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格格》 第一章 “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在这偏僻的巷子里,两名娇小女子遇上四名壮汉。当看眼前四人却不像一般的无耻之徒,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侠士气质,再加上那俊逸面容,让人看了忍不住为之心动。 其中一名冷酷的男子,寒着脸厉声说道:“你们知道得太多事了,怨不得我们了。” “我们……我们……我们不知道你说什么?”两名女子抱在一起,胆颤心惊的说道。 “一切都太迟了。”她们渐渐地被逼到了墙的角落,其中一名女子挺身而出,怒斥:“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下做坏事。” 那名女子刚说完,那名冷酷男子手一挥,她们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初春,长春宫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芙蓉专注的看着书卷,突闻身后渐渐传来呼喊声。 “公主——”随着步伐急促的移动,金锁手上的手帕亦跟着急速的摆动着,她来到芙蓉的身边。“公主,金锁知道公主喜爱待在长春宫里图个清静,所以不见公主面,就到长春宫里来定会找到公主的。”金锁一边说一边小喘着气。 “金锁,我不是公主。”艾晴放下手中的卷书,回以温柔的微笑。 “金锁不懂。为什么皇上不册封您为公主呢?”金锁紧锁着眉头,摇首问道。 “皇阿玛没想过立我为公主,而我也不打算要皇阿玛册封。”这是皇阿玛当年答应因风寒而死去的额娘,终此不悔。“公主,为什么呢?为什么当年贤皇贵妃要这么要求万岁爷呢?” “金锁,不是叫我格格吧。这样我比较自在。”艾晴站起身,走向露台。“这是额娘的心愿。她不希望我因公主的身份而活得不自在,处处受限制。”她不喜欢宫里繁文缛节的约束,她也确实不想让皇阿玛册封,这点额娘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只可惜……只可惜……上天夺走了最爱她,最了解她的额娘。不过,人总是要经历生死离别的;只是迟早的问题。 “但是……公……不,格格,这么做,您在宫里的地位不就明显的降低了吗?” “我并不觉得这有何不妥的。倒是你,明明身为五阿哥的妃子,好歹也是我的皇嫂,怎么老往我这里跑呢?你应该多替你自己想想。” “金锁,不在乎这些,只想呆在格格身边。偶尔听听您那朗朗悦耳的诗经、乐曲。” “现在了解为何额娘会如此要求皇阿玛了吧?”艾晴伸手接过一片落下来的枯叶,显示春天的脚步正渐渐的接近。长春宫里的梅花开得特别娇美是众所周知的,每年近春之时,宫时的妃子们便会来此观赏一番,一但到了初春时分,花儿调谢快速,便好景不长。这时的长春宫才正式恢复原有的宁静,芙蓉必选在这段时间来到长春宫图个清静;读诗经也好,习字、轻哼小曲也好,日复一日也不觉得无趣、烦闷。 “刚刚什么事让你这般着急?”艾晴突然想起金锁适才匆忙赶来的模样。 金锁听闻,大叫一声“啊!差点忘了正事了。万岁爷今日兴致一起,让戏班子在乾清宫里架了台子,万岁爷要大伙都到乾清宫里去。” 艾晴一听,皱着眉摆摆手说:“可以不去吗?” “格格,这样不好吧——” “我便知你会这般说。”一道清例爽郎的声音伴着身影出现在两个的面前。“金锁向五阿哥请安。”稍稍的欠了个身,金锁便矮了一截,脸也跟着染红了双遐。 “起来吧。”五阿哥永琰在手一挥,显现出天生君主的风范气度。“在知道皇阿玛的决定后,我便猜到你的意图,于是才亲自来这一趟长春宫。没想到,金锁比我快了一步。”五阿哥讲着讲着就看了看站在艾晴身后的金锁,金锁感觉好像有人在注视自己,猛的一抬头,就看到十五阿哥在看自己,“轰”一下,脸就红得像个猴子的屁股。五阿哥看那人儿脸红得有趣,嘴角微微的上扬。而站在他们中间的艾晴见五阿哥脸上莫明其妙的笑容,便看了看身后的金锁。原来,他们俩人正用语言之外的表情在交流。艾晴轻咳了一下,五阿哥方才回神。 “晴儿妹妹,要什么时候才改得了你那躲人的个性啊!?” “五哥,晴儿没有躲人,只是不喜欢吵闹。” “还是和贤额娘一样,毕竟……”毕竟是血脉相连嘛。 “五哥不也是如此!” 永琰瞧着眼前的皇妹艾晴,人如其人是个美人儿。那一身柔嫩白哲的肌肤,配上微红的朱唇;那模样并不是全天下民有男可以抵挡得住的,就怕见着的人便会从此茶饭不思,荒求功名了。若说她虚有美貌而空无腹黑,那就错了。他这十一皇妹,满腹文才怕是连当朝状元郎都自叹不如了,那也难怪皇阿玛这般疼爱她。她爱清静,皇阿玛便命人不得打扰;若想不受约束地到外头瞧瞧,皇阿玛也不为难,更是命城卫士兵不得拦阻她的轿子。 “皇阿玛今个兴致好,让人在乾清宫搭了台子,你就别扫皇阿玛的兴子了。” “五哥,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艾晴揪着手中的帕子,认真地问道。 “今天外番进贡,献上了多名舞娘,刚才我和皇阿玛在太和殿接见使者和舞娘时,遇见了件奇事。“ “什么奇事啊?” “在进贡的多名舞娘中有名女子最为奇特,身上散发着淡淡清香,就连五尺外都能闻到,那扑鼻而来的淡淡清香,至今教人难忘。”永琰一副沉浸于那名女子身睡清香的模样。顿时,芙蓉好像听到银针掉在地上的声音,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金锁低着头,双肩微抖着。原来是金锁。 艾晴知道金锁的心意,但五哥好像对金锁好像没有什么意思那样子。唉,艾晴在心里叹了口气,道:“五哥,我们走吧!免得皇阿玛认为连你也请不动小妹我。” 整座紫禁城占地广阔,有宫殿楼阁九千九百九十余间,分“外朝”与“内延”两部分,由午门到乾清宫之间为“外朝”,以太和、中和,保和三大殿为中心;乾清门以内至北一直到门称为“后三宫”的两侧分东西六宫,为后妃所住。东六宫间斋宫、景仁宫,承乾宫、钟粹宫和永和宫;西侧是储秀、诩坤、永寿、咸福、重华和喜欢的长春宫等六富。艾晴和所有皇子皆偏得天东西五所内,内延还包括有卸花园、慈宁花园。寿宁花园等,这些花园通常都是皇子,皇女们游玩的外所。他们来到乾清宫,九里之外便听见热闹的乐声和嘻笑声,芙蓉不免皱了眉。瞧见她不经意的愁空,永琰附耳轻声低喃:“别这么为难,快些吧!” “晴儿知道五哥也不怎么喜爱这等活动,我自然不能算是为难,五哥才真的是为难吧!这记得在场。外番进贡得在场,倒是辛苦你了。” “幸得皇阿玛宠爱,才会让我在场,这也不能说是为难。” “那么若不得皇阿玛疼爱的话,这番场面小妹我可不用在场罗!” 此番话字字玄机,倒让永琰明白的笑了。“如果不是皇阿玛疼你,你能毫无顾虑的清静吗?可以方便出入皇宫城门吗?” 艾晴笑着不语,她这皇兄的脑子转得可真快啊,与生俱来的才智让她蒙不得也骗不得。 进入乾清宫,向乾隆行过礼后,芙蓉便依言端坐在他身侧;只见乾隆眉开眼笑的靠向芙蓉,“晴儿,这异国舞蹈可不常见到哦。这会可得多看几眼啊。” “晴儿知道了。” “看到那个身站原色舞衣的舞娘了没,她可真是与众不同的哦。她的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清香,那可是自然体香哦!” 望向舞群中那名艳丽不搭的女子,艾晴终于明白为何五哥、皇阿玛都会对此女子倾心了。果然是一阵阵扑鼻而来的淡淡的清香。在观察那名女子时,艾晴发现那名女子不怎么喜欢笑。“不知怎么的,如此美丽的女子为何老板着脸?”乾隆有些失望的沉下脸来。 一旁的大臣见后,马上说道:“她怕是想家乡了吧?” “嗯,千里迢迢来到此,论谁都会不开心的了。”乾隆续问,“和申,有可高见?” “依臣之见,若将此人册封为妃。赐于别苑,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事很简单,就封她为香妃,刚于别苑一座。”乾隆一听心中大喜。 “皇上,如想让香妃开怀,这别苑可得仿香妃家乡的住所,举凡食、衣、佐样样都要着家乡的一切铺陈。方可。”和申又上言道。乾隆一听到犹豫了半刻,“刘塘,你意下如何?” “依臣之见,此事万万不可。” “怎么个不可?” “若依和大人之见,人兴土木建别苑,无疑是浪费民力,为了区区一名小番进献的女子如此,实在不该。” 乾隆一听心中有些不悦,“你这是说朕的不是啦?”艾晴在一旁听了,立即接口:“皇阿玛,晴儿也认为不值得。” “晴儿,连你也这么说?”若不是艾晴那满腹的才智,再加上乾隆对她疼爱有加,否则也会应刚刚拖口而出的话早就算是不忠不孝啦。 “晴儿希望皇阿玛三思!”艾晴欠了个身说道。 “晴儿。”皇隆因艾晴所说的话大吼道。身侧原倚着他的皇后则惊恐不已,脸色泛白。 见情况不对,永琰立即缓和场面。“皇阿玛,龙体为重。” 乾隆转头面向他问:“永琰,连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儿臣愚昧,但还是觉得此事不该。” “永琰!”乾隆快要被气死了,则愤怒的手一挥,“该死!个个都该死!” “皇上!”一上胆小的臣子们顿时个个都矮了一大截,惶恐不已,生怕不个慎惹来杀身之祸。 “滚!滚!全都滚下去!” 原本好好的一场舞宴就在乾隆的怒气下提前结束了。 艾晴出了乾清宫,正想回到她那清优闲雅的小苑去;这时,遇上了刘庸刘大人正向这边走过来,“刘大人。”她就向刘庸走了过去。 “晴格格。” “刘大人,你又惹火皇阿玛了。”她笑语。 刘庸是全朝文武进官里最受她敬得的大臣,他那纵横的才气,不同流合污一身清廉的形象,让她尊敬不已。她真的衷心期盼皇阿玛可以多识点像刘庸这样的为人。 “格格,下官只是良言一句。”刘庸弯着身下阶梯,艾晴紧跟在后。 “艾晴晓得,如果皇阿玛当真依照和大人所言,命人建别苑,那真的是浪费民脂民膏。” “但皇上却不知。”刘庸唉叹道。 “也许我和五哥可以代刘大人向皇阿玛进言几句。希望能让皇阿玛打消建别苑的念头。” “那就有劳晴格格和五阿哥了。”刘庸总算轻轻的笑了。毕竟,晴格格和五阿哥是皇上最喜欢也是最疼惜的儿女,若有他们俩进言,那打消皇上建别苑的机会就大得多了。 “刘大人要回府了吗?” “怎么?晴格格还有事吗?” “想下苏州走走。” “下苏州?” “只是走走。有句谚语:‘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晴儿只是想出宫去开开眼界罢了。”成天听着金锁说她的家乡有多美多美,听得她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想出去一探究竟,干脆就趁这初春时分出宫去走走!若金锁知道了,也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皇上知道吗?” 艾晴摇摇头。 “那,格格自身安危怎么办?是否有带随从?“ “多谢刘大人的关心。晴儿只是私下出宫,不需带着一行随从;至于其它的就让金锁安排,毕竟苏州是她的家乡嘛,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但是,格格。下官认为您还是带几位随从在身边,以保护格格您万身之躯。” “刘大人放心吧,晴儿会注意的。至于随从,还是免了吧。” “近日天地会在苏州一带活动频繁,下官怕要是格格身分一曝光,那将会危害到您的安危的;若是有随从,多少会让人安心些。” 天地会自从康熙、雍正时期成立的民间组织,双称三合会、三点会,其中主要成员皆是一般老百性,还有一部分是前朝的皇室和官员。 天地会到后来更发展出许多分派,如哥老会、三星会、小刀会、匕首会等。以此不难看出天地会势力之庞大,组织之严密及发展快速。因为是危害大清的坦白组织,一直是大清坦白的心头大患,朝廷急欲除之。而天地会一直希望可以反清复明,所以刘庸的顾虑不是没有来由的。 “刘大人放心,晴儿此次下苏州,出宫开始便会以民女的打扮,加上有金锁在身边守着,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晴儿真的很感谢刘大人的关心。”艾晴欠了欠身,向刘庸行了上礼便离开了,怕是再谈下去,她那颗想出宫的心便会渐渐消逝淡去。 艾晴在回寝宫的途中,在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被人喊住了。 艾晴随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七姐姐。” “晴儿,走。出宫转转。”艾嘉边说边拉着艾晴回别苑。 “七姐姐今日何来的兴致啊?”艾晴被拖着走,还差点跌倒。 “成天闷在宫里,还不如出宫去散散心。而且还可以买点新鲜的玩意。快点嘛,去换件衣裳。” 艾嘉拉着艾晴回到寝宫,便看到金锁等在艾晴的寝宫外。 “金锁给公主、格格请安。” “免了。金锁,去给你家格格找件民女的衣裳。啊,还有你自己也找件。等下,咱们一起出宫去。” “这……”金锁看着被艾嘉拉得快要跌倒的艾晴。 “七姐姐想出宫到城里去逛逛。” 一向好动的金锁听了,兴奋得不得了。她老早就想出宫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只是没能随意出入皇宫。“金锁愿意跟随公主、格格一同前往。” 艾嘉公主望着呆立的两人,边推边说:“要去就快一点,晚了就没得出宫了。” 京城里真是热闹,沿路都有络绎不绝的摊贩为讨生活而呐喊着,几乎拼了命对着来往的人群喊着,希望可以吸引路人的注意,光顾。艾嘉、艾晴、金锁以及两名带刀随从;不知是她们胆大亦或是认为在天子脚下出不了什么乱子,三位女子纷纷在市集里闲逛着,丝毫不担忧自身安危。 “小姐,口渴了吗?那里有间茶楼,要不要去歇歇?”金锁建议道。 “金锁,我们才刚出门,这么快你就累了?”艾嘉笑着问道。 “金锁……金锁只是怕累坏了小姐们,回去对老爷不好交代。”金锁都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自从十二岁进宫后,她已有六年时间没有离开过皇宫,一下子要她适应这么拥挤的人群,实在还是有些紧张。 “两位小姐,老爷吩咐不能累着你们,还是依了金锁姑娘吧。”一旁身负重任的护卫两人的带刀护卫从旁急忙的附和道。他们可担不起累坏公主、格格的罪名,哪怕是小小的过错都会让他们人头落地,甚至诛连九族。 实在是说不过金锁和护卫们的建议,艾嘉和艾晴也只好依了他们走向一旁的茶楼歇脚去了。进入茶楼,内设简单、干净,而且还有淡淡的茶香飘浮在茶楼里。他们跟着店小二来到上层的雅座,在露台旁的位子坐了下来。 “几位客倌要喝点什么呢?” 金锁问道:“小二,你们这最有名的是什么茶?” “这位姑娘问得好,本店香片远近驰名,由天山茶场直接快马运至京城,茶树终年灌溉,天山甘泉,饱受冷泉滋润,口感甚佳。饮第一口甘甜,香味飘散口齿;饮第二口,提神醒脑;第三口气直冲脑门;如终年饮用,准口齿留香,神清气爽。”店小二极力介绍店里的产品。 “那好,就来壶香片。再加几碟清淡小菜。” “好嘞。马上来。” “那位店小二似乎很满意他店里的茶哦。”艾嘉公主笑笑道。 “生意人皆是如此,这种推崇自个商品的事,七姐姐和小妹我是不会懂的了。” “说得也是。”艾嘉附和道,转头望向台下方,满街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琳琅满目的摊贩和商家,各种各样希奇古怪的物品,看得她眼花瞭乱、目不暇接。“市集真的好热闹啊……” “全国所有商品皆得运至京城再转至其他地方贩卖,京城可以说是商品的集合地,当然热闹啦。”艾晴轻笑,继续说着:“当然,还少不了杭州的丝绸、剪绒、竣、罗、纱、绢、等全国上下作物、陶瓷、手工。” “哇,有这么多啊?小妹,你知道还真多哦!那是不是逛完都要花上几柱香的时间?” “若是七姐姐想将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摊子逛完的话,几柱香的时间是不够的。” “那我们就挑些特殊的异族摊子来逛好了,买些奇特的物品去给皇阿……?”艾嘉觉察自己一时嘴快,连忙捂着嘴:“给……给爹爹看。” 这时店小二端着一壶香片和几碟清淡小茶朝这边走来,壶里的香片的茶香透过壶嘴飘散出来,香气弥漫众人。 “小二哥‘好茶一壶’。”艾晴赞赏着,端起早已斟好的茶杯,凑近闻着,尔后低吸一口让茶水在嘴里逗留了一会。“果真甘甜可口,芳香四溢。” “若各位客倌有意,本店也贩售茶叶,价格绝对合理。”店小二满意自己店里的茶被人称赞。“各位客倌慢用,若有需要只需轻哼一声,小的马上过来给各位添加茶水,各位客倌请慢用。” 艾晴端着茶杯,闻着茶香,然后开口对艾嘉说:“晴儿打算下苏州瞧瞧,七姐姐意下如何?” “小姐想下苏州?”首先被艾晴这一席话惊诧的人是金锁。 “是啊!想四处走走。金锁也要一起同行才成,否则我落脚之处就很恼人了。” 艾嘉公主思付半响,“爹爹可知?” “暂时还没告知,待爹爹气消后再和他老人家讲。“她知道皇阿玛还在为香妃建别苑的事气着,若现在跟他讲这事,那岂不是让他老人家更烦恼了吗。 “安危呢?几时出发?需告知苏州知县,让他们作准备吗?”艾嘉公主紧张的问道。 “七姐姐,别担心,此次下苏州既是私访又不是暴露身份,没有必要通知知县。看来艾晴此话真的让不少人担心啦,还太过于相信自身的安危不会受威胁,她又怎么会知道,就算是处在天子脚下的京城,仍旧危机重重呢。 “晴儿,我觉得此事还是有不妥,要知道,你可是爹爹最疼爱的,你若是出了什么事,那该如可事好?”要是艾晴出了事,皇阿玛的怒火可能会波汲到无辜,到时因这事而受连累的人可就多如过江之鲫了。 “这事慢点再商量吧。七姐姐,你看,那边的摊子的东西多希奇啊!”艾晴纤纤细指着前下方的摊子,巧妙而且又很成功的转移了艾嘉公主的注意力。 “是啊。常和,跟我过去瞧瞧。” 对面商品似乎真的吸引了艾嘉公主的注意力,只见她,兴奋万分的起身。虽然护卫对艾嘉公主的命令有些犹豫,但也只能不噤声的跟过去,毕竟公主和格格的身分相较起来……还是公主重要。 待艾嘉公主离开她们的视线,金锁敬佩的笑了起来。“还是小姐聪明。” “如果不这样,不怕七姐姐再这么说下去,我会渐渐打消私访的计划的。” “小姐,你真的决定要下苏州?” “当然,金锁不是一直渴望回家乡看看的吗!?如今不正好,我游山玩水之际,你也可以回去探探家人。” 艾晴此话让金锁感动万分。“小姐……”她知道格格最好了,在宫里毫无纵气,对别人又好,“金锁谢谢小姐了,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小姐的大恩大德。”金锁感动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感谢?那就停止你的泪水。还有我出行的时候,把我的安居住宿安排好就行。瞧你,大伙全都看着你呢!再不停止,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这娇弱动人的美人呢!” “小姐。”金锁擦拭着眼泪,有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埋进红绸中躲避艾晴的戏弄。 第二章 馨香的茶楼虽然人满为患,但只要力为出众者,皆有可能成为众人的焦点。 坐在最角落的四位样貌不凡、壮硕结实的体格、侠士般的气质与绝的表情,让满座茶楼里的姑娘都心醉了。 “漕标各营所护卫的粮船将在最近抵达福建,若我们行程加快点说不定能赶上。”四人当中最为急躁、粗旷的男子如是说着。 此番话一出,四人当中最为冷静的一位略感不悦。他轻笑着,那冷足以冻死人的笑脸虽然让人看了颇为心动,不过却冷得有些令人打颤。“辜新,若此行程有差错,你有可能会很后悔刚才吐出的那番话。”他眼光严厉地扫视整座茶楼,最后停驻于露台方向。 言闻,辜辛连忙住口,不再敢多言一句。 “绿营”乃为反清进行统治最重要的支柱与军队,“绿营”营制分为标、协、营三大系统:主管、巡抚、提督、兵官亲自统领着称“标”,漕标各营皆属。“标”的任务是居中镇定。调遣之用,“绿营”的任务可分为三大类:镇压人民、防守边疆、当差役使;谐标各营则属第三类,当差役使,如护卫京城粮船。 托着小小茶杯低吸,一名看似年轻的男子:“云风,辜新的为人,你又不是今天才晓得,若要他这莽汉说话经大脑思考,那比要他命还难。” “欧崭炎。”果真粗旷,一根死脑经。 四人之中最为年轻的一名男子始终不将眼前的争论放在心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此举动让辜新大为不悦,对着那名男子就吼:“别以为你不出声就没你的事了。” 轻啜了口茶,他缓慢开口道:“的确不关我的事。” “梁擢擎。”此刻用吼的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的了,辜新低哼了一声以示警告。因在场另三人皆已讨论起另一件事。 “二哥生辰将至,不知该送些什么?”欧崭炎开启手中白扇,轻松自若地摇晃,白丽书生的气质让他比另外三位更吸引女人的注意力。 “咱们二哥什么都不缺,这就让我们苦恼了。”辜新皱起一对剑眉,满脸痛苦状。冷云风冷绝回道:“苦恼?自找麻烦。” “咱们常年呆在船上,好不容易才有几个月的时间上岸采货;看来二哥最需要的恐怕是女人吧!”欧崭炎提议道。 “女人?麻烦一个。”冷云风仍是那般瞧不想女人。 “在船上禁欲多日,若不找个女人让二哥解解闷,恐怕二哥将会欲火攻心了。”欧崭炎嘴角带着暖昧的笑道。 “你啊。淫虫一个。”梁擢擎不能苟同欧崭岩对女人的轻薄态度。 “我赞成崭岩的说法。虽然二哥不说,但同样身为男人,我们多少该知晓二哥心里的念头,或许找个女人当礼物送给二哥,让他解解闷,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大粗人辜新,心里难得如此细密。 “哈哈哈。。。。。。”冷云风冷笑着,大伙把全部的目光都注视着那个冷人冷云风。 “云风,你在笑什么啊?”梁擢擎果真聪明,一见冷云风眯起一双阴森冷静,便觉得事情不对了,冷云风是他们之中武功最好的一个,任何风吹草动皆逃不过他那厉眼,一些细微动静,都静让他听出、看出、感觉出,哪怕是小小的一根针掉落在地,他也都得听得出来。 冷云风双眼紧盯着露台的方向。“或许刚才辜新那番话让人听见了。” 辜新这会紧张起来了,“怎么?我们此刻的位置如此隐密。” 冷云风一反冷绝神色地笑开,“或许可以考虑。考虑崭岩的意见。” “小姐,都已过了半个时辰,是否该去找四小姐?”金锁可一刻也待不下了,一向活泼好动的地怎能受得了坐这里半个时辰不动呢?! 艾晴喝着手中的茶,缓慢甜笑道:“这么急啊?才坐了半个时辰。。。”她可是很享受眼前这闲适的时光呢。 “小姐,你是知道金锁的,又取笑我了。” “金锁,若不是你那活泼好动的个性,爹爹老早就下命让你和五哥成婚了。也好让我有个侄子侄女啊。” “就算得到五公子的疼惜,金锁也不见得可以生下一儿半女。”虽然心里也喜欢五阿哥,但是若有人不想让她怀有五阿哥的骨肉,也会是有办法让人端来药汁打掉她肚子里的胎儿的,这不是更可悲的吗? “那你不就是想终老一生吗?”艾晴怀疑地问道 。 “若能如此不更好吗!?待在小姐身边陪伴着小姐,生活得快快乐乐的,那不是更好吗?” “你不会是这么想的吧?你怎么可以跟着我过一辈子的呢?” “那是当然的啦,金锁跟着小姐过,那就是金锁最大的愿望了。小姐,你也要为自己想想啦!也该让老爷帮你找个夫婿了。” “找夫婿?金锁,我很满意现在的现状,无需找什么夫婿,再说了,我现在还不想这么快成婚呢。我还想一个人多过一段时间呢。”艾晴望着远处人来人往的街道,眼中有点迷惘着,好像有些让人想不透的事情压在她的心里一样。金锁看着这样的小姐,心里怪不好受的,心疼着现在这个样子的小姐。 “小姐,你不要这样子啦。金锁真的好心疼小姐你哦!再说,小姐也还没有出嫁,金锁怎么可以早小姐出嫁的呢。如果老爷没有下命让我和五公子成婚,那也是天意,也是金锁的命,那么金锁愿意一生呆在小姐身边,跟随着小姐。” “金锁,你这么想就不对了。再说,我也会有出嫁的一天的,到时,你想呆在我身边也会很难的哦。”虽说她是五哥的妃子,但婚事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再这么的拖下去恐怕会有变卦的了。 金锁淡笑,“这事金锁晓得,但是没有那个心,怎么急也是急不来的。” “金锁。。。。。。” “小姐,不讲这个了。我们真的该去找四小姐了。” 京城隽冕山庄 “隽冕山庄”是为了武林侠士聂公孙长年居住的地方,聂家武绝奇范盛名缘于聂公孙之曾曾祖父聂宗。聂家乃武林百年难得,一见之德、忠、仁、孝、义五位一体的忠信世家,秉待公直。倡导和平;而聂家还是明朝将领之后代蜕变成为天地会的一员之一。 聂家所珍藏的卡原武功秘笈完然令人望为兴奋,那些半失传、失传了的绝世武功秘笈、药典等,聂家都一一收藏“隽冕山庄”南侧的藏书阁里。 天地会二香主段牧槐是“隽冕山庄”的常客,经常随船漂泊在东南沿海一带,一年中难得有一两次上岸采购货品,只要一上岸,他都会带着天地会的兄弟前来“隽冕山庄”进宿。 天地会组织的当家称为总舵主;二头目称为香主或二哥;三头目称为白扇;四头目称为先锋;五头目称为江棍;其它普通的会员称为草鞋;入会时必须经过献血明誓,人人皆要严守保密。 今天是天地会二香主段牧槐二五寿辰,聂公孙设宴款待,酒过三巡之后段牧槐即有丝醉意,在手下的搀扶下回了房。 他跌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了杯茶解酒。饮尽杯中茶,经一句低哼让他猛的起身撞到椅子,快速拔出剑来到床沿边。 “谁?” 无声的回应让他再紧绷着神精,掀开床帘,床上躺着一个半裸的女人,然而怒火火冒三丈地冲出门,对着空旷幽静的亭院狂哮:“欧——崭——炎。”这种事情除了这家伙没有人做得出来。 听到这猛哮声,接着一伙人全由大厅跑至段牧槐所住的亭院。“段香主?”聂公伯不解何事令段牧槐如此生气。 “二哥?”欧崭炎走到段牧槐跟前,手中还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动着,看到他这模样,段牧槐一把怒火直往上升。 “你最好解释一下,里头那半裸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看清段牧槐紧锁的双眉,欧崭炎笑开了,又扇着那惹人恼的白扇,缓缓地说:“这可不关我的事哦。” 段牧槐严厉的扫向一旁,只见辜新委屈地摇手否认道:“也不关我事。” “是我。”半抵着梁柱双手抱胸的冷云风,平静地直视着段牧槐道。“那你最好给我一个有理的解释。” “劫掠漕标各宫护卫粮船的计划曝光了,只有请知情之人来这里才能让会里的兄弟无危险之虑。”冷云风冷冷的扬着嘴角解释着。“再者,今是二哥寿辰,也当作是为弟我献上的一份寿礼。” “寿礼?女人?”聂公孙惊讶至极地细嚼着冷云风话中的意思。“云风的意思是,里头那半裸的女人为寿礼?”聂公孙一边说一边往房内瞧瞧,半晌震惊,下颚像脱位似的从房里出来。 “劫掠粮船之事曝光?”段牧槐放下心口上那股怒气和莫名其妙的表情,将注意力集中在掠夺粮船之事上。 段牧槐是厌恶乾隆为整个天地会成员之最。为了报复乾隆,他在东南沿海一带组织船只,专门掠劫朝延所属的商船以及对抗满清“绿军”,而“漕标”则属绿营总兵营。劫粮船是天地会反清的一项重大计划,若事迹败露,成败之间牵连人数以万计,且不是有危险!?他担任着这次行动计划,因此行事之间极为隐密小心,怎么曝露呢? “二哥……” “辜新,有话直说。” “辜新一时大意便不经大脑的在大庭之众之下和云风他们商讨计划,若二哥要责罚,辜新愿一人承担。”辜新鼓足了勇气,面对着将要承担自己所犯下的过错。 “有多少人知情?” “两人。”梁擢擎答道。 “人呢?” “皆已带回。” “二哥……”辜新胆怯的等着段牧槐下令。 “辜新,若这事要找人承担,应是第一严惩崭炎,他身为天地会白扇,却在毫无顾虑会内所有兄弟性命安危,任随你在大庭广众之下阔谈会内机密,该罚;第二惩擢擎,他身为天地会先锋却管你不力;三惩云风,他是会内军师,理应当阻止云阻挡不力,导至泄密。追论起来,你们四人都有责任。 聂公孙急忙劝阻道:“牧槐,事态尚未到如此严重,即已补救便就此作罢吧。” 眼前四人都一一盯着段牧槐,等待他的回应。 “同样的事情,希望不会有第二次,哪怕是总舵主出面求情,也毫无情面而言。”段牧槐转身进屋,反手关上门。 “牧槐怎么如此生气呢?”聂公孙盯着门板问着身边的四人。 “女人。”汕汕地说完,冷云风便一跃,消失于黑夜中。“里头……”辜新惊讶的想到那半裸的女子仍在里头。 合上手中的白扇,欧崭炎摆摆手说:“点到为止,一切尽在不言中。” 将手中的剑回鞘,这是段牧槐第一次出了鞘没见血而安然回鞘的剑。移来椅子端坐床前,面对床上的人儿,屋内烛台未尽通明,动仍能将那女子的样子看仔细。胸前一抺翠绿胸衣衬着雪肤,圆傲朱唇,双眼紧闭,如果不是她那身浑然的气质和那一身柔弱无骨的身躯,他还真的以为她是青楼女子呢。 “喂,醒来。”一时之间他不知为何,胸口那股怒火再度被挑起,粗鲁地摇晃着床上的人儿。 艾晴在恍然间感觉有人在摇晃着她,头痛欲裂的她只能半睁着双眼,努力的适应着初见的光芒。“这是……”她怎么会躺在这陌生的床上? 段牧槐环视着四周,在床角看到被折叠好的衣物,伸手抓了起来往她身上丢去。 “穿上。” 穿上!?艾晴疑惑着拎起一件衣物,衣服上熟悉的凤纹绣饰……这是……一阵风趁着窗隙吹进,胸前凉凉的,低头一看,才意识道此刻自己仅穿着胸衣对着毫无认识的男人,“啊……”本能的将手中的衣物遮盖胸口;“你……你……” “把衣服穿上,我有话问你。”段牧槐君子地转过身, 隐约瞧着墙上呆坐的影子,他发火道:“还不动手?还是想让我帮你穿上?” 看着墙上的倒影,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笨拙的动作,他努力克制着想转身帮忙的冲动,缓缓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艾晴。”穿衣时的笨拙那是亦然的,平时都是金锁服侍穿衣脱衣,一时间让她自个穿起这一件一件繁琐衣物,没手忙脚乱已实在万幸了。她到现在仍不知道为何身处这陌生的地方,金锁呢?为什么她会仅穿着胸衣和眼前这陌生男人共处一室? “哪里人?” “京城中人。”她记得和金锁出茶楼往七姐姐买女红的巷子走去,本想去和七姐姐会合……“是你绑了我?金锁呢?”他怎能褪去她身上的衣物?如今身子早已被他看光,她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何人金锁?夺漕标各营粮船之事,想来你已听见,本该处立封口。”这等犹若仙妇般的女子,是他平生第一次遇上,一颗心却无法自主的下陷了。怪异的想法令他目瞪口呆,自己怎会有心软的一天? “夺漕标各营运粮船?”艾晴让段牧槐的这一番话吓到了。今年营里粮食依惯例由绿营漕标各营从各海口出发至福建外海会合,推算日子,这会粮船已近福建沿岸百里外,而他……“你想劫粮?” “看来你听得很清楚嘛。”他冷然傻笑。 “为何劫粮?” “你又是可许人?敢如此质问我?”那冷冷笑意里饱含令人惊讶的怒意。 “艾晴格格,当今皇上十一女。”此时也只有表明身分以求自由,身处陌生的地方,她还担心着金锁的安危,若不赶紧找到她,生怕她会有危险。 “你是说你的身份……”段牧槐的俊容瞬间黯沉,双眼直盯着眼前这人儿。 “当今皇上十一女,艾晴格格。”艾晴再次说明自己的身份。 他突然大笑不止,喃喃念着:“得来全不费功夫。” 为何她会有股寒意直涌心头?“我能离开吗?”拉起裙角下床,却在半路让他拦了下来,顿时姿态暖昧地坐在他的腿上,遥遥望着近在飓尺的门板。“我的地方,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满身微微的香味,勾起了他的浓浓欲望,那白里透红的肌肤正朝他勾魂摄魄呢,他怎能放了她?乾隆十一女……段牧槐半含阴谋的凝视着她。 晕红的脸颊表明了两人这间的姿态有多不宜,她双手抵挡在他胸前,也仅有这般的抵抗了。他过分用力的抱着她,让她逃不开,躲不掉,与他四目相接之际,竟看出那眼中的点点欲火,她的心猛的一震惊,她得说点什么来化解这般不得体的姿态。“放……放开我……” 他依然不动声色的紧紧抱着她,像是一松手她就会消失般。即便是这娇嗔的抗拒也是如此般吸引人……他专注的瞧着这怀里的女人,拉起她的下巴:“身为格格却在外抛头露脸,若乾隆知道了,不知脸该往哪放呢?”他轻笑着。 “公子,请自重。”即然抗拒不了他的禁钢,她也就不再作无力的反抗。虽然审不合礼节的举止,但想来眼前这男人不将周公所制之礼放在眼里,刀的抗拒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我段某人既非柳下惠也不像守礼之人,在我面前讲礼,劝你还是少费点力气。”那俊容明摆着耍赖的嘴脸,要他当君子?想都别想。 “公子……”在尚未知金锁去处与安危时,已成为她心中的一大顾虑。但眼前这男人……他怎能这般占她便宜,让两人的身躯如此紧密相触? “叫我牧槐或槐。”扣住她的下巴,以拇指大胆的在她唇上来回游移。 一个转头便甩开他过分大胆的行为,她幽幽的说:“艾晴劝公子放了金锁?” “谁是金锁?”不会是擢擎口中的第二个人吧?“这金锁跟你是什么关系?” “金锁仍我的贴身丫环,也是我五哥的妃子; 请公子放了金锁……” “你以为我为何抓你们两人?小小一个妃子,需劳我费心?自会有人招呼。” “公子,你不能……”“是牧槐或槐。”他收紧手臂将她搂得再紧,不安分的另一只手拔出她发上的银钗,顿时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泄下,他握着一丝秀发凑近唇边亲吻着。“若再听到一声公子,金锁那丫头不值钱的命就葬送在你手里了。叫一声牧槐或槐有这么难吗?” “我们又不认识。” “刚刚我已经说了,我叫牧槐,段牧槐。讳名一出,再陌生也拉近了距离。不是吗?”他玩着她的秀发说道。“若喊一声,金锁就可以平安无事?”若是这样,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他不语,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牧槐。” “非常好。”由她嘴里喊出他的名字,这感觉还真不错。 “公子……”一声公子出口,便遭他狠吻,人世间为七情六欲,便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去倾诉心中的欲望;在他的地方,只能按他的方法抗议无效,更别说可以左右他的思想。但,这女人尽是做绝了所有事,她无力的抵抗更让他有股想得到她的冲动,那盈盈的身躯像是在作邀请,身躯早已出卖了灵魂,但她却极尽的抗拒着。在他的权力所及范围内,由不得她起任何光离的念头。 自己清楚明白她是何等身份,而这想要她的念头一袭上了心头便再也撤不回了,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原本该誓不两立的,此时却让爱欲给蒙盖了。错在不该抱她,再不吻她…… 艾晴只觉得那平静的心湖再一次让他狠狠地挑起了阵阵微波,这般俊美的面容让她再无法逃离了吗?这是什么道理?堂堂格格之躯,怎么会如此放纵?从小,皇额娘所教的“女诫”、“七出”、“女则”,为何现在却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公……公子!”艾晴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段牧槐,他眼中那满涨的欲望,看得她害怕。她差点就失去贞洁了。 “明天起程,今晚早点休息吧!”他让她起身站着,便转身开了门。 明天起程?什么意思?她紧张的拉着他的衣袖。“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听到的,明天起程赶路,必须在三天内抵达福建。”他没有回头的走出了房间,不敢再看那张令他差点失控的娇容。 “公子,请放了我和金锁!”她不能就这么被掳走,那七姐姐怎么办?皇阿玛有多么的担心呢?那些因她一时任性微服出宫,而让皇阿玛怪罪下而牵连到的人怎么办才好? “我会让你的金锁来见你的,但,放人这个问题,我劝你还是别再提。”让他放了她?难。 这是怎么回事?她真的让人给绑了。 一晚无法入睡,想在清晨时分,人较少的时候趁机逃走。谁知,段牧槐命人喂了金锁药汁,此时此刻的她仍未醒来。就这样他抓住了艾晴的弱点——不能留下金锁不管,好自己离开。是她害了金锁,全是她的错,要走一定要带金锁一起走。 第二天,艾晴便让段牧槐亲自抱上了马车,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京城,往福建方向前进。以他身为男人的优势强逼着她和他同车,在狭小的马车里,仍旧不放过碰她的任何机会,哪怕是一小小不经意的颠簸,都能让他的身躯禁不住地往她身上倒,欺压着她的肩膀将脸埋进她的颈窝中。 金锁一清醒,他就叫人再喂药汁给她,还将金锁移到另一辆马车里和一名年轻男子共行。艾晴相信他们那帮人是正人君子,不会欺负金锁;但是她不相信粘在她身侧的这个男子,他是个正人君子吗?虽然昨晚他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他把世人礼节当尘土,她怕就怕有一天他会把她的清白夺去。 “今天在‘笑尘山庄’借住,明天继续赶路。”到达的目地地,段牧槐用宏亮的声音说着。交代完一些事情后,他便又抱着她往一旁独立的别院走去。 “放……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艾晴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拥抱。可他理都没有理她,直抱着她往前走。然而还担心着金锁,因此还没有发觉已经被他抱进了房里。 第三章 几乎再也受不了她忽略的眼神了,段牧槐轻轻的咳了声。 艾晴仍在深思着,转头看向一旁。她正努力的思考着怎么和金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这一行人虽不到十人,但细观他们,想毕他们的身手个个了得;这样她们有多大的机会可以逃得了呢?艾晴越想越苦恼。 “可以别再喂金锁药汁了吗?”艾晴从深思中回过神来的第一句就是关注着金锁,屈指可数的都没有几次是清醒的,每次一醒来,又让人给喂了药汁,醒来的机会少之又少,更可以说没有醒过…… “如果她乖乖地,没有大声嚷嚷,就不会有这事了。”段牧槐没有想到抱她回房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于那丫头的事。这种被她忽略的感觉太不好受了。 “她只是一时之间被吓到了,并没有什么意图啊; ……”看到他一直紧锁着双眉,她小心翼翼的说着,就怕他会因此而伤害金锁。 “没有什么意图?在茶馆里拉着人就喊叫,那叫什么?”一想到她的身份,他的口气便不再那么的和善了。 自小孤独一人,靠着上山捡药材过生活,到底为了什么?他并不是孤儿,原本他生活在一个平凡而又幸福之家,他娘靠着帮人缝补衣服过日子,他爹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然而好日子没有过多久,他爹却经微召去征战;若不是乾隆好大喜功,他爹就不会在一次平定叛乱中丧命,他娘更不会因作心过度病倒而死,留下幼小的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乾隆的错,一切都是来原于乾隆。 似乎从知道她的身份开始,他的口气就不好,她至今还是不知道缘由,“我是格格的身份让你这么的不舒服吗?” 段牧槐闻言,紧紧的盯着她不语。 “为什么?”艾晴见他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再问道。 “如果不想像金锁那样,就闭上你的嘴。”现在他的心情已经很不爽了,她还不放过的再一次提醒她身为格格的身份,若再提及,那就别怪他狠心让她一直昏睡到回到船上。 明天的这个时候,便可以到达福建地区内了,若运气好的话,找个可靠的人让他去找知县,告之她和金锁的处境,好派人来救她们…… 她在深思着自己的计划,让他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丝丝的不安。“如果你还想一路清醒着的话,就不要在脑子里产生一丝丝的逃跑的念头。” 她点头回应着,总不能真的告诉他,她有想逃跑的念头吧? “很好。”忽略她的身份,也忽略乾隆间接所带给他的痛苦,他温柔的再次将她拥入怀里,在她还处于惊慌中迅速的封住了她的朱唇,细细的品尝着她的甜蜜…… 他怎么可以再吻她?他从来没有把世人礼节放在眼里也就算了,但她可是堂堂的一名格格,却被他这样一而再地侵犯着,若让人知道了,那她该以什么颜面去面对?更不用说皇阿玛的颜面了。她更恨的是自己,竟然再一次的沉浸在他的热吻中,他怎么可以这般的轻薄她? “不要这样。”心里一震,她紧锁着双秀眉,猛地推开他。可是,她的力气敌不过他的力气,她依然还在他的怀里圈着,动弹不得。“放开我……”她再次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推开他,但他还是动也不动一下。 段牧槐无法接受她的抗拒,却又不想强逼她做任何事,他便闷闷地低吼道:“等到了福建登上了船,你就会知道,只要是我的所有物,包括你,便会没有自己的抗拒机会和权利。” 她被他的话所吓到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等到了福建回到他们的所属船只上后,她便如他所说的那样,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任他宰割了吧?看来毁了清白是迟早的事情了。现在他只有忍着不碰她,并不代表上了船后会再忍得住;明摆着少了夫妻这一层关系,他还是会要了她。 天啊,这多可怕啊!他今天对着她宣布是想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将来自己会成为他的人,也是让她不要有任何轻举妄动。若她不听话的逃跑,那他一定会抓她回来后一路喂药汁给她,让她一路昏睡,在她昏睡中,她就有可能会失去她的贞洁,让他侵占身体也不知道…… “你不是说真的吧?……”她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的举动再一次吓到。 他托着她的下额,玩着她那润泽的朱唇。“若想知道我的话的可信度,你就可以试着逃跑一次。保证这一路你都会没有清醒一刻的时候,直到上了船;当你清醒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的天地早已是我的……”那认真的眼神和言语中不容人抗拒的坚决!……喔,天啊!…… ‘笑尘山庄’的主人是个有着大胡子的老人,苍白长及胸的胡子显未了岁月的痕迹,他的身份及辈份更比段牧槐高一层。晚膳时分,段牧槐带着艾晴进入大厅内。 “段香主,明天一早起程,我让马房挑出数匹快马跟随,,让你在路途中换用加快车速,若无意外会提前抵达福建。”座在主人席上的老者说道。 “多谢风长老,牧槐及有一事相求。” “段香主,请说。” “牧槐必须提前抵达福建部署,因此想借风长老的迅风一用,晚膳后,便起程。” 艾晴一听,原本落寞的神情一下振奋了不少。如果他提前离开,那她和金锁逃跑的机会便多了几分。他日夜一刻不离的将她带在身边,就算她有逃跑的想法也是难已成功的。若他不在身边,那她便有办法可想了。第一便是先救出金锁,金锁再这么被喂药汁下去,恐怕会一命呜呼,必须先让他停止对金锁的喂药;第二便是观察这山庄的地形,虽然只有一夜的时间,但总会找到出入口的…… 见艾晴又跌入自我的思绪中,段牧槐加重了紧握着她的小手的力道,然后在她耳边细语道:“若再这么打着如意算盘,那么你会知道失望比希望多。”他自然知道她在心里盘算着什么了,一定又是在心中盘算着怎么逃离他的掌心,所以他不喜欢她的呆楞,真的不喜欢…… 风长老捻捻胸前的胡子,微笑道:“借出迅风当然可以,只要是和帮里安危有关的,风某人岂有不借之理?” “多谢风长老。”段牧槐举起酒杯敬风长老。 晚膳过后,艾晴便被段牧槐拉入房里,见他动手收拾,她兴奋莫名地盯着,满心期待着他马上的离开,谁知他却丢给她一件黑色的衣服。 “这是什么?”艾晴不解的问道 “将它换上!此时已入夜,我们必须连夜赶路;山庄前方那有片密林,入夜后山寨强盗会倾巢而出,洗劫前往的旅人,若你仍一身女儿打份,恐怕这一路我会比平时更辛苦。”他一边讲解一边换着衣物。 “你不是要一个人赶路吧?” “我早说了,别想找如意算盘,你会知道失望比希望多,快换上!” “那金锁怎么办?” “那丫头不用你费心,自有云风一行人照顾。” “那怎么可以,金锁仍是黄花闺女,让她待在一群男人当中,她以后的清白怎么办?” 段牧槐怒瞪着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如果你不打算动手换衣,我很乐意帮忙。”边说边扑过黑衣,便要动手帮她剥除身上的衣服。 她惊呼一声,连忙后退了一步,紧抓站衣服。“我……自己来……” “快换上。” “你……可以请你先离开吗?” “为什么?” 他总不能让她当着他的面换衣服吧!?那岂不是让他看光光了!?“你不会是要我在你面前换衣服吧?”艾晴小心的问着。 “你以为我没有看过你的身躯吗?”段牧槐这一说提醒了艾晴,昨天确实是仅穿着胸衣与他相对,还被他吻了;若不是为了金锁,她早就一死了之了。但在这之前要先救了金锁,她便自我了断的方式来终结她不洁的身子,必须要等救了金锁之后,她才能自缢了断。段牧槐闻言,走出了房间,在门外守着。 糟糕,这衣服怎么穿的?她平时都是丫环伺候着,一时之间要她自个来,这是不是难为她了?要将身上的这身衣服脱掉,这她还能勉强做到,毕竟自己已经穿过一次。但手上的这一件黑色衣物,该从何穿起呢?她从未穿过这种衣服,别说穿了,她甚至还没有见过呢?这可难倒她了…… 这时,门外一道女声化解了她的苦恼,“小姐,段香主让我来服待你更衣。”艾晴走过来打开门让丫环进来。这时她不得不感谢他的细心,知道她笨得连简单的换衣都不会,便去找来丫环替她解忧,但一想到等会必须要和他一起赶路,再进入危险的密林中,恐惧便直冲心头。 她该怎么和他相处呢?同骑一匹马,两人便会一路亲昵地靠在一起,说穿了,他只不过是又想借着另一次机会和她有所接触。他怎么能这样?像个登徒子似的占她便宜。在面对那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眼时,说实话她曾胆怯过,那种令她心生怯懦的感觉从未有过;就算面对怒火冲天的皇阿玛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也不曾有过这般胆怯。 再瞧他们这一行人里其他四位男子,一进入山庄里,便引来了一群女人,如同天子驾临一般。但四人的所应皆不尽相同,粗壮的一人遇见女人,俊脸上的红潮便不曾离他而去;冷艳的一人,原本就冷若冰霜的俊脸,一碰上成群女人便更冷绝了;无时无刻不挂在嘴边一脸笑容的年轻男子,再遇上便发了疯似的,无时不躲在暗处痴笑的女眷,仍旧笑脸迎来;始终手拿一把白扇的白衣男子,是四人当中最俊逸出色的,不同于先前三沉默,他倒是像散发博有精神般地四处调戏众女子,上至白胡子长老的孙女,下至一般的丫环。 若不是她被段牧槐紧搂在身边,恐怕这时他也成为众女子的追逐对象了吧!想到这里,艾晴的心里就有一丝丝的不舒服…… 丫环帮艾晴穿戴好一身黑衣后便退了下去。过不久,段牧槐便进了屋,拿起包裹并拉着她往屋外走去。看到马僮牵着一匹黑色的俊马在等着,原来它就是迅风啊!好美的一匹马哦! “这便是迅风?”她好奇的问道。 “迅风脚程之快是全中原之最,风长老一直不愿借迅风给外人。一来迅风傲然无法驾驭,凡骑之人必有所伤;二来迅风脚程之快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颠簸是在所难免的,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迅风给甩了出去,轻则得伤,重则当场毙命。” 段牧槐的话让艾晴心生畏惧,但却又忍不住欣赏起迅风。“但迅风似乎极顺从你。” “那当然,迅风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当迅风不是小马的时候就让我从猎人的手里救了回来,自然对我不陌生了。”他抚着迅风黑亮的马鬃,迅风便嘶呼吐气,活似在向他撒娇般的以额磨擦他的手心。 段牧槐将包袱挂在马腹上的鞍上,一跃身便上了马背,伸手抱起艾晴让她坐在他身前,以胸抵背,亲昵的动作让她惊呼的挺直了身子,想拉开彼此的距离,但迅风只稍微的动了一下,就让她惊吓得躲入他的怀里,他一串俊笑,理所当然地拥紧她,迅速的离开了山庄直往密林狂奔。 进入浓密得不见天日的森林,一路平静,有时传来野兽诡插的叫声,令人联想到这深幽的密林中埋伏的强盗,随时都会从隐密的树林里冒出来。迅风的速度虽快,但进入这林子也有好些时候了,怎么不没有见出路呢? “迅风在林子里跑了那么久,为什么还在这林子里奔驰呢?”艾晴有点害怕的问道。 “这林子长达百里,以平常的马的速度得要两天的路程才能见到出口;而以迅风的速度来算,大约要几外时辰左右。” “这里并没有强盗嘛!”瞧他出发前说得……说不定是吓她的…… “只是你不没有遇上……” 段牧槐话还没有说完,前方不远处就有丁点红亮闪光左右摆动,由起初一丁点亮光渐渐向外扩散、排开、移的,那成群的马奔驰的声音,震耳欲聋。 “留下买路钱!” 他们让人给拦了下来,不一会已被包围着,原本极速狂奔的迅风被人忽然拦了下来,已在不安的原地踏步。艾晴亦能感受到身后僵挺的胸膛和一身戒备。 眼前一伙人从样貌来看不像是什么好人,而首领是一位留着大胡子,浓眉吊眼的粗人,他一开口,厚重的地方腔和粗噪的声音便宏量地在林子里环绕着。“若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若想保住命,就别做无谓的反抗。” “为什么要留下买路财?”段牧槐不惧的反问道。 “就凭这个。”大胡子晃了晃手里的大刀说。 “银两在这……”他解下腰际的袋子,在那群人的眼前晃着,银两铿铿撞击声明显着里头的银两之多,众人脸上的神色雀跃不已。但他好似故意和那群人唱反调般的又将袋子系回腰间,挑衅着,“但我不会给你们。” “你……”首领怒吼,瞪着双眼眼不得把段牧槐碎尸万段。 “若想赚取钱财,要凭本事。”段牧槐阴着俊脸,怒斥着。 “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不让你瞧瞧我的厉害,还真以为本大爷好惹。兄弟们,咱们一起上!”首领大手一挥,成群手下全蜂拥而上。 段牧槐丝毫不费任何力气,便把那群人的座骑猛然止步,任他们怎么鞭打马儿都动也不动。“笨蛋,下马。”那名首领话未落,自个的座骑已在瞬间被段牧槐点中穴门。“一群饭桶。”首领脸红耳赤的狂哮着,才想以身试法地攻打段牧槐,便让身旁的身下喊住。 仅见他在首领的耳边低语着,但那低语声还是可以让林子里的每一个听得到,“首领,眼前的这人乃非一般常人…” 首领一个握拳便狠狠的挥向身旁说话之人。 “哎哟。”那人便跌下了马。 “你在说什么鬼话!”分明是长他人威风,灭自个志气的家伙,心里狠狠的想着。 那人站起来,摸摸发疼的脸霞,冒着再被打的可能,把话说完,“看那人腰间系的玉牌,那图腾是属天地会二头目香主所有。” 首领顺着手下所言的方向望去,果真在段牧槐的腰际看到一块三指般大小的玉牌,看仔细的清楚看到,那图腾上的标志仅只天地会会员皆有“腰凭”以表身分,天地会舵主是一镶嵌入玉脾里的金色麒麟,二香主的则是银色麒麟,白扇的则是白色麒麟,先锋的则是火红色麒麟,江棍的则是翡翠蓝色麒麟…… 而这麒麟令牌仅于首领级,其余会内弟子则是在腰际结草绳以辨别,熟知天地会人士见此令牌者无不折服、生畏,于是强盗首领见到段牧槐腰上系的令牌,马上骇然的倒退几步。“天地会二香主!?”他仍不相信今夜竟如此狼狈,遇上天地会之人,而且等级之高…… “正是。”段牧槐冷冷的回道。 强盗首领马上收敛起猖狂的嘴脸,换上尊敬的神色。“何某不知愚昧,若有冒犯香主之处请多多见谅。” “言重了…”段牧槐拉起缓绳,“段某须连夜赶路,就不再多作停留,告辞。”策动迅风,段牧槐便想继续赶路,“段香主请留步…” 段牧槐策皱着双眉,“不知何兄还有何事?”他的语气可不怎么高兴了,他已在这里浪费了不少时间,再这么耗下去,抵达福建之时,漕标各营所运抵的粮食会比他们埋伏的人马快到达码头。 强盗首领羞红着脸,支吾着,“请段香主替何某众弟兄的座骑解穴。”这可真丢脸丢到家了,从当强盗开始,打劫无数却从没遇上这般让他丢脸的事,哪次不是顺顺利利硕果丰盛的回寨,今夜真的是出师不利啊,偏偏遇上天地会里的高手,段牧槐扫落树上翠时,轻易的打在马儿身上,顿时马儿便可以动了。这解穴动作快速让众人都傻了眼。艾晴连段牧槐是怎么打落树上的叶子都还没有看清楚,他已经解了马儿身上的穴了,她就只能盯着他那俊脸瞧。 “何兄,段某先行赶路了,后会有期。”段牧槐立刻策马狂奔。等他走远了,众强盗才回过神来,刚刚多言的那名手下又多嘴了:“首领,幸好你未动手,不然会必死无疑……哎哟!”他话还没有说完又被打了一拳。 当他们终于穿过密林瞧见满天星斗时,她还收不回那一脸的惊讶。 她仍震惊于他那绝世武功,刚才他和强盗对峙的那一幕,她可瞧得一清二楚。她这才发现,他的武功甚至比划他那些手下更厉害,心想恐怕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了。 缓佐狂奔的迅风,他低下头轻易地封住她的微张的小嘴,亲吻的吸取着蜜汁,好一会儿才放开她,问道:“为何这般表情?” 又来了!艾晴有些怒意的推推他。“别再吻我了。我不反抗并不代表我愿意让你占便宜,而是心中有着金锁这层顾虑才不多加反抗,若此时金锁生命安全无忧,我定会立即以腰上的绸带自缢……” 他停住马,心颤地警告,“别再说这种话!我死也不会让你有轻生的机会的。” “我俩的关系,你比谁都清楚,艾晴仅是你那班手下所绑来的俘虏,仍是黄花闺女,艾晴光是身份上,就不容许和任何男子有任何亲昵的举止。自幼知悉未出阁女子若和男子有肌肤相触,哪怕是让人瞧见,不管有意无意,女子皆被惯以淫荡二字,这是天大的罪刑,足让全族人蒙羞,以致最后只好自缢以求全族颜面。古时更有严惩不守妇道之人,艾晴不想让皇族的人蒙羞,只好自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全族蒙羞?乾隆年年举行先秀活动,次次下江南,临幸了不少女人,何以数清。若能怀上龙种进而产下一儿半女,便让人捧上天,直称祖上积德,那些女人在上你父亲的床之时可曾想过共枕之人乃贵为皇帝,所播之乃为龙种?”段牧槐被她的话气疯了。 艾晴差点气出眼泪来,从皇额娘离世至今,她已不曾掉过任何眼泪,今天他的这番话足以惹红她的眼,愁煞了她的心。他的意思是明白,但间接的污蔑了她的额娘,额娘和皇阿玛便是在江南认识进了宫里的,据她所知道的那段日子,额娘日日夜夜饱受村里人的指指点点,也差点受刑而死。若不是皇阿玛知道额娘生下一女,派人前来迎接进宫,想来她早就和额娘双双命丧黄泉了。他揽过她的身子,他就是无法生她的气,望着她空灵秀丽的面容,原本节节高升的怒火便冷却了下来,从昨天夜里惊见她那仙格般的面容,他便直思索着为何自己会心软?在她知晓夺漕标粮船的事情的时候,他本应该立即杀了她以灭口的,但还是让她活着,甚至将她挟制在身边随时盯着她,不让她有轻生的念头。 光以她身格格的身份,就该激起他心中那股仇恨,杀她以泄乾隆毁他一家的怨恨,为何心中这念头始终未曾觉醒过呢?不但时时打机会亲近她,搂她,吻她,甚至想侵占她一身的清白…… 有件事情确定的是,带着她先行上福建,虽本质上为策动人马,便想挟持她以威胁乾隆,但这应是最坏的打算,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否则他绝不会利用她的。 “以后别再说什么寻死的话了,否则我会让你像金锁那样。”他除了这招能逼她就范外,还能说什么呢。 “你是天地会之人?” “刚刚在林子里,你不是听到了吗?” “既然是天地会之人,该个个皆为正人君子,怎么会使出这种小手段呢?更何况你身为香主?” 他咧嘴朗笑,“香主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欲望这等事我已忍下,又怎能要求我别耍些小手段呢?” “你本就不该轻薄我的。” “喔,是吗?你可是云风送上的一份寿礼,若他知晓我仍未拆开之份礼物,你说,他会不会很伤心呢?” 云风!对了,那冷艳,武功底子极深的男子便叫这名字……等等!他刚刚说她是什么?“礼?” “可不是吗?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出现在我的房间里的,而且还是半裸状态。”他故意以暖昧的语气逗她,从认识她到现在,她太过于冷静。遭人掳走又半裸着身子躺在男人房间里,若是一般女子,早就哭哭啼啼得不成样了;然后又遭他搂抱亲吻时也该当场咬舌自尽了,又怎么会苟延残喘的让他押着上马离开京城呢? 而她这冷静应变的态度着实让他有点恼怒,冰雪聪明不问事,对世事一副完全不在乎,不仅话少,喜欢临空飞驰的思绪让他倍感挫挫,他还未曾遇过这等聪慧喜好闲静的清灵女子,让他真以为她是误闯人间的仙子呢。 “可……掳我不是因为我听见了你们的计划吗?” “这是其一;其二,昨天是我的寿辰,一班弟兄苦于不知送些什么给我,正好你让他们瞧见,便成了我专有的礼物了。”唉,他还真想拆开这诱人的珍贵礼物啊。 “不行!”这么下去,她的清白将消失无影无踪了,艾晴极力摇着头。 虽能预知她的反应,但一听见她忿忿地抗议,他的一颗心便跟着酸涊起来。“是什么不行?拆礼不行?还是由我来拆不行?”这意思可就不同了,两者之间的距离可大大影响了他的男人自尊。 “都不行!”她拉紧胸口的衣襟,生气的怒道。 “若有夫妻这层关系呢?”他诱引着。 不察他的意思,便呆呆的回答道。“我的丈夫便成。” “喔!丈夫便成……我知道了!”他继续策动迅风,往福建方向移动,只是速度较慢了许多。 望着他诡异的俊容和微微上扬的嘴角,让一向聪慧的艾晴,一时也无法解释他的反应从何而来。 第四章 清淯的湖水……好冰哦! 艾晴缩回拨动湖水的小手,冷颤地抽了口气,牙床只打哆嗦。 赶了大半夜的路,为的是能在天破晓前抵达福建,眼见时间还来得及,段牧槐这才缓下赶路的速度在这湖边稍作休息,让迅风喝口水喘喘气。 天虽未明,但调嗽的鸟叫声早告知了天翻鱼肚的时刻即将到来,微微的风再加上冰冷的湖水,让艾晴原本未觉察冷意的身子忽然打了个哆嗦。 段牧槐也不知从哪儿变来个狐毛披风,一个劲的针它披在她的肩冰上,稳稳地包住她那颤抖的身体。 “谢谢。”艾晴不自觉的道谢。 “为了安全起见无法起火取暖,只有披件像样点的披风遮遮冰寒的雾气。” “离目的地还有很远吗?”她一路坐马背上颠簸,颠得她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她不认为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快到了,看情形天未亮时便能抵达。”会内弟兄还在义兴堂的地窑里等着,到了福建得快些先到义兴堂去,顺便拜见许久未碰面的义父…… 她突然不语的盯着他看。 段牧槐似有所觉的回过神来,“干嘛盯着我看?” “为何不用飞鸽传书来联络呢?那不是快些?”她不解的问道。 这女人……“你以为漫天乱飞的鸽子不会被猎捕,叫人给宰了吃?” “会吗?”艾晴不解的望着他。他轻笑,“你可真是天真,你以为乾隆常年到承德避暑山庄去,就只是为了避暑?怕是狩猎吧!” “就算狡猎也是以猛禽为主。”承德狩猎这行,女人不能参与,就算是她也不能跟随。 “你亲眼所见?” “我……”一句话便堵住了她。 “若以飞鸽作为会里联络的方法,怕是所有行踪皆赤裸裸的摊在众人面前,那还叫机密?不正好留下行踪让人一网打尽?天地会的弟兄,做事不会如此划率。” “为何要劫漕标粮船?” “你难道不在,乾隆三下江南皆声势浩大,每行随从。陆路马皆以千计,大车百余轮,微挑夫不计其数; 水路用船一千多只,首尾衔接,施旗招展,每到一处便要让地方官献上大量美食佳肴。三巡南下已让百姓生活叫苦连天,夺漕标粮船之事皆是以救百姓为主,难道你能说我们不对。”每当提起乾隆,段牧槐的火气便会上升。 “但皇阿玛也曾对兴修水利视察,关注过,怎么能一味往坏处看呢?” 难道她也像那些满清皇族一样肤浅,无知?过于专注她过人的才德,倒忽略了她仍爱新觉罗族,“难道你不关心百姓的生活?” “你何以见得说我不关心?”若不关心,她便不会阻止皇阿玛为异族女子兴建别苑,他怎能这般指责她?她别过头往迅风走去,摸摸它釉黑发亮的结实肌肉,“不管你怎么看我都无所谓,我只希望能早些见到金锁。”金锁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和六个男人在一起,清白……唉,都是她害的。 他扳过她的身子,“何以无所谓?因我俩身份上的差距吗?亦或是……”他忍受不了她的冷淡,他知晓她的身份的高贵与他一介莽夫相比,简直有如天与地,但他就是爱她…… 他爱她? 对了!便是如此!否则可以解释他一连串反常的举动,解释他昨天的心软。段牧槐拥住她,紧得让她无法呼吸。 “你……”她让他的举动吓着了,瞪大了眼睛。又来了……他怎么老爱动手动脚的,总喜欢抱着她,趁她不备时亲她,甚至恐吓他说要和她有更深层的肌肤接触!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老爱做些违反传统礼规道德的事情,她老是让他这么抱着、亲着,教她还有什么颜面留在这个世上?“放开我……” “不放。”说什么也不放…… “你不能老是这么抱我,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要是让人瞧见,你教我还怎么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他微微推开她,怒视着,“你别再说这种话,为何你老是要说些寻死的话来气我?” “我不是气你……” “那说别说了。”他逞自地将她抱上迅风,自己也跃上马背,若要让她停止在寻死的念头,唯一的方法便是让她和他的关系成为既定事实,他很乐意这么做的。 很快的,朝阳在起伏山峦间露出脸来,路上不愉快的气氛围绕在他们的身边,让他们始终无语相对。段牧槐骑着马,而艾晴便坐在前头和他双双紧贴着。似乎多次的接触让她对这一路背贴胸的紧密贴合产生了麻木,不再像先前那样直了腰杆子和他保持距离;这举动不仅累了自己,也收不到多大的效果,就算她刻意挺直了身子与他保持距离,他便故意让迅风趟到骑驱不平的路面,颠簸之间让她往他身上倒去。 他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驾着迅风,低头在她耳边玩味地呢喃,“不再抗拒我了吗?” 她翻着白眼不语,可惜他看不到。 “怎么?不说话呢?” 有时他无礼得不像样,有时又极为君子……这人的个性让她摸不着,“我的抗拒有效吗?你比谁都清楚。”她淡淡的回应道。 “很高兴你有这层认识。”而他越来越猖狂了,连骑马都渐渐的不安分……啊,竟咬她耳朵?她徘红着脸,慌张的捂住耳朵,转过头怒瞪着他,“你……太过分了。”一双粉拳便槌向了他。 轻轻的握住主动奉上的柔荑,他转而亲着她的一根根手指。 越来越亲密的动作让她连忙抽回手,努力在衣服上擦拭着,就怕手上留有他亲过的痕迹,“专心点,行吗?” “我是很专心啊!” 对啊!专心欺负她!不由地她又瞪了他一眼。 他在她耳边低语,“你觉得我不够专心吗?” 她冷声回道,“我可不想摔下马。“ 他听闻收紧手臂,“我将你抱得这么紧,几乎就在一块了,这样你还怕?” “我原本可以和金锁在一起的,别忘了是你硬搓着我同行的。”她有意激怒他。 “我可不放心让你和金锁在一起……”那不正好给了她逃跑的机会?他虽是一个莽夫,但也不至于笨到连个可能都没有想到。 “你以为两名弱女子能对天地会有什么威胁?” “若是一般女子,我会认为没有什么威胁的;但若扯上你,我可不敢保证,毕竟你身为格格又是乾隆之女,一个命令就可以铲平天地会,为了所有天地会弟兄的生命安全问题,我可不敢冒个险。”相较于她的身份,他就越来越显低势了;尊贵之躯又怎么会是他能匹配的呢? “若真如你所说的,抢夺漕标粮船是为救济百姓,你怎会以为我会做铲平天地会的事情呢?” “别忘了,漕标负责的是宫里的官船,上头运的又是宫里的粮食,若夺了粮船必然会带来很多麻烦和打击。你以为这天大的事,你父亲会不闻不问?怕是到时候下令严办,牵连的人以万千计数吧。”夺漕标粮食的事情非同小可,绝对不能有丝毫马虎,他可担待不起让手下丧命的事。 “不要把我想得如此肤浅……”她不是那种人,是非善恶她还能分得清。若真为了百姓好,她又怎会做得出通风报信的事?他太轻视她了。 “凡事还是要小心为好。”等到了福建,他得先将她安置在客栈里,确定她不会偷跑后再上义兴堂和手下会合,后天傍晚时分云风一行人也该抵在了。到时再确定一下计划,并派人上海口探探漕标的粮船到了没,然后再策画行动。“等到了市集,我们先在客栈休息,云风他们应该很快就能赶上来和我们会合的。” “到了吗?”天色渐渐的亮起来了,她隐约见着前方有几户人家已飘起炊烟,四周也不再是一片荒凉。 段牧槐加快了速度,迅风更像脱疆的野马般狂奔,很快的,他人便由城门进入吵闹的市集,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在这紧临沿海的福建进行商品买卖,而这里的商行尤其多。 段牧槐将艾晴带往一间客栈,将她安置在上房,离去前特别严正声明:“你好好的待在这里,别做出任何惹火我的事情。若安分点,我会将金锁带来与你同行;若你擅自逃离,应该料得到金锁的下场会是怎样的吧。”临走出门口,他又回过头来。“我回来时会替你带件女装,你好好待着,有事就叫小二哥。”她不由的皱着眉,“好吵……” 他怎会这么放心的放她一个人待在这里呢?他不是一直最怕她逃跑的吗?艾晴不解的低头想着,随即打开门欲往外走,却让眼前一堵肉墙吓着了。“你——” “想逃?”他悠哉地站在她面前,气定神闲地抱胸看着眼前这人儿。 “没……”她不敢看着他,她确实是想找机会逃跑嘛!“我……我只是想叫小二哥送上茶水。” “别动任何歪脑筋,我已派人在暗处监视着你,一有任何动静我必会立刻知道。” “你把我当犯人看待?”她有些发火的瞪着他。 “不,我不是把你当犯人看。但有件事你必须在心里先有个底,你是我的俘虏,你最好永远都别忘。”他不愿将话说得这般难听,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艾晴脸色一白,心不停地抖着。从一开始,他便似有意无意的在陈述着这个事实,她是他的俘虏。所以她没有自由,没有自主权,甚至即将丧失自己的清白 可怜得连自己都想哭…… 艾晴无语的转身进屋,在窗口坐下。不愿再去看他,她让目光凝聚在窗外的人群来来往往的街道上。 她这样子让他好心痛。“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她仍旧没有回头,只淡淡的说:“那是事实啊!我确实是你的俘虏,不是吗?我是让你手下给掳来的,是我自己没有分寸……是我的错。” “我不是……”段牧槐的情绪变得有些急躁了,立即惊慌着一颗心,她该知道他说那番话的用意,那只是怕她会离开他而说出来的狠话,特意提醒她这辈子是永远也躲不了他而已啊!怎么会变得这样子呢? “我知道你的意思。” 她故意装出的冷漠让他一股急着解释的冲动一下子冷却了下来,“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你原想说的又是什么?”她专注的看着他,像想从他眼里看出什么似的。 “算了!”他沉着脸赌气的转身离开。 她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无奈,她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格格了,将来更有可能是个供他取乐的禁蛮。人活得如此可悲,她为何还要苦苦奢求在这世上活着呢?早该在和他有肌肤接触的时候就该咬舌自尽的,为何拖到今天这个田地?本来为的是金锁的安危,但此刻是否还是这要想?她已经不确定了。 他说金锁大概会在这两天就能到福建,若她能打个人替她带口信给知县,或许金锁的安危就可以不必多忧了。而她,即使让人救回,想怕是也没有任何人相信她仍是清白之身,到时寻求自我了结或许才是解脱吧! 她抵着额想着,他说了,只要她这几日安分点,就会让她见金锁,到时只要她们在一起,便不怕他再命人喂金锁药汁,然后她便能让人偷偷去通报知县…… 义兴堂,狭窄的空间里布置简陋,仅有几张桌椅,四周墙上贴满了一张张地图和清兵绿营分布图。 段牧槐一来到,众人便拱手尊敬称呼一声段香主,他面向其中一名身着灰色衣服的五旬男子。“义父。” “牧槐,向风长老借了迅风?” 段牧槐笑了笑,“还是义父厉害。” “能迅速穿过笑尘山庄前方那片密林,又比云风快速抵达,若不是借风长老的至爱迅风,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如此快速让你到达。”此五旬男子就是段牧槐义父,天地会总舵主。此人性情温和,全身充满温文优雅的侠士气质、文质彬彬,实在看不出他便是掌控全天地会的首领。 “若孩儿没算错,云风一行应该是明日傍晚便可到达。” “根据探子回报,漕标粮船已近海口,大概就这两天进入满港口卸粮,再由大匹驿马连日运抵京城。” “若由银麟号直接在外海攻掠夺粮,是否更能顺利达成目的?” “银麟号虽配有火龙出水和神火飞鸦,但若由银麟号担当此重任,怕船只上头的显示标志,一眼便能让绿宫兵看出是银麟号的所为,到时成为朝廷通缉的目标,那银麟号上的所有人员便会有危险。” “认父说的是,但在陆路夺粮,对我方较为不利,没有足够人力对抗漕标各宫所组成的队伍。”他的顾虑自然没有错,绿营是属朝廷所有,人马齐全数量庞大,天地会的弟兄又怎能对抗得了? “话虽如此,但别忘了会里弟兄个个武功了得,一般绿营兵并是无力对抗。” “义父所说便是以质制量?” “没错!”总舵主赞赏地看着段牧槐,心里想着当初收他为义子可真没有收错,果真如当初所预料,他有习武天分与领导统御的天成气质,倘若日后自己卸下总舵主身分,他便是最恰当的接班人。 “义父,有件事我想私下和您谈谈。“段牧槐想起了客栈里的艾晴。 “你随我来。” 段牧槐由义兴堂回到客栈,一进房门就看到艾晴乖乖的躺在床上睡着了。他到床侧拉把椅子坐下来,仔细的瞧着眼前这上睡着了的美人儿。 如此悯静慧质的女子,是他所能拥有的吗?如同义父所言,她的身份是他所不能及也不可及的吗?若想继续身处天地会,和朝廷对抗和乾隆相抗衡,他就不能和她有任何瓜葛?那只会让他陷入不可自拔、左右为难的地步? 为难的是,他发现了自己爱上她的这个事实,他忍受不了失去她的恐惧。若真要让他以要挟来作为乾隆谈判的筹码……他实在做不到! 从被掳来至今,艾晴从没有睡得如此安稳,虽身处熟睡状态,但却能隐约的感受到一股强烈、热切的注视着她,她缓缓的睁开眼。他虽然就这么端坐在床侧盯着她看,看着自己的睡容,红潮迅速布满容颜。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会了。”他将买回来的女装递给她。 “……一会了?”难道他就这么坐在这里看着她的睡容……她娇羞的接过那叠粉色衣物。 一个大男人替她买衣服?她还没这么让一个男人伺候过,况且还是…… “你上街买的?” “嗯……换上吧!”见她委屈的穿着黑色的劲装,他就是不忍心。原本曼妙的身材硬是让劲装遮掩住了,粗制的布料想来已将她那柔嫩的肌肤给磨破皮了吧! “可否……”她羞红着脸,不知如何开口。 “后头该有间小房是专门让人梳洗沐浴用的,你就在那换吧!”一般这种比较大的客栈,房间里都配有专门让人梳洗换衣用的小房间,多半这种大房是让一些上层人士住宿用,他会租下这间房顾虑的也是她和身份,怕她住不来一般粗陋的房间。 艾晴进去换下一般黑色的衣服,有了先前的经验,这会她已懂得该如何换衣。脱下衣服,望见身上多处擦伤和两腿间因骑马而磨红的伤口,这才感觉到痛,全身倍觉酸痛。 穿戴好后由后头回到房间,艾晴便让段牧槐眼神中赤裸裸的爱意再次激红了脸。她羞怯的低下头往窗边走去,在经过他身边时却让他拉住了手腕,整个人跌入他怀时。 “别……”她似乎已不再激烈反抗了,渐渐的能容忍他那似有若无的接触。 不管她的娇羞,他拉起她的衣袖,望见她手上那处处破皮的擦伤,便皱起眉头,关心地问:“痛吗?” “还好。”其实是痛得不得了,又不敢和他说,谁知他会又有什么无礼的举动呢。 “腿呢?”他动手想翻起她的裙子,她一声惊呼便跳离他的身子,退至床柱旁,“不……不会痛。” “真的?”他往前移近,想再拉近她,刚刚在外面已隐约听见她在里头频频低呼的声音,竟还骗他不疼。 “真的!……真的不疼!” “等会儿会有人提热水来让你梳洗沐浴,我会顺便让人带个丫环来服侍你,替你上药。” “其实你可以不必这么对我,我仅是个俘虏,你无需对我如此好……” 她的话再次挑起了他的怒火,“我做什么自己清楚,不需你来提醒!”再待下去,她不知又要说些什么来惹火他。段牧槐迅速离开房间,决定到楼下喝茶,看能不能让清馨的茶香来冲淡他的怒火。 热水的温度淡淡的冲去满身紧绷的神经,加进水里的花瓣香精闻来馨雅,满屋子飘散着淡淡的馨香。她支开丫环,为的是能让自己舒服地泡个澡,也是因为自己不能适应让人看着沐浴;在宫里她不曾让宫女待在澡室里看着她沐浴,更何况是个新来的丫环,她就更不习惯了。 透过热气,她似乎看到一个身影,瞬间她慌了,伸手拉过一旁干净的毛巾遮住身子。“谁?。。。。。。” 没有听见任何回应,她语气着急地再度低喊,“到底是谁?” 然后一声熟悉的男声传来,“是我。” “你?”一听是她这几日来逐渐熟悉的声音,心情不禁放松了许多,然后立即怒斥:“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来?” “我在外头喊了好几声,没有听到回应便……” “便想来看看我否逃了?” 逐渐散去的白雾,让他瞧见了粉白透红的雪肤和那粉颈,莫名的激起了他的男性自有的生理反应。 他走近她,眼神热切,这是她最怕的。“别……别过来。”她直往水里藏,想借由水上飘着的花瓣来遮掩自己的身体。 “那丫环呢?怎么不见她在这里?”他眼中又露出怒气。那丫环是怎么做事的?竟放她一人在这里,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担当得起吗?他已怕透了失去她的恐惧了,这个非得找那丫环算账不可。 她了解他眼神那股光芒是什么意思,连忙解释道:“是我让她离开的,我不习惯在人面前沐浴。”当然,在他面前更是不行。“可否请你先离开?让我起身穿衣。”对于他,只能使软的;若和他来硬的,保证他的态度会比她更硬上千倍。 果然,他的脾气已让她摸清,只见他无语地点头走出去。她还真怕他会忽然兴致一起,故意赖着不走呢!艾晴放松的喘了口气,赶紧起身穿衣,没了丫环的帮忙,虽然仍能穿戴好,但动作却慢了许多,而且一会地碰倒一旁的壶子,一会又撞到放满洗澡水的大木桶,反正怎么瞧都是一幅狼狈不堪的画面。艾晴一出现,段牧槐便先开口问道:“饿了吗?下楼吃点东西吧!”刚才下楼喝茶时,他忽然想到,今天她还没有进食,便匆匆上楼来,却没有想到会见着那等令人喷血的画面。 “不是很饿……” “不行!你非得吃些东西。”他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带到楼下的食堂。她已经这般瘦弱了,再不吃些东西补点肉上去,怎能受得了往后在海上的生活?只怕光是晕船就足已让她咽不下任何食物了。他将她带往原先的坐位,点了几样菜和一壶乌龙茶,很快的小二哥便如数端上。他夹起一块白色的糕点放在她碗里。“这里的糕点是出了名的,若不是事先预约的还没吃得上呢。你先尝尝……” 他盯着她着,让她不好拒绝的拿起筷子把碗里的糕点夹起送入嘴里。 “好吃吗?” “嗯。” “那就多吃点……”他已将她的碗塞得满满的,然后又倒了一怀茶递上,“若觉得渴,这的乌龙茶还挺不错的。” “谢谢。”他此刻的温柔细心,让她感到很贴心,不过,她很怀疑自己要怎么解决眼前这满堆的食物。 当晚,早先对他的好印象又让他彻底打翻了,他竟…… “你……你做什么?”动手解衣的段牧槐专注着手上的动作,若无其事的回道,“洗澡。” “在这里?”她惊呼出声,在这里洗……那她该怎么办? “当然在这里,不然你以为呢?” “那我……”她忘却了他原饿的劣根性子。他只是喜欢惹得她一双粉红双颊,就只会拿她的脸做文章,非得让她羞愧不已才甘心似的。“你可以过来看,我不反对。”他咧开嘴笑着说。她则倒抽了口气!他说什么?她怎会是那种人,专门以偷窥当娱乐…… “我才不想看。” “无所谓,不看是你的损失。” 他脱得仅剩单薄白裤的在她面前晃,一会拿干净的衣服,一会拿剑……拿剑?这她就不明白了,洗澡拿剑作啥?“洗澡需要用剑吗?” “怕你趁我不备握剑谋杀亲夫啊。”他从里头大吼,随即如通一声便进入澡盆里。 谋杀亲夫?他在说些什么?她和他连边都没有粘上,怎能说谋杀亲夫呢?她坐在床沿边上,仍旧被他的话所困扰着,努力思考半天也没有理出什么头绪,却恍然瞧见桌上的毛巾,心里突然一阵不安,他……该不会等会让她送上毛巾吧? “把毛巾拿来给我。”果然,他便在时头喊着。 “毛……巾……”她怎么能闯进去呢? 第五章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见她拿毛巾进来,让段牧槐心惊地再度吼开:“毛巾呢?” 然后,透过细蒙的烟雾,他看到了低着头的艾晴。段牧槐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只能憋着,看着她低得不能再低的头颅和紧闭着的双眼,慢慢伸手递出毛巾,“能再近点吗?我勾不着。” 勾不着,怎么会?她以为她站得已经够近了……艾晴不解的抬起头张眼一瞧,然后便是一阵瞪视,“你骗人!” “我没有骗你,若要我自个拿那也成……”他作势站起来,却被她惊呼的按压下水,将毛巾顺道丢上。“为什么你老是要戏弄我呢?” 她一生气转身便要离开,手却让他拉住,一时重心不稳的差点掉进水里。“放开我。” “为什么这句话一直绕着你的口边?”他说着直视着她,仿佛想将她的灵魂纳眼中。 “那是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我。”这次她是真的被他惹火了。 “戏弄也是生活的调剂,惹少了它不是没趣许多。”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只知道我们此刻举止是不合礼的。” “不合礼?”她总是有办法惹恼他,“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我从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她从未忘记过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仅维持在主人与俘虏之间,他不需要一再提醒。 那绦红的唇瓣让人忍不住想猎取一丝甜蜜,而两人此刻过于接近的距离仅隔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已想念好久她的柔嫩的唇瓣了……他伸手将她的头颅按压向他,迅速封住她的小嘴,恣意侵占;放任她使力推拒,捶打,甚至咬破了他的唇仍不放开……此时,他尝到了一丝湿咸的泪水。 他一楞,立即放开她。“别哭……”他以指腹拭去她的脸颊上的泪水。 “不要再这样了……”等金锁平安站在她面前时,便是她寻求自我了断的时候,在这之前她怎能和他再有任何瓜葛呢? “为什么一直抗拒我?不肯接纳我?”他痛心的问。 他眉间的哀愁让她不敢直视,“我……” “接受我有那么难吗?”他已经找着自己的心了,她找着了吗? “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你身处于和朝廷对抗着的天地会,而我,即是你们对抗的乾隆之女,你说我们怎么可能地有未来?” “无论如何,这辈子我是不可能放开你的。”他赌气的抱紧她,说什么没有未来?只要夺粮计划成功了,他便立即和她成亲,那时她便是属于他一个的。为什么会没有未来?“在事情失败后,拿我当筹码与绿营兵谈判,一但办妥夺粮的事后,你仍是必须将我送回京城的。” 段牧槐坚决的大吼一声,“不可能。” “你……”难道他没有打算放她走? “永远也没有那么一天!你别妄想了,哪怕是将你的双手落上锁也要将你系在身侧,只要是能防止你离开,我不介意这么做的。” 他用力的再收紧了手臂,使劲的抱着她,力道大得让她忍不住痛喊出声,“你弄疼我了……” 他在她颈侧烙下火热的吻,留下火烫的痕迹。“记住,以后你便是我段牧槐的女人,若想逃跑,我会让你知道后果的。别忘了,金锁的命还在你手里,你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让她命丧黄泉。出去。”他放开她。 待她离开后,他使劲的咆哮着,在无物可击的情况下,他仅能选择的怒打着水面,然后激起阵阵涟漪。“该死。” 沐浴完毕后,他便沉着脸走出来,光看他那个阴沉站的脸色,便让艾晴有点担忧,怕今晚又是没得好过了。 她卸下床帘,摊开绸被,伸出厚实布满茧的手。“过来。” 她不敢往前跨走,呆呆的站在远处和他对望。 “过来。” “不……”他该不会……不!她不该惹火他的,让他的心情跌落谷底,他也因此而对她……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若出第三声,你还没有过来,我便过去抓你。若你认为这样较好看些的话,你大可站在那里不动,等我过去将你扛过来。” 他言语中不容置疑的肯定,让她更害怕的走至他身边,“你不能毁了我的清白……” “你知道我能。”他冷冷的回答,反手让她跌会在他的腿上,并动手解开系在她腰侧上的结。 她反握住他的手,苦苦哀求道:“不!求求你,不要。”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受够了你的处处反抗,你只是我的俘虏,却事事的反抗我,和我顶撞,还践踏我对你的好!我早该在接收你的那天晚上占有你的,让你知道谁才是主子,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有机会激怒我!”他仍继续解着她的衣服上的结。 她慌了,他的态度是如此的强烈,不像以往那样。一颗颗豆大的眼泪滚落,打湿了他的手背。 “为什么又哭?”他怒视着她,一想到她是因为他的碰而落泪,怒火瞬间便往上升。 “如今我只有这一身清白了,却要被你夺走,你教我如何再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怕是她再也等不到金锁平安无事了…… 她总有办法让他的怒气无法施展,“你总有办法让我屈服。”他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冷笑着说。 “我……” “进来!”他指着床内侧示意着要她进去。 “你……”她惊慌着颤抖着,他该不会仍不放地要占有她的身子吧? “今夜雾重,你不是想冻死在这个房间里吧?我保证不侵占你,上床睡觉吧!”真是个折腾人的建议!让她睡在他的身侧,而又不能去碰她,真的让想一头撞晕过去就用不着运用多大的忍力来克制想要她的欲望了。 “真的?”她还是半信半疑站他的说法,那也不得怪她,那是他之前的种种行为都很难让她再相信他会有什么君子的行为了。 “还怀疑什么?上床!”他怒吼着,将她推进里头,拉高绸被。自己则睡在身侧,头枕在双手上,怒瞪着床顶上,不敢再乱动,生怕一上小不心就会碰到她那柔软的身躯。搞不好就会把好不容易才建设好的自制力又会崩溃瓦解。 第二天,云风一行 比预定的行程快了许多来到福建。但一行人却总有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情,而欧崭炎便在内。 “崭炎,谁惹火你了?”段牧槐不解的问道。崭炎是个乐天派的人,极少发怒的他,如今却不知怎么地冷着一张脸,冷漠不言,就连平日必定拿在手里的那扇子都不见踪影,“你的扇子呢?” 欧崭炎瞪了他一眼,然后坐上了楼梯的秆子,撇过脸不理人。 他的反应让段牧槐更想一究竟了,于是转向辜新“辜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才几天不见,全不对劲了?” 怕事的辜新,摇头挥手推拒着不敢说话。 “擢擎……” 梁擢擎淡笑着将目光移向不运处哀怨的人儿,“就那丫头罗。” 望向艾晴身边的金锁,他好奇的问:“她?她有本事惹得崭炎发怒?”她们主仆惹火人的本事还真的不相上下。 “你也知道,崭炎在女人堆里一向是无往不利的,但没有想到这次却是出师不利……”梁擢擎只要一想到在笑尘山庄那一晚,便哈哈大笑,惹得欧崭炎怒眼一瞪。 “然后呢?……” “梁擢擎,不用你多嘴。”欧崭炎吼着。 “崭炎——”段牧槐揪紧了眉心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来听听。”那可是不容人拒绝的语调。 “那女人居然不买我的账!枉费我如此般费尽心思的讨好她!”一想到那女人连看一眼他都懒得看,他就一肚子火!他哪点比不上那个以‘冷’着称,在江湖上扬名的冷云风了?真是个没有长眼睛的笨女人!也不过就只是比人家多几姿色,居然就翘起来了。 “她……她拒绝你?”这倒让段牧槐有些惊讶。 “我警告你,最好别给我笑出声,不然我管你在这里的的辈分是否比我的高,我一样会打得你满地找牙。” “那你的扇子呢?……” 辜新拉拉段牧槐的衣袖示意他别再问下去了,而梁擢擎则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的说:“崭炎的扇子被金锁丢进笑尘山庄的那口‘千绝井”里去了。”‘千绝井’是一口永无止尽的井,井之深怕是丢下去的石头若干日后也还是听不到撞底的回音的,于是才会有‘千绝井’这个称号。 “为什么?” “那本来是崭炎送给金锁的一样定情信物,谁知金锁却冷漠的将它丢进‘千绝井’里去了,然后又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惹火的崭炎——” “梁擢擎,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吧!” “她到底说了些什么,能把一向从不生气的魔炎惹火啊?” 一想到金锁那番话,梁擢擎和辜新两人全笑开了,也不管这一笑会不会让自己有生命危险。“金锁说……金锁说崭炎是……” “擢擎,正经点说。“在一旁等着有些着急的段牧槐催着。 梁擢擎努力控制站想笑的冲动,他还没有听过哪个女人这么形容崭炎,这女人可真绝。“她说崭炎只不过长得好看点,就活似八百年没见过女人,频频向人抛媚眼,也不怕眼睛抽盘,还说那自得不像样的皮肤套在他这成天只知道拿把扇子在一旁煽,调戏良家妇女的他身上,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干脆……” “干脆?……干脆什么?” 辜新接了下去,“干脆死掉算了,免得为祸人间。”他模仿着金锁的语气,“她才不要什么定情信物,什么鬼扇子,还不如丢进井里送给龙王。” “然后她就真的把扇子丢进井里了?”现在连段牧槐都想笑了,这可能是崭炎生平第一次追女人就吃闭门羹耶。 欧崭炎气不过,他身上哪点不像男人了?他会比那冷艳的冷云风差?那女人居然喜欢云风!他那连笑都不会笑的脸会比我好?他说像男人了? “那就别理她就好了,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 “不行,我非得得到她,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男子气概!” “崭炎……” “你说别管他了。” “对了,那云风呢?他又为什么冰着张脸?”以往云风冷着脸,就已经让人难以亲近了,可现在却是冰寒着脸。几天不见,这一伙兄弟全变了样。而他又何尝不是呢?为了她抗拒,天天挂在嘴边的威胁、借口,和那滔滔不绝的一堆不合礼……她哪来这么多八股的想法的,是矜持吗?还是她觉得他根本就配不上她? “云风和崭炎的根源全来源于一个人——金锁!” “还是金锁?她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金锁瞧见云风便成天跟着他,似乎是拜倒在他的绝世武功下!现在搞得云风能躲则躲,比以前更难见着人影了。” 冷云风一向讨厌女人,如今让金锁这般缠着,也难怪他会消失不见踪影。 “这些感情上的事情先缓缓再谈,先回义兴堂去商讨如何夺取漕标粮船的部暑才是要事。大概明白,漕标粮船进日便会进入海口,到时一策动人马,免不了会有所伤亡,现在计划是先将明白可能的伤亡减到最低,我们不能平白的牺牲弟兄们的生命。” “总舵主已经到了?” “义父早就到了,昨日我已经和他老人家商讨过了,原本想利用银麟号来发动攻击的,却让义父挡了下来。” “利用银麟号发动攻击,成效是不是来得快些?”梁擢擎不解的问道。若让银麟号策动海上夺粮,将比在陆地上的夺粮来得容易;若陆地发动夺粮,他们必须对抗的将不再只是漕标各营的人马,而是整个绿营,到时危险的程度定会加倍。 “我也曾和义父变过这事,但他老人家想以质制量。” “以质制量?” “他认为会里的弟兄,武学精深,对抗朝廷绿营兵仍绰绰有余。” “该通知云风吧,他是会里的军师,一切部署他会该清楚,让他评估一番再做决定吧。”梁擢擎不多加理会欧崭炎的白眼,建议着段牧槐。 看来,欧崭炎是和冷云风杠上了…… “格格……”金锁一踏进房门便冲到艾晴身边,认真的审视着她。“格格,你没事吧?那无赖有没对你做什么不得宜的事?” 她对段牧槐的印像仍停留在前几日在马车上头所见的画面里。不是她爱说,那无礼之徒,竟敢将自己的身体倾向拥有尊贵身份的格格身上,一会摸着格格的脸颊,一会又拉着格格的小手……格格是个未出阁,又是当朝皇上的爱女,他怎么能随意对格格动手动脚的呢?只恨她当时一清醒便想阻止,却让人将她带到另一辆马车上,还命人喂她药汁,让她整整昏睡了一天。 “金锁,我没事。倒是你,和六个男子在一块比……” “没事,金锁没事,几位侠士对金锁都满好的,一路都很照顾金锁,金锁没吃什么苦。” “那就好……”这样她就能安心的离开了—— “格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毕竟和格格相处了这么多年,也他人清楚她的性格,格格是个性本就与世无争,若有任何事情都会藏在心底,当她让事情困绕的时候,便会不再多语。 “不,我没事。”艾晴忽然惊醒,不想让金锁为她担心,便故作很轻松的样子,那模样让人好些心疼。“金锁,若我离开,你能找个可靠的人替你上知县那通报吗?” 金锁心惊地问:“格格,你话里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金锁听得心惊肉跳的?”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找个人上知县府当地知县府通报一声,让他带人来解救你。” “解救金锁?那格格呢?” “我?我怕是离不开了……” “格格,那无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金锁低呼着:“格格,你别吓金锁,若你出了什么事,万岁爷怪罪下来,恐怕金锁的命就不保了;我的命倒是其次的,我更不愿看到格格给人欺负。” “不,我没有被人欺负,只是……”不能再说下去了,若让金锁知道她决定寻死的念头,怕是会连段牧槐也知道了。 “格格……” “我只是有些累了。”艾晴接着在额间假装的按压着,假装头疼。 毫无心机的金锁一见艾晴一脸痛苦的样子,连忙抚着她在床上坐下。“格格你睡会吧。我让冷大哥来帮你看看……” “不必了!只要睡会就没事了。”如果让金锁嘴里说的那个冷大哥来看过,那一定知道她是假装的了。艾晴她则连忙转移话题,“辜新是什么人?” “辜新啊!”一说到辜新那一见着女人就脸红的家伙……嘻嘻,还挺有趣的! “金锁,你对辜新动心了?” “那家伙,才不是呢。金锁哪会对一个怕事的,怕女人的粗人动心呢!金锁喜欢的才不是他呢……”金锁说到一半便惊觉得说漏嘴了,连忙捂住了嘴。 “金锁喜欢的是什么人呢?”她非常高兴金锁终于对五阿哥的爱转移了,否则若照她这般痴情下去,终有一天她会被伤得遍体鳞伤。五阿哥将来是要继位的人,将来会有更多的妃子……她不想看到金锁伤心难过的样子。 “我……”金锁红着脸,低下头羞怯不语。“金锁,告诉我吧!我也想知道这世上有谁比五阿哥更能让你动心!”艾晴看着金锁,好奇地问着。 “是……是冷大哥啦!”哎呀,教她一个黄花闺女说出自己喜欢的人,多丢人啊!格格最讨厌了,就喜欢惹得她面红耳赤…… “冷大哥?” 那个武功盖世却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的冷云风,听说他还是天地会里的军师! “冷云风是吗?”段牧槐曾在她面前多次提及这个人,她好不容易才记下这个名字。 “对啊,就是冷大哥。不过,他似乎不喜欢金锁,老躲着金锁。”她的情路怎么如此坎坷呢?这还是一般的,更可悲的是,还是一个身为人妃子的人;现在遇上的冷云风,竟避她唯恐不及,她这是生得一个什么命啊?难道真的是她长得很难看? “为什么这么说?既能入宫便成了五阿哥内定的妃子,自是样貌不凡了。”这番话可不是哄金锁玩的,确实是如此。 “格格。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好。如你所言,没吃什么苦。”她故意忽略身上因整夜骑迅风所磨破的伤痕和让粗布擦伤的皮肤。 “那沐浴更衣呢?格格乃千金之躯,谁来服侍格格更衣、沐浴呢?” “段香主找了丫环来服侍我。” “陌生的丫环?格格使得惯吗?还是金锁来吧,有金锁服侍格格,格格会舒服点。” “金锁不累吗?去歇会吧。” “金锁不累,先服侍格格睡着后再离开!”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格格……” “金锁,你在这里看着我,我睡不着。” “那……金锁这就下去。格格,你就好好休息吧。”金锁离开房间,一路上累索着格格的反常,却始终理不出头绪,想不清格格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金锁。” 这声音…… “有事吗?”金锁冷冷的瞪着眼前这男子,口气极为不妙。 欧崭炎大咧咧地拉住金锁的手腕,不让她有反抗的机会,便拖着她走。 “欧崭炎,你到底想怎么样?” 艾晴等金锁走后,便坐起身。恍然的望着窗外的景物,有些失神的笑着。她不是一向讨厌嘈杂的声音吗?现为何觉得窗外的市集的叫卖声挺好听的…… 春天的脚步已明显的降临这片大地,不禁让她想起了长春宫那片娇嫩的梅林,怕是这会已经完会调谢了吧!她回忆起自己这一生待在宫里没有让她增长任何见识,只能透过册册古籍来增长见识。 她隐约记得最清楚的是当初皇额娘抄在绢纸上的一首词,据传那是陆游当年在绍兴沈园与昔日相恋相遇时,感慨万分而题的,名为级头风—— 红酥手、黄膝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桃花落,闹他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是多么哀愁的绝词啊!两相爱,却难见。容于世人,便如同这首词那样错、错、错。 这又何尝不是她和段牧槐的写照呢?两人身份上的差异,很难让世人赞同的,何况,他恨皇阿玛入骨,这既不是一天造成的,更不是在短暂时间内就可以消逝的。 若为了皇阿玛好,她也只有一死相抵了。若他执意要处处与皇阿玛为敌,那何不让她以性命来交换呢?早在他瞧见她的身子的时候,她就不该苟活于世了,若不能拥有仅剩清白离世,她的尊严又何在?怕是再留下来会遭人批判,那会让皇阿玛龙颜全无……他便是这样想的吧!想让皇阿玛丢脸,让皇阿玛羞愧。 艾晴解下腰上纯白的绸,握在手上盯着,然后往上一扔绕上横梁,再在下打了个结……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在这乍暖还寒的时候,最难将息……现时也只有一个愁字了。”的确,现在她的心境便是如此,心中千千万万绪,但不是一愁便可以了解的。这时,心中莫名的闪过段牧槐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心不会是让他给绊着了吧? 别忘了她是他恨之入骨的乾隆之女,想要的是她的身子,却不见得要她的心。若心不要,且不是像冷宫里的妃嫔那样? 艾晴站在凳子,头越过了白色的绸子。此时她已经没有任何念头了……下定决心,便踢开脚下的凳子,生死瞬间的挣扎让人很难适应。但没多久即已安于那股即将离世的平静与解脱。 这辈子她只愧对两人,那便是生养她的父母,枉费皇阿玛对她的疼爱,也只能这样来报答皇阿玛对于她的养育之恩和百般疼爱了。若能让段牧槐卸下对皇阿玛的恨意,那她这般的牺牲何尝不是好的呢?咳……咳……咳……现在她终于知道让皇阿玛赐白绸自缢的人有多痛苦了,这滋味确实不好受…… 渐渐吸入的稀薄空气让她脑子产生晕眩,她已少了挣扎。瞬时间,她似乎看到了已故的额娘在满地梅花瓣的包围下对着她微笑,那幸福的感觉感染了她。她也笑了。 “你在做什么?”一片薄如蝉翼的叶子割断了梁上的白绸,在她掉落的瞬间让人接住了,接着则是愤怒的吼声,声音里夹着恐惧让她好心疼……她缓慢的睁开眼,凄楚地朝那熟悉而又有点陌生的身影微微的笑了。 “我……”她好想抹去脸上那一脸痛心的神情和过于惊异的表情。 “好累……好累……额娘……”她是否已跨上了死亡的那条线? 段牧槐在听到房里传来物体剧烈落地声时,心头便一惊,连忙由外冲进屋内。看到的是让他几乎信念呼吸的画面,瞬间以手中的叶子割断紧绕着她的白绸。她怎么能这么对待他?让他差一点就失去她了。 段牧槐红着眼,抱紧她,不断的吼道:“睁开眼……睁开你的眼睛!”说话的声音里还带惊慌,“你怎能如此对我?你真的如此般不愿看到我吗?求求你,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看我。”段牧槐捧着她的脸,像是一不小她就会碎了的珍宝一样。 第六章 床上的人儿还是没有动,若不看清楚点,可真的让人以为那是一具无生命力的躯体。光她那削瘦的身形就让人有这样的想法了,更何况她现在苍白着一张脸,更让人怀疑了。 身旁则是皱紧眉头非常不悦的段牧槐,眼神中还带着一抹担忧的神情。恐惧与心疼着实让人动容,想必是爱惨她了吧!才会有如此般的神情。手紧紧的握着床上的人儿的小手,片刻也不敢放手,怕一放便会怕她消失不见般。 他发誓,今后不会再放她一个独处了,亦使是半步也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该死,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明白,他此生也离不开她?难道她还是不懂他对她的爱之深吗?要怎么做她才会相信他,接受他? “醒来!”她迟迟未醒让他惊慌中带着恼怒,加重了握着她的小手的力度,想让昏迷中的她从疼痛中想过来。 艾晴好像感受到他的呼唤,她渐渐睁开眼睛,眼神涣散着毫无焦距的盯着前方。她的苏醒让他欢喜万分,却也感觉到了一股酸涩。转过她的脸,让她正视着他的存在。他在一旁守候多时,不允许她忽略他的存在——若非漕标粮船在海上有些耽搁,延迟到明天才能抵达,恐怕他已离她去战场了。 “我……我这是在哪?”她虑弱地问道。她只知道此时自己应该在奔赴黄泉和额娘作伴的,却没想到一睁开眼竞见到了他,莫非他也随同她一起离去了?不应该是这样的!会见到他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她让人给救了,一想到这个可能让她伤心的哭了出来。 “为什么哭?”见到她哭,他的心好像被针扎到一样。原本愤怒的心也随着冷却了,转为温柔的神情。 “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她掩面而泣,不想让他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她的话让段牧槐的心跌到了谷底,冰冷地怒斥:“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我留念?死了对我也是一种解脱,我不想这么烦恼下去,真的不想……” “难道我不值得你留念?”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几天的相处她还是没有感受到他的爱吗?她就不能好好的呆在他的身边吗?清楚的见到他眼底的痛苦和一抹绝望……她的话伤到他了吗?“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打从和你认识到现在,你哪次不是故意惹我生气?又为何到现在才说对不起?这不是多余的吗?”他的声调变得很平淡。第一次感到他的无温的声音,竟是如此的刺耳,让她心中起了不少的震荡。举起手想摸上他的脸颊,他去硬生生的撇开了脸,一时间让她红了脸,僵在半空中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再看她,在离开之际说道:“等会我让人接你到银麟号。”他变得很冷淡,是否变回她所不认识的他?一个只能以香主身份去想的性格?为什么他的冷漠对待让她有些心疼,有些恐惧呢?躲在床榻上,她细细的想着几天来的相处,她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的排斥他了;相反的,他的深情的双眼和调皮的戏弄让她逐渐适应。少了这些,她还真的感到前所未有恐惧…… 她真的让他给挟持了吗?只是此刻的他挟持的不是她的心,而是她的人。 “银麟号?”是艘设备完善的战船,但为是避免旁人的注目,平日都是以帆布盖着其光芒,便摇身一变成了一般的商船。 打从上了银麟号开始,艾晴便被人送进了这间房间里,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环顾着这不算大的房间。这房间的装饰还满特别的,满墙的地图和床按上的长剑。 段牧槐跑到哪里去了呢?艾晴开始坐立不安了,托着腮帮皱着眉。她是怎么了?没有自缢成,却开始担心他的一举一动,是因为他那双焦急温柔带着痛苦绝望的双眼吗?该是吧!该是那双眼睛因扰着她,否则她怎会在乎他的冷漠得近乎无情的语气呢?甚至感到一股窒息感,有种让人掐着脖子难以喘气的感觉。 在房里,艾晴一直听见外面有人匆忙走动着,时不时还伴着叫唤声,还有时在房外低语着,当她想听清楚内容时,交谈声却忽然消失了。 当她得知金锁没事,还放下了对五阿哥的爱意,转而对冷云风发展出仰慕之情时,她真的很替她高兴,高兴她又找着了人生的目标。可是……她自己的目标呢?或许她有那么一丝喜欢上段牧槐的陪伴吧?喜欢他有意无意的玩笑话,喜欢他受逗得她脸红……啊!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他了? 是真的吗?她喜欢他?为什么她从没有发现心底这异样的感觉?总以为自己不喜欢他,老惦记着清白,一次次的抗拒着他…… 突然门被人打开了,一见进来的人是段牧槐,艾晴一下子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才刚刚剖开自己的心要好好的看清楚,他却开门进来了,顿时让她又脸红了。 段牧槐带着一身的疲惫回来,才刚结束和绿营的一场夺粮战役,好不容易大获全胜,便拖着疲惫不堪的步伐踏上“银麟号”;回到自己的舱房,却忘了房里还有个艾晴。瞧见她那不知为何而红的脸,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悄悄的爬上的心头。“怎么了?见到我很奇怪吗?”他的语气非常不爽。 “没有。” 他没有理会她,独自在床上躺了下来,闭上眼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她不解,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狂傲!“你去哪里了?” 他没有回答,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故意忽略她的话。她那柔美悦耳的声音,差点让他气消了,他原本不打算这么快原谅她的,却又不能忽略她之前对他的毫不关心的态度,现下她又询问着他的去向。 “我……” “有话就说。” “是去夺粮了?” 他猛的睁开眼望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没想说什么……? “觉得没有去告密,让天地会一网打尽,心里有些不甘是吗?”他挑衅着说。 她又哭了,他总是有办法让她掉眼泪。 他皱着眉,冰冷的说:“哭什么?”虽然看到她哭,他的心就会跟着疼,但她所加诸在他身上的何止是这些呢?她一再地拒绝他,那才是伤他的心呢。 她努力的擦拭着眼泪,手力大得磨红了眼眶,也磨伤了俏鼻。 他叹了口气,他还真的无法冷漠的对她,看到她使劲的擦拭着,那狼狈的样子反而更让了心疼。他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以指腹替她拭泪。 “是去夺粮了吗?”一见他靠近,她就忍不住又问了句。 “嗯!”他轻声回应道。 “大家都没事吧?”当她听到他是去夺粮后,便不曾再反对他的夺粮计划,也不再以先人为主的观念来评判天地会的所作所为。在宫里所听所闻的都是许许多多人穿銮附会的话,早知那是不可相信的,所以她很快就相信了他的解释,然而还替他那班弟兄们担心,怕他们让绿营的人给伤着了。 他有些讶异,她会这么问。 “成功了吗?” “成功了!双方死伤不重,这或许是你所关心的吧!” “你呢?没事吧?” “你希望我有事吗?”他反问,眼神中却因她这句的关怀而柔和了许多。 “不希望!我希望大家都没事。”她不假思索的回道。 “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们所夺的是你皇族的粮食耶!” “我没忘,但我能分辨是非的好坏,只要夺粮是对百姓好,我为什么要反对呢?” 他一把拥紧她,他果然没有看错人,她真的值得他爱一辈子!“我们成亲吧!” 她完全被他的话吓傻了,抬头望着他:“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又挫败的回道:“我已经表明了许多次了,怎么你还是不懂呢?”一想到她自缢的画面,他就心惊不已。“我无法再次忍受你的自缢,更无法忍受失去你!” “但是,我是你的俘虏……” 他以手拽抵住她的唇,不让她再往下说。“别再提俘虏那两个字了,忘了它……忘了它……”他低头封住了她的红唇,封住了她想说的话。他这辈子是注定是栽在她的手上了! “格格,你真的打算和那无赖成亲?”金锁端坐在椅子上,一直不敢相信她最喜欢的格格竟说要和那不要脸的登徒子成亲!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艾晴低头无语。 看样子是真的了!“格格,你爱他吗?还是说那登徒子威胁格格,格格才会答应的?……” 金锁此话一出,一下子击中了艾晴的心里,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是啊,她爱他吗?为什么她竟无法回答金锁呢?还是自己从未认真的想过,她是否真的爱他? “金锁不希望格格再错下去。” “金锁,你觉得我帮错了吗?” “若格格不爱他,就该认真的想清楚自己是否真的答应和他结为夫妻。”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答应的呢?是他那双痛苦哀愁的眼睛吗?还是她真的爱上他而不知道…… 艾晴还来不及找到答案,便让人拥着进入了大厅里,在她脑子仍在思考着问题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和段牧槐成了亲。如今已被送进了属于她和段牧槐的新房……他们的婚礼很简单,虽然身上没穿着嫁衣,但头顶仍旧盖上了红头巾。房里安静无比,连先前和她一同进房的金锁,也让人赶了出去。金锁原想再说些什么,但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让欧崭炎给拉了出去。 房外热闹的嘈杂声和房里的冷清相比,简直有如天地之分。段牧槐呢?房门开开合合,进来的会不是他,他又去哪里了?听说,替他们主婚的是天地会的主舵主,可惜她的头让红头巾盖住了,无法看清主舵主的模样。 房开了但又合上了,看来似乎又是他的那些手下端来的食物!瞬时,艾晴头上的红头巾让人给掀了起来,她抬头望向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里。 眼前的人儿……真的美得不可思议!段牧槐抬高她的下巴,他仍想着自己是否还是在梦里!他终于拥有她了!确确实实地拥有了! “晴儿……”红通通的脸颊和身上沾染的酒气,引惹了他满腹的欲望和理智,他抱住她,急切低语着:“你终于是属于我了……是属于我了!”他封住了她的唇,梦寐已久的唇是如此的甘甜,她是那么的柔弱,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想清,自己为了什么会答应和他成亲的?对于他,那急切想得到她的身子的冲动一直困绕着她。他从未说过爱她,但却一再地表明想得到她的身子,难道……他真的是因为这样而和她成亲的吗? 段牧槐执起艾晴的手,带着她在桌子旁坐下。“饿了吧?” “吃点哀西好吗?”他挟了块糕点送进她的嘴里,却讶异发现她在审视着自己,“怎么了?” 她摇头不想回答。 他却不放过的追问:“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你为什么娶我?”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信吗?”他生气了,愤怒了。他如此的爱她,她却不懂。难道她看不出他满腔的爱意吗?我爱上你了啊! 她不信的摇着头。与其不说,还不如说她无法相信他的话。从和他相识到现在,他对她的态度停留在“欲望”这两个字上。若不是她一直向他诉说自己无法忍受和丈夫以外的男人有肌肤之亲,恐怕他早就侵占了她的身子了,还会需要和她成亲吗?有了夫妻这层关系他就能不顾她的反抗了,光明正大的占有她的身子,因为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不能再反抗他了。 他搂紧她,痛苦的咆哮着:“究竟要我怎样做你才肯相信我呢?难道要我挖出我的心让你看清楚,你才会信吗?”看着她无语沉静的模样,他真的怕会失去她。他低下头再度封住她的唇,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相信他的话,让她打消逃离他的念头。 “你真的爱我吗?为什么我感受不到呢?” “你没有感受到?”他气愤极了,他真的会让她活活气死! “我只知道,你娶我是为了我的身子。你是不是爱我的吧,恐怕你将欲和爱混在一起了,自认为那是同样的吧!” 他气极了:“那不是一样的吗?没有了爱哪来的欲啊?” “有欲却不一定会见得有爱。” 他怒红了双眼,大手一挥打翻了满桌子的菜,恶意狠狠的笑着:“即然如此,那我就让你知道这两个字的差别……”他抱着她往床上一放,欺身吻住了她的唇,制止了她的反抗,动手解下腰间的结,那件外衣让他轻松的解了下来,仅剩单薄的单衣了。 他努力克制住那股冲动,粗喘着气在她耳边低语:“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阻止我?”他气怒极了! “因为此时此刻我已是你的妻子。”她淡淡地回答。 “该死的!就只因为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你也爱上我了?” 她没有再说话,直直的望着床顶,或许她正是怕自己会爱上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冷淡,对他的表白视而不见吧。 “晴儿……看着我……”他不想让她再逃避。“打一开始在隽冕山庄那一夜见着你,我便让你锁住了心。此刻,我们好不容易才能成为夫妻,为什么你还不肯放心的让我好好的爱你呢?” “我是你的妻子,此时此刻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因为你已成为了我的丈夫,其他的话似都已经不重要了。” “晴儿……” “如果你想得到我的人,现在正是时候……” 她的话让他封住了,“若你想如此,那我便成全你,没错!我现在是你的丈夫,你接不接受对我来说并没有差别。”他粗鲁的扯开那件白色的单衣,露出她那粉嫩的肌肤和红抹胸。他在她的雪白肌肤上印上了点点的红印,忽而咬住了她的颈窝吸吮着,疼得她惊喘着。他挑开颈项后的结,瞬间抹胸便离开了她的身子,惊于一般赤裸的呈现在他的面前,艾晴想掩拭着一片春色,双手却被他抓住。 夫妻床第之事,从没人教过她,对此,她有如初生婴儿般的无知,相较于他的熟红,竟令她倍加不舒服。一思及他曾和其他女人做过此事,心底隐约的升起一阵阵的酸涩感。她不希望她再和别的女人共有一个丈夫,这一点她很霸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妒嫉”吧! 不知何时,他已褪去了一身的衣物,进而占有了她的身子。初经人事的疼痛让她无从适应,只能默默地掉下泪来—— 段牧槐温柔的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轻轻的将她纳入怀里。“别哭……过一会就不疼了……”他也不想这般的对她,但她的不信任让他克制不了自己想要她的欲望和冲动。 怎么会这么的疼呢?为什么世间男男女女皆有此道?难道他们就不会感到这般的痛楚吗? 她的泪仍不停歇的掉落着,哀哀绝容让他不忍心的拥紧,连声道歉着。他该小心的,怎能这般粗鲁的对她呢?真的是被她激得一时糊涂了?他也就不会弄疼她了,更不会让她哭得如此甘肠寸断。看到她那盈盈的泪珠,他的心便像千万把剑在割的滴血般,他保证今后不会再让她掉一颗泪。 第二天,艾晴在段牧槐的怀里醒来,张眼便看到他伟壮的胸膛,不禁让她脸红了。 “醒了?”他痉局绸被。昨晚的一切让他记忆犹新,尤其是她那娇媚的身段让他更加确定自己是真的爱她,很难想像若失去了她将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他不顾义父的阻拦,决意和她结为夫妻。他的坚决让义父顿时摇头,放弃劝说,只能祝福地主持他们的婚礼。他只怕乾隆会派兵来寻找她,进而夺走她。因此他决定让“银麟号”远离沿海地区。并吩咐手下先到市集采购,然则先前在京城采购的货品,早已装上了船。 见他沉思着,她便想隙起身,岂料却让他压了回去,柔声问道:“身子还好吗?” 一想到昨晚的一切,她便红了又颊轻轻点头。虽然那疼痛只停留一下,但一夜的折腾却让她的身子骨酸痛得很,她却不敢对他说明。 “待会我让人打来桶热水让你沐浴。“他恋恋不舍的吻了她一下,便起身穿衣。 如今他们已是夫妻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看来她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回宫里了,现在只希望他别再和皇阿玛作对。“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求你别再和皇阿玛作对,如今粮已经劫到了,就去救济那些贫困的百姓,不要再和朝廷过不去了。” 他脸色一沉:“你是在帮乾隆来求我啦?” “其实皇阿玛的为人我很清楚,虽说在政绩上他的确有些地方处理得不甚妥当,但仍然有许多德政让百姓称道。” 他扬起嘴角不屑地说:“别以为你和我有了夫妻这层关系,就能让我收回可以打击乾隆的任何机会。”他脑海中仍停留在他娘病危时的那一幕,没能力请大夫来替他娘看病;他甚至没有机会再见他爹最后一面,至今不知他爹身葬何处。而这些全都是拜乾隆所至,他喜好打仗,喜爱那胜利带来的快感,但他从不知那些因打仗而死的人的家属是怎么过的?没有父亲的疼爱的童年,她是不能够理解的。 “我从来不敢这么想,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我是以要求的方式想说退你心中报复的因子,只希望你能看在我们是夫妻的面子上,而皇阿玛说到底还是你的丈人; 可不可以不要再和朝廷作对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们打起来,更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若我们正面冲突起来,你会帮谁?”他想知道他和乾隆,哪个人在她心里最重要? “你在为难我。”两边都想帮,但凡事无法两全,帮了这边便帮不了那边,两边都是她的至亲至爱,哪边都不能不选,与其这般还不如想办法消除他们的仇恨,少了战事,国家就能安泰些了。 “你会先哪边?”他仍不放弃的追问。 “我两边都想选。” “做人不能如此贪心。” “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生我养我的皇阿玛,不要出这种题目来为难我了……” 段牧槐凝视着她,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毫不考虑地选择他…… 泡在热水里,昨夜一身的酸疼得到了舒缓,少了丫环的服侍,艾晴能轻松自如的浸泡;但金锁一闯进来,想享受片刻的宁静却又被破坏了。 “格格,昨夜那登徒子没有弄疼你吧?”金锁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开口便问,也不想想她现在是何等身份,未出阁的闺女耶!这要是让外人听见,那还得了! “金锁,如今我是段香主的妻子,身份上已不再是格格了,还是叫艾晴吧,毕竟你大了我一岁。” “那怎么行?再怎么样,格格仍旧是金锁的格格,这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金锁坚决的神情让艾晴轻笑出声。“随你,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若勉强你更可能会有反效果。”她招起一手的水让水从指缝间流下。“你和冷云风进展得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他仍旧躲得我远远的,已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人了。”金锁红润的脸色瞬间暗沉了下去,郁郁寡欢。 “听说你和另一位侠士有些过节……” “何止过节?我简直快气爆了!”要不是那天她被那死欧崭炎拉着跑去市集,格格也不会趁她不在时寻短见,死欧崭炎! “你和他似乎处得不好!” “何止不好,我和他天生犯冲。” “听说欧崭炎满喜欢你的……” “他啊!凡是女人他都爱,金锁怎么会可以喜欢一个天生贱骨头的臭男人呢。还是冷大哥好!” “天生贱骨头”即是“花心”的意思。她和那花心大罗卜不对盘。她仍旧还是喜爱像冷云风那般正直、寡言的男人,虽说冷酷了些,但他那绝世的武学才是像个男人。 “但依我看,他为人似乎还满不错的。” 她起身让金锁帮忙穿戴衣物,金锁边帮她穿衣边开始抱怨。 “他只会调戏良家妇女!我看今生要他死守一个女人过一辈子是不可能的。同理,金锁也不希望看到五阿哥挽着其他妃子出面在金锁的面前,那画面让人心里不好受。” “金锁现在还受着五阿哥吗?”绑上腰侧的结,艾晴在桌子旁坐下。 “或许出来走这一趟,这么久不见感情似乎淡了许多。不再那么的奢望着和五阿哥在一起了,或许已经将对五阿哥的爱意转移到冷大哥的身上了吧!” “为何冷云风会一直躲着你?” “听辜新说,冷大哥一向瞧不起女人,也恨透了女人的死缠烂打。如今我还是那么的感激他,他会这么般躲着不见,不过金乐也不站急,尽管金锁一直以来的感情路上,走得实在太坎坷了。”她幽幽地说着。 听金锁这么说,艾晴便也在心里想着,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想爱却又不敢爱,仅是一味地逃避段牧槐的追逐,放任他赤裸裸的表白而不顾。可是,他那表白仅是建筑在欲念上的爱,她已将身子给了他,她害怕自此以后,她是否还会赔上自己的心?那她该怎么办呢? “格格,听说‘银麟号’将在这两天扬帆启航。”她还记得格格对她说的话,找个能信任的人去知县府通报一声,好让知县派人来救她们。如今她已找着可信的人在今早上知会了知县。 启航?意思是说她们将远离陆地,离开皇阿玛管辖的范围,因为她并不知“银麟号”的目的地是哪里。 艾晴淡淡的问:“你知道段香主在哪里吗?” “不知道。船上的人为了启航的事情忙得一团,而辜新他们则上了市集采购用品去了。”金锁只希望知县府的人快一点派人来救她们离开这个地方。 艾晴想着这艘船会把她们带到哪里去?除了问段牧槐,还能问谁呢?或许上甲板问问看他的那些手下,也许会有人知道他的去处的。 第七章 “银麟号”可真壮观!虽然昨天她已大致看过了一遍,但也只是雾里看花般的晃了一眼,根本没有仔细看清这艘船的样貌,如今仔细一看才知原来“银麟号”是艘巨大的商船;而段牧槐的手下是那么的多…… 她在甲板上绕了许久,也问了许多人,但答案大致一样——不知道。但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告诉她理由?她想后者可能性较大。 “二嫂。” 艾晴转头望向声源:“你是……” “在下梁擢擎,天地会先锋。”梁擢擎的笑容让人看了倍觉舒畅。 “你叫我艾晴就好。”她开始喜欢上这位有着阳光笑容的男子了。 “二哥和辜新他们上市集采购用品去了,应该快回来了。二嫂是在舱房里闷慌了吧?” “你知道这艘船要开往哪里吗?”即是先锋,他应该知道的。 梁擢擎有些有难,二哥交代过,谁都不能说出目上地在哪里,他怕二嫂知道目的地后会偷跑,唉!爱情这玩意可真伤脑筋啊! “你知道吗?”看他那样子,想必是知道的,否则不会为难得紧皱眉头。 “二哥交代过不能说。”他尴尬地笑了笑。 为什么不能说?怕她会跑吗?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又怎么会跑呢?艾晴有些不悦的低思着。他是如此的不信任她,像关囚犯般的死死的锁着她,有任何事情都怕她知道,他们这样还称得上是夫妻吗?她的身份似乎又回到了前天……她不想再思考这种会让人心痛的问题了。 “这些是什么?”她指着船侧的炮火问。 “这叫‘火龙出水’、‘火龙出水’的旁边是‘神火飞凤’,这两种火炮的威力惊人,可以摧毁船只。这是‘银麟号’出战多次仍旧丝毫无伤的原故。根本没有任何船只能接近它,更别说摧毁它了。“ “这艘船打劫过很多朝廷的宫船吗?” “数不清了,但也救过不少遭巨浪击沉的商船。” 她抬头看看船的四周,目光让高挂在船首的旗帜给吸引住了。那白色旗帜上头的纹饰,她好像在哪见过……她又转头看向梁擢擎的腰则的玉牌。“怎么旗帜上的图案和你身上的玉牌好像?” “那原本就是相同的图案,只是颜色不相同罢了。” “为什么颜色会不一样?” “麒麟图腾的玉牌是天地会识别标志,但知道这玉牌为天地会所有的人并没有多少。每个首领级别的玉牌都依职位、颜色而所制。如二哥的便是银色的麒麟玉牌,这艘船是属于二哥所有;除了银麟号外,还编属了一组商船,火麟号、白麟号、蓝麟号与玉虎号。” “这些商船也像这艘银麟号一般,配有强大火力吗?” “没错。” “难道你们就只攻击朝廷的船只而已?” “的确只攻打朝廷所属的船只,而朝廷的船只通常是由绿营掌管,所以天地会和绿营早已结下了梁子;这仇恨早从康熙时期便存在了。” 看来以前她在宫里所听官船让人给劫便是银麟号所为,而银麟号的主人如今却成了她的丈夫?这到底是……她怎么会卷进这理也理不清的关系里呢? “小心!” 一头忙着整理甲板的手下,也不知怎么收拾的,竟让船身左右摇晃起来,沉浸在思考中的艾晴一个没站稳便往船外倒去,幸好让梁擢擎给拖住了,否则她现在已经掉入海里。 “谢谢!”她感激地朝梁擢擎轻笑着。 原本这只是个单纯的搀扶,但看在充满醋意的段牧槐眼里,却变了样。那冷冷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怒意。他才离开一下子,她便能跑到甲板来勾引男人了,而对象竟是他的兄弟?段牧槐一把拉过艾晴的身躯,将她拥进怀里。 “擢擎,你没事做了吗?” 梁擢擎听段牧槐那冰冷的语气就知道他误会了,想解释却又让他那阴暗的脸色给逼退了,只好悻悻然的离开。还是先别解释的好,否则他可能真的会葬身海里。 段牧槐将艾晴拉回舱房里,毫不怜惜地将她甩往床上,“你跑到甲板上做什么?” “找你。”她揉揉让他抓疼的手腕。 “找我?需要和擢擎在大庭广众下打情骂俏吗?”他几乎气得想掐死她。 “我没有。”他怎么能这般指控他不守妇道! “没有?那我怎么会看到你和他有说有笑的?不但如此,我还看到你躺在他的怀里。”愤怒的抓起她的手腕质问。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不要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的身上?”她已经不再怕他了既然与他成为夫妻是既定的事实,还有什么能让她害怕的?只是,她依然介意他到底是否真的爱她,还是说爱的是她的身子?而自己呢?是爱上他了吗?或许只是随遇而安吧。 “别告诉我,他抱着你的画面是我幻觉。” “擢擎只是好心扶我一下,免得我掉入海里。” “擢擎?叫得如此亲热,挺顺口的嘛!”他咬牙切齿地冷声说道。 “你根本是无理取闹。”她实在懒得再跟他解释什么了。艾晴起身往窗口走去,才走几步又被他拉了回来,一个重心不稳地跌入他的怀里。“我在跟你说话,最好别将注意力转移。”他转过她的头与他对视。“怎么……你们爱新觉罗氏在取代明朝后,不是一同畅育以儒家思想的三纲五常为治协之本?难道你不晓得里头有条夫为妻纲,妻要以夫为天,以夫为本,以夫为准……难道这些你都不知道?不懂?” “那只是一种压迫妇女的手段。” “喔?那七出、女则、女诫呢?你不是一向以这些来堵住我的口,不让我对你越轨吗?这些难道就不是压迫妇女的手段?” 她居然让他堵得无话可说,原本只是想堵住他的口的,现下却被他的话困住了自己。 “没话说了吗?”他瞬间柔了神情,细细地在她的耳边低语:“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怕你跑了,怕你让人给抢了,怕你躲着我……什么时候我的恐惧才能清除?” “你现在不是已经是我的丈夫了吗?我又怎么会跑呢?” “丈夫只是能牵住你的人,但却无法系住你的心,又有什么用呢?”他紧紧的抱着她,言语里夹着份痛苦与无奈。 “我已经给了你身子,别再要求我给你心。” “为什么?我两都想要。”他赖皮的不准她收回任何一样。 “如你所说,做人不能如此贪心,凡事无法两全。” “为何不呢?你是我妻子,为何只肯给我身子,却不愿给我你的心呢?若只想让我拥有你的身子,当初为何要和我成亲呢?”愤怒地推开她,怒目瞅着她。 “既然我在你手里,做任何事情都不是我自愿的……” “不是你自愿的?”他让愤怒掩盖了理智,愤怒至极的抓住她的手腕,“嫁给我也不是你自愿的?”她说这话分明是想气死他! 她只是沉默着,然而,她的这般反应让他寒了整颗心。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用再在意你的感受了……”他将她抱往床榻,动手解开她身上的衣物,讽刺地诡笑。“既然你已经将你的身子给了我,那使用权都属我所有的了。”他低头吻住她的下愕,一路往下吻去,视她为青楼女子般对待,然后再一次占有了她的身子。 艾晴不明白的想着为何她对他的举动有那么大的反应?他以青楼女子般的方式来污辱她,为什么她有想哭的冲动呢?难道她真的爱上他了? 她嘴里说出的话不诚实,而身子却比她诚实多了。这般的依偎,配合……她还想……段牧槐愤怒极了。 他喘息着怒斥:“你说谎。”明明是爱他的,却硬是不承认。她能说什么呢?她到现在还不确定自己的心,又怎么回答他?…… “云风,带几个弟兄到王记去采买些干粮。”段牧槐指了指对面街的杂铺。“我去拜会一下知县。” 除了天地会的人以外,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分是天地会二香主。他在外的一切活动都是以商人自称,这样有利于他在陆地上的一些行动,而他也因这商人的身分结交了不少达官富人。 他身边跟随着辜新和欧崭炎两人,一路行到知县府。在行径的路上却听见一群咬舌根的衙役在窃窃私语—— “听说今早有个男的跑来找大人,说是当今圣上之女让人给掳走了,那人现在正在咱们县里呢。” “圣上之女?怎么从没有听人提起过?” “听说没有知道,要不是那男子跑来告知大人,恐怕大人这会还被蒙在鼓里呢!” 在一旁扫地良久的长工听见这些话,便连忙澄清:“那男子的话不可信。” “王安。你知道这事?” “大人说京城既然没有告示下来,还是别听信谣言的好,要是一个弄不好,让大人摘了乌纱就不好办了,搞不好还会被砍头呢。” “可是听那名男子的有模有样的,真像是有这事一样。” “圣上之女被掳是天大的事情,若此事属实,大人派人去救回,说不定还会因此升官;若无此事呢?堂堂圣上之女让人给掳了去,会教人怀疑她是否仍是清白之身,这会让圣上颜面尽失的。” “这么说起来,大人是不打算派人去营救了?” “自然是,大人的算盘打得可精了,不讨好的事绝不做。” “不讨好的事?” “此事若属实,听说是天地会所为,大家都知道天地会里个个都是精干骨将,全都是武艺高强的人,依咱们县府里的衙役的三脚猫功夫哪是他们的对手。若真的打起来,皮肉之伤算是事小,搞不好还会命丧黄泉呢。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言之有理。” 长工王安眼尖看到了段牧槐一等人,连忙微笑,“段公子,您来找大人啊。” 在一旁听他们咬舌根的段牧槐,此时脸色早已黑得像包青天,一对深透的眼睛半眯着。他低冷着声虚应了声:“大人在吗?” “大人现在正在和高捕快在大厅里。” 段牧槐寒着张脸往大厅方向走去,跟在他身后的辜新和欧崭炎,心底暗叫不妙。他们这位二哥,不气则已,一气便狂风暴雨,一刻也无法安宁,光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超强冷风便知道他现在正气得不得了了,恨不得杀人。因此,辜新和欧崭炎虽跟在他身后走,却离有十步之远,这可是为了自己性命着想,免得一个闪眼便成了段牧槐的掌下亡魂。 “格格……”金锁看到艾晴躺在床上像是失了魂似的。 方才云雨过后,他便起身穿衣看也不看她一眼便离开了房间,光听那奋力关门声便知道他还在气头上。 她还能怎么办呢?她闭上双眼思考着,对于他的反应,她只觉得心口一阵抽痛,却不明白这感觉是从何而来?她从来没有爱过,也从未为爱这个字而困绕着?几乎不知道金锁口中的那句“能为所爱之人做任何牺牲”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又该怎么去体会呢?她真的不清楚…… 他在亲热过后便甩头离开,这事实狠狠的穿透了她的心,胸口除了一丝的抽痛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了。这即是爱的感觉吗? “金锁。” “格格,你没事吧?”她是临时受命来服侍格格梳洗的,在段牧槐还没有找到其他丫环的时候,她都得来服侍格格沐浴更衣。反正早在宫里的时候,虽说她是五阿哥的内定妃子,本因去服侍五阿哥的;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服侍过五阿哥;反而却变成了格格的侍女。不过,她还是情愿服侍着格格,跟随在格格的身边。 “我没事,我想起身了。”艾晴坐起身让金锁替她穿衣。 “格格,明天我们便要启航了……” “金锁,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没事,只是想……格格,难道你真的情愿和那个登徒子在一起,远离京城,离开万岁爷?” “如今我已嫁作他为妻,自然得跟着他走,我还有得选择的余地吗?” “那万岁爷呢?你不想念吗?” “想啊!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们还有逃跑的机会啊。”她不相信格格真的这么认命的跟着那个登徒子在一起,幸好她已派人去知县通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金锁,没有哪个为人妻的逃离丈夫的。”她笑着说。 “而且,嫁给段香主,并没有被迫。” “格格,你到现在还在为那登徒子说话?”金锁生气的将手插在腰间,格格就是人太好了,让人欺负了还在为别人说话。 “金锁,为什么老叫段香主是登徒子呢?至少也称他一声段香主啊!他可是天地会的二龙头耶。” “金锁知道登徒子是天地会的二龙头,但金锁一想到那登徒子占尽了格格的便宜,金锁便气得不得了!” “夫妻之间本来就是这样嘛,怎么会谁占了谁的便宜呢?”她突然放开了心,快到连自己也反应不过来,心情大转的她,开怀的笑了。 “但他不一样啊!格格是让冷大哥给掳来的,一开始格格和登徒子并不是夫妻啊!他去一次又一次的调戏格格,在格格身上上下其手,占尽了便宜。” “现在我和他已经是夫妻了,就不需要再计较以往的种种了。” “格格——” “金锁,别再说了。倒是你,和冷云风之间的感情怎么打算?” “还是保持原状啦!反正金锁也不见得一定要冷大哥正视金锁的存在,只是冷大哥一再的躲避,这倒伤了金锁的心。”唉,为什么她喜欢的人避着她,而她不喜欢的人却天天的紧跟着在她身边转呢?烦死人了。 “其实欧崭炎也不错啊!” “格格。”金锁红着脸怒瞪着艾晴瞧,要她跟一个小白脸在一起?那还不如让她去死了算了! “好啦,我不再理逗你了——”船身一阵摇晃,她们便跌进了床上,艾晴心头一惊。“金锁,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船现在就离港了? “格格,你没事吧?”金锁看到手上因刚才跌倒而撞上床柱而撞伤的手肿了起来,便心生心疼。 艾晴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红肿,连忙摇着头说:“没事,金锁你先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锁才刚打开门,便撞到了一堵肉墙,摸着撞疼的鼻子。“谁啊?怎么像个冒失鬼般的出现在人家门口……”她接下来的话全被眼前黑着半张脸的段牧槐给吓了回去。 “登徒子。” “滚出去。”段牧槐阴森森的瞅着艾晴,口气却是非常的不悦的赶着金锁。 什么东西啊!敢叫她滚?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本事,“你太过分了——” “金锁,你先下去吧。”艾晴命令着金锁离去。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但可以肯定的是,若金锁再这么咒骂下去,肯定会让她命丧黄泉的。 “格格……好吧!”金锁看了艾晴一眼,才不甘心的走出了房间,并且关上了房门。 “怎么了?”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他现在气得想杀人呢! “谁又惹你生气了?” “这辈子能惹我生气的除了你们爱新觉罗氏之外,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 “是我吗?” 他反问:“不是你还会有谁?”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他吗?若非他在知县府里听见那些衙役们的谈话,他还真的不知道她竟如此迫不及待的离开他。他还小心的向高知县求证,果真如此,真的有个男子受人之托跑到知县府里去求救。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我说了别动任何歪脑筋想离开我,否则你会尝到后果。”他一步步的走近她,“看来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了……” “我又做了什么?我整天被你关在船上,能做出什么事来让你这般的生气?” 他满腔的痛苦和怒火全然聚在眼中。“别告诉我,你忘了曾经派人去知县府通报,让他们来救你们。” 她低头沉思着,刚刚金锁好像似有提起此事…… “我对你如此般好,为什么你仍然想离开我?看来不你锁起来,总会有一天会被你给逃离了。”他不在从哪里找来一把锁,用力拉过她的手腕,粗鲁的将她和床柱一起锁上了。看到她手腕上的红肿,心里闪过一丝怜惜,但却被他的怒火给压了下去。此时此刻他不能心软,一心软,她就有可能离开他了,他无法接受那失去她的恐惧,不能…… “你不能这么做。”他怎么能这么做,她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囚犯!他没有资格这样对她! “你知道我能的,只要我想,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得倒我!只要我要,我可以不顾你的感受硬要了你。”他越来越激动了,“这辈子你休想从我身边逃离!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我不是你的犯人!”她挣扎着想脱离紧扣在手腕上的锁,却磨红了她的柔嫩的手腕。 那白哲的肌肤上刺眼的红肿让他看了不舍,想轻语温柔的对她。他靠近她,手指滑过她细嫩的脸颊,她的脸上因生气而涨红着脸,令他看了好心动,紧闭着的红唇,让有忍不住想亲一口。 许久,他收起了不安的情绪。“你不是我的囚犯,你是我的妻子。可是为什么你却没有那个自觉呢?”他挫败的闭上眼睛,紧皱着双眉。 她仍旧死命的挣扎着,对他的温柔嗓音视而不顾。 “别再挣扎了,没有用的。”那锁不是一般铁匠打造的锁,他用来限制她行动的锁是经过高人打造的,任何兵器都没有办法破坏,只有他手上的这把特别的钥匙才能打得开。 “你放开我!”他怎么能如此对她?艾晴生气的想赏他一巴掌。这几天她的情绪一直没有稳定,比以前急躁了许多,遇事再也没有以前那样冷静了。 “在我还不能确定你是否不再打算逃离我身边的时候,我是不会放开你的。”意思便是等“银麟号”离港后,在海上航行时,他才会真正安心的替她解开锁? “段牧槐!”艾晴朝他离去的身影感到极奇的愤怒。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将情绪发泄出来,那么的生气地宣泄心中的不满!他怎么能这么对她?怎么能…… 几天来,艾晴因被锁在床柱旁而显得郁郁寡欢。每天晚上他睡觉的时候,都会抱着她入睡,而她由起初的不服从到现在能安静的让他抱着,甚至还习惯了他的怀抱。让她不禁开妈怀疑自己是否变得淫荡了? 可能是为了气他吧!他手下送来的饭菜她一次都没有动过,全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厨房。他应该知道的吧?但为什么却一脸的无动于衷呢?像没事发生一样?而且自从被他锁着的那天起,他便没有再和她说一句话。老实说,她真的有点难过,难过他的不在乎,难过他对她的漠不关心,难过…… “还是不肯吃东西?”段牧槐一进门就问这个问题。 他紧盯着她,她可知道她因为赌气而不吃任何东西时,让他有多心疼!她是不会知道的。他到现在还是不清楚她的心到底在不在他的身上?到底爱不爱他? 就因为她是让云风掳来的,而她又口口声声说不是自愿和他成亲的,他才会怕!怕她从他生命中消失! 她低下头不肯看他,心里却俘现了一股喜悦,他终于还是问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是因为我锁了你吗?” 明知故问,她睨了他一眼。 “若你能给我个承诺,承诺永远也不离开我,我便打开这把锁。” “我既是你的妻子,必定会终生伴随着你,何需什么承诺呢?” “只因你从来也不承认自己的心。我害怕会有失去你的那一天。” 她冷声说道:“你怕什么?我现在不是被你好好的锁在这里了,哪也去不了了?” 他紧锁站双眉,“你总有办法气我!” “段香主太高估我了,艾晴深知没那本事惹得了天地会二当家发怒。”她刻意拉开他们的身份上的距离。 他让她陌生的语气惹火了,气得一手拍打在圆桌上,桌子瞬间断成两半倒在地上,而巨大的声响引来了几个关切的人。 “二哥——”辜新震惊的着着段牧槐一脸的铁青着和地上那断成两半的圆形大桌。 段牧槐对着门外的一群人大吼:“滚出去!” 闻言,众人随即一哄而散,大家可不想提早去见阎王。他转头望向她。她便嘴角露出汕笑:“段香主,看来我的关系是如此的薄弱……” “我们的关系仅存在于夫妻之间,你不觉得这种关系有些薄弱吗?”艾晴正视着段牧槐,再一次的重伸着。 她……她分明是想气死他好离开这里,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他抓住她的右手,“你的意思是,夫妻这层关系对你来说薄弱如婵翼,随时会破裂?” “你爱我吗?”她突然问了一句。“你到现在还在问我这个问题?若是不爱你,为什么会娶你?若是不爱你,又怎么能忍受得了被你一次又一次拿刀刺戳心房的痛楚?若是不爱你……”他怒急攻心的抚着胸口。该死的!他怎么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了? 她伸手轻抚着他苍白的脸颊:“你没事吧?” 他奋力挥开她伸出来的手,冷声说:“不需要你假好心!”他抚着胸口,困难地慢慢呼吸着空气。 “我……”望着他打红了的手背,她觉得心里有些难过。“我……”见他那么的难过,她只是想关心他一下而已!为什么他要生这么大的气呢?他说爱她,但她感受不到心悸的感觉。她曾经听人说过,若你爱上了一个人,必定会有种心悸,难以呼吸的窒息感,甚至会有心痛至极的感觉,为什么她就是没有这种感觉呢? 起身往门口走去,他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呆在这里只会让她再说出什么话来气他,还不如离她越远越好! 第八章 “金锁……” “别叫我!滚开!”她快烦死了,金锁皱紧了柳叶眉,疾速奔走着。 “金锁……” 他就不能死心吗?金锁突然转身对着他吼道:“欧崭炎!” 欧崭炎一脸无辜地看着金锁,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别这样嘛。” “不管你使出什么花招,我就是讨厌你。”她不顾形象的对着欧崭炎怒吼着。 “那你为什么就只喜欢云风那家伙?我就不行吗?” 她不屑地点点头。“你想知道为什么是吗?好,我就告诉你,告诉你为什么我就只喜欢冷大哥。”她在他的耳边大吼:“因为他没你那么花心!没你那么恶心!没你那么像女人!虽然他的外表是那么的冷酷,但是他的内心并非如此;他只是不懂得怎么表达而已。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欧——崭——炎。” 欧崭炎怒红着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输给冷云风那家伙! 而这时冷云风当好路过,正目睹了金锁的大胆表白。一下子让他的心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暖流,一直流入到他的心底最深处。本来以为没有人会明白他的了,但此时眼前这女子只不过才刚认识不久,怎么会如此明白他呢?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女人是可怕的动物,没有想到现下却被一个才刚认识不久的女子打动了。 而此时刚好转身的金锁,看到对面的来人正是她几日躲着她不见的冷云风。一想到刚刚所讲的那些话,脸不由自主的便红了起来。“冷……冷大哥。”金锁现时不知如何是好?该怎么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 冷云风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想着她先前的那些话。 “那个……冷大哥……我……”被盯着看的金锁有点不自在的说,“冷大哥,你别一直盯着我看,这样会让我……”金锁还没有说完说被截了下来。 “我之前那般的对你,你还是喜欢我?”冷冷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的温柔。 “我……”被人这么直接的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让金锁不知如何回答,小脸也不争气的更红了。 “你们有完没完?”被凉在一旁的欧崭炎气极了,本来以为成功就在望了,谁知会半路跑出个程咬金来坏事呢! “你闭嘴啦!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金锁怒视着瞪着欧崭炎吼道。 经她这么一吼,甲板上已聚集了众多的人,此时她才明白他们三人已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了。 冷云风快速的拉过金锁的手腕,没有让他们有回过神来的机会,便施展轻功离开了众目睽睽的视线。 “冷……冷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被搂着在船舱里跳上跳下的,金锁还真的有些不适应。 “找个清静的地方聊聊。”冷云风只是轻轻的回应道。 而被冷云风和金锁两人凉在一旁的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也全然不知他们的去向。 “该死的,冷云风那家伙!” 欧崭炎气得直跳脚,瞧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吼着。 欧崭炎黑着张脸转向众人咆哮:“你们吃饱了没事干了?还不去工作!”等众人一哄而散之后。 他转向一旁的辜新隐忍着满肚子的笑意,又不敢笑出声。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云风那家伙居然会主动拉住女人的手,还抱着她跳上跳下的。还真的让他惊讶不已!看来云风那家伙动情了,而崭炎那家伙则是没戏了!唉,情还真是折磨人的东西! “辜新,如果你是觉得活得不耐烦了,请告诉我一声,我很乐意帮你一把。”欧崭炎被他那满脸的笑意给惹火了。 “谢谢。但无需劳你大架!”辜新摇摇头,识相的走开了。 冷云风和金锁经过一番谈话后,两人的相处便少了以往的躲避。也让金锁证实了,冷云风也是喜欢着她的;并非只是她单方面的爱恋……然而最高兴的则是金锁,终于她的苦恋终于有结果了。而欧崭炎得知他俩人确定了关系后,差点没提早去见阎王,如果不是辜新在一旁安慰着的话。而辜新看到好兄弟冷云风喜事将进,也替他高兴,祝福着他们! 自从段牧槐锁着艾晴的那天起,便不让她见金锁了;然而还派人在房门口守着,她的手腕已让锁给磨破了皮,伤口似乎跟她过不去似的,开始化脓;疼得她快受不了了。是赌气吧!她就是不愿在他的面前喊疼,也不愿让他看到手腕上的伤。 昨晚,他一夜没有进门,这是他们成亲之后,第一次没有共枕,她心里不免替他担心了起来。既然他决意将她锁在这里,她如再反抗,弄痛的也只有是自己;于是,她心平静气的冷静了下来不再作无谓的反抗,也不再去想脱离这把锁的念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爱上他了?只知道每次看到他眼中的哀愁,她便万分的不舍;他的怒言相对,更让她痛心;他的温柔表白,会令她心跳加快、脸红耳赤…… 今夜,他是否还是如昨夜般,打算彻夜不归呢?艾晴坐在床沿上沉思着。他一夜没有回房,倒让她有点想念他那壮硕有安全感的胸膛。每夜抵着那片胸膛入眠让她睡得很安稳、舒服,大概是她被他宠坏了吧!少了那层堡垒,她竟然会无法安然入睡,直想着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突然,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让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原本欣喜他回房来的愉悦却让眼前的情景给击碎了,整个人犹坠入了万谷深渊。 段牧槐步履摇晃的搂着一名女子靠近艾晴。 “你喝醉了?”她关心地望着他。 “我醉了?”段牧槐扬起唇角不屑的笑着。“我是醉了才会爱上你!若隽冕山庄那晚没有喝醉,我就不会看上你了!”他右手一搂,将身旁的女子揽入怀里。“玲儿,来,咱们再来喝一杯!”他举止轻轻的挑起身旁人儿的下巴,印上了一个吻。 “段公子,玲儿不能再喝了。” 艾晴端看着眼前的那名女子,看她的穿着便知道是青楼里的女子。 “再喝,再喝!今个我高兴,怎能就这么算了呢?”段牧槐显然已醉得不轻了,紧抱着身边的青楼女子就猛亲,无视艾晴的存在。 “段公子,有人在呢!”玲儿嘴里虽这么说,但她的心里可是乐翻了。能让有钱又英俊的公子哥看上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若能勾上他,她一辈子都不用愁吃穿了,更甚至的,从此便可与青楼划清界线,要她当个小妾都十分愿意。 “人?喔!她啊!别管她,只不过是个小小俘虏。” 段牧槐的话重重的伤了艾晴,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哭,若在此时掉下泪来不就明白的告诉他,她非常非常在意他的话吗?只是……他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来伤害她呢? “可是段公子……”要她在别人眼前表演亲热戏,她可做不来耶!“段公子,玲儿会害羞的,先把她遣下去吧?”玲儿已经把艾晴当成眼中钉了,如果不除去怎能愉快呢? “好,遣下去,遣下去!”他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对着艾晴说:“喂,你怎么还不走?” 艾晴用强忍着泪水的眼眶直视着他,“你忘了,我让你给锁住了吗?”她抬起左手。 他二话不说就从袋子里掏出钥匙,将她手腕上的锁打开了。“决定!别再让我看到你!离这个房间越远越好!”说完他随即抱住玲儿的娇躯,靠近颈窝亲吻着。 她终于尝到锥心之痛、心悸的感觉了。也证识了她爱上了他,可是他也让她伤得很重很重!他带着青楼女子上船,到他们的房里来,无疑是想让她难堪。他是在报复吗?或许是在惩罚她吧?他不能这般对待她!她的心好痛啊!好痛啊—— “玲儿,来!他将玲儿拉至床榻。 艾晴终于忍不住的低声吼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说:“你知道我能,正如同你所加诸在我身上的。” “段牧槐!” “你还不走?站在这里做什么?”看到她眼里的痛苦虽有不舍,但她过去的那些无情的言语却又一字一句的浮现他的脑海里。在确知她不爱,甚至极为讨厌他的那瞬间,唯有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来降低心中对她的种种期朌。 是她的错!他爱她至深,几乎以命来爱她,她回报他的是什么?无情的伤害!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他搂着玲儿,开始动手解开她身上的衣服。 玲儿故意推拒着,眼角挑衅地瞪着艾晴:“段公子……” 他怎么能这么做?她不能在他面前哭出来,她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她一定会当场心绞痛至死! 绝绪缠绵、暧昧的细声呢哺和急促的呼吸声……艾晴掩耳甩头奔出了房间,她受不了了! 她跑到船首处,对着大海痛哭着。痛心疾首的哭哑了嗓子,连日来营养失调和手腕上化脓的伤口所引发一连串的不适,让她再也撑不住的晕倒在地上。 “段公子……”玲儿像是吞食了春药般的在段牧槐身上上下其手,迫切的想解开他身上的衣服。他却动也不动的坐在床沿边上,努力想着为何她会有那种伤痛的神情?原本上青楼买醉是想忘了她那番伤人的话,带玲儿上银鳞号也是临时起意,只是想以此激起她心底隐藏的感情;刺激她,惩罚她对自己的感情的不诚实,明明就是爱着他的,为什么还一直找借口说他们只是夫妻关系薄如纸? 他真的伤到她了吗?她受到了惩罚,而他又得到了什么?看到她那般痛苦的神情和强忍着泪水的红眼眶,他所受的罪何止比她少?惩罚了她,他自己的心却也揪痛着,他也不好过啊! “段公子?”玲儿像个八爪鱼似的整个身躯挂在段牧槐身上,呻吟着索爱。她可是全县青楼中的顶尖花魁,任何一个男人只要是被她瞧了一眼便会被她那双媚眼给勾走了魂;她自认为床上功夫也是连任何人也抵挡不住的,若让她见着已故的柳下惠,准有办法让历史改写,让柳下惠不再坐怀不乱。 可是,她的柔媚娇吟却无法让眼前的男人起任何做用!只是呆坐在床沿边,目视着门口,他吓呆了吗?惊讶她如此柔媚的娇态?否则为什么会坐着动也不动一下? “段公子……” “登徒子!”随着怒吼声传来,房门也让人给踹开了,来人正是金锁! 原本处于发呆状态的段牧槐让这惊天动地的撞击声惊醒,立即沉下脸问:“做什么?”他又故作大量般的柔情的搂住玲儿的手放在嘴边亲拭着。 金锁气呼呼的跑到段牧槐面前看扯住他的衣领,大声咆哮着:“你这登徒子!怎么能如此对格格?” “我们的事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多嘴。还有,不要以为你仗着有云风撑腰就可以胡来。滚出去!” 金锁听了更加生气了,以手为刀极力分开那‘黏’在一起的两人,指着玲儿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抢人家丈夫。” 让人这么一骂,一向泼辣的玲儿岂会没有反应呢?立马站了起来,手插腰回击着:“你在说些什么?你才不知廉耻,闯进人家房间里来。” 段牧槐烦躁地皱着眉头,“够了,你们两个!” 轰雷般的怒吼声喊停了在争吵中的两人,金锁忽然想到自己为什么来找这登徒子。“都是你这登徒子!要是格格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金锁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你说什么?”光听见那句‘三长两短’就已经让他心惊不已了,更何况艾晴有寻短见的念头的前例,他的心更是不安了,连忙抓住金锁的手臂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格格让你给气晕在船首了……” 他话还没有听完便冲了出去。不!她绝对不能有事! 在房里的金锁怒瞪着玲儿,冷声恐吓道:“要是格格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便知道后果如何?格格仍当今圣上之女,万岁爷对她疼爱万分,若格格有事,你便准备提着脑袋来见人吧!” 金锁的话果真发挥了效果,吓着了玲儿,瞧她那苍白着脸、的脸直发抖。她可不想这么早逝,她还有美好的人生要过呢,还是快溜吧! 当段牧槐跑出舱房往船首冲去时,看到艾晴让梁擢擎抱着,顿时醋意便涌上心头,一把抢抱过她。 “晴儿!”他知道梁擢擎瞪他,他也很懊悔自己一时的冲动,竟想用这种方式来刺激她。 看到她苍白如纸般的脸色,完全失去光泽;眼角不经意的瞧见她右手的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天啊!他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叫云风到我房里来。”他抱着艾晴回房间,将她安置在床上,细心地擦拭着她颊上、额际的冷汗。 冷云风经过通知,很快就出现在段牧槐的房间里。 冷云风在一阵把过脉、检视后,转身对段牧槐说:“她是悲愤过度加上筋骨受染所致而晕倒的。” “筋骨受染?” “手腕上的伤口已化脓,离血肉模糊没多大差别了,何况她身子极为虚弱,本身几乎没有抵抗力来承受此次的病痛了,你怎么会把一个女人搞成这样……”冷云风话里有所保留,支吾其词。 “你是否有话没有说完?”段牧槐见冷云风顿了顿,心惊地问。 “若再感染恶疾,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了。”冷云风虽然还不大喜欢女人(除金锁外),但看到柔弱的艾晴受此折磨,心中也一阵不忍,更何况她还是他心爱女人视为亲人般的主子。 段牧槐听了更是抱紧了艾晴,生怕她会从他眼前消失般。“你到底对格格做了什么?为什么格格的手腕会伤成那样?”金锁在一旁大声怒斥着。前几天,她就没有再见过格格。每当她想进房间里看看格格的时候,都会在门口被登徒子的手下拦了下来;多方面的努力都还是白费工功的。她还曾怀疑格格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否则怎么会连她也不见呢?果真是这登徒子伤了格格!正想再继续训斥的金锁却被冷云风搂进怀里,安抚着她,他当然知道她心急,但还是也示意她别再说了。 “云风,可否用你的赤丹来治疗晴儿?”他好心疼啊,好心疼啊……他是无意伤害她的!只求上苍别带走她,他好不容易才找着今生的最爱,千万别带走她!段牧槐的思绪紊乱无比,紧抱着她一刻也不放手。冷云风搂着金锁的手没有放开,冷冷地对段牧槐说道:“二哥,你得先考虑清楚,若以赤丹治疗,虽然可以挽回她的性命,但赤丹的效果真的太强了,有可能会造成记忆丧失的,你得考虑清楚啊!” “只要能救回晴儿的性命,就算她忘了我也没关系。”就算她忘了他,他仍有办法让她再爱上他。这次,他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不会以极端的方式来刺激她。 “还有,她身子骨太虚了,不敢保证她能不能承受得了赤丹的药效,若出了差错……”冷云风补充道。 “云风,救人要紧。”段牧槐坚决地说道。 经过冷云风对赤丹治疗,艾晴总算捡回了条性命,手腕上的伤痕也逐渐愈合了,但身子骨依然还是很虚弱,断断续续的发着高烧。段牧槐日夜不解衣带地在床侧照顾着她,而银鳞号也在昨夜启航,航向大海的怀抱。 “晴儿……”他非常后悔,既然爱她为何还如此地伤害她?爱她至深,却也伤她越重。 为什么她还没有醒来呢?他怕的是她醒来后会忘记了,不记得所发生的一切。他希望她不记得一切不愉快的事,却不希望她连他也忘了。他觉得自己好矛盾啊!感情便是如此吧,让人捉摸不清。抚过她那削瘦的脸颊,为什么他没有发现她削瘦了?为什么没有发现她苍白的肌肤? 他抱紧她,紧紧地抱着好。“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但我要让你知道,我爱你。无论你听不听得到,我都要告诉你,我爱你!我不怕你忘记我,只怕你不肯爱我,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受到伤害了……该死的!害你受到一切伤害全都拜我所赐,全是我冷血加诸在你身上的!你又怎么能受得了我对你的无情言语的对待呢?是我的疏忽。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受不了失去你的恐惧!不过,若能挽回你的性命,而你仍执意要离去,我决定放你自由……天知道这上决定让我有多痛苦!一旦让你离开我,我的生命便不再完美;但与其让你再次受到伤害,我情愿还你自由。” “晴儿……晴儿……”他吻着她的唇,她的脸颊,她的眼睛,满溢深情地叫唤着。不知是他的叫唤让老天爷听见了?还是他的深情打动了她?他忽然感受到她的身子微微的抖动着,他心喜万分地叫着:“晴儿!” 在经过一番挣扎后接触了睽违数日的光线,瞬间让她有些不适应,模糊之间,艾晴隐约感到自己让人抱着,在看清眼前是什么人后,她虚弱地挣扎着、抗拒着,“不……!不要……碰我……” “晴儿……”她还记得他,赤丹的药效没有让她忘记他!虽然很高兴她没有忘记一切,但却也被她脸上的决定神情震撼住了。“晴儿,别拒我。” 她使力推拒着他,使力的结果让她虚弱的身子经不起再一次的怒争攻心,立即昏了过去。 “晴儿。”初醒来的艾晴因抗拒他而晕倒,冷云风也再次被请到了段牧槐的房里为艾晴诊治。“云风,她的身子如何?”段牧槐关切的问着有关于她身体状况的问题。“大致没什么大碍了,由于她的身子还比较虚弱,才会晕倒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身子是如此的虚弱还要抗拒着他呢?甚至气到晕倒也在所不措呢?难道他真的失去她了?段牧槐恍然了。 这是几天来第五次摔碎碗的声音了,伴随而至的便是声声的好言相劝,但通常收不到任何效果便是了。 “格格,你多少也得喝些药,让身子早些好起来……” 她打断金锁的话,冰冷至极的回答:“我好起来做什么?让人再次伤害吗?” “格格!”格格言语里何时变得如此无情了?从不发怒的格格,此刻却发着脾气,宁愿病死也不愿喝下药待续生命。说来说去都得怪那登徒子!都是他的错! “别管我……你出去……”艾晴抚着胸口皱着眉,喘着气。 “格格,你别这样。” “出去!”艾晴指着房门大吼,然后便苍白着脸趴在床沿边,胸口快速起伏着,她急切地呼吸着空气。 她早该死了的!早在客栈上吊那刻便该命归黄泉,为什么他当时要救下她?救了她却又不断地伤害她,与其让她拖着满身伤痛死去,为什么不在她上吊自缢时就让她死去呢?为何让她受这么多折磨?当她发现自己爱上他后,却是教他狠狠的伤害了!他竟然带着青楼女子上船,并在她面前狂欢作乐,如果他是想让她尝尝心痛的感觉,他做得很成功!她真的受到了伤害了!好不容易理清自己的感情,却是在他和青楼女子欢爱之际!说来也真的可悲!在自己相公和别的女人欢爱之际才发现自己对他是有感情的,她的的确确是爱上他了!原本以为无波无绪的心湖竟是有感觉的!但因他而起的这种感觉也未免太激烈了,让她承受不了! 从她再次清醒后,便没有再见着他,他在躲着她吗?她知道的,其实他根本就不爱她;一如她先前所猜测般,他只当她是俘虏,一颗与皇阿玛谈判的棋子。 她还记得他和那青楼女子说的话,一个小小的俘虏……艾晴无力的笑着。“一个小小的俘虏……小小的俘虏。”她低声喃喃着这句话。段牧槐一进房门便看到艾晴失态的神情。她这般的神情狠狠地揪痛了他的心,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再挽回什么了,只求她别再折磨自己,好好把病养好。这几天他没有来看她,怕的就是她一看到他就会情绪失控;但看到一心想寻死的她硬是不肯喝下药汁,他发现再也不能回避,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听说,你不肯喝药。“ “走……走开。”艾晴一看到他,立刻轰人。他还来干什么?看她笑话吗?她抓住床沿极力克制不让自己晕倒,可她眼前已由一片光明逐渐转为灰白…… “为什么不肯喝药?” “我的事……不要你管。”她的身子怎么会如此虚弱?才一个使力怒吼就可教她支撑不住的快要晕倒。他拉过椅子坐下,面对着她,轻易的挑起她的下巴:“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不希望你伤了自己。” “伤了我的人是你。” 她的一句话就让他招架不住,只见他苍白着脸说:“我不知道怎么帮才能乞求你的原谅,你明知道我是爱你的……” “爱一个人就是这样伤害对方的吗?” “我……我和玲儿真的没什么,我只是想刺激你。” “想必你已经成功了。”她扭头让脸离开他的手,他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来刺激她?伤害啊?以另一个女人来伤她……他很成功!“别激动!别激动!”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想舒缓她的怒气。“别……别碰我!”她快要晕了。 “求你别这么对我,我不想失去你!” “但你却是如此的待我……我……”话还没有说完,人便已昏倒在他的怀里。 “晴儿——” 艾晴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而她的身体也比以前好多了,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晕倒,全身也有力气多了。 “格格……”金锁为难地望着那碗药汁。 “金锁,你不用再说了。”艾晴端起那碗药汁喝着,这是她唯一接受的食物,也唯一接受的东西。 凭借着赤丹的药效,艾晴虽多日进食,但身体未吸收任何营养,却仍有体力让身体慢慢康复,这便是药界至圣的赤丹的神奇功效。 “可是,格格……” 她打断了金锁的话,“金锁,你一向最讨厌的就是他,为什么现在却反过来帮他说话?” “是没错……”但她被登徒子的深情打动了嘛!这也不能怪她啊,她一向是最容易被感动的嘛!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艾晴已经决定把他彻底从心里除去。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声声的淫吟,忘不了那妓女柔媚地将身体贴附在他的身上,忘不了他所说过的话…… “格格,那登徒子是真心爱你的。”她该怎么向格格解释,她才会相信呢? “他不爱我。”艾晴否决了金锁的话。“若他爱我,就不会如此待我,将我锁在床柱旁,甚至和青楼女子在这张床上……这张……”一想起他和青楼女子在这张原本属于他们的床榻上亲热过,她的胃部便翻滚着想吐。 “格格,登徒子锁着你是怕你跑了。别忘了是你吩咐我去通知知县的,你从来不表明自己的心,登徒子自然会担心了,他爱你啊!担扰好不容易找到的挚爱从指间消逝不见;更何况,你不也一直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归向何处,不是吗?”金锁说得振振有辞的。 艾晴顿时无话可说。对啊,他一次次向她表明爱意,但她总是冷淡回绝他双手奉上的一颗真心,她知道他伤得重。“可是他为什么带着青楼女子上船来?甚至还在这间房里这张床上……难道这就叫爱我吗?” 金锁无言以对了。她也不知道登徒子为什么这么做?以别的女人来试验格格,这种方法有欠思考…… 唉,那登徒子也真是够笨的! “别再说了,什么都别说了!”她努力摇着头,希望将脑子里所有的不快乐全消除掉,将那不堪入目的画面甩掉,她不想再难过,不想再让他伤着她。 “格格,你至少也得给登徒子一个解释的机会吧!听听他的解释,别太快否决他对你的爱……” 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若他又骗我呢?又伤了我呢?”她不要,她已经无法承受第二次的伤害了,到时她有可能真的会死。 “格格,你别忘了 第九章 这些天艾晴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虽然精神好了很多,但却还是没有体力下床,只能呆坐在床上望着船窗外的蓝天。 脑海中又不自觉的浮现了那一幕幕伤人的画面,她不禁地摇着头。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她呢?从认识到现在,他没有一次不伤她的。口口声声说爱她,但言语行为之间却又伤她最深,若真的是不爱她,那又为什么娶她呢?难道说是为了她的身子?否则还有什么理由来解释他的行为。 真是可悲,如此一来她和青楼里的女子又有什么不同呢?为了男人奉献身躯,而男人爱的也只有她们的身躯;如今的她心已麻痹,不再相信任何人的话。 “晴儿!”这是她第二次晕到在他怀里后,他第一次进这房间。天啊!她是如此的削瘦和憔悴会是拜他所赐?他到底做了什么?因为他的私心,她渐渐地失去了生命力……难道真的要他放她自由,才能让她恢复以前的活力吗?那又教他如何面对没有她的日子? 艾晴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段牧槐,始终沉默不语。 她的冷静让他心中再一次升起了希望,她不再抗拒他,不再激动了。“晴儿……”他漫步走近她身边,满怀愧疚地执起她的手吻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冷冷地说:“何必道歉。” 听到她冷绝的声音,原先热切的一颗心瞬间转为冷寂,了挫败地叹了口气。她还是不肯原谅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我很抱歉伤着了你。那一晚买醉是事实,但带着青楼女子上船却是临时起意。你一直不愿承认爱我,也可以说是你不愿爱我,还是说你还没有觉察到自己的感情?在一次次向你表达了满腔的爱意后,却总是一次次被你伤害。这让我很痛苦!深深爱着你,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更教我害怕的是你会离开我。这种种恐惧让我锥心刺痛得难以负荷了。”他顿了一下,握紧她的手乞求说:“别离开我!别要求我放你走!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 他那张愁容确实让她的心酸涩了起来,但她所受到的伤害呢?“我在你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俘虏罢了。” 他连忙捂住她的嘴,悲切万分的说:“不!别再说了,全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些话来伤你的,别说了……”他真的失去她了吗?还有挽回的机会吗? 虽然他伤她之深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但一看到他痛苦的双眼,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被软化了。“为什么要伤我?既然是夫妻,为什么你的行为、语言总是那么的伤人?”她哀凄的哭诉着。 她一哭就揪痛着他的心,他怎么会让她哭得那么的哀凄呢?他将她拥入怀里,声音哽咽地说:“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别太快否决我,我是因为太爱你才会那样做的,在不晓得你是否也爱我之下,才会带那名青楼女子上船,在你面前亲热……但我不知道会伤你那么重!原本只是希望由那名青楼女子来激起你心中对我情意,但没想到……” “她躲进他的怀里痛哭,她是知道了自己对他的爱,但代价也太大了吧! 她不语地痛哭着,让他丧失了想留下她的信心,他不愿再看到她伤心;如果留下她,会让她那么的伤心、痛苦,他情愿让她活得快活些。他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痛苦的闭上眼:“别再哭了,我……我还你自由。”说完,他轻轻推开她,生怕会失去理智地再强迫她留下。 现在他知道,让她留下只会让他伤得更深更重,只有做出他最不愿做的决定!爱惨了她却得让她离开,仿佛利刃划过他的心头。老天啊!为什么要在他找到挚爱后,又狠心的要求他放手呢? 他站起身背对着她,僵直着背脊说:“好好休养,明天我会让他们放下小船送你和金锁回陆地,云风会一路保护你们回京城。”他缓缓的打开房门,私心地希望能听见她喊他名字一声。 义父说得没错,他们是不相配的,无论身份、背景、生活环境,种种条件都不相配,是他让爱冲昏了头,才地坚持和她结为夫妻。若不是爱,他们不会伤得如此重。 呆立许久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他闭上眼。她的确是不爱他,他还在奢求什么呢?站在这里做什么呢?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在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怔仲的她才突然回过神,从他惊人的话里惊醒过来。他刚刚向她说了什么?放她自由? 不!她才刚刚清楚自己的感情,证实自己是爱他的!而他……竟然放她自由?他放弃她,不要她了?不要!她才决定要原谅他,好好的和他相处下去,他怎么能做出要放弃她,不要她的决定呢?不能,她不能放弃他!他们是夫妻耶。 “格格,段香主已经让人放下了小船……”自从知道段牧槐是深爱着格格的,金锁终于喊了他一声香主,不再叫他登徒子了。“还有,格格,我可不可以陪你回京城后,再跟冷大哥走啊?”金锁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想着格格真的打算离开银鳞号?离开段牧槐吗?在听到段香主的吩咐后,她的脑子像让人狠狠的敲了一记般无法思考,事情怎么会转变成这样呢?格格不是爱着段香主的吗?更何况她的心上人也在这银鳞号的船上啊。 艾晴这些日子以来多少也听过金锁谈及她和冷云风的事,所以明白她的意思,“那你就留在他身边吧。” 金锁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格格……” 艾晴打算了金锁没有说完的话,“金锁,你去请牧槐进来,好吗?我想向他道别。” 道别?格格叫了段香主的名讳又怎么会跟他道别呢?从他们认识到结为夫妻,从来没有听过格格叫段香主的名讳,那是因为她还没有接受他,也还没有觉察她对段香主的爱。现在既然释情地喊了段香主的名讳,自然是接受他了,有可能和他共度一生了,但又怎么会道别呢? “格格……”金锁不解的想问出什么,但却被阻止了。 “去请他吧。”艾晴眼底闪过一丝坚决,让金锁不得不去请他。 让金锁请来的段牧槐,一脸不甘愿地进门。当他听到金锁说晴儿要请他进房时,还以为晴儿原谅他了,不愿离开他了,一颗心刹间欢喜万分;谁知金锁却愁着脸告诉他:“格格请你进房,是想亲自和你道别。”一听到这话,他仍未伤愈的心又一次碎裂了,几乎是捧着一颗破碎淌着血的心来见她的。 “听金锁说你想见我。”他淡漠地说着,却不抬头看她。他说不出道别这两个字。 她扶着床柱站起身,认真的直视着他。 “有事吗?” “道别。” 他一楞,忍受着锥心的痛楚,强隐忍着胸口的疼痛。她怎么会这么狠心?“好吧,那你保重。” 他转身欲离开之际,她却开口了:“我还想听你说句话。” 他皱着眉,有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若非他背对着她,绝对能从她的眼里、嘴角上看到明显的笑意。 他僵冷的回道:“你希望听见什么?” “再听你说句爱我。” 闻言,他僵直了背脊,仍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他怀疑一切都是幻觉所产生的。“你不转过身来吗?”她笑着问,声音里早充满幸福的笑意。 他不敢相信地转过身,在见着她脸上洋溢着笑意后,有些微楞了。 “难道你不愿完成我这临行的最后请求?” 她始终还是要走,他心痛如绞的说:“说了又怎样?你的心愿是我以心以咖砌成的,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我只是想再听一次的心意。” 他闭上眼良久,然后缓缓地说:“我爱你。”他说完迅速转身想离开。 “我也爱你。” 他正准备拉开房门的手停了下来。 “你不转过身来吗?”她叹了口气,拿起行李。“即然这样,那我还是走好了。啊——”一瞬间,她已经落入他的怀里让他紧紧的抱着。 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时,娇嗔的说:“我以为你放弃我了,不要我了呢。” “永远都不要这样认为,天知道要送你走对我来说有多么的痛苦,也是最不得已的决定。”他亲吻着她的脸颊。“但是,当我的爱只能带给你伤害时,让你离开对你来说似乎是最好的决定,为了让你远离伤痛,我只能忍下胸口的痛楚来送走你。让你远离我的生命。在得不到你的爱后,更加清楚自己没有那个自信留住你……” “在你狠心的想以其他女人来伤我的时候,我便发觉自己心中隐藏的爱。”她轻笑着,眼里含着泪珠。“你真的成功了,我心中确实让你激起了不小的涟畸,可是,我也伤得很重……” 他吻住她,以温柔的爱语化解她心中的不安,“别哭,我永远都不会再伤害你了。” “真的?” “相信我!你是我这一生的挚爱,我怎么舍得再狠心的伤害你?真的!我发誓,我……” 她捂住了他的嘴,“别发誓,我信你!” “喔!天啊!我真的拥有你了。这不是我在做梦吧?”他惊呼着,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用来锁我的锁呢?”她突然问道。 他从衣橱里拿出那锁,不解地问:“你要做什么?”艾晴接过锁,一闪眼功夫便将他和自己铐在了一起,“这样我样便能永远在一起了,你不介意我把钥匙丢掉吧?” “我当然不介意,但我的手下可能会介意。”他笑着说,实在难以想像,当那帮手下发觉他让人给铐住了,而钥匙又不见了的惊慌失措的样子——肯定会乱成一团,四处找钥匙吧! “牧槐……” “再叫一次,自从隽冕山庄那晚后就再也没有听过你叫我的名字。”他激动地抱着她。 “牧槐。” 他将她抱往床榻,儿心的欲念狂涌。让她安稳平躺在床榻上,他轻吻着她颈窝。想念她那柔美的身躯好久了,想得到她的心更加长久;如今,一切都不是他的梦,是真实的!他真的拥有她了,确确实实地拥有了! 他慢慢解下她的衣带,让吻落在她露出单衣外的雪肤上。而她抖着双手扯着他腰上的结带,拙劣地想解开。她从来没有脱过男人的衣服,这…… 他轻柔的拉开她的手,显然,他的动作比她的熟练多了,轻易地卸下了身上的衣物,赤裸地面对着她。在挑开她身上仅有的抹胸时,他犹豫了。 “怎么了?”艾晴睁着饱含欲望的眼睛,天真而不解他为何停下了动作。 “你的身子……” 她吻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得到她的默许后,他解开了她的抹胸的带子,半春色一览入目。才想好好爱她之际,门硬是让人给撞开了。 “格格。” 艾晴羞怯地躲在段牧槐怀里,他抱紧她,让她洁白的身子隐藏在他的怀里,伸手拉过绸被盖住,他生气地大吼:“出去!云风,管好你的女人。” 金锁根本没想到会见着这种场面,她只知道段香主进去许久还没出来,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便拉着冷云风靠在门板上偷听,但却什么也没有听到,心想着格格是不是又晕过去了。于是便壮胆破门而入,谁知…… “她的身子还不能太劳累。”在关门之际,冷云风丢下话,便拉着仍楞着的人儿。 乾清宫里 “你说什么?”一声拍桌,让众人顿时矮了半截。 “查遍全苏州城,都没有找着晴格格的芳踪。”苏州知县顶着随时都会掉项上人头从苏州进荐。 “你是说晴儿失踪了。”乾隆皱起眉头担忧不已。当嘉儿告诉他,晴儿和她一同出宫逛市集却突然不见时,他便担忧起晴儿的安危。原本以为她一声不吭地跑去苏州了,便命人连夜追踪她的足迹;谁知,苏州境内竟没有她的芳踪。 “你倒是说说看,一个弱女子有那么难找吗?”乾隆不怒而威的语气更让人心惊胆战。 苏州知县连忙以衣袖拭汗。“臣罪该万死。” “万死?”乾隆冷哼着,“怕是死你全族人也抵不了。” “皇了!”苏州知县吓得连忙磕头抵地,不敢再抬头。 “皇上,微臣认为晴格格并未下苏州。”刘墉站出来说。 “这怎么说?” “以臣所闻,格格和七公主出宫那天,使有传言天地会一行人马在京城出现,臣怕……” “刘爱卿,直说。” “臣认为晴格格已遭天地会所掳,甚至……已遭不测。”刘墉所言确实让乾隆吓了一跳。 “晴儿……” 一旁的军机大臣李大学士连忙进荐:“皇上,听闻漕标运粮被天地会所劫。曾有人密报福建知县,晴格格和金锁让天地会的人给掳走。” 乾隆大力光火,瞪向福建知县,福建知县根本不敢望向乾隆的双眼,连忙跪下。 “皇上……” “高知县,为什么有人密报都没有上奏?”乾隆怒吼。 “微臣该死!” “该死!”一向脾气不怎么好的乾隆,一知这情形便怒火更大了。“皇上,龙体为重。” 乾隆降下怒火,冷声问:“高知县,你派人进访密报是否属实了吗?” “这……”他真是该死!为什么听了那男人的密报后没有派人去查查看呢? “你!”乾隆生气的指着福建知县。“来人!押进大牢等候处置。” “皇上。”刘墉急忙阻止。 “刘墉。” “皇上,何不给高知县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呢?若晴格格让天地会的人给掳往福建,真要寻找她的踪迹,福建乃高知县的管辖区,他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地方民情,查访起来也快些。”刘墉替福建知县请命。 乾隆向一旁的总督巡抚:“漕标死伤如何?” “启秉皇上,不严重。” “那好,挑些精良的营兵配合当地衙役在福建境办走访,务必找出晴儿的下落。” “臣遵旨。” 刚刚差点观看一场春宫鸳鸯戏,冷云风关上门,便拉着发呆的金锁往他的舱房走去。回头望着脸红发呆的金锁轻笑着,“金锁,你很热吗?”金锁闻言才回过神来,娇羞地抚着双颊。“怎么办?”怎么办,肯定活不了了!“金锁,撞都撞了,现在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冷云风的话没有说安慰她的话。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也是担心格格嘛!而且你也有责任啊!” “我也有责任?”冷云风不解了,他有什么责任?他可是被她拉着来的。 “对啊。”被拉着一直走的金锁气冲冲的说。 冷云风拉着金锁进房,金锁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他的房间吗?有些不解了,“冷大哥,你拉着我到你房里做什么?” 他和金锁在一起后,便逐渐话也多了。有个人在身边陪着,感觉还真的不一样了。“刚刚二哥不是说了吗?要我管好你!” 这什么意思啊?管好她和拉着她到他房里有什么关系吗?她低头沉思着话中的意思。 冷云风看她沉思着的小脸,勾起她的下巴,附上了他的唇。好久好久就想尝尝她那柔嫩的小嘴了,比他想得要甘甜的多。金锁被他的动作吓到了,连忙推开他。“冷大哥,你……你……”看到惊慌的她,冷云风温柔地说:“金锁,我们成亲吧!” “成亲?冷大哥,你真的想和我成亲?”金锁激动不已。“我还以为不会有那一天的呢?没想到,老天没有弃我。” “为什么这样想?”冷云风抱着眼前这个激动得哭成一团的人儿。 “因为自小我便进了宫,还被皇上内定为五阿哥的妃子,虽没有服侍地五阿哥,但将来还是要的。本以为你会因此看不上我,又怎么会娶我呢?”金锁诉说着有关自己将来的事。 “内定妃子?”冷云风听了便心中一揪。那她不是还是有离开他的一天?不能,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他绝不放手。 艾晴和段牧槐站在船首眺望远方,沧浪蓝海与天仅一线之差,永无止境。消除了彼此心中的结,才发现两人的心是如此的亲近、默契。她幸福地靠着他的胸膛,让他拥在怀里。他下颚抵着她的头,轻声说:“很美是不是?你上船这么久却没机会带你来看这般美丽的景色,我真觉得对你——” 艾晴阻止了他的话,“别说了,我不觉得有什么遗憾。”她旋身回抱着他,“我觉得很幸福,有幸遇见你。其实若不是我那么固执,我们也不会爱得如此痛苦。” 他接口道:“如今我们能够坦诚相对彼此的爱,这就是上苍给我们最好的礼物了。只要能拥有你,见着你,今后不管如何,我都无所谓了。”她所带给他的,是他失云双亲以来最完整的爱。幼时丧失的幸福让她弥补完整了,心中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二哥!”冷云风清脆的声音突然在他们的身后响起,那冰冷的声音不像以前的那样了,显然金锁带给他的幸福也不少。但听他的声音有些不安和急躁。 “云风?什么事?” “二哥,有事要商量,大家都在”船舱‘里等着。“ “晴儿,你先回房去休息,别在这里吹太多的风。”段牧槐挽着艾晴想先送她回房。 “好。”艾晴顺从地点点头。 “二哥,我觉得二嫂需要在场。”艾晴有些吃惊地问:“我需要在场。” “云风,会里的事,晴儿何须在场?” “请二哥、二嫂先上”会舱‘会合,云风自会解释。“ 段牧槐、冷云风、辜新、欧崭炎、梁擢擎等一干天地会首级领导全在“会舱‘里安坐着,在场的还包括艾晴和金锁;这两人对于自身为何需参与天地会里的事务商计而觉得莫名其妙。”云风,到底什么事?莫名其妙地召集众人……“辜新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要他呆坐在这里,却不知为了何事,怎么能不教他心急呢? “前几天,云风上陆地一趟,发现漕标绿兵有所动作。” 金锁在一旁听得恍然了解为什么银鳞号上的小船不见了,而她也有多日没见着他的踪影了,原来他上陆地去了。 “和漕标之间的战役不是早就结束了吗?绿营后为何会再有所动作?”欧崭炎不解地问。虽说恨透了冷云风这人,故现下的事情要为重要。“总督巡抚奉乾隆之命召储了精良绿营兵,会同福建境内的衙役在境内四处走访,为的是查出二嫂的下落。” 艾晴一听不禁心一惊。见着她怔仲,段牧槐焦急地搂紧她。“云风,知道他们查得怎么样了吗?”他好不容易才得到她的心,怎么能让她从他的生命里消失呢? “查访得知,总督巡抚已找到那名去通报知县的男子。不过因那时知县并未采信他的消息,所以他也不再向知县提及此事。只是后来乾隆查知二嫂并没有下苏州,甚至听说天地会在京城出现,才正视这问题,于是让总督巡抚从漕标各营里挑先出一些精良绿营兵配合福建的衙役在境内彻底搜索。怕是这会漕标各营已升起族旗出战船往这来了。” 艾晴一阵心悸,她心中最不想见的,终于还是来了。她的丈夫这回必得和皇阿玛派出的军队正面冲击,而原因却是因为她。这是她多么不想见着的情形,两方都是她的至亲至爱,哪一方受到伤害都不是她想见着的,要怎么才能化解他们的仇恨呢?她哀怨的看着他,眼底的哀愁让他好生不舍,于是低头说:“我不会和你皇阿玛的军队正面打起来,不过若节节退让的情况是失去你,我必会反击。”这是对她的承诺,但他却不愿因而失去她。 “这场仗非打不可吗?” “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两方对战必有一败,但他不会是败战的那方,绝对不会是…… 第十章 福建境海外百里外,战鼓响彻云宵;银鳞号、火鳞号、白鳞号、蓝鳞号、玉虎号,都褪下了商船的外衣,升起天地会专属旗帜,备齐战力,迎面和漕标各营战船对崎上,眼看紧张情势是一触即发了…… “银鳞号,速速放下艾晴格格!”漕标战船呈人空形排列开,为着的船帜朝银鳞号喊话。 呆在船舱里的艾晴心急如焚,焦躁不安。没有想到漕标的动作会如此之快,一天的时间就追上了银鳞号,还对崎了一夜。她发抖的身子始终让段牧槐搂着,直到情势紧张之际才被冷云风请了出房,她只希望不要有战争。 该怎么才好呢?怎么样才能化解这场战争呢?…… “格格。”金锁匆忙地从外头跑进来。 “金锁,外面的情形如何?”艾晴着急地抓住金锁的手询问。金锁边喘息,边调整呼吸:“外面快打起来了,刚刚真的好险,漕标差点就朝这边放箭了。” 艾晴一听呆楞住了。 “格格……” 艾晴猛然回过神来,吩咐道:“金锁,磨墨。”金锁急忙拿文房四宝,将纸张摊在桌上,努力磨着墨。“格格,你有办法了?” “我写封信,交由你保管。” “保管?” “若我有任何不测,你就带着这封信让云风送你上漕标战船,将信交到总督巡抚手中,让他带回京城给皇阿玛。” 光听到‘不测’二字,金锁的脚就软了一半。“格格,不会的!不会的!段香主不会让格格发生任何意外的。”她忍不住地疾呼着。 艾晴听了淡笑着,“金锁,我只是说说。” “格格,金锁禁不起吓,你别说这种话来吓金锁。” 艾晴不语,若能挽救,她愿意牺牲…… “二哥,眼看着漕标就要攻过来了……”辜新希望段牧槐可以快一点下达命令。双方僵持了一晚了,本力还能再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但若再这样耗下去,怕是弟兄们会比绿营兵先倒下。 “若漕攻击,退让便是。”这是他答应她的,他不能反悔。 “二哥,并不是退让就可以解决的,双方始终还是会有交战的一刻,若一味退让,影响了弟兄们的士气,崭炎认为……受挫会更惨重。”欧崭炎眉眼紧皱着。 段牧槐不为所动地站在船首远眺漕标战船。这层顾虑他不是没有想过,但答应了艾晴的事,怎么能轻易就食言呢? 眼看漕标一次次的喊话,都未得到任何的回应,久了怕也惹火了漕标的人马,攻过来是迟早的事。所谓退让,底线在哪呢?他心中没个底,就端看起银鳞号能承受多大的战火侵袭;弟兄们又能随着他容忍到什么时候?若义父在场,怕他老人家也不会赞同他的决定。 “二哥,漕标又在喊话了。”此时唯一随着段牧槐冷应对的,只剩冷云风了。 “银鳞号速速放下艾晴格格,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双方船帜仅短短数里了;近在飓尺,漕标一直不开火的原因在于艾晴格格,若格格此时不在银鳞号上,那他们就可以大开杀戒了,杀个天地会片甲不留。但只要有格格在银鳞号上的一天,他们就不能轻举妄动,怕伤着了格格。但是,漕标首领忍到快到极限了…… “牧槐。” 段牧槐转过身,焦急地看着艾晴,他将所有的担忧化作一道道怒火,朝着艾晴身后的金锁咆哮:“金锁,不是交代你别让她出来吗?” “别骂金锁,是我自个要出来的。” “出来做什么?”不让漕标的人见着她,他们还能保持仅有的冷静,这下让他们见着人了…… “我担心……” “傻瓜。”他抱住她,但这爱怜的举动看在绿营兵的眼里可就紧张了。 “段牧槐!放开艾晴格格,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见段牧槐的不为所动,漕标统领气急了!命人呈上弓箭,愤怒地架起对准段牧槐。 前对着漕标战船,以及没见着绿营兵首领的举动,但他怀里的艾晴可看得一清二楚,“牧槐。” “段牧槐!”漕标首领话还没有说完,长长的箭就朝段牧槐的背部射了过来,艾晴瞪大了眼,旋身抱住他,叫声还来得及喊出口,便已中了箭。事情的发生让段牧槐来不及反应,中箭的艾晴已失云知觉,双手一松便狂坠入海。 “格格!”金锁惊呼出声。 “晴儿!”段牧槐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眼睁睁地看着艾晴往下坠……坠入幽蓝的大海。 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不!”段牧槐怒吼着,一跃身跟着心爱的人一起沉入海中。 “格格……”金锁跪在甲板上哀号、痛哭。格格不能就这样离开她啊!格格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不—— “金锁……”冷云风屈身蹲下抱住金锁安慰着,金锁顺势哭倒在他的怀里。 “放心。二嫂不会有事的。”冷云风安慰着说。因为他确信,段牧槐会救起艾晴,他的心底只确信这一点,他的二哥不会这样放下所有的弟兄而不顾。 冷云风搂着金锁站起身,对着银鳞号等各船的弟兄下达命令:“弟兄们,全力反击!” 让火力强大的‘火龙出水’、‘神火飞凤’一刻不停歇地炮轰着,漕标船一刹间全成了一片片毫无价值的木材。 银鳞号上的炮火威力不容低估,这点漕标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们不知道除了银鳞号外其余的船帜火力也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仅仅迎战片刻便让敌人击得溃不成军,伤亡惨重。 停下了炮火,金锁退出了冷云风的怀抱,面向冷云风说:“冷大哥,格格在之前曾写了封信要我在她遭遇不测时,交到漕标首领的手里,麻烦你送我过去。”说着,金锁的眼泪又掉个不停了。 “送你上漕标船?不,我不答应。”冷云风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冷大哥,你就成全我吧!这是格格的遗愿啊!”既然上了绿营船,便不再放她回‘银鳞号’,格格已不在了;对于冷云风,心中虽有愧,但她始终还是要回京城一趟……“冷大哥,送我过去吧。放心,我会回来的。”格格写这封信的时候有问过她和冷大哥的事,所以猜想到格格定会替她想过的了,她握着冷云风的手,安慰着他也像安慰着自己。 “金锁,我不许你去!”欧崭炎怒吼着,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放。 “欧崭炎,你放手。这是格格交代我的事,我不能不办。还有,忘了我吧,去找个一心一意的人伴你。我只有一颗心,而这颗心我已经给冷大哥了。我知道你是好人,但……对不起……”金锁抽回手,走到冷云风身边和他相望着。 “冷大哥,送我过去吧!” “好。”冷云风闭着又眼缓缓地说。 金锁在最后回顾了一眼大家,这些日子一同相处的天地会的弟兄们…… 冷云风一个跃身抱着金锁上了小船,将她送往绿营船。冷云风抱着金锁的手臂始终没有放开,他在她的耳边低语:“等我,我去接你。” 欧崭炎始终不敢相信,他还是输了,输给了冷冰冰的冷云风。他不甘心,很不甘心……但他还有什么办法呢? 辜新拍了拍他的背:“崭炎,你没事吧?” 欧崭炎没有说话,只是直盯着冷云风送金锁去漕标船的方向。“你说,我哪点不好了?她为什么就不愿给我机会呢?”欧崭炎痛苦地说。 “你没有不好,只是她的心不在你。”辜新安慰着说。云风自从和金锁在一起也变了很多,话多了,人也不那样冷了,爱情的威力可真大。可现在的情形对他们会不会有影响呢? 皇阿玛: 晴儿不孝,不能尽为人子女应尽的孝道,让皇阿玛担心、伤心、痛心了……自从皇额娘去世后,晴儿一直学不会如何去爱人,只是一味地冷观旁人;上苍给了晴儿一个机会,教会晴儿爱一个人的艰辛。 福建之行,晴儿不顾世问道德礼规,私自允诺嫁人,如今已民为人妇的晴儿,必得遵守三从四德,跟随着丈夫。因此可能忤逆了皇阿玛。 银鳞号的船主段牧槐即为晴儿夫婿,晴儿过得很快乐,但知皇阿玛因担忧晴儿的下落,必定会派人四处搜索寻找……晴儿不孝,让皇阿玛担心了。 当皇阿玛收到此信时,想必晴儿已不在人世,希望皇阿玛不要为晴儿伤心,能为了心爱的人如此,晴儿心甘情愿;如今晴儿只有一事相求,希望皇阿玛不要再为难晴儿的夫婿。一切都是晴儿心甘情愿的,晴儿没有被任何人逼迫,爱一个便都是这样,皇阿玛也是懂得的,额娘不也是这样为了皇阿玛吗? 千言万语不是笔墨所能形容的,晴儿的不孝让皇阿玛伤心了,皇阿玛就当从没生养过晴儿吧! 皇阿玛……请召回绿营兵吧!别为难银鳞号了!留点生路让我的夫婿走,也算完成晴儿最后的心愿!更不愿见着今生最爱的两人不合,甚至大动干戈;晴儿不愿看到你们任何一方为了晴儿而受伤,晴儿的心好痛!如同千军万马在心中践踏般;……皇阿玛,晴儿求您成全! 另外,金锁一向很照顾晴儿,是位难得的女子;若五哥无心爱她,便让他放了金锁自心吧,放她回自个的家乡,让她寻找所爱之人,生儿育女、服侍公婆、相夫教子吧! 晴儿言尽于此,今生不能善尽的孝道唯有来世再回报了! 皇阿玛,保重龙体! 不孝女晴儿绝笔 乾隆摊着白纸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悲伤不已。他努力克制伤心掉泪的冲动,若他今生不是为君者,他便能毫无顾虑地流露出失去爱女的伤痛,但如今他却不能表达痛失爱女的伤痛。“晴儿……”“皇阿玛,龙体为重。”永琰忧心劝道。失去十一妹,他何尝不心痛呢?自幼他们的感情最好,如今天人永隔,他同样伤心!但是,皇阿玛为万民之主,身体不能出差错,事关国家社稷,他不得不出言劝慰一番。 “晴儿……晴儿是怎么死的?” 永琰接道:“让绿营兵的箭误伤的。” “晴儿……”乾隆放下手中的信,往下看:“你便是金锁?抬起头来。” 金锁怯弱缓缓地抬起头。 仅看了一眼,发现此女子充满了朝气,“你是永琰的内定妃子?” “是。” “永琰,晴儿说让她归还田园。你意下如何?”乾隆把问题丢给自己的儿子。 “竟然十一妹这样请求了,孩儿听从皇阿玛旨意。”永琰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娶金锁,一直都是把她当妹妹看待。 “金锁听着。” “奴婢在!” “联赐你三万两银子,让你高官回乡找个人家嫁了。嫁人那日,联必会再有所赏赐。永琰,她的事就由你处理。” 金锁万万没想到,格格真的替她把将来都想好了。格格……心中万分感激和悲痛! “奴婢谢皇上恩典!” “刘爱卿!”乾隆转向刘墉。 “臣在。” “召回漕标绿营兵,以后不准任何人为难银鳞号。”为了他的爱女晴儿,他不得不这么说。 “臣遵旨。” “金锁……”收拾着行李的动作停了下来。 “五阿哥。”她很高兴能离开这座深宫回故乡,只是,格格是以生命替她求来的自由,让她不免一阵心酸。 “我只能送你到神武门,接下来会有马车在宫外接你回故乡。金锁,你是位善良的女子,我希望你能找着挚爱,更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以前你虽是我的内定妃子,但我却把你当妹妹看待,始终没有想过要娶你……” 她打断了永琰的话说道:“金锁非常感谢五阿哥的关心,金锁……”她突然跪下,“金锁感谢五阿哥这六年来的照顾,只是,不能保护好格格,金锁觉得非常愧疚。” “金锁……”永琰扶起金锁。“这不是你的错,晴儿为人着想的品德大家皆知,她是为了心爱的人做得如此,你就别再伤心了。” “格格,她那是傻。”金锁又掉下泪了。 永琰送金锁到神武门,接下来的路对金锁是异常的遥远又异常地熟悉。六年前,她就是由此进宫的;六年后,她则是顺着这条路离开这深宫内苑。心中不再有任何眷恋,唯有格格一个,她会永记在心。 金锁搭上停放在宫外的马车,朝苏州前进。 回乡路途遥远,一行人在一片树林里停驻歇息。待在马车里的金锁,不知回家后该怎么向家里人解释。该说她被人赶出皇宫的?还是说皇上恩宠,让她回家乡嫁人的? 幸好五阿哥考虑周祥,已先派人下苏州传达圣旨,否则她还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家乡的人另眼看待。 今天的天气有些酷热,她在有这片林子让车夫躲躲烈日休息。 “车夫大哥。“金锁在马车时喊了声,半刻也没有听到回话。她又再喊了声:”车夫大哥!“ 奇怪了,怎么没人应话呢? 她探出头来一看,天啊!怎么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惊吓地跑出马车外,四处搜寻着。“啊!”突来的一道身影,吓着了她。“嘴巴张这么大,小心虫子飞进你嘴里。” “冷大哥!?”金锁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是她这几日来所思念的心上人。 “几天不见,怎么?不认得我啦?”冷云风拉过金锁抱在怀里,“我好想你啊!” “冷大哥,我也好想你!”她红着脸道。 “真的?” “真的——”天啊,她又被冷大哥吻了,他怎么会变得这么……这么…… 金锁已全然瘫在冷云风的怀里了。 “金锁,可以不叫我冷大哥吗?听得有点刺耳。”冷云风抱着她说。 “那我叫你什么?名讳?”金锁不点不解了,只是个称呼有那么重要吗? “嗯,对,叫我云风或风都行;就是不要叫我冷大哥,我听了不舒服。” “好!风,全听你的。”金锁羞怯地叫着冷云风的名讳,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天啊,真的没想到她叫他的名字是那么的动听,弄得他一身热流直冲上脑,真想现在就要了她…… “风,段香主怎么样了?还有格格……”她有点担心段香主会因为失去了格格而也跟随她去了。 “没事。他们都没事,只需静养一段日子。” “他们?……”金锁有点不明白了,难道……难道说……格格还活着? “真如你所想的,现在我们就赶去苏州跟他们会合。”冷云风一边说,一边把金锁抱上马车。 “谢谢!风!”她现在多想看到格格啊! 尾声 上苍还是挺照顾段牧槐的,让他救回了挚爱。那天他若没及时跃入海中抱住受了箭伤的艾晴,进而回房里让云风以赤丹救治,恐怕他又得独自一人在这世上孤单地活着了。他不能再一次失去所爱的人,上苍已召回了他的双亲,他不允许它再召回他的爱人。只是,他没想到艾晴会为了救他愿以身替他挡箭,更没想到她让金锁捎去给乾隆的信,召回了绿营兵。“晴儿,起来喝药了。”他扶起躺在床上的艾晴,“又要喝?”艾晴皱着眉。 “为了身子快点好嘛!乖乖把它喝了。” “可是这药好苦……” “良药苦口啊!何况这是云风从他师父那得来的,非常珍贵。乖乖喝了它,我就告诉你一件有关金锁的事。” 金锁?艾晴听了也只有勉为其难地将药喝了下去,可是那略带腥味的药味让她频频作哽。他拿起桌上的甜糖含入口,抵住她的嘴喂入。甜糖的味道伴随着了的吻侵入她的嘴里,他含咬站她的唇忽意地吸吮着,待满意后才离开她甜蜜的唇瓣。 “你……”虽然已经是夫妻,但她还是不太适应他那随时随地的亲昵动作。 “你肩膀受了伤没办法拿东西,我只是以嘴代劳帮你的忙嘛!”一颗小小的糖,她怎么会拿不动呢?他是故意的!不过,她的心头甜丝丝的,“我们要到哪里去?” “到苏州和云风他们会合后就四处漂泊,到没有战事的地方,在海上乘风享受自然,拥抱天地。” “云风和金锁在苏州?太好了,五阿哥终于放金锁自由了。”她依偎在段牧槐的怀里接着说,“我愿意陪着你到天涯海角。“ 他低头看着她娇嫩的脸蛋,柔媚的身影…… “该死!云风到底怎么医治的?居然要我忍到你伤完全好为止。”说什么她的伤没好,行房之事对她会是种负担?狗屁,他已经忍了十几天了,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啊?软玉温香在怀,他居然不能和爱妻温存温存,真是该死!他倒好把话一放便去寻他的女人,让他在这里干忍着。 她听得笑开了:“你还真不害躁啊!” “谁教你要长得如此惹人心痒痒!”他托起她的下颚,吻了她一下。 “谁……谁惹你心痒痒了?” 他有所预谋的问:“我问你,你的身子好得怎么样了?” 她瞪大眼睛惊喘,“你……” “好没好?”撤着娇气求着。 “不——” 他不等她说完话,便落下占有、充满欲望的吻,而且上下其手,动手解开她的外衣、单衣、挑开红色抹胸…… 唉!既然都已决定有所动作了,干嘛还问她啊?多此一举。若他执意和她温存,难道她还会反对不成?其实她的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云风会这么说也只是要玩弄下他,看他可以忍到什么时候?看来他已经忍到极限了……况且,她……她也很怀念他那壮硕赤裸裸的胸膛啊! 糟糕!他让他教坏了!变得如此……如此沉溺淫欲…… 她在他的吻落下颈窝时不解地问:“我问你,我会不会变成荡妇啊?” 她能感受到颈窝旁那颗不停晃动的头颅,她有些生气了,“别笑嘛!” 他勉为其难地抬起头,一张嘴咧得老大,“我情愿你变成荡妇,不过只能由我一个人独享。” “霸道!” 接下来便是限级画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