《启明大唐》 第一章 作死 “观众朋友大家好，这里是qdtv，我是主持人菲菲。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sc省bz市。上午瑞堂集团董事长白瑞堂的二公子白启，着翼装乘坐热气球挑战七千五百米高空无氧跳伞飞行时，不幸在空中与突然横飞而过的不明物体相撞，导致头盔即时摄像头传回的影像突然中断。 据目击者称，看到白启失去平衡没有正常打开降落伞。现在景区和当地武警、消防正在全力搜救。不过现在仍未找到，白启头盔的两个gps也失去信号，这给搜救带来了极大困难……” 上海市瑞堂集团总部。 站在办公室电视前的集团董事长白瑞堂，一手环胸，一手扶着半张脸，心情很是凌乱。 此前，正因为公司的事情烦心，现在又出现这样的噩耗，在听着身边已经失了往日精明的妻子的哭泣声，更是烦躁。 “人还没确定死了呢，你哭丧谁呢？”白瑞堂朝爱妻吼完，转头又责问般的问向秘书，“白星呢？” 女秘书声音沉稳道：“白总上午接到消息就已经飞往张家界，现在已经到达现场”。 “给他去电话，无论如何找到小天，那可是他亲弟弟。还有，通知她小姨带海芸回国。” “好的董事长。” 秘书面无表情的回答完，微微躬身后便转身退下。 白启，白瑞堂的第二个儿子，从小受到父母喜爱和严厉的“训导”，其可谓是一个履历完美，且和蔼可亲、品学兼优、人见人爱的高富帅二代。 无论面对男女老幼，白启都能表现出了足够的社交能力和修养，并且可以十分友好的和他们在文学、体育、天文等多方面相互交流心得。 当然，白启其实更喜欢和女同学就绘画方面进行更深入的讨论，而且一讨论往往就是几个小时的那种。 因为只有安静的绘画时，这才能让白启感到时间属于自己的。 高中毕业后，白启不出意外的被父母安排出国留学。 本来家里都希望他去学经济或金融的。然而在大学的一次哲学公开课上，白启突然顿悟般，转学哲学去了。 这让知道此事的父亲大发雷霆。 而白启的一句“我18岁，已经长大了”，却顶的父亲愣在当场。 然后……就被其父亲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多亏有疼爱他的哥哥白星偷偷打钱给他。 在美国，受到美国自由文化的熏陶，扔掉了每日作息表，没有众多家庭老师和父母的监督，白启也开始真正融入社会中。结识一些同样富有的狐朋狗友，别的没学会，吃喝玩乐到学了精通，直至4年混到毕业。 毕业回国后，父亲白瑞堂只问了一句：“玩够了？” 白启点点头，“嗯，还行。” 白启玩乐了4年也不算是白玩的，了解了美国，也重新认识了国内外的社会差异，凭借着灵敏的商业嗅觉和背景，发现了一些两国差异化可为的项目，并从美国拉拢了几个没有得到投资的人才回国立项。 凭借着国内的完美履历以及帅气的脸，在几个大有可为的项目被“意外”曝光后，白启迅速被各大媒体捧红，并得到了“全国杰出青年”、“国民学长”等一系列头衔。 然而，白启知道，这一切又有父母的影子。 白启既气愤却又无可奈何的将公司扔给了父亲，又恢复了吃喝玩乐的样子。 可为了不被整天泡妞、惹事、绯闻而被刷存在感，影响了家族集团刚刚升起的股票，白启最后只能沦落到低调生活，每天打打游戏、看看电视小说的地步。 作为混吃等死的优秀青年，又不用像大哥一样急于证明自己，白启不想被平凡的生活埋葬，便主动开始去寻些刺激。俗称：作死。 什么攀岩、蹦极、登山、滑雪、赛车、潜水、野外生存都玩过了，最近又开始挑战高空跳伞。 然而，刺激是真刺激，可是常在河边走总能遇到鬼。 话说白启，被自己也没看清的不明飞行物撞了之后，脑海中一顿火花带闪电，这大白天的还真是看见了星星，然后是整个太阳系，整个银河系。 可就在白启想继续去看河外星系时，脑海中的画面又光速拉回地球，视觉也重新开启，同时耳边也传来狂风呼啸声。 “啊……” 惊吓之余，在一阵慌乱挣扎中，白启这才想起，自己在跳伞，自己还在距离地面千米的半空中。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的白启，在距离地面只有百米时本能拉开了引导伞。 一阵猛的滞空拉力，降落伞开了。 白启深呼了口气，可还没来得及感谢上苍，却发现，由于已经超过了最低安全高度，下降速度还是太快，可控制时间太短，这样落地非摔断腿不可。 不过还不等白启多想，却发现自己已经一头扎进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十几米高的大梧桐树里。 “额……嗯……啊……呀……” 从树顶一阵叮叮咣咣砸下来后，白启就这么吊在了树上昏死了过去。 而这一幕，正好被附近一个小村子正在修理田的人和远处路过的一队商旅完整的看见。 突然从树上掉下来一个人形的怪物，可把正在梧桐树下玩泥巴的几个小孩吓尿了，哇的一声哭着喊着光着屁股就往家跑。 “呜呜……娘啊，娘啊，有吊死鬼啊~呜呜~~” 而在家做饭的母亲一听那还得了，拿起扫帚照屁股一顿打。 “叫什么叫！这大白天的哪来的吊死鬼？我说的吊死鬼那也只在晚上出现。让你撒谎，让你撒谎……还撒不撒谎了？” “呜呜呜……” “别哭了！再哭，打死你个熊玩意。去，找你阿爷回来吃饭了。” 这孩子不敢犟嘴，呜咽着起身拍拍屁股，又小跑着去村外叫爷爷等人回来吃饭。 可这孩子刚跑到村外地里一看，村里人个个都拿着锄头粪叉聚集在离那大梧桐树不远的小山包后小心的隐蔽着，就这么远远的看着这“吊死鬼”，踌躇着也没有人敢上前。 就听着有人在说：“这是什么妖怪？看这模样，长得像蝙蝠，难道是蝙蝠怪？不知道死了没？” 一撮人低声嗡嗡的表示赞同。 又有人说：“这明明是蜘蛛精么，你看这身上还好几条丝呢。这么大的蜘蛛怪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这话一出又引来了更多人低声议论。 第二章 活着真好 与此同时，从西南而来的那支商队也牵着马骡直奔过来，估摸着有20多人。 可当众人看到这个从上千米高空坠下后吊在梧桐树上变成的“吊死鬼”时，心头也都是心莫名一颤。 看见村民都半隐藏着，步子也不由得放的更轻了。 “东家，我们怎么办？” 说话的是商队的统领韩武。 韩武，是几年前张茂行商途中所救的受伤流兵。韩武无牵无挂，索性就跟着张茂，一来报救命之恩，二来也无处可去还能讨口饭吃，这么多年一直跟着张茂忠心耿耿，张茂也为其置办了家业娶妻生子，对外说是自家的远方亲戚。 张茂是京城丝绸张家的二子，由于经常在外奔波看起略显沧桑，但实际年纪也就二十四五左右，此次照旧将蜀中丝绸运往长安。 能在战乱中跑商的商人，做的也都是刀口舔血的买卖，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此时，张茂遇到眼前的情况也有些拿不定注意，本以为会是天降陨铁之类的宝贝，没想到是个“吊死鬼”。但多年行商直觉告诉他，这“吊死鬼”身上肯定有宝贝。 “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让车队先走，咱们多叫几个我们去看看。”张茂神色凝重道。 韩武闻言，又在郑茂耳边小声询问道：“东家，这吊死鬼看着像蝙蝠怪，又像蜘蛛精，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咱们却定要冒这个险吗？” 张茂盯着梧桐树上那吊着的“怪物”，沉声道：“咱们试探一下，随时准备撤退。” 韩武内心虽不想冒险，但见张茂有了主意，便也点头，而后对身边的一人吩咐道：“张数，你照旧带队押运货物按照我们规划路线继续前行百里后等上一天，明天午时若等不到我们便自主前行，以货物到达长安为主。 记住，给所有人下封口令，忘记今天看到的。” “喏”。 …… 村民看到来了七八个手持长刀猫腰往这边走的人，低声一招呼，所有村民拿着手里的家伙事儿便转身过来。 村民面对这“吊死鬼”或者有些害怕，但面对几个持刀的汉子，这二十多号人却一点不虚他们。 随着张茂等人渐渐逼近，双方渐渐形成对峙状态。但此时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同时也都没人敢大声说话。 但没多久，村民一方率先站出一人拄着锄头身材有些佝偻的老头。 老头轻咳一声抱拳低声道：“老朽吴山，是这小凤凰庄的村正，不知几位贵客带着兵刃进我这小庄子有何贵干？” 张茂抱了抱拳行了一礼道：“吴村正有礼，在下张茂，表字扩勉。我们是京城的丝绸商人，来蜀地贩蜀锦于长安，路过宝地时见得一物从天而降，特来看看有何需要我等相助的？” 村正吴山看到远处确实有一车队，见张茂等人也不像是山贼盗匪，也就信了几分。沉吟片刻便说道： “如你所见，此物就在树上挂着。若贵客能帮忙解决掉此事那最好不过，我等不胜感激。” 吴山作为多年村正，大心思没有，小心思却不少。一面是妖怪，一面是强人，知道两边都不是好相与，便想着让张茂他们当炮灰，自己在后面便可从容进退。说着一挥手，就让乡亲们让开道路。 吴山的大方，却忽然让张茂有些犹豫。 韩武见状，上前一步来到张茂身边，瞟了一眼那“吊死鬼”道：“东家，依我之见，往其身上泼上火油，以火攻之，不管其是生是死，定能一举拿下。” 张茂听后却果断摇摇头：“若能烧死，那宝贝也会跟着付之一炬。不行不行。” 张茂沉吟片刻道：“你去牵一批马来。” 韩武点头，将车队留下的唯一一匹给张茂代步的老马迁过来，赶到树下。 都说动物通灵，如果有异常，更敏感的马儿应该率先有所惊觉才对。 张茂见老马走到梧桐树下竟然还能悠闲的吃着草，腰杆立时直起了起来，壮着胆子对着众人道：“这怪物没吃马，马匹也没有异常，说明这怪物是死物。 去，把挂在他身上的细线砍断，我们要把它完整的带入长安，届时，我们都是除魔英雄，更会得到陛下的赏赐，升官发财就在今日……” 然而，这话一出，手下你看我，我看你，却没一个动弹的。 张茂不得已，又大声补充道：“勇者赏金十贯！” 10贯钱，对于身后的这跑商伙计可是相当一年半的收入。有了10贯钱，回村里不仅能将房子盖好，还有剩余取个漂亮媳妇，想想就美滋滋，可比那什么升官发财实在多了。 重赏之下，立时站出两个提着刀出来的勇夫。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阵山风吹过，吹动了梧桐的数枝，也吹得这吊着的怪物开始摇晃，那光溜溜的大脑袋还“碰”“碰”“碰”的往撞在树干上撞。而这阵山风，也吹出了很多人头上的汗珠。 “嘶……哎~呦~喂！” 一声沉闷的轻呼，声音不大，却好像随着风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而后，“怪物”那蝙蝠状的手臂居然动了，抬手轻柔着颈部。 远处，人群中，不是谁突然大喊一声“娘嘞~”，而后扔下“兵器”撒腿就跑。 这兵器“桄榔”的落地声，就好像是士兵撤退的鸣金声，呼啦一下，其他人也跟着扔下手中的兵器，不管不故的撒腿后撤，还生怕自己跑的慢了。就连老村正也好像突然年轻了三十岁一般，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呼吸间，隐藏的人群不见踪影，留下一地狼藉和一匹不知所谓的老马。 白启醒了，奋力脱下头盔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我去，这空气……可真新鲜啊！”。 一声感叹后，白启掏出匕首隔断伞绳，顺着树干滑到地面。左看看是一片田野，右看看还是一片田野，再远处就是连绵大山。 “啊……大山……啊……田野……我还活着！” 白启伸开手臂向着大山发出无限的感慨。 然而一阵风吹过后，无人欢呼，无人喝彩，应景的就只有身边的老马的两声喷嚏。 “可吓死了老子了，老子再也不作了……” 第三章 演 白启拉开翼装腿侧拉链，脱下装备，简单收拾了一下后，首先便想看看自己所在位置。 然而白启郁闷的是，不仅手机竟然没信号，北斗导航也没信号。 白启抬眼，见伞包挂在树上拿不下来，便将其余的东西正扔到马背上。而后牵着马向着身后的村庄走去，想打听一下这里的位置，找找马的主人，看是否能买下他的马用以代步。 村庄依山而建，看上去真的有些破旧。坐南向北，正值中午阳光洒下，加上山风徐徐，显得很是清幽。 白启点着头，正评价这里山青水洗很适合搞个民宿旅游时，却突然发现这里竟然少了些什么。 对，是电线杆子。 “咱大中国还有没通电路的村子吗？咦，不对，这村子，似乎……太安静了……” 突然，一只大黄狗突然冲了出来，忠实的站在岗位上，朝着自己这个不速之客狂吠，好像在警告来人止步，非请勿入的样子。 可白启见到这只土狗之后，却放下心来。 “有狗守家，便是有人，有人就好……阿弥陀佛……” 牵着马绕过这条有主之路继续前行，白启看见一户人家便上去敲了敲门，“有人吗？” 无人应答。 白启往里瞅了瞅也没见到一个人影，便去另一家。 可围着村子走了近一圈，一个人影都没有。正失望的想要就此离开时，白启却突然发现前面一门缝里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看着他。 这双眼睛的主人所住的房子不仅有些低矮，还有些破败，茅草的房屋竟然不着寸瓦。那篱墙也很不高，中间还塌了一块。就连大门也有一扇是斜着的。 而就是这宽大的门缝暴露出一张灰突突的小脸。 白启牵马上前轻声问道：“小朋友，这里是哪里呀？” 小姑娘咬着嘴唇，怯生生打开半扇门，小心问道：“你，你蜕皮、修炼成仙了吗？” 白启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 再看这小姑娘，长得瘦小，一看就很是营养不良样子，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还露着半截胳膊，裤子也是七分裤，看着脏兮兮的 小姑娘看着眼前的“人”不回答还一脸懵逼的样子，又壮着胆子继续道：“如果你成仙了就帮帮我吧，我给你做牛做马。如果你是妖怪就吃掉我吧，但请放过村子的人，他们都是好人。” 说着，小姑娘走出房来直直的跪倒在白启的身前一拜而下。 小姑娘磕了几个头后望着白启，眼角含着泪等戴着白启答复，也或者是等待自己的解脱。 看着这纯洁的大眼睛，没有钻石的耀眼却如山间小河般清河而平静，平静的让白启心里受之牵引，宁静的不知外物。 突然，这小河又泛起了层层波纹，更牵动了白启的那颗怜惜的心。 好久，白启这才发现这女孩是跪在自己面前，赶紧上前将其扶起。 “快起来，快起来，有话好好说。你想要什么说就行。” 一时没注意，白启这也是说顺嘴了。 作为富二代，有钱有势什么样的眼睛没见过，却第一次看到这双眼睛，这话说出口第一次让白启觉得自己嘴欠。 女孩没有起身，急声道：“那求上仙施仙法救救我弟弟吧！我弟弟前天为了捉鱼饱腹，掉进河里了，回来后就开始发热，已经昏睡两天了。奴请了隔壁村的道仙赐了两道符，燃火就水喝下后还是未省。若上仙垂怜，恳请上仙施法救救我弟弟吧……” 小姑娘越说眼泪越多，用力的又磕了两个头后见白启毫无动作，突然起身，不管不顾的拉着白启的衣服就往屋里去。 白启脑海虽然感觉画面不对，但他的心却早已被小姑娘“演技”所融化，正想着如何捧一捧这小女孩时，竟然发现其拉着自己往屋内走。 本着没什么事是“钞能力”解决不了的事情，便顺着小姑娘进入了茅草屋。 进屋后，白启才发现这房子比想象中的更矮，脸盆大的木窗，却透不进多少光线进来，这使得屋内更显得阴暗，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房间里没有像样家具，土墙土地连份报纸糊墙都没有，感觉印象里似乎猪圈都比这好些。 几块木板铺就的床上果真躺着一个比这小姑娘还小的男孩。 白启伸手一摸额头，还真是发烧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个诊所没有，国内还有这么落后地方？”白启心里有些纳闷。 不过白启也没有去多想，掏出急救包找了片退烧和消炎的特效药，掰了一半给小女孩，又吩咐小女孩找来温水给小男孩服下。 小女孩见状，激动的跪地双手接过“仙丹”连声道谢：“谢谢上仙赐药，谢谢上赐药！” 说着，也不等心里别扭的白启要说什么，转身出门就去找水。 “这、这特么什么情况？” 看着远去的小女孩子，白启却有些发呆。 看着远处的大山，看看这茅草的土房子，再看看床上躺着的烧的已经打摆子的小男孩，心里顿时心里一阵火气：“谁他么这么无聊，竟然趁我昏迷一阵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涮自己？” 小女孩急匆匆的端着一碗水回来，给弟弟喂完药后，见白启在院子里发呆，就过来跪地等候吩咐。 这让白启很不耐烦：“跪着干嘛，快起来，膝下有黄金，除了父母谁也别跪。” 看着小女孩怯生生的起来，白启又问：“你叫什么？这里是哪里？” “回、回上仙，这里是小凤凰庄，奴叫小娟，今年、一十有一。” 说着小女孩偷偷看了看白启，又道：“弟弟叫吴铁今年八岁了，前几年受灾，父亲和人一起去当兵好久没有回来了，听村里人说死掉了，母亲听到消息的时候病了，不久也死了。这两年就我和弟弟一起生活，家里有十几亩地，父亲走后由我和我弟弟收拾……噢，平时也有邻里帮衬的。” “呦呵，不错，竟然知道自己给自己加台词，有前途……” 这时，白启看见墙外来了鬼鬼祟祟的几个人，穿着“戏服”，手里还拿着“道具”。 白启以为这是附近的群演，便想着去问问情况。 可刚往前走两步，那几个人却立马集体后退。 “哎，等一下。” 第四章 接着演 小娟出去借水时，自然被里的人所知晓。 村正吴山和村里见小娟真的获得上仙赐药，胆子大的这几个人也安奈不住过来看看，生怕错过机缘。张茂和韩武将信将疑，也大着胆子过来凑热闹。 这一看“上仙”的面容，身上穿着短打的紧身的衣服，面白无须，发短却一丝不苟，倒是显得十分干净俊俏。总体说来，模样与常人无异，只是和庙里的神像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 众人正小声嘀咕会不真是妖怪时，却见这“妖怪”竟然发现了自己，立时吓的撒腿就想跑。 可一听这“妖怪”口出人言，众人立马跪地求饶大呼上仙饶命啊！ 张茂和韩武本不想跪的，可看其他人都跪了，自己不跪不是在给这话还不确定真假的“上仙”上眼药么，随即也跟着跪下了。 白启见状，脸色立马就变了，心道：“要不要演的这么真！你这老大爷都多大岁数了！说跪‘噗通’就给跪了？这地面可有这么多小石子呢！哎呦呦，这得多少钱一天呢？ 得，既然你们想演，那我就陪你们演一会，虽然不知道哪个混蛋又整我，但你这么敬业，我也不能砸了你们的饭碗，陪你们玩一玩。” “咳咳，这里~是何处啊？京城又在哪个方向。” 村正吴山听后立马回道：“这里是小凤凰村，老朽是这里的村正吴山，京城的方向……” 吴山抬眼看了看远方，却还真不知道京城的位置在哪。 还是张茂接过话来：“此地隶属巴州，京城长安沿此地往北偏东有一千里路程。小人张茂，不知上仙莅临此地可有小人能及之事？” 白启嘴角轻笑，暗道演的不错，随即也开始左右来回瞄着寻找摄像机，得找准机位，角度对，拍的才能帅气。 白启正了正身形，学着电视里摆出神仙的姿态气度接着问道：“京城长安？今年，是何年何月啊？” “今儿……今儿是大唐武德年间。武德九年，六月初三。”张茂小心的说道。 见白启眼神明显不信，又从腰间口袋掏出几枚铜钱递过来，上面果然是开元通宝。白启看看了做工还真的十分不错，便直接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唐朝武德？武德……武德皇帝李渊？”白启很配合的问道。 众人一听这上仙直呼当今圣上名讳忙低头装听不见，忙称是唐朝，说着还介绍了一下杨广修运河天怒人怨，李渊乃正义之师。 白启知道，武德九年那是玄武门之变的年份，具体哪天，不研究历史的谁会关心这个。想到这里，又自己找了段台词，随口问道：“那，唐太宗李世民继位了没有？” 众人一听更是吓得直打颤。 “太宗”，这是李世民的庙号，只有等李世民死了的时候才能称呼的。 张茂久居京师，虽然知道太子李建成和李世民不和，但此时应还是李建成这个太子占优，现在眼前这“人”就直言道出李世民名讳还言李世民会继承皇位，这是能算出百年后的事情？ 张茂虽不信有什么鬼神之说，却也带着几分侥幸，“未来之事还犹未可知，不过现预先交好是不会错的。” “回上仙，这个，还未收到这方面的消息，当今陛下龙体安康。” 白启点点头，然后就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台词了，也不想和他们玩了，便戏虐道：“脱下你们的衣服来让本座看看，本座此次下界可是要找大腿上有七颗志的有缘人。” 众人一阵尴尬，可上仙说要看大腿也不是不行，都是男人看个大腿而已。倒是小娟告罪一声转头进屋还关上了门，虽然关门和没关差不多。 众人转过身脱下袍衫和裤，然后就看到一群人捂着重要部位转了一圈。 “我去，这么大的人说脱裤子就脱裤子，这演员可够敬业的呀。不过，演员都没穿内裤的吗？ 好吧韩武和张茂穿着兜裆布。咦，现代社会，除了日本和非洲，全世界应该都没有穿兜裆布的了吧。” 想到这里，白启脸色一变，朝着四周看了又看，又在篱笆墙边走了一圈，别说摄像机和导演了，连人影都看不到一个。 这让白启突然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回想到所遇到的不明飞行物，而后又是星空又是银河的，再掏出手机看了看，还是没有信号，这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我去？不会是穿越到唐朝了吧！话说这唐朝世界还是自己熟悉的历史不？会不会出现小说中的斗气魔法？ 得，其他的先放一放，还是处理好眼前的这些‘演员’吧。要是现在告诉他们我不是什么神仙，只是逗大家玩，不知道他们提上裤子后会不会打死我？” “咳咳，快都穿上吧，既然不是你们，那我……本座便只能继续寻找了。” 见白启要走，村正吴山立马又跪下了，拱手叩拜哀求道：“上仙呐，老朽已知天命，不敢祈求长生，只想让地里多长出庄家，这样全村就不用挨饿了。还往上仙赐福与我等啊！” 村正这一跪，村里的其他的人也跟着跪了，而张茂和韩武嘴角一抽，跟着又跪下了。 看着眼前跪地哀求的人们那满眼渴求期盼的眼神，白启的眼皮子直跳，越发觉得这人的“演技”真的不像是演员，太真实了。 “这个……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想让地里的多收庄稼，只要优选良种、精耕劳作、合理浇水施肥，粮食增产不是问题。村里可有铁匠木匠？找来本座传授予尔等一物，可，或有帮助。” 众人一听大惊，“上仙”竟然还要传授仙家的技艺！这还了得！ 可是村里只有个半吊子木匠，哪里来的铁匠，铁匠可是得去镇上请。 村里的半吊子木匠叫吴狗子，以前跟师傅学过两年，后来师傅被官兵强征走了。 巧的是，跟着张茂、韩武来的张二树以前学过木匠，不过也是个半吊子木匠。 待村正吴山急匆匆的找来吴狗子后，没有纸笔，白启便在地上，一边给俩个半拉木匠画着曲辕犁的结构图，一边解释使用及所用到的力学原理。 印象中，长曲辕犁北魏时候就有了，而白启现在所讲的这种短曲辕犁是在长曲辕犁的基础上慢慢改进的，直到唐代后期才定型。 白启觉得，让其早出现个百八十年，应该不会改变太多因果……吧…… “铁质的犁铲没有，可先用硬木制作一个模型试试。如果好用，他日去得镇里，按照模型让铁匠照样打一个即可。” 白启讲完，便扔下木棍转身回屋去了。 若是众人真实演员，不用白启深讲，众人自然能听的明白。若真是大唐的农民，如此离开，也显出“法不轻传”的仙家作风。 其实，白启讲的很全面，图纸画的也很详细，可两个半拉木匠没做过农具，更没见过这种图上作业，听得也是云里雾里的。但好歹，用过直辕犁的吴山等几个农民似乎看明白了。 “阿山叔，我怎么看着这什么‘曲辕犁’和我们以前用的‘耒耜’（lěisi）差不多啊？” “是啊，这曲辕犁只不过弯曲了犁辕，加长了犁底，辕头按了个犁舵，这就咱以前用的耒耜好用？” “耒耜是好用，但也需要两头牛才能拉的动。可咱们村现在可是一头牛都没了呀！” “是呀是呀……” 众人的这一阵议论，也让吴山感觉心生怀疑。不过一想到白启可是众人亲眼看着从上千米高空落下来的而不是的“人”，吴山便又重拾了信心。 “都禁声！” 吴山严肃的道，“耒耜农具本就是古代圣人所制，上仙传我等曲辕犁可未曾索要分毫代价，于此，我等应先感恩戴德。至于是否可行，那也要工善验行后再行对较。而且，即便若有未及，也当再向上仙虚心求教，不得冲撞上仙。” 村正的威严在这山村子里自是如圣旨一般无人敢质疑，村正说白启是上仙，不管村民们信不信，那就是上仙。 随即，在村正的指挥下，众人便对着地上珍贵“图纸”一边讨论，一边抓紧时间按图施工。 回到屋内的白启，看到还在昏睡的吴铁，上前摸摸额头，似乎已经没有那么烫了。 又抬眼看了会院外围在一起叽叽喳喳似模似样的不像演员的“群演”。 “得，甭管是真穿越了，还是戏中戏，还是先整理下东西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再说吧。” 钱包没啥用，只有十几张百元大钞和几张卡；一只手表；一个急救包；手机一部，只不过等离子强效太阳能手机壳有点摔裂了；上百万的飞行衣倒是还能用，不过没有降落伞也用不了；还有就是身上的这套衣服和一副墨镜…… 打开手机，没有信号。随手点开相册，看了看里面的照片，有全家福，有纸醉金迷时各式各样的美女，以及各地美景和最帅的自己。 白启突然有点想哭，感觉一切的美好似乎正在离自己远去。眼泪没掉下来，是觉得好像自己离真正逍遥自在的日子也不远了。 “诶？那我这是赚了还是赔了呢？” 习惯性摸摸口袋，唉？没带烟呐！虽然白启烟瘾不大，可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第五章 路在脚下 关上相册，打开某歌地图。 在没有wifi的情况下，地图的离线包依然显示着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公路铁路网，切换显示模式后，还能显示一定比例的卫星图。 “巴~州……巴州在哪儿啊巴州？” 白启找了半天，只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找个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简称为“巴州”。 白启知道这位置肯定不对，又从张茂说的川蜀和长安之间的路径开始找，终于找到了个位置比较合理的四川省巴中市的巴州区。 在知道了自己的大体位置后，白启心里也有了底。 简单标注好了附近大致可能存在的城镇和路线，白启却突然有些迷茫了。 关上手机，白启看了看这荒山野岭、缺医少药、要啥啥没有的村庄…… “这里的生活自己真的能适应？要是慢慢种田，还不如找个繁华的地方呢。 那之后呢？要自己立国吗？想想挺好，人口、粮食、兵器、地盘哪个都不好弄，而且要处理政务勾心斗角的，弄不好自己的脑袋就没了，还不如混吃等死好。 想舒舒服服的混吃等死，一定得找个靠山庇护。 要说这初唐最好的靠山，除了李世民还真就没有别人了。因为研究过历史的都知道，历代千古一帝中，李世民可是为数不多的不杀功臣的皇帝之一。 可是！ 李世民可是知人善用的主，老子给自己老子打工都不乐意，还能去给李世民当苦力？ 当苦力是绝对不能当苦力的，那……继续当神仙？ 这迷信鬼神的大唐帝国时代，装神弄鬼还真是能混的开的。 不过，搞几个“浇水长石碑”的障眼法骗骗百姓？这太没水平了吧，也不符合咱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富二代形象啊。 想到这里，白启又开打手机的小说app，从app中找出以前下载的几本全订正版的历史小说，搜寻着关于唐朝的一些可用的资料宝贵资料。 “哎呀呀，幸亏咱看的都是正版小说。不然，这好不容易穿越一遭，不是历史生、又没仓库金手指的，接下来该怎么活啊。” 白启走马观花的看了几篇小说开头，找了一些还算有用的信息便从房间出来时，发现吴山几个村民和外加两个二把刀木匠竟然将曲辕犁做好了，似是都在等自己。 村正吴山等人见到白启出来立即躬身行礼。 “禀上仙，上仙所赐曲辕犁，我等已经做好，还请上仙指点！” 白启扫了两眼，见这曲辕犁虽然看着还是有些粗糙，但各部零件都还算规整，而且怕木质犁铲太脆，在犁铲处还简单包了块铁皮。 白启点头，“嗯，你们去找头牛试试吧。” 村正吴山立时有些尴尬，抱拳道：“上仙，咱村里太小，还没有牛。” 牵着马，正计划趁着众人测试曲辕犁时直接骑马开溜的白启听后，直接一个趔趄。 “没牛……用马也可以。” 来到村外，地理已经稀稀拉拉的长出了一片白启不认识禾苗。想到大唐北方主要以粟为主，其次是小麦，白启是认识小麦的，而且知道是农历八九月份种植，夏天收割，所以猜测应该是小米。 正想着是不是应该装个逼，但话音刚到口便又放弃了这个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自称关云长的机会。 村正吴山领着众人来到小河对岸，来到临近的一块刚开垦平整后的山地，亲自挂帅上阵。 其实，以前村里是有牛的，吴山就用过直辕犁耕过地，得两头犍牛才拉的动。然而战乱过后，牛没有了，直犁也闲置腐朽了。 吴山扶着犁，韩武牵马，一声号子，马匹前进，犁铲也嵌入土层翻出泥土和一些草木根系。 见马匹竟然轻松拉动曲辕犁，翻出深厚的泥土，众人脸上顿时浮现激动的笑容。 “成了！成了！” 耕到田头，再掉头回来，吴山激动的上前跪拜：“谢上仙点化，此犁犁地深，掉头也快，省时省力，或者两个壮汉就可拉动。这样我们就可以耕种更多的土地，来年所产就能让全村人不用再挨饿了！” 吴山这一跪，其他人自是也跟着跪，就连一直不怎么信服的张茂和韩武这次也跪的利落了很多。 看着众人激动的笑容，白启却愈发的觉得离自己的猜想越来越近。不过该装的13还是得装完。 “这人间，农桑是大事。若想要粮食增产，除了精耕细作外，优选良种、排灌施肥等等各各方面都有着很深学问。 就比如这曲辕犁，虽然是在直辕犁的基础改进了一点点，但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而且你们做的这具曲辕犁，改进的空间依然还有。你们可多多试验，找出问题，解决问题。若研究至深，也可成道。” 众人如听到大道禅音般认真听着，纷纷点着头。 白启见状，突然面色一变，严肃的嘱咐道：“不过，如果有人问起这曲辕犁，你们就说是张二树和那吴狗子两人所制便可。若此事能让皇帝知晓，或能赏赐爵位。切莫提到本座打扰本座静修，扰了他们的机缘。” 张二树和吴狗子听到后，立即纳头就拜：“谢上仙大恩，谢上仙大恩。” 白启微笑点头，而后抬头看了看天，又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算：“这两年，天色或有变，尔等应好好储备粮食。” 众人闻言，顿时大惊，立时又拜谢“上仙”指点。 白启点头，“如此，本座与尔等的因果也算了结了。尔等切记，不可透漏与本座半点消息，不然恐有灾祸降临……” “我等谨遵上仙指令……” 忽悠完这些善良的百姓，白启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在村里再待下去了。 作为一个好孩子，白启像今天这样一次骗这么多男人还是第一次，虽然没啥太大的破绽，但总感觉张茂和韩武不是那么好糊弄，而且自己短时间内可施展不出什么“仙术”，还是早走为好。 回到小娟的屋内，白启将自己的装备重新挂到马背上。 小娟见白启要走，直接又在白启身前跪了下来：“恳请上仙带奴走吧，奴愿意为上仙做牛做马以感谢上仙救我弟弟大恩。”说着便一磕到地。 白启现在身无两文钱，去哪里自己都还没想好呢，自然不想带上这么小丫头。 忙将小娟扶起，轻声道：“救你弟弟不过是顺手为之，无需你的报答。而且你弟弟年龄还小更需要你的额照顾。 我见你弟弟外邪已退，可能很快就要醒来，你可以提前为其准备一些稀食喂服。待晚上睡前，你再将另外半片药给他服下，应该可以痊愈。” 小娟看着白启，又看了眼屋内的弟弟，神色有些纠结。 白启微微一笑轻声又道：“去吧，熬点稀粥，我也想尝尝。” “是。” 听到白启要喝粥，小娟不敢怠慢，答应一声便小跑出去借米去了。 白启微笑着目送小娟离开，踩镫上马打马便走。 村子里的人已经知道“上仙”赐了仙家技艺，再见白启时内心突然不感觉害怕了，反而觉得这个干净帅气的“上仙”和蔼可亲起来。 见白启要走，纷纷出来献出“祭品”，以示虔诚和感谢。 白启折腾了半天还真的有些饿了，可看到这些吃的却立刻没了胃口。 “这面食是面做的吗！怎么颜色有些不对？ 还有这野鸡，上面的黑毛这么明显？ 还有这鱼，调料没有就罢了，鱼腥线都不抽的吗？这到底熟了没？ 最不济，好歹来点水果垫垫也行呀？ 好吧，其实白启也知道，在这初唐的这个月份，仓促之间这也算十分的丰盛了。只是，白启看得是真的吃不下去。 相比于吃的，白启其实更在意村口梧桐上的降落伞。 在这物资匮乏的时代，带来的任何物品都是宝贝。更重要的是，这降落伞可是自己来时的证据，要是被人拿去仿造也就罢了，怕就怕那些仿造不出来的人突然找上自己，抓自己去当劳工，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降落伞挂在树上，要想拿下来，还真不容易。 白启本想着找个借口，直接把那梧桐树烧了来个干脆。 可又一想，这梧桐树应是这凤凰庄里镇风水之用，而且百年树龄烧掉也有些可惜。再说，这树好歹也算救过自己一命。遂，在拒绝了众人孝敬的好意之后，悄悄嘱咐村正吴山，待自己走后一定要取下降落伞，然后烧掉。 吴山自是满口答应。 “都回吧，本座要行走人间，修行之路在于脚下。”白启骑着已经老的发白的白马，装了最后一把十三，便打马沿着山路独自往前走。 白启一边走一边看着手机地图寻找着自己的位置，思量着自己该往哪里走，以后该做点什么。走走停停之间，也没走多快。 稍微一休息的空，却发现张茂、韩武一队人就跟在自己后面，而且再后边还跟着小娟，小娟的身边还多了一个一边走一边哭的二牛，也听不清楚其在跟小娟哭诉着什么。 “唉，也好，这人生地不熟的，没个人簇拥着……还真不习惯。” 第六章 秦王当有天下 张茂的队伍中，张二树留在了村里继续试验完善改进曲辕犁，想着改进好之后去县里报备，来获得上仙说的机缘。 作为张二树的东家，张茂本来是琢么着在村里和韩武一起把曲辕犁这个大买卖拿下的。 两人身居京城，又见多识广，已经预见这曲辕犁会对大唐农业为来发展带来多么大的惊天变化，甚至，已经预见了皇帝知道后给出的丰厚赏赐。 这很难不让人动心。 可当看到白启刚走后，小娟的弟弟吴铁竟然醒了时，却让一直不太相信鬼神之说的张茂和韩武两人，内心对白启的敬畏之心又强了一分。 思来想去的两人觉得曲辕犁的事情操作起来的风险还是太大，万一惊动上面后，上面有心探查，查到这凤凰村里或者白启头上，到时候给自己扣一个欺君之罪，那自己可担待不起。 最后，两人还是决定跟着白启，反正白启要去京城也是顺路，说不定会另有机缘。 白启多等待了一会，让身后的人赶了上来。 张茂等人见到白启，却不敢上前，只得远远的停下。 而还赤着脚的小娟却快走两步，到白启面前直接跪地：“上仙，奴弟吴铁已醒，只是身体虚弱还未能下地，不得当面拜谢上仙。奴已得吴阿爷照顾幼弟，心已无所牵绊，此生愿做牛做马侍奉上仙，恳求上仙收留。”说着，又拜倒在地。 小娟这一跪，却有些突兀的显露出躲在其身后的吴二牛。 二牛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起来也不过七八岁的孩子。看着娟姐姐跪下了，吓得自己也连忙跪下。 “只要上仙不吃额（四声），额也愿意给上仙做牛做马。” 这二牛正是在树下的那个被吓尿了的孩子。 白启听得“嗬嗬”笑出声来。 看着这个被村正吴山狠心直接扔过来的还吸着鼻涕的孙子吴二牛，白启突然有些头疼，自己现在似乎都照顾不了自己，竟然还得照顾两个小的。 白启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来。一来，这都走出十多里地了，自己可不想护送这两个孩子再回去，二来，也怕自己赶两个孩子回去后，这俩娃依然偷偷继续跟着自己。 “得，跪都跪了，自己还没压岁钱给，跟着就跟着吧，路上有个解闷的也好。不过，有了两个小跟屁虫……那，自己只能选择走‘大路’了。” 想到这里，白启转头把目光看向了正在向这边张望的张茂等人。 “法财侣地。看来，暂时忽悠个商人小弟也是很有必要的。正好，也可以看看那传说的‘天下第一城’。” …… 长安皇宫内。 刚刚从大兴殿下朝的李渊回到甘露殿继续批阅奏折，随身大太监轻步小声上前禀报。 “启禀陛下，太史令傅奕有要事求见陛下。” 李渊眼睛没有离开奏折，随口道：“这个傅奕，朝堂之上辩不过萧瑀，事后再找朕有何用？让他进来吧。” “若。” 不一会，年过古稀的傅奕进入殿内，躬身行礼：“拜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李渊扔下奏折，看着傅奕道：“傅卿可又是为了那沙汰僧尼之事？” 傅奕微微躬身又一行礼道：“启奏陛下，臣今日所奏并非此事。” “哦？那，是所谓何事？” 傅奕左右看了看，严肃的道：“请陛下屏退左右。” 见这已经花甲的傅奕表情认真，李渊倒是来了兴趣，呵呵一笑随意的挥了挥手。 立时间，房间里除了大太监，其他伺候的宫女太监尽数匆匆离开，最后还关上了门。 傅奕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面对李渊执礼后，开口道：“启禀陛下，老臣今观天象，太白星又现，且与前日出现的方位相同。” “什么！”李渊大惊而立，“此话，当真！？” 博弈执礼叩首，“事关重大，老臣不敢有半点虚言。” 李渊倒吸一口冷气，惊立而起的身体一个踉跄的坐了回去，额头上竟吓出了汗。 傅奕所在的太史局，就是专门负责观察天文现象，然后进行一些玄学预测的地方。 而观测到的太白星即是金星。亦名启明，长庚，明星。 古时，以金星辰见于东方谓“启明”，夕位于西方曰“长庚”，《诗经》上说：东有启明，西有长庚。 而阴阳家认为太白是武神，掌管战争之事，主杀伐。只要金星在特殊时间、区域出现，便是“变天”的象征，是暴发革命或政府变异的前兆，代表要发生大事了。《汉书·天文志》：“太白经天，乃天下革，民更王。 而时隔两天，这颗太白金星又出现在同一个特殊方位。这种特殊现象即便放到现在，也是天文观测的重点，绝对少不了人啧啧称奇评头论足。 但要是放到这信奉神明和命运之说的古代，这可就成了惊天动地了不得的大事情。 “何，何解？”李渊声音有些颤抖问道。 傅奕执礼，沉着声音，定声道：“启禀陛下，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 李渊那锐利的眼睛眯了又眯眼睛，但眼角的肌肉却控制不住的不停抽搐着，面带惊恐和怒气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傅奕走后，李渊一直枯坐在桌案前久久未动。 身边的大太监也一直站在身边，直至天上渐暗。 “陛下，掌灯了。”大监轻声道。 李渊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回过神来，“去，召秦王来，朕，想单独好好和他谈谈……” 古代帝王，对天命都有一种很是复杂微妙的态度。 一方面相信自己的天命并努力证实，以表彰自己的统治的合法性， 另一方面，帝王又不能接受其他有天命的人。 遇到这种有条件夺取自己皇位的“天命之子”，帝王的态度往往就是“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哪怕是自己的亲儿子也不例外。 李渊和李世民谈了什么，没人知道，但知道李世民离开的几个小时后，李世民便拿起了屠刀。 大唐武德九年六月四日丑时正（凌晨1点整），李世民率长孙无忌等人强闯长生殿，亲手斩杀了数名侍卫，并命人将李渊囚禁起来。 卯时二刻（约清晨5点30分），李世民埋伏在玄武门，以两千名私人护卫，力克李建成所率领的近十倍于己的前来救驾禁军。手刃太子李建成后痛哭流涕。 卯时五刻（约清晨6点15分），尉迟恭持械逼宫，三言两语将李渊生生气晕了过去，又逼迫几位宰相假传圣旨，立李世民为太子。 醒来之后的李渊，痛失二子，最后也只得接受既成事实。 至此，李世民持续隐忍了好几年，以这场筹划精细、布局完备、过程惊险、不到24小时的玄武门政变结束。 …… 第七章 为了点吃的 有张茂的带领，一路走来也没有什么麻烦。 到了县城，几钱铜钱加上经常往来也都熟悉流程。借着大唐现在鼓励兵灾难民的“下山”政策，还给白启在县里办理户籍落户，然后又为白启和小娟、二牛办理“过所”，省的以后麻烦。 在汉朝和唐朝，行走所居之地百里外，都需要“过所”。这过所就相当于介绍信，和宋朝的“凭由”，明朝的“路引”，实质上都一样。 当然，像白启的这种身份是经不起查的，不过，只要不犯事，谁也没事跑那么远去查你。 而白启看着那宏伟且斑驳的城墙，又仔细领略了城内的风土和人情后，也终于承认自己是穿越了的这个事实。 “唉，开局就不好啊，稍微透漏了点天机，还被这么多人知道，自己也是肉体凡胎一个也没杀过人，这要是让人拆穿了，那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怎么办？有些被动啊。难道还要继续骗人吗？我可是从不撒谎好孩子，咳咳……那个……那个谁谁谁……骗女孩子那怎么能叫骗呢，那叫你情我愿……” 有白启在的缘故，一路走的比较慢，因为所到之处，遇到好看的好玩的白启都会凑凑热闹。自己也换了身行头，也给小娟和二牛换了双鞋子。 每到酒肆也象征的点几个菜，吃几口勉强饱腹，然后一脸嫌弃的看着众人狼吞虎咽。 没办法啊，这菜，清汤寡淡连点油水都没有，几乎都是白水煮的，这能有啥滋味？就那烤鸡烤鸭还凑合，但也没啥味道，还柴的要命。 但如此却让众觉得理所应当。上仙果然是上仙，已经到了辟谷的境界，对下届的食物不屑一顾也很正常。 路过一城镇，早就对着吃食受不了的白启立时找到城里最好的铁匠，按照自己的要求花了五天时间才打造出了2口白启稍微满意的铁锅。 花这么长时间才造两口锅，倒不是铁匠技艺太差，而是因为白启的要求着实比较高，不仅要求铁锅厚度均匀、形状圆润，更要求铁锅薄而且得结实。 最后还是白启亲自指点，一改传统的浇筑出来的脆皮铁锅为更麻烦的锤击，这才勉强接受了这个花费张茂4贯钱、返了几次工才得到的两口双耳铁锅。 而在这五天里，白启又拉出老铁匠中比较清闲的两个徒弟，按着白启的指导，改良了铁匠铺的工具和淬火工艺后，反复折腾试验，浪费了不少材料，制作出了三把百折花纹钢的菜刀和一大一小两把经过折叠包钢铸后又敷土烧刃的匕首。 临走时，老铁匠看见徒弟制作的刀具时，却怎么着也要拜白启为师，希望白启赐予秘法。因为这铁匠问了俩徒弟，这俩徒弟也没有完全记住步骤，更别说明白原理了。 对此，白启自然不想搭理他。自己要的两口铁锅不过是麻烦了点，这半拉老头看人下菜单，竟然敢张口要自己4贯钱，如此贪心不足的人怎么还敢给其刀具工艺？ 不过，白启作为有“身份”的人，自然不能明着拒绝。 “老铁，你让你那学徒的琥子和成才跟着我，我传授他们技艺，三年后给他们自由。如果到时他们愿意回来找你，我也不拦着，怎么样？” 这姓铁的老铁匠犹豫了半晌，又看着两个徒弟期盼的眼神，还是答应了。 老铁匠毕竟老了，这祖辈传下来的手艺还是得要交给自家子弟。两个外姓学徒在这里不受重视，遇见个厉害的且愿意教的师傅，自然也是两学徒的一番造化。而若自己强留断人家前程，让两人徒生记恨，这可就不好了。 白启要成才和琥子两人，也是看这两人是白身，还没有入匠籍，年龄不大且无牵无挂。自己一人俩娃，多几个帮手总是没错的。 出了铁匠铺，得到铁锅的白启转头便去了药铺，买了些桂皮、香叶、八角、花椒等香料。 没错，这些香料在古代，都是作为药材使用的。 出了药店，白启又去买了盐、苦酒（醋），在县城里转了又转，打听了又打听，终于买到了咸豉（酱油）。本来还想买点油的，却只买到了一点芝麻油。 待白启回到酒肆，张茂和韩武手里已经大包小包的挂了一身。 一路走来，张茂对于白启的态度一值保持着足够的恭敬和尊崇，对于白启的花费和采买也从未吝啬。只是对白启的仙人身份，心里还是将信将疑的。 但张茂却坚信，即便白启不是什么上仙，也能从其身上获得自己的“机缘”的。 “张茂，跟酒肆掌柜知乎一声，我想借用他们的庖厨一用。” 白启说的“庖厨”，其实就厨房。穷人家是没有的专门厨房的，会把灶台的地方称之为“堂前”。而达官贵人家里一般会在院内东侧设有厨房，又称之为东厨。 张茂想到白启刚刚买了很多食材，以为这是想着借厨房做饭，便答躬身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白启有了铁锅，自然不会用酒肆厨房里的铜锅陶锅炒菜，借用酒肆的厨房，也不过是要将这吃多有害的粗盐弄成细盐而已。 白启手里的粗盐，是没有提纯的粗井盐块，这种粗盐中含有一定杂质和有毒物质，人吃了短时间或者没什么感觉，但时间一长之后，会造成牙齿脱落等病症现象。 然而，现在的大唐可是还没有镶牙、种牙等技术。人一旦没有牙，基本上就是等死了。” 而要将这种粗盐变成所谓的细盐，其实也比较简单，只是溶解后过滤去掉其中的杂质，再蒸发结晶而已。 待张茂和掌柜协商好之后，白启便招呼小娟和二牛来到厨房。而后拿出所买的半斤粗盐交给小娟和二牛搅拌溶解。 之后，便亲自动手制作了一个木炭过滤装置，又从急救包中拿出无菌棉和纱布做了个简易的过滤网，至此最麻烦的过滤装置便算做好了。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最后一步也就剩下了上锅蒸煮的过程。 第八章 庖厨小道 白启一直没说自己在做什么，小娟和二牛既不懂，也不敢问。 小娟将锅内的细盐小心的铲到碗里交到白启手中的时候，其实也不知道手里的便是真贵细盐。 因为“细盐”这个词，刚刚从山村出来的她根本就没听过。 白启从碗中捏起一撮盐瞧了瞧，发现重新结晶的新盐已经和后世的食用盐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只是可能因为加工工艺没有后世的那么精细，还是有些白中泛黄，但也已经无伤大雅。 当在厨房外等待的张茂，看到白启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的小半碗细盐时，顿时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只是细盐？！” 面对细盐，也怪不得张茂震惊。 虽然，在隋末时，制盐技术就已经形成了“垦畦浇晒”的生产模式，俗称“五步产盐法”。但现在距离贞观盛世还有几年，大唐现在的盐产量还没有达到可以让普通百姓食用的起地步。 穷苦百姓有个醋布用就不错了，根本买不起盐，更别说一辈子见都没见过的细盐了。 细盐这可是都是贵族老爷们的专属，他们使用细盐也只偶尔用来刷刷牙而已。 而现在，白启厨房折腾一阵，竟然能凭空变出细盐来？这如何不让张茂震惊。 “难道，这是点石成金之术？” 见张茂还在发愣，白启却微微一笑道：“好了，做菜的盐有了，你去找人在院中搭两个临时锅灶，准备做饭。” 回过神来的张茂连忙躬身应下，神情较以往却是越发的恭敬了。 很快，简易的灶台按照两口铁锅搭建好。 二牛添柴，张茂切菜，韩武切肉，小娟掌勺。白启则坐“中枢”，啃着买来的酸杏和黄瓜（唐称胡瓜），又开始遥控指挥。时不时的还能吐出几个葡萄籽儿来。 用带皮的豚肉将烧过的铁锅又刷了两遍后，白启让小娟重新炼了些脂油，而后一步步的教授十一岁的小娟如何炒菜。 在大唐，十一岁的农村孩子已经是家里重要的劳动力之一了。而作为女孩儿，十一岁已经到了结婚的最低年龄了。 很快，一碟碟茄子炒肉、韭菜鸡蛋、竹笋羊肉便在白启的指挥下出锅了。 房间内，白启拿起自己闲时新做的竹制筷子，每碟菜都先尝了尝，立时间，终于感到有点下咽的东西了，虽然这菜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娟儿，过来一起吃。”白启对站在身边侍候的小娟招呼道。 然而，白启却不知道，自己这随口的一说，可把小娟给吓了一大跳。 小娟很自觉把自己当做一个下人，即便吃点残羹剩饭也很是满足了，怎敢上桌吃饭呢？ 要知道，此时的封建帝国时代中，不说丫鬟、下人，就连小妾都不可以和主家在一桌子吃饭的，而能有资格和主家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女人，那只有母亲和正妻才可以。 小娟虽出身山村却也知晓其中规矩，在听到白启让其上桌时，立时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连声惊呼“奴婢不敢”。 白启闻言，却真的是生气了。 以前小娟自称“奴”，那只是一种“田舍奴”的贱称。而这“奴婢”，却是为奴为婢的丫鬟、下人的称呼。而就是小娟的这种奴性，太让白启所反感和厌恶了。 “啪……” 白启用力的摔放下筷子，很是生气的道：“都说了多少遍了，别跪来跪去，起来！” “是……是……”小娟慌忙起身，低着头心里很是忐忑的等待着训话。 白启神情严肃的道：“听着，我没把你当下人，你也不要把自己当做下人。还有，瞧瞧你做的菜，寡而无味，不知道多放点盐吗？过来吃，都吃了，然后好好想想错在哪了？” 小娟这还是第一次见白启如此严厉的对谁说话，立时吓的赶忙来到白启桌前的右下位跪坐而下，拿起筷子，一边忐忑的吃着饭菜，一边眼泪汪汪的却极力忍着不让眼圈里的眼泪掉下来，以免惹白启不高兴。 而白启在面对这个泪眼朦胧的小女孩，哪里还有胃口吃饭？拿起的筷子吃了两口饭，便还是放下，而后起身向着院中的锅灶走去。 此时，院中的锅灶旁，张茂、韩武、还有二牛三人刚刚将盘中的炒菜瓜分到自己的饭碗里，正毫无形象的大口吃着。猛然间见白启走来，立时放下碗筷起身，一边行礼，一边垂着胸口猛咽着食物。 “白、白先生……” 白启摆了摆手，走到锅边掀起灶头中还在喂着火的锅盖。 立时间，伴随这一阵水汽，一阵浓郁的香气立时席卷了整个小院。这让张茂三人突然发现自己的碗里的饭菜也不香了。 加了香叶、陈皮等大料的羊排大骨汤，在锅中咕噜咕噜的冒着泡，香味浓郁却闻不到一点羊膻味。 白启拿起勺子在锅中搅了搅，又在那已经很是松软的肉骨上戳了戳了，舀起一块碎肉到碗里尝了尝，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之色，不过感觉这汤还是不够鲜。 “盐呢？” “啊？在我这里。” 张茂伸手入怀，谨慎的左右看了看，这才拿出盐袋双手递给白启。 白启瞟了张茂一眼，拿过盐袋打开，用汤勺欠了一点盐往锅里搅了搅，而后找来一木质钵盂（boyu）盛出几块排骨，而后盖上锅盖继续煮。 白启端着钵盂到张茂等人的小木桌上，找了快木头当板凳坐了下来后，自己先拿了一块羊肋排，而后示意大家随意。 张茂和韩武还很拘谨客气，早就口水横流的二牛却不管不顾，直接上手拿了块肉最多的转身便跑到一边蹲着，也不顾不得烫手，抱着就猛啃起来。 白启也没责备，啃完一块骨头后，突然开口对着还在慢条斯理的快速撕着肉丝的张茂问道：“这些日子的花销几何？” 张茂立时放下羊骨，微微躬身恭敬的回答道：“回白先生，这几日的花费了了，不足以提。” 白启闻言，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道：“本座修行人间，走走停停已误了你们大半行程，此地距京城已经不远，吾知你等近乡心切，心有挂牵，便先行启程去吧。今日传你的这门庖厨小道，便当是回赠，以了却你我因果。” 白启知道张茂这种人其实不好相与，也知道其跟着自己是有所求的。 不过白启已经小借着张茂稳定了自己的开局。所以，若张茂同意走了正好，那整天装相的白启就不用担心自己会露出什么马脚。而若张茂不走，白启也会分离他们人多势重的队伍。 第九章 装相忽悠 张茂听到白启想要敢自己走，自是不会同意。 这庖厨小道哪里会有那还没弄明白的无中生有、点石成金的细盐大道大呀！ 张茂想都没想，直接跪地行礼道：“回先生，小人愿侍奉先生左右，跟随上仙学道。至于商队，小人命其自行回京便可。” “学道？” 白启知道张茂这是舍不得自己的“诱饵”，嘴角微微一笑，挑眉看张茂问道，“那你可知何为道？你所求之道又是什么道？” “这……” 张茂一个常年跑商的人，哪里能知道这些？ “小人愚钝，还望上仙点化。”说着，跪地的张茂又长身作揖施了一礼。 白启面露失望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随即又装模作样的道：“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神就是道。 本座能传授的道，是事物的运行机制。包括能量守恒、物质不灭、万有引力、相对相辅、正负相吸、遗传基因和文化模因等。引申为，做事的途径、方法、本源、本体、规律、原理、境界、终极真理和原则等。 你慧根不长，还是罢了吧。 回去，多读读老子所留的《道德真经》，亦是可有所获的。” 提起《道德真经》，张茂自是知道，心喜回道：“禀上仙，《道德经》小人得闲常读。而当今陛下乃是圣祖（老子）后裔，于武德三年亲谒圣祖在函谷关传道的楼观，并拜叩神像……” 白启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张茂带着一众微弱的轻蔑一笑。而这一笑，却让张茂低下头不再言语。 张茂虽为商人，却也是识文断字的诗书之家，也读过被李渊名百官必读的《道德经》，但却真的不求甚解。所以，只能讲些知道的闲文趣事来充数。 而这种答非所问的表现，在张茂自己心中都觉得过意不去，更别说在阅历丰富的白启眼里了。 白启也没批评，装模作样的又掐了掐指头，淡淡的开口继续忽悠道：“这个世界中，大唐道教信奉老子，着作有《道德真经》；天竺有佛教，信奉佛陀，有释迦摩尼的《佛经》；阿拉伯人有***教，信奉真主安拉，相信那些头上包裹着围巾的大食人早已经带着《古兰经》顺着丝绸之路来到大唐了；除此之外，还有更西方的基督教，信奉耶稣，他们的《圣经》这时应还未完成。 然，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尔等所读有注解的经典以及传道授业的人们，其实都在人云亦云罢了。” 其实，白启本想就者张茂不怎么懂，跟其唠唠《道德经》中自己懂的那么一点的，但一想，又觉得逼格太低端了，随即就搬出点张茂没听过东西来。 效果却出奇的好，听得张茂云这个商人一脸懵逼，却又一脸崇敬。让本来只信白启五分是上仙的张茂，直接提高到了七分。 张茂面露憧憬之色，认真的执弟子礼作揖，“还望师尊教我。” 白启却起身摇头道：“你我虽然有缘，但缘薄分浅，师徒之事，就莫要再提了。” 说着，白启从锅里夹了几块羊排和羊蝎子到一木碗里，又舀了一勺子汤，而后头也不回的向房间里走去。 …… “你真的信他是神仙？” 饭后，韩武找到有些失神的张茂问道。 张茂遥遥头道：“其他的都可以不信，但你我可是亲眼看到他从天上坠落而下的。先不说其他，就说其如何飞到千丈高空，这是你我凡人能做到的吗？” “再着，一个能连绝对可以加官进爵的曲辕犁都随手献出去的人，你觉得他会骗我们？就算他是骗子，他又骗了我们什么呢？那十几贯钱？就凭借他当面教我们的那新奇且美味的炒菜之法，我们在京城宿便开一酒楼，你说会不会成为京城甚至天下第一楼？” 韩武听后也有些沉默了。 “通过这些天和他的接触，我也感觉他很是深不可测。年纪轻轻的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说，连炒菜、打铁他都会。不说炒菜，就说那切菜剁肉的钢刀都是难得的好刀，其工艺更是无价之宝。” “还有那细盐，那可真是细盐啊…… 唉，其实不管他是人是神，都是一个可以拜师学艺的人，只是我等资质太差，入不了他的法眼啊……” “哎~呀，肚子饱受了好几天的疾苦，终于吃上一顿好吃的了。”吃饱喝足的白启躺在床上感慨一番后倒头就睡。 而隔壁房间的床上，却又一个小女孩紧张不安的难以入眠，时不时的会看上一眼那没上销的房门。 车队还是没有分开，原因是张茂知道白启心善而且大方，想继续跟着白启看能不能打动白启收下自己。而且张茂相信，就算白启不收自己，也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而张茂不知白启“修行人间”多久，怕白启花销太大，便将满是丝绸的车队留下以备不时之需。 在这缺少白银的时代，丝绸、布匹那可是可当金钱的硬通货。 “嗯，这野猪的肉质还真是不错，只是炒的颜色还差点意思，勉强凑合着吃吧……这猪蹄肉质紧绷，筷子都插进去，一看就没炖烂…… 倒是这黄瓜蒜蓉凉拌猪耳朵做的不错，清脆可口，一盘不错的下酒菜……” 白启拿着个公筷和小碟，品尝评价完小娟今天做的饭食，最后点了几盘子菜，又让小娟盛了一大碗肉汤排骨，便踱着步子回屋里准备慢慢吃。 而白启的这一番评价传到众人耳朵里，却怎么听怎么都不是滋味。俺们一年能吃上炖肉就不错了，吃着这么香的肉，喝着这么香的汤，还算勉强？ 盯着白启走刚进客房，早就安耐不住的众人拿着碗筷便一拥而上。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在一边烧火的二牛近水楼台，拿着碗迅速捞起几块肉到自己碗里，又回到岗位继续烧火，还不忘往小娟姐碗里分一块。 小娟为了不和白启一桌吃饭，便主动承担起车队其他近20人的饭食，将饭食送给近白启的房间里后，便马上出来继续忙着淘洗粟米（小米）和小麦。两相参杂蒸煮之后，便是商队伙计们丰盛的主食。 第十章 大预言术生效 车队慢悠悠的赶路，路上吃喝不愁，东家也大方起来，又有白启教导的小娟这个厨娘，遇到山鸡吃山鸡，遇到河里就抓鱼，感觉这一路整天都像过年一样。 所以着急回家的众人好像都不急了。无聊的时候的闲谈也从哪个姑娘怎么怎么样，转移到上顿吃食怎么做的，学了几成，顺便交流一下心得。 “哎呀，吸哼……昨天晚上的蛇羹我都没抢到肉，连汤都没有了，那蛇肉的味道怎么样？吸哼、吸哼……” “嘿吴二牛，谁让你小子胆子那么小，不过是手臂粗的菜花蛇，山间野领有的是。也不知该说你你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竟然拉屎的时候遇到。” 这话一出众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吴二牛也是脸红。 昨天下午赶路，二牛好不容等到韩武说原地休息，就极不可耐的冲到路边小树林上大号。正一阵悠然自得的时候，迎面看见树枝上挂着一条大蛇正吐着舌头在看着他。吓得二牛裤子都忘记提了，一蹦三尺高，“唉呀、娘呀”的狂叫着撒腿就往回跑。 这叫声可是把白启给吓了一跳，还以为遇到强盗了？ 就在白启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商队众人已经纷纷抽出武器开展防御。又从车队里飞速闪出两人迎上二牛将其拉回防御阵型。 整个车队队员各司其职，配合默契，成阵迅速，动作行如流水，更是无畏敢战，看的白启却是眉头直跳。 众人听到二牛吞吞吐吐的说有蛇的时候，众人心情稍缓，却也没放下戒备。 直到出去探查的人确认了情况，并且提溜回那条手臂粗细菜花蛇时，众人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晚上露营时，众人一碗饭上面上浇蛇羹，美美的吃了一顿。 而二牛在白启的命令下自己去洗裤子，回来饭都没有了，只能光着屁肯干粮。晚上睡了觉还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被大蛇缠住了腿怎么也跑不了，惊醒后才发现是做了个梦，毯子掉了。 其实，这一晚上没有睡好的还有白启。 在见识到这些平常都乐呵呵的行商脚夫们这凶狠一面后，白启突然没了安全感。感觉自己就像那水中浮萍，举目无亲；又像那已经露富的孩童，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拉入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无穷的压榨自己当苦力。这不由让白启胆战心惊，甚至怀念起以前的幸福生活来。 好歹，这种胆战心惊随着长安城的临近，慢慢的得到了缓解。 …… 临近长安时，众人已经来往的行人口中知道京城出了事情，而且官府现在也确实在到处抓人。 听到消息的张茂特地去拜访了好几个朋友才最终确认六月初四京城发生的玄武门之变。 但听到的版本却有好几个。 有说李世民谋朝篡位的；也有说李世民遭多次刺杀逼不得已；还有说李渊已经暗中支持；更有甚者说李世民这杀兄杀弟的是因为好色，偷瞄上了人家的老婆的…… 但对于官方所说“太子、齐王作乱，秦王举兵救驾有功”的消息，却没一个人会真的去相信，尽管这些人都是跟着李世民收益的党羽。 太子李建成和四皇子齐王李元吉被枭首，李世民一党又带兵杀进太子府和齐王府，抄了家，连带着杀死了自己的侄子，抢了弟媳妇巢王妃杨氏，将其强纳入后宫。 而太子妃郑观音因为出身世家大族，年仅二十岁便成为了太子妃，距离一国之母的位置也只有一步之遥，身份着实在太尊贵，因此也躲过了李世民“魔抓”。 但这些消息给张茂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张茂知道，能断言一国未来几十年的国运者或者大有人在，但随口便能一语成谶（chèn）的断言一国国君的人，这绝对不会是什么江湖术士能做到的。 至此，张茂总结这几天的所见所感，心里已经慢慢认定白启就是天神下凡这个事实。对白启更加的恭敬，而且亲自侍奉， “先生，前面再有十几里就到京城了。” 张茂购置了一辆二手马车，亲自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恭敬的对车里的白启说。 白启在路上就跟众人嘱咐过，要称呼自己先生或者公子，是路上遇见后结伴而行的书生。 虽然这身份肯定经不起查的，但白启也没打算高调，只想着尽可能低调着参观完这古今中外最为宏大的“天下第一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待参观完立马走人，绝不留恋。 京城是一个既讲规矩也不讲规矩的地方，自己的拳头太小，惹不起躲得起。 “吩咐下去，此次进京尽可能低调，我来此只想四处看看而已，不会久留。” “不知恩师要去哪里，弟子愿意追随。” 张茂一听白启不会留在京城，这还了得，刚真正见识了上仙的法力“大预言术”还没有学几招就走了，这怎么行。 听着张茂急切的话语，白启也不知道该不该带着他。 虽然这小子心眼太多了，但这一路楼来对自己倒也恭敬，现在对自己也比较信服，是个暂时能用之人。关键自己还花了他不少银子，有些不好意思。 “你，天资着实一般，心性也不平静，师徒之说切莫再说。这一路，你之所见所闻若能有所感悟及灵活运用，相信也能富贵一生。切莫要贪多，遭人妒忌而生灾难。” 张茂咬了咬牙：“弟子天资愚钝，恐有辱师名，不敢立于上仙门下，茂愿为上仙身边奴仆侍奉上仙，只求上仙收留。”说着就下马车跪在地上，“若上仙不答应，扩勉（张茂表字）就长跪不起。” ‘呦呵，行啊，脸皮够厚，有点前途。不过，这临近长安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你就往地下一跪，这说好的低调呢？这样跪着不是让我难堪么？这么不会办事让为师怎么放心？幸好我在马车里……’ “咳咳，你身上因果牵连太多，不易与我修行，拜师之事切莫再提，此事到此为止吧。你且起来，牵马入城。” 张茂眼中一阵失望，但还是恭敬应“是”，而后老老实实去牵马。 …… 第十一章 长安城与青楼 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城”，渐渐映入白启的眼帘。打眼一看，这城池，真的比长城更高大，更雄壮！ 端门上箭楼高耸，竖立着各色四角旗帜，城桥上还有人员走动，城下也有人在站岗。还有那条宽大的护城河，让白启也想想不出这冷兵器时代得添多少人命才能攻破这座城池。 当年，白启闲来到陕西旅游，逛到这已经消失的“天下第一城”时，还真被导游说的震撼了一下，为此，白启还特意查了些资料。 长安城之所以被后世称为天下一地城，最大的特点，就是大。 当年，隋文帝为容纳更多的人口以及迁徙江南被所灭的各国贵族以实京师的宏伟计划，将城池建设得超前迈古。 她的面积达到了84平方千米，是汉长安城的2.4倍，明清北京城的1.4倍，比同时期的拜占庭帝国都城君士坦丁堡大7倍，较公元800年所建的巴格达城大6.2倍，古罗马城也只是她的五分之一，此后几千年间，她一直是人类建造的最大都城，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城”。 当时的长安城，在隋朝称之为大兴城，易主唐朝后被改名为长安城，是隋唐两朝的首都，是中国古代规模最为宏伟壮观的都城，也是世界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城市。 唐王朝的建立后，对唐长安城进行了多方的补葺与修整，使城市布局更趋合理化。龙首原上大明宫的建立，使李唐王朝统治者更加占有高亢而优越的地理位置。站在龙首原上，俯瞰全城，更显一代帝国一统天下的气度与风范。， 然而，现在的长安城，却远没有白启想象中的繁华。不过白启也知道，用不了几年光景，长安城的繁华程度便会远超于自己的想象。 …… 车队来到安化门下，张茂将过所交给城门守卫查看，而且还打了个招呼。 “哎呀，今天是刘兄当值啊。呦，着青服石带，这是荣升校尉了？恭喜恭喜啊！” 刘校尉大致数了数人，又挑开马车帘子看了白启和小娟一眼，便将过所还给张茂。然后开始检查车内东西。 “扩勉，你这一趟又赚不少钱吧，什么时候也请我去醉仙楼耍耍。” 张茂赔笑道：“醉仙楼咱可请不起，若是刘兄得空，咱去春风院转转？”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可别又说你家婆娘管得严去不了。” 张茂笑道：“没问题，这次那婆娘敢吱一声，我就休了她。再说，我这也是为了庆祝兄弟你高升嘛，我家那婆娘也是明事理的。” 检查了一圈，刘校尉和其手下兵卒没有查到什么特殊物品，却发现了小娟的那三把菜刀。 “这刀不错。”刘校尉把玩着菜刀仔细打量着。 张茂连忙赔笑解释：“这不是过是几把菜刀，切菜切肉还可以，可比不得您手持的横刀神武锋利。” 刘校尉低头看了眼挂在腰间左手扶着的环首横刀，立时就把手里的菜刀扔下，而后正了正衣服挥手大声道： “放行！” 张茂赶忙将菜刀收好，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虽然大唐不禁刀剑，但这菜刀也算利器，些兵卒还真不好说会以什么名义就给没收了。 从安华门进入城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笔直且宽敞的很是过分的大道。 正南正北近百米宽的大道两侧，尽是整齐且规则的各坊的房屋，放眼望去，一眼根本望不到头。 这些房屋全是民房，少有的冲着马路的大门也没敞开着的，而像电视剧里满街的茶楼、酒肆更是见不到一个。 不过，这条路上，最显眼的还要数道路右侧那条又宽又深的排水沟，这条排水沟叫清明渠，顺着道路修建也是一眼望不到头。但让人吐槽的是这条修建在大街上的沟渠竟然没有护栏，而且还散发这一股异味，也不知道一年要有多少人掉下去洗个澡。 马车继续向前走，所经过的一条条横向的道路也是正东正西，而且同样笔直宽敞的，虽然比安华街的这条主干道窄了很多，却也比现代城镇的主干道马路宽敞。 而就是这一条条笔直、纵横的东西、南北大路，将这偌大的长安城给隔成了一个个“里坊”，要说长安城有所少个坊？其实城内的人也说不清楚。 因为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长安城规划有一八零八坊，但现在百废待兴，还在建的里坊也是不少的。 笔直行进了近半个时辰，白启终于看清了前方那比外廓城还高的城墙，心道：“那应该就是皇城了吧，李世民掌权，应该也快登基了。” 张家在西市有绸缎铺，车队又向西直走了半个小时才到西市。 张茂的家住在永平坊，知道白启喜欢逛市场，在吩咐了韩武几句后便先带着张茂逛起了西市。 “白先生，这整个长安城只有东西两市可以买卖东西。客栈、酒肆、杂货，甚至妓院、瓦舍也都只能在东、西两市经营。 西市内有四条大街，把该市分成了九个方形区域。街宽各百步，两侧有衣肆、药材肆、绢行、秤行、麸行、帛行、寄附铺，经营各种商品交易的商贾近千家。大街四周又设有很多旅舍、旗亭酒肆及饮食摊点，来往以百姓居多，更有大量外国客商驻足于此……” “这些不用介绍了，说说哪家青楼好，我还从没逛过青楼呢。”白启直接摆手打断道。 “呃……青楼？先生说的可是妓院？”张茂小心的请示。 白启还真不知道这时候的妓院不叫青楼。 “这有区别吗？” 张茂呵呵一笑：“王宫大臣们好建青楼圈养家妓，以用来自娱自乐的。这些家妓平时与妾室类似，却又有不同。妾室是自己专属的，家妓是用来招待客人，甚至用来送人。” 白启嘴角一抽，早就知道唐朝开放，没想到这么让人受不了。 “还是说说妓院吧。” 张茂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道：“这妓院也分成三六九等。最高等级的妓院以卖艺为主，那里的清倌人们精通礼乐、歌舞、诗词、绘画等多方面技，多是些有钱的文人雅士驻足，一般人进不去，也消费不起。 次一等的叫酒楼，也提供唱曲儿等服务，但相比于妓院，人员的素质差了很多。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酒楼也是高消费，只能偶尔逛一次。 再次一级的就是瓦舍，或者窑子了。” 说到这里，张茂凑到白启身边轻声说道：“除此之外还有平康里“舆“教坊”，也就是官妓。那里是贵族们最向往的地方。一些达官贵有被抄家后，女眷就会被送到教司坊，‘幸运点’的能被哪个背景强硬的王官贵族赎回家当下人，要么就只能在里面当侍女。 这些侍女的地位及底，吃不好穿不暖，一旦服侍不好客人就会遭受毒打。那些本都是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贵妇，想在那里活下去，就会变的很听话。” 唐承六朝金粉之后，娼妓之多，空前未有（呵，不敢说绝后，十万美女下岭南，百万嫖客上东莞。现在仅是东莞便能将唐朝打败）。 皇室中有“宫妓”，达官显贵们有“家妓”，军旅驻地有“营妓”，城市都会有“官妓”，茶楼酒肆中有“歌妓”及专事陪酒的“饮妓”等。唉，封建时代的女人。 听张茂介绍完，白启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这盛世之下也藏不住肮脏。或者只有当事人才觉得习惯。 第十二章 做个小买卖 白启听着张茂说着长安的趣闻，走马观花的逛着西市。这西市，比后世的商业圈、购物中心大多了。在这人流密布宽敞的大街上，初到这里的白启看着每条路都差不多，如果没有人带领，人肯定会迷路的。 这都逛了大半天，连半圈都没逛完，而白启的额头已经见汗了。 两人进入一家酒肆，找到靠窗的角落坐下， 张茂要了一壶酒，和几盘小菜。普通的三勒浆，倒进瓷碗里还泛着绿光。 张茂也是渴了，咕咚咕咚喝了三大碗，看的张茂直愣神。 “先生且慢饮，喝的太快容易醉的。” 白启撇了张茂一眼让他又倒了一碗。 “以现在的酿酒工艺大多都是自然发酵，度数不会超过12度，只有甜味，没有什么酒味，没有“烧春”过的酒还不如喝葡萄酒。” 张茂自是起身倒酒，边倒酒边说：“好酒还是出自朝廷的“良酝署”，现在的酒坊多被朝廷和地方控制，民间的酒坊已经不多了。葡萄酿多由西域直接进贡宫里，虽然各个酒坊现在也在仿酿葡萄酿，只是成果不丰，流出的很少。” 白启又喝了一口，瞅着天际的山脉道：“这两年的粮食会很贵，所以，像葡萄酒这种果酒应该会大行其道的。” “粮食还会更贵？” 跟着白启视线瞅了眼远方的天空，张茂这才想起白启之前就说过这两年会有天灾。已经见识过白启这大预言术的张茂心里自是深信不疑，而后心里便有了计较，想着回家时多多储备。 喝完了酒走出酒肆，进入一家来福客栈。 西市离着张茂家有点远，白启走了一天加上喝了点酒，就想早些休息，便拒绝了张茂的邀请。 张茂与来福客栈李掌柜还算相熟，李掌柜亲自招出来待白启和张茂，引到三楼天字号房看房间。房间宽大整洁，而且客栈提供现成的热水可供洗漱解乏。 掌柜见白启点头，又对白启道：“白公子觉得没问题就登记一下吧，最近官府有话，凡进京住店，一律要在店簿上登记备查。” 白启点头，拿出路引让掌柜登记。 掌柜登记好后，临走时又有叮嘱：“白公子，这天一黑街上就净街了，这几天官府天天捉人，白公子可要注意些。” 安顿好了白启，张茂随后也离开了。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回家，家中娘子肯定又埋怨自己了。 待白启一觉醒来，已经深夜，想看看外面的灯火辉煌，可开窗一看却只有繁星点点，失望之余又觉得好笑。 在繁华的大都市里想看星星却只能看到灯火辉煌城市和车流不息的街道，而现在想看灯火辉煌的城市却只能看到繁星点点。 “唉，真的想回去啊，上辈子好不容易投胎成为富二代，我容易么我。” 白启越想越烦躁，不由冲远处大叫：“啊！我的邮轮、我的跑车、我的model们、我那纸醉金迷的生活！神来帮帮我吧！” “嘭”的一声。 白启喊用便力的关上窗户继续睡觉。至于吵醒了谁，关自己屁事！ 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又要做回自己神棍的模样。 洗漱一番，韩武和小娟已经等候多时。 小娟知道白启要吃三顿饭，特地带来一碗米粥和两个鸡蛋加一盘小菜。 白启没见张茂，便问韩武：“张茂呢？”。 “这个……” 见韩武吱吱呜呜的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白启又看向昨天在张家过夜的小娟。 小娟老实回道：“奴只听见，昨天傍晚张茂大哥回家后和他的大哥有过争吵，隐约听见是因为一路的花费有些高。而后，奴又在夜里听到张茂大哥的房间里传出争吵。待奴早上起床后就没有再见到张茂大哥。” 白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又看向张虎，“我们一路花了多少两银子？” 张虎想了想，还是抱拳如实回应：“白先生，我们正趟比往常多耽误了近20天的行程，吃住加起来也比往常多花了近四十贯钱的金银以及丝绸、绢帛。 东家家里现在是大哥张晟当家，张晟觉得额外花费太高，要减少二房的月例银子。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东家想要大量买进囤积粮食，张晟并没同意。所以，两人大吵了起来，最后闹着要分家。 而晚上，东家和夫人商议分家的事，又和夫人吵了一架，被夫人破了相。今天无颜面见先生，所以，便命我来跟随公子。” “也难为张茂了。” 白启知道，以现在的物价，花费确实不少。要说他大哥作为家主惩罚确实是必要的，而且人也很稳重。 这皇权初立还是天子脚下，一个做丝绸的就敢大量囤积粮食？若粮食不缺还行，万一市场缺粮，你这有没啥强硬背景，那不是打着灯笼粪坑里找屎么。 还是他老婆厉害啊。张茂这老婆……娶得挺好。 白启也知道，还是以前大手大脚花钱花习惯了。况且都花别人钱，没个数，也不心疼。 “你去租个摊位，而后把成才、琥子和二牛叫过来。” “是，白先生。” 见韩武离开，白启又继续喝粥。 韩武去西市署交了钱领了牌子，便在靠近胡同的地方找了个无人摊位。 西市摆摊的地方也是有规定的，要远离官衙，还不能占道经营，不然会被负责督管的人鞭打。 摊位两边熙熙攘攘，卖肉的、卖水果蔬菜的、卖面人、糖人、泥塑、料器的、也有卖竹龙、空竹等玩具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好不热闹。 要说摊位市场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长安城几百万人都要来这里买东西，你说人能不多吗？ 白启也只能大声喊着说话：“二牛，你是不是又没洗手？又不洗手，中午别吃饭了……” “成才，让你去定做的东西做好了没？哎呀，那东西不用做的这么细致，去催催让他们快点……” “琥子，柳条削好了没？韩武，你来和他一起，快着点都要中午了……” “娟儿，你这肉腌的差不多了，用柳条枝串起来，瘦的中间要夹肥羊油的，不然不好吃。” 没错，白启就是在做烤羊肉串。 第十三章 卖羊肉串嘞 这唐朝，普通人已经开始以羊肉为主要肉食了。什么炙羊、蒸羊、过厅羊、羊肉面条在街头司空见惯，各种馅饼、包子、饺子也是以羊肉馅为主。贵族官员更是几乎非羊肉不吃。 盖因为“羊”和“杨”谐音，唐朝的天下是从老杨家抢来的，所以在唐朝吃羊肉也是政治正确！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再加上为了保护耕牛，唐朝政府长期严格禁吃牛肉。而受到西北游牧民族文化的影响，使得狗肉也从餐桌上消失。 这使得整个唐朝社会都掀起了养羊吃羊的热潮，可以说是无羊不成宴。 烧烤架做好，点上炭火放上大羊肉串就开始烤。 七月中旬的中午还很热的，白启躲在旁边的树下乘凉指挥。琥子负责烤，二牛负责扇火，小娟负责串串，成才的等着收钱。 羊肉都是新鲜的羊羔肉，放在炭火一烤，那油脂就滋啦滋啦的往炭火里滴入。 一燃起明火，琥子就要将羊肉拿起来掉个个，然后刷上羊油继续烤，直到烤的差不多了撒上盐和捣碎的孜然。 烤羊肉串没啥难的，如果不怕火太大烤糊了不刷油也行，但是不能刷猪油，猪油会影响味道。 白启看着手中刚烤出来的香泽四溢的羊肉串却有些出神，“那次去内蒙游玩是带着谁来着？艾米还是艾拉？好像是丽莎吧？” 狠狠的咬了一口羊肉串，迫使自己忘记脑海中的画面。嗯~，这羊肉串虽然没有辣椒面，但鲜嫩味美十足的很。 快到中午了，这里现烤羊肉串的香味，早就勾起了人们的馋虫。 一个外族服侍的中年人操着一口熟悉的关中口音走过来问琥子：“嘿小子，你的烤羊肉怎么卖的，为甚香气闻着如此浓烈？” 琥子没回答，回头看着白启。 白启在心里算算了成本：柳条签子那些没花钱，盐和香料稍微贵点，羊肉倒是便宜。加上人工算没串6文钱，加上创意和代言费算12文钱。嗯应该凑个整数…… 随即吆喝一声：“16文一串。” 来人顿时跳脚：“16文一串，一串上就这点羊肉，你怎么不去抢！” 白启一听就不乐意了，咬了最后一口羊肉，把签子一扔走出阴凉的树荫，拿起刚考好的还泛着油脂的羊肉串递到中年外族人身旁大声问道： “你看看，我这羊肉可是新鲜的一年生羊羔，用秘法腌过后再用炭火烤制，最后撒上的这秘制香料和精盐。香料知道不？精盐知道不？就凭我这香料和精盐你竟然敢说不值16文？你可仔细看清楚，这可是上等的精盐。” 说着，白启拿过盐袋给这外族中年人看了一眼就拿了回来，而后在这中年人惊讶之余又把羊肉串放到其身边的众人眼前继续大声道： “你们看看，我羊肉串不仅肉多，上可是撒了这么多的香料和精盐的，你们闻一闻，香不香？” 众人本来就被这香味吸引，临到近前听白启这么说，更觉得香味浓郁口齿生津，再加上白启亮出细盐后“展示”了自己的“背景实力”，大家自然很是给面子的一顿夸赞。 “香，真香，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肉……” “是啊是啊……” 得到了众人的肯定和赞赏，白启又转过身看这外国中年人：“这么香的肉可不是给一般人吃的呢。我看大叔您身着华丽，器宇轩昂，也是人中龙凤，定已经看出来这其中的不凡了是吧？别客气，来一串尝尝。” 没等被夸的大叔表现完自己的器宇轩昂，手里已经多了一串羊肉串。 看着手中羊肉串，闻着羊肉串的香味，再看看此时正一口咬在冒油的羊肉串上的白启，中年大叔自己的嘴巴也不听使唤的咬上了自己手中的羊肉串。 嗯，真香！ 香味中还透漏着点咸味，原来那就是青盐的味道，而且没有羊肉的膻味，肉质柔软，油而不腻，肥瘦刚刚好。这让这中年大叔不由得呻吟出声： “这才是天赐的美味，甚是美味，甚是美味啊！” 白启没有打扰他。等他吃下第二口，咬上第三口的时候，突然出声大喊： “今天第一次做买卖，打折优惠，1串16文，4串60文，买够10串再赠一串。肉串就这一盆，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这话一出，立马拥上来了七八个人1串、4串的买着。那中年人也毫不犹豫的买了四串。 然而，在这几人吃过后给出了很高评价之后，立时间，更多人加入到尝试购买的队伍中来，更有两个回头客直接要了20串的。 这里的一阵小小骚动没有多久就结束了，因为盆里的羊肉串卖没了。 买到洋洋得意的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吃着，而没买到的也只有羡慕的眼光。 可没过一会，众人却看到两个半大的孩子竟然一个人端着一盆串好的羊肉从胡同里出来。 原来还有！ 不等三五个想抱怨人开口，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然挤出摊位前。 “我来1串……” “我要4串……” “都别争，要文明礼让，本公子要20串！” “哪个狗屁公子，一边去，本少爷要20串！” 众人一拥而上交钱购买，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白启给韩武使了个颜色，韩武腰长剑上前大吼一声：“排队！” 街面突然煞是安静了下来。 白启这才说道：“本摊规矩，排队购买，不排队不卖。为照顾广大喜爱本公子羊肉串的顾客，今天限购一人两串，谢谢配合！” 众人看看虽穿着不算华丽，但面色白净、不卑不亢、器宇轩昂的白启，又看看身材魁梧、手持兵刃、面色严肃的韩武，立时放弃了心中的不良想法，纷纷乖乖排队。 剩下的事就不用白启出面了。 白启又回到树荫下，慢条斯理的吃着羊肉串，嘴里还念叨抱怨着：“这该死的天儿这么热，没个空调还得穿这么多，出了这么多汗还怎么装神仙？” 白启张口又要咬，却想起自己当在街上当众吃东西，这在古代就已经是一种有失容仪，极不雅观不雅的没有教养的行为。 再往街上一看，那些买了羊肉串的也都是拿着羊肉串离开，就连那些贩夫走卒都是背过身去小心的吃着东西，哪有像自己这么“豪放”，弄的跟个胡人和莽夫似的。 白启左右看了看，见似乎没人注意到自己，也慢慢的转移到大树后面…… 第十四章 初遇马宾王 白启轻轻呼扇着衣袖，眼睛左右一扫，却看到树荫右侧一个穿的比自己还多的20多岁的布衣年轻人，竟不受烈日、美味、以及这吵闹喧嚣的闹市所扰，正坐在胡登上心无旁骛的一边饮酒一边看书。而从其眼前放着笔墨纸砚以及纸糊信封，应是兼职给人代笔家书。 白启有些好奇，本也想个找识字的人用，便走了过去，递上羊肉串。 “来点？” 书生抬眼看了一眼白启便开口拒绝：“谢公子好意了。”说完便不予理会。 白启见这人穿着朴素却很傲气，嘴角一笑，来了兴趣，“可否帮个小忙？” “当然，公子是要写文章还是抄书？” 白启摇摇头，“我想让你帮我算算，一只大羊平均出25斤肉，一只小羊可出10斤肉，而每串羊肉穿需一两半的肉，若我买三头大羊、两只小羊可串多少肉串？” 书生闻言，眼里微微露出了一丝失望，但也就仅仅是一丝而已，而后也没多犹豫，便找来数枝在地上算着白启给出的题目。 白启见状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书生一边数着指头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在地上写着。 直到白启优哉游哉的两根大串都吃完了，又无聊的逛了一圈，书生这才终于算完了。 书生擦了擦汗，起身对着白启道：“公子，若羊肉切割分配平均，三只大羊可得800串，小羊可得213串余，合计应是……1013串余。” 白启眨了眨眼睛，又心算了一遍，感觉差了好多呢。随即又恍然想起这时候的一斤是16进制的，便又心算了一遍，果然对上了。 这就让白启很是惊讶，自己随口给出了的那个题目可是牵扯到“乘除法混合运算“以及数字过千加法的题目，这对现在的大唐来说，没个“博士”级的人是算不准确的，能给出个“千余串”的答案就已经了不得了。 而眼前这个能将数算的准确的人却穷到甘愿给人代笔抄书写信的境地，这让白启对此人更感兴趣。 白启点头微笑着在其桌上放了6文钱，又递上一串羊肉串，以表示感谢，但却没想到被书生拒绝。 “此不过举手之劳，笔墨纸张亦并未动用，公子不必客气。”说着，书生将银钱送回到白启手中后又回到胡登旁继续喝酒看书。 性情沉稳、才华横溢却能放荡不羁的在闹市喝酒，穿着朴素、良善助人又恪守本心取财有道，人才啊。 “鄙人姓白名启，敢问先生名讳？”白启抱了抱拳道。 书生斜眼看了白启一眼后，又润了一口酒道：“先生不敢当，在下马周。若无其他事，公子请自便。” “你就是马周？”白启很是惊讶。 马周一挑眉，“我便是马周、马宾王，清河茌平人（今山东聊城）。怎得，兄台可是认得在下？” 这就没错了，这位被毛爷爷评价过“马周才德，迥乎远矣”的历史名相。白启点点头，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一阵马周，见其面色清瘦，留着胡子，目光看着散漫，仔细看却又透着精光。随即，便眯了眯眼，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大灰狼般笑容。 “我自然认得马兄，还知道马兄弟最近应该去过新丰才对？”（这里的新丰是大唐长安新丰县，现西安临潼区，非广东市新丰县。） 马周一愣，正了正身子起身抱拳道：“恕宾王眼拙，不知何时在新丰见过白兄？” 白启呵呵笑道：“我没去过新丰。” “你没去过？” “对，我没去过……” “那，兄台如何人的马某？” “哈哈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你胸有大才却无处施展，不如先来帮我做事，我管吃管住，管酒管肉，另还有高额薪资……” “哎哎，你怎么收拾东西了……” “你别走啊……” “嘿……” 看着二话不说收拾东西气呼呼离开的马周，白启不禁有些生气，韩武可就在不远，你这么傲娇，本座的面子要不要拉？ 不过随即白启却又呼了口气，摇了摇头，“唉！一个和我一样高傲，且不愿意给别人打工人……” 没过多久，羊肉串卖完，收摊。 除了白启，众人忙活了半天都还没吃饭，口水倒是吞了一肚子。 可当回到客栈，众人看到半箱子的钱的时候，忽然兴奋的什么也忘了。 还是白启喝了口水，吩咐琥子继续去烤点儿大伙吃，同时有让剩下的人串铜钱。 数钱无疑让人兴奋的时候，但对于某些连10个数都数不全的人来说也只能摸摸铜钱穿个串，傻乐呵。 大唐现在的1文钱约为4克，1贯为4公斤重。10贯钱就是40公斤。白启想想背着40斤的东西出门的样子就害怕，又不由得内心一阵叹气： “这么不方便，浪也浪不起来啊。” 钱好不容易数完了，白启算了算，除去成本才赚了不到5贯钱。 “这买买很快就会有人做了，虽然做的不一定有我们好吃，但一定有我们便宜。所以，我们赚钱也就在这几天的时间。下午买肉时就不要只要限于羊羔了，多串点羊肉才是正事，若人手不够就花钱去找两个帮工。 你们明天后天辛苦两天，大后天我们就不做了。如果有人来要腌制和烧烤秘方，琥子，记得卖给他们，能卖多少卖多少。” 琥子一脸差异的问道：“少爷，我们卖的好好的为甚要走啊？我看这很赚钱啊，干上一个月，我们都能在城里买套大宅子了。” 成才连忙拉了拉琥子低声说：“闭嘴，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琥子一听也从兴奋中清醒过来，连忙跪下一边给自己耳光一边说道：“琥子多嘴，琥子多嘴，请少爷原谅……” 白启也没生气：“起来吧，你们都是良民，不是奴籍，跟了我这一个月应该也都学到了些本事，足够你们后半生富贵了。” 说着白启给自己倒了杯水，“三日后如若获利颇丰，你们若谁想离开，我可以多给你们些盘缠，想回家也好，想留下也好，我都不过问。” 说完，白启也不管众人惊愕的表情，抓了两把铜钱，又拿起自己做好的扇子便转身出门了。 韩武立即跟上。 第十五章 富春楼偶遇? 沿着大道一直往东走就能到东市，可想从西市步行走到东市，没一个小时也下不来。 东市的格局、面积和西市差不多，但周围多是达官贵人的住所，所以东市以售卖奢侈品居多，而繁华程度更甚于西市，更有“四方珍奇，皆所积集”的美誉。 抬眼一看，相比于西市的热闹，这里多了几分清雅和高贵。而来往的也都以达官贵人居多，锦衣富甲也不少。 走进富春楼，白启向店里伙计点了一壶好酒便提溜着直接上了三楼。 此时的食客不多，摆放有序的桌子大片空闲，却也有两桌用屏风简单相隔开来。 白启找了一个临窗的角落坐下，看向对面就是迎春阁。 迎春阁是这里较大的妓院之一了，白启从这里正好能听到对面的艺妓（更应该叫艺伎）的琴声与咿咿呀呀的曲子，而且不时还能听到满堂喝彩声。 酒是杜康酒，白启倒上一杯抿了一口，感觉不错。 这酒已经有点酒的味道和感觉了，只是清香有余度数还是不高，估摸着也就十几度。 一口干了，又接连喝了几杯。 “有道是酒品显人品。这位公子独自在此饮酒，皆是一杯饮尽，深以为公子也是豪迈之人。所谓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不如与我等一起，如何？” 说话的是邻座三人中的一个中年男子，三十多岁，留有胡须，肩宽体阔，穿着也是富态，从气质上看也是人上人，其身边还有两个看起来年纪更大的人，但却只坐在这人两侧，显然还是以此人为尊。 “顷来爱独酌，颇得酒中趣。既无酬酢劳，亦无谐谑迕。” 白启进入长安奉行低调，过几天就走了，还是不要和他们有什么交集的好，一首诗念完，希望他们识趣。 然而，让白启没想到的是，还真有不识趣的人。只听这人又道： “好诗！公子大才，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一位才子，不知道公子贵姓？家住何地？” 韩武还站在旁边呢，你让我过去就过去，你让我报名字我就报名字，那我多没面子。 “问别人名字前不应该先报上姓名吗？你我素不相识，还是少占因果。” “哦？原来公子是佛家弟子，既然公子相信佛家因果，那公子一定相信相见即时有缘，你我能在此地相见便是缘分。我见公子衣着谈吐不凡，为何不一起把酒言欢？” 这中年男子说完，转头又对亲自在三楼跑堂的掌柜道，“店家，这位客人的酒菜记我账上。” 掌柜立时躬身称“是”。 白启一看掌柜的态度，便知道这还真是大人物。 面对大人物，白启自是想着能躲多远躲多远，但却也不想在韩武面前失了自己的风度。 “不用了，酒钱我自己付的起。还有，你见过佛家弟子来酒楼喝酒吃肉的吗？圈子不同，就不要硬塞。” “大胆，你知道你再跟谁说话！” 这中年人这桌还没说什么，旁边的一桌人到时先炸了其来，凶神恶煞的模样就差拔刀了。 “不可无礼，李瑊（jiān），给这位公子道歉。”中年人开口训斥道。 这话一出，刚刚站起身的这一桌人又缓慢的坐下，而刚说话的李瑊很是干脆的走向白启面前，抱拳执礼，眼神却瞥向一边，很是不耐的开口道：“在下李瑊，刚刚言语不当，希望公子不要见怪。” 说完，李瑊没等白启说什么，便走回去坐下了。 李瑊？没听过，不过京城姓李的就那么几家，管他呢。白启也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喝酒。 白启如此，却让桌上的另一年纪稍大的人更感兴趣。 随即，这人端着酒杯，直径来到白启桌前坐下。 白启一看，这是一半拉老头都坐下了，也没说什么。 “老夫姓杜，添为秦王府参军，不知道足下贵姓，可否报上家门？（足下，敬语。报家门，就跟问你在哪个大学上学似的，并无歧义。）” 白启一听姓杜，而且是秦国府参军，就知道这人是杜如晦了。随即转头又看看另外两位，都像是武将，而从其身边的护卫来看，都应该是数得着的大将军，只是自己不认识。 不过，这就让白启有些郁闷了。自己本就奉行低调，不想与长安贵族们接触，可刚来长安就碰到了仨，而且还主动和自己打招呼，更有一个更人热情的直接就坐在自己身边。自己虽然长得是帅气了些，但也没有这么吸引人吧？ 白启很不想报名字惹起这些人的注意，但这次再不报，是不是就有些不给面子了？ 白启左右有些为难，忍不住暗自腹诽：“好歹是国级副国级的干部，竟然大白天的敢在这闹市饮酒？就不怕泄露了什么国家机密？再说，回家搂着你们养的那些青楼家妓喝不好么？” 腹诽完，白启打量着杜如晦满头灰白的头发和一脸沧桑的样子，想起杜如晦在李世民登基后没有活多久，便很是认真的看着杜如晦的眉心，而后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杜如晦见状，问道：“公子见我如何叹气？” 见成功转移了杜如晦的思绪，白启颇为认真的道：“你可想听实话？” “这是自然。”杜如晦点头。 白启摇头惋惜的道：“你，隐疾已生，应多多休养了。” 白启这话说的已经很委婉了。 但咒人有病的话放在古代，可是十分挑衅和大不敬的，尤其是放在一个头发半白的半拉老头身上。 “啪……” “竖子大胆……” 另一桌的中年人一拍桌子大喝一声，而另一人也是怒目而视，那群侍卫更是蹭的站起身，胡櫈踢倒了一地。 只有杜如晦神态如常，看着同样面不改色的白启，对同伴挥了挥手，又对白启抱拳拱拱手道：“既然公子能看出老夫有疾，可有良药治之？” 白启缓缓转头，不去看众人那凶狠的气势，抽出腰间的扇子一开，轻轻扇着风，吹散掉额头上的汗珠，瞅着窗外的白云，自言自语道：“命中注定，天意不可为啊。” 说完，保持着神色如常，慢慢的端稳酒杯饮下最后一杯酒后，缓缓站起身来，准备开溜。 众人一看这人要走，立时上前两步围住白启去路。 杜如晦却哈哈一笑道：“好一句‘命中注定，天意不可为’。让他走吧。” 白启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暗道了一句“好险”，而后便大大方方的走出人群准备付账。 掌柜的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见男子面色冰冷，便对白启说：“这位公子，您的酒钱那边那位爷已经付过了。”说着还陪着笑，希望白启不要难为自己。 白启回头看了眼杜如晦，随口道了句“秦岭”算作酒钱的回礼，便又拿了一壶杜康酒，头也不回的走了。 “克明，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他竟敢当面辱你，至少也要抓起来痛打一顿问个清楚再说。怎么还让他走了？”中年男子道。 “孝恭莫急，我观此子不仅有才学，在我报出秦王名号还可以处事不惊满不在乎的样子，便料定此人绝非愚夫俗子。那他还敢直言相告某有疾，定不可能是欺人之言。二位宽心就好，若我真有疾，一会儿去宫里顺便找太医诊断一二便是。 此事就此作罢，还要多谢二位帮忙试探。 倒是上次你和药师没有支持秦王府，这可令秦王殿下和众人十分不悦，这以后……” 杜如晦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说。 杜如晦所说的这中年人，便是比李世民小了三岁的宗室名将、未来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河间郡王李孝恭。 李孝恭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满朝文臣中，能谈得来的就克明你了，我们的决定也不曾后悔，大不了以后远离朝堂，我也是个逍遥王爷，只是你还是少和我们来往，别徒惹非议。”说着，李孝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另一半拉老头也开口道：“我李靖本为隋将，随李唐多年也立过大小战功无数，而我现已年过半百，余生只想把我的兵书写完就好。唉……来，满饮此杯。” 李靖说这话也是满脸苦涩。李靖今年五十多岁了，比杜如晦还大十几岁，曾经的李靖也是有雄心壮志的。 李靖出身官宦世家，当年发现李密等人暗中招兵买马，就想给隋炀帝告密，没想到到了京城长安时，关中已经大乱，被李渊擒获问斩。在临刑，大声疾呼：“明公兴起义兵，本是为天下除去暴乱，怎么没有完成大事，而以私人恩怨斩杀壮士呢？” 李渊欣赏他的言谈举动，李世民赞赏他的才识和胆气，因而获释。不久，被李世民召入幕府，充当三卫。随后为李唐立下大小战功无数，从未有败绩。 话说白启大摇大摆的出了富春楼后，就直接去了对面的迎春阁。 在东市随便找个酒楼喝个酒就能碰到杜如晦了，这还哪敢去别的地方瞎转？本还想着去皇城逛一圈呢，现在却只想着逛完这妓院就赶紧回西市猫两天就算完。 这大唐，也太热情好客了…… 第十六章 杨过是谁? 一进迎春阁，没有电视剧中妓院里莺莺燕燕来往贴身招呼，也没有后世夜总会进门一排超短裙的躬身迎宾。 所能看到的，除了那小舞台上的两个弹唱的姑娘，就只有大厅角落里陪着几个文人墨客在探讨诗词歌赋的两个才女。 他们之间相距有尺，言笑有度，并没有丝毫逾越之礼节。 一个小厮看见白启，连忙过来招呼：“呦，有贵客登门，小的黄三儿，这位公子爷可是面生，第一次来我们迎春阁吗？” 古代的青楼小厮是眼明手快的一些人，有专门训练的，一般的下人做不了。 “嗯，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吗？” 白启应了一声，便打量着迎春阁内部的这“回”字形木质楼房建筑。一楼中间宽敞，能从一楼看到三楼，中间的天井又一个亭子结构楼顶，不仅遮雨，还遮住了透进来的大半阳光。 小厮见白启身上没有腰牌也没有玉佩，但是身上的丝绸衣服不错，加上白启身材高大，皮肤白净，声音不像本地的，一看就像是外地来的大家子弟，便忙为其介绍起来。 “我们迎春阁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妓院，内有京城两大花魁一的岚嫣姑娘，另还有四小花旦，更有西域、高句丽等异域姑娘。我们这里的姑娘可都是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的，公子喜欢什么样的都有。” 白启点头，却指着台上的唱曲的女子问道：“她们头上、身上缠着布匹是怎么回事？” 黄三顺手望去，便笑着回道：“回公子，客人们在妓院里观舞听歌也好，邀妓侑酒也好，在此住宿也好，因铜钱携带不便，便用布匹付账，拿出丝绸若干尺，缠到妓女头上作为赏钱，视为‘缠头’。另外，这里的笔墨纸砚，糖酒茶点都是收费的。好让公子知道，我们的蜡烛可比其他妓院的稍高一点，100文一根。” 白启面色平静，知道这屋里为什么有些暗了，点点头又问道：“还好。那怎么样才能得到姑娘们青睐，甚至一亲芳泽呢？” “公子说笑了，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想要得到姑娘们的青睐得看公子的才华，如果花钱请姑娘们喝杯茶，会有传言的丫鬟去问的，只是姑娘出不出来就另说了。若在相处时能征得姑娘们的芳心，也许公子晚上就不用走了哦。” 说着，黄三还给了白启你懂的眼神。 白启点头，又指向三楼的一处拐角走过的女子问道：“那些姑娘怎么都带着面纱呢？” “回公子，三楼的姑娘都是我们店的头牌和新人所在，公子若没有点文采怎么能一见芳容呢？您说是吧。” 白启面无表情的接着点头。 这妓院，感觉比后世的那些钓凯子的女人们还要黑，处处都得为其花钱，而且花了钱还不一定能见到面，见到面也可能看不到脸，看到脸了也不能拉小手，更别说一亲芳泽了。 “嗯，你去吧，我随便转转。”说着，白启随手掏出一把铜钱递给这黄三，约莫有三十多枚。 黄三很是高兴的接过，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走了。这小厮转身来到二楼的一房间，敲门后直接进入。 “鸨母，来了一雏儿，出手还挺大方。看，就是哪个穿蓝绸的面白俊生。”说着，黄三从窗户偷偷指向白启。 “什么来历？”鸨母问。 “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应该是外地世家公子。” “哦，知道了，告诉铃儿，让她安排去试试深浅。” “是，鸨母。” 黄三转头又上了三楼。 白启端着一壶从富春康带来的杜康酒，在一楼转了一圈也没有人管，瞟了两眼才子们画画写诗也觉得无趣，碍于囊中羞涩和低调原则也没去凑热闹。 正觉得无聊时，从二楼下来一妙龄女子，云鬓凤钗，轻纱遮面，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一袭白红相间的丝绸长裙，行走间如青云流动，端的是仙气飘飘，顿时引得“哇”声一片。 “这不是四小花旦之一的绿铃儿姑娘吗？今儿怎么得空出来了？难道又赋有新歌？今天真是幸运啊，能当面听得。” 绿铃儿下楼后向一楼戏台走去，一群帅哥顿时向前几步，执礼问一声：“铃儿姑娘好……铃儿姑娘有礼……”只为露个眼缘，并没有像后世一拥而上堵成一圈。 铃儿也一边走着一边回礼，遇到认识的也招呼一声xx公子有礼。一袭清香缭绕，故意路过白启身边还略微慢了半步。 白启看出端倪，自顾自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啧啧，胸也太小了点。” 绿铃儿下来的目的可就是为了白启，本就将注意力放在白启身上，突然听到这一句话直接让绿铃儿一个趔趄。不着痕迹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也没露着啊，他怎么知道我胸小啊？ 如果这话当面问白启，白启肯定会回答：正因为没露着，所以小啊。 唐代的襦裙子不是提到腰间的，而是到胸部的，分上下两件。上襦像没有扣子的衬衫，下襦有分前后两片，有点像加长加宽的半截围裙。穿着时，先穿上襦系好绳带，再围下襦后片系带到前胸，最后再围前片将带从后面绕到前胸系上漂亮的结。 但是！电视里那种“慢束罗裙半露胸”，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在唐代，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穿开胸衫，歌女可以**胸以取悦于统治阶级，而平民百姓家的女子是不许**胸的，肩膀和后背更不能露。 绿铃儿走上台前转身对众人轻福一礼道：“诸位公子，小女子绿铃儿这厢有礼了。铃儿近日偶得两篇新诗词，已谱写成曲，借诸位公子大才，在此弹唱，希望诸位公子予以台鉴。” 众公子纷纷执礼回应，便自找坐席安静的坐下。 而绿铃儿也拿着丫鬟抱来的琵琶开始试音准备弹奏。 白启从小喜欢流行音乐，对古代的这些听不大懂的戏曲并不感冒，随即转身往二楼走去。 绿铃儿这调着音呢，一抬头见白启走了，心里顿时生气，只是良好的专业素养还是让她微笑着继续弹奏起来。 白启来到二楼，二楼每个房间都有自己的名字，什么春兰、夏荷、秋菊之类的，只是大多房间门都闭着的。 从偶尔打开的门中可以到看到，房间大多是清雅的书房布置，书架、笔墨纸砚，棋盘都有；也有的类似茶楼的小间，里面桌椅茶壶俱全，是个听曲的好地方。 当然也肯定有女儿闺房，梳妆台铜镜，只是白启没看到。 在二楼转了两圈，白启的酒都喝完了，终于找到了三楼的楼梯口，这还真是隐蔽。 正要上去，这时候黄三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了。 “公子怎么到这里来了，楼下的铃儿姑娘正在弹唱新曲，这可是难得机会。” “原来是黄三，这三楼可上得去？” “这三楼一向是非请勿入的，公子还是去一楼吧。” “怎么才能上去呢？”说着，白启又掏出一把铜钱，右手从左手里拿出一枚在手指间反转着。 黄三看见又是一把铜钱，眼睛微亮，“这个……想必公子已经看到这一楼和二楼东墙上的各种题目，这些题目都是院内各大才女所设，若公子给出的答案能令出题的姑娘满意，倒是可以在二楼一见。 可若公子飞想去三楼，这就得到花魁岚嫣姐或四小花旦的同意才能上去，而要想得到她们同意，那公子还需先赢过她们。” 白启微微摇了摇头。“太麻烦了，我只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被你们奉为花魁，对你们的姑娘没兴趣。” 确实没什么兴趣，白启以前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而进楼后，所见的都是些没成年的小姑娘，就像刚见过的那个绿铃儿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古代人没有现代人会保养，显得稍微“老”一点，但也是未成年啊，要是都这样那可真是没啥“食欲”。 绿铃儿演奏完毕，上楼时候还在想自己的胸的事，看台阶时总是下意识的低头看自己的胸，脑海里却还在想着那第一个说自己胸小的、也是第一个当面不屑于听自己弹唱的人。 “自己可是四小花旦之一，怎么会有……怎么可以有缺点呢？” 绿铃儿越想越气，都忘了鸨母交代的事情了。 可好巧不巧，刚刚白启那句话，正好被上来的绿铃儿听到，如此羞辱迎春阁众姐妹，那还得了？这愁人又见面，更是眼红。 “登徒子，你对谁有兴趣？你把我们迎春阁当什么地方了？” 白启转头看见是铃儿，却发现她掐着腰气势汹汹的样子甚是可爱。可自己这手还没摸过呢，就登徒子了？ “小……姑娘，咱可是貌比潘安、情如杨过、才比子健、富比石崇，风流而不下流的翩翩公子，这怎么到你口里就成登徒子了？” “呸，还貌比潘安，情如杨过……咦，杨过是谁？”绿铃儿愣住了，突然觉自己的文采又有了缺陷。 “潘安、子健、石崇我都知道，要说温柔多情、才情卓众的不是应该是宋玉吗？这杨过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白启看到绿铃儿惊讶的样子，眼睛里竟然还急出了泪花，顿时觉得好笑。 “你猜？” 铃儿看着白启嘴角带笑的样子，顿时委屈的哭出声来：“你欺负我。”说着蹬蹬的就往楼上跑。 白启顿了一愣，还没明白这丫头怎么还哭上了，就还听到这绿铃儿一边上楼还一边摇人。 “宝儿姐，嬛儿姐，有人欺负我……” 第十七章 三楼比试 白启感觉不妙，正欲转身离去时，身后楼梯口呼啦一下聚集了十几个人。这些人虽然莺莺燕燕的女子，大多都带着轻纱，可还是让白启觉到了一阵杀气。 “这位公子还请留步，小女子青嬛，公子有礼。” 人群中间的女子站出来，对着白启微微一点头，又道：“敢问公子，可是欺负了铃儿，还说我等花魁、花旦名不副实，可有此事？” “嘿，这小丫头人不大，扭曲事实的本事不小。” 花魁可是达官贵人们和行业内评定出来的，一句“名不副实”白启可要得罪一大片人。这时候的艺妓可是有钱，有人脉，有影响力的人，可不是那些瓦舍、窑子以及后期“卖肉”为生没有人权的人。一碗羹放门口，不见客爱谁谁。 白启抬头打量着这些人，“那个……哪个是铃儿来着？” 一群服装款式差不多，带着面巾隔着又远，白启还真的看不出哪个是哪个。 “我可曾欺负你？又怎么欺负你的？你且说说。” “你……我……” 泪眼朦胧的绿铃儿你我了半天也说不上来，总不能说他说自己胸小吧。 见绿铃儿不说话，身边的姐妹倒是急了：“铃儿妹妹，你到是说，我们这么多人为你做主。”“是啊，铃儿你大胆的说，要是他果然欺负你，定让他从咱这迎春阁横着出去。” 后面一群姐妹也事一阵催促。 白启见绿铃儿不说话，嘴角又挂起自信的笑容：“唉，说谎的小~孩子可不是好孩子呀。而且我也没有说过你等花魁花旦名不副实的话。事情本就是如此，若没事儿我就走了哈。” 铃儿又听到了白启那意有所指的言语，终于开口道：“他，他说对我们没兴趣，对，他就是这么说的，说对我们都没兴趣。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看不起我们迎春阁。” 绿铃儿话音刚落，周围姐妹团声援四起：“就是，凭什么看不起我们？我们的努力并不输于你们，论才学也不次于你们，我们不偷不抢，又不作奸犯科，凭什么瞧不起人？” “就是就是……” “各位，各位，我承认说过你们没有兴趣，但是我很认真的说，我没有瞧不起你们。ok？”白启一激动习惯性的英文都拽出来了。 此时又走出一个女子，众女纷纷让路，来人站定道：“公子且留步，小女子岚嫣，虽然妹妹们顽皮了些，可这委屈却也受了，做姐姐的自是不能眼看着妹妹受委屈，而不作为是不是？” 我去，你这一句“顽皮”就把这你们的过错撇清了。 “那你还想怎样？” “还没请教公子姓名？” “好说，本公子姓白，白璧无瑕的白。”说着，白启还抽出腰间的折扇“啪”的一下打开，摆了个自认为帅气的pose。 “不如白公子给铃儿道个歉，此事便就过去，不然……” “不然怎样？你们还想让我留宿过夜？” “看到没有，我就说他是个登徒子，他就是登徒子。”铃儿立时抓住白启话头大声说道，似是要为自己正名。 “铃儿！” 岚嫣轻声呵斥，声音不大，却颇有威严。 第一个站出来出头的四小花旦之一的青嬛人开口又道： “公子想留这里过夜其实也不是不行，只要我们比试一番，若公子胜出，青嬛就可以任你为之如何？好叫公子知道，青嬛可还是白璧无瑕的完璧之身哦。” 话落，引起一片莺莺燕燕的娇笑声。 “可是，我对你们没兴趣啊。”白启一摊手道。 这话一出，笑声戛然而止。 青嬛却又道：“难道白公子身上有疾，不能人事？” 说完还引导众人往白启身下瞅瞅，又惹起一阵欢笑。 被楼上众多女子指指点和不坏好意的眼神看着，白启很是生气，自己还从来没生过这样的气。 不过，随即白启又在不停的安慰自己。 “不能冲动、不能冲动，这是意气之争，跳进去就是坑。” 见白启不说话，青嬛又出声道：“看白公子已经及冠（弱冠、20岁）了吧，不知可有妻室？奴想应该没有吧，不然，让娇妻独守空房可是罪过呢？鹅咯咯咯……” 这话一出，立时又引起众人大笑。 白启脸色有点青，青嬛这张嘴应该好好教育教育了，输人不能输阵。 “啪”的一下，白启收起折扇道：“那青嬛姑娘，我赢了你们，是你陪我过夜还是你们一起陪我过夜呀？要是你们一起，我这再好的腰子也受不了啊！ 不过，若你们都初经人事，不禁蹂躏，我或者还真的可以一一满足你们。” 说完，白启“啪”的一下又打开折扇，自语风流的扇着风，挑衅的看着众人。 众人没见过折扇，可看着白启这臭屁的样子就指甲痒痒。 白启的折扇是上午晒得慌，没事的时候刚做的，扇面一面白纸，另一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启”字，简洁的很。进来时一直插在腰间，此时拿出来装13，完美！ 青嬛也是脸红，一半气的一半羞的。虽然鸨母也都有培训过，但毕竟是没有经历过人事的小丫头，气愤之余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此时，大姐头岚嫣花魁站出来，回答道：“让全部姐妹轮战于你，赢了也不光彩。若你能赢得了我们5个人中的三个，我今晚就做你的入幕之宾，可如果你输了，你要把你的身上衣物全都留下，也好让全长安城知道，我迎春阁不是好欺辱的！” 绿铃儿忙拉着岚嫣的手臂低声道：“嫣儿姐，为我这点小事不值得的，算了吧。” 青鸾也拉着岚嫣的手臂轻声说道：“是啊岚嫣姐，不值得。输了请他喝杯茶已经是看的起他了，你上来就压上所有，这着实有些轻率和鲁莽了。” 其他人也凑到岚嫣身边劝。 岚嫣却微微一笑，拉着众姐妹的手柔声说道：“姐妹们，明年我就十八了，已经过了艺妓这行的年龄，早晚也是要嫁人的，鸨母那边也跟我说过了，要公开招募入幕之宾。不过赎身的费用我早就攒够了。这姓白的长得也白净好看，若真有才学，而且未婚，那姐姐我也不算亏啊。再说，整个长安城的青年才俊能赢过我们的也屈指可数，你觉得他会赢过我们？此次，我们定要让他知道瞧不起我们的代价！” 众女在楼上一阵嘀嘀咕咕的，仰着脖子的白启可不乐意了，万一他们要和自己全比经史子集，那自己明天不裸奔才怪，这不行，至少规则得自己把握。 “你这样不公平，如果我赢了三个人，也应是三个人陪我睡才是，不然我就只和你比斗。你我双方先后选择比试类型，比试5局，最后胜场多着胜出。作为男人我吃亏点，要是分数一样就算我输了，怎么样？” 白启的故作大方，却引得众女的白眼，5局3胜，怎么可能会有分数一样。 可能是上面太热闹引起了一楼的注意，2楼已出现了很多人。 岚嫣见状，略作犹豫便出声道：“你先上来吧，我们三楼比试。” “选择让我上三楼比试，而不当众比试，明显就心虚了嘛，这是要赢得节奏啊。” 想到这里，白启“啪”的一声合上扇子，举步上楼。 三楼多是女生闺房，也有茶间和练功房。 一众人来到了练功房，众女都脱下鞋子进入，但白启可不管这些，抬脚就进去了。 这立时惹来一众美眸的怒目而视。 白启也不想啊，为了在人群中不显得那么突出，白启换上了大唐的衣服，也换了鞋袜。这100多文钱买的鞋子可不太透气，这大夏天脚出汗多了，一脱下来更毁形象，还不如装作不知道。 来到一张矮桌子，岚嫣轻柔的跪坐下。 白启没那么讲究，一屁股坐下后盘着腿直接问道：“既然是一对一，那开始吧，让你先出题。” 身后的女子不乐意了：“什么一对一，我们可没说过要一对一。” 白启一听，立马要起身离开，想借着台阶直接开溜。 岚嫣看白启要走，立马劝留，却是对身后的姐妹们开口：“看白公子这放荡不羁的样子定是满腹经纶，能与之比试也是岚嫣的荣幸，我愿与他比试一番，姐妹们不必多劝了。” 白启已经做好了被岚嫣激将然后厚着脸皮离开的准备了，但岚嫣的这一顿夸赞，却堵得想走的白启也没有了走的理由。 众女子一看白启那吊儿郎当的这样子，也相信以岚嫣这花魁的才学定能胜过他，也就不再相劝。 绿铃儿凑过脑袋对着岚嫣道：“嫣儿姐，他经史应该很厉害，别和他比。” 岚嫣点点头，觉得也对。如果世家出身的公子经史子集是必须要会的，但岚嫣却不知道，绿铃儿的判断只是因为她自己还没想起杨过是谁。 “嫣儿前些日子得到了一副九连环，解了一整天才知道其中奥妙。白公子聪慧无比，相信一炷香的时间足以。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说着，岚嫣便从一个精致的木盒中区出一副九连环放在桌子上，等待白启回应。 世家子弟家中多有学堂，对于杂学涉猎很少，甚至没有。岚嫣以此作为比试虽然不光彩，但作为下马威还是很合适的。 第十八章 再让你一马 见白启砸吧着嘴盯着桌上那熟悉的九连环不说话，岚嫣笑问道：“怎么，可是白公子觉得杂学不能参与比试吗？” 身后一众人也是起哄，“不行就认输吧，你还有机会，少年要努力哦。” 白启还能说啥呢：“既然你出题了，我接受。可以开始了没？” “铃儿点香。” “不用了。”白启打断道，“这九连环实在简单的很，我觉得女孩家家应该玩玩鲁班锁（又叫孔明锁）。鲁班锁对放松身心，开发大脑，灵活手指有好处多多，还能预防老年痴呆。初级的四季锁就比较适合那个铃铛玩。而难一些的十二方锁和正方锁比较适合大一点的你了。若会玩了就可以试试二十四方锁……” 等白启介绍完自己玩过的鲁班锁，九连环就已经解开了。随手往桌子上一扔，一脸不屑的道：“都说了我才比子健。这一场可是我赢了？” 众人看着白启手指翻飞，脑袋里还在想着十二方锁、二十四方锁是什么，十八插钩锁、小菠萝大菠萝又是什么的时候，回过神来发现，白启把九连环解开了！ 众人惊讶之余，又觉得不甘。 岚嫣却微微前身道：“这第一场是小女子输了，白公子果然博学多才。”话说的干脆利落，听不出有一点懊悔和惋惜。 “那是。”白启很是得意和自信的样子，“既然我赢了，那第二场还是让你选吧。” 岚嫣微微欠了欠身表示感谢，却又与白启请示商议道：“那，第二场，我们就比比我比较擅长的琴棋书画吧。” “随意。”白启面带微笑的说着，还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岚嫣出题。 岚嫣看着白启一脸自信的样子，正了正神，又微微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就选琴棋书画的中的‘棋’吧，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哦，围棋啊，这简单，来吧！”白启很是不以为意的道。 岚嫣听后，却是微微一笑，“白公子，我们比的可是象戏。” “象戏？象戏是什么？”白启愣了。 众人一听却乐了，欢快的拿来象戏的棋盘。 白启一看棋盘和棋子，立时笑了：“哦，原来是象棋啊，这规则是不是马走日，象走田？” （此时北周象戏与现代象棋的棋盘相仿，但棋子走法与现代的象棋绝对不同，类似于现代军旗，情节需要，担待……） 岚嫣立时有些温怒：“你这是明知顾问，戏耍我等？” “我说没有，你爱信不信。看好，当头炮。”白启懒得去解释，执红先行。 岚嫣见状，神情不悦，但也执棋认真应对。 见岚嫣动子，白启嘴角一笑，一边下棋，一边漫不经心的又开始絮叨：“这象棋似布阵，点子如点兵，杀伐之气太甚。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下围棋不好么……” “唉唉唉，那个谁，观棋不语真君子。” 见那女子不以为意，连个正眼都不给，白天又放出狠话：“要是我赢了你也想陪睡？” 这话一出，那女子立马退后不说话了。 白启见状，又转头开始对着岚嫣絮叨：“你叫岚嫣？多大了？家哪里的？可还有亲戚……” 岚嫣却是闭口不言，蹙着眉认真下棋。 白启可是拿过全市的小学生象棋比赛冠军的人，下象棋soeasy的。而这岚嫣的象棋棋艺，也只能算是小学学区水平，和白启这个市级小学大师不是一个级别。 果然，一不小心就被白启大车剜心结束了比赛。 见众人一阵惋惜。 “你看呀，这棋如人生，错踏一步，全盘皆输……棋如战场，将死兵败，旗倒国破……哎你别不服气，要不再来一盘，三局两胜？” 众人自是欣然答应，迅速帮忙摆好棋盘。 白启继续持红，也不客气，滑铁车一出，还一副好心让你的表情道：“你棋艺这么差，先让你个马吃吧。” 现在的棋谱很少，更没有铁滑车这样的邪门走法，岚嫣自然是没见过。看着吃了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提炮吃掉了。 白启又出一车，双铁滑，“再让你一马。” 岚嫣以为白启还真是君子风度，准备放水放自己一马，也没有犹豫吃掉。 然而，岚嫣没走15步棋，便被将死了！ 岚嫣这次是真没有不小心。然而，这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将死的棋局，却让岚嫣生出一种中了珍珑棋局般无力感让。让岚嫣一阵颓废的同时，心里也咯噔一下，想着自己不经意之间已经连输两局了。 此时，白启还在进行着心理攻势。 “就你这棋艺还下棋？我都让你两个马了你还能输？你这花魁是不是真的？你们蒙着脸，不会是随便来了一个人糊弄我的吧……” 见岚嫣蹙眉死盯着棋盘的死局，白启又引导着其思路：“好了好了别研究了，再下你还是输。这第一场我又赢了，你，可是还有最后一场啦！” 白启故意把那“最后一场”说的很重。见岚嫣看向自己的眼睛瞳孔微缩，白启又摆摆手随意的道：“你还是说说你有啥擅长的吧，我选你比较擅长的好了……算了，这次还是你来选吧……不过，要不就认输吧，这没啥大不了的，陪我一晚上你也不亏，只是第一次有点痛而已……” 岚嫣从选择下象棋后就没开口说上一句话，一直都是白启在说。现在刚从棋盘中回过神来，脑海里却又还在想着白启的一些似是而非的打击人的话，内心充满了纠结。 “我真不适合下这象戏吗……自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我到底擅长什么……我擅长的他会不会也更擅长……难道我真的赢不了他……我这花魁的名头真如他说的名不副实吗……我输了吗……第一次会痛吗……有多痛……听说会流血……” 众人发现岚嫣如此的不在状态，这怎么行。 “白公子，小女子蓉儿，愿意代嫣儿姐第三场比试，我们比试书法和绘画如何？” “就是就是，嫣儿姐状态不好，我们比唱功吧，弹琴也行。”绿铃儿对自己的唱功还是比较自信的，也出声应道。 “输了你们也陪我睡？” 白启还是这句话，可也就这一句话，就让这两人闭嘴了。 她们还没有凑够赎身钱，也不相信白启会为她们赎身，这要是让鸨母知道了自己破了身，非打死自己不可。 这一打搅，却让岚嫣却回过神来，心里纳闷道：“咦，不对啊！我这不还没有比完呢。输了怕什么，我又不是输不起，输了正好……“ “不用说了，第三场你选吧！” “哟，不错嘛。” 见岚嫣竟然走出了自己的心理攻势，白启有些惊奇，“不过，你竟然让我选？真不知道你这么急着输给我干什么。那第三场比琴吧，我弹一个比较简单的曲调，你能记住再弹出来就算你赢。当然，为了给你减少些难度，我可以允许你用纸笔记下来。” 说着，白启已经来到盛放古琴的矮桌边坐下，随手拨弄了一下琴弦试了试音，暗道果然是把好琴。 随即，白启找了找这几天的情绪，拨动琴弦，一曲《笑傲江湖》的古琴曲就被演绎出来。 这里的姑娘们几乎人人都会乐曲，可也都相互摇头表示没有听过这首曲子，而另有几个人已经在悄悄记画谱子了。 一曲弹罢，没有掌声，只有白启自己的陶醉，听着熟悉的曲子总是能让他感觉到一点安全感。 回过神来，白启把位置让给岚嫣：“需要多久能熟悉？” 岚嫣很是认真的道：“此曲谱着实简单，嫣儿入耳已经记住，只是其中意境还需琢磨。” “诶~，能弹出来就算你赢了。”白启说完，便自顾自的去拿桌子上萧架上的萧。 听一遍曲子就能将曲谱写出来的人有很多。但听是一回事，弹又是另一回事。 岚嫣波动琴弦的气质很好，在乐器上的天赋也确实是很高，也或许这首曲子过于简单，岚嫣认真演奏时，指法音域拿捏的也比较准确…… 突然，一阵萧声加入，立时让正努力的投入的岚嫣手指微颤，心头也有些方。 然而，没过几个音节，岚嫣立时明白白启不是在以乱音干扰，而是在配合自己琴曲弹奏。这让岚嫣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心生羞愧。 跟着萧声的节奏，岚嫣觉得的自己的琴声节奏也越来越流畅，渐渐地，两人的默契也越来越好，竟然将之前白启没弹的副歌部分默契的循环了一遍。 众人虽然还听不出这曲子所表达的意思，但是却能听出曲子节奏欢快而鲜明，加上萧声合奏，也能体会出曲子中的那种洒脱放荡不羁。 一曲终了也迎来的众人欢快的高举粉拳的叫好声。 有的叫好曲子好，有的叫好这一局赢了，也有叫好两人弹奏的默契。 而对于白启，能将这首自己最喜欢的古风曲子演绎出来，抒发一下这些天来的愁心和苦闷就已经很满足了，跟本就没在乎这场比赛的输赢。意外的还遇见了一个还算默契的人，也让白启感觉到了一丝亲近、温暖。 第十九章 一群未成年 一曲作罢，见众人听的都挺开心，白启笑着又道：“这首曲子若用音域更广的琵琶来和旋，再加入鼓来增加节奏或许会更好。若你们得空，可以试练一下。” 此时的众人已早已经收起了对白启的轻视之心。 众人皆都明白，能创作出这样的曲子的人，在才华和才情上已经远超同龄了，甚至几十年未有过。 在古代，作曲要比作词难的太多太多了。一首简单独奏曲子，连写带画，几千上万字，跟一本详细的教科说明书似的，比起五线谱复杂的很。关键演奏出后还得能表达出一定意境来。 而像刚刚这种多乐器混合演奏，那更是大师级别的才行。 “哎呀呀，一时兴起，啰嗦了几句，抱歉抱歉。赶快下一局，天不早了，快点比完我要回去吃饭。” 这话一出，众人刚刚的好感立时消散，恼怒道：“别人想见都见不到我们，你现在却着急要走……” “就是就是，要是你赢了就可以做嫣儿姐的入幕之宾了，难道吃饭还能比睡觉重要吗。” 白启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点了点头道：“还是吃饭重要，不吃饭哪里来的力气睡觉。” 岚嫣听后也是有些羞怒，但还是开口问道：“敢问白公子，这首曲叫什么名字？” “名字叫《笑傲江湖》，若你们以后想演练弹奏，我觉得你吹萧比较合适。”白启认真说。 “这是为何？”岚嫣觉得自己的古琴更胜萧一些。 白启自然不会去告诉他，令狐冲和任盈盈合奏《笑傲江湖》时，任盈盈就是吹箫的，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岚嫣闻言，却是恍然道：“原来白公子是江南人士，心中已有思的玉人姑娘，所以才对我们不加颜色，是我们误会公子了，还望公子见谅。”说着，认真的一福礼。 而身后众姑娘也一伏礼齐声说道：“还望公子见谅。” 白启无语，好像抄诗抄的不是特别恰当造成误会了，连忙解释：“没还单身呢，别瞎想。我说的玉人教吹萧，不是教授箫艺的玉人（指美人），是教玉人吹箫，懂了吗？” 有的明白过来了，有的似懂非懂，还有几个不知道为啥脸红了。 岚嫣也不敢却定自己对这首诗的理到底解错了没，还是真有别的意思…… 这些姑娘没第一时间get到白启的意思，已经让白启很尴尬了，而自己解释之后还是有绝大部分不理解，这就让白启无语了。思想不再一个层面上，也让白启觉得再逗弄这些未成年的女孩子也有些无趣，便想着离开了。 “还比什么就快点吧，还有事情呢。” 岚嫣略作沉吟，低头轻声说道：“公子大才，一首诗、一首曲子已经折服嫣儿，嫣儿认输。嫣儿愿意宽衣侍寝伺候公子。” “侍寝？你有18岁了没？”白启很是无语，“小屁孩一个整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想些有的没的。这事就此作罢，走了啊。”说着，拍拍屁股，转身就准备开溜。 然而，花魁也有花魁的骄傲。 “白公子既然赢了，何必还要再羞辱于我！难道你觉得我岚嫣儿连和公子睡一晚的资格都没有吗？还是说，公子真有隐疾不成？” 岚嫣这话说的掷地有声，生怕白启听不见。 白启虽然自语风流，却真的对这些明显还是未成年的孩子没啥兴趣。 “我不是羞辱你，而是你的年龄真的太小了，我喜欢大一点的、成熟一点的、至少也要年满十八岁的。你要是觉得这是侮辱，那你就等你十八岁之后再来找我。现在我真的得走了，再不走，就赶不上回去吃饭了。拜了个拜！” 说完，白启随意的摆了摆手，也不管身后众人的表情，便开门向外跑去。太阳都偏西了，再不走，暮鼓一敲，可就进不去西市了，回不到西市，睡哪？ 看着白启走后，一群丫头立即将岚嫣儿围了起来，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嫣儿姐，这位白公子既然说了此时作罢，那他明天反悔再来可不能算数了……” “就是就是，他心中根本就没有嫣儿姐嘛，要是别人得了这入幕之宾怕是早迫不及待了呢……” “那也说明白公子真正的正人君子呀，虽然看其穿着也不像是多么富有的人，但他既博学多才，又能做诗谱曲，要是能嫁给他也不错呢……” “他连正眼都不瞧咱们，自是嫌弃我等出身风尘，若是一夜风流就罢了，娶咱们进门，怎么可能……” “要说，我看他都20多岁了吧？还没有娶亲，不会真的不能人道吧……” “就是啊，我见他就没什么好的，还不如王家三公子幽默风趣、温柔体贴……” “是啊嫣儿，姐姐我年长你一点，说句实话你可别不爱听啊。这花魁啊，没出这大门的才花魁，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对男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即使年龄到了，大不了去给哪个达官贵人做个妾，一辈子也能衣食无忧。 而出了这门，花魁就是一平常女子，甚至平常女子都不如。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要是没人要，那可就将无依无靠。 那姓白的虽确实相貌堂堂博学多才，可也不像是个有钱的主，能不能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先不说，就以他们那些世家脾性，定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 就看他现在嫌弃咱们的模样，即便他在见你样貌后真的心动了，那也是皮肉之欲。待过两年你年老人衰了，说不定更会遭嫌弃冷落，你可要慎重考虑，别做傻事……” “是啊是啊……” 此时，重新跪坐在古琴前的岚嫣轻轻抚摸着古琴，没有弹奏，亦没听进去身边这些姐妹在叽叽喳喳的说了什么。 “是我待在这‘笼子’里太久了吗？外面的世界到底成了什么样子？他们真的能容得下我吗？现在的我还有什么骄傲与自信？难道，我真的要牵累他……” 想着想着，岚嫣却不自觉地的弹起那首《笑傲江湖》…… 第二十章 谁让你来的? 白启刚走迎春阁，便看见依然在大门口等候的韩武，便叫着韩武往西走去。 刚走过三条街，韩武眉头一皱，突然对白启小声道：“有人跟着。” 白启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以作回应，又做回了老神棍状态。 步行回来福客栈，小娟他们已经卖完羊肉串在清点铜钱。 下午收入不少，有15贯钱。去掉众多成本也有10贯钱的收入。 琥子见白启回来，起身小心说道：“公子，下午有两人要买秘方，出资只有一贯钱，我没有卖给他，后来两人放狠话说，明天若是还不卖就让我们……让我们生意做不下去。” 白启道：“一贯钱确实少了些，若他们能出5贯咱就卖。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秘方，再过一阵说不定一贯钱都不值。 至于他们那些威胁，你大可放心，现在秦王刚刚理政，下月可能还要登基，所以他们不会把事情闹大，顶多用点小手段而已。明天上午我会在的。 娟儿？” “娟儿在。” “一会你回张家时顺便给张茂妻子送去10贯钱，告诉她，明后天会再送三十贯，不要让张茂知道。” “是。公子今晚饭食已经做好了。”说着走过去打开食盒，端出酒菜，摆好碗筷。“公子慢用，没什么事娟退下了。” 好好的小姑娘怎么要成厨娘了？好吧，也确实没有人做饭。 白启又转头看向韩武：“还张家钱这等小事，你就不用告诉张茂了。” 韩武抱了抱拳没说什么，转身也走了。 成才和琥子等人也跟着走了，留下白启一个人。 酒菜吃到一半，外面传来暮鼓声，可伴随而来的还有房间的敲门声。 只敲门不出声，白启也不理会，让他以为屋里也没人得了，自顾自的吃菜。 可门一直在敲，白启也耐不住烦心，想看看谁这么不识趣。 “门没锁，进来吧。” “吱呀”一声，推门进来的是一个身着红衣，外披黑色斗篷、戴着面纱的女子。那一袭红衣镶着白边的裙纱更让本就窈窕的的身姿显得出尘。 白启转过头上下打量了这女子一眼便继续吃饭。 女子进来后轻轻关上门，去没有动作。 “坐，吃了没？一起吃点？” 白启没有问“你是谁？来这里贵干”的话，一句“吃了没？”却让来人有些错愕。 来人轻步来到白启对面，跪坐下后却又没有动作。 白启也没有搭理她，还是自顾自的吃着，自顾自的给自己倒酒。 白启桌上的饭食也是精致，香气更是诱人，来人突然发现自己也饿了，正欲想着自己吃是不吃的时候，却悲催的发现，没有筷子，这哪是待客之道？只好抬眼盯着白启。 “直盯着别人吃饭是不礼貌的行为，这点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吗？” 来人错愕：“嫣儿知错，希望公子恕罪。” 白启看着她，盯着她看了两秒。 “你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吗？，你可想好了。” 来人低下头：“嫣儿心意已定，且已经在鸨母那边赎过身，嫣儿现在是自由人，若公子不弃，嫣儿愿意跟随公子，为奴为妾。” “哦，那吃饭吧。”说着，白启从食盒里又拿出一双筷子放在桌子上。 来人摘下面纱，一双清秀绝美的脸上略施淡粉。眼眸流转，鼻梁挺秀，唇上的唇彩色泽鲜红，更显美人娇艳。 拂袖拿起桌上的筷子，动作轻柔而优雅，也露出了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指。 轻夹青菜，动作优美，朱唇微张，洁白整齐的牙齿一闪而现。更厉害的是吃的是青菜，细嚼慢咽的过程中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你确定想好了？今晚可是要侍寝的，侍寝你懂不？” 来人放下筷子，轻咽下食物后又轻声答道：“奴懂得，之前鸨母有教过。公子放心，奴今晚会伺候好您的。” “那好，你慢慢吃，我去叫人打桶热水。”说着，白启起身便走出门外。 走到外面的白启深吸一口气，而后向楼下走去。 不一会，白启又返回房间，见这嫣儿还在吃饭也没有打扰。先是回到床榻上整理了一下，这才来到饭桌上喝酒，也给这嫣儿倒了一杯。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来的是店家两个小厮：“客官，这大浴桶按照您的要求已经用热水冲洗三遍了。手巾也准备了新的。” “嗯，放那吧。” 小厮们放下后就开始往里面倒热水。倒完热水设好屏风，告知一声就转身下楼。 白启走过来试了试热水，稍热。回到桌子上坐在胡櫈上继续吃饭，从容淡定的突然问道：“说吧，谁让你来的。” 这嫣儿身形一僵，又恢复正常。 “公子说笑了，自然是嫣儿自愿前来的。奴过年就十八岁了，行业内有规矩，不允许十八岁的姑娘继续从事艺妓，公子多才，长得也好看，嫣儿自愿侍奉公子。” “哦？既然如此，那我在浴桶等你。”说着，白启起身走到屏风里。 饭桌子上的嫣儿脸色微白，咬着嘴唇，看着白启一件一件的脱下搭在屏风上的衣裳，心跳也跟着一次次的加快，而后又随着一阵入水的声音。 白启可没管别人在想什么。此时正躺在浴桶里一脸的享受。还哼着歌，“我爱洗澡乌龟跌倒，幺幺幺幺。小心跳蚤好多泡泡幺幺幺幺……咦，是少了点泡泡……” 正闭目享受呢，突然一只修长的腿进入浴桶中，等白启睁开眼就看这嫣儿穿着类似于吊带背心的“心衣”已经坐在浴桶里，腿还伸到了自己身边。 白启打量着眼前的美人，最后目光却落在其头上的发饰上。 “你这发簪不错，拿来我看看。” 嫣儿不疑有它，拆下头钗和发簪，一头秀丽的头发应落水中……挡在胸前。而后便将手中的头钗和发簪递上。 白启接过头钗和发簪看了两眼就直接扔出桶外。然后，一手握住嫣儿的小脚放在胸前把玩摩挲着。 见嫣儿没有反抗，白启将手里嫣儿的右脚放到自己的左侧大腿处，又拿起其另一只脚继续把玩摩挲。 渐渐地，白启已经趁着对方不懂和不注意，完成了对其“4号锁腿”的动作布置，这才开口问道：“说说吧，谁让你来的。这里应该没有人能听的到。” 第二十一章 秀颖 感觉道手里的小脚一抖，白启没等嫣儿回答又继续说道，“你和嫣儿身高虽然差不多，眼睛也很像，但是你的的小臂却要比她的粗一些。还有，虽然你的手指同样纤细，但你虎口上却有茧子，那应该练习刀剑的缘故吧。” 这嫣儿一惊，想收回白启手里的脚，却见白启的腿稍微一用力，自己的双腿竟被锁的死死的。刚想伸手动武，却听白启开口道：“别紧张，外面应该还有人吧？你现在被我识破，就已经算任务失败了吧？那后果是不是会很严重？” 这嫣儿冷静下来，并没有挣扎，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不是岚嫣的？” “你进门的时候”。 “这不可能！我和岚嫣的身材差不多，同样带着面纱，身上的衣服也是岚嫣儿的，胭脂香味也是岚嫣儿今天用过的，你怎么可能发现。” 白启嘿嘿一笑：“简单，这古语有云，美于内而形于外……” “不话不应该是《大学.礼记》中的诚于内而形于外吗？”这岚嫣急声打断道。 “呦呵，还读过书，不错不错，一般人培养不出这样文武双全的人才来。” 白启惊喜的呵呵一笑继续道，“每个人的走姿是略有区别的。嫣儿作为艺妓经常练舞，腰细腿细是肯定的，走起路来步子小会有一点谦和自然的感觉。而你练的是武，腰部必须有力，大腿也结实，虽然学着艺妓的小步却走的过于沉稳了。” “白公子口若悬河、能言善辩甚是厉害。我可是也学过艺妓的，自信走路姿态没有破绽”。 竟然被人看穿，白启却没有一点尴尬，心道：“连眼神都不会隐藏的间谍就出来送人头？” 然而，白启嘴上却哈哈一笑承认了。 “哎呀，这都被你看出来呀。其实，我是见你胸没有嫣儿的大……不过，你的屁股好像比她大，好生养……” “你……” “哎哎，你别乱动，你左脚踝可绞着呢，再动就要断了。” 见这美人还在挣扎，甚至要动手反抗，白启将别在内裤上的一把巴掌大的爪刀匕首拿出，而后摘掉皮套，当着假嫣儿的面开始优哉游哉的削着指甲。 假嫣儿见白启这是早有准备，而自己现在手里没有兵刃不说，连发簪也被白启给扔了，还在不知不觉中完全受制，也意识到自己的的确确早就被白启识破，并且还被算计的死死的。 见挣扎无用，假嫣儿也停止了反抗，声音平静道： “既然被你识破了，我也该回去复命了。外面有我们的人，相信你不会杀我的。” “哎别急着走啊，再聊会儿。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多大了？家里有几口人？隶属于哪个组织？”说着，白启慢慢松开了锁着对方的左脚，却直接用腿搭着对方的大腿上。 “小女子秀颖，已经一十有八。至于其他的却不变相告。”秀颖见白启松开自己，也没反抗，回答道。 “景秀蒙泛，颖逸扶桑。好名字。成亲了没？” “这……还未婚配。”秀颖低着头，有些难为情的道。 在古代，女子十五六岁就要出嫁。遇到战争，皇帝为了恢复人口，会要求女子十二三岁就出嫁。而到十八岁没结婚的就已经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若被官府发现，指配，罚钱，甚至会坐牢的。 “哦？18岁了还没成亲？” 白启闻言微笑着抬眼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秀颖，“看你模样长的也不差，也不像是没人要的样子。怎么，你打算给朝廷效一辈子力？” 秀颖顿时心惊，眼睛瞪的老大，“你，你怎么知道？” 注意到自己失态后，秀颖又赶紧低下头。 白启笑道：“能教习武艺，又懂诗书礼乐，还学习艺妓，除了某个世家大族和朝廷的人，江湖上还没有这么有本事的组织。我和世家又没有接触，那就只能是朝廷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秀颖低着头却是不再说话。 “别不说话啊，没事就当闲聊嘛，不然两个人在浴桶里多尴尬。” 秀颖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衣已经被水映透，连忙双手环胸，红着脸，头低得更低了。 一想到自己这色诱失败，还被人连老底都给揭了，一时间也失了神，想不出回去该怎么交代才好，只能在这浴桶中尴尬着。 白启见秀颖竟然脸红了，却是哈哈一笑。 “第一次出来做这种任务吧？” 秀颖还是不答话。 “唉，也不知道你们的师傅怎么教的，这么不专业。你过来靠近点，我来教你。” 说着，不等秀颖反应，白启霸道的揽着秀颖的腿弯直接将其抱到了自己身边。而后一直胳膊很自然的搭在秀颖肩上，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和胸膛。 秀颖本想挣扎，却在两人身体肌肤接触的刹那，身体却突然不听使唤的一僵。 却听白启道：“你的任务呢，顶多是刺探我的来历，监视我的行动对吧？但你上级太蠢了，就不知道安排个我们之间的偶遇呀、英雄救美啊什么的，要是美救英雄也行啊。然后再慢慢发展成暗生情愫，以身相许之类的，这多自然、多光明正大？” 秀颖第一次和男人这样亲密接触，身体本来就紧张，加上其正想着该怎么跟上面交代，初听白启说的也有道理，就顺势点了下头。 却听白启又继续道：“而且啊，就算最后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可那又怎么样呢？我全身上下都被你监视过了，还怕你监视啥？万一我们再有了个爱情的结晶，我还有什么是不能原谅你的呢？ 所以，你这次行动失败都是你那愚蠢的上级的错知道吗？你上级不仅蠢，而且蠢到家了，就凭你这样貌、身段，直接送到我床上就是了，我还能忍心拒绝吗？” 说着，白启盯着低着头的秀颖那双依然不安的眼睛，那只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却已经慢慢的滑了下去，不老实的在其腰侧四处游走着。 “这皮肤，光滑细腻有弹性……不愧是练过武的，没有一点赘肉……呦呵，屁股好翘哦，咦，大姑娘都不穿内裤的么，我都穿着内裤的好吧……” 第二十二章 醉美人 腰间的那只不老实手，让秀颖感觉到全身一阵的不自在，猛然间抬头看向白启。 白启马上抬手搂了楼她的胳膊，劝慰道：“来来来，别紧张嘛，你要知道，如果你们计划成功了，我们现在都洞房了，那你现在还怕啥？来来，肩膀放松……还有这，对腰也放松……腿绷着干嘛，用不用我给你揉揉……放松放松，别整天那么累，没什么槛儿是过不去的……” 秀颖见白启又说起了自己的任务，想了想觉得白启说的也对，便索性放弃挣扎，温顺的趴到了白启的怀里咬着牙任其为之。 见秀颖放松下来，白启又道：“像你们这正值青春貌美的年纪，谁不想有个温暖的家？谁不想有疼爱自己的亲人的陪伴？你想吗？” 被白启突然问起，秀颖条件反射的点了下头。 “那你的亲人呢？”白启紧接着又问。 秀颖迷茫的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们都是孤儿？” 秀颖点头。 白启见状，突然的义愤填膺起来。 “哼！若孤儿被好心人收养那也算是一种福分，可你看看你们的组织，他们何时拿你们当人看？每天起早贪黑的学习、练武，动辄会遭到打骂、挨饿。你们也是人，凭什么不能享受本来应该有的快乐。你说是吧？” 听着白启的话，秀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了，眼神慢慢失去了焦距，有些茫然的点点头。 “唉，你们好不容易熬出头来，竟然直接被你那愚蠢的上司派出来送死……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你说你上司蠢不蠢？” “蠢……” 秀颖的“蠢”字刚说了一半，立时感觉到了不对。 然而此时，白启却一拍秀颖大腿附和道：“对呀，就是蠢。 所以啊，我觉得你应该不能像他这么蠢，把事情做得这么累。你上司的上司也就是要你跟着我监察掌握一下的我的情况和动向而已，对吧？这很难吗？ 我每天吃了几顿饭，上了几趟厕所，你就直接告诉他就是了。要是他们又给你布置了什么新的任务，你就悄悄告诉我，我再告诉你，这活多简单？” 秀颖抬头看着白启这认真地表情，却惊喜的道：“你愿意帮我？” “嗨呀，咱们俩都已经这么亲密关系了，还什么帮不帮的。上层博弈，没那么复杂，你也不要把事情都搞复杂了。你有事儿就跟哥哥说，咱们俩商议的来，哥哥能帮你的就尽量帮你就是，哥哥很好说话的。” 秀颖明显松了口气，心里也有了计较。 看着又重新放松下来的秀颖，白启轻轻搂了搂她肩膀，笑着道：“来，叫声哥哥。” 秀颖抬头看着白启，动了动嘴，羞涩而乖巧的低声叫了声“阿哥”。 白启也很自然的“啪叽”一口亲在秀颖的额头上。 “好妹妹，来这澡也泡够了，来给我搓搓背，呐，给你手巾。” 秀颖木然接过白启递过来的手巾，看了看手里的手巾，又看了看正毫无防备的背对自己的白启，咬了咬唇，还是将那有些颤抖的毛巾慢慢的抹到了白启的后背上。 然而有了这一个开始之后，渐渐的，秀颖的心也放开了，开始认真的给白启搓起背，顺带着还给白启按起摩来。 别说，秀颖的手指有力，手法也不错，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没想到你还挺会伺候人的，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给你搓搓背吧。” 秀颖闻言，红着脸，有些紧张的一点头，媚眼如苏的又看了白启一眼，便乖巧的转身过去，露出那光滑洁白的背部，而后慢慢的解下自己背后心衣的两根绳带，又慢慢趴在了木桶边。 一只大手的指尖慢慢的搭在了秀颖的肩膀上，而后顺着肩膀慢慢向下滑落，经过腋下的肋骨又慢慢滑落至腰间。 白启见这女人这么“上道”，淫笑一声，也没客气…… 要说白启的按摩的手法也不差，“报复性”的微微用力后，让趴在水桶上的秀颖舒服的呻吟连连，最后舒坦的都要睡着了。 看着“睡着”了的秀颖，白启嘴角却是一翘，轻手轻脚起身走出浴桶，身上的水都没擦就抱起衣服走出屏风。 假寐的秀颖微微睁开眼睛，盯着白启慢慢的离开，却又一阵脸红。 待白启走出屏风后，秀颖也轻悄悄的走出浴桶，褪下湿漉漉的心衣，又用手巾仔细擦拭着头发和身上的水渍，仔细看了一下自己的身材，咬着嘴唇，眼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披上一件轻薄的外衣，秀颖走出屏风。见白启正坐在桌边一人饮酒，也碎步过去在白启右侧跪坐下侍候添酒。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陪我多饮几杯？” 秀颖微笑道：“承蒙公子不弃，小女子愿意作陪。”说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后，端起酒杯对着白启示意一下后，左手长袖遮掩住嘴和酒杯，一饮而尽。 白启见秀颖如此豪爽，哈哈一笑，主动给秀颖那还没放下的杯子倒满，而后端起酒杯和秀颖的酒杯一碰就是一饮而尽。 秀颖也是不怯，又满饮一杯。 可刚仰头喝完，秀颖却发现自己的酒杯又被倒满。见白启与自己碰杯后又是一口闷，也爽快的再次喝完。 可就在白启又要给其斟酒时，秀颖却抬手制止了。 “怎么能劳烦公子给奴斟酒，应奴给公子斟酒才是。” 说着接过白启手中的酒壶给白启倒满酒杯，然后给自己倒了七八分满。 白启喝一杯，秀颖陪一杯。 古代，女子一般不会敬男人酒，因为女子地位低下，敬男人酒这事，身份地位达不到。 然而，即便秀颖如此陪酒，也有些受不了白启的这种接连不断的喝法。 “公子怎能只顾喝酒，不如让奴家为公子唱个曲儿助助兴如何？” 白启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后，眼神中似乎多了些醉意，淡淡的道：“夜深人静的，唱曲多扰人清梦？来，我们继续喝酒。” “可是公子，你我如此只是饮酒，再喝奴家就醉了呢？” 白启看着脸色已经醉红的秀颖，竟然敢给自己抛媚眼，嘿嘿一笑：“醉了不是更好，你好我也好。哈哈哈哈……” 说着，白启大笑着一手搂着秀颖的肩膀，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秀颖的酒杯，喂到秀颖的嘴边，“来，哥哥喂你。喝喝……” 秀颖看着已经醉态的白启，又是媚眼一笑配合的仰头一口灌下，再看白启时的神态却又更魅了一分。 两壶酒喝完，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却都想让对方醉。 “白公子生得好生俊俏，又儒雅风流，是秀颖心仪的人，秀颖以后可就跟着公子了，公子可要好好待我。” “哪里哪里，像秀颖这样文武双全的姑娘更是几十年难得一见啊，要不是胸小了点，那就是百年难得一见了。” “我胸哪里小了，哪里小了。” “哎哎，妹妹年纪尚轻，以后多吃木瓜这胸还会长的。” “木瓜？可是，《诗经》中所说的木瓜吗？” “不是，那木瓜酸涩不好吃，关键还那么点，怎么会丰胸呢？我说的是可是香甜可口的大~木瓜。” “那大木瓜是什么瓜，从哪里可得？” “哪里……诶~，先别管那什么瓜了，来来喝酒喝酒。” 说着，白启端起旁边的酒壶直接咕咚咕咚惯了一大口，又将酒壶塞到秀颖嘴里，让秀颖仰着脖子也咕咚咕咚的大口咽下。 秀颖喝的有点多，呛了一口。 又喝干了一壶酒后…… “哎、哎，你这陪酒的怎么能先醉呢，被（别）养鱼，快点喝……” “嗯~，妹妹着实……有些醉了呢。不过……阿哥让喝……妹妹……不能不喝……” 此时的秀颖已经没了坐姿，一手扶着脑袋，脸上尽是红晕，轻薄的外衣已经滑落至香肩露也不知自知，眼神尽是迷离之色。 看着眼前不停摇晃的酒杯，好不容将酒杯放到了嘴边，脑袋后仰，又是一饮而尽。 然而，这酒在口中还来不及咽下，脑袋一晕，终是坚持不住的倒在了矮桌上，嘴角也汩汩的洒出酒水在桌上。 “哎，哎，妹妹这是作甚，快起来，咱们接着喝啊……” 白启推搡了一下秀颖，，又拍了拍秀颖的脸颊，甚至又扯了扯秀颖那宽松的衣服，却见秀颖一点反应的都没有。 遂，迷蒙的眼睛慢慢的浮现出了精明之色。白启放下酒杯，也是松了口气。 “这小妮子，当间谍不行，还真能喝……不过比起老爸明里暗里给我安排的那一群，还差的远呢……” 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秀颖，白启上前直接将其公主抱起。 “嚯，这蜂腰削背的，还挺沉的……” 将秀颖慢慢的放在床榻之上，看着秀颖这衣衫凌乱，白启搓了搓手，嘴角慢慢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大手一伸，慢慢的放下榻帐…… …… 第二十三章 妥协 后半夜，床上的秀颖的眼睛猛然睁开，却看到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还在。这就让秀颖开始骂娘了。 “直娘贼，竟然比老娘还能喝，弄得老娘最后真醉了。可老娘真的就这么差吗？都醉成这样了却连碰都不碰我一下？哼，既然你不对我用强，那我就对你用强，看到底是真君子，还是真不行。” 随即一翻身，却扑了个空，又小心的摸摸了身边，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秀颖顿惊，猛地翻身下床。 “阿哥……” “阿哥！” 秀颖的呼唤，却没得到一点回应。 抹着黑，急急忙忙找到火折子点上蜡烛。 可当发现白启果真不在房间，甚至连行李也不在的时候，却气的秀颖直跺脚。 “你给老娘等着……” 白启对付这种赖上来的女人，经验很多，最简单的就是和她喝酒，要么把她喝醉，要么把自己喝醉。这可是久经考验的真理。 要是女人喝醉了，那自己当然是想走就走；而要是自己喝醉了，那当然是该睡就睡。 而要说男人喝醉会乱性？这纯属扯淡。 男人喝醉了站都站不起来，乱什么性。能乱性的都不是真醉。 白启自认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碰不得。既然知道秀颖不是一般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所以，白启早早就打定主意要和其保持距离。 大唐宵禁，白启自然没有走远，只不过是拐了几个弯，住进了要热水时特意开的那较为隐蔽的间房。 然而，睡着正香的白启突然感觉床边无声无息的多了一个人影。这立时惊得白启身体一僵，正要暴起，却听这人影率先开口： “阿哥~，你可真是狠心，刚刚还说不会让妹妹受委屈，可转身就不告而别，把妹妹自己扔在房间里。妹妹醒来不见阿哥，可是焦急了半晌呢。阿哥以后可不要再离开妹妹了。” 见人是秀颖，白启的那颗跳到嘴边心终于咽回去了半个，但却不明白是对方武功太高，还是自己睡的太死，竟然没发现人有人进来…… “咳咳，哥哥怎么会不告而别呢？只是你我兄妹自然不能睡一个房间，所以我便换了间房而已。现在见到我了，那你还不赶快回去？” “阿哥的臂膀可甚是结实，胸膛也甚是宽阔，妹妹枕着安心。今夜，妹妹便和阿哥一起睡好了。” 说着，这秀颖揽过白启的胳膊枕着后，环抱着白启闭上了眼睛假寐。 “不行！七年男女不同房，你看看你都多大了？快点回去！若是怕黑，哥哥我明天就给你找个如意郎君。”白启严肃道。 秀颖腻声嗔怪道：“啊哥~，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咱们都一起吃饭了，又一起共浴过了，现在与哥哥睡一起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启顿时无语。 秀颖见状又是咯咯一笑：“哥哥之前与妹妹共浴时还毛手毛脚的，现在哥哥怎么还害羞起来了？呀，哥哥心跳的好快哦。” 白启被调戏了，却是没有理会，而冷着脸问道： “先说说吧，你想要什么，可别完事而后我付不起嫖资。” 秀颖听白启把自己当成娼妓，心里一阵不是滋味，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可立马又换上了笑脸。 “妹妹想要什么哥哥都能给吗？” “当然。不过，你得先问你自己，到底能不能值那么多。” 这话一出，秀颖内心顿时感觉了到一种强烈的侮辱席卷而来，紧咬着牙、握着拳，恨不得立时暴起胖揍白启一顿。 可随即却是苦笑一声，自己虽然不是妓女，可现在，与妓女，似乎还真差不太多呢。 见秀颖竟然没有暴走或者离开，这让白启的赶人计划落空，又忙送上台阶道：“回去吧，咱们还是兄妹，如若有求就跟我说，我还会尽力帮你的，咱们没必要非走到这一步的。” 秀颖摇摇头沉默了下来，然而没过多久，一滴泪水却打湿了白启的臂弯，这让白启就有些懵逼了，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怎么了妹妹，有什么事跟哥哥说，哥哥会帮你的。”白启轻拍着秀颖的背轻声安慰着。 然而这话一出，秀颖的哭的却更急，慢慢的哽咽着哭声越来越大。 “哎哎，这深更半夜的，咱别哭好不好？你想要什么就说，我给你就是了……” “吸哼……我不想回去了，我真的想回去了……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你就要了我吧，算我求你了……” 说着便欺身而上，主动吻上了白启的唇…… “轰隆隆……” 窗外突然响起一道惊雷，大雨随即倾盆而下，滋润了久旱的大地，也将空气中的烦闷一扫而去。 …… 待屋外的雷雨停歇，屋内也已经平静了下来。 秀颖蜷缩在白启的怀里，而白启也环臂搂着秀颖，两人沉默着都没说话，感受着对方的鼻息，像是睡着了一样。 白启蹙着眉，正想着雷雨前为何会如此烦闷和燥热，秀颖却忍不住先开了口。 “哥哥……” “嗯？” “妹妹以后可就跟着哥哥。” “嗯~~”回过神来的白启微微摇头。 秀颖顿时眼泪横流，又打湿了白启的臂弯。 而白启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安抚着秀颖的后背算做安慰。 秀颖见状，也不哭了，眼睛一眯，咬了咬牙，又吻上了白启的唇…… …… “哥哥……” “嗯？” “让妹妹跟着哥哥可好？” “嗯……”白启思考中。 半个小时后…… …… “哥哥……” “嗯？” “让妹妹跟着哥哥可好？” “嗯。” “那，你会娶我吗？” …… “哥……” “会的，会的，我会光明正大的娶你。” “你会不会嫌我老？” “怎么会？我还嫌弃小呢，十八岁太小了，若二十三四就更好了。” “真的吗？” “真的，真的。” “那我们要去江南完婚吗？” “去~……你想去哪咱就去哪……” …… 在古代，起来最早的不是鸡，而是女人们。早早的起床就开始洗漱打扮，然后把最美的一面展示自己相公面前，这样他就看不到自己卸了妆的样子。 白启就这么看着秀颖慢慢将自己的头发好不容易挽成妇人发髻，而后再顺手将秀颖头上发簪把拔下来，让那瀑布般的秀发自然的散落下来。 “还是爱看你长发及腰的样子。” 秀颖回头，迎上的不是那张冷漠的脸，而是一充满怜爱之色的目光。这让秀颖心里感觉到一阵温暖。而后主动献上香吻…… “我去，你的唇上果真有药……” 待到幻梦醒来，天已亮，晨钟敲响。 “一会儿，你去哪？” 重新整理好衣装的秀颖来到矮桌边，给白启添了杯茶水后，便依偎在白启的怀里。 白启没有回答，一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另一手很是自然搂着秀颖的蛮腰。问道：“岚嫣呢？你们怎么处理？” “哥哥还是问出了这句话。为何昨天晚不问？”秀颖笑着问道。 “我若问了，然后让你们以为我在乎她，然后用来要挟我？” “岚嫣……她……至少现在没事。迎春阁有我们的人，你进入迎春阁的全过程我们都知道，所以昨晚就制定李代桃僵来接近你这一计划。为了不引起你的怀疑，不管我成功与否，岚嫣和相熟的人都要消失。因为，上面觉得你值得这样做……” 这话让白启听的很是不舒服。 “哼，最看贯你们这些人，总把别人的性命当儿戏……说吧，要怎么样才能救她们。” “想要救她性命倒是容易，只要让她们不出现在你面前即可。可这也改变不了她的命运，命运总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不是吗？” 秀颖一副颇为同情和感慨的样子，看着蹙眉沉默的白启，沉吟了片刻，还是开口道，“要么我回去复命，告诉上面我这假岚嫣已经被你识破，这样，真岚嫣自然就没有利用价值，自然也没有了处理的必要。 只是……如此一来，上面肯定会有所猜忌，会有什么变故，就很难说了。” 是啊，现在装作不知道，两人合作的隐瞒下来很容易。但如实告知上面，人家不猜忌你，那才有鬼了：既然你已经识破了我的计谋，却还把人留下，你跟我玩这将计就计是何居心？ 白启蹙着眉，沉吟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愿意别人因为自己而出事。 “你回去告诉李世民，以后别老整些有的没的，我又不会妨碍他的当皇帝。顺便替我谢谢他，谢谢他把你送来，让他尽快把你的嫁妆准备好，后天我们可就要离开长安了。” 秀颖震惊的看着白启，瞪着眼睛愣愣的出神。 见秀颖发愣，白启又道：“你的目的和李世民的目的都达到了，所有人各相安好，难道不好吗？” 秀颖看着白启良久，没说话，起身退后两步深福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第二十四章 始末 早朝刚结束后，东宫，崇文殿。 （李渊住在大兴宫，所以贞观四年以前，李世民上朝在大兴殿，办公地点一直是在东宫。而现在大兴殿后面的中华殿（后改名为两仪殿），还有皇帝嫔妃住的甘露殿等等都是李渊在用。） 李世民端坐案桌前，身边是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分站两侧，另外只有大太监王德和他带来的秀颖。 “叫诸位来是议一议上次曲辕犁的事。”李世民抱怨道，“没想到好好的一个祥瑞赏赐，竟然会扯出这种事来！” 原来，张二树和吴狗子改进曲辕犁后上报给县里，县里对此非常重视，并迅速往上汇报。 没两天，曲辕犁的奏报便出现在李世民的案头上。 李世民正在为“关于战争过后大量土地闲置和粮食农业问题”而犯愁，这奏报一出，那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来的真是时候。而且如此利器，对正在复苏的大唐，说是天降祥瑞也不为过。 在认真严肃的试验过曲辕犁的功效属实之后，李世民非常非常的高兴。因为此时正处于玄武门之变后人心惶惶的时候，此祥瑞一出，正是自己稳定天下民心，转移民众视线，证明上天对自己做皇帝的认可有利证据。 所以，这曲辕犁即便不是祥瑞，那也必须是祥瑞！ 这是一个严肃的政治事件。即便不是，李世民也要拿它当做一个政治事件来看。 随即，李世民大赏张二树和吴狗子二人，直接给两人封了个开国县男，而且想要见见这两位“最佳助攻”，当面表扬一下慰问慰问。 当然，重点是在扩大事件的影响力和相应深度，同时在众人面前隆重宣扬一下自己政绩，以及唯才是举的贤明，还有得到上天认可的人物形象。 就这样，旨意迅速发出后要求迅速把人带到京城，准备大殿封赏。 得到旨意的二人和全村人都很高兴，县里也来人鼓励。 二人从村里来到皇宫一切也很顺利。但要上殿，那自然得提前演练一下。 吴狗子不太会说话，便遵从村里人嘱托，尽量不说话，而在见到大太监王德的时候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王德就把所有的问答环节这个露脸的机会都交给了张二树，吴狗子却不知道。 大兴殿内，李世民亲切的拉着两位的手深情慰问：“是什么让你能发明出如此神器啊？” 张二树虽然稍微激灵点，却也是老实巴交的贫农出身，没见过什么世面。被满朝文武看着，身边更是有个未来皇帝，压力自然山大。 李世民见两人就吱吱呜呜的却不说话，顿时有些尴尬，满面笑容的脸上也慢慢的变得收敛。 现场的一众大臣也都看着两人，立时让空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张二树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终究还是将来时大太监王德提前提问并让回答的正确答案改了了，结结巴巴的说了句“是……是受天神的感召”。 本来王德让说的是，“受赤帝神农的感召”，而张二树改了之后，其实也不差。这样既没在准皇帝面前说假话，也没违背那“神仙”的嘱咐。毕竟，自己确实受到了白启那个“天神”感召了自己，才让自己做出曲辕犁并完善的。 而文武大臣们也觉得回答的很得当，天神自然是上天派遣的，接受上天派遣的天神的指点来帮助新立的大唐，帮助新立的未来唐皇李世民，也充分表明了李世民的政治立场的正确性是受老天庇佑的。 至于究竟是哪个天神，这不重要。 李世民听到这样的回答很是满意，听到众臣们一阵拍马屁的声，更是高兴。 本来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可没想到身边还有个吴狗子。 吴狗子见张二树说的那句话竟有提到“天神”，认为这和“上仙”一个意思，吓得忙拽了拽张二树的衣袖小声“提醒”了一句：“老神仙不是不让提他吗？” 在声音不大，别人没听见，可正在他们身边慰问的李世民和一旁的长孙无忌却听了清楚，这还了得？ 一个字，查！ 宴会过后，李世民便悄悄动用了成立时间不久的百骑司进行暗中探查。 百骑司初立，只能从北衙禁军这些忠实可靠的军卒中挑选精英，负责对内维稳镇压，对外搜集情报。 每个朝代都会设立一些不为人知的特务机构。大唐初立后政局不稳，李渊从元从军的遗孤以及流民孤儿中挑选美颜少女加以培养，方向多以艺妓为主，少有文武双全的，成才后加入百计司，多赏赐给王公大臣，顺便负责调查、监视、甚至暗杀工作。 当然现在都便宜了李世民。 而李世民其实并不喜这些送女人监视、暗杀众臣的下作手段，以后成了天可汗更不在意，因为他有更厉害的手段——送女儿。所以李世民时期并没设有真正意义上的特务机构。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用也是没辙。 百计司早早就发现白启的踪迹并开始暗中监视。 昨天负责监视时，发现了这个有近距离接触白启的机会，便发现了与岚嫣眉眼相似、身材相仿，关键年龄还老的秀颖，制定了这李代桃僵的计划。 秀颖站在殿前低头微微躬身说道：“殿下，这几日卑职等人监视白启，发现此人似乎不愿意与人接触。听说此人不日就要离开长安，我等不得已以昨日审问张茂，这才从张茂口中得知此人名号太白启，在外以‘白’姓名‘启’居之。” “太白启？太白？” 李世民沉吟片刻惊呼出声，“难道是其跟白帝子有关？”（白帝子，太白金星，又名太白、金星） 房玄龄道：“白帝子为圣祖（老子）的学生，而此人座号同为太白，又以金星曜日凭空而现，说不定还真是某位太白星神。而且，其愿意助我大唐，自是看在圣祖面上，或同为圣祖学生也犹未可知啊。” 杜如梅抚了抚胡须，眯着眼睛道：“仅凭一个名号和一把曲辕犁就断定此人为仙，还太过武断。” 李世民点头，又看向秀颖。 秀颖继续道：“回殿下，据从张茂和村民口中已经确认，此人六月初三金星闪耀时从天而降，便得知殿下不日将称帝，曾预言不久大唐将有灾难需多多准备粮食……昨晚依计潜入，然，卑职刚进房门就已被识破，但此人却不予以道破，似是戏耍与我，遂可能因为无趣便与卑职闲谈，似是要间于卑职。卑职曾百般色诱于他而不动心，但最终还是被卑职拿下。 而今晨，此人谈起岚嫣时，听卑职言岚嫣恐有性命之危后很是生气，遂一语道破殿下姓名，并让卑职回来转告殿下，说，他不会妨碍殿下，但以后不要轻易试探。另，还让殿下给秀颖准备……准备一份嫁妆……” “啪！” 李世民猛的一拍桌，紧盯着秀颖：“可是你透露了你的身份？” 秀颖连忙将头低的更甚：“回殿下，卑职不敢，这确实都是白启一语道破的。” 一旁的房玄龄出声道：“你可曾问过，他是如何识破你不是岚嫣的？” 秀颖低着头，脸色突然微红：“他说……说卑职的胸没有岚嫣的大……不过我感觉此为戏言，多为戏耍于我……” 这话刚说完，秀颖就感觉几道目光落到自己的胸部，脸更红了。 杜如梅站到桌前道：“殿下，臣也觉得此多为戏言，两个人身材相当，却也能从步态声音等细微之处辨别。不过，臣却相信秀颖所说非虚。 昨日臣与此子见面时，曾报出殿下名号，而此人却早就料到一般充耳不闻。 遂，臣敢断定，此人就算不是仙魔，亦绝非凡夫俗子。 臣猜想，此人之所以知道秀颖是殿下的人却还要留下秀颖，也是知道他受到了殿下的关注，留下秀颖好让让殿下放心。 可此人对殿下试探或又有所有不甘，所以才让陛下准备聘礼，以作回击。” “哼，吾之名号也敢忽视，可是觉得自己脖子能抵得过我屠刀乎。”李世民气声道。 玄武门之变才刚刚发生不到一个月，而且李世民刚刚掌权，这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正意气风发的时候，竟然敢有人来拔胡须的？ 不过随即李世民又平复下来。 “克明（杜如梅字），昨天去太医蜀可有结果？” “回殿下，昨日已有数位医丞为臣诊断，一致认为臣只是脾胃虚寒，并无其他病症。不过，也有一位王太医认为臣有‘反胃’（胃癌）之症的征兆。” 众人听后顿惊。 “那可有办法医治？”房玄龄与杜如晦关系较好，率先急声问道。 杜如晦摇摇头道：“王太医说，反胃之症亦属于恶毒之症，无药石可医，并告诫臣平日不可饮酒劳累，还要多食大蒜，以待复查。” “既有可能，克明切莫要大意了，万事以身体为重啊。”李世民很是紧张的关心道。 “殿下无需多虑。” 杜如晦躬身执礼表示感谢，“臣并无感到有何不适，而且王太医也说只是征兆而已，臣以后多多注意便是。 而至于白启此人，臣以为，殿下也不用多虑。 不管此人是神也好，是一方高人也罢。此人既能算出殿下会登大宝，还愿意献出堪比国之重器的曲辕犁，想来也非愿意与我大唐交恶。而看此人心性，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臣以为，殿下也不应主动与其交恶，应以加派人手监察为主。 待查清其来历和本事，再看他到底是否能为我大唐所用。”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第二十五章 车马慢啊 见众人无话，一直没开口的长孙无忌看向秀颖：“昨夜你可与他同房，可发现他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 秀颖欠身道：“此人身高六尺，皮肤如女子般白净，身材匀称却不算壮硕。”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秀颖迷惑道。 长孙无忌刚要开口，这里最年轻的李世民却接过话来道：“还有一夜行房几次，每次的时间，强度，大小。” 这话说完，却惹得众人纷纷疑惑的都看向李世民。 房玄龄给杜如晦一个眼神：“殿下在想什么？” 杜如晦会意，回了一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而后，两人又都看向牵起话头的长孙无忌。 “看我作甚，我只是想问问那人头上有没有犄角身后有没有尾巴而已。”长孙无忌翻了翻眼皮，又解释了一下，“殿下年轻力壮，后宫连年增加，连杨美人都不放过，儿女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出生，在床笫（zi）上的自信非常，和“神仙”比比长短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秀颖一听李世民这话，刚红下去的脸又红了，红的发紫，心道：“这么多大男人怎么就敢当一个女孩子的面问这个？再说，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也看不仔细啊。而且我也没有经验啊，没参照物大小不太好比较呀。” 随即，秀颖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昨夜、昨夜，从雷鸣一直缠绵到晨钟不曾停歇……至于一共几次……卑职实在记不得了……而尺、尺寸……尺寸卑职也没注意……请殿下赎罪。待今晚侍寝，卑职定细细量测再禀于殿下。” 看着红着脸低着头，已经跪倒在地的秀颖，众人内心却都充满了震惊，很是感叹。 “本以为是个有疾之人，所以才拒绝了长安第一花魁，却不想此人竟是个怜香惜玉的翩翩公子啊。定是知道自己天赋异禀怕伤着对方才出言拒绝。” “从雷鸣到晨钟，那不得两个多时辰……若是此人开始没有拒绝秀颖的诱惑，会不会一日一夜？此人果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啊。” 众人只得羡慕和感叹着白启天赋异禀，对秀颖深深道了句辛苦，让其继续回去查探监视，就结束了这场闲来无果的八卦。 话说天赋异禀的白启，此时却在客栈的一处安静的树荫下，躺在刚打造好的躺椅上打着哈欠晒太阳，想通过“光合作用”来急需补充损失的能量。 “没有更坏地，只有累死的牛。现代人诚不欺我。”白启心里如是感叹道。 突然，一个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白启的躺椅上躺了下来，直接依偎在白启怀里。 白启也没有睁眼睛，抬手将其揽入怀中，顺手还占这些小便宜。 感受这腰间的大手，秀颖也没有反抗，任由着白启在公众场合施为，只是抬眼很是认真地看着白启，似乎是晚上的灯太暗，想趁着现在，把这个英俊潇洒、雅人深致、豪放不羁、文采飞扬，甚至未来皇帝都想了解的自己的未来夫婿给仔细看个清楚。 “问题解决了？”白启懒样样的打着哈欠问道。 秀颖觉得既然白启知道自己是李世民的人，再瞒着也没有意义，还不如率先争取信任，遂，也不管白启是否知道，抢先坦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了白启。 白启听完睁开看着秀颖：“把娟儿的弟弟送过来团聚吧。” 其实白启也在试探，作为后世的经典桥段，为监视一个人往往会控制他身边的一些人。但白启也不能确，所以这话有两个意思，“若你控制了就直接送回来。若没控制，就麻烦你帮忙把人从小凤凰庄接过来。” 娟儿的弟弟吴铁其实已经跟着张二树、吴狗子一起过来了。 他们都知道白启去了京城，而张二树和吴狗子也是要去京城，所以带上吴铁也是顺带着的事情。 不说其他，小娟跟着神仙走了，照顾一下她弟弟也是理所应当的。 再说，有吴铁、小娟这根线，说不定还能见到“神仙”还愿呢。 只是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事情已经出了纰漏，百计司早就暗中控制吴铁，也想通过吴铁来暗中控制其姐姐小娟。 百计司棋下的不错，却没想到白启“算出”来了，秀颖只能“嗯”了一声答应下来。 对于白启的能力秀颖只了解“一点”，剩下的全是迷。而“谜一样”的男人总是能触发女人的探索欲和占有欲。不由得轻声问出口：“你到底是谁？” 白启见秀颖迷蒙而深情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吻了秀颖一口，可能是姿势不对或者自己太累了就没有深入。 “我是谁？这是一个哲学问题，解释起来也能写一本书。关系到‘自我’和‘本我’两个方面，你能弄清‘我思故我再’这几个字，你就明白‘我是谁’了”。” 涉及到自己的专业，白启还是认真回答了一下。 秀颖靠在白启肩膀上说：“你说的好深奥哦，我也不明白你说的‘我是谁’和我要问的‘我是谁’是不是一个问题。” 白启没有接话，转移话题问道：“嫁妆呢？抠门的李世民给也应该也没有多少吧。” 秀颖有些尴尬，“这样直接称呼殿下……不好吧。” “他听不到的。” 听到白启这话这没心没肺的话，让秀颖很是无语，这是真拿间谍不当干粮呢。 “婚事，殿下还没有答应呢。我想，你怎么也得先准备好三书六礼把。”秀颖羞红的脸小声答道。 白启撇了秀颖一眼，“这么麻烦？那就不娶了。” “你昨天可是答应过我的……” 秀颖顿时气急，但看白启竟然假寐不搭理自己，又瘪了瘪嘴，很是委屈的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太大了？” 白启摇头。 “那，就是嫌弃我的出身？” 白启又摇头。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没钱啊。” 秀颖：“……” 秀颖突然觉得白启这理由好充分，竟让自己无言以对。 “那……后天我们去哪？” 此话一出，却让白启睁开眼睛。 对啊，现在要去哪？ 本来还想着找个山沟沟屯田，默默发展的。 却没想到自己早就被李世民给盯上了，而且还已经上升到派间谍24小时贴身监视的程度了。 这要是让李世民知道自己是个普通老百姓，他会不会直接以欺君之罪抓了自己给拉菜市口剁了？ 唉，好好穿越，开局装什么神仙啊，这下好了，装过头了。 白启悠悠的叹了口气，想着现在若有辆飞机在就好了，这样就能直接跑大洋彼岸去了。 “还是车马慢啊。” “车马还慢，那什么快啊？” 秀颖觉得车和马已经够快了，难道还有比这更快的？不由得问出了这一句带有试探的话。 白启有些头疼了。 这小间谍，长得漂亮还文武双全，其实也没什么，但你间谍就间谍吧，没事却总是爱问这问那的，还搞得跟谈恋爱似的，累不累啊…… “鸟儿和猎豹都比车马快啊，笨。” 秀颖有些疑惑，“鸟儿自然比车马快啊，这有什么值得伤感的？” “那是你没学会飞。” 秀颖眼睛一亮，“那我怎么样才能飞啊。”说着还搂着白启的脖子，似乎是在撒娇的样子。 “昨天晚上你不是飞了好几次了吗？” “昨晚……我有飞吗……” 看着秀颖歪着脑袋一脸迷糊外加认真回忆思索的可爱模样，白启忽然乐的哈哈大笑起来，感觉这小间谍还真有喜感。 “要不，我再努努力，让你再飞一次？” 说着，白启坏笑着便吻上了秀颖的唇，而手也不老实的直接就往秀颖怀里伸。 可就在这个时候，秀颖却突然一个闪身离开了白启的环抱，站到了一边面色严肃的迅速整理了一下衣物。 白启还以为这姑娘生气了，却又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成才来了。 成才没见过秀颖，见秀颖在，便在一边候着，没敢上前说话。 “讲。” 听见白启让自己说，成才这才上前躬身开口：“少爷，昨天说来买配方的那伙人又来了，价格还是一贯钱，我们不卖，他们就带人堵了我们的摊子，弄得现在没人敢买咱们的羊肉串。 韩武大哥找了西市属，西市属却说，这没强买强卖也没打架犯法，他们也管不了。 韩武大哥说对方来头不小，让小的回来向您请示。” 白启点点头，“敢在这个时候还这样霸道的人多是秦王府太子殿下的人。不过，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头。所以，这很可能只是他们的下面人的私下行为。” 想到这里，白启看向秀颖，嘴角却是一笑。 现成儿的人不使，那不是浪费么，借力打力，你们自己人先打去吧，最好动静闹的大点让李世民头疼去。 “秀颖，你去看看可好？这是自家营生，我还等着赚钱给你盖新房呢。” 秀颖听着很是欣喜的点点头，“哥哥放心就好，秀颖定会处置妥当的。”说着，秀颖福了一礼，而后欢快的跟着成才走了。 白启嘴角挂着笑，抬手看看手表，怎么又饿了呢。 …… 第二十六章 我必须是神仙 “哟，哪里来的漂亮娘子。” 这话一出，顿时惹得众人抬头寻声观望。 秀颖见李世民时要穿官服的，回来后特意换回女儿身衣服，还特意挑选了一件白启会喜欢的简约型衣服。 因为她知道以后就要长期跟着白启，甚至很快成为白启的妾室，女为悦己者容所以精心打扮一番，此时带着面纱，却依然挡住不住其美艳之色。 看着成才带着一个漂亮女子向这边走边走来，围着摊子的人都转过身来。 “王包，你确定这伙人点子很正么？” 其中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对身边一个精瘦的男子问道。 “强哥，弟兄们昨天都调查了，这批人都是外地来的无疑，现在都借宿在张记绸庄上，只有那个小丫头跟着韩武回张家住，可能是张家的什么亲戚，没什么背景。” “嗯，看他们穿着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强哥说的是。昨天，我可是特意查了一下他们的收入，一下午就赚了不下10贯钱，这还是他们人手不够的原因。我算了一下，如果咱们能独占这个秘方，西市开一家，再在东市开一家，一天赚净利二三十贯不是问题，一年可就是七八千贯利润呢。所以啊强哥，这配方咱们可一定要拿到手。”王包很是兴奋的说道。 冯三强一听七八千贯的纯利润也眼红了。这事儿要是成了，自己说不定也能有个大宅子。 迎面走来的秀颖看着正高兴的冯三强，没发现身上有什么特殊标志，腰间也没有鱼符令牌，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谁这么大胆。 其实秀颖一亮自己的腰牌多半事情就成了，可一个好的员工办事怎么能如此草率呢？便问道：“效力哪个府上的，胆子这不小啊？”。 冯三强见来人虽是女子，但气势非常，再一打量看衣着和发饰，便认为其是哪个大府上的侍女。因为大家闺秀是不会单独出门的。 “你又是谁家丫鬟，敢管老子是谁。不怕告诉你，这秘方我冯三强今天拿定了。” 说着，冯三强将一吊钱扔在秀颖脚下，“这是秘方钱，交出秘方，保证不再泄露出去，今天这事就完了。” 来的时候秀颖还在想自己的少夫人梦，这时候听到别人叫自己丫鬟哪还愿意。二话不说一脚就踹过去了。 自己上面的人最大，管你是谁家的都不好使。 这话一脚力道可是不小，直接把冯三强这一百五十的壮汉踢出三米远撞在了一众小弟身上。这把冯三强也惹火了。被一个弱女子踢飞了，面子掉了一地，还当这一众小弟面前，那还了得。站起来哇呀呀准备冲过去生擒这个弱女子，来挽回作为大哥的颜面。 可还没等冯三强近身，又被一脚踹回来了。 这下，冯三强也知道了这女子不好惹，随即招呼一声，“一起上，给我抓住他”，便又冲上去了。 众小弟也十几号人，欺负一弱女子自然不惧，也跟着冲了上去。 一边旁的成才和琥子早就看他们不爽了，一看打起来了，二话没说也冲了上去。 韩武蹙眉深看了眼秀颖，却是没有动。 这里的动静早就引起了西市属的注意，一看打起来，西市属的衙役立马吹哨子。 哨子一吹，不远处立时跑来两火军卫（一火为10人）。 军队披甲戴盔，手握长枪，后披披风，步伐整齐，虽然人数不多，但萧杀之气很是浓烈，两边行人闻声便立刻主动回避。 这边听到这整齐的步伐和盔甲碰撞的声音也停止了打斗。 可军队不管这些，二话不说将所有人围起来，然后准备押解回去交差了事，审判的事他们可不管。 冯三强看有人来押解自己却并不着急，漫不经心的对火上说了句：“我可是长孙家的人。” 火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出一条路，让冯三强和几个小弟走了，准备只留下了几个地痞无赖顶缸。 地痞无赖也不惧怕，也不是第一次蹲号子，过几天就会放出来。 而这时候的成才和琥子脸色却恍惚焦虑起来，这被抓进去定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罪呢。 出于对未知的焦虑竟开始挣扎起来大呼自己冤枉。 武足可不管你冤枉不冤枉，照着腿弯就是一脚，然后左右两人架起胳膊直接拖走。 可还没脱走几步，后面的火长发话了：“等一下。” 原来，在火长准备押解秀颖的时候，秀颖也悄悄的亮出了自己的令牌。令牌只有半截手掌大小，非金非玉，通体墨色。 然而火长也不能确认，而且即使确认也不敢管。那怎么办？ 简单，呼叫上级。 不一会来了两波人，一个是西市属衙的一个监丞，另一个是右监门的一宣节校尉。 查认了令牌后一看是秦王府的百骑令牌，两人自然得听秀颖的。 秀颖勒令不准透漏令牌和自己的消息，其它的公事公办。 公事公办？那自然就得“公事公办”。 最后，冯三强等人被抓回来直接在西市举行了简单的、公正的审判，砸倒的摊位、医药费和误工损失也算出来了，一共也就20贯钱。毕竟，这可是秦王府的摊子。 但实际上，其实没有多大损失。 20贯钱可相当于此时正八品官员的年俸，冯三强等人怎么可能哪出来？ 只凑出了三贯多钱，然后就被押解回去拿，拿不出来就坐牢。 冯三强十分郁闷，钱，家里肯定是有，但是要被押解回去拿，这算是怎么回事？悄悄问秀颖是谁家的人，想进行私下和解，但却没人搭理他。 羊肉摊儿的事情解决，秀颖慰问了一下一众人员，给受伤的成才和琥子赏了铜钱，顺便过问了一下羊头摊的情况，又告诉了娟儿弟弟下午会来，让娟儿亲切的叫了好几声少夫人后，这才高兴的拿了几串烤好的羊肉串回客栈。 白启正在地上写写画画着什么，看到秀颖来了便赶忙擦掉。在旁边的水池边洗了洗手，接过秀颖手里的一串羊肉串，看到其衣服上有褶皱灰尘，便问道： “怎么这么久？还打架了？受伤了没？” 秀颖看见裙子下摆还有泥土，抬手就要去拍，却又停住掏出手绢轻轻擦了擦，微笑着摇摇头。 “没事，我没受伤。是长孙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叫冯三强，先要咱们的秘方，已经押解处理了，赔了20贯钱。哦，这是他自己的想法。” 白启躺回椅子上想了想，“长孙家？长孙家可不好相与啊，有一个贵戚豪族英冠人杰——长孙无忌，还有一个一代贤后——文德长孙氏。” “文…文德……” 见秀颖眼神中突然充满了震惊和疑惑，白启这才想起来，“文德皇后”是长孙氏“崩”后所封的谥（shi）号，也意识自己到刚才想问题想多了，一时没注意竟不小心说漏嘴了。 淡定淡定。 白启招呼秀颖过来坐到自己身边，左手一把搂过秀颖的腰，右手拿着羊肉串一边看着秀颖的眼睛，一边把吃了一半的羊肉串放到秀颖的嘴边。 秀颖刚才有些惊吓，现在又被白启的眼睛盯的发慌，嘴唇颤抖了两下才张开含住羊肉咬下，然后在嘴里咀嚼着。 “好吃吗？” 白启眼睛一眨不眨的就这么盯着问秀颖一字一句的问。 秀颖本能的点点头。 白启似乎没有看到，又盯着秀颖问了一遍：“好吃吗？”。 “好……好吃。”秀颖结结巴巴道。 白启还是没有眨眼睛，平静的说道：“你说谎了。”然后又把羊肉串递到秀颖嘴边。 秀颖又咬了一口，这次才感觉到了羊肉的味道。 “好吃吗？”白启第三次问。 秀颖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仔细感觉口中味蕾传来的信息。发现这个信息似乎表现的是好吃，似乎又表现的很一般。 良久，信息确认，羊肉串有点凉，然后肉质变硬，味道确实一般。 “肉……肉质有点硬，味道还可以……吧。” 白启听后，猛然松开秀颖的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盯着秀颖的眼睛突然开口大声斥责： “羊肉串就不能拿回点串现烤的吗？你看看，这羊肉串至少都放置了半个时辰了，肉质这么硬怎么吃？你说怎么吃！” 白启一边生气的说着，一边挥舞着羊肉串，都要戳到秀颖脸上了。而后看着秀颖一脸惊恐又突然懵逼的样子，不给其思考反应的机会，又大声命令道：“还愣着干嘛，给我重新去拿串现烤的！” “啊？哦哦……” 秀颖听到命令后却是如释重负，应了了一声逃也似的跑着离开了。 可当秀颖离开客栈时被风一吹，这才发现自己额头鬓角上竟然已尽是的汗水。脑袋回了回神，却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懵。 “咦，他说了什么来着？哦对，羊肉串凉了……” “不对不对，之前说到长孙家……对，说到太子妃长孙氏，又说到她的谥号……” “咦，他说的谥号是什么来着……到底什么来着……” “哎呀，我怎么给忘了，这我怎么向上面交代啊……” 秀颖走了，白启送了口气，轻轻给了自己一嘴巴子，有些颓然的坐回了躺椅上。 “呼，这下可可怎么整。这‘文德皇后’的谥号再好听，那也是在咒人家死呀，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这要是让人家老公知道了，甭管三七二十一，铁定会拉先我先去菜市场较量一番的呀……” “不行不行，我是神仙，我必须是神仙，我只是预测了未来而已，我有大预言术……” 第二十七章 岚嫣儿的到来 没过一炷香的时间秀颖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羊肉串，嘴角还挂着油渍，显然是偷吃过来。 白启微笑着亲昵的给秀颖擦了擦嘴角，又搂着秀颖的腰肢回到房间里吃午饭。 刚吃完，娟儿一群人也回来。 上午营业时间短，可有人送了不少钱来。 长孙家听说此事后，不仅送来了20两银子，还用5两银子买了配方。 而不久后，又来了几个买配方的。还有两个也不知道是哪家人，放下钱只是听了一遍配方就走了。 这一上午就拿回35两银子又二十五六贯铜钱。 也幸亏那35两是银子，要全是铜钱，他们几个孩子还真不一定抬的回来。 “娟儿，拿20贯钱和10两银子再给张茂媳妇送去。下午，你们把手里的羊肉卖了后，可以每人拿着一贯钱逛逛，除了逛窑子外，想买什么买什么，顺便把我要的东西买来。” 白启吩咐完，又将秀颖写的一份清单交给成才。虽然成才不识字，但白启相信他会有办法的。 京城发生点什么事传的总是飞快，更何况是在最热闹的西市，更还是关于豪门和美女的故事。 所以，很多人知道了一个豪门长孙家的远方亲戚，在西市羊肉摊上强抢一女子配方，而后被正义的西市属和城卫抓了，最后长孙家赔礼道歉的故事。 当然，大多数人能记住就是长孙家、强抢美女、被抓这几个关键词。 然后，民间（京城范围）对西市属衙和城卫评风大涨，顺带着也对李世民的治理做了肯定。 李世民本来是不知道的，毕竟这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可谁让这事和那半拉“神仙”有关呢。 所以，当李世民偶然间听到了民众的心声后，内心是十分高兴的，并且下旨口头表扬了西市属监丞和那宣节校尉。 虽然李世民因为口么而没给赏赐，但却已经让西市属和城卫更加卖力的要维护世界和平。 而此时长孙家，长孙顺德正拿着鞭子在抽冯三强。 “5贯钱！5贯钱！就为了5贯钱！你就差那5贯钱？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刚把你从老家接过来就给我闯这么大祸！” 冯三强忍着鞭子，还不服气的辩解：“舅父，那可是一年七八千贯的利润，这还是东西两市，如果放在全国就是七八十万贯的大买卖啊……” 长孙顺德是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的族叔，贞观时期的外戚，既属于太原元谋功臣，又在玄武门之变时和秦琼等人一起在玄武门之外对抗太子府和齐王府的府兵。 所以，这长孙顺德可以说是真正的大唐开国功臣，也是未来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长孙顺德听到七八十万贯的买卖也十分的动心。 要知道，现在大唐执行藏富于民的政策，农业税只有四十分之一，其他商业税全免。仅靠着吃登记的三百万户人口的红利，国库收入也就一千万两左右而已。而这买卖相当于国库的大半成收入呢。 旁边，正在气头上的长孙无忌听完情况后却更是生气。 “强弟你真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这买卖利润高，是因为定价高，大多是有钱人能吃的起的，很多人也就吃个新鲜而已，即便你能独享秘方，也会有很多试验改良的仿者出现，届时价格和销量势必就会迅速跌下来。到那时候，你能维持个不赔本就不错了，还放到全国？陪不陪不说，你去哪弄那么只多羊？ 倒是今天这事儿你让咱们长孙家出大名了啊！ 不仅给羊肉摊提了声势，给他的秘方做了招牌，更是在这重要时刻，突显了一个即将得势的外戚勋贵，如何的无视律法、欺民霸世！ 你让百姓们如何看咱们长孙家，你让妹妹如何在宫里服众？” 长孙无忌越说冒火，而长孙顺德也越听越是来气，又是狠狠抽了冯三强好几鞭子。 “辅机，此事全都怪我，是我管教不严。” 长孙顺德说这话就是在等长孙无忌表个态，而长孙无忌呼了口气之后，却没有再理会这些小事，反而平静且认真说起另一件事。 “叔父，无忌打算在秦王殿下登基册封妹妹为后之后，安排完家中子侄就辞官职避嫌的。” “辅机，没那么严重吧。”长孙顺德很是惊讶。 “叔父，妹妹册封皇后之后，长孙家已是荣耀无双。身为外戚，自是要进退有度，若“圣主私亲”的非议传到秦王耳朵里，那时候再想退，损失可是会更多的。” 长孙无忌也没多说，躬身行礼后转身走了。 长孙顺德知道长孙无忌这是在说给自己听得，想让自己也急流勇退。 可长孙顺得哪里会就此甘心？ 看看还跪着的冯三强气愤的又抽了了几鞭子。 “要不是看在六老姑母小时对我不错的份上，今天我就打死你，收拾东西滚回老家去。” 下午羊肉串卖的很好，收摊也很快，一行人结伴逛西市自然很是欢喜，不过众人拿着钱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等买完白启所要的东西后便早早的回到了客栈。 白启和秀颖还在午睡，两人都很累，一觉睡到太阳西斜，听到了娟儿的敲门声音，两人才醒来。 吴铁也来了，见到白启纳头就拜，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白启叫他起来都没听见。 而吴铁起来了也不说话，似和她姐姐一个性格。 见也买回来了，娟儿也摆好了带来的饭菜，白启便让他们回去了。 白启也和秀颖一起吃饭，补充体力。 然而没过多久，门外却又响起了敲门声 秀颖起身开门，可们打开后见到来人时，却是愣了一愣。 因为，此时门口竟站了一个穿着打扮和她昨天晚上不尽相同，眉眼身材也差不多的女人。 白启看到这熟悉的一幕，仔细的打量一番来人，又转头看向秀颖。 秀颖此时也看向白启，四目相对都噗嗤一笑。 这让进来的女子很是诧异，瞅了瞅自己，没有觉得那里不适啊。只好轻声问道：“白公子为何发笑？可是嫣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白启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笑意回答道：“没有没有，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好笑的事情。咳咳，你来可有什么事情吗？” 岚嫣便摘下面纱，轻声道：“昨日公子走后，小女子思绪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走出牢笼，现在小女子已经为自己赎身了，特来赴昨天之约。” 说着，岚嫣竟直接屈膝跪下，“恳请公子予以收留……” 第二十八章 岚嫣儿的恳求 此时的岚嫣脸上抹着白.粉1，樱桃唇彩也较为浓艳，描着长蛾眉，发髻饰品也颇显华贵，显然还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然而这种精心的打扮，却让白启很不适应。 “起来快去把脸洗一下先。” 门口秀颖听后，忙招呼小二打水上来，还让小二准备了热水，一会洗澡。 洗漱完毕后岚嫣展露出不下于秀颖的绝色面容，而脸颊被打湿的两缕秀发，以及直面白启时脸上的一抹羞涩，更显得俊俏秀丽。 对比来看，秀颖的五官大小比例完美，脸上比岚嫣有肉，看着更有活力。而岚嫣的鼻子和嘴巴更加立体，大小比例更加精致一些。都是绝美之色。 “过来，一起吃饭。”白启拿出筷子招呼岚嫣一起。 “不，公子，嫣儿吃过了。” 岚嫣侍候只一边低着头，没有了迎春阁花魁的气势，样子显得很是拘束。 白启见状又看看秀颖。 见白启看着自己，秀颖微笑欠身后，便起身来到岚嫣身边，拉着岚嫣的手邀请道：“来吧嫣儿……妹妹，尝尝白公子家的饭菜如何？” 嫣儿看着秀颖，低着头应声道了声“是”，这才被秀颖领着小步来到外侧桌前跪坐下，双手拾起白启放在桌子上的筷子，小口的吃饭。 虽然觉得菜品好吃，可依然保持着应有的优雅。 白启一边吃着饭一边问：“既然出来了，有什么打算？” 岚嫣放下筷子，咽下食物回道：“回公子，嫣儿昨日受公子感召，亦向往公子笑傲江湖的心胸气魄和快意情仇。若公子不弃，嫣儿愿意跟着公子，为奴为婢。”说着躬身低头。 白启又问：“如果我不收留你呢？” 岚嫣愣了愣，秀颖也愣了愣，对于白启拒绝一个连身份都不要，甘愿为奴为婢的绝色才女很是诧异。 岚嫣神情有些黯然，看了一眼秀颖道：“公子与姐姐果然恩爱，小女子，羡慕至极。” 这倒是把秀颖闹个脸红。 “如若公子不收留嫣儿，嫣儿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这天下之大，或许，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岚嫣顿了顿，又道，“若能得老天垂怜，兴许会得一良善人家嫁了吧，从此相夫教子，盼望个安稳度日。” 听着岚嫣这如此悲观的感慨，白启却没多瞅一眼，一边吃饭一边道：“其实，你嫁给别人或者并不比待在我身边差。以你的才华相貌，说不定还能成为正妻。而跟着我却可能什么都没有，这些你可有考虑过吗？” 话音刚落，岚嫣便立时点头：“奴考虑清楚了，白公子是胜过我的人。白公子不仅博学多才，相貌俊美，而且与嫣儿都精通音律、棋艺，或者还有更多相通之处。与白公子相处奴会更开心，更有生活的意义。奴也会好好伺候白公子的。”说完低着头等待着白启判决。（“奴”自我谦虚不是“女婢”意思） 白启依然都没抬眼看岚嫣一眼，淡淡开口的道：“生活~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日子也会越趋于平淡，哪来你说的那些诗情画意激情盎然？我不过是一平凡人，以后也会日出而作，日作而息。拿起锄头汗流脚背，就不能谈情说爱；放下锄头风花雪月，就不能养活你。你，又当如何？” 说道这里，白启终于抬头认真看着岚嫣，又转头看了眼秀颖，似是这个问题同样在问她。 两个人都很诧异，或许年龄还小，或许是与成长环境有关。一个是百计司，从小接受的训练就是听命皇帝；另一个是长安花魁，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代佳人，命运早就注定。这时候的女人大多都只是男人的附属品甚至财产，男人让如何做就得如何做，何时有过会在乎自己想法的男人？ 可这样的男人不才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归宿吗？ 岚嫣微微欠身低头，眼睛却充满了感动和期望之色，认真的看着白启。 “若生活本如此，那已是公子怜惜。若公子不弃，嫣儿愿随公子纵情山水，饮山间之朝露，品荫下之白雪，家巢明月，齐案白发，纵使屋外满城风雪，风吹雨打，也会为公子一日三餐，洁衣净袜，茶香萦绕，宜室宜家。” 白启惊讶了，卧槽，瞧瞧人家这学问，出口成章，如果是现代人女人，或者顶多会说一句“你搬砖我和你一起搬砖”就完事了吧。 你这话说的……让我怎么忍心拒绝呀！ 转头看着秀颖：“你怎么看？” 白启的意思你看这人收不收，我也有个台阶下不是。 秀颖以为白启问的是自己对之前的那个问题怎么看。 秀颖自知自己在才情方面确实略有不如，而现在已经有了朱玉在前，自己再怎么回答也不过东施效颦罢了。 遂，挪到白启身边，双手直接搂着白启的脖子抛着媚眼腻声撒娇道：“奴家可都已经是哥哥的人了呢，这辈子也之能跟着哥哥了，哥哥去哪奴家就跟去哪。即便哥哥若有闲情采菊东篱下，那奴家也定会给哥哥照顾好羊肉摊的生意，不会让哥哥为衣食忧愁受累的。” 见一向还保持着三分端庄的秀颖突然变得分外妖娆腻人，这让白启不由得摸了摸秀颖的脸皮，确认不是带了人皮面具后，这才搂着秀颖的蛮腰笑着道： “呦，这还没成亲就知道争宠了，我是想问你她收还是不收，这以后可都得由你决定。” 秀颖内心顿时激动起来，收不收丫鬟小妾，那可都是正妻的权利。这也就是说，白启这是拿自己当妻子了。 秀颖突然很是感动，媚眼如酥的望着白启道：“哥哥风流倜傥，才貌双绝，秀颖自知阻止不了更优秀的人奔向哥哥的。可秀颖定会努力，让自己更配的上哥哥的。” 说着，内心感动的秀颖似是宣示主权一般竟然当着旁边一美女的面主动献上香吻。 对此，白启内心的是拒绝的，毕竟还有外人在呢。可一想还得抓紧时间拿下这个小间谍，还是没有拒绝。 而岚嫣长这么大，这还真是第一次看这样少儿不宜的画面，脸色也是一阵羞红。出声也不是，不出声也不是，只能低头装作看不见。但眼角却不自觉地往上挑。 两人亲热结束，秀颖也彻底放开了，依偎着白启吃饭，还不时喂白启两口，但却是看都没看岚嫣一眼。 不看还好，看了反而显着尴尬不是。 最后，还是店里小厮送来洗澡水结束了这场尴尬。 饭吃的差不多了，秀颖起身便拉起白启准备洗澡，但顺手还拉上了岚嫣。 这就让白启内心激动了，心跳也跟着漏了两拍。 但没走两步，却还是严肃的回头让岚嫣把剩下的菜吃完，不准浪费。 岚嫣听后，那蹦蹦乱跳的心立时当机了，但还是低头称是。 而两人没发现的是，秀颖也偷偷的松了口气。 岚嫣吃着饭，听着两人脱衣声入水声和打闹声，心里微苦，但渐渐的脸色却红了起来，心跳也不自觉的加快。可也只能加快吃饭的速度，转移注意力。 白启简单的清晰一番就出来，吩咐秀颖给岚嫣安排房间就上床躺下了，准备继续养精蓄锐…… 第二十九章 甩锅李世民 这一天，白启身心真的已经很累，但这一晚睡的却很不安稳。 半夜猛然醒来，察觉到自己已经变换的睡姿后，瞬间蹙起眉头。 怀里美人虽然还是枕着自己的胳膊，但现在的自己，却反变成了缠抱着她睡了。 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呼，看来自己得找个地方好好安定下来了。” …… 清晨，白启睁开眼睛，四目相对，秀颖早已醒来在看着她。 “看什么，是不是发现我更帅了？” 秀颖噗嗤一笑，侧过身来抚摸着白启的脸颊，柔声道：“哥哥昨晚可是将妹妹抱得好紧呢，哥哥这是在害怕失去妹妹吗？” 自己的白启嘴角一翘，“那，你感动不感动呀？” 秀颖抿着嘴微笑着用力的点点头。 白启呵呵一笑，把怀里的秀颖顺势翻到自己身上。 “感动，你就多动动。” 衣襟滑落露出半边春光。很快惊叫喘息声又混成一片。 翻云覆雨过后，秀颖缩在白启怀里。“我们要去哪里？”秀颖又问起这个话题。 “走是一定要走的，往东，或者往南更好些。一个月内这边有战事，虽然城内没事，可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呢，还是出去躲躲好。不过，这一切就要看你的嫁妆咯。”白启漫不经心的说道。 秀颖听得大惊神色，立马炸起，春光暴露都顾不得就要去拿衣服。 但随即却又被白启一把拉了回来。 “不~要大惊小怪滴~，城内应没啥事。” 读过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李世民登基后的第一大事——渭水之盟。所以白启知道北方东突厥颉利可汗这时候应该会南下的，也根据自己知道的历史和手机小说中查了些资料。 要说渭水之盟，起因是突厥颉利可汗发觉自己国内的局势不稳，想以战争方式转移内部矛盾，从很早就开始布置。正好手下有个偏师在这年四月份发现大唐关内道防御出现漏洞，然后稀里糊涂的就深入到距离长安不足500里的泾州，和作为灵州道行军总管李靖发生恶战，好在李靖用兵入神利用黄河地形遏制住了。 颉利可汗收到消息后大喜，正好大唐这个小弟要换人，就派人来看看。见大唐国内确实政局果真不稳，便招呼10万部众联合突利和一众小弟来“慰问慰问”，问问李世民上位怎么不先“拜码头”，顺便看能不能抢点人口财物回去。这一下20万兵力就打到高陵县，离着长安不过40里。而此时的长安只有几万兵力。 幸亏尉迟敬德比较厉害，临危受命大破突厥，生擒一部落首领阿史德乌没啜，斩敌千人。 颉利等人一看，唐军厉害啊，得再看看虚实。随即，颉利可汗派谋臣执失思力入朝来窥测虚实，执失思力当然是一顿猛夸说外面两位可汗有白万兵力，李世民年强气盛，一听就不乐意了，说自己和外面都说好了，你还在这里胡咧咧，我杀你又如何，吓得执失思力当即求饶。 萧瑀、封德彝劝说放回去得了，李世民没同意让人囚禁，然后和侍中高士廉、中书令房玄龄、将军周范等六人，驰马出玄武门到达渭水，对颉利、突利说：来啊下马聊聊。 聊的大体内容就是，钱我给，面子我也给，你退兵吧，不退兵咱就试试。说着一招手，身后来了一大群唐军。 颉利看到唐军“军容大盛”，而且高耸的长安城墙上也旌甲蔽野，加上自己的谋士执失思力被擒，而自己的政治目的和经济目也达到了，自己是游牧民族又不像后世的辽国半农半牧，赖着也没意思，就同意了。 两天后就是杀白马，签契约，然后笑呵呵的走了，唐太宗还派人相送。 而这一天，是武德九年八月三十日，李世民登基称帝之后的第二十一天，长孙氏被册封为皇后的第九天。 李世民刚登记没多久就在天下人和心爱的女人面前失了面子，也成为李世民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白启现在很~是没有安全感，总觉的自己离那菜市场忽远忽近的。思来想去，还是准备施展一个比较高大上的“大预言术”来给自己镀镀金身。 “突厥南下”这个事件分量可是十分的足，而且恰巧时间上也近。相信这个“大预言术”一出，定能震慑住那些大屑小，还有身边的这个小屑小，让自己远离那近在咫尺的菜市场。 但白启内心也害怕自己这小翅膀扇出什么不好的变化，既耽误了盛世大唐，还让以后熟悉的历史变得乱套。 正犹豫着想换一个预言，或者干脆弄点黑火药来一个天雷滚滚算完的。 但一想到大唐的十几县百姓很快就会因为这场战争而家破人亡，自己心里却就是过不去这一道楷…… 这就像前方水库有十几个孩童溺水，而恰巧你又遇到了，你救，还是不救…… 其实白启是真不想看到，但现在已经看到，让自己熟视无睹？漠不关心？什么事情都不做？ 白启觉得自己的良心真的会过不去。 为此，白启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就纠结到现在，内心很烦躁。 最后，为了自己不纠结，不烦躁，白启终是决定把锅甩给李世民， “反正老子马上就走了，不管到最后什么结果，那都是李世民你的锅，和老子无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白启找了个理由，如此安慰自己。 而秀颖听到这个消息后还哪里敢睡？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不找人说说分担一下，不得急死自己？ 不行，独闷闷不如众闷闷，所以顾不得眼前的白启，立马起床穿衣服。 而这就让白启有些生气，你这算不算提起裤子就不认识人？ “咳咳！想不想得到突厥的行军路线图？” 秀颖一听立马怔住了，卧槽这也有？稳了稳激动的身形，衣衫不整的忙走到床边，拉着白启的手，媚眼如酥的看着白启，娇声道： “哥~哥，此等大事，如果奴家立即禀报，说不得能多多换些嫁妆与哥哥呢。” 白启笑而不答，就这么看着衣衫不整的秀颖。 秀颖嫣然一笑，附身而下吻了吻白启的唇…… 白启还是告诉了秀颖她知道的两条路线。东道：灵州、庆州、宁州、豳州、长安；西道：灵州、原州、泾州、豳州、长安。并嘱咐秀颖，可能还有第三条，并且不保证真假。 然而，说着说着，却把能说的都说了。白启也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多，不过说出来感觉却也挺舒坦的。至于后果？那就是不是自己所能管得了的了。 “哈哈，你送一美人来让我不自在，我就送一消息让你也不好受。”白启如此小心眼的想到。 第三十章 李世民小心眼 秀颖脸也没洗，妆也没画，衣服也没有换，头发也只是随意的挽了挽，拿着令牌一路开道进入东宫。而李世民此时还在大兴殿上早朝。 古代上朝一般分为早朝、晚朝，有些帝王会放弃自己的休息时间，增加午朝。若事情比较多，会从早上五点一直上到晚上8点。 现在李世民已经开始全面接手政事，但却还没坐到那个位置上，所以只是在旁边加了个案桌。 大监王德上前小声禀报：“殿下，百骑司秀颖说有重要事情禀报，看样子很急。” 李世民一听有事就知道是白启的事，而要是急事肯定事情就不小。随即休朝来到殿后单独听取秀颖汇报。 而听到秀颖说起突厥即将南下，不日便会抵达长安脚下之时，一向沉稳的李世民没有愤怒斥责，反而有些瞠然自失。 因为李世民知道突厥打到泾州，虽然此时的径州已经守住了，而且还增派了部队，但通晓武备的李世民稍微一分析之后，这事……倒还真是不无可能…… 如此这种稍一疏忽就是大厦将倾的军国大事，李世民怎能不急？ 若这大唐真的毁在自己手中，那自己定要遗臭万万年…… 秀颖将知道的所有消息告诉了李世民，又将白启明天要走的消息告知后就离开了。理由是说，白启让她赶回去伺候。 其实白启的原话其实是让秀颖报告完就回来，跟那么多大男人在一起自己会吃醋的。这种近乎床笫上的话当然不能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下说呢。 李世民知道白启想低调，而李世民在没确定白启身份前，也希望白启低调，并不想在自己登基之前闹出任何的幺蛾子。 李世民相信自己就是真命天子，也有信心自己能够守住长安城。更何况白启也说长安无事，大唐无事。 所以，这会议也没必要让秀颖参与，不然也不好向群臣解释。 遂，李世民回到大兴殿，当即宣布散去朝会，并召集一众朝内外重臣举行秘密会议，探讨事情的可能性与应对措施。 此次会议中，不仅有裴寂、萧瑀、令德彝、裴矩、屈突通等老牌贵族，自己的秦王府的班底更是占了大多数。 文臣：杜如晦、房玄龄、于志宁、苏世长、薛收等；武将更多：尉迟敬德、段志玄、李靖、李世绩、李孝恭、李道宗、程咬金、侯君集、长孙无忌、张公谨等。 众人站定，李世民一脸严肃道：“诸位，今日收到一个消息，下月北方东突厥颉利可汗可能联合突利可汗倾力南下，预计部众多达二十万人。不过现在收到的消息还不能确认，诸位可以各抒己见，推测一下此事的可能性。” 这话一出，下面翁的一声就炸开了锅。 李孝恭率先安站出来道：“殿下，不论此消息是真是假，我等都应该当做真有其事认真对待。” 众人立马点头称“是”。 而后，苏世长站出来执礼说道：“殿下，今年三月，陛下派南海公出使突厥，到灵州后就一直未曾传回过消息。臣以为，殿下可先选派使者去突厥询问南海公出使一事，顺便可探查一下突厥情况。” “善。”李世民点头记下。 紧接着李靖站出来道：“殿下，突厥颉利可汗四月份就已经深入到泾州，突厥都是骑兵，机动力太强，所以我们还不清楚他们的具体路线。但是，北方的关内道也确实存在兵力布置问题和兵力空虚的问题。 若此时突厥20万大军南下突进，确实大有可为。臣认为消息可能性，极高。 不过陛下将“举关中之众以临四方”定为国策，关中一直屯集着二十六万的精锐之师。臣认为，若早做准备调兵固守长安，长安城倒也无惧。 怕只怕突厥长期围而不攻，肆虐周边以战养战。” “嗯。”李世民点头又记下。 房玄龄也出班道：“殿下，现在国库空虚，无法支持一场持久消耗，各大粮仓也只有含嘉仓比较充足。天下刚定，时局不稳，如果此战失利……恐有倾覆之危啊。”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炸开了锅，殿内顿时如进了菜市场般乌泱泱一片，一堆人就如何求和避战发表了一大堆看法，嚷嚷个没完。 尉迟敬德作为李世民头号打手，一拍桌子指着众人说吼道，“兵来降档水来土吞，都怕个啥子，一群怂包。”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但对尉迟敬德这群炮开的很是不满，纷纷面露不悦和轻视之色。 迟敬德其实人很聪明，只是性情憨直，有点居功自傲。 但尉迟敬德这老子天下第一，没事总爱开群炮的傲慢和习惯，即便是像杜如晦这样的老好人也有些受不了。 李世民见没人发言，便开口总结道： “不管事情真假，我等都应先群力群策做好防范。先从各卫所秘密抽调人手入京，选派精英斥候深入大漠，选派使节进入突厥进献金钱布匹美女，兵部立即着手设定几条突厥进攻路线的防备策略，做好战时准备。此事明天早朝着重再议，但此事还需保密。散了吧。” 众人应声称“是”纷纷告退。但所有人都神色凝重，不少人一边走还一边小声讨论着。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了李世民、杜如梅、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四人。 杜如晦躬身执礼开口问道：“殿下，这消息，我等都未曾听说过，可是秀颖传过来的？” 李世民点头，颇为生气的道：“就是他！这关乎我大唐生死存亡的大事，却只他是躺在床上，如黄口小儿般张口闭口的提了这么一嘴，无凭无据真假不定不说，还没任何解决之法，唯一给的两条突厥进攻路线也全仗我们自己来判断真假！ 更可气的是他早不说晚不说，这都火烧眉毛了才告知与我。 若不是本王觉得此事真的有待考量，还顾忌到他的身份……本王真想就此将其抓来，严刑拷打一番，而后定一个妖言惑众、欺君欺国之罪再说！” 房玄龄闻言，却站出来躬身执礼道：“殿下，臣以为，就算此人胆量再大也不会拿如此军国大事来戏弄殿下。 而且这突厥南下之事，经众人讨论后，也认为这并非空穴来风。此人却能凭空在事发之前推断而出，并且还能及时且不计得失的给与我们警示，可见此人也是品行高尚且心怀大唐之人奇人、能人。 况且，此人上懂国事、军事、农桑，下又懂文学、音律、杂学，更还能发明曲辕犁这等为国为民之神器。 如此德才兼备且堪比张良、郭嘉之谋略大才，不论其是人是仙，臣都以为，殿下应以礼待人，求贤纳士才是……” 其实，李世民只是突然被白启甩了这么个大烦心事后发现自己没办法又拿白启没办法后，心里很不痛快的发发牢骚而已。听了房玄龄的分析和劝谏，深吸了口气后也冷静了下来。 想想也是，如此人才，又没犯下什么实质性的错误，杀了着实挺可惜的……况且若他真不是凡人…… 长孙无忌躬身执礼道：“殿下，不如我们召他入宫，或者主动与之见上一面，一试深浅，如何？” 李世民摇头，“我1问过秀颖，他直言不想和我们沾上因果。还提了明日就要离开长安。至于去哪，却是说要看我们给的嫁妆多少，但却只字不提是嫁妆给多了就远走，还是给少了嫌弃就走的更远。着实让人烦心头痛。” “殿下，既然他都要离开长安，那我们现在还纠结于他是人是鬼的身份便毫无意义，不如着派匪徒行窃刺杀，是人是鬼一试便知。若不然，待他离开后，再想要找到他可就难了。”长孙无忌执礼又道。 房玄龄听后忙摇头否定道：“铺机，你这样做着实太过激进了。” 长孙无忌有些不服气，“那玄龄你可有主意？” 听到长孙无忌这有些逼问的话，房玄龄微微蹙眉，抚了抚须，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 “既然他要嫁妆，那我们可给他嫁妆便是，至于给什么嫁妆，这可就是我们说的算了。臣提议，可以多赏赐几个美女，他若真是个心软的人就不应该抛下。而且殿下还可以赐予其一些田地，臣记得……长安附近的田地也不便宜呢。” 听到房玄龄的提醒，李世民顿时哈哈笑出声来。 “玄龄说的对，要嫁妆，咱们说的算，就赐予他一些田地。而且咱也不能小家子气，就赐他十倾良田，千顷山林，严禁他买卖。我倒是想看看，田在长安他能走哪去，是不是真有法力把田也搬走。” 房玄龄和杜如晦点点头，而长孙无忌却有话说。 “殿下，此人向您要的可是嫁妆啊。秀颖并非皇室，您赐予她再多东西也只能算作封赏，当不得嫁妆一说。 臣以为，此人根本就无意留在长安，要嫁妆不过是因为对陛下不满在故意刁难陛下罢了。” 房玄龄抚了抚胡须老神在在的没有回答。 而李世民听的却皱起了眉头，但随即却是哈哈一笑大手一挥。 “此事易尔。封秀颖为公主，赐李姓。有了公主的名号，我们便可于长安郊外赐给秀宁一个大庄园，再送些丁户、丫鬟，甚至是侍卫也就顺理成章了。 正巧，宫里在裁撤宫娥，再凑一千妇孺流民过去。呵呵，刁难本王，本王倒是想看看，他怎么养活的起……” 现在的田地亩产出也就一两石粮食，一石约120斤粮，一成人按一天一斤粮食来算，一人一年就要3石粮食，1000人一年就要吃近三千亩良田的产量，就算妇孺也得有两千亩的良田产出才能维持温饱。 千顷山林也就是十万亩大山，听起来挺多，实际上也就几座荒山，没有什么产出。而那十顷良田（一千亩田），也只不过仅仅是大唐十个成年人的正常分田而已。 李世民赐下这一千亩良田给白启和秀颖两人还是正常的，但要白启用这一千亩良田管一千多人的吃喝拉撒，这就有些过分了。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感觉李世民这不像是要礼贤下士的留下白启，更像是一种考验，甚至是对其给自己找了一大麻烦的报复。 “殿下，这千亩良田要养活一千妇孺……是不是，少了点。”房玄龄问道。 “他三书六礼都没给呢，就敢跟本王要嫁妆。若还嫌少，等他什么时候拿出聘礼来什么时候再补给他些嫁妆就是了。 倒是封地和封号，我们得讨论讨论，得选个比较‘好~’的地方才是。” 说着，李世民也不管什么突厥了，打开长安舆图，颇有兴致的研究起来。 “既然他想去东边或者南边……东边最远是登州，南边最远是振洲，东南边就是泉州了（台湾属于琉球国）。东边和东南都是好地方，还是在南边的振洲（属海南省）挑个地方了……” “嗯，我看振洲的临川县就挺好，至于公主的俸禄就不给了，他有本事到封地自己拿。 哈哈哈，如此安排你们以为如何？” 李世民抬头看着众人。 众人听着李世民似是呓语的样子也是无语，而后顺着李世民手指的地方在地图上好好找了一番才在崖州的南部找到临川县。 崖州可是不毛之地，那里山穷水恶不适汉人居住。再者，即使囚徒发配三千里也不过到岭南或者广州，让他自己去封地取？ …… 来福客栈后院内，白启一上午都在房间里没又出去，直到秀颖回来，见其后面没有跟着来请自己禁卫武卒，这才狠松了口气。 遂将自己制作好的几根“天雷滚滚”小心的受了起来。 这“天雷滚滚”，便是白启用昨天吩咐成才购买回来的一些原料，制作而成的几根颗粒黑火药的大爆竹。 这加了蛋清凝结筛选过的颗粒黑火药，燃烧更迅猛，威力也更大，关键残留也会少一些。 白启有了这几根大爆竹，就算“突厥南下”的大预言术不起效果，李世民要派人来抓自己，那至少也能用这“天雷滚滚”吓唬吓唬人，再装装大仙儿忽悠一阵子。 不过现在看来暂时是用不上了。 李世民听到这惊天消息没有第一时间动怒来抓自己或者请自己，那之后就算他生气想找自己的麻烦，也会温柔的很多。 第三十一章 敕旨到 吃饱了没事干的白启正躺在树荫的躺椅上，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楼着美人，同时还指挥着另一美人干活。 “岚嫣，把那几根竹筒、铜碗什么的清洗干净，用开水消毒。” “是公子……” “岚嫣，先把那串葡萄拿过来。” “好的公子……” “岚嫣，把剩下的水果全部榨成汁。” “……” 堂堂长安花魁，被白启像小丫鬟一样指挥来指挥，而且还毫无怨言，这要是让其他人看到了，不知道白启还能不能走出这房间。 “哥哥这是要做什么呀？” 秀颖昨天和今天一共去了两趟皇宫，可一每次回来之后，对白启的态度却愈发的恭敬、乖巧和温顺一分。 白启将嘴里的葡萄籽吐到了秀颖递上来的小碗里，又待秀颖将剥好的另一颗葡萄放入自己口中后，这才道：“我感觉这两颗太阳有些过于热情，所以准备弄点解暑的清凉饮品慰问自己。” “两颗太阳？” 秀颖竟信以为真的抬头小心看了一下天空，可连连打了三个喷嚏后，还是没看到第二颗太阳在哪里？ “哥哥，这世上真有第二颗太阳吗？” 白启哈哈一笑，“你不就是颗人体小太阳么？” 秀颖心里很是欢喜，微红着脸道：“原来，妹妹在哥哥心中是如此光明、温暖，所以哥哥才将妹妹抱得那么紧对吗？” 见秀颖会错意，白启呵呵一笑，没有解释，起身来到正在忙碌却显得笨手笨脚的岚嫣身边，将清理好的竹筒倒上少量的凉白开、蜂蜜，以及各种水果汁，而后把竹筒密封好，放进一个盛水的瓷盆里。 见秀颖就在身边看着，便指了指岚嫣道，“岚嫣用木追榨果汁的效率太低了，你去帮帮忙。” 秀颖点头，转身离去，而白启便趁着两人不注意，偷偷在瓷盆的水里撒上几把硝石粉末，又若无其事的将一个个乘着凉白开、各种果汁的带盖子的瓷碗、铜碗都放进这大瓷盆里面。 最后，盖上盖子，又捂了床小被子，便坐回躺椅上悠闲的假寐等待。 可就在这时候，大监王德却突然就如幽灵一般飘了进来，看到院中的白启和秀颖，重咳了一声。 “咳咳！” 这突如起来的一个奇怪的陌生嗓音可把白启给吓了激灵。 白启怒视着王德，又上下扫了眼这面白无须的王德，见王德手里拿着黄娟圣旨，目光也看向自己，眨了眨眼睛，忙闭眼假装睡觉。 秀逸见到前来的王德，赶忙快步上前迎接，欠身福礼道： “卑职见过大监。” 王德点头，轻声道：“杂家是来宣布敕旨的，秀颖，跪拜接旨吧。” 秀颖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要给自己下圣旨，有事知会一声不就行了么。 “大监且稍待，秀颖马上沐浴焚香更换官服迎旨。” “杂家还有事，一切从简即可。” “喏，百计司秀颖，接旨。” 说着，秀颖面冲皇宫跪拜而下，而院内的岚嫣也跟着过来落于秀颖身后跪拜而下。 王德看了一眼那似是耳朵不好使，又似是不屑理会，继续在躺椅上假寐白启，很是生气。 杂家这来的可是圣旨，你不相迎跪拜，回避一下也好啊，杂家不要面子圣旨也要面子的好吧。 王德虽然生气，却也没有上前找白启理论，只是狠狠的瞪了白启一眼，将这事记在了心里。 王德转身面对秀颖，打开圣旨，“门下1，百骑司秀颖，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淑德含章。且有功与朝，着，即册封为临川公主2，赐李姓。赐良田十顷，山林千顷，商铺两间。身为皇族，当为国分忧，特赐1000流民为府下庄户，且应妥当安置，不得有误。钦此！” 王德把圣旨念完，而秀颖却还处于一脸的震惊、茫然、错愕、激动、惊喜之中。 “秀颖……咳，临川公主，接旨吧。”王德提醒道。 秀颖回过神来，立时恭敬一拜而下。 “谢吾皇万岁陛下隆恩，秀颖接旨。” 王德将圣旨放到了秀颖的高举的双手之上，却又凑到秀颖身边说了些什么，最后又撇了一眼白启的背影气便又飘走了…… 送走了王德，秀颖手持圣旨直飞奔向白启，猛的扑进了白启怀里，光天化日之下跨坐在白启身上，激动的喊道：“哥哥哥哥，我是公主了，我被陛下册封为公主了，我是大唐皇家李氏公主了呀！” 说着，也而不管什么场合，对着白启又是猛亲了好几口，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以及感谢。秀颖知道，自己能成为公主，可都是白启的功劳。 白启看着欣喜若狂激动万分的秀颖，嘴角挂着微笑，却是淡淡的调侃道：“都是公主了，你也不注意点公主形象。” 秀颖立时起身，却是换了个姿势又倒在了白启的怀里，凝望着白启，欢喜的娇声道：“妹妹现在可是公主了，那驸马大人准备什么时候来迎娶本公主呀？” 白启搂着秀颖的腰肢笑道：“那还是得看看李世民给你了什么嫁妆呢。” 秀颖闻言连忙将圣旨的内容告诉白启。 白启见自己的大预言术镇住了那些大屑小，心里就已经很是高兴了，其它的倒是并不怎么在意。但该有的态度，还是得表达一下。 “临川在哪？鲁东吗？” “在琼州的最南边，那里什么都没有，一片荒芜。不过封在那里也只是给个名号罢了，公主一般是不到封地去的，会给予食邑和一部分补贴。” “不去封地，那能去哪？” 秀颖忙道：“陛下赐了妹妹千亩良田和千顷山林，咱们可以去那里建造府衙呀。” 白启想了想觉得也无所谓，只要屑小不来找麻烦，去哪都一样。 “那你能补贴多少钱？” 秀颖兴奋的脸上有些尴尬了，一边看着白启的脸色一边小心的道： “本来公主是有相当于一品大元的俸禄可以领的，还会赐给甲第（非常华丽的住宅）、山庄、园池，还允许设自置官吏。只是……这些秦王殿下都没给妹妹，就赐了千亩良田和一片山林，却又给了一千流民，让妹妹好好安置…… 不过秦王殿下说了，只要哥哥出了聘礼，定还是会再补些嫁妆的。” “那我这不是相当于啥都没捞着，还得往里赔钱么。” 见白启蹙眉，秀颖忙搂着白启的脖子就是一阵撒娇： “怎么会啊驸马大人，您不是还有妹妹我嘛，您看妹妹可抵得了些银子？” 白启本就没在意，见本还属于半大家闺秀的秀颖，这还没两天竟然就学会了撒娇、装可怜、开这种玩笑，立时很是配合的哈哈淫笑着当流氓状挑起秀颖的下巴。 “那大爷我可得好好看看牙口，来，先给大爷笑一个。” 已经身为公主的秀颖却也一点都不恼，竟然还很配合的媚眼一笑，又轻轻移开低头做娇羞状。 …… 第三十一章 夏虫见雪 两人如此腻腻歪歪却总是无视岚嫣的存在，这让一旁的岚嫣很无语，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龌龌龊龊……总是要估计一下别人的感受好吧…… 调笑完，白启已经有了初步计划，不过却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李世民赐的你这临川公主，他这是不是要占我便宜想当我长辈？” 秀颖掩嘴一笑，“哥哥误会了，临川’只是妹妹的食邑封地的而已，‘公主’才是妹妹封号的等阶。 现在秦王殿下还未有登基，作为当朝太子的女儿通常会是郡主封号。若是秦王之女，那妹妹现在应该是‘临川郡主’。若是其他宗室之女则为县主。 而妹妹我这临川公主，却是实打实公主封号，视为陛下的义女，秦王的妹妹。 所以，从秦王殿下对妹妹如此恩典中可以看出，秦王对哥哥可是情真意切，礼遇有加的。” 见秀颖这小间谍屁股一搬家，脑袋也跟着走了，竟然在为李世民说话规劝自己，这让白启有些不悦，看着秀颖道： “要不，你跟他说说，把那一千流民的真情实意还回去？” 听到白启这带刺的话，秀颖顿时有些尴尬了。但自己好不容易麻雀变成了孔雀，自然得为李氏家族站站场。遂解释道： “哥哥，其实背井离乡的流民官府是会收容一些，但流民中的老弱又有哪个县会喜欢呢？她们一路流亡到京城，可京城也没有多余的田地分给她们啊。 她们分不到田地，秦王殿下也不忍心她们饿死街头，会收容和分配一些，让她们熬过这一年再想办法遣返回去。而妹妹被封为大唐公主，自然也应该得为国分忧不是。 我们多收留一些人，这个冬天就会少死很多人的。哥哥菩萨心肠，定不会致他们于不顾昂哥哥……” 听着秀颖如此解释，白启对着李世民给的这一千流民倒是没了什么意见，但对秀颖却产生了距离感。 “这马上就要秋收了，就算我们现在有了土地也种不出粮食的。1000多人，你拿什么养活？”白启严肃道。 “哥~哥~，老弱吃的很少的。而且只要你我成亲，妹妹出嫁后可是有千户食邑的，就算实封食邑做虚，那也有300到600户，养活一千流民还是可以的。” 说着，秀颖搂着白启的脖颈媚眼如酥的就是一顿暗示，那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但白启却是突然失明了一般，装作看不见，无所谓的道：“不用那么麻烦，不是有千顷山林么，砍砍树挖挖矿也能养活他们了。” 其实秀颖也不知道那一千人的情况，见白启这话音里似乎有不想娶自己的意思，顿时不依。 “哥~哥……” “还有一千人要养，哪有闲钱娶你。” “咦，好像也对哦。那妹妹便和哥哥一起赚钱娶我……” 看着秀颖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白启一阵无语，还真把我这堂堂“上仙”当成是吃软饭的了？ 不过听到这话，白启内心却真的很是感动。 以前，跟自己要钱的有，让自己娶她的女人也有，但送钱给自己让自己娶她的，秀颖这还真是第一个。 这投资眼光，真是厉害！ “田庄在哪？”白启问道。 秀颖赶忙查看圣旨，“在蓝田县靠近秦岭，名叫小兰沟的地方……” 白启道：“明天去看看吧，好的话就住下，不好的话就走人去琼岛，那里可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瓜果满山，海鲜遍地的好地方呢。”（海鲜，古称海错） 说着，白启想起了三亚的阳光、沙滩、海浪、游艇，还有一群比基尼model……手里拿冰镇啤酒…… 说到冰镇啤酒，白启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放置在阴凉墙角的那个瓷盆。 遂，立刻抽出那不老实的手，撇下怀里的“人体小太阳”便向着自己的解暑冷饮走去…… “哥……” 见白启突然间生气似的甩下自己，秀颖顿时就有些急了。 可当见到白启掀开盆盖子后，盆里所冒出的一阵如仙蕴一般散开的冰寒之气时，立时让秀颖震惊的闭上了嘴巴。 而更让秀颖震惊的是，瓷盆里的水竟然已经结冰了。 （硝石凝冰。首先一点，水温必须要低，一般从井里刚打上来的低于10度的井水最好；其次，硝石的量必须足够大。硝、水重量比例达到1:2以上，能快速将水降低10度以上，从而结冰。） 白启拿出竹筒打开一看，里面的已经变成带有冰棱的冷饮。 遂又将瓷盆里面的铜碗、瓷碗打开一看，里面却已经冻结成冰或者变成冰沙。 感受着手中的凉气，白启有些小兴奋，能在这大热天的吃上一支别人羡慕的水果冰沙，那可真是一种享受呢。 秀颖和岚嫣可不是在羡慕，而是在震惊，而且震惊的已经吓出了冷汗。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他明明没有出过院子，从哪里弄得冰出来？” “这……这难道是仙术吗？” 白启重新找个碗，用刀将铜碗里冰挖成冰屑取出，而后淋上水果冰沙和蜂蜜冰水，再加一点葡萄酒，血红大冰山就做成了。 吃一口，味道还凑合，胜在足够清爽！ “愣着做什么，来尝尝啊。” 见白启点头，早就安耐不住的秀颖满怀惊异和不可置信，很是激动的拿起汤匙。 当秀颖用汤匙把冰沙吃到嘴里的时候，那种兴奋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天外飞仙一样，甚至自己就是那天外飞仙。 “真的是冰，好美味的冰……” 白启摇摇头，“买来的糖有些发苦，若加点糖会更好一些。” 此时的秀颖内心很是凌乱，看着白启的眼神中，有些惊讶，有些陌生，有些距离，眼神愣愣的。 同样惊讶的岚嫣品尝了一小口也是激动的不行。 虽然岚嫣也算富有，却也从没有在夏天享受品尝过如此清凉透彻甜美的冰沙。 听着树上的蝉鸣，再吃一口冰沙，岚嫣不由得有些感慨：“公子竟能让夏虫见雪、语冰，当真乃神人也。” 岚嫣赞叹着白启把不可能变为可能，却又颇为感慨的样子，这让白启多看了她一眼，明白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你觉得夏虫，会喜欢雪吗？” 岚嫣微微欠身回道：“已是夏末之蝉，临死前若能见到雪降，想来也是无憾矣。” 白启道：“夏天欣赏个雨后彩虹不好么？” 岚嫣一愣，却是眉头微微蹙起，后又欠身福礼，“公子说的在理，是嫣儿着相了。” 一旁正吃得开心的秀颖却突然接口，没心没肺的道：“哥哥既能让夏天见雪，见个彩虹那不更是轻而易举的昂？” 岚嫣听着也看向白启，眼中也有些期待。 白启哈哈一笑，“此事易而，你去水桶里舀了一瓢水来。” 秀颖忙照做。 “你且站在阳光之下……” “面对太阳，心中默念：太阳之神，赐予我力量吧……” “而后含水于口中，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运气而上，止于下颚，仰头四十五度背向太阳……” “全力喷出……” “噗……” 喷出的水雾经过太阳的折射，果然形成一道彩虹，虽然这彩虹只随着这口水出现了一瞬，却正好让背对着太阳的两女看的真切。 “学会了吗？” “真，真是彩虹……”秀颖很是惊讶。 白启面带坏笑的点头，“嗯，只要你能一直喷，这彩虹就能一直出现……” 而后，庭院中就出现了一个噗噗不停喷吐口水，玩得不亦乐乎的女子。 而白启和岚嫣却坐在石桌旁，一边吃着冰沙一边欣赏着。 只是一个欣赏着那短暂的彩虹，一个欣赏着这个有些蠢萌的傻丫头。 傻丫头还没研究完为何背对着太阳喷水所出现的彩虹比面向太阳的时间更长，回头一看，冰沙竟然快被吃完了，赶忙扔下水瓢跑了过去， “哥哥~，你也不给妹妹留一点。” “没了就再去做嘛。”” 秀颖连忙点头，“就等哥哥这句话了，妹妹这就去榨果汁。”坐着，欢快的跑开了。 岚嫣看了眼毫不在意的白启，放下手里的汤匙去帮忙。 白启看出岚嫣有话要说，却没在意，一边吃着冰沙，一边琢么着如何才能让竹筒里的冰水完全结冰。 毕竟，和美女一起，还是吃冰棍的好…… “哥哥哥哥，果汁榨好了。”秀颖兴奋的前来请示，就等着看看白启是如何施法。 白启将手中外壁削的很薄的竹筒递给秀颖看了一眼，而后道：“去再弄几个这样的薄竹筒。” 秀颖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待一切准备妥当，白启将口袋里的大半包硝石粉末分成两份递给秀颖和岚嫣。 “你们俩个将这粉末倒入那瓷盆水中，而后迅速将竹筒、瓷碗铜碗放入，盖上盖子和被子，放置阴凉之处。而后双手合十，心中默念出666个对我的赞美之词，等你们两个默念完，这水自会结冰。 记住，一定是赞美之词，而且这赞美之词越是虔诚，这冰结的越快。” 秀颖和岚嫣看着手中的粉末，相视一眼，心中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照做。 要说这个666个赞美之词就够难找了，还得一边虔诚的默念一边数着数，这很容易就会混淆。 此时的秀颖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想不起那么多词汇不说，更忘了自己说了多少个。 秀颖偷偷瞟了一眼躺椅上晒太阳的白启，又看了一眼还在闭目努力寻找赞美之词的岚嫣，轻轻掀开被子伸手一摸…… 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吓得秀颖赶忙正襟危坐的继续念经。 第三十二章 临川公主进宫 十几分钟之后，躺椅上的白启打着哈气，看着同样打了个哈欠的秀颖，感觉自己的洗脑政策已经失败。 不过也没大关系。既然已经把这小间谍拉到了天堂，若她不想摔下去，就不会轻易割断自己这根绳子。而若她在天堂呆的时间一长，相信她会慢慢忘却人间的。呵呵呵…… 感觉时间也差不多，再等下去结的冰也化了。白启来到秀颖身边给了她一脑瓜崩，便直接打开了盖子。 被削薄的竹筒里内加不少水，这次冻得还算硬实。 顺着中间的木棍取出一根，先给了比较虔诚的岚嫣并且夸奖了一番，而后再递给秀颖。 可还没等白启品尝到自己的，却突然听到“嘎嘣”一声。 抬眼看到秀颖竟将冰棒一口咬断，还在嘴里用牙齿咀嚼的嘎吱嘎吱响时，白启脸色立马严肃其来 “冰棒怎么能这么吃呢？你得需要用舔的，这样你才能体会冰爽和甜美的乐趣……对，不能用牙咬，得用舌头和嘴唇。对，好好体会。” 岚嫣看着秀颖的吃相，感觉很是不雅，但还是学着秀颖的样子努力的体会着。 秀颖见到白启那坏坏的眼神时，就已经想到了什么。 随即双目含羞的看着白启，慢慢吮吸着，见白启眉目转情的看着自己，突然猛的一口咬下。 “嘎吱”一声，吓了白启一跳，却惹的秀颖哈哈大笑，遂还挑了挑眉毛。 而岚嫣却看的是一头雾水。 秀颖吃着冰棍，看着盆里的冰，想了想开口问道：“哥哥，明天咱就离开长安了，妹妹想着应该得先去皇城谢恩，顺便问问正式册封的事情，可否将这盆冰沙带去献给陛下？” 白启知道秀颖这是要拿去邀功，怕秀颖到李世民面前瞎说，遂白了一眼秀颖，开口道：“这只是障眼法而已，是我用来赚钱的，别透露出去。” 秀颖一愣，却是满脸的不信。 白启见状，讲了一下溶解吸热原理，并当着秀颖的面简单演示了一番。 秀颖满脸的失望之色，却也打消了想去打小报告的心。 白启见了也没理会，吃着冰棍问一旁岚嫣：“你说，这一碗冰沙拿到外面去，能值多少钱？” 岚嫣略微沉吟，便开口道：“这一份冰沙即使再加上鲜奶和冰糖成本不过五文钱，我们卖十文钱还是很好卖的。现在的天气炎热，销量自是不愁。 只是我们的人手不够，或者可以考虑找人合作，又或者直接提高价格五十文甚至一百文售出。这属于稀罕之物，一天卖出百份还是可以的。” 白启看了岚嫣微笑的点点头，“继续。” 岚嫣点头，又看了一眼旁边冒着寒气的冰盆道：“若我们能建立作坊专门制作冰砖也是不错的买卖。 冰窖只有皇宫和少数宗室富豪才有，存量也不多。但京城有钱的达官贵人和王公贵族可是不缺的。 虽然夏天只有几个月，但我们这也算是独家买卖，一年卖出五千到一万贯应该还是可以的。” 秀颖一听却给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东西竟然能这么值钱！那还要封地干什么。自己那千亩良田再好，也不到万两银子。一个制冰的配方能换李世民今天的赏赐了。 白启点头，对秀颖道：“秀颖，你不是要回去谢恩吗？将这盆冰和水果冰沙给李世民送去吧。他现在应该还在和文臣武将在议政，这大热天的那么多人肯定热的厉害。你顺便问问能不能给你赐个豪华公主府衙啥的。 若是不给，你就顺道找机会把这秘密卖了吧。 文臣武将也好，世家大族也好，他们会感兴趣的。 换点钱给你置办一个好的府邸，你这公主虽是赐的，但也不能太过寒酸不是。” 秀颖听了很是感动，刚想说什么，却听白启有继续说道：“反正这事交给你了。你卖的多，咱们就住豪华别院，卖的少了你就住茅草屋吧，我就不和你挤了。” 秀颖一听急了：“不和我挤想和谁挤……” 话还没说完，秀颖便想起身边还有嫣然，也顾不得继续撒娇，将剩下的几个竹筒和铜碗都放回到冰瓷盆里，而后抱着就要离开。 “等等，盖上被子，不然到不了宫里就化了。还有瓷盆里的冰可别吃，吃了会拉肚子的。” 听着白启的嘱咐，秀颖点头，也没去问为啥要盖上被子，便迅速离开了。 …… 东宫内。 此时，忙碌了一上午的李世民刚刚和长孙氏吃过饭，正在喝午茶，王德来到李世民跟前汇报。 “殿下，临川公主到了。” 李世民一皱眉头：“临川公主？” 王德忙提醒道：“秀颖，李秀颖。” 李世民一拍额头：“哦，忙了一上午都忘了这事了。让她进来吧。” 秀颖没有穿官府，穿着常服进门盈盈一礼：“秀颖见过秦王殿下，见过储王妃。” 李世民现在虽然是太子，但心里还是愿意别人叫自己秦王的。 见秀颖竟然这么快就改变了她自己的称谓还提着食盒，刚吃过午饭的李世民知道应该不是大事后，语气有些不咸不淡的问道：“秀颖此次前来有何要事啊？没去准备庄子接收事宜？” 秀颖听出了李世民在说自己没做正事，微微欠身，恭敬道：“秀颖此次前来是觅到一份美食，特来给殿下尝尝的。” 说着，秀颖将食盒打开，立时顿时冒出一股寒气。 李世民和长孙氏一见是食盒里盛着冰沙也有些稀奇了。 宫里冰窖是有的，市坊间还有专门存储的冰商，可是大多冰块都取自于周围的河流，用来储存食物、冰镇美酒和给房间降温的。如果直接食用，上吐下泻可是避免不了的。 而这冰沙上有蜂蜜、果汁，更是还有牛奶几块水果，看起来十分诱人，显然也是用来吃的，只是这冰能吃？ 秀颖微笑着欠身接着道：“太子殿下，此冰沙，是白公子见天气炎热，不忍秀颖受得这日灼之苦，遂传于秀颖的一凝水成冰旁门小道。秀颖不敢贪独，立时进宫献与殿下以解暑气。” 说着秀颖恭敬的深福了一礼，低着头，表达了恭敬，也不想让李世民看出自己在夸大邀功。 李世民听得神情突然激动起来：“你是说，凝水成冰？” 秀颖颇有些自得的说道：“不敢欺瞒殿下，此冰沙正是半个时辰前用凉白开凝结而成。而且尚食局的奉御验过后，太医蜀的医丞也已经检查过了，确保没有问题秀颖才敢进献于殿下。” 李世民看向王德，王德也点头确认。 “既然这冰沙食得，那本王倒是得好好尝尝。” 秀颖欠身福礼，而后将食盒交予王德。 王德将食盒拿到李世民近前，又将里面的盛着两碗冰沙端出来摆好。 李世民抬手要那汤匙，却被长孙的眼神给拦了一下。 李世民抿了抿嘴，但长孙的好意又不想辜负，还是微笑着顺手拿起汤匙放到长孙的那碗冰沙里，并向前推了一推。 长孙氏看着李世民点头表示感谢，拿起汤匙挖了一块含在嘴里。良久…… “这冰沙里有蜂蜜，牛奶，雪梨，不仅润津止渴，还清热解暑，可是这炎炎夏秋不可多得美味。若真有凝水成冰之术，想来，以后这烈日酷暑下的百姓们是有福了。” 听到长孙对自己冰沙的赞美，秀颖很是高兴，欠身示意后，又一副忠君献宝的样子对李世民道： “殿下，您也尝尝。秀颖带来的冰沙还有一些，都在尚食局存着呢，若您吃得满意，秀颖再去给您做上几份。” 李世民一听还有自然就想起了他的那些功臣们，而长孙一听便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们。 两人相互看了看也似乎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如此甚好。你可还有其他事？”李世民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 秀颖赶忙说道：“殿下，您赐的庄子，秀颖十分感激，可还是想去封地。” 长孙氏有些不解，更有些不高兴，颇为严厉的道：“临川公主是觉得庄子不好，还是不懂皇家的规矩？” 李世民有点尴尬，明白秀颖的意思，也知道长孙误会了。可是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只能继续和秀颖打哑谜。 “这是为何啊？” 秀颖老实回答道：“一是府衙难建，二是赔钱太甚。遂决定明天去庄子看看，如果合适便住下，如果不合适就启程去临川。听说那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鲜遍地，瓜果满山……” 虽然秀颖已经很小心回答，可长孙一听还是怒了。 “大胆，封你为公主亦是荣耀，你竟然还挑三拣四……” 李世民连忙摆手打断长孙的话，对秀颖道：“庄子建什么我不管，位置不好也可适当挪挪，工部可以出人给你建府衙，但要钱，一分没有。就这样，下去吧。” 秀颖一走，长孙氏起身到李世民面前跪坐下后，劝谏道：“殿下如此纵容这新进的临川公主，若以后宗室子女们纷纷效仿又该如何？此风绝不可长。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见长孙氏如此严肃，李世民赶忙进行安慰：“观音婢莫急，秀颖此举，其实也不算过分的。” 说着就把秀颖的封地的情况说了一下。最后又道：“所以啊观音婢，如果有人效仿，我还巴不得呢？我给他多十倍的地，看看他们愿不愿意。” “若是如此，确实也不算过分。是妾身误会殿下了，还请殿下原谅。” 李世民摆摆手，“其实啊，将秀颖册封为公主也是另有缘由的，知道的人不多。”说着，便把白启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说。 “百计司多方调查也确认此子是从天上而来，而且还是上月的六月初三太白二现的那天，而也就是这一次太白现世才让我下定决心逼宫的，着实太过巧合了。而且，此子能算出我的命格，还进献曲辕犁，心性也平淡韬晦。 我一想到太白主杀伐，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出此下策派秀颖监视，却没想到竟然被此子一眼看破，但其看破后却又不反对，还送我消息助我……唉，此人是人若神，却让我看不透撤，很是头痛啊。” 第三十三章 秀颖姑母 长孙听到李世民说出缘由后也十分惊讶，但长孙氏也只把白启当做一奇人而已，毕竟谁会相信一个神仙会动凡尘呢。而见李世民面露愁容也不再多问。 “殿下快尝尝这冰沙，甚是香甜的，一会给承乾和丽质他们送去一些，想必他们也甚是会喜欢的。” 李世民一看，这冰沙都快化了，也不再去想头疼的事，连忙端起品尝。 可一抬头见长孙氏已经起身走了，看方向就知道定是去尚食局了，遂也只能会心一笑遥了摇头。 宫里的吃食是丰富的，但这冰沙还真是个稀罕物。 此时7岁的李泰和6岁的李丽质（太宗嫡长女），已经早早的做完功课正在看着自己的母亲为自己调制冰沙，等待享受美食。 而8岁李承乾虽然还保持着处事不惊的样子练着大字，可他的喉咙吞咽的口水早已经出卖了他。 李泰看着这些冰沙问道：“娘亲，这些冰沙和那些冰块不一样吗？为什么放在殿内的冰块不能食用呢？那些冰块那么大。” 长孙氏递给李泰一碗冰沙说道：“青雀，殿中那些用来解暑降温的冰块是冬天从冰冻的河里打捞上来的，里面不干净，食用后会腹泻的，而这些冰是凉开水凝结成的冰，是可以食用的。” 李泰接过冰沙后却又先问及问题：“那为什么我看不出那些冰有什么不干净呢？很是洁白透亮啊。” 长孙也被问住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冰，为什么别人家的就不一样。 “嗯……这就像我们在看待问题一样，目光总是被事物的表层现象所迷惑，要求探究更深层次的东西，抓住事物的本质，来找寻事物真正所要表达的东西……懂了吗？好了快吃冰沙吧，一会就化了……来，丽质给你……” 小胖子李泰吃了一口冰沙后眼睛一瞪，立即就忘了冰块的问题，眼里只剩下冰沙。 李丽质也端庄娴雅的品尝其来。 一个宫女从外面进来。 “王妃，临川公主求见。” 长孙一愣，随即便想起临川公主就是秀颖。 “请她进来吧。” 秀颖在宫女的带领下进入房间内，欠身对长孙氏福礼。 “秀颖见过储王妃。” “是秀颖啊。” 长孙氏对秀颖态度明显好了很多，“承乾、青雀、丽质，过来见过秀颖姑母。” “见过秀颖姑母。”三人齐声各自行礼。 秀颖这还是第一听人叫自己姑母，有些不适宜，轻轻额首回了句：“诸位皇侄儿有礼。” 见三个孩子收了礼后，秀颖看了一眼桌上的冰沙和各种水果调料，便笑着对长孙氏道： “秀颖来王妃这里是特地来给王妃送些冰沙的，没想到诸位皇侄已经在食用了。看冰沙做的如此漂亮精美，定是王妃的手笔吧。诸位皇侄有王妃亲自为调制冰沙，真让秀颖是好生羡慕。” 长孙氏呵呵一笑：“妹妹羡慕则个作甚，你可有更疼爱你的白公子，生怕你受这日灼之苦施展了这凝水成冰之术。说起来，我们能一尝口福可是占妹妹的光呢。” 秀颖脸色也一红，不知是因为长孙的调笑让自己娇羞，还是因为自己邀功撒了个小谎而脸红。 “姐姐净取笑妹妹。” 见长孙称呼近亲，秀颖自是也打蛇随棍上，“其实这凝冰之法十分简单，只是众人不曾知晓而已。妹妹打算在京城开家专门卖冰沙的店铺，再建一个制作冰砖的作坊，想来会有所盈利，也好补贴家用，不知姐姐认为可行吗？” 长孙氏闻言立时来了兴趣，“若此法所用不甚，的确是一桩不错的营生。这烈日炙人，任谁都难以抵挡这冰甜爽口的解暑冰沙。做成冰砖亦是一笔不愁销路的好买卖。” “谁说不是呢。只是这秘法虽然简单，可作坊、店面也需要人手。妹妹我现连建个庭院的钱都有，更有一大堆人要养活，正想将此秘方卖掉酬些钱财，只是又不舍得白公子对我的心意。若姐姐觉得买卖可成，不如你我合作，姐姐出人手，我出店铺、秘方，届时咱们二一添作五如何？” 长孙作为李世民背后的女人，掌管着府上大小事务，对钱财买卖看的还是不差的。见秀颖主动合作，而自己所出不多，也有些意动。 正沉吟着，旁边的李泰说话了，“秀颖姑母，青雀有一事向请教姑母。”说着李泰还作揖施礼。 秀颖正等待长孙的回话呢，听到李泰突然叫自己姑母，还不适应的愣了一下神。 “请教不敢当，不知青雀有何事询问？” 青雀一脸严肃的问道：“姑母，这制冰所用凉白开是可以食用的，而殿中用河水制作的冰砖用却不可以食用，可河水烧开后又是可以饮用的，盖因为水是否是开水的原因。所以青雀想问，为什么烧开的水是可饮用的，没烧开的水是不可以引用的呢？” 这一问也把秀颖问蒙了，大家不都是喝烧开的水吗？这问题有必要回答吗？这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的这个长辈也不知道吧？ “这……和我们生病一个道理，生病多为邪气入体，吃药就能驱除邪气，烧开水应就是为了驱除河水的邪气吧。”说着秀颖微笑着看着李泰，自认为对自己的回答还算满意。 可没想到李泰又问：“那，邪气又是什么？” 秀颖的微笑有些僵硬，这问题自己也不知道啊。 “这……邪气外入之说由医道所传，有关邪气的问题还是太医蜀的医丞们对此更为了解。若青雀得空，可以问问他们。” 李泰想想也是就没再纠结，低着头大口吃着冰沙，眼睛却瞄着另一份。 秀颖见了忙劝慰道：“青雀，你可慢些吃着。你还小，脾胃羸弱，不宜吃的过快过多，不然肚子也会不舒服的。” 长孙也反应过来，忙严肃道：“就是，太医蜀也有来叮嘱，这冰沙食用不可过多。今天吃了一份就罢了，明天再吃，这冰沙以后有的是。” 说完，长孙转头微笑着看向秀颖：“谢谢妹妹的冰沙。” “姐姐客气了。” 秀颖微笑着也没再多问，识趣的告退一声，福了一礼便离开了。 第三十四章 傻的可爱 秀颖回到客栈，见众人还在数钱。 卖了几天的羊肉串，生意也渐渐火爆，明天要走大家还都有不舍得，琥子更是脸拉的老长。 琥子这几天考羊肉串考的可是手艺大涨，附近的摊位也都认识了，和很多回头客的关系都以相熟，甚至还有几家贵族想花大价钱招揽自己，成就感爆棚。 可是明天要走了，自己这好不容练出来的手艺算不算失传了？他们烤的会不会没自己好吃？ 白启看出了琥子的情绪不对，不想因为这样的情绪而影响团队氛围，便问道：“琥子，可有谁欺负于你？” 琥子对于白启众人还是很敬畏的，一听白启问话立马就站了起来。 “少爷，没有人欺负琥子，只是近日卖羊肉串手艺大涨，和周围关系相熟了，明天一走还有点舍不得。” “离开不过是新的开始，不必去伤怀自己丢掉的，也许明天你会获得更多。正所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自古难全，所以你要学着适应。这也是一种修行，一种成长。” 众人一听立时肃然起敬。 大唐没有什么鸡汤文，对于有学问的人是非常尊敬的，更何况这白启说的，对于没有学问的琥子小娟来说，这就是人生的指明灯。 白启接着说道：“我明天要去秀颖的庄子看看，如果你们谁想留在长安，可以拿两贯钱，也可从事羊肉串生意，算我们缘尽。” 琥子听得心里有些意动。两贯钱可以租间瓦房再买些粮食，够一年多的花销，有了烤羊肉串的生意自己也饿不着，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可看了眼身边没动的娟儿和吴铁，又看了眼同样没动的成才，琥子却有些犹豫了。 娟儿、吴铁没动这好理解，毕竟救命大恩得报，可为啥成才也没想法呢？想到成才比自己聪明，最后还是决定再看看。 等了一会，白启见没人拿，又道：“既然大家想留下来，那就好好做事。娟子，晚上回去替我跟张茂告个别。明天辰时在客栈集合。“ 众人走后，秀颖把去宫里的经过告诉白启，。 白启听到要和长孙氏合作时，却皱了皱眉头。 “和长孙氏合作是好事，也利于制冰的长期稳定盈利，只是回报时间太长了，等到钱回笼，黄花菜都凉了。这期间，你还是睡茅草屋吧。” 秀颖一听就又急了，直接坐到白启腿上撒娇：“好哥哥，你让奴家今天就卖出去不就是在难为人家嘛。妹妹人微言轻，也就认识秦王，所以就只能找到太子妃了。 而且秦王已经答应工部出人了，工部可以向地方分派劳役的，到时候我们就只剩下砖料家具钱，这点钱，想必哥哥会替奴家解决的哦。”说着，秀颖还主动献上香吻。 秀颖这腻歪的声音可把正在摆放碗筷的岚嫣给肉麻的一阵激灵，双手抱抱胳膊，有点冷。 白启见秀颖这个大唐公主去了趟皇宫后，回来还能对自己撒娇，便知道自己明早离开的问题不大，而且也看出秀颖已经对自己产生了依赖，感觉时机已经成熟，准备趁机收一收网。 “好好好，真受不了你，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遂，似乎就很享受秀颖撒娇的样子，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笑呵呵的将秀颖往怀里抱了抱，如抱孩童般轻摇着让其稍微放松下来，而后开始讲故事。 “其实呢，我想给我的怀里的公主建一座漂亮的空中花园。 空中花园知道吗？你可以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力想象一下啊，一座漂浮在空中的美丽花园。 花园内百花争艳，四季如画，簇拥这花园内最美丽的公主…… 对，慢慢的想…… 你可以在花园里的里汤秋千，鸟儿在旁边为你歌唱…… 你可以在水池边游玩嬉戏，游鱼为你跳舞…… 即便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也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毕竟，你这封号是我逼着李世民要来了。 我担心我一走，他突然一下气之下反悔了，将你的公主的的封号、赏赐都要回去了怎么办？ 所以啊，我就想着建一个好点的城堡给你，毕竟这房子可是咱自己花钱建的，他总不好意思连一处安身之地也不给你吧？ 到时候呢，你住也好，卖了也好，也能凑个好嫁妆再嫁个好人家不是……” 说完，白启低头看向秀颖，却见秀颖眼中已满是焦急和感动，双眼含着雾气，正痴痴的望着自己。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走的，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跟着你是我的宿命。你不要丢下我。”说着，秀颖便吻上了白启的唇，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过嘴角，却让秀颖品尝了到了泪水中不一样的味道。 有焦急，有感动，有依恋，有不舍，更也有一点担忧和害怕…… 这也让秀颖突然发现，原来白启的环抱里竟然是如此的温暖、舒适和安全…… 难道这就是爱情？ 秀颖不确定自己是否配拥有爱情，只是一想到以前的受训、打骂、惩罚……再想想白启对自己那一贯地柔情、宠溺与呵护…… 秀颖知道，自己的心沉沦了，沉沦在这个既博学多才、又风流倜傥，关键还愿意宠溺爱护自己的男人的怀抱里。 秀颖不想失去这一切，焦急的泪水和拥吻也变得狂热起来…… 旁边的岚嫣开始也是十分的感动的。可当发现自己又被两人莫名忽视之后却有些生气。 “这吃饭呢，你们又来……” “呀，你们脱衣服干嘛……” “呃，我是不是应该善意提醒他们一下……” “可如果现在出声提醒，是不是不懂事……” “算了我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岚嫣起身离开，却又回头又看了两眼……刚刚摆好的饭菜…… 一阵疯狂过后却让秀颖有些意犹未尽，更发现自己有些食之味髓的感觉。 躺在白启怀里秀颖轻声问道：“哥哥，你说爱情是什么？” “每个人遇见的爱情也不同，理解也不同。” “那哥哥理解的爱情是什么呢？” “你在的时候，你是一切；你不在的时候，一切是你。” 秀颖眼神迷蒙的想了想，好像是诶，自己在的时候，哥哥从没多看岚嫣一眼。而自己不再的时候……却又总是在为自己着想。 秀颖很是欣喜的往白启怀里蹭了蹭，又问道：“我们的爱情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白启道：“我们以后当然是日久情深（权衡利弊）和相濡以沫呗（看你表现）。” “那最后呢？” “最后就是一起白头到老喽。” 听到这个答案，秀颖很是开心，“确实如此呢，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说完还亲了白启一口。 “哈哈哈，会的会的。（也可能是两起、三起……）” “那，哥哥也会对其他女子花心吗？” “咳咳……这个，男儿本色，所以你得努力，知道了吗？” 秀颖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用力点头应下，“嗯……妹妹会的。” 白启听得，却不见秀颖有所动作，笑着摸了摸秀颖头。 “女人啊，有时候真是傻的可爱……” 不明白，却已经开始盲从，看来这初步的收网的效果还不错…… 第三十五章 突然的试探 第二天清晨，秀颖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听了一夜的情话让她的睡的格外香甜。也开始喜欢睡懒觉了，这样就能在白启怀里多待一会。 起来之后，众人已经在客栈楼下等候。 张茂也来了，只是还拄着拐杖，看到秀颖后还缩了缩脖子。 白启之前听秀颖说过其曾经找过张茂问话，便也就猜到了怎么回事，看样子还动私刑了。 “严不严重？”白启问道。 “不严重不严重，不需要休养几个月而已，所以这两天没来拜见，还望恩师赎罪。” “你我缘分已尽，不要再叫我恩师了。好好休养，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张茂闻言噗通一下跪下了：“先生，扩勉与先生相处时间虽少，却受益良多。 扩勉自知愚钝，未能入得先生法眼，扩勉也不求拜入先生门下，只求侍奉先生左右，还望先生恩准。”说着就拜倒在地。 看着瘸着腿还虔诚的扣倒在地的张茂，白启也觉得有些动容。沉吟了片刻说道：“你我因果本断，却因这一跪又生因果。好吧，你好好养伤，伤好之后再来见我。 这大道三千皆可成道，商道也道。我若有行商道之事会交代与你，若能从中有悟便是长进。回吧。” 张茂瞪着的眼睛很是激动，认认真真的执了一个弟子叩拜礼，高呼：“谢恩师。” “起来吧，以后还是不要叫我恩师。” “是，先生。” 说着，张茂在韩武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拄着拐杖站立在一旁。 白启正吃着饭呢，王德来了，其身后还带着十几名侍卫。这可吓了白启一跳。 “这李世民不会是想直接来硬的吧？那我这是反抗还是不反抗？这要是一暴露，我不是是除了菜市场就是做劳工了？” 白启的手慢慢的伸向了自己的袖子里，眼睛却看向秀颖； 秀颖赶紧上前执礼：“见过王大监。” 王德忙闪避开，微微躬身道：“不敢。您贵为临川公主，应是老奴向您施礼才是。” 白启闻言顿时安心，原来不是找茬的。 “不知大监有何事要亲自前来交待？”秀颖又问道。 “陛下得知公主要去交接田庄，特派工部陈员外郎前来辅助公主田庄建造事宜。还知道公主田庄偏僻缺少护卫，特遴选一卫人马（200人）为公主所用。” 白启知道不是来找事的后，一听这话顿时就看不过去了：“一共就1000亩地，你还加200人？要不你一人再给我一百亩地，我就当屯田府兵了得了。” 工部陈侍郎一听敢这么和王德说话，再看王德有没有恼怒，便知道眼前这白启也不是一般人呐，随即将心态自觉地放低了些。 王德也为难，认真算一下，养这200禁卫的吃喝拉撒可真一点都不比那1000人少，可是兵太少让你跑了怎么办呢。 “要不，请临川公主和当地县令商议商议？如果他们愿意多给一些田，这，也不是不可以的。” “和他们商议个什么劲，他们又不能做决定。不如你再给我来100个身世清白的金银铜铁锡、石木雕画皮等各类工匠好手，再给我500石粮食，这两百人我就收下了，甚至以后的俸禄我也发了。” 当兵的，吃谁家俸禄为谁家效忠，王德可不敢让别人给这些兵士发俸。 “呃……军士的俸禄还是由朝廷来发吧，就不为公主增加负担了。工匠的事，杂家这就回去问问。” 说完，王德也不等白启再说什么，对着秀颖一执礼转身便走了。 这时留下的军士中站出一人来上前抱拳道：“右司御率府宣节副尉王千，见过临川公主，见过白公子”。 白启见这王千知道自己，心中便有了数，向前两步，盯着王千的眼睛。 王千也不退让的看着白启。 白启问道：“王校尉”。 “卑职在。”王千一拱手，眼神却不退让。 “你对谁负责？” “卑职对秦王殿下负责。” “你的任务和职责是什么。” “末将的任务是保护临川公主，和白公子的安全。” 看着王千不被不抗的样子，白启又上前一步身体前倾慢慢逼近王千，瞪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你、能、行、吗？” 说着白启突然拔出匕首插向王千，寒光一闪，匕首瞬间就停在了王千的眉心间。 空气霎时间凝固，有些拔剑怒张的感觉，众人的心立也跟着跳到了嗓子眼。 白启满意的点点头道：“嗯，不动如山，也没有向我拔刀，还不错。” 说着，白启转身喊了一声“出发”就坐上了马车。 另一武卒见马车远去，上来碰了王千的胳膊。 “行啊王校尉，深藏不漏啊。” 王千一把扶住了眼前的武卒，额头上的汗水突然间开始一缕缕的哗哗往下淌。 武卒见王千这熊状，撇了嘴却又问道：“我们保护的就是他？这么嚣张？” 王千擦擦脸上的汗珠道：“秦王殿下命令，监视、保护。其他的不要多问，也不要惹到他，他不好相与。” 马车上，白启坐在车夫的位置上，秀颖和岚嫣坐在车内。 秀颖现在是公主，没出嫁怎么也要注意影响。 秀颖从车里偷偷伸出脑袋在白启耳边，轻声问道：“哥哥刚才为何突然出手？” 白启轻声道：“没什么，就是试探一下给个下马威而已。这王千也不算什么精兵，秦王能让他来要么就是在积极备战人抽不出来，要么就是王千深受李世民信任。就是不知道剩下的人如何。” “哥哥是如何知晓的？”秀颖不解道。 白启没有回答，突然暴起插向秀颖的眼睛。 秀颖下意识闪躲，并已经条件反射似的做出了阻挡反击的动作。 白启问秀颖：“明白了吗？” 秀颖一脸迷茫。 白启又回身看向岚嫣，而后突然一指指向岚嫣的眉心，岚嫣没有动，只是下意识的眨了眨眼，而后才后知后觉的闪避。 白启又问秀颖：“明白了吗？” 秀颖又一脸呆萌状。 “算了，你的智商不够，就不和你解释了。” 第三十六章 塘子村 蓝田县与长安城内的万年县相连，更像是长安的郊区，县中央有一条河横穿而过，这条河就是灞河。 一行人走了一个半时辰来到蓝田县，蓝田县令早已在城外道路上等候。 “蓝田县令黄希忠，率蓝田县众，恭迎临川公主。” 说着和身后众人一齐跪地施礼。 马车里，秀颖轻拨车帘，看看白启，却见白启翻了个白眼。 秀颖见状，也想起此时就得自己这个公主开口：“诸位辛苦，不必多礼。” “谢临川公主。” 黄县令等人这才起身。 起身后的黄县令又对马车躬身执礼：“启禀公主，县里已备好下榻的庭院，不知公主是先看庄园还是先行休息？” 公主看了看白启，见白启也没出声，沉吟片刻后道：“先去看看田地吧。” “诺。” 跟着黄县令，又走了半个时辰，来到离蓝田县与秦岭山脉比较进的薛家村。 白启也下了车，带着面纱的秀颖下了车。 蓝田县令给的田确实是上等好田，靠近灞河浇灌也方便，只是此地离着所给的那千顷山林却很远。而且这里没啥特色，附近村落还不少，人来人往的有些不方便不说，太影响自己“修行”了。还不如找个山青水秀的没人地方过着田园般的日子显得有逼格。 唉要是没那么多人，就去太白山、终南山呆着也好的，毕竟道士能看中的地方就没有差的 秀颖看着白启，想让白启做决定。 白启对黄县令拱了拱手，开口道：“黄县令，公主是想找一个碧水青山的地方见府衙，可你看看，这附近的山林植被都被砍伐的光秃秃的，还不知道多少年才能长起来，显然不合适。 所以，黄县令还是给挪一挪吧，田地的好坏是次要的，但最好能与山林连成一体。这样耕种来往也方便些。” 黄县令似是早有准备，“既然如此，不如公子先行选择，待选择好后告知下官，下官尽量给公主调换。此有县尉冯田，对县内很是熟悉，可以带着公子四处走走。” 白启见黄县令想的周到，自是答应下来。 县尉冯田年龄不大，只有20岁出头，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父亲便是上一任县尉，人也很健谈，手里一份舆图挨着给介绍每个村子，有什么特色，有什么好风景什么特产。 西安和秦岭白启在现代时来过，那时候的道宽路平，也有现代电子产品，去哪都不会迷路。 可如果现在要进秦岭，能不能走的出来还是个事。 更何况越往里走，道路越是崎岖坎坷，连马车都坐不得，只能走路，若沿着秦岭走上一圈可是会累断腿的。 秀颖和岚嫣等人都回县里了，只有白启和冯田跟着百名武足在四处走着。 白启走的有些累，也就没了挑剔的兴致，想起秦岭是有天然温泉的，便问冯田。 冯田想了一会说：“印象中好像有一个这样的地方，不过那汤池地处偏僻，也不大，附近也没有什么村落。” 白启心里一喜，有就好，管他什么地方的。 又花了一个小时来到一个叫塘子村的地方。 塘子村位于蓝田县西南角，处于秦岭向北延伸的两条余脉之间的山谷向阳的一侧。 山谷两侧的山脉不算高，树木倒是葱郁。山下有一条从秦岭大山中流淌下来的河流，从裸露河床上突出的鹅卵石以及树根可以看出，这里的水流稳定充沛。 河水的上游在峡谷中间还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深水湾，水湾内还有不少不会名的水鸟在游戏，而且还能看到鱼儿在水中跳跃。 白启来到小山的山坡上，也见到了那眼温泉，温泉已经被人用石头垒砌了一个水塘，水唐温度很高，估计有60多度。只是出水的水量不算很高，或重新修整一下会更好。 这塘子村只有几户人家，几乎都是猎户，住在一个小山尾部的西南侧，庭院附近还圈养着鸡鸭。这附近也没有像样的耕田，有也只能算是私家的小菜园。 白启站到山顶了望，东西尽是一些从南边秦岭延伸过来的大山岭，在很远很远处才能看到一个村庄。水的下游往北，也好远才能看到田地。而这，倒是一个归隐山林的好住所。 白启叫过冯田：“就这里了。这两座山脉加前后三条山谷我都要了，剩下的就往南面的秦岭里面划吧，多划点，说不定山里会有宝贝，到时候就是我的了。” 冯田也听出白启是有一点说笑的意思。就算给你了，谁有能往山里跑？秦岭里面狼虫虎豹可有不少，更危险的是容易迷失方向，不是一般的老猎户是不敢进去的。 冯田和白启商议着在舆图上大体画了画便算完事了。千顷山林，谁有几个月工费给你量出来，反正是无主的也不会有人计较。 “那千亩良田就在这河流下游给我划千亩便可。顺便跟这几户人家说说，愿意走的你们给安顿一下，费用报给我，不愿意走的就给我安排成庄户。” “好的公子。”冯田道。 “你回去后叫公主和军士准备些帐篷一起带来，另告诉工部的陈员外，下个月就是农忙了，得抓紧时间给我们盖房子。不然，荒山野岭的，睡外面，晚上被狼叼走了都不知道。” 交代完冯田，白启招呼一声，便带着护卫去河边抓鱼摸虾了，这里山清水秀，鱼应该不错。 一个时辰后，大队人马到了。 秀颖来到这个地方很诧异。 这里确实山清水秀，但也是一处孤村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山上定还有虫狼，完全想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地方。 不过秀颖知道白启定是有些计较，所以便也没有多问。 看到白启正在抓鱼，这才想到，自己还真是难得有游山玩水的时间，遂也兴致勃勃不顾公主形象加入帮忙。 对于众人来说，烤鱼都比较拿手。美美的吃了一顿后，就开始收拾地方准备帐篷。 冯田此时也回来了。 “临川公主、白公子，我县黄县令对您新选的田庄无意义，已经批准并上报给宫里，相信不日会有正式批文给予到公主。村里的八户人家有两户同意搬走，安置费用每户5贯钱即可，县里会给他们分配田地并撤销猎户。而其余猎户都将划归田庄管理。 至于下游的良田，还需要点时间协调。” 白启点头道：“辛苦你了，下游的田地也要和这里连起来，我再给你30贯钱，如果有困难妥协一下尽快办好便是。” “是，多谢公子体谅。” 白启递给冯田一杯水，又道：“这里即将建造公主府，缺一个邑司丞（家丞），明天你就过来吧。” 冯田一听，激动的水都撒了，连忙躬身作揖道：“白公子，县里事务繁杂离不开小人的，您还是另谋高士吧。” 冯田不愿意，其实也在白启的预料之中。 这唐朝县级官员中，论权利来说，县令最大，然后便是县尉了。夹在中间的虽然还有个二把手的县丞，但没啥权利，也没有正经职权。 而县尉就不一样了，县尉负责一个县的抓捕缉盗、治安形势、司法事物工作，权利很大，相当于后世的县政法高官兼公安局长。 而公主府的邑司丞只能算是公主府的一个管家而已，虽然这个管家的官职比从九品的县尉大上半品，但权利上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邑司丞上面除了公主、驸马外，还有一个邑司令管着，在这山沟沟里做这伺候人的伙计，哪有在县里当大爷舒服。 不愿意归不愿意，可白启却不想轻易放过这个人才，便开启了忽悠模式。 “机会给你了，你可要想好了。邑司丞的官职俸禄肯定要比你现在的高，接触的圈子也要比你的那个高级，关键以后能给你的子女一个好的前程。 不怕告诉你，秦王对临川公主很是照顾的，送了200护卫不说，还专门派遣工部一员外郎给公主建立府衙，不久还将会有1000人过来。 你要知道，秦王就是未来的皇帝，做的好，你的冯田的大名肯定会出现在皇帝的奏折里的。” “这……” 冯田一听皇帝能看到自己名字，心就有所意动，在古代这怎么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不是。 见冯田有些动心，白启接着忽悠的道：“当然，前期初立肯定会艰苦一些，但是你能记住蓝田县的各个村落，肯定也是个不怕苦不怕累、勇于承担责任的有为人士。若稍微表现表现被未来的皇帝看中，成就可是不可限量。况且，你现在的县尉官职是继承还可以找你家人接替嘛。” 冯田眼前一亮，却又犹犹豫豫。 “我……我……我回去问问我娘。” “呃……” 白启突然有些惊讶，这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真是可爱。在古代，能听妈妈的话的都是好孩子， 冯田办事能力强，遇到自己不懂的、拿不定主意的大事也不妄下决断，是个听话的二管家模样。以后好好培养也就用不着自己这样亲力亲为，浪费这么多口舌。 “嗯，这是你改变家族命运的时刻，是要好好商议一下。你好好考虑，明天给我答复便是。” 第三十七章 竖旗 冯田走了，白启找来了陈员外。 陈员外名为陈汤，年龄三四十岁，留着一撮山羊胡子，脸也晒的比较黑，看着一副很老成持重的样子。 白启和他来到山顶上，对着成汤道：“成员外，这庄子呢，你也看到了，除了石头就是石头。所以呢，第一个就是修路。这主路呢要修的宽一些，最窄也要4辆马车并行，而且坡度必须平缓，转弯曲线也要合理。沿着水库的位置经过山脚连接到主路上也就三四里地里。 然后就是房屋，2000人住的房屋，如果用砖石太麻烦，先在河流西岸的那条山脉下，先随便找块土地平整出来，建些木质的茅草屋子暂时当平民住宅区，就地取材也很好办，只是要不透风不漏雨就行，后期都要拆的。至于兵营咱不管，让武卒自己建就行。 而后，你在贫民住宅附近合适位置，挖个水塘，建几个作坊。最后再建造一座木桥，这一期工程就算完工了。是不是很简单？” 陈汤算了算觉得确实简单，可是我好歹也是工部正六品大员，你就让我干这个？ “白公子，这样算下来确实不难，可既然秦王殿下派下官过来肯定是要把公主府建好，而这样是不是草率了些。” 白启一听这陈汤有想法，这是好事，便问道：“那陈员外有什么高见？” “下官认为，最主要的还是临川公主的府邸。依下官愚见，府邸建在这汤泉脚下最好不过，这半山腰上平整出70亩地，其中30亩可以建府邸，剩下的40亩可用来建园林，府邸内设有亭台楼阁，小乔流水。 山脚再建一个荷塘，荷塘周围建设几栋庭院，届时这里就会变成坐山望水，鸟语花香之宝地，面朝西北就可以仰望京城，岂不美哉。”陈汤颇有兴奋的道。 “卧槽，这里离着京城60多里地，前面还有个山坡，你说能看见京城？说的挺好的，你不知道我没钱是吧。”白启心里想着。 “咳咳咳，那陈员外可知花费几何呀？” “哎呀，如果雕梁画栋、青砖绿瓦的全部建设好，依照下官的方案预计三十万贯是有的。建设完毕后保证您满意。”说着，陈汤的老脸也漏出了笑容，双手还不停的搓着。 公主府的建筑用地不用花钱，人工工资也便宜的很，也就建筑材料贵一些，而现在的京城房价很低，三十万贯能买好几十套大宅院。再看看陈汤的样子就知到里面有多少水分。 白启心里想着，嘴上却说到：“嗯，陈员外之所想正是我意，我也认为公主府就应该有公主府的气质，而我之前也有这个计划，只是所花费的其实也差不多，公主觉得有些铺张浪费了。” 陈汤一听更高兴了：“如果公主觉得花费有点多，那咱该省的省省，将没有必要的去掉就是。但作为公主府邸，应有的规格和气度可是必须的。” “嗯，陈员外说的是。” 白启点头赞同道，“这样，咱先把我说的这些弄好，然后劳烦陈员外再出一份详细的规划图纸和一份费用清单，我想，公主若看到陈员外设计的美伦没换的府邸也是会喜欢的。而这期间，陈员外便可以先安排人往这里运送砖瓦和开采石料了。但这附近的就不要乱采乱伐了，破坏了原有风景可就不美了。” 陈员自然答应，而后迈着轻盈的步子高兴的走了。 想要规划村子未来建设，首先便要勘察地形，白启便找来村里的一个年轻猎户山间田野的到处走，而后面却还有一队人马（50人）很自觉的跟着。 年轻的猎户二十多岁了，名字叫赵彪，至今没有娶妻，穿短打衣服，要将还围着狼皮束腰，背着弓箭，腰里还有把砍刀，脖子上海挂着一个狼牙，手腕处戴着一串骨头制作的手环。身在看起来比较壮实，身手也灵活至极，丛林里旋转跳跃，上树荡藤的，像是是想展示自己的身手。 越往山林深处，风景越是秀丽，奇花异草，野果鸟兽也越多，只是人迹罕至的连条小路都没有。 白启问赵彪：“这山里应该有一个白胡子老头经常来采药的吧？” 赵彪道：“采药的人不少，白胡子的也不少。你说的是哪个？” “应该有一个叫孙思邈的，如果碰到他告诉我就好。” 白启也没有傻到直接就上门找人，人家皇宫都不愿意待会听你呼来喝去的。还是回去快点种梧桐要紧，看能不能引来这只凤凰。 白启也没走多远，前后几个山头逛了一圈，查看了一下适合跑路的地形就转回来了，顺道打了两只野兔和两只野鸡。 可就这点路，待白启回到塘子村的时候累的腿上都有些打摆子了。后面的的军士也差不多，站着的没有几个。 白启知道山路难行，却没想到没路的山路会这么难行。 也是自己也一个多月没有锻炼身体了，以前的八块腹肌就要练出第九快了。 然而，当回头看看那些坐在地上的，尤其是王千更是鞋子都脱了泡在河里时，却一挑眉，知道自己立威的时候到了。 “呵，走这点路就累成狗了，还不如一个庄家把式。就你们这样的还来保护我？”白启嗤笑一声，看着众人还给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这话一出，这些兵卒立马就不同意了，立时间所有人都站起来了，萧杀之气顿显，就连王千都赤着脚站在卵石上。 有一个武卒立即上前道：“我们可是北衙禁军，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从各军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有战功的，你凭什么骂我们是狗。” 这一言更是激起了千层浪，所有人都怒目而视。 禁军是皇帝直接掌管的宿卫皇城的精锐军队，李渊安定天下后就精简人员，从起兵太原的元从军及其子孙挑选了三万精锐将士编为禁军，宿卫宫城北门及随同皇帝在苑中游猎，称之为北衙禁军。 而这些人又是从禁军中挑出来的，那可以说是大唐中精锐中的精锐了，其尊严可不容被侵犯。 众人这气势齐出，却是真把白启吓了一跳。 “卧去，这些人，怎么就是禁军呢？衣着装备也不像啊，看那王千更不像啊？而且李世民不是整军备战么，怎么会派禁军给自己，这么看得起自己么？不过看这气势却是做不得假呢。 哎呀，有战功，那肯定是杀过人的，那这些人也算是精英了，这要是引起哗变，会不会杀了自己？ 不，自己不能怂，怂了人设就崩了。 而且不管他们是不会禁军，若不想被当成一个自有的囚犯，那自己就必须当上典狱长。 所以这个旗，自己无论如何也必须要立起来。 你们都是小学生，你们都是幼儿园，你们都事穿着开裆裤的三岁小孩……” 白启这样心里默念了几遍后，语气忽然严厉的大声说道：“就你们这样的也敢自称精锐？你们见过真正的精锐吗？” 说着看向好欺负的王千。 王千见问自己，大声说道：“玄甲军就是精锐。” 这里的动静够大，也引起了周围的人的注意，远处在的一百多禁卫也闻声赶来。 白启又大声问另一个人：“你知道谁算是精锐吗？” 那人回答道：“罗艺将军的燕云十八骑就是精锐。” “那你们是精锐吗？告诉我你们是精锐吗？” 这话没法回答，回答是的话就说自己很厉害，能和他们一较高下；可如果回答不是的话，那自己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么，毕竟自己好歹也是三万禁军出来的人。 哎呀，起高了。众人一阵沉默。 白启看他们终于闭嘴了，又大声道：“在你们看来，精锐就只有十二个字，“攻必克，守必坚，败不馁，胜不骄”，玄甲军做到了，燕云十八骑做到了，你们能做到吗？” 有人心虚的低头了。 白启一看主动权来了，继续大声道：“也许你们以前是立过战功，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当了禁军就了不起了？当了禁军就可以放松自己了？在过几年是不是连刀都拿不起，马都上不去了！” 众人闻言，头低的更低了，这错没法辩解。更没想到眼前这个中午还能一起下河摸鱼的人天还没黑就翻脸不认人…… “从明天开始，卯时，我亲自做教官重新训练一下你们，不听话的滚蛋，不合格的也滚蛋，老子这里要的是百人灭一城，千人灭一国的精锐，老子不养废物。解散！” 众人没有说话。 白启大声道：“耳朵聋了还是哑巴了？听到了回答‘是’。” 这一句话，开始有稀稀拉拉的回答是的声音。 白启可没想这样算了：“大点声，我听见。” “是！” 这一次，不管是想喊的还会不想喊的也被带着喊了出来。 “很好。” 白启立了旗杆，转头便就走了，留下一众人在这里杵着，不知道是该离开还是怎么的，纷纷都望向王千。 “都看什么看，回军营。”说着王千便带头先走了。 白启回到临时搭建的帐篷区，秀颖听到动静了，连忙迎上前去：“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看军队不行，想调教调教。” 白启微笑着温和的道，“来，快些吃饭。吃过饭后你早些休息，今晚我就不和你睡了，明天得早点起来……” 第三十八章 啸营 天色开始沉浸下来。 军营驻扎在山后的一片平地上，这里视野开阔，一排排的白色帐篷驻扎在这里，外面的几个火堆上有一口大锅正在造饭。四个队的队正正围着王千在聊天。 “王校尉，你说他是谁啊，凭什么命令我们？” “就是就是，看着白白净净也不知道杀过人没有，就还想训练我们？” 王千眼睛一瞪，“他是谁？你说他是谁？你不受命令不也答应了吗？秦王让我监视保护他，难道你还想把他宰了？他想训练我们，我们是那么好训练的？抓紧吃饭，吃饭完睡觉。” 众人闻言心领神会，乐呵呵的走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白启就起来了，其实也是蚊子太多也没怎么睡好。 白启穿好衣服和鞋子，带好东西就抹黑来到了营地。这时候天已经泛起了鱼白。 营地里有火盆，外围有栅栏围着，里面还有一火人正在四处巡逻。 可能到了换岗的时间，又有一火人过来，双方警戒。 来的一方弹了弹弓弦，另一方听后也弹了弹，然后双方点头先后说了句话，应该是暗号之类的，暗号对了，换岗成功。 白启故意咳嗦了一下，而后光明正大的走过去。 巡逻的见白启过来，认出了白启，不紧不慢的过来见礼。 “标下王镇，见过白公子，不知道白公子造访我军军营有何贵干？” “明知顾问。”白启冷着脸，对王镇命令道，“叫人鸣鼓，集合训练。” 王振嘴角翘了翘没有搭理。 白启看着他不动作，却也在意料之中。 “既然你不叫，那我来叫吧。” 说着，白启走到火盆旁，掏出两跟绑在一起的大炮仗，点燃鞭炮那长长的引信随手扔出去。 此时，王振只看到两道阵火星而后闪过，还以为白启想要点火烧营，刚想山前阻止，却猛然听到“嘭嘭”连续的两声响彻山谷的巨响。 这声音着实够突然，也足够震撼，吓得王振直接蹲下了。 白启也吓了一跳。 因为他之前也就做了火药的燃烧试验，这爆竹还是第一次放呢。而且怕一根哑火还故意同时点了两根，没想到这么给面子，竟然都响了，这也省的自己处理后事。 而这爆炸声音一响，营地里顿时炸了锅。一个个连滚带爬的就从帐篷里急奔而出，抱着衣服的，光着屁股的，找武器的，大叫着的，到处乱串的，不知所措的，甚至还有跪地拜佛的。 200人的营地还是不小的，很多人相相互冲撞，也有造成踩踏的。 王千也出来，没穿衣服，手拿着唐刀，也一脸懵逼的看着混乱的人群。 而此时，白启拿起了旁边的鼓槌重重的锤在鼓上，一声，两声…… 众人顺着鼓声立刻清醒过来了，营地也逐渐的安静下来，随即便都看见了在那敲鼓的白启。 此时的王千也看到了，连忙跑了过来，也顾不得没穿衣服，眼睛红的大声斥责道：“姓白的！你搞什么鬼！这可是啸营！你这是要砍头的你知不知道！” 白启停下来转头看着王千：“啸营？就算是啸营也得先砍你的头。” 说着，白启走到旁边的一块石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上大声讥讽道：“我本想来看看传说的精锐的，却没想到，精锐没看到，我却看到了一群无脑的苍蝇！你们看看你们，像不想一只只自以为很了不起却是没头没脑的苍蝇？” “废物，一群废物。”白启转过指着王千，“你更是废物！” 看着众人那羞怒的眼神，白启也知道不能玩的太过火，便停下那些更狠的话，开始引导众人思路。 “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认为自己是废物需要培训的，就穿好衣服，带好武器，到山下集合，如果认为自己不是废物的，立马回长安养着！” 说着，白启转头赶紧离开了。 白启看见炸营时也很害怕的要命，可都拿着刀呢，真刺激…… 一刻钟后，山下陆陆续续的下来了一些士兵，可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不服气。 白启看来了一百多个了，又看看手表后大声说道：“后面的就不用来了，去找公主报个到就可以离开了，我保证没有人会惩罚你们。” 秀颖在白启出帐篷就一直远远的跟着，而此时也已经现身正在山顶上看着众人。 见迟到的人都离开后，白启背着手一边闲走一边盯着这一百人高声道：“你们觉得不服气！这很正常。但你们真的很菜！菜的意思就是你们很弱你们很糟糕的意思。” 说着，白启突然瞪着眼前一个士卒道：“你觉得你弱吗?” 那人大声回答道：“我不弱，我只想知道你说的精锐到底是什么样子？” “也许你们觉得你们真的很强，但是在我眼里，你们只不过是刚会走路的娃娃而已。临川公主就在那，不服气的可以找公主去。另外，三十岁以上的，淘汰。” 众人相互看了看，一个明显年龄偏大的人出列，转身走了，而后带动了其他想走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白启等了一会，见终于没有人动了，便又大声喊道：“既然你们求着我教你们，那么，你们就得做好心理准备。全体都有，每十人为一排，自由组队。开始。” 此刻，下面的人倒也服从命令，迅速组成方队。 白启数了数，走了两波人后，就只剩三十个几人。 “我知道你们都不服气，没关系，可以随时离开。如果能坚持半个月的。我会为你们制作一把匕首，如果能坚持一个月的，我会为你们制作武器。如果能完成所有要求的，我会为你们制作整套装备。当然，你们都自认为是精英，那我送的东西自然也得配的上你们。” 说着，白启从腰间拿出了自己的匕首递给了眼前的一名武卒。 “传着看看，你们这群土包子，开开眼”。 旁边的人翁的一下就凑过来了，军人对武器的热爱甚至比对女人的兴趣更甚，更何是况眼前这个十分自大的家伙的东西。 这匕首不是自己的伞兵匕首，而是白启路上找铁匠大锅时候，和成才、琥子三人一起打造。采用的是后世尼泊尔廓尔喀弯刀的样式，也叫“狗腿刀”，刀身有着好看的锻造花纹，刀韧弯成狗腿状，刀的前身较宽，手柄处白启还做防滑处理。 众人相互传阅着有的还挥刀还空砍两下，过了好一会才传到白启手里。有人有羡慕的，也不以为意的样子。 白启拿着刀，对着旁边的一棵脚腕细的松树挥刀砍去，也不见多用，狗腿刀的大半个刀身嵌入松树中。 白启拔出也不再劈砍，擦了擦刀身对众人说：“不要坐井观天，你们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我这匕首出刀更快，劈砍更省力，只是比较难练吧了。”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见白启劈砍的着实轻松，众人明白确实有些小看了这怪模怪样很是别扭的匕首。 “如果你们能坚持半个月，我可以给你们打造一把一样材质的匕首，样式不限。若是不喜欢匕首，就直接给你们10贯钱，你们自己找人打去。“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来了精神。 现在一口好的横刀也才不过两千五百钱而已，这么点料子的一把匕首就要10贯钱，那肯定不会太差。而且就算不要匕首，10贯钱也抵得上他们小半年的收入了。 而白启这么做其实也在变相的贿赂他们，让他们能暂时的老实，听话、服从自己。等他们习惯之后，那自己就离着典狱长不远了。 至于钱财和匕首，呵呵，等他们坚持下来再说吧…… “好了，今天上第一课，‘跑’。” 此话一出，本来还有些高兴的人们顿时就有不少人不愿意了。 “跑还用你教？” “就是就是。” 有人小声嘀咕道着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而其他人也撇嘴的撇嘴，东张西望的东张西望，反正站姿是不正，来表达自己的不屑。 不过也没人出来闹腾，可能觉得磨过半个月就有十贯钱，不赚白不赚嘛。 “好了全体都有，跟着我跑，最后十个人早饭减半。” 说着，白启也不管其他人，先一步沿着小路绕着这个大山慢跑起来。 白启身上没有什么装备，可其他人都带着唐刀，身上还穿着铠甲，所以也不怕跑不过他们。 绕山一圈就是五六公里，白启跑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白启有着好底子，又跑在前面控制速度，又是在自己逼着自己，还是跑下来了，可到了最后身边也就跟着不到15个人。 白启一直站着等到最后一个人。 看着还有人坐在地上，便对众人道：“最后10人和蹲着的、坐着的饭食减半。” 一众人听后，一句话没有说。 古代当兵就是这样，军纪很是严明，犯了错就得认，顶撞上官？等着挨板子吧。 “现在开始重新分班，10人一班，设立班长，不论官职大小，你们自己选任。现在开始。” 一阵纷乱后又重新站立方队，班长也选出站在前面。 白启继续说道：“饭我已经安排人做好了，去拿着自己的碗筷排队打饭，那些减半的都自觉点，两刻钟时间吃完，解散。” “是。” 众人一哄而散的跑去军营拿自己的碗筷。 军人的碗多是一个大号木质碗，筷子也是随手折下来的树枝当做“箸”（筷子）。 饭的是娟儿、成才等人做的，主食是粟米，还有一个清汤，一个肉片炒菜，装在两个大水桶里。这些肉和菜都是在村子里现买的。 白启拿着自己的碗筷来到这临时伙房排队吃饭。 众人见白启来了很是自觉的开始让路，而白启自然是拒绝的，一直排着队。 白启如此自觉，那些被罚的人也不好意思不自觉，打餐时都跟琥子说了自己只要半份。 其实，他们也想多吃点的，毕竟这饭食里还有肉，真的是挺丰盛的了。 第三十九章 小心眼 吃过饭后众人集合，白启指挥众人练站姿。 七月的太阳就这样晒着，白启也这样拿着小棍子左来右去的走着，谁动一下就敲一棍子。不过，白启的机会并不多，因为站军姿对于禁军出来的众人来说却真是小菜，即便白启又给每人头顶上加了块石头。 直到成才来告知白启，说工部的人到了，白启这才离开。但却还是让每个班长继续盯着，站满一个时辰。 工部的陈汤来了，带来的还有500多附近来做劳役的民夫，后面还带着几大车粮食。只是发现冯田没来让白启很失望。 这么好的人才怎么就跑了呢？ 李世民：这人才好不好，也不给你留。 跟工部的陈汤打了声招呼，陈汤也很客气的回应。现在很多人都知道白启是李世民也很在意的人，只是却都不知道其到底什么来头。 陈汤拿出连夜设计好的工程简图给白启看。 白启一看，确实够“简”的。图上连个标识标尺都没有，只是在大体位置画了个房子、凉亭，而后用文字标注一下而已。 白启对此当然很不满意。 “陈员外，你这设计……是挺好的。只是这公主府建在温泉旁边，水汽众多，你这木料刷漆虽好，可什么不用石材呢？还有这山下的房子建这么多给谁住呢？这水库拦截成水坝我倒是同意，那为什么这水坝中间还要再建凉亭，这山下不是就有荷塘吗？” 见白启这个外行人给出了这么多反对意见，陈汤却也不恼。 “哎呀白公子，这木质的总比砖石的保暖对吧，再说这里是秦岭，地龙翻身还是时常有滴，木质房子还是必需要滴。另外，此地可是山谷的出入口，虽然公主府有南边山岭“遮风”，但是山脚下的百姓还是要考虑滴。还有这大坝是一定要修滴，那水坝上的凉亭也有讲究的……公子放心，既然公子交给本官设计，那本馆就绝对不会让公子失望滴。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看公主的意思。” 白启确实对风水不懂，对陈员外说的也无处反对，但对陈员外这态度却有些不满意。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说几点要求。第一个呢，这府衙山下靠西的地方留出来我是用来做私塾的，要平整出五十亩地，然后按照我的要求建设，包括这个操场和球场。 第二个就是水坝，建设必须坚固，而且按照我的使用要求和规划，同时还要留出空地建设工坊。水坝下游的这条河道也要清理和加深，用砖石铺平砌直，两边空地清理平整。我要打造出江南水乡的格调。两边的沙石地要建整齐划一的砖瓦房，砖瓦颜色一致，道路也要宽敞整齐。如果陈员外不懂什么是格调可以去找个懂的人来。 第三个呢，这座山和对面那座山找个地方挖通，翻山越岭的费劲，道路必须平整，两边用砖石砌好，既要美观又要防止滑坡。 第四呢，陈员外还要负责收集大量鲜花的种子，我要在这座山整个山坡上全部中上花，对面的山上全部种上桃树。 第五，温泉也要用玉石砌好。我要能泡着温泉就能看到整个村落，还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鲜花。所以温泉的视野要开阔，这样泡温泉时身心才能舒展。至于温泉如何视野开阔还要离公主的房间不远，那就是陈员外的事情。 第六，生活用水和污水排水也必须做好，这对陈员外来说应该不难。 所以，陈员外需要再重新设计一下，我想看效果图，最好是那种画作，而不是这种涂鸦，陈员外可是明白？” 陈汤感觉白启在做梦，梦境还挺好。 “这，这可需要不少钱啊。” 白启摆摆手很是大方的道：“钱是王八蛋，没了可以赚，我的这些要求也不高，工程量也不大。只要陈员外能按照我的要求设计出来再报个价格，基本上就没有问题了。如果陈员外有所疑虑，我可以让公主来给你签契约。” 陈汤一听可以签契约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怀疑了。有了契约还违约，一封弹劾过去，亲生的公主也受不了。 陈汤走了，带着激动的心又走了。而刚回来却被李世民叫去了。 “他真的要这样建？这得花多少银钱？他有这个实力吗？” 李世民三个问题扔到陈汤身上，陈汤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汤略一沉吟，还是小心回答道：“回禀殿下，白公子的确是说要如此建设。微臣觉得如此建设成功后，就景致而言便不输于皇家别院。而从风格来说，却是趋向于自然的田园风光，并且下有江南水乡的格调，内又有皇家别院的大气磅礴。只是，从地理位置来说，紧靠秦岭，确实太偏僻，附近人烟稀少，若下游没有田地人家，更像是一隐居之地。 公主府建于此地，虽然石木取材方便了一些，但如此建设下来，基本构架也得在30万贯左右。而若算上内部装潢，那就更不好说了。 虽然微臣也不明白白公子哪来的底气，但白公子让微臣放心建设，说临川公主会与微臣签订契约来保证款项支付的。” “30万贯？公主签契约？好大手笔啊。 李世民胡子抖了又抖，“如果公主没钱，他是不是还需要皇家垫付？” 陈汤吓了一跳，以为李世民在说他，激动的忙叩拜而下：“微臣不敢。” 李世民愣了愣，知道陈汤误会了，一摆手说道：“没你的事，盯着此事，本王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变出钱来的。去吧。” 陈汤立马告退。 话说塘子村这边，陈汤带来的施工队很快就开始工作了，民夫都自带工具，他们要在这里吃、喝、住到劳役结束。 在监工的带领和指挥下，一部分修路，一部分伐木，一部分凿石头剩下的一部分活泥造房子。这些都不用白启操心。 白启操心的是没有钱，更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来顶替自己，好让自己空闲下来弄点小配方搞搞小生产。 浑身上下穷的叮当响，再搞下去感觉都要烂尾了呢。 去找秀颖，见到王千也在，白启也没理会，直接对秀颖道：“你去问长孙王妃借个几千贯钱来，可以把制冰坊的份子抵押出去，利息高点也无所谓。然后再去问问秦王，说好给我的工匠什么时候给，再不给我可就要走了。 最后再派人去长安城，去找一个叫马周来，跟他说，老寄宿在别人家不是事，来这里有车有房有美女每个月还给他十贯钱买酒喝。如果他连这朝廷一品大员的俸钱都看不起，那你就绑过来，明天傍晚之前我要见人。” 白启说完就匆匆的就走了，留下王千愣了愣的又看看秀颖，感觉这白启比自己想想中的更神秘了了。 秀颖转头对王千道：“既然你要回长安，正巧可以顺路一起，我会在秦王面前替你美言的，相信秦王不会加罪于你。至于早上的响雷……我也不清楚，但这事我会调查的。” 东宫，崇文殿内。 “他训练军队做什么？”秦王一边批着奏折一边问秀颖。 秀颖看了眼秦王的脸色，小心说道：“回殿下，卑职听说是因为白公子觉得送去的禁军太弱，想亲自挑选训练一下，现已经退回近七成军卒。还说，如果能坚持半个月就送匕首，坚持一个月送兵器，坚持完成全部训练可送全套装备，至于什么装备却还不得而知。” “军用兵甲只能由特定的军器监下属铁匠打造，他如何敢如此承喏？难道他要私造兵甲，还是他能凭空变出兵甲来？” “回殿下，此时卑职尚且不知。” 李世民批完一个奏折，放下毛笔捏了捏眉心，问道：“还有何事？” “殿下，白公子让卑职向殿下讨要之前答应送过去的工匠，不然……就威胁要离开。” “工匠？本王什么时候答应给他工匠了！” 李世民整天送了200禁军过去，王德回来汇报说白启想再要100工匠作为补偿。几个工匠而已，宫里又不缺，李世民本想答应的，但一想到白启竟然敢跟自己讨价还价，小心眼一上来就想着不了了之，却没想到这没过两天，白启竟然厚着脸皮来索要，还出言威胁…… 这让李世民有些不悦，感觉这白启很是小心眼，明明拥有秘术良方，还有济民救世之良才，却总是爱占自己的小便宜。 “还有什么事？”李世民没有明确回复。 秀颖忙道：“回殿下，此次回长安，白公子还让卑职找一个叫马周的人，似是对此人甚是看中。” “马周？马周是谁？”李世民问道。 “回殿下，卑职来时已对马周进行过调查。马周字“宾王”，今年二十有六。年少时就成为孤儿，家境贫寒，喜好学习，曾授任博州助教，后离职西游长安，现在寄住在中郎将常何家中。在西市与白启有过一面之缘。” “马周？马周……” 李世民念叨了两句，忽然大声喊道，“传，常何。” “诺。” 王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显然是其就候在门外。 秀颖听后却暗叫糟糕，李世民也对此人感兴趣，自己工匠没要道，人再要不到，回去怎么交差？ “殿下，今日凌晨，白公子进入禁军所驻营地后突现两声惊雷，顿时炸营。事后，众人一致认为是白启所为，但却不知其是如何为之。勘查现场后也并没有留下痕迹。” 王千确实在现场仔细查看了好一顿，但当时人员骚乱太过厉害，有点痕迹也都给扑腾没了。最后虽然也找到了几块小碎竹片，却根本没往“爆竿”上面想，毕竟白启的爆竹的声音太过震撼，声音差的太有离谱了。最后，这点证据便被便小间谍秀颖给一口否定了。 （“爆竿”，是将竹竿投入火种发出爆裂之声以驱赶瘟神的，也叫爆竹。唐初的爆竿已经知道将硝石装入节竹节内燃放，产生啪啪声音。此时火药爆仗还么有出现。） “惊雷？”李世明皱眉： “是的殿下，雷声响彻山谷并传于数里远，并且引得军中马匹惊叫良久。” “你可知是何原因？” “卑职，暂且不知……” 李世民又听了一个“不知”，立时皱眉。 “他身边的人还是太少了，你再多找个人过去吧。省的相距太远，你经常来往也多有必便。” 秀颖闻言愣了愣神，明白李世民说的人是什么人，也明白李世民的意思。 “全凭殿下吩咐。” 不一会，常何来了，此时的李世民光想着惊雷去了，只是随便问了两句关于马周的事情了事。不然，不知道马周是否会提前五年上位。 第四十章 菜鸟与马周 第二天一早，回去的马车里，秀颖身边多了一位绝色美女。 这美女秀颖也认识，名字叫柳湘，主攻艺妓，长得俊美不说一撇一笑甚是魅惑，而最让秀颖不能接受的是他的胸比自己大，秀颖可是“知道”白启喜欢胸大的女子。 秀颖这一趟，钱也借到了三千两银子，工匠李世民也给了，最后马周也“请”来了。 马周现在名声不显，在常何家中做门客，吃喝住的也都一般，也就家的书和邸报让马周感兴趣。 一个公主突然亲自上门劝说，酬劳丰厚的吓人，让马周很是诧异。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入得公主法眼，可是马周不敢兴趣，便拒绝了。 后来秀颖就找到常何。 常何刚受李世民召见，还以为是秀颖看上了马周，所以李世民才召见自己问了问情况。一想到李世民也没特殊指示自然想着成人之美，便对于马周没有挽留。 可说来说去最后马周还是没同意。 马周的性格放荡不羁，怎么能被束缚住呢？然后就被秀颖三两下束缚住押入了另一辆马车。 王千回了一趟长安，这次又跟来了，只是身后的人换了一批人。理由是这里也需要个日常站岗放哨的。秀颖也不好拒绝。 走了三个时辰终于回来了。 马周下车后的第一印象便是十分的偏僻、荒凉、穷破。没有像样的路，也没有一栋像样的房子，甚至附近连个像样的村子都没有。这马周不明白，这个除了有些霸道外，一无所有的公主如何会神经了一样在这里折腾，更不明白其为何会找上自己。 不过，既然来了，马周也想看看她到底如何折腾。 秀颖带马周在水库边见到白启，白启正拿着一个简易的喇叭在训人。 “你们就这点能耐昂？这才做了几个俯卧撑就做不了了？体力就这么不支，这就是精英？这山连200步高都没有，往返一趟就把你们累成这样？你说你们是不是很菜，菜的连一只鸟都不如，以后干脆叫菜鸟得了。” 众人一阵叫苦，这才一天半，虽然还没有人退出，但是众人已经身心疲惫了。 这每天早上，先10里越野，吃完早饭就是一个时辰军姿，再就是上山下山来回负重跑。中午吃过饭能休息半个时辰，下午就开始各种障碍穿越，而且三个班还要比着玩，输了的就就是一百个俯卧撑。之后还要军伍操练、格斗和射箭练习。 这还不算受苦的，最受苦的是之后还要识字和算学。 教授识字的先生是岚嫣。本来一看是个大美人还挺开心的，可每天教的那二十个字，要是一个班有一个人写不出就得全班受罚。不是五公里就是障碍来回二十趟。搞得全体官兵连邪念的时间都没有。 本身学识字大家还挺开心的，可是那几个字为什么就那么多笔画呢？也就有两本来就识字的人学的最轻松，只是还是躲不过连累。 这不，昨天一晚上全趴窝了。 可是，晚上睡的好好的，这时不时的来一声雷响也是让人受不了啊。 这觉都睡不好，第二天一早又是继续，早就心神疲惫的众人哪还有体力，只能拼意志力。这不刚来个200米山头负重往返跑就累成这样。可这魔鬼还在吆喝着骂人。 更让大家搞不明白是，自己为啥就这么听他的话了，这人无官无职的…… “看看你们这些菜鸟，每天吃的那么多，可这最基本的都玩不成，不行干脆就滚蛋吧，我又不拦着你们，也能少吃我点粮食……不过也有好消息告诉你们，鞋子我已经让人去买了，坏了可以有新的，吃的也是不限量，郎中也给你们请来一个，所以，那些想找理由偷懒的就找个好点的。 知道你们是禁军，底子好，但是离着我的要求还差很远，折磨人的还在后面。比如说，从南面那个山崖下徒手爬上去；比如从这个水库游过去再游回来；还得让你们不带干粮、不带水、不带帐篷进入深山过夜等等等。你们要完成这些之后才能得到一把破匕首，我都真的不值得。所以，有想退出的赶紧。你们看公主来了，去报个到就行了……” 白启的一顿恐吓，还真有几个起身的。 “哎哎，说你呢，你到底走不走，愣着干嘛，快点走吧，别在这里浪费粮食了……” “唉~！这就对了嘛，要结伴一起的快点，不想走的抓紧一百个俯卧撑，做完了去下一个科目。我看看下一个该干嘛了。” 说着，白启掏出一张纸看了两眼继续道：“泅渡，就是从这里游过去，不会游泳可以给你们半个时辰学，学不会的淘汰。现在开始，完不成的中午别吃饭……” 终于训完了话，白启吧话筒往树上一挂便走向秀颖。 “回来了，怎么样？” 秀颖回道：“钱有三千两，工匠也带来了，这位就马周。” 马周看着这位衣着不显的军伍教官竟然和公主说话如此随意，知道此人来头不小。而且听这对话，临川公主强带自己来便是此人的意思。这让马周心里有些好奇，不知道眼前这个大人物找自己来做什么。 “在下马周，不知上官让马周过来有何指教。”见马周执礼恭敬，但眼神还是颇为冷傲。 白启呵呵一笑，“怎么，才没过几天宾王兄就不认得我了？” 马周一愣，仔细一打量了好一阵才认出白启。可马周又仔细看看，却怎么也不能把那个烤羊肉、一身铜臭味的商贾，和眼前这个铁血教官结合到一起。 “原来是……白公子。”马周又一做作揖，只是这次要比上次恭敬了很多作揖。 白启笑着抱拳回礼：“没想到宾王兄竟能半面不忘，还记得白某。” 马周点头，直接问道：“不知白公子叫马周来此，究竟所谓何事？” “此次请宾王兄来，是想，让宾王做临川公主的邑司令，掌管公主府的所有钱粮大小事务。我也知道在这里确实让马先生屈才，不过希望宾王兄能够答应啊。” 说着，白启抱拳，还欠了欠身。 白启这样的举动可让身边秀颖很是惊讶。 因为秀颖从来没有看到白启对一个人如此礼遇，即使对秦王也是“李世民、李世民”的直呼其名。这不由得让秀颖又看了马周两眼。 马周听后也很吃惊。自己不过是一房客，不说白启的礼遇，就说能让一个只是见过一面的人上来就掌管钱粮就很是不妥吧。 要知道，掌管钱粮一般都亲戚或者顶级亲信才能做的事。 虽然马周知道公主府也没有啥钱，可看看后面的士兵受训的惨样就知道眼前这个烤羊肉串的并不是那么简单。不过又一想，反正现在也走不了，便只能既来之则安之的勉强答应。 “谢公子赏识。” 见马周答应下来，白启也是松了一口气。自己是真没人啊，抽不开身，马周是个大才，怎么的也要留下。 “整理钱粮的事情先不急，马先生首先要做的是安排人去购买粮食类白酒，再请一个酿酒品酒的高手来。总之，我要在村子里卖酒，这需要县里审批，如果官府不批，你就让王千找个商家合作。” 说着，白启递上一份清单给秀颖，让其安排人按照这上面的东西采买收购，能买多少买多少。 白启交代完，转头就走了，看都没看秀颖身后的柳湘。 “看什么看，都会游泳是吧？连游泳都不会还说是精英？都滚我来，我教你们……” 秀颖走了，马周也走了，只留下了柳湘不知道该做什么。柳湘左看看离开的秀颖，右看看凶神恶煞的白启，还是决定先不凑热闹，忙追上了秀颖。 教完游泳，白启热情的会见了送来的百名工匠。白启对技术人才是很尊重的，招呼人一问，才知道他们全都是宫里的宫匠。 唐代的制度传承于隋朝，隋文帝“工商不得入仕”的规定被唐代继承后，又有工匠“不得别入诸色”的规定，意思是不许更易，世代相承。 （以后的唐太宗还说过：“工商杂色之流，止可厚给财物，必不可超授官秩，与朝贤君子比肩而立，同坐而食”，这被唐朝当做是金科玉律，影响深远。） 不仅如此，工匠的名声待遇也差很多。 唐朝服劳役的丁户从20岁开始，每年服役20天。而工匠16岁就要开始服役，而且要服役两个月。 工匠的户籍受到国家严厉的掌控，逃亡受到的罪行也更严重。所以现在工匠地位十分的地下，跟奴隶差不多。也因此，官府的工匠更是以“丁奴”、“官奴”、“户奴”而称谓，须“军器则勒岁月与工姓名”。 而宫廷的工匠更甚，须“皆物勒其名”。生产若有失误，受到的惩罚更重。 不过，宫匠的技艺一般都很高，传承也很完善，只是人身自由有很大限制，一些人会被当做陪嫁或者赏赐给别人。 看着这二十几个带头的老师傅，白启心理也松了口气。 如果他们不来，自己有很多事情都没法去做，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摸索培养新的人。 安排了众人来到了一间茅草间内，让众人都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站在最前面的自然事木匠，因为木匠是工匠技艺中公认的最难学的，也是房屋建设中最容易动手脚的，一般都不会得罪他们的。所以他们的地位也是最高的。至于其他的铁、石、砖、瓦倒是也没什么人去争。 白启算了算了，木匠、铁匠、砖瓦匠、石匠、陶匠、造纸都有，连金匠和园林匠人都有两个，就是没有皮匠和弓甲匠。 弓甲匠人也极其稀少这点白启理解，可是没有皮匠这怎么行？自己还得做皮鞋腰带跟包包呢。 随即，白启便安排秀颖去“申请”个皮匠，再要个懂农桑的。 秀颖听后一转头便安排柳湘去。 柳湘一个弱女子刚来，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只能坐上马车再返回六十多里地的长安。 白启和诸位工匠一起吃过饭后，才给诸位工匠安排工作。 跟木匠说了一些桌子和椅子的样式，就让他去忙了；又让铁、陶、纸、瓦等大匠各自去找合适的位置先把作坊建立起来再说。至于剩下的金匠林园等暂时没啥事的人，要么去找矿山要么就去帮忙。 工匠们都带着吃饭的家伙，也省了白启很多事，自由放出去白启也并不担心他们跑了。要知道，他们的家属还在皇宫呢，而且这可是连坐的罪，跑了一个，他们身边人也会跟着倒霉的。 至此，白启终于可以稍微解放出来了。 第四十一章 未来可期啊 马周和王千的办事效率很快，当天下午便拉回了白酒，又请回来了一个酿酒师傅。 酿酒师傅叫周梁，是以前县里的酿酒、品酒好手。只是现在酒行业竞争激烈，东家与别家合并，而自己也就退出来了。周梁有嗜酒如命，很快就败光家业，妻离子散。 为什么大唐现在这行业会如此激烈呢？这还要从酒税说起。 北周时期，“官置酒坊收利”，因为酒税太高，遭到了百姓的强烈反对。隋统一以后，一看民众反映情绪过大，就免除酒税。 隋王朝却是富庶的出了名，免除酒税之后，还鼓励了民间酿酒业的发展，以及酒在民间的普及，这大大促进了酿酒业的发展。 唐承隋制，酿酒技术比前代更加先进，还专门设置了国家级的酒类生产部门“良酿署”，相比于民间作坊，自是更加专业。而国企和民企一竞争，民企压力甚大，便只有合并、降价、研发打口碑。而在这种残酷的竞争下，却也造就了更多的便宜有好喝的美酒出现，加上人民生活富足，遂也就造成了唐代“诗酒文化”的兴盛。在唐诗的五万首诗里，写酒的就有六千多。直到安史之乱后，国家连年战争，人民生活困难，又重新开始征收酒水，酒的价格急剧增高，酒文化也随之没落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白启要蒸馏提纯白酒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要一些酒精，顺带着可以出售些高度白酒。 要说蒸馏提纯白酒的原理比较简单。酒精的气化点在78度左右，而水的沸点是100度，温度控制在两者之间，等到气化酒精后再冷却，便是液体酒精。 可以大唐现在的条件，连只温度计都没有，想要控制好温度，这只能慢慢摸索靠经验。 简易的小型蒸馏道具做好，大火一蒸，很快便见到经过冷却管的竹管内已经有凝聚的水珠滴答滴答的落下，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渐渐的形成了一条小溪。而这时，酒香的味道也开始肆意起来。 “吴铁，这蒸酒刚开始大火迅速加热这没问题，但之后要用缓火蒸酒，火候还得平稳均匀，这样提纯的酒的度数会更高，蒸发的量也会少一些。”白启耐心的道。 马周和周梁都好酒之人，闻着这酒香味便知道这酒的与众不同。 周梁对白启一拱手，便迫不及待的用竹勺盛了一点，见这酒色白而透亮也略有杂质，用嘴唇轻抿一口后，顿时大惊。因为他酿了半辈子酒，也喝过不少好酒，却从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随即两眼也透露出兴奋之色，又抿了一口。 “嘶哈……” “老朽惭愧，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尝到如此辛辣醇香的白酒。一品这酒，再品其他酒果真无味矣。“ 说着，周梁猛地喝了大一口，却震惊的屏住呼吸。很快便满脸通红，好容易才喘过气来。 要知道，即便即使这蒸馏器密封不怎么样，第一次蒸馏也有40度到60度左右，也比大唐现在的酒的度数高数倍。 白启道：“正所谓‘生香靠发酵，提香靠蒸馏’。这蒸馏白酒只是一种酒精的提纯而已，如果你将新酒按照此法再蒸馏一次，出来的酒会更加清澈透亮，度数也会更高，甚至达到遇火自然的程度。 除此之外，发酵好的酒水也可以按照此法蒸馏。 如此蒸馏出来的酒，又分为头酒、中酒和尾酒。 这头酒的酒度数大，伴随着酒糟味道暴烈，算不上好喝。尾酒的度数低，酸味大，味道也不理想。只有中间的酒品质最佳。但其中刺激、粗燥、辛辣等杂味还是难除，必须经过漫长的贮存与陈酿，削弱新酒的阳刚之气。待三个月后，味道开始转变，一年后酒体日趋平和、缓冲、细腻、柔顺和协调，醇香与陈香渐渐显露。当然了，贮存的时间越长，酒的口感就越醇厚。” “老朽受教了。” 白启脸色突然一肃，“但是，我请你来可不是让你来学东西的，我需要你运用你品酒的能力，将蒸馏出来的酒与购买的酒进行勾兑调和，从中调试出几款你认为最好的酒来。我们需要重新设计个好名字，再烧制几个漂亮的瓶子和盛具进行包装，将其卖一个更好的价钱。 这蒸馏酒价格我会定的很高，卖不出去也不要紧，我们窖藏着以后更好喝。 而且我今年也没打算大批量酿造新酒，以留下更多时间让周管事你多多进行摸索、试验、总结，慢慢建立起正规的酒坊并完善好全套的酿酒、蒸酒生产设备来。” 周梁是见过白启训禁军兵卒的样子的，听到白启如此严肃的交代自然不敢怠慢，立时抱拳躬身行礼道：“老夫一定会竭尽所能，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周管事也不用紧张，虽然我也希望你能酿造出名驰天下、万古流芳的天下第一美酒，但也希望周管事够多多保重身体，注意安全。” 白启说的平和，但周梁的那双老眼顿时就亮了起来。 有这天下独一无二的蒸馏酒技艺，又有一个有皇家背景的东家，自己酿造出天下第一美酒……而后名满天下……这事好像……未来很是可期啊！ 周梁满怀着激动、兴奋与感动躬身执礼道：“周某，定会尽心竭力，以报东家的知遇之恩。” 白启轻轻扶起，“周师傅无需如此，这酒坊以后还是多仰仗周师傅才是。” “不敢，不敢……” 白启交代完周梁，转头又看向吴铁：“吴铁，现在没有人手，所以你先在这里帮几天忙，也想想你以后想做什么，我对你寄予的期望很高的。” 吴铁用力点点头，却没有说话。这孩子似乎就是这样。 见白启交代完，马周趁隙抱拳开口了：“白公子，酒引黄县令已经开具，定的各种酒也陆续会到来，只是要是调制的话会有些时间，我担心我们的银子支撑不到那么久。” 白启想想也是，随后便对周梁道：“周管事，这些酒蒸馏出来的也快，我想先弄出点样品来给秦王送去尝尝。我知道你是品酒行家，虽然没兑过酒，可我要求也不高，只要这酒清澈凌冽一些，口感上过得去就好。” 周梁一听要给秦王的，那眼睛立马就亮了，心也开始澎湃起来，没想到这名传天下的进度条走的如此之快。连忙躬身认真执礼自信道：“周某酿酒品酒近三十年，定不会误了东家大事的。 白启和马周走了，十分放心的把事情交给周梁，一点也不担心周梁学会了偷偷溜走。 陶匠的窑口已经建好了，在西山的另一边的半山顶上，这里地势平缓，通风较好，附近也有适合的陶土。窑口建的并不大，已经在开始制作陶坯。 拉坯的手艺自然也很是到位。利坯修修整后就开始上釉，釉料是已经研磨好的，石英、硼砂、黏土等按照比例混合而成。旁边已经放置了很多准备进窑的碗、盘。 “你们什么时候准备烧制这些瓷器？”白启问。 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老者叫陶涂，起身回道：“回公子，我们烧制的是陶器，因为没有找到瓷土（高岭土），所以现在只能烧制陶器，不然烧制温度过高这陶器就会烧融变形琉璃化。” 白启微微有些尴尬，好吧这些自己还真不太懂。 “哦，这样啊，现在确实需要很多餐具。不过以后还是要以瓷器为主，这秦岭矿产众多，你们多多注意，找不到找马周购买就好。我来呢，是需要你们另外再建一个窑口，我要烧制琉璃。” 陶涂一愣：“公子，琉璃十分的珍贵，老朽对琉璃的烧制并不十分了解，只知道道观的一些道士对此法颇为擅长。” “对啊，应抓几个道士来……呃，还是暂时不招惹他们，咱们低调一些。” 想到这里，白启扫了一眼现场的工具和材料，又回忆了一下确定给秀颖材料单上有碱后，便对陶涂道：“你先找个地方再建立一个坩埚窑，等明天你建好窑之后来找我，烧琉璃其实很简单的，我教你。” 陶涂闻言激动的立马跪地：“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赐教。” 白启还真习惯有人跪来跪去的，摆摆手便和马周走了，而在路上却在想着制作玻璃大体步骤。而等想完后，却突然对身边的马周感慨道：“赶快好起来，好起来我就不用这么累了。” 马周：“……” 两人一转圈转下来又来到了水库边，众人正在训练，人还剩27个，还是三个组。此时众人身上带着护具拿着木刀正在相互拼杀，十分卖力。因为今天输了的班要去挑粪。 没错去挑粪。 刚来的时候白启就严格规定了卫生条例，不准随地大小便，不准喝生水，而食堂里也设立了不洗手不准吃饭的规矩，并且还在塘子村的四周都建立了厕所，就连施工的民夫也被下令去厕所大小便。 此时，水库边的不远处还站了几个人。 第四十二章 硬怼军神与折服马周 水库上的几人站位有序，前面两人并排而立，气度不凡，看穿着也都非富即贵，身上海带着刀剑，更像是军中长官。两人身后还有带刀的六个人。几人都在看着士兵拼杀，在发现白启和马周过来后，前面两人相互看了看，便迎了过去。 白启也看见了几人，前面两个50多岁的老头中的一人白启还见过，正是在富春楼相遇的李靖，只是此刻白启还不知道其姓名。 右侧，一位面色有些白的中年男子先出声，拱了拱手道：“某乃秦琼，见过白公子。”说着，左手一伸又介绍道，“这位是灵州道行军总管，李靖李将军。” 李靖也拱了拱手，“见过白公子，我们之前有见过。” 白启看了看两人，心里微微惊讶：“我去，都是名人啊，来这来干嘛，我们没有交集啊？” 随即也没客气，直接开口问道：“不知两位将军来这穷山僻壤的地方有何贵干？” 秦琼道：“昨日听前部下说，有人妄言禁军的精锐都……都不堪一用，秦某好奇，闲来无事就过来看看，在路上遇到药师就结伴而来。” 李靖昂着头也开口道：“老夫也对‘百人屠城，千人灭国’的士兵和兵法感兴趣，所以就来看看。可李某在此观摩良久却只看出些熬打筋骨的法子而已并无特殊。不知白公子可否为老夫解惑？” 李靖说着挺客气，但是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白启一听就有点不高兴了，刚刚觉得你们是大人物，还想着给你点好脸色，没想到是来找茬的！ “你这大唐军神还需要来我这学习？你的《六军镜》写完了吗？写完了再拿过来让我指教。” 这话一出把李靖也虎的一愣一愣的，“老夫的《六军镜》第二卷还没有写完呢，你怎么知道的？” 白启撇撇嘴没理会李靖的错愕又看向态度还算比较好的秦琼。 “早就听说，秦琼将军忠肝义胆，两肋插刀，你这是见部下受了屈辱来找场子吗？如果你觉得在家里无聊，可以没事来这逛逛，这里山好水好的，也许你能多活几年。” 秦琼面露错愕，而旁边的马周更是惊异，眼前这两位可是大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将军，你一个白身和他说话合适吗？ 就在秦琼愣神的时候，李靖出手了，一只虎爪突然爪向白启门面。 白启本就和他们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一个闪身便轻松躲过，而后撒丫子就跑，一溜烟跑没影了。 众人也没想到白启刚刚那么硬气，现在这么怂。弄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马周见状，也悄悄慢慢撤步，而后转身快步离开。 “药师兄，你觉得此人如何？”秦琼问李靖道。 李靖摇了摇头说道：“看不透，我编撰的军书既没有编撰完也没有公示过，而且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却不想他是如何得知的。” “那，我们去问问临川公主？”秦琼道。 李靖却遥遥头道：“我们和公主不相熟，而此人在此的地权柄竟能让禁军听其指挥，亦不像是公主能给的权利，怕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要多事的好。昨天刚快马来报，北方确实有异常，各部落人马有集结的异像，而秦王正为这事事情犯愁呢，若真有20万人马，我大唐边境肯定不保……” …… 白启自知打不过李靖，便找王千撒了一通气，责问为什么会进来外人。 王千能说啥，只有低着头承认错误和一顿保证。 晚上，白启的帐篷里，一阵翻云覆雨后，白启就呼呼大睡起来。 秀颖躺在白启怀，半边身子抱着白启。两天没有睡一起，首先不习惯的却是秀颖。今天还来了一个妖精，所以晚上强烈要求和白启睡，理由是要把帐篷留给柳湘。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切照旧。白启带了两天的队伍，自己终于能轻松点。吃了一个村里为数不多的鸡蛋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应该人工养点鸡。 在山林中养鸡是危险的，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鸡就少一只，黄大仙和老鹰尤为是其中高手，说不定野猪也会来打打牙祭。 找来村里养鸡的王氏，拿了几枚鸡蛋对着太阳看看了，都有白点，说明下蛋的母鸡都是受过公鸡蹂躏的。 叫着王氏到温泉边，找了几个合适的位置，盖了小棚子，在棚子里铺上的稻草和碎木屑，再盖上被褥。旁边有温泉流过，湿度和温度都有条件，关键就是不能温度过高或者过低。不过反正都是实验，便嘱咐了王氏多注意，就算试验失败也只是浪费几个鸡蛋而已。 王氏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个大人物，虽然不怎么相信他说的不用母鸡就能孵蛋，但也都按着他说的做，反正也不麻烦，等一会再把家里的猎狗牵过来，就不怕黄大仙来偷鸡蛋了。 时间来到了傍晚。白启在教众人算学。 黑板前，白启左手拿着尺子，右手拿着石膏粉笔，指着背板的算数问道 “李广，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立时间，旁边的一众人都松了口气。 题目是阿拉伯数字写的算式，问：小明今年8岁，年龄是妹妹年龄的一倍，问小明100岁了他妹妹几岁？ 很简单的小学数学题，却难倒一众大汉。此时旁边已经站了4个人了，都是没答对的，就等着一会一起挨罚呢，正都不怀好意的都看着李广呢。 “成玄英，你笑什么笑，惩罚加倍？”白启突然转头对着一边站着的成玄英道。 成玄英立马懵逼了，刚想解释说了一个“我”字又赶忙闭嘴了。要顶撞说自己没笑，肯定又加倍。只能大声说“是”，然后低着头，尽量不让白启注意到自己。 李广想了很久才说了一个答案。当然，他也没指望对，也就自觉勇敢的站着。 白启一看真是头疼，这些当兵就没有个脑瓜灵光的，也不知道是从小就这样还是后期被训练的，思维逻辑方面真的有问题。 白启看向马周。“马周，你来回答” 马周刚来这里两天，看白启在教授算学，也过来听听，却没想到，白启教授的“数学”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不仅更加简便，而且易懂好学。随即便来认真旁听。 “小明8岁，比妹妹大一倍，那么妹妹就是4岁，若小明能活到100岁，那他妹妹应该96岁。”马周回答道。 白启点了点头：“都听懂了吗？不懂下课问马周。下一题：小明一天吃一斤粮食，她妹妹吃的比他少一半，那么100天以后，他和他妹妹一共吃了多少粮食？熊大亮，你来回到？” 熊大亮起身回答：“小明一天吃一斤粮食，那他妹妹就吃8两，那一百天后小明吃100斤粮食，她妹妹应该吃……应吃800两粮食，也就是50斤粮食。合计150斤粮食。” 白启有些惊喜：“呦呵，不错，不错，终于有一聪明点的了。很好，坐下，晚上加餐。” “谢教官。”熊大亮乐呵呵坐下了。 “今天就讲这么多，明天晚上增加科目，野外生存训练，做好准备，有夜盲症的人也要参加。另外，站着的“鳄鱼爬”到食堂，都自觉点。马周留下，其他人下课” 众人一齐站立，鞠躬，然后收拾好眼前的沙盘，哗啦啦的赶忙走了。 白启对着马周道：“马周，我今天教你新的记账方式，还有算盘的使用，你好好听，好好记。” “复式记账是从单式记账法发展起来的比较完善的方法……，……总之就是‘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的记账规则，无论进出额度和余额都保持借贷平衡关系。 这样更有利于汇总和检查，你会单式记账应该很容易听明白。我要的这个不是为了查账，而是要报表，包括资产负债表、现金流量、利润表，权益变动表，这些表格需要你用图表或者表格的形式每年、每季度、甚至每个月给一份，我通过一张纸就能知道我们整个的业务情况，来为以后的决策做参考。 而做好总账、日记账、现金等也很重要，方便以后查账。而查账，也将是你以后的工作之一。所以，你不仅要培养这种账房人才，下放到各个作坊、店铺去，你还要成立一个财务审计组，协助你不定时查账。至于其中的细节你自己制定。 还有算盘，这是我让人做的算盘，算盘加减法口诀在这张纸上，你没事练习练习。 你有宰相之才，宰相每天要做的事情会非常多，但财税问题却是重中之重。教你这记账之法也都是让你以后的工作能简单些，但却又不会被下面的人糊弄。 当然，财税问题也只是第一步，等你融会贯通了，还有其他东西要学。 好了，今天就讲这么多，没事早点休息。” 白启见天已经暗了下来，拍拍马周的肩膀走了。 马周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只能对着白启深居一躬，久久不起。 这一拜不仅仅是白启教授了自己才学而拜，更是对白启创造出这样的才学而敬佩。 马周有才学，也有点自负，可被白启带着了一圈发现，这白启不仅会杂学、格物、算学、甚至兵法也会，更听公主说其在文采、棋艺、音律等方面也很精通。更难得的是人家心胸宽广，有教无类，传授学问也不私藏。 所以，这一拜，也是马周对白启从学问到人品的深深折服。 第四十三章 这是玉手，是玉手，玉手 茅屋刚建好，湿气比较重，屋子在透风凉着，所以现在还只能住帐篷。 白启温泉里泡过澡，也没有泡去一身疲惫。回到帐篷，白启倒头就睡。不一会，一个身影悄悄的溜了进来。蹑手蹑脚的脱了衣服，钻进了白启的被窝。白启以为是秀颖，习惯性的一搂就搂到了自己的怀里，怀里的人却没有多余的动作，身体还有些紧张僵硬。 白启不明白今天的秀颖怎么了，这么不主动，便主动伸出了魔爪。 咦，手感不对。 怀里的人也惊吓得出声。 白启睁开眼，仔细一看竟是岚嫣。 “怎么是你？” 岚嫣没有动作，低声回答：“秀颖姐今天不舒服，特意叫嫣儿过来服侍白公子。” 白启瞪了瞪眼睛道：“胡闹！不都说了你还太小么，等你长大些再说！回去睡吧。”说着，白启便收回了胳膊 岚嫣没动，只是眼泪哗哗的留下，白启发现了胳膊上滴了一滴水渍。睁开眼睛，发现岚嫣在哭。 我去~，又来？ “你哭啥？”白启没好气的问。 岚嫣抽泣着回应道：“自从公子在迎春阁赢了嫣儿，嫣儿就已倾心于公子，更是自荐枕席求公子收留。但这近十日来，公子却从没有正眼瞧过嫣儿，嫣儿内心失望非常，却也因秀颖姐姐在前从不敢逾越雷池一步。而今，可是秀颖姐主动要求嫣儿侍寝伺候公子的，嫣儿兴奋莫名，却谁知……谁知……” 说着岚嫣已经泣不成声。 白启最见不得女孩哭了，又伸出胳膊搂过岚嫣，在其额头上轻吻一口道：“不要哭了，是我忽视了你的感受，只是你还不到十八岁，身体发育还不够完全，如果同房会伤及根基。若有了身孕，生孩子也会九死一生，你明白吗？” 岚嫣有些不信，“公子可是嫌弃嫣儿曾是艺妓，是五等贱籍，身份下贱近不的公子身份？” “怎么会？” 说着，为了表示亲昵，白启一手握住不可描述的部位轻轻的揉了揉，“你瞧，手感多好，比秀颖的又柔、又软、又光滑，又细嫩。 所以我真的不是嫌弃你，你不要多想昂。 我其实早就巴不得你侍寝呢，但还是愿意等你到18岁，等以后成亲时候再同房不是更好？” 说着，白启在其脸上亲了又亲表示了关怀。 岚嫣的内心这才平静了些，想到以后成亲又有些脸红。 “那，我们不同房，就让嫣儿今晚样陪着公子可好？” 白启嘴角微抽，轻轻甩开了岚嫣那柔软、光滑、细嫩的……纤纤细玉手，没好气的道：“你在这我怎么睡的着？快些回去。” 岚嫣愣了一愣，脸色秀红的轻咬着嘴唇，也没说什么，有些不舍的慢慢起身摸索着穿好衣服。 而岚嫣这一离开，白启却突然感觉又有些怅然若失，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天刚亮，白启带着军队一起喊着口号跑完步，便回到秀颖帐篷里吃早餐。 岚嫣看到白启后，却突然脸色羞红的跑开了，看的白启莫名其妙。 秀颖坐在新做的椅子上等白启吃早饭，身形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可看着白启时却还是咧嘴咯咯直笑。 “怎么了，有什么高兴事？”白启问道。 秀颖笑的更甚，又贼兮兮的道：“昨晚美人在怀，却坐怀不乱……憋坏了吧。”说完又哈哈大笑。 “我那是正人君子，对你也表达了我忠贞的爱情。”白启道。 秀颖听的很是感动，却又调笑到：“哥哥是正人君子不假，那为什么妹妹到你怀里却又那么主动呢？” 白启没去在意究竟谁主动谁不主动事，笑道：“那还不是我家秀颖有魅力，让哥哥我欲罢不能？” 秀颖咯咯一笑，又悄声说道：“哥哥不知道，昨天晚上岚嫣含着泪向我哭诉时，妹妹那是又高兴又生气。高兴的是没成，因为妹妹把她送哥哥怀里心里也难受的紧。生气的是，这死丫头就这样回来了，把哥哥晾在哪里。最后妹妹把她好一顿训斥，然后又好好教育了一番，相信今晚哥哥搂着她睡应是没问题了。” 白启听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好见岚嫣将早饭端来来了，便止住了话题。一边吃饭一边跟秀颖道：“今天那个谁回来，再让他去买一些锄头、斧子、锯子什么的。后天那1000人不是过来吗，这里得有足够的活计让他们做才行。锅碗瓢盆短时间做不出，也得花钱买一些，还要想想这么多人如何管理。我们手里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恐怕得忙上一个月。” 秀颖吃着饭很是淡定的道：“没事，一切有哥哥呢。” 白启：“……” 柳湘回来了，好不容易带回来了一个皮匠和一个东宫的农圃监丞，就又被马不停蹄的赶去了长安。一个弱女子奔波一趟就需要大半天，满肚子不愿意，可还是走了。 白启叫来成才一起来到酒坊。 吴铁年纪还小，累的不行也被酒气熏的不行，此时正在茅草屋外倚着门口打着瞌睡，听到动静，却赶忙醒来。 见到是白启，忙上前恭敬执礼。 “少爷。” 白启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吴铁的小肩膀，“这里没事了，去吃饭吧，吃完了回去睡一会。” 吴铁看了一眼酒坊，又看了一眼白启，还是躬身执礼听话的前往食堂。 酒坊内，忙了一夜的周梁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此时正在酒坊的桌子底下抱着一酒坛子呼呼大睡。 其身旁摆放着的红绸新封的六个一斗酒装的小坛子，看样子这便是其一夜的劳动成果。 周梁听到动静，也猛然醒来，见到白启来，赶忙上前执礼请罪。 “东家恕罪，老朽失礼了。” “无碍无碍，倒是辛苦你了。” “老朽分内之事，当不辛苦一说。只是老朽前后尝试着调制了几十种酒，也就调制出了这一款在色、香、味、格上还算满意的烈酒。东家您且尝尝。”说着，周梁左看又看的想找个干净的酒具，却发现桌上十几个大小种类各异的酒具自己都用过了。 白启忙摆手道：“不用了，我信得过周管事。” 周梁也有些不好意思，又道：“东家，不如您再多给老朽一些时间，让老朽多找些基酒试试，定能有一款更称心意的美酒让东家献于秦王。” “献于秦王？” 白启呵呵一笑，“以后有的是机会。若周管事不觉得累，便也一同长安吧，路上可以在马车上多睡一会。去长安见见皇宫的样子，说不定还能得到秦王的召见。” 周梁听着，那已经是困意朦胧的眼睛顿时又亮了几分，疲倦的身子又有了动力。 “老朽愿意前往。” 白启笑着点头，“当然，也有些小事情跟你说一下……” 周梁走了，猛瞪着带着满眼血丝的眼睛以及醉红的脸，和成才一起上了马车，在禁军的带领下赶着马车向京城走去。 陶涂见白启得闲，便兴冲冲来找白启前去视察窑口。或者因为激动，其神态和动作一点都不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 来到新建的窑口，窑内已经在温窑了，看起来周围的密闭做的也不错，这个大坩埚窑能放20个坩埚。 白启点点头，在不远处另一个窑口旁随手招来一个年轻的正在制陶的小伙子。这人叫毛二，长得黑瘦黑受的，是陶瓷负责专门上釉。白启认为，拿颜料的人对在琉璃造型艺术上天赋应该会更高一些。 挑选白色石英砂，然后就把纯碱、石灰石、长石、硼砂等这些天然矿物称量后研磨成粉，倒入坩埚内，。然后对木炭送风高温加热，使坩埚内的粉末慢慢变成玻璃液体。 当一锅液体拿出时候两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没想到原来做琉璃这么简单。 看着两惊讶的样子，白启道，“做琉璃不难，难的地方现在刚刚开始。” 说着，白启钳起一团玻璃，用夹钳旋转跳跃的一顿操作，最后出来一个狗不像狗狼不像狼的东西，慢慢冷却一看，里面杂质气泡一大堆。嫌弃得白启随手就往地上一扔，“啪叽”碎裂了好几瓣，吓得周梁当时就跪下了。看着地下的玻璃碎片颤抖的手不知道是该拿还是不该拿。 白启道：“这玻璃做的不难，难得是最后成型，你找铁匠打一根吹管，可以让插入玻璃液体中将玻璃吹出形状。你们可慢慢试验，各种材料都可以试验，得出不同颜色的玻璃。 我的要求有两个，一是没有杂质气泡，二就是好看。 先试着我烧纸几个玻璃杯子，样式一会我会给你。若能烧制好，就烧制酒瓶、酒杯、茶壶、茶杯之类的。 如果另我满意，我可以考虑把你们把家人迁移过来。如果能有更高的水准，制作三尺长宽的平板玻璃，就可以想办法给你们的后代改籍。但是，若是这东西没有经过我同意，流出去了……” 白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扣他们工资还是让他们滚蛋。 但两人听到白启想明白，却立马就跪下了，发下毒誓，绝不会泄露出去。 能学到技艺，还能把家人接过来，这已经就很好了。若能给子孙去掉匠籍成为二等良籍的机会，这对他们来说可以说是永生不忘的大恩大德了。 白启摆摆手，便随手给他们画了个烧杯和酒精灯的样式，给其讲解了其中要注意的几个细节。 第四十四章 三杯通大道 周梁和成才乘坐马车，从东边的春明门进入长安城后，成才撇了一眼周围的士兵悄悄推了推周梁：“周阿爷，醒醒，到京城了。” 周梁这是抬头看了眼，又继续迷糊着了。 不一会就到了东市。东市此时人来人往的很多人。 成才见周梁还在睡，便稍微用力的拍了一下周梁：“周阿爷，快到皇城了。” 周梁也突然“梦中”惊醒，“一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一坛子酒，酒坛也很“听话”的啪叽摔落在了地上。 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四溢散播开来，引得众人惊异驻足。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哎呀我的仙人酿啊，这可是仙人亲酿的仙人酿啊啊，马上进攻献皇上啊，皇上文武全才还勤政爱民啊啊啊……碎了一坛仙人酿啊啊，这可是仙人亲酿的仙人酿啊啊，我这是罪大恶极啊，还要怎么活啊……” 周梁这一阵方言的哭丧，也不知道别人听不听得懂，反正声音贼大，也惹得周围迅速聚集了一大群人。 也不知道是中国骨子里就爱看热闹的毛病，还是酒香的无法让人回头，众人越聚越多，纷纷开始议论。 “他这是咋哩？嗯？这么浓的酒味，这是啥酒？” “啥仙人酿？没听说啊，仙人酿的酒，那有点吹吧，不过真的很香。” “什么？专门进贡的，那这酒得老贵了吧？” “那不有军卒押解么，应该是进贡给宫里的没错。只是仙人酿什么酒，没听说过啊。” “这酒一闻就是好酒，从哪儿进贡的？” “问问那些军卒，正好我有认识的。” “嘿，王五，你这是从哪来？什么，塘子村？没听过，蓝田县？这个我知道，那这酒……啊哈哈，我没打听没打听。改天聚聚哈……” 这东市行人也是不少，而且都是达官贵人，现在是人越围越多，都有些交通堵塞了。 成才看也差不多了，就去扶起周梁，还故意大声说道：“周阿爷啊，酒打了就打了，还是赶紧把剩下的送去吧。” 周梁听后也不哭了，端起瓦片还有的酒，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前面有军卒开道倒是没有什么人挡路的，这酒的味道也很是稳定的一路跟着飘了老远。 眼看就到皇城，终于还是有一个人站了出来：“站住，你们干什么的。” 来人一脸络腮胡子，着军伍打扮，看穿着铠甲像是个职位不低的大将军。 前面的军卒一看来人，也停下来了，押运中的伍长出列上前执礼道：“尉迟将军，此乃临川公主为陛下送的贡酒。” 来人正是铁面如黑炭的职业大门守护神—尉迟敬德。 “为陛下送的酒？……不是为东宫送的？”尉迟敬德问道。 军卒吱吱呜呜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心想，这还在大街上呢，咱能低调点不。 尉迟敬德左右看了看，见没啥人，便说道：“嗯，既然是送入东宫的酒我就和你们一起送进去吧。” 说着，也不由分说的走向前，看到周梁手里破酒坛里的酒还有不少便一把夺过来，嗅了嗅鼻子，犹豫了一下，又舔了舔嘴唇，而后仰头一口就干了。 可刚咽下嗓后，尉迟敬德的脸顿时更黑了，一股辛辣的酒线直到胃里，心如火烧，憋着气，眼睛瞪的老大却一动不动。 这可把军卒吓坏了，这酒有毒是怎么的？ 好一会，尉迟敬德猛吐出一口酒气。 “烈火醇香，香气浓郁，好酒！走走走，一起去见秦王。” 说着，催促着众人急忙就往里走。 成才和周梁对视一眼，似是在沟通：“这皇城还没走进门呢酒就没了，要不再打一坛，再哭一回？” 周梁回一眼：“要不还是算了吧，宫里啥规矩咱也不懂，万一打碎东西给咱安一个大不敬之罪，那可就不好了呀。再说，一共可就剩下五坛酒了，送了四坛酒也不吉利……” 没等到商议完，两人已经进皇城。 皇城两人都只远远的看过，而来到这城门之下再看皇城，却更显得巍峨、庄严、高大。城墙的禁军守备军备整装，气势不凡，在城墙上站岗的、来回巡视的，真是好不威风！ 有尉迟敬德引领，一众人来到了东宫的嘉福门等待，而尉迟敬德已经直接进入禀报。 李世民正为北方的事情烦心呢，闻到尉迟敬德满身酒气（脸红也看不出来）的进来更是生气。 “尉迟老黑！你这当值时间怎可饮酒呢？这天下还未承平你就自以为有点功劳开始沾沾自喜了？试问，你该当何罪？” 尉迟敬德见李世民脸色不好赶紧说道：“哎呀，秦王，临川公主为陛下送来美酒，我怕其中有诈，这不就先为殿下试试酒里是否有毒嘛……嗝……” 尉迟敬德没忍住打了一个酒嗝，连忙低头掩嘴轻咳掩饰。 李世民生气归生气，也没有真要惩罚尉迟敬德的意思，一听是秀颖送来的东西，也来了兴趣。 “哦？秀颖送来的酒？把酒带进来瞧瞧，看看是什么酒能让你一下子喝成这幅德行。” 旁边的王德听到后主动轻声道了“喏”，便去传话。 不一会，周梁和成才便各抱着一坛子酒就进来了。 刚进门口，见到李世民后直接跪地：“草民周梁、成才拜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 “你们所贡之酒，为何酒啊？”李世民问道。 周梁起身弓着腰驮着背，小心的道：“回太子殿下，此酒名为仙人酿。临川公主十分挂念陛下，十分感激陛下与太子殿下的照顾，得此美酒后不敢独享，特让草民前来进献给陛下和太子殿下。” “仙人酿？” 李世民沉吟道：“传尚食局和太医蜀。” “喏。”王德应了一声去安排去了。 李世民颇为兴趣道：“说说此酒如何酿制，又有什么好处？” 被问到自己的专业，周梁便来了信心，躬身道：“回殿下，这酒是临川公主府的白公子亲手指点草民酿造的。此酒色泽洁白、清透没有杂质，味道香醇、甘冽，喝完有三杯通大道之感。” “三杯通大道？”李世民疑惑的挑了挑眉。 “是的殿下，盖因为此酒实在烈性难训，竟可燃火，可是非勇猛之士不可得，不可饮。 刚才，草民见得这位将军竟能饮一大口而面不改色，就可以料定此实乃英雄之相也。” 说着，周梁还朝尉迟敬德竖了一个大拇指。 尉迟敬德听的也是有些自得的咧了咧嘴。 尉迟敬德在朝堂的人缘可为差到了极点，虽然战功赫赫，满朝的文臣武将却很少有人夸赞他。而且就算夸他，也让人感觉带着一股子酸味，怎么也不如现在一个小民当着李世民面夸的舒坦。 “哈哈哈，你果然慧眼识英雄啊。你这酒还有没有，我都买了。”尉迟敬德拍着周梁的肩膀很是大方的道。 周梁被拍的一个趔趄，但心里却很是高兴，没想到买卖这么快就来了。不过那张有些沧桑的老脸上却看出什么表情。 “不瞒这位将军，这酒临川公主府也所剩不多，似乎也并没有要转让的意思。因为这酒酿造着实不易啊，别看今天送来的这些酒不多，可要算起来，没，没个几百、贯，还真拿不下来……” “多少？” 周梁话没有说完，李世民腾一下就站起来了。 要知道，现在好一些的酒也就在300文左右一斗而已，再贵也没贵过一贯去。这几坛子酒就要几百贯，这能不让人吃惊吗？ 周梁见到李世民的气势，心立马就虚了。 旁边的成才和白启卖过羊肉串，习惯价格高，见周梁不说话，也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开口接过话来。 “回太子殿下，这一小坛子酒少于250贯不会卖的，就这位将军在城门口，喝了那一口酒也得有四五贯钱。” “是是是。” 一旁的周梁听后赶紧赔笑的点头。 这时候尚食局和太医丞也来了，正惊讶着的李世民忙叫他们验验这酒。 尚食局的这个微胖的奉御打开坛封，顿时酒香弥漫，也引得屋内众人食指大动。 只见尚食局的奉御拿出一个小白瓷碗，用龙头酒勺舀了一勺，而后熟练的让这清澈干净的白酒如清泉潺潺般泄落于碗中，使碗中泛出细腻丰富的泡沫。 这奉御闻了闻味道，然后小尝一口，再尝一口…… 医丞眼见这人竟是喝起来没完，赶紧过来，用银针试，又加不知名粉末继续试…… 奉御大半碗酒下肚，自己也有点晕乎了。对于高度白酒，没喝过的诈喝几乎都不适应，这和酒量和体质无关。 “陛下，此酒、此酒甚烈，至于毒性是否还需、还需要再等半个时辰看看。”说着，站定的奉御脚下还晃了晃头，显然有些扛不住。 尉迟敬德看着这人晃晃悠悠的，心理却越是得意：“非英雄不得喝，你逞什么能？” 随即一把拉开两人，喊了句“让我来试”，便自己倒了一大碗，端起来咕咚咕咚的便是一口灌下。 但随即立马眼睛瞪得老大大，猛一摇头，猛呼出一口气，只道出一个字：“爽”。 可尉迟敬德忽然又想了想，这一碗似乎得有个十几贯钱了吧？ 随即就又拿起坛子准备倒酒。 可忽然间，却眼看见这碗怎么在跑？ 而后一摇头，酒洒了一桌子不说，身体也是一个踉跄。 而这可把众人吓坏了。 医丞赶紧上前搀扶，顺便摸摸脉搏又看了看眼睛，而对李世民拱手道：“殿下，尉迟将军……有些醉了。其他的无大碍。” 尉迟敬德一听有人说自己醉了，哪还愿意，一把推开：“我没醉，这才一碗酒怎么让我醉了，我可是千杯不倒。”说着继续倒酒。 “够了！”李世民大喝一声。 尉迟敬德一个激灵，酒立马醒了一半。放下坛子抱拳道：“是，臣失态了。”然后站到一边。 李世民沉吟一下对着周梁和成才说道：“临川公主进献美酒，这份心意本王领了，刚从我这里要走了匠人，不知她还需要什么？” 周梁一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启没说要东西，而自己来塘子村没两天也不知道缺什么。 关键时候还是成才站出来哭丧着脸回答。 “太子殿下啊，公主府真的很穷，身处穷山僻壤不说，只有几百亩地，连个像样的屋子都没有。公主去了五六天了，天天住帐篷，风吹日晒的不说，晚上蚊虫还特别多。听说过几天还有一千人要去，一千多人……” “行了行了。”李世民突然打断道，“我知道她不容易，王德？” “老奴在。”王德赶紧躬身道。 “赏赐临川公主女婢4人，娟百匹，公主车碾一两。去传旨吧。” “喏，老奴告退。” 王德说完，转身又对周梁和成才说道，“都走吧，一起回去。” 两人立即拜谢，而后跟着王德退去。 尉迟敬德见人走了也赶紧道：“臣也告退。”说完也不等李世民回复便赶紧溜了。 李世民也不在意，拿起桌子上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瞅了瞅又闻了闻，打量着自语道：“英雄喝的酒？”猛然就仰头一口灌下。 “陛下……” 旁边的御医吓得忙去制止，好吧都已经喝了。 李世民憋着气，最后场也是猛舒了一口气。 “没事了，你们去吧。”说着自顾自的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又一饮而尽…… 白启此时正在军营里讲课，黑板上写的是“野外生存”几个大字。 “好了，野外生存的概况就讲这么多，但讲一百遍都不如亲身体验一眼。 一回儿我将和村里的老猎户王三叔和赵彪带你们进山亲身体验一下，第二天返回。王三叔是这山里的老猎户，也认识很多草药，你们要多多请教，认真学习。期间你们要学会生存，隐藏，追踪、攀岩，绳降等综合内容，持续10天。期间，你们可能会死在大山里，想退出的抓紧。” 现场为之一静，没人站出来。 “既然都是硬汉，那一刻钟后准备出发。解散” “是。”众人起立答道。 晚上，白启的帐篷里闪进来一个人影，窸窸窣窣的脱了衣服后钻进被窝。然后，眼泪又留了下来…… 第四十五章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第二天一早，士兵们又喊着号子在跑步，只是这步子和这气势明显不如昨天。 白启跟着跑了一会便离队来到秀颖的帐篷吃早饭。 可看到秀颖见到自己时所露出的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却很是疑惑，便问道：“你这怎么了？神经兮兮的。” 秀颖低声道：“哥哥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白启更疑惑了。 “昨晚岚嫣又去哥哥那了，发现哥哥不在后可是伤心了一个晚上。哥哥也是的，走了竟也不打声招呼，要是哥哥不喜欢就明说嘛，妹妹再给你换一个就是。可别口是心非的嘴上答应，却还总躲她人家伤人家的心。”秀颖没好气的说道。 “嘿，胆儿肥了是吧，敢教训起我来了，你以为你来亲戚了，我就不敢教训你们俩个了？” 这话听得秀颖一脸闷逼，问道：“我没亲戚啊，谁来了？”说着还左右看了看。 白启一愣，嘴角一笑，阴沉沉的轻声说道：“她来了你竟然看不见？一个身穿红衣服的女人，就在你身边。” “红衣服的女人？” 秀颖心底一凉，认为是自己姨妈引来了不干净的东西，顿时紧张的左右看了又看，喃喃道：“我，我怎么看不见？她在哪？你能看见？为什么我看不见？？”说着身体竟然开始颤抖起来。 卧槽，玩大了，古人也太信奉鬼神了吧。不会吓出事情来了吧。 白启忙走到秀颖身边抱住秀颖的脑袋，抚摸着秀颖的头发安慰道：“哦~，没事了没事了，她刚说她找错人了，现在已经走了，没事了昂。” 秀颖也紧抱着白启颤抖的问道：“她，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吗？” “真走了呀……哎呀，你流血了，要不要紧呀。” 秀颖低头一看，“呀”的一声便推开白启，满脸羞红的大声道：“哥哥出去，快些出去。” 说着，忙叫招呼李世民昨天赏赐的奴婢过来帮忙。 白启大笑着走出了帐篷，正好碰到岚嫣，二话没说抱起岚嫣就很亲了一口，而后转身大笑着继续离开了。留下满脸羞红却有些迷蒙的岚嫣呆在原地。 来到尘土飞扬的工地上，民夫们正在有条不紊的工作，而马周正在和监工们争论着什么。 白启走上前去，却听到那监工正对马周说：“你这不是难为人么，我们一共就这点人，还有那么多的工程要做，你这突然加派任务，若耽误了工期，我们可是会受罚的……” “怎么回事？”白启上前问道。 马周一看是白启来了，心里也有主心骨。 “白先生，宾王想着先建立几个仓库。一来怕粮食堆在茅草屋里遇到阴雨天会受潮，二来各个作坊的产出也需要有个安全的地方堆积。所以，现正在和工部的人商议。” 白启一拍脑袋，“对啊，我们得有仓库啊，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以忘了。修，照着最好的修，得多修几个，还得做好防水防火防盗防鼠虫。只要我们出钱，相信工部的人会做好的……是不是啊，监工大人？” 监工呵呵一乐，抱了抱拳却没有言语。 马周闻言皱着眉道，“白先生，公主府现在本就不宽裕，更还有好大的工程呢，我们必须得节省开支啊。宾王觉得我们先建一个简易的可用的仓库就已经足够了，没必要专门制作高规格的粮仓和库房。不然的话……宾王还是建议精简一下工程。” 见马周的语气中，似乎很是不满自己额外给钱，有些替自己着急又有些赌气的样子，白启没有直接回答，先对着监工道：“你们先去选址，找到干燥通风又宽敞的地方建粮仓，在河的下游找个地方建仓库，选好了就报备，我们付钱你们就开工。” “好的白公子。”监工抱了抱拳乐呵呵的走了。 白启拍拍马周的肩膀，示意让其跟着自己，一边走一边开口道：“监工官职虽然不大，但作用却不小，而且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我们没必要跟他们较真。花点钱，你好我好大家好，他们开心了，我们心里也放心不是。 马周立时不忿道：“我们可以上报朝廷，控诉此时。” 白启呵呵一笑摇头道：“这就真没必要，不然会让上面的人认为我们能力不足，还让下面的人记恨的。 宾王，你要记住，我们都是办大事的，不能盯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地方浪费时间。有这时间，几个仓库的钱都赚回来了。若是他真让你感到了不忿，你可以想个办法拉他进来给你做事，毕竟，能气到你的人，那也是人才。” 正说着，二牛来了，见到白启急忙说道：“少爷，公主请您过去。” “知道了。”白启回应一声便和马周往回走。 来到公主营帐，秀颖和白启介绍了一下情况，带白启点头后，这才让人通报在山下等候的人上来。 尉迟敬德昨天的酒是喝的爽了，只是想着再尝一尝。 派人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临川公主府衙所在这塘子村，而后便骑马亲自前来拜访，更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 尉迟敬德走到帐前随意抱拳道：“尉迟敬德，见过临川公主。” 秀颖不敢托大，“尉迟将军不要客气，快请上坐。” “谢公主。” 尉迟敬德客气的一抱拳，便学着秀颖坐到坐边的太师椅上。而后屁股还扭了扭，向椅背靠了靠，感觉还挺舒服。 “不知道尉迟将军亲自到秀颖这庄园来可有要事？”秀颖问道。 尉迟敬德一大老爷们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哎呀，自打昨日在秦王那饮了一碗公主府的美酒，真是令我回味无穷啊。若不是我昨日当值，恐早就厚着脸皮前来讨要了，深怕别人捷足先登了去。昨夜，我可是彻夜难眠了一个晚上，很好不容才挨到天亮。这不，大清早城门刚开我便马不停蹄的前来寻公主，就是希望公主能匀给我几坛。” 听着尉迟敬德一说一不二的大将军，竟然如此诉苦只为讨要坛子美酒，秀颖其实是完全懵逼的。因为秀颖压根都不清楚怎么回事，甚至连公主府出酒了都不知道。 看向白启，见白启还是不说话，秀颖便只能自己做了决定。 “尉迟将军日理万机哪里还用亲自前来，只需派人来知会秀颖一声，秀颖必当亲自送上门去的。” 尉迟敬德本来还并不确定能不能要到，一听这话有戏，眼睛立时泛起精光。 “诶~，怎敢劳驾公主。倒是这美酒本将军我着实喜欢的紧呐，临川公主可看在我尉迟敬德亲自来的份上，多匀我几坛子啊，银钱我都带过来了。” 这下秀颖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现在一切都是白启在管理，酿酒了多少、白启有什么打算，这些秀颖都不知道。不由得又看看白启。 白启见状，抱拳对着尉迟敬德说道：“尉迟将军，公主府白酒实在稀少，只能给尉迟将军，两坛……” 这白启还没有说完，尉迟敬德立时黑眼珠一瞪：“两坛？那怎么行！我大老远来了你们就给我两坛？这是不是不给我面子？二十坛，少一坛都不行！” 白启看尉迟敬德的表情，也知道尉迟敬德只是在狮子大开口等着自己讨价还价。随即便无奈的摇摇头道：“尉迟将军，这仙人酿想必将军也喝过，也知晓这酒酿造不易，并不是想有多少就能又多少的。不瞒将军，公主府新建，府内一共才酿造了9坛仙人酿，昨天给陛下和秦王送去6坛后，所剩的不过3坛而已，真无多余。” 尉迟敬德一听，想想也是，给秦王的不过6坛酒，自己要两坛也够喝一阵了。 “好，三坛就三坛，不过说好，如果再有新酒可得先送我府上。” “这……” 白启很是“为难”的看了一眼秀颖，见会意的秀颖点头，立马答应道：“这没问题，有了新酒定会优先通知将军。” 说着，白启转头对着成才道：“成才，快去酒坊将最后的三坛仙人酿酒给尉迟将军送来。” 成才听后答应一声，便拽着二牛搬酒去了。 白启吩咐完，看了向尉迟敬德一眼，便笑着对着秀颖道：“公主，既然尉迟将军亲自来了，我觉得公主府也不能太过小气，就给打个折，算五百贯一坛，如何？” “五百贯！” 秀颖还没开口，尉迟敬德却立马炸毛了，“昨天不是说二百五十贯吗？怎么今天就变五百贯了？” 白启听后立时惊讶道：“怎么可能！？ 尉迟将军，这仙人酿那可是大英雄才能喝的酒。 将军有所不知，就在前天，忠肝义胆的秦琼将军和百战百胜的李靖将军就曾亲自前来府上，但公主都没曾开口要卖，就是为了留给尉迟将军。 因为公主感恩于尉迟将军，认为尉迟将军才是大英雄、大豪杰。不仅武艺高强，更是多次救秦王于水火之中，而后才有了这李唐、这才有了这临川公主封号。” 白启话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看似说了一半每个下文，却是最好接过。 一来，因为自己现在已经掌握主动权，等尉迟敬德先开口说出底线是为最好。 二来，有公主在，自己一白身不能越俎代庖，做决定这么吸引仇恨的事情让位置高的人来抗比较好。 不过，还没等秀颖明白过来白启使是眼色，尉迟敬德就已经坐不住了。 尉迟敬德一共三坛子酒竟然还有俩来抢买卖，这怎么能行，一拍扶手起身，很是高傲的说道：“哼，秦琼、李靖他们也能妄称英雄？这天下英雄，舍弃我尉迟敬德，还、有、谁？” 随着声音，尉迟敬德已经大马金刀的走出帐篷，从马背上拿下包袱，提溜这直接往秀颖身边的桌子上一顿。打开包袱，数了15个金元宝往前一推。 “三坛酒，我都买了！” 白启见都是十两一个的金元宝，眼睛却亮亮的瞅着那又被收起来的包袱，竖起拇指对尉迟敬德道：“将军果然豪爽，有大英雄、大气魄。果然如公主所说，这仙人酿只有给将军饮用才不会辱没了这仙酿的名声。只是，现在这仙人酿可是被长安城内的很多人盯着呢，若他们都找上们来，公主府这边的压力会很大的。所以，那五天后公主府新出的两坛仙人酿，或者还需将军早些派人来取了才好。” 尉迟敬德扫了眼袋子中的还剩的10个金元宝，哈哈一笑，连袋子带元宝怼给了白启。 “那两坛酒我也买了，尔等酿好了就给我送府上去就是。若谁不服，敢来逼迫临川公主，那就让他们先问问我尉迟敬德。” 说着，尉迟敬德招了招手，让护卫家臣接过成才、二牛抱过来的酒，便上马抱拳告辞扬长而去。 白启乐呵呵的把玩着金元宝，给了秀英两个，剩下的全都给了马周。 马周接过后突然觉得手又点抖，感觉这钱有写沉，有些烫手，更感觉这钱赚的太没良心。 “白先生，宾王以为，‘君子义以为上’，我们这样是不是太重利轻义了些了？那酒水成本连千余钱一坛都到，若尉迟将军知道后，后果会有很大麻烦。” 白启呵呵一笑：“你以为他真看不出我们会赚他很多钱么？他只是不知道我们有很多酒罢了。你的眼界还是太低了。 千八百贯钱对平民百姓来说确实很多，但对他们这些真正有钱的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就像你口袋里丢了几文钱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愿意买这酒，是因为这酒值得买，配得上他的身份，这酒越是稀少昂贵，他喝着反而越是会开心痛快。要是这酒廉价到贫民商贩谁都喝的起的时候，他们反倒是不会买。 所以，你放心，只要我们的酒不突然降价，他就不会来找我们麻烦。” 说着，白启转头又看向成才，嘱咐道：“成才，别忘了5天后大张旗鼓的去送两坛酒，再让周梁针对文人兑点度数低的。如果有时间再酿点果酒果醋，我还是喜欢喝葡萄酿，对身体好。” “好嘞！”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成才走了，白启也哼着别人听不懂的曲调搂着美人回去了，只留下一愣一愣的马周。 第四十六章 送狗熊回洞府，给英雄满上 尉迟敬德一回去，当天下午就邀请众将军饮宴。 程咬金、李靖、李绩、李道宗、侯君集、张公谨、刘师立、长孙无忌、公孙武达、独孤彦云、杜君绰、郑仁泰、牛进达等凡是在长安的一众武将都请去了。 众人虽然同在秦王帐下效力，但和尉迟敬德的关系却也就一般，因为大家都不喜欢尉迟敬德的那目中无人的样子。 这次尉迟敬德邀请众人时，众人都在为突厥的事情准备着，本不想来，可是请柬上却写着“英雄贴”三个大字。 一众武将也都是刀山火海进出过的，带着江湖匪气，不去就是认怂了，那还得了。所以，想不想去的也就都去了。 众人坐定，一曲歌舞过后，尉迟敬德就站了起来。 “哈哈，难得诸位兄弟赏光来某家作客。大家虽都是为大唐出生日死的兄弟，但能够像今天这样，由我尉迟敬德摆宴，请诸位一起把酒言欢却没有过，这是兄弟我的失职啊！” 这话音刚落，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尉迟老黑，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的婆婆妈妈的了，扭扭捏捏的活像个小媳妇。” 这话一出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说话的正是混世魔王程咬金，程咬金出身北齐山东地区的世家大族，和在坐的众多将领一样出身贵族。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官二代。跟着秦王的时间比尉迟敬德的时间还早，武力也不差于他多少，而关键的是脸皮更厚实，所以和尉迟敬德说话也比较随意。 尉迟敬德脸皮立时抽了又抽，强忍着出口成脏的冲动，稳了稳情绪说道：“嗨，这不是第一次么，不习惯不习惯。今儿个邀请大伙来，大事没有，就是弄了两坛子仙人酿想让兄弟们品鉴品鉴。” 这话一出众人就激动了。 “仙人酿？可是昨天坊间传出的那仙人酿？” “听说只给秦王殿下送去了几坛，然后就没有消息了。” “是啊是啊，我听说了……” 其他人一听眼睛也亮了。程咬金立时站起来道：“那你还等个甚，还不拿上来？” 尉迟敬德哈哈大笑，也没啰嗦，一挥手：“好。换大碗，上酒。” 早就准备好的家仆丫鬟们一拥而进，换碗的换碗，倒酒的倒酒，立时间，这满满的浓郁酒香味顿时传遍客厅，引得众人大咽口水。 待家仆腿去，尉迟敬德端起碗站起来说道：“这酒名为仙人酿，说是英雄才能喝的酒，那咱们今天就看看到底谁是英雄，谁是狗熊。来，干了！” 众人也一起迫不及待的举起碗来豪气的大喊：“干！” 尉迟敬德一边喝着一边还用余光偷偷打量着众人。 这一碗酒可有三四两多，虽是经过勾兑，那也是按照白启所要求勾兑的烈酒，少说也有五十多度。这些人还第一次喝，当场喷了的就好几个。 尉迟敬德喝干后把碗一倒，大笑着说道：“哈哈哈，我这一碗可干了，干不了的都是狗熊。哈哈哈哈……”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练武的都好勇斗狠，均不肯说自己比别人差，都认为自己是最厉害的。这当兵的更甚，而且更要面子，更何况是在尉迟老黑眼前。 喷了的继续喝，喝着慢的也都尝试着一口气喝完。只有长孙无忌还在一口一口的慢慢品着。 这时候的长孙无忌虽然还是武将，但他却已经开始想着往文臣那边靠了。 一口气喝完，立马就倒了几个，打翻了桌子躺在地上不知生死。没倒的也都晃了三晃，憋着一口气，只有程咬金等少数几个人，缓过劲来，道了一声“好酒”。 尉迟敬德又得意洋洋的开口了：“哎呀，怎么才喝一碗酒就不行了呢，我诚心诚意的邀请大家，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的仙人酿，没喝尽兴怎么行。来人，送狗熊回洞府，给英雄满上。” 说着，早就准备好的家仆们又进来，倒酒的倒酒，抬人的抬人。还有几个晕晕乎乎的挣扎着起来继续喝的，输人不输阵，这不能怂。 就这样，紧接着又是两碗酒下肚，几乎都趴下了，只有尉迟敬德还挣扎着扶着桌子，大笑着。 “哈哈哈哈，老子才是天下第一，老子才是英雄。说完也醉倒了”。 酒是喝痛快了，带来的直接后果便是第二天李世民的雷霆大怒。 因为这天清晨上朝，重要的武将请假的就好几个，一问王德便知道了昨天尉迟敬德设宴的事，这都宿醉没醒呢。 这事情很严重，李世民十分生气，老子还没登基呢，这么多前朝老人都看着呢，你们就给我来这出？更是在突厥南下这么紧要的关头上饮酒作乐？ 可作为秦王府集团下的马仔，李世民当着众人的面当然得维护，说是这几天为突厥的事情忙的都生病了，还让御医前去看望。 可下面不知道怎么蹦出一御史，也不知道御史怎么知道的消息的，直接当众点出来，然后就是一顿弹劾。 “将有所不称其任。是故事君之道宜无不备，而以其责寄臣工，使之尽言焉。臣工尽言，而君道斯称矣。昔之务为容悦，阿谀曲从，致使灾祸隔绝、主上不闻者，无足言矣。夫世则治矣，以不治忧之；主则明矣，以不明危之：无乃使之反求眩瞀，莫知趋舍矣乎！非通论也。 臣受国厚恩矣，请执有犯无隐之义，不为悦谀，不暇过计，谨披沥肝胆为陛下言之。” 李世民一看，这事明明是尉迟敬德的错，这御史却总逮着自己不放，那自己能说啥？ 众御史一看李世民怂了，感觉有戏，也开始纷纷声援。 所以，下面的一大帮子人就开始集体弹劾，说这些武将饮酒作乐不知轻重缓急，与国家大事甚至国家存亡与不顾。还有甚者说，国家刚刚承平就开始花天酒地，此乃亡国之兆。 李世民也赶紧点头，把矛盾从自己身上转移到武将身上，随后下旨申饬，罚俸半年。 那些文臣也没有再计较，毕竟现在李世民威望正盛，文臣们也是试试水，为以后文武之争做着准备。 下朝后，李世民把尉迟敬德，程咬金，侯君集等几个人拖来东宫好一顿臭骂。程咬金等人立马就对尉迟敬德怒目而视。而被骂醒了的尉迟敬德更恼火，请你们喝酒还埋怨起我来了，喝酒的时候怎么不说，三坛子酒可一千五百贯呢，我找谁说理去。 第四十七章 一千……流民 话说白启这边，在昨天晚上去野营临走时打了招呼，又强吻了岚嫣一口后，再见嫣然的脸色也越发好看了。 吃过午饭，白启来军营找王千。 王千见白启立马起身微笑着拱手迎接着：“白公子，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了？” “听说今天会来一千多号人，你得出面维护一下秩序。” “这应该的，应该的。”王千忙说着道。 正说着，外面的二牛来了，见到白启道：“少爷，远处来了好多人。” 白启一看确实来了不少，乌泱泱的一片，真的有人一过千，彻地连天的感觉。 随即便对二牛道：“召集府内所有人来这里集合。” 王千闻言也立马击鼓集结。 村里的人们都过来，远处的一众人也在慢慢靠近。 白启看到秀颖，迎过去：“你怎么出来了？” 秀颖看着白启摇头道：“没事，我总得出面迎接一下。” 护送人员的禁军校尉脱离大部队快步上前，见到秀颖躬身抱拳行礼道：“右武卫录事参军刘十三，见过临川公主。” “免礼。”秀颖道。 “谢公主。” 刘十三又欠了欠身，便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呈上，“禀公主，卑职俸秦王殿下之命，将1000流明护送至临川公主府，这是人员名册，请公主过目。” 白启上前接过，秀颖开口道：“刘参军一路辛苦，府内以备好茶水，若刘参军公务不忙，且喝杯茶水暂且歇息一会。” 刘十三赶忙小心的躬身又道：“不敢劳烦公主。若公主没有其他事情，那卑职还需回去复命。” 秀颖点头轻“嗯”一声算作回应。 刘十三一抱拳道了声“卑职告辞”，便赶忙转身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白启翻了翻名册，却越翻越皱眉。 名册上面记录了这些人的名字，年龄，样貌、祖籍等情况。 而白启所看到的所谓的流民，竟然全都是妇女和孩子，除此之外，甚至还有从宫里裁撤的四五十个宫娥竟也塞了进来。 裁撤的宫娥多是已经年老色衰的二十多岁的女人。没错就是二十多岁，在这十几岁就嫁人的年代，他们已经老了。 这些人很小就进宫了，深宫大院禁锢了她们，也和整个社会脱节，所以再想融入到平常生活当中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而且他们长期面对宫里的豪华生活，没有体会过人间疾苦，出宫之后也会感到有很多的不适。 而且，由于宫女在宫里长期精神紧张，也导致了大多宫女无法生育。所以，宫女若被裁撤，结局最多的也只能是再到达官贵人家里当婢女。 那些流民中妇女，其实也就是二十到四十岁左右。而这年轻的女子也多是带着孩子的，再年轻的几乎没有，或者已经被官配了吧。而对于三十来岁就可以当奶奶的年代来说，再老的人是走不到这里的。 白启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些衣衫褴褛的人，真的全都是些老弱，除了一些六到十一二岁男孩子，一个稍微大点的男人都不到。 “这就是你说的……一千……流民？”白启面无表情的对秀颖质问道。 秀颖看着眼前的这些衣衫褴褛的老弱妇孺心里也是一慌，忙抢过名册翻了又翻。 白启却又在一边玩味笑道：“哎呀呀，秀颖真知我心，知道哥哥我喜欢女子，这是要给我组建后宫佳丽三千的节奏啊。可咱能送些年轻的、模样俊俏的么？” 秀颖抬眼一看，深呼了一口，眼中含着委屈，努力的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哥哥若是喜欢哪个尽管挑走。妹妹我……我……” 白启一看，秀颖这都委屈的要哭了，赶紧安慰道：“好了好了，开个玩笑，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安置这些人吧。” 可不是，说好的一千流民，可送来的都是老弱妇孺。这里的作坊大多需要男人来干，也没安排多余妇孺的活计。 白启拿过喇叭上前喊道：“各位阿妈，大婶，会做饭的，站到前面来。” 呼啦一下几乎都站出来了。 白启愣了愣，然后一想也明白了，妇女几乎都会做饭，再说都饿了，听到饭，不管会不会做都可以有先吃甚至吃饱的机会。 白启不理会这些人，又继续道：“识字的站右边。” 这次出来的就只有十二个人，大多是宫里出来的宫娥，还有一个妇女。 白启对马周示意了一个眼神。马周点头，带着这些人走到一边。 白启又继续道：“既然来到了这里，我们也算是缘分，不管你们来自哪里，我们都会接纳，保证冻不着饿不着你们，但是，也不能让你们吃白饭。我们在这里建立了几个工坊，可以做工，对你们只有几个要求，第一点、来这里不问出身，不问高贵低贱，都是公主府下的人，这里禁止闹事辱骂打斗，不得肆意乱走，更不能偷抢东西。 第二点，住在这里的人必须干净，卫生，附近有厕所，禁止随地大小便。我们请了郎中，一会必须全部接受大夫诊断，有病的我们也提供药费。 第三，禁止卖淫嫖娼，相信你们都是有自尊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穷困潦倒。 第四，如果住在这里，我们不会施舍任何东西，所有东西都需要你们自己通过双手挣去。 最后，这里只有茅草屋，也只有一千亩地，穷山僻壤的你们也看见了，如果你们决定留下，以后想走就困难了，看到没，这里可是有皇城禁军的。而如果现在自己想走，我们会发放路费。想走的站出来。”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这些人走了好几个时辰已经很累了，好不容易避难过来。想走？这可不是说回去就能回去的。 白启见状又道：“想走的，可以先去吃饭，然后可以领三贯钱作为盘缠，这几贯钱足够你们从这里走到河南府，甚至青州府了。当然，你们也可以在县城做点小买卖，也可以作为嫁妆嫁人。 现在，想走的站出来，吃饭，发钱。” 第四十八章 好好工作，努力赚钱 三贯钱对于这些人来说，那已经可以说是天文数字了，甚至很多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三贯钱什么样子。从这里回老家盘缠也十分充足，回去找个人嫁了也是好的。而这里也确实不像什么好地方，更何况还有禁军在。 终于有人站出来了，然后又是一个，两个，宫娥中也开始有人站出来跟着队去食堂吃饭。宫娥都是直接被分配到这里，或许对她们来说，若有离开的机会，去哪里似乎都比这穷山僻壤的要好的多。 一旁的马周见看不下去去了，忙走过来执礼问道：“白先生，孟子曰：达则兼济天下。我们有能力养活他们，为什么还要让她们走？” 白启认真的看着马周道：“孟子还曰过，穷则独善其身。我们很穷，穷到送他们走后我们就没钱了。后期还有更多的工程要做，你明白？” “可是我们可以停一下工程啊？” 白启搂过马周的肩膀，如哥俩好一般耐心教育道：“首先，我们有能力养着她们没错，可是，他们是被强迫送到这里的，我们不能干涉他们去追求更好的生活和自由。 其次，上面给我这些人也不过是为难我，即使我有能力我也要筛选掉一批人，而筛选掉的这批人也是最不稳定的人。 第三，这些都是女人，很多还是可以嫁人的，我不能让她们一辈子砸在这秦岭大山里面。 第四，我已经给了她们出路和方向，为此付出了上千贯钱，她们愿意离开就说明她们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和出路，而且她们相信自己离开这里会过的更好，我们不能强迫他们留下陪我们吃苦。 而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想办法留下那些孩子，并努力培养他们成才，他们才是大唐的未来。 现在，去，让她们画押领钱，孩子不给钱。 如果你还想不明白，等忙完来找我。” 说着，白启猛地一百马周的肩膀，而后又往前一推，就见到马周眼中有些茫茫然，却还是执行任务去了。 要走的人很多，听到孩子没有盘缠时留下的人也不少，也有很多人把孩子留在了这里自己走了的。一时间，这里就像是菜市场一样熙熙攘攘。 而随着有人真的拿到钱离开，不少犹豫的人也加入了其中。 白启找来王千，让其将要走的人护送到县里，以防中间会出现的意外。 王千抱拳领命，便去安排。 最后剩下了一百多个孩子和500多妇女，这些妇女不是舍不得孩子的，就是已经老的不愿意再走动的人。 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白启也再次拿出喇叭来：“既然没有，现在所有人接受健康检查，检查登记完成后，可自由选择工坊，工坊人满员之后，我将另有安排。现在，排队。” 白启吆喝完，转过头又对身后的人道：“岚嫣，你安排检查完的先去洗澡，然后选择住的地方。房子有限，你看着安排，记得选出什主也好方便管理，如果有不听话的交给王千来处理。 工坊的各位管事，你们工坊的人员自己挑，但不得随意打骂，如果工坊暂时没有什么任务的，挑几个帮手先预备着也可以。砖窑那边可以多准备些砖。 娟儿，你也找几个厨娘归你管理，记住，我不是让他们来帮你做事，而是你管着他们做事……” 众人都走了之后，白启找块石头一屁股坐下，见马周处理完走了过来，便招呼马周也坐下。 “想明白了？” 马周看着被禁军护送走的那400多号人，叹了口气道：“想明白了。之前，我认为留下她们才算帮助她们，经过一番接触后才知道，她们更向往是自由。是我着相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让他们离开呢？要知道，若按照现在的粮食价格，养她们一年也不过二三百两银子，而今天花出去的钱都能白养她们四五年了。有这四五年的时间，即便我们工坊容不下他们，咱们用最低的口粮让她们劳动就可以，比如说清理河道，搬搬抬抬的也会比现在让他们离开好的多吧。” 马周一愣，抬起头看着白启问道：“那为什么不呢？我觉得这样不也挺好啊？” 白启轻轻摇头道：“你应该清楚，我将在这里建设一些工坊，作为新的工坊，有500多的妇女已经完全够用了。我现在精简人员除了能更好的管理，也能让我们看清缺少什么，避免工坊人员过于臃肿而为以后带来的麻烦。 而我们现在人才不多，管理不健全，一旦我不能提供足够的岗位让她们有事情做，人就会让人闲下来，闲下来的人就会胡思乱想，工坊多数都是保密配方，万一出现鸡鸣狗盗，我们的管理成本会大大增加，更还会影响公主府的是社会风气，耽误我们的发展速度。这其中的成本会远远大于这一千两。 而现在，一切都刚刚好。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教着那十几个识字的女人先学习记账，然后还要盯着这里私塾建立起来，等建立起来后，她们可是要抽出时间来当教书先生。 我的计划是，先让这里所有人都识字。” “所有人？”马周微微一惊。 白启肯定的道：“对，所有人，包括这些妇女，这是硬性条件。即使以后在这里清理茅厕的人也要识字。我的目的是建设新的管理模式和科学试验基地。为大唐以后发展寻找可借鉴的策略。所以，你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着那离开的400妇女过的怎么样，而是应该想想她们为什么会成为流民，如何才能不让他们流离失所。这才是你宰相应该想的事情，明白吗？” 马周脑海里立时萌现了一个十分清晰的方向和蓝图，感觉自己思维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思想也得到了升华。忙站起身来躬身一拜：“先生大才，原来先生早有鸿鹄大志，是宾王目光如豆，实在是……实在是惭愧至极……愧对先生栽培，请再受宾王一拜。” 白启轻扶住马周手臂道：“所以你要好好工作，努力为我赚钱……哦，是为公主府赚钱，我们有钱了才可以做更多得事情，才可以经得起失败。当然，这些都还是我的初步计划，还有待完善，你切勿对任何人说起。” 马周用力的点点头。然后神情也坚定起来，抱拳施礼后转身去找那12位姑娘去了。 白启状心情很是不错，哼着小曲也去找岚嫣了。 第四十九章 安顿与开会 人员房子安排的都很顺利，找到岚嫣时其正在安排什长和里长 加上工匠700多人的村子在这时候确实大了些，这新来的六百人占用了100多个茅草屋，设立了10个什长和一个村正，村正正是那个唯一会写字的村妇刘赵氏。 对于一个妇女当村正，刘赵氏还有些腼腆的。三十多岁，还带着一个十岁的孩子，看样子以前也是大户人家。 白启慰问了一番又开口道：“既然在这里住下了，就要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一样。缺什么你和什长们统计一下，然后上报给马周，他审批后会派人去买的。既然留下了，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家，不要拘谨。 还有工坊如果安排不了那么多的人，你带领剩下的孩子和村妇去采摘艾草和松脂。艾草可以熏蚊想必你们都是知道的，但直接点燃却烟雾过于浓烈，吸多了对人体的也有害。 你门可以把艾草和松香烘干碾碎，然后加入一点硫磺，如果能弄到薄荷就更好了，制作成驱蚊香，这深山里蚊虫可是不少，有了蚊香你们晚上也能睡得安稳些。 如果不会制香，可以去工坊问问，那里有人懂得。若制作的有多余，可以送到公主府，以换取银钱。 我希望你们是一群自尊、自爱、自主、自信、自强的新时代妇女，你们以后不仅要读书认字，更要抬头挺胸做这里的主人，更要让所有人知道，不依靠男人一样活得很好。” 刘赵氏突然间睁大了眼睛，觉得很不可思议。 白启看见刘赵氏那有些怯懦的表情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学过女戒？” 刘赵氏点点头。 “女戒说的都是对的？”白启又问道。 刘赵氏低下头沉思着。 白启又道：“这是一个男权社会，《女诫》不过是教导你们怎么样在这个社会里做一个卑微的下人罢了。在这里，人人平等，懂吗？” 刘赵氏木然的点点头。 白启和他聊了这么久，她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不禁觉得无趣，便挥挥手走了。 都逃难了还没有忘记《女诫》，真不知道这古代的女孩子是怎么调教的。 岚嫣紧跟着白启也走了，似乎在这里面对这么多妇女更不习惯。 白启吃过早饭，就命令众人开会。 参会的人员有各个工坊的主事、什长、里长和白启的原班人马。 人到齐后，白启轻咳一声，众人立马安静。 “这是我们第一次聚在一起开会。这会议主要讲的是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和以后发展方向。在说安置问题之前，我先要说几件事情。公主府将成立公主府衙，任马周为邑司令，总理府衙内外一切大小事务，直接对临川公主负责。” 马周起身，先对白启施礼，又对众人施礼。 白启又道，“现在，公主府的建设规划已经定下来了，大体建设需要50万贯至70万贯……” 这话一出，下面顿时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安静！” 白启一开口现场立马安静。白启继续道：“大体建设为水坝的拦截加固，临川书院的建立，公主府衙，粮仓和仓库的建立，河道的加深加固，河对岸你们的新建居住区，以及居住区下游的商品销售区。整个工期大约得到明年年底完成，配套的还有药房和娱乐区等。 临川书院建立的规模很大，不仅是新来的100多个孩子的教学区，也是你们所有人的学习区，我的要求是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必须识字。 居住区将会是统一的青砖绿瓦的房屋，但是，我将以出售的方式卖给你们，并分发地契。你们得以工作获得的工钱来购买。 现在，整个公主府的所有财产都属于公主府，包括土地、工坊还有你们，也就是说，在公主府里的每一个人，除了公主之外都是平等的，即便你们作为管事也不可随意打骂其他人员。同时，没有公主府的同意不准有外来人员进入，更不准内部人员随意进出，甚至与府外人员接触都不可以，这包括附近的民夫。这点警卫部王千你要负责。” 王千立时站起身来抱拳喊了句“喏”又坐下了。 “由于我们的耕地较少，我也没打算用现有的土地养活大家。现在成立的主要作坊有铁器、陶瓷琉璃、砖窑、造纸、酒醋酿造、制皮、家具等作坊。以后还会成立茶叶、蚊香、香水、香皂、鸡鸭等畜牧业的养殖和屠宰作坊。就已经建好的作坊来看，来我们的原料和销售渠道都没有建设好，所以我准备专门成立一个商业部门，专门对外销售和原料进口，整个部门暂时由马周、王千、成才你们负责。 “我？”王千疑问的出声道。 “对，就是你，因为需要由你的人来进行运输，而且你人脉也比较广。成才脑子灵活，可以先跟着你多在外面学习。而马周要负责对物料申请的批复，自行安排仓库和账务问题。 除此之外，马周你还要负责在府内组建成立内部钱庄，所有人的工资以票据的方式发放，工资的定价，你们和各个工坊商议即可，前期不要太高，以后可以慢慢涨。 还有，各个工坊要按照我的要求加快产品出产，尤其是砖窑、琉璃、造纸。新成立的水泥作坊有泥水匠师傅杨砖担任，尽快试验出合格水泥。香水作坊下午就选址建设，在酒坊附近即可。咱们城里还有家店铺，通知张茂装修成香水和酒水店。 另大量购买猪仔，鸡鸭鹅等牲畜进行圈养，这由老猎户王三叔和陈氏、王氏负责选址以及维护，需要人手找村正刘赵氏协调，王三叔还要多注意山里的猛兽袭击村子。 今天的会议我就讲这么多，以后全体会议要定期开，马周要拿个章程。 接下来我需要盯着资金和工程的事情，你们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找马周，若有不决可以开个小会讨论讨论（总之别来烦我）。马周你需要放心大胆的去做，不要怕出错。” 马周用力的点点头，走上台来：“接下来就刚刚白先生提出的原料货物购买和钱庄问题，我说说我看法……” 众人第一次开会，遇到的问题较多，提的问题也较多，而白启却闭口不言，尽量将自己作为一个旁听的角色。 会议一直持续到了中午，工部的陈汤来了，白启出来接见。 第五十章 聪明人 一阵寒暄过后陈汤率先切入正题：“白公子，上次提出的庄园图纸已经重新修改过了，您看看。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签契约。”说着拿出图纸来展开。 这次的图纸比上次的详细多了，有标识山川河流、大体距离，以及建筑成型后的样子。 白启看了看没有多少问题，便对陈汤说：“没什么大问题，我的要求，就一个字‘快’，而且还要保质保量的完成。 这马上要秋收了，秋收之前要把主路修好，而秋收之后陈员外要招募大量工匠和劳工加速修建，争取在入冬前把居民区先建立起来，而且房屋规格要再高一些。 同时，要严谨工程出现人员伤亡问题，其他的陈员外看着办吧。” 陈汤呵呵的笑道：“此事易而，就是……不知道白公子银钱准备好了没，你看这居民区的房屋众多，也都高墙大院青砖绿瓦的，巷子宽大，需要铺设的砖石也会更多不是……” 白启挥挥手，豪气的道：“诶~，这都不是事儿，陈员外且先行安排，不管是你从县令那里要劳役也好，还是从别处招募工匠也好，只要你办成了，钱一分不会少你的。” “白公子的话……陈某还是信得过的。只是，这工程也小啊，这房子用砖用料都远超出平常砖瓦房，这一栋院子造价绝对不少于40贯钱，这二三百栋房子呢，您看，是不是先预付点银钱，本官也好招募人手啊。” 白启一听这话，顿时就瞪眼睛了。 “就这样的院子你也敢要40贯？别以为我是那五谷不分的穷书生，好欺负。这样，你先给我盖个样板房，我看看你这40贯的房子到底贵在哪里。” 陈汤脸色也是尴尬。40两，在长安城的豪华地段买一栋十几间房的大别院都够了。而在这里建造这样一个占地不到半亩地小平房，着实贵的有些离谱了。 但是……这也不是自己说的算的呀…… 见白启不好糊弄，陈汤忙又道：“白公子啊，这一分价钱一分货嘛，您要的可是江南水乡的建筑风格，这青石砖瓦路基用料肯定会不一样的嘛。若是公子觉得不妥，咱们可以再商议精简一嘛……” 白启撇撇嘴，沉吟片刻却是微微点点头，也没说话，微微一笑抬手招呼岚嫣过来给陈汤倒茶。 茶是罐烤的茶，然后简单的开水冲泡，白启实在不喜欢那繁杂的加入葱姜蒜末冲泡的茶。而今天也故意换了一套茶具。 陈汤没对这头戴面纱、身段玲珑的“丫鬟”多过看一眼，可看向其端着的茶杯的时候，眼睛却再也移不开了。 这茶杯就是新出的玻璃杯，配有茶托，透明的茶杯略带青色，能清楚的透过茶杯看到对面的人影。陈汤激动的双手捧起茶杯左看又看，比欣赏抚摸美人都来的热情仔细。 “原来如此，白公子手里有更好的琉璃技艺，想必钱财是不缺的了”。 白启疑问道：“难道现在大唐就有琉璃技艺了？” 陈汤捧着茶杯小心的轻抿了一口茶，也没对白启这白痴的问题多想，解释说：“要说这琉璃的技艺，自古就有，只不过那时候多是直接烧制成型，也不透亮，不如玉器精美，而且金毒过重，久用伤身，多用做器葬。 而汉代后，胡人传来的琉璃器更好，更受国人喜欢。《梁四公记》曾有记载“扶南大舶从西天竺国来，卖碧颇黎镜，面广一尺五寸，重四十斤，内外皎洁。置五色物于其上，向明视之，不见其质。问其价，约钱百万贯。文帝令有司算之，倾府库当之不足”可见当时胡人琉璃之珍贵。 只不过北魏太武时，国人已学得胡人之技艺，能自己制作琉璃。琉璃遂贱，人不复诊之。而到了前朝，皇家已经开始用胡人技艺做传统琉璃用于饰品，只是成品很少罢了。 某见白公子茶盏这般晶莹剔透，内无杂质，还如此精美，这技艺已经远超过皇家，看来白公子这里也有高人呀。”说着，陈汤又抿一口茶水就是不放下茶杯。 白启面带微笑，似是在承认并接受陈汤的夸赞，但内心却在抱怨，小说里都是骗人的，谁说中国古代不会琉璃的，那只是铅钡琉璃有毒罢了。 白启抱了抱拳：“受教了。不知陈员外看我这套琉璃茶具，能价值几何啊？” 说着，白启又让岚嫣把茶壶也拿过来了。 陈汤顿时震惊住了。要知道，茶壶的制作可要比茶杯难的多了，更何况还是如此完美透亮，里面的茶叶片片清晰可见。陈汤端着的茶杯的手都颤了。 “这……这……” 陈汤眼神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自己在皇城工部任职，也不是没有见过琉璃器皿，只是如此精致完美的琉璃制品，这是真没见过！ “这琉璃茶壶置地色泽统一透亮，器型饱满、厚薄均匀，表面光滑无条纹，器型也很是完美，更难的是琉璃毫无瑕疵、空泡与杂点，堪称琉璃器具之精品中的精品。终于价值……” 陈汤激动的说道这里，回了回神，忽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如此精美琉璃，临川公主当献于陛下才是，而这琉璃技艺也应该交于朝廷……” 白启不屑的冷笑一声没予以理会，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却是“咕嘟咕嘟”漱了漱口后“噗”的朝一边喷出，然后擦擦嘴角斜眼轻笑的看着陈汤。 “陈员外，叫你声员外是看的起你，请你喝茶用如此高贵的琉璃更是抬着你。” 白启慢声说完顿了顿，突然语气一改厉声喝骂道，“可你tm别给脸不要脸。我他么给你捞了这么多的好处，你还还上天？也不撒泼尿照照你算什么东西，信不信我在这宰了你，秦王也不能把我怎样，还得立马给我换人来！自不量力！ 滚回去告诉秦王，给我换个聪明人来。” 陈汤被白启这一通痛骂后也冷静了下来，面色灰白，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连句狠话都没说，站起身来头也没回的边走边随意的抱了抱拳，离开了。 岚嫣端着茶盘站在一边一动不敢动，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白启骂人和发火。 白启见岚嫣面带惊色，对其勾勾手指，岚嫣木然的向前。 白启接过茶盘放在桌子上，然后一把拉过岚嫣坐在自己腿上，岚嫣惊叫一声，羞看了白启一眼便满脸通红，心跳加速。 白启却是哈哈大笑，霸道总裁之气尽显，正准备伸出魔抓施展幽冥鬼爪时，秀颖和柳湘进来了。 岚嫣立马想要站起来，却被白启抱住动弹不得。 秀颖呵呵笑道：“呦，哥哥这才几天没碰女人，怎么就受不住了，准备白日宣淫？” 说着，秀颖轻坐而下，笑着看着这对“狗男女”。 还在白启怀里的岚嫣脸色更红了。 白启自是不会接茬，顾左右而言他道：“这丫鬟什么时候来的，给我当通房丫头的？”白启其实早就知道柳湘。 秀颖见白启问起，便介绍：“这不是妹妹我怕我伺候不了哥哥，就叫来我这远方表妹一起。她叫柳湘，前些天就来了，哥哥最近忙着庄子里的事情，所以没注意罢了。” 柳湘低头轻扶一礼，叫了声“白公子”，然后慢慢抬眼偷瞄白启。 白启上下打量了一眼柳湘，点着头心里评价道：“这姑娘不错啊，自带魅惑技能，长得也漂亮，胸也大，就是腿不长。” “哥哥方才怎么吵起来了，我看到陈员外急匆匆的走了。”秀颖又问道。 白启随意的道：“没什么，只是看到我们的琉璃漂亮就想强抢，被我骂走了。”说着眼神示意了下桌子上的茶壶。 女人爱晶晶亮亮的东西，这是天性。秀颖和柳湘见到这琉璃也是两眼放光，顿时顾不得眼前的帅哥了。 秀颖很是欣喜的把玩着茶壶，头也没抬的问道：“什么时候做出来的，妹妹怎么不知道？” 白启的一手拦着岚嫣的腰肢，手一把玩着岚嫣那柔弱无骨的小手，随口答道：“就在你这不舒服的几天喽。公主府现在缺钱，你京城认识的人多，看谁不顺眼就卖给他，然后多买几个店铺，仓库里的酒、陶瓷、蚊香什么的可都等着卖呢。 卖出去收回钱来好买材料，不能让府里的人闲着。而且现在八月份了，再过两个月天就冷了，咱们也得准备入冬的东西。” 秀颖连连点头，随后看向柳湘。 柳湘那刚刚还带有魅惑的脸顿时就变成苦瓜。 第二天一早，工部果然换了一个从五品的郎中来，名叫周潘。年纪和陈汤差不多，职别也高了半级。但周潘到来后之后态度却放的很低，契约没签不说，钱的事情也没再提，用陈汤的设计图和白启再次确认了一下后，便开始组织人手建设，并且还亲自赴工地指挥施工。 白启对此很是满意，特奖赏了一套茶具给周潘，却吓得周潘连忙拒绝。白启好说歹说没结果，最后还是拍了桌子才再三感谢收下。 不过，也没出白启所料，这茶具在周潘手里没热乎多久，就到李世民手里了。 李世民见到这套琉璃茶具后，那是一个爱不释手，直接横刀，又夺了人家的爱。现在手握两套茶具，一套放书房，一套放丽正殿。 第五十一章 指点 白启现将任务分配下去了，也终于能抽出时间来享受享受。闲来无事，便想着到各个工坊视察一下，巩固一下威信，顺便指点点。 可到了木匠坊时，提点没说一个字，却先严肃的给管事卢俱提了一大堆的要求。最后见到两个夫人在拉大锯时，才将达芬奇的水利锯木机的构想简单的跟这些高傲的木匠们畅聊了一下。最后以一句“嗯，不错，好好干，注意安全”结尾，就离开了。 到了铁匠坊，本想和老铁们畅聊一下煤炭打铁、水利吹风、灌钢法、双液淬火、敷土烧刃等打铁方法，却没想到人家打铁多年这些都会，还很是委婉的把自己给教育了一顿。这让白启面子有些挂不住，只好拿出杀手锏“炒钢法”，终于算是镇住了众人，挽回了自己的一点颜面。 紧接着，白启又告诉他们轴承的制作原理，以及钢珠“水滴法”，又分配几个任务，最后终于赢得了一众老铁热情点赞，而后便昂首挺胸的去了造纸坊。 在造纸坊交流了一下纸张原料和漂白工艺，又探讨了一下卫生纸、姨妈巾的创造构想，然后便被工坊干活的妇女们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给弄了个落荒逃去了香水坊。 香水坊刚刚建成，还没正式投入使用。指挥众人将采集分类过的野花放入锅内，然后加入适量的水，像蒸馏酒那样蒸馏后，就会得到凝结成水和精油的混合体。油比较轻会慢慢浮在水上，就这样得到了精油。最后加入适量酒精和水便是香水了。 只是后期如何调制成众人喜欢的味道，白启不管，相信这里的女人们比自己更懂得。只告诉他们把制作自己满意的香水款式让秀颖和岚嫣过目，如果她们满意的就可以出售了。 想必香水，香皂的制作更简单了，只是动物油脂和纯碱的皂化反应而已。 把油脂和纯碱加入水混合，这个过程会慢慢放热，固化后的就是皂基。如果加入皂角去污力会很强，如果加入香精就是很好的香皂。 要注意的是，这时候的皂基含有碱液，会伤皮肤。如果加盐就会分离其中的甘油和碱液，这样就可以立即使用。虽是如此，但这样的香皂也将失去最重要的灵魂——甘油。 甘油能在清洁污垢的同时，形成一层保护膜，达到保护肌肤的，而且保湿效果会更好，且对肌肤温和。所以，还是阴凉后使碱液自然反应消散的香皂更好。 演示性的做了一块加入香精的香皂，告诉了这里香料师傅一些要注意事项，而后便在众人兴奋和崇敬的眼神中又抬头挺胸的走了…… 转了一圈正好饿了，就找小娟聊聊对美食的看法。 小娟现在也是厨房的总厨，十一二岁的孩子领导着四十多号人。现在还是大锅饭，他们要管着除民夫之外所有人的饭食。饭食也简单，平常都是粟米饭一个野菜再加一个汤，只是量比较大而已。 白启和公主的饭食自然不会这么简单，所以小娟也开始指挥和教导众人炒菜。按照白启的吩咐，自己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尽量将自己提升到管理岗位。 正好吴铁、成才、琥子也来了，白启便叫来几人询问道：“吴铁，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你将来想干什么？” 白启见吴铁红着脸没说话，便先转向一边的成才和琥子问道：“你们呢？” 成才看了一眼还是不说话的吴铁，率先开口，欠身道：“少爷，我现在感觉就挺好，出去见了很多人，也见了很多世面，以后我就想继续为少爷效力。少爷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白启闻言撇了撇嘴：“没点出息。琥子呢？” 琥子想了想憨憨的说道：“俺想开一家店铺，卖些吃食，不想打铁了。” 白启听完满意的点点头：“嗯，有理想，那你有计划了吗？想到怎么去实现你的计划了吗？” 琥子道：“少爷，俺想过了，这里的吃食要比长安里的好多了，俺先在这里学上两年，也攒些工钱，就能在长安租一个小店铺，然后慢慢干，俺想这吃食一定能像羊肉串一样好卖的。”说着琥子摸了摸头自己先笑了。 白启笑着说道：“有理想，有计划，以后肯定有出息。行，你先在厨房学两个月，我给你出钱合伙开个酒楼，到时候给你两成利，怎么样？” 然而，琥子蹙眉想了想后却道：“少爷，能不能算俺借的钱，以后赚了钱俺再还给少爷。” 这话刚说完，旁边的成才便偷偷扯了了琥子，琥子也没有理会。 白启的笑容慢慢凝固，点点头道：“可以，那我借给你1000贯，够你买个店面开店的了，利息就按照一成算，如何？” 琥子看着白启那慢慢变的严肃的眼神，心里很是紧张，但是还是咬了咬牙，狠狠的点头躬身道：“谢谢少爷。” 白启见状，又恢复了笑容，拍拍琥子的肩膀，“去帮忙把，好好学。” 琥子走了，白启转头轻声问吴铁：“你以后想干什么呀？” 吴铁还是不说话，其姐姐娟儿见状，开口道：“少爷，让吴铁以后就跟着您吧，您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白启却摇了摇头，虽然吴铁还不到十岁，但是他性格太内向了，跟在自己身边除了当个车夫外还真没啥适合的。随即又转头面向吴铁耐心的问道：“吴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好，不用害怕的。” 吴铁长了张嘴，终于开口道：“我……我……我想将军。” 白启乐了，这或许是印象里第一听吴铁说这么多字。一个小屁孩想当将军，嗯，有理想，有抱负。又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想当将军，当个郎中不好吗？” 吴铁坚定的说道：“姐姐现在有少爷照顾，所以我想当将军保护少爷。” 白启大点其头肯定的道：“嗯，很是不错。不过，当将军就必须识字，还要学习兵法和熬打身体，这些都很苦很累的。你知道吗？” 吴铁忙点点头。 白启摸了摸吴铁的脑袋道：“那你先得要好好吃饭，这才能长得强壮，而后还要好好念书，这样才能修习兵法。等你长大了，我让你当将军。” 吴铁用力点头，却就是不说话。 白启又看向小娟。 小娟肯定的回答道：“娟儿只想给少爷当丫鬟，伺候少爷。” 白启一阵无语，有些气愤的道：“你弟弟以后是个将军，他不能有个当丫鬟的姐姐。而且伺候人的事不适合你，你再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告诉我……” …… 第五十二章 菜鸟变成鸟 白启继续带着三个班的士兵进入森林里练习野外生存。不仅要学会日常基本生存，还要学会陷阱、隐藏、跟踪。这方面村里的王三叔和赵彪更专业。 白启能教的都是在现代学的野外极限生存的基础知识。不过，就是几个简单辨别方向、寻找和获取赶紧水源的小技巧，却也已经让众人很是折服。 半夜的时候，众人正在半山腰上搭建的临时住所睡觉，赵彪的猎狗突然叫了，这比众人设置的警戒陷阱还要管用。众人立马惊醒，定睛一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睁盯着这边看。 白启更是一惊，狼一般是成群的，而一双眼睛的不是狗熊就是老虎，老虎是夜行动物，是老虎的可能性更大。 众人立马掏出刀剑聚拢防卫，猎户也掏出弓箭，点上火把，亮光扩散，众人的心情也沉稳了下来。火把照亮这只动物，是老虎没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老虎居然没有走，难道是饿极了？ 白启悄悄的掏出鞭炮，给自己沉了沉气说道：“遇到老虎，一定不要跑，你跑他就追你，而你也跑不过它，同时你也不要低头弯腰，那样你更像一只老虎熟悉的猎物。大家都站直身体，你怕老虎，其实老虎也怕你。” 说着，白启先是靠近火把以防不测，而后对着众人说道：“我数1、2、3，大家发出气势一起喊“杀”，吓退它。来，1、2、3……” “杀……” 众人突然的齐声喊叫却是真把老虎给吓了一跳，见白启等人人多势重，萧杀之气也浓厚，还是掉头离开了。 白启虽然也想弄一张老虎皮玩玩，但也怕李虎的孙子和重孙子对自己有意见。再说，这黑灯瞎火的，别没抓到老虎，自己一方再弄个减员那可就不好了。 然而第二天天刚刚亮，猎狗又叫起来了，众人再次惊醒。这次众人看道了，是十七八只狼。白启就纳闷了，怎么就一晚上来两波猛兽。 “熊大亮，你昨天把兔子内脏到底埋了没？” 熊大亮肯定的说道：“内脏我都埋了啊。” “是不是埋在附近？”白启问道。 “没有啊，隔着几十丈远呢。” “蠢！我不是教过你们吗，野兽鼻子很灵，顺风闻二里，有点血迹都不行。你埋也不知道埋的远点，埋的深点。” 白启埋怨完又接着说，“既然天亮了，咱们人多也不用怕它们。大家记住，狼喜欢咬手臂、大腿和脖颈，若能干掉狼王狼就散了，”说完，便指挥众人拔刀上前。 下面的狼见众人从山坡上下来了，都弓起身子准备出击。 白启又指挥道：“以三人为战斗小组，上。”说着一挥手，众人便一涌而下。 战斗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惨烈，只是一个回合，狼群就全军覆没。众人都身着盔甲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只有一个人被咬破了手臂，白启赶紧拿出背包掏出里面的酒精和纱布进行清理伤口和包扎。酒精瓷瓶打开，引得众人一阵抽鼻子。 这是白启第一次拿出酒精，当给伤员伤口上消毒时，却引起了伤员的一阵尖叫。 白启没好气的说了句：“叫什么叫，还精英呢。” 那人闻声立马不叫了，刚刚不是事发突然有些惊吓而已，疼过之后就疼的感觉不到那么疼了。 “这野外和战场上避免不了会有伤口，处理不好会化脓，甚至截肢和死亡。这伤口处理是以后的战场急救课必须要学的。 一些没有直接伤及要害的伤，都是有机会救回来，所以你们得好好学，他能给你和你们第二条命。好了，收拾收拾回去接着练，离着15天还早呢。”说着也不理众人，装好酒精就走。 众人闻言，看白启的眼神立马炽热起来。要知道，冷兵器时代，战场直接死亡只占总体死亡很好很少一部分，大部分都是事后伤口感染而亡。而这关乎到自己的小命，众人敢不积极吗？众人眼里闪着光芒，迅速的整理装备，扛起狼的尸体兴冲冲的走了。 刚一回来，就看见大大小小的孩子们相互追逐着大闹着，孩子适应环境的能力总是比大人要强。 而孩子们看到众人从深山里回来，身上还背着狼，却也有胆大的靠近摸摸耷拉着的狼尾巴。 时间来到了到这里的第十六天。这是菜鸟们初级成长为鸟的日子。 这天白启在测试完所有项目后，来到了水库边训话。 “菜鸟们，恭喜你们终于熬过了这15天，相信这15天你们一定过的非常开心。经过测试，你们只能说算是勉强达到了我的要求，奖品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开始挑选，时间一刻钟。” 话音刚落，众人兴奋的喔喔的叫着冲向旁边木板上放着的各式匕首，理都没理旁边的银子。 这匕首样式众多，都是白启仿照后世各大名刀样式制作的。放血81军刺、三菱军刺，挺进者直刀，美国猎刀、骑士匕首等等，还有现在常见的唐刀，这些都是新来的宫重中大匠们按照白启的图纸样式制作的，数量也不少。 众人挑选完后又回到了阵列站齐。白启继续说道：“现在呢，你们这些菜鸟初步证明了自己，变成了鸟而已，但是，离着变成老鸟甚至老鹰还差很远。 接下来，你们要学习的有很多，比如地图绘制、战术手语、战场医护、人体结构、暗杀等等。另外，擒拿、马术、弓弩这些你们还要抽时间进行自学，为期10天。 这里所有科目最后的考核将实行双重标准，即，不合格的淘汰，最后5名也将淘汰。留下的才有继续学习的资格，你们有问题吗？” “报告。” “讲”。 “没有马匹，没有弓弩怎么办？” 白启看着所有人，点头道：“问的好，如果吃饭没有筷子了，怎么办？作为精英，必须要有单兵作战的能力，战马和弓弩是必须具备的，有没有我管不着，我只看结果。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需要看到你们的装备。没有的淘汰，解散。” 众人没动弹，白启又大喊了一声：“解散！” “是。” 众人答应一声，立刻跑向军营，准备收拾东西去往京城。 白启悠哉悠哉的去找岚嫣了，因为白启发现调戏岚嫣比调戏秀颖有意思多了。好吧，谈恋爱确实比结婚更让人愉快。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第五十三章 别怂 八月份是收获的季节，工地上的民夫已经都回家收获去了。这里只有一群小孩子在河边捉鱼摸蟹的玩耍。 白启找来木匠，让木匠按照白启的要求做了几个封箱，这里漫山遍野的深林里，蜜蜂不少，是应该养些蜜蜂，也能有给孩子们弄些甜食。 找来一批娟，做成斗笠样式的防护服，再用一块墨色的布做成几个大布兜，叫着赵彪就上山了。听说要抓抓蜜蜂，后面还跟着十几个孩子。 山里来了十几次，也遇见过几次野蜂。对于白启说要牧峰，赵彪很是激动。村里人对白启充满了信任，只要白启说能牧峰就一定行。 来到一座有蜂窝的斜山坡下，一群孩子躲着老远。在下面生火用烟雾把蜜蜂熏走，和赵彪穿好防护服，就兴冲冲的朝山坡上的蜂巢走去。 蜂巢上还有不少工蜂，白启这才发现，这里的蜜蜂比印象中要小很多，但攻击性却一点也不小。 赵彪作为经常采蜂蜜吃的老手，又有防护服，已经迫不及待的用刀把蜂窝破开，一块一块的割着蜂巢。而白启在寻找找蜂王。蜂王很好辨认，个头较大而且怕光的那个就是。 找到蜂王轻轻的用刀将所在的整块蜂巢割下装进袋子里，然后留下一些蜂拥和蜂蜜，剩下的打包带走。蜂王有和蜜蜂们沟通的方式，只要多让蜂王散发气味，蜜蜂会自己找到蜂王的。而留下的蜂蛹也会自行诞生新的蜂王。 对于养蜂，白启知道不多，只知道现在的蜜蜂应该没有后世的好养活。又找了几窝蜂便带着满是胜利的笑容的孩子们回去了。 回到村子里，将蜂王分别放进蜂箱，然后放上一些蜂王浆和一点砂糖，蜂箱上也涂上蜂蜜。希望这蜂王也发挥一下和自己一样好吃懒做的精神，有了吃的就不要离开了。 找几个向阳、靠近山林且北风吹不到的地方分别放置，盖个遮雨棚不让雨水淋湿就不管了，至于是去是，留听天由命吧。 取回的蜂巢的形状不规则，白启便直接暴力压榨蜂蜜，而蜂王浆将会单独取。 找来娟儿，让娟把最美味的蜂蛹挑出来方锅里一炸，再稍微放点盐。哈哈，一盘纯天然的油炸蜂蛹就完成了。 和众人一起分享了劳动成果，就把取蜂王的事情交给了赵彪。赵彪也高兴的接受了，虽然还没有看到牧峰的成果，但是每天能吃一点蜂蜜和蜂蛹也是好的。 带着一点蜂王浆找到马周，马周依然在忙碌库存的事情。 京城的商铺已经开起来了，前些天身体大检查的时候，郎中检查出马周患有轻微消渴症，也就是糖尿病，这让白启特别想找到孙思邈。可这茫茫大山派出去很多人找？也派人过山下的很多小村子，都说见过，但是不知道住哪。 “这里这么大的动静孙思邈不应该不知道，可能还是看到禁军就绕道了吧。”白启如是想着。 临时仓库建在西山的向阳处，离着工坊和村子都很近。这里有马周和几个识字的宫娥在管理。 马周现在很忙，忙着审批物资和管理，还要忙着培养新人。而见到白启却依然起身行礼。 白启立马摆摆手道：“自家兄弟以后别这么客气，这是从山里弄的蜂王浆，你不能吃甜食，蜂王浆对你的消渴症很有帮助的，而且你也要多注意休息，多吃蔬菜和肉类，我会让人再建一个榨油工坊，你以后得吃植物油，动物油就不要吃了。” 马周听后很是感动，又站起身来道：“备荷关照，铭戢五内。琐渎清神，容当晤谢。”说着就是长揖一礼躬身到底。 白启一脸懵逼，没听懂！一看鞠躬了，也知道是感谢的意思，连忙伸手扶着，呵呵笑道：“哪里哪里，以后这里的许多事情还需依靠你呢。” 寒暄一会，马周汇报道：“酒水按照先生的要求售卖的不多，供不应求之下，一些王公贵族已经开始不满，还有已经有找到村子里的，只是有禁卫军挡着才没有冲进来。 新出的瓷器卖的还是不错，很受一些胡商的喜欢。其他诸如白纸、蚊香、陶器等，已经开始有所盈利。只是仓库现已经有了不少琉璃和香水的存货，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出售、定价几何，还需先生拿个注意。” 白启也在想这个问题，虽然知道这东西可以买的贵，但是产量还是提不上来。玻璃是纯洁透明的少，而香水是原料少，太深的山林连路都没有，可不敢派人去采花。 想了想，白启说道：“琉璃和香水每样拿一件去白酒铺子，跟张茂说，只展览不售卖，因为制作困难只允许定做，每七天能出两套，价高者得。其他的让他看着办，跟他说，卖的价低了，另一条腿也打断。” 马周愣了愣，却也点头称是，只当做这是白启教徒弟的正确方式。随后又问：“现在的工钱基本定下来了，都是用盖有公主府印章的纸票印发的。不过，仓库重地，他们总是来这里购买东西多有不便，我想着，是不是应该将商铺提前建立起来。” 白启摇头道：“计划定好了就不要乱动。你去找周潘，你他先在这附近重新建立一个屋子，而后找木匠制作货架，我们建一个自选百货超市。” “自选百货超市？”马周疑惑道。 “对，把我们的所有商品以及在外购买的生活必须品，全部归类摆上，比如柴米油盐等生活用品放一块，锅碗家具放一块，然后每种商品都标上价格，买什么让他们自己选，选好之后到出口结账。 而等你们熟悉流程积攒了经验，以后便可以把这种模式般到京城，利用们商品种类多的优势，可以吸引更多人来购买。人一多销量也会多，销量多了我们的价格也会更低，让利于民，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让利于民，马周眼睛一亮，但想了想后却摇着头道：“先生，我们雇佣人员少，本身成本就低，确实也可以让利于民，但这其中还存在着许多困难，譬如，无人看管的偷盗行为，其他商品的渠道和运输，还有竞争对手的恶意打击等等。” 白启自是不会打击马周做事的积极性，摆摆手大方的道：“诶~，只要能惠利于民，我们承受点苦难怕什么，我们在这里的意义不就是这样吗？这是我们的使命。” 马周的神情立即严肃起来，神态坚定的道：“先生放心，宾王会做好的。” 白启拍了怕马周的肩膀，正偷偷直乐的时，王千进来了。 王千现在作为运输队和警卫队的双重队长，也很忙，每天要安排自己手下押送马车到长安，还要协调物资运进来。堂堂禁军校尉俨然成了一个运输大队队长，偶尔还得客串李世民的情报队长。 王千见到白启抱拳施礼，问候了一句“白先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村里的人都开始叫白启先生了。 “白先生，宫里传话，近期需要一些仙人酿，希望公主府能够提供，临川公主让我来请示先生。” 白启一听就知道李世民这是要登基了，想要让自己大力赞助。不然，若是三坛两坛的秀颖还需用请示自己？可这酒不给吧，李世民肯定会不乐意，可是给了吧，那自己不是会很亏？ “宫里要多少？” 王千小心的回道：“听消息，是因为过几天陛下登基，期间还要招待各国使者，所以需要……需要……100坛。” 白启顿时炸毛了，“100坛！怎么不去抢！没有！” 王千忙又小声劝说道：“白公子，我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可是宫里的旨意这样，咱们也不好违抗不是。” “旨意？” 白启气愤的说道，“行，你让秦王下一道圣旨，说要强抢我这100坛酒，我立马给他送200坛去。” 王千闻言顿时没话说了。这传话就是为了让公主府识趣的主动送，下旨要贡酒，先不说负责草拟审核的中枢省和门下省会不会同意，就是明目张胆的向人勒索钱财也是好听啊。而用口谕的话，就算出事了，传话的太监还能顶一顶不是。 白启见王千就这么欠着身子站在一边，不走也不说话，略微想了想又道：“去告诉秦王，这里的酒350贯一坛便宜卖给他，若钱不够可以打欠条先欠着。另外，你传话秀颖，没事别总在家闲着，去找长孙聊聊天也是好的……” 王千走后，马周问白启：“先生，我们这样做，是不是过了些？那毕竟这可是秦王，过几天便是大唐一国之君。” 白启看着马周颇为认真的道：“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如果你无情一点，你锋芒一点，他们会更尊重你一分，甚至敬畏你一分。我这次妥协了，下次他们就会要香水、要琉璃，甚至直接要工坊，而且态度会更强硬。 所以，你若遇到这种无理的事，千万不要怂，即便你明知道最后还是会妥协，也要强硬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否则，这‘妥协’很容易会成为你的一种习惯，明白吗？” …… 第五十四章 香水有妒 东宫，回来的太监正道禀报：“启禀殿下，临川公主府同意了酒水提供，还送来了琉璃和香水，只是……只是……。” “还送来了琉璃？拿上来本王瞧瞧。？”李世民颇为高兴的直接打断道。 琉璃和香水被拿上来了，李世民看到两座栩栩如生的琉璃鹰、琉璃狼，顿时眼睛瞪的发亮，是左看看又看看，欢喜的很。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这才想还有个“只是”。 “你刚才还想说什么？” 太监偷瞄了李世民一眼，小心的继续说道：“回殿下，只是临川公主府传话说，让殿下……打个条子……” “大胆！” 传话的太监二话没说当场就跪了。 李世民看着已经吓趴下的太监，沉了沉气又说道：“他还说什么了？” 这太监声音颤颤巍巍的说道：“回殿下，临川公主府传话说，酒可以350贯一坛卖给殿下，殿下可以先打白条。还说，只要陛下能转卖出去，赚了多少都是殿下的。” “岂有此理！让本王打欠条不说，还让本王这堂堂未来大唐之主行这商贾之事，真当我不敢杀人乎？。” 李世民叫嚣着转身当场拔出了挂在旁边书架上的宝剑，可宝剑被拔出之后，却又冷静了许多。 一边的王德见状，站出来说道：“殿下息怒，此事可交由老奴来办。” 李世民沉声说道：“还不是时候。” 王德恭敬欠身，想了想又道：“殿下，这琉璃和酒水现在都是紧俏之物，您看这样可否……” 秀颖没找李世民，直接来到了后宫。 此时长孙正在教训李泰，听到秀颖来了，也没让乖乖的站在墙边面壁的李泰回避，便直接接见了秀颖。 “妹妹怎么得空来京城？” 秀颖道：“这不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姐姐，特来探望。” 说着，秀颖又看了眼在门口罚站的李泰对长孙说道：“青雀这是怎么惹姐姐生气了？” 长孙颇为生气的道：“这个不听话的，不知从哪就弄到那制冰的方子，竟然让人把一筐硝石倒进了荷花池里，祸害了半池子鲤鱼。” 秀颖听得呵呵一笑：“姐姐莫要生气，妹妹可是听白公子说过，善于发现而且敢于行动的孩子以后的成就会更高的。” 长孙见秀颖如此夸赞自己的儿子，也是一笑，“妹妹这话可是在说，闯祸的能力越高，以后成就也越高吗？” 秀颖理所当然的道：“对啊，白公子就更喜欢有理想、有抱负，还敢于尝试努力的孩子呢。青雀还小，顽皮一些或者也并不是坏事呢，。” 长孙笑着摇头不置可否，却突然用鼻子嗅了嗅道：“咦，妹妹这兰花香粉甚至芬芳，可又是你家白公子为你调制的？” 秀颖颇为得意的道：“姐姐说对了一半，妹妹可没擦胭脂水粉哦。这是香水味，这是工坊里新出的物件。就是这个。” 说着，秀颖拿出一小瓷瓶递给长孙说道：“这瓶香水是从秦岭山里面的一种兰花中所提炼制成的，只要这样轻轻涂抹一点在手腕和耳后，就能香气弥漫两三个时辰。除此之外，还有萱草花、丁香花、月季花、百合花等味道的香水。不过妹妹还是更喜欢这种兰花的味道。” 秀颖一边说着，一边还教长孙如何使用，并将这瓶送给了长孙。 长孙闻了闻，兰花道不浓不淡很是清新自然，还真是不错。 “这白公子怕妹妹热着便给妹妹制冰，怕妹妹缺少胭脂水粉又制作香水。对妹妹可真是体贴入庙，关切的紧呢。” 秀颖面带羞涩，嘴角含笑道，“白公子着实对妹妹甚好。见妹妹用些便宜的胭脂水粉，硬说那些胭脂水粉多含有什么……什么铅毒，用久了皮肤老的更快，便都给妹妹扔了。 而后便给妹妹制作了这香水，还有净手沐浴的香皂，驱蚊和药用的精油，还教妹妹调制美白保湿的蜜糖面膜……” 长孙的笑容有些僵，你这是不是诚心来炫耀的？ 遂一挑眉又问道：“那妹妹什么时候出嫁呀？姐姐我可很是期待喝你们的喜酒呢。” 长孙这是隐喻秀颖未婚先失了身子，秀颖知道但却毫不在意，反而更是羞涩的道：“妹妹我还要考虑要不要嫁给他呢。” 长孙听后，瞅了一眼旁边教训李泰的竹条，感觉手里有些痒痒。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寒暄了几句秀颖就准备告辞了。 走到李泰身边，忽然想起什么来，对李泰说道：“青雀，那天你询问为什么河水喝了会肚子不舒服，我问了白公子，白公子告诉我说，水里有我们肉眼看不见得微生物，还有细菌。而水加热烧开水后便能将这些细菌杀死，喝了也就不会肚子疼了。” 李泰突然来了兴趣问：“姑母，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能看见？” 秀颖一愣，突然想起白启说的自己的那个什么亲戚。严肃的道：“他确实能看到我看不到的东西。” 李泰顿时兴奋起来，也顾不得自己还在罚站，跑上前问道：“姑母，他是怎么看到的，怎么看到的呀？” 还没等秀颖解释，长孙一句“回去站好”，李泰激动的心立马熄火，乖乖回去站好。 秀颖走了，骑着快马就走了，因为白启今天可是要住在村子里的。 傍晚，李世民终于忙完了政事和长孙氏一起吃饭。突然闻道了长孙氏身上的香水味道，问道：“观音婢，今天用的什么胭脂水粉，香味如此清雅宜人。” 长孙氏却神情淡淡的道：“是秀颖家那白公子亲自给秀颖制作的香水，秀颖今天来顺手留下的。” 李世民看着长孙这明显有嫉妒之色的言语和表情，便大方的道：“香水嘛，本王给爱妃准备了，王德，去把香水拿来。” 王德答应一声赶紧去拿在书房的香水。 带香水拿来后，长孙氏脸上才有点笑容。而后却是笑容收敛泼我严肃道：“殿下亲政后，应勤于政务，身为一国之储君，将来这整个天下都是殿下的，切不可为了这些小物件而浪费精力。 况且，这后宫嫔妃众多，不患寡而患不均，切莫有失了公允。 再有，这天下初定，国库不富，后宫更应该勤持家。所以，这香水，还是收入府库吧。” 李世民被教训了一顿，连忙称是，心里却把白启又记恨上了。 第五十五章 升级的菜鸟 此时，岚嫣刚摸进来脱衣服钻进白启的帐篷不久，匆忙赶回来的秀颖也急匆匆的进来了，脱了衣服钻进被窝，紧接着，只听“啊”的一声惊叫…… “嫣儿？” “秀颖，你怎么回来了？” 而就在这时候，刚泡完澡的白启也回来了。 帐篷里也黑，白启进了被窝就摸到了秀颖，美人在怀自然就想着做点不可描述的事情。 而此时，一向胆大放的开的秀颖却万分紧张。 “若此时出声提醒吧，不仅会坏了哥哥兴致，还断了自己的期待；可不提醒吧，干坏事现场直播是不是太刺激了？算了当做现场教学吧。”秀颖只能安慰自己。 然而，帐篷里的床着实不大，白启一个翻身不要紧，顿时就压到了肉肉的东西，伸手一摸，吓得白启“卧槽”一声大叫腾的就站立起来了，拉着没穿衣服的秀颖就准备跑路。 “是岚嫣，是岚嫣。” 也幸亏秀颖力气大直接抱住了白启，又及时叫停，这才让白启回过神来。 “岚嫣？” “是，是公子……”岚嫣结结巴巴的低声应道。 白启定睛一看确实是岚嫣，大松一口气。紧接着却猛地拽过秀颖按在塌上，对准其那挺翘的臀“啪啪啪”的……就是一顿巴掌，一边打着还一边训斥。 “多了、个人、你也、不吱声，把我、吓出、阳痿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白启这一巴掌一巴掌打的piapia的，可是真下的死手，打的秀颖也是咬着唇忍不住的一阵尖叫。 最后，白启打够了，气愤的直接将秀颖往床榻里面一掀，便见秀颖“啊”的一声，一边轻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边撅着嘴很是委屈的含泪看着白启。 白启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喘了口气定了定神道，“既然你们两个喜欢一起睡，那你们就一起睡好了，我去你们房间睡。” “啊，公子且慢，嫣儿这里离开。” 说着，岚嫣赶忙下床，胡乱的套上了几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衣服便夺门而出。 见岚嫣走后，白启回到床上，慢慢将留下的美人搂在怀里，心里颇为感慨。 “唉，我这大好机会错过了，是不是给男人丢脸了？ 不过，为了不做梦遇到河蟹之神，还是就这样吧。 倒是确实应该换一个更大一些、更软一些的床了……” 此时的秀颖还很害怕，这还是白启第一次动手打人，吓得秀颖动也不能动，退也不能退，想解释，却又不敢吱声。 “盖上毯子，等啥呢？”白启命令道。 秀颖忙乖乖的勾过被子…… 又是阳光灿烂的的一天。白启和赵彪又去看蜂箱，这山脚下的蜂箱已经有十几座了，看来赵彪很勤奋。 检查蜂箱，果然有的蜂巢已经蜂去楼空，而没跑的也已经开始重新筑巢。 给赵彪普及了自己仅有的一点养蜂知识，就把牧峰大权交给了赵彪，命他多多观察和总结。 水库旁边集结了一小队骑兵，正是昨天被赶走又归巢的“鸟儿”们。 白启打着哈欠左看看又看看，发现这些马还都挺不错的，除了马蹄铁，马镫、马鞍等装备也都齐全，倒是众人身上的弓有些五花八门。不仅有制式弓箭，几把弩，竟然还有几把猎弓。 白启点着头对众人道：“昨天哪个混蛋说没有马，没有弓的？这不都有了？所以，以后不要给自己完不成任务找借口。人都是逼出来的……” 说了一大段没营养的话后，白启又道：“现在开始进行第二阶段的训练，第一项，负重80斤，20里。最后10人午饭减半。” 众人一愣神左右看了看了，平时不是负重40斤10里的么，这一上来就翻倍？再说，我们刚开回宝马还没坐热乎呢。 唐代的80斤相当于后世约54公斤左右，这可是相当于特种部队的应急负重。 众人却也没多犹豫，立即下马，穿好盔甲，拿起兵器，将又将那专门设计的双肩皮质大背包装好石头沙子，旁边还有一个专门设计的简易天平过称，装好的人就开始跑起来。 白天在这些马匹中挑挑拣拣，找了一批顺眼的骑上，拿着喇叭就开始跟在后面喊：“以后的训练就是这样，所有训练翻倍。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么练会把人练废的。但是，想当老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所以，感觉自己不行的就退出，害怕的抓紧退出……说你呢，什么眼神，不服气也退出…… 忘了告诉你么，今天中午我准备了肉，野猪肉，还是娟儿亲自下厨炖的野猪排骨，最后10名毛都没有……” 这话一出，众人速度明显提升了一大截。 在白启手底下训练，米饭管够，荤腥天天也能见着。就算最后三名不准吃饭，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晚上再吃会来。 但自己吃着米饭却要看着别人大口吃肉，这可就让人受不了了，更何况这还是总厨大人亲自炖的排骨。 白启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意志力，底子也好，最后竟然都坚持下来了。 可吃饭的时候就有意思了，一边是吃美美吃着排骨还故意咂吧嘴炫耀的人，另一边却只能抱着半碗饭努力的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暗暗地吞着那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口水…… 下午开始泅渡，带着40斤的重物游过几百米的河道。虽然练了十几天的游泳，可现在要带着大石头，总是让众人不适应。 通过后，这一天最难的时间也算是过去了。 教室内，二班长李广只穿兜裆布，正全身光溜溜的站在白启身边。而其他人，正老实端坐在教室内看着白启拿着匕首在李广身上笔画着。 “刚才讲的这二十几种非致命部位的打击方法和打击后出现的效果就是这些，你们可以多用关节技和攻击人体重要器官来控制和制服对手，让对手暂时失去抵抗能力。 此外还有36死穴、72残穴……我就不教你们了。 下面我们讲讲几大致命打击部位，这些部位用到的手法为拳打、掌击、指戳、手捏、肘击、膝顶。这些部位多集中在脑袋和脖子上，耳朵、太阳穴、喉结、后脑、颈部动脉……”白启一边说着，还一边拿拳头在李广身上比划着。 “除此之外，还有左肋上腹部的脾脏，右肋上腹部的肝区，腰部的肾脏，还有……裆部。” “噗。” “不用笑，你们是兵，不是侠客，如果不想死，就要用一切办法弄死对方，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这道理你们懂。” 众人立马严肃了起来。 “在战场上厮杀中，武器折断或意外脱手是很常常见的，但相比于抡王八拳和摔跤缠斗，一击致命解决对手保全自己才是最为重要。 一般的士卒脑袋和身上都有护甲，没有护甲也不容易攻击到，而裆部处于两股之间，护甲防护空隙会很大，也是最容易打击到的地方，而且非常脆弱，随便来上一脚，轻则疼痛难忍丧失战斗力，重则一击毙命……” “好了，今天就讲这么多，明天课程，战场急救。下课！” 第五十六章 突厥南下 武德九年八月初八，李渊颁布诏书，将皇位传给太子李世民，自为太上皇。 李世民“三推三让”后就答应了。 次日，武德九年八月初九甲子日，李世民在东宫显德殿登基，改国号贞观，大赦天下。 李渊还是住在大兴宫。要说李渊甘心吗？他也不甘心。虽然现在已经六十多岁，可是身体还很康健，在位也不过8年多。8年前，李渊就是在这个长安城，就是在这个大殿中，逼迫隋朝的小皇帝杨侑禅位。而8年后，他在同一个地方禅位给了自己的儿子。 这天晚上，东宫里面灯火辉煌，文臣武将们盼望的这一天终于来了。李世民也拿出了仙人酿款待一众大臣。 而就在众人酒饮正酣的时候，八百里加急文书却让这喧闹的宫殿瞬间死静。 李世民打开书信，手也是一抖，突厥还是南下了。虽然早就有准备，但是听到消息的李世民心还是颤了颤，可当看到一众群臣后，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无事无事，突厥颉利可汗听闻朕要登基，带着10万大军来给朕祝贺，西线的突厥已经到了径州。这是好事啊，我们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也得去迎接一下不是。依计行事！” “遵旨。” 一众文官武将酒也不喝了，大半夜迅速召集人手准备应敌。 第二天一早，白启也知道突厥要来了，因为王千的两百多禁军直接被调回去了一大半。仅留下27名老鸟依然在训练。白启知道，如果按照正常历史，这突厥最多打到渭河之北，不过也不知道自己这翅膀到底扇起了多大风。希望这风不要刮偏了才好。 白启站在会议室的台前沉默良久，随后，便沉着的对众人下达一个又一个命令。 八月二十日，突厥顺利到达武功县。若站在高处已经可以看见长安城头。而李世民却并没有慌张，依然不惧。 八月二十一日，李世民登基后的第13天，将自己的妻子长孙氏册立为皇后，丝毫不顾此时突厥压境的巨大威胁，并追赠自己的岳父长孙晟为司空、齐国公，谥曰献。 说起长孙晟，那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是说就是他一手分裂了强大的突厥。 在隋文帝时期，长孙晟在突厥呆了数年，收集情报。那几年间，他不但对突厥政治派系、部族强弱、山川形势等情况进行了调查，而且因为武艺高强，更是得到了教授突厥贵族子弟的机会，借此了解很多内部情况。 随后制定了“远交近攻，离强而合弱”的策略，然后又在突厥进攻隋朝的时候成功离间了阿波可汗和摄图可汗。使得经常打败仗的阿波可汗与隋联盟，又偷偷放出消息让摄图知道，随后摄图袭击了阿波可汗营地杀死了阿波可汗的母亲。突厥随后渐渐分裂，内部斗争不断。此后的突厥习惯上称为东突厥、西突厥，大体以阿尔泰山为界，在之后的几十年中频繁内战，大大减少了劫掠中原频率和入侵中原的契机。可是说，长孙晟是历史上有名的间谍和外教家。 李世民在这个时间册封长孙氏为皇后，也不知道是真不惧突厥，还是认为其时日不多，还是为了给自己老婆在历史留个名。 但为已经死了快二十年的长孙晟册封，却一定是为了提升士气和恶心突厥的。 八月二十三日，由梁师都掌管的东路大军到达长安北地高陵县，距离长安城不过70里地。 随后在八月二十七日攻打长安北地泾阳县时，却被尉迟敬德击败，尉迟敬德生擒俟斤阿史德乌没啜并且击毙突厥骑兵一千余人，直接给大唐来了个开门红。 而刚刚登基不久的李世民也亲自帅军阻挡西线。 八月二十八日，颉利可汗的主力进抵渭水河畔，直逼长安城。突厥二十万雄兵，列阵于渭水北岸，旌旗飘飘数十里。 仗打了这么多天，其实突厥众人也很是疑惑，县城有兵防守，可好不容易攻进去，里面却空空如也，啥也没得到，让众人空欢喜一场很是郁闷。 颉利可汗的营帐里。 突利喝着酒，有些不满的问道：“颉利可汗，你带领众部落千里迢迢的来大唐劫掠，现在人来了，兵力也损失不少，连俟斤乌没啜也折进去了，可是我们还是啥也没有得到啊。那长安城里虽然富足，但是城高墙坚，你不会真要打吧？我们可是把一家老小都带来了，损失不起啊。” 一众部落也“是啊是啊”的说着。 李世民制定的计划就是坚壁清野，不给突厥一点可补给的东西，如果没有抢到粮食必定会攻打县城，大唐正好利用城墙以守待攻，消耗突厥兵力，打击他们的气势。此时，正在借助渭河地利阻截突厥部队。虽然突厥部队旌旗飘飘数十里，但此时的李世民准备的还算充足，身后有城高强坚的长安，并不怎么畏惧。 颉利可汗也是郁闷，明明是听说李世民刚刚登基，内部十分不稳定，这次进攻肯定能大获全胜，满载而归。可来了后却发现，大唐的团结和抵抗之顽强远出乎众人意料。突厥虽然人多，可每每陷入不擅长且易守难攻的城防战，损失的也着实不少。 颉利可汗这次来可是树立威信的，如果没有收获损失的还这么大，自己可汗位置可要换人了。 “这李唐皇帝刚刚登基，而且是血刃上位，内部不稳这是肯定的。再说，他老子每年称臣纳贡的，他登基却连声招呼都不打，太不把我们突厥放在眼里了，如果不来教训教训，再培养出一个大隋一样的帝国，我们起不是更危险？” 这话一出，众人也都相互点点头称“不错，是得教训教训”之类的。 突利可汗问道：“那怎么办啊，难道我们真的要攻城？颉利可汗你可得三思啊。” 众人又立马看向颉利。 颉利蹙眉想了想便看向这次南下的策划者梁师都。 “师都以为如何？” 梁师都沉吟片刻起身执礼很是自信的道：“可汗陛下，这长安城城高墙坚不假，但可汗陛下声名赫赫，我大军势如破竹威逼城下，气势正盛，反观那长安城内定已是人心惶惶，宛若惊弓之鸟。 臣下以为，这新皇正忙于登基，空得意忘形定也是疏于防备，此时调兵回援定也是需要时间。我大军尽可趁此时机围三阙一，假意攻城。就算唐皇敢战善战，也不会不顾倾覆天下之危与我们死战。 届时，李唐要么保存实力退走洛阳，要么定会向可汗陛下求和称臣。这是战是和，还是得可汗您说的算。” 颉利可汗笑着点头。“嗯，师都言之有理。” 但此时，颉利的心腹大将执失思力却又不同意见。 “可汗陛下，这唐皇新立，若就此逃离长安，定会民心尽失再难服众，说不定还会引得天下大乱。 而观我突厥大军一路南下虽也顺利，但也不难看出这李唐早就有所防备，想必这长安城内定也是防卫严密。若真要攻城，那也是两败俱伤，而战事一旦久拖，对我们反而不利。 不如，咱们先派一人前去长一探虚实，想必那唐皇会主动求和的。” 其他部落首领也不愿意攻打长安城，顿时出声一阵附和。而梁师都听得脸色却不怎么好。 颉利可汗想了想也点点头，而后对看向执失思力道：“执失酋长一向足智多谋，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你去探查探查吧。” 执失思力张了张嘴，还躬身答应。 “是，可汗”。 随后执失思力率领十几个部众度过渭河，进入长安。一路看清了长安的部署，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突袭果然没起到什么作用，人家早就屯兵于长安，也将城外大部分民众也迁来了。 执失思力见到李世民后，很是傲然的开口道：“唐皇，颉利与突利两位可汗将兵百万，今至矣。” 执失思力此话的目的就是想借此来暗中观察李世民的表现，如果李世民表现出一丝怯懦之意，那么自己就能占据主动权，就算谈不拢，那回去后也将会毫不犹豫地劝说颉利可汗立即围攻长安，逼迫李世民就范。 然而，事情却出乎了执失思力的预料。 李世民准备多日，早就做好了固守城墙的准备，见来人竟如此嚣张，顿时两眼一瞪气愤厉声说道： “吾与汝可汗面结和亲，赠遗金帛，前后无算。汝可汗自负盟约，引兵深入，于我无愧！汝虽戎狄，亦有人心，何得全忘大恩，自夸强盛！我今先斩汝矣！” 武将们也跟着血气翻涌，自是虎目圆瞪着瞅着执失思力，附和着“陛下圣明”，更有程咬金等混不吝叫嚣着要斩了几人祭旗的。 萧瑀、封德彝听得连忙上前求情道：“陛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如此有失我大唐礼仪、颜面和气度啊。请陛下三思。” 李世民面容一肃：“哼，朕今遣还，虏谓我畏之，愈肆凭陵。囚思力于门下省，朕且要看看，这颉利可汗到底有什么本事。” 说着，李世民摆摆手，便让人把执失思力一众人带下去。 执失思力也没想这新上任的唐皇李世民会如此的狂傲、霸气、莽撞，竟然不顾天下安慰真的要准备死磕。随之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万一真的打红了眼，到时候真的把自己祭旗了，那自己死的不是很冤？ 执失思力在门下省关了没多久，最后还是决定要再见见李世民。 李世民听后自然答应。 第五十七章 六骑绝尘 执失思力被单独押送去见李世民，见到李世民执礼拜见：“外臣执失思力拜见唐皇陛下。” 李世民神情淡漠的道：“免礼，你有何事见朕？” 执失思力微微欠身道：““回唐皇，颉利可汗这次率众前来，不过是为了树立威望和要些钱财美女，并不想于唐皇交恶。” 李世民点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执失思力一愣，才发现李世民和一部众都没有什么反应。，心里更是一突，这长安城多有准备，难道突厥真已经有人投靠李唐了？ “唐皇陛下，我大突厥人多势众，而唐皇城坚利刃，若两国刀兵相向，定会生灵涂炭，血流千里。这不是颉利可汗想看到的，外臣相信，这也不是英明的唐皇陛下所愿意看到的。” “那，你以为该当如何？”李世民不急不缓的说道。 “回唐皇，外臣以为，若唐皇肯出些钱财，外臣愿意回去劝说颉利可汗与唐皇结盟退兵，此乃是两全之法，不知唐皇以为如何？” “放屁！” 李世民还没有说话，身后一众武将不愿意了，嚷嚷着道：“老子等你们都等了一个多月才了，刚刚才热身你么就不打了，这怎么行？” 说话的正是尉迟敬德。刚刚生擒了敌方一酋长，还没有尽兴你们就不打了？ 旁边的程咬金等人也嚷嚷答是。尉迟敬德还好有个酋长，自己一众人啥都没有捞着呢。再说李世民刚登基，还没有封赏，就等这次战功能再往上窜窜呢。 执失思力见大唐果然早有准备，赶忙又道：“唐皇陛下，大唐天下初定，陛下又是初登皇位，就此置天下苍生而不顾，力战于长安城，外臣以为委实有些不妥啊。” 此时杜如梅站出来送上台阶说道：“陛下，事情确实如此，陛下刚刚登基，国内根基不稳，还是求稳比较好。” 执失思力赶忙又道：“是的唐皇陛下，其实颉利可汗内心也是倾向结盟的，还请唐皇陛下能以大局为重。” 李世民点了点头。沉吟了半天，对执失思力问道：“朕如何才能相信你？” 执失思力很是坚定道：“臣愿意以长升天起誓，协助陛下促成此事。”但内心却想着赶紧回到突厥大营才是正事。 李世民的眼睛眯起来了，又沉吟片刻道：“好，既然如此。朕便放下刀兵与突厥结盟。来人，带执失思力休息。” 李世民是想着与突厥结盟，却没想着放执失思力回去。 而后不久，便亲自带领侍中高士廉、中书令房玄龄、尚书左仆射萧瑀、将军周范、右监门卫中郎将李孟常以及粟特武将安元寿，六骑，单独出阵前往渭水那边走。 这人一上万是遮天蔽日，对面二十多万人，目及之处没有山河土地，全是旗帜盔甲。 萧瑀作为尚书左仆射——当朝宰相，突然被李世民拉出来到敌人阵前，内心是恐惧的。他可不知道李世民和执失思力谈过话。认为皇帝太年轻，争强好胜。可是皇帝要来，也不能不来不是。 果然，李世民带着六骑亲自前来的消息惊动了一众突厥，突厥人是很敬重勇士的，知道李世民是皇帝后，也被李世民的气魄惊到了，李世民的行为得到了他们的尊重，随后都下马拜见。 颉利可汗看李世民就带几个人就敢来叫阵，自是不能弱了气势，随即也率领突利可汗和几个首领走到前面来。 李世民见颉利来了便大声斥责道：“颉利可汗，大唐与突厥本有盟约，先后几次赠予可汗金银钱帛若干。可是可汗自负盟约，引兵攻我大唐，难道你们突厥就这么不讲信誉，喜欢背信弃义。你们有良心吗？还是看我们大唐好欺负？” 说着，李世民一挥手，身后军阵突然上前，城墙上的军士也摇旗呐喊，一时间气势雄厚，好不威武。 颉利一看唐军旌甲蔽野，阵容甚盛，知道自己小看了唐军。再看看这高大巍峨的长安城，如果久攻不下，那必定是就到了冬天，到时候军心就会涣散，损失无法将估计。再加上执失思力也没放回来，心里更是没底，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李唐的底气从何而来？这让颉利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正焦急呢，又见李世民又一挥手，身后的刚刚上前的军队后撤了回去。随后，便独自上前想和颉利聊聊。 萧瑀见状，却吓得一个劲的勒住李世民的马匹劝阻道：“陛下乃万金之躯，怎可以身犯险，若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还是留在此处，有什么事情……交给老臣去办。” 李世民道：“吾筹之已熟，非卿所知。突厥所以敢倾国而来，直抵郊甸者，以我国内有难，朕新即位，谓我不能抗御故也。我若示之心弱，闭门拒守，虏必放兵大掠，不可复制。故朕轻骑独出，示若轻之；又震曜军容，使之必战；出虏不意，使之失图。虏入我地既深，必有惧心，故与战则克，与和则固矣。制服突厥，在此一举，卿第观之！” 翻译一下就还是：朕已经周密地谋划过了，你还不了解其中的用意。突厥之所以胆敢竭尽全国兵力前来，径直抵达京城的郊野，是因为我们国家内部出现了祸难，朕又是新近即位，认为我军不能抵抗防御他们的缘故。如果我军向他们示弱，关闭城门，防守抵御，突厥必然要放纵兵马大规模地劫掠，使我们难以遏制。所以，朕轻装骑马独自前来，是要显示出看不起他们的样子；又向他们大肆炫耀军队的阵容，是要让他们知道我军肯定会出战；朕的行动出于突厥的意料之外，是要让他们失去主张。突厥已经深入到我国疆域中来，肯定怀有戒惧之心。所以，如果我军与他们交战，便能取胜，与他们通好言和，便能够巩固。能不能制服突厥，就看这一哆嗦了。你尽管看着好了。 颉利也自然不甘示弱，独自向前和李世民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并初步达成了意向。 最后，颉利立即下令全军后撤以示诚意，而李世民也回到军阵中。 第五十八章 斩白马盟誓 当朝臣知道了要和谈的时候，文臣们都松了一口气。 而没有参与执失思力密谈的武将们却都纷纷开始请战，表示自己愿亲自冲锋在前，马革裹尸也不丢这人。 李世民自然没有回应，下令在渭河之上修一座临时的便桥，就匆匆回宫了。回到宫内，便让人把执失思力带来。 李世民见到执失思力后，淡淡的道：“朕，已经和颉利可汗达成了盟约了。” 执失思力一听李世民这语气，立时感觉不妙，这么大的事，自己还没出马盟约就达成了？这不可能吧？ 执失思力连忙躬身施礼，“双方能放下刀兵缔结盟约，真实乃可喜可贺之事啊…” “可、喜、可、贺？！” 李世民眼睛一瞪，脸上突然充满了戾气，拿起桌上的茶杯猛得就摔在了执失思力的身前，怒声道，“朕为此可是倾尽了府库，你竟还敢说可喜可贺？那你倒是说说喜从何来，贺从何来？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朕，要你好看！” 看着地上碎裂的茶杯，再看着李世民这似是要吃人的眼神，执失思力脊背一凉，心里一阵突突。 “李世民吃了这么一大亏，不会是想把火发到自己身上吧？自己可是突厥使者…… 也是，颉利性情凉薄，现在盟约已签，战略意图已经达到，此时应正高兴的欢声庆祝，或者早就把我忘到了脑后了吧……” 执失思力越想越是悲凉，越想越对颉利让自己入这虎穴感到生气。再看李世民这要杀人的眼神，感觉自己回去可能性真的不大。 遂也没想着如何去辩解，直接单膝跪地大声道歉，“是下臣失言，还请唐皇陛下息怒。倘若唐皇不弃，执失思力愿率部效忠唐皇陛下。” 李世民嘴角一翘，“你，愿意效忠于朕？可朕凭什么相信于你？” 看着李世民这似笑非笑的不善眼神，执失思力神态坚定的道：“陛下年轻有为，任贤用能，贤明果决，权略善战。良禽择木而栖，我执失思力愿意对着长生天起誓效忠唐皇陛下。”说着低头又一施礼。 李世民高兴的哈哈大笑，连忙起身亲自上前将执失思力扶起：“你执失思力的贤明朕早有耳闻啊，既然你愿效忠大唐，朕也愿意与你献血而盟，代代子孙，无相侵扰……” 两天后，八月三十日。李世民即位称帝后的第二十一天，长孙氏成为皇后称后的第九天，李世民与颉利可汗在长安城西郊的渭水便桥上，签署了和平协议，双方立刻斩白马，歃血为盟。 中国的古人认为白马是天神所驱。每逢重大的盟誓，就要斩白马而盟。 刘邦曾经斩白马盟誓“非刘不王”。袁绍和曹操他们起兵讨伐董卓，也是在酸枣“斩白马会盟”，这就是正史上的“酸枣会盟”，演义里的“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 李世民与颉利大可汗会盟，为了显得更加庄重有诚意，也“斩白马盟誓”。所以两人也斩杀一匹没有等到唐僧的白马立盟，发完誓后，将马血涂于口旁，以示信守誓言的诚意的行为。 李世民随后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酒给颉利可汗倒满，大声道：“此乃仙人酿，传说是仙人所酿，非英雄不可饮之。颉利可汗可是草原英雄，我等佩服，来，且先干了此酒。”说着，率先端起大碗一气干了。 突厥更是嗜酒如命的一群人，闻着这酒味就知道是好酒。 颉利可汗哈哈一笑，端起酒碗就想一口干掉，可没想喝了一口就呛着喷出来了，连咳嗦了好一阵。这场面立时就尴尬了。 李世民呵呵一笑，说道：“哎呀，可汗喝的急了，可以慢慢的喝。”随后又给他倒满，然后却偷偷瞄着其身后的那些小可汗。 颉利可汗酒量自是不差，适应了一下后慢慢的喝下了一碗。只是颉利没发现，身后的小可汗和首领们看他的眼神就有了些异样。 酒喝完了，李世民又掏出一个盒子，对着众可汗道：“朕对突厥文化也多有推崇，遂在早期命人制作琉璃时候打造狼图腾，多年未果，没想到前些日子竟然打造出来了。今日有幸与众位可汗相聚，遂将这座耗费六年时间才打造出来的品相完美的琉璃狼拿出赠与突厥，以证我大唐与突厥永世交好。” 说着“吧嗒”的一声打开盒盖锁扣，慢慢掀开盖子。 众人的脖子立马伸长了一节，眼睛也突然瞪大了一圈。 只见这琉璃狼形象逼真，气质雄武，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晶莹剔透神采奕奕，如泛着神光一般不可久视。 一众首领见了纷纷执礼膜拜。 在突厥的部落里流传的众多传说，但是每个传说却都认为狼是突厥人的祖先。这反映了远古时代人在大自然中生活、人与动物共居那种依稀的集体记忆，具有相当的真实性。由于那时没有文字的确切记载，这些集体记忆在代代口传的过程中，逐渐魔幻化、神圣化。 而突厥人膜拜狼图腾，应该又是与他们崇拜狼在荒原上顽强的生命力、物种竞争力，以及刚强、坚毅、野性有关。他们希望狼的这些生命优势能够转化为自己种族的基因，帮助自己在残酷的生存竞争中强大起来。所以突厥将狼作为自己种族的图腾，军旗上绘有金色狼头，号称狼旗。 当所有人看到这座琉璃狼时，那代表的意义可不仅仅是华贵的奇珍异宝这么简单，这更代表的是传承，是祖先对自己的一种认可，更是身份、权利、地位的象征。 颉利眼疾手快，靠的也近，立马盖上盖子，对李世民笑道：“谢谢老弟送给为兄的礼物，为兄我十分喜欢。” 李世民说的可是送给突厥的，见颉利可汗想占为己有，也不点破，哈哈哈一笑，“可汗喜欢就好。” 李世民刚回到军阵中，众将士纷纷请命，询问为何不趁此机会先下手为强？ 1萧瑀也向太宗请教：“陛下，突厥没有准备言和的时候，众将领争先请求出战，陛下没有允许，而现在却又如此顺利（委曲求全）的让突厥撤退了，我等对陛下的做法也感到疑惑不解，其奥妙何在？” 李世民说道：“朕观察突厥兵马虽然为数众多，但是阵容并不整饬，若突厥请求讲和的时候，就算颉利可汗独自留在渭水西岸，其他职位显要的官员也必定要来谒见朕，届时如果我们将他们灌醉了，再将他们捉拿起来，就势袭击突厥兵马，那形势确实如摧枯拉朽般容易。 届时，朕再让长孙无忌和李靖在豳州埋伏兵力，等待他们前往。假如突厥向回逃奔，前面有埋伏着的兵马阻拦截击，后面有大部队跟踪追击，战而胜之也易如反掌。 而朕不肯与他们交战，一来是由于朕即位的时间太短，国家尚未安定，百姓并不富足，暂且应以休息生养，安抚为务。一旦与突厥开战，我们的损失一定会很多。再者，突厥若在此与我们结下深仇大怨以后，回去必定整饬武备年年寇边，而我们必定疲于应对难以所愿。 所以朕才决定停战息兵，以金银布帛诱惑他们。他们的欲望得到满足以后，便会自动撤退，从而心志骄矜，军备意气怠惰。而我军却可以蓄养军威，窥伺破绽，待我大唐民心安定国力强盛兵强马壮之时才能一举消灭他们。 而要想取之必先与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你明白了吗？” 萧瑀顿时心生折服拜两拜说：“陛下的深谋远虑不是我所能够想到的啊！” 其实，在这之前，李世民在见到白启一语成箴后就急希望得到白启的再次指点，但却也放不下面子明说，便不时派人将前方消息穿给白启，并让秀颖侧面打听。 然而，李世民之前那不断的小动作让白启有很大意见，但白启也怕因为自己的出现再出了什么意外，还是给秀颖分析了一下两国态势，并且耗费了“心血”施展了“大预言术”，稍微预言了一些细节，并让李世民放心。 李世民对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但内的压力真的甚大。可当见到白启预言的执失思力果然来了时，对白启的分析和预言也是坚信不疑。 遂，自信心猛然爆棚的李世民，也跟着白启的思路做出了十分正确的决定，并且也有胆量在突厥以及一众新老旧臣中装了个大大的b。 第五十九章 塘子村的战斗 其实白启一直关注这长安城的信息，见渭水之盟还是签了，自己也松了口气。历史的洪流还是太大，自己这小小的翅膀还是太小了。 就在白启正感慨着自己训练禁军‘遇事不对往大山里跑’的计划没有用了时候，前面的狼烟还是升起来了。 原来，颉利要了金银绢帛后当然还想要人口，李世民自然不想给，一来是以为自己是皇帝，二来也是不想得罪了白启。 因为白启就是以“怕民众受苦”为借口才告自己的消息，最后自是婉拒了。 颉利考虑一下也决定给李世民这个面子，毕竟要是因此闹翻不好，而且沿路攻占时候还是抓了一些人的。 谁知下面的人听了不乐意了，此次南下所获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再说财产大头都被大部落占了，自己这啥都没有。所以就有部众分路绕过长安继续往南扫荡，专挑村落下手。其实，渭水以南的村落也多已进入县城里，少有人还在城外。 而这突厥人还是不甘心，一直往南，误打误撞就来到了白启设置警戒位置。 负责警戒的人看见了，自然是点狼烟。 塘子村见了狼烟，立马按照计划转移阵地。 而突厥人看见了狼烟，却兴奋了，终于看到人了。 可等突厥这两千人的小队来的时候，却只看见前面一队女子打扮的几十人突然转向，骑马往秦岭里跑。 突厥人出来快一个月了，看见美丽的姑娘那还得了，随后便尖叫的去追。一追追出10里地，距离是越拉越近，可前面的路也越来越不好走。最后竟然到了山沟里，除了河道几乎没有路，追逐的速度自然慢下来了，但两相的距离却也不到一箭之地。 突厥呼叫着散漫的箭矢落下，众女子见势不妙立时弃马往山上跑。 到手的肥羊能让她们跑了？一个千夫长下马，带领所部就往山上追。 深林茂密，山路崎岖，一众女子却跑得贼快。 这一队突厥人追的虽然不慢，但山路难行，渐渐的前队和后队便逐渐分散，拉开了一条长长的距离。 然而，追了半小时，美女还没追上，前面的同伴却要跟丢了。正在这一撮突厥人郁闷的想往回走时，一只箭矢从远处射来正中一人胸口。 自己这边有人死了，这还得了？便朝着箭矢的方向就追。可紧追几步，人没看着一个，箭矢却还在不时的从色面八方射来。 在这十分不熟悉的环境中看着身边的人莫名的倒下，这时候百夫长才想起“遇林莫入”这句话。连忙组织众人撤退。 不过此时已经深入深林很远，往回走却也有些转向。看着不知从哪里射出来的按键，众人只能聚在一起，四处看着警戒。但这却在这连敌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用处不大，还是有箭矢一只一只的射来，不一会这一撮人便都到底不起。 安静了一会后，才在这些人不远处站出两个人，一个左提着弩箭，右手提着匕首；另一个左手提着弩箭，另一只手提着短矛谨慎的走了过来。 两人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的灰绿色伪装服，脸上也涂了迷彩。拿矛的人挨个再把死了的没死的捅一遍，另一个割耳朵。（其实大唐还是一个喜欢割脑袋的时代。） 突然，地上有两个人突然暴起，但还没等弯刀劈下来，远处又有箭支射过来了，正中两人的心脏，两人身体瞬间便抽干了力气“噗通”一声倒下。 等耳朵全割完，远处才又走出3个手里拿着弓箭与前两人一样打扮的人，这三人每个人身后都是一个大背包，鼓鼓囊囊的，背后背着刀剑，腰里别着匕首，也是身穿迷彩，脚上穿着高帮皮靴。然后帮着简单收拾了下战场后，随着一声鸟叫，便又迅速隐入山林，准备下一次袭击。 而此时，山下的那一千突厥等的有些不难烦了，去了这么多人，抓这么几个小娘们还不是手到擒来？不会是抓到了在山里快活起来忘了我们吧？ 说着，这千夫长又派了一个百夫长上去，让她们快点带人下来。 然而，又等了好一会，还是没人下来。这千夫长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呼喊一声找人牵好马匹便直接准备撤离。 刚走没多远，山路的两旁突然传来了“轰轰”的连续几声雷暴声，还伴随着一些山石。山石的杀伤力有限，可是雷暴声却让马受到了严重的惊吓，顿时纷纷撩蹄子往回跑。 这山路不好走，加上马匹众多，顿时场面混乱了起来。或许是觉得马儿跑的太慢，马群里又突然传来了几声雷暴声。 这下马儿彻底疯狂了。奔跑着撕咬着，完全顾不上脚下的石头会会不会伤到马脚，也不管下面的到底是马匹还是人。 而这两千多匹马在四处都是鹅卵石的地方奔跑，栽倒很容易，而倒下几乎就等于死亡。 等到马儿终于安静下来后，千夫长一看，身边的马倒是不少，但人却直接少了一半。再看看这些马，马腿有伤的、马蹄也开裂的，太多太多了。就算走出这山沟，这些马儿基本也就废了，更是想都别想跑回草原了。 千夫长心疼至于又十分愤怒，可敌人是谁都没看见却又有些绝望，难道是长生天放弃了我们吗？ 白启正拿着望远镜在看着这群人，却突然听到身后草丛有动静，这可把白启吓了一跳，要说打架，白启还是很怕怕的。正要拔刀，却看见秀颖慢慢悠悠的走过来。 白启立时松了口气收起刀子，但拉过秀颖照着屁股就又是一顿巴掌。为什么要说又呢？ “教你瞎溜达，叫你瞎溜达，不是让你待在那别动的么？你没受过野外训练，很容易出事的。” 秀颖捂着屁股柔声说道：“奴家这不是怕你出事么，特地来保护你的。”说着又往白启山上靠。 白启不理他，继续拿着望远镜观察。 这望远镜的镜片是琉璃作坊和老金匠一点点修正出来的，就这么一副，秀颖自是没见过，攀着白启的手臂也想凑上去看看。 白启推搡了一下没搭理秀颖，看着望远镜嘴里却发出一声急促的鸟叫。 远处也传来鸟叫声算作回应，而后从丛林里便“嗖嗖”射出了一阵阵密集的箭矢，直朝着骑在马上到的突厥士兵而去。 这突如袭来的变故吓得突厥士兵立马俯身隐藏在马腹，不露头。 白启慢慢靠近后，又准备掏出鞭炮来炸他一下，却又注意到秀颖在身边，便对着秀颖道：“转过去”。 秀颖愣了愣没有动，却听到白启又催促道：“快点转过去。” 秀颖不甘心的噘着嘴还是转过去了。 白启迅速的掏出火折子将两个大鞭炮点燃，然后心里默念“fireinthehole”就从山上扔到马匹周围。 爆炸声加上山谷的回声，让一众马儿又是一阵唏律律的狂跳。立时间，那些夹在马腹的突厥士兵立时被甩下马来，而那些刚坐上马背的，却又迎来四面八方射来的一阵箭矢。 等到马儿再平静下来的时候，还在马背上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而这仅剩的几个人却还在疯了似的大叫。可惜白启和这里所有人都听不懂。只能脑补“你出来啊”的画面。 随着一串箭矢射来，这几个人也倒下了。白启还是没有走命令人走出来，而是吹了个口哨。不一会众人赶来，来了只有十几个人。有几个挂彩了，还有的几个身后还背着一个血红的袋子。 白启道：“此次行动还算凑合，也对的起你们身上的这么多装备。一班、二班深度清理剩下的目标，三班在明天天黑前处理好尸体。我可不想有小朋友来此踏青突然踏出个脑袋来。” “报告。”二班装李广问道，“那些马匹怎么办？” “问三班。还有，那些挂彩的回去每人总结一分两千字的报告出来。” 白启说完就搂着美女走了，而这美女似乎还有些不大乐意。 “哎呀不要生气啦，杀人这么血腥的事情女孩子怎么能看呢？这不是怕你晚上做噩梦嘛。好了乖，大不了晚上让你在上面……” 李广听到了悄悄问成玄英：“什么在上面？” 成玄英没搭理他，问熊大亮道：“教官说马匹问你，你说怎么办？” 熊大亮道：“这还用说，当然是全都运回公主府呗。不过这可是两千匹马，等弄完这些马，再挖完坑从山上挨个抬下尸体下来，还不得猴年马月了。所以这事儿肯定是得找别人来干。而能来这里的也只有王千了，反正现在京城没啥事情，把他抓来当劳工我觉得不错，实在不行就给他们几匹死马算作酬劳。但那些受伤的马就算了，当不了战马，养养伤当驮马运输货物也好的。 不过，倒是你们组，就剩那点人了还没搞定。用不用我帮你们？” 成玄英连忙拒绝道：“不用不用，我们能自己搞定，你看你们赵六子都背不动了，就不给你们天加负担了。” 熊大亮撇撇嘴，一个耳朵才多沉。随即也没多问，喊了一句“走了”就带自己班的人走了。 第六十章 尾事 突厥这边人多，一下子少了两千看不出来，但是军队就是军队，有严格的制度，各自的营地是不能乱扎的，各自要先走也是要批复的。而这2000人马正是突利的部落。 突利问了很多人才知道是去扫荡了没有回来，便来问颉利可汗，让他等一天，等等这两千人。颉利可汗哪肯管这些小事，刚和人签订盟约自己就懒着不走，这不是找事么。再说李世民派人护送呢。 突利在派人询问了一圈未果后，想了想也没有太在意。两千人算是不小的规模了，如果遇到战事不可能一个人都回不来，打不过还不知道跑嘛。最后只能认为是没有调令私自提前走了。 渭水之盟就这样结束了，刚刚登基的李世民就这样硬生生的挨了一个下马威。内心的愤慨是外人无法体会的。只能嘴角挂着莫名的冷笑，目送执失思力回到突厥和大军扬长而去。 白启回到村子，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拿起号角使劲鼓吹了一阵后，远处的深山里才慢慢走出来的人影。领头的正是赵彪。 会面后，赵彪颇有些兴奋问道：“先生，战事怎么样，有我的马匹没？” 白启呵呵笑道：“有，马有的是，找个好地方，平整平整建个养马场，届时你来管理。” “好~嘞！” 赵彪兴奋的答应一声便跑去寻摸场地去了。赵彪出生在这大山中，从来没有骑过马，但谁年轻的时候不希望有一匹汗血宝马呢？ 王千带领一百多人正在抬尸体，而旁边的老鸟们正在挑选马匹，顺便监督一下这些人干活，可不能让她们把战利品拿走了。 王千也没有想到这里死这么多突厥人，竟然还有两个千夫长，加上这么多缴获，这又得多少功劳？ 唐代的军功制度是看敌我人数比率和杀敌率的。这不到三十人对两千人就是“上阵”，只要杀敌四成以上定位“上获”，如果都完成了，就是军功最大的“上阵上获”。 当然参加战斗的是一个团体，根据具体表现，分为一二三等。这一等就是五转军功，五转为骑都尉，视从五品；四转为骁骑尉，视正六品；三转为飞骑尉，视从六品。军功有了，具体什么职务就要另说了。 唐代官员的职级和职务是分离的，官又分为散官、职事官和勋官三类。 文武百官都拥有“散位”、“本品”，是“随人走”的，不论做什么工作都是不变的，这决定官员的等级地位和俸禄，相比于现代科级、处级干部。 职事官，顾名思义，就是指他干的工作，他的职位、权责和任务。比如他可以做刺史，也可以当县令，这跟身份职级没有太大关系。相比于现代的镇长、市长、党高官。 勋官与功勋挂钩，有点像现代的勋章。作为给有功人的一种荣誉，虽有品级但是和散官一样没有实权。 唐初的勋官授予很正规的，不管出身，只管军功。授勋后授永业私田，子孙继承，皆免课役。还可以向吏部申请职事官，通过兵部选拔获得散阶的机会，以及子弟入学靠这来门荫入仕的权力。如果勋封多余还可以转给家人。所以，军功不止是军卒的荣耀，也是家里人的一种盼望。 只是到后期，皇帝让节度使自己报军功，节度使为了笼络人心，虚报军功，至此勋官泛滥，地位也大不如前。 最终，王千干完活，还是得到了300多匹好马，一人双骑，兴高采烈的走了。 回去向李世民报告，李世民也十分震惊，了解战术后又觉得没什么。只是对王千只拉回300匹马来而感到气愤，心想：“老子都倾家荡产了，你就不能多拉回几匹来？”当然这话没有对王千说。 “突厥的装备呢？” “装备留在了公主府。” 李世民眼睛一瞪，身体前倾沉声道：“那是2000人的甲胄、刀兵和弓箭，私藏甲胄可是谋反大罪，你难道没有告诉他？” 王千立马跪下，小心的道：“陛下，下官自是提醒过的。 但白公子说，这些破甲胄他看不上，陛下更看不上，会制成鞋子和背包，刀兵会融成铁定，至于弓箭也会拆解……” 王千说完，抬眼一看李世民的眼神不对，又迅速道：“陛下，而下官也看过了，那些突厥身上并没有穿什么好甲胄，而且突厥人都用的弓箭没有弩箭，刀兵和弓箭数量虽是多了些……但公主府一共百十个男丁，还大多工匠，所有的兵丁也都是咱们的禁军啊。” 李世民一愣，脸色果然缓和了不少，王千接着小心翼翼的又道：“陛下，白公子让下官来，还想请示陛下，这……这酒钱……是不是该付了。” 李世民脸色突变，顿时乌云遮日，大吼一声：“滚！” 王千立马告退迅速退走。 李世民本来的计划是登基后宴请各国使者，然后吸引各国使者购买一些。可是好巧不巧的竟然被突厥给搅和了。突厥最后还想要几车仙人酿，扯了一顿皮，最后还是得了十几坛子去。 而李世民这几天正在筹备用仙人酿抓紧时间赚点钱弥补一下空虚的府库，白启就来催款，这让李世民觉得白启这不是在趁火大家，更像是羞辱自己没钱了，这如何不让李世民才发火。 话说白启这边，手里多了1000多匹好马，还有几百匹死了或者要死了的马。起初众人是兴奋地，但是之后，也犯愁了，不仅没有找到好地方养马，而且也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养马。 赵彪骑马都不会，养马……还是算了。 正好战后要开全体会议，白启便询问了一下众人的意见。 马周作为总经理，首先发言：“先生，宾王认为，这么多的马匹对于我们这个村子来说是有些多了，我建议卖掉一些。 而若要成立马场也不无不可，只是府内无善养马者，还是得雇佣几个牧民或者购买几个草原奴隶来专门养马比较好。” 熊大亮作为“军部”代表之一也站起来了道：“我也赞成养马，养马不仅可以当战马，还可以卖，最不济可以运输嘛。” 成才也站起来说道：“大唐现在的马匹多用于军事，民间的马匹几乎看不到。所以养马卖马也是错的。” 工部众人没啥意见。村正刘赵氏也没说话。 作为养殖户代表的陈氏站起来了：“这养殖的话应该归我管，半月前人工孵化的小鸡成活了，现在正在孵化大量鸡鸭，猪仔也已经圈养了，如果还养马，我想问养哪里？那可是1000多匹马，跑起来吓坏我的鸡鸭怎么办？就算吓不坏鸡鸭，这里孩子那么多，万一撞到了怎么办？” 白启满意的对陈氏点点头道：“陈大姐说的很好。” 陈氏听后很是高兴的坐下了。 见众人不说话，白启继续道：“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预见问题，这四种能力是提现你们管理人员综合能力、领导力、决策力的基础。现在陈氏预见了可能发生的问题，你们怎么解决？”说着看向马周和熊大亮。 马周开口道：“我们封地没有合适的养马场地，养不下这么多马。” 熊大亮有些不愿意了：“养不下少养点嘛。” “是没有合适的地方养马。”马周解释道。 熊大亮眼睛一瞪：“怎么没有地方养，我们军营附近养上百匹还是可以的，你们再圈出点地方就能养。” 马周语气也加重道：“军营以后有规划的，那里需要种植花草。” “花草可以不种或者换个地方种嘛。”熊大亮针锋相对。 工坊的园林师傅木丹不愿意了：“花草不种那里种那里？这可是村里规划好的，而且花草可是用来做香水的。” 香水工坊的管事葛悦也附和道：“就是就是，现在香水京城很受欢迎的，一千贯一瓶都抢不着。就是因为原料不多。” 熊大亮一看都冲自己来了，气的直接吼道：“那难道就不养了？” “这里距离京城比较远，跑腿，办事，拉个货也需要有马，这马场如果不建，只建一个马棚的话，也不是不行，马卖掉还能有收入，而我们也就不纠结了。只是，我们少了一个有长远收益的项目。” 说话的成才，此话一出顿时会议室安静了。自己用的话，养个几十匹马足够这个村子用了，可是那些都是好马，唐人没有不喜欢马的，都卖掉也怪可惜的。 白启见众人看向自己，便先做了一个总结：“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我们用不了这么多马怎么处理。解决方案为一是卖掉，二是建立马场。卖掉简单，也能达成短期效益，而建立马场用来养殖对外出售，也算是一项赚钱的好买卖。但现在的问题是，这项可预见到有着长期的效益的买卖我们做不了，原因是没有合适的场地，是这样的吗？” 众人点头还没说话，从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没场地买一块就行了嘛。” 来的正是秀颖。 众人见到后立即起身问好。 白启笑道：“你怎么来了？” “听到你们这里吵起来，所以过来看看。” 白启点点头，再次看向马周：“马周，我以前就对你说过了，能用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你的眼光还是太局限了，没有长进。 公主府的东边的那条山屿再往秦岭深入几里地，那里有一个三面环山的狭长山谷，谷内杂草丛生，也没有人，找人修一修就是很好的马场。你去找县令卖下来，如果价格太贵，就用我们的马匹和他换，他不会决绝的。 而那些受伤的也找兽医来看看，治不好就剥皮吃肉，注意不能和猪肉、生姜一起吃。剩下的恢复工作你们自己商议就好。” 第六十一章 我对小姑娘，没兴趣(谢轻衫白衣打赏) 白启迅速交代完事情，便拉着秀颖骑马离开了。 从温泉东侧的山沟一直往南走，很快便来到了白启所说的这个适合养马的山谷。 山谷内的地势还算平整，土地却很是肥沃，有一条湿润的小溪，其实也很适合种田，山坡也不陡峭，修缮一下比较适合种茶。 一直往前走，空间突然开阔了许多，这里犹如一个橄榄球的形状的山坳，四周地势相对平坦，绿草丛生，只有身后一个出口，而旁边那条小溪的源头，便是在前方两座山脊交汇处的一处山泉水。 秀颖四处望了望对白启说：“如果平整平整，百十亩地还是有的呢。” 白启看了看这地方，却摇了摇头：“没多大意思，就你们这么耕种方法，种了上也收获不了多少。” 大唐给每丁分一百亩地没错，但并不是一个人就能耕种一百亩地。有的地是不种的，叫做休耕，而耕种也大多是撒种子盖点土，这叫做广种薄收，产量当然不高。如果再有水旱病虫害，收入还得减半，最后脱粒的损耗也会是现代的几倍。 秀颖问道：“那有没有增产的方法？” “有啊，在凤凰庄有个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给他发明了曲辕犁，也告诉了精耕细作施肥的方法，如果不遇上大灾大难，增产是没问题的。” 白启看了看天，心里却在想：“这李世民登基了，这大灾大难也要开始了吧。唉，还是不操心了，让我操持的事情太多了。就比如……” 拉过秀英的马，将秀颖抱到自己的马上，看着秀颖那媚眼如苏的面容，一踹马腹便让马儿开始肆意奔跑。 这让白启想起了一个美丽的画面…… no，不是你想到那个。这是山谷，山谷应该唱：“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一首歌唱得秀颖很是沉醉：“多好的歌，多好得词，通俗易懂，内容深刻，直至内心，这就白启对我的爱吗？” 却听白启接着深情的看着自己道：“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紫……秀颖。” 秀颖似乎正动情中，也没有听出什么不对，然后看着一张血盆大口就吻了上来，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然而，白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忙嘞着马匹让马匹慢了下来。心道：“卧槽，吓死宝宝了，这马匹有点快，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秀颖和白启衣衫不整的躺在被压倒的厚厚草地上，看着天空。秀颖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要下来？在马上听着你的情话真的事一种非常美好的享受，可下马之后却又有少了点什么……” 白启揉了揉秀颖的脑袋笑了笑道：“我们两个骑在马背上就罢了，你想过马儿的感受了吗？” 秀颖听后笑的花枝昭然，又往白启怀里拱了拱。问道：“我们成亲吧？” 说着，秀颖羞涩的抬起头看着白启，等待白启的回答。 白启心里猛地一突，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想过要结婚的。 白启搂过秀颖的脑袋，在其额头亲了一口道：“等公主府建起来，再攒点嫁妆，就娶你过门。” 秀颖甜蜜一笑，又抬头面带笑容看着白启道：“我的驸马爷，那你可是要入赘的哦。咯咯咯……” 白启一愣，也是，公主府可都是这小间谍的财产，随即故作生气的道：“那我还是不要娶了。” 秀颖顿时生气，翻身骑到白启身上小嘴一噘看着白启：“哼，你敢，你敢不娶我，我就……我就……”秀颖突然卡壳了，想了一会也不知道能把白启怎么样。最后大眼睛一转：“我就榨干你……” 等白启抱着秀颖遛马回来，已经是傍晚，而这一幕正被柳湘看到。 柳湘看着秀颖满脸笑容和一脸幸福的样子，心里甚是嫉妒。同样是百骑司的人，一个人负责幸福的当公主，另一个只能看着她幸福。 吃过饭，柳湘单独叫出秀颖，直接问道：“你查出那雷暴声是什么吗？” 秀颖看了看柳湘，微微摇头：“还没有呢，怎么了？” 柳湘轻蔑的看着秀颖道：“你在她身边这么久了还没有查到，不知你是查不出来呢，还是没有查？你可别忘记了你的身份。” 秀颖闻言突然笑了：“嗬嗬嗬嗬，我什么身份？我可是李唐公主，说不定还能晋封为长公主……”说到这，突然话音一转，厉声道，“你又是什么身份？” 柳湘心里一阵突突，这才想起，秀颖现在是公主，而且是功夫很高的公主。不过又想起自己是陛下派来的便也壮起胆子。 “我知道你是公主，但是你别忘了你百计司的身份。如果你查不到，那就让我来。” 秀颖笑的更大声了，好一会才道：“你行你上，我不阻拦的。” 柳湘愣了愣，随即面色一沉，嘴角一笑道：“呵，那我可上了，你可别后悔。”说着不给秀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秀颖轻笑一声，转身也走了。 白启吃过饭后，简单的冲了个澡捂着腰就往帐篷走嘴里还嘟囔着：“哎呀呀，今天骑马骑得，颠死我的老腰来了。” 好不容走到床上，平躺下后一阵舒爽的直接呻吟出声来。却又自然自语道：“要是有弹簧床就更好了，得去督促督促这事了。” 手往床边一搭，摸到一个穿心衣的女人，这让白启眼睛猛地睁开，定睛一看沉声道：“怎么是你？” 这人正是柳湘，柳湘轻声道：“秀颖姐姐说身体不舒服，让湘儿来伺候公子。”说着还往白启这边挪了挪。 白启嗤笑一声，心里笑道：“可不是身体不舒服么，我身体也不舒服。” 随即，白启抬眼打量这柳湘，心又道：“嗯，脸蛋，身材都不错，胸也大，其他都好，就是个子稍矮了些，虽然在这个年代她的身高还不错。但是在白启的标准下，确实差了好多。不过美女送怀，咱不能禽兽不如不是。” “你，多大了？” 柳湘妩媚的笑了一下：“小女子芳龄二八。” “哦，十八了呀。” 柳湘连忙说道：“小女子去年刚刚及笄，现在正是待嫁年纪，可并非十八岁，而是二八一十六岁。” 白启看了看她的胸，因为柳湘故意侧躺。确认道：“你今年才十六岁？” 柳湘有点骄傲又妩媚的点点头：“是啊，还请公子怜惜。”说着就羞涩的解开心衣后面的绳子。 可就在柳湘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白启突然叫停：“等一下，等一下。这个……柳湘啊，你年纪还太小，等你18岁再来侍寝昂，乖，回去吧。” 说着，便把柳湘身后的衣服遮在柳湘身上，拉着、推搡着将其推下床去。 柳湘又羞又怒心道：“老娘衣服都脱了，你还让我走……” 随即脸上瞬间露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眼泪也跟着就掉下来了，看着白启动也不动。 柳湘没穿衣服，白启也不能把人推出去。听着这熟悉的微微的抽泣声，白启却有些不难耐。 “别哭了，你太小了，我对小姑娘没兴趣。你走吧。” 柳湘还是抽泣着。白启也不理她假装睡觉。一会柳湘抽泣声停止了，伴随而来的是衣服的掉落声音。白启还是假装睡觉。 柳湘脱光后，走到床前哽咽着道：“白公子睁开眼睛看看奴家，奴家哪里不成熟了？是奴家的腰肢，还是奴家的股？是奴家的胸，还是奴家的脸蛋？是奴家的声音，还是奴家的唇？” 柳湘一句一顿充满诱惑的声音，还是让白启睁开了眼睛，而后侧起身子看着柳湘。 可由于天色已暗，帐篷里更暗，白启瞪大了眼睛也看的不甚真切。当然，对于这阅女无数的白启来说，有码无码区别不大。 “你还得长个子呢，以后多吃点。”白启看完又躺下了，闭着眼睛说道。 柳湘正骄傲的摆出一个自认为诱人姿势的身体突然就僵住了。然后眼泪突然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次是真哭了，打击太大。 老娘以前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乖乖的听话的像狗，今天老娘不但自荐枕席，脱光了后竟然两次被嫌弃。 难道自己真的老了？ 柳湘很是委屈，胡乱的穿了穿衣服，哭泣着抱着剩下的夺门而去。 没过几分钟，房间又钻进一个人来。进来脱光了衣服就钻进白启的被窝。白启眼睛都没睁便一把将其搂住，问道：“好玩吗？” 来人笑道：“好玩啊，咯咯咯……不过人家身材那么好，你就没有动心？” “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好动心的。”白启平静的说道。 “她哪里小了？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胸还比我的大。” “是吗？我再摸摸。” “呀，你坏死了。”秀颖小锤锤锤了白启几下胸口。 打闹了一会，秀颖又继续道：“晚饭后她来找我说想接近你，我觉得自己不能独自霸占你，也想给你找些新鲜感，就很大方的答应了呢。我对你好吧。”说着，秀颖邀功似的又往白启怀里拱了拱。 白启眼睛都没睁，“这不是小孩子么，你以后玩笑也要有个度。” “孩子都有俩了呦。咯咯咯……“ 秀颖顿时笑的花枝乱颤，又道，”我只以为你不喜欢岚嫣，不过，十八岁的大姑娘可真不好找了呀，难道，吧欢小媳妇儿？” 这话一出，顿时惹来一只恶魔之抓的疯狂蹂躏，引出一阵阵惊叫声。 玩闹过后就是一片沉静，秀颖突然出声问道：“对了，你今年多大了？何时生辰？” 白启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按理说，你们都应该算是祖宗不知道多少代的人物了。 “我算算啊。两千……减去六百……六百……算了，算了，活着就挺好，算那么仔细干嘛，快睡吧。” 白启只是一时间忘了今夕是何年而已，而秀颖却在听到白启说“两千”两个字的时候就吓得一哆嗦。身体也不自觉的往一边挪了挪。 可这样又怕白启会不舒服，遂慢慢的又回到了白启怀里。秀颖摸着白启的胸膛，听着白启的心跳，突然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间一笑，又像往常一样，似一条八爪鱼一样黏在了白启身上，还在白启唇上轻啄一口。安心睡去。 第六十二章 邪恶与正义 第二天，白启和秀颖一起有说有笑的手挽着手一起去餐厅吃饭。 两人去餐厅吃饭也是心血来潮，没想到到了门口时却碰见柳湘。 柳湘一见他们亲密样子，顿时眼中含泪看了白启一眼，便又低着头匆匆离开。 白启最是看不得小孩子和女孩子哭的，更何况这是这个小女孩子。 所以去餐厅吃早饭的时候就将自己专有的鸡蛋给了柳湘，心思安慰一下她。可一时之间又没想到什么安慰人的话，就随口来了句：“多吃点，长身体呢。” 柳湘顿时眉眼带笑，欢喜着默默地收下来。 秀颖在一边看不下去了，整个村子的鸡蛋都要来孵小鸡的，每天也就有两个鸡蛋供自己和白启。可这时候要回来显然并不合适，遂眼睛一眯，走过去，然后把自己的鸡蛋也递给了柳湘。 “湘儿妹妹年龄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姐姐的鸡蛋也给妹妹。湘儿妹妹可要快些长大，白公子可等着你侍寝呢。”说完，秀颖便咯咯笑着走开了。 秀颖声音不大，却刚刚好让在一边吃饭的岚嫣听着了。 白启给刚刚送柳湘鸡蛋就让岚嫣心里很不平衡了，现在更不是滋味了。姑娘我还没上位，你就敢超车，总有个先来后到把，真以为淑女就好欺负了。 随即也走过去，把自己最后一个小笼包子也递了过去。 “妹妹确实要好好长身体，若不仔细看，我总会误认为是我的学生，多吃点……”说完，岚嫣也施施然也走了。 餐厅的一众人员可看着真切。有离着近的聪明人立马明白柳湘这是要和公主、岚嫣先生抢白先生，离着远的不聪明的认为是在关心柳湘。 而后，村里有的“朴实”的村民就开始和柳湘抢活干，然后说上一句“你还小，长身体呢”，“这活太重了，我来就好”之类的话，有的性格内向不愿说的就直接上手抢活干。 村子不大，但女人着实不少，没过几天，不知怎么就传出柳湘怀孕了。 众人一看柳湘这胸大屁股圆的，加上很多活都有人抢着干，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心柳湘。毕竟是村子里的第一个孕妇，说不定还是白先生的，真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不多久，便有人开始给柳湘送点坚果，时不时的还能收到几个山楂，连盛饭的阿姨也乐呵呵的给柳湘多打半勺饭，甚至还有不明所以的小孩子也把自己最爱的糖果分给柳湘。 这让柳湘一阵无语，却也很是开心，一边委婉的拒绝着众人的帮助，一边继续和白启“偶遇”，让更多人看见。遇到八卦的妇人问起时，却又羞红着脸闪烁其词的否认， 可春风还没刮多久，突然就出现了一阵邪风。 几个年纪大妇人突然站出来坚决反对未婚先孕、不守妇道。而后又传出柳湘总是勾引的白启的可耻行为。更有甚者说，白启连才貌双全、温柔贤淑的岚嫣先生都只不过拉拉手，怎么可能会碰这狐狸妹子，说不定是哪个野男人的呢。 柳湘听的很是委屈。 “白启和秀颖一起睡了你们怎么就不说他们不守妇道？好，就算你们可以没看见装作不知道，可大庭广众白启和秀颖、岚嫣拉手拥抱你们不会看不见吧，怎么不说她们不守妇道？” 邪恶是干不过正义的，因为实力弱小就是原罪。 在几个老妪的强烈要求下，以柳湘为首的邪恶组织被正义的人民拿到“村委会”上进行审判，如果必要还要游街批斗。 这事情惊动了全村的老少的高度关注，毕竟这里的娱乐活动真是……没有。 秀颖作为公主府的主人出席了这场活动，而白启也被当做嫌疑人带到了现场。 最后，这无中生有的事情当然是被澄清。众人也对名誉受损的柳湘进行了道歉。 女人的声誉是十分被看中的，柳湘也不例外。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不知怎么的就成不知廉耻的狐狸精了。也亏了是百计司的人，有一定免疫，不然普通人早以死明志了。 柳湘本来在村里的知名度不高，大多认为是公主的一个婢女，这下让全村人的都认识了柳湘。 而柳湘经此一役的打击很大，带来的直接影响是看到每个人的目光都带有嘲笑的含义。 其实，这不过是人们好奇而多看了两眼罢了，并不一定就是带着歧义。 可是高傲的能和秀颖争雄的柳湘不这么想，感觉自己很是捂住和委屈。认为是秀颖仰仗身份，联合众人欺负自己，所以终于受不了了来找李世民。 李世民登基后天天忙的跟个孙子似的，晚睡早起的，大小事情不断，但听到柳湘求见还是抽时间接见了她。 “你传回了不少消息，做的不错，可为什么还要加派人手？” 柳湘双手持礼，微微低头道：“回陛下，柳湘传回来的那些消息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消息罢了，这些消息在村里每次会议上大多有提起，稍微收集和注意就能大体得知。而白启现在除了和秀颖同房之外，连长安花魁岚嫣都没有碰过，前些天我也潜入白启帐篷色诱于他，可是他还是无动于衷，并以16岁年龄太小为由赶我走。柳湘觉得定是柳湘姿色中庸，入不得白启法眼，所以希望陛下再派得力人手。” 李世民愣了愣，仔细打量了柳湘，这柳湘明媚皓齿，身材标志，天生媚眼，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难得的尤物。白启竟然能把这到嘴边的肉给都给吐出去了？ 为何秀颖传回来的消息可是他索求无度？难道这白启还是个对感情忠贞的君子不成？ 李世民也没往那年龄太小的理由上想。因为长孙皇后13岁就嫁给李世民，16岁生下李承乾，16岁还太小这个理由李世民都感觉蹩脚。 “他最近在做什么？” 柳湘想了想回道：“最近和蓝田县用200匹马购得一大片相邻的山地，要在山坳里建立马场；还要盖叫大棚的东西；还有一个随从在京城里开了一家面食馆，专卖馒头和包子，生意挺好的。” “这些朕都知道了，主要说说还有什么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柳湘一惊又想了想：“他……他有一物，听说可看清千里远。这是我从一金匠口中听到的，不知真假。” 李世民眼睛一亮，喃喃的道：“不仅会农桑，还会各种格物，懂军事，又会牧峰，还会孵鸡养鸭，又有这千里眼和神雷，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柳湘却以为李世民在问她，便回道：“回陛下，他还会医术，会庖厨，会琴棋书画，也听他说过些天文地理，所有事物好像都懂，但是懂多少就不得而知了，要说他不会的，柳湘还真的没有发现。” 说完，柳湘看了李世民一眼，又小心的道：“或许，他真的连飞都会。” 李世民一怔，可不是呢，他不就是从天上下来的。 “你挑选几个人，回去继续查探吧。其他的不用在意，收集一些对大唐有用的消息就好。” 说完，李世民摆了摆手，示意柳湘可以离开了。 “喏，柳湘告退。” 可刚退步到门口又上前两步抬头说道：“陛下，白启说明年粮食会涨价，让村里多多准备。” 李世民抬头看着柳湘：“囤积粮食朕早已经知道，可他又一再强调，这到底什么灾难，可有提及？” 柳湘微微摇头道：“并没有提及是什么灾难，是柳湘与其关系不密，亦不敢多问。” 李世民沉吟着点点头，“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这 天，白启吃过饭，来到了水库上继续看这些人训练。他们的功勋审批的很快，已经下来了，现在也是有勋官的人了。 “看到你们依然继续努力训练我感到很欣慰。你们这些老鸟已经初步有了雏鹰的潜质，但是离着老鹰还有很远的距离。 下面首先恭贺你们获得了成就。其次，此次战利品的上缴，经过公主府的商讨，决定给与你们实物奖励，每人两百贯银票，可在公主府超市使用。” “谢教官！” “嗯。最后颁布一项任务，训练新人。 你们应该都知道，王千那些人被叫去挖坑抬尸，对你们颇有怨言。有不服的，有嫉妒，也有想加入的。所以你们的任务是以班为单位去挑选十人，年龄为25岁以下，你们负责教授这十人，若新人想要离开，你们不得阻拦，还得重新招募。三个月后，你们三个班将直接进行比武大赛，比赛科目和规则由我制定，现在保密。 如果你们中有不合格的，立马滚回去回炉重造。现在解散。” “是。” 听着这情绪并不十分高涨的回答，白启也不管他们。 除了新型武器的作战项目没教，他们在这个时代也还算是一个合格的特战队伍，就是训练时间短了。也不知道传说中的忍者和死侍是什么样子的，好想见见。 第六十三章 会议与事端 农忙已经结束，工部侍郎周潘来了，还带来了一千民夫，比之前翻了一倍。在这之后还有各式的砖瓦、木料、石材也拉来几十车。 周潘先是问候了秀颖和白启，啥也没提，就亲自下工地继续安排人干活。这把白启都弄得不好意思了，找来马周让他跟周潘两人算工钱。 不要去占老实人的便宜，更何况这老实人背后是老虎。 周潘也没有拒绝，也主动拿出材料明细单与马周核对，白启见给出的价格也不算太过离谱，便让秀颖签了章。 民夫是按照劳役来算的，白启还是另算了工钱，一天一共花不了十两银子，都不容易，希望他们能好好干就是。 由于材料和人员充足，工程进展的很快。到了10月中旬，天气已经逐渐寒冷，工地上的工人们却热情高涨，劳役时间早就过了，却没有人愿意离开。在这里每天管饭还有钱赚，工钱也不少，当然得继续干，现在田里也没事，多赚点钱也能过个好年。 消失了几天的柳湘又回来了，还带来了4个擅长琴棋书画的丫鬟。 白启见到这几个时，却见到几人竟然当着秀颖的面对自己媚笑，这顿时让白启明白都不好惹。 在第二天的村委会议中，白启提出了丰富民众工作之余的娱乐活动的提议，获得广泛认同，但是没有获得一条建议。 众人都是老农村妇，只知道干活吃饭，除了晚上睡觉时的那点娱乐其他的都不懂，所以提不出什么建议。 但又因为现在这村里几乎都是单身人，也确实需要些娱乐来解解闷。 白启思来想去，最后决定：男的举办钓鱼大赛，工具自制自备。女的进行刺绣、糕点评比。半个月后正式比赛，获胜的前三名有高额银票奖励。比赛评委由公主府选派的村委会人员和10学习表现最好的学生共同担任。 消息一出立时引来了热烈的相应，因为居民区快建好了，届时可以购买，只要付上首付，便可以单独购买一栋房子，如果不够就需要多家一起合力付首付。 所以，银票现在对大众有着充足吸引力，更何况在众人看了样板房之后。 样板房青砖绿瓦，不仅建的美观宽敞，地面也是砖石铺就，房里更有锅灶和暖炕，听说后期还有琉窗户，那漂亮的无以复加。 只是每栋要收40贯钱，首付需要4贯钱才可以入住。 现在大多数人的工钱虽高，每月高达200文，但等建成时也顶多能攒下一贯钱。除了那些工钱更高的工坊管事，其她人只能四五个人一起才能凑齐首付。 一听白启在变相的送钱，众人的积极性自然不用说。 除此之外，白启还做出了一个提议，对于孩子未成年结婚、离婚和现在单身居民的再婚提案的若干建议，让大家进行讨论。 第一个开口是马周。“白先生，我对于和离和再嫁娶并没有意见，只是未成年的标准是否太高了些？男女十八不可成亲是不是晚了些？自古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说法，对于先生说的自由恋爱，宾王着实不敢苟同。” 很少在白启面前说话村正刘赵氏也出声反对：“我同意马总理说的，另外对于离婚再嫁的事情表示反对，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 岚嫣竟然也反对白启道：“贞女不嫁二夫，丈夫可以再娶，妻子却绝对不可以再嫁。这点我同意刘赵氏的看法。” 众人一看岚嫣先生也反对，顿时就来了底气，男女老少都开始反对。 白启只好耐心解释：“这个，先说说未成年吧。女子一般十二三岁来例假，但是这时候的女子身体刚刚发育，很多器官并没有发育完全，一旦怀孕，更多的结果是孩子畸形或者一尸两命，而女孩子最佳的生育年龄是在23岁左右。所以，我还是建议和提倡18岁成婚，至于因此所受到的官府的罚款，公主府完全可以全额进行补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其实并不反对，但是我觉得应该在成亲前让两个孩子见面了解一下，毕竟以后是他们两个生活在一起。如果同意，需要两人亲自到公主府自愿登记，若不是自愿的，可在公主府内告知，公主府将追究父母和媒人的责任，避免女孩被黑心父母当做货物卖掉。 另外，我知道很多人不顾是否有血缘关系，就喜欢亲上加亲，亲表兄妹、堂兄妹成亲。可是这样的夫妻大多不育，生育也大多夭折，不夭折也大多痴呆，不痴呆能活过20岁也是幸运儿，能诞下一健康子女那只能说是上天保佑。所以，这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我不建议成亲。 至于再嫁娶的问题，我觉得可以进行一次投票，以居民区的妇女为主，不记名投票，每人发一张选票，写上同意还是不同意，公开唱票，以票的多少来决定这项建议是否执行。如果你们以后也有决定不了的关于民生的问题，也可以在充分了解民意后在进行决定。” 说着，白启看向马周道：“这些管理形式，其实都可慢慢进行尝试嘛。”白启对“尝试”两字语气加重道。 马周突然眼睛一亮顿时点点头道：“我觉得可以尝试，对于一些争议比较大，难以抉择的事情，我们可以进行投票决定。” 白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拍拍手道：“好了，这些你们讨论吧，我只是提议，不参与决定。但是我保留一票否决权。” 会议慢慢进行着，白启也听得多，发言少。成才的一个人问题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少爷，诸位。我们的长安临川酒店掌柜张茂传来消息，这半个月来，酒坊产出的仙人酿销量突然骤降，而宫里的进货量却在逐步增加。经过张大哥的一番调查，应该是宫里将咱们的酒换了个名字后在东西市新开酒店中倒卖，因为两家卖出的高度酒和咱们的仙人酿是一个味道。 而关键的是，他们的价格要比我们卖的便宜至少50贯钱，这十分严重的扰乱了我们的酒水价格和销售。” 白启眉毛一挑心道：“我这心思让李世民往国外卖，他倒是省事，直接用自己的酒来抢自己的客户，一坛酒还赚一百五十贯。这脸的不要了。” 成才说完，下面一个讨论的都没有，这关系到皇城里，那不是众人能讨论的。 白启却不在意的说道：“就这个问题讨论讨论。前因后果你们也清楚，讨论一个解决办法。”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酒坊管事周梁起身：“既然宫里卖我们的仙人酿，我们若是断了仙人酿供应着实不好，不如我们换一种酒卖。之前窖藏的白酒现在陈酿的差不多了，昨日老朽还品尝过，味道较仙人酿更平和、细腻、醇香，关键宿醉后的头疼正状也有所减轻。我们可以重新调制一款新酒，换一个名字加以区别。” 周梁说完，大家也都点头认同，都不想与皇城正面发生冲突。 白启想了想，直接和李世民正面刚，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为了这点小事确不值得。还是算了吧，可怜可怜这个穷鬼。 “那就重新调制一款度数稍低，但是口感要更好的，价格和宫里卖仙人酿的价格一样。宫里的酒照常出货，但必须得先给钱。” 泥水匠师傅杨砖站起来问道：“白先生，水泥坊的水泥已经生产试验了不少种类型号，也按照您的要求做了试件和强度等测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批量生产啊，别的工坊现在都有产出拿高薪，只有我们工坊天天试验拿底薪，下面的工人都有怨言了。” 白启点头笑道：“这水泥的作用相信你们也了解了，前景是无限的，但是也要保证这水泥的质量，不是随随便的就可以拿来用了，不然楼塌桥断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样，你和工部侍郎周潘商议商议，选一段路修一下看看，如果修的好，那就大量生产一些，年后再把主路全部铺设好，然后总结经验。这水泥可是建设高楼和跨河桥梁准备的，你们必须得有足够的实验数据，可别到时候砸了公主府的招牌。” “是是是，我等定会严格谨慎处理的。” 看着杨砖点头哈腰高兴的样子，白启又叮嘱道：“注意我之前说的热胀冷缩等注意事项，还有注意保密，宫里来人也不要多嘴，这秘方没有个几百万贯，公主府是不会买的。” 在场众人都吸了一口气，公主府建设的四五十万贯已经让人瞠目结舌了，而这几百万贯，想必也不是多少世族能拿的出来的吧，真是不可想象的数字。 王千这是也开口了：“白先生，近日已经发现有不明人士在外围徘徊，只是看我们禁军在，所以没有进来。想必是公主府的产品已经引起了多方注意了，而这些人恐怕是来偷秘方的。” 白启挥挥手不在意的道：“喜欢转悠就转悠，只要偷偷进来被抓住，那不管他背后是谁，都要狠狠的讨个说法。可如果人进来你去没抓住，那你作为警卫队队长就应该给我们个说法了。你说是不是，公主府的警卫队和运输队队长？”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千。 王千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没事提这个干嘛。一个连皇帝陛下都让三分的人，还会怕谁？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直接抓人就是了…… 第六十四章 给你个机会 会议结束了，白启没有走，岚嫣见白启没有走，也慢慢的等到最后。 “有什么心事？”岚嫣来到白启身边道。 白启慢慢拉过岚嫣做到自己的腿上，把玩着岚嫣的小手望着窗外道：“我在想，我来到这里的意义。” 岚嫣一愣，遂有些疑惑的问道：“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安定下来，好好生活吗？” 白启一愣，显然知道岚嫣说的“这里”和自己说的“这里”不是一个地方。也对，现在知道自己有“神仙”这层身份的只有小凤凰村和宫里的几个人，连成才琥子都不知道。而岚嫣一直跟着自己，从来不问自己做什么的，也不问自己以前的事情。 这多好的女人啊，不为所求，一心奉献。 正沉醉着，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白公子，湘儿和几个女婢编排了几支舞蹈，知道白公琴棋书画博学多才，希望公子能前往品赏，湘儿不胜雀跃。” 岚嫣突然听到柳湘的声音，本来惊觉的心又平静下来，抬起的屁股又安稳的坐下。 白启也没有动作，对柳湘道：“哦？柳湘妹妹还会舞蹈？那可要好好品赏品赏。这样，晚上的时候我邀请公主一起可好？”虽然白启这是商量的话，可语气中却多是命令的口吻。 “那湘儿这就去准备。”柳湘没有生气，轻福一礼转身走了。 白启托了托岚嫣的腿和腰肢，让其坐到一个让自己更舒服的位置，把头靠在岚嫣的肩膀，环抱着岚嫣摇啊摇的，似乎是在享受这一刻，似乎是在回味着什么。 岚嫣也没有动作，就这样任由着白启抱着。 不一会传来了脚步声，岚嫣本想起身，可看白启的样子还是没有动作。 来人在旁边的椅子上轻轻的坐下后，也没有其他动作。 房间里沉默了好一会，白启还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开口问道：“怎么不说话？” 闻着香水味，白启便知道是秀颖。 秀颖看着闭着眼睛的白启，沉默一会道：“我会处理掉她的。” “处理掉又怎么样？不是还会有另一个人来么，反而还会遭到猜忌。” “那我也不想让哥哥在这件事情上费心啊。我知道哥哥心软，对女人心更软，他们知道哥哥的缺点才会送来这些流民，才会在哥哥身边布置人手，甚至已经在窥视工坊秘方了。” “有的秘方他们说不定已经知道了，只不过还不敢明目张胆制作罢了，我们损失的也不过是些钱财而已，不碍事的。” 说着，白启睁开眼睛，看着秀颖道，“把我的那匹马送给李世民，就说，突厥敢来我这里劫掠，我想给他们点教训。顺道给他一个在三年内灭掉东突厥的机会，省得他闲着没事总是来找我们的麻烦。” 说完，白启又闭上了眼睛，继续抱着秀颖摇啊摇。 看着白启严肃的神情，秀颖面对这没头没脑的话也没有多问，便点头离开。 或者这只有到一定位置的人才能明白吧。 而到了这一定位置的李世民听到秀颖的汇报也是一头雾水，老子是想灭了突厥，可人家兵强马壮的，自己家又是多事之秋，还要应付可能出现的自然灾害，你让我三年打败突厥还行，灭了人家，凭啥？能在我有生之年灭了突厥我就很高兴了好吧。 李世民刚刚册封了虚八岁的李承乾为太子，还重新封赏了一众文武大臣。正斗志昂扬准备施展抱负证明自己作为皇帝的担当和能力，却听到了这个消息，一脸懵逼的同时自然也很意动。 “他还说了什么？” 秀颖此时正站在李世民书桌前，一头金色的凤冠套饰镶嵌各种珍贵宝石，两根镂空金缕步摇凤钗分戴两鬓之上，华丽却不显厚重，从远处看像是一只凤凰盘踞而上。一身宽大华丽的绸制红衫玉带，身上一股牡丹香气，脸上略施粉黛，整个人更显得雍容华贵，美艳不可方物。 秀颖面色不变沉着的回道：“回陛下，白公子只说突厥敢劫掠公主府，应略施惩戒，说陛下三年内有机会灭掉东突厥。除了送来一匹马，其他什么都没说。”秀颖又重复了一遍白启说的话，生怕李世民听不明白。因为自己也不明白。 李世民平静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没事回去吧。” 秀颖一脸懵逼和郁闷，心道：“这……陛下真的懂了？这到底啥意思?”但随后还是轻福一礼告退一声转身走了。 秀颖走后，李世民立马就站起来了，有些不安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三年内灭掉突厥，这可能吗？这无疑是老鼠要灭掉猫的节奏。不过如果可能，那还有谁敢质疑我的位置？” “劫掠公主府，略施惩戒？你们啥都没损失还赚了两千匹马好吧，就这样你就要灭了人家？” “马匹？先去看看马！” 随后，李世民率领一众文臣武将来到内厩（jiu）。 “内厩”是宫里养马的两厩之一，所养之马皆为宫廷御马，由内外闲厩使掌管。 李世民看着这批与自己青骓、白蹄乌等一众名驹宝马在一起吃着上好饲料，却明显突兀的老瘦的马匹，一脸的懵逼，转了一圈也没法有什么区别。但自己不知道，却装作如无其事的问着身边的心腹大臣： “众爱卿可看出此马有何不同寻常之处啊？” 尉迟敬德心直口快，大大咧咧的说道：“除了瘦了点、老了点、矮了点、马具也差了点，看不出有啥好的。” 李绩牵过马缰一踩马镫直接就上了马背，一夹马腹，沉喝一声“驾”，马匹唏律律跑动起来。围着马场跑了一圈，回来之后下马对李世民说：“陛下，此马与其它老马并不显的有什么区别。” 倒是程咬金眼睛贼，指着马脚道：“原来陛下是让我们看这马掌上钉的铁呀。” 众人这时候才被马掌上凸起的钉子吸引，尉迟敬德和李绩联手，一个稳住马，一个抬起马蹄子让众人看个真切。 众人大吃一惊，看着马匹的样子，这钉的钉子并没有让马儿有什么不适，那这么说来…… 李绩恍然说道：“陛下果然英明，能想到给马匹钉这铁片，这样马匹就不用担心马掌被磨损，这眼下大唐战马急缺，有这马蹄上的一块铁片，就可以让我们的士兵无需担心练伤马匹，可以加强马上训练。” 李靖也开口道：“如果这马蹄铁好用，就可以连续长途奔袭而不用担心马蹄磨损。要知道一场大战下来，多少马匹会因为磨损马蹄而废掉甚至死亡。发明此物的人真是天才！” 长孙无忌却道：“如果这马蹄铁的技艺让突厥人知道了，他们更擅长长途奔袭，战力将更强上不止一分。” 众人闻言也都点点头称是。 李世民的那懵逼的眼神终于多了点光彩，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可即便如此也不能三年内灭掉突厥啊。于是又平静的问道：“有什么方法能让突厥三年内灭亡？” 这话一出众人眼睛都是一瞪，神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世民，那意思好像在说“你李世民不是被打击一下就开始做梦了吧”。 李世民看着众人疑惑之中带着质疑的眼神，眼神也有些闪躲：“朕就是随便问问，众爱卿尽可畅所欲言。” 众人沉默一会，还是房玄龄站出来到：“陛下，如果是三年内大胜突厥一场还是可能的，但是要灭掉一国，是不是有些过了？除非突厥受到连年大灾，加上内部背板分裂，而我大唐这三年厉兵秣马或者能有一丝可趁之机。” 众人也都点头称是，又有人说道：“突厥疆土不下于大唐，而我大唐新立，如果养精蓄锐三十年还是有机会灭掉东突厥的。” 这话又引来一阵附和。更多人心理想，杨广当时国富民强，连续三年亲征高句丽这弹丸小国都没有拿下，大唐刚刚建立就想着三年灭突厥，咱不能折腾行吗？我们的位置还没坐稳，福还没享受呢。 李世民也是呵呵一笑掩饰尴尬：“朕也就抒发一下感想，勉励自己勿忘这渭水之耻，省的失了进取之心，众卿家不必多想，不必多想。” “陛下圣明。” 众人一阵马匹拍完，李世民就让众人散去了。而自己则躲在书房里想着这事。 “三年灭掉突厥，是想多了，除非大灾和内乱。不过……大灾和内乱也不是不可能啊。” 想到这里李世民的眼睛一亮，又自言自语大道：“如果有大灾，那自己的棋子是不是正好可以动一动，那说不定还真有机会……” “王德。” 门轻轻的被推开，王德走进来又关上门后道：“老奴在。” “派去公主府窥探秘方然后嫁祸给世家的计划现在到哪一步了？” “陛下，世家们已经注意到公主府的存在了，只是公主府有禁军在，所以都很克制。酒水的秘方我们已经掌握了，至于其他的秘方也正在通过百计司和王千给的材料进货数量推算试验，相信很快就可以推算出来。若陛下准许，现在已经可以提前建立工坊，产出后亦可以秘密运到其他地方售卖了。” 李世民直接摆摆手：“都取消吧。上午柳湘传来消息说，临川公主府掌握一个秘方就价值几百万贯，从秀颖今天的穿着来看，人家也确实不缺这点钱。况且工部建设和酒水买卖送了不少钱给朕，再继续下去让人知道，端是令他瞧不起朕。与其偷偷摸摸，还不如正大光明合作。”说着眼睛一眯道：“更别到时候，马蹄铁去了突厥都说不清谁送的。” 王德神情一怔，“喏”。 第六十五章 钓鱼比赛与世家 十一月初，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飘飘洒洒的下了一点，然后就没有了。施工队伍已经拿着工钱高兴的回家了。居民住宅也已经建设完成。 塘子村的村民已经全部搬进了新的居民区。每户烟筒都在冒着烟气，虽然外面寒风呼啸，可屋里门窗严实的却一点感觉不到冷。人们有的穿着里面填充厚厚的芦絮或者羊绒、鸭绒的麻衣，有的穿着从突厥身上扒下来做成的皮衣。吃的饭食也能饱腹。若到了晚上，在大锅里添上水，炉子里扔几块煤块，关上锅头进柴的封门，一晚上炕也不会凉。五六口人住在一起也更觉得暖和。 王千的军营里也盖上了房子，盘起了大火炕，住的人也多，火炕一侧的一个大铁炉子此时正烧的通红，上面的锅里还用香料煮着骨头，旁边还连着一个水箱直通火炕里。 而此刻，旁边的很多人却在准备着渔具，因为今天天气不错，将举办男人的钓鱼比赛，军营的人也可以参加，前三名有十贯、五贯和三贯的银票奖励，如果钓上的鱼最重将获得鱼王称号，另有奖励。 除了钓鱼，还增加了烹饪比赛，以钓上来的鱼为主材料，烹饪评比最好的吃的前三名也会得到十贯、五贯和三贯的奖励，即使参与也有参与奖励。所以报名者众，也将有一场豪战。 而现在钓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仅考验钓鱼技巧，更考验鱼竿、鱼线甚至鱼钩的质量，一条大鱼咬钩了也不一定能钓上来，说不定还因为钓到大鱼而折杆断线的。 王千作为这里的警卫和运输双料队长，工钱也是双份的，只是王千不敢买房，只是租了一间屋子。 王千每次进到这营房里也是一阵郁闷，去看过老鸟的军营宿舍，那叫一个干净，比女人的闺房还要干净整洁，而自己这营房总有一股除不去的男人味道。可在这呆一会后，却又总会习惯这种味道。 作为营房老大，战前自然得训话：“兄弟们，今天的钓鱼比赛，那群鸟人也有参加比赛，咱也练习了大半个月，终于有能赢他们一次的机会，这一次将是我们扬眉吐气的时候，老子特亲自掏腰包买大半片猪犒劳大家，你们可得给我争口气。来，咱们以肉汤代酒，干了这碗，咱们人多势重，此战必胜！” 众人也端汤碗举碗大吼“必胜”。然后一口闷掉碗里的汤，而后轻轻的放下手中的碗。这碗可是彩绘的瓷器，拿出去老值钱了。 一众人马陆续出了军营，穿着厚实的大衣，手里拿着长长鱼竿，迎着清晨太阳的光辉向水库方向着，一阵晨风吹来，竟然呈现出一种风萧萧易水寒的感觉。 王千一众人来到了水库上，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后面还有陆陆续续赶来的人。看到现在已经可以平视甚至俯视自己的老部下，王千心理也是一阵酸楚。 不一会，白启携公主等一众村委会人员前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孩子，这几个孩子就是这百名孩子里评选出来的优秀学生，可以作为今天的评委出席本次活动。 白启来这自然是要啰嗦两句，走到临时搭建的木台上，拿起简易扩音喇叭喊道：“诸位公主府的管事、村民们，灵山秀水福运至，祥瑞升腾谱辉煌。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举行塘子村首届钓鱼比赛。首先向莅临本次比赛的各位领导和参加比赛的各位选手表示热烈的欢迎。” 众人立即鼓起了掌声。 “为了丰富大众的娱乐活动，特举办此次钓鱼和美食比赛作为活动的比赛项目之一。垂钓是人们放松身心、亲近自然、健康休闲、科学养身的的一种形式，而鱼类也是人们重要的食物来源之一，很多人说鱼有腥臭、难食。但是今天我们塘子村的村民将化身食神，解决这一千古难题，希望以后大家继续致知力行、继往开来，为后世的繁荣昌盛添砖加瓦。也希望诸位选手秉承着‘友谊、交流、竞技’的理念，享受比赛的过程，体验竞技的快乐。最后祝愿各位运动员在本次比赛中都能取得优异成绩，祝塘子村首届钓鱼美食比赛圆满成功。下面我宣布，比赛开始。” 旁边的秀颖和拿起锣锤用力敲了一下锣。 “翁”的一阵锣声，一众钓鱼选手立马冲向水库边缘抢占合适钓位，挂上鱼儿开始钓鱼。 而吆喝完的白启也坐下来大口的喝了一杯热茶。秀颖坐在白启上手位置，问道：“这河水眼看都要结冰了，能钓到鱼吗？” 白启放下茶杯道：“在冬季钓鱼可不好钓，除了饵料不如夏天丰富，还更考验渔具的质量，看他们的水平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我们只管坐着看就行。” 下面的近百名参赛选手都已经就位，饵料也多种多样，有早就准备好比赛用的蚯蚓、蚂蚱等昆虫，也有杂食搅拌成泥的，还有用骨头鸡头的。 这时候，张茂和韩武从远处赶来。张茂见到白启就下跪行礼：“徒儿扩勉拜见师尊。” 白启几个月没有见到张茂，今天一见面就行大礼，着实让白启有些不适应。 “起来吧，以后不用行跪礼。” “是师尊。”张茂赶紧起来站在一边。 白启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徒儿听闻公主府要举办钓鱼比赛，此等盛事，作为公主府的一员当然要参与其中。所以一早就匆匆赶来，没想到比赛已经开始了。” 白启看了看韩武，又对张茂说：“长安城店面都由你来打理，这几个月辛苦你了，可遇到了什么问题？” 张茂一听要考教，立马认真起来：“不辛苦，不辛苦。只是生意上确实遇到了些许问题。” 白启呵呵一笑道：“正好大家都在，坐下说说吧。” “谢师尊。” 张茂坐下后继续道，“前些日子，有几大家族的人看上了咱们工坊出产的货物，想与之合作，这事徒儿做不了主就推给了公主府。昨天，几大世家联合其他家族一同前来找徒儿，让徒儿知会临川公主，希望参与公主府工坊的合作。但，其留话语也极显傲慢威胁之意。徒而今日来也是想寻求师尊指点。” 白启平静的看着远处钓鱼的人们，淡淡道：“我们的出现，肯定会损害一部分人的利益，但那也只是一小部分。关键还是我们这独家买卖的利润太大，引得很多人眼红。” “是的师尊，我们的出货量并不多，如果说侵害到他们的利益，那有些夸张，定是他们眼红想来分我们一杯羹。”张茂附和道。 “嗯，这在生意场上其实很正常。他们不玩阴的，能光明正大的来对付我们，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白启面色平静的道，“说说看吧，有哪些家族看上了我们什么产业，又想用什么方式合作。” “范阳卢氏看上了禁卫押送货物的四轮马车，想和咱们合作建立工坊，他们出钱出力，我们提供工艺，届时他们负责销售，给我们两成利润；荥阳郑氏看上了我们的炒茶和琉璃瓷器；博陵崔氏看中了香水和精油；太原王氏看中了咱的白糖和造纸。还有几家不知怎么知道了我们有马场，也要参股。” 秀颖在一边听着也开口道：“自从陇右李氏建立大唐之后，成为大唐皇族，傲然掌控天下，有国家力量做后盾，今已经慢慢脱离了世家的范畴。皇室虽自称出自陇西李氏，但受到世家们的怀疑，且有胡化之风，不为崔卢所重。不过，作为千年世家却也却有这样底气。这些门阀都是传承千载的高门大户，族群延绵，子弟数万，又因掌控天下读书人口舌，把持天下四方的基层官员官位，因此个个都是庞然大物，举手投足之间都有掀起风云的力量。 现公认六大家族分别是太原王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赵郡李氏。这六大势力本已庞大无比，偏生又能相互姻亲联盟，优势互补，守望相助，于是势力更上层楼，联合起来赫然拥有左右天下格局的伟力。而现在世家各自的产业也十分庞大，也很自由，买卖也都不受控制。 前朝大隋，隋炀帝杨广就因为想要削弱世家，结果事情还没办成，自己先被世家搞成了亡国君，世家门阀之力，由此可见一斑。” 白启呵呵一笑：“百年王朝，千年世家。大唐又不是只有他们几个世家，想让一个世家崛起和灭亡也没有那么难。跟他们说，公平合作欢迎，但是别来惹我，否则后果很严重的。你回去吧。” 张茂愣了愣，然后点头道：“是师尊，徒儿告退。”说着和韩武又匆匆的走了。 马周在一边担心的道：“白先生，那可是世家，而且是几大世家联合，我们能应付吗？” 白启微笑着看着马周说道：“这些宾王你看着就好，没看见咱们的临川公主都不担心吗，这可是她的产业。” 这话一出，却让秀颖那正崇拜着白启霸气无双的男子气概的表情立马僵住。而后却又是媚眼一笑道：“哥哥说的哪里话，我的不就是你的，以后我都是你的。”说完还抛了一个媚眼。 马周在一边做为单身人士顿时觉得中午不用吃饭了。 第六十六章 鲤鱼王 钓鱼还在继续，水库里的鱼类不少，除了体型较大的鲫鱼、鲤鱼、草鱼、黄颡鱼、马口鱼、鲶鱼等，还有比较适合观赏的宽鳍鱲，有体型较小的花鳅、泥鳅、沙鳅、麦穗鱼、子陵吻虾虎等。当然还有优于美国加州虹鳟的秦岭细鳞鲑。 这些鱼都是野生的，在百米宽，几百米长的天然水库里也不知活了多少年，所以即便是不会钓鱼的也总能有鱼咬钩。 “娃哈哈，老熊，你的鱼竿断了呀，早就让跟你说让你换个粗壮点的……” “哎呀老马，你的鱼钩怎么成直的了，你也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吗……” “哎呀小刘，你怎么还用扩竹钩，那能钓上什么大鱼……” 在这里群嘲的正是王千，王千作为曾经这里禁军的王者，现在变成管后勤的，而且还不时的被人挖墙角，心里那是一阵憋屈。可现在打又打不过，理也没处说，逮着机会当然是先过过嘴瘾。 王千的群嘲惹来手下一群人的附和声，也惹来一群人的怒目而视。 正当王千还要继续时候，突然自己的鱼钩上鱼了。王千哈哈的大笑的提起鱼竿，身体却猛地一沉。大鱼！ 王千笑声就更大了，可慢慢的自己就笑不出声了，因为鱼太大，一直拽着鱼竿四处游荡，险些把王千拖到水里。 正喊人帮忙，可熊大亮却不慌不忙的道：“我说王副~校尉，这可是比赛，你找人帮忙，这钓上来的鱼算你的还是算他们的？” 王千的激动表情立马就僵住了，规定不允许找人帮忙吗？好像也没有说允许。 就这样，王千一时间就和这条鱼僵持住了，看谁先耗干对方的力气。也幸亏王千准备充足，鱼竿鱼线都是特殊加工的，不然早断了。 大鱼突然一个翻腾，王千没有站稳，连杆带人一头扎进了水里。 这寒冬腊月的水可凉可凉的了。 可王千还是没有放弃，在水中拼命的拉扯着，又过了一刻钟终于把这条没了力气的大鱼拖上岸。 鱼很大，有近四尺。怎么也得有60斤（唐一斤=680g）。可看到这鱼却让高兴的王千傻眼了，因为这是鲤鱼。 唐律明确记载：取得鲤鱼即宜放，仍不得吃，号赤鲤公，卖者杖六十，言鲤为李也。所以老百姓不能吃鲤鱼，如果不小心从水里打了上来，也得喊几声赤鲤公赶紧放生，谁敢贩卖鲤鱼被官府抓住打六十大板。虽然这条律令这条也就是规定一下，形式而已，没人把这当回事，想吃还是照样吃。可这么多人都看着，自己还是禁军……正要喊“赤鲤公”准备放生的时候，白启来了。 王千这钓鱼钓的都被拉水里了，不被注意那不可能。白启也想知道到底钓到了多大的鱼，而一看钓到的是一条这么大的大鲤鱼。这可把白启高兴坏了。 “王千，今年的鱼王看来就归你了。得提前祝贺啊。” 这话引得附近的人都的哈哈大笑起来。王千以为白启这是在调侃自己，却又听到白启说：“你这条毛子鱼过称了没，快点过称后找水养起来，给陛下送去。一会再将获奖的几个菜谱给陛下送去，让宫里的御厨做给陛下尝尝。” 王千一愣，众人也是一愣。鲤鱼怎么就成毛子鱼了？不过王千反应还是很快的，立马点头称是。一称58斤，然后迅速找来大木桶放入水中，看见鱼还没有死，很是松了口气。 身边的人也有叹惜也有懊恼的，钓上来好几条鲤鱼怎么就都放生了呢。 两个时辰的比赛终于结束，第一名意外的被老猎户王三叔给拿到了，第二名是禁卫军的人，而第三名正是王千，而且王千的鱼获得了鱼王的称号，另奖励10贯钱。其他参与者也有几十钱的奖励。 由临川公主亲自为前三名颁奖之后，接下来就是厨娘们的表现时刻。 报名参与的厨娘倒是不多，只有40多位，因为是要给公主和白启吃的，所以大家自觉手艺不行的都放弃了。 在钓上来的众多鱼中挑选合适的作为食材，用老餐厅的锅具调料料理自己最拿手的鱼的做法，而整个过程也供大家观摩学习，当一盘盘的全鱼宴端上来时，白启也忍不住口水直流。单看这色、香、形状和鱼汤就已经有后世的几分模样。煎、炸、蒸、煮、甚至烤鱼的做法也都有，但却没有生鱼片，因为白启之前在卫课上就提到过寄生虫的问题，大家也深以为然。 对于调味料不全的现在，这鱼做的能入口就已经十分不错了，更何况现在做的已经去掉腥味，造型漂亮，咸淡适中，入口滑嫩了。不过对于一众“美食家”来说，哪个更好吃一些实在是分不出来，所以胡乱评分一通后选出了三个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人，由公主颁完奖后，宣布比赛结束。下月初继续比赛刺绣和糕点。 众人欢呼雀跃的走了之后，管理层被白启留下。 “上午张茂说的事情大家也都了解了，对于世家想要抢夺公主府的产业，这不可能。但是你们都要时刻警惕些，警惕外部人员，还要警惕内部人员。钱财对我来说是身外之物，但是我不想纠结被抓到的人是直接放掉还是活埋。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警卫和直接的管理人员也是要负责人的。” 吃鱼多了，嘴巴有点咸，白启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另外印刷工坊的张管事，要尽快准备好活字印刷和雕版印刷的工具。还有御园师木丹师傅和农桑的姜雁师傅，你们要带人看好大棚，我们冬天是不是光吃肉就看你们的了。” 众人闻言都是呵呵一笑。 “还有天干物燥的，注意防火，工坊和村正要做好相关教育指导工作。学校方面再过半个月就放寒假吧。岚嫣你也可以休息休息。”说着看向岚嫣。 岚嫣轻轻的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王千此时正跪在李世民面低着头。 李世民头也没有抬，淡淡道：“一条鱼而已，还专门给我送来这么多鱼的菜谱做什么？“ 王千颤颤巍巍的说道：“陛下，那可是近70斤的大鲤鱼。” 李世民还是没抬头：“不是毛鱼么，既然送来了放御园池里养着吧。还有什么事？” 王千听后那颗颤抖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看样子这一关是过了。 “回禀陛下，柳湘让我传消息给陛下，今天上午张茂亲自去找白公子，谈论了世家要强占临川公主府工坊的消息，白启不以为意，还说要扶持一个家族和灭亡一个家族很容易。柳湘让我问陛下，是否需要我们出手，让他们打的更厉害些？” 李世民终于停下手中笔，抬起头看了眼王千，又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道：“你们不要参与了，如果公主府顶不住了你们还要适当的帮助，朕要保留着最后调节和审判的权利……” 第六十七章 再逛迎春阁 又是一日，白启出现在长安，身边跟着两位“公子”，手拿折扇，身穿锦绣襦衫，头戴玉冠，身后披散着头发，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而三人逛着逛着就来的迎春阁。 看着这熟悉的牌匾白启突然乐了，转头对身后的两位公子说：“哎呀，李公子和岚公子不知对着迎春阁可熟悉否？不如今天哥哥请客，带两位公子见识见识？”说笑着，也不管身后两位羞红的脸就直接进了门。 白启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刚来长安身无分文，今日兜里揣着几两金子总归心理踏实些。很巧的迎接的还是黄三。 黄三见到白启后，眼光一闪，迅速迎上。 “公子可有些日子没有来我迎春阁了，不知道还记得小人黄三不？” 白启一乐，看向身后道：“今天我是带两位公子见见世面，如果有好的姑娘可介绍两位公子认识。你看这穿着定少不了你的赏钱。” 黄三一看身后的两位公子，比较面生，但是穿着华丽皮肤白净，一看就是大家公子。只是有这两位“公子”胸前健硕，耳朵也又耳洞，一看就应是个女子。 黄三也没有多理会，来这里女扮男装的人也不少，连忙招呼三人上了二楼包厢。 不一会就进来了三位姑娘，三位姑娘抱着琵琶、古琴和竹笛。进来后点上蜡烛，中间的一位姑娘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不知道三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白启不由得看向岚嫣，岚嫣也觉得这三位姑娘表情不对，轻声开口点了首《琴适》。 三位姑娘也没多说，立刻开始弹奏：“我生之初尚无为……” 然而弹了一半，岚嫣突然大喝一声：“够了！谁教你们这么唱的？去吧青嬛、绿铃儿叫来。” 这三女子的的琴声戛然而止，望向岚嫣，看了半晌，右边一个女裙姑娘才认出岚嫣：“你是岚嫣姐？” 岚嫣点点头：“青儿，到底怎么了，这么无精打采的像什么样子。” 青儿眼泪顿时就掉下来了，也不顾其他人在场扑进岚嫣的怀疑失声痛哭起来。 岚嫣只是轻轻的安抚，眼神却望向另外两个人道：“叫她们下来吧。” 不一会楼上下来一群蝴蝶一样花枝招展、带着面纱的女子。一进房间就占了半间屋子，围在岚嫣身边也把白启围在中间。 白启嘴角刚刚露出愉快的笑容，可腰部却被不知道何时伸出一只小手用力掐了一下，脚上也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 “绿铃儿，你亲我干嘛？”白启惊呼道。 绿铃儿吓了一跳急声否定道：“我可没有亲你。” “我都看见了，就是你亲的，你还不承认？”白启肯定的道。 绿铃儿见众人都看像自己，又连忙摇头道：“我只踩了你一脚，没有亲你，真的不是我亲你的。哎呀姐妹们不要这么看我，真不是我亲的。” “哈哈哈。”白启肆无忌惮的笑着，也让这房间里的氛围顿时轻松了些。 青嬛对岚嫣道：“嫣儿姐，自从你走后，鸨母没多久也把这迎春阁转卖回乡了。而这新来的鸨母为了巴结一些权贵，还强迫我们变相做些勾栏瓦舍的营当，我们不从就时常打骂我们。” 蓉儿也说道：“从以前的权贵中也听到些消息，说现在有的妓院也开始这样做，毕竟我们吃青春饭的，培养我的时间太长，成本太高，还不如稍加培养然后直接接客人来钱快。” “是啊是啊，我们也不知该怎么办了。我可还等着李家二公子还要为我赎身呢。” “王家小少爷也还要娶我呢。” …… 一群人莺莺燕燕的顿时如几千只鸭子一样。白启被围在中间顿时如在直升机下，四周传来一阵压迫感，且脑袋轰鸣。 赶忙起身挤出花丛，大呼了一口气。 可白启刚来到门口的胡登上坐下，气还没喘匀，却见一“帅哥”一个闪身竟直接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而且还双手搂向了自己的脖颈，一脸严肃娇声道：“老实说，刚才是哪个亲你了，看我不撕了那小娘皮的嘴。” 秀颖本身就有一股英气，加上身材高挑，相貌俊俏，穿着男装甚是英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坐在白启的腿上，却让白启有些尴尬。 白启一手扶住秀颖的腰肢，一手拍着秀颖的屁股示意其起身，忙道：“哪有哪有，骗小孩的，秀颖你这么聪明难道还看不出来。” 见白启讨好求饶，秀颖嘴角一笑，直接吻上白启的唇上。 说着还往后退了两步。 青嬛一个脑瓜崩儿摊在绿铃儿脑袋上，没好气的道：“死丫头，脑袋不灵光，眼睛也不好使，没空看见那公子和岚嫣姐一样是女扮男装么。” 绿铃捂着脑袋，慢慢走过去认真从上到下打量了秀颖一番， 看着秀颖那不善的眼神，绿铃反应过来，忙又道，“是铃儿孟浪了，多有得罪，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说着绿铃儿对着秀颖福了福礼，便迅速跳回人群中。 看着秀颖慢脸的黑线，白启不仅哈哈大笑：“经过我的秘密调理，应该比以前大很多了才对。” 秀颖听得脸色又是一红。 但是此话却引来不少女生的回眸。 绿铃儿好奇的又走过来问道：“白公子还有这秘法，可否也给铃儿调理调理？” 看着绿铃儿一脸认真地的可爱模样，白启顿时哈哈直乐。而秀颖听到这话，也没忍住“嗤”的一声笑出声来，脸色带着难掩的笑意。 “铃儿，休得无礼。” 岚嫣脸色羞红的责问完，又上前两步跪坐在白启身边，对白启祈求道，“白公子，不知可有办法帮帮我这些妹妹们？” 第六十八章 赎身蓉儿 看着岚嫣脸上祈求的神色，白启心顿时软了。岚嫣是个要强的女子，跟着白启这几个月从富贵的高楼走向茅草屋，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到自己洗衣晒被，从没有要求什么也没有抱怨什么，除了求自己收留那次，这还是她第一次开口求自己。 白启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却反问道：“帮她们？她们能干啥？洗衣服？做饭？种地？我连你都没碰，她们去了顶多是个丫鬟命，丫鬟可就没有这锦衣玉食喽，还得端茶倒水的伺候人，住茅草屋，夏天有蚊子，冬天冷的会冻死人的。若到了年纪，也只能把她们许配给我的侍卫或者马夫。你问问她们，条件就是如此，他们可愿意？” 众女一阵沉默。绿铃却突然惊讶道：“呀，你真的没有碰岚嫣姐姐？这么一娇滴滴大美人你都无动于衷，不会你下面真有问题吧？” 众人刚刚的思路顿时被打断，一众的目光顿时集中在白启的下半身，幸亏秀颖坐在白启腿上挡住了众多视线，即使这样白启的脸色也黑的要命。 岚嫣的脸色也黑了，她知道白启这是答应帮忙，愿意给这些姐妹一个机会，但却也不能全部手下，也得像那一千流民一样通过这一步试探。但却没想到被绿铃一下子破坏了气氛。 “绿铃儿，闭上你的嘴。你们考虑吧，是去当丫鬟还是在这里。”岚嫣的语气也加重了些，或许相比去帮助这些姐妹，她更在乎的是白启吧。 众姐妹也是一阵沉默，却没想到一向对自己这些姐妹呵护有加的岚嫣竟然发火了。 白启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对秀颖说：“亲爱的，快看看哪个适合当同房丫头。” 秀颖也媚眼带笑，认真的打量了一阵道：“看那个，身材窈窕胸大屁股大，腿也长的，是哥哥你喜爱的类型。就她怎么样。” 白启迅速变成色猴一样，顺着秀颖所指方向看去，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秀颖说的是哪个人。眼前这些带着面巾穿着襦裙，哪里看的出胸大屁股大腿长的？ 但是白启也跟着点点头道：“嗯嗯是我喜欢的类型，届时帮我洗内裤还是可以的。” 人群里顿时有几个脸色羞红低下头的。这让白启注意到了，又好好打量了一番。 “你们快点选择，当丫鬟我就买回去，一月半两银子，伺候的好另有打赏。”白启大大咧咧的道。 这话顿时惹来众人一阵白眼：“谁还差你那点钱。” “就是就是。” “我们可的真不想再过小时候那种穷苦日子了。” 白启向岚嫣，做了无奈的表情。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人上前两步，对白启施礼。 “如果白公愿意为蓉儿赎身，蓉儿愿意为奴为婢伺候白公子。” 这个声音让白启和秀颖很是意外。因为白启的条件很是苛刻，如果不是勇敢和聪明的人是不会像青蛙一样跳出这水已经温热的锅的。毕竟现在的这迎春阁里感觉上只是比以前艰难一点，其实还能忍受，相比于马上就要进入的茅草屋要好的不知到哪里去。 而只有聪明的人才能想到，如果没有人为自己赎身，一次两次的妥协以后，或者渐渐地就会和勾栏瓦舍一样成为他人的玩物，然后再等两三年后姿色衰退无人问津。若真是如此，被千人乘万人骑，还不如及时跳出火坑，搏得那一线希望，虽然前途依然渺茫，至少有岚嫣在，即使受苦受累也不会没有饭吃。 白启很高兴哈哈大笑道：“这还真有个傻子。行了，过来吧，等着晚上侍寝。” 蓉儿咬了咬牙，还是低着头走到白启身边。 白启伸手拉住蓉儿的手。蓉儿微微挣扎一下，手刚抽到一半却停下了，反而主动握住白启的手。 白启乐呵呵使劲揉捏着道：“这小手真滑，几岁了。” 蓉儿声音有些微颤道：“十、十六。” 秀颖听后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启脸色瞬间拉下来了，对着秀颖道：“笑什么笑，村里新规定女子十六可以成亲的。” 虽是这么说着，白启还是用力揉了几下蓉儿的手就放下了，而后继续摩挲秀颖的屁股，不时的很捏一下，惹来秀颖一阵惊呼加粉拳。 白启三人的表演又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似乎忘记了现在还在选择。 白启给岚嫣去了一个我也没办法的眼神。岚嫣长舒了一口气道：“诸位姐妹，岚嫣能帮大家也有限，既然大家不愿意吃苦伺候白公子，也恕姐姐我能为力。都散了吧。” 众女子都依依不舍的散去了，只留下蓉儿和白启四人。白启拍拍秀颖的屁股示意秀颖起身。而后走到岚嫣的身边轻轻将岚嫣抱在怀里。岚嫣顿时泪如雨下，瞬间打湿了白启的肩膀。 白启抚摸着岚嫣的后背道：“怪我吗？” 岚嫣只是轻轻遥遥头。 白启继续道：“很多人都喜欢拜神求佛，希望他们赐予自己美好。神佛也不是不赐予机会，而是他们不够聪明没有去选择而已。 好了别哭了，至少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你的不是。” 白启和秀颖单独出来叫了黄三找到鸨母。 鸨母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嘴巴小下巴尖，身材有些丰盈，还有一双媚眼。 “看这位公子面向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不知看上我们哪位花魁了？” “其实，我觉得你们青嬛姑娘嘴巧会哄人开心，更适合给我当小妾，又觉得蓉儿姑娘乖巧些可以当个丫鬟，你说她们两个多少钱。”白考虑着说道。 鸨母一听要两个，那是大客户啊，顿时眉眼带笑道：“还是公子有眼光，青嬛姑娘和蓉儿姑娘可是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两个头牌，青嬛这可是既我们长安花魁岚嫣姑娘之后着重培养的新一代花魁，这两个的价钱自然不菲，要公子您一千五百两不为过吧？” 白启挑了挑眉毛，伸出折扇扇了扇冷风，装13道：“哦？青嬛姑娘才一千两银子？这身价是不太低了？那蓉儿姑娘五百两是不是也贵了些？500贯都可以买两百个丫鬟了。” 老鸨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哎哟~，也是怪我没说清楚，青嬛姑娘那可是需要一千二百两银子，蓉儿姑娘三百两银子就好。” 白启顿时点头道：“嗯还是老鸨你有眼光，青嬛一千二百两才是应该有的身价，去拿契约付钱。” 老鸨自是开心答应，心里却道：“这年头的富甲公子真是都爱攀比。不过你开心就好。” 第六十九章 找事立威 老鸨很快便拿来了签好的两份契约以及两份卖身契。 白启扫了两眼，便收下了蓉儿的卖身契约，并且将3个十两的金元宝以及青嬛的契约还给老鸨，开口道：“我身上所带银两不够，就先买下蓉儿，剩下的钱过几天我凑够了就给鸨母你送来。” 老鸨看到金子时脸色一喜，可听到白启说的这话时，脸色却变了又变，但还是笑脸相送。 看着白启和秀颖转身离开，老鸨脸色顿时就变得阴沉，嘴角动了动却还是忍住了。而后迅速找来小厮询问了什么。 小厮看了白启一行人两眼后小声说了几句。老鸨听后，眼睛眯了又眯，又吩咐了小厮几声，小厮点头迅速离开了。 白启得了卖身契，回到房间里便叫着岚嫣和蓉儿准备离开。可刚到一楼楼梯时，却发现老鸨早就带人等在楼梯口下，而且其后面还有几个壮汉。 白启仿佛没看到一样和四人继续下楼梯，来到老鸨面前，仗着自己高大看都看她一眼直接撞了过去。 老鸨突然被白启气势所震，下意识避让了，最后却一挥手抓住了蓉儿的手臂。 “诸位还请稍等一下……” 白启回头只是轻蔑的看着老鸨，淡淡的道：“放人。” 老鸨毕竟是外来的，对于长安城内大小势力不是特别了解，和声和气的开口道：“公子可是答应要为青嬛赎身的，不如等公子回去取了银子将两人一起带走……” “放人！”白启沉声打断道。 老鸨见白启如此不客气，也自然不能失了面子，随即趾高气昂的道： “我若不放你又能怎样？你一外乡人也不瞧瞧老娘是谁，竟然敢在老娘面前耍这偷梁换柱、暗度陈仓的把戏？识相的你立刻回去取钱，要么就把契约交还出来，如若不然，也好叫让你知道知道老娘的厉害！” 白启憋了撇嘴冷笑一声和秀颖岚嫣继续走了。 而老鸨一看人被自己的气势所震，顿时趾高气昂的对一众看惹到的艺妓吼道：“看什么看，都干活去。” 可是话音刚落，突然冲进来一群人，约莫30多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装扮。进来什么也不说拿起板凳桌椅就开始打砸。几个强壮的狎司刚上前阻拦就被这些看似瘦小的人全部踹翻在地。而后从一楼一直砸到二楼，然后从二楼又砸到三楼。 此时，客人们早就跑光，艺妓们也从刚开始的尖叫变得麻木，然后躲在墙角颇有兴致的看着这些人打砸。很多人内心突然变得平静，看着这熟悉的地方突然变成废墟，却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伤悲。至于明天去哪？这似乎也不是自己该想的问题。 也就两盏茶的时间，这些人终于“找到”蓉儿，带着向白启复命。 白启看了看表，对众人点点，众人立即散开，转眼就混入人群中。 白启没有理会在门口哭嚎的鸨母，也没有理会身后众姐妹那些复杂的眼神。四个人若无其事的走着。 这的事情很快就惊动了东市属衙和临近的皇城禁卫。 东市的监丞问过鸨母的情况后就找到了白启，白启出示了蓉儿的购买契约，表示并没有参与打砸迎春阁，也不知道是谁打砸了迎春阁。 禁卫中似是有个人似乎认出了白启和秀颖，在其上司跟前一嘀咕，这上司一声令下迅速带人围着全城去抓贼人去了。 监丞本来想强行带回去调查调查先，可看禁军都走了，又叫来鸨母进行了当面对质：“你确定是这个人打砸了你的迎春阁？可有证据？” 鸨母当然没有证据。 白启却说：“监丞大人，我当时在对面的富春楼，亲眼看见一群强人进入迎春阁的。这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富春楼的掌柜可以为我作证。” 监丞根本就没有去问富春楼，就盯着鸨母问：“你有何证据证明这位公子进入你迎春阁打砸过？如果有就拿出来，如果没有可是诬告，诬告可是要反坐的。” 老鸨知道自己这次是提到铁板上了，只能认栽。 “是婢子老眼昏花认错了，还请公子原谅则个。” 白启看看岚嫣，见岚嫣低下头，又暗自摇了摇头道：“既然你认错了，那我就不计较什么了。可是给监丞大人添了麻烦，这就是你的不应该了，你说是吧？” 没等老鸨说话，监丞急忙开口客气到：“这都是我等应该做的，既然不是你们所谓，那你们还请自便吧，我等还要追查凶手。”说着一声招呼也带人走。 白启面露嘲讽之色，又对着鸨母轻声说道：“我这人啊，最讨厌别人逼良为娼。今儿个，算你倒霉。”说完转身离开了。 白启东市继续逛，秀颖凑上来问：“哥哥为什么不以此为要挟，趁机低价买下迎春阁？” 白启拿着扇子把玩着道：“现在呢，明眼人都知道是我们砸的，但这事我们占着理，即便对簿公堂谁也不但能把我们怎么样，更何况他们也找不到证据。那我们展示公主府肌肉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可如果我们拿下了迎春阁，那这事情的性质可就成了威逼利诱强买强卖了，于公主府名声不好。 况且如果我们买下来就需要安置那些艺妓，你觉得让她们做什么好？总不能都弄回村里吧？那你敢挂着公主府的名头继续开妓院？你不怕让人弹劾死？ 你要记得，你可是公主，身份在这里，做事不能留下尾巴。” 这话让旁边的蓉儿听到很是一怔，心道：“这女子是公主？那他和白公子这么亲密，那白公子是驸马？难怪嫣儿姐到现在还是清白之身。不过有一个能为自己出头的驸马爷也算不错了。” 白启可不在乎蓉儿在想什么，只要她不再想自己到底行不行就行。 秀颖看了眼低着头的岚嫣问道：“那砸了迎春阁，那些艺妓怎么办？” “艺妓的下场要看迎春阁。那些艺妓不是说老鸨为了巴结权贵嘛，那迎春阁现在的主人很可能是外来户，如果背后没有人，多半会卖掉产业自己离开。 如果背后有人，那肯定会想办法找回场子再重新开。 但不管有没有人，如果迎春阁不能强势的振作起来，那他们的同行会很乐意帮忙让她离开的。 至于那些艺妓，可能会被卖掉、遣散或者被同行吸纳。届时你再去把你看中的那几个胸大屁股大腿长买回来给哥哥暖床，相信价格会便宜很多的哦。” 白启贱贱的说着，眼睛却飘着岚嫣。 岚嫣闻言，那一直低着走路的头终于抬起头来。 第七十章 携美逛东市 秀颖听了却没好气的白了白启一眼，撇了撇嘴道：“便宜的没好货，怎可以污了哥哥的身子。当然，妹妹也不是妒妇，要是有嫣儿这样懂事、听话、身材窈窕、相貌又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做饭、洗衣、带孩子的，你们还相互喜欢，妹妹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白启一愣，又瞅了瞅岚嫣：“会有这样的女人吗？” 秀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的道：“那当然，不然，如嫣儿这样上等货色哥哥都舍不得用，那些残次品买回来干嘛？浪费粮食。” 白启：“……” “哎呀我公主大人，哥哥我这人非特等品是不用的。”说着白启一把搂过秀颖的腰肢。 秀颖红着脸连忙推开，小声说道：“这大街上呢，而且都是男装……” 白启立马打开扇子，使劲扇了扇凉风，以掩饰尴尬。 来到了临川公主府的临川酒店。这时候的酒店就是卖酒的地方，而客栈才是住宿的地方。 东市的酒店店面不大，里面只有两个伙计，张茂作为掌柜在管理。 此时张茂并不在店里。 白启进门，立即有一个伙计上前招呼。 “几位客官，想要什么酒？这里有纯正的仙人酿和新出的仙人醉酒，在这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们掌柜的呢？怎不叫他出来。” 伙计吱吱吱呜呜的说道：“我们掌柜的临时有事，不在店里。如果客官有事，可留下姓名，我们掌柜的回来我会转达的。” 白启也不啰嗦了道：“这位是临川公主。” 伙计一愣，打量了一下秀颖。秀颖也干脆的掏出鱼符来，这伙计才相信。 伙计回答道：“是掌柜的家里的丝绸生意受到了影响，特回家看看。” 秀颖顿时蹙眉，对白启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不和咱们正面交锋却牵连着身边的人下手。” 白启只是淡淡的道：“我们要沉住气，不要着急，他们这是在逼迫我们让我们漏出破绽。张茂家在京城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根基的，损失虽然会有，以后再想办法补偿就是，但是我们不能乱。”随即转头问伙计道：“我们的生意怎么样？” 伙计答道：“我们的白酒已经好几天没有卖出去了，也不是别的原因，只是我们的酒太贵，能买的起的人就只有那么一撮，大多客人买回去只是招待贵客，平时也不舍得喝，所以现在买的人已经很少。更加上南边也出现一家酒店，卖的也是高度白酒，听说和咱仙人酿是一个味道，只是换了个名字，卖的还比咱的便宜，只有450贯。虽然咱们新出的仙人醉品味更纯，可是价格相同之下大多人还是愿意买高度烈酒。” 白启沉吟了一下道：“我们需要降价了。让酒坊的人制作一升（约600毫升）装的酒和两合（gě，容量单位，10勺等于1合，10合等于1升）装的酒。价格也按照比例降下来。” 说着，白启又对着伙计道：“认识成才吗？把这个消息传给他。” 伙计连忙答道：“认得认得，成才大哥经常在香水琉璃铺，我这就去传消息。” 离开酒店，众人正逛着东市呢，成才来了。 “少爷，您来长安了，怎么没提前告知成才一声，成才也好提前给您安排。” 白启看着成才的穿着打扮，微微一笑：“在长安长进不少，稍作打扮也是个俊俏小伙，可有中意的姑娘？如果看上了就大胆追。” 成才没想到白启上来就调侃自己，也有些脸红，立马又恢复过来笑着道：“少爷说笑了，跟着少爷见识多，成才怎么能找那些庸脂俗粉。” 白启点点头笑道：“嗯，不错。这娶妻娶才，纳妾纳色。咱现在也是要钱有钱，要才有才的人，一定要好好挑拣一番。如果没点相貌才能的人就不要往咱们公主府领了。” 成才只是呵呵傻笑。 “琥子怎么样了？好久没有见到他了。”白启突然问道。 “琥子的生意不错，虽然利润不高，胜在琥子勤劳，还雇了几个人来帮忙，听说还有几个媒人上门说亲。” “看来他比你混得好啊，呵呵……那就好，以后你也多关照关照他，毕竟你们是一起出来的。”白启笑着说道。 成才点头，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说笑一会白启又问：“其他产业收益如何？” 成才答道：“少爷，我们的香水、琉璃、纸张、沙糖卖的都挺好，只是咱的产量都很不上，倒是家具卖的一般，现在长安城已经有很多家具坊在仿造咱们的家具了。” 白启一边走说道：“家具我们这边以后只卖花梨木、檀木、金丝楠这些高端的家具，不久还会有新式的沙发床垫运过来。我们走的就是高端的产品，那些低端的就让给别人吧。你还要多注意收集客户要求，如果适合就让工坊加以改良利用。” “是少爷。” “成才，我对你的要求不高，你能让京城所有达官贵人都知道你成才，而你也尽可能的一眼认出他们，就可以了。” 成才的听到后，突然脚下一个趔趄。 “不要觉得困难，在京城的时间长了，以你聪明才智很快就会结交他们的。不是已经认识尉迟敬德了么，为表示他对我们临川公主府的支持，送小坛仙人醉给他品鉴品鉴吧。我听说，喝了仙人醉，有几率增加人的才智，让人文思泉涌。” 说着，白启拍拍成才的肩膀，塞了一张纸条。 成才接过来后也没看，点点头先是离开了。 白启继续携三女一起逛街，遇到好看的好玩的就买下，白启为了表现男子的绅士风度当然主动提着。然后白启就后悔了，女人花钱从不管钱包剩下多少钱，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拿回去。好不容易挨到太阳西斜，白启身上也大包小包的挂了一身，而此时秀颖和岚嫣也换上了女装。 待找了间客栈住下，白启的腿都有些打颤了，而岚嫣和蓉儿却屁事没有，这都让白启怀疑岚嫣和蓉儿是否也有当特种兵的潜质了。 第七十一章 找尉迟敬德代言 现在的尉迟敬德已经荣升为吴国公了。 就在十月份，李世民大封功臣，尉迟敬德与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侯君集在玄武门事变中功劳并列第一，各赐绢万匹。另，为了感谢尉迟敬德的救命之功，李世民将李元吉的齐王府以及其全部财产都赐给了尉迟敬德，还拜尉迟敬德为右武侯大将军。此外，尉迟敬德的食邑还实封了一千三百户。可以说尉迟敬德是现在长安城内最大的财主。 吴国公的府邸在紧邻皇城西的布政坊，西边隔着一条街就是西市。成才来到吴国公府，等到了尉迟敬德回府的时候才来求见。 尉迟敬德听是临川公主府的成才，本不想见的，可是又听他拿了一坛酒是来感谢自己的。就在客厅见了一见。 成才见到尉迟敬德连忙起身道：“小人临川公主府成才，见过吴国公。” 尉迟敬德挑了挑眉毛，看了看带来的酒坛子很小，有些不悦。坐到主位椅子上淡淡的道：“有事就快说，本国公没那么多时间。” 成才低头微笑的道：“成才还记得吴国公可是第一位购买临川仙人酿的主顾，今天特来拜会予以感谢。” “就这事？” 成才听后，神情突然坚定起来，颇为认真的说道：“国公爷，其实，小人每每经过国公府，都会想到小的初见国公爷那雄伟高峻的挺拔身姿。 而在喝了公主府新出了一款可以增加才情的仙人醉酒时，再想起国公爷时便总会想到突厥20万大军来犯，将军夺槊陷阵，鼓勇王师，大破突厥，生擒敌将，斩首千余，受天下人称赞为大唐第一猛将。遂，心有所感，竟作了首诗，想就此献于将军。” 尉迟敬德见竟然来了一个小迷弟，呵呵一笑来了兴趣，坐直了身体。 “哦，那且你念念听听，若念得好，本将军有赏。” “是国公爷。” 成才抖抖嗖嗖的从怀里拿出几张纸，手一抖还掉了两张，赶紧去捡。看了尉迟敬德一眼，稳了稳情绪念道： “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北已合数重围。突营生擒突厥将，独领残兵千骑归。” “好~！” 尉迟敬德一拍桌子大吼一声，又把成才手上的几张纸吓掉了，赶忙又去捡。 “哈哈哈，这要说大唐第一勇士，我尉迟敬德当仁不让。当时，本将军那可是临危受命，亲赴战场大破突厥生擒阿史德乌没啜，以震慑突厥全军，鼓舞了我方士气。不过那一仗也正如你所说，三千带甲归来不足千余，战况很是凶险惨烈啊。” 尉迟敬德感慨了一阵，又一拍桌子，“好！这诗写的不错，说吧，是不是你们的酒卖不出去，想让我来买一些？这没问题。” 成才连忙摇摇头道：“没有没有，国公爷想喝酒，小人定亲自给国公爷送来，哪敢让国公爷破费。” 尉迟敬德眉头一挑：“那可是你想让本将军帮什么忙？” 成才很小心的说道：“公主府想让吴国公在与同僚聚会时，喝一坛能增加才情的仙人醉，再念一首边塞诗，帮着给仙人醉打……打广告。” 尉迟敬德脸突然沉了下来，老子一个武将，你让我去念那些文嗖嗖诗？尉迟敬德仿佛已经看到朝堂所有的文臣武将嘲笑自己的模样。 武将们会骂：“尉迟老黑，你什么时候也学那些文骚，身上沾了一身骚气……” 文臣们会骂：“就你这傻大粗，也能写诗？狗屁不通，哪里抄来的……” 想到这里，突然猛地一拍桌子道：“小儿胆敢欺我，以为你是公主府的老子就不敢杀你乎。来人。” 呼啦大门一开进来一群甲士。 呼啸进来的寒风直接吹落了成才脸上滑落的汗。成才立马跪下疾呼：“国公爷息怒，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不对，听小人把话说完。”成才也吓的口不择言起来。 尉迟敬德突然挥手道：“好，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说，说完了老子再斩了你。” 成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的道：“国公爷……” “叫我大将军。”尉迟敬德突然打断道。 成才也顺杆子道：“小人也觉得叫您大将军比叫国公爷更有气势，但大将军怎么可能会不会两首边塞诗呢？小人斗胆见此诗献给大将军。待哪日用的上时，将军饮一口仙人醉酒，一边回忆着您亲率敢死之士为大唐冲锋陷阵、浴血奋杀，擒敌将后率千骑而归之勇猛无畏之势，一边将这首诗背出来，自然不会有人怀疑这首诗就是将军您有感而发写的。 而若还有人怀疑，您顺势将咱这能增加才情的仙人醉推出来即可，自然不会有人再疑虑将军。” 尉迟敬德没应声，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成才，冷哼道：“你们拿本将军作伐，生的是好计策。但是你们怎么就知道本将军会答应你们呢？” 成才老实回答：“回将军，我们临川公主最是敬仰将军，也很是感谢将军前期对公主府的帮助和支持，而小人也很是敬仰禁军。所以不论将军答不答应，将军会都是我们公主府的贵宾，公主府的任何产出依然会全部优先供应将军府上的，而小人也愿意将这几首诗都赠给将军。 其实，将军您也知道，我们公主府产出多是些精贵物件，供不应求的，其实并不愁卖，但还是希望将军答应，以增加两家关系。如果将军答应了，以后公主府所有商品都将给将军以九折优惠。” “那……你们怎么不找其他武将啊？”尉迟敬德又问道。 找其他武将也不能在你面前说啊，这不是提前交恶么。成才忙道：“好让大将军知道，公主府现在就和尉迟将军私交较好，而且深知尉迟将军为人忠义，豪爽，不拘小节，所以就来找将军帮忙。” 尉迟将军沉吟片刻道：“诗留下，你走吧。” 成才高兴立马跪地拜礼：“谢将军，谢将军。”说着起身将写着诗词的几张纸放在桌上，退出门外转身快步离开。 尉迟敬德拿起桌上的诗词，见字迹青秀，却还是有几个字不认识。随后指着一个亲卫道：“念。” 那亲卫一愣，左右看看了，确认是尉迟敬德在看自己。红着脸拿起诗词：“咳咳，这个……百什么沙什么衣……” “够了！让你们多读点书，你们就是不听，念首诗都念不出来。叫管家来。” 众人赶紧低头迅速退出了房间。 第七十二章 打广告，做路演 是日，李世民宴请群臣。 大殿里文武分两边各不干扰，文臣们多以谈论诗词歌赋，人文风情，而武将们早就开始划拳喝酒骂娘了。当然也有一部分文静的人在听着曲子，看着舞蹈。 一舞演奏完毕，李世民挥挥手众女婢退下，众臣也停止喧闹。 李世民端起酒杯道：“诸位爱卿，今年这一年经历了许多事情，但是有诸位爱卿陪伴，所有的艰难困苦都过去了。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朕期待与诸位同舟共济开创一个比秦皇汉武更盛的盛世大唐。” 文臣武将顿时起身躬身呼应，“陛下圣明。愿我大唐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满饮此杯。” “谢陛下。” 又几杯酒下肚，李世民兴致正浓：诸位爱卿也都是文通武达的有识之士。不知哪位爱卿能即兴赋诗一首。” 文臣一听都来了兴趣：“请陛下出题。” 而武将们都很自觉的坐下喝酒。 李世民正端着一杯酒，就道：“那就以这‘酒’为题吧。” 众人一阵低头沉思。 “酒香酒沉醉，酒醉酒无味。酒醉何处醒？酒醒何处睡。”出言的是正是官场失意的裴寂。 “好。”文臣一阵叫好。 封德彝突然调侃道：“裴公正值壮年怎么这般惆怅？” 程咬金也在武将中打诨道：“就是就是，如果喝醉了没处睡的，那应该是怕老婆的邢国公啊。哈哈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跟着笑了，就是李世民也忍俊不禁。房玄龄怕老婆是可是出了名的。 尉迟敬德也跟着起哄：“就一帮子酸儒，整天不是情啊就是愁的好不痛快。” 文臣武将自古就是对立的，尉迟敬德一竿子打倒了一群文臣，武将们当然纷纷附和。而长孙无忌此刻也在文臣中，只是其默默的端起酒杯，不争不抢不言语。 文臣当然不愿意了，不知谁来了句：“你们武夫整天张嘴闭嘴污言秽语，就知道好勇斗狠，有本事也来一首诗啊。” 文臣这边顿时起哄，就差“来一个呀来一个”的口号了。 而武将这边顿时焉儿了一大群人。 程咬金反驳道：“好勇斗狠也是本事啊，有本事咱练练，老子让你一只手。” “就是老子让你两只手……” 两边顿时乌泱泱的相互争吵，而李世民稳坐钓鱼台喝着小酒就看着他们吵也不制止。 突然，尉迟敬德大吼一声：“吵什么吵，不就是写诗么，老子来，一群怂货。” 这一句，文臣武将又都得罪了。 房玄龄也乐呵呵笑道：“没想到我们打铁的尉迟黑炭也会作诗？快点作来听听。” “呸，你个怕老婆的，老子打铁的怎么着，武功还不是天下第一，作诗又有何难！” 尉迟敬德说完端起酒杯打量了一会，“临川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说完，大口把自己的琉璃杯的酒一口喝完，摆着pose不动，似乎回味着什么，又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场面顿时安静了。 “好！” 李世民率先大叫一声站起来，拍着手称赞道：“好一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昔日，吾执弓矢，公执槊随，虽百万众若我何？来满饮此杯。” 说着，李世民亲自下场来到尉迟敬德面前和尉迟敬德喝了一杯。 “来，诸位也满银一杯，悼念为国征战而亡的将士们。”李世民与众人又喝了一杯。 武将们顿时开怀畅饮，而文臣们却不面色有些沉着，谁也没想到向来蛮横、粗狂的尉迟敬德竟然也能做出如此这豪放、豁达的千古诗句来，但却不能就此认输。 杜如梅看着尉迟敬德手中的酒杯，突然开口道：“吴国公的诗确实豪迈至极，吴国公的琉璃杯子也甚是好看啊。” 众人一看尉迟敬德拿的确实是琉璃杯子，而不是宫宴的瓷器或者金樽。顿时嘴角漏出异样的笑容。 尉迟敬德的琉璃杯是知道今天皇帝宴请为了配合这首诗特意拿来的，却没想到竟然被眼光敏锐的杜如晦察觉了。 但是尉迟敬德脸不红（想红也红不起来）心不跳，很是平静予以回应。 “这杯子乃是当初某去临川公主府买酒的时候。临川公主为感谢某而赠送的，此后便一直用它来作酒器。如此美酒当然得用更好的酒具来衬托。不像你们！真是糟蹋了陛下赐予的如此珍贵好酒。” 李世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琉璃杯子，也认同了尉迟敬德的说法。自己得到的那两套琉璃茶具后就一直在其做茶具，为此，还专门弄了一整套酒具回来喝酒。 众文臣的嘴角却是狠狠抽了抽了，这宴请的可是陛下，哪有自己拿酒具餐筷的道理，所以不少人都看向了李世民，想把矛盾转移到李世民身上。 而此时程咬金却又出来插科打诨：“尉迟老黑，你读了几天书咱又不是不知道，说，那诗从哪儿买来的，告诉老程一声，老程也去买两首。” 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了多有人的笑声。 尉迟敬德两眼一瞪：“程妖精，你哪头的？” 程咬金嘿嘿一笑：“我是正义那头的，快跟俺老程说说。”说着还抛了个媚眼。 尉迟敬德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又沉声道：“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北已合数重围。突营生擒突厥将，独领残兵千骑归。 渭水之盟时，老子亲自杀入敌营，生擒阿史德乌没啜，那时候你的正义干嘛去了？” 说着又指着一众群臣，“还有你们，会写几首破诗，就以为自己能治理好天下了？写诗很难吗？谁说打铁的就不能写诗了，嗝……” 尉迟敬德还要说，李世民出声打断：“不错，敬德这诗写的好，你们以后谁再嘲笑敬德性情粗鄙，就先写两首诗出来瞧瞧。” 众人见李世民都承认尉迟敬德写诗好，顿时也都安静的坐下了。 而程妖精却凑到尉迟敬德身边问道：“尉迟老黑，你写这诗有啥诀窍没，告诉老程，下次压妓我请。” “呸，老子有的是钱，用的了你请，再说你去压妓什么时候叫上我了？”尉迟敬德一手将程咬金扒拉到一边，有些晕晕乎乎的道。 “我呸回来，和你去压妓，一次就要10个，谁愿意带你去。” 程咬金这话却听得尉迟敬德十分舒心，哈哈大笑了一声，又喝了一杯酒悄悄的对程咬金说道：“俺自从喝了临川公主府的仙人醉，才情突然大涨，不然，你以为仙人醉为啥叫仙人……嗝……醉？” “你老黑可别忽悠我，老程我哪次少喝了，除了次日头疼，说增加才情的，骗鬼呢吧？”程咬金顿时一脸不信的表情。 尉迟敬德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嘿，你这不长耳朵的，老子说的是仙人醉，可不是那仙人酿，仙人醉喝了只有美梦一觉，可是一点都不会头疼呢。” 程咬金这时候才听清楚尉迟敬德说的是“仙人醉”而不是“仙人酿”。而在旁边竖着耳朵的其他人自然也听清楚了。 次日，尉迟敬德昨天作的两首诗，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迅速风靡长安，不少文人墨客也开始争相传唱。当然，仙人醉能增加才情的消息也跟着散播开来。 冷清多时的临川酒坊终于迎来一次回春，争相购买的王公贵族和达官贵人着实不少，点名就要仙人醉。 而换了包装之后，不少家境富裕的商贾也能买上一小瓶品尝一番，几个来京赶考的富裕学子更是相互攀比着购买。 连续火爆了四五天后销量终于不再增加，而这时候临川酒店却突然放出消息称：某位朝廷大员有了佳作，而与之交好的酒店老板好不容易才求得允许与众人分享，并且特邀请长安原花魁岚嫣儿作曲献唱。 而这，自然又是白启在后面推动的。 本来呢，白启是想让蓉儿去唱的，可是岚嫣儿在看完这词后硬要自己来，还说以后嫁给白启，就不能抛头露面了，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舞台献唱。 白启最后也就同意了，还酒店邀请东市属衙的人来维持秩序。 虽然消息只有不到半天的时间，但是作为长安城的花魁，岚嫣儿的号召力是十分强大的。岚嫣还没有露面，街道上已经人满为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东市属衙立即叫禁军来维持秩序。 白启并没有搭建什么舞台，只是把酒店二楼的临窗位置稍微布置一下，推开窗户能露个面罢了。即使这样，当窗户一推开，楼下和街道上顿时传来震耳欲聋的惊叫声。也幸亏邀请来了禁卫，才没有人冲进来。 秀颖却还在一边调侃：“哥哥，你说我要是让下面人知道岚嫣要嫁给你为妾，你说他们会不会冲上来撕了你。” 白启浑不在意道：“如果你想当寡妇你就去喊呗。”说着还报复性的用力捏了下兔子似是警告。 “诸位公子好。小女子岚嫣儿。” 朱唇微起，清脆甜美的声音顿时又让人沸腾了，而轻轻一摆手，却又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嫣儿能得临川酒店的盛情邀请而深感荣幸，而更荣幸的能获得如此流传千古的绝世佳作，要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也不为过。下面嫣儿就将这一首词曲献诸位。” 说着岚嫣青袖一挥，坐于窗前，轻抚古琴，悠扬的琴声后伴随着的是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七十三章 来找事的世家 一曲唱罢，下面的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岚嫣已经站起，朗声道：“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愿诸位考生金榜题名。” 说完，岚嫣微微欠身，便转身离开窗子，而窗户也被人关上。 白启拍着手赞叹道：“了不得、了不得啊，原来我家嫣儿歌唱的这么好，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真是失敬失敬。” 说着，白启还装模作样的抱拳作了个揖。 岚嫣摘下面纱红着脸道：“是公子才华横溢，词曲写的好。”说着也福了一礼。 “是吗？我也是这样觉得的。”白启很不要脸的道。 秀颖和蓉儿顿时被逗的噗嗤一笑，岚嫣也是忍俊不禁。 很快，这首《水调歌头》就以各种版本的配乐传遍了全长安，不管是青楼妓院还是酒肆唱曲的，都会被要求唱上一曲。 十分关注白启的李世民自然也知道了这首《水调歌头》，同样喜爱诗词的他还亲笔将词写下装裱起来。 而临川酒楼，至此一连几天，每天都有才子佳人“送”来词曲，边塞的、送别诗、抒情诗、山水田园诗、咏物诗，连闺中艳诗也有两首。 而张茂和成才也都一一找人传唱。 当然，高度酒喝多了，自是也能抒发一下人们的情怀，也着实有几个才子作了几首佳作，但这却更让人们坚信了喝仙人醉能增加才情的传说。 而当白启把李白的《将进酒》写出来又稍加修改后，终于引爆了整个长安。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全诗气势豪迈，感情奔放，语言流畅，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引起了诸多人的共鸣，自然也吸引了更多人来购买神仙醉。 喝了酒的人也变得豪爽洒脱，为“长风破浪会有时”，这样的未来痛饮高歌。 破费点又算什么，千金散尽还会回来的。 他们的千金散去能不能回来白启不知道，白启只知道自己的腰包鼓了，而仙人醉也正式被大众确认为能激发才情的仙酒。 白启携众女逛完街刚回到客栈，一个年纪十八九岁，穿着华贵的年轻公子迎了上来。 “鄙人博陵崔氏崔龚见过临川公主。” 一听是世家的人，秀颖看了看白启，却见白启没理自己，只好问道：“你有何事？本公主好像不曾认识你。” 崔龚微笑着道：“公主不认识在下也是正常，认识博陵崔氏就好。迎春阁有咱的份子。” 白启去到一边的方桌坐下，翘着二郎腿大声喊道：“掌柜的，来壶仙人醉。” 岚嫣和蓉儿也来到白启身边坐下，只留下秀颖在和崔龚交谈。 秀颖眉头微皱问道：“那又怎么样，有事快说。” 见到秀颖的不耐烦，崔龚也有些皱眉，但还是引秀颖到一旁的耳间的坐下。 “临川公主难道就不给在下一个交代？” “交代？那你说说，我需要给你个什么交代？”秀颖突然面色沉冷的道。 这时一个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崔龚，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白启抬头望去，见说话的这人和崔龚年纪相仿，正从楼梯上下缓缓来。 “郑泷，你且稍安。” 崔龚说完转过头来又对秀颖道，“临川公主前些日子在迎春阁为一个艺妓赎身，只是那鸨母不识好歹惹怒了临川公主，可公主砸了整个迎春阁是不是又些过了？” “那又怎么样？”秀颖面无表情的道。 “你……” 崔龚忍了忍又道，“这么说，临川公主已经承认是你的人打砸了我的迎春楼喽？” 秀颖依然面无表情：“就这事？没有其他事情我走了。” 秀颖看到白启要了酒后起身上楼了，也不打算和他们继续聊了，说着站起身来就准备走。 崔龚见秀颖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很是无奈，出言威胁道：“你就不怕被弹劾吗？” 秀颖嗤笑一声，“弹劾？你去弹劾就好了呀，在这里罗里吧嗦的浪费本公主时间。”说着继续离开。 “等一下。” 说话的是刚刚下来的郑泷，郑泷昂着头挺这胸，很是高傲的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对公主府的工坊的香水、琉璃和瓷器的制作工艺很感兴趣，希望能与公主府一起合作。至于迎春阁的事情我们可以不追究。” 秀颖却突然咯咯一笑，很是从容和自信道：“你追究，又能如何？” 郑泷蹙眉，“公主府在那山沟里有禁卫出没，我们当然不能拿公主不能如何。不过，据多方调查后，已经确定你们那里的产业和陛下并无关系。那你觉得就以你一个公主府的产业能抵抗的住我们世家的打压？” 秀颖闻言，也没拿自己皇家公主的身份说事，很是直接的讥笑道：“呵，打压？那你尽管试试好了，我倒是想看看你世家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竟能阻止得了全长安城的人买我的东西？” 郑泷连忙伸手拦下已经走到近前的秀颖，冷着脸，身体前倾着沉声道：“公主如果真的要试，可能会输掉所有，甚至连公主你也会输掉哦。” 秀颖笑的更欢了：“嗬嗬嗬嗬，那好啊，若你能赢到本宫主，本公主就从了你，如何？”说着还抛了一个媚眼然后直接擦身而过。 郑泷见过很多女人，有温柔似水的，有温婉贤淑的，有善解人意的，有高贵典雅的，有清纯自然，也有八面玲珑个性张扬…… 但郑泷却从没见过像秀颖这样优雅中带着自信，自信中有带着些骄傲和盛气凌人的女人。 秀颖这嫣然一笑，在刹那间，郑泷被电到了。那仅露出的双眼已经让郑泷感觉四周失去了色彩，感觉秀颖的举手抬足间都充斥这与众不同的魅力。 郑泷双眼有些失神的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秀颖摇曳着从自己身边离去，带起了一阵淡淡的诉说不清的水味。 秀颖走后，崔龚见郑泷还在发愣，碰了碰郑泷的臂膀，低声提醒道：“你这是对她有意思了是怎么着？可别忘了，世家可是有协定的，与皇室不嫁不娶。这事只要你敢提，你爹非打断了你的腿不可。” 郑泷点着头，嘴角却挂着邪笑：“这我当然知道。不过，如果娶到她能得到那么多产业，也不是不可以找个人娶回去的，她又不是皇室血统，即使死了皇室也不会太在意，你说是吧……” 秀颖回到房间，白启正搂着岚嫣在调笑，蓉儿也在一边脸红着。 “哎呀，太监开会这么简单的成语都猜不出来，答案就是‘无稽之谈’嘛。” 两人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低着头抿着唇，脸色红的都能掐出水来。 只听白启又继续道：“来，下一题，两个男人坐在石头上，还是打一个成语。” 说着，白启转头看向秀颖道：“秀颖妹妹回来了，快也过来猜一猜字谜。这两个自语琴棋书画样样都通的竟一个都没猜出来。” 秀颖委屈道：“妹妹都快被人拐跑了，哥哥你还有心情猜谜语？” 白启不在意道：“拐跑了就拐跑了，我这还有岚嫣呢。你说你是不。” 说着，白启挑着岚嫣的下巴继续说道：“来继续猜，两个男人做在石头是个什么成语？” 岚嫣羞红着脸，摇摇头道：“这都四五个谜语了，嫣儿一道也没有猜上来，是嫣儿笨。” 秀颖在一旁撇撇嘴道：“这有什么难的，两个男人坐在上头上，一石二鸟。” 岚嫣先是一阵迷茫，然后脸更红了。 白启哈哈一笑道：“还是我们的公主阅历丰富，聪颖过人。” “那我再说一个简单的。说，成亲后，妻子就可以用丈夫的这个东西。问这是什么东西。嫣儿你先答。” 说着白启又拉过秀颖抱在腿上，脸色还浮现出邪邪的笑，手也不老实的在两人腰间来回摩挲着。 岚嫣脸色羞红，难以启齿。 “公子可否再给点提示。” “哎呀，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提示，就是你想的那个啊。算了给你点提示：和尚一般不会用它。” 秀颖坐在白启腿上白了一眼白启问道：“那它是不是可长可短。” 白启连忙点点头：“对对对，有的人长有的人短。” 蓉儿突然在一旁开口道：“是姓氏吧。有的人复姓比较长，成亲后女方的名字就要加上丈夫的姓氏，和尚出家后都用法号。” 白启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我又没问你，你个小丫头竟多嘴。快去叫小二弄些饭食和洗澡水来。” 蓉儿低着头匆匆离开后，秀颖搂着白启的脖子问道：“哥哥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李世民把你嫁出去？担心他们会砸我们的店？还是担心他们敢闯进咱们的公主府？明着来咱们又不怕，除非他们来阴的。可玩阴的谁又怕谁啊？所以，我的小公举，你不用担心的，一切有哥哥在。来，先给大爷我笑一个。” 说着，白启挑起秀颖的下巴又装作纨绔的样子。 “噗嗤……” 这次秀颖没有故作羞红，却真被白启的模样都笑了，笑的很是灿烂。 “么啊……” 白启在秀颖的脸上狠狠吻了一口道，“真听话，算是给你的打赏。” 秀颖想了想还是问道：“世家这次联合针对我们，哥哥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白启呵呵一笑，“我们才多大点产业，用得着几个世家一起来针对？如果是一个两个世家来找事，那可能是凑巧。可咱们公主府才建了半年，却引出这么多世家同时出面针对，而且李世民却屁都不放一个，你说这背后没有他的影子，谁信……” 秀颖眉头微蹙，看了好不在意的白启一眼，却没多说什么…… 第七十四章 棉花与科举 一连几日，白启依然带着三女逛街。来到了西市，或许是天气寒冷，这里比往常冷清了许多。而这几天大多都是白启再看，三女在卖，蓉儿发现白启也没有那么凶后也有些放开了，虽然她自己很少出来逛街，但购买的欲望一直很强烈。 秀颖也不小气，看好什么也给蓉儿买上一份。 白启来到了一家花店，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棉花。看到棉花的一瞬间，白启的手都有点激动。 棉花产于印度和阿拉伯地区，东汉时期传入我国西域地区，而后在高昌普遍种植。现在算是高昌特有，大唐并不种植，多当做一种观赏性的花来看到。 大唐现在是没有“棉”的。 唐朝的租庸调制规定：每丁每年交纳绢二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这里的绵的解释是：蚕丝结成的片或团，供絮衣被、装墨盒等用。而这个“绵”非“棉”，“棉”这个字是从宋朝时期才有的。 除了棉花，后世还有一种木棉，其实是木棉树，生长在南方的热带和亚热带地区，相传原产于印度。后世成为广州的市花。因为其纤维比重轻、短，容易飞花，这些特点使木棉很难用棉或毛的纺纱方法单独纺纱，用来填充衣服和枕头是很好的材料。 唐朝现在叫棉花为“白叠子”，古人大面积种植和利用棉花作为新式的纺织品要等到宋朝。现在的棉花生产成本很高，制作出来的也是粗棉布，不如麻衣好，因为现在的麻织物的精细程度已经和后世差不多了。所以现在棉花基本上还是作为少数人的观赏植物。 白启激动的原因是有了棉花就可以告别冰凉的丝绸内裤和粗糙磨屁股的麻质内裤了。 白启的激动也引起了三女的好奇。 秀颖问：“这就是白叠子嘛，高昌那边有很多。” 岚嫣也开口道：“这花开时很漂亮，还会变色，花谢后就是这絮状的花，也很漂亮。” 白启撇撇嘴调笑道：“头发长见识短，哼。”顿时惹来两女一阵粉拳。 花店里还是很暖和，卖棉花的是个西域商人，而招呼白启的是个二三十岁的西域女人，操着一口标准的关中口音。 “诸位是来买花的吗？真是不巧，刚开的一批花已经被几个老主顾订走了，现只剩下一些花期已过的花和绿植。公子可以看看这些绿植……” “你是这里的花师吗？”白启打断了这个女人的介绍。 “是的，奴八岁来到长安，就一直跟着叔父养花，已经有快二十年了。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你们的白叠子有多少，长安哪里还能买到，我要花的絮和种子。如果你做不了主可以找个做的了主的人来。”白启直截了当的说道。 西域女子福了一礼：“请公子稍待。”说着转身去了后堂。 不一会来了一个头发有些白的大叔，穿着汉服却有一双蓝眼睛。见到公子道抱拳作揖道：“老朽麴（qu）宝布，见过公子与诸位姑娘。” 白启一听姓“麴”便问道：“麴姓可是高昌贵族，怎么到大唐来了？” 麴宝布呵呵一笑：“老朽自小向往中原的文化，自隋朝就来此常驻，至今已经四十多年了，可不是什么贵族，只是一个长安花店老板。” 白启点点头也没多提，直接问道：“白叠子的种子以及花絮。不知道你有多少。” 麴宝布沉吟一会道：“敢问公子要这么多种子和花絮作甚？” “种啊，这花那么漂亮当然是在我的花园种上一片，花絮用来填充枕头、被胎，这肯定要比芦花、柳絮要好吧。” “公子要在大唐种植这白叠子？” “是啊，不过你放心，我种了都是自己用的，不会和你抢生意的。” “公子误会了，老朽只是想告知公子，这白叠子的种植可非易事而已，并无他意。公子稍后稍后，老朽这就给你去取。” 不一会麴宝布出来了，拿着一小袋子种子和一麻袋棉花。 “公子，店里只有这些了种子和棉絮了，算你150文如何？” 白启打开袋子，袋子里的种子已经脱棉了，而棉花袋子里都是没有脱籽的棉花。 虽然不知道这算贵还是便宜，不过对于白启屁股来说，这都是便宜的。 “可以。若你还有多余，或者从高昌运过来的我都要，直接送去临川琉璃店或者临川酒店就行。” 麴宝布一怔，随即点点头道：“老朽去问问同行，如果有会帮公子收购的。” 离开花店，白启在西市又逛了两天，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都直接让人送去店铺，王千的运输队会帮忙运回去的。 十一二月份是唐朝士子们鱼跃龙门的日子，士子们从全国各地跋山涉水，千里迢迢，集中到首都长安，首先向尚书省礼部报到，然后等候通知，入场应试。 贞观时期的科举考试一般分为常科和制举两种，影响力和作用最大的是常科。常科每年定期举行，国子监的学生和州县学校的学生报考，非州县学校学生，经州县政府考核后（即乡贾），也可报考，考中者，再由吏部考核录用。 科举内容分秀才、明经、进士、明法、书、算六项。一般士大夫都喜欢参加明经、进士二科，明经所靠的是以儒家经典为主，内容比较空洞。而进士科则比较实用，除试策问、贴经之外，还要加试诗赋、文章。 能考上进士科的都十分吃香，甚至“缙绅虽位极人臣，不出进士者，终不为美＂。也就是说当了宰相，而没有取得过进士头衔，都是终身撼事。而要考中进士，是十分难的，“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意思是五十岁能考中进士的还算年轻，而三十岁中明经的已嫌年老了，可见进士登第之难。 考试及格者，当时术语称“进士及第”，与现代的“博士”学位相仿，是一种极为荣耀的身份。考试及格的第一、二、三名，更专称为状元、榜眼、探花，尤属荣耀中的荣耀。 皇宫端门的城楼上，李世民和一众大臣正望着士子们鱼贯而入的肃穆行列，这是李世民登基后的第一次春为闱，所以比较重视。 吏部侍郎刘林普出班奏道：“陛下，自隋以来，朝廷科举，每年冬天一次，至春面罢，时间仓促，许多人来不及赶赴。而吏部选限也甚为迫促，铨选极不精细。老臣认为，应加以厘革，四季之中，应选人随到随选，随时注拟官职，为大唐多加以挑选有才之士。” 房玄龄等一众大臣应声复议。 李世民点头道：“刘爱卿此言甚是。大唐初立，人才匮乏，这科举乃是国家伦才大典，万不可马虎。尚书省下诏，即日起改为‘四时听选，随朗注拟，人以为便’，参考人数不以限制，我要让这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李世民得意洋洋的道。 “陛下圣明。” 第七十五章 驸马人选 郑泷和崔龚也在这人群中后面，左右看看了还和不少人点头打招呼。 “郑泷，你明经刚考过，何不再磨炼几年再考进士？”说话的一中年男子，身穿华丽的儒衫，头戴儒冠，面留有胡须。 “王三姨叔，晚辈也是来试试自己斤两，适应一下环境，没有想着今年就能考中。倒是晚辈观王三叔红光满面，自信满满，看来今年进士及第是囊中之物，不知三叔预定了今年的状元还是榜眼呀？” 这王姓中年人哈哈一笑道：“你们郑家年轻一辈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了，你有时间可要来三叔家多坐坐，你三姨娘时常念叨你。” 郑泷也微笑的道：“三姨叔过奖了，王杰大哥也是晚辈楷模。届时一定去看望王杰哥与三姨娘……” …… 大兴殿，朝会上，众人商议完大事，正要退朝时，御史郑岩出班上奏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讲。” “陛下，臣听闻临川公主已是二九年龄，却还未嫁娶，并有传言说，临川公主不仅在大肆经营商贾之事，近日还常与一男子出双入对穿梭于坊间。这不仅有违律法、有伤风化，更有损皇家颜面。臣，恳请陛下下旨神伤，并尽快为临川公主选一如意郎君。”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几个知道内幕的人听后，嘴角微笑，眼睛不自觉地露出精光。 若是之前，李世民也巴不得世家去找白启的麻烦。可自从得到了马蹄铁之后，李世民却希望众人少去招惹白启，至少也得等到四年之后…… “郑卿所言……有理，未出嫁却经营商贾之事确实不应该。至于临川公主的婚事，这还需请示太上皇为好。” 见李世民这是避重就轻，还有推脱的意思，郑岩面色不变，似乎早有准备一般立马掏出国家大义。 “陛下，临川公主身为在册皇室之女，却已至晚婚年龄，这与陛下恢复国力、鼓励生育之国策相悖。 而今陛下继成之初，正宜开彰正道，以率先天下，成一代之典。故，臣斗胆恳请陛下，为临川公主公开择婿，于天下英杰中募一品行端正、才貌双绝，且合二性之好的东床之选。 上以示陛下大公至正之心，下以行大唐国策之表率，且为太上皇募得乘龙快婿，以事宗庙，以继后世也。岂不美哉？” 李世民蹙眉，看了眼其他御史，并没有出声支援的，便知道这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但随即一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是为了公主府秘方去的。 “郑卿所言甚至。只是现在国库不丰，公开选婿就罢了吧。朝会后，朕着宗正寺尽快为临川公主选一合适驸马便是。” 可话音刚落，人群后边吏部一崔姓的五品郎中突然出班接话。 “陛下，臣倒是有一远方子侄，也是世代书香，其为人品行端正、仪表堂堂，才貌双绝，年后一十有九，与公主年龄相仿，可为临川公主的驸马人选。” 看着颇有些身怀大义的郑岩，又看了看这个出来接盘的人，李世民努了努嘴，很是不喜欢这种被算计的感觉。 郑岩抓着秀颖年龄大这个事，提出一个夸张的合理的却带有漏洞的提议，而后无论自己是否应下这个提议，这个接盘的都会站出来替自己反对这个铺张浪费，而后再顺利提出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端的是好生算计。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却也不好明着拒绝啊。遂，李世民点着头，故作沉吟着，却忙给自己的亲信们使了个眼色。 房玄龄率先会意。 “陛下，臣也有一远房……表亲，也是才高八斗、品貌非凡的淑人君子。也可为临川公主的驸马人选。” 李世民嘴角挂着笑，点着头，脸上却又那么一点为难之色。 “这……玄龄也有也有驸马人选？” “是的陛下。” 房玄龄躬身道，“临川公主雍和粹纯，性行温良，虽为皇室义女，却也不是那些畎亩下才的无能之辈所能觊觎的。”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那接盘的崔姓郎中。” 郑岩见房玄龄出来打岔或是想截胡，回头给崔郎中使了个眼色。 崔郎中点头，自信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那远房子侄与邢国公的表亲比斗一番，谁若胜了，便请陛下赐婚临川公主如何？” 李世民脸上微变，可随即却又慢慢舒展了开来，点头微笑着道：“如此也好。不过，比斗之事你们私下进行就好，谁胜了，朕便亲自赐婚。退朝。” 话说秀颖这边已经逛的不想再逛了，东西自己都不知道买了多少，现在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过年了。然而，路上一匆匆而过的行人却塞了一张纸条到自己手上。 秀颖上了马车后打开纸条，脸色顿时就变了，而后一把便扑在白启怀里呜咽着撒娇。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立时把白启弄得不知所措，不知道秀颖这又是要演哪一出。 “怎么了这是？旁边还有两姑娘呢，大白天的注意一下场合。” 秀颖不闹了，却是搂着白启的脖子道：“是宫里来了消息，说有个叫郑岩的大臣说妹妹年纪大了，非要给妹妹我说门亲事。可陛下已经说你我两情相悦，这郑岩非不信，非要找人来和哥哥比试，比试胜了娶我，陛下无奈只能答应。哥哥你可千万不能输呀。” 白启一听这个，突然把秀颖抱起放到一边，而后一转身躺靠在岚嫣怀里。 “你个赔钱货，现在也不值钱了，谁要谁要去，正好我带着我的嫣儿比翼双飞。” 说着，白启拉着岚嫣的手看向岚嫣柔情道：“我们以梦为马，以爱为花，从寒冬奔驰直到盛夏，在沙漠等花朵开罢，用生命来作画。只有我俩。” 白启深情的念着诗句，眼睛也深情的凝望着岚嫣，手也抚摸上了岚嫣的脸庞。 岚嫣羞红着脸，感动的也忘了秀颖这个正妻，用力的点点头。 “够了！没老娘的同意，以后嫣儿休想上你的床。” 秀颖或许声音有些大，吓得赶车的成才一个哆嗦。 秀颖说完却又忙伏到白启身上柔声撒娇道：“哥哥去哪可都要带上妹妹啊，好不好嘛。” 白启一挑眉毛，故作严厉的道：“那你刚才说话那么大声干嘛？” “哥~哥，妹妹知错了……” “那还不快给我捶捶腿？” 秀颖立马起身给白启捶捶腿，一边捶一边还小心的问：“哥哥觉得力道怎么样。” 白启微眯着眼睛道：“嗯，这边……” 第七十六章 感觉，不妙啊…… 马车突然停下了，成才在外面喊道：“你们是何人，这可是公主车碾。” “小生郑泷，有要事求见临川公主。”郑泷在外面骑着马喊道。 秀颖立时恢复了严肃的神情，出声问道：“什么事情。” “临川公主何不出来一见呢？” 秀颖柳眉轻皱：“外面天气还冷，有事快说，本公主还要赶着回庄子呢。” “公主何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自上次客栈一别，已有数日，小生甚是思念，今知公主要离开长安，特来见公主一面。” 秀颖眼神飘了白启一眼，那意思是“看吧，老娘也是有倾慕者追求的人”。 白启却撇撇嘴又往岚嫣怀里移了移，一副享受到的样子。 这顿时气的秀颖呼吸都加重了。对外面喊道：“别整天说这些没用的，客栈不是都说了么，有本事就把我娶回家，没本事就一边呆着去。成才，谁再挡路撞死他。” 成才一听也火了，少爷的女人你也敢抢，管你三七二十一照着两匹马屁股就是一巴掌，就好像是在打郑泷一样，嘴里大喝一声“驾”，也不管前面有没有人。 郑泷自是打马闪开，看着车架离开，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白启一行人刚回村口，却见到王千的手下正打马而来。 “公主，白公子，临川酒坊出事了，有人喝咱们的酒死了，现在家属正在酒店门口闹呢。” 白启睁开眼睛道：“喝酒出人命赔钱就是了，大过年的尽快处理，这点事还需要我来做决定？告诉他多注意，说不定还得死人。” “喏。”传信禁卫又打马回去了。 公主府还没有动工，现在住在居民区一个比较大的宅院里。 众人已经进了大门，屋子里面才迎出来一群女婢还有柳湘。 白启进门看着地上还残留着些许松子、栗子等坚果果皮，桌子底下还落下一张扑克，也没说什么。 而众人见白启发现了却将头低的更低了。 柳湘刚上前准备给白启脱下大氅，蓉儿已经顺手接过了，岚嫣也给白启拿出拖鞋。这让柳湘眼神顿时锐利，而蓉儿见到后却没有发现一样。 秀颖路上生了一肚子气，看没有人来伺候自己，顿时不高兴了。 “都没长眼睛吗，要你们干什么的？不行就都回宫里学几年再来伺候人。” 一众女婢顿时跪了一地，“奴婢该死，请公主饶命。” 这8个女婢一半是成才给李世民送酒时皇帝赏赐给秀颖的，另一半是柳湘带来的。可两波人不管是什么身份，明面上暗地里也都得听秀颖的命令。现在这些人在公主府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好，再回到那个随时都可能没命的地方自是谁也不愿意。 只是她们也不清楚，平时都是自己换的秀颖，今天这是吃哪门子药了。 唯一站着的柳湘解下秀颖到的狐裘大衣出声劝慰道：“姐姐消消气，她们……” “有你什么事，滚。”秀颖突然出声打断道。 柳湘一愣，也只能低头称是。 一边的白启看不下去了，忙解围道：“柳湘，你们不是排练了舞蹈吗？我和秀颖一直没有时间观赏，今天正好有时间，你们跳来看看吧。” 柳湘大喜，觉得秀颖生气肯定是他们两个吵架了，这样自己不是就有机会了？遂莞尔一笑轻福礼：“是公子，湘儿这就准备。”说完带着其中4个婢女离开客厅。 白启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葡萄酒，右手轻轻的摇晃着。壁炉的柴火映着高脚杯的红酒，更显得酒色如血，鲜艳欲滴。 秀颖坐到白启身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斜着躺下，依偎在白启怀里，还把白启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身上，似是在宣示主权，又似是在寻求安慰。 岚嫣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蓉儿，带着蓉儿也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四个婢女一人抱着一个乐器，有瑟，琵琶、萧，还有一把像二胡的琴。 唐朝的二胡叫做奚琴，也叫胡琴。但其实北方西方传来的琴都叫胡琴。 随着琴声响起起，穿着轻纱的柳湘顿时媚眼如酥的对着白启翩翩起舞。 柳湘的腰肢很是柔软，如春风拂柳一边，而跳的这舞蹈也颇具有中国古典的婉约流畅，但跳到最后又添加了北方民族的力量和豪放的感觉。 一曲完毕，白启放下喝完的就酒杯，拍怕了手：“不错，那胡琴拉也不错。” 柳湘笑面如花：“谢公子夸奖，湘儿早就知道公子博学多才，却没想到公子胡琴也识得？” 白启呵呵一笑，对持二胡的女婢招了招手。 女婢赶紧拿着二胡送上来。 白启接过二胡又拍拍秀颖示意秀颖起身。 “这胡琴的琴声比较接近人的声音，如果演奏舒缓的曲子声音凄美，能催人泪下。像这样。” 说着，白启稍微试了试音后，试着拉了《二泉映月》的一小段，顿时为众人引来了饱尝人间辛酸和痛苦的思绪情感。 “当然也比较适合奔放的曲子。” 说着拉了一段《赛马》。顿时又一阵磅礴的气势、热烈的气息、奔放的旋律扑面而来。 一段奏完，白启便微笑着将二胡递给了那女婢。 “呵呵，好久没碰有些生疏，你们多加练习吧。” 白启确实好久没有拉二胡了，小时候父母请的家教老师教了一阵。上高中的时候为了和一个喜欢二胡的美女聊天，又重新拾起来学了一阵。 但是即便如此，白启的天赋加音乐功底，再加上众人没有听过的曲调，也使得众女眼里泛着一阵星星和桃花。 白启环视了一圈身边的女子，正好十二个，便呵呵笑道：“等哪天有时间了，我给你们组一个乐队，再教你们几首曲子，也弄个女子十二乐坊什么的去长安城卖唱，赚的肯定不会少。” 秀颖一想到自己也要去卖场，顿时一撇嘴：“那不更得被朝臣弹劾死。” 这话一出，刚刚还美好的氛围顿时消散。 白启一摆手：“准备饭食和洗澡水，路上累了。” 李世民一直关注着白启的动态，接到了白启回府的消息后，见白启还有心情看舞姬时，顿时松了口气。可听到秀颖生气的大发雷霆时却蹙起了眉头…… “感觉……不妙啊……” 第七十七章 人命官司 临川酒店这边又出了问题。 果然如白启料的那样，又先后死了两个人，尸体还被抬到酒店门口。 本来张茂也是花点钱解决就行了，可这家属就是守着尸体在门口不走。 张茂也没法只能请来衙役。 衙役来了解了情况，也是纳闷，一般人来也就额点钱才就走了，人家给你钱你还不要，是嫌少怎么着，随后便去询问。 而这家属直接掏出状纸，要告临川酒店，衙役一看状纸都写好了，那就没自己什么事了，直接交给县令更好。 状子到了万年县里，县令接了状子后立马升堂。 长安的长安县、万年县、京兆府三个政府机构治所均设于长安城内。以朱雀大街为界，东边为万年县，西边归长安县，这两个县都是“附郭县”。 而京兆府总管长安城及附近二十多县，其县令不叫县令，而称呼为京兆府尹。 万年县令秦益刚上任不久，但是对办理案件还是有些心得的。看了状纸带上原告和被告。 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有何冤屈速速禀来。” 堂下跪着的那个披麻戴孝还哭哭啼啼的妇女立哭声更大了。 “启禀大人，民女王刘氏，家住城西，我家相公今天中午喝了临川酒店的酒后突然倒地不起，还没等到请来郎中就已经烟气了，今天还有一人也是喝了临川酒坊的而死。民女状告临川酒店售卖的酒水有毒，残害人命，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秦县令点点头又对仵作道：“仵作，可有查明死者的原因？” 仵作抱拳施礼回道：“大人，具尸体已经检查过，并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生前确实大量饮酒，但是所喝的酒经过查验后并没有毒。” 秦益又点了点头道：“王刘氏，经过仵作检验酒水并没有毒，也就是说你丈夫的死因并不是临川酒店的原因。你可有话说。” 王刘氏顿时又大嚎起来：“大人啊，我家相公身体康健也正值壮年，怎么会突然死了呢，一定是这酒水有问题，还请大人明察啊。” “啪”的一声，秦县令又一惊堂木拍下，大声斥责道：“这公堂之上哭哭啼啼成和体统？” “带酒坊管事！” 张茂作为酒坊管事来到堂下跪地拜见，报上了姓名。 “小人临川酒馆张茂，拜见秦县令。” 秦县令惊堂木一拍：“这王刘氏状告临川酒坊的酒水导致她丈夫死亡，你可有话说。” 张茂直起身子抱拳，不卑不亢的道：“启禀大人，宫里采买我临川酒店的酒水也都是从酒店内直接运走的，却还从来没听说我们的酒水有毒。请大人明鉴。” 张茂也不多说话，就一个我酒水没毒。多说反而会多错。 秦县令又对王刘氏道：“王刘氏，你怎么能证明你丈夫的死因是临川酒店的酒水造成的？” “大人，就是他们临川酒坊造成的。” 说着，王刘氏指着张茂厉声道：“不是你们的酒，我家相公怎么会死？再说已经死了两个了，肯定是你们的酒有问题。” 张茂却淡定的对秦益抱拳道：“大人，对于王刘氏丈夫的死，小民也很痛心，还愿意送五两银子安置后世，但这王刘氏不肯，我想这王刘氏必有其他企图。还望大人明察。” 秦县令眉头一皱，五两银子的安葬费可不少了。 “王刘氏，临川酒店给你的安葬费可是嫌少？” 王刘氏顿时大哭道：“大人啊，民女家中六口，上有老母，下有三个孩子，可都指望我夫君一人过活，如今我夫君死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啊，大人也要为民女一家做主啊……” “那你想怎样？”秦县令眉头沉了下来。 “他们至少要赔我家二十贯钱，不然，我们，可、怎、么、活、呀、啊哈……”说着，王刘氏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张茂却笑一声道：“呵，既然你们家穷，又怎么喝的起我家的酒。你丈夫喝的那坛子仙人酿可是得四五十贯钱呢。” 张茂这话明显是说给县令听得。秦县令一听也对，立即道：“赵捕头，速去王刘氏家附近探查情况，看他们家境如何。” 王刘氏听得很是愣，反应过来顿时焦急的道：“大人！民女不告了，不告了，既然酒水没毒，民女不告了。” 一边的张茂抱拳又道：“大人，既然王刘氏承认我们的酒没毒，也就是说，其丈夫突然的逝世与我酒店无关。但她抬尸欺店，给我店声誉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小人认为，王刘氏应赔偿我店损失。” 王刘氏身体一软，顿时泄了气。 秦县令立即惊堂木一拍喝道：“王刘氏，你还有何话说。” “大人，是民女猪油蒙了心，被人怂恿来的啊。”王刘氏边说边磕头道，神情突然有些激愤。 “还不快快讲来。” 王刘氏赶忙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下午有人来通知自己说是自己丈夫死了，自己连忙赶去，发现相公是死在了回家的路上，见到亡夫自己顿时没有了主心骨。而来人却指着酒坛子说自己丈夫是喝酒死的，如果去讹一笔钱肯定能行。王刘氏家里确实生活拮据，还有孩子要养，就喊来亲戚把亡夫抬到酒店要钱。 店里要给五两银子本来是要答应的，可小叔子知道上午来人也都给钱了事，就怂恿自己说这店好欺负，去县里状告酒店能赔偿更多，随后写好了状纸。自己又一想，这店确实好说话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事情明了了，秦县令判决王刘氏诬陷临川酒店，反坐，罚银20贯给临川酒店。 张茂却拒绝，说王刘氏丈夫尸骨未寒，家中还有老幼，钱就不要了。 县令也同意了。随后县令命令捕头调查那一坛子酒的来历，宣布退堂。 东市的一栋宅子里。崔龚正在和郑泷喝酒，听到手下来汇报后崔龚突然猛一拍桌子，“嘭”的一声酒杯应声而倒，酒水洒了一桌子。 “娘的，好好的计划被一个贪心的泼妇搅局了。如果再死上十几个人，那他这酒就真的卖不出去了，再惹上官司肯定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推掉。 到时候我们在朝堂上再一弹劾，这皇族不仅卖酒还死了这么多人，不管究竟什么原因，这酒坊是铁定要关门了。那时候临川公主也不会好过。真是可惜了老子买了他那么多酒。” 身边的郑泷端着酒杯慢慢饮了一口悠悠的道：“也怪我没想到这个漏洞，如果选的都是富人就好些。不过本来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遏制了他们白酒爆发势头。 现在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这酒敢买的人也不多了。不过，我们尾巴一定得处理好了。” “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去南方了。”崔龚有些惋惜的道。 捕快那边迅速查出消息，原来是有几人趁着宵禁前四处找当地有家属还落单的人打赌喝仙人酿，说如果一口气喝完这一升装的仙人酿不要钱。 这仙人醉和仙人酿的名声早就传遍长安，只是大多人囊中羞涩买不起，这送上门来的好事怎么能错过，所以很多然当即同意了。 一口气喝完一升装的仙人酿白酒（600毫升），这可相当于后世的一斤白酒还多，加上这些人都第一次喝，顿时人就晕乎了。 喝酒会导致人体血管扩张，增加散热，人也会变得迟缓，判断力也会下降。 这大冬天的，往回走的路上只要摔上一个跟头，意志力低的根本爬起来，也感觉不到冷。宵禁街上也没人，晚上更冷，穿的少的、体质弱的很容易被活生生的冻死。 最后，自然有人再通知其家属，指引她们抬尸体讹钱。 当捕头得知后立即上报县里，县里听后大惊，也赶忙上报。 李世民在接到奏报后在朝会上大发雷霆。 这朗朗乾坤，大唐国都，在这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这等无法无天之徒，竟然拿着自己的百姓性命视为儿戏。 一个字“查”，狠狠的查，让他们拿自己这新皇帝不当皇帝。 处理完这事情，太史令傅奕出班道：“陛下，昨日大寒节气，天气暖和，前后也没有下雪，正所谓大寒不寒，人畜不安，预示着明年可能大旱，或者会出现倒春寒、清明雪打秧的现象。不伦那种情况，陛下都应早做准备。” 李世民听得心里咯噔一下，那刚刚的愤怒顿时消散大半。也终于明白白启为什么要准备粮食了。遂点着头，沉思着的眼睛慢慢眯起，一时忘了回复。 傅奕见李世民点头，便又默默地回去。 随后，刚拜为兵部尚书的杜如梅紧跟着出班道：“陛下，臣接到奏报，半月前突厥突降大雪，大雪封山，冻死牛羊人畜无数。” 这消息一出，李世民眼睛突然瞪大，心里更是震惊。 “白启说的四年灭突厥的机会。天灾和内部分裂已经出现一个了，突厥本来就有矛盾，那分裂是不是也离着不远了？” 李世民越想心里越激动，但马上又是一怔，慢慢又眯起眼睛，额头突然冒出了冷汗，不知其想到了什么…… 第七十八章 大棚的甜西瓜 京城发生的消息还是传到了白启这里，但是也么有太在意，天塌下来也由李世民顶着。白启整天没事就窝在自己的试验室里，有时候一连几天不出来。现在正在和同样闲着蛋疼的一群匠人们捣鼓棉花呢。 本来以为棉花就那么一点没啥值当的，可麴宝布又不知从那里弄来了不少，但明显能看出其中有很多是陈旧的，都不知道是去年的，还是前年的。 白启召集了木匠铁匠中最厉害的4个人来制作机械设备。从简单的扎花机到珍妮纺纱机，再到骡机纺纱机和飞梭纺织机。没错是带轮子的飞梭，而不是现在的梭。 白启一边在地上画着涂鸦，一边解释其中的原理。而4个工匠也围成一圈在认真听着。 工匠们技艺精湛，也都有制作纺车的经验。白启所将的工作原理也大体听得明白，只需要多多试验和在调解上费些功夫而已。 白启需要各工匠们根据草图和自己的经验进行一步步试验，然后将设备调节到最佳状态，最后定型再画出正规图纸。 现在所有的工匠们都必须学习汉字和算数，工具尺度也精确，卡尺也有。图纸数据工匠们也基本都看得懂。若是几个人凑一起慢慢来，就算绘制好工业图纸也是没问题的。 “明白了工作原理后，做起来就不难了。但做起来容易，做好了难。 我不仅要纺纱精细、匀称，还要加捻后的韧性，织布时的密度等。这些都要有一个标准。带你们将这机械原理熟悉后，最后还要做成水利驱动。而一旦做成了，说是毁天灭地的东西也不为过。 所以，你们必须需要严格保密。如果有泄密者，我不介意先杀了你们！” 看着白启严肃的样子，众人很是一怔，这是第一次听到白启说杀人。琉璃、香水，即使是水泥也从来没有说过泄密要杀人的。所以，大家都格外严肃，认真点头。 “你们做出来后，我将向陛下申请去除你们子孙的奴籍，你们也会得到丰厚的赏赐。因为，这将是一个可以和鲁班比肩的千古留名的机会……” 白启鼓励完众人就离开了，留下了一众依然激动不已工匠们。 比肩鲁班的荣耀，那是多大荣耀？那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白启离开后，见管事们在开会便进去凑凑热闹。 众人见到白启来了，自然起立欢迎，并要求白启讲两句。 白启将手里棉花展示出来，“这棉花，也就是白叠子，大家可能都见过，现在大唐没有种植的。但是，我要引进并大量种植棉花，而在形成规模之前，我需要尽可能的进行收购。” 马周、成才、王千等都点点，而后在小本本上记下。 “再过几天就过年了，这是我们来到这塘子村的第一个新年，虽然我们的条件还很艰苦，但这个年得过好。” 众人听得脸上挂着笑。这吃住条件，比起皇宫来，也艰苦不到哪去了好吧。 “村里的鸡鸭鱼肉可以低价卖给村民。运输队的银票留着也没用，可以多买点回去过年。但是过年执勤人员需要留下，王千你来安排。” 王千起身恭敬欠身道：“白先生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明年一年，我们会很忙，除了要建设公主府衙，还有建立学校、水坝等一系列建筑，还有花田果树需要种植。但一切建筑按照规划上的来。水泥坊杨管事要带人监督。内部装饰需要用到的瓷砖、瓷器、木门、五金等，你们也要开始准备……” 白启来也没啥准备，啰嗦了一堆最后也想不出有什么问题，就问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还真的又，养鸡鸭的陈氏说鸡鸭老被老鹰叼走啦，小孩子老去河边玩耍啦……但还没说完就被白启狠狠的斥责了一番，这点鸡毛捣蒜的事还来问我，你们自己解决。 最后还是御园师傅木丹小心翼翼的举起手来道：“白先生，蔬菜大棚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采摘？” 白启一拍额头，差点都要忘了这事了。 “会后都去采摘，还有其他问题吗？” 见众人不做声，白启继续道：“若有其他事情找马周，现在叫上没事的人都去大棚吧。” 众人早就迫不及待了，因为没有得到白启的命令谁也不敢去摘大棚的蔬菜，而白启的饭食都是别人准备的，里面自然有新鲜的蔬菜，白启没过问，还以为众人已经吃上蔬菜了。 看着众人一哄而散像小学生放假一样，白启笑着摇摇头。 白启走在最后，身边只有秀颖和岚嫣。 秀颖挽着白启的胳膊道：“发现你最近比较急躁。是在担心世家？还是在担心我？” 白启撇撇嘴道：“担心你个屁，只是你家亲戚来了，占了我睡觉的地方，我打不过她，怕有血光之灾，所以出去躲躲。” 秀颖顿时乐了，秀颖早知道你白启说的亲戚是什么了。 “你可以去嫣儿那里呀，她可是含苞待放，虚席以待，正等着你去采摘呢。嫣儿你说是吧。” 岚嫣被说的脸红低着头没有说话。 秀颖却继续调侃道：“看，脸都红了，这瓜都熟透了，再不采摘可就不鲜美了。” 说笑着来到了大棚区，大棚区建在居民区的下游，正好背靠着一个拐子山坡，西风和北风都刮不到。 大棚是土木为主体结构，北面的土墙就一米多厚，墙的后面还垛有扎成捆的芦苇稻草当风。南面墙是倾斜的窗户样式，窗户镶嵌的是透明的两层玻璃，这玻璃还是白启因为急用教毛二制作的。 让毛二将融化的玻璃吹的又大又薄又圆，然后从中间割开自然铺在平板上慢慢冷却，再用玻璃刀修理成型。 这大小不一的窗户上能明显看出玻璃厚薄的不均匀，而这根据玻璃形状特别定制的窗户却颇显得很有艺术感。 打开大棚的木门后是一道被子做成的帘子，再打开帘子，前面还有一道帘子。再进去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园，这冬天漫天的枯黄突然看到绿色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旁边还有一个炉子，炉子的烟道用铁皮烟筒吊在半空直通尽头。 这里的空气还比较湿润，能闻到新鲜的泥土味夹杂着淡淡的煤灰味道，更多的是绿色蔬菜的味道。 这个大棚种了一半菠菜和一半茄子，这时候的菠菜叫波薐菜，茄子的名字比较好听叫昆仑瓜或落苏。 沿着预留的过道一直向前转了一圈，看到不少温度计和挂在墙上的记录本，看来这姜雁和木丹做的不错。 出来又进入一个大棚，这个大棚种的是黄瓜，不少人在这里采摘，白启也随手摘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在身上胡乱擦了两下张口便咬了一大口。清脆可口，汁水饱满，还不错。 管理大棚的管事是当初柳湘要来的东宫的九品农圃监丞姜雁，而此时也在这里，看见白启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问好。 “见过白公子。” 白启点头问道：“大棚这么多，你们管的过来吗？” 姜雁神情自若的道：“白先生放心，村里的妇人比较多，除除草施施肥还是可以的。这大棚建设比较麻烦，建好后，管理算容易的，只要多注意光照，温度和湿度就好，有先生的温度计在确实很是方便。” 白启知道姜雁身为朝廷官员，来公主府和那些工匠们一起做事并不是很情愿，咬了口黄瓜一边嚼着一边道： “若有多余的时间，你可以画几块空地多多试验，研究一下不同的温度和土壤环境对各种农作物影响。最后记录总结，编纂成一本劝农的书，再让印刷坊给印成书，想必也能买几个钱。” 姜雁一愣，神情却很是动容，忙整理了一下衣袖抱拳对白启行了一礼。 “白先生所言甚是，是姜某目光短浅，姜某日后定要完成此书，以不负公子所望。” 白启笑呵呵的点点头道：“有种植水果吗？” “有的，有的。先生这边请。” 姜雁抬手在前面领路，把白启带到了另一个帐篷里。 这个大棚里种着一棵梨树和两颗石榴树，树下面中的全是西瓜。 白启看着眼前这西瓜个头应该成熟了，蹲下拍了拍，声音清脆，掏出匕首切了一个三角挖出，颜色鲜红也不错，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甜甜的，充满了夏天的味道，满满的幸福感，顿时让自己感觉萌萌哒。 直割开藤蔓，抱起就走，临走前对姜雁说：“之前我跟你说的扦插和嫁接之法也可以尝试。如果有兴趣种两颗荔枝树在这长安也不错。” 白启走了，留下眼神空洞的姜雁在这里。 良久，姜雁突然一拍大腿道：“对啊，既然能冬天升温种瓜果，为什么不能夏天升温种荔枝呢。如果能在长安种出荔枝和橘子，那我姜雁的大名也将传遍天下了，哈哈哈……” 白启给姜雁打开了一道门，自己却高兴拿着小匕首挖着西瓜吃，又有一个心甘情愿为自己服务的人，真好。 就着北风吃西瓜，风都是甜的。 第七十九章 尉迟卖酒 抱着西瓜的白启见到成才回来，直接切了大半块递了过去，闲聊了两句便道： “拉一批蔬菜去长安，你可以卖给那些与你相好的主户，也可以敲一敲那些不认识的权贵的大门。但价格不要太便宜，我们的蔬菜成本也很高，遏制和弥补一下酒水这几天的下滑的业绩……” 成才领了任务高高兴兴的走了。 成才第一家去的当然是吴国公府上。 尉迟敬德刚刚到家就接到下人禀报，说临川公主府成才求见。 尉迟敬德那有时间整天看这样的小人物，正要让然打发了的时候，下人却从怀里掏出一根黄瓜。对就是黄瓜。 尉迟敬德瞪着眼睛那是一个满脸的不敢相信，拿过来咬了一口后，立马叫人把成才请了进来。 在古代，早期更多是利用天然热源来生产反季节果蔬，秦始皇就在骊山种瓜。到了汉代，当时皇家蔬菜特供基地“太官园”种植反季节蔬菜，覆以屋庑，昼夜燃蕴火，每年耗费数千万，遭到大臣反对，还忽悠皇帝说这是“非法食物”，有伤于人，不能吃。 唐朝为宫廷种植反季节果蔬的“内园”，便通过引进温泉热水，创造适合蔬菜生长的温度。但是产量极少，宫中用度都不够更别说赏赐大臣。除了皇宫，其他人冬天食用的多为腌菜，腌菜也比算较丰富。还有就是“黄化”蔬菜，就是指没有经过光合作用的蔬菜，比如黄豆芽。而新鲜蔬菜不但十分贵，更多是有钱也买不着。 成才亲自推着一独轮小推车进入吴国公府，尉迟敬德也亲自出来，没顾得上成才的拜见直接掀起了盖在车上的被子。顿时两筐新鲜欲滴绿油油的蔬菜映在众人面前。 车里蔬菜种类众多，除了黄瓜、茄子、菠菜，还有韭菜、芹菜、大葱、大蒜，更让人兴奋地时候还有个大西瓜。 尉迟敬德小心翼翼的抱起一个大西瓜，轻轻的抚摸着，比抚摸小妾都温柔。 等尉迟敬德回过神来，连忙盖上被子，别冻坏了。 这才转身笑呵呵的对成才道：“这蔬菜如此新鲜，是从哪里弄来的呀？若是还有，尽可弄来与本将军，本将军不会少你银子的。” 成才也憨笑的对尉迟敬德道：“大将军说笑了，这天寒地冻的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新鲜蔬菜。公主殿下从没忘记将军您的帮助和恩惠，为感谢将军屡屡出手相助，特让小人送些蔬菜来孝敬将军的。 唉，说来也惭愧，本来将军为我们打开了大好的局面，却被一些卑鄙小人给搅和了，让我们损失惨重。” 说着成才低下头，又一脸惋惜和羞愧的样子。 尉迟敬德也关注了临川酒店的事情，毕竟这酒店可以说是亲自参与并见证了它的崛起和成功，眼看着被小人陷害也很气愤。 看着心情低落的成才，开口问道：“损失很大吗？” 成才抬起头微微躬身道：“回将军，现在的销量下滑的厉害，感觉又要回到之前的样子了，公主让我来长安卖一些蔬菜也是为了补贴一下家用。” 说着成才将两筐蔬菜搬下来，抱拳又道：“大将军，蔬菜已经送到，若无其他事情，小的告退了。”说着，成才便整理好被子推起车子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成才立马停下，转身抱拳道：“将军有何吩咐。” “就这点蔬菜够谁吃的，再送些蔬菜过来。”尉迟敬德用命令道。 成才顿时面露为难之色：“将军，蔬菜有是还有些，但那些都是需要和酒水一起卖的，小人做不了主啊。” 尉迟敬德大手一挥：“本将军也好久没有照顾你家生意了，买你些酒再赠送些蔬菜来便是，定不会让你为难。” 说着，尉迟敬德的眉毛突然一挑问道，“我记得本将军买东西可以打九折吧？” 成才很是肯定点头道：“是的大将军，大将军有优先购买临川公主府产出的所有商品九折优惠的权利。” 尉迟敬德点点头，眼珠子转了转，一拍成才的肩膀，差点把成才拍的跪下。 “这样，你一会跟着本将军，看本将军的眼色行事。” 成才连忙点点头。 尉迟敬德随后便带着成才去了裴寂府上。 裴寂跟着李渊混的很好，已经拜为司空，封魏国公，是朝中最高级别官员。但是李世民登基后他过的并不好，早年杀死了李世民的好友刘文静，而且还站错了队伍，身后的一众宰相也多不服他。所以现在做事也小心翼翼。 尉迟敬德来找裴寂也是因为裴寂现在的食邑是最高的一千五百户，比第二的尉迟敬德还高两百户。这让尉迟敬德心里总是有那么点不舒服。 一听尉迟敬德来了裴寂亲自迎接，满面笑容的将带着一篮子礼物的尉迟敬德迎近客厅。 尉迟敬德也没客气，颇有命令的语气直奔主题。 “裴公，这都快过年了，我知道你酒水没有准备，仙人醉你得买几坛子吧。” 还没等裴寂说什么，却见尉迟敬德竟然从其带来的篮子里拿出一个大西瓜，放在桌子上轻轻一巴掌，便拍出了好几块。 “别说我尉迟敬德没照顾你啊，买一坛子酒送这么一个大西瓜，卖不卖给句话。” 说着，尉迟敬德也不看裴寂，自己哐哧哐哧的狂吃起来，占了一络腮胡子汁水。 裴寂刚刚正犹豫着是不是要拒绝呢，可还没想好，现在却被眼前这一幕给整懵逼了。 那西瓜是假的吧？还是我在做梦？ 裴寂伸手拿了一小块，手上顿时传来了汁水的流动和冰凉的触感，确定不是在做梦，正要上口，但却尉迟敬德制止。 “到底买不买，快点的，别磨磨唧唧的。” 裴寂看着眼前就要到口的西瓜，还有嘴里已经要溢出来的口水，狠狠的将其咽了下去。 “买！” 尉迟敬德霍霍一笑：“爽快，还是裴公你给我尉迟敬德面子。”说着拉着裴寂的手臂就来到了院外。 院外正是成才和张茂，后面还跟着两个伙计推着酒水和蔬菜。 “来来来，裴公，你看看需要多少酒水。” 说着，尉迟敬德一挑眉毛看向成才，“这酒水怎么卖的来着？” 成才会意躬身执礼道：“回大将军，仙人醉一升五十贯钱，一斗四百五十贯钱，现在年前优惠，买一升酒送8斤菜。” 说着一掀开棉被，这绿油油的瓜果蔬菜顿时映入裴寂眼帘。 裴寂看着这些蔬菜，也是一脸的懵逼加不可置信，愣愣的转过头来看着啃着西瓜的尉迟敬德，顿时知道自己上当了。咬牙切齿的在心理暗骂：“你这厚颜无耻之贼，说是买酒，怎么不提前告诉哦我要买的是仙人醉？不过也是，这个时节，普通一坛子酒还不一定有西瓜值钱呢。” 成才不管那些，继续轻声问道：“不知道魏国公需要几斗酒？” 裴寂回过头来看着这些鲜嫩蔬菜，又看向一边啃着西瓜又随手拿了根黄瓜的尉迟敬德，自是落不下面子说不要。 “少，少来五升吧。” “五升怎么够！” 尉迟敬德嘴里啃着黄瓜大声说道，“吴国公府上这么多人，来五斗吧。” “好嘞，魏国公要五斗酒，送四百斤蔬菜，共一千八百贯。” 成才轻唱了一句。身后立马有人有搬酒卸货。 尉迟敬德哈哈一笑，将西瓜皮一扔，也不管手上的汁水，一拍裴寂的肩膀，顿时将裴寂身形拍了一个踉跄。 “裴公，你说我尉迟敬德够意思吧，有这么多新鲜果蔬第一个想到你。” 现在裴寂身为一品大员，有爵位封地，有食邑，还出身河东裴氏，千八百贯的也真没放在眼里，可是被人逼着买东西滋味总是感觉到一阵反感，即使这东西再好，自己再喜欢。 看着搂着自己一脸为自己好的尉迟敬德，裴寂却还得陪着笑：“吴国公够意思，真够意思……” 有尉迟敬德在，交接的也很顺利。 刚出裴寂家的大门，尉迟敬德忙对着成才道：“你小子可得把帐记好喽。” 成才连忙道：“小人都记着呢，银子和蔬菜稍后送您府上。” “走，我们去程妖精家……” 宿国公府。 尉迟敬德一进门就吆喝道：“老妖精，仙人醉你家里还有吗？。” “我说尉迟老黑，喝酒不会自己买去，没有。”程咬金很是果决的回道。 尉迟敬德进门后大马金刀的在椅子上坐下。 “没有卖你十坛酒要不要？” “我说你亲自来一趟就为了让我买酒？仙人醉有多么贵你又不知道，谁没事整天喝那酒，就是你也不一定能天天喝的起吧。”程咬金很是轻蔑的问道，“怎么，你也怕喝死要转卖拉？” “你，真不买？可别后悔昂？”尉迟敬德眉毛一挑眼里带着挑衅的笑意。 程咬金不屑的道：“这有什么好后悔的，京城又不是临川酒店一家卖酒的……” 然而，话还没说完，却见尉迟敬德呵呵一笑，左手从怀里掏出一根黄瓜，右手掏出两根大葱，“吭哧吭哧”就是两口。 这可把程咬金的两只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听着大葱那熟悉的被咬断的声音，口水顿时止不住的分泌。吞咽了几口口水后，突然出手抢到了半根葱尾巴，迅速的填嘴里，一脸满足的样子。 “一股子汗臭味。” 尉迟敬德嗤笑一声：“老子天天用香皂洗澡，有个屁的味道。你们府上不会连根葱都没有了吧？” “带点绿色的都让孙氏留给了孩儿们，谁让老子儿子多，我就只能吃点腌菜。” 程咬金有些郁闷的说完，却突然回过神你来转头看向尉迟敬德，“你的胡瓜大葱哪里来的？别告诉我是陛下赏赐给你的。” 尉迟敬德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伸出手掌轻声道：“买五斗酒，我就告诉你。” 程咬金顿时眼睛瞪大，一拍桌子大声道：“你怎么不去枪！五斗酒快两千贯钱了，就为了吃口青菜，老子宁愿再等两个月。” 尉迟敬德撇撇嘴：“不买拉到，别后悔。”说着起身就走。 程咬金眼睛一转，顿时哈哈笑道：“哎呀尉迟兄，刚来屁股都没坐热怎么就走了呢，再坐会儿。” “呸，你上次说好了请客去压妓，第二天你立马没影了，还好意思和我称兄道弟的。” “那不是公务在身脱不开时间嘛。明天，明天一定请你。”成妖精立马严肃保证道。 尉迟敬德斜眼撇着程咬金，那脸上就差写上“我不信”三字了。 “行吧，信你最后一回。跟我来。” 当程咬金看到一车的新鲜绿菜眼睛都直了，顿时就要上手，被尉迟敬德一把拉住，而后搂着肩膀说小声道： “别急啊，看到没，不仅有蔬菜，还有西瓜和甜瓜。仙人醉现在过年大优惠，这1升酒送8斤菜，这酒呢可以给你便宜点打个九五折，你亲戚朋友比较多，你可以多去问问这大过年的谁家没有酒，也让子侄们尝个新鲜。 而你呢，一斗酒还能赚二十多两银子，那8斤的蔬菜水果你怎么也能省下来点是不是？这么好的买卖都让给你了，赚了钱可得请我去压妓了吧。” 程咬金那是一脸警惕：“你怎么这么好心。” 尉迟敬德顿时不乐意了，一把推开程咬金对成才招呼道：“走走走，这货不仅是个抠门的铁公鸡，脑袋还不好使。” 这下轮到程咬金搂住尉迟敬德的肩膀了。 “别走啊尉迟兄弟，这买卖着实不错，不过是跑跑腿的事，其实我们可以这样……” 白启又回到了酷似以前那整天睡了吃吃了睡的美好日子，除了很多家电变成了很多婢女以外，再少的，就是网络娱乐项目了。 白启在家里见了刚刚回来的成才和张茂。白启和两人坐在沙发上，自有人冲泡茶水。 “这才过去三天，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成才道：“少爷，白酒已经售罄，城里没有事情就提前回来跟少爷过年。” 张茂也点头道：“师尊，徒儿也特地前来看望师尊，过年时候要回家祭祖，就不能伺候师尊了。” 白启也愣了愣：“都卖完了？” 成才道：“是啊少爷，这多亏吴国公尉迟将军和宿国公程将军的帮忙。”随后便把程咬金的方法说了一遍。 第八十章 秀颖入宫 原来尉迟敬德因为自己人缘不好就打算分销给程咬金，而程咬金更聪明，只是让自己的儿子们第二天去国子监和社学正常上课，中午吃饭的时候趁机炫耀一番自己的饭食。 国子监虽然衣食住行都全管，但是也不禁止别人自带吃食。 程处默、程怀亮和尉迟宝林、尉迟宝琪几个小孩子在学堂里那可是一霸，有了好的吃食自是四处炫耀，不仅在自己的国子学炫耀，还去太学和郡学那里溜达一圈。炫耀吃食也就罢了，还从怀里掏出两个新鲜的甜瓜和黄瓜大口咀嚼的，吃的吧唧吧唧的汁水横飞，羡慕嫉妒的小伙伴自是上前讨要，而小霸王们也没吝啬，分了一点点给自己的好友。 国子监学员300人，学生皆为贵族子弟，年纪大的孩子自持力还比较好，年纪小的回家自是向大人哭闹讨要。 而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也早已经派出自己夫人、小妾、家丁四处串门透漏消息。 结果当天下午就有大批人来购买酒水。 可带来的蔬菜毕竟有限，赠送标准也是一降再降，最后降到一升只送三斤也依然争抢购买。 结果，省下来的好处都被尉迟敬德和程咬金占了去。 白启听后却摇摇头：“年关众人本来就要买酒的，饮宴请客没点仙人酿那怎么能叫宴呢。所以我从来不担心酒卖不出去。给你们送蔬菜也是希望你们用蔬菜去敲开每一家的大门，多结识一些权贵。没想到被这两个老货给搅和了。想必他们一定也赚了不少吧。” 成才这才惊醒，低头道：“对不起少爷，是我没有领会少爷的意思。” 白启摆摆手到：“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正好年后我们也需要很多钱。卖了也好。” 张茂道：“师尊，我们将库存的两百多坛仙人醉和仙人酿都卖了，收入将近十万贯。不如我们将窖藏的酒也运过去，借着年前这好时候再卖一波，定能都卖出去。” 白启沉默了一会却摇头道：“算了，宫里说不定还会来要些酒卖，动静闹的这么大，宫里说不定也会来要些蔬菜。我们的酒和蔬菜都不多了，就不折腾了。你年后购些丝、麻、毛等做织物的纱和线来，我要做实验，然后多结交一些这方面的朋友，应该给郑氏一点教训了……” 次日，朝会上。 李世民正在发火。 “朕刚刚继位，今年冬比去年还要暖和，可关中竟然还死了上千人在这长安城外。你们说，这事怎么办！” 年近八十的裴矩立即出班道：“陛下，老臣有罪。” 裴矩年纪虽然很大，但却精神矍铄，又精通典制，在玄武门立过功劳，所以李世民即位后任命他为民部尚书。 李世民见新任的民部尚书都80岁了也不好斥责，只能让众人拿个章程。 裴矩继续道：“陛下，城外百姓多是流离失所的流民，朝廷已经在城外布施粥棚，只是国库也不富裕，仅靠朝廷布粥施粮着实力有未逮，老臣建议，朝廷应号召城内权贵豪绅解囊开仓，积德行善。” 众大臣也只能出声附和。 城内的权贵豪绅没有几个不是和朝廷沾亲带故的，每年掏点钱粮意思意思应付公事罢了。 而李世民听后脸色却有些难看，能不能别提国库没钱，老子的国库能跑老鼠了，现在都没有你们这些大臣有钱。 下了朝，来到长孙皇后这里寻求安慰，却看见秀颖也在这里。 这次秀颖要见长孙皇后，特意穿的朴素了些。见到李世民来了连忙起身拜见。 李世民点点头：“免礼吧，以后来后宫就不要那么多礼数。”说着脱了鞋子走到暖炕上坐下。 这个暖炕是模仿公主府的火炕建造的，整个房间做成火炕，类似于榻榻米的样子。 秀颖也在最末端跪坐下。 李世民喝了热茶，问：“你们在聊什么？” 长孙皇后在一边添茶：“没聊什么，这不临近年关了么，秀颖想去拜见太上皇，过年就不在宫里过了。” 李世民眉毛一挑：“你，今日见来父亲，所谓何事？” 今天可是李渊的寿辰，而且是六十大寿。虽然去年五十九逢九隆重过了一遭，但今年的六十大寿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李渊也就在这一年，死了儿子，退了皇位，还被限制了自由，现在六十大寿前来拜见的也不多，着实很是凄凉。 秀颖自是不敢提及这事，连忙低头小心着道：“回陛下，秀颖并无它事，仅仅只是过年来探望而已。” “哦？若是如此，去拜见一下也好。”李世民说着又喝了口茶道，“听说你的酒卖光了？赚了不少钱吧。” 秀颖连忙说道：“回陛下，是赚了些钱财补贴家用，公主府的开销也挺大的。” 秀颖可不想让李世民再打自己的注意了，现在自己建公主府的钱还不够呢。 长孙皇后抬眼看了看丈夫，又添了点茶道：“秀颖这次来送了些新鲜的果蔬，里面还有西瓜，待会儿陛下可要好好尝尝。” 李世民微微额首，又转头看着秀颖道：“听说你们在准备个大计划，可有此事？” 秀颖猛地抬头，正对上李世民的眼睛，离着太近，李世民的强大气魄更盛，让秀颖愣了愣神，然后又迅速低下头。 “回陛下，是有个计划。前些日子几大世家逼迫公主府，本来没有在意，可是在朝堂逼迫陛下下旨让秀颖下嫁，惹得公子十分生气，所以要对世家小施惩戒。只是，具体如何实施秀颖真不知道。” “小施惩戒？” 李世民眉毛挑了挑，不自觉的咽了口水，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心道：“这小施惩戒怎么说的我都有点害怕呢，突厥的事情小施惩戒就要灭掉人家，世家的小施惩戒你想怎么样？” 李世民心里一惊忙对秀颖道：“小施惩戒就稍微惩戒一下，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情来啊，现在的大唐可经不起折腾。” 见气场十足的李世民突然的小心翼翼样子，让秀颖有些不适应。 “是，秀颖明白……” 第八十一章 百计司or公主 秀颖来到了甘露殿，这里的守卫突然增多。秀颖将李世民个的手谕递上后，守卫这才让秀颖进去。 又经过门口的太监的禀报后，秀颖得到李渊召见。 见到李渊的时候，李渊此时正在和几个小妾打麻将。秀颖皱眉，这麻将刚制作出来不到七天，这太上皇这边就玩上了，没等多想，李渊问话了：“秀颖来了？” 秀颖连忙跪拜施礼：“秀颖见过太上皇。” 李渊头也没台：“嗯，这么大了也好成亲了……二条碰，三万。” “是，秀颖正在筹建公主府，公主府建好就成亲。” “嗯，九筒……知道了，没事回吧。”李渊道。 “是，秀颖告退。”秀颖欠身一礼，而后起身慢慢退走。 李渊望着秀颖离去的背影出神。旁边的小妾催促道：“陛下，该你摸牌了，妾身这把可大着呢，别点炮哦。” “是吗？哦，八条自摸了，混一色，给钱给钱，哈哈哈。” “什么嘛，陛下连胡四把了，妾身都要输掉光了。” “就是就是。” “哈哈哈，看我今日把你们的亵衣都赢来。” …… 秀颖躺在白启怀里轻声道：“今天是可是太上皇六十大寿，我去看太上皇时，太上皇正在打麻将，似乎没有什么不高兴一般，说了两句话就把我赶出来了。” “嗯。”白启眼睛都没睁，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秀颖抬起头认真的道：“那是麻将啊，我们制作玩耍不到七天，太上皇已经会玩的很熟练了。” “嗯。”白启还是没睁眼睛。 “我说正事呢，哥哥能认真点。”秀颖用手推了推白启道。 白启深呼了口气，终于睁开眼睛道：“李渊把你赶出来是为你好，至于麻将为什么传到他那里了，这就得问你了，你身为‘后宫’之主，这点小事都不知道，你这家怎么当的？除了索求无度你还会什么？你怎么就不跟人家长孙学学？” 秀颖被白启说的小嘴一噘，气的一推白启，起身披件衣服就走了。 不一会一个身影又钻进了白启的被窝，身体凉凉的，赶紧往白启身上靠了靠。 “怎么又回来了。”白启眼睛也没睁问道。 秀颖没好气的道：“我让岚嫣过来伺候你，她死命不来，非说还有几天了，要再等等。” “找她过来干嘛。” “伺候你啊，你不是让我向长孙皇后学学吗？陛下后宫嫔妃若干，长孙从不让陛下独宠。” 白启睁开眼睛看这秀颖，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和她，真的比比不了。”说着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一个女人最怕的就是心爱的男人说别的女人好。尤其是在床上，而且是在事后，还说的这么认真。 秀颖眼睛立马水雾弥漫了，轻轻的转过身子，背靠着白启。 白启这话说出口也后悔了了，暗自感叹：“光谈恋爱多好，至少这样能让自己保持专注，也不会让自己犯这样错误。” 轻轻的蹂躏着小白兔，侧过身抱住秀颖道：“结婚和恋爱不同……这恋爱呢就是结婚之前，两个人相认后互有好感，然后相知、相熟、相爱的过程，一直到结婚前都可以叫恋爱。慢慢心里就会仰慕对方，最后强烈渴望对方成为自己的伴侣，最后完婚。 当然了，你们大多没有恋爱就结婚了。 结婚后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琐事，生活烦心事，如果两人性格相合，那还能体会到恋爱的滋味，但慢慢的生活还会趋于平淡，相互看对方不顺眼，吵闹甚至打架。 所以，男人就让女人读《女诫》，开始教导女人两条。一是男人永远都是对的；二，如果有疑问请参考上一条。” “噗”。秀颖笑了，声音很小，轻微颤动的身体还是让白启感觉到了。 白启继续道：“所以在男人的大男子主义下，女人被驯化成小白兔，任人……揉捏，社会地位低下，不敢反驳丈夫。后果，就是导致了男人的过度狂妄自大，在外面刚不过其他男人就回家里在女人身上找存在感，屋内不协调，屋外更糟糕。 长孙氏在李世民登基前就同后宫妃嫔交往，以弥补自己丈夫与皇帝的嫌隙。秦王府的属下和嫔妃的亲戚有摩擦也出面协调。即使是玄武门之变也亲赴一线勉励众将士。李世民有什么不开心或者言行不正，长孙氏也想办法和言劝慰阻止。除此之外，儿女也亲自教育。 这国家将兴，必有淑哲之配，长孙之贤能，马、邓不足以侪之矣！” 说着，白启猛地一巴掌拍在了秀颖的屁股上厉声道：“你再看看你！除了漂亮点、床上功夫好一点，哪有点贤良淑德的样子？家里的钱库哗啦啦的往外跑银子都不知道，就一败家娘们。” 秀颖正听长孙氏的故事听的正入迷，突然屁股一痛，吓了她一跳，身体也跟着颤了颤。又听到白启对自己的评价立马脸色羞红。默默的转身搂着白启的脖子，贴着白启的额头吐气如兰道：“哥哥不就喜欢奴家漂亮和床上功夫好嘛，不然怎么总会夸奴家好棒……” “呸，你床上功夫好个屁，再好能好过柳湘？要不我让她来做妻，你做妾得了。” “好啊，哥哥果然对柳湘又想法，妹妹不依，妹妹不依。” “别转移话题！你再不管管，让李世民吃顺嘴了，届时就不是偷东西而是抢东西了。 到时候，人家也酿酒水，制糖、制琉璃香水什么，凭借皇帝的人才和资源优势，到时候你一件东西也卖不出，你的公主府会立马就破产。所以，你还是住你的茅草屋吧。” 白启说完立马转身平躺闭眼睡觉。 秀颖心里一揪。 以前是因为把自己还当做百计司的人，所以没加干预。 那自己现在究竟是公主，还是百计司的人呢？ 秀颖内心开始自问和挣扎。直到半夜，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白启可不管她怎么想，自己一觉睡到天亮。一觉起来，看见秀颖精神不佳，也没问，又钻进自己的实验室里玩耍。要问为啥，白启只能仰天大笑“太?无聊了”。 第八十二章 过年 春节要到了，这时候还没有“春节”这个词，这个词的出现还得到“辛亥革命”以后。现在俗称“过年”，原名“元旦”。因为这一天是一年的头一天，春季的头一天，正月的头一天，所以称为“三元”；因为这一天还是岁之朝，月之朝，日之朝，所以又称“三朝“；又因为它是第一个朔日，所以又称“元朔“。正月初一还有上日、正朝、三朔、三始等别称，意即正月初一是年、月、日三者的开始。 从年尾廿三（或廿四日）小年起，人们便开始“忙年”：祭灶、扫尘、购置年货、贴年红、洗头沐浴、张灯结彩等等，所有这些活动，有一个共同的主题，即“辞旧迎新” 现在还没有春联，也没有门神，贴挂的依旧是桃符。桃符是在桃木板分别写上“神荼”、“郁垒”二神的名字，或者用纸画上二神的图像，悬挂、嵌缀或者张贴于门首，意在祈福灭祸。据说桃木有压邪驱鬼的作用。 白启啥也不用干，就念了几幅春联，字还是岚嫣她们写的。 上联：迎喜迎春迎富贵，下联：接财接福接平安，横批：吉祥如意 迎新春江山锦绣，辞旧岁事泰辉煌。横批：春意盎然 迎新春事事如意，接鸿福步步高升。横批：好事临门 红纸黑字，娟秀的笔记也十分优美，贴在门上也让人耳目一新。 众人非要让白启也写几幅字，白启随手写了几个各种字体的“福”字，立即又得到了无数双倾慕的眼神。 晚上又和众人一起包包饺子，这玩意白启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废了好大力气包了一个，刚放面板上就被白启一巴掌拍成饼，不完美的东西怎么能在自己这个完美的人手里出现呢。 而后就对着一众愣神的小姑娘们道：“看明白了吧，饺子就这么简单。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嗯吭，饺子是非常好吃的，快点包，我教你们。”说着就开始指挥众人包饺子。 皇帝赏赐的婢女加上柳湘所带来的一共八人，白启嫌弃他们的宫名难听，又重新取了春夏秋冬、琴棋书画。 几个姑娘和白启接触时间长了，也知道白启比秀颖和柳湘好说话。女孩子们的手总是很巧，尤其是棋儿妹妹、画儿妹妹还有厨房总管的冬儿妹妹。 秀颖也包了几个，乍一看，却也有白启的几分水准。 热热闹闹的吃完了饺子，一众人就要求守夜，白启可没有那心情。至于放鞭炮？这里的鞭炮是在竹子里放上硝石，然后放在火上烤，竹子爆裂会发出爆炸声，所以这时候的鞭炮叫做爆竹。白启作为新时代的优秀青年，怎么会对这种低端的东感兴趣。 分发了压岁钱就洗澡睡觉来了。刚迷糊睡着，被窝里就钻进来一只大白兔。白启一摸就知道是岚嫣，此时的岚嫣也是怀着激动的，兴奋的，忐忑不安的心情，才勇敢的爬上了白启床的。 白启也没有拒绝，虽然见血不吉利，但是红运当头照，墙上长钞票，取红红火火新一年的兆头也是不错。 第二天早早起床，白启也换上了自己的纯棉精致小内裤，这可是白启带领岚嫣、秀颖等人亲自弹棉花、纺纱、织布、裁剪做成的，一穿上顿时感觉不一样，做的是男士有凸起的内裤，放飞自我，穿上格外舒服。 岚嫣体质不如秀颖，但是也早早就起床了，穿上新衣服新鞋子，发髻也保持了原来的样式。听说这是因为白启喜欢。 白启吃过早饭，开启大门，不一会就有人来了。 第一波来的是娟儿、吴铁和吴二牛三个最早跟着白启的孩子，也是来探探风的，都知道白启起的晚些。 秀颖坐在客厅的上手位置，旁边坐的是白启，岚嫣坐在白启右手位置，其他人都站着。 三人一进来就一个跪拜大礼：“少爷、公主过年好。娟儿、吴铁、二牛给您拜年了。” 随后“哐哐哐”三个响头。 白启也没有阻拦：“好好好，起来吧，给你红包。”说着拿出红色封皮的红包分给两人。 红包里面是今年新出的钞票，比以前的白纸黑字盖个章要正规不知哪去，因为钞票里加上了绵浆，让纸张精细柔软，耐折，洗衣服时候也不用担心洗没了。当然，除了绵浆还加了麻浆和木浆等其他成分。印刷燃料也是特殊的。由于时间紧促，现在也只是图案比较简单的单色，以后还有很大改动空间。 面额只有五文、十文，二十文，五十文，一百文，一贯，这几种，本来还想增加一文两文的，不过想想纸的成本也不止一两文就算了，想着等以后原料充足了再说。 白启发完了红包，秀颖也发了一份，最后岚嫣也发了一份。三个孩子又磕了个头。 蓉儿和柳湘等人在一边分发糖果、坚果等零食。三人又道了谢便离开了，因为后面还有很多人。 果然三人一出门，马周、成才、一众村干部、个工坊管事来了，拜见了公主和白启，领了个大红包也走了。 然后就是乌泱泱的一群孩子们，排着队进来一批磕完头，拿着三张百文银钞就跑去要糖果了。有的为了装糖果，钞票丢了都不知道。 或许对孩子而言，漂亮的银钞还是比不上糖果有吸引力。 人一走完，白启就着手和一众人打麻将，光白启这就凑了四五桌，都是村委会和工坊要员。也不是为了“工作”，就是赢钱输钱的热闹热闹。 而皇城里却从除夕就开始忙活元日的朝集的事情。 这朝集，一般在元旦和冬至那天。全长安和各地算的上号的人来长安城见见皇帝，恭贺新年和汇报一下工作。而皇帝除了接受皇太子为代表的宗室的朝贺，其次接受文武百官的超贺，其其次是少数民族首领及外国使者，还要听取各方以及各地方官员的工作汇报。汇报一下你的成绩和遇到的问题与解决方案什么的。朝贺结束后，还要举行群宴，以示庆贺。 而此时，整个长安也需要进入特级警戒状态，沿街都是顶盔贯甲、全副武装的士兵，黄色大旗、各种仪仗遍布整个皇宫。 要说最悲催的还要数文武百官。因为元旦之前要准备祭拜天地、祖先的事情，初一拜天子，初二文武百官要去拜太子，具体程序估计和给皇帝拜年差不多，但规格肯定要低一些，初三四还要互相拜访，初五假期也就结束了。 第八十三章 虎踞群虫 李世民宣布进入贞观元年，任命魏徵（zhēng现作魏征）为尚书左丞，另封赏了一群人，邀请众人举行宴会。 宴会自是最高标准。酒是仙人酿和仙人醉，菜品也是荤素搭配齐全。各国使者不仅喝着最好最贵的酒，还惊讶于宴会的蔬菜水果。当一众土包子品尝着切好的新鲜西瓜时，顿时感觉不可思议。 突厥一部落使者阿史揭露儿立即出班道：“大唐皇帝陛下，不知这大唐这仙人酿是如何酿制的呢？可否传给我突厥？陛下也知道，我突厥漠北皆是苦寒之地，冬天天气异常冰冷，如果有此烈酒能让我们的民众冬天暖和些。大唐以礼仪仁义治国，可否看都是兄弟的份上，将此秘方赐予我突厥，我突厥各部落会感激陛下的。” 李世民呵呵一笑，心道，我都没有自己生产怎么会告诉你，我也怕白启略不高兴来个小施惩戒啥的。 “这酒也是朕向民间购买的，这点突厥使者应该知道，朕身为大唐皇帝怎么可以强抢他人配方，这等于是断人财路，与民争利。突厥使者莫要再提，如果突厥和各国使者想要购买酒水，朕会令鸿胪寺安排的。” 吐谷浑的使者也问道：“大唐陛下，这西瓜和胡瓜是如何在冬天种植的呢？” 吏部尚书齐国公长孙无忌接过话来道：“这冬天种植之术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在温泉附近修建园林，然后通过火道来增加温度郁养即可，突厥使者可以回去多做尝试。” 李世民笑呵呵的点点头立马转移话题道：“今天是元旦，诸位怎么也要做几首诗来助助兴。” 众文臣武将都赞同应是。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便出两个题目：“今日乃一年之始，也是春天的开始，那就以‘春’字为题吧。” 众文臣呵呵一笑，个个捋着胡须有些自得。 这春字的诗句比较广泛和容易，抒情、咏物、山水田园诗词都很适合。但文官们都默契的翘着嘴角，相互看了看都没有先开口，而后一起看向武官。 上次不是说我们整天情啊愁啊的，这“春”字为题你做个不情啊愁啊的来看看啊。 武官们一见这架势，自然不会出头，遂纷纷转移视线到尉迟敬德身上。 尉迟敬德正在大吃特吃呢，突然听见没了动静，抬头左看看右看看，见人都看向自己，就问：“咋地了，看老子作甚？” 房玄龄哈哈一笑：“吴国公上次说我们这些酸儒整天就知道情啊愁啊的，今天陛下以‘春’为题，不知吴国公能否作诗一首让我等瞻仰瞻仰？” 一众文官顿时附和道：“是啊尉迟将军，让我等一瞻文武双全尉迟敬德的典范啊。” “哈哈哈……” 尉迟敬德看着这些不怀好意的人，却也没恼，眯了眯眼，拿起酒桌上的酒慢慢喝着。而现场谁也没有出声都看向正在酝酿晴雪的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喝完了一杯又倒上了一杯，就在喝完一仰头猛喝完第三杯的时候，突然站起大声朗诵道： “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场面一度寂静，武将两边都懵逼了。 谁也没想到尉迟敬德不仅短短时间内和着题目做出了诗，而且还做出了一首十分应景的狠狠的讽刺了一众群臣的诗。 这其中的难度绝对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 而且这首诗很符合尉迟敬德一贯的霸气侧漏，藐视群臣，就算有人想指责这首诗不是尉迟敬德写的都找不出借口。 武将这边不知谁大声吼了一声“好”，随后拍手的，拍桌子的，敲碗筷、站起来叫好声、大笑声的不一而绝，此起彼伏，持续很长时间。 尉迟敬德也骄傲的摆手和众人示意，等声音沉静下来，尉迟敬德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众傻不愣登文官哈哈大笑。 “就你们这帮子腐儒也想让我难堪，老子可是天天拿仙人醉泡澡的，说了让你们多喝点仙人醉你们不听。” 又为仙人醉打了一波广告，尉迟敬德很满意效果，至于他们会不会用仙人醉泡澡，这个就不在自己掌控范围之内了。 挑事的房玄龄张了张嘴最后终究化为一声叹息。 “古有曹植七步成诗流传千古，今有尉迟三杯成诗虎踞群虫。老夫佩服。从今往后，我房玄龄绝不敢在吴国公面前提诗。” 说着，房玄龄抱拳行了一礼，然后也连喝三杯。这三杯可不是为了酝酿才情的。酒是好酒，却又了些苦味。 这弄的尉迟惊愕有些摸不着后脑，怎么一首诗就把人给打蔫儿呢，真搞不懂这些酸儒。 众人也没有了作诗的兴致。就算作诗做得好也不过是赢了一个打铁的而已，要是作诗做得不好，那还不如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个虫子。 众人都低着头对着酒杯中的仙人醉一通猛喝，场面顿时又安静下来了。 尉迟敬德偷偷看了一眼李世民，见李世民的脸色也不好，赶紧出声道：“嗨，这是前几天和程妖精去压妓，听一书生念得，一时想不起来，喝了杯酒想想而已。大丈夫光明磊落不占你们便宜。” 程咬金一听也帮腔道：“你个不要脸的，本来我想念这首诗来着，就是那天喝多了有一句没记住。” 说着两人还低声争吵起来了。 文臣们也不是笨人，管他真与假，皇帝在一边看着，台阶都铺好了，不要就是不识抬举了。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道：“我就说嘛，这么短的时间我都没有想出诗来，你尉迟老粗怎么能想出来。原来如此。 不过尉迟将军这光明磊落，是大丈夫行径，我长孙无忌佩服你，来，我敬你一杯。”说着端起酒杯就过去敬酒。 一众文臣武将见状也凑热闹去敬酒，说是非要把尉迟敬德灌趴下不可。 尉迟敬德乃大英雄也，自来者不拒。 场面又热闹了起来。 最后尉迟敬德还是趴下了，当然英雄陨落的时候也会弄倒一片。所有人都被自己家仆抬回去了。 白启打了几天麻将也有些烦躁，整天赢纸片也没啥意思，都是自己的钱，自己赢的多了也不好，所以就叫着一众人去玩滑冰。穿上滑冰鞋，光明正大的占……自己家媳妇的便宜，真是无语，谈个恋爱不好么，非得弄成媳妇。看了看一众小婢女，还是拉着蓉儿的手有些感觉。 这举动顿时让秀颖和柳湘脸色不好。秀颖因为现在睡觉至少还能占一边，如果再加一个睡哪？ 而柳湘却是因为白启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自己除了个子没有她们高之外，哪里不好？她们不过是一群五等低贱的艺妓罢了。 随即也嘤嘤呀呀上前：“公子教我，公子教我，哎呀……”重心不稳顿时扑向白启。 白启见了正双手向前准备接住时，柳湘突然就这么斜着身子稳住了，原来是身旁的秀颖一只手正提溜着柳湘身后的衣锦，使得柳湘稳住了身形。 只听秀颖说道：“湘儿妹妹舞蹈功底如此之好，怎么这点平衡也掌握不了。”说着一用力将柳湘整个身体提起然后再放下。 白启的手还伸在空中，有些尴尬道：“这不过是英雄救美的条件反射而已，秀颖你看我这什么眼神？” 秀颖突然莞尔一笑道：“英雄救美，妹妹当然知道，但也好教哥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再说，哥哥的龙抓手端的是厉害，妹妹是领教过的，哥哥还是慎用些，不要伤了湘儿才是。” 白启尴尬的握了握拳头，笑了笑，然后背过手去，看着远处的雪山，一副高人模样。 赵彪正领着他的两只大猎狗从山上下来，身后还背着不少狍子、山鸡等野物。 白启的眼神顿时亮了，也不顾还在冰上的一众美女，向着赵彪走去。 秀颖等人见白启走了也跟着过去。 赵彪看见白启过来时还带着有些激动的神色，也是纳闷，野味家里也不缺啊。 白启急忙走过来，却是直奔那两只毛发油量的大猎狗而来。 这两只是狗的品种是有些像狼青，青灰色的毛发，体型匀称，体质也结实。这两个猎狗之前经常跟着白启夜营和野出也都熟悉，对于白启的抚摸蹂躏也不拒绝，还跟着一起互动。 “借你猎狗用用。” 说着也不等赵彪同意就牵着两个只狼狗上了水库冰上，然后让狼狗拽着自己滑冰。 可能是冰太滑的原因，狗狗们总是有些绊腿，跑的不快玩的总不尽兴。随后便将猎狗就交给了秀颖他们玩，自己跑去工匠坊召集木匠铁匠打造雪橇去了。 雪橇造好了，还没有跑两圈就引来一大群孩子们，看着孩子们那渴望的眼神，只好让木匠们再做几个爬犁和陀螺卖给他们。 木匠们见有钱收自是乐的高兴。 爬犁的其实非常简单，若孩子们有工具自己也能做。但白启嘱咐，钱是一定要收的，从小培养孩子们会赚钱和会花钱的意识和能力是很重要的，有力于培养孩子的独立能力和正确的价值观念，甚至于竞争意识。 别到时候像自己一样，只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但却又不像自己这样聪明、帅气、自信、能干。 第八十四章 情人节 正月十五，大唐的“情人节”要到了，白启的内心是无比的激动的。因为往常美女们都很老实，平时基本上都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单调生活，被看得太严了。 而正月十五上元节这天，那些终年被妇德约束，深居闺阁的女孩们不仅可以出大门了，还可以在晚上出大门。踏街、赏灯、夜游，浪漫相约，欢度良宵，这得让当时的美女们多振奋啊。这夜游啊，多么销魂的夜晚，想想就让人有些小激动呢。 唐朝的上元节放夜三天，举国欢庆。白启肯定要去的，理由也很充分，为了督促和指点门店布置，特亲自前来。 因为异常严格的宵禁制度将在十五前后取消三天，东西两市的大门也不用关闭，这里自然也会成为人们重点光顾的地点之一。 作为女孩子们最喜欢的香水和男人们最喜欢的仙人醉，还有孩子们喜欢的糖果等等，注定今天是要大赚一笔的。为此，白启下令把所有库存都搬来了。 白启来了，秀颖和岚嫣也带着众人来了。秀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逛灯会，自是不会错过，顺便还可以看着那些叫春的猫儿。 其实秀颖知道白启对那些未成年没啥兴趣，有兴趣的基本都嫁出去了，可也不放心白启稍微透出一点点魅力把那些小姑迷得颠三倒四自荐枕席，要是白启再一个兴起想尝尝烤乳猪的滋味，那可就不得了了。 所以秀颖临出门前便和跟随的岚嫣等，包括柳湘和八个婢女在内的人们一起训话，要统一战线，坚决抵制野花杂草进入花园领地。 众女们也拍着胸部保证，坚决拥护公主决策，也不想多一个人伺候。 而后就有了现在这一幕，白启衣着华丽，手拿折扇，风度翩翩，身边和身后跟着十几个十分漂亮的女保镖，引得一众女子见了立即低头远绕，一众男子无不羡慕不已。 “那是干什么的？” 白启指着一被帷帐围起来的地方说道，说着就要过去看看。 岚嫣急忙拉住道：“哥哥，那地方可去不得，那叫‘裙幄宴’，是长安年轻女子们游玩时，遇到或相交友人时以地为席，四面插上竹竿，再将裙子连结起来挂于竹竿，设置临时的饮宴幕帐。这种野宴被人称为‘裙幄宴’，所以哥哥还是别过去了。” 白启眼睛瞪得老大，顿时爆出粗口：“我去，还有这么……别致的事情。这些大家闺秀真是太……豪放了。” 岚嫣红着脸到：“这也是和男人们学的。一些文人骚客喜欢‘颠饮’。每到春天时，文人们会选妖妓三五人，乘小犊车，指名园曲沼，藉草裸形，去其巾帽，叫笑喧呼，自谓之巅饮。也想追求逍遥自在，学魏晋之风，抑或是让肌肤真正体会春的气息。” 白启撇嘴不屑道：“别说的这么文艺，打野战就打野战呗，只要不被人看到也不丢人。是不哦秀颖。” 秀颖突然被问到，顿时脸色羞红，微低着头，都想把头埋到胸脯了。小声埋怨道：“这大街上这么多人呢，咱能不能小声点。” “呦呦呦，我们家秀颖也有害羞的时候呢。”白启调侃道。引得身后一众美女低声轻笑。 白启逛了一圈就到了晚上。 到了夜晚的时候，人流量迅速增加，一众女眷也成群结队的出现，顿时让白启又感觉到了什么叫摩肩接踵，车水马龙。 街上，每家的灯笼也高高挂起，灯笼大小多少不一，映衬着整个街道，把长安城照的灯火通明。 女生看到街上的任何事物都很好奇，杂耍、吐火、踩高跷的，就连捏个泥人和糖人都能引起人们的好奇。不一会白启身边就只剩下岚嫣和蓉儿了，连柳湘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岚嫣依然挽着白启的胳膊，生怕走散了似的，而容儿也仅跟着岚嫣。对于她们来说，这上元节也并不怎么稀奇，因为每年这时候她们也很忙，会被邀请各处去唱曲表演，也是能走走逛一逛的，并没有秀颖她们那般兴奋。 再说刚刚同房的岚嫣，身心似乎都挂在了白启这个太阳身上，也不会被什么吸引。 好不容易走出了一个路口，来到了一件酒肆，坐下歇歇脚。酒楼也是人来人往的座无虚席。来到二楼正有个临窗的位置客人要走，随即坐下。 这酒楼也有不哪里请来唱曲的，正在唱着什么引起众人争相叫好。也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箫鼓齐奏，歌女舞女犹怜的声音，以及豪商富贾，纨绔子弟，纷纷买笑追欢吵闹的声音。 白启从这里俯视着下面的人头攒动，更觉白居易的“灯火家家市，笙歌处处楼。”描写的很到位。 后世的庙会虽然也能有这样的场景，但与现在人们脸上这欢声笑语不断的浓烈氛围氛围相比，却总显得更像是一些无聊的人们行尸走肉的在街上游荡。 歇完脚，白启一路逛到了曲江池。曲江池的东边是皇家芙蓉园，西边是曲池坊，这里是皇族、僧侣、平民汇聚盛游之地，也是长安唯一的公共园林。这里虽远离皇宫闹市，人流却丝毫不少。因为这里赏月赏灯的最佳地方。 河边的舞龙舞狮敲锣打鼓的来回穿梭着，白启却觉得有些吵闹，带着岚嫣来到了一个僻静些的凉亭坐下赏月，静静的看着远处放孔明灯的少男少女们，以及曲江池旁放花灯祈愿的老少妇孺们。 岚嫣坐在白启的身边，看着沉默着的白启轻声问道：“哥哥为何心情不佳，可是另有心事？” 话音刚落，不知道何时跟过来的秀颖一个闪身坐到白启身边依偎到了白启怀里柔声道。 “是啊哥哥，这大街上这么多没人争群斗艳的等着哥哥临幸，哥哥反而却不多眼一眼，是不是在担心妹妹？” 白启看着怀里的秀颖，淡淡的道：“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秀颖又往白启怀里蹭了蹭，柔声道：“冬夜风太凉，奴家怕哥哥冻着，所以以身作炉给哥哥暖暖身子。” 听着秀颖这暖心的话，白启嘴角挂着些许笑意，“秀颖什么时候长大了？” “长大了吗？哥哥快摸摸。”秀颖挺着胸脯一副人居采摘的样子。 第八十五章 猜灯谜 看着秀颖一副讨好逗乐的样子，白启呵呵一笑道：“好啦，我只是感觉到了些许孤独罢了，没什么事。” “孤独？” 秀颖一脸迷茫，岚嫣沉吟一下点点头道：“可能正如哥哥的诗里写的那样，高处不胜寒。也对，世上只有一个哥哥，所以哥哥没有可倾诉的朋友，进入这闹市也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所以感觉到孤独。” 白启微微一笑道：“嫣儿可是长安花魁，肯定也有这样的感觉。难得你能懂我。”说着主动拉着岚嫣的手。 秀颖虽然贴着白启的身体，却突然感觉此刻离着白启好远好远。身体也并没有靠在白启身边而感到温暖，反而越来越冷。一阵寒风吹过秀颖的脖颈，感觉一下子凉透了衣裳到了心里，不由微微打了个颤。 白启感觉到了，抽出被抱着的胳膊，掀起自己的披风包裹着抱紧秀颖道：“别感冒了，夜游园应该开心才是。走，我们去赏花灯，猜灯谜，赢他们的花灯。”说着连同岚嫣也包裹住一起向外走去。蓉儿紧跟上。 白启兴致冲冲的带着三人来到了一家叫郑氏丝绸坊的商铺。商铺三层楼高，不用问就知道这是荥阳郑氏家的产业，今天就赢他们的。 可是一看灯谜就傻眼了，卧槽全是繁体字，好多都不认识的说。但是美女面前不能怂啊，只能找些能看懂的来念。 幸好三女会把每个谜题都会不自觉地小声念一遍。 “害怕上当。打一节气名。上当和节气有什么关系。”秀颖低头思考中。 白启也沉思中，没听过的谜语啊，但是节气歌会啊。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每月两节不变更，最多相差一两天……” 白启还没有念完岚嫣一惊给出了答案：“是小寒，“寒”又有“害怕”的意思。“上当”是指“当”字的上半部分，即“小”。所以谜底是小寒。” 白启哈哈一笑啪叽在岚嫣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扭头对秀颖说道：“你瞧瞧人家，再看你，你不也自称琴棋诗画样样精通么。这么简单都不知道。” 正说着，蓉儿已经让店铺伙计把个灯笼取下来了，证明答案是对的。 秀颖撇撇嘴，有些委屈：“奴家是文武全才，偏武的一方面多一些。” 白启继续找了个认识的：“怎生的黑，打一个成语。呵呵这灯谜要是让尉迟敬德听见了，会不会直接砸他的铺子。” 秀颖是摇摇头道：“人生的黑？这谁知道为什么？这是什么灯谜啊。” 岚嫣在一边道：“这灯谜不仅要看一人的学识，还要看一个人的才情和智慧，姐姐一开始猜肯定入不得诀窍，慢慢来适应，掌握诀窍就好了。 生得黑，就是不白。怎生的黑？姐姐也说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不白。所以谜底应该就是‘不明不白’。” 秀颖一愣：“可你说的‘不明不白’和原来‘不明不白’完全就是两个意思啊！”秀颖有些吃惊道：“还可以这样猜的？” 蓉儿跟伙计一说，又摘下了一个灯笼。 白启也骄傲的点点头，心道：“老子手上人才济济，都不用自己出手。” “那这个‘涂上白，反而黑’呢？还是打一字。”秀颖又接着问道。 这个没等岚嫣开口，蓉儿就已经答出来了：“这‘七’字涂上‘白’，就成了“皂”字。而‘皂’字的意思就是黑。所以就是‘七’字。”说着，蓉儿又跑过去要灯笼。 “蓉儿可是四小花旦之一，才情自不必说。看来都不用哥哥我出手啊，只怪我手下猛将如云。”白启哈哈笑着又将两人往怀里搂了搂。 蓉儿拿回灯笼分给秀颖和岚嫣一人一个，问道：“我们还猜吗？再猜腾不手来拿了。” 白启脸色严肃道：“猜，你没看到身后有小朋友盯着花灯很久了吗？帮他们也拿一个。” 不一会身边就围了一圈小孩子，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灯笼。里面的伙计终于不乐意了，找来了掌柜告知了事情。 掌柜打量了一下白启等人后走过来抱拳道：“鄙人郑柯，是这郑氏丝绸的掌柜。公子已经得到了不少花灯，还请公子为他人留些猜谜的机会。郑某感激不尽。” 白启笑道：“可是我还有兄弟姐妹们没有得到花灯呢，怎么办？难道掌柜的想赶我走？” 郑柯笑眯眯的说道：“公子既是来了我郑氏，我郑氏自是没有赶人走的道理。不知公子高姓，是这长安城的哪家公子？郑某也是广交善结的人，今日过后应当多去公子府上拜会才是。” 白启也笑了：“你认识的那些人，我都没有兴趣认识，还有，我也不住这长安城里，这里也没有亲戚。而你想拜访我府上，恐怕还不够资格。” 郑柯面色微沉：“公子可知道我荥阳郑氏？” “荥阳郑氏？好像听说过，那又怎么样，跟老子又有关系吗？”白启不屑的说道。 掌柜郑柯轻笑一声，顿时抬头挺胸拉下脸来。不是长安城里的人，不知道我荥阳郑氏，还敢如此狂妄？随即顿时提高嗓音训斥道： “你这蚊子衔秤砣，好大的口气。这长安城上到达官权贵，下到黎明百姓，还没有我荥阳郑氏没有资格拜访的人。即使皇亲国戚也会卖我三分薄面。你又是哪个来的土包子，光天化日下搂着两个娼妓在此炫耀，真是有伤风化，还不哪来的滚哪去，不然休怪我……” 这话还没说完人就被一脚踹飞进丝绸店里，又向后面滑出三四米。 踹人的是秀颖，出脚很快，现在就像没事人一样还是依偎在白启怀里。 白启呵呵一笑道：“没想到颖儿妹妹文不成，功夫这么厉害呀。” 秀颖媚眼一抛莞尔一笑道：“哪里有，妹妹可是一温良贤淑的柔弱女子，哪里会什么功夫。” 白启哈哈一笑：“嗯嗯，妹妹的飒爽英姿，确实不应该为外人道也……” 两人在这里打情骂俏的，店里却一下子冲出二三十号人，个个手里拿着棍棒，把白启一行人为了一圈，吓得附近的人急忙远离而后自动围成了另一个圈。 掌柜郑柯被人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出来，瞪着白启道：“竖子，竟然敢当街行凶，你这个野哉，不知道我荥阳郑氏就敢来撒野。给我打断他一条腿，让他永远记住我荥阳郑氏。” 几十人挂着恶相就往白启身上靠近，其中一人举起木棒刚要从后面偷袭。 而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人出现用胳膊一挡，抬起右脚踢到这偷袭之人的右膝盖内侧。对方一个不稳，向下偏倒，而来人趁机夺过木棒，杀入群。 白启面色如常，依旧抱着秀颖和岚嫣，蓉儿在岚嫣跟前动也没有动。 随后又有几人从人群众出现，从背后三两下就把这二十几个人撂倒。而等所有都倒下了后，进来的人又消失在了人群中。 白启慢慢松开了搂着两人的手，慢慢的走到掌柜面前，面带微笑的一字一句的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掌柜的嘴角抽搐，却还是强硬的道：“我们是大唐五姓七望的荥阳郑氏，我名郑柯，乃是当今郑家家主的三表叔，你敢动我，就是和整个荥阳郑氏乃至五姓七望为敌，你可要考虑清楚。” 白启呵呵一笑道：“我怎么会动你呢？” 掌柜的漏出笑容道：“算你识相。但是你今天打了我，这事情没完。” 白启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居高临下的说道：“打了你是怕脏了我的手而已。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说着对着大街上的人群抬起右手，握起的拳头猛地张开了五指。 人群依然安静，不知道白启在干什么。 远处却已传来了整齐的步伐和盔甲碰撞的声音，围观的的人也瞬间让开了道路。禁卫来，来了一队人马五十人，长枪林立，把所有人都围了一个圈。 领头的看着白启，也是一愣，便上前抱拳小声问候道：“卑职王振，见过公主，见过白公子。” 白启也认出他来了，嘴角一笑道：“哦，是你啊，今天可你当值？” 王振恭敬的道：“是的白公子，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啊，不信你问他。”说着指向一边的掌柜郑柯。 郑柯一听王振说“公主”的时候自己脸上的汗就哗哗的开始流淌。敢说公主为娼妓，即使自己占再大的理，今天死这里也没人为自己叫屈。 “是是是，这位公子说的对，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郑柯赶紧点头哈腰的道。 “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手里还拿着凶器。”王振说着指像倒在地上的人问郑柯。 郑柯连忙道：“他们是在这里表演杂技，然后摔着了，摔着了。”说着一脚踢向一边还躺在地上的人道：“快点起来滚回去。” 地上的小厮伙计们也慢慢的相互搀扶着起来往店铺里走。 正在这时候临街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王振也连忙道：“没事就好。”说着转身对秀颖抱拳道：“公主，卑职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说着还向白启一抱拳。 白启却冲着正欲转身的王振说了句：“今晚，可要辛苦你们了。” 王振脚步一顿，不明白这个恶魔教官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可转头看到白启嘴角那难以捉摸的笑容时，心里却突然感觉一阵发毛。 “不辛苦，不辛苦，卑职告退……” 第八十六章 焰与火 “挺识趣的嘛。”白启挑着眉对着郑柯道。 郑柯直起腰身来却是不屑的笑道：“你应该还不是驸马吧，这大庭广众之下和公主搂搂抱抱，这罪名可不小啊。不过，既然你先退让了一步，那刚才的事情郑某也不计较了。” 白启听得哈哈一笑，笑声中充满了轻视和不屑。轻轻张开双臂撑起斗篷，秀颖和岚嫣又主动钻进白启的怀抱。而后看都没多看郑柯一眼，迈步继续向前走，身后的蓉儿赶紧跟上。似是一点都不担心或者不在意郑柯是否会乱嚼舌根子。 四个人提着三个灯笼继续走着，也没有了继续逛的兴趣，回到了东市，路过自家的店铺。店铺的伙计还招呼着客人，见白启回来了，成才赶紧迎上来。 “少爷，您怎么来了，没有再继续逛逛？” 白启微笑着道：“你这里卖香水、香皂、琉璃什么的可是女孩最喜欢的东西，可要好好注意，看好哪个漂亮姑娘就送她香水琉璃，说不准未来的媳妇就有了呢。”白启呵呵一笑又道：“不用招呼我，你忙你的吧，我去酒店那边。” 酒店的生意更火爆了，这还得益于尉迟敬德的助攻，一首《咏蛙》传遍整个长安。现在的尉迟敬德也是在文坛圈子里占有一袭之地的人物，带动着文人们喝仙人醉来增加自己的才情。 张茂见到了白启，连忙放下手中的账本过来问候。 “纱、线原料的事情如何了？”白启来到二楼坐定后问道。 “师尊，直接愿意运送麻、丝、绒、绵原料进长安的比较少。现在每个地区一般都有几个大的商家控制着，他们收购原材料也运送到固定的几个纺织商家。甚至有些大商家当地收购后自己做成丝绸，然后再由自己或者商贩运来京城。徒儿已经拜托了京城的几好友，也让家里帮忙寻找，还请师尊多给些时间。”张茂小心着说道。 白启遥遥头道：“不要老想着找朋友和同行帮你，你需要自己去考察访问，全面了解这些原材料的产地都有哪些地方，这些地区都有谁在生产和收购，生产成本和收购价格又是多少。 和这些收购商甚至当地的农户打好关系，这样你才能用低廉的价格收购优质的原材料，自己生产的产品成本才更低。 如果要做好，就要清楚你自身的优劣，还要清楚你的竞争对手的优劣，以及竞争对手他们原料和他们下家有哪些。 要想做大，你就要清楚各地区的上游下游的市场行情，以及朝廷行业政策，还有里面的人际关系等等。 而等你将这些东西都摸透了以后，那已经这个行业的翘楚了，解释不用你出手，只要动动嘴，钱就可以自己跑你口袋里来。” 张茂神情一怔，“这就是师尊说的‘眼界’吗？徒儿受教了。” 白启道：“你不缺乏胆量和勇气，也不缺乏做事认真的态度和实际行动，试着从原来的圈子里跳出来，这样你就能看的更远。如果我像你一样天天在这里卖酒，那脑子里除了酒什么都不会有。即便你能把这个掌柜做的再好，一辈子也就仅仅是一个掌柜而已。这不是我所期望的，你明白吗？” 张茂听后扑通就跪下了：“师尊，徒儿明白了，还是徒儿眼光太局限，眼睛里总看着酒水的利润，想把这酒水生意做好，却忘记了师尊根本瞧不上这身外之物，是徒儿辜负了师尊对我期望。”说完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跪着不起。 “起来吧。原料的事情也不用着急了，你利用公主府的资源和他们结交着就好就行。商人逐利，只要利润足够，他们会不顾一切，我若需要时会高价收购的， 不过，你要明白，现在给你撑腰的是公主府，而不是你张家。所以，想做什么事就放心大胆的去做，不要唯唯喏喏的。” 张茂低着头躬身道：“是师尊，徒儿会认真做好此事的。” “如果缺人就招几个身价清白的人，如果招不到就去别的店里高新挖人，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是，师尊。” 白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嗯，没事就去逛逛吧，看看外面的夜景也许有新的感悟。” “是徒儿告退。”张茂躬身走到楼梯口转身下楼。 岚嫣轻声道：“哥哥，这么晚了，就不要喝茶了。” 白启看看手表，嘴角一笑道：“好，那我们喝酒。”说着站起身提着一壶酒来到酒楼的小阁楼，推开窗户，一阵风灌进来，吹动着白启的衣襟和头发。 白启从窗户翻出踩着瓦片站在高处，这里的风更大些，白启不顾，依然面带微笑看着远方。岚嫣也跟着小心的从窗户中爬出来，迎着风靠在白启的怀里。 秀颖拿着一壶酒过来，也轻轻的靠在白启身边，跟着白启了望着远方，希望能看到白启所看的景象。 忽的，远方的一道光线拖着长长的尾巴由地面升上天空，慢慢的向上飞的老高老高，猛然间又如花朵一样绽放，散发出明亮炫目红色光彩慢慢落下，而这时候才传来一阵雷暴声。 绚丽的焰火和爆炸声传遍了整个长安，引得城内的民众一片惊叫和哗然。 但是这就像一个信号一样，紧跟着数条火焰连续不断的先后升上天空绽放出一朵朵艳丽的五彩花朵。 城内的居民见似乎无事发生，那仓皇恐惧的脸色也慢慢的变得兴奋起来，直呼好美。被吓到的孩子们也不哭闹了，开始跳着叫着。 李世民正在和一众后宫嫔妃赏月，这天上突然出现的烟花，“嘭”的一声可吓了众人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天降异象。 李世民也腾地站了起来。 长孙皇后也跟着站起轻声问候：“陛下。” 愣神的李世民听到长孙皇后呼唤后，转头看着长孙脸上笑容又一点一点慢慢的浮现，又对着诸位嫔妃道：“诸位爱妃，看着这天上的烟花可否喜欢？” 众人狐疑的看着天空那一片绚丽，慢慢的也都情不自禁漏出笑脸。 烟花实在是太过美丽，不仅照亮了众人，也为众人美丽的面容凭空添了几分光彩。渐地也从震惊变得欣赏、喜悦和相互娇笑起来。 长孙皇后站在李世民身边看着远方的烟花，轻声的问道：“这是仙人法术？”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没有变，视线也么有变，笑呵呵道：“这不是什么神仙法术，只不过是一种烟火罢了，如果观皇后想看，朕也可以给你放。”说着搂着长孙皇后的腰肢靠向自己。 而李世民最亲的儿女们也兴奋的趴在玉石围栏上蹦蹦跳跳的看着眼花。 李泰望着远方的眼花问李承乾：“大兄，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李承乾轻轻摇摇头道：“不知。” 和李承乾同岁的李恪轻声道：“知道又如何，离着我们又远又高，看看就罢了。” 今年7岁的李丽质双手搭在栏杆上拄着香腮幽幽的说道：“这烟花绽放后如此美丽，可为什么又要消失呢？” 天上的烟花炸起，也引得屋顶上看眼花的秀颖和岚嫣一阵欢喜，她们猜到这是白启的手笔，也意味这是为她们而放。 岚嫣望着天上的眼花，喃喃的道：“好美。” 白启对着酒壶咕咚咕咚就是几口，秀颖也跟着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迎着风大吼一声，一副豪迈的样子。 岚嫣眼光迷离的看着白启，似乎此时此景也想大口喝上一碗，豪迈的抒发一下心中的情感。 白启感觉到二楼岚嫣的目光，又大口灌了几口酒后一口吻住了岚嫣的嘴，酒水顺着白启的嘴里过度道岚嫣的口中，溢出的酒水顺着岚嫣的嘴角流向白嫩的脖颈，随着喉咙的吞咽再流向胸口。 白启认真的亲吻着岚嫣，岚嫣也仰着玉颈闭着双眼努力的回应着，久久没有分开。 秀颖就在一边看着被烟火照亮的亲吻着的两人，嘴里咕咚咕咚的灌着酒，眼里却早就没了那美丽的烟火。仰着头一口灌下最后的剩酒，眼角也滑下泪水，又被寒风吹走。 烟火停歇了，这时才感觉到街道原来是安静的，众人一愣神间又恢复了热闹。 白启也停下了亲吻，搂着两人回到了屋里，秀颖的脚步又些踉跄，灯火的昏暗却让人感觉似乎什么都么有发生一样，也看不清秀颖眼角的泪痕。 此时的坊间，却有几家店铺突然燃起了大火，急促的锣声响起，“走水”的叫喊声也此起彼伏。 金吾卫下的左右翊府领导的位于各坊间的消防组织“武候铺”迅速出动。 只见几十个人推着一辆辆马车，迅速抵达现场，将一根长竹筒插进马车上的巨大牛皮和马皮做的水袋，四五百斤的水顺着竹筒里流出，三五壮汉聚拢水孔，急促的水就会溅射而出。其他的人也在往火堆里扔用动物膀胱制成的水囊。水囊被摔破或者烧破之后水溅淌出来灭火。 也幸好今天武候铺早有准备充足，火势迅速被控制，最大的火势也只蔓延到了临铺。不然火势一大，烧掉半条街也是正常的事情。 火光冲天，加上锣声震天，白启当然听到了，只是白启嘴角一笑就继续搂着两女继续回客栈睡觉。 第八十七章 鸡飞狗跳的长安城 次日，由于昨晚的动静太大，好多大臣求见，本来还在休息的李世民不得不又召开了会议。 而此时，朝堂之上却是闹翻了天。 “陛下，昨夜空中焰火炸响，不是何方妖孽作怪，陛下怎可随意敷衍？难道要置长安城百万百姓于不顾？” “是啊陛下，焰火炸响之后，京城郑记9家丝绸店铺及仓库失火，损失惨重，还烧伤了8人。此必定有人故意放火，还请陛下明察啊。” “陛下，京城脚下，竟有不法之徒不顾天子颜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纵火行凶，威胁百姓安全，实乃猖狂之至、无法无天。臣恳请陛下责令严查，缉拿真凶，还我大唐一个朗朗乾坤！” 说的如此慷慨激昂、义正言辞的人，正是气愤和心疼到眼红的御史郑岩。 李世民本就想草草了事，而听着这些反驳声音，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道：“昨夜执勤禁卫可抓住施放焰火和故意纵火的凶手了？” 右领军将军薛万彻见没人出声，前后左右看了看，见众人不是抬头看蜘蛛就是低头找蚂蚁，竟没一个说话的，觉得不好让李世民尬着，便出班道： “回陛下，臣下所部昨晚确实抓住两个半夜闯城门的醉鬼，但是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两人为纵火凶犯。” 郑岩忙道：“半夜闯门定是要伺机逃跑，嫌疑甚大，应交由大理寺严查审问。” 薛万彻却撇撇嘴不咸不淡的道：“不过是两个醉酒的人，若是以往都是打一顿了事。再说，即便要审查，那也得要先交予长安县或者京兆府吧。” 生性忠直的大理寺少卿戴胄点头开口道：“嗯，这等案子确实应该先交由京兆府来审问。” “事急从权。若不尽快抓住凶手，万一凶徒逃跑或者今晚再出来作恶怎么办？” 说着，郑岩面李世民跪了下来，“陛下，臣恳请将嫌疑人交由大理寺严加刑讯审查，尽快追查其同伙真凶，安抚京城百姓，给损失商铺一个公道！” 李世民还没说话，尉迟敬德却不屑的插了句嘴。 “哼，上次贼人行凶杀人也没见你们出来放个屁，这次烧了你家几间铺子就心急火燎要抓凶手讨公道。真不知这朝堂之上怎会有这等人出现，真是羞于尔等为伍。” 这话一出，傍边的程咬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程咬金你笑个甚，信不信老子揍你。”尉迟敬德转过来直接开口对着程咬金威胁道。 程咬金摆摆手赶忙道：“没有没有，只是突然听到尉迟黑子你说话突然文嗖嗖的，还能蹦出个成语来感到十分不适应，没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 “老子可是文赛曹植的大唐第一诗人。怎的，你不服？不服你也来首诗啊。”尉迟敬德高傲的说道。 “呸，和文臣比武，和武将比文，你也好意思的。” “那咱们就来武的，下了职练练去。做几天文明人，都忘了老子乃大唐第一勇士。” “练练就练练，文的不行，武的我还怕你啊……” 老话说的好啊“贼偷三次不穷，火烧一次精光”，这一把火就是十几件铺子，这小施惩戒是不是又点狠了？唉反正又不是自己钱，烧，使劲的烧。不过让自己的禁军去点火，这就又点过了。 李世民眼角带笑的看着两人插科打诨，见差不多了用力轻咳一声。 “咳吭。”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立马停下了。 “上元节灯火不禁，这走水的起因犹未可知，但事情一定要查清楚。如果是人为的原因，京兆府和武侯卫定要全力捉拿，不可放过一个凶手，但是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需讯囚者，也应先以情审察辞理，反复参验，犹未能决，须讯问者，立案同判，然后拷讯。朕希望这大唐的《唐律》是良法之制，力求宽简，去重从轻，对于死刑的人，朕要亲自处理。” “吾皇圣明。” 李世民也没说抓的那俩醉汉怎么处理，而郑岩被尉迟敬德当众揭了老底也不好意思再问。朝廷上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是长安城里还是一阵鸡飞狗跳的。 一个公子哥打扮的人突然叫住另一个正大街上溜达的商人打扮的年轻男子：“徐缺，你们组的人跑哪去了？怎么就剩你自己了？” “卧槽，老乔，吓死我了，你也没出去？我们组六个人昨天就出去一个，还被抓了一个，最后都跑散了，你们怎么样了？” “可别说了！我们组长魏耗子计划迅速完事，趁着火势吸众人直接翻城墙出去，就我倒霉，爬城墙慢了点正赶上巡逻的，我就被留下来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三天不被抓也刚才60分而已，咱得想个办法出去才是……” 这时，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走过来对乔山道：“敢问可是乔山公子。小女子刘俊有礼了。” 乔山转过头来，看见一女子看自己还眨了眨他那大眼睛，顿时打了个冷战，却又颇为高兴道：“刘俊，你真牛，这么好的点子都想的出来。他们人呢？” 刘俊轻福了一礼道：“有两位公子去了妓院，有几位公子去找倒夜香的，其他人小女子也不知道。现在城门查的特别严格。没身份的人是出不去的。” 徐缺一听眼睛一瞪道：“我去，还有去妓院的，咱们也应该去逛逛啊，好就没碰女人了，你不提我都要忘记女人是用来上的了，走起走起。” 刘俊看着乔山和徐缺走，顿时生气的跺了跺小脚甩了甩手绢，转头飘飘然也走了，留下了一阵香水味…… 此时的一条胡同正上演两个警察抓小偷的追逐戏码：“别，别，别跑了，你跑什么啊。” “那你们追什么啊？” “你不跑，我，我追，追什么啊？”这禁卫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你不追我怎么会跑？” “那我不追了，你也不跑了好不？” “好……” 这好字还没有说完，墙上突然跳下一个人来，一个手刀直接把这俩禁卫砍晕过去。 而前面那“小偷”却吓的大叫一声：“卧槽，你轻点，别把人砍死了。” “放心，我这手刀可是专门练过几千次的，保证位置准确，力度适中。别墨迹快点扒衣服，有这两套衣服令牌就可以出去了……” 晚上。两队人马正在换岗，一阵暗号对过后，最后一人明显吐了一口气，只要在走几步就能过了这道关卡了，自己就自由了。 然而，刚换完岗的这一队的领队刚要走，却又转过头来到：“你们怎么是十一个人？”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人扔下武器，一个猫扑飞奔，直接从安化门的十多米的城墙上跳进清明渠里不见踪影。 站在城墙换班的人一脸懵逼，这么高的城墙也敢挑，不怕摔死。 第八十八章 李世民的担忧 相比于长安城里的鸡飞狗跳，始作俑者的白启却一觉睡到了大中午。待白启带着两女下楼，柳湘和众女都在楼下等候，见到白启下来，个个低着头。 白启也没有说什么，带着众人坐上马车回村子。车到了城门却受到了十分严格的盘查。 刚出城门不久，两边的树林里窜出三个人来，马车没有停止，依然在前进。 “多少人没出来？” 马车里传来白启的声音道。 “回教官，山鹰队十九人出来了八个。” “回教官，山虎队十九人出来了七个。” “回教官，山熊队十九人出来了九个。” “嗯，还没出来的记下，告诉王千，明天一早送还腰牌，把没出来的和被抓的领回来。” “喏。”三人应声之后又隐藏回草丛里。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白启拿着一根柳条背着手在水库上等待着什么。身边整齐的站着一群老鸟。 不远处，一队骑兵人马正朝着这面赶来，来到正是王千。 见到白启后所有人下马。 王千上前抱拳道：“白先生，安全出来了5人，城内没被抓住的7人，以及被抓住的有3人都带回来了。只是还有3人已经被带到大理寺，卑职无法探知里面的情况。” 白启一愣：“带到了大理寺？你没有办法探知？” 王千道：“御史台和大理寺有人在中间搅合，在没有确认凶手之前，这两人就是纵火嫌疑最大，我亮了令牌，然后去了兵部，最后也没法带人出来。” 白启嘴角一翘对着王千身后的人大声道：“归队。” “是！” 身后一众人抬头挺胸的，锤头丧气的，大声喊“是”后迅速小跑归队。 白启拿着柳条在手中一边敲着，一边对着众人道：“五十七人，二十四人优秀，二十人及格，还有十三个人不及格。” 优秀和及格的人都挺着胸膛，嘴角带笑。 白启顿了顿又停下脚步突然严厉道：“但是！优秀的小组一个没有，而及格的小组也只有一个而已。” 众人一阵错愕，笑容立即收敛。 “我是很在意单兵作战能力，但是我更在意的团体意识。一个能靠着牺牲队友来换取胜利的战役，有什么值得好高兴的，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品质是高尚的，但是，我这里不是培养死侍的地方。这是你们十分无能的表现。 我给了你们五天时间，在你们最熟悉的长安城踩点布置计划，还是和你们最熟悉的禁卫对抗。可五天时间，你们就只能拿出这样的战术计划来吗？ 更何况人家禁卫连一分力气都没出，你们就拿出这样的成绩来我？废物，一群废物！真是白白浪费老子那么多烟花。” 这一通骂，众人那骄傲的心支离破碎，低着头，没一个敢吱声的。 “更可气的是，你们竟然把十三个人丢在城里。 知道以后你们每个人的价值吗？二十万！不是二十万铜钱，是二十万贯钱。 你们五十多个人如果最后都通过了测验，就相当于现在朝廷一整年的税收！ 成玄英！” “到。”成玄英立即答道。 “告诉我你们把多少钱仍在城里。” “二……二百六十……万贯。” “回答这么慢，乘法口诀回去抄一千遍。” “是。” 白启接着道：“幸好你们现在不值那么多钱，不然老子会心疼死。” 众人脸上一点怒气都没有，他们越是在这里训练的时间越长，学的东西就越多，就越感觉自己很渺小物质。现在众人都忘记了为什么来到这里受苦训练，为什么要跟着白启学习，但是每个人都知道，只要自己这些人真的能出任务，那必定是惊天动地的任务。 “打仗没有不花钱的，但老子不想就这么平白损失了这六十万。现在重新分配任务，任务代号就叫“拯救六十万贯”。全员参与，给你们两天时间制定计划，计划中可以动用一切资源甚至武器。目的，拿回这六十万。如果途中被抓和被杀甚至被认出来者，统统淘汰。解散。” “是。” 白启刚刚离开，人群中顿时就炸了锅。 徐缺赶忙凑到熊大亮身边问道：“我说老熊，从大理寺牢狱中带出人来，这尼玛不亚于上天了吧。” “就是啊，即使带出来，万一被发现，和禁卫开战，还能活下来么？”发问的是乔山。 “就算活下来，我们这也应该算谋反吧？”刘俊也开口道。 熊大亮不耐烦的道：“别吵吵，一起想办法，光靠我有个屁用。” “你算数好啊，教官说了，数学好的人脑子灵活。” “教官也说了，那是因为经常动脑子，所以脑子越用越灵活，越用越灵光。”熊大亮反驳道。 “别吵了，集体想办法，从头分析，白教官说了可以用武器。”成玄英道。 “拿着武器去救人？就算咱能带进长安城，就咱们这几个人还指望和禁卫硬刚？” “那不是还有烟花么？” “教官之前就说了，这烟花得等咱们训练合格了才能接触。再说了，烟花除了好看，还能干啥？能把人救出来吗？所以，咱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那有总比没有好啊，要不我们去问工匠要一点？” 熊大亮走到一边石头上坐下道：“别想了，我早问过了，那工匠们除了知道怎么放意外啥也不懂。咱们想要的话还是得找教官，但教官说了我们合格才能接触，就不会现在给我们的。” 众人听得一阵沉默…… “朝廷的粮食准备的怎么样了？”白启和王千转悠了一圈，在来到仓库里找马周喝茶。 王千一愣，老实回答道：“先生，朝廷的政令卑职不知，需要卑职打听一下吗？” 白启摇摇头，对马周道，“宾王，清空货物，秘密囤积粮食，能屯多少屯多少，若钱不够，可动用公主府的建筑款项。” “清空货物？”马周有些不确定，“先生的意思是，清空所有货物？” 白启点头，“嗯，清理出来全屯成粮食，等粮食涨价了，咱们狠狠赚它一笔。” “呃……这个……宾王……明白。” 马周相信白启就算囤积粮食赚钱也不会坑害百姓的，遂也没有多问，应了一声起身去找仓管的宫女手下，盘点货物去了。 王千听到要清仓囤积粮食，心里一惊。屯粮食赚钱？那得屯多少万石粮食，价格翻多少翻才能抵得上酒坊的酒水赚的多？ 遂，也站起身来躬身抱拳：“先生，卑职这就去安排货物调运。” 白启点头，“注意保密，别到时候弄得有灾有难的人知道我这有粮食都往我这跑，我这地方小，可没那多地方安顿。” “这个……卑职明白……” 白启点头喝着茶，又道：“把粮食的事情安排好了，若有平叛战事就去转一圈混个军功吧，你这宣节副校尉，有些绕口。” 王千一愣，赶忙躬身执礼，“是，卑职告退。” 次日清晨，王千亲自押送货物去京城。这次的货物调集了公主府现有的20辆四轮马车，每辆马车上货物装的满满的，排着一条长龙前往京城。 “平叛？王君廓刚刚替朕平了李瑗的判？难道还有战事？他说还有哪里需要平叛？”李世民很是不解的问王千。 王千躬身执礼道：“回陛下，白先生只是觉得……卑职散官有些……绕口，让卑职去混个军功，没提起哪里有战事。” 李世民有些不悦，让自己的兵跟自己要军功官职，而他啥事没干，却赚了人情笼络了人心，真是…… “他囤积的粮食不是已经够多了么，怎么还在囤积？” “回陛下，公主府的光粮食已经够用整个公主府两年之用，另还有鸡鸭鹅猪等牲畜若干，不时的还有渔猎。但白先生却还是下令将所有仓库货物清出秘密购买粮食囤积，说是要待粮食高价后售卖赚钱。还嘱咐卑职保密，切莫让人知晓，免得有灾民往公主府跑。” 李世民闻言神情有些不悦。 “他这是在故意说给朕听的，让朕不要将灾民驱赶到公主府。哼，难道区区几个灾民朕还管不了吗？如此小瞧于朕。” 正在这时候，兵部尚书杜如晦推门而入，顾不得这里还有人，便开口道：“陛下八百里加急，燕郡王李艺（罗艺，因有功，被踢姓李）以隐太子报仇名义据泾州造反。假称奉密敕，麾兵入朝，现已经占据了豳州（今咸阳市彬县）。” “什么？” 李世民大惊失色，猛的站起来，手中的毛笔也溅落了几滴墨水于奏折上。 李世民的震惊倒是把杜如晦吓了一跳，因为李世民一向都是泰山崩于前的形象，即使是面对突厥围困也有这样震惊。 “陛下……”杜如晦轻声呼唤道。 回过神来的李世民喘了口气，“朕知道李艺与隐太子关系莫逆，但是隐太子死后，李艺并没有动作，朕看在是叔宝舅舅份上又拜李艺为开府仪同三司，封食实一千二百户，没想到他还是反了。” 杜如晦道：“陛下，如此反复无常的小人，应及时平叛，以防其逐步做大才是。” 李世民瞅了一眼同样震惊的王千，眯了眯眼睛轻声道：“诏命尉迟敬德与长孙无忌率兵征讨即可。” “诺。” 杜如晦执礼刚转身离开，却听李世民又道，“王德，快召集三省六部来大殿议事。” “诺。”王德应了一声紧随了杜如晦身后离开。 这就让杜如晦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不是让自己下诏了吗，还要议什么事？ “不知陛下可还有其他吩咐？”王千见李世民有事，便识趣的离开。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说道：“注意保密，去吧。” “是，卑职告退。” 王千也不知道李世民说的白启的事情保密，还是李艺的事情保密，但是不管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是最好的。只是自己的这军功…… …… 第八十九章 王霸之气尉迟敬德的 大兴殿内，李世民髙坐于上，面色很是严肃。 “突厥大雪，致使治下牛羊百姓冻死无数，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此虽天灾，但我大唐应居安思危。所谓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只有防灾救灾做好万全之策才能防微杜渐，减少天灾人祸带来的损失和影响。 朕召集诸位来便是想议一议关于天灾的防治和应急办法，诸位可各抒己见。” 听到李世民突然讲起防治天灾的事情，文臣武将一阵诧异，相互看了看，不是商议李艺叛乱的事吗？都要到家门口了，怎么又商议天灾了。但该议的还得仪。 宇文士及出班道：“陛下，常言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朝廷手中若有充足的粮食，便能够从容的应对灾荒，不至于导致政治上的动乱。只有极力劝导农桑，大唐才能才能更稳定，也能从根本上防灾抗灾。” 高士廉也出班道：“陛下，自古劝农桑，必应兴修水利。水利是农业的命脉，不仅能灌溉农田，也能防治旱灾，防止水患。 臣建议大唐重设水部或扩充水都监，掌天下川渎、坡池之政令，以导达沟洫，堰决河渠，以便灌溉之利。” 时任民部尚书八十岁的裴矩出班道：“陛下，现各州县都在修补水渠，大唐初立，国库不富，切不可大兴水利。” 李世民有些生气了，怎么又提钱的事情？ 之前在汇报中还觉得白启所说的那句“有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儿”嚣张的有几分道理，但现在应该找机会回怼一句：关键是没钱怎么办？ “裴尚书说的是，朕会注意的。”李世民不咸不淡的道。 戴胃出班道：“陛下，水旱凶灾，前圣之所不免，国无九年储畜，礼经之所明诫。丧乱之後，户口凋残，每岁纳租，未实仓廪，随即出给，才供当年。若有凶灾，将何赈恤？故隋开皇立制，天下之人，节级输粟，名为社仓。终於文皇，得无饥馑。今请自王公以下，爰及众庶，计所垦田稼穑顷亩，至秋熟，准其见在苗以理劝课，尽令出粟。稻麦之乡，亦同此税。各纳所在，为立义仓。若年谷不登，百姓饥馑，当所州县，随便取给。孙立平首创义仓之法，我大唐应效仿之。” 李世民点点头道：“嗯，继为百姓预作储贮，官为举掌，以备凶年，朕非所须，切勿横生赋敛。利人之事情，深是可嘉。宜下所司，议制条例。” “陛下圣明。” 皇帝做了的决定，不反对的都是圣明。 “劝课农桑，兴修水利以防水患，建立仓储赈济灾荒，此外还要厉行节俭之风来抵御灾害。今年大唐亦有可能有大灾，令各州县积极防备，如遇灾情应全力救援。” 李世民顿了顿又严厉道，“此为我贞观元年大事，谁若敢玩忽职守，定不轻饶。” 众大臣面面相觑，这怎么了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李世民的威望还是很强的，众人无不应是。 杜如晦出班道：“陛下，李艺叛乱的事……” “朕不是诏命尉迟敬德与长孙无忌率兵讨伐了吗？这等小事尔。诸位应以预防灾荒为重。” 杜如晦面色有些尴尬，这也太瞧不起李艺了吧，李艺好歹也是雄踞一方的天节上将燕郡王啊。 杜如晦有些尴尬的称“是”，退下了。 尉迟敬德和长孙无忌一起带将领一众府兵前往平叛，尉迟敬德也不着急，一边走着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再看着，弄得有些着急的长孙无忌脸色很不好。 “吴国公，我们这是去平叛，不是游山玩水。” 尉迟敬德和长孙无忌两人的关系真不怎么样，而尉迟敬德只是淡淡的道：“君子宜净试冷眼，慎勿轻动刚肠。” “你……”长孙无忌本想说，就你尉迟敬德还净试冷眼？可看着尉迟敬德不缓不慢的样子，确实比自己冷静多了。 只听尉迟敬德又慢慢的说道：“铺机啊，你在朝堂上总是处事不惊，怎么一到战场就如此慌乱啊。若不是与你相熟，知道你足智多谋，还以为你在朝堂上的沉默寡言是无能的表现。” 长孙无忌脸色顿时就黑了，打不过尉迟敬德可以，但是绝不能骂不过。 “尉迟老黑，那叫面不改色、宠辱不惊。你才识得几个字？成语不会，就不要乱用。兵贵神速的道理你不是不知道？你这等迟缓军心，迁延日月，有妨大事。等事了我定要参你一本。” 尉迟敬德不屑的道：“你有什么功劳也配和我谈兵法？老子打过的仗比你走过的桥都多，不过，你选择弃武从文去文官里面呆着是对的，武将的活计不适合你。” “……” 长孙无忌被这句话说的哑口无言，要说军事，自己还真没有多少领兵的经验。一咬牙一切齿，隐忍不发。 尉迟敬德见长孙无忌不说话，心里暗暗得意又继续道：“铺机啊，不要急躁，遇到事情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宁静致远嘛。哈哈哈。” “就你？整天三句说不过人家直接就骂娘撸袖子上手的人，也配谈‘宁静致远’？”长孙无忌不屑的说道。 尉迟敬德叹了口气道：“唉，俺也想让心里有点躁动，可是谁让俺灵敏又冷静，又大胆又机智，本领很高强，关键是没有一个对手能让我以赴全力的呢。我这种心情你不懂，高手寂寞啊……” “报……” 尉迟敬德话音刚落，前方探马急促来报。 “禀报将军，李艺手下赵慈皓与统军杨岌反叛李艺，李艺大败，抛弃妻子儿女，带领数百名骑兵逃奔突厥，杨岌正带人追赶。” 尉迟敬德嘴角一笑，又对着长孙无忌道：“看到没，什么叫做霸王之气？李艺好歹也是曾经称雄一方的天节将军，可光听到老子的名号就吓的内乱了。那句诗怎么念的来着？高处不胜寒啊！就是在说俺这样的英雄人物吧。哈哈哈……” 说着，尉迟敬德合上书通知全军加速前进。 而这，却更引得长孙无忌的脸皮一阵抽搐。 等众人一路来到豳州，见城门是开着的，又直接带人去了径州。而到了径州，战事也已经平定，城门也是大开。 进了城巡视一圈后，长孙无忌却听到身后的一个将领埋怨： “真是晦气，，匆匆忙的跑了几百里地，喝了一肚子西北风，还没等活动活动筋骨，李艺人头就被人割了，屁都没捞着。” 这话立即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大唐军队重军功，所以军队也是十分好战，白跑了一趟啥都没捞着，谁心理也不是滋味。 长孙无忌眉头一挑，却接口道：“要怪就只怪尉迟将军，人没来就把征战多年的李艺部下吓得闻风丧胆，望风而降，所以你们自认倒霉吧。”说完自顾自的走了。 叛乱已平，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回。 京城收到消息，众人无不称赞李世民运筹帷幄。 以为李世民早就料到李艺反叛并且有所布置，所以在对李艺之事不加重视，原来早已经决胜千里之外。 李世民自然是一副“你们说的没错”的高手风范。对白启的“预言术”也更加信服，只是一想到白启三番五次暗示的灾荒问题心里更加的不安了。 第九十章 都不傻 话说白启这边，为了让李世民重视起这场天灾来，也不得不施展了个小预言术，但对后果却一点头不关注。 公主府正在热火朝天的大搞建设呢。 这次周潘带来的人比较多，足足有四五千人，都是听到给工钱自己来的，其中还有不少健妇也来帮忙。虽然天气还有些冷，但是众人干的依旧热火朝天。 白启仔细的和周潘交代一番建设上的细节和人员安全问题就不管了，因为白启还是很放心周潘的。随即前往军营，见到还在围着巨大沙盘的一种老鸟们。 见到白启来了，老鸟们立即排队问好。 白启背着手打量一番，问道：“看来你们的计划一定是制定的好了。说说吧。” 熊大亮道：“教官，经过我们研究，认为强攻是没办法做到的。现在制定了三套方案，第一套是绑架那些御史的妻儿，威胁御史放人。第二套确认同伴位置，挖通地道救人。第三套再次纵火作案，移除同伴嫌疑。” 白启嘴角微微翘起，点点头道：“那你们觉得哪套合适呢？” 熊大亮犹豫了一下道：“教官，如果仅仅是为了救人而不是演习逃脱的话，我们完全可以纵火后恢复成禁卫身份，从容出京。而且现在已恢复宵禁，巡查禁卫定不如上元节，我们认为计划在晚上实施更容易得手。 关键是离着上次纵火时间太短，城内肯定还有防范，听说现在依然在抓捕我们，如若被发现和捉住，那将真的百口莫辩，届时陛下那边……” “陛下那边怎么了？陛下肯定会说你们身为禁军纵火行凶，直接斩首示众了事。毕竟你们的军饷是朝廷发的，又不是公主府的兵，想赖也赖不到公主府身上，所以，不用为公主府担心。”白启慢悠悠的不以为然的说道。 众人脸色突然大变，有几个人脸上也冒出了冷汗。 “怎么？天气太热了？要不去河里凉快凉快？公主在家呢，有时间就去看看。要是没时间，那就尽快准备，3个兄弟还在牢里受苦呢。” 说完，白启故意驻足又盯着这些面如死灰众人，施以了一些压力，而后转身离开了。 白启离开，熊大亮转身扫视了一圈心情低落的众人后，又看了一眼李广和成玄英，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前路渺茫啊！” “老熊你什么意思，你也害怕了？”成玄英问道。 熊大亮迎着众人的投来的目光道： “这次的任务看似简单，但是比上次任务危险百倍，如果被抓，也不会有人再救我们了。我看呐，教官就是在让咱们送死，而且还得让我们死的还不明不白的。而且就算咱们过了这次任务，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苦难等着我们呢。 要知道，我们现在和那些顶尖的禁卫相比，除了识字，懂算学，懂生存急救，懂很多那些人不懂的东西外，在武力上并不占一点优势。所以，我感觉五千贯就已经是很高估了我自己，又怎么可能值教官所说20万？ 而想要达到那种程度，我们还得有四~十倍于现在的努力。也就是说，前方还有5倍，10倍，20倍，直至40倍于眼下的训练量和困难在等着我们。 所以啊，前路一片渺茫啊！” 众人听后，顿时心里一颤。 “哎呀老熊，你也别这样说，你好歹还有个从五品的骑都尉勋值呢，回去当一个游击将军是没问题的，身价怎么着也得是上万贯才是。”李广道。 熊大亮肯定的一点头：“那是啊，若你们现在回去，就算没有功勋职位肯定有所提升。而且这大唐初立，战事频繁，就不缺立军功机会。运用所学，就算不上战场，管理个粮草军械、救助伤员，甚至当个录事参军、曹参军事之类的是一点没问题的。混上两年也不愁功勋。” 众人一听，眼睛又是一亮。 成玄英叹气道：“唉，想当初我也因为教官骂我们北衙禁军是废物，我一时气不过，才留下的，现在想想也后悔啊，回去的那些人都升官了。” “可不是！” 李广将气愤手中的武器一扔：“哼，我堂堂正六品骁骑尉，天天在这里吃苦受罪，还不如王千手下舒坦。” 这话一出，顿时激起一阵民愤。 “可不是，他们也就运运货、巡巡逻，还有银钞拿。他娘的，前几天还有个小子买了仙人醉在我面前炫耀，不是不让打架，老子早就一脚踹死他了。” “也对，陛下和兵部都没有非让我们训练，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这任务根本就完不成，万一要是死在这里，那可真不值呢，我想退出。” “就是，教官着就是在逼着我们送死吗，我也退出。” “我也退出，整天这么累，回去享享福不好么……” “就是，走走走，我们一起退出……” 李广一挥手，“走走走，我带你们找公主去。”说着，昂首挺胸的带头走在前面。 “就是，李广班长都退出了，我们也退出……” 其他人附和着都跟着在李广后面。 然而，李广走出还没百米路，再一回头，大家都在后面磨蹭着越走越慢，一个跟上来的都没有。 “嘿~，你们倒是快点走啊，一个个七老八十似的，挪不动步子是怎么的？” 熊大亮见计谋似乎没见效，看了一眼李广和成玄英，又面向众人严肃的对对众人道：“你们基础的也学的差不多了，不想死的和拖后腿的，都自觉离开。你们只有一天的时间考虑，明日申时集合快马入城。” 众人见熊大亮和成玄英、李广转身走了，左右相互看了看，也散了。 成玄英、熊大亮三人来到一个山坡上坐下，成玄英开口问道：“我说老熊，你让拖后腿的也离开，是不是过分了？” 熊大亮躺在一边的干草地上，嘴里叼着枯草道：“这过分什么，当兵吃粮，服从命令，以为在禁军里面天天守皇城就可以光享福了？意志不坚定，打仗时候还犹犹豫豫的，跟着大军正面作战还行，小规模作战我还真怕有人半途扔下我自己跑了呢。” 李广点头道：“就是就是，还是教官说的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一开始我还没明白，而这次京城大逃脱后我才深有体会。计划可以不好，但拖后腿的队友一定要不得，筛选掉一些也好。” “是啊，京城的防卫那样森严，可还被我们找到了漏洞，但是我们计划的再好，总有人拖我们后腿。就说上元节那天，我们队有一个人在坊市被一妇人摸了屁股，你说摸就摸了，却非要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找人家争吵理论，差点引来禁卫。还有一人看见老鼠竟然尖叫出声，吓得路都不会走，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蛇都不怕竟然怕老鼠。 唉，我总算知道教官以前训练咱们的时候，大晚上往咱们营地扔雷是为啥了，就是训练我们的处事不惊。这真是不当教官不知教官难啊。”成玄英道。 “至少你成长了不是？”熊大亮道。 “那万一走的人太多，教官会不会生气啊？”李广问。 成玄英遥遥头：“他不会，即使我们都走了他也不会。” “为啥？”李广不解。 成玄英瞅了瞅四周，小声的说道：“因为我们是大唐禁卫，效忠李氏皇族，即便教官辛苦把我们训练成才最后也不过是陛下一纸调令的事。而我们这些禁军，说是在保护公主，却更像在在监视教官。所以就算我们都走了，对教官而言，顶多算是少了几个暗中放火的打手罢了。” 李广更不解了，“那我们都都走了，教官没了我们这些放火的，他怎么解决那些麻烦？” 成玄英又低声说道：“先不说公主府的众多紧俏之物，就说前面那水泥工坊产的水泥，晚上修的路，第二天就坚硬如石，若是用来修筑城墙那必定是神兵利器，而这种东西陛下会让他人得到？所以即便教官有麻烦，而且麻烦再多也只能在公主府门口，进不了这门。” 李广一副恍然的模样点头道：“哦~，原来这些都是陛下的产业……可教官可不像是个能吃亏的人……” 成玄英一拍额头。 熊大亮直接打断道：“李广，快走吧，这里不适合你，有你在会拖累我们的。” 李广不乐意，一巴掌拍下熊大亮翘起的二郎腿道：“老熊，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二排长呢。” 熊大亮吐出嘴里衔着的草：“狗屁的排长，说你是猪都不为过。陛下府库空虚，急需钱财，如果这些是陛下的产业，陛下为何不大力生产，还要花费四十万贯为临川公主建一个公主府？这就说明这些产业不受陛下控制。 而且你没见王千在教官面前跟个孙子似的，教官敢光明正大的和未嫁的公主睡一起，而搂着岚嫣先生公主也没表示。这就说明教官有跟陛下直接对话的能力。而教官明知道我们是效忠陛下的还训练我们，而陛下更没有反对，这就说明他是在为陛下训练的。所以我们都走了，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损失的只有陛下。” 熊大亮说完，却抬头看着远方又若自言自语的道：“可如果这些推论正确，那陛下怎么会允许教官这样不受控制的人存在呢？” “停停停，事情越说越复杂，这都不是我们该考虑的。” 李广说完又蹲下凑近小声说道，“我们这算不算聚众议事，还妄议君上？”。 成玄英闻言却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道：“呵，要说你还经常挑拨蛊惑军士，令之不和呢，此为淫军和谤军，砍你两个头也够了。” 李广脖子一缩，双腿一夹，又幽怨的道：“可很多人包括你们也参与了。” 熊大亮又叼了一根草在嘴里，悠悠的说道：“其实，像以前一样当傻子挺好的，人越聪明烦恼就越多啊。” 李广却满不在乎的说道：“烦恼的事情总有聪明人操心，所以不要太在意……” “所以你傻。” “你可以说我笨不可说我傻……” 第九十一章 癞蛤蟆 申时集合时，还真的有人没有来。熊大亮点了点人，少了7个。但也也没多问，也没多等，再次抽签分好组后，打马快速向京城驰去。 而此时，秀颖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闷茶，隔壁的书房却不是的传来白启和岚嫣的娇笑声。书房是白启的私人场所，除了岚嫣外禁止其他人进去。而秀颖明明可以偷偷进去，却还是顺从了白启的话，还阻止柳湘等人窥探。 秀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百计司的人，想着安安静静的当个公主，身上却脱不掉百计司的皮，也感觉到白启并不是真的完全信任自己。 而自从岚嫣侍寝之后，白天也更喜欢和岚嫣腻在一起，也让秀颖倍感冷落。 每次看到白启不在身边，心就莫名的焦急和难受，浑身一阵不舒服，而情绪也跟着混乱不堪。 放下茶杯，秀颖从柜子里拿出白酒给自己倒上一杯，狠狠喝了一口。既然茶不能安抚自己的情绪，那么只有借助白酒来麻痹自己。 柳湘从身后走来，附在秀颖的耳边道：“你越来越不像百计司了，瞻前顾后的。除掉岚嫣对我们百计司来说不是很轻松的事情么，相信陛下也不会说什么的，届时白公子自是会独宠你一个。” 秀颖端着的酒突然顿住了，可下一瞬间便掐住了柳湘的脖子，慢慢转过头红着双眼盯着柳湘一字一句的小声道：“你想上位，你自己脱光了上，老娘不拦着你，但是，不要在我面前挑拨离间，更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事。还有，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明白了吗？” 柳湘已经被掐的脸色涨红有些窒息，听到秀颖的话，连忙点头。 秀颖松开手，柳湘大口喘着气，引来了一阵咳嗦。 在书房里的白启听到了客厅的咳嗦声出声询问：“怎么了秀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秀颖忙回道：“没有，喝水呛着了。” 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柳湘倒了一杯，颇为无奈的自语道： “你越想去了解他，就越会离他越远。岚嫣从来就不问他除了学问以外的事情，不关心他从哪来，要到哪去，也不关心他的过往，甚至不关心她自己跟着白启以后会怎么样。 而你我却总想着探究，深入了解他，让他感觉到了不自在。所以，她在屋内，而你我在屋外。” 秀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柳湘，又道：“而你似乎忘记了，他不是一个可以被控制、被任何事情左右的人。你的那些小聪明在他面前一点用都没有。我劝你最好别弄得他不高兴，那样，不仅会拖累我，还会死很多人的。” 说完，秀颖拿起自己的酒杯和桌上柳湘的杯子自顾自的一碰，一饮而尽。 柳湘也慢慢的回过神来，赶紧双手捧起酒杯，拧着眉头一小口一小口的直至喝完。 正说着，书房的们被推开了，白启和岚嫣面带笑容的走出来，看到秀颖两人在喝酒，笑道： “你们两个怎么喝起酒来了，还喝的仙人醉？秀颖你也是的，湘儿还‘小’，怎么能喝烈酒呢。” 柳湘脸色通红，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别的原因。 秀颖面带微笑的说道：“这不是没事做无聊么。” 白启来做到秀颖身边，搂着秀颖的腰肢邪邪一笑道：“那你是想做事？还是又想做事？” 秀颖媚眼一笑娇羞道：“哥哥想让奴家做什么，奴家就做什么。”说着顺势靠在白启肩膀上。 白启呵呵一笑：“不是说有个小伙子要娶你吗？那你快点跟他走吧，也好让我休息几天。” 秀颖小嘴微噘很是委屈的的道：“若哥哥始乱终弃就罢了，但妹妹可不能对哥哥不忠不贞，不然可是会被浸猪笼的。” “哈哈哈，正好我也闲来无事，要不我们明天去城里看看，倒底是只什么样的癞蛤蟆竟有如此雄心壮志。” 众人都没有听过这样的段子，一时间有些茫然。 岚嫣不解便问道：“哥哥，癞蛤蟆为何会被冠以‘雄心壮志’这等褒词？” “那你们可知道，青蛙和癞蛤蟆有何区别？” 秀颖想了想道：“癞蛤蟆比较恶心些吧。” 白启笑着摇摇头：“你们看，青蛙只知道坐井观天，所以青蛙的见识浅薄，思想保守，不思进取；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仅眼界更高，而且思想前卫，有远大志向。而最后呢，青蛙上了饭桌成了一道菜叫田鸡，而癞蛤蟆上了供台改名叫聚财金蟾！所以啊，人长得丑点不怕，重要的是要有目标......梦想一定要有，万一实现了呢。” “哈哈哈哈……”白启说完众人都笑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收拾好行囊乘坐马车出发。这次来的人只有岚嫣、秀颖、蓉儿和柳湘四人。 一进城就直奔迎春阁，迎春阁已经重新装修了一番，一众小厮看到白启便已经认出，立即后退着去叫鸨母。 白启也不理会，找一个圆桌坐下。而刚坐下，鸨母就急匆匆的从楼上下来。见到白启立即小心翼翼的道：“公子光临我迎春阁，可有什么吩咐？” 鸨母是真的害怕白启又来找事。因为上次砸过之后，告诉了自己的东家们，以东家们的实力背景竟然也没把白启怎么样，可见白启的实力有多不一般。 白启淡淡的说道：“去叫你们东家来，就说我在这里等他来比试，在这之前，把你这最好的姑娘都叫下来陪着。” 鸨母看了看白启身边的四个美女，也不敢多说什么，立即照办。 不一会，楼上慢悠悠的走下八位姑娘，而见到白启后都是一愣，赶忙看向身后那四个带面纱的女子，寻找岚嫣和蓉儿。 人群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一众围上来，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在白启面前排成圆弧。 白启也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道：“谁有什么才艺，就去表演吧，别在这里杵着。” 众人看向岚嫣，不少人眼中含着泪，岚嫣低着头，没有看她们。 终于有人站出来了走到台上，拿起琵琶开始弹唱，白启认出那是绿铃儿。 白启和绿铃等人的到来引起了多有客人的注意。不一会就在白启身后不远处围了一排，人群中还不时的传来低声交谈声。 “那人是谁啊，怎么能引得八位仙子同时出来。” “谁知道呢，又不知是哪家王宫贵族的公子来此逍金。” “可为何还带着四个女人来此？还真把此当做巷柳之地了？” “哼，真是有辱斯文，某非要和他理论一番。” 而此话刚一出，却惹来一众嘲笑。 “王兄还是算了吧，就你那淫词艳曲、献媚涎笑的文章，就别说有辱斯文了。直接说要在一众美人面前表现一番不是更好？” 一众人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引得闭目养神中的白启微微皱眉。 秀颖立即起身，来到了说话声音最大的这几个人面前，冷冷的说道：“禁声！” 众人笑声慢慢停下，纷纷上下打量了一下秀颖。 秀颖正转身回去，却听到身后有人说：“看看，这王公贵族的丫鬟也是如此标致。” 这使得秀颖脚步一顿，但还是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座位。 绿铃一曲终了，躬身下台，引起身后一众较好，白启也没有理会。紧接着又有一人上台献唱。 小半个时辰后，郑泷和崔龚终于来了，身后还带着七八个人。见到闭目养神的白启和秀颖等人，神情也是一肃。 郑泷走到秀颖面前，躬身一礼，小声道：“临川公主亲自来找我等，所谓何事。” 秀颖依然在看着台上的表演，淡淡的说道：“听说有人想娶我，我来看看是哪只癞蛤蟆……哦说癞蛤蟆有点过分…… 人呢，出来亮亮有什么本事？” 郑泷没有回话，却先是上下打量着正闭目的白启，轻蔑的低声道：“我一直以这人是公主你的护卫呢，却没想到深藏不露啊。嗯，看着眉清目秀的，确实有几分当面首的本钱。” 这话一出，秀颖眼神顿时凌冽，萧杀意味立显，突然出手，反手一耳光“啪”的一声重重的扇在了郑泷的脸上。。 郑泷直接被这一耳光打退了好几步，撞到身后的人才停下，而其脸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了。 郑泷的眼神也有些呆滞，显然是被这一巴掌打蒙了，不明白这公主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白启的眼睛也睁开了，看着舞台上已经被耳光声惊吓住的艺妓，也没起身，只是慢慢的侧头漠视的看着郑泷。淡淡的道：“你，刚才说什么？” 郑泷，猛地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嘴里一蠕动，吐出两颗牙齿。看着吐出来的两颗牙齿，郑泷眼睛也变得猛然愤怒起来。 一边崔龚更是心火上头，大吼道：“奶奶的，关门清场。”说着就拔出身上的佩剑。 郑泷连忙拉住崔龚，低声说道：“别妄动，她是公主，我们不能把她怎么样的。” “就算是公主，今天怎么着也得给个说法。”崔龚大声叫道。 “什么，她是公主？” “我还以为是个丫鬟呢。” “公主也来这种地方？” …… 第九十二章 比斗(1) 听着身后众人议论纷纷，白启面带笑容，看向崔龚：“你想要个什么说法？说来听听。” “今天公主打了郑泷，必须……必须……” 崔龚说了几个必须也没有说出要做什么来。 郑泷拦住崔龚道：“公主打了郑某，郑某只要公主当众道歉，并赔偿些医药费即可。” “郑泷……” “我有分寸。” 郑泷阻止不忿的崔龚继续说话。 柳湘在一边开口道：“让公主给你道歉，你想多了，医药费……” “医药费也没有。”白启打断了柳湘的话，表示自己被骂很生气，说话被无视更生气。 柳湘一听也不再言语。 郑泷见柳湘如此白启的听话，眼睛微眯，那一边因为脸肿而变小的眼睛更小了。 “郑某只要医药费而已，难道这点要求都不行？” 白启淡淡的道：“你也算聪明人，就别玩这些没意思的了，有什么道道就划下来，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郑泷本想占着理，让白启和秀颖迈出妥协的第一步而已，却没想被白启轻描淡写的一说，自己这一巴掌可就白被打了。这让郑泷很是气愤。而看到这个“面首”这蔑视的眼神，更是气愤。冷着脸上前一步威胁道： “小子，别这么嚣张。” 白启轻蔑一笑，“呵呵，嚣张又怎样？” 郑泷瞪着眼睛道：“这世上，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你说的这‘有些人’中，包含你们吗？” “你、说、呢？” 白启撇着嘴，面带微笑的上下打量了喜爱郑泷等人，轻蔑的摇摇头，“我看着，不像呢。” 崔龚看不下去了，举起手中的剑就刺了过来，“入你……” “嘭。” 崔龚剑还到，人就被秀颖一脚踢回去了。 这一脚力气很大，直接凌空倒飞出去三四米远，又落地推到一片桌椅，躺在地“噗”的吐出一大口血。 围观的众人顿时吓得后退好几步，而店里的小厮赶紧过来扶起崔龚。而崔龚带来的八个人也都拔剑的拔剑，拎板凳的拎板凳，势就要冲上来。 “住手。”郑泷大声阻止道，“把剑都收起来。” “郑泷，你我好歹也是五姓七望的嫡子，怎么能被这么欺负。” “王洪，闭嘴。” 说着，郑泷还对着秀颖欠身抱拳道：“临川公主，是郑某几个刚刚喝了点酒，多有冒犯，还请您，原谅。” 秀颖看看白启，却见白启正淡漠的看着郑泷身后的人。 郑泷赶紧对身后的人道：“赶快收剑道歉。” 身后的人自是不愿意，郑泷又严肃的催促：“快道歉！拔剑刺杀公主的罪名，我们担不起。” 王洪等人也猛然间冷静下来，只好不忿的道歉。 秀颖看向白启，白启淡淡的笑道：“好吧，看在姓郑的这么聪明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们了。” 郑泷没理白启依然拱手对着秀颖。 秀颖见白启原谅他们也是一挥手。 “谢临川公主。”郑泷说完这才收手直起身来。 白启道：“哪个要跟我比试的？快点，等了你们半个时辰了，我还要回去吃饭呢。” 郑泷也明白过来，原来公主也是以眼前这人为首，这让郑泷有些蹙眉。眯起眼睛小声问道：“你究竟是谁？可敢报上姓名？” “我的姓名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小子，你太狂妄了。”王洪大声说道。 郑泷一抬手阻止王洪，对白启问道：“听说公子可不是京城人氏，难道也不是大唐人氏？” 白启眉头一挑，“你可以认为是，也可以认为不是。” “能让邢国公和皇室为你撑腰，又懂香水琉璃的白姓……你可是西域外国的哪个皇子？” 白启不置可否的一笑，没理会郑泷，对其身后又喊道，“你们哪个是要娶这位公主的？快点站出来。” 这话声音有些大，外围的人也都听见了，顿时所有人都看向郑泷身后的几个人。 而王洪等人也看向其中一个年轻男子。 这年轻男子被众人看着，才想起自己是要娶临川公主的，而再看一眼临川公主那凌厉带着轻蔑的眼神，在一想那踹飞崔龚的一脚，心里顿时一惊，吓得连忙摆手大叫道：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娶公主，我不娶公主了。” 白启闻言，终于站起身来，对着郑泷嘲笑道：“真是废物啊，对于废物，我的做法是直接扔河里喂鱼。”说着转身对着秀颖道，“走吧秀颖，一会去皇城问问太上皇，某些人把这么窝囊的人介绍给你，是看不起你呢，还是看不起大唐李氏。” 郑泷等人脸色一沉，却又听白启说道：“顺便问问嫁妆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没钱，以后都得靠你呢。” 秀颖闻言神情顿时激动，那凌厉的眼神中立时变得柔情入水，还带着几分羞涩，是温柔的点点头，轻轻声“嗯”了一声。 “等一下。” 身后的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传来，让秀颖脸色瞬间又阴沉起来。 白启和秀颖同时转头，看向说话的人。见说话的不是那个废物，而是另一个人。 这人长相适中，体格也算壮实，带着佩剑，嘴上还有两撇绒毛，年龄应该不大。 “鄙人谢青，出身陈郡谢氏，小生不才愿意挑战这位公子，赢娶临川公主。” 郑泷等人都看向谢青。谢青也向众人一点头，又向白启问道：“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白启嘴角一翘：“我没问题啊。不过，既然是挑战，总得有点彩头吧。如果你赢了我就输了公主，而我赢了好像什么都没有，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谢青听后顿时眼角带笑，“兄台，把公主当做赌注，可是对公主的大不敬……您说是吧，临川公主。” 秀颖转头看着白启，见白启眼角的兴趣正浓，便对着谢青道：“谢公子，不知本公主值多少银子？如果你输了能赔的起吗？” “这……”谢青顿时语塞。 白启无奈的说道：“唉，看来和我一样是个穷鬼，得靠着公主养活。” 郑泷站出来道：“既然赌注是公子提出来的，那公子觉得多少赌注合适？” “那我可得算算。” 白启微笑着道，“现在公主府一年平平淡淡的赚百万贯，如果再加大产量的话，一年赚五百万贯，再过个三五年，一年赚一千万贯不成问题。而若再加上公主的身份，怎么也得算两千万贯。你觉得怎么样？” 谢青顿时感觉头晕目眩，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 郑泷伸手扶了一把，气愤道：“你这不是在漫天要价，而是在信口开河！” “我这算是保守估计了好吧，我可不信你没调查过。” 说着，白启又看向谢青笑着点头道，“你和我一样，真有眼光，只要娶了公主，这得少奋斗多少年啊。” 郑泷面色严肃的说道：“如果有我门世家的帮助的话，说不定真可以，但谁让你们不与我们合作，所以我们只能成为敌人。” “呵，你要是有心合作，也不会是如此方式相见。好了别浪费时间了，不战我们走了。” “十万贯，十万贯我们赌了。”崔龚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的道。 “切，光公主府建成的花费就已经不止五十万贯了好吧。还世家子弟，都这么不会算账吗？”白启更是不屑。 “只要临川公主的嫁妆里有酒、白沙糖、琉璃、香水等所有作坊和秘方，我们再加十万贯，你敢赌吗？”郑泷道。 秀颖见白启只是撇撇嘴，也知道白启不好答应，便抢先开口：“公主府的财产自是本宫主的嫁妆，本公主可以立下字据，但你们至少要……要再翻一倍。” “好！只需你等我们两个时辰，四十万贯而已，我们会凑齐的。”郑泷突然有些兴奋，却牵痛了肿起来的脸，嘴角一阵抽抽。。 白启瞪了秀颖一眼，“比什么比？四十万贯也不过公主府一个月的产出而已，你们至少得再加……四十万贯！” “好！既然白公子和公主都答应赌了，那我们再加四十万贯便是了。”郑泷不给白启反悔的机会，直接道，“所以，我们还是商议一下比什么吧。” 郑泷如此痛快的答应却让白启一个踉跄。 “我去，你们世家都这么有钱吗？八十万贯说拿来赌就拿来赌了？” 见白启震惊露怯，郑泷淡淡的道：“世家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更何况我们这多世家联合。” 白启看着一众不怀好意还愿意给自己送钱的人，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哼，比就比，但比什么得我说的算。” 说着，白启蹙眉拄着下巴有些焦虑的思考着，又突然转头问岚嫣，“嫣儿，你说我和他们比什么好？” 一旁的岚嫣看着白启轻声道：“哥哥经史子集、琴棋书画都胜过嫣儿，嫣儿觉得哥哥比什么都好。” 郑泷眉头一皱，也想起这迎春阁里以前有叫岚嫣的花魁，就是在和人比试后被心甘情愿的赢走的，原来就是此人。 低声把这消息告诉身边的人后，众人也一阵蹙眉。 第九十三章 比斗(2) “嘿，姓谢的，你擅长什么？”白启突然转过身来问谢青。 “我……” 谢青本想说经史子集的，但是听说连长安花魁都不是对手，自己突然就没有信心了。看着白启白白净净的样子，身上也没有佩剑，身材似乎也没有自己强壮…… “我擅长剑术。” 白启闻言，却猛地点头道：“嗯~，刀剑无眼，伤到人就不好了，咱们不比。” 谢青一个踉跄，眼睛却泛起了精光，“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比试拳脚，而且点到为止，不会伤到公子你的。” 白启还是摇摇头道：“拳脚也无眼，还是换一个吧。你还擅长什么？” 谢青自然明白白启这是在找自己不擅长，脸上漏出自信的笑容。 “身为男人，保护心爱的女人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如果连点拳脚都不会，怎么保护公主呢？” 白启很不屑的问道：“你确定公主用你保护？” “呃……” 这话顿时把谢青噎的哑口无言。谢青也见识过秀颖出手后，也不敢说自己就打的过秀颖。不过面对白启自然不能怂。 “大唐人人尚勇，为了临川公主，我愿意与公子进行生死战！不知公子可有胆量与我较量一番？若是不敢，公子尽可乖乖的离开，我们会请陛下做主的。” 秀颖和岚嫣顿时紧张了起来，两人可不想白启因为谢青的激将和逼迫而真生气了。 但这在郑泷和谢青等人眼里，却认为正是两女的紧张暴露了白启不会功夫的事实。 白启脸色一沉：“等你两个时辰凑齐百万贯再说吧，过了时间，我可不奉陪。” “怎么是百万贯，不是……” “我的条件就这些，你们爱比比不比拉倒，有本事你们就去告，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就想娶公主？哼……”白启说完转身就走。 可还没走两步，郑泷便急忙开口同意了：“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你反悔，可别怪我们坏你名声……” 白启等人走了，留下郑泷等人在一包厢内。 谢青道：“郑泷，我们上哪去凑那么多钱？为了公主府的买卖，我家也不过拿出了五万贯来。” 崔龚道：“我们家为了公主府的香水，能拿出十万贯来，但这是拿到香水秘方和建立工坊的钱，我们的赌注太大了。” 众人也都点头称是。 郑泷脸色平静的道：“挑战那面首可是陛下亲口答应的，金口玉言不会失信。如果我们赢了，公主契约上的所有工坊都是将是嫁妆，届时我们将得到公主府所有秘方和财产。而你们也清楚，这些工坊和秘方的价值可远绝对不止百万贯。” 众人想想，觉得也对。 “可是这些都是公主的嫁妆，就算谢青赢了都还是公主的财产。”其中一个人说道。 郑泷淡淡的道：“既然公主愿意签订契约替那小子出头，那我们让她稍微改动一下，以付出所有财产和工坊秘方为婚后和离条件，相信也不是难事。而我们现在只需要和谢青签订一份契约即可。” 众人点点头，看了一眼谢青，觉得这个提议可行。可还是有不同的声音。 “可赌注还是太大了，我想回族里找家主商议一下。” “是啊，即使钱都凑齐了，谢青能不能赢还两码事。” 郑泷听得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我们十多个人，一人也不到十万贯而已。如果觉得风险太大，那就离开，不出钱就想平白捞钱，哪有这样的好事？反正我已经让人通知了卢宝和崔芸，他们两个马上就到，你们离开，正好让他们补上。” “芸妹妹也要来？” 崔龚突然惊喜道，但却牵动伤口，一阵吸气。 郑泷点头：“卢氏对公主府的四轮马车十分有兴趣，我想他会参与的。崔芸是上元节来玩的，还没有走，一会看她是否对什么感兴趣，如果有她参与，钱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所以你们自己计较。至于谢青的输赢问题……既然是生死战，又没说不用暗器，你们说是吧。” 众人的身心顿时放松下来，脸上也漏出一丝笑意。 不一会卢宝和崔芸也乘坐马车来了，看到郑泷和崔龚受伤都是一阵诧异，可听到事情经过和郑泷的计划以后，两人都皱起眉头。 卢宝说道：“即便我参与，出钱也不会太多，这毕竟是赌博，不是买工艺配方。而从我们得到的情报来看，公主府建车马行的可能性不大，与我们家的运输产业并不冲突，其出产的货物却还可以交由我们来运输。 所以，我们家的态度是与其合作，愿意用十万贯或者运输置换的方式买下公主车碾和运货马车的全套工艺。” 崔芸也摇头道：我不了解对方，没法判断里面的风险，所以还要再考虑考虑。” 卢宝和崔芸都不下场，顿时让部分人犹豫起来。 郑泷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但却立即抬头挺胸看向众人自信的道：“这只是赌注而已，如果我们赢了，一分钱都不会损失便能得到公主府的所有秘方，价值几百万贯。 届时，我们可以将获得的秘方全部内部拍卖。所以，只要兄弟们参与，想购买秘方的至少能节省一大半的钱财，而即便什么也不卖的也能平白获得几万，甚至十几万贯。但不若参与，那我们就只能在商言商，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郑泷这颇具感染力的话，立时又让人很是意动，这赌注只要赢了，那自己又不用花钱还能白得配方。机会就在眼前…… 遂，众人都看向谢青，这一切的关键因素又都在谢青身上。 谢青见状，颇为自信的说道：“我的身手大家也都知道，普通三五个人近不得身。再说又没有规定不用暗器。只要我赢了，临川公主想嫁不想嫁，她都得嫁。当然，或者你们有什么好的人选，也可以现在调换，我是不会介意的。” 见谢青如此信心，郑泷也很是满意，“这里能和谢青过手的也就只有崔龚了，若你们觉得实力胜过谢青又想娶公主的可以站出来。” 见众人相互看看不说话，郑泷又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要提前说好。既是对赌，那你们觉得谢青会输的可以不下注，而下了注的若他最后输了谁也不要埋怨。” 众人又相互看了看都一致点头同意。 郑泷一看大家都没问题又道：“现在凑钱，两个时辰要到位，如果是房契、地契，也要找个保人来。别到时候他不认账。” 谢青率先开口，“我把京城的几套宅院、铺子抵押再凑两万贯，一共算五万贯……” “好，我张家也出五万贯……” “我赵家出三万贯……” “我太原王氏出十万贯……” …… 众人纷纷出价，最后轮到卢宝和崔芸。 卢宝沉默了一会道：“既然是最后还要拍卖，我要一个拍卖席位就好，我出五千贯。” 众人神情有些不悦，而郑泷更不想答应，看了看手中的记录道：“还差十八万贯，还有我们三个没出价，不知芸妹妹你出多少？” 崔芸道：“小妹我暂时就不出价。如果你们实在缺钱，我可以按拆借一些给你们。” 兴奋的崔龚一听崔芸不乐意，顿时急道：“芸妹，这是多难得的发财机会，那些香水琉璃你也不是没见过，怎么能就此错过？” 崔芸没有考虑便直接摇头道：“我清河崔氏以清名立世，你们想暗箭伤人，即使赢了，这种来钱方式也来之不正，所以我就不参与了。” 郑泷沉声道：“既然这样，那我这出十万贯，在借芸妹五万贯，剩下的三万贯就有卢宝你来出吧，不然我再借芸妹妹三万贯便是。” 卢宝蹙眉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 这边散去急忙找人抵押担保凑钱，而白启这边却在优哉游哉的逛街。 秀颖面露担忧的道：“哥哥，一会的比斗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妹妹见不得哥哥受一点伤害的。” 白启却道：“你怎么不担心担心你自己？我输了你可就要嫁给那姓谢的了，也不怕我故意把你卖了么。” 秀颖倒是不担心白启会输，但一听这话，还真有些急了。也不顾大白天的，直接扑进了白启的怀里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腻声道：“妹妹整个人都是哥哥的，哥哥若是要卖掉妹妹，妹妹……也心甘情愿的。” 说着还眨了眨眼睛抛了两个媚眼。 白启哈哈一笑，拍拍秀颖的后背，坏坏的笑道，“放心吧，打架而已，除了你我还没怕过谁，对付他们，分分钟的事。” 秀颖听出了白启的言外之意，却还是一脸严肃，咬了咬嘴唇小声道：“哥哥，不如我们偷偷溜走吧，我和你浪迹天涯去如何？” 白启低头看着怀里秀颖的眼睛，抿着笑意，有些伤情的道：“浪迹天下无双影，红颜多泪了余情。浪迹天涯也总归是一个人的事，带着你，不合适。” “那……那哥哥为什么就能带嫣儿妹妹一起？”秀颖委屈的撅起小嘴。 见秀颖这是要争风吃醋，白启顿时没好气的道：“我们两个都是了无牵挂的人，想到哪里就道哪里？你看看你，身后的因果这么多，等你把这些线扯断再说吧。” 第九十四章 比斗(3) 白启说完，却见秀颖蹙眉一脸难过的样子，双手捧着秀颖的脸，深情且认真的的说道： “秀颖，我为了你而驻足脚步，折断了翅膀，消磨了意志，抹去了棱角。现在还要为你去生死斗，你是不是也要为我做点事情了？” 秀颖是内心也知道白启为自己做了太多太多，听到白启如此说，没有犹豫的用力一点头，而后咬着嘴唇微微颤抖，眼中含着雾气道： “妹妹愿意与哥哥做任何事情，愿意为哥哥去死。” 白点听得心里很是感动，感觉自己真的是没白疼这个小间谍。遂抿着嘴，看着秀颖也用力的点点头道： “嗯，那去给我买点吃的，我饿了。” “哈？” 秀颖顿时愣在原地。 白启，拍了拍秀颖的肩膀，催促道：“快去啊，愣着作甚？” “啊……哦……好。” 秀颖脑袋还有些懵，不是说好献身赴死的么？ 快步往前走几步的秀颖突然觉得方向有不对，赶忙停下左右看了看，又低头往后走。 时间一晃而过，白启带着四女又回到了迎春阁，这里已经清出来了场地，多余的人已经被赶走了。 白启看着郑泷等人中间还多出一女子，看其年龄应该不大，衣着也不显奢华，但其举止惟见文雅，站位在中间。 白启打量了两眼也没有在意，对着郑泷道：“一百六十万贯钱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我可要查验的。” 郑泷脸色顿变：“你别得寸进尺，八十万涨到一百万贯我们都没有计较，你竟然张口又要六十万贯，真当我等没脾气？” “哦？是吗？八十万再翻一番怎么也得一百六十万的，所以我上次明明说的是一六十万贯的，肯定是你们听错了。不过这也好办，把中间这位美人儿作六十万先抵押给我，输了我先带回去给我暖床算作利息，直至你们拿钱赎回如何？” 崔芸柳眉微蹙，明显不悦，从小到大还没有受到如此轻薄的话语。 身旁的崔龚更是厉声道：“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清河崔氏家中的嫡女，也是崔家最宠爱的经商奇才，崔家半壁家财都要经过她的手，别说六十万，六百万贯都买不到她一根头发。” 白启眉毛一挑又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崔芸，嘴角带着些许笑意。 郑泷见状直截了当的说道：“废话少说，我们一百万已经凑齐了，还请了河东裴氏来做担保，保证这些金银财货、房产地契、玉器字画等值一百万贯。而我们赌约也由万年县县令秦益秦大人做中人，契约也都写好了，只要公主签印就可以。” 旁边的中年人上前一步拱手抱拳道：“鄙人裴汤，是河东裴氏的族叔，愿意为这些财货担保，若公子发现有什么问题可直接来找我韦氏。” 白启却忙摇头道：“明明是一百六十万贯的，不行，不行。” 崔龚红着眼睛大声道：“我来做抵押，输了把我押走。” 白启撇嘴道：“你又不值钱，还受伤了，到我那里啥都干不了，我还得往里搭医药费，要万一死我那里再赖上我怎么办？” “噗。” 崔龚气的口气没上来，立时吐出一口血来。 “崔龚……” “崔龚，你快去看大夫把，别撑着了。” “不行，我一定要看着他死，看着他一无所有，咳咳……” 崔龚满嘴是血，还依然叫嚣着，又咳出了一些血来。 白启却悠悠的说道：“你们到底怎么说，不答应我可就走了，白白浪费了老子一天时间陪你们瞎闹。” “公子且慢。” 崔芸上前两小步轻声说道。声音不急不缓，清脆甜美，悠扬婉转之间又带有磁性，让人不忍拒绝。 “小女子崔芸，见过白公子。” 白启抱拳回礼，“崔姑娘有礼。” “小女子听说白公子也是风度翩翩的、豪放不羁、文采飞扬的正人君子，可初次见面就对小女子出言轻薄，戏弄侮辱，不知可是小女子之前有过冒犯之处？” 对于崔芸的下马威，白启没去理会，而是赶忙全身上下摸索了一番，终于想起那把折扇在岚嫣身上。 从岚嫣那里接过折扇“啪”的一下打开，轻扇两下微笑着道：“哈哈哈，姑娘妙赞了，说本公子风流倜傥、才貌双绝、雅人深致、器宇不凡本公子都承认，可要说出言轻薄侮辱的词汇，本公子可从来没有说过啊。咱可是貌比潘安、情如杨过、才比子健、富比石崇，风流而不下流的翩翩公子。” “杨过？” 崔芸刚说出口就回过神来，将思路拉回正题，质问道，“公子刚说让小女子为公子暖床，难道不是轻薄之意？” 白启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崔芸道：“暖床难道不是丫鬟应该做的吗？难道你还对我有什么想法？可惜我对你这小丫头片子不感兴趣。” 旁边的秀颖听得没忍住，“噗嗤”一声竟笑出声来。 而一向温婉的崔芸呼吸却突然有些加重。 “后面的讨论好了没？别磨蹭了，人家小姑娘已经为你们拖了这么长时间了。”白启大声道。 郑泷等人转过身来，对崔芸道：“芸妹，我们现在只能凑齐三十万贯，不知可否再借你三十万贯用？” 崔芸低头沉吟一下摇头道：“我没有那么多资金了，也不可能拿着家族的产业抵押，万一输掉了，我想他是不会那么轻易还给我的。” “嗯，还是小姑娘看的明白，我赢了肯定番上一番再卖给你们。”白启把扇子一收，又道，“行了，既然你们没钱，那我就不陪你们玩了。一群小屁孩……” 被白启当做一小屁孩，作为世家天才的崔芸也是心里来气。 “白公子且慢……既然白公子如此有信心，那崔芸便将自己抵作六十万贯借给郑泷，以质押给白公子好了。” “不可啊芸妹……” “无事……崔芸相信白公子乃是正人君子，更相信有临川公主在，加上我这崔家嫡女的身份，白公子定会将小女子视为贵客的。 如此，崔芸在公子府上小住几天也是好的。不知，白公子以为如何？” 崔芸自信的说道，眼角还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笑意。 白启脚下顿时一个踉跄，身旁的秀颖赶紧扶着。 “秀颖……他们……唉，难道相爱的人真的就不能在一起吗？你我本是相爱，却要被他们生生拆散。”白启对着秀颖动情的说完，又转头怒视着崔芸。 秀颖眨了眨眼睛有些懵逼，但该配合的演出却不能视而不见。 而崔芸神情一愣，才想起自己等人在做的不仅仅是赢得公主府的财产，还是在拆散一对恋人，心里顿时感觉到无比的内疚，连忙神情激动道：“那……那我参与了好了，你们快走吧……” 然而，崔芸话还没说完，却被郑泷郑泷打断。 “不行！我们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不能后退！” “可是你们只要他们的财产，却根本没想过公主。”崔芸声音有些急。 郑泷认真的看着崔芸到：“这是我们跟陛下请旨被准许的挑战，现在我们不战也得战。” “我不管，我不想棒打鸳鸯拆散她们。”崔芸说着竟然哽咽起来。 郑泷见崔芸哭了，也平静下来轻声道：“我们是世家，本就应该维护家族血统，莹姐姐的事情也是长辈们决定的，就连你的命运也不能自己掌控，除非你变得更强大，强大到家族需要听从你的意见。”说着郑泷转身对白启说：“签订契约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白启刚想夸奖夸奖崔芸心地不错，却被崔芸这一套梨花带雨弄的又些懵。说好的商业奇才怎么心灵这么脆弱。 秀颖看向白启，见白启没什么表示便过去查看契约。 契约比较长，岚嫣和秀颖审核了一下契约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对白启点点头。 白启很是无奈的也点头表示同意。 签完契约还需要白启签订生死契约。 在古代，人们却是很讲究诚信的契约精神，签了后也具有法律效力。 而这要是在后世，决斗可属于斗殴行为，即使签了字也不具备法律效应，如果打死人，那可是故意杀人罪，至少也得判十年甚至死刑。 但“生死状”却没没落，只是换了个名字，变成了完全具有法律效应的意外免责书。 生死状的内容也很简单，今甲乙两方比试，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生死两不追究。然后就是双方签名。比较正式点的就需要县官出面当证人加盖打印。 而这次的比试，万年县县令秦益正好在场来做个证人。 谢青见白启还在研究生死状，在一边催促道：“快点签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像个男人点。上了擂台也到了拳脚无眼的时刻，是生是死只能凭本事说话。” 白启拿起毛笔正准备写下自己的名字，又停住了，转头问谢青道：“我们似乎还没有制定擂台规则呢。比如哪些地方不能打？哪些武器不能用？暗器毒药什么的禁不禁用？可不可以穿一套盔甲？是不是啊公主。” 秀颖眼睛亮亮的也点头道：“是啊，你们还没有制定规则，到底是只比试拳脚还是百无禁忌。” 谢青面色一沉道：“你真啰嗦，生死擂台不准戴甲，也没有规则，只要打败对方就是胜利。” “好吧。” 白启叹了口气，看向秀颖很是动情的道，“我去了，如果我死了，记住是一个叫崔芸的女人害死我的。”说着还看了崔芸一眼。 崔颖顿时低下头退后一小步，躲到王洪身后，不敢看白启。 第九十五章 比斗(4) 擂台是艺妓们表演的地方，地方宽大，也很适合。 谢青上了擂台，抽出自己佩剑，顿时寒光乍现。而白启却从带来的背包里掏出两把弓弩，在台下自顾自的拉弦上箭。 而这可把众人吓坏了，你拿弩箭和人打生死战，是不是有点过分？虽然都知道弩箭只要一箭射不中，那就赢了，可擂台没有规避遮挡物，难道只能期望白启的准头不够？ 郑泷连忙对秦益道：“秦大人，这私藏弩箭可是重罪，难道秦大人不出声禁止吗？” 秦益点头道：“大唐律例：私藏矛、矟（shuo）者，徒刑一年半；私藏弩一张，罪加二等，私藏弩三张或铠甲一幅，判处流放两千里。” 白启却不急不缓的道：“秦大人，你不会现在就抓我吧？” 崔龚一听，急忙道：“秦大人，此人又跑不了，还请宽限点时间，等比完了再抓不迟。” 郑泷却又道：“秦大人，您可以现在就抓他。” 崔龚：“郑泷……” 郑泷低声道：“你是猪啊，他被抓了，徒刑最少三年，他还有什么资格迎娶公主？” 崔龚也反应过来，但是还狠狠的道：“我，我就是想看他死在台上……” 白启组装好弩箭，瞄了瞄谢青，又对秦益道：“这弩箭可是公主府的，我不过是用用罢了。要说私藏，秦县令也应该先去请示一下陛下，而后再派大理寺的人来抓人吧。” 秦益略微沉吟，点头道：“若是公主的弩箭，本馆确实没有资格抓捕。但本官会据实向上汇报，请大理寺和陛下裁定。” 白启一耸肩，一手一把弓弩对准谢青，眯起眼睛，一会瞄瞄谢青头颅，一会瞄瞄谢青心脏。 而此时，被弩箭瞄着的谢青，冷汗早就下来了，急忙道：“姓白的，咱们不是说好比试拳脚的么，不准用武器。”说着率先将剑收了起来放到台下。 白启抬头看着谢青，挑眉道：“不用武器？不都签了生死状了么，怎么就就不能用武器了？” 谢青辩驳道：“刀剑无眼，万一致使你我残疾，这还怎么迎娶公主？” “有道理，”白启赞同的点点头，“那比试拳脚是不是也不能用暗器了？” 谢青心里一沉，“当然不能用。” 白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将弓弩放在桌子上，又从衣服掏出两把小巧的飞刀。 谢青也从袖口掏出一把袖箭扔在地上。 白启一见这谢青还真有暗器，心里微搐，忙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谢青。 “还有呢？” 谢青沉吟了一下道：“我没有了。” 白启却是不信，直接冲秀颖喊道：“秀颖，先找个大夫和仵作来，等会要是咱输了，便好好检查一番，只要有一点不是拳脚伤的他们都不算赢。我若是死了，还得判他个故意杀人罪抵命。有秦大人作证，咱能把官司打到陛下那去。” 王洪一听这话，感觉不妙，直接开口道：“这人真啰嗦，我们不比了……” “诶~，这可是你们先说的不比的哦，不比正好，蓉儿，收拾东西我们走。”白启颇为高兴转身就走。 郑泷那半边浮肿的脸顿时有些发黑，老子忙里忙外的准备了一整天，钱都给你搬来了，你溜了一圈回来说不比了就不比了？而且就算不比，也不能由我们来提出。随即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见众人大部分都点头，便直接冲白启喊道： “慢着，我们比。” 郑泷盯着白启狠狠的道，“我们比，只比拳脚，不带任何兵器、盔甲、暗器。而且协议已签，你要是不比，就算你弃权认负。” 白启看着郑泷，冷哼一声，猛地解下披风铺在桌子上，而后解下白玉佩、香囊，玉扳指、玉冠，扇子……而后，什么金钱镖、无影针、袖箭、飞蝗石、匕首……一件一件的小心翼翼的从衣服里面往外掏，最后连他的狗腿刀也从腿靴中掏出来了，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看的众人是目瞪口呆。看的谢青也是一阵腿软。 秀颖也很是愣了，不明白天天抱着白启，怎么就没发现他身上带着这么多东西。 白启掏完东西，活动活动肩膀，仰头严肃的看向发愣的谢青，意思是该你掏了。 谢青也从袖口又掏出一把袖箭和一根银针。 而此时，台下的崔芸和郑泷看着白启从容的走上擂台，心里却是一惊，突然感觉出好像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谢青摆出个斜前弓步，左手挡在胸前，右手握拳收在下腰处的起手姿势。 白启很是不屑的对谢青道：“哼，你也不行个礼节，报个姓名，即使说两句狠话也好的，真不知道你们所谓的世家怎么教养你的。” 谢青在台上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了，加上白启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把谢青搞的有凌乱。连忙起身抱拳欠身执礼。 白启也上前执礼。 可礼刚毕，白启猛然就出手……哦是出脚了。一个撩阴腿踢向谢青的裆部。 而此时的谢青正要摆起刚才手姿势，双腿正好打开，却被一脚命中。 “噢~呜~……” 谢青瞬间化作“捂裆派”弟子，表情痛苦的扭曲在一起，而前躬的身体却正好迎接白启的“双龙出海”。 这还没完，白启紧跟着又一个神龙摆尾直接一脚命中谢青脸颊。 谢青来了个转体两圈半，直接翻滚下擂台。而后躺在地上躬身成虾米状，一手捂裆，一手捂脸，显然已经失去战斗力。 白启随意的拍了拍手上那不存在的灰尘，对着秦益道：“秦大人，是不是我赢了？” 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感觉一眨眼，谢青就已经被打下擂台捂着……肚子，站不起来。 秦益张了张嘴，看了看得意的白启，又看了看地上的谢青，最后还是抬手宣布：“谢青倒地不起，白公子……” “等一下秦大人。” 王洪赶紧制止秦益的话道，“姓白的使用的是下三滥的阴招，怎么能算赢呢？” 白启淡淡的道：“之前怎么说来着？生死擂台，没有规则，是吧秦大人。” 秦益严肃点头：“是的，所以，白公子，胜！” “胜”字一出，郑泷等人顿时觉得整个地面都陷了下去。 一边往深渊下掉着，心还被人剜了一刀般的痛。身体一个踉跄顿松垮下来，眼神呆滞，似乎呼吸都停止了。 白启直接跳下擂台，来到秀颖身边牵起秀颖的手道：“秀颖，这下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秀颖也深情的看着白启狠狠的点点头。 第九十六章 贪心 白启在岚嫣和蓉儿的帮助下穿戴整齐，又对着柳湘使了个眼色。 柳湘点头一福礼，转身便去推开迎春阁的门。 门外成才和王千早就等候多时了，见门一开，带人一下子涌了进来。 “我看谁敢动！” 崔龚不顾身上的伤势拦在了存放金银财宝和房契地契的箱子旁，身边也呼啦来了一群人围着。而郑泷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呆滞。 白启也不理会，转向崔芸，露出看起来很和煦的笑容道：“小姑娘，跟我走吧，什么时候他们凑够了钱什么时候把你赎回去。” 可这笑容在崔芸的眼里却怎么看都有大灰狼看小白兔的那种既视感觉。 崔龚见后急声对着白启喊道：“姓白的，钱你拿走，把芸妹留下。” 白启嘴角挂着微笑，却不理会，转头就走了。身后自是跟着秀颖和岚嫣。 而柳湘却来到崔芸身边微笑的看着崔芸。 崔芸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身后的丫鬟吩咐了一句，抬头便跟着迈步走了。 而身后跟着的几个丫鬟和十几个家奴当然不能让，甚至有个忠心的丫鬟死命非要跟着。 可王千带来的禁卫可不管眼前的人是谁，手中的刀“呼啦”抽出一半，前面的人立即就散开了。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一箱一箱子的财物被搬走，那感觉简直就像是直接在众人的心里抽血一样。 白启走出迎春阁，看了看天，时间还早，对着秀颖道：“去皇城吧，分一半当做聘礼，至于怎么分，那是你的事情，以后你要学会管钱，不然我不介意再找个会的。” 秀颖顿时喜出望外，连连点头，拿着契约就去皇宫了。 白启上了马车，躺在岚嫣的腿上，身边还有蓉儿、柳湘，当然还多了一个崔芸。 崔芸看着白启这样肆无忌惮的挡着外人面躺在美人腿上，脸上有些羞怒，也有些好奇。敢在公主的车碾和丫鬟面前这样和另一个女人调情，不怕被陛下知道后打死？ “愁眉苦脸干什么，不过是几百万贯而已，对你们世家来说还不是毛毛雨。蓉儿，给他拿点零食吃。”白启道。 崔芸抬起头看着白启道：“就像公子说的，这不过是区区几百万贯钱而已，小女子真没有放在眼里，而且这里面可没有我清河崔家一文钱。小女子只是在想，白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能让郑泷他们一步一步跳入了公子的陷阱里。” “他们？他们不过是太高傲，太年轻冲动了些罢了，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他们见到了我这小钩子上却有公主府这么大饵料，自然想全部咬下，而我只是一点一点的慢慢的不让他们咬到，把他们从熟悉的大河中一步一步引诱到我熟悉的池塘而已。只是人一旦被诱惑的久了，头脑就会变得不灵光，即使十拿九稳变成五五开，也不愿意放弃硬是要赌一把。这不，还把你给搭进来了。” 崔芸没有理会白启的挑拨，摇摇头解释道：“郑泷平时还是很机敏的，大概是上元节被人纵火，损失的太多了，想快点补救，所以有些激进了。” “还是他们太贪，好好的合作不做，非得惹得我不痛快。” 说着，白启将蓉儿拿出来的果干盘推给崔芸道，“你也别想那么多，这两天该吃吃该喝喝，像你这么大年纪就要处理那么多账务，肯定没时间玩，当做自己给自己放个假吧。” 崔芸欠身道：“谢谢公子。但请不要把当做小孩子。” 这话一出，车里的几人立即从将崔芸从头打量到尾，而后就没有兴趣了。而蓉儿还从车里的小储物隔栏里找出几块糖递给崔芸。 崔芸突然被四周的人盯着十分不自在，可突然见众人又对自己不感兴趣了，又感觉到莫名其妙。木那的接过蓉儿的糖果，道了声谢，也并没有吃。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特殊的成分呢。 蓉儿也不理会，自己找了找了一块剥开包着的油纸，拿起糖块放在嘴里，顿时一脸享受的样子。 崔芸见状，也打开一块，这快不同于蓉儿吃的那块半透明的酒红色，这块是牛奶一样的白色的。崔芸朱唇微启，还是忍不住放到了嘴里。随着丁香小舌的接触，糖混合着唾液，顿时一股甜甜的、浓浓的奶香味传遍整个味蕾。这奶味没有常喝牛奶的腥味，糖里也没有任何苦味。 “这糖如此香甜，我从来没有吃过，不知是如何做的？”崔芸看着白启问道。 众人也看向白启，这些糖果都是自己家的人自己做了自己吃，在长安并没有售卖，所以也算是秘方。 白启眼睛都没睁淡淡的说道：“不过是白砂糖加了水果牛奶之类的，算不得稀奇。” 崔芸点点头道：“白砂糖也是公主府特有的产物，如果再制成这种糖，也算是一种新的不错的产业，可为何你们没有出售呢？” “我们不缺钱。” 崔芸：“……” …… 李世民看着秀颖递上来到礼单，心里那叫一个阵激动。这随便封一个公主就白赚个百万贯，要不再多封几个试试？ 可是还没等李世民多想呢，眼前已经换上华丽衣着的秀颖又开口了。 “陛下，这百万贯财物是白公子给秀颖的聘礼，若陛下同意，秀颖觉得这三书六礼可从简，只需要陛下帮秀颖请期，秀颖带着嫁妆回到公主府就好。” “嫁妆？” “啪”的一声，李世民手中的礼单摔落回了桌子上，很是严肃道，“公主府不就是你的嫁妆吗？还需要什么嫁妆？” 李世民心里其实也有些虚。但实在是地主家没有余粮啊，老子已经省吃俭用了好吧，还准备放一批侍女出去，现在弄得长孙皇后的裙子都露脚面了，作为男人，老子不要面子的啊。而作为皇帝，老子更得要面子的好吧。你这上来就给一百万贯聘礼，你这是想让老子这个皇帝准备多少嫁妆作回礼？ “咳咳，一会去府库，看好什么就拿什么吧。” 秀颖眉头微皱，也知道这府库肯定是跑老鼠的，但这之前答应补嫁妆的不能当了皇帝就不认啊！ “陛下……说的是，陛下公务繁忙，这点小事确实不应该劳烦陛下。父亲那里应该得空，那这礼单我还是送到父皇那，由父亲安排吧。” 说着，秀颖直接过来伸手就要拿桌上的礼单。 “李世民一手“啪”的一声猛拍在礼单上，气愤的盯着秀颖道：“你还知道你是谁？” 秀颖看着李世民，沉默了一会，深呼了一口气道：“那看陛下当秀颖时谁了。如果陛下当秀颖时百计司，那秀颖就是百计司秀颖，如果陛下当秀颖是陛下的妹妹，那秀颖便是大唐的公主。” “放肆！”李世民猛的占了起来。 秀颖看着李世民有些愤怒的眼神，神色平静的道：“陛下，柳湘应该跟您汇报过，我与柳湘现在已经离着白启越来越远，他宁愿和岚嫣甚至一个艺妓整天弹琴唱曲也不喜欢和一个公主聊天下棋，就是因为我们对他而言什么身份都无所谓，只要能讨得她开心就好。而若得不到他的欢心，那秀颖是公主还是百计司，对陛下您来说，还重要吗？” 李世民顿时蹙眉，“你想说什么？” 秀颖突然跪下，“秀颖斗胆恳请陛能赐一些体面的嫁妆给秀颖，好让秀颖能以大唐公主府的身份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也好让白启知其尚的是大唐公主而不是娶了一百计司的女间。好让秀颖以后能在公主府、甚至那些艺妓面前抬得起头来，也好让秀颖能有胆量去拴住白启的心啊。” 说到这里，秀颖突然哽咽起来，“陛下，秀颖现在整天做噩梦，每天都担惊受怕，怕公主府一旦建成，白启觉得不愧对我便会悄悄离开。秀颖真的离不开他啊。请阿哥成全！” 说着秀颖一边流泪，一边磕头，额头撞在地上砰砰的响。 李世民听后却是一阵心惊，连忙上前轻扶起秀颖，见秀颖额头已经有些淤青，心一阵狂跳。这尼玛会不惹得白启不高兴？白启一个不高兴要灭了突厥，两个不高兴放火烧了郑氏十几间铺子，坑了他们百六十万贯钱财。那可是百六十万贯啊，大唐去年一成多的税收。可别再一个不高兴再坑我百六万贯呐…… “妹妹说的对，相比于探查于他，拴住他的心更为重要。可大唐初立，兵事不断，而且还要应付接下来天灾……府库也不富裕啊。妹妹的嫁妆问题，阿哥我着实有心，但且无力啊……唉……” 秀颖见李世民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大，有些发愣，但该争的却一定要争。 “妹妹也知阿哥府库不裕，不如……阿哥将这彩礼留下一半，待世家将清河崔氏嫡女的那六十万赎金送来后，妹妹连同府里的十几万财货一齐作为妹妹的嫁妆，走个形式，可好？” “一半？” 李世民有些不悦，有些心疼，眨了眨眼睛之后却又高兴起来。 “哎呀，如此甚好。妹妹可要先在宫里多留几日，阿哥让皇后亲自给妹妹就近选个黄道吉日。” “可公主府邸还没建好……” “诶~，此事越快越好，拖不得。” “那，妹妹的陪嫁丫鬟能不能……别再添百计司的人了……” 李世民现在连白启内裤什么颜色的都知道了，确实也没那必要再行添置。 “百计司的人妹妹且看着办就是，但你必须要向朕保证，一定得要拴住他的心。” 听到李世民的承喏，泪眼朦胧的秀颖终于露出明媚笑容。一边流这激动的泪水，一边对着李世民用力点头。 “我一定会拴住他的心的，一定会的！” “快传太医……” …… 第九十七章 实非公主良配 客栈里，白启在吃了两口饭，放下筷子。 “今天客栈将就住上两晚吧，看有没有人给送钱，没有的话后天我们就回去。” 岚嫣看白启没吃两口就不吃了，对白启道：“哥哥，我们是否应该在城里开家酒楼，这样哥哥来时也能吃上可口的菜。” 白启道：“炒菜的利润还可以，但是酒楼一开会很忙很累的，我本来想让琥子来做的，但是他非要自己做包子。这事还是等有合适的人选再说吧。” 岚嫣点点头没说什么。 崔芸倒是听说过琥子的。现在京城有好几家包子铺，生意最好的还是“天下第一包”的包子铺。这包子铺本来就是叫“琥子包子铺”的，但是李渊的爷爷叫李虎，连“虎子”够改名了，这“琥子包子铺”当然不让用了。琥子一气之下，就直接起了个“天下第一包”。而这大气而响亮的名字却使得包子铺的生意更加红火。 听白启这一说，这包子铺还是从他手里出来的，既然这小小的包子铺的生意都是财源广进，那这酒楼的生意还了得？崔芸也十分好奇，开口问道：“那酒楼为什不能学你们其他门店那样限量供应？或者只做半天？” 白启略作考虑便也点着头：“你说的也对，不过还是等今年冬月或者腊月再说吧。”说着又吃了两块点心就不吃了。而其她人也是在随意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 崔芸吃着饭菜心里却在纳闷，这米饭、烤鱼、蒜黄苗还是不错的啊，怎么还嫌弃呢？这到底是他们太富，还是我太没见识？ 第二天一早，白启带着众人继续逛街，而街面上不少店铺已经贴上了封条，这也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可能两边人都不想保持低调，所以也没有让昨天的事情传出去。 崔芸看着这么多店铺被封心里有些难受，问白启：“这封条可是京兆府的封条，也就是说皇族的人出手了，那他们的铺子如何还收的回来？” 白启淡淡的道：“能不能收回去跟我有毛关系。你还是担心一下他们什么时候能凑齐钱财来把你赎回去吧。” 带着四女来到了香水坊，这里清早人就不少，因为听说这里要清仓不降价大甩卖，长安的众人终于不用只看柜台展示的几瓶发呆了。 王千和成才都在店前，见到白启来了够过来打招呼。 白启问王千：“秀颖怎么一晚上没有回来？” 王千抱拳恭敬道：“回先生，公主此时正与皇后殿下在挑选黄道吉日，及大婚的准备事宜。所以要晚上几日，倒是卑职要提前恭喜先生了。” 白启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告诉她一声，以后不回来提前告知一声。我会担心的。” 王千躬身执礼满面笑容道：“是，先生，卑职这就前去转达。” 崔芸昨天见过王千，那时候的王千一脸的凶神恶煞，却不知现在对白启竟如此恭敬？这又让崔芸对白启的感官多了一层迷雾。 朝会上，李世民满面春光略带得意的对大臣们道：“前些日子，崔卿说有适合临川公主驸马人选，可朕听说昨日他们已经较量过，崔卿所选人马败了，为此还赌上了百万贯，不知道崔卿家可还有人选呐？” 底下的人顿时议论起来了。他们对谁赢了谁没啥兴趣，他们更在意所听到的那百万贯。因为这朝堂上，很多人整个家族加起来也不值百万贯。这不由得让众人感慨世家真有钱，又羡慕那个幸运的小子。 吏部郎中崔越和御史郑岩的脸色很难看，昨天已经知道了郑泷他们输了事情，虽然输了，但是被人用下流招式三招打下台，输的都很不服气。 “陛下，对手使用踢裆、封眼如此下三滥的招式，即使赢了臣也是不服气，而且从过程上看，此人狡诈多变，心术不正，非正人君子，也并非公主良配啊。” 李世民笑意更浓了。 “崔卿所言有理，可不知崔卿可还有良胥？提出要为公主择婿的可是郑爱卿，爱卿可要负责到底啊。 崔越赶忙说道：“陛下，臣还有一人选，乃我崔家一表亲的外甥，此人喜好武术，八岁开始习武，至今有十二年了，不仅身材魁梧，拳脚功夫了得，而且还熟读文史，品行端正，至今尚未娶妻，实乃公主良配。还望陛下允许再比试一场。” 这话一出，大殿之上又站出几个人来。 “陛下，公主择婿当然得仔细挑选一番，即使文武差了些，但也要宅心仁厚，心地纯良，切莫是此等奸邪小人。” “是啊陛下，如此奸邪小人实非公主良配……” 程咬金在一边嘀咕道：“公主选婿，你们激动个什么劲。” 旁边的张公瑾道：“你没看到他们被封了那么多铺子，对于世家而言铺子不过是小事，面子是大事。几大世家那么多青年俊杰被一个无名之辈阴了，传出去可不好听，莫要让人以为世家后继无人，所以总要找回场子的。之后肯定还要堂堂正正的买回铺子，向人们展现世家实力。” 李道宗哼了一声道：“无名之辈能阴了几大世家子弟？不过，这次世家有所准备，倒是看那小子能如何应付。” 李世民脸上的笑意也有些僵，我不过是调侃一下你，你这是还真想再砸百万贯吗？ “比斗之事……朕且不管，若胜了再来议驸马人选。” 朝堂上的事情很快传到了秀颖这里，刚为王千带来白启担心自己而欣喜的心情瞬间变得冰冷。 长孙皇后在一边劝慰道：“妹妹这是不相信你那白公子？” “妹妹……自是对白公子有信心。” 秀颖根本就不是担心白启能不能赢，而是担心白启会不会因此而生气。听到长孙皇后的话，也只得露出一丝笑容来。只是这笑容在长孙皇后眼里还是有些冷。 白启这边发生的事情，熊大亮一群人当然也知道了，这可把熊大亮等人愁坏了，本来计划好要烧的铺子，突然发现都成自家的了，害的又得抓紧时间重新寻找目标。 火烧的很顺利，又让武候铺和禁卫忙活了一晚上，至于有没有被抓到人，只有明天集合才能知道。 第九十八章 sm与淘汰 第二天一早，成玄英拿出腰牌正要光明正大的离开时，却被守卫热情的邀请道一边，而后突然就被一群手持刀枪的人围住。即使大叫着自己是禁卫也不管用。这大白启的被认出还拒捕跑了，那事情可就闹大了。最后只能俯首就擒，身上被缚着绳子，手脚还绑着铁链，然后被蒙着黑麻袋押上了马车。 马车左转右转的终于停下，成玄英被带下来进入一个宅院后被绑在一个刑柱上。等解开头套才看清四周的情况。这里很是个破旧的庭院，被布置成一个刑房的样子，旁边还有各种刑具，地上还有不少的血迹。 眼前还有一个穿着布衣，并没有和其他禁卫一样穿着盔甲的人，正在那摆弄着各种刑具。 这人头也没回的对着成玄英道：“我们已经知道你们的身份，也知道是你们放的火，但是只要你供出其他人，然后在这份供词上签字画押，说你们是受到了公主府的蛊惑，就可以放你们走了。我们只想用这份供词，逼迫公主府交出秘方而已。”说着便转过头来面向成玄英。 此人头上戴着面具，手里拿着把小刀，又对着成玄英说道：“你看，你就是被其他人供出来的，他们都不在意你的死活，你何必在意他们呢？供出他们也没人知道不是？只要你签字画押，我就直接放了你，即使公主府知道了是你，这故意纵火的大事，他们也不敢声张，你还可以回你的禁卫军，最不济也可以回乡。总比进了大理寺被砍了脑袋连累家人强啊，你说是吧。” 成玄英低着头，不说话。 这人又道：“不说话，那可免不了皮肉之苦啊，一套刑具下来最后还是什么都会说的。画个押按个手印你就可以走了，多简单？” “说。”面具男突然大吼道。 成玄英抬头看了这人一眼，还是不说话。 面具男拿起皮鞭照着成玄英身上就几鞭子。 成玄英还是一声不吭，不一会就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迹斑斑。 “你快点说吧，说了就能走了，不说会死的，想想你的家人，你家里也有父母妻儿，你死了他们怎么过活？” 成玄英还是没说话。 面具男又拿起一盆盐水猛地泼到了成玄英身上。疼的成玄英顿时长啸一声，可是之后还是不说话。 那人又说道：“你为什么不说，忠臣不事二主，你应该效忠的是李唐陛下，难道还对公主府有忠心？” 成玄英深情一怔，又慢慢的低下头。 “不要这么嘴硬，要不你也供出几个人来，我再去问问他们，要是他们画了押，那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等我把你们放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你说的不是。若不然，那你就真的要在大理寺待上一辈子了。” “说！” 面具男又是一顿这么，但成玄英就是一声不吭。 “你有种，把他吊起来。” 面具男说完，连忙有人来把成玄英倒吊起来。 而成玄英身上的血迹混合着盐水一滴滴的流过脑袋，再被寒风一吹，身上也忍不住的打着冷战 不一会又有一个人被带进来。刚摘下面罩就看到了被吊在那浑身是血的成玄英。 “排长……” “排长？看来你们的人不少啊，说吧，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免得忍受皮肉之苦…… 你就是被其他人供出来的…… 你供出其他人也没人知道是你…… 只要你签字画押，我就直接放了你…… 你还有家人，他们在家里等你，你死了他们会饿死的…… “我招……”来人大哭的喊道。 旁边的成玄英睁开了眼睛，又闭上了。 面具男又走到成玄英身边的道：“你看，人家多识时务，而你就死犟，一点好处都捞不到。给你个机会，说出其他人，我就放你走。” 成玄英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招供的人被带走了，一会又带了一个人。 …… …… “你应该效忠的是李唐陛下，难道还想着对公主府有忠心？” “我效忠的是李氏大唐！” “那你为什么不说，签了这份口供来证明你的忠心……” …… “你看他们都签了，而且把你招出来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不签，给我打，狠狠的打……” …… “你看那几个人一会都是送往大理寺的，进去就出不来了，你想和他门一样……” …… 整整一整天，眼看太阳就要西斜了，就只剩下外面还在吊着十条皮开肉绽的好汉。 这面具男喝了口水，又走到这几人面前，用沙哑着声音道：“我要的证据已经足够了，但我可以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招了我就放了你们，若不然，一会就只能送你们进入大理寺了。 啧啧啧，你看其人都走了，就剩下你们，多可怜啊，口供我也拿到了，你们没有什么价值了，只要你们点个头我就放你们走。” 几人睁开眼睛相互看了，但是还有几人依然闭着眼睛。 突然一个人开口道：“我招……” 面具男大喜。 “来人放下他。”说着又对其他人道，“你们呢？” 面具男用鞭子拍了拍李广的脸，李广一个唾沫吐出了出来，正吐在面具男身上。 “呵呵呵，好样的，老子敬重英雄。你呢？”说着又转向另一个人…… 一个个问完了，最后还剩下八个人。 面具男终于摘下面具，对着八人道：“你们合格了。” 众人猛地睁开眼，却看到这人正是白启。有几个人顿时激动地身体直晃。 随后身边的禁卫将所有人放下，盖上被子，喂着热水。 白启看着所有人道：“说说吧，为什么不招。” 李广大声道：“教官，你在搞什么，要不是看玄英没招，我特么早就招供了。” “以后记住，被抓的时候不要激怒对方，不然会受苦的，要保持体力才有机会逃出去。其他人呢？”白启又看向其他人。 “我知道公主府不仅仅只有那点秘方，即使被敲诈一次，还会东山再起的。公主府钱多，会照顾好我家人的。”乔山说道。 “招供了就是不义，而我是孤家寡人一个。”说话是魏浩，别人都叫他魏耗子。 “我……我想的是去大理寺看看，能不能救出被抓的两个同伴。” 徐缺这话一出，所有人呢都看向他。 “徐缺，你tm缺心眼还是太牛x，我李广以后跟你混。” 徐缺也傻呵呵的笑了。 “教官你进大理寺的人都救，怎么可能不救我们呢，我信任教官。”说话的是关珏。 “那你呢？”白启又看向刘俊。 刘俊吱吱呜呜的道：“我闻到了教官你身上的香水味了，正是教官以前身上的味道，但其实也没敢太确定你就是教官。” 成玄英也点点头道：“我看见了教官的鞋子，所有人的鞋子都是不分左右的，除了教官和公主几个人。” 所有人都低下头看白启的鞋子。白启也愣了，低头一看，好吧，是自己没注意。 白启最后看向熊大亮。 熊大亮认真地看着白启道：“想救我们，不过是教官一句话的事情。” 白启一怔，也很有兴趣的看着熊大亮道：“不要明目张胆的去试探比你聪明的人，因为那样会显得自己很愚蠢。你觉得一个蠢人会值得我去救吗？” 熊大亮一愣，立时低下了头。 白启说完，微笑着看向众人：“不管你们是以什么理由通过的测试，都算通过了。好好休息，该看大夫的看大夫，去成才那里每人领二十两银子，需要你们两天之内花完。有时间，我会带你们进入下一轮的学习。”说完白启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了一地有些冷乱的人。 回到客栈，白启用力的活动着酸痛的胳膊，玩了一天的sm真累人，快点找岚嫣来揉揉肩膀安慰一下。 第二天，一出客栈，白启便看见客栈门口站了两排人，这些人面带风霜，看样子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了，正是昨天淘汰的那群人。 见到白启出来后，齐刷刷的捶胸敬礼。 没有人抱怨演习不公平，也没有人问还能不能留下，众人更多的是悔恨，悔恨没有看破虚妄，悔恨自己没有坚持道最后。 白启看着众人，也敬了个礼，然后道：“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优秀的士兵，用坚强的毅力通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考核和测试，但是，在这次的考核中，你们缺少了最基本的冷静和坚持，你们还是被淘汰了，你们现在可以回运输队或者回禁卫，但你们将无法继续学习。 但不管你们去哪里，我都希望你们学以致用，将学到的东西灵活应用，并且努力学习其他人，包括外族人的优点强化自身。以后，若有暇我们依然可以经常书信来往，将遇到的问题和学到的东西带回来，我们相互探讨。另外，如果你们因公受伤、残废或者退伍，回公主府，公主府从不缺少看大门的……” 白启深吸一口气。“立正……” “唰”的一声，众人抬头挺胸手放下。 “解散。” 众人流着泪水，却没有一人出声。 “解散！！” “是……” 第九十九章 我们不缺钱 这里早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但是见到四十多个壮汉站的十分整齐且浑然不动，也没人敢上前凑热闹。而最后听到如此高昂的喊声却是吓了众人一跳，见壮汉四散开，也连忙避让。 崔芸将此完全的看在眼里。能让四十多个一看就是军中好手的人信服，定也不会像前天擂台上表现的那样不堪。崔芸这才知道，自己还是小瞧了白启。 秀颖来信说还要在皇宫讨论婚嫁的具体事宜，过几天才能回来。这也让白启十分感慨古代婚嫁的麻烦，古代皇族婚嫁更是麻烦中的麻烦。想了想，还是带着四人上了马车，准备跟着车队回公主府。 赶车的还是王千，王千和成才都快成了白启的专用车夫了。而出城不久，却在必经之路上碰到了等候多时的郑泷等人。 郑泷一行十几个人，每个人都骑着马。谢青也在马上，不过看他马鞍上垫了那么厚的软垫，就知道其旧伤未复。 这是禁卫的车队，所以他们也没有拦路，只是在路边大声呼喊：“白公子，鄙人郑泷，可否出来一见？” “哟，送钱的来了。” 白启睁开眼睛，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让王千停车。而后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走出马车。 车里的女人们也下来了。 可当崔芸也从马车上下来了后，郑泷等人顿时都不淡定了。 “芸妹，姓白的没怎么样你吧。”崔龚对着崔芸大声道。 崔芸见众人身后没有财货，面色平静的遥遥头大声道：“我很好，你们快些回去吧。” 一边的白启不愿意了，摸了摸下巴，突然感觉自己这像是恶霸强抢了别人家的妹妹似的。 “咳咳，都听到了吗，她说她很好，让你们不用拿钱赎她，她不想回去了。” 崔芸看着这个刚刚还铁血阳刚的白启，突然就便成现在这玩世不恭如恶霸流氓的想象，没不仅有生气，反而感觉有趣。不由一笑，面纱后的嘴角微微翘起，呈现一个好看的弧度。 “姓白的，你别得意，赵四哥下午就来了，你有本事再等半天。”王洪在马上恶狠狠的说道。 “他来不来关我屁事？若是是美女，我还有些兴趣。”说完，白启还特意摸着下巴打量着崔芸。 “你……” 郑泷打马上前两步，努力的用平静的口吻抱拳说道：“白公子，赵四哥带着赎金来赎回崔芸的，还请公子稍待。” 白启不屑的掐着腰道：“我分分钟……我盏茶时间就有万贯进账，你让我等半天？想过我的感受了吗？想赎人，把钱送到公主府去。” “白公子，我赵四哥不仅带来了赎金，更想和你比试一下。”郑泷又道。 “我没时间。真是无聊，又浪费了我一万贯的时间。”说着，白启摇摇头就要回去。 “且慢。” 白启回头，看见有一人下马，快走几步来到近前欠身执礼道：“在下范阳卢氏卢宝，见过公子。” “不卖。”白启直截了当的说完继续走。 卢宝：…… “白公子，卢某真心想和白公子合作……” “我不缺钱。” 卢宝：…… “那交个朋友……” “我只交女性朋友。” 卢宝：…… “白公子才貌双全、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淑人君子、清新俊逸、品貌非凡、惊才风逸、风流才子、雅人深致、七尺男儿、英俊潇洒、顶天立地、血性男儿、足智多谋、风流倜傥、正义之士、一表人才、高大威猛、义薄云天、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卢某无缘结交，实在是遗憾啊。”（成语出现时间莫要计较） 白启的脚步突然停住了，抬头挺胸转过身来看着一脸认真且失望的卢宝，又浑身上下摸索着，旁边的岚嫣赶紧递上折扇。 “啪”的一声，折扇被打开，白启又扇了两下凉风，问道：“我这样是不是就更帅了？” 卢宝猛点头道：“是啊是啊，更显得白公子坚忍不拔、学富五车、风度翩翩、气势凌人……” “好了好啦。你知道就行，别说出来呀。” “噗嗤。” 身边的女子都笑了，连旁边的停下的禁军也笑出声来。 崔龚等人却都是不忿：“卢宝，你好歹也出身于范阳卢氏，你怎可如此卑躬屈膝的奉承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白启也没理崔龚，对着卢宝道：“过来，咱们聊几万贯钱的。” 卢宝快走几步上前，对白启抱拳施礼道：“白公子，卢某其实早就想到公主府拜会，只是前天刚来就发生这等事情，实在是……” “你可以多啰嗦会，我不介意多收你点钱。” “我想买公主府的马车，白公子开个价吧。”卢宝也十分干脆的道。 白启点点头指着旁边的车碾道：“这辆公主车碾要你两万贯钱不过分吧？那我给你凑个整，要你五万贯。那边那些拉货的四轮马车拉个两三千斤没问题，如果路好，拉上个五六千斤也能行，如果你要的多，超过二十辆车，五千贯一辆就卖你。看卢公子你要几辆？是付现金呢，还是……付现金。” 卢宝听得嘴巴越长越大，一时间竟愣住了神，又猛地摇摇头道：“白公子，您的马车价格太高了，我想要买你们的制作工艺。” 白启扇子一收，脸涮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卢公子，你知道我们的马车有多少工艺吗？要买全套工艺要多少钱吗？” 卢宝看了看白启身后的公主车碾，小心翼翼的道：“公子，我出八……不，我出十万贯……” “什么！” 白启大声打断了卢宝的话，“来来来，卢公子，你来看看，这四轮马车可绝对不是比平常马车多了两个轮子这么简单的。你看看这里，这是转向系统，你知道里面的有多少零件吗？你再看看这里，这是悬挂减震系统，知道什么这里面的技术含量吗？” 这些陌生的名词卢宝听都没听过，猛地摇摇头。 “我跟你讲了你也不懂，来来来，你看看货车的，这可是另一套由减震钢板组成的减震系统……还有这车轮，这轮毂里面可是有润滑轴承的车轮，润滑轴承你懂不？” 卢宝：“这润油我倒是知道，只是这轴承……” 白启一撇嘴，“你啥都不懂就敢开十万贯，芸妹子，如果卖给你，你觉得值多少钱？” “你……你怎敢如此和我芸妹说话，咳咳……” 崔龚在马上大叫道，可能是旧伤复发又引起咳嗦。 突然被白启提问，崔芸低着头想了一会儿道：“四轮马车承重力强，货运量大，稳定性好，舒适度高，辎重确实要比两轮马车要高出三四倍。但辎重越重，也会对道路的平整和坡度有更高的要求。就大唐现在的官路而言，其实四轮马车并不适合拉过重的辎重做长途运输，实际效率应该在只在两轮马车的两倍左右。 但是从成本上讲，以白公子五千贯的马车价格和实际运力来看，却是真不如普通两轮马车的成本低。若小女子出价，会以五万贯购买公子的轮毂的轴承和减震工艺。不知……” 崔芸正要问白启自己出价是否合理的时，却见白启竟然对自己撇了撇嘴，显然是对自己的估量很不满意。 白启也没有解释，转头对着卢宝道：“现在过去了半盏茶时间，收你五千贯，给钱吧。” 说着，白启便伸出手来，等着卢宝付账。 卢宝眼睛一瞪：“还真要钱？而且张口就要五千贯，五千贯你拉的走么？” 唐一贯钱约四公斤，五千贯就是两万公斤，二十吨的重量确实需要几马车来拉。 可白启不管这些，看卢宝不给钱也不理，自顾自的准神上了马车，岚嫣等人也带着崔芸上了车。 马车一走，几个禁卫直接过来暴力的将卢宝从头到尾扒了个干净，连他骑得马匹也带走了。 “哎哎，你们不能这样，我那玉佩就值一千多贯呢。喂……” 卢宝的喊叫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而身后的伙伴也没有理他，只有一个好心的扔了一件斗篷下来。卢宝赶紧捡起来披在身上，前后看了看，慢慢的走回京城。 马车上的白启因为不想教坏未来的花朵，自然也收敛了很多。随即给自己的高脚杯倒了一点葡萄酒，又给崔芸倒了一点，而后在那自顾自的摇晃着。 崔芸看着眼前精致透亮的玻璃高脚杯，眼睛顿时亮亮的。 白启微微品了一口酒后，却见崔芸端着酒杯一直打量着却没有喝，随即一拍脑袋，给蓉儿使了个眼色。 蓉儿点头会意，从车里的小储物隔栏里取出果干、甜点、糖果装盘推到崔芸面前。 崔芸脸色微红，轻轻的取了一个糖果对蓉儿点头致谢，没有剥开，却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问道：“白公子，小女子之前对于这四轮马车的评价可有偏薄？” 白启摇头道：“没有，你用五万贯购买马车的轴承和悬挂减震工艺已经有些溢价了，但这对你们来说却是很值得的。它们会增加马车的稳定性和运载能力，也更会使得两轮马车更加适用于大唐这复杂多变的地域环境。 但我这四轮马车价值最高的四轮转向技术你却不买，这就有点买椟还珠的意思了。” “买椟还珠？白公子的意思是，四轮马车将大行其道？”崔芸问道。 白启摇晃着酒杯道：“四轮马车确实比较笨重，也确实不适合走一些崎岖、泥泞的道路。但你怎么就知道这些崎岖泥泞的道路就会一直泥泞下去呢？这世上，可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呢。” 崔芸蹙眉有些不解，却也识趣没有接话，而是又回归主题，问道：“这四轮马车坐的确实舒坦，隔音，而且出了这城外也几乎没有颠簸，若小女子以十万贯买这马车的全套秘方，不知道公子会卖吗？” 白启斜眼瞅了崔芸一眼道：“如果在今天之前，我们会商谈卖，但是现在……”白启一撇嘴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你们不缺钱。”崔芸给出了答案。 白启笑了，“是啊，我们不缺钱。所以我也在想，赚那么多钱要做什么。” “你们可以建立学堂，资助学子上学，然后进入朝堂，利用朝堂的关系在反哺家族……” “然后和皇帝对立，然后来个你死我亡？”白启打断了崔芸的话。 崔芸也没有生气，继续道：“王朝更迭不过是几百年而已，世家却可以传承几千年，甚至永远传承下去。” 白启抬头看着车顶道：“你怎么知道世家就能永远传承下去呢？万一再过一两百年败落了呢？” 旁边的柳湘听着，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崔芸说的不过是个事实而已，就算报给陛下，陛下也不能怎么样。可白启说世家会败落，这倒是一个新的消息。 崔芸眉头轻皱，想了会道：“我们世家相互联姻，相互扶持，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摧毁世家。” “你说的对，确实没有一刀把你们捅死的办法，朝廷也不想弄得天下大乱，而我也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所以你们最好不要打扰我，不然我会用钱砸死你们的。” 白启的话锋虽利，但语气却也算平和。 而这话却惹得崔芸笑了，虽然带着面纱，但是眼睛的轻蔑的之意却很是明显。 白启见其不信，微微一笑，又问道：“你觉得像眼前这样的糖果，卖多少钱一斤合适？” 崔芸思考了一会道：“这样的糖果四百到五百文还是很好卖的。” “那你知道它的成本多少钱？”白启继续问道。 “白砂糖你们在东市卖到四百文，还是有很多人想买买不到，但要说这成本，我却也并不清楚。” 白启伸出两根手指。 崔芸有些惊讶，“两百文？这竟然有这样大的利润？” 白启撇着嘴，白眼一番，而后直接躺倒在岚嫣腿上，有些不想搭理崔芸。 崔芸见白启那看自己像白痴的表情没有感到愤怒，而是感到吃惊。不是二百文难道是……二十文？ “白公子所说，不会是，二十文吧？”崔芸的声音带着小心的问道。 白启点点头道：“这下你应该明白我说用钱砸死你们是有根据的吧。” 崔芸瞬间又想到了什么，小声的问道：“白公子不会告诉我，你们公主府所有的产业都有二十倍的利润吧？” “这怎么可能。”白启否定道。 崔芸闻言顿时送了口气。 “就算我们的擦屁股纸也不止这点利润好吧。” “噗……咳咳咳……” 白启一脚踢在蓉儿的屁股上，笑骂道：“你激动个什么劲，污染了我的干果，罚你都吃完，胖死你。” 崔芸只想问擦屁股纸是什么东西，为啥本姑娘不知道…… 第一百章 大观园 几人说说笑笑着时间过得很快，忽然之间，车子行进突然变得十分的平稳，就像静止了一样竟然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颠簸，可外面频率依旧的马蹄声却表明马车还在前进。 崔芸好奇，挑起马车车窗的窗帘，这才发现，这镂空雕刻的窗子上镶嵌的竟然是一整块平整的琉璃玻璃，可以直接看到外面而不透风雨。 而崔芸就是透过这琉璃见到了一条十分光滑平整的一直延伸到前面的村庄里马路。 突然间，崔芸瞳孔一缩，猛地跪直了身体，死死的盯着这条平坦大路，那挑着窗帘的手也有些颤抖，呼吸急促，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最后却又突然无力的坐下，转头看向正摇着红酒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白启，突然感觉白启的笑容很是可怖，猛然的双手环臂的往后缩了缩身体，靠在马车角落里。 众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车外发生了什么，也挑起窗帘看了看，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和崔芸比较聊得来的蓉儿问道：“崔芸妹妹，你这怎么了？为何突然露出如此惊惧之色？可是身体哪里忽然不适？府内有郎中的，是否需要请来为你诊治一番？” 崔芸抱着膝盖猛地摇着头。 岚嫣过去握住崔芸的手，发现崔芸的手竟然有些凉，便对白启说：“手上冰冷有汗，可能是染了风寒？” 白启呵呵一笑道：“没事，回去泡泡温泉，喝点姜汤就好了。” 马车到了宅院，琴棋书画和春夏秋冬已经在门口迎接，岚嫣扶着崔芸下车，众人赶紧上去帮忙。 崔芸下了车看这眼前这二进的宅院也没有什么特别，倒是对门上的对联产生了些兴趣。而跟着众人进了院子才发现这里的与众不同。 大门正对着的是一面照壁（屏风墙），照壁上是一块完整的青色蓝天玉石雕浮而成的一幅十分精致的“红日迎客松”。 顺着照壁往左走，脚下是平整且整齐的青石板铺就的小路，最西侧有一个小池塘，池塘旁边还种着翠竹，至今还显出翠色。而再拐进入半圆状的月亮门，便是庭院。庭院宽敞，却也并没多大，东侧有一普通的藤架凉亭，凉亭下有一套石桌和躺椅。 房间有着大大的窗户，而让崔芸吃惊的是，窗户上竟然镶嵌着大块的平板琉璃，能直接透过窗户直接看见屋内的情况。 崔芸跟着岚嫣来进入了客厅，丫鬟接过了自己大氅，又拿出了一双拖鞋让自己穿上。在男人面前拖鞋露脚可是不行，可看众人都脱了，崔芸也小心且迅速的脱下换上，而穿上之后便感觉到这鞋子的不同与好处。 岚嫣拉着崔芸做到沙发上，刚坐下确又吓了崔芸一跳，还以为这沙发是坏的，慢慢的坐下后却又感觉到柔软舒适。 桌上有各种干果和果干零食，而且竟然还有新鲜的西瓜和甜瓜，而看西瓜的尾藤崔芸就知道这西瓜是刚摘下不久。 北面是壁炉，炭火烧的很旺，坐在这里既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烟火气。 壁炉的东侧还有一个酒柜，里面放着各种漂亮的瓷瓶和琉璃瓶，看这瓷器的形状和色彩，也知道这是上品。 脚下的地面竟也是大片的瓷砖铺就的，加上这琉璃大窗户，竟是比自家屋内点灯还要亮堂的多。 此时的崔芸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左瞅瞅右瞧瞧的，不时便能发现新鲜的东西。 白启道：“准备中午饭食吧。” “是。”春夏秋冬和琴棋书画齐齐答应一声都走了。 “别瞅了，下午人家就来赎人了。吃过饭后，让蓉儿带你四处转转” 白启对崔芸说完就回卧室了。 岚嫣和蓉儿与崔芸聊了一阵便带着其去闺房参观。 一进卧室是光亮的木质地板，衣橱、化妆台等家具也齐全，床也很大很软，崔芸想着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吧。卧室也有一扇大窗户，上面挂着很大的窗帘，窗台上还有两盆花草。 房间的取暖不是壁炉，也不是自循环暖气，而是通过隔壁房间伸过来的铁管烟道加热安装在这边墙壁的水箱来取暖。而这简易的装置又让崔芸眼睛萌萌亮，似乎发现了金子似的。 “芸妹妹，来这里不要拘束，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而且哥哥他人很好的。”岚嫣拉着崔芸的手坐在床上道。 “是啊，很少见公子能和一人聊这么多。或许是公子也把你当做小孩子了吧。我们这里的孩子很多，公子对他们很好，不仅不用干活，还能读书。为了教授这一百多个孩子，公子可是要建一所很大的书院呢。哦对了，嫣儿姐现在可是书院的院长哦。”蓉儿在一边介绍道。 崔芸有些惊讶。“所有的孩子都要读书？” 岚嫣微笑着点点头：“是啊，所有的孩子都要读书，而且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要识字，这哥哥定下的规矩。” “所有的女人也要识字？”崔芸更惊讶了。 岚嫣点点头却没有多解释，起身到梳妆台上拿起自己的首饰盒来到床上，打开首饰盒拿出一根双股玉质鎏银的白玉芙蓉金蕊银蝶玛瑙翠叶坠步摇发簪，便插在了崔芸头上。 宫廷匠人的手艺没的说，白玉更显得崔芸清纯靓丽。 “来到这里做客，姐姐送你件小礼物，你可不要嫌弃。来，看看怎么样。”说着拿起桌上的梳妆镜子照给崔芸看。 崔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猛地吓了一跳，镜子里的自己是那样真切，连鬓角上的发丝也清晰可见。连忙问道：“嫣儿姐，这是何物？为何如此映人？” 岚嫣笑了笑道：“这不过是面镜子罢了。芸妹妹看着步摇可是喜欢？” “喜……喜欢……” 崔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其实更想说喜欢这面镜子。不由得又问道：“这样清晰可人的镜子为何没有售卖？长安城的贵妇们肯定会争抢疯掉的。” 岚嫣点头道：“是啊，肯定会大受欢迎的，只是哥哥也只试做了几面这镜子就没再做……” 岚嫣和崔芸出来，看到白启换了一套后世模样的盘扣立领修身唐装，正敞着怀，一脚搭在茶几上，很没形象的窝在沙发上看着一本书，似乎这里根本没有外人一样。 见岚嫣等人出来，白启对丫鬟们使了个眼色，丫鬟们会意去厨房端菜。 不一会饭菜就端上了，又上崔芸大吃一惊，看着没见过的菜品样式，和绿色的新鲜蔬菜，崔芸又惊讶的不知该说什么了。还没等崔芸说什么，就被岚嫣拉着去洗手。 洗手用的香皂京城有的卖，可这手巾为什么都是白叠布？还是如此精细柔软的白叠布？崔芸接过一条新的白叠布手巾，不由感慨道：真是奢侈…… 第一百零一章 仙人指路 洗手回来，岚嫣带着崔芸坐到白启餐桌的宾客位置。 崔芸虽然不想和白启一桌，但见众人如此热情安排，而且蓉儿和柳湘也在桌上，以为是当地风俗，身为客人也不好挑剔拒绝。 白启尊重但是并不喜欢唐朝的分餐制。分餐制能避免一些传染病，比如感冒、口腔、肝炎、肺结咳等，但一个人安静的吃一大桌子菜也很是无趣。 所以白启就和秀颖岚嫣、蓉儿等人一个圆桌吃饭，八个丫鬟侍女们一个圆桌子吃饭。不过，大家都用公筷，也能有效避免相互传染。 而起，古人餐桌上的礼仪很讲究，菜上来后，众人都等着白启发话。 “家常便饭，随意些。” 白启也没有啰嗦，对崔芸随口说完，便拿起筷子吃了口米饭。 白启动筷，众人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岚嫣转动餐桌给白启布菜，这又让崔芸惊讶了，原来连这餐桌都是有机关的。 不得已，崔芸也终于羞红着脸摘下面纱。 崔芸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皮肤白嫩，漂亮的大眼睛，鼻子嘴巴也都很精致，十分卡哇伊。 白启还仔细瞅了好几眼，看的一旁的岚嫣直想笑。 这一桌子八九个菜，都是精致的瓷器餐具盛装。菜品很丰盛，肉类蛋类都有，青菜更多。要知道青菜现在可比肉金贵多了。 崔芸拿起筷子轻轻的夹了几粒点米饭吃进嘴里，然后才伸手用公筷夹菜放在自己的盘碟中。又夹了一小块韭菜鸡蛋用碗接拖轻轻放入口中。 ‘嗯，韭菜没有土腥味，用油炒过后的鸡蛋更加嫩可口；这肉怎么不像是羊肉或者牛肉；这是白白嫩嫩的是什么？呀碎了，嗯~好软，好滑，入口即化；这是什么？里面是肉，外面脆脆的，呀，真好吃；这鱼应该是河里的鱼吧，为什么没有腥味；这是鸡翅膀？可为何一盘子全是鸡翅。’ 小口微张却不露齿，轻咬一口…… 崔芸终于知道白启在京城吃饭为何那么没有胃口了。 白启将崔芸吃饭的过程都看在眼里，不愧是大家闺秀，从头到尾举止优雅自如，身姿礼仪细节比岚嫣都好，堪称完美，即使吃鸡翅吐骨头也是那么赏心悦目。这让白启突然感觉到，原来看着别人吃饭也可以是一件很舒心的事。 再想想后世女人吃饭，那“仙人指路”、“品箸留声”、“击盏敲盅”、“执箸巡城”、“迷箸刨坟”、“泪箸遗珠”、“颠倒乾坤”、“定海神针”，不一而足啊。这么好的文化传统都没有保留下来还，彩礼还要的那么高？白启作为富二代都为那些屌丝不值。 崔芸作为一个矜持的女孩子，平常吃饭基本上每样尝两口就差不多饱了，可在这里却又多吃了半碗饭。 罪过罪过，怪不得娘亲说，女孩儿外向，总是觉得别人家的饭好吃。 吃过了饭，白启和岚嫣去了书房里，让蓉儿和柳湘陪着崔芸玩。崔芸想参观村子，蓉儿就带着崔芸在村子里转了转。 街巷的地面用青砖铺设的很平整，也很整洁。崔芸也见到了很多在巷子里玩闹的孩子，他们每个人衣着虽然都有补丁，但衣服看起来却很厚实，从孩子的脸色和笑容也能看出他们过的不错。 很多宅子的大门都是大敞着的，从外面也能看栋宅院和白启住的结构大小一样，只是里面的布置不同罢了。 走过了几条巷子，来到了商店。蓉儿便带着崔芸去了商店里参观购物，给崔芸买了些零食甜点。 崔芸不仅惊讶着商店很多东西竟然都是自己没有见过的，而且还让她看到了一种全新的买卖模式，更为吃惊的是崔芸用了几张纸就可以付账。 崔芸感觉这两天很不好，吃惊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自己被白启带到这里更让崔芸觉得自己来到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让自己这个大唐数一数二的富家小姐都觉得自己原来如此之穷，更让其觉得白启他们这是在赤裸裸的炫富。 岚嫣在书房里给白启泡了一壶茶，见白启又在看书，还是忍不住小心的问道：“哥哥将崔芸姑娘带到家里来，可是另有深意？” 白启的拿书的姿势没动，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岚嫣，问道：“怎么说？” “嫣儿深知家中的辛密甚多，哥哥却把崔芸姑娘带到家里来，不仅好生招待，还允许她四处参观，可是……对崔芸姑娘有意？” 白启遥遥头：“崔芸年纪不大，但崔家现在的大半产业可是都要经她手的，我邀请她来家里做客，只是在压着她崔家嫡女、商界奇才的身份来展示我们的强大和深厚的实力而已。 目的，就是希望她心有异动主动开口寻求与我们的合作，这样，我们不仅会在合作中有了一个较为平等的机会，更关键的是，可以通过合作来慢慢化解我们与几大世家的矛盾。 不然，以我们运行不到一年的公主府，加上几百妇孺，怎么和经历了上千年的世家们斗？而若真的斗起来，李世民会管我们？” 岚嫣恍然道：“原来如此，不过哥哥切莫小看了这崔芸。清河崔氏以清名传世，只是现在家族人丁却不如博陵崔氏兴旺，所以很多产业只能由女子接管。而崔芸更是从十一岁就开始接触家族产业，至今已经四五年了，在世家年轻一代中也小有名气的。 以她的眼界卓识，今日在府内转上一圈，说不定崔氏明日便会多了几个产业。” 白启不以为意，但对崔芸的遭遇却颇为感慨，“唉，这可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呀，十一二岁就开始为家里赚钱，啧啧……真是……一个好孩子啊。” 白启感慨完又问道，“那这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还是一家人？” 岚嫣点点头道：“秦汉时，季子后裔崔意如任秦国（都今陕西咸阳）大夫，封东莱侯。到了汉朝，崔业袭爵，居于清河。崔业的弟弟崔仲牟，则另居于博陵安平，后分衍出博陵安平房、博陵大房、博陵第二房、博陵第三房等支派。此即为博陵崔氏之始。东汉以后，博陵崔氏与清河崔氏俱为齐鲁望族，南朝和北朝时期，两崔甚至出现齐头并进的局面，崔氏被列为一等大姓「崔卢李郑王」。 而北魏时期，清河崔氏因国史案，导致崔浩满门被诛。幸好清河青州房的崔休、崔亮、崔光等人入辅，加之文史界的崔鸿，使得清河崔氏依旧保持了首席的地位。 清河崔氏一直以清名传家，而博陵崔氏和关陇的门阀关系密切，而以大唐现在的局势来看，博陵崔氏应能稍微压过清河崔氏一头。” 白启打了个哈欠点点头，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把书一放，往这超宽大的木质胡床上一趟，变对岚嫣招手。 岚嫣莞尔一笑，起身走过来，躺靠在白启身边。 白启抱着岚嫣，闭上眼睛柔声道：“我们现在终算是站住脚了，以后啊，这天下的事情，咱能不参和，就一定不要参和。你可记得一定要多多提醒我哦。” “嗯。” 岚嫣躺在白启怀里用力的点头。 第一百零二章 赎人 郑泷等人终于在城外等到了赵野，简单说明情况没有歇脚就直接往公主府赶，生怕崔芸进了公主府后已经成了入了虎口的羊。若真到那时候，先不说白启会怎么样，自己等人不死也得狠脱层皮。 郑泷等人好不容易赶到公主府地界，便被值守的禁卫拦下了，好说歹说的说明了来意，然后就让在这等着。而禁卫骑着马匹优哉游哉的回去报信。 禁卫来到了公主的宅院，向柳湘汇报了情况就走了。 柳湘看看了书房的门，还是没敢过去敲门，继续和逛完回来的蓉儿和崔芸斗地主。可柳湘也知道自己知情不报不好，眼珠一转，就把禁卫来的消息告诉了崔芸。 崔芸是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放下所有开开心心的玩乐了，听到郑泷等人来接自己，竟然生出一点不舍，因为回去又要面对那些山高的账簿和无尽的琐事。此时崔芸突然有些羡慕外面巷子里的孩子。 叹了口气，崔芸最后还是道：“劳烦湘儿姐姐知会一声白公子，芸儿还是要走了。” 柳湘道：“公子在书房呢，可书房只有公子和嫣儿能进入。我见公子对妹妹很是不错，要不妹妹且去试试？” 蓉儿连忙阻止道：“芸儿妹妹还是再等等吧，只要公子进了书房，还没有人敢敲书房的门。再说，你也别急着走嘛，我们继续玩牌，兴许再过一会儿公子就出来了呢。来，一个j，该你了。” 崔芸看了看手里的牌，这牌有点好，那就再玩一把，点点头：“我出一个q。对了这j、q、k是什么意思呀？” “听公子说，这是距离大唐几万里西方的文字，那里也出现过很多强大的不下于秦皇汉武的强大国家和神话故事。就说这个黑桃q，画的就是西方希腊神话中掌管智慧与正义战争的女神雅典娜，是希腊那什么奥林匹斯的十二主神之一。你刚才出的那张j上的关公，还有秦皇红桃k、隋愍皇后萧氏红桃q，就是我画的。湘儿该你了。” 蓉儿颇为骄傲和兴奋的说道，看样子牌也不错。 “小凤” “大龙……额，说到这牌上画龙，这是不是逾越了？”崔芸又继续问道。 “这也就是我们这两幅牌，以后会改成公主府的产品和标识的。快点出，别问那么多。” “连对。” “炸弹。” “我也炸……呃……这炸弹又是什么？” 蓉儿：…… 白启搂着美人，终于睡醒了，醒了才发现岚嫣虽然在自己怀里，却还在看书。这让白启很是不爽，使出龙爪手狠狠的教育了一番。 “说了好多次了，这样看书对颈椎和眼睛都不好，想看书自己起来看嘛。” 岚嫣握住白启作怪的双手，讨饶道：“嫣儿这不是怕打扰哥哥休息嘛。” 说着连忙起身逃出魔爪，略微整理了衣服，又先给白启倒了一杯热茶递过来。 白启将递来的茶杯随手放在桌上，轻轻的拉过岚嫣坐到自己腿上，低头埋在其怀里闭上眼睛静静地温存了好一会。 “和你在一起最是舒心。” “能让哥哥舒心，便是妹妹莫大的幸福。” 白启慢慢抬头看着岚嫣，温柔的笑了，“你也不能委屈着自己，你开心我才能开心。” 岚嫣嫣然一笑，微微点头。 白启温柔怜爱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岚嫣深情的一吻，久久才分开，让岚嫣一阵窒息而脸色通红。 白启吻够了，看着岚嫣道：“难道你就没有觉得我很过分？” 岚嫣脸色通红，深吸着气，可还是微笑着看着白启娇羞道：“嫣儿就喜欢哥哥的过分。” 白启贼眼一亮，又大嘴贴上，“刺”的一声……卧槽，这衣服真结实…… 崔芸打牌打的也很开心，直到太阳偏西了，才见到白启和岚嫣羞红着脸有说有笑的出来。 白启一出来就看到了蓉儿和柳湘脸上贴满了纸条，而崔芸脸上却少有几根，遂笑着说道： “你们这两个老手，输给了个新手不说，竟然还输的这么惨，真是够给公主府丢人的。” 柳湘见白启出来了，迅速摘下纸条汇报道：“公子，那些世家子弟来交赎金了。” 这话一出，崔芸也才想起外面还有很多人在等自己，顿时感到一阵羞愧又有一些不舍得。 白启点点头道：“走吧，去看看，带上人仔细数数，可不能少了一个铜板。” 郑泷一行人进不去，就只能在外面等着，这大冷的天只能躲在一小山坡背风处等着。 而禁卫们却在一个简易小屋里烤着小炉子晒着太阳，透过玻璃看着他们瑟瑟发抖，浑然不在意他们敢越过警戒的栅栏。 “郑泷，他们这是明摆着不想交人，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崔龚批着大氅蹲坐在地上说道。 郑泷在一边走来走去，听到崔龚说话停了下来道：“我们再等会儿，若还不交人，我们就冲进去把事情闹大，敢不交人就上奏陛下，看到时候他们如何收场。” 正在众人等不及了准备冲进去的时候，远处终于来了一辆马车，马车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白启下了马车，突的打了个冷战，而后看着这一群人和身后的一溜马车。 王千赶紧上来对白启打小报告：“先生，他们来了一阵了，刚刚看样子似是还想准备冲进来。” 白启点头都表示知道了。王千也不再言语站在白启身后。 “姓白的，钱我们带来了，赶紧把芸妹交出来，若是我芸妹少了一根头发，别怪我们不客气。”崔龚大声喊道。 白启撇撇嘴道：“你们想怎么不客气法？一群手下败将。” “你……”众人气鼓鼓的看着白启。 郑泷胸膛也剧烈起伏着，当看到崔芸从车上下来，脸色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白公子，多谢你照顾芸妹，六十万贯我们带来了。不过我赵四哥也想和白公子比试一番，不知公子意下如何？”郑泷平下心来道。 白启撇嘴一笑：“比试的事情咱们先不提，既然郑公子说我照顾你芸妹，那是不是应该付点看护费用吧？你芸妹在我这里吃喝住了两三天，一天收你一万贯，不过分吧。” “你……”郑泷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是一闷。 白启呵呵一笑：“还是先点点钱吧，别少了几个铜子，那可就不好了，你知道我这人很穷的。” 这话一出，身边的崔芸不仅翻了个白眼。 第一百零三章 给老子拿下 在马周等人的带领下，一大群孩子从后面出来，无视众人凶神恶煞的眼神，开始兴奋的一车一车的点钱。而白启也在一边巡视。 “都认真的点，仔细的点，见过了万贯钱财后就得赚个百万贯回来。 赚钱对于你们来说不难，但是我希望等你们长大以后也能像今天这样，让人争着抢着亲自上门送钱给你……” “哼，这样的人不是绑匪，就是贪官。”王洪在一边气愤的说道。 白启脸色顿时拉下来了，看着王洪道：“你的意思是我是匪？” 王洪一愣，看着白启那严肃的眼神，顿时感觉不妙，不知道白启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 身边的赵野站出，挑着眉毛昂着头随手抱了抱拳道：“在下赵野，久闻白公子大名，今日来想和白公子切磋切磋。” 待赵野说完，白启这才将看向王洪的眼光移到赵野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这赵野五大三粗，一看就是武术高手，白启自然不会与之硬碰硬。 白启看着赵野那高傲的眼神，却是撇撇嘴问道：“你带了多少钱。” 众人：…… 白启眉毛一挑呵呵一笑：“没带钱就想空手套白狼？赢了我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叫嚣着去娶公主了？真当我傻。”说着不予理会，继续向前走。 可就在这时，白启却突然看到有一细长的影子突然快速移动靠近。白启来不及多想顿时猛地向右前方闪身一跳。待身体站定，这才看清，那身后正是突然上前右手成爪抓向自己的肩膀的赵野。 白启脸色沉得的要滴出水来，看着赵野那刚劲有力的手指，一旦被抓一下自己肯定会受伤。而要是万一被控制，那尼玛人设可就崩了呀，这要传到李世民耳中，那…… “给老子拿下！”白启大吼道。 一众禁卫见这人竟然背后偷袭白启早就拔剑提枪上来了，而听到白启也生气了，顿时大吼着一拥而上。 赵野本只想留下白启逼迫他和自己交手，可没想到白启看起来人高马大的，竟然这样小气，上来就动用禁卫。 面对几个禁卫，赵野倒是不怕，可郑泷突然上前对其摇摇头让赵野也只能放弃了抵抗。 禁卫七手八脚的将赵野按在地上，一顿捆绑加暗打，更让赵野生气的想要反抗，可最终还是被绑的严严实实。 郑泷上前道：“诸位军爷，白公子还是白身，无官无权，诸位军爷身为禁军，怎可听从他的调遣？而且赵野也只是和白公子打个招呼而已，并不是有意要伤到白公子，更何况也没有伤到白公子一根汗毛。不知诸位军爷抓住赵野，又以什么罪名？” 几位禁军相互看了看，都在想怎么回答这问题比较好，至于命令肯定要听，放人更是不能放人的。 还是王千向前，照着赵野身上一踹，正好将赵野踹到开着的栅栏里面，然后转身对着众人道：“此人擅闯公主府，禁军已经将其拿下，明日奏报朝廷，你们可有意见？” 禁军顿时眼睛一亮，终于明白这么菜的王千为什么能当自己的头了。而后纷纷擒住赵野照其身上又是几脚。 而郑泷等人脸色却是一变，这要是上报朝廷，就不是自己这些人能掌控的了，而且这事情虽然眼睛都看着，但是人在公主府门口，又没有后世的摄像头，很难说的清楚。 白启嘴角一笑，终于明白后世中国为甚犯罪率这么低了，大街小巷都是摄像头，搞的小偷无赖都要没饭吃了。 崔芸见状轻轻的走到白启身边，看着白启，也不说话，因为她知道，白启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是白说，反而会将事情弄得越严重，所以只是可怜兮兮的看着白启。 白启看着崔芸那可怜模样也没有理会，如果其他事情就算了，这尼玛差点吓出老子心脏病来，坚决不能忍。 崔芸和白启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也能看出白启是一个心肠软的人，可盯着白启许久，白启还是拉着脸，就知道白启是真的生气了。随即摇摇头，也只能退到一边。 “姓白的，有本事咱两个光明正大的比一比，若是你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让禁卫出手抓我，我不服。”赵野在一边叫嚣着。 白启是连搭理都没搭理赵野。 可赵野还要说话，嘴里却被王千塞了一团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黑布，惹得两边擒拿赵野的禁卫都往两侧闪了闪。 “郑泷，怎么办？” 郑泷也眉头紧皱，低声说道：“这事是赵野先出手，姓白的占着理，又有禁卫相护，所以敢肆无忌惮，我们要么去京城请长辈来说和，要么就只能去求白启。” 卢宝站出来，走到白启身边道：“白公子，在下听闻白公子也是恢廓大度、宽仁大度、旷达不羁、幕天席地、日月入怀、游目骋怀、虚怀若谷、襟怀磊落、襟怀洒落、开诚相见、宽大为怀、磊磊落落的豪爽一人，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放过赵野那鼠目寸光、目光如豆、坐井观天、目光短浅、一孔之见、孤陋寡闻的井底之蛙吧。” 白启瞥了一眼卢宝，悠悠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这胸怀宽阔、宽宏大量的人就应该被卑鄙小人欺负，欺负完了还得原谅他们，是这样吗？” 卢宝见自己的“赞美大法”竟然不管用了，又小心的道：“我知道公子宅心仁厚，只是心理不舒服，不如带公子去迎春阁……好吧，公子您说怎么样能让公子舒服些呢？”卢宝才想起迎春阁已经是自己等人的产业了。 白启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就赔个十万贯，来安慰一下我这受创的心灵吧。” 卢宝嘴角一抽抽，但还是满脸笑容道：“白公子说笑了，赵野哪里能值十万贯，就算全身上下剁了卖肉也就值个百十贯而已，白公子可不能再抬举他了。” 白启饶有兴趣的看着卢宝道：“还是你卢公子会说话，行，那就打个折，五千。” 卢宝大喜的道：“好嘞，白公子爽快，卢某这就去凑钱，公子稍待。” 卢宝转身，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 第一百零三章 哥哥带你赏月呀 “卢宝，你和姓白的在那嘀嘀咕咕的干嘛呢，一副唯唯喏喏的样子，真不像我世家子弟。”崔龚有些不悦的说道。 卢宝也没搭理他，对着郑泷道：“五千贯，这事就算了。” “五千贯？姓白的想钱想疯了吧。”王洪也在一边大叫道。 郑泷沉吟了一会道：“要么花钱救人，要么将赵野扔这里，两三天后自然人就出来，可赵野这两三天会被虐待成什么样，就说不准了。我的意思是交钱。” “这赵野是你们家的人，而且是他自己蠢的在禁卫面前还敢动手，让我们也出钱，有些过分了吧，再说崔芸妹妹都好好的，那姓白的也不会怎么样赵野的吧。” “是啊是啊。” 郑家的两次火灾和郑泷的一大失误，让郑泷的威信下降不少，而且众人也真的没什么钱了，再让掏钱谁也不愿意。所以人群中就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了。 郑泷眼睛有些红，深吸了一口气道：“这算我郑泷向大家借的钱，过些日子我二哥会来京城，届时钱会还给你们的。” 大家一听是借钱，风向顿变。 “郑泷你说笑了，呐，我这玉佩还值个一两千贯，给你。” “就是就是，我也有个扳指玉佩还有金叶子也给你。” 卢宝看到这，摇了摇头对郑泷道：“郑泷，冷静些，你现在的样子真不像以前的你。我去问问能不能欠着。” 卢宝去见白启，一会又回来了，对着郑泷点点头。 郑泷深深看了卢宝一眼，找来纸笔写了欠条，又狠狠的咬破手指按了血印。 卢宝拿着欠条送给白启，白启看着欠条上的血印一阵嫌弃，对卢宝说：“签个名字就行了，好歹也是世家大族，能差这三千两千的？”说着两个手指捏住一角递给王千，“给兄弟添点茶。” 王千高兴的双手接过，小心收好。白先生就是豪爽大气，一上来就是五千贯，比皇帝几千金几千金的爽快多了。 “还不谢谢白先生？” 身后一众禁卫齐声道：“谢白先生。” 这又把郑泷好一顿气，双拳紧握。“老子好不容易写的下的欠条，就这么赏人了？” 看着被放开站在自己面前的赵野，郑泷立时将心中郁闷之气转移，对其狠狠的说道：“京城不是荥阳，不是你想撒野就撒野的地方。如果你不听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回老家耕田去。” 赵野比郑泷大一岁，身高也高半个头，但还是老老实的低头认错。 马周走过来对白启道：“先生，这车内大多是珠宝玉石、字画，还有一小半是金饼和铜钱，但那些玉石字画没法估计。” 白启点点头对马周道：“把成色好的黄金和铜钱留下当做银行储备，那些玉石字画我也不懂，去问问金匠玉石匠，如果能挑出点好的就留下些，剩下的让秀颖都给陛下送去。要是少了或者不值，让陛下去找世家的麻烦去。” 马周点点头带着孩子们赶着马车走了。 白启看了看天色，对崔芸道：“天色不早了，不如歇息一晚明天再走，也让你感受一下我家床的柔软。” 崔龚不屑的一笑，却只能在心里大骂：“你臭不要脸的流氓、驴马烂子、臭色鬼……世家女子最重名节，芸妹怎么可能……” “好啊。”崔芸轻声答道。 崔龚：…… 郑泷等人：…… 崔龚连忙上前拦住崔芸道：“芸妹，你疯了，半夜独自留宿他人家里，不要名声了！” 崔芸顿时噘嘴低头皱眉不说话了，她十分想再吃一顿白启家里的饭食，也想睡睡岚嫣闺房里那样的床，可一想到名声，又只能妥协。 白启嗤笑一声，“睡都已经睡了三天了，现在才在乎名节，你们把她当赌注的时候怎么不在乎名节？真是一群伪君子。” 郑泷吓了一跳，赶紧问道：“芸妹，你和他……睡一起了？” 崔芸忙遥遥了道：“没有，白公子可是正人君子，这三天在客栈都是我自己睡一个房间，连个看守都没有。” 郑泷顿时心安，要是崔芸在此失了名节，那自己真的是百死莫赎。 白启头看了眼夕阳，对崔芸道：“这太阳都落山了，京城你们是赶不回去，即使赶到县城也关城门了，你们只能露宿街头喽。这荒郊野岭的，晚上可冷的很呐，而且这山里可有狼，还有大老虎，这一冬天没吃食儿了，专吃你这么大的小孩。” 崔芸闻言顿时被下的一个激灵。 “芸妹，别听他吓唬你，我们会保护你的。”崔龚大叫道。 卢宝上前执礼道：“不知公子可否让我等在公主府借住一宿，我等感激不尽。” 郑泷和崔龚看了眼卢宝也没有说话。 白启摇了摇头道：“村子里妇女众多，你们进入很不便。倒是工地里的民夫晚上会住在公主府外，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去那里凑合一晚。” “你让我们和民夫一起睡……” 崔龚还没说完，却见白启已经凑到崔芸身边，微微俯身道：“你想知道月亮上的有没有月宫，有没有嫦娥、玉兔吗？晚上我可以带你看看哦。而且机会仅此一次，过期就作废哦。” 崔芸显然不相信白启说能看见月宫，但心中却对白启的神奇抱有一丝期望，随即看向岚嫣，却见岚嫣竟对自己点头，这让崔芸惊讶的愣了一秒后立时高兴的跳起来，而后不顾众人的反对，主动拉着岚嫣就上了马车。 众人一阵无语，这么明显骗小孩的话，崔芸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信了呢？还是说……他们真的可以看到月宫？ “芸妹……” “我没事的，你们快回吧。”已经上了马车的崔芸催促着回应道。 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留下一众震惊、无语、发呆、不知所措的人，目送白启的马车离开…… “我们现在去哪？” 赵野看了远处，率先开口道：“这可是秦岭大山，说有狼虫虎豹可是一点做不得假。” 王洪道：“打死我也不和那些民夫挤一块。” “那我们去破庙住一晚吧。”有人提议。 “宁住坟头，不住破庙。这点规矩都不懂？” “那还是去其他村子或者寺庙借宿一宿吧。你们呢？” 郑泷看了看身后还有一众车队，对众人道：“我们车队这么多人，和民夫住真不方便，万一起了冲突更不好。还是找个村落借宿一宿吧。” 众人点头，调转车头很快便走了个干净。 第一百零四章 泡温泉 白启带着众人又回到家里，饭菜也准备好了，与中午的饭食不同，晚上的主食以面食为主，因为相比较米饭而言，馒头松软，更容易消化，能减轻肠胃负担，更具有养胃、养心气的作用。 崔芸还是第一次吃发酵的馒头和花卷，软软的，还带一点点甜味。菜品也很丰盛，不仅有菠菜、芹菜，更有还带着花骨朵的黄瓜。 崔芸还是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小口小口的吃着饭。 白启可不讲那么多规矩，拿起黄瓜就一阵嘎吱嘎吱的嚼，一边嚼一边还问柳湘：“柳湘，明天跟着车队过去看看，怎么两天还没商议出个结果来，不行就把东西拉回来，老子不娶了，磨磨唧唧的。” 柳湘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点头。 可这又让崔芸目瞪口呆了，吃饭这么不讲究的吗？这或许不重要，但是娶公主也这么随便吗？想不娶就不娶了？ 白启看崔芸愣愣的看自己，又咬了一口黄瓜道：“怎么了？别拘束，想什么说什么，别在乎那么多。 这人啊，匆匆几十年，就应该好好的享受生活。若是不享受，赚了钱用来干嘛？放仓库里占地方，还容易生锈。你看我，我就懂得享受，一边享受着一边就把钱赚了。 而你小小年纪就更应该好好的愉快玩耍，等你玩耍的开心快乐了，也就知道怎么赚钱了，懂了吗？”白启循循善诱道。 崔芸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白启为了享受的制作的，也正因为白启懂得享受，所以才知道长安城里的人需要什么，制作出来的东西长安城里才卖的好。 终于咽下食物，崔芸小心的道：“我……我……可以吃饭的时候说话？” 白启笑了，岚嫣也笑了，甚至是丫鬟那一桌子的人也笑了。笑声会传染，崔芸也脸红的笑了。 可能崔芸还是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之后老实吃饭却没有言语，提到自己也只是点点头摇摇头回答。 吃完了饭，放下了筷子，崔芸用手帕轻轻擦拭了嘴唇，终于可以说话了。 “白公子，这胡瓜像是刚刚摘下的一样，这里可有地火做的内园？耗费不少吧。” “这里确实有一个温泉，不过那只是用来洗澡的而已。这蔬菜冬天种植其实也不是很难，只是需要些琉璃罢了，原理就像窗台的那盆花一样，能明白吗？” 崔芸看了看窗台的那盆花，却是摇了摇头。 白启继续道：“你不懂很正常的，若你稍微懂些农桑或者园艺的话就很容易理解了。” 崔芸愣了愣，又了看了看那盆花。 白体笑着道：“别看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泡个温泉，回来你就懂了。” 说着也不去看崔芸那震惊的表情，自己站了起身来，去卧室准备东西。 崔芸呆住了，要和男人一起泡温泉，这怎么可能？可还没多想，崔芸就被岚嫣和蓉儿拉着半推半就的走了。 在路上，崔芸还是一阵的不自在，小声道问道：“我可不可以不去？” 岚嫣在一边调笑着道：“走吧走吧，前面就到了，泡一泡可舒服了，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 而柳湘在一边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想的挺美。” 温泉还是那眼温泉，不过已经进行了初步的维护和建设。整个温泉已经用木屋栅栏围起来了，并在在温泉周边种上了棕竹和女贞等耐寒耐水湿植物。 温泉的上面是建了一个简易的木屋，冬天用来更换衣服，夏天可以当桑拿用。第一个池塘呈一个梭形横在山腰上，周围是被巨大而光滑石头围起来，温泉水流出后从人工水道进入“梭子”的一头，而又在梭子的一侧通过石缝流向下面的另一个池塘。这第二池塘也类似，再流向第三个池塘。进入每个池子通道是不一样的，中间用木板和竹帘隔开。 第一个池塘自然是公主和白启专用的；而第二个池塘被从中间隔开分成两个池塘，是公主府招待宾客用的；第三个池塘离着第二池塘又有一段距离，这是民众用的，也被隔成两个池塘，不过第三个池塘冬天的水就有些冷了，所以白启也允许人们在无人的时候使用第二个池子。 崔芸一路上还有些挣扎和紧张，可看到蓉儿带着自己并不和白启一起走时，心里顿时放了许多。 挑着灯笼来到第二个水池的木屋，木屋内的地面一半是木板，一半是温泉池，有着蒸腾的水气也不会感觉到冷。 将灯笼挂在墙上，蓉儿就开始脱衣服，将衣物分别放在对应的格子里，而后便来到屋内的水池边，用木瓢打水开始搓洗全身，去除污垢的同时也在适应温泉的温度。 见崔芸还在发愣，蓉儿不由得催促道：“芸妹妹，你快点些啊，还等什么呢？” “啊？哦，好……”崔芸结结巴巴的道。 等崔芸磨磨蹭蹭的脱完后，蓉儿已经在半身浴了。 蓉儿看着崔芸扭扭捏捏的好不容才下水，却还是没有脱下她的心衣，顿时咯咯直笑。 “害羞什么啊，又没人看你。”说着一把扯掉崔芸的心衣，吓的崔芸“呀”的一声连忙缩进入水里，又惹得蓉儿咯咯直笑。 而已经脱得光溜溜正在泡澡了的柳湘，只瞥了一眼就不再感兴趣，不由得提醒道：“都小声些，公子那边能听到的。” 蓉儿闻言赶紧禁声。 拉着崔芸游到木屋外面，这里的水温高，而且可以靠在石头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三个人都沉默着，还是蓉儿先开口声音平静的问道：“芸妹妹，你们世家女子的生活，是个什么样子的？” 崔芸抬头看着天空：“世家有钱、有权、有名誉、有声望，作为家中嫡出，我从出生开始就金贵着很，也很受长辈疼爱，吃穿用度也都是最好的。可以穿着最华贵的衣服，戴着最珍贵的首饰，每餐也可以吃七八个菜，住着的也是高墙深院。在其他同龄孩子的眼里很自然的被尊敬、被羡慕，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我身边也会永远会跟着几个嬷嬷，照顾我的起居，同时教导我这个不行、那个不对，这个时间该做什么，那个时间该做什么…… 我从两三岁开始就要识字，从那开始就要学习遵守各种规矩，吃饭、走路、说话、眼神、微笑、接人待物等等。之后就要学习书籍，经史子集中的三礼”(《仪礼》、《礼记》、《周礼》）和《易》、《诗》、《书》、《春秋》等儒家经典是必须要熟读的。大一些之后便要学习琴棋书画，还要熟读女诫，学女工。而我现在还要管理家族产业。从小到大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玩耍，更别说享受生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或许再过些日子，我便会和长辈们为我挑选的夫婿成婚。等嫁了人，从此便是勤俭持家、相夫教子了。”说完，崔芸抬头看向蓉儿，问道，“若是你，这样的生活你愿意过吗？” 蓉儿点头道：“当然愿意啦。我从小被卖进了青楼，虽也要学习经史子集、棋棋书画，但学不好那可是要挨打没饭吃的，小时候也没有你说的锦衣玉食，直到鸨母说我学成可以出台的时候，才算是吃穿不愁。作为五等低贱艺妓，或许会风光几年，最后也不过是被鸨母卖掉的下场。好点的能给别人当小妾，不好的就被人送来送去。和你比起来，那可云泥之别，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不过现在好了，跟着白公子真的很自由，很开心。虽然白公子说过，如果我有喜欢的男子，公子还会给我准备嫁妆的，可我还是舍不得离开公主府，也不想离开公子。 公子琴棋书画，上知天文地理，下知军略、农桑、医术、格物、甚至是庖厨，我好像还没发现公子有不懂的学问。 虽然我也只自己配不上公子，可每每遇见一个男人我也会不自觉地和公子比较，然后就会发现，啥也不是。” 在一边柳湘冷哼一声，不屑的插嘴道：“就你还想上公子的床？真是痴心妄想。” 蓉儿也不恼怒，平淡的道：“是啊，有些痴心妄想，那我也想当只想吃天鹅的癞蛤蟆。” 崔芸摇头道：“这个比喻不恰当，蓉儿姐花容月貌怎么可能是那癞蛤蟆那般恶心呢？” 蓉儿笑着转过头来对崔芸问道：“那我问你，若只能选择当癞蛤蟆或者青蛙，你会选择哪个？”” “当然是青蛙了，谁又会选择癞蛤蟆呢？”崔芸答道。 蓉儿和柳湘都笑了，蓉儿道：“所以你最后成了田鸡，而我这只癞蛤蟆成了金蟾。” “这是何故？”崔芸有些不解道。 蓉儿又把白启讲的癞蛤蟆和青蛙的故事讲给了崔芸听。 崔芸想了想，还确实有几分道理。又对柳湘问道：“湘儿姐还没说你的生活过往呢。” 柳湘目光看着那圆圆的月亮道：“我的过往？我五岁便成为孤儿，然后被人收养，也教我琴棋书画和经史子集，也和蓉儿一样都是为了取悦别人的。不同的是他们还教了我些别的，让我比你们更会伺候男人。 我的命运其实都不如你们，整天都需要提心吊胆的，没有一天安稳日子。 我也想爬上公子的床，可屡屡自荐枕席却没有一次成功。我真的很是羡慕秀颖公主啊……” 说到这里，柳湘嘴角挂着一丝自嘲的笑容看向蓉儿，“所以，我都没有成功，你又如何可能成功？” 蓉儿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崔芸也没问柳湘的出身，却是不解的问道：“论湘儿姐的容貌身材也可以说是一等一的美人了，我可不相信有哪个男人会不动心，更何况湘儿姐主动……可是那白公子不近女色？”崔芸压低声音有些八卦的说道。 柳湘笑了，笑起来的样子更美。对着崔芸小声道：“偷偷告诉你，秀颖和岚嫣现在都是公子的人。还有，别看公子对你不错，不过也是把你当做一个孩子罢了。就算你脱光了钻进他的被窝，他也不会碰你的。” 看着崔芸那惊讶和疑惑的眼神，柳湘慢慢贴近她的耳朵边道：“公子他不喜欢年龄小和胸小的女子，你不仅年龄小，胸还小。”说完还偷摸了一把，而后不顾形象的笑了起来。 蓉儿趁机也偷摸了一把，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崔芸脸色秀红，看了看柳湘的胸部，又看了看自己的胸部，顿时把身子都缩进了水里。 泡够了又回到木屋。 柳湘递上毛巾道：“快用浴巾擦干身体别着凉了。” 蓉儿也将带来的衣服取出，“别穿你的衣服了，喏，给你准备了换洗的衣服。这都是没有穿过的新衣服，你先将就着穿吧。” 崔芸接过衣服道了谢，却又拿着一件手帕大小的衣服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内裤，白叠布的，是公子发明的。”蓉儿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崔芸的脸色一变，眼前突然出现白启拿着绣花针缝好内裤给自己的样子，拿着内裤的手也抖了抖。 “白……白公子还会裁缝女工？” “公子对衣着的品味很高的，经常画一些服饰的图纸样式，让我们没事的时候做。”说着，蓉儿又贴近崔芸耳边轻声道，“我最喜欢公子画的名叫旗袍的衣服，穿起来特别显气质，只是露着小腿和手臂，只能在家里穿穿，回去我穿给你看看。” 等三女都收拾好出来，却见白启和岚嫣已经提着灯笼在等着了，随即赶紧小跑跟上。 回到客厅里，白启斜躺在沙发上，倒上一杯红酒递给崔芸，崔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双手接过。 白启微微一笑道：“不要拘谨，在这里自在些，不需要总想着遵守那些礼仪规矩。” 崔芸也学着白启摇晃红酒，对白启说道：“小时候确实很不喜欢那么多规矩，长大后却成为一种自然的习惯，若不遵守反而会不适应。” 白启点点头道：“我很理解，这是由生活的环境决定的，若你在我这里生活两三年，你再回去，或者又会不适应。”说着简单的举杯示意，喝了一口红酒。 崔芸也袖口遮面，轻抿了一口。 第一百零五章 嫦娥呢 “走，我带你赏月。”说着，白启站起身来走向书房。 崔芸闻言赶紧跟上。 柳湘见状，愣愣的看着崔芸进了书房，好一会没有回过神来，还是旁边的蓉儿拿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反映过来。 “她是不是进书房了？”柳湘看着蓉儿确认道。 蓉儿脑袋一歪，看着柳湘，又看看书房。“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柳湘笑着道。但随即突然又严肃起来，低着头沉思着什么，时而皱起眉头，又松开，又皱起。 蓉儿在一边看着柳湘的怪异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湘儿，我总感觉你在乎的太多了，感觉有很多事情放不下。要说公子喜欢成熟胸大的女子不应该刻意回避你的，所以我觉得公子应该更喜欢聪明且性子单纯的女子才对。所以，你慢慢想想，我先回房啦，一会穿旗袍出来，看能不能诱惑到公子，嘿嘿。”说着，蓉儿宛若一十三四岁少女般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柳湘看着蓉儿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眼神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崔芸兴奋的走近书房时才想起这书房连公主都不能进，可进都已经进来了，也只能遵循这“将入户，视必下”的礼仪，但却还是用忍不住用余光四处打量。却发现这书房里和自己的书房完全不一样，多了些匠气，没有接近自然、远离尘嚣的那种韵致。 用盛放各种瓷器的隔栏当屏风，旁边还有几株花草，宽大的桌子代替了低矮的书案，后面那可坐可躺的胡床亦可以想象出白启躺在胡床上看书那懒散的样子。桌子的左侧有笔墨纸砚，右侧有各种尺子和炭笔。胡床后面又一个书柜，盛放的大多是一个个方正的木盒，不知道里面盛放着是什么。书桌的对面是一张椅子，这应该是嫣儿姐的位置好吧，坐在这里正可以顺手用毛笔写字。 墙上有几幅山水画，从字迹上看应该是嫣儿姐的手笔，可让人吃惊的还是一副人物肖像画，画的是正是岚嫣，看笔迹就知道这不是用毛笔作画，虽然和自己所学白描的画法类似，都是用简单墨色线条勾勒，以形写神、形神兼备为主的画法，但这幅画的结构、光线空间和时间的质感更强，也让人感觉画中的岚嫣更真实、清晰、富有存在感。那嘴角微微的笑意和两鬓之间的发丝都活灵活现。 崔芸还想继续观察这画的线条走势，学习这种画技，旁边的楼梯处却传来了白启的声音。 “光线不好就别看了，上去看星星。” 崔芸应了一声忙跟了上去。 顺着楼梯往上却越走越暗，阁楼上面没点灯，只见白启从桌子上拿出一物，“啪嚓”的一声冒出火苗点燃了一边的蜡烛。而这微弱的烛光点燃，也让崔芸有了些安全感。 崔芸打量着阁楼，和其他阁楼一样，四面都是门窗，只不过这里的门窗都是琉璃的。这里什么都没有，所以崔芸只能将目光看向白启。只见白启把窗户推开后，就一直在鼓弄窗前那唯一一个支架上的那个圆筒，这让站立在一边的崔芸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好了，过来看吧。”白启调试好望远镜对崔芸道。 崔芸点头慢慢的走过去，看着窗外的月亮，却也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 “嘿，嘿，往哪看，看这里。”白启指了指望远镜的目镜处。 “哦？哦。” 崔芸已经习惯了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可这却更让白启觉得有些呆萌。 崔芸从望远镜上看着月亮，顿时把自己吓得“啊”的一声向后退了两步。看了看白启，又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却又忍不住好奇上前小心的眯起眼睛又继续看。 从望远镜里能看到月亮就像个圆球凭空挂在天上，而且月亮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只能看到月亮表面的坑洞、山峰和平原。这对崔芸来说无疑是震撼非常的，感觉自己人生观得到了彻底的颠覆，什么“月出皎兮，佼人僚兮”；什么“其始来也，耀乎白日初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光”…… 那都是骗人的，哪个女子会希望拥有月球一样的脸？ “那广寒宫在哪？要是连广寒宫都没有，那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玉兔蟾蜍是不是也没有了？那《诗经》、《楚辞》、《汉赋》等自己是不是要重新学了？” 崔芸震惊之余却还是挪不开眼睛继续仔细寻找着。 忽然一阵风吹进来，吹灭了桌子上的拉住，房间顿时光线一暗，可还在眯着眼睛看月亮的崔芸浑然不觉。 “白公子，月亮上的月宫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 “月宫？呵呵，月宫就在月亮的背面，所以你看不到啊。” “哦哦……” “这台望远镜很粗糙的，看的景象也是倒像，颜色也有些问题，若是在上玄月时看会更好。不过这些以后都可以慢慢改进，到时便可以看看其他行星，比如漂亮的土星和它的光环，有些扁扁的木星和围绕着它的四颗卫星等等。当然，观看天空滑落的流星雨也是不错的。” “哦哦……” 崔芸应了两声后，阁楼里陷入了沉静，白启就在旁边默默等待着，也没再说话。 直到飘过的一片云彩遮住了月亮，崔芸才抬起头来，不知是看太空太久还是阁楼的突然黑暗，让崔芸抬起头时突然感觉一阵晕眩。 不过身边及时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崔芸的臂膀，也让崔芸稳住了身形。 崔芸连忙后退两步，微微低头到了句谢，这才发现阁楼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而这狭小的屋子有些昏暗。 “走吧，有时间再看。”白启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关上了窗户，而后开始收拾望远镜。 崔芸一听要离开，顿时还有些不舍，但是良好的家教还是让她没有说不。 跟着白启一起走下阁楼。刚一站稳，崔芸就迫不及待的问白启：“白公子，月亮上到底有没有月宫和嫦娥？” 白启报以一笑看着崔芸道：“你猜？” 崔芸看着白启那张微笑的脸，顿时嘴角一抽抽，心痒痒的同时更感觉到指甲有些痒。 第一百零六章 踏青春游 次日吃过早饭，崔芸还是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白启也亲自相送。 而郑泷等人也早就在路口等待。 下了车，白启对崔芸道：“你是这里的第一个客人，希望你以后经常来，给你准备了些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多谢白公，小女子不胜感激。”戴着面纱的崔芸施礼道。 白启点点头，又认真叮嘱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世人知道的好。” 崔芸一怔，想到了什么，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王千和禁卫抱着从马车上卸下来的一堆礼物跟在后面。 崔龚赶紧下马来到崔芸身边：“芸妹，那姓白的没有怎么着你吧。” 王千在后面不愿意了：“就算怎么着了，你又能怎么样？” “你……” “龚哥儿，别说了，我很好，走吧。”说着，崔芸便上了身边的两轮马车。 而王千等人也将一众礼物放下。 马车掉头，崔芸坐在车里，闭着眼睛，可还是没忍住挑开车帘回头看了一眼。 蓉儿看到了崔芸，立即挥手告别。 而崔芸也同样在马车内，轻轻的挥了挥手…… 京城一宅院里。 “小姐，你可回来了，我已经派人通知老爷了。敢绑架小姐，定要让姓白的知道我们世家不好惹。” “小荷，此事休要再提。你准备一下，我们回青州。” “是。” 崔芸年龄不大，但是威严还是很盛的，小荷立即福礼应是。 公主府仿佛又回到了安稳的日子，工地依然忙绿着。 白启一时间感觉到特别无聊，见秀颖回来了，便招呼众人集体踏青，顺便交流感情。 来的人很多，村干部，工坊管事，成才、张茂都来了。白启也弄了一个大大的烧烤架，架在公河边的一处平坦草地上。众人也抓鱼的抓鱼，烧烤的烧烤，荡秋千的荡秋千，放风筝的放风筝，一时间玩闹开心至极。 白启已经很少参与村里的会议，正好借此来和众人聊聊天。 “白先生，咱们公主府和京城的仓库都已经堆满了粮食，足足有五万石，够咱们村子吃近十六七年的了。不过，现在粮食价格已经开始上涨，不知道我们还要继续囤积吗？”说话的是村高官兼总理马周。 白启想了想到：“五万石，确实不少了，够长安城吃小半个月了。不过，你还要继续收，以比京城年前粮铺成本价还低一成的价格公开收购，能收多少收多少，收不到也没关系，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京城缺粮食，让那些粮食富裕的地方往京师送粮食。如果真有人大批量送来，那价格继续降，如果有人想和我们签订粮食价格契约，那也签，但是违约金要写的高些。” 马周点点头道：“好的先生，我让人再建几个仓库。” 白启摇摇头道：“仓库就不用建了，直接高价租就好，让对方负责看守和保护，如果损失让对方赔。” 成才也有问题：“少爷，咱们的产品基本上都是供不应求的，好多老主顾都抱怨。而且京城出现了很多人在模仿我们的产品，虽然还没有我们的质量好，但是价格却比我们低，我总担心他们不久会破解我们的秘方。” 白启点头道：“秘密，总会有被攻破的那一天的，不过也没关系，现在你们只要管理好产品的质量和口碑，同时加强新产品的研发和成本控制就好。 也怪我们的项目太多，人手不够，产量上不来，放着大量的空白市场让其他人占了。不然，谁敢偷摸的模仿模仿我们还抢占我们的市场，我倒是不介意和其来一场正儿八经的商战。” “人手不够，我们可以和长孙皇后合作呀，届时我们就可以坐着赚钱了。”秀颖借机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白启摇摇头道：“行商有皇家背景自是很好，会省去很多外部麻烦，但如果不受我们的管理和控制，我们会在里面寸步难行，更不知道会被坑多少钱。虽然我们的关系还不错，但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麻烦人家，牵扯金钱利益闹得不愉快就更不好了。” 说着，白启回过神来转头看像秀颖，问道，“皇后向你提的？” 秀颖没想到又被白启一眼识破，微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白启撇撇嘴，“跟陛下说，别总是盯着咱们口袋里这点钱，咱们一年几百万贯能干点啥？给他出两个招。一个是别怕麻烦，认认真真的对待商人，甚至可以听听商人的意见，若能将商税收上来，一年收个五、六千万贯是不成问题；二是开展远洋贸易，弄好了，一年收益个七八千万也不难。另外，有空管管那些和尚道士，他们不仅比我有钱，而且赚钱还比我容易，这特么往哪说理去。” 众人瞪着眼睛看着白启张嘴就来毫不在意的样子，却没有人认为白启这是在信口开河。 秀颖小心的说：“这几个没有哪个容易啊，商人的税自古就不好收，多是收取关卡税和坐贾的占籍钱以及交易税。远洋贸易风险更大，几乎就是有去无回。而道教是国教，佛家势利又大还和陛下交好。难啊！” 白启没好气的道：“自己的钱都不要，还想要我的，活该受穷。” 这话可是大不敬的话，众人听着顿时一惊，而后纷纷故作左顾右盼的假装没听见。 秀颖拽着白启的衣袖摇啊摇，满是撒娇的模样。白启挑着眉毛斜着眼睛看着秀颖。 秀颖伸出丁香小舌轻舔嘴唇，一眨眼睛。 白启立即正色道：“既然都是亲家了，就给他再支一招。晋州附近有很多煤矿，让他自己开采去。” “开采煤矿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那就去莱州挖金矿。” “挖金矿人力物力也比较大。” “那就把他亲闺女卖了，一个一百万，没人要，老子买！” “我……” 王千见气氛不对立马招呼道：“哎那个羊肉串烤好了吧？咱们去吃羊肉串去。” “啊，走走走，同去同去……” 众人转瞬就走了个干净。 第一百零七章 手下留情 秀颖又拉着白启的手说道：“哥哥，奴家这都要嫁给你了，总得为李家做最后一点贡献吧，嫁给哥哥之后奴家就是白李氏了，肯定会全心全意的为家族着想，伺候好哥哥的。喔哥哥……” 白启甩开秀颖的手，点着秀颖的额头道：“你个败家老娘们，还不如让那谢青把你赢走得了。哪有都要出嫁了还心向娘家的？这点你连那些世家都不如。” 秀颖见白启不生气，莞尔一笑玩笑道：“哥哥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叫崔芸的小丫头？只要哥哥点头，我就去把她绑来哥哥床上如何？” 白启撇撇嘴，不屑的看着秀颖道：“你去啊，你去了我就告诉你个来钱快的又轻松的买卖。” 秀颖：“……” “哼，我就说嘛，原来哥哥就是看上了那个小狐狸精了。那小狐狸精哪里好了，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 “至少人家有脑子，没有你败家，老子好不容易赚了点钱，让你挑拣留下一半，你倒好，全抬进去了不说，竟然连自己家的搭进去。现在还想着往里送？你干脆把公主府都送出去得了。” “哥~哥，长孙姐姐可是答应过妹妹，迎亲时会送还百五十万贯嫁妆让妹妹风风光光的嫁给哥哥的，不会占咱们家的便宜。” 白启更是生气，又点着秀颖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道：“说你没脑子，你还不信。钱和和嫁妆能一回事？李世民缺钱，长孙皇后多精明的一个人能不为他考虑？钱到了人家的手里，你认为还是你的？如果是我，能画两幅画给你就不错了。” “其实，我……奴家也是事后才反映过来的，所以才答应给长孙姐姐找条财路，好叫她手下留情么……”秀颖撅着小嘴委屈且小心的声音越说越小，“若妹妹是食言，万一她一生气，那岂不是什么都要不回来了么……” “猪……蠢猪……” 白启气呼呼的走了。 秀颖连忙跟上，双手抱着白启的胳膊使劲摇晃。 “别摇了，就你这点道行连柳湘都不如，还想色诱我？” 秀颖也不生气，也不撒手，就这么吊着白启的胳膊，白启走到那自己就跟到哪。 白启最后也是被磨得没脾气，拖着秀颖到了人群中，对着人群说道：“你们来分析分析咱们现有产业的收入和发展前景，让公主选，公主选好哪个我们就撤销哪个工坊送宫里去。”说着又对着秀颖道：“最好都送出去，都送完了你就睡茅屋。” 说完，白启气呼呼的去秋千那里找岚嫣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很忐忑。工坊被撤销，那自己这些管事的和工匠不得都重新找位置？现在府里可没有什么新工坊要建，而且即使要建，后面那么多工匠可都等着，还真不一定轮得上自己。而且这工坊是送宫里的，要是宫里一句话把自己再调回去……这~绝对不行！ 众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琢磨着把谁推出去好。 最后还是马周开口了：“敢问公主，送给宫中的可有什么标准？比如说年收益多少银钱的，或者未来前景大小的。” 秀颖想了想到：“我也没有什么概念，马总理可有什么推荐？” “这个……” 马周自然也知道这事情不能说，会得罪人的。便回道：“公主殿下，不如，还是让诸位管事都先介绍一下，然后公主您再选……” 众人左看看又看看，最后都落在了赵彪身上。 赵彪一愣对着众人道：“看着俺干嘛，俺养的蜂不多，也没有产出，一冬天还冻死了两箱，可这驭蜂术俺都没弄明白，送个锤子。” 说完，赵彪也不顾众人的目光继续肯着羊肉串。 众人的目光又看向了造纸的管事蔡谨。 蔡谨一脸自信的道：“我现在生产的白纸在京城可是卖的不错的。” 马周点头道：“这点确实不错，这里原料应有尽有，成本低廉，只是人工比较费时费力。” 众人立即点点头：“是啊，是啊，他们工坊用人最多，还让妇女去砍树，真是辛苦啊。” 蔡瑾脸色立马就变了：“那是砍树？那不过是扒树皮而已，造纸多是用芦苇和稻草好不好。而且我们还有卫生纸，撤销了你们是想用麻绳还是侧筹？” 这话一出，众人一致遥遥头，现在公主府的人都爱干净，谁会给你去洗侧筹。 “咳咳，我白糖工坊可是仅次于琉璃、酒水、香水……的支柱产出……但你们总得给孩子们留点糖吃吧。” “琉璃坊和瓷器坊是我陶涂和毛二在管，可平板琉璃不能没有啊，诸位家的窗户还等着安装呢，而且公主府的建起来后需要的更多。瓷器方面老朽更不建议送，一来公主府酒水和餐具都需要生产，二来，白先生说，再过个三五年，瓷器的收入是绝对要超过香水的……” “我们香水作坊虽不及酒水琉璃，那也因为是缺少原料。只要咱们公主府的花海田园种起来，争一争公主府第一产业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的……” 说到第一产业，众人又把目光看向非宫匠出身的周梁。 “老朽的酒水作坊仅在那茅草屋里小试牛刀，就能成为咱公主府第一产业，等我的酒坊完全建好，酿出‘天下第一美酒’，我还是第一，谁也抢不去！” 去年这一年，公主府主要就是靠这酒水撑起来的。所以周梁说的很有底气，众人倒是也没有反驳。 “这个，我铁匠可是村里唯一个打铁的，绝对不能撤销的。再说，就算把工坊送宫里，宫里也得要啊……马车……那车你得找木坊……” “宫里做的马车可比我们豪华多了……沙发……沙发那关键还是在皮革坊……” “我皮革坊除了沙发，也没啥产出，确实可以送，但是公主，皮革匠宫里有的是，也没有设么工艺可言。” 水泥、印刷、大棚、鸡鸭等更不能撤销。最后还是王三叔站出来。 “我的马场还有六七百匹马，确实没必要养那么多马，产出也没有多好，留下两三百匹就够用……” 秀颖听了一半就明白过味来，明白白启这是不想送任何工坊的秘方，不然最后也不会加一句“撤销工坊”。 白启正坐在岚嫣身边，搂着岚嫣荡秋千，一起说笑着什么，似乎很开心。见秀颖沉着脸走过来笑着问道：“还没决定好？” 秀颖摇了摇头道：“是我被突然到来的百万贯钱迷住我的眼睛了，原来咱们公主府有这么多盈利的买卖，去年一年的收入也才三十三万贯，而现在府里更是还剩下不到两万贯钱。是我不好。”秀颖低着头不说话。 白启停下秋千，拉过秀颖的手，让其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们去年刚来，也没有那么大的产量，所以整体收益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但今年稳定下来后，若加大投入力度，盈利会更多一些。不过，我觉得钱乃身外之物，够用的就行了。相比于赚他个家财万贯、家财万万贯来说，还是多抽出时间来多陪陪你的好，你说呢？” 秀颖撅着小嘴看着白启用力的点着头，“可是，可是那些嫁妆怎么办？万一他们真把嫁妆扣下不给，那妹妹这个公主还不得被笑话死……” “怎么会？李世民就算扣下，礼单上也会写的满满当当的。其他人又都不知道，怎么笑话你？” “可是，可是妹妹还是怕哥哥会笑话……” 白启笑呵呵的荡起秋千道：“哪里会，能娶到你就很高兴了，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秀颖等的就是白启这句话，见白启不在意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高兴的猛地抱住白启的脖子腻声道：“哥哥，你对我真……哎呦……” 绑秋千的大树实在看不下去这三个人在这里你侬我侬，宁愿自断臂膀也要赶她们离开。 第一百零八章 栽花种树 “郑泷，你二哥郑淏什么时候来？这都快一个月了，我家的车队都带钱过来赎店铺了，你们家还没来人。”王洪对郑泷说道。 “就是啊，再不动手我可以要回去了，在这京城真不自在。”崔龚也说道。 卢宝却淡淡的道：“想必我们吃亏这事在世家里已经传开了吧，所以除非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不然去哪都不会自在。不过，自不自在倒是次要的，给家族丢了这么大的脸，你回去不担心你那些兄长嘲笑你？所以还是想办法找回面子吧，你可还是家族嫡系呢。” 崔龚想了想也是，不由得愤恨到：“那姓白甚是狡猾，整天躲在公主府不出来，我们去挑战就要我们拿出赌注，可我们上哪再去拿那么多钱。” 谢青狠狠的道：“不如我们买通几百山匪直接攻入公主府，进去劫掠一番。公主府本就有钱，加上我们输了这百十万，山匪肯定会心动。而公主府没有什么城墙，山匪也容易得手。若时机得当，我们也可趁乱杀进去，趁火打劫，有仇报仇！” 众人眼睛一亮，互相看了看，都觉的这提议不错。身为千年世家，牛鬼蛇神总会接触一些，有些更是和一些山匪相熟。 郑泷点点头道：“直接传消息告知山匪那里有钱就好，我们还是不易露面，免得落下把柄。若能不小心杀了那姓白启的，一了百了最好。” 卢宝皱了皱眉道：“郑泷，我们世家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用这样下三滥的招式了。如果是这样，那我退出。” 郑泷也是一怔，低着头道：“他们有官家护着，我们没法用商业打压公主府的产出，更没法动用官府的手段对付公主府。而正面较量人家也不给咱们机会。现在，我们也只能用些其他手段了。” 卢宝摇了摇头道：“你们要用我不反对，但我也不赞成。只是我想提醒一句，芸妹那么精明的人吃了一这么大的亏后竟然一声不吭的回去了，你们没觉得奇怪？” “什么，你的意思是芸妹被……被玷污了，所以不敢声张。啊~！！我要杀了那狗屁姓白的……”崔龚红着眼睛大叫着。 卢宝愣了愣神，无奈道：“我怎么交了你这样的朋友。”说着转身走了。 众人都看着郑泷，郑泷皱眉沉思着，最后却是摇摇头道：“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说着也站起身来走了。 赵野看着郑泷走了，撇了撇嘴道了句：“郑泷什么时候也开始犹豫不决了。” 众人闻言，相互看了看，没有作声。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崔龚灌了口酒把心一横道：“芸妹走的时候我就感觉她闷闷不乐，肯定是在公主府里受了什么欺辱，这仇一定要报，此事我赞成。老子再出五千贯买姓白的人头。” 王洪也点点头道：“只要把消息透漏给几个山匪就好，但是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们透漏的消息。” “这事不用自己人出面，也没什么危险，只要姓白的死了，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可行。” 其他人也点点头。 事情商议定了，众人分头找人传递消息。 白启此时正在和村里孩子们一起栽花种树。按照规划，西面山坡的南面向阳处将全部种上果树，到时候村里的水果就能自给自足。 白启拿着大喇叭喊道：“诸位同学，你们刚来的时候，这里被视为穷山恶水之地，但是经过大半年的建设，你们也可以看出这里将会变成世外桃源。你们作为公主府的一份子，是不是也有义务将公主变得更加美好呢？” “是……”百名孩子齐声回答。 白启在孩子面前一向是大哥哥一样的存在，没事就分糖分点心的，所以孩子都很自然的喜欢白启，从而也少了其他人看白启的那种敬畏。 “树保盖荒山，不愁吃也不愁穿。今年我们栽下树木，再过几年你们就可以收获果实。现在给你们的任务是，三个伙伴相互帮助，按照我们的规划，在相应的区域内中上你们喜欢的果树的树苗种。你们每人都需要栽种两棵，然后在树苗上挂上写有自己的名字的牌子，以后这两棵树就需要你来照护了，一直到开花结果。等结了果子，你们就可以亲自摘下来，自己吃也好，送给你们最想送的人也好。 好了，那按照之前的布置，想种桃树的去北边，想种梨树的去山下，想石榴的去东边……有不懂的可以问问其他人，都要注意安全……” 一阵吩咐后，孩子们纷纷拿着工具三三两两的兴奋的走了。孩子们都小了，八九十几岁的孩子，在古代早就可以搬砖干活了，很多地方干的还是重活。 而这里的土地早就平整过，树坑也让人挖好了，坑旁边也都放好了树苗，孩子们只要填好土浇水就好。植树的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孩子们能够坚持着长期照顾。 秀颖跟着栽了一棵石榴树。石榴自古被誉为是女子娇美的象征。古代常有人用“拜倒在石榴裙下”，来形容男子被女人的美丽所征服，但是在后世被周星驰给毁了。 石榴一花多果，一房千实（子），有多子多福的寓意。红红火火的果实还象征了团圆、团结、繁荣、昌盛、和睦、和谐、幸福。秀颖选择石榴也是用了心思的，不仅希望自己娇媚艳丽，“榴”住白启的心，还希望能给白启多生几个孩子，当然作为正妻也希望后宫团结和睦。 秀颖种完树，就来到白启身边问白启：“哥哥怎么不去栽种一棵？种一颗桃树也好呀，既寓意着吉祥美好，桃李满天下，又寓意着长寿，桃花运，很适合哥哥。” 白启看着忙碌的孩子们随口道：“可桃树活不长。” “为什活不长呀？” “结的果子多了，所以活不长。” “为什么结的果子多了，就活不长了啊？”秀颖继续追问道。 白启终于转过头来看着秀颖，道：“禁欲养生明白不。” 秀颖红着脸，左右看了看，幸好没人听见。 第一百零九章 插秧，画旗 果树种的很快，不少孩子已经开始抬水浇树。 白启来到山坡的另一面，这里的已经有很多妇人们在翻地种花，花的种子去年的时候就开始收集，也有花店麴老板的帮忙。花的种类有很多，有常见菊花、芍药、兰花、牡丹、杜鹃、蔷薇、山茶等等，还有一些秦岭的麦冬花、野百合、黄花菜、金银花、藿香等野花以及药用或者食用的花种。 等花开的时候，这里就会像规划图所描画的那样，一垄一垄，一片一片，成为深浅层叠，浓淡相宜的花海世界。相信没有哪个少女看到后不为之惊叹，不为之振奋，不为之奔跑欢笑、不为之留下来。 白启在这里意想着，却不知秀颖就站在身边。 “哥哥在想什么，笑容好淫邪，呀，口水都流出来了。” 白启一惊，连忙用手去擦嘴角，发现没有口水，再抬头就看到秀颖已经跑开了，而后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好啊，胆子越来越肥了，连我也敢戏弄，看我抓住你不好好叫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着快步去追秀颖。秀颖也娇笑着一边跑一边闹着。两个人的追逐笑闹顿时引得路人们驻足相望，看着两人开心的模样，众人也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随着气温的升高，天气越来越暖和，也到了北方农忙的季节。诗中描绘的清明时节雨纷纷，白启感受到了，李世民同样感受道了，但是河北人民没有感受到。 “陛下，河北道至今滴雨未下，已经严重影响了春耕。很多地区为争抢水源而发生械斗，已死亡数十人，伤者无数。” 李世民心里却有些不安。河北大旱，有河南道、河东道可以支应，白启在关中囤积粮食，应该不是为了贩卖河北的。 李世民平静的看着众人道：“朕年初时让各地兴修水利，建立仓储，以赈济灾荒，但而今河北道旱灾，仅仅是争水各州县都应付不来，那干脆让他们辞官回家算了。朕有预感，大唐今年的灾难不仅仅如此。再发一道旨令给全国各县，若还如此懈怠，严惩不贷。” 白启此时正在水田里和大家插秧苗。对于白启要种水稻，众人是好奇的，却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水稻在战国时期就已经开始在邺地种植，也就是现在的河北南部一带。但是在关中种植水稻倒是少有。 白启选择种水稻的地方正是和秀颖看马场时，在路上看到的一块山坡。这里土壤肥沃，又有水源，多是杂草灌木，很适合砌成梯田种植水稻。 种植水稻也是白启的试验形式，因为年前和农桑的姜雁提了一嘴，姜雁就上心了，早早就育好了苗，见白启得空就来找白启。白启自然不能打击姜雁对农田事业的积极性，所以就带着全家和村领导一起，同艰苦共患难，美其名曰，让大家学习姜雁同志的积极进取、奋发向上的精神。 因为地不大，也是为了试验，所以只有半亩多地，这半亩地又被分割了四五块。姜雁已经找人放水翻整好了，秧苗也扯好了，就剩下最后的插秧苗了。 白启当然自告奋勇的和众女选了一块就近的水田。 偌大的烂泥塘里波光粼粼，白体当即脱下鞋袜第一个下水，水还有些凉，但是作为先锋，自然是勇敢的微笑着给大家一个笑脸，告诉大家插秧很好玩，快点都下水插秧。 众人见领导都下水了，当然也欢笑着进入了各自的水田里。 秀颖也的接收到了白启的微笑，并成功“破译”，也不顾形象的挽起袖子，卷起裙摆以做表率。 白启一看就急了，立即严肃的制止道：“你就不要下水了，给我递秧苗就好”。 秀颖立即乖乖听话。 秧白启确实没插过，可不会可以磨蹭一会，看看别人是怎么插的呀，这玩意只要掌握了间距和深浅，也没啥难的。 很快，秀做完了，白启自然要总结一番。 “这水稻，自古就有在北方种植的先例，而且在北方种植出来的水稻要比南方的好吃。咱们这里的土壤和地形很适合种植水稻，等咱们进一步的稳定下来，便可以尝尝大面积开垦种植。 可我们的人手不够，如何去种植这么大面积的水稻呢？这就需要工部的大匠们应集思广益解决这一问题。 既然这水田可以用曲辕犁耕地，用耖（chào）疏通田泥打混泥浆，那这插秧是否可以发明一种类似耧车的专门用于插秧的农具出来呢？还有收割和脱壳等问题，是否也可以更容易和省力一些呢？ 若我们解决了这一问题，是不是就可以向大唐推广，让天下的百姓们可以在有限的时间内多种几亩地，多收些粮食呢，家家户户都有余粮，不用再忍饥挨饿了呢？” 众人闻言自是很给面的纷纷点头大赞。 白启又道：“另外，姜雁师傅对工作的积极性也是值得表扬的，同时姜雁师傅也要将我之间说的扦插、嫁接、杂交和深耕、细作、施肥等加以试验和总结，用几年的时间，让农户们亩产赠收两倍甚至三倍以上。若有所成，这都将是流传千古的技艺和福泽万民的功劳。” 姜雁立时躬身一拜：“谨遵先生教诲……” 白启点头，面向众人又道：“这试验田承载着我们的未来，我们希望。我们要让大唐农户的粮食翻倍，让大唐家家户户仓满廪实，让大唐不再有饥荒。” “好……” 白启一阵慷慨激昂的演讲，让周围的人们很是振奋，纷纷拍手叫好。 给众人在自己的旗帜上画了些颜色之后，白启两手向下按了按，众人安静下来，而后继续凝聚人心：“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妻儿老小会在公主出嫁的那天陪送过来。” “真的吗白先生，我的孙儿也能过来吗？” 陶匠师傅陶涂顿时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和外界的联系，都不知道家人现在怎么样了，而听到很快就会过来的消息怎么不让人激动。 白启看着陶涂肯定的点点道：“你们的妻儿老小我都会让人接过来，在这里生活、工作、学习。当然，若宫里还有你们的哪些亲朋，又或者技艺高超的人，你们也可列出名单来，我会想办法把他们请过来的。” 看着众人激动的深情，白启本来还想着喊喊口号啥的，但是又一想，自己不愁吃不愁穿舒舒服服就够了，折腾来折腾去的，大唐还是姓李。而且该有人饿肚子还是有人饿肚子，有些事自己再努力也改变不了。 第一百一十章 山匪盗贼 话说谢青等人将消息透漏出去，也确实来了不少山匪踩点的，可一听说有禁军在，却连问都没问禁卫有多少，立马掉头走了。 要说大唐的山匪就不能不提瓦岗寨。瓦岗寨是真实存在的，后世叫瓦岗寨乡，在河南安阳。 据史书介绍，隋朝时候，瓦岗紧邻黄河。因为黄河多次泛滥，使这里沙丘起伏，草木丛生，芦苇遍地，人烟稀少，既便于隐藏以便于出击。此外，瓦岗北与黄河的白马渡口临近，南与通济渠相望，进退方便，易于攻守，堪称军事战略要地，当时的农民起义军为了自卫和聚集力量，便在瓦岗筑了一个方园二十余公里的“土围子”故称瓦岗寨，沿袭至今。 公元613年，韦城人翟让便带领一支起义军在此举兵兴事，号称瓦岗军。初时追随翟让到瓦岗起义的主要人物有曹州人单雄信、东名人徐世积，字懋公（亦作茂公），他们“掠公私船，资用封给，附者益众，聚徒至万余人”，以后陆续投奔他的主要人物有：辽宁人李密，济阳人王伯当，当东掖城人魏征，山东济南人秦琼，山东东阿人程咬金等。 现在瓦岗寨的人除了死了的，基本都是朝廷的功臣。而李世民又是会用人的皇帝，当初不论山匪强盗还是市井无赖，李世民都挖来为己所有。所以，现在能数的着的山匪头头基本都能和李世民或者他的手下扯上关系。 那时候做山匪被抓了还可以说被逼无奈，可现在的山匪和朝廷对着干，你这是想起义怎么着？起义还和起义起家的同行前辈们对着干，这是想一代新人换旧人？还是想找死呢？ 可有些人总是会被银钱迷住了眼睛，毕竟百万两银子真的不是小数目，而且抢完了往山里一躲，风声小了再出来就是。 限已经有几伙人马聚集在一起，准备联合行动，另外还有一些江湖游侠，盗匪神偷，准备浑水摸鱼。 一连几天突然在村外多了些游荡的人，自然引起了禁卫的注意。可也没太当回事，还以为是想来做工的。可直到农忙时，工地人都散去了还有人在外面晃悠，这就让人不得不警惕了。 是夜，自认为身手了得的两个贼人潜入了村里的仓库，可刚从墙上翻进来，就被吓得动弹不得，七八只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夜晚那绿油油的眼睛格外渗人。这两人刚一转身，猎狗就站起来呜呜的叫唤，吓得两人立时没了动作。 而在另一边的一个贼偷却嗤笑着看着这一切。可刚笑了两声就笑不出来了，一转头三四个禁军正拿着弓弩对准他呢。 这一切都被另一外两人看在眼里。两人都身穿夜行衣，蒙着面，相互看了一眼，又小心的隐入黑暗。 要说村里的仓库，白启也没有设立什么机关陷阱，和正常的大户人家一样，只是围墙高一些仓库大一些。 两个神偷都是经验丰富的高手，很顺利的进入了仓库，可一进来就傻眼了，满仓库都是粮食，粮食不应该放在粮仓吗？怎么这货仓还有这么多粮食？ 可两人将几个仓库里里外外都查看了一遍，可除了粮食连个箱子的影子都没有，那可是百万贯，若全换成十两的银锭也得有十万个，一千两银子放一个大箱子也得有两千个大箱子。两人不信邪，又检查了一遍也没查出什么机关暗道。难道真没有？可看了全村子就要数这里巡逻的最多。 查了大半夜，天都快亮了，两人不甘心也只能撤退，等晚上再来。 村里遭贼的事情也是大事情，白启高度重视，一审问抓起来的三个贼偷才知道有人传播了公主府有百万贯钱财的消息。白启脸色很是难看，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公主府还没建成，外围也只是用栅栏先围挡这，本以为这穷山恶水没人会来，却不想一来就来这么多人。 王千上前抱拳道：“白先生，卑职再调集一些人来吧。” 白启沉默着没有作声，七八百人的山贼如果正面作战，有这一两百人的禁卫也不怕，山贼再强悍也没有甲胄，再多一倍人马也不是训练有素的禁卫对手。可白启怕就怕她们突袭伤害到平民和孩子，万一再点把火，那这不是白辛苦这么长时间了。 白启没有接触过山贼，更不能把后世电视剧里的山贼作为考量。现在自己没办法，却也不能表现出来。随即脸色一沉，蹙着眉在王千身边喃喃自语。 “七八百山贼？我要有七八百号人高句丽都打下来了。” “而这七八百山贼都跑到京城山脚下来了却连个信儿都没有，他们这是真无能，还是不想管，还是想来一个坐山观虎斗……” “我不过想安安静静的建一个世外桃源而已，他怎么就净给我弄出些麻烦来……” “得，秀颖，你去宫里把钱要回来分给这些山贼得了，这因果太大，咱们不能沾。” 秀颖脸色巨变，而王千更是急了。 “先生莫急，卑职这就上报朝廷，让朝廷尽快解决。” 见王千接话，白启眼神一瞪，大声质问道：“什么叫尽快解决？山匪这都到了家门口了，万一冲进来伤了百姓，烧了房子粮仓，怎、么、办？这些百姓就不是陛下的子民吗？如果这里有陛下的子嗣在，你再跟我说一个尽快试试。” 王千还是很少看白启发这大火的，而这一发火顿时吓得王千冷汗都下来了，立即又躬身道：“卑职这就快马上报，争取三天……不，两天之内解决。” “解决？你们要怎么解决？这些土匪不是陛下的子民？” “额……是，是，卑职一定上报朝廷拿出一个妥善的安置措施来。” “那还不快去！” “是是是。”王千一顿点头哈腰完立可跑步上马，而后打马疾驰而去。 秀颖见白启这么生气，也不敢说什么，待白启甩手走了，秀颖这才冷着脸对着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三个贼偷开口道：“虽然你们三个也算‘报信有功’，但是总归惹到了哥哥生气。公主府又没有监牢，所以……还是找地方埋了吧。” 三个贼偷听后自是剧烈挣扎，可惜嘴已经被赌上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秀颖不理会，淡淡的对着看押的禁卫又道：“记得埋的远点，别脏了公主府的地。” “喏。” 第一百一十一章 劫匪平息 一个时辰，李世民已经知道了这事情，对于白启隐约的责怪之意也没有生气。 毕竟人家对自己很够意思，不仅暗中帮了自己很多大忙，就连赚了的钱财也几乎都给送来支援了自己。但自己却着实给人家找了很多麻烦，而且连世家能这么快就去找麻烦，也确实有自己的功劳。 这么多山匪聚集也确实已经打破了人家安静的修行，所以李世民白启生气是可以理解的。 可白启说七八百人就能灭掉高句丽，着实让李世民觉得有吹嘘。 杨广三征高丽，光留下的尸体就超上百万，更别说区区几百人就要拿下一国。 可李世民也知道，白启肯定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强大手段。 随即召集了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把事情简要的告诉了他们。 长孙无忌沉吟了一下道：“陛下，何不利用这次山匪来试探于他，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眼看山匪屠戮百姓的，届时就可知道他有何不凡。” 房玄龄遥遥都道：“不可。即使试探出他真的是普通人那又怎样，事后他也肯定会遁入山林也不会为我们所用。可如果试探出他不是普通人，那我们又该如何自处。更何况不论如何，山匪袭击公主府，损失的都是整个公主府，便宜的还是世家望族，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会助长匪气，更何况公主府也算皇族，这对陛下的威信也是一种打击。” 李世民点点头很是大义凌人的道：“玄龄所言甚是，试探之事以后休要再提。他虽然不在朝堂却依然为大唐效力，就算他是个骗子骗了朕又如何，只要他心在大唐，朕难道还容不下一个一心为大唐的骗子？” 李世民又命令道：“克明，令左骁卫将军段志玄率领翊府和中折冲府府兵迅速扫平关内道和长安千里内的所有山匪，能招安的尽量招安，该杀的……还得杀。令各道总管自查辖内藏污纳垢之地，有山匪的出现，就证明朕的子民过的不好，而过的好的又怎么会去当山匪？山匪虽然也是朕的子民，但朕要开创太平盛世，在朕的治下不允许有山匪出现！” 李世民用力的握着手中的毛笔，狠狠的说道。 作为千古一帝，李世民的心胸还是很大的，也引得一众心腹手下心悦诚服，高呼“吾皇圣明”。 段志玄作为左骁卫大将军，樊国公。此时接到兵部送来的剿匪文书，顿时有些不愿意，老子十四岁应募征高丽，二十岁跟李渊，现在也好说歹说一国公，让我剿匪？剿匪不都是县令的事情吗？随即亲自大马金刀的去找杜如晦，杜如晦只是向上指了指，段志玄立即明白了。 好吧，剿匪就剿匪吧，谁让这还是李世民亲自指派的的命令。 随后，城里城外即刻戒严。 京城年后着了两次火，也是城里城外也是一阵戒严，但纵火的贼人就是没抓到，还弄得人心惶惶，最后也不了了之。这次又是戒严，人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可随后看到捕快和禁卫们竟押着一群人游街时，却引得还不明所以的百姓们摆手叫好，一时间竟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而被抓住的山匪也是郁闷，自己不过刚来京城歇歇脚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可怎么就被抓了呢？ 京城抓人，周边各县里也抓人。只要没有过所、身份可疑的一律抓捕，不仅如此，还推出了百姓举报有奖活动，不管是否有罪，先抓了再说。一时间牢房里人满为患。没想到的是，这一顿抓捕还真抓出了不少有案底的人，破获了不少沉积案件，使得百姓们争相称赞的同时。至于里面是否有冤案错案，那就要看大理寺审核的本事了。 抓获的山匪也很快供出了自己的老巢，段志玄也立即分兵让当地官府配合围剿。 现在的山匪不过是些拦路抢劫挣口饭吃的流民，远不是宋朝那些官匪勾结、为祸一方等着朝廷招安的土皇帝，战斗力也不行。 一时间各山头逃的逃散的散，招安的招安被抓的被抓。而正在研究如何攻破公主府和如何分赃的几伙山匪，还没商量完，就收到了有官兵要包围这里的消息，这还得了，本就是临时搭起来的台子哪有很么信任可言，顿时都怀疑是对方出卖了自己。更有两伙早就相互看不顺眼的人当即就拔刀互相砍起来了。而聪明些的早就开始跑了，让这些落在后面为自己争取些时间。 一场大战就此化解，也让紧张的白启终于可以放松下来，至于小打小闹的，白启只是让禁卫加强防护就不管了。 白启又闲来了，秀颖现在整天赖着白启，此时正躺在沙发上你侬我侬。岚嫣已经又去当教书先生去了，顺便拉上了蓉儿、柳湘和琴棋书画四人，这样加上偶尔客串的马周，教授百十个学生也算是师资雄厚。 而熊亮等八人此时也在学习，教习的先生是马场买来的五个突厥奴隶。 学习突厥话对于对于本就爱说话的李广来说那是学的十分得心应手，而对于数学很好的熊大亮来说却变得跟噩梦一般。 对于他们来说白启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教的了，现在就发展热武器和化学武器着实没有什么必要的感觉。大唐的军队是很强大的，在这盛世即将来临的时候，白启只要找到合适的风口，顺带着把自己吹上天就很好了，做的越多，对于以后的把握也就反而越少。 秀颖枕着白启的大腿看着正在看书的白启，右手还拿着一杯红酒摇晃着。 “哥哥怎么也喜欢看书了？”秀颖问道。 白启眼也没眨的回道：“不看书干什么，现在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找不到人生的意义，就只能看书消磨时间。” 秀颖呵呵笑道：“那哥哥就没有什么远大抱负？” “有啊。” “是什么？” “混吃等死。” 秀颖一阵无语，撇撇嘴道：“这算什么抱负。” 白启翻了一页书后又道：“要不你先混吃等死个看看，看你能不能混下去。” 秀颖想了想道：“这有何难，现在我不就在混吃等死么？” 白启点了点头道：“嗯，是啊，早就看出你不是掌管后宫的料，所以你明天就可以去睡茅草屋了，我准备找人接替你，我看蓉儿就挺好。” 这时候蓉儿正好进门，听到白启夸赞自己，进来的脚步一顿，脸色一红。但还是来到白启，对着白启低头轻声道：“公子，世家的公子们又来，说是要见公子。” 白启立时有些生气的放下书，看了秀颖一眼，而后对着蓉儿道：“去，跟那个谁，这么青的说，这败家娘们我不要了，送给他们，赶紧拖走。” 蓉儿掩嘴轻笑着也不应声。 躺在白启腿上的秀颖一听这话立时就不乐意，一转头张嘴就咬在白启……的大腿上，使得白启身体顿时僵住了。 秀颖不撒口眼睛还斜着瞟向白启，含糊的说道：“哥哥，刚才说了什么，可再说一遍。” “噢，噢，妹妹乖，哥哥说刚才要出去教训他们一番。”白启立马求饶道。 秀颖立马媚眼带笑，收起了贝齿，亲吻了一下伤口算作安慰，这才起身得意的看着白启。 而身边的旁边的蓉儿再也忍不住了“噗嗤”笑出声来，又觉很失礼，连忙跑到院外哈哈大笑起来。 白启见蓉儿走了连忙仔细检查， 秀颖见白启检查的仔细，见其大腿上还真有一排压印，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连忙过来帮忙检查。 “乖，不疼的，一会就好了。” 秀颖一边哄小孩一样哄着白启，还一边在伤口哈着气，还不时无辜的看着白启。 白启见秀颖这色女又在诱惑自己……顿时怒火中烧……拿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就是一顿毒打…… “让你咬我，让你咬我……让你败家，让你败家……” 屋内声浪起伏，外面的蓉儿却偷偷的看的心惊，听的更是惊心。作为还未经人事的姑娘，一直都认为白启是温婉如玉的翩翩公子形象，可没想到白启竟如此暴力肆虐。 听着秀颖这不停地挣扎，不停地哭喊，不停地大声求饶，却很难想想一向翩翩公子的白启依然又如此野蛮、兽性和不懂怜惜的一面。 蓉儿心里一阵害怕。 “早就知道白公子不是常人，可这野兽变态行径着实让人彻骨寒心，若不是听说秀颖公主从小练武体质超群，谁还能经得起这样鞭挞，如果是我，恐怕会被直接蹂躏至死的，怪不得秀颖不阻止我和湘儿姐接近白公子，也难怪公子不喜欢太小的姑娘。我……还是……还是……” 蓉儿的心跳的厉害，不是激动的，而是害怕的，对于热衷上白启床的想法也终于有所冷却。 又是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白启整理着衣服，看了依然衣衫凌乱不堪且有气无力的秀颖一眼，高昂着头，而后正准备走了。 “小哥哥，别走啊，咱们继续啊。”说着斜着身子摆出一个诱惑的姿势看着白启，还吐出舌头在嘴角舔了舔，媚眼一抛又轻咬下唇，引诱挑衅意味十足。 白启顿时双腿一软，将鸡毛掸子一扔，狠狠的说道：“等回来我再好好收拾你。” “那你可以快些回来喔，奴家等你。” 白启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走了。惹来身后的秀颖咯咯直笑。 第一百一十二章 坑 白启躺在马车上闭目养伤，车里只有蓉儿，此时的蓉儿已经没有了往白启身边凑的想法，躲躲的远远的。 驾车的是村里以前住的老猎户之一，叫韩五，年纪也快五十了，不仅会打猎，早年也学了些腿脚功夫，现在不打猎也没有什么事，正好白启缺个车夫就自告奋勇过来驾车。 车子缓缓停下，韩五在车外轻声道：“白先生，我们到了。” 蓉儿见白启还在闭目，就轻轻上前，轻声唤了一声：“白……” 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白启顿时猛地睁开眼睛，吓了蓉儿一跳，赶紧捂胸后退。 白启慢慢走出车外，前面还是郑泷那群人，不过中间的位置却又多了一个陌生人。 白启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打着哈欠的向前走着。 “啊~喔喔喔。你们又来挑战是吗，不过现在公主府可比之前贵了一百六十万呢。” 说着，白启看了一眼郑泷身后没有马车转身就要往回走，“等你们带够三百二十万再来，没带钱就别浪费我时间，我的时间很贵的。” “公子留步，耽误公子午休，真是抱歉，今日前来不是向挑战白公子的。”郑泷抱拳说道。 白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回头问道：“那你们来干嘛？我时间很宝贵的，一盏茶一万贯。”说完便直接对着身边的禁军喊道，“你们记着点时间啊。” 禁军顿时喜笑颜开，点头答应。 而郑泷等人却是一脸难看。 中间那个陌生人站出来抱拳道：“白公子，鄙人郑淏，只郑泷的兄长，但今日前来却不是为郑泷出头的。” 白启没有回应，一副要睡着了的样子。 郑淏有些尴尬，顿时提高声音道：“鄙人出二十万贯，想和白公子合作。” 白启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左右看了看，又看向郑淏道：“你想合作？怎么合作。” 郑淏见白启来了兴趣顿时露出了笑容。 “我想购买白公子白叠布的生产工艺，出五万贯。”说着，郑淏伸出手掌，掌心向前，自信的道。 白启点了点头道：“你们荥阳郑氏想垄断大唐的棉麻丝所有纺织品？有魄力，是个聪明人，比不识货只会拍马屁的卢宝强多了。” 所有人顿时看向卢宝，卢宝听后也僵在当场：人家出的五万，我出的可是十万贯，再说，我拍了你马屁你不也挺开心的么，更不用当众说出来吧。 只听白启继续道：“白叠布制作工艺很简单，你们郑家能人那么多，怎么可能不懂，没有必要购买工艺。” 郑淏点点头道：“白公子说的对，我们确实有试验过，只是我们相信白公子有更好的工艺而已。” 白启点点头道：“相比于麻和蚕丝，你们缺少的不过是将白叠子纺织成纱的工艺而已，白叠子的纤维……也就是绒毛，比羊毛还短，想要纺成纱确实比较困难。而在将白叠子纺成纱之前，还要去除白叠子种子和杂质。而这两种工艺我都有，十万贯，爱买不买，什么时候把钱带来我们什么时候交易。啊~哦……” 白启打了个哈欠继续道：“一盏茶时间到了，别忘了带十一万贯。”说着又转身要走。 “白公子请留步。”郑淏出声道。 白启有些不耐烦了，道：“又怎么了。” “郑某还想购买白公子的制茶工艺、砂糖工艺和香皂工艺。还请公子开个价吧。”郑淏依然很是自信说道。 白启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困顿的眼神终于变得精神起来。 “可以，但是这些比较贵，茶叶十万贯，砂糖三十万贯，香皂五十万贯，白酒你们要的话五十万贯也可以卖给你们。你们还看好什么，给的起钱，我就卖。” “马车呢？”卢宝急忙问道。 “二百五，没钱一边去。”白启没好气的道。 卢宝还想问为啥马车那么贵，可看白启没好气的样子，就打消了疑问。 郑淏沉吟了一会道：“白公子的出价有些过于虚高啊，茶叶一万贯，砂糖五万贯还是可以接受的。” 白启撇了撇嘴。这秘方说值这个钱就值这个钱，说不值钱也不值钱。如果能把秘方守护好，别人造不出来，那肯定值钱。但就茶叶、酒水这些东西，相信大唐很快就会自己研发出来。而这个时候也没有专利法，相信不久后更不值钱，现在不过是漫天要价而已。 随即摊摊手道：“这就没的谈了，看来你也不怎么识货，不行就让崔芸来吧，说不定我还能便宜些。” “姓白的，你到底把我芸妹怎么样了？”崔龚听到白启又提到崔芸的名字，忍了好久终于问出来了。 “没怎么着，就是一起泡了个温泉……你们懂得。”白启邪邪一笑，看着崔龚道。 崔龚立即脸色大变，大叫一声便要冲上来要和白启拼命。可是还没接近，禁卫的枪头就已经斜着立起来，再走两步就要撞上了。 崔龚顿时清醒，可见后面也没个拦着自己或者劝架的，也不能丢了面子，立即朝白启大叫着：“姓白的，别整天躲在在禁卫后面，有种咱单挑，谁怂谁是孙子的。” 白启又打了个哈欠。 “崔龚，快些回来。” 郑淏连忙制止崔龚，又对白启说道：“白公子，既然这样，我们再赌一次如何？” “赌什么？” “白糖、茶叶、酒水、香皂再加上香水，我们只要秘方，一共作价十五万贯，然后我们赌一次，我们赢了，直接送我们秘方，如果输了秘方钱我们加倍给你。” “怎么赌？” 郑淏嘴角一笑道：“听说白公子拳脚功夫了得，谢青在公子手里过不了三招，郑某也想开开眼界，这次由赵野和您过几招如何？” 白启看着赵野，赵野的胸肌颤了颤。白启顿时脸色大变，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这怎么可能打的过，换个人和你们打如何？” 郑淏笑了笑道：“换个人对赌，赌注也会换的，那还能让白公子占这么大便宜？郑某也是千里迢迢赶过来目睹白公子风采的，公子可不能让郑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啊。” 白启闻言立即挺起胸膛看着众人，可没一会又沉下脸道：“咱文斗如何？” 郑淏摇了摇头道：“早就听闻白公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我等自是不敌。还是希望能再现白公子傲骨铮铮，英勇威武的一面。” 郑泷、王洪等人也纷纷点头称赞。 “是啊是啊，上次白公子出手太快，我都没看清楚。” “是极是极，白公子身手敏捷，出手凶猛，张某也想再见一次白公子雄姿。” 白启又高傲的挺起胸膛，用力的拍了拍道：“那是，小爷我可是老虎见了都要跑的真男人。但你们给的太少了，我这些秘方都是十分赚钱的秘方，任何一个秘方拿出来，以你们的人力物力全力生产，年入百万贯不成问题，所以茶叶和白酒秘方作价五十万，赢了翻倍，输了白送。” 郑淏摇了摇头道，不过还是微笑着道：“相信白公子也知道，这秘方不出两年也就不是秘方了，所以郑某说的白糖、白酒、茶叶、香皂、香水五种秘方十五万贯应是很合理的。” “切~。” 白启不屑的道，“本来以为你是聪明人呢，没想到也是个啥也不懂的棒槌。比起芸儿那小丫头还差的远呢。这关陇有钱的世家也不少，明天我还是去京城问问吧，说不定人家识货呢。” “姓白的，不准你这么称呼芸妹。”崔龚在一边冲白启大吼着。 “哎呀，忘了告诉你，我们不仅一起去泡过温泉，还一起同桌吃过饭，晚上还……”白启故意拉了一个长声，戏虐的看着崔龚。 “不要说了，你这个畜生，我和你拼了……”说着有冲上来了，可还没有接近白启就被白启身边的持刀禁卫一脚又踹回去了。 “别啰嗦，香水不算，其他四种秘方一共算你五十五贯，但输了要三倍赔偿，算你一百六十万贯。”白启很是干脆的道。 众人一听立马就炸锅，又是一百六十万贯。或许是之前输的教训过于惨痛，一听到一百六十万这熟悉的字眼就不自觉地让人心生悲观。 “郑二哥，如果输了，我们没那么多钱来赔，而且仅仅这几个秘方而已，没有了公主府及作坊后跟本也不值这么多钱。” “就是，赢了还好说，输了再陪一百六十万贯，我们赔不起了的啊。” “是啊二哥，这我们不能答应，此人狡猾奸诈，我们不能再输了……” 郑泷沉声开口道：“别忘了我们是在赌斗，是我们在公平的拿钱和姓白的赌秘方。既然大家不赌，那大家还是正常买卖秘方就好了。” 经郑泷一提醒，众人这才想起这次来就是为了赌斗的，再看了看白启那脚步虚浮，又看了看赵野那如公牛般的强壮身体，心里也终于是沉稳了一些。不由得又都在想，怎么就被这人一下吓唬就忘了呢。 蓉儿犹豫了很久，还是抬头看着白启轻声说道：“公子，这赌斗的本质是公子与那人比武，对我们来说本就不公平。” 白启低头轻转脖颈斜视看着蓉儿，有些迷瞪的眼神缓缓睁开，透出明亮的目光，可随后又恢复到了有些迷糊的状态看着前方。 蓉儿这才明白，原来白启看起来困顿，可脑袋还是清醒的。秀颖顿时低头不敢再看白启：这野兽果然是野兽，伪装的可真好，难道他真的就不会累吗？。 白启看了一上午的文言文，又运动了半个多时辰，早就想回去了休息了。本来还以为郑淏购买棉花是为了缓和关系，可这帮人明显还要给自己挖坑，自己不坑回来怎么能行。 “你们商议好了没，不行就回去商议，浪费老子时间，啊~哈。”说着，白启又打了个哈欠。 围成圈商议了半天的郑泷等人也终于转过身来。 郑淏微笑着开口道：“白公子，砂糖、白酒、茶叶、香皂，加上白叠布五种秘方，作价二十万贯，公子以为如何？” 白启连理会都没有理会，转头就走。 “二十五……” “三十……” “三十二” “三十五……” 白启踩在马车台阶的脚终于停下了，转过头来对着郑淏等人道：“你们还是带足了钱再和我谈吧，至少这样还显得有诚意些，想空手套白狼还怕被狼咬？呵……” 说着白启一脚踏上了马车，直接一个前伏将自己摔在了柔软的车厢内。 蓉儿上车坐稳后，对着韩五轻声道：“五叔，走吧。”外面驾车的韩五应了一声，赶着马车回去了。 白启回到了宅院，客厅已经收拾规整，秀颖去依然衣衫不整的躺在沙发上，旁边还放着鸡毛掸子。 白启没有理会，迷迷糊糊的回到卧室床上倒头就睡。 但秀颖却不知好歹的又过来调戏白启，惹得白启一阵烦燥，猛地睁开眼睛，暴起狠狠的将秀颖摁在床上，照的屁股就是一顿打。 “你个败家娘们，啥都不会，就会惹事，要你何用……” 啪啪的一顿猛打，秀颖也叫的很大声：“啊~哥哥，奴家不敢了，啊~啊~奴婢知错了，啊~哥哥饶命啊，饶了奴婢吧，啊~~啊……。” 卧室内秀颖的大声叫喊却让客厅内的蓉儿听的脸色煞白。 这……野兽……野兽刚回来又要来……唉呀呀好可怕，我要去找嫣儿姐…… 过了一阵，白启实在是打的自己手疼，也打累了。终于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秀颖立马不叫了，又抖擞抖擞了精神钻进白启怀里，八爪鱼似的抱住白启。 “哥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不生气了，好不好嘛？” 白启很是生气的又是一巴掌。 “要不是我想起公主府没有监牢多问了那一嘴，都不知道那三个贼偷已经让你给埋了。三个贼偷那也是三条人命啊，你知道么！” “奴婢已经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哥哥就原谅奴婢这次嘛。” “哼，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绑柱子上，让你尝尝什么叫十大酷刑。”白启恶狠狠的道。 “好呀，好呀。” 白启：“……” “滚滚滚，离我远点。”说着一把推开秀颖。 秀颖自是一翻身又赖在白启身上，白启推了下，没推动，也不管了，闭眼睡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世家的小会议 郑泷、郑淏等人回到城里，叫上各自在京城长辈、管家、掌柜、管事们，在一起讨论这个赌约。 众人一阵交头接耳后，终于站起一个人来。 “少爷，诸位老爷、公子、管事，砂糖、白酒、茶叶、香皂这四种秘方，老夫无法估算其本钱几何，所以也无法判断秘方的价值，但老夫敢肯定，这四种产业未来的发展前景是不可估量的，应作为长久的产业来看待。” “嗯，王掌柜说的是，只是这价格有些太贵了，现在各店里的流水本来就紧张，我们负担不起啊。” “是啊是啊，除非从家里面再调些银钱来。” “家里的花销也不少，不可能再给你们这么多银钱。” “嗯，要我们家再拿出十几万贯，压力着实有些大。” 众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 郑泷轻咳一声，众人又安静下来。郑泷道：“现在讨论的结果是，这秘方价格虽然有些贵，但是可以买，关键还是我们的资金不富裕了是吧。” 众管事、掌柜一致点头，对于庞大的世家来说，渠道有的是，资源又的是，人手有的是，从来不怕和别人竞争。秘方只要有前景，价格不是很离谱，用不了一两年就都可以连本带利的赚回来。 “郑公子，与其我们全部用银钱购买，不如与之合作，让其入股，这样双方都有好处。” “是啊郑公子，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只要他将秘方交出来，工坊、人员、买卖、钱财还不都是我们说了算不是。” 郑淏在一边喝着茶水开口道：“他没你们想的那么呆蠢，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他。”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若真让他入股，肯定会以秘方占据很大的份额，到时候众人累死累活的，他在一边喝茶聊天数钱。再说，双方本来就有间隙，入股合作之事还是有待考量。 卢宝开口道：“不如我们直接和他商议单买秘方得了，我见白公子那人也不是不好说话，价格肯定还会再低一些，这样我们不会有太大压力，还能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崔龚一听不乐意了，拍着桌子大声道：“不行，我们梁子已经结下了，老子忍了两个月了，你突然告诉我要缓和关系，不可能！” “崔龚~，遇事怎可如此不冷静？还说出如此粗鄙之言。滚回去抄写道德经十遍。真给博陵崔氏丢人。” 崔龚愣在当场，张了张嘴，还是躬身行礼道：“是，二伯。”说着转身离席。 崔家二伯又不急不缓的开口道：“缓和关系崔某也不反对，但是作为千年世家，就这么给一个无名小辈低头，我博陵崔氏丢不起那人，所以我博陵崔氏再出10万贯。不过，若赵家小子打不赢对方，郑家，是不是也要给个交代才是。” “哼，打赢了我郑氏一点好处没有，打输了还要我们交代，崔老二，你想要什么交代？” “郑老三，这主意可是你们出的，人也是你们选的，难道输了不应该又个交代？” “崔老二，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王六娘子当初跟了我，你就一直怀恨在心，现在过去十多年了，你还不服气？” “郑老三，六娘从小和我青梅竹马，最后怎么可能选上你？你他娘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肯定是你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不然六娘怎么会看得上你，而且十年都没有个给你生下子嗣？哼，白白耽误了六娘这么多年，老子见到你就恶心，呸~” “我呸回来，六娘嫁给我没几天，你就娶了卢氏二房四娘，若你一直喜欢六娘怎么还会给卢四娘成亲？而且还剩下了两个儿子一个姑娘？不仅如此，你小妾也有三四个，还说什么对六娘忠贞不渝？我呸！你这口是心非的花花公子，六娘早就看透了你这颗花心萝卜，才选择我的，我和六娘才是忠贞不渝。我呸……” …… 众人一阵无语，就知道会这样，两人虽然还是长辈，可一遇到总是会不分场合的掐起来。众人立即撤离现场，免得被殃及池鱼。 出来后，王洪对郑淏道：“郑二哥，我们钱不一定能凑够，要不问问崔芸的意思，她那里有钱，看她能不能参与进来。” “若能参与进来更好。” 郑淏点点头道，“要不是我半路遇到崔芸，真不知道这姓白的还有那么多好东西，而且有这么多的好东西还都是为了自己享受。看得出此人不求名、不贪利、不图权，连色也不图。若不是此人有点自负和自傲，还真是有些棘手呢……” “只要这次这小子敢比，那就是中了郑二哥的计。只要他一输，那我们就直接让皇帝赐婚，届时把这小子赶出公主府，那他还不是任我们揉捏。临川公主府的一切还是属于我们的。”崔龙颇为兴奋狠厉的道。 卢宝很是一愣，却真是没想到这竟只是个打着跟白启赌斗秘方的幌子最后目标还是白启和公主府的计中计，遂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这次事了后，我还是回去好好读书，争取考取个功名吧，经商不适合我。” 王洪却叹了口气道：“就是因为家里看我不是个当官的料，才让我来管理产业的。” 郑淏见众人士气不佳，沉声鼓励道：“都打起精神来，不就是输了一场么，这次我们赢回来就是。我们世家子弟，他不过一介白身，仗着有公主撑腰而已。他如果没有公主撑腰，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而且这次怎么看我们也不可能输，诸位应该想想怎么数钱才是。” 立即有几个人脸上漏出兴奋之色。但还有一部分对此很是担忧，毕竟上一次赌斗众人也是自信满满，最后还是输彻底。之后找的山匪更是被朝廷抓的干净。两次的失败，人们总是能学会稍微冷静些。 崔芸接到了郑淏的快马书信，此时却在犹豫着要不要去。 在公主府游玩了一天后，出来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习惯，但是每当吃到其他饭食时，总会想起公主府吃的饭食，然后突然之间就觉得没有胃口。 崔芸也告诉自己不能过于留恋这些，可那糖果、香水、香皂、牙膏没有了都可以忍，但是厕纸、姨妈巾用了不到两个月竟然也快没有了，这如何能让人忍受的了。 崔芸一再告诉自己这些都不是问题，大不了用侧筹，可一想到侧筹的样子，崔芸突然觉得一阵恶心。难道真的要跟家族说，要制作上茅房专用纸？ 崔芸沉思了半晌，果断摇摇头，还是腿重要些。 “小荷，收拾收拾东西，去京城。” 正在算账的小荷转过头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崔芸道：“刚回来还要去啊。不会是，还想再被拐一次吧。”说完自己咯咯的笑了起来。 崔芸在桌子底下踢了小荷一脚，没好气的道：“亏还给你糖果吃。这次是崔家二哥崔淏来信让我过去，快收拾收拾下午就走。” 第一百一十四章 娶妻娶贤 京城，皇宫内。长孙皇后面对秀颖的嫁妆时有些犯了愁，只能找来李世民进行商议。 “陛下，这临川公主的婚嫁嫁妆已经凑的差不多了，可这没有男方的生辰八字我也不知如何来定，只能拖延些日子。” 李世民看着秀颖嫁妆的礼单，脸上的笑意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一时间没听清长孙皇后说什么，转头对皇后说：“观音婢，你说若是每个公主都能自带嫁妆，而且还送百万贯彩礼，那该多好啊。” 长孙皇后也笑了：“可不是每个公主的驸马都能和临川公主驸马相比的。再说，这公主出嫁都是娘家准备嫁妆，公主们哪来的钱财。” 满脸笑容的李世民点头道：“朕也就是随口一说。” 这时，王德突然进来道：“陛下，赵国公长孙大人求见。” “快请进来。” 长孙无忌进来后抱拳施礼道：“臣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李世摆摆手道：“自家人还客气什么，赐座。” “谢陛下。” 长孙无忌谢过后却没坐下，便直接开口道：“陛下命臣与玄龄等人修订《武德律》，要求‘更加厘改’且严格至极，臣自觉的力有未逮，想辞去吏部尚书等职位，专心修订《唐律》，还请陛下恩准。” 李世民眉毛一挑道：“可是辅机听到了什么传言？” “陛下，妾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与否？”长孙皇后在一边也开口道。 李世民微笑着看着长孙皇后道：“观音婢，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讲来就是。” 长孙皇后起身站到李世民面前施礼道：“陛下，妾已贵为皇后，而吾兄无忌身为国戚，又身居要职，长孙家已经贵宠以极，家族子弟也开始进入朝野。这外戚权柄过重有王莽代汉之嫌，恐招非议，妾恳请陛下恩准吾兄辞官。” 李世民脸色有些不悦：“辅机自朕晋阳起兵后就跟着朕征战四方，朕视为心腹谋臣。辅机的功劳也是实打实的，所受封赏也理所应当。而且朕正时用人之际，辅机有如此贤能怎可弃之不用？此时休要再提。”李世民一摆手后又接着道，“如果辅机有闲，不妨商议一下临川公主的婚事。” 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相互看了看也只好暂时作罢。 长孙无忌了解情况后想了又想后才开口道：“陛下，这白公子陛下和臣都不曾见过，可从所作所为来看，此人虽有不凡，但对于皇家还是缺少敬畏，如果任其下去，总是我大唐一大隐患，陛下不可不妨。” 抬眼见李世民沉吟着，长孙无忌又道：“不如，臣亲自去公主府试探一番。” 李世民还是遥遥头道：“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此人现在并为对朕没有半分敌意，而且还处处示好，知道朕国库空虚，还借着临川公主的手还给朕送来百万贯的钱财，终于让朕的手头终于宽裕些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大气魄。” “陛下，这是不是对方用来麻痹陛下，让我们放松对其警惕还犹未可知，臣认为还是切莫大意为好。” 李世民点头道：“辅机言之有理，朕会派人密切注意的。这些礼单多是抵押的商铺店铺，世家们肯定会再花高价钱赎回的。朕在想该如何能凑得百万嫁妆过去，而又能失了皇家颜面。” 长孙无忌听得也一阵无语，但还是坚定站在李世民这边。 “金银珠宝田产铺子，想来公主府肯定是不缺的，可换成更贵重的经典史籍，玉书、字画、笔墨、棋琴，寓意也好，也显得陛下重视公主府建立的书院。而宫廷朝冠、被褥、衣物、书籍、家具和药材等倒是可以多多赏赐几车压箱。听闻陛下节俭，又要裁撤三千宫娥，可以多挑选一些作为女婢赏赐过去，再从平康坊里再挑选几个前朝贵族女子最为陪嫁丫鬟。只要人一多，队伍也显得隆重好看。这样陪嫁也就差不多了。 至于出嫁日期定在秋收便是，可以借一个丰收的好兆头。最后按照民间习俗，派人送到公主府地界，让对方来人接就好。白公子生性淡薄谦和，应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辅机言之有理，金银珠宝确实太过俗气，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 长孙皇后听得脸色却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微微额首：“是陛下。” 此时的白启两耳不闻窗外事，又开启了他最不愿意进的实验室，可这个月来不是山匪就是小偷，还有上次赵野身后偷袭和以后的比武，让白启突然觉得还是很没有安全感。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可别阴沟里翻了船，还是制造点什么防身的好。 秀颖知道白启的那个实验室，在水库上游的一个天然山洞了里，山洞内重新用青砖和水泥盖了一个小屋，小屋建成后，除了白启就没人进去过，而秀颖也很听话没有多问。 可秀颖每次看着白启都是早出晚归，回来后身心还那么疲惫，心疼之余，却更加着急难受。现在全村人都在忙，之前还可以把陪着白启当做自己任务，现在突然发现没有了白启自己整天竟然都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晚上，秀颖便把自己的焦虑告诉了白启。 “哥哥，你说我该做些什么事比较好呢？是去教书？还是去做女工？还是去巡视工坊呢？可我现在是公主了，做这些是不是也有失身份呢？” 白启太字型躺着，眼睛都没有睁，喃喃的道：“运动，家庭，工作，应酬。” 秀颖思考着白启的话，再想问问具体的时候，却又不忍心打扰，仔细看了看白启疲惫的脸庞，献上了香吻，也是睡去。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时，白启转个身，想习惯性的要去抓住什么的时候，却突然抓了个空，一种空唠唠的感觉立时涌上来。白启顿时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房间，没有人，又披上衣服来到客厅，见冬儿已经起床在厨房做早点。 “秀颖去哪了？” 白启的突然出声吓了冬儿一跳，手里的铲子都吓掉了。见是白启，顿时抚了抚胸口匀了匀气道：“少爷，早上冬儿见过公主，公主说要锻炼身体，可能出去跑步了吧。” “锻炼？神经病！” 说着白启又回到房间里，准备继续睡觉，可经过岚嫣的房间时又停下脚步。 “大清早自己一个人睡得毛觉。”说着直接推开了岚嫣的房门。 秀颖穿起了以前的练功服，也拿起来放下许久的剑。跑完步，耍了套拳法，练了会剑法，已经是香汗淋漓，收功后就往回走。路上自然会遇到很多村民和孩子，见到众人遇见自己时都会驻足鞠躬问好，秀颖也微笑的点头回敬问好。 而当人们看着秀颖脸上的笑容，自己也瞬间犹如沐春风一般也散发出和煦的笑容，而这笑容也同样感染了秀颖。这让秀颖第一次感受到，人们对于自己发自内心的尊敬的那种美妙感觉，而这种尊敬现在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秀颖高高兴兴的回家洗漱，见冬儿还在做饭，就亲自去帮忙，这可把刚刚起床的春儿吓得亡魂都要冒了，赶紧叫起其他人去厨房帮忙。见到秀颖一个劲的道歉，然后便把秀颖请了出去。 秀颖觉得莫名其妙，只是帮个忙而已，又没说罚你们。 回到客厅见客厅的地有一块地方没打扫干净，也亲自去找抹布蹲在地上擦，这又把琴棋书画吓了个半死，连忙接过抹布擦干净地又把整个房间重新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 秀颖回到房间看白启不在，换了一套衣服就来到了岚嫣的房门口，轻轻地推开房门，见岚嫣侧着身子正在看书，而身体正被两只邪恶的大手禁锢住。 开门声引起了岚嫣的注意，见是秀颖，立即放下书，脸也有些红。 秀颖温柔一笑，摆摆手示意你们继续不要吵醒白启，又轻轻的关上门走了。 岚嫣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哪还有心情继续看书啊。 在古代，小妾不过是取悦丈夫的生育工具罢了。如果是大户人家有官府备案的正规妾室还好些，若是那些没什么名分的通房妾侍，和奴隶也差不多，若是主人嫌弃了，随时可能被送走。苏轼就用一个小妾换了一匹马，可以说明命运很悲惨的了。 小妾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和丈夫多同房，因为她要担负家族开枝散叶的责任，但是同房和过夜是两码事，而且生孩子的危险性可是非常高的。 正妻管理后宅，对妾室是有处置权的。小妾每天都要来给嫡妻磕头请安，伺候嫡妻洗脸梳头吃饭。就连小妾生的孩子也要向嫡妻叫母亲，叫生母叫姨娘。小妾不听话，打骂那是正常，不然一个不好可能就要被病逝了。 至于丈夫插手后宅？或者小妾欺负正妻？一个“宠妾灭妻”的罪名就问你怕不怕。所以很多男人有了对眼的女人都养在外面也不领回家里。 岚嫣轻轻的推开白启抱着自己的手，赤脚下地，轻而又迅速的穿戴好衣服，又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在客厅见到岚嫣，上前一福礼道：“姐姐早安，今日为何起的如此之早，早上哥哥见姐姐不在着急的很，问了冬儿才知道姐姐出去了，这才来妹妹这里的。” 秀颖回以微笑道：“哥哥着急我？” 一边的冬儿道：“是啊，公子可着急了，披了一件衣服就跑出来了，冬儿告诉少爷公主出去晨练才安心回去的。” 秀颖的笑意更浓了，呵呵一笑：“妹妹怎可独自将哥哥仍在房间，哥哥这几天比较辛苦，需要多休息，快些回去，别让哥哥再发现你也不在，会发火的。” 秀颖突然的改变让岚嫣很不适应，似乎听不懂秀颖的话了，不知道秀颖这话应该正着听还是反着听。 秀颖见岚嫣还杵在那，微笑着看着岚嫣，又摆摆手催促道：“快去快去，不然哥哥醒了会摔杯子的。” “哦？噢。” 看着岚嫣听话的又乖乖回去了，秀颖笑的更开心了。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我是正妻，定要贤惠才好，不能总把自己当小妾来让哥哥宠幸。”秀颖如是想着。 第一百一十五章 教秀颖做事 白启起床，洗漱过够来到餐桌上吃早饭，看着秀颖也突然大家闺秀起来，便又想起秀颖大清早出去晨练。白启虽然觉得秀颖有些不正常，但这种不正常还是值得鼓励，所以将自己剥了皮的煮鸡蛋送到了秀颖的碗里。 这还是白启第一次给秀颖剥鸡蛋，立时让秀颖惊喜的微低着头，嘴都合不拢了。秀颖也没有矫情，喜滋滋的吃了起来。 白启看着秀颖因为自己一个鸡蛋就变得美滋滋的，这才想起，好像两人热恋结束之后，已经有好久没有主动关心过秀颖了。不由得问道：“秀颖今天可有什么事情要做？” 秀颖咽下食物，又放下筷子，看着白启轻声道：“妹妹今天想去仓库看看，视察一下公主府的，看是否有什么妹妹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白启有些意外的看着秀颖，又点点头认真的道：“嗯，记得换套正式点的衣服，多听、多问、多看、少指挥。不仅要听取管理层的意见和建议，也要多听听民间疾苦。三人行必有我师，不懂多问问不丢人，这也可以作为考察和给手底下人表现的机会。官话套话你可讲，但是手底下人也在讲，你就要多注意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只有你亲自去了每个家庭的屋里，查看了每个家庭的米缸，走访了田间地头、工坊第一线和城内的销售第一线，你才能了解你的治下的实际情况，才能更好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术业有专攻，千万不要不懂装懂。你瞎指挥一次，不仅会降低你的威信，还会给所有人带来更多的不便和麻烦，你只需要看结果，监督他们就好，若出了问题可以指着鼻子随便骂，但都是乡里乡亲，也别过分。若以后人多了，就成立一个类似吏部的机构，让她们考核所有人的功过，只要不合格立马换人就好。 所谓的帝王心术，第一条就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在想什么。若你勤快些，就当一个勤政节俭的公主，不勤快就当一个爱民的公主。懂了吗？” 秀颖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又问道：“若是我就喜欢贪图享乐怎么办？” “贪图享乐也很简单，只要……” 白启一愣突然回过神来，不满的用拿着油条的左手指着秀颖大声道，“你是公主，又不是皇帝，贪图享乐就是你应该做的，懂了吗？脑子抽筋了还要去视察工作。”说完狠狠的咬了一口油条。 秀颖愣了愣，而后也没在意，反而偷偷窃喜。 白启纳闷了，真会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你偷笑什么？” 秀颖抬起头笑着对白启道：“这个哥哥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又有耐心的教妹妹做事，妹妹当然开心啊。” 白启撇撇嘴角不在乎的道：“就像以前我没有教你做事似的。” 秀颖认真的点点头道：“哥哥不是教我开心就是教我同房，还真的没教过我做事。” “噗……” “噗……咳咳“ 正在喝豆浆的了柳湘和另一桌的几个丫鬟顿时就喷了，柳湘连忙起身道歉，拿起手巾擦拭桌上和身上的水渍。 而身边的岚嫣等人也忍不住咯咯直笑。 丫鬟们实在忍的辛苦，但是又不能笑出声，忍得辛苦纷纷离席跑开了。 白启老脸也有些红，愤怒的站起来，拍着桌子大声道：“胡说八道，纯属污蔑，同房还用我教？想当初可是你主动爬上我的床的。” 秀颖也知道自己说这话场合不对，脸色也有些红，可听到白启说这话，却是学着白启一样撇撇嘴，又看了脸色也是羞红岚嫣，顿时又来了底气，抬头看着白启道：“怎么没有，不信你问问嫣儿。” “咳咳……” 岚嫣顿时被突如其来的流弹波及也吓了一跳，有些尴尬却又不能不回应。 “我……我……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学堂了。”说着起身离席匆匆忙忙的离开。 “嘭”的一声，房屋门被岚嫣顺手关上，屋里就剩下白启和秀颖，气氛又些尴尬。 岚嫣站起身来到白启身边拉着白启的食指撒娇的道：“奴家知错了，不该顶撞哥哥的，奴家去视察工作去了，你要乖乖的昂。” “么啊。”秀颖亲了白启一下，也快步离开了。 白启摸了摸秀颖亲过的脸，也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秀颖带着春夏秋冬四女亲自视察，这当然引得马周等人的高度重视，随即便带领秀颖在各个单位走了一圈，并全面讲解了公主府现在发展状况和未来的发展计划。秀颖也只听是着不时的点头。 随后，又视察了正在农忙的田地和几户人家，看着自己治下的所有百姓那发自心底的对自己的尊敬和感恩，秀颖也格外的高兴。 可就在这时候，天突然暗了下来，众人抬头一看，天狗食日。 只见所有人顿时惊慌失措，跪地磕头的有，大喊大叫的有，拿着东西敲击的也有，想以此来驱赶天狗，让天狗吐出太阳。 秀颖也有些懵逼，身为公主这时候应该怎么办？白启没有教啊。可跟着白启这么久也不是白跟的，也表现出一副镇定自若，什么事情都尽在掌握的样子，看见一个因慌张而摔倒的妇人，连忙上前扶起。然后走到一处高地，大声安抚道：“大家不要乱，镇定些，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咱们头上，不要慌乱，以免受伤。” “有白启在，就算天真的塌下来又能怎么样，本姑娘……本小姐……本夫人……姑奶奶我不怕。”秀颖又在心理自我安慰道。 看着秀颖那镇定自若的深情，脸上还有些许微笑，众人也都镇定下来。 秀颖见众人都安静下来看着自己，突然又有些不知所措，干脆直接坐下来，双手合十，默念白启的名字，希望白启能听到来告诉自己该怎么做。 众人一看公主正在祈福，也跟着面向公主坐了下来双手合十祈福。 天狗还是慢慢的把太阳给吞了下去，可没有几分钟，品尝了太阳美味后，爽够了，就扔下太阳独自远去。 众人见天狗终于走了，也都围着公主欢呼雀跃起来，秀颖自是报以微笑，然后施施然走了。 白启在山洞里，自是不知道。而学校的岚嫣却听白启讲过日食和月食的原理，所以也并没有慌张，将墨汁涂在玻璃上，带着学生们观看日食景色，亦成了一种乐趣。 今天是贞观元年闰三月，癸丑朔，也就是润三月的初一。朝会上也因为日食的出现出现了一阵骚动，当即有大臣进言让李世民祭拜先祖以求平安。李世民也觉得老天是觉得自己得位不正，德行有亏，也同意了，不过众人也没怎么太当回事。 晚上白启知道了有日食发生，也是有些懊恼，只是白启作为半个天文爱好者，也想看看古代的日食，因为此时的月亮看起来应该更大一些。 而还在路上的崔芸也看到了日食，可她所想的确实，如果那时候在白启家里就好了，或者就能借用白启的望远镜仔细看到这天狗到底长什么样子。 顺便简单谈谈古代的历法。 （作者话中写不开，在正文里添一点，不算字数） 年干支的推算，用公元年的尾数减3，得的差为天干，用公元年加7再除以12，得的商不管，只看余数。例如公元627年，用公元年最后一位数的7，减去3等于4，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所以天干为丁。用公元年份627加7后，再除以12等于52余数为10，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子、丑，地支为亥，所以公元627年为丁亥年。 第一百一十六章 比试规则 “芸妹，你觉得姓白的秘方如何，可值五十五万贯？” 郑泷终于等到崔芸到来，第二天一早就约见了崔芸，简单一番寒暄后就迫不及待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崔芸在路上就想过这个问题：“这糖、酒、茶、香皂可是百姓们的大宗日用品，而我们有足够原料、人力和渠道，可以快速成产、售卖和回笼资金，所以若我们能够得到秘方，这也是很赚钱的买卖。不过五十五万的价格却是有些高了。所以小妹觉得，若是短时间内研制不出来，还是着手考虑和合作为好。” “合作是不可能合作的。若是合作，姓白的肯定会占据大头的，我们世家还是会吃大亏，再说我们本来就有矛盾。” 郑泷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们的计划是和他对赌，让赵野和他再比一场，若是赢了，我们就不用出一分钱。” 卢宝在一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跟了一句，“输了三倍购买秘方。” “一百六十五万？！你们疯了么？上次已经输了一百六十万贯，你们哪还有那么多余钱？”崔芸一定赌注又这么大，忍不住一阵惊呼。 “这次家里的人有同意的，却也有反对的，所以钱确实没有给多少。但我们都没想着要输，所以找你来商议。”郑泷道。 崔芸摇摇头认真的看着道：“诸位兄长，白公子深藏不漏，根本没有其外表上所看到的那么简单的。所以小妹真的不建议你们和白公子去赌。 若你们点头，小妹愿做中间人来消除双方误会隔阂，白公子待人和善，亦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咱们通力合作共同对抗关中贵族，不比两败俱伤来的好吗？” 崔龚顿时就不乐意了，崔芸和白启呆了几天怎么竟然为白启说话了？岁上前温和而认真的对崔芸道：“芸妹，你有什么委屈，跟哥说，那姓白的是否对你有什么逾越和不轨之举，告诉哥，哥给你出头。” 郑淏闻言，顺势将手中喝剩的半碗茶水直接泼了崔龚一脸，冷漠的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崔龚立时也清醒过来，明白此事问的确实不是地方也不是时候。抹了把脸坐下了，但还是看着见低着头的崔芸，耳朵微红，却焦急的更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身边的卢宝拍了拍崔龚的肩膀，低声道：“为了清河崔氏的清名，若真出事，崔芸早自尽了。没事动动脑子，别让人感觉你真希望崔芸出事似的。” 崔龚一愣，又摸了一把脸上的茶水，安静下来低着头不说话了。 卢宝摇摇头，记得崔龚以前也挺聪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踹了一跤摔坏了脑子。 郑淏蹙着眉头又对崔芸道：“芸妹，这些秘方我们志在必得。让你来，不是让你来劝我们和好的，是想让你一起参与进来，赢了可以不花一文钱就能得到所有秘方。” “要是输了呢？”崔芸问。 “输？我怎么可能会输，就看姓白的脚步虚浮的样子，我一人能打他十个。” 赵野本身确实有实力，加上这几天和六个各家族派来检验的人比试六战全胜，现在说起话来也是很有底气的。 崔芸看着郑泷与其他人自信和认真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道：“白公子邀请小妹到公主府做客也并没有因为小妹是赢来的赌注就恶意羞辱，反而对小妹礼遇有加，临走还送给小妹很多礼物，对小妹也算有些情义。所以，小妹不会参与你们之间的赌博的。 但……小妹知道劝不了你们，若你们需要银钱，小妹可以拆借一些，以谢谢诸位好意。” 说着，崔芸微微一福礼，便低着头不再言语。 众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次日，公主府地界。 上次白启和郑泷等人在这里站了半天，风吹日晒了半天，所以特地命人在这里建了一个亭子。此时白启正坐在凉亭里面和郑淏喝茶，崔芸和秀颖作陪，两边身后都站了不少人。 “芸妹妹，多日不见，清瘦了许多呀，可是对我日有思夜有念？” 白启上来就对坐在旁边的崔芸调戏道。 崔龚捏紧了拳头迈出一步，却又慢慢的收回了脚步。 而崔芸身边的丫鬟小荷听得也是怒气顿生，但这里这么多人都站着，却是没有自己说话的份。 崔芸也不生气，微笑着对白启道：“公子之前一直对崔芸礼遇有加，怎么这次临川公主在侧却又出言调戏，难道公子不怕公主怪罪吗？” 秀颖笑看着崔芸道：“上次不巧，姐姐有事不在府上，未能亲自招待崔芸妹妹。今日妹妹来了可要多住些日子才是。若妹妹觉得公主府住的习惯，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姐姐我可是十分欢再多个姐妹的。” 崔芸脸色顿时羞红一片。 白启干咳一声连忙岔开话题道：“你来不会是也想和我赌吧？” 崔芸摇了摇头。 “崔芸更希望白公子能和诸位兄长们冰释前嫌，就此罢手。” 白启一摊手，淡淡道：“都是你们在找我的麻烦，我可没找你的麻烦啊。” 郑泷听了立即站出来指着白启道：“姓白的，我们郑家两次火灾都是你指使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白启呵呵的笑了，看着郑泷淡淡的道：“说话要将证据，就像我也没证据证明你们送酒害人栽赃公主府，以及收买山匪袭击公主府不是。 更何况，某人可是要买我的项上人头呢。” 白启淡淡说着，眼睛却看着众人，见崔龚明显一怔，便专注的盯着崔龚看，似是自己早就看穿了一切一样。 “别说这些没用的。” 郑淏出声打断道，“现在我们钱带来了，签契约吧” “呦，两百万贯这么快就凑齐了？” “姓白的，你别过分，之前可都说好的一百六十万贯的，还想来这一套？”郑泷在郑淏身后厉声道。 “哈哈哈哈，好吧，一百六就一百六吧。” 白启看着众人，嘴角一笑道，“不过，你们的钱凑齐了么？这次不会又要把芸妹妹压在我这吧？这次公主可回来了，我那地方可小，没有多余的房间啊，不如……不如……哎呀，这样好难为情啊。” “呵呵。哥哥还有难为情的时候？妹妹不介意的。”秀颖在旁边呵呵的笑道。 “姓白的，你说什么，就算我们不赌了，也不会让你碰芸妹一根指头的。”崔龚终于忍不住大声道。 白启一脸无辜的样子，对着崔龚道：“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让公主和我挤一挤，好让出一房间来而已。不过你这么关心芸妹妹，难道你还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我……我没有！” 郑淏的想白启继续插科打诨，盯着白启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白公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九十万贯，剩下的七十万贯郑某再写个欠条给公子，由芸妹担保，如此，公子以为如何？” 白启闻言，眼神有些闪躲，对郑淏道：“非要赌吗？咱们合作不行吗？” 郑淏轻笑道：“白公子可是言行信果、不轻然喏的人，相信白公子也不会做食言而肥的事，不然，你让郑某如何看待白公子？你让公主殿下如何看待白公子？让长安百姓如何看待未来的驸马爷呢？” 白启立时挺直了腰杆，严肃看着郑淏道：“郑公子说的对，我白某可是言必信、行必果，一喏千金的人，怎么可以以这点钱财而有损白某声誉，即便是输了，也可成为千古流传的佳话。更何况又不是我的钱。说吧，什么规则？” 秀颖闻言，却是翻了个白眼。 郑淏见秀颖没拒绝，微笑着点着头抱拳道：“郑某就佩服白公子真君子的大丈夫行径。这次比斗还和上次一样，只比拳脚，生死擂台，如何？” 白启眯起眼睛沉吟着喝了杯茶，而后道：“白某虽然同意比斗，可比试拳脚，我也太不占优势了，若在公主和芸妹面前被打了个鼻青脸肿，这属实太过难看。不如咱们换个比斗方式，想必郑公子肯定会成人之美吧。” 郑淏微微蹙眉，随即却又哈哈一笑：“没问题，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只要是武斗，规则可让白公子来定。” 白启嘴角一笑，看得崔芸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既然是武斗，那我们就比试跑步和耐力吧。从这里到蓝田县有三十多里地，我们谁第一个跑到蓝田县城再跑回来就算赢，如何？” 郑淏一脸懵逼，“这算武斗？” 白启肯定的点头，“当然了！作为武人，能跑可是最基本的要求。 而我们的这场长跑比斗，比的可不仅是腿脚上的下盘功夫，更是身法速度、气息、耐力、毅力和潜能上的较量。” 说着白启眼神斜着看向赵野，又瞄向其下半身道，“若是那位赵公子下半身不行……你们可以换一个人。” 白启这邪恶的眼神和语气，让秀颖也笑面如嫣的看着赵野。而顺着两人目光的指引，一时间众人的视线也都集中在赵野的身上。 赵野很是气愤，向前一步大声道：“谁说我不行？若你输了就滚出公主府，可敢？” 白启拍案而起：“好，若是你输了，以后见面跪地先喊我三声爷爷。签契约。” “签就签……” “且慢。赵野退下。” 郑淏连忙制止，对着白启道，“白公子，跑步怎么能算的上武斗，还是换一种比斗方式把。” “跑步比的就是腿上功夫啊，怎么就不算武斗了？而且各家功夫或有长短，但身法、速度和持久耐力才是真男人比斗的关键。不知郑公子可否也参与进来，白某也想看看郑公子是不是真男人。” 说着，白启的眼睛又开始打量郑淏。 郑淏被看的很不自在，连忙对白启抱拳道：“公子稍待，容我等商议一下。” 郑淏等人去商议了，崔芸却没有去。看着白启道：“你们难道就不能放下恩怨，冰释前嫌吗？” 白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我这么高的条件他们都应，这像是冰释前嫌的样子吗？他们就是输不起，非要赢我一次才罢休，我能有什么办法？怎么，这里面有你很多钱吗？” 崔芸摇了摇头道：“芸儿没有参与，都算是借给他们的钱。不过若是他们输了，恐怕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还清的。” 白启点头道：“百八十万贯而已，世家大族底蕴又怎么可以在乎这些。再说，若能得到这几个秘方，两年之内他们就能把所有输的都赢回来。以后每年也会有不低于五百万贯的流水。所以不管输赢，他们都是赚的。” 崔芸不解问道：“芸儿也知道这些都是好买卖，那白公子为何还要答应如此赌斗？” 白启嘴角一撇，看的崔芸又是一惊，只听白启道：“不过是几个秘方而已，公主府有的是，即便是输了也损失的起。再说，即便是给了他们了这些秘方，难道我就不能继续使用了吗？所以，想要赚钱，也要看我答不答应呢。呵呵呵……” 白启的笑声让崔芸脸色又是一变，虽然知道世家的资本雄厚，想要压垮几个小作坊也是分分钟的事，可是崔芸听到白启这么说，却信心有些不足，公主府一游给她的震撼太多了，一点都看不懂，更看不透白启，不知道白启身后还有多少手段。 郑淏等人终于商讨完了，也同意了白启的比试。 白启让马周等人去商议契约，自己和崔芸继续聊着。 “你有没有兴趣和公主府合作？” 崔芸看着白启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直接看向远处道：“能和公子合作，小妹很高兴，但小妹也怕公子把小妹卖了小妹还在高兴的为公子数钱呢。” “哈哈哈哈，我可从来不拐卖妇女儿童，当然，有美女主动让我拐自是另当别论。你们家是做万民生意的，不如，我们一起开超市啊，怎么样？” “公子也想参与着做这万民生意？”崔芸微微蹙眉看着白启问道。 白启嘴角一笑，颇为认真的点点头。 崔芸沉思了一会道：“小妹觉得公主府的超市商铺不错，但只适合在公主府开设。公主的百姓基本都识字，可以自己选择商品；道德品质也高，不会偷拿商店商品；而且人员不多，不会出现店内人满为患不便管理的情况。可以因为某件产品价格低廉而带动其他产品销售，有着汇聚人流量，产品销售快，产品销售价格低等优势。但在其他地区，这种自选模式并不适合，优势也很快因为更高的管理成本而消失。所以，小妹觉得这种模式不适合大宗的百姓商店。除非……”崔芸没有继续说下去。 白启微笑着看着崔芸，点点头道：“嗯，分析的还不错。现在谈大宗百货超市和便利店模式确实有些早，至少要等到大部分百姓都识字。不过，我还是想在长安城内尝试着开上一家试试水，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作呀？”白启再次邀请道。 崔芸柳眉轻蹙，沉思了好一会，却是遥遥头，“且让小妹再考虑考虑……” 第一百一十七章 比试 契约终于算是签订好了，白启看了欠条也没问题，是马周审核的，用了标点符号。但白启还是挑刺道：“这欠条没抵押，利息写的这么低怎么行，年息改成月息，复利计算，不还款的后果得写清楚，到期不还款，拉他们世家女儿来做丫鬟还债，什么时候还清再放回去。” 马周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崔芸却在一边呵呵笑了起来。 “若诸位兄长不还钱，那芸儿便给公子当丫鬟吧，说实话，芸儿还挺羡慕公主府的丫鬟们的。” “你想的美，你来当丫鬟就让你倒夜香去。”白启恶狠狠的道。 崔芸脸色微变，可瞬间又恢复过来，知道白启是在开玩笑，因为公主府是不用倒夜香的，但却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秀颖虽然带着面纱，但从眼角也明显能看出她在笑，接过话道：“不知芸儿妹妹觉得哥哥如何？妹妹未曾婚嫁，可愿来公主府？只要妹妹点头答应，姐姐愿把妹妹当做亲妹妹看待，公主府所有秘方尽可作为聘礼。” 崔芸脸色羞红，而白启面色却大变，用手指点着秀颖的额头道：“你个败家娘们，知道公主府最贵的秘方值多少钱吗，买下他们清河崔家都够了。这也是就在外面，回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秀颖还是媚眼带笑的不说话。 而崔芸的脸色却是由红转白：买下我清河崔家的秘方？难道白公子不知道我清河崔氏的实力？这不可能，即使以前不知道，现在接触这么长时间也知道我清河崔氏的存在。不过公主府时间太短了，也太低调了，若全力发展，不出百年，大唐再出一个京城白氏也不是不可能。可要和五姓七望比，那还是萤火和皓月的距离。皓月…… 崔芸想到月亮就想起白启的望远镜，不由得眼睛一瞪，又是一阵泄气，公主府不大，秘密太多了。 白启也没有理会崔芸在想什么，起身告辞，要回去换套衣服。马车上，秀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哥哥，公主府真有可以买下崔家的秘方？” 白启淡淡的道：“忽悠她玩的。” “忽悠？” “就是哄她开心的。” 秀颖笑道：“哥哥可没有哄她开心，到是把她吓的够呛。” 白启突的睁开眼睛道：“通知熊大亮，让他们也一起锻炼锻炼吧” 秀颖脸色一怔，点头称是。 郑淏见到白启还带着熊大亮等几个人一起过来，而几人的站位正好把白启护在中间，不由得严肃的问道：“白公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白启笑着道：“我这不怕两人跑没意思么，特意找几个人陪跑的，顺便递个毛，递瓶水。放心，他们只是陪跑，不算数。” 郑淏脸色不变，看了熊大亮等人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赵野看着白启带了八个人来，不屑的道：“怎么，一会跑不动了要这几个人背你？” 白启摇摇头道：“那这不是犯规了么，他们只是递水递毛巾，难道你不需要这些？果然这男人，一口气坚持干到底儿，确实是厉害。” 说着白启还比了一个大拇哥给赵野，又说道：“我就没你那么厉害，跑一会就要休息休息。” 赵野一听白启这话，也顿时鄙夷：“不行就别硬撑，早点认输的好。” 白启点点头道：“赵兄说的对，我有的是钱，不过是玩乐而已，输赢无所谓。” 这话让赵野又是好笑，又是气愤，心道：“老子辛辛苦的这么多天，就是想看你吃瘪的样子，而你却把这几百万贯当做一场游戏？不过也没关系，能赢你第一次就能赢你第二次，等把你赢的身无分文时，看你再如何嘚瑟，看你还有无所谓？” 白启脱掉外套，开始活动身体。只见白启一身短衣打扮，裤子也是未到膝盖的短裤。崔芸一见连忙别过头去。 赵野在一边不耐烦道：“你好了没有，磨磨蹭蹭的半天了。” 白启呵呵的笑道：“我还要等会，要不你先跑吧，让着你。” 赵野不屑道：“我还用你……” “既然白公子如此有信心，那赵野你就先跑吧。”郑泷打断道。 赵野看着郑泷好一会，然后对白启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慢步向前跑去。 过了一盏茶时间，白启终于锻炼完了，看了众人一眼，也慢步向前跑去。 秀颖和崔芸等人也赶紧打马跟上。 正规的马拉松比赛有四十公里路，能跑进三小时内人都算不错了。 而跑马拉松的第一要求就是瘦，光瘦还不行，还要求有肌肉量，这样才能维持长时间运动，以及稳定保护关节。除此之外，还需进行专门的跑步和心肺方面的练习，不然，人一般跑上半小时或者一个小时心肺就会明显跟不上了，而心肺跟不上供氧能力下降，人的动力和体力也就会下降，若严重些甚至直接当机。若这些都没问题，最后还要不断的跑步来累积跑步量和增加经验。 白启有跑马拉松的经验，之前带着菜鸟也经常锻炼，关键是白启不认为以赵野的身材能跑下来。虽然只有三十多公里。 白启按照自己的跑步节奏慢慢的跑着，速度并不快，跑了半个小时见到了前方的赵野。 赵野见白启终于追上来，不屑的道：“等了你这么长时间终于追上来了。” 白启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算是回应。 赵野突然加速，白启也没有理会，继续按照自己的速度跑。 又过了半个小时，赵野已经到达了蓝田县城，触碰到城墙就往回跑，路过白启时候还不忘给了一个倒竖的大拇指。 白启看了也只是笑笑。 很快白启也摸了城墙开始往返，而赵野速度也终于慢下来了。 白启对着身旁的李广招招手，李广立马递上手巾，成玄英也递上水壶。白启又指了指前面的赵野，成玄英点头，又快步上前将另一个水壶递给赵野，赵野看了一眼，没有接，又咬牙加速往前跑。 白启看着赵野的背影，心里却在想：赵野的大腿粗壮，两腿应该都磨破了吧，其实应该告诉他在**上贴个创可贴的。没怎么热身，也不补充水分，跑步也没有节凑，能坚持道现在也算是厉害的了。 身后骑马的郑泷见状，打马加速上前，将自己的水带扔给赵野，赵野接过，咕咚咕咚就是几大口，然后将剩下的水淋在头上，看得后面的白启直摇头。 长跑中喝水也要小口小口的喝，大口喝水很容易喝道肺里，还会造成胃部不适，出现恶心呕吐症状。而且要定点补充水分，不能因为口渴才喝水。马拉松中后期就需要补充盐分和糖分，喝纯净水反而会加快身体矿物的排出。 白启喝了一小口水，漱了漱口吐掉，又喝了一小口含在嘴里，将剩下的倒在身上来降温。跑到现在白启感觉还不错。 赵野回头看了白启一眼，白启对赵野一笑，还是伸出一个大拇指。赵野见状顿时又开始加速。 虽然赵野现在领先白启很多，但郑泷等人还是满是焦虑，并没有胜利在握的那种表情。因为众人也没想到，看似脚步轻浮的白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还面不改色。 终于可以看见远处山头上在建的公主府了，白启也渐渐地开始加速，而此时的赵野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是凭着一股子不服输的毅力在支撑的。回头一看白启加速了，自己也赶紧加速。但最后，还是眼睁睁的看着白启一点点追上来，然后一点点的超过自己。 李广路过赵野的身边还鄙夷的仔细看了赵野一眼，“就这水平还和教官比试，真是不自量力。” 李广鄙视完了，身后的人包括熊大亮超过赵野的时候也都白了赵野一眼。这让赵野又怒又气，顿时又是一阵加速，很快有追上白启。 白启还是还以微笑，对着赵野竖起拇指。 郑泷等人见白启超过赵野时立即打马上前给赵野打气：“赵野，雄起，前面就是公主府了，赢了这两百多万贯，你就有钱有资格上门提亲了，你不是喜欢我妹妹郑妤吗，你若输了怎么还有脸见她！” 赵野听后眼睛一瞪，“啊~”的大吼一声又继续向前冲刺。 白启撇了撇嘴，离着终点还老远呢，冲刺的是不是早了点。 郑淏见状不妙，带着众人跑的白启前面，顿时马蹄飞溅、尘土飞扬，让白启在后面吃灰。 秀颖和崔芸顿皱眉头。但见白启没说什么，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白启后面。 白启早有准备，一招手，熊大亮立即送上眼镜和纱巾，虽然这样虽会影响呼吸，但也总比吃沙子强。 赵野身边虽然有着众人的不断鼓舞，但现在是真的有心无力，现在的两腿已经灌了铅似的沉重，步伐也已经已经凌乱的踩不到一条直线上了。慢慢的还是被白启追了上来。 见到赵野，白启又竖了个拇指并报以微笑，而后快步超过赵野和一直在跟赵野打气的郑泷等人。 “赵野，快跑，你看，公主府就在眼前，我妹妹郑妤就在那等着你呢。” 郑泷还在继续鼓舞这赵野。而赵野眼神已经有些迷离，看听到郑妤的名字，又一振作，“啊啊”的大叫着状若疯狂般又是一阵冲刺，可其脚步却已经若踩在空气中一般，似在努力寻找着大地的着力点。 白启跑了这么长时间也累得够呛，见再次被郑泷超越，也不着急，慢慢的一点一点追了上去。 郑淏看到后，给众人使了个颜色，众人直接排成一个倒u字型，直接把白启和熊大亮等人挡在里面。 白启眉毛一皱，速度也不得不降下来了。看了眼遥望在即的公主府，却也不再客气，直接对熊大亮等人打了个手势。 熊大亮等人点头，立即从身后掏出匕首，照着所有的马屁股就是一刀。马匹吃痛，疯狂奔跑。也辛亏郑泷等人的马术不错，不然肯定要摔下来几个。 有熊大亮等人拿着刀子在身侧守护，白启也渐渐开始加速冲刺。 眼看白启再次接近，郑淏等人此时已经目眦欲裂，却也只能吼叫着让赵野努力向前跑，而后眼睁睁的看着被白启超过，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突然，一匹突然全力加速的马冲出人群，而后直直的奔着前方的白启而去，似是要直接撞死白启一般。 而一直在白启身后不远的秀颖见状，直接从马上跳起，一个飞脚将骑马的崔龚当场踹下马来，而她自己却骑上了崔龚的马并稳住了身形。 落下马的崔龚在地上滚了几滚终于停下，“哇”的又吐出一口血。这是第二次被秀颖一脚踹飞，也是第二次吐血。 最终还是白启赢了，白启自己却没有什么喜悦的感觉。 还是那个凉亭内，白启已经在马车里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其对面依然坐着郑淏，只是他身后却少了几个人。 白启端起眼前的温茶，慢慢的吹了吹，轻轻的抿了一口，又慢慢的放下。然后看着郑淏道：“你们应该去找找那些曾让你们来找我麻烦的人，不然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像之前购买白叠子工艺那样愉快。” “我还以为你会说些嘲讽的话。”郑淏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语气却还是保持着平淡。 白启轻轻的遥遥头道：“你们和我之间的距离太远了。若你们能堂堂正正的输，或许我们还能成为朋友，甚至邀请你们进入公主府参观一下，只是，你们让我很失望。” “哼，你现在赢了，所以说什么都行。至于朋友，还是算了，你和我们家族的距离还是太远。” 白启只是撇嘴一笑道：“一只青蛙而已。” 郑淏面色一沉，沉声说道：“你是在说我们世家是井底之蛙？” 白启摇摇头看了郑淏一眼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就这样吧，一会儿我会让人去取钱的，若不想要秘方了，付我一百六十万贯也行。” 说完，白启又对着崔芸笑道：“走吧小姑娘，到公主府上坐坐吧。” 说着也不理会崔芸会不会同意，便在众人那吃人的眼光起身走进了马车。 不一会崔芸也跟着秀颖进来了，但其身后还跟着一丫鬟小荷。 白启见一丫鬟竟然上了自己的车，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却也没有说话。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学生崔芸 回到家已是中午，岚嫣和蓉儿等人也正因学校放学回来吃饭。 蓉儿见到崔芸格外的高兴，拉着崔芸的手好一顿寒暄。崔芸见到蓉儿也很高兴。 对于白启能获胜，崔芸本就有心理准备的，而且同世家，崔芸对于郑淏等人使用的下三滥招数却十分感到不齿。自进入公主府后，见白启等人依然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崔芸的心里也没有太多的心里负担。 虽然现在早就过了饭点，但春夏秋冬早就准备好了饭菜。 白启很想泡个温泉解解乏，但也知道过度劳累泡温泉会越来越累，所以简单冲了个澡就开始吃了点东西百年离席回卧室休息，跑了这么长的路实在太累。 秀颖自然也乖巧的跟着伺候，留下岚嫣和蓉儿陪着崔芸。 但这却这让小荷有些不满，自己家小姐好歹也是清河崔氏嫡女，怎么可以让小妾丫鬟陪着呢。 崔芸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和岚嫣秀颖一边吃饭一边说笑的，看得小荷一愣愣的。 小荷不能和崔芸一桌，所以只能和丫鬟们一桌子，众人也热情的招待了小荷，也让小荷也品尝到了崔芸经常念叨的公主府饭菜，吃了这一顿，果然回味无穷。 白启又赢了百六十万贯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李世民的耳中，李世民大喜过望，可很快就冷静下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进来的长孙皇后看到李世民焦虑的样子问道：“陛下可有什么烦心事？” “观音婢，临川公主府刚刚又赢了世家们，又一个百六十万贯，两个月不到整整三~百多万~贯了啊……”李世民伸出三个手指对长孙激动的道。 长孙皇后听后也是一惊：“这……世家怎么会用这么大的赌注。” 李世民将王千汇报来的消息告诉长孙皇后，又道：“王千现在正带着禁卫在这长安城，要将财物从朕的眼皮子底下般到公主府，观音婢快来帮朕想想以什么名义留下些。” 长孙皇后沉吟着，深呼了一口，突然严肃的大声喝一声：“陛下！” 见李世民被自己叫住，正色的看着自己，长孙皇后才继续道：“陛下应冷静些，这现在是临川公主府的财物，陛下难道还想要强取豪夺不成？陛下今日见到公主府得了钱财便见财起意，是否明天就能能去抢王公大臣的？后天就能去夺黎民百姓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陛下富有四海，怎可因为一点钱财就丧失了帝王的风度。而且陛下更不应因别人给过陛下恩惠，就把这种恩惠当做应该的常例。” 李世民听到这一番训责也冷静下来，而后看着长孙皇后，抱拳施礼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朕受教了。” 长孙皇后又正色道：“陛下，妾听说河北大旱，明日想去南山祈福，顺道去一趟公主府，和秀颖谈谈婚嫁的事情。” 李世民一愣，蹙眉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次日，天没有亮白启就醒了，没办法啊，昨天睡了一下午，吃过晚饭泡了个温泉让秀颖做了个全身按摩，回来又继续睡，睡得太多自然就睡不着了。可是休息过来后的全身酸痛却让白启不愿意起床，还拉着要出去晨练的秀颖不起来。 一日不练十日空，而且秀颖现在很喜欢早上和百姓们打招呼的感觉，所以只能强行起身去把岚嫣拉过来，塞到白启怀里。 白启一手拦着怀里的美人，露出满意的笑容，还一边跟秀颖拜拜，意思是快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秀颖是又好气又好笑，跺跺脚走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白启才起床吃早饭。 “今天有什么想玩的吗？”白启一边吃着小笼包一边问崔芸。 崔芸好不容易咽下滚烫的灌汤包才说道：“小妹今天想去学堂，听蓉儿姐说她也是先生，小妹也想去瞧瞧公主府的学堂都教什么。” 白启点点头：“嗯，去看看也好，若是听不懂就让蓉儿教教你。” 崔芸一脸迷茫，自己好歹也是世家出身的学霸级人物，还有什么学问听不懂？可崔芸也没有多说，微笑着应声点头。 吃过早饭，白启在院子里稍微活动筋骨便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春风拂过，鸟语花香，颇有些怡然自得，不自觉地又有些睡意。 蓉儿带着崔芸来到了学堂，学堂很简单，只有六间教室，但每间教室都是统一的青砖、绿瓦、玻璃窗户。窗户很大，南北共六扇门窗，显得教室很是明亮通透。 小荷在一边小声的道：“蓉儿姐，你们可真奢侈，用琉璃来做窗子，窗子还做的这么大，这么多。” 蓉儿微笑着解释：“这书院是临时的，我们的书院还在建设，光占地就五十多亩，若是建成了，也将是除了公主府面积组大的建筑了。” “你们村一共百十个学生，却要占用五十亩建书院？你们都要建什么呀！”小荷更为惊讶了。 “嗯……我只知道校园里会种植很多草木，有一个大操场，其他建筑的作用就不知道了。” “蓉儿先生好。” 这时候，路过的两个学生见到蓉儿走过来，身体微微前倾，面带微笑的问好。 蓉儿也报以微笑，点头说了句“你好”，然后相互擦身而过。 崔芸问道：“蓉儿姐，这里都教授什么？” 蓉儿道：“这里现在只有十岁以上的两个班和十岁以下的一个班，教授的不多，只有数学、语文、品德、音乐、棋艺、书法、美术。大班还教授会计……也就是账房。” 崔芸和小荷听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也是一阵稀里糊涂。还好蓉儿知道崔芸可能听不懂，又在后面补充解释。 “数学和语文为主修课程，数学就是算学，这里的孩子不仅要学习最基础的加减乘除运算，还要学会使用算盘；语文主要是认识汉字为主，欣赏先贤着作为辅，公子还传授了汉语拼音，只是公主府的人手不够，还没有完整的编纂好所有汉字注解。品德课主要讲生活中的基本礼仪、道德和一些大唐的基础律法。” “那你们为什么教授经史子集呢？”小荷又问道。 “现在孩子识字都不全，教授太多也学不好。” 这时急促的钟声想起，孩子们欢笑着快步回到教室。蓉儿也赶紧催促道：“走，我们去听其他先生上课……” 第一百一十九章 登门的长孙 秀颖照常在公主府转了一圈没有什么事情后，也在院子里抱着白启晒天阳。听到了有人进来也没在意，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来人后，却蹭的一下猛然就站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大也把旁边的白启惊醒了。 白启眯了眯眼睛也终于看清来人。只见来人长得确实很漂亮，皮肤白净，媚眼流光，姣好的面容上略施粉黛，穿着的衣服做工十分精细，只是朴素的颜色却略显得陈旧。头上高高的发髻插着几个简洁精致的饰品，虽清纯不再，但身材依然很好，走起路来颇具威严，妥妥的御姐少妇。 白启知道，能让公主府的禁卫连个信都不传就进到院子里女人除了长孙皇后还真没有其他人。看着眼前的长孙皇后，白启也有点小激动，能见到传说中的长孙皇后模样，也不枉穿越一场了。 白启收起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样子，难得的正色一会，轻声对秀颖道：“颖儿，上茶。” 白启这一句话唤醒了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秀颖。秀颖连忙称是，一福礼亲自泡茶了。 白启没有起身，伸手指着旁边的石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坐。” 长孙皇后看着白启屁股都没有抬一下，有些蹙眉，但还是坐了下来。 只听白启继续开口道：“不知贵人今天以什么身份前来。” “是什么身份重要吗？”长孙的话语有些威严。 白启眉毛一挑，心道：嘿，也是哦，她来找我，我那么激动着上赶着干嘛，这不是图让人看清嘛。 白启嘴角一撇，看着长孙皇后道：“趁着明年蝗虫多，就多抓点，治治你的病。” 说完，也不再看长孙皇后，又一轻度葛优躺，斜靠着躺椅继续晒太阳。 长孙皇后脸色很难看，“本宫好歹是皇后，你正眼都不瞧一眼。明年的蝗虫和本宫的病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本宫的病。”而想到这里，长孙脸色又是一惊，“明年的蝗虫，难道是说明年有蝗灾？本宫的病难道可以用蝗虫来治？” 长孙正想问清楚，却见白启已经闭目养神不搭理自己，顿时气的呼吸都有些重了。 这时秀颖亲自端着茶杯来了，恭敬的先给长孙皇后倒了一杯，又白启倒了一杯。倒完茶水后，正想坐到长孙皇后身边的石凳上，却没想到白启很不客气的拍了拍自己的腰，示意自己躺到其怀里。 秀颖咬着嘴唇心里顿时纠结起来，秀颖知道，若是此时放弃了白启的怀抱，或者以后真就再也进不去了，可若是在皇后面前如此放肆之举，那后果可就未知了…… 秀颖的动作突然变得的很慢，似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思虑着、权衡着，但脑海的思虑还没完成，身体却在不知不觉中走到白启身边。 秀颖咽了口口水，一咬牙，心一横，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把。遂温柔的靠在白启怀里，还寻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 白启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眼皮子一阵狂跳。 我去！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呢，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好吧…… 这傻姑娘。算了，如此乖巧懂事，关键功夫还好，丢下也怪可惜的…… 白启轻轻舒了口气，微笑着抚慰着下秀颖的腰背以示鼓励。 而此时的长孙皇后却要被气炸了，拳头紧握，恨不能将眼前的茶水泼向对面的这两个狗男女，竟然敢在本宫面前秀恩爱，不，这不是秀恩爱，这是耍流氓。 看着长孙皇后生气的样子，还是秀颖先开口道：“不知姐姐突然来访，找妹妹是有何事？” 长孙皇后脸上带着怒气，沉声道：“你就这个样子跟本宫说话？” 白启看了长孙皇后一眼，淡淡的道：“你这不请而入，算不算私闯民宅？私闯民宅可是大罪。” “你……大胆！”长孙皇后厉声道。 “别生气嘛，生气对你的病情不好的。”白启微笑着道，“至于秀颖的婚事，其实挺好的，不需要有什么变动了。” 长孙皇后看着白启那温柔的语气和和煦的笑容，却突然发现白启一句话把自己想说的话题直接给聊死了，这让自己还怎么接，难道就这么转身离开？ 这时，秀颖开口道：“姐姐，有什么话直接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哥哥他喜欢……简单些。” 长孙皇后喝了一口茶，努力的平静了一下心情，开口道：“陛下缺钱。” 白启嘴角一翘，慢悠悠的道：“缺多少？” 见白启如此直接，长孙皇后顿时一怔，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说了少了丢人，说的多了，更丢人。 秀颖也知道白启在难为人，扯了扯白启的袖子，满脸都是央求的眼神。 白启却满脸笑容当着长孙的面亲捏的捏了捏秀颖的下巴，忍不住还嘬了一口。 这顿时把秀颖和长孙皇后看的是手足无措、目瞪口呆，这尼玛是当面耍流氓？大唐虽然开放，但也没有这么的……不知检点……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白启很是洒脱道：“大唐这么大，到处都是钱，朝廷若想赚钱很简单的。而若只是妹妹缺钱，那法子就更多了。不知道，到底谁缺钱？” 秀颖听后神情一紧，而长孙皇后脸色已经发青。“看你面白无须，也就20岁左右，竟然敢叫本宫妹妹，便宜占到本宫头上了！” 白启却不担心，长孙既然独自一人进来，那就说明其心中对自己还有所忌惮，那就不会轻易翻脸。而要翻脸，刚刚早就翻脸了。 长孙皇后心里不忿，可还是努力平静了一下心情，咬着牙问道：“敢问，若朝廷缺钱，何解？若本宫缺钱，又何解？” 白启淡然的道：“朝廷若是不想盐铁专营，那就之能从增加农业收税入手。可遣人去趟林邑、扶南一带，取回他们的稻种。这种稻种早熟、耐旱、不择地，亩产比一般稻种还要高出不少。 若朝廷有心，在江南、两广等地推广种植着试试，一年两熟是很是轻松，三熟也不是不可以。” “此话当真？”长孙皇后神情有些动容。 若此事是真的，先不说国库能富裕多少，至少李世民将又添一项功绩，而且直接受益于大唐百姓，这不仅可以让李世民的位置更稳，也会让大唐更加繁荣稳定。 白启纵纵肩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又道：“其实你们若忍过这两三年，等你们灭掉东突厥，也会富裕一阵子。” “富裕一阵？” 长孙皇后明显抓住了白启的这一个字眼，又问道，“为何只能富裕一阵子？” 白启微笑着微微摇头没有回答。 长孙皇后心里着急郁闷，嘴角动了又动，却还是没问出口。 “若……阿妹缺钱，又当如何？” 见长孙低了头，白启面带笑容很是满意，这样对方开始的强势便没了效果，而自己也掌握了主动权。 而长孙看着白启这张笑脸，心里却一阵厌恶，又一阵冷笑。希望你能多笑一会。 白启微笑的看着长孙皇后道：“若妹妹缺钱，办法就很多了。比如，你可以让人去北方各部落购收羊毛。” “收羊毛？” “对，就是羊身上的毛。这羊毛可是好东西呢，可以制作呢绒、绒线、毛毯、毡呢等，而且羊毛手感丰满、保暖性好、穿着也舒适，而羊剪了羊毛也可以再长。若妹妹命人去北方大量购买一文不值的羊毛，肯定会被北方各族奉为坐上宾吧。” 长孙皇后点头，心里却在想：自己白送钱过去，不仅会当座上宾，而且还会被当成傻子。 白启拍了拍秀颖的屁股，给其使了个颜色，秀颖点头起身回屋。 白启看着长孙皇后眼睛笑眯眯的继续道：“妹妹觉得，若胡人发现养羊有利可图，会不会大规模养羊呢？” 长孙皇后又点点头。 “那妹妹你说，如果别的部落突然发现依靠妹妹的这个部落过的很好，他们会不会也想着依靠妹妹，过上这种生活呢？” 长孙皇后眼睛一眨不眨的，又一点头。 “那妹妹再想，如果越来越多的部落依靠着妹妹养羊或者收羊毛就能过的富足而愉快，他们是不是会感激妹呢？” 长孙皇后没有考虑直接点点头。 “那妹妹再想想，牧民们生活富足，对妹妹也是感激，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光养羊和到其他部落收羊毛，而放弃劫掠大唐了呢？” 长孙皇后刚想继续点头，却猛的回过神来看着白启道：“你这是教本宫管仲买鹿之计？” 白启微笑着摇摇头道：“这可不是什么计策，只是希望妹妹打通北方商路之后，顺带着把公主府的琉璃、砂糖、酒水、香水什么的也卖一卖而已。” 长孙皇后将信将疑，不由得多看了白启一眼。 这时候秀颖也从屋里走出来了，手里还拿着几件衣服来到长孙皇后面前。 “姐姐请看，这就是哥哥教我们用羊毛纺线所织成的毛衣，冬天穿着可缓和了，而且还没有羊骚味。还有这个羊绒纺成细纱后制作的围巾和手套，由于原料太少所以就只有这么点。妹妹觉得这羊绒可以做成内衫，做成襦裙也不是错，姐姐觉得呢？” 长孙皇后抚摸着毛衣和羊绒围巾，或许是羊毛确实保暖，额头竟微微溢出汗水来。 秀颖道：“姐姐很热吗？太阳是有点高了呢。” 白启拉过秀颖直接坐到自己腿上，环抱着秀颖的腰，微笑着道：“妹妹觉的这种买卖可做得？” 长孙皇后抬头看着白启那笑眯眯的眼神，选择无视了白启在自己面前抱着秀颖的无礼动作，很是认真的点点头。 能将这短羊毛纺成纱线，还去了异味，这羊毛就已经是能比肩丝麻的纺织原料。不说其他，就经济价值而言就已经不可估量。 “可，还有他法？” 白启笑了笑，又道：“妹妹还可派人在岭南教化蛮夷，大面积种植甘蔗。甘蔗可用来炼制红糖和砂糖，而剩下的甘蔗渣也是很好的造纸材料，利润也很是客观的。” 长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点点头道：“此法甚好。岭南虽属蛮荒之地，却也是大唐领土，而蛮夷有了自己的土地，凭借种植甘蔗能吃饱还有事情做，相信归心也是时间问题。 不过，岭南太远，教化蛮夷也非易事，不知……可还有其他更好更省心的法子？” 白启呵呵一笑，点了点头道：“有，还有很多呢。但要说最容易最盛行的法子，还是要多寻摸几个像我这样的驸马，一个公主一百多万贯，一年嫁出去一个就够了。” 长孙皇后：“……” “哥~哥，说好不准提的。”秀颖连忙撒娇解围道。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 白启看向长孙皇后又道，“今天和妹妹讲了两个小故事罢了，妹妹不要当真，也不要跟他人提及。” 长孙皇后黑着脸，但却还是点了下头。就凭你是个人才，还有这一百多万贯，本宫就暂且饶你性命。 “好了，时候不早了，也该让人进来做饭了。若妹妹不嫌弃，中午一起吃个饭，下午再让秀颖带妹妹逛逛公主府吧。”说着，白启站起身来自顾自的回书房了。 稳住了阵脚，还是赶紧撤离比较好。 第一百二十章 忽悠妹子 中午，岚嫣和崔芸等人一起从书院回来，可还没到家，就看到很多官兵把宅院给围住了，岚嫣顿时脸色惨白，众人也都在猜想是不是有人要迫害公子。柳湘连忙从站出来，走近禁卫，交代了几声。禁卫军点头回去通报。 不一会王千就小跑这来到众女面前道：“诸位莫要担心，宫里来了贵人，所以戒严了而已，诸位随我来。” 岚嫣急匆匆的进入宅院，看着院落坐着的一个妇人却没有看见白启，连忙拉住秀颖的道：“哥哥呢？哥哥去哪了？哥哥怎么样了？” 秀颖拍拍岚嫣的手，指了指书房的位置。岚嫣立即冲进房间，完全无视了长孙存在。 长孙皇后也是一怔，又被忽视了。长孙皇后知道岚嫣，却不知道这岚嫣会如此痴情于白启，和自己很像，也没有生气。见秀颖在看自己，微微一笑算做回应。 身后陆陆续的进来了很多女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柳湘认出是长孙皇后，连忙上前行礼：“奴婢柳湘，见过皇后娘娘圣安。” 众人这时候才知道眼前这人是皇后，也连忙上前行礼。 “民女崔芸，见过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崔芸：“你出身清河崔氏？” 崔芸不卑不亢的答道：“回皇后娘娘，民女出身清河崔氏青州房，祖上崔圆。” “呵呵，今年多大了，可有婚配？” “民女今年一十有五，婚配全凭父亲大人做主。” 长孙皇后点点头，微笑着道：“别拘着了，这里是公主府，又不是皇宫。” 秀颖在一边道：“皇后娘娘，这院子里有些晒了，咱还是进屋里聊吧。” 长孙皇后点点头起身，秀颖赶忙上前搀扶，众人也赶忙跟着陪着。 这皇后进了屋，丫鬟们可就进不去了，只能在门口候着或者去厨房帮忙。 长孙皇后进入这宅院，还没有仔细打量过这院子，此时进入客厅后这才感觉到了不同之处。 透明的琉璃宫里有，但看到这透明琉璃窗也是羡慕不已。虽然宫里已经能制作出通透的琉璃，但这平板玻璃还处于试验状态，再说制作出来也不敢用啊，若是让大臣们看见，定少不了一箱子关于奢靡享乐的弹劾书。 看到众人进来都换了鞋子，才发现自己就这么穿着鞋子进来了，也只能装作看不见。刚坐下，却见白启拉着岚嫣的手从书房出来，走路有些带风，见到长孙皇后直接道：“妹妹，你让那些没事的人都离着公主府远点，别在村里扰民。” 白启的语气中颇有些命令的口吻，这让长孙皇后脸色有些不好看，刚才没有外人，你得意得意就罢了，现在这这么多人呢，本宫身为皇后，也还是要面子的好不啦。 可现在是摔桌子闹掰，还是屈身同意？长孙皇后双拳握的紧紧的，看着白启，余光又看了看岚嫣和旁边的崔芸。 最后，长孙还是选择了再一步退让，微笑着点点头道：“是妹妹考虑不周，这就让人退去。” 说完拿出自己的印信交给柳湘。柳湘恭敬的双手接过，小退几步转身离去。 白启进一步的试探着长孙的底线，说这话时候也是很紧张的，可白启怎么能见到自己女人受一丁点委屈呢？见长孙答应也松了一口气。 都说退让会成为一种习惯，长孙的又一次退让不仅维护了白启自己的形象，还为了自己女人出了头，想必其他女人见到自己这么高大勇猛，心里肯定会小鹿乱撞吧。 白启想的没错，不仅岚嫣看着白启严重柔情似水，众人的眼中也泛着仰慕之情。 皇家不过是赌了家门口让岚嫣担心了一小会，白启为了岚嫣这点委屈就敢和皇后正面硬刚，还有什么样的男人有白启能给人带来安全感呢。更何况还刚赢了。 崔芸的小心脏也砰砰跳，若有一个男人也能像白启这样不忍心自己受一点委屈，自己会不会也能像姐姐一样不顾家人反对也要和对方在一起呢？ 崔芸突然想起白启似乎叫长孙皇后为妹妹，心里又是了然，怪不得这里禁军都对白启很恭敬呢，原来不是什么西域王子。崔芸自顾自的想着。 见长孙退让，白启立马又换上笑脸，拉着岚嫣坐在长孙皇后身边的沙发上，对着长孙皇后介绍道：“妹妹，这是嫣儿。嫣儿这是长孙皇后，快叫姐姐。” 岚嫣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微笑着看着自己的长孙皇后，张了张嘴，还是起身低头福了一礼，轻声道了句：“皇后娘娘金安。” 黑着脸的长孙顿时变成笑脸，点头答应，竟又伸手主动拉着岚嫣坐到了自己身边。 “嗯，这模样长得真是俏丽，还如此乖巧懂事。本宫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 说着从手上摘下一个玉手镯道，“这只手镯本宫也佩戴多年，今日和嫣儿投缘就送给嫣儿了。”说着，便拉起正一脸错愕的岚嫣的手慢慢的给岚嫣带上。 岚嫣的身体僵住了，等反映过来手镯已经带上了，正要摘下，旁边的白启却开口了：“还不谢谢你长孙姐姐？” 岚嫣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来深福一礼，轻声道了句：“谢谢……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微笑着看着岚嫣点点头，眼神又不自觉的飘向手镯。这手镯确是自己戴了好多年的，送出去还是一阵的心痛。 岚嫣坐下后低头轻轻地抚摸着带着些许温度的手镯。而旁边的秀颖却看得一阵眼热。 手镯有的是，可皇后戴过且赏赐下来的不多，这手镯不仅是赏赐之物，也代表着长孙皇后承认了岚嫣的身份。随即幽怨的看着白启，似乎是要让白启再要一只，而且还必须是更好的。 白启装作没看见，又介绍道：“这是崔芸，想必妹妹已经认识了，她可是商业上的奇女子，妹妹可与之多多合作。” 崔芸连忙低头福礼道：“芸儿资浅齿少，着实当不得公子如此夸奖。况且芸儿明年或许就要嫁做人妇，也不能继续经营家族产业，只能有负公子好意了。” 白启知道崔芸作为世家望族这是不想和皇家有所牵扯。 而长孙皇后自然也明白，也没在意，微笑着调笑道：“那可不知道谁能有这个福气能娶到芸儿姑娘。” 崔芸微微脸红没有接话。 而长孙皇后话音一转又接着看向白启道：“既然与崔家合作不成，你这做兄长的总得给本宫再想个法子，好让本宫添置些胭脂水粉钱吧。” 白启见长孙竟然打蛇随棍上还反咬自己一口，哈哈一笑也不在意，“既然妹妹开口了，那就再说一个简单的。” 说着，白启端起一杯茶水慢慢的喝了一口，故作沉吟了一下，而后看着已经有些期待的长孙皇后道：“既然大唐对工商采取自由政策，民间可以自主经营盐、铁、酒水，又不征税，还放弃了关税，妹妹可以考虑参与其中。” （李渊登基时，吸取隋朝教训，决定减少赋税让利于民，减少民怨，所以大唐初期，盐、铁、酒等不再国家专营，而且取消一切山泽税、盐铁税，而且取消关卡，停止征收关税。直到唐玄宗李隆基的开元元年(713)﹐姜师度始奏请于安邑(今山西运城)盐池置盐屯﹐大获其利后才开始收取山泽税，整顿盐铁课。） 长孙微微摇头，“妹妹知道盐铁是好买卖，但也有与民争利之嫌。” 白启撇撇嘴道：“纳税的才叫民，经营盐铁的那些人不纳税怎么可称为民？又怎么能说是于民争利呢？不过是一群伪君子罢了。自己利益受到损害的时候，就掏出圣贤书的某段话来之乎者也一通让你收手，损害他人利益的时候圣贤书早就当做擦屁股纸不知扔在哪个粪坑里了。” 秀颖低头：这人是谁，我不认识他…… 岚嫣低头：哥哥说的好有道理…… 崔芸脸红：我还小，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 长孙皇后：擦屁股纸是什么…… 白启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又继续道：“妹妹可派人去吐谷浑那里转转，那里有好多的天然盐湖，随便一个大点的盐湖就可以供大唐吃上几百年。但是有的盐湖的盐多含有钾、镁、钙、泥沙、石膏等杂质，妹妹可多找几个懂制盐的工匠去试试。但妹妹的盐也不要卖的太贵，一斗盐十文钱也是有利可图的。这样，若有人敢说妹妹制盐与民争利，你就直接甩他两耳光，然后让他出去看看，大唐还有多少吃不起盐的人。” 白启最后这话说的铿锵有力，长孙皇后听得也是眼睛亮亮的，只有崔芸惊讶的用小手捂住了嘴巴，感觉这消息似乎不怎么好。 秀颖等人对这买卖不感兴趣，但对白启刚刚展现出来气势和为国为民的情怀，那小心脏又是一阵砰砰乱跳。 白启喝了杯茶又继续道：“盐便宜下来，内陆的肉食便可以腌制送到南方，海边的海鱼也可以腌制了送到内陆。妹妹得闲还可以让人去海边，多弄些海带……就是一些海草，让人晒干运来，我可以大量收购。沿海的百姓本就辛苦，妹妹为其提供点生计也算功德一件。” “若还不满意……” “满意，妹妹很满意。”长孙皇后打断了白启的话，心里却在腹诽：有赚钱的法子咱也晚些再说嘛，旁边可还有个世家人呢，而且还是个商业奇才。 白启点了点头道：“盐和糖不同，盐是生活必须品，每个百姓都需要；而糖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奢侈品，妹妹身为皇后，就应该做些利国利民的事情。好好做，哥哥看好你。” 白启说完便直接起身出门转弯去放水了。这尼玛忽悠妹子的手艺有些生疏了，竟然产生了尿意。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吃饭 长孙皇后能这么好忽悠？当然没有，只是长孙皇后对白启的赚钱方法感兴趣而已，叫一声兄长换来这么多好买卖也说不上亏。关键还是怪自己太缺钱啊，没钱就要求人。钱虽不是万能的，但至少可以让你省却九成九的烦恼。 长孙皇后见白启走了，又看向崔芸，嘴角一笑，对崔芸道：“崔丫头觉得此法如何？” 崔芸嘴角一抽抽，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因为大唐现在大部分的盐都被是世家掌控，太原王氏更是将盐作为主业，此法若真成功，损害的就是世家利益。 崔芸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回皇后娘娘，要是盐价真的能十文钱一斗，这大唐百姓一人一年的吃盐量也不会超过六七文钱，这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唐代一石约为59公斤，10斗为一石，那么一斗应该是5.9公斤。不过，斗为体积单位，不同物质在重量上有所差异） 只是，皇后娘娘想要以此买卖来添置些胭脂水粉钱，终究还是差了些。这大唐千万百姓，一人一年六文钱，也不过几万贯的流水而已。 但是，这盐池可是在吐谷浑，除了开采成本外，吐谷浑距离京城上千里，来往运输不便，而且运回的盐还要销往天南海北，这成本更是高的吓人。所以，崔芸以为，此法利润微乎其微，稍一不注意，还会赔钱进去……” 崔芸小心的看着长孙，见其皱眉果然微皱，又继续道，“崔芸倒是觉得，白公子说的在海边收海菜定会是个好买卖。” “哦？这是为何？”长孙皇后问道。 崔芸微微一笑：“因为白公子只是让皇后娘娘帮忙收海菜，却并没有说要用来做什么的。而以白公子的作风，若没有二十倍的利润，他是不屑经营之。” 皇后娘娘脸色更是一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一边的秀颖听后却很是皱眉，“这小丫头片子明显是想让长孙皇后放弃盐业，还拐带着将长孙皇后的注意力转移到白启身上来。确实厉害，不愧是哥哥看好的人……呸，哥哥看好的商业奇才。” 这时候白启回来了，笑着对长孙皇后说道：“长孙妹妹，现在用饭可好？” 长孙皇后站起身来，微微一笑点头道：“那就叨扰了。” 白启微笑，“那你看咱们是分餐，还是一起吃？” 长孙皇后看着白启这不谙世事的样子，很是一愣。 一起吃？自己在宫里，除了李世民一张桌子吃过饭，大多都是自己一桌，还一起吃，你咋不上天呢？可看到白启那一脸天真的笑容，又感觉白启对这些礼仪规矩真的不懂的样子。 旁边的秀颖赶忙解释道：“哥哥吃饭的时候喜欢大家一起吃，为此还发明了圆桌，意味团团圆圆的意思。若姐姐不习惯，那妹妹还是陪您分餐吧。” 长孙皇后借坡下驴，“也好。” 对于长孙的想要分餐，白启也没意见，带着其他人继续会餐厅圆桌吃饭。 而长孙贵为皇后，有资格与之一起吃饭的，那也只有秀颖了。 很快，客厅搬进两张案桌，秀颖与长孙各分左右跪坐于案前吃饭。 宾客落座后，开始上菜。 待菜品上完，秀颖挥挥手，丫鬟们全都退去了餐厅，并没有人留下伺候。 对于丫鬟和主人同时吃饭的规矩长孙十分不理解，但都忍着没有说。 秀颖给长孙倒了一点红酒，主动解释道：“长孙姐姐莫怪，哥哥他虽然生性洒脱，无牵无挂，身边却没有亲人，或许正因如此，哥哥内心似乎总有一种孤独感，所以总喜欢热闹一些，也希望身边能多一些人陪着，便也喜欢与大家一起用饭。” 长孙皇后闻言，心中了然，对白启也有了那么一点点同情。 “人有七情六欲，这很正常。” 秀颖闻言，手中的酒壶一顿，顺势轻轻放下，又道：“长孙姐姐所言极是。正因为哥哥有这人情味，妹妹才能将其留下，也正因此，才能求其出手相助，解我大唐之危难。” 长孙闻言，眉头微蹙，感觉秀颖的七情六欲有些多了。 秀颖微微笑，将酒杯放到长孙面左手边后便回到了座位上，而后指着自己桌上的东坡肉对长孙道：“长孙姐姐尝尝这东坡肉，哥哥说，与这葡萄酿，很配哦。” 长孙皇后看着自己桌上这一小碟东坡肉，感觉有些腻腻的，点了点头算做回应。 与秀颖礼让了一番，率先拿起筷子，又示意了一番，待秀颖也拿起筷子，便先动筷开始吃饭。 长孙端着饭碗小口吃了些米饭，本对这一小碟东坡肉很是嫌弃的，但这东坡肉的肉香味道却着实太过诱人，见秀颖吃的欢，还是忍不住轻轻夹了一块东坡肉到碗里，轻轻咬了一小口……眉宇间立时柔和起来。 “嗯，这肉质酥香味美，软而不烂，肥而不腻，还有一丝甜甜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肉做成的，真是不错呢。” 听着长孙的夸赞，秀颖也不知道是不是例行礼仪，笑了笑回道：“这是府上在山林之中散养的野猪肉，由于位置在东边的山坡之上，所以哥哥随口便取了“东坡肉”这么个名字。” 长孙皇后了然的点点头，而后默默吃饭不再言语…… 相比于这边两个人的冷冷清清，白启那边十几个人一房间吃饭，人气可谓满满，但却也没热闹哪去。 没了秀颖这个开心果，白启给岚嫣夹菜，又主动和崔芸蓉儿柳湘频频举杯，不时的还打趣了几句，回应的却是了了。房间的内个个文雅的吃着饭，除了自己吃饭不时发出的一些声响，听不到几点动静。 白启感到无趣，快速吃完了饭，突然闯进了客厅，跟还在吃饭的秀颖和长孙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到院子里晒太阳了。 古代，女子吃饭其实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见白启还这么没礼貌，长孙皇后嘴上没说什么，但食物粉碎的更彻底了。 秀颖见状忙解释道：“皇后娘娘别介意，哥哥就这样，家里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见秀颖又为白启辩解，长孙皇后却很是不满：你们在本宫面前没规矩，但本宫不能没规矩。这对本宫而言，没规矩反而是最大的规矩。 长孙皇后微笑着点点头，慢慢咽下嘴里的糖醋排骨，又吃了一口米饭，慢慢的用力的咀嚼着。嗯，米饭真香。 饭菜做的确实不错，所以长孙饭也吃了不少，若是没有肚子里的气，相信还可以再吃点。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李世民的信任 吃过饭，长孙又回到沙发上，丫鬟们连忙清理桌子的清理桌子，端茶的端茶，洗水果的洗水果。 岚嫣下午还有课，抱歉一声便走了。而崔芸也借着一会要去书院学习的理由忙和蓉儿一起逃离这里。 长孙点点头没有在意。见人都走后，长孙看了眼送上来的果盘，其中不仅有当下的樱桃和桑葚，竟然还有西瓜和甜瓜，有些吃味的道：“妹妹这日子过得真是不错，不仅饭菜好吃，花样多，这蔬菜水果也没有断过。” 秀颖微笑道：“姐姐说的哪里的话，皇宫里可是有御厨，玉盘珍馐数不胜数，哪是妹妹这里几个丫鬟能比的。” “既然如此，那姐姐给妹妹送几个尚食局的人来，妹妹将这几个丫鬟送与姐姐可好？” “这个……姐姐有所不知，哥哥他不喜欢内侍，不如姐姐留下几个丫鬟在这里学上些时日，学成再去侍奉姐姐可行？” “那岂不是要等很久。” “怎么会，这炒菜很简单的，姐姐在此小住几日，回去时丫鬟们便能学会了。” 长孙突然收起了笑容，有些严肃的说道：“可陛下还在宫里，等不了呢。” 秀颖也慢慢收起了笑容，“皇后娘娘是为了陛下的饭食着想，可哥哥的饭食该怎么办呢？” 长孙眼睛微眯，认真的看着秀颖，好一会突然呵呵一笑，“白公子对你们疼爱有加，没想到妹妹也对那白公子用情至深呢。真是期望你们能白头到老呢。” 听着这明显带着提点话，秀颖却是没听到一般，也跟着一笑欠身道：“谢谢长孙姐姐。要说，哥哥对姐姐的评价可是很高的：自古以来，皇后有贤德者，长孙氏为最，是以文德居之。要说妹妹也很是羡慕姐姐与陛下的鹣鲽情深呢。” 长孙皇后掩嘴一笑，似逢场作戏，似是真的因这句赞美自己的评价很是受用一般，只是眼神有些锐利。 却听秀颖继续说道：“其实妹妹知道长孙姐姐是为了那了百万贯钱财来的，只要姐姐能保证以后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公主府，姐姐尽管拿走就好。 “此话当真？”长孙顿时神情激动。 秀颖认真的点头道：“当真。” 见秀颖如此干脆的点头，长孙顿时忘记了一切不开心的事，微笑着拉起秀颖的手：“好妹妹，这钱怎么说也是白公子辛苦得来，怎么能让妹妹说送人就送人，不怕他又说妹妹败家？” 秀颖轻轻摇摇头平静的道：“姐姐不了解他，哥哥他是个十分重情的人，也就嘴上说说罢了，骨子里十分心疼妹妹的。” 长孙听得连连点头。有了这百万贯，陛下的财政终于能轻松一些，也不枉我放下脸面来登门受了这么多气。 秀颖看长孙又道：“之前，哥哥他叫姐姐一声妹妹，姐姐可切莫以为那是在占姐姐身为皇后的便宜，更不要因为崔芸的几句话而去怀疑哥哥。哥哥他胸怀开朗、坦荡无私，更是淡泊名利、宁静致远的一个人，着实没有必要去欺骗姐姐徒生事端的。” 这话一出，却让长孙脸上的笑容顿失，心中一动，激动神情完全冷静下来。抬眼看向窗外的白启，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下去。 话说愤怒使人失去理智，而清醒过来后，往往更能对自己的错误而感到更甚的悔过，甚至自责。 确实，百万贯钱财说送就送，这已经不是胸怀坦荡淡泊名利能形容的了，确确实实没有必要为了那点海菜来赚自己的钱…… 可是，他为何占了自己的口头便宜，却又不讨好忍让于自己呢？还为了一个艺妓那一丁点可忽略不计的委屈与自己叫板…… 秀颖没去理会长孙在想什么，接着又道：“今日姐姐在公主府所获，对您，对陛下而言已经十分丰厚了，再加上这百万贯钱财也算公主府仁至义满。妹妹只恳求姐姐答应，以后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搅哥哥，惹哥哥不快了，可以吗？” 看着秀英这一脸恳求的样子，长孙皇后却犹豫了。 收了这百万贯，只为了以后不来打扰他？ 要说以后只要他不违法乱纪，就凭着这几百万贯的情谊，还真的可以礼让他三分。 可以后真的用不来打扰他吗…… 仔细想想还真的不敢确定了呢…… 可这是百万贯钱财呀…… 得，还是回去问问陛下再做决断吧。 “本宫出来许久了，也该回去了，其他事情以后再说吧。”长孙说道。 秀颖见长孙没有答应，微微有些失望，起身送长孙出门。 路过院子时，躺在躺椅的白启眼睛都没睁，而长孙却多看好几眼。 等长孙回到宫里天已经黑了，见到李世民将今天和白启的对话详细的汇报着。 “以妾之愚见，此人确实有些才能不假，但却也不过是个生性淡薄、喜欢享受、懂些格物技艺的江湖术士罢了。” 李世民却摆摆手道：“观音婢，你说此人生性淡薄不假，喜欢享受也不假，但若说只是个江湖术士或者能人异士，却是有些偏薄了。他懂农桑，懂军事，懂天文地理，也懂琴棋书画。公主府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炙手可热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而且他也知人善用，公主府被他打理的仅仅有条，百姓也无不尊敬爱戴。他若有朕的雄心壮志，完全可凭借手中钱财和自己的实力迅速聚拢一众人马自己建国称帝。” 长孙皇后有些惊讶：“陛下会不会有可高估他了，妾看他散漫无常又重儿女私情，着实不像是有帝王之相。” “他确有帝王之相，但志不在此啊。” 李世民摇头感叹一句，又道，“观音婢可发现了村里的那段平坦的路？” 长孙皇后点点头道：“确实有一段平坦的路，妾当时也惊讶于如何才能将石路造的如此平整。” 李世民神情严肃的道：“工部侍郎周潘说，此路也不过用一个叫水泥的东西和沙石铺就的，今日铺设，明日便可坚硬如石，若将此物用来建城，那绝对是神兵利器。此人将此物展示出来就是让朕在需要的时候向他开口索要，可见他着实没有争霸称王的心。他如此明着示好于朕，更多的是不想让朕打扰到他吧。若他肯出世，朕拜一个尚书令甚至司空一点也不为过。” “陛下就如此看重于他？”长孙一想到白启，其脑海里就只有白启对自己那傲慢无礼的印象，着实和那什么帝王将相挂不上钩。 李世民点头：“观音婢，他给你的这三条商策其实更兼具国策呢。 若能让岭南蛮夷下山勤耕劳作，朝廷自然更方便于管理，高价收取甘蔗后，蛮夷生活好了自然都会归心； 而收羊毛这一记更是绝，既能让突厥松懈斗志，为我所用，又可以让他们为羊毛相互征伐，渔翁利我大唐。而待突厥归顺我大唐之后，亦可用此来安抚民心； 而这吐谷浑的盐湖之利，一来能维护吐谷浑关系稳定大唐西部；二来能打击世家垄断。这降低盐价更是能让利于我大唐子民，不仅能稳定民心，更是能让我大唐百姓感受到皇后的福泽，让皇后获得无数美名，这，可比观音婢的胭脂水粉贵重的多了。 更何况，此乃利国利民之举，朕一开口朝堂谁敢反对？有了朝廷扶持和便利，就算不赚钱甚至赔钱，这买卖也是做得。” 听着李世民一通解释，长孙皇后的心里终于敞亮了起来。 长孙皇后真是没有想到白启所说的胭脂水粉竟然是个“胭脂水粉”，这“胭脂水粉”果真比秀颖的胭脂水粉好的太多了。只是，秀颖的那些胭脂水粉也不错呢…… “那，百万贯钱财的事情陛下如何决断？”长孙皇后问道。 说到这，李世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朕登基这大半年，正处茫无端绪之中，也亏了他的暗中相助。不管是突厥南下还是天灾都有提前警示，这可帮了朕大忙。而现在的大唐内部依旧不稳，外部更是虎狼环视，明年还可能有蝗灾，朕，着实不想放弃这么大的助力……可现在朕又真的缺钱。” 看着李世民面露为难的样子，长孙沉吟了片刻，面色忽然变得严肃且认真起来。 “陛下雄才大路，文治武功，兢兢业业勤于政事，本就是天下雄主，大唐文臣武将皆属一流，且恪尽职守，陛下怎可总是依赖于他而让陛下失了自信、激情和斗志？” 李世民精神一震，目光如炬，手里拳头慢慢握紧，而后用力的点点头，冲长孙执礼沉声道：“皇后提醒的是，朕自负堪比秦皇汉武，只是朕继位后诸多大事得益于他相助，确实有些习惯依赖于他。或许，他也是怕朕失了志向，所以才对这笔钱只字不提，想来也是以此提醒于朕吧。” 见李世民如此相信白启，长孙皇后心里有些不愿，但此时李世民正是恢复信心高兴的时候，却也不是劝解评论时机，以免败了李世民的斗志。遂继续鼓励道： “既然如此，陛下更应振作精神，钱咱不要了，后宫节衣素食一些也能省下不少的。” 李世民脸皮顿时抽搐了两下，张了张嘴，还是看着长孙皇后用力的点头。 “那就暂且辛苦观音婢了，等熬过了这两年，朕定要将这些年亏欠观音婢的统统补偿回来！” 看着李世民这斗志满满铿锵有力的承诺，长孙皇后笑了，笑的很是开心，轻轻的依偎在李世民身边，柔声道：“妾信得过陛下。” 李世民紧揽着长孙的腰肢，眼神却看向大门外，向南一直延伸，直至很远很远，慢慢又眯了眯眼睛……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顿小皮鞭 而此时公主府内，白启却将秀颖双手绑缚住吊在卧室床上，用小皮鞭一边打还一边骂道：“你这个败家老娘们，百万说送就送，就不能先问问我的意见？这些可是用咱的秘方换的，没有了秘方，你吃什么喝什么，这村里的百姓又多少人将要失业，失业你懂吗？” 秀颖满脸可怜、委屈、哀求的惨叫，可眼中却带有一点点兴奋的轻声说道：“只要哥哥在……啊~那些事儿都不是事儿……” “不是事？平日里咱们也没少惠及宫里，这次他们竟然主动上门索要，如此贪婪，你就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若要顺嘴了，下次还来，你怎么拒绝？怎么拒绝！” “奴家……奴家不也是为了让他们不要老是这样打扰哥哥嘛……” “你还敢顶嘴？” “啊~哥哥轻着些，奴家知错了……” “哼，你就败吧，等你败完，老子就不管你了……” “别啊哥哥，若哥哥要走也定要带上奴家啊，奴家会暖床的。”说着秀颖咬了咬嘴唇还抛了个媚眼。 白启一个不慎竟被电到了，猛地摇了摇头，拿起皮鞭又是一顿抽：“老子又不缺暖床的……呸，老子跟你讲事情的错误性和严重性，你还敢色诱老子，看老子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啊~嗯~”白启每抽一下，秀颖都大声的叫着，还抽空说着“奴家都已经知错了……” 打了半晌，白启也打累了，狠狠的扔下小皮鞭厉声道：“哼，再有下次，看我不把你卖了。哼……”说完，白启气呼呼的走了，留下依然还被吊着的秀颖。 见白启走了，秀颖双手活动了几下，就从绳子中挣脱开来。来到桌子前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的大口喝着。 “哎呀娘嘞，喊得我嗓子都哑了……” 白启房间里教育秀颖，整座院子的人都能听到秀颖的惨叫声。 蓉儿听得更是毛骨悚然，秀颖每叫一声总是会想起白启那野兽的一面。 而崔芸和小荷住在客房里也听的心惊胆战。 小荷有些害怕的抱着崔芸手臂小声说道：“小姐，咱们明天还是走吧。” 崔芸也很害怕，但还是摇摇头：“不行，要走咱们也要把算学、算盘和马周先生讲的复式记账都学完再走。” 小荷却猛的遥遥头道：“小姐，这些学完还要好多天呢，我们去要两本书回去学吧，小姐久宿公主府，会让家里人担心，而且会有损小姐声誉。” 崔芸却道：“能让我们学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借书籍给我们。放心，这里可是公主府，美女如云，而且我可事清河崔氏嫡女，白公子不会对我们用强的。再说这里山好水好，吃的好住的好，又不花钱。家里也知道我们在这里，要走也要等郑淏他们给了钱再走也不迟。” 小荷想到公主府的饭食，咽了咽口水：“嗯，就算小荷牺牲自己，也会保护小姐清白的。” “好啊小荷，是不是早就倾慕于白公子，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公主府吃香的喝辣的了。（辣，不是辣椒，指酒水，或者比白开水好一些的姜水）”说着崔芸便在小荷腰间用力拧了几下。 “哎呦，小姐快些住手，要注意仪态，怎可做如此失礼。哎呦。” “你还敢提礼仪？来这里才两天，礼仪你又忘了多少，还敢跟我提礼仪！呀，还敢以下犯上，看我不好好教导教导你。咯咯……” 两人的打闹忘记了刚才的秀颖的尖叫，也忘记了所有烦恼。 半夜，秀颖猛的睁开眼睛，直接从被窝跳起，双手抓住还在床上吊着的绳子胡乱的缠在手上，而后闭上眼睛。 门轻轻的被推开，进来的却是岚嫣。岚嫣摸索着点燃蜡烛，见秀颖依然吊在床上，惊讶出声，连忙快步上前去解绳子。 秀颖睁开眼睛看见是岚嫣，松了口气，自己松开手便直接摔躺在了床上，没好气的道：“吓我一跳，还以为是哥哥呢。” 岚嫣坐在床上也没好气的道：“哥哥刚刚睡去，妹妹特地拿着药膏来看看姐姐，没想到姐姐竟然无事，害的妹妹担心一场。” “没事没事，哥哥又不是真心想打我，不然就用鸡毛掸子了。” “姐姐是没事，可把妹妹害惨了呢。” 秀颖撇着嘴道：“确实有些惨，走路的脚步声都不一样了。” 岚嫣脸色一红，将鞋子脱下，顺势躺在秀颖身边，又盖上被子这才轻声说道：“哥哥半夜时常会惊醒，我知其心里有事，但哥哥不说，我去也不敢多问。” 秀颖有些不解和惊异，“哥哥与妹妹更亲近，他竟连妹妹也不告知吗？” 岚嫣摇摇头道：“亲近，不过是因为我需时常有学问要请教哥哥而已，加之我所求甚少，而哥哥身边需要有个安静的人儿陪伴罢了。” 秀颖噘噘嘴，“我所求的也没多啊？“ “姐姐所求是不多，但却有些过于想与哥哥亲近了，有些过犹不及了。” “我，我那也是想早点怀上孩子，好拴住哥哥的心……” 这话一出，两人都有些沉默了。 “或许……就是因为哥哥对我们的不信任，所以才没有给我们孩子吧……”秀颖道。 “或许……有了孩子，哥哥就不会寂寞了吧……”岚嫣道。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快回去吧，哥哥睡觉时身边没人会着急的。”秀颖道。 岚嫣摇摇头道：“还是姐姐去吧，妹妹需要多休息会儿。” 秀颖也知道岚嫣是在为自己找借口，而自己想去，却也怕白启气没消。便起身吹灭蜡烛拉着岚嫣一起就去了岚嫣房间。 将岚嫣作为挡箭牌塞进白启怀里，而且秀颖也躺在白启另一边，闻着白启的身上的味道微笑着幸福的睡去。 清晨，白启终于忍受不住手臂的上发麻的酸痛而醒过来，看了一眼胳膊上秀颖脸上的泪痕，想握握拳头舒展一下血脉，但随即却放弃了，舒了口气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二十四章 花钱 又过了七天，郑淏等人终于来赎人了，但这次来的人很少，而且钱还没凑够，只带来三十万贯的财物，并且还想要以这一百一十万贯购买白酒、茶叶、砂糖和香皂这四种制作工艺。 白启自是不乐意，秀颖更是不乐意。大手一挥，欠的七十万不要了，各种配方也不给了。 不过，有崔芸在中间调和，而且对方态度也还算不错，几番讨价还价之下，白启便把炒茶、香皂的简化版“胰子”，以及棉花的纺纱工艺送给郑淏，让他们回去好交差。 制茶的工艺没有什么难度，而且大唐很快就会研制出来。 胰子的味道不怎么好，且只能洗衣服，除了制作简单成本低意外，其实也比不上大唐能洗澡、洗头、又能洗衣服去污“澡豆”。 至于棉花的纺纱工艺，白启本不想给的，但却没架不住崔芸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最后一想，反正棉花的产量有限，给了也就给了。 郑淏等人带着并不愉快的心情走了，而崔芸算学和会计只学了一半也和小荷恋恋不舍的走了。 白启得了九十万贯的钱财却没有怎么高兴，因为这期间孙皇后竟然没来要钱，让白启心里一阵揪心，这猫咪突然不吃鱼了是怕被鱼刺卡到，还是怕吃了会怀孕？ 但既然人不来，自己也不能上赶着去送不是。随即便让人去城里叫成才和张茂来村里开会。 “相信公主府又得了很多钱的消息大家已经知道了，今天叫大家来就是讨论一下，有钱了该怎么花。” 此话一出众人都笑了，对于白启花钱还需要讨论，大家都以为是在开玩笑。 可白启的敲了敲桌子颇为认真的道：“穷人认为赚钱比花钱难，但只有富人才知道花钱比赚钱难的多。这就是穷人和富人之间的差别。在座的刚才笑了的很显然都是穷人。” 众人几乎瞬间都变成苦瓜脸，而一旁的秀颖却笑了。 白启回过头来看着秀颖微笑着道：“秀颖同学，真正的有钱人都很低调，你显然还不够有钱。还有，有钱了切不可嘲笑别人，这让会让人产生仇富心理。穷人一穷二白没有负担，若过不下去了聚集起来第一个抢的就是为富不仁的人。” 秀颖立即也不笑了，低头道：“是，本公主定会乐善好施、矜贫救厄、积德行善的。” 白启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公主乐于助人的心就好，但做慈善要‘量力’而为。” 白启将“量力”两个咬的特别重，做慈善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对于这个金钱没有概念的主，白启很是担心她一下子就把钱全捐出去了。 “若公主要进行捐赠，需要亲自写好材料，然后经过全体会议一致通过才行。” 众人点点头，然后就在想怎么花钱的事情。要说花个几万贯，众人凑凑还能花了，可这是上百万贯，若都买成田地也能买上万顷良田。众人低头议论了一阵都摇摇头拿不出来个注意。 水泥作坊负责建设的杨砖站起来小声道：“先生，要不我们将公主府建设的再豪华些？” 白启没有反对，反而点点头问道：“杨师傅觉得能花掉多少钱，又有和用处？” “这个……公主府花费四十万贯，老夫都觉得就算再花费也顶多在内部装饰一下，换上更好木材制梁柱、桌椅、窗饰，再给公主添置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花费……花费十几万贯应该足以。” 白启点点头鼓励道：“说的不错，还有吗？” 众人见这样都行，话题就打开了。 御园师木丹道：“白先生，我可以在村子下游再买上……十万亩上好的良田，能花费个十万贯钱。” 白启点头，“嗯可以，但是谁来种呢？” “可以找一千流民来种，我们提供农具和牛，这万亩良田我们可以种棉花，也可以种粮食。棉花用来纺织，多余的粮食也也可以用来酿酒。” 木丹说完，酒坊周梁点点头表示赞同。 白启也点点头。 成才道：“少爷，我们可以在京城购买一些商铺和宅院，然后出租出去。好点的宅院和店铺百贯到上千贯不等，差一些的才不过十几贯钱。咱们平时可以靠收租盈利，等我们需要钱的时候再卖出去，价格也不会差多少。” 白启继续点头。 众人相互看了看也不知道再买点什么能有大的支出。 白启见众人都不说话，有些不悦的开口道：“你们在公主府呆了都快一年，还是就只知道买地、买房往外租，就不能有点先见性的高论吗？” 张茂看了看左右，小心的道：“师尊，徒儿觉得，既然我们卖出了茶叶配方，世家肯定要规模收购茶山，我们是不是可以提前去购买茶山再买给他们。” 白启眼睛一亮，微笑着点点头道：“不错不错，是个好的建议，江南道和岭南道可是有很多适合种植茶叶好地方，我们收购茶山即便不卖给他们，我们自己制茶卖也事好的。 看来这半年出去收桑麻没白收。这件事由你出面，可以去和京城找相熟可靠的权贵进行合作，购买土地、种植茶树、成立茶园，可雇佣当地妇女采摘茶叶在茶园炒制后运送京城售卖，这是年收益在几百上千万贯的大买卖，我们自己一口是吞不下的，若没有相熟的就去找长孙皇后，相信她会感兴趣的。” 张茂一听可以找长孙皇后，顿时大喜过望，有皇后娘娘在，什么相熟的也要靠后站了，连忙躬身称是。 马周不解，“白先生，我们这次要和皇家合作？” 白启道：“和皇家合作确实会很麻烦，但也会有很多便利。我们在南方买茶山肯定会和世家有冲突，拉一个强援进来总是好的。皇家肯定不会出太多钱，但她们可以出人，所以茶地归我们，让她们种植管理，我们负责销售。到时候分成也好，直接给田地的管理费也好，这些都可以谈。保证十文钱利润给她两文。若出现账目不清、贪腐或者茶田照顾不周直接降低利润分配，或者直接踢她们出局。” 马周道：“这样会不会引起皇家的不满？” 白启道：“地是我们买的，山庄是我们建的，炒茶工艺是我们出的，采摘炒制也是我们花钱雇的，她们不过出几个人管理而已，每年就能白赚几十万贯，这跟白送钱有什么区别？若是嫌少，我们不带她玩就是了。” 张茂听着白启如此霸气的话，却冷静了下来，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师尊，若是官家嫌少，想自己出钱建茶庄怎么办？” 白启一挑眉，“他们又不知道咱们的炒茶工艺，是吧昂~，秀颖？” 秀颖见白启突然问向自己，有些不确定的道：“啊……哦……这，应该~不知道……吧。” 白启微眯着眼睛认真的道：“但愿不知道，若知道了我们的合作谈判确实就会被动些，一年损失个百万贯是有的。” 白启看着秀颖，见其除了点点头啥反应没有，又看着秀颖道：“这是一年百万贯，十年就是千万贯，百年就事万万贯……” 见秀颖还是一脸迷蒙的样子，白启顿时有些气结，不由得提高音量道：“也就说，你明天就要将你最喜欢的那套衣服再加上满头的发饰、首饰给长孙皇后送去…… 对！就是你舍不得穿的那套，而且是一天送一套，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套，明白了吗？” 秀颖对钱没什么概念，可说起最贵的衣服首饰就立即明白过来，连忙小鸡啄米的点点头。 白启撇了撇嘴，顿了一下，对众人说道：“金钱饿不能食，寒不能衣，只有将其花掉才能体现出钱的价值。不然，这百万贯花不了放在那生锈，和废铁有何区别？ 说的直白点，你们必须把这些多余的没用的废品卖掉，去换取其它我们需要的或者更值钱的商品，只有让手里的钱合理的流动起来成为活水，这样金钱才叫金钱，这样的金钱才能创造更多财富。 而你们也不要害怕花钱，只有敢于花钱的人，才更能赚到大钱，而不舍得花钱的人，越会贫穷。好了，你们好好体会继续讨论，只要拿出合理的项目方案来，就可行就找……公主审批。” 白启说完就走了，留下一众颠覆认知的人在这里茫茫然。 秀颖也跟着白启走了，对她来说听不停懂无所谓，跟对人才是最重要的。 长孙皇后没想到白启这个只叫了两声的便宜哥哥竟然还会主动送钱来，在屏风后听取了张茂的合作项目，“嗯”了两声也没有正面答复。 张茂还有些懵逼的想要再解释什么，一旁的王千拉拉张茂，示意其可以走了。张茂赶忙告退。 刚出宫，就有人来找张茂具体谈论此事，张茂与其一番讨价还价才最终签下了合约。 张茂买了一个大商铺，改名为灵秀茶庄，准备妥当后便来公主府向白启请示辞行。 白启也告诉张茂在太湖附近有碧螺春绿茶，西湖有西湖龙井绿茶，洞庭湖君山银针黄茶，安溪县（古称清溪）的碧螺春青茶，武夷山的武夷山大红袍的乌龙茶（也叫青茶）……然后让张茂自己再有时间再四处找找，钱也让张茂自己支配。 张茂得到了白启的指点，内心自是激动万分干劲十足的。虽然张茂茶树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听到师尊连茶的名字都起好了，自是不能让辜负师尊信任。既然师尊说有，那一定会有。所以，张茂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带着韩武和长孙家的一票人马走了。 然而，没过多久，张茂在南方大量购买茶山的消息还是被郑淏等人知道了。此时几人又聚集在京城宅院里商议对策。 “这姓白的真是好手段，刚卖给我们炒茶的秘方就先我们一步大量购买茶山，来断我们后路。”崔龚气愤的说道。 郑淏叹了口气道：“我们还是小瞧了他了，没想到此人不仅奸猾狡诈，还深谋远虑，着实不像与我们同龄之人。我们远不及也。” 谢青在一边道：“郑二哥，那小子还不是驸马，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与公主住一起，我们何不参他一本？” 郑淏等人同时看了谢青一眼就没有再理会。 谢青愣愣的，不知道刚才说话有什么不对。 还是王洪怼了一句：“就算临川公主是不检点、不自爱，但这破事如何能拿朝堂上去讲吗？就算要讲，那你也得拿出证据来啊，是有人捉奸在床了，还是临川公主怀有身孕了？这种有损皇家颜面的事，若没十足的证据和把握，那不是提着灯笼拾粪，找死呢？不信，你让你阿爷提一嘴试试？” 谢青看崔芸一眼，刚要张嘴，却又忙憋了回去。 崔芸面色平静的看着众人道：“我在公主府住了这么多天，发现白公子并不是一个难相与的人，而且这次赌注白公子对咱们也留了很大余地，还平白送了咱们这么多秘方，这说明人家也不想与咱们交恶，诸位兄长何不尝试与之和气生财？” “芸妹，我们可是世家子弟，怎么可以让我们跟姓白的低头呀？”崔龚心理有些愤怒，但对崔芸说话还是比较平和。 “对，我们绝不能低头，既然正面赢不过他，那就买凶杀了他以绝后患。”郑泷恶狠狠的说道。 郑泷作为两次针对白启的计划的主谋，却两次都以失败告终，不仅让众人遭受到到了巨大的损失，更是让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望以及自信遭受了很深的打击。现在的小弟们对自己爱答不理，长辈们见到自己也是一阵摇头叹息，这让郑泷内心有些压抑和扭曲。 但此话一出，全场人都看着郑泷，连崔龚也惊讶的看向郑泷，张了张嘴不知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卢宝看着郑泷认真的道：“郑泷，你的想法很危险。买凶杀人和借刀杀人完全是两码事。先不说此事成功与否，就算成功了我们却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姓白的死了，嫌疑最大的就是我们。而此事若是让皇帝知道了是你做的，你们整个荥阳郑氏都保不住你，说不定还会因此受到牵连。而我们也会有个知情不报甚至同谋的罪责。” 郑淏突然哈哈的笑了两声，打趣道：“看来郑泷是被打击的太大，都开始说胡话了。” 身边的人也都跟着尴尬的笑了两声。 众人走后，郑淏一耳光扇在郑泷脸上，指着郑泷的鼻子道：“你想买凶杀人，你就去买好了，但这事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出来么？现在好了，如果那姓白的被刺杀，不管是不是你做的，大家都会认定是你做的。而你代表着郑家，这盆脏水泼到我们郑家头上才是现在所有人愿意看到的。 你记住，失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圣人也有知足的时候。在哪跌倒的在就哪爬起来就是，我们世家损失的起。可你振作不起来，那就立马混回去读书、种田，若是不愿意那就去死好了，但死前别给大家添麻烦。” 郑淏骂完就走了，留下面色呆滞的郑泷捂着脸待在原地，久久不语。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迎亲成婚 今年，大暑前后的天气是火辣辣的热，而同样火热的还有秀颖的心，因为她即将出嫁，此刻正在皇宫里等待中。 虽然秀颖知道只是走个形式，但秀颖还是很重视的。秀颖是按照一品公主出嫁的，繁文缛节杂多，但有长孙皇后亲自主持，天还没亮就安排布置好了一切。 白启一开始跟李世民要嫁妆也不过是带着些须讥讽的玩笑之言，却没想到竟然真要结婚了，自己后世万花丛中过都没有沾身片叶，没想到刚到大唐就要结婚了。此刻，白启很郁闷内心也有些小激动，毕竟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不是。 对于大唐的婚礼流程白启不是很懂，但自己当老大的好处就是自己说的算，而皇家也没有太多在乎。 白启这边的傧相自然就落到了马周头上。 午时刚到，早已整装待发的人群浩浩荡荡就往京城方向走。人群中打头的是马周和成才，两人身后各带领九个身穿同样款式打扮的骑马少年，十八个少年分护在九辆四轮马车两边，所有马匹和每辆马车上也披红挂彩。 不仅如此，车队中还有同样或骑着马或赶着车王千的上百禁卫，以及混合着宫里来的旗锣伞扇的人。一行人排着长队，浩浩荡荡的向城中走去，沿途自是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车队刚到京城，早在京城门口等候的宫人见车队来了，自是回头报信。 大唐娶公主叫尚公主，尚了公主之后才能上，而上公主之前需要走很麻烦的流程。 而秀颖这个公主出嫁的流程就比较简单，马周报了催妆诗后，秀颖就迫不及待的被送亲的人用轿子从宫里抬出来。 李世民在城楼上看着轿子被抬走，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倒不是说因为秀颖，而是因为李世民的长女襄城公主。 “观音婢，朕有些后悔了。” 长孙皇后因为李世民说的事秀颖，有些不解道：“陛下何处此言呢？是因妾嫁妆送的多了？” 李世民嘴角一抽抽道：“是因襄阳的事情。” 长孙皇后听后突然掩嘴格格笑了。 前几日，朝堂上萧瑀和陈叔达意见相左而争论不休，李世民几次相劝都止不住，一气之下罢免了两人所有官职让其回家闭门思过。而萧瑀因此竟然生病了。 李世民又想到他们也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又下旨任命萧瑀为太子少师。萧瑀一听病就好了许多，当即入宫中和李世民又是一番真情实意的感谢。李世民一个激动就把自己的大女儿许配给了萧瑀的长子萧锐。 要说萧锐那也很有身份的人，天祖是梁武帝萧衍，姑姑是前隋萧皇后，母亲也是皇族独孤氏。要说按照血统嫁给李世民庶出的襄阳公主也算是很好了。 但让李世民气氛的是，萧家的彩礼送的着实有些让李世民憋屈。李世民拿着礼单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乱七八糟的加起来满打满算不过几万贯，而自己嫁公主不倒贴几十万贯好意思嫁公主？ 再看看人家秀颖，自己一分钱没出还从秀颖身上赚了一百多万贯，就连不问世事的老爹也获得了金银财宝若干。 襄阳好说歹说也是自己的亲女儿，没赚到钱还赔进去不少，想想就生气，都怪萧瑀，定要找个理由再罢免他一次。李世民恶狠狠的想着。 长孙见李世民有些不悦，连忙转移话题道：“这两首催妆诗写得倒是不错。 十步笙歌响碧霄，严妆无力夜迢迢。羞将双黛凭人试，留与白郎见后描。 鹊驾鸾车报早秋，盈盈一水有谁留。妆成莫待双蛾画，新月新眉总似钩。 看来这马周还有些文采。” 李世民也喜爱诗词，点点头道：“那白启诗词一道更甚，传遍京城的《水调歌头》和《将近酒》就是他随笔写的。可当朕知道他写了这么好的诗词竟然只是为了用来卖酒，朕的心就一阵一阵的疼。” 长孙又是一阵掩嘴偷笑。 秀颖乘坐轿子出宫，身后也跟着九辆马车，加上王千带来的九辆马车一起装着嫁妆。两边的车都是单数，凑在一起寓意为好事成双。 几个皇子、公主、宫女太监们设置车障拦路“打劫”，却也没能抵挡糖果和铜钱的诱惑，成才等人大把大把的洒出铜钱和糖果后，轿子和一众车队顺利出宫。 刚出皇城，路上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来看热闹的百姓，小孩子自是跟在轿子和马车后面追逐玩闹着，一路吹吹打打热热的出了城。 而出城不久，秀颖却感觉轿子停下了，但也没有出声下轿。只听一匹马围着轿子转了三圈后，从马上跳下一人竟然直接掀起了轿子的轿帘。这让秀颖立即有了杀人的冲动。 “还在里面呆着作甚，再磨蹭天都要黑了，快些骑马回去了。” “哥哥！” 秀颖一听是白启的声音，立即什么理解规矩也不顾了，高兴的跳到白启身上。白启哈哈一笑的将秀颖抱到马上，而后直奔公主府。 到了公主府太阳才刚刚落下，可公主府内却已经灯火通明，从公主府的地界到村里挂满了灯笼，而街巷更是已经摆好了流水宴席。白启等人到了公主府自是没有那么多规矩，但为了照顾秀颖还是走完了该有的流程。 “昏礼”乃黄昏时行礼，趁着黄昏拜天地。 秀颖本想将问白启的老爹的名字，刻成个排位供奉的，但白启又觉得不吉利，所以就简单拜拜天、拜拜地，夫妻相互拜了拜。夫妻对拜时，秀颖要先拜白启，白启回礼，如是者四，这才是王道，夫道，正道。 拜完了堂秀颖就在洞房里等白启，白启自是出去和众人一起喝酒。 白启笑呵呵收了一杯杯的祝福，直到喝不下了才作罢。外面的宴席依旧，火热，而白启却已经倒在床上了。最后又坚持着和秀颖喝了合卺（jin）酒后才睡去。 秀颖慢慢的脱下白启的衣服整理放好，又将自己凤冠霞帔小心摘下，腰间流苏飘带、大红金丝凤袍、足上绣履、绣花彩裙等一一叠好放好，才回到床上放下帘帐钻进被窝。可刚刚躺下，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起身将自己床下的鞋子压在了白启的鞋子上，抿嘴一笑，这才躺在白启怀里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秀颖高兴了，总归是名正言顺的嫁给了白启，而李世民也高兴了，因为李世民带头乞雨后老天很给面子，下雨了。 都说“立秋下雨人欢乐”，李世民也终于松了口气，认为大难到此为止了，可让李世民没想到的是这雨下来竟然还没完没了了，一直下到处暑还没有停的意思。 “处暑下雨万人愁”，这确实又愁怀了李世民和一众大臣。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灾与捐款 朝会之上。 杜如晦出班道：“陛下，岭南酋长冯盎与谈殿（粤西一代撩人酋帅）等人连年攻战，久未入朝。诸州多次奏称冯盎有谋反。” 李世民点头道：“命右武卫大将军蔺暮率众发江、岭数十州兵前去讨伐。” 众臣也都没说什么，毕竟能拿到朝堂来说的事情，定是皇帝和心腹大臣在书房就定下的事，拿到朝堂来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再说这冯盎确实独霸岭南，朝廷鞭长莫及，不管真有反意还是皇帝想强行收回，都和自己关系不大。 可就在这时候，魏征出班了：“陛下，臣认为冯盎并无反状。自冯盎高祖冯业率众归顺东晋后，冯家一直对朝廷中心耿耿，其祖母冼夫人助隋平定岭南势力，亦没有自立成王，率领俚族民众归附隋朝。而隋亡后，冯盎也可率领部众自立成王，可还是在武德五年归顺大唐。冯盎顺唐后也极力治下，并无反叛逾越，陛下怎可听信他人一面之词而妄动刀兵，让岭南十数州县再受战乱之苦。” 魏征身后的之前跟随李建成的一众人也出声支持：“臣复议，请陛下三思。” 李世民要打冯盎，也是顺应诸州，而且也算是为要为北上稳定后方。可魏征说的也有道理，是应该先查查，再说魏征率隐太子的人刚刚归附，自是要给点面子。 “魏卿所言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那便先着员外散骑常侍韦叔谐、员外散骑侍郎李公淹，持旌节前往岭南慰谕。” 魏征等人自是躬身行礼高呼“吾皇圣明”。 “陛下，今夏，山东诸州大旱。而入秋后，关中地区因霖雨成涝，秋庄稼受到严重损害，关东、河南、陇右及边缘诸州又早霜害秋稼。义仓之粮实难为继以，至现在“万姓嗷然，悬磬已甚，无数百姓甚至只能靠卖儿鬻（yu）女来接济衣食。臣万分恳请陛下，启用正仓乃至太仓之粮全力救济灾民于水火！” 该来的还是来了。 对于这事，李世民现在可是愁的不要不要的。明明知道今年会有灾荒，却万万没想到这灾荒竟然会如此之大，几乎涉及了大半个北方。 “魏卿莫急，朕早已命人从洛阳调粮入京了，尔等且按照计划赈济灾民就是。” 裴矩出班道：“陛下，现在粮食价格一日高过一日，一斗粮食竟然卖出近一匹娟的价格（约360文），臣恳请陛下从内府库支出些钱粮救济百姓，不然各州府的粮仓恐怕支撑不了几日。” 李世民的嘴角一抽抽，那是老子嫁女儿……不，是嫁妹妹的钱…… “诸位也知道，朕的府库也不宽裕……” 立时间，所有朝臣齐齐抬头挑着眉毛看李世民。 李世民轻咳了两声继续道，“但是朕愿意拿出十万贯来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诸位爱卿也要慷慨解囊啊。” 众人闻言，脑袋齐齐的又耷拉了下去。 尉迟敬德看着一众文臣呵呵一笑道：“这关东世家们随随随便就能拿出几百万贯出去赌，想来自是缺钱的。” “是极是极。” 一众关内宗室勋贵立时出声附和，面带微笑的盯着一众面色难看的世家大族们。 然而，尉迟敬德却又接着道：“当然，咱们宗室和勋贵也不能差得了他们。本将军虽然及不得各位富有，但还是愿意捐助五千贯，以资助你~们老家的受灾百姓。就是不知道，各位又愿意出多少钱呢？ 呵呵呵，可别告诉本将军你们就只出千八百贯的昂，那么多受灾百姓可在看着你们呢。” 这话一出，立时让一众关内勋贵脸色很是难看。你羞辱道德绑架世家大族就罢了，怎么还带着咱们发起了冲锋？知道咱们勋贵不输世家就行了，但这事，咱能低调点不？ 关东世家们不缺钱却最重视名声，这次谁要是敢捐的少了，明天肯定会扣上一个为富不仁的名声。而勋贵们敢在世家们面前低头，那在京城还怎么混？ 得，尉迟敬德这一下子又几乎将满朝的文武大臣们得罪了干净。一众文臣武将无不在心里骂娘，而李世民却笑眯眯的乐享其成。 就在朝堂为之一静时，御史郑岩出班了：“陛下，经臣查证，京城粮食价格猛涨甚至于粮食短缺，乃是临川公主府肆无忌惮地大批囤积粮食所致。臣弹劾临川公主府恶意囤积居奇，哄抬粮价，以谋获利，祸国殃民之举。恳请陛下责令彻查，予以严惩！” 这话一出，众人刚才还在因捐款犯愁的神情顿时变得大义凌然起来。 “什么？竟有此事？” “公主府囤积居奇，应立即没收全部粮食以镇灾民。” “身为皇家公主，不救助百姓反而囤积粮食，应该罪加一等，没收全部资产才对。” “公主府囤积这么多粮食干什么？难道要造反？臣请陛下彻查此事。” “臣等复议……” 李世民脸色沉了下来，好好地捐款氛围就别特么扯跑偏了呀。 李世民沉声道：“临川公主府早已捐献了十万石粮食，你们要娟多少？” 这话一出，朝堂顿时又安静了。 十万石粮食，以现在的粮食价格能卖三十六万贯，够十万人吃是仨月了，她一下捐这么多，让我们怎么捐？ 良久没有一个人说话。 尉迟敬德见一群人竟然都低头安静着不说话，顿时嗤笑一声道：“呵，一群只知道在朝堂上瞎嚷嚷，却狗屁用没有的人，本将军羞于尔等为伍。”说着，招呼也没和皇帝打便直接转身走了。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人相互看了看，都无奈的摇摇头，这尉迟老黑就知道开群炮，一开炮得罪的就是一群人，早晚会出事。 李世民当做没看见，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个个都比临川公主府的食邑多啊。” 长孙无忌咬着牙率先出班道：“臣，愿捐献粮食五千石以资灾民。” 长孙无忌现在不过才一千三百户的食邑，一年能有七八千贯的收益就不错了。平常时候万石粮食最高不过三千两银子，可现在五千石妥妥的就是一万八千贯的银子啊，想想就肉疼。 李世民点点头道：“嗯，还是辅机大义。” 裴寂官职和食邑都高于长孙，见长孙一下子提了这么高，打碎了呀也不能太少，随后道：“臣捐献粮食五千石粮食贯，银千贯。” 众人也纷纷捐献粮食财物。不过，还是跟着尉迟敬德娟钱的人多一些，毕竟，尉迟敬德捐钱5000贯，比现在的粮食标准要低很多。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下雨天打老婆 朝堂的众人纷纷的都娟了些钱粮之后就散朝了。可刚散朝不久，杜如晦来回报消息：“陛下，刚接到北方消息” “哦，北方又如何了？”李世民声音有着些许激动。 “此次霜灾影响的不仅是大唐，北方突厥也有灾情。另，突利可汗在治下横征暴敛，最终引得薛延陀、回纥、拔野古诸部相继叛离，颉利可汗派突利可汗前往讨伐他们，突利可汗大败而归被颉利可汗囚禁，颉利可汗派遣侄儿欲谷设带兵10万，北征九姓铁勒各部。回纥首领菩萨仅率5000骑兵，与东突厥大战于马鬣山。欲谷设大败南逃，菩萨领兵追赶，直至东突厥汗国牙帐，东突厥很多将士被俘，声望威震北方。” “哈哈哈哈，好！突厥内乱也起来了，若今年冬天再来一场大雪，或许我们真有几率灭掉他们。”李世民兴奋的道。 杜如晦摇摇头道：“陛下，打败他们可能，想彻底灭掉他们还需从长计议。” 李世民呵呵一笑没有多言，“让唐俭出使一趟去突厥看看吧，既然颉利在朕登基时候派人看了我的虚实，朕，怎么也要回敬一次，看看他的虚实。” 正聊着，却见王德悄然进来。 “陛下，太史局太史丞李淳风有要事求见。” 要说李淳风之前便是秦王府的一录事参军，也算是老人了，借着上次太史局并没有成功预测出日食之际，趁机向李世民提出了对道士员外散骑郎傅仁均所着的《戊寅元历》18条意见。 要知道，中国传统历法的编撰是一门极其艰深的学问，一般学者都不敢问津，而李淳风才25岁，年纪轻轻就对历法编撰这么有见识。李世民不管是对历法的重视还是对人才的重视，自然都要褒奖一番，于是直接将他调入太史局供职。 不过，此时心情正不错的李世民，一听到太史局的人有事，立时如惊弓之鸟一般心里猛地就是一个突突。 “传……” 李淳风进来后一阵见礼之后，直接开口道：“陛下，微臣经过反复勘算，预测两日之后，也就是九月戊戌朔的巳时左右，或，月将掩日。” 月掩日，那便是日食。 “此事当真！” 李世民面色大变，“这三月刚刚出现了日食，一年之内如何可能出现两次？是否是你测算有误？” 李淳风很是认真严肃的躬身道：“陛下，微臣已经经过反复勘测，不敢说事有绝对，却也有八成把握。” 以古代的条件，要勘测计算出运行如此复杂的日月轨迹，谁也不敢说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而且就算预测出，也并不是谁都有这个勇气敢来汇报的。 因为，在古代，人们认为“天”是一个有意志、有人格的神，天帝支配着人间，在支配过程中，天帝经常通过星象上的变化给人间以预兆和警告。而皇帝便是这天帝之子，如果出现日食，就是对皇帝失德、奸党当道的警示，或也是国亡君死、天下大乱、城池沦陷、疆土丢失的先兆。 所以，各代朝廷都有庞大的司天机构日夜监视这些天象的变化，一旦太史确认上奏，尚书需要在三日前预先准备，宣告内外实行戒严，皇帝和大臣们需要举行很是隆重的“救日”仪式。 挚虞的《决疑》中说：“凡是救日食的，都戴赤色帧巾，用来助长阳的力量。日食将要发生时，天子穿素色衣服离开正殿，宫内宫外严密警戒。 太史登上灵台，等到太阳的变故发生，就在宫门敲鼓。听到鼓声，侍奉的臣子都戴上赤色帧巾，佩带宝剑进宫侍卫。三台令史以上的官员都各自拿剑，站在他们机构的门前。卫尉卿骑马环绕宫城，巡察戒备，周而复始。 同时天子也在社庙敲鼓，用的是周朝的礼。又用赤色丝线编成绳来系住社神，祝史对社神陈辞来责备它。社神就是勾龙神，是天子的上公，所以陈辞来责备它。太阳恢复常态，这才作罢。 如此郑重而隆重的事情，若大家都准备好了，这“天狗”不来，这罪责可不是谁都能吃得下的。 所以，这李淳风这次能来汇报，带着的不止是年轻的自信，更是也担着极大的风险的。 李世民内心很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却也相信李淳风着实没必要骗自己，而若真是如此…… 一时间，无数的繁杂的思绪涌上心头，瞬间眼神失去了焦距，愣愣的李世民额头上满是汗珠，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杜如晦在一边小声的道：“陛下，自陛下登基以来，大唐天灾人祸不断，恐有小人借此天狗食日兴风作浪，臣恳请陛下为天下百姓祭天祈福。” 李世民猛然醒来。“对对对，祭天祈福，立即祭天祈福。” 四天之后，果然出现了日食，朝堂之上也举行了隆重的救日祈福仪式，而白启也兴致勃勃看完了日食。 可兴致没坚持道下午却听马周说朝廷突然来拉粮食，而且一拉就是十万石。 白启微笑着听完马周汇报后点点送马周离开，转头脸色就阴沉的吓人，拿着皮鞭来到卧室，按住还一脸娇羞的秀颖就是一阵打骂。 “你个败家娘们，说好了捐款要经过公主府同意的，怎么随便来个人说了两句你就答应了！还十万石粮食！你知道你现在粮食多贵吗？十万石粮食能买你成亲一百套凤冠霞帔了！” “一百套！？” 秀颖一听是这事，也不娇羞了，赶紧求绕道：“哥哥，奴家不知道粮食涨价了啊。长孙皇后传信来让奴家多做善事积德，好为哥哥生个儿子，奴家一想也就答应。啊~，奴家不敢了。” “还敢找理由！做善事这么简单，老子还用让你开什么讨论会？你今天捐了10万石，下次你捐是不捐？你又要捐多少？难道你年年都要娟100套凤冠霞帔？” “下次，下次奴家不捐了就是了，啊~” “不捐了？你说不捐就不捐了？这次河西有难你娟了这么粮食，若明年河东有难你却不捐了，你让人怎么想你？瞧不起人家河东人？ 不患寡而患不均你不知道吗？ 亏还自称文武双全，完全是没脑子。 去，自己拿你的凤冠霞帔当了去，让你长长记性。” “啊，不要啊哥哥，奴婢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有那么多金银首饰，别当我的九凤冠霞帔了好不好嘛哥哥。奴婢真的不敢了。” 秀颖这次事真的急了，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抱着白启的腿不撒手，苦苦哀求着。 白启伸出手揪住秀颖的衣襟，低头一看……只好重新揪住秀颖的脖颈衣领将其提起，盯着秀颖道：“你立马、给我、去当了！ 整天就摆弄这点破东西，功夫都不练了，老子看着就心烦”。 “这、这不下雨么……” “下雨就不练了？” “我天天在床上练啊。” “你……你今天不给老子当了，以后就别上老子的床……” 这话刚说出口，白启自己却先懵逼了。可这话对秀颖来说却很是管用。 只见秀颖噘着嘴，鼻子还一抽一抽的，十万分不情愿的道：“奴家当，当了还不行嘛。” 说着可怜兮兮的收拾好东西，抱着一步一回头的往外走。可没一会就喜笑颜开的跑回来了。“哥哥，外面又下雨了，等雨停了再去。” 白启气的拿起身边的鸡毛掸子照着屁股就piapia两下，秀颖也不躲，就这么抱着凤冠看着白启。白启拿着鸡毛掸子扬了扬，见秀颖面带委屈却一点不害怕，又气摔在了地上了，袖子一甩大步走了。 秀颖喜滋滋的把凤冠放下，摸了摸，又脸色一肃，将其小心包好藏了起来。 白启出来，看看天色，确实又阴沉沉的一副快要下雨的样子，这让白启突然感觉自己懒癌又有些发作了，叹了口气往沙发一躺，看着天花板，喃喃的道：“下雨天打老婆，真的是闲出来的。想着出去，可是无论到哪里却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想当年融入美国也没有这么难啊……” 这时候，春儿进来了，敲了敲门框道：“驸马爷，王千校尉求见。” “请他进来吧。” 王千前不久升职为宣节校尉，在门口并没有进门，恭敬的轻声开口道：“白先生，京城不知谁散播消息，说公主府有大量粮食的消息，不少流民正往公主府赶，现在公主府界外已经聚集了两三千人，还有增加的趋势。” 白启头也没回，淡淡的道：“按照计划行事。若人数超过五千人，村里一级戒备。” “喏。”王千一抱拳转身又走了。 王千和马周等人来到公主府的地界外，这里已经乌泱泱的聚集了很多人了。 “怎么还不发粮食，不是说这里发粮食吗？” “发粮食？我没听说要发粮食啊，我听说公主府发钱。” “是发粮食，公主府捐了十万石粮食，公主心善，说为了救济灾民要发粮食。” “捐了那么多粮食哪有粮食，公主府有的是钱，肯定是发钱的。” “谁说的，公主府可是酿酒的，怎么会缺了粮食。” …… 王千等人一听这言论，都皱着眉头，看来这还是有阴谋的。 马周上前拿着喇叭道：“都静一静。公主府没有说要发钱，更没说要发粮食。” 这话一出顿时就像点燃了火药桶一样，下面人顿时吵闹起来。“不是说发钱的么，俺们跑了四五十里地，可不能白跑一趟啊。” “就是就是，都饿着肚子呢，不给钱就饿死你们公主府里。” 王千直接抽刀大吼道：“都闭嘴，要钱的站出来。”身后的禁卫也齐刷刷的拔刀出枪。 “都特娘的看清楚，老子可是禁军，妖言惑众，冲撞公主府，杀了你们也是白杀，不信试试。” 百姓一看这是要来真的，场面顿时为之一静。 王千提着刀继续说道：“老子只见过布粥施斋的，可没见过直接发钱发粮食的，是你们傻还是老子见识短？” 众人顿时低下了头。要说这消息真假本来就不用多想，但是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期望的，更何况众人也有些无路可走。 王千接着道：“公主府到是缺劳力，自认为是个爷们，有把子力气都到左边来。” 见王千这一吓唬，又给了众人希望，呼啦一下站出来一半多的人。 马周又继续道：“妇女儿童到右边来。” 分完边后中间还剩下几百人，有老人也有中年人，还有十几个半大小子。 马周率先对妇孺喊道：“妇孺跟我来。” 王千也随后道：“左边的跟着杨管事走。” 杨砖站住来一抱拳，“诸位请跟我来。”然后大步走在前面。 杨砖也没有说去哪、去干什么，这让众人对公主府还是有些戒备的，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有部分人留在原地没动弹。而见两边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却也有一些人赶忙跟上的。 最后，当两边的人都走干净了，剩下的两百多人见王千再没了动作，终于安奈不住了。一人左右看了看，终是站住来问道：“我们怎么办？” 王千撇了一眼这个还算健壮的男子道：“你怎么办该我什么事？哪来的回哪去去。” 众人一惊，可左看看右看看，自己一方所剩不过两百人不到，而对面可是二三十个全副武装的禁卫，自是没了闹事的本钱。 此时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站出来作了个揖道：“这位军爷，小生读过几年书，认得字，愿为军爷差遣。” 王千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人，嘴角一翘道：“那我考考你，“今有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啊”。” 书生顿时尴尬了，连忙又作揖道：“这位军爷，小生算学不精，可否考教其他，小生定能对答如流。” “哦？那我再考考你，两只狗赛跑，甲狗跑得快，乙狗跑得慢，跑到终点时，哪只狗出汗多?” “这……这要说哪只狗出汗多，这是不是得看天气热不热，还需看跑的够不够远啊？”书生小声的问道。 王千装作没听到，淡淡的道：“快些作答。” 书生擦了擦脸上的汗，道：“甲跑的快，所以甲出汗多。” 王千大声斥责道：“屁，你见过哪只狗出汗了？这么简单的问题李广都知道，你竟然不知道？” 在马场遛马的李广顿时打了个喷嚏，淡淡的用突厥语道：“又不知是哪个美丽的姑娘在想我呦。” 旁边的熊大亮皱着眉头道：“你说什么？慢点说。” 李广斜着看了一眼熊大亮，切了一声不予理会。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杨妃 杨砖带领一群人来到临近马场的稻田区域对着众人道：“诸位老乡，大家都是老实良善的穷苦百姓，赶上天灾也是谁也不愿见到的事情。公主心善，愿为各位在这里提供开荒，修渠，修建池塘的活计。但公主最不喜偷奸耍滑之人，所以你们每五十人分成一组，自选队长到这里领取工具，修好一亩田给一亩田的钱，修好一段水渠给一段水渠的钱。只要杨某验收合格现场给钱。现在妇女儿童们应该正在捡柴烧火做饭，你们的了钱财可到他们那里去购买吃食。” “什么？干活还不管饭，那我们不干了。” 人群中立即有人不愿意了，开始嚷嚷的煽动众人情绪。还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就是就是。不干了不干了。” 杨砖微笑着看着众人道：“既然诸位都不乐意，还请自行回去，公主府不养白食之人。” 众人一听这就要赶人了立即又嚷嚷起来。 突然一个稍显孔武的人大吼一声道：“这活老子接了，愿意跟老子干的到我身后。” 这一嗓子瞬间让众人安静下来了，顿时有几个人迅速来到这壮汉身后。其他人见状也赶紧自己聚集队伍。 壮汉这边聚集了不少人，壮汉数了三四遍还是没有数明白到底是多少人，干脆直接来到杨砖面前道：“管事，俺数不过来，你帮俺数数。” 杨砖也微笑着点头帮忙，数了一通多了十一个人。壮汉也不客气，将后排的几个弱小的人都踢除了队伍。 杨砖点点头道：“你们五十人为第一队，这位武二便是你们的队正，每开一块荒田五十文，一段水渠五十文，一个大池塘百文，队正额外加三文钱奖励。但是，这里不准备喝生水，不准随处大小便，不准乱跑乱逛，不准惹是生非，违者赶出公主府，同时还要扣除队正的奖励以奖励给举报者。而若有偷盗，奸淫，乱入公主府者，杀！” 武二看了看山坡上手持弓箭的禁军，对着身后的人喊道：“不愿意跟着老子干的立马滚蛋，一亩田地老子一人就干了，愿意干的就别他娘的给老子惹事，否者休怪老子不客气。” 说着，便越过杨砖去旁边的马车上拿工具。伍二随手拿起一把铁锹，敲了敲，又往地下一插，顿时入土三寸。看了看几两马车的工具显然有好有坏，转头对队里的人喊道：“都特娘的快点，一会好家伙事都被挑没了。” 分队进行的很快，最后剩下十几个人也单独成队自己干。 马周这边相对而言更好管理一些，他直接把村正刘赵氏和自己的几个小秘带来了，在几人的帮助下迅速整理好分工，捡柴的捡柴，烧水的烧水，做饭的做饭，每天管饱外另给一文钱，只是柴火大多不干，所以引火比较麻烦。当然，卫生条例什么的也必须严格执行，否则立即赶出公主府。 公主府地界外的这边的两百多人见王千等人不搭理自己，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活计，也就走了。他们走了自是能把这里不发钱粮的消息带回去。至于这消息会怎么变味，那只有真正的吃饱撑着的没事的闲人才会去评论，饿着肚子不找吃的，哪里会在乎这些。 白启也不在乎，等留下的这三千人都红光满面的回去后，一切事情自有定论。 李世民“内裤”里有了资本，腰杆子也硬实了些，灾民安置问题解决的还算满意，但随之而来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陛下，您预测的蝗灾出现了。” 李世民的书房内，房玄龄对正在批阅奏折的李世民道。 李世民手里的笔停下来，皱眉道：“不应该如此之早，灾情如何？” 房玄龄道：“蝗灾规模确实不大，影响范围很小。” “嗯，现在的粮价怎么样了？” “关中粮价确是所有缓和，但想要坚持到来年开春还需要更多的粮食。” 李世民闻言又继续批阅奏折，慢慢的道：“时间上来的急，继续从南方调集粮食便是。” “陛下，临川公主府还握有好几家粮商的不少粮食，他们囤积在粮商的仓库里不卖，不如我们……先购买一些？” “不用，先从别处调集粮食。” 李世民明白房玄龄的意思，解释道，“那些粮食他只付了定金，压根就没想着买，屯在粮商手里占仓库，就是等着粮商忍不住偷卖了，主动违约赔偿一笔。而且，那些粮食也不算多，留着当应急吧。” “喏。” 忙了一下午，批阅完奏折的李世民来到长孙皇后这里。 长孙皇后埋怨道：“陛下可不能总是来妾身这里，宫中妃嫔众多，也要多去亲近才是。” 李世民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的道：“整个后宫加起来也抵不上观音婢你重要。” 长孙皇后掩嘴一笑，道：“陛下何时学会哄我开心了。” “难道朕以前一直是个死板的人？”李世民故作生气的道。 “我可没这么说。” “你我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中，身边陪着的都是你，在你身边，我总是心安些。” “好了好了，今天去杨妃那里。” “哪个杨妃？” 长孙噗嗤笑了起来。后宫确实有好几个杨妃，玄武门时候纳了弟妻杨氏为妃嫔；登基后将隋炀帝女儿，李恪的母亲封为妃，这个妃是四夫人之一，可不是妃嫔。 长孙笑了笑道：“去杨德妃哪里吧。” 李世民笑笑，起身走了。 李世民到了杨德妃这里，杨妃已经端庄娴雅的像一个乖巧的小媳妇似的在等候了。一听李世民来了，连忙起身迎门参拜：“贱妾杨氏见过陛下。” “免了吧。” 李世民坐定后，问道，“朕听说爱妃前几日染有风寒，没来得及探望，近来可有所好转？” 杨妃挂着和煦微笑回道：“不敢劳烦陛下挂念，妾吃了副药就好了。” 李世民看着杨妃道：“你我夫妻之间为何有如此疏远之感？你也不像与朕刚认识的时候那样活泼可爱，还带着点刁蛮任性的样子了。” 杨妃其实也是有苦难言啊。武德二年，长孙皇后生了李承乾，李渊亲自赐名，有担当乾坤之意，而杨妃同年出生的李世民三儿子，李世民取名为李恪，要恪守什么那还用说？一个继承大统，母亲当皇后，一个就要恪守规矩，杨妃心能不痛吗？作为前朝公主，杨妃也明白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所以还是不提什么李世民表姐妹，也不提什么前朝公主，只求平平安安的做一个端庄贤惠的母亲为好。 杨妃微笑着回应道：“都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有孩子当面，自会沉稳许多。” 李世民点头，“善。” 杨妃有些忧郁的笑笑。 “陛下，恪儿年岁也不小了，妾身想重新给他找一个好些的先生。” “哦？恪儿和孔颖达他们学的好好的，为何又要重新找先生？” “陛下文治武功，以后天下承平，陛下的几个皇子也都聪颖……妾身……想让恪儿做一个富家翁就好，不想让他以后进入朝堂。” 杨妃还是柔情的将这话说了出来，这话太过沉重，可以直接决定自己儿子一生。 李世民有些不悦道：“朕子嗣虽多，但朕看好的就那么几个，恪儿也是朕重点培养将来堪以重任为国效力的，你是他亲生母亲，怎么能如此短视。” 杨妃的笑容凝固了，看着李世民平静了一下，轻声道：“妾身作为恪儿生母，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妾身做这个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还请陛下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答应妾身吧。” “胡闹！”李世民大声斥责道。 “陛下，您给恪儿取名时不也希望他恪守本分么，而恪儿的身份太过敏感，太过聪颖也对大唐未来不利啊。” 李世民瞪着眼睛很是不悦，怎么想都是杨妃再提醒自己玄武门的事。 杨妃见状忙跪在李世民身前，满怀希望的看着李世民，“若陛下恩准，妾身亲自带恪儿去临川公主府拜师，恳请陛下成全。” 李世民眉头一皱，认真的瞪着杨妃问道：“你怎么会想让恪儿去临川公主府拜师？又要拜谁为师？” 杨妃微微咬了咬嘴唇，面色平静的道：“京城盛传，公主府每年收益上百万贯，此次天灾，临川公主府一次捐献十万石粮食，而且还为不少灾民提供生计，实为乐善好施、矜贫救厄的良善贵族。还有传闻，再过几年，临川公主的财富将为京城第一。妾身也是看公主府与皇家也是亲戚，所以想让恪儿去临川公主府学习，将来回到封地若能造福一方，也不枉……身为皇子的本分。” “你想让恪儿拜谁为师。”李世民紧盯着杨妃又问道。 李世民帝王气势一发，杨妃眼睛顿时有些闪烁，唯唯喏喏的道：“妾……妾身对公主府也不甚了解，但听闻公主府也有书院，妾……妾身只是希望先在书院学习着，再过些年就藩后，公主府看在皇家和身为公主府学生的面子上，怎么也会帮衬着些吧。” 李世民看着杨妃，沉吟了好半晌后，终于下了决定：“嗯，那让恪儿去拜驸马为师吧。” 杨妃面色一惊，连忙道：“陛下不可啊，妾身听闻秀颖的驸马生活有些不检点，经常在京城大庭广众之下和娼妓搂搂抱抱招摇过市，妾身还请陛下另选个先生。” 李世民听后却是一愣，随后却是哈哈的大笑起来，而看到杨妃依旧懵懂的眼神，忍不住拍着大腿又是一阵大笑。 “此事你去问恪儿吧，他若愿意便去。” 杨妃不为清楚李世民为何心情变得大好，但见李世民已经答应下来便不在多问，趁着李世民高兴忙为其宽衣解带伺候李世民歇息。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公主府来客 对于杨妃要将李恪送往临川书院学习，反应最大的不是李恪，而是孔颖达。 “陛下，三皇子敏而好学，在小学各学科也是名列前茅，为何要在蒙学这么重要的阶段送往其他书院，是否太过残忍？” 孔颖达认为，京城的师资力量是全国最好的，皇帝让李恪远离京城的政治意义大于教育意义，所以就来找李世民理论，希望留下李恪这可造之才。 李世民却是一脸无奈的表情道：“这是杨妃和恪儿主动提出的，朕也不想。” 孔颖达见立时竟然“甩锅”给别人，顿时气得胡子颤了颤，“既然如此，老夫只有找皇后娘娘理论理论了。” 见李世民点点头一副你去吧不送的样子，孔颖达一甩袖子还是去找讲理的长孙皇后了。 长孙皇后还不知道此事，一听李恪要去秀颖那里，心里也是一阵惊讶。 若自己同意去了，那就坐实了自己为了儿子的储位而开始清理障碍，这肯定会引起后宫众妃不满，对外也会有损自己形象。可一听这又是李世民同意了的事，贸然反对此时，那至李世民于何地？ 沉吟了片刻，只能微笑着回道：“去临川书院学习没什么不好，孔圣人曾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恪儿在小学也学了三四年了，去公主府学习学习也是好的。而且本宫去过公主府，临川书院的学问还是颇有独到之处。” 说到这里，长孙皇后顿了顿又道：“而且，本宫也打算将青雀送去学习一段时间，再回来继续跟孔博士学习。” 孔颖达顿时懵逼了，连学习最好的李泰都要送去学习，说好的政治意义呢？怎么到长孙这里就成了教育实力问题了？这不是活生生的要让自己这大唐国子博士却和一个公主府的小小学堂理论比试么？若他们来找自己比试就罢了，自己又怎么能自持身份主动欺压？要是去了，那自己岂不成了争强好胜之人了？ “既然皇家只是为了学习学问，老夫也就放心了。但皇家无小事，老夫认为，两位皇子去则去已，但每月需回来考教一番，若不合格还是尽快回小学或者国子监比较好。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孔颖达同意是同意了，但也留了余地，考教不过立马回来就是，这对双方都留了面子。而且自己这还有太子李承乾等人在，同时也相信李泰他们也就是去了两天转转，月余肯定也就回来了。 长孙皇后也微笑着点头：“如此甚好，有劳孔博士了。” 孔颖达知道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但该有态度还是得有。 “虽是如此，但老夫不认为有哪家学堂的学问还能比得上国子监，老夫告辞。” 孔颖达撂下狠话走了，而长孙眉头却皱了起来。真让李泰去公主府学习，长孙还是很舍不得的。又一想到白启那一副江湖骗子的猥琐样子，李泰会不会学了一阵儿也成这个样子？ “此事需要好好叮嘱李泰，月余就立马回来。” 李世民听了长孙要送李泰过去也是有些心急，让李恪去不过是去试试水，可三个好儿子一下去了两个，这如何使得。也吩咐长孙皇后让李泰一个月后回来，并且还要给公主府加派人手。 李恪离开皇城去“爆发户”那里学习，众大臣还能理解，但李泰也要去，这就不能不让人关注了。这下子，本来就不想出名的公主府想不出名也难了。 李恪要离开皇城和母亲分隔时，内心很是不舍，但却十分听杨妃的话。 而李泰听说能出宫，立马高兴的答应了，最后对长孙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也浑然不在意。 白启听说了两位皇子要来，倒是也没太在意，等明年过完年老子就出去旅游去，也让公主府的名声冷却冷却，别哪天被捧杀了都不知道。 杨妃亲自带着李恪和李泰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众行驾仪仗。皇子来读书，那宫女、书童、太监、侍卫也来了一大堆，可到了地界就被拦下了。 一个太监立马跳出来大声斥责道：“大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行驾，竟敢阻拦……” 可见到禁卫刀猛地拔出一半，立马吓的不再说话了。 杨妃在车里看着，见没人来迎接不说，禁卫还不让路，便对车边的宫女使了个眼神。 宫女会意，连忙上前道：“还请劳烦通传一声，后宫杨德妃携卫王李泰（现在是正一品卫王，）和汉中王郡王李恪（现是汉中郡王从一品，不久后晋封正一品汉王）前来探望临川公主。” 禁卫抱拳施礼道：“还请娘娘和两位皇子稍待，标下这就去禀报。” “你……”宫女有些气不过，但看着禁卫就这么瞪着自己，后面的话着实说不出来。一跺脚就回去找杨妃告状去了。杨妃听后也没说什么，点点头继续等待。 没一会，路前方慢悠悠的来了一辆四轮马车，停下后，从车上下来了一位女子，正是秀颖。 杨妃见秀颖下车，自己也不能在车上呆着，赶忙带着李格和李泰也下了车。 秀颖见到杨妃和两位皇子下车，并没有表现的很亲热，不急不缓的上前福礼问好。 “秀颖见过杨妃。刚刚有些琐事耽搁了，还请杨妃原谅则个。” 杨妃面带微笑的一点头，“不打紧。” 说着，又拍了拍两位皇子，李恪上前一步道：“恪儿见过秀颖姑母。”李泰也学着上前道：“青雀见过姑母。” 秀颖并不太在意杨妃会有什么态度，因为秀颖根本不希望宫里有人再来打扰白启。可见到两位皇子喊自己姑母，却很是开心。 “卫王、汉王有礼。” 秀颖微微额首回礼，便对杨妃热情邀请，“杨妃，还请上我的马车。” “有劳秀颖妹妹了。” 杨妃含笑的跟这秀颖上了马车。 李恪和李泰相视一眼，也跟着自己爬上了马车。 这可把身后的众人看的傻眼了，这公主什么来头？这么大的架子，要禀报才出来，出来了也就一辆马车迎接，也没有说啥客套话，带着人就走了。 众人猛的反应过来，主子进去了，自己还需要进去跟着伺候呢。可刚往前两步，禁卫立马拦下，那意味很明确，公主府没有请你们进去。 皇子的侍卫立马不让了，语气不善的上前道：“我们是两位皇子的贴身侍卫，需要保护两位皇子，若皇子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负担的起吗？让开！” “我们是皇城禁卫，直属于大唐皇帝陛下，出了事情，我们担待的起。滚~！” “你们……” 侍卫刚想说话，身后的一人拉了他微微摇头。然后上前看着禁卫，将自己的匕首掏出来递了上去。 禁卫竟然双手接过，仔细检查了一下，又还了回来，点点头。 侍卫接过放好后，上前攀谈道：“排长他们可好？” 禁卫哈哈一笑道：“挺好的，就是在马场里天天睡马棚，现在在学鸟语，老狗熊学的最差，天天被李广嘲笑。”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干果交到侍卫手中。 侍卫接过一边吃着一边悄悄地问道：“那我能进去吗？那可是皇子，少了根汗毛我要掉脑袋的。” 禁卫闻言笑容一收，也严肃的小声回道：“上次皇后娘娘来了，我们没通报放进去了，所有人被罚了半年工钱，那他妈的可是半年工钱，好几贯钱呢。” 侍卫听得很不屑。 “你们奖励都是几十贯几十贯的奖，还在乎那几贯钱？我现在整天干的提心吊胆的，吃不好睡不好的，赚的却还没有你们一个零头多，我上哪说理去？” 禁卫更不屑：“你自己找的，看大门有什么不好，你非要攀高枝儿，选择了就别后悔，要不你那天摔折条胳膊腿的，让公主府再收留你？” 侍卫白眼一番撇撇嘴没接话，又问道：“真没办法？” 禁卫左右看了看，小声的道：“皇后娘娘最后也是公主单独送出来的，我劝你们在这里等就好。” 侍卫神情一变，这话里很明显，也就是说皇后的人提前被赶出来了，所以皇后才是单独被送出来的。 侍卫立马点头头，转身又对着身后的人说了什么，众人有焦急的，有平静的，但是都没有再往公主府里闯，原地等待着。 杨妃和秀颖在聊天，李恪在装乖宝宝，而李泰却在马车里东摸摸西瞧瞧的十分不安分。忽的打开了一个小机关，吓了自己一跳，可看到里面的糖果顿时就喜笑颜开。拿出糖果，剥开放进嘴里，还不忘分给李恪一颗。 李恪接过糖果没有吃，可吞咽的口水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秀颖看到后笑着有从其他隔栏中拿出零食分给两个孩子：“喜欢吃什么自己动手，到姑姑这里不要拘谨。” 李恪看看母亲，见母亲点头，迅速的剥开糖果放进嘴里。顿时，一股浓浓的，甜甜的果香味，还带着一点幸福的味道传遍全身。 糖果在城里根本就没有卖的，还是上次秀颖结婚的时候洒了不少糖果，每个皇子公主也就分到几颗。 秀颖看着刚才还拘谨着，慢慢便开始偷偷不停的往自己口袋装糖果的两个孩子，笑了笑对杨妃问道：“姐姐怎么舍得将皇子放在我这里，也不怕磕了碰了什么的。” 杨妃微笑着微微摇头道：“小孩子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这样长的才能结实些，老是待在皇宫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我也总担心会出问题。” 秀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对李泰问道：“卫王，皇后娘娘能放心你自己一人来这里学习吗？” 李泰拍了拍已经鼓鼓囊囊的口袋，不在意的道：“我早就想出来了，我也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再说还有三哥在呢，三哥功夫好，会保护我的。” 李恪在一边点头。 第一百三十章 公主府一月游 来到公主宅院，李恪和李泰下车后才发现身后的车队没有跟进来，不过也没有在意，跟着秀颖进了宅院。 两人个孩子顿时就惊呆了，看看这透明的窗户，看看这干净平整的地面，狠狠的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了又坐，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杨妃也四处打量着公主府，问道：“驸马没在府上吗？秀颖回家省亲也没见露面，姐姐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驸马长什么样子呢。” 秀颖道：“公主府府邸快建成了，哥哥在盯着呢，还有些细节可能要改进。” 杨妃知道这不过是推脱之词，又问道：“那让恪儿拜驸马为师的事……” 秀颖疑惑问道：“两位皇子不是来我府上的书院上学吗？怎么还要拜师？哥哥他可没有时间教徒弟啊。” 杨妃眉头轻皱，小声的道：“那怎么样才能让恪儿拜白公子为师？” 秀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淡淡的道：“那你为什么要让汉王拜哥哥为师？”说着身体前倾，靠在杨妃的耳边道：“我可是百计司出身，你应该知道的。” 杨妃看着秀颖严肃的样子，神情却很平静。 “姐姐知道啊，但这是陛下的旨意。”说着，杨妃又叹了口气道：“姐姐也是没办法啊，毕竟我可是不想让恪儿拜驸马为师的，毕竟，驸马现在的风流名声可不怎么好。” 秀颖盯着杨妃那挂着淡然的笑容的脸，看了好久，突然笑了起来：“咯咯咯，那是别人嫉妒妹妹，所以在外面编排哥哥，姐姐你就当个笑话听好了。” 杨妃只是笑笑，没有接这话。坐了一会没等到白启回来，还是走了，留下了这一个八岁和一个九岁的孩子。 两个孩子见到了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了，玩的兴起，可见杨妃走了，还是从兴奋的状态中回过神了，变得突然有些拘谨起来。 中午白启也回来了，还弄得手上和身上脏兮兮的，见到两个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的孩子也是一愣，怎么不应该是两个纨绔的倒霉孩子吗？怎么这么老实？ 洗漱一番换了件衣服便坐到两个孩子对面，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是谁家小孩？” 李恪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驸马白启，是母亲让自己拜师的人，便直接站起身来恭敬施礼道：“晚辈李恪，想拜先生为师。” 李泰见李恪说完也跟着起身施礼道：“晚辈李泰，小字（乳名）青雀……”说完顿了一下，又小声道：“可不可不拜师啊？” 白启倒是被李泰的话语逗乐了，呵呵一笑：“可以啊，本来我也没打算收徒弟。” 这话可把两人弄的一愣。 李泰嘿嘿一笑：“那最好，我就当来姑母家做客了，月余就会回去，你也不用当本王是皇子，直接叫我名字就好。”说这，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桃子就自顾自的啃起来。 这把白启逗得更是开心，哈哈大笑着道：“哎呦，这小胖子有个性，我喜欢。” 李恪见状，拉了拉李泰的衣角，李泰看了看李恪又把桃子放下乖乖的坐好。 这个小动作让白启看着两兄弟的眼神又多了份柔情，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是以哥哥为榜样，也是很听哥哥的话的。 “不要拘束，在这里只要有礼貌，就可以没有那么多规矩。” 李恪又继续问白启道：“那我可以拜先生为师吗？” 白启微笑着道：“为什么要拜我为师啊，你要跟着我学什么？” 李恪轻皱了下眉头道：“我母妃想让我拜先生为师，至于跟先生学什么，我也不清楚。” 白启也没有打算教两个孩子什么，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们两个还是去书院先学习吧，说不定学不到一个月就想回去了呢。” 正值中午，岚嫣和柳湘等人回来吃饭，柳湘自是得到两位皇子要来的消息，见面先是和琴棋书画等人一起拜见。而蓉儿一听眼前这两个孩子竟然是皇子，顿时惊讶的有些不知所措。 秀颖见到岚嫣便对两孩子介绍：“这是临川书院的岚嫣山长。” 两个孩子一见山长竟然是个女的，有些意外和惊讶，又相互看了看。 李泰根本不在意谁是山长，执礼拜见。李格眉头皱了皱，显然对于一个女人当山长还是很有意见的，但最后也还是躬身拜见。 正值饭点，自是先吃饭。不到十岁的孩子能将餐桌礼仪和筷子都用的都很好，也是让白启佩服两人的家教不是一般的好。全程自己吃饭，顶多岚嫣在一旁帮着布菜，并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个吃饭的还要跟着几个伺候着的。 两人美美的吃了一顿饭，打了个饱嗝，摸了摸已经有些圆鼓鼓的肚皮，相视一笑。 李泰道：“三哥，若天天能有这么好吃的饭菜，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年我都愿意呆着。” 李恪遥遥头道：“我们身为皇子，将来还是要为大唐出力的，怎么可以为了饱食之欲而自甘堕落呢，嗝~” “嘿嘿嘿，嗝~” 下午，岚嫣要带着两人去上学。秀颖小声对岚嫣道：“哥哥说了，不用特殊照顾。” 岚嫣点点头，然后带着李恪和李泰换上刚领的两套校服，带着书本、文具去了小班，只是简单介绍了一番就开始上课。 李格和李泰两位皇宫里的小学尖子生对于学习自是不怵。琴棋书画等低级课程自是早已经学过；对于语文的三字经和百家姓更是手到擒来；可唯独数学课却跟看到了一片鬼画符一般，完全看不懂。台上面岚嫣在讲，下面同学回答的都很好，就自己两兄弟却一脸懵逼。 岚嫣也知道两孩子没接触过数学，晚上给两人好好补了一堂课。 尖子生就是尖子生，稍微讲解引条路就懂了，还能举一反三，进度蹭蹭的往前赶。学会了“鬼画符”后，对小班学的加减乘除算法也很快融会贯通。 十几天，两人便已经把小班的所有课程都学完了，并且嚷嚷着要求进入大班。 岚嫣让柳湘等一众教习老师考教了一番，结果全是优等。 不过众人也没有意外，三年的级的小学生重回幼儿园上学，学的自然很容易。遂也就同意了两人进入大班的要求。 李恪和李泰也怀着公主府不过如此的心态自信满满的进入了大班。 然而，刚进入便遭到了一个下马威。只见班里四五十号同学齐刷刷的带着不善的眼神看着。 而后…… 卧槽！ 那么一大串数字的加减乘除法他们是怎么瞬间就算出答案的？ 这个“埃克斯”和“歪”是个什么鬼？ 那个叫小明的是谁？那个小红、小刚、小强、王小亮又是谁？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如果和假如？ 这是新式“算板“吗？为什么我这一向拿剑很稳的手拨弄这几个算珠就会有些的发抖呢？ 好吧，有本事咱来点文的……噗……你们十一二岁的孩子就会吟诗作对吗？ 我背课文厉害……噗……“临川对韵”6000多字？ 有本事咱来点武的……噗、噗、噗……百米跑竟然输给了女生…… 晚上，白启看着两个臭屁了半个月的孩子突然变得很是老实乖巧，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大班每期学习最好的学生可是有额外奖励和福利的。 开始时，传闻，这两个新来的孩子学习超级的厉害，大家危机感十足，还紧张了一阵。可没过两天，当大家发现这俩孩子原来真的是两只啥也不是的菜鸟之后，便也放松下来，也渐渐的开始帮助帮助两人。 李恪和李泰两人在小班建立起的自信被粉碎的很是彻底，见到这些天才神童们愿意帮助自己，也适时拿出“珍藏”的糖果分享给同学，很快便和同学们打成一片。这里的孩子纯真，善良，不知道两人的身份，两人反而玩的更投入也更快乐。 现在两人也慢慢融入了学校里的生活，可以和男生一起踢足球，一起赛跑，一起帮大人干活，一起给果树除草浇水。两人也种上了自己的果树，挂上了自己牌子。 立冬将至，天气逐渐寒冷，两个皇子出来多日，宫里多有挂念，遂派人来传话，让两人提前回去过节。 “两位皇子出来这么长时间，既然要回去可有想过回宫时带些什么礼物啊？”刚吃过晚饭的白启当着众人的面微笑着问着两人。 两个孩子都还太小，人情世故什么的都接触不到，回答这个问题还真有些难为两人了，除了带点零食糖果，还真没想过其他的。 李恪认为是公主府要帮自己打点回去时送给宫里的礼物，便道：“全凭姑母做主就好。” 秀颖微着道：“身为皇子应该有些主见，而且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若是姑姑帮你们打点，那不成了姑姑贿赂后宫了？” 李泰眼珠子一转道：“还请姑丈指点指点？” 白启呵呵一笑，就喜欢李泰鬼机灵的样子。 “公主府的商店想必你们两个也去逛过了，想买什么自己选，到时候我派人给你运过去。” “真的，那太好了……” 然而，李泰还没高兴太久，就听到白启打断道：“到时候你们俩写个条子，我找你们母后要就好了。” 两人刚刚还兴奋的小脸顿时就僵住了，李泰撇撇嘴的道：“姑丈忒是小气。” 李恪拽拽李泰的衣服道：“姑丈是长辈，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李泰也是和白启混熟了，知道白启的脾气也没有道歉什么，还做了鬼脸。 白启也不恼怒，却带着不怀好意笑继续道： “这天上，可是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往往是馅饼越大，馅饼下的坑就越深。而那越是香甜的诱饵里面就越有鱼钩。” 李泰看着白启那似笑非笑的脸，突然感觉有些冷，忙拿起桌子上的梨咬一口压压惊。 李恪却认真的听着，然后微微点点头表示认同。 白启又道：“你们两个在公主府住了这么长时间，吃的是全长安最好的，住的也是全长安最舒服的，可是对我来说一点好处没有，你们说，是不是平白捡了好处？” 两人一想，点点头。 “那算不算平白得了一个馅饼？” 两人一愣，想了想又点点头。 “既然知道馅饼，可知道钩子或者陷阱在哪里吗？” 两人眼睛瞪的老大，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摇摇头。 白启嘿嘿一笑，露出泛着绿光的眼睛看着两人道：“你们吃了这么好吃的饭菜，回去可就吃不着了吧。” 李泰咬住梨的嘴一顿，这事情……似乎……还真的有些严重呢。 只听白启继续说道：“出去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饭，是不是就会茶不思饭不想的整天想着公主府啊？” 李泰木然的咬了一口梨，点了点头。 白启嘿嘿一笑：“可是，以后你们可就吃不到喽，馋死你们。哈哈哈……” 众人被白启这么幽默的调侃逗乐了，可李泰却撇嘴一副要哭的样子。但没一会李泰忽然又反应过来。 “我可以让我阿耶向你要两个厨娘，阿耶这么疼我会同意的。” “我的厨娘十万贯一个，你说你阿耶会不会疼你？” 李泰一愣，小嘴微撅，突然感觉手中的梨也不香了。 李恪却道：“姑丈，我们也只是暂时回宫过节而已，节后回来便是了，相信姑丈不会好意思据我们于门外吧？” 白启微笑着点着头：“我确实不会据你们于门外，但我会收费啊。你们两个这么能吃了，每人每月交二百两银子伙食费，想要去学堂，学费杂费再加二百，给你们俩凑个整数，一月一千贯，不过分吧？” “四百加四百是八百两，怎么能变成一千两呢？”李泰顿时指正道。 白启轻蔑看着李泰道：“小班的时候就应该有四舍五入，算一千两怎么不对？” 李泰忽然愣住了，眨了眨眼睛后竟是点了点头。 白启立时露出胜利笑容：“既然卫王点头了，那就这么定了，别等后天了，明天就送回去。”说着也不等两人答应或返回，一拍大腿起身就走了。 李泰：“……” 李恪刚想辩解却见白启走了，也只能作罢，但随后却又反应过来。 “咦，开始不是在商议回去时的礼物吗？礼物怎么办还没解决，怎么就定下学费的事情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李泰的诱饵 次日，李泰和李恪两兄弟昂首挺胸的走了，不仅走了，身后跟着十几辆大车。 两兄弟被人嫌弃似的赶出公主府，自是有些不爽，所以在走之前去了超市大肆购物了一番，只要看上眼的甭管什么价先来十件。 商店里的店员得到秀颖的首肯后自是全力配合，两位皇子要什么就给什么，最后统计好后在后面添了个零就让两位皇子签字画押。 看到“打完折”后整整十八万两银子的账单时，两位皇子才从兴奋中回过神来，慢慢出现心颤、手抖、额头有汗的紧张症状。可看到女店员们忙里忙外弄得满头大汗还依然微笑着等他俩签字时，也很是不好意思。再仔细一看这“十八万”这三个，感觉似乎、好像还没“小明”的钱多，便一咬牙一跺脚，签了字，还按了手印。 两人的想法很简单，满京城想要公主府的东西而不得，自己有机会自是多买些然后拿去售卖，想来也能赚不少钱。 秀颖听说了他两个的想法还高兴的夸赞他们有商业头脑，推迟了还款时间，得到了两人好一顿感谢。 孔颖达见两位皇子竟然提前几天回来了，自是欣慰的点点头，还算公主府又自知之明，就没有提考教的事情。 回到宫中的两人自是低调如常，被各自的父母询问过在公主府的生活后，就立即神神秘秘的准备售卖东西。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长孙皇后都了若指掌，却没有多加干涉，孩子需要隐私，而且长孙也想让他们两个合理的犯些错误，等开口求自己的时候也方便教育。而自己只要关注着事情的进展，不要超出自己的预料之外就好。 “诸位兄弟姐妹们也知道我在公主府学堂学了一个月，受了一个月的苦啊，除了读书还要采花、浇水、除草、捡鸡蛋，好不容易得来几包糖果……” “可是四哥，一月不见怎么感觉你又胖了呢？” 李泰严肃的瞪着长乐公主道：“丽质，我明明是瘦了。”说着又转头看向众人道，“这得来的糖果着实不易，所以每人送一颗，算是我给大家带回来的礼物了。” “就一颗？可我看你后面还有好多呢？” “就是就是，我也看见了。” 李泰连忙移动了身体挡住故意露出来的糖果，摆手道：“没有没有……唉别挤，呀谁踩我的脚了。别抢，别抢，这是额的糖果，额的，额的……” 李泰眼睁睁的看着众人将自己的两包糖果抢光后高兴的一哄而散，留下李泰狼狈的坐在地上，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仅剩的两块糖果。 一边的李恪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慢慢走出来将李泰扶起，小声的问道：“这能行吗？” 李泰拍了拍身上的脚印淡淡的道：“试试呗，反正这糖果也是要分的，当香甜的诱饵撒出去是了，说不定嫩钓着鱼呢。” 李恪沉默一会问道：“对自己兄妹下手，是不是不太好？” 李泰顿时不悦的反驳道：“可我还没对他们下手，他们已经对我下脚了。丽质可是我亲妹妹，我那么疼爱她，她竟然还狠狠的多踩了我两脚。” 李恪却撇撇嘴淡然的道：“有这么好的东西不先给丽质，若我是丽质，也会踩你几脚。” 李泰将手中的两块糖果分给李恪一块，又道：“姑丈说过，实践出真知，我不过是拿他们试验试验罢了，他们顶多损失的也就几个铜板，得到的却是糖果，两相算计也都不算亏。”说着将剩下的那块剥开放到口中。 果然，没到下午长乐公主悄悄地的来到了李泰的房间，左翻翻右翻翻的寻找糖果，还是没找到，最后直接来到正在算账的李泰面前颐指气使的掐着小蛮腰，伸着手，也不说话，意思很明显，乖乖滴交出来的干活，否则死啦死啦地。 李泰看着李丽质的眼神有些害怕，还是从口袋磨磨蹭蹭的掏出一颗糖果。 “哎哎，丽质，就一颗就一颗了，真的没有了，真的没……好吧，这下真的没有了……” 长乐公主抓着七八颗糖果踩着胜利的步伐，高兴的走了。 李泰没关心丽质拿走了多少糖，现在关心的是这些货物的实际价格。 第一次做生意，什么都不懂，公主府提供的货单上没有价格，现在正忙派人查统计探带来的东西的市场价格，还有那些东西的用法。 而长乐公主没走多久，李泰的姑姑九江公主、姐姐汝南公主等一大堆姑姑、叔叔、姐姐、弟弟、妹妹们都来了。 九江公主等人倒是没有长乐那样霸道，见到李泰却也没那多弯弯绕，直接问道：“青雀，你这里可还有糖果，是否能匀我几颗，还有很多弟弟妹妹没有品尝到呢。” 青雀有些为难道：“九江公主，这些糖果也是青雀花钱买来的，你们想要糖果何不派人去临川姑姑那里买，相隔又不愿，快马来回也就两个多时辰。” 九江一听，快马都要两个时辰，一来一回半天就过去了，就为了几块糖？更何况宫门严谨，一般人连宫门出去都不易，更别说出城了。 “那糖果价值几何，不如我等付钱与你，你得空再让人购买可好。” 青雀眼睛一亮，却仍旧皱着眉头扭捏的道：“卖于你们这怎么合适？” “合适合适，我们都有钱。” 说着众人都伸出手掏出自己的小钱钱来，而起众人出手也都很大方，不是金豆子就是碎银子。 后宫的用度即便长孙皇后再提倡节衣缩食也不会减少月例，皇子公主位同亲王正一品，更何况王子公主的主要用度来源可是他们的娘家。所以每个孩子都有些钱，虽然大部分都在父母手里。 青雀一副为难的样子，小大人的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就……那就十文钱一块，五百文一包。”青雀说完，小心脏是砰砰直跳。 众人一听，顿时高兴的点头答应，上来就是一包一包的买。青雀脸上也泛起了红光，开启了自己的秘密小金库——床底下的一个小竹箱。 从竹箱里拿出一包包的糖果，收获进去一两两的银子，现货现钱，双方都很高兴。青雀又将牙膏、牙刷、玻璃杯，香皂、毛巾、沐浴乳也纷纷推荐给自己兄弟姐妹。 小孩子对金钱的概念远不如新奇的玩意有诱惑力。 李泰将宫里的小伙伴收割了一遍后，下个目标自然就瞄向了宫外国子监。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尉迟宝林和程怀亮的买卖 国子监在宫外，皇子出宫去也要有个好的理由才行。 李泰和李恪一商议，就把目标放在了陪读的长孙冲和尉迟宝琳身上，毕竟他两个可以出宫，而起之前在都国子监里读过书。 李泰将事情告诉了尉迟宝琳，尉迟宝琳顿时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毕竟也是有经验的主。当即叫上了还在国子监的好友程怀亮，把事情一说。 程怀亮遥遥头道：“宝林哥，要说这糖果倒是好卖，可这牙刷、牙膏什么也不是男儿喜欢的东西，恐怕不好卖啊。” 尉迟宝琳呵呵一笑道：“嘚，你的才情还是不行啊，得多喝点仙人醉，你忘记去年咱们是怎么卖蔬菜的了？咱们这次照搬就是，买一套牙膏、牙刷、玻璃杯、香皂什么的送一包……不半包糖果，爱买不买。” 程怀亮顿时眼睛一亮，大叫道：“哎呀，此计还能如此用，宝林哥当真才情无双，小弟佩服至极啊。” 尉迟宝琳正得意着，又听程怀亮道：“只不过，这分配咱可得提前说好啊，不能像上次一样你爹和我爹因为点蔬菜而大打出手，伤了兄弟和气。” 尉迟宝琳眉头一挑，看着程怀亮道：“这个好说，这注意我出的，也是卫王找到我，所以我多占两成，我七，你三。” 程怀亮顿时就不满意了：“这以后的活计都要我来干，卖的好不好可都看我才行，你不过动动嘴皮子，所以我六你四。” 尉迟宝琳更不愿意了：“不行，不行，不然我就找其他人了。” 程怀亮顿时漏出讨好的笑脸道：“别啊，你我兄弟这么多年，怎么能为点糖果而断了交情呢，五五开……” “六四，我六你四，不干我走了。” “好好好，六四就六四，宝林哥高义啊。”程怀亮心里愤恨啊，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的老子职位还差了点呢，吃着亏还要陪着笑脸。 事情定下来了，可程怀亮的售卖成果并不好，因为他没有考虑到，六件套加起来后的价格达到上百贯钱，着实太贵了，不是这些孩子们能消费的起的。为了应付尉迟宝琳，开始施展恐吓加忽悠大法，终于卖出了两套。 可还没高兴多久，一个被自己哄骗拿自己玉佩只为换糖果的孩子的家长，火急火燎的直接来到国子监，点名要求见程怀亮。 程怀亮顿时吓的躲了起来，毕竟好好的国子监学生突然干些商贾勾当于名声可不好，更何况诱骗学生拿玉佩购买，被冠以欺诈之人名头更是没脸见人。 可国子监不大，找不到还可以去国公府里找，程怀亮考虑再三，最后还是本着敢做敢当，早死早超生的念头站出来了。 来人见了程怀亮还是很客气的：“老夫河南窦氏窦思剑，是窦迪的叔父，敢问小友可是宿国公府上程二公子？” 程怀亮很爷们的道：“正是。” 窦思剑又问：“那琉璃杯子和白叠布手巾等可是从你这卖出的？” “没错，若是你想退货，我便退给你。”程怀亮的想法很明确，你要退货我退给你，但这事别嚷嚷就好。 窦思剑的脸上一喜，连忙摆手道：“不用退货，不用退货，老夫还想再买一些。” “什么？”程怀亮一愣，“还想买？” 窦思剑笑容一肃，连忙道：“怎么，卖没了？这么快？” 程怀亮慢慢寻思过味来，长舒了口气，紧张神情也跟着放松下来。遂定了定神，眼睛一眨，小心的试探道：“是~还有一点，只是，只是糖果不多了。” 窦思剑也舒了口气，“呼~，不打紧不打紧，小友还有多少，老夫全要了。” “噶~” 程怀亮一听还有些不敢相信，又确认一遍道：“窦叔是想买下全部吗？可是糖果……” “无碍，小友有多少老夫要多少，糖果多些少些倒是无所谓的。小友若是不信，老夫可付订金。” 程怀亮：(^o^)，$_$ 窦迪：_，t_t 等事情汇报给李泰，李泰也没想过事情会如此顺利，又稍微一调查后才知道，仅一个透明无杂质的玻璃杯就价值几百贯，白叠布的一条毛巾更是价值不菲。 李泰也没想到在公主府普通丫鬟都用来喝水刷牙的玻璃杯和擦手的毛巾会这么贵。可一想到自己单卖一件就得亏了五件的钱，这怎么能行？ 提价，必须提价。 可提价怎么也得有个好理由啊。 正在这时，长乐又来找李泰，见到李泰就气呼呼的道：“三哥，她们的糖果为什么比我的还要多，你偏心，我可是你亲妹妹。” 李泰连忙讨好道：“好妹妹，其他兄妹也是兄妹啊，他们出钱找我买，我怎么能不给呢，当哥哥的总得照顾弱小不是……照顾弱小，咦这个理由不错。” 说着不理会长乐，立即书信一封，又赶忙让人送出去。 长乐看到李泰忙着事情都不理会自己，也知道可能是大事情，便自顾自的又在房间里翻翻找找，终于在传说的床底下找到了箱子，兴奋的打开后拿走了两包糖果。 东市，一间茶楼里。 程怀亮和尉迟宝琳端坐在窦思剑的桌前，尉迟宝琳品了口茶，开口道：“窦叔，相信您也知道，这六件东西都是洗漱之物，是宫里专为国子监学生准备的，所以只不过是收了个成本价，若是窦叔想购买，那价格恐怕是不行的。” 窦思剑看着两个小大人似的小孩，心道：“说这些都是洗漱之物我信，说宫里为国子监准备的我也信；说成本价我也可以信；但为什么这么大的买卖却交给你们两个小毛孩来做，这你让我怎么信？当我三岁小孩吗？” 窦思剑平静的道：“多少钱能卖。” “……”程怀亮一听就要报价，却被尉迟宝琳狠狠的踩了一脚，立马改口道：“我~，们想看看窦叔出能多少价，呵呵。” 尉迟宝琳跟着帮腔道：“嗯嗯，还是窦叔先开价，我们是小孩子不懂。” 窦思剑嘴角带笑，要说你们不懂我还真信，不然也不会卖出那个价格来。 “既然如此，原价的六件物品，老夫只取琉璃杯和白叠布手巾两件即可，剩余的牙刷、香皂等我尽可让与你们。” 尉迟宝琳直接摇摇头道：“窦叔叔，我们好歹也事国公府的嫡子，你这么谈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窦思剑点着头道：“那就两百五十贯，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 程怀亮看着尉迟宝琳，可尉迟宝琳还是不为所动道：“窦叔叔，我们虽然还小，但国公府有的是明白人。” “两百五十贯，单买琉璃杯和白叠布手巾两件。” “拆开卖，留下的我们不好交代啊。” “三百贯。” 程怀亮激动的看着尉迟宝琳，可尉迟宝琳还是语气淡然的道：“窦叔，从国子监弄出来我们也是担着风险的。” “三百一十贯，再多，老夫也赚不到什么钱了。”窦思剑叹息的道。 尉迟宝琳蹙着眉，略微沉吟便点头同意，不过语气依旧淡然。 “既然如此，那就三百一十贯吧，总要给窦叔留点。晚辈以茶代酒敬窦叔一杯。”说着便端起茶杯。 程怀亮也笑着端起茶杯道：“晚辈也敬窦叔。” 窦思剑看着两个毛孩子，笑着点头夸赞道：“不愧是国公家的孩子，比老夫那侄儿强多了。”说着也端起茶杯示意了一下。 尉迟宝琳喝过茶，呵呵一笑道：“窦叔过奖了，让窦迪多喝些仙人醉想必也会与我这般。” 窦思剑自然不会让八九岁的窦迪去喝酒，但对尉迟宝琳说的话却来了兴趣。 “老夫刚来京城不久，却听京城一直传闻那贵的的吓人的仙人醉能增加才情，不知这酒真有这么厉害吗？” 尉迟宝琳身体前倾，很是认真的轻声说道：“这事千真万确。也不怕窦叔知道，我祖上虽是武将世家，但三征高丽之后却也已经落寞，家父年幼时迫于生计甚至得以打铁为生，又能识得几个大字？可自从去公主府买了几坛仙人醉后，那才情简直暴增啊，硬是让满朝文臣不敢在家父面前吟诗作对，‘古有曹植七步成诗流传千古，今有尉迟三杯成诗虎踞群虫’，说的就是我爹。” 尉迟宝琳翘着大拇指指着自己，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窦思剑听出了其中的关键词，问道：“令尊和临川公主府有交情？” 尉迟宝琳大点其头道：“那是，想当年临川公主府那是一个困难啊，要啥啥没有，还是我爹亲自帮扶一把才缓过来的。临川公主为了感谢我爹，只要公主府所出产品，均是九折。仙人醉五十贯一升，我买四十五贯就行。一下子能省五贯钱呢。本来们家也是要多买些运到河北河南贩卖的……” 窦思剑眼前一亮：“对啊，这可是好买卖啊，到时候五十五贯想必也有人买啊。” 见窦思剑接话，尉迟宝琳有些惋惜的说道：“但我爹乃是天下第一大英雄大豪杰，不愿意占这点便宜。我想自己偷偷做赚点零花钱，可是一想那边没有熟人啊。” 窦思剑拍拍胸脯道：“老夫熟悉，这买卖做得，你有多少酒，我都买了，不用你出人出力，每坛分你一两银子零花，如何？” 尉迟宝琳神清有些激动，小声的道：“窦叔，我这里还有一批公主府流出来的琉璃、香水、纸张、白糖、酱油、豆油、老醋、床垫、被褥、内裤、草纸……窦叔你要吗？只要不在京城卖，八五折买给你。” 窦思剑嘴角有些抽搐，也小声的问道：“公主府，流~出来的？” 尉迟宝琳和程怀默狠狠的点点头。 “可否先看看货？” 两人相视一眼，也点点头。 第一百三十三章 哄孩子玩 皇宫里。 “姐姐是不是有些太过放纵他们了。”杨妃对长孙皇后道，“两个十岁的孩童就敢拿十几万贯的钱财胡闹。”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妹妹睡的床垫可还习惯？” 杨妃见长孙不提，顺着话跟着笑道：“这睡了多年的硬木床突然变的柔软妹妹也有些不习惯。不过妹妹在床垫上又铺上了一层凉席和一床被褥就好了许多了。” “还是妹妹有办法，这等福分我等是享受不了。” 长孙摇头又道，“前天去看丽质，丽质不知什么时候也换了新床和新床垫，给她送去暖和的棉被，她非要盖那轻薄的羽绒被，也不怕着凉。” “要说啊，还是临川公主会享受，有这么好的东西只知道藏着掖着，也不知道往宫里送些，若不是两个孩子稀里糊涂的弄出来，我们也不知何年何月才知道。” 长孙皇后知道这明显带有挑拨的性质，所以也没有接话，只是跟着呵呵一笑。 却听杨妃又道：“恪儿嚷嚷着要回公主府学习，说什么什么‘爱思歪’还没弄明白，妹妹心思恪儿好学，也就同意。 可听恪儿又说，公主府竟然要收学费，而且一人一月可是要五百贯啊！这事儿姐姐怎么也得帮忙说道说道啊，都是皇亲，公主府又不缺钱，还要学费，真是有些太过分了呢。” 长孙皇后眉毛微挑，“若是恪儿想回去，我这是没意见的，不过，这笔钱从后宫出，就不合适了。” 见长孙没反对李恪去公主府，杨妃故作沉思的点点头，又微微一笑玩笑道：“那这钱就让他们自己出，他俩现在可比咱有钱多了。” 长孙呵呵一笑又没有接话。 话说宫里最有钱的两个孩子现在也在犯愁。“三哥，这账目我算了好几遍了，我们忙里忙外的折腾了七八天，怎么才赚了不到三千贯钱。” 李恪还在研究着数学题，突然思路被打断，随手扔下书本看向李泰。 “一个床垫加一整套被褥、床单就六七百贯钱，我们两个的加太上皇、皇后娘娘、我娘还有丽质的就近四千多贯没上账，还有那些被兄弟姐妹们半卖半送拿走的，以及那些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的小物件给了姓窦的当添头的，所以最后咱能不陪钱就不错了。” “我说的不是这些。”李泰遥遥头道，“之前我就问过王千，王千说商店的东西只要拿到长安就能卖到十倍以上价格。我们这十八万贯的东西怎么可能才卖这么点钱？” 李恪淡淡的回道：“你还想卖一百八十万贯？” 李泰吓了一跳，脱口道：“怎么可能？！” 李恪道：“你上次卖糖给其他兄妹的时候我就在想里面可能有问题，但也想不出哪里出错了，要说王千敢骗我们是不可能的，所以问题还是出在公主府那里。不过没赔钱就很好了，而且赚的钱够我去读到年后的了。” “你还要去？课本我都带回来了，你哪里不懂我教你就是。”李泰有些惊讶道。 “你连算盘都还没用明白呢，算了吧。” “你……少瞧不起人……” 次日，得到长孙应允的李恪和李泰两兄弟又来到了临川公主府，见到白启竟然很是恭敬的行礼。 “恪儿、青雀，见过姑丈。” 白启坐在沙发上喝茶，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 “不是学完一个月就走么，这怎么又来了？” 李恪看着白启颇为认真道：“姑丈，我想继续在这学习，我相信公主府肯定还有更深奥的学问。” 听到李恪说公主府，而不是临川书院，白启撇嘴一笑：“书院就那么几门课程，有什么深奥的？国子监教的那些四书五经不够你们学的？” “四书？”李恪和李泰一愣。 白启也一愣，又笑着道：“哦~，就是那些儒家经典。”（《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四书之名出现在宋朝） 李恪道：“儒家的学问都是用来治国的，我想学学其他学问。” “治国？” 白启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说说儒家是如何治国的。” 对于白启的考教，李恪自是要认真的回答，沉吟了一下答道：“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拱）之；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顺乎天……” 白启听得嘴角抽了抽，打断道：“说的简要点。” 李恪沉吟一会又道：“儒家讲制民恒产，鼓励农桑，足食足兵，导之以德，齐之以礼，安定社会，顺天应人，革故鼎新，调整制度，居宽尚和，保持百姓和谐，举贤任能、端正吏治。” 白启点点头，倒不是认同李恪说的，而是李恪讲的这些东西他听懂了。 “既然你说儒家学问可以治国，那你说说，强秦没用儒亡了，强汉用儒为什么也亡了？除了汉朝外，两晋、南北朝，乃至隋朝没用儒家吗？为什么也都没被灭了？” “这个……” 李泰见李恪答不上来，出口反问道：“敢问姑丈您是怎么看待儒家呢？” 白启呵呵一笑，漫不经心的道，“其实啊，孔子曾经曰的挺好的，只是有点不符合时代变化。而后面的不肖子孙为了参与政事，又给其掺了点别的东西，让孔子的东西彻底的变了味。不过，这学问如果好好用来教化百姓，其实还是挺好的，但用来治国……” 白启呵呵一笑，没有直接评价，而后接着又道，“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荀子的理论，荀子注重现实、批判虚妄神秘，如果你们再加上致知格物、知行合一，那就完美了。” “致知格物，知行合一？” 李泰小声的念叨着，“礼记·大学中说过：欲正其心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可这知行合一如何解释？” 白启道：“知是指良知，行是指人的实践，知与行的合一，既不是想儒家的以知来吞并行，认为知便是行，当然也不是以行来吞并知，认为行便是知。致良知，而知行合一。” 李泰眼睛一亮，道：“哎呀，前些日子我对姑丈说的“馅饼”和“诱饵”不太懂，我就按照姑丈说的，把糖果先分给了我的姐妹，然后他们果然拿钱来买了。这算不算知行合一？” 而且你那叫什么“馅饼”，分明是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谁也没吃亏，叫公平合理买卖更好些。” “做的不错。” 白启赞赏的大点其头，笑着问道，“那，你们赚了多少？” 李泰十分委屈的道：“才赚了三千多贯。” 白启的笑脸顿时变成一脸鄙视。 “才三千贯！那么多的好东西你没赚个够一年的零花，那就是赔钱的好吧？” 李泰顿时噘着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们算计我们……” “嘿，这东西是你选的，字也是你签的，手印也是你按的，货也是你拉走的，最后也是你还卖的。我本来想让你拿点东西回去，你倒好，差点把我的商店给搬空了。现在你没赔钱还赚了，你说我算计你？行啊，你把我的货还回来，我把钱退给你。” 李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最后只得冷哼一声故作强硬道：“就知道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欺负你？呵呵……” 白启撇着嘴笑着道，“那你觉得，我就应该让你顺利的赚上他十几万贯？然后让你们被贪婪和欲望冲昏了头脑再来公主府扫一遍货，赚上他上百万？” 李泰张了张嘴，也觉得让自己赚上上百万贯有些过分，但还是有些不服气。 “我们那里会那么贪婪。” “我倒是不怕你贪婪，就怕你不贪婪。呵~呵……” 白启身体前倾瞪着李泰突然换上了一副阴险的笑容，“届时，我就故技重施，趁你们赚了大钱正得意忘形之时，让你们签下超~大额的亏本买卖，直接把你们坑个底儿掉。 到时候，你们不仅会连本带利的把赚了我的上百万贯钱吐出来，还得让你们欠上一辈子也还不完的钱。你还不完我就找你母后，看你母后不拿着戒尺……打肿你的屁股！” “哇呀~……” 白启那似笑非笑眼神和阴阳怪气语气很是渗人，可把李泰吓了一大跳，立时捂住了屁股向后退了好几步与白启拉开距离。而白启却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很是开心。 “所以，你得感谢你姑母暗中做了点小手脚，不然，嘿嘿嘿……” 李恪闻言却遥遥头：“姑丈，恪儿认为，若我们真的多赚了百万贯的钱财，或者根本运不出皇城就会被母后（长孙皇后）没收的掉了，届时，姑丈肯本没机会坑骗我们的。” “就算你们没带钱，来个公主府想要继续赊公主府货物再大赚一笔，我能不给你们吗？只要你们签字画押，嘿嘿，还不上，那我就找你们母后，打你们屁股。”白启恶狠狠地道。 “呃……” 李恪对于白启这捉弄人的凶狠模样并不害怕，反而还感觉有些幼稚。 “那，万一母后把钱没收了，还把我们禁足了，不让我们再来公主府了怎么办？” 白启把手一摊，“不来就不来呗，谁钓鱼还不撒点饵料？” “可是姑丈，那可是百万贯钱呢……” 白启很是淡然的道：“百万贯而已，对我们来说毛毛雨，全当哄孩子玩了。” 李恪、李泰：“……” “对了，你们两个不是要继续上学么？先把费用交了，你们俩上个月一千，这个月两千，正好三千贯。”说着，白启便伸出一只大手到两人面前。 李泰听得顿时惊呼，“不是吧姑丈！上个月的钱你还收，而且下个月的费用为啥还翻了一番？” “我的地盘我做主，快点的，别墨迹。” “姑丈百万贯都不在乎，那……能不能少收一点……” “行吧，上个月的就给你们免了吧，这月的一千五，就算三千好了……” “谢谢姑丈……咦，怎么还是三千？姑丈你戏耍我……” 白启嘴角一笑，给站在旁边侍候着正在掩嘴偷笑的春儿打了个手势，见其欠身会意离开后，脸色随即却又严肃起来。 “我怎么就戏耍你了？反正学到月低就是三千贯，你若没钱就找你们母后要去，她可坑了我上百万贯呢。” 李泰听后大惊，嘴巴张的圆圆的，也忘记了那三千两千的事，急忙问道：“姑丈，母后怎么能坑骗姑丈这么多钱。” 白启叹了口气道：“唉，还不是因为你姑母。” “我秀颖姑母？” “是啊，就是因为娶你姑母被坑的？你猜猜我娶你秀颖姑母花了多少钱？” 李泰想了想到：“我阿耶刚嫁了我长姐襄城公主，听说还赔了几十万贯，气的他又把萧公罢了相。” 更喜欢问问题却不太爱唠嗑的李恪出言解释道：“那是因为唐俭大人出使突厥的时候，萧公让唐俭大人稍封信给萧公的姐姐前朝萧皇后，这事情被人告发了，我父一气之下才又罢了萧公的官。” 白启摊摊手道：“你们看，你们那如花似玉姐姐出嫁，你们的父亲还倒贴了几十万贯。而你姑姑出嫁，你父亲一文钱没出，我还倒贴了百万贯的彩礼。你们说，你姑姑是不是个大馅饼，而且我明知道这馅饼是个坑，我还得往里跳，我多亏啊我。” “哈哈哈哈……” 白启一副可怜委屈仿佛吃了好大一亏的表情，顿时吧两人给逗乐了。 而这时候，春夏秋冬敲门而入，手里还端着饭食。 白启趁机说道：“喂，你们俩到底学不学了？要学就把学费交了。” 而正乐的前仰后合的两人见到美食，立时就忘了其他，随口就答应下来。直到两人去洗手的时候才想起似乎哪里不对。可还没等两人想明白就已经不在乎了，因为吃饭要紧。 当看着水嫩嫩的黄瓜和绿油油的蔬菜，那还在乎什么钱，化悲愤为食量，吃回来才是最重要。 白启糊弄完两个小孩子，也很是开心，还给两人加了好几次菜。 第一百三十五章 雪中孔颖达 十冬腊月，天气越来越冷，天空也飘起了雪花，可这踏雪之中公主府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王千在屋外的庭院中将事情告知了客厅里的白启。 白启一听孔颖达要来，直接就把皮球踢了回去：“去告诉李泰和李恪，让他们两个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就回去吧，钱是不退滴。” 王千抱拳称是，而后冒着小雪小心跑步到新建的学校门口通知守卫，让守卫传达信息。守卫又跑了小半个校区，将信息传达给了李恪、李泰两兄弟。 两兄弟正聚精会神的学习算学，转头又看了看外面的飘着的雪花，蹙了蹙眉，表示学习为重，要听完这节课再说。这可苦了在门外等信的王千，还有在公主府地界凉亭里瑟瑟发抖的孔颖达。 过了小半个时辰，两位认真学习的皇子终于想起外面还有个年近半百的孔家后人国子监博士在等自己，只好披上保暖的裘衣，依依不舍的离开这暖和的教室，打着伞，冒着大雪和寒风快步跑向学校门口的马车。 孔颖达伫立在府外凉亭中盯着公主府已经一个多钟头了，头上、眉毛、胡子上已经沾满了雪花，嘴唇也在打哆嗦。看到马车来了，连忙踩着雪花上前迎接。 李泰见看见孔颖达站在雪中，连忙要下车给孔颖达打伞，可却被李恪急忙拦住了。 “青雀，童子不衣裘裳，脱了再下去。”李恪说完，脱了自己的裘衣拿着伞先下了车。 李泰也连忙脱下裘衣仍在车里，下车给孔颖达打伞，邀请孔颖达到门哨所室里取暖。 孔颖达见两人还知道给自己打伞，心理总算有些欣慰，也不枉自己冻了这么长时间，说明两孩子还是尊师重道心有愧疚的，接下来批评教育或者可以温柔一些。 两个哨所的禁卫见两位皇子带着孔颖达进来，连忙解释道：“两位皇子，卑职可是邀请这位老先生很多次了，只是他非要在亭子里等，可不能怨我啊。” 孔颖达摆摆手没说什么。 李泰连忙对孔颖达道歉道：“让先生冒雪等候，弟子着实不该，弟子有错，还请先生责罚。” 李恪也连忙躬身认错。 孔颖达没有什么表情，平淡的道：“既然两位皇子知错了，就随老夫回去吧。” 李泰尴尬的笑了笑道：“先生容禀啊，弟子在临川书院正奋发图强，怎可半途而费？” 孔颖达顿时有些不悦：“难道这小小学堂的学问也比得上国子监？我倒是真想看看这临川书院到底有什么学问，能迷得两位皇子竟然连国子监也不去了。” 李恪一听这话略微有些不高兴，躬身请教道：“孔先生，学生在临川书院获得一问，想要请教孔先生。” 孔颖达见李恪所用“请教”，而不是求教，神情微微正色起来：“汉王请将。” “先生，学生想问，《论语··泰伯》中，‘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应如何断句？” 这话一出，一边的李泰立时掩嘴偷笑。 孔颖达听后却面露轻视：“此句虽有争议，却在何晏的《论语集释》和邢昺（bing）的《论语疏》中可都有解释。二位皇子还是随老夫回去吧，一个连如此简单的断句都解释不了的学堂，实乃误人子弟，更如何敢教授二位皇子？” 李恪听后也想笑，但还是正色道：“先生，临川书院自是有解释的，但却给出了四种解释，只是学生不知道那种解释才对，所以才由此一问。” 孔颖达一愣，也来了兴趣，“汉王且先与老夫说说，他们是如何解释的。” 李恪道：“回先生，何晏的《论语集释》和邢昺的《论语疏》中的断句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释为：‘百姓能日用而不能知’或者‘圣人之道深远，人不易知’。而学生开始也是这样理解的，认为让百姓按照指引的道路走就好，没必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 但学院先生却认为，孔圣人有弟子三千，七十二贤人。曾言：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既然孔圣人是说出这种话的人，怎么会主张实行愚民政策呢？” “这……” “这第二种断句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可解释为：对于民，大家认可者使其自由之，其所不认可者亦使知之。学会认为，若如此解释，没有什么民愚或者愚民思想，相反，恰恰是儒家德化政治、顺民应天、开启民智思想的体现。” “嗯……” “这第三种断句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释义为：百姓，若可任使，就让他们听命；若不可任使，就让他们明理。学生认为，这种解释也更合乎孔子的思想实际。” “……” “当然，还可以断句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释义为：如果百姓可以被支使，放任自由是不行的，必须加以引导。学生认为，其实这也很符合孔子‘克己复礼’的主张。” 孔颖达：“……” 听着李恪的解释，孔颖达面露惊讶，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沉默有些愣神。 李恪见状，微笑着又道：“孔先生，其实，临川书院是不教授这些的，只是我们在学标点符号后，读到《论语卫灵公》时，觉得孔圣人说的‘有教无类’与这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明显有些冲突了，所以才问了一下书院的先生。 不过，先生给出了四种解释，却没有告诉我们哪一种是正确的，所以我才再次向孔先生请教。 哦，对了，书院先生也对‘有教无类’这花做了两种解释。 第一种释义为：人原本是‘有类’的，比如，有聪明的、有愚笨的、有孝顺的、有不肖的。但通过教育，却可以消除这些差别。所以，有教则无类，简称‘有教无类’ 第二种解释为：人不分贫穷贵贱，都可以接受教育而从善，应该一视同仁的对他们进行教育。 书院先生认为，圣人乃是史上第一个办私学的人，上至孟懿子、南宫敬叔等贵族，下至颜路、颜回、仲弓，甚至连颜涿聚这样的“梁父之大盗”也列入门墙，圣人如此胸怀宽广海纳百川之气度，这句话，应更适合第二个解释。不知，孔先生以为如何？” “然也。” 孔颖达的老脸也有些挂不住，自己刚刚还说这书院啥也不是，教不了两位皇子，转头就冒出一个对儒家经典究之甚深的人来打脸，感觉自己确实小看天下英雄了。 见孔颖达点头，李恪却嘴角一翘，又问道：“既然孔先生认为先祖圣人的胸襟海纳百川、有教无类。那学生还想请问，为何时至今日，孔家以及各大世家反而将学问藏于高阁，并不将真正的释义传播出去呢？难道是其他寒门以及普通百姓不配修习儒家文化？还是，儒家也在学僧侣一般，讲究‘经不可轻传’？如此与那些寒门竞争科举，这种自私的行为是否道德有亏呢？” 孔颖达瞳孔微缩脸色大变，顿时一个踉跄。这可是关于世家与皇家的究极政治问题，是属于核弹级别的，这让自己怎么说，怎么判？ 看着眼前这个年龄不到10的孩童，孔颖达的嘴角微动，胡子颤了又颤，张了张嘴努力的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最后却是叹了口气，摇摇头，慢慢的走出哨所，而后慢慢独自走进茫茫白雪中。 李泰看着孔颖达孤单的身影，有些于心不忍，小声对李恪问道：“三哥，咱们是不是有些过了？” “世家把持学问，而后通过科举入仕把持着朝政，这种行为着实恶劣。” “呃……他们，是不对，但这些也应由父亲他们去批判，我们，还小。” 李恪眼中含着温怒的看着李泰，不过随后却又放松下来，微微吐了口气…… 孔颖达没有乘坐旁边的马车，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回国子监，幸好老天看他不容易，天气也放晴了。 孔颖达刚回来，就有几位大儒博士上前询问。 “冲远（孔颖达字），你可终于回来了，老夫还在担心你路上出了什么事。两位皇子可有跟随？” 孔颖达摇摇头道：“老夫惭愧，未能带回两位皇子，两位皇子如今还在临川书院。” “哎呀，你为甚没有直接带回来啊！两位皇子乖巧听话、敏而聪颖，在其他书院学学习那不是白白坏了两个好苗子，到时候学得不论伦不类的要再入厅堂，那可就难了呀！” “是啊，本来尊师重道的芊芊学子，刚去学了不到一个月回来与我遇见，竟然就敢反驳顶撞于我！如此叛经离道，也不知那书院是哪个山村野夫所教，怎可以如此误人子弟！” “是啊事啊，现在两位皇子还小，心志不坚，万一学得一身恶习回来，那可如何是好啊！” “就是就是，届时陛下怪罪下来，还是我等的不是。不如我们联合起来去向陛下请旨，让两位皇子马上回来？” “对，同去同去。” 孔颖达有些失落的摇摇头，叹了口气又道：“这不能怪他们，他们对老夫的学问，对儒学产生怀疑，不愿意继续学习，这都是老夫的过错。先祖辛苦创立的儒学，经过汉晋南北朝的流传后，演变出众多流派，家法各异。自汉代有今文古文之争，家法师法之别。东汉末，郑玄企图统一今古，建立兼包并采的“郑学”。而三国两晋，王肃创立“王学”，起而与郑学为敌。而随着南北朝时期朝廷的分离，又有南学与北学的纷争……至于儒学内部群经异说，诸师异论，更不下数十百千。纷纷攘攘，至有互为水火之势。五经越解越暗，圣学越讲越糊涂，已经十分不利于儒学的经世致用和发扬光大。 皇子的事情交给诸位了，老夫要要继续潜心专研，继承汉学儒风，以毕生心血来解决这些问题。”说着，对众人施了施礼便不再理会众人，转身走了。 对于现在儒学出现的问题，众人中也有明了的，所以大家也不再规劝。 有几个有识之士立时走出，跟上孔颖达，想要助其一臂之力。而剩下的人，自是自行组织一起去见皇帝请旨。 第一百三十四章 第二届钓鱼比赛 去年，公主府为了庆祝平民区建成而组织了一场钓鱼和烹饪比赛，今年公主府邸封顶，村委会觉得应该再举办一场庆祝庆祝，白启看大家挺热情的也就同意了。 “我说你们两个掉什么鱼啊，就你们这身板还不一定有鱼沉呢，可别鱼没钓着反而被鱼给钓了。” 对于李恪李泰两个孩子参加钓鱼比赛，白启还是很担心的，所以也拿出自己的宝贝钓竿在两人身边找了个位置。 两人没搭理白启继续各小心的自整理着鱼钩上的鱼饵。要说耐心，两个孩子还差些，但是要强的性格却从不输给别人，很快就独自整理好鱼饵继续钓鱼。 钓鱼的重头戏还要看去年钓鱼冠军王三叔和去年获得亚军、季军的禁军的争夺，工匠们虽然在公主大婚时补充了不少新工匠来，但依然忙的要死，哪有时间准备钓鱼，所以也只能算重在参与。 王千今年没有对熊大亮等人开嘲讽，因为熊大亮只有8个人，而自己一方上百人参与，而且自己去年不仅拿了个第三名而且更是鱼王，比他们高出太多。 实力不一样，境界也就不一样了。 而熊大亮等人也没拿比赛当回事，就当学累了出来放松放松。 李广问熊大亮道：“老熊，我们都在马棚呆半年了，教官也不管我们，现在整天没事干，你去问教官下派点任务呗。” 熊大亮依然盯着鱼漂，淡淡的道：“找了，然后被教官问到突厥语学的怎么样了……之后我就没继续问。” 李广瞅着熊大亮，又是一顿唉声叹气道：“像我这么笨的人都能学会突厥语，为什么那么聪明的你们就是学不好呢？真是搞不懂呀，哈哈哈哈……哎呀，还上鱼了。” 李广一群炮开到众人身上，顿时有七双眼睛盯着李广，熊大亮的拳头又有些痒，不过还是给了众人一个“现在目击证人太多，先忍忍，到晚上再说”的眼神。 好吧，其实眼神中没有那么多信息，但众人竟然都懂了，默契的齐齐点头。 李恪这边也上鱼了，而且是大鱼，差一点就把自己给拖入水中，幸亏白启及时揪住了李恪的衣领将他扶稳。李恪似乎早就做好了下水的心理准备，一直死死的抱住鱼竿不放手。白启也没有额外的帮助，就这么看着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降服了这条大鲤鱼。 李恪兴奋的双手抱起鱼，冲身后的人们大笑着。 “哈哈哈，噶……” 只见手里的鱼一个鲤鱼打挺，从李恪手中挣脱而出。而李恪的双手再空中连抓几下，却只是碰到了鱼却没有抓住，而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鱼儿落地后翻滚几下又回到了水里。 “哈哈哈……” 李恪望着又恢复平静的水面出神，身后却传来一阵哄堂大笑声，旁边的李泰更是笑的从马扎上翻到了地上，而且还在继续的笑着。 白启也没有上前安慰，继续钓鱼。李恪没有愤怒，没有气馁，又重振旗鼓坐在白启身边继续钓鱼。 只见白启也钓上一条鱼，看了看又扔回水里，李恪不解，问道：“姑丈钓上鱼来为何又要放走？” 白启头也不回的道：“我钓鱼不是为了比赛，也不是为了钓上来吃，那你说我要那鱼有何用？” 李李恪问道：“既然如此，姑丈为何还要钓鱼。” 白启自然不能说这是在保护两人，怕给两个孩子造成什么心理负担，所以只能淡淡的装了逼：“你两个小毛孩子懂什么，我这是在感悟人生，这钓鱼可是有很多学问的。” 李泰有些不悦，小声道：“姑丈，我们已经不小了，再说我们可是皇子唉，怎么能叫我们毛孩子。” 白启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李泰，自动跳过了一些小儿不宜的话题。 “皇子咋啦？也没看出你头上长犄角，身后长尾巴啊，不一样得生老病死。” “可是，可是……”李泰可是了两声也没可是出下文来。 一旁的李恪看着白启颇为认真的道：“姑丈的意思是，有些东西就像这鱼，若自己本就不想要，就不应该去占有？” 白启眉头一挑，低头看了眼李恪，又看向远方。 “有些东西不是你不想要就能不要的，人生在世，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的。”白启一想到自己也是金钱、美女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贴，甩都甩不掉的，也是感慨万分……哎，好烦恼啊。 李泰在一旁着看着两人在打锋机似的谈话，自己听得稀里糊涂的。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两人没有理会李泰，李恪又道：“姑丈，那怎么样才能获得自在，不被束缚呢？” “要么足够强大，要么放弃所有。”白启看着远处的鹅毛浮漂平淡的道，“你们现在还小，只要多学习、多做事、多玩耍就好，等你们再大些，确定自己人生的方向后，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李恪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赞同白启说的话，点点头，又问道：“姑丈的志向在何方？” 白启淡淡的道：“混吃等死呗。” “嗯、嗯？！” 两人在公主府时间也不短，也多少听说了一点白启在公主府的事迹和为人，认为白启的志向虽然不一定是什么豪情壮志，但也定是抱负不凡，没想到会是如此的……胸无大志。随即两人赶紧将自己的小马扎往旁边挪了挪。 今年毕竟有了去年的经验，鱼竿、鱼线的质量也有所提升，折杆断线的也少了很多，相应的钓上来的鱼获也多了学多，连李泰也钓上来一条三四斤重的草鱼，乐的李泰鱼也不钓了，抱起草鱼就和小伙伴们去炫耀去了。 今年夺冠的还是王三叔，显然王三叔钓鱼是有秘诀的。而鱼王却是被熊大亮队里的刘俊给拿走了，本来刘俊也不过是来凑凑热闹，一直也钓不到鱼，好不容易钓上一条还是一条手指长的马口鱼，随即连钩带鱼又仍回河里，让鱼拖着鱼钩玩，没想到这鱼又被一条大鱼给连鱼带钩吞了，这让刘俊也有些傻眼，随即而来的也是满脸兴奋之色，与之搏斗了小半时辰，鱼竿被折断了没放弃，随后还是脱了衣服下水包住大鱼才拖上岸的。吊起的是一称五十斤重，虽没有王千去年的五十八斤重，但也是今年的鱼王了。 秀颖颁发了奖励就开始举办烹饪大赛，煎炒蒸炸各式各样的鱼肴一盘一盘的端上评委席，光是看这颜色和摆盘型就能让人食指大动。十个孩子在评委席上学着其他评委一盘一盘的品鉴，而李恪和李泰却只能在一边看着一边大咽口水。显然，两人学习成绩还排不到班里的前几名。 活动结束后，李世民也接受了临川公主府进献的鱼王，一时兴起还亲自看了眼进献的这条第二届“毛鱼”王，随后还来兴致，翻出去年公主府进献的菜谱，吩咐尚食局的人也照做几条鱼尝尝。 第一百三十六章 赚学费 这几天，李世民在专心研究突厥问题，因为突厥今年又下大雪了，还下的很大，羊马冻死很多，人也遭灾。突厥有些害怕唐军会乘危来攻，于是领兵入朔州，扬言是会猎。此时李世民还是在犹豫打还是不打。突厥背约入我疆境，打他的理由充足，但又有些犹豫，想着去问问白启，可又觉得这样有点失了颜面。犹豫来犹豫去，结合了现在大唐的状况，还是决定不能趁人之危，要等到他对自己无礼再说。 而几位国子监的博士大儒同时来请旨，倒是让李世民很懵逼，自己子女是有些多了，可两个儿子走了这么长时间没回来，自己竟然没发现。 李世民对于教育问题可是十分重视的，也很尊敬诸位老学究，但这事毕竟关于公主府，而且自己不清楚始末，还是想着要弄清原因后再开金口的好。随即便推脱皇子教育一直是皇后在管，并劝慰了众位大儒离开后，先去找了长孙皇后了解情况。 “陛下，青雀说，想着去探查一下为什么他没赚到钱，还想着年前再弄批货物回来。妾身觉得反正到年底不过两个月就同意了。” 李世民一愣，问道：“赚什么钱？” 长孙皇后面色顿感不悦，心道：“青雀从公主府弄回一批货物，卖的全皇城都知道了，你竟然不知道，也太不关心自己儿子了吧。” 不过这话也就心里发发牢骚，随后便将事情讲了讲。 李世民一听，心里突然涌出一阵莫名的酸痛，十几万贯啊，十几万贯钱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就这么溜走了，这如何能忍？！ “观音婢啊，青雀才八岁，怎么能经手如此大的财货呢，长期以往，以后花钱也会大手大脚的，到那时该如何是好？你掌管后宫，又是青雀的生母，应该替青雀好好保管才是。” 听着李世民苦口婆心的暗示，这么多年的夫妻长孙自然明白李世民的意思，随即也不去解释让李世民尴尬，直接低头认错。 “妾知错了，青雀的财物和欠款确实应该妾来处理安置才是。” 李世民微笑着点点头，就喜欢长孙皇后的聪明。而后又拉着长孙的手，看着长孙的美眸就是一顿深情：“观音婢甚至吾心，吾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这深情的眼神，这感动的话语，顿时攻攻陷了长孙的心房，感动中的长孙皇后顿时将什么脏活累活的统统都扔到了脑后。 李世民在这里和皇后温存过后，第二天便传话给国子监，说两位皇子月余就回来，并且让诸位博士好好考教考教，若通不过就不准再去了。 现在已经十月底了，李世民说的“月余”基本就是到年底了，若想要正儿八经考教，那还不得等年后了？ 诸位大儒虽然心急，但见李世民已经决定了，却也不能得寸进尺，也只能同意。 然而，相交于大儒们的心急，还有一位比他们更心急的，那便是秀颖。没错，不是白启，而是秀颖。 秀颖面对这两个整天上蹿下跳的小电灯泡，却还要整天端着临川公主以及姑母的身份，吃饭规矩，走路规矩，就连和白启并肩而行都得规矩着，更别说想着和白启做些稍微亲密的行为了。 所以，秀颖在收到旨意后，却不官其他，在找了一堆理由好声请两个小屁孩离开无果后，最后直接以两人下月没交住宿费为由，很是强势的限期两人缴费，不然月底就要走人。 李恪和李泰现在是真的不想回去。这里每天吃的好住的好，没有宫里那么多博士教习耳提命面，也没有那么多课业要完成，还有那么多小伙伴一起玩耍，关键两人已经知道自己被国子监众博士盯上了，归途凶险未卜，所以就想赖着不走。 但秀颖不让啊，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没钱就回去。 两人眼珠一转，便找上了王千借钱。 王千现在也确实有钱，千八百贯的送给皇子也不成为题，但有钱归有钱可着实不能借啊。让秀颖知道了也就罢了，顶多会扣些工钱。可要是皇帝知道自己在公主府干了一年多就有这么多钱，那不得猜疑自己是否被白启收买了去。 “两位皇子呀，卑职就一个八品校尉，俸禄、俸料、职田等收入若全换成银钱，加起来不过几十两，您两位一下就要三千贯，卑职从哪里拿啊。” 李泰两手一掐肚子（没腰），昂着头看着王千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整天不是烤鸡就是烤鸭的没断过，那天本王去你住所还看到一整套的琉璃茶壶。哦，不说本王还忘了，你说公主府超市的东西拿出去有十倍的利润，弄得最后本王差点赔钱，这笔账你得赔。” 王千嘴角一抽抽，心道：“明明我是帮你们的，是你自己被人坑了还赖起我来了。”但这埋怨的话不能说啊，连忙赔笑道：“是卑职不好，卑职愿意将那套琉璃茶壶赔给卫王，您看……” 李泰高兴的点点头，给了你一个识相的眼神，可又一皱眉头道：“那也才几百贯钱，离着三千两还远着呢。” 李恪在一边道：“四弟，还是算了吧，不要为难王校尉了。” 王千闻言立即露出笑脸，一副感激的模样。 可谁知李恪又道：“王校尉那里应该还有住处，我们去住那里住也是一样的。” 王千一听，神魂具冒，两位皇子住进去，那自己的一切不都暴露了，万一再翻出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书籍和漫画，自己的脑袋也就要搬家了。 “两位皇子，此事万万不可啊，卑职家里都住的是些大老爷们怎么能照顾好两位皇子呢。卑职这还有一计。” 李恪嘴角一笑道：“快快讲来。” 王千略微沉吟，小声的说道：“这马上年关了，京城王公贵族也要准备年货，两位皇子若有闲，可先悄悄地找临川公主赊一些新鲜蔬菜和水果拿到京城售卖，水果不够还可以买些水果罐头。这些东西在京城没有卖过，所以临川公主应该也不知道具体的市场价格，两位皇子只要尽量将价格压低，而到了京城，这些就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转手就能卖了。” 李泰和李恪两人眼前一亮，相视一眼，点点头。 王千赶忙又说道：“两位皇子千万别说事卑职说的，不然卑职会被赶出公主府的……” 秀颖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站在眼前的两个孩子，听到两人又要赚自己家的钱自是有些不高兴。上次两人若是少拿点，自己这个做姑姑的也就白送了，可谁知一拿就是上万贯的东西，好歹自己也视察主府大半年了，知道这些东西长安什么价，真要出厂价给你们了，那还不得惹得哥哥又骂自己是败家娘们……咳咳，当然了，小孩子这么容易就赚到那么多钱多不利于成长，而且让人背后说公主府变相贿赂两位皇子那就更不好了。 而这次，秀颖也知道两人是在筹学费，心里，自然也就有了数。 “你们两个想要买蔬菜？” 李泰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道：“是啊姑母，这不是快过年了么，我俩出来这么久也要带点东西回去孝敬母后，所以就想买点果蔬回去。” 秀颖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淡淡的道：“这事啊，行，且看这也算你们有孝心的份上，我送你们一些就是了。” “真哒……” “嗯，本来我也是要送些果蔬去宫里的，既然如此，那我今年就不送了。” 李泰一听，那还得了，自己买蔬菜可不是为了孝敬母后的……咦？为什么自己第一时间没有想到孝敬母后呢？ 李泰在纠结这个问题，身旁的李恪开口道：“姑母，我和青雀送的是我们孝敬给母后的，姑母送的是敬供给皇爷爷以及父亲1的，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李泰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就是就是。” 秀颖呵呵一笑：“说的也是哦。那好吧，你们送你们的，我送我的，正好我也要回宫里一趟，顺道可得当你母后的面好好夸夸你们俩的孝心。” 两人闻言大惊，脸也慢慢变红，吱吱呜呜的想要辩解，却一时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秀颖撇撇嘴心道：“老娘好歹也是百计司出身的，关公面前耍大刀，你们的道行还是太浅了。”随即没好气的看着两人道：“哼，你们两个来公主府没多长时间，好处没学到，倒是学会撒谎了。说说吧，谁的主意，用不用我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你们母后？” 李泰老老实实的率先将王千出卖了个一干二净。 秀颖最后还是送了两千斤瓜果给他们，让她们立刻、马上回去孝敬他们母后。而待两人走后，秀颖又下达了关于扣除禁卫半年工钱的书函，原因没有写，直接就通知到了村委会。 马周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秀颖亲自下达书面文件指示，不敢怠慢，立即召开会议，并找了王千来询问事情经过。 王千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这是哪敢牵扯皇子，只能自己扛，说有人喝多了随地小便还调戏妇女。 马周一听也就不再问了，事关村里女子贞洁，而且公主虽然下了处罚通知却也没将事情原委，所以见王千认罪了，这事情也就这么定了。 王千对于扣了工钱倒认为不是件坏事，毕竟也能算是让两位皇子承自己的一个情。但自己却还得好好想想待会怎么和其他人解释。毕竟这又扣了所有禁军半年的工钱，若算上上次白启扣的，自己这两百号人这一年可算是白干了。唉，这统领，好看不好当啊。 此时的秀颖却是既开心又快乐的，终于赶走两个电灯泡，而且扣了王千等人的钱，也正好可以弥补送出的蔬菜而且还有小赚。 第一百三十七章 考教 李恪两人刚进入皇城的消息就被国子监众人知晓了，一众大儒博士狞笑着浩浩荡荡的杀入皇宫，誓要好好考教考教两位皇子，好好劝说两个陷入迷途的羊羔，让其悬崖勒马、悔过自新。 而那些没有资格教授皇子的博士、先生们也跟着去凑凑热闹露露脸，所以这队伍声势也显得略有浩荡。 而众人刚进东宫，却看到李恪和李泰两人在指挥众人卸蔬菜，更看到李泰手上还拿着根绿油油黄瓜在啃。 李泰回头一看，我去，这么多人，瞬间懵逼了，连忙将手里的黄瓜扔回到车上。 众人没等李泰和李恪上前施礼，却行了个礼：“吾等见过卫王，见过汉王。” 李泰两人也赶紧回礼，态度很是恭敬。 “学生李恪、李泰见过诸位先生。” 站在最前面的一人叫黄智，字云彰，是众人中资格比较老的了。率先站出来很是生气对着李泰质问道：“卫王，这才几日不见，老夫竟都不敢相认了，当街吃东西这么粗鄙行为也会出现在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礼的卫王身上。真是不知公主府的先生都是怎么教授与你们的。” 李泰连忙躬身行礼道：“学生知错了。只是学生回来高兴之余有些忘乎所以了，还请诸位先生原谅则个。” 一个下马威效果不错，黄智冷着脸又道：“此事先不与你计较，一起去见陛下吧。” 说着，黄智不由分说的先行一步，而身后的众人也簇拥的李泰和李恪跟随其后。 李世民刚下朝，听到众位大儒博士带着李泰和李恪来找自己，便猜到了怎么回事，遂，也热情接见了众人。 “诸位先生要考教那便开始吧，正好朕也想知道两位皇子学的如何。” “遵旨。” 大儒们行完礼后，抬眼相互看了看，还是资历较老的黄智上前先对李世民执了一礼，而后面对李泰和李格问道：“不知两位在公主府的书院都学的什么？” 李恪和李泰相视一眼，暗中使了个颜色，上前执礼道：“回先生，我和四弟在公主府学的语文、数学、会计、琴棋书画等，比较擅长的还是数学，也就是算学。” 大儒们想互看了看，都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除了琴棋书画之外其他学科都没有听过，但不妨碍他们就从李恪这最擅长也是普遍认为最难学的算学下手。 黄智点点头道：“既然两位自认为算学学的比较好，那我等倒是要好好考教考教你们。” “还请先生出题。”李恪恭敬地回答道。 黄智点点头，想了想道：“今有（人）共买物，（每）人出八（钱），盈（余）三钱；人出七（钱），不足四（钱），问人数、物价各几何。” 这题一出，身后立即有人道：“云彰兄，两位皇子不过八九岁而已，这“赢不足”的问题是不过了些过了。” 黄智点点头道：“克台兄言之有理，是老夫心急了些，那就换……” 话音还没说完，闭着的眼睛李泰突然睁开，给出了答案：“七人，物价53（钱）。” 而李恪的炭笔也刚刚停下，对黄智点点头道：“是的先生，答案是：共七人，物价五十三钱。” 这下轮到黄智的惊讶了，这题可是《九章算术》的赢不足问题，也算比较难的问题了，没想到两位皇子呼吸间就答出来了，而且李泰直接用心算就算出来了。 李世民也有些惊讶，这问题让自己答，没个半天是够呛能答出来，没想到两儿子这么快就答出来了。 “黄博士，两位皇子的答案可有出入？”李世民问道。 黄智向李世民一拱手礼仪，回道：“回陛下，两位皇子给出的答案，正确无误。” 李世民哈哈一笑：“嗯，侥幸罢了，定是他们见过这个题目，黄博士且再出一题。” “喏。” 黄智想想也是，略微沉吟又问道，“今有田广百五十步，从（音纵）百六十步。问为田几何？” 李泰愣了愣，眨了眨眼睛，脱口问道：“没了吗？” 黄智也是一愣：“什么没了？” “不是应该还得有一亩产多少粮食，一旦粮食又多少钱，最后问这田能出多少钱的粮食吗？难道只是150乘以160等于平方步，等于一百亩这么简单？” 黄智懵逼了，这尼玛简单吗？就算用算筹你也得算一会的好吧！随即抱拳认真的问道：“敢问卫王是如何算出来的？” “怎么算？就是广步150x从步160就应该等于啊。” 李泰也有些懵逼的，这感觉就好像在问1+1为什么等于2似的。 而黄智想问的是为什么会这么快就算出来，用的什么方法口诀。 李恪明白黄智的意思，但是也没有开口告诉。 在古代很重视师承问题的，这乘法口诀既是公主府的秘传，公主府没说可以外传的时候是不能传的。而且即使李恪教了，大儒们也会先征求公主府的同意，不然就是被视为偷师，也算是不告而取的一种。 黄智想了想，又问：“二位皇子，不知公主府所授都是何种题目？” 李泰道：“二元一次方程式啊，就是刚刚那赢不足的问题，还可作为鸡兔同笼问题。前几日刚学了三元一次方程式。” 众人听得自是一脸懵逼。 李恪嘴角挂着笑道：“四弟，你还是出个题目以举例吧。” 李泰会意，嘴角也挂上笑意，“那我就说个简单的吧。如果甲乙丙三根水管同时在一个空水池里灌水，一个时辰可以灌满；如果用甲乙两管，一个时辰又三分之一个时辰可以灌满；如果用乙丙两管，一个时辰又四分之一个时辰可以灌满，那么用乙管单独灌水的话，灌满一池水，需要几个时辰?” 众人相互看了看，顿时更懵逼了。 李世民虽然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但还是微笑看着众人，自己听不懂不重要，只要自己手下有人能懂好，当然，这手下也包括自己的儿子。 大儒中立即走出几个人，拿起桌上的毛笔找了张纸将问题记下，然后几个人就围在一圈研究这问题。可越研究众人脸上的汗越多，这可是在李世民面前，若是将众人难倒了，那丢人就丢到姥姥家去里。 李泰两人见暂时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凑在一起小声说话。 “三哥，咱们还是找母后借点钱赶紧回去吧，我总感觉此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啊。” 李恪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们刚进宫这一群博士大儒就出现了，而且我们屁股都没坐下就拉我们在父亲面前考教，显然是早有预谋的要针对我们，我们还是要小心应对，不然肯定要借机发难，不让咱们都回去不说，这以后的日子也会很难过的。” 李泰小脸也严肃的点点头，看了一眼正围在一起抓耳挠腮的一群大儒们，感觉自己辛苦准备的另一道题可能用不上了。随即却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姑丈他们晚上吃什么。” 李恪也一脸憧憬。 过了小半个时辰，众位大儒也没有算出来，李世民已经偷偷打了个两个哈欠了，看了看一边还小声聊着天，完全没当回事的两个儿子，遂开口道：“诸位先生，朕看天色已晚，还是明天再继续考教吧。” 诸位大儒回过神来，皇帝这是觉得众人不行，要给台阶下，可下了台阶难免会让皇帝认为国子监水平有限啊，可回过头来再看一眼那道题…… “谨遵陛下旨意，我等告退……” 回到国子监，黄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没想到这两个皇子不过在临川公主府的书院学了两个月，算学一道竟然就变得如此厉害。” “算学好的又怎么样，顶多是小吏、账房的活计。身为皇子，应以治国之道为重，精晓经史、策论、诗词歌赋以及书画才是主攻的方向。” “是极是极，我们刚才应该考教经史才是，是我等大意了。” “唉，之前冲远就说过临川出院有高人，是我等不以为意，以为临川书院不过是小儿学堂而已，看来，还真是我等小看了天下英雄了啊。” “想来，应是皇后娘娘应早就知道临川书院有大贤，所以才让两位皇子去的吧。” “这也不无可能呀。”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众人都看向黄智，黄智看着纸上的那道题道：“总归是我们失策了，本以为考教最难学的算学会十拿九稳，没想到我等都要被两个八九岁的孩子给难倒了。这要是天亮之前解不开这道题……那我们还是直接去求皇后吧。” 众人相视一眼，也是无奈。若天亮之前真解不出来，那还有何颜面去劝两个皇子留下？而若这事传出去，那自己等人有何脸面再待在国子监？若真到这一步，也只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去求长孙皇后出面调解一下，或者看能否将临川书院的先生请到国子监来。 总之言之，让皇子离开国子监，这是不行的。 最后，众人纷纷抄下题目各自想办法去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压岁钱与脸皮厚 新年如期而至，村里的人们也都学白启一样贴上了对子，有不会写的，也都会去学堂请先生或者找村正、马周等人写一副。 公主府的女人们忙里忙外的不亦乐乎，众人一忙，弄得白启也跟着忙起来了。不时的被秀颖和岚嫣指挥着挂灯笼，贴对联，一起包饺子。吃完饺子后发压岁钱，然后斗地主再将压岁钱赢回来。玩到半夜就睡觉，明天还有很多人来拜年呢。 第二天，还是娟儿、吴铁、吴二牛三人先进来磕头拜年。两个年头了，娟儿这个小丫头也长成大姑娘了，以前清澈的眼神也变得自信和坚定许多，吴铁的笑容也多了，二牛也不流鼻涕了，行礼也一板一眼的，带白启和秀颖、岚嫣发过红包后就乖乖的离开了。 之后是马周等人，他们的红包只有秀颖给了一个，可里面的究竟多少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之后村里孩子们的红包是秀颖和岚嫣准备。 初三的时候李泰和李恪来了，到公主府也算轻车熟路，也没有通知，也没有让谁去迎接，一路小跑着进了村子。 可刚到客厅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的稀里哗啦搓麻将的声音，一进门，更是傻眼了，只见公主府客厅的餐桌沙发什么的都撤一边了，摆了十几张麻将桌子，里面坐着的也都是公主府的干部、管事。所有人都很放的很开，大呼小叫的，自己两人进来，也只有几个人看了两眼然后继续征战。 两人小心翼翼的来到秀颖身边，秀颖的正和村正刘赵氏还有掌管鸡鸭的王氏和陈氏一桌搓麻将，此时麓站正酣。 “恪儿、青雀，给姑母拜年，愿姑母惠风和畅、万事遂心。” 桌上的四人这才注意到了两人，村正刘赵氏正要起身行礼，却被秀颖一拉按了回去，只见秀颖拉开麻将桌的小抽屉，拿出厚厚的一摞钱，也没点，从中分出两小摞递给两人。 “嗯，乖，拿去买糖，这里姑姑正忙着呢。幺鸡，碰……” 两人拿着手里的崭新的钞票有些愣神，因为这里每张都是十两银子的面额，相当于一万钱，每人手里都四五十张，那就是四五百两啊，而父亲母亲大人赏赐的也不过是万金，千金的样子呢…… 这一愣神中秀颖自摸胡牌了，喜笑颜开的又赢回十几张。 李泰用手臂碰了碰李恪，然后小声的道：“三哥，我觉得应该给这里所有人都拜拜年……” 李恪看着十几桌子，刚想点头，又猛的摇摇头道：“我们是皇子，他们是平民，不合适。不过，去给几位先生拜年还是可以的……” 说着两人又来到了岚嫣那一桌给桌上的四位先生拜年。 岚嫣和蓉儿等人看着两人手里的钞票，呵呵一笑，起身去了旁边的抽屉，拿出红包，装了些银抄送到两人手里。 柳湘似乎也忘记了两人的身份一般，也还笑着给两人包了个大红包。 李泰两人笑的是见牙不见眼，连忙谢谢诸位先生，然后又找琴棋书画几位先生拜年，也都乐呵呵的收到了红包。 之后，又去和相熟的人打了招呼，对方也只是微笑着回应几句。 其实，屋子里的人基本也都知道两人是谁，只不过在白启示意下装作不知道而已。 平时见面开几句玩笑就罢了，以长辈礼给两位皇子红包？这可万万不敢的。 两孩子打了一圈招呼，最后才来到白启和马周的那一桌。 “恪儿、青雀，给姑丈拜年，愿姑丈和合如意、福增贵子……给马先生拜年，愿马先生鱼跃龙门、年年有余。” 两人手里都捧着钞票红包，意思很明确，要压岁钱的。 马周身为临川书院的先生之一，自是笑容满面的起身也包了个红包给两人，而后恭敬的执礼道：“也愿两位皇子学业进步、万事从新。” 两人乐呵呵的接过红包，然后又一副期盼的眼神看着白启。 白启微微一笑也拉开抽屉，但随即笑容就僵住了。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手气不好，一上午了把把点炮，钱都要输光了。而这两个熊孩子早不来玩不来，翩翩这个时候来，总不能现在起身当着众人面去跟秀颖要吧？让人知道自己输光了，这多尴尬。 白启眼睛一瞟，见到两人手里有钱，嘴角一翘，立时露出和煦的笑容。 “嗯，给你父母也带好。对了，你们还来上学吗？” 听到上学，两人顿时高兴的点点头。 年前，两人以八九岁的年纪力战国子监群儒而获得小胜后，自信心那叫一个爆棚，立时让两人感觉国子监的博士和大儒们也不过尔尔。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公主府吃的好住的好玩得好，两人欢喜。 白启微笑着点点头：“嗯，那就好。教学费吧，一人一月一千五百贯。” 说着大手一伸，停在两人面前，手指还动了动，意思是快点，我这正忙着呢。 刚刚还兴奋的两人顿时傻眼，李泰更是迅速的将手背到后面去。 白启见状，笑脸一收：“怎么，想上学还不想交学费？” 李恪的小眉头皱着，嘴巴也撅着，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拆开所有红包一张一张的小声数着 终于数到最后一张的一千四百七十两却白启一手夺过放到自己的抽屉里。 “提前交学费给你打个折扣，免了那三十两。” 白启说完又看向李泰，“小胖子，看样子你不想继续上学了。” “我……我……” 李泰本来正想大肆搜刮一番，然后去商店大肆购物，享受收获的喜悦，可没想到一转眼就要全部吐出去，这让本来沉浸在给兄妹卖礼物的幻想顿时破灭了，一时间接受不了，觉得委屈至极。 可随后，还是撅着小嘴，一边低头数钱，一边酝酿这眼中的泪水。 数啊数，数到最后几张，撅着小嘴愣是磨磨蹭蹭数不完了的似的。数了一千四百九十两，也被白启一把夺过去。但白启紧接着又退还了两张，且还振振有词的道：“呐，我这人很公平的，收你三哥一千四百七十两，也收你一千四百七十两，不过这只是一个月的费用哦。” 李泰看着手里最后的两张钞票，那委屈和不甘的眼睛满含泪了，仿佛一眨眼眼泪就要落下来似的。 收了钱的白启随后又一人又点了二十张硬塞到两人手里：“喏，这是给你们的压岁钱，拿着吧。” “谢……谢谢姑丈。” 看着又回来了二百两银子，李泰那空唠唠的心终于好了一点，但随即却感觉白启小气。 这边发生的事情自是所有人都在偷偷关注，蓉儿小声问岚嫣：“嫣儿姐，公子这大过年的收学费，弄得两个孩子不高兴，是有何用意吗？” 岚嫣作为白启的半拉妻子怎敢说丈夫的坏话呢，小声道：“哥哥这么做定有用意，只是你我没有看透，就不要妄加评断。” 其实在座的人都是这么想的，认为白启作为公主府实际掌权人，怎么会大过年的抢夺两个孩子的钱呢，太不合时宜了，要收学费以后有的是机会的，定是有什么用意。 而白启，其实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自己不管钱，又没准备两人红包，打麻将又输了不少钱，正好顺便以收学费的事情挽救自己输钱和没钱包红包的尴尬事实。只是自己在众人心目中形象太高大，所以让人觉得一举一动都有饱含深意的意思。 白启理所应当的接受了两人的感谢，继续道：“你们两个小子怎么突然来公主府了？” 李恪道：“姑丈，天地君亲师，我和青雀特地来看望姑母和姑丈，还有诸位先生。”旁边的李泰也赶紧点点头。 白启瞅着两人那颇为认真的样子，却撇撇嘴道：“你们俩来串门怎么空手就来了？就算去拜先生不也应该带点儿东西的么？说吧，今天来这里干嘛来了。” 古人空手硬不相见，就算再穷，逢年过节的送个鸡蛋，拜访一下老师也是可以的，无所谓厚薄，但空着手，绝对不能。 两个孩子来，一没有提前通知，二没有家人跟随，这里离着京城又那么远，偷跑出来的几率不大，所以白启才有此问。 李恪和李泰顿时也尴尬了，进来光想着要红包，把正事给忘了，连忙道：“姑丈，此次我和青雀是和国子监的几位先生一起来的，他们想拜访咱的临川书院的几位先生，现在正在村口被禁卫拦下了呢。”说完，这才从兜里掏出拜帖递上。 李泰以为白启是因为自己空手来的才刁难自己，也赶忙解释道：“是啊姑丈，我们可都是带着礼物来的呢，都在马车上，我一会去给姑丈拿，姑丈就让他们进来吧……” 白启接过李恪手中的请帖，看都没看直接扔在一边，而后看着两人小心的模样，开口道：“他们之前给公主府下过好几次拜帖了，可我没稀得搭理他们，怎么，还真以为大过年的我就不赶人了？” 李恪和李泰顿时有些心虚，显然两人也知道这事， 不过，白启话音一转，随之又道：“嗯，不过他们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还是值得肯定的，你们作为他们的学生，一定要好好学学……” “是，姑丈……” “好好学学这种脸皮厚和不要脸的精神。” 这让两人顿时尴尬了，两人刚刚见白启义正言辞的样子还是以白启是答应了，却没想到白启这是骂人，这就让两孩子没法继续接下去了。 说“是”，就是说国子监先生脸皮厚；说“不是”，就是对“锲而不舍”精神的反驳。现在是说“是”不好，说“不是”也不好，两人只能躬身行礼而不言语。 其他人也是不解，不知道白启为什么大过年还是当着孩子的面骂人。 却听白启一边打着麻将，一边又随口解释道：“你们可不要小看这脸皮厚，这脸皮厚啊，可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出自《厚黑学》。“脸皮厚”可是《厚黑学》的基础。脸皮要厚到无形，心要黑到无色。 这可是成就了无数英雄豪杰的锦囊妙计和至理名言。 你们还小，多读读史书，多看看刘邦、项羽、曹操、刘备、孙权、司马懿这些大人物的成败与得失。正所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好好领悟。” 一旁的李恪见白启这是在教学问，赶忙请教道：“姑丈，这以人为镜好像是出自《墨子·非攻中》：君子不镜于水而镜於人。镜于水，见面之容；镜于人，则知吉与凶。可是姑丈，国子监的大儒对墨家的思想多有贬低批判之意，为何姑丈这里如此推崇呢？” 白启眉毛一挑：“呦，小小年纪懂得不少嘛，学着儒家学问竟然还懂得墨家的东西。不过，我可没说我推崇墨家的学问。虽然公主府工坊却是不少，但你仔细看看公主府，现在幼有所育、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弱有所扶，百姓们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甚至已经达到了孔子所期望的“民德归厚”理想境地，你不更应该说我推崇孔家的学问吗？” “这……”李恪想想也是，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别这那的了，以后少给我拉仇恨。去跟外面那些老头说，我们临川书院只教授自己的学问，让他们哪里来的回哪去，别来烦我……” “啊？……” “啊什么啊，怎么，空手来的还想在这里蹭饭？咦，八万，自摸清一色胡啦！给钱给钱，上午输了那么多次，怎么也好转运了。” 见白启赢钱，其他那人也将注意力从白启身上重新拉到麻将桌上来。 被晾在一边没人搭理的李恪和李泰相视一眼，也离开了公主府衙，拿着钱钞在公主府大肆购买一番后，而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这次可是用的公主府的钱钞买的，价格低的可以，四百两钱钞在公主府买的东西，拿出去至少也得值个四千贯，这两人现在可都是有经验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学坏了的李泰 村口的黄智等人已经等了很久了。黄智其实也很无奈，两位皇子用算学轻松打败国子监众博士的事情虽然在国子监和李世民的干预下并没有传播出去，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可这却坚定了两位皇子来公主府上学的理由和信心。黄智找了长孙皇后，长孙皇后自是不想让李泰在临川书院上学的，可李泰不仅乐意在公主府学习，而且学的还挺好，还通过了国子监的“测评”，这让长孙皇后一下子没有了合适的拒绝理由。 国子监众博士讨论一阵没办法，只能把注意打到临川书院这里。 本打算挖一个临川书院的先生进国子监，但一听都是女子便立时放弃了这个想法。而后递了几次拜帖到临川公主府，希望公主府能看在国子监的面上，让临川书院能传授《算学》等学问。可没想到公主府理都不理，一点面子都不给，并且充分展示了公主府的立场和书院的态度。 不过黄智也理解，毕竟古代对自家学问的传授是很严格，若人家死活不愿意和你交流，你又不能把人家怎么的。 黄智自己对算学一道确实情有独钟，希望见上一面，充分表达自己作为数学爱好者学习交流的意愿，所以才借着两位皇子给自己拜年时抱着最后希望出此下下策。 黄智见两人终于出来了，连忙上前问：“两位皇子，临川书院的山长可有意要见我等？” 此时李恪和李泰正兴奋着在算计着购物回去该怎么分，被黄智这么一问才想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李泰眼珠一转：“啊，书院先生教我说，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李泰没有说哪个先生教的，也没有说什么时候教的，就这么突然冒出一句话，却让黄智摇头叹息着转身和几位博士走了。 李泰和李恪两人偷偷的相互使了个眼神，可不管黄智什么心情，自是兴奋着指挥禁军帮忙将买来的东西装车，准备跟着回宫。 “四哥，你们又去临川公主府了，给我带回来这么多礼物啊！” 长乐公主满面笑容的看着李泰，一副惊喜崇拜的样子。 可李泰听后，那满脸春光的脸却立时结满了冰霜，立马换上了一副委屈的样子。 “丽质啊，你是有所不知，今天我和三哥去临川公主府，原本收来的红包都已经收了一千五百两了，能带回十几倍今天的礼物，可最后竟被那个黑了心姑丈以交学费的名义将钱全给收走了，最后剩下点钱就只能买这点东西回来。 本来这些礼物可是都给你准备的，但现在还要分给阿耶阿娘以及其他兄弟姐妹呢。而且，哥哥我还要赚学费呢，所以就只能给你一件礼物了。 这都怪那个黑心姑丈！” 李泰满脸委屈的讲述着自己的不堪经历以博取同情，并且将仇恨转移道了白启身上。 长乐公主闻言，果然蹙眉，噘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就是临川公主的那个驸马吗？他一个驸马怎敢收皇家的学费，而且学费还如此之高。” 李泰猛点着头更委屈了：“可不是呢，丽质你是不知道，一千五百贯可不是一年的学费，而是一个月的学费。”李泰伸出一根手指，表示着事情的严峻性，“所以啊丽质，你要怪就怪那黑心姑丈。” 长乐公主看了看满屋子的礼物，又看了看李泰那委屈的样子，撅着小嘴很是不满，但也只能点头：“好吧，不过我要好好挑选一番。” 见长乐公主答应，李泰又恢复了那憨态可掬的样子。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说完，邀请长乐公主慢慢挑拣，而自己却后退两步恶狠狠的悄声问一边的小太监，“又是哪个该死的奴婢泄露了风声，怎么本王前脚刚进门丽质就来了！” 小太监唯唯喏喏的道：“回卫王，奴婢……奴婢不知啊。”看着李泰脸色不好，小太监头低的更低了。 李泰恶狠的道：“去给本王查，查不出来就不要你们了，怪不得姑丈那里一个内侍都不要，一群没用的东西。” 说完，李泰又赶忙笑脸迎上已经挑选了好几件礼物的长乐公主。“四哥，你看这套被褥，还有这套洗漱用具和这套首饰我都喜欢，你说我挑选哪个好？” 李丽质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李泰。 李泰心里一抽抽，连忙笑着道：“这被褥和首饰宫里也会做，这一套被褥和洗漱用具你那又不缺，还是要这个玩偶吧。” 说着，李泰连忙拿起一个玩偶放到长乐怀里道，“你看这个白白的兔子玩偶多漂亮、多可爱啊，这可是我专门为你挑选的礼物，你就选这个兔子吧。” 长乐打量着兔子玩偶，只见这兔子眼睛大大的，耳朵也大大的，手脚也长长的，还穿着衣服打着蝴蝶结，不仔细看真的不知道这是个兔子。 长乐抱着兔子越看觉得喜欢，很高兴的对李泰道：“还是四哥有眼光，这兔子玩偶我喜欢。”说着抱着兔子又拿了一包糖果蹦蹦跳跳的走了。 李泰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姑奶奶终于打发走了。 借着过年每人都有不少压岁钱的好时候，李泰又狠狠的收割了一波，不仅收割了皇子公主，连宫女太监也没放过，自是赚的盆满钵满的。 此时李泰正在自己房间高兴的数钱呢，却没发现长孙皇后何时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而且已经站了半天了。 “哈哈，这次账目才对嘛，四百两银钞赚了四千多贯钱，和四哥一分还能有两千余两银子，下个月的学费又出来了。诶？我当初怎么的就提前把学费交了呢，不然现在一年的学费也赚出来了呀。” 长孙皇后本来还犹豫着是否继续让李泰去临川书院上学的，这下看着李泰整天不干正事就想着赚钱，心里那叫一个气愤，果然跟那个江湖骗子学坏了。 “青雀。” 李泰一听是母后的声音，连忙将自己的宝箱盖上，转过身讪讪的看着长孙笑着道：“母、母后、何时来的。” 长孙面无表情的道：“已经来了一阵了，见你数钱数的认真就没有打扰。” 李泰更尴尬了：“母后，孩儿也是在为学费的事情担心……” “你不用解释了。你看看你，自从去了临川书院，整天思绪里都是些赚钱的营生，现在满皇城谁不知道堂堂皇家嫡子卫王在行商贾这等低贱之事？你让人如何看待我皇家的家风？我皇家的威严何在？” “母后……” “今后，你就不用去临川书院上学了。” 长孙皇后态度严厉，说完，也不给李泰解释的机会，一挥衣袖转身走了。 李泰看着长孙离去的背影，呆呆的愣在原地，甚至忘记了挽留。 这不仅是因为不让自己去公主府的委屈，更多的是自己竟然受到了母后如此严厉的批评。 以前自己可是母后心中最聪明、最听话、最懂事的孩子，母后也对自己爱护有加，从不曾打骂自己，像今天这么严厉的对自己还是印象中第一次。李泰心中万般委屈，可还是想做个听话的孩子。 长孙皇后见到李世民时，便将这事和李世民说了一遍。 “陛下，青雀去了临川书院几个月，好的学问没学到，做生意到是一把好手，现在不思进取整天就想着赚钱。那白启这么教两位皇子必是没有安什么好心。妾身觉得陛下应该重新看待此人。” 看着长孙严肃急切的样子，李世民摇摇头平和的道：“观音婢啊，青雀和恪儿可是咱们自己送过却的，若是观音婢不放心，让青雀不去就是了。 不过，要说他没按好心，朕倒是觉得有些偏薄了。 就说去年，听他说吐谷浑盐湖的事情，朕特意派人暗中潜入了吐谷浑，盐湖是真找到了不少，而且年前还传来吐谷浑兵力集结意欲联合梁师都趁着年节时侵犯岷州的消息，这反而让朕提前有了部署。” 一听李世民说起兵事，长孙皇后也平静下来了：“是妾身关心青雀有些失言了。不过，若这些真的不是巧合，那此人还说今年有蝗灾呢。” 说起蝗灾，李世民也是面露愁容，一手轻扶着额头道：“是啊，听说他又在囤积粮食，弄的朕心里总是惶恐不安的。唉，太上皇在位时还好好的，可自从朕登基之后，兵灾就罢了，几十年不遇的天灾更是接二连三的来，弄得整个大唐人心惶惶。朕也在想，是不是老天对自己不满？朕，是否真的错了。” 听到李世民的意志消沉，长孙皇后轻轻的来到李世民身边，让李世民依靠着自己，双手给李世民按摩头部，柔声道：“陛下也是为了我和孩子们，迫不得已而已。而且陛下文治武功，不输秦皇汉武，这天下在陛下手中自然会蒸蒸日上，什么问题也难不倒陛下。”长孙顿了顿又说道：“而且……那白启也曾说过，大唐盛世将至，若真是如此，谁还敢说不是陛下的不是？” 靠在长孙的身上李世民自是有了些许安全感，又听到长孙的鼓励的话，双眼渐渐又重新焕发这光彩，振作起精神喝道：“对，只要朕开创了大唐的盛世，天下谁还敢说朕的不是！这些一定是上天对朕的考验！” 长孙皇后满脸坚定的看着李世民，认真的点头，知道心中的那个李世民又回来了，可是对白启的忧虑更深了。这白启看似胸无大志，却能影响大唐国运，要么是真神仙在凡间无所求，要么所图甚大。 第一百四十章 火锅与奶茶 对于长孙的疑虑，白启一无所知，自己胸无大志，不过是不想被约束，想过无忧无虑的生活而已。 此时刚打完麻将，白启正在和众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火锅。双层的大炭火火锅炉上下两层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白泡，一桌子六七个人围城一圈吃的热气腾腾。 火锅的汤底是鸡汤或者骨头汤，然后以牛油、豆油、生姜、大蒜、醪糟、花椒、豆豉、冰糖等配料，又加了人参、橘皮、砂仁、月桂（香叶）、孜然（枯茗）、白芷、百合、大枣等香料配置而成。 白启用筷子夹起一片人参，直接放入口中，轻微的甘甜略带土腥味，不由得咂咂嘴，这可是纯天然的千年野人参，在后世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而在这里，对白启而言可谓是萝卜价了。 “我说老熊，你们行不行啊，大伙这等着呢，切个肉还这么慢。”王千见熊大亮等人的切肉速度跟不上趟，立马出声讽刺道。 李广嘴快，顺口说道：“教官说了，男人不可说不行。” 在场六七张桌子，也不乏女士，顿时都乐了。 这羊肉都是现杀的羊，用刀片成薄片自是需要很好的刀工，熊大亮和李广等人自语刀玩的可以，要展现一番，可玩的再好也赶不上六七张桌子四十几号人吃啊。 白启也觉得慢了，吃的不过瘾，找来冬儿，低头吩咐几句。冬儿听后点头出去了。过了一会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用热水清理干净消过毒的木工用的刨子。 白启接过一个，出门将外面已经冻好的一只羊大腿提溜进来，用刀锯修成长条后，直接上刨子刨。看着羊肉像木花一样被刨子刨出来，刨的又薄又均匀，众人的眼睛都亮亮的。这么简单的办法自己等人怎么就想不到呢。 白启可没理他们，自己刨了两大盘子肉就不干了，端着两盘子肉回到自己的桌子上和秀颖、岚嫣等人吃。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起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熊大亮和李广等人也不秀刀工了，也自己回桌子上，捞起大锅中的羊排就啃。自己干活还要看着别人吃，心理总是酸溜溜的，更别说还要被人嫌弃。以后再有这事儿，坚决不能出头。 白启夹起一大筷子羊肉在锅里涮了两下就捞起，蘸上调好的芝麻酱，一下子放进口中，闭上眼慢慢的咀嚼着。 “这羊肉味道真是鲜、香、唯美、纯正，一点不需要用辣椒来掩盖杂味，如果再来点海鲜就更好了。”白启这样想着，再一睁眼才发现羊肉盘子光了。 却是看到秀颖正在学自己夹着一大筷子羊肉正在涮，白启顿时没好气的道：“这么多人呢，大家闺秀的，注意形象。” 秀颖看了白启一眼，淡淡的道：“夫为妻纲，我这不是跟你学的。” 说着，也不理白启和偷笑的岚嫣等人，自顾自的放到自己的盘子里，然后用自己的筷子小口的吃着。 白启看着秀颖那怡然自得的样子，使出翠鸟捕鱼的功法，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直接将秀颖涮好的羊肉夹到自己的碗里，蘸了下酱料就塞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还挑着眉毛看着秀颖。 秀颖崛着小嘴，气愤的在锅里捞啊捞的，捞出几块豆腐、萝卜和一块鸭血放入碗中，沾上酱料一边用凶狠的眼神看着白启一边狠狠的咀嚼着，不时的往白启身下瞅两眼又一挑眉，一副你等着的表情。 白启下身一凉，立即露出笑脸凑到秀颖身边小声道：“你涮的羊肉时间太久了，肉质已经变老变硬，不好……” 白启没说完就被秀颖打断了：“妹妹我就喜欢硬的，不像哥哥总是喜欢嫩的。” 白启立马认怂陪笑着道：“我也喜欢硬的……” “那哥哥的意思是说我老了？” “哪有，我家颖儿年年十八岁。” 秀颖自哀自怨道：“唉，妾身都已经老了，不如蓉儿他们年轻……” “得，这么多人呢，别说了，我再去给你刨两盘。”白启说着起身走了。 秀颖微笑着看着白启离开，又回过头来却瞪着掩面偷笑的岚嫣和蓉儿等人，没好气的道：“还不去帮忙！” 蓉儿和柳湘相视一眼，立即起身去厨房帮忙。 众人吃完饭，白启和来拜年的张茂聊天：“茶叶那边的事情还顺利吗？” 张茂见白启问话，立马放下刚要喝茶的茶杯欠身道：“回师尊，按照师尊的指点，师尊让买的地界徒儿重点关注了，有皇后娘娘的人出面和官府周旋，自是一切比较顺利。只是咱买哪里，世家也紧跟着在附近买，咱种什么植株他们也跟着种什么。” 白启点点头：“世家只要不使绊子，我们就不管，以后茶叶的销量会非常大，让他们点利润也没事。不过，我们的炒茶文化以及我们每种茶叶的好坏标准你要制定好。掌握了标准，就如同掌握了行业制高点，掌握了行业话语权，其所代表的不仅是可持续获得的利润，还意味着领先的地位和对行业巨大渗透力。” “是师尊，徒儿记下了。”张茂认真恭敬的道。 “嗯，你也喝了一年多的炒茶了，相信这对你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别人愿意喝我们炒茶，还是愿意继续喝姜蒜末茶，我们也不用太在意。不过，等茶叶的利润展现出来，皇后那边的人肯定会眼红，以后朝廷说不定也会单独收税。对此，你也不需要太在意，我们没必要吃的太多，只要把最好的那块吃了就够了，剩下的，和气生财。” “是，师尊。” 张茂应了一声，又问道，“只是，若皇后那边想退出自己做怎么办？” 白启道：“她们想自己做，那也是等他们帮我们拿下第建好山庄之后的事情，届时你把炒茶工艺送给他们也无所谓。至于销路的问题，那不是问题。” 说着对春儿招招手，春儿立即将刚刚泡好的奶茶端上来。 白启道：“这是最近没事用茶叶、盐、牛奶羊奶等制作出的咸奶茶，我叫它“苏台茄”，你走时和春儿好好学学，然后可以找突厥人起了个更好好听的名字。这奶茶除了解渴外，也是帮助人们促进消化、补充人体营养的一种主要方法，所有的游牧民族们会十分喜欢的。你只要在游牧民族中传播“可以一日无肉，不可一餐无茶”的理论，就不愁销路。”说完端起奶茶，轻轻喝了一口，点点头，味道还不错。 张茂眼神泛着光，毕竟也是参与了仙人酿的造势活动，对于造谣……呸，对于给茶叶造势可是十分有经验的。当即用力点点头道：“是，徒儿明白了。” 说完也端起奶茶喝了一口，眉头微皱，感觉这味道怎么怪怪的，不过师尊说突厥人喜欢那他们定是喜欢。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上元节与秀颖 大年刚过不久，周潘的三千工程队伍就就来了，本来可以来更多人的，但却也怕管理不过来真出了事故。 白启可是明确规定不准有人出事故，否则那是真扣钱啊。重伤一人就是一百两工程款，死一个就是一万，说不给就不给，找谁都没用。 现在公主府整体轮廓已经渐渐的成型，现在正在雕梁画栋和外面的亭台水榭的修建，内部也开始装修，离着入住也不远了。 对于最后的装修，白启自然是很重视的，没事便带着安全帽进场一通瞎指挥。 这不好，得重改；那不行，重新建。完全得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意愿来。实现不了？扣你工钱。 周潘作为踏实能干的老实人，自然是白启怎么说自己怎么干，完全没有堂堂正四品大员该有的官气，一切都做的小心翼翼。 要说这活计其实也挺舒服的，上能没事跟皇帝聊聊天，下还能和马周、杨砖等人吃吃公主府里的便饭、喝喝公主府的茶、一起讨论讨论建筑工程方面的学问。干了一年多，周潘自己从没开口要什么回扣，得到的好处确也一点没少了。 对于白启的“刁难”，周潘没放在心上不说，反而会虚心认真求教，偶尔提出的设想也能得到支持或者回复。 工人们算着劳役还有钱赚，自然也都积极、听话、认真，人虽不多，进度却也不慢。 又是一年上元节，长安百姓自是高兴异常，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好久没出门的白启，自是得出来透透气。在城内转了一圈不自觉地就走到了迎春阁。 白启看着这迎春阁的牌匾笑了笑没有进去，而是转身来到了对面的富春楼。在楼上找了个临街的隔间坐下，点了壶酒和几样小菜吃着，秀颖和岚嫣等人也摘下面纱。 “哥哥怎么不去对面的迎春阁坐坐。”秀颖看着白启淡淡的笑着。 白启喝着小酒淡淡的道：“都自家的产业凑什么热闹。” 秀颖掩嘴一笑道：“听说迎春阁又培训了一批新的艺妓，个个才华出众、身材窈窕、貌美如花，哥哥不去看看？都是自家产业，哥哥不去怜惜早晚便宜了他人。” 白启握着酒杯的食指微动，可面色不改，大义凌然的道：“哪有媳妇鼓励自家男人逛妓院的。” 秀颖调侃道：“唉，也不知道那个正人君子携四个美人儿逛长安，眼神却还一直往别的小姑娘身上瞟。” 白启顿时尴尬了，上元节出来不就是冲着美女来的么。 秀颖眼神带着调笑，而语气又颇为认真的道：“哥哥也别害臊，跟妹妹说说，看上哪家姑娘了，妹妹去给你提亲。” “嘿，你还没完了是不，你有能耐去给我找个五姓七望的嫡女当小妾。” “咦~，我就知道哥哥看上了崔芸那丫头。”秀颖翘着嘴角，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嫌弃样子。 白启摇头道：“崔芸那丫头不行，我可是拿她当妹妹看的。” “嗬嗬嗬……哥哥不也把我们当妹妹么。” 白启：“……” 这时候天空突然绽放了一束烟花，顿时引起所有人的驻足，室内的人也迅速跑到门窗附近找合适的位置观看。随着一束束烟花的升空炸响，不仅照亮了夜空，也照亮所有人欢乐的脸庞。 秀颖依偎着白启，看着远处的烟花，喃喃的问白启：“哥哥，天上真的有神仙吗？” 白启看着烟花出神，听到秀颖的问题，自然的遥头，可摇了一半，突然惊觉，顺势慢慢的转头看着秀颖，微笑着问道：“你觉得有好，还是没有好？” 秀颖看着白启认真的道：“有和没有都和我没有关系，我有哥哥就好。” 白启笑了，揽住秀颖的蛮腰，顺势吻在秀颖的嘴上，秀颖也环抱着白启的脖子，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吻着，似乎是要吻到天长地久，吻到天荒地老。 良久，白启分开刚喘口气，秀颖端起酒壶灌入口中又吻上白启的嘴。看着白启将自己渡过去酒水吞咽下去，秀颖终于露出了得意笑意。 次日，白启揽着岚嫣继续逛街，而秀颖进宫要看望太上皇。要在见太上皇之前自是先去见了长孙皇后。 “妹妹这是满面桃花，可是有什么喜事？” 秀颖面上带笑，听到长孙这么说，笑意更浓了。 “姐姐说笑了，妹妹这哪里来的喜事，倒是听说姐姐有喜了，这不久可又是要为大唐添一皇子了。” 听到秀颖说到自己怀孕的事，长孙皇后脸上也带着笑意。 “是儿是女还不知道呢，说不定是个公主呢。倒是妹妹和驸马同房这么长时间，怎么至今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秀颖眨了眨眼睛不理会长孙的挖苦，平静的道：“有劳姐姐挂念，驸马说一切随缘。” 长孙皇后颇为得意，让你整天炫耀你家白公子对你多好，也体会不了当母亲的快乐。 “诶~，妹妹也不要放弃啊，姐姐我这倒是有御医祖传下来的几个方子，就是不知道，对于你们管不管用，不过管不管用也都要试试不是？” 长孙刚说完，听听外面的太监高呼“圣上驾到”，长孙和秀颖连忙起身给进来的李世民见礼。 李世民见长孙要行礼，连忙快步上前扶住：“观音婢，你怀有身孕就不要行礼了。” 长孙笑着道：“才四个多月，不打紧。” 李世民严肃而霸道的道：“朕说不行就不行。” 长孙微笑着颔首：“谨遵陛下旨意~。” 李世民这才转过头来看着秀颖：“秀颖来宫里可是有事？” 秀颖行礼后道：“回陛下，秀颖来宫里并无大事，只是趁着上元节来长安看望太上皇和皇后娘娘。” 李世民一点头：“嗯，坐吧。” “谢陛下。” 待秀颖坐好，李世民随口问道：“听说公主府的府邸快建好了，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秀颖知道这是问白启的动向。 “回陛下，这些天驸马都在亲自监督公主府的装潢和修缮问题，预计月余便能入住。至于公主府建成之后要做什么，驸马倒是没有提及，不过按照去年例，应该能趁着春暖花开是游玩踏青。” “游玩、踏青？！” 李世民听到这个回答很是不爽，对着一个整天累死累活忙成狗的人说游玩踏青，任谁也会不爽。 “是的陛下，去年驸马组织过府内管事聚集春游以放松心情，顺便交流府内琐事。之后很可能还会去试验田里插秧育苗。” 李世民眼角微动，又问道：“那你，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秀颖轻声道：“回陛下，公主府建成之后，驸马可能会清闲一阵，秀颖想着给驸马多找几个美貌小妾，多找些歌舞艺妓……来充盈驸马的生活，以免驸马烦腻于荒山野岭而另寻他处。” 李世民眯着眼睛点点头，沉吟片刻，又提点道：“你身为……李氏皇族，也应该多为李唐天下的江山社稷着想，适当的引导他多为大唐效力，切、不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秀颖不悲不喜躬身道：“陛下但有疑虑，尽可告知秀颖，秀颖定当竭力请驸马为秀颖解惑。” 见秀颖领悟到自己的意思，李世民点点头，又道：“去年九月份京畿等地先后就出现过蝗灾，而他却说今年有蝗灾，那肯定表示今年不是一般的灾情，朝堂上多次商议也没有商议出什么好的对策，你，可有良策治之？” 秀颖抿了抿嘴，小心道：“陛下，关于蝗灾的事情，前几天打麻将时听驸马说了一嘴，说让公主府收购蝗虫，五文钱一斤，也可直接换算成等价粮食。” 李世民不解：“你们收购蝗虫干什么？” “陛下，驸马说，蝗虫和蚂蚱是一种虫子，平常的蚂蚱是可以吃的，用油炸过后再加点盐，不仅香脆可口，还是排毒养颜的一道美食。喂鸡、喂鸭、喂鹅还能提高鸡鸭的产蛋量。 而蚂蚱成群结队形成蝗灾后，身体会变成黑灰色，也会散发一些毒素致人头晕恶心甚至死亡。这些变色的蚂蚱便被人误以为是没有根源、突然从天而降的蝗虫，但其实还是蚂蚱。 只不过这时候的蚂蚱有毒，人吃多了是会致命的。不过若是收来将其晒干后搅拌成饲料，除了喂鸡鸭外，喂马喂牛喂鱼也是极好的。 现公主府已经准备了五万石粮食专门收购蝗虫。” “此话当真？”李世民眼睛一亮。 秀颖低头道：“不敢欺瞒陛下。” “好！既然如此，这蝗灾之事，终于有了一点解决的眉目。” 李世民很是高兴，一直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些，喝了口茶，语气却又严厉起来。 “如此大事为何不报？” “呃……这前两天才知道的消息，今儿不是特意来汇报么。”但这心里的牢骚秀颖肯定不能跟李世民说，随即直接跪下认错：“秀颖知错，请陛下责罚。” 李世民见秀颖态度很好，也很满意，也不想过多追究。 “起来吧，没说要责罚你。” “谢陛下。”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白启的邀请 白启此时正携美妾逛长安，一路自是买买买，不过，却看到了也来逛长安的崔龚和王洪两人。 白启看到他们自动忽略，而崔龚等人本来也没认出白启，只怪白启左右带着头戴几个投胎面纱、身材窈窕，姿态温婉的女子，在与之擦肩而过时让崔浩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崔龚顿时认出了白启，而后抬起他那颤抖的右手指着白启，嘴里结巴着：“他……他……他……” 王洪看着崔龚指着白启的背影突然就结巴了，也好奇。 “谁啊？” “那个临川公主府的小白脸。” 崔龚的嗓门大，虽然然周身嘈杂，可还是让本来就注意着他们的白启听到了。白启停下脚步，慢慢转身朝着崔浩等人走去。 “几位公子，这么巧啊，好久不见了。”白启率先打招呼道。 “白驸马别来无恙。”王洪抱拳大招呼。 崔龚看着白启似笑非笑的眼神就想打人，冷哼一声没有理会。 “啊呀，你们都知道我是驸马呀，我这驸马可是有“驸马都尉”的官衔的，还有“三品员外官”的虚衔，好歹算是朝廷官员。可刚刚某听到有人辱骂于我，不知这辱骂朝廷官员是个什么罪？” 王洪连忙否认道：“这闹市之中声音驳杂，定是驸马爷听错了。” 白启呵呵一笑也没在意，看着崔龚和王洪道：“卢家公子怎么不在，本来我这有门生意想和诸位聊聊的。” 王洪顿时皱眉：这白启想和我们做生意，却又要和卢宝谈，这不是说自己和崔龚等人不聪明，看不起我俩么。 而崔龚一听要做生意，却气愤的直接拒绝：“我等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王洪却伸手拦住崔龚道：“驸马想谈生意我等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卢宝没在京城，若驸马想谈，不如我们找个酒楼坐下来慢慢聊，可好？” 白启特意上下打量了一眼崔龚，摇摇头道：“既然卢宝不在，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说着，白启转身就要离开。 “你……” 被人如此轻视，王洪自是不忿，“若是驸马想谈，崔芸却正巧在京城，可否让她参与进来？” 崔龚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拉住王洪小声道：“王洪，这姓白的本身就有虎狼之心，而且还对芸妹图谋不轨，你怎么想和他谈生意？而且还拉上芸妹？” 王洪也小声道：“这姓白的做生意确实是一把好手，但也就在京城，出了京城不还得看我们世家脸色，我们先听听也是无妨，就算有什么猫腻，以芸妹这么精明的人定能看出来。再说，若是他损害了芸妹的利益，芸妹自是会记恨于他的。” 崔龚并不希望崔芸和白启走的近，刚想反驳，就听白启率先说道：“哦，芸妹妹也在京城啊，那得见见。这样，若明日得空，来我公主府详谈如何？” “不用了，宴无好宴。”崔龚小声嘀咕道。 王洪却抱拳道：“若崔芸同意，我等定当如约。” 白启也抱抱拳，转身走了。 次日，公主府。 听到禁军汇报崔龚、王洪和崔芸三人来了的时候，蓉儿亲自去迎接崔芸，见到崔芸自是高兴的拉着崔芸的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边说一边拉着崔芸和丫鬟小荷上了马车，而崔龚和王洪只能下马，提溜着一笼雉（野鸡）以及两包礼品跟在马车的屁股后面。 崔龚和王洪只听说崔芸说过公主府如何如何，其实根本也没在意，毕竟一路来看惯了破败的小村子，而公主府也建在这深山老林中，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可刚踏上水泥路，望着这干净整洁的路尽头一排排整齐漂亮了的房屋，还有这砖石砌成的河道，以及远处的水库时，态度立马有所改观。而再走几步，当看到山坡上已经建好的石制城堡时，顿时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看着这巍峨的城堡，两人惊讶的伫立良久。而在这里住过一阵的崔芸和小荷，见识过建设中的城堡神情就自然了多了。 进入村子里的公主宅院，下了马车，崔芸和小荷轻车熟路的进门自己换好鞋子，解下大裘衣，很是高兴的对早在客厅等候的秀颖问了声好。 秀颖笑脸相迎起身拉着崔芸到沙发上坐下，笑呵呵的道：“芸妹妹可算来了，哥哥他可是想念妹妹多日了。” 秀颖上来就以已婚妇女的流氓姿态调笑崔芸，崔芸自是闹了个脸红。 “驸马……驸马是因为有好的生意，想快点和我等商议吧。”崔芸只能立即将身份摆正。 秀颖看着崔芸红红的脸蛋，又忍不住继续逗她。 “哥哥他对钱又感兴趣，你可是知道的。” 崔芸的脸更红了，小声嘀咕道：“这我哪里知道。” “咳咳……这个，鞋子怎么换？” 秀颖这边聊得好好的，见被身后进来的崔龚打断，撇了一眼没有理会，转头对崔芸道：“芸妹妹，我们去里面聊。”说着拉起崔芸的手往后院卧室走。崔芸也得红着脸小步跟着。 旁边的小荷上前从鞋柜找出拖鞋给两人换上后，也连忙跟在崔芸身后去了后院。小荷到不是怕公主府对崔芸有什么不轨行为，她只是想跟着去看看公主府又出了什么新奇的好东西。 客厅里只剩下崔龚和王洪两人愣愣的站在原地没人搭理，只有壁炉里的柴火发出噼啪声仿佛在对这两个土包子说着什么。 两人相视一眼也开始在客厅里参观。 “王洪，你说，这一扇琉璃大窗需要多银钱？” 王洪没回答，“你先看看脚下，这应该是专门烧制的大块瓷砖平铺上的，要烧制这么多大小、颜色、纹理都一致瓷砖，这可不仅是消耗的问题了，更是工艺的问题。” 崔龚看了看地砖，没看明白有什么了不起的，又看向茶几上的果盘。 “这……这是桃子？”说着不自觉地拿起一个看了看，捏了捏，又轻咬一口，顿时精神一震，猛地咬了一大口。 “他们是怎么将桃子保存的这么好的。” 说着，崔龚又拿起一个香瓜啃了一口，顿时汁水四溢，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别人家里。左右看了看，三两下吃完后又迅速的收拾好现场。 毕竟没经过主人家同意就吃东西是不礼貌的。都怪这东西长的太像桃子和甜瓜了，让自己忍不住要试试其真假。 一边的王洪边观察边摇摇头道：“仅仅是一个临时宅院就如此奢华，可想那公主府邸建成后又将如何？” 崔龚不屑道：“那公主府邸用的都是大块砖石，建的这么高大、那么复杂，关键还建在山坡上，就不怕雷劈么？” 正在两人无聊的查看壁炉构造时，白启从外面回来了。 白启见到两人呵呵一笑道：“让两位久等了，随便坐。” “请。”两人施礼请白启先坐。 白启也随手做了可请的姿势，而后率先坐下。见两人来，府里的人却没有上茶，笑了笑，朝后面吆喝了一句，“春儿，泡茶”。 “是，公子。” 春儿从客厅后室轻步走来，到白启身边轻声问道：“不知公子想喝什么茶？” 白启道：“冬天喝人参乌龙茶比较好，两位以为呢？” 王洪和崔龚两人知道新兴的炒茶的茶道是从公主府这边传出去的，而对于白启说的乌龙茶更是听都没听过。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客随主便。” 白启笑笑朝春儿示意。 春儿微微躬身施礼，来到了专门的茶桌上坐下，点燃无烟松炭放进红泥小火炉中，然后将小炉下方遮住通风口的挡风块拿下，又从桌子旁边的小水缸中舀了一勺水倒水进和炉子配套的陶壶中。 陶壶不大，水很快就会煮沸。 春儿取下刚沸的水，回旋倒入紫砂壶的三分二处，又拿起紫砂壶轻轻晃动，使其均匀受热，然后将水依次倒入公道杯和品茗杯中烫杯，用来清洁器具以及提升茶壶温度，使茶叶更易激发茶性和散发茶香。 接下来是置茶。春儿将煮水时就准备好的茶则拿起，用茶夹将茶则上的茶叶放入紫砂壶中。这放置也是有讲究的，一般将粗大的茶叶放在壶嘴一边，壶把那边放细小的，然后在上面再放一层粗大的，主要目的为了不堵住插嘴。小茶壶一般放茶壶的二分之一茶叶。 用沸水住满茶壶，用壶盖将壶口平刮边缘，刮去浮沫，再用沸水在壶外冲淋洗一遍，俗称春风拂面。然后将茶水倒入公道杯和品茗杯温杯，温杯后的水倒入水盂中。 最后将沸水以高冲的方式注入茶壶中，盖上壶盖，等待15秒，然后一滴不剩的倒入公道杯中以免影响下次冲泡的滋味，将公道茶的水再倒入品茗茶中。注意倒水时不能冲着客人，一般回手冲着自己。 唐朝的茶道本来很兴盛，春儿也是宫里出来的，又经过白启的稍微调教，自是整个过程如行云、如流水，自然而优雅。加上春儿本身美艳和端庄的穿着，即使过程稍微繁杂漫长，众人也不会觉得，反而能给人以平静的心态。 春儿将三个带着茶托的白瓷杯放在茶盘上端到白启这边，将茶盘躬身轻放在茶几边缘，顺势跪坐下，端起茶杯先给客人，最后给白启。轻微躬身一礼后收起茶盘站起，又躬身后退站在白启身后一侧侍候。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为了雪茄 白启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的姿势：“请。”然后和两人一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王洪也小抿了一口后放下茶杯，回味了会后道了句“好茶”。到人家里喝茶，不管好不好，也要夸赞一句，这是礼节。 白启点头示意：“去年才开的茶庄，也就采了一波秋茶，而秋茶中要数这乌龙茶比较好，加点人参现在喝着正好。等到今年采下红茶来，冬天喝着会更好。” 崔龚有些不悦道：“你说了这么多我也不懂，我只知道我们花了百万贯买的秘方，却一文钱都赚不着。” 白启放下茶杯，冬儿赶紧上来添茶。 等冬儿添好茶后，白启才慢悠悠的道：“那几个秘方就像这茶一样，急不得，再过几年，保证你们赚钱赚的会来感谢我。” “感谢你？”崔龚不屑的道，“崔某恨不得打你一顿，怎么会感谢于你。” 白启呵呵一笑：“你又打不过我。” 崔龚立即就不让了：“我打不过你？上次要不是崔某有伤不能上场，怎么能让你轻易赢了谢青？现在某伤好了，你可敢与我比试一场？” 白启似笑非笑的看着崔龚道：“行啊，那我们赌什么的？” “赌……” 话还没说完，崔龚立即就怂了。 身边的王洪出声打圆道：“开个玩笑罢了，白公子不要当真。不知白公子找我等前来谈的是何买卖？” 白启端起茶杯慢慢的吹了吹，又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又似乎是在调对方胃口。 “你们也知道，我这买卖真的不少，但我都看不上。我想和你们合作一起跑海船，做海商，如何？” 王洪和崔龚斜着眼、撇着嘴看着白启，一副你又当我们傻的样子。 白启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和他们谈下去也没有用，端起茶杯接着喝茶，显然不想和两人多谈。 或许是知道白启回来了，秀颖和崔芸也回到客厅。 崔芸借着冬儿给两人也上了茶的时间，也从崔龚两人知道了白启说合作跑海船的事情。 涉及到商贸，温婉的崔芸也认真起来。 “不知驸马，要跑那条线？” 白启却依然很是随意的道：“前期会沿着海岸线往北，跑跑高句丽、百济、新罗、大和，熟悉了船只和海情就往南跑，去临邑、真腊等地转转。” 王洪闻言顿时撇嘴遥头，一副看傻子的样子。 崔芸也蹙起眉头：“跑船得利确实不低，但据芸儿所知，即便是舟车遍及天下的卢家和朝廷水师也只敢在内河及沿海行走。而驸马却想跑远海，不应该不知到这其中的风险吧？” 白启点头：“海上贸易确实很危险，不仅有能轻易吹飞成人的飓风龙卷，还有掀翻海船的十丈高的海啸巨浪，水底更有很难发觉的暗礁，触到很容易沉船的。就算这些都幸运的没有碰到，还有很重要的食物、淡水、方向、航线、疫情等比自然灾害更加重要的问题。 以大唐现在的造船和航海技术，去一趟大和，十条船能回来7成就算不错，若是倒霉点的，十条船一条都回不来。 不过老话说的好，危险总是和机遇共存的，十倍的风险自然就得有十倍的利润。芸妹妹可敢跟我一起赌一赌？” 看着白启一脸轻松的玩笑模样，崔芸微微摇着头，一脸的不可置信，又问道：“既然驸马知道其中的风险，那芸儿也想知道驸马的底气是从何而来的呢？ “我既然知道其中的风险，自然又办法尽量规避。而且船坞、海图、人我都有了，就是觉得一个人做太无聊，所以想带你们一起玩玩。芸妹妹也应该知道，做海商嘛，随便随便就是上千万贯的利润，我自己又吃不下。” 崔芸知道白启不是那种弹空说嘴的人，见白启还真的有了准备，心里稍安，直觉上愿意和白启合作。随即看向王洪和崔龚。 崔龚急忙噘嘴摇头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而王洪被白启说的也有些意动，但处于对白启的不信任，加上自己对跑船的事情不慎了解，最后还是微不可查的给崔芸使了个颜色，示意让崔芸来做决定。 若是崔芸自己和白启合作，小试牛刀也不是不可，但加上了其他人，那就不得不再谨慎一些。随即皱着眉沉吟了片刻，抬头看着白启又问道：“芸儿可是知道驸马并不缺钱的，可为何还要跑这海商呢？想必应该是另有缘由才对吧？” 见崔芸问自己的动机，白启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赞赏。 “其实，我想做的是远洋贸易。我想试着从大唐越过临邑再往西到达天竺，然后再往西到达波斯、拜占庭等帝国，开通一条海上丝绸之路。大唐的丝绸到了那里至少能换到同等重量的黄金，而瓷器和茶叶也能卖到几百上千倍的价格。 当然，我不在乎钱，我对钱没兴趣，我只想开拓一下众人的眼界，顺便去各地收集些果实跟种子，毕竟公主府的吃食，太单调了。” “大言不惭！”崔龚直接小声嘀咕了一嘴。 崔芸也觉得白启这话有些天方夜谈，可要说白启有这个想法，以崔芸对白启的了解，其实是相信的。但一想到白启还嫌公主府的吃食单调，崔芸就有点想挠人的冲动。 “驸马高瞻远瞩，提议很是大胆，但芸儿还是想先和家里细细商议一下才好。” 其实，白启昨天见到崔龚和王洪后就只是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而已，却没想到崔芸会在京城。而将自己的想法和崔芸说了之后，也根本没指望崔芸会答应。 简单聊了一阵便安排饭食招待客人。 既然把崔龚和王洪当做客人招待，自然不能摆家宴，便以大唐的习俗进行分餐制，三个男人三张桌子，而崔芸自然和秀颖等人去了“后宅”吃饭。 宾客有没有尽欢白启不知道，只知道崔龚和王洪吃了很多。 酒足饭饱之后，崔龚和王洪便想要告辞。 而秀颖等人却想留崔芸多住几天。崔芸看了看崔龚和王洪都在，自己留下也着实不好，还是婉言谢绝后离开了。 送走三人后，白启和秀颖在沙发上喝茶。 秀颖看了眼白启，轻声说道：“哥哥，我看他们并不相信我们，似是不想与我们合作。” 白启枕着胳膊，无所谓的道：“他们参不参与无所谓，等我们从海上带回大量财富之后，相信他们会心动的。你可以趁着现在李世民缺钱，先找他买个船坞，再借一批能下海的水军，等我建好船队赚了钱，还可以分他一份。” 秀颖咬了咬嘴唇小心的问道：“借水军之事……妹妹以为不可。水军可是隶属于兵部的，要划给咱们可得走三省六部，而让公主府掌控水军有违常制，没有合适的理由陛下也会很为难的。” 白启撇撇嘴道：“他是皇帝，只有想借和不想借，不会有为难或不为难一说。你跟他说，反正他那水军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出钱出时间帮他养着还帮他练练兵，赚了钱还分他一份。我只是借水军，没说要要他的水军，他没有不乐意的道理。” “若是……若是陛下不借怎么办？” “他若是不乐意我们找卢家，卢家船坞有、人也有，只要把我提出合作，相信他们会同意的。” “若是……卢家因为与我们又间隙，也同意呢？” “不同意我们就自己造……” 说到这里，白启突然反应过来看着秀颖问道，“怎么，你也不相信我能做这海商？” 秀颖宁愿什么都不要，也不想白启到了海上一溜烟跑没影了，遂上前紧搂着白启的手臂正色道： “妹妹自是相信哥哥的，只是……跑海船如此危险，公主府又不缺银钱，有妹妹们陪哥哥游山玩水不好么，哥哥，何必去操那般心思。” 感受着秀颖那紧搂自己的双臂和那哀怨的眼睛，白启瘪了瘪嘴，轻轻抽出胳膊拍了拍秀颖的肩背催促道： “别废话，赶紧去问问，若要不来，我就去找卢家人合作。听说世家的女人都很知书达理，如此巨利之下，万一合作的愉快了，跟他们要个嫡女过来稳定稳定关系也不是不可以啊。” 秀颖嘴角微抽，却是笑着应和道：“那感情好啊。” 白启斜眼瞟着秀颖，一手摸着略带胡茬的巴，似是自言自的嘀咕着。 “嗯，到时候让李世民给再赐一个妻子名分，这样也算对的起她了。” 看着白启当着自己这个堂堂公主的面谈论娶妻并嫡，还一副憧憬的样子，秀颖牙齿咬的吱吱作响，但脸上却还是面露和煦的笑容。 “哥哥说笑了，唐律中‘有妻更娶者，徒一年’，陛下定不会开这个金口的。不过，妹妹还是先去问问陛下吧，说不定陛下会同意哥哥要求呢。” 见秀颖起身，白启屁股都没抬，只是摆摆手道：“嗯，去吧去吧，顺便问问并嫡平妻的事。” 白启笑呵呵的看着秀颖气愤的走了，枕着胳膊看着天花板，不由得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吃上口雪茄……哦，还有土豆、辣椒、特妈头……”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个小屁孩 第二天一早，秀颖便回来了，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李恪。 “还没开学呢，你就来蹭吃蹭喝？” 白启见李泰没来，接着又问道，“小胖子呢？” “小胖……青雀他现在国子监读书，国子监博士不让他来临川书院。” “什吗？！” 看白启有些严肃又有些生气的样子，李恪刚想继续添油加醋让白启去解救李泰，却听白启一拍大腿颇为高兴的道：“太好了，你们两个就属他能吃，不来正好，学费也不用退了。” “哈？” 李恪瞠目结舌愣愣的看着白启高兴的样子，感觉这剧本不对啊。 国子监这抢了你的学生诶，你不应该气愤么？你不应该拿着佩剑到国子监大杀四方抢回自己的宝贝……学生么？为什么还高兴上了。我这国子监辱骂临川书院学问的五百字台词还没念呢，白瞎了我这一路上写了那么的大段。唉，青雀，哥哥我救不了你了。 白启觉得，虽然没了小胖的日子会少了很多乐趣，但李世民和长孙不要他来，自己也不能上杆子去要不是。 “船坞的事情如何了？”白启问秀颖。 旁边的秀颖抿了抿嘴，还是点头道：“陛下同意了，给了我们一个位于登州的临海的船坞，只不过价格不便宜。” “只要人员、材料都在，贵点也没关系。”白启点头又问道，“借海军的事情呢？” “海军的事情陛下也同意了，届时会有专人来辅助哥哥，哥哥有事可直接吩咐他们。” 白启明白李世民这是私下暗示了几个心腹归自己调配，这样就不用走三省六部，对外也好说些，而且还可以“保护”自己。 “这样也好。现在咱们船也有了，人也有了，就看崔芸那边的态度了。” 一旁的李恪老实听着，见白启和秀颖聊得差不多，出声问道：“姑丈，为何您不自己招募一批船工训练呢？这样在训练成才之后对姑丈更忠心，同时也不用担心训练好之后被借口调走啊。” 白启眉毛一挑，不知道这话到底是李恪问的，还是李恪替他老子问的，遂看向坐在一边的百计司秀颖。 秀颖面色平静随口解释道：“这不是回来的路上，恪儿坐在马车里无聊便和我聊天，说起我进宫的事情，然后聊着聊着就说起哥哥远洋贸易的事情。” 对于秀颖的这个解释，白启没有不信，也没有全信，不清楚是不是秀颖不好意问故意透漏给李恪让李恪来问的呢。遂撇着嘴上下打量了一下秀颖道：“还说什么百计司高手，这么大嘴巴。” 秀颖抿了抿嘴也知道自己的小伎俩瞒不过白启，遂媚眼一抛埋怨道：“我嘴巴变大了，还不是都怪你？” 白启一愣：“这怪我什么事儿……好好好，怪我怪我，这有孩子呢，快回去洗漱一番换件衣服……别瞪了，快去吧。” “哼~！” 秀颖就知道白启在孩子面前会很正派，娇哼一声翘着尾巴高傲的走了。准备回卧室多穿点衣服，关键还得将鸡毛掸子藏好…… “咳咳！你这姑母，整天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脸都胖了两圈，堂堂百计司出身连谨言慎行都忘了，却还非要赖我宠溺她过甚……” 白启自顾自的解释两句忙将仍然一头雾水的李恪的思绪从秀颖身上拉回来，“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李恪忙道：“我问姑丈，为何不姑丈不自己招募训练船工，而是要向我父借兵？” “咳咳，这个‘借’可是一种学问。我借了陛下的水军，又是花钱养着，还帮着训练，到最后还是他的，看起来我很亏，可我赢得了很多的时间。若我自己组建，从挑选人才到最后上船训练，再到能出海安全的回来，没五六年时间是不可能的。而我若借陛下的水军，完全可以在一年到两年的时间成型，若我再让他们以老带新，很快就能带出一批新的海军。 陆军上过两次战场总能活下来一些成为老兵，而海军出去，很可能是整船整船的回不来，所以海军的军士官更重经验，也更难培养。而有了陛下的水军垫底，我这边不仅节省了时间，还能更快成军。你说我借好还是不借好？” 李恪恍然点点头：“难道姑丈这招就叫做“借鸡生蛋”？可出海贸易这么危险，我父亲为何还要借水军给你呢？” 李恪这人总是爱问“为什么”，这让白启有些头疼。 “陛下又在用兵嘛，这用兵当然得用钱粮了。我此时高价买了陛下的船厂，解了陛下钱粮短缺的燃眉之急，陛下肯定会答应给点添头的不是。不然，要是我一生气不买他的船厂了怎么办？ 再说，我出海贸易自是会交关税的，我赚了钱也会给陛下一点分成，这既充盈了国库，又充盈了他的内库，还帮之训练了海军，这何乐而不为呢？” 李恪恍然：“哦，原来还是因为我父亲缺钱啊。” 白启嘴角挂着笑连连点头道：“是啊，钱可是好东西呢，用句谚语来形容，你猜是那句？” “有钱能使鬼推磨？” “呸，你怎么能说你父亲是鬼呢？”白启顿时义正言辞的说道。 李恪顿时懵逼，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解释道：“姑丈，我没这个意思，我……这都是姑丈你引诱我说的……” 白启奸笑两声：“我想说的谚语可是：‘能用钱办到的事儿，那都不是事儿’，可这不是你说的那一句。” 李恪喏喏的小声嘟囔道：“有这句谚语么？我怎么没听过……” “呵，你个小屁孩才读几本书，我说有就有。好了，今天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要说出去，不然我就把你说你父亲是‘鬼’的事告诉你父亲。”白启威胁道。 李恪看着白启一副小孩子要告大人状般的模样，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自己好歹也十岁了，又不是小孩子，自是知道私借水军行商贸易这涉及军机之事不能乱说。 可在白启眼里，十岁确实是小孩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头疼的李世民 贞观二年，三月戊寅朔，日有食之。 去年的两次日食还伴随着各种天灾弄得李世民就有些心惊胆战了。而现在又是日食，又是关内诸州滴雨未下，弄的李世民此刻真都有些怀疑人生了，被大臣一催促，赶紧下诏，用自己的私房钱替天下被卖身的人赎身，把他们还给父母（诏出御府金帛为赎之，归其父母）。仅接着又下诏感谢去年乞雨的时候老天降下甘霖，大赦天下以表诚心，并且希望老天再给点面子……不，稍微给点面子，再下点雨。 然而，李世民这一诏书刚下，却把“期盼已久”的蝗灾给招来了。得，这诏书，还是顺道再加个“蝗”吧。（诏以去岁霖雨，今以旱、蝗，赦天下）。 蝗灾也不算大，席卷了关内京兆府两县，吃了刚刚长出的庄家。（潼关以西王畿附近叫“关内”，非明清山海关）。 而此刻，朝堂上为了这点蝗灾却又一次争论起来。 “陛下，去年关内逢大旱，后又大雨成涝，有至今，京城滴雨未下，春播艰难，现更是又临蝗灾，而今又发生天狗食日，这恐是上天有意惩戒大唐啊。” “是啊陛下，常言道：蝗灾、雷罚、地龙翻身是示警于天子德行不休，不施仁政，臣凑请陛下焚香、沐浴、斋戒三日，下罪己诏，并开坛祭天，以求上天保佑。” “臣复议。陛下，蝗乃天灾，非人力所及，宜修德以禳之。” “陛下，蝗灾当道，臣认为应先组织人手捕捉蝗虫，救治庄家，以减少损失……” “万万不可啊陛下，坊间传言蝗灾乃是由蝗神统领，灭杀之恐惹怒蝗神，陛下应焚香膜拜设祭蝗神，不可再动杀念。” …… 朝堂下的吵闹，让李世民很是头疼，自己刚刚掏了私房钱，又去乞雨，折腾了一大顿，雨没求来，倒是求来了期盼已久的蝗灾，真的是把李世民郁闷的要死。 而面对蝗灾，白启发布的蝗虫收购方案是挺好，可以弥补一下百姓们的损失。 可本就迷信的民众现却更相信不知从哪出来的“蝗神”的传说，李世民派人解释再三却没人相信。现在不仅没人敢捕杀蝗虫，遇到蝗虫还当蝗神叩拜祈求。 李世民很生气，但也知道人心可畏，弄的他也不敢有所动作。 看着朝廷上争执不休，李世民只能问道：“受灾情况如何？可需要赈灾和减免税赋？” 京兆府尹沈世继出班道：“陛下，蝗灾不严重，不需要赈灾减赋。” “哦？不严重？” “回陛下，不严重。”沈世继肯定的道。 唐朝现在实行的是“小政府”制度，个政府机关不仅有“公廨田”和“公廨钱”，还有较低的农业税。 减免灾区的赋税就会减少京兆府和自己的收入。而捕蝗就要增加自己的工作量，赈灾还要从自己腰包往外掏些钱出去。京畿之地的收入虽然会比其他地区多些，但消耗的也是最大的。去年旱灾和水灾后的损失和之后救灾修复，已经让本就不富裕的京兆府银库见底了，再加上这次的蝗灾确实不算严重，沈世纪觉得还是不要再折腾了。 “既然如此，就罢了吧，朝会后朕会继续乞雨。众爱卿先议一议前线兵事。” 杜如晦赶紧出班接过话题：“陛下，突厥连年大雪又遭内乱，现在正是衰落的时候，臣以为，可趁此机会，收复没了突厥庇护的叛贼梁师都部。” 这事其实昨天李世民就和杜如晦商议好的了，此时也不过是当朝宣布一下而已。 李世民严肃的点头道：“克明言之有理，梁贼年初竟然敢与吐谷浑联合侵犯大唐岷州，此时收复正是时候。 着令右卫大将军柴绍、殿中少监薛万均率军合进讨，令刘旻、刘兰成率精兵直据朔方东城。” “臣，遵旨……” 朝会后，李世民带着一脸郁闷和几分怒气来到长孙皇后这里，见大着肚子的长孙皇后正在散步，揉了揉脸怒气立即收敛了起来。 “观音婢为何不多休息，大着肚子走动磕着伴着多不好。” 长孙看着李世民一脸关切的样子，笑着说道：“秀颖说怀孕的妇人应该多多散步以舒缓心情。妾身以为言之在理，想着多走走锻炼一下总没坏处。” “秀颖又来京城了？” “那到没有，只是与妾身多有书信，秀颖还在信中提及到白驸马天天都要陪着秀颖散步，颇有些炫耀的意思。” 李世民爽朗一笑：“那朕也应多陪观音婢散散步。没想到秀颖竟然还有此小孩子脾气了，是有些大胆了。” 见李世民语气中并有些怪罪的意思，长孙皇后顺着解释道：“陛下莫要怪罪。妾身和秀颖经常通信也能相互倾诉解闷，秀颖向妾身请教如何相夫教子、勤俭持家，妾身也能从秀颖信中了解公主府的一些事情。” 李世民来了兴趣：“哦，那她可有提及公主府是如何解决旱灾和蝗灾的？” 长孙皇后摇摇头，“信中并没又说蝗灾和旱灾的事情，倒是说了蝗虫作为美食的几道做法，想来是蝗灾并没有波及到公主府吧。至于旱灾，妾身倒是见过公主府修建的一座大水库，想必应该不缺水源吧。” 李世民有些恍然：“公主府不仅有水库，去年大雨之前还挖了很多池塘蓄水，我本以其要养鱼，现在后知后觉的才知道，人家早就算到了京畿会有大旱。” 说着，李世民又叹了口气，“唉，这蝗灾还没结束，现在公主府又在囤积粮食，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长孙皇后笑了笑：“陛下猜不透，妾身再问问秀颖就是。” “哈哈哈，好好好，皇后甚知我心。” 长孙皇后想了想，又问道：“陛下，恪儿年后就一直在公主府，是否应该让其回来了？” “杨妃和恪儿的意思呢？” “杨妃还是模棱两可，但恪儿却是喜欢呆在临川公主府。” 李世民点点头，沉吟了片刻道：“那，还是恪儿自己决定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搬入公主府邸 三月，也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忽如一夜春风来”，没受到蝗灾影响的公主府却好像一夜之间就被花海包围了一般，看着这满山遍野的花丛，即使心情再坏的人，内心也会阳光许多。 耗时一年有半，公主府府邸终于可以入住了。 “春夏秋冬，你厨房里的东西先放下，先洗洗手帮我搬书房。” 一边的柳湘耳朵顿时竖了起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小跑到白启身边连声道：“我来我来。” 白启低头看了柳湘一眼，摇头道：“不行不行，你太矮了够不到。”说着又转头看向另一边：“你们四个，笑什么，快点。”说完转身进了书房，留下柳湘一人孤独的伫立在寒风中，委屈至极。 等到四人再出来时，抱着的都是一个个竹箱子，什么都看不到。柳湘打定主意之后好好问问春夏秋冬四人。 而这时候，李恪中午放学从外面回来，见到白启后恭敬的行礼。 “恪儿见过姑丈。” 白启见了呵呵一笑：“来的正好，把这些书籍搬到公主府邸去。” 说着将旁边的两个箱子提起放到李恪身上，顿时压的李恪一个趔趄。 李恪却什么都没说，搬着沉重的箱子跟着众人转身向门口走去。待一趟一趟的将门口马车装满后，又跟着马车去公主府卸车。 马车行走在平坦的路面上，过了石桥不远就是公主府新府邸。走过一条被人为抬高的“l”型的平缓又平整的路，便到了西北大门外。因为府邸所在的山脉太矮，若大门朝南会正对南面尖峰，而公主府靠山在东侧偏南，河水在山的西侧，为了有背山面水的格局，加上离着马路也近，所以最外侧的院门就安在了西偏北的方向。 院门是两扇高大的铁艺大门，而大门两侧，便是围墙。由于府邸建立在山坡上，围墙是在人为砌成的陡峭山坡上又砌了面高大的砖石城墙，从这里几乎就能看到整个村子的全貌。 马车沿着前面这段宽敞且平坦的环形石板路的右边继续走，上了个小缓坡又拐了个弯，到达公主府城堡的正南面门口，这里就是城堡的正门。 要说之前城堡一直在建设和装修，李恪这还是第一次进入城堡。 从马车后面下来，迎面看到是一片开阔且平整的草地，有一条青石小路通向不远处的一个花园。花园里现在正是繁花盛开的时候，栽种不久的树木也抽出了嫩芽，呈现出一片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拱卫着花园中间的亭台，以及树荫下的秋千。而回过头来，这才看到这奇形怪状模样的三成砖石城堡建筑的全貌，初看感觉挺怪异的，可再仔细看又觉得挺好看的。 白启突然出现在李恪身后，照着其脑袋上毫不客气的就是一个脑瓜崩。 “愣着干啥？干活！” “哦哦。” 李恪揉了揉脑袋赶紧从车上抱下一个箱子快步往里走，也想早点看看这不一样的建筑里面又是怎样的不一样。 进了并不厚重的大门，迎面是宽大的客厅，客厅和之前的那套房子风格类似，只是大小和布局不一样，多了几扇更大的窗子，双层的窗帘几乎拖到地上。四周墙面没有繁杂浮雕，简洁的白色挂着几幅画作作为装饰，显得屋子更亮堂些。壁炉附近是皮质沙发和茶几，下面还铺着羊毛地毯。 没有在客厅驻留，跟随白启穿过客厅的北门进入一条阶梯走廊，沿着走廊继续走，来到了后面的这栋更高的建筑。进入后才发现这也是间客厅，和前面的客厅布局相似，但要小的多，装修的也要豪华许多。 没等自己打量，就听白启喊道：“鞋柜里有拖鞋，自己换上。” 说着自己先换完，踩着柔软的巨大地毯，在北面墙右手边上了去二楼的楼梯。 白启来到二层走廊，打开走廊上右侧仅有的那一扇门后，便冲楼下的还客厅的李恪喊道：“快点搬上来，磨磨蹭蹭的。” 李恪换好了拖鞋后，便搬着东西一步个台阶的向上爬这，好不容易才搬着东西来到这间书房。 书房并没有很大，里面东西到是不少，最南边靠窗的位置有一个大书桌，中间有一套沙发茶几，三面都是墙，只有南边一扇大窗，空白的墙上做成书架和隔栏，盛放一些书籍、绿植、瓷器、文玩，还放有几件乐器，以及一些玩具模型。 白启整理好自己的那箱子东西，见李恪站在原地打量，又催促道：“怎么歇上了，快点继续搬。” 李恪心里有些恼火，可还是乖乖下楼将春夏秋冬搬到客厅的东西再一步一步的踩着楼梯往书房上搬。一来一回的好十几趟，等搬完后，李恪已经不顾形象的累瘫在沙发上大口喘气。 白启整理完了东西，挂上了书画，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翘着嘴角对着李恪说：“今天看你这么卖力的份上，算你五两银子，这个月的学费还剩一千一百一十八贯。” 刚刚还瘫在沙芳上的李恪听后，猛然起身进行反驳道：“姑丈，之前明明已经一千一百一十三贯了好吧，你怎么突然给我加了十贯钱？” “是吗，那你之前洗完摔了我两个盘子不算钱吗？” “那，那姑丈也不能一个盘子算5贯钱啊？” “你懂个毛线，我那盘子可是“斗彩”的，一个至少值10贯钱，没给你多要就不错了，你还顶嘴？” “那，那5贯钱也太多了啊，姑丈给便宜些。” “便宜点也行，一个8贯，两个14，怎么样？” “一个8贯，两个14……好呀好呀……咦，不对，姑丈你有忽悠我。” “哈哈哈，身为皇子，怎么能出尔反尔呢？说好了14的就14，那么你还欠我……嗯……一千一百一十七贯。” “咦……” 李恪瘪瘪嘴，“姑丈也不像差这千八百贯钱的人，分明就是想赶我走。” “怎么，你学费不教，赖着不走还有理了？”白启笑道。 李恪小声反驳道：“是姑丈说人要脸皮厚一些的……” “厚脸皮也有磨平了的时候呀，等到月底还交不上学费，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哦？” “姑丈真是小气，钱就这么重要吗？” “那是当然了，钱不重要你爹娘能没事就坑我的钱？” “那姑丈去坑还回去呀，为什么总是来坑我？” “没听说过父债子偿吗？得了，别废话了，带你泡泡温泉，算是给你的优惠。” “泡温泉？好呀好呀！” 听到要泡温泉，李恪立即就精神起来，同时也将其他事情忘到了脑后。 李恪早就想泡温泉了，宫里没有温泉，想泡还得去跑骊山的华清池，而且去也得等父母大人去的时候才有可能会带上自己。李恪长这么大，其实也没有去过两次。而来公主府这么长时间，温泉这边因为一直在施工建设，已经停用了，所以李恪这还是第一次在公主府泡温泉。 白启微笑着搂着李恪的脖颈从书房里出来，又锁上了门，来到楼下的客厅，又推开客厅西北角的门进入一间卧室，卧室布置的华贵却又不显得庸俗，显然是用了心思的。白启没有停留，带着还想四处打量的李恪，继续走到房间西北角，推开一扇厚重的后门，进入了一间耳房，再推开耳房中的一道木门后进入到了一间带有水汽的木屋。木屋下面还冒着热气，显然是一眼温泉水。木屋并不大，有七八个人的衣柜。 李恪迅速将自己脱的光光的，试了试水温就一屁股坐水里了，闷闷的性格也显然兴奋了不少。 “刚出了汗，注意适应适应再下水。” 白启嘱咐完也开始自顾自的开始脱衣服。 白启穿着内裤，慢慢的洗了洗便下水了，而后游出屋子来到外面。今天天气不错，春风夹杂着水汽，感觉暖洋洋的。 李恪也跟着游了出来，眼前的视野顿时一片开阔。外面的温泉浴池不算大，池内主要是玉石砌成的，走到浴池边缘还能俯瞰到整个公主府，而李恪也终于知道了温泉的位置在城堡的西北角。 浴池边缘很厚实，外侧是青砖瓷瓦贴合而成，泉水溢出，流经边缘下方的一圈人工水道，而水道之外，便是一平缓向下但是很高的陡坡，直至公主府院外的一段城墙，而再顺着外城墙向下看，却只能稍稍看到一点城墙下面马路右侧的灌木。 一阵轻风吹来，有些恐高的李泰看得有些眩晕，连忙将伸长的脑袋缩了回来，而且还往后退了退，有些不敢像白启一样倚靠着池边欣赏美景，只得在一边欢快的游玩。 白启倚靠着池边俯瞰着整个公主府，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对面山岭之上漫山遍野一垄一垄，一片一片，成为深浅层叠，浓淡相宜的花海世界，煞是美丽。而山岭之下，便是小桥、流水、人家，炊烟袅袅，绿树成荫，一片祥和。 白启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深呼一口气，似是都能闻到那漫山的花香味道。但呼出之后，再看两眼，却有些兴致缺缺，甚至怅然若失的感觉。 第一百四十七章 庸人自扰的秀颖 是夜。 秀颖穿着宽松的睡衣，手里拿着红酒，赤着脚斜靠在沙发上，旁边的壁炉烧的柴火很旺，映着秀颖的脸庞也更加红润。可坐在对面的白启却视若无睹，因为这样的风景天天看，时间久了也会腻。 此时，无聊的白启正被岚嫣拉着讨论下半年的教学教材。 数学、语文方面等正常学科的难度肯定要升级；体育课方面也要增加骑马、射箭科目；还有学校内新建的泳池也要尝试如何教授游泳课，毕竟现在的男女大妨还是要的。 “哥哥，其实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到明年下半年小班升学后，村子里将没有再小的孩子上学了。” 白启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管这些问题，自己不过是一个大唐的过客，能让现在的这些人过的好，然后跟着盛世混日子也挺好的。 正犹豫着，沙发上的秀颖开口了：“哥哥为何不将我们村外佃户的适龄孩子接过来上学呢？” 白启还是遥遥头道：“学校也是我盖着玩的，将村里的这一百多个孩子再养两年，挑出十个人我再亲自教授些学问就好，其他人看他们自己的意愿。至于村外的孩子，你若愿意管，可以考虑在他们村里建一个私塾，若是实在不想学校空着，就收拢一些孤儿进来。” 这话一出，秀颖原本摇着酒杯的手突然停止了，转过头问道：“妹妹怎么突然有种哥哥要不管我了的感觉呢。” 白启没好气的道：“我们在说村里的学校和孩子，你能不能别总往你身上扯。” 秀颖叹着气道：“唉，也怪妹妹肚子不争气，这都两个年头了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妹妹年后这也二十岁了，人老珠黄的，哥哥也是该嫌弃了。” 白启嘴角微抽。自己是人，这点自己知道，但秀颖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婚后开始为了想要个孩子，整日的索求无度，发动机再好也要休息的好吧。 现在白启迫于压力，已经天天躲到岚嫣房里过夜了，这自然引得秀颖更加不满，没事总是当着自己面，以说她肚子不争气来表达她对自己已经缺少激情的不满。 可白启又能说啥？这能怪自己么？ 对于生育问题，白启一开始是真的想过要认真控制，不能这么快就怀孕，以免跑路时候不方便。但在有过几次意外之后，白启也渐渐懒得控制什么体外、算排卵期的麻烦事，在慢慢的稳定下来后就更不在乎这些了。 可这么长时间，秀颖和岚嫣两人竟然都没有怀孕，这让白启也失望过一阵。 白启作为穿越者也理解，谁知道穿越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或者会不会有个类似的“外祖母悖论”的原因在里面。白启虽然失望，却也没有太在意。人生百年，也是一捧黄土，所以随缘吧，每天开心就好。 而秀颖和岚嫣两人自然不想认命，而找过几个大夫检查了一阵，大夫们都说啥问题都没有，让不要着急，开些补药吃。 事情未果，秀颖本来是想让大夫给白启检查检查，但也不敢明着说，怕白启生气，所以只能三番五次的暗示白启，自己想要个孩子，让白启给安排一个。 可这事儿是白启他想安排就能有的吗？ 白启脸上挂上微笑，看着秀颖安慰道：“你这二十岁正值青春亮丽的时候，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很多事情还是靠缘分的。” 见白启又“拒绝”，秀颖放下酒杯直接扑到白启怀里，搂着白启的脖子认真的看着白启道：“哥哥现在饱食终日，看似无所用心，但妹妹却深知哥哥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若没个子嗣挂念，说不定哪天厌倦了这里就会离开！” 说着，秀颖搂着白启的脖子就是一阵撒娇：“哥哥不准离开妹妹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被秀颖坠着脖子摇晃，白启顿时告饶：“好好好，不离开不离开，快下来。” 见白启语气敷衍，秀颖又换上了深情的眼神，祈求道：“要是哥哥想离开，也要带上妹妹好不好？以后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见又是这个套路，白启顿时无语，没好气的问道：“这座城堡也不要了？” 秀颖愣了愣神，皱了皱眉，但随即却眼神坚定用力的点头道：“不要了！我只要哥哥。”说着靠着白启，用力的抱住白启的胳膊，一副我抓住你就赖上你一辈子的样子。 白启刚露出欣慰的笑容，刚想点头夸赞，却听秀颖又说道：“反正哥哥会再给我建一个更大更漂亮的。”说着还一脸自得的样子。 白启那微笑的嘴角僵住了，似乎忘记了呼吸，随即猛深吸了一口，嫌弃的将秀颖推到一边，大骂道：“滚滚滚一边玩儿去！败家老娘们，别让我看你。”说着拉起一边掩嘴偷笑的岚嫣去泡温泉了。 大晚上的在露天温泉里一边泡温泉，一边看星星是很美好的事情，可要是一边泡温泉一边看星星再一边嗨皮那就更美好了。 和岚嫣刚享受完美好的夜景，发现秀颖也来了，对此白启自然也没有当回事。可秀颖还想让自己更更美好一次，这就有点太过分了。 “大晚上的山下人都睡觉，把人吵起来怎么办？” 白启的理由很充分，可秀颖却是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自打认识白启又被封为公主以后，身份、地位、金钱，来的太突然且太快太美好，让秀颖有了一种如在云端的梦幻般的感觉。 而这也让秀颖对白启产生了很严重的依赖，总是有一种一眨眼白启就要离开的患得患失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自公主府建好之后更甚。 缠着白启一阵云雨过后，秀颖抱着白启还是忍不住悄声开口。 “哥哥？” “嗯……” 听着白启有气无力的样子，秀颖咬着唇，小心的说道：“可妹妹感觉这城堡建有些大了，妹妹住着，会有些不习惯。” 白启闻言，深吸一口气，提了提精神道：“人少了，就显得空荡荡的。来年你领养几个小孩吧。” 秀颖连忙摇摇头，“不要。要不……妹妹给哥哥再纳几房小妾吧，我看蓉儿和柳湘就挺好的。两人早已经熟透了，若哥哥再不摘，可就老了。” 白启想了想，却是叹了口气：“爱情是要看缘分，她们还没有我们的那种缘分，算了吧。” 秀颖又沉默了一会，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轻轻的“嗯”了一声后，又往白启怀里拱了拱。 白体也将秀颖往怀里搂了搂，叹了口气，心道：“这tm的古代，女人拿贞洁比命都重要，可不是玩完给点钱拍拍屁股就能走的年代。自己可不能为了点新鲜平白耽误人家青春以及做母亲的权利。现在已经耽误了两个了，其他的就算了吧。” “况且，这女人一多，关键还凑在一起，没有男人不头大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老鸟的新任务 半个月后。 白启在沙发上无聊的打着哈欠，一旁的秀颖先是定了定神，而后才小心问道：“哥哥今日为何不开心啊？可是奴家又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白体抬眼打量了一眼秀颖，想到其早上练也武了，读也书了，牙也刷了，吃饭也细嚼慢咽了，吃完饭后也吃了水果了，衣服穿的也很得体，也没多露一寸肉…… 一时间似乎也没找到什么需要调教的地方作为吵架的理由，不由得叹了口：“唉，不是我不开心，是我突然无聊了。” 秀颖微微舒了一口气，又缓缓的道：“那妹妹让湘儿给哥哥跳舞，让琴棋书画陪哥哥抚琴下棋如何？” 白启摇摇头。 “那要不……哥哥再打我一顿？” 一旁正在看书的岚嫣放下书本，轻轻开口道：“人生不如意常八九，能与人言无二三。嫣儿觉得哥哥应是心中有太多事情憋在心里，找不到人倾诉，而且生活中也找不到值得哥哥努力的事情，所以哥哥会觉得无聊。” 白启好歹也是学过几天哲学的，当然也知道。可这大唐不像后世，没事可以坐飞机出个国，做轮船出个海什么的，这里出了长安几乎就跟一片原始社会和原始森林似的，让人连出去的欲望都没有。 岚嫣起身靠向白启，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后，轻声问道：“以前哥哥总是自信满满，心中自有天地，可如今为何心中一片混沌？” 白启摇着头重重的叹了口道：“唉~，以前想着安安静静的建立起公主府来，然后安安静静的老去，可谁曾想公主府建起来了，我却安静不下来了。 岚嫣上前拉起白启的手柔声道：“哥哥本就不是一个能安静下来的主，是哥哥给自己设置了太多束缚强迫自己安定罢了。” 白启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慢慢反拉着岚嫣的手感叹着道：“还是嫣儿懂我啊，要不嫣儿给哥哥我想个目标，我好去实现？” 秀颖在一边听得稀里糊涂的，一点不在一个频道上，但白启最后的这句话听明白了，连忙说道：“哥哥快些让我和嫣儿生个宝宝吧，这个目标有些难度哦。” 这话一出，白启好不容易有了点好心情顿时被破坏了，拽过秀颖，照着屁股就是几个巴掌。 “一边玩去。” “哦。”秀颖揉揉屁股老实的在一边。 岚嫣笑道：“秀颖姐姐说的也没错，若能有个孩子，哥哥的心性也会稳定下来，心思也会转移到孩子身上。” “就是就是。”秀颖也在一边小声道，似乎在证明自己刚刚说的是对的。 白启松开了岚嫣的手，颇为无奈的道：“我也没少播种啊，可是两块地都没有长，我也没办法啊。” 秀颖又凑过来小声的道：“那哥哥就再找块地试试嘛。湘儿胸大屁股翘，是个好生养的……哥哥别皱眉嘛，蓉儿也挺好啊，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哥哥别瞪眼珠嘛，崔芸怎么样？清河崔家嫡女……就是年龄小了点，胸也小了点，配不上哥哥。” 白启撇撇嘴，又摇摇头轻声道：“有你们两个，我的心已经知足了。” 岚嫣微笑着道：“那下次崔芸来我问问？” 白启摆手道：“不用、不用！先等等她们的消息吧，过些日子去咱们的船坞看看，顺便带你们去海边玩玩，让你们感受一下沙滩、海浪，还有美味的龙虾、螃蟹……” 秀颖脸色微变，但还是一副高兴的样子的道：“好呀，我早就想去看看哥哥说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什么样子了。” 白启呵呵一笑，“走，先带你们到花田里看看春暖与花开……” 白启找到了一个方向，心情好了起来。现在要说公主府还有谁的心情不好？那自然还要数熊大亮了。 熊大亮等人在马棚里呆了快一年了，白启不教授新战术和考验就罢了，就连训练计划也不给了，若不是过年的时候露了露脸，众人会感觉自己就是一为白启养马的。 熊大亮等人躺在山坡上，看着山下的马都进入发情的季节，而自己堂堂的大唐禁军，还是禁军中的王者，竟然在这山沟沟里劈柴喂马，真是感觉不公。 成玄英叼着一根青草道：“我说老熊，咱们再这样下去就真的废了，得想想办法。” 熊大亮撇撇嘴道：“我也没什么办法，每次去找教官，教官都先问我突厥话说的怎么样，你说我能怎么说？然后就被赶回来了，让我学好了再去找他。” 众人也一阵叹息。 这时马场的一个奴隶高兴的跑过来了，隔着老远，就对无精打采的众人喊道：“嘿，伙计们，开工了。” 众人都没理会他，马场有他们几个奴隶已经足够了，而且那几个奴隶也十分喜欢现在的工作，干的很卖力，听说还有一个已经攒了钱买了漂亮女奴当老婆，为此还获得了公主府为鼓励生育的成亲补助款，弄得本想先攒钱去除奴籍的另几个奴隶也天天想着往奴隶市场跑，都想趁着现在有补助款，娶个老婆生个娃，先把各项补助款领了再说。 这几个奴隶在公主府干的很开心，也没人真把他们当奴隶使用，而这几人手里也都有钱。马场一匹马最少二三十贯钱，好一点的甚至能买到上百贯，他们每卖的马都是有小部分提成，所以赚的并不比一般人少。现在几个奴隶在公主府吃的好住的好，而且山好水好风景好的，要不是这几个奴隶自己觉得整个公主府就他们顶着奴籍太过突出，想早点脱籍，不然在这当一辈子奴隶也没啥不好的。 现在这几个奴隶有钱，任性，眼光也高了，更是得相应公主府的号召，找老婆也得找年轻的、漂亮的、而且有教养的奴隶，至少不能给公主府的奴隶丢人不是。 这奴隶见熊大亮几人不来学习和干活，也不生气，又唱着突厥语的民歌欢快的走了。他们学不学的自己可管不着，有一个学的好的就能证明不是自己教的不好，而是怪他们自己懒而且笨。 “李广那小子呢？”成玄英问道。 关珏随口道：“早上那家伙说嘴馋，想吃罐头，想必现在又进村了吧……” 李广乐呵呵从村里商店买完罐头就往回走，在路上遇到了正在花田里踏青赏花的白启、秀颖和岚嫣三人。 李广小心仔细瞅了两眼，见白启的心情不错，便笑呵呵上前打招呼。 “教官好，临川公主好，岚嫣山长好。” 白启见李广手里还抱着罐头坛子，乐呵呵问道：“今天这么有空，来村里买罐头？” “嘿嘿嘿，也就是我嘴馋，喜欢吃点甜食。”李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道。 白启点点头：“嗯，看你还有闲心嘴馋，去跑个二十里越野。” “哈……”李广顿时傻眼。 “怎么，我说话不好使了？” “是。” 李广立正答应完就要放下坛子跑步，却听白启又开口道：“别麻烦了，抱着跑吧，没点负重那能叫越野么？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可别摔喽，摔了重新跑。” 李广脸顿时成苦瓜色，但还是立正答“是”，而后转身跑了起来。 秀颖看着远处李广小心的抱着坛子那有些怪异的跑步姿势，顿时笑出了声，而岚嫣也有些忍俊不禁。 “哥哥好坏。” “为搏美人一笑而已，不知美人可是开心？” 秀颖笑的更欢了：“哥哥这样会讨女孩子欢心，以后还不知又多少无辜少女上当受骗。” “这么高尚且伟大的事情还是让其他去做吧，哥哥守卫着公主就好。” “嗬嗬嗬，哥哥今天的情话甚是撩人，突然哄着妹妹开心，可是想让妹妹去青州给你提亲？” “嘿，瞧你这话说的，就算妹妹不给我提亲……我就不能哄你开心了？” …… “嘿，伙计们，有任务了。” 听到这声音，山坡上晒太阳的熊大亮等人开始也没理会，还以为又是那几个奴隶催促自己干活。可回过身来突然发现这是李广的声音，而且说的不是“开工了”，而是“有任务了”，这顿时让众人精神为之一震，齐刷刷的转头看向远处正欢快的向这里奔跑来的李广。 众人忙站起来屁股都没拍就迎上李广。 “什么情况，有什么任务了？”成玄英抢先问道。 李广浑身大汗喘着粗气，掀开一直抱着的罐头的盖子，猛灌了几口果汁后兴奋道：“哈哈哈，教官说让我们执行任务啦……” 众人一喜，纷纷催促道：“怎么回事，什么任务，快说快说……” 李广喘了两口气，又接着兴奋的道，“刚去买罐头，正碰到公主和教官在一起踏青，见教官心情很好，就凑上去问了个好，教官见我闲着买罐头，就让我抱着罐头跑了二十里越野。我好不容易跑完了，找教官复命，就又随口问了句我们的接下来的训练计划。教官问我突厥语学的怎么样了，我当然说我突厥语学的很好了，然后现场唱了首突厥歌。引得教官和公主府大为赞赏。然后教官就给我们布置了任务。” “什么任务。” 李广得意的道：“教官说，让我们把茶叶卖给突利可汗。怎么样，有难度吧？” “教官这是要让我们退伍去学做生意？”一旁的关珏惊呼道。 乔山却严肃的遥遥头：“卖东西给突厥人那是做生意，卖给突利可汗，那这肯定不会仅仅是生意这么简单。” “卧槽，那不会是让我们去刺杀突利可汗吧？”徐缺道。 “咦，还真有可能，这任务才比较适合。”关珏点头道。 成玄英也点头道：“听说突厥内乱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还是先打听打听突厥现在的情况，还要重点知道突利可汗部落的情况。” 魏浩提议道：“这事情得去兵部问问，然后得去问问成才或者张茂，看看能不能找个熟悉的商队方便进入突厥，最好是能接触到突利可汗的。” 刘俊道：“是极是极，我们先打听消息，然后制定战术计划。” 这边讨论顿时把李广挤在圈外，本来高兴的李广顿时不乐意了，抱着坛子一边吃着一边斜眼看着众人。 正在众人激烈的讨论时，熊大亮突然开口道：“教官不问世事，应该不会去刺杀突利可汗的，应该是另有别的意思吧。” 众人一听顿时一愣，纷纷转头看着一边抱着坛子吃水果罐头的李广，而李广却连理都不理众人，优哉游哉的吃着罐头。 徐缺看不过去，一把夺过李广手中的罐头道：“卧槽，我们在这讨论，你在这优哉游哉的吃罐头，快点地，问你话呢。” 李广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又夺过罐头，慢悠悠的很是不乐意的道：“这任务可是我跑了二十里好不容易要来的，吃口罐头这么了？怎么了！” “两坛罐头，快点的。”徐缺干脆的道。 “好嘞……教官说的作战目的是，让我们多交好些部落首领，熟悉熟悉道路。” “没了？” “没了呀。” 不杀人？” “杀个屁，快点给钱。” “呐，一边玩去吧。”徐缺甩了张银钞给了李广，便不予理会，又和众人继续讨论起来。 “嘿~？这里突厥话我说的最好，这任务战术计划你们讨论怎么不先问问我的意见……”李广说完，见众人竟然都不搭理自己，也没恼，“哼，不就是嫉妒我突厥语说的好么，到了突厥不还得看我的。”说着哼着小调又走了。 另一边，白启和秀颖正在河边的凉亭里乘凉，秀颖还拿着茶具在给白启泡茶，动作行云流水，也是有模有样的。 秀颖眼睛亮亮的偷偷看了眼白启，而后漫不经心的问道：“哥哥让他们去突厥探路，难道大唐要和突厥开战了？” 白启白了秀颖一眼：“我那是看他们游手好闲没事干，而张茂那边缺人手，正好让他们去给张茂帮帮忙而已。开不开战那是朝堂的事，不要多想。” 秀颖看着白启，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又问道：“仓库里粮食有些多了，而酒水的库存却是不多了，不如蝗灾过去后，咱们酿些新酒存着可好？” 白启撇着嘴点点头：“嗯，那就多酿点吧，省的到时候你都捐出去了。” 秀颖瞳孔微缩，低声应“好”。 第一百四十九章 聪明的李广 三月二十六，老天或许被李世民的诚心所动，打了一个喷嚏，下了一点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李世民意识到自己的面子似乎要用完了，便见好就收，转头就去兵事上找安慰。 梁师都遭到大唐进攻，败于刘兰成，这自然得向其老大颉利可汗求援。 颉利作为老大，小弟受到欺负也当然得支援一下，不然面子往哪搁。可是刚派了一波兵去支援，就遭大雪，冻死羊马无数不说最后好不容易支援到，却被柴绍轻易击破。 最后梁师都的老家朔方遭到柴绍、薛万均和刘兰成围困，城中粮尽，梁师都的堂弟梁洛仁见势不妙杀死梁洛仁，献城投降。 这一天，贞观二年四月廿六。梁师都从起义到灭亡历时十二年，还是被李世民灭了，这也标志着隋末最后一个割据政权消失，本境全归唐。 李世民很是高兴，将斩杀梁师都归降的梁师都堂弟梁洛仁，擢升为右骁卫将军、朔方郡公，将梁师都的地盘命名为夏州。 话说熊大亮等人组织了十几人，找了一个跑过突厥的向导，从公主府的仓库和京城的锦绣茶庄组织了一批货就兴致匆匆的就往突厥跑。跑了一个多月，才从河东道进入突厥。计划着从河东道一路往东，到幽州北部去寻找突利可汗。 虽然突厥和大唐边境时有摩擦，可物资匮乏的突厥对远道而来的大唐商人还是很友好的。熊大亮等人不仅有着他们急需的丰富物资，还都会说几句突厥语，更是受到了部落首领的热情招待。 突厥部落连年大雪，现在都不好过，所以牛羊交易的不多，更多是以毛皮、胡女，良马、壮士和用不上的金银来交换熊大亮手中本就不多的粮食、盐巴、白酒、白糖、香皂、香水、瓷器、茶砖、药品、布匹、丝绸、针头线脑等等。 “察哈首领，我们商队此次北上，一是前来与各族交好，二是看看各部落都喜欢什么缺少什么，等此次回去我将带着更多货物前来与您交易。” 成玄英用着半生不熟的突厥话和察哈首领交谈着。没办法，众人都不太相信李广的那张嘴，怕李广的快嘴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语来，就选了突厥语还凑合的成玄英为当领队。 “哈哈，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不仅突厥话说的好，还是个勇士，摔跤竟然能赢了我的二儿子察哈布拖。我三女刚刚对我说，她对你十分有意，不如留下来做的乘龙快婿如何？” 两人的对话，自然有向导翻译给突厥话不怎么熟练的熊大亮等人听。众人听到成玄英要留下来当乘龙快婿，却也都忍不住跟着起哄。 “卧槽，玄英，你行啊，刚来突厥就勾搭上人家部落首领的闺女。”身边的徐缺小声用汉话调侃道。 乔山也嘿嘿笑道：“成哥晚上又有福享了。” 一旁的李广也跟着起哄，用突厥话道：“察哈首领，玄英不仅年轻还没有娶妻哦。” “哦，这是真的吗？看来这正是上天的安排，那就这么定了。哈哈哈。”察哈首领很是高兴的道。 成玄英听着倒是急了，可脸上到没有表现出来，依然平静看着察哈首领道：“能得到察哈首领和令媛的青睐，玄英甚为荣幸，可大唐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玄英父母尚在，这婚姻大事还需请示父母的意思才好。” 察哈首领虽然不通大唐礼仪，也知道成玄英这是拒绝的意思，有些不高兴，闷闷的喝了一杯酒。 李广见气氛不对，连忙插科打诨道：“察哈首领，玄英可是我们村出了名的孝子，您让他来做你的上门女婿这不是为难他么。不如将察哈豁真（豁真：突厥语为可汗和王公的公主）嫁到大唐，以后咱就是一家人，您这边缺什么跟我们说一声，如果首领想豁真了还可以来我们大唐做客，领略一下大唐的风土人情岂不是更好？” 察哈首领看着李广，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就喜欢孝顺的人，孝顺的人心善。既然天意，那就让我女儿跟着你去大唐。” “察哈首领……” “就这么定了，你难道瞧不起我的女儿！”察哈首领一锤定音的道。 成玄英看了看两边突然变得凶神恶煞的持刀武士，自然不敢这么说，只能点头答应。 从察哈部落出来，后面多了辆漂亮马车，马车里自然是察哈首领的三女儿察哈布珠。成玄英现在正一脸郁闷的骑着马走在最前面。 “老熊，好好的跑商，多了个部落首领女儿回去怎么交代？”关珏小声问道。 “卧槽，这有啥好交代的，娶了就娶了，又不是什么大可汗的女儿，而且我看了，那突厥女儿长得其实还不错，胸大屁股翘的，一看就好生养。” “那玄英怎么还一副不乐意的样子，这等好事怎么就没临到我头上，玄英这小子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哎呀，玄英家里也是大族，祖辈都是血统纯正的汉家子弟，若取了突厥女，他乐不乐意先不管，但他爹肯定会先打断他的腿的。” “这还不是怪李广多嘴。” “嘿，你说我哪里多嘴了，我们的任务本来就是与各部落交好的，也亏我当时机智，不然你觉得我们能安全出来？” 众人不说话，熊大亮这话才开口道：“察哈部落首领很聪明，见我们能带来这么多突厥贵族都用不到的奢侈品，肯定觉得我们的背景不简单，而突厥这两年天灾又逢内乱，周边很多部落已经依附大唐，嫁个女儿不仅能给自己部族提供物资保障，还能通过我们联系到大唐的高层，给自己找个退路，此乃一举两得的事儿。” “听到老熊说的没？人家这是非要嫁女儿，你不收都不行。” 李广借着熊大亮的话赶紧向众人表明事情的不可抗性和自己的正确性。 “你闭嘴。” 成玄英转头对李广喝道，“要娶你娶去。” 李广毫不在意的道：“人家嫁的是你，又不是我。若你不想娶我可以给你支个招。” 成玄英正愁着呢，一听有招，不由得脱口问道：“什么招。” 李广嘿嘿嘿的笑着，“十坛罐头”。 成玄英想也没想：“成交。” 李广打马疾走两步来到成玄英身边小声说的道：“突厥女人都喜欢强壮的男人，因为你赢了她哥所以才喜欢你的。那么你让徐缺和你打几次，然后输给徐缺，再让徐缺去勾引她，准能得手。倒时候你再来个含泪挥手，祝他俩幸福……完美！” 李广一拍手，下巴一扬，眉毛一挑，一副我这注意绝了的感觉。 而成玄英却皱眉道：“这样，是不是有点陷徐缺与不义了。” “嘿嘿嘿……” 李广又奸笑两声，伸出两根手指道：“再来二十坛罐头。” 成玄英也没犹豫，点头答应。 李广哈哈大笑两声，走到徐缺身边搂着其肩膀小声嘀咕了一顿，最后两人相互击掌，脸上都是一阵奸笑的样子。 “搞定了。”李广又跑回来跟成玄英道。 “你跟他怎么说的。” “嗨，我就跟他说，你不喜欢那突厥女，计划让那突厥女半途生个病啥的不能让她活着回去，让后让徐缺配合配合。徐缺那怜香惜玉的性子心里当然不乐意，然后我就变相的跟他说了刚才和你说的办法，最后他就自告奋勇的接下。还给了我三十坛罐头让我替他当回说客。” 李广和成玄英说完，还不等成玄英说什么，给了身后徐缺一个搞定的手势，徐缺也竖起了一大拇指，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成玄英看着又转过头来正得意的李广，张了张嘴，摇头道：“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有些一根筋的李广。” “嘿嘿，我以前那是数学不好，让我认定自己不聪明，也就不太爱动脑子。可学了突厥话后才发现，原来我tm这么聪明。为了试验我到底聪明不聪明，所以在马场上经常嘲讽你们，然后学习兵法和你们斗智斗勇整整一年多，没想到你们也就那么回事。哈哈哈……这我可得好好感谢教官呢，想来，定是教官故意让我学突厥话，以激发我的潜在智慧。” 白启要是听到这话，一定会先尴尬的笑笑，然后肯定的点头对众人说：“这就是一法通，万法通的境界。”然后先鼓励鼓励李广再接再厉，再让众人向他学习。 熊大亮等人正在赶路，却碰到了一群突厥士兵。 这些人各个都穿着皮甲，而且都有不同损伤，再看每个人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显然是一群刚刚经历过战斗的疲兵。 成玄英吆喝一声，车队迅速的集结成防御队形。 熊大亮快速分析道：“这伙人应该是去支援梁师都兵败的残军，约有近两千人马，我们只有几十个人，不能力敌。建议先和他们搭搭话，看他们想干什么。” “这附近毕竟是察哈部族的地盘，不如先找突厥女和他们聊聊。” “卧槽，这不行。谁知道他们部族和察哈部族有没有矛盾。” “既然如此，那就先确认对方身份。” “我突厥话溜，刘俊先把我打扮的像突厥些，争取能开口说两句话，然后就直接问问他们需要什么帮助，大不了把货都给他们。”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意了李广的提议。 第一百五十章 见到突利可汗 不多一会，穿着突厥衣服一副突厥打扮的李广就高举着双手，嘴里喊着突厥话就向前走。而后就被一队突厥士兵押解着来到了这队人马的首领面前。 突厥士兵一脚揣在李广腿弯处想让李广跪下，却没想到李广屁事没有自己倒后退了几步，不由得恼怒的抽出刀来架在李广脖子上，狠狠地盯着李广，吆喝着让其跪下。 李广身为禁卫，有着禁卫的荣耀，怎么能跪他国将领，可不跪自己恐怕要交代在这里。心思急转之下，只能无奈的祭出“忽悠大法”，而后操着一口流利的突厥话大声道：“杀了我，长生天会惩罚你们的。” 马上的首领见此人孔武有力，会突厥话，又提到长生天，信以为是突厥人，摆了摆手示意不下退后。 “你是那个部落的？为什么跟着大唐的车队，要到哪去？” 李广见自己被当做突厥人，顿时抬头挺胸道：“车队是大唐的商队，大唐作为突厥兄弟盟国，听说突利可汗各部受天灾严重，所以来慰问慰问。” 马上首领脸色一沉：“大唐的商队？还敢来慰问？我们刚刚经历了雪灾，又和唐军交战战败，他们来慰问什么，是来看笑话的吗？”首领有些咬牙切齿的道。 李广眼珠子一转，质问道：“咱们受了天灾，这能怪大唐吗？咱们突厥本和大唐相交，突厥大可汗更是和唐皇结为兄弟，那长生天当然也要庇护唐皇可汗。可大可汗不讲信用和仁义，依然屡屡扣边侵犯大唐，而唐皇可汗顾忌兄弟情义，没有回击不说，见我们受灾却依然派人前来慰问，这难道还是唐皇可汗的不是了吗？” “这……” “要说这天灾，你们更应该去问问颉利大可汗。是不是大可汗德行有亏，与草原各部落离心离德，让安静的草原战乱四起；是不是大可汗背信弃义，引得长生天屡屡降下天罚惩戒；是不是大可汗不知休养生息，现在还要妄动刀兵去攻打更受长生天守护的唐皇可汗，引得长生天震怒又降下更大的天罚……难道他就不知道悔过吗？ 想想这两年来死了多少兄弟姐妹，冻死多少牛羊……” 李广生从突厥奴隶那里知道突厥人都十分真诚的信奉长生天，所以便结合从兵部得来的一些消息，拿着长生天和已经不得人心的颉利可汗生情并茂的一顿瞎胡扯，斥责完还大声斥责着这里所有人。可扯着扯着接下来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扯了。 可就在这时，一阵风沙救场，迷了李广的眼，也迷了众人的眼。 众人见一个壮汉竟然激动的“哭了”，想了想自己那感同身受的遭遇，还真有好多人都信了李广说的。 说来也巧，自颉利可汗南下回来后，突厥就开始大雪大霜的天灾不断，这不，刚派兵帮梁师都对抗大唐又下大雪。 众人纷纷低头沉默，而马上的首领也沉思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突厥士兵从马上掉下来，看样子是只撑不住了。 李广见状眼睛一亮，立马推开众人过去检查脉搏和伤口。发现还有心跳和呼吸，便急促的大喊着对围着的着突厥士兵道：“都让让，他需要通风，快拿水来……算了你，你们两个过来，和我一起将人抬进车队里，那里有很多人懂得医术。” 见被点到的两个突厥士兵愣愣的没有动，李广背起伤者就往自己车队跑，一边跑一边还喊道：“让开让开，救人救人。” 突厥士兵还真给他让路了。 “有了这个沙包，至少你们射不到我……” 人背到商队，李广终于松了口气，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而就开始给这伤者一番检查，最后发现不过是劳累过度困乏晕倒了。 也是，能从战场上坚持到这里，重伤的早就天葬了。 给士兵喂了点水，用匕首剜掉腐肉，带来的少量医用酒精清洗了伤口，顿时疼的这突厥士兵杀猪般大叫着竟直接坐了起来。 “还有力气叫，应该，没啥事了，吧。”乔山认真的道。 这句话得到了众人的一致点头。要说战场急救，众人都学过，但是真的实操还是第一次，所以众人其实都不太自信。 李广可不管那么多，背起包扎好的突厥士兵回到了首领面前。 “首领，这些受伤的兄弟们都需要得到救治，让他们为兄弟们救治一番吧，不然很多兄弟回不了家了。” 马上的首领看着被包扎好又活过来的士兵，又扫视了一眼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的一群手下，看着他们年轻的脸庞，干裂的嘴唇，更是接触了他们渴望救治不想再战的眼神。回头看着李广道：“让商队的领队来见我。” 说着，又对着众人大喊道：“下马，原地扎营。” 李广一点头，小跑者回到车队，把事情一说，问道：“现在初步稳住了他们，玄英，老熊，你们两个谁去？” 熊大亮道：“我们两个都去吧，若有意外，咱们三人擒下他们首领应该可以。” 三人来到首领的衙帐面前，李广给做了下介绍：“首领，这位是车队的统领熊大亮，这位是车队的管事成玄英。” “见过首领，不知首领高姓？”成玄英抱拳问道。 “阿史那，什钵苾。” 三人一惊，脱口而出道：“突利可汗！” 三人打量着突利可汗，眼神却充满了疑惑。突利可汗应该不到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可这人怎么感觉已经年近四十了的样子，而且也没听说突利可汗帅兵去哪里打仗啊，身边的兵都少不说还都是残兵。而且这衙帐也明显不是可汗的衙帐。 还是李广反应最快，立时施了一个突厥礼仪，“见过突利可汗陛下。” 熊大亮和成玄英反应过来，连忙跟着抱拳施礼：“见过突利可汗。” 见突利可汗点头，似乎没有生气，成玄英小心的道：“突利可汗，我的商队本就是想去您那里，没想道在半路上遇到了。” 突利可汗看着成玄英淡淡的道：“你们要去我那里？那里已经不属于本可汗了。” 成玄英有些尴尬，但马上又道：“没关系，可汗到哪里，我们就到哪里找可汗。” 突利可汗看着成玄英，点点头道：“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救治我的部下，我会记得这个人情的。” 熊大亮却小声道：“这人看着不像是突利可汗。” 成玄英一惊，又仔细看了看眼前的突利可汗道：“突利可汗，我们远在京城就知道草原中要数您最大方和豪爽，而我们又有大唐最好的货物，所以想和可汗陛下交易。” 突利可汗闻言，却苦笑着摇摇头，“你们有什么货物我现在都买不起了。去年，我治下的部落背叛我，颉利可汗嫌我平叛不利，囚禁鞭打我半年多。期间又让我的弟弟阿史那·几欲谷设带兵10万，北征九姓铁勒各部，却败于马鬣山。之前，又逼迫我命令我帐下亲军虎师去支援梁师都，大败后，我现在就剩下了这点兵力。我虽然也被放出，现在却也是威望全无，还不知回到族里是个什么光景。” 三人再次震惊，没想到这还真是突利可汗，更没想其身为突厥小可汗，竟然还有这样的遭遇。 熊大亮听着李广的翻译后立即明白了什么，小声跟成玄英耳语。 成玄英会意，对突利可汗道：“突利可汗陛下，我认为，您即便再落寞，您也是突厥始毕可汗的儿子，您现在依然是突厥的可汗，您还有很多族人在等待你回去，重新带领他们走向辉煌。而且，我大唐与突厥交好，而我大唐皇帝陛与突利可汗您更是结拜兄弟，相信我大唐皇帝陛下不会坐视不管的。” 成玄英说的是汉语，而李广翻译成突厥语。 带突利可汗听完翻译后，神情微微一震，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感谢你们的鼓励和支持，若我部能重新振作起来，我不会忘记你们。我也愿意与大唐皇帝陛下永世结好。若你们方便，我将修书一封，希望你能带给唐皇。”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熊大亮点头，成玄英道：“感谢突利可汗的信任，我等义不容辞。” 不知不觉聊完了正事，可任务还没做呢。 李广赶紧道：“可汗陛下，车队带来了唐皇最喜欢的茶叶，此茶叶有健胃消食、静气凝神，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来来来，我给可汗泡杯青茶，然后再制作杯奶茶给您尝尝。” 说着，李广不等突利答应，就自己跑出帐外制茶去了。 成玄英也顺便拿出货单，给突利，让他看有什么喜欢。 突利可汗接过货单一看，又看了两人一眼，微笑着道：“你们商队的来历果然不一般，竟然还能弄到价格如此低廉的琉璃、香水、仙人酿。不过，你们把粮食和其他生活用具都留下吧，太贵的奢侈品我就不要了。” “好的可汗。”成玄英道，“不过我愿意赠送可汗一瓶香水和一坛仙人醉。倒不是让可汗饮用，而是希望能以此激励可汗，愿您重振雄风。” 突利哈哈一笑：“好，承你吉言！”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吃蝗虫 熊大亮等人完成任务，启程回去了，而草原却留下了一阵“邪风”，吹得人们有些迷茫。 可似乎是为了证明这股邪风正确性，就在盛夏之时，突然又降下了更加严重霜灾。气温从三十多度突降至四五度，致使草原大范围的植被遭到十分严重的迫害，牛、羊等牲畜，以及老弱死伤无数。 而这阵“邪风”也在人们有心或者无心的推动下迅速在草原上蔓延，将这天灾人祸的矛头直指向颉利可汗。颉利可汗的威望下降到了极点，而叛军气焰更胜，反叛的人更多，内乱也更加严重。 与此同时，李世民得到长生天庇护的言论也在草原上传播着。 当然这也就草原上的人相信，而中原人却开始有人明目张胆的指责李世民不是上天之子，而且，这种杀兄囚父、得位不正的言论越来越盛。 因为关中长期的干旱，六月初又来了一次蝗灾，这次蝗灾规模空前，蝗虫振翅有遮天蔽日的感觉，而且蝗虫过境，真是寸草不生，更别说田里的庄家了。 李世民在书房里很是焦急和烦躁，召集的一众大臣在宫苑视察，宫苑种的庄家也已经被蝗虫吃的不像样子了，而此时众人却还没讨论出一个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来。 “都哑巴了？平时在朝堂之上不是很能说的么，怎么到了这宫苑就都不说话了？” 李世民此时的怒气很盛，更没人敢吱声。 “朕下令捕杀蝗虫，你们却非要拦着。那你们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蝗虫一点一点的吃了百姓的粮食吗？是不是你们一个个都仓实粮多，不惧挨饿？” 有一老臣出班，忠言道：“陛下，百姓受灾，我等愿意捐钱捐粮，以助其困。但陛下万万不可再动杀念啊。” 有一带头的，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是啊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蝗灾乃是由蝗神统领，灭杀惹怒蝗神，陛下应焚香膜拜设祭蝗神……” “是啊陛下，万万不可再动杀念……” “你们……” 李世民气愤至极，胸口起伏剧烈，大声道：“粮食乃是百姓的身家性命，吃了粮食就是在害朕子民的性命，若是真的有罪，那统统应在朕身上好了！” 说着，立时随手抓起几只蝗虫，瞪着眼睛看着蝗虫良久，恶狠狠的道：“倘若你真的有灵，那就吞了朕的心，不要伤害百姓！”说完之后，便将手中的蝗虫塞到嘴里。 身边的大臣立即惊叫出声：“陛下，这蝗虫吃不得啊。” “是啊陛下，吃了要生病的！不能吃啊！” 李世民道：“朕真希望它把给百姓的灾难移给朕一个人！若可以，朕得了疾病有如何？”随后又嚼了两口吞了下去。 生蝗虫真的不好吃。 而众臣看着李世民也吃的绿汁恒流，嘴里爆浆，也是一阵恶心…… 可皇帝吃了，自己怎么也得表忠心把，所以大臣们也都随手抓起一个蚂蚱，拧着眉、咬着牙、闭上眼，扔进嘴里。虽然感觉到胃部一阵翻涌却没有人敢吐出来。 …… “陛下，不是说好吃炸好的蝗虫么，你怎么真的生吃，呕……”长孙皇后也快到预产期了，听到这消息，胃部是一阵不适。 “观音婢莫急，朕已经让太医看了，没什么大碍。朕也是让那群大臣气的，竟然也跟着逼朕，那朕就让他们也尝尝这……哼，看他们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为国为民。” 李世民怕说出那几个字惹得长孙动了胎气，便直接跳过。说完这句话，倒像是斗气赢了般，身体一阵舒坦。 皇帝和大臣亲自吃蝗虫的事情被传播了出去，有在有心人的传播下说蝗虫不可怕，然后陆陆续续的见到有人开始抓蝗虫拿到公主府设立的收购点换粮食。有人换粮食得到了好处，就有更多人眼红，随后众人都开始参与到了抓蝗虫的大军中。 百姓们不知道那所谓的蝗仙会不惩罚自己，但他们知道自己的庄稼被蝗虫都快吃了，若不做点什么，今年冬天可真要买二卖女的饿死了。而且有皇帝在前面顶着，蝗仙要惩罚也要先罚了皇帝才是。皇帝都罚了，自己一屁民还怕罚么。 百姓们开始踊跃抓蝗虫，公主府收购蝗虫交付粮食也是足金足两，倒是出现了一些人质疑公主府粮食不够。 成才及时站出来，表示粮食不够可以换钱，有多少换多少。 临川公主府有钱是众所周知的，但很多人都希望换得粮食，所以抓蝗虫人更积极了，生怕粮食都被换走了。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两者互惠互利，现在路边还能看到不少烤蚂蚱、炸蚂蚱的小摊，也有不少小孩拿着一串串的蚂蚱在吃。全民战蝗虫，蝗虫成了盘中餐，只要百姓们不去惧怕蝗虫，李世民那紧绷着的神经，也就松下来了。 贞观二年六月十五庚寅日。刚松了口气的李世民当然要在朝堂上大肆表扬自己的正确性，同时严厉批评造谣者和跟风者。李世民被某些人逼着生吃了蝗虫，这小本本上可都是记着呢。 大臣们都是人精，自然不会在这时候触李世民的霉头，只能顺着耳朵听着。 见李世民吼了半天，也应该痛快了，时任礼部尚书的河间郡王李孝恭出班道：“陛下，西突厥的肆叶护可汗和莫贺咄可汗派遣使者向大唐求亲。” 李世民有些不解的道：“这是怎么回事，西突厥不是一直以统叶护为可汗的吗？朕记得去年还派人来迎娶公主，只是受到颉利的威胁而未成，怎么今年又变成两个可汗来求亲。” “回陛下，据使者说，自西突厥强盛以后，统叶护可汗性情大变，开始作威作福，欺凌百姓，引起部众怨恨，年初时被他的伯父杀死。他的伯父自立为莫贺咄侯屈利俟毗可汗。然而莫贺咄原先仅为一小可汗，他自称大可汗后国人不服。弩失毕部共同推举泥孰莫贺设为可汗。泥孰不肯就位，迎立统叶护可汗子咥力特勤，是为乙毗钵罗肆叶护可汗。肆叶护可汗和莫贺咄可汗互相攻击，现向大唐求婚，一来是想让大唐履行太上皇武德八年允喏的联姻，二来是想得到大唐的承认和帮助。” 李世民道：“这泥孰莫贺设朕到记得，前些年来长安，朕还与其结为盟兄。有些意思，能得到众人的拥护却不当可汗，想来也是一代枭雄人物，不愧是朕当年看好的人物。” 李世民沉吟了一会儿，心道：“这嫁女儿就要赔钱，更何况还是两个，连年灾荒，国库本就不富，还是以后再说吧。什么，只要一个？朕是那种偏心的人吗？” “这国序纷乱，君臣未定，战争不息，何得言婚？告诉他们，让他们各守辖境，停止彼此征伐后再说。” 李孝恭明白李世民这是不乐意，让两国停战又怎么定君臣？唱了声“喏”后便回去继续闭目养神。 第一百五十二章 长孙临盆 这时，王德接从偏殿回来，躬身在李世民耳边悄悄道：“陛下，皇后娘娘刚刚临盆，诞下一皇子。老奴恭贺陛下。” 李世民闻言大喜，不顾仪态的从皇位上坐了起来，大笑道：“哈哈哈，众位爱卿，皇后刚刚为朕诞下一位皇子，若无它事，就都散了吧。” “恭贺陛下，喜得皇子……” 李世民自是在众臣的一片恭贺声音走出朝堂，来到了东宫丽正殿。长孙皇后临盆自然是全后宫都知道，丽正殿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见到李世民来着都上前拜见。李世民也么有过多理会，直接进去看望长孙皇后。 殿内倒是十分安静，里面的丫鬟虽然行色匆匆，但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一点声音。 李世民来到长孙皇后的房间门口，却被告知长孙皇后已经睡着了。李世民抱了抱已经睡着的儿子，就守在长孙皇后身边。 看着面色苍白，身体虚弱的长孙皇后，情不自禁的握住长孙皇后的手。长孙皇后刚刚生产，虽然很累，但睡得很浅。 感觉到异动慢慢的睁开眼，看见眼前的李世民正深情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微笑着道：“陛下，这几天你也累坏了，就不要陪着妾身了，快些去休息吧。” 李世民给了长孙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无碍，蝗虫的事情解决了，朝堂上那些人也暂时闭嘴了。现在朕去哪里都没有呆在你的身边觉得让人安心。” 长孙皇后笑了笑道：“陛下见过皇子了吗？可有想过给他取个什么名字？” 李世民点点头道：“朕真的希望大唐长治久安，不要再有这么多灾难了。遂，取名为李治，如何？” 长孙皇后笑着点点头道：“甚好。愿治儿的诞生，让大唐长治久安，陛下也能清闲几日。” “希望如此吧……” 这时候，李承乾、李泰和李丽质（长乐公主）见母后醒了，也来探望。问过他们父亲和母亲的好后就去看望他们的亲弟弟李治，不过也就看了两眼，然而后被李世民以影响长孙和李治休息为由给了赶出去了。 几个人出来，李丽质皱眉小声道：“为何这九弟一点不像我们，长得皱皱的这么丑。八弟李贞都比他好看多了。” 李泰在一边憋着嗓音小声道：“你懂什么，小孩子刚出生都这样，过几天张开了就好了。你小时候说不定还没有他好看呢。” “四~哥，你敢说我丑。” 李泰很淡定的道：“姑丈说过，心灵美的人才叫美。一个外表美艳，内心蛇蝎的人怎么能是美人呢？所以，等你什么时候不欺负我，那样才算是真正的美人儿。” 李丽质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觉得有些道理，想了想后突然又生气的道：“四哥，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你可不要污蔑我。” “那是谁总是偷偷到我房间偷我糖果，偷我糖果就算了，就连香皂牙膏你也偷，我的放大镜是不是也在你那，快点还给我。” 李丽质脸色有不自然，可还是强辩道：“你我相亲，怎么能说偷？我那是拿，妹妹拿哥哥的东西天经地义。” 李泰撇撇嘴道：“那我拿你的东西也天经地义？” 李丽质顿时不说话了。 李泰又道：“母后不让我去临川书院上学，三哥现在也回来了，我们以后很难再买到糖果和牙膏等临川公主府商店才有的特产了。所以，这糖果吃一颗少一颗，等你牙膏用完还是得用回青盐。母后提倡节俭，香水、沐浴乳这些奢侈品什么的你就不要想了，顶多会买块香皂，就算如此还不一定能分到你手里。 所以，哥哥我建议你的香皂还是省着点用，别都赏给你那些丫鬟，还建议你多多备用些澡豆和皂角比较好。” “啊，我不要我不要。”李丽质脸上泛着紧张之色，“三哥学的好好的么，怎么也回来了？是学费太高了吗？我那还有些零花钱。” 李泰摇摇头：“三哥既然能厚着脸皮在秀颖姑母那蹭吃蹭喝了大半年，自然不会是学费的问题。主要原因是……临川书院放暑假了。” “放暑假？什么是放暑假？” 李泰忍住笑道：“就是类似咱们的田假和受衣假，不过公主府暑假放近两个月。” 李丽质眨了眨眼睛想了半晌，才回过味来：“四哥，你这是在消遣我。” 李泰哈哈哈大笑道：“哪有，三哥确实放暑假了，而且下半年也可能不去临川书院了。” “为何不去？” “听三哥说，临川书院刚考完试，由于大班的很多学生都十三四岁了，所以考试后整体分配调整，考的好的才会继续学习，考的一般的会去各个账房或者跟着工坊的各个师傅学习。三哥这次考试一般，所以没法继续学习了，我想，他现在的心情肯定不好。” 李承乾也有些惊讶：“三弟学习那么好，竟然还一般！” 李泰点头道：“三哥学文科和体育考的好，可是理科还是差了些。不是三哥不聪明，只是三哥学的时间太短，年龄也差了三、四岁。三哥去年的数学就很多题还都没弄明白，今年又新加了更难的“几何”题，所以综合起来在大班中也只能算个中等。山长建议三哥要么继续重修大班或者回宫自学来年再考。但姑丈却不想让三哥在公主府浪费时间，给赶了回来。” “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让三哥重修就是了，他一个驸马说的不算。” 李丽质表现的一副却毫不在意的样子，可说完却又微眯起眼睛对着李泰笑道，“哎呀，我的香皂和沐浴乳好像用完了呢，四哥的好像用不完，正好我帮四哥用了吧。” 李泰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用的完。” “我说你用不完就用不完！”李丽质很是霸道的道。 “你……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李泰有无奈。 李承乾听后却纠正道：“青雀，你这句话用在丽质身上并不恰当。这句话的的本意是：与那些妇女儿童，以及未受教化的平民百姓交流相处是最难以处置的，和他亲近相处时他不懂得谦逊有礼对别人，别人疏远他了又会有怨恨。所以青雀啊，哥哥劝你一句，你不能光顾着学那没用的数学而落下儒家显学。” “我、知、道~。” 对李承乾的劝教李泰颇为不耐烦，“别忘了，众学生中，儒学学的最好的可是我。我这可是在研究《厚黑学》，只是我脸皮太薄，所以在研究丽质的。” 李丽质有了茫然的愣了愣，而后猛然绣眉蹙起，撅着小嘴，掐着蛮腰，指着李泰道：“你竟然说我厚脸皮，我要去告诉阿耶。哼~” 说着，李丽质狠狠踩了李泰一脚转身就走了。 “哎呦~” “哈哈哈……” 李承乾看着李泰抱着脚直跳，也哈哈大笑，还不忘提醒李丽质，“丽质，父亲就在丽正殿啊，你走错方向了。” “我知道。” 李丽质颇为不满的回头瞪了李承乾一眼，而后脚步突然加快。 李泰见状，这才想起李丽质这是去自己住的住所方向，也顾不得脚痛，一瘸一拐的去追李丽质，一边走还一边喊道：“丽质，好妹妹，咱有事好商量，哎，妹妹，是哥哥错了，等等我……” 第一百五十三章 挨打的秀颖 话说长孙皇后刚刚临盆，而秀颖此时却还在床上揪咬着床单惨无人道的嚎叫着，而这始作俑者，自然是白启。 “啊~哥哥，奴婢不敢了，啊~，哥哥饶了奴婢吧……” 白启不管不顾，按着秀颖的腰间，照着其被拔下裤子的屁股，就是一顿鸡毛掸子。 “让你截获信件，让你截我信件！让你偷看，让你偷看！偷看就偷看好了，竟然给我藏起来了！你知道、耽误我、多少事情吗！” “啊~，哥哥，妹妹也只是好奇偷看了一眼，而后忘记给哥哥了嘛……” “让你好奇！让你忘记！让你狡辩！” “啊，哥哥莫打了，妹妹知错了，妹妹知错了！” “你还敢跑！给我站住……” 这时候，丫鬟书儿从外面进来。 秀颖一个闪身直接坐到了沙发上，正襟危坐好，只是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正举着鸡毛掸子的白启见书儿进来，很是尴尬的顺手用鸡毛掸子扫了扫沙发上的灰。见鸡毛掸子拿反了，赶忙又掉过来。 “什么事？” 抿着嘴的书儿见秀颖发问，快走两步来到秀颖近前，低着头欠着身子，双手呈举着手中请帖呈递给秀颖。 “公主，皇后娘娘今日临盆诞下九皇子，特送来弄璋喜帖，于三日后为九皇子举行三朝之礼，且邀先生、公主于三日后前往皇城观礼。” “李治出生了？” 白启大惊脱口而出，但立马就意识到自己有激动失言了，忙轻咳一声，“这个，我没空……” 书儿：没、没空？您整天闲的打老婆，还说没空？ “李治？” 秀颖却微微蹙眉喃喃一句，接过书儿手中的喜帖扫了两眼，果真有“九皇子李治”的字样，遂又看了白启一眼，眨了眨眼睛自动略过心中的疑问。 “哥哥好歹也是新皇子的姑丈呢，不去不好吧。” 白启其实是想去皇宫看看未来的皇帝李治的，但也怕去了皇宫李治没看到，却见到李世民，万一受到试探和针对闹出笑话来，那麻烦就大了。 “我一驸马，去不去的无所谓的，你去就好。” 见白启不乐意去，秀颖表示也有些无奈，总不能将白启绑去皇宫吧。 这时候，书儿抿了抿嘴小声劝慰道：“书儿记得，皇后娘娘可称先生为‘阿哥’呢，先生身为舅父，不去，是不是说不过去呀？” 秀颖眼睛一亮，看着书儿恨不得上去亲上两口。 “是啊哥哥，你好歹也是‘国舅’呢，怎么也得露个面才是呢。” 白启抬手照着秀颖屁股就是一巴掌。 “国个屁的舅，不去。” “啊~……斯……哥~哥~……” 秀颖痛呼哀怨一声，抬眼再看，却见白启已经扔下鸡毛掸子走向了书房。 书儿见状，有些疑惑的小声对秀颖询问道：“公主，先生这是与皇后娘娘心有嫌隙了？” 秀颖疼的脸皮正抽搐着呢，瞎掰道：“前些日子，皇后娘娘非要再送个公主过来给哥哥做小，哥哥嫌弃年纪太小死命就是不要，所以就产生了点误会。” 书儿内心很是惊讶，惊讶于秀颖这瞎掰的能力，更惊讶于自己竟然还真的有些相信了…… 三日后。 秀颖百般央求白启同去未果，一气之下，将岚嫣以及琴棋书画等人都拉去皇城观礼。唯独留下柳湘和蓉儿陪着白启，并且命令两人好生照顾好白启。 有了秀颖的背书，柳湘自是一百个答应，只是蓉儿的心里有些突突。 秀颖来到丽正殿，经过太医蜀以及尚宫、尚仪、尚寝等宫内女官的层层叮嘱，终于有幸见到了卧在床上带着月子头巾（抹额）的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见到秀颖，微微一笑，“秀颖妹妹来了呀。” 秀颖上前福礼，“见过长孙姐姐。” “免礼免礼。” 长孙皇后微笑着对秀颖招招手，“快来我身边坐。” 秀颖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妹妹外带邪气，近不得皇后娘娘身。”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也不强求，问道，“白驸马可有来观礼？” 秀颖笑道：“哥哥他倒是很想来探望姐姐和治儿的，但却也知道后宫常人是进不得的，而在前殿应酬哥哥却也不喜，便让妹妹给姐姐和治儿送来礼物探望。” 长孙皇后点点头却也没说什么。白启不来，李世民那边可能会不太高兴了。因为这次喜帖可是点名了要让白启来的，就是希望能当面请教一些问题的。白启这么不给面子……这其实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见长孙笑容微减，秀颖赶忙又道，“不过，哥哥可是亲手打造了一辆四轮的婴儿手推车给姐姐呢，这样姐姐便可以将治儿放在婴儿车里推着走，不用抱着治儿累着，亦不用但心摔着。” “白驸马有心了。”长孙客气了一句。 “而我这个做姑姑的就俗气些，给治儿准备了金锁银镯玉佩之类的。用白叠布亲手缝制了一些贴身的小儿衣服。这些小衣服既保暖又散汗，而且弹性好，贴身穿着可舒适了，只是妹妹针线活不济，针脚不怎么漂亮，姐姐可别嫌弃呀。” “怎么会。” 长孙皇后颇为欣喜的道，“这白叠布可是金贵的好东西呢。还是妹妹更聪明些，想到用这白叠布做成小儿的内衣衫。” 听着长孙的夸赞，秀颖很是欣喜得意，“今年妹妹府上可试种了不少棉花呢，待秋收新棉下来呀，妹妹给姐姐送上两匹。” “那感情好呀。” 长孙皇后笑呵呵的应下，却又颇为感叹的道，“妹妹这两年对宫里真是多有照顾，倒是宫里府库不富，姐姐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好东西赠予妹妹。” 看着长孙这颇为认真的样子，秀颖眨了眨眼睛，瞄了瞄长孙皇后的手腕上的暖玉手镯，“这都是妹妹应该做的。” 长孙顺着秀颖的视线看了眼手中的和田玉镯，很是爽快的慢慢褪下递给旁边的侍女，示意让其送给秀颖。 “这个手镯虽然也不是什么贵重首饰，但也是我从怀治儿到出生一直佩戴者，或者能给妹妹带来些喜气，算是姐姐的一片心意，若妹妹不嫌弃便收下吧。” 秀颖也没客气，很是欣喜的接过：“不嫌弃不嫌弃，妹妹很喜欢姐姐的这个镯子呢，谢长孙姐姐……” 长孙微笑看着秀颖带着镯子欢喜的走了，而旁边的女官却有些不忿。 “娘娘，您能让这个临川公主进来探望已是莫大的恩赐了，她竟然还敢跟您要东西，真是有些恃宠而骄。” 长孙笑道：“做人不能一味地索取，而不思回报。再说，一个手镯而已，本宫又不缺。倒是听说尚服局的司饰司缺个典饰，明日你便过去吧。” 女官闻言当场就跪了。 宫内掌宫掖之政的六尚二十四司，不管职位多高，都不如跟在皇后身边吃香。皇后让这女官去司饰司做典饰，虽然职位不低，油水也大，那也是有疏离惩罚的意思。 “怎么，你不愿意？”长孙皇后淡淡的道。 女官“啪啪”就给了自己两耳光，而后一拜而下，“谢皇后娘娘！” 长孙摆摆手，“都退下吧。” “诺……” 第一百五十四章 猪肉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了秀颖等人还没回来，这让白启很是生气。 “王千！去问问到底是她不想回来了，还是被扣下不让回来了？这?都三天了，再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见白启这是真生气了，王千点头哈腰的连连称是，忙当面派人前去询问情况。 当天下午，秀颖便带着一群莺莺燕燕的美女急匆匆回来了，见白启面色不善，秀颖突然感觉自己屁股上的伤痕有些痒痒的，遂媚眼一抛，疾步上前如青楼老鸨一般娇声埋怨道： “哎呦哥~哥，长孙姐姐见妹妹缝制的那些小儿衣服可是喜欢的紧，高兴之余送了妹妹一个手镯，还非要留妹妹多住几天……” 说着，露出手腕上的手镯向白启炫耀。 “倒是哥哥没去，长孙姐姐可有些不高兴呢，下月的弥月礼（满月）时，哥哥可不要再推辞了，不然长孙姐姐可要派八抬大轿来请了呢……” 白启冷着脸，看都没看秀颖亮出的手腕上的手镯，也没对秀颖的话题转移思路和视线，就这么盯着秀颖没有说话。 秀颖看着白启那更加冰冷的眼神，瞟了一眼旁边的两根鸡毛掸子，偷偷咽了口口水，眨了眨眼睛，上前用力搂住白启的手臂，小声俏皮着调笑问道：“妹妹不在的这几天，柳湘、蓉儿可有伺候好哥哥吗？” 白启眼睛一眯，冷峻的脸上突然露出獠牙，“我看你屁股是不疼了是吧！来！我让你长长记性！” 说着，白启扯着秀颖的后颈衣领一把将其按在前面的茶几上，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照着其屁股就是一顿“啪啪啪”…… “让你夜不归宿，让你也不知声，让你躲猫猫，让你打哈哈，让你涨涨记性！” “啊~，哥哥，妹妹不敢了，妹妹知错了，饶了奴家吧……” 身边的众丫鬟见状，直接一哄而散，没有惊讶，没有求情，很是自觉的回避。只有岚嫣还愣愣看着秀颖那似是哀求但又似是享受的模样，有些尴尬的还想上前劝说些什么，但很快就被蓉儿拉走了。 “啊~不要啊哥哥，奴婢知错了，别、别脱裤子呀哥哥~……” 晚饭，秀颖屁股下面了垫了很高一垫子，稍微伸伸胳膊都引得一阵皱眉。 白启见秀颖如此做作，送了一个白眼，又很是霸道的将一块大大的肥肉直接夹到了秀颖的碗里。 “吃块猪肉补补！” “谢谢哥哥。” 秀颖很是高兴，可低头再看一眼碗里的这块超肥的东坡酱肉，脸上笑容却怎么看都有些走形。 其实，最初一起吃饭的时候，肥肉才是抢手货，众人见白启吃瘦肉把肥肉留给自己还很是感动。但好日过久了，大家却越发觉得白启喜欢吃的瘦肉才是最香美最好吃的，反而开始嫌弃肥肉太腻，甚至到了现在难以下咽的地步。 “嗯。” 白启应了一声，又给岚嫣夹了一块肥肉，“你也多吃点，看你瘦的这个样子。” 岚嫣尴尬一笑，明白白启这是连带着对自己跟着瞎胡闹也表示了不满。 看着两人将各自肥肉吃下后，白启这才开始吃饭。 晚上，躺在白启的怀里的秀颖犹豫了好久，终是开口轻声问道：“哥哥……” “嗯？”白启懒洋洋的回应着。 秀颖小心的问道：“咱能不能，不去海边呀？” “为何？” “妹妹……妹妹想去华山。” “……” 见白启不吱声，秀颖忙又道，“若哥哥不想去，那咱去黄山或者泰山游玩如何？” 白启挑了挑眼皮看了秀颖一眼，“这是你的主意，还是李世民的主意？” 秀颖面露惊色，却也明白什么事都满不过白启，便老实交代。 “其实……妹妹也想去海边玩耍……但陛下却不想哥哥离开京畿，怕哥哥蛟龙入海一去不复返，所以才命妹妹百般阻挠……而妹妹本意也不是想拦着哥哥，只是希望哥哥能答应妹妹，要走带妹妹一起走，好不好？” 看着秀颖这一脸恳切认真的样子，白启轻轻吻了下秀颖的额头，又将其往怀里搂了搂亲昵的蹭了其秀发，感觉真是没白疼这个小间谍。 “我去海边，真~的只是想带你们去看看大海吃吃海鲜罢了。可现在被你这三闹两拖一搅和，既错过了六月的海鲜，八月的螃蟹也吃不到了呢。” “真的吗哥哥？哥哥真的不会丢下我？” 看着秀颖昂起的头神情灼灼的样子，白启洒然一笑，“我在公主府住的好好的，又有你们两个美人陪着，怎么会舍得离开你们呢？” 秀颖顿时高兴起来，“妹妹就知道哥哥舍不得我……么啊……” 白启呵呵一笑，一只手在美人光滑的脊背上安抚着，另一只手却枕到了脑后。 “想要出这京畿，李世民肯定会惊讶和有所反应的，只依靠着自身这层“金身”硬闯，危险系数太高，若让李世民犯了疑心病、或反应过大造成什么误会，那可就不好了。所以，还是智取的好……” “唉，京城之外，其实也没啥好玩的，可若连京畿都出不去，那自己这个典狱长跟一个更大监牢里的工具人有何区别？ 而只有出了这京畿，那自己才能获得大自在。以后也就有了自由行走的权利，下次去哪里李世民都不会惊讶也不会阻拦。 而且这事还得尽快，不然，等李世民闲暇下来盯着自己，那自己可就真的成猪了……” 一个月后的弥月礼，李世民亲自写上请柬遣人送传给白启，但白启依然鸟都没鸟，这让李世民很是不满。而两个多月后的百日礼，李世民又下请柬，白启还是没去，这让李世民很生气，但也只能跑来找长孙皇后抱怨。 “朕亲自三下请帖邀他来宫里一聚，可他呢，不来就算来，竟然连封回信都没有！真是不知道他究竟还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最可气的还是秀颖，跟了他两年多，一点作用都不起，连着三次都没把人给带来，办事如此不利，再有下次，朕非撤了她这个公主不可…… 还有柳湘那群百计司，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连个男人都搞不定……” 长孙皇后知道李世民只是抱怨抱怨而已，遂微笑着安慰道：“陛下，那白驸马不想来宫里，秀颖总不能将其绑来吧，所以这事您怪不得的秀颖。再说，陛下英明神武，手下也是人才济济，非得让他一个江湖术士来参与国政吗？” 李世民抱怨一通内心也平静了一些。 “观音婢，朕也不是非得问他国政，朕就是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能不~再屯粮食了！ 今年可算是个丰收年，朕在这里欢欣鼓舞还特下旨赐酺三日庆祝（特赐百姓聚饮三天），他倒好，又~开始收购囤积粮食，弄得朕心里也跟着不安生。” 长孙皇后闻言，本来颇为愉悦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白启屯粮食有利却从来不图，基本都捐赠出去了，说起来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白启一屯粮食指定是在预示灾难，而且屯的越多灾难越大。长孙皇后虽对白启的言行很有意见，但对白启的人品和预知能力还是很佩服的。 “陛下，不如，妾身再去一趟公主府？” 李世民呼了口气，砸吧了下嘴，还是遥遥头。虽然李世民对白启的人品也很相信，但让自己老婆放下脸面往人家里跑，而且还是去求人，这……总是不好的。 “罢了吧，既然知道有灾有难，朕多多防备就是，人家能警示和帮扶就已是大善，没必要让人泄露天机折人寿命。况且，朕蝗虫都敢吃……还有什么大灾过不去的！” 见李世民抱怨完又重燃了斗志，长孙皇后报以崇敬的微笑，沉吟着为李世民添了杯茶水，片刻后又道：“陛下，听说，白驸马喜欢和性情纯良的小孩子玩耍，不如，让恪儿去求教一番？” 李世民眼睛一亮，但随即却眯了眯眼睛轻声道：“若能学得这等能力，那自然是好的。不过，恪儿不是拜师未果且学业不济被赶回来了么，还是让青雀去试试吧，相比较恪儿，他似乎更喜欢青雀一些。” 李世民相比较李恪其实更偏心李泰一些，但让李泰去，长孙皇后这心里却着实有些不情愿了。 李泰只跟着白启玩了两个月，回来后性情爱好那叫一个大变样。 以前的李泰知书达理聪明好学，回来后迷上了赚钱不说，现在竟然研究上了什么“脸皮厚”，再去一阵那还了得？可不能再被白启给教坏了。 但李世民开了口，长孙却也不好拒绝。 随后，只能对着兴奋的李泰耳提命面的千叮咛万嘱咐，只要白启不同意，就立刻、马上、赶紧的回来。 李泰自然是连连答应，而后便急忙召集宫里的一众小伙伴，两个字，收钱。 “众位姑姑、叔叔、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小弟我不日便要出城南下去临川公主府，若你们想要让我捎带东西的话，可要快着些筹钱交于小弟，要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脸皮厚的小孩子 两天后，李泰很是兴奋的来了，跟着李泰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公主，察哈部落的豁真，察哈布珠。 对于李泰的到来，秀颖塞了一把干果就让他自己玩去了。 而对于熊大亮带回来的这个外宾，秀颖却很是欢喜和重视，并亲自迎接慰问。 不为其它，只因为公主府建立快三个年头了，天天往外送礼，今天终于算是见到了回头钱了。 察哈布珠送给临川公主的礼单虽然不算丰厚，只有几匹马、几只羊和一些毛皮金银，但这可比那些个空着手就来，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的皇子要好多了。 “草原察哈部，布珠，给临川公主见礼。”察哈布珠见到秀颖用着半生不熟的汉话躬身执礼，。 “布珠妹妹不用客气，欢迎你来我府上做客。” 秀颖很是热情的迎着察哈布珠，从公主府外一直回到了公主府邸。 察哈布珠也不知道客气，有李广在一边做翻译，跟着秀颖说说笑笑的便来到了公主府。 察哈布珠见到如此气派的城堡很是惊讶，而进到城堡内部却更震惊，震惊于城堡内的新奇，更震惊于临川公主的奢华富足。 前厅内，察哈布珠双手捧着茶杯喝着，眼睛却还在打量着公主府的城堡。 “临川公主，您的府邸真是气派，不知道有多少只牛羊才能建成这样的府邸。” 秀颖轻抿了口茶，笑道：“这公主府邸都是驸马一手建造的，价值几何我还真没算过呢。” 察哈布珠点着头若有所思，“原来大唐公主府邸都是驸马建造的呀，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让徐缺也给我建造一个。” 旁边翻译的李广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看了身边脸色通红的徐缺一眼，还是把这话翻译给秀颖。 秀颖听到后，也是掩嘴咯咯笑了起来，点着头又问道：“若徐缺不能给布珠妹妹建造一个像样的府邸，不知妹妹你还会喜欢他吗？” 察哈布珠却很是直接的道：“我们草原女子喜欢的是勇士，而不是金钱多寡，在我心中，徐缺便是最强的勇士。” 徐缺听得很是感动，恨不得现在就上去亲察哈布珠两口，再展示一下自己的雄武。 秀颖看着这个只有十四五六岁的阳光直爽少女，也颇为欣赏。 “若是布珠妹妹愿意和徐缺同甘共苦，相信徐缺很快便可以建造一个豪华府邸了给妹妹的……” 察哈布珠却道：“我在草原还有一万只牛养，不用徐缺跟我吃苦的。” 秀颖听的笑容更甚，而徐缺脸色却更红。 中午，秀颖陪着察哈布珠一起用餐，而白启也和熊大亮等人一起吃羊排。 “行啊徐缺，去一趟草原竟然能拐个公主回来。” 徐缺傻傻一乐，李广却插话道：“教官，这傻缺能拐回布珠，可都是我的功劳。” 徐缺顿时不乐意了，“你说谁傻呢，一会出去练练？” 李广呵呵笑着连忙摆手，“这可不行，万一赢了你，打破了你在布珠心中第一勇士的印象，闹得你们家庭不和也就罢了，万一布珠再看上我，那可就罪过了。” “哈哈哈……” 众人笑着，徐缺的脸色却黑的想掀桌子，沉着声音道：“布珠不是那样的人。” 熊大亮岔开话题，对白启问道：“教官，我们已经接触上了突利可汗，下一步该做什么？” 这话一出，众人都停下来看向白启。 白启吃了口羊肉随口道：“继续去突厥交易啊，这么好的买卖刚趟出条路来，正是赚钱的时候呢。” 熊大亮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 “教官，您，让我们去突厥，真的就只是为了赚钱？” 白启白了熊大亮一眼，“谁说我是为了赚钱了，我那不是给困难的突厥同袍们送温暖了么，说的这么俗气市侩。” 熊大亮嘴角微抽，这不还是为了赚钱么。 见众人还一副不乐意的样子，白启又道：“我也不是白让你们去，每趟赚取的利润会拿出一成来给你们。若你们觉得突厥语都说的很溜了，那就先回马场里呆着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熊大亮。 熊大亮可不想再回马场里放马，二话没说，一个字：“去！” 这时候，李泰不知道从哪转悠回来了，见这边有吃的，钻了个空子也挤进来凑热闹，上手就捞了一块羊蝎子啃。（羊蝎子：带着脊肉和骨髓脊椎骨，形似蝎子） 熊大亮等人见状，立时让出座位都去挤另一桌。 和白启一桌吃饭，那是因为白启喜欢热闹，也经常来凑自己桌上吃饭，一来二去都熟悉了。 可和皇子一桌吃饭，不管皇子在不在意那都是谮越，亦是不敬。 “嘿，我说小胖子，你交伙食费了么就来蹭吃蹭喝。” 李泰见有凳子，大马金刀的坐在白启下手，啃了一口羊肉很是豪爽的道：“嗨，姑丈像是缺我这一顿饭的人么？” 白启眉眼带笑，“呦呵，你这脸皮不仅厚实了不少，还将拍马屁了融入的这么自然，不错啊。” 对于白启这夸奖，李泰欣然“接受”，贼眉笑道：“嘿嘿，谢谢姑丈夸奖，都是姑丈你教的好。” 白启听着这带刺话，一挑眉，呵呵一笑问道：“你三哥呢，白吃白喝了我半年欠了我上万贯钱跑了，不会是让你来还账了吧？” 李泰惊讶，“上万贯？怎么这么多？” “他上半年在我这里住了五个多月，一个月一千五百两，合计七千五百两，算上利息不得一万两？” 李泰惊呼，“这么高的利息，姑丈你这是抢钱！” 白启笑道：“你觉得高？那你说利息多少合适？” 李泰瘪瘪嘴没去接话，接了自己也付不了这么多钱，只得小声嘟囔道：“这钱，你还是找我三哥吧。” “呵呵呵，既然如此，那你先把你这个月的学费交了吧，我也不多要，就一千五百贯。” 见白启张口闭口就是钱，一副掉钱眼里去的样子，李泰撇撇嘴道：“我来就是问问姑丈你收不收徒弟，不收的话我住两天就走，没想着在这里久留。” 白启笑着问道：“呦，谁又想拜我为师了？” 李泰以前可是明说过不想拜白启为师的，见白启瞅着自己一副明知无问的样子，李泰也很是光棍傲然道：“我，怎样？” 白启微笑着问道：“你想学什么？” 李泰闻言，脸上的表情认真了许多，好奇的问道：“姑丈，你真的会预言术吗？” 白启嘴角一笑，明白自身这层金身在李世民眼里还很结实。但之后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 李泰好奇之心顿消，“嗨，那就算了。我在这玩两天，后天我就走。” 说着，转头便将注意力都转移到手中羊蝎子的脊髓之上。 白启微笑着点点头，却伸出手来到李泰面前，还勾了勾手指。 “1500贯一个月，那就是一天50贯，你住两天100贯。诚惠……” 看着白启伸出的手，李天的脸色顿时尴尬，感觉手里的羊蝎子也不香了。 “姑丈，我这次把我东拼西凑借的钱全带来，也就才五百二十一贯钱。不过这些钱可都是给我那兄弟姐们捎买东西的。” 白启不屑一笑，“呵，你这攒了大半年的钱还不如我这一个养马的赚多的。不如你别去当你的皇子了，来我这里养马得了。” 李泰顿时气愤不过：“姑丈，我堂堂扬州大都督与越州都督，督东南22个州，不比你的一个马倌前途远大？” “那，我们的越王、大都督、四皇子，不会也想学你三哥在我这里白吃白喝吧？不如先把钱交了，如何？”白启调笑道。 李泰脸色一暗，“姑丈，咱能不能别总~拿钱说事。” 白启收回手笑道：“你姑丈我权利不如你、地位不如你，除了有钱外什么都没有，我不拿钱说事拿什么说事？” 李泰很是了然的一点头，“哦~，那姑丈的意思是……我也可以拿身份地位说事喽？” 白启微笑着点头道：“当然啦，你身份地位比我高，按理说你我相见，我应先行执礼的，但你却不在意，这总不能怪我吧。” 李泰鸡贼一笑，又一本正经严肃道：“那驸马你见到本王为何不执礼呀？” 白启笑容不变，“既然见你要执礼，那我不见你不就好了么。李广，送越王回去。” （李泰今年虚9岁改封越王，李恪今年虚10岁改封蜀王。） 另一桌的李广偷偷一乐，假意起身。 而李泰却急了。 “哎呀姑丈，我这不是说说而已嘛，你别当真啊。” 白启呵呵一笑，“就是嘛，该示弱时就示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在我的地盘和我硬刚，就算斗赢了，那也是杀敌一千自损三千。” 李泰沉思这点点头，却又问道：“可是姑丈，不正面斗，如何才能制服这地头蛇呢？” 白启道：“有很多啊。比如借力打力，比如分化、压制、打击，联合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 李泰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喃喃道：“也就是说，我应该找姑丈的对手来打击姑丈？或者先分化姑母与姑丈，而后联合姑母来打击姑丈？是这样吗？” 白启微笑着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但是，脸皮要厚到无形，心要黑到无色。若是让我知道是你在后面搞鬼……嘿嘿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猜猜我不会跟你来个同归于尽？” 李泰一怔，随即白眼一番，“姑丈，您能不能别总拿我当小孩子吓唬我？” 白启呵呵一笑，“既然你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你是不是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李泰不解，“什么行为？” “吃饭给钱的行为。” 李泰：“……”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再次相邀 李泰在公主府玩了三四天，最后欢欢喜喜的走了。一同走的还有察哈布珠。 察哈布珠真的很喜欢秀颖的公主府邸，而她也知道，想要这样一个府邸，得需要很多很多钱。 突厥女子只要有目标，从不缺为之付出的勇气和努力。 察哈布珠在公主府玩乐很是愉快，但该走时却毫不留恋的跟随她的勇士又去草原。因为秀颖答应低价赊给她一些茶叶，只要她跟着商队卖出去货，便能分得不菲的利润。 察哈布珠对此很是感激，感觉秀颖这就是在分给她钱。 而秀颖也却实在分钱给她，毕竟，未来的茶叶突厥市场总经销，前期也是需要总部扶持的。 李泰回到宫中，受到了宫内一众小伙伴的热烈欢迎。 长孙皇后见李泰拜师被婉拒后，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为自己这聪明儿子感到不忿，遂写信问秀颖原因。 秀颖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去问白启，白启却很干脆的回道，自己确实不会预言术。 可秀颖却是一脸的不信，连未出生的李治的名字都能算出来，不会预言术？ 遂自己脑补了一番，转头给长孙回信。 长孙皇后看了信，琢磨着也有些道理。 清河崔家的那个崔芸确实颇受驸马照顾，第一次去公主府便被允许进入过他的书房。相比于男孩子，白驸马似乎对聪明可人的女孩子更有好感。 可要真送公主去试试，长孙皇后心里却是一阵突突，很是害怕那流氓无赖把公主给教坏喽…… 最后，长孙皇后心思先问一问公主们的想法。 可随便一问，个个公主眼睛发亮，挣着抢着要去临川公主府，就连自己的亲闺女都抢着要去。 “娘亲，我可是您的亲闺女，您就让丽质去吧。年前丽质肯定会带回更多的蔬菜、糖……水果孝敬娘亲的。” 长孙皇后满脸的黑线。 临川公主府就那么好吗？为什么整的整个后宫的公主们不是要卖身给地主老财，就是要去打劫地主老财似的…… 难道宫里真就差了那点蔬菜水果吗…… 没过两天，秀颖收到了长孙皇后传来的信件，让秀颖帮忙提前准备进贡一大批蔬菜瓜果和酒水…… “哥哥，腊月二十一是太上皇六十二岁寿辰，前两年因为府库资金不足都没大办，所以皇后娘娘想着今年补上。而且特~别要请哥哥前往，哥哥可不能再推辞了呀？” 白启抬眼看着秀颖，“你我的生辰都不过，我去给他们过什么生辰？闲扯淡。” 秀颖顿时抿着嘴委屈道，“妹妹可是想给哥哥过寿辰的，但哥哥的生辰八字又不说，妹妹也没办法办呢不是。” 白启撇撇嘴，自己此时按理说都还没出生呢，过个屁的寿辰。难道还要过负千年大寿？ “咳咳，那还不是因为我看你们都不过生辰，所以才不过的么。” 秀颖噘着嘴更是委屈了：“妹妹那还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生辰的嘛。但嫣儿他们过生辰妹妹可都是煮了鸡蛋的。” 现在的大唐以及唐朝之前，奉行“尊亲在不敢言老”、“母在不庆生”。 就算年过六十，只要家中父母尚在，最好也不要做寿。甚至也有很多为怀念母亲苦难，就算双亲离世也不庆祝自己生日的。 所以，除了周岁那次生日可以隆重的庆祝之外，其他生日，即便是李世民也只能吃俩鸽子蛋补补完事。 为啥要吃鸽子蛋呢？因为鸽子蛋是圆的。（其实，圆的也是比较难找的，一般第一次下的蛋会比较圆） 每个人的生日都是其“初始的日子”，而古代把“初始的日子”称为元旦，即其“元旦日”。鸽蛋是个“圆蛋”，“圆蛋”和“元旦”谐音，吃了鸽蛋，就表明人生中新的一岁又到来了。 但即便普通的鸽子蛋也不是普通人容易得到，所以人们通常会用鸡蛋代替。 给孩子过生日，把煮熟的鸡蛋在孩子身上滚来滚去，称为“滚运”；而给老人祝寿，晚辈们也是都要吃鸡蛋的，而且慢慢咀嚼，称为“给老人嚼福”。 而这种不庆祝生日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唐玄宗开元十七年八月五日，李隆基四十四岁生日之后…… 秀颖轻轻搂住白启的脖娇声道：“要不，哥哥陪妹妹去给太上皇过个生辰，就当是给妹妹过生辰了好不好嘛？” 秀颖立时拿出了自己终极绝招“撒娇大法”，黏在白启身上一阵撒娇着摇晃，任白启一阵横拉硬拽挠痒占便宜，就是挂在上面不下来。 白启被缠的没办法，认真的想了想，终于找了个理由，“怎么，你还非得让我给太上皇磕头祝寿？” 秀颖嘴角一抽，心想这还真是个问题，但一想到长孙皇后的那晓以大义的话，又央求道：“哥哥，怎么说你也都是太上皇的女婿呀，至始至终都没露个面也不好不是。” “怎么自始至终没露面？长孙皇后不是见过我么。” 秀颖一时之间没了理由，只能学着崔芸瘪着小嘴，就这么楚楚可怜的看着白启也不说话。 可当看到白启伸手要去摸旁边的鸡毛掸子时，立马就从白启的身上跳下来了…… 然而没过两天，宫里又送来请帖。 这请帖可是长孙皇后亲自写的，言辞恳切的邀请白启这个阿哥前往祝寿。 白启拿着请帖看了又看，突然感觉的自己这个国舅很是不好拒绝了呀。 白启想了又想，既然李世民非要找自己，那去皇城溜一圈参观参观也不是不行，而后便在秀颖的一番恳求之下勉强答应了下来。 一个多月后。 腊月二十一这一天，老天似乎很不给面子，竟然下起了小雪。 秀颖天还没亮，便早早的起床，很是精心的梳妆打扮了一番，左等右等见白启还不起床，便跪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白启，等待着白启醒来。 白启被人盯着，自是很快清醒了过来，但抬眼看了秀颖一眼……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秀颖也不打扰，换到另一边继续盯着白启看。 白启睁开看眼睛看着秀颖那期盼的眼神，刚张开嘴想说话，却听到秀颖很是高兴的先大喊了一句，“驸马醒了，快点进来给驸马梳妆打扮”。 话音刚落，房门大开，端洗脸水的，拿牙刷的，拿毛巾的，拿梳妆盒子的，拿衣服鞋子的……呼啦啦鱼贯进来了七八个人。 而后，便七手八脚的给白启换衣服的换衣服，擦脸的擦脸，弄得白启一阵好不自在。 “得得得，我自己来，你们出去先。” “不用不用，时间来不及了，就让她们伺候吧……” 待一切收拾妥当上了马车，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马车紧赶慢赶，终于赶在辰时之前到达了皇城东侧的延禧门，而这时天色已经放晴。 “哥哥，哥哥，到皇城了。”秀颖轻轻的晃了晃白启的手臂。 白启坐起身，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马车内秀颖、岚嫣和柳湘，抿了抿嘴，随口道：“宫里的规矩我可不懂，咱逛逛就得回去，别到时候闹出笑话来。” 秀颖忙笑道：“妹妹都替哥哥安排了好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入宫与拜寿 白启第一次来皇城，也不懂，跟着秀颖下了马车，顺着延禧门进入皇城，而后拐了弯，便从长乐门进了大兴宫。 而进了长乐门之后，左转右转的走了不久，却碰到了似乎在专门等自己的李恪和李泰。 “恪儿、青雀，见过秀颖姑母，姑丈……问岚嫣山长好，柳湘先生好。” 柳湘听着心里很是高兴，但这可是在宫里，而且自己不过是教了两人舞蹈形体而已，可不敢以先生自居，连忙低头跟着秀颖和岚嫣后面回礼。 “见过蜀王，见过越王。” 白启没有回礼，而是开口调笑道：“呦，这是谁家的小孩子，这么可爱，来吃糖果。” 说着，便从口袋掏出几颗糖果调笑着塞到了李泰的手中。 看着手中的四五颗糖果，李泰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想起了上次在公主府为了百贯钱折腰承认自己是小孩子的事情，遂小声提醒道：“姑丈，这可是在宫里，我的地盘……给点面子啊。” 见硬气着的李泰突然认怂，逗得白启哈哈一乐，转身从秋儿的手中的接过一个方形礼盒直接拆开，露出里面满满的一盒糖果，掏出一把对李泰问道，“你的面子，有这些糖果值钱吗？” 李泰瞪着眼睛看好里面自己最喜欢的小白兔奶糖，立时笑的见牙不见眼，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 说着，将早早准备好的布袋打开，递到白启面前，就等着白启放进去了。 白启一看这李泰竟然还有准备，哈哈一笑，也没吝啬，又抓了一把糖果。 然而，一向闷骚的李恪也带了布袋，红着脸伸手想白启讨要，这就让白启有了捉弄之心。 “你蜀王可都十岁了，不已经是大人了么，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要糖果吃？” 本以为白启会提学费的事，却没想到其拿自己年龄说事，但这却让李恪脸色更红。 “我，我是想给我的弟弟妹妹们讨些糖果……” “替你的弟弟妹妹讨要？” 白启嘴角挂着笑，点着头道，“嗯，你有这份爱心是不错。但你拿着我的糖果去讨好你的弟弟妹妹，好像与我关系不大啊，还不如我来给你的弟弟妹妹们，让他们直接念我的情岂不是更好？” 李恪抬头和李泰相视一眼，而后双双露出笑意。 “嗯，姑丈说的对，我们也是这样觉得。” 说着，转头对墙角的冒出的几个小脑袋瓜招了招手，而后……呼啦啦竟然冒出了一群孩子。 五六岁的，七八十几岁的，还有三四岁的孩子被其他哥哥姐姐领着，迎着寒风，踩着雪花，直接向白启发起了中锋。 白启一看大惊失色，“哎哟哟，都慢点慢点，别磕着喽……” 孩子们凑到白启身边，立时乌泱泱的喊着“姑丈好”、“姑母好”、“姊丈好（姊丈：姐夫，姊壻：妹夫）”、“阿姐好”，一个个小嘴可甜了，没一个喊“驸马好”的。 “好好好，你们也好……” 白启带着满脸的笑容，看着身边的这群孩子，忙开始分发糖果。 “哎，一个一个来，人人有份，姑丈我今儿带了好多糖的……” “但要记得每天不可多吃，而起早上晚上记得刷牙哦，不然牙齿会长虫的呦……” “这是你的……这是你的……” “你的小手太小了，给你放荷包里吧……” 一旁的秀颖看着白启那满脸的笑容，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小声抱怨道：“唉，你说我这肚子怎么就不争气呢？” 一旁的岚嫣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失落。 同样失落的还有李泰和李恪。 “我说青雀，我怎么感觉我们坑了他这么多糖果，他好像一点不心疼，反而还很开心的样子啊？” “怎么会？以他那吝啬模样，肯定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已经心疼的紧。哼，到了咱们的地盘，怎么也得把咱们失去的全坑回来……” 李恪撅着嘴，看了一眼众人丰收的喜悦，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只能以“我不是小孩子，我不想吃糖”来不断安慰自己…… “还有谁没分到糖果的吗？”白启很是和蔼可亲的问着，眼神却撇了李恪一眼。 众小朋友欢喜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还有别人手里的糖果，都没空搭理白启。 还是一个年级稍微大些的孩子对白启施了一礼，道了句“谢谢姑丈”，这才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对白启这个姑丈、姊丈道谢，而后欢快的转头就走。 墙角那些丫鬟太监们早就等不及了，连忙上前将自己的小祖宗们搀扶着，顺便以身替他们试试毒。 众人离开，又剩下李恪和李泰。 白启嘴角挂着笑，看着两人，“就这点小计谋？” 李泰憨憨一笑，“瞧姑丈说的，这哪里是什么计谋，我们只是带兄弟姐妹们给姑丈、姑母问个好而已。” 白启哈哈一笑，“就喜欢你这激灵劲。” 说着搂着李泰的脖颈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调笑着…… 一直来到中华殿（两年后的两仪殿）。 中华殿门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多是些皇家宗室人员，排着队唱着名进去给里面的太上皇祝贺。 走到这里，白启还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想来，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见女方家长…… 白启和秀颖带着李恪和李泰，身后带着一串搬着礼物的丫鬟太监，自然引起了很多的人的注意，但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没见过白启和秀颖。一打听是临川公主和驸马，便没了上前打招呼的兴趣。 一个封赏的公主而已…… “琅琊公主献寿星图、寿酒、寿桃、黄金千两，祝太上皇寿……” “长广公主献寿屏、寿桃、寿糕、黄金两千两，祝太上皇寿……” “万春公主……” 白启听着这太监的唱报，蹙着眉头撇了一眼秀颖，小声道：“你瞅瞅，人家就送些小东西，你弄那么一堆显摆个啥？” 秀颖面带委屈的道，“我这不也是第一次，没经验嘛。” 白启上下打量了秀颖一眼，自是不信，“把礼物拆开，唱报一份，暗中送上一份，别整的你是来挑事的似的。” 秀颖本就是想着来显摆一番长长脸的，听到白启这么说，更是委屈。 “可是、可是现在弄，好像来不及了呀。” 白启觉得也是，瞅了一眼前面的唱报的老太监，又道：“去跟那大监说，让他只报前面几项，后面加个‘等’就完了。人家年纪那么大，你也别累着人家。” 秀颖听着，那是满脸的不情愿，但还是将礼单给了柳湘，让柳湘照办去了。 很快轮到秀颖，秀颖拿出她的那面大玻璃镜子，就这么在院中让柳湘举着，仔细的整理了一番那华丽的花髻衣冠，这才施施然的向大殿里走去。 白启正紧张纠结着进去该怎么说怎么做才好，抬头一看，秀颖竟然没带上自己！ 岚嫣看着白启那有些错愕的样子，轻声道：“哥哥身为驸马，是不用进去叩拜的，让蜀王带着哥哥去偏厅就坐就好。” 白启有些尴尬，也不知道岚嫣说的是照顾自己不用进去叩拜，还是驸马本就没有资格去叩拜。不过看了一眼其他人，好像还真没发现没其他驸马独自在外的呢。 李泰正盯着柳湘怀里的镜子愣神，听到岚嫣提到自己，忙应声道：“哦行，一会给我皇爷爷祝完寿就带姑丈过去，只是……秀颖姑母的这枚镜子，可否借给青雀瞅瞅？” 岚嫣看了一眼白启，见白启没在意，略作犹豫便点头同意。从柳湘手中接过镜匣交给了李泰，并嘱咐道：“卫王可小心着些，这是琉璃镜，很容易碎的。” 李泰瞪着小眼睛连连点头，小心的接过这一尺多长宽、不到一寸厚的紫檀木的镜匣，而后轻轻打开，立时间，便看到了里面映衬出的另一个人。 没错，就是另一个人。 因为李泰瞪着他那滴溜溜的大眼睛，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真实的自己，有些熟悉，又某些陌生，还有些小帅…… 惊讶一阵过后，李泰眼睛一转，贼头贼脑的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立时抱着镜子小心退走，到一没人的地方小心研究去了…… 秀颖临近中华门前，看了一眼那唱报的大太监，见那太监也面露慈祥的点头回应，便跨门而入，而这太监那有些尖锐的唱报声也跟着响起。 “临川公主献，金桃一枚、木桃一枚、蟠桃一枚、谷桃一枚、玉桃一枚，珊瑚玛瑙等若干，祝太上皇寿……” 待这大太监唱报完，秀颖也已经走到李渊近前，双膝跪下，身体前倾，双手执礼，接着大声唱道： “儿李秀颖，为太上皇寿辰贺，愿太上皇，春秋不老，徳益延年。” （古代宫中女子发饰又高又多，磕头会影响仪容，所以跪拜礼往往以跪姿欠身执礼） 李渊面容和煦的看着秀颖，又看了眼跟着秀颖进来的一群太监宫女们捧着的各色礼物，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后目光停在了中间的那个水嫩的蟠桃之上。 “嗯，秀颖有心了。赐，万金（一万个铜钱）。” “谢太上皇赏赐！” 秀颖微微欠身谢礼，而后起身到右侧女眷专席后面的一个空桌前跪坐下。 然而刚坐下，耳聪目明秀颖的却听到了很多对针对自己的指点和交谈杂音，其中有嫉妒的也不乏有赞赏的。 “这临川公主不简单呐，带了这么多东西就只唱报了几样，这是给我们留着面子呢……” “确实不简单那，那一颗金桃那么大，若是实心的，至少就得十多斤重……” “真能显摆……” “就是说啊，寿桃糕就寿桃或寿糕好了，还非得弄个谷桃……” “这你就不懂了，她那5个桃子可是按道家照阴阳五行来的。金桃送财，木桃驱邪，玉桃健康纳福，谷桃为火蒸而食，至于那水桃……咦，那不会真是个桃子吧……” “呵呵，临川公主府可是有内园的，一年四季瓜果绿蔬不断，你说那颗桃子会不会是真桃……” 秀颖听的很是骄傲，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然而…… “切，或许就是嫁了个有钱的婆家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再有钱，也只是个封赏公主，没有皇家半点血脉……” “就是，再有钱不也是往咱们皇家送……” “咯咯咯……” 秀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上的骄傲也慢慢消散，反而慢慢变得阴郁…… …… …… “咦，四哥？你在这挤眉弄眼的做什么？” 正照着镜子玩的不亦乐乎的李泰，突然听见这个声音，手臂猛地一抖，险些让镜子脱手。 连忙将镜盖合上放到身后，抬头一看，果然是就是这个自己似乎一有宝贝就会准时出现的小恶魔。 “丽，丽质，你怎么来了？” 李丽质看着有些紧张的李泰，又瞟了一眼其身后，问道：“你身后藏了什么？” “没，没有……” 李泰刚说完没有，还是低着头将手中东西交了出来，“你小心着些，可别摔了……” 李丽质直接上手夺了来，而后前后左后看了，“这就是块木板呀，有什么好看的……” “嗯，其实……” “咦，这有个开关……” “……” “呀……鬼呀……”李丽质惊叫一声。 李泰就猜到李丽质会有这反应，双手早就托在镜子下面，听到李丽质的叫声忙紧张的去接。 然而，李泰却有些小瞧了自己的这个妹妹。这个妹妹惊叫一声后竟然没直接扔掉镜子，反而将镜子捏的紧紧的。 待反应过来，仔细看了看这个“鬼”后，竟然还夸了两句。 “咦，好漂亮的鬼哦……” 说着，李丽质也开始挤眉弄眼，前后左右仔细看着这个能把自己脸上绒毛都照的的清楚的镜子。 “哎哎，丽质，你小心着些，可别把这琉璃镜给摔了……” 李丽质点着头：“原来这东西叫琉璃镜呀，真是好东西呢，现在归本公主啦。” 李泰一听大惊，“丽质，这可是秀颖姑母的东西，你别……你别走啊……”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寿宴 “嘿，那小胖子哪去了，不会是拿着镜子跑了吧。”白启看了一圈没见到人，自语道。 “青雀不是那种人。”旁边的李恪没看到人也是蹙眉，但还是帮自己弟弟站台。 白启也没太在意，“他不在，那只有你把我带进去了。” 李恪倒是没有意见，带着白启直接从侧门进入了偏厅，而这里的桌前已经聚集了很多已婚男人。都在相互之间聊笑着什么。 白启随意的找了一桌跪坐下，身后跟来柳湘忙上前给白启斟茶，斟完茶之后又站到了白启后面。 白启回头看了一眼，问道：“岚嫣怎么没来？” 柳湘上前附耳轻声道：“嫣儿姐肚子不舒服，一会就过来。” 公共场合下，解手、出恭、肚子不舒服，都叫肚子不舒服。 白启点头也没说啥，又问，“这宴会什么时候开始和结束。” 柳湘回道：“先生，待太上皇的子女、侄儿媳、侄女婿、孙子媳、孙女婿、外孙子媳、外孙女婿依次拜完寿之后，再等到剩下没有结婚的孙子孙女以及重孙们集体团拜完寿，大臣们以及宾客们再拜完寿，就可以开始摆宴了。 一般摆宴会等到午时，未时开始，申时之后陛下熄灭那六根长寿灯就算结束了。” 白启撇了一眼寿堂是上的长寿灯，又看了一眼旁边慈眉善目的李渊，还有其左手下的一个空位，那应该是李世民的，因为旁边坐着的便是盛装出席的长孙皇后。 白启收回目光，悠闲的喝着茶，但没几分钟，就感觉一阵腰酸腿疼的。真是不习惯跪坐着。 “柳湘，给我去找个凳子去。” 柳湘左右看了看，有些为难，小声道：“先生，您盘坐着吧，坐胡登……确实不太合适。” 白启把腿一伸，抱怨道：“长期跪坐着，下肢血液不通，是会变形的。想要大长腿，还是得坐椅子。” 柳湘低头并脚看了看自己的腿，果然有些变形呢，不然自己肯定会更高一点的。 很快，以太子李承乾为首的孙子孙女混合团体一齐上阵，参差不齐的给李渊磕头，又参差不齐的喊完了寿词之后，除了李承乾以及少数几个年长的孩子去了左边的男宾去，其他女子、幼儿都去了女眷区。 之后，寿屏竖起，将右手边的女眷区隔开，使得男女之间相互看不到，却又能都看到位于上座的李渊。 而这时候，李世民也出现了，给李渊施了个礼坐下后，便招呼自己的领导班子们上来给李渊拜寿。 “臣等叩见太上皇陛下万岁，祝太上皇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李渊看着这些昔日臣子，眼里闪过一丝回忆和无奈，而后大手一挥，“平身……” “谢太上皇帝陛下。” 待众臣子落在之后，受到邀请的臣子夫人也从侧门直接入了女眷席。 李世民看向李渊，见李渊点头同意，便高喝一声： “起宴！” 随着太监们一声声的向下传令，一众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入，开始进行布菜。 带骨菜肴放在主位左边，切的纯肉放在右边；饭食放在方便的左手边，羹汤则放在右方。 切细的和烧烤的肉类放远些，醋和酱类放近些，葱蒜等佐料放在旁边，而酒浆等饮料和羹汤放在同一方向。 上菜的时间却不能动筷吃饭，但却可以喝酒敬酒以及欣赏舞乐。 李世民作为主人，以及主陪，自然是起头向李渊敬酒。之后便是向宾客敬酒。第三杯酒，由长孙皇后遥遥举杯向宾客致意。 喝完着一杯，长孙作为女眷还是要回避的。 而女眷一走，男人们就可以放开了，提酒回敬主人的，双方推杯换盏的，一直到喝的差不多了后，太上皇提筷子宣布开吃，众人才可以去碰筷子。 话说白启在长孙皇后起身敬酒时，还多看了一眼，恰巧，李世民的目光也投了过来，四目相对，白启嘴角一笑，举起茶杯示意了一下。 李世民见状，正起身子，颇为庄重的举杯示意了一下，而后左手长袖遮唇，右手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下。 旁边正敬完酒准备换席的长孙皇后见到李世民如此重视，顺着李世民的视线也看到了白启，附耳对李世民道：“陛下，不如让妾身单独安排个房间？” 李世民摇摇头，“我只有两个问题而已，没有必要那么郑重，惹得他不自在。” 长孙皇后点头，而后又对李世民轻声说了什么，便起身对李渊福了一礼，而后退步，绕行向女眷的方向走去。 李渊的发妻太穆窦皇后崩于隋末，之后再没立后。所以，女眷之中，现以长孙皇后为尊。 见到长孙皇后来了时，不管认识不认识的，熟悉不熟悉的，纷纷起身热情的打着招呼。 而长孙也是微笑着颔首，不时的和相熟的人聊上几句。回到主席位置，寒暄了几句，突然看到了那微低着头有些闷闷不乐的秀颖，遂直接对着秀颖抬手招呼道： “咦，秀颖妹妹怎么坐的如此之远，快来姐姐身边坐。” 说着，对着身边的丫鬟使一眼色，丫鬟们福礼后，立时低头碎步走向秀颖，将秀颖连人带桌子请了过来。 一直沉着心，在不断坚定着自己的决心秀颖，听到长孙皇后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立时被弄了个不知所措。 可再看着所有人那羡慕的眼神，似乎，又有了些动摇。 “皇后娘娘金安。”秀颖来到长孙身边福礼道。 长孙微笑着拉着秀颖的手，直接坐在了自己的桌前，夸赞道： “父皇的这次宴会啊，还真是得多亏秀颖你啊。” 秀颖低头道：“都是皇后娘娘出谋划策，忙前忙后，秀颖没做什么的。” “怎么会？若是没有秀颖你提供的鸡鸭鱼肉和酒茶蔬菜，姐姐我还真难以想象，这宴会办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听着长孙的感激和夸赞，秀颖心里暖暖的，很是感动，心里那些委屈也消失了大半。可低头再看着眼前这些自家的酒菜，却还是不甘心，但对长孙皇后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随即却是自嘲一笑，摇摇头轻声说道：“哥哥以前就跟我说，国家将兴，必有淑哲之配，长孙之贤能马、邓不足以侪之矣。而说我之才能不及姐姐之万一，唯败家一图姐姐不可及也。那时候的我还不服气，现在想想，我果真不如姐姐你万一。” 被人如此高赞，长孙很是高兴，掩嘴咯咯一笑，“你家白公子就是拿你打趣罢了，若是他真觉得你不好，又怎么会如此宠溺你呢？” 秀颖摇摇头道：“就是哥哥太对我容忍和溺爱了，才会让我如此败家。所以，我决定以后以姐姐为楷模，勤俭持家，努力做一个姐姐一样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看着秀颖郑重认真的这样子，长孙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脖子有点点冷。 “噗嗤……妹妹平时败败家就能得到丈夫这般宠溺和疼爱，若这番话是在向姐姐炫耀的话，那姐姐我还真有些羡慕了呢。咯咯咯……” 秀颖急声道：“我说的可是真人的。” 长孙眨了眨眼睛，又是咯咯一笑，“妹妹可能不知，想要做一个贤良淑德、勤俭持家的妻子是多么不容易的呢。 不仅要以身作则管着其她妃嫔开支用度、间隙调节；还要言传身教的管着着孩子们的品德学习和身体健康；关键还要挖空心思的为陛下着想，既要提醒陛下的行为得失，又要不能太过唠叨惹得陛下烦心不快。 这每天操心最多的是你，吃苦受累的也是你，但你却只能忍着让着。 妹妹确定你能做到？” 秀颖坚定的很是认真用力的点点头。 长孙摇摇头，看着秀颖颇为怜爱的道，“妹妹性情天真纯良，活泼可爱，姐姐我看着都喜欢，而你那白公子随性散漫，想来也是看中了妹妹这一点，所以才宠溺于你的。 如若不然，一个整天管着他坐姿不对、德行不对、还要他奋力上进的女人，你猜他会不会被吓跑？” 秀颖听的心里一凉，感觉长孙说的好有道理。但随即却又回过味来，自己明明是要跟长孙说以后少进贡的问题，怎么又说到这白启身上了。 长孙见秀颖脸色一变，知道没糊弄住秀颖，便拉着秀颖起身，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而后介绍道：“本宫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临川公主、秀颖妹妹，而今天寿宴上的茶酒果蔬等可都是秀颖妹妹供给的，所以呢，若大以后冬日想吃绿蔬，可要与秀颖妹妹多亲近亲近呢。” 长孙皇后开口，那大家不管是不是想吃蔬菜水果，自然都得给面子。 随即，一团莺莺燕燕的妇女们纷纷围了上来，夸奖的夸奖，感谢的感谢，敬酒的敬酒。 秀颖也欣然喜笑着应对接受，心里却很是感叹：“唉，明年寿辰的酒茶果蔬……还得再加一车……” 正想着，身边却来了一个长相甜美、眼神灵动、容色绝姝的绝世小美人，而这个小美人怀里里抱着的似乎、好像……这就是自己琉璃镜。 第一百五十九章 琉璃碎 小美人眨着她那漂亮的大眼睛，微微屈身，“丽质给秀颖姑母见礼。” 秀颖面带笑容，微微欠身，“长乐公主有礼。” 长孙看着长乐公主，“丽质，你怎么上来了，” 长乐公主来到秀颖和长孙皇后中间，却挨着秀颖身边跪坐下，对着长孙皇后道：“阿娘，丽质想和秀颖姑母打个商量，看看能否将这个琉璃镜让于丽质。” 秀颖一听，果真是自己的琉璃镜，顿时紧张起来。这可是自家公子给自己好不容做的，全公主府、不，全世界一共就自己和岚嫣这两面。 长孙一听，顿时搬起脸来，“君子不夺人所好，你怎么可以开口向你姑母索要东西，快还回去！” 长孙皇后这话有些严厉，但秀颖却一点表现没有，这就让其他女人不爽了。 “呦~，丽质可是难得有喜欢的东西……” “就是啊，秀颖妹妹家财万贯，还能在乎了这点小东西么， “我看，秀颖妹妹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且就赠与丽质吧……” “哎呀，都自家人，客气啥，丽质你且拿着就好……”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而秀颖却一句话没说，就盯着丽质手里的镜子。 李丽质撅着小嘴很是可爱，低头看着手里的镜匣子，左摸摸，右摸摸，最后见这秀颖姑母很不识趣，还是不情不愿的将手里的镜子还给秀颖。 秀颖一点都没客气，赶忙接过，而后好好收起来。 然而，这一动作却被长孙看在眼里，同时也被其她人看在了眼里。 “呦，这是什么宝贝，竟能让秀颖妹妹藏的这么严实……” “就是啊，自是听说临川公主府的宝贝多，今日难得一见，可否让姐姐们开开眼呐……” “就是就是，看看而已，姐姐们又不会抢了你的……” “我瞧那形状，里面可应该是书册图画一类的吧……” “咯咯，说不得是什么床笫图画，拿不出来示人呢……” “禁声，小孩子都在呢，再说撕烂你的嘴……” “咯咯咯咯……” 秀颖努力的沉着气，不紧不慢的喝了杯酒水，这才傲然的开口道：“既然姐姐们都想看，那妹妹我就拿出来给姐姐们开开眼。 但妹妹我可把话说在前头，看行，上手可不行，讨要更是免开金口。” “咯咯咯，本公主什么宝贝……没……见过……” 秀颖打开镜子对着众人一展示，立时让这些自以为是女人闭了嘴…… “哇……” “这是何物，怎么能如此映人……” “刚刚不是说叫琉璃镜子么……” “哎呀，这是镜子吗，为什么比我那的铜镜更亮……” “看，这事我的发丝，呀，这是我的睫毛……真是漂亮呢……” “我怎么看着有些渗人呢……” “呀，别挤别挤……” “这琉璃镜子，果然是是一件宝物呢……” 长孙皇后看了两眼后，也是一阵喜爱，而且还隐隐生出了一丝羡慕之情。 “妹妹如何获得此物？” 秀颖笑道：“这可是我家白公子给妹妹画眉梳妆时，见妹妹所用那铜镜竟是如此的模糊不清，便想方设法耗尽心力给妹妹做了这一面琉璃镜子……” “驸马……画眉……” 长孙皇后嘴角微搐，似乎陛下还从没自己画过眉呢，秀颖家的这个白公子……还真是…… 然而，就在众人羡慕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只见之前那嘲讽最凶的女人突然冲上前来，一把抢过镜子就往地上一摔。 “哗啦”一声，镜子应声而碎裂，秀颖的心也跟着碎了，而长孙皇后以及其她人的心也是跟着咯噔一下。 来不及去看那碎裂的镜子，长孙皇后厉声质问道：“长广公主，你这是何故？” “皇后娘娘，这可是一面吸引人魂魄的魔镜……”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就炸了锅。 “魔镜……吸人魂魄……” “可不是呢，我刚刚你们看着这魔镜全都失了神一般，这不是魔镜这是什么？ 这话一出，立时有两个女人惊叫一声，退后两步开始责骂秀颖。 “我说我刚刚怎么会有一种身心全被这镜子吸进去而忘于外物的感觉，原来这就是魔镜……” “临川公主，你到底是是何居心，竟然拿着魔镜进宫，可是想趁机谋害陛下皇后娘娘不成……” “就是就是，恳请皇后娘娘将此妖女抓住……” “快保护皇后娘娘……” 秀颖什么话都没说，跪坐在桌前，一边捡拾着碎裂的镜片，一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来流…… 而那些比较聪慧的女人，看了眼地上那四分五裂的镜子，又看了看咬着牙、青筋暴露的秀颖，还有那趾高气昂的长广公主，都默不作声起来，还很自觉的退后两步。 渐渐地，现场为之一静。 长孙皇后脸色很不好，但也不只能以大局为重，不想在这寿诞上闹出什么蛾子来。 轻轻拨开前方忠心护拥的女人们，就要上前去。 “皇后娘娘……” 长孙摇了摇头，慢慢的走到秀颖身边，跪坐下来和秀颖一起捡着镜片。 “妹妹，是姐姐不好，没管教好丽质，偷拿了你的镜子。” 李丽质：“……” 秀颖见长孙给自己道歉，把错误都拦在自己身上，自是不能说什么，轻轻摇摇头。 将地上的最后一片镜子收好后，低头对长孙皇后欠身道：“皇后娘娘，秀颖身体不适，可否先行离席。” 长孙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长广公主却先开口了。 “皇后娘娘，她这是要离开销毁证物……” “就是，不能让她……” 长孙回头一瞪眼，身后立时一片安静。 “妹妹身体不适，不如先去房间休息一下，至少等开席之后也好……” 长孙皇后话还没说完，秀颖直接摇了摇头道：“真是抱歉皇后娘娘，秀颖身体真的不适，还请劳烦皇后娘娘您代秀颖跟太上皇致歉，秀颖改日再来赔罪。” 长孙皇后张了张嘴，回头看了一眼，却见李世民的视线被屏风挡住了，再看已经执意要走的颖，只得点头道：“那，好吧，你且安心回去休息。宴会后我会向太上皇禀明的。” “谢皇后娘娘。” 秀颖欠身执礼，眼睛却一直盯在自己的镜匣上，低着有些漠然的往外走去。 待秀颖走出宫殿，长孙皇后猛然转头扫了一眼众人，立时吓的众人目光躲闪，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长广公主身上。 “长广公主。” 长广公主见长孙客气的把人送走了，那甭说，是非对错肯定都会落到自己身上。 “是，皇后娘娘。” “你……心系皇室安慰，有功……” “谢皇后娘娘……” “但是……你做事冲动、妄为、自以为是。本宫罚你默写《道德经》千遍，你可有话说？” “千、千遍……” 长广公主虽然已经出嫁了，但面对长孙皇后的处罚还是老实应“是”。 见长广公主服软，长孙皇后也没想怎么罚她，毕竟都是皇家李氏。 “此事到此为止。” “是皇后娘娘。”众人纷纷福礼回应。 “奏乐……” 长孙见众人还拘着，便牵着长乐公主暂时离席，向着李世民的方向走去。 …… 第一百六十章 庶事与皇后相启沃 话说白启这边，坐的时间长了也喝了不少酒水，也想去解个手，遂由柳湘带领来到殿西一处颇为豪华的“更衣室”。没错，就是更衣室，唐代厕所就叫更衣室。 更衣室内外豪华不说，旁边有一排姿色还不错的宫女，是专门给人前后处理厕所用的。 白启进入这香气缭绕的更衣室，痛快的往“马子”里面泄洪一番，出门还有宫女打好的净手水，旁边竟然还提供了自己产出的香皂…… 待收拾利落回去的时候，白启却很是恰巧的碰到了出来的秀颖。 见秀颖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顿时怒火中烧。 “怎么了秀颖？谁欺负你了！跟哥哥说，哥哥我给你出头！” 秀颖看着眼前的白启，顿时找到了依靠，眼中的泪水瞬间决堤，泪崩着一把扑进白启哭泣起来。 “哥~哥……她们……哼……她们把我的琉璃镜给摔碎了……呜呜……” “哦……不哭不哭，一面镜子而已，碎了就碎了……” “哈？” 看着秀颖这突然惊讶样子，白启低头一边怜爱的擦着眼泪，一边又沉声道：“倒是她们把我心爱的女人弄哭了，这笔账却是得算算了……” 听着白启这大喘气的话，秀颖心里顿时甜蜜万分，但回头一想白启要找他们麻烦，顿时又紧张起来。 “哥哥哥哥，其实……其实，也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白启脸色顿冷，捧着秀颖脸，认真的问道：“你确定，是你不小心？” 秀颖看着白启那严肃面容，微微咬着唇，用力的点点头。 白启顿时松开了秀颖，转头便向外走去。 秀颖顿时惊了，哭的更厉害了，立时抱着白启手臂祈求道：“哥哥莫生气，，妹妹一定会把镜子修好的，一定会把镜子修好的……妹妹求求你……” “你修个屁，破镜难重圆你不知道吗……” “不不不，妹妹会修好的，一定会的……” 不远处，正等着来个偶然相遇的李世民，看着白启突然就这么转头就走了，愤恨的“呼通”一拳锤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旁边的杜如晦轻声道：“陛下，不如，还是让臣直接去问问吧……” “不用了……” …… “说！你为何偷拿了秀颖姑母的琉璃镜？” 丽正殿内，李泰被长孙皇后揪着耳朵，很是严厉的责问。 而李泰疼的跳着脚尖，心里一阵委屈、冤屈、却不敢喊疼。 “阿娘、阿娘，青雀没偷，青雀见秀颖姑母整理衣冠的时候用到琉璃镜，青雀见到好奇，就借来研究研究的……” “还敢说谎！你姑母拿那琉璃镜如此宝贝，怎么会借你玩耍？” “阿娘，青雀没有说谎，青雀是从岚嫣山长手里接过的，姑丈和三哥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长孙皇后知道李泰也不是那种随意偷人家东西的人，抿了抿嘴，心里也是相信了几分。而后瞪了旁边的长乐公主一眼，又问道： “如此贵重的东西，你确定是你借的？不是你偷拿的？” “是青雀借的，是青雀借的。青雀只是想着研究明白后，给阿娘也做一个的……” “……” 长孙皇后心里一暖，松开李泰的耳朵，还给为其揉了揉，转头又瞪着长乐公主道：“把你偷拿的琉璃镜碎片交出来。” 正如小鹌鹑般老实低着头长乐公主一听，小嘴顿时噘起，默默的掏出一块用手帕包着的半个手掌大的镜子碎片。 长孙一把夺过后翻看了一眼，转头瞪着长乐公主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却什么都没说，最后终是气愤不过，生气的在其额头点了点，而后便起身离开。 长乐公主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镜子就这么离自己慢慢远去，直至消失在视野之中后，这才叹了口气，摸摸被戳的额头，转身就怒瞪向李泰。 “够怪你，害的我被阿娘责骂……” 正揉着耳朵的李泰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气。 “明明是丽质你从我这里抢走的镜子，现在还冤枉我说是从姑母偷拿的镜子，害的阿娘把气都撒到我身上……” “你说什么？！” 看着长乐掐起了蛮腰，刚刚还义正言辞的李泰立时就怂了，忍着冤枉和委屈，嘴角微动嘀咕了几句，也听不清说了啥…… …… 隔壁的房间内，李世民看着手里的镜子残片，有些惊奇，却也没消除自己的气愤。随手递给身边的女官，“拿去将作监，看看能否仿造出来一枚镜子。” “喏。”女官躬身双手接过，而后轻步离开。 “这丽质也真是的，拿了就拿了，还再去秀颖那索要什么。” 长孙皇后道：“陛下切不可如此以为，不告而取视为盗。不过，丽质见到这琉璃镜子爱不忍释，向秀颖索要也情有可原，毕竟，妾见了也喜欢的紧呢，也想着陛下能给妾画一次眉呢。” 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说着说着竟然还埋怨起自己来，可再看长孙那幽怨的样子，想到为其画眉，这还真是有些难为情呢。 不过被长孙这么一弄，李世民心里的气倒是消了不少，随即又开始抱怨。 “唉，以前此人让朕四年内灭掉突厥，所有人都以为是吃人说梦，可现在时刚过半，朕兵马未动，局势却变得出奇的好。进攻突厥的天时、地利、人和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占了大半。 颉利国中盛夏降霜，三月连明（大旱），大雪人饥，连年天灾不断，致牛马并死，六畜疾赢。而颉利用度不给，复重敛苛诸部，致人心涣散众叛叛离，国力大削。 今年，统叶护可汗死后，其国内乱，其侄夷男摔七万部众投于突厥，见颉利政衰，竟反兵攻，还大破颉利。 颉利势衰，又与突利不睦，内相攻残，突厥各部已经明里暗里的与我大唐示好。而颉利上月更是使贡我大唐数万马牛与我交好……” 看着越说越有些激动，长孙却小心提醒：“陛下，若是军国大事，可就不要和妾身说了。” 李世民很是随意道：“诶~，此等小事尔……” 长孙皇后听后，却起身跪地认真且严肃回道：“陛下，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母鸡打鸣），惟家之索。妾一介妇人，持预政事，恐使国运衰败。陛下切要体谅妾身。” “好好好，朕依你就是。” 李世民虚扶起长孙后，有些无奈的喝了杯茶，又叹了口气。 “这四年之期所剩一半，可想在这两年时间内灭掉突厥万里疆土，朕信心还是不足啊。所以，便想趁着这次父亲大寿收敛些钱财，也想趁此机会将驸马请来请教一番。却没想到会出这种岔子。” 长孙皇后闻言，取了一块糕点递给李世民，“陛下，这糕点很是美味，陛下且尝尝看。” 李世民一肚子气，又刚刚吃了饭，不明白长孙为何还让自己吃糕点，但还是很给面子的接过轻咬了一口。 “陛下，这糕点，味道如何？”长孙问道。 李世民品味着糕点，正想开口，可看到手中被咬的糕点时，愣了愣，却突然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美味，真甚是美味啊。朕就说，庶事与皇后相启沃，极有利益尔。（意思是，没事和你说说，朕都会受到启发和影响，很是受益）” 说着又咬了一小口糕点慢慢品味着。 见李世民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长孙跟着微微一笑，又贴心的添了上茶水。 …… 话说秀颖这边，回到公主府内拿着镜子好一顿拼接，发现少了一块不说，还真的就复原不了这裂痕。 忙去央求白启帮忙，而白启却一点都不搭理。 气的秀颖拿着鸡毛掸子照着柳湘小腿上就是一顿敲。 “让你玩忽职守，不看好我的镜子！” 然而，没打几下，却被白启夺了鸡毛掸子按在沙发好一顿打。 “让你窝里横，让你窝里横！” “啊~，哥哥哥哥，奴家不敢了！” 秀颖挨着打，心里却很是高兴。见白启还愿意教训自己，就说明自己还有认错请求的机会。 “还文武双全百计司？谁欺负的你你去欺负回来呀，窝里横算什么本事？” 秀颖满脸的委屈，又倔强道：“都是柳湘没看好的镜子。” “让你找理由，让你找借口，让你犟嘴……” 一旁岚嫣看不过去，上前解释道：“哥哥，都是嫣儿的错。镜子是嫣儿给青雀的，不怪湘儿，也不怨秀颖姐，哥哥要打还是打我吧。”说着，也跪倒在地，趴在沙发上。 秀颖见状，顿时气急，一个劲的给岚嫣使眼色：“你来凑什么热闹？” 岚嫣脸色一正，“镜子碎裂的起因在我，有错就要挨罚，不能让姐姐受了委屈。” “我这被打的好好的，正爽着呢，你快离开，别影响哥哥打我。” 岚嫣有些懵逼，“咦，挨哥哥打就这么爽吗？我也想试试呀。” 秀颖：“……” 秀颖有些无语，但好歹白启很给力，鸡毛掸子又落在了自己身上。 “让你败家，让你显摆，你不显摆，哪里会有这事。” 秀颖一边尖叫着，一边梨花带雨媚眼如酥的看着白启。 “哥哥教训的是，妹妹知错了，以后定要像长孙皇后一样勤俭持家，再也不败家了。” 看着秀颖那忽闪的大眼睛，白启一个不慎竟被电到，举起鸡毛掸子又敲了两下，气愤的道：“知道错了没？” 秀颖闻言，忙跪着移到白启身边，可怜兮兮的道：“奴家知道错了，哥哥切莫动气伤了身体。” 见秀颖如此关心自己，白启努了努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知道错了就好，回去抄写‘临川对韵’一百遍。” “哥哥，奴家的手指受伤了，执不起笔来……”说着，秀颖还是展示了一下被镜子碎片滑坡的伤口。 白启瞅了一眼，确实被割裂点油皮…… “受伤了，那就一千遍……” “哥哥~……” “一万……” “好好好，一千遍就一千遍。”秀颖赶紧打住。 本想这挨一顿打让白启消了气了事，却没想到白启竟换了惩罚方式，这就让秀颖头疼了。 “那，这镜子……” 那镜子是白启哄女孩子时候做的，现在女孩子都到手了，白启可不想再冒着金属毒素费事做这镜子。 “一人就一面，破镜难重圆，自己认倒霉吧。” 秀颖脸色一暗，遂撇了一眼柳湘，又对白启道：“那要不……哥哥就收了柳湘，届时送给柳湘一面琉璃镜正好可以让她赔给我……” 白启一听，举起鸡毛掸子又是一顿敲，“让你执迷不悟，让你不知悔改，让你自以为是……”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李丽质与八音盒 大年三十，大家欢呼雀跃的迎接新年，秀颖却还在老老实实的抄写“临川对韵”，因为不写完一千遍，白启果是真不上自己的床。这都七八天了，晚上顶多来房间里白嫖一整套正规按摩服务，而后拍拍屁股就往岚嫣的房间跑，整的自己就跟个按摩小妾似的，这能不让人着急么。 初一的麻将照常走起，而初三临近中午时分，公主府却突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而能这么不经过通传就进入公主府的，除了那两个来要压岁钱的小鬼头还能有谁？不过今年却是还多了一个人。 “恪儿、青雀、丽质，给姑母拜年，祝姑母万事胜意，阖府康乐!” 看着眼前这长乐公主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秀颖感到一点都康乐。但还是面露笑容，而后一人分了一份红包。 “也祝你们鹏程万里、聪明可爱、身体健康、岁岁平安。” “谢姑母！” 长乐公主这次来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要为上次打碎镜子的事情给秀颖道歉。 秀颖看着长乐公主忽闪着大眼睛那委屈样子，还能说啥，当然是还是好声劝慰，口头原谅啦。 李恪和李泰两人欢喜的接过红包，也没数，趁着长乐道歉的功夫去搜刮一波。 最后到了白启这一桌。 “李恪，李泰，给马先生拜年，祝马先生鸿鹄得志、桃李争春。” 马周也笑着起身执礼后送上了红包，“祝两位皇子日新月异，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其实到这里，两位皇子已经很是满意了，并不想去招惹最后关底boss，但规则就是这样，打不完boss走不出去，所以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恪儿、青雀、丽质，给姑丈拜年，祝姑丈财源滚滚，福运频频！” “嗯。” 白启很是傲然的点点头，很是自然的又伸出手，而后还冲李恪勾了勾手指头。 李恪瘪了瘪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很是不舍的将手中的红包捏了又捏，还是递到白启手中。 白启也没客气，拆开简单整理了一番，也没去点。 “这些按多的说，算你2000贯好了，你还欠我6668贯钱。” 李恪小嘴瘪的更厉害了，却也没去在意那多出的十贯八贯钱，不然白启肯定会一张一张点的，到时候肯定不会赔的更多。 白启见李恪学乖了竟然不搭理自己，又看向李泰，“小胖子，你们兄弟齐心，要不要帮你哥哥把钱也还了？” 李泰赶忙将伸出的索要红包的手背到了身后，连连摇摇头。有了这些本金，可是可以赚更多钱的，李泰可不想现在就拿出去。 旁边的李丽质眼睛一转，便将自己的红包放在了白启的麻将桌上，而后眨着她那灵动的大眼睛，脆生生的道：“姑丈，丽质这里还有些，其实丽质本来是想用这些红包求姑丈赐一面琉璃镜子给丽质好赔给姑母的……” 说着，转头一脸歉意的看了一眼果然竖起耳朵看过来的秀颖，这才又对白启道，“既然三哥缺钱，那丽质，只能先借给三哥了……” 白启饶有兴趣的看着甜美可人的李丽质，刚想开口，秀颖一个闪身来到丽质身边，微笑着蹲下，亲切的将手里的一摞钱塞到了李丽质手中。 “丽质去岁没来，姑母再给你补一份。” 看着手中厚厚一摞钱，竟然比三人加起来的还要多，这让李丽质很是欢喜。也没客气，眉眼带笑福礼道谢。 “谢谢姑母。” 秀颖点点头，还给了李丽质一个鼓励的眼神。可当抬眼看到白启那不善的眼神时，却立马一个闪身又回到了麻将桌上吆喝着继续打麻将，而眼神却总是偷偷往白启这边瞟。 李丽质看了看李泰那欢喜的眼神，又回头看了看秀颖的那期盼的眼神，眨了眨眼睛一下子将手里的钱都给了白启。这让李泰那欢喜的脸色顿时一僵。 “姑丈，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三哥所欠学费，若是不够……丽质这支步摇还值些钱……” 说着还真把自己头上的银钗步摇给摘了下来。 白启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却毫不客气一把将钱和银钗统统收下，而后还摇摇头： “这些，只能算你四千五百两，可还差两千两。” 李丽质闻言很是一愣，“刚刚秀颖姑母给的那一摞钱可是不少，要真算下来，自己两次给的钱可不止六千两，更何况还有自己的那只步摇……这姑丈果然比四哥说的还要黑心。” 不过李丽质却没去质疑，而是转头看着李泰。 李泰焦急之色顿显，张了张嘴，却还是默默的将手里的红包给了白启。 白启看着李丽质赞赏的点点头，数出三摞十张分发给三人道：“这是姑丈的给的压岁钱，拿着吧。” 李泰看着手里的钱，撇着嘴嘀咕道：“姑丈越来越小气了，去年还给二十张的，今年就了十张……” 可李泰话还没说完，手里的钱就被李丽质一把抢了过去，又还给了白启。 “姑丈，姑母那琉璃镜子因丽质所毁，丽质心有所愧疚，整日心神不宁寝不安席。丽质深知那琉璃镜子珍贵无比，远非金钱所能及也。但您能否看在了丽质一片诚心的份上，赐一面琉璃镜子给丽质好让丽质还给姑母，丽质愿意写下欠条日后慢慢偿还……” “日后慢慢偿还……” “嗯嗯。”李丽质连连点头。 白启看着李丽质这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砸吧了一下嘴，沉吟了片刻点点头： “既然如此，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我就给你一面镜子吧……你且等一下。” “谢谢姑丈！” 白启起身离开，回来时手里却拿着一个二十公分长宽的方体盒子。 看着众人齐齐头来好奇的目光，白启将方体盒子放到麻将桌上，微笑着对李丽质道：“这个就送给了。” “谢谢姑丈。” 李丽质欢喜的福礼道谢，而后看着这个明显像首饰盒的木盒子，好奇的轻轻打开看了一眼。 当看到盒盖上的那面镜子只比自己偷偷藏起的那块镜子碎片大不了两圈的时候，便连忙合上，而后也没提什么欠条的事情，抱起这个明显有些沉重的盒子转头送到秀颖面前。 “姑母，上次的事情都怪丽质不好，丽质在这里给姑母陪个不是。丽质将这个琉璃镜子赔给姑母，希望姑母原谅……” 秀颖连忙双手接过首饰盒，一脸的欢喜，“哎呀，姑母没放在心上的，再说这事又不怪你……” 然而，秀颖轻轻打开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 “这么小！” 而旁边的岚嫣声音略带焦急之色的开口了。 “若姐姐喜欢大的，不如……不如和妹妹的换一下，妹妹真的很喜欢这个盒子。” 岚嫣看着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明显带着请求之色，这就让秀颖好奇了。 秀颖伸着脖子左看看右看看，见盒子里除了一对瓷器小人玩偶之外什么都没有，而那厚重的底部虽然打不开，也不像是能盛放镜子的样子。 秀颖眼睛一转，看着岚嫣道：“妹妹真的喜欢这个盒子？” 岚嫣很是认真的点点头，转头看了白启一眼，见白启面上带微笑，便起身上前，将首饰盒内左侧男孩玩偶扭动旋转。 而随着咔嚓咔嚓一阵机关波动声音之后，岚嫣又拨下锁扣上的机关…… 右侧，正以跳舞姿势的女瓷娃娃顿时旋转起来，紧跟着一阵清脆悦耳的音乐声便响了起来…… 唆咪来唆咪来~，唆拉哆哆拉唆，哆来咪来咪拉唆咪，咪咪发咪来哆咪来…… 忧郁的一片天~，飘着纷飞的雪，这一公主府的温泉，竟是我孤单的思念…… 没错，这个首饰盒其实是白启让府内闲着没事的金匠门一点一点磨制打造零件而后组装起来的三十音的八音盒。 八音盒的原理也很简单，以发条为机械动力，而后由蜗杆减速齿轮控制速度，带动铜针滚动撞击音板震动发声。比较困难的便是针筒的制作和音准问题。 白启看着瞬间安静了下来的众人，个个满脸惊讶的细细的聆听着这清脆的音乐，很是满意。而看到李丽质捂着小嘴惊讶的瞪着那双大眼睛，满脸的惊奇和喜欢之色，更是满意。 “咳咳！” 白启重咳了一声打断了这安静的场面，“都晌午了，打完这把吃饭。那个……琴儿，去看看春夏秋冬饭做好了没。” 听到白启这话，率先回过神来的却是秀颖。 秀颖忙转头看了一眼李丽质。见李丽质依然欢喜忘我的盯着八音盒上旋转跳舞的陶瓷小人，眼中泛着精光。 秀颖可不想给这个机灵鬼开口索要的机会，遂，将八音盒直接送到岚嫣怀里。 “咱们姐妹还分你的我的，你先稀罕着，稀罕够了再给我就是了。” “那妹妹就却之不恭了。”岚嫣很是高兴道。 秀颖连连摆摆手，暗中使了个眼神催促道：“快去看看饭熟了没。” 岚嫣点头，将锁扣的机关回正，见音乐停下来后，又将盒盖小心扣好，抱着八音盒转身离开。 “哎……” 李丽质伸着手想要说什么，却也只能目送岚嫣离开。 秀颖见状，很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若岚嫣不告知这八音盒，那自己或者当场就答应换了。可在见识了这八音盒的其妙后，自己也喜欢的紧，可岚嫣难得开口一次，而且光明正大的告知也不藏私，自己若不同意又显得太过小气。 遂，很是大方的将八音盒塞入岚嫣手里，既表现了姐妹情深，也省的那小公主跟自己要，让自己不好开口拒绝。 “哎呀，是不是该我摸牌了。” 秀颖打了个哈哈，将众人的视线拉回麻将桌，“呀，红中？胡了，给钱给钱……”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分鸡腿 白启喜欢热闹，平时吃饭摆宴也没那么多的避讳。但今天多了这么俩皇子，更多了个未出阁的公主，那就不能这么随意了。 遂，男人依旧去了旁边的宴会餐厅，而妇女们则被秀颖带去了后堂餐厅了。 白启和两位皇子一桌，其他人都没有上桌的资格，中间用屏风隔开，以免两边吃的都不自在。 秀颖这边自是和长乐公主一桌，作为小妾的岚嫣是没资格上桌的。 而秀颖跟长乐公主寒暄两句后，便直接一本正经的和明显有些食不知味的长乐公主优雅的吃着饭菜。 心里却颇为感慨着这老祖宗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是多么好…… “嘿~，我说你们俩这买卖做得可以啊。大过年的来了一趟，讨了这么多钱还蹭了一顿饭，只付出两包糕点，比我来钱都快呢昂。” 李泰坐在白启下手，见白启上来就提钱的事，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好好的几千贯压岁钱去年还有几百，现在可是一分都没有了。李泰心有不忿，却也吃过亏，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钱上和白启硬怼，遂只能去怼手中的炸鸡腿不搭理白启。 李恪坐在白启左边，心里更是憋屈，压岁钱没有就罢了，整的自己还得欠李泰和李丽质的钱和人情。 若是欠白启的钱，自己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还有点沾沾自喜，可身为哥哥欠钱两个弟弟妹妹的钱，这心里总是不是滋味。 “姑丈，我想继续来书院学习。”李恪道。 白启有些不满的道：“不是都跟你说了么，学了些基础的学问陶冶陶冶情操，省的以后不被手底下的人糊弄就已经足够了。你身为皇子，以后这些账房、木匠等活计又不用你来做，学那么有什么用？浪费时间！” 李恪的小眉头微蹙倔强的道：“可是我觉得这些学问比那儒学实际好用多了，我想继续在这里学习。” 白启看了看李恪，也明白李恪不太喜欢交际，不太喜欢在宫里生活，有那么一点心里障碍。想了想，还是耐心下来为其进行分析和引导。 “我这里教的算学、会计等等，其实都是些做事的学问。如你想做蔡伦、张衡、张仲景、祖冲之、郦道元等等这些天文、地理、数学、医学、发明等大家，那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学习。 而你若想治国、理政，守一方平安、安一方百姓，那你就应该多花些精力去学学那些看似无用的学问。而若有机会，你还需要跟着朝堂那些老狐狸摸爬滚打一番，学一学立身处世与人情份往。这些，可都是做人的学问。” “做人的学问？”李恪喃喃自语了一句。 白启点头，“这做人的学问，往小了说可以是‘人情世故’，往大了说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可比简单老实的做事要复杂的太多，也要难的太多，关乎人的美德、智慧、修养，更需要的是一种情商，一种天赋，以及对生活经验的提炼和成熟。 我知你心有抱负，那就应该迎难而上，去适应、克服、并战胜那些冷眼嘲讽与尔虞我诈，逃避只会变得意志消沉更加怯懦。明白吗？” 李恪蹙着眉头沉思着，想着宫里的那些冷言碎语，还有尊尊教授如何为人本分的母妃和先生们，一直被压抑的心里着实还有一份不甘。看着白启的那鼓励的眼神目光很快又坚定起来，对着白启认真的点头。 “谢姑丈教诲，恪儿会努力磨炼心智以正自身的。” 旁边的李泰年龄不大，在宫里颇受尊宠，整天衣食无忧的也没有李恪的心中的苦闷，对为人做事理解的还不深。 怼着鸡腿随口问道：“既然这做人做事都是学问，分那么清楚干嘛，两下一起学了不就好了么？” 白启呵呵一笑，对李泰道：“你知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这句话的意思吗？” “这是当然。” 李泰傲然道，“这话出自《庄子·内篇》，释义为：人的生命是有限度的，但学问知识是无穷尽的。意为让我们努力学习。” 旁边的李恪插话道，“青雀，其实这话后面还有一句：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意思是，拿有限度的生命去追求无穷尽的知识，必会体乏神伤。 应该是那些博士们怕我们因此怠学，所以便将后面这句给去了。” 李泰一愣，这个自己还真不知道，但还是强硬道：“我国子监的学问学着，公主府的学问我也没落下，也没觉得难在哪里，没必要分开去学。” 白启眉毛一挑，“呦，小胖子可以啊，还能自学。那我出道小班的题目考考你怎么样？” 李泰傲然道：“别整那些没用的，要整咱就整大班滴。” 白启呵呵一笑，“那好，请听题。” 白启指着桌子上的一盘鸡腿，“问：这盘子里有5个鸡腿，咱们3个人怎么分才最公平？” 李泰闻言顿时嗤笑不屑，“这不简单，5除以3，一人分得1.666，6不断，算1.67个鸡腿呗。” “那，你来分一下。”白启将手里的割肉刀反手得给李泰。 李泰一怔，愣愣的接过刀，盯着盘子里的鸡腿脸色渐渐有些为难起来。 白启看着李泰拿着刀子在一只带骨头的鸡腿上比划来比划去，继续调笑道：“用不用，给你找个称？” 李泰抿了抿嘴，看着白启戏虐的眼神，眼睛一转大手一挥，“用不着那么麻烦，你们俩一人分两个，我得一个就是了，只要我不觉得不公平不就完了么。” “嗯，不错，有点小聪明。” 白启微笑着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将两个鸡腿夹到李恪碗里，又将两个鸡腿夹到自己碗里。而后又问道，“那你说说，现在就一个鸡腿了，咱们三个该怎么分？” 李泰嘴角抽搐，本来就不想分这个鸡腿，整的现在还得分。而且这几个鸡腿明明是自己的，这一分，自己不是又少了一份…… 李泰拿着刀子在鸡腿上左戳戳又戳戳，怎么想也不可能把那0.333，3不断给平均分出来。 “怎么，分不出来了？”吃着鸡腿的白启戏虐的道。 李泰直接放弃，将手中割肉刀往桌上一放，不忿道：“姑丈你来分，我不就不信你能分的明白。” 白启嘴角挂笑，直接上手拿过鸡腿，用割肉刀刷刷刷将鸡肉与骨头分离开来，而后又随意的将肉割成十几块，也不管大小多少直接分成三份，而后指着这三份对李泰问道： “你看看，我这么分是不是很公平啊？” 李泰撇着嘴，指着靠近白启的那明显肉多的一份道，“姑丈什么眼神？你的这一份明显多了嘛。” 白启点头，将自己的这一份中最大的一块肉直接填到嘴里，一边吃着一边又问道：“这下公平了吧？” 李泰仔细的瞅了瞅，指着靠近李恪的这一份，“三哥的这一份多。” 白启自是上手又从李恪的这一份上拿了一快最大的肉放嘴里。 “那现在呢？” 旁边的李恪已经明白过来，而李泰还傻乎乎的指着自己的那一份，结果自是依旧。 看着越来越少的肉，李泰也回过味来，很是不满的道：“姑丈，你这么分下去，鸡腿都被你吃了！” 白启摆摆手，“诶~，我们现在在讨论学术问题，你管鸡腿干嘛？” 李泰有些懵逼，但想想似乎好像也对，但随即却也反应过来，直接伸筷子将盘子中靠近自己的那份给夹到自己碗里。 “哎，小胖子，我这还没分完呢。” 李泰很是不满道：“再分下去我连骨头都没了。” 白启呵呵一笑，将李恪的那份又给李恪，问道：“恪儿觉得姑丈我分的公平吗？” 李恪笑着用力一点头，“恪儿很是满意。” 李泰看了眼李恪碗里的两个还多一点，又看了眼那空空如也的盘子，瘪瘪嘴，小声埋怨道：“姑丈怎就知道坑我？” 白启笑道：“谁让你连鸡腿都不会分的？你若会分，我又怎么坑得到你呢？” 李泰闻言依然不忿。 旁边的李恪将自己的两个鸡腿分了一个给李泰，开口劝解道：“青雀，去年我在公主府呆了半年，都被姑丈坑习惯了，但事后每每想起总有很多收获。就像这分鸡腿，其实里面有很多学问的，我感觉若能想通了，定能收益一生。” 李泰看着碗里的鸡腿，心中突然有所触动，虽然还不理解这其中包含的深意，但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能明白白启所说的做事的学问与做人的学问的区别在哪里了。 见李泰慢慢吃的鸡腿若有所思的样子，白启又笑道：“小胖子，既然你这么喜欢吃，不如来我这里我教你当厨子如何？要知道，年前我们的厨艺大赛就是研究做鸡，光这鸡腿的菜谱就有十几种呢。相信这厨艺一道足够你学一辈子了，如何？” 李泰食指微动，对白启说的菜谱很是感兴趣，但对着白启说的着厨子却是一点兴趣没有。 “姑丈，我好歹也是越王、大都督、四皇子，你这不是让我当马倌，就是让我当庖人的，置我皇家颜面何存？怪不得我娘亲不让我跟你多接触。” 白启听得呵呵一笑。自己没事逗孩子们玩，尽教些如何吹牛、撒谎骗人、不讲实话去了，长孙皇后没意见那才叫奇怪了呢。 “学海无涯，人生苦短。天下美食何其之多，你就不想一一品鉴一下？” 李泰撇撇嘴，“我才不想像姑丈一样不思进取，安于现状，只知道混吃等死呢。” 李恪闻言却开口问道：“是啊姑丈，像您这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有经国经济之才，为什么喜欢窝在这个山沟沟里呢？何不进入朝堂辅佐明君、以开创盛世、施展抱负、名扬千古？” 听着这熟悉的台词，又看着李恪认真的模样，白启不知道这问题是不是和他老子有关，但内心却突然生出一种这个小屁孩要拉拢自己自立山头的感觉…… 想到这里，白启突然觉得好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当帝王将相的。你看我，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呀，有足够的时间泡泡温泉，听听曲子，过着骄奢淫逸的幸福生活也没有人来批评我。 而你再看看你父亲，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咳咳，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上朝，不仅要听闻奏事予以决断，还要应付朝堂的尔虞我诈，维护各方平衡，下朝还要应付批不完的奏折。整天累死累活的不说，还有人批评指责他这而不好那不好，更还要提防别人觊觎他的皇位，压力可想而知。 若是你，你会选我这样的生活，还是选你父亲那样的生活？” 李恪皱着小眉头认真的是考虑着，缓缓的着点头道：“父亲公务确实十分繁忙，闲暇时间少有，相比之下，我……” 话还没说完，李恪顿时反应过来，惊声道，“姑丈可别再坑我，我可没有这样意思，我就想当个王侯将相挺好……” 白启笑了笑道：“身为王侯，你也可以殚精竭虑的辅佐皇帝让国家昌盛绵长、让人民富裕安乐。可即便你做到了众人所希望的，你的贤明却很难流传千古。而且你的贤明越大，越容易被皇帝猜忌。所以，还不如像我一样吃喝玩乐。 而将相的理想是：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但‘君王事’和‘天下事’本就不易，要赢得生前身后名就更难了。能力越强的将相越容易功高盖主。放得下的能知难而退，而放不下的不是被杀就是造反，没有几个善终的。 文臣们总是想着天地立正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但当上了秀才后往往就会打起了官腔。若是忍受不住权利的诱惑，最贪赃枉法霍乱百姓的也就是他们。 说到百姓，其实他们才是最惨的。他们只想着天下太平，五谷丰登，子孙满堂。但天下安定，皇家定要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受苦受难的是他们；若灾祸四起、战乱不断，受苦受难的还是他们。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你且再看看，你想做哪一个？” “呃……好像……还是帝王好一些……” 李恪沉吟着慢慢点着头，但随即却反映过来，“哎，姑丈你又套路我……不对，这问题我明明是问你的，怎么你反问起我来了？” 白启尴尬一笑，又问李泰：“小胖子，你说呢？” 李泰随口道：“我也觉得做帝王好呀，这样姑丈就不敢坑我们了。” 白启嘴角微抽，这些熊孩子，做个王侯像我一样混吃等死不好么，理想非得这么伟大！ “嗯……这个……当帝王确实好，醒掌杀人权，醉卧美人膝。可‘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若没有经世之才，是做不了一个好皇帝的。你觉得，以你们在班里只卡中线的成绩，有能力当一个好皇帝吗？” 李泰很是不服气，但却又瘪瘪嘴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太子。” 李泰的这不服气倒不是因为白启，而是李泰自始至终都自认为，自己除了比李承乾小一岁以外，一点也不比李承乾差。 “啊？……哈哈哈……勇气可嘉，勇气可嘉呀……” 白启感觉……这小屁孩……胃口好，心挺大，胆子也挺肥，不愧是李世民的种。惹不起惹不起，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双龙灼阳 李泰这次来公主府，可谓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毛都没捞着。 而长乐公主却不一样。 三言两语解决了打碎秀颖的琉璃镜事件，消除两人的隔阂，出色完成了长孙皇后任务，顺带着解决了李恪的八千多贯钱的欠债，关键还让秀颖觉得像是欠了她一人情的似的。 唯一的遗憾便是，那把玩了小半个时辰的八音盒，还是没能说动秀颖和岚嫣将其带回去仿制一个，最后只能拿着一小盒珠宝首饰以及一马车的礼物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秀颖亲切的将这个小劫匪送出公主府后，很是舒了口气，但之后却又很是心疼，那一盒子珠宝首饰呢……遂也深刻感觉到宫里的女人果真都不好惹，发誓以后与之能不来往就一定不要来往…… 皇宫。 李世民对长孙皇后让自己的疼爱的宝贝闺女来为这件小事登门道歉，颇为不满。 “观音婢，一面琉璃镜而已，又不是丽质打碎的，用得着让丽质亲自登门道歉吗？” 长孙皇后欠身解释道：“陛下，秀颖一向开朗大度、视金钱如无物，但却拿那琉璃镜子宝贝的很，竟为那镜子伤心落泪，想来必定不是普通物件。此物又在宫里损毁，若不能给其一个交代，那必将生出嫌隙。 妾身见恪儿和青雀想去秀颖府上拜年，便想着让丽质同去，缓和销弥一下误会。以后再想让其捐助些粮食钱财也便利些。” 听到长孙的解释，李世民的脾气顿消，之后却颇显忧郁。 “唉，说起这天灾，朕也询问了一些人。有道士说，是因宫中二圣引龙阳之气过甚，致使烈日灼阳，阴雨不聚，着实荒谬……不过……现在关中旱情却已初现了呢……” 次日，贞观三年(629)正月初四，太宗因旱灾避离正殿。 之后，李世民又是到太庙祭祀祈福，又是就到籍田上亲耕行“籍礼”（春耕前祭祀宗庙的仪式）鼓励农耕。 而李世民如此大张旗鼓的做派，却让那本来并不显明的流言变得很躁动起来。 没过几天，这流言便传到了李渊的耳朵中。 李渊听后，却是不屑一笑，也没有在意，只是把让自己听到这话人给挖坑埋了，而后继续吃喝玩乐生孩子去了。 然而一月二十八日，李世民吃了自己三十周岁的鸽子蛋后，第二天突然就把李渊唯一的老伙计裴寂给罢免了，这就让李渊生气了。 裴寂没起势的时候就跟李渊交好，起势时又是大力相助，李渊不肯受杨侑欲禅位都是裴寂劝导的。就连李渊都说，他能取得这天下，都是裴寂促成的。 然而，一妖僧谋逆的案子却牵连到了裴寂。 年仅才五十多岁的当朝食邑第一的尚书左仆射（yè），就这么因偶尔听了这僧人讲的几次经而被李世民当朝罢免官职，更是削了一半的食邑，并且还让他返回故里蒲州。 若仅仅就是如此，李渊还不生气，因为这不过是权利的交接罢了。 裴寂被罢免让出了尚书右仆射给杜如晦，萧瑀上次被罢免后尚书左仆射空着就是留给房玄龄的。而隐太子一党的尚书右丞魏征也担任起了任秘书监，参预朝政。 如此，平稳完成朝堂权利交接本也没什么。 可裴寂仅仅只是请求留居长安，却遭到了李世民拒绝不说，更是还被言辞狠厉的狠狠斥责了一番。 “你的功劳、才学，都不足以拥有如今的地位，只是由于太上皇对你的恩宠，才位居第一。武德年间，政法方面纰漏谬误极多，地方官吏施政紊乱，你对此也应担负责任！朕念及旧情，不对你施以极刑，让你回归故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一番话，着实伤了的裴寂心，更伤透了李渊的心。 “武德年间……政法方面纰漏谬误极多……地方官吏施政紊乱……” “上皇闻帝此言，其心为如何？” 李渊想了又想，终是叹了口气，找来了李世民。 李世民受到李渊的召见，心里其实很是忐忑。 甘露殿，并无三人。 李世民见到李渊，直接跪地。 “世民拜见父亲。” 李渊看着跪地俯视的李世民，声音威严的道：“都是皇帝了，怎么还不敢面对朕了？” 李世民慢慢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李渊，又低下了头。 “世民惭愧。” 李渊也没让李世民起来，就这么看着李世民。‘ 而李世民也如此就这样跪着一动不动。 良久，李渊终于开口，“血气之暴、其心也骄、还好大喜功……虽聪明神武、进取有余，却也比之不及你大哥啊……” 李世民闻言，眼神立时坚定的看着李渊道：“父亲，世民在此立誓，今后一定戒骄戒躁，勤政爱民，虚心纳谏，功成不居。还望父亲予以监促。” 李渊看着李世民，又是良久，终于叹了口气：“唉~！罢了，希望你，真能如此吧。” 李世民大喜，立时叩拜。 “谢父亲成全！” 李渊还是给已经巩固完了皇权的李世民腾出了地方，而且还将之前的现在所有的坏账、烂账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也许是他这个父亲现在唯一能做的了吧。 太上皇要搬离大兴宫，众臣砸吧了下嘴，没说什么，毕竟李世民长居东宫也不是事。 可听到李渊要般去宏义宫，这就让有些人不满意了。 宏义宫，位置在皇城之西的皇城外面，那还是武德五年李世民有克定天下功，李渊特降殊礼，建此宫给李世民主的地方。里面的设施如何先不说，就大小而言，连东宫一个稍大点的大殿都比不了，更别说李渊现在住的大兴宫了。 立时有几个老臣出班和颜相劝，希望李世民不要听信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好好安置李渊以尽孝道。 对于这些谏言，李世民很是认真的听完，又很是肯定的表示自己会继续再劝解太上皇留在宫中好生孝敬的…… 李渊挑了个好日子，四月初四，步行离开皇城到了城外的宏义宫，见宏义宫名字不好听，便改成了大安宫。 李世民百般劝解未果之下，终于在四月二十三日后初用大兴宫。 为此，李世民还颁布朝令，赏赐孝义之家每户粟米五斛，八十岁以上老人粟二斛，九十岁以上的老人粟三斛，百岁以上老人另加绢二匹，妇女自正月以来生儿子的赐粟一斛。 以奉孝道！ 如今的李世民，统一了天下，又整合了朝堂，现在也解除了李渊这仅剩的一点障碍，终于能将精力转移到突厥身上了。 要说对于突厥，李世民也并不着急一口吞下。正如长孙给的那糕点一样，再甜美，还是需要一口一口的慢慢吃就很好，急不得，也吞不下。突厥再乱，自己不能乱，聚集实力稳扎稳打就是。 但李世民经过长期斗争，深知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四年之期将尽，而这糕点越来成熟、越来越诱人，早做准备，就算吞不下，也得狠狠扯下最香美的部分，已报当年便桥之耻……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好漂亮? 人间四月芳菲尽，而临川公主府却依旧徜徉在万紫千红、争奇斗艳的百花田野的簇拥包围之中，而今日，也迎来了一只美丽的蝴蝶。 这蝴蝶，便是一年多没来的崔芸。 “嫣儿姐，这公主府邸修建的如此高大气派，都是驸马设计的吗？” 岚嫣点头，亲自给崔芸倒了杯茶，微笑着道：“是啊，这城堡从设想设计到最后的装点修饰，甚至到最后的家具设计，全都由驸马一手操办的呢。” “没想到驸马还有这等才能！”崔芸仔细的打量着前厅，很是惊奇的道。 岚嫣看着崔芸笑道：“哥哥将这城堡设计的确实很好，外观高大雄伟、别具一格，内部宽敞明亮、温馨舒适，只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太大了，少了些人儿，显得空旷了些。” 崔芸被岚嫣看得有些脸红，“这可是公主府邸，怎么会缺少人呢？” 见崔芸揣着明白装糊涂，岚嫣呵呵一笑，又道：“公主府人是不少，但一个前厅也就都装下了。后厅现在只住了两间房，着实有些浪费了。相信芸妹你也知道，我和秀颖都不太会管钱，所以，也都很愿意多一个人来帮忙管管。” 崔芸听着脸色更红，但还是微微摇头道：“芸儿受家族信任管理着家族大小琐事，实在抽身不开再来帮嫣儿姐。倒是公主府的数学和会计学都很独到，也不缺人才，芸儿还想着从临川书院里请几个账房回去呢。” 岚嫣呵呵一笑：“要说这数学、会计学等可都是哥哥传授的呢，要是芸妹妹觉得哥哥还行，便把哥哥请回去当账房，可好？” “嫣儿姐竟开玩笑，以驸马之才，芸儿怎么可能请的起。” 看着崔芸脸色羞红的低着头，岚嫣的笑容却更甚，继续逗弄道： “芸妹怎么会请不起呢？都自家人，只要芸妹开口，哥哥肯定会跟你走，还用得着花钱吗？咯咯咯……” 崔芸正想说什么，去听到一阵由远至近的尖叫声，好似秀颖的声音。 “哥哥，妹妹错了，啊~，别打……” 突然，秀颖一个闪身进入前厅，对上了崔芸和岚嫣那齐齐看过来的疑惑不解的眼神，六目相对，顿时有些尴尬。但很快，崔芸一边风轻云淡的整理着衣着仪态，一边微笑着慢慢走向两人。 “芸妹妹，哥哥去书房找船只模型了，可能模型有些多，还没找到。” 说着，秀颖来到沙发上款款坐下。 “嘶~~~~呼……” 看着秀颖一副犯了痔瘘的表情，崔芸关心问道：“秀颖姐，你，你还好吧？” 秀颖嘴角抽搐着微笑着道：“没事，没事。芸儿妹妹来，也不提前捎个信，我也好多准备准备。” “小妹多次于府上打扰，受两位姐姐热情款待而未曾有机会答谢。本想着邀请姐姐们与驸马一起到青州做客，以答谢姐姐们对小妹的热情款待，顺便与驸马详谈合作事宜。只是小妹前后寄出数封信件却迟迟未曾收到回信，想来是路途遥远信件丢失未至，小妹内心灼急之下，还是匆匆赶来亲自邀请。倒是未预先告知秀颖姐，着实有些冒昧，是芸儿失礼，还请秀颖姐原谅。” 崔芸带着歉意的微笑连连点头道歉。 “hai嗨，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芸妹妹要来，姐姐我欢迎还来不及呢。让妹妹提前捎个信，是姐姐我想多准备些美味佳肴，看如何才能把你留在府里，以免的驸马整日朝思暮想的。” 要说岚嫣还有些暗语，那秀颖这就是赤裸裸的逼宫了，顿时让崔芸不知如何自处。 “姐姐……说笑了。” “我可没说笑。” 秀颖很是认真的看着崔芸道，“我和嫣儿可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而妹妹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的意思，现在姐姐就想知道，怎么能把你留在公主府。” 崔芸微微摇头道，“家父已经给芸儿安排了一件亲事了，崔芸，真不能留在公主府。” “啪！” “嘶……” 秀颖一拍桌子，顿时牵动了一下伤口，但立马又忍着很是霸气的道：“今天你留不留的本公主都不会让你走了，春儿。” “春儿在。”站在旁边是侍候的春儿欠身应了一声。 “去跟王千说，扣下崔芸马车的行囊，公主府戒严，敢让崔芸出了公主府，我打断她的腿！” “是……” “胡闹！” 春儿听到白启的声音，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忙跪坐下给白启添茶。 白启端着一个三尺长的巨大福船模型来到客厅，而后面带微笑着对还有些错愕的崔芸道：“抱歉，让你久等了，这就是我说的福船模型。” 说着，白启将福船放到茶几上，而后对对崔芸介绍道：“你看我的这福船，不同于现在船只的方首平底的板屋楼阁结构，而是采用贯通收尾的如人体脊柱般的龙骨，形成船舷下削如刃的尖底船结构。这样的结构会使得船只更加坚固，吃水更深，抗风浪的能力更强，能有效的减缓横漂以保持航向，稳定和舒适性更好。 首尾高昂，底尖利于破浪，也更容易冲击敌船；两舷向外拱且装有护板，防护抗冲击能力也更强。 这桅杆采用的是多桅多帆技术，可利用侧向风力，使多帆之间相互影响。而这装有平行骨架的平衡纵帆可以绕桅杆转动，可随时调节帆角以取风力，从而更有利的借用风力前进，提高船速。 所以，这船不仅可以作为商船，亦更适合作为战船使用。 若作为战船用的话，全船可分为四层，下层装土石压舱，二层住兵士，三层是主要操作场所，上层是作战场所。船身本身高大，甲板也宽，居高临下，弓箭火炮齐发，更容易克敌制胜。 总之，我这船应是现今世界最先进的海船且没有之一，跑跑远洋运运货，那不要太简单。” 看着崔芸那双大眼睛闪亮亮的盯着船只模型，白启微笑着很是自信的问道：“芸妹妹，你觉得我这船如何？” 崔芸头都没抬，大大的眼睛依然盯着这大大的福船模型。 “好、好漂亮……”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江湖之远 好漂亮？到底是这船设计的漂亮，还是这香红木的玩具漂亮？白启一阵无语。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崔芸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看着白启微微低头歉声道： “真是抱歉，芸儿对这造船的工艺并不了解，但见这船造型如此磅礴大气，惊讶之余说话有些唐突了。” 白启严肃的点点头，“嗯，我原谅你了。” 这次轮到崔芸无语了，自己不过客气客气你却还真不客气。不过崔芸也明白这是白启的玩笑话，遂还是微微欠身表示致歉和感谢。 “驸马，那咱们还是来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白启呵呵一笑，“要说芸妹有这个胆量跟我合作，我真的很欣慰。为表示诚意，前期所有的船、人、海图都由我来出好了。等芸妹觉得有把握了，想买船自己组建船队也好，想租借海船代为运货也好，我定会全力支持你的。” 对于白启如此好心大方的将全部风险揽下，这到让崔芸微微感到有些疑虑，但想了又想，却想不出那里有问题。遂，低头欠身表示谢意，却没有一口应下。 “其实，小妹与驸马合作，主要是想着增进公主府与世家的关系与往来，以削弥以前的误会和隔阂，至于赚钱与否倒是次要的呢。” 崔芸这话，白启自然不会全信，要知道，崔芸可是掌握着崔家一半多生意往来，也算是经商多年有一些精明的，这么积极的跟自己赌一个前途未卜的项目，这本身就不合理。而要说其单纯只是欣赏信任自己，那也得他们家族同意才行，毕竟这钱可不是她自己的私房钱，想花就花。 不过无论什么原因，白启倒是都不担心，这么积极的跟自己合作必然是有求于自己，自己无欲则刚，等她开口就是。 遂爽朗一笑，“跑海的利润太大，若他们愿意摒弃前嫌，我倒是十分愿意与大家合作，一起将这远洋贸易做大做强。” 说着，白启将身边的一份卷着的一米多宽的特殊加厚纸张的画卷放到崔芸近前的茶几上。 “这是我画的海图，芸妹出身世家，想必绘画一道也是不凡，还请芸妹品赏一下？” 做海商，海图是必备且最为珍贵更需要保密的物件，白启的这一举动可谓是诚意满满。 可品赏绘画，那是需要看线条笔力、布局设计、还有最重要的意景和精神上来判断，而这些海图上怎么可能具备？ 可白启既然提出，拒绝又不太好，那，就只能从其线条上夸赞两句了。 崔芸微笑点头，轻轻的拿起这卷一米多宽的画卷，解开绳扣缓缓的打开。 可随着画卷的缓缓展开，崔芸的那一双大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海图一眨不眨，而且随着小嘴微张而越瞪越大，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这……这……” 这海图，可是白启按照手机地图的缓存，一点一点按比例描绘出来的，而后又结合现在的舆图，将各地的国家的山川、河流、以及复杂的岛屿再标注完整。上面的地理位置更加详尽、复杂和准确，字迹线条却十分清晰。这地图放在现在，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秀颖见崔芸瞪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海图也不说话，有些好奇的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而也就看了这一眼，却不顾屁股疼痛的立时站起来，一把从崔芸手中夺过海图，快速扫了两眼后便将其卷收起来。 “哥哥画的这海图真是……漂亮，妹妹我想先学一学哥哥笔触画法，不如先借妹妹研究两天……” 白启嘴角一撇挑着眉盯着秀颖，也不说话。 秀颖见状，突然感觉到屁股有些疼，便踌躇着、不舍的，又将舆图画卷放了回去，而后老老实实的慢慢的坐回到沙发上。 “嘶……” 白启撇了一眼面色抽搐的秀颖，没有理会，又对崔芸道：“这份只是跑新罗、百济、高句丽、大和、以及东南沿海的海图，后期跑广州、林邑、真腊，甚至天竺、波斯等国家的海图我也有。” 崔芸点点头，见多了白启神乎其神的能力，对此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却并没过多质疑。 可崔芸的眉头还是蹙了起来，反问道：“驸马所言小妹倒是不曾有疑，只是驸马既然一切都已经具备，那为何还要与我们世家合作呢？” 白启随意的开口道：“不都说了么，我一个人做太无聊，想带你们玩而已。” 崔芸摇摇头：“白驸马，虽然您这个理由并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但却是不能让小妹信服的。” 白启点点头，喝了口茶，沉吟了片刻后解释道：“其实，对我来说，近海贸易没啥吸引力。我想发展的还是远洋贸易。而远洋贸易的危险性确实很大，想要快速发展，只有等到大唐海上的船只多了，积攒了更多的经验，才能徐徐图之。所以我才想拉更多人下水。 而你们想不想和我合作都无所谓，等一两年我从海上带回大量财富之后，相信你们都会心动的。只要你们世家动心了，你们便会将你们堆积在仓库里发霉的钱从仓库里拖出来，流通到造船、桑、蚕、茶、瓷等等一大批百姓的手中，促进这些行业手工发展繁荣，同时让百姓们更加富足起来。而你们从海外赚了钱后，大唐肯定会有相应的关税税收。 这样，大唐富裕、百姓富裕，金钱也就流通起来了。 当然，这都不是我想要目的，我的目的只是收集些瓜果种子……毕竟，公主府吃食，太单调了！” 白启这一个逼装完，很自然的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而后淡淡的看着满屋子目瞪口呆两眼冒星星的美女们。 还是崔芸先反应过来，心怀佩服的欠身说道：“驸马不谋一时之利，不谋一己之利，而利天下万世之谋，高瞻远瞩，胸怀若海，小女子佩服至极，远不及矣。” 岚嫣看着白启，神情灼灼：“哥哥上知天文地理，下有经国经济之才，虽志不在青云，却心中自由有鲲鹏，嫣儿有幸与哥哥相识，更是万幸能伴于哥哥左右。” 白启微笑着着谦虚摆手，而后看向身边的秀颖，等着秀颖的赞美。 秀颖眨了眨眼睛，翻空了脑袋突然想到了一句：“啊，哥哥隐居山野，却忧国忧民、身怀兼济天下的之心，真如哥哥所言：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胸怀若谷，不愧是我的夫君，秀颖……” “啪！” 秀颖还没说完，屁股上就挨了白启一巴掌。却听白启瞪着眼睛，恶狠狠的道：“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了？” 秀颖神情一怔，反应过来，顾不得疼痛，一个闪身躲到岚嫣身后，忙解释道：“哥哥莫急，我是在、在书房窗户外看到了这幅字而已，真的没进你书房。” “没、有？” 如此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白启自是不信，起身指着秀颖怒声又问道，“那你说，‘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下一句是什么？” “后天下之乐而乐……完了……” 秀颖脱口而出后顿时后悔，感觉要完，撒腿就跑。 白启气愤之极，不顾外人在场，顺手解开皮带就追了过去，“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这画面一出，让刚刚还心怀澎湃崇拜崔芸很是一愣，微红的脸上略显出尴尬。 岚嫣也有些尴尬，但随即却是莞尔一笑，解释道：“芸妹莫怪，都是后堂太过空旷，连桌麻将都凑不齐，颖儿姐过于无聊，总是惹怒哥哥来找些乐子，咯咯咯咯……” “嗬、嗬、嗬……” 崔芸跟着干笑两声，不接这个话茬，问道，“那，秀颖姐说的那两句词，也是驸马写的吗？” “是啊，哥哥才高八斗，诗词一道很是了得。光我记录的诗词赋就有三百多篇，而且我当年酒馆献唱的《水调歌头》就是哥哥填词作曲的呢。” “啊，真的吗？那首惊艳全城的《水调歌头》竟然是驸马所作？”崔芸很是惊讶，“如此说来，想必嫣儿姐说的那三百首诗词也非凡品了？” 岚嫣骄傲的点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哥哥说，诗词歌赋只是小道，我也就记录了这几百篇而已。而后哥哥便开始教我学习数学、几何，还有物理以及化学。要说这物理我还能稍微懂一些，可那些化学符号跟公式却是像天书一样晦涩，我根本不知其意。” “天书？”崔芸瞪大了眼睛。 岚嫣点点头，“要说天书也不为过。像提金、炼银，以及公主府所产的香皂啊、琉璃啊、砂糖啊等等，其实都是基础的化学产物而已。只不过哥哥见我学不来，就没在教我。” “你……” 崔芸瞪着眼睛顿时感觉一阵心痛和难受，可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之后，哥哥觉得无聊，便做了一些如这福船一般的小玩意儿。但往往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一天，颖儿姐觉得备受冷落，便总是招惹哥哥。” “小，小玩意儿？” 崔芸自动略过了后面的话，而后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或者即将改变时代的小玩意，这东西能算得上小玩意？ 岚嫣微笑着很是认真的点着头道：“是啊，像这样的小玩意哥哥书房有很多的，那些会自己跑动的小车子，很是新奇有趣呢。若是妹妹有兴趣，不如，一起进去参观一下？” 崔芸听得很是意动，却是委婉的推辞道，“这，这不好吧，驸马的书房可是连秀颖姐都不让进的。” 岚嫣微微一笑，伸手拉住崔芸的手，“都是自家人了嘛，再说，你又不是没进过哥哥的书房。走，我带你去。” “啊！这……这……” 崔芸被岚嫣拉着，半推半就的就往后堂走。 另一边。 “哎哟，哥哥轻一些嘛。” “让你进我书房！让你进我房间！” “啊~，哥哥越来越不怜惜人家了。” “你这皮糙肉厚的，还怜惜？让你涨涨记性。” “啊呀~，嘶~，哥哥这是有了嫩的，就嫌弃我这糟糠之妻了。” “你败家一个顶俩，还糟糠？我们患难过吗？” “我……” “你什么你？再啰嗦，你自己涂药……” 第一百六十六章 被期望的奴隶 白启吃过早饭，见看天气不错，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船厂视察。 船厂建立在一条名叫黄水河的河岸边，而这里距离北边的出海口只有三公里远，在这里建好船只后，经过这百米多宽黄水河便会很顺利的进入渤海。 走入船坞，船坞内部的人对白启等人倒是没有过多理会，还是按部就班的工作的，倒是见到姚芦都会礼让或轻声问候一声“姚船造”。 姚芦见众人都问自己好不问白启好，怕白启有意见，便轻声对白启请示道：“驸马，是否先通知大伙集合训话。” 白启一摆手，对姚芦道：“都说了不用那么多事，你就给我介绍一下你们是怎么造船的就好。” “是，驸马请跟我来。” 姚芦躬身引着白启等人一边走向着前面船池正在建造的船只，一边解释道：“造船最重要的便是选木，这木材我们会选耐腐蚀、任性好、泡水不易变形的樟木或者楠木，然后自然晾上三年，剔除开裂的后便是可用之材。 之后，根据所要建设的船只种类、大小，计算和挑选好船底、船舷、甲板、桅杆、首楼、尾楼等所需木材，由熟练的工匠加工各部零件。 再之后，便是进行组装。 若是小船，可直接在船池中建造，建完之后掘开拦坝引潮水入池，待船只漂浮后进入黄水河。 若是大船，由于吃水过深，决堤引水不便，我等会先在船池中建好船底、水密横舱，漆密后便引水进来，将船只拖到河道深水区进行建造船舭以上的部分。就如前面这艘斗舰。” 白启看着顺着姚芦所指，看着眼前这艘在深河边上搭着竹子架真正建设的船只，怎么看这艘在水中的船只都有些晃晃悠悠的。 姚芦又接着介绍道：“此船桅杆、船首、船尾、船舷、甲板等已经组装铺设完成，现在修建至船舷上的女墙，可高三尺，墙下开掣棹孔（划船的孔），船内还会建一与女墙齐的棚，棚上又建女墙，前后左右树牙旗、幡帜、金鼓，以便指挥，最后还会加装防撞舱壁……” 白启已经大体明白了，便摆摆手打断姚芦继续说下去，而后带着众人到一出阴凉地方，拿出自己的船只模型开始介绍自己的想法。 “首先，你们在水中建设船只，船只受到波浪和风力影响会有晃动，在这样的状态下建船是很危险的。 我建议的采用纵向斜船台下水，即，在一个与水面平缓的斜坡上，先建立滚珠或者油脂滑道，然而直接在滑道上建立船只，待船只建好之后，直接顺着滑道推下水面。 第二，我要建设的船只为新型的龙骨福船。” 说着，白启指着自己的船只模型进行介绍，“首先，船只必须有一条坚固的、贯穿船只首尾的、能承受船体纵向力矩的龙骨，若是大船，可在龙骨两侧加设副龙骨，船舷两侧置龙筋。 而这些纵向的龙骨龙筋，便由紧密相连的u形内龙骨固定。内龙骨再由龙肋骨固定，以承受船体两侧水压，保持船体形状。 若是战船，龙肋骨可铺设三到四层，每层龙肋骨上面铺设一层甲板……” 白启照旧一边介绍着一边在地上随意画，将自己能想到的大体说了一遍，而后便扔下手里的小木棍，站起身拍了拍手道：“至于防擦龙骨、密封舱、船首撞角、防护板、桅杆、船帆、船舵、防水漆等等，你和我带来的工匠们讨论着看着办吧。我建议你们先从头到尾做一艘小船试试，看哪些地方需要注意和改进，而后再做大船。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姚芦做了近三十年的船，白启说的倒是一点就通，都能明白。 “回驸马，您说的这福船构造老朽倒是能够明白，材料人员也是不缺。只是……” 姚芦面色突然有些为难，小心的说道，“只是……从去年年初老东家将船厂转手给您之后，船坞三百多号人到现在都没发工钱，而且这船坞还要扩建……” 白启点点头，“还有呢？” 姚芦又小心的指着那在建的两艘斗舰道：“驸马，这两艘400料斗舰再过四个月便能交付于登州水军，但……但这船是老东家时就定下的，钱也在老东家手里，可这船……咱是不是得建完啊……” 白启看了一眼另一艘只建了一个船底和船舷的斗舰，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姚芦，慢慢点头问道：“还有吗？” 姚芦见白启脸色不对，连忙摇头道，“没了没了，老朽没什么要问的了……” 三百多号人，一年不发工资，没人走也没人闹事，这自然是眼前姚芦的功劳，当然，这也跟这两艘斗舰不无关系。 俗话说：穷山恶水，人多凶顽。这样自然条件差的地方只是会造就一些愚昧无知、目光短浅、自私自利、坐井观天的群体。可他们也是为了生存，无法避免。 所以，对于众人是否一年不发工资，这船是否是李世民还是登州水军坑自己等这些问题，白启并没有兴趣多管。 但白启却对这姚芦不多关心自己的福船事情却只看着钱又很大的意见。 遂看着姚芦，很是严肃道：“你记住！你存在的意义是将这新船尽快造出来，而后累积足够经验，建造出一艘超四十丈的世界第一的海船出来。而不是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花心思、浪费我的时间，明白吗？” “四、四十丈！这怎么可能！”姚芦很是吃惊，有些不敢想象。 “没什么不可能！” 白启很是认真的道，“我的船是驶向大海的，而不是在池塘泛舟的。现在我出钱，你出力，我很希望你能在你有生之年将其建造出来。不然，这份荣誉和机会只能留给别人。而你，便是最好的垫脚石……” 白启给姚芦一个努力的方向，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带着众人又浩浩荡荡的走了，只留下5个工匠和5个学生。 当然这也并不是完全信任姚芦。等这5个工匠和5个学生慢慢掌握造船工艺和流程后，那姚芦若还不老实长进，或者可就真该退休了。 “恭送公主、驸马。” 待白启走后，姚芦才直起腰身，擦了擦额头上有些惊吓亦有些激动的汗。 “四十丈的海船，这船若是真能在我手里做出来……那不说名动天下，至少也应该是光宗耀祖了吧……蹉跎半生，是不是，也该留下点东西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抵达登州 次日清早，各自安排好工作后，辰时车队准时出发，没有一人反对，也没有一人阻拦。 王千带着五十多人号换了便装的禁军，守护着6辆马车使出公主府，身后还有不少村民管事都在送行，只是本来定好要留下看家的柳湘却不见人影。 白启想要尽快去海边吃螃蟹，所以行进速度稍微有些快，这对白启等人以及外面骑马行走的禁军来说都没什么，只是这却苦了崔芸。 崔芸坐在自己的那辆两轮马车里，道路不平，走的还快，那是一阵颠簸晃动加噪音。而一想到公主府就连丫鬟们都坐在舒适的四轮马车里，而自己堂堂清河崔家嫡女却还要忍受着这等颠簸之苦，教养再好崔芸，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些嫉妒和埋怨。 “走的这么快，就不知顾忌一下别人的感受吗？还是说，非要如此逼迫本姑娘上了你的车辇，好毁我清誉来逼我下嫁与你？” 听到其他马车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崔芸心里就更是气恼。 “唉，难道真要继续走莹姐姐的老路……” “可听说他有内疾呢……” 车队顺利的出了京畿道，白启也顺利的松了口气。 一路上风和日丽，除了天气有些炎热之外，其他都还好。 走了一个半月，车队终于到达青州益都。 到了益都，崔芸自要先回家省视，而到了自己家的地盘，出于礼仪，自是也要邀请白启前去做客。 “小妹多次于府上打扰，受公主驸马热情款待而未曾有机会答谢，心中愧念已久。今日到这益都，小妹定要好生带公主驸马领略益州山川美景，品一品益州的土乡美食。还望公主驸马能让小妹一尽地主之谊。” 白启自是不想去。 自己现在好歹也是关中勋贵，与山东世家集团本就不对付，而且本来就还有误会。世家联姻，就算自己没坑过清河崔家，崔家里其他家族的人肯定会对自己不满，放着肥美的海鲜不吃，去那讨不自在干嘛？ “芸妹盛情白某先行谢过，只是我们还要赶去登州，就不去府上叨扰了。这里准备了一些礼物希望芸妹能收下，聊表歉意。” 见白启拒绝，这让崔芸有些失望。 清河崔家可是别人想进都进不去的存在，可白启拒绝的却如此轻易，还略带敷衍的样子。崔芸知道，其对自己崔家是真的没有兴趣。 “若不是小妹离家已久，家中积攒有很多事情等着小妹处理，小妹还真想先和驸马去视察一下船厂。只是……不知驸马游玩归来后，可愿来我家做客？” 面对崔芸如此恳切的邀请，白启神色依旧淡然。 “看情况吧。此次去登州，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若时间宽裕，自是想着去府上叨扰一番的。” 崔芸小嘴微瘪，自己整天忙的如陀螺一样的处理事情，你们整天吃喝玩乐的处理五谷轮回，还说要等时间宽裕？ “如此，小妹这就回去扫榻以待，静候公主、驸马莅临。” 两相别过之后，白启等人继续前行，顺着北海经过一片荒芜，好不容到达莱州的掖县，又从掖县经过三天到达登州黄县（龙口市），而这里便是白启此行的目的地。 黄县的县令姚行也不知道从哪里收到了消息，竟然十里相迎。有些疲惫的白启也没下马车，只是让秀颖前去打发。 进入这低矮甚至有些荒凉的县城，找了一间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而第二天一早，白启刚起床，客栈外已经有人在等着了。待白启和秀颖从楼上下来后，听到王千的汇报，便正坐厅堂接见了几人。 “末将仁勇校尉飞骑尉登州水军楼船指挥江辰……” “末将任勇校尉莱州水军楼船校尉指挥罗翔……” “末将仁勇副尉东牟守捉（守捉：类似边防军）副使统领吴三宝……” “见过临川公主，见过白驸马。” 三个军士穿着的人齐声抱拳躬身行礼。 见三人竟知道自己姓白，白启心中便有了数。 “免礼。” “谢驸马。” 三人起身收礼，抬头挺胸，目光灼灼的看着白启，显得颇具气势。 但白启却熟视无睹，反而打了哈欠，随口问道：“让你们挑选的人，你们挑的咋样了？” 中间的江辰抱拳道：“回驸马的话，末将和罗翔校尉已从各部各遴选出250水性极佳且勇猛敢战之人，可随时组成新的楼船舰队。” 东牟守捉副使统领吴三宝也抱拳回复，“末将也已遴选一百防人随时听后白驸马差遣。” 白启也没想到李世民这么重视自己，竟然给了这么多人，连边防兵也给了100戍卒。 白启点头，随即也严肃道： “不是我信不过你们，我要的可是可以乘风破浪去征服大海的海军，而不是你们现在这样只能在水塘里洗澡的水军。所以，待我将新船建造出来后，会对你们进行重新筛选一遍，届时，我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太过失望就好。” 看着刚刚还打着哈气，却突然严肃起来的白启，三人心有傲气却不敢怠慢，齐齐定声道： “我等，定不会让白驸马失望。” 白启看着三人眼神锐利刚毅，对自己的态度却严肃中带着几分小心和恭敬。白启知道，三人肯定又是李世民特意挑选的如王千一般的人物，这也正好，不用自己再去敲打。 遂挥挥手，三人也识趣的躬身告退。 “船厂管事呢？”白启对王千问道。 王千赶忙出们去叫。 只见一黑瘦老者随着王千进来，见到白启和秀颖跪地就拜。 “草民姚芦添为黄水河造船管事，拜见临川公主，驸马爷。” 白启好久都没见到有人跪自己了，此时见到，心中没有了最初不耐烦，但却依然别扭。 “起来说话。” “谢驸马爷。” “吃饭了没？”白启问道。 “啊？草民吃过了，吃过了。” 姚芦准备了一肚子的关于船坞的工作汇报，却没想到白启开口问自己吃了么，若不是白启说的清楚，而自己也不聋，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白启道：“没吃就先去吃点，吃完饭我们去船坞看看。” 姚芦也是个有眼力劲的，连忙躬身道：“那草民现去门口候着，待驸马得空好为驸马引路。” 第一百六十八章 视察船厂 白启吃过早饭，见看天气不错，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船厂视察。 船厂建立在一条名叫黄水河的河岸边，而这里距离北边的出海口只有三公里远，在这里建好船只后，经过这百米多宽黄水河便会很顺利的进入渤海。 走入船坞，船坞内部的人对白启等人倒是没有过多理会，还是按部就班的工作的，倒是见到姚芦都会礼让或轻声问候一声“姚船造”。 姚芦见众人都问自己好不问白启好，怕白启有意见，便轻声对白启请示道：“驸马，是否先通知大伙集合训话。” 白启一摆手，对姚芦道：“都说了不用那么多事，你就给我介绍一下你们是怎么造船的就好。” “是，驸马请跟我来。” 姚芦躬身引着白启等人一边走向着前面船池正在建造的船只，一边解释道：“造船最重要的便是选木，这木材我们会选耐腐蚀、任性好、泡水不易变形的樟木或者楠木，然后自然晾上三年，剔除开裂的后便是可用之材。 之后，根据所要建设的船只种类、大小，计算和挑选好船底、船舷、甲板、桅杆、首楼、尾楼等所需木材，由熟练的工匠加工各部零件。 再之后，便是进行组装。 若是小船，可直接在船池中建造，建完之后掘开拦坝引潮水入池，待船只漂浮后进入黄水河。 若是大船，由于吃水过深，决堤引水不便，我等会先在船池中建好船底、水密横舱，漆密后便引水进来，将船只拖到河道深水区进行建造船舭以上的部分。就如前面这艘斗舰。” 白启看着顺着姚芦所指，看着眼前这艘在深河边上搭着竹子架真正建设的船只，怎么看这艘在水中的船只都有些晃晃悠悠的。 姚芦又接着介绍道：“此船桅杆、船首、船尾、船舷、甲板等已经组装铺设完成，现在修建至船舷上的女墙，可高三尺，墙下开掣棹孔（划船的孔），船内还会建一与女墙齐的棚，棚上又建女墙，前后左右树牙旗、幡帜、金鼓，以便指挥，最后还会加装防撞舱壁……” 白启已经大体明白了，便摆摆手打断姚芦继续说下去，而后带着众人到一出阴凉地方，拿出自己的船只模型开始介绍自己的想法。 “首先，你们在水中建设船只，船只受到波浪和风力影响会有晃动，在这样的状态下建船是很危险的。 我建议的采用纵向斜船台下水，即，在一个与水面平缓的斜坡上，先建立滚珠或者油脂滑道，然而直接在滑道上建立船只，待船只建好之后，直接顺着滑道推下水面。 第二，我要建设的船只为新型的龙骨福船。” 说着，白启指着自己的船只模型进行介绍，“首先，船只必须有一条坚固的、贯穿船只首尾的、能承受船体纵向力矩的龙骨，若是大船，可在龙骨两侧加设副龙骨，船舷两侧置龙筋。 而这些纵向的龙骨龙筋，便由紧密相连的u形内龙骨固定。内龙骨再由龙肋骨固定，以承受船体两侧水压，保持船体形状。 若是战船，龙肋骨可铺设三到四层，每层龙肋骨上面铺设一层甲板……” 白启照旧一边介绍着一边在地上随意画，将自己能想到的大体说了一遍，而后便扔下手里的小木棍，站起身拍了拍手道：“至于防擦龙骨、密封舱、船首撞角、防护板、桅杆、船帆、船舵、防水漆等等，你和我带来的工匠们讨论着看着办吧。我建议你们先从头到尾做一艘小船试试，看哪些地方需要注意和改进，而后再做大船。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姚芦做了近三十年的船，白启说的倒是一点就通，都能明白。 “回驸马，您说的这福船构造老朽倒是能够明白，材料人员也是不缺。只是……” 姚芦面色突然有些为难，小心的说道，“只是……从去年年初老东家将船厂转手给您之后，船坞三百多号人到现在都没发工钱，而且这船坞还要扩建……” 白启点点头，“还有呢？” 姚芦又小心的指着那在建的两艘斗舰道：“驸马，这两艘400料斗舰再过四个月便能交付于登州水军，但……但这船是老东家时就定下的，钱也在老东家手里，可这船……咱是不是得建完啊……” 白启看了一眼另一艘只建了一个船底和船舷的斗舰，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姚芦，慢慢点头问道：“还有吗？” 姚芦见白启脸色不对，连忙摇头道，“没了没了，老朽没什么要问的了……” 三百多号人，一年不发工资，没人走也没人闹事，这自然是眼前姚芦的功劳，当然，这也跟这两艘斗舰不无关系。 俗话说：穷山恶水，人多凶顽。这样自然条件差的地方只是会造就一些愚昧无知、目光短浅、自私自利、坐井观天的群体。可他们也是为了生存，无法避免。 所以，对于众人是否一年不发工资，这船是否是李世民还是登州水军坑自己等这些问题，白启并没有兴趣多管。 但白启却对这姚芦不多关心自己的福船事情却只看着钱又很大的意见。 遂看着姚芦，很是严肃道：“你记住！你存在的意义是将这新船尽快造出来，而后累积足够经验，建造出一艘超四十丈的世界第一的海船出来。而不是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花心思、浪费我的时间，明白吗？” “四、四十丈！这怎么可能！”姚芦很是吃惊，有些不敢想象。 “没什么不可能！” 白启很是认真的道，“我的船是驶向大海的，而不是在池塘泛舟的。现在我出钱，你出力，我很希望你能在你有生之年将其建造出来。不然，这份荣誉和机会只能留给别人。而你，便是最好的垫脚石……” 白启给姚芦一个努力的方向，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带着众人又浩浩荡荡的走了，只留下5个工匠和5个学生。 当然这也并不是完全信任姚芦。等这5个工匠和5个学生慢慢掌握造船工艺和流程后，那姚芦若还不老实长进，或者可就真该退休了。 “恭送公主、驸马。” 待白启走后，姚芦才直起腰身，擦了擦额头上有些惊吓亦有些激动的汗。 “四十丈的海船，这船若是真能在我手里做出来……那不说名动天下，至少也应该是光宗耀祖了吧……蹉跎半生，是不是，也该留下点东西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熟悉而陌生的味道 离开船厂，沿着黄水河往北走，很快便来到了海边。 看着这一望无垠的大海，闻着这熟悉的海风，听着这海鸥以及海浪的声音，眼前的一切，终于有了一些熟悉的气息。 这让白启幽闷的心终于开阔了很多很多，遂，情不自禁的展臂大喊一声：“啊~！~……大海……” 身边的秀颖等人看到这传说中的大海，也是一阵兴奋，跟着白启一起大声呼唤着。 只有岚嫣看着白启，似乎听出了白启的呼喊中有与其她人不一样的情感。似是感伤，似是怀念，似是孤独与无奈。 岚嫣上前轻轻的挽着白启手，看着白启，也没有说什么。 感觉到身边一阵温暖和安全，白启转头看着岚嫣，四目相对，白启情不自禁的直接狠狠的吻上了岚嫣的唇，吻得很认真，吻得很用力。 身边的其他人见状，偷笑着连忙转身，却又总是偷偷回头。 而王千也教训了几个不知趣的禁卫。 一阵激吻过后，白启相拥着岚嫣坐在沙滩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大海，放空了脑袋，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好。而此时其她人却已在这逐渐退朝的海边玩耍起来。 “啊……蜘蛛……好大的蜘蛛……” “这哪是蜘蛛啊，这分明就是螃蟹……” “螃蟹？” “哪里有螃蟹？” “抓螃蟹！别让它跑了！” “这里还有一只……” “哇，好大的一只海螺……” “呀~！这是什么怪物，好可怕，怎么还会吐墨水……” “咦，这么多贝壳，好漂亮呀，听说古人将其当做钱币的……” 下面的人玩的很欢，岚嫣一直挂念着白启，轻声问道：“哥哥这是想家了？” 白启点点头，又遥遥头。 “哥哥的家，很远吗？” “嗯，很远，很远……” “那……哥哥、什么时候回去？” 白启转头看着一脸柔情的岚嫣，叹了口气道：“或者，真回去不去了呢……” “以哥哥的本事还回不去吗？” 白启无奈的摇摇头，“还没有思路，先环游世界看看吧。” “啊？那……那哥哥还会回来吗？” “若找不到家，或者会回来吧。” “那，也就是说，这里也是哥哥的家，对吗？” 岚嫣没有说让白启带自己一起走，而是改变了白启心中对家的定义，让白启那烦乱的漫无天际的脑海中直接标注了显亮的家的位置。这让白启中心忽然间有了目标，有了港湾…… 看着岚嫣那有些期待的眼神，白启用力点头一笑。 “对，这里也是我的家，有你们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岚嫣嫣然一笑，笑的很开心，也很是温暖。 “走，哥哥带你去赶海……” 此时海边的海鲜是真的多，而且很大，很肥，还很狂，一只脸大的螃蟹就敢横行霸道，挥舞着大钞票追着美人跑，似是见这美人不从就要用“钱”的感觉。 “先生救我……” “柳湘？不是让你看家吗，你怎么也来了？”听到柳湘喊叫，白启质问道。 柳湘哪里顾得了这些，一个闪身躲到白启身后。 白启抓起两把泥沙，一把糊在了螃蟹脸上，而后小心的将螃蟹按住拿起，直接扔到了带来的木桶里。 “呼。” 柳湘长呼了口气，眼睛一转，上前轻扶着白启的手臂，仰头看着白启柔柔弱弱的道，“先生救命之恩，湘儿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还望先生怜……” 白启随手一推，“一边玩去！” “好嘞！” 看着柳湘答应一声便一溜烟跑了，白启刚想起自己还要质问她呢。 “嘿，这妮子……” 众人收获的不少，玩的也都很开心。 午饭，自然是清蒸海鲜。 对于很多都是一次见还不知道怎么下口的人们来说，白启只是亲自下场指导怎么吃。哪些部位能吃，那些部位不能吃。 而后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以及那不停吞咽的口水中，用自己特意准备的额小工具一点一点的把桌上的海鲜吃了个遍。 “这海鲜呀，寒性挺大，像脾胃虚弱、体质虚寒、孕妇，以及患有发热、身上长疮等很多人都是忌吃海鲜的，甚至有的人吃了会过敏。再加上这些海鲜长得奇形怪状的，百姓们不会吃也不大敢吃的。所以，这沿海居住的大多还是以捕鱼为生。 可海上的风浪很大捕鱼又不容易，而海边的盐碱地没法种粮食，光吃海鲜也吃不饱，所以自认为没办法生存的百姓们还是都喜欢往内陆跑。 但其实啊，这海上的财富可远远要比陆地上大的多……” 说着，白启直接一刀劈开一个巴掌大的生海胆，而后用勺子轻轻挖了一勺黄色豆腐脑般的海胆内黄放入口中。 味道一点也不酸，微甜，有淡淡油脂味，立时让白启流露出了一脸享受、满足的笑容。 “嗯~，浓浓的大海的芳香……” 这话一出，秀颖第一忍受不住了，直接上手开吃。另一桌也没再矜持，纷纷动筷品尝。 一口尝下，众人立时便被这海鲜的鲜香所征服。 而另一边，正在警戒的王千等人看着白启这边吃的正欢，不由得都有些好奇。 “我说王头，这玩意，真能吃吗？” 一名禁军提溜了一小桶各式各样的海鲜来问王千，小桶里螃蟹、海胆、海星、海螺、海蛎子、八爪鱼都有。 王千瞅了一眼一个断了两条腿还劲往外跑的小孩脑袋大的八爪鱼，脸皮有些微搐，但还是严厉的训诫道：“先生和公主他们都吃得，我们怎么就吃不得？你不想吃，水桶留下，回去造饭吃军粮去。” “别呀王头，其实我就是来问一问这些玩意究竟怎么个吃法的？” 王千瞅了一眼吃的正欢的那群人，再瞅瞅这一桶怪物，真不知道那群丫头怎么就下得去嘴，而且吃的还这么欢。 王千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先、先把螃蟹煮了吧，至少这玩意和河蟹长的差不多，其他的……其他的等她们吃完了我再去问问。” “好勒。”禁军答应一声前去造饭了。 见白启吃完，春儿赶紧献上红茶，而秋儿也献上果盘，但却被白启抬手拒绝。 “海鲜虽然美味，但吃海鲜喝茶容易得结实，饮酒容易得通风，吃水果会刺激肠胃容易肚子痛。去弄点葡萄酒来，要白葡萄酒，加冰。” 春儿、秋儿红着脸，低头应了一声赶忙退去…… 第一百七十章 转一圈瞅瞅先 一把遮阳伞，下卧两个美人儿，看白启用第三只眼睛，观海边四人嬉闹五人追逐，已经七八分钟，久久不移，十分大胆。 秀颖伸手轻轻夺下白启手里的望远镜，嗔怪道：“我说哥哥呀，你身边这么近的两个美人在侧，你都不予理会，竟然还有心思看别的美人，是不是嫌弃我们了？” 白启轻轻拽了拽望远镜，将望远镜上不愿撒开的手拍开，举起望远镜眯起眼睛接着看，这才开口道：“你知道个啥，我在看鲸鱼呢。” “鲸鱼？” 岚嫣来了兴趣，问道：“哥哥说的，可是班固的《东都赋》中，‘于是发鲸鱼，铿华钟，登玉辂，乘时龙，凤盖飒洒，和鸾玲珑，天官景从，祲威盛容。’中所提到的那个鲸鱼吗？” 白启没读过那什么《东都赋》，但从岚嫣说的字里行间觉得应该差不多，便把望远镜递给岚嫣给其指明方向后介绍道： “这鲸鱼可以说是海洋中乃至地球上最大的动物了。最大的蓝鲸体型超过十丈，重量也达到惊人的25万斤，相当于2500个成人的重量。而且每天要吃掉六千到一万斤的食物。最关键的是，它还是哺乳动物。” “哺乳动物？”秀颖有些不解。 岚嫣和白启学的东西多了，知道这个生物名词，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一边给秀颖解释，“哺乳动物，简单来说，就像人类一样直接产子喂奶，不像鸡鸭那样生蛋孵化的那一类动物。” 秀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一想起海鲜的美味，便惊喜的问道：“那这鲸鱼一定很好吃吧。” 这话一出，听得岚嫣都有些不满了，连忙往旁边另一边移了移，要远离这个不懂情趣的吃货。 而白启却点头道：“鲸鱼肉是可以吃的，而且其浑身是宝。鲸鱼油脂炼油后可以制成香皂，制成的蜡烛也是最好的耐燃少烟蜡烛。外皮可以做成皮具，内脏可以做成香料，骨头可用来做肥料。而那传说中的龙涎香，便是一种叫抹香鲸的鲸鱼，在吃了章鱼、鱿鱼后，那不消化的喙骨与抹香鲸的肠胃分泌物结合凝固后排出的产物。” 秀颖听的很是惊讶，“龙涎香不是海里的“龙”在睡觉时流出的口水凝固所化吗？怎么会是鲸鱼的……” 白启呵呵一笑，“龙涎香初到海里时可是臭不可闻的，只有经过常年的风吹日晒海水冲洗后才会散发淡淡的香气，待干燥后，香气会更持久浓郁。据说，龙涎香可以治疗咳喘气逆、心腹疼痛，也是一件很名贵的药材。” 秀颖眼睛突然亮亮的，急忙问道：“那怎么样才能弄到这龙涎香。” 白启道：“你去海边逛逛，看到灰白色的很轻的石头，那很可能便是龙涎香。” “呀，这么简单？哥哥稍待，看妹妹这就给哥哥捡一块龙涎香回来。” 说着，秀颖脱下鞋子欢笑着便向海边跑去。 白启面带笑容，轻轻枕趟在岚嫣的腿上，享受着这难得阳光与安宁。 岚嫣连忙放下望远镜，将蜷跪坐的双腿伸平，好让白启能躺的舒服些…… 白启这一觉睡的真是舒坦，而且做了一个美梦，可刚刚睁开眼睛之后，却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艳到了。 只见眼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十几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团团将自己为了一圈，见自己醒来齐齐施礼喊了了一声：“白公子好。” 白启有些迷糊，难道是梦中梦，还是又穿越了？ 看着这一圈凹凸有致还摆着撩人姿势争相斗艳的美人，白启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正想着扑上去，问问她们现在是那一年或者干脆释放一下情绪。 可再转头，却看到了依旧穿着那套普通装束的岚嫣，这让白启很是一愣，思绪回转，再仔细一看，这些女人竟都是春夏秋冬他们梳妆打扮的。 这让白启的嘴角狠狠一抽，激动的心情顿时感觉无趣，呼了口气，一仰头重新躺回岚嫣的腿上，懒洋洋的对着众女招了招手。 “好好好，都好，来，走一圈瞅瞅先。” “是，公子。” 众女欢笑着施礼，而后围着白启缓缓走了起来。 白启光明正大的上下打量着每一个美女，不是还做出些评价。 “嗯，这漂亮……这个甜美……这个气质……这个腿长……这个腰细……这个胸大，就是个子矮了些……” 转了一圈，秀颖从队伍里小跑出来，跪坐到白启身边问道：“哥哥喜欢哪个？” 白启点着头继续欣赏着，随口道：“哪个都不错。” 秀颖：“……” “要不，让他们今晚一起伺候哥哥？” 白启点着头道，“嗯，这个可以有。来来来，谁给我捶捶腿。” “我来我来。” 柳湘动作迅速，一个闪身出来便跪坐在白启身边，殷勤的为白启捶着腿。 “还有这一条呢。” “我来我来。”琴儿抢先一步。 其他人相视一眼，立时扑到白启身边。 “棋儿给先生捏肩……” “夏儿给心生捏脚……” “书儿给先生捏右脚……” “哎，秋儿你别挤呀，这脚我先抢到的……” “嘿~嘿~嘿~，都别抢，谁先去给我把换下来的衣服、鞋袜洗一洗？”白启赶忙道。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一直没有动作的蓉儿已经走到了白启身后，屈膝蹲下捡起地上的衣服鞋子，而后轻声问道：“先生，不知海水洗衣服可行否？” “海水洗衣服没问题，但别用肥皂，完了记得用淡水漂洗出来。” “蓉儿明白。”说着，蓉儿便抱着衣服施施然走了。 白启看着蓉儿慢慢离开，挥挥手对众人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们都一边玩去吧，别挡着我看风景。” “别呀先生，湘儿还没按摩完呢……” 然而柳湘娇音还没落下，却见到白启微笑的盯着自己，这让柳湘笑容一僵，而后便收手躬身退开。 其他人见状，也识趣的离开了。 见人走净后，跪坐在白启身边秀颖腻声道：“哥哥，他们可都是熟透果子，质嫩爽口鲜美诱人，就期盼着哥哥采摘呢。” 白启没好气的白了秀颖一眼：“刚吃完海鲜，不能吃水果。” 秀颖却笑道：“妹妹知道哥哥对她们心有异动，却不知哥哥为何总是借口隐忍不发。就算这些蒲柳之姿入不得哥哥妾室，哥哥抽空尝个鲜，应了她们对哥哥的仰慕期盼却也是好的不是。” “尝个鲜？” 白启撇着嘴，斜眼看着秀颖道：“也对，既然你这个公主我都尝腻了，那你明天就回去换几个新的过来，我在这里给我的新公主们再盖一个更大的城堡就是了。” 秀颖一听顿时就急了，立时扑倒在白启怀里紧搂着白启开启撒娇模式。 “不嘛不嘛，我才不要和哥哥分开。不行，我明天就让他们都回去，省的这些骚蹄子总是来勾引哥哥。” 白启呵呵一笑，“这才对嘛。” “那……哥哥什时候再给妹妹盖一个更大的城堡？” 白启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看着秀颖那忽闪忽闪眨着的大眼睛，立时很不爽的将秀颖扒拉到一边：“去去去，一边玩去，别来烦我。” 秀颖赶忙又赖在了白启身上不下来。 白启又扒拉两下最后没辙，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想了想，白启还是开口道：“确实应该给她们考虑条出路了，不能总呆在公主府耽误了他们的青春。” 秀颖道：“不瞒哥哥，柳湘和琴棋书画她们都出身百计司，若哥哥不收了他们，她们也不能再嫁了。哥哥还是让她们继续留在公主府吧，不然的话……妹妹也只能把她们送还回宫里了。” 白启虽然知道事实确实如此，但见到如此没人权的事情还是感到一阵无奈和厌烦，转头对着秀颖张口便是一通斥责：“谁说她们不能再嫁了？她们都是黄花大闺女怎么就不能嫁了？回去你就安排她们相亲，我来出嫁妆，我倒是要看看谁敢不让她们出嫁。” 见白启发火，秀颖张了张嘴，看了岚嫣一眼，见岚嫣轻轻摇头，便也只能暂时答应。 “好好好，哥哥莫生气，妹妹会安排好的。” 见秀颖语气敷衍，白启蹙眉又严肃道：“要是她们明年嫁不出去，我不介意把你嫁出去。” 秀颖抿了抿嘴，却只能应“是”。 “去通知王千，今晚不回城里了，找个避风处扎营。安排人去整理住宿、生火造饭。” “好的哥哥。” 秀颖答应一声起身离开后，这里又恢复了宁静。 过了好一会，岚嫣见白启看着夕阳还没有走的意思，柔声问道：“哥哥，快涨潮了，我们也回去了吧？” 白启没有回应，目光看着西方的晚霞，突然摇头感叹了句：“唉！这里的太阳，还是和家里不一样啊。” 岚嫣闻言，顿时感到一阵无奈，明白白启那颗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心，似乎又凌乱了。 白启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伸手要拉岚嫣起身，却见岚嫣微微一笑，遥头道：“哥哥先走吧，嫣儿还想看看夕阳。” 白启知道岚嫣喜欢跟着自己，不会撇下自己一个看风景的，想了想便明白可能事岚嫣的腿麻了，微微一笑而后蹲下身来。 “来，我背你。” 岚嫣很是欣喜，没有犹豫，伸手搂住白启的脖颈。 “起~……哎呀，还挺沉，该减肥了。” “哥哥不就是喜欢丰满的吗？” “丰满也分地方的，该丰满的地方需丰满，该骨感的地方也得骨感不是。” “那……什么地方该丰满，什么地方该骨干呢？” “哎呀，没想到嫣儿你也会问出这种话来，行，晚上回去我好好告诉你。” “不要。哥哥也不能总逮着嫣儿一人欺负啊，不如今晚就让蓉儿来伺候哥哥吧，蓉儿身家清白，也是个乖巧懂事的人。” 白启明白秀颖话语意思，摸了摸岚嫣的屁股，还是轻轻的赏了一巴掌。 “多事……” 第一百七十一章 走心的秀颖 海边游玩了不到三天，美女们却先晒黑了，但众人玩乐心思不减，纷纷带起了帷帽继续海边嬉戏（又称昭君帽，宽檐斗笠+下垂薄绢）。 然而，海边再好玩玩久了也没啥意思。白启这边倒是不急着回去，但美女们这次却急了。 秀颖坐在白启怀里，搂着白启的脖颈一阵撒娇摇晃：“哥~哥~，这海边潮气太重，湿气迷漫的，妹妹晚上总感觉被褥湿漉漉的，睡觉都睡不安慰。还有这阳光和海风着实太烈，这才刚来了没几天，妹妹这脸都晒黑了呢，再不回去，妹妹可都要晒成昆仑奴了呢。所以哥哥就依了妹妹这次，快些回去好不好，好不好嘛……” “嘿、嘿、嘿！别摇了，你想回去你就回去呗，我又不拦着。”白启没好气的道。 “可奴家不愿意和哥哥分开呢。” “可我怎么感觉你更想回去找你那个皇帝哥哥呢？” 听到白启这一语双关的话，秀颖顿时不摇了，努了努嘴委屈道：“哥哥这话可着实伤人，妹妹心里自始至终可都只有哥哥一人。既然哥哥不想回去，那……那妹妹还是在此陪着哥哥好了……” 看着怀中美人那委屈且无奈的样子，白启笑着摸摸了美人的秀发安慰道： “乖……” 秀颖趴在白启的怀里，心里却越想越是着急。白启在海边呆着是舒坦，但却一点回去的意思都没有，可白启不回去，自己总不能将其绑回去吧。 秀颖叹了口气，突然扬起脑袋委屈道：“要不哥哥还是赐妹妹一个儿子吧，省的等妹妹晒的又黑又丑了哥哥好不要妹妹了……哎，哥哥别蹙眉嘛，女儿也行的……” “你能不能饶了我啊，我又没想跑，你整天没完没了的整，就算骡马也受不住啊……” “哥哥不许这么说自己……” “我……” “说来也怪，自从吃了这海鲜，妹妹就格外想和哥哥亲近。” 白启闻言一扶额头，“我倒是忘了，海鲜确实有缩短妊娠时间，提高那啥质量，以及增加孕激素水平的功效。” 秀颖听得眼前一亮，而一边正在静静看书的岚嫣也抬起的额头。虽然听不懂某些名词，但意思却显眼的很。 “真哒！” 白启看着秀颖那冒着蓝光的眼睛，顿时感觉有些不妙，但随即却也释然了，若真的能有个孩子，也好。 “跟附近渔民收些海鱼、海虾吧，螃蟹、贝螺含重金属多一些，天天吃也吃腻了。” 秀颖听得连连点头，立时将其他事情忘于脑后，欢欢喜喜的去买海货了。 白启抬头看着岚嫣，随手夺过其手中的书扔到一边，“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烈日下看书伤眼睛，你这么弄下去早晚得的近视。” 岚嫣微笑摇头，“不碍事的，我这还有很多学问没有弄明白呢，得抓紧时间多学习一下好回去好给学生们上课。想来，学校里初一的那些学生停课时间也有些长了呢。” “你也想回去了？”白启看着岚嫣。 岚嫣道：“这里天高海阔，风景如画，但现已立秋，我们所带的物资也不多了，而且也没见哥哥有置地建房的打算，想必也不会呆太长时间吧。” 白启看着岚嫣，微微一笑，“女人太聪明……可不招人喜欢哟。” 岚嫣跟着嫣然一笑，“嫣儿还以为哥哥喜欢崔芸那般聪明的女子呢，所以就想变得更聪明些。若是哥哥不喜欢，那嫣儿再变回哥哥喜欢的傻白甜就是了。” 白启伸手抚摸着岚嫣的脸，眼里满是柔情和感动，“聪明也好，傻白甜也好，是你就好。” 简单的一句话，却听得岚嫣很是满足，感觉自己终于在白启的心里留下了一道印记，希望这道印记能存的久一些吧…… 品尝完秋后的螃蟹，白启还是下令收拾行囊准备启程回去。 “哥哥今天怎么就突然想着回去了呢？”秀颖心里欢喜却有些好奇的问道。 白启没好气的白了秀颖一眼：“我怕再不走被你毒杀了。” 秀颖顿时脸红，“妹妹看那鱼很是可爱，碰一碰还会变大，所以就想着炖来给哥哥补一补，哪里会想到那鱼吃不得嘛……” “哼！那河豚海里有，大江里也有，你会不认识？要不是冬儿来问了一嘴，我特么早就归西了。” 见白启连脏话都飙出来了，秀颖连忙低头认错，“哥哥莫要生气，秀颖是真的不知道嘛。以后饭菜可定要冬儿先尝尝，好给哥哥试毒。” “你……” 看着秀颖瞪着惹人怜惜的眼睛，还换了自己的打起来顺手的姿势就等着自己下手，白启那刚举起来的手顿时感觉有些无力， “去去去，一边玩去。” 白启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往后一仰头又躺倒在岚嫣腿上。见秀颖只是往后靠了靠，又问道，“让你跟渔民们收购海带、紫菜的事情交待了没？” 秀颖连忙小鸡啄米点头：“妹妹交待了，他们说那些海菜本都是喂猪的，听到我们说要收购都可高兴了。晒干的海带和裙带菜要10文钱一斤，紫菜只要5文钱一斤，妹妹已经预定了1万斤。” 白启点头，“那，让你跟县令买地建港口的事情办妥了没？” 秀颖连忙又点点头：“姚县令很好说话的，把县西那个姚家海弯码头连带着周边百顷土地全都卖给了咱们，并且还送了莱山（南山、罗山）脚下10倾风水宝地，一共才要了咱们3万贯钱，很是便宜呢……” 白启点点头。 那码头虽然只有几块破木桩子，但地理水域条件确实不错，海阔水深，避风浪，陆地也开阔平坦，地质稳定，是一个建设深水港口优良选址。只是这里距离经济复地比较远了一些，而且周围荒无人烟的，经济人力条件差了一些。 见白启没意见，秀颖抿了抿唇又接着说道：“妹妹还想着在莱山脚下建上一座别院，等下次哥哥来看海的时候也好有个住的地方。” 白启微笑着点着头表示赞同， “嗯，这主意不错。以后这里或将会成为北方最大的港口以及货物集散地，咱们的商贸重心也会往这边迁移，确实应该建几栋山前临海别墅，不管是办公是还租住都是好的。” 见白启竟然表扬自己，秀颖是一阵欢喜，兴奋的继续道：“妹妹跟哥哥想到一块去了呢。妹妹还想着在山下种满鲜花和果树，打造成哥哥所说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鲜遍地，瓜果满山’的美好风景。 届时，一起床，推开窗，便是漫山的鲜花与一望无际的大海，清风拂面，嗯~……想想都令人心境开阔和畅快呢。想来，哥哥那整日烦闷的心情也会好很多吧……” 白启倒是没想到秀颖建这宅院是为了自己，看着秀颖这一脸深情和关切模样，白启颇感暖心和感动。 “你有这个心我就很开心了。只是现在咱们又要建港口又要建福船的，没那么多资金来大兴土木。此事等过两年再说吧。” 秀颖一听要延后，顿时就急了，“这怎么能行？千金难买哥哥高兴。再说，建个宅院又花不了多少钱。” 白启笑呵呵点点头，“行，难得你走回心，那这事你就看着办吧。” 见白启答应，秀颖很高兴，忙跪坐在白启身边，抱着白启的小腿到自己腿上殷勤的锤着。 看着白启心情不错，抿了抿唇又小心的问道：“哥哥，妹妹这有件事想跟你商议一下。” 白启脸上的笑容顿僵，而后慢慢变得严肃，瞪着满脸殷勤笑容的秀颖忿忿的说道： “吭~！我就说呢，平时走肉走的好好的今儿怎么就突然走起心来了，还以为你懂事了呢，原来真是在这儿无事献殷勤呢昂！？” 秀颖听得心里一紧，急忙抱住白启抽回的小腿夹在自己怀里继续殷勤的锤着，委屈的道：“这不是哥哥你让妹妹有事就直言相问的嘛……” “那你就不能坦诚一点么？像平常事一样有问题问出来就好了么？为什么一到李世民的事儿上就这么费事呢？还跟我耍上心眼了你！累不累啊？” 秀颖撅着小嘴，委屈的偷偷看着白启，也不敢应声。 白启深呼了口气，却感觉心中郁闷之气犹在，可看着面带委屈又满是委屈的秀颖，却也不忍心责怪。遂白眼一眼秀颖气愤的道，“好好的心情被你败坏了，气的我脚疼。” 见白启没不搭理自己，秀颖脸上瞬间换上了殷切的笑容，连忙给白启来个足底按摩。 “公子看这样的力道可行？” 见秀颖这嬉皮笑脸的样子，白启又瞪了秀颖一眼，这才开口道：“先说说看吧。” 秀颖急忙要开口，却又先左右瞅了瞅，这才小心的道：“陛下对渭水盟约之事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已经有了对突厥用兵的想法，但疏于钱财粮草还不完备，正暗中筹借钱粮。 知道咱府上钱粮多，所以便把主意打到了妹妹这里。但府上都是哥哥在管，陛下碍于脸面又不想让哥哥知道，便想着让长孙娘娘跟妹妹筹借一些。 哥哥……您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见到这小间谍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讲前因后果汇报的如此详尽，白启感觉自己调教的还算成功。“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以旧换新 呵，还要脸面？当初一下子昧下百万贯彩礼钱时，也没见其要过脸面。我看呐，他这就是吃顺嘴了，好事不想着你，一缺钱就想到你了。” “哥~哥~，咱说好不提这事的……” “不借！” “啊？为，为什么？” 秀颖有些不解，又有些着急。 白启淡淡的道：“拿着咱们的钱粮去杀人害命，你觉得这合适吗？” 秀颖嘴角微搐，看向白启的眼神突然有些不自然，感觉白启好像忘记了最初提议灭掉突厥就是他自己了。 “哥~哥，这可是长孙娘娘跟咱借的钱，只是用于宫中用度的……” 白启看着秀颖着一幅为难的祈求样子，还是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她想借多少，什么时候还？” “这个……” 秀颖脸色有些尴尬，“长孙娘娘，想借五十万贯，至于还、还……” 秀颖只想着借与不借的事情，还真没想过还与不还的问题。 “哥哥，其实妹妹也是不想借的，但长孙姐姐对妹妹可是不错的，而且人家好歹也叫您阿哥的，要是不借僵了两家的关系可就不好了呀……” 白启收会了脚还在沙滩上蹭了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问道：“你知道咱公主府有多少钱吗？你又知道咱们这连年盈余有多少钱吗？” 秀颖连连点头，“妹妹知道啊，前年不算哥哥赢来的九十万贯，咱公主府营收有近五十万贯。而去年开通突厥商道，年营收超过六十万贯……只是哥哥全都拿去置办房地和茶庄去了，最终结余才剩下不过十万贯而已……” “既然你知道，那你张口闭口五十万？我这又要建码头又要造福船的，上哪去拿给你？” 秀颖急忙又道：“咱们今年府上盈利较多啊，时至上月已经有四十万贯的盈利了，刨去买码头和给船厂的十万贯，到年底凑够五十万贯还是没问题的。妹妹这不也怕耽误了哥哥的事情，所以才跟哥哥商议商议，看这钱该如何周转比较好。” 白启眉头一挑，“呦，可以啊，竟然算的这么清楚。那你这意思，这钱是非借不可了？” 秀颖忙更加殷勤的给白启做着足底按摩，俏声道：“哥哥又不差这点钱不是。” 白启冷笑一声，“我是不差钱，可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白送出去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个……” 白启冷笑一声，“我是不差钱，可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白送出去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个……” 秀颖仔细想了想，还真没有什么好处。 “可是长孙娘娘已经放下脸面开口了，妹妹不借，这也说不过去吧。” 白启颇为认真的看着秀颖道：“那，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次你给了，下次他还跟你要怎么办？” “这个……” “那再下次呢？你会拒绝吗？你敢拒绝吗？你拒绝了李世民又会怎么想？说你办事利，还是说你忠心不够？” “那，那这可如何是好，哥哥可得给妹妹拿个主意啊。”秀颖有些着急道。 见秀颖终于转换了立场，从一个劲求着自己帮宫里要钱，变成了两人站在同一立场对付宫里。白启满意的点头。 “你要记住，空口要钱那是乞丐，所以，无论处于你好心还是雪中送炭的给人送钱，都要想着将这个“空口”给去掉。” 秀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还请哥哥教我。” “很简单，让他等价交换，抵押，打欠条，这样“空口要钱”不就变得“不空口”了么。” 秀颖白了白启一眼，“哥哥绕了一大圈，这说了等于没说嘛。陛下和长孙娘娘怎么可能会给咱们打欠条。” “怎么没有。当初李世民还没登基时第一次空嘴找我要酒水，我就让他打欠条。你看，最后他钱也还了，之后再也没空口找咱要过东西。” “可秦王现在已成为一国之君了嘛，怎么可能再打欠条……” “李世民不打，那就让三省六部向我临川公主银行贷款，我可以不用他们出抵押物，利息还可以给他们低点。” 秀颖瘪着嘴摇头，怎么想都感觉这方案不靠谱，可眼睛突然一亮。 “那不如，让陛下送个公主来个给哥哥作抵押？” 白启白眼一番，“他乐意我还不乐意呢，扔一个小祖宗来打不的骂不得，还得管吃管吃住好好伺候着，万一李世民不还钱，难道我还得养她一辈子吗？” 秀颖听得眼睛一亮，贼兮兮的道：“要不……哥哥再添点儿，我让宫里直接给送个公主过来给哥哥做小？” 白启上下打量了一下秀颖，点着头淡淡的道：“那，倒也不用这么麻烦，直接给我来个以旧换新就好。” “以、以旧换新？”秀颖一愣。 “是啊。” 白启淡然道，“这十八女人一支花，三十女人烂茶渣。你30年后的净残值咱就不算了，就按这十二年的青春算。当初娶你的时候花了我一百六十万贯，那平均年折旧为160万贯除以12年，等于十三万多一点。你跟了我三年，也就才四十万贯。 也就是说，你现在还值一百二十万贯呢。要是我现在找李世民退货，再添个四十万贯，换个正儿八经的新公主来，你觉得他会不会同意？” 秀颖顿时炸毛，“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旁边的岚嫣也开口道：“哥哥如此算法确实有失偏驳。” “就是就是……” “嫣儿觉得，哥哥应该使用双倍余额递减折旧率。” 秀颖：“……” “双倍余额年折旧率=2预计的折旧年限x100% 也就是说，秀颖的年折旧率为：212x100%=16.67% 第一年应提的折旧额=160万x16.67%=26.672万贯 第二年=(160-26.672)x16.67%≈22.23万贯， 第三年=(160-26.672-22.23)x16.67%≈18.52万贯， 所以，秀颖现在的价值约为93万贯，那哥哥还得再添77万贯才行。” 白启忍俊不禁的点着头，“你这么算也对。不过这做生意嘛，你也得考虑市场行情。现在宫里的公主那么多，市场价值肯定下滑，一百万也就顶天了。那我再添上7万贯……” 第一百七十五章 瘟疫 马车启程西上长安，速度不急不缓，经过青州益都，白启不想去打扰崔家，也不想不礼貌的不告而别，便托人送了封信和一些海货，算是打了个招呼。 而这却让扫榻以待的崔芸表示有些失望，更有些生气。 旁白的丫鬟小荷见状，也是愤愤不平道：“小姐，咱们如此重视这次合作，您更是不远千里亲自前去恰谈，而他们倒好，到了益都却连门都不敲。如此不仅是没有礼貌，更是没有诚意，甚至是在轻视我们。我看呐，这次合作您还是多留个心眼的好，别到时候咱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崔芸心里不快，呼了口气后却摇摇头道：“他那是怕麻烦。秀颖好歹也是个公主，公主来访，咱们肯定会中门大开以礼相迎，届时惊扰了府上老幼不说，与我也聊不上两句，还不如书信一封讲讲事情来得痛快。 不过如此也好，咱们世家与皇家关系本就微妙，如此亲近总是不好的……” 白启一行却是不怎么顺利，车队西行到达牛山附近时，却发生了一件了不得事情。 “先生，公主，前面有个村子突发了瘟病，封路了。您看我们是退回城内暂住，还是绕走临朐？” 听到王千的汇报，正睡的迷迷糊糊的白启立时清醒了过来。 “温病，什么温病？” 白启面容很是严峻，这大唐缺医少药的，又没有生物血清疫苗，一个传染病可能就会死一大片人。 王千的声音顿了两秒，颤着声音道：“天，天花。” “天花！？” 马车内的秀颖大惊失声，其他人也是面色巨变。 “迅速撤离！”秀颖很是果断的命令道。 “喏！” “等等。” “先生有何吩咐。”车外的王千应声，表示听从指令。 “去问问现在什么情况了，病情传染到了哪里。” 王千听得一愣神，又赶忙应“喏”离去。 很快前方一阵脚步声传来。 “先生，益都县捕头王筷带到。” “嗯。” 马车里的白启应了一声。 王筷受到王千示意，离着马车二十步开外躬身执礼，“卑职益都县捕头王筷，见过公主、驸马。” “你，确认村子里得的是天花吗？”车内白启开口问道。 “这……” 王筷有些犹豫，“回驸马，卑职、卑职确实没有亲眼见到天花，但线报人所描述的确实是天花症状无疑，而且天花病症也很好认，这点村里的老人也已经证实。” “嗯，先说说情况。” “喏。” 王筷汇报道，“前方五里的牛山之下，有一靠近淄河的小牛村，全村上下七十余户，现村内有两百六十余口人。首例病患是村内一名妇人和妇人的一十岁孩子，于三日前被邻居发现，而后上报。县里高度重视，于当天便将村子封锁戒严。现村内秩序良好，并没恶意出逃的人，经排查，村内也并无外出探亲之人。” “感染情况呢。”白启又问道。 “回驸马，时至昨天下午，村内又新增染病者三人，乃是之前与这妇人有接触的邻里。而今日上午，又增加七人。天花瘟病蔓延迅猛，我等已将柴火准备妥当。” 古代就是这样，发现厉害的传染病直接屠村，再一把火斩草除根加深埋，简单明了。稍微温柔一点的，也只是会多等几天，等他们死绝了再烧村。这样，至少大家的心理负担能少一些。 只是这种事情很少被写到史书里，毕竟不是什么道德的事情，顶多县志里会有哪哪村夜中失火，烧死多少人…… 白启感觉还有些希望，立即急声道：“通知村子里的村正或管事的人，让他们派一还未感染者，带好面罩敲锣打鼓通知村内所有居民各自在家，不准出门，各自带上厚实些的面巾进行防疫，相互之间不准有任何身体接触，用过的东西也要用开水消毒。若家中有感染者也要自行在家中隔离开来。” “诺。” “还有，若村中有缺少柴米油盐者尽管喊话，你需着人当天调拨到位，若有困难你来找我。另告知所有人，同为大唐人，遇难当同心协力共克难关，我等身为皇家李氏，定当竭尽所能全力救治，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唐人！” 白启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听得车内的美人们一阵眼冒金星。但王筷却只是表面振奋而已，心里也只当做场面的官话。 毕竟，也没有人真的相信会救治好天花病。或者，只是晚两天烧村而已。 王筷大声应“喏”后安排人去传话去了。 “王千！” “卑职在。” “加派人手，全力去寻找生了牛痘的牛，天黑之前找不到，你就不用回去了。” “卑职遵命！” 见白启出奇的严厉，王千不敢丝毫怠慢，立时派出七八人分散到附近村庄找牛，交代完保护任务，又亲自骑马去城里悬赏。 王千离开后，白启往后一仰，却又躺回到了岚嫣腿上。 看着白启那蹙起的眉头，岚嫣抿了抿嘴小心的轻声问道：“哥哥，可真有治疗这天花瘟疫之法？” “没有。”白启摇头。 白启确实没有，毕竟感染了天花病毒的人，即便放到现代，也未必能够成功治愈。 然而白启的这话一出，秀颖却急了。 “哥哥，这天花瘟疫可是千古之绝症，得了天花的人会满身生出麻疹痘疱，病气转相染之至急，一经相染往往是十不活一，而活下来的人也是满脸麻点。这病无药石可医，为防延及外人，惟有灭门一图。若哥哥并无良方，可万万沾染不得啊……” 岚嫣也开口劝道：“嫣儿知晓哥哥医术高明，又有救世之心，但哥哥可要量力而行。切莫大意了……” “是啊先生，且莫要用您和公主的性命涉险，我们还是暂且避离吧……” 白启听得蹙眉，撇了柳湘一眼。柳湘眼角一抖，立时深低下头。 白启又看向秀颖和岚嫣，秀颖依然面露担忧和哀求之色，而岚嫣眼神却有些闪躲。只有没说话的蓉儿面色依旧平静。 白启的这一个眼神过后，车内一片安静，柳湘更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岚嫣见白启不悦，忙承认自己的错误，轻声道：“是嫣儿不好，嫣儿不该怀疑哥哥的。” 白启深吸了口气微微摇头，“这天花，是一种通过空气和接触便能传染的烈性病毒，传染性极强，而且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能做的就只有预防。” “那，哥哥胸中可有计策了吗？”岚嫣问道。 白启又摇摇头，“其实，我并无十足的把握，但我却知道有一线希望。若是不去救他们，我的良心会不安的。” 众人见白启已经决定，自是没有人再说什么，但对于白启的这个决定却充满了担忧。 只有蓉儿看白启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敬和神往之色。 要说这次出行前，白启便按照最恶意的想法去想过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世家和李世民都有杀自己的动机。但白启想了又想，此时此地却都不会是两家动手的时机。 这里也算是世家的地盘，自己好歹也算是崔芸亲上府上邀请来的，就算这两年愤怒还未消，也会挑个好的地方动手，而且想动手，那也要看看自己身边的五十号禁军高手才行。前面设障倒是可以很好的改变自己路线，将自己引诱到他们埋伏之地，那自己进去救人却是更不能如了他们的愿。 而突厥未平，自己对李世民还有用，就算李世民穷的铁了心的想杀了自己吞了自己的家产以充盈国库，那办法多的是，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如此，顶多是在试探自己，而自己顺势而为正好可以一探究竟。就算自己进去后他们怕事情败露，那首先应该想的也是制造混乱毁尸灭迹，而不是杀人自己灭口。 如此看来，前方天花瘟疫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唉，倒是希望真的只是试探吧，那便会少死很多人…… 第一百七十六章 悲天悯人一把 两个时辰之后，安静的有些窒息的车内终于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来人马术不错，马匹未停直接从马匹跳下，快步来到马车前便躬身道： “禀先生。卑职于40里外一村寨内发现感染牛痘的黄牛一只，黄牛随后就到，请先生示下。” 来人汇报完，却没听道回音，随即又汇报了一遍：“先生，公主，卑职……”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车内突然传来这白启的声音，打断了这禁卫的话。而这话，却听得禁卫额头热汗瞬间变成冷汗，因为一般听到这句台词的时候，基本就离着死亡不远了。 “卑职，刘甘，愿听先生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求先生能接卑职妻儿入公主过活。” 车内白启沉默着没有应声。 一边是村里待救的人们，另一边是进去救人的禁军。若自己若让禁卫去救人，风险会很大很大，白启并不敢保证他们一定就能出来。 白启思虑再三，还是选择了稳妥的办法…… 白启缓缓的睁开眼睛起身，褪下肩膀的衣服，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天花疫苗疤痕，内心稍安，而后蹲立起身准备下车。 岚嫣见状，顺手一把忙拉住白启的手，摇头急声道：“哥哥不可！” 秀颖也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白启的腿，看着白启泪声俱下道：“哥哥别去，我求求你了别去。我发誓以后绝对听话，绝对会勤俭持家，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看着满面泪痕的秀颖，白启张了张嘴，冷着脸到：“我要下去解手。” “啊？哦。” 秀颖松开手，擦了擦眼泪但还是跟着白启下车。 “我去解手，你去干嘛？”白启没好气的道。 “我，我也去。”秀颖强辩着。 白启来到小树林边解开裤子直接浇灌树木，而秀颖不尴不尬的就站在身后等着。 “你站这干嘛，也想学学站着嘘嘘？” 秀颖红着脸倔强的道：“我，我突然没尿意了，等你一会……” 白启撇撇嘴，整理好衣服转头向路边马车，见到众人都从马车上下来了，白启也没再上车，而是来到马车前打量了一番众人，开口问道：“前面有个村子得了天花，相信你们已经知道，现在我这有一个方子，需要找人做引试药，你们，谁愿意去试试？” “这……”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一个站住出来。 最后还是身旁的蓉儿开口了，“先生，蓉儿愿意试试。” 看着容儿神情灼灼的样子，白启很是满意点头，面色却很是认真的问道：“这办法未必管用，很可能会把你搭进去。” 蓉儿微低着头道：“蓉儿敬慕先生已久，仰望先生之博学多才实在让蓉儿莫能及也，但却希望先生在悲怀悯世之心上能让蓉儿追上三分。” 蓉儿一个类似玩笑的话语，赞美了白启，同时也展现了自己的豁达，这让白启听得很是高兴，不由得大笑出声。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我就让你三分。” “但请先生吩咐。”蓉儿躬身道。 “去把我马车里的药箱拿了，我带你悲怀悯世一把。” 随即，白启便把目光放到了在路边悠闲吃草的那头牛身上。 这头母牛的**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个红水泡，有的已经结痂。这让白启越看越蹙眉，越看越觉得恶心，忙转头将视线移开，而后深呼了口气。 白启打开蓉儿拿来的医疗木箱，里面瓶瓶罐罐的东西还真不少，还有一些十分精致的医疗器具，以及白启带来的那个急救包。 从急救包中拿出为数不多的一次性手套，撕开外包装，白启又瞟了眼那牛乳，顿时蹙着眉，又看着手中手套，顺手递给了蓉儿。 身为领导，怎么可以亲力亲为呢，万一搞砸了那多丢人。 “戴上。” “啊？哦。” 蓉儿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精致的手套，双手接过后一点一点小心的**戴好，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感觉了一下，却没想到此物如此神奇。不仅弹力好，而且超薄，戴了跟没戴一样。 白启掩嘴轻咳一声，又取出一个纤细的注射器针筒递给蓉儿。 “你用这个针筒，扎进牛**上那些水泡里，抽动后面的这个活塞，将水泡里面的汁液取出来。” “哦，好。” 要说蓉儿拿绣花针缝衣服，那还真是一把好手。但要说拿针筒当护士，这还是第一次，嗯，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看着蓉儿小心翼翼的样子，白启反应过来，瞟了一眼身边的秀颖，很是生气的踢了另一边正在看戏的刘甘一脚。 “就知道看，不知道帮忙！” “是是是……呃……敢问先生，卑职该如何去做？” “按住牛啊，万一伤到了人怎么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以后怎么升官？” “哈？哦，好……” “咳~，呸。” 刘甘一口唾沫吐在手上，而后上前搂住牛头脖颈，直接一个侧摔…… 嗯，牛的四肢被按住，这下更老实了。 蓉儿接过白启递过来的酒精棉棒，给眼前这牛的**消了消毒，而后两手拿着手指粗的针筒哆哆嗦嗦扎进那水泡中，顿时激的牛身体一颤，哞叫一声。 而这也吓得蓉儿身体一个激灵，顿时将针筒给拔了出来。 “你个笨……嗯，不要紧张，慢慢来，慢慢来……” 蓉儿转头，看着白启微笑的鼓励，身体突然不颤抖了，对着白启回以微笑，而后转头快很准的扎入，又顺利的抽出牛痘液拔出。 蓉儿献宝一样的将针管双手献给白启，白启看着蓉儿这灿烂的笑容，也微笑着接过，对其点点头表示赞赏，而后又道： “把衣服脱了。” “脱……” 蓉儿顿时脸色通红，低着头偷瞄了一眼四周，而后又看了眼白启，还是转过身去当众磨磨蹭蹭的慢慢的解开襦衫的带子。 这古代女子露肩也是有失贞洁的。 白启也反应过来，连忙一边收起淫笑一边转头，果然看到一群禁军瞪着在大眼做猪哥模样。 白启顿时气愤至极，上去照着刘甘的屁股上又是一脚。 “都看什么看，没点眼力劲，都转过去。” 说着，白启带着蓉儿来到马车里，而后看着蓉儿慢慢脱掉上襦露出一对雪白的香肩，而后又去脱胸前的下襦。 “呃……好了好了，露个肩膀就行了。” “啊？哦……” 蓉儿脸色更红，低着头双手缓缓抱在双肩，但紧接着有缓缓放下，而后抬头挺胸目光坚定的看着白启。 白启看着蓉儿着姣好面容，视线又顺着那白皙的脖颈慢慢下移……这锁骨真是漂亮，白启抿了抿嘴不由得偷咽了口口水。 而这却被面前的蓉儿看了个正着，目光坚定的脸也瞬间红成了苹果。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别打了，打坏了书 “哎呀哥哥！妹妹说笑的、说笑的，咱不要公主、不要公主昂……” 见白启说的煞有其事，秀颖猛然打断道。反应过来又瞪了打岔带节奏岚嫣一眼，又忙露出亲切的笑容更加殷勤的给白启按着摩。 “宫里的小丫头您还得抽空调教，哪有妹妹贴心。咱还是聊聊如何等价交换吧……” 看着秀颖出糗样子，惹得白启哈哈大笑。 “这等价交换，就比较简单了。他不是想要钱么，你花上一万贯正大光明的去工部聘请上次给咱建设公主府衙的侍郎周潘来作为咱们建设港口的总工程师和顾问。让他先设计出一个二十万贯的港口图纸来，规矩还是按照建造公主府邸的规矩来。只要工程质量没问题，价格合适，人员、材料，都可以让他自己来解决。” 秀颖眼前一亮，“若是人员材料都让朝廷来，那完全可以使用劳役替代，建造成本可以大大降低，至少能省下八成成本。关键还不耽误哥哥的事，可谓两全其美呢。哎呀，那给哥哥建造的那座宅院，也得请周侍郎好好设计一番才行呀……” 白启听得顿时不悦。 “哦？他能赚这么多吗？那可不行，得多加派点任务，材料和质量上也得看的严实点，省的他偷工减料。” 秀颖闻言顿时意识到自己屁股又挪位置了，忙赔笑着给白启更加卖力的按摩着，又小心的问道：“哥哥，还有其他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白启道：“你再花上十万贯，让李世民给咱们的港口起个名、提个字。提笔写俩字儿就能赚十万贯，相信这世上没有比这再简单容易的事了？” 秀颖眼睛更亮，没想到还有这么简单的送钱方法，可仔细想了又想，又觉得有些不妥，小声问道： “哥哥，花钱让陛下给咱题字，这、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过什么过？” 白启斥责道，“咱们公主府这么多赚钱的买卖，全府上上下下一千多号人一年的努力才能赚个五六十万，他抬手提笔写俩字儿就轻松赚走了十万贯，你竟然还说我过了！？” 见白启脸色突变，吓得秀颖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妹妹没这个意思。” “你没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妹妹的意思，意思是……” 秀颖脑筋急转小心的道，“若陛下不乐意怎么办？” “哼，不乐意更好。” 白启忿忿的道，“就他那破字还不如你的，到时候你提个字咱还能省下十万贯钱来多建一只船队。所以这事你就跟他提一嘴，全当表表忠心就是了。反正有港口的活计也够他赚上几万贯添置宫中用度了，他既然要面子，自然也就找不到你麻烦。” 秀颖连连点头应下，心里一阵盘算。 “二十……不，是二十五万的港口，加上两万贯……不，五万贯的山水园林城堡，加上陛下的十万贯题字，这才四十万贯，比上面要求的五十万还少十万贯。不过，若是陛下不愿意，那可还少二十万贯呢……” “哥哥，您看您还有其他可以等价交换的法子吗？” 白启道：“办法是有，比如合作在燕郡建立个坊市之类。但是，我们现在主要任务是造船、生产、成立医学院，没那么多闲钱给他们送。” 秀颖闻言，抿了抿嘴看了看旁边的信，又咬了咬嘴唇，小声道：“那，哥哥，您看造船事情，能不能缓一缓……” 这话一出，白启脸色顿变，猛然夺过岚嫣手中的书籍便爆身而起，一把按住秀颖照着其腰间就是一顿“啪啪啪……” “缓一缓？让你缓一缓！我这管着银行，是不是，碍你事儿了，昂？是不是，让你接手银行，跟粮仓一样，送个干净，就好了，昂~昂~昂~昂！” “啊~，哥哥莫要打啦，妹妹这不是，还没接手嘛……” 白启大怒：“你还想接手银行！！” “别打了别打了……” 旁边的岚嫣这次出奇的开口一脸紧张的劝了起来，“哥哥别打了，打坏了书……” 秀颖：“……” 白启：“……” 白启闻言，将书一扔，直接上手又是一顿“啪啪啪”，值打的白启手疼了才罢休。 白启用书打人是一点不疼的，可用巴掌，那可真的疼入心肺，疼的秀颖惊叫连连，眼泪的都出来了，一手捂着屁股，眼睛却很是幽怨的看着正心疼的整理着手中褶皱的书的岚嫣。 白启打完了甩了甩手，怒气却更盛，指着秀颖的大骂道：“行！我船也不造了，码头也不建了，你直接把公主府都送给李世民得了，你也给我滚蛋，养不熟的玩意。” 这话不可谓不重，秀颖闻言大惊，也不装可怜了，看着转身要走的白启一把扑上抱住白启腿。 “哥哥……” “滚开！” 白启毫不留情一把甩开秀颖气急而去。 看着白启大步离去，秀颖一脸的急切，可又无可奈何。待白启远去，秀颖的脸顿时冷了下来，转头瞪着岚嫣怒声质问道： “你在做什么！我让哥哥打一顿这事就过去了，你插什么嘴！” 岚嫣却是看了秀颖一眼淡淡的道：“打你？打你那是轻的？” “你什么意思？”秀颖沉声道。 岚嫣取出手帕小心的将书包好，这才看秀颖漠然道：“我是说，你现在出息了，竟然敢对哥哥指手画脚？更还想着去碰公主府的财政银行？真以为哥哥没脾气的吗！” 秀颖也知道自己这次做的有些过，但却怒声辩解道：“我没想着要掌控财政和银行！我只想着让哥哥松口晚些造船，顺便完成上面的任务而已。倒是你！不帮忙就算了竟然还敢从中作梗！是不是真想惹怒哥哥把我休了，好把我这位置让给你？” “你……” 岚嫣气的不想解释，“你以为我稀罕么？不知好歹！” 秀颖见岚嫣竟然给自己使脸色，顿时气急。 “我不知好歹？我就傻到不知道这会惹哥哥生气吗？可上面既要钱又怕哥哥造船离开，我能怎么办？你知道我夹在中间有多为难吗？用得着你在这里说风凉话？” “为难？你在哥哥这里为难，你在宫里为难过吗？” 岚嫣冷冷一笑，“你所谓的‘为难’，只不过是仗着哥哥一点喜爱掏着大把的钱财来稳固着你这一文不值的公主名头罢了。” “你……” 第一百七十四章 功夫好一些 秀颖没有皇家血脉，乌鸡变凤凰后自是最在意这副新羽毛，见岚嫣拿此事如此贬低自己，顿时恼火，恶狠狠的盯着岚嫣咬牙切齿气愤道： “我这公主不值钱，但好歹也是公主，你呢？现在什么都不是！” 岚嫣听得面色一冷，随即却又一脸不屑，沉声道：“我是什么都不是，我也不需要是，可这也比你好上百倍。穿着公主的衣服，而里面却活生生的是个自卑、可怜的百计司，摆不清位置，分不清主次，不知道大小，上不了台面……” “你说什么？！” 看着秀颖着握着拳头就要打人的架势，岚嫣却是不屑轻笑。 “今日之事，你就当我从中作梗好了。正所谓‘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以后你忠你的君，我怜我的夫君，咱们姐妹到此为止，也省得哥哥写下一纸休书时还牵连于我。” 秀颖闻言瞳孔猛地一缩，震惊焦急之色顿显，心里是真的害怕了：“这、这……不会的，哥哥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的……” 岚嫣没有理会，起身便走。 秀颖连忙拉住岚嫣，“你别走，把话说清楚！” 岚嫣却一甩袖子理都不理。 “嫣儿……” “好妹妹，姐姐错了……” “姐~姐，小妹知错了，你就原谅则个……” 岚嫣终于驻足，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满脸急切又可怜兮兮的秀颖，伸手捏着秀颖的下巴左右瞅了瞅。 “你说，哥哥喜欢你，是不是就因为你这没脸没皮又不知羞耻的德行？” 被人捏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羞辱，秀颖却突然成了一个乖宝宝一般很是温顺，带着尴尬的笑容道：“没有，比之姐姐，我也就功夫好一些……” 岚嫣面无表情的点着头，“那你就应该把心思多花在你的功夫上，像以前一样，做个老实、本分、一心只喜欢哥哥、就算书房近在迟尺却从来不进的好公主。而不是现在这样，得陇望蜀，去觊觎你不该碰触的东西。” 秀颖顿时急着想要反驳，却又忙降低了音量倔强的道：“我没有觊觎，我至始至终我都没从书房拿过半点东西出去……” 岚嫣顿时瞪起了眼睛，“你还敢说没有？别以为你偷拿了哥哥的望远镜他就不知道！” 秀颖顿时心虚，“我，我那就是拿来玩耍而已，之后都会放回去的，哥哥应该都知道，不也都没说什么不是……” “那你这些天偷拿哥哥舆图临这事怎么说？” “我，我……” 秀颖愣愣看着岚嫣这犀利的眼神，却感觉白启应该不会这样狠厉对自己，张了张嘴想要辩解扯谎，却还是脸色微红的低下了头。 岚嫣瞪着秀颖，用力点着秀颖的额头沉声斥责道： “你是不是忘了，哥哥就从未许过你进书房？你是不是又忘了，哥哥抓着你一次就狠打你一次？之前，哥哥也就看你没将东西拿出公主府才没追究，而你这次敢将东西拿出去，看哥哥不打断你的腿！” “可是，可是陛下总是着人来催，我能怎么办……” 见秀颖老实了，岚嫣呼了口气，面色平静而认真的道：“你就是不给他，他又能奈你何吗？” 见岚嫣说的如此轻巧，秀颖面色带着老大的不情愿。 “可是，可是陛下会撤了我这公主封号……” 岚嫣白了秀颖一眼，“现在的公主府，身份地位都不缺，几次救灾之中在关内外也赚了不少的名望。与皇族关系密切，与关内的权贵们关系和谐，与关东世家们的关系也算和解。陛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撤了你的封号？ 而且，就算他撤了你的封号又怎样？哥哥能轻易给你讨一个公主封号，再给你讨一个长公主封号，那不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秀颖听的眼睛贼亮亮的，可随即脸色又有些不自然，因为秀颖真的不想和长孙皇后这唯一的闺蜜闹掰。 “可是……” “可是，一切的前提是你别再惹哥哥生气了！” 岚嫣想想白启生气的样子就颇为心疼，直接打断秀颖的话接着道，“至于长孙那边，若她只是图你能捐助些财物做做善事，那没得说，你管的那粮仓，甚至是仓库，你可着劲的败哥哥也不会怎么说你。 但是，哥哥明确不让碰的书房还有那不起眼的银行，你最好都离着远一点。你要知道，哥哥不让你碰自是有他的理由，他又不会害你。” 秀颖眨了眨眼睛，看着岚嫣连连点头，感觉经岚嫣分析之后，自己的视野从未有过如此清晰与透彻。想了想，似乎还真是在自己不经意间玩笑说了句掌管银行而使得白启发怒了呢…… 马车上，秀颖像犯了错的小媳妇一般老实跪坐在一边，惹得柳湘和蓉儿也跟着正襟危坐起来。 此时，秀颖看着躺在岚嫣腿上闭目养神白启，正一个劲的给的给岚嫣使眼色： “嫣儿，快帮我说说几句好话呀！” 岚嫣微微摇头，回以眼色： “哥哥气还没消，现在劝只会火上浇油。” “那这么办？” 岚嫣沉吟了片刻，还是微微摇头。 秀颖小嘴微撇，也是无奈。可随即眼珠子一转，玉手轻扶额头，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哎呀，我怎么感觉有些晕车呢？” 白启闻言，抬了抬眼皮看了秀颖一眼，而后便继续养神不予理会。 岚嫣见状，微微一笑开口配合道：“想来是昨夜没睡好吧，快些躺下睡一会吧。” “嗯嗯……” 秀颖连忙应声顺势轻轻躺下，而后慢慢慢慢，一点一点就蹭到了白启身边。而后壮着胆子又小心将其胳膊抬起枕在了自己的脑后，又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在白启怀里找回了那个自己最舒服的位置。见白启没有拒绝，这才松了口气。 秀颖想了想，小心开口道：“哥哥……其实，都是陛下不想让哥哥造船出海，怕哥哥一去不返……而妹妹也是担心哥哥造船出海撇下妹妹远去，所以才阻拦的……” 秀颖乖乖承认错误，见白启连点反应都没有，还想解释，这才见到岚嫣一个劲的在给自己使眼色，让自己闭嘴。 秀颖也反映过来，这时候就应该保持温存，给两人关系充电，旧事重提着实脑子进水。 果然，白启抬起胳膊直接将秀颖扒拉到一边去了。 秀颖见状，瘪着嘴，眼中的泪水顿时开始打转。 白启见一向麦芽糖的秀颖没再黏上来，抬眼看了秀颖一眼，又喃喃的又补了一句，“这大热天的，黏一起不嫌热么。” 秀颖见白启开始跟自己说话，立时喜笑开颜，忙又扑了上去。 “不热不热，妹妹身体很是清凉的，不信你摸摸……” “去去去，别烦我……” “不嘛不嘛……” 看着打打闹闹的两人，马车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而看书的岚嫣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其实，白启也知道秀颖夹在中间要照顾两边却实为难，但该调教的还是得好好调教好了才行，毕竟冲锋陷阵去面对“危险”的还得靠她。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们还有机会 白启突然感觉这气氛似乎有些不对，有些尴尬，忙转移视线，却发现正在车门旁偷看的秀颖，却见秀颖没有惊讶，也没有好奇，却带着一脸揶揄的表情。 白启老脸微红，瞪了秀颖一眼。而后深呼了口气，调整心态，专心的将注射器里的空气推出，又给蓉儿三角肌上擦拭酒精，快速给蓉儿扎了一针，又将棉花和胶带贴好便下车离开。 出了马车，却见秀颖还在偷笑，遂，撇着嘴不经意从秀颖身边路过，对着秀颖的屁股便是一脚。 但这次却被秀颖轻松躲开，而且还冲白启吐了吐舌头嘲讽。 白启脸色更红，又瞪了秀颖一眼便不予理会，走向从马车出来的蓉儿。 蓉儿红着脸，低头欠身问道：“先生，蓉儿接下来，该做什么？” 白启没有回答，而是一边将刚刚用过的针管用酒精、开水反复推洗消毒，一边为其解释道：“其实，这牛痘也是天花病毒感染的……” 白启顿了顿，看了一眼蓉儿，却发现蓉儿在专心看自己如何给针管消毒。见自己看过来，有些后知后觉的道了句：啊？原来是这样啊…… 然后就再没下文了。 “你不害怕？” 蓉儿摇摇头，“先生不会害我的。” 白启努了努嘴，顿时觉得无趣。 “只是这时候的天花病毒对人的影响较小，接触后传染给人也只有一阵轻微不适……若出了痘便会终身免疫天花。” 说道这里，蓉儿的脸色终于动容了，“先生的意思是，将牛头用这针器注入体内，就会免疫天花？” 白启看了看手中的针筒，嘴角一笑，点着头道：“对，很神奇吧？” “真是的呢。” 蓉儿瞪大了眼睛看着针筒道。 白启又将针头反复烤了几遍，而后递给蓉儿，“送给你了。” 蓉儿顿时瞪着眼睛摆手，“不不不，这针器太贵重了，容儿不能收。” 白启一把拉过蓉儿的手，将针筒放在了蓉儿的手里，微笑着道：“先去抽牛痘，抽满了就找个干净的容器放着。” 蓉儿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用针筒继续抽牛痘液体，而白启就在旁边一边看着，一边继续解释。 “按理来说，三五天内你手臂上就会出现红丘疹，然后形成一个和你眼前牛乳上类似的疹泡，渐渐地还伴有头疼脑热等小问题，直至半个月后形成你牛乳上那恶心的结痂，最后脱落形成一个难看的疤痕。若是如此顺利的话，你就算你种痘成功了。 但是，我将牛痘直接种到你的体内并不科学卫生。若这痘苗毒力较强，而你身体的免疫功能较差，甚至后期处理不当，这都是会出问题的。但死亡的几率倒是可以忽略不计，顶多就是会弄出个全身生痘……全身是疤……满脸的麻子……” 见蓉儿一直不为所动，白启提高音量问道：“你听见了吗？” “啊？先生，蓉儿听着呢，您说到‘满脸的麻子了’。” 见蓉儿一副后知还没觉的样子，白启感觉很无趣，又继续道：“ 现在时间紧迫，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去研究。若你出痘，那就可以终身免疫天花病毒，而出痘的脓包或结痂，也可以接种给其他人。若你出痘不顺利，那你最好一个月后再接种一次，若没有再出现化脓等问题，那就是已经成功了，而若出了也没关系，就当再中一次就好。 要注意的是，天花在人体的潜伏期为半个月左右，这期间内的人可能毫无症状，但却已经携带天花病毒。而在半个月后，便开始逐渐出现初步的头疼高烧等症状时，这时候再接种，其实已经没多大几率成功了。 而再过个三五天后那人身上已经生花了，那就甭浪费了，好吃好喝的供着，他或者还有三成几率生还。 所以，最佳的接种期，便是在接触病毒的前一个礼拜，所以，我们还有希望。” 听到这里，蓉儿终于抬起头，看着白启那严肃的脸，很是认真的一点头，“蓉儿明白了。” 白启却没有来的提高了音量：“你知道个屁了！村里的人已经是天花爆发期，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接触过天花，三五天的时间，你体内的抗体根本形不成。我给你的任务，就是给我提供足够多的牛痘液，而后给我带点好吃好喝的而已。” 蓉儿闻言，怔怔的看着白启，身体僵持着一动不动，眼里的的泪水却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见蓉儿流泪，白启撇撇嘴不耐烦的道：“哭什么哭，别偷懒，快点干活！给你三分悲怀悯人解救众生的机会你还不抓紧时间？” 说着，白启转身不理会蓉儿，向着那一堆带着面纱不愿意接近这带着异味牛的女人们走去。 “柳湘。” “湘儿在。” “三件事。 第一，高价悬赏，找一个生过天花没死的人来。 第二，让那王捕头在村口搭两个帐篷，一个睡觉的，一个办公的。 第三，去问问王千！人家刘甘都找回牛来了，他跑哪里凉快去了！还想不想干了？” 柳湘惊讶的看着白启冲自己发完火，忙低头应“是”。而后快速向后跑，可跑了没几步又快速先向着前方设障拦路的乡勇跑去。 回到马车内，岚嫣微蹙着眉，看着在闭目养神的白启，轻声问道：“哥哥搭帐篷，可是要去那村里？” 秀颖听完，也反应过来，立时扑到白启怀里，搂着白启泣声道：“哥哥不准去，不准去。哥哥可是说过要和我不分开的，咱们拉过勾勾的……” 秀颖哭诉撒娇了半天，见白启一点反应都没有，抬眼一看，见到白启就这么瞅着自己，眨了眨眼睛：“要不，哥哥就带我一起去吧？” 白启反手拍了拍秀颖的背膀，闭上眼睛轻声道：“放心吧，我又不会得天花的，没事的昂。都出去吧，我要睡一会。” 秀颖和岚嫣相互看了一眼，下了马车。 白启见两人离开后，却是叹了口气，“这活计，不好做呦……” 第一百七十八章 种牛痘 半个时辰后，白启从马车里出来，伸了个懒腰，而后看向早已经在马车外等候的众人。 柳湘率先上前汇报，“先生，村口的帐篷已经搭好；王千校尉也已经派人送来了两头痘牛；只是……只是先生所要的生过天花未死的人还没找到，不过湘儿找了两个死囚，不知……” 白启也没指望柳湘能找到生天花而不死的人，因为生了天花的人不是被杀，就是被遗弃饿死，能活下来的，比现在大熊猫还少。 白启没多理会，看向蓉儿。 蓉儿双手托着一掌心大的锥形酒盅恭敬奉上，“先生，三头牛的痘液已经汲取完毕。” 白启点头接过后，整理了一些东西便昂首挺胸大步的向前走起。 可没走两步，右腿却被一人抱住。白启低头一看，果然就是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秀颖。 “哥哥，我们拉过勾勾的，你说过我们不会再分开的。” “你在这老实等我几天，几天后我就出来了。” 白启这话音刚落，左手手臂也陷入了一阵柔软。 “哥哥切莫要离开，嫣儿放心不下。不如，不如就让嫣儿一起陪哥哥去吧。” 岚嫣这话一出，其她人也跪了一地，白启出了事，她们也不好过。 “先生切不可有意外，还是让湘儿陪先生去吧。” “棋儿愿意陪先生前往……夏儿愿意陪先生前往……先生就不要进去了，如何做且交予蓉儿去做就好……我也愿意……” 白启看着周围莺莺燕燕的一圈，安慰道： “切莫紧张，不过是个小小的天花小病而已，待我去去就还。你们且将秀颖和嫣儿照顾好就是了。” 说完，白启低头摸了摸秀颖那昂着头的下巴，微微一笑，低头吻了一口，顺势将手脚都抽了出来。 “别让我担心你们，乖乖的等我回来呦。” 说完，白启续向前走着。走到前面禁卫身边，又轻声道：“你们这几天看好她们，不然我扣你们一年工钱外加奖金。” “诺……” 然而，侍卫刚应声，却被身后一声音霸道的打断。 “若什么诺，这我最大，敢拦我？扣你两年工钱！” “这……” 禁卫看着秀颖，又看看白启，而后退两步当什么也看不见。 白启转头看着身后一群莺莺燕燕要跟上来的女人，顿时脸色一肃，指着众人训斥道：“干什么？都干什么！我这是去救人，不是带你们去唱歌跳舞的！都给我老实呆着！” 众女顿时顿足。 而秀颖却顺势转身，一边退向白启，一边学着白启指着众人训斥道：“都听到没，我和哥哥去救人，不是带你们去唱歌跳舞的，你们都老实呆着…… 那个谁，要是他们敢乱跑，你就打断她们的腿，叫她们不听话……” “走吧哥哥……” 白启看着已经搂着自己手臂，还不停抛着媚眼的秀颖，也是一阵无奈。 “你也不要别闹了，这天花病毒非同小可，万一要是你传染上了天花了怎么办？到时候，你全身会生得比那牛**还密集恐怖的水泡，而待水泡破烈，那浓汁会流的你满脸全是浓水……” “呀，哥哥别说了。”秀颖双臂紧紧环抱着白启，却总感觉臂膀以及全身痒痒的。 “这还没完呢。等你浓流完了，伤口愈合结痂，就如那牛乳上的结痂一般生的全身都是……” “哥~哥……” “最后啊，结痂掉落，你便是满~脸的麻子，头发也掉的稀疏……” “呀！” 秀颖瞳孔微缩，终是松开了白启臂膀，环抱着手臂惊叫着一阵跳脚摩挲起来。 白启哈哈一笑，继续向前走。 然而没走几步又被蹙眉的秀颖抱住。 “哥哥，我不怕，我和你一起……” 看着蹙眉的秀颖眼神坚定，白启遥遥头认真的道：“别闹，若你真惹了天花，轻则毁容，重者死亡，我可救不了你，乖乖等我回来昂……” 秀颖听得依然摇头。 白启脸色顿变，“滚！再不听话老子休了你！” 秀颖闻言吓得顿时松开了手，可看着白启转身离开，脚步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前。 身后的岚嫣上前挽住了秀颖的伸出的手臂，对其微微摇头，而后蹙着眉头紧挽着手臂双双目送白启背影慢慢远去…… 前面设障拦路的乡勇有5人，领头的知道白启这群人来路不凡，见白启等人还要亲自去救人更是心生佩服，对着白启爽利的躬身抱拳施礼，而后亲自在前领路。 白启等人走了三五里路，见前面村落外围有一群带着面巾的人，显然这便是瘟疫村落了。 带路的乡勇向守卫村落捕头王筷说明情况，王筷大惊连忙上前躬身执礼，“卑职王筷，见过驸马。” 王筷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箭矢破空声，而这到破空声却把白启心里吓了一跳，但还没等白启反应过来，一道连续不断的惨叫声却已传出，而这又让白启刚要躁动起来的心又安定下来。 白启听着这惨叫的人叫声中气十足，知道这人应该是四肢中箭，便也没多理会，又问道：“都安排妥当了？” 而王筷之前刚刚说的秩序良好无人恶意逃逸，却没想到驸马刚进来就出了事，这让王筷顿时尴尬了、见白启没有怪罪，这不由的让王筷松了口气的同时躬着的身体更低了。赶忙回道：“回驸马，都依照驸马的吩咐传告安排了。” “嗯，那先从身上未有天花的孩子开始，要求出来时蒙着口鼻，露着胳膊，尽量快着些。而且要求秩序井然，一个一个出来，这你要和村里的村正交代好。” “喏。” 王筷躬身应是。 然而，白启刚想迈步上前，却被刘甘拦下。 “先生且慢，您千金之躯还是不要踏入了，如何做且交予卑职便是……” 看着刘甘这坚定而认真的面容，白启摇摇头道：“这疫苗给你种下，我不敢百分百确定一定会生效，若不生效，那你就可谓是九死一生了。而且这是要给所有接种，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将接触到的病毒传染给所有人。所以，你们还是尽量配合就好。” 王筷见状，执礼深鞠一躬，大声高唱：“某本以为驸马只是说说而已，却没想到驸马真要以身涉险救治于这不相干的百姓。某敬仰驸马的大义！” 白启冲着王筷嘴角一笑一点头，而后昂首挺胸的一步迈入，而这一步进去，也表示白启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 事情比较顺利。 村里的人听到有人前来救治，心中顿时生出了一道希望，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纷纷予以配合。而得知来人竟然是当朝公主和驸马，那感激之心爆棚，心中希望立时被无限放大。 当朝公主府驸马这千金之躯来治疗这天花病毒，想来定是有了万全之策。就算治不好，有公主驸马陪着，自己还有什么不能好怕的。 “小朋友真勇敢，竟然没哭，这是说好给你的糖果奖励。记得伤口不能沾水哦。” “谢谢驸马爷。” “真乖！快回去吧。天黑小心些，别摔着了。” 见孩子欢快的离开，白启赶忙给手术刀具以及手上的手套消毒，准备下一个。 而此时前方牛村正突然拿着喇叭大喊：“驸马爷，村里的18以下的孩子都接种完了，您看天也黑了，是否明天再说？” 白启看了一眼所剩无几的牛痘液，拿着喇叭对牛村正喊道：“行，你过来接种完，然后剩下的明天再说。” “驸马爷，老朽年迈，还是留着神药给村里的其他人吧。” “别废话，赶紧的，我还有好多事请要交代呢。” “诶诶，好嘞。” 牛村正赶忙走到帐篷门口，露出早已经掀开的臂膀。 白启也没废话，用沾了酒精的棉棒在其肩膀三角肌上擦了几下，而后用沾了牛痘液的手术刀在上面划了三排十字小口，稍微清理的一下流出的血液便按上棉布，而后用绑带扎好。 “行了，记得伤口别沾水。三五天内你手臂上就会出现红丘疹，而后慢慢形成一个疹泡，还会有些头疼脑热等小问题，但这都属于正常现象。但若是没有出现疹泡的，赶紧过来再接种一遍……” 白启讲完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又道：“你把我讲的这些跟村里的人都说几遍，我就不一一跟他们说了。” “是是是，老朽定会每个时辰传达一遍。” “这天花瘟疫属于天灾，不属于人祸，那些已经感染了天花的人也是我大唐子民，我希望你们能像我不放弃你们一样也不要放弃他们。好吃好喝的喂着，他们依然还有三成几率活下来。” “是是，老朽定当竭尽所能。” “嗯。竭尽所能的同时也要注意卫生条例，若谁家缺少柴米油盐的，直接喊我就好。我们需要共同抗战，熬过这一个月！” 牛村正见白启这是真的竭尽全力的帮助自己，听得感动莫名，立时拜倒在地。 “老朽代我小牛村上下两百六十余口人，谢过驸马爷。” 白启很是无语，“行了行了，一把年纪了，别折我的寿了，赶紧走，我要休息了。” “是是是，老朽告退。” 牛村正走后，白启又重新消毒了手套和手术刀，这才拿着喇叭向后面呼喊蓉儿。 很快，蓉儿打着灯笼带着一个食盒前来，离着白启还有十米远便放下食盒后撤几步。 白启问道：“牛痘液弄的怎么样了？” 蓉儿道：“先生，生了牛痘的牛着实有些难找，至今还没找到第4头牛。” “那就找几头没得牛痘的牛和生了牛痘的牛放一起养，或者干脆给它们**附近注射上牛痘，但就是不知道时间上来不来得及。” 蓉儿点头应“是”。 白启上前拿起食盒打开看了一眼，又道：“以后就不要用这么些好餐具了，最后都是要焚烧深埋掉的。” “是。” “行了，没事回去吧。” 白启说完，便转身进了休息的帐篷。 蓉儿看着打着哈欠的白启，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却是又没说出口。 第一百七十九章 李世民的敬佩 话说李世民这边，自从住进了这太极宫，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李世民觉得正想着放松放松的时候，而关中旱灾却有了些越演越烈的趋势。 整个关中，清明时节没有“雨纷纷”，三月谷雨也没有“百谷生”，就连立夏小满也没有“雨水相赶”。只有夏至、小暑的亢阳为虐，膏雨愆应，田畴废业。 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至少那“双龙灼阳”的流言不攻自破了。 可正因此，众人却又把视线重新归附到李世民德行有亏的问题之上，一时间又引起了好一阵的流言蜚语，争先让李世民赶紧乞雨去。 李世民脸有些方。 想到了旱灾，却没想到大半年竟是滴雨未下，都怪白启屯粮不多，有些失算，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遂，遣开府仪同三司长孙无忌、左仆射房玄龄、工部尚书段纶、刑部尚书韩仲良，祈雨于名山大川，又令中书舍人杜正伦等往关内诸州慰抚百姓。 然而，如今在看到百计司密报中言及白启归途中不顾众人阻拦，冲进感染了天花瘟疫的村子救治百姓的事情时，却惊得李世民直接站立起来。 这可是世人谈之色变避都避之不及的天花瘟疫，而白启却能不管不顾直接冲进去救治…… 先不说其是否有这本事，又或是否是不自量力的在找死，就其这为国为民奋不顾身的品行和勇气，李世民便能在其死后（用公主府的钱）为其立碑厚葬之。更何况其还打着皇家的旗帜救人水火，妥妥的是在为自己脸上打call。 李世民遥看着东方，喃喃的道：“你不应该算不到此地有灾难的……难道真的有什么仙家手段？” 白启：若自己真能算到还好了呢，至少能早些天试验准备好一切，也用不着让自己这么累。 白启直忙了一个礼拜之，村子里的人能接种的都接种了，不能接种的也没有一个出来闹事的，都在坚强努力的活着，想成为白启口中的那三成幸运儿。而那些接种早的孩子们绝大多数都已经出痘了，少数没出痘的也已经补痘。 这让白启也很是舒了口气，担心了这么天，还真怕自己这二把刀一失手，破了自己的金身，还救不了一个人。 又过了几天，白启也闲了下来。此时，正在帐篷的浴桶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旁边的蓉儿红着脸在给白启添着水。 “秀颖也是的，我就洗个澡而已，让你进来伺候啥，弄得你也得隔离半个月。” 蓉儿红着脸小声道：“先生忙碌了这么多天，公主和嫣儿姐也紧张的好些天。现在蓉儿的牛痘已出，想来应该已经有了先生说抗体，所以现在让蓉儿来照顾先生最为恰当。” 说着，蓉儿咬着唇，双手慢慢的攀上了白启的肩膀，而后小心的按摩着。 白启闭着眼享受着，又道：“我还心思让你抽空把牛痘给其他人也种上呢。” 蓉儿咬了咬嘴唇道：“先生，蓉儿还没有种痘的经验，对种痘计量方法也是一知半解……所以，还是希望由先生来种比较好……” 蓉儿的声音越说越小。 白启却没好气的斥责道：“你觉得没信心就不能先拿禁卫练手么，他们皮糙肉厚的又不怕多个疤。等你练熟练了不就有经验了么？什么事都让我做，要你干嘛的？” “哦……” 蓉儿应了一声，声音还带着一点点的委屈，却也没有解释什么。 白启听出了蓉儿的委屈，心里也都清楚。 那些人，除了百计司还是百计司，蓉儿在她们眼里就是个外人，而就这个五等贱籍的外人却有了跟自己一桌吃饭的权利，所以她们并不怎么待见蓉儿。而蓉儿自然也不想得罪他们，所以即便有心，也不想坏了人家的好事。 以前的蓉儿活泼可爱，而现在的蓉儿平时除了教导学生之外，也就能和岚嫣能聊上几句，其他时间多是待在卧室里自己做衣服，逐渐也就变得沉默寡言，只有见到崔芸才会高兴一阵。 而白启斥责蓉儿，自是因为蓉儿不争气，好好一个大姐大的位置，愣是斗不过一群丫鬟，这以后如何为自己冲锋陷阵？ “一会去通知王筷，半个月后，村子里所有顺利出痘的人都将撤出村子，但村里的所多有东西，包括钱财、粮食、甚至他们身上的衣服都不能带出去。 所以，他需要为所有人准备好洗澡水，衣物等等，并派大夫来逐个检查。最后整个村子都得烧掉，死人也得火葬深埋。而且村子烧了，还得让人提前找地方给他们盖些新房子。 至于钱财，让县里先垫上，而后上报到长安报销。若这个县令不聪明，那我们垫上，回头让秀颖去找李世民补上，这个钱，他肯定会出。” 对于白启直呼皇帝名字，蓉儿已经习以为常，应声表示知道，而后继续按摩。 甘露殿。 “此事当真？他真治好了天花瘟疫？”李世民很是激动。 王德欠着身子道：“陛下，百计司、禁军双双来报，益都县令也递来呈请，瘟疫已经得到遏制，此事应假不了。” “哈哈哈……好！” 李世民很是高兴，白启这次可是在山东世家的地盘打着皇家的旗帜全力进行救治，这不仅成功树立皇家爱民入子的形象，安抚了关东人民的民心，更是在为自己的这个皇位添重砖、加重码。因为，李世民已经预料到，白启那低调喜欢甩功劳的性子，定会将这功劳甩到自己头上，这如何能不让李世民高兴…… “真是没想到他竟然真有这等本事，看来，去他书房转转还是得另等机会了。” 听着李世民很是高兴打趣着，王德欠了欠身又提醒道：“陛下，这治疗天花瘟疫的方子，现还在驸马手中，据说，白驸马是从生了痘的牛身上提取的痘液作为药引，但具体如何救治，还不曾得知。” 李世民现在也不确定白启是否真用了什么仙家手段，眼睛眯了又眯，淡淡的道，“朕知道了，此事……暂时不要宣扬出去……” “老奴明白……” 第一百八十章 大事化小 七月十五，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是日清晨。白启洗完澡，换好了衣服，而后走出帐篷，微笑着慢慢的走向那些期盼已久美人们。 可还没走出设障的分界线，秀颖早已经安耐不住直接冲了过去，毫无形象的将白启扑了个满怀。 “哥哥！！” “哎哎哎，这么多人呢……快点下来，大夫还得检查呢。” 对于堂堂公主如此不顾形象的小女人做派，却没有一人感到有什么不妥，纷纷送来善意的笑容。 而旁边两排五六个带面巾的大夫们听到还要检查白启，更是起身执礼鞠躬，连称“不敢”。 “这不行，该走的流程都得走。”说着，白启便撸起了袖子给大夫检查，让大夫把脉。 六个大夫轮番把脉了一阵，纷纷点点头表示没问题，而后又齐齐对白启抱拳表示敬意。 之后，便是蓉儿。 给蓉儿的手腕上搭了个轻薄的手巾，几人简单诊治了一番，也放行了。 但接下来轮到村里的人的检查时，那就相当的严肃和严格了。 一个一个的检查，每个人需要三个大夫轮着检查一遍，都同意了才能放出去。有疑问的，那就六个人会诊，不行你就得回去再观察几天。而且即便放出来的那些人，也只允许你在一定范围内活动。 但不管如何，大夫们检查的结果是震撼的，百姓们的内心是激动的，而孩子们的笑容才是最灿烂的。 终于能出来玩耍了，还有糖果吃…… 回到了马车内，白启一个驴打滚，直接摔在了舒适的马车内。 “哎吖呀，还是这里舒服呀，那破帐篷既薄又漏风，床还硬，搞得我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了。” 岚嫣笑道：“哥哥怕是不习惯一个人睡而已。” 秀颖忙道：“哎，妹妹我可是贴心的给哥哥送了一个铺床暖床的了，哥哥不用，这能怪谁呢?” 白启撇了一眼秀颖，又看了一眼红着脸的蓉儿，轻咳一声说起了正事。 “这次我们搞的事情有些大，总得有个人来背锅才行。” 秀颖一愣，但立马有明白过来。 “哥哥不想显迹，妹妹理解。但村里两百多口人，以及王筷等都知道先生是临川公主驸马，甚至益都县的县令也已经亲自赶来了。哥哥想躲，可不容易。” 白启摇摇头道：“躲不掉，那也要遵循大事化小小时化无的原则。 我们可以拆分为大锅、中锅和小锅。 研发出预防天花的方子的人，我们可以安排成大锅；指派我们来救人的人便是中锅；而我们，其实只是个执行的小锅而已。明白了吗？” 秀颖点头，“那哥哥觉得，这大锅和中锅谁比较合适接比较合适呢？” “你觉得呢？”白启反问。 秀颖沉吟片刻道：“能指派咱们来救人的，也就只能是当今陛下、皇后娘娘、太上皇等人了。而能配出这方子的人……也至少也应该是孙神医那样的人。但嫣儿觉得，像孙神医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接受的。” 白启呵呵一笑，“所以，若他知道了，肯定会主动来我们，那我们就可以趁机把他留在公主府内给我们打工，懂了吗？” 秀颖恍然点头。 白启又道：“那中锅自然就得甩给李世民，相信李世民肯定会屁颠屁颠的主动帮我们收尾的。” “妹妹明白了。” 白启抬眼瞥向柳湘，“这牛痘预防的天花的事情，应该不少人知道了吧。” 柳湘微微欠身道，“先生，禁卫大张旗鼓的寻找生了牛痘的牛，确实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而且相信很快便会猜到我们是用这痘牛治疗的天花。 但除了先生和蓉儿，还没有人知道具体是如何治疗的。就算治疗要用的牛痘液，现在也只有咱们的人知道。” 白启点头沉吟了好久，还是摇了摇头：“这种牛痘之法还是应该传播出去的。” 秀颖眨了眨眼睛，忙问道：“哥哥是要将这方子捐给陛下吗？” 白启顿时没好气的白了秀颖一眼：“你觉得呢？” 秀颖轻轻匍匐在白启胸膛上娇声道：“妹妹觉得，既然这是已经被证实的防治天花瘟疫的神级方子，这价值可是无法估量的。知道消息的人肯定会主动求着咱们帮忙接种的，到时候咱一人收他个十贯二十贯钱，这得多赚多少钱呐。而且，这可是一个长远的买卖……” “嗯，还有但是呢？” “但……但是，妹妹是觉得，这方子可是恩泽天下万民的方子呢，哥哥心系天下百姓，定会同意将这个方子捐出却的哦？” “呵~呵~……” “哥哥别呵呵嘛，妹妹这不也想着多多积德行善，好给哥哥生个儿子嘛。” “呵，就你这散财漏气的败家娘们，还积德行善？！。” 秀颖媚眼一抛道：“哥哥不要说得如此粗俗嘛。” “粗俗？你看看你。”白启很是不忿的捏着秀颖的脸道，“都说嫁出去的人儿泼出去的水，人家姑娘结婚都是从娘家往自家搬弄东西。可你倒好，正好反过来，就知道往宫里送东西，从来没见着你往自家送一根针线。” 秀颖眨了眨眼睛，“诶~，经哥哥这一说，好像也是哦。” 看着秀颖这后知后觉还与有荣焉的样子，白启有些无语，遂循循善诱道：“所以啊，你下次去宫里的时候，就应该拿出你死缠烂打的本事，喜欢什么看好什么就往家里搬，就算顺两幅古董字画也能换你一套金银首饰。” “真哒，那些东西这么值钱吗？”秀颖很是惊喜的道。 “可不是呢！宫里那可都是御用的东西，价值连城，我跟你说啊……” 旁边的柳湘看着白启三言两语就将秀颖给带跑偏了，不谈正事不说，还当着自己这个百计司谈论宫里那些东西值钱…… “嗯嗯，妹妹回去就给哥哥去向陛下讨要。只是这方子……” 白启有些傻眼了，没想到自己带着人家跑了这么长时间，人家智商竟然在线，根本就没出圈。 “怎么，又是李世民向你讨要的？”白启没好气的道。 秀颖颇为兴奋道：“不是不是，这可是哥哥的长孙妹妹跟我讨要的。她以前都是找我帮忙，这可是第一次开口跟妹妹要东西，我这个做嫂嫂的，不是不好意思拒绝嘛。” “咳咳……” 旁边的柳湘听到秀颖如此不尊重皇后，轻咳一声以示提醒。 白启撇了一眼柳湘，淡淡的道：“既然我那长孙妹妹想要，那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就给了。但要是李世民想要，这事绝对没得谈。” 秀颖有些不解，“这是为什么呀？给皇后娘娘和给陛下难道不一样吗？” “给皇后妹妹，那她可以母仪天下。而若给了李世民，你觉得，他会不会派打了疫苗的人拿着带有天花的衣服，去突厥、高句丽溜达一圈，到时候……呵呵呵……” 看着白启这一阵冷笑，马车里本就不高的温度顿时又下降了三度，而秀颖的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看着四人目瞪口呆的样子，白启呵呵一笑，又看向柳湘，“柳湘。” “啊，湘，湘儿在……” “你留下来吧，好好监督他们的收尾。这事做好了，李世民大功一件，赢得万民敬仰；若有遗漏，让天花出现在长安城里，那这锅还让你来背吧。” 柳湘：“……” 白启走了，在一群百姓们的千恩万谢声中走了，留下柳湘来处理残局。 而柳湘却又拉着蓉儿一起留下，理由很充分，说是需要处理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 对此，白启也是同意了，而且还留下10名禁卫保护蓉儿。 至于这天花病毒和秘方会不会泄露出去，白启可不管那些，这核问题还是交给柳湘和李世民去头疼去吧。 皇城，立政殿。 李世民看着手中百计司的密函，却觉得白启给的这个预防天花的秘方太过简单，也不知道白启有没有简化藏私。 但此时的李世民头疼的可不是这个。 “朕还却是真未曾想过，这天花瘟疫竟然还能如此来用。如此说来，他那‘百人屠一城，千人灭一国’也并非吹嘘浮夸。” 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秀颖来信的长孙皇后，却听得突然一阵后怕，急忙遥头否定道：“陛下，妾身觉得驸马是个心慈念善之人，绝不会用如此恶毒之计的。而且如此做派将有伤天和，会受万人唾弃……” 李世民知道长孙皇后这是在委婉的提醒自己，摆了摆手道：“观音婢多虑了，朕十四岁带兵打仗，战无不胜，自是不屑于用这等下贱手段，但，却也保不齐他人会用。所以，他这还真给我出了个大大的难题呢……” 长孙皇后连连点头，“陛下着实还应商议出一个万全之策再行公开，不然，定会引得他国恐慌……” 李世民点着头，思绪在周边不友好的国家转了一圈又转到国内，待转到白启身上时却瞳孔一缩。 “既然他也是心胸光明磊落不屑用此恶毒之法之人，却还敢豪言‘百人屠一城，千人灭一国’，难不成，他还另别的更厉害的手段？” “这……” 长孙皇后感觉这事还真不无可能，微微欠身小声道，“陛下可是担心驸马会有反心？” 李世民果断遥头，“他一不招兵买马二不结党营私，而且心怀天下百姓，又处处帮扶于朕，朕倒是不担心他会起兵造反，惹得生灵涂炭。 朕只是担心他，本事如此之大，做事又随心，万一造船出海跑去别国不会来了该如何是好？朕可不想这一大助力跑去佐理他国……”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卿之所言……甚是 八月，己巳朔（初一），朝会。 对于天花这种核弹级别的事情，在事情没有确定和完全结束之前，自然一切都是隐秘。而在没想到完全之策之前，李世民也没打算公开。不过，当李世民看到这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时，这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高兴的。 此时，李世民坐于正殿之上听取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人的汇报。 之前，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被李世民派往各名山大川求雨，其实也是有视察民情，安抚民心的意思。虽然雨没求来，还求来了断树狂风，但能混到这个位置，汇报工作的春秋笔法自然都是会一些的。 “陛下，臣等于关内外视察走访，京畿之外可谓雨顺风调，诸州县地方正理平治，百姓们安居乐业、犬吠不惊，实乃一片清平繁荣景象……更有百万因隋末战乱离乡难民也已逐渐返乡，如今我大唐天下太平，万民归心，已有盛世之相啊。” 这事倒是真的，现在大唐确实有万民归心的意思。 而朝堂之上，也从不缺少善于察言观色之人，立时有几个朝臣出言附和。 “是极，我大唐四海诚服，万民归心，盛世繁荣指日可待已……” “陛下英明神武，乃不世千古明君，盛世下，我等与有荣焉……” “哈哈，是极是极……” 朝堂之上一阵欢笑，李世民也很高兴。虽然京畿之地大旱，但其他地区却是一片丰收祥和的景象。 李世民轻咳一声，正想谦虚一番然后聊聊突厥的事，可就在这时候却听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陛下，凡百元首，承天景命，莫不殷忧而道着，功成而德衰，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岂其取之易守之难乎？昔取之而有余，今守之而不足，何也？ 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将崇极天之峻，永保无疆之休。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德不处其厚，情不胜其欲，塞源亦能流长乎？” 不用说，此人正是似乎就是看不惯李世民，喜欢没事找事的魏征。说李世民身为皇帝，不知道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的道理，有些骄傲自满，并且告诫李世民要居安思危，戒奢以俭，不然肯定走不长远。 虽然魏征劝谏态度还算温和，说的也算在理，但李世民心里却有些憋屈。自己也没自满自溢，这不正要谦虚呢么，你这不明就里上来就放炮冤枉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啊？ “卿之所言……甚是，不过……” 李世民这话还没说下去，门口却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太监。 “启禀陛下，太史局急报，天狗即将食日，还请陛下移步救护。” “天狗、食日……” 李世民心里一阵突突，而朝中的文武百官立时炸了毛，纷纷跑向门口观望。 此时的太阳其实已经被月亮遮住了一角，但是仅凭借肉眼可是看不到的。 但朝中文臣却不管那么多，立时间话锋急转，也不管你是谁了，上来对着李世民就是一顿喷。 “陛下！日有食之，亦孔之丑！今此下民，亦孔之哀啊陛下。” （先秦《诗·小雅·十月之交》天上日食忽发生，这是凶险的征兆，天下众黎民，将降临大难） “陛下，天生民，为之置君以养、治之。人主不德，布政不均，则天示之灾以戒不治。今月晦，日有食之，谪见于天，灾孰大焉！” “陛下，日有食之，乃不善政之谓也。国无政，不用善，亦是天子德行不休，不施仁政，臣凑请陛下焚香、沐浴、斋戒三日，素服，避正殿，下罪己诏，并开坛祭天，以求上天保佑。” 众臣跪拜：“恳请陛下素服，避正殿，下罪己诏，开坛祭天，以求上天保佑。” “又是天狗食日！” 李世民沉着脸，看着前一分钟还在夸赞自己英明神武、歌颂天下太平，后一秒就贬低自己德行有亏、不施仁政的大臣们，心里很是不忿！ 自打自己一上台，这日食便年年有，而自己也年年祭天乞雨，整日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现在万民归心，国泰民安。自己怎么就是德行有失？怎么就是不施仁政了？自己还有哪里做的不好？就因为自己那得位不正？ 骄傲的李世民心里总有那么点憋屈，更有那么点不信邪…… 可忽然之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当初自己跪地向李渊发的誓言画面…… 李渊：“汝血气之暴、其心也骄、还好大喜功……虽聪明神武、进取有余，却也比之不及你大哥……” 李世民：“父亲，世民在此立誓，今后一定戒骄戒躁，勤政爱民，虚心纳谏，功成不居……” “戒骄戒躁，虚心纳谏，功成不居……戒骄戒躁，虚心纳谏……” 李世民脑海里回荡这这些几句，看了看眼前的魏征，再看看天上的日食…… “众卿所言……甚是！朕悉思己之过失及知见之所不及，令至，及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以匡朕之不逮……” “吾皇圣明！” 李世民的内心虽然对这天狗食日与自己的德行仁政有了些质疑，但这救日仪式该举行的还得举行。毕竟这日食救护是为了表示君臣对天的诚敬，天子不肯救日食，乃是不君事其事也，也将被舆论视为不轨。所以，皇帝就算心里不相信，也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要虔诚以对。毕竟没有人愿意背上“不君”这一罪名。 要说文臣们对这套仪式更加重视。因为日食救护的形式和理念是难得的可以对帝王警诫的时机，即使他们已经认识到日食是自然现象与帝王施政优劣无关，仍然会坚持天人合一、日食灾异之说。一来，这是儒家立于朝堂之本，二来，也是因人君位贵居尊，怕其志移心易，所以圣人假之灵神作为鉴戒，让天子对天产生畏惧感，不致于过分胡作非为。 李世民素服斋戒，退避正殿，伐鼓用币，贬膳废乐，认真地反躬自省，直到日食结束之后，转头便将太史局一众大小官员叫来好一顿批斗，问其为何没有提前预测到日食出现。 众人都不说话，毕竟没预测出来就是没预测出来，即便这次只是日偏食。 只有年轻的李淳风开口，向李世民请求改制浑天仪。 对此李世民也同意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憋屈的李世民与文武全才尉迟敬德 事情似乎也就这么过去了，李世民一直关注着白启那边也没太当回事。 然而，紧接着，贝、沂、郓、谯、泗、徐、濠、苏、陇9州先后淹水噩耗，却像是一记记重锤一般，一下下的锤打到了李世民心头之上。 而更可气的是，这些文臣们不想着如何救灾安民，却一个个打了鸡血一般都成了谏臣，揪着日食警示之事与这天灾之事，变本加厉以至于肆无忌惮的批判个没完。 “陛下，这关东以及南方大雨水淹，而我关中依旧大旱，现连带着六辅之地及绵、始、利3州也出现大旱，唯独陇右大雨，这恐怕还是因为左相房公等人乞雨不诚所致……“ （六辅，谓京兆、冯翊、扶风、河东、河南、河内，绵、始、利，四川那一片） “非也，这乞雨祭祀乃天子与上天通灵，历往陛下亲持未有不利，而假借与他人实乃心不诚而已意不达所致。臣以为，陛下还应仁政修身，勤于政事，以祭祷告，切不可懒惫致之……” 怠政？自己这天天加班加点批阅奏折，你竟然说我怠政？ 李世民心里很是憋屈，憋屈的想要杀人。 但此时的李世民却是有功也不敢辩，只能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戒骄戒躁，虚心纳谏，功成不居”，“我不是好大喜功之人”，而后老老实实的虚心接受。 众文臣见李世民竟然又退步了，相视一眼，自是准备更进一步稳固阵脚。 “陛下，天之照人，与镜无异，为善，天地知之；为恶，天地亦知之。君主之行德悖逆天意，天意无言才以灾祸警示。还请君上及时修德改过，以去危而就安，转祸而为福……” “陛下……” “朕！知道了！说说其他的事情！” 见李世民终于不耐烦，众文臣也见好就收，立即偃旗息鼓。 礼部尚书河间郡王李孝恭出班道：“陛下，突厥颉利可汗遗使向我大唐称臣，请尚公主，修婿礼。” 听到北方的消息，李世民立时正起身来，不为其他，只因为北方的消息都是好消息 房玄龄道：“陛下，臣猜测，突厥颉利可汗定是听闻其北方薛延陀夷男已受我大唐册封真珠毗伽可汗，怕我大唐攻之而腹背受敌，所以称臣俢婿以施缓兵之计。” 兵部尚书李靖出班道：“臣附议。陛下，突厥颉利可汗往年数次寇边，与我大唐结盟还援助叛贼梁师都以裂我大唐疆土，实乃不仁不义之辈。臣以为，我大唐应该取而代之。 此有代州都督张公谨上奏，称可取而代之原因有六： 颉利可汗奢华残暴，诛杀忠良，亲近奸佞之人，是其一；薛延陀等各部落均已叛离，是其二；突利、拓设、欲谷设均得罪颉利，无地自容，是其三；入秋以来，塞北地区又经历霜冻干旱，粮食十分匿乏，是其四；颉利疏离其族人，委重任于胡人，胡人反复无常，大唐帝国军队一到，必然内部纷乱，是其五；汉人早年到北方避乱，至此时人数较多，近来听说他们聚众武装，占据险要之地，大军出塞，自然内部响应，是其六。臣以为，突利已是笼中之鸟，而我大唐厉兵秣马数年，此乃报仇雪恨之天赐良机。” 一众武将闻言，眼睛瞪的贼亮。现在颉利已经是离心离德，连连征战损兵折将，现在势弱不说，还处于腹背受敌，只要出兵，那都是白捡的功劳，要是运气好，封狼居胥也不是不可能呀。 心中一直有抱负的侯君集率先出班：“陛下，北上突厥，我侯君集愿做先锋。” 程咬金见有人出头，立时紧跟而上，“陛下，北上突厥，俺老程愿做马前小卒。” “陛下，给我三万兵马，我李道宗定能踏平突厥衙帐。” “给我两万……” “陛下……” 一直老神在在的尉迟敬德见众人吆喝的起劲，猛然厉声到：“都嚷嚷什么，老子敢下军令状，只要一万兵马，定能取得颉利向上人头回来，你们谁敢？” 见尉迟老黑开口，众人敢不敢的都不想和他顶牛，只有程咬金敢上前开两句玩笑。 “哈哈，尉迟老黑这话俺信，可你吃肉总得给兄弟们留点汤喝喝吧。” 尉迟敬德傲然笑道：“多大点事，颉利那些儿子孙子美人小妾们那么多，便都交予你们了……” “哈哈哈……” 武将这边敢战情绪激烈，而文臣这边就有些不乐意了。 “陛下，天下初定，民心思稳，正是休养生息之时，切不可妄动刀兵，恐有伤国体啊。” “是啊陛下，这日食之后旱灾水灾频频，陛下更应专注仁政修身、祭祀祷告、赈恤救助，顺应天意，以求风调雨顺，，万物和谐。如此妄动刀兵，陷民于水火之中，离心离德，与前朝何异？” 文臣相视一眼，齐声跪地：“恳请陛下仁政修身、祭祀祷告、赈恤救助，顺应天意。” 武将们闻言，心有不忿，却也不敢多言，毕竟这日食和天灾来的也着实有些玄乎，没有好的理由反驳。 前面的宰相们，你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轻易表态，毕竟他们表态后，就可能代表着事件的定向。 房玄龄想了想，还是出班道：“臣复议。陛下，我京城偏安西北，但关东与南方各地民心初稳，若前方失利，我大唐后方恐有失火之危。” 李世民这好不容将“批斗会”的矛盾转移出去，而众文臣分分钟又给拉回到自己仁政修身身上。这就罢了，房玄龄堂堂一宰相竟然还来了个“复议”！这如何让李世民高兴得了，眼睛一瞪，“那你当如何？” 房玄龄也知道自己唱了反调让李世民不高兴，但还是执礼躬身道：“陛下，臣以为，大唐初定，还是应以维稳为妥。” 杜如晦是看了房玄龄一眼，出班附和道：“陛下，臣也认为，应着一实力着重之忠臣良将镇守东南。” 听到头头们将目光瞄准国内，众文臣们自然跟着附和，以便将众人视线拉回国内。 李世民想想也是，遂在武将们的队伍里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在尉迟敬德身上多看了一眼。 “嗯，理当如此。不过，如此要职，谁能胜任呢？” 武将们见李世民竟然应下这事情，想想这事确实也是应该。但镇守东南，这可是调离京师去养老啊！ 众武将你看我我看你，而后纷纷找蜘蛛的找蜘蛛，找蚂蚁的找蚂蚁，念经的念经…… 而众文臣们在武将身上扫了一圈，而后又相互看了看，也开始学武将们找蚂蚁，等着第一个开枪的人。 最后，没人说话，提出这事的杜如晦努了努嘴，不得不开口了，“陛下，如此要职，自然是需要一智勇双全、德才兼备、功勋卓着的忠勇之士方可胜任。” 旁边的长孙无忌补了一句，“嗯，最好还是文武全才。” 提到文武双全，众人心里顿时有了共同目标，纷纷看向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脸色一炭（黑），“都看老子作甚，老子虽然文武全才、德才兼备、功勋卓着，忠勇无敌，养老也轮不到我啊。李靖，李靖年龄大，他去最合适。” 李靖忙抱拳告罪，“不敢不敢，论文武全才，战功卓着，忠勇无敌，靖，自愧不如。” “你……” 见李靖不答应，尉迟敬德颇显气愤瞪了李靖一眼，又转头看向李孝恭，“那让河间郡王孝恭去。他乃宗室，智勇无双，名声甚盛，最为合适。” 李孝恭身为宗室地位本就非凡，加之年轻气盛，最是看不惯尉迟敬德这有点功勋就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做派。 “本王这还身兼礼部尚书一职位，走不开，还是你去吧。你如此文武双全，智勇无敌……” 见终于有人开火，其他文臣武将纷纷附和。 “是啊，要说这朝堂之上，文武全才，我还是最佩服吴国公的。” “嗯，吴国公忠勇无敌之名世人尽知，我看这是最合适不过了。” “是极是极……” “你，你们……” 看着众人这众望所归的笑脸，听着众人这褒奖赞叹的夸耀，尉迟敬德心里却是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干仗。 上坐的李世民顿时轻声呵斥，“行了，朕想来想去，还是敬德你去的好。” “陛下……” “嗯~？……” 李世民凝眉一瞪，尉迟敬德顿时老实。 “去、去哪？” “这个……去襄州吧(治今湖北襄阳)。去襄州任都督，督诸州军事，领驻在州刺史，兼理民政。择日启程吧。” “谢陛下。”尉迟敬德叩拜完转身就走。 而这一举动，却让众人有些傻眼，说好的动手大闹朝堂呢，怎么这么听话？ 杜如晦嘴角挂着微笑，和房玄龄对视一眼。 “这尉迟老粗，不傻啊！” 房玄龄点着头，“嗯，难道那仙人醉真能增加才情？” 杜如晦蹙眉遥遥头：“我也没少喝啊，可也没发现有啥效果。” “是没少喝，都喝吐血了都……” 尉迟敬德走了，李靖却不想自己的雄心壮志就此磨灭在这朝堂之上，还想着建功立业以证明自己所学，遂又出班道：“陛下，突厥颉利常往我代州北地（山西北边），屡屡越我大唐边界不知图谋。臣以为，我大唐理应出兵驱逐震慑，以防其他屑小效仿之。” 李世民略微一沉吟，便点头答应。 这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而且四年之期也所剩不多，小试牛刀也是不错。再说，自己有王炸，遇啥都不怕。更何况，这朝堂之上是应该有点别的声音了。 “嗯，李卿所言甚是。着，任命你为行军总管，张公谨为副总管，率兵驱逐讨伐之。” 李靖甚是激动，干净利落的抱拳执礼：“谨遵圣命！” 文官们本还想劝的，却听李世民一点机会都不给紧接着又问道，“众卿家，可还有其~他~事情禀奏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李世民心意已定，却也都没人说话。 “退、朝！” 李世民离开，众人也摇头散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秀颖的优点 长安城外，尉迟敬德带着三分的不情愿，也带着三分无可奈何，回头看了一眼这长安城，只感叹了一句：“唉，还是高处不胜寒呐……” 尉迟敬德人缘着实不怎么地，来送行的同僚一个没有，唯有几个老部下以及以前瞧不上眼的成才来了。 “见过尉迟大将军。” 尉迟敬德爽朗一笑，“呵呵，成才啊，怎么，某这都要走了，还要卖我什么东西？” 成才笑道：“小的带来了6箱公主府不出市的窖藏美酒。” “嗯，多少钱，我买了。”尉迟敬德没有犹豫，伸手便开始掏金饼。 成才连连摆手，“大将军误会了，成才听说大将军要离京赴职，想着送您瓶好酒以感谢大将军多年来的照顾。而这事被我家公主知道了，特意稍信来让小的挑了6箱我公主府最好的美酒给大将军送来，以祝大将军一切顺利。” 尉迟敬德闻言心里暖暖的，看着依旧恭恭敬敬的成才，点头笑道：“你不错，能说会道的。要不是你是临川公主的人，某还真想邀你到我手下做事。” 成才连忙点头哈腰的道：“大将军抬举，要不是小的手无缚鸡之力，还真想跟着大将军冲锋陷阵真男人一回。” 尉迟敬德哈哈一笑，只是着笑容稍微有些僵，心里也在想，以后是否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仲秋已末，天气微微转凉，烈日当下的关内仍旧赤地一片，而临川公主府马场附近的山间稻田里却是一片欢声笑语。（这一年闰十二月） 去年，试验田里的两季水稻试验成功，掌管农事的姜雁便想着今年在府内小面推广试验一下。公主府内的水田一共不到百亩，抽出五十亩地试验试验就试验试验，无所谓。 然而，这五十亩地的稻田有着山泉滋润与姜雁的照看，此时却是山风徐徐一片浪，遍地黄金黄。 “哥哥，你别偷懒，快着点的割，我的这一片都要割完了。” 白启抬头看着前面带着帷帽正挥舞着镰刀收割着水稻的秀颖，又看了看其身边的七八个辅助，笑着摇摇头继续低头弯腰收割。 要说白启也是回来没事过来凑凑热闹，干农活，还真不一定比的上书院那些半大孩子。自己这刚没割几分地便是一阵腰酸胳膊疼的，手还磨出了水泡。 “哥哥，要不您歇一歇，让嫣儿来割一会吧。” 白启看了一眼自己的这辅助，笑了笑道：“你那手可是用来持笔写字的，可不是用来干着粗活的。” 岚嫣笑了笑，“怎么会，初跟哥哥时，嫣儿也做了不少粗活的。” 白启闻言，尴尬一笑。岚嫣的来的第二天，便被自己指使着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削水果。那时，其实都是在对岚嫣的试探，试探其耐心、毅力、成长环境、以及身份。现在想想，当时竟然将内裤袜子都甩给这个名动京城的花魁洗，还真有些过分。 白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面带微笑的走到岚嫣近前，而后轻轻拉起岚嫣胸前襦裙的衣带慢慢的向后扯着，似是要一把扯下似的。 而这可把岚嫣给吓了一大跳。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就要脱自己衣服，这是不是，是不是…… 岚嫣面色带着羞红，心里很是紧张，刚要出声提醒，却见白启竟然举起镰刀慢慢伸向自己的胸口。 这却吓得岚嫣汗毛倒竖，看着镰刀慢慢逼近，岚嫣的心紧张到了极点。可仔细想了又想，也没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呀，难道刚刚那句话中让白启认为是在埋怨，可埋怨也不用动刀子吧…… “哥、哥哥……”岚嫣瞪着双眼紧张的低声喃喃呼唤。 白启却没有理会，镰刀慢慢抵到岚嫣的胸口，而后…… 一个回首掏，直接将拽着的岚嫣那襦裙上长长的绳带给一镰刀割断，而后一边将绳带绑到了自己镰刀前端，一边看着明显吓了一个激灵的岚嫣，问道：“紧张啥？” 岚嫣想了想，刚刚自己也不知道刚刚紧张在紧张什么，明明知道白启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而且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去值得紧张的…… “嫣儿……嫣儿还以为哥哥要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对嫣儿怎么样呢。” 白启听得哈哈一笑，“秀颖身上别的优点你不学点，怎么也学着撒娇了。” 岚嫣眨了眨眼睛，“秀颖身上有别的优点吗？” 白启笑着点头，“有啊，能吃，能干。” 岚嫣：“……” 前面耳朵尖的秀颖似乎听到了什么似的，却转身问道：“哥哥，你们是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没有，我在夸你能干呢。”白启笑着回应。 秀颖抿着笑意白了白启一眼，傲然道：“那是，你们快着点。” 白启笑着回应，又让岚嫣将绳带的另一头绑在自己手臂上，而后继续开始收割。 有了绳带这件“外甲装备”的辅助，白启的手指能轻松不少。旁边岚嫣看了又看，却没有想明白白启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而秀颖见了后，却想都不去想，直接上手割了自己的襦裙上的绳带照着做。 试了几下，顿时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之处。 遂，稻子也不割了，直接到前面众妇女面前传经去了。 “大家都快过来一下。” 前面的割稻子的妇女们听到公主的询唤，立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前来见礼。 “公主好。” 秀颖点头示意，而后举起自己右手道：“大家试一下，若像这样，用绳带系于这镰刀刀柄前端，另一端绑于自己小臂之上，手指会省力很多。” 其实，五十亩地对于近百人的收割队伍也就半天的时间，但公主发话，众人自是很给面子纷纷上手试验。 不过试验之后，果然确实省力很多，但却没几人去研究为什么，要是因此水稻割的落后了，那可是要被嫌弃的。 白启见岚嫣还在一副探究的样子，笑道：“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想的多了老的快。” 岚嫣却执意道：“还请哥哥为嫣儿解惑？” 白启道：“这没什么难的。简单来说，割水稻时，镰刀需要一个很大的拉力，而这个力的接触点便是手掌。而手掌与镰刀的接触面积并不大，这时候手掌就需要一个很大的抓力将镰刀抓住。 手指用力过大，关节就容易磨损造成酸痛，同时皮肤受到压迫越大磨损就越大，这样手掌就容易起水泡。而磨损也会刺激皮肤的角质层增生，手也就容易起老茧。 而将镰刀上的力，通过绳子带动到小臂上，这样手指、手掌、手腕就不用承受多少力，磨损就会小，就会轻松学多。” 岚嫣看着白启的演示，有些懵懂的点点头，“哥哥，还是让嫣儿试试吧，若不上手嫣儿难以领会。” 白启道，“这没什么好体会的，明白就可以了。” 岚嫣却道：“哥哥不是说，要知中有行，行中有知，方能知行合一吗？” “这不行，万一割到了手指怎么办！” 白启很是严肃道，“作为男人，我怎么可以让我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呢？那我不得心疼死。” 岚嫣闻言心里正甜蜜又有那么一点点纠结着，前面耳朵尖的秀颖却转身问道：“那哥哥为何就不知道心疼一下妹妹呢，你瞧，妹妹的手也磨破了呢。” 白启和秀颖隔着几米远，秀颖那三晃两晃的手白启根本看不清。不过一个经常舞枪弄棒的人，就算其手上老茧不显，却也不应该是挥舞几下镰刀就能磨破的，更何况其还带着手套。 “哎呀，你受伤了，快过来让我看看！”白启惊讶的道。 秀颖闻言，却有些尴尬了。 “没事没事，妹妹天天练武，这点小伤不碍事的，有哥哥这句话，妹妹就很开心了……” “这怎么行……” 白启忙扔下手中的稻田，将右手的镰刀反手拿着，一边撸着袖子一边走向秀颖，“快让我看看伤了哪里了，好让哥哥我……好好疼疼你……” “不用不用，真不用了哥哥~……”秀颖大感不妙，撒腿就跑。 白启追了几步，见秀颖跑远也没再追，“等回去的，我非好好心疼你，让你这么没眼力劲……” 白启割完了稻谷，和岚嫣一起抱着两捆稻谷来到地头。这里有两台脚踏脱粒机正为稻谷脱粒。 踩踏脱粒机，是公主府发明的利用人力踩踏带动机械转头装满铁齿的轴轮使其高速运转，将稻子放到滚轮双，便可使稻粒从稻穗上脱落入滚筒下的容器内。比大唐收取稻谷所用“连枷”和“板桶”要省时省力的多。 白启放下稻谷，正擦了擦汗，却见刚回来的柳湘提着裙子从远处的田埂之上匆匆跑来。 “先生，皇后娘娘正于南山祈福，刚着人前来通传，稍后将驾临公主府。” 白启闻言微微蹙眉还有些生气，“这事你找我干嘛，找公主去。” 柳湘也没指望白启答应，一福礼，又匆匆跑去找秀颖。 第一百八十四章 勤俭持家的秀颖 要说白启生气，还是因为李世民。 前些日子，白启还没回到公主府，便计划着拿天花瘟疫的事情让王千去道观传信，把久居深山的孙思邈框来打工，顺便也研究研究生命科学的问题。 可谁曾想，自己随口一说，却被王千告知说李世民早早就下了封口令，不得宣扬这事！ 这就让白启有些恼火，更怀疑李世民目的不纯。 而就在白启刚回公主府，却受到了李世民竟给白启下请帖，邀请白启去宫里一叙，以解心中疑惑。 白启见了请帖就来气，随手便甩了回去，而后又一次严厉的教育了一番那个诓骗自己秘方说是去积德行善的人。 而李世民见白启又又又一次拒绝，更是恼火。可恼火归恼火，自己理亏在先，且对金身护体的白体也没招，最后也只能跑去找长孙皇后抱怨。 长孙皇后自然为夫分忧，“正巧”也想着来南山祈福乞雨，所以便亲自来探望慰问一番。 秀颖听闻长孙登门，却也没有惊喜，反而老大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可有说谓之何事？” 柳湘摇头，“不曾。” 秀颖看了看忙碌的众人，又看了看正在那跟手把手指点岚嫣的割麦子的白启，眼睛一转定声道：“通知下去，皇后娘娘驾临公主府，府内大小人员于府外迎驾……” 一个时辰后的公主府外，已经占了一群。 秀颖和岚嫣在前，村里的大小管事在后，村里几百号男女老少身在道路两侧。 不久，前方皇后仪仗车辇缓缓而来。 还未到近前，秀颖携人快走两步相迎，而后跪地见礼。 “临川公主李秀颖，携府衙大小官员等众，恭迎皇后殿下圣驾。” 车内的长孙皇后见到秀颖如此阵仗，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 “免礼。” “谢皇后殿下。” 秀颖和岚嫣，以及马周、姜雁几人起身，其他人以及两侧百姓依然跪地叩首不敢抬头。 一个女官轻轻走到秀颖近前，微微低头道：“临川公主，皇后娘娘邀您入辇同行。” “是。” 秀颖欠身福礼应下，而后跟着女官上了长孙的车辇，车撵也顺利的开进了公主府内。 马车内，长孙看着跪坐在近前正襟危坐着有些拘束的秀颖，笑道：“这多日不见，妹妹何时变得如此一板正经了？姐姐我倒有些不习惯了呢。” 秀颖不喜不悲微微欠身道：“秀颖这也是向皇后娘娘学习，做个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勤俭持家的贤惠妻子。” 说到“勤俭持家”，长孙皇后便明白了秀颖话中的潜在意思，微笑着道：“听说，你们在收割稻谷，而且你还亲自持镰下地了？” 听到长孙提起粮食，秀颖嘴角一抽，一副很是为难的小声请求道：“皇后娘娘，府上只有一万石粮食了，这些粮食真的不能动了……” 长孙皇后见状，没好气的笑道：“姐姐我来就不能单纯看看你，非得一定是跟你索要钱粮吗？” 秀颖一怔，身体顿时松懈下来，埋怨道：“哎呀，姐姐你早说嘛，吓了我一跳。” 长孙皇后轻声笑道：“原来我在你心中已是这般模样啊？我还以你弄了这么大的阵仗出来，是你要表现咱们姐妹情深，特意让你同撵而行，却是没想到你这是提前在堵我的嘴。幸好我这没开口，不然，非要落下个强行上门索要财物的名声不可呢。” 自己的小心思被识破，秀颖面色尴尬的笑道：“哪有哪有，皇后娘娘亲临，妹妹这不是率府相迎，正常规制嘛。” “正常规制？正常规制驸马怎么不来迎驾？” “呃……” 这话没法解释，秀颖只能“老实”回答，“哥哥还在田里忙农活呢，抽不开身，不然肯定会来迎接姐姐的。” “驸马还需要忙农活？” “是啊，这不是那五十亩试验稻田的第二季水稻丰收了么，府上正在组织收割。” 长孙对农活不甚了解，但也知道北方还种不出两季水稻的。 “两季水稻？此事当真？” “这当然啦。” 秀颖颇为骄傲，解释的道，“这双季稻其实在秦汉时期的岭南交趾就有种植，而后慢慢向北发展，受地域温度的限制也只能苏南地区少有种植，而淮河以北，无论是关中还是关东，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种出双季水稻，想来我府上的这次成功足以载入史册。” 长孙皇后点点头表示肯定。不过现在大唐土地多的是，基本都是种一半养一半，还远没到耗费精力田力去种植两季稻的时候。但这种高瞻远瞩的创新精神是值得肯定的。 “却是如此呢，不过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家哥哥于前年便在府内开辟了试验田，从各地选取优质稻种进行精心栽培种植，双季稻的种植已于去年初见成效。 这第一季稻，我们选用性早莳的交趾稻种，与清明前育苗，雨谷前后插秧，至百十天后便可成熟。 待我们抢收完后，便清理土地铺撒池塘泥和绿肥作为基肥，深翻入田后平整水田。待将水田耙平整细沉降之后，便可准备将育好的秧苗第二次移栽，直至深秋。 不过，我们今年种植这两季稻也只是为了积攒经验，寻找大面积种中可能出现的弊端和缺陷而已，至于成功与否仅为次要的。却没想到今年的天气很好，阳光充足，不到三个月就成熟了呢。” “天气……很好……” 长孙嘴角微抽，看着秀颖，面带微笑夸奖道，“却是没想到妹妹懂得这么多，还真是一幅勤俭持家的样子呢。” 秀颖闻言，却是一脸的幽怨道：“这不还是因为哥哥想让妹妹知道这一粥一饭来处不易，所以便让妹妹亲自下地扶梨垦地，除草收割。还要妹妹亲上织台织布，好叫妹妹知道这半丝半缕物力维艰。姐姐看，妹妹这半年来可都晒黑了呢。“ 看着秀颖这似是在邀功，又似是在埋怨和再次提醒自己，长孙笑了笑，抬手捏了捏秀颖确实比以往略黑的脸，亲昵的道：“哪里有，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光滑细嫩，惹人怜爱。” 见长孙一副和蔼的模样，秀颖也放开了，上前搂着长孙的小臂小声问道，“姐姐可是来寻我家哥哥的？” 长孙皇后知道秀颖没别的意思，但这话却也不能承认。亲自登门来找人家的男人，这话怎么讲可都不好听呢。可事实又是如此，这话也不好否认。 “这不是我去南山祈福又时至晌午了，想起了妹妹家的饭菜，特来尝尝。” “这简单，妹妹这就让人准备一桌素食给姐姐……”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公主府… 公主府邸建成过后，长孙这还是第一来，之前在宫里就听李泰和李丽质说公主府是多么多漂亮，今日来，果然算是开了眼界。 长孙皇后踩着光洁的瓷砖，坐在舒适的沙发之上，品茗着春儿泡制的武夷山大红袍，打量着前厅布置，点点头道：“妹妹这城堡处处透着新奇别致，堂皇中不失温馨，奢华中又不失舒适，住着着实比宫里舒坦的多。怪不得青雀总想着往你这里跑。” 秀颖笑道：“要说都是姐姐过于勤俭了，不然宫里能工巧匠众多，布置成妹妹这样还不容易？” 长孙皇后道：“天下初定，百废待兴，而又灾祸频频，府库艰难。陛下有雄心壮志，姐姐我自是得勤俭持家鞍前于马后。哪像妹妹你，整天无事尽是享福去了。” 见长孙不提粮却又提到钱来，秀颖赶忙道：“哪里有，妹妹这整日也是要干活的，也就姐姐来了妹妹这才能偷会懒。” 长孙看着秀颖，抿嘴一笑，没好气道：“好啦，姐姐我又不跟你要钱，看把你急的。” 秀颖有些不好意思道，“妹妹这不是真没钱了么。” 长孙挑眉问道：“都拿去建你的城堡去了？” 秀颖忙道：“没有没有，都是哥哥拿去建船去了。” 可这话刚说完，秀颖心里又是一凉，怕长孙误会白启这是建船要跑，可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忙转移话题道，“哎呀，光聊天去了，忘了姐姐还饿着呢。还请姐姐移步去餐厅，尝尝我府上刚下来的新米味道如何。” 长孙皇后微笑不变，看了一眼窗外却是没有起身的意思，转头又看向旁边一直陪着，却一直沉默不语的岚嫣。 “时间尚早，不如嫣儿先陪本宫下两盘棋如何？” 岚嫣一愣，却也没在意，点头欠身：“莫敢不从……” 很快棋盘摆好，长孙执黑先行，一边执子下棋，一边声音柔和的聊着天。 “嫣儿你跟着白驸马也有三年了吧。” 岚嫣微微点头，一边下棋一边回道：“三年有月余。” “那三年之中，你跟着驸马学了几成学问了？” 岚嫣不知道长孙为何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道：“嫣儿惭愧，跟着哥哥学习三年多，却是连半成都还没学到。” 长孙皇后是微笑着问道：“哦？以嫣儿的聪慧，三年来竟还没学到了半成，却不知驸马所教的是什么高深学问？” 见长孙皇后竟开始打听白启的事情，岚嫣想了想，平静的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我家哥哥教于嫣儿的比较多也比较杂，包含地理、生物、物理、化学，还有音乐、美术等等。” 听着这些熟悉却又陌生的词汇，长孙皇后却没有深究。 “听闻，这临川书院的山长便是岚嫣担任？” 岚嫣不知道长孙皇后提到自己和书院什么意思，却也不想和宫里牵扯关系，微微欠身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临川书院名为书院，所教的都是府里的孩子们，称为私塾更为恰当。嫣儿也不过是教授学生们读书识字罢了。” “嫣儿不必过谦，书院所教授的算学和会计本宫也粗略看过，着实有独到之处。” “皇后娘娘过奖，都是浅薄学问，不值一提。”岚嫣继续低调谦虚道。 长孙皇后微笑道，“这些学问本宫很是感兴趣，也想着让宫里的公主们都学一学。所以，想聘请岚嫣山长为宫中教习，每旬能抽出两日去宫里传授学问即可，不知你意下如何？” 岚嫣面色平静，欠身拒绝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嫣儿乃长安妓院艺妓出身，此五等身份岂敢做公主教习，还请皇后娘娘另请高明。” 长孙皇后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声音依旧平和：“本宫聘请的是临川书院山长，又不是长安花魁，身份之事，你无需多虑。” 岚嫣微微欠身接着拒绝道：“谢皇后娘娘抬爱。只是，临川书院还需嫣儿坐镇，实在分身乏术，还请皇后娘娘谅解。” 长孙皇后看着岚嫣，脸色微沉，声音已显不耐：“临川书院既是私塾，还需你亲自坐镇吗？” 见长孙态度突然强势起来，岚嫣抬头看着脸色并不好的长孙皇后，不紧不慢的起身于侧面跪向长孙，欠身说道：“皇后娘娘，皇城内博士大儒如星罗棋布比比皆是，嫣儿不过一山沟私塾女先生，无论是出身、身份、地位，着实当不得皇后娘娘如此厚爱，还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长孙面带怒意和不满之色，盯着跪地的岚嫣似是没有罢休的意思。 “你敢抗旨不遵？” 岚嫣眉头微蹙，却是又欠了欠身道：“民女不敢。” 旁边的秀颖满脸焦急的看了看岚嫣，又看了看长孙皇后，感觉这是要闹僵了的样子，忙给在一边的伺候的柳湘使眼色。 柳湘会意，悄声退走去找白启。 长孙皇后见了也当没看见一般，但面色和声音却缓和了下来，叹了口气主动解释道： “唉，本宫这也没办法，宫里皇子皇女们顽劣成性，却对临川书院的学问多有向往。所以，本宫便想着请一先生去宫里教习。” 见长孙这语气突然缓和了下来，岚嫣也恭敬的商议道，“回皇后娘娘，嫣儿不仅要教习学问，还要向我家哥哥请教学问，时间实在不允许。不如，让宫里的公主前来书院就读，或让柳湘和蓉儿两位书院先生代嫣儿去，如何？” “此事再议吧。” 长孙皇后突然又不在意了一般，脸上又慢慢恢复了微笑，“快些起来，我们继续下棋。” 一盘棋还没下完，外面却传来踢踢踏踏的马蹄声。 长孙听后，嘴角挂起了微笑，看向窗外，果然是单骑匆匆而来的白启。 “吁~……” 白启骑马直接来到了前厅门口，跳下马，拿着马鞭怒气冲冲的就往客厅里走。 立于门口的持剑女官见到这个卷着衣袖库管，浑身脏兮兮的，手里还拿着马鞭的男人立时伸手拦下。 “站住！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公主府……” 白启举起马鞭就要抽，可见对方是女人，忙止住抽下去的马鞭，改抽为指，怒声道：“你又是何人，敢擅闯我家，不想活了！” 见这人在自己面竟敢如此嚣张，女官怒由心生就要给其好看，却被旁边的另一侍女出手拦下。 “敢问可是临川公主驸马？”另一女官执礼问道。 “不是！怎的！？” 白启冲着这个懂事的执礼女官吼完，抬手直接将其推到一边，而后大步就往里闯。 “站住……” “退下！” 急忙小跑出门的秀颖对着两个女官喝道，又赶忙对白启施礼，“哥哥回来了。” 白启脚步不停，直接将马鞭子甩给到秀颖，头也不回的冷声道：“拴马去，别脏了我的院子。” 甭管是谁，在自己家门口被别人拦下，没有人心情会好。而秀颖身为这公主府主人，这事的责任是跑不了。 “是……” 秀颖弱弱的应了一声，知道白启这是生自己气了。看着白启进入门口，这才转头重新吸了口气看向门口的马…… 此时，屋内长孙皇后微笑着看着这一切，确是对岚轻声调笑道：“哎呀呀，你瞧瞧，这白驸马，还是如以前一样呢，看不得你受一点委屈呢……” 岚嫣闻言，顿时明白过来长孙的意图，而后也想起上次白启牵着自己的手霸气的找长孙理论的情景。看着怒气冲冲进来的白启，脸上立时浮现一阵羞意和甜蜜之色…… 白启穿着泥泞的鞋子，一步一个泥脚印的走进了这光洁的客厅，看见长孙皇后掩面笑着，而岚嫣却也低头脸红着，这让白启有些懵，眼睛眨了眨，脸上的表情瞬间也跟着换了个颜色。 “呦，长孙妹妹来了呀，吃饭了没，没吃一起吃点？” 见白启依旧当众无礼的占自己便宜，长孙皇后的笑容顿僵，却还是微笑应声点头： “善。” 而白启见长孙这么痛快的应下，眼睛一眯，微笑着看了看岚嫣，又看了看长孙，最后又看了看其身后的一个女官，突然惊奇道： “咦，我府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标志的丫鬟？是秀颖刚买的吗？” 女官闻言脸色微怒，瞪着白启却没吱声。 看着白启这半痴不颠似是要跟自己索要的样子，长孙皇后面带微笑，心里明白白启这只是对自己不满。只是不知道这不满仅仅是因为自己又带着仪仗入府扰了此地清净，还是其中另带有别的意思。 “这可是跟着本宫多年的贴身宫女，不过难得能入得了阿哥法眼，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忍痛割爱，赐给阿哥做妾，如何？” 女官脸色大变，但依旧沉默着，只是昂着的头慢慢低下。 长孙这退步中还带着将军，这让白启很是不悦，感觉这长孙皇后并没有多少对自己的敬畏之心。这怎么能行？着实该好好调教、敲打一番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听说，有人欺负你? 白启眼睛一转，上下打量这个女官砸了砸嘴，道：“春儿，带她去厨房，先看看其手脚勤快不。” 春儿闻言，却有些左右为难。 一方面是白启的命令，一方面长孙还没同意，而自己接下来的这应声不是、不应声也不是，应声晚了还不是。着可是决定自己屁股和脑袋的事情。 遂，看了看白启，又看了看长孙皇后，还是先对眼前的长孙福礼，又对白启欠了欠身，而后退后两步让出两人的视野。 长孙笑了笑，对着身后摆了摆手。 女官脸色黯然，来到长孙近前对着长孙跪拜而下，而后什么话也没说，起身便走向春儿。 见女官和春儿走后，白启嘴角挂笑的冲着岚嫣和长孙的方向轻轻招了招手。 岚嫣会意，对长孙点头致意，而后起身走向白启。 长孙皇后以为是叫自己一起去吃饭，遂也跟着起身。 可见到前面浑身脏兮兮的白启直接楼上了岚嫣腰肢走在了前面，这就让长孙很是不爽，但也知道白启就这秉性，也只能跟着。 然而，这刚要走出前厅，白启却回头疑惑的看着长孙问道：“咦，哥哥我要先沐浴洗漱一番，长孙妹妹这是也要一起吗？” 长孙脸色猛然大变，知道自己这是被耍了，而且似乎还被调戏了，一瞬间气的肺都有些炸了。一手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想说什么却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白启也不理会尴尬处在原地的长孙，搂着岚嫣腻腻歪歪的继续往前走。 “嫣儿，听说有人欺负你了？” “这公主府内，哪里会有人欺负嫣儿。” “有人欺负你就说，哥哥我给你做主！” “是，嫣儿明白……” 此时，偌大的客厅里就剩下孤零零的长孙自己，长孙皇后心里很是气愤，气愤的想着现在摔门而去，而后摇人将白启给千刀万剐了。 可想了又想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说他谋反？这根本没有真凭实据，李世民也不会相信。而说他调戏轻薄自己？先不说白启死不死、怎么死，但自己必定会是一身泥。 温泉池的木屋内，白启正闭眼享受着美人的正规服务，但这服务享受了一半，便顺手将美人轻轻拉入怀中。 “算了吧，你打小就是一公主命，就不是个会伺候人的人。” 美人也很是顺从的靠在白启怀里，轻声歉意道：“是嫣儿笨。” 白启闭着眼睛，没有出声，摩挲了一阵美人的腰肢算作回应。 岚嫣依偎在白启的怀里，静静地感受着身边男人的身体的温度，却也不想就这样将长孙凉在客厅。遂，抿了抿嘴，扬起那白净的脸庞看着假寐的白启，又轻声呼唤。 “哥哥……” 白启眼睛都没睁，似是睡着了一般也没应声。 岚嫣知道白启听到了，没应声那便是生气呢。 生谁的气？岚嫣并不认为白启会因为生长孙的气而不跟自己说话，这让岚嫣开始审视自己。 良久，白启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你错哪里了吗？” 岚嫣咬着嘴唇，想了又想，还是微微摇摇头。直接认错比自己瞎想要好的多。 “还请哥哥训责。” 白启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怀里仰着脸的美人，放在其腰间的大手向下一滑，在其屁股上用力一抓。 岚嫣身体猛地绷紧，但却并没有出声，也没有反抗。 白启见状，手中的力气慢慢的加大，而岚嫣却只是微微咬着嘴唇不闪不避也不求饶，就这么忍受着。 “疼吗？” 岚嫣微微点点头。 “那你为何不开口求饶？” 岚嫣一愣，仰着的脸色微红，慢慢低下，而后慢慢靠在白启怀里，继续忍受着。 白启手上的力气慢慢松开，又对其伤害的地方安抚了一下，“知道错哪了吗？” 岚嫣靠在白启怀里，微微点头，“妹妹不该不信任哥哥。” 白启安抚的手却突然又是一抓，“还有呢！” 岚嫣疼得眉头微蹙，但却没有出声，“妹妹不该让哥哥失了面子。” “还有呢！” “嘶，妹妹……妹妹应该陪着哥哥的，不该来迎驾。” “还！有呢！” “妹妹……妹妹不应该，不应该，隐瞒哥哥的~……” 看着紧搂着自己，疼的似乎已经忘记思考的岚嫣，白启用力的捏着岚嫣的下巴，让其抬头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而后这才狠狠的道：“我的女人，不需要向别人跪地祈求，你，记住了吗？” 听着白启如此狠厉和霸道的话，却让岚嫣感到一阵安全和温暖席卷了全身，这温暖，能让人忘记了疼痛，忘记了烦恼，忘记了一切。 眼眸流转着的岚嫣，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启，眼睛里脑海里全是白启的，心里却如小鹿乱撞一般有些紧张、有些激动、有些害怕的砰砰直跳，而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容，连连点头。 看着这姣好面容上的这灵动且温柔眼睛，白启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了一口（眼睛）。 而这一口，却点燃了这温泉水一般，让岚嫣突然感觉到浑身有些沸腾和燥热，双臂也很自然的环上了白启的脖颈，主动献上了香吻…… …… 前厅里，孤零零一个人的长孙等茶都要喝完了，却是一个来招呼的人都没有，这让长孙更是气愤。 就在其已经快要耗光耐心地时候，终于传来了一个人声。 “长孙姐姐？”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秀颖面带着笑容，迎着长孙冷若冰霜的脸，走到近前，眨了眨眼睛问道：“哥哥与岚嫣呢？” 白启不在，此时的长孙也冷静了不少，虽然心里还是憋屈，但毕竟是自己上门求人，该有的忍耐和肚量还是得有的。 “他们……他们去洗漱了。”长孙说完，却深呼了好几口气。 秀颖恍然道：“啊，这样啊，那姐姐您看您是先用膳，还是去后堂休息一会？哥哥洗漱完应该会去那里的。” 吃饭？气都气饱了还吃饭？ 长孙皇后又深吸了两口气，终还是慢慢的点点头。 后堂，长孙皇后踩着柔暖舒适的地毯，坐着更舒适的沙发，喝着清燥润肺的绿茶，等着还没来的白启，心中的恶气却是怎么也按不下去。趁着四下无人，终是在秀颖面前发了一顿牢骚。 “你说，他竟胆敢如此欺我，难道就真不怕本宫治他得罪吗！”长孙皇后低声怒问道。 秀颖给长孙皇后添了杯茶，轻声道：“长孙姐姐息怒，哥哥与您玩笑呢。” “玩笑？不重仪表，更是不知廉耻，不知尊卑，故意支走旁人而后给本宫难看，竟然还……这叫开玩笑？” 秀颖轻轻放下茶壶，声音平和的道：“长孙姐姐激他回来难道不是在玩笑吗？还是说，您的确是在用我百计司惯用伎俩，想着拿嫣儿作伐，试探于他，甚至于掌控于他？” 长孙皇后微眯着眼睛，“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秀颖语气依旧平和的道：“若真是如此，那妹妹不得不说一句，您做的有些过分了。哥哥他不在乎钱财、不在乎名利，在这世间，唯一在乎的或者就是这点亲情了。这就犹如龙有逆鳞，狼有暗刺一样，窥之则怒，触之者伤。当然，若姐姐没有这种想法的话自是最好的，您依然能称呼其一声阿哥，而哥哥他也依然会对您有求必应。” 听着上半句，长孙还有些怒气，可听到下半句的“有求必应”，长孙却又冷静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突厥地理 秀颖接着又道：“姐姐可曾想过，为何陛下每每找哥哥办事，哥哥从未假以颜色，而姐姐您开口要钱、要粮、甚至是请哥哥去他不想去的皇城赴宴，哥哥却从未有过推脱？” 白启：对李世民的态度，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还不如多搞搞夫人外交。这样既能解决问题，又能避免一些矛盾，还可以不用直面李世民，从中得到更多缓冲。 而长孙皇后闻言，脸色却是一阵红一阵黑，一阵严肃有一阵温怒，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倒也让秀颖疑惑，感觉长孙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其实，哥哥他很好说话的，您有事当面直问哥哥便是了，哥哥他一般都会答应……” 正说着，穿着过膝的花裤衩、白t恤、人字拖的白启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换了一身衣服，发尾湿润的岚嫣。 “呦，聊什么聊到我身上来了，是不是背后在说我坏话了” 秀颖起身笑脸迎上，“哪有，妹妹与皇后娘娘在聊哥哥的博学多才。” 白启哈哈一笑，“没点真才实学，怎能配的上你们俩呢。” 听着白启的情话，秀颖微红，偷看了旁边的长孙一眼，脸色又有些尴尬。 而长孙被塞了一嘴狗粮，看着白启这不知廉耻毫不避讳的形象，本来平静下来的心情又温怒了起来。 白启却没理会，搂着岚嫣的腰肢坐到了沙发之上，看着对面的长孙问道：“长孙妹妹有何急事，还非要亲自前来？” 长孙皇后沉了沉气，面容有些僵硬。 “本宫来此，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阿哥。” 白启哈哈一笑，“自家人，请教啥，说就是了。” 长孙看着白启，问道：“阿哥可知，近年来，为何大唐连年天灾？” 白启面带着微笑，摇头晃脑的道：“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可明白？” 长孙愣了愣，“阿哥的意思是，上天有意要降大任于陛下？” 白启呵呵一笑，不予回答。 长孙想了想，又问，“那阿哥可知，为何突厥连年天灾人祸不断？” 白启随口道：“这个自然是一样的道理啦，只是颉利他能力不足而已……” 长孙面色有些黑，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那，阿哥可否跟妹妹解释一下，这天灾，究竟如何而来？” 见长孙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白启沉吟了片刻，身体慢慢前倾很是严肃的盯着长孙道：“你，真想知道？” 长孙看着白启面色严肃，也很是认真的一点头，“还请如实相告。” 白启眯了眯眼，一副高人的样子慢慢地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讲讲。” 长孙闻言，立时一副倾听的样子，而岚嫣也认真看着白启。 白启轻轻的喝了口茶，思绪缥缈的神游天外一般，慢慢开口道： “话说……在，距离我们东土几千里的西方，有一片，与我们中原一样的平原大陆，而这片大陆，我称之为，欧洲。 而这片大陆之上，于武德九年前后，爆发了一场规模宏大的且异常剧烈的火山喷发，火山灰蔓延天际，遮天蔽日，使得太阳光异常黯淡，持续了近半年之久……” 看着白启表情神游天外般却似乎没了下文，长孙皇后不由得出口问道：“这，这与我大唐及突厥的天灾又有何关系？” “这……就关系到气象学与地理学知识了，说了你也不懂。” 长孙嘴角一抽，面色有些难看。 正倒茶的秀颖一个闪身跳跃坐到了白启身边，挽着开口央求道：“哥哥再讲讲，再讲讲嘛。” 白启蹙眉看着秀颖，一脸臭屁的问道，“讲啥？” 秀颖一副好奇的兴奋样子：“哥哥就讲讲刚才说的‘持续了半年之久’，然后呢……” 白启白眼翻一番，“持续了半年之久，然后火山灰消散，天空放晴了呗。” 秀颖：“……” 秀颖一阵无语，忙给白启使眼色：给点面子啊大哥，长孙姐姐可就在旁边呢…… 旁边的岚嫣开口问道：“不如哥哥还是以突厥为例，讲讲气象学和地理学对突厥造成的影响吧。” 秀颖听的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长孙皇后也点头道：“是啊，我也想见识一下阿哥才学呢。” 见长孙态度这么好，白启立时正经起来，“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可就讲讲，但我可就讲一遍昂。” 众人连连点头。 白启起身，走到房间南边靠窗的书桌之上坐下，铺好纸张，压上镇纸，拿起一只炭笔便在纸上将亚洲，欧洲的地形图以素描的形式“简单”的画了画，一边画嘴里还一边还言语不清的嘟囔着。 “这是中原、朝鲜半岛，山东半岛、中南半岛、马来半岛、印度半岛、阿拉布半岛、索马里半岛、小亚细亚半岛、亚平宁、巴尔干、伊比利亚、斯堪的纳维亚…… 波罗的海、地中海、黑海、里海，咸海、死海，红海、波罗的海，北海（贝加尔湖）…… 库页岛、日本岛、台湾岛、海南岛、斯里兰卡、大不列颠、爱尔兰、冰岛……” “这是欧洲的多瑙河、伏尔加河、乌拉尔河，阿拉伯的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印度的印度河和横河，中南半岛的湄公河，中国的就比较熟悉，珠江、长江、淮河、黄河、怒江、金沙江、黑龙江乌苏里江流域、色楞格河流域，西西伯利亚平原还有条鄂毕河……” 书桌旁边有一把椅子，但三人都没坐，就这么站在旁边看着白启拿着炭笔如绘画一般不紧不慢的画着，只是越看长孙皇后额头上汗就越多…… “这，这“几”字是我大唐黄河？” “啊，咋了？” “我，我大唐黄河就，就这么点？” 白启愣了一愣，一拍额头，似是刚反应过来一般，“哎呀？讲突厥，我画这么复杂干嘛……” 说着，白启拿起旁边的抹布沾了沾笔洗的水，又沾了沾干涸的砚台，而后在南亚、西亚的大部分地区横向一抹…… 众人：“哎、哎，唉~！！” 白启似是没看到一般不管不顾，又念起经来： “这是秦岭，东边太行山，西边祁连山、天山，北边的贺兰山，阴山，阿尔泰山，杭爱山、肯特山，乌拉尔山、大兴安岭、外兴安岭，东西伯利山地……” 炭笔画完了素描定构图，白启又拿起毛笔将山川重新描了描以区别河流。 终于，白启放下了手中毛笔，拍了拍手道：“行了，地理图咱就简单的画画……” 说着，白启也不理会众人抽动的嘴角，重新拿起炭笔，指向了这富有残缺美感地图上的欧洲区域。 “这片大陆，就是我说的欧洲大陆，欧洲西面便是大西洋，和北方突厥的维度相近，同处于盛行西风带，所以两地常年多刮西风。 而这欧洲呢，受到大西洋的雨水滋润，全年降水均匀，气候温暖湿润，是一片比中原江南还要富饶平原地带。可这突厥呢，位置在大陆的最东边，西边湿润的大西洋气流根本过不来，而东边的太平洋暖湿气流根本不过去。 所以，放眼整个东突厥，南部降雨量十分稀少，没有一条像样的河流，大部分地区都是戈壁沙漠。只有北部地区因为突厥中东北部的狼居胥山和中西部燕然山冰山雪水融化形成的几条北向河流，滋润出的一片丰美的漠北草原。 但这漠北草原的维度太高，夏季较短，冬季漫长，又受到西伯利亚季风影响，冬天冷的要命，气候稍微变变便是白毛风四起，所以，在此居住是十分不易的事情。而万一遇到像东汉末年时那全球性的冷期，那更是活不下去。 所以，他们崇拜狼族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只有狼群才能在这苦寒之地活下去。而这，也就造就了他们狼一样性格，坚韧，敏锐，团结而又贪婪。 这正因此，不管他们在此休养生息中实力变得强大了还是实在过不下去了，都会像狼一样向外拓展和掠夺，是为生活所迫，也是文化使然…… 相比较之下，突厥东部这一片山林地区就完全不一样了。这里的纬度虽然也高，但却靠海，能受到太平洋暖湿气流的照顾，降雨量很是充沛。 这山林之南，还有几片不错的平原地区。像完水（黑龙江）下游、难河下游（松花江）、黑水河（乌苏里江）的三江平原，难河上游（嫩江、松花江）的松嫩平原，还有南部的辽东平原。 这里不仅山环水绕、土地肥沃、耕地广阔，物产也十分丰富，而且面积一点也不比中原小，着实是一不错的龙兴之地。 然而，此地与草原之间却有一座横拦在中间的大鲜卑山（大兴安岭）。这大鲜卑山山林广袤，层峦叠嶂，如天谴一般隔断了两地的联系，突厥的骑兵想要横穿过去可着实不容易。 相比于占领那又穷又没法管理的辽东，还不如一路向南，穿越茫茫漠南戈壁入侵更加富饶的中原地区。 中原地区与草原的分界线便是阴山山脉。 阴山南坡山势陡峭，北坡则较为平缓。阻挡了部分北方的冷空气，却完全阻挡了南方太平洋跋山涉水最后的一丁点的暖湿气流，降雨少的可怜。 就降雨量来看，这里其实也和草原一样，应同属于温带大陆性气候，常年干旱少雨。但阴山以南黄河几字弯的河套地区，却由于黄河充沛的水源的滋润，让这里形成了一片在低纬度中水草最为丰美的牧场。 此地北有阴山，西有贺兰山，水网十分丰富。中原抢占这里，便有了中原最大最好的牧场，以及边镇大片的适合农耕的土地。而若游牧民族霸占了这里，不仅在这莫大的荒漠之南有了一块很好的栖息过冬之地，更可以以此跳板觊觎整个中原。所以，这里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除了河套地区外，西南边还有一个同样很不错的地方，那便是被祁连山融水滋润出的水草肥美的河西走廊。可以说是草原的经济特区，也是我中原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 说起西域，现在却被西突厥占领。要说这西突厥拓展的方向确实不错。当初的室点密率领突厥及铁勒等族的10万杂牌部众西征，穿过以伊列河谷后，一马平川，随随便便便跨过了乌拉尔河打到欧洲平原东部，挣下了万里江山。” 白启说完扔下炭笔，又道：“不过呀，这再强大的堡垒往往总是喜欢从内部攻破。放着眼前富饶的土地，生活环境比长安还好的欧洲不搞，搞什么内乱，真是乱弹琴…… 不过西突厥再乱也比东突厥好啊，东突厥的颉利搞来搞去不仅搞成了孤家寡人，连块栖身之地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这匹老狼还能往哪走……” 众人闻言，自是都听出白启这话中有别的意思。 草原游牧民族是逐水而居的，而颉利可汗领导的突厥现在却完全被压制在了莫南的戈壁上。漠北草原，现在完全被薛延陀等部占据着，颉利打了好几仗都没打过。而往东，甭说去辽东跟契丹高句丽碰碰，就是连拦在半路的突利都制服不了。西面的西突厥肯定不能去，那过不下去的颉利可汗的出路只有…… 看着三人还盯着地图上寻找颉利冬季的可藏身之地，白启突然一拍桌子，“啪”一声，吓了三人一跳。 “哈哈哈……” 白启恶作剧成功，大笑着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抹布又是抹了两抹，最后直接揉成团扔进了纸篓里。 这让众人的心也跟着这张地图一般，被捏了两捏，而后又被揉成一团，最后随着那抛进纸篓里的纸团般一阵无可奈何。 “好了，故事讲完了，咱赶紧睡觉……不，赶紧吃饭去。” 秀颖急忙拉住转身就要离开的白启问道：“哥哥意思是说，突厥可能入侵我大唐河套或者河西走廊？” 白启抬腿便是一脚，“什么意思不意思？我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了？就你咸吃萝卜淡操心，赶紧吃饭，吃完饭立马下地干活去。” 说着，白启背着手一副高人姿态慢慢向餐厅走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还是小妾好啊 长孙皇后忙从纸篓里拿出纸团铺开，将地图平了又平，可眼前的地图已经面目全非，忙转头对旁边正在一边思称着一边书写着什么的岚嫣问道：“嫣儿，你记下了多少？” 岚嫣头都没抬，随口道：“嫣儿没在笔录，只是在记录一些刚刚没听明白的地方而已。” “那你究竟听懂了多少？”长孙问道。 被这一问，岚嫣脑海里的思绪转移思路全无，视线从记录的纸张上移开，呼了口气回道：“嫣儿现在主攻数学和物理方面的学问，其他方面哥哥没时间教，我也没时间学。现大多学问我也只能记录下来等有时间了慢慢修习而已。所以，刚刚哥哥所讲的很多学问，嫣儿也只是一知半解，更多的也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罢了。” 长孙眉头凝成一竖，却是有些不信，试探问道：“那他之前说的那个盛什么西风，是什么意思。” 岚嫣沉吟了片刻，还是如实解释道：“是盛行西风带。哥哥曾讲过，是赤道上空受热上升的热空气与极地上空的冷空气交汇的地带，这里很容易形成温带气旋，而后在地球自传偏向的惯性力下，偏转成西风。” 旁边的秀颖听的顿时懵逼，“这什么意思？怎么哥哥讲的我还能明白，怎么你这一讲我还糊涂了呢。” 岚嫣道：“哥哥所讲的学问都需要很高的学问基础才行。若学识不富，只能越深入越糊涂。” 长孙皇后继续问道：“那这欧州（洲）的火山为何会爆发？而他又为何会知道？” 岚嫣摇摇头，“这个……嫣儿真是不知呢。嫣儿跟着哥哥三年，也才学到了哥哥的半成学问。想来，若能跟哥哥再学上二十年，将所学学问理解通透，或许就能明白为何欧洲爆发火山突厥就会连年天灾了吧……” 说完，岚嫣对着长孙一福礼，拿着还未记录完的纸张转身便向白启追去。 岚嫣只回答了个不知道，而且还在未得长孙皇后准许的情况下就离开，这就明显就有那么一点蹙长孙眉头有失尊卑。而这却也将长孙要开口“邀请”岚嫣去宫里做客的话给憋在了嘴边。 秀颖见状，转头见长孙果然不悦，眨了眨眼睛，感叹了一句，“唉，嫣儿跟着哥哥三年多，天天挑灯苦读钻研，读书都读傻了却连半成学问都没学到，也不知道哥哥所教学问究竟是多么浩瀚与深邃晦涩。” 长孙闻言，思绪果然从岚嫣的无礼上转移到学问上来。 “即是如此，那驸马为何不分传一些学问给他人？” “呃，这个……可能……还是哥哥他不想太过麻烦，又或者没遇到聪敏的可教之才吧。” …… 秀颖陪着长孙吃完了这不冷不热的饭，又送其离开后，回到后堂，没见到白启，却见到在这里看书的岚嫣。 “哥哥呢？” 岚嫣随口道：“在书房呢。” 秀颖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书房，斜身将自己摔在沙发旁里，看着岚嫣有些吃味的抱怨道：“还是小妾好啊，啥事不干还受宠，哪像我，忙里忙外整天操碎了心。” 岚嫣头都没抬的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你是正妻，贤良淑德、操持家务乃是本分。若你觉得累，就找个人帮帮你。” 秀颖眉毛一挑，“你是说，哥哥的那个小情人？” 岚嫣突然抬头看向秀颖，“什么小情人？” 秀颖白眼一番，“就是崔家那丫头崔芸呀？” 岚嫣回了一白眼，“听说崔家已经安排好了亲事，想来年后就要成婚了。” 秀颖点着头，偷瞄了一眼二楼书房，又贼兮兮的问道，“你说，崔芸成婚，哥哥心里会不会酸酸的？” “不会。” “呃……为何？” “因为，崔芸太聪明了。” “呃……哥哥不就喜欢聪明的女子吗？” 岚嫣摇摇头道：“哥哥是喜欢聪明的女子，但却也不喜欢聪明女子。怎么说呢，这就好比……哥哥白天喜欢和我在一起，晚上却总喜欢呆在你房间一样。” 秀颖愣愣的看着岚嫣，反应过来却是一脸鄙夷道：“谁让你白天看书，晚上也看书，而我让你多看看书你却不听，这能怨我么？ 这话听的岚嫣也是一愣，感觉自己的解释确实并不到位，反应过来后却是脸色羞红，摇摇头没有应声。 白启：咳咳，这事情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本人睡觉，还是喜欢和心思单纯一些的女人一起睡，安逸。 咦，为啥这单纯用在这里，会显得那么不单纯呢？ 见岚嫣不说话了，秀颖无聊之中又是自言自语道：“这后厅，着实太大了，哥哥一进书房，你一看书，就我一人无聊。” 岚嫣道：“不是给你准备了一织机么，你可以去织布啊。” 秀颖白了岚嫣一眼，“有那时间，我还不如找丫鬟们打打麻将斗斗地主……哎你说，哥哥不喜欢其他女子是不是因为害羞？我是不是应该硬塞给哥哥一个？” 岚嫣随口道：“你准备塞谁？” 见岚嫣也有这想法，秀颖贼兮兮的小声道：“我看除了柳湘，春儿她们都挺好……哎对了，哥哥今儿不是看上一个女官么，你说她怎么样？” 岚嫣撇了一眼秀颖，微微摇头：“真不怎么样。宫里的女人都精明的很，而能待在皇后身边的人又岂会简单的了？她是能帮你处理事务应付宫里，但却也是一条有背景的蛇，你若降不住她，公主府定会鸡飞狗跳。” 秀颖听得立时诈起，不忿道：“我堂堂一公主，白李氏正妻，会斗不过一丫头小妾？” 这话不由得让岚嫣这丫头小妾转头看了秀颖一眼，带着温怒淡然到：“先不说你斗不斗得过她，你若将她推上了哥哥的床，这以后争宠也好出了岔子也罢，这责任可都在你。 而且你要知道，皇后身边的女人，也都是为皇帝准备的，轮伺候人，她还真不会比你差。 一个聪明能干，还会伺候人的女人，哥哥要你何用？皇帝要你又何用？届时你将如何自处？ 至于你这正妻身份，别人在意，哥哥他在意吗？还有你这公主身份，你看是哥哥在意过，还是皇帝在意过？” 秀颖闻言，心里的骄傲顿时碎了一地，努了努嘴想狡辩什么，却是一阵泄气。 见秀颖不说话，岚嫣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又支招道：“我劝你，还是问问哥哥的意思，将其送还回给长孙吧，这样两边都不得罪，又能缓和两边关系，也算帮了长孙一小忙。” “可是，可是长孙姐姐是想让那侍女给哥哥做妾的……” 见这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秀颖还不放弃，岚嫣直接合书起身匆匆的上楼找白启了，宁愿在书房听着白启叮叮当当看书，也不想再和秀颖生气。 秀颖看着岚嫣慢慢上楼，却是叹了口气，“唉，还是小妾好啊，里外大小事都不用操心，还受宠，也不用担心人家说你是妒妇……” …… 第一百八十九章 李世民的态度 李世民批完奏折之后已是夜幕，捏了捏眉心，习惯性的跑到立政殿来找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此时正在看书，见李世民来了立时起身见礼。 “妾身给陛下见礼。” 李世民右手随意的虚抚了一把，而后坐在长孙刚才坐的上手位置。见桌边放了一本书，拿起来看了一眼，问道： “你怎么也看起临川书院的书来了？而且还是最难懂的算学。” 长孙坐在下手位，给李世民倒了杯茶，突然想到现在已是夜晚，忙又换了杯清水。 “岚嫣说，数学乃一众学科的基础。妾身也是好奇，闲暇之时看一看罢了。” 李世民翻了两页便将书扔在一边，“这书看得着实费神，朕随便看两页便会头痛。” 长孙微笑着劝慰道：“陛下思虑精神全用在国事之上，少有闲暇能静心研究而已。” 李世民喝了杯水，想了想问道：“秀颖将那舆图盗……送来了没？” 长孙摇摇头，“据说，驸马换了锁，很难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潜入进去。” 李世民冷哼一声，“哼，我看她们就是舒服日子过久了，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长孙道：“这也怪不得秀颖身上，万一让驸马发现了，得不偿失。” 李世民心有不忿，感觉这百计司的女人就没用，可除了找机会再敲打敲打她们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李世民并不想得罪白启。 “观音婢，你是如何看待此人？” 长孙知道李世民说的是白启，稍微想了想，脑海里却满是白启那流氓无赖的样子。甩了甩脑袋，却是赞叹道：“此人之大才，自古未有之。” 李世民一挑眉，“你认为，他是人？” “这个……” 长孙皇后沉吟了好一阵，摇遥头，“这一点，妾身，也着实有些看不透了呢。” “这是为何？”李世民问道。 “此人，太过年轻了。” 长孙皇后道，“要说此人平时与常人无异，也食五谷杂粮，也有七情六欲。可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文经武律似是无一不通又无一不精一般，而且都是真才实学。先不说其对天花瘟疫如此了解，就连海边各种海错的习性与吃法也能一一讲出个所以然来，其阅历和学识就像是已走遍天南海北一般…… 若此人是个历经沧桑白发飘雪的老者也就罢了，怪就怪在此人貌不过二十出头，身强力壮，精力旺盛。 妾身根据记忆临摹了驸马当日所画的那副舆图，而后着人与之验证。却发现妾身临摹的舆图虽有残缺，但所画部分却都能对应的上。 而如此却可以证实，那白驸马所画舆图并非随意涂鸦。 而就以此子已经展现出来的学问上看，其所讲的那些妾身听不懂的天文、地理、气候学亦不像是胡编乱造。 所以，这就让妾身很是费解。 二十几岁，如此年轻！究竟是如何才能掌握如此庞杂且深邃的学问？而这些学问又是何人所传，何人所教？那些我大唐都没有的突厥乃至以西的欧洲舆图又是从何而得？以他这般胸怀环宇，似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之人，为何喜欢混吃等死？其心中究竟想要什么？” 李世民回想着去年宴会之上时所见到的白启那年轻的面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是啊，此人似人又非人，身上谜团众多，出现只不过三年，所展现出来的冰山一角就已经够人震惊莫名的了。也不知其究竟还有多少深奥、神秘的学问，或者真有我等学不到的手段和神通……” 长孙皇后点头又道：“话说回来，此人心地却是良善，与我们的关系相处的也算融洽。妾身以为，还是多多监视，不轻易招惹，但却亦要有所准备的好” 李世民点着头，目光却有些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走了一阵神，突然开口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是掌握着某种长生不老之术呢？” 长孙皇后很是一愣，认真的看着李世民，眼睛里写满了担忧，而后却是故作没听见一般，重新问了话题：“陛下，妾身想聘选临川书院的女先生来给公主们当教习，不知道陛下意下如何？” 李世民立时回过神来，忙喝了两小口水又慢慢放下，这才回道：“岚嫣不会来宫里的，你还有何人选吗？” 长孙皇后道：“临川公主府不是还有个邑司令嘛。” 李世民眼睛一眯，“你是说，那个马周？” “是，妾听闻此人可是白驸马看中特拜请入府的大才，又跟随白驸马学习多年，对经学研究颇深，是书院会计学的先生。妾以为，此人在公主府做邑司令着实有些屈才，不如招入宫内为我所用。” 李世民点点头，“嗯，据说此人有宰相之才，却是不清楚驸马愿不愿放人呢……” 这事很快便传道了白启的耳朵了，白启听得很是愤怒，当场就拍了桌子。马周走了，谁来干活？ “什么？让宾王去宫里当教习？扯谈！就算是给太子当博士都不去！” 白启撇了一眼神情也有些不乐意的马周，很是霸道的大声对前来的报信的王千喝道，“回去跟陛下说，除了宰相，我家宾王啥官也不当。” 马周名声不显，上来就当宰相，这事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而此时的李世民却早就将这等小事置于脑后了，因为李世民突然发现，自己灭掉突厥的机会，真的来。 话说李世民本来还没想动突厥，让李靖带一路人马小试牛刀，也不过是为了转移转移朝堂上的矛盾。 然而，李靖刚到代州边镇整兵演练，只不过声势稍微弄得大了点，却惹得塞外的突厥心惊胆战。而后，突厥却是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李世民派李靖要讨伐自己的消息。这可把突厥给吓了一跳，当即就有九位突厥俟斤（部落首领）率三千骑来降。 李靖当时就懵逼了，我这还没动作呢，你们就投降了，我不要面子的吗？我可是要封狼居胥千古留名的…… 第一百九十章 赚钱的白启 其实，突厥这些人也是没办法了。 突厥地饶水草，兴亡以羊马为准。凡一牝（pin雌性）马之乳，可饱三人，出入止饮马乳，或宰羊为粮。然而近年以来，突厥天灾人祸不断，大雪人饥，羊马并死，六畜疾赢。 去岁冬，颉利可汗为防止大唐趁机攻击，更是进献数万牛马以求和。 可今年刚入秋，又是一场霜灾，再加上连年内战民疲畜瘦的，现在吃都没的吃了，这仗还怎么打？就算不打，称臣纳贡，再进献个几万头牲畜？那自己这些旁支部落还有活路么？ 既然过不下去，那还不如趁早投降算了，说不定还能吃顿包饭。 于此，李世民自然是非常欢迎，还隆重的会见招待了一番。 可刚招待完这一拨人，拔野古、仆骨、同罗、奚酋长首领十分响应号召，亲自率众来投。 这就让李世民兴奋了，感觉自己这霸王之气一斗，众人纷纷纳头便拜。不过，你们要求开放茶叶供给是什么鬼？ 不过不管如何，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基本都已经占据了，若南北夹击很是容易便能将颉利包了饺子。 现在的问题是，众人都表示想打，却没一个部族想当先锋的，这就让人有些生气了。 甘露殿内。 房玄龄道：“陛下，各部落投靠我大唐，应还是想让我大唐下定决心出手颉利，待我们解决突利之后以获渔翁之利。毕竟，颉利一死，草原还是草原人的草原。” 杜如晦也点头道：“草原之狼，野性难训，狼王一死，新狼又生，待休养生息之后还是会反咬我大唐一口。想要驯服，我大唐必有一战以震慑之。” 李世民点头：“嗯，现各部落来投，我大唐不战也得战，否则众部落如何诚心顺唐？” 一旁的魏征内心很是担忧，想了又想开口道：“陛下，大唐民心初定，根基尚浅，现震慑环宇已是足以，不如我等再厉兵秣马几年再徐徐图之。如此妄动刀兵，万一久拖失利，国力如何消耗的起啊？” 李世民看了一眼魏征，一想到这天狗食日，心里也只能按耐住自己的振奋心情。 “魏卿所言有理。不过，我大唐若不有所作为，恐难以服众。不如，我等再添一路兵马以做佯攻之势？” 李世民如此好言好语，魏征一时间也没了理由，遂也只能点头同意。 李世民呵呵一笑，“如此，那明日早朝提一句，让华州刺史柴绍任胜州道行军总管，率军加大力度驱赶突厥。朕，也很想知道，颉利这个冬天会往哪里跑……” 颉利确实是没地方跑，只能率领族人蜷缩在阴山南避风。然而，此地退无可退，守也无处可守，面对整军备战随时都有可能袭来是唐军，颉利是想睡都睡不安稳，可又没有办法。 颉利睡不着，而颉利手底下的人却是怕睡着了。这寒风凌冽的冬天，衣食欠缺，一觉睡过去，很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终于，手底下的大将军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忍受不住，于冬月初四直接率军进入河西走廊，想着在这里劫掠一些物资过冬。 可谁知，这里似是早就收到消息一般，已坚壁清野，坐等突厥到来。 突厥也是被逼急了，直接选择攻城，想着打下一座城池过了这个冬天再说。可城池哪里是那么容易攻下的，更何况人家早有准备。 肃州（治酒泉，今甘肃酒泉）刺史公孙武达、守将张士贵，甘州（治张掖，今甘肃张掖）守将张宝、刺史成仁重，两相统兵结成掎角之势，利用城池阻挡突厥骑兵。 最终，突厥无功而返，倒是留下了千余口实在跑不动的士兵俘虏。 而这，却给了李世民反击突厥的借口。 李世民在朝堂之上大骂突厥不守信誉，妄动刀兵，不教育不足以平民愤。 而武将们更是义愤填膺，叫嚣更甚。 当前的局势可谓一片大好，而且这顺风开局气势很盛，最关键的是听说对手突厥真的已经山穷水尽了。 文臣们这次没人反对，甚至不少人还有那么点蠢蠢欲动。毕竟此时的文人几乎都出身大族，大局观比明朝那一帮子人高了不知哪去，个个也是身怀傲骨，不甘人后。 探讨几日之后，于十一月二十三日，重新任命兵部尚书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华州刺史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又任命兼任并州都督的李世积为通汉道行军总管，任城郡王李道宗任大同道行军总管，幽州都督卫孝节任恒安道行军总管，营州都督薛万彻任畅武道行军总管 共计十余万兵力，兵分六路反击突厥。 李世民这边打的热火朝天，而白启这边却在不知不觉中赚了个盆满钵满。 临川公主府，前厅。 此时，白启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徐缺，又看了看另一边正和秀颖聊得兴起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察哈布珠，调笑道：“行啊，倒是没想到你们的进度够快的昂。” 徐缺傻傻一乐，“运气运气，要说这事儿还得感谢玄英和李广他们呢。” “嗯？这孩子还有他们的功劳？”白启调笑道。 徐缺顿时懵逼，“啊不是不是，我是说，我们能这么快完成任务会拉，还要感谢他们的帮忙，这孩子可跟他们没关系。” 白启呵呵一笑，又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徐缺道：“他们得等护送突利可汗一起。” 白启点头，“突利现在也是穷鬼一个，没多少油水了。你们还是盯着那些部落首领。他们身上刮一刮应该还能挂出二两来。” 徐缺嘴角抽搐着，小声道：“教官，他们现在甭说油水了，可以说都已经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您是没看到草原各部落的那个惨状啊。那鹅毛大雪，连着半个月的下。待雪下完，他们那近丈高的毡帐直接埋雪里了，跟本都看不到帐顶。更别提那些牛羊马，冻死在雪地里的找都找不着，而没冻死的也没草吃。 俺们去的时候，无论大小部落一个老人都没有啊。他们现在卖儿卖女卖老婆，连为数不多的牛羊都换成粮食了，身上已经没多少值钱的东西了。” 白启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他们的生活如此艰苦，那你得跟他们再说说，这快过年了，咱临川公主又要发善心，要举行个过年送温暖活动。 凡我大唐境内的部落，购买货物可享有九折优惠，意欲长长久久。而且，累积购买超过十万贯的货物可以再免费送他两万贯的货物，超过二十万贯的便送四万。累积买的越多，送的越多，上不封顶，之前购买的也算。不过，这次送温暖活动只限于我大唐境内的部落或者个人，且只持续到明年的三月，明白吗？” 徐缺突然恍然，竖着大拇指嘿嘿一笑，“哎呀，教官这一招高明啊，草原、辽东的大小部落只是为了生存而已，依存于谁其实没有所谓。若依存咱们大唐便能享受这么大的优惠，那些举旗摇摆不定的部落定会心向我的大唐的。” 旁边耳朵尖的秀颖听了回头看了白启一眼，又继续和布珠聊笑。 白启却是摇摇头，“我只想多买一些货而已。清河崔家的崔芸之前那么积极与我合作船厂的事情，便是看上了咱们去突厥商道的便利，她们的货量充足，交给咱们商行的价格也不高，咱们卖的越多赚的越多而已。” 徐缺点点头也没去在意白启说的理由真假，不过随即又问道：“那，要是他们将财货集中一家与咱们买卖呢？” “这也没关系，他们愿意怎么买就怎么买，就算他们用不了加价专卖给其他国家部落我们也管不着，我们只看他们还能掏出多少财货来。” 徐缺又点点头，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讶的忙又小声问道：“教官，万一他们买了咱们的东西，转头资助给颉利怎么办？” “甄别部落是否真心投靠我大唐，这可不是咱们的事情，咱们只管收钱记账卖货，他们愿意卖给谁卖给谁，这跟咱们无关。” “教官……” 见徐缺还想问，白启一抬手止住，“得，有什么问题你们自己商议就是，遇事不决多问问布珠，她比你们可聪明多了。” 徐缺看了一眼另一边的布珠，嘿嘿一笑，转头接着道：“教官，其实，俺就是想问问，您真不会想让我们一辈子都跑商吧？” 白启一挑眉，“怎么，赚钱赚够了，又想继续当兵吃粮？” “嘿嘿，这~倒是也没有。” 徐缺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两年，俺和布珠已经赚了不少钱，但离着布珠想要的城堡还有一段距离呢。 可俺还是觉得，再这样舒服下去俺们这些人可都要废了，俺们还是想接着训练，成为教官所说的百人屠城、千人灭国的精锐，也想看看教官给俺们准备装备是什么样子。” 白启有些尴尬，当时自己跟脚不稳瞎吹的牛逼，徐缺不提自己都忘了还有这回事了。 “咳咳，不错，我还以为你们小子日过的舒坦了都忘了自己还是一老鸟呢。这样，等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你们在辽东燕郡附近找个合适的地方建一个坊市，让各部落带好货物直接到集市交易，也省的深入复地被打劫的风险。等坊市建好一切理顺之后，我给你们进行最后一轮训练。” “最后一轮？真的！太好了！”徐缺颇为兴奋。 “呵，别高兴的太早，想要结业，还得进行一轮测验考试呢。” 徐缺闻言，那兴奋的斗志昂扬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以之前的“放火京城大逃杀”和“皮鞭测验”的淘汰难度来看，最后这一轮定是简单不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长孙皇后的深意 皇城，立政殿。 此时的李世民又来找长孙抱怨。 “哼！这个秀颖，现在竟学会跟朕打官腔了！别让朕逮到机会，不然朕非撤了她这个公主不可……” 长孙听着李世民这颇为熟悉的台词，面带微笑轻声劝慰道：“陛下，秀颖府上去年盈余才不过十几万贯而已，哪还有那么多钱再来支给咱？若您真急着用钱，妾身去那银行贷一笔款就是了。” “贷了不还得还么？” 李世民喝了口茶，还是忿忿道，“哼，偷偷摸摸的从草原赚了那么多钱，竟然还敢跟我哭穷说没钱？真是胆大欺君！” 听着李世民这明显眼馋和嫉妒话，长孙皇后抿嘴一笑。 “陛下有所不知，公主府赚的多，花也多啊。不说登州的码头和船厂，就说妾身与之合作的那茶庄生意，直至现在，可是一直都在投入并没有盈利的。” 李世民不信，“这茶叶可都是供不应求了，还没有盈利？” “是的陛下。” 长孙点头解释道，“自去年公主府打开了草原的商路后，茶叶虽然受到了草原的追捧，确实是供不应求，但茶庄的茶叶并没有长成，实际也并没有多少库存，所以才不得不限量限额供应。 而现在的公主府其实一直都处在拓展和建立茶庄的阶段，今年，江苏闽南刚刚建好的大小茶庄便有了三座，而置地在建的更多。而且，听说那总理茶叶的张茂已经将茶庄拓展到了川蜀，甚至雇佣了当地一些南蛮部落于深山老林中寻找移栽茶树。 所以，今年公主府虽然收益不少，但投入的更多，也就没有多少现钱。 不过，若再过上两年，等茶庄种植的茶树长成，茶叶的销量供给上之后，那茶庄，才是正真正的盈利的时候，也是一座座聚宝盆。” 李世民眼睛一瞪，脸皮一抽，咬着牙道：“聚宝盆？那时候，朕是不是应该收些茶税？” 长孙嘴角一抽，却是点头道：“陛下若要收茶税，白驸马这边已有预案，想来也不会反对。不过，妾身以为，此事陛下还应慎重考虑为好。” 李世民眼睛微眯，“观音婢可是担心世家勋贵的反应？” 长孙点头，“是的陛下，一来，他们也建有不少茶庄；二来，他们也会担心陛下收了茶税会接着去收盐铁税。” 李世民咬着牙一点头，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都说朕富有四海，可现在看看个个都富得流油，就属朕最穷，这仗一打，国库又可以跑老鼠了，还连累着观音婢跟着受苦。” 长孙皇后深情的着看着李世民微笑着轻轻摇摇头，“陛下雄才大略，志在四方，妾身以陛下为耀。妾身深信，待四方平定，那便是苦尽甘来之时。” 李世民看着长孙用力的一点头，“朕，不会让观音婢等的太久的。” 长孙皇后深情的望着李世民一点头。 之后，长孙为李世民添了杯茶，想了想，还是准备趁着李世民心情缓和来化解一下两边的一点矛盾。 “陛下，妾身听说，驸马想要整合传授医学，建立医学院，还想请孙真出山做医学院的院长。妾身以为，这可是立国利民的好事呢，陛下或可适当予以一些支持。” 李世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白启天花瘟疫都能治，这医学的学问自然不用质疑的，既然他愿意传授，这当然得在精神上予以支持一番。 “宫里倒是有一些医学典籍，届时录送一份过去以表示重视。” “妾身也正有此意。” 长孙皇后微微点头，又道，“陛下，驸马想请孙真人做医学院山长的事情，不如由陛下出手帮扶一下，可好？” 李世民沉吟片刻却是摇头，“孙真人的大名朕也是如雷贯耳，可他行踪飘忽不定，想请他出山可不容易，更何况驸马这是想请他去当山长，以孙真人的性子恐怕不会理睬。” 其实，李世民心里是有意的，却也有所担忧。怕万一自己出手却请不动人家，这可就成了两头丢人。 长孙皇后微笑道：“陛下，妾身以为，此事倒也不难。孙真人虽行踪飘忽，却也和道门道观有着联系。陛下可稍微透露一点天花瘟疫的消息给道门，相信孙真人知道后定会出山一见的。” 李世民听得皱眉，因为李世民知道白启就是这样想的。沉吟了片刻还是摇摇头，“这天花瘟疫的事情……还不是公开的时候。” 长孙点点头，却是又道：“陛下，妾身这里偶得了一份治疗天花瘟疫的方子，但真假未知，妾身恳请陛下您请一位如孙真人这般的医学泰斗出山检验一番，可否？” 李世民一挑眉问道：“如此，可有深意？” 见李世民如此说，长孙便知道李世民同意了一多半，遂微笑解释道：“陛下，您只是将孙真人请出山来而已，至于白驸马是否能留下孙真人，相信其自有计较。但陛下既然出力了，便可以趁着这个承情，请孙真人与白驸马为蔡公（蔡国公杜如晦）医治一番。妾身听说，蔡公患疾已显现严重了……” 长孙将事情的重点都放在了杜如晦的病情上，而只字不提皇家主动去缓和什么矛盾上，这就让听得很顺耳。 而李世民也听得连连点头，大赞这个注意不错，心中自然也想到了要缓和矛盾的事。毕竟此时可是征战突厥的关键时期，说不定什么时候还是得下个请帖。 更何况以此计加上自己的面子，请孙思邈出山概率还是很大的。 “观音婢提醒的是，克明的病朕也应该好好过问一番了。要说起克明的病情，驸马于三年前便有提点，这倒是让克明平时惊醒注意不少。但这‘反胃’之症着实难根治，只会越发严重。不过，若真请得驸马和孙真出手，以两人之能，真能有根治之法也犹未可知呢。” 李世民点着头说完，突然反应过来看向长孙：“若能请来孙真人，为观音婢查检一番也是好的呢……” 长孙微笑欠身道：“有劳陛下挂念，妾身喜不自胜……” 第一百九十二章 孙思邈入宫 既然白启决定了要建立医学院，那不论孙思邈来不来都得建，就算不为研究生命科学，没事治疗一下头疼脑热，当个疗养院也是不错呢。 而既然长孙那边帮了忙，本来还想着明年再说的白启，也不妨碍现在动一动。 村委会议室内，白启坐在长桌首位，面色严肃道：“此次召集大家来开会，就一件事，公主府本来计划中要建立的医学院项目，现在可以提前了！” 众人听后将此事在本本上记下，似乎都没有什么感觉。 白启接着又道，“我计划呢，医院可以先以妇科为主，由公主府出资，先召集大唐所有妇科圣手和其他医学有长处的大夫，在医学院研究总结出一套孕妇从怀孕、待孕、生产、养护等整个过程的饮食、药膳、注意事项、生产助产守则和医药的典籍手册出来。” 白启扫了一眼正拿着纸笔记录的众人，顿了顿接着道：“我知道这不容易，毕竟敝帚自珍的人不在少数。但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大唐的医疗条件还是太差，孩子的出生率太低，出生后夭折的孩子也很多，这，很不好！ 孩子可是大唐未来的基础，而我们公主府要承担起相应的社会责任。不仅仅是为了我们，更多是为了我们未来的孩子们，也为了大唐未来的孩子们！” 白启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讲话后，众人的精神状态立马就不一样了，一个个的眼睛顿时都瞪了起来，似乎都很意动。 成立医学院这事，或者只是白启安排在坐的一个任务和工作而已。 但将这个工作赋予一定的意义之后，让高尚的人感觉这是在为国为民，是一份崇高的使命；让平庸的人会感觉这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子孙与自己利益相关。让大家有了一致的目标和方向，那大家对医学院的事情从根本上就会很是积极和重视。 一时间，在座的众人纷纷发言商讨研究工作。 建设部杨砖觉得医学院区域年久不用需要重新检查修缮一番；御园师木丹也觉得需要再绿化一番；木匠卢锯也申请暂停作坊订单，优先制造些桌椅…… 不过这些都不需要白启来做决定，马周就管了。 村正刘赵氏站起来：“白先生，是否可以从学校和其他地方挑选合适的女子参与学习，毕竟妇科医院还是女子比较方便。” 众人纷纷点头，认为刘村正的建议可以有。 白启也点头：“这当然可以。女子照顾人更加细心。我对医学院医师和护工的要求要高一些，相应的待遇也应该更好，相关费用都可以由公主府额外补贴，公主府以后每年还要拨专款，用于医学院的研究。当然，医药关乎人命，是一件严谨的事情，我不希望有坑蒙拐骗的事情出现，一旦出现，我绝不放过！” 马周也站起来到：“白先生，宾王建议还是找个在医学方面德高望重的人来主持医学院，不然找来的人参差不齐，若无人服众也不好管理。” 白启点头对王千道：“王千，劳烦你先去宫里请几个德高望重的太医来主持，然后让他们相互介绍一些人来。 我们可先把能请的人都请过来，再针对每个人的想法和学问进行归纳、总结、深度探讨和验证，验证之后再慢慢记录成书。记录成书后不仅可印传天下，也可吸引更多人参与进来。 当然，我还是希望孙思邈能过来。 虽然，听说陛下帮忙传达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希望你能跟进这件事情，力求让其收到消息后尽快主动来找我们。” 王千见大领导同意，那这件事就好办了，而见白启如此重视，王千自然更得表现出自己的态度，遂站起来郑重的抱拳认真道：“卑职定当竭尽全力！” 话说李世民将消息传达到了道门，道门又将消息传到了各个道观，希望某个道观能联系到孙思邈。半个月后，还真有人在秦岭某个山脚旮旯的落脚处找到了孙思貌。 孙思邈之前接触过天花瘟疫，听闻天花有治，而且是皇帝亲言，那自是二话没说立即从大山中出来。 因是这事命令出自皇宫，所以孙思邈便被直接引入了宫内。 李世民听闻孙思邈入宫，亲自迎接，见到孙思邈70多岁的人竟能容貌气色、身形步态皆如同壮年一般，十分感叹道：“孙真人鹤发童颜不愧为有道之人。民间相传孙真人为当世神医，今日一见真知传闻不虚啊！” “陛下言重了。” 孙思邈抱拳作了个揖道，“孙某不过一山间老道，采药行医悬壶济世尔，可非是什么神医。” 李世民哈哈一笑：“真人过谦了，快里面请。” “谢过陛下。” 众人坐定，孙思邈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陛下，孙某听闻陛下这里得了治天花瘟疫的方子，不知可有此事？” 李世民呵呵一笑点头如实解释道：“实不相瞒，去年青州确实有一感染了天花瘟疫的村子，却是有幸得临川公主府白驸马路过出手救治，竟活人六成过半。” 从李世民口中听到这天花瘟疫真的有治，这让孙思邈的老脸也不由得露出惊异之色，而更让孙思邈感动惊异的是，这人竟很可能还是自己的“邻居”。 临川公主府就建在秦岭之下，而城堡那么大，那么突兀，孙思邈经常采药于秦岭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不怎么入世的自己却也经常能听到临川公主富有以及良善美名。 “敢问陛下，这临川公主可是府衙建于秦岭之下的临川公主？” 李世民含笑点头，“正是。” “那老道这就前去拜访。”说着，孙思邈一作揖，起身便走。 “孙真人且先留步。” 李世民之前几次邀请孙思邈入宫，跟白启一样都被拒绝了，这下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李世民执礼抱拳道：“孙真人，宫内皇后身体一直抱恙，久闻孙真人医术高明，若孙真人得空，可否顺便为之诊治一番？” 孙思邈本就不愿意入宫，因为宫里的御医很多，本事也不差，自己的医道高不高明先不说，这样抢人饭碗着实不好。 可李世民既然开口，而听皇后身体有恙，作为大夫的孙思邈也不能不作为，只好勉强答应。 来到长孙皇后的房间，没有什么悬丝诊脉，只是将一块丝绸手帕搭在长孙皇后的手腕上便开始诊脉。 诊脉的时间颇长，期间又问了长孙几个问题，又看了看医案和现在服用的药剂，孙思邈这才道：“皇后娘娘确实患气疾。平注意不要悲伤、生气，也不要饮酒，也要远离花粉柳絮。其他按照御医叮嘱好好调理便可。” 李世民和身边的太医一听，有些郁闷，这孙思邈诊断十分平常，自始至终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也不知道其没有尽心呢还是这神医之名有虚？ “若无它事，老道这就去临川公主府。”孙思邈说完转身又要走。 “孙真人请留步。”说话的长孙皇后。 孙思邈驻足转身执礼问道：“皇后娘娘有何交代？” “孙真人，本宫之前偶得一方，说蝗虫可治本宫病症，不知真人可否为之验证一番？” 长孙皇后之前一直以为白启让自己吃蝗虫是为了恶心自己，所以便早将此法抛于脑后。可当真见到白启连天花都能治，现在想起心里却又有了几分意动。趁着现在孙思邈在，却也好验证一下，看这方子是真，还是那流氓的玩笑。 孙思邈道：“老道对蝗虫从没研究过，这手里也没有蝗虫，所以不敢论断。” 此时的李世民正派人通知杜如晦，想趁着孙思邈在正好一道给他看了。见长孙在拖延时间，赶紧道：“真人稍待，朕的宫苑正好圈养了一些蝗虫，这就着人为真人取来。” 孙思邈点头：“有劳陛下。” 不大一会，就有侍女带了一小盘油炸蚂蚱和几只活的蚂蚱来。 李世民伸手作请：“孙真人请，这蝗虫，其实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见的蚂蚱。” 孙思邈点头，这事早已经不新鲜了。遂伸手拿了一只油炸蚂蚱，轻轻掰了一点放入口中，一会又掰了一块尝了尝。 “这蚂蚱，味甘、辛，性温，是可入药。能健脾消食，息风止痉，止咳平喘，通络，确实对气急之症有所帮助。不过，这具体方药集配还需再仔细考量一番为好啊。” 说着，孙思邈又拿了一只油炸蚂蚱细细品味，而品味完却转身对李世民施礼道：“陛下，若无它事，老道先行一步，告辞。” 说着，孙思邈毫不拖沓转身就走。 李世民伸手还想挽留，孙思邈却已经走远。 孙思邈前脚走后杜如晦也进来了。 “克明，孙真人刚刚离开，是去临川公主府的方向，去追还来得及。” 杜如晦直接摇头拒绝道：“陛下，此事不急，北方消息，突利可汗不日来朝……” 李世民听得很是高兴，却忙又催促道：“此事也不急，还是克明的身体要紧。” 杜如晦闻言很是感动，躬身执礼：“微臣，谢陛下挂念……” 第一百九十三章 孙思邈的到来 白启一听孙思邈突然要来，也顾不得孙思邈离公主府还有很远的路，起身便准备去迎接。可刚起身走到内厅门口，又停了下来。 “想让孙思邈这样的人留在公主府可不容易呢，这事可得认真准备准备。” 白启自言自语的又转身去了二楼的书房，不一会儿便抱着一个木盒子从书房出来，小心翼翼的下来。 秀颖不知白启又拿了什么宝贝下来，但见白启一副小心的样子眼睛顿时瞪了个溜圆。 “哥哥，这是什么东西啊？” 白启没好气的道：“什么东西你不是见过么？别以为你又偷偷进我书房我不知道。” 秀颖很是强烈的否认道：“哥哥可别冤枉人，我可很久没进去了呢。” “你若没进去过我的望远镜怎么又不见了呢？” “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白启冷哼一声严肃道：“你就作吧你，这望远镜流出去后，李世民定会自己拆开研究，等仿造出来，你还想泡露天温泉？哼！” 秀颖想想也是，万一沐浴时被别的男人偷窥，那自己动杀戒杀他十次可都解不了气。可现在就放回去？呃，只要不流出去，放哪里都一样…… 白启拿着的东西正是显微镜。虽然显微镜和天文望远镜都有物镜和目镜，但成像原理可是有区别的。 天文望远镜观察的天体很远，天体和物镜的距离远大于物镜的二倍焦距，天体通过凸透镜（或凹形反射镜）的物镜时会得到一个倒立、缩小的实像，相当于将被观察的大物体缩小、拉近，再经目镜将得到的实像放大。 显微镜是先用一个焦距较短的凸透镜（物镜）观察一个放在物镜一倍焦距和两倍焦距之间的物体，使物体成一个放大的实像，然后再用另一个焦距稍大的凸透镜（目镜）把这个实像再一次放大，这样就能看清很微小的物体了。 白启手中的这台粗糙的显微镜，虽然样子糙了点，但观察血液、微生物是一点没问题的，甚至没事观察观察小蝌蚪游动也还是能勉强的。 这显微镜，现在可以说是全球仅此一台，不然得等到千年之后喜欢把什么都放大观察的荷兰人列文虎克出生后才有。不过，这东西一问世，定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白启也仅仅将其当做一个留下孙思邈的备用方案而已，万不得已不会拿出来。 孙思邈骑着他那头小毛驴顺着路就来了。来到公主府时还未报上名字，就见一年轻的姑娘微笑着过来见礼。 “您就是孙神医吧？” “老道孙思邈。”孙思邈也很客气。 “给孙真人见礼，小女唤作娟儿，我家少爷让小女在此等候孙神医，还请这边走。” 娟儿做了个请的手势，见孙思邈点头，便在前面引路，将孙思邈引到医学院。 白启刚来这里时，就有抓孙思邈来给自己打工的想法，所以临川书院规划时便有医学院的位置，所以医学院的教学和试验的房间也都是现成的。 医学院现在也是初建，人员也没有多少，只有太医蜀的两个太医、六七个郎中和两个稳婆，当然还有三十几个护工和学生。 孙思邈还没到医学院，远远地便看到一群人站在学院门口迎接，见到孙思邈更是快步迎了上来执礼。 “我等见过孙真人。” 孙思邈也回了个礼，又见中间有似乎有个熟人，冲着中间头发花白，精神却依然很好的老者问道：“敢问可是杜景，杜仲之？” 杜景颇为高兴的躬身行礼道：“晚辈杜仲见过孙老，没想到与孙老七年多没见，孙老依然还记得仲之。孙老近来可好？” 虽然杜景也满头白发，但也是孙思邈的晚辈，所以也要行晚辈礼。 孙思邈也笑呵呵的道：“好好好，你不是游山玩水去了，怎么会在这里？” 杜景笑着道：“还不是被黄华给拐骗来的，托人稍信说这里山好、水好、吃的也好，孙老你也知道，仲之什么都不好，就好一口吃食，所以就来了。” “黄华？你是说黄家村那个放牛娃？” 杜景点头道：“是啊，现在可是太医蜀的医丞。黄华，还不出来见人。” 这时人群中又走出一个年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脸色微红，见到孙思貌跪拜行礼道：“黄华，见过恩公。” 孙思貌见黄华跪下，连忙伸手扶起：“行医救人，乃医者本分，不足齿数。没想到你当年不过跟了我采了半年药，现在年纪轻轻竟然是医丞了，不错不错。” 黄华连忙道：“恩公救父之命，黄华没齿难忘。黄华在医学上略有所成，也有幸当初得到恩公耐心指点，也多亏恩公将黄华举荐给师尊才会有今日之黄华。恩公之大恩，黄华无以为报，请再受黄华一拜。” 黄华说着有跪下了，认真的磕了三响头后才被孙思邈扶起来。 孙思邈拍了拍黄华的臂膀，又看了看身后的众人，问道：“你不在太医蜀，怎会到这公主府来？难道这天花温病可是你等所研制的救治之法？” 黄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恩公，黄华只是不习惯太医蜀的官气，听陛下说要遣两名医丞来临川公主府医学院当教习，便自告奋勇来了，哦，随同的还有温太医。” 温太医也是太医蜀的老人了，只是平时不说话也不爱交际，所以也被派来了。听到黄华提起自己，也上前抱拳执礼。 “在下温廖，见过孙真人。” 温廖见孙思邈也抱拳后便退回自己位置，确实不爱交际…… 黄华接着道：“我们来不过是按照白先生……也就是临川公的驸马的吩咐，来此先组建临川医学院的妇科和儿科。 白驸马将医学细分，让我们按照科室，先从先贤的医学典籍整理归纳，再按照各个病症的实际治疗处方和理论依据，重新编写一套医学典籍和学院的教学教材。之后还要总结一套“常见疾病治疗”和“食物相克”等医学常识印传天下。 若此典籍完成，毕将成为医学盛世，所以我等已经广发请帖，邀请一众德高望重的医学泰斗前来完成此等医学壮举，没想到恩公您也来了。” 虽然这是好事，但孙思邈还是希望多做些实际救人的实事。 “那这天花病的事？” 黄华道：“恩公，天花温病之事，白先生确已给出了一套办法，据说已经救治了一村百姓。只是此法殊异，我等从未听过见过，且暂时无法进行验证。 不过恩公放心，别见白先生年轻，医学上的底蕴绝对不浅，绝对不是那种信口开河之辈。师尊可以作证。” 杜景点点头颇为兴奋的道：“孙老，白先生曾给我们授过两堂医学课，讲的是“人体血液循环系统”、“人体呼吸系统”、还有“人体神经系统”，着实是令仲之眼界大开。 在讲解天花病的防治时，猜测天花起初或只是家畜身上一种相对无害的痘病毒，经过逐渐衍化和适应后才形成了天花这种人类疾病。 白先生说可接种牛身上的牛痘，先让人染上牛痘这种类似的轻微的天花病，等出痘后人就不再感染天花。这种人体得过天花后的免疫被白先生称之为“人体的免疫系统，而牛痘也被白先生称为天花疫苗。 而我等已经着人试验接种了这种牛痘疫苗，别接种牛痘之人确实有轻微天花病症状，而接种牛痘几天后，已恢复健康并无他状。 虽然现在还真正接触到天花温病进行验证，但仲之觉得白先生的这种医治方法着实可行。 所以我等也迫切希望孙老能加入进来一起深入学习研究白先生的这几套理论啊。” 孙思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旁边的娟儿此时却开口道：“诸位不如进入医学院后再慢慢讨论。” 杜景也连忙道：“对对对，孙老，请先进入医学院再慢慢说。请。” 孙思邈走进医学院，一路上可能还在思考着天花病毒的事，对这干净的校园，整齐的教室与漂亮整齐的冬植草木花园视若不见，等回过神来已经进入到教室里面了。 而见到这整齐的课桌和明亮的课堂也觉得让自己的心神宽敞学多。 众人又在课堂上和孙思邈探讨了一会便已是中午，便邀请孙思邈一起吃饭，当做接风洗尘。 这学院的饭食自然是有公主府安排的专门学校食堂，虽然是学校食堂，但做饭的可都是村里在“临川杯·厨艺大赛”获得过奖的人，厨艺自然是不用说。 当然白启这半个主人也不得不出来作陪，毕竟人家是医学上的泰斗，白启很尊敬的人，而且人家点名想要见你。 当孙思邈见到白启的年轻时也不由得有些惊讶。而白启内心也有些激动，但却也只是客气的寒暄几句，并没有因为孙思邈是神医就表现的多么热情。 对于白启面对孙思邈的态度，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白启作为这里的主人做的已经到位，而且白启是有真才实学的，不过多的敬畏孙神医也是处事不惊的表现。 第一百九十四章 真诚的白启 白启在食堂的简宴上也只是寒暄，和众人谈建立医学院的理想什么，并不多提医学上的事情，毕竟自己知道的医学知识真的十分十分有限，人家随便提一种最普通的感冒应该怎么治，白启就得瞪眼。所以白启就只能捡着自己知道的聊。 “孙真人尝尝这海带丝，这可是从东海运过来的，这海带含有一种物质叫做“碘”，人体缺碘，就容易得大脖子、聋哑病等病症，若成人缺碘还会造成孕妇流产、早产和胎儿先天性畸形等，其中最主要的危害还是影响青少年的大脑发育，导致智力障碍。若诸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海边得大脖子病的人很少。所以，公主府不远万里，也要从东海那边弄些海带过来，以缓解内陆症状。唉，只怪我公主府多行商贾之事，于人前多言另有吹嘘之嫌，不能让人信服，致使内陆百姓还不认此物啊。” 白启简单的一番话，却已经让医学院的一众大佬吃惊，连忙又夹了几筷子还带细细品尝。 杜景此时倒是开口了：“杜某之前在京城也吃过这海带，按照当时卖家说的将干海带泡开，然后切细用醋和蒜简单搅拌，吃着清脆可口，味道着实鲜美。只是公主府卖的这海带着实有些贵了，不是众民能吃的起的啊。” 白启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公主府不远万里，从生活在海边的百姓手里购得打捞晒好的海带，然后从沿海运到长安，也不过是收了个成本价而已。公主府虽然不缺钱，但也不能亏本做买卖不是。 所以，我的想法是，先诸位验证一番这海带的功效，若真能如我所说预防大脖子等病症，可否借助诸位的名声将此事宣扬出去，好让更多人拾得此物，也好让更多的商人做起这海带买卖。 这海带在海边多的没人要，要是商人多了，不仅能惠泽更多海边穷苦渔民，也能让海带的价格降下来惠泽更多内陆的百姓。” 众人听着白启这全全心系百姓之心，再看白启身形顿时又高大一分。 “白先生真是高义啊。” “白先生不再庙堂却心系天下百姓，某佩服。” “是啊，此等好事我等定当义不容辞……” 白启这一番言论顿时引得众人较好。可白启真的就这么好心么？答案是肯定的，只是不是并没有那么单纯而已。 这海带的生意现在都是白启在卖。虽然生意一般，但也凑合，毕竟这东西容易保存，冬天还是很好卖的。 而白启也知道这买卖自己又做不完，但若将此事证实后公开，即便自己不做这买卖，人们也会记得公主府和临川医学院是为造福大唐而做的贡献的。 公主府现在有钱，赚些名声很重要。当然，到时候也可以分一些给自己那个傻不愣登不知好歹的皇后妹妹。 而白启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让孙思邈知道，自己虽然根朝廷沾边，但和他一样是一个有仁爱之心，不图名利，为国为民的好人。 “诶，以先生之大才高义我等定是相信的，稍后我便将此事告知与众，以尽早惠及诸多百姓……” 白启闻言一摆手严肃道：“诸位先生，我认为医学是一门认真且严谨的学科，切不能人云亦云。我公主府讲“知行合一”，讲“实践出真知”，所以，此事我还是建议待诸位先行反复验证过之后，找出海带的具体功效与忌讳，再广为传之为好。”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为白起的智慧和品行点赞。 白启讲完了自己态度，又接着讲自己展望：“我临川公主府幸得薄财建立这医学院，目的就是为了中华医学的传承和推广，培养更多的医者，建立和传播医学常识，为天下更多更多的百姓与我们子孙后代谋健康之福解疾病之苦。毕竟你我一人能救百人，能救千人，但救不了千万人呐。” 白启这话自然就是说给孙思邈听得。你孙思邈确实能救百人救治千人，为何不培养几个徒弟救治更多的人呢？ 见众人很给面子的大点其头，白启直起身子端起酒杯言语激情昂扬道： “而今日有幸得诸位志同道合之人加入，共创医学盛世，此乃白某之幸。来，我敬诸位一杯。饮盛。” 众人也被这番慷慨激昂带起节奏，纷纷端起酒杯面对白启。 “饮盛。” 白启干完这杯酒，趁着很多人都还兴奋着，继续道：“这医学院中，关于钱的事情我来负责，遇到什么办不了的事我来解决，而医学院内部的事情我和公主府都不会干预。 但我希望这医学院是一所有医德，有学问，有传承，一心为民的医学院。所以，我觉得这医学院是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山长来带领，而如此要职，自然还需由大家共同推举出众人都信服之人才好。” 白启说完看着众人，而众人也都看向白启和孙思貌。 突然一个声音率先说道：“要说德高望重，这里还是要数孙真人为最，我们就选孙真人为我们临川医学院山长，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顺着此人的引导纷纷都看向孙思邈。这里适合当山长的就只有白启和孙思貌最为突出，既然白启说不管医学院，那自然就是孙思邈最好了。 可孙思邈今天不过是来串门的，没想着当这山长，连忙拒绝道：“不可不可，老道我云游四方，不适合当这山长。” 白启哈哈一笑道：“这有何不可。孙真人经常出入秦岭，这公主府也在这秦岭脚下，出入也方便。孙真人要经常救治百姓，也可带领医学院学生一起，不仅可以给真人帮忙，也可让学生当做实践，岂不更好？ 再说以后陆陆续续会来很多德高望重的医学泰斗，难免会有医学上的分歧，有真人坐镇医学院自然会好些。 而且公主府自由的很，没有朝廷那样的约束，医学院的琐事也不需要真人处理，真人平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这里和众人研究学问也好，去南山采药也好，都不耽误。 而公主府也有很多绘画比较好的学生，可以帮助真人将所有草药绘画成册，这草药学也应当是医学院的学问之一才对。您人说是吧。” 孙思邈对白启创建医学院是十分赞同的，而且孙思邈自己也确实在整理和编纂《千金要方》，这着实可以说志同道合。 但孙思邈平时自由惯了，现在却要给人当山长，自然有些抵触。 见孙思邈还有些皱眉，白启又道：“我也知道真人不喜欢约束，要不真人先在这担任一年山长，过了明年再说，全当是帮我白某了，可好？” 看着抱着拳一脸真诚的白启，话说到这份上了孙思邈也真的不好拒绝，拒绝就是有些交恶的意思。 “既然如此，老道且就先试上一阵……” 白启顿时喜出望外，强忍着要上去拥抱孙思邈的冲动，连忙端起酒杯道：“来来来，让我为我们的医学院的孙山长和医学院的未来，满饮此杯！” “敬孙山长！” 事后，白启亲自为孙思邈安排了住处，而孙思邈也开始了变相为白启打工的生涯。 白启建立医学院本来就是花点钱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能留下孙思邈就已经很高兴了，至于未来能获得多大成就，那就靠医学院的师生共同努力了。 至于白启这生命工程（不孕不育）的事情……咳咳，现在两人还不熟，还是等过几天再说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杜如晦的纠结与感叹 是日，天空下起了小雪，而白启却被秀颖缠着散步在河边的凉亭里赏雪。 柳湘轻步小跑着上前汇报：“先生、公主，蔡国公尚书右仆射杜大人前来拜访。” 白启眉毛一挑：“蔡国公？右仆射？谁啊？” 一旁的秀颖解释道：“京兆杜氏，原兵部尚书、蔡国公杜如晦-杜克明。其去年以检校侍中之职兼任吏部尚书，今年刚刚官拜尚书右仆射，仍掌吏部。 “哦~是他呀……不见！” “哈？是……” 柳湘被白启这大喘气晃了一下，忙应了声“是”，福礼又轻轻退去。 秀颖没收到消息，也没问白启不见的原因，打了个哈欠轻轻依偎在白启身边…… 柳湘将话传给禁卫，禁卫又把话带给村口的杜如晦。 此时的杜如晦气色并不怎么好，沉吟着还没说话，可身边的家臣护卫却已经气愤不过。 “国公爷，他不过是一三品驸马而已，咱们大老远来，他竟敢连门都不让进，着实太过嚣张了。” 杜如晦摆摆手打断了家臣的话，顺势对禁卫抱拳道：“劳烦诸位再次通报一声，说杜克明求见白驸马。” 禁卫们见了可被吓了一跳，立即躬身抱拳连称“不敢”。 虽然他们禁军隶属于皇帝，三省六部管不着，但好歹人家也是个当朝宰相国公爷，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给禁卫抱拳行礼，禁卫们可受不住。 禁卫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又去报信。 “先生、公主，府外来一名叫杜克明的男子求见。” 白启看了前来报信的禁卫刘甘一眼，“带他去医学院，问问孙真人这个病人还能不能治。” 刘甘愣愣的看了眼白启，不明白白启不见人家就罢了，为何还说人家右相有病，不过刘甘却也没多问，执礼唱“诺”一声走了。 杜如晦踏入了公主府的牌坊，而随身的其他一众人却都被禁卫拦下了，这家臣护卫们哪里能让。 杜如晦可是朝中重臣，又是李世民信任的能臣，万一出了问题，自己这一队护卫就算是全摘了脑袋也不够赔的。 而眼前的禁卫虽然就不到十个人，可往那一站，说不让你进你一点脾气都没有。甭管你打不打的过，人家脑门上贴着“皇家禁卫”那四个大字就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杜如晦自然安抚家臣独自进村，连一个门客师爷都没带。 禁卫把杜如晦带到了医学院，亲自找到了山长孙思邈。 孙思邈等人正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但禁卫送来个病人，也就停下接手了。 孙思邈一番诊治后，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便站起身来，然后让医学院的其他先生轮番诊治。 其他人对杜如晦也没客气，不时站出一人来掰着杜如晦的脑袋左看看又看看，一会翻眼皮，吐出舌头，一会摸摸这按按那的，不时的吐出一堆专业的听不懂的医学术语，其他人还点着头评头论足一番。 “舌质暗淡，舌体胖大可见齿痕，苔白或腐腻无根，胃脘刺痛拒按，痛有定处，或可扪及肿块，腹满不欲食，或见柏油便，舌质紫暗或有瘀斑。趺阳脉浮而涩，浮则为虚，涩则伤脾，脾伤则不磨，宿谷不化，暮食朝吐，便是胃反，亦曰反胃。” “胃反的病症主要病机是脾胃受伤，不能腐熟水谷，此病严重者会经常有朝食暮吐现象。应以益气和胃，健脾消食，可以香砂六君子汤合参苓白术散加减。” “要说到胃反的治疗方面，若是胃反呕吐者，大半夏汤主之、胃反，吐而渴欲饮水者，茯苓泽泻汤主之。” “嗯，胃反多因长期酒食不节，情志失调，劳倦内伤，或跌仆损伤感受外来邪毒，引起机体阴阳平衡失调，脏腑经络功能失常，出现食滞、气滞、血瘀、痰结、邪毒内壅等一系列病理性改变，最终会导致症瘕积聚，形成癌肿。” “这胃反和噎膈、反胃、伏梁等又不同。这噎膈是……” …… 待众人研究完杜如晦，渐渐却将杜如晦晾在一边，接着又开始了新的讨论，当然讨论的对象换成眼前杜如晦这个病人。 而后对这个病人的病因、病理、病机、诊察、治疗、预防、护理等方面进行了全面的针对性的讨论。而下面的学生也认真的听着，手里的笔快速的记录着什么，完全把杜如晦当成一个教学用的实验标本。 而旁边的杜如晦就这么听着他们如此有理有据的论述着也没有插话。 但随着众人针对病情谈论的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杜如晦的心却越来越凉，突然感觉自己全身哪都不舒服。 此时的大唐日新月异蒸蒸日上，而升任宰相杜如晦那也是公务繁杂，整日忙的不可开交。 前些日子，草原各个部落扎堆来投，事多应酬也多，天天加班熬夜同时也喝了不少。也就在这一段时间的一次的宴会后，杜如晦又是带着血的大吐特吐了一次。而至那次以后，杜如晦便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就如那“病来如山倒”一般突然之间便夸了下来。 杜如晦早知道自己这病症，太医院也给出了休养治疗，但朝堂之事众多，北方未定，杜如晦又怎离得开？ 然而这次，杜如晦的身体却真熬不住了，也把太医蜀熬得没辙了，这才不得不抽时间前来临川公主府这边拜访。 而看这架势，难道自己这病真的没救了？ 杜如晦心里一阵焦急，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汗。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躬身抱拳后轻声开口道：“诸位先生，不知在下的病情……” 正激烈讨论的众人闻声后，这才想起这还有个病人。而太医黄华也终于认出这人竟然是杜如晦，吓得赶紧起身行礼：“鄙人太医蜀医丞黄华，不知蔡国公当下，还望蔡国公见谅。” 其他人一听黄华说这人竟然便是右相蔡国公，连忙起身见礼。 可众人还没行礼，杜如晦却又抱拳道：“黄太医认错人了，杜某只是一个患疾病人，来此求医而已。” 众人见杜如晦说自己姓杜，便明白并不是黄华看错了人，而是杜如晦在有意放低身价，不过众人也都没说什么。 孙思邈喝了口茶后，才开口道：“根据我等刚刚会诊，杜大人所患确实是反胃之症。此病症初期并无明显征兆，若等自身发觉便已为时已晚。现病已入里，只能以养护和调理为主了。” 杜如晦听得顿时一个踉跄，目光有些空洞，喃喃的道：“真的没治了？还能活多久？” 孙思邈捋了捋胡须道： “吾的意思是，此病症重在养护，平时要多多注意三餐定时，吃食以清淡为主，忌饮酒，忌生冷腥辣，不可暴饮暴食，进食也不宜过快……可食用大蒜、绿茶，若有呕吐可含生姜片入口，吸食汁液入胃缓解…… 不过，老道也知道杜大人公务繁忙，恐无瑕顾忌这些，所以还是建议杜大人闲赋休养一段时间为上。” 孙思邈一边嘱咐着，一边写了副药房：黄参4钱，白术3钱，茯苓4钱，陈皮2钱，八月札3钱、藤梨根6钱，野葡萄藤6钱，木馒头6钱…… “按此方浓煎，每日一剂，分服2次，待月后再来复查一次。此症重在养护，药石仅为辅助，若杜大人明知病患，却还不听告诫，再严重下去，那老道也是无能为力了。” 听着孙思邈这严肃的话，杜如晦的心里却是一阵五味繁杂。 自己今年才四十五岁，正值壮年，而且刚刚登堂拜相，正是大展宏图之际，而现在却要因病休养……这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英雄迟暮、天妒英才，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了吧…… 杜如晦接过药方，道了声感谢后，有些落寞的转身走出医学院，直快到公主府村口时才发现这天上竟然飘起了雪花…… 杜如晦回头看了一眼医学院，又看了眼山坡上的城堡，不由得一阵纠结与感叹： “当初，有一份真挚的提点放在我面前，我将信将疑没有好好珍惜，直到现在我才后或莫急…… 是不是我命就该如此呢……” 杜如晦离开后，白启心里却同样是一阵纠结与感叹： “杜如晦本应活不过贞观四年，我的提醒也不知是否改变了他的结局。唉！真不想扰乱这熟悉的历史，但还是希望你没事，不然，你的这麻烦定还是会找到我头上…… 这就是百因必有果啊……” 要么累死在朝堂之上，要么以疾逊位下课休息！ 一向果断的杜如晦在纠结了好几天，却还是没有纠结出个结果。 杜如晦的事情李世民自然也关注着。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李世民是真离不开杜如晦，却也不希望杜如晦出事。找来杜如晦好一番安慰之后，最后还是赏赐了以财物命其下课回家休养，但其俸禄还按照现在的官职继续发放着。 对此，杜如晦的心里其实是落寞和失望的。而突然闲暇下来的杜如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第一百九十六章 春风得意李世民 十二月初二，突利来京朝见李世民。 要说突利可汗，可是根正苗红的始毕可汗卒的儿子，启民可汗的孙子。 启民可汗原号突利可汗，是隋朝将其扶持上位后更改为启民可汗，娶了宗室女安义公主妻之。然而安义公主刚到草原不久，卒。遂，隋又以义成公主妻之。 有隋一代，突厥首领连娶两位公主者，唯启民可汗一人。而启民可汗在位时对隋朝也可谓一心一意，经常南下朝见隋炀帝，而隋炀帝也待其很好。 其死后，传位给了儿子始毕可汗。 而始毕可汗见随势衰，叛隋，举兵入寇。却扶持了包括李渊在内的刘武周、梁师都、郭子和等人来分化隋朝。待李渊换了隋朝，成就了大唐后，也反过来向突厥称臣。 然而，始毕可汗命不长，在位不到五年，于武德二年一月卒，那时候的突利（什钵苾）年虚17岁，却被以年幼不堪嗣位为由，立了始毕可汗的弟弟侯利弗设，是为处罗可汗。 就这样，本来的草原之主位置就这么从自己身边溜走。 然而，处罗可汗命不好，第二年六月卒，可汗位置本要传给其儿子奥射设的，但隋义成公主以其丑弱为由，废之不立，立了更能完成其复国大业的处罗之弟咄苾，便是颉利可汗。 颉利即位后，以什钵苾为突利可汗，让其“牙直幽州之北”，只管理奚、霫（xi）等数十部。 突利可汗继承了他爷爷的可汗尊号，有了权力，心中也有抱负。那突利甘心吗？当然也不甘心。和有着姻亲关系同样心中的有抱负的李世民一样不甘心。 然而现在，看着昔日的结拜兄弟李世民高居于殿上，一时间百味杂陈却也说不出什么滋味…… “外臣，阿史那什钵苾，拜见唐皇陛下。” 看着殿下跪拜礼的突利，李世民面带着微笑，遥遥伸手虚扶，“突利可汗，免礼。” “谢唐皇陛下。” 突利可汗起身，看着殿上的李世民，也没法怪李世民收到自己的求救信为何没有对自己履行“急难相救”的香火之盟。欠身抚胸礼道：“唐皇陛下，什钵苾率部族内附大唐，恳请陛下应允。” 李世民当然欢迎之至，“准。” “谢陛下，愿我皇光耀万帮，千秋永固。” 李世民很是高兴，想说什么庆祝或者感慨的话，但此时此景说什么都感觉自己以一胜利者在失败者面前夸耀的意思，有些“其心也骄”，也有失气度身份。只能待朝后赐以御膳以述兄弟之情。 待突利离殿，李世民却还是没安奈住兴奋的心情，对大臣们说道：“以前太上皇为了百姓的利益，忍辱向突厥称臣，朕常为此事感到痛心。如今突厥首领向朕叩首，这多少可以雪洗以前的耻辱。” 这话看起来是为李渊陈情，可仔细一听却怎么也透露着李世民得意和夸耀功绩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李世民过于霸气侧漏， 十二月十六日，东北的靺鞨也派使节到长安进献贡物，表示臣服。 没过几天，东突厥处罗可汗那个“丑弱”儿子奥射设（又译郁射设）也悄悄率领所部投降唐朝。 然而，李世民这霸王之气还没露完，南方的部落也纷纷来投。 闰十二月十一日，东谢部落首领谢元深、南谢首领谢强先后归附唐朝。（诸谢部族均是南蛮一支，聚居在黔州西部地区。） 之后，柯首领谢能羽以及充州蛮进献贡品表示臣服，党项族首领细封步赖归顺唐朝。 其他各部见步赖受唐朝礼遇，如细封氏、费听氏、往利氏、颇超氏、野辞氏、旁当氏等也相继来降朝贡。 一时间，诸国来朝贡诸甚众，长安城内服装怪异者甚多，着实颇为新奇热闹。 如此八方来朝的景象，也把整日忙着接见、封官、置州、谢恩、重新画着大唐版图的李世民给高兴的忙坏了。看着中书侍郎颜师古绘下的以流传后世的《王会图》，李世民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过。 然而，就在李世民欣喜的期待着正月初一大朝会时，再绘制一幅“百国来朝”的《王会图》的集体盛况时，老天却给了李世民当头一棒。 贞观四年，大年初一，大朝会，日月合朔，有日食！ 问，日食救助与大朝会那个重要？ 答：日食穰救是为了表示君臣对天的诚敬。既然可以预报，就要把准备救护放在首位；即便不能肯定日食必然发生，也要以日食救护为重。 遂，李世民只得素服废乐，退避正寝，百官降物，用币伐鼓，躬亲救之…… 这让李世民有种兴奋中刚脱了裤子便立即在一众小弟面前痿了的感觉。李世民感到很是憋屈，而让李世民更憋屈的是，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一时间罢战休兵的声音又占据了上风，而且似乎还有些挡也挡不住的感觉。 心情大起大落之后的李世民头疼欲裂，心有不甘，终于安奈不住准备孤注一掷。遂，一道密令传到了李靖手里。 安耐了两个月专心布局等待时机的李靖，在接到密令后，眼睛一瞪，稍微一合计便直接出手。 亲率3000骁骑从马邑（今山西朔县）出发，进屯恶阳岭（今山西平鲁西北），乘夜袭占襄城（今内蒙古和林格尔西北土城子）。 早已经是惊弓之鸟的颉利可汗哪里会料到唐军大过年的不老实在过年会突然进军？再加上身边众人的“一分析”，立时认为足智多谋的李靖敢孤军深入，定有主力随后（“兵不倾国来，靖敢提孤军至此？”），遂慌忙将牙帐撤至碛口（今内蒙古善丁呼拉尔）。 而李靖，就这样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军事重地襄城，同时，早已经被离间的颉利的心腹大将康苏密，也挟隋炀帝皇后萧氏及其孙杨政道至定襄降唐。 时至正月初九，李世民便在长安昂首挺胸很是隆重的迎接了萧皇后和杨正道，顺便从两人手中接过了象征历代正统皇帝的证凭的传国玉玺。 而有了传国玉玺的李世民，腰杆顿时就硬了起来。传国玉玺在手，看以后谁再敢说自己得位不正！ 不过，好消息这还没完。 颉利见康苏密降唐，不敢停留，继续率部向阴山撤退，在浑河边与柴绍的金河军交战，之后又在白道（今内蒙古呼和浩特西北）遭到兵出云中（今山西北部）的徐世积率领的通漠军截击，大败。颉利退屯铁山（今内蒙古白云鄂博一带），收集余众数万。 此时的颉利很是郁闷，不明白漠南这么大，唐军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行军路线的。 然而现在的颉利也知道此时的自觉已不是唐军对手，即派执失思力为特使，到长安向李世民谢罪请降，表示愿举国降附，自己入朝抵罪。颉利外表谦卑，内心尚在犹豫，也想着企图待草青马肥之时，再转移到漠北，伺机东山再起。 要说仗打到这里也算可以了，此时的颉利还有实力，硬碰硬的损失定会不少，而草原那么大，人家想跑谁也追不上，再耗下去也是损失不起，若就此罢手也是合情合理。 然而，李世民可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人。遂，明面上派鸿胪卿唐俭、将军安修仁等去突厥抚慰，令李靖率兵接应回长安受降，而暗里却又发了一道命令。 而后，他自己却上骊山泡温泉去了。 对，没错，就在这前线初定未定之际，李世民带着老婆孩儿去骊山泡温泉去了。 或者是春风得意，也或者是对这即将到来的胜利的紧张，更或者是要将这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心态洗去一般。1 而接到密信的李靖，和好友李世绩在白道会和之后，两相又一商议，便想趁着突厥有唐俭安抚放松之际，直接偷袭颉利以生擒之。 张公瑾劝慰，怕伤了唐俭等使节。 而李靖却直接道，“当年韩信就是靠偷袭打败齐国的。唐俭等人不值得怜惜！” 二月初八，李靖派偏将苏定方率200骑兵为前锋，在浓雾掩护下衔枚疾进，至颉利牙帐七里才被发现。苏定方长驱直入攻下了突厥颉利可汗的牙帐，颉利乘千里马西逃。李靖率大军跟进，突厥军溃散，被歼万余人，被俘男女10余万。唐俭、安修仁趁乱脱险而归。 而这一战，隋义成公主死了。 义成公主对隋朝的感情太深了，始终认为李唐是“篡逆”。见复国真的无望，也丧失了效忠对象。那，就只能效忠自己的信仰了。她，很像一位突厥可汗的老婆，充满的阳刚与血性，惨烈地死去。 而颉利战败后，却继续东逃西窜。率领着一万多人想要渡过沙漠，却撞上了早就守在碛（qi）口的李世绩。（非山西碛口，在今内蒙古乌拉特中旗或达尔罕茂明安联合旗境） 颉利通过不去，仓皇向西逃窜，去找颉利政局混乱却惟独没有二心的苏尼失部。意图投奔吐谷浑国王慕容伏允或高昌国王麴文泰。 只不过，在半路上，手下部族首领均率众叛逃，其子叠罗施也与他走散。李世绩俘虏五万多人还朝。开拓土地从阴山北到沙漠，捷报迅速传到了朝廷。 而还在骊山泡温泉的李世民，也终于于初十回到宫里…… 第一百九十七章 委屈的李恪 话说李世民带着老婆儿子去泡温泉，这其中却没李恪这个庶出什么事。 不过李恪对泡温泉也没啥兴趣，在公主府的时候天天泡，也没觉得有啥了不起的。哼…… “哟，你爹没带你去骊山，你就跑我这来了？那先交钱，一次一百贯。” 前厅，白启看着眼前自来熟的拿着水果吃的李恪，很是霸道的伸着手要钱。 李恪却神情淡然的看着白启道：“姑丈，是不是今年你没找到借口收回我们的压岁钱心里不忿？要不，我再在这里学两个月的？” 看着李恪这一脸得意的玩笑样子，白启翘着嘴角点点头，“行啊，一个月三千贯。” “噗咳咳……三千贯！姑丈，你这价也不是这么涨的吧！”李恪愤然道。 白启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以前那是教幼儿园的价格，现在是收小学的价格，以后还有中学的价格，这怎么能一样？” 李恪顿时惊讶，“姑丈，您这还有比书院小学还高的学问？” “那当然了，小学之后有中学、中学之后还有高中、高中之后还有大学、大学之后博士硕士。当然啦，那些你也学不到。” “为，为什么？” 白启上下打量了一眼李恪鄙夷的道：“你穷，学不起……” “呃~……” 李恪听得一怔，突然感觉这五个字重若千金，直扎人心肺，扎的人喘不过气来。 看着李恪突然有些沉默，白启轻声问道：“怎么，又在宫里受什么委屈了？” 李恪微微遥着头，又抬起头来看着白启，问道：“姑丈，您以前教我说：钱能办到事都不是事。可恪儿却总听人说‘钱多无用，而独见其害’的言论。不知姑丈能否为我解惑？” 白启看着李恪一脸倔强的样子，似是好像还没辩过他们，轻声笑道：“行啊，你先说说他们的言论。” “姑丈，他们说：吾之所食，大地所生，吾之所衣，公薪俸禄足矣，吾之所行，积跬步可以至千里，吾之所眠，容膝之棍，吾不见钱之用也！ 吾囊中无钱，吾可歌、可语、可笑、可泣、可立、可行、可卧……可观春花，可享夏荫，可沐秋日煦煦，可踏冬雪瑟瑟，可奉上亲天伦之乐，可逗童稚雅劣之音……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与吾生何干？ 吾囊中有钱，则身不得安矣。歌不由心，言不由衷，见贫者添傲，遇富者增羞；举投躇踌，坐卧不宁，游戏则思赌博，独处则思狎妓……白日恨其不多，夜晚恐其召殃，世事皆欲称其轻重，万物必要量其贵贱，锱铢必较，一文必争；人情则皆衡其短长，世故莫不权其输赢，亏之则忧，赚之则喜；食八珍不知其味，享极乐不怡其身。终日之内，何曾心静……” 白启来大唐快四年了，对这样的文言文也能听得个一知半解。等李恪朗诵完，却是点着头叹息道： “唉！他们说的也对，金钱，确实买不到快乐……因为，金钱所买到的快乐，他们根本体会不到！” “嗯。哈？” 看着李恪这一脸懵逼的样子，白启哈哈一乐：“这又是哪个穷鬼吃不到葡萄在说葡萄酸？而你傻不拉几的竟然还理会这种人？真是，在公主府那半年白待了。快点交钱，我再培训你半年。” 李恪嘴角抽动，沉吟了片刻又心情低落的小声说道：“他们还说，当朝君上只要勤政爱民，不骄奢淫逸，轻摇赋税，总归会天下承平的。钱多无用，只会徒增人们争强好胜、骄奢淫逸和贪图享乐之心。” 白启闻言，猜想定是后隋刚刚覆灭，又掀起了一轮批斗杨广的文学讨论，波及到了这个杨广的外孙，遂一副不在意般的随口试探问道： “钱多是会增加争强好胜和贪图享乐之心，但凡事都有两面性。就如那杨广，虽然遭到了很多人的唾弃，却也做了很多万世瞩目的功绩。你身为其外孙，能说出他有什么功绩吗？” 杨广是李恪的外祖父不假，可现在说杨广的功绩，这政治立场着实有些不正确。 李恪想了又想，左右看了看还是小心的开口道：“都说隋……我外祖父横征暴敛，荒淫无度，暴虐残酷，好大喜功、爱慕虚荣……其实恪儿认为，我外祖父是一个精明的国君、是一个优秀的文学家。但对与百姓来说，他不是一个好君王。他不懂得得人心着得天下，劳民伤财、频繁发动战争，导致民不聊生……” 李恪眼中含着委屈的泪花，批判着杨广的过失，可随即话锋一转： “可我外祖父20岁统领大军南下，彻底结束中国上百年的分裂割据，天下皆称“广以为贤”…… 又开凿大运河，虽然劳民伤财……却这对疏通南北，发展经济，维护政权一统和维护皇权，都起了巨大作用…… 不仅如此，大业二年（606年），隋炀帝增设进士科。当时的秀才试方略、进士试时务策、明经试经术，形成了完整的选才制度…… 总而言之……恪儿认为，我外祖父之功要大于过的……” 看着李恪坚定的将最后一句话说完后，又长舒了口气，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白启明白李恪因为身份的尴尬压力真的大。 见李恪心态有些混乱，白启看着李恪认真的点点头道：“其实，不管是他开凿大运河，还是增设科举，还是包括最后的三征高丽其实都是有很深的目的。 只是你外祖父他太急功近利，太想建立一番伟业，最后惹起民怨，便宜了你祖父。 但你外祖父却着实给大唐留下了更大的疆土，更多的粮食，更大的盛世环境。 所以我也认为，他不是昏君，顶多是个暴君而已。 混一南北，炀帝之才，实高群下。弊在当代，利在千秋。” 李恪愣愣看着白启，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了。 在宫里，每个人都说杨广是多么的昏庸无能，多么的不好，让好好的大隋江山付之一炬。而自己作为杨广的外孙受到众人暗地里排挤不说，听到众人说自己外祖父的坏话还含沙射影到自己身上，也只能忍着。 而今天，终于有个能公正评价自己外祖父的人，心里的委屈终于释放出来了。 白启看着李恪流泪也没有劝慰，只是默默的递上了纸巾。 好一会，李恪哭完了。起身拱手行礼道了失仪的歉。 白启摆摆手，让李恪坐下，认真的看着李恪，眼神中没有嘲笑和贬低，还略带欣赏和鼓励。这孩子年后也不过才十二岁，在宫中不知道受了不少委屈，他能忍受下来还保持这善良和努力上进就很不容易，更难得的是他没有随波逐流的妥协融入，还保持着自己看待事物的主观思想。 第一百九十八章 开导李恪 “话说回来，看你外祖父做了这么多功绩，除了其本身的智慧之外，哪一项成就不是需要钱来支持的？所以钱财多并不是坏事，就像‘刀本无错，错的只是用刀的人’一样。明白了吗？” 李恪听得连忙点点头，想了想却又问道：“既然姑丈也说钱多会增加人的争强好胜和贪图享乐之心，那我外祖父当时没那么多钱，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和假如。” 白启摇摇头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导致一个王朝衰败的原因有很多，但是财政不好，政权也不会好到哪去的。 朝廷现在的收入来源主要是农业税，而祭祀、官禄、兵赐、军粮、驿马、修河等等的支出项目却是很多的。 现在看似还算平衡，但像前两年那样的无法预料的大天灾再来上几次怎么办？ 天灾一来，朝廷可是会救灾免税的，可朝廷这也救灾那也免税的，弄得朝廷总出钱不进钱，最后弄的国库没钱了，那官禄、兵赐等费用从何而来？你总不能让人家不吃饭，光干活吧，人家就算为了大义依然支持你，但人家老婆孩子也得吃饭的。 可国库就是没钱，你能怎么办？找谁要钱？王公大臣还是世族大家？人家给你点钱那也是施舍，你要的多了，人家会乐意吗？ 若是加税，可不论你加盐、铁、丝、还是农税，都侵占着朝堂上世家贵族的利益。世家那么大，也需要钱，人家肯定会以无数个理由阻止你。你想强硬实施？可没钱你连兵都快养不起了，你拿什么强硬？人家随便在当地组织组织搞点乱子起个义啥的吓唬吓唬你，然后在朝堂跟你说这是民意不可为，你就得收回成命。到最后，你还是得妥协，求着人家给你收税、管理乡里。 再说说那受到天灾的百姓。朝廷若没钱救灾，百姓手里也没有余粮，百姓没吃的就只能吃草根树皮，草根树皮吃光了就去别的县就食成为流民。流民四处就食，饿死在途中的不知凡几，易子而食更是司空见惯……” “呕呜……” 听着门后传来呕吐声，白启撇了撇嘴，“真是，还百计司呢，不如个孩子。” 李恪还小，没有接触过那样的场景，所以只把这些当作词汇，没有太多画面感，可现在的脸色也明显不怎么好。 白启喝了杯水继续道：“人呐，在饿的发疯的时候，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有吃的而自己没有。此时只要有人登高一呼，定会从者如云，反正饿死也是死，不如去抢别人的。内乱一生定会糜烂一片。 再说外乱。周边蛮国他们可不懂你的之乎者也，他们只管自己过的好不好，过的不好会来抢你的，过的好也会来抢你的，看你弱了还会狠咬你一大口，看你强立马就臣服，而你还自以为以德服人的给人家封赏。 所以，这天下没有承平。除非你让世界各国都学好孔孟的“仁者礼让”。不然，若是光听那些傻不拉几的瞎白扯，大唐最后只会穷死。” 要说大唐最后穷死，也确实有那么点关系。大唐由盛转衰的转折点是安史之乱，原因是唐玄宗为了省事，设置了九个节度使与一个经略使，让节度使负责军事就罢了，之后还让其兼顾地方民政与财务。地方有财权，中央收钱还要看地方脸色。加上唐玄宗后期只顾纵情声色，杨贵妃一家势倾天下，任意挥霍，每年光胭脂水粉就上百万贯。最后中央越来越穷，地方越来越富，所以冲突自然出现。安史之乱后国库打的毛都不剩，战乱过那真是后民不聊生，加上叛乱过后又有一次大灾荒，让唐朝的经济更加雪上加霜。之后的唐德宗更是穷的吃野菜，打仗都需要出去借钱。 李恪觉得白启说的十分有道理，但还是小心的问道：“那我父亲现在也没钱，还天灾、兵事不断，也没坏哪去啊？听说前线还打赢了呢。” 白启发现，自己教了这半天竟然白教了，这小子竟然又圈回那套“钱无用”的理论上来了。这不由得的让白启脸色一黑，大声道：“你爹若不是继承了从你外祖父手里继承了科举制、兵府制、三省六部制和租佣调制等管理制度，还继承了你外祖父留下的那够大唐吃几十年的粮食，看你爹不整天在家里哭鼻子才怪，还有心情去泡温泉？” 李恪被白启的声音吓的愣愣的。两人这都是在妄议君上，本就不是什么好事，你还这么大声？ 可李恪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向白启请教，又是小心的问道：“姑丈，那你说我父亲算不算是一位好的君上？” 这话可把白启个问的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要说不是，李恪便会取而代之似的。 “子不言父过，你怎会有如此一问？” 李恪抿了抿嘴，又左右看了看，凑近小声道：“之前，也有不少人在说我父亲坏话……” 白启这才明白，定是李世民杀兄夺妻、囚父逼宫等不好的言论传到了李恪的耳朵里，让这个青春期对事事都敏感迷茫的李恪，在思想上产生了混沌。 白启抿了抿嘴，感觉这话可不好回答，说“好”那是在捧李世民的脚丫，说“不好”那定是找麻烦。 “这……好坏呀，都是由后人评价的，而后人的评价都是看史书，史书又是胜利者写的，写史书的人又都是史官，现在能当史官的人都是大家族的人，而大族能不能当史官又是你爹说的算。你说你爹是不是好皇帝。” 李恪听着白启一会儿史书，一会儿胜利者，又一会儿大家族和史官的，最后没有评价不说还问到自己头上来。这样的套路的亏吃多了，李恪也不会傻到去评价。 而就在这时，却见一贵妇缓缓走到了过来。这让刚刚又想问问题的李恪立时闭嘴。 “姑丈，姑母，我去泡温泉了，钱我明天再给你……” 李恪说完起身就走，可刚走两步，又回来抱上了桌上的半个西瓜。 看着抱着西瓜又欢快跑走的李恪，白启会心一笑也没在意。 第一百九十九章 妒妇 秀颖缓缓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坐到白启身边，“来，哥哥，刚煎好的八珍汤，趁热喝了。” 看着眼前这都要递到嘴边碗，白启的笑脸瞬间变得冷却，还有些难看。再看看秀颖这满脸的殷切的笑容，怎么就有种潘金莲喂药武大郎的既视感。 白启看着秀颖就这么端着碗也不放下，无奈伸手接过，抿了抿嘴还是蹙眉一口喝下。 “哈~呀。这药啊，以后还是别喝了，我这药喝了两个月了，除了补得气血更充足了以外似乎也没啥效果。” 秀颖闻言也是一脸黯淡。 要说之前白启也偷偷让孙思邈给诊治过，但得到的结果却是一切正常。孙思邈可是精于内科，而且擅长妇科、儿科等，他没检查出什么症状，那肯定不是身体的原因。 不过秀颖却是不信邪，联合着岚嫣一起央求着白启让医学院的人再来一次会诊。 白启无奈，心思丢人也没什么好丢的，反正大家都知道，也就陪着两人胡闹。又让医学院的一众人挨个会诊一番，却也都没查出什么问题来。 现在白启是针也扎了，药也喝着，折腾来折腾去还是没有结果。 这古代，若生不出孩子来，一般会把所有问题全都归咎于女人身上。 之前白启的两个老婆都没生出娃娃来，那还有一小部分人能猜测一下会不会是小概率问题出现在白启身上。 可现在，既然白启没有问题，那出问题的，一定就是秀颖和岚嫣了。这男权社会里，即便是妇女也都会这么认为。 七出之中乃无后为大。 现在，不管原因是不是白启死活不愿意纳妾，秀颖这个不懂事、妒妇名头算是坐实了。 “哥哥，要不，你就纳一房小妾吧，你就当体谅体谅奴家，好不好嘛。” 看着秀颖的央求，白启却白眼一番，“要是纳了妾还是生不出来，这不是白祸害人家么。” “这怎么能是祸害人家呢？哥哥能沾沾露水于她们，那便是她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秀颖很想拿现在女人的地位和白启唠唠，却也知道白启不喜欢听这些，又一想，万一纳了妾还是生不出来，到时候让人将闲话说到了白启头上更是不好，如此，还如现在自己扛着呢。 “唉，我看呐，就是哥哥不想赐予妹妹子嗣，不然还不是哥哥吹口气的事情么？再说哥哥医术如此高明，怎么会没有办法？” “吹口气？你以为我是孙悟空啊？” “孙悟空是谁？” 白启白眼一番，没有去解释，想了想，却又是叹了口气道：“这生命，乃是宇宙中最为神奇的事物，万事万物都有其因果起源。而你我没有孩子，或者就是因为泄露天机过多，违背了上天的意志，所以没有结果。你明白了吗？” 白启将自己不孕不育归结到泄露天机上，而秀颖听得却是恍然的连连点头，认真的道：“我就说呢，哥哥怎么会不心疼妹妹赐个孩子给我，原来是另有原因呢……” 白启点点头，“所以，我才想着赚些钱财去多做好事，以祈求上天垂怜。可你却总是败家不说，还拿着钱去制造杀戮，徒给你我增加孽缘，唉……” 秀颖听到顿急，捧着白启的脸认真的道：“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败家，再也不给陛下送钱了……” 白启点点头又道：“我建立医学院，就是想看看是否能结合这个世界的医术去试着绕过这层限制。既然绕不过，那也就只能继续随缘了……” 秀颖顿时不一，“不不不，哥哥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白启遥遥头一脸漠然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 对于没有子嗣的事，白启也是一阵心痛惋惜，感觉前路茫茫不知所为，但却也只能去放平心态期待奇迹。 而现在，也只能将这坏事变成一点好事，让李世民知道，我这拼着不孕不育，却帮了你那么多忙大忙来保住你皇位，这恩情，你以后得还啊…… 不多时，柳湘进入客厅，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框，而后低着头小心的上前两步福礼轻声道：“先生，公主，陛下传来口谕，蔡国公尚书右仆射杜大人病情突然加重，希望能在公主府疗养。” 秀颖听得顿时疑惑，“他不是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加重了？” 柳湘看了一眼白启，轻声说道：“听说，杜蔡公在陛下宴会上喝了点酒，所以……” “喝、酒？” 旁边的白启眉头蹙的更重，看着柳湘质问道，“他都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竟然还喝酒？这不是找死么！” 柳湘小心回道：“湘儿猜想，多是因为北方前线大捷，高兴之余喝了一点……” “那他要疗养就去宫里好了，来我这里干什么？” “可能……可能是咱公主府山青水秀、远离朝堂，更适合疗养，且医学院有孙真人坐镇，医术更加高明一些吧……” 看着柳湘这帮着外人说话的语气，这让白启脸色明显不悦。 柳湘见状也知道自己多嘴了，忙给秀颖使了个颜色。 秀颖挽着手臂轻轻拽了拽白启的袖子，“哥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算是好人好事对不……” 白启眼睛一瞪，“那你知道救一该死之人，会受到多大业障吗？万一他要是死在这里，你又知道会牵扯多少因果吗？” 秀颖闻言顿时也不说话了。 白启并不想让杜如晦这个聪明人来公主府与自己走的太近。可仔细想了想，内心却还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拒绝而使得杜如晦死后的责任牵扯到自己的不作为身上…… “再说了，他这空口白牙的，说送人来就送人来，凭什么？吃喝拉撒不要钱的吗？” 秀颖隐约听出白启的意思，轻声试探问道：“要不，咱们多收他点钱？然而再让他们写个责任保证书？” 白启沉吟着，终于慢慢点了点头，“这个可以有……” “真哒……” “嗯，一个月5000贯，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哥~哥，这是不是太过了些，杜相一年的俸钱、俸料、职田等加起来都不够……” 白启看着秀颖点着头道：“你说的也对。既然如此，那你就将你的金银首饰都卖了给他添上吧。” 秀颖大急，忙赔笑摆手：“别别别，妹妹玩笑的、玩笑的……” …… 第二百章 杜如晦前来拜访 很快，杜如晦带着李世民送来的钱顺利的住进了医学院疗养院。 杜如晦对于公主府收取五千贯的高额费用很是不满，但为了打入敌人内部，这种不满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然而在住进疗养院第一天后，这种不满却渐渐消失。 宽敞、明亮、干净、温暖的病号房里家具齐备、文房四宝齐全，并且高档的专用洗漱用具一应俱全，还享有整个医学院的专家会诊、整个医学院的十几个护工小姐姐们的轮番护理照顾，还有营养师、厨师早中晚三餐定制版的可口饭菜…… 穿着病号服的杜如晦游荡在这山青水秀干净整洁的公主府内，着实能让这郁闷的心情平静不少。 公主府前厅，白启正和秀颖下五子棋，柳湘敲了敲门而后低头轻步上前，福礼轻声道：“先生，公主，蔡国公杜相前来拜会先生，希望得先生一见。” 白启眉毛一挑，想了想，现在自己的金身已经大成，见见杜如晦也没什么，顺便看看他来的目的，推测一下朝廷的态度也好，遂便点头同意了。 白启和秀颖来到前厅后，不多时，年不到五十，头发却已半白的杜如晦被柳湘引入，在柳湘的伺候下换了鞋，而后向前两步走到秀颖近前躬身行礼。 “杜如晦，见过临川公主，见过白驸马。” 杜如晦态度放的很低，秀颖却也是不卑不亢一点头，抬手作请道：“杜相免礼，请坐。” “谢公主。” 杜如晦欠身谢过，而后看了一下沙发的布置，坐到了白启的下手位。 一侧跪坐在茶几旁的春儿已经添好茶递到杜如晦面前。 杜如晦点头示意，而后看了一眼秀颖，遂将目光又看向了白启。 “白驸马，上次富春楼你我相见时，老夫便知晓驸马并非凡夫俗子，此间老夫还未感谢驸马当时提点，今日前来特来拜谢，还请受老夫一拜。” 白启没说什么，看着杜如晦起身躬身拜谢后才道：“当时不过是还你酒钱才与你沾染上了因果，今我受你一拜，因果又生，如此，前些天的诊金我便不收你的了。” 还躬着身子的杜如晦脸皮一抽，这才想起自己还真没交诊金，而之后想说的话顿时就咽回到了肚子里去，颠了颠手又坐回到沙发上。 “白驸马，老夫自知时日无多，心中有一事相求……” 见杜如晦这又要打可怜牌，白启却随意的道：“别说这丧气话，只要你多花点钱在疗养院多住两个月，你还是能多活几天的。” 这话可好说不好听呐，杜如晦听得脸皮又是一抽，深呼了口气又道：“实不相瞒，老夫几次来公主府，对府内的临川书院所教授的学问很是推崇，想让老夫那些个不争气的子嗣前来学习一番。还请公主，和驸马能以应允。” 秀颖见杜如晦提起自己，却是微笑着看着白启，示意以白启马首是瞻。 白启也不知道其是为了和自己拉关系还是另有别的目的，面色淡然的点头回道：“可以啊。不过七岁以下，十三岁以上的学生我们不收。这里包吃包住，一月一千五百贯，要学带钱来就行。” “一……一千五百贯？还是一个月？” 杜如晦很是震惊，从没想过会有这么高的学费。可一想道自己疗养院的规制，也就能释然那么一点点，不过也就是一点点而已，杜如晦的心里，能充分的感觉到白启对自己的恶意满满。 白启眉毛一挑，理所当然的道：“是啊，当初李恪和李泰来学时就是这个价，虽然贵是贵了点，但教的好呀，你看李恪和李泰两人的成绩就知道了。” 李恪和李泰本就聪颖好学好吧，杜如晦心里腹诽了一阵后又道： “白驸马，老夫闲着也是无事，可否让老夫在府上任教，以减免部分束修费用？” 白启上下打量了一番杜如晦，感觉杜如晦这算盘打的挺好。 自己闲着没事想找事做，就来赚自己的钱，还能就近享受医疗和优惠服务，还能让自己儿子入学，更关键还能当个超级大灯泡来照亮自己的美，堂堂右相来公主府当教书匠，这得引来多少蚊子臭虫来骚扰自己。 “这个……你会什么，又能教什么？” 杜如晦一愣，自己会什么？自己堂堂右相，竟然问自己会什么？ “驸马，杜某通晓经史，熟读吏法，或可以教习历史和法学……” “哦？这真是太好了，我们这正好缺一法学老师呢。既然如此，那你明天去书院找岚嫣山长报道吧，薪资按正式教师标准算，一年四百贯……咦，四百不好听，那就三五百吧，这应该也比你二品大员的薪资高吧？” 杜如晦面皮微搐的点点头，这确实比自己的薪资高，但关键是为何公主府一群女先生的薪资怎么会比自己堂堂二品大员的薪资还要高？而自己这被砍一刀之后，竟然还比她们还低。 白启又道：“既然你在公主府任职了，我可以给你的子女打八折，那如此算来，1500x12x0.8-300……你还得补我贯。” “多，多少？”杜如晦惊掉了下巴。 白启一脸疑惑，“你觉得不对吗？要不你算算？” 杜如晦心里稍微一算，可不是得一万多贯呢，但是，“驸马，不是说，在公主府任职，便可以不收学费的么。” 白启故作惊讶：“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秀颖，我之前有个这个规定吗？” 秀颖眨了眨眼睛，忙道：“哥哥，似乎您规定的是，居住在公主府内的人，可以享有子女有免费教育资格。就比如王千等禁卫的子女就在书院上学。” 白启点点头，转头对杜如晦笑道：“我就说嘛，我规定是住在公主府的人，而不是在公主府任职的人。不要，你先交上一年的疗养费，我算你常住人口，如何？” 杜如晦脸色更黑，拱手道：“驸马，就不能通融通融？” 白启呵呵一笑，很是大方的道：“行，那100贯我就给你抹了，你付我贯吧！” 杜如晦脸色更黑，而秀颖也央求道：“哥哥，难得右相开口请求，您就多抹一点，一百贯，那也叫钱吗？” 白启见状，眼睛一瞪，“一百贯怎么就不叫钱？杜相一年俸钱（基本工资）也没百贯吧？” “哥~哥……” 见秀颖又央求，白启抿了抿嘴，故作沉吟的道：“那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他再抹4000贯，付我一万贯好了。” 秀颖顿时欣喜，“谢谢哥哥。” 说着，秀颖又转头看向杜如晦，“杜相，你看如何？” 不如何！很不如如何！ 杜如晦心里在呐喊，而看着秀颖这一副为了自己好，做出了很大牺牲的样子，杜如晦心里就一阵憋屈。想答应，不行，不想答应，这立马会折了秀颖的面子和承情，以后定不会再帮你。 就在这时，李恪从外面欢欢喜喜的进来，而当看到屋内穿着病号的杜如晦一愣，神情立马收敛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杜如晦看得到李恪，起身躬身施礼，“臣杜如晦，见过蜀王。” 李恪抱了抱拳算作恭敬，“杜蔡公有礼。” 见到李恪，杜如晦没有多少惊讶，转头对白启问道：“白驸马，敢问蜀王殿下在此求学的学费，也是那么高？” 白启笑呵呵的摇摇头。 杜如晦见状顿时直起腰身就要开口，却听白启伸出三根手指道， “他的学费可不是一千五百贯，而是三千贯！而且也是一个月。” 杜如晦大惊，转头看着李恪。 李恪看着杜如晦，在看看白启，惊喜的恍然道：“杜蔡公这也是想让杜荷来这里上学吗？那真是太好了……” 然而李恪这话刚说完，看到白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又蔫儿了下来，很是不满的抱怨道， “杜蔡公，您还是别让杜荷来了，姑丈他端的是心黑，幼儿班的学费一月就要一千五百贯，而我这小学班可是要三千贯一个月呢。而且还没人伺候，得自己洗衣擦地整理内务，我觉得杜荷他应该适应不了的。” 杜如晦闻言，态度顿变，却是没想到白启对皇家的子嗣也是如此。可思绪一转，却是不相信以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性格会出这钱，随即又问道： “那，蜀王的学费可有足交？” 李恪又看了白启一眼，见白启那翘起的不怀好意的笑，顿时明白以自己姑丈这贪财的性格，定是在坑杜如晦的钱财，而要是自己敢坏了他的好事，明天定会被赶出公主府。 遂思绪一转，顿时肯定的道：“是呢杜蔡公，姑丈甚是心黑，小王我这也是攒了一年多的学费才来上一个月的课，学费一没就会被赶回宫去呢……” 看着李恪这委屈的样子，若不是杜如晦知道其来公主府的时间和目的，还真就信以为真了呢。 “白驸马，公主府日进斗金，而杜某也相信驸马并不指望书院发财。您将书院的学费定的如此之高，这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外来人员的修习以及公主府内学问的传播。这与驸马在医学院所讲的开放、包容、海纳百川、明月入怀，着实不符，反而真有些敝帚自珍的意思，如此前后矛盾不合情理，让杜某很是疑惑，不知白驸马可否解释一下？” 第二百零一章 拜师的意义 白启以前定学费那么高，不过是为了逗孩子开心，另外也是怕书院皇子到来出名后，用以阻挡其他人来打扰。本来，有禁军在，也没几个不开眼的会跑来叨扰，却是没想到今儿被杜如晦找到了借口。 “杜相此言差矣，” 众人闻声而望，却见是门口姗姗归来的岚嫣。 却听岚嫣接着道，“公主府在府外临近的村落里也有资助学堂，那些学堂里也教有与书院相同的语文、数学等学科，只是那些学堂的教室简陋，也没有书院的食堂、操场、游泳池、音乐室、图书馆、剑术馆、射箭场、马术场等等，学生们的吃穿用度等也无法与书院内部相比较罢了。 若杜相只是要求得学问，而不是想求得一个多才多艺诗书礼乐全面发展的子嗣话，不如去村里的学堂考察一番。” 白启闻言，很是欢喜，解释道：“杜相，这是贱内，也是临川书院的山长。” 岚嫣微微点头侧手算是福礼：“贱妾岚嫣，见过杜大人。” 杜如晦见状却是也起身施礼，“岚嫣山长，有礼。” 白启哈哈一笑，又道：“不如，杜相先去邻村的学堂看看？” 杜如晦脸皮抽搐，“那杜某便先回去商议一下，三日后再与公主驸马答复。” “如此也好。” “那，杜某先且告辞。” 秀颖道，“湘儿，送送杜蔡公。” “是……” 杜如晦走后，李恪贼兮兮的凑到白启身边问道：“姑丈，临川书院这么大，条件也这么好，平时空着也是控着。若是姑丈能将学费的价格降一将，我敢打包票，定能引来一大批学生的，那可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呢。 白启点头表示同意，却又笑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降多少钱，书院有能收多少人？” 李恪颇为兴奋道：“姑丈，就以临川公主府的名头和书院现在的条件来看，一人一年收上五十贯钱也有的是人来。届时咱就收上他七八百学生，那一年便是三四万贯的钱呢。” 白启点点头，却又问道：“那你有算过，七八百号人的吃、穿、用度，老师的聘请、场地设备的增持和维护等等会额外增加多少成本吗？” “这个……” “那你再看，若杜相送来一个子嗣，我便能赚的一万贯，送来两三个我成本几乎没有增加，便能赚得相同的钱，你觉得那个合适？” 李恪遥遥头道：“姑丈，我觉得杜相他不会那么傻，舍得花这么多钱的。” “所以啊，这就得你出马了。” 白启肯定的点着头，循循善诱道，“你不是认识那个杜荷吗？你若能去忽悠他一番，让其哭着喊着求着他爹来，说不定这事还真能成呢。怎么样，干不干？事成之后我分一份。” 李恪眼睛一亮，但看着白启那张笑脸，立马警觉的又很快就遥遥头。 “姑丈，杜蔡公已经病重，您还坑他的钱，您好意思的吗？” 白启笑道：“正所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再说，这怎么能是坑呢，是他看我府上学问好，主动来找我的好吧。只不过现在嫌弃价格太高下不定决心而已，若你去帮他下定心，这买卖就成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就没什么坑不坑的一说。所以，这钱你也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拿，这可是一万多贯钱呢，到时候分给你两成，如何？” 李恪沉吟了片刻，还是摇头。 “如此赚钱有些不仁不义，让杜荷知道定是会绝交与我，不是划算。” “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关系……还好啦。” “既然关系好，此时办起来岂不是更容易么？再说，这本就是杜相心仪的事情，而且咱们书院的条件有目共睹，吃的好，住的好，玩的好，说得不得他来以后还会感激你呢。” 李恪听得很是意动，想了又想，终是点头道：“好！我去找杜荷说，但我的那两份就不要了，姑丈给杜相免了，可否？” 白启眉头一挑又笑道：“你的两份可是两千贯呢？” 李恪很是肯定的用力点头。 “好！够慷慨！够仁义！我很欣赏你！” 白启很是肯定的竖起大拇指，赞赏道。“既然你这么慷慨，这么仁义，是不是先把这几日的饭钱的交了？” 正搔了搔头因为白启的夸赞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李恪，脸色顿时僵住了，而后便是一阵羞红。 旁边的秀颖见状噗嗤一笑，埋怨着白启解围道：“哥哥净是教坏孩子，怪不得长孙姐姐不让青雀来呢。” 白启却没理会秀颖，嘴角挂笑的看着李恪，“怎么不说话了？你的慷慨呢？你的仁义呢？你的豪气呢？” 李恪嘴角一抽，红着脸却是强硬的道：“姑丈先记着账就是，等、等姑丈收我为徒时我会还的……那个，到饭点了，我去帮冬儿姐姐烧火去……” 秀颖笑看着李恪厚着脸皮一溜烟溜走，又看向白启，抿了抿嘴挽着白启的手臂小声道： “哥哥，恪儿为人正直聪颖，又这么诚心拜您为师，您平时教也是教，为何不收他为徒来的正式些啊？” 白启微微转头看着秀颖，也不说话，直把秀颖看得眼神闪烁了这才平和的说道： “李恪确实聪明勤奋，心地良善。可是，他一没想好自己未来，二来除了武术平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你让我收他为徒，你让我教什么？” “这个……” 秀颖想想，还真是个问题，“那哥哥把最擅长的拿出一样来教教他不就可以了嘛，您的衣钵传承总是得有人继承不是？” “传承？” 白启淡然的道，“我有什么传承？琴、棋、书、画，茶道、酒饮、糕点、厨艺、化妆、制衣，花卉、农事、医药、军事、工匠，天文、地理、生物，数学、物理、化学等等等等，我也都只是略懂皮毛而已，该传的我不都传了么，我还要什么继承？” 秀颖惊讶的张着嘴巴，却是不曾算过白启会的这么多，崇拜的大眼睛眨了又眨又小声道，“那，哥哥拿最擅长的一样传授于他不就好了嘛。” 白启眼睛一瞪，“我最擅长房中秘术，你是要我教这个？” 旁边的岚嫣突然听到这句话，顿时脸红，左右看了看忙拿书遮了遮脸小声提醒道：“哥哥，这是前厅，让人听到……” 秀颖听了却是不在意一般，紧接着又问道：“那若恪儿有想学的，哥哥会拜师教他吗？” 白启还是摇头，“若李恪有任何想学的学问或者技艺，我都会教他，但却是不会收他为徒的。” “这是为何？” “拜师收徒，除了传道受业外，也就剩下资源和庇佑了。 李世民是不大可能将位置传给李恪的，所以，李恪想借助任何势力再去争一争那个位置，都是徒劳的。而只要李恪安安心心的不去有这样的想法，也就没人会去找他的麻烦。所以，要获得我们的庇佑也谈不上。 既然如此，那拜师与不拜师的，也就没啥意义。 所以，我平时教他些为人处世的自保手段让他开开心心的就足够了。 而若拜师收徒了之后，此间因果就会变得很大。若是让李世民有了什么想法，又或者让李恪背后的那一小撮人有了什么想法，我们大不了避世远离，但这却会毁了李恪的一生，你明白吗？” 秀颖点点头，左右看了看，又附耳小声道：“可是，恪儿这次来拜哥哥为师，可是陛下暗中授意过的。” 白启一愣，却是不知道还有这事。随即眼睛一瞪，有些责怪的点了点秀颖的额头，“那你不早说？” 秀颖捂着额头有些幽怨道：“我以为哥哥都知道嘛。” 白启没有理会，沉吟着在猜想李世民的目的。 若要说李世民特意让自己收李恪为徒，重点将李恪培养成才去接他的班之类想法，那到不如说是为了让李恪跟着自己学得什么高深学问来的实在。 但这些都是站在李世民的位置往好的方面去想，而若往坏了去想的话，那他的目的就要真对到自己身上。 那为何要针对自己呢？ 现天下已定，突厥已平，自己虽然有功于唐，但自己这个钱权不贪，女色不近，遇事随心的人，也确实是一很大的不稳定因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但即便如此，自己金身正盛，李世民也不会蠢到拿着大好的江山、冒着变成颉利第二的风险，轻易的与自己这个人畜无害的人来赌…… 既然不想直接冒险跟自己硬碰硬，那还要对付自己，那第一件事，或者就应该先破了自己的金身。 “破金身……咦？杜如晦不会恰巧就是来破自己的那把刀吧？” 想到这里的白启心里一紧，但随即却又放松下来，感觉自己的迫害妄想症又犯了。 这世间哪里来的那么多罪恶，说不得李世民让李恪来拜师定只是为了与自己拉近关系呢…… 白启洒然一笑，对秀颖道：“等李恪想明白了他要什么再说吧。走，吃饭去。” …… 第二百零二章 关中白氏?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迎彩蝶。 此时的李世民也是笑面如花，一个一个的迎接着思结俟斤、执失思力、阿史那杜尔、阿史那思摩以及契苾何力等一众部落降将的归顺，而后坐等颉利可汗这只最耀眼的蝴蝶回京请罪，以迎接着他人生中最光辉的时刻。 话说颉利溃逃向西，投奔向惟独没有二心的苏尼失部。而大同道行军总管、任城王李道宗领兵进逼，让苏尼失交出颉利。颉利率几名骑兵趁夜逃跑，藏在荒山野谷中。 而忠心的苏尼失也害怕了，急忙派骑兵将颉利抓回。 庚辰（十五日），行军副总管张宝相率领大批兵力包围苏尼失沙钵罗营帐，俘虏颉利送还回京。 而颉利可汗却没有义成公主那视死如归的勇气，他被押进长安，乖乖地做了李世民的“阶下囚”。 至此，东厥灭亡，漠南地区空旷无人。 在被万紫千红、争奇斗艳的百花田野所包围簇拥着临川公主府中，今日也迎来了几个客人。 公主府后堂，柳湘敲了敲门，走到正无聊斜躺在沙发上玩着华容道的秀颖身边。 “公主，魏国公尚书左仆射房玄龄、永宁郡公侍中王珪、御史大夫温彦博，中书侍郎于志宁，前来拜访。” 秀颖头都没抬的道：“他们是来看杜相的吧？” 柳湘点头，“是的公主。” “那就让他们……” 秀颖声音突然一顿，想到白启不喜欢外人进来，遂抬头看了眼书房道，“哥哥在书房呢，这事你等他出来问问他吧。” 柳湘跟着也看了眼书房，却是道：“公主，先生出来还有一阵呢，可不能让这些大人们一直在外等着吧？不如，公主先拿个注意？” 秀颖想想也是，可这些朝中大佬来访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子，遂打量了一眼柳湘开口道： “那，就让他们去疗养院吧，看完人赶紧走，省的哥哥知道生气。” “是……” 然而，这些探访的人在顺利的进入了公主府，探望了在疗养院的杜如晦后，却并没有走，而是在“东道主”杜如晦的带领下，在公主府内轻车熟路的好一顿参观。 是转了花田去水库，转了水库去马场，看了马场又去试验田，直到晌午在书院食堂吃了午饭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逛了两遍书院又跑去参观蔬菜大棚。 几人参观完蔬菜大棚，顺便与大棚管事九品农圃监丞姜雁，就试验双季水稻与冬天瓜果如何生长进行了探讨，最后又顺着河道旁宽敞整洁的水泥路向回走，一边走又一边对着这临川公主府城堡和民房建筑指指点点的进行评价，不时的还点着头。 王珪在隋文帝时期曾入召秘书内省，却因为受叔父王頍牵连逃遁终南山，在这秦岭隐居过一段时间。此时见到公主如此景色，兴奋之余也不由得一阵感叹。 “想当年，某在这中南山隐居时还曾来过这里，那时，这眼汤泉附近的山间小屋还历历在目。却是不想，再一回首竟然变成如此这般模样。 你们看这公主府，幼有所育、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百姓们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像不像是一世外桃源？” 听杜如晦这么一说，众人看着这没满园花海簇拥的公主府和民房，又看了看山坡上漫山始将盛开的桃花，那是纷纷点头赞叹。 公主府内山青水秀，道路房屋干净整洁有序，老人和孩子们身着朴素，却面无饥色，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声笑语，见到自己这些外人也没有过多好奇和防备，真是一副安享太平的样子。 中书侍郎于志宁点头道：“要说还是这白驸马奇才异能，短短几年便能将此非地打造的如此模样，还培养了如此多的才子佳人，着实非一般人物。若是有机会，定是要结识一番才是。” 杜如晦微眯着眼，捋着胡须说道：“要说，这白驸马还是赚钱的本事厉害。你们看，这临川公主府人口不多，产业买卖却着实不少，而且都还是赚钱的独门买卖。 就算公主府不扩大生产，就以现在的财富积累速度，这关中白氏想要成为这天下第一巨富，也用不了几年了吧？” 这话一出，众人依旧纷纷点头，却个个沉吟着没一人开口接话。 在不知实情的人看来，这公主府有禁军守护，那铁定是和李世民有莫大的关系。而且每次受灾大难，临川公主都会出钱出粮帮扶，而且还是最多最积极的那个。 所以，这就让很多人猜测，这百计司出身的临川公主，只不过事李世民的小金库而已，虽然李世民他自己不承认。 而杜如晦此时没有说“临川公主为天下第一巨富”，而是道明这“关中白氏”，那这话可就很让人耐人寻味了。 大家都知道，房玄龄和杜如晦可是李世民的左右手，李世民大事小事都喜欢找房杜商议，所以知道的秘密肯定也是最真实详尽的。 可大家想了又想，却还是有些不明白，杜如晦这是在说，这些财产本来就是白启的，还是李世民这是要推白启为关中首富。 而就在众人想着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时，杜如晦又开口了，一副玩味语气的调笑道： “只是啊，这天下第一巨富着实有些小气，我本想让我家子嗣来此书院学习的，却是非要万贯钱财才能修习一年。这学，着实上不起啊。” 众人听得一愣，房玄龄惊奇问道：“三皇子不是在这书院吗？难道他也要交这学费？” 杜如晦无奈的点了点头。 而众人见了却是瞪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之色。 要说白启行事低调，除了当初和世家比试时露了把脸外，世间就少有人知道白启是谁，甚至很多人连这富有且心善美丽的临川公主的驸马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今日之前，在王珪等人看来，白启只是一个风度翩翩博学多才的普通的入赘驸马而已。 要不是今日前来探望杜如晦，得以进来参观了一下公主府，见到府内众人对白启的尊敬，众人早已经把那个当初和世家比试露过一次脸的白启给忘了。 而现在，众人却是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关中白氏”了。 出身太原王氏的王珪眼睛一眯，“如此，那还真是要好好结识一番了。” 房玄龄笑道：“白驸马不就在这城堡之内么，不如，让克明兄为之引荐一番，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看向杜如晦。 杜如晦却摇头道：“白驸马性情孤傲，愿不愿意相见还是未知，且待我前去一问吧。” “且有劳克明兄了……” 第二百零三章 强势的岚嫣 此时白启正和秀颖以及没课的岚嫣斗地主，柳湘前来汇报。 “先生，公主，蔡国公杜相，携，魏国公尚书左仆射房玄龄、永宁郡公侍中王珪、御史大夫温彦博，以及中书侍郎于志宁，前来拜访先生。” 白启头都没抬道：“我和他们又不认识，来拜访我个毛线？” 柳湘道，“说是入府后的礼节性拜访。” “入府？什么时候入的府？” 白启挑眉看向秀颖。 秀颖顿时有些尴尬：“啊~，他们上午就来了，说是来探望杜相的，却是没想到现在还没走。” 旁边的岚嫣道：“这几人入府后便一直在公主府闲逛，中午还入书院游览巡视了一番。我以为是哥哥准许的便没多问。” 而白启闻言眼睛一眯却更是蹙眉，这杜如晦来了才一个月，自己这安静的后花园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可以往里进苍蝇了？ 白启越想越气，气得将牌一扔一仰头躺在沙发上，看着一副低眉顺眼的知错小心模样，却还在朝岚嫣挤眉弄眼埋怨的秀颖，声音甚是不悦的道： “你去打发了他们，要是有关书院的事就问岚嫣。还有，告诉他们，疗养院不是动物园，以后再有来看望的，收门票，十贯钱一盏茶，盏茶时间一过便让护工撵人，有不服气的让王千处理。 哼，既然是病人，就应该老实安安静静的休息，整天瞎出溜啥……” 看着白启生气的样子，三人相视一眼也不敢多言，起身福礼便向外走…… 前厅。 “臣等见过临川公主。” 秀颖稳坐沙发上，抬手作请，“诸位免礼，请坐。” 众人坐定，秀颖却没开口，而是看着眼前还在不急不慢的泡着茶的春儿。 众人见状，也只能跟着秀颖观赏着春儿的茶道。 直到春儿将茶一一分给众人后，这才开口，“诸位大人且尝尝，这可是产于四川峨眉的高山绿茶，名为竹叶青，市面上还未曾有的。” 众人闻言，自是端起茶杯细细品茗了一番。 “嗯，此茶汤，较之以前喝到的其他茶汤，品起来更是鲜爽。” “嗯，竟是有一种嫩栗香味。果然是好茶。” “这煮茶一道，以前寺庙也有，近年茶馆也有，而今日一品，还是临川公主府上的茶道内蕴最为丰富，使人心思沉浸，多有感悟。” “天下好茶尽出灵秀茶庄。这茶道好，茶叶也好。若此茶新有，还望公主能给温某留上二两。” 秀颖笑道，“此茶新产，去岁收获却是不多，只有三斤余。既然诸位大人喜欢，那本公主先匀出两斤与各位大人便是。” 众人拱手笑道：“如此，就多谢临川公主了……” “诸位大人客气。” 见气愤缓和，众人心情不错，秀颖面容带笑，开口说起正事，“之前，本公主听闻诸位大人前来探望杜相的，恰巧有些琐事缠身，未有相迎着实有些怠慢，还请诸位大人海涵。” 众人知道秀颖的出身，可见秀颖如此放低身段的客气，也没人敢托大，连忙起身执礼。 “岂敢岂敢。” 秀颖笑着接着道：“那不知，诸位大人来找本公主，所谓何事？” 房玄龄看着神态自若，笑眯眯的秀颖，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岚嫣和柳湘，开口道：“临川公主，我等前来，一，是要多多感谢公主对杜相无微不至的关照……” “房相过奖了，这都是应该的（毕竟上面的命令，而且是收了钱的）……” “二来，我等也是久闻白驸马文韬武略、学识渊博，却是未曾有缘一见，今日前来着实想要拜访结识一番。只是不知白驸马他……” 秀颖道：“诸位来的真是不巧，我家驸马从昨儿至今一直在书房潜心研究学问，本公主着实不忍心打扰啊。不如，房相改天再来？” 要说秀颖的理由也是是充分，研究学问闭门不见客这很正常，谁也说不出一二来。但在坐的谁不是老狐狸？ 房玄龄捋了捋胡须不由得看了柳湘一眼，而柳湘见状却连忙低下了头。 而这，自然被眼尖的秀颖注意到了，不经意的侧头也瞟了柳湘一眼。 房玄龄又道：“那着实不巧。不过，既然临川公主当面，那老夫倒是有一事相请。” “房相请讲。” “房某听闻蜀王李恪一直在府内临川书院修习，而得知杜相也对临川公主府的学问很是推崇后，也想将家中那几个不孝子侄送来公主府修习一番。只是临川书院的费用着实高昂，不知，临川公主能否通融通融？” 秀颖笑道：“房相有所不知，书院内的设施齐备，每年的维护成本着实有些高，定这么高的价格也实属无奈。” 见秀颖如此理由拒绝，房玄龄却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又道：“听闻临川书院的教书先生或缺，不如让房某家中的几个精通经史子集的子侄来书院应聘书院教习先生，只为好好学习一番临川书院是怎么教导学生的，回去也好将家中的学堂改进一番。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哦，这倒是小事……” 秀颖刚想答应，却想到这书院的事归岚嫣管。遂看了一眼风轻云淡的岚嫣，开口道： “这等小事，却也是书院的事情，本公主可做不了主，此事还得与书院岚嫣山长商议。” 岚嫣很是果决，直接开口就两个字，“不行”。 秀颖听的很是一愣，不明白岚嫣这是在搞什么，这好歹也是当朝宰相的当面请求，你要拒绝也能不能委婉一点？ 而其他人也是一脸懵逼，感觉这面子有些下不来。 杜如晦听了解围道：“玄龄你有所不知，临川书院的薪资颇高，若你家人来多，这确实不太合适。” 房玄龄呵呵一笑，“若是如此，岚嫣山长大可放心，房某家人前来只为虚心学习，你且尽管指使不用分发一文酬劳。” 秀颖听了也看向岚嫣，倒不是心向房玄龄，而是想看看岚嫣是怎么拒绝的。 “房相想要来书院参观学习，这自然不无不可。只是，公主府内妇女众多，房相派遣年轻子侄前来着实多有不便。倒是不如遣来几个年轻女子来的更好。若这些女子确实文采非凡，又能通过书院审核测试，薪酬岚嫣自是也不会克扣。” 岚嫣松口，秀颖却是松了口气，可随即一想又感觉不对。 在这个时代里，想要找几个识字的女子都不容易，更别说年轻还得有才学的女子，那是得多稀有啊？就算有，这些知书达理的女子中又有的几个是没读过女戒的？就像村里刘村正，都逃难逃了一路了，到地儿都不跟男人说一句话。而像她们这样的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带孩子，抛头露脸跑这来教书育人？她们的家人放心么？ 想到这里，秀颖看了眼依旧面色平淡的岚嫣，暗暗为其竖了个大姆，而后看着房相点头笑道： “确实啊，临川书院收拢的都是些逃难而来的妇孺，这，房相应最~是清楚的。而这书院中除了教授剑术马术等体育项目的教官外，其他教授琴棋书画经史子集的全也都是女先生，这着实有些不方便。所以，房相还是遣一些女子来当教习吧，您说呢？” 房玄龄自是也不傻，仔细想了又想，却是真没想出几个适合来当教习的人，可人家说了男的不行你也没办法，遂也只能选择推脱。 “如此，那房某便先回去遴选一番遣来府上让岚嫣山长核审，若是实在遴选不出，再来与岚嫣山长生意。” 岚嫣听了只是点了下头表示听到，却没多说话。 男主人不在或者不方便，女主人待客这是礼仪，而女主人待客时客人久驻这就是不知礼仪了。 一旁的王珪见房玄龄的这事儿聊的差不多，抚着胡须开口道，“老夫听闻白驸马经史子集、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大老远来本还想拜访切磋一番棋艺呢，却不想着实来的不巧啊。既是如此，那老夫过些时日……” 旁边的杜如晦眼睛一转，抚了抚胡须笑眯眯的打断道：“叔玠（王珪字）有所不知，岚嫣山长虽为一介女子，可是深得白驸马真传的，一般人也难是敌手啊。” 王珪看了一眼杜如晦，又向岚嫣，一副惊奇的样子道：“哦？那老夫倒是很想请教一番啊。” 岚嫣自然不想与之比试。比试输了，丢了白启的人不说，说不得又要逼迫白启出来；而要是比试赢了话，麻烦会更多，说不得明日之后，会有一些慕名前来挑战之人。 岚嫣打量着看着自己等待自己回复的众人，却是不咸不淡的道： “今日虽是休沐日，岚嫣身为山长却也是要准备明日所讲课程，以对得起公主赋予的崇高期望和薪酬，着实及不得诸位朝中重臣清闲、雅趣。若公主和诸位另无他事，嫣儿便要失陪了。” 岚嫣没说他们这是在以大欺小，直接暗骂几位大臣尸餐素位闲的不干正事，这就有些狠厉了。 而大臣们自是听的出来，却也是没法反驳。 身为年纪半百的长辈，你到人家门上主动开口让人家一女子跟你下棋，若人家给你面子，这事便是闲情雅趣一番美谈；若人家就是翻脸不给你面子，说你是以大欺小、争强好胜、调戏良家妇女、闲的蛋疼，那你就真是蛋疼。 众人也没想到如此谦卑和善的临川公主身边，这文静的岚嫣山长会如此强势。 第二百零四章 柔柔弱弱 秀颖是真不想得罪这些朝中重臣的，但要说得罪了也就得罪，没大所谓。更何况现在得罪人的是秀颖。 遂，看着面色尴尬至极的众位大臣，抬手颜面轻咳一声忍住笑意，开口唱起了红脸。 “嗯，岚嫣身为山长，也要教授学生课业，确实辛苦。不过，难得诸位大人如此……有雅兴，我府上琴棋书画四个丫头也是书院的授艺先生，平时多与驸马对弈解闷，也是深受我家驸马真传。若王大人不弃，不如我让她们与大人……解解闷？” 听这秀颖这最后的调侃，王珪老脸通红，瞪了一眼出这馊主意的杜如晦，连忙起身侧头抱拳羞愧道： “王某不过一时技痒随口说说，临川公主莫要误会。王某突然想起另有些急事要，且先行告退。” 其他人相视一眼，自是也没脸继续闲心在这里雅趣，也跟着起身告退。 “既然白驸马今日不便，那我等改日再来拜访。” “也好，湘儿，送送诸位大人……” 五人走后，秀颖心情很是愉悦的追上向后堂走去的岚嫣，挽着岚嫣的手臂兴致盎然的道： “哎呀，还是嫣儿你厉害，三言两语就骂的这群大臣无地之容灰溜溜的离开，你是没看到王珪临走时的那张老脸，红的跟猪肝似的甚至好看。” 岚嫣道：“不是我厉害，而是你太软弱了，堂堂一公主，却没点公主气魄，唯唯诺诺的。” 秀颖面色顿显尴尬，“人家好歹也是当朝宰相朝中重臣，咱们得罪人家，也是不好不是？” “得罪？人家这都欺负上门就差打你脸了，你还讨好让步？” 秀颖疑惑，“他们不是正常拜访礼仪么，怎么就欺负上门了？” 看着一脸问号的秀颖，岚嫣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你就没想想，他们为什么对咱们的书院这么感兴趣吗？” 秀颖道：“这还不是因为咱们书院的学问和教学模式好呗。” “没这么简单的。” 岚嫣摇摇头，“我问你，你觉得咱们公主府的未来，靠的是什么？” “靠哥哥呀？” 看看秀颖这一副理所当然的自信模样，岚嫣很是无语，点着头又问道： “除了哥哥呢？” 秀颖道：“那就得靠咱们的作坊和秘方了，这可是咱们的传承家业。” 岚嫣更是无语，“还有呢！” 秀颖想了想，忙道：“哦~，还有人才。哥哥好像以前说过，国之未来在教育。” 岚嫣点头，“对，就是人才。人才才是一个国家，一个世家发展壮大的根基。” 秀颖点头恍然道：“所以，他们便抢着来书院学习咱们的学问和教育体系？” 岚嫣白眼一番，“书院除了两个皇子学了一段时间，让算学一道在前两年名扬了一阵外，基本名声不显，也还没出过什么人才，他们怎么就知道咱们书院的教育方式好呢？ 更何况现在书院还男女同学，这在外人看来应是有伤于风化才是，那为何两位当朝宰相却还一个劲的想着将自己的子侄往书院里塞呢？” 秀颖想想也是，可沉吟一想却突然恍然，“啊，我知道了。咱们书院的一些女学生可是已经到了待嫁的年纪了，房相他们硬要塞进几个年轻子侄来，定是想要把咱们的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优秀女学生给勾引了去啊。 届时，咱们不仅要出一份嫁妆不说，他们建立自己的书院也会更简单，而且这些学生对咱们府上的工坊也不陌生，到时候难免会流出一些技艺工艺甚至秘方。到时候他们大赚特赚，咱们可就赔大发了呀！ 要说，还是嫣儿你聪明，让他们派遣女教习来。到时候咱们只收没出嫁的，而后想办法把她们都留下。让他们挖咱们的墙角，哼！” 见秀颖这眼皮子浅的只是关注着她的财产秘方，这让岚嫣真是很无奈。 “你觉得，堂堂宰相的子侄，想要明媒正娶咱们公主府内的几个女学生，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也是啊。那他们是为了什么？” “因为咱们公主府只行商道，不走仕途，他们看着这么多人才不为国效力而去行那商贾之事，眼红了呗。 这商道在外毕竟是贱业，书院的学生们现在不觉，可只要他们稍微一诱惑，那些心气高傲的学生难免会有离开公主府去搏一搏名利仕途的想法。” 秀颖听得却不以为意，“入仕就入仕呗，咱们对学院的学生可是有恩，学生也把公主府当家，入仕了那也是咱公主府的嫡系，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岚嫣挑眉点着头，“表面上是没什么不好，而且还能维护公主府的利益。只是，好不容培养的人才都为朝廷效力去了，哥哥的身边就会少了很多可用之人。” 秀颖听得愣一愣，眨了眨眼睛小声道：“你是说……” 见秀颖明了，岚嫣缓缓的点着头，“现在这只是试探，今日开口要你两包茶叶，明日便能开口要你几个人才，后日便能要你几个秘方和财产。” “他们怎么敢！有、有哥哥在的……” “他们敢不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柔柔弱弱的今天已经送出去两斤茶叶了，而且人家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在公主府转了好~几圈，还不知道弄走了多少工艺秘方回去。你这堂堂临川公主，公主府的话事人，将公主府管成这样子，这如何让哥哥能不生气？” “啊，那，那我该怎么办？”秀颖听的顿时着急。 “这攘外，必先安内。” “安内？你是说，让我重新整顿公主府？” 岚嫣点头，“是啊，你也是时候展示一下你的公主威严，教训教训那些不听话的人了。” “教训人？” 秀颖听得却是有些为难，“嫣儿，我这一向都是温柔善良的临川公主，这动粗……不太好吧？” 岚嫣听得却是嗤声一笑，“好吧，动粗，确有损你这个富有、且温柔善良的公主形象。但现在你的城堡遭到了入侵，外敌正在勾结内部掠夺你的财产，此时所有人可都是在看着你呢。 你是要继续做一个假装视而不见，任由他人劫掠你财产的柔弱公主呢？还是拿起武器做一个整军备战、冲锋陷阵、驱逐外敌的女将军呢？” “柔、弱、公、主？” 秀颖神色一凝，感觉很是不喜欢这个词。 第二百零五章 遭殃而倒霉的张七 大半个时辰之后，禁军刘甘有些垂头丧气的回到公主外哨所处，今天是他们一火人在这里执勤。 “怎么了头儿，你这表情，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是啊，王校尉这突然召开的紧急会议是个什么情况？” 刘甘无奈道：“王校尉宣布公主令，咱们禁军严加整顿，并且扣两个月奖金！” “我、去！这特娘的又是哪个混蛋惹了公主，这刚过年就又扣了咱们两个月的奖金！” “两个月的奖金啊，好几贯钱嘞……” 另一个站岗的禁军打了哈欠道：“这还用问？早上来了几个当朝大臣，下午这就扣了咱们的奖金，你猜这里面有没有联系？” 旁边一挎着腰刀的禁军气愤道：“就算有联系，也不能扣咱们奖金啊，咱们又没做错什么。” 刘甘道：“是，咱们是没做错什么，运输的、巡逻的、看仓库的、守夜睡觉的，就连一向愿意被牵连冤枉的王大头都没什么错，错就错在今天书院看大门的那几个白痴竟然未得上令、擅作主张放那些人进了书院。就为这事，王头直接让执勤的那5人卷铺盖回去了。” “赶回去了！没这么严重吧？” “就是啊，都是多年的兄弟，王大头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小题大做？呵，你是不知道王大头更惨。” 刘甘道，“就在咱们禁军会议之前，临川公主四年多来第一次召开公主府会议，上来一脚当众就将咱们王头给踹飞了四五米远，还罚了王头全年的奖金，工资待遇也降了一级。” “我去！这么狠！那，理由呢？” “理由？这还需要理由？”旁边一禁卫猜测道，“三皇子在书院，未得上令放人进去，这特么不就是在找死。” “可，可他们是当朝众臣，怎么可能会对三皇子不利？” “那咱不谈三皇子在不在书院里，就说‘书院重地闲人免进’，这规矩。身为禁军，丢了规矩就是丢了脑袋。” “就是，咱们受临川公主管辖调配，吃着临川公主的饭，却不守临川公主的规矩，依着我，直接杀了了事，怎还敢要他们？” 看着话锋急转的几人，刘甘也不想多讨论这事，又道：“所以，临川公主也提了个建议，过些天前线会下来有些伤残军卒，届时将会替换一部分禁军回去。” “替换？” “咱们？” 众人一听这消息，一个个顿时瞪大了眼睛，十分的震惊。 当兵的伤残之后，便不能再继续当兵，多以一次性发放钱粮减免税赋回家务农了事。 而白启以前就说过，伤残禁军可以继续回归公主府任职，待遇不变。 要说这本身是一件好事，谁也说不出一个一二来。但要替换掉自己，这谁能乐意？ 公主府吃的好住的好，工作轻松随意，关键赚的还多，一人拿着朝廷和公主府两份工资，就算不时的被大领导克扣，一年随随便便赚点，也能顶外面四五年的。 而且，就这里的吃住生活条件和福利待遇来说，就算不要工资和奖金，那也愿意啊。 “头儿，上面有没有说，这是怎么个替换法？” 刘甘道：“临川公主说了，从公主府走出去的禁军中，只要是参加了这次与突厥对战而因公导致伤残的军卒，不管伤残几级，只要喘气且愿意回来看大门的，公主府一律接纳。回来一人替换一人，回来十人替换十人。 若不够三成，则由回来的这些军卒联名推荐，只要生活还能够自理，且没有其他生计的任何伤残武卒均可。 而替换标准，将根据咱们的出勤率和日常表现来定，若是表现均等，抽签决定。” “抽、抽签？！” “对，抽签。” 刘甘一脸的无奈道，“除了王千校尉以外，连我也算在内。” 众人闻言，也是一脸无奈。 正说着，被王千赶回去的那四个禁军背着行李锤头丧气的往外走。 刘甘几人相视一眼，立时伸手拦截。 “各位，公主府的规矩，有些东西是不能带出的去，还请哥儿几个打开行李让我们看一眼。” 5人听得顿时蹙眉，中间一人上前抱拳道： “各位兄弟，今儿这事，你说是兄弟大意也好，你说是兄弟倒霉也罢，总之是哥几个不对，让大家受累，在此跟各位陪个不是。” 刘甘却是摇头：“张七，这事儿兄弟们心里有数，大家也没去计较，我们现在只是在执行流程而已。你也在这里值过勤，这规矩你应该知道的。” 张七上前小步轻声道：“刘兄，我们的包裹在出军营时就已经查过了的，但且还请看在大家都是一个马勺里吃饭的兄弟，给兄弟们留点颜面，明日我请你们喝仙人酿。” 刘甘听懂了张七的暗示，盯着张七严肃道：“张七，我们没去计较被罚的事情，这已经是给了你面子，可你也得给兄弟们留条路吧？你信不信，今日我要是就这么放你回去，明天，咱们可就真的又能一个马勺吃粟米了。” 见刘甘油盐不进，张七眼睛微眯，压低声音循循善诱又道：“刘兄，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要被替换掉的事了吧？那你们就应该想到，过些天你们还真的可能回去和我们一起吃粟米。届时，你们再想喝上一坛仙人酿，那可就不知道要攒多少年的钱了。 倒是不如我们联合一下，现在仓库和作坊可都有人，你且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可以保证咱们以后每旬都有仙人酿喝。” 而听张七这么一说，刘甘这边还真有心动的。 “头儿，我觉得……” “不行！” 挎着腰刀的禁军沉声打断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再说，公主府带我们不薄。” “公主府是带我们不薄，可公主府也不差我们这点不是？” “是啊，这可是三成的几率，咱们这一个班至少也得三人离开，说不定就你我呢……“ “是啊头儿，咱们不做，别人也会做的。” “别人没良心，你也没良心？” “你……” “都闭嘴！” 刘甘很是生气，却是没想到自己的队伍里竟然也有这种想法的人。 “好日子过久了，都是不是都忘了我们是北衙禁军了！想发财的，退伍北上去找李广、熊大亮他们去！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做这等苟且之事，对得起身上的这身铠甲吗？ 我刘甘今天把话放这里，你们谁要是敢丢我北衙禁军的人，别怪我刘甘翻脸无情不认你们这些兄弟！” 说着，刘甘“唰”的一声半拔出腰间唐刀，闪烁出光亮的白刃。 场面一度安静。 哨所的禁军整理身形抬头挺胸一致对外，而张七这边的人却是低下了头。 张七心里也是一阵愧疚，可一想到自己回去吃粟米，而刘甘这些人还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这总是会让人有些心里不平衡。 “刘甘，我这也是累了几位兄弟给一些补偿而已，你且通融一下，这谁也不会说你们的，我保证分你们一份好处。不然，再过几天你们走的时候，可就真带不出东西去了……” 其实，张七刚才也不过是为了出去而扯谎而已。 现在仓库可是归马周管的，而作坊的人也都是常住公主府里基本不出去的居民，这关系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打通的？ 再说，这两边可都是按照白启的现代化管理模式运作的，少个针头线脑的行，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大批量搞出东西来？ 张七本想着趁着消息没扩散第一时间跑出来，确是不想碰上了这么个较真的。 见张七开始打感情牌，刘甘确实依然摇头，且认真的道：“张七，这几年你们在公主府也赚了不少了吧，为了点钱财如此下作，合适吗？ 咱们好歹也是一起放过‘烟花’、挨过皮鞭的‘老鸟’，你若真缺钱、有困难，兄弟们砸锅卖铁绝对会帮你，但你这，可千万别让兄弟们都瞧你不起啊！” 张七听得一怔，摸了摸腰间的那把很久都没用过的匕首，一时间，思绪良多…… 回想起白启平日里那张和煦的脸，再努力的回忆白启当教官时那张几乎快被人忘掉的拿着皮鞭英气且视众生为蝼蚁的模样；还有那被白启打骂、体罚、甚至支配的恐惧…… 最后，却是停留在被一顿“皮鞭游戏”淘汰后的不甘上…… “唉……” 张七叹了口气，解下包裹打开，将里面的酒具、茶具、碗盘等一件件的往外拿着，又一边抱怨道， “当初，要不是我嘴贱，只差那么一点点，我他么就是第九个雏鹰了。而现在，你看看老狗熊他们，只不过去突厥转了两圈，赚了大钱不说，还特么立了大功！ 不说李大傻子那货，就连刘俊那个娘娘腔都他么六转军功了，正五品的上骑都尉！挂五品将军衔了都！ 要不是当初我嘴贱……” “啪……” 看着抱怨着悔恨着忍不住给自己耳光的张七，刘甘也没劝，因为每每想起这事，刘甘那也是满满的懊悔和不甘。 是啊，人家都是将军了，自己却连个校尉都还不是…… 张七等人将不准流出的书籍、彩瓷等纷纷放下，又将允许带走的琉璃香水重新收拾进行囊。 “走了！” “不送！” 刘甘一个向左转，而后退后两步让出道路，而其他人也是转身退步，各站到两侧。 张七看了眼刘甘，整了整衣襟，又转身看了眼自觉整齐的队伍，大声命令道： “起步，走！” 几人大步的迈出公主府，而刘甘等人目视相送。 只是走出门口的牌坊时，刘甘还是停住了脚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公主府。良久，目露坚定，高声喊道： “我还会回来的~……” 第二百零六章 乘兴而来 此时，疗养院杜如晦房间内，依然没走的王珪正在书桌上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清秀俊丽的女子下棋，而房玄龄等人或在观战，或在看书闲聊，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而仔细一看，这清秀女子这不是娟儿是谁？ 娟儿持白优雅的落子之后，王珪看得顿时面露着急之色。 “哎呀，这……这……这是我没看到，不算不算，来来来，咱们再下一盘，再下一盘……” 娟儿微笑着欠了欠身道：“王大伯，咱们可说好了，这盘棋之后您也是要离开的。倒不是小女子要赶您走，而是杜大伯他确实需要休息了呢……” 旁边的房玄龄哈哈一笑，“叔玠兄稍安，且待房某与之一战！” 床边正吃着娟儿带来的第四营养药膳的杜如晦却是一笑，“你们好好的围棋不下，翩翩跟娟儿新学下这五子棋，不知道娟儿是书院五子棋大赛的冠军吗？以己之短攻她之长，焉有不输的道理？” 房玄龄点头，“那，咱们就下围棋。” 娟儿忙摇头道：“房大伯，下围棋所需时间太长，咱们还是下这五子棋吧……” “不！咱们就下这围棋，赢你个小姑娘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的，你赢了我，我们就走。”房玄龄一副持强凌弱的道。 娟儿有些为难，杜如晦却开口解围道：“行了玄龄，娟儿的围棋也是不差的，人家是看天色不早怕你们赶不回长安去。” 房玄龄看了一眼窗外点头道：“如此，那便下上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内赢不了，那就算我负。” 娟儿闻言，也只能作罢，伸手作请，请房玄龄执黑先行。 房玄龄下子如飞，而娟儿却是不急不缓，依然不失优雅。 旁边的中书侍郎于志宁和御史大夫温彦博看书看的入迷，而王珪却是色眯眯的在杜如晦这精致的饭食与娟儿之间来回的打量，不住的点着头。 “娟儿姑娘芳龄几何，可是婚配？” 正下棋的娟儿一愣，脸色微红，对着王珪微微欠身道：“娟儿今岁十六，尚未有婚配。” 王珪头点的更甚，越看越是满意，“嗯，这可正是婚嫁的年纪……” 旁边的杜如晦听了直接打断道，“你家长子崇基已婚，敬直年幼，倒是于我家杜荷年纪相仿……” 房玄龄听了却是跟着接口道：“你家杜荷才十四，而我家遗直刚好成年，而且生的仪表堂堂还未有妻，娟儿姑娘若是不弃，不如嫁到我房家来，如何？” “啊，这……” 娟儿年龄虽是不小，但在公主府这还是第一次被人问到婚嫁的事情，顿时闹了个脸红，糯糯的道，“娟儿只是我家少爷一丫鬟罢了，一切还需要听从少爷安排……” 而被这一问，娟儿心思有些走神，重新观摩了一下棋盘后又继续投入进去，只是落子谨慎了一些。 房玄龄又问道：“你叫白驸马‘少爷’，应该是和驸马很亲近的人对吧？” 娟儿点头：“是比其他人稍微亲近些。” 房玄龄又问，“哦？那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娟儿抬头看了神情自若的房玄龄一眼，轻声道：“是我家少爷救了娟儿弟弟吴铁，而后我们便一直跟随少爷。” 房玄龄见娟儿这明显有了戒备神态，便转移话题，“娟儿学棋几年了？” “书院大班后有棋艺课，至今快三年了……” “哦？三年学这么多棋就有这等水准，着实不错……” “都是小弟吴铁喜欢下棋，娟儿偶尔陪着下的……” “那你们棋艺课除了这围棋和五子棋，还有什么……” “我们棋艺课主修围棋、象棋、黑白象棋三种（国际象棋，在十三世纪以前是没有黑白格的），另外还有跳棋、五子棋等这些简单的娱乐棋种……” “那个黑白象棋是什么棋……除了棋艺你们还学什么课程……” 两人一边下着棋一边聊着家常，越往后，两边的落子的速度也是慢了下来，而半个小时间很快过去，两边却还是没下完。 旁边观战王珪看了一眼天色，点着头道：“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房玄龄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见还没人来赶自己离开，微微一笑，便也跟着点头。 “嗯，娟儿姑娘棋艺确实不凡，老夫认负。” 娟儿看着这即将要输的棋，却是松了口气，连忙欠身道：“不敢不敢，都是房大伯让着娟儿呢……” 房玄龄呵呵一笑也没在意。 而听到要走，还在看书的于志宁却还有些不舍，“克明兄，这些书籍可否借某回去看看？” 杜如晦摇头道：“这些书都是书院图书馆的书，我这还是让娟儿用他的学生证借出来的，恐怕不能外借。” 娟儿也给出了一抱歉的微笑，而后起身看着众人，等着众人自觉离开。 众人相视一眼，也没再为难娟儿，起身告别，而杜如晦也起身相送。 疗养院外，便是通往村外的这条平坦整洁且距离不短的水泥马路。几人聊笑着向府外走，各自的心情都是不错。 御史大夫温彦博率先开口作别：“好了克明兄，莫要再送了，且保重身体，改日休沐我等再来探望。” 王珪笑道：“就算不来探望克明兄，来此地游山玩水，品茗斗酒，抚琴作画也是好的嘛……” 房玄龄也道：“是极是极，如此春色满园繁花盛景，不邀一二好友来此观赏一番，错过着实可惜啊，就是不知道临川公主是否会借此宝地啊……” 众人相视一眼哈哈一笑。 中书侍郎于志宁却是遥遥头道：“这公主府着实乃一世外桃源，而我等如此，是否有些过于打扰这份宁静了？” 杜如晦笑道：“临川公主又怎会是个小气的人呢？” “就是说嘛，哈哈哈哈……” 御史大夫温彦博闻言，看了看年轻的于志宁，又看了看房玄龄和杜如晦，微眯着眼睛抚了抚胡须没有再接话…… 第二百零七章 败兴而归 此时，公主府外的哨所处，春儿手中端着一个方形木托盘，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待许久了。见到房玄龄等人有说有笑的走来，小步迎上，轻声说道： “诸位大人，这是临川公主送给几位大人的产于四川峨眉的高山绿茶，竹叶青。” 众人看着茶盘上分好的包装纸袋，相视笑，纷纷抱拳道： “临川公主如此客气，那我们便是却之不恭了。” “我等在此，谢过临川公主了。” “请……” “请先……” 看着几人谦让一番先后拿走茶叶，春儿收起木托微微福礼，却是道： “诚惠，每人一两银钱……” 众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看看面前微笑着的春儿，再看看手中的茶叶，突然感觉一阵脸疼。 半斤好茶卖一两银子，这并不算贵，甚至还可以说便宜。 但这其中的意义却很重要：大家只是普通交情，谁也别欠谁的情，保持距离。 当然，你可以将茶叶退回来，那便是翻脸，老死不相往来，甚至记仇的那种。 几人相视一眼，纷纷露出无奈之色，只能对着外面等待着的家臣和管家们招了招手付钱。 出了公主府，众人脸色没有了公主府中的那种欢愉。 御史大夫温彦博开口打趣道：“说好了送茶叶，转头这就伸手要钱，这堂堂临川公主，百万贯家产，为了区区这几两银子，着实小气了些。” 于志宁摇头道：“临川公主只说匀两斤茶，确是没说要送。但以临川公主之富有和慷慨，却着实不应该如此的，难道是为了与我们避嫌？” 王珪冷哼一声道：“几两银子而已，有什么好避嫌的？我看呐，不过是人家堂堂公主，瞧不起我等身份，不想与我等扯上关系而已。” 房玄龄却是皱着眉没有开口。因为房玄龄对出身百计司的秀颖还是有些了解的，这着实不像是秀颖主意，若说是白启的警告还差不多。 “不过，若真是如此，那下次休沐来探望克明时，他就应该出手了吧？只是不知他会用何种手段？ 对了，克明应该还不知道这事呢，那还是应该知会一声，顺便商议一下，可千万别真将其惹怒了才是。” 想到这里，房玄龄转身就往回走，可走到哨所之时却被执勤禁军拦下。 “此乃公主府地，外人不得入内！” 房玄龄看着眼前的一脸严肃的刘甘，再看看旁边的其他几个同样身材挺拔一脸严肃的禁军，这才发现这些禁军与早上的军卒气势状态完全不一样。 王珪见这自己刚出来就翻脸不认人，顿时不忿，开口声援道：“此乃魏国公，当朝尚书左仆射房相大人当面，你等且又不是没见我等刚刚从府内出来，怎可如此无礼？” “失敬。” 刘甘抱拳不冷不热的道，“敢问是有何事？” 房玄龄看着刘甘，也终于意识到这些禁军对自己态度的不一样。 “这位锐士，房某有件东西遗落在疗养院，还且允我取回。” 刘甘倒是并没有不讲理，直言道：“那是何物？且于我道来，我着人去取。” “且不用劳烦，我等去去就还，绝不耽搁。” 刘甘面无表情道：“未得公主允许，外人不得入内。” “嘿，我们这刚出来的啊？”王珪忿忿道。 刘甘扫了一眼王珪，便不予理会，但手已经握到了刀柄之上。 众人很不明白，为何只是一下午的时间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就算不慎得罪了他们，却也不该这般强势态度与自己？ 而要说禁军的态度如此严肃认真，公事公办，却是谁也说不出个一二。 禁军只受皇帝号令，在没得到皇帝的指挥权利移交前，可是真的不管你是皇亲国戚哪一伙的，给你好脸色，那完全是看心情。 房玄龄很是无语，还真是有一种大水冲了龙王庙感觉。 但却也知道，再让禁卫去请示秀颖，这大概率是行不通的。 “如此，可否有劳锐士前往疗养院通传一声，请杜相出来一叙？” 刘甘想了想，却着实是没有这条规矩，遂面无表情的点头道： “可以” “有劳。” 刘甘头也没会的一挥手，身后一禁军抱拳沉声应“是”，转头便走。 然而，等了半晌之后，却是传来消息，声称疗养院禁止杜如晦出来，理由是今天杜如晦运动量过大，需要休息。 理由很充分，无法反驳。 但房玄龄知道，这事肯定没传达到杜如晦面前，不然杜如晦肯定无视阻拦强势出来的。 “那是否可借笔墨一用，某书信一封于杜相？” “没有。” 刘甘确实没有，因为这里只有炭笔而已。 房玄龄顿时瞪眼，突然有了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更有种杜如晦被囚禁于牢，探视不得的感觉。如此这般该怎么办？当然是找关系啊。 “那，是否能请府内柳湘姑娘出来一见？” 刘甘挑了挑眉，对此也只得是点头答应。 此时，公主府后堂一房间的窗前，手持望远镜的秀颖正看着还没走的房玄龄等人。 “为了四贯钱得罪他们，划算吗？” “你们只是公平交易而已。”话是是书桌旁看书的岚嫣。 秀颖知道这肯定不是岚嫣说的这么简单，“如果只是买卖，那两斤的茶叶也不止四两银子啊。” “一人一两，算不得多，也算不得少。你若高价卖，那无论他们买或者不买，这可就真撕破脸皮了。” 秀颖听得不是太懂，刚想再问问，却是突然惊奇一声，“咦，柳湘怎么过去了？” 岚嫣只是抬眼跟着看了一眼窗外，便又继续看书，淡然道： “跟柳湘说说，让其侍寝吧……” “侍寝？” 秀颖惊讶的转头看向岚嫣，见岚嫣点头确认后，却是老大的不情愿，“哥哥他……会~乐意么？” 岚嫣嘴角微翘着道：“哥哥乐不乐意那是哥哥的事，可哥哥却是说过，要你今年把她们全都嫁出去，不然就把你嫁出去！” 秀颖一脸的懵逼，也想起去年在海边时白启是说过这话的，但自始至终秀颖也都没拿那当回事儿。 “哥哥那不过只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会舍得……” “那，你且试试喽，看哥哥是舍不得你，还是舍不得她们……” “呃……” ………… “柳湘明白，柳湘会如数转达的。” “有劳。” 公主府外，柳湘福礼与房玄龄等人作别，转身微低着头向疗养院走去，可几近走到疗养院门口，却迎面碰到了在此等候的春儿。 “湘儿姐，公主让我来唤你过去。” 柳湘一愣，忙看了看城堡的某一扇窗，神情却有些紧张和难看。 “可知所谓何事？”柳湘看着春儿急忙问道。 春儿摇头，“不知道呢。不过，公主传唤时，当时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柳湘闻言，微微瞟了一眼旁边的疗养院后，却是叹了口气，应了一声便低头缓缓地往城堡方向走去…… 柳湘怀着踹踹不安的心回到了城堡，敲门进入后堂时，却见到这安静的房间里秀颖正端坐于上，似乎就是在等自己的到来。 “公主……” “嗯。” 秀颖应了一声，却没开口问话，而是一边打量着低着头的柳湘，又让春儿叫来蓉儿。 直到蓉儿到来，春儿又奉上茶点退去后，秀颖这才将打量着柳湘的目光慢慢收了回来，淡然开口道： “时间不觉，仔细一想，你们俩也都已经二十了，可有什么想法？” 柳湘闻言顿时蹙眉，面露凝重之色却是没有说话。 而蓉儿却是面色微红，心脏怦怦直跳，见柳湘不开口便先福礼出声道： “回公主，公主从迎春阁为蓉儿赎身，蓉儿就已卖身给公主，公主待蓉儿极好，蓉儿不敢有什么想法，全凭公主吩咐。” 秀颖点点头，没有多言，又看向柳湘。 柳湘可不相信秀颖会为了自己好，更感觉像是要以自己年龄已大了为借口赶自己出去。 但自己是百计司的人，是直听命于李世民的，秀颖想让自己走，那也得看看李世民的他乐不乐意才行。 想到这里，柳湘心中有了一丝底气，给了秀颖一个淡漠的眼神，没有说话。 秀颖见状，给了柳湘一个更淡漠的眼神，“既然不想侍候驸马，那你就回宫吧。” 柳湘听得一愣，而后便是一阵惊喜，而惊喜之后刚想开口感谢，却立马脸上又露不可思议的震惊之色！ 旁边蓉儿见柳湘面露惊讶的愣在原地，都有些替柳湘着急，忙悄悄拽了拽柳湘的袖子。 柳湘回过神来，却直接跪地叩首：“湘儿知错了，请公主原谅！湘儿不敢了，请公主不要赶湘儿走……” 秀颖听得顿时一阵疑惑和蹙眉，不知道柳湘这犯什么神经，可经过这一提示，秀颖却猛然间也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间站起身来却是看都没看柳湘一眼直接向外走去。 蓉儿见秀颖走了柳湘却还是跪地不起，忙蹲下小声问道：“湘儿姐，你这是怎么了？公主和嫣儿姐没有怀上先生子嗣，所以想让咱俩试试，这不是你最希望的事情吗？” 柳湘看了蓉儿一眼，却是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说话，起身有些落寞的也走了。 第二百零八章 挖墙脚1 柳湘并本想去找杜如晦汇报情况的，然而此时的杜如晦根本就没在疗养院。 自送别了房玄龄等人后，心情不错的杜如晦准备再接再厉，实行内部破坏计划——挖墙脚，以迎合外部联合入侵计划，从而为遏制公主府发展，逼迫一直闭门不出的白启与自己正面对决。 所以，杜如晦没有回疗养院，而是向着银行仓库的方向走去。 “哎，宾王……” 银行门口马周看到热情微笑走来的杜如晦，尴尬了的笑了笑。 “杜相……可是有事？” “嗯，倒是也没什么大事，就还是有些关于银行的小问题想要请教一番……” “啊，这个……真是不巧，某这有些事情要处理，不如改天聊，改天聊……” 马周应付了一句后，转头便走，而这也让杜如晦也只能将刚到嘴边话又咽了下去。 不过，转头，杜如晦却看到拿着清单似乎是来找马周签章的陶涂。 “哎呀，陶工……” 不远处的陶瓷师傅陶涂看到是杜如晦，忙将清单往脸上一遮，而后故作没看见一般转头快步离开。 “嘿，这是怎么了？” 杜如晦看到这些平日里和自己又说有笑的人突然变了个模样，终于是意识到了不妙。 而来到大棚处，见到管理大棚和试验田的九品农圃监丞姜雁，也要掩面避开自己时，杜如晦却是直接走了上去将其拦下。 “姜农监，你这避我如之蛇蝎一般，是为何故啊？” 姜雁见避之不及，连忙抱拳执礼小声说道：“杜相，您可就别在害我了，我真的是担不起啊。” “这是何故？” 杜如晦满脸疑惑，却又板起脸很是严肃说道，“我杜某何时有加害与你？你这可是要好好解释清楚！” 姜雁抿了抿嘴，看了看左右，连忙拉着杜如晦到了一墙角隐蔽处，这才开口道： “杜相啊，您上午带领房相等人参观公主府以及我蔬菜大棚的事，被临川公主知道了。就在个半时辰前，临川公主四年来第一次召开了公主府会议，就以前三令五申定下的保密条例问题，在会上大发雷霆，而且还动了手了呢！ 参与会上的人，可是少有几个没被挨骂的，而尤其是我姜某人被骂的最凶，罚的最狠！ 整整一年的奖金和下调两个基本待遇呢，这……这我两年都赚不回来呢我。” 杜如晦心中了然，却是有些暗自嗔怪这不老老实实呆着，反而出来捣乱的秀颖。 杜如晦的目标是白启，这事没有和秀颖通气，也没法和秀颖通气。 而现在，杜如晦却是明白，这个不懂事不知趣的秀颖现在这是在杀鸡给自己看，同时也是在整顿公主府，想集公主府天时、地利、人和，以据自己。 但这让杜如晦又感觉不像是秀颖的做事风格，而若是白启授意，那杜如晦倒是真有些轻视，如此龟缩应对，着实太小儿科了些，真是不知道这公主府都是谁的人吗？ 杜如晦对姜雁抱拳歉意道：“姜农监，此事着实是因杜某见到公主府内如此多利国利民之学问技艺埋于山野，心急不甘之下，未得许可带人参观，着实有些冒昧，杜某着实感到十分歉意。”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 姜雁看到堂堂尚书右仆射杜如晦竟然对自己这九品芝麻官道歉，这哪里承受的起啊。 杜如晦见状却是又道：“不过，要说此事因我而起，却要如此惩罚与你们，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你可不知这是临川公主的主意，还是白驸马的意思？且告知于某，待某将事情与之说明，定会为你陈情的。” 姜雁本身对这与自己年龄相仿，却为国辛劳的身患恶疾，头发也已半白的杜如晦，心里那是满满的敬佩之心。 可看着杜如晦这一副认真要为自己求情讨说法的样子，姜雁却是吓的连连摆手。姜雁真是不想再找麻烦，若是让人知道自己对公主心有不满，以后还怎么在公主府混下去？ “此等小事而，杜相切莫要放在心上！而且此事本就是下官之错，与他人无怨，陈情之事杜相切莫要再提了！” 杜如晦却严肃道：“姜农监大可不必如此，此乃杜某之过，若是不理清楚，杜某恐怕是睡不着的。” 姜雁忙抱拳推脱，“杜相，此事对某来说着实乃是小事儿而已！公主府内衣食无忧，些许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某是真没放在心上，您且切莫多想。” 杜如晦见问不出来，沉吟片刻又道：“此事终归是因杜某而起，既然如此，待某上奏举荐你为农寺诸园苑监，如何？” 在公主府钱货不缺，若能升升官，那自然是好事。姜雁很是高兴，连忙躬身执礼。 “谢杜相提拔。” 杜如晦微笑抚着胡须点头，感觉这墙脚挖的着实容易。 “那，你且准备准备，与公主和驸马告个别，回宫等候调令便好。” “回宫？” 姜雁顿时惊了。本以为杜如晦这只是为了补偿而原地提干，却是没想到这竟然是为了调自己回去！ 这怎么能行？ 相对于自己这个九品农圃监丞，六品的司农寺诸园苑监自是好了太很多了，可要是离开公主府回宫，你再给个五品散官都不换的好不啦。 “嗯。我明日上奏，调令三日内应该就能下来。这应该足够你整理案档文料和交接的了。” 姜雁听得连连摇头道：“杜相误会了。下官以为……以为只是授官提拔而已……下官……没想着离开公主府。” 杜如晦见到这姜雁不乐意走，顿时蹙眉，沉声道： “杜某见你农事精深，特举荐你为回宫施展抱负，为国民效力，你这为何不愿意？可是你觉得官职小了？还是在这公主府内衣食无忧，磨灭了志向！” “下官不敢！” 姜雁连忙抱拳道，“杜相知道，下官在公主府内负责大棚管理，还负责着试验田项目。试验田乃是利国利民之项，现已进行了四年，还有众多试验项目还未进行，一旦放弃，几年心血都将付之东流啊，还请杜相明鉴。” 第二百零九章 挖墙脚2 杜如晦点头表示理解，却是又道：“宫里的人员充沛，资源也可以为你调配，你且回宫专心继续试验便是，其他你且不用担心。” 看着杜如晦这非是要对自己好、让自己回宫的样子，姜雁内心真的是感激的。 “姜某、拜谢杜相好意……” 姜雁执礼深鞠一躬谢过后，接着又道，“杜相知道，在陛下还是秦王时，姜某便被选派来到这个还是一片荒凉的山沟沟里，那时候的我根本没有志向。而后看着这山沟沟变成如今模样，内心是有感情的。 而且，白先生于我有知遇之恩，亦有师徒之情。是白先生教会了我什么是扦插、压条、嫁接，什么是杂交水稻，什么是光合作用……是白先生给我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也是白先生让我有了人生目标，而且还给了我最大的支持。 现在，某虽然在水稻育种及其他作物栽培种植方面有了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进步，但离着白先生对我的要求还有很远远。 某说这些，是好叫杜相知道，某着实并非贪恋享受不予回宫报国，而这里着实有某的理想报复于此。同时更是想跟着公主府一起进步，为天下百姓们试验出更多便农适用之法和更多如曲辕犁、插秧机、脱粒机等实用具，完成真正实用惠民的劝农一书大唐。 所以，姜某，再次谢过杜相美意。” 看着姜雁再次躬身而下致谢，杜如晦着实有那么一点尴尬。 杜如晦知道，姜雁在公主府的贡献着实要比回宫里大，而且回宫后，也着实不会有白启给与的支持多。这表面的真诚和慷慨，掩盖了自己真实的目的而已。 而尴尬之后的杜如晦却又有些沉默。 杜如晦上午还带人却看过已经春播的试验田，自然也参观了不少的新型实用农具，也知道这些农具其实公主府早已经在默默的向外推广使用了。 所以，这姜雁对公主府的归属感和认同感，绝对不是被白启简单洗脑了那么简单。 再一细想，杜如晦却突然感觉，挖这公主府的墙角，却像是在挖大唐墙角有些作法自毙的感觉。 这总归，还是公主府对于民生方面的无私和帮助，着实是令人钦佩的没话说。 杜如晦本以为，姜雁是整个公主府中最容易挖的墙角，现在看来，却是成了最难挖的一块了…… “哎呀，周兄，且等一等……” 酿酒坊的周梁，见到这个跟平时里跟自己称兄道弟的当朝右相，也是避之不及。但无奈杜如晦早有预谋，正好在家门口个堵了个正着。 “周某乃一介草民，可不得与杜相称兄道弟……”周梁躬身说道。 杜如晦一摆手，“哎~，周兄客气了，咱们不论身份，只论酒友。” “杜相找某所谓何事？”周梁不想啰嗦，直奔主题。 杜如晦看了一眼旁边的民宅的大门，笑道：“这都到门口了，不请我去坐坐？” 周梁看着这个当场右相，抿了抿嘴，还是装着胆子拒绝道： “这个……杜相您看天色已晚，家中还有妻儿，多有不便，您有何事，不妨直说……” 杜如晦看了一眼这还未有落下太阳，再看看这个低眉顺眼的老头，沉吟片刻便直接道： “实不相瞒，杜某知晓周兄的酿酒技艺天下无双，便想举荐你去良酿署任良酝令，薪资待遇一切从优，如何？” 周梁听得一愣，这良酝令可光禄寺置下的正儿八经的正八品官员，对于颓唐半生的周梁若能当上官，那可是一件十分光宗耀祖的事情了，就算入了土，到了地下，也是能向祖先们炫耀一番了。 只是…… “杜相啊，想当初，老朽家徒四壁几近落魄之时，幸得临川公主府收留，又得白先生亲传授酿酒秘术，才使得老朽能在这晚年再次将这腰杆子挺直了。 而若为了得官而就此背弃公主府，那可就是忘恩负义，老朽这一辈子可就再难抬头来了。 现在，老朽也已是知天命之人，余生只想着酿造出能‘万古流芳的天下第一美酒’，以报当初公主收留之问、白先生亲传酿酒秘术之大德。 所以，只能多谢杜相好意了。” 说着，周梁对着杜如晦躬身执礼，而后转身便进了自己的宅院，而进了宅院后，却又转身，当着杜如晦的面将大门给关上了。 杜如晦见状，很是无奈的摇摇头。 这可是府内第二好挖的墙角了，却是还为成功。那那些从宫中出来，好不容易让子孙摆脱了匠籍的宫匠们可就更难挖了呀…… 果然，杜如晦联系几个工匠管事，真没一个人愿意离开公主府。 “唉，真是没想到，平时松松散散白启，以及处处是漏洞的公主府，却是有着这么强的凝聚人心的能力。既然根部挖不了，那便从枝叶下手也是一样，远离公主府的人，应该更容易一些吧……” 杜如晦背着手往疗养院走，一边走，一边想着下一步计划，同时，也像往常一样和熟悉的村民和医师们微笑着打着招呼。 然而，杜如晦却忽然发现，往日很是热情的人们这次的回应却是了了，甚至更多的人已经有了在刻意回避自己的意思。 这让往日心情总是愉悦的杜如晦，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凉，三月的晚风一吹，身体却突然感觉似乎也有些寒冷。 再仔细看这徜徉在花海里的公主府，似乎真的少了些昨天的慵懒和温暖，更多了些肃穆和冷寂…… “原来……你这主要目的是为了杀人诛心啊！一击毙命，很是够狠！” 夕阳已经西下，杜如晦背对着着仅剩的的一点夕阳余晖看着城堡的方向伫立着，不知道其在想着什么，只是身形说不出的孤寂。 “哎呀，杜大伯，你去哪里啦？娟儿找了你好久了，这第五餐的饭都做好很长时间了，再不吃可就凉了……” “啊？哦，好好好，吃饭，吃饭，呵呵呵呵……” 第二百一十章 你没必要插手 夜里，白启正倚靠在温泉边闭目养神，却是突然感觉到平静的温泉水中掀起了一道道涟漪打在了自己身上，而后便是一个温暖柔滑的身躯慢慢的依靠在自己怀里。 白启随手搭在其肩膀之上摩挲了向下，却感觉有些陌生，遂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柳湘。这让本来被温泉泡的迷糊的脑袋仿佛被浇了凉水般立马清醒。 看着眼前娇柔面容下那若隐若现的身躯，在看看自己已经搭在其肩膀上不自觉又摩挲了两下的手，心里却是有些无奈。 要说与柳湘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多多少少的确实有那么些感情。可白启却深知这柳湘乃是百计司中最精明的一批人了，打理内外确实是一把好手，但她可着实不好养。要只是露水情缘付些钱财也就罢了，长相厮守还是算了吧。 自己好歹也是万花从中过过的人，可不是那种不管家花野花见了花就管不住自己的色胚，阿弥陀佛…… 白启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唉，我本以为你住了这些年是能想明白的。” 柳湘身体一僵，有些无奈的道：“其实湘儿已经想明白了。” 白启微微摇头：“可我看你还是没有想明白。” 柳湘昂其脑袋，看着白启认真的道：“先生，湘儿确实想明白了，只是，后来湘儿才发现，湘儿没得选择，现在，已是无路可走了。” 白启听得自己都有些懵逼，但却依旧直视着柳湘面色平静的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去其一，即为变数，这一变数，会造就无限的可能，所以凡事也都会有一线生机。” 柳湘看着白启那平静的眼神，本来有些紧张的内心也有了些许平静，轻声开口缓缓的说道： “先生，我在公主府的这些时日真的很开心，可呆的时间越长越让我明白自由的含义，我很向往这种自由，只是我身上深深的烙印着百计司这三个字却永远都抹不掉。 秀颖办事不利，陛下却全都怪责到我的身上，很多事我也是没法办。可我真的不想惹您生气，我很害怕先生将我赶走，所以，我很为难，真的很为难的……” 看着柳湘梨花带雨的样子，白启怜惜的递上手巾为其在鼻翼两边轻擦了眼泪。 柳湘心里一暖，脸色微红，楚楚可怜的看向白启，接着道：“湘儿年龄已大，秀颖让湘儿侍寝与先生，否则便要将湘儿赶回宫中，湘儿真的不想回去…… 湘儿很清楚，知道了您太多的事情，只要离开横竖都会被灭口的…… 湘儿唯一的出路只有依靠先生了…… 先生，湘儿求求您了，您你就要了奴家吧……” 说着，柳湘楚楚可怜的缓缓搂住白启的脖颈站起身来，露出姣好的身材与白启眼前，眼泪汪汪的看着白启。 白启看着柳湘那迷蒙的泪眼，不忍其娇柔的身躯就这样暴露在冬夜的寒风里，伸手将其拉到怀中。 而柳湘也顺势扑到白启的身上，抚摸着白启的身躯，亲吻着白启的肩膀，这确实让白启一阵热火。 可就在柳湘要做更过分的事情时，白启却立即扶住柳湘的肩膀，将其缓缓的抱到自己身边。 虽然柳湘说的确实很合理，也值得同情，可现在李世民的态度似乎很不明确，白启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坑在里面。若此时的同情换来以后的烦心事，届时人家高兴了，烦心事都是自己的。 白启脑袋快速想着，然后选择跳过这个有雷的选择题，一脸平静的对柳湘说道：“你，还是没想明白。” 被推开的柳湘听着白启又是这句和尚打机锋的话语，微红的脸庞上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泪眼迎上白启，身体缓缓的又往白启身上靠： “哥哥说的什么奴家不知道，但哥哥的身体让奴家明白，哥哥是喜欢奴家的对吗？” 柳湘一边说着一边吐气如兰的亲吻白启道，“哥哥知道，奴家仰慕哥哥已久，身心早已为哥哥才貌所倾倒。奴家不求哥哥能给什么名分，也不求哥哥怜惜，只求得哥哥***愉，让奴家体会到哥哥的威武雄壮，让奴家体会一次女人的快乐，奴家便心甘情愿为哥哥赴死……” 柳湘身材温柔软糯，话语柔情诱人，撩拨男人的本事确实厉害，白启也被撩拨的很鸡动。可柳湘这人若不先调教好了可真不敢用，万一真一杆进洞了，以自己的性格肯定会负责到底的。一时高兴终身遗憾、贪小便宜吃大亏可是大忌，阿弥陀佛…… 白启面色依然表现的很平静，轻轻的深吸了口气，声音依旧淡然的道：“若只是如此，你且先回去吧，李世民不会为难你的，秀颖也不会。” 柳湘愣愣看着白启，眼泪却是不自觉地向外涌。白启的这句话却是让柳湘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仿佛自己便是那树下的蚂蚁，无论自己对大树错了什么，大树依然愿意为之挡雨。 见柳湘不愣愣的不走，白启将手巾交到柳湘手中，又微笑着给了柳湘一个肯定的眼神，缓缓起身自行离开。 而柳湘看着白启的背影，却又生出一阵阵的失落和悔意，目标就尽在直尺、触手可及，却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让自己错过，此刻柳湘的心里真是的好悔恨，好难过…… 白启在温泉木屋内快速的擦干身体，简单披了件衣服直接去了秀颖房间，一顿简单粗暴的“啪啪啪”之后，拿着鸡毛掸子紧接着便去了岚嫣的房间。 岚嫣见状，默默的起身跪趴在床边摆好姿势等着挨打。 而白启手中的鸡毛掸子扬了又扬，却是怎么都下不去手。 岚嫣见了，也没多说，缓缓起身看都没看白启的手中的鸡毛段子，慢慢为白启宽衣。 而白启见状，眼睛一瞪，却是不再怜香惜玉，用力的将美人推翻在床上，又是一阵简单粗暴的“啪啪啪”…… 半个时辰之后，白启平躺在床上，呼吸微蹙。而身边便是衣襟头发凌乱，面色红润疲惫，气息同样不堪，目光却还在放在白启身上的岚嫣。 “你、没必要插手……” “哥哥心善，公主府却也要立威，省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惹得哥哥生气……” 白启听得一愣，本以为岚嫣只是在教训教训柳湘的，却没想到岚嫣这是真的要赶柳湘走。 “她并没做什么大错……” “小错便是大错的开始……” “没有必要……” “哥哥，不能让其破了口子，不然闻到血腥的狼群便会一拥而上，届时哥哥定将难……疲于招架……” 白启听得一阵沉默。 其实，白启知道李世民这是在稳固江山后，要开始试探于自己这个卧榻之侧的不稳定因素。 而对于杜如晦这些日子不是打听自己就是拉拢人才探听秘方的搞一些小动作，也都一清二楚。 也明白，杜如晦这是在针对自己人才和财产下手，想从自己的反应来看出端倪，甚至于要逼迫自己出招，以露出一点破绽。到时候，便可以让李世民随便找个借口将府内那两百禁军一撤，放那些闻着味的鲨鱼进来。 鲨鱼进门，他们可不知道自己是真神假神，更不会管你是不是什么大善人，众人一拥而上，自己招架不住，金身必破。而就算自己招架得住，他们也可以隔岸观火，将自己的金身看个通透。 不过，白启在猜测到李世民的目的后，便早就准备了一些预案，只不过杜如晦一直都是小打小闹的，白启也就一直没搭理杜如晦，使得今天的杜如晦突然有些变本加厉了而已。 可是！自己的不动如山，竟然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开始不信任自己、在怀疑自己，甚至还有可能是在试探自己，这就让人很是伤心，很是难过…… 白启深吸了口气缓缓起身下床，临近房间门口却又重复了一句， “真没必要……” 岚嫣撑着身子坐起身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解释和挽留的话，却还是没说出口，蹙着眉就这么看着白启离开…… 秀颖房间房门被无声推开，惊的床上的秀颖立马坐起，抬眼看了一眼模糊的人影顿时痛苦的低声呻吟起来。 “哎呦~~，哎呦我的屁股……” 白启走到床边直接一巴掌拍在了这趴在床上似是还没察觉到的秀颖的屁股之上。 “哎呀，谁……哥哥！哥哥别打，奴婢知错了，知错了……” 白启没好气的将黏上来的秀颖往里一推，腾出一个地方慢慢躺下。 秀颖见白启似乎生气的不搭理自己了，也不闹了，慢慢的一点点蹭到白启怀里，找到两人都舒服的位置老老实实的安静下来。 然而，躺下后的白启却是心里拐着全身一阵莫名的烦闷浮躁，没忍多久，猛然一个翻身直接压到了秀颖身上。 可就在秀颖欣喜的以为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却见白启又一个翻身跑到了床的里侧，而后双手环抱这秀颖，深深的呼了口气眯眼睡去。 秀颖却是一愣，却是没说也没问，身体温柔的又往白启怀里挤了挤，让白启抱着自己更紧一些，又轻手轻脚的将被子给两人盖好，见白启那环抱着自己的手放错位置，又重新将其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第二百一十一章 柳湘回宫 第二天，白启起床，怀里的美人却出奇的不见了。 起身穿好衣服，一副慵懒的样子打着哈欠来到客厅吃早餐，看到桌上少了个人也没说什么，仿佛就像是没看到一般。 饭吃到一半，秀颖却忍不住主动开口道：“柳湘回宫了。” “嗯。” 白启应了一声继续吃着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秀颖见状停下手里筷子认真的道：“哥哥为何一点都不惊讶，也不问原因？” 要说以柳湘的性子，一大早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回宫确实有些过于爽快了，而白启却是毫不在意一般，只淡淡的说了句：“你管好就行。” 这让本来还想着解释的秀颖顿时卡住了要说的话，有些失望的撇撇嘴道：“那晚上我安排蓉儿侍寝。”说着，秀颖还有些生气的样子，重新拾起碗筷吃饭，也不去看白启。 白启看了一旁低头只顾吃饭而默不作声的蓉儿一眼，也没有说话，迅速吃完饭向外走去。 蓉儿见白启走了，才小声对秀颖道：“秀颖姐，先生是不是不喜欢我？” 秀颖撇撇嘴淡定的道：“他喜欢旗袍。” 蓉儿红着脸点点头。可又想起什么，低着头道：“可，可我害怕。” 秀颖点着蓉儿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道：“死丫头，关键时刻顶不住，此事不成你也回你的迎春阁去！” 旁边的丫鬟们见状，有惊喜有害羞的，而错愕和忧心的却是更多。 蓉儿努了努嘴，却是没敢说什么，继续心不在焉的一粒粒的吃着米饭。 同样心不在焉的，还有一旁一直低着头的岚嫣…… 话说柳湘，早早的来到皇宫后，趁着李世民上朝时间，率先跑到立政殿来拜见长孙皇后。 “公主府的花田林海真的这么好看？” 长孙皇后端坐于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手中的书信随口问道。 跪坐在一旁的柳湘面色带着微笑，欠了欠身道：“回禀皇后娘娘，却是如此呢。公主府于漫山花海所簇拥，春风一吹，花海形似海浪，甚是壮观炫彩，花香弥漫十里，与府内一行，回来便是满身芬芳。” 听着柳湘的夸赞，长孙心里欢喜，“如你这一说，本宫倒是真想去看一看了呢。” 旁边的正练书法的李丽质却是耳朵竖的老高，“阿娘不是不能亲近花田柳絮吗？不如就让丽质代您去看看吧……” 长孙听得面色一肃，“就知道玩，好好写你的字……” “哦~” 长孙训完李丽质，又看向柳湘：“秀颖信中说，举荐你来做公主教习，只是，你来了以后，驸马那边怎么办？” 柳湘明白长孙的意思，欠着身子小声道：“回皇后娘娘话，其实都是柳湘没能完成临川公主的嘱托，所以这才被赶回宫中的。” 长孙听得顿时蹙眉，不知道是这柳湘是真的犯了什么大错了，还是秀颖真的就这么不懂事了。 “秀颖吩咐你了什么嘱托？” “这……” 柳湘看了看耳房中写字的李丽质，脸色微红的前倾着身体低声道，“皇后娘娘，其实，是临川公主见驸马尚无子嗣又不肯纳妾，所以，这才让柳湘去、去引诱驸马……柳湘无能，这才被临川公主赶回宫里…… 不过，这都是临川公主为逼迫驸马的权宜之计，只是为让心软的驸马看着丫鬟们一个个被赶出府外而心生不忍从而就范。待事情成功之后便会让柳湘回去的。” 长孙听得一愣，突然忍不住掩嘴“咯咯”笑出声来，真是想不到秀颖为逼驸马纳妾竟然会用这种手段，更是想象不到白启那流氓样子竟然会这么保守…… 长孙忍俊不禁的上下打量了一眼这面色羞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柳湘，又笑着道：“如此，那你便先在宫里当一阵教习，待过些日子，本宫便找个理由让你回去。” 柳湘听后俯身叩拜，“谢皇后娘娘……” 皇城内园，西海池旁的望云亭内，刚刚升级为天可汗李世民心情那叫一个不错，此时正邀房玄龄在此赏着花、喝茶。 而柳湘也特意被叫来表演茶道。 “嗯，这茶的口感确实更加鲜爽，到底还是人家会享受啊。” 房玄龄道：“是的陛下，公主府好山好水好人家，恰逢此时春风扶植，万亩花田十里飘香，实乃梦中盛景。若得闲，邀上好友一二在桃花园内煮酒品茶，赏花弄月，实乃千金不换。 只不过啊，如此田园盛景中却有禁军把手，徒增了一些萧杀之气，也使得旁人进去不得。就连臣，也只能在陛下这内园里，闻闻花香，望而兴叹了。” 听着房玄龄这抱怨中暗有所指的话，李世民却是当着柳湘的面直接问道：“你是想让朕直接将禁军调回来？” 房玄龄闻言也直言道：“是的陛下，这禁军代表陛下，禁军保护公主府就意味着公主府收到陛下保护，臣以为，这禁军才是公主府最为强大的护盾，这才是府内人心安定之所向，府外众人有所顾忌的存在。而只要陛下将禁军撤回，公主府必将自乱。” 李世民抬眼看向南方，沉吟这了片刻后便摇了摇头，对旁边的柳湘问道：“柳湘，你怎么看？” 柳湘闻言，放下手里的茶壶，欠了欠身道：“回陛下，柳湘以为，只要陛下您不出手，公主府就不会乱。” “哦？这是为何？”李世民问道。 房玄龄对公主府并不是很了解，见柳湘反对，也放下茶杯看向柳湘。 柳湘道：“陛下，公主府可是白驸马一手经营起来的，至今已有四年。现在的公主府不说铁桶一块，却也是人心所向。就算陛下您撤了禁军，秀颖可还陛下御赐的临川公主，以公主府的财势，招收几百护卫家丁那也不过是盏茶时间，稍微训练，抵御些屑小还是不成问题的。 就算所有世家勋贵联手段尽出，目标也不过是一些人才和几个产业而已。而这些对白驸马来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要知道，公主府的秘方和工艺，可远不止昨日杜相带领房相所见超市的那些。 况且，驸马人虽心善，可从来都不是个能受欺负的主。就算世家勋贵们能占到些便宜，可惹到驸马生气，驸马报复起来，后果，那可是很严重的。” 而房玄龄看着柳湘一副讳如莫深的样子，捋着胡须却是道：“公主府没了陛下的庇护，又能有什么报复？难道还能再如当初那样趁夜烧了郑家几间铺子？就不怕陛下去其封号，罚她个倾家荡产，甚至坐牢吗？” 柳湘闻言心里却是在冷笑，“什么报复？当初突厥得罪了白启，现在国都被灭了，你说能有什么报复？” 当初，白启让柳湘带着马蹄铁给李世民传话，便是说突厥得罪了自己，给了李世民的一个灭掉她的机会。而现在，突厥可真是几经天灾后被李世民轻而易举的灭了，这如何能不让李世民震惊。 但这事，李世民却只完整的告诉了长孙皇后，杜如晦和房玄龄却是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白启预言了突厥四年内或将被大唐所灭亡而已。 而李世民的神色却是一凝，慢慢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柳湘看李世民脸色一变，却是对着房玄龄欠了欠身道：“房相所言甚是。 那退一步讲，就算公主府不敌，让水泥、棉毛纺织、钢铁工艺等等这些战略工艺秘方全都被世家勋贵们了去……若驸马想要东山再起，那，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怕就跑，驸马心灰意冷，不想再在那山沟沟里呆着了……” 李世民脸色微变，放下茶杯道：“朕是不想看到公主府过于强大而已，但却也不想与之关系闹僵。而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弄清楚他的来路底细……” 公主府内，依旧鸟语花香，除了早上禁军操练的号子更响亮了一些外，似乎也没什么变化，人们该说笑的说笑，该吃饭上班的吃饭上班，似乎与昨天并无太大差异。 这不过，这细微的一点差异都放到一个人身上，这就会变得很大。 像往常一样遛弯的杜如晦看着这突然变得陌生的公主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说，而且还有一种无尽的失落。 而现在，也能将自己独自关在房间里发着呆。 一阵敲门声响起，外面响起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杜相，有您的信。” “请进。” 房门打开，进来一名腰间挎刀，手持信件的禁军。 杜如晦看着眼前这个今天第二个跟自己搭话的人，微微点头，接过其手中的信。 “有劳了。” 眼前的禁军立正注目，算是回应，而后一个向后转，便齐步离开，顺手又关上了门。 杜如晦略微检查了一下蜂蜡，便打开这只标有“克明兄亲启”字样的信，上下扫了几眼后，却是叹了口气。 “唉，我这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还以为你终于要出手了，苦思了一晚上破局，却是没想到我连对手都没搞明白……” “唉，也不知你是真不在意我折腾，还是瞧不起我……” “不过话说来，如你这般德才兼备，人心所向之人，若是一心想成事，却真是个德才明主，这，着实不得不防啊…… “只是，陛下不希望开罪白启，那不经过公主府同意，强制下旨从公主府要人的方案就行不通了…… “而禁军不撤，那想要联合其他世家勋贵对付白启，那可就困难的多了，毕竟公主府不争不抢，名声不错，与世家勋贵们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毛鱼与鲤鱼1 又是一日，吃完早饭的白启，见今日风和日丽鸟语花香，便照旧带着棋儿和画儿来到水库钓鱼，却不曾想自己的常驻钓位竟然被人占了。 “驸马？这么巧，你也来垂钓？来，这个地方大，某让个位置于你。” 看着杜如晦这一番热情好意的样子，白启却是淡淡道，“不用了，我用的是抛竿，离得近了打你。” 说着，白启脚步不停，去了百米远的另外的一个灌木稀少坡度平缓的2号钓位。 然而，白启这边刚刚收拾好鱼竿饵料，杜如晦却收杆过来。 “驸马的钓竿很是与众不同啊？” 白启回头瞟了眼杜如晦，而后一边挂着饵料一边道：“我这是海竿，与你们的手杆不一样。” “海竿？可是海上钓鱼的鱼竿？那老夫可要仔细学学。”杜如晦自来熟的上前观望。 白启见状，无奈的又看了这杜如晦一眼，继续将自己加了香油和仙人醉的虾粉拌面饵料挂在自己的弹簧爆炸钩上。 挂好饵料后，将绕线轮逆止开关拨回正转位置，调整好曳力装置，旋转绕线轮，使饵团收离至竿尖下端一尺多点的距离。再右手握竿于绕线轮处，以中指和无名指夹于线轮连接背，食指第一关节钩住钓线、翻转出线环，弓步，回头…… “嘿，你退后点。” 杜如晦一怔，忙向旁边的闪了闪身子，而后便见白启顺势大力甩投向远处…… 白启甩出一杆，收了收线，便将鱼竿固定在早就埋于地下的竹筒内，又准备第二杆。 杜如晦见状，上前的问道：“驸马这鱼竿的鱼线怎么还带着个轮子？” 白启见这半拉老头非要跟你唠嗑，也不好不知声，便道：“这轮子叫做绕线轮，抛竿投钓可收可放，可近可远，这样才可能放长线钓大鱼。” “驸马言之在理。杜某看驸马这线轮精巧的很，想来定是机关繁杂，不知出自谁之手笔，在哪里可以购得？” 白启随口道：“自己无聊，琢磨着做的，外面没得卖，一共就这六根，你若想买，一千贯一根卖你。” 杜如晦很是无语，感觉白启就是一个掉钱眼里的人，更感觉他就在拿自己当冤大头，一根钓鱼竿就敢要一千贯，一千贯都能买下好几个大鱼塘的鱼了。可再想想，自己夺人所好，人家找借口不卖你也是正常。过不，这是不是在暗骂自己是穷鬼…… 白启将第六根杆子抛完安置后，也没去理会杜如晦，而是借着旁边的树荫坐在带来的马扎上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白启就带了一个马扎，棋儿和画儿分站身后两侧，杜如晦这个“老人家”也只能跟着背着手观看着。 “听说驸马和关东世家们在做大生意，不知道杜某可否参与参与，以赚点孩子的学费？” 见杜如晦又主动开口找话说，白启却是看着水库的水面与海竿的杆尖，看都没看杜如晦一眼，淡然的说道： “你京兆杜氏自汉便有‘城南韦杜，去天尺五’之说。你堂堂右相还在乎这点小生意？别在我这里哭穷，也别在我这里打亲情感情牌套近乎。你有空去操别人的闲心，还不如去操心操心你能活多久。” 杜如晦看着白启侧脸良久，却是看不出白启说的“别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是那个别人。不过再一想到白启的“能掐会算”却又释然了，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不瞒白驸马，杜某自知命不久矣，余有残躯，能再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你说呢？” 自己打机锋就罢了，见杜如晦也还跟自己打上了机锋，这就让白启很不喜欢。 “这天下，是不是定的是快了一些啊，让你都觉得了生无趣了？” 现在的杜如晦，在这公主府着实是没什么乐趣了。可听着白启这话，仔细琢磨了又琢磨，却是不知道白启这话的意思是否只是在埋怨李世民这天下安定后的过河要拆桥？还是在暗示着这安定的天下还有波澜？ “杜某也不敢想象，自陛下登基以来，逐一平定内乱，剿灭梁师都，败颉利亡突厥，至今也才用了不到四年的时间啊。 而这期间，白驸马虽然不显于世，却是功绩卓着。 陛下感念，之前还与杜某商议，待颉利入京后要初封驸马伯爵爵位呢……” 杜如晦选择退让着对着自己一番夸耀安抚，白启却是选择更进一步。 “杜相知道我不在乎这些名利的，之所以留下来耗费气运帮你们，也是看在这天下百姓疾苦的份上。好在……” 说道这里，白启抬眼看向北方长安城的方向，声音淡漠道，“好在，现在终于不用了呢。” 看着白启那面色平静的侧脸，杜如晦却能清晰的够感觉到，白启这话可不止是因为现在的大唐成长起来了而不用再帮扶，这其中更有因其早就算到自己的不良意图，而心灰意冷不愿意再帮大唐的意思。 不过，现在大唐这只雄鹰已经翱翔于天际，用不用白启帮忙辅助也无所谓。 “白驸马为人内敛低调，不在乎名利，能和老夫在此颐养天年，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杜如晦这话明显就是有些恫吓和试探白启的意思，说出口时，心里还微微有些紧张。 要说杜如晦现在已经不打算继续对公主府的产业下手了，现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弄清楚白启究竟是人是神。 可一向善断的杜如晦在公主府内探查了这么多天，却也并没能探查出这个让自己也感到崇敬的“江湖术士”的跟脚究竟在哪。 杜如晦内心虽然根本就不相信白启是什么神仙下凡，但却着实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白启就不是神仙。 白启见到杜如晦对自己是这样的态度，同样是有那么一点紧张，但心中早有预料，遂浑不在意的轻笑两声，淡然道： “和你颐养天年，倒是怕你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呢。奉劝你一句，有时间还是回去多陪陪你的家人吧，顺便让人多给你画几张肖像画，也好让你的那些不肖子孙好好瞻仰瞻仰你的‘怀忠履义，身立名扬’，别转头便全都给忘了。” 被人说自己命不久矣，杜如晦倒是没什么反应，可被人说起自己子孙不肖，这却是让杜如晦一阵蹙眉。杜如晦在略作沉吟分析后，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不管白启是人是神，白启这出口成谶句句应验的“大预言术”，杜如晦却是十二分的信服的， 说自己的子孙不不肖，那意思便是子孙不像自己，不能继承自己的家业。 而不能继承自己家业的，那只能是…… 第二百一十三章 毛鱼与鲤鱼2 “驸马的意思是，我那些不肖子孙将有灾祸？” 白启斜眼看着凑近的杜如晦，抬手打住，“诶~，我可没这个意思昂，这天灾人祸年年都有的，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你若想知道，劝你还是好好颐养天年，再多活个几年头吧。” 听着白启的调侃，杜如晦却更加感觉这事为真，事关自己家族子嗣，对于一个生命都看到头了的人如何能不着急？杜如晦连忙放下身段，抱拳歉意道： “都是杜某一时失言，请白驸马原谅。还请驸马予以提点，该如何化解？” 白启上下的打量了近前的杜如晦一眼，嘴角一撇就是不开口，看得杜如晦一阵心急。 “驸马……” “铃铃……” 杜如晦还想再问，却听海竿上面的铃铛想起，而白启也已经站起身来，急忙拿起鱼竿猛的向后大力扬竿，而后快速摇动绕线轮收线，收了几米线后，便又扬竿一次，如此重复几次后使得钓钩扎牢鱼唇。 很快，便见到一条大鱼翻腾水面又扎入水中，而白启经过一番拉扯拖拽，很快便将这鱼扯到近岸，一手接过棋儿递来的抄网将之抄进网内。 大鱼被拖上岸边，白启颇为高兴，摘下鱼钩将这条七八斤重的鲤鱼放入鱼篓内，便开始整理收起这根鱼竿。 杜如晦见状，上前问道：“驸马钓着的，这可是条鲤鱼……” “瞎说！” 白启反驳道，“这明明就是毛鱼，府内每年举行钓鱼大赛都会送条最大的毛鱼给宫里，不信你去宫里问问。” 而杜如晦听得却忙点头道：“是，是杜某眼拙，这条鱼的确是条毛鱼。” 见杜如晦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原则，白启终于抬眼看着这满脸期待的杜如晦，抿了抿嘴一副为难的样子，却还是开口一副没好气的样子道： “这子不教，父之过。你确实应该多活上几年，好好教育教育你家儿子，别跟你似的也把这毛鱼也当了鲤鱼。” “毛鱼当鲤鱼……” 杜如晦相信白启的预言术，也明白这话中定有提点。而仔细斟酌一番后，也能明白白启说的鲤鱼应该是皇家。而自己长子杜构性情沉稳，而若要说会犯下大错会忘了自己“怀忠履义，身立名扬”之名的，更可能会是那个心性跳脱而不循常法的二儿子杜荷了。 可这皇家中的毛鱼又是谁？ 杜如晦正想着，却听又有一竿铃声大作，杜如晦寻声望去，却见白启照旧提竿，也很是顺利的将其钓起，而后慢慢收起鱼竿。 杜如晦思绪一转，蹙着眉头，忙走在一边蹲在地上，拿着石子在摆弄什么。 “陛下、太子李承乾、越王李泰、蜀王李恪……这鲤鱼不用说，要说这毛鱼，那应该是李泰和李恪……跟我似的……难道……” 杜如晦猛然想到什么，心里一惊，却又喃喃自语着连连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啊！陛下正值壮年，而皇子们还年幼……” “年幼……” 想到这里的杜如晦瞳孔一缩，猛然抬头，却见铃声大作又有一鱼竿上鱼，再仔细一看，这一竿竟然是一竿双飞。 “呀，先生，这一竿还是两条鱼……” “可是，听说一竿双鱼可是福兆，想来这还是先生今年第一竿双鱼呢……” 此时的白启也颇为高兴，“哈哈，待我钓上来，回去煲汤，咱们都享受享受这福气……” 然而，这两条鱼的力气似乎有些大，跟白启角力斗的你来我往。就在白启一番搏斗中将线收了一半多，要享受着收获的喜悦时候，白启用力一回拉，鱼线却断了。 白启神情怔怔的看着水面，深吸了口气后却是没有气急、跳脚、摔东西，只是默默将自己调到头的曳力装置回松，摇动绕线轮慢慢收拢着鱼线。 而此时的杜如晦心里却有些方，自己这刚刚有所猜想，白启那眼看就要钓上来的双鱼就给跑了！难道这真的是有损气运？或者，这冥冥之中难道真的都有定数？ 白启将这鱼竿整理好后，便直接去收拢将另外三竿鱼竿。 见白启没了心情，两个丫鬟也赶忙过来帮忙。 杜如晦见白启这是收线要走，终是忍不住又上前开口小声询问：“驸马，这毛鱼……” 白启有些不耐烦道，“毛什么毛，这是我的，想吃自己钓去！最烦你们这些啥事不干就知道瞎算计的人，钓个鱼都掉不清闲……”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 白启猛然转头凝眉一瞪，而这却让堂堂二品大员的杜如晦顿时禁了声。 杜如晦是想问白启之前说的毛鱼和鲤鱼的事情，可见这“损了气运”的白启明显不愿意再多言，而且那一向不系外物的淡然态度也变得严厉，这让杜如晦的心里不由得更方了。 可想了想还是不甘心，拱了拱手又问道： “敢问驸马，您觉得您鱼篓内的两条鱼，哪条更好一些呢？” 见杜如晦跟着自己拐着弯问，白启却不予回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个，杜某倒是觉得两条都很错，还请白驸马网开一面，将其放生，如何？” 杜如晦这意思是让白启给出一条出路，而白启却是里都没有理会，背起自己的鱼竿背包，提起抄网转身就走，却是又对身后的两个丫鬟道： “棋儿、画儿，告诉冬儿，一条清蒸，一挑红烧。” “是，先生。” 两人没有犹豫，抬起鱼篓拿起马扎紧随其后。 “清蒸？红烧？” 杜如晦听到这两个词，顿时凝眉，忙蹲下将两个写在地上。 “清蒸红烧四字，有水、有草、有火，可‘泰’和‘恪’字面却均无一五行之气，几位皇子生成八字？” “清蒸，青雀？难道是越王李泰？” 杜如晦眼睛一瞪，却忙又摇摇头，“这事白启从头到尾只字未提，全都是自己的一番意想猜测，无根无据是真是假谁也不得而知，贸然进谏，这必有离间皇家子嗣之心……” “不行，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对！不管是真是假，还是得先回家看看，回家看看杜荷，叮嘱一番……” 要说白启最后这“清蒸红烧”是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但谁让白启这大预言术厉害呢，杜如晦入套后的思绪被带跑偏，便总是愿意向着他愿意想的地方去想…… ……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杜如晦要走 时间还没到中午，春儿便前来汇报，“先生， 杜大人想回长安，前来与先生拜别。 白启闻言，感觉自己那双鱼真的没白放，嘴角微翘着轻笑一声道：“呵，既然他想回去就回去呗，拜什么别啊，整得跟不回来了似的。 哎对了，你跟他说清楚，回来的时候可得把这个月的疗养费带着，这都超了好几天了。” “是。” 看着春儿离开，白启微眯着眼睛呵呵一笑。 “这人一老啊，就是念家，就是爱胡思乱想。走了好啊，走了自己这就清静了……” 府外，春儿小步跑向杜如晦近前，福礼轻声道：“杜大人，驸马有事不方便见客。另外……您的疗养费已经逾期了，您看……” 这疗养费可是宫里已经答应帮杜如晦交的。 这钱虽然不多，但宫里没交杜如晦自己交了，这就有些是在打宫里的脸的意思。而宫里不交，自己这做臣子的也可不能厚着脸皮去要，得识趣一些不是？ 若这对于与宫里不熟，位置不够，脸皮不够厚的官员来说是个问题。但对于久居官场的杜如晦来说，都是小事。 杜如晦明白，既然是白启开口，那这或者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提醒： “你这一走，下次就甭想这么轻易的回来了。” 杜如晦知道，若自己现在回疗养院呆着，什么事都没有，公主府依然得好好伺候着自己。 但杜如晦现在是真的不想在公主府多待。 虽然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可也不想就这么在公主府等死。 杜如晦沉吟了片刻，又问道：“那，你再帮某问问，某想请几个疗养院的医师和护工回去，不知可否？” “如此，那春儿再去请示一番……” 春儿很快回来将事情告诉了白启。 白启觉得，既然杜如晦要走，这事儿倒也不是不行。 “你先去疗养院问问，有没有愿意去的。有的话你再跟他聊聊报酬谈谈条件。比如，咱们的人去了他府上招待的规格啦，工作内容啦，不听劝怎么办啦，遭受打骂如何处理啦，医护一人一天几两银子啦什么的，往高了要就是。” “是……” 杜如晦听到白启答应，眯了眯眼睛捋着胡须道：“这些条件，老夫都可以答应，你且说说要多少薪酬。” 春儿欠身道：“杜大人，春儿还需先去医学院问问，谁愿意跟您去才行。” 杜如晦听得却是不悦，“此事让老夫去说请就是了，且不用麻烦与你。” “这……” 春儿有些为难，虽然眼前是当朝右相，朝中重臣，可此事白启既然交代了，那自己可不敢违背。 “那春儿和大人您一起去吧，之后春儿还得跟先生汇报结果呢。” 见春儿有些不识趣，杜如晦狠瞪了春儿一眼，却也没辙，只能让其跟着。 医学院的教室外。 “娟儿姑娘，老夫已经征得了驸马同意，这下你可以跟我走了吗？” 娟儿对于眼前和蔼可亲的杜如晦倒是没有什么戒心，看了旁边面色难看却没反对的春儿，便微笑点头道： “如此，杜大伯且先用了这午餐，娟儿这就再去准备一份。此去长安所费时间还是不少的，到了长安再做恐怕会耽误了您的吃食，杜大伯且稍等片刻。” 杜如晦心里很暖，却是可不想耽搁，以免出什么变故，遂连忙叫住转身的娟儿。 “娟儿，你且不必麻烦了。此距京城又不是很远，你且到某府上再做也不迟。” 娟儿想想也是点头，“也好，如此时节，保温做的再好路上也容易凉的，这冷饭您可吃不得。那娟儿这便去收拾一下，杜大伯还请稍等片刻。” 杜如晦忙一摆手，“诶~，不用这么麻烦的，京城要什么有什么，到了京城大伯给你重新置办就是。” 娟儿忙摇头，“不用不用，娟儿怎敢让大伯破费。而且娟儿这边确实还有些府外没有的物件要收拾的。杜大伯归家心切，娟儿知道，娟儿会很快的。” 看着娟儿疾步离开，杜如晦也只能无奈的捋了捋胡须没说什么，而可这却把旁边的春儿可急坏了。 春儿左右看了看，忙小声道：“杜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娟儿与驸马的关系不比和公主差太多，若您想请娟儿小姐作为医护一起回去，驸马那边肯定不会答应。” 杜如晦不以为意道：“此事，你全当不知道便是。” 春儿大急，“可是，此事若让驸马知晓，春儿定会被打断腿赶出公主府的……” “你被赶出公主府，我杜家养你终老便是。”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杜如晦眼睛一瞪沉声道，“你，要记住你的身份！” 春儿闻言顿时低下头，心里焦急的同时，却越想越觉得不忿。 在公主府，自己虽然只是个丫鬟，却也是锦衣玉食的享受着，从来没人真把自己当丫鬟看。就连白启跟自己也是有说有笑的，从没有过打骂甚至责备自己，可凭什么这些外人来就不把自己当人看？就因为自己在那百计司里待过几天？这不由得让春儿生出一种怨恨，对百计司的怨恨，对杜如晦的怨恨…… “杜大人提醒的是。” 春儿昂首看着杜如晦道，“春儿的身份乃是公主府的丫鬟，却是不受杜大人节制。倒是此事事关重大，春儿还是先向公主核实汇报一番的好！” 说着，春儿回瞪了杜如晦一眼，一福礼，转身便走。 “你，你站住……” 看着春儿没听见一般就这么远去，这下可是轮到杜如晦急了。 杜如晦要带娟儿走，可不仅仅是因为娟儿脾气好，医护饭食做的不错。 更重要的是，杜如晦就是想看看，一向重情的白启在知道娟儿被拐走后，愤怒之下会用出什么神仙法术来对付自己，将人带回去。 杜如晦这就是在用自己这残命去赌，拿着娟儿逼迫一直不关乎外物的白启愤怒的真正出手一次，从而去揭开白启的真正面纱，完成这最后的上令。 若白启依旧不为所动，那自己便可强留下娟儿当儿媳妇，将喜帖送至他手，以再次逼迫白启出手。 而若这次白启还不出手，那自己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完成了使命不说，而且白得一漂亮贤惠勤俭持家的儿媳妇，是一点都不亏。以后杜家若真有难，以白启的性格，也能看在娟儿的面子上帮扶一把。 为什么说以后？因为杜如晦知道，如此人才，李世民是不会真杀了的…… 然而，一切的关键，却要被这个不起眼的丫鬟给搅了…… 春儿急匆匆的跑回公主府邸，却被秀颖告知白启进入书房了，遂只得将此事告知秀颖。 而秀颖听到这消息，根本没去想杜如晦会有什么皇命什么计谋，只想着最重感情白启连长孙都敢怼，若娟儿真被拐走后，那怒火谁能挡得了？到时候倒霉的第一就是自己。而这可绝对不仅仅是几个巴掌，几根鸡毛掸子能够解决的，万一对自己失望透顶不打自己了…… 秀颖越想越心惊，越想火气越大，眼睛一瞪当场就拍了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碗都颠了三颠。 “哼！偷本公主的秘方就罢了，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要从本公主这拐人！真把本宫主当吃闲饭的了！去！告诉他让他赶紧滚蛋！谁要是敢再放他进来，我打断他的腿！这事就算告到陛下那里，本公主也是占理！” 春儿知道秀颖这不是冲自己发火，但直面秀颖发这么大的火说这么严厉的话这还真是第一次，吓得春儿连连欠身。 “是是是，春儿这就去告知……” 几乎小跑着出了城堡的春儿终于呼了口气，“唉，这以前有事没事的品品茶，闲来跟姐妹们斗斗地主，多好？非得去碰这差事……” 娟儿这边刚刚被杜如晦催促着收拾好东西，却又跑去书院跟弟弟吴铁告别，这才刚从书院出来，正巧迎头碰上了急匆匆跑来的春儿。 “咦，春儿姐姐，你跑这急作甚？” 春儿抚着胸口喘着气，看着娟儿笑道：“娟儿你在这里啊，真是让我好找，公主让你去一趟，说是有急事。” “是。” 娟儿应声，又转头对着一脸黯然的杜如晦道，“杜大伯，公主寻娟儿，应该是嘱咐一下您的病情，劳烦您再稍等一下。” 杜如晦看着眼前娟儿这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终是无奈的点点头。 目送娟儿离开后，杜如晦却转头瞪向春儿。 春儿也目不斜视，欠身福礼道：“杜大人，春儿之前就跟您说过此事行不得，这次公主是真的生气了。令您不得再踏入公主府……” 杜如晦闻言，却是一怔，“公主？你没去找驸马？” “驸马去了书房。” 杜如晦听后，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城堡的方向怔怔的有些出神…… “究竟是我棋差一招？还是你胸有成竹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 此时，城堡的塔楼之上，白启正架着望远镜也在看着杜如晦。 “哎呀呀，老子看你一将死之人，忍了你这么多天，由着你倚老卖老，你竟然还敢跟我玩阴的，这是不是就过分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悔意 回到长安城的杜如晦，第一件事，便是来向李世民汇报那失败的工作，只是关于毛鱼和鲤鱼的猜测却是没提。 可当听到杜如晦汇报说，人没调查清楚，事也没办成，还把人得罪了，更是被赶回来，这就让李世民有些生气了，有些着急了。 “克明，朕只是让你暗中接触查探一番，你怎可用如此手段？此事他让秀颖出面，就是在给朕留面子，若他真的生气，你可想过后果没？” 最后这事虽然有点过激，但杜如晦也不是不知道轻重，为皇帝尽忠，死了也是应该的，杜如晦也相信白启不会牵连他人的。 只是最后这事办砸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那都是自己的不是。 “臣，办事不利，还请陛下责罚。” 看着跪倒在地上，身染重病，年不过四旬，头发却已半白的老部下，李世民是真的没有责罚的意思，忙快步上前将其扶起。 “克明，朕知你心意，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现在病情严重，惹怒于他，还如何能许你回去继续疗养？” 听着李世民这关心的话，杜如晦心里微暖，摇摇头道，“陛下，臣自知已经时日无多，只想留有剩余时间好好在家里陪陪家人而已，并没有再回公主府疗养的打算。只是未能完成陛下所交代的任务，心里着实不甘呐。” 李世民摆摆手，“克明无需多虑，其实，朕也没有想要将其如何的想法。所以，克明且安心休养便是。过两天，朕亲自书信一封，让秀颖接你回去。” 杜如晦知道白启其实并不怎么卖李世民面子的，遂也给了李世民台阶。 “陛下，微臣在那疗养院多日，已经熟悉疗养院的疗养手段。所以微臣早就想着回到家中疗养，顺便还能陪陪家人。陛下安心国事，切勿挂念。” 李世民沉吟一番，“如此也好……” 回到家的杜如晦，首先对着家中子嗣耳提命面对其好一顿忠君爱国教育之后，便开始模仿疗养院安排自己疗养计划。 虽然家中物件相对简陋，但也都过的去，只是杜如晦心中多了几分不甘。 另外，还有那一天5顿的精致营养药膳，不知道为何，就是感觉做的有些不对味呢…… 杜如晦走后，李世民心中却有些焦虑，又找来长孙皇后来诉说商议。 长孙皇后之前并不知李世民派杜如晦去还有着这等目的，听完后更是皱眉。 长孙皇后沉吟片刻，看向李世民小声问出了口：“陛下，驸马智慧卓着，与我们并无敌意，陛下何必再试探于他？” 李世民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南方，“观音婢，此人与我大唐交好，朕其实也不想与之交恶。 可是四年！他说是给朕四年灭掉突厥动机会，朕便在这不到四年的时间内如此轻易的便灭掉了强盛的突厥。朕以前还未觉有异，现在想想着实有些不可思议，更有些后怕…… 而他整日躲在公主府里少与人接触，至今身份不明，这总是朕的一块心病。而眼看着公主府日益壮大，朕不得不防啊。 所以，朕让克明去公主府疗养，便是想让其与之多多接触一番，探一探根底，将他从阴暗处置于明处慢慢看清，如此朕也好有所计较…… 却是不想，克明有些急于求成，恐惹怒于他……” 见李世民心中不安，长孙劝慰道：“陛下宽心，驸马他心胸宽宏，倒是应该……不会与身然重疾的杜相计较的。待我书信一封，让秀颖劝劝驸马便是。” 李世民闻言也只能叹气，“当初，朕将其留下，不过是看中其才能，想让其帮朕安定天下报仇突厥。可现天下已定，几年大雪之下突厥也已亡国，朕倒是真有些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长孙的内心并不想于白启交恶，但身为人妻却也是必须无条件支持李世民的决定。沉吟了片刻后，沉声道： “陛下，您既然担心驸马患于大唐，那倒不如设计将其赐死……” 李世民连连摇摇头，“此事万万不可。前事突厥在目，在未调查清楚之前，朕可不敢拿大唐作伐。况且，就算朕相信他只是个江湖术士，此人能掐会算，朕万一失手赐他不死，又或者其有师门传承，朕将如何处之？所以，一切还需待朕调查清楚其跟脚再做打算为上。” 长孙点点头却是又道：“陛下，既然此人杀不得，而他又想着出海，那不如顺水推舟将其驱于海外，如何？” 李世民眯着眼睛，却还是摇头，“观音婢，此人乃非凡之才，朕也着实不想这一大助力远离东土，跑去佐理他国啊……” 长孙皇后听得有些蹙眉，突然感觉李世民的这种态度着实没有以前的勇猛果断。 不过作为多年夫妻，长孙皇后却也不能批评，只能将这种态度归结于一国之君的权衡。 “陛下，既然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以妾身浅见，那我们不如趁着驸马无心与我们交恶，主动示好，与之拉近关系。” 李世民微微摇头，“朕也想过，可他钱权不贪，女色不近，而且已经是驸马，朕也不能再下嫁个皇室血亲公主，如何再能与之拉近关系？现在，朕也就盼着赖在公主府的李恪能拜师成功，顺便也探明其师承供奉。” 长孙蹙眉沉吟着，咬了咬牙终于开口道：“陛下，驸马没有子嗣，却格外喜欢与小孩子玩闹，且对恪儿、青雀、甚至丽质都很是喜欢。 驸马不收徒，或者只是没有遇到可教之人。既然不收恪儿和青雀为徒，那不如让丽质去试试？” “丽质？” 李世民有些疑惑，但想了想却也没多在意，“如此，去试试也好……” 这事情是长孙提出的，可当长孙见到李世民竟然同意了时，却不由得生出三分后悔以及两分失望…… 要说长孙皇后的这种心情，现在的秀颖也是深有感触。 秀颖是亲手将蓉儿塞入了白启的怀里，可白启倒好，一连几天光顾着临幸通房丫鬟了。若是如此也就罢了，毕竟新鲜嫩叶新婚燕尔的，但往常十有八九都会回来过夜的白启，竟然在临幸完后整宿的不见人影！ 这如何不让秀颖后悔和失望…… 第二百一十六章 纳妾 书院有晨读自习早课，而白启起的又晚，所以，白启等人的早餐桌上一般是看不到李恪的身影的，而李恪也会很自觉的去学校里吃。 这天，白启和众人安静的吃着早饭，秀颖小嘴微撅着打量着桌上的三人，眉毛一挑，将剥好的鸡蛋直接递到了容儿的碗里。 “呐，多吃点好好补补，哥哥火力大，晚上别受不住。” 蓉儿听得脸色顿红，低着头蝇声道了句谢。 白启上下打量了一眼这明显欲求不满的秀颖，将自己的鸡蛋剥好了放入秀颖的碗里，淡淡的道：“别瞎说，我们多是在研究服装而已。” 蓉儿听得更是脸红。 而秀颖听了却是冷笑一声，“哥哥这是旗袍看腻了，想看点别的？” 白启抿了抿嘴，一板正经的点头道：“对啊，蓉儿做的衣服着实漂亮呢，有空你也穿穿看。” “我？” 秀颖闻言心里还真有些意动，但嘴上却倔强道，“我才不要呢，那些个奇装异服，不是露腿就是露腰的……” 白启笑道：“就是啊，你没觉得，你那圆润紧致的大腿和结实纤细的腰身，最是有一种充满力量的性感吗？” 秀颖听的嘴角带笑，“那是，咱好歹也是练武的。” 安慰好秀颖，白启笑了笑，瞟了一眼心情低落的了好几天的岚嫣，又道：“不过，要说大腿，还是嫣儿的最好，修长，挺拔，还圆润、柔软、嫩白……” 岚嫣听得一怔，抬头看了眼微笑着的白启，终于露出笑容。 “那，晚上嫣儿也穿那旗袍试试，之前只见你们穿着甚是妖娆，嫣儿还没试过呢。” 蓉儿早就看出嫣儿心情不好，闻言连连点头，“嫣儿姐气质绝佳，身材比例也是最好，最是能穿出旗包那种庄重与高贵。恰巧我那新作了几件，待会嫣儿姐去我房间试穿一下。” 岚嫣微笑着略带羞涩，微微点头。 旁边的秀颖听了就有些吃味了，这刚刚夸着自己，转头就捧着向别人了。 “咳吭……” 蓉儿见秀颖轻咳提示，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忽略了家中大小，忙赔笑道：“蓉儿也给公主您做了几件睡裙，还不知道公主是否喜欢，晚些便送到公主房间里，您且挑选试穿一番，有喜欢的样式蓉儿再给您多做几件。” 秀颖淡然的点头，“嗯，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挑个日子把手续办了吧，顺便坐几桌酒席。公主府也好久没热闹热闹了。” 蓉儿听了顿时大喜，连忙起身走到秀颖身边，跪地叩首： “蓉儿拜谢公主。” 古代，通房丫鬟或者叫通房侍妾，只是在性事上和妾差不多而已，地位却远不如妾，一样要做丫鬟该干的伙计。但有了官府备案的，便有名分，这时候的通房丫头才能真正称之为妾室。 成为妾室后，不仅有专门待遇，还有自己的房间，服侍自己的丫头。而通房丫头，只不过是临时工罢了，随意玩弄，随意婚配。 虽然在公主府内，蓉儿作为通房丫鬟升级为小妾后的改变并不大，但艺妓出身的蓉儿却着实很是看中这个名分。 秀颖知道白启不喜欢跪来跪去的，连忙起身将其扶起。 “现在跪还早了些，等敬茶时候再说。” “是公主。” “叫姐姐” “秀颖姐姐……” “乖。” 两人在这里你侬我侬，白启倒是没怎么在意，而岚嫣脸色却不怎么好。因为岚嫣突然想起，自己至今也还没备案入籍呢…… 古代娶妻是非常正规的，要讲究门当户对，明媒正娶，女子大红嫁衣，新郎披红挂彩乘马迎亲家中，家中中门大开，高搭喜棚，邀请至亲好友，拜天地父母，告祖入宗谱等等。 而纳妾就简单多了，一般也不会迎亲，一乘小轿子由侧门入男方家中，聘礼很少，女方一般也不会带什么嫁妆，内院会挂几道红绸，外面根本看不出是在办喜事，男方或者会请族内亲朋吃席告知便算是礼成。而女子婚后回门，新妇也只能穿蓝衣服。 白启和蓉儿也没啥亲朋，身为驸马，有公主当面，也没办的多隆重，也就在官府备案后，请了全村老少吃了一顿流水席，热热闹闹的发发喜糖，喝喝喜酒，走了走流程。 而要说今天这欢庆的仪式上，最出彩的却不是蓉儿，整场风头全被白徐缺和布珠那刚满月的孩子给抢走了。 公主府内本就缺少新生儿，见到个宝宝个个稀罕的不得了。 而秀颖更是抱着孩子在白启面去好一顿夸耀和羡慕。 热热闹闹了好一阵，众人也都各自散去，喝了一圈喜酒的白启也有些晕乎。 秀颖见沙发上的白启心情还是不错，直接骑坐到白启身上，扶着白启的肩膀就这么近距离的盯着白启。 白启见状眉头一挑，“又想干嘛？” 秀颖瘪着小嘴委屈的道：“哥~哥~，布珠的宝宝甚是可爱讨喜，人家也想要一个呢……” 就知道秀颖又会提这事，正晕乎的白启颇为不耐烦的道： “要要要，你想要就去要去……” 秀颖见白启对自己没了往日的耐心，小嘴瘪的更厉害了，眼中的泪水也开始打转，正想展开眼泪攻势埋怨一波，可闻到白启呼出的酒气后突然间却感觉有些头晕恶心。 白启见泪眼汪汪的秀颖蹙着眉头一手抚着胸口，一副恶心的样子，刚想张嘴询问，却又白眼一番不想理会。 而秀颖的眉头却越蹙越深，猛地瞳孔微缩，喉咙一紧，一个没忍住掩嘴侧头跑到一边干呕了起来。 “哕……哕……” 见秀颖干呕不止，白启还是有些无奈的“配合”开口关心询问，“怎么了这是？” 秀颖摆摆手掏出手帕擦了嘴角，“没事没事，突然一阵不舒服……哕……” 见秀颖越吐越厉害，旁边的岚嫣有些不确定秀颖这是不是又在做戏，却还是小声对白启道：“哥哥，要不您给秀颖看看？” 白启哪里会看病，随口道：“去请个大夫看看吧。” 秀颖闻言，顿时感到一阵冷落，面带难色，还是低头默默向外走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怀孕 小半个时辰后，白启躺在床上迷糊着睡着了，突然一个身影闪现出现，直接骑在了白启身上，双手抱着白启的脖子一阵摇晃…… “哥哥哥哥，我害喜了，我害喜了！” 白启蹙眉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兴奋的秀颖，不耐的将其双臂剥开，“去去去，一边玩去……” 这时候，急匆匆跑回来的岚嫣在门口气喘吁吁兴奋的接口道：“哥哥，秀颖害喜了，真的害喜了！” 白启睁眼看着同样惊喜的岚嫣，又转头蹙眉看着兴奋中的秀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猛地坐起身来，力气之大直接将秀颖从自己身上掀翻过去， “你害喜了！” “嗯嗯……”秀颖欢喜着连连点头。 “真的假的？确诊了么！几个月了？是我的？……！” 这一连串的急促的文化后，白启却“啪”的给自己一耳光，似乎在惩罚自己刚才说错话，又在看自己是否做梦。忙正其身子拉起秀颖的手道，“你们没框我？” 秀颖惊喜的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不信你摸摸？” 白启嘴角一抽，“我，我不会……” 秀颖：“……” 白启刚说出口就反应过来，自己身为“神仙”，怎么可能有不会的事情呢？连忙抓住秀颖伸出的手腕给秀颖号了号脉。 可这脉号了又号，却是一直没号出个结果来。 秀颖看着白启这一副又是惊喜又是疑惑的样子，心里突然还有些紧张起来。 “哥、哥哥为何这幅表情？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白启蹙着眉号着脉没有回答，遂认真的看着秀颖，“你……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秀颖道：“已经超两旬日没来了呢。” 白启根本就不记得秀颖的月事周期，想了又想却也不没法判定这事真假。但这疑惑还有，那就得继续确认。 “那，你有没恶心呕吐……不对，你之前就恶心呕吐了……那那，你有乏力、嗜睡等症状？” 秀颖连连点头，“有的有的，刚刚在吃饭的时候就有些头晕恶心，现在更是乏力想睡呢……” 白启看着秀颖这兴奋的瞪得老大眼睛，抿了抿嘴角又问道：“那，你有没喜欢吃酸的或者吃甜的？” 秀颖又点头，“妹妹现在很想吃山楂呢。” 白启明白，秀颖这明显是心向自己怀孕，所以一些征兆显不显的也都会往上靠。 而这就让白启更懵了，自己不会把脉又有没验孕棒，根本分辨出这话真假。 要说白启也知道怀孕时的脉象是‘滑脉’，但这事自己都不敢去相信，而且万一自己说出来后发现这两人在诓骗自己，那自己不正巧中计了么，到时候如何解释？ 白启知道自己疑心病有些重，也相信秀颖和岚嫣不会拿这事开玩笑，而说到底，还是自己对这社会的不信任。 这时候，旁边的岚嫣轻步上前，跪坐在床边认真的看着白启道：“哥哥，秀颖真的怀孕了，已经请了医学院的四位医师再三确认过了。” 白启认真看着岚嫣眼睛，确认过眼神，良久……终是选择相信。 “确实……是滑脉呢。” 秀颖闻言甚是高兴，但随即笑容却慢慢收敛了两分，“哥哥，您有子嗣了，难道不开心吗？” 白启反应过来，对啊，自己有了孩子，应该开心啊？可为何自己就是开心不起来呢？ 旁边的岚嫣看着白启一脸迷茫的样子，轻轻的握住了白启的手，轻声道：“哥哥，咱们的家~，终于要添丁了呢。” 白启听到岚嫣重音说的这个“家”，终于将烦乱的思绪理清收拢到眼前的美人们，以及美人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想到这里，白启突然咧着嘴大笑起来。 “哈哈哈，对！我白启有后了！我要当爹了！我要在这大唐扎根了。” 秀颖听得笑容更甚，“哥哥以后可一定要多多努力，将咱们白家发扬光大！” “嗯，发扬光大……” 白启咧着嘴大笑着，可突然想到什么，刚想举起手习惯性给秀颖的屁股来一巴掌，却又赶忙慢慢的放在秀颖的腿上摩挲着，一脸严肃的道：“知道自己怀孕了还那样蹦蹦跳跳的，真是太不像话了！” 看着白启故作生气的样子，秀颖噗嗤一笑，内心暖暖的。 “还不到两个月，不打紧……” “怎么不打紧？很打紧！从明天……不，现在起，我要规定你的食谱、睡觉时间和运动量，直到生产和出月子。 没想我白启也有当爸爸的一天呐，哈哈哈……么啊，么啊，么么啊……” 白启说着在秀颖脸上猛亲几口，又在秀颖的嘴上轻吻了两下。 岚嫣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白启如此兴奋样子，看到秀颖那一脸幸福模样，脸上也带着高兴的笑容。可岚嫣明明知道自己也很开心，却为何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里一阵酸酸的呢…… 白启大笑着很是兴奋，手舞足蹈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忙殷勤的给岚嫣捶腿，锤着锤着手就摸上了岚嫣的小腹。可突然又反应过来，忙兴奋的对外大喊道：“春儿？春儿！通知公主府开会……” 听到白启这兴奋的大喊大叫，似是想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的而样子，秀颖却有些害羞起来。 “哥哥，这才两个月，三个月前不能说的……” “屁的不能说说……” 白启刚想教育一下秀颖的封建迷信，但一想到这是自己的儿子立马怂了。 “好好好，咱不说，咱不说……” 在古代，乃至在现在，还有一些老人都相信“胎神”一说，认为从怀孕到胎儿娩出后的一段时间，都会有胎神在左右保护，如果太早宣扬怀孕的事情，会惹得胎神不高兴，进而不能保佑胎儿在妈妈肚子里平安健康地长大。 例如不早早公布怀孕的消息、孕妇不要动剪刀针线等等禁忌，都是怕触犯胎神。 当然，这都是老一辈人的封建迷信。 可从科学的角度来看，怀孕的前3个月是胎儿发展的关键时期，这一时期胎儿着床还不稳定，80%的意外都发生在前3个月。 所以，为了不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一定要保持心态别嘚瑟，该低调的低调，该小心的小心…… 第二百一十八章 紧张的白启 临川公主府会议室内，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众人身上大多都还带着些刚刚喝过喜酒的酒气，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神情中还颇为兴奋之色，显然是打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众人对公主府的感情颇深，公主府要添丁自是也跟着高兴。 “哎哎，慢点慢点。” 来到会议室门口，白启双手搀扶着秀颖的手臂慢慢将其扶过门槛，而后小心的扶着秀颖前行，生怕秀颖一个不慎滑倒。 看着白启在众人面前如太监奴才一般，秀颖还有些害羞，小声道：“哥哥，我还没有那么娇贵，我自己能走。” “这怎么能行！” 白启严肃道，“下午我就让人把所有门槛都拆掉，把所有地砖都铺上地毯，可不能滑倒摔了什么的。这是大事情，一切为公主殿下（戏称，公主不可以称殿下）和您的宝宝让路。” 看着白启如此大义凌然又有些狗腿的样子，秀颖脸上幸福的笑容就没停下过。而旁边的岚嫣脸上也挂着笑容，只是这笑容却总感觉有些不圆润…… 会议室众人见到白启和公主来了，纷纷起身执礼恭贺。不过恭贺内容也就是“恭喜恭喜”就罢了，可不敢说什么“天赐石麟，弄璋徵喜，德门生辉，喜得贵子”这等些吉祥话。 “今日双喜临门，再次感谢大家的祝贺。”白启脸上挂着笑容抱拳回礼。 “急着叫大家回来呢，便是因为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一件很严重的事。” 白启的面色突然一整，严肃道，“咱们公主府人这么多，怀孕的人却少得可怜，这新生儿的生育率为何如此之低？这是你们的严重失职！你们要开会好好讨论讨论这个问题，尽快拿出个章程来！” 众人一听这个问题，脸色也都很尴尬。公主府除了少有的匠人们有家庭，单身的男女确实很多。但大多妇女都坚持着妇道不肯再嫁，众人也不好强制。而且白启之前也多次讨论过这问题，但却也没怎么重视。 现在公主后继有人了，白启不想自己的孩子在成长中太过孤单，这一下子将锅全甩过来，这让自己等人如何拿章程？ 白启不等众人开口抱怨和反对，又继续道：“没有孩子哪里来的未来，又如何继承你们的学问？这可以作为公主府的接下来的重点工作。可以适当公开鼓励结婚、再婚，而且你们也要做出表率。 是吧，宾王，这么大人了还没有娶妻，赚那么多钱留着干嘛？ 你们笑什么，整天偷偷摸摸自以为别人都不知道，该娶就娶，趁着现在公主府还有补助。 像刘村正这样的，既年轻又漂亮，还有才学，也不差钱，找个合适的也不难。” 村正刘赵氏脸色羞红，却也不好当面顶撞，只是轻声说道：“公主府现在的生活很好，很多人已经习惯了。” 白启道：“不想离开公主府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找上门女婿，公主府外面多少人想进还进不来呢。我们还得提前先好好的挑拣一番才行，人品不好、模样不济的我们公主府可不要。”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要说白启这个驸马原则上就是最大的上门女婿…… 会议很简单，分分钟开完后众人带着酒气和欢笑再次离开。 而白启却叫住了负责村里诊所的叶老郎中。 “叶大夫，秀颖上午还喝了酒，麻烦你给再看看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着白启这一脸欢喜紧张的样子，叶老郎爽朗一笑自是也没有拒绝。 “白先生，公主的脉象平稳，一切安好，您大可放心。胎儿应该已有近两个月，只是平时该注意的，先生还是得多多注意才是啊。” 看着这抱拳恭喜面带隐喻笑容的叶老郎中，白启高兴的哈哈大笑，抱拳回礼：“好好好，我明白，明白。谢谢叶大夫！秋儿，快给叶老先生包红包，包个大红包。” “谢过白先生。” 叶郎中又笑呵呵的抱拳行礼，而后嘱咐了一些孕妇该注意的事项便离开了。 白启高兴的起身相送，回来坐到秀颖身边，见到秀颖身边一盏茶浓茶，面色顿时不悦。 “春儿！你怎么搞得！这孕妇不能喝浓茶，喝也只能喝清淡的，还有晚上也不能喝茶，酒更不能沾，你以后得注意……” 春儿这还是第一次听白启对自己说话这么严厉，顿时脸色通红连连躬身称“是”，又忙去撤换了秀颖的额茶杯。 “夏儿，去将公主所用的香味浓烈的香皂、护肤品都收起来，香水更不要用了…… 秋儿，你和蓉儿得多多准备一些孕妇的衣服，宝宝的衣服你们也得着手准备着…… 还有冬儿，这孕妇不能吃螃蟹、甲鱼、薏米、马齿笕……膳食以清淡、易消化吸收为主，盐和水分的摄入也要控制，避免浮肿，实在难以下咽就找点果酱和醋调味。不仅要荤素兼备还要粗细搭配，但不能有过多的油炸、油腻的食物，烟熏、胭脂、烧烤尽量不要吃，尤其是早上的咸菜就不要端上来了。 牛奶、鸡蛋、鱼可以补钙，虾皮、动物肝脏和血可以补铁，但人参、鹿茸、鹿胎、蜂王浆等补品不要瞎吃，茴香、花椒等刺激性的香料也要少吃甚至不吃……你也多去医学院找几个大夫和稳婆问问，缺什么让秋儿去买…… 还有琴棋书画，你们也不要闲着，多和公主聊天解闷，给宝宝淡淡琴读读书听，这样以后宝宝长大会更聪明……” 秀颖见白启一口气吩咐这么多事，现在还皱眉极力想着哪些地方需要补充，不仅好笑： “哥哥，我都没紧张，您紧张什么。” 白启看着秀颖，双手一拍：“对，你身上的金银首饰也得全部摘下来，戒指、手镯更不能有，别到时候摘不下影响血液循环……” 秀颖点头，眨了眨眼睛又道：“那，哥哥是不是还应该多陪我散散步？” 白启双手又一拍，“对对对，还要散步！以后我每天陪你到花园散步……花园里还有狗……春儿，告诉韩五，将狗都牵出去，公主府不能有带毛的动物，以免招虱子……” 一旁的李恪倒是很喜欢那些狗，不由小声道：“那些狗很干净的……” 白启点点头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你和那群狗住一起吧，在这城堡里整天蹦蹦跳跳的撞到你姑母也不好。” “我……” 李恪本想说自己走路很稳健，从来不砰砰跳跳的，可还没等自己解释，就见白启眼睛一瞪道： “牵不牵，不牵就去住狗窝，不住就回宫去。” 李恪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帮说话，身在人家地盘自己又势单力簿，只能低着头答应。 秀颖知道白体不过是随便说说的，轻声帮腔到：“哥哥，恪儿的心性还是很沉稳的，再说让他住狗窝也不合适，还是让他在城堡住下吧。” 白启面对秀颖立马露出笑容，拉着秀颖的手一副讨好的道：“好好好，亲爱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白启又转头严肃的看着李恪道：“也就你姑母心好向着你，不然我忍着你欠我的学费不要也要把你赶回宫去。” 李恪知道白启在吓唬自己，但表面还是一副害怕的样子。 “是是是，恪儿定小心听话，谢过姑母。” 秀颖微笑着点头算是回应。 白启见状，却又冷着脸道：“那还不去牵狗。” 李恪连忙点头转头就跑，可没跑两步，却忙回都看了一眼，又小心谨慎的迈着步子离开。 一整天，白启都在陪着秀颖散步、聊天、吃饭，一天下来白启没觉得烦，秀颖也很开心，直到晚上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秀颖的怀孕，却也让岚嫣的认识到了一件事情，勤奋和努力，真的很重要…… “陛下今日何事这样高兴？” 立政殿内，长孙见李世民心情格外的好，不由得开询问。 李世民笑着凑近长孙身边小声说说道，“观音婢，今早传来消息称，秀颖害喜了。” “秀颖害喜？” 长孙皇后一脸错愕，错愕之后又是一阵不可置信，见李世民再次点头确认后，也是一阵高兴。 “这倒真是一件喜事呢。驸马有了孩子便有了牵挂，只要孩子在我大唐，陛下般不用担心驸马会给大唐带来什么灾祸，也不用担心驸马撇下妻儿跑了。” 李世民大笑着点头，“朕倒是更想看看，他所生下的孩子究竟有何不同？” 正说着，王德悄声上前，欠身道：“启禀陛下，太医蜀传来消息，杜相病重。” 李世民脸上笑容顿时，“怎么回事！前些日子不还好好的么？” 王德欠身道：“回禀陛下，据说，杜相自公主府回来后，百尝药膳不济，加之心有郁结，一直食欲不振。而昨日杜家二子又惹了点祸，杜相动怒之下便又吐了血……” “混账东西！” 李世民大怒起身，气的来回踱步，“你说，他怎么就敢……” 长孙开口问道：“杜相现在情况如何？” 王德道：“回皇后娘娘话，据之前传去照看的医丞说，昨夜杜相吐血之后，本以为并不大碍，却不想再一觉醒来后，杜相神色突然萎靡，米水难进……” 李世民急忙大声道：“快传太医蜀前去诊治，再去秀颖府上请孙真人前来……” 宫内御医很快到位，但孙真人却请不来了，因为孙思邈月初便进山采药去了，想要在这十万大山里找到人，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李世民听到消息很是着急，很是无奈，只能加派御医前去医治，然，众太医纷纷束手无策。 第二百一十九章 他在哪 白启自然也知道了这事。 白启对杜如晦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但对其却抱有很深的戒心，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坑。况且，是不是坑自己也无能为了，还不如在家陪媳妇。 公主府，白启正在和秀颖和蓉儿打牌，三人玩斗地主，秀颖脸上已经贴了不少纸条，蓉儿脸上也有几张，只有白启脸上一张也没有。 “秀颖啊，我这可有炸弹，你小心点。”白启拈着手里的牌，一副不怀好意的笑道。 秀颖看着手里的三个2、一个5和一个j，本想一个三带一的，又硬生生的忍住出了张5。 白启呵呵一笑，跟着出了张8，蓉儿出了张a。秀颖看着手里的牌，不得已出了张2，正被白启的手里的大王管上，然后连续两套三带一剩下一张牌。遂，手持这张牌笑眯眯的看着秀颖，学着qq斗地主的腔调：“我可就一张牌了。” 秀颖顿时不依了：“你不是说有炸弹的么，怎么没出？你这是撒谎，不算不算，快拿回去。” 白启嘿嘿一笑道：“我说你就信啊，快点，你是地主，两边脸各再贴一张。” “不嘛不嘛，哎呦，我肚子疼，你儿子都不让了。”秀颖顿时又要耍起赖皮。 白启斜着眼睛笑道：“你这招都用过很多次了好吧。” 秀颖理所当然的道：“那不是你说要胎教的么，你撒谎可明显是要教坏宝宝的啊，撒谎是不对的是不是儿子？” 秀颖一边对着自己那还没显怀的肚子说着，也不等众人反对和答应，已经将众人刚出的几张牌分还给众人。 白启砸吧了一下嘴，只能作罢，又拿起牌来。 “三个2带一张5。” 秀颖嘿嘿一笑，看着两人也学着白启的语气，“我可就一张牌了，你们小心点。”遂不待两人说话，就要胜利的扔下最后一张牌。 “等一下，我炸。” 白启扔下四个9邪邪一笑的看着秀颖。 秀颖顿时懵逼了。 “你刚刚不是三个9的么，怎么会有四个，你定是偷牌了，你耍诈，定是你耍诈，不管不管这把不算！”秀颖义愤填膺的道。 白启呵呵一笑：“明明是你经常偷牌的好不好，我这本来就四个9，只是不想让你输的太难看，所以才三个九拆着出的。” 说着，白启叹着气，学着秀颖口吻对着其还没有显怀的肚子道：“儿子啊，做人不能太仁慈啊，不然你就会像你爹这样，明明是老实人却总要受你娘欺负。” 这话一出，顿时惹得旁边的蓉儿咯咯直笑。 秀颖气愤不过，只能又对着自己的肚子抱怨：“儿啊，别听你爹瞎说，你看你娘我脸上这么多纸条，都是你爹欺负的，你爹一点不懂怜香惜玉，一点不懂让着人家点。” “切，自己智商不够，还非要来斗地主，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这次一炸，贴四张，儿子在那看着呢，别让他瞧不起你这个当娘的。” 秀颖撅着嘴，接过白启递来的纸条。 就在这时候，春儿急匆匆的敲门进来汇报，“先生，公主，皇后娘娘携长乐公主前来拜访。” 秀颖顿时高兴的扔掉手里的纸条，一边扯着脸上的纸条一边道：“不玩了不玩了，长孙姐姐来赏花了，快点收拾一下准备迎驾。” 白启闻言眉毛一束，沉吟片刻却是道：“长孙来你们招待一下，若提起我，你们就说不知道昂。” 说着，白启起身转头就向外走。 秀颖见状也没在意，忙起身进入房间打扮一番。 这次，长孙皇后没有带仪仗入府，直接便下了马车，而后牵着长乐公主的手一脸欢喜的迎上了快步过来参拜的秀颖。 “临川公主李秀颖，携府衙大小官员等众，恭迎皇后殿下圣驾。” 长孙皇后连忙将秀颖扶起。 “诶，身体不便就不要拘礼了。” “谢皇后娘娘。” 秀颖本来还在考虑是否要将这消息告诉长孙呢，现在却发现长孙已经知道了，这就让秀颖有些尴尬，更有些生气，不知道府上谁这么多嘴。。 旁边的李丽质也给秀颖福礼。 “丽质给秀颖姑母见礼。” “长乐公主有礼。” 两相见礼之后，一群人便往府里走，身后也只多了长孙的四个侍女。 长孙看着身边挽着自己的秀颖笑道：“这几日信中，总是见你说府上的花田多美，引得姐姐我心痒难耐好生艳羡和向往，终是忍不住特来观赏一番。却是不想，在这府外看到的这满山花海便能如此炫丽，闻到的这满园花香便能如此沁人心脾……” 秀颖欣喜笑道，“妹妹这就带您去看看花田的里花，那才叫芬芳炫彩呢，若是从城堡上看更是壮观。不过啊……” 秀颖递上了一条面纱笑道，“若姐姐要到花田里赏花，您还是将您这绝世容颜遮一遮吧，我怕啊，那些花儿见到姐姐而羞愧。” 长孙看着秀颖点头颇为欣喜的接过，“妹妹有心了。” 长孙患有气急，是要远离花粉柳絮的，所以也没真的到花田里逛，而是在城堡上一处视野开阔的天台边一边品茶一边闲聊观赏。 “在宫内，目及之处全是门墙瓦壁，却着实比不得妹妹这山野之中阔野千里，鸟语花香。” 长孙暗喻门墙瓦壁会使人心情沉闷，阔野千里、鸟语花香会使人心胸开阔，心情愉悦平静。 但暗喻归暗喻，说出来，那就是抱怨了。 然而，长孙这是有意抱怨，就希望秀颖接话解围，可长孙却真有些高估了秀颖的智商，而且还是在怀有身孕的时候。 “要说妹妹这花田多是些山间野花，只是数量种类多了些罢了，可比不得姐姐宫苑内的花草娇柔名贵呢。” 长孙笑了笑，“宫里的花草名贵，凋落了到也心疼，倒是不如送来妹妹这里好生照看。” 秀颖笑道：“这有啥好心疼的，今年凋谢，明年还会再开的嘛。姐姐就应该趁着花儿凋落前采摘下来，不管是制程香料洗澡，还是制作花饼泡茶，都是好的嘛。” 长孙看着秀颖，见其一副不在毫不在意的样子，终是明白秀颖不是拒绝，而是真没听懂。 “杜相病重了。” 秀颖听得一愣，刚刚花聊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聊起了杜如晦？ “妹妹听说了，只是孙真人趁着花开时节进山采药去了，一时半会真回不来，妹妹这也无能为力。” 长孙看着秀颖，问道：“驸马怎么说？” 秀颖欠身小声说道：“哥哥说他大限将至。” “他也没办法了？” “这个……我倒是没问。” 长孙闻言，看着花海深吸了口气，问道：“他在哪？” 秀颖抿了抿嘴有些为难，“哥哥不让我告诉您的……” 第二百二十章 你……大胆 岭西，桃花林内的凉亭之中，白启微笑着看不远处，正和秀颖一起赏花折枝追蝴蝶的李丽质，良久，这才看向坐在对面的带着面纱盯着自己的长孙皇后。 “长孙妹妹，公主府的花田虽美，你且远远的观赏就是，为何还要进入这花丛中间来？这让我这做哥哥的，可是既心疼又为难啊。” 长孙脸色微变，看了不远处的李丽质一眼，微微欠身沉声道：“若是平时，本宫不予计较，而现在，你就不能给本宫留点颜面吗？” 白启看着长孙笑着摇摇头，“你明知道我不想见你，你还非要进来，关键还带个孩子……这现在又怪起我来了？” 长孙顿时气急，瞪着白启深吸了口气，却是气闷的咳了两声。 “本宫这次来，是想请阿哥帮忙的。” “杜如晦的事？” 长孙点头。 白启却遥遥头道：“俗话说：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四年前我便提点过他；他病重后我也收留过他；他病情稳定后的一些胡闹我也原谅于他。而他现在大限已到，你让我如何帮他？” 长孙听得张了张嘴，又小声道：“阿哥一定会有办法的，对吗？” 白启微微摇头，却是没有应声。 长孙见状，也是无奈，“其实，杜相也没想着阿哥会出手，只是想请一名叫娟儿的护工前去照料两天，让本宫来说说情。” 白启听得顿时蹙眉。 这事若只是杜如晦的家人来请，白启没准考虑考虑，多安排点人也就答应了。可杜如晦却直接让李世民来请，鬼知道这其中会有什么问题。 长孙皇后见白启沉默不语，忙道：“本宫知道这事确实会让阿哥为难，但本宫可以保证，娟儿不会受到任何委屈的。” 白启依然没有说话。 长孙见状，又问道：“阿哥是信不过我吗？” 白启闻言，摇头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信不过杜如晦。上次就想图谋拐娟儿离开，而现在一将死之人，心有不甘之下，总是会疯狂一些的，不是吗？” 长孙皇后知道杜如晦拐带娟儿的事情，却是没想到白启竟然真的会因为一个丫头而第一次拒绝了自己。 长孙暗自叹息一声，心情没由来的有些失落，慢慢端起茶杯刚想喝，却想起自己还带着面纱，又放了下来。 “本宫这次带丽质来，还想请阿哥教导一段时间，看丽质，是否能拜在阿哥门下。” 白启闻言随口回道：“一入师门，全由师父管教，父母无权干预，甚至不能见面。你……舍得吗？” 长孙看着白启，咬了咬牙微微点头，“若阿哥能请上行拜师礼，认真传授学问，本宫，倒是也不无不舍。” 看着面露为难不舍之色的长孙，白启微微摇头，“不用那么麻烦的，外甥想学点本事，做舅舅的自然会倾心教授，你且放心好了。” 而见到白启这推脱之意，长孙却是认真起来，“皇家子嗣拜师，自然是需设坛请上，奉酒修案，以定拜师之仪。” 设坛请上奉酒修案，那就是要请拜祖师画像排位，认清师承传承关系。 白启哪里有什么师承关系？ 而白启一听这话，稍微一想便也知道长孙的意图。 遂认真地看了长孙一眼，爽朗一笑。 “长孙妹妹想知道我的师承就明说嘛，干嘛这么多弯弯绕？还拿着自己的孩子作伐？ 只是……就算我说了，你会信吗？” 长孙愣愣的看着一脸坦然的白启，脸色却有些不自然，良久，还是看着白启认真的道： “阿哥说了，我便相信。” 见长孙皇后承认，白启呵呵一笑，神情随意的开口道：“那我告诉你。我呢，无门无派，除了秀颖、岚嫣、还有蓉儿，再算上你之外，在这世上，别无亲人……我如此说，你相信吗？” 长孙皇后盯着白启，内心着实不信白启无亲无故也无师承却能懂得这么多。 可抿了抿唇，张了张嘴，又顿了顿了，最后眼神有些闪躲的又低下了头。 长孙虽然不相信白启说的，但却也知道，不管白启说了什么，自己都分辨不出真假，而且就算说了实话，自己也都会抱有七分怀疑的。 如此再问，或者再让李丽质拜师，意义也将不大。 “那，那杜相那件事……” 白启面色一变，却直接摇了摇头，端起茶杯不予理会。 长孙皇后忙又道，“我知道杜相之前的所作所为另阿哥不满，可杜相有功于唐，现已经行将朽木，这也是最后之所求。阿哥能否看在我的一点薄面上，答应这一小小的要求……” 见长孙如此请求，再一想到那命确实不久矣的杜如晦，白启心里还真的有些动容，不好拒绝。但不好拒绝也不等于一定就得答应。 “你让丽质拜师，就是为了这事拿丽质当抵押？”白启凝眉问道。 “阿哥别误会，我没这个意思的。” 长孙皇后让长乐公主拜师，主要是过为了试探白启和拉近两家关系而已。当然，在获得白启的信任让关心更近一些以后，再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会容易一些。 但要说让自己女儿做抵押这种性质，长孙那是真的没有想过。 不过，长孙见白启似乎有这个意思，再想了想，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若是阿哥不信任我，那就让丽质在府上玩几天，如何？” 白启让丽质做抵押是为了让自己知难而退，却是不想长孙竟然真答应了！ 可长孙皇后答应，白启还不想答应呢！ 只见白启眉毛一挑，轻佻说道：“既然如此，那且换你留下当人质吧。” “你……大胆！” 长孙皇后见白启这蹬鼻子上脸，脸色大变，当场怒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见长孙发火，白启却是一点不怂，反而火气却更大。 “我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白启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愤怒，瞪着长孙皇后大声责问道，“你竟然为了成全别人，就将自己的女儿留在这里作抵押！你想过她的感受了吗？她是人，不是物品！都说皇家无亲情！我却是真没想到你这个当娘的也会有这么狠心！她可是你亲闺女！” 说着，白启也不顾长孙那惊异错愕的眼神，愤而起身转头就走。 长孙皇后顿时就懵了。 本以为这白启又是要对自己耍无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白启一个大转弯，直接将自己推下了这是早早的就挖在自己脚下的这个“抵押”的坑，顺势还劈头盖脸的把自己给埋了…… 关键是，这一埋，埋的长孙是一阵憋屈，却还一点脾气都没有。 “不是的，我没这个意思的，真没有……” 长孙皇后知道白启重视亲情，也是能理解白启的“愤怒”，忙想解释，见白启丝毫不予理会的大步而去，而后，却也只得无奈叹息一声。 不远处，正带着面纱，蹦蹦跳的采着花朵闻着花香的李丽质，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又蹦蹦跳跳的提裙小跑而来，欢笑着将双手采摘来的花枝递给长孙。 “阿娘，您看，这些花真是漂亮。” 长孙微微一笑，点头接过手中的花，牵起李丽质的手，轻声对秀颖道： “我们回去吧。” 秀颖是听到了一点争吵，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言点头一起往回走。 …… 第二百二十一章 缺钱啊，这事好办! 公主府，后堂。一旁的李丽质在拿着秀颖的音乐首饰盒玩。 而长孙和秀颖在沙芳上喝茶，眼睛却不时的往楼上的书房上看。 自桃林出来了之后白启便回了城堡，知道长孙还会追来便直径进了书房躲着，可是不想再继续被人纠缠下去。 长孙皇后还想跟白启解释一番的，但却也知道白启这书房旁人是进不得的，便也只能在这里等待着。 “驸马什么时候能出来？”长孙皇后问道。 旁边的秀颖微微摇摇头：“哥哥他一进书房，少则半时辰，多则一整天连饭都不出来吃，也是没个准点儿。倒是你们聊什么啦，我怎么看着哥哥有些生气了呢。” 这事到也没什么不能对人言的，遂长孙便把事情简单说了一说。 秀颖听得愣愣的，感觉白启似乎确实有些误会长孙皇后了，但身为人妻，自然是要向着自家人说话的。 “长孙姐姐，我觉得吧，杜相弥留之际的这一点要求并不过分，但哥哥他也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人啊。既然哥哥他没答应，这其中自然有不答应的道理，您说是不是？” 长孙皇后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自己亲自来说情担保借一个人去照顾杜如晦几天而已，事事必应的白启连他自己的跟脚都能从容告知，着实没必要为了一个丫头跟自己这个“亲人”推三阻四不松口。说不得里面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猫腻也说不定呢。 想到这里，长孙皇后直接放弃了这个任务，转头看着楼上的书房又问道： “秀颖，驸马的这书房里面，到底有什么？” 见长孙问起这事，秀颖抿了抿嘴，还是悄声回道：“其实，里面也没什么金银珠宝，都是些我看不懂的物件。但听嫣儿说，这些物件都是宝贝，千金不换。” “就如那会奏乐的盒子一般？”长孙皇后指着李丽质手中的音乐首饰盒问道。 “这音乐盒，只是哄小孩子的玩具而已。” “玩具？”长孙疑惑，“如此精巧之物难道仅是玩具？” 秀颖点头，贼眉鼠眼般的瞟了一眼书房，又悄声道，“里面还有很多这种玩具，但还有更多看起来就很厉害的物件，只不过大多我都看不懂，也不敢随意触碰。倒是前几天，仗着我这身孕，好不容易缠着哥哥用那一架超大望远镜带我看了一次月亮呢……” 长孙皇后听得有些疑惑，“夜晚的月亮我们也能看到的，用这望远镜看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秀颖瞪着眼睛显摆着说道，“那架超大望远镜可是能清楚的看到月亮上的山丘，这如何能一样？” “月亮上也有山丘？”长孙听得更是疑惑。 秀颖瞪着眼睛连连点头，刚想再显摆一番，却发现耳朵长的李丽质也凑了过来，这让秀颖突然一个激灵，感觉自己的话着实有些多，有些为难的道： “这事儿啊，妹妹我也解释不清楚，若有机会，姐姐看了就知道了。” 长孙皇后的好奇心被勾起，可稍微一琢磨却是摇了摇头，明白短时间内，自己是没机会看到这月亮的。 李丽质见秀颖讲了一半不讲了，忙问道：“秀颖姑母，那月亮上的嫦娥你见到过吗？有没有玉兔啊？” 长孙皇后闻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竖着耳朵听着。 秀颖却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不管说有还是说没有，这事儿可都挺大的呢。 “这个，我也就看了那么一两次，没注意呢……” 李丽质闻言，呼扇着那双大眼睛，又脆生生的问道：“那，秀颖姑母能不能带我也看一看啊。” “这个……” 秀颖很想说不，但说出口又感觉自己在这个聪明可爱的晚辈面前显得自己过于小气。 “这个……看月亮可是得等到晚上的……” “那丽质等到晚上再看便是啦……” “呃……” 晚上？你这是要在这里住下还是怎么的？秀颖转头看向长孙皇后，询问长孙的意思，也希望长孙皇后能管管她这个闺女，打断这个话题。 然而，长孙皇后端着茶杯又抿了口茶，却是一点都没有开口帮忙说话的意思。 这就让秀颖很是无语，也不知道长孙这是真没听到，还是默认了晚上要住下的意思。 “这个……要不……你上去问问你姑丈？他说行，那才可以。” 李丽质一想到那个黑心姑丈，也是很不愿意面对，小嘴撅着拉着秀颖的手，可怜兮兮的道：“秀颖姑母，好姑母，丽质要去问姑丈，说不得那黑……姑丈，又要开口跟丽质要钱的，还是姑母您带丽质去吧……” 听到这里，秀颖眼睛却突然亮起。 “这事好办！” 说着，秀颖赶忙拉开茶几旁边的一个抽屉，从抽屉中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一摞崭新的银钞直接递到了李丽质手中，笑着道： “姑母这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李丽质看着手里的一捆红钞，眼睛也是亮亮的，瞟了一眼抽屉里的盒子却是又道：“姑母，姑丈心黑……” “再给你一捆……不够啊？呐，这下差不多了吧？” 看着手中瞬间多出了三千两银钞，李丽质顿时眉开眼笑，即便黑心姑父不让看，那这波也是不亏。 “差不多，差不多了，丽质这就去问问。” 说着，李丽质直接将两摞银钞交给身后的侍女保管，而后眼睛一转，又将最后一摞银钞拆开拿出一半，这才欢欢喜喜的提裙往楼上跑。 秀颖见状，却是暗自感叹：能用钱解决的事，果真都不是事…… 长孙皇后看着李丽质就这么直径往白启的书房走，不由得有些担心，问道：“驸马会不会生气？” 秀颖笑道：“不会，我这怀有身孕，哥哥不会打我的。” 长孙皇后听得却是嘴角微抽。自己这是想问白启会不会生李丽质的气，而看着秀颖这自信的样子，也明白两人这脑回路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过，当看到丽质顺利的进入房间后并没有传来太大的动静，长孙便也放心下来。 遂，对替着李丽质保管钱财的侍女招了招手，从其手中抽出一张红色的纸钞。 只见银钞正面上方写着“临川银行”四字，下面标有“拾两”两个大字，左边部分空白，右边还有一女人的四分之三张侧脸肖像，仔细一看，画的正是咱端庄秀丽的临川公主。 而反面绘画的便是公主府城堡，城堡的线条绘制的毫细且清晰，形态也很是神似逼真。另外，左下角还有一个大大阿拉伯数字“10”。 除此之外，正反两面还有一些繁杂的花纹、编号，和看不懂的字母等等。 现在公主府的银钞，可不比以前那雕刻个模板漆印一下就完事了，这里面从纸张、绘画、油墨等等分别加很多防伪技术在里面，一般人是仿造不得的。 “这就是你们府上所产的银钞？”长孙皇后看着秀颖问道。 秀颖点头，“是的呢，哥哥嫌铜钱交易太过麻烦，便发明了这银钞，可以当银两使用，携带着实方便。不过这银钞也就在府内流通，并不向外流出。” 长孙皇后单头，前后左右仔细看了看又看，又问道：“若这银钞可以代替金银，是不是就能解决钱荒的问题？” “这个我就不懂了。” 秀颖摇了摇头道，“这银钞从五文钱到十两银子不等，在府内流通也确实便利，大家拿银钞当钱币花也都习以为常。平时不论是打麻将，购物，还是当赏钱赏给丫鬟们也是方便。 但要说拿这么一张轻飘飘的纸币去府外当十贯钱花，这谁会认账？若真有这么傻的人，我们还费力搞什么产业，一天光印制这些银钞不就行了么？” 长孙皇后点着头，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但又一想，这可是白启看中的东西，那肯定不会是20倍利润那么简单的事情。虽然自己一时之间想不到这其中秘密，但这也不妨碍自己将其弄回宫里慢慢研究。 就算研究不透彻，宫里和这公主府模式差不许多，若这银钞能像公主府一样在宫里流通，不仅方便，一年似乎应该也能省下不少银钱用于周转呢。 想到这里，长孙皇后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银钞，却是越看越喜欢，越看想法越多。 “好妹妹，这印这银钞的法子，能不能给传给我？” 看着长孙这期待的眼神，秀颖却很是为难。 “长孙姐姐，您知道的，银行的事情都是哥哥在管，而且还是严令我插手的地方。” 长孙皇后抬头看了眼书房，期待的深情顿时失落下来。 “若是如此……那便罢了吧。” 长孙皇后这失望样子落到秀颖眼里，却是让秀颖感觉心里一紧。 以往，就算是李世民分派下来的任务，秀颖基本都算是能应付就应付； 但作为好闺蜜，只要长孙皇后开口，秀颖却是一心一意无有拒绝。而这第一次开口拒绝，而且还是当面，着实让秀颖的内心很是过意不去。 遂，赶忙又道：“要不……要不我带姐姐去看看府内其他产业吧，姐姐挑一个，妹妹送您，如何？” 长孙皇后看着秀颖眼中的热诚，拉着秀颖额手微笑着摇摇头道：“妹妹多心了。姐姐我又不缺钱，只是对这银钞颇感兴趣，心里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罢了。” 秀颖听后，身心明显是松了口气，又笑道：“既是如此，那妹妹带您参观一下府上的银行，再去超市里购物一番，也体验一下这银钞购物的便利，如何？” 长孙皇后看了一眼书房，发现里面确实没什么大动静，想到让李丽质去缓和一下关系也好，便欣然同意了…… …… 第二百二十二章 书房的白启和李丽质 跑到书房里躲避长孙的白启，此时正无聊着继续研究他的时钟。 最初制造天文望远镜，只是为了看看自己是否真的在地球上。 而造船航海，除了公主府的食谱太过单调外，也想着等航海技术和时机都成熟之后，无聊了乘船到处走走看看。当然，造船也是为在迫不得已之下偷偷跑路而做的后手。 而现在秀颖怀孕了，为了孩子有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不到万不得已之下白启是不会跑路的，但航海还要继续，该准备的还得准备，自己现在可是被盯上了，谁知道自己的金身什么时候破了呢。 要说航海的几大法宝中，望远镜、罗盘、六分仪这些都好做，而最难的，还是用来计算“经度”的海钟。 相比较对抗风浪和船体摇摆而设计的双摆锤样式的座式海钟，其实，还是怀表样式的海钟最为可靠。 那为什么叫做“钟”，而不是“表”呢？ 那是因为按国际惯例，机心直径超过80毫米、厚度超过30毫米的为钟，直径37毫米以下为手表。 以现在的工业条件和技术，想要制作37毫米以下的机心，这个表示……非常有点难度。 机械表的机芯主要由发条系、齿轮传动系统、擒纵机构和摆轮游丝系组成，要说最难做的部分还是钟表的心脏，游丝摆轮。 发条是一定长度的硬化金属片，以漩涡形状撞在发条盒中，发条通过齿轮传给接轮，接轮由棘爪组建控制，使其只能向一个方向转动。 齿轮传统系统由齿轮大小和齿轮数来决定分秒时针。中心齿轮在发条力的作用下，每小时旋转一个时，时针将力传给分针，分针再将力传给秒针，每个轮轴的摩擦面用硬度最高的红宝石，以减少摩擦力。 擒纵构件由擒纵轮和擒纵叉组成，设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平顺的控制释放发条的力，以避免发条一次将力全部释放完毕。而手表中滴答滴答的声音便是擒纵轮和擒纵叉相互碰撞而成。 而要说整个机芯的心脏，还要数摆轮游丝。 游丝，就是一圈细小的如蚊香般卷着的弹簧。游丝的收缩扩张，会给摆轮提供一份回荡力，而这份回荡力使得摆轮上的脉冲销得以规律的撞击擒纵叉，使得擒纵叉得以从擒纵轮上逃脱。而特殊形状的擒纵叉，又通过擒纵轮上的发出的一点动力，依次推动脉冲销，将摆轮再荡到另一个位置，以此往复。 而游丝的材质、厚度、长度、圈数都可以直接影响钟表的摆轮摆率，精准走时。所以，调节好游丝上的调节销很是关键。 而白启现在做了两三个盘子大的“怀表”，可每天与自己的手表一对，别说准时了，误差在半小时内的都没有。 “姑丈，你在做什么呀？” 正带着“寸镜”低头观察调试“怀表”的白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猛然抬头看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眨着大眼睛的漂亮丫头，忙又看了看房间，见没有其他人进来，顿时送了口气。 “你怎么进来的？” “门没关，我就进来了呀？” 白启一愣，忽然间也忘记自己有没有随手关门了。可是又一想，门没关怎么可能听不到外面说话的声音？这书房的门没反锁倒是真的。 “那你来，可是有什么事吗？”白启平和的问道。 “姑母说，让姑丈你带丽质去看嫦娥。” 白启才不相信秀颖敢如此对自己说话，遂看着李丽质扎着大眼睛，说谎都不带脸红的样子，挑眉微微一笑。 “那你姑母有没有告诉你，嫦娥只能晚上再看呀？” 李丽质点头，“有的，所以便让丽质先来问问姑丈，可不可以让丽质用那个什么望远镜看嫦娥。” 白启一愣，确是不曾想秀颖竟然将望远镜的事情透漏了出去，暗自埋怨了一句“秀颖大嘴巴”后，却又对李丽质和蔼笑道，“可晚上你就要回家了呀？” 李丽质闻言，顿时一副怜兮兮的央求道：“那，姑丈能不能借丽质那个望远镜耍几天，过些天丽质给您送还回来，可以吗？” “送还回来？就以你们家的那个德行，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再送还回来？” 白启暗自腹诽一句，却是不想当面对着小孩子言辞拒绝，遂认真的看着李丽质解释道，“这望远镜着实太大了，也容易碎，可是搬运不得的。” 李丽质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撅着小嘴看着白启小声埋怨道：“姑丈就是小气，丽质付钱租借还不行吗？” 说着，将手中的十几张银钞递到了白启桌上。 白启很自然的将钱收到了抽屉里，而后才笑着又道：“这点钱，可不够呢。” 李丽质嘴角微抽，你不够就不够呗，你先把钱收走了这算怎么回事？ “那，姑丈觉得多少钱才够呀？” “嗯-、那你有多少钱啊？” 李丽质连忙当面将自己的香囊里面将钱全都拿了出来。 “姑丈，我……我就只有这些钱了。” “这点钱怎么可能租借到望远镜呢？” 白启微笑着照单全收，扫了一眼旁边的书架，起身从上面众多玩具中拿了一只发条青蛙递给李丽质。 “你这点钱，也就能够玩玩这青蛙的，而且限时，你走之前可得还给我。” 李丽质瘪着嘴，翻来覆去的拿着发条青蛙看了又看，很是不满道：“姑丈，这青蛙有啥可玩的，怎值得500贯钱？” 白启接过青蛙，将发条上满弦放到了地上，而后，地上便多了一只“吭哧吭哧”在地上蹦蹦跳跳的青蛙。 李丽质看的眼睛顿时亮亮的，拿起青蛙便在书房里玩了起来。 可一边玩着，李丽质的眼睛却在偷偷看向白启，见白启又在研究钟表，便将注意力又打到放在了柜子和书房其他这些没见过的稀奇玩意上…… “姑丈，这个是什么？怎么这里一晃一晃的，还停不下了？” 白启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修表，随口道：“那是摆钟，跟日晷（gui）作用一样，用来计时的。。” “哦，原来是用来计时的。这放在屋内，岂不是阴天下雨都可以用？” “嗯。” “那这个是什么呀，怎么有四个轮子却没有缰绳？” “那是车。” “这个这个带有翅膀呢？” “那是飞机。” “飞鸡？会飞的鸡吗？怎么不像？” “当然不像。” “这个飞机能飞吗？” “还不能。” “那能下蛋吗？” “也不能。” “那飞鸡不能飞，也不能下蛋，那能用来干嘛呢？” “这是飞机，不是飞鸡，飞机当然是用来……算了，你还是出去玩吧，乖昂。” 李丽质当然不会这么听话，接着在房间里转悠，这摸摸那瞧瞧。 第二百二十三章 望远镜 对于这个古灵精怪的漂亮丫头在书房里，白启倒也没有生气，只是这孩子确实激灵好动，白启还得盯着点怕这孩子碰到了东西伤着自己，所以心里总是安定不下来，遂后便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看向李丽质。 “我说丽质啊，你娘想让你拜我为师，你有什么想法？” 被这么一问，李丽质转头看向这个黑心姑丈，一脸嫌弃道：“我才不要能，姑丈你端的是心黑，会教坏小孩的。” 白启点头笑着也没在意，“如此就好，若你娘问你，你就这么说就好。” 李丽质点头，却又抬眼问道：“那姑丈让我这么说，我能有什么好处？” 白启面饶有兴趣的道：“既怕我教坏你，还跟我要起好处来了。行，那我借你这青蛙多玩两天。” “这可不行。” 李丽质连忙摇头强调道，“丽质如此说，可是在违背阿娘的意思，这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白启呵呵一笑，“那你随便吧，我无所谓的。” 李丽质见鱼儿要脱钩，忙又道：“姑丈，要不你还是借我那望远镜耍耍，耍完了后就我就按你的意思说。” 看着李丽质瞪着大眼睛一脸渴求的样子，白启呵呵一笑。 “想玩望远镜，可以，你能把这华容道解开，我就给玩。” 白启将木质的华容道玩具递给李丽质，循循善诱道，“这华容道的游戏取自三国故事，是依照“曹瞒兵败走华容，正与关公狭路逢。只为当初恩义重，放开金锁走蛟龙。”这一故事情节设计的。若你能帮我解开这连我都解不开的华容道，将这曹操从中解救出来，我就给你这玩望远镜。” 李丽质听说连这黑心姑丈都解不开，确实有那么一点兴趣，“好，我帮你解开，你就给我望远镜。” “行，你帮我解开，我就给你望远镜、玩~。” 李丽质见自己的文字陷阱被识破，琼鼻一簇便坐到旁边的沙芳上研究起这华容道来。 这华容道，是白启当初被无聊的秀颖烦的不行，特意做来打发秀颖用的。旁人可没有，李丽质更是没见过，若不投机取巧，想要解开可不并不容易。 白启找了个理由送出这华容道，就是给李丽质找个事做让其安静下来，可华容道移动木块叮叮铛铛的声音却也着实不适合修表。 “丽质啊，你自己来解恐怕一时半会儿解不开的，不如去外面找人帮你？” 然而，此时的李丽质专心致志，似乎没听到一般，白启也只能摇头兴叹，带着“寸镜”继续研究…… 临近中午，参观完银行，又购物了一番的长孙面带亲切笑容的拉着秀颖的手回往回走。 “秀颖妹妹如此破费，整的姐姐都怪不好意思的。” “哎呀，长孙姐姐这就见外了不是，都是些公主府的特产，妹妹的一点心意……” 两人回到城堡，却见到李丽质正拿着望远镜正站在城堡上面的天台看着这边，见自己转头看来，还冲这边挥手招呼。 “这望远镜，怎么会在丽质手上？” 秀颖看着心里一惊，还是以为是自己房间里的望远镜被李丽质找到，遂也顾不上长孙，忙快步向李丽质的位置走去。 “可不能让长孙皇后和陛下知道自己拿到这‘千里眼’藏而未交，不然这可是欺君之罪。” 天台上，李丽质拿着望远镜左看看又看看，一阵欣喜的稀奇之色。其旁边还跟着两个侍女和春儿看护着。 很快，秀颖急匆匆的上来，一把夺过了李丽质手中的望远镜，仔细查看了一番，感觉、似乎，和自己那只不一样，这就有些尴尬了。 可是秀颖眼睛一转，牵起一脸错愕和不高兴的李丽质的手，瞪着旁边的侍女斥责道：“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这天台这么危险，你就让丽质站在旁边玩耍，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旁边距离李丽质不到一米侍女们看了一眼这最矮处都到李丽质脖颈的石柱围栏，却是也不敢反驳，立时跪地认错。 身后赶上来的长孙皇后，见到秀颖如此焦急的关心丽质，却是一阵欣慰。 “丽质啊，这里危险，姑母带你到室内去看，好不好？”秀颖蹲下看着李丽质和蔼的说道。 李丽质愣愣接过秀颖递来的望远镜，点点头，却是又道：“可是姑母，这里的视野更开阔呢。” 见李丽质不答应，秀颖心里倒是不怎么在意，看向走来的长孙皇后。 秀颖作为这里的女主人，如此关心的自己的孩子，长孙皇后自然是要站在秀颖这一方，严肃的对李丽质道：“你在这里作甚，还不快些回去？” 李丽质忙解释道：“阿娘，丽质好不容易帮姑丈解开了姑丈都解不开的华容道，这才借到这是望远镜的，只是姑丈书房的窗户小，看不到什么光景，这才出来看的……” “望远镜？” 长孙皇后听闻这就是能看到月亮山丘的望远镜，也很感兴趣，接过望远镜打眼一看，却是被吓了一跳。 “这……这远山怎么变小了？” “阿娘，你拿反了，该反过来看的。” 长孙皇后反过来看了一眼后，更是惊异。 “这，这就是那千里眼？” “这叫望远镜啊？” 李丽质有些疑惑，却又点点头道，“不过，叫这望远镜为千里眼，似乎也很恰当呢。” 一旁的秀颖见长孙看过来，也没隐瞒，点头小声道，“哥哥管它叫‘望远镜’。这只是一只小的，而看月亮的望远镜更大一些。” 长孙皇后手持望远镜观摩一阵后，慢慢的转到了皇城的方向。 望远镜只是一个将远处放大和拉近到近前来看的辅助工具而已，理论上讲，肉眼能看到的望远镜就能看到。 例如，一般八倍镜，就是将80米外的物体拉到10米来看，而后面跟着的“x20”，“x40”，是远端物镜的大小。 而一般的手持望远镜在6到10倍左右，如果倍率超过10倍，通常应安装在三脚架上使用，如果仅用胳膊支撑使用，手的颤抖对观察的影响就很严重，观察效果就会变差。 而长孙手持这只早期的单筒可伸缩望远镜倍率，约莫着在7-12x32左右，这里距离皇城近60里地，就算将望远镜拉到头，也不过站在5里之外看皇城，更何况长孙跟本就不会调节目镜处的准焦螺旋，根本就看不清什么。 可长孙看着看着，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猛然转头看着秀颖道：“如此说来，大一些的望远镜是不是能让人从这公主府直接能窥探到皇城？” 秀颖听得一惊，“这怎么能够……” 可看到长孙皇后一脸不信的样子，秀颖又道，“有城墙遮挡着，这望远镜看的再远，又怎么可能透过城墙看到里面情况？” 长孙皇后点点头，却手持着望远镜又看了看皇城的方向…… 第二百二十四章 拜师1 长孙皇后和秀颖回到后厅，却是看到了沙发上从书房出来的白启和放学回来的李恪，不知道两人在聊着什么，似乎颇为愉悦的样子。 李恪见到长孙皇后，很是一怔，反应过来忙上前跪拜见礼： “儿李恪，拜见母亲。不知母亲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母亲原谅。” “无事无事，快些起身。” 长孙皇后轻扶着叩拜着的李恪起身，上下打量了李恪一眼笑道，“嗯，在你姑丈这里一个多月，还长胖了呢。” 李恪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躬身执礼歉声道：“恪儿告罪，这些日子没有回去看望母亲，着实不该，还请母亲责罚。” “我儿有这心便好。” 长孙皇后笑着宽慰道，“你且要抓住机会跟着你姑丈好好学习才是，宫里的事情，你且不用挂念。” 李恪明白长孙的意思，看了一眼白启，又对着长孙皇后欠身执礼。 “恪儿记住了。” 长孙皇后点头，看了一眼拿着望远镜正偷偷向李恪显摆的李丽质，眼睛一转，又问道：“恪儿，你在你姑丈这里学习了这么多天，可是知道这望远镜能看清很远，是何道理吗？” 听到长孙的“考教”，李恪严肃作答，“回母亲话，望远镜其实有很多种，像丽质手中的这种单筒望远镜，是由一个凸透镜作为物镜和一个凹透镜作为目镜，光线从物镜折射所成的实像在目镜后方焦点上，这像对目镜是一个虚像，因此经凹凸目镜折射后，会成一放大的正立虚像……其放大率等于物镜焦距与目镜焦距的比值。其优点是镜筒短而能成正像，但它的视野比较小……” 长孙听着李恪说的这些‘秃头’、“鳌头”，“识相”、“虚相”的，脑袋里是一阵泛星星。不过，却是明白白启这人心胸真的宽广，这样的学问是一点也不私藏。而且看李恪回答的怎么详尽，似乎都是会做了一般。 不过，这不是自己目的啊！ 长孙皇后的想法是，考教李恪一番，只要他答不上来，稍后便直接拉他到白启面前拜师的，让其好好教育一番。可你在书院没学几个月就学的么好，你这让我怎么开口？ 李恪：我在皇宫有自学的…… 李恪回答的很好，长孙皇后面色却是不悦。白启见了，不知道长孙这又是在憋着坏，忙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这个……李恪都放学回来了，春儿，去厨房看看饭菜好了没，也好吃饭了。” “是。” 春儿应声福礼，规规矩矩的退步离开。 长孙皇后闻言，见白启这是要转移阵地要跑，忙拉着李丽质到白启面前，很是认真直接开口道： “白先生，本宫深知先生学识渊博、为人谦和、志向高洁、品行……端正，而我儿李丽质自小敏锐聪慧。今日，我这个做母亲的当面，恳请白先生能收其为徒，以遂先生修身开慧，长功明志，受先生约束，唯先生命从。希望白先生能予以答应。” 说着，长孙皇后看着白启，欠身，不起。 长孙皇后这突然的动作，却是让大家很是一愣。 白启见长孙竟然如此郑重果断，甚是还有些逼迫的意思。却是不知道长孙这是要发什么神经，难道真的连女儿都不要了？ 而旁边的李恪反应过来，却瞬间感到一阵阵的委屈。 自己拜师拜了三年多，白启却一直都没答应。而今得长孙皇后却亲自开口给李丽质求情，这事想来却是准了。 可、可就算我资质不行……不是你亲生的……你总归试一下也好的嘛……这总归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李恪心中很是悲愤，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气，心里却是在不断的自我安慰着：“姑丈说过，要忘掉功利，放下执着，不羡慕，不嫉妒，不急不躁，不卑不亢……” “这个嘛……” 白启抿了抿嘴沉吟着，却是不想踩这个坑，随后淡然的看向李丽质，一个眼神，示意其是时候出场了。 李丽质被长孙突然拉来也是有些懵的，可自己本就不喜欢这个黑心姑丈，更别说拜他为师还受他约束惟命是从了。 见白启瞟来眼神，李丽质立马会意，眼睛一转，率先开口对长孙皇后道：“阿娘，丽质轻而易举便解开了姑丈都解不开的华容道，姑丈觉得丽质天赋卓群已经教不了丽质了，这还送了一只青蛙和一只望远镜个丽质，是不是啊姑丈？” “我……” 白启瞪着眼睛差点就冒出脏话来，看着李丽质呼扇着大眼睛一脸肯定还带着威胁的样子，白启很想应下这个徒弟，然后天天将李丽质关在书房里蹂躏，让其好好认识认识“有感情的朗读课文并背诵全文”的恐惧…… 知女莫如母，长孙一看李丽质那得意的表情，便知道这其中有故事，遂一把夺过李丽质手中的望远镜，瞪着李丽质沉声道： “如此贵重的东西，那是你师傅给你的信物，不拜师，你怎么敢收呢？” “不是的阿娘，不是的……” 李丽质顿时着急的跳脚，想要去辩解，却见长孙皇后眼睛一瞪，那刚到嘴边的谎言顿时就憋了回去。 李丽质噘着小嘴，转头看向那正似笑非笑着的白启，却是感觉自己似乎又被这黑心姑丈给坑了。而这也让李丽质的小嘴噘的更厉害，觉得白启更是讨厌了。 遂，又看了眼长孙皇后手中紧握着的自己的望远镜，赌气似的看向一边，气声道，“反正我就是不想拜这黑心姑丈为师……” “你怎么说话呢！？” 见李丽质不听话不说，还当众如此失礼辱骂白启，长孙皇后顿时气急，可是不想惹得白启生气。遂当着众人的面，抬手照着李丽质的肩背就是一巴掌，“快点向你姑丈认错！” 李丽质委屈着的眼泪瞬间飘出，撅着嘴却依然倔强。 “快些……” 就在长孙皇后第二巴掌就要落下的时候，却是被秀颖拦下。 “哎呀长孙姐姐，姐~姐，丽质不拜师就不拜师嘛，这不还有恪儿呢么……” 说着，秀颖忙对恪儿道，“恪儿，还不快过来拜师？” 第二百二十五章 拜师2 “啊？什么……” 李恪正惊讶于李丽质的拒绝，更惊讶于一向宝贝的很的李丽质竟然挨了打，正斜眼盯着委屈李丽质看其掉眼泪呢，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可随即却是突然感觉腿弯一痛，同时又不知道谁推了自己一把，自己“噗通”一下，双膝便跪在了白启身边。也亏着这地面铺的是地毯，这一跪倒是不怎么痛。 而后却听秀颖又道，“这拜师得磕三头呢……” 正懵逼的李恪听后，看着眼前白启的拖鞋，也是反应过来，“棒棒棒”就是仨闷声响头，而后抬头看了眼正凝眉瞪着秀颖的白启，转头一看旁边白启喝过的茶杯，直接端起递到白启眼前。 “师父，请喝茶！” 此时，正想着哈哈一笑将这事完美结束的白启，却是被秀颖这一连串的操作搞的懵逼了。 这好好的运筹帷幄怎么就突然被人背后捅了刀子！ 白启没有去理会眼前的李格，满腔的愤恨死死的瞪着秀颖。 若是按照历史，现在的太子李承乾依然是哪个丰姿岐嶷，仁孝纯深，聪明仁爱的李承乾。但不知道在宫里经历了什么，竟然会去暗杀他亲弟弟李泰。失败后，又联合李元昌、杜荷等人逼宫谋反，最后被李世民反手镇压，贬为庶人。死的时候才26岁。 李承乾被废后，李泰借机向李世民撒娇，声称自己百年之后定会杀了自己的儿子把皇位传给弟弟李治。李世民本也是有意视李恪为太子人选，加上李泰这一撒娇立马心就软了，当即便许诺要立他为太子。不过，这样的谎言却被褚遂良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这才立了李治为太子。 然而，李治登基的第三年，房遗爱和高阳公主作死，打算发动政变，废掉高宗李治，拥立荆王李元景（李渊的第六子，李世民的六弟）为帝。但是事不机密，计划被泄露，一干人都被逮捕。 而就在这一年的十二月，李泰突然就先死了，年仅32岁。 高宗李治派长孙无忌审理房遗爱谋反案，长孙无忌借此机会将吴王李恪也牵连进来，第二年春，李元景、李恪、房遗爱、高阳公主、薛万彻、柴令武、巴陵公主等全部被杀。 而李恪也就比李泰晚死了几个月而已，年仅34岁。 所以，白启内心就不想牵扯到皇家的这些破事中去。而现在有了子嗣，更是不想去牵扯这些因果！ 况且，即便要牵扯，牵扯个公主也比这皇子强啊，虽然李丽质活的年岁也不长（22岁）…… 可现在，当着长孙皇后面，李恪都特么跪下磕完头了，若自己这再一拒绝，全特么就都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不仅驳了长孙皇后的面子毁了自己的人设，更是将会对李恪这孩子的心灵造成多么沉重的打击？ 白启咬着牙瞪着秀颖的眼眸很是愤怒，很想暴起给上秀颖一耳光。 可深吸了口气，回过头看了眼举到身前的茶杯，再看向一脸热切的李恪，内心却也着实有些不忍心。 要说这公主府中，白启还真就属逗弄李恪时最是开心，相处这么长时间里，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感情的。 白启看着李恪这纯净的眼眸，又一次深呼吸了一次，平静了一下思绪，这才开口问道： “你拜我为师，可是想学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李恪在与白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被问过，但李恪对于自己的未来一直都是迷茫的，而且也不知道博学如白启究竟什么学问厉害，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向白启学什么好了。 见李恪不说话，长孙皇后有些心急，而秀颖的心却更加为之焦急。 要是拜师成了，这事后自己还有脸说给白启找了个徒弟，给自己孩子找了个师兄；可要是没成，这面子丢了一地，那自己这屁股…… 秀颖知道自己怀着孕白启不敢怎么着自己，却是也不想被打入“冷宫”，惹得白启如对岚嫣那样，连着几天不理会自己。 想到这里的秀颖，忙小心凑到白启的沙发旁边，小声央求道：“哥哥，恪儿端着茶杯这么累，要不您先喝了再慢慢……说……” 可这“说”字音没落，却见白启猛然间一抬手，吓得秀颖条件反射般一个闪身便向后一步拉开距离，看着白启那愤怒眼眸一瞪，秀颖顿时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而后慢慢的一点一点往外挪…… 跪在地上端举着茶杯的李恪，也知道眼前的机会难得，内心也很是着急。心思急转之下忽然神情一定，看着白启恭敬道： “恪儿记得姑丈曾经说过：一国财政不好，政权也不会好到哪去的。所以，恪儿想向姑丈学习如何管理一国财政。”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管理一国财政，顶多是个民部尚书，不争不抢，确实是适合李恪的位置。（高宗永徽元年(650)以后改名户部尚书） 而白启看着李恪却是直接摇头，简单道：“我徒，不得入朝参政。” 这话一出，秀颖是蒙圈的。 若是怕收了李恪以后参与皇位之争而受到牵连就罢了，可有个民部尚书的皇子徒弟，这不好吗？ 长孙皇后见到白启不想让李恪参与朝政，心里却是平和。李恪参不参与朝政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与白启拉近关系，以后能够多多帮扶李唐就好。而白启不碰朝政正是好事，这对李唐来说更是安稳。 李恪的内心其实也并不喜欢朝堂，甚至不喜欢皇宫，只是心中那不服输的性格却让李恪对朝堂还有那么一点点期许。 然而，当回头看向长孙，见长孙点头后，这让李恪内心的这一点期许和纠结却瞬间湮灭，有些不甘，又有那么一点认命，但更多的却是解脱。 不过，李恪这些繁杂思绪表情也只是一闪而逝，随即便正其身形看着白启认真道：“那姑丈就教恪儿赚钱吧，恪儿想做天下第一巨富！” 看着李恪这认真的样子，白启却是不知道这年仅12岁的李恪，内心是否真的清楚这样的选择其意味着将会失去什么。但从整体上来将，如此收了李恪为徒后，两边的关系会稳定很多，这对自己是有利的，或者对李恪也是有利的吧…… 第二百二十六章 拜师3 白启略微纠结了一阵，终于定下心来，面带微笑的对着李恪一点头，“如此，那本座便收你为记名弟子，教你有钱一道，可好？” “谢师父！”李恪坚定的应声，很是恭敬的将茶杯往前一递，“师父，请用茶。” 长孙皇后却注意到了白启所用的那个关键词，深看了白启一眼，却是面带微笑。 白启接过茶杯，轻喝了一小口，放到一边。 而这时，长孙忙将手里的望远镜递到白启手中，示意白启将其交给自己的弟子以作信物。 白启对于这只望远镜倒也没那么在意了，毕竟再过一段时间后，自己的海船杨帆时，望远镜也会面世。 只是看到李丽质那精致漂亮的脸蛋上一脸梨花带雨，却还撅着嘴面露不舍的可爱样子，心情却是感到莫名的舒畅许多。 “这望远镜，只是利用光学原理制作出的一个将视野放大拉近的辅助工具而已，是我为航海准备的物件之一。丽质喜欢，我这个做姑丈的自是也有成人之美之意……” 李丽质闻言，一个“飞鹰捕鱼”便将长孙手中的望远镜闪电夺过抱在怀中，连忙又欠身致谢。 “谢谢姑丈。” 李丽质破涕为笑，欣喜的无以复加，爽快的对着白启福礼致谢，表示谢都谢了过了，这望远镜自己也收下了，谁都别反悔。 白启微微一笑点头，又对李丽质道：“那，你把你手里的青蛙还给我吧。” 李丽质二话不说，连忙将发条青蛙还给了白启。 而白启接过后，却是三下两下好不容易掰断了一条后腿，转手便给了李恪。 “今日拜师的仓促，作为师父也没什么准备，给你的个小礼物意思一下。至于师门规矩，我这没有，只希望你以后得钱了多来孝敬，受人欺负也别来找我，明白了吗？” 众人听着白启这话，是一阵无语。 而李恪闻言，却很是欣喜且恭敬的接过白启的三腿青蛙，又是一拜，“徒儿明白，徒儿谢过师父。” “嗯，起来吧，”白启伸伸手虚抚李恪起身，又道，“以后还是叫我姑丈吧，顺耳。” “是，姑丈。”李恪躬身应是，也没在意。 李恪不在意，长孙皇后心里却很是在意，可张了张口却还是没多这一句嘴。只要白启承认这师徒，而且对外也承认，一个称呼而已，不重要…… 而李丽质看了一眼李恪手中的断腿青蛙后，却是有些为李恪打抱不平，遂一脸的揶揄的对白启问道： “姑丈，您书房那么多好东西为何就送三哥一个青蛙？而且送青蛙就送青蛙好了，干嘛还故意掰断条腿……” 白启对李丽质这种爱护兄弟的行为颇为欣赏，翘着嘴角点头回应道：“因为，恪儿就喜欢三条腿的青蛙呀？” 李丽质满脸的问号，转头看向满脸笑容的李恪。 李恪着微笑点头道：“是的姑丈，恪儿很是喜欢。” 李丽质却是不忿，“三~哥！这青蛙玩物四条腿的时候还能蹦跶蹦跶，现在三条腿根本蹦不起来。姑丈书房里那么多好东西，你用不着为姑丈节省，快些让姑丈再给你换个更好的。” 李恪却是忙摇摇头，拿着青蛙微笑着对李丽质说道：“丽质，姑丈以前就教过我，任何物件，若只是看到了其使用价值，那这物件便是廉价的。 就像这青蛙玩具，若你只当它是四条腿或者三条腿青蛙玩具，那这就是廉价的；而若你将这寓意着“吐宝发财财源广进”的三足金蟾，当作姑丈与我师徒之信物，那这便是无价的。” 李丽质听得虽然觉得有道理，但看了眼微笑着点头的白启，却还是撇撇嘴不服气的小声道：“给个信物却是这么随意，就不能给个更好的吗？” 这话声音虽然小，但众人也都听到了。 白启呵呵一笑，也没在意，对着躲在长孙身后秀颖道：“秀颖，招待长孙……皇后、用餐。” 见白启说的是这事，秀颖连忙现身应是，“哥哥放心。” “那个，恪儿，走吃饭去。” 白启招呼一声率先起身直接大步离开。 李恪知道白启就这脾气，可在当朝皇后面前连个礼节都没有，是不是……不太合适？遂小心的看了长孙一眼，见长孙点头，这才应声执礼。 “恪儿告退。” “嗯，去吧。” 见白启离开， 而长孙皇后转头点着李丽质的额头便出声教训道：“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怎么能如此在你姑丈面前失礼，没大没小的？” 李丽质捂着额头撅着嘴委屈的小声道：“阿娘，我就是不想拜姑丈为师的嘛。” 要说以前，长孙皇后是真的不愿意让李丽质拜白启为师，生怕自己的孩子被白启给教坏了； 而现在，当看到白启竟然真的允许李丽质在书房进出后，长孙皇后却是明白，白启真如秀颖说的那般，很喜欢孩子。 而再看到并没教坏的李恪，不仅性情越发成熟，性格也比在宫里更加开朗了时，却终是让长孙皇后明白，一个重视亲情、喜欢孩子、博学多才也不私藏的白启，或者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先生。 所以，长孙皇后才决心，让李丽质拜师，将书房那些比这“千里眼”更要震撼的东西学明白了，弄到皇宫里去。 现在结果虽然也是好的，可当看到性情越发稳重且目光长远的李恪拜师成功，而自己这不思进取只知道顽皮的亲生女儿却只抱着望远镜当宝贝时，心里却一阵幽怨。 “你还敢顶嘴？” 长孙皇后恨铁不成钢的又点了两下李丽质的额头，小声道，“你就不想想，你姑丈那么多好东西，随意拿出来个望远镜就是如此宝贝。若是你拜了你姑丈为师，成为了你姑丈唯一弟子，那么多好东西，你能分到多少？想要什么没有？” 李丽质听得很是一愣，眼前瞬间闪现出书房里那么多的宝贝，而再一想到白启那乐呵呵的嘴脸，顿时感觉自己丢了大西瓜捡了小芝麻，上了大当了！脸上这刚刚出现的欢喜瞬间又变成了无尽的委屈。 “姑丈，他……他又坑我……” 若白启在这里，定是感觉自己要冤死。自己这为博得小美人一笑，都搭进去一望远镜了都，好人没赚着，怎么竟还成了坏人了这是？ “……” 长孙瞪了李丽质一眼，转头看向旁边有些闷闷不乐的秀颖。 此时的秀颖心里很不是滋味了。 本以为自己那机智的一脚虽然得罪白启，却能缓解当时的尴尬，更是能讨得自己这个好闺蜜的好。却是不想，自己一脚成就了李恪，却将两边都得罪。 长孙皇后稍微一想，便理解了几分，上前拉住秀颖的手，深情的感谢道： “这次，恪儿能拜驸马为师，还真是多亏了妹妹机敏啊。” 秀颖看着长孙这真诚的眼神，却很是羞愧。 “我……我真是不知姐姐是想让丽质拜师的……” 长孙闻言，微笑着轻轻拍了拍秀颖的手宽慰道：“如此更好，要说让丽质拜师驸马，我还真舍不得呢……” 看着长孙真诚的宽容的笑容，秀颖顿时心生快慰和感激，紊乱沉闷的心情也是疏松了些。 吃了饭，长孙本还想着找白启聊聊的，只是这次连秀颖都不知道白启跑哪里去了，遂看了一眼楼那已经上锁的书房，也只能暂时作罢。 白启也没跑多远，此时正召集了一众工匠和学生学徒们在为众人讲解着钟表的工作原理，想着集思广益，让这些功高心细的工匠们再研究研究。 “这钟表的原理就是这些，我这里做了几个半成品，时间上还有些误差，你们拿回去再研究研究，想办法尽量解决这一问题而后对这钟表的可携带性和安全稳定性进行优化…… 这时间参照，就按每天太阳最高时间为正午十二点…… 若你们有什么不懂的……自己讨论讨论吧。” 交代完，白启转身便走。 而白启刚出教室，哗啦一下，一群脸皮厚的工匠们迅速冲上讲台，先一步占据最佳位置光看。 “哎呀，我就说当初先生下图纸让我做这又长又韧又有弹性的钢铁片片干什么呢，原来是做这个……这个……” “发条弹簧……” “对，发条弹簧。你们是不知道啊，这发条看似简单，可是真的难做嘞。不仅要厚薄均匀平整，还得有高硬度、高强度，关键还得有高变形弹度。 当初我们试验做的，不是太脆容易断，就是太软变形回弹不回去，我们铁匠坊整整研究了小一年才研究出来的……” “切，你们也就研究个发条，你们没看到这些精密的齿轮，可全都是我们金器坊一个个齿轮一点点磨出来的，你们看着这一圈齿轮，这么小，还必须一样大小不得差上分毫，你知道这有多难、得耗费多少心力吗？” “嘿，我看呐，就是你们这些齿轮做得误差太大，所以这齿轮上的时针才总是走不准……” “怎么就是我们的问题了？有本事你来磨一个齿轮试试？” “嘿，试试就试试，谁怕谁谁啊，别以为我们打铁的就干不了细活……” “我拿一个月工钱，就赌你们干不了……” “赌了！” “就是，我也赌了……” 这些大师傅们衣食无忧，有钱都没处花。加上公主府不允许聚众赌博，却不禁止一定程度的对赌，而且公主府内各种比赛下来，输的赢的都有些矛盾，也就养成了一些爱相互较劲的习惯…… 走出教室的白启听着身后的熙熙攘攘的声音也没理会，看了看城堡的方向，在书院转了两圈后，最后还是选择去了书院的山长办公室。 无他，无聊之中找个地方单纯的睡个觉而已。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满足的长孙皇后 这一觉，直到太阳偏西，那短促的下课金属敲击声响起白启才睡醒过来。 看着推门而入的岚嫣，白启伸了个懒腰，随口问道：“她们走了没有？” 岚嫣摇摇头，“还没有呢。” 白启一愣，“还没走？” 岚嫣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白启闻言，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满眼的惺忪之意顿时尽去，正起身子很是震惊道： “我~了个去！都这个点了还不走？晚上不会是要住我这里了吧？” 岚嫣点头道：“似乎是有这个意向。” 白启想了想，颇为无奈道：“这长孙，师都拜了竟然还不满足，真是要我陪她看月亮么……” 岚嫣闻言掩嘴嘴轻笑一声调侃道：“那还不是哥哥魅力大……” 白启听得白眼一番，“算了吧，若只是看月亮也没什么，怕就怕另有其他事……” “那……我回去给哥哥拿床被子来？”岚嫣又提议道。 白启略微一想便摇了摇头道：“咱行的端做得正，躲着她也没必要，还是跟她把事情说明白了，省的她总是缠着我……” 说着，白启拿起岚嫣的水杯喝了口水又道，“还有课没？没课一起回去？” 岚嫣点头欣然同意。 公主府内，等了一下午，下了一下午棋，喝了一肚子茶水的长孙皇后也是有些疲惫，但此时依然稳坐在后堂书桌旁和秀颖下棋。而一旁添茶观战的春儿却是已经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白驸马。” 随着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侍女的问好，后堂的正门随之被门外的两个女官缓缓打开。而后，便见到落落大方的岚嫣挽着白启的手臂款款进来。 岚嫣见到长孙皇后，不疾不徐的上前缓缓施礼。 “岚嫣见过皇后娘娘。” “嗯，免礼。”长孙皇后微笑点头，转头便看向终于回来的白启。 而白启只是看了长孙一眼，而后便就这么直径来到沙发上，毫无形象的坐下。 长孙沉吟了片刻，和秀颖对视一眼，起身来到白启这边沙发的另一侧坐下。 白启看着春儿奉上茶水，喝了一口，却就是不开口。 而长孙见状，也端起茶杯。可茶杯端到一半，却发现自己的肚子有些抗议，不过还是抿了一口茶，又轻轻放回去，而后看着白启也是不说话。 岚嫣和秀颖相视一眼，也只能默默品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启都已经打了两个哈欠了，这才开口道：“春儿，去厨房看看，晚上做点清淡的，另让秋儿准备点红酒来喝。” “是。” 春儿应声福礼退步离开。 长孙皇后见状，也是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两个侍女离开。 然而，人是都离开了，白启却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仿佛让春儿离开就是为了让其去厨房看饭菜一般。 这让长孙有些不悦，终是忍不住率先开口道：“听秀颖说，阿哥有一架望远镜，可看到月亮的上看看那神话传说中的嫦娥、玉兔、广寒宫，却是不知今晚能否借本宫也看上一看。” 秀颖听得一愣，连忙瘪着嘴小心的对白启连连遥头，自己是说过能看到月亮上的山丘，倒是真没说过能看到的嫦娥广寒宫的。 白启知道这是长孙故意夸大，却是不妨碍狠瞪秀颖一眼以示警告，而后抿了口茶，这才叹了口气道：“长孙妹妹啊，这看月亮这么浪漫的事情，还是和自己的心上人一起比较好，你说呢？” 长孙一阵无语，想了想却是又微笑道：“如此的话，那阿哥便将这望远镜借于本宫些时日，待本宫回宫和陛下观赏完再送还给阿哥，可否？” “嘿~，你还真敢开口。” 白启听后直接给了长孙一白眼，“就你们家这属貔貅的性子，这东西到你手里，能还才怪呢。不借！” 白启言语如此无礼，长孙却是一点也不在意，跟着轻松笑道：“那可是神话中的嫦娥、月宫，不亲眼看上一眼，这让本宫如何能够甘心回去？” 白启道：“若妹妹不想回去，那便在府上多住上几天。白天看看花田，晚上泡泡温泉，闲来抚琴作画，也可曲池荡千。不比宫里那牢笼快活百倍？” 听白启这么一说，再想想宫里那繁琐的日子……长孙却猛然清醒过来，可不能让白启给带跑偏了。 “阿哥真的不能将这望远镜出借于我？” 看着这一脸认真的长孙皇后，白启心里却是清楚长孙这话后面肯定是有后文，只要自己不答应，其肯定会再提出第二个要求，甚至第三个要求，终究整的自己不好再开口拒绝。 白启抿了抿嘴，却是一副纠结的样子终于点头道： “好吧，既然长孙妹妹真的想看，那，哥哥我今晚上就陪你看上一看？” 旁边的岚嫣掩嘴一笑。而对面的秀颖却直接翻了白眼，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这如何能行？ 长孙听得更是气急，看着白启那挂着笑的嘴角，深吸了口气，却是不想绕弯子了，直言道：“阿哥，实话说，我想请府上的邑司令马周马宾王入朝为官。” 白启一听这事顿时就炸了毛了，想来想去，却是不想不到长孙竟然盯上了马周。瞪着眼睛刚想拒绝，却是突然之间找不到借口。白启深深的看了长孙一眼，猛然转头又直盯向秀颖。 而秀颖的眼神顿时有些闪躲，有些不敢与白启直视。 其实，秀颖也没想到，长孙竟然对这银行会这样的感兴趣，带着长孙转了一圈银行后，见弄不走银行却要直接挖走银行高管。 秀颖内心也不想让马周走离开的，也已经拒绝过长孙了，但却架不住长孙这一下午明里暗里的暗示…… 长孙见状，忙又道：“本宫可是听说，阿哥曾言这马周有宰相之才的，而如此大才却在公主府只当一个小小的邑司令，着实太过屈才了呀，您说是不是？” 白启闻言，转头再看先长孙，问道：“你想给马周个什么官？” 见白启松口，长孙颇为欣喜道：“马周现官为七品，本宫觉得，可先入民部任度支主事，年后便可任四品侍郎殿前议政，再磨炼几年……” “啪……” “够了！” 白启一拍茶几顿时将长孙的话语打断，而后瞪着眼睛看着还想解释什么的长孙皇后很是严厉的训斥道，“身为皇后，管理好后宫就好了，这朝堂官员任免之事，怎用的着你去操心？” “我……” 长孙皇后听得那是一脸的蒙圈，还以为自己给官给的小了正想解释，却是没想到白启拿这个说事。 而起长孙忽然感觉这一幕甚是熟悉，似乎上午就是这样被白启挖坑，给埋了的。 这让长孙很是郁闷，瞪得白启忿忿着，却又深吸了口气低头承认错误：“阿哥教训的是，本宫回去便将马周荐于陛下，由，陛下定夺。” 第二百二十八章 好妹妹与盐洞 见长孙低头认错并换了一种说法，白启也同意的点头，“嗯，马周也确实也该入仕了。不过嘛，马周负责的银行那边的事情却不能空下了。如此，那便先让马周将银行事务都教给恪儿吧，等恪儿学完了再让他入朝效力。” 白启让李恪向马周学习银行事务，那李恪什么时候能学完，还不是白启说的算。 长孙皇后又不傻，自是听出白启这推脱之意，面色有些难看。可现在可是在人家的屋檐下求人家办事，而且房间内只有四个人，多半还都是白启的人。 这天时地利人和都不沾边啊！ 长孙感到一阵无力，但却也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回去啊？ 长孙皇后微微咬唇，轻轻的向侧后依靠在沙发上，看着白启娇声叹气埋怨道： “阿哥啊，可是我这个当妹妹的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吗？为何阿哥以前有求必应，今日却是借人不给，拜师不收，借个望远镜看月亮都不肯，就连我这一心举马周之才为国效力还推三堵四的了？” 白启听得一愣，砸吧了一下嘴，却是没想到长孙这正理讲不过，竟然放低姿态改侧面迂回讲跟自己讲情了。不过说到情，这倒是让白启有些为难了。 其实，要说这些条件挑上一两个答应了也不是不行，只是，自己就这么轻易答应了，不仅没一点好处不说，还会让人觉得软弱，生出得寸进尺之心…… “啪”的说一声，白启猛然间又是一拍桌子，面色严俊的瞪着长孙面色狠厉的的训斥道： “你还有脸说！”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可吓了众人一跳。 长孙也被吓的心里一惊，看着突然发火的白启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阿、阿哥何出此言啊？” “哼！” 白启冷哼一声，正起身子尽量居高临下的对长孙皇后道， “我这阿哥，你叫了四年了，可年年好事不找我，找我不是让我帮忙就是跟我要钱，什么时候想着孝敬过我一次！？ 更可气的是，四年里你来了三回，连你闺女来时都知道给我带块糕点的，你呢？回回舔着脸空着手就来了！你可是真有把我当你哥哥吗？昂？” 秀颖和岚嫣看了眼气愤的白启，而后同时转头看向长孙，那意思很明显，这事是你做的不对。 白启这一个理由，让其重新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而长孙皇后听了白启这一番抱怨后，想了想这事也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好。 先不说人家是人是神，就说人家白启可真是前前后后的帮了自己这妹妹不少的忙，而自己却真是有些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感觉，甭说糕点，似乎真的连声谢谢都没有呢。 想到这里的长孙，也不由得脸色微红，面露羞愧的微低下了头，一时之间真有些不敢与白启对视。 长孙皇后抿了抿嘴，起身到茶几测前，跪坐下（一种坐姿，不是跪下），拿着茶壶给白启添了杯茶，又将茶杯放到一茶盘之上，而后端着茶盘扭身递到白启身前低了低头道： “阿哥息怒，是小妹礼数不周，请阿哥宽谅。” 白启听得却得理不饶人，伸手端起茶杯直接扣了在了茶盘上，却是不顾茶水四溅接着对长孙又训斥道： “你以为我是在意你的那点礼数吗？你就是没这个心！” 长孙听后，脸色却更是羞愧，扭身连忙又重新倒了杯茶恭敬递上。 “是，小妹知错了，请阿哥原谅。” 白启冷着脸看着长孙，心里却是长舒了口气，刚才可是真是有些担心翻车呢。 “呼……” 白启气愤的呼了口气，瞪得长孙还是慢慢的伸手端起了茶杯，顿了顿，却是又道：“ 我在城堡后面的山侧用盐矿岩和盐湖矿岩建了一个盐洞，一会你去待上半个时辰，思过。” 这话一出，却是听得长孙柳眉顿竖。自己堂堂当朝皇后，两次端茶道歉就算了，你竟然还想让我去面壁思过？而且这面壁思就面壁思过，你这还想囚禁我在山洞中？ 自打13岁嫁个李世民以后，我这连被训斥都没有过，你训斥完竟然还敢罚我！谁给你的资格和勇气！？ 长孙皇后瞪着白启银牙微咬着，愤怒不甘委屈中很是想就这么摔门而去。 但理智上，长孙内心焦灼着却并没有愤而离席。 一来顾忌着并不想得罪的白启的李世民；二来也怕此时愤怒的白启会真的给大唐带来什么灾害；三来内心还真的夹杂着对白启的那一丝愧疚；四来长孙从小也受了一些苦，性格坚韧，着实不想就这么空手回去找李世民哭泣…… 另外，长孙知道，只要忍耐过去之后，那就是自己收获的时候…… 况且，现在这已经端茶道歉了…… 但一想到囚禁自己与山洞思过，这个头却怎么就点不下去。 旁边的秀颖也觉得白启有些过分，正着急者想开口，坐对面的岚嫣见了，却是抢先开口对白启开口道： “哥哥，可否让嫣儿陪着皇后娘娘去啊？” 白启对着岚嫣一翻白眼，没好气的道：“你既然没得哮病、喘病（中医哮和喘是分开的），去那里干嘛？” 那盐洞在建立时，白启跟岚嫣说过目的和功效，之所以不直接跟长孙说，就是想以这样巨大的反差，来让长孙对自己更加愧疚，以加深两边的关系深度。 而此时，聪敏的岚嫣开口的时间虽然还是早了点，但也算是时候。 岚嫣笑着道：“没有病症，那不还可以清肺化痰，缓解压力嘛。” 秀颖听的也是有些迷糊，感觉剧情翻转的太快，自己的脑袋有些跟不上。但却也听明白那山洞可以治疗长孙气疾，也是开口帮腔道： “哦~，原来哥哥建那盐洞是专门为长孙姐姐治疗气疾的呀。嗨呀，哥哥你不早说，我一直以为哥哥建那盐洞是用来腌制腊肉咸菜的呢……” 白启听得顿时翻了个白眼，没搭理秀颖。 这话可把旁边的长孙听得一愣愣的，虽然不明白山洞怎么就能够治疗自己的气急了。但却是听得清楚明白，那山洞……哦应该说是盐洞，乃是白启专门为治疗自己的气疾而建立的…… 想到这里，长孙心里的阴霾顿时挥之而去，再看着这外冷内热的白启，心里的愧疚更深，而且还有着满满的感动。 秀颖的这一开口，也让长孙皇后从感动中回过神来，对着白启郑重的欠了欠身，很是认真的道： “阿哥的关切爱护之情，令小妹如鱼水恩，厚情盛意，应接不遑。今后，小妹定视阿哥为亲兄长侍奉。” 白启闻言，面色终于缓和了下来，点了头喝了口茶便将茶杯交给旁边的岚嫣后，而后轻扶着长孙的手臂起身，欣慰的看着长孙点头道： “这世上，我亲人无多，卿若信我如信卿般视我为亲兄长，那我白启便多了一个亲妹妹，我太白启愿终其一生，永不负卿。” 见白启说的说辞认真郑重，连他的“真名”都说出来了，长孙自然欢喜着应下这个便宜哥哥。 “青山松柏，小妹亦愿永不相负！” “好！好妹妹！” “阿哥！” 白启和长孙四目相对，深情款款，似是多年未见兄妹重逢一般。只是，这其中的真情实意有没有水分，那只有两人知道了。 白启点着头，拍了拍长孙带着衣服的小臂，而后转头对着岚嫣道：“嫣儿，带长孙妹妹去试试盐洞效果，若觉得有益，便着人再去采收些盐矿回来，给长孙妹妹在宫里建造一个。” “是。” 岚嫣微笑点头，上前小步看向长孙作请。 长孙皇后见状对着白启微笑点头，“小妹先行谢过阿哥。” “诶~，什么谢不谢的？你我还客气什么？”白启故作不满的道。 长孙皇后微笑欠身，“那，小妹且先去了……” “去吧去吧……” 看长孙离开，白启搓了搓脸又坐回了沙发，自顾自的给自己到杯茶，眯着眼睛一点一点的品着，最后一口喝完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喃喃道： “唉，这盐洞本想等四五年后你病情严重求上门时再拿出来的。现在拿出来，也是打着早治疗早缓解的普，真诚的希望你真的能多活两年…… 只是，万一你病情依然严重了，那我再拿什么东西出来？ 救治不了，李世民还不得疯？ 看来，还是得等孙思邈回来好好针对这病情再研究研究，再准备一手…… 唉，我这当哥哥对你这么好，你可不能负我……” 另一边，岚嫣带着长孙等人顺着城堡后门，顺着青石板路一路向着东北方的山坡上行进，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这盐洞，是个采集盐矿的岩石和湖盐的盐矿建立的，目的是利用盐洞内空气中包含硒、碘、钙、钾、镁和其他天然盐中含有的微量元素，通过呼吸，进入末梢支气管、肺泡，刺激肺泡巨噬因子增加及其吞噬活性，对呼吸道菌丛具有抑菌和灭菌的作用，来帮助改善人体呼吸、缓解心肺疾病……” 长孙皇后听得一阵懵，看了旁边的秀颖一眼。 秀颖忙开口打断问道：“嫣、嫣儿，你说的那些硒、碘、钙是什么？那微量元素又是什么？你能不能说的通俗一点？” 岚嫣微微一笑道：“简单点来说，就是你在盐洞里心平气和的待一会，睡一觉就好了。” 秀颖一愣，“就、就这么简单？” 岚嫣微笑点头。 很快便来到邻近山顶的一似是镶嵌在山体的石屋前。 岚嫣摘下门上那并没有上锁的门栓，而后用力的推开这一扇有些的厚重的木门。一个完全用盐矿岩石砌成的窑洞式的房间便映入眼帘。 “窑洞”纵深不过4米，高不到2米，门口站的人一多还略显昏暗。 这“窑洞”右侧，有一条沿着山体方向打造的两米多宽的长长的甬道，甬道的整个墙体表面也是如这窑洞一般全是用盐矿岩镶砌而成。 这甬道靠山体外的右侧的中间位置，凿有一扇不大的琉璃窗户可以透进些阳光来，借着这些光可以看到甬道尽头还有一扇木门。 岚嫣进入这“窑洞”后，转身看着还站在门口面露质疑的长孙等人，伸手向右手边做请， “皇后娘娘，这边请。” 长孙皇后没有迈步进入，而是又打量了一眼这昏暗的微微冒着寒气还略有些渗人的窑洞，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岚嫣脸上，微微点头。 而后，跟来的四个侍女中，两个侍女先行进入后，长孙和秀颖这才进来。 几人继续前行，来到甬道尽头的木门旁边，岚嫣微笑着向着左侧的镶嵌在甬道墙体中的橱柜处伸手请道： “皇后娘娘，还请这边换下鞋子？” 说着，岚嫣打开橱柜左侧的门，从里拿出两个小方凳放在一边，又从橱柜右侧拿出两双拖鞋伺候长孙皇后和秀颖穿上，同时将两人换下来的鞋子又放进了橱柜里。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这才走向前面木门将之用力横拉而开。 而这木门刚被拉开，眼前昏暗的视线忽然微微一亮，而房间里的这一切，却是让众人倒吸了口凉气齐齐的瞪大了眼睛。 “哇~哦，好、好漂亮。” 秀颖惊呼一声，忍不住率先走了进去。 只见眼前的石洞中满是一片如糖霜一般干净而洁白的白色。 那宽敞的用盐矿岩和湖盐砌成的石壁上，挂满了洁白的盐钟乳石。这是白启命人从盐岩洞穴和老盐矿井中小心的采摘运输回来，而后又镶嵌在墙上的。如此便像是那冬天挂满了冰霜的树枝一样漂亮。置身在这房间中，就犹如置身于冬天的雪地里一般。 而这脚下更是铺就了厚厚的一层细盐，踩在这松软细盐之上，没有雪地里那咯吱咯吱的响声，却是又让人感觉置身在白色沙滩上一般，心中少了一份寒冷，却多了一份热忱。 似乎是为了应景，这房间中间的“沙滩”之上，并排摆放了三张简单且舒适的白色躺椅，像是为了在沙滩上享受，也像是躺椅落了雪。 长孙皇后很是惊讶的仔细的打量着那便宜哥哥为自己建造着的这朴实无华的却有很颇显圣洁的房间，心里很是欣喜和感动。 只是当看到那厚厚的、洁白无瑕的细盐中，突兀多出来的一排脚印，心里却有那么点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三女闲聊 这次，不用岚嫣作请，也不用让侍女先进入试探，长孙便已经走了进去。 房间虽然在山洞之中，也不算很大，但里面的空气却出奇的清新，显然，这定是还有看不见的通风口存在。加之右侧还有一面双层的琉璃大窗户，采光很好，所以一点也不显得压抑。 岚嫣从甬道的另一橱柜中，拿出了三床薄被，也没理会扔愣在原地那一脸不可置信的四个侍女，走近房间，将被子放在躺椅上，对着长孙皇后道： “皇后娘娘，您且安心在这里休息一会，半个时辰后我们回去用膳。” “嗯。 长孙皇后点头应声，来到躺椅上躺下休息，可是刚躺下后，却听秀颖“哎呀”一声，却是将墙壁上的一条洁白的盐钟乳石给掰了下来。这却让长孙的嘴角又抽了抽。 秀颖安了两安没安上，却是偷偷往墙角一扔，而后忙心虚的回到躺椅上躺下。 躺在躺椅的长孙打量着这个盐洞，对旁边的岚嫣问道：“嫣儿，这盐洞何时开始建造的？耗费几何啊？” 岚嫣不清楚长孙是否是因为多心，在打听白启建这盐洞的动机，沉吟着简略回道： “皇后娘娘，嫣儿记得，这盐洞好像我们来的时候便开始建设，直到去年年底才建设好，但具体事宜，嫣儿并不是很清楚呢。” 长孙也没理会岚嫣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多说，转头看向秀颖。 秀颖见长孙看向自己，想了想开口道，“其实，这盐洞以前只是个人高的洞穴，是原村里猎户们用来储藏食物和圈养猎物的。哥哥来了之后便开始扩建，本来计划上是做冬季菜蔬储备用的，但用了一年之后没用，而后便开始购买砖石材料改建盐洞，直到去年底才完全建好。 至于花费……算上这盐洞的扩建，墙壁的砖石、地面的玉石、盐矿岩、湖盐矿的采购处理，以及最后的建造，顶多也就个三五万贯吧。” 听到秀颖将这“三五万贯”说的如此轻松随意，岚嫣却是白眼一番，表彰自己有钱就罢了，但你在长孙面前将白启这好不容易建的盐洞说的好似多么不值钱似的，这是不是就有些欠揍了？ 不过长孙并不在意这些，长孙其实只是想知道这盐洞什么时候建好的而已。 要知道，去年八月份长孙是来过一次，若那时候盐洞就已经建好了，而白启却等到这次才告诉自己，那就说明白启对自己没有表面上的那样真切。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往好了想，是因为自己的不真心而生自己的气；而往坏了想，如此虚情假意必定有不纯目的。 不过，听到这盐洞去年年底才建好，这就让长孙很是安心。知道那个便宜哥哥早早就开始为自己的气急做准备，而今建好就等着让自己先来试试。 虽然长孙还不知道这个盐洞是否真的管用，但此时的长孙是真的挺感动的。 若是白启知道长孙会这样想，那额头定是先冒两缕冷汗，而后找个机会揪着长孙大骂一顿直接决裂的老死不相往来，不然就能跑多远跑多远离着长孙远远地…… 半个时辰后，或者是因为心情不错，又或者是真有效果，小憩了一阵的长孙走出盐洞后，视野开阔之下连带着心心胸都开阔了起来，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 “皇后娘娘感觉如何？”旁边岚嫣微笑着问道。 长孙皇后笑着点头道：“嗯，本宫感觉鼻喉舒爽通透，呼吸果真顺畅了许多。却是没想到这盐洞果真神奇。” 岚嫣点头又看向秀颖。 秀颖一愣，猛然反应过来，“哦，既然长孙觉姐姐觉得不错，那我明日便让人采买盐矿，给姐姐在宫里也建这么一盐洞。” 说着还冲岚嫣眨了眨眼睛，以感谢岚嫣的提醒，更感谢岚嫣对自己这个正妻的尊重没抢自己的风头。 长孙皇后笑道：“此事还是罢了吧。天下初定，建这盐洞却是要大兴土木，而且糟蹋这么多精盐让人知道徒生奢靡非议，也是不好。” “这样啊……”秀颖闻言觉得也对，糟蹋这么多盐确实容易让人联想到奢靡之风而引发弹劾，有损长孙声誉。 旁边的岚嫣见秀颖还真得当真，却是开口道：“皇后娘娘，嫣儿之前听哥哥说，这盐洞不仅可以缓解肺气病症，更是可以治疗一些年老的风湿以及一些皮癣类病症。” 说着，岚嫣又看了秀颖一眼。 秀颖这次是一脸的懵逼。前些天那些因伤残退下来的患有风湿的武卒已经在疗养院试过了，盐确实可以治疗风湿和一些皮癣病症，但将那粗盐炒热了之后揉于患处的效果最好。而这只要买上一包盐就好了，何必费事建个盐洞呢？ 秀颖不知道岚嫣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懵逼的有些接不上这话。 岚嫣见状却是翻了白眼，有些无语。岚嫣故意挑出“老年”两个字，若再一结合宫里建立盐洞，那意思很明显是在说，宫里年纪大了李渊嘛。 这人一老，难免会有一些风湿小病，让秀颖以女儿的身份为李渊建一个盐洞以作孝敬，这样不就谁也说不出个不是来了么？至于李渊用不用，或者盐洞多建一间房，那不就是另一回事了么。 旁边的长孙注意到了岚嫣的眼神，却是有些明了，但看了一眼蒙圈的秀颖却是指望不上。 这事秀颖开口是最好，要是自己开口，这孝敬就是自己的，钱就得自己来出。而且最关键的是，这孝敬长辈的盐洞自己用、或用的多了，那难免就会有一种假借孝心于自己私利的意思，那就很不好看了。 长孙皇后沉吟了片刻后只能点头道：“嗯，这朝中的文臣武将中也多患有风湿和皮癣的，若这盐洞真有这等效果，那倒是可以和陛下商议一下，建一盐洞，作有功之臣的赏赐呢。” 秀颖听了顿时恍然，这为长孙皇后建盐洞，那就是大兴土木，可为了功臣们建立盐洞，那便是皇恩浩荡，更何况他们既得利益自然会闭嘴。 而岚嫣见秀颖这一副恍然的样子，却是又暗中送了一个白眼。 第二百三十章 母舅 城堡内，李恪和去学校旁听了一下午的李丽质已经放学回来了，此时两人正在和白启玩着扑克，几人争争吵吵的玩闹的着，似乎玩的还挺开心的。 门被推开，白启见到长孙皇后等人回来，也没起身，微笑着点了点头，直接问道：“感觉如何？” 长孙微笑着欠了欠身道：“阿哥建造的这盐洞果真神奇，小妹只是在其中小憩了一阵，却感觉一身轻松，呼吸更是明显顺畅了许多。小妹受阿哥如此关切，匪言可喻，容当晤谢。” 看着长孙当着李恪和李丽质的面也没避讳称呼自己阿哥，白启哈哈一下，摆了摆手满脸的笑容道： “谢什么，都应该，以后常来看看我就好了。” 长孙微笑点头，“小妹记下了，以后定得空便来探望阿哥。” 白启笑容不变的点点头，心里真的不想长孙来。 旁边的李丽质和李恪一连的懵逼。 “阿娘，您怎么称姑丈阿哥？” 长孙微笑着看了白启一眼，大方的道：“阿娘与你姑丈一见如故，结为异性兄妹，所以理当称呼你姑丈一声阿哥的。” 白启见长孙这是要“高攀”自己，看了长孙两眼，还是微笑着一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长孙见白启点头，心里却是微微一松，脸上的笑容更甚，虽然这异性兄妹连香都没烧过，但这不妨碍两人关系能更亲近一些。 而李丽质就有些疑惑了，“那丽质以后应该称呼姑丈呢，还是母舅呢？” 长孙微笑着还没说话，旁边的秀颖却忙插嘴道：“当然是母舅了！” “为什么呀？” “这个嘛……” 秀颖看了一眼长孙皇后这个“小姑子”，轻咳一声道，“你叫母舅自然比姑丈亲一些啦，那以后的压岁钱自然就会多一些呀。” 李丽质眨了眨眼睛，感觉似乎还真有些道理。 白启呵呵一笑，“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叫黑心姑丈也行。” 李丽质听得顿时无语的有些尴尬，瘪这小嘴有些脸红。 “哈哈哈，就是喜欢你这可爱模样……” 白启哈哈一笑，情不自禁的捏了捏李丽质脸，可捏完了这才感觉有些过分，忙又笑道，“走，吃饭去，吃饭带你去看月亮。” 李丽质闻言，刚刚被捏脸的惊讶和不满之色顿散，兴奋道：“好诶，姑丈你这可是要说话算数喔！” “自然算数……” 李丽质见白启答应的这么痛快，笑容突然一凝，“姑丈你可别坑我，这月亮可是得用望远镜看的……” “这是当然……” “得用姑丈的那大望远镜看……” “可~以~……” “那要付多少钱？” 看着李丽质这一脸谨慎的样子，白启哈哈哈一乐，又捏了捏李丽质脸笑道：“行了，这样算是付过了。” 李丽质摸了摸别捏了的脸，却是突然笑了笑，请求道：“要不，姑丈你再多捏两下？” “为啥？”白启有些疑惑，却是没想到李丽质竟然好这口。 不自觉地可刚要伸手，却是听李丽质笑道：“姑丈多捏两下，丽质好跟姑丈多要两件宝贝……” 白启闻言，伸手出的触电般退了回来，“嘿~，你这丫头……有前途……” 说着还是又笑着在李丽质的脸上捏了又捏…… 众人见了，纷纷一乐。 吃了一顿丰盛而精致的晚餐，又舒服服的享受了一番府上的汤泉，此刻，白启带着李丽质和李恪去看月亮去了。 长孙心有好奇，可白启没开口邀请，长孙却也没好意思开口跟着去，便只能留在后厅和岚嫣慢慢品啜着小半杯白葡萄酒。 “嗯，这葡萄酿酒香浓郁不刺鼻，气味清爽不涩舌，品味之下回味深长，微酸带着点甜，比之宫里所酿造的着实不知高了几筹。只是，这颜色为何是透亮的金黄色，而不是红色呢？” 岚嫣微笑着解释道：“这葡萄酿是将葡萄去皮后发酵酿造的，所以并没有呈现红色，而且会随着窖藏时间越发金黄。这种酒被哥哥称之为白葡萄酒，具有舒筋、活血、养颜、润肺之功效。确实是一款很适合皇后娘娘饮用的酒品。” 长孙皇后微笑点头，也没期望这岚嫣会像秀颖一样主动开口送上几箱给自己。 长孙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又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嫣儿，你可知阿哥的那根能看到月亮的望远镜造价几何？我见丽质的那根望远镜也不是很复杂的，不知宫中将作监是否可以此仿制出来？” 岚嫣就知道长孙的心里挂点着这事，微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望远镜制作的关键便是磨制透明镜片，这对宫中的将作监来说并不难的。” 长孙皇后欣慰点头，但稍微一想，却是感觉岚嫣这话中说的太过轻易了。那望远镜可是白启都拿着当宝贝的东西，怎么会这么简单？ 长孙想了想，又看着岚嫣问道：“那制作这望远镜的难点在哪里？” 岚嫣见似乎没糊弄过去，便微笑着又回答道：“对于宫中将作监而已，难点，那可能就是如何熔炼出一块通透无瑕的镜片。” 长孙皇后知道将作监的琉璃制造工艺和着公主府真的是有差距的，但这差距也不是不可追的才对啊。这就让长孙怀疑，这其中，定是岚嫣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自己。 长孙沉吟着看了一眼外面的月亮，又看了看还没下来的李丽质等人，有些迫不及待看向岚嫣，问道：“嫣儿，你告诉本宫，那望远镜究竟能不能看到月亮上的月宫？” 见长孙还是问起了这事，岚嫣微笑着欠了欠身，回答道： “皇后娘娘，能不能看到月宫，嫣儿说了您可能也是不会相信的，还不如您稍待一会问问长乐公主。若您实在等不及，倒是不如让嫣儿带您上去看上一看？” 长孙皇后听得神情一动，但随即却是蹙起眉头。 长孙突然想到，若这望远镜真的能看到月宫，那指定会引起非常大的震动。到时候不管是因害怕窥探神人引起天灾而反对的，还是追求仙道想一探究竟的，那铁定会顺着消息查到手持望远镜的白启身上。 而以白启这低调怕麻烦的性格，为了不让这事情发生的，根本就不会让他人知道这望远镜的存在才对，更别说如此大方的让李丽质等人去观看了。 所以，这望远镜大概率上是看不到那月宫嫦娥的。 只不过，让长孙皇后心中疑惑不解的是，既然这望远镜看不到月宫的嫦娥，那岚嫣为何还这样遮遮掩掩的呢？要知道，这望远镜的制作原理白启也没藏着，要制作出他那样的一个望远镜来也不难才对。 可既然这望远镜看得到月宫和看不到月宫都不是正确答案的话…… 那这问题出在哪里呢？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月宫 长孙蹙眉沉吟着的眼睛突然一瞪，又瞬间眯起，抬头看着依旧面带微笑优雅着摇晃着酒杯的岚嫣，轻轻抿了口酒整理了一下神色，轻声问道： “那月亮上……不会没有月宫吧？” 岚嫣神情一怔，摇着酒杯顿了一下，而后却是笑了笑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呢？” 长孙皇后见到岚嫣这神情，却是颇为笃定，但却没有去解释。 长孙皇后想到，白启的这望远镜要是看不到月亮就罢了，而若是能看到月亮却是能发现月亮上根本没有天宫和嫦娥……那这事就真的大条了…… 若真是如此，那不仅会颠覆大众的认知，更是引起天下震动。不仅儒学史学等各大家均遭受影响，而对讲究天人合一、君权神授的皇帝影响将会更大…… 若真如此，却也就能够理解白启拿着这望远镜当宝贝不借给自己、而岚嫣也遮遮掩掩的不想自己建造这望远镜的看月亮的原因了，似乎都是不想在这天下初定未稳的时候再生事端，给白启、给李世民、给这天下找麻烦…… 长孙如此这样的以为，其实也没错。 白启确实是不想找麻烦。虽然这月宫的事情非常好解释，但白启却是不想去解释。因为只要自己开口解释了这件事以后，就要去解释其他事情，可其他事情却未必就这么好解释了。 虽然白启相信大唐的包容之心，可在这封建社会里追求科学可是需要特殊的勇气的（伽利略），这么伟大到需要为科学献身的事情（哥白尼），还是交给其他人去完成吧。 …… “姑丈，这月亮上怎么光秃秃的，嫦娥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书房上的阁楼内，李丽质站在一小板凳上，眯着一只眼、低着头看着天文望远镜的目镜，脸上颇为兴奋。 站在另一侧的白启，一边照拂着怕李丽质的摔了，一边笑盈盈的解释道： “嫦娥当然住在月宫里了。” “那月宫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呢？” “月宫在月亮背面啊，这你怎么可能得到？” “那怎么样才能看到月球的背面呢？” “由于月球自转和公转周期是相同的（潮汐锁定），所以月亮总以一个面对着地球。我们经常能看到的面积只有48%，有4%是不太经常看得到的，而另外的48%是完全看不到的。所以也就看不到月宫啦。” “哦。”见看到月宫李丽质有些失望，又问道，“那，月宫是什么样子的呀？” 白启却是没想到这丫头的求知欲比李恪的还强，又解释道：“月宫，又名广寒宫，是上界神仙为嫦娥建造的一座宫殿。因为这座宫殿是一个具有宇宙灵性的蟾蜍幻化而成，所以广寒宫又称作蟾宫。广寒宫像皇宫一样，是一个宫殿群，但宫殿数和布局别具一格。包括：一宫：即广寒宫；二馆：天籁馆、百花馆；三亭：望乡亭、凌云亭、会仙亭；四台：青龙台、朱雀台、白虎台、玄武台；五殿：太和殿、文华殿、长生殿、观音殿、清暑殿。每个宫殿都有不同作用。 这宫殿群的中间，还有一个园林，中间有一个坛，叫：月坛。附近有一个井，叫琉璃井，里面有时空燧道，可以和四海龙宫、天宫、太虚幻境、蓬莱、昆仑山、南海等仙界相联络。还有一个塔，一个鱼池……” 李丽质听了很是惊讶和憧憬。 而身后的秀颖见白启如此照拂李丽质，却是有些吃味。当初，自己想看月亮，那可是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才看了两眼月亮，惹得白启那叫一个不耐烦。 可现在再看看白启对李丽质的态度，那叫一个耐心、细致和体贴，一度让秀颖怀疑白启是不是看上李丽质这小丫头了，竟然比对他老婆＋儿子都要亲。 秀颖看了一眼站在丽质身边的李恪，正面露焦急之色想要看却是又不好开口跟李丽质抢，不由得开口道： “丽质啊，你都看这么长时间了，好歹让你三哥看上一眼啊，看把你三哥急得。” 李恪见秀颖又为自己说话，感激的看了秀颖一眼，面色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而李丽质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头都没抬的道：“三哥且再等一会，让丽质仔细找找，说不定就能看到出来散步的嫦娥了。” 白启看了一眼霸道的李丽质，又看了一眼不吱声的李恪，笑了笑道：“恪儿，想发财，你这脸皮这么薄可不行啊。” 李恪听得脸色微红，看了看白启，又看了看李丽质，却还是幽怨的小声辩驳道：“可是，丽质是我妹妹，身为哥哥……总是得让这点妹妹的……” 白启微笑着点头夸赞道：“嗯，懂得亲情的珍贵，这是一种很难得的品质，真的很不错。可比你这脸皮厚的丽质妹妹，要强上百倍。” 李恪听到白启的肯定和夸赞，腼腆着坚定的一点头。 而李丽质听着白启这贬损自己的话，虽然头还是没抬，但那崛起的小嘴却是表示着她的不乐意，又看了两眼那丑陋的月亮还是起身。 “好啦，不让看就不看了嘛，还说人家脸皮厚……” 白启哈哈一笑，又问道：“你脸皮不厚吗？” 李丽质昂着脸不服气道：“人家哪里脸皮厚？” “是吗？我试试？”白启看着李丽质这气鼓鼓的样子，伸手又要去捏李丽质脸。 李丽质扭头就要闪开，却又将脸往前伸了伸道：“你捏，捏一下一个玩具。” “真的吗？”白启挑着眉不怀好意的问道。 “嗯！捏一下一个……” 白启恶趣味的哈哈一笑，一双大手却是毫不客气的捧上了李丽质的脸，一会将其揉成了嘟嘟嘴，一会将其捧成吊眼鬼脸，又一会捏成猪鼻子脸，又一会揉成小丑脸…… 然而，这还没变换几个形态呢，李丽质却是忍不住的闪躲开来。 “好了好了姑丈，你都弄疼我了……” “哎，我这还没玩够呢……” “不来了不来了，这算你两个玩具就好……” “这怎么行，玩完了才能付账的，快过来……” 看着淫笑着的白启，伸着流氓样式的虎爪又要抓过来，吓得李丽质赶忙跑开，“不了不了，算你一个玩具就好……” “这怎么能行……嘿，你别跑……”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月宫到底有没有? “吧嗒”一声，楼上书房的门被打开，之后白启的声音传出。 “嘿嘿，慢点慢点，别摔着喽……” “没事没事，我自己能行……” 楼上传来的声音惹得后堂的蹙眉长孙等人纷纷侧目，而后便看到李丽质头卡着墨镜，腋夹玩偶，双手擒着兜起来的裙摆，裙摆里鼓鼓囊囊的，正一步一步小心的往楼下走。 而白启就跟在李丽质的身后，此时正弯着腰，扶着李丽质的手臂跟着一点点往下走，生怕她看不到台阶踩空了。 之前，李丽质早遭受一顿蹂躏后，为摆脱魔抓与恶魔签订“契约”，契约的条件便是不将白启有能看到月亮的望远镜的事情告诉别的人。 而得到回报便是可以得到两个玩具。 只不过李丽质看上的两个大玩具都拿不动，所以只能撒泼打滚的讨价还价的抱回来一堆小的。 露脸的两个侍女有眼神儿，忙上前接应。 等李丽质下到楼下，很是兴奋的摆脱白启，兜着裙摆欢笑着跑向长孙。 “阿娘，你看姑丈送了我这么多礼物。” 长孙皇后看着见兜着的裙摆中，多是些自己没见过的精致的小玩具，还有几件亮晶晶的十分精美的瓷器、玉器小摆件，转头又看了一脸微笑着的白启，见白启没在意，便开口道： “那还不谢谢你姑丈？” 李丽质闻言将玩具放到了长孙身边的沙发上，又转头对着白启认真的福礼： “谢谢姑丈赐予。” 白启笑道：“没事没事，不过，可咱们说好的事情你可得记住了。” 李丽质连连点头，“放心放心，咱们拉过钩的，丽质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旁边的长孙见状，笑着似是随口问道：“什么事情还拉过钩了，神神秘秘的？” “就是……” “咳咳……” 李丽质刚想开口，却听到了白启的轻咳提示，反应过来李丽质对着白启眨了眨眼睛，却是接着对着长孙道： “阿娘，姑丈不让丽质将姑丈有望远镜，能看到月亮的事情告诉别人……” 说着，李丽质忙欢笑着躲到长孙身后，还冲着白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扮鬼脸，以示对白启蹂躏自己的报复。 长孙闻言，看了一眼板着脸瞪着李丽质的白启，忙对李丽质严肃道：“既然答应了你姑丈，那就应该做到诚实守信！以后，这件事谁都不要告诉，明白吗？” “哦。” 自己这明明向着长孙，给长孙回答问题，却没想到反而还被长孙又严厉批评了一顿。这让李丽质瘪了瘪嘴感觉有些伤心，却也只能低声回应一声，而后低着头摆弄着她的那些瓶瓶罐罐的玩具，耍着小性子谁也不搭理。 对于长孙当众人面批评李丽质，白启虽然有些不忍，但也知道这事自己劝不了。这倒不是因为那秘密的事，而是因为这教育孩子是人家的家事，不管谁对谁错，劝了会影响家长的威严。 长孙皇后对于批评了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后也有些心疼，又对着李丽质又柔声道：“好了丽质，时候也不早了，让你碧玉带你去你的房间看看好不好？你姑母可是好好为你布置了一番，还有一个大玩偶呢。” 秀颖闻言忙道：“是啊，那玩偶比你还大，你晚上可以抱着它睡觉。” 李丽质看着一脸柔情的长孙，还是点点头，起身福礼：“那，阿娘安寝，丽质告退。” “嗯去吧。” 看着丽质和两个侍女离开，长孙这才看向白启。 而白启自顾自的倒了一点葡萄酒，一边快速摇晃着却是一边对岚嫣道：“我的房间收拾好了？” 长孙来了，安排在前厅客房不合适，可同住后厅也不合适，最好的办法便是自己住前厅，让长孙住后厅。 这也就在临川公主府，若是在其他府上，长孙皇后驾临，驸马根本就进不了后院。 岚嫣点头，“都准备好了，一会由蓉儿带您过去。” 白启点头，将酒杯至于鼻下闻了闻，便一饮而下，而后起身又道：“行了，你们陪着长孙聊聊吧，我睡觉去了，晚安！” 说着，白启起身对着欲言又止的长孙礼貌的一点头，而后转身便走。 长孙皇后张了张嘴，却是没喊出口，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李恪，问道： “恪儿，你们可真是看到那月宫了？” 岚嫣闻言也是看向李恪。 李恪按照之前白启的解释，如实回道：“回母亲，月宫在月亮的背面，是看不到的。” “看不到？” 长孙心中一动，感觉似乎离着自己猜测越来越近，挑眉忙又问道，“既然看不到，那你怎么知道月亮的背后有月宫呢？” 长孙这话就让李恪很是疑惑了，这三岁孩童都知道月亮上有嫦娥月宫的啊，只是现在知道这月宫建在月亮背后而已。可怎么听长孙这语气，似乎都不相信月亮又月宫似的呢？ “母亲，此事之前丽质有问过姑丈，姑丈所言：由于月球自转和公转周期是相同的，所以月亮总以这一面对着地球。因此，那建在月亮背面的月宫我们便是看不到的。 姑丈还介绍了什么月宫的模样，有一宫、二馆、三亭、四台、五殿等等，只是名字有些多，孩儿、孩儿一时没记住……” 这么关键的信息竟然没记住，这让长孙皇后有些蹙眉，又看向当时在场秀颖。 秀颖作为百计司，记忆力是不错的，补充道：“是一宫：广寒宫；二馆：天籁馆、百花馆；三亭：望乡亭、凌云亭、会仙亭；四台：青龙台、朱雀台、白虎台、玄武台；五殿：太和殿、文华殿、长生殿、观音殿、清暑殿。宫殿间还有一个园林，中间有一个坛……” “这些，我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长孙听得蹙眉，看向旁边的岚嫣。 岚嫣见状，却是无奈的解释道：“此出自汉代的志怪小说《海内十洲记》。” 长孙听后怔了一怔，也想起似乎真翻阅过这本关于道家的小说。 想到这里，长孙却是瞬间明白过来，以白启那低调性格，就算真的见过月宫也不会泄露这等天机告诉别人的。所以，这不过是白启拿这些志怪小说来搪塞小孩子说辞而已。 至于那月亮的背面看不到……或者也是为了不惹麻烦而搪塞小孩的吧……反正没有望远镜别人也看不到…… 只是，那月亮之上，究竟是真没有月宫嫦娥，还是白启他不让人看到这嫦娥呢？ 长孙心中好奇，转头看向岚嫣还是问出口：“嫣儿，那月亮上究竟有没有月宫？” 岚嫣微笑着摇头道：“皇后娘娘，由于月球自转和公转周期是相同缘故，月球的背面真的一直是背向地球的，因此，即便我们用望远镜能够清晰的看到月球，却是也看不到月球的背面。所以，月球是否真的有月宫，嫣儿看不到，着实也不敢下结论。” “果真？”长孙蹙眉有些不相信。 “是的皇后娘娘，嫣儿不敢欺瞒。” 听到岚嫣的确认，却是让长孙皇后瞬间蹙其眉头。 本以为天上真的没有月宫，一切都只是白启为避免麻烦搪塞小孩的。 而现在一切推翻，却是让长孙都有些怀疑，那月宫真的如白启和那志怪小说模样了…… 这让长孙脑海里的思绪突然一下子烦乱了起来。 思虑了一晚上，到头来，除了确认那望远镜真的可以看清月亮外，还是不能确定那月亮上究竟是有、还是没有月宫…… 长孙皇后抿了口酒稍微整理了一下烦乱的神色，转头看着依旧优雅着面带着微笑着的岚嫣，又问道： “嫣儿，能否带我亲眼去看一看那月亮。“ 岚嫣看着长孙，也没有多犹豫，面带微笑点头便起身伸手作请。 “莫敢不从，皇后娘娘，请。” 长孙皇后闻言赶忙起身，可抬眼看到那旁人都上不得的书房时，却又犹豫了。若自己未经允许，就这么进了白启的书房，就算不能像秀颖那样挨揍，总归会惹得白启生气的。 想到这里，长孙突然冷静了下来，转头认真的看着岚嫣，轻声问道：“你……就不怕阿哥知道生气？” 岚嫣明白长孙这是要甩锅让自己扛责任的意思，却是笑着摇头道： “皇后娘娘您且放心，哥哥他若生气，也是会生秀颖的气。因为，皇后娘娘能如此心烦，一切，可都是秀颖造成。” 旁边的秀颖听得一愣愣的，可稍微一想，却是有些尴尬和羞愧的低下头。 要说，若不是自己带长孙去桃林找白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若不是自己跟长孙显摆那能看月亮的望远镜惹得的长孙好奇，更是不会惹出这么多事事来；而且，踹李恪拜师的那一脚的账，白启定是记得呢……好像这一切还真都是自己的错呢…… 长孙看了一眼秀颖，又看了一眼那书房，想了想，却是安耐下自己的好奇之心，摇了摇头道： “还是罢了吧。若真有月宫，如此窥探可是对仙人不敬，恐降下灾难牵及大唐百姓； 而若没有~……那不仅会失去我心中的所有幻想，同样是会生出很多麻烦…… 所以，还是保持这一份神秘吧。” 岚嫣微笑点头，只是，在听到长孙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却突然有些感触…… 能忍住这份好奇，可真是不容易呢…… 岚嫣带着三分敬佩的认真的欠了欠身，劝慰道：“皇后娘娘，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若是有疑问，明早问问哥哥便是。” 长孙点头，转头对着李恪道：“嗯，恪儿你也休息去。” 李恪躬身执礼，“是，母亲安寝，恪儿告退。” 李恪离开，秀颖将长孙引入房间后，也福礼退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 哥哥别生气…… 次日，或许因为有客人在，白启很自然的比以前早起了那么一会会。 打着哈欠洗漱完来到餐厅，见餐厅里的岚嫣、蓉儿等人依然还在等自己一起吃饭，只是秀颖不在。白启知道，秀颖应该是已经陪着长孙吃过了。 白启吃了饭回到后厅，见到秀颖正在和长孙在聊笑着什么，而李丽质在旁边摆弄着她那些新得到的却不会玩的玩具。 长孙皇后见到白启来了，率先起身问好。 “阿哥晨安。” “姑丈晨安。” 看着李丽质跟着起身问好却是一副揶揄的样子，白启明白人家这在偷笑自己懒。这道弄得白启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了，呵呵一笑不在意的对着长孙摆手道： “都安都安，自家人，随意些，别这么拘谨客气，坐，坐。” 白启不客气的率先坐下，看着长孙等人也跟着一起坐下后，转头看向又继续摆弄玩具的李丽质，笑问道： “丽质昨晚睡的可好？可是有梦到嫦娥？” 李丽质闻言，眼睛一转看着白启开口笑道：“姑丈，丽质嫦娥没梦到，却是梦到姑丈了呢。” 白启听到一愣，哈哈一笑，将春儿呈递上来一盘桑葚往李丽质面前推了推，笑问道： “哦？梦到我什么了？” 李丽质眼角带笑道：“丽质梦到姑丈将丽质最~最喜欢的那座摆钟送给丽质了。” “哈？” 白启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僵，而旁边的众人见了却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啊哈哈哈，那姑丈且助你梦想成真，送你了。” 白启很是大度的说道，心却是一阵的揪揪。那座摆钟，可是自己书房中唯一座整点会响的摆钟，为了它能响可是花了自己不少的心思呢，心疼…… “真哒，谢谢姑丈。”李丽质听了却很是兴奋。 “吃桑葚，吃桑葚……” 白启忙将推过去桑葚又往前推了推，希望堵住李丽质的嘴，顺道拿起两粒扔到嘴里压压惊。 心里却在想着以后是不是要离着这个可远观却不可以亵玩的可爱人气美少女远一些。 这时候，旁边的长孙也板起脸来，伸手点着李丽质的额头低声训斥道： “我是怎么教你的？怎么可以随意开口跟人索要东西？” 李丽质闪躲着捂着额头小声辩驳道：“阿娘，丽质可没开口索要，这些可都是姑丈送给丽质的，不信那您问姑丈嘛。” 白启见长孙皇后带着询问的意思看过来，这还能说哈，总不能放下面子小气的从李丽质手里再要回来吧？ “好了好了，都是些小玩意而已，难得丽质喜欢。” 李丽质听后顿时欣喜，傲娇的看着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也故作严厉的瞪了李丽质一眼，意思似乎是：等你回去的…… 白启不知道长孙这“等你回去”是真要收拾李丽质，还是要回去分赃，但白启知道自己这心里却着实心疼的一批，忙转移话题对着长孙又问道，“长孙妹妹今日可有什么安排？” 长孙皇后闻言，视线自然从李丽质身上转到白启身上，而脸上也很自然的转换成了微笑。 “小妹来府上叨扰这么时间，也是该回去了。只是，临走前，还有些小事和阿哥商议一下……” 白启听得嘴角一抽，感觉着实也要离着个美女远一些，不然这一商议，自己肯定也得出血。 白启稍微一沉吟，也能想到长孙要和自己商议什么，便率先开口堵住长孙的嘴…… “这个，若是杜如晦的事情那就免了吧。不是哥哥不帮忙，只是他大限将至，我也无能为力。若他想要护工，倒是可以让秀颖挑选派两个妇人过去…… 至于马周，他肯定是入朝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长孙皇后这次来，除了拜师探究白启的跟脚以拉近与白启的关系外，主要是想求治杜如晦病情，以及按照李世民的要求请娟儿回去的，至于看月亮、学银行、拉马周，都是附带的。 现在，和白启的关系拉的是到位，收获也着实够丰厚了，但该办的正事却是不能忘记。 只是，现在白启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了，长孙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长孙沉吟了片刻，却是又道：“那……不知小妹能否请娟儿去宫里做几顿膳食呢？小妹保证娟儿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还请阿哥能相信小妹……” 白启心里真是一万个不乐意，着实不想和那临死了还想着意图不轨的人有什么牵扯。有心想拒绝，可看着长孙皇后如此真切的请求，却着实有些说不出口。 白启张了张嘴最后确实化为一阵叹息，“娟儿的心思纯洁、善良，我真的不想让她去触碰那些染缸而受到侵染。既然你开口，那一会且让秀颖带你去问问娟儿，若娟儿同意，那就让娟儿跟在妹妹身边去宫里玩几天，而娟儿不想去，那我也希望你别强求。” 长孙皇后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因果，却是也看出了白启是真心的万般的不乐意。 可听到让秀颖跟着自己去问，也明白这是基本就是成了，也就是说白启还是对自己让步了。 这让长孙心里着实有些感动。心里也暗下决定，完成了李世民的交代，也要好好过问一下这件事。 最后，长孙还是颇为热忱的拉着一脸恬静微笑着的娟儿上了自己的驾辇，而李丽质也欣喜的看着那比他还高大的精致摆钟装箱搬上了马车…… 而送行的秀颖看着两女大包小包的拉了辆马车还多，心里突然间就感到一阵的心疼。 相比较心疼，让秀颖更揪心的是怎么去面对白启，秀颖可是清楚的感觉到那摆钟被搬走时候白启那心疼的表情。 “哥哥……”回到后厅里，秀颖看着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的白启，轻声唤着。 “嗯……”白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秀颖见到之前对自己千依百顺的白启现在是这个态度，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忙跪坐在白启身边殷勤的给白启捶着腿，一脸可怜相。 白启看着秀颖这幅装可怜的扮相就又想起这两天的诸多事事，而后是越想越生气，轻轻的拨开秀颖的手不想搭理秀颖。 秀颖见状心里顿时一惊，脸上的神情顿时激动起来： 秀颖知道，自己犯了错后只要白启打完人骂一顿之后，那这事就过了。怕就怕白启不理人，那表示后果真的很严重。 “哥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妹妹又做错什么了？哥哥别生气，不行，就打我一顿好了。” 白启见到这情绪激动的秀颖，反应过来，赶忙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都是小事昂。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你的事情大，你别紧张，来吃个桑葚……” 秀颖闻言，心情却是感觉到有些失落。 自从白启知道自己怀孕后，对自己可谓是千依百顺，秀颖见白启每天都很开心的样子，自己也很开心幸福。可现在，白启对自己的态度虽然还很关心，但却明显没有了以前那种如热恋般的热情，似乎只是在例行公事一般…… 之前，是身在其中的秀颖不懂，也不都晓得这种幸福感会这么轻易的失去。而现在失去后，却越发觉得这种幸福感的珍贵。同时也越发的后悔…… “哥哥，是妹妹不好，仗着怀有身孕得到哥哥的宠爱有些飘飘然了，妹妹知错了，妹妹一定会改的，求你别生气……好不好……” 白启生气是真的还有些气，可看到如此乖巧认错的秀颖却又是一阵心软，不由得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 “你啊，有什么就是藏不住，就爱到处显摆，其实就是缺少认同感，对你的公主身份不自信。 关键是你显摆就显摆吧，心理却还一点数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说出去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造成多么大的危害。 唉，我是真怕你一个不注意把你自己都折腾进去。” 见白启说的认真，秀颖却有些不可置信，“有哥哥在呢，没这么严重的吧。” 白启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感觉这“小间谍”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着实有些过分了，也明白大道理是说不进去了，还是觉得换个说法合适。遂双手搬着秀颖的脑袋捏着秀颖的脸，瞪着秀颖，狠狠的道： “那你就可劲的作吧，我给你攒着，等你卸完货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见白启露出这幅凶狠模样，秀颖却是一脸欣喜的不在意，得意的也跟着玩笑道： “卸完货，我就是孩儿她娘，有我儿护着呢，哥哥如何舍得打我？” 白启听后却是冷笑一声，“孩儿他娘？等你卸完货，我就休了你！省的你把你儿子的家产都霍霍光了。” 秀颖听得顿时就急了，感觉白启这玩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不嘛不嘛，妹妹以后保证听话，保证不败家了。” “呵，你这话都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白启满脸的不屑。 秀颖却很是认真道：“这次是真的呀哥哥，我就算为了儿子我也不能败家了！” “呵，等有了儿子，你那尾巴不还翘上天去了！说不得你变本加厉的霍霍的更厉害了呢。所以，还是给他重新找个娘的比较好，也省的你这除了败家啥都不会的娘们教坏了孩子。” 白启斜眼瞅着秀颖，一副感觉这主意不错的样子。 而秀颖听的却顿时就急眼了，一个闪身夸坐道白启身上，搂着白启的脖颈疾声道：“妹妹保证听话，真的保证以后听话……” 白启却是白眼一番，一脸的不信，轻轻将秀颖的手臂拨道一边，有些不耐烦的道： “你能保证个球？快一边玩去！” 见白启不信，秀颖是真的急了：“哥哥相信妹妹，妹妹发誓以后真的听话！否则就、就、就让嫣儿做大，我做小……” 白启听得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同样对自己说出这话而感到诧异的秀颖，本来那还有些生气的心里顿时好了很多，大笑道： “哈哈哈，那就这么定了，吃饭的时候可得和嫣儿他们好好说说。” 秀颖那真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誓言词随口说的，而说出口就后悔了。现也只能咬着嘴唇面带可怜委屈的看着白启，不说话。 “你别跟来这一套，不听话你就做小，这可是你说的。” 白启撇嘴笑着道：“呵呵，这当了小还不行，还得我们坐着你站着，我们吃饭你看着，我们睡觉你得负责盖被子，要是不听话就让嫣儿好好收拾你……” 秀颖一想到这画面顿时就更急，自己这堂堂公主可着实丢不起这么大的人。若这事被治下百姓们知道了，以后还怎么出的了门？万一传出去被长孙皇后知道了，那还不被笑掉大牙…… 秀颖心里虽然着急，可看着白启这奸笑着似乎开心的模样，心里却也是一阵安心。忽然感觉到，似乎白启开心时自己才会更开心，这种开心还要比在长孙那里获得的成就感更让人开心。 想到这里的秀颖，嘴角也不由得跟着带起一阵笑意，忙又拉着白天的手道：“哥哥，妹妹以后保证听话就是了啦。” 白启闻言点头，却对着秀颖笑道：“那，你还不去把藏匿着我书房的钥匙给我？” “我……” 秀颖刚想狡辩，可看到白启那挑着的眉，却是从腰间的取出了一把钥匙给到白启。 “嗯，真乖。以后我那书房就不要进去了，听到没？” “知道啦。” 秀颖瘪瘪嘴有些不开心，可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又腻声道，“妹妹以后不进书房，那哥哥怎么着也得给我画张画算做补偿吧，要画张比嫣儿那张更漂亮的。” 见秀颖这讨价还价，白启却是抓住秀颖前面的话又认真的道：“说好了，以后不进去了？” 秀颖用力的点点头，同时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白天，显然是在说，只要画的好，其他不是问题。 白天看着秀颖期待的样子，摸着下巴点点头道：“要不……可以给你画张不穿衣服的？” 秀颖媚眼一抛顿时嗔怪道：“不要……”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大小两美女回宫…… 那满载而归的大小两个美女很是开心，然而回到宫里没多久…… “阿耶，这……这可是丽质的望远镜……” 李世民乃是马上皇帝，当拿到望远镜的时候就知道这望远镜的军事用途，自是喜欢的不了的。 “咳咳，朕当然知道这是你的，这不是想着拿去将作监研究再仿制出一个来么。” 李丽质顿时就急了，抱着李世民的腰伸手就要抢夺回来。 “阿耶你骗人，上次拿走丽质的琉璃镜镜片去将作监，没研制出来不说还给弄的稀碎，这望远镜到了将作监定是少不得分身碎骨的下场。阿耶您别执迷不悟了，且快还给丽质……” 长孙皇后还没跟李世民说那月亮的事，所以暂时不想让这望远镜流传出去，遂也跟着劝慰道： “陛下，这望远镜的制作工艺很高的，那将作监的技艺恐怕一时难以琢磨透彻。若陛下喜欢，妾身再想想办法从公主府求来一根便是。” 李世民听得嘴角一抽，自己是真的喜欢这望远镜，但身为天可汗去求人要，这像怎么回事？ “呜……罢了，现在战事平稳，也用不上这望远镜……” 看着好重回到手上的望远镜，李丽质顿时欣喜。 可还没等高兴呢，李世民却顺手从李丽质的头上摘下了那副金边圆框的太子墨镜。 “这是何物？” 李世民摆弄着这幅墨镜，一副好奇的样子。 这李丽质倒是没怕李世民抢夺，回答道：“那是姑丈送给丽质的发饰……” “发饰？” 李世民反过来对着两个镜片看了一眼，却怎么看都感觉不像是发饰的样子。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却是无师自通的带到了自己的鼻梁眼睛上。 “诶，这玩意似乎这么戴着才对吧。” 这圆墨镜不过是昨天挑礼物的时候白启顺手戴在李丽质头上的，而李丽质见这两个镜片漂亮，便一直当发卡戴在头上。可当看到李世民这么戴着，似乎感觉还真像那么回事。 只不过…… “噗嗤……” 旁边的长孙看着李世民带着着圆墨镜的一副算命先生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而站在旁边的娟儿也不由得掩嘴一笑，有些忍俊不禁。 长孙皇后见状，便问道：“娟儿，那东西到底是作何用处？” 娟儿直言道：“皇后娘娘，这是一副在室外佩戴的眼镜，用于视物和防护眼镜的。只是……陛下似乎戴反了。” 李世民听得老脸一红，赶忙摘下来又反复看了一看，琢磨一阵却是没明白究竟怎么戴，不好意思开口问，再戴上又怕出丑，便递还给了李丽质。 李丽质接过后，却是很正确的挂到了自己的耳朵上，只是这眼镜的尺寸有些大，眼镜的鼻梁都快挂到了李丽质的鼻尖了。 不过，美人胚子就是美人胚子，带着这样一幅普通人难以驾驭的眼镜依然漂亮。 “哇，好黑啊。” 娟儿道：“这墨镜是在室外戴着的，以防止沙尘、太阳伤了眼睛。而雪天行走戴上这墨镜也能防患得雪盲症。” 李世民在雪天打过仗，自然知道这雪盲的，可略微想了想，却也着实觉得自己用不着，而后转头又盯上了那近一人高的摆钟。 “这是何物？怎么一直吧嗒吧嗒的摆来摆去的？” 李丽质见状，赶忙拦在李世民身前道：“阿耶，这是摆钟，只是一个计时的日晷（gui）而已……” 正说着，摆钟上的时针和分针刚好跳到九点的位置，而后，钟表内部机械转动，由左边的发条盒传输动力，打点轴一端固定着的打锤便“哐哐哐”敲击在音簧之上，发出一阵沉重而悠扬的时声。 而这却把李世民给吓了跳，而正背对李丽质正背对着时钟，更是给吓得一个激灵。 “这、这是怎么了？它为何作响？” 李世民很是惊讶，感觉这东西似乎有意识一般，并不想让自己靠近而在给自己警告。 “这个，这个……” 李丽质想解释，但离着太近钟声太响亮，直到九响的钟声却是停下了后才又开口解释道： “阿耶，这是时钟报时，响了九声表示已经九点了……这个九点，表示已经进入巳时了……” “巳时？” 李世民看了看太阳疑惑道，“现在都快午时了，怎么能是巳时？” 李丽质解释道：“阿耶，这从姑丈家里运来期间，不是让这摆钟停了一下嘛，且一会等到正午时分，丽质将时针调到十二点的方向便好。如此，丽质以后便不用听钟鼓楼敲更鼓，也不用出门看太阳，便能知道时辰了……” 李世民恍然的点点头，却又是轻步上前，将这摆钟前前后后的好一顿打量，最后眼睛又盯着摆钟的摆锤跟着看了好一阵，似乎在想如何为自己所用，又像是在看其什么时候能停下一般。 李丽质可不想李世民将这连白启都宝贝着的东西给肢解了，忙拉着李世民远离这摆钟，而后笑颜如花的道： “阿耶，这摆钟一到整点就“哐哐”，可是会打扰您和母后休息的，一会丽质便让人就搬到我那里去……” 李世民看着这李丽质，没好气道：“我是你爹，怎么得了几件宝贝还像防贼似的看着？” 挂着大眼镜的李丽质低头甜甜一笑道：“哪里有，丽质的不都是阿耶嘛，来，阿耶尝尝这桑葚和樱桃，这可是丽质特意从公主府带回来孝敬您的……” 看着递到嘴边的樱桃，李世民看着这殷勤的李丽质含笑接下，而后却是又开始打量着李丽质带回来的其他东西。无他，只是对白启书房的藏品感到好奇而已。 只不过当看到剩下的都只是一些精美的小玩具瓷器小摆件什么的，便有些疑惑。 “怎么，他那书房都是这类的东西？他就拿着这些当宝贝？” 长孙皇后没进入那白启的书房，转头看向李丽质问道：“丽质，你姑丈那书房应该不止这些东西吧？” 李丽质闻言用力的一点头，带着兴奋道：“姑丈那书房的宝贝，可是多着呢。什么自己会跑的青蛙、小车啦，有翅膀但不能飞的‘鸡’啦，一些木偶啦，一些琉璃玉瓷啦……总之有很多很多新奇有趣的宝贝，只是大多丽质都不知道有什么用，而姑丈更是怕丽质拿走一般也不告知……” 李世民听得一阵惊奇，忙问道：“那你怎么不拿一些那会跑的小车回来？” 李丽质撇嘴道：“阿耶，那些小车跑来跑去的没意思，还不如这些玉瓷漂亮……” 而这让李世民很是无语，这些破瓷器虽然自己还造不出来，但再漂亮也不过就是器皿盛具而已，哪里有那些会跑的汽车有趣？ 一个十岁的孩子，哪里分的清贵重好坏，喜欢都是自己看得上眼的。 长孙见状，微笑道：“好了丽质，你且带娟儿姑娘去别处玩吧。” 娟儿闻言忙道：“皇后娘娘，这已近午时，且让娟儿去做几样小菜您尝尝吧。” 长孙见娟儿如此懂事，微笑着点头，“如此也好。碧玉，你带娟儿姑娘去尚食局看看，娟儿若有所需，你且照应着些。” 长孙皇后身旁的贴身侍女碧玉应声称“喏”，而后引路带着娟儿离开。 娟儿也没学什么宫中礼仪，对着长孙皇后一福礼便离开了。 李丽质见状，谨慎的看了李世民一眼，而后忙道：“阿娘，那丽质也回去洗漱一番。” 长孙皇后微笑点头，“嗯，你去吧。” 李丽质赶忙过去将自己的玩具又用裙摆兜起来，嬉笑着对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福礼道： “阿耶阿娘，丽质告退。” 说着，身对就往外走，临走道门口，又对在门口候着的两个太监指使道，“你们两个，给我将我的这座摆钟抬到我房间里去。” “喏。” 两个太监应声，却是低头躬身进门先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简单躬身见了个礼，期间见两人都没说什么，这才去搬那摆钟。 “哎吖，都小心点、小心着点……”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双双带着不舍的目光目送着众人离开，只是一个视线盯在那摆钟之上，一个还盯在李丽质手上的望远镜上。 等人都离开后，长孙皇后将公主府的一些事情告知了李世民。 而李世民见长孙事情办得漂亮，也是眉眼带笑，而对于长孙认白启这个阿哥倒也没觉所谓，毕竟李世民结拜的兄弟也不少，比如颉利、比如突利…… “嗯，那盐洞既然对观音婢的气急有利，朕也着人给建造一个。不过，此法且还是先得让太医蜀的查验一番才好。至于那月亮……朕还真没想过那月亮是否有背面呢……” 想到这里的李世民转头让人去找李淳风来。 而趁着这个空，长孙也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陛下，您特意让妾身去公主府要来娟儿，可真是有什么想法？” 李世民面一愣，忙摇头道：“娟儿这丫头虽然长得不错，但也就算不错而已，朕对其可没什么想法。” 长孙有些无语的一抿道：“妾身不是说这事。之前，陛下可是说杜相府上药膳不济，想请疗养院的娟儿来做些药膳，却又怕因之前的一些嫌隙而拒绝，便求到陛下面前，可是如此？” 李世民点头，“是啊，本就是如此。观音婢有何疑虑？” 长孙见李世民似乎是不知情一般，微微摇头道：“陛下，要说借一府上丫鬟来乃是件小时，而妾身观阿哥……那白驸马着实不是个小气吝啬之人，虽然对杜相颇有芥蒂，却是愿意借其她人去杜相府上照看。但白驸马却对借娟儿之事千般不愿格外在意。 虽然，最后于妾身百般相求之下，驸马这才应下让娟儿在宫里小住几天。但妾身却还是觉得，这其中或者应该另有什么缘由才对？” 似是听到长孙皇后受了委屈，天可汗李世民当场就拍了桌子，蹙着眉头气声道：“这能有什么缘由？朕看他就是有些睚眦必报的小肚鸡肠了。只不过是借个厨艺好的丫鬟来做几顿饭食而已，又不是抢他女人，用得着如此刁难于你？早知如此……不借便是了。” 听着堂堂天可汗李世民如此气愤为自己不平，最后却又有那么一点无奈的样子，长孙皇后突然感觉有些滑稽。抿嘴笑意轻轻拍拍了李世民小臂安慰着： “好了好了，白驸马没有刁难妾身，不仅好吃好喝伺候着，还为了妾身的病情忧虑，临了这不还送了这么多礼物嘛。” 李世民听了冷着脸抿了口茶，又吃了颗樱桃，嗯，有点酸…… 长孙皇后给李世民添了杯茶，沉吟了片刻，又轻声说道：“陛下，恕妾身多句嘴。 要说杜相性情沉稳，为陛下披肝沥胆、尽职尽忠，可是从无怨言的。 但现在却为了口吃食，让陛下您放下脸面开口去求于驸马，而且还非要娟儿回来……这就颇显于傲功自居的意思了。妾身以为，这着实有些不像是杜相之品行所为啊……” 李世民听后却是直接开口维护道：“人自知时日不多，就想这一口吃食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长孙却是轻声反驳道：“可如此小事，着人去一趟公主府说明缘由，就算请不来娟儿，带几盒吃食回来秀颖应该也不会那么吝啬的，哪里还用着向陛下开口？” 李世民一摆手解释道：“诶，克明堂堂右相，又有傲心，与之有隙之下，怎么能拉下来脸来开这个口求他呢。再说，公主府离长安几十里地，等要来饭早就凉了。” 长孙皇后点点头，觉得也有道理。 可回想起白启当时跟自己说的那句话，心里还是有些疑虑。 “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信不过杜如晦。上次他就想图谋拐娟儿离开，而现在一将死之人，心有不甘之下，总是会疯狂一些的，不是吗……” 长孙皇后仔细想了又想，却是抿了抿嘴，又对李世民道：“陛下言之有理，是妾身多虑了。 只是，妾身可是已经答应过驸马要好好照看好娟儿了。若杜相只是想要些吃食，且让娟儿从宫里做了着人给杜相送去便可。但要是让娟儿去府上照顾，陛下可要体谅妾身才是。” 正拿着樱桃吃的李世民的手突然顿了顿，看了长孙一眼，“嗯”了一声没在说什么。 第二百三十五章 立政殿的家宴 很快，李淳风从太史局应召前来拜见，听到李世民的问话也是如实回答。 “回禀陛下，那月亮有一半的确是观测不到的，只是这月亮是否存在月宫……微臣着实不知。” 李世民沉吟着点点头。要说以前李世民对月亮上有没有月宫真的不在意，可现在对这月亮背后的神秘月宫，却着实有些好奇。 “那浑天仪改良的如何了？”李世民随口问道。 李淳风躬身道：“回禀陛下，经微臣初步改良的浑天仪刚刚铸造成功，现在正在校准调试之中，预计再过月余就能完成。” 李世民点头，“浑天仪经过这次改良之后，再预测日食可能万无一失？” 李淳风闻言，身子又欠了欠认真道，“陛下，这次浑天仪改良之后定能大幅提高日食预测的准确性，但要说万无一失……微臣还不敢保证……” 李淳风低着头，等待着领导的训责，然而想想中的动怒却是没有，稍微抬眼看了李世民，却是见到李世民神态自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李世民沉吟了半晌，却是开口道：“临川公主驸马学识渊博，若你能受到他的指点，或者真能万无一失也说不定呢……” 李淳风听得疑惑，临川公主他倒是听说过，但名不见经传临川公主驸马李淳风却是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不过李淳风按照临川公主的年纪也能猜出其驸马年龄应该和自己相仿。 若是如此，与之交流交流或者还是可以，但要说其能在天文一道指点自己的，这可着实让李淳风感到有些不可置信。而若这话要不是李世民说的，李淳风可能压根就不信。 要说李淳风，自幼聪慧好学，博览群书，尤其精通天文、历法、数学。25岁凭实力入太史局任将侍郎，在现在置掌天文、地理、制历、修史之职的太史局中也算是响响铛铛的一号人物。 如今28岁的李淳风意气风发，深得皇上信任，内心也着实不相信在同龄人中能有指点自己的。 可李世民开口了…… “如此，微臣得空便前去拜访求教……” 李世民点点道：“嗯，你且去试试吧。不过，他能不能见你、又或者能不能教你，那就说不准了……” 李淳风一愣，抱拳躬身道：“微臣定当不辱使命……” 李淳风走后，屏风后面的长孙走了出来，轻声问道：“陛下，您还想继续试探驸马？” 李世民点头，“这天文历法一道着实深邃，一般人难以精通，而李淳风也算是个中翘楚。所以，朕便想让其与之交流交流试试，看看他那无一不精的学问究竟精深到何种程度。况且即便测不出深浅，能学习其一二，也是好事。 另外，朕听李淳风说起过，其有一好友袁天纲，也善天文、好星象，尤工相术，能听风辩凶吉。而朕也特意打听过此人，相术着实不凡，或与那人有些相通之术。 若能请来袁天纲给他看看相……说不定真能看出些跟脚来。” 长孙皇后抿了抿嘴，知道李世民这是在听说袁天纲的事情后，心中将已经金身大成快要飞升渡劫的白启又给拽到了地面。 其实长孙也知道，李世民对白启没有太多的恶意，只不过白启的身份一直是个谜团，这个未解谜团会不自觉的令人想要探究、以及掌控而已。 只不过，李世民对白启的身份还有一丝期待，期待解开白启的面纱时，会是自己想想的那个样子…… 长孙皇后作为两人的桥梁，心里虽然有些不愿，但也只能支持自己男人的决定。 此时的午餐已经准备妥当，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也来到偏厅用餐。 自从使用了公主府那象征着团圆之意的圆形旋转餐桌后，这立政殿里平日的家宴也从低矮的长条案桌搬到了圆桌之上。 圆桌上已经摆了十几道菜，一半是尚食局做的，一半是娟儿做的。 虽然用的都是宫中的餐具，而且每道菜品都不一样，但从餐碟上那每盘似乎有固定的三两筷子的菜量，以及这菜品的盛放的考究程度上，却是能大致看出哪些是娟儿做的。 圆桌旁坐有五个人，除了李世民、长孙皇后和李丽质外，李承乾和李泰听长孙皇后回宫后过来请安，也顺便蹭了个饭。 李泰可是想念公主府的饭食已久了。此时，正端坐在饭桌前一脸期待的等待着李世民动筷。 李世民之前便对娟儿的饭菜也是颇为期待，而看着这些精致而充满食欲的菜品也是不住的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满意的神色，而食欲满满的李世民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提起筷子品尝一下。 嗯~……果然，不同于以往的御膳，娟儿做的这红烧羊排比之以前吃到的味道更加丰富，口感更加滑嫩，更加鲜香…… 然而，一筷子下去之后，回过头来，这一盘本就只有6块红烧小羊排就剩下两块了……而这两块，李世民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孙将本该属于她的那一块夹到了李承乾和李泰碗里。 这让李世民微微蹙起眉头，颇为不满的看了一眼这前来蹭饭正吃的满嘴流油的李承乾和李泰。 长孙见状，微微一笑，自顾自的劝慰道：“承乾可是从没吃过你秀颖姑母家的饭菜呢，这次你可有口福了，来多吃的点……” 李承乾猛地咽下口中的饭食，连忙道：“不用不用，阿娘您也吃……” “昨儿阿娘和丽质在你姑母家吃过了，你且多吃点……”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又给李泰盛了一勺冬瓜汤道，“别总是吃肉，要多吃些青菜，娟儿说，这海米冬瓜配羊肉是不错呢……” “嗯嗯，谢谢阿娘，您也吃，您也吃……” 李世民吃了两口娟儿的饭菜后，再吃两口那御厨做的饭菜，正想品味一下着两者的饭菜究竟有何不同时，可再回过头来想吃那娟儿的饭菜，却发现……剩盘底了。 这让李世民的食欲一阵猛降，心中突然间有些怀念以前的分餐制了…… “吩咐娟儿再做些饭菜，给克明送去吧……”李世民突然开口说道。 长孙点头道：“娟儿在路上就向妾身打听她那杜大伯，之前已主动向妾身请示过给杜相做药膳的事情了。只不过，这药膳制作比较繁琐，所耗的时间会比较长一些。” 李世民点头又似是随口道：“嗯。既然她想探望克明，那药膳做好便让她送去吧。” 长孙皇后一愣，似乎自己没说娟儿想探望杜如晦啊？长孙皇后看了李世民一眼，抿了抿嘴又道： “也好。那就让承乾一起去吧，以示皇家敬重之心。” 李世民听得微微蹙眉，想了想却也点头。 第二百三十六章 牛排 饭后，李承乾和李泰一起去尚食局找娟儿。 李承乾是为了任务而来。 而李泰是认识娟儿的，更是和娟儿的弟弟吴铁一个班，所以过来打个招呼，顺便讨点吃的。 李泰看到正绑起袖摆、围着围裙的忙活着的娟儿，如在他乡遇到故知一般，兴奋的小跑两步忙上前打招呼。 “娟儿姐！” 娟儿转头看到李泰，惊喜的一愣，“你是……李泰？怎么在这里？” 可没等李泰回话，娟儿身边帮忙的，还有附近其他正在干活的人，却是齐齐的跪了一地。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四皇子。” 娟儿见状很是一懵，“你、你是皇子？那我、我是不是应该给你见礼？” “哎哎，免了免了。” 李泰笑着大方的摆摆手，却是忙又问道，“我这就是听娟儿姐来宫里了，来看看娟儿姐，省得娟儿姐被那些不长眼的奴婢给欺负了。” 娟儿笑道：“怎么会？这里人都带我很好的。” “那就好。” 李泰点头环视了一周道，“都起来吧，干嘛干嘛去。” “喏。” 李泰免完礼又是笑着对娟儿道：“娟儿姐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 旁边的李承乾对李泰的“越位”行为微微有些不悦，但也没说啥，跟着李泰将目光转向这灶台的锅里。刚才的美食不多，李承乾还真的有些没吃够。 娟儿微笑道：“我这是在做药膳呢，怎么，你们还没吃？” “没~呢，这不是等着娟儿姐给做好吃的么。”李泰玩笑道。 娟儿微笑着点点头道：“我这正炖牛骨肉呢，倒是还有剩一块牛肉，我这就给你简单做个牛排。你且稍等一下。” 说着，娟儿轻轻掀开锅盖，一股热气升腾而出。而后用勺子撇了撇锅中浮沫，又用长筷戳戳牛肉，感觉还差点意思，又将锅盖盖上，这才开始准备做牛排。 其实做牛排很简单，只要牛肉新鲜根本不用放太多调料。牛肉选里脊肉是最好，若是比较硬的大腿肉，那就需要加个鸡蛋敲打一番软化了。 而娟儿这剩下的，正好是一块牛脊肉。 先用自己带来的刀具切下手掌大的厚厚一块肉，两面刷上一些茶油，再撒上大粒的海盐，以及用刀背碾碎的一点点胡椒，最后拿着牛肉在热锅中转一圈封边，便可直接扔里面煎了。 估摸着煎上三四分钟后，翻到另一面煎，等这一边煎好后，就可以直接取出。 先放在一盘子中，用刀向内斜切成小块，而后铲转到另一个铺有几片可生吃的野菜叶的盘子上。 最后，用橘子汁（没柠檬用橙子白醋也行）混合一下第一个盘子中因切割而留下的汁液，再淋到牛肉快上，这样一块牛排就算做好了，前后不到十分钟。 牛排做好了，却是不能在这厨房里吃的。 娟儿端着盘子来到旁边的耳房中，将盘子放在桌上微笑着对李泰道：“时间仓促，酱汁来不及调，你且先凑合着吃一点吧。” 李泰是一脸的兴奋点头，又道：“娟儿姐，牛排是不是应该再配点葡萄酿呢？我记得姑丈当时就是这么吃的。” 娟儿微笑着解释道：“你还小呢，不适合饮酒，不然最后淋上半勺红酒会更好些。” 旁边的李承乾抿了抿嘴有些蹙眉：“这、这肉都是红的，还没熟透呢。” 李泰带着傲然之色解释道：“大哥，这你就不懂了，这牛排烤熟了就硬，就这软嫩嫩的才好吃。当初我在姑丈家可是吃过的。” 可就在李泰兴奋的拿起筷子就要就要开吃，却是被旁边尚食局的一个微胖尚食女官伸手拦下。 “越王，且还是先让奴婢尝尝咸淡，之后您再用吧。” 李泰闻言，瞪着这满脸假笑的尚食女官顿时感到一阵扫兴，本也不想说什么的。 可当转头看到娟儿明媚阳光的脸上，明显因为被怀疑而露出的一点茫然和心酸失落的神色时，这却让李泰顿时感觉面子上感觉有些不好过。 “一边去！我娟儿姐做的菜，那~是谁都能吃的吗？”李泰夸赞着回绝道。 “可是越王啊……” 这尚食女官欠着身子小心着还想劝，李泰顿时一拍桌上怒声道：“滚！本王不想说第二遍！” 尚食女官欠着身子连连称是退后，却是面露为难之色。这事虽然有李泰背书，但万一出了事，自己肯定得当垫背啊。 可就在李泰气呼呼的夹起一块牛排就要往嘴里填，这奉御又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李泰那抬起的手臂却被一双轻柔的手按下。 李泰猛然抬头见是娟儿，面露不解之色，却是见娟儿微笑着道：“吃牛排，是要用刀叉的，你要不要？我带着呢。” 其实，娟儿已经将这牛排切好了，可李泰想起白启都是用的刀叉吃的牛排，也真是想来那么点仪式感。 “好啊！好啊！” “你且随我来取。” “嗯嗯。” 此时的李泰也是没多想，起身跟着娟儿离开。 来到庖厨里，娟儿从带来的背包里拿出一只精致的锦盒递到李泰面前。 李泰接过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套精致的银质刀叉。 “谢谢娟儿姐。” 看着李泰欢快的往回跑着，娟儿笑了笑，继续做着营养餐。 回到耳房的李泰没有了之前的气愤，很是欢喜的从锦盒中拿出刀叉端坐在桌前。 之后，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开吃，而是双手拿着刀叉回想着白启吃牛排的优雅样子，努力寻找当时白启教自己的，到底是左手刀，还有是右持刀来着？ 然而，李泰想了半晌，这刀叉也在左手右手换了又换，最后却是怎么换都感觉有些别扭。干脆将餐刀一扔，右手持餐叉直扎一块牛排便大口填入口中…… 这一口下去，牛肉的汁液在口中爆开，牛肉本身的细嫩，带着鲜香的口感，再带着点点咸香瞬间占据整个味蕾，这怎么一个，鲜、嫩、香字了得…… “嗯~，这味道，真是绝了……” 李泰没嚼几下便咽了下去，忙又去叉另一块填嘴里，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 旁边的李承乾见了，微微咽了口口水，却是劝道：“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也不怕噎着。” 李泰送了鄙视的眼神，嘴里塞着食物含糊的道：“一看你就没吃过牛排。这牛排就得趁热了吃，刚才去拿刀叉已经耽误了一会了，要是再一凉可就不好吃了。” 李泰说的没错，因为牛排中既有牛油又含血水，温度如果稍低，牛排的鲜香度会随之降低。将牛排切成小块、粗略嚼几下便吞咽是常见的吃法。所以，当牛排上桌后，享用牛排的速度，也是可以决定牛排是否好吃。 而李承乾看着看着李泰一副享受美味的样子，却是默默的将口水咽了又咽，忍不住又道： “这……你刚吃了饭，能吃的下么，别撑着……” 李泰傲然着送了一个白眼，一副用你管的样子。 但是，刚刚吃了个包饭，这牛排没吃几块呢，肚子着实感觉有些撑。 李泰看了看这还剩下一半多的牛排，抿了抿嘴对李承乾道：“要不，你也来尝尝？”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效力? 另一边，娟儿做好牛排后，便继续做着他的药膳，却是见那个微微胖的尚食女官到近前微微欠了欠身子道： “娟儿姑娘，奴婢着实没有不信任姑娘的意思，只是奴婢身为内廷尚食局尚食，掌管饮食进御之事。‘凡进上饮食，则先尝’乃是本职。若其中有得罪冒犯之处，还望您能海涵。” 看着这尚食女官突然变得如此客气，娟儿连忙遥了遥头道：“哪里哪里，都是娟儿刚来，对宫里的规矩不清楚，若娟儿有什么做的不对之处，还希望魏尚食能够提醒。” 这魏尚食见娟儿这么好说话，也是放松下来，微笑着欠了欠身道：“不管怎么说，之前的事情还是要多谢娟儿姑娘的。” 娟儿忙也欠了欠：“不敢不敢，魏尚食叫我娟儿就好。” 魏尚食却颇为恭敬道，“您称呼奴婢魏晶就好。” 娟儿也没托大，脆生生的道了声“魏姐姐好”。 而这却让这魏尚食很是高兴，“哎。都是姐姐不好，之前时至饭点太忙了没和妹妹好好认识。来来，姐姐我带你到各司转转，这样妹妹以后有什么事情吩咐也方便着些。” 娟儿见这魏尚食如此热情，却是有些不好意思道：“魏姐姐，娟儿这锅里还有药膳要做呢……” 魏尚食一愣，顿时一拍手自怨道：“哎呀，瞧我这脑子。这样，我先让这尚膳司的人来与妹妹认识认识……” 要说之前，这尚食局内的尚膳司上上下下虽然都忙着，但却都知道娟儿是长孙皇后的人。 但这尚膳司内，不论是司膳、掌膳，还是她这个尚食，对娟儿是真心没啥好感。 自己这边干的好好的，突然就空降一个丫头片子到这尚食局，而且更是专给皇后做饭，这不是在跟自己叫板打擂台、抢自己饭碗、说自己伺候不到位、说自己的无能么？ 这放谁心里能够舒服？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魏尚食见这一十五六岁的小小厨娘，本想着让司膳、掌膳们在厨艺上与一较高下的。可当见到从立政殿撤下来的盘子时，个个瞬间傻眼了，却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多人，专职做饭十几年，竟然被一十五六岁的厨娘给完败了。 这如何能不让魏尚食和尚膳司的一众人感到羞愧和揪心？ 担心地位不保的尚膳司众人，本以为娟儿只以为长孙是从谁人家里挖来的厨娘而已，正纠结着是否该用点小动作的。 可一看堂堂越王对娟儿竟然这样熟悉、甚至带着些讨好的尊敬，有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哪里可能真是一低贱的厨娘？就这样的人哪里又是自己等人能得罪的起的？ 想到这里的魏尚食瞬间就不纠结了，见娟儿这姑娘心性也是不错，还不如过来交好一番。 而尚膳司的其她人也不担心了，有这种关系的人，哪里用的找跟自己一宫女抢饭碗，还不如过来交好一番，顺便还能偷学几招。 “娟儿姑娘厨艺非凡，不知师承哪家呀？”这尚膳司的司膳女官问道。 娟儿微笑着如实回道：“娟儿没有什么师承。起初都是我家少爷的指点学的，之后又根据府上多年的厨艺比赛总结归纳的一些经验而得。” “少爷？” 魏尚善看了一下娟儿这身段、这气质，却是不想竟真是一丫鬟。只是这让魏尚善对娟儿更加好奇了，不知道哪家少爷的丫鬟能让堂堂嫡出的四皇子如此尊敬。 “敢问娟儿姑娘效力哪家府上？” 听到“效力”两个词，娟儿明显是愣了一下，因为在公主府的娟儿只感觉自己是在公主府学习和生活而已，还真没有觉得自己是在为谁效力的感觉。 虽然自己名义上是白启的一丫鬟，但在公主府内却没人拿自己当丫鬟看，而就连自己也没有感觉到自己在付出。 可是，自己又能为白启付出什么呢？ 想到这里，娟儿微微有些脸红道：“我……来自临川公主府，是公主府驸马的一丫鬟。” 众人一听娟儿是临川公主府的人，顿时感觉有些无语。 你早说你是临川公主府的人啊，不知道这炒菜和一些酱料调料都是近年从临川公主府传出来的么？ 这徒弟遇上祖师了，我输、我骄傲…… “嗝……” 李泰打了个嗝，抚了抚肚子，看着李承乾将最后一片菜叶也塞到了嘴里，呵呵一笑道，“瞧瞧，瞧瞧，以前还总是说我挑三拣四嫌弃宫里的吃食，这下你知道这其中的差距了吧？” 李承乾抿了抿嘴不服道：“其实，我也没感觉好吃到哪里去，就是喜欢吃这牛肉而已。” “呵呵呵，你就死鸭子嘴硬吧你，有本事你就别吃娟儿姐做的饭。” 李泰鄙夷的笑着，拿起刀叉锦盒和空盘子转头出了门。 李承乾揉了揉肚子呼了口气，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做呢，随即也跟了出去。 “娟儿姐，还有没有了……‘嗝’，再来点啊？”李泰举着盘子笑这讨要道。 娟儿见李泰将那一块牛排都吃了，还打上嗝了，那即便有也不会给李泰做了，随即切了一块萝卜递了过去道：“且先吃块萝卜消化一下吧，留着肚子等晚上再吃。” 李泰也是没客气，拿起萝卜便啃了一口。可看了一眼盘子和刀叉，又有些不好意道：“这个，我去洗洗盘子。” 旁白的魏尚食可是吓了一跳，赶忙道：“四皇子，这等杂事怎能劳您动手，且交给奴婢来吧。” “不用不用，一个盘子而已，多大的事……”李泰拒绝道。 要说李泰也是不想洗这盘子的，毕竟堂堂一皇子，洗盘子是很掉架子的事情。但在临川书院食堂里的规矩便是，自己的碗筷自己洗。而面前的娟儿，这可是学校食堂总管呢。为了吃的，咱可得当面好好表现一下，不能忘本啊…… 娟儿倒是觉得这事好事，见李泰坚持便冲其点头鼓励一笑，没说什么。 而李泰也还以微笑，而后就有些尴尬了，“这个，这个洗盘子的地方在哪？” 魏尚食见李泰这来真的，有些震惊的看了一眼娟儿，忙躬身在前面引路，“这边这边，四皇子小心脚下……” …… ps：大哥，你一下甩二~十张月票过来，想干嘛！你出说，我pp都洗好了！ 虽然知道一下子感谢很多人不合适，但还是要谢谢子午丿，黄龙大仙，默默回忆苦笑，0、等人的一贯支持。真心地，正经脸……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只是，有些冷了…… 半个时辰之后，娟儿和李承乾分坐两驾马车从宫内出发，前往蔡国公府。 而临近蔡国公府时，才得到消息的蔡国公府连忙开中门迎接，府上大大小小一众人员呼啦一下齐齐出来跪了一地。 “恭迎太子殿下。” 听到问候声，李承乾这才下了马车，环顾着这跪拜一地的蔡府人员，学着他老子李世民一抬手，缓声道：“免礼！” 谢殿下！ 迎接的杜甫直系亲属执礼起身，而其他人下人依然跪拜着。 李承乾稳步向前走，冲自己熟悉人或者不熟悉的人点头。要说李承乾今年才12岁，这还是第一次出门儿问候抱恙重臣，说不紧张那是有点假的，生怕自己的这个太子说错做错，在外丢了面。 “杜蔡公的病情如何了？”李承乾面带认真开口问候道。 杜如晦没出来迎接，其弟弟杜楚客作为这里长者回道：“回太子殿下，胞兄整日食而不进，身体虚而疲乏，不能亲自迎接，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李承乾摆手道：“杜蔡公病情要紧，且快先带我去看望杜相。” “是。太子殿下请！” 太子莅临亲自探望，这可是大事，这其中衡量的不是太子对杜如晦有多少真情实感，而是皇家对杜家的信任和偏爱。 此时，国公府上下几乎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太子，一众人马簇拥着、守护者如天皇巨星一般的李承乾走在了前方，而对于那个跟着李承乾来一起来的提着食盒的“宫女”，却是根本没人在意。 娟儿提着她那因怕颠婆而抱了一路的餐盒，跟在李承乾身侧。 但走着走着，娟儿却感觉自己着实有些难以融入李承乾这现行队伍步调中去，又担心被碰到餐盒，便渐渐落到后面。 而一直走在前面，正思考着见到杜如晦第一句话该怎么说的李承乾，也是将今天的主角给忘在脑后。 由于簇拥的队伍很长，杜府也是够大，落到最后的娟儿在庭廊中拐了又拐，却是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跟岔了人。 不得已，娟儿只能叫住前面的这一个身材高大一脸络腮胡子的杜府家臣问道：“这位大哥，请问杜大伯的房间怎么走？” 家臣神情一愣，今天可是太子驾临万事马虎不得，上下打量了一下娟儿，见娟儿穿着得体，气质内敛，像是个居家小姐，但却是没曾见过，而且提着个食盒…… “你是跟哪个房的丫鬟？” 娟儿微微摇头道：“我不是府上的人。” 家臣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又问道：“不是我们府上的人，你又是哪个府的？而且，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娟儿欠了欠身如实道：“我名唤娟儿，是临川公主府上的……丫鬟，今儿是跟着太子殿下特意来探望杜相杜大伯的。只是他们走的太急，我一时没跟上……” 这一脸螺塞胡子的家臣名叫胡烈，恰巧是跟着杜如晦去过临川公主府的，对临川公主府那牛逼轰轰的样子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自然对娟儿也没什么好感。 可一听跟着太子来的，本来想要叫嚣的气息瞬间憋了回去，一挥手有些不耐的道： “你、且跟我来吧。”说着，胡烈转身便离开了。 “多谢。” 娟儿道谢一声跟在身后。 然而胡烈来都后宅的时候，却是发现后宅此时已经戒严了，里外都是府上的家丁以及禁军，想找个进去传话的人都很难。 胡烈伸着脖子翘着脚尖，顺着垂花门（内外宅间的二门）往里面瞅了瞅，却是看到后宅的外事管家，连忙招手吆喝道：“诶，万管家，这里这里。” 万管家一听胡烈这声音，顿时跳着脚，一边疾步往外走，一边压着声音急声骂道：“哎呦我的祖宗嘞，你不要命了，你这一嗓门吵着里面的贵人了可怎么整？” 胡烈闻言反应过来，连忙缩了缩脖子，待万管家临近前，指着旁边的娟儿道：“万管家，这丫头这临川公主府上的丫鬟，说是跟着太子殿下来探望老爷的。后宅我不方便进去，而且现在戒严了我也进不去。你看看，能否带她去问问情况不？” 万管家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娟儿，疑惑道：“临川公主来探望老爷，就派一丫鬟来？” “这谁知道呢，说是跟着太子殿下一起来的也不知道真假。”胡烈看着娟儿有些鄙夷的道。 万管家一听是跟着太子来的，却也不好怠慢，对着娟儿道：“行吧，你且先等一会，我先去后宅那边问问。” 娟儿闻言也是欠身道谢：“谢谢万管家。” “嗯。” 目送着万管家离开，娟儿的内心却有些焦急，双手环抱着食盒，却是希望食盒的温度降得能慢一点。 后宅，正房，身体着实又苍老了一分的杜如晦依靠着床，面色略显苍白却依然微笑和煦的和一板正经的李承乾聊着。 “太子殿下能来探望老夫，老夫铭感五内。只是太子殿下肩负国运，且还应以学业为重，早日成长，为陛下分忧啊。 李承乾点头不卑不亢的道：“杜相怀忠履义，辅相圣德，乃国之栋梁，陛下肱股之臣。说为国分忧，承乾还是希望杜相能早日康复为善。” 杜相听得开怀一笑，可想到李承乾刚才说的“怀忠履义”，突然就想起了那白启说的“怀忠履义，身立名扬”，从而就想起了那“毛鱼与鲤鱼”的事。 遂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子杜构，又瞅了两眼却是没找到二子杜荷的身影。蹙眉一想，却是不知其又到哪里厮混去了，竟是没有在家。 杜如晦不由得的叹了口气，借着这口叹气，却是微笑着摇摇头道：“唉，老夫已知天命，这未来之大唐，还是得靠你们这一辈撑起。” 李承乾闻言，却突然就没词不知道该聊什么好了，遂猛然想起娟儿来，却是含蓄着对杜如晦摇头笑道： “杜相说的哪里话，这朝堂，这天下百姓，可是盼望这杜相能好奇来呢。皇后娘娘为了杜相的病情，可是特地从临川公主府请了娟儿姑娘给您做了药膳，就是希望您快些好起来，您可得打起精神，不能让大家失望啊。” 杜如晦听得眼睛微眯着，惊喜道：“哦？娟儿姑娘也来了？” “是的呢。” 说着李承乾一转头，扫了两眼，却是愣住了，“苏全？一起来的娟儿姑娘呢？” 一个年纪比李承乾稍大一些的太监衣着的人占了出来，回头看了看却道：“回太子殿下，奴婢也是没见到呢。” 李承乾顿时不悦，低沉着声音道：“没见到你会去找吗！” “是是，奴婢这就去找……”小太监吓得连连点头哈腰的，退步出房外赶忙去找。 杜如晦微笑着对着杜构道：“你们、也出去找找吧。” “是父亲。” 杜构等人离开去找人，李承乾也没在意，只是刚刚了得挺好，却是让现在的状态颇显得有些尴尬。 半个时辰后，小太监苏全哆哆嗦嗦的回来汇报：“太子殿下，奴婢等人在府上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却是没找到那娟儿姑娘。” 李承乾听得顿时蹙眉，“你就没再仔细找找？” 正说着，杜构提着一食盒回来了，“太子殿下，父亲，我从外面花坛边找到了这一食盒，上印有‘尚膳司’印记，想来是那娟儿姑娘的东西。只是娟儿姑娘人却没找到、” 杜如晦杜构招了招手，然杜构提着的食盒打开。看着第一层上面只有的三个巴掌大的盖碗，将其打开，里面只是一碗简单的小米粥；另一碗，里面是一个简单而精致的蒜蓉菠菱菜；这最后一碗，里面是几根精致整齐的黄金蜜汁山药墩。 看着这三样熟悉的，精致、简约、而不简单的饭食，杜如晦面色动容的点着头。 可当打开第二层，看着这一碗清亮奶白色的当归党参枸杞牛肉暖胃汤时，杜如晦那苍白的脸上却是泛起一抹红色。 “是，是娟儿做的汤。” 一向从容淡定的杜如晦突然激动起来，用那有些颤抖的手拿着里面的调羹，轻轻舀出一勺，填到嘴里，顿时露出一脸的满足之色。即便这勺实际到口中的着实不算多…… “嗯~，就是这个味道啊……” “只是，有些冷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那个味道…… 杜如晦如享受仙草甘露一般，就这么旁若无人般的将这些美味一点一点的品尝完。而旁边的李承乾却就这么看着。 要说看人吃饭，或者可以成为一件享受的事情。可饭吃完了，人家吃饱了，自己还饿着，这就让人心情不是那么高兴了。更何况，这饭吃完了，人却还是没找到，这就让李承乾有些生气，更有些心急了。 旁边的小太监小心提醒道：“殿下，时辰不早了，不如咱们回宫里等？或者娟儿姑娘已经回去了呢。” 李承乾凝眉，对这个乱跑耽误事的小丫鬟着实有些生气，正想点头起身告辞，却是想到了长孙皇后临走前可是叮嘱着要让自己一定带着娟儿回去的，而后便又坐了下来。 “杜相，娟儿姑娘此次可是随我从宫中出来的，我有责任将其带回去，不然不好与母后交代。还请杜相帮忙再确认一番，看其是真的不在府上，还是已经离开了。” 杜如晦闻言，眼中闪过一阵精光凝眉看着李承乾，而后却是呵呵一笑点点头道： “嗯，太子小小年纪便有此担当，这是好事。要说这府外有禁军职守，若娟儿姑娘独自离开了，他们不会不知道的。既然如此，那她应该还在府上才对。杜构，你且再加派人手仔细到各处找找，务必找到娟儿姑娘。” 杜构闻言，看着杜如晦躬身执礼应是，而后转身离开。 话说娟儿此时自然还在蔡国公府上，也却是没被人拐卖或者囚禁…… 娟儿本来是要跟着万管家去见“杜如晦”的，却是想到饭盒里的饭冷了，便让万管家先带自己来到了厨房，准备将食盒里的饭再热热的。只不过，刚刚出去抱个柴火的空…… “哎呀娟儿姑娘，这庖厨内也是人多手杂，某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手欠将你的食盒给拿走了，真是万分抱歉啊。你且先等等，某已经派人去找了，一会就能找回来……” 此的娟儿很是着急，却也无奈之能等待。 看着万管家对着厨房里排排站的众人训斥了一遍又一遍，又看着出去寻找了一圈又一圈却是再无音信的人，娟儿的面色也渐渐变得有些难看。 又过了一阵，还是没找到。无奈之中的娟儿也不想坐以待毙，对万管家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歉声道：“万贯家，其实这也是我看护不周。只是不知能否借府上这灶台一用，且让我重新再做上一份？” 万管家挑着眉毛一点头，“好啊，这里你随便用。” “多谢、多谢。” 娟儿道谢之后，也来不及讲么多礼数，拿起旁边不知道是谁的围裙系上就开始配菜洗切。 而万管家看着娟儿这个单纯善良，丢了的东西没有吵闹抱怨，而是积极向上重新应对的丫鬟心里却也是颇为欣赏。 “哎哎，你们几个，别站着了，快点过来给娟儿姑娘帮帮忙。” 一旁的那些正准备看眼的厨子闻言，懒懒散散应了一声，无奈中也是不情不愿的过来应付…… 娟儿这菜都做好了两盘，就差砂锅里煮着的汤呢，杜构却是终于来到到了庖厨，“找到”了娟儿。 “你就娟儿吧？怎么跑这里来了？可把我们好找，太子殿下和我父都在找你的，且快随我来吧。” 娟儿一愣，忙道：“能稍待片刻，这汤就快煮好了……” 杜构瞟了一眼这灶台旁的砂锅，随口道：“让他们看着就好，你且跟我来，不能让太子殿下久等着。” 娟儿无奈，一边收拾着围裙，一边对着身边的厨子道：“小哥，这砂锅汤汁变白之后，再放入枸杞、去核红枣，继续文火炖上一刻钟即可起锅，加适量的盐就可以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好歹也做了七八年的庖人了……” 说着，这厨子小哥不耐烦的接过自己这被叠好的围裙，转头拿着自己这被娟儿用过的刀好好的洗了洗，又摸了摸刃…… 杜构看了一眼有些尴尬娟儿，却是对着万管家严肃道：“万管家，你在这看着点，汤做好了，将饭菜亲自给父亲送过去。” 万管家自是点头应是。 杜构见洗了完手又整理了一下仪容的娟儿，颇为恭敬的对娟儿伸手作请，“娟儿姑娘，请这边随我来。” 娟儿欠身点头表示感谢，跟着杜构一路来到正房。 低着头的娟儿，有些脸红着进入房间后，可当看到床边那面色颓旧的杜如晦时，歉意的脸色瞬间变得惊讶，也不顾李承乾那温怒的眼神连忙快步来到杜如晦床边跪坐下，很是诧异问道： “杜大伯，你的脸色怎么会这么差？” 说着，也没询问杜如晦是否同意，直接拉着杜如晦手腕便号起了脉。 这个动作，在外人看来就是有些大胆了。不说男女防不防的问题，就说这堂堂右相病情的真实与否，可是关系到杜家家族、甚至朝堂等诸多问题的，所以这脉搏，那是谁想号就能号的？ 而杜如晦却是面带疼爱的看着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关切紧张自己的娟儿，任由其把着脉，而后看着其神色愈发凝重后，又带着幽怨语气玩笑道： “那不都还是你照顾的太好了，让大伯养成了习惯，回来后便不适应……” 娟儿的医术浅薄，把了会儿脉，却也只知道杜如晦的身体着实更加不好而已，没啥好的对策。 娟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一旁的食盒和已经空了的碗，惊奇的道：“咦，我的食盒怎么会在这里？” 旁边的杜构主动开口道：“这是我在寻你时，在后花园里捡到的，见到上有尚膳司的印记便带回来了。” 娟儿闻言顿时又有些脸红，欠身解释道：“真是对不起。之前我跟着太子殿下的队伍走散了，好不容易找到后宅，最后却是发现药膳已经凉了。本想着借着府上的厨房温一下的，却是不小心将饭盒遗失了……不过，我又做了一份……” 看着娟儿将责任都揽在自身上，杜如晦微笑着遥遥头道：“没关系的，这一份就好很好。” 娟儿又看了一眼那空空的盖碗，惊讶的急声道：“这药膳凉了可是不能用的！这……不会都是您给喝了吧？” 杜如晦笑着又摇摇头，“我喝的时候，这药膳，还是温热的呢。” 娟儿听后更是焦急，“怎么会！当时我已经试过了，连下层的肉汤都不热了呢。这药膳凉了功效大减不说，还会加重的您胃的负担……” 正说这，杜如晦眉头突然一簇，表情扭曲，身体一顷顿时哗啦啦的大口的呕吐出来。 “呕……哕、呕……” 旁边的李承乾看着这如瀑布般倾泻四溅而下的带着难闻的酸腐味的呕吐物，条件反射般的起身后退，而后又掩面远离。 而娟儿也是率先避开以防被呕吐物溅到，只是顺势便坐到了杜如晦的床边，而后为杜如晦做抚慰按摩顺气处理。 半晌，杜如晦终于吐完了舒坦了些。 娟儿看了一眼杜如晦吐了一大摊的呕吐物，一边给其顺着气，一边掏出自己的手帕给其擦拭着嘴角的血渍。没错，最后杜如晦胃里没东西吐了，竟然吐出了血。 “在疗养院的时候还好好的，这还没过几天呢，怎么会、怎么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杜如晦看着一脸担心的娟儿，又瞟了一眼那些后知后觉指挥着、旁观着、忙作一团的人们，对着娟儿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微笑，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是感觉气息不顺，只能勉强的微微摇了摇头。 娟儿见状看了一眼旁边那已经没水的茶杯，又看了一眼身前这一些正忙碌着只顾着打扫的丫鬟们，却是有些底气不足的道： “请你、你们……谁能帮忙倒杯茶来，给杜大柏漱漱口，可以吗？” 这有些卑微的求助，却是听得所有人很是一怔。而后，门外便是一阵低沉的声喝骂和紧张的忙碌声音…… 很快，杜构接过丫鬟倒来的茶亲自端了过来。 娟儿伸手接过茶杯，不用喝便知道温度稍微有那么点不尽人意，不过倒是也没计较，拿过杜如晦之前喝的已经见底茶杯两者一兑，感觉还算适中，转身喂到杜如晦的嘴边。 “杜大伯，您喝一口漱漱口先，但千万别咽下去……” 杜如晦抿了一口，稍微蠕动了一下嘴又吐出来。 娟儿用另一个空茶杯接着，看了眼碗中血沫，又将茶杯递上又喂了一口：“来，再喝一口漱漱……” 漱完口，娟儿转身有将茶杯放在杜构那还端着的茶盘上，细心的给杜如晦擦了擦嘴角，又对杜构道：“劳烦您再来一杯绿茶或者普洱，里面放一姜片……” “啊？啊，好……” 杜构就像是个酒店小厮一般被指使着，却是不敢怠慢。 折腾了一阵，第一口水终于送入了杜如晦的口中咽了下去，而这也是让杜如晦长舒了口气。 娟儿看着着实一阵心疼，眼中也涌现了一阵雾气，可看着杜如晦这虚弱的脸上一阵蜡白样子，抿了抿嘴，却还是忍不住埋怨道： “知道自己病情，也知道自己不能吃凉的……就不能热一下嘛，怎么又这么不听话呢……” 听着这有些哄小孩子的话，杜如晦却是会心一笑，想起了疗养院的时候，自己今天去酒坊找周梁吹吹牛闻闻酒味，明日找姜雁研究研究农业顺两根黄瓜，不是去找陶涂下下棋，或者找马周议议朝政得失…… 而也就是这个丫头总是满公主府的寻找自己，如哄孩子一般催着自己按时吃饭…… 那时候的时光，是多么安宁与美好啊…… 想着想着，杜如晦的眉头却是缓缓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一阵和煦的笑容。 “回去吧。” 娟儿认真的道：“杜大伯，且让娟儿在这里照护您几天吧。” 杜如晦看着娟儿，却是微笑着无力的合眼摇了摇头又低声道了一遍。 “回去吧……” 娟儿闻言一怔，又突然恍然点头道：“好，娟儿这就回去跟皇后娘娘请示一番先，晚些再过来照顾大伯……” 杜如晦微笑着仔细的打量着娟儿这纯净而真诚的眼睛，良久，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娟儿的手臂，对着墙边完全成了配角的李承乾的低了低头道： “太子殿下，且恕老朽失仪了。” 李承乾赶忙上前两步执礼道：“杜相身体抱恙，且还要好好休息。承乾改日再来探望。” 杜如晦又低了低头道：“恕、恕老朽不能施礼恭送了。” “无碍无碍……” 娟儿见状也轻声道：“杜大伯稍待，娟儿晚些便会回来……” 杜如晦眼中含着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合上眼睛微微叹息一声…… 众人离开后不久，万管家却是提着饭盒轻手轻脚的进入，看到正闭目养神的杜如晦低声道： “老爷，这是娟儿姑娘刚刚做的饭食……” 杜如晦微微睁开眼睛，抬了抬胳膊，旁边的丫鬟和万管家连忙帮扶着又坐了了起来。 “呼，做的什么，我再尝尝……” “哎。” 万管家将食盒一一打开，杜如晦看着这些依然精致的饭菜微笑着点了点头。 可就在努力的喝了半汤匙鸡汤的之后，杜如晦的眉头却是微微蹙起，随即却是摇头叹了口气。 “这汤……似乎，真不是那个味了……” 万管家顿时大惊，赶忙小心的解释道：“老爷，这汤也是那娟儿姑娘做的啊……哦对了，最后的这盐确实是咱们放的……” 杜如晦闻言又尝了一口，仔细回味着，最后还是微微摇了摇头，放下汤匙突然就没了食欲。双眼有些无神的向窗外的方向看着，喃喃的道：“也许，那个味道，再也品味不到了……” 万管家赶忙劝慰道：“怎么会啊老爷，那姑娘不是说要回来的嘛。我这却就市集上采买些食材回来，让这娟儿姑娘好好给您做一顿药膳……” 杜如晦只是微微摇摇头又叹了口气，却是没再解释什么…… …… 第二百四十章 感情用事，左右为难…… 皇宫内，李世民正在和长孙皇后喝着下午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眼神却出奇都在外瞟，似乎是都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王德悠悠的从外面进来，凑到李世民身边轻声说道：“陛下，太子殿下回来了……” 李世民一听面带微笑，“嗯”了一声喝两口茶。而长孙的面色却凝重起来，问道：“娟儿呢？” “娟儿……姑娘也回来了……” “噗……” 李世民喝道口里的茶水顿时喷出，“她也回来了？” 王德身子欠了又欠，“是……” 长孙闻言却是面带微笑，如胜利者一般看着李世民。 正说着，侍女碧玉前来请示，“陛下，皇后娘娘，娟儿姑娘在外求见。” 长孙皇后笑道：“让她进来吧。” “喏。” 得到准许的娟儿急匆匆的小跑着就进来了，见到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在，只是愣了一下，而后对着长孙皇后福礼道：“皇后娘娘，杜相病情严重，娟儿想先去照料些时日，还请……” “大胆！！” 王德见到娟儿如此无礼，顿时怒声斥责，“唐皇陛下当面，竟敢如此无礼……” “哎哎！无碍无碍！” 李世民颇为激动的连忙抬手打住，对娟儿问道，“你刚才可是说，想去照顾杜相些时日？” 娟儿看着李世民，见李世民神态和煦，刚刚那被吓得已经弯了下去的膝盖却终是没有跪下，福礼点头焦急说道： “是的陛下。杜相在疗养院中便由娟儿照顾，今见杜相胃疾已经非常严重，着实是想尽一点绵薄之力先去照顾些时日。只是先前娟儿已答应皇后娘娘展露些厨艺，所以便想得皇后娘娘恩准，看能否……” “准了！” 李世民大手代长孙答应道。 而娟儿却是对着李世民点头，又看向长孙皇后，等待长孙皇后的同意。 这让李世民面色一抽，感觉自己面子在公主府就这么不好使吗？不过也没太在意，遂也看向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面色真是的很为难很为难的。 若是之前，自己还可以以先答应白启照顾娟儿为由拒绝李世民。可现在，自己拒绝，得罪了李世民的同时，打击了这女孩一片炽热之心，自己反而也会留下一个自私自利的不好印象…… 可自己现在明知道前面是个坑，难道真要放这个飞蛾扑火的善良丫头跳进去？这已经不只是李世民和白启的问题了，更是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和自己的良知的问题了。 “既然你想去，那你……你且……且……唉！罢了吧……” 见长孙突然就这么没了下问，这就让人感到很是费解。不过，人们内心都更容易且愿意偏向自己的意愿去理解了这半句话。 娟儿焦急之中却是没管那么多，欣喜的欠身福礼，“谢皇后娘娘！娟儿过些时日回来再为您展示厨艺……” 长孙皇后无奈的摆了摆手，看着娟儿快步离开，却是手抚着额头一脸的愁容。 “哈哈哈……观音婢可是那里不舒服？” 长孙皇后凝眉看了一眼似是赢得胜仗了一般的李世民，认真道：“陛下，妾身好不容易得驸马和秀颖信任才请娟儿来的宫里，这以后你让妾身如何再面对于她们？” 李世民笑道：“诶~，是她自己吵着要探望克明的，探望之后现又是自己吵着回去照顾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自愿的，朕可没逼她。而你顶多是为了成全她的怜悯和善心而已……” 长孙皇后知道自己可以以此理由搪塞于白启，但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又如何让白启信服？一想到自己即将失信于人不说，或者也将失去一个好闺蜜，更是要失去自己的良知，而一向疼爱自己的天可汗丈夫现在却一点不顾自己的感受了…… 想到这里的长孙皇后不由得就有些恼火，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两分：“陛下，娟儿心思如此单纯善良，若是让她知道我等在算计于她，你让妾身如何再吃的下她做的饭食……” 李世民见长孙皇后竟然如此不顺从自己，也有些不高兴，“她不过就是一丫鬟而已……” “这如何能是一丫鬟的事……” 长孙皇后气愤的突然感到胸口一闷，胃部猛然一缩，掩嘴转头干呕了起来。 “哕……哕……” 而这可是把李世民给吓了一跳，“观音婢，可是你哪里不舒服？” 此时，慢娟儿一步的李承乾正从外面缓缓进来，见到长孙呕吐，更是吓了一大跳，一瞬间便想到了杜如晦那面色苍白的脸，顿时紧张大声叫喊起来…… “阿娘，阿娘，您怎么样了阿娘，您可别吓孩儿啊阿娘……” 李承乾着带着哭腔的叫喊声可是又把屋内屋外的众人给吓了一跳。 这叫喊声一时间弄得李世民也跟着紧张起来，突然感觉自己的报应是不是来得太快了些…… 若真是如此……如此……李世民突然就有些害怕了…… “都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太医啊！” 侍女太监们匆匆而去。 而干呕完的长孙皇后好不容易顺了口气，面色却因干呕引得有些涨红，喝了口茶漱了漱口，喘了口气道： “没事没事，就是……突然一阵的不舒服而已，现在好多了。” 长孙皇后看着面前眼中含泪一脸紧张的李承乾，慈爱一笑，抚了抚其脸上的泪痕，转移话题问道：“你去蔡国公府探望，杜相的病情如何了？” 这个问题李承乾来的时候便有腹稿，袖子抹了把眼泪如实回道：“阿娘，杜相气色虚弥，卧病已至不能下榻，食用了娟儿的膳食后不久，却是当众全都呕吐了出来，而且口中带血。承乾特意问过去照看的医丞，言，杜相已经是油尽灯枯，恐怕……” 说道这里的李承乾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声道：“阿娘，会不会是贱婢的做的饭食有问题……” 长孙皇后摇摇头道：“不会的，这太阳都偏西了，饭食有问题也不会这时候显现……况且，这饭食都是经过奉御尝验过的，而且你不也吃了饭食了么？” “哦。”李承乾想想也是，自己吃的更多呢，不是也没事，或者真是这饭食的问题…… 长孙皇后见又道：“身为太子，当先治心。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临大事而不惊，镇定自若，方可以思利害，以镇待敌。而且，凡事定要思虑周全在言，不显轻浮，尤其损人之事，不可妄言……” 李承乾起身执礼道：“是，承乾谨记阿娘教诲。” 长孙皇后欣慰点头，虽然对李承乾遇事不稳心有不愿，但对于李承乾如此紧张自己，却是十分暖心的。 很快，太医蜀的太医令和医丞们前来，一顿检查把脉之后，又相互商议确认了一下，却是一脸笑容的对着李世民长孙皇后抱拳执礼。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这是害喜了……” 一脸紧张的李世民很是一愣，震惊道：“当真！” “不敢欺瞒陛下……只是，皇后娘娘肺气不稳，还需调养一番……” 李世民听得顿时大喜过望，“好！哈哈哈，好啊！赏，统统有赏！” 太医们见李世民似乎因为长孙怀有身孕而激动的忽略了气疾的问题，也是不敢扫兴，拜谢过李世民赏赐后便收拾离开。 李世民很是高兴，可来到长孙身边，看到长孙微蹙着眉脸色并不是高兴时却是一愣，扶着长孙的手臂小声问道： “观音婢，这怀有身孕传承子嗣，如此大事，为何你还不高兴？” 长孙看着李世民，抿了抿嘴，一副小女儿样子道：“陛下，妾身没有高兴，只是突感腹中饥困……” “哎呀，你腹中饥困……饥困……” 李世民说了一半突然就说不下去了，看着长孙，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自然，努了努嘴沉吟着轻声问道，“你是说，让朕去把已经去照顾杜相的娟儿再叫回来，照顾你？” 长孙皇后见李世民这皮球又踢了回来，却是抿着嘴微微摇着头淡淡的说道：“这照顾病重的杜相，自然是要比照顾妾身重要啦，妾身也不是那不识大体的妇人……只是，妾身的孩儿们似乎更喜欢娟儿做的饭食一些……” 长孙埋怨着却是先将自己撇了干净，意思很明显：不是我想让娟儿回来，是我的孩子们以及我肚子的孩子更喜欢娟儿的饭食，不然可能会食欲不振……所以，你这个当爹的看着办吧…… 见皮球又被踢了回来，李世民很是无语，不明白为何长孙就如此的不识大体了呢？非要和自己对着干！想要责骂几句却又舍不得，只得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长孙皇后见李世民犹豫不定，却是又道：“陛下，妾身不是想无理取闹，只是妾身着实不想失信于人……” 李世民闻言身形猛然一定，蹙眉瞪着长孙，咬着牙重视沉声道：“朕知道了！” 说完，李世民转身大步离开…… 长孙看着李世民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是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这次着实有些感情用事，坐歪了屁股……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不知所措的娟儿 另一边，娟儿收好东西在宫人的护送下来到蔡国公府上。 相比较之前跟随李承乾来时，排场自是小了很多，但迎接的待遇，相对来说却是一点都不低。 杜构作为独家的嫡长子，带领妻子和弟弟杜荷亲自在正门迎接。 “我说大哥，就一个厨娘而已，让其从后门进去不就行了么，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么？” 站了半晌，杜荷有些不耐烦的道。 杜构却是斥责道：“让你迎接你就老实迎接，父亲大人的话你也不听了？” 杜荷撇撇嘴一脸的不乐意。 很快，一辆马车驶来。停稳后，娟儿依然还是之前的那套穿戴打扮从马车前方下来，只不过这次手里没有提着食盒，倒是肩上多了一个双肩包，之后又从马车上取下了一个竹制大行李箱。 娟儿刚刚双手提着箱子转身，却是见杜构等人已经快步迎上。 “娟儿姑娘有礼。鄙人杜构，这位是贱内以及我胞弟杜构，父亲让我等在此迎接姑娘。” 娟儿之前见过杜构，目光掠过众人后，福礼道一句：“娟儿这厢有礼了。” 杜构的妻子对着娟儿点头，而杜荷上下打量了娟儿两眼，最后目光落在那双肩背包上。 “你……是临川公主的人？” 娟儿点头：“是。” 杜荷点点头：“怪不得，尉迟宝林和程怀亮就背着你这种背包上学，还整天到处显摆。” 杜构见杜荷问起这不相关的事，忙轻咳一声轻声道：“杜荷！别这么没礼貌，还不给娟儿姑娘拿行李？” “嘿~，我就问了句背包，怎么就没礼貌了？”杜荷被自己这哥哥当面教训，顿时不依大声反驳道。 娟儿闻言赶忙道：“不用不用，东西都不沉，且还是先去看看杜大伯吧。” 杜构瞪了杜构一眼，遂也只能看向身后的万管家。 万管家点头会意，上前却接，见娟儿依旧拒绝，便也只能作罢。 再次来到杜如晦的房间，小憩了一阵的杜如晦刚刚醒来。 在听到杜构汇报说，娟儿真的回来了，心里一阵欣慰，却是又一阵纠结…… 娟儿和杜如晦见面宽慰了几句后，便开始询问太医，又请示看了一眼医案，做到心中有数，而后便带着他的背包和箱子去了厨房做药膳。 厨房的一众庖人、帮厨们，在得到了最上层大领导的招呼后，这次对娟儿态度那叫一个大转弯。 而娟儿却也没在意那么多，挑选完食材，叫了两个帮厨烧火后，便打开了她的竹制箱子，在众人震惊羡慕的目光中，从她那整齐陈列盛放着一些列各色刀具和厨房工具的箱子中找出一把削皮刀来…… 作为临川公主府校食堂总管、历届厨艺大赛首席评委、临川公主府公认的厨艺第一人，只要娟儿站在这灶台旁边，全属性立刻翻倍，而现在更还有这箱子刀具buff加持着。 娟儿相貌本就不差，而认真的娟儿气质更胜，在众人众星捧月的关注下，立时成为了这有些糟乱的厨房内最靓的风景…… 很快，几碟工序繁杂到让人咋舌的膳食便端到了杜如晦的面前。 “杜大伯，这山药小米粥是我用乌鸡汤熬的，您胃的消化能力减弱，这粥虽然稀，可您也需要好好的细嚼慢咽，通过唾液先一步消化再让其进入胃里……” “这是冬瓜牛膝煨的牛骨汤。怀牛膝有散淤血、消肿痛的之效，牛骨有健脾保胃和中益气、补钙之效……不过时间来不及，这火候还差了些，所以您先喝一点汤，等半夜的时候您再稍微喝一点点肉汤……” “点您也只能吃一点点，因为您的胃盛不了太多食物，所以只能少吃勤吃些容易消化的食物，尽量先恢复您的体力，再考虑其他……” “还有，饭前一段时间内您不能喝水了，以免稀释了您的胃液……” …… 房间里，娟儿在床前轻声说着，房间里其他人也是静静的听着，小心的记着…… 而杜如晦依靠在床上一边微笑着看着娟儿点着头，一边接受者旁边妻妾的小心喂食…… 终于，一顿简单的饭圆满的吃完，杜如晦没吐，这让房间里的众人很是惊喜，同时一个个也都松了口气同时仿佛看到了希望…… 然而…… “呕……” 没过盏茶时间，杜如晦又是给吐了干净…… 这让众人顿时傻眼，而在厨房忙活的娟儿得到消息，心里也跟着一沉。 本以为杜如晦下午的呕吐是因为吃凉饭的原因，却是没想吃着这热的还是给吐了，这着实让娟儿嘀咕了杜如晦胃病的严重的程度。 半个时间，娟儿又做好了两个小菜和一碗粥端了进来…… “杜大柏，还请您再吃一些，您必须恢复体力……” 看着认真的娟儿，杜如晦含着笑，也很是顺从。 然，娟儿正收拾完准备离开，可出房间，杜如晦却又是给吐了出来…… 看着杜如晦这痛苦的表情，再看着眼前这似乎早有准备整忙活着清理的丫鬟们…… 这……真的到了药石不进了的地步了？ …… 此时的夜很静很静…… 站在门口的娟儿眼神有些空，突然之间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 而那个聪明、自信、活泼、善良的临川公主府食堂总管、首席评委、第一大厨…… 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个阴暗、冷清、破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弟弟死亡的房间中，内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焦急、无奈…… 娟儿咬着嘴唇，眼中含着焦急的泪，转头又向厨房走去…… 没一会，娟儿又端着一小半碗粥和两蝶小菜进来，看着依然微笑着的杜如晦，泪水却忍不住的往上溢。 “杜大伯……您、您胃里不能没有东西……您、您少吃点……” 看着泪眼婆娑的娟儿递到眼前的碗，杜如晦依然含着笑看着娟儿，认真鼓励的点头。 而这小半碗粥吃下去后，杜如晦却是舒了口气，对着娟儿歉意的遥遥头，有些吃不其他，而后累的闭上了眼睛。 娟儿也没再劝，在旁边守了好一阵，直到杜如晦睡着了这才默默离开…… 出了房间的娟儿也没走多远，便在一花坛的条石上坐下，双手环臂，数不尽的落寞…… 第二百四十二章 娟儿愿意帮忙…… 第二日，清晨。 在厨房熬了一晚没睡的娟儿，听到杜如晦起床后，整理了下仪容，而后面带着微笑、以及那两个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睛，端着一份早餐又来到了杜如晦面前。 “早啊，杜大伯，昨天睡的好吗？” 睡了一晚上的杜如晦看起来气色好了一些，笑着道：“娟儿丫头，你也早啊。” 听着这个熟悉的称呼，娟儿压抑的心里突然好了很多。 “杜大伯，我今早可是给您准备了米粥，准备煮蛋清和两样小菜，还准备了酸奶。这酸奶可是我发酵了一晚上才做好的，您饭后……” 正说着，旁边的杜构看着这些有些像砒霜的东西却是看不下去了，气愤的上前猛地一把将娟儿推倒在地，而这份饭食连带着那碗酸奶也是“啪啦”一声砸落在了娟儿脚边。 “好你个贱婢？我说我父前天还好好的，怎么自昨儿吃了你的饭食却是吃什么吐什么呢，原来你竟给我父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杜如晦见状，却是直接暴起，反手一个把掌甩道了杜荷的脸上，直接打了杜荷一个趔趄。 而甩完这一巴掌之后，杜如晦却是捂着胸口一阵剧烈的咳嗦，又跌落回到了床边。 “老爷……” “阿耶……” 旁边的众人一拥而上，招呼杜如晦，而娟儿倒在一边也是紧张的看着杜如晦，见杜如晦咳喘平息下来，又看着那一碗不知被谁踩了一脚的酸奶…… 这酸奶的制作步骤倒是简单，但做起来着实很不容易。 需要先将牛奶煮到微沸杀菌，而后静置去除上面的奶皮进行简单脱脂，再加入从公主府带来的半瓶酸奶以及砂糖、果汁调味搅匀，最后隔水放置不超过45度左右的环境中促进其中乳酸菌发酵（最佳43~45）…… 若是夏天温度高，一晚上的就能自然发酵好，而这春天温度低，娟儿可是整整守了一夜，只为了能让杜如晦早上吃上这一口低脂酸奶。 这酸奶中的乳糖和脂肪不仅更容易吸收，有促进胃液分泌、提高食欲、加强消化的功效，这其中的乳酸菌更是能减少某些致癌物质的产生，有防癌作用。还能抑制肠道内腐败菌的繁殖，并减弱腐败菌在肠道内产生的毒素…… 其实，娟儿来之前着实没想到杜如晦病情会突然严重到这种地步，而昨天看到这药石不进的杜如晦，娟儿其实也已经是无能为力了，最后做这酸奶也已经是抱着试一试办法了，只是没想到…… “阿耶！你竟然为了一个贱婢打我？我可是你亲儿子……”突然挨了一巴掌的杜荷带着哭腔和部分很是委屈。 杜如晦听后喘着气，颤抖着指着杜荷更是气愤：“滚~，滚出去……咳咳咳……” “滚就滚，哼！” 杜荷脸色一摆，又瞪了娟儿一眼甩袖转身气愤离开。 杜如晦努力的平息了一下气息，看着收拾默默收拾着碎碗餐粥的娟儿，轻声道：“娟~，让下人收拾就好了，来……” 娟儿低着头摇了摇，有些不敢看杜如晦。 旁边的杜构见状，给旁边愣着的丫鬟一个颜色，丫鬟们立刻上前打扫。 娟儿被挤到一旁，无奈，却是只能低着头伫立在旁边，低着看了一眼杜如晦，却是满脸的自责之色。 杜如晦歉意道：“娟儿丫头，真是抱歉，都是我那不孝子性情冲动，糟蹋了你的一番心意。子不孝、父之过，我这个当父亲，给你陪个不是了……” 娟儿听得大惊，连忙摇头道：“大伯您可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我以为我可以像在疗养院那样照顾您，却是我没弄清楚太高估了自己，是我不好，是我没用……” 杜如晦合眼慈祥的遥遥头道：“怎么会呢？都说病来城里无亲故，你能来探望大伯，大伯心里就很是高兴了，况且还能吃到你做的饭食，大伯是真的很喜欢你的饭食的…… 至于我这病啊，太医都说无药可救了，现在也是多活一天是一天，所以你也别太往心里去，生死有命……” 娟儿一听，眼神一定，咬了咬唇定声道：“大伯千万别泄气，我家少爷医术高明，当初我弟弟也是命悬一线被少爷一颗丹药救回的。只要我家少爷出手定能将您治好的，您且等我，我这就回公主府求我家少爷……” 说着娟儿给了杜如晦一个坚定的眼神，一福礼，转身就走。 旁边的杜构见状，看了杜如晦一眼，见杜如晦点头，便是转身也出了门…… 娟儿没有收拾东西就往外走，没走多远便被身后的杜构追上。 “娟儿姑娘……娟儿姑娘且留步。” 娟儿回头看着杜构问道：“杜公子有何吩咐？” 杜构看着娟儿，抿了抿嘴道：“这个，娟儿若能求得临川公主驸马出手相助，这自然是上上之策，鄙人当感激不尽。不过，昨日太医蜀的禁咒师还出了一策能治我父这病，只是过还需要娟儿姑娘帮忙……” 太医蜀的禁咒师，娟儿倒是听医学院中的宫中医丞说过。 这太医蜀，除了太医令和医丞，下面还有医师、鍼师、按摩师、咒禁师。 这医师又包含体疗、疮肿、少小、耳目口齿、角法。 “体疗”相当于现在的中医内科；“疮肿”类似今天的中医外科，“少小”即儿科；“耳目口齿”即现在的五官科，“角法”则指拔罐。 鍼师也就是针师博，教授针生以“经脉孔穴”及用针、行针之法。 按摩师以按摩生以消息导引之法，以除人八疾：一曰风，二曰寒，三曰暑，四曰湿，五曰饥，六曰饱，七曰劳，八曰逸。 咒禁师便是以咒禁生的咒禁，来祓除邪魅的那医师，虽然有点巫医和茅山术士的感觉，这可的确是正儿八经的宫内太医蜀的医师。 娟儿听到杜如晦这病还有他治，自是很是高兴，也安心不少，忙道：“若是能救治杜大伯，娟儿愿意帮忙……” 第二百四十三章 这盘棋…… 杜构听得一脸的振奋这色，忙执礼道：“娟儿姑娘深明大义，某且先行谢过了。只是此地距离公主还有些距离，而我父病情已拖不得了，能否先请娟儿姑娘书信一封快马送去请示驸马意愿，而我们也可趁此时间抓紧探讨一下这第二法子吧……” 娟儿见有法子治病，自然就不想去麻烦白启，忙道：“既然杜公子这里有除病之法，不如，杜公子且先与我说说吧，看娟儿能做些什么……” 杜构见状，欠了欠身道：“那，娟儿姑娘且与某先见见那位禁咒师吧。” “好。”娟儿点头答应。 杜构见娟儿引到临近后宅的一客房，在此见到了这一身道袍的禁咒师。 两相见礼之后，这个身材瘦得有些干瘪的禁咒师打量了两眼娟儿，捋着胡须道：“这国公病情突然加重，乃是身染污邪之气所致。老道之法，乃是是寻找一心灵纯净又真心系念国公爷之女嫁入杜家以冲喜气，老道以此为引布下符咒法阵以驱之。 杜公子也推荐过一些女子过来，但或有心地纯良，却唯独少了那能克制国公爷的邪气的真心实意。 不过，老道观这位姑娘洁净无尘，心中有浩然正气，又真心牵挂国公爷，着实乃是万里无一的合适。只是不知这位姑娘的意思如何？是否情愿啊？” “这……” 娟儿听后，顿时流露出了满脸震惊之色，紧蹙着眉，素手轻抬，却是遮掩不住已经被震惊得微张的嘴，和那一脸的为难之色。 杜构见状，忙道：“噢，只要娟儿姑娘愿意，入我国公府定是不会让你做妾的。我之胞弟杜荷年纪与你相仿，也是仪表堂堂且尚未娶妻。只要你愿意入我杜府救我父亲，某可在此答应于你，我国公府定下三书六聘你为我杜家二房正妻。” 娟儿素手掩嘴看着杜构，依然是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之色，只是脑袋却是不自觉的连连遥遥头。 杜构见状，看着娟儿抬手执礼，很是认真道：“只要姑娘答应，某可在此立誓，未来国公爵位我也可以让给我弟弟，你，便是我蔡府国公夫人。” 面对如此诱惑，娟儿依然一脸的不愿，看着杜构连连摇头。 “不、不、不……”娟儿的心思很是烦乱，想要逃避，脚步也开始缓缓后退。 杜构见状，却是直接执礼跪地打起了感情牌，请求道：“娟儿姑娘，我知道这事让姑娘你为难，但某也是别无他法了呀！还请看在杜某一片诚心的份上发发善心救救我父亲吧，我杜构求你了！” 看着这堂堂国公府嫡长子杜构这一拜而下，头直触碰到地，这却是吓得已经不知失措娟儿连忙闪身躲开。 “杜、杜，你你、别这样……” 娟儿惊慌之中，思绪突然回转，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赶忙又道，“哦，那个、我、我这就去求我家少爷，求我家少爷出手，我家少爷定能救治杜相的……” 见娟儿这一脸慌张的要走，杜构怎能愿意？ “娟儿、姑娘！” 刚走到门口的娟儿听到杜荷的这一声大喝，顿时驻足。 杜构忙起身走到娟儿正面，很是认真的看着娟儿又道：“娟儿姑娘，说实话，我并未见过白驸马，所以心中并不相信那白驸马能救治我父亲。但既然你相信他能，那你且先写信回去请白驸马来试试。 若白驸马能来救治最好，若他救治不了我父，又或者不愿意救我父……那这世上可就真只有姑娘你能够救我父亲了！ 我想，娟儿姑娘你，也不想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父亲、你杜大伯被这病痛折磨而死，对吗？” 娟儿闻言，脑海里忽然想到了她的那个和蔼可亲的杜大伯，而后又想到了那个被病痛折磨中的杜如晦，内心着实很是不忍，看着杜构直射来的请求的目光，忙很是坚定的道： “杜公子你且放心，我这就回去，一定跪请我家公子出手相助……” 杜构见状，却是摇头，又纠正道：“既然如此，那还请娟儿姑娘先写信回去请白驸马来试试。若他真能来救治最好，若不能……那我也只能请你再好好考虑一番了。当然，若最后你真的不愿意救治我父亲，我，也会不逼你，可否？” 娟儿看着杜构这真诚中突然流露出的这有些逼迫的眼神，似乎也明白了杜构的意思。不过娟儿也能体谅杜构这个做儿子的为父治病的‘良苦用心’，认真的点头道：“好，我写……” 后宅正房内，杜如晦手持一封信，看着信纸上这一行行娟秀的炭笔小字，听着旁边杜构的汇报，或许是人老了容易多愁善感，眼睛却是微微有些湿润。 “唉，人家一心为我，我却如此待她，你让我这心如何过意得去啊……” 杜构欠身执礼道：“是儿不好，儿应该用更温柔有些的办法的。” 杜如晦摇摇头将信还给杜构，却是又叹了口气道：“唉，你就应该直接诬陷她饭食有毒，以此直接来逼她就范，这样，让她清楚缘由，心里憎恨于我们，或者我心里会好受些……” 杜构将信收好，又欠身道：“是儿思虑不周。” 杜如晦又摇摇头道：“其实这样也好。倘若她真嫁入杜府，却是我杜家的好媳妇，这关系不能闹得太僵。你且记住，是为父亏欠于她，倒时就算你不待见杜荷，也定要善待之。” “是父亲，儿定会牢记。” 杜构刚说完，却是猛然想到什么赶忙补充道，“荷儿与我一脉同气、亲如手足，儿定也会真诚以待的。” 杜如晦眼睛看着杜荷点了点头，“嗯，着人送信去吧。现在，就是要看看这盘棋他该怎么下了。” “是。” 出了房间的杜构却是松了口气，来到旁边房间里又临摹誉抄了一份，这一份是要送去宫里的。只是，看着眼前的娟秀小字，杜构却总是能想到娟儿的音容相貌，再想想杜荷那臭小子，心里着实感觉有些…… 第二百四十四章 秀颖入宫…… 临川公主府内，白启看到这信件面色很是平静，看不出一点喜怒。 旁边的秀颖见状，心里却微微有些着急，不明白长孙皇后明明是请娟儿去宫里玩耍的，怎么这还没过两天呢，人却还是到了这杜如晦府上。 白启手拿着信件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轻轻的递给了身边伸着脖子看的秀颖，声音平淡的问道：“你怎么看？” 怎么看？ 秀颖真的很想说：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这话秀颖不敢说，但现在着实是嘴角抽动着，拿着纸张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脑袋里努力想着借口。 可最后看了两遍，却还是想不出来，终于还是放下了手里信件看着白启露出一副尴尬的笑容，解释道： “这个，娟儿信中的意思是想让哥哥去救杜相，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是希望我去救？”白启突然打断问道。 白启的声音平淡，可秀颖见到白启那微不可查的蹙动了一下的眉头，话音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义正言辞的道： “怎么可能？当然不是了！他杜如晦早就对我公主府图谋不轨，还偷了本公主的秘方，死了也是活该。我刚才的意思是，这娟儿在他们手上，咱们可得想办法救回来啊！” 秀颖看着白启微微点头，却是接着分析道：“我觉得吧，他们的最大意图，还是希望能拿着娟儿作要挟，以逼哥哥出手去救人。 而要是我率人去明着要的话，就怕是他们不会认，也不会交啊。而要是明着抢的话，那好歹也是国公府，咱们硬来恐怕不合适……” 看着秀颖利弊和担忧分析完，白启只是漠然的点头，又问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这个……这个……” 秀颖思虑着突然脑袋一转，振奋道，“噢，这个我觉得吧，这人呢，是咱们交到长孙姐姐手里的，至于怎么就到了蔡国公府上，这事还是得找长孙姐姐来给咱们个交代。哥哥以为如何？” 白启依然看着秀颖没有说话，只是这种表情和目光落在秀颖眼中，却是感觉其像是在看白痴一般…… 没错，秀颖都觉得自己这主意逊到爆了。 让长孙皇后给自己交代？ 这人都送到人家府上了，她却连个声都吱，显然这屁股已经是不再自己这边，让人家堂堂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凭什么给自己交代？自己这一质问，不仅显得傻，还是撕破脸皮，以后没得处了的那种。 而白启看了秀颖半晌后，却是慢慢点头，“嗯，娟儿可就是你带长孙去要的，所以，这事就交给你来解决吧。” “啊？我来解决？我、我……我这大着肚子呢，怎么解决？”秀颖没招，突然一指自己的肚子娇声道。 白启看了一眼秀颖这还没显怀的肚子道：“事情是你惹得，就得你去解决。你放心，只要他们敢动你，我让整个长安城给你陪葬！” 白启这话说的认真且平淡，但却是惊的秀颖头皮发麻、花容顿失，浑身肌肉紧张、后背也是一层冷汗。 秀颖知道白启一向是说的出就做的到，虽然不知道白启会用什么方法灭掉整个长安城，可只要是让天花病毒在长安城里转一圈，那是谁也受不了啊不是。 秀颖看着白启，不由得咽了口水，“这这这个……哥哥没必要牵连这么大的因果吧，这得增多大的业障啊……” 白启却是反问道：“你觉得你不值，还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值钱？” 秀颖连连摇头道：“不不不，我是说，我是说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白启点头道：“嗯，这就很好。去吧，你也好久没去宫里了，去看看长孙妹妹，听说，她也怀孕了，应该会是个公主。” 秀颖眼睛猛然瞪，惊讶道：“她也怀孕啦？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那这我得去看看她啊。” 白启点头：“嗯，上次她来拿了咱不少东西回去，这次记得多拿点回来。” “哎哎，好嘞。” 秀颖连连答应。 相比去伤脑筋想改怎么办，秀颖更喜欢去执行。既然白启让自己去宫里，那自己就去，这准没错。 看着秀颖欢快的离开，白启从茶几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只煤油打火机，慢慢的将娟儿的信纸一点点的点燃…… 看着在果盘中燃烧的信纸，白启突然对着这空无一人的房间内开口道：“叫吴铁过来……” “是……” 秀颖这午饭都没吃，直接坐马车就杀向了皇城。 长孙知道白启这边会来责问，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且更没想到秀颖会亲自来。 “嘿呀长孙姐姐，您这前几日到我府上……怎么还藏着掖着的，是怕妹妹我跟你结娃娃亲还是怎么着？” 秀颖刚进这正殿大门，隔着老远看到长孙，便是一副理直气壮的埋怨责备，走到长孙面前后却是补了一福礼。 “临川公主秀颖，见过皇后娘娘。” 长孙知道秀颖会来责备，早已经准备了很多说辞，只是没想到这秀颖这第一声责备的竟然是这么个没头没尾的话，听得长孙皇后是一愣愣的，立时把那些说辞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见到秀颖福礼，长孙皇后连忙回过神来，看到秀颖这一副我生气了的样子，却是一脸微笑的从正堂的座椅上起身，亲切的拉着秀颖的手到耳房的沙发上坐下。 “姐姐我也是昨儿个才知道的，所以还没来的急跟你说，倒是妹妹怎么知道的？” 秀颖笑道：“那还不是我家哥哥他告诉我的，还说这孩子出生，定和姐姐你一样漂亮。” 秀颖只是说孩子和长孙一样漂亮，也就有了些模棱两可的意思，因为秀颖也不知道人家长孙期望是男孩还是个女孩。万一人家长孙期望是个男孩，说男孩和长孙漂亮也是不假。 但这话中却着实微微又那么偏向是个女孩的一丢丢意思，这点长孙却也清楚的捕捉到了。虽然长孙对自己生男生女表示无所谓，却还是挺好奇，遂试探着玩笑道：“那咱们就结个亲家，妹妹准备给我这个准备多少聘礼？” 秀颖闻言抿嘴笑道：“聘礼妹妹倒是不缺，只是妹妹我还不知道这是个是否带把儿的呢。” 长孙挑眉抿嘴笑道：“你~，就没问问？” “问了，哥哥他说生男生女无所谓。”秀颖道，“虽然我是希望是个男孩开枝散叶的，但我见哥哥他似乎更喜欢女孩。” 见秀颖似乎真不知道，长孙便也没再纠结这个话题，想了想还是说起正事。 “妹妹这次来，单纯就是来看我的？” 秀颖点头道：“是啊，哥哥让我来探望长孙姐姐，顺便让我看看姐姐这有什么宝贝也带回去些。您是不知道啊，上次哥哥上次送了丽质那么多玩具，可是心疼了呢……” 长孙见秀颖没提娟儿的事，很是松了口气。似乎是为了还礼，又或者因为内有愧疚而补偿，长孙也是难得的变得大方一次，笑道：“哎呀，比起妹妹府上，姐姐我这没啥好东西，妹妹有什么看得上眼的尽管拿去便是。” “有长孙姐姐这句话，那妹妹我可就不客气了昂……” “咱们姐妹客气啥……” 第二百四十五章 这是要掀桌子? 长孙这边和秀颖你好我好，而此时李世民的眉头却是都要拧到一起了，神情焦急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真是好大口气！长安城几十万人口，他拿什么来灭？天花吗？！” 旁边的柳湘听到李世民这不服气的自言自语却又微微带着些底气不足的话，欠身低声回道：“陛下，以湘儿对驸马多年的了解，白驸马他生性虽然和善，可着实非常重视亲情。现好秀颖好不容易怀有身孕，若秀颖以及其肚子里的孩子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可真的难保白驸马不会发疯用出什么极端的手段报复。” 李世民猛然驻足转身，瞪着柳湘气声道：“你的意思是，秀颖来长安，朕还得着人小心看护伺候着不成？” 柳湘见李世民这话越说越跑偏，知道李世民这堂堂天可汗，因为白启的那一句威胁的话语，而气的火气没处发。既然如此，柳湘现在要做的就是闭嘴，让李世民自己冷静，省的自己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遂不急不缓的跪地欠身，道了句“陛下息怒”，便不再言语。 李世民没了发泄对象，气愤之气却着实难以平静。自己这辛辛苦苦算计来算计去，终于算计成功了，这边正高兴着呢，却是不想竟然被人家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自己一切给彻底倾覆。这如何不让李世民恼火？ 李世民越想越气，不由得忿忿的呢喃骂出声来： “如此竖人贼子，就是看朕不敢拿这天下苍生跟他作赌，才如此口出狂言！要不是朕心系天下苍生，你以为朕会怕你吗？” 跪在地上的柳湘听到李世民突如其来的纷纷破口声很是一愣，不由得小心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却是见李世民依然在走来走去如呓语一般，根本就没正眼瞧自己，但秀颖却还是条件反射似的配合着摇了摇头，以正自己的屁股。 可这头刚摇完一半，柳湘心里却是猛然一惊，赶忙忙将头低的更低了。柳湘可不想因为听到李世民这一句有损他天可汗形象的失言，而直接被灭了口…… 李世民没走两步也是回过神来，对于自己骂白启，倒是也没在意，毕竟自己以前又不是没骂过，到现在不依然没事么。 可转头看到正低着头的柳湘，却是也觉得刚才的自己着实有损堂堂天可汗威严气度，犹豫了一瞬是否该将其灭口，省的其传出去有损自己的形象或者去打小报告。但一想到这人横竖还能用，关键自己也不是个弑杀之人就放弃了，遂轻咳一声道： “咳~，秀颖身为我大唐李氏公主，自然受朕的庇佑。朕倒是也想看看，谁会有如此包天之胆，敢对我皇室公主行不利之事！！” 柳湘听着李世民这义愤填膺的一百八十度大回旋，终于将跑偏的思路回转回来，心里却是跟着松了口气，只是将头低的更低了。 李世民又道：“至于那娟儿姑娘，本是皇后请来宫里展示厨艺的，却因和杜蔡公有旧，听说杜蔡公病重，主~动~，请缨前去照看杜蔡公，此事你且跟秀颖好好说道清楚。” “是，柳湘明白。”柳湘欠身。 李世民点点头，“下去吧。” “喏，湘儿告退。” 看着柳湘退出房间，李世民回到书桌前继续批阅奏折。只是，这奏折刚拿起来没看两眼就气的一甩而下。 “王德！” “老奴在。”门口传来了王德声音，而王德也随之也飘了进来。 “知会一下克明，让他……让他……让他便宜行事吧。” 王德一愣，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愁容的李世民，欠身称“喏”，而后又轻轻退走…… 蔡国公府。 杜如晦听到王德传来的消息后，嘴角挂着笑意却是不屑道：“呵，能掐会算？料事如神？这棋下不赢，就想要掀桌子吗？真是让某鄙夷呢……通知下去，不管谁来，都说娟儿不在府上。我倒是要看看她秀颖还真敢硬闯我国公府搜查不成！” “是。” 正说着，依然一脸的笑容的娟儿端着饭食又来了，见到杜如晦的心情似乎不错，鼓励笑道： “杜大伯，今年上午的两餐都没吐，你这气色果然好了很多呢。” 杜如晦看着面色明显带着疲倦，却还在强打着精神的娟儿，点头笑道：“这还多亏丫头你照顾的用心啊，我感觉如此再过几天，我又能下地遛弯了呢。” “那是肯定的啊，只要您身体好了，抵抗能力才会更高。” 娟儿点头笑给了杜如晦画了一个目标，“到时候啊，您叫上三两好友，我带您到城外踏踏青，看看山川河流听听虫语鸟鸣，品品青茶抚抚琴，这心情一好啊，身体就会更好。” “好好好~。” 杜如晦想了想这画面，自然事满脸笑容的点头答应。 “来，您尝尝我这党参鳙鱼汤。” 娟儿将饭食递给了杜如晦身边的妾室，见这妾室也是对娟儿微笑点头示意后，又微笑着给杜如晦介绍道，“这党参、鳙鱼皆属甘温之品，药食同用，有扶脾养胃、补中益气、健身的作用，并配以陈皮、草果，理气、化滞、燥湿，使紫汤菜补而不滞、消而不伤正。而且，我这鱼汤是我用鸡汤熬制的，口感更好。”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品尝一下。” 杜如晦知道娟儿说这么多，只是希望自己能多吃点，而杜如晦也是配合着故作惊喜的尝了一口饭菜，对着娟儿大点其头赞美道，“这汤白肉嫩，味道着实鲜美。” 杜如晦微笑着品味着美食，转头看了眼面前着又努力的睁了睁眼的娟儿，心里却着实有些心疼，轻声开口劝慰道： “娟儿丫头，你这忙了一天一夜了，倒现在还是没合眼，且快去休息休息吧。老头子我现在活着，可就是为了尝你这一口饭食，你可千万别累坏了呀。” 真迷糊的娟儿听到声音，猛的一瞪眼睛又惊醒过来，摇头笑着道：“不会不会，大伯您放心，我在厨房抽空就会睡上一会的。您我看着您吃，您吃下去了我再去睡。” 杜如晦闻言，心里一阵不是滋味，苦笑着品尝着这鲜美的鱼汤，却是感觉这鱼汤，有些甜、也有些咸…… 第二百四十六章 对局的本质 看着杜如晦吃完饭，娟儿又赔这杜如晦聊了会儿天，见杜如晦没事，终于高兴着的起身告辞。 而刚走到门口，却是迎面碰到了匆匆而来的杜构。 杜构右脚刚踏进门口，见到迎面而来的娟儿驻足还给自己让了路，却是急忙收脚回来，又向一侧退后一步抱拳先执一礼。 “娟儿姑娘。” 娟儿见杜构执礼，也是福礼问候：“杜公子，您先请。” “娟儿姑娘劳苦功高，你先请。”杜构又欠身礼让道。 娟儿见状也就没再推辞，出门后对着杜构又一福礼表示谢意，而后转身离开。 看着娟儿折转离去最后没了身影，回过神来的杜构忙转身进了房间。 “父亲，临川公主府来人了。” 杜如晦听得一怔，确认道：“公主府来人？不是临川公主来了？” 杜构点头道：“是的父亲，据下人汇报说，来人自称吴铁，乃是娟儿的弟弟。” “娟儿的弟弟？” 杜如晦凝眉想了想，突然哈哈一乐道，“看来，他这是想先礼后兵，派一小卒先行试探，挺给我杜某面子的嘛。只不过，你给我面子，我却不能让这小卒子过河啊。去，打发他走吧。” 杜构闻言，却是抿了抿嘴又道：“父亲，这吴铁来，说是想问问咱们聘礼的事……” “什么！！” 听到这话，惊得杜如晦猛的坐起，直接碰倒了身边的茶杯也没理会。眼睛一眯，又猛然瞪着杜构很是严肃的质问道，“是谁走漏消息！？” 见杜如晦脸色突然大变，杜构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小声道：“父亲，这事从早上到现在，不过三个时辰，知情之人也不超过5个。儿可以确保府上不可能传递消息去公主府，就是不知陛下那边……” “不会！” 杜如晦直接出声打断了杜构的话，沉吟着慢慢的又躺了回去，眼睛眯了又眯定声道，“我宁愿相信他真的料事如神。” 杜构也觉得自己言语不当，连忙欠了欠身，又问道：“父亲，他既然派这吴铁来谈聘礼，是不是想和咱们联姻，化这干戈？” “不会的！”杜如晦直接摇头很是肯定的道。 现在棋局他属于进攻方，而自己处于无礼在先的被动防守之势。若是他这进攻方在这棋局刚开始就真的来握手言和，虽然暂时性还能装作一副高手的样子，但这也表明其已经心虚，已经在向以自己为首的恶势力低头。那他以后可就真的麻烦了，谁都可以上去欺负一脚。 所以，吴铁这次来，大概率是为了想以此借口为了带娟儿走的，只要他在见了娟儿之后，不管劝不劝得了娟儿离开，或者到时就该秀颖出场了。 而就算自己拦得下秀颖，经过她弟弟这么一闹，心绪还未定下的娟儿肯定会听他弟弟或者是白启的。而娟儿一旦决定离开国公府了，那就很难再劝其留下，那后续的计划也都将全部作废…… 想到这里杜如晦，叹了口气，不管这消息是自己这边泄露的、还是他真的料事如神，这藏在内裤里的底牌都让人给看到一清二楚，而且还直至要害，那这仗还怎么打？ 是！自己当然是还可以对娟儿用强，强留下娟儿继续执行计划，完成圣命。 可那就要豁出杜家名声、自己一辈子的名誉、以及自己的良心，以单纯善良的娟儿的性命做作伐，以简单彻底逼白启愤怒出山与自己决战！ 而这场对局的本质，只不过是自己的这条残命为最高赌注，去摸摸白启这只表面温顺的老虎的屁股，看看白启究竟是个真老虎，还是一只会算命的猫咪，让李世民安个心而已。 但要是真的把白启给惹毛了，李世民不会愿意，自己更不会愿意。 白启现在这神仙真假还是有待商榷的，虽然自己九成九的认为白启就只是个博学多才会算命的猫而已，但也怕那零点一啊。 万一白启真的是个神仙，降下个什么神仙咒术，李世民怎么样不知道，自己以及自己家族首先就会死的很惨很惨…… 而就算他真的没啥手段奈何自己，最后证明了他不是神仙，自己赢了，破了白启的金身、完成圣命、也赢得了圣心…… 但如此下作手段赢了了，自己却是已经输了，而且输的会很惨…… 不仅丢了杜家名声、丢了自己一辈子的名誉、还有自己的良心，同时也会惹得白启与自己不死不休。而李世民留下白启为自己效命的概率，恐怕也不会太大…… 杜构看着一向运筹帷且刚刚还自信满满的杜如晦，听到这一个消息竟然会变成如此颓然模样，想了又想却是不透其中有什么牵扯。 “父亲，既然娟儿的弟弟来是不怀好意，那我们不见他就是了。” 杜如晦沉吟着摇了头道：“人家先礼后兵，我们没有不见的道理。只是，若是这孩子想要见她姐姐……” “娟儿姑娘不在府上。”杜构回答道。 杜如晦点了点头，而后却又摇了摇头道：“若他真是料事如神，必定会有后手。若是不行……还是抓紧时间从娟儿身上下手吧。你且亲自出手，逼迫娟儿先行答应下来。如此就算有意外，也能撇清关系推给那禁咒师……” 杜构一听杜如晦要让自己当这个白脸（坏人，红脸好人）去逼迫娟儿，心里突然就有那么点不情愿，抿了抿嘴轻声问道： “父亲，儿有些不明白，这皇家明着与临川公主府如胶似漆的好，暗地里却让我们去招惹他们。可咱们又和公主府也无冤无仇的，就一定要如此费劲心力的帮皇家招惹他们吗？不是说咱们京兆杜氏招惹不起公主府，只是这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杜如晦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这却是没什么好处，或者是为了圣明，或者只是自己不想认输罢了。 杜如晦沉默了片刻后，遥遥头开口道：“你且先去吧，我再想一想。哦，记得对人家客气点……” “是，父亲。”杜构见自己不用当坏人了，连忙应声，而后执礼告退。 第二百四十七章 吴铁、烟花、boom 此时的吴铁正牵着一匹神采英俊的黑马还站在国公府外，年仅十二三岁的吴铁，身高却是已有一米五几，比四年前那个病弱少年着实壮实了不少。 一袭黑色束身衣衫，头戴护额，发绑丝带，手带护臂，腰系革带，脚踏马靴，其手里还扶着一柄挂在腰间的带鞘短剑，颇具一副少侠气派。脸上虽然依旧显得稚嫩，但那依旧不苟言笑的严肃却是让他略显成熟。 杜构携管家来到府外见到吴铁，上下打量的了一眼吴铁便微笑着上前先行执礼问道： “这位小郎君就是娟儿滚娘的弟弟吴铁吧，鄙人杜构，乃是蔡国公府嫡长子。” 吴铁上下打量了一眼杜构，面色冷峻的道：“就是你想娶我阿姐？” 杜构嘴角一抽，没想到吴铁这么直接，笑道：“小郎君误会了，某已经娶妻生子了。” 吴铁闻言，猛然逼前一步凝眉沉声质问道：“你竟还想让我姐做妾？” 杜构嘴角又是一抽，看着他那手握在侧身的短剑似是随时都要拔出来的样子，连忙摆手道：“怎么会，怎么会？”娟儿姑娘冰清玉洁，某那里配得上的。” 吴铁闻言，身形缓了缓，轻声问道：“我家阿姐呢？ 杜构笑道：“你姐昨日确实来过府上探望家父，只是离开之后某也不知去了何处。” 吴铁上下打量了一眼杜构，“阿姐上午才给我家少爷写了信，言还在你府上，你此刻竟敢言不在你府上？” 杜构微笑如看小孩子一样看着吴铁道：“是啊，你姐昨日来探望家父，在府上住了一晚，然后给你家少爷写了信，中午刚走的。不信，某请你进府看一下？” 吴铁闻言，看了一眼杜构身后这国公府的大门，又看了看大门上的那块“蔡国公府”牌匾。最后又看向杜构问道：“你真确定我姐不在你府上？” 杜构微笑：“这是自然。” 吴铁点头，“竟然如此，那我自己找她出来吧。” 杜构听得一脸的兴趣和傲然。 “请。” 吴铁点头，将马匹拴在了旁边的石制的拴马桩上，而后从马鞍上解下自己的背包，又从马背上解下了四个用包袱包着的方形盒子提在了手上。 杜构见状，赶忙喜笑迎上，“哎呀，小郎君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礼物。来，我帮你拿。咦，还挺沉的。” 吴铁闻言，嘴角难得挂上了一摸微笑，却也没说什么。 吴铁跟着杜构进入国公府，绕过照壁，走过游廊，继续往里走。 而杜构看着这东张西望似是没见过世面的吴铁，还热情的介绍着国公府的建筑以及作用。 吴铁似是听到，似是没在意一般，继续跟着杜构走着，直到一处十分空旷的花园庭院时，终于主动停下了跟随的脚步，转向这空旷的花园中。 杜构见吴铁不想让自己当导游，想着自己逛，微微一笑也没在意。国公府够大，让这小屁孩随便逛，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得到人。 而吴铁直接来到庭院之中，将带来这方形盒子依次放在地上，而后打开包袱露出里面的方形木质小箱子，捣鼓一番后，最后掏出打火机。 “咦，小郎君，你这是作甚……” 吴铁“啪”的一声打着打火机，回眸，对着杜构露出一迷之微笑，而后就在杜构的面前依次点燃了这箱子外露出的四根引信。 引信被点燃，“刺啦刺啦”的冒着火花。 杜构压根不知道这是什么，正一脸懵逼，一脸的好奇，却是没发现，旁边的吴铁已经淡定从容的正慢慢向后退去…… 杜构还好奇的往前凑，却听“呼通”一声，箱子中突然一阵火花加闪电，伴随着一声“哇呀娘嘞”直冲云霄。而后“boom”的一声，在天空中炸出一朵短暂而没多少炫彩的火花，可这“boom”的一声爆炸声却着实足够突兀和响亮。 被吓了四仰八叉的杜构还在烟花旁边没弄清楚状况，却见眼前的一个个方盒子“呼通呼通”、“咻咻咻”的接连不断的升空炸响，这可把杜构惊得魂儿都来不及叫，只叫了一个“我**#￥%”，便一个转身连滚带爬的向后跑…… “嘭嘭嘭……” 这边的烟花的突然炸响，可是惊动了不少的人。 首先惊动的就是杜府的人和周围的邻居，而后便是金吾卫下的消防部分“武候铺”，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他们对这声音着实比较敏感。 当然，皇宫离这里也不算远。 正没啥心思批奏折的李世民听得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大叫道：“王德！公主府禁卫可有动静？” 王德一脸慌张的进来，忙道：“陛下，老奴没有收到公主府任何异动的消息。” “赶快再去落实！” “喏！” 立政殿，长孙皇后以及秀颖同样被吓了一跳。 “我去！这不会是要来个火烧国公府吧？”秀颖喃喃道。 “什么！火烧国公府？”旁边的长孙听得可心里更惊。 秀颖反应过来忙摇头道：“没事没事，我觉得顶多是引起骚乱，然后趁机把人给救出来而已……” 杜如晦也是被这一声惊雷诈起，直接赤脚下地就往屋外走，抬手举眉紧张的看了一眼南边这突然升起的烟花后，而后看到府内的那些丫鬟们不是在驻足观看，就是正欢喜着三三两两结伴跑去前厅围观看热闹，反应过来的杜如晦顿时激动的一阵大叫： “快，快去看好娟儿！” 门口，依然坚守岗位侍候着却看得兴起的丫鬟，听到杜如晦的喊声，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又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忙低头跑到杜如晦身边，“老爷，您怎么下来了！” 杜如晦一甩其扶过来的手臂又大叫道：“快去看好……” “嘭嘭……” “什~么！” 放烟花的院子与这里不过只隔着两排房子，爆炸的声音着实太大，直接掩盖了杜如晦的声音。 “我说，让你……” “嘭嘭嘭嘭……” “噼里啪啦噼霹啪啪……” 杜如晦这边还没说完，突然又响起了一阵烟花爆炸声，紧接着更为传来了一串激烈的鞭炮声音。这下，杜如晦说的话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了…… “我说，你……你……娟儿……” 丫鬟看着杜如晦的嘴型和手势连连点头，“好好好的老爷，我这就去找娟儿姑娘来……” “不是……嗨……”看着丫鬟远去，杜如晦心里是一阵的焦急。 另一边，杜构借着脚下鞭炮的节拍，手舞足蹈的跳了一段四哥的街舞之后，好不容易稳定下身形，正要指着对面的吴铁破口大骂，却是见到神情依然淡定吴铁，慢慢的从背包里又拿出一小串拇指粗的鞭炮，点着了直接就朝自己的脸上砸了过来…… “我**你个**……” 杜构面色大惊，吓得直接抱头猫腰成老鼠窜之……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上谋伐心，下谋伐兵 前厅乱了没了几分钟很快的就平静了下来。 而此时杜构却已是头发藻乱，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上还破了几个洞，哪里还有刚刚的翩翩公子模样？ 而吴铁痛快放完鞭炮之后却也没跑，而是就这么淡定的站在原地看着一群家臣下人们拿着棍棒扫把什么将自己围了一圈又圈。 杜构脸皮一抽一抽的，气愤拨开人群进入其中，瞪着面不改色的吴铁抬手就想给吴铁来一耳光。 可这堂堂国公府嫡长子，在自己家里吃了大亏不说还丢了大人的杜构，在看到这依旧面不改色的吴铁之后，眼睛瞪了又瞪，却是有些下不去手，又一甩袖子放了下去。 “你为什么不跑！”杜构大声质问道。 “我为什么要跑？”吴铁反问。 杜构气的好悬吐出一口老血来，从没见过犯了错还如此理直气壮之人。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谢谢！”吴铁回答的理所当然。 “谢……” 杜构掐着腰，感觉肺都要气炸了。可气又没处撒上，只得在原地走来走去，“你，你真当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 吴铁点头，“是的。” “我……我……”杜构指着吴铁“我”了好几次，就是说不出个下文来。 这时候万管家小跑过来，对这杜构小声道：“大少爷，老爷让您和这位……这位小郎君过去。” 杜构闻言，又是瞪了吴铁一眼一甩袖子提前走了。 吴铁见状，也跟了过去。 来到正房，吴铁见到床上的杜如晦，却是恭敬的执了一礼，“杜大伯。” 杜如晦在疗养院的时候就经常见到吴铁来找娟儿，所以也算是认识。 “哎呀呀，小铁啊，你怎么来了？” 吴铁道：“我家少爷听说杜大伯沾染了些邪气，所以让小子过来放些烟花鞭炮驱驱邪气。却是不知杜大伯现在感觉好些了没？若是没有，小子再去放上一些。” 杜如晦听得老脸一红，明白白启用这鞭炮驱自己这子虚乌有的邪，这是在揶揄和嘲弄自己。这让杜如晦感觉点头说自己好了不对，摇头说自己没好也不对，尴尬一笑问道： “哈哈哈，谢谢你家少爷挂念。你家少爷让你来，还有什么事吗？” 吴铁点头道：“我家少爷让我来，还想称一称杜大伯给我阿姐找的夫婿的斤两。” 杜如晦听后，脸皮又是一抽。这内裤都被拔了干净了，这棋还怎么下？但让娟儿嫁过来为自己冲喜这事儿打死自己可都不能认呢。 “夫婿？什么夫婿？我怎么不知道？你姐姐要嫁人了？” 吴铁闻言抿了抿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下瞅了两眼又塞了回去，而后道：“若大伯您不知道，这事可以问问您家大公子杜构和二公子杜荷。” 杜如晦闻言，瞟了一眼吴铁怀里的台词，又看向旁边换了一身衣服的杜构。 杜构脸皮更是一抽，忙道：“这事，这事儿我也不清楚呢。” 吴铁看向杜构，淡淡的说道：“你确定？” 听着这熟悉的问句，杜构突然感觉脸上有些疼，心里有了那么一丝犹豫。抿了抿嘴瞟了杜如晦一眼，见其眼色，这才肯定道：“嗯，这事我真不知道呢，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吴铁闻言又从怀里掏出纸张看了两眼，而后直接点头执礼道：“既然您们都不知道，那小子只有明天再来问问了。告辞！” 说着，吴铁转身挎着腰间的短剑便大步离开。 “嘿~！” 看着吴铁这说来就来说走就要走，杜构一脸的无语，“你不是来找你姐的么？” “我明天再来找。”吴铁头也不回的道。 看着吴铁就这么在万管家的带领下离开，杜构却是有些蹙眉，沉吟着对杜如晦问道： “父亲，这吴铁到底是唱的是哪一出啊？不是来找他姐的么，为何只是闹上一通就走了，连问都不问上一句？” 杜如晦轻轻抚着额头向后一趟，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道： “因为，人家不仅知道娟儿在府上，还知道我们的目的，更知道我们的所有计谋算计，知道一切的一切……所以，他们看我就如地上蝼蚁，如幺幺小丑跳梁在潢池弄兵，根本就没拿我当对手，只是在陪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玩耍而已……” 杜构听得愣愣的，“也就是说，我们如此严阵以待，他们只是拿我们当猴看？” 杜如晦瞟了杜构一眼不想理会，对身边那侍候的丫鬟问道：“娟儿那丫头呢？” 丫鬟欠身福礼道：“老爷，娟儿姑娘一直在厨房煲汤呢。” “她就没往前厅走？”杜如晦疑惑问道。 丫鬟想了想道：“呃……起初娟儿姑娘倒是从厨房内出来看了两眼烟花，可没一会就又回去忙活了。” “仅此而已？” “是啊老爷。” 听丫鬟确认，杜如晦揉着眉心不说话了。 杜构不解，问道：“父亲，这烟花可是公主府独有的东西，娟儿姑娘理应知道的，可这都近在眼前了，为何她就不出去一见呢？” “因为，她想给我煲汤……” 临川公主府，白启斜躺在沙发上，脚随意的搭在茶几上，看着眼前的李恪教育道： “这孙子他曾曰过：上谋伐心，下谋伐兵。 做生意也是一样，没事别总想着打打杀杀的，要讲究人情世故，和气生财。 不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浪费人力物力和时间，关键还让他人做了渔翁看了笑话，这很不划算。 这就像你在宫里一样，或者经常受到他人的嘲笑戏弄，这都没关系的，带上半车糖果，和你好的你就多分些，和你关系一般甚至敌对的你就少分些。但是，若那些得了好处还对你还嘲笑你的人，你就拿着糖果砸他，砸到他对你谄媚为止，明白吗？” 李恪抿了抿嘴，却是小心问道：“姑丈，要是，要是我拿糖果‘砸’他，他变本加厉的索要怎么办？” 白启眼睛一瞪，“你个猪脑子！我让你砸他，不是让你送给他！你身边集结了这么多小弟干什么吃的！” 李恪愣愣的，恍然道：“姑丈的意思是，让我用糖果指使我那些小弟砸他？” 白启眼睛又一瞪，斥责道：“什么我的意思？你姑丈我能会教你这么恶劣、不端的事情吗？不过，那些对你展现过忠诚的小弟，才更可信。” 对于白启这标榜道德和咋呼小孩的恶劣行径，李恪已经习惯了，眨了眨眼睛，躬身礼制道：“是姑丈，恪儿受教了。” 白启点点头，淡淡的道：“嗯，这次放假回宫探望，顺便帮我问候问候你母亲，若有时间也去问候问候杜家那个杜荷，看他有什么本事，竟然敢娶你娟儿姐。” 李恪听得一愣，明白白启后面这“问候”的意思是对杜荷的不满，但你这“问候”和前面那个“问候自己的母亲”放一块是什么意思？ “是……姑丈，恪儿一定带到。” 第二百四十九章 李恪回宫 看着李恪执礼离开，一旁的岚嫣起身缓缓来到白启身边坐下，小声问道：“哥哥，把娟儿留在蔡国公府真的好吗？万一他们真的狠心要对娟儿不利怎么办？” 白启眼皮微挑着看着岚嫣缓缓抬起胳膊，岚嫣见状也顺从的依偎在白启怀里，却是听白启道： “杜如晦确实没几天活头了，娟儿心善，愿意照顾那就照顾他几天吧。相信只要杜如晦不糊涂，是不会用什么过激的手段的。” 岚嫣点头，又小心问道：“可、可万一呢？” 白启没有理会！ “呀嗯……” 屁股突然被抓痛的岚嫣惊叫出半声，但也就半声便立马忍住闭上了嘴，小心的看了一眼依旧闭着眼睛的白启，却是抿了抿嘴小声歉意道： “是、是嫣儿又多嘴了……” “三哥、三哥！你可终于回来了探望弟弟我了，可想死我了呀你！” 李泰收到李恪回宫的消息那叫一个振奋，见面就给了李恪一大大拥抱。 李恪呵呵笑着道：“你这不是想我，是想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吧？” 李泰小脸一正，“怎么会？你我兄弟，我当然是来看看你……给我带什么东西了呀！哈哈哈……” 李恪看到李泰也很是开心，问道：“前些天丽质不是回来了么，没带东西给你？” 李泰白眼一番，“嗨！你又不是不知道个她！她的原则是，我们亲兄妹，我的东西是她的，她的东西还是她的。想跟她借那望远镜玩玩，求爷爷告奶奶的要了一整天，愣就是没让我碰一下，活脱脱就一守财奴、小气鬼……” “四、哥！你说谁是小气鬼！” 李泰听到这声音，后背突然一凉，缓缓转头果然看到这头戴墨镜，小脸挂着阴险的李丽质。 “哎呀，丽、丽质啊，今天怎么又漂亮了呢……” 李丽质缓缓走过来，瞪了李泰一眼，转头却是笑着对着李恪福礼：“丽质见过三哥。” 李恪见到李丽质这温柔礼貌的样子，尴尬一笑道：“丽质啊，我、我给你带了些糖果……” “谢谢三哥！” 李丽质看着李恪很是欣喜，然后却是眨着她那双期待的眼睛却是又问道，“除了糖果，三哥还给我带了什么呀？” “还……还有……” 李恪面色一抽，“还有一些罐头和洗漱用品……” 李丽质高兴的拍手叫好，“我就知道三哥你最疼我了，可比这抠门的四哥强多了。” 李泰：“……” 李恪心里明白，李丽质这小魔王对自己态度这么好，定是因为想和白启的徒弟打好关系，以后得到更多好处，所以这个功自己可真不敢居啊。 可李恪想了一想感觉自己送了东西，按理说就应该有些汇报才对，随即眼睛一转却是道：“这个，这个丽质啊，你，你能不能帮我小忙？” 李丽质笑脸微收，轻声道：“一会我还要回去练字呢，却是不知道三哥找帮什么忙？” 李恪听到李丽质说还有些事，就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但想了想，却还是厚着脸皮开口问道：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从公主府带回来了一些糖果，想要跟兄弟姐妹们分一分。但是呢，我又怕他们见到糖果一拥而上的哄抢，所以……所以想请你帮忙维持一下秩序…… 不过事后若有剩余，我会再分你一些糖果的……” “这事儿呀……” 李丽质想了两秒钟，而后便很是痛快的一点头，“好说！你且把糖果交给我保管，你说分谁几块就分几块，我保证谁也休想从我手里多拿走一块糖果！” 看着李丽质这精明的眼神，不由得让李恪咽了口口水，却是用力一点头。 李泰见状很是不解，拉着李恪到一边小声道：“我说三哥，你怕被抢夺就一个人一个人的叫来分嘛，若秩序乱了大不了不分就是了，用得着找她帮忙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吃人……” 李泰忙话说一半谨慎的回头看了一眼，却是不敢继续往下说了，因为李泰感觉每次自己说李丽质坏话，李丽质似乎都能听到一般…… 李恪闻言小声解释道：“青雀啊，这些糖果若像之前咱们那样收钱卖还好，而若是不收钱免费分，那分不到的或者分的少的心里就会不平衡，本来没事的我反而会遭到他们记恨。 所以，分还是得分的，而且最好是正大光明的分。 叫上丽质，那是因为这伙计让她来干最为合适，毕竟他不会像你我一样抹不开面子多分谁一块少分谁一块。 至于她会不会中饱私囊…… 你就当额外给她发工资了吧，毕竟一想到让丽质给我打工，我还真的挺开心的……” 李泰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对，以前姑丈就说过，付出劳力才能得到回报。以后每次都先让丽质付出点代价再给予，这样以后她再跟咱们要东西前就会考虑考虑了……” “四哥……阿娘说让你少吃糖，所以你的这些糖果分我一些吧？” “啊、好。” “……” 有李丽质这个公主大姐大当出纳，糖果分发的确实很有秩序。而李恪也是站在旁边微笑着接受者众人的感谢，虽然李恪知道，很多小朋友的谢谢都是对李丽质说的…… 糖果分发完毕，与李恪关系不好的人自然很快离去，而与李恪关系还不错的人自然会上来打个招呼，而李恪也很自然的多发了一份。渐渐的，关系一般的也会来凑凑热闹。最后，只有那些实在抹不开面子的人才自行离去…… 其实，对于小孩子而言，没有那么多的记仇。 既然吃了人家的糖果、得了他的好处，那咱们就是朋友，或者可以说，就因为咱们是朋友我才收你糖果的，咱们不是朋友我不屑收你糖果。 他们羞耻心更强，不像大人那样虚伪，前面得了你好处，转头就捅你刀子骂你傻子…… 总之，李恪这次贿赂，充分的表现出了一个大哥哥有好东西也不忘姑姑、叔叔、弟弟、妹妹们的正面形象，得到了大家们一致好评。 很多与之关系一般甚至关系不好的小伙伴，知道以后从李恪这里可以获得更多糖果，觉得与李恪交好有用，也都会欣然与之交好…… 至于那几个关系实在不好的，却也得了“李丽质”的糖果，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心里对李恪的仇恨值也能降上一降…… 李恪第一次被人众星捧月一般环绕着，着实很高兴，但高兴之余，却是也挺感激他师父白启的。 所以，思绪也从高兴慢慢转移到如何完成的师父的考验上来 李恪知道，白启让自己“问候”杜荷，很可能是因为对杜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不爽，想让自己教训一下杜荷。 要说只是按着杜荷打一顿那倒也容易，但师傅的第一次考验会是这么简单的事吗？ 想必，怎么教训？教训到何种程度？教训之后如何达到效果又不对自己造成影响？这才是师父对自己这开放命题考教的重点……吧…… 第二百五十章 不知斤两 “你！你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又~出去和人打架了！” 蔡国公府内，鼻青脸肿的杜荷脸上还挂着干涸的泪痕，头发散乱、浑身脏兮兮的就要往后宅闯，但却是被眼前的杜构拦下。 或者是习以为常，杜构这次也没问缘由，上来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责问，“而且你打架就打架，你打输了就哭这算怎么回事？” “要你管！” 杜荷瞪着杜构气愤的大吼道，“人家弟弟受了欺负都打上门去，你呢？不仅不帮忙，反而就只知道指责我的不是，我要你这个大哥有何用？” “你！” 看着杜荷又要往后宅走，杜构却是一把将其拽了回来，质问道，“那你说，你这次又是为了什么缘由和谁打的架？” 杜荷自然不想解释，见杜构挡路，想从左边的绕过去，杜构却是向右一步直接拦下。 “你起开！” “你说清楚！” 杜荷见状又想从右绕路，却还是被杜构拦下。左右晃不过去的杜荷顿时气急，烦躁的双手猛地一推杜构……然而，没有推动。 “你起……起……你滚开，好狗不挡路！” 对于杜荷这气愤且任性的辱骂，杜构却是没在意，居高临下的盯着杜荷又问道：“你先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杜荷怒声道：“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 杜构严肃道：“说说，和谁打架里，在哪里打的架，起因又是什么。” “你烦不烦啊！滚开！” “不行！说清楚，说不清别想回去！” “你滚……你滚……” 气愤的杜荷又推了两把杜构还是没推动，顿时指着杜构急声大骂，“你滚开你，你平什么拦着我！这国公府还不是你说的算呢！” 正说着，听到这边大喊大叫的娟儿顺着声音走了过来，看到这堵在垂花门口吵架的两人不小心的开口问道：“你们……” 正在气头上的杜荷闻言顿时转移怒火，“有你个贱婢什么事！滚！” 杜构闻言顿时大怒，反手一个耳光便甩在了杜荷的脸上。可打完之后的杜构也感觉有些冲动，但美女当面，自己怎么能错！ 杜构有些不知所措的手一指杜荷，很是义正言辞大骂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人家娟儿姑娘甘愿来我杜府没日没夜的照顾父亲，可是你呢？父亲病重，却不知尽孝床前端茶倒水，就知道出去打架斗殴惹是生非！你不愧疚吗？你的孝心你呢，你的良心呢？去哪了？喂狗了吗？昂？” 杜荷捂着脸一脸蒙圈，眼神怔怔的看着杜构着实有些回不过神来。印象中，兄弟两个虽然不算要好，但杜构却真的从没这样的严厉的打自己。回过神来的杜荷顿时满脸委屈，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往外涌。 “你……你敢打我！你竟然为了一个贱婢打我！你……你……你给我等着！” 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杜荷，最后只得留下一句狠话，一把撞开杜构呜咽哭泣着往后宅跑去。 杜构看着杜荷跑远，伸了伸手却是又放下，整理了一下身形执礼欠身向娟儿歉意道：“真是抱歉，小弟顽劣，让娟儿滚娘见笑了。” 娟儿福了一礼回礼道：“是娟儿唐突了，要说歉意的是娟儿才是。” “哪里哪里……” 杜构又欠了欠身，见娟儿端着空盘，知道其这是刚从杜如晦房间出来，微微一笑便道，“娟儿姑娘这两日真是辛苦了，还请不要过于操劳，多注意休息才是。” 此时两人虽处院中，却是四下无人，如此境地，人不可久留、话不可多谈。对于杜构的关心，娟儿也只是微笑点头福礼，而后便转身离开。 目送娟儿离开，杜构忙又往杜如晦房间走…… “刚刚在外面吵什么？”杜如晦对进来的杜构问道。 杜构如实回道：“父亲，刚刚二弟小荷从外面回来与我撞见，见其不知又和谁打架，便吵了几句。却是不想被娟儿姑娘看到，而后小荷失言辱骂了娟儿两句，却是……被我失手打了一耳光。噢，我正想与父亲汇报后前去道个歉呢……” 杜如晦听后脸上却是没什么波澜，随口问道：“又和谁打架？” “我多次相问，小荷也不说。”杜构道。 杜如晦闻言，又看向另一边的万管家。 万管家欠了欠道：“回老爷，今儿三皇子回城，从公主府带回不少礼物，送完了宫中又做局邀昔日诸位同学好友相聚，期间喝的兴起便举行几场角力。 二少爷和尉迟家二子宝琪本就不和，几番言语之后便与之当众又打了一架。 最后二少爷又是不敌，被当众羞辱了一番不说，还吃了点小亏……” “三皇子、蜀王李恪？” “是的老爷。” 杜如晦知道李恪久居公主府与公主府关系很好，却是不知其已经拜师的事情。 所以，虽然对那性格略显孤僻的李恪突然回来，而且竟然带了礼物邀请聚会，有那么一些诧异，但仔细琢磨了一阵后，却是也没感觉这场角力冲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人，最怕不知斤两，夜郎自大。明知道打不过却还要上去试试，勇气可嘉却是愚蠢至极。命其老实在家呆上几天吧。” 杜构闻言恭敬欠身道：“是父亲。 杜如晦沉吟了片刻却是又道：“娟儿的事情，你抓紧时间吧……” “啊，这……” 杜构见还是要让自己当坏人，顿时面露为难之色，“父亲，小荷似乎对娟儿很是不喜……” 杜如晦撇了杜构一眼，淡漠的说道：“三天，三天内白启不回信，计划总该继续执行的……“ 杜构听得一愣，而后顿时满脸的欣喜，可随即又立马收敛起来，低头欠身道：“是父亲，儿明白。” 杜如晦点头，沉吟了片刻却是又道：“略施手段是可以，但你要千万得注意分寸、顾虑周全，莫要让她对我杜家厌恶。不然，我可就百死莫赎了……” 杜荷内心对这温柔善良的娟儿却也很是敬重的，见杜如晦也如此重视与之感情，自然也是定声应下。 “是父亲！” 第二百五十一章 吴铁挨打 又是一日。 一早，依旧一身黑衣的吴铁又来拜访，而接待的依旧是杜构。 “吴铁小弟，今日你又来探望我父亲吗？” 杜构伸手作请，将这没提盒子却依旧背了背包的吴铁迎进了府中。 吴铁一边跟着往里走有，一边看着这热情依旧的杜构，脸上虽然没啥表情，心里却很是疑惑，不知道杜构的脑子是不是昨天被自己炸傻了，忘了自己昨天拿鞭炮炸他的情形了？ “是的，今日除了来看望杜大伯外，还想再问问府上究竟谁想娶我阿姐？” 杜构笑问道：“若你问到了之后呢？” 吴铁道：“问到了谁想娶我阿姐后，我自然是要先称称其斤两。” “那，你想怎么称啊？” “和我比试比试。合格就谈谈彩礼，不合格打一顿。” 杜构听得哈哈一笑，“那你想怎么比？又想要多少彩礼？” 吴铁认真道：“比试，琴、棋、书、画，射、御、兵、阵，术、诗、茶，对。一共十二项，一样胜过我，便减去三十万贯。最后，娶的起的为合格，娶不起的就是不合格。” “我咳……” 杜构听得大惊，“那也就是说，一共得三百六十万贯！” 吴铁点头，“少爷说了，若这十二项都赢过我的，那我们便不要彩礼，嫁妆照给。” 杜构瞪着眼睛盘算了这十二项中自己擅长的几项，而后又看了看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年纪仅有十二岁的吴铁。抿了抿，却是感觉有些心虚。若有一项不如这小子，那便是要付三十万贯啊！这谁付得起！ “你们这彩礼……要的是不是有点高啊？” 吴铁却是认真道：“我家少爷说了，若是娶不起，就一边凉快去。” 杜构闻言，不说话了。 经过昨天放烟花的花园庭院中，杜构不由得看着吴铁。吴铁果然也没让杜构失望，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卷鞭炮。 杜构这次也没有上去阻拦，而是躲在远处捂着耳朵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然而心里却突然有一种也想去点一把的冲动…… “噼里啪啦……” 一顿突兀的“驱邪”的鞭炮响起，惊吓得整个国公府的人身心一颤，却是知道昨天那孩子又来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大多书人是该干满依然干嘛，毕竟昨天的热闹看过了，事后也是挨过训了…… 只不过有一个人，却是听说过，没见过…… 后宅，窝在房间里没脸出来见人的杜荷听到爆仗声也是被吓了一跳，而后却是急匆匆的就跑了过来。 只不过等来到事发地，却只看到了个最后的尾巴，以及满地的纸花。同时也看到了这一身黑衣，有些眼生的吴铁…… 杜荷上前打量了一眼这身高比自己还矮一截的吴铁，疑惑问道：“你是谁？从哪里弄得这么响的爆竹？又为何在我家里放？” 吴铁看了眼杜荷脸上那依旧显现的淤青，面色依旧平静的道：“你又是谁？问人名字不应该先自报家门的吗？” 杜荷听了顿时眼睛一瞪，撸了撸袖子道：“嘿~你哪里来的毛小子，到了我家里还这么横！” 杜构见状，忙为其介绍道：“小荷，这是吴铁，娟儿姑娘的弟弟……吴铁，这是胞弟，杜荷。” 杜荷闻言眼睛陡然一瞪，自己堂堂国公府嫡子，就因为这个娟儿，昨天早上被杜如晦打了一耳光，下午被虐回来后还是因为娟儿又被杜构打了一耳光，这心里这着实窝着火，一见这丫鬟弟弟，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态度也陡然一变，眼睛冒着火气很是愤然道： “原来你就是那个贱婢的弟弟？” 吴铁听到这话，本来就不苟言笑的面色瞬间更了冷了，盯着杜荷眼睛突然出拳，一拳直接就给杜荷来了个封眼，谨记着两步欺身而上，脚下一伸，一个铁山靠直接撞在其胸口之上。 而杜荷也是“哎呀”一声应声倒地。 不过这还没完，气愤的眼中喷着火吴铁，直接一跳跨坐在了杜荷身上，对着杜荷就是一顿老拳加巴掌。 而此时的杜荷还眼冒金星呢，只有双臂防守哀嚎的份。 旁边的杜构有些懵，却是真没想到这吴铁真的是说动手就动手啊，赶忙上去拽着吴铁脖颈的衣服就将其提溜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打了！” 吴铁被拉起来，愤怒的瞪了杜构一眼，却是神色冰冷的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 杜构见吴铁老实了，看了一眼还在地上的哀嚎的杜荷，忙上前去将其扶了起来。 杜荷起来之后，回了回神，看了眼身边的闻声赶来的七八个家丁和家臣们，见四周都是自己的人，顿时全身气血沸腾的满血复活，两眼如加了愤怒buff一般冒着火星，直接上前就给了吴铁一脚。 “我入你娘个小贱人……” 杜构刚扶起杜荷，本想给其拍拍身上的土的，却是不想杜荷会突然暴起出脚，而这一脚也着实将吴铁踹了结实。 不过，吴铁挨了这一脚却仅仅只是退后了一步而已，而后借着弓步抬脚就给踹了回去。 而这却把本就重心不稳的杜荷一脚又给踹得后仰倒去。不过辛亏后面有杜构在，却是免了这一屁股蹲。 不过这一脚下去，旁边的家丁和家臣们却是不让了。 家臣胡烈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小贼，竟然敢在国公府撒野，给我拿下！” 随着这一声大喝，旁边的一众人一起围上。 吴铁见状却是不想束手就擒，“刷”的一声直接拔出短剑。 胡烈见状，眼睛一瞪，满脸胡须的大嘴爆喝出声：“大胆！竟然在国公府拔剑，活腻了！” 说着步行一闪，直接上去就是一脚。 胡烈可是练了近二十年的武，见这是一个小娃娃脚上也收了些力，但这一脚踢在吴铁身上，却直接将吴铁踢飞了起来。 吴铁重重落地，手里的剑也摔到了一边，口中顿时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但吴铁却是咬着牙，一声没坑，缓了口气，慢慢的起身先将自己短剑捡起，而后缓缓的看了众人一眼，捂着胸口直接向外走去。 “你站住！刚撒完野就像走？”哗啦一下，众人又把吴铁给围了个圈。 吴铁瞪着眼睛狼环四顾，最后看向杜构。 杜构见状，赶忙道：“误会误会，都散了……” 旁边的杜荷却是不让了，“大哥，我被打了，你弟弟我被打了，你就这么说散就散了？” 杜构瞪了杜荷一眼，忙上前扶着吴铁轻声解释道：“真是抱歉，你且在府上住下，我给你叫大夫……” 吴铁见状，却是缓缓甩开了杜构搀扶，也不理会众人，一步一步慢慢的继续往外走。 眼前的家丁看着吴铁这冰冷的眼神，却是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而杜荷见吴铁这真是要走，顿时气愤上去从背后又是一脚。 这一脚却是将吴铁给踹趴下了。 “你个小贱人，今天我让你死……” 杜荷上去就要逞凶，却是被杜构狠狠一把拽下！ “你够了！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是他先动手的！” “是你先出言侮辱的！” “我是你亲弟弟……” 趴在地上的吴铁此时已经听不到后面争吵，爬了两爬，终于慢慢站起身来，又回头看了一眼众人，嘴角挂着血，似也挂着笑，迈着蹒跚的步子继续往外走…… 第二百五十二章 跟我打回去? 吴铁蹒跚步履的刚走出国公府，杜如晦的房间里却已经是站了不少的人，但每个人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气氛有些压抑，仿佛是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杜如晦躺在床上，闭眼凝神神蹙着眉头，右手手握成拳，轻轻敲打着蹙起的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而杜构就跪在床边，其身边便是脸上挂着泪还多了两个巴掌印的杜荷。 满脸络腮胡子的胡烈也跪在地上，就在两人身后。 终于，杜如晦停下来敲打，呼了口气问道：“都散了吧。” 跪在地上胡烈闻言，直接开口道：“家主！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胡烈打的，我胡烈去负荆请罪便是。大不了三刀六洞还他一条腿，她临川公主难道还能杀了我不成！” 杜如晦知道这胡烈就这么个刚烈性子，不会服软，也不怎么会说话。 “行了，人打都打了，也是好事。只是，你下手太重了。” “好事？”胡烈听得一脸的懵逼，好事用的着这样紧张？ 杜如晦摆摆手不想解释，“你们都下去吧，” “我等告退！” 待一众家臣离开，杜构看了一眼杜如晦这不知悲喜的神色，小心的问道：“父亲，要不，我亲自带胡烈登门去道个歉？临川公主府看在我杜家的面子上应该不会过于刁难的吧。” 杜如晦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本来，人家就没想着把咱们当对手，也没想着与咱们交恶，还派吴铁来给了咱们一个很好台阶，让这场针锋相对的局面，变成了一个对赌协议。 赢了，我们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娶，对方正大明光的嫁，也能达成我这联姻目的。 输了，挨一顿打，此间事了，稍微一变通，对内外都好交代。 而现在，咱们却将人给打了！这就如两国交战，咱们打了使节一样，已是严重交恶，是不会这么轻易挽回的。” 说到这里，杜如晦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感慨道：“唉，我这一再的小心翼翼，却是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是真的不想与之交恶啊……” 杜构沉吟了片刻，又小声问道：“父亲，这临川公主不过颇有财势的新贵而已，就算她真是皇室血亲，我杜家也用不着这样的小心吧？” 杜如晦看了杜构一眼，却是摇摇头道：“你连这些都看不出来，就说明你的眼界和智慧还不够。告诉你反而会害了你，听话照做就是了。” 杜构却是有些不服气，抿了抿嘴却是又问道：“父亲，难道，这真跟那个西域王子白驸马有关？” 杜如晦挑眉问道：“什么西域王子？” 杜构见杜如晦这表情，知道自己猜错了，遂也是解释道： “父亲，这临川公主驸马虽然名声不显，可当初关东世家们曾找过其麻烦，而后曾传出白驸马乃是西域的某大国王子。 如若真是如此，那就可以解释为何皇室与公主府关系密切却又有防范了。应该是想与之联合，却怕其有钱又有善名招揽我大唐人心对我大唐图谋不轨。“ 杜如晦听得，不置可否的一笑。 而杜构见状，却是紧接又道：“儿也知道这事只是谣传，可即便他是他国王子，嫁我大唐嫡出庶出先不说，此地与之还不知几千里也，落于此地还不如临川公主权利大呢，我杜家着实也没必要怕他才对？所以，儿就很不解，您究竟在怕什么？” 就是未知，这才最可怕。 杜如晦微微摇头，舒了口气，转头看着杜构和杜荷认真道：“你们俩记住，今天你们打了吴铁的事，若有非告不可的人问起，就说是我暗中授意的，明白吗？” 杜构见杜如晦没解释，便知道自己猜的还是不对，神色微微黯然，却也只得压下这好奇之心，点头称“是”。 杜构点头称是，而杜荷却依然如被吓到的鹌鹑一般老老实实的。 “你聋了么杜荷！”杜如晦大怒道。 “啊？是是，儿听到了，是您授意的……”杜荷反应过来连连欠身道。 杜如晦点头，又道：“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详细的汇报给陛下。就说，我得娟儿贴心照料后，公主府一直与我无害，且还似有主动与我联姻之意。微臣心虽有意动，却恐负了皇命，不得已出此下策，以明心智！” 杜构见杜如晦说的郑重，也是认真点头：“是，儿明白了。待儿写完后再与父亲阅览。” 杜如晦点头，“去吧。” “是。” 杜构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父亲，娟儿姑娘那边？” 杜如晦直接摇头严肃道：“现已经交恶，切不可火上添油。且先看看陛下的态度，观摩一下态势，晚一些再说！” 杜构闻言，心里微微凉，也只能点头称是。 杜如晦看着窗外，微眯着眼睛里却是放出一抹精光。 “也好！我杜克明就和你赌这最后一把。某就不信你真有什么神仙手段……” 临川公主府。 白启看着马车上已经经过简单救治过后被成才带回来的吴铁，面色说不出的严肃。 成才小心的回道：“少爷，吴铁右下胸肋断了两根，脏器也有些受损，在京城已经接受过救治，大夫说没大事，但需要休养断时间。” 白启点头，看着面色有些苍白头上冒汗的吴铁，问道：“跟我打回去？” 马车上的吴铁听闻，用力的咬着牙挣扎着坐起，看着白启用力的点头。 白启见状，转头对着周围运输对的禁卫大喝一声：“王千！死哪去了，给老子整队集合！” 王千早就明白事情原委，此时见白启发怒，额头已经是急得大汗淋漓，听到白启这愤怒的咆哮声赶忙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点头哈腰的连连称“是”。 王千知道，发了火的白启，那是一点都不敢劝，遂只能先答应下来而后慢慢想办法。 盏茶时间，一百多号禁军已穿戴好铠甲，手持刀枪，人手一马，在公主府外静默等待。 直到半个时辰后，三辆马车姗姗来迟，来到禁军队伍面前却是不停，也没有传出一句命令、或战前动员的话，直接向着京城方向前进。 禁军们严阵以待，也没那多好奇，秉承着不该问的不问的军规，在王千一句“上马”之后，便齐刷刷的上马，而后护送着这三辆半马车，从公主府浩浩荡荡的向京城行进…… 第二百五十三章 皇宫内，李世民自然十分关注着白启的一举一动，见到白启真的杀气腾腾的来了，神情却突然的一阵紧张、激动，更是还有些担忧起来，不由得又在书房里焦急的走来走去。 然而走了半晌，这心中有事没人说上，心情也是根本平静不下来，最后脚步一顿，转身直接出门向立政殿走去…… 长孙皇后听说这事后，心里也是有些没底，见到李世民神色不安，劝慰道，“陛下，这不过是个小冲突而已，妾身觉得驸马不是嗜杀之人，此事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李世民神情严肃，摇摇头道：“这事情确实是不大，但他那人一向息怒无常的，突厥不过是扫荡到他哪里，他们又没什么损失，就能把人家给灭了，所以朕心里也是有些没底……” 长孙皇后沉吟这想了想，问道：“陛下，秀颖还在京城呢，倒是不如让妾身和秀颖去劝一劝？” “不行！” 李世民果断打断道，“朕好不容易等到他来，怎么会再让他回去？” 长孙有些无语，又问道：“那陛下现可是有什么万全的打算吗？” 李世民眯着眼睛头道：“朕却是有一些准备的，就是不知管不用呢……” …… 车队的马车里，白启正躺在岚嫣的腿上闭目养神，面色严肃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岚嫣嘴张了又张，终于还是问出口：“哥哥，此等小事，或者不用哥哥出马，交给嫣儿就可以……” 白启眼皮都没抬，声音平淡道：“你？或者能治标，但不治本。他们的目的是我，我总得露个面才行。” 岚嫣闻言却是又道：“可是，嫣儿却是怕他们对哥哥不利。” “不利？”白启猛然睁开眼睛霸气的道，“那他们也得又这个本事才行！” 岚嫣看着白启眼睛的怒意，却是不说话了。 白启见状，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继续闭目养神，心里却是一阵犯嘀咕：“娘的，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好嘛，非得搞得这么拔剑怒张的…… 那半拉死老头也是的，死都要死了不好好关心教育儿子料理后事，管这多闲心干嘛？ 还有那李恪！让你教训那杜荷，是让你光明正大的利用你皇室身份狠命找他麻烦，好让杜如晦分分心，别总盯着我。可你倒好，给人挠痒痒？ 还有娟儿！医生是白衣天使，可你平时在府上飞一飞撒一撒爱心就算了，出去也这么心善干嘛？天下那么多病人你治得过来么？还是说，那杜如晦给你什么好处了？又或者他对你说什么花言巧语了？竟是还赖在人家府上见到烟花也不知道出来露个面…… 还有吴铁也是的，在公主府当小霸王就算了，出门你得学会审时度势啊。人多时该服软就服软，回头找机会报复回来就好了嘛。傲气骨气可以有，但头总这么铁怎么行？还想当将军？恐怕一波冲锋你就先就义了。这以后得好好教育教育…… 最气的还是秀颖！让你来是来解决麻烦的，不是让你来探亲访友的！吴铁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连个面都不露？你百计司消息灵通呢？你百计司文武高强呢？上去直接踹门将人带回来不就完了么，非得劳驾我出面？ ……” 一路上，白启就这么闭目躺着也没怎么说话哦，慢慢的却是到了长安城下。 长安城上的执勤守军老远就看到了一队骑兵，不过已经得到上面的招呼了，一切照旧，常规对待。 前面领队的王千快马一步上去交涉，很快便骑马回来向白启禀报。 “白先生，我们未得军令，是不能入城的。”王千放缓了语气尽量柔和着道。 马车里的白启眼睛都没睁，轻描淡写的回了句： “进不去，不会自己想办法么？” “这……” 看着马车不停继续往前走，王千急得直挠头，他可是真的不想进去，万一发生冲突，这到底听谁的？ 但此刻也不得不转头大喝一声，“下马，卸甲！” 禁军听令，哗啦一声，齐齐下马开始脱盔甲，很快便换上了带来的普通衣服继续牵马入城。只不过，将长枪、弓箭什么的不能往城里带，只能留在城门内的哨所。 守城的军卒们倒是也没说什么，这一小撮临川公主府的禁军天天来回送货，大家都熟悉的很，上面没什么特殊交代，检查了一下禁军腰牌便也就放行了…… 禁军们要检查腰牌，但公主府的车碾却是免检的，至于上面是否装了什么危险物品？呵呵，这年头还有比弓箭、甲胄还危险的物品吗？ 马车一路没停，直接就往蔡国公府开。 此时的蔡国公府门前的这条街却是出奇的冷清，连个来往的人都没有。 直到马车停住后，前面传来了成才的声音：“少爷，蔡国公府到了。” 白启闻言，慢慢睁开眼睛，起身便下了马车， 抬眼看去，眼前的蔡国公府外面四下无旁人，大门紧闭，侧门却是开着。 白启知道，杜如晦留着这个侧门是等自己进去和谈的，而若想走中门，那自己就得露上一手。 白启嘴角挂笑，露一手，就露一手吧。 “刘甘！” “有！” 队伍里的刘甘答应一声，而后小步跑来白启面前立定。 白启嘴角挂笑的指了指最后面的马车道：“不是都想知道如何百人灭一城吗？把马车后面拖着的那个家伙推过来，今儿，我给你打个样。” 刘刚听得眼睛一亮，立时一挺胸：“是！” 以前就听白启说过什么百人灭一城、千人灭一国的，但大家都以为白启吹牛逼而已，今儿个这是要当面展示，那如何能不让人兴奋。 其他禁军们听后，同样也是一阵兴奋，兴奋到似乎都忘了这是在攻什么城了。 很快，马车后面拖挂着盖着红布的大家伙被刘甘等人推了过来，而后在白启的指挥下摆正了位置，正对着大门。 白启解开红布，立时露出了这被掩盖的长近两米口径在80百毫米左右的小一号的红衣（夷）大炮。 红衣大炮属于膛压较高的滑膛炮，只能发射威力较小的实心弹丸，炮管长、管壁很厚，而且是从炮口到炮尾逐渐加粗。 白启其实做出了不少各色的小玩具炮，而且也试验了不少次，得到了不少数据。但这尊红衣大炮铸造出来后，也就在山间溶洞里试验性质的放了两炮而已。 因为白启也知道，火炮炮管的寿命是有限的，即便自己这全铜炮管铸造的结构再合理，浇筑的质地再均匀，也不敢说其不炸膛。 而白启造这炮的目的，也只需要其能保证自己再放两炮不炸膛，吓唬吓唬人而已，完事之后其就可以寿终正寝回炉重造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破门而入 “来，刘甘，我教你怎么打炮。” “啊？是！” 刘甘一听竟然让自己上手，立时兴奋答到，又小跑着道白启身前站定接受指挥。 “来，首先用这炮膛刷清理一下炮膛…… 然后将这一竹筒的火药倒入炮膛…… 再用装填杵慢慢将火药捅实…… 再放将这木送子用装填杵推进炮膛底部…… 而后用同样的步骤小心的将这个铅球推到底…… 最后！将火门插上引信……” 看着刘甘按部就班准备好，白启却是没有点火，而是转头对着王千等人喊道，“把所有马匹都拉到百丈开外，牵住了，别惊了马……” 众人一听这话，却是都有那么些不愿意了呢。这前戏看完了，马上就要来肉戏了，你却忍心要赶大家走？ 不过面对白启，众人却是没人敢埋怨，纷纷应“喏”照做。 很快，现场就剩下了白启、刘甘、岚嫣，以及被成才扶着的吴铁五个人。 白启见状，又对刘甘低声说道：“去跟门后面的那些人说说，不想死就离着远一点。” 刘甘点头照做。可站在侧门便往里一看，却是见一个人都没有，便小跑回来告知。 白启闻言又看着一眼大炮的角度和位置，不高也不低，算是平射。之后，便将打火机递给冒着冷汗的吴铁。 “从侧面点，点完了讯速撤远一点。” 吴铁没见过大炮，但对于火药的威力是了解的。接过火机，对着白启一点头，便在成才的搀扶下忍着疼痛向大炮走去。而白启则拉着岚嫣后退后十几米站定。 “刺啦刺啦……” 一阵冒着烟的火花闪过后，成才讯速架着吴铁后退。 而白启眼看着那即将燃尽的引线，却是不由得捂上了耳朵。可一想自己捂耳朵有些太掉价，一转头，顺势就将不知所谓的岚嫣给拉到了怀里，给捂了上。 而就在岚嫣转头看着白启露出疑问的表情之后，“轰”的一声爆响，地面也是紧跟着一颤。 “我~滴娘嘞！” 旁边没有一点准备的成才顿时惊得直接坐到了地上，而且还顺带将扶着吴铁也拽到了地上，疼的吴铁那冷峻的脸皮是一阵抽搐。 没有准备的刘甘同样被吓了一大惊，直接抱头蹲在了地上。 白启缩了缩脖子，倒是没事，而怀里的岚嫣却是被吓到了，缩在了白启怀里将其抱的死死的一阵不撒手。 白启拍了拍岚嫣的背膀安慰着，听着附近一阵的马嘶犬吠声，眼睛却看着白烟散去。 印象中电视剧里演的那些一炮轰碎了城防大门的场景并没有没发生。 而这一炮，却是将眼前这至少四指厚的带有浮沤钉的木质大门上开出了一个脸盆大的不规则的炮洞。同时，也将右侧的门扇连带着门枢从门内侧的凹槽上给震落下来，使得大门斜斜的挂靠在门框上晃了又晃，似乎再用一点力，便会倒塌一般。 可就这“差一点力”，却是让白启感觉一炮难升天，甚是没有爽利索一般的很是憋屈和难受。 不过，透过大门上的这个洞，看到大门后方的照壁，竟是被崩塌了大半边墙，这却是让白启感到有些欣慰，这应该能证明了自己这一炮的威武和雄风了，算是挽回了一点面子。 古代城池中，最脆弱的是城门，而最难攻的也是城门。 对守军来说，守住城门十分重要，城门的失守就等于城市的陷落。所以城门附近部署的兵最多，而且都是精锐兵。 而在城门之上都会建有一座城门塔，上面全是士兵，他们指挥者一眼就能看到敌人的一举一动，若想攻破坚硬、厚重、包着铁包、穿着铜钉的城门，这显然很是困难。 当然，即便攻破了城门，守军会将塞门刀车、拒马桩、甚至石头和砖块等等以堵住城门，造成双方无法通过的局面。 所以，攻城战中选择是多是会选择用梯子爬过城墙，或者用牛车、建筑牛车、石车等分散守军的注意力，以便掩护他们的同伴。 而白启这红衣大炮，装上散弹守城，那绝对是一门利器，一扫一大片。可想要用这没啥准头的红衣大炮打中城门，打穿城墙…… 若是进攻二三线的土城小镇还行，若想要进攻长安城，这白启只能表示呵呵了…… 不过，现在用来吓唬吓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却着实非常的管用…… “重新填装，继续给我轰！” 正愣神幻想着给进城时的延兴门也来上一炮试试的刘甘，听到白启的命令忙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神色凌然白启，惊忙着连连点头。 “啊，是教官……” 刘甘忙小跑去装火药，却是被白启喝住。 “注意步骤，先清理炮膛。” “是！” 白启一边看着刘甘小心翼翼的继续填装，余光扫了一下四周。周边的驴犬马鸡依然嘶鸣着，甚至能听到几声婴孩哭啼，却是依旧看不到一个人影。 白启知道，四周定是有无数只眼睛正在暗中看着这边，但白启却是没有回头，若是不能一眼找出李世民在哪里，那自己还不如继续现状呢。 很快装填完毕，吴铁看了白启一眼，见白启点头，便继续上去点火。 “轰”的又一声。刚刚略微安静下来的牲畜们又惊叫的嘶鸣了起来。 这一炮下去，大门碎裂的同时缓缓倒下，同时连带着将蔡国公府的牌匾也震落了下来。 白启透过大门，向里看去，门后面的照壁已经碎裂的不成样子，再向里面的花园看去，却是还能看到花园里被炮弹清理出的犁痕继续向里延伸着…… 白启打量了两眼，却是没发现一个人，沉吟了片刻，也没招呼直接就往里面走，只不过路过这牌匾时，却是脚下留了情，大步迈了过去。 白启进去了，岚嫣等人也继续跟上。最后的刘甘左右看了看这没人的街道，又看了一眼这红衣大炮，还是跟了上去。这玩意丢不了，若真想丢自己拦不住…… 白启进了大门，左右打量了一眼这木屑非分的残垣断壁，跨过这倒塌的照壁直接向里走。 而左边的岚嫣此刻依旧优雅与从容，只是其提着裙摆的手指却捏的有些发白，以至于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是被大炮的这惊人的破坏力给惊吓住了，又似乎在担心害怕别的事情…… 国公府内很是安静，没有鸡鸣，没有狗叫，也没有人影。 顺着路直接往北走，却终是在垂花门前看到了一个人。 此人正是杜构，见到白启连忙快走两步躬身执礼，“白先生，在下杜构，家父等候您多时了。” 白启看了杜构一眼，脚步却是不停，带着你们都是渣渣的强大的自信和怒意，直接往里走。 杜构额头上不自觉得留着汗，见白启没理自己，忙在其侧后方小心的引路。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人大量 来到杜如晦所在的正房，白启直接大步进入，却是只看到床上的杜如晦和坐在旁边正在照顾喂食娟儿两人。此时两人有说有笑的，似乎是根本没听到外面的大炮声一般。 娟儿见到白启进来，却是一愣，连忙放下碗筷起身上前福礼，惊喜道：“少爷，您怎么来了？是来为杜大伯治病的吗？” 白启看着娟儿，冷着脸道：“我过来是给你掌掌眼，看看你主动跑到人家家里来，还赖在人家家里不走，究竟是看上哪个混蛋了。若是觉得不错，就把你留这里。” 听到白启的调侃，娟儿是一阵脸红和羞愧，低着头不敢应声。可转头看到脸色难看还被成才搀扶着进来的吴铁时，脸色却瞬间变得震惊和担忧。 “小铁，你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娟儿连忙迎上道。 吴铁不想让娟儿担心，也不想告状，只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微笑，没有言语。 旁边的成才看了看吴铁，又看了眼娟儿，也是也没多嘴。 白启直接走到了杜如晦近前，看了一眼旁边的椅子，却是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巾随意的擦了擦，而后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杜如晦。 岚嫣见状却是开口道：“你们都先出去。” 成才等人应声成“是”，转头退去。而杜构也收到了杜如晦的眼色，也是躬身执礼离开。 待人走后，翘着二郎腿的白启看着杜如晦，神色轻松的问道：“你这身后事，想好怎么处理了么？” 面对一个快死之人说这话，确实不怎么礼貌。 而杜如晦听后，看着白启却很洒脱的微笑点头：“有劳先生挂念。某之后事，自打白先生走出公主府后，就已经交代妥当。只是，先生砸了我家大门不说，还砸了我国公府牌匾，这，您~是不是得赔一下？” 见杜如晦这还真成光脚的了，竟然敢跟自己开玩笑，白启眉毛挑了挑却是顺着其话题说： “可以啊！那你先把我家小铁的医药费、营养护理费给赔了！” 杜如晦见白启跟自己谈钱，神情微微放松下来，点头道：“那不如，咱们两相抵消，就此罢了，可好？” 说实话，白启也没想着怎么的杜如晦，但你摸完了老虎屁股，看完了我的大炮，就想着要两相作罢？那么多人看着呢，我这不要面子的？ 白启顿时眼睛一瞪，凝眉冷声质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杜如晦本也没指望白启就此罢休，看着白启这温怒的眼神，微微摇着头道：“这，确实不太合理。不过，杜某也知先生钱权不贪，女色不近。所以，杜某在此给您陪个不是，希望您大人大量……” 说着，杜如晦挣扎着缓缓起身，赤脚占地，对着白启深执一礼。 看着这半拉老头强撑着有些颤抖的身体执礼弯腰不起，白启内心也是一阵不忍，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道：“这事我且记下了，等我孩子出世之后，我再一一找你们算！” 撂下狠话，白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杜如晦却终是踉踉跄跄的坐了回了床上，慢慢躺下深呼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刚刚洒脱的身心却呈现一阵担忧之色…… 门外，胡烈不知何时出现，正自负着双手站在吴铁面前，一副从容不迫的赴死样子。 吴铁面无表情，而杜构正在旁边积极的对着众人解释着什么。 娟儿似乎是明白了经过，那一向阳光的脸上也是蹙起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众人见到白启出来，顿时停止说话迎了上来。 白启看了看胡烈，又看了看吴铁，问道：“你想怎么解决？” 吴铁闻言，看着白启，又看了看胡烈，眉头蹙起沉吟着却是没有回答，显然是还没有想好这个问题。 杜构闻言，面色有些难看，躬身执礼道：“白驸马，此间事情确实是我府上做的不对。只是家父重疾，家中大小事务一并有某来操持，所以这责任在归结在我，我向您陪个不是，您若有气且冲我来好了。” 白启看着杜构点头夸赞道：“嗯，有担当有骨气！我欣赏你！” 杜构听得颇为欣喜，感觉这事有戏，执礼的身体又欠了欠身。 但却听白启接着又道：“那，我本要砍他一只脚的，这事由你来代替好了。” 杜构听得顿时愣住了，而旁边的娟儿和吴铁也是愣住了。 胡烈听得顿时气急，朗声怒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本事就冲老子来，要哪一条腿你说，老子亲自砍了双手奉上，要是皱一下眉老子就跟你姓！” 白启却是没有理会，就这么饶有兴致的看着杜构。 而杜构却是有些傻眼，额头微微冒着冷汗。 娟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又把嘴闭上了，转头偷偷戳了戳吴铁。 吴铁也没想过把事情闹这么大，终于开口对着白启道句“少爷”，而后摇摇头。 白启也就吓唬吓唬人而已，见现在里子面子都有了，盯了吴铁一眼，便转头便是离开。 白启走了，岚嫣等人也是跟上。 落在最后成才看着娟儿问道：“娟儿，你还要在这里？” 娟儿闻言一愣，猛地反应过来道：“啊！你且等我一下，我回去收拾收拾跟杜大伯告个别先……” 说着，娟儿转身小跑着便又进了杜如晦的房间。 可进入房间看到床边的杜如晦之后，娟儿却突然又反应过来，又有些犹豫了。 一边是颇有感情更需要自己照顾的临危病人，一边是自己的受伤的家人，这白衣天使着实有些难选呢。 杜如晦看到娟儿进来，面色露出慈爱的笑容，对着娟儿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其离开。 娟儿见状，脸色羞红，扭捏这还是走到了近前，有些不好意思道：“杜大伯，我、我弟弟受了伤，我可能需要回去照看些时日，真是对不起……” 杜如晦微笑道：“若你觉得对我不起，那就留下来给我当儿媳妇如何？” “啊？这……” 突然说起这事，着实让娟儿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杜如晦惊讶中又为难道，“杜大伯，那，那冲喜之事……这婚姻大事……啊！刚才光顾这小铁去了，忘了杜大伯您的事，正好我家少爷还没走，我去求他来给您看看，您且稍等一下啊！” “哎哎哎，别了别了！” 杜如晦吓了一跳，赶忙叫住转身就要走的娟儿道，“娟儿啊，其实，都是大伯我真的太喜欢你了，太~想临终前让你嫁入我杜家来做我的儿媳妇了，所以才编制了这些谎言。所以，真要说道歉的是大伯才是……” 说着，杜如晦正起身子，对着娟儿欠了欠身道，“大伯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了……” “……” 第二百五十六章 李世民的探望…… 蔡国公府西侧，与之相隔了两条街上的一座宅院中，此时却是人影绰绰的占据了几百好人。 而这些人，身着全部是青一色的黑铁盔甲外加黑色斗篷和黑色面具，或持枪持盾、或佩剑持弓，一部分人占据宅院有利位置紧张戒备，更多人列成方阵严阵以待。 若仔细看，这些人个个生的膀大腰圆、孔武有力，且神情严峻、不动如山，显然都是军中精锐中的精锐。 而在这长安城，能调动如此众多的带甲精锐于此，不用说，自然是李世民的手笔。 而此时的李世民，便正在这座宅院中最高的阁楼之上，拿着从其宝贝女儿那里借来的望远镜，紧眯着一只眼朝着蔡国公府内有些紧张的了望着…… “报~！陛下，白驸马抵达后宅与杜构相见，彼此相安无事……” 一个轻甲斥候匆匆而来单膝跪地汇报了一句，而后便匆匆离开。但紧随其后又一个斥候小跑而来。 “报~！陛下，白驸马进入了后宅正房，与杜蔡公相见……“ “报~！陛下，白驸马已从正房出来准备离开，杜蔡公安好安然无恙…………“ “报~！陛下，那称作‘炮’的带轮器物已绘制完成……” 李世民闻言，连忙放下望远镜，看着这单膝跪地呈举着一卷纸张的斥候道：“快呈上来！” “喏。” 旁边的王德应声连忙快步接过纸卷递到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打开纸张，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这个有个三分像的红衣大炮简中有细的二维平面水墨画像，而后又看了一眼大炮所在的方向。 只不过，此地距离较远，这大炮低矮又被众多建筑和围墙挡住，根本就是看不到的。这让李世民又急又气，十分懊恼自己选了个这么远的地方观战。遂转头将图画递给旁边的秀颖。 “快看看，见过这等器物没？” 秀颖依然一身平日的衣装和打扮，接过纸张看了两眼，便点头开口道：“陛下，这个两轮器物，秀颖倒是在我家哥哥书房里见到过很多个样式差不多的。 不过，我家哥哥说这是个‘响哨’而已，而且秀颖还试过，真的可以从前端这个空心铁管中吹响……” “响哨？吹响？” 看着秀颖这一脸认真的样子，李世民突然感觉当时派秀颖去接近白启简直就不是个错误，而是个灾难！ “你确定发出如此震山惊海之音、惊得四下牲畜久久不宁的‘炮’，是用嘴吹响的？” “呃……” 秀颖见李世民语气不善，忙福礼歉意道：“陛下恕罪，秀颖只是初见这画中所画，着实与那“响哨”的相似。至于是不是前方这‘炮’，秀颖还需近前仔细观看一番才是。” “不用了，你现在出去不是时候。”李世民听得一摆手，直接拒绝道。 相比较外面的玄甲军，此时的李世民其实还是相信秀颖一些…… “报~！陛下，白驸马已经携众离开……” 李世民闻言，终于是松了口气，又沉声道：“准备仪仗，蔡国公重病，朕要亲自去蔡国公探望…… 其实，白启来这一趟，就是来亮剑和秀肌肉的，省的让人家认为自己只是个会算命的文弱书生。 所以，来的快，走的也快，在热情的送来了两发炮弹之后，挥一挥衣袖便傲然离去，只带走了一点尘埃…… 而就在白启这百十号队伍离开后不久，这依然空荡的大街上紧跟着却是又迎来了一波队伍。 这一波队伍，虽然没有白启那一拨个个单手开“宝马”，但这一波无论从人数上，从气势上，还是从整体的豪华程度上，着实比白启还要强上那么几分。 只见两队人马整齐快速小跑而来，占据附近街道、门庭、宅院等有利位置紧张戒备，呈夹道欢迎之势；而更多人则是列成方阵慢步行进，守护中间的两辆马车仪仗。 马车缓缓而来，而此时蔡国公府已经是中门“大开”，只不过前来迎接的人比较少，只有杜构一个人。 两辆马车在蔡国公府门前停下，而后，却是从前面的御辇里只下来一个头戴幞头、身着墨袍，同样膀大腰圆的人，这便是李世民。 “草民杜蔡公长子杜构拜见圣上，家父身染重疾不能恭迎，还望圣上赎罪。” 李世民没有理会杜构，打量了一眼破碎的大门和坍塌的照壁，又看了眼那被捡起竖立在一边的蔡国公牌匾，面无表情的直接开口道：“起来吧，前面引路，朕去看看杜相……” “是陛下……” 后宅的杜如晦身染重病，却还是在胡烈的搀扶下在宅院门口，见到李世民时立时神情有些激动的跪拜而下。 “罪臣杜克明，叩见陛下……” 李世民见状，赶忙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搀住了执礼就要拜下去的杜如晦的胳膊，热切的轻声道：“克明身染重疾，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而杜如晦却是一边哭丧着脸摇头，一边坠着身子执意要下拜而去。 “陛下啊，臣有罪，臣有罪啊！着实是无颜面对陛下啊……” 李世民还不知道杜如晦和白启聊了什么，听到这里心中突然就是咯噔一下，赶忙道：“外面凉，咱们回屋里说，屋里说……” 重新回到了房间内，房门又被关上了，房间内又只剩下三人，李世民、杜如晦、王德。 “陛下，臣有罪啊！” 杜如晦满脸的哭丧和愧疚道，“微臣自觉时日无多，便擅作主张变了计划，让犬子重伤了那吴铁。可是，虽果真引得他暴怒而来，但微臣最后关头……最后关头却是退缩了啊，让家人全都撤离，失了与之决战之心，以至于还是未能测出其深浅，着实愧对陛下信任，愧对陛下圣恩，无颜面对陛下啊……” 说着，床榻上的杜如晦哀嚎着又要给李世民跪下。 李世民一听是这事，都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是咽了回去，赶忙拉住杜如晦的手安慰道： “无碍的、无碍的。此间事你付出的着实太多，已经尽了全力了，而若你真将其惹急了，朕还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呢。所以，此事你办的非常好！结果朕已很是满意了，只有大功而无过错！” 听着李世民这肯定的态度，杜如晦却是一脸愧疚和感动，看着李世民又是要继续叩拜下去，“陛下赤城厚爱，微臣不胜受恩感激，今生能遇陛下，微臣何其幸也！” 李世民赶忙制止，又亲自将其扶正依靠在床了上，紧接着又问道：“那他对此事最后是什么态度？” 杜如晦却是沮丧着摇摇头道：“陛下，驸马说，现因为临川公主怀有身孕，不想造成冤孽之举，扬言，要等公主孩子降世之后再与我等一一清算……” “什吗！！清算！”李世民大惊。 杜如晦赶忙道：“陛下您且安心，臣观驸马身边的人，无论是公主府、还是其身边的丫鬟，皆都是些心地善良之辈。所以，臣敢断言，驸马绝对不会是个穷凶恶极、不折手段的之人。 而且此事后果不大，就算驸马清算，或者会针对我、以及参与此事的我那两个儿子小惩大诫一番，应该不会有太大后果和波及的。 况且，驸马那人心软，此间几个月时间，若去说一些好话，待他生下一儿半女，高兴之余或者便不会计较了……” 看着杜如晦这自信的样子，李世民沉吟着点点头。 虽然觉得杜如晦这话有道理，自己也愿意相信白启不是个穷凶极恶嗜杀的人，同时也认为白启的老婆孩子都在这，应该不会出现如突厥那般大雪的天灾作为惩戒…… 可一想到白启那出口成谶的作风和神鬼莫测的手段，这就着实让李世民有些头疼，感觉心里总是有那么点底气不足…… 遂想了想，又是问道：“克明，你觉得……他……究竟是人，还是是神？” 杜如晦见李世民还是问出了这句话，沉吟了好一阵，最后看着李世民却是认真的摇了摇头： “陛下，臣，不知。” “不知？”李世民顿时蹙眉，质问道，“你以前不是断言他是人吗？” 杜如晦欠了欠身，简略的回答道：“陛下，臣，并没有见过真正见过神。 传闻，神往往能呼风唤雨、开山裂石，能他人所不能。可若细想，先不说这白启究竟会不会那呼风唤雨，仅凭于我们所知的预言术一道，便是他人所不能企及的…… 而至于他会不会真正的法术仙术，我等一直也没有机会让他展现。 所以……臣着实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不是。” 李世民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其实，就算杜如晦给出了肯定“是”或者“不是”的答案，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之下，李世民一样都不会轻信的。 而杜如晦这话中，其实多少就有些不想让自己和白启发生冲突的意思。虽然这不是自己想听的，但这话着实是比较中肯。 就如今日，虽然明白他那叫做的‘炮’的器物，和那烟花升空爆裂的原理看起来比较类似，但那烟花的升空的原理自己还没明白全乎呢，想要研究名白这炮，更是得研究一段时间。 而至于他有多少种类似的或者比之还高级的利器，这还不得而知呢。 所以不管其是不是神仙，李世民现在都没想着与之冲突的想法，万一他真有灭掉长安城的利器呢？ 至于说暗杀刺杀？李世民表示不想赌，现在两相还算和平，真还没到那一步，也不想到那一步…… 既然是这样，李世民也没啥好就纠结的了，想要解决这后事，还是得寄希望于那“灾难”，让其去撒撒娇，看不能不能解决了这事。大不了这次给点好处…… 而想到给好处，李世民又看向眼前这行将就木的浑浑老人，心中忽然涌现出一阵感慨。 杜如晦可是最早跟着自己的一批老人，从起事后讨伐割据势力，到之后策划参与玄武门事变，一直到这江山坐稳，可谓是兢兢业业、忠心耿耿，是自己重要的谋臣之一。 然而现在，福没享受到，却是要谈论今生来世了…… “王德。” “老奴在。”旁边的王德欠身答道。 “记下，诏封蔡国公杜相长子杜……杜……” “杜构……”王德提醒道。 “嗯，诏蔡国公杜相长子杜构入宫任尚舍奉御，其二子……为尚乘奉御，回去提醒朕拟旨。” “喏。” 尚舍局奉御掌殿廷张设、汤沐、灯烛、洒扫，及行幸帐幕；尚乘局奉御掌内外闲厩马匹，辨其好坏，而率其习驭。虽然看起来只是个太监干的伙计没啥难度，但这些位置都很重要，非皇帝信任之人不能担任，。 而且，这些官职却是正儿八经的从五品上。 也就是说，杜构他们现在都是白身，一下子晋升到了五品，再努努力往前迈上一步，进到四品，或便可直接殿前议政了。 所以，这不仅是皇帝的信任，更是皇帝的恩宠。 “微臣！谢陛下圣恩……” 杜如晦听闻顿时感激涕零，又是要起身拜谢，却是被李世民按下。 “好了克明，你我相交多年，我大唐能有今日，你杜克明功不可没！你且好好休养，等你病好了，朕还等你再我大唐出谋划策呢。” 杜如晦抬起颤抖的手，神情坚定的看着李世民执礼道：“臣……遵旨！” 李世民点点头，拍了拍杜如晦的臂膀起身就走。 “臣！恭送陛下！” 走到门口的李世民转身，看着在床榻之上跪起下拜的杜如晦，神情有些黯然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待李世民走出国公府，眼前的大门和照壁已是焕然一新，地面也打扫了个干净，只有花园里的一些残叶上还能看出一点痕迹。 回到御辇里的李世民想了想，对着王德吩咐道：“告知秀颖，将那“炮”给朕弄出来，朕便晋升她为长公主！而若弄不出来，朕就……就……算了，让她尽快回去安抚好驸马……” “喏。” 第二百五十七章 阶梯敬畏与分寸 李世民一行人大张旗鼓的往皇城走，让人们充分的认为刚刚的封街回避只是因为皇帝出行亲往蔡国公府去看望了重病的杜如晦而已。而那两声震天的爆炸声，也被宣传成了如前两日那般却邪用的大爆仗。 至于百姓们会不会信，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实情，只要大家都这么说，说的多了也就信了…… 此时，公主府一行人已经到了城外。 四轮马车内，白启依旧躺在岚嫣的腿上闭目养神，可是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白启还是感觉一阵的不得劲儿。 白启本以为是自己的心情不稳，平复了一下情绪又仔细的从头到脚感受了一下，最后却是发现脖颈的“枕头”有点硬。 不得已，白启只能换了姿势，枕到旁白的方枕上，而拍了拍岚嫣的腰，让其到自己怀里来。 而还在愣神的岚嫣感受到腰间被触碰，却是吓了一激灵，看到是白启，有些木讷的慢慢躺倒在了白启怀里。 白启见状，却是一把搂过岚嫣的腰肢，很是霸道的将心不在焉的岚嫣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而后又蛮横的按照自己的意愿将其环抱在怀里，用力的感受着其心跳、闻着其耳边的发香，而后轻声开口问道： “你在紧张什么？” 正不知所措的岚嫣，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又感受到这熟悉的姿势，以及那熟悉的犯上作乱的手，思绪终于从九天之外回归，一直紧绷的身体也是缓缓的放松两分。 岚嫣深呼了口气，缓缓的转过来身来，认真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白启轻声开口问道： “哥哥，既然这炮真的能有如此威力，那火车是不是真的能贯通南北日行千里？而那飞机，是不是也真能够飞于天际、翱翔九万里？” “你、猜？”白启翘着嘴角反问。 岚嫣闻言沉默了片刻，抿了抿嘴又轻声又问道：“哥哥，您说，上古传说中的那些能移山填海、腾云驾雾的神，是不是，像您这样，只是掌握了很多不为人知的高深学问而已呢？ 这就如每年过年放的那烟花，在咱们看来习以为常，而在初来的那些突厥人眼里，却是神仙术法的存在。而那能发出雷鸣震天的炮，或许在您看来，仅仅只是一个大些的烟花而已，但在我们看来，却是如神技一般……” 听到这话，白启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岚嫣这话虽然将自己提升到神的高度，却是又将所有神拉到人的范畴。其实，其内心已经是在怀疑自己是人，只是说的比较委婉而已。 白启微微一笑反问道：“你见过真正的神吗？” 岚嫣愣了一愣，小心道：“哥哥、不就是吗？” 白启闻言，不置可否的微微摇头。岚嫣聪慧，懂得多了早晚会有此一问，这点白启早有预料。但白启面对此时的岚嫣时，却是不能十足的放心，可也不想过多欺骗。 “你觉得，在蝼蚁或者猴子的眼睛里，能‘排山倒海’、‘一跃千里’的人类，是不是神？” 岚嫣闻言，蹙起眉头思虑了起来，片刻之后，心中便有了答案。 可就在昂起头想要开口回答白启时，却看到了居高临下的白启这视众生为蝼蚁的眼神…… 这却让岚嫣的瞳孔却猛地一缩，看着眼前这着实高深莫测、探不到底的白启，自己仿佛真的就如那蝼蚁一般，有些单纯、有些可笑，那刚刚到嘴边的话也跟着咽了回去…… 白启这话给岚嫣的概念很明确，你把我从神的台阶拉到人间，与人混为一谈，这会丧失对我的敬畏。那我现在就将你按到蝼蚁的范畴，使得两者重新拉开阶梯位置。 非着名哲学家，萝卜特-牛逼逊曾经说过，只要有了阶梯，便会产生敬畏。 就像皇帝自称天子一样，高高在上会让低一阶的百姓们很自然的产生敬畏心理。又或者公司里的大老板，也会让公司的的底层员工很自然产生敬畏心理。 反过来说，只要有了敬畏，其实也便是有了阶梯。就像班里矮小的同学被高个子欺负了一般，产生了敬畏，心中便产生了一道难以跨过的阶梯。 而若想要没有畏惧，那便要将其先从台阶拉下来，又或将自己抬上去，到与他平等的位置。 岚嫣与白启太过熟悉，就像老板与员工太亲近了之后一样，自然而然的会少很多畏惧，所以便会慢慢将其拉到与自己平等的位置看待。 而白启的一句话，却是给岚嫣提了个醒，让其重新认识到老板为何是老板，老板和员工的差距。 看着眼神有些闪躲，身体又重新紧绷起来的岚嫣，白启捏着岚嫣下巴让其看着自己，而后翘着嘴角笑问道：“要不要我教你修仙，带你体验一次一日千里，或者飞于天际？” 岚嫣眼神猛地亮了起来，看看白启连连点头。 白启见状，却是对着车外喊道：“成才，午饭还没吃呢，赶得快着些！” “好嘞少爷。” 赶车的成才回应了一声，而后便是一拍马屁股，大喝一声，“驾！” 见马蹄声够响，车摇的幅度也够大，白启这才邪邪一笑，看着怀里的美人缓缓低头，一口吻下…… 岚嫣：“……” 吴铁：“……” …… 后面，赶紧慢赶的秀颖终是没追上急着回去吃饭的白启。而等秀颖到回到公主府，白启饭都吃完了。 “郎~君~！” 秀颖见到在房间里午休的白启，却像极了一个饿了一个月的母狼，那叫一个两眼放光，一下子就扑倒了在其怀里，腻声着叫道。 “哎哎哎，小心着些……” 白启对于秀颖这么黏人倒以习惯了，可乍听到这个称呼，还真是不适应。 这“郎君”要是放在现在现代，那就是“亲爱的”的意思，而一想到秀颖用这腻人的语气喊“亲爱的”，呃~……咦~…… “郎君啊……” “郎什么郎，一边去，肉麻死了。”见秀颖又来，白启可是有些受不住，忙将其的往旁边的推了推。 “不嘛不嘛。奴家两天没见到哥哥了都，可想你了。” 看着恢复正常了的秀颖又黏过来，白启也没再推开，微笑着将其往怀里搂了搂，随口问道：“从皇宫搬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呃……” 秀颖却是没想到白启上来问这个问题，愣了一愣，遂一脸嫌弃的道，“宫里着实也没啥我能看的上眼的，就要了些玉器首饰和书画典籍回来。” 听着秀颖对自己的无能找这么个理由，白启却是白眼一番，一语双关的道：“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秀颖听的忙反驳道：“怎么会，这还不都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我这个做嫂嫂的，不太好意思跟那小姑子开口要东西么……” 白启呵呵一笑，“这事儿你不用给我面子，你尽管去要就是了。” 秀颖傻傻一笑，“下次，下次……” 白启压根也没指望秀颖能从长孙手里占到便宜，只是想让秀颖却学习和感受一下人家长孙是如何拒绝她的。被长孙拒绝的次数多了，自然就不会那么大方了。 秀颖见白启闭目养神，不搭理自己，却着实难以按下自己这要当长公主的兴奋的心。可直言说要大炮，这简直就是厕所点灯，找屎的节凑啊。 遂眼睛一转，开口问道：“哥哥，今儿中午时分，京城晴天凭空惊现两声惊雷，您可曾听到？” 白启问言，懒懒的微睁开一只眼看了秀颖一眼，问道：“怎么，你想要？” 秀颖本还想绕个大弯然后再提的，却是没想到还是被白启一眼看穿，这让秀颖顿时有些无语，努了努嘴，最后还是直言道： “是陛下想要的，说我若弄去那炮给他，就晋封我为长公主……” “融了。”白启眼都没睁淡然道。 “融了？什么融了？” “炮融了。” 秀颖听的顿时诈起，瞪着眼睛质问道：“融了！哥哥说那炮给融了！” “嗯，融了，怎么着？”白启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秀颖，淡然的道。 秀颖的心那是一阵的心痛，可看着白启这淡漠的眼神，撅着的嘴瘪了又瘪，却是说不出一句顶撞的话来。 “呜呜……” 秀颖拿出撒娇大法，赌气似的将自己摔倒在白启怀里，一阵撒娇呜咽，“我的长公主，我的长公主！哥哥你陪我的长公主……” 白启白眼一番，却是搂着秀颖安慰道：“好好好，不就是一个长公主么，这还不简单？” “真哒！” 秀颖猛然抬头看着白启，一脸的兴奋，哪里还有半点哭相。 白启无奈的点头道：“嗯，真的。我现在就册封你为长公主，不，直接册封你大长公主，怎么样？” 秀颖的嘴立时又瘪了起来，又是一阵撒娇道：“不嘛不嘛，我想要陛下的册封……” 白启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那你就回去，找你的皇帝哥哥要去！” 秀颖见白启变脸，知道此时不可行，顿时乖巧的躺在白启怀里老实了下来。 稍过了一阵，见白启不搂着自己，忙将白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见白启没有拒绝，知道白启没真生气，抿了抿嘴却是轻声开口道： “哥哥，您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您是不知道，陛下带着近千玄甲军就埋伏在蔡国公府附近，若您当时真的对杜相动手，说不得会发生什么事呢……” 秀颖虽然没说，但白启却是从这话中听出秀颖当时定也在场，摩挲着秀颖的腰肢安慰道： “没事，我有分寸的。” “可是万一呢？”秀颖很是紧张的道，“您是不知道，那‘炮’一炸响，可是拨动了多少人的心弦。” 白启笑着安慰道：“其实，我、李世民、杜如晦（古人在人在及冠20岁左右取了字之后，都称呼人的字，直呼其名是不礼貌的，普通人称呼杜克明更恰当），三人心中都是有数的。 他们知道我心地善良，又有妻儿在，不会真的和他们鱼死网破，所以才敢试探于我的底线。 而我也知道，李世民以前虽然杀伐果断，但现在身为皇帝顾虑太多，对我的忌惮过深，在我没触碰到他的底线之前，不会对我有杀心。 而他今天的底线，便是杜如晦。 杜如晦跟着他多年，可谓左膀右臂，若我在李世民的眼皮子下动了杜如晦，这么多的知情人看着，李世民那要面子的人着实没法服众，必定会向我讨个说法。 杜如晦其实更是一个老狐狸。他确实对李世民忠心耿耿，李世民派他来试探我，这事他必须得办，但他里外也不想得罪于我，夹在中间两难之下，只能小心翼翼的。 我既然知道他们的底线，所以便带了我最小的一门小炮吓唬吓唬他们得了，也是怕带门大的一炮把国公府给轰没了…… 咳咳，最后你也看到了，杜如晦也很知趣，连给我杀人立威的机会都没有，将府上的人都给散了，事情也就是和平解决了。” 秀颖听得一脸惊讶和恍然模样，“原来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道道。可是，陛下为何要试探哥哥的底线啊？” 白启砸吧了下嘴，想了想说道：“他试探我，要么是看上咱们公主府的财产了，要么是觉得我挡着他的阳光了，再要么就像你一样，当了公主就想当长公主，而他当了天子觉得没意思，就想着上天呗……” 秀颖听的蹙起眉头，沉吟了半晌，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明白为什么李世民坐拥天下，为何会看上自己这点财产？也不明白明明白启对李世民素有帮辅并毫无仇怨，为何还要针锋相对？至于李世民向上天，这事到觉得很合理，毕竟自己也很想当长公主…… 一提起“长公主”，秀颖的心里突然就一阵酸酸的…… 遂也干脆，想不通的就不去想了，浪费这些脑细胞还不如想想怎么能弄到“长公主”封号在是正事…… “哥哥……” “呼呼，我睡着了……” “……” 弟二百五十八章 李世民的三生之幸 相比于白启的闲情逸趣，李世民却是要紧张的多，回到皇城第一件事找来了李恪和李丽质，而后将那大炮的画像交给两人看。 “看看认识这个物件吗？” 李丽质眼尖，第一眼就认出了来：“阿耶，这不是姑丈书房里的两轮玩具吗？” 李世民瞪着眼睛问道：“你见过？” 李丽质用力点头，颇为兴奋的道：“是呢阿耶，姑丈书房里不仅有这样的两个轮车，还有三个轮和四个轮的，更是还有十几个轮的呢……” 李世民听后，“啪”的一声猛一拍桌子，怒声道：“那你怎么不带几个回来？” 李丽质被李世民这突然起来的发怒给吓了一跳，看着李世民这突然温怒的眼神，弱弱的回道：“那，那些车，不好玩……” “好玩？！这东西是用来玩的吗？”李世民火气更盛，责问道。 旁边的长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李世民竟上来就朝自己孩子乱发火，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劝慰道： “陛下，丽质还小呢，驸马书房里那么多的东西，若他不告知，哪里能分辨出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嘛？况且您也看到了，就算是丽质拿回来的那些玩具，这不还有很多没弄明白的么。” 长孙开口了，李世民的火气顿时就降了三分下来，对李丽质两人挥了挥手让两人离开，而后拿着画对长孙沉声说道：“观音婢，你看看！就她们口中说的这个被称做‘炮’的玩具，两炮下去，直接将国公府的中门连带着后面照壁给轰的稀碎了！这要是流传出去，你知道会给我大唐带来多大的危害吗？有此利器，攻城破池，几炮下去，城塌门破，你敢想象！” 长孙皇后听得也是一阵严肃，欠着身子轻声问道：“陛下，今儿皇城传来的两声惊雷，该不会就是……” 李世民讳如莫深的微微点了点头，又道：“此事朕已放出消息了，还是如昨日一般，蔡国公府上放的烟花爆竹炸响，以去邪用的……” 长孙皇后点点头，沉吟了片刻，却是摇摇头道：“陛下，我觉得驸马不会让这东西流传出去的，甚至不会让其落到您的手中的。” “这是为何？”李世民不解。 长孙道：“陛下，驸马不仅乐善好施、爱民如伤，更是能亲自去救治那些与之不想干的感染了天花的百姓，足以证明其有一颗仁爱之心。 所以，妾身相信，其绝对是不会希望看到战争四起，百姓流离失所的，更是不会将这有伤天和之物流传出去的。” 李世民却是摇头严肃道：“若他真恐有伤天和，为何还会制造这些东西？” 长孙沉吟了片刻，抿了抿嘴轻声猜测道：“或者，其早就料到陛下会试探和逼迫与他，所以才拿出来恫吓陛下……” “逼迫？” 李世民听得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长孙这屁股可真是有些歪了，这话中意思竟还是在埋怨自己不好了？遂强辩道： “哼，幸亏朕逼迫了一下他，不然朕都不知他有这种利器。而且，朕看他定不会仅有这一种杀人利器，说不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威力更强的利器……” 面对这事，长孙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想了想，又劝慰道：“陛下，驸马有什么利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不会用这等利器伤天害理，威胁我大唐安全。” 李世民沉吟片刻，蹙眉反问道：“观音婢觉得如何？” 长孙皇后觉得，白启能文能武，有钱有粮有如此利器，若真想成事，趁着前些年的灾荒时候收拢一下人心或者早就成了。 但这~话可不能就这么跟李世民说！ 因为这话虽然有些道理，但这事儿却可是国家安全的大事儿！自己堂堂皇后这轻易的拿一国家安全在堵白启的人品，这着实有些轻率。 况且，此刻李世民正在担心白启呢，这话就这么轻易出口直言出去，李世民听不听自己劝的且先不说，自己这着实有些在为白启辩解吹李世民的枕边风的嫌疑，这屁股可就不仅仅是坐歪了，说不好这一下能坐到白启怀里喽…… 长孙皇后沉吟了片刻后这才开口道：“陛下，妾身以为，白驸马的人品可以相信，但也不可全信。只不过，此人太过敏锐深不可测，咱们与之针锋相对却也不明智。倒是不如还是以从其身边的人着手为好。” 李世民蹙眉，疑惑问道：“观音婢是想先剪其羽翼？可他身边还有谁？那个小妾？还是那个娟儿姐弟？“ 长孙皇后道：“陛下，妾身以为，即便驸马想成事，最仰仗的还是他那临川书院，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 李世民直接摇头道：“此法之前克明就考虑过了，但临川书院的那些孩子似乎跟那白启一样，对官场并不感性。而且，自上次克明的事情之后，朝廷的人无故再想进入公主府到秀颖那就被卡死了，怎么进去招揽人才？难道让朕出面下旨明着要？” 长孙微笑着道：“陛下，临川书院无论从教学条件还是教学方法上看，其实都是要优于宫中的，而宫里的皇子、亲王和公主们着实不少，妾身管着也着实有些压力，您看是否可以选些亲王、公主去临川书院就读？” 李世民一听这事，觉得倒是可行，但随之却又是一脸的为难道：“观音婢，让那些亲王、公主们去那书院朕没有意见，但他会收吗？一千五百贯一个月，朕可付不起这学费。” 长孙笑道：“陛下，钱的事情妾身倒不担心。公主府的茶庄可是有妾身的些份子的，若他想收费，那就让他跟秀颖要去就是。只是，妾身担心亲王、公主们去了，反而会不安全，毕竟公主府的禁军，着实不多啊。” 李世民听得眼睛一亮，顿时合掌一拍，“妙啊，这样朕就有理由再派遣几队禁军进去看着他们了。” 长孙微微一笑却是又道：“陛下，妾身听说，娟儿那弟弟吴铁在书院成绩优异，且能文能武。若是可以，不如招其进来为太子伴读？如何？” 李世民听得眼睛更亮，很是爽快的点头道：“只要他肯放人，朕可是举双手欢迎啊！那小子朕知道，听说其志向还是想做一将军，那朕就如了他的愿，以后有什么军事就让这小子去立功，朕相信他的‘能力’，定会战无不克的！” 长孙闻言却是微微摇头道：“陛下，妾身的意思是，这吴铁在杜相府受了伤，咱们得表示一下，至于他现在来与不来倒是次要的。 妾身的想法是，咱们先着手缓和两边的关系，然而通过合作、联姻等方式，想办法让皇家与公主府的关系更加亲密融合，之后，再如此这般慢慢抽丝剥茧将驸马的力量并入皇家为我所用。” 李世民听得大点其头，“皇后所言甚是。以我皇家的实力和势力，去吞并一个小小的公主府的几百十号人，着实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只不过，他那人油盐不进，自成一体，着实难以融入进去啊。” 长孙劝慰道：“陛下，驸马那人虽然是孤傲了些，但心性还是很好的，只要我们加强往来，好好相处，两相融入或许不难。更何况，秀颖还怀孕了呢，等她生下来，我们便与之定下个娃娃亲，成了亲家这关系自然会更进一步。” 李世民听得眼睛一眯更是点头，感觉自己终于可以送个公主进去了…… 见李世民心情缓和了过来，长孙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为自己那便宜阿哥说请的想法，因为长孙觉得，以李世民的政治军事才能，应该不会想不到这点才对…… 另一边，无缘无故挨了李世民一顿熊的李丽质表示很不高兴，撅着嘴拿着小棍敲打着花坛里的花草出气。 “好了丽质，父亲他也是心急无意为之的嘛。”旁边的李恪劝导。 李丽质听得却更是生气，埋怨道：“那两轮车三哥定也看出来了，为何你就没能抢先一步开口说？” 面对李丽质这骄横的埋怨，李恪却是微微一笑遥头道：“我可没丽质你这么聪明，我当时是真没看出来，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慢慢想起来的。” “你骗人。”李丽质瘪瘪嘴自是不信，幽怨着道。 李恪呵呵一笑，“姑丈说过，低调做人，会使人更加成熟和稳健，而任何时候的低调做人，都不失一种人生智慧。所以，我这一成熟、一稳重，便让丽质你抢了先。” 李丽质听得更不乐意了，“三、哥，你这是在说我不成熟，不稳重？” 李恪赶忙摇了摇头笑着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说，丽质你不应该打掉这么多花草的……” 李丽质看着眼前的花草，再看看手中的小棍子，赶忙将其扔到了一边傲然道： “这，这怎么可能是优雅文静的本公主做的呢？三哥你定是看错了对不对？” 李恪点头笑道：“嗯嗯，丽质说的对。” 李丽质一愣，努了努嘴道：“三哥你一点不诚实。” 李恪摇头笑道：“姑丈说过，不争就是修为，不辨就是智慧。 就像刚刚我若与你争辩和反驳，定是会吵上半天，即便最后我胜利了，但那胜利也只是短暂而空虚的而已，浪费了时间，更得不到你的好感。” 李丽质愣愣的点头，而后又立马摇头反驳道：“不对！若我明明就没做错什么，遇到了不公之事，难道就应该逆来顺受，不去争辩吗？” 李恪摇头道：“姑丈说有三不辩，不和父母争辩，不和头家（庄家、上家、老板）争辩，不和蠢人争辩。” 李丽质终于点点头，感觉这话确实有些道理，可随即立马却又反应过来，掐着蛮腰瞪着李恪质问道： “三~哥~！你的意思是说，刚刚没和我争辩，是因为我蠢吗？” 李恪顿时嘴角一抽，却是有些尴尬一笑：“你、你说的都对……” 说着，李恪转身撒丫子就跑。 白启还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最佳才能区”，要拿自己的长处和别人的短处竞争，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得跑…… 而且，为了避免跑不过，白启还串门传授了一门绝世武功——神行百变。 神行百变分为三层： 第一层为‘脚底抹油’，练成之后，日行千里，任他是何等的轻功高手也难追上； 第二层为‘壁虎爬墙’练成之后翻墙入户如履平地； 第三层为‘泥鳅钻洞’，顾名思义，练成之后浑身如泥鳅一般滑，任何高手都抓你不着。 只不过，李恪却不知道，有句俗话话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而且，白启似乎也没告诉，若是之后被抓该怎么办…… 话说长孙皇后想挑选几个小叔子和小姑子去白启那，这不用问，几乎没有不乐意去的。 但自己的这些小叔子和小姑子着实有些多，从虚8岁的李元庆，到虚12岁李元礼就有8个，从虚10岁的淮南公主、到虚12岁的房陵公主有6个…… 要说为啥小叔子比小姑子多俩？那是因为有两个小姑子夭折了…… 也就是说，在李渊建国的第二年（公元619年）到武德六年（623年）这五年间，便生了十五六个孩子。 当然，从武德六年以后直到现在，李渊也没闲着，依然在为李唐子嗣的繁荣昌盛而不懈努力着…… 只不过，现在李渊跑到城外安静去了，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几乎全都托管给了李世民……或者说是托管给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掌管着整个后宫，不仅要管着自己的孩子们，还要照看着二十多个弟弟妹妹们，这压力，着实比幼儿园的教导主任还要大…… “陛下，您看选那些人过去比较好？”长孙皇后将花名册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仅仅只是瞟了一眼那两长串名字，便头疼着赶忙闪躲开目光道：“你且随便挑几个乖巧懂事的去就好了。” 长孙见李世民如此不耐，跟着有些赌气的道：“那干脆都送去好了。” 李世民听出了长孙对自己态度的不满，无奈的接过名册，看了两眼这些熟悉而后陌生的名字，提笔在已经标注出适龄年龄的范围内随意的圈了几个圈便还给了长孙，问道： “咱们的孩子需要选几个送去吗？” 长孙点点头道：“名额虽不多，却是要选两个人过去的，省的别的人说闲话。同时，还要出面跟孩子和各宫妃嫔们商议好才行，不能这个想去，那个舍不得的……” 听出长孙的一点点幽怨之意，李世民哈哈一笑执礼夸奖道：“皇后娘娘辛劳……” 突然见李世民对自己执礼，长孙一愣，掩嘴一笑，配合着回礼道：“岂敢，此乃妾身分内之事……” 李世民却是拉着长孙的手轻认真道：“能得一红颜，幸！能得一知己，大幸！此生能得汝之相伴，知我志向，以言嘉勉，以身相许，随我远行，乃我三生之幸矣……” 第二百五十九章 请孩子们回去 次日，临川公主府。 白启看着这些先斩后奏直接送过来的丫头小子们，那真叫一个头两个大。 “姊丈好！” “姑丈好！” “好好好……” 白启陪着笑，看着这一圈瞪着眼睛有些拘谨，又满含期待的眼神，忙转头对着春儿道，“春儿，你带他们先出去转转，顺便去商店买点糖果。” “是先生。” 春儿应声福礼，又对眼前这六七个王爷公主们福礼作请道，“众位亲王、公主，还请遂我来。” “谢谢姊丈姑丈……” 听到有糖果，顿时兴奋着欢笑着前脚跟后脚的直接都跟着春儿走了…… 孩子们离开，白启的笑脸顿收，转头看着瞪向李恪。 李恪见状，赶忙将手中的信双手奉上。 “姑丈，我母亲给您的信。” “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白启一把夺过信件，一边打开一边对李恪质问道，想让李恪先解释解释他知道的，毕竟信中的内容定是会很片面。 李恪其实对这事也听蒙圈的，“姑丈，其实这事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我母亲觉得临川书院更好一些，所以便将他们都送来了。” 白启自是不会信这表面上的话，但稍微一想也有了些猜测。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是为了给加派禁军过来看着自己找理由，还是为了拿几个皇子皇女来给自己当质子，以缓和矛盾。 不过不管那个一种，白启都很不喜。 更何况这一堆熊孩子凑齐一起，闹闹哄哄的，还打不得骂不得的，万一磕了碰了的，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 更别说这以后偷情的永嘉公主、参与房遗爱谋反的巴陵公主、丈夫卷入其中跟着流放的九江公主，叛乱的齐王李佑、卷入越王李贞叛乱，坐罪流放自杀的李元轨，这么多人悉数在列，你让自己怎么搞？ 白启捏了捏眉心，转头对着李恪道：“这些孩子只是过来玩两天，还是来常住？” 李恪自然看出白启的不悦，小心的回回道：“这，我母亲的意思自然是在这里常住，让姑丈您好好教导他们；而我听他们说起各家长辈的意思，似乎是在这里玩几天而已；而他们自己的意思，似乎是在这里先玩几天看看，好玩玩就多住几天，不好玩回去。” 白启眉毛一挑，点头道：“那你觉得他们应该是多住几天好，还是常住下去好？” “这个……” 李恪想了想回道，“姑母她正怀有身孕呢，这么小孩子在这里磕磕绊绊的也不适合，所以，恪儿以为，还是让他们过两天回去吧。” 白启点点头夸赞道：“嗯，能想他人之所想，这很不错。但你且还需要做他人之所做，明白吗？” 李恪点头欠身道：“恪儿明白。” 白启却是问道：“那你明白什么了？” “呃……” 李恪刚才不过是顺口回答，却是没想到白启竟然还会有此一问，想了想道，“恪儿会尽力劝说他们回去的。” 白启却是摇摇头道：“人啊，都是属于驴子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越让他做的事情他越不愿意做，而你越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偏偏越要做，你劝的多了，别人还以为你要害他，还会记恨你。所以，如何劝导别人，这也是一门学问。这事你且要好好思虑清楚再做，明白吗？” 李恪点头深以为然的执礼欠身道：“是，恪儿明白了。” 白启点头，“嗯，你去吧。” “是姑丈。” 李恪只是觉得白启在教自己学问道理，一时间光想着自己该如何劝人离开去了，却是没去想这任务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午饭的时候，自然又加了一张大桌子。 白启也没有要赶别人走而故意用些缺油少盐的下作手段，只是饭后让李恪带他们却刷完洗盘子的而已。 对于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爷公主来说，洗盘子刷碗绝对是一高的难度任务。而在李恪的带领下，众人也都玩的兴致勃勃，只不过，这让旁边的冬儿很是心疼…… 哎呦，我的盘子…… 下午，孩子们被岚嫣他们领去学校了，这让整个城堡突然间清净了。 旁边的秀颖看出白启也不太喜欢这么多孩子闹闹哄哄的，想了想却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而后便找到了岚嫣商议。 岚嫣一听这事，便心中有数。当天晚上便叫来所有孩子，而后和琴棋书画轮流给他们补课。 而这课一补就是两个时辰。 如此压迫，自然得反抗一下，但被严厉的岚嫣山长抓着小手敲哭了两个后，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城堡内，所有人瞬间全都老实了下来。 而这也着实让早上还高高兴兴的孩子们，瞬间感受到了什么叫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同样感到如进了地狱的还有李恪。 李恪的房间本来是上下铺，以前上面是李泰的床位，李泰不在便是他自己就独占一间房。 可今天，上铺不仅住进来了年龄最小的李元庆，下午竟然又搬进来一张上下床铺，又住进来两个人。这让性格本就不喜欢热闹的李恪顿时感觉到一阵的不自在。 而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关键是这几个人一晚上对着自己问这问那的，精神的很，自己面对这些长辈还是得耐心的一一解释，着实烦的很。 这都让李恪感觉是不是白启为了让自己赶快赶人而故意安排的。 “李恪，那岚嫣山长超凶的，你来的时候也是被这样对待的吗？”滕王李元懿问道。 李恪道：“我和青雀功课比较好，也听话，所以也没挨什么揍。” “啊？你们也挨打了？” “是啊，这书院和在宫里一个样，也讲究严师出高徒的。只不过在宫里那些先生博士还会看在咱们的身份上好言相劝几句，而在这山沟里，她们可不会管咱们什么身份，该打打该罚罚，一点都不会手软。” 李元懿听得叹了口气：“唉，本来我还以为来这里享受的呢，却是没想到是这个境遇。” 李恪道：“这里吃的好住的好，但要是想着享受，我劝你们还是回宫里吧。这里每天7个课时，算上体育手工课，有大小近十门课程，若是有三门不及格就得留级重修。所以，我劝你们还是……还是挑灯苦读，再学习一会。” 众人一听，顿时一阵沉默。 李元轨却是开口问道：“李恪，这里除了吃的好住的好，却也没比宫里好到哪里去，为何你和青雀都还是喜欢在这里呢？” “这个……” 李恪略微沉吟，便一副利索当然的道：“我们喜欢这里，自然还是因为这里学的更多、教的更好啊。想当初，我和青雀在这里学了不到两个月，在算学一科便能和宫里的博士们一较高下，所以，这里学习的压力越大，我们反而更有信心，更有动力。”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沉默，着实有些不懂这些学霸的脑袋怎么想的。 李恪见状，却是又道：“既然你们来这里学习，我也希望你们能多多用心学习，别到时候学习成绩倒数，给咱们皇家丢人不说，更辜负了我母亲的一番心意。要知道，你们的学费可要1500贯一个月呢，都是我母亲自掏的腰包。” 众人听后顿时感觉压力山大，玩心大减。 李元轨犹豫了一下，提议道：“要不……咱们再看会书？” 李元懿尴尬一笑道：“嗨，咱们也就在这里玩两天，过天就回去了，要不要这么认真……” “回去？我娘亲可是嘱咐我来这里好好学习，我可不能辜负……”说着，李元轨还真的下床到桌边点燃蜡烛拿起书本看书。 李元懿和李元庆见状，也是一阵一无奈的跟着起床看书。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还在床上的李恪有些懵逼，我这只是说说而已，你们要不要这么认真？再说，你们看书就看书好了，要不要读出声来？你们不睡我也要睡觉的好不啦…… “李恪，要不你也起来跟着学一会？”李元懿见就李恪还在床上，不仅开口问道。 李恪道：“我门高年级的课程更紧张，得好好养精蓄锐应付明天。” “啊，这样啊。我觉得好有道理，咱们还是好好养精蓄锐应付明天吧，别到明天打瞌睡再挨板子。” 说着，李元懿扔下书转头出溜一下就又钻进了被窝。 李元庆见状，也放下书籍回去了。 最后剩下的李元轨一看就剩下自己，心不在焉的坚持了一阵，也是回去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李恪便将所有人给叫了起来。 “起床了起床了，早上得去学校晨读，早操，去完了不仅挨板子，还没饭吃。” 几个孩子眨了那双惺忪的睡眼，很是不情愿的起床。 “哎哎，都快着点，自己穿衣、洗漱，都将各自的床铺整理好。床铺整理不好的，一样得挨板子。” “啊~？用不用这么狠？” “是啊，李恪，这被子怎么叠？这衣服又怎么穿呐？” “要不你帮我叠一下吧？” 李恪赶忙摇头，“不行不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可以教你做，但不能帮你做，不然我这就是害了你们，还得和你们一起挨板子……” 一群孩子来到学校，本来只以为是来观光旅游的，却是没想到原来竟然要受这样的罪。 白天，要面对一群不认识的人，听着一堆不认识天书，还要面对一堆不一样的规矩，整的众人着实感觉到自己不属于这里一般的格格不入。 而晚上回到还算熟悉的城堡，却是不仅要面对写不完的作业，更还得要面对一众老师和那女魔头的补课。 而在这一通内外高压之下，没坚持三天，众人突然感觉这里的糖也不甜了，饭食也不香了，而心底萌生的回家的愿望却更加强烈了…… “呜呜姊丈，我昨天梦到我娘亲了，我想回去看望我娘……” 年龄最小的李元庆第一个忍不住过来哭诉道。 “哦哦好好好，你有这孝心，着实应该表扬。呐，给你点银抄，去超市亲自挑选一些礼物带回去孝敬你娘……” 白启一副可怜心疼的孩子的样子递上了几张银抄，又拍了怕李元庆的肩膀笑道：“好了，去吧，我一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谢谢姊丈。”李元庆执礼道谢。 白启点头又看向其他人，见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还有些拘谨，也不管其他们什么意思，直接一人分了几张银钞道： “没啥不好意思的，出来了好些几天了，明天恰好休沐，想回去的就回去看看，报个平安。” 众人闻言也都觉得在理，想不想回去的也都接下了手里的银钞，纷纷点头致谢。 而白启也没客气，三两句忽悠着孩子们欢快的购完物，便安排人将孩子们都送了回去。 至于他们回去之后抱怨完还回不回来，那就是后事了，反正这边已经准备好了第二波高压政策，不怕他们不就范。 然而，白启这边将孩子们刚送回去，公主府外却又来了一个人。 “先生，公主，府外有一名叫李淳风的男子前来求见先生。”春儿汇报道。 “李淳风？” 白启一愣，忙问道，“是宫里的那个懂天文、易学的李淳风？” 旁边的秀颖见白启竟然知道这李淳风，赶忙解释道：“哥哥，这李淳风是太史局官员，对天文和历法确实多有研究，这次来，应该是有些天文方面的学问要向哥哥求教。” 白启对于李淳风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对于他的到来也的确很感兴趣，若是平常自己肯定会扫榻相迎。 可当见到秀颖竟主动开口说情，这就让白启感到一阵无趣，明白这里面定是有李世民授意，说不定里面又有什么坑在等自己。 至于李世民会挖什么坑，这用屁股想想就知道了。 “去跟他说，要来就和袁天纲一起来，他自己来有毛意思。” 春儿看了白启一眼，见其真的没有要见的意思，也没多问，福礼告退前去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