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错人》 第一章 「妳刚刚说什么?」 崔蔷希双手合抱的一迭活页夹差点没掉在地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颜明丽,感觉已经不止像青天霹雳了,简直是五雷轰顶。 「我说,吴雪羚和韩副总闪电订婚了,下个月结婚。」颜明丽老神在在地说。 崔蔷希吞了口口水。「妳再说一遍。」 她觉得自己好像要扶着办公桌才有办法坐下来,而她也真的扶着桌子才坐了下来。 「再说几遍都一样。」颜明丽嘴唇一撇。「吴雪羚要和韩副总结婚了,那个花痴出运了。」 崔蔷希不想相信,她拒绝相信。 哦~天啊! 她听到的是真的吗? 她的死对头吴雪羚,跟她一起进公司、靠着丰胸蜂腰闯出名号、不会做事只会向男上司撒娇的吴雪羚,要和公司未婚女职员人人心仪的韩副总结婚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怎么会呢? 才过了一个周末,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这比任何事都还惨,不但梦中情人名草有主,她还得看吴雪羚那女人趾高气扬的得意嘴脸,叫她怎么能不激动? 「前辈,先喝杯咖啡,妳冷静一下,太激动对身体不好。」 一杯星巴克的外带杯递了过来,崔蔷希呆瞪着咖啡,再抬头看向关心她的那个人,心绪更加波涛汹涌。 为什么吴雪羚那种货色可以钓到韩副总那样的人中之龙,而对她献殷勤的就只有资历比她浅、职位仅是小小企划助理的孙至阳? 「拿走。」她眉心一皱,嫌恶的说:「我现在没心情喝咖啡。」 孙至阳关心地看着她。「那妳想喝什么,我去买。」 「你吃饱太闲啊?」她心中的那股火气莫名的想找人发作。「听好!你从现在开始不要来烦我,不然不要怪我给你脸色看!」 孙至阳受伤的看着她,在心底悄悄叹气。「前辈,听到韩副总要结婚,妳就这么伤心吗?」 崔蔷希没好气的瞪视着他,嘴硬地说:「谁告诉你我为了韩副总在伤心?他要结婚关我什么事?」 孙至阳心痛的陈述道:「妳明明就是听到了韩副总要结婚的消息才激动起来的,妳为什么要为了快跟别人结婚的男人而难过……」 「住口!」崔蔷希重重拍了桌子一下,音量陡然高了起来。「孙至阳,你很闲是不是?我交代的工作,你都做好了吗?」 孙至阳不闪不避,反而用刚毅的眼神迎视着她,语气平稳地说:「都做好了,请组长再派新的工作给我吧。」 崔蔷希瞪大了眼睛。 可恶!怎么可能都做好了?昨天才交给他的工作,他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身为他的上司,下属的工作效率如此神速,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现在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不高兴,她的声音也跟着高了起来,气焰更盛的问:「都做好了?你确定你都做好了?」 他眨了眨眼眸。「对,都做好了。」 她用非常怀疑的口吻继续质问着他,「每一项单品的季销售业绩表都整理好了?圣诞特别企划的基本调查也都做好了?冬季主推商品的空间规划图做好了?新建材的绿建材标章呢?也送去审核了?」 他依然直勾勾的看着她。「对,都做好了,而且已经放在组长妳的桌上了。」 她迅速看了一眼桌面,脸颊蓦然热了起来。 要命!他还真的都做好,而且呈上来了。 「就算都做好了,也不代表你就可以站在这里关心上司的感情问题!」她恼羞成怒的说:「已经快年底了,很多家庭都会除旧布新,家具、家饰的需求会很大,我们的竞争对手也会推出一连串的新商品,你要是有时间,应该去调查一下别人都推出些什么新商品,不是在这里讲些没用的话!」 她以为这样他就会摸摸鼻子走掉了,可是他没有。 「橘色家具、生活家、五桥集团的冬季新品调查报告也一并放在妳桌上了,请组长过目后再告诉我感想。」他没好气的说,眼里也燃着怒火。 崔蔷希愕然了。她张着嘴,几乎说不出话来。 橘色家具、生活家跟五桥集团都是他们「富邑乐活」的主要竞争对手,他是什么时候把他们的冬季新品报告给做好的? 他这样——他这样摆明了要给她难看嘛! 可恶!他一年来不断的透露爱慕她的讯息,现在却半点台阶也不给她下,这样叫做爱慕她吗? 「就算你都做好了,你就不会自己找别的事做吗?」她恼羞成怒的瞪着他,「还是,你认为你领的薪水只要做那么一点事就可以了,公司是你养老的地方,公司的死活跟你没关系,你只要做完你份内的工作,其它事就都跟你没关系了?」她知道自己在迁怒,但她控制不了说出的话。 他蹙着眉。「我从来没那么想,也不可能那么想。」 「但是我认为你就是那么想!」她武断地说:「你跟时下的年轻人都一样,不求上进,只想打马虎眼,只想混日子等薪水,没有理想、没有抱负,过一天算一天,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想着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别人顶着,永远轮不到你顶,所以不求上进!」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很不高兴的说:「组长,我对妳很失望,妳根本不了解我,妳也没有试着了解过。」 失望?他居然说对她失望? 她气急败坏的脱口而出,「哈,我为什么要了解你,难道我要跟你结婚吗?你是我未来的老公吗?」 他看着她,眼神认真无比。「我希望我是,只要妳给我机会。」 「你你、你闭嘴!」她涨红了脸。该死!整个企划部的人都在看,他是不会看看情况再说话吗? 从不掩饰对她的心意,那是他不懂事,但是被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追求,她觉得一点都不光彩,反而害她沦为大家的笑柄。 「为什么对韩副总那么执着?」他蹙眉的看着她。「妳了解他的为人吗?妳怎么知道跟他结婚会很好,可能一切只是出自于妳的幻想,因为没有得到,所以觉得好,可能只是那样而已。」 她瞪视着他,看见他眼里又闪着那种特殊的光芒了,就好像两口深井,她从来就看不清那井里藏着些什么,当然也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去看清。 然而此刻,她却在他的眼光下莫名的心跳加快了。 可恶!她为什么要受他的影响?他凭什么让她的心绪如此紊乱? 她如同被针刺般的跳了起来,随即恶狠狠的瞪着他,「不准你批评韩副总,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倒是你,你以为你追到我就可以少奋斗十年吗?别傻了,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能当上组长也是靠自己努力来的,如果你想沾我的光,不想好好做事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劝你还是早点醒过来,认真做事比较实在!」 他望着她,郑重否认,「我没有那么想过。」 「你有!」她怒气冲冲的乱指控一通。 他挺直了背脊,浓眉紧蹙。「不要随便冤枉人,我没有。」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自有一股坚定。 「你有!」崔蔷希跟他杠上了。 两人的脸相距不到十公分,像斗牛似的对峙着,彼此的呼吸热热的吹到对方脸上。 崔蔷希大眼睛冒火的、狠狠的瞪着他,他则毫不退缩的迎视着她的目光,那被太阳晒成微褐的年轻脸庞上,有着她看不见的柔情和叹息。 许久之后,孙至阳动手推了推黑框眼镜,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凝结气氛。 他深沉的眸光仍停在她脸上,但他却低头认错了。「很抱歉,是我不够周到,我应该更积极去找事情做,我现在就去商品开发部做新商品的报告。」 他的眉宇深蹙着,转身走出企划部。 整间办公室安静到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大家识趣的各自回座,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只有崔蔷希无法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压住了他了,但她却像只斗败的公鸡似的瘫坐在椅里,心中涌起无限懊恼。 她干么凶他? 他又没做错什么事?她怎么可以把自己失意的火气出在他身上? 「哎哟,妳干么啊?」颜明丽悄然把椅子滑过来。「人家喜欢妳,又没有罪,妳干么对他那么凶?他好歹是喜欢妳的男人。」 崔蔷希没好气的白她一眼。「那妳去跟他交往啊。」 「当我没说。」颜明丽吐吐舌头,又悄悄滑回自己座位去了。 烦死了!崔蔷希紧紧蹙着眉心,抬眼瞪着自己贴在办公桌隔板上那张从杂志裁下来的卡地亚戒指广告,心里五味杂陈。 她曾不止一次幻想韩副总拿这款戒指向她下跪求婚,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会马上答应! 而孙至阳…… 打从一年前他一进公司,进到营销企划部后,就不曾掩饰对她的好感。 但很抱歉,她小姐今年已经二十八岁,快要三十拉警报了,对小她两岁的弟弟没兴趣。 她都快要被周围的结婚潮给逼疯了,她要的是结、婚、对、象!一个从里到外、从肉体到心灵层次都适合结婚的男人! 而韩副总正是绝佳的结婚对象,三十五岁,商品开发部副总,有房子有车子,还有看起来很棒的体格和正直的面貌,总之她认为他已经接近十全十美了。 她不否认,韩副总正是她的性幻想对象,从来没有性经验的她,笃定的认为如果她的第一次是跟韩副总,那她一定不会痛,因为他一定会很温柔的引导她,也会让她很享受。 现在,她的幻想完全破灭了。 韩副总就要结婚了,而且是跟吴雪羚…… 天啊!吴雪羚,那个女人除了肉弹身材还有什么?韩副总居然会选择她 她很不想这样讲,但此时此刻,她忍不住觉得她爱慕已久的韩副总真的有些肤浅! 他的择偶标准应该是灵魂,不该是肉体啊,但他却明显选择了肉体,不要灵魂。 他要和吴雪羚结婚的这件事,让她对他的好感大大打了折扣,爱慕也跟着降低了。 只是现在连吴雪羚都要嫁人了,对象还那么优,那她的真命天子呢?到底在哪里? 午休时间到了,崔蔷希没心情去用餐,一想到韩副总即将跟吴雪羚结婚,她就胃口全失,给她吃山珍海味也没味道了。 还有,早上和孙至阳起的冲突也让她很介意,都中午了他还不回来,是要投效到商品开发部去喔? 其实他没像她讲的那么差,早上她是气急败坏才会口不择言。 比起其它同期的新人,他比他们好太多了。 不但做事认真负责又很积极,常主动去了解商品的结构和消费市场,卖场的同事说,他假日还会去卖场帮忙,站在第一线了解消费者的想法和喜好。 说实在的,他分发到营销企划部是他们的福气,以前她常被不知长进、浑浑噩噩混日子的新人气得半死,但那种事在他身上从没发生过。 虽然他年轻但却肯拚,做事脚踏实地,不会好高骛远,不但没计较过薪资,叫他加班更是不成问题,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才。 对于这样的好人才,她这个身为组长的人,应该要好好的善待,并且积极的把他留下来才对。 但是让她心烦的是,他什么人不喜欢,却偏偏喜欢她! 她怎么可以跟他交往嘛? 他们一个是上司,一个是下属;一个是老鸟,一个是菜鸟;她还比他大两岁,她已经在公司待四年了,他才刚进公司一年。 她的对象应该要职位比她高、资历比她深、年纪比大她才对,怎么可以全部反过来,那别人会怎么看她? 她要命的在意别人的眼光,她真的很在意,所以不能是他,绝对不能是他…… 唉,肚子饿了,她实在没必要为了韩副总和吴雪羚不去吃饭,饿肚子吃苦头的还不是她自己,她真是笨得可以…… 「不吃午餐下午会没体力工作,这是麦当劳新推出的汉堡,我吃过了,味道还不错,妳吃吃看。」 一个麦当劳的纸袋蓦然落在她的视线内,崔蔷希猛地抬眼,看见身高一八六的孙至阳站在她桌边,端正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表情有些僵硬。 她心跳加快,态度不由得软化了。 他的肤色很男人,牙齿很白很健康,眼睛也又黑又深邃,如果她再年轻个五岁,一定会喜欢他这样的小男人。 可惜她不是小妹妹了,她不能再蹉跎青春,也快没有青春给她蹉跎了…… 「不是跟你说不要来烦我?」她撇了撇唇,一时放不下身段,矫情地说。 虽然自己向来对他不假辞色,但如果有一天,他把这份殷勤拿去献给了别的女人,她不知道会有什么感觉。 会是什么感觉呢? 现在问她,她也不知道,事情总要发生了才会有深刻感受。 可能她会耸耸肩,说一句很好啊,他终于不再缠着她了;也可能会很不习惯,毕竟他一直把她当女王对待,而她也知道自己是他的女神,如果女王换人做,那她…… 「妳说不要烦妳,没说不准送吃的。」他紧锁着眉心。「午休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趁热快吃吧。」 「你呢?」她脱口问道。 他的眉峰稍稍松开了,凝视着她。「妳在关心我?」 她的心跳又蓦然加速,脸热了起来。 搞什么?又没怎么样,自己竟然被他弄得脸红心跳,这算什么? 「关心你个头啦!我干么要关心你?」她气鼓鼓的和他对望。「饭可以多吃,话不要乱讲,本小姐只关心适婚熟男,你不够资格让我关心!」 孙至阳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忽然突兀的问:「谁告诉妳,只有熟男才适婚?」 崔蔷希一愣,顿时语塞,她有些强词夺理的说:「本来……本来就是啊。」 他不说话了,只是凝视着她,像在深思什么。 她被他看得心跳又险险失速,忍不住抬起下巴说:「真没礼貌,干么这样看人家?你这个人很奇怪耶。」 那表情好像他很无奈的在等不懂事的情人长大似的,他比她小好不好,竟敢那样看她,太莫名其妙了。 「妳快吃吧,不要把胃搞坏了,我去顶楼抽根烟。」 他说完就走出了办公室。 崔蔷希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目送他,直到他人都消失在办公室门口了,她还久久回不了神。 怪了,她又没问他要去哪里,他干么一一向她报告,她又没有很想知道。 看来她真的要赶快找个对象了,不然连个小伙子也能轻易撩动她的心魂,太丢脸了! * 周末假日,崔蔷希回到板桥父母家。 为了节省通勤时间,她在公司附近租套房自己住,每两个星期会回家转一转,一方面看看父母,一方面是冲着老妈做的小菜。 独居嘛,没时间也懒得开伙,套房的厨房设备更是有限,而她老妈不但手艺佳,十年前还跟朋友开过韩食馆,对于做小菜很有一套,她只要拿上几盒,再煮一锅白饭就可以吃一星期,真的是太实惠了。 在家里吃过午餐之后,她嫂嫂在洗碗,老妈在切水果,他们崔家虽然只是小康家庭,但她却是不折不扣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家事全由强势的老妈跟贤慧的嫂子一手包。 转到客厅,她老爸和大哥聚精会神的在下棋,没空理她,她百无聊赖的在客厅翻动报章杂志,不期然的看到一张红帖。 顺手打开,看到新郎吴海中、新娘柯颖婷的字样,她吓了一跳。 「颖婷?不是小阿姨的小女儿吗?」 「对啊,就是婷婷啊。」崔蔷希的母亲陈燕春端着一盘水果走出来。「妳回来得正好,婷婷说要找妳当伴娘,日期就在月底,妳把时间空出来。」 崔蔷希非常疑惑,总觉得哪里搞错了。「婷婷不是才刚大学毕业?」 她记得婷婷是今年毕业的没错啊,当时还拜托她帮忙找工作,怎么转眼就要结婚了,现在才不过十一月耶。 「怀孕了啊。」陈燕春语气很寻常地说:「而且男方三十了,说是很急,妳阿姨也就答应了。」 崔蔷希手拿着喜帖,看着笑逐颜开的新人照片,呆愣了好久。 这消息比听见韩副总终结单身的对象是吴雪羚还要震撼。 婷婷是她所有的女性亲戚里,除了还在学的以外,唯一还没结婚的。 也就是说,她那一大票堂姊妹、表姊妹都已经结婚了,只剩她跟婷婷还未婚,而现在连小她六岁的婷婷都要结婚了,那她…… 「现在连婷婷都要结婚了,妳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要带个男朋友回来给我们看啊?」 崔蔷希才在想这个问题,就听到母亲一针见血的问她。 她看了母亲一眼,很无奈的说:「也要有男朋友才能带回来吧?我又没有男朋友,要怎么带?」 她也不想都二十八岁了,却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啊,但对象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她就是遇不到有什么办法? 「妳进那间公司都几年了,怎么连个男人都找不到?」陈燕春一副妳真没用的表情。 崔蔷希又是一阵无奈,但她不想让母亲看出她内心的焦虑,故意耍嘴皮子的说:「男人很多,但好男人又未婚的没半个,妈,妳希望我嫁给我们公司的清洁工吗?据我所知,我们公司的男性清洁工有三个,都年过四十了还未婚,我想他们都会很乐意跟我交往看看。」 「我是为妳好,妳还给我贫嘴?」陈燕春瞪着女儿。「妳要知道,妳那些阿姨舅妈的嘴巴有多毒,我是怕妳去参加婚礼被她们笑,说妳是没人要的老处女,嫁不出去。」 崔蔷希耸了耸肩。「那我就跟她们说,我不是处女不就好了。」 虽然她敢这样跟老妈耍嘴皮子,但叫她跟世人承认自己二十八岁了还是处女,她真的不敢。 社会在变,价值观也在变,不是有某个女星频频说自己是演艺圈最后一个处女,可非但没有博得圣洁之名,反而一再被奚落吗? 所以,这种不象样的话她只敢对自己的老妈讲,绝对没有勇气到处去宣传。 「死丫头。」陈燕春双手扠腰瞪着女儿。「想丢光妳老妈的脸是不是?」 崔蔷希看到父兄对这敏感话题仍旧充耳不闻,一径沉浸在他们的象棋世界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幸好他们没加入围剿她的战局,不然她哪招架的住? 不过话说回来,难道她就招架的住她老妈吗?家里向来由强势的老妈做主,如果老妈一直给她疲劳轰炸,她说不定真的会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 「放心啦,妈,妳脸这么大,怎么丢也丢不光啦。」她揽住母亲的肩,拿起一块苹果送进母亲嘴里,撒娇地哄道:「来,吃块苹果,养颜美容,还可以减肥喔。」 陈燕春吃着苹果,不忘说道:「反正妳记得到时抽出时间当伴娘就对了,那天日子很好,我跟妳爸各有一场婚礼要参加,妳大哥大嫂也有朋友的婚礼要去,妳就是我们家的代表了,给我得体点,知道吗?」 左一个婚礼,右一个婚礼,崔蔷希顿时有种天要亡我的感觉。 怎么这么多婚礼啊? 现在是十一月,难道真应验了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那句话? 第二章 表妹婚礼当天,天公不作美,一早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崔蔷希一大早就去颖婷家集合,连同另外五位伴娘,大家浩浩荡荡的去婚纱公司化妆,再一起穿上订制的伴娘服。 不管怎么看,她这个伴娘的姿色都胜过新娘表妹太多了,然而这样的事实不过是再度刺痛她的心罢了。 母亲把她生得极美艳,不像寡言木讷的父亲,也不像福态的母亲,她就像丝瓜田里的基因突变,大家开出的花都是黄色的,只有她是艳红色的。 然而,空有美貌和火辣辣的身材有什么用? 缘分这种事,不是长得美降临的机率就会比较高,她有个堂姊其貌不扬,至今已结过三次婚,每次一离婚就有男人追,而她也勇气可嘉,再三踏入礼堂。 有人可以义无反顾的结许多次婚,有人可以劈一腿、二腿、三腿,很多腿,但她完全不是那种类型。 因为天生长得漂亮,主动示好的人很多,久了她就视为理所当然,不会去搭理,最后演变成被动性格。 就算是她喜欢的男人,就算她真的已经非常非常喜欢对方了,但如果对方没有表示,她也绝不会有任何动作,连一个友善的微笑都不会先给,或许也因为如此而错失了许多机会。 她大学时,曾非常心仪一位学长,事后也曾不下一百次的懊悔叹息,如果当时她曾放下身段向对方略略示好,如今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也许自己跟那个学长会开花结果也不一定…… 但后悔都太晚了,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事到如今,她都二十八了,也不可能突然之间变成一个主动对男人示好的肉食女。 所以急归急,除了守株待兔跟坐以待毙,她又能怎么样? “蔷希姊,我结婚了,妳压力很大吧?” 崔蔷希回过神来,瞪着笑嘻嘻的小表妺。“妳给我闭嘴,胆敢找我当伴娘,是故意要给我难看吗?” 柯颖婷笑容更大,嘴上却喊冤,“哪是啊!因为孟珍姊,孟仪姊,还有亚雁、家琳她们都结婚了啊,我能找的只剩妳一个了,不然我要找谁?” 崔蔷希恶狠狠的哼道:“妳不会找妳的同学或同事啊?妳才几岁?我就不相信妳同学全都结婚了。” 柯颖婷皮皮的一笑。“她们有些没空嘛,妳也知道今天是过年前的超级好日子,结婚的人一拖拉库,光是我同事就有六个人挑今天结婚,我同学也一样,大家都赶着在过年前结婚,我也没办法啊……” “好了,我不想再听了,总之妳伤到我了,没事这么早嫁人,连宝宝都有了,妳叫我怎么做人,啊?妳说啊!” 她开始搔新娘的胳肢窝,下手超狠,借机报仇。 “姊,饶了我,我不敢了啦哈哈哈哈,好痒喔,妳别再搔我了啦哈哈哈,我把妆笑花了,妳要负责喔哈哈哈……” 虽然表姊妹的私密时间以笑闹收场,但崔蔷希的内心不是不苦闷的。 婚姻、家庭、责任,人人都急着跳进去,里面真有那么好吗? 她有个母亲掌权的和乐家庭,父亲是务实的公务员,也是个没有脾气的好爸爸。 哥哥传承父亲的个性,对嫂嫂唯命是从,而嫂嫂呢,因为和她母亲个性很像而情同母女。 所以,她没有惧怕婚姻的问题,家庭也没有给她留下什么阴影或创痛,她纯粹就是遇不到对的人而已。 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她也没有遇到不对的人过,如果曾经遇人不淑,那她好歹还有个恋爱经验,偏偏,她就是没机会谈恋爱…… “柯颖婷,我们来喽!” 一群年轻女孩嘻嘻哈哈的闯进来,嚷嚷着要和新娘拍照,看来是颖婷的朋友。 崔蔷希趁乱离开新娘休息室,反正开席时间还没到,她想去找看看有没有咖啡可以喝。 昨晚她罕见的失眠了,又一大早陪着颖婷跑来跑去,现在有些精神不济,需要来杯咖啡提提神。 她不否认颖婷的结婚确实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她开始认真的思索自己的人生,如果再这么晃下去,她就要变成老小姐了,她甘心吗? 可不甘心又如何?她喜欢目前的工作,有许多发挥的空间,上班环境也很舒适,难道要为了找对象而忍痛换工作? 真烦啊~她忍不住发出哀号。 为什么公司里没有象样的好对象? 四年前她进公司时,根本没有想过要在公司里找结婚对象这种问题,她总认为凭自己不差的条件,要找到结婚对象易如反掌,而且那时也没有迫切的想要结婚。 可是转眼间,进公司都四年了,工作上的成就是很高没错,但感情上却交了白卷。 一回首,同事、同学、朋友,以及堂姊妹、表姊妹一个个都结婚了,到底是她们太急,还是她太无感,没有体认到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 因为经济独立,现在抱持单身主义的女人很多,但她从来就没有独身主义,偏偏爱神不来射她,她又有什么办法? “蔷希?妳是蔷希吧?”一名珠光宝气的老妇人迎面而来。 崔蔷希认出好久不见的来人。“三姨婆您好。”这位远房表亲是她母亲的表姨,有钱的富婆。 “好好,妳也好。”老妇人笑容满面的看着她。“妳还没结婚吧?妳不是比婷婷大好几岁吗?怎么妹妹都办婚事了,妳这个做姊姊的却晾在那里没消没息的,是不是没有男朋友?要不要姨婆帮妳介绍几个小开啊?” 崔蔷希忍耐的握了握拳,露出一个甜美到不行的笑容。 “我因为工作忙,没时间交男朋友,如果有适合的对象,那就麻烦姨婆介绍了。” 古有明训,不要跟长辈作对,这是最快的脱身方法。 “好好好,一定一定。”老人家笑容满面。“姨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再跟妳妈联络,一定会帮妳找个金龟婿。” 我还金龟子咧,她在心里回了一句,脸上依旧挂着甜美的微笑,“那实在太谢谢姨婆了。” 目送长辈走远后,她连忙提起裙角走出宴会厅,以免又碰到“好心”的亲戚,她真的是受够了。 今天问她结婚了没的亲戚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几乎人人都要拿她跟颖婷比一比,好像她比颖婷晚婚有多可耻似的。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她才二十八耶,二十八还很年轻好不好?还没结婚,没有男朋友很正常啊,哪里可耻了? 可是,如果不可耻,如果她真的不在乎,她为什么会心情沉重? 说到底,她还是在乎的,面对来自亲友的压力,她想潇洒的说自己就是不想结婚却潇洒不起来。 “颖威,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咖啡?”她问站在宴会厅门口负责招呼客人的表弟,也就是颖婷的哥哥。 “咖啡啊?我不知道耶,这里应该没有吧?果汁不行吗?”说着,他问旁边的新郎。“妹夫,这里有提供咖啡吗?我表姊想喝。” 崔蔷希连忙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楼下找。” 正要走开,新郎和正在跟新郎握手寒暄的男子同时看向她。 她不禁一愣。 “孙至阳?”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他今天看来特别不一样,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穿西装,平常他多半做轻便打扮,最常穿合身的牛仔裤,冬天一件毛衣或棉质衬衫加夹克,夏天涂鸦t恤加薄西装外套,她不曾看他穿得这么正式。 果然证明了人要衣装、佛要金装那句话啊,他这样穿简直变了个人,整个人丰采迫人,俊挺潇洒,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他是哪间大企业、大公司的小开哩。 “你们认识啊?”柯颖威和新郎看着他们,异口同声的问,一脸好奇。 崔蔷希回过神来,抢着说:“他是我同事。” 说完,她瞪着孙至阳,警告他不要乱说话,她可不想让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知道有个小男人在对她示好。 “刚刚你不是在问咖啡?”孙至阳看着她,仿佛没感觉到她努力的在逃避什么误会。“饭店一楼有间咖啡吧,咖啡还不错,我陪你去。” 她退后一步。“不必了,我突然又不想喝了……”颖威和新郎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她会跟他去才有鬼。 “你明明就想喝咖啡,怎么可能突然不想喝?走吧!” 他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走向电梯,也不管这样的举动会给后面那两个人留下多少想像空间。 崔蔷希拼命暗示他放手,但他就是不放。 这家伙实在是很会给她找麻烦耶!颖威嘴巴很大,这下子肯定会去乱讲话了。 进了电梯,她马上甩开他的手,里面有几双眼睛在看呢,说不定有她的亲戚。 孙至阳不以为意地看着她。“你昨晚失眠了?” “没有!”她嘴硬的说:“你怎么在这里?你认识新郎?” “他是我军中学长。”他蹙着眉心,面色一沉。“他曾经有两段失败的婚姻,分别生了两个孩子,我没想到他会再结第三次婚。” 崔蔷希惊讶的扬起了眉毛。“什么?结过两次婚?有孩子?是真的吗?” 婷婷会不会被蒙在鼓里啊? 有可能!刚出社会的小女生,被爱神冲昏了头,可能也没想过要调查的背景,就那样一头栽了进去……不行!她要马上回去揭穿那家伙! “假的。”孙至阳滚出低低的笑。“看你无精打采,所以吓吓你,提振你的精神。” 崔蔷希咬咬牙,深吸一口气。“谁要你来提振精神了?” 竟然开这种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如果不是电梯里还有别人,她会骂得更大声。 她正在想出了电梯要怎么骂他,蓦然间电梯震动了一下。 一瞬间,电梯里的灯全暗了。 电梯停了,里面的人纷纷惊惶失措的叫了起来。 “孙至阳!孙至阳!你在哪里?”崔蔷希六神无主的低喊着找人,就像走失的小孩在找妈妈似的。 她不怕小强,也不怕老鼠、毛毛虫,唯独害怕密闭的黑暗空间。 “我在这里。” “哪里?”她焦急的问,急欲确认他的位置。 “这里。” “到底是哪里?”她的口气急了起来,还带着些微颤抖。 “这里。”他索性将她转过身来,拉进怀中。 瞬间,她感觉到自己被拥进了一个结实宽阔的怀抱里,感觉自己被孙至阳紧紧的拥在胸前。 幸好有他在,她真的快吓死了……她不由得抱住他的腰。 “只是停电,应该不会有事。” “我不管,不管是不是只是停电,你都不可以放手!”她两只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唯恐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我保证我不会放手,你不要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他把她抱得更紧。 “你说的哦……”她吸了吸鼻子,黑暗中抬头看到他脸上模糊地轮廓,安心了不少。 “我说的。”他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胸前,揉抚着她的后脑。 可惜他才一说完,电梯里的灯就亮了,同时也恢复了运作。 所有人惊魂一场,安心的同时也纷纷对着按了求救铃却无人应答的电梯开骂起来。 崔蔷希尴尬的推开孙至阳,艳容热辣辣的红。 电梯灯号一层层的往下降,她不时拉扯着因紧张而汗湿的礼服领口,很懊恼让他看见她的弱点。 平常她可是很强悍的,在公司里处处以大老姐和老鸟自居,不料一个电梯故障就把她打败,叫她情何以堪? 叮! 走出电梯,她立刻威胁她,“刚才的事,不准你告诉别人!” “什么事?”他不觉得刚刚有什么事需要动用到威胁。“是你怕停电的事,还是你在我怀里的事?” 她瞪着他。“通通不准说!” 不过,自己这样过河拆桥好像有些不应该,毕竟他刚刚也很够意思的保护了她。 她咬咬下唇,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睫望着他。 “我六岁的时候,跟表哥他们玩捉迷藏,大表哥把我关在他们家地下室的撞球间里四个小时,我根本不知道电灯开关在哪里,也不敢随便走动,后来我就很怕看不见的密闭空间。” “原来是这样。”他感同身受地说:“你当时一定很害怕。” “那还用说?我那时才六岁耶。”她哼了哼,细致的柳眉攒起半天高。“我被找到之后,狠狠踢了我那个坏心眼表哥好几脚,我姨妈叫他乖乖站着让我踢,他也不敢跑,想到他那时的表情,我现在还是会很想吹口哨。” 他一脸僵硬的看着她。“你到底踢他哪里?” “想到哪里去了,”她脸一热。“那时我才六岁好不好?哪知道要踢什么要害啊!快走啦,喝完咖啡快上去,我还要当伴娘!” 拜托,他到底把她想成多凶悍了? 在他眼里,她是那种会踢男人要害的女人吗? 婚宴进行的很顺利,不过崔蔷希在大舅妈、二舅妈跟四婶婆分别问了她的婚期后,她决定把自己灌醉。 反正都是自己人,大家会看着办,不是某个倒楣的表哥要送她回家,就是某个倒楣的表弟要送她回家。 因为常跟同事聚餐,所以她的酒量不算差,但几杯颇烈的洋酒喝下肚,她也茫了。 哈哈,她都已经醉了,总没有人会对着醉了的人问结婚的事吧?她的计划成功了。 “既然你们是同事,那她就交给你了,麻烦你送她回家。” 她看到颖威在对某个人说话,要把她交给某个人,她醉眼看去,那个要负责送她回家的倒霉鬼居然是孙至阳! 不、不对,一定哪里搞错了,怎么会是孙至阳送她回去? “请放心,我知道组长住在哪里,一定会平安的把她送到家。” 感觉到孙至阳稳健的扶着她的肩膀,她就这样被他带走了。 她觉得自己意识还满清醒的,还可以自己走路,可是舌头打结,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总之,谁都行,就是孙至阳不行,她不想让孙至阳送她回家,在公司里她是他的前辈、是上司,她不可以让他看见她发酒疯,不可以! 不可以…… 心中的呐喊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崔蔷希睁开了眼睛,看见熟悉的布置。 是她的房间吗? 没错,是她的套房没错。 婚礼呢?刚刚脑中挥舞着双手,大喊着不行的景象是在做梦吗? 不过,空气里那香香的食物味道是什么? 虽然是不到八坪的套房,还是做了内外区隔,原木地板上放了单人床垫当房间,一道拉门之外是起居室。 她扶着额际下床,身上还穿着昨天参加婚礼的伴娘礼服,妆当然也还没卸,一定很恐怖。 头有点痛,她要先喝杯咖啡再洗澡…… 不过,现在是几点啊?是谁送她回来的?真的是梦里出现过的孙至阳吗?希望不是才好。 唉,一切都好乱,婚礼是周六举行的,所以今天不必上班,真是万幸…… “什么人?”拉开拉门,她扬声问道。 照常理判断,不会是小偷,小偷不会在屋主家里煮东西,拥有她套房钥匙的还有她老妈,可能是老妈星期天心血来潮跑来照顾三餐不定时的女儿了。 然而,她才刚问完,就看见一个男人走出来。 孙至阳若无其事的看了她一眼。“你醒啦,还好吧?头痛吗?我买了普拿疼,如果痛的话,待会吃完早餐吃一颗。”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孙至阳从她的厨房走出来,他手里有个托盘,托盘上有盘子装着煎蛋热狗、烤土司和咖啡,她确定自己冰箱里没有这些材料,一定是他出去买的。 他身上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都是在婚礼上穿的衣服,西装外套和领带随意的摆在玄关的白色鞋柜上。 她吞了口口水。“昨天真是你送我回来的?” 他半跪着,把托盘上的东西放上和室桌。“对。” 她瞪视着他。“那你怎么还不走?” 他看着她。“你醉得不省人事,我不放心。” 她咬咬牙,盯着他两秒,不甘不愿的问道:“我没发酒疯吧?” “没有。”他想了想,说道:“你只是一直重复大喊着‘我没有说我不想结婚啊’这句话而已。” 崔蔷希一张脸霎时变得通红。 都是酒精害的!她竟然把心声讲出来了,她以后还要不要在他面前做人啊? “厚,你干么要留下来啊!”她没好气的怪罪起他来。 她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算了,不要问了,知道了也只是更加懊恼而已,何必问来让自己烦恼? “过来吃早餐吧。”孙至阳把托盘放在和室桌上,迳自盘腿坐下,仿佛是这里的熟客。 一张和室桌和几个大靠枕就是她的客厅了,不大的液晶电视直接放在原木地板上,旁边有几个彩色的塑胶柜。 整间套房他都看过了,除了拉门里的小房间和他现在待的起居室外,还有个小到不行的迷你厨房和只能淋浴的浴室。 麻雀虽小,但看得出来她花心思布置的痕迹,白底小碎花窗帘、格子桌巾,粉红印心的床单组,处处都看得到她的女人心。 “你自己先吃吧,我去梳洗一下!”忽然想到自己未卸妆的脸,她马上背对着他。 经过一夜的折腾,她的脸不知道变得有多恐怖。 不敢再想了,她头也不回的冲进浴室里。 一关上浴室门,她立刻发现不对经的地方——她的浴室……她的浴巾什么时候变得亮晶晶了? 不但浴室焕然一新,连洗衣篮里也空空如也,她那堆了三天还没时间洗的衣服呢?她震惊地瞪着洗衣篮。 要命!孙至阳该不会替她打扫了浴室,还洗了她的衣服吧? 想到那篮衣物里包含她的贴身衣物,她的脸热了起来。 要去哪里找肯替女朋友洗贴身衣物的男人? 其实他也挺不错的,只是不适合她,如果跟他在一起,她怕她连自己那关都过不了。 原因? 原因很简单啊,就是她势利眼,嫌贫爱富……那是难听的说法。 好听的说法是,她都二十八岁了,一路从大学单身到现在,虽然是没机会谈恋爱,但别人都以为她眼光高,要等最好的,所以,最后她端出去的人选当然不能太逊,不但不能太逊,还要很优才行,不然她会很没面子的。 这就是原因,就是她不能接受孙至阳的唯一原因,不管他再怎么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他就是没办法成为她的男朋友。 为了避免自己的心动被看穿,一洗完澡出去,她立刻揶揄他,“孙至阳,你又是替我洗浴室,又是洗衣服的,你的奴性还真的坚强耶,谁嫁给你谁好命。” 孙至阳抬起眼眸,笔直看着她。“那你想做那个好命的女人吗?” 她立即扬起眉毛,凶巴巴的瞪着他。“以为你帮我做一点事就可以得到我的人吗?你少做梦了,你不在我的择偶人选里,劝你还是早点对我死心吧!” 他一脸平静,似乎对她的回答不感意外,只淡淡的说:“等一下去看电影吧。” “看电影?”她认真的想了想,自己今天下午没事,不如就还他这个人情,“好,反正我也不喜欢欠你人情,看电影,我请客,顺便连晚餐都请了,够意思吧?”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不是为了让你欠我人情才做的。”他默默的把马克杯推到她那边。“原本那杯咖啡我喝掉了,这杯是听到你吹头发的声音才去煮的,趁热喝才顺口。” “你还真是细心。”崔蔷希盘腿坐了下来,不解的看着他。“像我这种女人哪里好?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真是不懂。” 公司里不时没有喜欢他的女生,她在化妆室就听过几个年轻的新进女职员在讨论他,他何苦要来缠她? 她知道自己脾气拗又有点任性,至于有什么优点,她都不知道哩,他执着于她,根本没道理嘛。 “我懂就好。”他又是默默的把装着煎蛋的盘子推到她那边。 崔蔷希叹了口气。“孙至阳,你快点醒过来吧,我跟你是不会有结果的,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有没有结果,以后才知道,不是你说了算。” 崔蔷希撇了撇唇。 又来了,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他比她还老成。 第三章 星期一,崔蔷希在公司大门口遇到颜明丽,两人一起走进公司。 “昨天下午去哪里了?打到你家没人接。”颜明丽问。 崔蔷希一时语塞,她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去看电影。” 不知道怎么搞的,她不想说她和孙至阳一起去看电影,而且不只看电影,她还应他要求,在一间仿游轮的码头餐厅里,吃了一顿超级浪漫的星光晚餐。 说好是她请客,但他却买了单,让她心里觉得怪怪的,好像不是在换他人情,而是在约会似的。 “看电影?一个人啊?”颜明丽随口问道。 “嗯。”崔蔷希心虚的连忙转移话题。“你找我干么?怎么没打我手机?” 颜明丽耸了耸肩。“没什么事啦,转到一台影集觉得不错,想叫你也看,你没接家里电话,我就没打了,反正如果你人不在家也不能看。” 突然,后面起了一阵骚动。 “董事长早!总经理早!” 两人同时住口不再闲聊,一起停下脚步往旁边退,跟其他人一样,毕恭毕敬的迎接公司里的大人物驾到。 崔蔷希望着神态严肃的董事长,他是一个长相非常体面地老人家,六十出头的年纪,身材依旧高大,跟身旁的总经理有七分像。 相较于董事长总是板着一张脸,旁边的总经理就平易近人多了,长相斯文,少了他父亲的霸气,待人总是没有架子。 直到董事长和总经理进入电梯,颜明丽才说起来八卦。 “听说董事长的小儿子留学回来也会进公司实习,不知道会去哪一个部门,真是期待。” 崔蔷希奇怪的看了好友一眼。“期待什么?你已经死会了。” 明丽有个交往很久,已论及婚嫁的同居男友,她不懂有男朋友的人干么要对别的男人有所期待。 “骑驴找马啊,谁不想嫁入豪门当贵妇,少奋斗三十年。”颜明丽懒洋洋的说:“我啊,已经上班上腻了,朝九晚五才领那么一点死薪水,寒流来时,要从床上爬起来简直是天大的折磨,可是不工作呢,又怎么还我那堆积如山的卡债?唉,要是我家那口子是小开那该多好?” 崔蔷希听了倒是很不以为然,居然说自己的男人是驴?若被他知道,他应该会不想要这个女人了吧! “听说总经理已经结婚八年了,却生不出孩子来,可惜了总经理夫人貌美如花,家世一流,还有什么艺术和音乐双学位,但是生不出孩子来,那些学位都是屁,也帮不了她。” 崔蔷希感到啼笑皆非。“你的消息还真灵通,都去哪里听来的?” “不止那样。”颜明丽压低了声音。“其实啊,经理有情妇的消息早就传开了,有人看见他陪女人上妇产科,还有人说,其实他早就有私生子了,总经理夫人因为自己不会生,所以才容忍他。” 崔蔷希按了电梯。虽然她没反驳明丽,但她其实并不相信他们总经理是那种男人,他完全不像会做那种事的男人。 不过,她认同如果一方想要孩子,而另一方却不孕真的很可怜。 至于自己嘛,她并没有太期待当妈妈,虽然已经快三十拉警报了,但距离高龄产妇还是有一段距离,她还想多享受几年自由。 但她很清楚,所谓享受自由,是指结婚之后享受两人世界的自由,如果没有结婚,那就不叫享受自由,而叫备受凌迟了,因为会被人投以异样的眼光,光是用想的她就头皮一阵发麻。 奇怪了,不是说晚婚是趋势吗? 为什么她周遭的人偏偏都那么早结婚啊?害她想装作很享受单身也不能,想对结婚两字不敏感也不能。 难道非要她也跳进结婚漩涡才能终止这种折磨? “大家早!” 跟同事互相问早后,崔蔷希轻快地走到自己位子,桌上有个保温杯,还有张红得要命的喜帖。 她本能皱起了眉头。又是谁要结婚啊? 带着些许懊恼和烦躁的情绪,她打开了喜帖。 是韩副总和吴雪羚的喜帖,婚期定在十二月二十五日,浪漫的圣诞节。 虽然已经接受了他们要结婚的事实,但收到喜帖,还是让她一阵不好受。 结吧、结吧,都去结婚吧!看看你们会有多幸福…… 她没好气的把喜帖扫进抽屉里,一想到还要包红包给他们,她就郁闷,真是双重损伤。 打开电脑,登入社群网站,浏览了几分钟之后,稍微心平气和一些了,她打开保温板,喝了一口里面的热咖啡,感觉心灵被平抚了。 热咖啡是孙至阳每天为她准备的,虽然他没说,她没问,但她就是知道是他放的。 他是每天最早进企划部的菜鸟,会先把整理资料或影印等杂事做好,而她每天一进办公室,一定有杯热腾腾的咖啡等着她,喝完她会顺手洗好保温杯放在原位,隔天又会有一杯。 其实孙至阳很不错,如果跟他在一起,她可以把他吃得死死的,就像她老妈一辈子吃定她老爸一样。 像她老妈说的至理名言,女人嘛,就是要嫁一个爱自己比自己爱他还多一点的男人,这样才会被疼惜。 她清楚自己不是听男人话的料,所以一定要找一个听她话的男人。 可惜孙至阳好归好,却不符合她的择偶条件。 她说过了,他太年轻,又没有经济基础,叫她怎么敢把自己托付给他?又怎么面对众人的眼光?什么老牛吃嫩草、吃幼齿补眼睛的那些话,真是难听到了极点,她承受不起啊。 如果他再成熟一点点,大她三岁……不不,大她一岁也行,就是不要比她小,然后有间小公寓,有部小轿车,中古的也行,再有点存款,那她就会考虑考虑他,不会那么直接的把他排除在择偶名单外。 然而第一关他就不合格了,他永远不可能会比她小,这已经是事实,除非大家重新投胎。 第二,他不过是只菜鸟,一名小小的企划助理,比她这个干了四年的企划组长还不如,要何年何月才能买得起房子、车子?更别说存款了,在高物价的台北市生活,不成为月光族就很不错了。 所以,这热咖啡,她喝喝就好,就当是享受当老鸟跟前辈的福利,是后辈的一点心意,她是不会动心的……不、不对,她已经有点心动了,应该说,她是不会动摇的才对…… “这里就是行销企划部。” 说曹操,曹操到,她抬眸,看到孙至阳带着一名年轻女孩进来,女孩长得很甜,像是从日系杂志出来的模特儿。 女孩对孙至阳的好感全写在脸上,她非常专注聆听孙至阳说的每一句话,眼里闪耀着爱的火花。 “我们负责产品的行销,要结合旧商品的可用价值,创造最大的利益,是公司里相当重要的一环……”孙至阳对女孩说道。 崔蔷希摇晃着旋转椅,低首敛眉的啜了口咖啡,眼光没有离开过他们。 公司每年都会在大学里招揽人才,在公司里提供奖学金工读的机会,这些人见习的成绩如果优秀,毕业后会成为公司录用的优先人选。 当然,带见习生这种工作往往落在部门菜鸟的头上,而孙至阳是企划部里最资浅的菜鸟,理该由他带人。 不过她是怎么了? 看到他那么有耐心的在向那个女生说明,她竟然有吃味的感觉? 干么觉得不高兴啊?他们两个很相配啊,那种二十岁的小女生配他刚刚好…… “你等一下。” 她讶异的看到孙至阳忽然丢下女孩,大步朝她走过来。 走到她桌边,他把手里的的小纸袋递给她。 “什么啊?”她睨他一眼。 明明有些高兴,问的却很矫情。 绝对不能让他发现其实她也是有在注意他的,不然他的攻势一定会更猛烈,年轻人嘛,血气方刚…… “手工饼干,上班时经过一间新开的烘焙坊,店员在门口卖现烤的手工饼干,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就买了一袋。” 她翻弄着精致的褐色纸袋,挑剔地说:“我不太喜欢饼干啊,干巴巴的……” 他别蹙起眉峰,有些不高兴的说:“那我给别人。” 孙至阳作势要拿走,崔蔷希马上两只手护住那袋饼干,抬眸瞪着他。 “你已经给我了,现在是我的,不管是要吃掉还是扔掉,我自己会作主,你快走吧,人家还在等你呢!” 他瞬间笑了,那迷人的笑容让她心跳加快。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觉得他的笑容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吃告诉我,明天再买给你。”他笑意深浓地说,说完便转身回去带见习生了,两人走出企划部。 崔蔷希叹了一声趴在桌上。 明明只是护住一袋饼干,怎么像打了场仗似的? 这场仗是她在跟自己的心打,而且还是场拉锯战,她不想靠向他,却渐渐的把持不住了。 热咖啡、手工饼干,还有其他数也数不清的细腻和贴心……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融化了她的心。 她不想心动,她真的不想,因为她迫切需要的是婚姻,而不是爱情游戏。 不过,这种被人捧在手掌心的感觉还真好,她不能抓住,却也舍不得放掉…… 上帝原谅她,就让她自私一下吧,没有大男人可以依靠的她,暂时想把这小男人留在身边…… 崔蔷希一向喜欢圣诞节,喜欢街上的圣诞气氛,而今年的圣诞又刚好是周末,原本她计划要自己去吃顿圣诞大餐的,但这一切都被韩副总和吴雪羚的婚礼破坏了。 今年的圣诞被她评选为有生以来最糟的圣诞,她和公司所有的人一起参加了韩副总的婚礼。 宴席在知名的五星级饭店举行,席开一百桌,吴雪羚的婚纱漂亮到不行,她又嫉妒又厌恶又羡慕的看着吴雪羚脸上得意又兴奋地笑容,渴望自己也有一场同样盛大隆重的婚礼。 什么时候她才会有一场这样的婚礼? 她既不会像吴雪羚一样主动追求男人,公司里未婚的适合对象又寥寥可数,绝大多数跟她又不同部门,难道她要去相亲? 看着同桌的企划部同事,她惊恐的发现,未婚的女性只剩下她和颜明丽了,而明丽还有个随时可以结婚的同居男友,只有她,什么都没呀。 如果明丽也突然结婚了,那她…… 天啊!不敢再想了,她连忙干了面前的杯中酒,眉心蹙的死紧。 宴席漫长得像永远不会结束似的,韩副总在友人起哄下,嘴对着嘴喂新娘子喝酒,而吴雪羚笑得花枝乱颤,看得她眉头更紧,怎么也松不开。 好不容易总算散席了,她在新人端着的托盘里拿了两颗喜糖,说了几句言不由衷的恭喜之后,一个人神思不属的走出饭店要去搭车回家。 看着那些盛装打扮来参加婚宴的女同事,一个个等在饭店门口,她们都有男朋友或老公开车来接,而她……冷风吹来,她大梦初醒的拉紧皮草披肩,快步走向捷运站。 看她们做什么?再看下去也不会有个男人来接她,只是徒增自己心中的失落罢了。 这场婚宴给了她很大的打击,现在她迫切的需要一个结婚对象,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再等个一两年,她真会变成部门里的笑柄…… “前辈!” 她蓦地停住了脚步,本能的回过头去。 会这样叫她的只有孙至阳一个人,而且是她规定的。 一开始他跟其他同事一样,直接喊她名字,她斥责他没大没小,然后规定他喊她前辈。 “你怎么哭了?”孙至阳快步走到她面前,端详她泛红的眼眶,还有份难解的沮丧和落寞堆在她眼底眉间,那样酸楚,让人无法忽视。 “我……我哪有?”崔蔷希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哑的。 她哭了吗?因为没有结婚对象,觉得很悲哀而哭了吗? 天啊,真丢脸,因为没有结婚对象而哭就已经够丢脸的了,还被他撞见…… “喏,圣诞礼物。”他从提袋里拿出一支泰迪熊玩偶,不由分说的塞进她怀里。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看清楚后却不禁哑然失笑。“泰迪熊?” 他以为她几岁?竟然送她一只熊玩偶? 她是个轻熟女,想要的是想吴雪羚手上戴着的那种卡地亚首饰好不好?他果然只是个大男孩,根本不懂女人心嘛。 “它会说话。”他一本正经的伸手过去按了下熊的鼻子一下。 ——我爱你 她错愕的看着泰迪熊,那是他的声音没错吧? “这可以录音,把想要向对方说的话录下来。”仿佛那句“我爱你”只是个样本,他如无其事的再示范一遍。 她心跳失序,眼眸离不开他,却嘴硬地说:“幼稚。” 虽然很幼稚、虽然不是卡地亚戒指,却是她今年收到唯一的一个圣诞礼物。 他怎么会在这里等她,有怎么会想到要送这么可爱的礼物给她? 今夜她分外感伤,还分外脆弱,尽管如此,此刻这样面对着孙至阳,心里明明有某种柔软的东西在悸动,她却执意要将他排拒在外。 唉,女人,你的名字是虚荣,就因为他只有身高,没有其他二高的条件,你就故意忽略他的优点,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今天是圣诞节,你就要这样回家了吗?”他忽然问道。 “不然呢?”她有些哀怨地说:“又没人约我。”圣诞节是情人的节日啊,没有情人的她,就只能自己过来。 “那正好,我要去一个地方,很需要人手,一起去吧。”他拉着她往回走。“我的车停在饭店停车场,走过去吧!” 崔蔷希狐疑的看着他,被动的被他拉着走。 他不是应该趁机约她去看电影或看星星什么的吗?奇怪了,什么地方会很需要人手? 第四章 晴光育幼院? 路灯下,崔蔷希看着陈旧的外墙和掉漆的招牌,因为孙至阳已经停好车下车了,她也只好下车了。 她是想过他的代步工具不怎么样,但没想到会逊到这种地步,如果他是她的男朋友,她才不要坐他的车,一路上好像快解体似的,太危险了。 “过来帮忙。” 孙至阳在车尾喊她。 她走过去,他正在打开老爷车的后车厢,提出了大包小包,示意她提剩下的三袋。 “都是些什么啊?”她扬眉看着他。“该不会都是会说话的泰迪熊吧?” 如果是的话,他就死定了,因为这样就跟耍弄她没两样,以为他送了个独一无二的礼物,结果人人有奖。 “进去不就知道了。” 他率先走进育幼院的大门,她只好跟上去。 沿途,她打量着四周,发现这间育幼院真的很老旧,此时孙至阳熟门熟路的自己开门进去,好像常来似的。 “至阳哥哥!至阳哥哥!” 门一开,小朋友们就欢呼着朝他跑去,他笑着把提袋放下,亲昵地张臂拥抱孩子们。 一名年长的妇人微笑注视着他们。“孩子们一直在等你,一直在问你什么时候来。” 他报以微笑。“院长,这位是我朋友崔小姐,我们要一起跟孩子们布置圣诞树,材料我都带来了。” “太好了,他们一直想布置圣诞树。”院长满脸笑意。“还有,你送的披萨和蛋糕,孩子们今天吃的很开心,真的谢谢你了。” 崔蔷希有些讶异的看着他。 他还送披萨跟蛋糕来啊,真是有爱心耶,她就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公益……等等,他该不会是在这里长大的吧? 这个想法一旦进入脑中就无法去除,跟小朋友们布置圣诞树的时候,她完全心不在焉,不由自主的不时看向他,想知道他是不是在育幼院长大的。 奇怪了,为什么她会这么烦啊? 就算他真的是在育幼院长大,是个孤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介意? 她是不是也喜欢上他了?不然怎么会在意他越来越不符合她的择偶条件呢? “圣诞快乐!” 孙至阳突然凑过来,吻了她脸颊一下,推了推眼镜,又若无其事的去吻别的小朋友。 她错愕又震惊的愣住了。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吻她—— “圣诞快乐!” 蓦然间,几个小朋友左右夹攻,有人吻她左脸颊,有人吻她右脸颊。 她又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亲脸颊大赛吗? “这里的传说,圣诞夜的十二点,大家互吻脸颊以表示来年的祝福之意。”院长见她呆愣,好心的对她说道。 崔蔷希愣愣的看了眼手表,分秒不差,真的是十二点。 她的脸热了起来。 原来只是传说…… 要命!他凑过来吻她时,她的心竟然心跳加速了,她在干什么啊她? 年底,公司特别忙,很多人会在过年前除旧布新一番,算是他们这一行的旺季! 富邑乐活是跨国级的家具用品零售集团,贩售平整式包装的家具和配件,包括浴室和厨房用品,主推自行组装的家具,强调设计感、实用性、功能性和平价,目前是全亚洲第一大的家具零售集团。 崔蔷希之所以热爱这份工资,主要原因就是她的工作需要绝对的想象力,行销企划部负责让客人对商品一见钟情,而她认为自己游刃有余,也乐在其中,只要没有结婚的压力,她觉得自己是个很快乐的上班族。 这天早上和每一天没什么不同,但是她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桌上有红色炸弹,瞬间,她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她瞪着那喜帖,好像它真的是个炸弹,会在她动手拿的那一秒炸开似的。 她就这么瞪着它,久久不敢动手。 是谁?谁又要结婚了? “是我的喜帖啦。”颜明丽哀怨的靠过来,脸色没有半点要当新娘的喜悦。 “你?!”崔蔷希瞪视着好友,惊讶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亏她们两个那么好,明丽是什么时候决定要结婚的?事前居然一点讯息也没有先透露给她? “很惊讶厚?”颜明丽无精打采的说:“还不是建汉他妈妈没事跑去算命,说我们农历年前如果没有结婚,那就要再等六年才能结婚,所以就自作主张,联合我爸妈,匆匆替我们订了日子,还在几天之内号召所有亲戚朋友,把喜饼、喜帖、聘礼聘金全都弄好了,连办桌的地方也乔好了,效率是有够快的,我算是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结这个婚。” 崔蔷希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的维持平常心。“恭喜你了,你们也爱情长跑了这么多年,是该结婚了。” 她坐下,把包包放好,像平常一样,先开电脑浏览社群网站,表面上虽然镇定,心情却已染上一大片乌云。 好,很好!等明丽一结婚,她就像变成整个企划部里唯一未婚的老小姐,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是外星人,是办公室里的异类。 心情已经够差了,偏偏没有几分钟,颜明丽又很不识相的凑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喜孜孜地说:“先说好,你要当我的伴娘喔,时间不多了,礼拜天就要去试礼服,你记得把时间空下来,就这么说定喽!” 崔蔷希勉强自己再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好,我当然要当你的伴娘喽,我会把时间空下来。” “谢啦!我要去别的部门发喜帖了!” 颜明丽一走,崔蔷希就瞪着喜帖。 伴娘,又是伴娘,什么时候她才能当新娘?她的新郎又在哪里? 脑海中不期然浮起一张面孔,竟然是孙至阳?! 看来她是昏头了,被一连串的红色炸弹炸的神智不清了,竟然会在想到未来另一半时联想到孙至阳? 她真的是被周围的结婚潮给逼疯了吗? 如果不是四周的人纷纷结婚了,她绝不会有想婚的念头,绝对不会…… “怎么咬牙切齿的瞪着喜帖,好像跟它有仇。” 她霍地抬眸,看见孙至阳站在她桌边,就跟平常他总会出其不意出现在她左右一样。 如果他知道她刚刚不小心把他想成她的新郎人选…… “我是跟它有仇啊。”她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孙至阳,如果我说,我愿意跟你结婚,你会跟我结婚吗?” 虽然她知道自己对他而言是特别的,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但她赌他不敢说愿意。 他才二十六岁,有哪个二十六岁的大难孩会走进婚姻把自己绑死的? 他不会是那个例外。 她笃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所以恶作剧般的看着他,等他回答。 然而,她没等到他的慌张失措,只看到他再认真不过的凝视。 他深深的注视她,说道:“不管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都很高兴你是问我而不是问别人,我想跟你结婚,我是认真的,也都准备好了,随时等你点头。” 他是那么认真,反而令她手足无措了起来。 她咽了口口水。“孙、孙至阳,我是开玩笑的,拜托你当做没听到,我只是……”她努力想着措词。“只是因为最近太多人结婚了,所以才……才随口问问。” 她是在没有勇气问他准备好什么了,是物质还是心灵?是准备了车子房子聘金还是已经有足够成熟的身心灵可以当她的丈夫了? 要命,她干嘛问他这些有的没有的啊,现在怎么收拾?好像有玩弄他感情的嫌疑。 他现在定定的看着她是怎么样,是要叫她给他交代吗? “点了火却不灭,唉,你一直是这样。”他蹙眉看着她似乎因她而相当困扰。 崔蔷希如坠五里迷雾。 什么啊?她困惑的看着他。 他到底在说什么?她怎么都听不懂? 他迳自说下去,“我不会当做没听到,因为我已经听到了。就算你是随口问问,但我会放在心上,等你想结婚时,我随时可以配合你。” 说完,他紧蹙的眉宇微微松开了一些。“走吧!” “走?去哪里?”她愣愣地看着他,被他那一番话弄得回不了神。 他说当她想结婚时,他随时可以配合?!她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与她? “不是十点要到卖场开会?”他看了眼时间,似乎已将刚才那件事搁在一边,很实际地提醒她,“现在不走可能会迟到,我们还是不要让卖场的同事等比较好。” “对厚!”她如梦初醒的跳了起来,“快走!” 她竟然被一张喜帖弄得忘了正事……严格说起来,是被孙至阳弄得忘了正事才对。 不过,她还没吃早餐,等一下去开会,没有三小时也要两小时,她的胃早已被她操的千疮百孔了,挺得住吗? 她一边把东西往大包包里丢,一边想着她的胃。 时间真的很紧迫,他们哪有空在路上停下来买早餐? 该带的文件全都带齐了,最后把小笔电放进去,ok! “东西给我,我来提。”孙至阳说。 她很自然的把自己的大提包交出去,这个时候,她下意识的把自己当女人,不是上司。 到了公司的停车场,她很自然的要去开车,他却走过来拿走她手中的车钥匙。 “你还没吃早餐吧?我买了三明治和咖啡,我开车,你来吃早餐。” 他把手中一直拿着的纸袋交给她,迳自坐上了驾驶座,发动车子。 这部六人座休旅车是公司的公务车,只要是出公差的人都可以申请使用。 崔蔷希愣愣的看着行事沉着、有条有理的他,实在无法再昧着良心说他是不成熟的小男人、大男孩之类的。 而且她很感动…… 原来他手里一直拿着她的早餐,是因为知道今天早上他们要外出开会,事先想到了她,所以在上班途中就买好了。 这份心意,她要怎么忽视? 忙了一天,总算可以下班了,崔蔷希精疲力竭的走出公司大门,很佩服那些下班之后还有节目的同事,他们怎么还有力气玩啊? 一阵冷飕飕的夜风吹来,她连忙把围巾围起。 才六点多,天色就完全暗了,果然是冬天。 她不想回家,回家也是一个人,但不回家又能去哪里?她更不想回父母家,这阵子母亲对她的婚姻大事更加关注了,搞得她压力好大。 不知道孙至阳在做什么? 他下午去仓库验货后直接下班,不会再回公司。她竟然有股冲动想打给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说是答谢他的早餐? 这理由说的通吗?他又不是第一次买东西给她吃了,为什么独独今天她特别的想见他? “崔蔷希!” 有部车蓦然在她旁边停了下来,副驾驶座得车窗降了下来,她看到韩副总在驾驶座上笑吟吟的看着她。 她一阵错愕,脸不由得热了起来。 虽然他已结婚了,可是毕竟心仪了那么久,面对他,她仍会心跳加速,紧张不已。 “呃……副总,有事吗?”她感觉自己已经口干舌燥了。 韩河齐潇洒的注视着她。“要去捷运站吗?上车,我送你过去。” 他要送她?天啊!“不必麻烦了,捷运站很近,我走过去就行了……” “说那什么话?”韩河齐露出勾人的笑容说:“像你这样的性感美女,一个人走夜路太危险了,我怎么可以不送你?给我个面子,来,快上车吧!” 他居然赞美她是性感美女?天啊,她快呼吸不过来了,是真的吗?感觉好像在做梦! “那……就麻烦副总送我过去了。” 她脸红心跳的上车了。 果然什么样的男人开什么样的车,他的车品位非凡,处处流露了完美车工的登峰造诣,非常适合他。 她选择性的忘了他挑了吴雪玲做老婆的那件事,现在她认为那是他唯一的失误,除此之外,他还是完美的。 “这是萧邦的成名曲,他是我最欣赏的音乐家。”他微笑说道。 她根本不懂流泻在车里的是什么音乐,反正格调高雅,也是很有品位就是了。 真叫人扼腕啊,为什么以前都不会发生这种好事? 她从来就没有和韩副总像这样在公司附近偶遇过,也不曾坐过他的车,如果这种好事在以前发生多好,她就可以顺理成章与他更进一步了。 而现在……是老天想帮她圆梦吧?她会好好珍惜的。 “你还没有男朋友吧?”韩河齐看了她一眼,笑着问道。 崔蔷希顿时觉得很尴尬。就不能谈谈别的吗?这是她的死穴…… 幸好,他不等她回答就迳自说下去,“公司里的未婚男职员,眼睛都长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没有发现你这个性感大美女呢?真是有眼无珠啊!” 崔蔷希干笑一声。“副总真是会开玩笑。” 真是让她无言,那些没长眼睛的男人里,也包括他在内,在他结婚之前,他根本就没注意过她啊! “抱歉,我接通电话,是我内人打来的。” 内人?吴雪玲打来的? 再怎么想否认他已婚的事实也否认不了,事实摆在眼前,人家老婆打电话来了,她的美梦也该醒了。 何必感到失望?反正她本来就不该对他存有幻想,他是别人的男人,别人的老公,她没机会了…… “崔蔷希,可以与我共进晚餐吗?” 韩河齐的声音忽然传来,让她微微一愣。 他说什么?陪他吃晚餐?她有没有听错?不是他要赶回家陪老婆,而是邀她共进晚餐? 他微微一笑。“内人本来跟我约好了要一起晚餐,却突然有事要回娘家一趟,订位已经付了订金,取消不能退订金,非常可惜。所以我想,我是不是有这个荣幸可以跟你吃顿饭?就当我这个上司请下属吃饭,可以吧?” 崔蔷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点头的,反正她近似被催眠般的答应了。 明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她还是想一圆与心仪的人共进烛光晚餐的梦想。 就这么一次,让她把他当作未婚男子,只要一次就好…… 崔蔷希开着韩河齐的车,照他的指示开进一间名为“云观”的顶级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在依照他的指示,在他的车位停好了车。 他歉然地看着她。“我走不动了,麻烦你送我上去好吗?” “好。”她熄火,松开安全带。 原来他酒量不太好,才喝了几杯红酒就醉成这样。因为提议要开瓶红酒的人是他,让她以为他酒量不错,没想到相反,比她还不如。 或许因为对象是他,她非不但没有一丝不耐,反而觉得太会喝酒的男人很可爱,而且他一直表现得风度翩翩,举止高雅,言语风趣,让她对他更加向往,也更加懊悔自己没有采取主动,白白丧失了跟他告白的机会。 如果他还没有结婚,那么今夜就是他们更进一步的好机会,她有机会更加深入的认识他,而且自己也有机会让他好好的认识,不单单只是见面头点一下的同事……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他已经结婚了,今晚的美梦就作到这里,等把他送到家后,她的梦也该醒了。 暗自叹息着,她把他扶下车,把他的手架在她肩上,举步艰难的朝电梯走去,他整个人几乎都靠在她身上了。 他酒量真的很差啊…… 好不容易到了他住的楼层,协助他打开大门,本想送他到门口就走,他却一进门就踉跄了一下,她连忙又扶住他。 “副总,你还好吧?” 玄关留着一盏壁灯,可以看见宽敞客厅的豪华布置,米白色的长毛地毯,落地窗前还有架黑色钢琴,酒吧旁有一整面的玻璃柜,里面摆着一瓶瓶的洋酒,还打着投射灯。 奇怪,他的酒量不是不好吗?那这么多的洋酒难道是装饰用的? “我很不舒服。”他揉着太阳穴。“我要躺着,麻烦你扶我到房间好吗?拜托你了……” “哦,好……”回过神,她看着走道间的三扇门。“副总,你的房间是哪一间?” “第一间……” 她把他扶进房里,让他躺上床。 看见他很不舒服的样子,虽然很想帮他把领带拿下来,但她还是克制住了。 毕竟他们不是那种关系,这份遗憾就放在心底,她自己知道就好。 “那我先走了,副总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公司见。”纵然再怎么心仪,也是别人的,她知道分寸和进退,不会自找麻烦。 “不要走!”两道光芒闪进他眼底,他猛然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扯,力道十足的将她带进了怀里,顺势一个翻身,将她牢牢的压在身下。 “副总!”她震惊地瞪视着他,他这是干什么? “留下来陪我。”原本的醉眼迷蒙此时已不复见,他深深的看着她,双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摸索。“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的不是吗?今天我就成全你,让你拥有我,拥有全部的我,我会全部都给你,不留下任何遗憾。” 她更加震惊。 原来他都知道,知道她心仪他…… “你身材真好,真是标准的性感尤物。”他深情地说,双手不断在她身上游移。“我早就想像现在这样爱抚你了,今晚我会让你快乐,我会满足你,让你忘不了我……” 她被他明显流露的色欲眼神吓到了,也被他的说法吓到了。 他在说什么?他在摸哪里?这是她认识的那个韩副总吗? 她浑身抖了起来,脑袋有一刻完全空白,无法做出反应。 “你好美!好性感!”他粗暴的撕开了她的衬衫,扣子全应声掉落,他急色的她的颈项,胡乱抚摸她的胸部。 她如遭雷击,蓦然醒了过来。 “你住手!住手!救命!”她拳打脚踢的拼命挣扎怒斥,“韩河齐!原来你是这种人!你忘了你结婚了吗?你老婆随时会回来,你不怕吗?” 猴急的想把她的牛仔裤脱下来,头也不抬地说:“不必担心,她今天不会回来,她会在娘家待一晚,今夜这张床是属于我们两个的,让我们好好制造火热的回忆吧。” “你真混账!”他竟然这么下流,竟然是这种人,她以前真是有眼无珠,还一直对他有好感,她真是笨极了。 “不要装了,你不是一直暗恋我吗?让你快乐哟……啊——” 她找到机会,死命咬了他一口,飞也似的跳下床。 他也马上跳下床,拦住她,硬是再把她拖回床上。 “不要吊我胃口了,我马上就会给你快乐,我快忍不住了……”他再度压住她,眼神着火了,色欲攻心之下,死命的要脱她的衣服。 他比她高大魁梧许多,单凭一只手就牢牢扣住了她两只手,身体压着她,另一只手则肆无忌惮的又摸又脱,急着想占有她。 崔蔷希颤抖着,苍白着脸,胸口起伏不定,感觉寒意从脚底直冲上来。 自己的第一次难道就要在这种情况下失去?难道就要毁在这种人的手里? 不,她不甘心,美梦破灭也就算了,她绝对不让他得逞! 牙一咬,她抬起了膝盖,重重撞向他的下体。 “啊——” 韩河齐终于离开他的身体,她连忙跳下床逃走。 恐惧与愤怒的泪水这时才留下来,她跌跌撞撞的夺门而出,懊恼与悔恨充斥在她心中。 笨啊,崔蔷希! 当她迷醉在他风雅的言谈和体贴之中时,他却早就预谋要强暴她了。 她真是可悲,被他当成婚外情的调剂! 自己平常究竟流露了多少迷恋与崇拜才会让他胆敢做这样的事,还确信她会乐在其中? 总之,一切全都怪她! 她真的是悔恨交集,悔不当初…… 第五章 直到奔出大楼的大门,崔蔷希还是惊魂未定。生怕不甘心的韩河齐会追出来又把她拖回去。 老天!看看她现在什么样子?衣衫不整、狼狈不堪,还人情了梦中情人的真面目,还有比她更惨的人吗? 刚刚管理员瞪大眼睛目送她离开,她根本没脸进去请求帮忙,现在怎么办?她要走回家吗? 刚刚在情急之下,她连皮包都没有带就逃跑出来了。衬衫的扣子还都掉了,只能用双手紧紧的拉住衣服。 她颤抖的想,刚刚差点被强暴了,她要去报警吗? 报警之后呢?警方回去把韩河齐抓起来吗?公司会开除他吗?那她呢?身为事件的女主角、受害者,她还能置身事外吗? 老天,光用想的就觉得好累,她无力承担这些。 已经过了半小时,冷风一阵阵的吹来,她只能缩在圆柱后面避风。 她怪自己为什么要上他的车,下班之后直接回家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现在的她应该躺在被窝里,边看电视边打瞌睡,而不是在这里冷的发抖又无计可施。 一部白色轿车在大楼前停了下来,后座有人开门了。 这是截至目前为止,唯一停下里的车,她不由得看着那部车,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从后座下来。 “孙至阳!”她脱口喊道。 他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找寻声音的方向,看到瑟缩在圆柱旁的她,他惊讶的大步朝她走过去。 “前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是怎么回事?”靠近她,他更加震惊,一颗心瞬间直往下沉。 她头发凌乱,脸上妆都花了,更离谱的是,她连外套都没穿,双手紧紧拉着衬衫,光着脚不断发抖着。 不等她回答,他立刻脱下大衣披在她肩上。“快穿上!” “谢谢……”她冷到牙齿打颤,也不跟他客套了,马上穿上他的外套,把扣子全紧紧的扣上,却还是颤抖不已。 “究竟怎么回事?”他急问。 “不要问了。” 崔蔷希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我怎么能不问?”他语气激动的说,“你被抢劫了吗?还是遇到坏人了?我陪你去报警!” 她摇头,疲倦的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问了,我不会说的。”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的盲目迷恋造成近日的下场,是她的双眼被蒙蔽了,看不清楚韩河齐的为人,是她还贪恋着不属于她的人,她怎么有脸说出今晚发生的一切? “好,我不问你了,但你这样不行。”他看着她,深皱着眉,“你要泡个热水澡或喝点热的东西,跟我来!” 他拉起她的手要进大楼,她却反而把她往后拉,本能的退缩着。 “为什么要进去?我不要进去!”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断的摇头。“你送我回家,我想回家!” 她惊慌的反应让她吓了一跳。“你不要怕,我朋友在这里有间公寓,他出国了,我这阵子在帮他看家,我们先上去,我弄点热的给你吃,晚点我再送你回家。” “不要!我不要进去,你听不懂吗?”她激动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要回家,回我自己的家!” 她几乎要失控了,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什么都不说,他该怎么帮她? “好,我们不进去。”他只能安抚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请管理员叫计程车。” 他转身欲进大楼找管理员,他却紧紧的拉住她的手臂,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你要快点出来。” 他叹了口气,“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很担心你,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帮你?” 她还是咬着下唇不说话。 算了,她还是刚经历了一场战争,自己不该在此时再增加她的压力,于是他屈服了。“好,我不逼你,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经过昨晚那场噩梦,崔蔷希很想请假,但当鸵鸟不是她的性格,所以她还是打起精神进公司了。 虽然她没办法想孙至阳吐露实情,但她要向韩河齐讨回公道。 像他那种衣冠禽兽不该再待在公司里,不然不知道还有多少无知的女同事会受害,会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蒙骗。 “等等!” 一声娇喊,崔蔷希本能的按住了电梯开门钮。 对方冲进来,抬眸朝她一笑,娇笑着说:“谢谢。” 崔蔷希深吸了一口气,真是冤家路窄啊,进来的竟是吴雪玲。 现在她一点也不羡慕她也不妒忌她了,有韩河齐那样的老公真是不幸,会趁老婆不在家时拐女人回家偷腥,她很庆幸自己不是那个跟他结婚的人。 “韩副总呢?没跟你一起?”虽然她心情已经平静多了,但教训韩河齐的想法没变。 “我昨天有事睡在娘家,他应该出门了,待会儿就可以看到他了。”她甜蜜蜜的说:“好想他哦,他也一定很想我,新婚嘛,我们很黏对方。” “是吗,那你还真是幸福。”她言不由衷的说。 吴雪玲娇媚的一笑。“是啊,我真的很幸福,我应该是全公司最幸福的人了吧,拥有了富邑乐活最帅气的男人,不知道我怎么会比你幸福那么多,我们是同期进公司的对吧?你呢?还没有对象吗?还不想结婚啊?” 崔蔷希给她一记白眼。“我很享受目前的单身生活,还没打算跳进婚姻这坟墓。” “婚姻怎么会是坟墓呢?” 吴雪玲满脸惊讶,仿佛她说了什么打不敬的话。“蔷希,每个人都需要有个伴,我是好心才提醒你,我们女人的青春没几年,你再这样拖下去,小心会变成公司最后一个老处女哦。” “真是谢谢你的关心了,有空的话,还是小心一下你的枕边人吧!不要傻傻的连自己的枕边人是人还是禽兽都不知道。” 说完,电梯门刚好打开,她走了出去,也不管吴雪玲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叫她,她头也不回的走进企划部。 “大家早。”她走到自己的座位,一眼看到星巴克的保温杯,心不由得一片柔软。 一样的位置、一样的热咖啡、昨晚幸好有他,不然自己不知道还会多狼狈。 昨晚把她送回家之后,他原来本想留下来陪她的,但她拒绝了,而他而没有勉强她,把空间留给了她,独自离去。 昨晚那种情况,她什么人都不想见,她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最好可以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现在再回想,还是有心惊之感。 如果自己没有逃出来,如果她真的被韩河齐给玷污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 不要再想了,那种禽兽不值得花开始去想,她该想的是孙至阳才对,她得要谢谢他,所以,决定了,今天换她请他喝咖啡! 她打给还没进办公室的颜明丽,请她进公司前,先在公司旁边的星巴克帮她杯咖啡和早餐。 没多久,颜明丽带着她请托的东西进来了。 “干么叫我买咖啡?孙至阳不是每天都会帮你准备吗?” “没什么,谢谢你了。”她微微一笑,把钱给颜明丽,开始做自己的事。 事实上,她一直在等孙至阳进办公室,虽然他总是最早到,但有时他会去别的部门帮忙,总要做完所有杂事才会回办公室,时间多半是九点半过后。 果然,九点四十,他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回来了。 她露出一个微笑,拿着装有咖啡和面包的纸袋,另外还有一个百货公司的袋子,低调的走到他座位。 “早餐。”她把星巴克的外带早餐放在他桌上,再把百货公司的袋子搁在他桌下。“袋子里是你的大衣,谢谢你。” 他没理会她送来的东西,抬眸注视着她,关心地问:“你还好吗?有没有事要我帮忙,尽管说,我一定帮你。” 他很不想去看她脖子上的吻痕,他很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被欺负了吗?如果是的话,他绝不会放过那个人! “你昨天已经帮我了,剩下的,我要自己解决。”她故作轻松的说:“快点吃早餐吧,我可是下了重本喔,拿铁咖啡和牛肉牛角面包,我要回去做事了。” 他突然握住了他的手。“答应我,你不会冒险,我真的很担心你……”他的话没说完,但眼神传达了他的关心。 她不禁温柔起来。“我知道。” 这个傻瓜,昨晚在她房门口待到多晚,以为她不知道吗? 早上遇到上小夜班的隔壁邻居,邻居说凌晨四点下班回家时,看到有个男人子在她家门口站卫兵。 老天,他竟然凌晨四点还没有从她那里离开,而他早上八点就要进公司,这样算起来,他睡不到三小时,不,可能连两小时都不到。 “昨晚你都没睡吧?中午记得小眯一下。”她对他笑了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又展颜一笑,这才回自己位子,嘴里还不自觉的哼着歌。 心情为什么这么好啊? 难道这就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没有认清韩河齐的真面目以前,她从来就不是觉得孙至阳有多好,认清了韩河齐的真面之后,她才惊觉到孙至阳的可贵。 “各位同事—” 好熟悉的声音。 崔蔷希抬起头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看到韩河齐一脸笑意的走进来。 可是,真的是他,他真的走进来了!他的目光与她仇视他的眼神交汇,他还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让她瞬间心头燃起了一把火! “各位企划部的同事们,长久以来,商品开发部和行销企划部就像手足般的紧密合作着,由于上一季的销售成绩非常理想,在我的极力争取下,总经理发了一笔特别奖金下来犒赏两个部门的同事,那么就今天晚上,一起去知名的干杯烧肉店庆祝一下,大家一下如何?” “总经理万岁!韩副总万岁!” 韩河齐很满意大家的欢呼声,他用君临天下的语气说道:“那就晚上七点,大家各自前往,到时不要客气,能吃多少就多少,能喝多少尽量喝,都算公司的。” 崔蔷希看着他走出去,立刻站起来追出去,却已不见韩河齐的人影。 她不甘心,索性追到商品开发部去,直接闯进他的办公室,旋风般的身影,看得商品开发部的人一愣一愣的。 看见她闯进来,韩河齐微微楞了一下,却马上笑着说:“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崔组长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商品意见要跟我讨论,来,请坐。” 虚伪的家伙!他的表现让她感到恶心想吐! 她挑高了眉毛,往前迈了一步,故意大声地说:“不要演戏了!韩河齐,你这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今天我就要把你昨晚对我做的事公诸于世,让你在公司待不下去!” “昨晚什么事?”他微笑看着她。“哦?你是指,我喝醉了,你送去哦回家,然后脱光衣服想趁我喝醉勾引我的事吗?” 更火大了。“你在胡说什么?” “不是吗?”他又笑了。“大楼监视器可以证明我醉了,是你扶着我回家没错,我可是半点都没有强迫你,至于进到我家之后发生的事,当然只是有你知我知,随便我们怎么说了,是不是?” 她无法置信的瞪着他,火大的骂道:“你真卑鄙!” 他竟然是这种人,没一声道歉也就算了,还能全盘否认自己做过的事? “是你太狂野吧。”他微笑了一下。“在我不太清醒的记忆里是你主动脱光衣服,主动吻我,主动把我压在你下面,而我醉得分不不清东南西北,以为你是我老婆,才会予以回应,就只是这样而已。” “所以,你现在是不想承认你做过的事?”她怒极攻心。 韩河齐两手一握。“我本来就没做的事,要我承认什么?” 她铁了心,“好!本来我打算如果你向我道歉,然后主动辞职,不再危害其他人,我就放过你,现在看来你根本就不知悔悟,那我也只好去报警了!” “你去啊!”他有恃无恐的笑了笑。“你认为有谁会相信我这个万人迷会去强暴你?你有丝毫我曾对你有意思的证据吗?而且我才新婚,我老婆性感又美丽,谁会相信我会碰你?” “韩河齐!”她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 虽然他很卑鄙,但他说的没错,没有人会相信他企图强暴她,监视器拍到她扶着他上楼,他大可以睁眼说瞎话,说她勾引他那一套。 “喏,你的东西,拿去吧!”他轻蔑的把一袋东西丢给她。“下次穿好衣服再走嘛。” “你住口!”她的声音浊重,呼吸激烈。 突然,她灵光一现的想到一件事。 她的精神一振,反击道:“如果监视器拍到我扶你上楼,也一定拍到我衣衫不整的逃出你家,你要怎么解释我从你家逃走?如果我真的企图勾引你,有必要吓得夺门而出吗?” “哦~那个啊—”他懒洋洋的笑了笑。“我是那里的资深住户了,和管理员的交情还不错,常送他一些有的没的。他告诉我,你夺门而出的那段画面不小心被别的画面覆盖了,是人为操作的失误,他也很抱歉。” “韩河齐!你真的很卑鄙!”崔蔷希为之气结,知道他收买了管理员却无计可施。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 “你走吧!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反正你也没任何损失不是吗?我又没吃到……啊!” 他抱住下体,痛到呲牙咧嘴。 崔蔷希又补踢他膝盖一脚,冷笑道:“没有人会相信你想强暴我,那也没有人会相信我崔蔷希会在韩副总你的办公室里踢你的命根子吧?我们扯平了!” 他抽着气,痛到不行。“你你你……崔蔷希……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她昨天已经踢过他一次了,今天究竟又踢在同样的地方…… “彼此彼此!”她笑得甜甜的。 “给……我……记……住……”他抽着气,快痛死了。 “你也是!”她呛回去。 总算报到仇了,她重重摔了门,痛快的走了。 虽然报了一箭之仇,但她心里还是郁闷得很,想到韩河齐那卑鄙的嘴脸和说法,她就好像把手里的酒往他脸上泼。 世间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 早上她才踢了他的命根子,让她恨得牙痒痒,晚上她却不得不参加他主办的庆功宴。 看他得意扬扬的邀功,她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她告诉自己,不吃白不吃,何况出钱的是总经理,又不是他,而且还是她应得的,为新商品付出那么多心力,她有资格坐在这里。 不过,还是郁闷啊。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哈拉打屁。只有她埋首喝闷酒,一杯接一杯。 “蔷希,不要一直自己喝嘛,我敬你,我们最美丽的企划部之花!”部门里同事举杯说道。 她醉态可掬的笑了。“好,干杯!” 除了韩河齐,不管谁敬她酒,她都很够意思的干了。 老天真是你长眼睛,像他那种人,居然能爬到副总的职位?既然他会诱拐女职员,是不是也会a公司的钱? 虽然高度怀疑有那种可能,但她只是个小小的行销企划部组长,又能做些什么呢?像那个人渣败类说的,有谁会相信她的话呢? “你喝太多了,不要再喝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孙至阳坐到她身边,抓住了她正要干杯的那双手,抽走她手里的酒杯,推到旁边去。 她气急的瞪着他,凶巴巴的问:“为什么不让我喝?反正也不用我们付钱。” 她想把酒杯抢回来,他却推得更远,她更凶悍的瞪着他,他还是不为所动,眼眸直视着她,很务实的说:“明天睡醒会很不舒服,头会很疼,不要再喝了。” 她不领情,直嚷着,“我情愿头疼死也要喝,快把酒还我,我今天要喝个痛快!” 他凝重的摇了摇头。“今天我不会再让你沾半滴酒。” 她秀眉一扬,挑衅道:“是吗?走着瞧!”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真的做到了,他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只要她想拿酒喝,他就立即阻止。 一开始她还会抗议,后来她就渐渐知难而退了,不再试图去抢酒杯。 其实她也喝不下了,以她的酒量,这样已经醉了,再喝下去一定会吐,他刚好给了她台阶下。 后来,她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散会时,似乎有人叫她,想把她摇醒,但是她早就醉得不知道挂在天上的是月亮还是太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到家的,不知道负责送她的那个倒霉鬼是谁。 “混账、人面兽心……”她嘴里乱七八糟的骂着,“韩河齐,你这人渣,你一定会受到惩罚……” “为什么韩副总是人渣?他对你做了什么?”有道声音很不解的问道。 她皱了皱眉,哼道:“不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是孙至阳,把我当女神的孙至阳!” 不必睁开眼睛也知道,这是她的房间,熟悉的枕被触感,空气里还有她惯用的香水味道。 “对,我就是把你当女神。”他失笑,用手指来回轻轻的刮着她的脸颊。“怎么样,你要嫁给我吗?” 她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好啊,我累了,我想有个伴,一个不会让我被问起何时结婚的男伴,就算你完全不符合我的择偶条件,我认了,我嫁你!” 韩河齐的真面目给了她很大打击,过去那些迷恋他的日子,现在看来变得极为可笑。 连男人的好坏都看不清楚,这些年,她到底在执着什么?还有模有样的列出择偶条件里,自作聪明的以为符合条件的就会是好男人,会是她的真命天子,她真是愚昧的可以。 现在她醒悟了,就是孙至阳的外在条件再差,他的人品绝对比韩河齐好,他有很多可以对她下手的机会,但他谨守分寸,从来不曾越矩。 所以了,他当她的老公有什么不好?只是经济能力差了一点,职位低了一点而已。 再说,以他现在的工作态度,升职不是问题,将来一定可以在公司占有一席之地,职位绝对会比韩人渣还高。她相信他是潜力股,前景可期…… “把眼睛睁开。”他呼吸急促的看着她。“你说要嫁给我,我要知道你是认真还是醉了在跟我开玩笑,这对我很重要。” 她慢吞吞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他的黑眸灼灼的放光,看到他认真无比的眼神,她的心跳顿时快了起来。 第六章 跟一个爱自己比自己比自己爱他还多的人结婚才幸福,这是她从父母身上学到的哲理。 而显然,她和孙至阳之间,他比较爱她,因此她胸有成竹,有把握他会对她很好,而自己也可以把他吃的死死的。 从现在开始恋上他还不晚吧?她相信他这个小男人会好好疼她、充分的爱她,当她的好丈夫,这样就够了,女人要的不就是这些? 不过他都还没答应她的求婚呢,她就在想怎么在两人的婚姻里占上风了,真是不害臊啊! 崔蔷希润了润唇,直勾勾的看着他。“孙至阳,你听好,我没开玩笑,我脑袋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紧紧的盯着她。“那你告诉我,你在说什么?” 她深呼吸了一下,很大声的说:“我说我嫁给你,我们结婚吧!” 人生真是处处有意外,真没想到有一天她崔蔷希会向男人求婚,也没想到对象竟是她打死都不要的孙至阳,老天自由它的安排,以后她真的不敢太铁齿了! “不能反悔!”他激动的看着她,体内那条压抑情欲的弦也应声而断了。 “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她轻哼着,眼神却不禁流露着娇媚和几分羞涩。“已经答应你了,就是答应你了,绝不反悔。”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两人互相凝望,彼此眼里都有迸裂的火花。 他忽然一把将她拥进怀中,飞快堵住了她的唇。 崔蔷希觉得他的气息简直要撃倒她,但很快的,她就融化在他怀里,还呻吟出声,连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原来接吻是这种滋味,像触电一样,她无法克制身体的颤抖和灼热感,从他唇舌传来的炽烫烙进她的每一寸感官,让她不由自主的予以回应,与他的舌尖相互交缠,密密纠结。 天旋地转间,他的唇舌加重了力道,炙热的吻也顺势往下移,还大胆的一颗又一颗的咬开了她的衬衫纽扣,她快无法呼吸了。 就是今晚了吗? 自己的第一次就要跟他吗? 她的衣物慢慢被他褪下,当她赤裸的身躯完全展现在他眼前时,她看到他屏息着无法移开视线,她顿时害羞的曲起了双腿。 他喜欢她身体吗?满意吗?她感到紧张不已。 自己毕竟已经二十八岁了,没有青春无敌的肉体,而对公司那些那些年轻美眉,她偶尔都会叹气了,更何况在他面前,她当然希望自己的是完美的,是足以征服他的、吸引他的。 早知道会这么快与他裸裎相对,她应该好好节食几天才对,也应该多喝点豆浆,再炖一锅青木瓜来喝…… “老天……你好美……”他气息紊乱、脉搏狂野的跳动。 比他那一年偷偷看到的景象,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一个思春的少年而言,她真的是女神,至今没变,不同的是,当年他只能热血沸腾的偷看,而现在他则是真实的拥有她了。 “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在他灼热的目光下,她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心跳好快。 “好,我当然不会只看着。”他低沉,慢慢的说。 随即,他的唇轻吻上他的眼脸、她的鼻尖、她的脸颊、她的下巴,像怕碰碎她的似的,吻得温柔无比。 终于,他再也克制不了的吻上她的蓓蕾,深深含吮…… 事后,他汗湿的身体贴着她的,双唇埋在她的胸前,不住的喘息着。 她动一下才发现他还在她体内,她伸手轻抚他濡湿的头发,纳闷的问:“你怎么会啊?” 她以为他是各方面的菜鸟,然而在性爱方面,原来他一点都不菜,是个高手,难道他身经百战? “我是男人。”他温柔、疲惫的微笑。 刚才,他的脑中不断东想西想来延长时间,刻意不去看反应青涩却反而更加诱人的她,不想太快结束,想在她面前表现得更好,所以把自己弄得很累。 “你有很多经验吗?”她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的脸庞,莫名的对他的经验对象吃醋。 她好笨,一直以为他是处男,以为他在床上会很拙,原来拙的人是她,当他进入她时,她痛到以为自己会当场死掉。 “不要问了,女人知道这些只会找男人吵架,对你没好处。”语毕,他坐了起来,打开小夜灯,取来面纸盒,负责清理善后。 她为之气结的瞪视着他。 竟然说这种话?他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孙至阳吗? 清理完后,他竟然把她抱了起来。 “要干嘛?”她惊慌的问,这样赤裸裸的被同样也是赤裸裸的他抱着,真的很让人手足无粗。 “一起洗澡。”他往浴室走。 他说的泰然自若,她的脸却更烫红了,心里还是只有那句话----- 他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孙至阳吗? 几天后,一封韩姓副总诱拐女部属的黑函透过公司内部的电子信箱,传到了每个人的信箱里。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公司里姓韩的副总就只有韩河齐一个人,因此很快的,他就被对号入座了。 崔蔷希怎么看黑函的内容就怎么觉得熟悉,分明跟她被骗的过程一模一样! 都是在公司不期而遇,被韩河齐邀请去吃饭,接着借着酒意要求女方送他回家,然后就露出了真正的目的,想要与对方发生关系。 幸好,那个受害者也跟她一样幸福,逃过了一劫,没有被那只披着人皮的狼得逞。 受害者是谁?不止她好奇,办公室里人人都在讨论,这已经成了富邑乐活最热门的话题。 不管是谁,崔蔷希很佩服对方有揭穿韩河齐的勇气,而且还用这么劲爆的方式,这下恐怕高层不出面处理都不行了。 “你知道吗?”颜明丽去化妆师回来,立即冲过来,“听说韩副总被开除了耶。而且以最速件通过,即日起生效,也就是说,他明天就不会来了。” 崔蔷希震惊极了。“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我在化妆室遇到人事部的张晓媚,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总经理已经签名了。”颜明丽一脸心痛。“我不相信韩副总是那种人,真的查明真相了吗?会不会是那个女人求爱不成,反过来污蔑韩副总啊?” 崔蔷希霍地站了起来,仿佛再也忍不下去了。 “颜明丽!我郑重的告诉你,那家伙就是那种人,公司一定是查明了真相属实,才会那么果断的开除他,像他那种人,这样的惩罚只是小意思而已,他应该被天打雷劈!” 对于自己也曾蠢到像受害者一事,她实在开不了口,但也不希望自己的好友再对那种败类保持着幻想,太不值得了! “呃,蔷希,你怎么了?”颜明丽被她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述给吓到了,她润了润唇,“你不是……也很欣赏韩副总吗?而且跟我一样,都对他闪电结婚大受打击,现在怎么----” 崔蔷希打断她,“以前我没把眼睛打开,现在打开了,我发现比他优秀的男人多的是,他算哪颗草,本小姐才不屑他,看到都嫌脏!” 颜明丽又被吓到了,她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韩副总是哪里得罪你了吗?你怎么说得咬牙切齿,好像你就是受害者似的……” 崔蔷希激昂之下脱口而出,“没错,我就是受害者……” “崔蔷希!” 一道愤恨的声音在企划部门口响起,包括崔蔷希,每个人都看了过去。 那里,韩河齐脸色铁青的瞪视着她,好像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崔蔷希知道来和不善,但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没在怕的,反正做错事的又不是她。 她冷冷走向他,停在他的面前,女王般的抬起了下颚。“什么事?” “什么事?你还有脸问我什么事?”韩河齐愤怒的瞪视着她,语气充满了恨意。“我被开除了,你满意了吗?你高兴了吗?你这个贱女人!” 听到他出口恶言,所有人都吓了一条,想来风度翩翩,形象良好的韩副总竟然会这么粗鄙?虽然无法置信,却也加深了那封黑函的可信度。 “我跟你这种人没有什么好说的,不送了,慢走。”她转身要走。 韩河齐一把抓住她,无预警的出售掴了她一巴掌。“贱人!有种散布黑函,你就不要走!” 崔蔷希被打的又惊又痛,她按着自己脸颊,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打人。 看来他是真的豁出去了,她深深觉得自己那天晚上真的好幸运,还好逃走了,不然不知道会被他如何蹂躏! “跟我走!”他拉扯着她,要把她拖出去。 “我偏不要!”她断然拒绝,女王的脾气也被挑起了,谁也不能命令她。 忽然之间,她感觉到有样冰冷的东西抵住了她的颈子,她感到皮肤上传来的刺痛。 “天啊!是水果刀!他手上拿着水果刀!”大家粉粉惊呼了起来。 崔蔷希吞了口口水,心底瞬间涌上了一层恐惧。 她不敢随便乱动了,也不敢再开口激怒他,以免他在情绪失控之下真的伤害到她,那就得不偿失了。 “贱女人!”他突然用力把她的头发往后一拉,将他扯进,低声恐吓道:“想要活命的话,你现在马上去向总经理解释,说一切都是你想要得到我才这么做,那封信的内容都是你编出来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放开她!”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心理一凛,接着就看到孙至阳狂怒的冲进来。 他刚才不在办公室里,一回来就看到她被挟持的场面。 奇怪了,明明处境很危险,她却比较担心自己要怎么向孙至阳解释为什么韩河齐要冲着她而来。 虽然过去她心仪韩河齐不是个秘密,他也很清楚她有多迷恋韩河齐,但她还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因迷恋而差点被强暴的事。 “孙至阳,我劝你最好让开点,这是我跟她的恩怨,不关你的事,闪一边去。”韩河齐阴恻恻的说。 “我叫你放开她!”他森然警告,“她是我的女人,如果你伤害她一根寒毛,我保证你不但要从富邑乐活离开,还会有牢狱之灾!” “你的女人?”不止韩河齐微微一愣,其他人也同意愣住了。 大家都知道孙至阳这只菜鸟对崔蔷希的心意,但崔蔷希对他缩做的一切从来就没有太大的反应啊,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啊? “哈哈哈,崔蔷希,原来你的眼光不过如此。竟然看上这种毛头小伙子。”韩河齐嘲弄的说:“怎么了,得不到我,想要吃幼齿补眼睛哦?” “韩河齐,说话客气点。”孙至阳蹙着眉心。“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不准你再说半个侮辱她的字。” 崔蔷希听到他这么说,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虽然她是答应他了,但她没想到他会当众说出他们的事。 天啊,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他怎么不跟她商量以下就擅自宣布?她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不想承受别人质疑的眼光、不想面对姊弟恋的压力…… “结婚?”韩河齐又是哈哈大笑,“崔蔷希,看来你真的很渴望嫁人,连这种菜鸟你也好……” 就在他分心之际,孙至阳一脚对他持刀的手踢过去,韩河齐吃痛之下,迫不得已放开了崔蔷希。 同时,孙至阳对着韩河齐的下巴挥过去,韩河齐也不甘示弱的反击,他一拳揍上孙至阳的肚子,他们两个像两只激怒的野兽,瞬间扭打成一团。 “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有人在劝架。 崔蔷希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两个男人因她而打架的一天。 她应该当个成熟的女人,保持理智,叫他们不要打才对,但她实在气不过韩河齐的恶形恶状,忍不住在旁边怂恿。 “孙至阳,快帮我打他!踹他!用力点!打得好!用脚……用脚踹他!” “蔷希!”颜明丽不敢相信的拉住她。 “住手,两个人都给我住手!” 严峻的声音传来,所有人迅速让开,还有人立刻飞回自己的位子里,假装办公。 崔蔷希看见自己的顶头上司来了,也马上住口,不再继续怂恿。 理智这时候才回来,她担忧的看着孙至阳,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自己不应该一时失去理智叫他帮忙打人的。 不过,他体格比姓韩的好,又比姓韩的年轻,应该不至于屈居下风才对。 她偷偷望去---- 完了!经理应该很生气吧?看他脸色铁青,大家有得受了。 那边,孙至阳和韩河齐已经分开了,刘在仁蹙着眉心训喝,“在公司大家像什么话?公司是你们大家闹事的地方吗?如果有什么不满,可以去向人事部投诉,诉诸暴力是文明人的行为吗?还动到刀子,你是想吃牢饭不成?” 虽然没有点名是谁想吃牢饭,但他锐利的眼光往韩河齐身上扫去。 训完,他主动去扶孙至阳起来。“你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事?” 崔蔷希奇怪的看着他们。 以前她就觉得经理对孙至阳特别照顾,今天这种感觉更加深了。 幸而,一场风暴落幕了,韩河齐被保全押了出去,在经理威严的坐镇下,大家纷纷做自己的事,没时间再谈韩河齐的后续效应----她与孙至阳的结婚八卦。 她传了简讯问他伤势,他却只回了两个字“没事”,就没其他字了。 她忍不住偷偷的半直起身子往他的位置看,看到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荧幕,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 虽然知道他在工作方面一向尽力负责,但现在他们在交往,他就不能多写几句甜言蜜语或关心她的话吗? 他不是也看见了韩河齐用力抵着她的脖子,他都不问问她脖子有没有事?这样算什么男朋友?算什么准未婚夫? 抱怨归抱怨,崔蔷希还是把孙至阳带回家给父母过目了,起码他为了她挺身而出跟韩河齐打了一架,她还是感动的。 星期天的中午,崔家的厨房端出一道又一道的好菜,飘香了整间屋子,大人小孩都拼命的流口水。 “这个男人好,你要嫁、你一定要嫁!老妈举双手双脚赞成。”陈燕春对准女婿满意得不得了,满嘴夸奖。 崔蔷希的嫂嫂也一脸敬佩。“蔷希,他真的好厉害,什么菜都难不倒他,你去哪里找到这么会烧菜的男人啊,刚好和你互补。” 真是损人不带脏字啊,崔蔷希白了嫂嫂一眼,“我也不知道他会做菜。” 她是跟他说星期天到她家吃饭,但她没说要他到她家做饭。 谁知道今天一大早他就去接她,也不管寒流来冷得要命,硬是强迫她一起上传统市场去买菜,要她把她家人喜欢吃的菜都全买齐。 一到她家,跟她爸妈打过招呼,坐下来喝了杯热茶,聊了几句之后,他就自告奋勇要去准备午餐,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然后就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了,主人在等客人上菜。 “看他这么平易近人,又对厨房的事驾轻就熟,他家里应该跟我们一样,是普通家庭吧?”陈燕春问女儿。 “应该吧。”她只知道他进公司是考进来的,没有后台,他说过在台北租房子住,那家人应该在外县市,可能在乡下吧,她很多同事都这样。 “跟我们家一样最好,这样才门当户对。”陈燕春语重心长的说:“妈不要你嫁入什么豪门,嫁一个爱自己的老公最重要,就像你爸爸一样,虽然一辈子当个小公务员没什么用,但什么都听我的,我就跟英国女王没两样。” 崔蔷希有点烦恼的说:“可是,他比我小两岁,你们不介意吗?” “小两岁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小二十岁。”陈燕春开明的说:“你不是说他工作很认真,表现一直很好吗?这样的话,他以后一定很有发展,可能爬得比你还快呢!” 嫂嫂兴奋的说:“而且年轻人体力好,跟他结婚,你算赚到了,像你哥啊,跟我出去卖场都懒呢。” 崔蔷希脸一红,想到这阵子两人在床上缠绵,每回结束,自己总像死了一回……没错,他的体力确实很好。 她想不到家人都这么开明,这么快就接受他了,这样看来,反而她才是老古板,考虑了这么久才接受他。 饭后,当爸爸和老哥如常的开始下棋时,他竟然也加入,取代了她哥的位置,当她爸的对手。 然后,他又很聪明的输给了爸爸,让爸爸笑得阖不拢嘴。 不止如此,看到她两个侄子在院子里打篮球,他也跟他们一起打,还指导了他们几招,得到孩子们崇拜的眼神。 总之,他今天的表现是一百分,全家都投赞成票,要他速速把她娶回家,千万不要让她年过三十还待在家里被多管闲事的亲朋好友疲劳轰炸。 晚上,他们去看电影,在排队买票时,他的眼睛不是占有地在她身上徘徊,甜蜜的自她身后搂住她,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享受好不容易能当她男人的权利。 “我已经见过你父母了,也通过他们的检验了,那你什么时候要见我的家人?”他很少说废话,一说总是直接切入核心。 她逃避着这个问题,含糊的说道:“再等一阵子。” 奇怪了,之前她一直烦恼没有结婚的对象,现在有了,她却又害怕因为周围的人都结婚而结婚,将来会后悔。 她究竟是想结婚还是不想结婚?有时想,有时不想……有时不想,有时又想,她自己也糊涂了。 既然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那就再等等吧!反正她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不急在一时。 “一阵子是多久?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时间吗?”他追问。 刚好轮到他们买票,她趁机转移敏感的话题,“到我们了,快走吧!我要爆米花,还要巧克力棒……” 第七章 行销企划部来了一名新人,名叫张宁纹,大学刚毕业,家境颇为富裕。 富邑乐的企划助理是她第一份工作,她大学毕业后就先去澳洲游学,边旅行边体验当地的生活。 崔蔷希对这种家境富裕的好命新人没什么好感,武断的认为她一定吃不了苦、挨不了骂,事实也证明她是对的。 她不过因为张宁纹没把她交代的事情做好,而那件事又影响到开会的时间,所以骂了她几句,没想到她就哭了。 泪水就那样扑簌簌的掉下来,像珍珠一样,还掩面奔回座位,好像她多虐待新人似的,让她很无言。 午餐时,她闷闷的在吃汉堡,期待男朋友会安慰她一下,不然让她吐吐苦水也好,她需要有个人可以听她发泄。 “你对张宁纹有什么看法?”他都没表示,她只好先起头。 几秒钟过去,孙至阳才淡淡的说到:“她只是一个新人,我觉得你可以好好跟她讲,没必要用骂的。” 崔蔷希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汉堡,瞪大眼睛看着旁边的孙至阳,觉得又气又闷,不禁火大的说:“做错事不能骂,那她干么来上班,在家里当千金大小姐就好了。” 他已经从企划助理升为企划专员了,而张宁纹正是补他的缺进来的。 原本的企划专员有三名被派往上海展店,现在他们行销企划部明显人力不足。她一个人要做两个人的事。压力已经很大了,他竟然还要站在新人那边,不站在她这边,叫她怎么不气不闷? “你我都曾是新人,新人都会做错事,多给一些包容,她会做的更好,你也会更好带她。”他理性的分析,不站在哪一方,站在道理那一方。 崔蔷希却是气急败坏的怒瞪着他。 这阵子,他就是有本事让她火大! “你那么为她着想,那你去教她啊!” 赌气说完,她也不吃了,也不管套餐还剩一大半,拿起包包火大走人! 走着走着,她回头看了一下,速食店的玻璃门,人潮进进出出的,就是不见他的身影。 他竟然没有追上来? 她这么生气,他竟然还吃得下?竟然还要继续吃完他的午餐? 天杀的!她真是越来越摸不透他了! 他是对她很好,但他固执和坚持的地方也不少,例如在公事上,他就绝对不会对她妥协,就算于公,她是他的上司;于私,她是他的女朋友也一样。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他真的很坚持。 而她大概是自小受到父母相处模式的影响吧,她私心的希望不管自己有什么想法、不管自己怎么做,他都能站在她这边,力挺她到底。 可是他却不是那样,真的让她很失望。 难道自己看走了眼,他不是个可以让她吃死死的男人?自己没办法驾驭他?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是他打来的吧? 看到来电显示是他,她的心情一下子好多了,脸部线条也不再硬邦邦,甚至还哼了两声,满意了,心平气和了。 “干么还打给我,你打给张宁纹啊。”她停下来,靠在某个橱窗边说话,语气没好气,但嘴角却是上扬的。 奇怪了,她忽然又饿了,她应该回去吃完那半份套餐才对,不然就叫他再外带一份套餐给她,谁叫他让她这么生气。 “下午开会的时间改了,提早半个小时,张宁纹请我告诉你,因为她不敢打给你。” 她不敢置信的蹙起眉心。“你打来就是要说这个?” 不是要跟她道歉、不是要求和、不是要哄她? “对。” 她咬着下唇,心里的不满升到了最高点!“分手!我们分手!” 崔蔷希单方面的跟孙至阳分手了,因为他并没有说好或不好,反正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决定要跟他分手了。 他不是她的真命天子,绝对不是! 事实证明她恋错人了,都是想婚害的!如果不是结婚的压力一直冒出来,她也不会决定跟他交往,不会一时冲动说要跟他结婚。 总之,现在分手了,不必对他负责任了,她感觉很好,很自由、很自在、很黑皮…… 不过,为什么昨晚她会失眠?今天又为什么提早一个小时进公司?是因为知道他天天都会早到,所以故意提早进公司吗? “你们在干什么?!” 她一踏进企划部,竟然就看见才分手没三天的前男友和张宁纹抱在一起,她的心脏瞬间缩成了一团,整个人宛若被雷劈到,震惊无比! “组长……”张宁纹惊慌的叫着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 孙至阳还没说完,她已经调转身子,冲出了企划部。 他们竟然已经在一起了!这么快就在一起了…… 她疾步走着,觉得自己整个胸腔都在燃烧…… “蔷希!”孙至阳在走道上拉住了她,幸好一大早,公司里没别人,他们还有时间可以谈清楚。 “你放手!”她推开他。“你去找张宁纹!你去找她!” 他忽然一把抱住了她,叹息着。“拜托你好好听我说,我跟她真的没有怎么样,是你误会了……” “我都亲眼看到了,还误会什么?”她含泪怒瞪着他。“如果我没有进去,你们要做什么?” 她的心好痛,好难受。 怎么会这样? 他哪有那么重要?而她有哪有那么爱他,她为什么要心痛?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什么都不会做。”他揉抚着她的背,替她顺匀气息。“我撞到她,她差点跌倒,我只是拉住她而已。” “为什么她要那么早来?你们不是背着我在幽会吗?”她完全忘了自己没审问“前男友”的资格了,问得振振有词、咄咄逼人。 “可能有工作没做完,所以提早过来,你可以好好问问她,不应该问我。”他蹙眉说道。 她抬眸瞪着一脸无辜又无奈的他,越想越不甘心。“如果不是因为有她的介入,你会那么狠心,我说分手你就真的跟我分手了,一通电话都没有,也不求我,挽留我?” 他深深的看着她,叹道:“分手是你说的,我有同意吗?” “你默认了啊。”她强词夺理的说。 “因为你在气头上,所以我想等你冷静下来再跟你谈。”他叹口气,握住她的手,轻轻举到唇边一吻。 她蓦地感到一阵电流电到了她,他眼中流露的情感使她情不自禁的往他身上靠,怒火也一下子都消了。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自己真的是越来越不理解她,可是却也越来越爱他…… “如果你还是怀疑我跟张宁纹,那我们现在去户政事务所登记结婚。”他想也不想的提议。 听到他的话,蔷希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但是她很快的点头了。“好!” 她想要拥有他,此刻她非常确定。 “这一只,一次付清。” 当孙至阳笃定的告诉店员,并拿出信用卡时,崔蔷希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忍不住把他拉到旁边去。 “这很贵耶,你有钱吗?” 他们请了半天假,在一小时前完成了结婚登记的手续,也换好了身份证,现在已经是正式夫妻了。 他说要买结婚戒指给她,没想到是来卡地亚,她真的吓到了。 “你不是很喜欢这款戒指?”她贴在办公室隔板上,谁都看得到,也知道她必定是极为中意才会贴在那里。 “对啊,但是……”很贵耶,他有钱吗?负担的起吗?不要因为买个戒指给她而变成卡债一族啊。 那些话她说不出来,怕会伤到他的自尊。 “你喜欢就行了,其他不重要。”他拍拍她的肩膀,笑了笑,从容的去买单了。 买单后,他当场把戒指套进她手中。 崔蔷希眩惑的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顿时打消退货的念头。 真的太美了,就跟她梦想的一样,原以为选择跟他在一起就永远跟这只戒指绝缘,想不到最终还是拥有了。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虚荣,可是女人嘛,虚荣一点有什么关系,一生一次的结婚戒指,当然不能马虎。 不过,如果到时信用卡账单来了,他负担不了,她也会拿出存款帮他付的,因为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嘛,就该不分彼此才对。 回到公司,一进办公室,他就主动宣布“我们结婚了。”,引起了大家一阵惊呼。 崔蔷希没想到他会这么快透露消息,也不跟她商量一下,让她面对同事时很错愕,只能甜美又尴尬得笑了一下。 一切的一切都由他主导。她只能晕头转向的跟着他的脚步,还不太习惯自己已经是人妻的事。 好快啊,像在坐云霄飞车一样,前几天还在冷战,早上还在吵架,下午却已成为他的老婆,这种速度,谁能跟她比? “怎么这么突然啊?居然来闪电结婚这套,你们是不是——有了?”颜明丽比了个大肚子外加呕吐的动作。 崔蔷希用力瞪着她。“我像是会先有后结婚的那种人吗?” 在感情方面,她被动得很,也很洁身自爱的。 “那是为什么?”颜明丽实在不懂。“至少要有个仪式啊,居然只登记而已,让人不得不怀疑。” 说实在的,崔蔷希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感觉到了嘛,今天突然有嫁给他的心情,就去登记了啊,免得到了明天这种心情又跑了。” “你还真敢跟着感觉走耶。”颜明丽嗯哼了两声。“孙至阳的爸妈知道他们的儿子结婚了吗?他们根本没见过你这个儿媳妇吧?这样你也敢结婚?如果他们反对呢?” “反正他爸妈都是乡下人,应该很朴实很好相处啦,况且我又不用跟他们住,怕什么?”她振振有词的说,颜明丽干么一直泼她冷水,她好不容易结婚了,就不能给点祝福吗? 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自己比他大两岁,乡下的老人家观念比较保守,他们不知道以现在的潮流来说,两岁根本算不了什么,他们可能真的会为此而反对。 如果他们真反对怎么办? 管他的,反正他们已经结婚了,而且老人家住在乡下,他们住在台北,天高皇帝远的,他们就是想管也管不到,她不必杞人忧天,没事先吓自己。 “那你爸妈呢?你还没通知你爸妈吧?”颜明丽又继续说下去,“唯一的宝贝女儿结婚了,当父母的却被蒙在鼓里,况且他们人在台北,竟然还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感觉啊?” 被颜明丽这么一说,她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回家。 家人虽然都很赞成孙至阳当女婿,但没叫她去闪电结婚啊,他们能接受她连仪式都没有就完成终身大事吗? “妈,是我,你先冷静听我说,不要吓到了……”她润了润嘴唇。“我今天登记结婚了。” 电话那头,陈燕春欢呼了起来。“做得好啊!改天带至阳回来吃饭,这次叫他不要煮了,换老妈煮大餐给他吃。” 她微微一愣。“妈,你不生气?” 陈春燕笑眯眯的说:“有什么好气的?现在肯对女人负责任的男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至阳这么年轻就肯定下来,可见是真的很爱你。你可千万不要对人家太凶啊,要好好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姻缘,老妈祝福你们!” 她一阵感动,这正是她要听的。“妈,你真的不生气?” “你结婚了,我高兴都来不及,哪可能生气,整天被亲戚朋友问你的婚事,我都快烦死了,好像你嫁不出去是我的责任似的,压力好大啊!” 她错愕了。“妈,原来你也有压力,我以为只有我有。” “你不知道现在的人都嘛吃饱太闲,喜欢管别人家的闲事多过管自己的事,他们也不见得是真的关心,随口问问,却让我们很烦恼。” “对啊。”她趁机提醒。“所以,你也不要没事一直去问大表哥什么时候娶老婆,二表哥什么时候生孩子,人家也会有压力的。” “不要趁机教训我。”陈春燕哼了哼,一会儿又兴冲冲的说:“话说回来,喜酒是一定要补请的,该有的礼教还是要有,你跟至阳商量好了回家一趟,看他父母什么时候派人过来提亲,我跟你爸才能提早准备。” “知道了,妈。”她甜甜地说:“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顺利通过加入那一关,心情轻松多了。 不知道他的家人是否会跟她的家人一样,欣然接受此事? 新婚之夜是用来吵架的吗? 崔蔷希瞪视着眼前这个有所坚持、现在已经是她老公的男人,很起自己竟然无法让他顺从她的意思。 “为什么不能住在这里?只要把单人床换成双人床就可以了啊。” 她一心以为婚后是他搬来跟她住,毕竟他们都是在外面租赁而居,而他的单身汉套房肯定是要什么没什么,只是个睡觉的地方,绝不会像她的小窝这么舒适。 所以,应该是他搬过来,把他那边的套房退租,而不是她搬过去,把这间她住了四年多又花心思布置过的舒适套房退租。 “不要无理取闹了。”他看了看手表。“再争执下去只是浪费时间,我订了烛光晚餐想庆祝我们结婚,难道你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她有些恼羞成怒的说:“所以你就妥协啊,听老婆的话有那么丢脸吗?我想住这里,你就住下来,这样不行吗?” 他蹙起了眉心,严峻地说:“第一,我不是入赘的,所以不可能住在你这里;第二,如果你懂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那么你就收拾行李跟我走,表示你从今天开始,认同我这个丈夫。” “什么认同不认同的,干么说的这么严重?”她撇了撇唇。“你又没有自己的房子,如果有,我当然会跟你回去住。” 她承认自己打从心里明白,自己应该搬去跟他住才对。 就像他说的,他不是入赘,不是她养的小白脸,没理由住在她这里。 但是,她就是贪图自己的小窝舒服嘛! 不只住得习惯,离公司又很近,可以赖床到最后一分钟再起床,搭捷运只要一站而已,如果跟他住,这些舒服、方便就全没有了,还要适应新的环境,她真的很不想去。 都是想婚害的! 早知道就不要结婚了,她没想到这么麻烦,除了他父母的问题,还有住的问题,谁知道往后还会有多少问题等着她? “我告诉过你我在替朋友顾房子吧?”他眉头紧皱着。“不能因为结婚就食言而肥,我希望你能体谅这一点,我保证将来会让你住到属于我的房子,不会太久。” 崔蔷希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搬去你朋友家住?” 他万般无奈的说:“只是暂时的,只要几个月就好,可能不用那么久,一、两个月就好。” 他们的结婚很突然,他也没有想到她肯答应跟他去登记结婚、因此他什么都还没准备好,现在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妥当。 “我不要!”崔蔷希拔高嗓音。“韩河齐那个人渣就住那里,我不想跟他住在同一栋大楼!” 她还没忘记差点被强暴的噩梦,还有,韩河齐一心认为黑函是她发的,如果在出入大楼时狭路相逢怎么办? “这点你可以放心,韩河齐已经搬走了,那栋大楼是公司的,公司的高级主管都住在那里,他被开除之后当然也失去住在那里的资格了。” “真的吗?”她连眨了好几下眼睛。“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原来公司的高级主管都配有那么豪华的宿舍啊,她这老鸟都不知道的事,他这菜鸟怎么会知道? “总之我就是知道,不要问了。”他突然把她拉进怀里,带着烦恼的黑眸看着她。“你到底要不要收拾行李跟我走?如果你不搬,一直要在这里争论,我就打电话取消定位,今天就没烛光晚餐吃了。” 她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 冷战了几天,她好像念他的怀抱、他的热吻、他的爱抚和他强而有力的占有,她才不要他们的新婚之夜在争执里度过,那多没趣。 “好啦,住你那里就住你那里,你帮人家收拾东西。”她怀抱着他的腰撒娇,刚刚的战火已经烟消云散。 “那有什么问题。”他笑了,揉揉她的发。“你坐着不要动,去喝咖啡看电视,全部我来收就好。” “你说的哦!”她嘴角扬起了芳心大悦的笑意。 “我说的。”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吻了许久才在她气息不稳后放开。 她开开心心的去煮咖啡了。 她发现自己原来吃软不吃硬,当他很坚持的时候,她就更想跟他唱反调,但是他的姿态一软下来,她也马上心软了。 现在她不想跟他吵了,以后也不吵了,她只想待在他怀里,被他疼着、爱着,享受当幸福女人的滋味。 他朋友的公寓非常舒适、简约,屋里没有多余的杂物,倒是阳台上有不少盆栽,她一眼就喜欢。 好吧,她承认住在这种有宽敞的五房二厅,有前阳台和后阳台的景观公寓,对身心都是比较好的。 不过,有一点她很不解。 “为什么屋里都是你的东西,都没有你朋友的东西?”把房子前前后后都看过一遍之后,她觉得很奇怪。 就算正牌屋主人在国外,也不该连主卧室都没有私人物品啊,更何况屋主连主卧室都让出来给他住,这也太鸠占鹊巢了吧? 他这个替人看家的,不是应该挑间客房睡就好了吗? “我不知道。”他把她的衣物一一归位,弄得很仔细,就像她要永远住下来似的。 “你不知道?”她匪夷所思的跟在他后头。“难道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我不觉得,每个人的习惯不同。”他继续把她的东西归位,对这个话题完全没兴趣。 第八章 崔蔷希没趣的耸了耸肩。 好吧,也对,她早该知道他会这么说。 他不是个会八卦的男人,对公司的马路消息也没兴趣,心思都在工作上。 他很认真、很努力、很专心,好像想趁年轻拼出一番事业,她当然是看好他的,也相信他绝对有那个能力闯出一片天。 “你有想过要换工作吗?”她在柔软的床上坐下来,看着他整理衣服,不经意地问。 “我永远都不会换工作。”他头也不回地说,语气十分肯定。 她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为什么这么说?你还年轻,还有无限可能,跳槽可以累积身价啊。” “我会一直待在富邑乐活。”他回过头来看着她。“你也是。” 她目瞪口呆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她这个老公真的跟别的年轻人不一样,很有自己的见地,居然这么早就拿定主意了。 她原本是想夫唱妇随,凭他的认真和她的才华和创意,他们可以自己组一间小小的企划公司来接案,说不定十年后会发展成一间大公司。 可是他竟然想在富邑乐活待一辈子? 不过,她应该高兴才对,她的年轻老公不是那种好高骛远的草莓族,不是那种一年换三百六十五个工作,每个工作都做不久的浮夸青年。 他有长久在富邑乐活待下来的决心,这表示他有他的计划,她这个做老婆的要力挺他不是吗? “都整理好了。” 他关上衣橱,唇边泛起淡淡的微笑,顺手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搂进怀里。 她的心蓦然加快了跳动。 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啊…… 他低下头,攫住了她的嘴唇,舌尖温柔的探进她开启的双唇。 她感觉到腹部一阵紧缩,她闭上了眼睛回应着,舌头与他的接触,毫无保留的接受了他。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他在她唇边呻吟着,用舌尖舔她的唇,嘴唇付过她的脸颊,来到她的颈侧,他轻咬着,然后他在床上坐下,把她拉到他膝上坐着。 他由后方轻轻吻着她的耳垂和颈子,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轻浮着她的身体,最后停在她的胸部,轻轻的爱抚。 她的心狂跳,任由他尽情的抚弄,最后他把她压在床上。 他在床上是狂野的,老是用他年轻有力的身体征服她,这方面她自叹不如,总在他还可以再来一次的时候举白旗投降。 嫂嫂说的没错,年轻人的体力就是不一样,她现在可深深的体会到了。 他们滚烫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她本能的在他身下亲亲蠕动,还主动太高身子,让他向她的身体深处冲刺…… 激情过后,她把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享受被他环抱的美妙,身心都获得了极致的满足。 “你的性经验究竟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她仰首注视着他,再度问道。 之前她也问过,但他没说。 “不是金钱交易,都是顺其自然之下发生的,所以没必要说明,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轻描淡写的说。 她蹙起了眉心。“你的意思是,都是有了感情才有性爱的?” 她心情开始不好了,他究竟是有多少恋爱经验啊? “知道那些一点意义都没有,只会让你生闷气跟胡思乱想。”他低头望着她的脸庞。“你只要知道,你是我第一个性幻想对象就可以了,这才是会让你开心、会让你回味无穷的事。” “我?怎么可能?”她根本不信。“难道你要说,你是进了富邑乐活才开始有性幻想的吗?不然怎么会是我?” 他盯着她的眼睛,手抚摸着她下唇曲线。“这是藏在我心中很久的一个秘密,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我就告诉你。” “快说!”她迫不及待想知道。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我是你高中学弟。” “啊?”她愣住了。 他淡笑。“你高三时,我高一,当时我的个子又矮又小,只知道埋头读书,虽然品学兼优,常拿奖状,但绝不是什么校内的风云人物,所以你不会知道我。” 她愣愣地看着他唇边的那抹微笑,觉得好不真实,他们居然是校友?是学姐和学弟? “我一直偷偷的暗恋你,因为你很漂亮,身材又很高挑,你是校花,暗恋你、喜欢你的男生不止我一个,所以我暗恋得很放心,反正你不会发现。就算发现了,你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一进公司就对我这么好,原来是这样。”总算解开她心中的疑问了。 “不是只有这样而已。”他隐忍住嘴边的笑意。 “还有什么?” 他眼里精光一闪。“我看过你的裸体。” “什、什么啊?你说什么鬼话?!”她呆了一呆,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凝视着她。 “有一次,我们班在上体育课,我因为下一节要考英文,所以跷课躲在教具室里背单字,你突然进来了,浑身都是湿的,把门锁住后,你开始脱衣服,甚至连内衣裤都脱掉了,你丢到烘干机里去烘,直到衣服烘干了才穿好走人。” “什、什么?那时候你、你在?”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高三是发育已经非常好了,就跟现在一样…… “你一直在教具室里?”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从头到尾都在那里偷看我?” 他握住了她的手,“我看得几乎快爆炸了,从此你就成了我的性幻想对象,不再只是梦中情人而已,那晚我第一次做了春梦,梦里全是你。” 当时她被往楼下倒水的恶作剧同学泼到,老师叫她到教具室烘干衣服,那烘干机平常是给下雨天衣服淋湿的同学用的,是家长会长捐赠的。 她真的没想到会有人躲在里面,而且有锁门,她根本没想到要先拿书本或报纸什么的遮一下,再说那时时夏天,她觉得很热,也就没想那么多了。 “你这只色狼!”她羞愤不已,二只没啥力道的粉拳不断往他身上搥。 “什么色狼?”他抓住了她的粉拳,叹息一声。“你不会懂的,你不知道你折磨了我多久,对一个青春期加上思春期的青少年来说,看到那样的光景有多震撼!我根本没办法把你从我脑中抹去,本来是去那里背单字的,那次考试反而考得惨兮兮。” 好吧,这句话比较中听,她比较没那么想死了。 “因此当我在公司见到你时,我真的很开心。”他把她的手拉到胸前,紧紧握着。“那时我觉得我们的差距没那么大了,也对自己比较有信心,我才决定追你,一圆当时的梦。” 听到这里,她再也气不起来了,也没什么好气的了。 原来她从那么久以前就是他的女神,一直到现在都是。 一直被自己老公当成性幻想的对象,这种别的女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她不费吹之力就得到了,她还有什么好气的呢? 她主动吻住了他的唇。“看在你那么痴心的份上,现在补偿你。” 她跨坐上他,在他讶异的眼神中,一路从他的胸膛吻到小腹,再度点燃他的欲火…… 结婚已经二个星期了,崔蔷希终于要跟公婆见面,她之前还一度怀疑他是在育幼院长大的孤儿,现在证明他真的不是,是她想太多了。 “他们不会迷路吧?真的不要我们去接他们吗?”她已经紧张的喝掉了第二杯水,服务生又过来替她加满。 “不用担心这个,他们不会迷路的。”说完,他认真无比的看着她,“蔷希,你听我说,因为我们先斩后奏,所以他们可能会不太高兴,如果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就为我忍一下,不要跟他们计较。” 她火速抬眸看着他。“什么不中听的话?例如什么?” 她自尊心很强,绝对承受不起任何不中听的话,而且她下意识的认为是他爱她比较多,是他自己要跟她结婚的,为什么她要承受来自他父母的难听话? “你先不要这么敏感。”他安抚道:“我只是假设,当然也可能不会,等一下我爸妈会说什么,谁也不知道。” 对于他想要的结婚对象,他与父母从来就没有交代,既然再怎么沟通也没有共识,不如他做他的再告诉他们。 “都怪你,你为什么不先跟他们好好沟通?”崔蔷希开始发起脾气来。“你应该说是你硬要跟我结婚的,那他们不就没话说了吗?” 他摇头,“问题不在那里。” 她气愤的问:“那在哪里?” 她正等着他回答时,却看到一对熟悉的中年男女走进了餐厅,她吓了一大跳,连忙拉拉他衣袖,紧张的低声道:“董事长耶,是董事长跟董事长夫人!” 怎么这么巧,他们也来这间号称有三百六十五度景观的法式餐厅吃饭? 她认得他们,可是他们不见得认识她这个小职员,基于礼貌,她要上前去自我介绍,然后庄重的打声招呼吗? “他们就是我爸妈。”孙至阳看着她说,同时站了起来。 “啊?”她错愕的看着他,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说董事长跟董事长夫人是他爸妈?他的——爸妈?! 她如坠五里迷雾的看着他,又看着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 董事长叫孙肇良,总经理叫孙至刚,而他叫孙至阳……她倒抽了一口气。 要命!她怎么没发现他和总经理的名字只差一个字? 难道,他就是传闻中那个留学回来,就要来公司实习的董事长的小儿子? 迷惑之间,他们真的走过来了! “爸、妈,我来介绍,她就是我的妻子,名叫崔蔷希,目前是在富邑乐活的行销企划部组长,也是我的上司。” “坐下吧!”孙肇良说道,锐利的眼眸盯着崔蔷希。 崔蔷希诚惶诚恐的坐下了。 她紧张到不断的冒汗。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他不事先跟她讲?一直让她误以为他父母是乡下人,却万万没想到,他父母竟然是公司的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这种事可以隐瞒不讲吗?如果知道他是董事长的儿子,她才不会跟他结婚! 她忙着在心里生他的气、指责他,后悔来,后悔去的。根本不知道他爸妈问了她什么,多半都由他代答了。 她真的好气好气,他怎么可以让她如此措手不及,怎么可以让她用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来面对他的父母?回去她一定要找他算账! “蔷希已经怀孕了,所以我希望婚礼尽快补办。”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什么?这又是哪一招?她飞快看向他。 她哪有怀孕?他在乱说什么? “怀孕了啊?”董事长夫人顿时眉开眼笑的看着她。“既然这样,当然要尽快办婚礼喽,一切都要照礼数来,一样都不能少。” 怀孕仿佛是颗万灵丹,一直对她颇有意见的董事长也不再严苛的审问她了,还叫服务员送菜单上来,脸部严峻的线条柔和了许多。 然后,董事长夫人就开始一直不停的在说婚礼的细节,说要约她父母见面吃饭、说要带她去买补品、说要安排某贵族医院的妇产科权威为她产检……崔蔷希觉得她的脑袋越来越紊乱了。 他为什么要说谎?可此时她又不能跳出来揭穿他。 “既然都怀孕了,那从明天开始不要上班了,要好好安胎才行……” 当董事长夫人笑咪咪的这么说时,她倒抽了一口气,杏眼圆睁。 她完全不能接受这种安排,她不要安什么胎,因为她根本就没怀孕,而且就算真的怀孕了,她也要工作,她一定要工作! 她正想在桌下扯孙至阳的衣角,暗示他跳出来为她说话时,他自己先开口了。 “蔷希要继续工作。”他坚定的看着他的父母。“至于什么时候要留职停薪安胎,我们自己会看着办。”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董事长夫人无奈的看着儿子。“妈是为了蔷希好,怕有个万一,你就不能稍微让步吗?这可是我们孙家第一个金孙耶。” “算了,你还不了解自己儿子吗?”孙肇良撇了撇唇。“他什么时候听过我们的话了?要他去哈佛,他偏偏去麻省理工;要他当副理,他偏偏要从小助理做起.若他肯听我们的话,就不是我们儿子了。” 不自觉的,崔蔷希用一种全新的眼光看着他。 原来董事长原本是要他空降公司当副理啊.他却考进了企划部当小助理,还天天为他们跑腿影印做杂事,连一句怨言都没有。 哈,要是其他人知道他是董事长的儿子,不知道他们会吓成什么样子? 虽然他的行事风格一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可是她越看他越顺眼了。 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恋错人了,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如果他什么都听她的,她搞不好会觉得很无趣。 正在胡思乱想,就见威严十足的董事长拿出一个信封来,高举在半空中,却什么也没说。 她不解的愣了一下。 这是……写给她的信吗? 有话现在交代她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用写信的?是不是写了很多家规要她遵守? “老婆,收下吧,是爸妈给你的零用钱。”孙至阳说。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给她的零用钱,不是什么信,她真是笨得可以。 “谢谢董事长!”她连忙收下,摸起来厚厚的,应该不少钱。 “叫爸爸。”孙肇良严肃的看着她纠正。 “哦~是,爸、爸爸!谢谢您,我会好好花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笑了,包括一直绷着脸的孙肇良都忍不住的笑了,崔蔷希也不明所以的跟着傻笑。 直到这一刻,她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但这豪门媳妇的角色她真的担得起吗?总觉得很不安呐! 饭局算是在宾主尽欢下结束.但一等董事长夫妇离开,她马上找孙至阳算账。 “为什么骗你爸妈我怀孕了?”她哼声问。 “你听我说.”他握住了她的手。“我爸妈一直希望我跟大哥一样商业联姻,你的条件根本不符合他们的要求,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们一定会强力反对,不但不知道哪一天才会接受你,还可能会逼我们离婚。” 真是不中听的实话啊,她哼了哼。“我的肚子没有大起来,谎话一样会被拆穿,到时怎么办?难道要我塞个枕头?” 他忽然捏紧了她的手,胸有成竹的说:“只要我们尽快怀个孩子就可以了,之前我都没有避孕,我有把握最慢一个月就可以达成目标。” 她瞪大了眼睛。“什么?” 他现在是在说,要她近期怀孕吗? 还有,他是说,他每次做爱都不戴套是有预谋的? 她还以为他是太激情、太冲动才来不及戴,原来不是…… “你不需要担心,我都计划好了。”他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今年先生第一胎,等孩子二岁时。再生第二胎,这样你就不会太辛苦。” “我……我不想这么早生孩子。”她忽然觉得却步,她还不想当妈妈。她没想过要这么快为人母。 “可是你非生不可。”他坚定地说:“唯有这样才可以确保我们的婚姻没有问题,也才能让我父母真心的接纳你成为我们的家人。” “如果我不生呢?他们就不会接受我?”她润了润嘴唇,感觉喉咙又干又湿。 “蔷希,你听我说.”他的语气变了,变得深沉而迫切。“我大哥结婚多年,膝下犹虚.我父母把希望全放在我身上,他们渴望有个孙子可以延续香火,如果你有了我们家的骨肉,他们一定会接纳你,这点我可以保证。” “你大哥不是早有情妇替他生孩子了吗?”她迷惑而不解。“难道因为是情妇生的,所以你爸妈不承认吗?” 他蹙眉。“你从哪里听来的八卦消息?” 她傻傻的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他郑重地澄清。“不孕的是我大哥,所以绝不可能有什么情妇替他生了私生子。就因为不孕的是我大哥,所以我父母才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身上。如果不孕的是我大嫂。他们恐怕真会为大哥找个二房来传宗接代。” “可是,我为什么要配合你父母的希望,这么快生孩子?”她埋怨的瞪着他。“我又没有要嫁入豪门,是你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现在却好像我很想嫁进你们家似的。用怀孕来讨好你父母,或者说用怀孕来使他们接受我,我觉得很不舒服。” 他注视着她,好深切好深切的注视她。“你想一想,我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隐瞒身分?我就是担心你会有这种反应,担心你知道我的身分之后反而疏远我,到时我怎么办?” 她秀眉一扬,哼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去结你的商业联姻啊!” “不要讽刺我。”他将她的手紧紧地包在掌心里,带着请求的意味,轻声而恳切的说:“你明知道我整颗心都在你身上,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就算会因此失去我可以继承的部分,我还是只要你。” “嘴巴说的好听,事实上却什么都在骗我,你老实说,那间公寓也不是什么你朋友的,是你的吧!” “对,公寓是我是。”他点头承认,察觉到她似乎不气了,他的心情也轻松多了。 “还有什么骗我的,快点从实招来。”她低哼着。忽然福至心灵,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难道韩河齐被开除是你……” 他笑着点了点头。“两个部门聚餐那天,你酒醉时说的话,我一直耿耿于怀,又刚好有黑函在公司散布,我就找了大哥谈这件事……” “难怪他这么快就被开除。”她恍然大悟。 她蓦然又想到不知为什么经理老大一直对他格外照顾,此时谜底总算揭晓了,原来因为他是董事长的儿子。 身为老臣的经理一定早就知道了,只有他们其他人傻傻的被蒙在鼓里,还一直差遣他,真把他当菜鸟使唤。 “对了,我的职位很快就会有所调动了,我将调到总经理室,担任特别助理的工作,这是我主动要求的,人事命令应该很快就会发布,以后我们就不能待在同一间办公室了。” 崔蔷希一阵错愕。“为什么?董事长刚刚不是说要给你副理的职位你不要,偏偏要从基层做起,为什么现在又主动要求调去总经理室?终于觉得在企划部当跑腿小弟很辛苦了厚?” “不是那样。”他摇头。“因为大哥肝脏长了一个肿瘤,病因是积劳成疾,我希望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分担他的工作,让他专心去治疗。” “我很快就会安排你跟大哥大嫂见面,我想他们一定都会很喜欢你。”他搂住她的肩膀,轻轻在她额心一吻。“刚才一定没有吃饱吧?很少人在我爸面前还吃得下东西的.我叫服务生过来点餐。” 她顺势对他撒娇起来。“嗯,我真的好饿……” 虽然对眼前的情况很懊恼,但是看在他是因为怕失去她才骗她的,情有可原,她决定得饶人处且饶人,原谅他了。 可是,她真的还不想生孩子啊!这才是棘手的部分。 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真的要为了顺利嫁入豪门而大肚子吗? 第九章 人事命令很快公布了,孙至阳从行销企划部调任总经理室,担任总经理特别助理,因为这不寻常的升迁,让他的身分也随之曝光,引起一阵哗然。 “孙至阳竟然就是董事长的小儿子!崔蔷希,你出运了!” 一整天,不断有人向崔蔷希恭贺这类“妻凭夫贵”的话语,让她十分反感。 她真的没有想过要嫁个金龟婿,让自己少奋斗二十年。 她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她可以在行销企划部待得很好,她还有满脑子的创意要发挥,她有把握过几年她可以升到课长的职位,然后再过几年,她可以升上副理,等她四十岁时,她会坐在经理的位子上。 可是现在一切都乱了,仿佛她不必做任何努力,她都会在富邑乐活拥有一席之地,只因为她是董事长的媳妇。 都是想婚害的!以为跟他结婚很安全;以为自己可以把他吃得死死的;以为他父母都是乡下人,很好搞定;以为自己只要逢年过节到婆家尽尽基本的媳妇义务就好……谁知道现实竟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揉着太阳穴,不解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她只想平凡的过日子,却一脚踩进了豪门里,她没信心应付豪门生活,觉得自己不是当少奶奶的料,也不想牺牲自己去满足他父母抱金孙的愿望,更对未来的婚姻生活感到恐惧不安。 她不想结这个婚了…… 噢~不对,她已经结婚了,应该是她想离婚才对! 他不是他想要的男人,她想要平凡一点的男人,就像她老妈说的,家境小康,与他们家门当户对,那种家庭才适合她。 还有,她也不想要有个小开老公,她根本掌握不住他,就算现在他爱她好了,可是以后呢?等她变成黄脸婆以后,如果他变心了,她要怎么办? 普通人都会在爱情保鲜期限过后变心了,更何况是多金又出手阔绰的豪门小开,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一定很多,加上她比他大两岁,根本一点胜算也没有。 他的身份曝光之后,她就一直处在高度的焦虑下,加上现在在公司里,她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瞩目,每个人都拿放大镜在检视她,更是让她觉得非常不自由! “新娘子穿好喽!” 婚纱店的工作人员笑吟吟的把围帘拉开,崔蔷希深吸了一口气,在穿衣镜前转过身去。 孙至阳搁下手上的咖啡杯,起身走向她,赞赏地看着身穿白纱的她。“老婆,你好美。” 崔蔷希别扭的拉拉裙侧,迟疑地说:“可是我觉得不太适合我,好像太老气了,太保守又太过时了,我比较想要——” 他蓦然打断她,“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过就算不太喜欢也忍一忍,这是我妈特别请她认识二十多年的老师傅手工订做的,是她的一番心意,你一定要穿这件婚纱,不然她会很失望。” 崔蔷希忽然觉得一阵烦躁。“可是这是我的婚礼,一生一次的婚礼,难道就要让我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是恋错人了,他就不能站在她这边,一定得只为他母亲着想吗? “听我的,这也是为了你好。”他示意工作人员先离开一下,然后将她拉进怀里,双眸专注的看着她,“要你穿我母亲为你订做的婚纱,不是为我母亲着想,而是为你着想,我不希望让她对你有心结。” 她哀怨的说:“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这件婚纱……” 为什么他说的话都有道理,而她说的都没道理?在他们的婚姻里,强势与主导的一方变成了他,怎么会这样? “我答应你,拍婚纱照的时候,全部挑你喜欢的款式。”他凑近她的唇,安抚的吻了她一下。“去换下了吧,等一下还要去裕林集团的周年酒会,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胃,免得一去就要拼酒。” “我不想去。”她仰首哀求的看着他。“我不能不去吗?你自己去就好。” 那些应酬总让她如坐针毡啊。 “不要任性了。”他蹙眉。“你是我老婆,怎么可以不去?再说爸妈也会出席,如果你不到,他们会不高兴。” 她也蹙起了眉心。 又是他爸妈的想法,她到底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而活啊,虽然那个别人是她的老公和她的公婆,她还是很不能认同。 不过,不认同有用吗?他给她一种感觉——一入侯门深似海,她什么都要听他们的,不能有自己的意见。 她再度感到后悔不已,一个冲动的想婚念头竟让自己落得这般没有自由的田地,真是始料未及! 可再多的后悔都已经没有用了,她无奈的进去换衣服。 上星期,有本八卦周刊爆料富邑乐活的小少东与公司女职员秘密结婚的消息,公司的发言人马上声明他们只是因为八字的问题先登记结婚罢了,婚礼订在一个月之后,绝对不是什么秘密结婚,到时一定会请大家喝喜酒。 所以,现在有什么应酬,他都要她陪同一起出席,他爸爸的意思也是如此,要塑造他们夫唱妇随的完美形象。 她觉得越来越累了,她好想回到过去,回到还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回到两人的暧昧期,回到每天一踏进办公室,期待看到桌上那杯咖啡的时候…… 但是,回不去了,她知道回不去了。 崔蔷希身穿一袭微露酥胸的白色洋装,带着名贵的首饰,她是全场最美艳的焦点,镁光灯对她闪个不停,她也适时露出微笑,得体的与别人寒暄、聊天。 其实她是有足够的能力应付这一些的,毕竟她已经出社会六年了,自有其社会化的一面。 只是她压根就不想应付。 她根本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应酬上,过去规律的生活因为变成人妻而起了巨大变化。 什么时候才能逃开这一切?会不会明年此时,她真的已经从人妻升格为人母,然后再也没有对工作的热情了?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寒颤,想要退缩。 她是疯了吗?婚期都订了,现在才想临阵脱逃已经来不及了吧…… “至阳哥!” 一名俏丽时尚的年轻女郎走过来,巧笑倩兮的停在孙至阳面前。 他端详着对方,微微一笑,以大哥哥的语气说:“芷莹,你越来越漂亮了。” 对方爱娇的笑了。“哪有啊,至阳哥才越来越帅了呢,还记得你以前怎么都吃不胖,高中时还是像国中生一样瘦弱矮小,伯母好担心,没想到现在身高竟然超过一百八,真是太神奇了。” 他笑睇着对方。“你也是女大十八变,现在应该有很多人追吧?” “没有啊,我没有男朋友,至阳哥那么早结婚太不应该了吧?你小时候不是说过要娶我……” 崔蔷希百无聊赖的听着,他们应该是世交吧,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双方家庭都认识很久了。 他们开始叙旧,聊他们共同的回忆,而那些都与她无关,回忆里面也没有她。 崔蔷希端着香槟走开了。 为什么满屋子的人,她却有空虚的感觉? 她好怀念跟企划部的同事们一起挑灯夜战的感觉,尤其是冬天,他们一定会煮几包热乎乎的泡面吃,加几颗鸡蛋,开几瓶罐头,就是一道美味的消夜。 现在大家还是偶尔会加班,但名单里已经没有她了。 她明白孙至阳不会这么自作主张,连她加班的权力也擅自剥夺,应该是他爸爸或他妈妈直接下的命令吧,不要让她加班,以免她太累,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宝宝。 宝宝,宝宝,好烦,她要去哪里生一个宝宝出来? 现在她承认自己恋错人,嫁错人了可不可以?孙至阳不是她要的平凡男人,这段婚姻也不是她理想中的婚姻,她不要了! 她可以不要吗? 来得及不要吗? 婚礼的前一天,崔蔷希逃走了。 她太害怕了,害怕自己一旦走进礼堂就无法后悔,她实在没勇气与孙至阳举行公开仪式,她不想昭告天下,她就是孙家的二少奶奶! 所以,她不负责任的逃走了,一个人在市区的饭店躲了五天,鸵鸟到关掉手机,不跟任何人联络,也不让任何人找到她,包括孙至阳。 她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她不算很过分,起码她没有在婚礼当天才落跑,她提前了一天,他还可以补救。 至于补救的工程有多浩大,他和他的父母又会有多生气,她想都不敢想。 当然,不是说她自己的父母就不会生气,他们当然会觉得有她这种不负责任的女儿丢脸死了,但他们是她的父母,他们会谅解她的。 至于他的父母和他,当然不会谅解她,所以这件婚事应该就这么中止了,结束了,各自恢复自由身吧? 五天后,想清楚自己要的之后,她硬着头皮回去了。 他在家里,见到她并没有戏剧性的对她大吼大叫,但脸色不好看倒是真的,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 “为什么?” 他看着她,只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她的心一紧。“我很抱歉,我应该早点发现我们不适合,是我太草率了,我不该答应跟你去登记结婚,都是我的错,你就忘了我也放了我吧,我不想过这种生活,我想要自由。” 她并非冷血动物,看见如此阴郁的他,她还是会心痛,但心痛不足以让她选择与他走下去,她相信自己恋错人了,所以她要修正这个错误。 “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婚?”他郁闷的问,郁闷中带着几分怒气。 她沉重的点了头,“对。” “好,我成全你,反正当初是我先隐瞒了家庭背景,种下了祸根,现在你说不适应我的家庭,我又能说什么。”他脸上的倦意更重了。“我只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会临阵脱逃,真的让我措手不及。” 当他看见她的留言,说她不结婚了,他真的宛如五雷轰顶,整个人呆住了,久久都无法动一下。 他爱她,处心积虑的终于让她嫁给他,但她却无情的把他丢开,留下难以收拾的局面让他善后。 “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一个与你匹配的对象。”她幽幽叹息。 曾经的亲密到哪里去了?现在他们好陌生。 “这点不必你操心。”他黑眸锐利的看着她。“伤了我还不够,连我的再婚对象你都要管吗?” 她慌忙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要干涉你,我只是……关心你。” “你已经失去关心我的资格了,我也不需要你的关心。”他烦躁的站了起来,直视着她,“我回我家睡,顺便向我父母说明结果,明天张律师那里见。” 他疲倦的拿起外套和车钥匙走了。 她怔怔的看着关上的大门。 竟然这么容易?没有吵闹、没有泪水、没有挽留也没有苦苦哀求? 她达成了她的目的了,不必嫁入豪门当少奶奶,她自由了…… 可是,为什么她高兴不起来?心脏那里好像压着一块石头,隐隐作痛。 这是为什么? 第十章 销假上班之后,崔蔷希就向经理表达了要辞职的决定。 她怎么有脸继续在富邑乐活待下去? 就算孙至阳不介意,董事长也不会想再看到她吧?她害他们那么丢脸,又和他们的宝贝儿子离婚了,他们不想再见到她是理所当然的。 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他父母说的?一定会说她没有怀孕吧? 他肯定是会这么说的,这么一来,他父母就没有阻止的理由了,而且他们原本就不太满意她。 “我了解你为什么要走。”刘在仁看着她。“但目前这个春季企画是你负责的,我希望你完成这个案子再走,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可以吗?到时你再决定要不要走,或许你会改变想法,毕竟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事。”崔蔷希看着上司,总觉得他好像说的别有深意,但她参不透。 “我知道了,经理,我会把案子完成再走。”她默默收回了辞呈。 其实她也不想丢下进行了一半的工作走掉,尤其还是为了私人因素。 就算她必须面对旁人的异样的眼光,也是她必须承担的后果,所以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别人给她的不是异样的眼光,而是同情的眼光。 她私下问颜明丽,因为她实在很不解。 “你不知道吗?还是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颜明丽语带同情地说:“你假怀孕那件事,在婚礼前一天好死不死的被董事长发现了,所以他才气到取消婚礼,还逼孙至阳跟你离婚……蔷希,你真的好倒楣,眼看都已经嫁入豪门了,却硬生生被休掉,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他们有给你赡养费吗?”听到颜明丽的说法,崔蔷希诧异不已。 这些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孙至阳为她留的后路吗?他还会替她着想吗?她不敢奢求,毕竟他连一声挽留都没有。 算了,让别人同情她也好,如果是异样的眼光,难保她哪一天就会受不了了。 几天后,某位航空公司少东的性爱光碟在网路上流传,八卦焦点被转移,也就没人再关心她的事了。 好了,一切都归于平静,只除了她的心。 为什么会这么不平静呢?现在的情况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好像……不是她想要的,她好像没弄懂自己的心,如果真的那么想离开他,又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只是因为一夜夫妻百日恩? 他还住在那间公寓里吗?那里有他们满满的记忆,他不会触景伤情吗?还是他已经搬出去了? 几次在公司里遇到他,他都假装没看见她,迳自和身边的人说话,仿佛眼中已经没有她了。 他的反应虽然让她不太好受,但这都是她自找的,难道她还期望他会对她好吗? 唉,不要想了,今天新主管就会来上任,刘经理被往上海分公司去开疆拓土,担任大中华区事业部的总经理,算是高升了,昨晚他们才帮他办了欢送会。 不知道新经理是何方神圣,人事命令一直没下来,大家都很好奇。 正在想时,门口起了一阵骚动,颜明丽神经兮兮的冲到她座位边,紧张的对她附耳说道:“孙至阳!” “什么?”她还没弄懂是什么意思,就看到有个西装笔挺、一脸沉稳的年轻人大步走了进来,正是孙至阳。 她的心猛然一跳,仿佛被下了咒语,竟然痴痴的凝住了眼光看着他。 自己怎么会不要他呢?这是她这阵子常在问自己的问题。 虽然他不是她要的那种只听老婆言的男人,但分开之后,她越来越想想念他的一切,就算他不被她吃得死死的,不全部都听她的,她还是想念他。 难道这就是人性本贱?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然而知道要珍惜了又有什么用,他们之间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各位同仁大家好,我将担任行销企画部经理一职,过去曾和各位共事过一年,彼此多少都有些认识,我相信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以后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了。”他说的客气,丝毫没有少东的架子,大家都给予热烈的欢迎掌声。 崔蔷希眼睛眨也不眨的目送他进入经理办公室,那扇关上的门,仿佛是他们两人的界线。 他应该是公司史上最年轻的部门经理吧? 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或许会被妒恨,但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富邑乐活的小少东,对于他的空降,也就没人多嘴什么了,反而还有人很乐见自己家的主管是董事长之子,好像这样他们行销企画部就有黄袍加身,会有特权似的。 “来,喝杯咖啡。”颜明丽端了杯咖啡过来,同情地说:“看你都吓傻了,很怕孙至阳炒你鱿鱼对吧?”崔蔷希怔忡了好一会儿。 她不认为他会炒她鱿鱼,他不是那种人。 可是,他明知道她在企画部,为什么还接下行销企画部经理的职位? 董事长也明知道她在这里,为什么会让他过来? 如果他是希望她识趣点,自己辞职呢? 如果他是那么想的,一定会觉得两人都离婚了,她却赖在富邑乐活不走很厚脸皮吧…… 她无法忍受他那样误会她,她绝不是个厚脸皮的人,绝不是那种主动提出离婚又想保有工作的无耻之人,她很坚持他一定要明白这一点! 于是下午,她鼓起勇气去敲他的门。 “进来。”他的声音让她的心跳加速了。 他们曾是夫妻,彼此的感情哪能轻易抹去?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开门,走了进去。 他在办公桌后面,看见来人是她,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讶或波动,就像她只是外头的任何一个职员。 “我有事跟你谈。”她开门见山地说。 她的心跳好快,不能让他看出来…… “你说。”他平淡的看着她,波澜不兴。 “我是想来告诉你,如果待在同一个部门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辞职。”她润了润嘴唇,心中依然飞快。“其实我本来就要辞职,是刘经理希望我把手边的案子完成再走。” 他点点头,“我知道,刘经理都告诉我了,他是我舅舅。”崔蔷希微微一愣。 原来刘经理是他的舅舅,真的是太意外了。 刘经理可以说是引她入行销企画这领域的师傅,面试她进来,一路看着她从青涩慌张的菜鸟到今天的独当一面,可以说是公司里最知道她能力的人。 既然身为他的舅舅,刘经理在孙至阳的父母面前是怎么说她的?是否为她说了不少好话,所以他们才会勉为其难接受她? 如果是的话,那她就太对不起他,她竟然在婚礼前一天临阵脱逃,他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说实在的,我不介意,所以我才会来这里。”他站了起来,直视着她。“我希望你也不要介意,我很清楚你有企画方面的才华,我不想放弃你这个人才,也不想你去为别间公司效力,往后我会对你和其他人一视同仁,这样应该没问题吗?” 她微微错愕了一下,才连忙点头说道:“没问题。”他走出了办公室,正当她心跳加快,以为他要做什么时,他走向了待客区,“出去吧,顺便叫助理端两杯茶进来,我待会有访客。” “哦,好,是的,我知道了。”要命,她在期待些什么? 她失礼的走出经理室,深刻的感受到,他真的已经不把他们那段过去放在心中了。 企画部来了新同事,名叫彭凯晨,是美国留学回来的,作风洋派热情,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有满脑子新颖的点子,而且才二十三岁,年轻得叫人惊讶。 “你怎么会这么小啊?”大家都对她的年龄感到疑惑。 “因为我是资优生啊。”她笑容满面的说:“我二十一岁就跳级从大学毕业了,这两年在加拿大工作,我希望可以和大家分享我的工作心得。”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崔蔷希打从心里羡慕她的活力。 她不知道长自己怎么搞的,最近常提不起精神,嗜睡又吃的多,她真怕自己向来纤细的身材会走样,几次想去健身房报名,最后都因为提不起劲而放弃。 是因为春天到了吗?所以格外让人懒洋洋? 她不知道是否真是季节的原因,反正不管季节怎么运转,她的心都枯死了,再也发不出嫩芽了。 “嗨,前辈,早安,你好吗?”崔蔷希正在想春天与懒散的关联性,突然听到声音。她先看到白底圆点的复古圆裙,然后是彭凯晨的笑脸。 这个女孩很会打扮,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着用色也很大胆,绝不穿黑灰色,红色、黄色、这绿色跟宝蓝色是她常穿的颜色,造型也很有型。 例如今天她就走复古风,不但费心吹翘了发尾,还戴了发圈,真像芭比娃娃,自己是自叹弗如。 “你今天真漂亮,不,是每天都很漂亮才对。”她打量着彭凯晨,年轻真好。 彭凯晨性格开朗,总是笑脸迎人,父亲在美国是心脏权威,母亲则是妇女会会长。 孙至阳会喜欢这一型的女孩吗?最近她常在想这个问题,有时看到电视上的玉女歌手,她也会不由自主的想着他会喜欢吗? 她当然不是关心他的终身大事,她是怕……怕他再婚,怕自己到时承受不起…… “前辈,我们明天要去卖场吗?那我是不是应该穿的轻便一起……啊——”彭凯晨尖叫。 “啊!”崔蔷希也同时低呼一声。 好像是清洁工没有把地拖干,她们双双滑倒了! 崔蔷希无预警的跌倒在地,瞬间觉得自己骨头都散了,跌得很狼狈。 跌倒的那一刻,有个人冲过来扶住了彭凯晨。 崔蔷希不可思议又无法置信的看着那个人——那个扶住彭凯晨的人,居然是孙至阳! “经理!”彭凯晨在他怀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里盈满了感动和感激,还有一丝丝爱慕和羞赧。 “你还好吧?”孙至阳关切的看着她泛红的脸颊。“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还是我请同事送你去医院检查?”彭凯晨的脸更红了,红得像喝了酒,她的嘴唇轻轻的动了动,“我没事,经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不然我一定会很狼狈……”崔蔷希看着他们,她的心紧紧一缩。 对彭凯晨来说,年轻帅气又有才华的经理一定很有吸引力。 可她真的没想到,她们两个人同时滑倒,他竟然选择扶住彭凯晨而不是她?而且她跌得比较严重,他却只对彭凯晨虚塞问暖,不管她是否受伤了? 就算她不是他的前妻好了,起码也是他的下属吧,他怎么可以连一眼都不看她,任她自生自灭? 她难过又愤慨的爬起来,忍住眼里的泪水,自己慢慢地走向电梯。 直到进入电梯里,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泪水才迅速模糊了她的视线。 是啊!她是傻瓜、是笨蛋,现在才发现自己没有恋错人、爱错人、嫁错人,有用吗? 现在才发现他就是她在等的那个,有用吗? 她努力在家里练习面无表情与他公事公办,无奈就是做不到他的程度,他连眼睛都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和留恋了,她却无法掩饰自己双眼里的波动。 今天,她更深刻的感受到那种悔意,她拼命的想要止住内心那深切的痛楚和伤心,但撕裂的痛意却不放过她。 她狠狠的咬着嘴唇,任由泪水不断的夺眶而出,却无力的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把他要回来了。 晚上是行销企画部一个月一次的聚餐,又适逢孙至阳上任,所以在火锅让饱餐一顿之后,大家又到ktv续摊。 因为早上的滑倒事件,崔蔷希的心情非常恶劣,她不断的抢麦克风,不断的唱一些伤心情伤的歌,让大家都看傻了眼。 “蔷希,你好像醉了,我送你回去吧!”颜明丽好意地说。 “才不要,我为什么要便宜了他们?我要继续唱,一直唱……”颜明丽听得一头雾水。 “便宜了谁啊?” “你不要啰嗦了,反正我就是不要便宜他们就是了,我绝对不走,说什么也不走。”抢到了麦克风,半醉的她又继续唱她的伤心歌。 然而此时,她眼角余光看到孙至阳居然体贴到把外套脱下给穿短裙的彭凯晨盖在膝盖上,免得她走光。 瞬间,她再也忍不住了,霍地站了起来。 “可恶的家伙!没良心的家伙!”她是拿着麦克风在骂的,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她在骂谁,气氛瞬间凝结了。 她气愤的丢下麦克风,拿起皮包走到孙至阳面前,居高临下的瞪着他。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时,她高举起皮包,用皮包拼命的打孙至阳的肩膀,大家都傻了眼。 “你你你……蔷希,你冷静一点,他是经理耶,可不是以前你的小助理,你不能这样打他啦!”一堆人拼命阻止,她却涕洒纵横的不肯停手,边哭喊道:“为什么不能打,我就要打!” “让她打。”孙至阳忽然温柔的开口了。 他总算逼出她的真正感情了,他不相信她会对他那么绝情,真的不要他。 “我打扁你这个负心汉,你这个薄情郞、陈世美!”打人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被打的人却微微笑,好像得偿所愿,很满意的样子,看得周围的人一头雾水。 “啊……”忽然之间,她不打了,皮包从她手中滑落,她扶着桌子蹲下去。 “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蔷希!”孙至阳立即扶住了她。 被打的人是他,怎么痛的人会是她呢? 崔蔷希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病房里,躺在病床上,还吊着点滴。 视线一移,看到了一脸担忧的孙至阳。 “那是……醒酒针吗?”她蹙起了眉头。 见她醒来,他总算松了口气,“当然不是。” 其实她在注射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直勾勾的看着他,感觉到一段酸楚向她涌来,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你一直在这里陪我吗?”他点了点头,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一步也没离开过,连洗手间也没去。”他的举动让她的泪水一下子就冲过了眼眶,面子不重要了,自尊也不重要了,她只想要他! “我想问你一个很蠢的问题。”她哽咽地说。 他深情的看着她,鼓励地说:“你问。”她吸了吸鼻子,满是心酸的问:“我可不可以再当……你的老婆?” “你当然可以。”他低头吻了她的唇一下,大手轻抚上她的腹部。“这里有我的孩子,你当然要再当我老婆。” “啊?”泪水在她眼睛凝住了,她眨了又眨。“什么意思?我……我怀孕了吗?”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迟钝?”见她一脸诧异,他责任着。“居然连自己怀孕四个月了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太激动让你动到胎气,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我真的……怀孕了?”她的心脏怦然一跳,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忙着伤春悲秋,感慨一切的时候,有条小生命竟然在她肚子里悄悄的成长,她却一无所觉…… “怎么办?我每天都喝咖啡,今天还喝了酒……”她哭丧着脸。 他安慰道:“幸好宝宝没事,医生检查过,一切正常,只要以后不要再喝那些刺激性的饮品就可以了。” 她看着他,又不安了。“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我没有怀孕,你是不是就真的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他用手捧着她的脸。“为了你,舅舅自愿调往上海,让我升任行销企画部的经理,好与你朝夕相处,找寻挽回的机会,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会突然空降企画部。” 听他这么说,她更懊恼了。“可是,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一定很生气吧?”原本一切都好好的,都要举行婚礼了,是她自己搞砸的。 “没有,他们没有生气。”他轻轻扶着她的头发。“经过你逃婚的事,他们反而更喜欢你了。” 她迷惑了。“怎么可能?你骗我的吧?为什么?” 他笑了笑。“他们原本很担心你是看中我的钱,不是爱我的人,但你逃婚之后,知道你逃婚的理由,他们确定你不是为我的家世背景而来,他们反而比之前还欣赏你,再说舅舅也对你赞不绝口,他们就转而支持我,再把你追回来。” “你没骗我?”她无法形容内心的激动,早上的愤慨消失无踪了,现在好像在作梦! “当然他们知道你并没有怀孕时,是有些不高兴,期待落空了,失望也是必然的,但现在你真的怀孕了,而且是男宝宝,他们一定会很高兴。” 她激动的问:“我怀的是……男宝宝?” 他扬唇微笑。“是啊,医生替你做了超音波检查,宝宝很健康,只是太瘦小了些,所以你要多吃一点。” 她悄然大悟的说:“难道我一点都没有感觉自己怀孕了,只觉得比平常想睡。”幸好她没有发神经跑去滑雪旅行或去坐去霄飞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她看到他拿出她心爱的卡地亚戒指,重新套回她手中。 她她欣喜的绽开了笑颜。 有没有恋错人、爱错人、嫁错人,不能太早下论,真的要最后才知道。 而他,就是她命定的那个人没错,她再也不会说是想婚害的了! 想知道其他同样幸福的爱情故事?请见兰薰花园系列1475想婚害的人之《爱错人?》 金萱花园系列1476想婚害的人之《嫁错人?》 新年到喽!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普天同庆的民国一百年来喽! 又过了一年在键盘上飞舞的日子,回顾二零一零年,璎看了许多好书,好电影,还有许多让璎天天充满活力的韩剧,也尝到了许多无敌美食,更看遍了四季美景,活力充沛的从台湾头玩到台湾尾,用自己的血汗钱创造台湾的经济奇迹。 工作方面呢,也是一月一书(感觉超良好),上星期更过了一个很棒的生日,所以完全没有虚度。 新年愿望很简单,璎希望灵感源源不绝,家人朋友都健康,想嫁人的能遇到好男人,想娶老婆的能找到如意娘子,想减肥的能如愿瘦到,想增盈的就给你胖,失业的找到工作,工作中的加薪升职,怨偶们能分手快乐,佳偶们能牵手到永远,然后大家要爱地球,随手做环保。 另外,来说一下二零一一的摩羯座支招,为什么只说摩羯座呢?当然是因为璎是摩羯座嘛! 话说,二零一一年对一月十号之前出生的摩羯座来说有些戏剧性,上半年会平稳安定,下半年会力不从心,而十二月出生的摩羯座则会经历一些对自己影响很深的事件,会让摩羯座从内心改变自己的人生观…… 这样璎很为难耶,因为璎表面上是一月出生的(身份证上的日期),实际上是十二月底生的(从我娘肚子里出来见人的日子),这么一来,璎要面对运势时,究竟要选一月还是十二月?吼~~~为什么要分这么细啊?(仰天长啸……) 最后,感谢过去一年来支持璎的读友们,在此祝大家宏兔大展,前兔似锦,兔气扬眉,兔年行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