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傻婿》 第1章 娄家的傻女婿 他本是绝世天才，却因是个结巴，表达不出自己跳跃的思想被人当做傻子； 他有豪门子弟的傲骨，却因疼痛神经灵敏加之晕血，被人认为是个窝囊废； 他被生父嫌弃，为了保全家族声誉，他的生父居然替他办了葬礼，然后把他发送到了弹丸小镇做了上门女婿； 可就是这么一个别人眼中的傻子窝囊废，在战乱来临之际，却发出了耀眼的光辉！ 清化城娄家，世代习武，家中几代均在朝为官。虽然娄家人没出过什么大官，但在小小的清化城也算是赫赫有名。 可就在一年前，娄家沦为了清化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原因就是娄老爷子的大儿子娄洪不顾家人反对，为自己年仅十五岁的女儿找了个傻子当做入赘女婿，从此娄家人在清化城算是抬不起头了。 “来来来，给我学个狗叫，让我心情好了，今天就放你一马！” “士、士可杀不、不可辱，你、你休息！” “哎呀，大舌头敢还嘴了是吧？看我不打的你学！章书墨你个窝囊废，入赘我娄家蹭吃蹭喝，让你学个狗叫还不愿意？看你学不学，看你学不学！” “啊！” 娄家后院，章书墨被娄寅打的蜷缩在一角，娄寅见章书墨怕了，便双手叉腰：“快点学！不学还得还打！” 章书墨咬了咬嘴唇，心中愤愤：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娄家之中只有娄洪叔叔知道自己的身世，有他在时，别人尚不敢欺负自己。可半年前边陲传来噩耗，娄洪战死沙场，自己的身世再也无人知晓，一时间自己变成了他人欺辱的对象！可娄寅实在欺人太甚，今天我跟他拼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铆足了劲儿猛地朝娄寅撞了过去，谁知娄寅轻巧的一个转身躲过了章书墨的一撞，同时还伸脚勾住了章书墨的脚踝，章书墨重心不稳，脸朝下摔到了地上。 “哈哈，你不是不学吗？你这个狗吃屎的姿势学的还是蛮标准的嘛。”娄寅一边笑，一边揪住章书墨的衣领，把他的上半身提了起来：“我再问你，你学不学狗叫呀？” 章书墨这一摔只感觉头晕眼花，鼻头两股热流滴进了嘴里，一股血腥味传来：“啊~！是血！”喊完，章书墨直接晕了过去。 “大姐不好了，不好了！娄寅那小子又在欺负姐夫了！” 一个少年一边喊，一边跑到了娄家的武场，他的喊声惊动了武场的人，人们纷纷停了下来。 一个身姿飒爽的女孩站出来道：“娄广，你再喊那人姐夫，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 娄广摊了摊手：“娄载英，他可是与你拜过天地的夫君，娄寅正逼着他学狗叫呢，你也不想想他要是狗，那你不就成了......” 此话一出，武场其他人忍不住哄笑起来，但碍于娄载英的武力谁也不敢接话。 娄载英一脸难堪，气得把护具狠狠的扔在了地上，气势汹汹的朝后院走去。 一到后院，娄载英就看到娄寅拎着昏倒的章书墨，气的大喊一声：“娄寅你个王八羔子，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娄寅也没想到章书墨这么不经吓，正想着怎么处理呢，听到娄载英的喊声，吓的一哆嗦：“英姐你听我解释，我就是跟姐夫玩玩，没有其他意思！” “姐，别听他瞎说，我和姐夫刚才在后院抓蛐蛐，他就跑过来要姐夫学狗叫，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我也不会去找你呀！”娄广不知何时也赶了过来。 听完娄广的话，娄载英虎视眈眈的看着娄寅：“好小子，街上的地痞流氓欺负他也就算了，你也跟着讹他？别以为二叔就你一个儿子，我就不敢打你，今天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娄载英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娄寅身前，一脚踢开了他拎着章书墨的手，然后狠狠的朝着他的脑袋打去。 娄家人从小习武，所以各个彪悍，娄寅虽然比娄载英小一岁，但男孩总比女孩的力量大一些，所以娄寅躲也不躲，一掌迎上了娄载英的拳头。 谁知娄载英使的是虚招，见娄寅上当，娄载英猛的一矮身，一个扫腿攻向娄寅的下盘。 娄寅本想着跟娄载英比力量，所以双腿扎马，重心下沉，好使出全力。这下刚好中了娄载英的下怀，根本来不及闪躲，直接被娄载英掀翻在地。 娄载英趁势一脚踩在娄寅的胸口：“小子，你服不服！” “打、打、打得好！让，让......”章书墨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想骂两句泄愤，可话还没说完就听娄载英呵到：“给我闭嘴！你个窝囊废，娄寅比你还小一岁呢，你就任由他打？” 几人正说着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大人们的声音。 “大嫂，你家载英好大的口气呀，一点女孩子的样都没有，这以后还怎么嫁的出去，哦不对，我忘了，这不已经嫁给那个窝囊废了吗？”说话的正是娄寅的母亲怡夫人。 娄寅一看，赶紧起身跑到怡夫人身后：“娘，娄载英打我，你可得替孩儿做主啊！” “给我闭嘴，你连个女孩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告状？这笨蛋就活该被人欺负！”娄寅的母亲一边数落娄寅，一边看向了章书墨。 章书墨听到这话不气反笑：怡夫人实在蛮不讲理，借着数落娄寅的话来堵岳母大人的嘴，这样岳母也不好追究娄寅欺负自己的事情了。想到这儿，章书墨看向了岳母清夫人。 清夫人不紧不慢的来到章书墨身前，一边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一边说道：“妹妹此话差矣，咱们娄家世代习武，不就图保家卫国，除暴安良吗？如果孩子们养成了仗势欺人的习惯，岂不是丢尽娄家的颜面？” “清夫人，难道你是在说我教坏了孩子吗？当今乱世弱肉强食是最基本的道理，如果我家寅儿欺负章书墨不对的话，那你们载英打我家寅儿就有道理了？”怡夫人一脸不满的看着清夫人。 “够了！孩子们嬉笑玩弄的事，你们两个大人怎么吵起来了？”说话间娄老爷子在一众人的陪同下也来到了后院。 众人赶紧行礼 “父亲大人安康！” “爷爷好！” 娄老爷扫视了一周问道：“你们谁先动的手？” 面对老爷子的询问，众人面面相觑，章书墨心中不平，便回话道：“禀、禀告爷爷，是是是......” 话没说完，娄老爷直接打断了章书墨：“你住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句完整话都说不了，真不知道洪儿为什么非要载英嫁给你！我要是你都没脸待在娄家！” 第2章 娄载英 章书墨知道娄老爷子不待见自己，他平日最看不起自己的表现，自己就是巧舌如簧也不一定能说服他，更别说自己话都说不好，所以只好撇着嘴不再说话。 娄广见爷爷呵斥了章书墨，赶紧替他讲话：“爷爷，本来我跟姐夫在后院抓蛐蛐，可娄寅非要姐夫给他学狗叫，姐夫不愿意他就拉着姐夫不让走，所以我姐姐才跟他打起来了。” 娄老爷听完看向娄寅，厉声问道：“可有此事？” 娄寅赶紧低下了头，小声说道：“都因为章书墨，城里人都笑话咱们娄家招了个傻女婿，所以我想把他撵走！没想到英姐还挺在乎他的......” “你放屁，我是在乎他吗？他跟我好歹也是有夫妻之名的，你让他学狗叫，那咱们娄家岂不是全是......”娄载英话还没说完，就被娄老爷呵住了。 “放肆！载英，你好歹也是女孩子，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成天舞刀弄棒我就不说了，可你看看你说的叫什么话！从今天开始，以后你不准再去武场练武，给我在家学女红去！” 说完娄载英，娄老爷又看向娄寅：“娄寅，章书墨是你洪伯钦定的女婿，就算他再傻、再窝囊也是我娄家的女婿。就算你洪伯已经为国捐躯，咱们也不能驳了你洪伯的面子！你是娄家的长孙，以后娄家是要落在你肩上的，以后行事必须考虑全面，不能如此鲁莽了！” “是，爷爷，寅儿知错了！” 章书墨心中叹气，自己始终不能得到娄家人的认可，好在娄载英对自己还有些情分，要不自己真的没有在娄家待下去的理由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不自觉的看向娄载英，儿时的画面出现在了脑海里。 “快看，这就是我那个傻弟弟，已经7岁了连话都说不成。来来来，咱们一起玩痛打落水狗，看咱们谁能把石头丢到他身上！” “好好好！早就听说羽公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那咱们就比试比试看谁丢的准！”一群小孩巴结着章书墨的哥哥。 于是孩子们纷纷的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章书墨丢去。章书墨赶紧向树后躲去，羽公子丢了四五下，都没打到，心中很是不爽：“章书墨，你给我站着别动，否则看我如何收拾你！” 章书墨听到哥哥的话，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几块石头不偏不倚朝着章书墨丢了过去，章书墨赶紧捂着头蹲到了地上。 “咦？怎么不疼呢？”章书墨一边想，一边睁开了眼，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你们一群大孩子居然欺负一个小孩儿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我单挑！”女孩不但接住了石头，还指着羽公子一群人叫骂到。 羽公子眯了眯眼：“哪来的野丫头，敢在这里撒野，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爹爹说过以多欺少就是不对！你们想好了没？敢跟我单挑吗？”女孩双手叉腰，煞有其事的说道。 羽公子被一个女孩这么说觉得很没面子，脸色一沉对身边的一个孩子说道：“小武，你爹是将军，想来你的功夫也不会弱，而且你年纪跟他们差不多大，也不算以大欺小，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野丫头！” “没问题！虽说对女孩子出手不太好，但这丫头着实目中无人，看我如何教训她！” 说完小武撸起袖子朝女孩冲了过去。 章书墨在一旁看着，心中十分着急，这小武最少也有八九岁了，而且又练过武，这女孩跟自己差不多大，怕是要吃亏。 可让章书墨没想到的是这女孩子居然也是练过武的，小武几次出手都扑了空，最后女孩居然把小武一拳打哭了！ 哭声惊动了大人们，章书墨看着爹爹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正想跟爹爹解释，没曾想哥哥却率先说道：“爹爹，这女孩跟小武比试，结果下了黑手，把小武打伤了。” “你胡说！”女孩一听气的直跺脚，正欲解释却被人拦住了。 “章大人，武将军，是小人管教无方，让小女伤了武公子，还请两位大人责罚！” 章书墨一听也急了，赶紧走上前解释道：“爹爹，不是的！是他们欺负我们。” 武将军本欲发作，听到章书墨的话也不敢乱说，只好看向了章大人。 章大人一听章书墨的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墨儿你说什么？” “我说是哥哥他们欺负我们两个，不是我们欺负武哥哥。” 章大人听完心中乐开了花：墨儿从小说话结巴，时常连句话都说不成，今天怎么会说的如此流利，难道跟这女孩有关？ 想到这儿，章大人便笑呵呵的说道：“娄洪，这女孩是你女儿？” 娄洪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回大人话，正是小女娄载英。”说完，娄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今天章大人宴请百官，来的都是朝中权贵，自己不过是章家的护院武将，只是想让从老家来探望自己女儿吃些好的，没想到她居然惹出了祸端。 章书墨听完心中默默的念了起来：娄载英，原来她叫娄载英。 “想什么呢！赶紧跟我回家，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娄载英一把揪住了章书墨的耳朵，把他拉回了自家的院子。 “疼，疼，老婆大人，疼！” “唉！英儿，你松手吧！”清夫人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墨儿，以后没事别上街了，在家好生读书。你与英儿成亲时并没有改姓娄，算不得入赘，现在读好书，将来好考个功名，也算是一条出路！” 章书墨听完心中无奈：考功名，自己当然想考功名，可爹爹已经在京城给自己办了葬礼，如果自己真的考上了功名，岂不是让人知道自己没死，那章家就成了天下的笑柄，想来爹爹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就他？娘，你看他的傻样，怎么能考的中功名！章书墨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在家一边干活，一边练功，哪也不许去！”娄载英说完，拿起了一把斧头递给章书墨。 “看到那堆柴了没，今天砍不完不许睡觉！” 清夫人本想说些什么，可又忍住了，心中哀叹道：唉！夫君，你为什么给载英找这么一个女婿，难道你就根本不在乎载英的幸福吗？ 第3章 你的意愿我来实现 娄广眼看着母亲和姐姐回屋后，赶紧来到章书墨身边：“姐夫，你还没帮我抓蛐蛐呢！” 章书墨苦笑起来，指了指柴火堆说：“这、这么多柴火，我、我得到什么时候才、才能劈完？哪有、有空帮你抓、抓蛐蛐？” 娄广挠了挠头：“姐夫放心，你帮我抓蛐蛐，我帮你劈柴，咱们互相帮助，都不耽误！” 章书墨嘿嘿一笑：“好！” 娄广很快就帮章书墨劈好了柴，章书墨也抓完了蛐蛐，可为了不让娄载英怀疑，章书墨特意等到天大黑才敢回屋。可刚到门口，章书墨就听到了屋里娄载英跟清夫人的对话。 “娘亲，爷爷为什么不肯举荐我？没有爷爷的举荐，我肯定参不了军，无法参军我就不能立功，没有军功我还怎样像爹爹一样当将军？” “载英，自古以来哪有女人家参军的？别说爷爷不愿意，就是为娘也不愿意。” “娘，你之前不是已经同意了吗？现在怎么又......” 娄载英话没说完就被清夫人打断了：“好了，你别说了，你爷爷已经准备举荐娄寅了，你就好好在家里学习女红，以后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吧。” 章书墨听到这里，赶紧向后退去，假装刚回来的样子。果然，不一会儿清夫人推门而出，见到章书墨连话也没说，直接离开了。 娄载英追了出来，本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章书墨后把话又收了回去，而是瞪着章书墨问道：“柴劈完了？” 章书墨赶紧点了点头，娄载英眉毛一挑，最终还是没再问下去。 两人回到屋内，章书墨开始将直接的铺盖铺到地上，结婚一年，章书墨一直都是在地上过夜。 一边铺床，章书墨还是忍不住说道：“刚、刚才我听、听到了一些，你、你是不是想、想参军？” 娄载英正在气头，听到章书墨偷听直接跟娘亲的对话，气的拿起枕头砸向了章书墨：“敢偷听我跟娘亲说话，我想干什么跟你无关，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章书墨理解娄载英的心情，捡起枕头默默的放在床边，看着娄载英生气的样子，章书墨心里默默念道：“你的意愿，就让我来帮你实现吧。” 第二天一早，章书墨趁人不注意偷偷的溜出了娄家，来到了娄家对面的酒楼。 娄家在清化城中本就比较偏僻，这酒楼在娄家对面自然没什么人，加之现在是早上，酒店的人就更少了。老板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里，看到章书墨进来赶紧站了起来：“章公子，您怎么来了，我这小店开了有一年了，您可是头一次来啊。” 章书墨微微一笑，对老板耳语道：“找、找个说、说话方便的地、地方。” 老板听到章书墨的话眉毛拧到了一起，可还是带着章书墨来到了二楼雅间。 “章公子，这里是小店的雅间，平日里就没什么人，您要是有什么话大可放心的说。” “你、你叫什么名、名字？老家可、可是在京城？” 听到章书墨的问题，老板瞬间警惕起来，他一边打量章书墨一边小心的回答道：“小人陆离，老家确实在京城。” 得到陆离肯定的回答，章书墨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可是我爹派、派你来的？” 陆离听到章书墨的话心中大骇，可脸上却依旧堆着笑容：“不知章公子此话何意？小人虽认识章公子，但你我也是第一次见面，就更别说章公子的父亲，小人真的是闻所未闻。” “哈哈哈！”章书墨忽然笑了起来，原本平和的眼神变的十分锐利：“清化城如、如此之小，来自京、京城的你又、又为何屈身与此？县城街道那、那么多繁华的位、位置你不选，偏偏选娄、娄家对面开酒楼，难道是为、为了赚钱吗？” 陆离被章书墨问的哑口无言，脑袋中正在思量对策，章书墨却再次发问：“你早、早不开店，晚不开、开店，偏偏在我、我入赘娄家后开、开店，难、难道是巧合吗？” 此时陆离额头已冒出汗珠，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章书墨的眼睛：“小人不知道章公子所言何意，您要是来喝酒，我便好酒好菜伺候公子，您要是来找事，可别怪我不客气。” 陆离说的虽然是狠话，但并没什么底气，章书墨听完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明白我、我爹的担心，只、只要你帮我做、做件事，我保证不、不会乱来。否则，我、我就考取功、功名，进、进京面圣，让世人知晓我、我并没有死！” 听到章书墨的话，陆离两眼瞪的老大，额头的青筋暴涨：“使不得！” 说到这儿，陆离明白自己瞒不下去了，只好对章书墨拱手说道：“人人都说二公子痴傻，现在看来二公子才思迅捷，远非常人能比拟。” 章书墨摆了摆手：“既然你、你承认了，那么就、就帮我给我、我爹带句话，我、我想让娄载英参军。如果他、他不同意，我便、便会去考取功名，让他看、看着办吧。” 离开酒楼，章书墨担心离开久了被人发现，于是赶紧回到娄家。一进大门，章书墨刚好撞见娄载英气势汹汹的向娄老爷子的堂屋走去，紧接着清夫人和娄广也追了上去。 章书墨见状，赶紧拦下了娄广：“怎、怎么回事？载英去、去爷爷屋干嘛？” “都怪我，刚才我路过堂屋，听见爷爷跟二婶商量娄寅参军的事，爷爷不但举荐娄寅参军，还准备用钱财疏通关系，给娄寅某个好差事。我一听，当然替姐姐抱不平，就把这事儿跟姐姐说了，谁知道姐姐居然要跟爷爷对峙，这不是害我嘛！” 章书墨听完，也不管独自发牢骚的娄广，赶紧向堂屋跑去。 娄载英气势汹汹的来到堂屋，也不敲门，直接推开了屋门。堂屋中，娄老爷、怡夫人和娄寅正商量这什么，听到门响，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娄老爷看到娄载英勃然大怒：“放肆！进屋也不知道敲门，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爷爷放在眼里！” 第4章 我要参军 娄载英知道自己理亏，可一想到爷爷宁愿花钱给娄寅某个好差事，也不愿举荐自己参军，心中实在委屈。于是娄载英也不管爷爷的责问，而是反问道：“爷爷，你为何厚此薄彼？宁愿花钱给娄寅某差事，也不愿联系你的老部下举荐我吗？难道是因为我爹已经不在了，我们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吗？” “放肆！娄载英，给我跪下！” 还没等娄老爷子发作，清夫人便率先呵斥起娄载英。娄载英虽然不服气，但还是乖乖的跪到了地上。 娄老爷被气的面色涨红，怒目圆睁：“逆子娄载英，娄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 娄载英哼了一声：“果然，在您眼里我恐怕连娄家的人都不算了！” “闭嘴！你个逆子，怎敢如此跟爷爷说话，为娘打死你！”清夫人一巴掌打在了娄载英的脸上，阻止她继续说话。 怡夫人见状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嫂子，你们家载英真该好好管管了，怎么能跟爹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清夫人一听也赶忙跪到了地上，对娄老爷说道：“都是我的错，我管教无方，还请爹看在娄洪的面子上别跟载英计较，儿媳今后一定好好管教载英。” 娄老爷重重的哼了一声：“都是你惯的！还敢拿洪儿来求情，要是让洪儿知道他女儿被你教成这样，他在九泉之下能够安心吗！” “我变成这样跟娘亲有什么关系？明明是爷爷偏心，却说是娘亲的错，我不服！”娄载英咬着下嘴唇，双拳紧握看向娄老爷。 “你住嘴！难道你非要惹你爷爷生气吗？难道非要让为娘难堪吗？你，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啊！” 清夫人跪在娄载英旁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娄载英本就心里委屈，看到娘亲哭泣，忍不住也流出眼泪：“娘，正是因为孩儿懂事了，所以孩儿才要参军！我要上战场，替爹爹报仇！” 娄老爷本想发火，听到娄载英的话还是动容了：“就算替洪儿报仇也轮不到你一个女流之辈，难道我娄家没人了吗？好了，今天的事就到这里，你们娘俩回去吧。” 章书墨站在外门目睹了一切，身后的娄广拍了拍他的肩膀：“姐夫，你怎么不进去？”说完，娄广便要进去。章书墨赶紧将其拦下：“别，不进去，更好！” 对于自己的姐夫娄广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姐夫平日不太说话，看起来有些木那，但其实他并不傻，甚至在某些事情上比自己还聪明，所以娄广并没有对章书墨的阻拦提出异议，也静静的躲在门口偷听起来。 清夫人见娄老爷不再追究赶忙谢过，然后便要拉娄载英离开。谁知娄载英跪在地上却不肯起来，清夫人又在娄载英的背上打了几下：“为娘管不住你了是吧？你再不起来，为娘、为娘打断你的腿！”说到这儿，清夫人在娄载英的腿上踢了两脚，脸上却带着泪珠：“英儿，娘求求你跟娘走吧。” 娄载英却目光坚定的看着娄老爷：“爷爷，我要参军！你能花钱给娄寅谋差事，为什么就不愿意花钱把我送进军营？我的武艺比娄寅好，您是知道的......” 娄寅在一旁虽然一直未说话，但心中对娄载英的取闹却早已不满，只是碍于自己身份最小不敢说话。现在娄载英把话题引导了自己身上，娄寅也忍不住了：“娄载英，你说你的事别带上我！我现在的武艺不如你，可你还比我大一岁呢！有本事再过两年，不，一年，再过一年咱俩再比试比试！” 怡夫人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嫂子，你看看你们家载英，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再加上那个姓章的，娄家的脸都快被你们一房丢尽了！” “你们都给我住嘴！”娄老爷大呵一声，屋子里立马安静下来，娄老爷又看向了娄载英：“娄载英，军队是咱们娄家开的吗？自古以来哪有女儿家参军的先例？即便我在军中有些旧识，他们会同意你参军吗？娄寅却不同，你二叔已经在孟县当上了县尉，若是娄寅从步卒做起岂不是丢了你二叔的脸面？” “您试都不试又怎知道他们不同意我参军？您是清化县贼曹，您若是同意，我可以在清化县从步卒当起！”娄载英说着说着便哀求起娄老爷。 娄老爷叹了口气：“唉！我若破格让你做步卒，岂不是要让人在背后说我徇私枉法？好了，今天的事就说道这里，你们都走吧！”说完，娄老爷起身走进了里屋，不再管屋里的四人。 等娄老爷一走，怡夫人便冷着脸说道：“我看你们母女今天是故意的吧？你们看不得我家寅儿好，故意来捣乱是不是！” “妹妹怎么能这么说，英儿固然是冲动了些，但她也只是想参军而已。”清夫人赶紧解释。 “大娘说的轻巧，既然不是来捣乱，为什么刚才英姐当着爷爷面说我的坏话？想参军？”说道这里，娄寅忍不住冷笑起来：“哼哼！英姐，你要是想参军可以到明年的时候来求我，我今年参军至少也是个伍长，说不定明年就能当上什长，到时候我跟军营里的人说说好话，说不定人家能收了你！” “娄载英，你看见了没？你在爷爷面前说寅儿的坏话，寅儿还在替你着想，看看寅儿的气量，不亏是我的儿子！嫂子，你看看我们二房的家教，真不知道这些年你都给娄载英教了些什么！” 说到这儿，怡夫人拉起娄寅向外走去：“儿子咱们走，不跟她们一家人在这儿丢人败兴！” 娄载英跪在地上一句话也没说，指甲掐在肉里已经隐隐有了血痕。章书墨看在眼里心中一阵绞痛，于是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拦在怡夫人和娄寅面前：“站住！”。 章书墨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吃惊不已，众人纷纷看了过来，怡夫人却冷笑一声：“怎么？你们一家又想耍什么幺蛾子？” “我、我是来告诉你、你们的，英儿今、今年肯定能、能参军！” 第5章 打赌 “什么？哈哈哈！章书墨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娄寅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个窝囊废还挺心疼你老婆，可惜你说了不算，即便你们能求爷爷举荐娄载英，军中的人也不会同意一个女子进军营的！所以，娄载英是绝不可能参军的！” “一定可、可以的！”章书墨一边说，一边看向娄载英，像是在给她打气。 娄载英看着章书墨坚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虽然章书墨说的非常坚决，但自己心中明白一个女子进入军营的难度有多大。自己之所以还来爷爷这里取闹，多半是心中有所不甘，不甘心就这么认命！ 章书墨来到娄载英身边，伸手去拉娄载英，娄载英却没搭理。章书墨仍旧坚定的说道：“相、相信我，我、我有办法！”说完又把手往前伸了伸。 与章书墨成亲一年来，娄载英从没见过章书墨如此坚决的态度，心中忍不住动容。终于拉住章书墨的手站了起来。 “哈哈，章书墨，我倒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说起谎来这么逼真，连爷爷都不敢打包票的事，你就这么肯定？娄载英，他傻你也跟着犯傻吗？这种把戏你也信？”娄寅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就是，我看他们一家人都被章书墨给带傻了，儿子，咱们走！”怡夫人说完，就要拉着娄寅走。 清夫人一众人听到娄寅的话面色不悦，想要反驳，内心却又觉得娄寅说的在理，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章书墨却眯着眼睛狠狠的瞪向了娄寅：“如果我、我做到了呢？如、如果英儿今年真、真的参军了呢？你、你敢跟我打、打赌吗？”对于别人调侃自己，章书墨早就习惯了，所以并不在乎。但这次对方一再打击娄载英，这让章书墨心中十分不爽，所以这一次，章书墨不打算在忍下去了。 听到章书墨的话，娄寅皱起眉毛打量起他：这小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怎么看他一个窝囊废也不可能让军方的人接纳娄载英呀？自己没理由怕他呀，而且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自己要是不接，岂不是让人笑话？ 想到这儿娄寅把头一昂：“有何不敢！赌什么，你说！” “如、如果你输了，你、你得当着全家人的面给、给英儿道歉！” 娄寅双手一拍：“好！那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当着全家人的面学狗叫！可行？” “一、一言为定！” 娄老爷站在屏风后面听完了两家人的对话，心中不免感叹：洪儿啊，不是当爹的厚此薄彼，是当爹的实在没办法啊。原本你是我娄家的长子，将来这娄家的担子自然是要交给你的，可谁知你......唉！现在娄家只能托付给你弟弟了，娄寅又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若没出息，娄家将来可就完了！我自然知道载英的功夫好，可没有女子参军的先例啊！希望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子真的有办法吧...... 两家人各自离开，一回到自家院子，清夫人便把章书墨和娄载英叫进了自家的房间。 “书墨，我知道你看不得他们挤兑英儿，但你也不该如此鲁莽，跟他们打这样的赌啊！你好歹也是我们家的女婿，当着全家人的面学狗叫，你让我们的脸往哪搁？”说到这儿怡夫人又看向娄载英：“英儿，不行咱们就去求求你父亲的老部下，让他们把你留在身边就行，这样也算是进了军营，应该能堵了二房的嘴。” 娄载英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一把揪住章书墨的耳朵：“你刚才怎么回事？说，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疼，疼！”章书墨叫了两声，娄载英松开了手：“今天要是说不清楚，你就别吃饭了！” 章书墨看了看这对母女，知道她们心中的担心，于是安慰道：“我、我在京城有、有个同窗，我离、离开时他已经考、考取了功名，我现、现在就给他写、写信，让他帮忙安、安排英儿参军的事。” 母女二人交换下眼神，又看向章书墨。当年娄洪将章书墨带回来时只说他是个孤儿，并没有详说章书墨的背景，章书墨虽傻，可毕竟也是从京城来的，京城可是个达官贵人聚集的地方，如果章书墨真的认识什么贵人，也不是没可能。 “你那同窗姓甚名谁？现在是什么职务？”清夫人将信将疑的问道。 章书墨眼珠向右一挑便回答道：“他姓、姓李名年，字、字孝延，我离、离开时便已经是、是京兆尹门下的主簿。” 怡夫人和娄载英微微张开了嘴巴，显然吃惊不小。娄载英喃喃的说道：“这么大的官啊？”随即又瞪向章书墨：“你不是诳我呢吧？你怎么会与这么厉害的人同窗？” “我年、年幼时，父亲曾、曾在京城当官，与李年的父亲是、是同僚，我们便、便一同拜在了当朝大、大儒许毅门下。我老、老师的威名，你们去、去清化书院一问便知。”章书墨知道娄家人对清流界并不熟悉，自然也不会去求证，所以半真半假的说了起来。 两人见章书墨说的煞有其事心中已然相信七七八八，清夫人赶忙说道：“既然是墨儿的同窗，那你现在便修书一封，我好让人带去京城，免得耽误了时间。” 章书墨皱了皱眉，这书信若是让别人带去京城，那人自然找不到李年这个人，自己的谎话也就露馅了，于是赶紧说道：“不、不劳岳母大、大人费心了，娄府对、对面酒楼的陆、陆老板就是京、京城人氏，孩儿这、这就去写信，托他带、带去京城。” 说完，章书墨离开了清夫人的房间。娄载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说道：“娘亲，你信他的话吗？” “信吧。姑爷来到咱们家受了多少白眼，也没做过出头的事，今天为了你出头跟娄寅打赌，想来也是有十分把握的吧。” 章书墨回到屋，装模作样的写了封信便出了门。娄载英站在门口目送章书墨离去，心中忽然冒出个想法：他若真的能让我参军，我便踏踏实实的跟他过日子。 第6章 真话假话? 娄家坐落在清化城的东北角，除了娄老爷子一家，娄老爷四个兄弟的子孙也居住于此。因此娄家院子虽然不豪华，但却房屋众多，而且还十分热闹。娄家人在茶余饭后便会三五成群的坐在一条聊些家常。 “你们听说了吗？娄老爷大房家的傻女婿跟娄寅少爷打赌了。” “真的假的？那傻女婿平日连句话都说不成，还会跟人打赌？我看八成是假的。” “这事儿可不假！你们是不知道，这事是我听娄寅少爷亲口说的。据说章书墨有办法让载英小姐参军，娄寅少爷自然不信，所以他们才会打赌。章书墨要是输了，会当着全家人的面学狗叫呢！” “哈哈，真要是这样，那大房的脸可就丢尽了！” “别说了，别说了，大房的人来了。” 章书墨低着头从众人面前走过，众人的话他自然是听到了，可他早就习惯众人的非议，根本没把话放在心里。 娄广却做不到，章书墨在京城认识大官的事他早就听清夫人说了，于是戳了戳章书墨的胳膊：“姐夫，他们笑话你，你咋不跟他们说呢？告诉他们，你的同窗在京城可是大官呢。” 章书墨笑了笑：“我、我说了，他们会、会信吗？” “真话，他们自然会信，除非姐夫你说了假话。” “不论真、真假，等到六、六月初二征兵那、那天自然就知道了。” 娄广咽不下这口气，瞪着那群说闲话的人，重重了哼了一声，然后才和章书墨一起离开了娄家。 一出大门，章书墨下意识的看了眼对面的酒楼，陆离已经离开半个月了，应该已经到了京城，以父亲的脾气听到自己的要求应该会大发雷霆吧？ “想什么呢姐夫？怎么不走了？”娄广一脸不解的看着章书墨 章书墨赶紧笑了笑：“没、没什么。你今、今天叫我出、出来，要干什么？” 娄广神秘一笑，掏出了怀中的蛐蛐罐：“自然是看它大发神威了！姐夫你真厉害，你给我抓的金头将军已经连胜12场了，现在已经打遍清化无敌手，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章书墨听完眉头拧在了一起：“就、就为这事？不行，我、我得回去，要是让、让你姐知道会、会打死我的。” 娄广一把拉住了章书墨：“不要紧，我姐不会知道的，今天堂姐卢彩云跟着姑姑来家里玩，她们俩正在聊天呢，不到晚上是停不下来的。”说完，拉着章书墨大步离去。 娄家大房的院子里，娄载英和卢彩云坐在大树底下纳凉聊天。 “听舅妈说外公罚你在家做女红，怎么不见你的东西呢？” 娄载英把手一摊：“你还不知道我？让我做女红还不如杀了我呢！倒是你怎么会这么清闲？你都嫁人了还成天往娘家跑，不怕姐夫生气？” 一说起自己的夫君，卢彩云得意的笑了起来：“你姐夫为了考取功名，整日在家读书，还怕我在家打扰他呢，又怎么会嫌我往娘家跑？到是你那相公怎么又不在家？你可得看着他点，好歹让他读点书，考个功名，要不还真在家吃软饭么？” 娄载英噘起嘴来：“他那傻样就是读书也没用，哪还考的了功名？” “对了！今天我们来的时候听路上的婆子们说，你家相公跟娄寅打赌了，你可曾知道？” 娄载英点了点头：“知道，当时我也在场。” “那你还让他打赌？输了要当着全家人的面学狗叫呢！他好歹也是大房的人，你就不怕丢脸？” 娄载英叹了口气：“唉，此事一言难尽。不过到也不一定会输，章书墨有个同窗在京城做官，他已经托了对门酒楼的陆老板捎信过去了，也许会成功吧。” 卢彩云古怪的笑了起来：“妹妹，这种话你也信？就他那傻样会有同窗在京城做官？能跟他同窗的不是傻子就万幸了，还做官？” “起初我也不信，可他说的有板有眼的，说他那同窗是京兆尹门下的主薄，他们的老师是当代大儒，叫什么许毅。这种事他应该不会作假，而且我前些日子打听了，对面的陆老板真的进京了，难道只是巧合吗？” 卢彩云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这事不好说。对了，我过来的时候还没给外公请安，我先走了，咱们改天再聊。” 说完卢彩云离开了大房的院子，但她并没有去娄老爷那边，而是转身去了二房那里。 “什么？怪不得那个窝囊废敢跟我打赌，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娄寅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想问题。 卢彩云见状赶紧安慰道：“弟弟也莫要当真，章书墨的话也不可全信。他那样子怎会有大儒愿意收他，你姐夫读书多年，在清化城中也有一定的才名，若这个许毅真的是什么当代大儒，我回家一问便知。” 娄寅点了点头：“即便他说的是真的又如何？就凭他章书墨的一句话，人家就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安排个女人进军营吗？再说了，他把人家当同窗，人家认不认他还两说呢！不过这件事还是要谢谢表姐提醒。” 卢彩云摆了摆手：“都是应该的，毕竟你才是娄家的继承人，我怎么会向着外人呢？不过弟弟也不用太过担心，我这就回家问问相公，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许毅这么一号人物！” 离开娄家，卢彩云向牛家走去。 牛家是清化城有名的书香门第，城中唯一的学堂松林学院便是牛家的产业。卢彩云的相公叫牛文，虽说是牛家的旁支，但因颇有文采受到了牛家家主牛政的赏识，从那以后牛文便专心做学问争取早日考取功名。 卢彩云回到家，牛文还在摇头晃脑的读书。卢彩云沏好了茶，端到牛文身边：“相公没日没夜的读书，也不怕累坏了身体，看的奴家好生心疼。” 听到卢彩云的话，牛文停了下来，喝了口茶说道：“娘子今日不是回娘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今日在娘家听到了一个当朝大儒的名字，好像叫许毅，不知夫君可能听过？” 牛文皱了皱眉：“有些耳生，想来这大儒的名号是他自封的吧？” 第7章 我想让你出人头地 章书墨虽然陪着娄广去斗蛐蛐，但心中仍旧担心娄载英生气，最终扔下娄广一个人又赶回了娄家。 刚到娄家门口，章书墨刚好遇到了再次赶来的卢彩云，不禁纳闷的问道：“表姐不、不是在陪、陪载英聊天吗？怎、怎么......” “骗子！” 章书墨话说道一半，卢彩云就丢下两个字大步往娄家走去。章书墨愣在了原地：骗子？这表姐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的章书墨只好摇了摇头向大房的院子走去。 卢彩云甩开章书墨后，留了个心眼，先去娄寅那边说明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 娄寅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居然是假的！哈哈，也不知这窝囊废是怎么想的，居然敢撒谎骗娄载英，这下有热闹看了。表姐，麻烦你把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娄载英，看她会是什么表情！哈哈！” 卢彩云点了点头：“就算弟弟不交代，我也会跟载英说的，让载英看清楚章书墨的为人，省的被章书墨给骗了！” 章书墨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大房的院子，结果刚好撞见了在院中练武的娄载英，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你去哪了？我不是让你这几天在家干活练功吗？” 章书墨知道瞒不过娄载英，但又不想连累娄广，只好半真半假的说道：“中午饭吃的有点撑，出去逛了一圈。” “妹妹别听他瞎说，他就是个骗子！”卢彩云不知何时已赶到了大房的院子，见到两人对话便毫不客气的要拆穿章书墨的谎言。 章书墨已经是第二次听卢彩云说自己是骗子了，于是便好奇的问道：“表姐何、何出此言？我、我好像不曾骗、骗过表姐啊？” 卢彩云重重的哼了一声：“哼！你是没骗过我，可你骗了我们家载英！我问你，你可曾跟载英说过你有个狗屁老师是当朝大儒？” 章书墨听完便知道卢彩云的意图，下意识的看了眼娄载英。娄载英听到卢彩云的话，心中隐隐不安，于是看着章书墨等待他的解释。 “回、回表姐的话，家师许、许毅确实是当、当朝大儒。” “你还敢狡辩！我夫君牛文自幼读书，在清化城中也是有名的才子，方才我已经问过夫君，他根本就没听说过许毅的名字！” 娄载英依然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章书墨解释。章书墨朝娄载英看来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哎！表、表姐，表姐夫没、没听过家、家师的威名，家师就、就不是大儒了吗？” 卢彩云一听，眼睛瞪的老大：“你！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家相公孤陋寡闻吗！” 章书墨正想辩解，娄载英忽然走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说，你有没有骗我！” 看着娄载英的眼睛，章书墨无言以对。自己在这件事上说谎，也是不想娄载英瞎猜，可终究是骗了她。想到这儿章书墨试图解释道：“我、我一定可、可以让你参军的！” “我再问一遍，你有没有骗我！”娄载英依然直勾勾的盯着章书墨。 章书墨咬了咬嘴唇，最终点了点头。 “看见了吗！我就说他是个骗子！还想反驳？妹妹不是我说坏话，以前他只是蠢笨还算不得什么，可如今居然敢骗你，说明他的心已经坏了，这次可不能饶他！”卢彩云指着章书墨说了起来。 娄载英没回卢彩云的话，而是咬着下嘴唇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你不出头，我还不至于如此难堪！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执意参军吗？我不单单是为了给爹爹报仇，如果你要是有出息，我一个女子何至于要去参军？你来到我们家做过些什么？整天除了吃喝玩乐，一点正事也不干！可你偏偏是我的夫君，这，让我看不到一丝的希望啊！我多想你也能出人头地......” 说着说着，娄载英抽泣起来，声音也越来越低。卢彩云来到娄载英旁边，一边安慰她，一边把她扶进了屋子：“咱们走，不跟一个傻子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章书墨愣愣的站在原地，娄载英的话回想在脑海里“我多想你也能出人头地！”难道自己已经不堪到这种地步了吗？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章书墨不禁自省起来。 自己出生时，娘亲难产过世了，这让父亲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母亲。自己的嘴又笨，一直到5岁才能说话，还总说不清楚自己的意图，父亲更加不待见自己。人们都说自己是傻子，自己也懒得辩解，反正衣食无忧，做个傻子也不错。 直到来到了娄家，自己本以为可以与娄载英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可谁知娄家人并不接纳自己。在娄家自己过的并不如在章家时那么舒坦，自己还觉得受了委屈，觉得娄家人怠慢了自己，自己之所以忍辱负重都是为了娄载英。 可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个错了的人，章家的二少爷已经死了，自己现在是娄家的女婿！想让我出人头地吗？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章书墨看了看娄载英的房间，然后走出了院子。 接下来的几天，娄家人都知道了章书墨说谎的事情，纷纷等着看大房的笑话。章书墨知道自己没办法跟娄载英和岳母解释清楚，所以干脆没去找他们，而是憋在屋里想着自己如何出人头地。 走仕途是不可能了，自己对父亲的手段太了解了，即便自己能闹出些动静，父亲也会毫不犹豫的打压自己，如果自己做过火，父亲甚至可能会除掉自己。 这样一来，自己只有想方设法当一个文人，进入清流界了。虽然也不能闹出太大动静，但至少要得到娄家人的认可！ 最不济的一条路便是从商，虽然商人的身份不大好，但至少可以做到衣食无忧，等自己赚了大钱，让娄家人过上了好生活，自然没人敢低看自己。 一边想，章书墨一边把自己对清化城的认知一一罗列出来，既然有了目标，便要好好谋划，出人头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徐徐图之！ 第8章 山阳书院 清化城地处怀国西北边缘，西边与武国隔了条丹河，北边与景国隔了一座太行山，是连接三个国家之间的一座商业重镇。城中人口众多，但有不少人是赶来做生意的商户，属于流动人口。虽然在清化城中购置了房产，但妻儿多半不在城中。 有钱的商人数外地人居多，底层的人们又上不起学，因此整座清化城只有两座书院。一个是松林书院，位于城西南，是清化城中最大的书院，山长便是城中大儒牛政，牛松竹。另一座书院叫山阳书院，是城中大户王家的私塾。王家清化城中有名的商户，家势壮大之后便想向清流界靠拢，于是花钱请了有名望的先生来教自家孩子。后来书院有了名气之后也开始收外姓子弟。 章书墨挠了挠头，自己想在清流界扬名，最直接的做法就是去书院读书，可自己的口才不行，书院多半不会收，怎么才能让书院接纳自己呢？ “姐夫！” 章书墨正想着，娄广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章书墨还有闲心想事情，娄广急的直跺脚：“姐夫啊，你这几天怎么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外面的人都说你骗了姐姐，你根本不认识什么京城的大官！” “你、你信我还是信、信他们？”章书墨抬头看向娄广，若是娄家之中有人相信自己，恐怕就是娄广了。 “当然是信你了！外人都说姐夫傻，其实我知道，姐夫一点都不傻。挑选蛐蛐这么难的事你都会，还有什么你干不了？” 章书墨听完，笑着摇了摇头：“既然如、如此，那你着、着什么急。到时自、自然便知真假。” “我是不急，可连娘亲和姐姐都信了，她们现在急的团团转，娘亲还一个劲的说姐夫不是。” “哎！”章书墨叹了口气，对于这对母女，自己目前是没办法让她们信自己的，除非陆离现在能回来。一想到陆离章书墨赶紧问道：“对、对了，对门酒、酒楼的陆老板回、回来了吗？” 娄广摸了摸后脑勺：“好像没有，反正这几天我是没见过，难道姐夫是担心他没把书信捎到？” “没、没事，我就、就是问问。”说完，章书墨端起下巴。这清化城离京城虽然路途遥远，但骑快马30天足够来回了，就算陆离脚程慢，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他也该回来了。不过他回不回来倒是不打紧，只要信能送到就行。 打发走了娄广，章书墨决定去俩家书院看看，好打探些消息。 走出娄家，章书墨不自觉的看了眼对面的酒楼，果然是关着门，看来陆离真的没回来。这让章书墨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是陆离由了其他事情所以才没能及时回来吧。 章书墨沿着街道一路向南，他打算先去松林书院看看，毕竟松林书院的名气要比山阳书院大一些。 松林书院在城西南角，位置比较偏僻，书院周围也十分冷清。章书墨赶到时书院门口连个人也没有，大门却开了一条缝。 “有、有人吗？” 章书墨敲了敲门，不多时从院子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 “这位公子来书院，不知有何贵干？” 章书墨赶紧对中年人行了个礼：“先、先生好，我想问、问下贵书院可、可收我这么大的学、学生？” 中年人一听章书墨的话便挑起了眉毛：“结巴还想读书？你话都说不好，怎么做文章？而且我看你也不小了，早就过了读书的年纪，还是请回吧。” 冷冷的撂下这句话，中年人不等章书墨解释便关了院门。 章书墨无奈的笑了笑，虽然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没相对对方拒绝的这么干脆。离开松林书院，章书墨又向山阳书院走去，虽然不报什么希望，但总得试了才知道结果。 山阳书院跟松林书院反其道而行之，书院坐落在热闹的大街上，门口更是建的富丽堂皇，看起来与“书院”两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还没到书院门口，章书墨就看到有两个人拿着蛐蛐罐在书院门口说话。拿着蛐蛐罐的男子年纪小一些，身上有些市井之气。另一名男子是个50岁上下的老者，一身书生打扮。 打量完两人，章书墨不禁猜测起来：两人站在书院门口，那名老者又是一身书生打扮，想来他与山阳书院应该关系不浅；那中年人手上拿着蛐蛐罐，两人所谈之事多半与蛐蛐有关。这斗蛐蛐可是自己的强项，年幼时由于没人陪自己玩，斗蛐蛐便是自己最大的乐趣了，一来二去这斗蛐蛐便成了自己的拿手好戏。想到这儿，章书墨便悄悄的靠了上去。 “这可不行，少了10两银子绝对不卖！这蛐蛐可是我花了大力气从许良城搞来的，你若是不要，我就卖给别人了。” 中年人拿着蛐蛐罐，看来这两人是在买卖蛐蛐。 老者听到对方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10两？赵三，你未免也赚的太多了吧？” “李先生，是您说的只要货好，不论多贵都行。这只蛐蛐可是上等货色，您仔细看看，头色青金，头型高而圆，额突眼高，正是极品中的极品菩提头啊！您要是把这蛐蛐送给王公子，王公子肯定喜欢。” 老者想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也罢！既然是送礼自然不能小气，只要王公子欢喜了，这书院也就安生了。”说完，老者便要去拿钱。 “先、先生且慢。” 章书墨叫住了老者，老者转身看了看章书墨：“这位公子可是有何指教？” “岂敢指、指教，只是担、担心先生吃、吃亏。”章书墨一边对老人施礼，一边说道。 赵三一听便不乐意了：“哪来的野小子，瞎说什么？难道你觉得我诓了李先生？” 章书墨微微一笑：“诓没诓骗你、你自己清楚。我、我且问你，这蛐蛐可、可还能打斗？” 赵三眼睛一眯，恶狠狠的说道：“毛孩子，不懂就别瞎说，我这可是正宗的菩提头，怎会不能打斗？再说废话，看老子打烂你的嘴！” 老人看了看章书墨说：“这位公子若是看出了什么不妥，直说便可。” “先、先生，这蛐蛐确、确实是菩提头，但体、体弱须卷，已、已经年老，不能打、打斗了。不信，你、你看。” 说完，章书墨在路边揪了根狗尾巴草，开始撩拨蛐蛐。一般的蛐蛐撩拨后便会发怒，而这蛐蛐被撩拨后居然毫无反应。 老人看完之后心知被骗，勃然大怒：“好你个赵三，居然敢骗老夫！” 赵三一看，心中慌乱起来：“李先生，我、我也是被骗的，我这就找那人算账。”说完拿着蛐蛐便跑了。 老人对章书墨微微点了点头：“多谢小友提醒，老夫李懿，是这山阳书院的山长，日后若是有事大可来找我。” 章书墨一听老人的身份心中大喜，赶忙这对老人施起大礼：“李、李先生好，我、我此次过来正、正是要来山阳书、书院。不知书院可、可愿意收我这、这样的学生？” 李懿一听脸色瞬间难堪起来，自己刚才为了表示谢意，也就随口一说，谁知正中这小子下怀。他可是个结巴啊，怎么能做文章？可刚才自己的话已经放了出去，要是拒绝他的话岂不是让人说闲话？ 想到这儿，李懿艰难的开口问道：“不知小友为何要读书？要知道，以小友的口才恐怕......” 听到李懿的话，章书墨赶忙双手作揖，身体躬成九十度，施以大礼。 “李、李先生，周易有、有云，天、天行健，君子以自、自强不息，我自知身、身有缺陷，但仍、仍心系自强，望先、先生成全！” 由于山阳书院地处闹市区，章书墨这么一来立马引起不少人驻足观看。李懿一见这情况，赶忙去拉章书墨：“你这小子，先起身说话！” 章书墨被李懿拉了几下，这才直起身躯。李懿打量了两眼说道：“我听你说话也能引经据典，之前可是读过书？” “回、回先生，以前家、家境好时读、读过几年，现在家、家道中落，便没再读、读书。” 李懿点了点头，心中思量起来：这小子说话虽然结巴，但观其举止也算是读书之人，只是这书院是王家的产业，我若贸然弄个结巴进书院读书，怕王家之人心中有所不满。倒不如安排他做个杂役，即还了他的人情，也不会引起王家人不满。 想到这儿李懿便说道：“既然家道中落，你又哪来钱财读书？这样吧，我书院缺个杂役，如果你愿意可以过来。平日做些杂活，闲暇时可以随学生们读书。如何？” 章书墨心中大喜，赶忙又鞠一躬：“多、多谢先生，小子愿、愿意。” 李懿笑着点了点头：“好，你且随我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回、回先生的话，小、小子姓章名、名书墨，家住城、城东娄家。” “什么？”李懿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你是娄家的那个傻女婿？” 第9章 接军书 章书墨在山阳书院做杂役已经有十多日了，十多日中他每天早来晚走，对教书的先生毕恭毕敬，每日被他人喝来喝去也任劳任怨。不但如此，每每有了空闲，他便会去听先生们讲课，这样的表现让李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有一日李懿刚好撞见章书墨在屋外听先生将论语，便上前教考一番。章书墨嘴笨说不明白，李懿便让他写在纸上，看完章书墨的注解，李懿的眼中冒出光芒，章书墨对论语的见解十分独特，这绝不是听书院的先生讲的，一定有高人对他指点过。因此，李懿对章书墨又高看了一眼。 这天李懿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正在扫落叶的章书墨惋惜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个章书墨实在是可惜呀！虽然嘴笨了些，但才思敏捷，若好生磨炼将来必定能有一番作为。只是，只是他怎么就选择入赘了呢？不但如此，还起了个贱名。自古以来，名字都以单字为贵，古往今来但凡成大事者哪有起贱名的！哎！若不是他的身份，自己肯定会收他当学生。” 章书墨自然不知道李懿的惋惜，为了向清流界发展，章书墨已经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这些天的表现便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这些天的大量劳作让章书墨疏忽了，今天便是六月初二，送军书的日子到了。 这一天，娄家上上下下都起的大早，虽然达到参军年龄的孩子只有5个，但作为世代习武的世家，接军书便是家中的大事，只要是在娄家说得上话的人都会穿戴整齐，在娄家的堂屋等待着接军书。 娄载英天不亮就醒来了，可却迟迟不肯起床。清夫人来到屋里坐在娄载英身旁：“不行咱们大房今天就不去了，反正也没有事，你随我去外婆家吧？” “那怎么行？爹爹不在，娘亲就是大房的主事，您要不去岂不是说明咱们大房在娄家已经完全没地位了吗？娘亲，我倒是无所谓，可是还有娄广啊，难道您想娄广以后在娄家也没有地位吗？”娄载英听到清夫人的话猛的坐了起来，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 清夫人替娄载英捋了捋头发：“你能这么想，为娘很高兴，所以今天即便大房受辱，咱们娘仨也得去，要不以后就更抬不起头了！” 娄载英握了握拳头：“都怪章书墨这个傻子！” 清夫人叹了口气：“哎，算了吧。书墨不也是为了你才出头的吗？而且他已经在改了，我听说他已经在山阳书院谋了份差事，这些日子早出晚归的就是在山阳书院做事。好了，你赶紧收拾收拾起床吧，你弟弟还在门外等着呢。” 娄载英收拾自己，便与清夫人汇合，娘三一起去了堂屋。 三人一进堂屋，就看到了满屋的人，清夫人带着两人挨个与长辈们打招呼，然后便回到自己的位置。 娄寅笑呵呵的看着娄载英，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英姐，怎么不见姐夫呢？他与我打赌的事情我可还记得呢，他不会是怕输，不敢来吧？” 众人听到娄寅的话，纷纷议论起章书墨跟娄寅打赌的事，有人还时不时的发出笑声，这让娄载英难堪到了极点。 清夫人清了清嗓子：“书墨虽然愚笨，但也是个说话算话的孩子，今天之所以没来，是因为去山阳书院做事了。” 这时人们又议论起来：“这山阳书院什么人都收吗？怎么连那傻子都要？” “该不会是大房的人使了银子吧？” 怡夫人咯咯笑了起来：“嫂子真会往自己身上贴金，据我所知，章书墨不过是在山阳书院端茶递水做些下人们的事情，到了你这里怎么就变得这么荣耀了呢？” 娄广听了正欲反驳，娄老爷子终于说话了：“都别吵了，算算时间，这军书应该快到了，你们都给我准备好，别在军队面前丢了娄家人的脸。” 这时，娄家旁支的几个孩子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大爷爷，大爷爷，军书送到张家了，马上就到咱们家！” 大人们一听赶紧整了整仪容。不多时，众人便隐约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又有孩子跑了进来：“大爷爷，军书送到隔壁了，下一家都是咱们！” 娄老爷整了整衣裳站了起来：“走，随我去接军书！”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门口，这时一队士兵敲锣打鼓的走向了娄家。 为首的士兵对这娄老爷拱了拱手：“娄老爷，恭喜恭喜，娄家这次一共5封军书。”说到这儿，士兵清了清嗓子，提高调门开始念军书上的名字。 娄载英站在人群中紧张的握紧了拳头。虽说已经知道章书墨骗了自己，但万一还有希望呢？ “娄强，步卒。娄钢，步卒。娄石，步卒。娄星，步卒。娄寅，伍长！” 被念到名字的人都兴高采烈的出来接军书，娄寅更是趾高气扬的站在了最前端。娄家众人纷纷开始喝彩，娄老爷子脸上也挂满了笑容。 “恭喜娄老爷子啊，您的长孙一参军便是伍长，真是青年才俊呀！我若是没记错娄寅便是娄远娄县尉的孩子吧？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为首的士兵说道。 娄老爷脸上挂着笑容：“都是大人们抬举，日后这些孩子参了军，还劳烦几位大人多多照顾！”说完，取出怀中事先准备好的银子，塞进了士兵的手中。 士兵哈哈一笑：“好说，好说。娄老爷，我们还得去别家，这就告辞了！” 众人兴高采烈的回到院子，纷纷向得了军书的人贺喜。娄载英一言不发，径直朝大房的院子走去。 这时娄寅却叫住了她：“英姐这是着急去哪？总不会是通知我那姐夫，不让他回来吧？” 经过娄寅的提醒，众人又想起了章书墨与娄寅的打赌，这下胜负已然分明，众人也就毫无顾忌的议论起来，纷纷等着看大房的笑。 娄载英脸色涨红，气的跺了跺脚：“他跟你打的赌，你找他去，我要回去了！” 怡夫人见娄载英要走，便在一旁帮腔：“英丫头别着急走啊，寅儿现在已经是伍长了，你好生跟寅儿说说，让他在军队了替你求求情，说不定人家会让你参军呢？” 娄老爷在一旁听到他们的胡闹，心中有些不满，正欲喝止，这时一个孩子又跑了进来：“大爷爷，大爷爷，外面又来了一队人马，你快去看看吧！” 第10章 拜军帖 娄老爷听到怡夫人一众人在一旁胡闹，心中略有不满，正欲喝止他们，这时一个孩子又跑了进来朝着自己喊了起来：“大爷爷，大爷爷，外面又来了一队人马，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还有人马？” “就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一队人？难道是不同地方的？” “那哪能？往年都是一队人马，怕是这孩子弄错了吧。” 院子里的众人听到孩子的话，纷纷议论起来。娄老爷脸上阴晴不定，他看向刚才喊话的孩子：“你可曾看真切了？” 那孩子点了点头：“真真切切，那队人马并不去别家，好像是朝着咱们娄家过来的！” 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娄载英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心中悸动起来，莫不是那傻子的话是真的？ 娄广听完孩子的话想了半天，凝固的脸上慢慢漏出了笑容：“是姐姐的军书，一定是姐姐的军书！我就说姐夫不敢骗姐姐吧！” “不可能！要是军书的话刚才会一起发的，许是哪里来的人马路过而已！”娄寅直接反驳了娄广的话。 “就是，送军书哪有分两次送的，肯定是路过的军队！”怡夫人在一旁声援自己的儿子。 清夫人心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她站出来道：“妹妹不用说的这么绝对，是不是送军书的，咱们出去一看便知。”说完，看向了娄老爷。 众人纷纷看向娄老爷，等待他发话，娄老爷点了点头：“没错，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行人再次来到门口，众人向街口望去，一队士兵排列整齐的朝这边走来，为首的人骑着马，娄老爷定睛一看，马上的人正是清化城的县尉，杨华，杨方洲大人。 县尉见到娄家人，隔着老远便挥了挥手，这下众人更加确定这队人马是朝着娄家来的。娄老爷只是清化城的门下贼曹，县尉大人是他的直属上司，自然不敢怠慢，于是带着全家人迎了上去。 “属下娄俊见过杨大人。”娄老爷带着娄家一众人对着县尉施礼。 杨华翻身下马，扶起了娄老爷：“娄大人实在太客气了，还迎了出来，这显得我不够体恤下属啊。” 娄老爷赶紧又低了低头：“岂敢岂敢，是属下想的不周到了。只是不知杨大人此次过来所谓何事？” 杨华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我今天带来的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娄老爷子，你就打算让我在街上说嘛？” 一听到天大的好消息，娄载英心中又没了底，若县尉真是来给自己送军书的，那也算不得天大的好消息吧。 娄老爷听完县尉的话，赶紧带着众人回到娄家。让人带着士兵们去偏房休息，然后自己带着县尉进入了堂屋。 喝了口茶，娄老爷便试探性的问了起来：“不知杨大人说的天大的好消息是指？” 杨华挑了挑眉：“娄大人难道不知道？我是来送军帖的！” 军帖？娄家众人听完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娄老爷心中也吃惊不小，按照怀国军中规矩，只有军侯以上级别的军官才会送军帖，自己也是当上了门下贼曹才收了一封军帖。眼下娄家人之中似乎没有能担任军侯的人物啊？ “是爹爹，一定是爹爹要升官了。”娄寅忽然兴奋起来，这娄家之中要说官职目前就数娄远最大，要说最有可能拜军帖的也只有娄远了。 怡夫人一听眼中冒出光芒，娄家其他人听到娄寅的话，也纷纷点头，眼下恐怕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清夫人心中却有些失落，这娄远若是再次升职，大房在娄家的地位就更低了，终究是要变成旁支了。 娄载英与娄广的脸上更是写满了失意，显然这天大的好事与大房之间似乎没什么关系。 娄老爷看向杨华想向他求证，杨华确尴尬的笑了起来：“娄远大人与我平起平坐，若是他的军帖哪轮的到我来送？” 说到这儿，杨华站了起来：“看来你们是真的不知道啊，我还以为这件事是娄老爷一手操办的呢！” 娄家众人听到这话更加疑惑，娄老爷直接问道：“恕属下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昨日县令大人收到郡守手谕，要将娄老爷子的大孙女娄载英拜为咱清化城的北军侯，县令大人十分重视，原本要亲自来送军帖的，可惜他公事繁忙，只好让我来代劳了。” 没等杨华的话说完，娄家上下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朝娄载英看去，娄载英的脸刷的红了起来，然后便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屋子里变得极为安静，众人似乎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娄载英，军侯？娄老爷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是自己听错了。自己干了大半辈子，才从步卒一步一步的爬到了贼曹的位置，这小丫头一参军便是于自己平起平坐的职位？ 怡夫人脸上本来挂着笑容，现在已经完全愣在了那里，口中喃喃的说道：“怎、怎么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娄寅的脸拉的老长，对于杨华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可他内心说什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于是忍不住问道：“杨大人，会不会是郡守大人写错名字了？这娄载英是个女孩啊，怎么可能让她官拜军侯？再说了，郡守大人怎么会认识她？” “放肆！郡守大人行事，也是你我能议论的？”杨华不知娄寅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可他敢说郡守的不是，便要呵斥他。 “娄寅，还不赶紧认错！” 娄老爷也赶紧呵斥娄寅，娄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单膝跪地：“小人一时口误，还请县尉大人责罚！” 杨华自然不会追究娄寅的错，娄家不知何时攀上了郡守大人的高枝，自己怎么可能去得罪他们。于是笑了笑：“我知道你们一时难以接受，我刚接到这个消息时也以为是听错了，要知道一个女孩子能参军已非易事，一参军便官拜军侯更是古往今来头一遭啊！” 说道这里，众人只听扑通一声，便看到清夫人已经跪到了地上：“夫君，听到了吗？你在天有灵，英儿有出息了！” 第11章 用力过猛 娄家人听到清夫人的喊声，这才从刚才的震惊中缓了过来，但仍有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声的问旁边的：“娄载英真的当了军侯？” 娄载英看见娘亲跪到了地上，赶忙也跪到一旁，但内心依旧心潮澎湃，难以平静。 杨华一看娄家人动不动就跪，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这样的场面自己一个外人不好待在场，于是陪娄老爷说了两句话便找个理由离开了。 送走了杨华，娄家人这才炸了锅。人们纷纷抢着看杨华留下的军帖，生怕是杨华念错了。 “是真的，是真的。载英真的做了军候！”娄老爷的二弟，也就是娄家二老爷拿着军帖激动的喊道。 “一参军就做了军候，这在娄家可是头一次啊！那些男娃子都做不到的事，载英居然坐到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清夫人和娄载英早被人拉了起来，众人把二人围在中央纷纷祝贺起来。 娄广在一旁也兴奋的跳了起来：“快，快让我看看，那是我大姐的军帖！” 有人欢喜有人愁，娄寅站在人群的外围面色铁青，表情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没想到娄载英不但参了军，居然还做了军候，职位整整比自己高了3级。想到这儿，娄寅忍不住小声骂道：“可恶，也不知道她走了什么狗屎运！” 怡夫人也黑着脸，心中纳闷：这大房是怎么攀上的郡守大人？ 娄老爷坐在太师椅上也是心事重重，本来娄洪战死沙场后，自己已经决定把二房当作接班人，可如今载英无论武艺还是官职都比娄寅高，将来恐怕娄寅难以服众啊。这郡守大人为什么如此看重载英呢？ 想到这儿，娄老爷对着众人大声说道：“别吵了！都给我安静一下！各人回到各人的位置上。” 声音渐渐平复下来，众人也赶紧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娄老爷看了眼娄载英，然后有看向清夫人：“我问你，郡守大人是怎么知道载英的？” 清夫人赶紧摇了摇头：“儿媳不知。” “这么说，不是你们找的郡守大人？”得到清夫人的回答，娄老爷心中更加纳闷，如果不是大房的人主动去找郡守，那郡守大人又怎么会知道娄载英？ “回爹爹的话，郡守远在许良城，这些日子我们一家人连城门都没出过，怎么可能去找郡守大人？更何况，我们根本不认识郡守大人啊！” 此话一出，低下的人不淡定了，纷纷议论起来。 “如果不是大房去找的郡守，那郡守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让娄载英做军候？” “莫不是看上娄载英了？” “可别瞎说，让娄老爷听见了饶不了你！” 娄广站在清夫人的椅子后，一边跳一边说：“我知道，我知道，是姐夫的同窗！姐夫的同窗是京城的大官，跟郡守交代一声，郡守还敢不听？” 听到这话娄载英浑身一颤，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可他那天为什么说骗了自己？难道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 “不可能！连章书墨自己都承认了说谎，怎么可能会是他！”娄寅大声说道。娄载英做了军候，娄寅已经无法接受了，如果说章书墨真是什么京城大儒的学生，那娄寅便更无法接受了。 娄家众人也不相信章书墨认识什么大官，就算认识交情应该也不深，否则他怎么会混成这样。于是纷纷议论起来：“就是就是，章书墨那个傻样连话的说不好怎么可能认识大官？” “我看也是，就算真认识什么大官，冲他那傻样，人家大官也不会搭理他呀。” 听到娄寅说话，娄广忽然想起章书墨跟娄寅打赌的事，于是故意说道：“你不说话我还忘了，那天你跟姐夫打赌说姐姐不可能参军，现在你输了，还不赶紧当着全家人的面给姐姐道歉！” 娄寅脸一黑，低下头没再说话。众人也想起打赌的事，纷纷看向娄寅。一道道目光让娄寅觉得如同一个个耳光扇在了自己脸上，于是咬着牙，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娄广见娄寅如此敷衍，正想发作，娄老爷呵住了众人的胡闹：“好了！是不是章书墨让同窗做的，等他回来一问便知，不过我宁愿相信这郡守是洪儿生前的朋友吧。” 众人这才想起娄洪还乡后便在西北军做了将军，整个许良郡都是西北军的地盘，娄洪认识郡守也是最有可能的。 娄老爷遣散了众人，心中五味杂陈。这娄载英当上军侯固然可喜，可大房忽然崛起对娄家来说是不是好事还不确定啊。 章书墨一直在书院忙到傍晚才回家，到娄家门口时，下意识看了眼对面的酒楼，还没开门。章书墨心中没底，这陆离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信送到爹爹那里？ 想到这儿，章书墨猛然想起今天便是送军书的日子，自己一忙居然给忘了。不好，得赶紧回去。 章书墨一路小跑，穿过娄家的大院，来到大房的四合院。一进门，章书墨便看到娄家旁支不少人在院子里，人们手中还拿着东西，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清夫人正在跟众人说话：“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这东西是真不能收，你们都拿回去把。” “都是自家亲戚，你客气什么？听叔的话，把东西收了。来来来，咱们把东西放进屋。”为首的人说着，便带着众人进来清夫人的房间。 章书墨挠了挠头，带头说话的人是娄家四老爷，也就是娄老爷的四弟。自从娄洪过世后就没来过这里，今天怎么会来送礼？难道娄载英成功参军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又摇了摇头，不会不会，就算载英参了军，他们也不可能来送礼啊。 章书墨一边想一边朝屋子走去，刚好被娄广看到，娄广兴奋的跑了过来：“姐夫姐夫，姐姐当军侯了！当军侯了！” 这下章书墨终于明白这群人为什么来送礼了，看来陆离不但把自己的话送到了，自己那个爹爹还给娄载英安排了职务，只是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了。 第12章 地上凉吗? 清夫人和娄载英一直忙到天黑，才把娄家其他三个旁支的亲戚都送走。娄载英回到屋，章书墨已经铺好了床，躺在地上开始睡觉了。不知为何，娄载英觉得如今见到章书墨的感觉有所不同，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却又不知道担忧什么。 娄载英蹑手蹑脚的上了床，看着地上的章书墨忍不住问道：“睡了吗？” “没、没有。” “我今天拜了军帖，当上军侯了。” “我、我听娄广说、说了，我很高、高兴。” 说到这儿，娄载英忽然俯身一把揪住了章书墨的耳朵，把他薅了起来：“说，你那天到底有没有骗我！” 章书墨喊了两声疼，娄载英才松开手。章书墨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说实话：“我、我之前确、确实骗了你，有些事、事情不能跟、跟你说，但、但我保证没有恶、恶意。” 娄载英眯了眯眼睛，再次问道：“那到底是不是你托人找的郡守大人？” 章书墨早已听娄广讲述了事情的过程，于是点了点头：“我说、说过，一定能、能让你参军。” 娄载英心中虽然有准备，但确定是因为章书墨自己才参军后，心中仍旧五味杂陈。章书墨来娄家的这一年中，自己没少给他白眼，甚至动不动就又打又骂。章书墨非但没记恨自己，还在自己最需要帮助时，用力的拉了一把。 心中的想法娄载英自然不会告诉章书墨，看着他坐在地上，娄载英忽然问到：“地上凉吗？” 章书墨一愣，心中悸动起来。莫不是娄载英觉得自己帮她参了军，然后良心发现，想让自己上床睡觉？ “凉。” 娄载英脸色一红，快速丢给章书墨一床被子：“凉就多加床被子。”然后用迅速躺下转过了身。脸已经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一样。 章书墨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回想起娄载英害羞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老、老婆真好！” “别说话，赶紧睡觉！” 第二天一早，娄载英便穿戴整齐与娄家的5个男丁一起去城郊的军营报道了。章书墨目送她离去便自行去了山阳书院。 这时书院已经开了门，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正在树下优哉游哉的读书。这人叫蔡志，是个外地来的落魄书生，李懿见他有几分才气，便让他在书院当了教书先生。他平日里就住在书院，章书墨与他也最为熟络。 “结巴，李懿给了你多少钱，你每日来这么早干活？” 章书墨对蔡志施了个礼：“蔡、蔡先生说笑了，我来、来书院只要有、有机会读书，便心、心满意足了。” 说完章书墨便开始收拾东西，等东西收拾妥当，其他师生才陆陆续续来到书院。 “结巴，替我把这茶倒了。”说话的叫张乾，是头一批来山阳书院教书的先生，书院中除了李懿，谁也压不住他。 章书墨赶紧端起茶杯就要出去，刚到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人，直接撞到了章书墨的身上，茶水洒了对方一身。 “哎呦！撞死我了，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撞本少爷！”来人一边扑打身上的茶渍一边叫骂道。 屋里的几位先生听到动静，纷纷向门口看去，一看到叫骂的少年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王公子没事吧？章书墨，你冲撞的这位可是王家唯一少爷王晨，还不赶紧跟王公子道歉？”蔡志一边给章书墨挤眉弄眼，一边扶住了王晨。 章书墨一听便明白了蔡志的意思，正要放低姿态诚恳的道歉。这时，章书墨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李懿时，曾听他说要买只菩提头送给王公子做礼物，这王晨是王家唯一的少爷，那王公子不就是他吗？ 想到这儿，章书墨说道：“对、对不起！我昨、昨晚为了抓、抓一只上等的蛐蛐，没、没休息好，冲撞了王、王公子。” 其他几位先生听到章书墨的话偷偷议论起来。 “这傻子就是傻子，撞了人居然说什么抓蛐蛐的事。” “就是，等着看王晨收拾他吧。” 王晨听了章书墨的话，便产生了好奇心：“上等的蛐蛐？多上等？” 章书墨微微一笑：“金、金须银眉，头、头似枣核，虾腰龟、龟背。若是没、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是只金须枣将军。” 王晨听完眼睛瞪的老大，一把扶住了章书墨的肩膀：“兄弟，你在哪见的？可曾抓住了？” 在场的几位先生看到王晨的举动也变得目瞪口呆，这王晨怎么回事，被撞了茶水被倒了一身，居然也不生气？这还是那个王家的那个不讲理的大少爷吗？ 没等章书墨说话，李懿一路小跑赶了过来：“王公子，你怎么来了？我送你的礼物可曾喜欢？” 王晨这才想起自己来到书院的目的，放开章书墨：“兄弟，等下跟你说。”说完，看向李懿：“老李呀，你送我那蛐蛐罐挺好的，我很满意，不过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李懿尴尬的笑了笑：“王公子，不是我不让你来，你也看到了，这书院不缺先生了。” 王晨眉毛一挑：“这还不简单？”说到这儿，指着以为先生说道：“你，被解雇了，收拾东西走人吧！” 那人一听，立马哭丧个脸看向李懿，想让李懿帮忙。李懿赶紧向王晨说道：“这样吧王公子，你不就是想当先生吗？那你来教孩子们射术如何？”李懿心知王晨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让他教射术是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王晨果然眉头皱的老高，不过还是为难的点了点头：“行吧，只要能让我当先生就行。” 众人散开，王晨便找到了章书墨：“兄弟，你刚才还没说那蛐蛐抓到了没？” 章书墨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哎！我、我与它大战三、三百回合，还、还是让他逃了。” 听到蛐蛐逃了，王晨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左掌上：“哎呀！你怎么能让它跑了呢，这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公、公子也识、识蛐蛐？” 王晨得意的扬了扬头：“何止识蛐蛐啊，我可是玩蛐蛐的祖宗！” 第13章 方骨牌 章书墨听到王晨的话，赶紧拱了拱手：“我早、早看出阁下不、不一般，原来是、是高手，失敬失敬！” 王晨被章书墨夸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兄弟你虽然是个结巴，但还挺有眼光。走，我带你去看看我养的蛐蛐。”说完，拉着章书墨就往外走。 章书墨赶紧解释：“王、王公子，我还、还要做事......” “还做个屁啊，我带你走，我看谁敢说个不字！” 章书墨跟着王晨进了王家，穿过几串院子，终于来到了王晨养蛐蛐的房间。 房间里整齐放置了几个架子，架子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蛐蛐罐，架子低下还放了几个熄灭了的火盆，想来是冬天给蛐蛐取暖用的。 “怎么样？每一个罐子里都有一只蛐蛐，而且都是极品。”说完，王晨便拿下几个，如数家珍般的让章书墨掌眼。 章书墨接连发出惊叹声，让王晨十分受用：“兄弟，看了半天我都手痒了，你也挑上一个，且随我与人斗上一番。” 说完，王晨选了一只身长头尖的大个蛐蛐：“我就用这只虎豹形了。” 章书墨看了看，这虎豹形虽然力量足、落口重，但耐力略显不足，自己得选一只厉害的，一旦王晨与人斗输了，自己得帮他找回场面。 于是章书墨在屋里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罐中发现一只“方骨牌”。这方骨牌与虎豹形恰好相反，方骨牌的耐力足，皮糙肉厚，在受伤后还能做出有力的反击，跟王晨挑的刚好互补。只是眼下这只方骨牌显然养的不是太好，方骨牌食量大，王晨显然把它当普通的蛐蛐喂养了，显得略有瘦小。 王晨看了看章书墨选的蛐蛐：“兄弟，我这儿那么多好的，你怎么挑了个凡品？” 章书墨嘿嘿一笑：“不、不碍得，它吃、吃饱了就厉害了。”说完喂了喂蛐蛐。 王晨将信将疑的带着章书墨走去的王家，两人一起朝着清化城的中心走去。 清化城的中心是一条东西走向街道，五里长的街道上开满了各式各样的店铺，但属街中心的一座三层高楼最为瞩目。此楼原本就是清化城中最高的建筑，梁柱上又通体刷了朱漆显得更加惹眼，也因此得名“红楼”。 红楼是清化城为数不多的娱乐场所之一，怀国的娱乐项目很少，人们闲暇时除了看戏、听曲，便只有斗蛐蛐了。这红楼一楼和二楼是喝茶、看戏、听曲的地方，三楼便是斗蛐蛐的场所。 章书墨与王晨来到三楼，三楼之中已经来了不少人，有几桌早已围满了人，斗的兴起时还会发出几声喝彩。 王晨活动活动手脚：“兄弟，你且看我大杀四方吧！”说完便朝人多的桌子走去。 章书墨跟在王晨身后，可王晨没走两步忽然停了下来：“不好，我的仇家也在！” “什、什么人敢跟公、公子结仇？不是找、找是么？”章书墨一边看向人群，一边说，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个熟悉的面孔。 “兄弟，你是不知道啊。那边那个小子前段时候不知在哪弄了只金头将军，已经连赢18场了，这红楼之中都没人敢跟他斗了。我之前跟他都过一次，还打了赌，若是输了便捏死这只虎豹形，要知道这虎豹形可是我的心头肉啊，我可舍不得。”王晨一边解释一边指了指围在那桌观战的少年。 章书墨忍不住笑出了声：“哈，王、王公子，看我帮、帮你收拾这、这小子。” 王晨刚想拉住章书墨，却慢了一步，只好小声的叫到：“别，兄弟，你不知道他的厉害。我的虎豹形都被咬的四处乱窜。” 章书墨却没搭理王晨，径直走了过去：“娄广！你、你怎么又、又在这里斗蛐蛐，不用练、练武吗？” “姐夫？你怎么来了？” 章书墨晃了晃手中的蛐蛐罐：“听、听说你连、连赢18场了，我、我来会会你。” 娄广正愁没对手，兴奋的说道：“好啊，我倒要看看姐夫抓到了什么好蛐蛐。” 两人很快摆开架势，其他人见有人挑战娄广，也纷纷围了过来。王晨远远的干着急，最后一咬牙也走了过去。 娄广一见王晨，便朝他喊道：“王晨，你那虎豹形捏死了没？难道你准备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章书墨拉了拉娄广：“你别、别急着找他，我、我要是赢、赢了你，你俩的债一、一比购销，怎么样？” 娄广不禁皱起了眉头，姐夫什么时候跟王晨混到了一起。虽然纳闷，但还是同意了章书墨的要求：“好！你赢了我再说。” 很快，两只蛐蛐放进了一个罐子中。金头将军还没怎么撩拨，便发出了怒吼，在娄广的引导下，开始拼命的咬方骨牌。方骨牌刚刚吃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金头将军一口咬在了身上。 剧烈的疼痛让方骨牌扑扇起翅膀，剧烈的挣扎起来。可金头将军的大牙像一把钳子一样死死的咬在了方骨牌的身上。 “这是王晨找来的帮手吗？好像不行啊，一上来就让咬成这样。” “王晨也是病急乱投医吧，毕竟金头将军太厉害了。” “就是就是，这把不用看了，又是金头将军胜。” 观战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王晨在一旁握紧了拳头，心中有些后悔。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自己的虎豹形都打不过的金头将军，居然拿只凡品就敢去斗，还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岂不是丢我的脸吗？早知道不带他来了。 蛐蛐罐中，方骨牌扑腾了几下，见甩不开金头将军，疼极的它顶着金头将军朝罐子上撞去，连撞几下金头将军也吃不消了，终于松开了嘴。 这下似乎激发了方骨牌的斗志，弓着头朝金头将军撞去，谁知金头将军灵巧的一躲，反而一口咬在了方骨牌的腿上。 看到这儿，围观的人又议论了起来。 “这下应该是胜负手了，金头将军又添一胜。” “没错，腿被咬了就没反击的余地了。” “不对，你们快看！” 第14章 这是我大哥 围观的人原本以为金头将军赢定了，谁知情况急转而下。方骨牌被咬到腿后居然毫不顾忌，猛的一转身，让金头将军直接扯掉了它的大腿。 这金头将军估计也没见过这么打架的，口中咬着那条断腿还在发愣，方骨牌便发起狠来，带着断腿之痛，一口咬在了金头将军的翅膀上。 这一些列动作说起来麻烦，但实际上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一众围观者瞬间发出喝彩声：“好！” “这是什么品种，居然这么狠，断了腿还能反击。” “不知道，看起来像方骨牌，但好像瘦了不少。” “方骨牌？怪不得，也是难得一见的极品，我就说没点本事怎么会去挑战金头将军。” “喂喂喂，刚才好像是你说的金头将军赢定了。” 围观的人兴奋的讨论起来，王晨心中也激动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蛐蛐罐中。 金头将军被咬住翅膀后，开始不停的扑腾，但方骨牌的两个大牙像是钉进了它的身体一样，怎么也甩不开。就这么连续扑腾了几下，金头将军也没力气再动了，娄广一看赶紧认输：“我认输，我认输，赶紧把你的蛐蛐弄走！” 听到娄广认输，王晨兴奋的跳了起来：“哈哈，娄广小厮，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想捏死我的虎豹形？做梦去吧！” 娄广看了眼章书墨，见他还没解释，便转头问向王晨：“你厉害个屁，明明是别人赢的！” 王晨心情大好，也不管娄广的咒骂，一把搂住了章书墨的肩膀：“这可不是别人，这是......”本来王晨想说兄弟的，但转念一想，对方年纪看起来不比自己小，而且刚替自己赢了面子，叫兄弟太不重视对方了，于是转口说道：“这是我大哥！” 这下娄广皱起了眉毛，他看向章书墨：“姐夫，你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一个小弟？” 王晨一愣，然后猛的张大了嘴巴，两眼直直的瞪着章书墨：“你是娄家的傻女婿？” 章书墨尴尬的笑了笑，娄广却站了起来指着王晨说道：“王晨，你是不是傻？外人以讹传讹你也信？我姐夫若是傻子，如何能斗好蛐蛐？再说了，你刚才不还认我姐夫当大哥了？” 王晨扎巴扎巴嘴，坐到了章书墨身边：“也是，我王晨认的大哥怎么会是傻子？大哥，以后谁再说你是傻子，我替你揍他！对了大哥，你是怎么发现我那只蛐蛐能打赢金头将军的？” 三个热爱斗蛐蛐的年轻人很快便聊得火热，章书墨把斗蛐蛐的心得滔滔不绝的讲了出来，其他二人立马佩服的五体投地。 约莫到了晌午，章书墨把娄广遣回了家，并嘱咐他以后多练武少斗蛐蛐。自己便与王晨告别要回书院。王晨一听，便执意要跟着去，毕竟他现在也是书院的先生了，两人便一同上了路。 “对了大哥，我看你口齿不太方便，你在书院是教什么的？” 章书墨尴尬的笑了笑：“我哪、哪能教书？我只、只是书院的杂、杂役而已。” “啊？”王晨咧了咧嘴：“那可不行，你现在是我大哥了，怎么能做杂役？我回去就跟老李说一声，怎么也得让你当个先生。” 章书墨摆了摆手：“这、这就算了，顺其自、自然吧。对了，倒、倒是你为、为什么非要去书、书院当先生？” “这个啊？”王晨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小声在章书墨耳边说道：“我是为了星翠阁云烟姑娘，她说她喜欢才子，我想教书的先生够有才了吧？” 章书墨做个恍然大悟的样子，但对于什么云烟姑娘根本就不关心。王晨却红了脸：“大哥不会笑话我喜欢青楼女子吧？” “哪会，自、自古英雄爱、爱红颜，贤弟真、真性情，真英、英雄！” 被章书墨这么一夸，王晨不自觉生出一股豪气，可随即又变得愁眉苦脸：“可她比我还大三岁。” “女、女大三，抱金、金砖。” “真的吗？那我岂不是非她不娶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了书院，章书墨赶紧去了先生们休息的房间，王晨则找李懿去了。 张乾见章书墨回来，重重的甩了甩袖子：“哼！一个杂役居然敢在外跑这么久，还想不想干了？” “老张，章书墨也不是故意的，你要发火，朝着王公子发去啊！”蔡志不以为然的说道。 张乾正欲发作，章书墨赶紧说道：“张老教、教训的是，我、我这就去干活。” “哼，姓蔡的，不要以为你有几分才气我就不敢动你，要不是看在老李的面子上，你早卷铺盖走人了！”说到这儿，张乾又看向章书墨：“结巴，去替我沏壶茶。” 章书墨赶紧拿起茶壶，刚转过神，王晨便走了进来，夺了章书墨手中的茶壶丢给了张乾：“老张，你好歹也是读书人，哪能这么欺负人？” 张乾眼角抽动了两下：“王公子，我没欺负人啊，这章书墨本就是杂役，让他干些活也是应该的啊。” “那是以前！现在他跟你们一样也是书院的先生了！还有，章书墨是我的大哥，我大哥不痛快，我就不痛快！” 山阳书院的先生们大多是有资历没才气，能有今天的地位，基本都是王家人给的，所以面对王晨的无理取闹也都只好忍气吞声。 章书墨听完忍不住摇了摇头，看来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好口碑都被王晨给败坏了，这下自己在书院中算是四面树敌了，不过能当上教书先生倒是个不错的消息。 日落西山，章书墨回到家，正欲推开屋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了清夫人的声音：“怎这么多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打仗了！” “娘，都是小伤。我是女子，当了军候自然有人不服，我要是不教训教训他们，以后谁还会听我的？” 章书墨一听心中隐隐担心娄载英的伤势，一把推开了屋门，还没来得急说话，就听娄载英“啊”的大叫起来，然后便看到上半身只穿着肚兜的娄载英，和愣在一边的清夫人。 第15章 云烟姑娘 章书墨看到娄载英只穿了个肚兜，本能的转过了身，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娄载英怒吼:“谁让你进来的，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我、我听到你伤、伤了？” “那也不能……”娄载英正想发作，被清夫人拦了下来:“好了，好了，书墨不是担心你的伤势吗？再说了，你们不是夫妻吗，有什么好害羞的。” 章书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歹也是娄载英名义上的夫妻，为什么要心虚？于是章书墨慢慢的转过了头。 这时，娄载英已经披上了衣服瞪了眼章书墨：“夫妻怎么了？夫妻也得讲礼数啊！” 清夫人笑了笑：“好好好，你们小两口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剩下的药让书墨替你上吧，我走了！” 娄载英身子一怔，本想叫住清夫人可还是没开口。 等清夫人离开，章书墨赶紧端起药瓶：“我、我替你上、上药吧？” 娄载英哼了一声：“不用了，我没事了。” 章书墨努力回忆了下曾经父亲对付手下的办法，然后说道：“打，不、不一定能、能把人打、打服。” “什么？”娄载英听到章书墨的话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没什么，就、就是提醒你要、要恩威并施，打、打一批拉一、一批，等、等你树立起威、威望，他们自、自然就服你了。”章书墨一边收起药瓶，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 娄载英想了一会儿，然后站起了身：“我还用你教？先管好你自己吧。”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起来，章书墨与娄载英也各忙各的。期间陆离终于又回来了，娄家对面的酒楼也重新开业。章书墨本想去问一问他为什么这时候才回来，但终究还是忍住了。不过章书墨倒是注意到陆离带回来两个孔武有力的伙计，一看就是练家子，也不知道是处于什么目的。 章书墨在王晨的帮助下终于当上了先生，虽说是先生，但并不负责教学生，只是负责监督孩子们念书。尽管如此，以张乾为首的一批先生也十分不悦，认为结巴当了教书先生简直是有辱斯文，只是碍于王晨的“淫威”谁也不敢当面说。倒是蔡志经常拿章书墨是“王晨大哥”的身份开玩笑。 王晨虽然也做了先生，但很少来书院，偶尔来几次也都是拉着章书墨去陪他斗蛐蛐，这么一来二去，章书墨跟王晨的关系反而走的非常近。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7月份。这一日，章书墨正在读出孩子读书，王晨突然冲进了教室拉着章书墨就往外走。 “哎哎哎，你、你要拉我去、去哪？” “江湖救急！” “那、那你也容我跟、跟李山长说、说一声啊。” “不用跟他说，这一屋子人都看见我来了，他还会不知道？” 说话间王晨已经把章书墨拉到了书院的门口，一个姑娘正在等待二人。 “介绍一下，这位是云烟姑娘。云烟姑娘，这位是我认的大哥章书墨。”王晨介绍起来 两人互相行了礼，章书墨才打量起云烟。云烟姑娘亭亭玉立，唇红齿白，样貌算不得倾国倾城，也算是美艳动人。而且一举一动都温文尔雅，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怪不得王晨会相中她。 “大哥，今日我约云烟姑娘去斗蛐蛐，你得给我坐镇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云烟姑娘约出来的。” 云烟也温婉一笑：“章公子，我早听王公子说他有位大哥，斗蛐蛐的本领乃是清化城中数一数二的，今日终于有幸见到公子，还望公子莫要推脱呀。” “姑娘言、言过了，先、先选蛐蛐吧。” 三人来到王家，由于王家的蛐蛐全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品相自然不凡，远不是市面上的蛐蛐能比的。所以章书墨并不打算给云烟出主意，让她自己随便挑选。王晨先是陪着云烟挑好了蛐蛐，自己反而犹豫不决，频频的询问章书墨的意见，最终王晨还是拿了自己最喜爱的虎豹形。 选完蛐蛐，三人来到红楼。由于是陪云烟姑娘玩，所以两人的中点自然放在了陪上。云烟在王晨的带领下开始与人捉对厮杀，果不其然，云烟姑娘一连赢了三场，最终因蛐蛐耐力不支才作罢。 云烟对斗蛐蛐显然不懂，但看着自己挑选的蛐蛐连胜心中也是十分高兴。王晨和章书墨也不停的夸张她的眼光，让云烟更加开心。 三人正聊的火热，一伙人忽然走了过来：“这不是云烟姑娘吗？云烟姑娘也对斗蛐蛐感兴趣？” 这一群人都是书生打扮，说话的人看起来有二十多岁，他一边说还一边打量着章书墨和王晨。 云烟赶紧站起身：“牛公子好，云烟不过是陪朋友玩一玩，兴趣倒是有一些，但水平就差太多了。” “哈哈，云烟姑娘别妄自菲薄嘛，牛某每次去星翠阁都难得见姑娘一面，今日在此相遇也是缘分，不如咱们比试一场如何？”那牛姓公子又说了起来。 王晨一听便站起了身：“牛公子是吧？云烟姑娘的蛐蛐已经连战三场了，你要是想比，我陪你！” 牛公子挑了挑眉：“云烟姑娘，这位是？” 云烟赶紧介绍起来：“这位是王晨王公子，王晨，这位是牛慈牛公子。” 牛慈一听笑了笑：“原来是王家的人啊，怪不得打扮的跟暴发户似的！” 王晨冷笑一声：“哼！你要是怕输就直说，不用阴阳怪气的说话！” 牛慈眼睛一眯：“笑话，我会怕了你？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牛家的厉害！” 很快两方摆起了阵势，章书墨看了看牛慈的蛐蛐，是只银须帅，虽然也不是凡品，但应该不会是虎豹形的对手。 两方人紧张的看着蛐蛐罐里的局势，虎豹形的体型虽然大，但速度并不慢，缺点是耐力不足所以需要速战速决。于是在王晨的拨弄下，虎豹形很快发怒，朝着银须帅咬了过去。银须帅体型小巧，所以十分灵活，轻松的避开了虎豹形的攻击。虎豹形接连几次进攻全都被银须帅躲过了。 王晨见此情景哈哈大笑起来：“看来牛公子的蛐蛐还是挺厉害的吗？至少逃跑是挺强的，一般的蛐蛐怕是追不上吧。” 第16章 七夕诗会 牛慈也看到了虎豹形的厉害，知道银须帅不能于其硬碰硬，王晨故意要激怒自己就是想让自己与他决战。于是牛慈任凭王晨嘲讽，就是不挑逗蛐蛐进攻。 不多时，虎豹形的攻击慢了下来，牛慈见状心中大喜，赶忙撩拨银须帅进攻。银须帅被激怒后朝着虎豹形咬了过去，而虎豹形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牛慈身后的人见状大喜，发出叫好声。云烟见状手心捏了一把汗，赶忙看向王晨，谁知王晨嘴角微微一扬，似乎是阴谋得逞了。 果然在银须帅咬中虎豹形的一刹那，虎豹形也发动了反击一口咬中银须帅。虽然两只蛐蛐都被咬中，但虎豹形的力量远不是银须帅所能比拟的，没多久银须帅便再也不挣扎了。 王晨收起蟋蟀心情大好：“看来牛公子斗蛐蛐的本领还需练习啊，今天还好云烟姑娘的铁甲将没出战，要不牛公子恐怕输的更惨啊！哈哈哈！” 牛慈脸色一黑：“哼！暴发户就是暴发户，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说到这儿，牛慈又看向云烟：“云烟姑娘一向不是只与文人墨客相交，今日怎么破例跟一个满身铜臭的家伙在一起？” 王晨眯了眯眼：“姓牛的，不知道别瞎说。我也是山阳书院的先生，怎么就满身铜臭？” 牛慈眉毛一挑啧啧的叫了起来：“啧啧啧，没看出来啊，你那先生的名分怕不是买来的吧？” 王晨正欲发作，云烟赶忙拦了下来：“两位公子且听我一言，今日咱们在此切磋斗蛐蛐，王晨公子已经然略胜一筹，但我看两位公子雅兴未失，两位又都是读书人，何不再约时日来一场文斗呢？” “好！我只怕王公子不敢接吧？”牛慈立马叫起好来。 王晨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但云烟姑娘的提议他又不想拒绝，只有硬着头皮答应：“比就比，谁怕谁？不过既然是文斗一对一就没什么意思了，何不由我们王家的山阳书院对上你们牛家的松林书院，牛公子可敢跟我们比？” 这下轮到牛慈皱眉了，他只不过是牛政众多孙子中的一个，自然代表不了松林书院。可转念一想，爷爷牛政对商贾王家建书院的事一向不看好，而且山阳书院的水平自己是知道的，自己这边没理由输，自己回去只要大肆渲染一番，爷爷肯定能答应。而且今天的这口气自己是绝对不会咽下的。 下定了决心，牛慈把头一昂：“有何不敢？你主动送上门来我真是求之不得呢！这个月初七，县令老爷要在龙源湖的湖心小岛上举办七夕诗会，我想你们山阳书院也受到邀请了吧？不如咱们就在诗会上比试一番如何？” 牛慈故意留了个心眼，这县令大人是清流界的人，自然也看不上商贾出身的王家，说不定都不会给山阳书院送请帖，如果山阳书院连诗会都参加不了，那丢脸就丢大了。 王晨也昂起头：“好，一言为定！” 闹剧过后，云烟姑娘称自己累了，两人便将其送会了星翠阁。紧接着两人便往书院赶，王晨要把与松林书院比试的消息告诉李懿。 在路上，章书墨忍不住回想今天的事情。这云烟姑娘明显是两不相帮，王晨赢了斗蛐蛐，她立马提议安排一场文斗方便牛慈找回场子。王晨也知道他跟牛慈文斗必输，所以干脆拉上两个书院进行比试，只是王晨难道没考虑到山阳书院若是输了这名声往外一传，谁还会把孩子送来山阳书院读书？ 想到这儿章书墨好奇的问道：“王、王公子可有必、必胜的把握？” 王晨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斗诗哪有那么好分胜负。而且这也不是我该考虑的了，让李懿去想吧！我现在担心的是咱们没受到诗会的邀请，那就真是丢人了。” 章书墨一听微微张开了嘴巴：“王公子，那、那可是县令大人举、举办的诗会，得、得到县令大人青、青睐的诗自然便、便是第一啊！” 王晨猛的一拍脑袋：“哎呀！我没想到这茬，不行！咱们得赶紧回去，让李懿召集所有人去想办法。” 两人快速赶回书院，把事情告诉给李懿，李懿一听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王公子，你怎么能答应这样的比试？万一输了，那咱们山阳书院的名声可就毁了！” 王晨虽然不学无术，但人并不傻，拍了拍桌子说道：“老李，我这是为你好啊！我们山阳书院自打成立以来一直被松林书院隐隐的压上一头，但我深知以老李你为首的先生们各个身怀文采，哪个比他们松林书院的先生差？所以我才答应这一场比试，就是为了让山阳书院成为清化城第一啊！” 被王晨这么一说，李懿也没办法再辩解，总不能说自己的文采不行吧，那王家还请自己做山长干嘛？于是李懿只好紧急叫来所有的先生，把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其他先生听完面面相觑，心知这场比试八成是输定了。张乾猛然站了出来：“章书墨，你是怎么搞的？王公子年幼不清楚其中的利害，你在他身旁难道不知道提醒吗？” 章书墨不怒反笑：“张、张先生，难道您认、认为咱们会输？难、难道您对自、自己的才学没、没底气？” 张乾脸色一红：“你！我，我只是说可能会输，这种事谁又有万全的把握？” 李懿叹了口气：“好了，都不要再说了。既然王少爷已经答应他们，咱们就没有反悔的可能了，大家做好百分百的准备。这几日都给我在家作诗，到时候都得给我拿出像样的作品来！” 说到这儿，李懿又看向王晨：“王少爷，咱们书院还没收到请帖，所以这请帖的事......” 王晨赶紧拍了拍胸脯：“这件事交给我了，你们安心作诗吧！” 大致安排好后，众人正欲退去，张乾忽然对众人说道：“到时候章书墨就别去了，他一个结巴，一旦开口肯定会让松林书院的人笑话！” 第17章 龙源湖 章书墨原本打算带着娄载英一起去诗会游玩一番，可张乾的提议得到了众多先生的拥护，王晨也知道章书墨的情况，也不好再反驳，最终便同意了张乾的提议。 对此章书墨多少有些郁闷，不过这十六年来章书墨也没少受到这样的待遇，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回到家，章书墨就撞见娄载英在指导娄广练武。经过一段时间在军营的历练，娄载英变得更加雷厉风行，完全没了少女的模样。章书墨忍不住调侃起自己：没想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居然是这种类型。 正欲进屋，章书墨被娄载英叫住了：“你等等！” 章书墨转过身还没说话，娄载英又继续说道：“七月初七县令大人要在龙源湖那边举办诗会，县尉说我一个女子的身份单独过去不方便，让你陪我过去！” 章书墨点了点头：“可、可需要我准、准备诗词？” 娄载英一听，诧异的打量起章书墨。虽然章书墨在山阳书院做事，可娄载英还是不敢相信他能写出诗词来，原本想让章书墨试一试，可转念一想，万一章书墨准备的诗词太过肤浅，岂不是丢自己的人，还不如不准备好一些。 想到这儿娄载英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到时候你少说话，跟着我就行。” 接下来的几日，家家户户都为七夕乞巧节做起来了准备，人们准备贡品祭拜七姐，同时家中的女子要准备针线，在七夕节晚上穿针引线，祈求七姐赐予她们一双灵巧的双手。 而更让人们兴奋的是，山阳书院要与松林书院在七夕诗会进行比试的消息，这一消息很快便在大街小巷传播开来，人们纷纷期待着这一盛况。 到了七月初六，山阳书院又召开了一次会议，这一次王晨的父亲王庚也来到了书院。 “诸位，诗会的请帖我们已经收到了，我们王家一向待各位不薄，这次诗会的比斗虽然是犬子莽撞，但是事关山阳书院的名声，也关乎我王家的名声，还请诸位竭心尽力啊！”王庚的声音不高，但却透着一股气势。 李懿赶紧起身拱了拱手：“请老爷放心，这次我们已经提前准备了诗词，其中蔡志与张乾的诗词也颇为出彩，老夫虽然年事已高，但也创作了一首，不会让那牛家出风头的！” 王庚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就劳烦李夫子费心了”对于这群书生的才能他是清楚的，除了蔡志与李懿有些才能，其他人基本都是有些资历的庸才，只是自王家是商贾的身份，请不来有大才的学子，这才请了他们。 安排完了诗会的事情，王庚看向了章书墨：“你就章书墨？” 章书墨原本坐在角落里，见王庚看向自己于是赶紧起来：“正、正是在下。” 王庚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我不想你以后跟晨儿有过多的来往，毕竟晨儿总跟一个傻子在一起玩，传出去名声不好。” 章书墨心中忍不住冷笑，明明是王晨要找自己玩，在王庚嘴里好像变成了自己缠着王晨一样。虽然这样想，章书墨还是点了点头：“在下明、明白。” 第二天便是七夕节，娄家上下都忙碌起来。由于晚上要去参加诗会，娄载英与清夫人一早便出门去给县令夫妇购买礼物。 到了戌时，娄载英在章书墨的陪同下来到了龙源湖。 龙源湖在清化城东北郊，虽然风景优美，但平日是没什么人的。今天却大不一样，许多商贩推着小车在龙源湖边叫卖，不少未收到请帖的普通人也打着灯笼来打龙源湖游玩。 章书墨与娄载英登上小舟，向龙源湖中心的小岛驶去，那小岛便是今天诗会的场所。 湖心小岛上，县令张健与妻子蓉夫人正在人群中踱来踱去，人们纷纷与他们二人打招呼。章书墨与娄载英上岛后，先是与张健打了打招呼，然后便参观起这座小岛。 小岛的中心坐落着一座庞大的院子，亭台楼阁煞是好看，想来这张健也没少花心思打造湖心岛。院子中央有个大广场，广场上一些青楼女子抚琴唱曲，显得好生热闹。 到了戌时二刻，宾客也基本到齐，这场诗会的重头戏终于开始了。 文人墨客被带到了偏院当中，偏院之中纸墨笔砚一应俱全，众人开始摩拳擦掌，想通过这场诗会得到县令的赏识，从而升官发财。更让人们兴奋的便是山阳书院与松林书院的文斗，所有人都在等着两家书院的作品传出，好一较高下。 张健的妻子蓉夫人则带着女眷们来到广场，拿出针线开始穿针乞巧。还有不少未婚的男女来到小岛边缘，在孔明灯上写上美好的话语，然后放飞到空中。远远看去，五颜六色的孔明灯飞在天上，映亮了整片天空。 这时，偏院的文斗已经悄然展开，时不时便有作品传出，引得的广场上的人拜读。 县尉杨华领着一帮武将在广场一角喝酒聊天，娄载英是女子身份自然不好就留，没多久就跟章书墨一起到湖边欣赏孔明灯。 “咦？载英，你们也在这儿？”卢彩云拿着一盏孔明灯忽然出现在两人身后。 娄载英一见卢彩云心情大好：“表姐，你怎么在这儿？” “你姐夫牛文代表松林书院与那山阳书院文斗，我就跟着来玩了。对了，妹夫不也是山阳书院的人么？怎么会在这里？你没去参加文斗？” 娄载英摇了摇卢彩云的手臂：“表姐你就别取笑他了，他什么样子你还不清楚？让他去文斗恐怕得让牛文姐夫笑死。” 章书墨有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表、表姐是来、来放孔明灯的？” 卢彩云晃了晃手中的灯：“那是当然，刚才你姐夫在文斗中赋诗一首，将诗文提在了孔明灯上赠与我，我便是来放飞孔明灯的。” 说完，卢彩云亮出了写着诗文的一面： 云淡风轻七月天，二九娇妻情意绵；共结连理过三载，此情此意比金坚。 娄载英一看，心生向往：“姐夫好浪漫啊，姐夫对表姐真好！” 章书墨从没见过娄载英犯花痴的样子，更别说对别人犯花痴，心中十分不爽：“都、都说姐夫文、文采好，依我看来不、不过尔尔。” 第18章 为你写诗 “你说什么？”卢彩云听到章书墨的话瞬间炸毛 娄载英也一把拧在了章书墨的胳膊上：“瞎说什么！姐夫的诗写的这么好，怎么会不过尔尔？” 章书墨吃疼，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卢彩云就又怼了过来：“载英，你怎么能这么说妹夫呢，妹夫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是有更好的作品了。妹夫，你何不给载英妹妹也写一首诗，让妹妹高兴高兴呢？” 娄载英一听心中着急起来：“表姐莫要生气，以章书墨的傻样他能写得出什么诗句？你这样不是要我难堪吗？” 卢彩云冷哼一声：“让你难堪？现在是你们家章书墨让我难堪！一个入赘娄家的傻子，居然敢笑话我夫君的诗句。章书墨，你今天若是写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章书墨听到卢彩云的话故意气她说：“表姐莫、莫要生气，我自、自然会写，只是眼下没、没有笔墨怎么写？” “你倒是挺会找借口呀，好！咱们这就去找笔墨！”卢彩云说完就要带着两人去找笔墨。 娄载英心中也升起一股无名火，一把扥住章书墨的胳膊:“不许去，你要敢去就别回娄家了！” 卢彩云见状朝着娄载英吼道:“给我松手，让他去，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个口出狂言家伙！” 娄载英却不松手:“表姐，我说了章书墨写不出来，他就是写不出来，表姐，你就不能放过我们吗？” 卢彩云听完冷笑起来:“可以，只要章书墨给我夫君跪下道歉就行！” “表姐！他不过是说错了句话而已，你非要这样吗？” “若是其他人说了，我当然可以原谅。可他一个傻子居然敢嘲笑我夫君，那便是不可饶恕！” 章书墨也被说出了火气，冷笑着说到:“我若是写出更好的诗句，那你的夫君岂不是比傻子还笨？” “好啊，我到要看看你的能耐！走，找笔墨去！” 三人的声音越来越高，很快便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蓉夫人一直在关注着娄载英，毕竟是郡守大人指名要提拔的人自然要多多关照。 蓉夫人见三人不太对劲，第一时间来到了三人身边:“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三人一见蓉夫人赶紧施礼，卢彩云见机抢先说到:“蓉夫人，这位章书墨公子想给他的妻子写首诗，可惜没找到笔墨。” “那还不简单，来人，给章公子准备笔墨。” “不用了，蓉夫人。”娄载英赶紧说到:“表姐跟我们开玩笑呢。” “怎么会是开玩笑呢，章书墨可是说要写的，还说绝对比这首诗写得好。”卢彩云一边说，一边拿出了牛文给自己写的诗。 蓉夫人看了看说:“这首诗我知道，是松林书院的牛文写的，连夫君都大加赞赏。若是章公子能写出佳作，我替你引荐给夫君。” 章书墨对蓉夫人再施一礼:“那就、就劳烦蓉夫人准、准备笔墨吧。” 娄载英看着章书墨坚定的眼神忽然想起他让自己参军时的眼神，心中忍不住想到:难道他真的会写诗词？ 偏院之中，文斗已接近尾声，县令张健拿着两首诗细细品读:“这牛文和蔡志写的诗都不错，实在难分伯仲。只是今日是七夕，牛文的诗似乎更应景，而蔡志的诗到像是之前就构思好了，今日诗会写出来而已。” 蔡志赶紧上前施礼:“大人英明，这诗确实是在下之前就构思好了。” 张健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蔡志能大方承认果然是谦谦君子，只是今日诗会的头筹可能就要给牛文了。” 牛家人松了口气，今日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赢了下来。王家人则十分失落，李懿有些难堪的看了看王庚，王庚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牛慈兴奋的拍了拍手，牛家的几个公子也纷纷围住牛文开始祝贺。牛政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虽说这次文斗是小一辈孩子间的斗气，但以牛家的底蕴若是连王家都赢不了，那牛家真的是颜面无存了。 王晨气的直跺脚，心想这次比斗的结果肯定会传出去，那云烟姑娘岂不是知道自己并不是有才学的才子？以张乾为首的一干先生则围着蔡志数落起来：“蔡志，你刚才为什么主动承认，本来还可以平分秋色的，现在因为你却输了。” 蔡志冷笑起来：“那张夫子何不再写一首，比过那个牛文？” “你......” 清化城中，其他一些有学问的文人墨客纷纷开始向牛家祝贺，王家的人脸色更加难堪，正准备请辞，蓉夫人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夫君，今日可选出上乘佳作？” 张健捋着胡子笑了起来：“已选得佳作，便是牛文公子的诗词。” 蓉夫人点了点头：“牛文公子的诗句韵律工整，诗文中也表达了对妻子的爱意，算的是上乘佳作。” 牛文听到这里赶紧对张健和蓉夫人施以大礼：“多谢县令大人以及蓉夫人的厚爱，小生不才哪配得上这样的评价。” 蓉夫人却笑了笑：“牛公子也不必谦虚，不过刚才我在广场也偶获佳作，夫君可不鉴赏鉴赏？”说完，晃了晃手中的诗词。 众人纷纷看了过来，今日因为松林书院与山阳书院的文斗，城中叫得上名号的文人墨客都来到了偏院之中，广场上的最多也是些读了几年书的孩子，难道是哪个孩子偶得佳句？ 张健听完也来了兴趣：“夫人似乎对此诗句很是赞赏啊，且由我来看看。”说完接过了蓉夫人手中的诗句，细细品味起来。 “好！果然好诗，不知是哪家公子的佳作啊？”张健读完，眼中闪出一丝光芒，兴奋的问向了蓉夫人。 见夫君赞同，蓉夫人也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是娄载英娄军候家的人。” 张健一听，微微皱了皱眉，这娄家人世代习武，什么时候出了个书生？ 牛文的眉头更是皱的老高，自己与娄家多少是有些亲戚的，他们家哪有什么会写诗的人？许是蓉夫人弄错了吧？ 牛政见张健对手中的诗句评价颇高，心中也隐隐好奇，便问道：“县令大人，何不让众人一堵佳作的风采？” 张健自然明白其他人心中的好奇，微微一顿，念出了诗句：“穿针月当空，苍穹挂霓虹；兰夜逑佳人，白首永心同！” 第19章 怎么会是他? 龙源湖湖心小岛的偏院之中，众多文人墨客品味着县令张健读出的诗句“穿针月当空，苍穹挂霓虹；兰夜逑佳人，白首永心同。” 七夕佳节，众女子月下穿针乞巧，一些互生爱慕的年轻男女将五颜六色的孔明灯放飞在空中，像是在天上挂了一道彩虹；在这七夕兰夜遇到了心中的佳人，与她一生一世白首同心。 “好！果然好诗。” 清化城中的文人墨客纷纷叫好，牛政也开始点头称赞：“此诗句应时应景，又表达出了对心上人的爱慕以及美好的愿景果然是上乘佳作，蓉夫人何不将此等才俊请来偏院，让我等认识认识？” “是是是，牛老说的对，夫人，还劳烦你去请此作的公子来偏院一叙。”张健对蓉夫人说道。 蓉夫人点了点头，离开了偏院。 牛文此时脸上阴晴不定，原本自己的诗句应获第一，没想到被人半路截杀。只是娄家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能人？莫不是哪个小子请他人写了诗留作今日对心上人表达爱慕，恰巧被蓉夫人撞见了吧？ 王庚与李懿互换眼神，然后李懿起身说道：“县令大人，牛老，现在看来此诗句应当是今日的最佳吧？” 张健看向牛政：“牛老，你是我清化城中的大儒，而且牛文也是你家小辈，不如由你来评判如何？” 牛政点了点头：“县令大人放心，此诗句韵律工整，诗文应时应景自然是本日最佳，我牛政不会枉偏自家小辈。” 牛慈自然知道李懿这么说的目的，赶紧插嘴道：“此诗句虽是今日最佳，但并不妨碍咱们两书院之间的比斗，山阳书院可还有诗作？” “放肆！”牛政呵斥了牛慈：“县令大人已经做出评断，李山长也是德高望重之人，你还担心山阳书院不承认？” 此话虽是呵斥牛慈，但却是在提醒山阳书院的人，牛慈自然能够听的明白赶紧俯首称是。 湖心岛的广场上，娄载英的脸红的像苹果一样，心仍然砰砰的跳个不停。这诗文是他写给我的？白首永心同，是说他要跟我一起到白首吗？可他怎么会写诗？是他在书院里抄的吧？可就算是抄的不也是写给我的？他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写这么肉麻的诗句，让自己的手下知道了，自己还怎么带兵？ 卢彩云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想了半天终于说道：“章书墨，这诗是你抄别人的吧？” 章书墨冷笑一声：“是不是抄、抄的，偏院的大、大人自有分寸，轮、轮的到你来说吗？” “你！”卢彩云转身对娄载英说道：“表妹你听听，他是怎么跟我说话的，今天他敢这么跟我说话，明天就敢这么跟你说话，他是咱们娄家的入赘女婿，你可得好生管教一番！” 娄载英点了点头：“表姐教训的是，章书墨你下次可不能这么跟表姐说话了。不过表姐你也是，你上来就说他的诗句是抄的，他能不急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好啊，你胳膊肘也开始往外拐了！好，你们等着，等我夫君来了定能拆穿章书墨的嘴脸！”说完，卢彩云气冲冲的走开了。 没多久，蓉夫人来到了娄载英和章书墨身边，笑呵呵的说道：“夫君很是欣赏章公子的诗句，想请章公子去偏院一叙，娄军候一同前往吧。” 偏院之中，众多文人墨客兴高采烈的讨论着章书墨的诗词，只有牛文牛慈及山阳书院一众人心中不悦。牛文、牛慈等人是嫌这诗词抢了自己的风头，王家则是输了文斗，没脸再待下去了。 王家之中最不高兴的就数王晨了，今天的事传出去，自己再见到云烟姑娘自然会少了些底气，以后还怎么向她提亲？ 牛慈心中虽然不悦，可看到王晨生闷气的样子，心中好受许多，于是故意上前问道：“看来王公子还是适合斗蛐蛐啊，对了，上次跟王公子一起跟我斗蛐蛐那小子呢，他怎么没来？莫不是知道你们输定了，他早早的跑了？”牛慈并不知道章书墨的身份，只是想借此恶心恶心王晨。 王晨哼了一声：“这诗文也不是你牛慈写的，你有什么好得意的？那日斗蛐蛐可是我亲自胜了你！” 牛慈脸色一黑：“你还嘴硬，有本事你跟我一对一文斗！” 王晨正想反驳，这时蓉夫人带这章书墨和娄载英进了偏院，这下山阳书院的人全都傻眼了，毕竟刚才蓉夫人是去找创作诗词的人，难道这人是章书墨？ “夫君，人我给你带到了，这位是章书墨公子，他是娄军候的夫君，今天的诗词便是他所作！”蓉夫人笑呵呵的向张健介绍了章书墨。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山阳书院的人听到蓉夫人说出这话还是惊的张大了嘴巴，不少人小声议论起来：“真是他写的？” “不可能吧？他一个傻子怎么能写出如此工整的诗句？” 倒是蔡志饶有兴趣的笑了起来：“如此一来，岂不是咱们书院胜了？” 这下山阳书院的人瞬间反应过来，可还没来得及说，就看到牛家那边也炸锅了。 牛文看到章书墨时心中就隐隐不信，听到蓉夫人的话，他惊的跳了起来，大声的说道：“这不可能！这诗句怎么可能是他写的，不可能！” 牛政的脸绷了起来：“牛文，不得放肆！你怎么能诋毁这位公子？” 牛文指着章书墨说道：“我没诋毁他，他是不可能写出这样的诗句的，他，他是娄家的那个傻女婿啊！” 经过牛文的提醒，众人这才想起娄家在一年前确实入赘了个傻女婿，好像就是跟娄载英成亲的，如此说来这个章书墨真的便是那个傻女婿？ 娄载英心中原本有些激动，听到牛文说章书墨是傻子心中瞬间没了兴致：“姐夫，外人以讹传讹说书墨是傻子，你也这么说？他可是你的连襟兄弟啊！” 牛文却眯起了眼睛：“连襟兄弟？哼！他也配？县令大人，这诗句绝对不是他所创，说不定是他买来的，还请县令大人明察！” 第20章 一定是他买来的 章书墨看着牛文，心中忍不住觉得好笑，自己好像没怎么招惹过这对夫妻，可他们怎么就这么针对自己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个结巴？ “启、启禀县令大人，此诗、诗句是在下刚、刚才所作，蓉夫人可、可以作证。难道牛、牛公子连蓉夫人也、也不信吗？”章书墨先是对张健施礼，然后转身质问牛文。 蓉夫人听完点了点头：“章公子确实是当着妾身的面写出了这首诗。” 张健并不关心章书墨是不是傻子，也不关心章书墨的诗是不是买来的，但章书墨的诗是送给娄载英的，郡守大人又特别在意娄载英，自己自然不能扫了娄载英的兴致。于是张健笑呵呵的说道：“诗词这种东西哪是那么容易买卖，牛文公子，你可别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呀！” 牛政起初听说章书墨就是娄家的傻女婿，心中也是不愿相信一个傻子能写出这样的诗词。但县令大人的态度却很明确，而且当朝的文人墨客哪个愿意将自己的诗作卖与他人？这不是有辱斯文吗？ 想到这儿，牛政也对牛文说道：“牛文，此事确实是你武断了，你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怎能说章公子的诗作是买来的？还不赶紧给章公子道歉？” 牛文听完张健和牛政的话愣在了原地：这个章书墨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县令和牛老爷都向着他，可恶。 虽然不愿意，但牛文还是对章书墨拱了拱手：“妹妹、妹夫，是牛文武断了。” “哈哈！太好了大哥！你总算及时赶到，力挽狂澜啊！”王晨兴奋的叫了起来。原本章书墨一出现王晨便想要于其相认，但被王庚拦住了，等县令和牛政都认可了章书墨的诗，王庚才让王晨跟章书墨相认。 章书墨自然明白王晨此时与自己相认的目的，朝着山阳书院的人打了打招呼。 王晨拉着章书墨的手对牛慈叫嚣道：“牛慈！章书墨是我大哥，又是山阳书院的先生，现在县令大人和牛老爷都认可了我大哥的诗，那这次文斗是不是我山阳书院胜啊！” 牛家人一见这情况纷纷咬牙瞪眼，正在思量如何应对，王庚却对着王晨呵斥起来：“晨儿不得放肆！这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日文斗章书墨的诗虽然不错，但牛文公子的诗也是上佳，哪里能分出胜负？” 李懿也赶紧起来打圆场：“是是是，今日的情况应当算作两院打平吧？” 牛政面无表情，心中却暗暗不爽。没想到这章书墨居然是山阳书院的人，自己和县令刚才都夸赞了他的诗，现在自然不能收回刚才的话。没想到一个结巴居然还真有几分才气，可惜自降身份不但入赘，还与商贾家的子弟称兄道弟，日后肯定不会有什么作为。 张健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不过王家的人既然同意打平，自己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应付道：“没错，文无第一，两院打平！” 章书墨看了看一众人的嘴脸心中不禁冷笑。王庚不愧老奸巨猾，为了不让县令为难，拿自己的诗卖人情。县令向着自己多半是不想让娄载英难堪，说到底还是为了结交郡守。这人终究逃不过一个利字！想到这儿章书墨看了看娄载英，只有她不一样。 广场上，县尉杨华带着众武将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这时一个中年人兴冲冲的走了过来：“杨大人，属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话的中年人叫尚磊，是杨华手下的一个军候。 众人听到尚磊的话纷纷看向了他，杨华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好消息？难不成你小子今天要请大家去星翠阁玩一玩？” 尚磊哈哈一笑：“那倒不是。不过今天的好消息跟娄贼曹也有些关系，刚才我听人说娄载英的丈夫写了一首诗，把偏院那一干书生全给镇住了，着实给咱们武人长脸啊！” 众人一听还没来得急发表意见，坐在娄老爷身后的娄寅猛的跳了起来：“怎么可能！尚军侯听错了吧？章书墨他......” 娄寅话没说完就被娄老爷给按住了，今日诗会被邀请来的武将最低都是统领“一曲”的军候，娄寅不过是个伍长，自己为了让他长长见识才勉强带来，这种情况绝容不得他放肆。 尚磊一听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是叫章书墨，连县令跟牛政都对他的诗赞不绝口啊！” “不可能！章书墨是个傻子，怎么会写诗？”娄寅听到尚磊的话，本能的又说了出口。 此话一出，现场立马安静下来。武将们自然都听说过娄载英的丈夫是个傻女婿，可毕竟没见过真人谁也不敢确定。杨华看了眼娄老爷，然后开起了玩笑：“连傻子都能把那帮书生镇住，那咱们武人岂不是更有面子！娄老爷不但有个好孙女，还有个好孙女女婿，真是可喜可贺啊！”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纷纷向娄老爷拱手示意，娄老爷一一回礼，但心里却十分纳闷：这章书墨怎么会写诗？如果章书墨真的有才能的话，为什么来娄家的这一年中都没有丝毫表现？反而任人欺负？但尚磊的话应该错不了，难道是那小子买了他人的诗词？ 到了丑时，诗会已接近尾声，人们纷纷打道回府。这一夜，人们除了欢度佳节，最大的收获便是多了一条谈资“娄家的傻女婿作了一首诗，将清化城中的文人墨客纷纷镇住了。” “不可能！他一定是买来的！”牛文气的背着手在家中走来走去。 卢彩云在一旁也附和道：“没错没错，奴家也认为他是买来的。许是娄载英作了军侯，不想让章书墨太过丢人才买了首诗让他拿来撑门面。” 牛文重重的出了口气：“哼！都怪这个入赘的傻子，让我丢了脸面，更是让牛家丢了脸面，我怎么会有这种亲戚，这下牛老爷说不定也会迁怒与我！章书墨，我一定要找机会让人们知道他的嘴脸！” 卢彩云赶紧倒了杯茶端给牛文：“夫君莫要生气，奴家这就回娘家好好打探一番。” 第21章 才子章书墨 越是不可思议的消息，人们就越是津津乐道。不出几日，清化城的市井街头就传遍了娄家傻女婿用一首诗震惊了整个清化城清流界的消息。人们纷纷开始议论，娄家的傻女婿到底傻不傻。有人说他曾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因为看透了世态炎凉，所以才来清化城入赘。也有人说他本来就是个傻子，娄家不想被人取笑，花了大价钱买了首诗替他正名。不管如何，章书墨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 娄家的众人对章书墨自然也有了一番新的认识，要说花钱买诗，娄家人是断然不信的，毕竟娄家的家境并不富裕，能镇住清化城文人墨客的诗词得花多少钱才能买的到？大房就算是攒了一些钱也不会花在一个傻子身上。 再加上诗会中传出章书墨在山阳书院当上了教书先生，娄家人不得不猜想章书墨也许真的读过几年书，有一些才华。否则王家人怎么会让一个结巴当教书先生？ 娄载英和清夫人也曾当面问过章书墨，章书墨跟之前让娄载英参军时的回答一样，自己曾在京城拜当朝大儒许毅为师，虽然自己资质愚钝，但在名师手下学到一丁点已然够用了。虽然娄载英和清夫人还有疑问，但对章书墨的话还是信个七七八八，毕竟他的同窗可是能让郡守大人帮忙的人。 娄家二房的屋子中，卢彩云正在跟娄寅母子交谈：“二舅母，大房现在真是越来越风光了，连一个傻子都摇身一变成了才子，这爷爷不会把族长传给娄广吧？” 怡夫人气的拍了拍桌子：“娄家的人都傻了吗？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会写诗？怎么会相信这诗是章书墨自己写的！” 娄寅经过几日的思虑反而冷静了些：“现在讨论这些都没有用了，咱们应该想想如何让拆穿章书墨的嘴脸。” “舅母，要不您去找外公吧？我想外公肯定对此事也心存疑虑，咱们何不让外公把章书墨招来，我再叫上夫君对章书墨教考一番，这样章书墨是不是有真才实学一问便知。”卢彩云试探性的问道。 “对呀！这个办法好，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寅儿，你认为呢？”怡夫人兴奋的看向娄寅。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娄寅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大房那边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娄载英不但做了军侯，连章书墨也从一个傻子变成了才子，这样下去娄老爷难免会变心啊。 当天下午，清夫人便得到娄老爷的通知，说是晚上都去老爷子哪里吃饭。到了傍晚，清夫人带着娄载英和章书墨来到了娄老爷的屋子，屋子中央摆一桌丰盛的饭菜，不光是娄老爷，二房和卢彩云夫妇也都在。 众人落座，娄老爷率先问道：“娄广呢？他怎么没来？” 清夫人微微欠了欠身：“娄广下午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娄老爷一听哼了一声：“小小年纪不在家练武，只知道出去玩耍，你以后要严加管教才是！” “爹爹教训的是。”清夫人赶紧附和。 卢彩云对怡夫人使了个眼色，怡夫人心领神会：“大嫂不是我说，娄广从小就不喜欢练武，你何不让他跟着书墨读书呢？现在书墨可是咱们清化城的大才子了，连山阳书院都请他做先生，这么好的资源不用多浪费。” 章书墨原本还在纳闷，今天并非过节，娄老爷为什么要让大家一起吃饭呢？听完怡夫人的话，再加上牛文的在场，章书墨心中已经猜出个大概，于是他故意没第一时间搭话，而是看向了娄老爷。 娄老爷本就对章书墨会作诗的事觉得蹊跷，当然也想试试章书墨的文采便同意了怡夫人的建议。这时怡夫人提起话茬，娄老爷不经意的看了看章书墨，想看他的表情。 章书墨捕捉到娄老爷的举动，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于是笑呵呵的说道：“二、二婶言重了，书墨哪、哪算的上才子，要、要说才子，牛文姐夫才、才配的上这称号啊，不如让、让姐夫来教娄广吧。” 清夫人虽然不知道怡夫人安得什么心，但却能想到她没什么好心，于是也说道：“广儿虽然生性贪玩，但却是练武的料，载英教他的拳法基本都是一遍就会，所以广儿还是适合习武。” 其他人本以为章书墨眼下正是意气风发，一定会揽下教娄广读书的事情，然后牛文再借机教考他。没曾想章书墨直接把锅甩给了牛文，这下牛文也没理由教考章书墨了。 牛文自然能看出章书墨是故意为之，于是干脆放弃了教考转而问了别的：“书墨兄抬举我了，七夕兰夜，书墨兄弟一首诗词技惊四座，虽说只是与我打平，但我认为书墨兄弟的诗词却优于我。想来书墨兄弟必定有名师指点吧？” “书墨说他老师叫做许毅，是当朝的大儒呢！”娄载英抢着说道。经过章书墨这一段时间的表现，娄载英对他的看法已经大有改观，尤其是七夕诗会之后，每次说起章书墨，娄载英不但不会避讳，反而还有一丝丝骄傲。 牛文听完嘴角微微上扬，立刻说道：“原来书墨兄的老师是当朝大儒，既然有名师指点，想必书墨兄对四书五经也颇有见解吧？不知对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书墨兄如何理解？” 章书墨却也微微一笑：“既然姐、姐夫问了小弟，说、说明姐夫心中已、已经有了答案，小、小弟便不献丑了。只是小、小弟还想请、请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知姐夫如、如何理解？” 牛文先是一愣，随即面色凝重起来。章书墨看似答非所问，却是用《论语》回答了《大学》的话，这恰恰说明他对四书五经都颇有见地啊！可他若有真才实学，为什么之前的一年却选择隐忍，而现在却又暴露了呢？而且他虽然结巴，凭借自己的才学也能有一番作为，可他为什么要入赘娄家呢？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第22章 福盛帮 牛文想着想着额头冒出了汗珠，眼前这个说话结结巴巴的傻小子居然真有几分才学。不！从刚才的回答来看，他的才学可能并不比自己低，只是他为什么要入赘娄家任人欺负呢？ 在座的其他人听不懂章书墨和牛文之前文绉绉的对话，二房的人急切的看着牛文，想让他做出评判，让娄老爷清楚章书墨的嘴脸。而大房的人没想到两人聊着聊着便成了互相教考，更要命的是也不知章书墨答没答出牛文的问题。 娄老爷见两人忽然沉默，便咳嗽两声缓解尴尬：“咳咳！我说你们两个书生说什么呢？在我娄家就不用文绉绉的了，我们也听不懂。” 牛文这才回过神来，其他人还等着他说出教考的结果呢。于是牛文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中思量起其他对策：四书五经只要是读过书的人多少都会有些见解，这章书墨看来确实读过书。不过诗词却更考验应变能力，章书墨是否读有诗才只要再考他一次便知。 想到这儿牛文说道：“回外公的话，我与书墨兄探讨了些书上的问题，听书墨兄的回答果然是深谙读书之道啊！七夕那日书墨兄的诗词让牛某人佩服不已，今天娄家高朋满座，书墨兄何不再吟诗一首？” 牛文的话基本说明了章书墨确实有真才实学，二房和卢彩云等人听了纷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房的人听了自然心中欢喜，娄载英心中更是起了涟漪：这章书墨怎么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是那天被自己说醒了？若真是这样，自己便可以安心的托付终身了。想到这儿，娄载英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丝红晕。 娄老爷听了心中却隐隐担忧起来：章书墨既然是有才学的人，为什么来娄家的前一年宁愿忍气吞声也要隐藏自己的才学？现在又为什么不再隐忍？难道他图我娄家什么东西？ 章书墨自然不清楚众人心中的想法，听到牛文又要考自己诗词心中便思考起对策，正想着娄家一个下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打断了众人的饭局。 “不好了不好了，娄老爷，门外有个大汉自称是福盛帮的人，指明点姓要见清夫人，看起来是来者不善啊！” 娄老爷疑惑的看向清夫人：“你可认识福盛帮的人？” 清夫人摇了摇头看向下人：“我出去看看。” 娄老爷却拦住了清夫人：“福盛帮明面上虽然经营着赌场、青楼的生意，但私下里什么勾当都干，我早先调查一伙城外的流寇时就发现他们与福盛帮有所勾结。此次福盛帮不请自来恐怕没那么简单，还是我去会会他们吧。”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剩下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都跟了出去。 福盛帮来人是个瘦小的汉子，正站在门外不耐烦的等待着。见到娄老爷出来，疑惑的问道：“你是谁？我不是说了要找清夫人吗？” “我是清夫人的公公，也是娄家的家主。我们娄家好像与贵帮派没什么交往，不知道壮士找清夫人所谓何事？” 汉子一听不耐烦的说道：“她不来，你也行！你们家有个叫娄广的小子在我们赌场赌输了钱，我们老大说了，你们赶紧带钱去赎人，否则就剁了他的手！” 娄老爷眼睛猛然间睁的老大，厉声呵道：“你说什么？” 汉子被吓了一跳，娄家世代习武这大汉也是清楚，被娄老爷这么一呵赶紧转变了说话的态度：“这位老爷，我就是个带话的，不过我们老大可是心狠手辣的主，你们去晚了说不定他真的会砍了娄广的手！” “你说什么？”汉子话刚说完，清夫人一众人已经到了门口，清夫人一听汉子的话立即跑上前来，又问了汉子一遍。 汉子挠了挠头：这一家人是耳朵不好吗？怎么老是让自己重复？ 没等汉子说话，怡夫人便插嘴道：“没听清吗？你家娄广在人家那儿赌钱签了债，人家上门要债了！” 怡夫人说完心里暗暗高兴：看来老天还是公平的，大房的女婿忽然争气了，但娄广又开始败家了，想来这下老爷肯定会让二房来执掌娄家。 章书墨也没想到娄广会去赌钱，于是问道：“这、这位大哥，不知娄广欠、欠了你们多少钱？” “不多不少，正好100两！”汉子松了口气，这家人总算有个按常理出牌的了。 “100两？”众人微微发出惊呼。娄老爷作为家主，每个月的俸禄不过10两左右，100两相当于娄老爷大半年的俸禄了。 怡夫人面色不改，心中却高兴极了，这娄广还真是败家啊！想到这儿便数落起清夫人：“大嫂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惯着你家孩子了，你看看......” “够了！给我闭嘴！”娄老爷大喊一声，吓得怡夫人赶紧闭上了嘴巴。 娄老爷又看向福盛帮的汉子说道：“你且在外面等一会，我们回家准备一下就随你去！”说完便转头朝院子里走去。 进了院子，牛文便带着卢彩云借故离开，毕竟他们只是想让章书墨出丑，现在闹出这么一档子事，他们也不好再待下去。 娄老爷也不管他们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剩下的人赶紧跟了进去。 众人本以为娄老爷是要却拿钱，可谁曾想，娄老爷一进屋便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爹爹，你得想办法救救广儿啊，开赌场的人心狠手辣，万一他们真的砍了广儿的手，广儿今后就成废人啦！”清夫人见娄老爷一声不吭，便沉不住气，跪到地上哭诉起来。 娄老爷哼了一声：“娄广是我孙儿，难道我不想救他吗？娄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哪里不需要钱？100两银子我一时半会怎能拿的出来？” “啊？那可怎么办呀！广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还怎么有脸下去见夫君啊！”清夫人瞬间慌了神，语无伦次的大哭起来。 娄载英赶紧扶住清夫人说道：“娘，大不了咱们把房子抵给他们，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砍了弟弟的手！” 娄老爷叹了口气：“眼下只有我去见见他们老大了，希望他们能给我个面子，宽限几天吧。” 章书墨在一旁微微摇了摇头：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实在不行，只能自己去想办法了。 第23章 瘦马个精 娄老爷带着大房的人随着瘦小的汉子来到赌场。赌场内鱼龙混杂，人们看了眼进来的人又纷纷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赌局。 来到二楼，章书墨发现整个2楼都是赌蛐蛐的人，心中难免愧疚：想来娄广就是跟人赌蛐蛐才会欠了钱，如果不是自己给他抓了只还不错的蛐蛐，他也不会跑来这儿赌蛐蛐了。 进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首先映入眼帘就是被绑了双手的娄广。娄广一见家人激动的叫了起来：“爷爷、娘，是他们诓我，他们诓我来赌的！”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也从屋里走了过来：“娄老爷，久仰久仰！在下是福盛帮的大当家刘宝，没想到区区小事还惊动了您老人家，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娄老爷看了看娄广，确定他没大碍后才对刘宝拱了拱手：“刘帮主客气了，我倒是要先谢谢刘帮主没把我这不争气的孙子怎么样。” “娄老爷言重了，冲着娄家的面子我也不敢把娄广怎么样啊！只是这欠债还钱可是天经地义，您看娄广欠的钱......”刘宝笑呵呵的看着娄老爷，等他回话。 “爷爷，别给他钱！我没输给他们，是他们耍赖，他们故意......” “闭嘴！”娄老爷大呵一声，然后看向刘宝：“100两不是小数目，我们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不如我给阁下打下欠条，一年之内我们必定悉数奉还！” 刘宝眉毛一挑：“这样啊？那就算了，我还是要娄广一只手比较实在！来人......” “且慢！”娄老爷赶紧叫停了刘宝，然后缓缓说道：“看来阁下是吃定我娄家了。我劝阁下最好收敛些，我最近在城外抓了些流寇，保不齐这些流寇会供出些什么。” “供出来又如何，你们若是有证据早就抓人了不是？”刘宝笑了起来：“不过我刘某人还是挺敬重娄老爷的为人，娄广既然是您的孙子，他这手嘛我可以不要，钱也可以不还，不过娄老爷得答应我一件事！” 娄老爷眯了眯眼睛，然后看向清夫人：“你们出去等我，把娄广也带出去。” 清夫人听完看了看刘宝，刘宝大方的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便不管了。章书墨三人赶紧上前解开了娄广身上的绳子，带着娄广出了房门。 “啪！”一出门，娄载英一巴掌打在了娄广的脸上：“你现在长出息了，居然敢来赌钱？你可知道100两够咱们用多久？” 娄广捂着脸也不敢造次，反而看向了清夫人：“娘亲，我是被他们骗的，你要相信我啊！” “相信你？你若不来这等场所，他们怎么会骗你？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错！”脾气一向很好的清夫人也忍不住数落起娄广。 章书墨却觉得蹊跷，娄广纵然动了邪念来这里赌钱，也不敢跟人赌这么多钱啊？于是说道：“你、你仔细将经过讲、讲一遍。” 娄广见章书墨愿意相信自己赶紧讲了起来。 原来娄广一直在红楼斗蛐蛐，这红楼也是福盛帮的产业。娄广在红楼连胜的多了，便没人敢跟他斗，红楼的伙计便忽悠他来赌场，并承若借给娄广1两银子作为赌资。 赌场这些赌蛐蛐的人自然都是高手，可娄广的金头将军也不算差，就这么一来二往娄广居然还赢了七八两银子，就在娄广打算收手的时候之前输给他的人出现了，这人便是去娄家要钱的瘦小汉子。 汉子绰号叫瘦马，他拦住了娄广的去路，说输给一个小孩实在太没面子了，非要再跟娄广赌一场，并且拿出了100两银子做赌资。只要娄广赢了这100两便归娄广，娄广若是输了交出刚才赢的银子便可。 娄广从小到大哪见过这么多钱，心想自己输了也没什么损失便同意跟瘦马赌。于是瘦马立下赌约让娄广画押，一切准备妥当两人便斗起蛐蛐。 但这一次，瘦马的蛐蛐变得异常凶猛，没几回合娄广便败下阵来。于是娄广便要掏钱走人，谁知又被瘦马拦了下来。瘦马拿出刚才娄广画押的赌约，上面的钱财居然变成了100两银子，娄广若拿不出钱便用一只手抵债。娄广哪会认命，一脚踹开瘦马便要逃跑，这时刘宝突然出现，几招便把娄广拿下，之后才有了瘦马去娄家送信的事。 众人听完这才明白福盛帮的人是故意设计陷害娄广，只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诓娄家100两银子？ 章书墨看了眼娄老爷与刘宝交谈的屋子，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于是向娄载英问道：“爷爷最、最近抓流寇的事你、你清楚吗？” 娄载英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一支商队被人抢了货物，这支商队好像有些背景，所以就找到了县太爷，县令便命爷爷便带人去围剿那群流寇，但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清楚。你问这个干吗？” 章书墨想了一会说：“爷爷在家时不是说这群流寇可能与福盛帮的人勾结吗？我猜他们设计陷害娄广，就是为了逼迫爷爷，但具体要逼迫爷爷做什么我实在是想不到，但隐约觉得应该跟这群流寇有关。” “他们不会是想让爷爷徇私枉法，放了那些流寇吧？”娄载英脱口而出，说完又赶紧捂住了嘴巴怕别人听到。 清夫人听完心中也担心起来，福盛帮是有心算无心，这次娄老爷要是进了他们的全套以后就算是有把柄落在了他们手里，那以后还不是任由福盛帮摆布？ 章书墨听完娄载英的话叹了口气：“爷爷生性正、正直，要是这、这种事情的话恐、恐怕爷爷是肯定不、不会答应的！”说完看向了娄广。 剩下3人听完章书墨的话瞬间明白，如果娄老爷不答应他们的要求，恐怕今天福盛帮的人真的会砍了娄广的手泄愤！ 想到这儿，章书墨眯了眯眼睛：“你们在、在这儿等我一会，我、我去去就回。” 娄广却一把拉住了章书墨，他的额头已冒出了汗珠：“姐夫，你不会要临阵脱逃，见死不救吧？” 第24章 买诗钱 章书墨被娄广问的哭笑不得：“你、你放心，我怎、怎么敢不管我的小、小舅子，我是去、去筹钱！”说完章书墨来到了刘宝门前。 门口的瘦马伸手拦住了章书墨：“你们家老爷子正在跟我们帮主说大事，你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章书墨对瘦马拱了拱手：“阁、阁下，这件事说、说破天也不过是我、我们欠你们钱而已，我们还、还给你们不就是了？” 说完，章书墨对着屋里喊道：“爷爷，我、我们还钱！” 屋子里，刘宝看着娄老爷说：“娄老爷，我们即不要你伤天害理，也不让你徇私枉法，只要你做了这件事，不但娄广欠我们的100两一笔勾销，我还可以多付给你100两的报酬，还请你好好考虑考虑。” 娄老爷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章书墨的喊声。娄老爷对刘宝拱了拱手：“阁下稍等片刻，我们一家人再商量商量。”说完，朝门外走去。 刘宝看着门口，眼睛眯了起来：这结巴是谁？他有钱还我？自己明明让人调查过娄家的情况，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100两。 娄老爷一出门，清夫人等人便围了上来。娄老爷看了看章书墨：“你刚才说还钱，咱们拿什么还？” “爷爷，我、我想办法去借，这福、福盛帮有备而来，您要、要是答应他们就、就中了他们的圈套了。” “是啊爷爷，我知道以您的性格绝对不会答应他们什么过分的要求，不如让章书墨去试试。”娄载英也说了起来。 娄老爷将信将疑的打量起章书墨，不知从何时起，这个章书墨怎么变得这么有办法了？最终点头答应了。 章书墨也点了点头对娄老爷交代道：“我若、若是一个时辰还、还没回来，便、便是失败了，你们就、就不用等我了。”说完，向楼下走去。 瘦马在一旁偷听娄家人的话，听到章书墨要去借钱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结巴不是娄家的傻女婿吗？他怎么会借到钱？想到这儿，瘦马赶紧推开门，进来刘宝的屋子。 “老大失算了！咱们要100两，恐怕是要少了！” 刘宝舔了舔牙：“你不是说你都查过了，他们娄家根本拿不出钱来吗？这个结巴是怎么回事？他哪来的钱？” 瘦马赶紧低着头说道：“老大，这个结巴叫章书墨，是娄家的那个傻女婿。前些日子街上传言说他在七夕诗会上做了诗，还成了山阳书院的先生，我寻思这都是市井的谣传就没信，可这结巴要真是山阳书院的先生，那他去王家那边借100两还是有可能的。” 刘宝一听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早知道要500两不就行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瘦马沉默了半天还是无奈的说道：“若他们真的能拿出钱，咱们只好从长计议了。” 话分两头说，章书墨离开赌场后快速向王家走去。 到了王家，章书墨先是求见了王晨，由于两人的关系已经十分熟络，章书墨也不拐弯抹角：“借、借我100两，我、我急用。” 王晨一愣，随即摊了摊手：“大哥，不是我不帮你，我也没那么多钱啊，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章书墨顾及娄家的面子自然不愿说实话，只好说道：“江、江湖救急！” 王晨挑了挑眉：“好吧，谁让你是我大哥呢，我这就去向我爹要钱，到时你见机行事。” 两人来到王庚的屋子，王庚看了看章书墨，然后向王晨问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啊？” 王晨嘿嘿一笑：“爹，还记得前段时间咱们跟松林书院文斗吗？当时我就觉得咱们赢的希望不大，便托章书墨花100两找人写了首诗，就是章书墨吟的那首，现在人家写诗的人来要债了，所以......” “那首诗是你们买的？”王庚一听便站了起来，双眼死死的盯着章书墨。 章书墨没想到王晨居然用这种理由来要钱，不过眼下章书墨也其他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解释，正欲开口，王庚又叫停了他。 王庚对屋子里的下人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等下人们都离开了，王庚才又对章书墨说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回王老爷，在下有、有个同窗颇有、有学问，那段时、时间王公子为了文、文斗的事发愁，我、我便替王公子搭、搭了这条线，向我、我那同窗买、买了首诗。” 王庚听完，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转身问王晨：“既然你都买诗了，为何不自己用，反而让给他用是什么意思？” 王晨锁眉苦想，章书墨见状赶紧说道：“我、我那同窗也、也是当晚才作、作好的诗，那时文、文斗已然开启，只好由、由我来吟了那首诗。” “对对对！在那之前我心里也没底，我还以为输定了呢，没想到章书墨的同窗在最后时刻终于作好了诗。”王晨赶紧应付到。 王庚挑起眉毛看向章书墨：“既然你的同窗如此有才华，想必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可否说来让老夫听一听？” 章书墨眼珠一转，心想：绝不能说本地人，否则王庚一问便知真假，只能挑远一点的地方说。想到这便回答道：“他、他叫李年，京城人、人氏，前段时间在、在许良城游玩，现、现在已经回京了。” 王庚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既然已经回京了，那又如何上门要债啊？” 章书墨也早想好了对策：“娄家对、对面有座酒楼，老、老板陆离便是京城人、人氏，我那同、同窗便是托他来、来要的债。” 王庚一听又琢磨起来，王晨见状又说道：“爹，你想想要是没有那首诗，咱们王家的脸可就丢尽了！难道咱们王家的脸还不值100两？” “100两我倒是不心头，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小子有猫腻。”王庚说到这儿叹了口气：“算了，这大半夜的我也不跟你们俩孩子计较了，管家！” 听到王庚的呼唤，管家赶紧推门进来：“老爷，您有何事吩咐？” “去，给少爷支100两银子。” 第25章 沽名钓誉 章书墨拿到钱，便马不停蹄的向赌场赶去。王家的管家看着章书墨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摇起头来：“没想到这章书墨吟的诗居然是少爷出钱买来的，这叫什么事啊。” 赌场那边，章书墨给了钱，刘宝等人自然也就说不出其他话了，只好放了娄广，众人跟在娄老爷身后向娄家走去。 一行人各怀心事谁也没说话。娄老爷心里想着福盛帮让自己做这件事到底目的何在？清夫人和娄载英则心中担心，去哪弄100两来还给王家。娄广一心想着自己回去如何才能减少受罚，章书墨心中却思量着福盛帮这次对娄家动手到底意图是什么。 沉默了半天，章书墨终于问了出口：“爷爷，福、福盛帮到底想、想让您做什么？难道真、真是放了流寇？” 娄老爷转身看了章书墨半天，然后缓缓开口：“不该问的别问，你还是想想怎么还钱吧。”说完又看向娄广：“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离开娄家半步，什么时候武艺略有小成，什么时候解禁。否则我便没有你这个孙子。” 第二天，一群文人墨客像往常一样来到红楼喝茶听曲，几人聊着聊着便聊到了清化城中年轻一辈文人的诗才。 “依我看年轻一辈要数牛家的牛文了，他一个牛家的旁支，能有今天的地位，若不是文采、诗才出众，牛老爷会赏识他？” “那可未必！你忘了七夕诗会那晚？章书墨一首诗便胜过牛家，连县令大人都赞不绝口呢。” “那他也只是做了一首诗而已，牛文年纪轻轻可是成名已久，而且那晚王家人不也说了是打平么？怎么就变成章书墨完胜了？除非章书墨另有佳作传出，否则我还是认为牛文才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兄台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天可是连牛政都说了是章书墨的诗更胜一筹，王家人说打平，只是给县太爷面子罢了。所以论诗才，年轻一辈当属章书墨了。” 几个文人墨客争论不休，邻桌的一个中年男子忍不住冷哼一声：“哼！章书墨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徒，哪有什么诗才！” 文人墨客们一听，便看向中年男子：“兄台何出此言？”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你们还不知道吧？章书墨作的那首诗其实是王家的少爷花钱买的！若不是诗作的太晚，王少爷等不急，哪轮得到章书墨来吟此诗作！”说完，中年男子放下茶钱便扬长而去。 文人墨客听完面面相觑，赶紧打听起刚才那人，店小二收了茶钱便说道：“此人是王家的管家，连他都这么说，看来这话必定不假。”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短短两日章书墨买诗的消息便传开了。 张乾气冲冲的走进了先生们休息的房间来到章书墨面前：“章书墨，外面都在疯传你的诗是买来的，你给我说句实话，你的诗到底是不是买的？” 章书墨眉毛宁在了一起，心中十分郁闷：如果自己说实话，那让王庚知道必定会来要回那100两，自己现在哪有钱还给他？看来只好认了。 “没错，是、是王少爷让、让我去买的！” “啊？真是有辱斯文！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其他先生一听立刻批判起来。 “就是，早知道那诗是买来的，我们还不如直接认输好了！” 章书墨本就郁闷，不想听这些人废话于是说道：“是王、王少爷让买的，有本事你、你们找他去说呀。” “你！哼！作为一个读书人，你就不该答应他这种事！”张乾说完被双手背在身后，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在众人的口诛笔伐之中，章书墨终于熬到了回家。一进屋门，娄载英似乎正等着他回来。 “我今日听说你那天给我写的诗是买的？”娄载英一见章书墨回来便毫不客气的问了起来。 章书墨本就在书院受了一肚子气，听到娄载英的询问心中十分不快：“你、你信他们还是信、信我？” “我倒是想信你，可连王家的人都承认了，是他们花钱给你买的诗！” “呵呵！”章书墨听完冷笑起来：“是，没、没错，他们花、花了100两给我买、买了首诗，还让我送、送给你！”说完，章书墨夺门而出。 娄载英楞在了一旁：他怎么突然这么凶？等等他凭什么凶自己？明明是他不对，那可是他送给自己的诗啊，居然是花钱买的！自己还幻想他也是个才华横溢的男子，他根本就是个大笨蛋！王家居然花100两给他买诗，真是瞎了眼！等等，王家为什么会给他买诗？还刚好是100两？难道这事有蹊跷？ 章书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脾气，可一想到自己明明是为了娄广才要忍受这恶气，偏偏娄载英却不明白，心中是在委屈！ 一边想，章书墨一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忽然身后传来了王晨的声音。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章书墨转过头看见王晨，心中难免不爽：买诗的消息肯定是从王家传出来的，没想到王家人竟然不顾自家的名声，把这话都往外传。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 章书墨看着王晨的样子，他似乎并不知道，于是试探性的说道：“心、心情不好，随便走、走走。” 王晨啧啧的叫了两声：“是谁这么不长眼，敢惹我大哥，你说出来，兄弟我找人揍他！” “呵呵，恐、恐怕贤弟下、下不了手。不知谁走、走漏了消息，说王家给、给我买诗。” “啊？竟有此事？”王晨似乎不太相信：“那天虽然有下人听到此事，但这事关系着我王家的名声，他们敢外传？” 章书墨叹了口气，王晨虽然嚣张跋扈，但对自己还算不错，而且他也不是有心机的人，看来他是真的不清楚。于是说道：“总、总之街上都传、传开了，恐怕牛、牛家人都在骂你我了。” 王晨挠了挠头：“大哥放心，我回家就去调查，若真是那个下人说漏了消息，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第26章 冤家路窄 王晨打完包票，又对章书墨说道：“大哥莫要郁闷了，随我去星翠阁解解闷，就当是兄弟想你赔罪了！”说完拉着章书墨就往前走。 章书墨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星翠阁的附近，于是赶紧拒绝王晨。 王晨却绷起了脸：“怎么？难道大哥还在生我王家的气，所以不肯接受我的赔罪？” 章书墨犹豫了一下说：“到不、不是我生气，只是......”话没说完，王晨又拉起他便朝星翠阁走去：“大哥，就给我个面子吧。” 星翠阁门口的青楼女子赶紧迎上了两人，章书墨就这么被人连拉带拽的进了星翠阁。 王晨是星翠阁的常客，星翠阁的妈妈一见王晨便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王公子，今天你可是来着了，云烟姑娘排了段新舞蹈，一会儿便要演出。咦，这位公子有些眼生，不知如何称呼啊？” “这位可是我山阳书院有名的才子章书墨，七夕诗会上可是拔得头筹呢！”王晨介绍起章书墨。 青楼女子哪管什么才子不才子的，妈妈一听便拉着章书墨说道：“哎呀，原来是章公子大驾光临，姑娘们，快来把章公子伺候好了！” 两个姑娘一左一右拉住了章书墨的胳膊，章书墨赶紧向王晨求救：“王、王晨，要是这样我、我便走了。” 王晨看着章书墨的窘迫，哈哈大笑起来：“各位姑娘，我与章公子还有些事情商量，就不劳烦你们相陪了。还请妈妈给我们安排个离舞台近些的位置。” 两人落座，伙计上了瓜果茶点，两人一边品茶一边欣赏台上的女子抚琴弄弦。王晨拿出几两碎银交给章书墨：“大哥若是觉得哪个女子顺眼，可以赏给她们。” 章书墨摇了摇头：“这、这习惯可养、养不得，我那、那点俸钱可不、不够来这儿花的。” 两人就这么一边闲聊一边听曲，过了一会儿终于轮到云烟姑娘登场。云烟那轻盈曼妙的身姿立即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王晨也不再说话，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云烟。 一曲终了，众人纷纷叫好，台下的伙计清了清嗓子喊了起来：“李亮公子赏银5两，刘柳公子赏银5两，牛启公子赏银10两！” 云烟赶紧在台上给诸位公子施礼，更是下台给牛启敬起酒来。 章书墨看了看王晨：“你、你怎么不、不打赏？” 王晨笑了笑：“跟他们一起显得多没诚意。”说完便招来伙计。 不多时，伙计匆匆跑到台上又喊了起来：“王晨公子，赏银20两！” 伙计一喊，云烟便抬头寻了起来，看到王晨，朝他笑了笑，然后跟牛启道谢后向王晨走来。 云烟一走，牛启身边的人便指着王晨那桌说道：“大哥，那人便是王晨，他身边的就是章书墨！”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牛慈。 牛启挠了挠眉梢：“就是花钱买诗的那个？果然是商贾之家，赏个妓女都这么舍得，贤弟且看我如何叫这两人出丑。” 云烟谢过牛启径直走向王晨，笑盈盈跟两人打招呼：“王公子，章公子好！”说完便给王晨赠酒：“王公子，又让你破费了。” 王晨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能一睹云烟姑娘的舞姿，是我的幸事，哪来破费一说？” 云烟掩嘴一笑：“你老是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呀。” “那也是你有骄傲的资本呀！要不然怎会惹得这么多癞蛤蟆？那个牛启是谁？之前好像没见过。”王晨一边说一边示意云烟坐下。 云烟笑了笑：“王公子莫不是吃醋了？奴家岂是贪慕这几两银子的人？不过那牛启倒是有些来头，我看见牛慈坐在他身边唯首是瞻。” 一听到牛慈的名字，章书墨和王晨本能的向牛家人的桌子看去，果然牛家人也在看着他们。 这时，牛慈和牛启双双起身，朝这章书墨这边走了过来。 “这不是王公子和章公子吗？看起来两位公子的感情可真是深厚啊，怪不得王公子会给章公子买诗。”牛慈一道桌前，便开始恶心两人。 王晨噌的站了起来，仰着头说道：“牛慈，你一个手下败将还敢来嘚瑟，怕不是嫌自己输的不够惨？” 两人一照面便是剑拔弩张，周围的人也知道王家和牛家比斗的事情，纷纷饶有兴致的看起热闹来。 牛慈哼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输了？那天可是你爹亲口说打平的！” 王晨嘿嘿一笑：“那天连你爷爷都夸我大哥的诗好，我爹心软，怕你们下不来台才说打平的。而且就算文斗打平，你斗蛐蛐可是输给了我，这样算来还不是我胜了？” “不愧是买诗文斗的王公子，如此厚颜无耻之事也能说的理所当然，牛某人佩服，佩服！”一旁的牛启忽然朝王晨施起礼来。 一旁的章书墨心中温怒，也起身回礼：“这、这位公子连、连市井谣言都、都深信不疑，在下也是佩、佩服之极啊。” 牛启一边打量着章书墨一边玩味的说道：“本来我是不信的，可见到章公子后便信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儿大放厥词？”王晨猛的拍了下桌子，跳了起来。 牛慈也猛的拍了拍桌子：“姓王的，说话小心点！这是我大哥牛启，他父亲在许良城做官，所以牛启大哥从小在许良城长大，是许良城中有名的才子！别说你们的诗是买的，就算真是你们自己作的，牛大哥也看不上，要知道连郡守大人都夸他是可造之材！” 众人听到牛启的来历纷纷侧目，云烟原本觉得这次是牛家过分了，可一听牛启的身份便明白这牛启可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只好从中协调：“几位公子都是清化城中有名的才子，大家莫伤了和气。” 青楼的妈妈也附和到：“就是就是，几位公子既然都是响当当的才子，岂能做口舌之争？今天大家都是为了我家云烟而来，几位公子何不为云烟赋诗一首以诗词论英雄呢？”妈妈心中打起如意算盘，今天若是两家为了云烟来场文斗，那云烟的名声就算是传出去了。 王晨一听又要文斗心中便萌生退意，谁知牛启却率先说道：“跟他俩文斗？一个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另一个是入赘之身的结巴，他们也配跟我斗？” 第27章 不光买诗 听到文斗的建议，牛启放肆的笑了起来，猛然间犀利的盯着王晨和章书墨说道：“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一个起着贱名说话结巴的入赘之人，也配跟我斗诗？可笑至极！” 牛启的话如同两计重重的耳光打在了章书墨和王晨的脸上，王晨本就不敢跟人文斗，听到牛启的话心中松了口气，然后便还击到：“怕了便是怕了，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牛慈正要还口，却被牛启拦住了：“两个跳梁小丑罢了，不必与他们多费口舌，他们若是有真才实学尽管放马过来，若只是满嘴狂言，便是沽名钓誉之徒，无需搭理。” 若是平时，章书墨并不会被牛启如此拙劣的办法激怒。可今天章书墨心中本就有气，听到牛启的话，章书墨两眼已冒出火光，朝着老鸨说道：“这、这里可有笔墨？” 老鸨一愣，赶紧安排伙计拿来笔墨。章书墨朝着牛启冷笑一声，便开始挥毫泼墨。 众人见状略微惊讶，连牛家人也纳闷起来：这小子难道胸有成竹？想都不想便开始写了起来？ 牛启见状也微微动容：难道这小子真有才学？不行，自己得赶紧准备一番，他想都没想便写了出来，诗词肯定会有瑕疵，自己必须胜过他。 其他客人大多听说过章书墨买诗的事情，心中好奇章书墨究竟能不能写出诗词，纷纷围了过来，大家静静的等待着章书墨的作品。 过了一会儿，章书墨终于放下了笔，然后对云烟姑娘说道：“云、云烟姑娘，王晨兄、兄弟对你一、一片爱慕之心无、无以言表，便托我写、写了下来。” 云烟好奇的拿起纸张念了起来。 慕云烟 桃花满枝头，爱慕云烟后；叁杯两盏桃花酒，思绪向东流。 抚琴轻弹奏，烛光照温柔；清歌曼舞正时候，迷恋她双眸。 风吹落叶游，怎知少年愁？和风扫过青衣袖，相思惹人瘦。 明月上小楼，云烟笑依旧；愿将伊人藏心头，今生长相守。 一首词念完，云烟的思绪还环绕在有没的句子之中，原本丝竹鼎沸的星翠阁现在却鸦雀无声。 章书墨朝着一旁的牛启笑了笑：“阁下可、可能不知道，我那天不、不光买了诗，还、还买了这首词！”说到这儿，章书墨朝着王晨和云烟姑娘拱了拱手：“贤弟，云、云姑娘，在下还、还有事，告辞。” 说完，章书墨扬长而去，留下凌乱的众人。 王晨看着章书墨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不亏是我大哥！不光买了首诗，还买了首词！牛启你倒是写呀？枉你自恃清高，可配得上与我大哥斗诗？” 牛启脸色煞白，重重的哼了一声：“我还没写，你嚣张什么！他、他就这么走了，明明就是怕我！”说完，牛启也走到桌前，拿起笔来，可落下几个字，还是停住了。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写了几个字就想了这么半天，我看他还不如刚才那个章书墨。” “他们这些文人墨客，天天说大话，这下话说的太满被噎住了吧。” 一个青楼女子也花痴的说道：“我看还是刚才那位章书墨公子厉害，虽然说话结巴，但写起诗来行云流水，那气势好帅啊！” 牛启隐约听到众人的话，被搞的心烦意乱，再也无法专心写诗，气得他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把笔狠狠的扔到了地上。 “认输了？刚才还吹的挺大，现在却连个屁都没崩出来。丢人败兴！”王晨毫不客气的羞辱起牛启。 听到这话，牛家人脸上无光，牛慈瞪着王晨呵道：“这可是写诗词，如果能不加思虑就写出佳作，那岂不是成了天才？” 王晨听完把头一扬：“我大哥章书墨可曾思虑？哦，我忘了，这词是我大哥买来的！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传进牛启的耳朵了，就像是一个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这首词紧扣着云烟王晨对云烟得爱慕为主题，而且是老鸨临时提议，章书墨怎么可能提前买来？王晨这么说分明就是故意羞辱自己！想到这，牛启原本煞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狠狠的咬着后槽牙说道：“我们走！” 牛慈听到牛启的话，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看来章书墨真的赢了。牛慈怎么也想不通，一个说话结巴之前还被众人笑话的傻子，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才子？牛文还说章书墨在娄家连狗的地位都不如，可他明明有真有本事为何选择入赘？难道就是为了帮助王家羞辱自己？自己明明从小读书，为什么写不出辞藻华丽的诗句？难道自己还不够用功？ 牛家的公子哥们灰溜溜的走了，云烟却依然没回过神来。王晨接连叫了她几声，她才反应过来：“啊？王公子刚才说什么？” 王晨拿起章书墨的词：“云烟姑娘，我知道你喜欢风度翩翩的才子，我虽才华不济，但对你的心却犹如这首词一般。姑娘若是愿意，我便替姑娘赎身，你我......” “王公子。”云烟打断了王晨的话：“我今天累了，不想说这些，请恕我怠慢，我想去休息了。” 说完，云烟看着王晨手中的词说道：“王公子，这首词能送给我吗？” 王晨愣了愣，把手中的词递给云烟，心中失落不已：看来云烟姑娘终究是不喜欢自己。 离开星翠阁，章书墨向娄家走去。此时天已大黑，街上的行人很少，章书墨走到娄家门口时，刚好撞见了外出的娄寅。 章书墨不禁纳闷：这么晚了，他要去哪？ 娄寅一见章书墨也皱了皱眉，不过很快便迎了上来：“章书墨，这么晚了，你跑哪去了？” “用、用你管？到是你这、这么晚要去哪？”章书墨哼了一声反问道。 娄寅眼睛一眯：“好你个章书墨，成了才子说话都硬气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首诗是王家人给你买来的！我看这几日没教训你，你怕是皮痒了吧？”说到这儿娄寅忽然笑了起来：“要不这样吧，你给我学两声狗叫，我就放过你。” 第28章 你是我的人 面对娄寅的挑衅，章书墨付之一笑。如果是以前，章书墨还会表现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可现在章书墨才明白，娄寅的挑衅是多么幼稚的行为，自己之前居然会为这么幼稚的行为生气，可见自己也是够幼稚的。 想到这儿，章书墨对娄寅说道：“我、我的硬气跟、跟才学无关，每、每个人都有自、自己的尊严，践踏别、别人的尊严是、是要付出代价的！” 娄寅不知道章书墨为什么忽然笑了起来，心中大为恼火：“代价，我倒要看看，你能让我付出什么代价！”说完，娄寅一把抓住了章书墨的衣衫重重的把他摔到了地上。 章书墨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原本想叫出来，可一股傲气涌上心间，章书墨咬着牙又坐了起来：“除了欺、欺负我，你还、还会干什么？你学武就、就是为了欺负弱小吗？告、告诉你，这就是你、你不如娄载英的地方！” 娄寅被章书墨戳到了痛处，握紧双拳，双眼中冒出火来，一拳打在章书墨的脸上：“谁说我不如娄载英！别看她现在得意，我马上就能让她失意！” 章书墨被娄寅打的眼冒金星，疼的呲牙裂嘴。可他双手抓扯着自己的衣服，仍旧不叫一声。 娄寅朝章书墨吐了口唾沫：“等着瞧吧，娄家迟早是我说了算，娄载英迟早会被我踩在脚下！”说完扬长而去。 章书墨在地上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起来，拍打了身上的泥土，朝家里走去。 来到大房的四合院，娄载英的屋子里还点着灯。平时这个时候娄载英已经睡下了，难道是在等自己？章书墨一边想一边推开了屋门。 “你跑哪去了？”章书墨一进屋，娄载英便冷冷的问道。 原本章书墨见娄载英知道他没回家还给他留着灯心中还暖暖的，可被娄载英这么一问，心里才明白，这是她要等着跟自己算账：“没、没去哪，散散心。” 娄载英没立马搭话，而是缓缓走向了章书墨，到了他面前才问道：“我问你，王家借给你100两是不是跟买诗的事情有关？” 没等章书墨说话，娄载英便发现他半张脸肿的老高，立刻又问道：“你跟人打架了？谁打的你？”一边说，娄载英一边伸手要查看章书墨的伤势。 章书墨赶紧抬手挡住了她，侧过脸说道：“没、没事，自己撞、撞的！” 娄载英看着章书墨的脸胸中也升起一股恶气：“撞个屁！这是撞的还是打的我不清楚？告诉你，你是我的人，谁要是打你就是在打我！说，谁打的？” 章书墨却愣在了原地，久久没说话，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太泼辣？”娄载英不知为何，自己居然很在乎章书墨如何看待自己。 章书墨脸一红：“没、没什么，你、你、你很好。那首诗真、真是我写给你的。” 娄载英一想起“白首永心同”这肉麻的话，脸也红了起来：“你跟我说没用，我信你，别人不信你啊。你为什么喜欢忍气吞声呢？”一说到这，娄载英又想了起来：“对了，你还没说是谁打的你，敢打我的夫君，看我不打折他的腿！” 章书墨一愣：“你、你叫我什、什么？” 娄载英也是一愣，原本红润的脸又红了一圈：“我，我什么也没说，赶紧睡觉！” 章书墨回味着娄载英的话，原本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章书墨与牛启在星翠阁文斗的事在清化城的酒楼茶棚之间传开，这当然与星翠阁老鸨的极力宣传有关，包括章书墨为云烟写的那首词也传到许多文人墨客耳中。 “这首词真是章书墨写的？”牛政坐在书房看着纸上的词。 牛启点了点头：“当时孙儿就在场，牛慈那小子还说这章书墨是个傻子，让我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要不然我绝不会输给他的。” 说完牛启叹了口气，心中郁闷不已。自己本就是回老家游玩几天，在星翠阁遇上了牛慈的对头，本想替牛慈出头，没曾想牛慈却给了自己错误的信息，导致自己小瞧了对方，栽了跟头。谁知这消息第二日便传开了，爷爷还专门把自己叫来了书房，实在是倒霉。 牛政忍不住摇了摇头：“这首词虽然是首求爱的词，却也能看出章书墨的功底不凡。原本打有前途的人怎么就选择入赘了呢？这么一来不就断了仕途？实在可惜，可惜啊！” 牛启一听差点喷出一口血来，感情爷爷不是在为了自己丢了牛家人而生气，而是为了章书墨入赘的身份而惋惜？想到这儿，牛启心生一计：“爷爷，你若看重章书墨，他断了仕途也未必是坏事。这样一来，只要您给他机会，他就只能死心塌地的为牛家效力，说不定还感恩戴德呢！” 牛政却摇了摇头：“我确实惋惜此子的才能，不过他应该来不了牛家了。这首词没出之前还有可能，现在，恐怕王家会把他奉为坐上宾吧。” 书房外，一个先生正欲找牛政汇报书院的事情，偶然间听到牛政的话楞在了原地，额头不住的冒出冷汗。这位先生想了想，转身又离开了。如果章书墨在场一定能认出这个先生，他便是那日拒绝章书墨进入松林书院的人！ 王家的堂屋中，王庚也诧异的看着手中的这首词，然后问向站在一旁的管家：“王鑫，这首词真是章书墨写的？” “属下也不清楚，只是街上的人都这传，小的也是费了些功夫才记下了这首词。” 王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看向王鑫：“王鑫啊，我发现你对这小子挺上心啊。” 王鑫赶紧低了地头：“老爷，这小子与少爷走的太近，小的担心这小子图谋不轨。” 王庚却摇了摇头：“起初我也觉的他接近晨儿是别有用心，但现在看来恐怕是想多了。这小子才学不浅，若不是结巴加之入赘的身份恐怕是不会来我王家。想来他接触晨儿就是为了让我们知道他的才能，我倒是认为这小子可以重用！” 第29章 晚归 王鑫听完王庚的话心中咯噔一下，自己前些日子还传了章书墨的坏话，若是王庚重用他，自己岂不是树了个强敌？ “老爷，如果章书墨真的有才能，那前些日子少爷说让他买诗的事岂不是？” 王庚笑了笑：“肯定是假的！那日他们来找我时我便猜到了，100两算不得什么大事，若是能给晨儿找个得力的下手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山阳书院中，章书墨正在督促孩子们读书，这时李懿带着张乾一众先生走了过来，将章书墨叫了出去。 “章书墨，你昨日是不是去星翠阁了？”李懿问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众先生们诧异的打量起章书墨。 “果然是你！哈哈，听说你不光买了首诗，还买了首词？”蔡志笑嘻嘻的看着章书墨，眼神时不时的瞟向张乾。 李懿也笑了起来：“蔡志，你就不必明知故问了嘛。这首词应时应景，明显是就地取材，怎么可能是买的。看来前些日子市井上疯传章书墨买诗参加文斗也都是谣言罢了。” 张乾脸色涨红质问章书墨：“章书墨，你为什么承认诗是你买的？” 章书墨听完几人的话，这才明白昨晚星翠阁的事恐怕已经传开了，于是对张乾解释道：“先生若、若是相信谣、谣言，我说什么你、你恐怕也不会信。” 李懿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原本还担心把章书墨招进书院恐怕会有麻烦，现在看来自己真是捡到宝了。于是笑呵呵的说道：“好了，好了。现在事情也清楚了，大家各忙各的吧。” 众人散去，章书墨心中隐隐有一丝担忧：看样子星翠阁的事已经传开了，自己虽然是替王晨给云烟写了首词，但外人可不一定清楚其中的原由，万一别有用心的人把这话传到娄载英的耳朵里，让娄载英以为自己给一个青楼女子写了首颇为暧昧的诗词，那娄载英还不吃了自己？娄载英好不容易承认自己这个夫君了，可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章书墨就这么在担忧之中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天，离开山阳书院，章书墨马不停蹄的向娄家赶去，刚好家门口，陆离却从酒楼中走了出来，拦住了章书墨。 “章公子，你好久没来小店了，小店刚从京城进了批好酒，公子可愿尝尝？” 章书墨自然知道陆离拦着自己肯定是有事，所以便欣然同意。两人来到二楼雅间，关上门，章书墨便问道：“陆掌柜叫、叫我来所、所为何事？” “既然二公子这么直爽，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最近二公子可是出尽了风头，虽说扬名立万是好事，可对二公子的身份来说可就是麻烦了。”陆离直接开门见山。 章书墨点了点头：“多、多谢陆老板提、提醒，我自有分、分寸。” 陆离笑了笑：“那是最好，否则我们会很难办。老爷来了封信，让我们无论发生什么事也要保护二公子的周全，我这次带来的两个兄弟都是江湖上的好手，由此可见老爷还是心系二公子的。” 章书墨一听到自己的父亲，心情立马落寞起来：“他、他这么说，恐怕是担、担心别人知道我未死，丢、丢他的脸吧。” 陆离一脸尴尬，值得安慰道：“二公子莫要多想，老爷身居高位，许多事都是迫不得已。” 章书墨起身甩了甩袖子：“好了，我、我知道。”说完便离开酒楼，回了娄家。 进入大房的院子，娄广正在练拳。自从出了赌博的事情后，娄广便不得再离开娄家的院子，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只能练习武艺。 见到章书墨回来，娄广兴冲冲的迎了上去：“姐夫，姐夫。最近外面可有什么新鲜事？” 章书墨皱了皱眉，最近外面的新鲜事好像就是自己给云烟写的那首词了，一想到娄载英知道此事的后果，章书墨赶紧摇了摇头：“哪、哪有什么新鲜事，赶、赶紧练武。” 娄广噘了噘嘴：“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姐姐一样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章书墨不再搭理娄广而是回了屋子。一进屋却发现娄载英还没回来，平日都是娄载英比自己回家早，今日她这么不在家？先到这儿，章书墨便问娄广：“你、你姐姐呢？” 娄广抬了抬头：“还没回来呢。” 章书墨听完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娄载英不会是已经听说了那消息，生气故意不回家吧？ 又过了段时间，清夫人做好了晚饭，这时娄载英还没回来，章书墨心中更加不安，便问清夫人和娄广说：“载英可、可曾说过今、今天要晚归？” 两人摇了摇头，清夫人看了看外面的天：“平日这个时候她早就到家了，今日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军营出事了？” 娄广夹了口菜塞进嘴里，呜呜哝哝的说道：“我姐他们是乡兵，打仗也是西北军先去，她们能有什么事？” 章书墨放下了筷子对清夫人说道：“娘，我、我去爷爷那里问、问一问。” 来到娄老爷的堂屋，却发现只有伺候娄老爷起居的张伯在屋，章书墨便问道：“张、张伯，爷爷在吗？” 张伯摇了摇头：“老爷还没回来，往日只有抓歹人时老爷才会晚归，想来这清化城附近又来了什么歹人吧。” 章书墨正想再问，怡夫人也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张伯，老爷呢？老爷还没回来吗？” 张伯点了点头，怡夫人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果然这样。寅儿应该是跟老爷在一起，所以才没回来。” 章书墨听完，心中不禁思虑起来：这娄寅也没回来，看来军中是有什么行动才对。娄载英虽然是军候，可她毕竟只是几个月的新兵蛋子，若真是上战场厮杀恐怕...... 章书墨不敢再想，娄家之中在军营当差的人多，章书墨立刻又去了别处。娄家二老爷在军中是队长，章书墨便去了二老爷的院子。 二老爷正在吃晚饭，见到章书墨有些诧异：“书墨，你怎么来了？” 章书墨见到二老爷在家也十分诧异，如果军中有事，二爷爷应该也不在家才对，看来事情并不简单。便想到这儿，章书墨赶紧问道：“二爷爷，爷爷跟、跟载英都没回、回家，您可知军、军中出了什么事？” 第30章 山匪流寇 “载英也没回来吗？”二老爷显得有些纳闷，然后继续说道：“我大哥应该是去剿匪了，最近柏山附近来了伙流寇，居然在那安营扎寨了。这些日子这伙流寇经常拦路打劫，所以县老爷命大哥去剿灭他们。至于载英我便不知道了，县尉好像没给载英那一曲安排任务。” 听到这话章书墨心中咯噔一声：没给娄载英安排任务那娄载英为什么现在还没回来？章书墨心中不由的担心起来，匆匆给二老爷道别，便回到了大房的院子。 清夫人见章书墨回来赶紧问道：“怎么样？打听出什么消息吗？” 章书墨笑了笑：“二爷爷说，爷爷带、带着载英去、去剿匪了，娄寅也去、去了。” “啊？剿匪？那些匪徒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载英一个小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章书墨之所以没说实话就是担心清夫人担心，于是赶紧安慰道：“不、不会有事的，爷爷会、会护着他们的。您要是放、放心不下，我出、出去打探打探。” 娄广一听便站了起来：“姐夫，你一介书生又不会武功，还是我去打探吧。” 清夫人一巴掌打在娄广的背上：“你给我添什么乱？老实在家吃饭睡觉。”说完又看向章书墨：“那你小心些。” 章书墨担心娄载英，也顾不得寒暄便离开了娄家。 一到街上，章书墨却冷静了下来。现在天色已晚，清化城是有宵禁的，到了子时便会关城门，自己就这么走着出去怕是赶不回来，得借辆马车。 章书墨径直来到陆离的酒楼，陆离一见章书墨赶紧引他上了二楼。章书墨心中着急便也不再客气：“我、我需要辆马、马车。” “好的，我这就安排，只是二公子能告诉我这么晚了您是要去做什么吗？” “去、去军营。” 陆离看着章书墨着急的样子，心中便知道是出事了，既然要去军营，那八成是跟娄载英有关，于是陆离也不再耽搁立刻安排了马车。 章书墨上了马车，陆离又交代到：“二公子，这是胡兴和胡琨，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他们。” 胡兴和胡琨赶紧对章书墨行礼，章书墨心中着急便摆了摆手：“赶、赶紧出发。” 于是胡琨驾着马车，胡兴则护着章书墨向城郊的军营驶去。 军营驻扎在县城北边一个叫马营的小村子，马车还没到军营就被一队士兵拦住了。章书墨赶紧下车说明来意，在士兵的引领下，马车进了军营。 章书墨被带到一空账中，不一会便有个汉子走了进来：“你就是章书墨？” “正、正是在下。”章书墨赶紧对汉子行礼。 汉子看了看身后，确定没人后上前拉住了章书墨的胳膊小声说道：“娄军侯下午就离开军营了，没有命令擅自离守是要接受军法处置的，我们给瞒住了没有上报。看样子娄军侯还没回来吗？” 章书墨点了点头：“阁、阁下可知道娄、娄载英去了什么地方？” “娄老爷今日去柏山剿匪，到了下午有士兵过来求援说娄老爷被围，娄军侯担心娄老爷的安慰便单枪匹马前去支援了。如此看来这波山匪还挺厉害，娄老爷带了200人马都治不住他们。” 章书墨听完心中更加着急，娄老爷200人马去了都没回来，娄载英单枪匹马不是去送死吗？想到这儿章书墨赶紧向汉子告别：“多、多谢阁下，还未请、请教阁下尊姓大、大名，等此、此事终了，我定上、上门拜谢。” 汉子摆了摆手：“我叫尚磊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号，道谢就不必了，能和你这样的才子认识便是我的荣幸。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可以去找县尉杨华大人，娄老爷带着200号人马这么久没回来，他肯定会有其他安排。” 章书墨也不矫情，出了大帐便坐上马车，朝县尉府飞奔而去。 马车还没驶到城门，胡琨便看到城门口火光攒动，应该是有大队人马入城。胡琨赶紧向章书墨汇报了情况，章书墨看了看，便猜测是娄老爷他们回来了，立刻命令胡琨追了上去。 果不其然，一行人追上去之后便发现了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娄老爷，胡琨立刻喊了起来：“娄老爷，留步！”。 娄老爷听到喊声，便停下来向后看去，马车很快赶了过来。 没等马车停稳，章书墨就迫不及待的钻了出来：“爷爷，你可、可曾见到载英？” 娄老爷眉头一紧：“我出去剿匪，怎么会见她？” 章书墨听完不自居后退半步，然后又问道：“不、不是你让、让人去军营求、求援的？” 听到章书墨的话，娄老爷也不安起来：“我何时派人去军营求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章书墨如同受到了晴天霹雳一般连退数步，胡琨和胡兴赶紧扶住了他。章书墨就这么愣神了一小会，立马神情严肃起来：“爷爷，有、有人去军营求援，说、说你们遇到了麻、麻烦，载英她单、单枪匹马去找、找你们了，我、我出来前她还、还没回家！” 娄老爷听完立刻翻身下马，一把揪住了章书墨的衣领：“你听谁说的？” “军、军营尚磊，应该不、不假。载英恐怕被、被人骗了。”章书墨双眼眯成了一条线，变得比刚才冷静了许多。 娄老爷右手握拳狠狠的打了下自己的左手掌，然后朝身后的兵卒喊道：“众人听令，咱们返回柏山！” “不可！”娄老爷身边一个士兵赶紧喊住了娄老爷，然后说道：“没有县尉的命令，大人私自用兵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听到士兵的提醒，娄老爷稍微冷静了些，思虑片刻便对众人说道：“所有人原地待命，我去县尉那说明情况。”说完又对章书墨说道：“你先回家，看看载英回来了没，若是在家便来知会我一声。若是载英还没回家，你便在家中等我的消息！”说完，娄老爷便上马朝县尉府飞奔而去。 章书墨也赶紧上了马车，还没出发，娄寅从士兵的队伍中走了出来：“章书墨，娄载英当真没有回家？” 第31章 可怕的章书墨 章书墨看了眼娄寅，心中不悦：娄寅与娄载英不合，现在出来八成是为了调侃。于是章书墨理都不理娄寅，对着胡琨说道：“胡、胡大哥，咱们回、回去。” 马车飞奔到娄家，章书墨跳下车，交代胡琨和胡兴两人先别收车，说不定待会有用，然后自己快速返回娄家。 一进门，章书墨发现清夫人、怡夫人和一些娄家的长辈都在院中，众人见章书墨回来全都围了上来。 “书墨，打探到消息了吗？”清夫人焦急的问道。 章书墨看到众人焦急的表情，心中十分失落，看来娄载英还没回来。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可随后又点了点头。 “爷爷去、去柏山剿匪，现在已、已在回来的途中。” 众人一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怡夫人抢先问道：“你可曾见到寅儿？” 章书墨哼了一声，却还是点了点头。怡夫人见状才完全放松下来：“还好，还好。” 清夫人一看也赶紧问道：“那英儿呢？载英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章书墨吸了口气，却无奈的摇了摇头：“载英没、没跟爷爷在、在一起。” “什么！”清夫人一听便向后倒去，娄广赶紧扶住了。 章书墨又赶紧说道：“爷爷已、已经去找县尉大、大人了，让我先、先回家等消息，得到县、县尉的命令，爷爷便会带兵去、去找载英。” 众人听完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几个婆子开始安慰清夫人，其他人则走来走去焦急的等待着娄老爷的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听到门外有响动，赶忙出来查看，却发现是娄老爷和娄寅回来了。 一见娄老爷，章书墨赶紧迎了上去：“爷爷怎、怎么回来了，咱们不去找、找载英了吗？” 娄老爷顿了顿，然后一拳砸在了墙上：“杨华那小子说天色已晚，士兵们有累了一天，所以不让出兵！” 章书墨一听面色变得狰狞起来，双眼充满了血丝朝着娄老爷吼到：“娄载英是为了救你才上的柏山，她单枪匹马，至今未归肯定是出事了，难道你就打算这么在家等着？” 众人被章书墨的样子吓呆了，饶是久经沙场的娄老爷也被惊的半天没说话。 娄广瞪大了眼睛看着章书墨：“姐夫，你、你不结巴了？” 章书墨猛的回过头，瞪了眼娄广，然后扫视了一圈，坚定的说道：“你们不去，我去！”说完，章书墨朝街对面的酒楼走去。 娄老爷这才缓过神来，朝着章书墨喊道：“小子！你以为我不担心载英？现在城门已关，你我都出不去了！既然有人故意去军营送信，就说明有人要陷害载英，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出陷害载英的人！” 章书墨顿了顿，理智又重新占据了上风。娄老爷说的没错，现在自己无法出城，也不可能去找载英，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想是谁要害载英。 想到这儿，章书墨赶紧问清夫人：“载英最近可曾跟您提起过于他人结怨的事情？” 清夫人早就六神无主，只得盲目的摇了摇头：“载英最近说过什么我都想不起来了，可载英一个弱女子怎会跟人结怨？” 娄老爷叹了口气：“这街上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进屋说吧。” 众人来到娄老爷的堂屋，娄老爷遣散了不相干的人，只留下自己的3个兄弟和大房、二房的人。 “大家都想想，载英会跟什么人结仇，又或者扩大范围，咱们娄家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娄老爷说道。 众人低头思虑，章书墨忽然说道：“说起结怨，我第一个便想起军营里的人。还记得载英刚参军那会，每日回来身上都带有伤，我想军中肯定有人不服气载英，所以才会设计陷害他。” “对对对，军中确实有很多人不服气载英姐。”娄寅突然接起话来。 章书墨瞥了他一眼，娄寅赶紧扭过头看向娄老爷，章书墨心中隐隐觉得奇怪，这娄寅怎么忽然对载英的事这么上心？ 娄老爷却否定了章书墨的想法：“军营里的人我了解，即便不服气载英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来害人，我倒是有个猜测，这件事会不会跟福盛帮有关？” 经过娄老爷的提醒，章书墨立刻想起福盛帮前段时间诓骗娄广的事，于是立即问道：“爷爷，那次福盛帮到底是要你做什么？” “那个刘宝让我出兵攻打柏山的山匪，然后诈败归来。” 没等众人反应，娄老爷又对众人说道：“我之所以怀疑福盛帮是因为，我今天接到县尉的命令攻打柏山的山匪，可到了那里却发现柏山上的寨子空无一人，于是我便让人给县尉送信，谁知县尉却说让我找到天黑，天不黑不准回来。” “县尉怎么会下如此奇怪的命令？”娄家众人纳闷起来。 章书墨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心中推测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福盛帮收买了县尉？” 众人惊讶的看着章书墨，章书墨却不再解释，脑海中将自己所知的线索开始往一起串联。 这时娄寅忽然说道：“不可能是福盛帮吧，他们对付载英姐的目的是什么呢？” 听到娄寅的话，章书墨脑中灵光咋现，立即问娄老爷：“爷爷，上次您不是说过抓获了一些流寇吗？这些流寇跟柏山的山匪是一伙的吧？” 娄老爷点了点头：“没错，福盛帮应该是与山匪有所勾结，只是福盛帮引官府出兵攻打柏山山匪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不，他们不是要引兵攻打柏山，而是为了给人一种错觉，就是官府的兵打不死柏山的山匪！”章书墨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后福盛帮肯定会插手清化城的商道，商人们只有接收福盛帮的保护，才不会受到山匪的袭击。” “那他们陷害载英做什么？”清夫人不解的问道。 章书墨看向娄老爷：“抓载英是为了逼爷爷就范！” “此话怎讲？”众人纷纷看向章书墨。 “福盛帮第一次陷害娄广就是为了逼爷爷上他们的贼船，只是没得逞！所以他们这次才会抓了载英，逼爷爷上他们的贼船！” 第32章 福盛帮 娄老爷琢磨了一会，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恐怕书墨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我身为清化城的门下贼曹，日后肯定会去剿灭柏山的山匪。福盛帮若是想挣保护费，就必须让商道持续闹匪患。这样一来只要我出工不出力，那他们的计谋便得逞了。” 娄广这才反应过来：“所以他们才会抓了姐姐要挟爷爷！” 章书墨看了眼众人然后幽幽的说道：“不过这其中有一个问题，既然柏山的山寨之中没人，那载英即便上了柏山也不会被抓才对，而且爷爷带着人在柏山上搜索匪徒，载英若是上山应当会碰见爷爷的人才对！” 娄老爷一听，立马站了起来看向娄寅：“寅儿，你负责守在上山的路口，可曾见过载英？” 娄寅被娄老爷一点名吓得一机灵，听完娄老爷的问题后才诺诺的说道：“没，没见到她上山。” 章书墨看到娄寅刚才的表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琢磨了一会才说道：“既然没上山，那载英就是在半道上被人劫持的，山匪不可能出现在爷爷部队的身后，这么说来很可能是福盛帮的人干的！” 娄广一听拍案而起：“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去福盛帮要人！” “不！还有件事没搞清楚。”章书墨制止了娄广，然后看了眼娄寅继续说道：“那个去军营送信的人必定是爷爷的部下，否则载英不会轻信他人随便传来的消息，冒着军法处置的危险独自上山！” “不可能！”娄老爷直接否决了章书墨的猜测：“我手下的人我清楚，而且他们都在山上，若是有人偷偷溜下山我定能发现！” 章书墨看向了娄寅：“不是还有人守在上山的路口吗？” 众人顺着章书墨的眼神看向娄寅，娄寅噌的跳了起来：“章书墨你、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 怡夫人见状也站了起来，指着章书墨骂道：“好你个章书墨，我早就看出你没安好心，居然挑拨寅儿和载英的关系，说！你是何居心？” 娄老爷也对章书墨说道：“我知道你担心载英，但也不能胡乱猜想！就算寅儿与载英不可，那他也不会勾结外人陷害载英的！” 章书墨也直直的盯着娄寅：“娄寅我问你，昨天晚上我撞见你时，你是要去哪？” 娄寅眼皮跳了两下：“我出去喝花酒也要告诉你吗？” “你喝花酒我自然不会管，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说别看载英现在得意，你马上就会让她失意！” 娄寅看着章书墨的气势，感觉他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汗珠从娄寅的额头渗出，他擦了额头的汗：“我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她真的出事了。” 章书墨咬了咬后槽牙：“你不承认也不要紧，娄老爷，明天你只管问一问守在路口的人有没有去跟载英报信便可知晓！” 娄老爷面对章书墨的不依不饶也十分生气：“好！我明天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这下你可满意？” 娄寅一听，忍不住退了两步，这下连娄家人都看出了他的异样。娄寅此时眼神飘忽不定，思虑了半天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爷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让人给载英姐送的信，可我不知到他们要绑架载英姐啊！”娄寅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毕竟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年，面对这样的压力再也绷不住了。 娄家人听到娄寅的话惊的张大了嘴巴，娄广反应过来，指着娄寅骂道：“娄寅！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联合外人坑我姐！” 清夫人直接哭诉起来：“娄寅呀娄寅，虽然载英平日与你不合，但你也不能，不能这样对她啊！” 其他人也纷纷说起娄寅的不是，怡夫人赶忙将娄寅护在了身后：“寅儿还小，当然会犯错，你们就不能放他一马？” “够了！”娄老爷满脸怒气，呵止了众人，娄老爷又看向娄寅：“娄寅，你太让我失望了，好好想想你今日的所作所为，看你今后还有脸在娄家带下吗？” 娄寅赶紧磕头：“爷爷，爷爷，我知道错了。可福盛帮的人说只是骗载英姐出来就行，没想到他们会绑架载英姐，我，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 说完娄寅猛的跳了起来，却被娄老爷一把拉住了：“休要莽撞，就算去要人也得计议一番！” 章书墨却走到了门口望着远处：“现在知道错了，晚了！福盛帮敢这么做肯定就不怕咱们去要人，而且咱们又没证据，如果他们报了官府，吃亏的是咱们！” “那怎么办？咱们就只能干等着？”清夫人着急的走到了章书墨的身边。 章书墨转身看了看娄寅，继续说道：“我相信娄寅的话，他应该也被福盛帮的人利用了。因此福盛帮的人断定，只要载英没回家，娄寅必定发现被骗，从而咱们也就知道载英在他们手里，他们应该正等着咱们去呢。” “他就不怕咱们报官？” “报官也没用，仅凭娄寅的话做不了证据，而且载英擅自去柏山已经是擅离职守，咱们报了官对载英也没好处。最让我担心的是，一旦报官他们很可能会撕票！”章书墨一边说，一边用手揉起太阳穴。从小到大，从未经历过如此无可奈何情况，自己该怎么办呢？ 娄老爷一拳打在了桌子上：“眼下只能去找福盛帮谈一谈了。”说完，娄老爷看向自己的几个兄弟：“二弟、三弟、四弟，召集娄家16岁以上的男丁，趁着天还未亮，咱们去会一会福盛帮！” “好！”娄家其他三位老爷纷纷行动起来。 章书墨叹了口气，心中喃喃的说道：眼下只能见招拆招了。 夜幕下，娄家三十多个壮丁站在院子中。娄老爷站在众人面前：“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载英被福盛帮的人掠去了。我娄家人世代习武，怎能任由他们欺负？所以今日咱们即是去谈判，也是去杨威，如果谈不拢就砸了他福盛帮，让清化城的人知道，咱们娄家不好惹！” 第33章 借刀杀人(一) 娄家众人举着火把准备朝福盛帮的总部进发，娄老爷看了看章书墨：“你也跟着去吧，毕竟你是载英的夫君。” 章书墨却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你们这次前去万一跟福盛帮的人动手，我就成了你们的累赘，还不如在家等消息。” 娄老爷本想说些什么，却又止住了，转身带着众人离去。 男人们离去，女人们在院子中说起话来，也无心入睡。娄广悄悄将章书墨拉去了一旁：“姐夫，你真的不去？你瞒的了爷爷可瞒不了我，以你对姐姐的感情你说不去，我是断然不信的！不如我陪你过去？” 章书墨摇了摇头：“你不能去，这次的事情不是儿戏，你姐出了事，你若再有个好歹，岳母还能活下去？” 娄广皱了皱眉：“你真不想去？还是说你怕了？”章书墨沉思着没回答娄广，娄广却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是这么胆小怕事，姐姐可是你的娘子，她出了事你却躲在家里，你对得起我姐姐吗？” 章书墨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声说道：“你不许去，我是肯定要去的，你照看好你娘，他人问起就说我去茅房了！” “姐夫，你......”娄广刚叫了声，章书墨赶紧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娄广赶紧小声说道：“姐夫，你要是不把我姐带回来，我就没你这个姐夫了！” 章书墨不再搭理娄广，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 一离开娄家，章书墨径直走向对面的酒楼，还没敲门，陆离便把门开了条缝，让章书墨进来。 “我就知道二少爷肯定会过来。说吧，有什么吩咐。”陆离与胡兴、胡琨三人已经换好了夜行衣，似乎等了很久。 章书墨点了点头：“多谢三位！我也不客气了，我们已经查明是福盛帮的人抓了载英。娄家的人已经去了福盛帮要人了，他们过去只会有两个结果，一是娄老爷答应福盛帮的要求，这样一来福盛帮的人只有等娄老爷替他们做了事才会放了载英。二是娄家人跟福盛帮打起来，虽说娄家人彪悍，但福盛帮人多势众，而且一旦开打福盛帮还可能报官，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娄家，所以这两种结果都不是我想要的！” 陆离听完章书墨的话点了点头，忽然一愣：“二少爷，你的结巴？” “突然就好了！现在我需要你们帮忙做件事。”说到这儿，章书墨降低了声音跟三人耳语起来。 章书墨说完，陆离倒吸了一口凉气：“二少爷，此计恐怕......” 话还没说完，章书墨就打断了他：“没办法，我不想再等了，我绝不能让娄载英出事，所以只能这样了！你们切记不可暴露身份！” “这点二少爷尽管放心，只是我担心此计太过草率，一旦治不了福盛帮，肯定会引起他们疯狂报复。娄家人各个习武，自然不怎么怕，您可半点武艺也没有，我们又不可能一直跟在您身边，万一他们报复您怎么办？”陆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章书墨叹了口气：“没有什么万一，一旦此计成了，福盛帮就该在清化城除名了！好了，咱们分头行动！” 话分两头说，娄家人在娄老爷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福盛帮的总部。不出所料，福盛帮门口点着灯，似乎就是在等娄家人过来。 “娄老爷，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难道你就不担心娄载英的安危？”瘦马从门口走了下来似乎对娄家人来的这么晚很不高兴。 娄老爷重重的哼了一声：“果然是你等所为，还不快交出载英，否则可别怪我娄家人不客气！” 瘦马呵呵的笑了起来：“娄老爷，我可没说娄载英失踪是我们所为，不过你要是真想打，我们也不怕你！只是，娄载英要是出个三长两短我们可保证不了啊。” “你！”娄老爷气的说不出话来，瘦马又笑了两声：“娄老爷何必动怒？伤了身体可就划不来了。我们帮主已经恭候你多时了，见或不见你自己做主吧。”说完，瘦马让出一条路。 娄老爷看了看身后的家人，然后深吸了口气：“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去会会刘宝！”说完，随着瘦马一起走了进去。 章书墨赶到时，娄老爷已经进去有段时间了。娄家二老爷见章书墨过来便问道：“你方才不是不过来吗？现在怎么又来了？” “回二爷爷的话，我心中还是放心不下。爷爷呢？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章书墨一边说一边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二老爷朝福盛帮的大门使了个眼色：“大哥进去了，他们要求只能大哥一人进去。” “什么！”章书墨一听便跳了起来：“爷爷糊涂啊！福盛帮已经跟咱们娄家翻了脸，他怎么能一个人进去！福盛帮敢绑载英，难道就不敢对付爷爷吗？” 此话一出，娄家三个兄弟也是一惊。原本他们心中并不担心，但让章书墨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爷爷进去多久了？”章书墨赶紧又问道。 四老爷掐指算了算：“约莫快半个时辰了。” “啊？”章书墨又跳了起来：“几位爷爷，福盛帮跟爷爷谈条件，要么爷爷答应，要么爷爷不答应，不管哪种情况能用得了半个时辰？这福盛帮莫不是又耍了什么花样吧？” 娄家三位老爷听完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三老爷一拍大腿：“二哥，章书墨说的也不无道理，咱们绝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得过去看看！” 章书墨赶紧点头：“是是是，四爷爷说的是，咱们至少也得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吧？” 二老爷看向老四，四老爷思虑片刻便说道：“去看看也无妨，有备无患嘛。” 听到四老爷的话，二老爷便不再考虑：“好，咱们这就去问问。” 说完，三个老爷和章书墨一起来到福盛帮的门口。 “站住！帮主有令，你们不准进去！”福盛帮门口站着护卫立马拦住了四人。 二老爷正欲说明来意，章书墨却忽然冲了过去：“哪来的狗东西，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第34章 借刀杀人(二) 福盛帮的护卫没想到章书墨会硬冲，本能的伸手拦住了他，然后胳膊用力将章书墨向后一推，章书墨踉跄两步倒在了地上。 其他几个护卫见状赶紧戒备起来，章书墨倒地后扭头朝娄家众人喊道：“福盛帮打人了！他们欺人太甚，咱们跟他拼了！” 福盛帮的护卫听到章书墨的话立即摆出架势，提防娄家人动手。娄家众人大半夜被召集起来本就是心中窝着火，又在福盛帮的门外站了半个时辰早有有些不耐烦，见到对方居然摆开架势要打，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他娘的，敢打我娄家人，跟他们拼了！” 娄家的三个老爷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种情况，更不明白章书墨忽然发什么疯，可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也不能退缩了。娄家众人如虎狼一般瞬间冲过护卫的防线，朝福盛帮内部冲去。 章书墨坐在地上，见娄家人都冲进福盛帮内部后，自己悄悄的离开了。 福盛帮内部，娄老爷绷着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刘宝在一旁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娄俊，我好言好语劝了你半天，你要是不听，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娄老爷瞪了刘宝一眼：“哼！你若是现在就放了载英，我还会考虑考虑。否则我若是替你做了事情，你不放人，我怎么办？” 瘦马在一旁劝说道：“娄老爷，我们在江湖上混，注重的就是一个信字！说到底我们是为了钱，绑着娄载英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所以只要你替我们做一件事，我们肯定会放了娄载英。” “先放载英，否则免谈！”娄俊说的坚定，心中却也在打鼓，不知自己这样坚持会不会害了娄载英。 “老不死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刘宝说完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只听砰的一声桌子碎裂开来，木屑四溅。 娄俊也站了起来怒目圆睁：“刘宝小人，你算计我们娄家，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瘦马与刘宝早就商量好了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见到娄俊与刘宝针锋相对，瘦马赶紧说道：“娄老爷，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要知道娄载英可在我们手上，难道你真不关心娄载英的死活？” 听到瘦马的话，娄俊心中动摇起来。这时，屋外忽然喊声四起，一个喽啰在门外大喊道：“帮主，不好了，娄家人打进来了！” 刘宝和瘦马一听，不约而同的看上娄俊。娄俊眼睛一眯，也不管不顾，抓起身边的椅子朝刘宝砸去：“刘宝小人，若不放我孙女，今天我就砸了你的福盛帮！” 另一边，章书墨快速来到了与陆离三人约定的地点，可他们三人还没赶到，章书墨焦急的走来走去。 不一会儿，三个黑衣人抬着一个麻袋从一个屋顶跳了下来，为首的正是陆离。陆离拉下面巾，故意高声说道：“刘帮主，人绑来了！” 章书墨故意把声音压得低沉，然后说道：“做的好，这样杨华就不得不听我刘宝的了，哈哈哈！” 说完，章书墨立刻压低声音在陆离耳边说道：“我已经引得娄家人跟福盛帮打了起来，你们趁乱把人藏进福盛帮，然后便可退去了，切记不能让人发现你们。” 陆离点了点头，三人立即朝福盛帮奔去。章书墨则朝县尉杨华家走去。 此时正是深夜，杨家人都在呼呼大睡，忽然门口响起了咚咚的拍门声，声音还越来越急促。 “别敲了，别敲了。什么人人，大半夜的敢敲县尉府的门！”管家骂骂咧咧的一边穿衣服一边开门。 打开门一看是个年轻人，管家心中更气：“你什么人？大半夜的敲县尉府的门，吵醒了县尉大人，你吃不了兜着走！” 章书墨赶紧对管家拱了拱手：“在下章书墨有要事求见县尉大人！” 管家不耐烦的说道：“什么事不能明天来，非得这么晚过来？县尉大人睡下了，你明天再来吧！” 听完管家的话，章书墨深吸了口气，然后大声朝着门里喊道：“县尉大人！在下有要事禀报！县尉大人......” 管家一见章书墨大喊起来，赶紧推着他往外走：“你喊什么喊！赶紧给我滚！” 章书墨却双手死死的把着大门，朝着里面不停的喊着。不一会，杨华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是什么人在门外喧哗，打扰本官休息！” 管家见状赶忙说明了情况，不等杨华发问，章书墨赶紧说道：“杨大人，小人章书墨是娄载英的夫君，载英被福盛帮的人掳走了，人命关天，小人迫不得已才来打扰大人。” 一听到福盛帮的名字，杨华眉头一紧，随后有故作从容的说道：“娄载英是朝廷命官，福盛帮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绑她？你弄清楚了没？” “千真万确！福盛帮的人收买了娄寅，让他引出了娄载英，然后设计掳走了娄载英，这点娄寅已经承认了！” 杨华思量片刻随后问道：“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证据？福盛帮与你们娄家无冤无仇，怎会无缘无故的绑架娄载英？而且娄寅也是你们娄家之人，仅凭你们一家之词很难判断呀。” 章书墨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其他证据，不光是您，我们也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掳走载英。如果非要说矛盾的话也不是没有。前段时间福盛帮的人想贿赂我爷爷，让他假装攻打柏山的山匪然后再诈败，我爷爷没同意！而且我听爷爷说，他前段时间抓了些流寇，根据流寇的供述他们跟福盛帮好像有些瓜葛。” 杨华摇了摇头：“抓流寇的事情我知道，这话都是那些流寇的一厢之言，当不了证据。倒是福盛帮的人为什么要贿赂娄老爷呢？”说完，杨华端起下巴苦思起来。 章书墨心知杨华是装的，却不能拆穿他，只是说道：“杨大人，小人有一点想不清楚。若那些流寇所言不虚，福盛帮必定跟柏山的山匪有所勾结，那他们为什么要让爷爷攻打柏山呢？” 第35章 借刀杀人(三) 杨华笑了笑：“他们又不是让娄老爷真打，不是还让娄老爷诈败吗？”说到这儿，杨华的笑容凝固了起来，心中大乱：糟了，自己被人利用了，刘宝根本就不是想求自己攻打柏山匪徒！怪不得今日柏山之上一个匪徒都没见着，刘宝还让士兵们务必找到天黑，原来福盛帮跟山匪是一伙的！可福盛帮为什么执意要让娄老爷或是我去攻打柏山再无功而返呢？ 章书墨听到诈败两字“哦”的一声叫了出来：“我知道了，怪不得他们非要让爷爷诈败，他们是想让人知道官府的人打不过柏山的匪徒，他们是要给匪徒立威！” 杨华眯起了眼睛，心想：不对，绝不是这么简单。福盛帮费这么大功夫怎么可能只是给山匪立威？杨华虽然是个粗人但也不笨，很快便想到了前段时间流寇抢劫商队的事情，再结合福盛帮怪异的举动，杨华猛然拍了下大腿：“我知道了，福盛帮是想要收取保护费！清化城中来往的商队众多，一旦清化城附近有了连官府都解决不了的匪患，商队只好寻人护镖，如果福盛帮真的与山匪有所勾结，那他们便可大赚一笔，这是无本的买卖啊！” 章书墨心中长出了口气，总算让杨华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听完杨华的解释，章书墨也兴奋的说道：“我就说嘛！他们肯定是别有用心！还是杨大人英明！可是仅仅为了这点怨恨就绑架载英好像有点不值当啊。” 杨华冷笑一声：“哼！娄老爷是贼曹，他们想让山匪长期待下去，就必须让娄老爷放他们一马，所以他们才会绑架载英以逼迫娄老爷就范！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正等着娄老爷去找他们呢！” 章书墨一拍手：“糟了，爷爷知道是福盛帮掳走载英后立马带人去福盛帮了，按照杨大人的分析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杨大人，小人求求你了，您赶紧带兵过去救出我娘子吧。”说完，章书墨跪在了地上。 杨华却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救，如果我分析的不错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把载英藏在府上，我就算是带兵去搜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章书墨听完瘫坐到了地上：“那可这么办啊，难道只有让爷爷听从他们摆布？”说到这人，章书墨有跪了下来：“杨大人，您足智多谋，求您想想办法救救载英吧。您想想，爷爷若是听从他们摆布，那您是爷爷的上司，说不定他们也会用同样的招数对付您啊！” 杨华一听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嘴里挤出两个字：“他敢！”说完，杨华不自觉的看了看身后的院子，赶紧对管家说道：“你速去看看少爷和小姐是否安好。这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别吵着他们睡觉。” 管家得令赶紧跑了进去，杨华又对章书墨说道：“你稍等片刻，我换身衣服便随你去福盛帮！” 章书墨看了看天，焦急的等着杨华出来。过来一会儿，杨华换好了衣服手中拿着令牌走了出来：“你且随我去调令守备的士兵，然后咱们再去......” 话没说完，便听到管家在院子里大喊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不见了！” 杨华一听脸色大变，扭头朝院子里跑去，不一会儿，杨家的院子变的热闹了起来，章书墨隐约听到了杨华的怒吼。 章书墨深吸一口气，心中说道：杨大人，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对不起了。 杨华怒气冲冲的来到门口，手中多了一把长枪。他身后不远处，一个家将牵着马快速跑了过来。杨华接过缰绳，把令牌交到家将手中，然后对章书墨说道：“这是我的家将杨力，你随他去调令士兵，我到要去福盛帮看看，看他们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说完，杨华翻身上马，朝着福盛帮飞奔而去。 杨力也不跟章书墨客气，对他说道：“县尉家的大小姐不见了，调兵的事不能耽搁，所以我现在过去，你尽量跟着，不过我不会等你。” 说完，杨力朝着守备军队的军营跑去。章书墨一看，心知自己肯定追不上，于是朝着杨力喊道：“我就不耽误将军的大事了，我直接去福盛帮等将军！” 看着杨力远去，章书墨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事情算是做完了，希望会朝着自己预计的方向发展。想到这儿，章书墨长长的出了口气：看来自己果然不适合做这些无中生有的事，虽然福盛帮是歹人，但自己心中却隐隐有些愧疚。 此时的福盛帮总部已乱做一团，虽然刘宝事先有考虑到娄家会跟自己闹翻脸，可还是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小，便挑了几十人随便布置了一下。谁知娄家人忽然发疯的打了进来，打的福盛帮的人措手不及，好在福盛帮人多，在刘宝出面后局面总算形成了均势。 娄老爷明白，一旦开打就必须拿下刘宝，否则娄载英就会有危险。所以娄老爷发了狠，缠着刘宝不放。 刘宝虽然武功不及娄老爷，但胜在年轻，所以不与娄老爷硬碰硬，总是对上几招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对手下喊道：“快，你们冲出去报官，我看娄家人怎么收场！” 娄老爷一听也急了，对娄家人喊道：“看住大门，别放走一个，今天必须将刘宝拿下！” 两边人马听到号令，立刻涌向了门口，两群人在门口又展开厮杀。 这时，一人一马忽然冲了进来，其他人哪敢硬拦，只得让出一条路。来人也不停留，朝着院中冲去，同时口中发出怒吼：“刘宝小儿，给我滚出来！” 娄老爷和刘宝正在交手，听到喊声都不自觉的瞟了一眼，娄老爷看到来人，心中咯噔一下：县尉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刘宝一看是杨华来了，心中大喜，把杨华刚才喊的话完全忘却了，朝着杨华喊道：“县尉大人，我在这儿，娄家人无缘无故冲进我家，又打又砸，您得给小人做主啊！” 杨华在人群中看到刘宝，双腿一夹马肚，举枪冲向了刘宝。刘宝一见这架势慌忙后退：“杨大人饶命，是娄家人挑起的事端啊！” 可人腿哪有马腿跑的快，说话间，杨华已冲刘宝身边，甩起长枪变刺为打，枪身重重的打在刘宝的后背，刘宝应声倒地，喷出一口血来！ “都给我住手！” 第36章 冤枉啊 杨华一枪将刘宝打到在地，然后朝着在场的众人大吼道：“都给我住手！否则我一枪刺死他！” 娄老爷也清楚，既然杨华来了，再打下去也没必要了，于是也朝着娄家众人喊道：“县尉大人在此，刘宝已束手就擒，统统停手！” 而福盛帮的人见到刘宝被打翻在地，杨华一杆长枪指着刘宝的脑袋便明白今日大局已定，纷纷停下手来。瘦马在刚才的打斗中躲在了花丛里，见到眼前的情况，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溜了出去。 杨华见场面已被控制，朝着娄老爷说道：“娄俊，将福盛帮的人统统赶过来！” 娄老爷得令，带着娄家人将福盛帮的众人统统押到了刘宝的身后。刘宝坐在地上，一脸不解的看着杨华：“杨大人，你这是何意？明明是娄家人擅闯民宅，你怎么将我福盛帮的人看押起来？” 杨华冷哼一声，瞪着刘宝：“少他娘的给我装蒜，说，我女儿在哪？” 这下刘宝完全被问蒙了，他哭丧着脸问道：“杨大人，我怎么会知道您的女儿在哪？” 娄家人也被杨华的举动弄蒙了，娄俊心中揣摩起来：难道福盛帮把杨华的女儿也给绑了？要是这样，载英可就有救了。 杨华见刘宝不承认，直接翻身下马，把长枪一扔，一拳打在了刘宝的脸上：“我让你嘴硬！你要是不说，我今天打死你！” 刘宝被连打几拳，已经鼻青脸肿，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杨大人，小人不知，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杨华见刘宝如此肯定，心中不免也动摇了：难道自己猜错了？女儿不是刘宝绑的？ 娄老爷见状也向刘宝问道：“刘宝，那我孙女载英呢？载英被你绑到哪了？” 刘宝眼珠一转，心想：自己绝不能承认绑了娄载英，否则杨华也会认为是自己绑了他女儿。想到这儿刘宝指着娄俊说道：“你、你血口喷人！我根本没有绑架娄载英，一定是你，是你去县尉大人那里诬告我，才让县尉大人误会的！” 杨华心中本来已经动摇，可看到刘宝如此决绝的否认了绑架娄载英的事情，便认定了他是在硬抗，心中怒火中烧：“你还敢狡辩！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巴掌硬！”说完，杨华抬手就是一顿巴掌。 “杨大人且慢！” 一个声音打断了杨华，众人纷纷寻声看去，原来是章书墨赶到了。 “杨大人，既然刘宝执迷不悟，咱们可以问问他的手下，我相信他的手下肯定有想戴军立功的人。”章书墨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杨华一听，将刘宝扔到了一旁，反而盯上了刘宝身后的一个喽啰。 喽啰一看杨华的眼神，吓得赶紧跪到了地上：“大人饶命，我说，我全说。娄载英被绑到了卢乔村村口的一座民宅里。” 杨华一把揪住了喽啰的衣领：“我女儿呢？” “小的不知，小的真的不知道啊，我只参与了绑架娄载英的事，我没绑过您女儿啊！” 杨华一听将喽啰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然后看向其他喽啰：“说，我女儿在哪！” 章书墨见状，赶紧对杨华说道：“杨大人，载英是在城外被绑的，所以被他们关在了城外，不知您的女儿是何时不见的？如果是晚上，城中有宵禁，您的女儿必定还在城中！” 杨华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娄老爷说道：“娄老爷，现在兵卒未到，就劳烦娄家人帮忙搜查下福盛帮的府邸。” 娄老爷拱了拱手，然后对众人说道：“娄家人听令，仔细搜查福盛帮的每一寸地方，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娄家人得到命令分成了两队，一队人看着福盛帮的人，另一队人开始搜查。 众人正在搜查，门外已响起了整齐的步伐声，不一会儿杨力带着兵卒也赶到了现场。 杨力担心女儿的安危，不等杨力等人站稳便发号施令：“杨力，你带一队人搜查城中所有福盛帮的产业，不能漏过一处，一定要找到小姐！剩下的人将福盛帮的人全部押回打牢！” “是！” 兵卒们领命，开始分头行动。杨力则翻身上马，对娄老爷说道：“娄老爷，这里就交给你了，即便没找到人也要派人知会我一声，我带人去别处搜查！” “杨大人！”章书墨赶紧拦住了杨力：“杨大人，家妻还被歹人关在卢乔村，还请大人派只人马前去搭救。” 杨力皱了皱眉：“你也看到了，我这里人手还不够，哪能给你分出一只人马？你们自行解救便可！” 说完，杨力正欲离开，便听到厢房那边传来了声音：“找到了，找到了！”众人一顿，立即朝厢房走去。 一到厢房，杨华便看到了刚被人从麻袋中救出来的女儿，赶紧走上前：“雪儿，你受苦了！” “爹！”杨雪一把扑到了杨华的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爹爹，女儿在麻袋中隐约听到，歹人要用女儿来要挟您！” “没事了，没事了，爹已经将歹人抓起来了！”杨华一边安危杨雪，一边将她带出了屋子。 院子中，刘宝看到杨雪被人从自家厢房中带出来，心中大吃一惊，赶紧对杨华解释：“大人，冤枉啊，大人！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绑您的女儿啊！” “你连朝廷命官都敢绑，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章书墨朝刘宝呵道。 杨华也冷笑起来：“刘宝，人都从你家搜出来了，你还狡辩？我看你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来人，将福盛帮的人统统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刘宝听完眼神变得涣散：今晚明明是自己设计别人，到头来怎么就变成自己被设计了？到底是谁将杨华的女儿绑到了自己府上？到底是谁在陷害自己？刘宝到底没想明白，被人带走的那一刻，他朝天大喊：“冤枉啊！” 杨雪听到刘宝的话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又看向章书墨说：“这位公子，我爹爹抓了歹人，你觉得他做的好不好呢？” 第37章 杨雪 章书墨诧异的看着杨雪，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回答道：“杨大人做得好！为民除害，大快人心！”说到这儿，章书墨又对杨华说道：“杨大人，现在大小姐也找到了，那我娘子那边？” 杨华立即点了点头：“自然立马解救！杨力，你带着我的令牌，陪娄老爷他们走一趟吧！” 娄家人心中担心娄载英的安危，也不再寒暄，和杨力一起朝城外走去。 此时，天以微亮，但仍未到开城门的时间，还是杨力亮出令牌众人才顺利出城。众人赶到卢乔村，不费什么功夫便发现了可疑的民宅，众人破门而入，看守娄载英的喽啰见来人众多，吓得赶紧求饶。 娄载英被五花大绑的仍在角落里，一见到众人高兴的流出了泪水，章书墨两步冲到娄载英身旁，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和口中的布头。 “载英，你没事吧？”娄老爷赶紧问道 娄载英点了点头：“我没事，就是，有点饿了。” 娄家人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 天色大亮，清化城中的百姓像平常一样出门，却发现了不平常的事，原本属于福盛帮的酒楼、赌场和青楼居然被官兵一一查封。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城中便贴出告示，说福盛帮勾结山匪，绑架朝廷命官，十恶不赦。帮中骨干刘宝等人已被爪入大牢，帮中其他人员因受人蒙蔽，本次既往不咎。 一个瘦马干精的男子看完告示嘴里喃喃的说道：“娄家、杨家，这笔账咱们慢慢算！”说完，径直走出城外。 娄家众人忙了一晚，都去休息了。安顿好其他人，娄老爷和自己的三个兄弟坐在堂屋，说起话来。 “这次真是老天帮忙，如果不是福盛帮的人绑了杨华的女儿，恐怕咱们娄家就要吃亏了。你们几人怎么会突然就打了进去？”娄老爷不解的问道。 二老爷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个意外。你的孙女婿忽然跑了过来，他担心你的安危，我们便想去问问情况，谁知章书墨就跟福盛帮的人发生了口角，于是便打了起来。我见情况已然不可控，还不如打进去算了。” “我看不像是意外！”四老爷补充起来：“章书墨那小子明显就是冲着福盛帮的人去的，依我看就是他故意挑起事端，才打了起来！” 娄老爷挑了挑眉：“这小子，让他跟着去，他不去。自己倒悄悄的跑过去，也不知他到底怎么想的。还故意挑起事端，幸好没出大事，否则我饶不了他。” 三老爷听完也抱怨起来：“这么说来这个章书墨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好我娄家男儿够硬，否则真就被他拖累了。” “好了，大家都累了一晚，好生休息吧。大哥谢过三位弟弟了！”娄老爷说完，对三人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杨家之中，一众人把杨雪围在了中间问来问去。 “姐姐，姐姐。你被人抓走的时候你怎么不喊？我就在你隔壁，只要你一喊我定能打跑坏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拉着杨雪的手说道。 杨雪笑了笑：“是是是，我们杨林最厉害了，可惜坏人堵住了姐姐的嘴，姐姐叫不出来啊。” 杨林还想说，却被他的母亲林夫人拦住了：“林儿，你姐姐刚被坏人抓去，现在需要休息，咱们就别打扰他了。” “娘，我不累，你就让林儿陪我说会话吧。”杨雪摇了摇林夫人的手臂撒起娇来。 林夫人笑了笑，算是同意了。她捋了捋杨雪的头发说道：“福盛帮的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来府上将你绑走，这次你爹定饶不了他们。” 杨雪眨了眨眼，幽幽的说了一句：“也许，福盛帮的人也不想绑我吧，可惜有人想让福盛帮的人绑我。”一边说，杨雪便想起了章书墨，他的那句“做得好”虽然故意变了声音，可自己在麻袋里听的真切，绝对错不了。所以很可能是章书墨命人绑了自己，然后栽赃给福盛帮。 “姐姐，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杨林不解的问。 “没什么，对了姐姐下午想出去一趟，你可以保护姐姐吗？” 杨林拍了拍胸脯：“当然可以！” 娄家大房，娄载英迷迷糊糊的梦到自己被绑了起来，一个看不清长相的男人伸手朝自己扑来，娄载英一惊，从睡梦中醒来。 “原来是个梦。”娄载英松了口气，一扭头，章书墨消瘦的脸庞就在她的枕边。 “啊！”娄载英吓的叫了起来，本能的一脚踹在了章书墨的身上，将他从床上直接踹到了地上。 “哎呦！”章书墨吃疼叫了出来，他努力的睁了睁眼，发现娄载英正怒目圆睁的看着自己。 “章书墨，你，你居然乘人之危！” 章书墨赶紧站了起来：“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昨天也是一晚没睡，所以刚才迷迷糊糊睡着了，不是故意睡在床上的！” “我信你个鬼！”娄载英抓起枕头又砸向了章书墨，砸完娄载英楞住了：“章书墨，我昨晚实在太累，也没注意，你，你是不是不结巴了？” 章书墨挠了挠头：“那个、那个好像你一出事，我就不结巴了。” 娄载英噗嗤一笑：“这么说来，福盛帮还算是你的恩人了？” 章书墨却脸色一怔：“别瞎说！他们敢对你动手，就是我的仇人！”说完，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太重了，章书墨又赶紧补充道：“我是说，我不允许别人伤害你！” 娄载英没想到章书墨会说出如此肉麻的话，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话，楞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重来都是我打别人，谁能伤了我！”说完，起身出了房门。 章书墨正要收拾东西，听到娄广在外面喊自己：“姐夫，爷爷让你去堂屋一趟。” “去堂屋？”章书墨心中打起鼓来：难道娄老爷看穿了自己的计谋？可转念一想，自己的计谋对娄家并无害处，最多就是让娄寅有些丢面子，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这儿，章书墨便随娄广去了堂屋。一到堂屋，章书墨就看到娄老爷的身边坐着一个女孩，而这女孩正是杨华的女儿，杨雪！ 第38章 百密一疏 章书墨进到堂屋，发现除了娄家四个老爷以外，杨雪也坐在堂屋之中。章书墨心中嘀咕起来：本以为娄老爷发现了自己的计谋，没想到杨雪也在，那显然是自己猜错了，否则让杨雪知道是自己绑了她，娄家肯定也会遭殃。 杨雪一见章书墨便站了起来：“章公子，小女子杨雪，今天早上咱们见过了。” 章书墨也赶紧上前行礼：“杨小姐好，在下章书墨见过杨小姐。” 两人打完招呼，娄老爷对杨雪说道：“杨小姐，你叫的人都到齐了，不知您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杨雪没回答娄老爷的问题，而是对身后的杨林说道：“杨林，你去门外守着，一定不能让人靠近。” “好！姐姐就放心吧。”杨林对姐姐言听计从，直接走到门口，关上屋门。 等杨林离开，杨雪才对娄老爷说道：“我想娄老爷应该能猜到我此次前来的用意吧？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娄老爷一脸疑惑：“请小姐恕我愚钝，我猜不出小姐的用意。” 杨雪眉毛一挑，胸有成竹的看着在场的人：“娄老爷不必在装下去了，其实我早上就猜到了，如果想拆穿你们，当时我便会告诉爹爹是你们娄家人绑的我！” “什么！”在场的人无不大吃一惊，娄家四个老爷吃惊的是杨雪为何会这么说，章书墨则惊讶于杨雪是如何发现的。 看到众人的表现，杨雪脸上没了刚才的自信：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惊讶？难道自己猜错了？ “杨姑娘何出此言？我娄家人与小姐无冤无仇，怎会绑架小姐？”娄老爷赶紧问道。 看到娄老爷坚定的眼神，杨雪内心更加动摇，她本想来娄家拆穿他们的把戏，让娄家人知道自己虽然没拆穿他们，但自己心中确是明白谁才是绑架自己的幕后黑手。可现在娄家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难道真是自己猜错了？ 想到这儿，杨雪笃定的看向章书墨，对他说道：“刘帮主，人绑来了！” 娄家四个老爷顺着杨雪的眼神看向章书墨，章书墨知道杨雪是故意在试探自己，所以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刘宝，不是被抓了吗？” 杨雪听到章书墨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章公子难道不该夸我做的好吗？” 章书墨忽然想起杨雪被解救时问自己的那个奇怪问题，原来是自己的声音，杨雪是从自己的声音判断出自己参与了绑架她的事，所以才会认为是娄家人安排绑架了她。真是百密一疏，多此一举啊！ 想明白后，章书墨明白杨雪没有证据，索性装傻下去：“杨小姐的问题在下实在是不明白。” 杨雪噘起嘴来，眉头皱的老高：“你们娄家也是清化城中有名的世家，难道敢做不敢当吗？” 娄老爷不解的看着杨雪：“杨小姐，我们娄家向来敢作敢当，只是我们真的没有绑架您，您让我们如何承认？只是在下想不明白，小姐为何这么笃定是我们绑架了您？” 杨雪被问的彻底动摇了，自己仅仅通过声音判断是娄家人绑架了自己，可也有可能是自己听错了。而且从娄家人的表现看来确实不像说谎的样子，一个人能装出无辜的样子，但5个人都能装出无辜的样子吗？ 想到这儿，杨雪忽然笑了起来：“娄老爷，我跟你们开玩笑呢，我就是听到章公子与昨天绑我的绑匪声音很像，跟他开个小玩笑而已，其实我是来感谢娄家的搭救之恩的。”说到这儿，杨雪对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各位的搭救之恩！” 众人赶紧都站了起来，章书墨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杨小姐，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会害死人的。” 杨雪朝章书墨做了个鬼脸：“一个玩笑而已，至于吗？娄老爷，既然谢已经道过了，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杨雪朝外走去。 娄老爷赶紧说道：“书墨你去送送杨小姐。” 杨雪一出屋门便沉思不语，章书墨将杨家姐弟送到门口，杨雪忽然问道：“章公子，如果你是福盛帮的人你会把我藏在自家府邸吗？” 章书墨一愣，随即说道：“也许不会，但也可能是时间紧迫，来不及找其他地方吧。” 杨雪看到章书墨刚才的表情，心中又燃起希望：“时间紧迫？做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准备，那福盛帮的人也真是活该倒霉！章公子，我知道你救妻心切，但我可也不好惹哦，所以那些绑我的歹人最好小心点，千万被我抓到把柄。” 章书墨心中惊叹不以，没想到杨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看出这么多破绽，是在是厉害。自己为救娄载英让她受了委屈，她还没有当面拆穿自己，自己理应感谢才是。 想到这儿，章书墨对杨雪施以大礼：“多谢杨姑娘提醒，小人若是见了绑架姑娘的歹人定饶不了他们！” 章书墨这么一来，算是承认了绑架杨雪的事情。杨雪抿嘴一笑：“好，章公子可千万别放过绑了我的歹人呀！” 说完，杨雪带着弟弟离开了娄家。 章书墨看着杨雪的背影忍不住摇头：世间竟有如此聪慧的女子，还好她没拆穿自己。 而堂屋之中，娄家四个老爷也在议论此事。 “这杨雪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的开这种玩笑，你们怎么看这事？”娄老爷率先问道。 “杨雪被绑的事情确实蹊跷，如果刘宝当真绑了杨雪，为何还要束手就擒？直接用杨雪要挟杨华不就可以了？”四老爷说道。 二老爷一听啧啧的叫了两声：“这么说来真不是刘宝绑的杨雪？” “如果不是刘宝，那会是谁做的？总不能真是章书墨的做的吧？”三老爷说道。 娄俊听完摇了摇头：“要是以前，我断然不会相信章书墨能做出这种事，可现在，还真就说不准了，四弟不是说他好像是故意引的咱们跟福盛帮冲突吗？” 四老爷听完一琢磨，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难道真是他绑了杨雪，然后又引起咱们争斗，他趁乱将杨雪藏在了福盛帮，最后再引杨华来福盛帮找人？” 第39章 买卖 二老爷听完老四的分析不住的摇起脑袋：“不可能，绝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他这么可能想得到如此周密的计划？就算他想得到，他又怎么可能绑的走杨雪？” 娄老爷也点了点头：“不错，他没本事绑走杨雪，所以我也不信他能想出这么周密的计划。他能写出首打油诗我都觉得稀奇，要说他能想到如此周密的计划，我是断然不信的。否则，我娄家就真的是捡到宝了。” 章书墨送完杨雪姐弟后便回到大房，却撞见娄载英在教娄广练武，清夫人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二人。章书墨赶紧跑了过去：“载英，你伤还没好，怎么就开始练武了？” 娄载英觉得章书墨当着清夫人和娄广的面这么关心自己，十分害羞，于是白了章书墨一眼：“我哪有什么伤？要不是他们给我下了陷阱，就凭他们那些个人，根本就抓不住我！” 章书墨还想说话，却被清夫人拦住了：“好了好了，你们个让一步，打完这套拳咱们就不练了。载英啊，书墨这次为了救你忙前忙后可没少跑，你可得好好谢谢书墨啊。” 娄载英哼了一声：“我谢他？我看是他谢我还差不多。我这一被绑架倒是把他的结巴给治好了，他现在又不结巴，又会写诗，以后可就成什么风流才子了。”说到这儿，娄载英顿了顿脸上露出怒气：“对了，章书墨！我听说你给一个青楼女子写了一首十分暧昧的词？” 清夫人和娄广一听立马瞪向章书墨，眼神中透着不善。章书墨没想到聊着聊着话题居然扯到这儿来，赶紧解释道：“你们千万别误会，那首词是我替王家公子给青楼女子写的！” 章书墨好说歹说，终于让娄家人相信了自己的话。可一提起王晨，章书墨便想起借他那100两银子，现在福盛帮的产业被查封，自己正好想到一条挣钱的法子，不知把这法子告诉给王晨能不能抵消了那100两的债务。 想到这儿，章书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房其他三人却是一脸震惊。 “章书墨，你不是疯了吧？你又不会做买卖，你的一个法子就想抵100两银子？”娄载英第一个不相信章书墨的。 清夫人也劝道：“书墨，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现在载英和你都有俸钱，咱们省吃俭用攒一段时间还是能还上的。” 娄广平日最信服章书墨，可这一次也不站在他这一边：“就是啊姐夫，什么法子能值100两，王家又不是傻子。” 章书墨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自己找王晨说去吧。 到了王家，章书墨让下人给王晨通报了一声，却被告知王晨不想见他。这让章书墨很是纳闷，自己好像也没惹到王晨啊，怎么就不想见自己了？于是章书墨再次让下人去通报，说自己有要事求见，王晨若是不见肯定会后悔。 这一次果然管用了，下人带着章书墨来到了王晨的屋子。章书墨一进屋子，吓了一跳，王晨居然蓬头垢面的坐在桌子前和闷酒。 见到章书墨进来，王晨看都不看他一样，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你有什么要事要找我？” “本来是有要事，但见到你却发现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了。王兄弟到底为何颓废成这样了？” 王晨冷笑一声，抬起头看着章书墨：“怎么？你觉得我现在很颓废？我就是再颓废也比你......”说到这儿王晨忽然楞了一下，他晃了晃脑袋又看向章书墨：“妈的，我好像喝醉了，你怎么不结巴了？” 章书墨笑了笑说：“你当然喝醉了，大丈夫活在天地间自当顶天立地，我认识的王晨可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可不会如此颓废。” 王晨癫笑起来：“顶天立地？你可曾顶天立地？我问你，你是不是偷偷爱慕云烟姑娘？” 章书墨无奈的摇了摇头：“我都是有妻室的人了，怎么会爱慕云烟姑娘？再说了云烟姑娘可是你的心上人，兄弟妻不可欺，我怎会偷偷爱慕她！” 王晨将信将疑的看着章书墨：“那那首词你怎么解释？你若不是提前想好的，怎会那么快就写出那首词？？” 章书墨白了王晨一眼：“难道你对我的才华就这么没信心？再说了，那首词可是替你写的！”说到这儿章书墨对天发誓：“我若对云烟姑娘有半点爱慕之情，我便天打雷劈！” 王晨听完激动的将手中的酒杯直接扔到了地上：“我就知道！我拿你当大哥，你怎么这样对我。哦对了，你找我有什么要事？” 章书墨看到王晨这么快就走出了阴影忍不住调侃起来：“我有个想法，你把星翠阁买下来，云烟姑娘不就成你的了？” “对呀！这样云烟姑娘就是我的人了！可是，那么多钱，我爹肯定不会出啊。等等，你说的要事就是这个？” 章书墨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王兄真乃神人也！我要说的跟这个还真有关系。我有一个赚钱的法子，你可以告诉给你爹，让你爹赚了钱分给你一半，这样你就有钱买星翠阁了！不过你若是赚了钱，我之前欠你的100两就一笔勾销如何？” 王晨撇了撇嘴：“你一个读书人也会想赚钱的法子？先说来我听听。” 章书墨全盘托出了自己的想法，王晨听完兴奋不已，拉着章书墨就去找王庚。 此时王庚正在盘查账目，见儿子拉着章书墨闯进来十分生气：“晨儿，爹不是说过爹在工作时别来打扰爹吗？” 王晨却兴奋的说道：“可是孩儿我有个很好的赚钱法子得立即告诉爹，晚了怕被别人抢了先。” 王庚一听王晨想要从商便来了兴致：“哦？说来听听！” “爹爹可知福盛帮今日被查封了多出产业？” “这个自然知道，如果你想接手福盛帮的产业就不必说了，咱们王家是正经商人，不会开赌场和青楼的。” 王晨故意哼了一声：“爹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我好歹也是王家的子弟，怎么会看得上青楼和赌坊的生意？可爹忘了，福盛帮还有个红楼的生意，咱们王家可以接一接。” 王庚皱了皱眉，那个红楼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觉得没什么价值就没提，没想到王晨看重的居然正是红楼这块，便说道：“这红楼的生意有什么可接的？它既算不得酒楼，也算不得茶楼，更算不得青楼，最终成了四不像，红楼的生意肯定会被酒楼、茶楼和青楼分了去，接手恐怕会得不偿失。” “爹爹此言差矣！你想想，咱们清化城的公子哥和来往的客商平日除了喝酒、喝茶、听曲、看戏、斗蛐蛐可还有其他爱好？一个红楼便可以满足人们所有的爱好，那人们为何还要再去别处？” 王庚想了想：“这么说也是不错，但你要知道项目越多，开销就越大，而且还要面临别人抢你的客源，不一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你若是真想做生意，我可以给你开个其他店面，让你先练练手。” 王晨摇了摇头：“爹爹且听我说完，前面说的只是铺垫，赚钱的法子我还没说呢！” 第40章 相思惹人瘦 王庚一听，对王晨的法子兴趣更浓：“那你就别卖关子了，说来让为父听听。” 王晨嘿嘿一笑：“现在红楼封了，供人们娱乐的地方就少了，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人们会想着法子去找乐子。如果我们王家开办一届斗蛐蛐大赛，那肯定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我和章书墨已经商量过了，举办斗蛐蛐的比赛只要找好场地就行，其他基本没什么开销，而且咱们可以提前进一批蛐蛐，到时候又可以赚一笔！” 王庚听完心中琢磨起来：以前许良城举办花魁大赛，官府都能赚上不少，那自己举办斗蛐蛐大赛肯定也有赚头。最主要是眼下这个时机选的恰到好处，这主意恐怕不是晨儿能想的出来的。 想到这儿王庚问道：“章书墨，这是你想的？” “是在下与王公子一起想的。”章书墨并不贪功，反正只要抵了王晨那100两的恩情就好。 王庚点了点头：“好！晨儿，这个法子很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办上一回斗蛐蛐比赛。” 清化城北部是延绵不绝的太行山，东边一段太行山又因长满了柏树，被当地人称为柏山。柏山地势陡峭，易受难攻，因此成了山匪们的最佳藏身处。 瘦马离开清化城后直奔柏山而来，沿着陡峭的山路走了半天，瘦马终于看到参差不齐的木栅栏。 “什么人，站在原地不许动！”不远处一个哨岗上的山匪已经发现了瘦马。 瘦马仰了仰脸：“是我，福盛帮的瘦马！” “原来是瘦马大哥，不好意思没看清楚。快开寨门，瘦马大哥来了。” 不一会儿，两个人从山寨里走了出来，迎上了瘦马。 山寨的议会厅中，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正在大口的喝酒，一个喽啰忽然跑了进来：“大哥，瘦马来了。” 大汉放下酒坛：“瘦马？他现在来作甚？快让他进来。” 瘦马来到大厅中，一见大汉立刻飞奔到大汉身边，扑通跪到了地上：“牛犇大哥，你得替兄弟们做主啊，刘宝大哥被奸人陷害了！” “啊？居然有这等事？”牛犇瞪大了双眼看着瘦马。 瘦马将清化城中的情况详尽的告诉给牛犇，说完还哭了起来：“牛犇大哥，我大哥前些日子可是跟您结拜为兄弟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牛犇将酒坛重重的放在一旁：“瘦马兄弟，你尽管放心，刘宝是我结拜兄弟，我一定会去救他！只是清化城守备众多，我这山寨不过区区百十号人马，不能硬来，得从长计议啊。” 瘦马对牛犇拱了拱手：“有牛犇大哥的这句话，小的就放心了！本来我应该跟刘宝大哥共进退的，可我一想得有人给大哥您送信，才悄悄的留了出来，现在小的已经无家可归了。” 牛犇扶起了瘦马：“这点兄弟尽管放心，你就安心在我的山寨待着，总有一天，我们要杀进清化城，救出刘宝兄弟。” 几日后，王家举办斗蛐蛐比赛的告示在清化城中贴了出来，很快便成了人们热议的话题，而王家设立了千两白银的奖金，更是将人们的热情彻底点燃，原本不怎么斗蛐蛐的人都开始关注最终的奖金会花落谁家。 县尉府后院，杨雪手中拿着一张纸片口中愤愤的念到：“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前脚要跟结发妻子‘白首永心头’后脚就对青楼女子‘今生长相守’哼！看来本小姐就不该放过他。” 说完，杨雪又看了看手中的纸片，目光停留在那句“相思惹人瘦”上。看着看着杨雪看出了神，自言自语道：“相思惹人瘦，我才不会瘦，我又没相思。” “姐姐你说什么？” “啊！”杨雪被身后的杨林下了一跳，她瞪了杨林一眼：“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死姐姐了。” 杨林一脸无辜的看着杨雪：“我叫你了，可是你不答应我啊。你还一个劲的说什么什么瘦，怎么？你瘦了？” 杨雪脸一红：“哪有什么瘦，你听错了。对了，这几日你整天往外跑，今天怎么舍得在家待着了？” 杨林这才想起了：“我是来叫你出去玩的，最近王家办了个斗蛐蛐大赛，我也准备参加，姐，你陪我去报名吧？” “你自己不会报名？为何要叫上我？” 杨林嘿嘿一笑：“这不是还需要1两的报名费嘛，娘亲说斗蛐蛐是不务正业，所以不给我钱......” 杨雪嘴角一扬：“我就知道，好吧，我陪你去。”说完，杨雪收起纸片，陪杨林一起上街去了。 章书墨自从结巴好了以后，在山阳书院中就更受李懿待见，李懿便开始让章书墨教孩子们论语，这也是承认了章书墨先生的身份。 这日章书墨刚讲完课，却发现王晨在门外等了他半天。王晨也不跟他废话，拉着他便上了街。 两人来到一处二层小楼，这小楼是王家的产业，现在一层已经是斗蛐蛐比赛的报名点，二层摆了10张方桌，作为斗蛐蛐比赛的场地。 王晨得意的笑了笑：“怎么样，都是我布置的。”说完，又指了指对面的铺子：“那个铺子也是我家的，现在用来卖蛐蛐，门槛都快被挤破了。” 章书墨点了点头：“嗯，确实比预想的要好，只是千两白银的奖金设置的太多了，恐怕会影响收入啊。” 王晨撇了撇嘴：“大哥短视了，我爹已经将比赛的告示发到了周边的四城，往年许良城办一次花魁大赛，都惹得四城百姓前去观看。这次我们设了这么高的奖金，其他四城的人肯定会来参加，五个城池的人加起来都几十万了，光报名费都回本了。而且这次想看比赛的人得花100文钱买请柬，再加上买蛐蛐的钱，这次至少也是几千两的收入。” 说到这儿王晨压低了声音：“而且我也打算参赛，到时若是拿了冠军，连奖金都是我的了。” 章书墨笑了笑：“贤弟真是好算计，这下离买下星翠阁又进了一步。”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忽然冒出一个声音：“这么说来，市井传说章公子爱慕星翠阁的云烟姑娘是真的了？” 两人一惊，赶紧朝身后看去，只见杨雪不知何时已站在二人身后。 第41章 抓蛐蛐 章书墨和王晨被身后的杨雪吓了一跳，可王晨很快反应过来，随即说道：“放屁！市井传说你也信？我大哥那首词是替我写给云烟姑娘的，要买下星翠阁的人是我！” 杨雪被王晨骂的一愣一愣，可当她弄明白王晨的意思后控制不住嘴角上扬起来。 章书墨看到杨雪被骂后居然笑了起来，吓得背后发麻。这女人有多聪明章书墨是知道的，她被人骂后不怒反笑，一定是憋着什么坏主意。想到这儿，章书墨赶紧打圆场：“王晨兄弟休要莽撞，这位可是县尉杨华大人的女儿杨雪。”说完又对杨雪说道：“杨小姐，这位是王家的王晨公子，这次的斗蛐蛐比赛就是他家举办的。” “原来是商贾之家，怪不得王公子出口成脏，很符合你的身份。”杨雪有意的讽刺起王晨，以教训他刚才的出言不逊。 章书墨愣了愣，看到杨雪的表情便明白她这是在讽刺王晨，既然嘴上讽刺了，应该不会出其他主意了吧。 王晨以为杨雪是在夸自己，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杨小姐也不用这么说，虽然我读过几年书，但出口成章便有些过分了。” 杨雪听完捂着嘴笑了起来，然后对章书墨说道：“你的朋友还真是可爱啊，好了好了不跟你们开玩笑了，章公子来这里也是为了报名参加比赛吗？” 王晨一听到杨雪夸自己可爱，脸立马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听到杨雪的问题抢先回答道：“我大哥不参加这比赛，不过我会参加，到时候我肯定会拔得头筹！” 杨雪看向章书墨：“你不参加比赛啊？我还以为你们男子都喜欢这些好勇斗狠的东西，原来还有例外啊？” “杨小姐这话可就说错了，我大哥虽然不参加，可他斗蛐蛐的本事可真的没话说！这么说吧，他要是参加比赛，我就只能拿第二了。” “哦？这么说你很厉害？”杨雪看向章书墨。 章书墨点了点头：“略懂一二，王晨兄是故意抬举我呢。” 杨雪听完眼珠一转，朝章书墨说道：“既然你朋友这么抬举你，说明你还是有点本事的嘛。刚好我也想参加本次的比赛，可惜我不太会斗蛐蛐，不知章公子愿不愿意教小女子斗蛐蛐呢？也许我心情好了，就会忘了那天被绑架的事情了。” 章书墨皱了皱眉：没想到杨雪会用绑架的事要挟自己。不过她既然没对其他人说，就已经算是帮助自己了，而且她爹又是载英的顶头上司，自己教她斗蛐蛐就当时疏通关系了。 打定主意，章书墨朝杨雪拱了拱手：“既然杨小姐不嫌弃在下，在下自然愿意。不知杨小姐是否已经选好了蛐蛐？” 杨雪见章书墨同意，心中高兴不已但脸上却波澜不惊：“还没有，不如你先陪我去选蛐蛐吧。” 听到杨雪还没选蛐蛐，王晨热情的说道：“杨小姐，我家在对面刚好开了家店面，所有极品蛐蛐均有销售，不如咱们先去看看？” 章书墨也点头称是：“没错，就算杨小姐现在不打算买，咱们也可以去看看，我可以为小姐介绍下不同种类的蛐蛐。” 杨雪点了点头对二人说道：“你们稍等一下，我马上过了。”随后转身走到了报名参加比赛排队的前段。 “杨林，帮姐姐也报个名吧。”杨雪拍了下杨林的肩膀，递给他一两银子。 杨林借过钱诧异的看着杨雪：“姐，你不会是想得那奖金吧？你看看，这么多人你可能胜出吗？” 杨雪噘了噘嘴：“姐姐是爱钱的人吗？我就当是玩玩总可以吧？好了，你安心排队，我去对面的店里看看，你报好了名，就去对面找我。” “诶，我说......”杨林还没说完，杨雪便自顾自的走向了门口。杨林纳闷的朝门口看去，忽然发现了章书墨的身影，心中纳闷不已：姐姐怎么跟娄家那个傻女婿关系变得这么近了？ 杨雪三人来到蛐蛐店，章书墨挑了几个中等偏上的蛐蛐介绍给杨雪。经过一番对比，杨雪最终相中了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象牙，可一问价钱杨雪却皱起了眉头，一只普通的白象牙居然要12两银子。 “我说，你们家不不会是开黑店的吧？一只这么大的小虫子居然要12两？多少百姓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钱！”杨雪直接质问起王晨。 王晨却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极品的斗蛐蛐都是有价无市，而且普通百姓可以自己抓，抓到好的还可以卖给我们，所以我们可是给他们创造了一条生路呢！杨小姐要是真心喜欢这蛐蛐，那我便做主10两卖与你了。” 杨雪撇了撇嘴并没有接话，似乎有些为难。 章书墨站在一旁，全都看在了眼里，于是替杨雪解围道：“其实杨小姐是第一次玩斗蛐蛐，我倒是建议王小姐先自己抓一只，等熟悉了，再买一只用来比赛。如果杨小姐直接抓了只极品的蛐蛐，说不定还能拿下这次比赛的头筹！” “真的？那你可要陪我一起抓啊，我这人从小就笨的很，一个人怕是抓不住呀。”杨雪期待的看着章书墨。 章书墨心想反正都答应教她斗蛐蛐了，也不差帮她抓只蛐蛐，于是拍了拍胸脯：“杨小姐放心，抓蛐蛐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杨雪见章书墨答应，心中一阵激动：“太好了，那咱们这就去抓蛐蛐吧。” 王晨一听，也想跟着去，谁知杨雪却他说道：“谢谢王晨大哥的好意，既然连章书墨都说我适合自己抓，那我就不卖了。我们先走了，祝你生意兴隆哦。”说完便朝门外走去。 章书墨朝王晨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也跟了上去，王晨望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啧啧的叫了起来：“啧啧啧，有意思，有意思。” 杨雪和章书墨离开店铺刚好撞上了杨林，杨林上来便问道：“姐姐，你买好蛐蛐了吗？我的蛐蛐也不是极品，既然报了名，要不你也给我换一只？” 章书墨见状，正想邀请杨林一起去抓蛐蛐，谁知杨雪抢先说道：“好好好，姐姐答应你，不过姐姐现在还有事，你先回家练习练习，等姐姐回来了再陪你买，如何？” 杨林一听要给自己买蛐蛐，兴奋的拍了下手：“好的姐姐，咱们说好了，我可等着你回来哦。”说完，杨林高兴的往回走去，刚走了两步忽然停住了：不对，我走了岂不是剩姐姐一个人了？她与章书墨孤男寡女在一起想要做什么？ 第42章 赛事 当天下午，章书墨陪杨雪在城外的田野里抓了一下午的蛐蛐，最后章书墨选了一只还没完全长大的枣将军作为杨雪的蛐蛐。杨雪十分喜欢这只枣将军，拿回家当宝贝一样养着。 杨林见到了杨雪的蛐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姐，这就是你选的蛐蛐？这蛐蛐还没长大呢，怎么跟别人都？你不是让章书墨那小子给坑了吧？” 杨雪眉毛一横，看着杨林说道：“弟弟，不动呢就不要乱说，章书墨说了这是枣将军，离比赛还有一个月呢，枣将军成材率很高的，到时候说不定能长成极品蛐蛐！” 杨林看到杨雪提到章书墨的表情心里就很不高兴，于是有些不爽的说道：“还成才？要不你跟我的弯刀牙比比？我的弯刀牙牙齿像弯刀一样，咬上去就啃下一块肉来。” 杨雪一听，赶紧收起了枣将军：“我可不跟你比，我的蛐蛐可是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抓的，咬坏了还怎么比赛？” “啊？你的蛐蛐是自己抓的？”杨林惊的张大了嘴巴，然后忍不住抱怨道：“那你还报名参加比赛？不是浪费钱吗？” 杨雪听完却忍不住抿嘴一笑：“姐姐却觉得这一两银子花的很只当呢。” 接下来的几天，杨雪每天下午会去找章书墨教她斗蛐蛐。有一次章书墨因为书院有事没能及时赴约，杨雪居然直接找到了山阳书院，这件事让蔡志调侃了很长时间。 经过这件事后，章书墨也觉得整日与杨雪单独相见有些不妥，以后的日子里便拖着王晨一起去陪杨雪练斗蛐蛐。说是斗蛐蛐，其实都是章书墨在教杨雪养蛐蛐，因为杨雪根本舍不得让自己的枣将军跟别的蛐蛐斗，这让章书墨和王晨有些哭笑不得。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很快便到了斗蛐蛐大赛的日子。王庚特意将比赛安排在秋收之后，决赛的日子更是定在了八月十五中秋节那天，这样有更多的人可以关注比赛。 由于王家的积极宣传，赛事的关注度极高，许良郡辖内四座城池的斗蛐蛐高手和一些闲来无事的公子哥全部跑来报名参加比赛，原本准备的比赛场地就显得太小了，王庚直接命人在清化城南郊的空地搭起了一块巨大的场地，同时邀请县令张健派兵来维护秩序，并给官府提供了丰厚的佣金。 怀国的军制为5人一伍，10人一什，50人一队，百人一屯，二百人一曲，千人一部。比赛的第一天，由娄载英带领的一曲人马来维护秩序，所以娄载英早早的就出发了。 章书墨收拾妥当便想带着娄广一起去，可清夫人却不同意，最终章书墨只好自己去了比赛场地。 比赛现场人山人海，章书墨看完不禁咂舌：这王家光是挣这请柬钱恐怕都发财了。一边想，章书墨一边扫视了一周。偌大的场地中央只放了20张桌子，也就是说会有20场比赛同时开始。观众没有固定的位置，可以在比赛场地中游走，方便观看每一场比赛。 章书墨看了看比赛的告示，发现第一轮的比赛就有杨雪，于是按照比赛的桌次号找了过去。 每一张桌子上都放了一个号码牌，方便选手寻找自己的桌次，杨雪早早的来到的桌子前，杨林和林夫人都陪在她的身边。 “姐姐，虽然你的蛐蛐很弱，但你可要加油啊，我问过了所有选手中就你一个女子，待会肯定会有很多人来看你的比赛，你若是输的太惨，可是会丢掉父亲大人的脸面哦。”杨林说道。 林夫人一听便点了下杨林的脑袋：“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姐姐呢，雪儿别担心，你玩儿的尽兴就好，不用将胜负放在心上。” 杨雪点了点头，眼睛却在人群中找来找去，终于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章书墨，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嫌我丢脸，不过来了呢。” 章书墨先对林夫人施礼，然后才回话道：“杨小姐过谦了，我倒是想看看哪个倒霉蛋第一场就遇到你。” 杨林冷笑了一声：“章书墨，你们书生溜须拍马的功夫都这么厉害吗？就你给姐姐选的蛐蛐，还没长成呢，怎么比赛？” 林夫人拍了拍杨林的脑袋：“杨林，不得无礼。”说完又对章书墨说道：“章公子，我们家都是粗人，说话不讲究，你可别介意。” “岂敢，杨公子说话儒雅中透着豪爽，颇有儒将之风。” 几人正说着话，一个衣着光鲜，脑满肠肥的男子带着四五个下人朝这边走了过来，一看到杨雪便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呦呵，小爷我的运气实在是好，第一场比试居然是个小娘子，这不是赢定了吗？” “是是是，一定是老天眷顾公子，看来这次的冠军非公子莫属了。” “你这厮怎么说话呢？以公子的实力还用老天眷顾？这次冠军本来就是公子的囊中之物！” 听到下人的奉承，男子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几个小厮都不懂事，我不是教育过你们要低调，低调懂吗？” 杨林看不下男子猖狂的气焰，指着男子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赢下一个弱女子不是正常的吗？有什么好嚣张的，有本事跟我斗啊。” 胖男子打量了杨林两眼，不屑的说道：“小孩，你跟这小娘子是一伙的吧？毛还没长齐，口气倒是不是小啊，想跟我斗，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 说完，男子从下人手中接过蛐蛐罐放在了桌上，故意掀开让众人看。 这时围观的人已经不少，男子的蛐蛐一现身便引起不少人驻足。 “金须帅！这蛐蛐估计得上百两银子吧？这人是谁，怎么这么有钱？” “他啊，他是许良城朱家的大公子，朱家可是掌管着整个许良城的粮食生意，自然富得流油。” “看来这人是个强劲的对手，这小姑娘怕是输定了。” 男子笑呵呵的看向杨林：“小孩，还要跟我斗吗？你要是愿意我倒是不介意在比赛前先跟你斗一场！” 杨林哼了一声，却也不敢搭话，这时章书墨忽然说道：“这位公子，好算计啊，你先跟别人斗一场，待会输了刚好给自己找个借口，在下佩服，佩服。” 第43章 鸣锣开战 胖男子听到章书墨的话猛的拍了下桌子：“小子！你说我会输？” 章书墨笑了笑：“既然你能说我们输，我为什么不能说你输呢？比赛又没开始，公子为何妄下定论？” “哪来的穷书生，这女的是你相好吧？就看你那穷酸样，想来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蛐蛐，你拿什么赢我家公子？”不等胖公子发话，他的手下便叫嚣起来。 “放肆！”林夫人实在听不下去了，指着那个下人说道：“哪来的狗东西居然敢说我家女儿，来人，给我拖出去掌嘴！” 林夫人身后的两个家兵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伸手就要抓刚才说话的下人。可对方也有5个人，怎会仍凭别人抓，两拨人一下子打了起来，引起了一场小混乱。 娄载英发现这边情况不对劲，带着人就跑了过来，很快便把两拨人分了开来。 林夫人见娄载英过来，立刻说道：“娄军侯，你来的正好！这个泼皮侮辱我的女儿跟你家夫君，这人就交给你处置了！” 胖公子一听不乐意了，赶紧说道：“原来你们你们认识，这位军爷难道你要徇私枉法吗？” 娄载英看了看一旁的章书墨和杨雪，虽然听说了那天娄家人救了杨雪，可章书墨是怎么跟杨雪攀上交情的？想归想，娄载英对林夫人拱了拱手：“林夫人放心，这件事我自然会处理妥当，来人，将打架的统统带出去！” 就这样，杨家的两个家兵和对方的5个下人都被带走了。娄载英临走时特意看了眼章书墨，章书墨赶紧报以笑容。可这让娄载英心里更不舒服：他跟杨雪在一起好像还挺高兴的样子？ 胖公子见士兵将自己的下人下人全部带走，心中气不过，指着杨雪呵道：“小妞，待会我一定让你好看！” 杨雪却不以为然，她一想到刚才章书墨替自己出头的样子，就忍不住嘴角上扬：他果然是关心我的。 这让胖公子看在眼里，更加恼羞成怒：“你还笑！好，待会我要是给你的蛐蛐留了全尸，我就不姓朱！” 全程没有说话的杨雪忽然幽幽的说了一句：“这点不用公子交待，我们看公子的长相就能推断出公子姓什么了！”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杨雪的话，会场中央响起了清脆的锣声。很快王庚便宣布比赛开始，每一张桌子前多了一名裁判，斗蛐蛐大赛就这么拉开了帷幕。 由于众人认定了杨雪这边肯定会败下阵来，所以围在这桌的观众并不多，人们把有限的经历投放到了更激励的比赛中。 胖公子摩拳擦掌将蛐蛐放了出来，杨雪却有些舍不得的放出了自己的栆将军。胖公子似乎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他一见栆将军被被放出来，迫不及待的拨弄起自己的金须帅发起进攻。 金须帅发起怒来，朝着枣将军扑去，枣将军似乎感受到了危险，沿着蛐蛐罐的边缘跑来了起来，于是两只蛐蛐的争斗变成了一场追逐赛。 杨雪见到金须帅抓不住枣将军，高兴的手舞足蹈：“快跑，快跑，千万别被它抓住。” 围观的人听到这话翻起了白眼，这哪是斗蛐蛐啊？这明明就是蛐蛐赛跑啊。于是仅剩的几个观众也跑开了，章书墨本想阻止杨雪，可转念一想，只要她玩的开心就行吧。 其他桌的观众不住地发出喝彩，精彩的比赛让人们大呼过瘾，随着一声声鸣锣，比赛也一场场的结束，这时人们发现原先最不被看好的杨雪居然还没败下阵来。 逐渐的，观众都围了过来，想看看这女子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撑了这么久。 “小妞！有本事别跑，咱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胖公子已经被逼急了，气的在一旁直挠桌子。 杨雪做了个鬼脸：“你先追上的我枣将军再说吧。” 围观的人看到两只蛐蛐仍在进行着追逐战不禁咂舌：“这是个什么打法？难道这只枣将军耐力很好，所以故意消耗金须帅的体力？” “拉倒吧，金须帅的耐力也是出了名的好，普通的蛐蛐追了这么久早就消停了，你看这金须帅，还有追杀的体力。” “话虽如此，可你看那只枣将军，明显也没有力竭。能跟金须帅纠缠这么久恐怕也不是凡品吧？” 这时人们才意识到这只枣将军的耐力好像明显要好于普通的枣将军，于是对杨雪也另眼相看：“看来这姑娘有些门道。” 杨林也有些惊讶小声嘟囔道：“这只蛐蛐不过是章书墨抓来送给姐姐的，难道不是凡品？” 正纳闷着，章书墨在一旁主动解释道：“我把最严格的斗蛐蛐喂养方法告诉给了杨姑娘，看来杨姑娘完全照做了，所以这只蛐蛐虽然不算极品，但各方面都比一般的蛐蛐强很多。” 这时，第一轮其他场次的比赛已经全部结束，人们纷纷围了上来。后面的观众看不到罐子里的比试，可见到比赛一直没结束便猜测了起来：“我看那胖子也是个面瓜，对付一个女娃用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结束。” “可不是，听说还是许良城来的，连咱们清化城的一个小姑娘都赢不了，我看这次冠军只会在清化城的选手中产生了。” 其他城池的选手听到这话，顿时觉的脸面无光，于是朝着胖公子喊道：“胖子，不行就认输吧，连个女子都赢不了，别给许良城丢脸了！” 胖公子眼睛瞪的老大，手挠在桌子上指甲都快抠出了血：“小妞，别让我抓到你的蛐蛐，否则我肯定撕碎它！” 章书墨见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再这么熬下去恐怕会给娄载英维持秩序造成负担，于是对杨雪说道：“杨小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需要再撑下去了，跟他光明正大的打一场，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杨雪看了看章书墨，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拿出蛐蛐草开始挑逗枣将军。胖公子见状双手紧握，亢奋的对着自己的蛐蛐喊道：“去吧，撕碎它！” 第44章 挑衅 随着杨雪的拨弄，枣将军扑扇着翅膀鸣叫起来，金须帅像是发现了猎物的老虎，铆足了劲儿扑了上去。谁知枣将军居然不躲不闪，迎着金须帅一头撞了过去。 两只蛐蛐第一次硬碰硬，谁也没占到便宜。金须帅迅速调整，跳向了枣将军的一侧，正准备发起进攻，枣将军也跳了起来一下扑到蛐蛐罐的边缘，然后猛然转身，朝着金须帅撞了过去。 金须帅在枣将军扑来的一瞬间忽然跳起，刚好躲过枣将军的撞击并落在了它的身后，两只蛐蛐就这么背对背的落地了。这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现在只要哪只蛐蛐先转过身来就能占据上风。 果然，身经百战的金须帅立即开始转身，而枣将军因为杨雪舍不得比斗，这在方面明显落后了。 胖公子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去吧，去吧，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知道你的厉害！” 枣将军刚刚完成转身，金须帅已经攻到身边，一口咬在了枣将军的身上，金须帅的咬合力十分惊人一口便撕掉了枣将军一片肉。 围观的人见状发出喝彩，这一攻金须帅完全占据了主动。 可就在众人喝彩的同时，枣将军居然拖着受伤的身躯发起了反击，虽然金须帅咬下了枣将军一片肉，但随着它撕咬的动作，大半的身体也暴露在了枣将军的口前。枣将军带着疼痛张开了它的嘴巴露出了两颗白晃晃的獠牙，重重的咬了下去！ “嘶！”围观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的忘记了叫好。 “刚才你看到了没？那个枣将军的牙口，好像是白色的？” “好像真是白色的，我刚才也看到了。” “确实是白色牙口，怪不得这小姑娘刚跟一群大老爷们比赛，这他娘的用的是谁都没见过的新品种啊！” 围观的群众一边惊叹，一边盯着场上的形式，枣将军一口咬在了金须帅的身上，两颗白牙死死的钳在了金须帅的身体里。 章书墨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大吃一惊：正常长着白牙的蛐蛐品种应该是白象牙，白象牙的体型一般比较大，咬合力惊人，耐力也很不错，可灵活程度就差远了。杨雪的这只蛐蛐从体型上看明明是枣将军，身体灵巧，善于跑跳和撞击，可它怎么长着一对白牙？ 胖公子看着眼前的景象牙都快咬出了血，不停的拍着桌子喊道：“挣脱，挣脱，挣脱啊！” 金须帅被枣将军咬中后开始不停的乱窜，想要甩开枣将军，但枣将军却死死的咬着金须帅不放，疼的金须帅叫个不停。 正常这种情况斗蛐蛐的人都会认输，可胖公子明显杀红了眼，它不顾金须帅被咬死的风险，使劲的拍着桌子：“挣脱，咬它，再咬一下，它就死定了！” 可惜金须帅没能按照胖公子口中的剧情进行反击，随着枣将军的獠牙越咬越深，金须帅终于停止了挣扎，停在原地奄奄一息，恐怕是活不成了。裁判见状也不再耽搁，直接鸣锣宣布：“杨雪，枣将军胜！” 随着第一轮最后一场比赛结束，观众们的热情已经十分高涨。外围的观众看不到这场比赛的状况，听到内圈观众议论杨雪，加之最终杨雪获得了胜利，对杨雪的蛐蛐都充满了好奇。 “我没听错吧？枣将军赢了金须帅？” “当然没听错，你没听刚才内圈的人议论吗？这只枣将军可不是普通的蛐蛐，听说是什么白牙枣将军，是最新的品种！” “白牙枣将军？我只听过金须枣将军和银须枣将军，这白牙枣将军还是第一次听！看来这次比赛真是卧虎藏龙啊！” “你们还不知道吧？刚才的比赛是咱们清化城的一个小姐把许良城的一个胖子给胜了，真替咱们长脸！” 许良城的选手听到观众的话一个个都十分不爽，他们挤到了桌子前见到了胖公子，其中一个认识他的人骂骂咧咧的说道：“姓朱的，你个废物连个女子都赢不了，赶紧滚回家去吧，别在这儿给我们许良城丢脸！” 胖公子本来输了比赛就十分不爽，听到这话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你们知道个屁！这小妞的蛐蛐猛的很，你们上了也是输！”说到这儿，他又指着杨雪说道：“小妞，你给我等着，等我换了蛐蛐，咱们再战！” 杨雪却嘻嘻一笑：“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刚才好像说要撕碎我的蛐蛐呢！” 胖公子听完涨红了脸：“反正我会再回来的。”说完仓惶逃走。 这时，从许良城的选手中走出个面相阴冷的少年，他来到杨雪面前行了个礼：“这位小姐，在下许良城陈祎，如果姑娘下次遇到我们许良城的选手可要小心，我们可不像那个废物一样好对付。” 杨雪却撇了撇嘴：“等遇上再说吧！” 现场不少观众都知道杨雪是县尉杨华的女儿，纷纷上前道喜，一些喜爱蛐蛐的人也围了上来，想要打听蛐蛐的品种。 章书墨不喜欢凑这样的热闹，便退出了人群，这时王晨却走了过来。 “听说杨雪用了新品种的蛐蛐，是你送给她吗？”王晨开门见山。 章书墨挠了挠头：“蛐蛐倒是我送的，但这品种我却也看走眼了，我原本以为就是个普通的枣将军。” 王晨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杨雪这场赢的有些意外，但却惹怒了许良城那些伙人，希望她下一轮别遇到许良城的人吧。” 章书墨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许良城选手聚集的地方：“遇上了也不怕啊，杨雪一个女子输了很正常嘛。倒是你可要小心点，他们来势汹汹别耽误了贤弟你夺魁啊。” 王晨也看了看许良城的人：“这个我倒是不怕，为了这次比赛我可是花大价钱买了只银须菩提头，许良城那些人恐怕也不想对上我吧。” 两人正说话间，以陈祎为首的许良城的选手们集体走了过来，陈祎对王晨拱了拱手：“王晨兄是吧？我发现你们清化城的选手好像对我们许良城的选手有些误解。首先，我们可不是人人都跟姓朱的笨蛋一样好欺负。其次，我们并不怕对上你，因为你还不能让我放在眼里的！” 第45章 白热化 王晨没想到隔了这么远，对方居然听到了自己的话，不过既然都闹掰了就没必要客气了。对着陈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能把眼睛小说的这么霸气！你那小眯眯眼要是能放的下我也真是奇了怪了。” 陈祎冷笑起来：“我不喜欢与人做口舌之争，咱们赛场上见！”说完，众人扬长而去。 章书墨拍了拍王晨的肩膀：“看来贤弟的夺魁之路有不少障碍啊。” 王晨咧了咧嘴：“有实力的选手我早就打听过了，许良城中，刚才的陈祎有一只金头虎豹形，彭中有一只金海狮，实力都不容小觑。修武陟的豆磊带来了一只银须方骨牌，孟州城的吕四是个赌蛐蛐的高手，这俩人也是夺魁的热门人选。不过以我的实力也不差，不少人可是把我视作他们最大的阻碍呢。” 正说话间，会场再次响起锣声，第二轮的比试又开始了。由于参加比赛的选手众多，王家在前几天的初赛中安排了密集的赛程，一天一共有10轮比赛，每轮20场，这让观众们大呼过瘾。 王晨的比赛在第三轮，不出意外，王晨很轻松就击败了对手晋级。杨林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也出了场，可他就没那么幸运了。杨林遇到了许良城的一名选手，对方在刚才杨雪获胜的比赛中见过杨林，自然不会放水，然后杨林很快便败下阵来，这让杨林十分不爽，拉着杨雪的手，让姐姐替他报仇！ 杨雪趁机邀请章书墨陪她一起打探其他选手的情报，章书墨本想借这个功夫多陪陪娄载英，可在杨雪的盛情邀请下也不忍心拒绝，于是章书墨又拉上了王晨，几人一起开始收集情报。 比赛一直从早上持续到傍晚，等所有的比赛结束，章书墨并没直接回家，而是等待娄载英一起回家。 “你跟杨县尉的女儿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我看你们有说有笑的，关系好像很不错嘛？”娄载英一边走，一边有意无意的问道。 “还好吧？杨雪说她喜欢斗蛐蛐想让我教她，我心想她是县尉的女儿，不好拒绝便同意了。” 听到章书墨的回到，娄载英觉得太敷衍，忍不住回道：“哼！不好拒绝？我看你是不想拒绝吧？她怎么知道你会斗蛐蛐？怕不是你知道她喜欢斗蛐蛐，所以故意去讨好她吧？” “不可能！”章书墨赶紧否认：“我讨好她干嘛？要不是她爹是你的顶头上司，我都不会搭理她！” “这么说你接近她还是为了我喽？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啊？哼！章书墨，没想到你也会用花言巧语骗人了，我看你明明就是见杨雪年轻漂亮，所以才接近她的吧?你现在也不结巴了，又成了才子，是不是看不上我...看不上我们娄家了？”娄载英本想说看不上“我”，但一想这样未免有些难为情，便改成了我们娄家。 章书墨听完噗呲笑了起来：“哈哈，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娄载英脸一红：“哪有！我怎么会吃醋，我巴不得你这傻子赶紧离开我们娄家呢！”说完，娄载英大步向前走去。 章书墨也赶紧跟在她身后。许是娄载英气不过，正走着忽然停了下来：“不许跟着我，你以后想去哪去哪，不用回我们娄家了！” 章书墨却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可不行！我可是娄家的上门女婿，咱们已经拜过天地了，我现在就算是娄家的人了，就是死也是娄家的鬼！所以我不回娄家回哪？” 娄载英见章书墨说的正经，心中一顿：他真这么想吗？ 趁着娄载英出神的瞬间，章书墨忽然拉住了娄载英的手，笑嘻嘻的说道：“所以娘子，咱们回家吧？” 娄载英回过神来，手上加了力道狠狠的握住章书墨的手：“谁让你叫我娘子了？忘了成亲那天说的了吗？没有我的允许，永远不准叫我娘子！” “疼、疼，娘子松手！” “叫我什么？” “啊！不管了，疼我也要叫，娘子，娘子，娘子！” 两人打打闹闹的回到娄府，刚好在院子中遇到了要出门的娄寅，娄寅一见两人转身又回去了。 娄载英皱起眉毛：“这娄寅最近好像不太对劲啊？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现在见了咱们就跑，跟之前完全不一样啊。” 章书墨摇了摇头：“谁知道呢，许是上次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爷爷又当着全家人的面骂了他，所以他害怕见你吧。” 两人回到大房，娄广一见章书墨便缠着让他将比赛的情况，章书墨挑了几场比较精彩的说给他听，让娄广向往不已。 一连三日，初赛有条不紊的结束了。根据安排，要休息一天后才会开始复赛，其他城池的人们索性住在了清化城中，清化城也变得热闹起来。 酒楼茶馆之中，人们所讨论的话题都与本次比赛相关。由于不同城池的人们纷纷支持己方的选手，惹得酒楼之中经常出现激烈的争论，甚至有人为此大打出手，最终官府出面抓了几个闹事的人，人们才安生了下来。 各城池间的选手为此也憋了一口气，等着比赛那天证明谁才是最强的选手！ 在人们的万众期待中，复赛终于来临了。复赛的告示一经贴出，人们纷纷开始查看对阵的情况。几个热门选手巧妙的避开了提前厮杀，但仍有不少值得期待的对阵，比如吕四对阵杨雪。 杨雪并非是本次夺魁的热门选手，但作为诸多选手中唯一的女性选手还是得到了不少关注。再加之她那只传说中的新品种蛐蛐，说不定能带来意外的收获。 而吕四作为夺魁的热门选手之一，常年混迹赌场，靠着赌蛐蛐为生的他实力自然不在话下。 杨雪和杨林两人看到对阵情况不禁有些失望，杨雪拍了拍杨林的肩膀：“唉，看来姐姐不能替你报仇了。” 两人正说话间，陈祎与几个许良城的选手也看完告示走了过来，其中一人便是战胜了杨林的人。 “诶呦，这不是我的手下败将吗？那天你不是求着你姐姐替你报仇吗？我可等着呢！小妞，你可千万别被吕四打败呀。” 杨林哼了一声：“少在这儿幸灾乐祸，你应该庆幸没遇上我姐姐，要不该回家的就是你了。” 这时陈祎却站了出来，他看着杨雪说：“是你们应该庆幸没遇上我们，否则一定让你们输的片甲不留！你们也别指望王晨能打败我，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第46章 出乎意料 复赛当天，章书墨邀请了没有执勤任务的娄载英，两人一起轻轻松松的去看比赛。到达赛场时，对阵的告示已经贴出，两人正要去看看对阵情况，便发现了人群中杨雪姐弟俩与陈祎一群人在说话。 章书墨自然知道他们不会说什么好话，便和娄载英一起上前，刚好听到了陈祎的话：“你们也别指望王晨能打败我，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陈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呀！”章书墨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杨雪一见章书墨立刻露出了笑容，可看到他身后的娄载英后又微微皱了皱眉：“我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对阵吕四，不过看样子许良城的公子们倒是挺高兴的。” 陈祎不知道章书墨的名字，但却知道他和王晨是一伙的，便背着手说道：“自信是需要实力的，我有实力自然敢在人前说，不像你们只会在背后议论。”说到这儿，陈祎看了看杨雪：“我希望你能晋级，我会亲手打败你！”说完一行人走进了会场。 这时娄载英才来到杨雪姐弟面前，许是之前吃了杨雪的醋，娄载英故意在二人面前介绍起自己：“杨小姐、杨公子好，在下娄载英，是章书墨的娘子。” 娄载英很少在人前承认章书墨的身份，这次主动说出来让章书墨受宠若惊，于是章书墨一把挽住了娄载英的手：“今天我与娘子一道来给杨小姐助威，无论成败，杨小姐开心就好。” 杨雪本来脸上挂着笑，但看着章书墨与娄载英亲昵的举动笑容便僵住了：“谢谢两位的好意，不过我现在倒是很在意输赢，我可不想让许良城的人看我的笑话。” 说完，杨雪径直进了会场，杨林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章书墨以为杨雪被许良城的人激怒了，于是对着娄载英无奈的摇了摇头：“杨小姐真倒霉，遇上了夺冠大热的吕四，还被许良城的人嘲讽，估计她心里很不高兴吧。走，咱们也进去吧。” 娄载英看着杨雪不悦的样子内心却生出一丝快感，仿佛打了胜仗一般高兴，挽着章书墨进了会场。 此时会场已是人山人海，选手们也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杨雪也来到比赛的桌次前坐下。 而通过第一场比赛后，杨雪多少获得了些关注。一些年轻的公子哥得知杨雪是县尉的女儿，又是待字闺中，便想通过比赛讨好杨雪，早早的来为她加油助威，杨雪却统统不理。章书墨和娄载英来到了杨雪的身后，杨雪更是板着脸，脸上写着大大的不爽。 不多时，王庚便宣布比赛开始，随着一声鸣锣，桌子前围满了人。不少看过杨雪第一场比赛的人开始小声议论。 “今天这个姑娘怕是凶多吉少了，吕四可是夺魁热门，只要输的不惨便是胜了。” “那可不一定，这姑娘的蛐蛐是新品种，其他人又没研究过，兴许就胜了呢？” “这姑娘能不能胜我不确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场比赛可能又是最晚结束的。” 众人想起杨雪第一次比赛时只逃不打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雪本就憋着起，又听到众人的调侃心中怒火更盛，锣声一响便主动放出了蛐蛐。吕四也不慌不忙的放出了自己的蛐蛐，看过吕四第一场比赛的观众一看发出了惊呼：“吕四换蛐蛐了！原本吕四使的是一只铁弹弓，这次居然换成了一只琵琶葫芦。” 娄载英并不懂蛐蛐，章书墨便在一旁给她解释：“这琵琶葫芦也是一种罕见的蛐蛐，因翅膀酷似琵琶得名。这种蛐蛐的攻击力并不算强，但胜在灵巧，尤其是跳跃的时候它的大翅膀可以进行短距离的飞行，这在实战过程中可以说是得天独厚的优势。” 支持杨雪的观众听到章书墨得劲解释心里又捏了把汗，杨雪却不管不顾。娄载英与章书墨亲昵的表现还回想在脑海中，杨雪心中恨不得找个人打一顿出出气。 于是，杨雪直接撩拨起枣将军：“咬，给我咬死它！” 看着一反常态的杨雪，观众和吕四都大吃一惊：这姑娘什么套路？上一场拼命防守，这一场玩命进攻？不过众人却没发现，吕四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一闪即失。 枣将军被撩拨的发起怒来，朝着琵琶葫芦冲了过去，吕四也撩拨了琵琶葫芦，两只蛐蛐大战在即。 只见枣将军一头撞向了琵琶葫芦，琵琶葫芦也毫不示弱，猛地起跳落到了枣将军的背上，谁知却正中枣将军的下怀，张开大嘴直接咬在了琵琶葫芦露出的大腿上。然后枣将军用了的一甩，直接把琵琶葫芦的大腿扯了下来，同时也将它甩了出去。 已经发怒的枣将军也毫不留情，朝着受伤的琵琶葫芦冲了过去，一口咬在了它的翅膀上，这下琵琶葫芦便失去了最大的优势。 吕四见状赶紧拍桌：“我认输，我认输，别再咬了。” 这下所有人都蒙圈了，刚才蛐蛐们的打斗说起来麻烦，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众人听到吕四的认输声，心中不禁产生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夺魁热门吕四被杨雪一击打败？ 由于比赛过程太快，裁判都没来得及反应，听到吕四的话，裁判才赶紧鸣锣：“杨雪，枣将军胜！” 随着裁判的宣告，整个会场都愣住了：杨雪秒杀了吕四？ “不可能，杨雪怎么会这么强？裁判说错了吧？应该是吕四击败了杨雪才对吧？”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陈祎，这时他正在观看同伴的比赛，听到裁判的宣读，整个人都惊呆了，但很快他就猜想，可能是裁判念错了人名。 “对对对，一定是裁判念错了，杨雪就算能胜吕四，也只可能是惨胜，这么短的时间一定是吕四秒杀了杨雪！” 远处的人们纷纷开始附和陈祎的说法，就连清化城的人们也不敢相信，杨雪能秒杀吕四。 但随着杨雪身边的人们爆发出了强烈的欢呼声，直接证明了裁判没有念错，杨雪确实一击打败了吕四，她才是最终获胜的那个人。 在众多惊呆的观众里，一个胖子忽然亢奋的叫到：“你们现在知道这小妞有多难缠了吧？老子要不是第一轮就遇到她，怎么会被淘汰？” 第47章 夺魁热门 杨雪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她原本只是想发泄下心中的愤恨，没想到枣将军居然一击打败了琵琶葫芦，这，这不是在做梦吧？想到这儿，杨雪诧异的看了看吕四，谁知他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杨雪立刻明白，吕四是故意在放水。 但观众们哪知道这些，反应过来的人们立刻爆发出强烈的欢呼，一个不被人看好的女子面对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她不但没有认输，反而是放手一搏，最终秒杀对方，这是多么可歌可泣的事情！ “我就说嘛，这姑娘的蛐蛐是新品种，现在你们知道了吧，这白牙枣将军是目前最强的蛐蛐！” “怪不得她一上来就发动进攻，我还以为她疯了，原来她实力这么强劲。那可是号称最灵活的琵琶葫芦啊，居然被一击打败，这次比赛果真是大开眼界啊！” “没错，没错，就现在看来什么陈祎、彭中，什么豆磊、王晨，恐怕都不是杨雪的对手，原来杨雪才是夺魁的大热人选啊！” 人们围着杨雪欢呼雀跃起来，这一日杨雪注定成为比赛中最闪耀的人。 娄载英不太懂斗蛐蛐，可看到杨雪这么快就胜了对手也觉得有些惊讶，她悄悄的问章书墨：“杨小姐有这么强吗？那她还需要你来教？” 章书墨也皱了皱眉：“这......我觉得不太对劲，杨雪就是有实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获胜啊？”说到这儿，章书墨打量起吕四，吕四却像没事人一样收起蛐蛐走了。章书墨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大家都被吕四摆了一道。 这时，整个会场的人都开始关注杨雪这边的境况，王晨、陈祎等没有比赛的选手纷纷赶过来打听情况。 “刚才的比赛真是太刺激了，杨姑娘的蛐蛐如同战神一般，一头就撞翻了琵琶葫芦，紧接着一口咬断了对方的大腿，骑在对方身上咬住了对方的翅膀，吕四一见这情况，心知不是对手赶紧拍案求饶，杨姑娘就这么顷刻间获得了胜利！” 一个仰慕杨雪的公子在人群中讲述着，章书墨与娄载英听到对视一笑：“这位公子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王晨也听到了这人的讲述，可是内心却不相信，在人群中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章书墨夫妇。 “大哥，你们刚才有看杨雪的比赛吗？” 章书墨点了点头：“看了，如你所见，杨雪胜了。” “她真的这般厉害？还是你故意给她挑了个极品的蛐蛐？”王晨急切的问道。 娄载英在一旁听到王晨的话，心中又泛起醋意：原来杨雪的蛐蛐都是章书墨帮她挑的，他为什么对杨雪这么好？难道因为杨雪更漂亮，更温柔？哼！待会我一定要问个清楚，否则定让他好看。 “你可别乱猜，那蛐蛐的事真的是个偶然，不过这次的比赛可能有猫腻！你想吕四就算再不济也不可能在顷刻间输掉啊，我猜他很可能是传统了赌坊，故意输掉比赛。”章书墨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娄载英见王晨一提到杨雪，章书墨就赶紧压低声音，更加确信心中的想法，忍不住升起闷气：“你俩说什么呢，难道怕我听见吗？” 章书墨一愣，见娄载英的架势像是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道：“没什么，我跟王晨说了些我的猜测，怕别人听到对杨小姐不太好。” 娄载英眼睛一眯：“哼，你倒是挺关心她啊？难道在你眼里我也算是别人了吗？有什么话我不能听？” 王晨见这架势也赶紧帮忙解释：“嫂子别误会，大哥猜测吕四是故意输的，如果让别人知道不就说明杨雪是侥幸获胜吗？” 娄载英一愣，还有人故意输掉比赛？ 几人正说着，陈祎忽然冒了出来：“果然如此，我想那吕四定然是放水了，否则杨雪怎么会顷刻间获胜？” 说到这儿陈祎打量起王晨：“我说，你们清化城的人不会是输不起，故意操纵比赛吧！” 王晨翻了翻白眼：“你不会是实力不济，开始给自己找借口了吧？” 陈祎冷笑一声，双手背后：“不管你们耍什么花样，都会是我的对手！”说完径直离去。 复赛除了第一天杨雪给观众带来惊喜后，接下来的几天就变得波澜不惊，其他有实力的选手纷纷获胜。根据赛制，复赛后便是半决赛，所以复赛的胜者会一直抽签比赛，直到决出最后4位胜者。 这次杨雪没再遇到挑战，直接连胜四场晋级半决赛。被杨雪打败的选手中就包括了淘汰了杨林的许良城选手，至此没人敢再小瞧杨雪。 清化城不少公子哥更是把杨雪当成了心目中的女神，添油加醋的宣传起杨雪的实力，杨雪一时间风光无两，力压其他选手成为了夺魁的大热门。 清化城的另一个热门选手王晨也是连克强敌后晋级，这让清化城的观众更加兴奋，人们纷纷期待着两人会师决赛的情景。 而最后进入半决赛的两人便是夺魁热门陈祎和豆磊，其中豆磊在复赛中击败了另一个夺魁热门彭中从而更被人看好。 决出四强后，王家像模像样的进行了半决赛的抽签，还邀请了县令张建和县尉杨华作为嘉宾。最终在众人的见证下，半决赛的对阵情况出炉，由杨雪对阵豆磊，陈祎对阵王晨。 就这样，斗蛐蛐大赛进入了最后的高潮阶段。清化城的大街小巷只要有人聊天，便会说起大赛的事情，不少人赶紧恶补了下斗蛐蛐的知识，怕在聊天时显得外行。 星翠阁中，牛家子弟汇聚一堂喝酒聊天看表演。牛启为了看比赛又专程赶来了清化城，牛家子弟这次聚会就是为了给牛启接风。 “牛慈，我记得你小子斗蛐蛐也挺厉害的，这次比赛怎么没参加？”牛启问道。 牛启笑了笑：“大哥说笑了，我只是喜欢罢了，谈不上厉害。而且斗蛐蛐终究是旁门左道，我想好了，要先将精力放在正道上。” “牛慈贤弟过谦了，不知这次比赛贤弟更看好谁？”牛文作为牛家的旁支很少有机会参加这种聚会，他见牛启想聊斗蛐蛐的话题牛慈却不接，便故意把话题拉到斗蛐蛐上。 牛慈想了想：“这次比赛关注的少，听说杨县尉的女儿杨雪很强，毕竟是个女子，我姑且看好她吧。” 牛启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贤弟未免太过主观了，要说实力，还属陈祎最强！” 第48章 午后阵雨 牛家子弟听到牛启的话不禁有些难堪，毕竟在座的除了牛启都来自清化城，总不能附和牛启支持陈祎吧？ 不远处一个男子听到牛启的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说清化城的人怎会忽然支持起我许良城的选手，原来是牛启兄啊。” 牛家人寻声望去，说话的人正是陈祎。陈祎起身对牛启拱了拱手：“牛启兄放心，我一定不辜负牛启兄的期望。” 牛启也对陈祎拱了拱手：“陈兄不必客气，我这次回来就是专程来看陈兄夺魁的。” 两人正说着，牛慈忽然幽幽的说了一句：“我还是更看好杨雪。”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牛文也没想到牛慈会当面反驳牛启，为了缓和气氛，他赶紧说道：“各地方的人支持自家选手都是人之常情，而且往大了说大家都是许良郡的人，不要为了此等小事伤了和气。” 陈祎看了看牛启：“看来牛兄的家人与牛兄意见并不一致啊，想来也是，牛兄久居许良城，自然会跟清化城的家人关系淡漠。” 牛启脸上有些挂不住：“陈兄不必替我解释，事实胜于雄辩，只要陈兄夺魁，谁对谁错自然一目了然。” 清化城中像这样的争辩时有发生，人们为了证明自己支持的选手才是最强的，都迫切的希望比赛早日开始。 八月初十下午，半决赛在千呼万唤中开始了。 由于观众太多，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这次半决赛由两曲人马来维护秩序，娄载英便被分配了过去。章书墨与娄载英相约在会场见面，便早早的准备出发。 临走时，娄广悄悄的追上了章书墨：“姐夫，你带我去呗？这几天我在家里都快憋死了。” 章书墨难为起来：“你跟娘亲说过了？” 娄广摇了摇头：“哪敢让娘亲知道，她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让我去的。” 章书墨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娄广：“那还是算了吧，要是让你姐知道是我带你去的，我就死定了。”说完，章书墨丢下娄广，独自离去。 娄广一脸郁闷的往回返，走了一半他忽然想到：现在四下无人，自己为什么非要让姐夫带着去？自己悄悄溜走不就行了？想到这儿，娄广趁着没人溜了出去。 章书墨来到会场，发现这次与前两次明显不同。会场中间除了两张比赛用的桌子，还多了许多座位，想来是给大人物们坐的。除了维护秩序的兵卒，会场还多了许多守卫，看来官府也怕人太多造成混乱。章书墨找到娄载英打了声招呼便自己转悠起来。 杨雪没想到自己会一路闯进半决赛，原本不抱期望的她现在心中也琢磨起夺魁的事情。杨家人在杨雪身边帮她出谋划策，但杨雪却无心的答应着，两眼在人群中瞟来瞟去，终于她看到了章书墨的身影。 “章书墨，这边！”杨雪朝章书墨招了招手。 经过这么多天的熟悉，两人的关系已经十分熟络。章书墨径直走了过去，故意调侃起来：“怎么样？打完这场就进决赛了，激动吗？” 杨雪嘻嘻一笑：“那还不是你教的好，说吧，这次比赛有没有什么要给我交代的？” 章书墨用嘴噘向了对面的豆磊：“看那小子色眯眯的盯着你，我看你就用美人计，保证杀的他片甲不留。” 杨雪哼的一声仰起了头：“对付他还用本小姐使美人计？本小姐的美人计至少得是对付你这种高手才能使用。”说完杨雪还对章书墨眨了眨眼睛。 章书墨见越说越离谱赶紧打住了话题：“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你就放轻松正常发挥就好了。都到这一步了，没人会笑话你的。” 杨雪噘了噘嘴：“你这建议跟没说有什么区别？男人果然指靠不上。” 跟杨雪暂别，章书墨又去看了看王晨。王晨也是既兴奋又紧张，他说话时双手不停的颤抖，章书墨也分不清他到底是紧张呢还是激动呢。于是说了些安慰他的话便也离开，静候比赛开始。 此时此刻，不光会场中挤满了人，连会场外都围了不少百姓。清化城中只要是有时间的都跑来凑热闹了。 清化城中就显得有些冷清了，许是午后过于闷热，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些老人或者看娃的婆娘坐在大门过道里纳凉。守门的士兵也忍不住抱怨，为什么偏偏比赛的日子自己要执勤。 不远处一个商队推了几车货物走了过来，守城的士兵例行公事的检查起来。商队为首的人立即拿出些散碎的银子塞到士兵的手里：“官爷，都是些山货，您多照顾。” 士兵掂了掂银子随即放行，为首的人赶紧行礼，临走时还打听起来：“兵爷，这大亮的天，城里咋没啥人呢？” 士兵笑了笑：“一看你们就是外地来的，今天有斗蛐蛐大赛，人们都看比赛去了。” 商队离去，城门又冷清下来，天也慢慢的阴沉下来。 比赛会场，清化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全都到场，他们与普通的观众不同，全都坐在会场的中央。王庚邀请了县令张健和县尉杨华宣布比赛开始，紧接着一声鸣锣，观众们发出了兴奋的呐喊声。 杨雪、豆磊、王晨、陈祎四人两两相对而坐，四人的蛐蛐也纷纷亮相，观众们的热情已经涨至顶点。 章书墨看了会儿王晨的比赛，心中还是放不下杨雪那边，便要转移阵地。这时，他忽然发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章书墨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娄广？谁让你来的？” 娄广一见章书墨吓了一跳，赶紧对他说道：“姐夫，我是偷偷溜出来的，你可千万别跟姐姐和娘亲说啊。” 章书墨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我不说也行，不过你得跟着我，你姐姐今天执勤，你要是让她发现，你就死定了！” 娄广赶紧点头：“那是那是，我全听姐夫的。” 章书墨与娄广来到杨雪这边，杨雪的枣将军与豆磊的银须方骨牌已经撕咬在一起，章书墨一看不禁有些紧张，方骨牌皮糙肉厚，杨雪选择与他对攻恐怕是要吃亏。 正想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惊住了众人，章书墨朝外看去，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阴沉下去，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 第49章 乱战 大雨没有影响会场内人们的热情，人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的情况。 杨雪的枣将军一口咬在了银须方骨牌的身上，方骨牌也趁机咬住了枣将军，双方僵持在了一起。章书墨不禁捏了把冷汗，这是对杨雪最不利的情况。 正担心着，王晨那边的观众发出了惊呼，章书墨心头一紧又赶紧朝王晨那边走去。 只见陈祎的金头虎豹形将王晨的银须菩提头围在一角疯狂的撞击起来，菩提头好像失去了还手之力。 章书墨不禁皱起了眉头，要论撞击，这菩提头认第二，就没有其他蛐蛐敢认第一了，这王晨怎么反过来被对方撞的七荤八素？ 王晨心中也是着急不已，希望菩提头尽快做出反击。果然菩提头被连撞三四下后抓住了机会，一头撞了过去，两只蛐蛐来了个硬碰硬，但虎豹形明显撞不过菩提头，连退了数步。 “好！”支持王晨的观众叫起好来。但章书墨仔细一看，才发现，菩提头被咬掉了一条腿，怪不得刚才人们发出惊呼，也怪不得菩提头站在一角不躲闪，原来是行动不便。 趁着蛐蛐连退数步，菩提头才挪动起身躯，铆足了劲儿想发起反击。虎豹形像是看穿了它的意图，被撞开后没有第一时间冲过来，而是与菩提头拉开了距离。 菩提头铆足了劲撞了过去，虎豹形却向边上一跳躲了过去，然后迅速转身，朝菩提头的后背扑了过去。 众人一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菩提头行动不便，转身比虎豹形慢了一些，这一下绝对要被对方咬中。果不其然，虎豹形一口咬在了菩提头的翅膀上，菩提头吃疼，带着虎豹形撞向了蛐蛐罐的边缘。王晨也发起狠来，对着蛐蛐罐吼到：“撞死它，给我撞死它！” 陈祎见状背后也冒出冷汗，普通蛐蛐被咬中翅膀基本就输定了，没想到王晨的银须菩提头如此凶悍，被咬中翅膀还能做出这么有力的反击，眼下只能寄希望与虎豹形扛得住了。 会场上，人们屏住呼吸看着蛐蛐罐里的情况，菩提头接连撞了四五下，可虎豹形仍没有松口的迹象，菩提头再也没有力气发动反击，王晨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不甘心的认输了。 许良城的人们发出了欢呼声，清化城的人们失意的低下了头。牛启见状得以的对牛家其他弟子说道：“怎么样牛慈贤弟，我说陈祎会赢吧？” 牛慈撇了撇嘴：“陈祎确实厉害，可杨雪也没输啊，反正我还是看好杨雪。”清化城的观众如同牛慈说的那样，王晨虽然败了，可杨雪还在战斗，人们把关注点都放在了杨雪身上，希望她能杀进决赛，甚至夺魁。 清化城中，一支商队推着车来到大牢门口停下来避雨。大牢的守卫朝他们骂骂咧咧的摆了摆手：“不长眼的东西，赶紧走，这里是你们停车的地方吗？” 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见状赶把双手伸进了麻袋里开始掏东西：“军爷，都是些山货，您尝尝！” 守卫大汉如此懂事，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哪不能避雨，你们非得停这儿，不过你们倒是挺懂事，雨停了赶紧走啊！”说完伸手要接大汉递出来的东西。 谁知大汉猛的一抽，麻袋中居然装着一把大刀，守卫还没来得及反应，大汉大喝一声：“拿命来！”一刀将守卫斩杀！ 另一名守卫见状，赶紧大喊：“有人劫狱，有人劫狱！”一边说一边朝大牢里跑去，还想关上大门。这时一个瘦马干精的男子拿出一根长棍戳在了门缝了，朝大汉喊道：“牛犇大哥，看你们的了！” 原来这支商队正是柏山的山匪假扮的！牛犇朝着众人喊道：“兄弟们，冲进去，救出刘宝兄弟！”说完一脚踹开了大门，朝大牢里冲去。 大牢中的守卫听到门口的动静，拔出佩刀朝门口涌来，刚好撞见了杀进来的山匪，牛犇朝着众守卫大呵一声：“我们只救兄弟，不杀人，不想死的滚到一边去！” 牢头哪会听从他们，也大声喊道：“何方贼人还敢口出狂言，我让你们有来无回！兄弟们，建功的时候到了。”喊完，牢头一刀劈向了牛犇。 “好！”会场中，观众们见到杨雪的栆将军生生在豆磊的方骨牌上撕下一片肉来，忍不住叫好。 豆磊眉头紧锁，自己的方骨牌咬合力有多强自己是清楚的，跟对方一个栆将军互相撕咬居然没占到便宜实在是没想到，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对方也受伤不轻，生生的耗死它。 栆将军身上也受了伤，可它却毫不顾忌，带着伤再次冲向了方骨牌，两只蛐蛐再次撕咬在了一起。章书墨看到这种情况不禁咂舌：这是比谁的耐力更强，谁更抗揍啊。 随着两只蛐蛐一次次的撕咬，方骨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栆将军拖着受伤的身躯再次走向了方骨牌，不过它这次看起来却有些少气无力。 豆磊见状心中一喜立刻来时撩拨蛐蛐：“反击，它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可撩拨两下，方骨牌居然没有丝毫反应，这下豆磊慌了，人们这才发现方骨牌居然已经被咬死了，可它还倔强的站在原地！ 随后裁判宣布杨雪获胜，清化城的人们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牛慈也幽幽的说道：“看来我的眼光也可以嘛。” 牛启哼了一声：“牛慈贤弟不比逞一时口舌之快，决赛一比便知谁高谁低！” 会场中，杨雪也兴奋的跳了起来，激动的与家人相拥，然后便在人群中找起了章书墨，可惜她并没有找到，这让杨雪有些小小的失望。 章书墨怕娄载英发现娄广，在比赛结束的之时便带着娄广离开了会场：“好了，现在比赛结束了，你可以回家了！” 娄广还有些意犹未尽：“姐夫，我就再玩一会儿，再说了这雨下的正大，我跑回去衣服都湿透了。” 外面的雨已经变得淅淅沥沥，娄广故意找理由不回家罢了，章书墨无奈的笑了笑，心想晚回去一会儿也不会出什么事，于是说道：“好吧再玩一会儿，千万别被你姐姐看到。” 清化城中，一伙人慌慌张张的在街道上冒雨狂奔，正是救出了刘宝的牛犇等人。人们正跑着，最前面的瘦马停了下来，他转身对坐在独轮车上的刘宝说道：“大哥，前面路过的是娄家，你要不要......” 第50章 空空如也 刘宝坐在独轮车上，听瘦马说前面便是娄家，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他转身看向牛犇：“牛兄，当初就是娄家人害的我一无所有，我咽不下这口气！” 牛犇看了看身后，没有追兵追来，于是点了点头：“好！咱们就杀进娄家，替刘兄报仇！”说完一行人气势汹汹的逼近了娄家。 娄家对面的酒楼中，胡琨坐在门口百无聊赖的看着门口的雨滴，忽然看到一大波人拿着武器冲进娄家心中一惊，赶紧去喊陆离。 “陆大哥，陆大哥，娄家出事了！” 陆离坐在柜台里打盹，被胡琨吓了一跳：“怎么？发生什么事了？”两人说话间，胡兴也从后院跑了过来。 “我看见一帮人拿着武器冲进了娄家，恐怕来者不善！”胡琨着急的说道。 陆离一听，赶紧来到门口，娄家中隐约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什么人敢在大白天行凶？难道？”陆离自言自语道。 “陆大哥，咱们要不要去帮忙？”胡兴赶紧问道。 陆离摇了摇头：“不行，那样咱们的身份就暴露了。二少爷今日去看比赛了，不在家中。咱们不必多管闲事。” “那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二公子回来肯定会怪罪咱们的！”胡琨说道。 陆离眯了眯眼睛，快速安排道：“胡兴，你赶紧去报官，让官府来救娄家的人。胡琨，你随我去找二公子，他们既然能找上门来，保不齐会去找公子本人，咱们觉得不能让公子出事！” 胡兴和胡琨不死心的看了眼娄家的院子，但按照陆离的安排行事。 娄家之中，几个婆娘带着孩子正在大门过道里纳凉，山匪忽然闯了进来，吓得孩子们大哭起来。婆娘们赶紧拉着孩子往院子里跑，刘宝重重的哼了一声：“给我杀！” 雨仍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娄家的院子中，雨水与血水混在一起流在地面上，显得的格外刺眼。血泊的不远处，便是刚才在门洞里纳凉的婆娘和孩子。杀戮还在继续着。 娄家的男人大都在外当差，这时候并不在家，留在家里的男丁不是未满16岁的孩子，就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们。面对突如其来的匪徒，娄家人想要反抗，却不是对手。 清夫人正在大房的屋子中纳鞋底，听到外面的动静本能的出去查看。清夫人刚打开大房的院门，就看见娄星他娘被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一刀刺入了她的胸膛。 “啊！”清夫人发出一声惊呼，引得山匪们的注意，刘宝一见情妇人便大喊起来：“她是娄载英的娘，杀了她！” 清夫人一慌，顾不得关院门，赶紧跑回屋子一把插上了门栓。清夫人靠在门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浑身颤抖。突然，清夫人想起娄广还在另一间屋子里，身体瞬间停止了颤抖，毫不犹豫的拔出门栓朝娄广的屋子跑去。 这时，一个山匪已经跑进了大房的院子，见到清夫人突然冲了出来，二话不说提刀追了上去：“臭婆娘，别跑！” 清夫人跑到娄广的屋门前，忽然犹豫了：如果娄广已经藏好了，自己突然闯进去岂不是会连累他？ 正犹豫间，山匪以杀了过来，将清夫人堵在了娄广的屋门口：“看你还往哪跑？”这时，瘦马扶着刘宝也走了过来。 清夫人一见刘宝便大声骂道：“刘宝！你这个畜生，我们娄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害我娄家人！” 刘宝手上拿着刀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无冤无仇？你们娄家串通杨华陷害我的事我可还记着呢，我要让世人知道，这便是得罪我刘宝的下场！”说完，一刀刺进了清夫人的胸膛。 “再搜一搜，看看还有没有活人！”刘宝一边说，一边查出刀，清夫人应声倒地。 山匪推开娄广的屋门朝里走去，清夫人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抬了抬头朝娄广的屋子里看去，屋子中空空如也，娄广也不知哪去了。清夫人露出一丝微笑，血从她的口中溢出，她再也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门口放哨的山匪忽然大喊起来，其他人一听立马放弃搜查开始向外逃去。 娄老爷原本收到狱卒的求救，带人正要赶往打牢，刚好遇到了赶来的胡兴，胡兴说明情况，娄老爷只感觉一股热血涌上了大脑，双眼瞬间变得血红，带着人马直奔娄家而去。 到了街口，娄老爷刚好看到山匪从娄家出来，心中大怒：“娄寅，带你的一伍人回家中看看，其他人给我追！所有山匪，杀无赦！” 斗蛐蛐大赛的会场之中，章书墨带着娄广又闲逛了一周：“怎么样？这下满意了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娄广噘了噘嘴：“真扫兴，决赛要是现在就打该多好。” 章书墨拍了拍娄广的肩膀：“别想了，赶紧回家吧，别让你娘担心。” 这时，会场中的不少人也选择开始回城，一股股人流就这么开始冒雨往清化城中赶去。章书墨与娄广随着人流刚进城就遇见迎面走来的陆离和胡琨。 胡琨心中着急，一见到章书墨便说道：“章公子，你......”话没说完，被陆离拦了下来。 “章公子，你们可是去看比赛了？”陆离岔开了话题。 章书墨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没错，不知两位这时候出城是要做什么？” 陆离笑了笑：“没什么，本来我们也想去看比赛，但你们既然回来了，看来比赛应该是结束了。” 娄广点了点头：“没错，下次你们要看比赛可得赶早了，我跟你们说，今天的比赛可精彩了，那个......” “章公子，既然比赛都结束了，你们还不赶紧回家？”胡琨直接打断了娄广的话，提醒着章书墨。 娄广被打断后十分不爽，想要说些什么，可章书墨却发觉了异样，胡琨明显是话里有话，他让自己回家难道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陆离见事已至此，便也说道：“是啊，既然比赛都结束了，不如咱们一起回去吧。” 四人正说着话，不远处忽然骚乱起来，四人抬头看去，只见一群人拿着武器一边跑一边挥砍，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朝着街上的人群喊道：“不想死的，都给爷爷让开！” 第51章 当务之急 陆离和胡琨见发生骚乱，本能的将章书墨护了起来。章书墨却盯着那群冲杀出来的人，张大了嘴巴。 “那不是刘宝吗？难道有人劫狱，将刘宝救了出来。”山匪从章书墨四人面前跑过，章书墨吃惊的说道。 陆离点了点头：“估计是这样了。” 正说着，娄老爷带着士兵也追了过来，一边追还一边喊：“关上城门，莫让贼人逃走！” 娄广在一旁小声的嘟囔起来：“爷爷抓贼人时候的样子好吓人啊。” 章书墨一愣，心头冒出了不详的预感，他猛然间扭头看向陆离和胡琨：“刘宝是不是带着人去娄家了？” 胡琨正想点头，陆离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这就不清楚了，你也看到了我们也在外面啊？” 章书墨却觉得不对劲儿，刚才胡琨明显是话里有话，而且娄老爷刚才追刘宝的样子如此狰狞，明显是......想到这儿章书墨不敢再想下去了，他一把拉起娄广：“快走，咱们回家！”说完，章书墨拉着娄广朝娄家飞奔起来，陆离和胡琨也紧随其后。 雨已经完全停了，娄家之中却仍阴云密布。 章书墨和娄广飞奔回了娄家门口，哭声夹杂着喊叫声从娄家传出，两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进门，章书墨愣在了原地，红色的液体在地面流动着，让人头皮发麻！ 章书墨只感觉一股热血涌上大脑，紧接着便听到了娄广的一声咆哮，自己却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时屋子里空无一人，章书墨猛然坐了起来，惊恐的表情露在脸上：“载英、娄广！”章书墨一边叫喊一边下床，匆匆向屋外跑去。 路过娄广的屋门时，章书墨看到地上的一滩血迹，忍不住后退两步，然后赶紧朝清夫人的屋子跑去。还没到门口，章书墨就听到了娄载英和娄广撕心裂肺的哭声！ 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章书墨还是推开了们。娄载英扑在清夫人的尸体上嚎啕大哭，娄广脸上流着眼泪，他看见章书墨哭的更凶：“姐夫，都怪我，都怪我啊！如果我没有偷偷溜出去，一定能杀死贼人，保护娘的周全，可我为什么偏偏要去看比赛！” 章书墨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娄广突然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都怪我，如果当时我听你的话提前回家，也许就能救下娘亲了！” 章书墨想要安慰二人，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其他院子中还隐约传来哭喊声，章书墨不禁握紧了拳头跪在了地上。 这一切都怪自己！章书墨内心无比愧疚，是自己让陆离等人将杨雪绑到了福盛帮，是自己用计让刘宝入狱，如果不是自己，刘宝怎会报复娄家？ 如果自己没有乱用计谋，也许娄老爷会用自己的方式救出娄载英，也许那样刘宝就不会报复娄家，也不会残害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 泪水从章书墨的眼眶里流出，他猛然抬起头看向清夫人的尸首，现在自己除了能忏悔，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山匪，替娄家人报仇！ 报仇？想到这儿，章书墨赶紧擦了擦泪水，他想起娄老爷带着一队人马追着山匪出了城也不知回来了没。于是立刻问向娄载英：“载英，下午我和娄广见爷爷追着山匪出了城，爷爷那边可有消息？” 娄载英没有回答章书墨，哭声仍是她现在所能发出的全部声音。章书墨忽然厉声说道：“娄载英！你爷爷现在正在追捕杀害娘亲的凶手，可他只有一队人马，而柏山的山匪却有一屯还剩，一旦爷爷孤军深入后果不堪设想啊！” 此话一出，娄载英姐妹的哭声弱了不少，章书墨趁热打铁：“载英，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咱们得赶紧去打探消息，以防万一啊！” 娄载英一边抽泣一边开始擦泪，章书墨的话回响在她脑海里。片刻后她说道：“爷爷没传回消息，咱们现在怎么打探？也追出去？”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思虑起来：眼下首要的事情是确保娄老爷平安，娄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如果没有娄老爷坐镇肯定会乱。想到这儿，章书墨对二人说道：“娄广，你留下来看好家。载英，咱俩去找二爷爷。” 娄载英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抽泣，随章书墨一起出来门。 此时二老爷正在堂屋之中主持娄家的诸多事宜，由于杂事太多，二老爷正忙着跟自己的儿子娄卫交代事情，并没有第一时间搭理娄载英和章书墨。 “二爷爷。”娄载英主动打断了二老爷与别人的谈话。 二老爷抬起手制止了娄载英说话：“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只能一件一件来。” 这时三老爷和四老爷带娄寅、娄星一起走了进来。 “二哥，伤亡已经确认了，山匪伤了我娄家6条性命，这是名单。”四老爷悲伤的说道。 二老爷接过名单看了看，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娄卫，采买的事情先放一放，你且去召集娄家子弟，我们跟山匪拼了！ “使不得二爷爷！”章书墨赶紧说道：“现在爷爷已经追了出去，娄家必须有人坐镇，否则会闹得人心惶惶。” “胆小鼠辈，我看你是不敢去吧？”娄星直接反驳了章书墨的话：“刚才你一进门就吓晕过去了，我们还得照顾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闭嘴！”四老爷打断了娄星的话，然后对二老爷说道：“二哥，章书墨说的对，家里这么多事情不能没人坐镇。” “那就我带人去，我与那刘宝不死不休！娄卫、娄寅、娄星，召集人马！”三老爷说道。 章书墨见状，赶紧拦在了门口：“且慢！各位，我明白你们的心情，可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现在天色已晚，咱们又不如山匪熟悉山中地形，如果贸然进攻无异于送死啊！” 众人听到章书墨的话沉默了下来，娄寅忽然抬起头看向章书墨：“那爷爷已经追了出去，岂不是很危险？” 章书墨点了点头，三老爷一听立马暴跳如雷：“那你还拦着我们，还不赶紧召集人马去支援大哥？” 第52章 夜战山匪 “三爷爷，不可！”章书墨再次拦住了三老爷：“上山的路众多，即便咱们派人去支援也不一定会遇见爷爷，到时候若是遇到山匪反而更麻烦。”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么办？”三老爷一拳打在柱子上，落下些许灰尘。 二老爷见状直接对章书墨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现在大家没空猜你的心思！” 章书墨点了点头：“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的是确保爷爷的安全，但娄家的人手太少了，必须让官府出兵，其次就是家中必须确保周全，不能再出事了。” 二老爷听完沉思片刻，对众人说道：“家中由我来坐镇，你们大可放心。三弟、四弟，你们去求杨华出兵确保大哥周全！娄寅，你去修书一封，让你爹回来。” 众人得令，娄载英站出来说道：“二爷爷，让我也去吧，我好歹统领一曲人马，杨华多少会给些面子。” 二老爷正在犹豫，章书墨却说道：“不可，你一个女子去凑什么热闹？那些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山匪，万一真交起手来，没人能照顾到你。” 娄载英冷哼一声：“我还需要人照顾？”说到这儿娄载英又看向二老爷：“二爷爷，有我过去，一旦杨华不派人，我可带着我那一曲人马上山，虽然会受军法处置，但可以确保爷爷的周全。” 二老爷一听，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也是个不得已的办法，载英那就辛苦你了。”说完，三人迅速离开。 章书墨担心娄载英的安危，赶紧追上了娄载英：“我陪你们一起去，我与杨华的女儿有些交情，可以耽搁说客。” 娄载英一把推开了章书墨：“我们出去是可能会打仗的，你一个累赘跟着去作甚？”说完，大步离开。 章书墨愣了愣，却悄悄跟了出去，等三人离开，章书墨径直去了对面的酒楼。 此时正直傍晚，酒馆中还有两桌客人，胡琨见章书墨过来赶紧将他引到二楼雅间，不多时陆离便进了房间。 “二少爷，娄家情况可好？” 章书墨气不过，一把抓住了陆离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道：“情况好不好你不清楚吗？你为什么要见死不救！” 陆离并不反抗：“二少爷，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您的周全，娄家人的死活与我们无关。如果我们因为救他们暴露了身份，那死的就是我们了！老爷的手段您还不清楚吗？” 章书墨重重的哼了一声，松开了陆离的衣领，心中愧疚不已：“我真替娄洪叔叔不值，他为章家战死沙场，到头来章家的人却连他的家人都不愿保护，如果不是因为我，娄洪叔叔就不用去边疆，如果不是因为我，清夫人也不会被山匪杀害，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他们！” 陆离长长的叹了口气：“少爷，这不怪你！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你想想山匪为什么不报复杨家却敢对娄家动手？还不是因为娄家不够强大？如果娄家像杨家一样让山匪惹不起，山匪敢来复仇吗？” 章书墨咬着嘴唇沉思许久，才慢慢的说道：“我需要你们帮忙。” “有什么事，二少爷尽管吩咐。” “娄老爷带人追出了城，一旦追到了山里，娄老爷可能会吃亏。娄载英他们去求杨华出兵支援娄老爷了，我还是放心不下，你们得带我去。”章书墨说道。 陆离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你得听我指挥，不能莽撞。” 章书墨点了点头，陆离立即对胡琨说道：“你去跟胡兴说一声，让他看着店里。然后再备好马车，咱们陪二少爷走一遭。” 另一边，娄载英三人来到杨家，杨华亲自到门口迎接。由于赶时间，娄载英三人直接说明了来意。 “杨大人，我大哥追着山匪出城至今未归，还请杨大人发兵，随我们去接应大哥。”四老爷说道。 杨华点了点头：“你们不来我也会去找你们的，这次你们娄家的事情我们也有责任，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娄载英，我就命你带着你那一曲人马去接应娄老爷。” 娄载英赶紧领命，三人谢过杨华，直奔军营而去。杨华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次娄家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是不是该卖个好给他们？” 话分两头说，娄老爷带着一队人马追杀山匪出了城，虽然娄老爷整整带了五十人马，而山匪却只有二十多人，但这些山匪都是牛犇为了这次劫狱精心挑选的，各个武艺不凡，所以娄老爷这边也没占到便宜，双方各有损伤。 娄老爷就这么一直追到了柏山的山脚，士兵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娄老爷知道不能再追下去了，虽然心有不甘但不得不放弃。 就在娄老爷准备带人回去之际，山上忽然杀下来一支约莫百十号人马的队伍，将娄老爷的队伍冲散了。 “所有人莫慌，朝我这儿聚拢！”娄老爷一边杀敌，一边大喊着，想把散掉的队伍收拢。 不一会儿娄老爷身边便聚起十多个人，可人数还是太少了，被山匪团团围住。 刘宝等人被娄老爷追了半天，这下局势翻转，刘宝在人群中朝着娄老爷喊道：“姓娄的，你杀进我福盛帮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不妨告诉你，今天我们在娄家大开杀戒，啧啧啧，那叫一个惨啊。” 娄俊被刘宝这么一激，血性大发：“刘宝狗贼，我取你狗命！”说完，竟不顾人数的差别，朝着刘宝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十多个兵卒见状赶紧追着娄俊冲了上去。虽然兵卒的武艺不如山匪，但兵卒训练得当，纪律性远非山贼能比。十多人组成雁形阵，以娄俊为首向前冲锋。 山贼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兵卒们还能发起冲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另一边的兵卒也聚拢成了队伍，组成圆形阵朝娄俊这边靠拢过来。山匪一百多人形成的包围圈就显得单薄许多，直接被娄俊的雁形阵冲开了口子，娄俊大喝一声：“拿命来！”提刀砍向刘宝！ 第53章 弄巧成拙 刘宝身上本就有伤，再加之奔波了半天，早就没了搏斗的气力，见娄俊提刀砍来，只得慌忙后退，结果脚下一绊摔到了地上。 此时娄俊以到了刘宝身前，大刀朝着刘宝的脑袋砍去，只听“当啷”一声，在千钧一发之际牛犇及时赶到，挡住了娄俊的大刀。 瘦马赶紧讲倒地的刘宝拉了起来，两人向后退去。这时其他山匪也反应过来，迅速又将娄俊这十多人包围。 另一边的兵卒以队长娄波为首结成圆形阵，娄波是三老爷的儿子，他担心娄俊出事，带着人拼命向娄俊那边突围，快接近时娄波赶忙大喊：“大伯，往这边突围！” 娄俊与牛犇过了几招，两人武艺相当，但牛犇更年轻且力大无穷，几招下来娄俊便觉得户口发麻。听到娄波的喊声，娄俊知道现在已没机会诛杀刘宝，而将众人带回去才是首要目标。想到这儿，娄俊立刻喊道：“结圆形阵，往西南突围。” 说完，娄俊立刻抽身与兵卒结阵朝着娄波的方向突围。 牛犇正要去追，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此人叫王晖，刚才正是他带人在此接应牛犇。王晖将声音压低：“大哥，这些兵卒训练有素，咱们的人虽二倍与他们，但不一定吃得下啊。咱们可就这么点儿人，不能为了刘宝他们拼光了啊。” 听完，牛犇点了点头：“没错，我带着刘宝先走，你带人拖一会儿也赶紧撤退。” 王晖得令，立刻朝娄俊突围的方向追了上去。牛犇则赶紧带着刘宝、瘦马赶回山寨。 “隔开他们，别让他们汇合！”王晖指挥着手下的人。 听到王晖的命令，山匪涌向娄俊一伙人的西南方，阻隔两只人马汇合。娄俊带着人打了半天，却发现人越大越多，他定睛扫视一周，发现山匪几乎已经全用涌到了他与娄波两只队伍之间，而他身后的东北方向只有王晖带着几个人守着。 看清局势后娄俊朝着娄波那边大声喊道：“娄波，咱们分头突围，在山口村汇合！” 喊完，娄俊有对身边的兵卒说道：“擒贼先擒王，随我抓了他们领头的！”说完带人朝着王晖冲了过去。 王晖心中虽然担心，但也不敢带人后退，这种情况一旦自己开始撤退，其他人肯定就无心恋战，然后就会变成溃败。于是王晖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同时大喊道：“挡住那边的人别让他们过来，咱们先弄死这边的十几个！” 说话间娄俊已经杀到王晖面前，一刀斩向王晖的脖子。王晖赶紧提刀挡住娄俊一击，旁边的山匪拿着一柄长矛，趁机刺向娄俊。娄俊一闪，另一只手抓住长矛用力一拽，山匪一个踉跄往前挪了几步，娄俊身后的兵卒直接一刀结果了山匪的性命。 王晖看这架势心知身边这几个人绝对挡不住娄俊，弄不好自己的命也得搭进去。想到这儿，王晖虚晃一招，趁着娄俊闪避赶紧直接躲到一旁让出路来：“放他们上山。” 王晖身后的几个山匪本就不想强拦娄俊，听到命令立刻让出路来，娄俊也不迟疑带着人冲出了包围圈，向山林里冲去。 另一边娄波听到娄俊的话心中十分复杂，如果他听了娄俊的命令，那相当于让娄俊带着十几人引开这一百多山匪，然后自己带人逃命。可要是自己非要带人与山匪死磕，很可能不但救不出娄俊他们，自己这几十人也会有危险。 王晖放跑娄俊趁娄波犹豫之际，立刻对众山匪说道：“兄弟们救下大哥已经立下大功，咱们且战且退别与他们纠缠。” 众山匪得令立即开后退，娄波一咬牙，对着身后的兵卒说道：“兄弟们，咱们还有十多个弟兄在山上，我不会抛弃他们独自回去，愿意跟我追的喊一声！” “追！追！追！”兵卒们虽然已经十分疲惫，但还是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娄波坚定了信心：“好！咱们追上贼寇，找到其他兄弟！” 山口村的乡道上，娄载英带着一曲人马正在飞奔，忽然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喊声心中更是着急：“快！加快速度！” 离他们不远，一辆马车也在悄悄尾随，章书墨正坐在车里。 “他们又加速了，可能是发现了什么。”胡琨说道。 章书墨先开帘子看了看，除了兵卒们举着的火把，什么也看不清楚：“这里离柏山还有多远？” “快到山脚了，过了山口村就是。”陆离答道。 章书墨叹了口气：“到这里还没遇到娄老爷，看来他们不是追上了山，就是遇到麻烦了。” “娄老爷不会那么莽撞直接追上山，看来这伙山匪不简单，他们可能在山脚设置了埋伏。”陆离分析道。 章书墨揉了揉太阳穴：“希望咱们来的还不晚。” 另一边，娄俊一行人在山中为了避免被山匪追上，故意挑选小路行走。走了一段时间，娄俊见山匪没有追上来，而且众人也疲惫不堪便让众人原地休息起来。 王晖这边原本打算就这么收兵回山寨，可没曾想对面几十人居然敢追自己上百人，忍不住骂了句“疯子！”，正想着如何甩开他们，忽然发现山脚下出现了亮光。 “不好！怪不得他们敢追，原来是援军到了！”王晖拍了下大腿，看着山脚处密集的火光心中思量起来：看着架势对方至少来了一屯，甚至有可能是一曲。得赶紧通知大哥做准备，对方这么多人说不定会攻打山寨。 想到这儿，王晖立刻对众人说道：“超小路回山寨，对方可能要攻打山寨！” 此时天已大黑，娄波等人也发现了山脚下的火光，心知援军已到，众人士气大振！可就这么一耽搁，原本离山匪不过几十米，现在又被对方拉开了些。 由于双方都没火把，山匪一转进小路，娄波便看不清人影，乍一看如同消失了一般。 娄波担心山匪藏进路边草丛埋伏己方，立刻下令让人停止追赶：“小心有诈，等援军到了再追！” 小路的另一边，娄老爷一行人正在休息，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娄老爷心头一紧：“不好，追兵来了，快走！” 第54章 不可分兵 柏山陡峭的山路上，娄俊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立即意识到追兵来了，赶紧招呼手下的人逃跑。这条小路两旁长满了高大的柏树，柏树挡住了月光，众人虽然有心逃跑，却因摸黑跑的很慢。 反观山匪这边，他们长期在山上活动，对山间小路的熟悉程度远胜于兵卒，速度自然比娄俊等人快了许多，没多久山匪便发现娄俊一行人的踪迹。 前面的山匪赶紧将这一情况传到给王晖，王晖一听心中大喜：“不管山下的人马是不是来攻打山寨的，只要抓了前面的人当人质，相信官府不会轻举妄动！传我命令，活捉前面的兵卒！抓到重重有赏！” 山匪在奖赏的诱惑下立刻有了精神，加快速度追上了娄俊等人。 由于路窄，娄俊一人拖在最后，朝着前面的兵卒喊道：“你们快跑，我拖住他们！”喊完，一刀劈在了一个冒进的山匪身上，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可娄俊毕竟累了一下午，终有力竭的时候，挡在路上连杀几人后，娄俊已感觉自己的手臂开始发抖。他不敢再战，一边后退，一边扯下一块布条把刀和手缠在了一起。 兵卒们一路逃跑，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三条路中有两条是向山上延伸，一条是平着朝山腰延伸。众人心知越是上山就离山匪的老巢越近，于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朝山腰延伸的路。 山匪们追到三岔路口停了下来，等王晖赶到，山匪立即汇报了情况。王晖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天助我也！他们居然选了条死路。”说到这儿王晖点了两个山匪：“你俩赶紧回帮派告知大哥，有官兵上山。我们抓了这些兵卒做人质就回去。” 两个山匪得令离开，王晖带着人不紧不慢的这条死路走了过去。 娄俊喘着粗气正随着前面的人逃跑，忽然发现前面的人居然停了下来，这时前面的兵卒沮丧的说道：“娄贼曹，前面是悬崖，没路了！” “啊？”娄俊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摔到地上，最后还是用刀支在了地面上才稳住身形：“看来是天要亡我啊！兄弟们，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跟山匪拼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娄俊喊完，其他兵卒也默默的低下了头，有个年轻的兵卒居然流出了眼泪：“我不想死，我还没娶婆娘呢！” 正在这时，王晖带着人杀到，他看到娄俊呵呵的笑了起来：“各位，我知道你们也不想死，所以只要你们乖乖束手就擒，我便不会杀了你们。” “别信他的，我们投降也是死路一条！”娄俊朝众人呵道。 王晖哼了一声：“你们有的选吗？反正是死路一条，何不试一试呢？” 年轻的兵卒一听哭着扔下了兵器：“我投降，别杀我！” 其他人见状，内心也动摇起来，最终纷纷放下了兵器。王晖转而看向娄俊：“这位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为了他们的性命也不要做傻事啊！” 娄俊长叹一口气：“我死也不会投降！”喊完提起刀就要抹脖子。 王晖哪敢让娄俊自杀，山寨还靠这些人质躲过这一劫呢，娄俊是这里的头目，他的命肯定比别人之前。于是王晖一刀劈了过去直接将娄俊的手臂划伤，娄俊吃疼，刀没提起来。 “来人，将他们给我绑了！”王晖喊了一声，喊完心情终于放松下来，这次的事情自己临机应变做的还算不错，牛犇肯定会更加赏识自己。 另一边的山路上，娄载英一行人很快便追上了娄波等人，娄波一见到三老爷扑通跪到了地上：“爹，大伯为了救我们，引着山匪上山了，现在下落不明！” 三老爷听完大怒：“逆子，那你为何停在这里不追上去！” 娄波赶紧说道：“我们刚才追着山匪到了前面路口，一眨眼的功夫山匪就没了踪影，我担心他们故意埋伏在路边所以就......” “山匪有多少人？”四老爷问道。 “约莫百人左右。” 四老爷看向娄载英：“载英，咱们有两百人不至于怕了山匪，直接冲上去吧。” 娄载英点了点头：“众人听令，冲到前面路口，小心有埋伏。”说完娄载英率先冲了出去。 不远处，章书墨等人躲在树后面看着娄载英等人的动静，见他们忽然发起冲锋不禁疑惑：“难道他们发现山匪了？快，咱们得跟上去。” 娄载英带人冲到路口，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便知是娄波多疑了，看了看两条路发现一边的小路上明显有人刚刚走过的痕迹，立刻对两位爷爷说道：“三爷爷、四爷爷，我看山匪是从小路走了！咱们怎么办？是继续追山匪还是找爷爷他们？” 三老爷性急，他指着娄波骂道：“没用的东西，你大伯要是有个好歹我为你是问！” 四老爷却拉着娄波问道：“娄波，你确定大哥辈山匪抓了吗？” 娄波摇了摇头：“大伯先一步上了山，山匪是后来追上去的，我也不知道大伯是否被山匪抓了。” 听到这话，众人都犹豫起来，娄载英出主意到：“不行咱们就兵分两路，一路沿着踪迹去追山匪，另一路散开找爷爷他们？” 四老爷思虑片刻，又问娄波：“娄波，大哥与你分开时可曾交代什么？” “大伯说分头突围，在山口村汇合。”娄波说道。 四老爷听完立即点了点头：“娄波，你们累了一下午，就不用再追了，你们先去山口村休息，一旦大哥与你汇合，便在山脚点起篝火通知我们。”说到这人，四老爷又看向娄载英：“咱们兵分两路，一路去追山匪，看他们是不是抓住了大哥，另一路在山中寻找大哥，切记不可太过分散，小心被山匪偷袭。” 众人得令，立即开始行动。不远处的章书墨见到后心中着急：“不好，他们好像是要分兵，这样一旦遇到山匪的主力可能会吃亏。” 陆离却发现一部分人马朝下山的路走来，赶紧说道：“快躲起来，他们有人下山。” 章书墨眼睛一眯，立即说道：“你们俩先回去，我要去见娄载英，阻止他们分兵。”说完，章书墨冲了出去，朝着山上喊道：“娄载英，不可分兵！不可分兵！” 第55章 釜底抽薪(一) 章书墨不等陆离等人反应，猛的冲了出去，还朝山上喊道：“娄载英，不可分兵，不可分兵！” 正要下山的娄波部队立刻发现了章书墨，娄波赶紧将章书墨拦下：“章书墨你怎么来了？” “叔父，我担心你们有危险便跟着过来了，快拦住娄载英，不能分兵！”章书墨焦急的说道。 娄波对章书墨的印象并不是太好，可他毕竟是娄载英的丈夫，娄波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走，我陪你上去！”说完娄波对手下说道：“你们去山口村驻防，我陪他上山。” 安排好之后，章书墨和娄波一起向山上跑去，同时章书墨又喊了起来。 躲在草丛中的胡琨悄悄的问了问陆离：“怎么办？” 陆离忍不住笑了笑：“这个二少爷，对娄家比章家看的还重。咱们悄悄跟在后面吧，希望他们别打起来。” 娄载英一众人本来商量由三、四两位老爷带100人马沿小路去追山匪，娄载英带100人搜寻娄老爷。众人刚刚开始行动，便听到了喊声，不禁停了下来。 不多时，章书墨和娄波就跑了过来。 “章书墨，你怎么跟来了？”娄载英吃惊的问道。 章书墨气喘吁吁：“不、不能分兵。” “为何？”自从杨雪去娄家说是娄家人绑架的她之后，四老爷就一直怀疑章书墨，这次章书墨发表意见后，四老爷不自觉的重视了些。 章书墨喘匀了气：“你们先说说眼下的情况，我再说理由。” 娄载英脸色不悦：“你偷偷跑来也就算了，还耽误我们的时间，你可知道，你多耽误一刻，爷爷就多一分危险！” 四老爷却把发生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章书墨，章书墨听完面色凝重了起来：“山匪能有意的安排人马在山脚埋伏，说明他们并不简单。据说山匪有一百多人，如果咱们分了兵，容易被他们各个击破。而且如果爷爷真的藏在山里的某个地方，不用咱们找，他也会去约定的地方。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咬死山匪的主力，让他们无暇顾及爷爷那边，就算爷爷不幸被他们抓了，咱们也只有追上他们的主力才有机会救出爷爷。” 说完，章书墨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他心中明白，这么长时间娄老爷还没下山，说明他很可能已经落入山匪之手，现在就希望山匪是聪明人，不会杀了娄老爷吧。 三老爷听完忍不住双手挠头：“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看章书墨说的有道理，咱们追上去吧！” 四老爷点了点头：“好，咱们不分兵了，沿着痕迹追过去！” 众人沿小路追了过去，很快便发现了地上的尸体，这是章书墨最不愿看到的，这说明冲上山的娄老爷并没有甩开山匪，而山匪势众，娄老爷很可能会发生危险。 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这些，面色都变得十分凝重。众人来到三岔路口，却不知该选择那条路了。 “两条路都有走过的痕迹，而且也都有血迹，咱们该选那一条？”娄载英看向四老爷。 “选什么选？两条都走一边不就行了！”三老爷有些不耐烦。 章书墨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和山路的走向，立刻指了指上山的小路：“这一条。”说完率先走了上去。 娄载英赶紧跟了上去：“为什么是这一条，万一他们走的是另一条呢？” “这两条路一条向上延伸，一条向山腰延伸，如果你是爷爷会选哪一条？”章书墨边走边问 娄载英听完更加不解：“那肯定是选山腰那条路啊，你为什么选这条？” “血迹是到了这路口才有的，之前的路却没有，说明受伤的人是在这两条路中的其中一条受的伤，爷爷他们肯定会选择走山腰的路，山贼自然会追过去，但上山的路也有血迹说明了什么？说明受伤的人已经从山腰那条路折返回来又走了这条上山的路，否则这条上山的路上肯定不会有血迹。”章书墨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娄载英跟三老爷还有些迷糊，四老爷面色却更加严峻：“这么说来，不是大哥他们打败了山贼，就是大哥他们被山贼打败了，否则山贼没理由回山上。” 这下众人都沉默了，不由的加快了追赶的速度。这时四老爷忽然发现地上的血迹越来越新鲜，说明受伤的人刚上去不久。四老爷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对众人喊道：“快追，咱们应该离他们不远了，咱们有火把，他们没有，所以他们没咱们快！” 众人听到命令开始飞速向上追去，章书墨速度快不起来慢慢的落到了队伍的后方。追了两刻钟，队伍前方忽然传来三老爷的声音“贼人休走！”紧接着叫喊声、打斗声交织在了一起。 三老爷娄苍冲在队伍的最前端，他举着火把飞奔很快便听到前方的骚乱声，虽然还看不到人，但他却朝着前方大喊一声：“贼人休走！” 果然前方的山匪听到娄苍的声音更加混乱，速度反而慢了下来。娄苍等人借着火光看到了山匪的尾巴，立刻拔刀冲了过去，由于山路很窄，只能容纳四人并行，娄苍一人便在山匪队伍的尾巴上大开杀戒！ 骚乱很快传到了队伍的前段，王晖清楚己方没有光源跑不过对方，于是命令手下继续前进，自己押着娄俊朝队伍的后端挪去。 “来人住手！否则我杀了此人！”王晖接近队伍的尾端时便发现了举着火把的娄苍等人，立即大喊起来。 娄苍一愣，一个山匪趁机一刀劈来，四老爷娄昂拍马杀到一脚踢开了山匪，双方拉开距离僵持起来。 “打的好！三弟、四弟家中可好？”娄俊被五花大绑起来，血顺着手臂滴到了地上。 “大哥！”“爷爷”娄家三人一见娄俊立刻喊了起来。 娄苍哽咽的回到道：“大哥，他们杀害了我娄家6条性命！” 娄俊一听咬紧了后槽牙，瞪着王晖说道：“你们别管我，杀了这帮畜生，替我娄家子弟报仇！” 王晖一听立刻把刀架在了娄俊的脖子上：“老头，你不想活了，难道你想让那些年轻人也陪你一起死？” 第56章 釜底抽薪(二) 王晖本想要挟娄俊，逼他乖乖就范，可这话同样提醒了娄俊，于是娄俊赶紧说道：“他们押着我的手下朝山寨去了，快，你们别管我，杀过去，救出我的手下！” 山匪们一听立刻警惕起来，娄家三人互换了眼色开始慢慢朝前走去。 “你们再过来，我就先杀了他！”王晖赶紧握了握刀柄，刀口完全贴在了娄俊的脖子上。 娄家人赶紧停下了脚步，王晖则拉着娄俊跟着队伍慢慢后退，避免与自己的队伍脱节。 这时章书墨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你杀了他吧，杀完我们刚好碾压过去！” 娄俊没想到章书墨也来了，可听到章书墨的话娄俊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章书墨，你现在这样老夫倒是蛮喜欢的。三弟、四弟、载英，你们只管杀过来，我要让所有的山匪给我娄家陪葬！” 众人还在犹豫，章书墨却毫不犹豫的向前走了起来，他朝着王晖说道：“这位大哥，你可要说话算数啊，我过来了，你杀了他，好断了我们的后顾之忧！” 王晖见状疑惑的后退了两步：“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他？” “那就动手啊！婆婆妈妈的是不是个男人？要不是因为这老头是他们的家人，我们还用受制于你？” 章书墨越说越离谱，娄载英立刻朝他呵道：“章书墨你给我站住！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谁知章书墨并不听娄载英的话仍旧向前走着，逼着山匪一步一步后退。他幽幽的说道：“那我该说什么话？我知道他是你爷爷，但他死了，我就可以带人冲过去，踏平这座山寨了。”章书墨边说，心中也在思虑：劫持娄老爷的山匪看起来行事颇为谨慎，应该不敢杀娄老爷，自己欲擒故纵，有八成的把握打破这僵局。 “放肆章书墨，你信不信老子杀了你！”娄苍忍无可忍，朝着章书墨咆哮起来。 章书墨却不理不睬的看向王晖：“他们在乎，我可不在乎，你杀了他，正好帮我立下大功，到时候我会赏你个全尸！” 王晖冷哼一声：“你不用激我，我看的出来你不在乎这老头，可他们在乎！我知道只要有这老头在，你们就不敢动我！咱们撤！”说完，王晖拉着娄俊开始快速向后退去。 章书墨松了口气，手心已全部是汗，自己赌对了。 娄家人带着士兵也一点一点的跟了过来，章书墨故意放慢速度让娄家人追上了自己。 “待会有机会劳烦三爷爷带一屯人马冲过去，要拦住这帮山匪，不能让他们回山寨，否则爷爷一众人就不好救出来了。”章书墨压低了声音对娄苍说道。 娄苍点了点头：“这个我自然明白，只是这路这么窄我怎么可能冲的过去？” “我想他们的山寨肯定建在相对平缓的地方，咱们趁他们开寨门的时间冲锋，如果他们的人够谨慎肯定会第一时间关门，这就是咱们唯一的机会。”章书墨说道。 娄昂听到后说：“这种事情还是由我来做吧，三哥阵守后方更保险。” “不行，四爷爷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一旦山匪回不去山寨，肯定会用爷爷的命逼迫咱们让路，所以咱们得将他们打散，让他们收尾不能相连。押着爷爷这人应该是山匪的头目，咱们得把他困在离山寨较远的地方，让他无法估计山寨那边的情况。这步是关键，若出意外关系到爷爷的性命。” 娄载英看着章书墨，不知不觉大家居然开始听从章书墨的指挥了，不知为何对于章书墨的话自己居然还挺信服。这还是自己嫁给的那个傻子吗？ “那我来代替三爷爷冲锋！”娄载英回过神来说道。 “不可！”章书墨直接否定了娄载英的想法：“一旦困住了外面的山匪，三爷爷是要带人进攻山寨的，只有拿下山寨跟他们换爷爷一众人的性命，他们才肯乖乖就范，否则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了爷爷。” 娄昂忍不住点了点头：“好一个釜底抽薪之计。只是这计谋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攻下山寨，否则这山匪迟早会知道咱们在攻打山寨，他还是会用大哥的性命相逼。” “这，咱们没有攻城器械，我怕短时间内打不开寨门。”三老爷担忧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我算过了，这次山匪出动的人不少，山寨里剩下的人肯定不多，攻下应该不难。至于寨门，这路两旁都是柏树，柏树枝易燃，咱们命士兵每人折断些树枝带着，到时直接用火烧。” 娄苍听完忍不住拍手称妙，吓得王晖赶紧呵道：“你们别耍花样，否则我杀了这老头。” 众人没搭理王晖，而是向士兵悄悄传递了折柏树枝的命令，很快，每个士兵身上都带着一把柏树枝。 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到头，原来到了山寨的侧后方。小路虽然陡峭，但却是直线上山比蜿蜒的大陆节约了不少之间。 路瞬间宽敞起来，山寨门口的哨岗上亮着火把，成了众山匪心中的明灯，队伍前端的山匪见到山寨，立马兴奋的冲了过去，原本排着的一字长蛇阵瞬间散了。 “就是现在，冲！”章书墨一见路势变宽便喊了起来。 这时娄载英猛然间冲了出去：“前屯跟我冲，后屯的人听娄昂指挥！”娄苍见状也赶紧冲了上去，士兵们发起最后的冲刺与敌人开始赛跑。 拖在队伍最后的王晖等人见官兵忽然开始冲锋，赶紧面朝官兵将娄俊挡在身前：“你们再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娄俊却哈哈大笑起来：“来的好，来得好！杀光这些狗贼，替我娄家子弟报仇！” 谁知冲在最前面的娄载英和娄苍直接绕开了王晖等人，带着士兵直接冲向了山寨。而跟在前屯后的娄昂和章书墨在冲到王晖等人身边后停了下来，将山匪拖在最后的几十人团团围住。 王晖的第一反应是娄载英等人要去先救出前面被绑的兵卒，于是立刻对章书墨和娄昂呵到：“快让开，把我逼上了绝路，大不了鱼死网破！”说完再次把刀放在了娄俊的脖子上。 谁知娄俊猛然间仰起头，亮出脖子迎着王晖的刀刃撞了上去：“不用你动手！老夫自行了结！” 第57章 釜底抽薪(三) 娄俊突然要赴死的举动吓了所有人一跳，王晖赶紧收刀，但娄俊的脖颈处已被划开口子，血珠顺着刀滴了出来。 四老爷娄昂吓的向前迈了一步，章书墨则看到鲜血一阵头晕眼花，可他赶紧闭上眼睛挺了过来，两人分别说道。 “别冲动！”“做得好！” 王晖也发起狠来，拿着刀柄狠狠的砸在了娄俊的头上：“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待会等我们回了山寨，我让你死个痛快！” “你还指望回去？”章书墨强忍着头晕装作从容的说道：“别天真了，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铲平你们，这老头死不死我可不在乎。”说完章书墨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娄昂。 娄昂眉头一皱，片刻后朝章书墨呵到：“小子，我大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今天也别想活着回去！” 王晖原本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不管不顾的愣头青，可娄昂朝章书墨大呵起来，让王晖也摸不着头脑，难道他们内讧了？ 殊不知，时间就这么被两人一唱一和的拖了下去。 山寨之中，牛犇等人刚逃回山寨没多久，就接到了王晖的报信，说有大队人马上山。牛犇立刻警觉起来，让寨子里的人打起精神，盯着周围的情况。 王晖的人从小路上到山寨的侧后方，很快就被寨子里的岗哨发现，牛犇得到消息大喜，正欲让人开寨门岗哨却又传来消息，官府的人跟在王晖的人后面上了山。 牛犇赶紧带着山寨中剩下的十多人来到哨塔，果然发现星星点点的火光下有官兵的身影。更让牛犇奇怪的是，这些官兵一路狂追却不与自己的人打斗，更像是在跟自己的人赛跑。 “大哥，怎么办？”一个山匪问道。 牛犇沉默起来，要说打架动武，牛犇自然是没话说。可说起出谋划策牛犇就只能挠头了，眼下这种情况牛犇脑子里是一团浆糊，现在局势不够明朗，王晖也不见身影，牛犇心一横：“先别开门，等等再说。” 从小路到寨门不到一里地，虽然娄载英和娄苍带着士兵狂追，可还是没追上最前面的山匪，最靠前的山匪押着被俘的兵卒已经到了寨门下：“快开门，我们回来了，快开门！” 山匪们喊了几声，见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而身后的士兵马上就要追过来，忍不住开始大骂，哨岗上的牛犇听到骂声忍不住回到：“你们他娘的回来还给我带着官兵？老子要是开了寨门岂不是被官兵一窝端了？” 说完牛犇心中又有些后悔，说到底这件事还是自己贪财同意帮瘦马去救刘宝引起的，没想到救个刘宝官府居然派这么多人来攻打自己。不对，刘宝应该没这么大面子，应该是跟着刘宝屠了那家人有关系，可那家人看起来也不像大户人家啊？早知道自己就不该让刘宝多此一举！ 这时，娄载英和娄苍已杀了过来，山匪们叫不开门只好靠着寨门与官兵们对峙起来。 娄载英心中有些着急，己方全力冲锋还是没追上对方，这里的山匪至少有六十人左右，己方一时间肯定吃不下对方，更别谈攻下山寨了。 山匪一方将抓到的兵卒顶在了最前面：“官兵们听着，我们有人质，你们要是敢过来，我们就杀了他们！” “尔敢！”娄苍大喝一声，举到指着山匪们。 哨岗上的牛犇一看，心中乐开了花：“做的好！兄弟们这次立了大功，有这些兵卒，我看他们谁敢攻城！”说完牛犇对手下说道：“开寨门，迎兄弟们进来！” 面对这种情况，娄载英与娄苍只能干着急，娄载英不禁望了望后方，如果章书墨在这里他会怎么做？想到这儿，娄载英叫来了身边的屯长雷子，对他耳语道：“你速去找章书墨，告诉他这边的情况。” 等待所有山匪进入寨子中，牛犇故意大声对手下说道：“那些当兵的要是敢攻城直接落石滚木伺候，不必客气！” 另一边王晖带着四十多个山匪被娄昂和章书墨围住，看着眼前两人的争执，王晖心中对现在的情况有了大致的判断：年轻的书生应该是着急立功，所以根本不管人质的死活，而那些武将明显与这人质有些瓜葛，不愿看他死去。只是现在他们二人争执不下，也不给自己让路，自己要怎么办？ 娄昂和章书墨继续争执想要给娄载英攻打山寨争取时间，这时屯长雷子跑了过来，对着章书墨说道：“章公子，在下是娄军候手下的屯长，有要事禀报。” 章书墨一听，望了望山寨的方向并没有火光，显然攻城的计划失败了。于是章书墨停下与娄昂的争执对雷子问道：“什么事？” 雷子心想不能让山匪知道这边的计划，便对章书墨耳语说清了山寨那边的情况，章书墨听完咬了咬牙，随即猛的拍了下手，对雷子问道：“都混进去了？真是太好了！你们做的很好，让楼军候他们按兵不动，我们这就过去！”说完拍了拍雷子的肩膀。 章书墨的话让雷子不明所以，雷子挠了挠头转身回去报信。等雷子离开，章书墨立刻对娄昂说道：“我且听娄将军的，留这老头一命。”说到这儿章书墨又对王晖说道：“这位好汉，我们放你们过去，但你们可得说话算话，保全人质的性命啊。” 王晖看着态度大转变的章书墨心中盘算起来：刚才那人汇报信息后这书生明显很高兴，混进去了？难道他们趁乱将士兵伪装成我们的人混进了山寨？只能是这样了，否则他没理由态度大转变。可即便他们有人混进了山寨也没理由放自己过去啊，难道他还有其他诡计？又或者他拦住自己就是为了让人混进自己的队伍中？ 想到这儿，王晖忍不住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山匪，由于光线不足，只能看到一个个人影。 娄昂对章书墨的一系列举动也有些看不懂了，心中琢磨起来：不知刚才雷子给章书墨说了什么消息让他改变了计划，山寨那边没起火，难道是攻城失败了？可他放山匪回山寨是什么意思？大哥被压回山寨岂不是更难搭救？自己要不要配合他呢？ 想到这儿娄昂还是摇了摇头：“不可！他们若是回了山寨不放人，你我有什么办法？” 第58章 临机应变 王晖见章书墨同意了娄昂却又不同意了，心中十分恼火，他再次架起娄俊：“你们玩儿我呢？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在跟你们拼命？我们的命贱不值钱，大不了我们这么多条命换他一条命！” 娄俊手臂原本就有伤，脖颈再受伤后已出了不少血，这时面色已变得苍白，他强撑着说道：“换就换，我的命换这么多匪徒，值了。” 章书墨朝娄昂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娄将军，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各让一步。咱们也别放了他们，但也别把他们拦在这里，不如咱们移步到山寨门口谈一谈如何？” 娄昂心中也没了底，既然章书墨坚持，不如信他一次。想到这儿娄昂点了点头，朝士兵挥了挥手：“让开吧。” 士兵们让开了一道口子，王晖见状，立刻让山匪过去，自己押着娄俊拖在队伍的最后面。 娄载英等人听从章书墨的建议按兵不动，可他们在攻城这件事上吃了瘪，心情十分不爽。这时他们忽然发现娄昂部队居然和山匪一前一后朝山寨走了过来，于是娄苍和娄载英毫不犹豫的带人围了过去。就这样，王晖等人又进了更大的包围圈。 由于这次众人就在山寨底下，牛犇等人也发现了被围困的王晖等人。 王晖没有办法，只好再次将娄俊挡在身前，反而问起了娄昂等人：“你们想好了吗？到底要不要用他的命来换我们的命？” 娄苍举起刀指着王晖：“你们的命也配换我大哥？速速放了我大哥，我饶你们狗命！” 王晖笑了笑：“你当我傻啊，放了他我们还能活命？所以要么你们放我们过去；要么我们杀了他，你们杀了我们！” 章书墨站出来说道：“咱们还有另一条路可以选，你们可以跟我们做个交易，咱们交换人质如何？” 王晖一愣：“你们也有人质？” 章书墨笑了起来：“你们四十多个人不就是我们的人质吗？” 王晖听完瞬间恼怒，朝着章书墨呵到：“我们手上有人质，你若不放我们过去，我这就杀了他！” “你先别动怒，且听我把话说完？你逞一时英雄把这老头杀了，你们40多人可是要陪葬的！我知道你命贱，可你的兄弟们也都命贱吗？你这么想他们可不一定这么想，你能替他们所有人做决定吗？” 这些山匪之中本就有贪生怕死之人，听到章书墨的话心中便动摇了，纷纷看向王晖，王晖感受到了众人的压力心中犹豫不定。 章书墨趁热打铁：“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跟我们合作，这样双方都没什么损失。” 王晖考了了片刻终于松口了：“你先说说怎么换？” “我们用你们40多人换我们被抓的所有人，你们可以让山寨那边放人，我们就放你们过去，等你们过去后再放了这老头，咱们便相安无事了。”章书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结果娄载英、娄苍、娄昂异口同声的否定了章书墨的提议。 娄载英不知道章书墨在想什么，于是问道：“章书墨你怎么想的？他们押着爷爷过去后还会放人吗？” “我倒是想让他们先放了爷爷，你问他们同意吗？”章书墨反问道。 王晖想了片刻说道：“这事我做不了主，你得跟我们大当家商量。” 章书墨听完一脸嫌弃的看了看王晖：“那你不早说！”说完，独自走出人群，朝着山寨大喊道：“你们谁是当家的，咱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牛犇在哨岗上看了半天，听到章书墨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你们官兵还会跟我们山匪做交易？” 章书墨也不管牛犇的嘲讽，朝他喊道：“你们抓了我们十多个兄弟，我们也抓了你们四十多人，不如咱们互换人质，这样两边可都相安无事了。” 牛犇听完心中疑惑起来：互换人质？这官兵又在打什么主意？现在王晖不在自己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万一中了官兵的全套可怎么办？可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义子，如果自己不答应他们，手下的兄弟会怎么看自己？ 想到这儿牛犇也懒得考虑，直接同意了章书墨的提议：“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得先放人，等我的人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就会放了你们的人。” 章书墨揉了揉太阳穴：眼下的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要复杂的多，想同时救出被俘的兵卒和娄老爷只能这样的，可是弄不好就会要了娄老爷的命，自己最好跟娄家人说清楚，让他们来定夺吧。 想到这儿，章书墨对牛犇喊道：“我们得商量商量，等下给你回复！” 说完章书墨回到了人群中，娄载英第一个迎了上来：“我还是不同意！他们决不会守约放了爷爷的。” 章书墨没有回话，而是看了看王晖和娄俊，娄俊被王晖勒着，面色苍白，呼吸已经变得混乱。章书墨下定了决心，对娄家三人说道：“载英，三爷爷、四爷爷，你们随我来。” 三人远离了山匪，章书墨开门见山说道：“我知道他们不会守约，现在爷爷的命就是他们的命，如果我们不放了他们，那他们只会挟持爷爷跟咱们耗下去。爷爷身上有伤，咱们耗不起啊！” 娄载英陷入了沉默，娄苍却心中着急：“那咱们也不能就这么让他们把大哥带走啊。” 娄昂看了看章书墨：“你要是有什么计划就直说，如果可行，我们会照办。” 章书墨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我打算先留下劫持爷爷的山匪，用其他山匪换回兵卒后，再独自放他离去。然后安排人趁乱埋伏在路边的草丛中，你我吸引山匪的注意力，强行救出爷爷。” 三人听完都思量起来，片刻后娄昂问道：“首先，你觉得山匪会同意你的条件吗？” 章书墨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咱们现在对这四十多山匪只是围困，只要咱们让开路，他们便可以直接逃出生天。我想这些山匪之中必定有贪生怕死之人，他们还是愿意试一试的。” 第59章 无中生有 娄昂端起下巴继续问道：“第二，如果咱们放山匪回去后，他们不放那些兵卒怎么办？” “应该不会，挟持爷爷的山匪看起来有些地位，有他在咱们手里，山匪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他们真不放兵卒的话，那留下的这个山匪必定心灰意冷，我便9成的把握救出爷爷。只是还得想办法救出那些兵卒。”章书墨说道。 娄昂点了点头：“最后一个问题，强行施救如何保证大哥的安全？” 章书墨听完叹了口气：“无法保障，一旦山匪发现异样他直接动手，爷爷必死无疑。所以我不敢一个人做决定。” “什么？连大哥的安全都无法保证，你这叫什么办法？”娄苍立即问道。 章书墨赶紧示意他小声说道，然后补充道：“现在爷爷的伤势耗不起，必须进行救治。刚才我与四爷爷的一唱一和已经让山匪明白了只要爷爷还活着，咱们就不敢轻易对他们动手。所以即便咱们没有救出爷爷，他们也会救治爷爷，保证爷爷的性命。这个办法虽然不能保证救出爷爷，但至少能在保证爷爷安全的前提下救出兵卒。当然，如果咱们搏一搏还是有机会把爷爷也救出来的。” 听完三人再次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娄载英率先说道：“我同意章书墨的办法，刚才没能打下山寨错过了救出爷爷的最好时机是我的错，章书墨是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才想出的这个办法，如果有什么后果我一人承担。” 章书墨听完娄载英的话心头一暖，他见娄苍和娄昂面色凝重，还不敢下决定。便继续说道：“两位爷爷若不放心，咱们可以先不救爷爷，我料定他们不敢伤害爷爷性命，咱们可以等时机成熟再来营救。” 娄苍叹了口气：“我不管了，你们做主吧。” 娄昂想了想说：“先按你的计划执行，如果在解救大哥的过程中发现异样，可以放弃解救。” 章书墨点了点头：“那好！三爷爷你身手好，劳烦你带几个身手好的人悄悄躲在草丛中伺机而动。我这就去找他们商量。” 说完，章书墨来到了王晖面前：“刚才你们大当家的话你也听到了吧？我们可以先放人，但保险起见需要你先留下来，等我们的人回来后，再放你回去。等你回去后就得放了这老头，你可愿意？” 王晖听完脑中思虑起来：这小子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等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强行解救这老头？应该是这样不会错了，书生不在乎这老头的死活，可当兵的在乎，这应该是书生对当兵的做出的让步。 想到这儿王晖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是想等其他人都过去后你强行救出这老头吧？告诉你，我们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章书墨听完重重的甩了甩衣袖：“既然这样就不用谈了！我一下把你们都放回去，你们不放我们的人怎么办？赔本的买卖没人会做！”说到这儿章书墨看向了娄昂：“娄将军你也看到了，我已经做出让步，是山匪冥顽不灵，那就只能用老头这一条命换他们这40多条命了！” 此话一出，王晖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可山匪内部却小声议论起来。娄昂见状赶紧说道：“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好不容易商量个折中的办法，你们居然还不同意？当我们的刀是假的吗？”说完拔出自己的佩刀。 娄载英见娄昂拔刀，大喊一声：“杀！杀！杀！”士兵们也跟着娄载英大喊起来：“杀！杀！杀！” 山匪们立即慌乱起来，不知谁喊了一句：“王晖大哥，你手上有人质不会有事的，不如就答应他们的要求吧！” 此话一出山匪内部乱作一团，有山匪开始附和，也有讲义气的山匪不同意，叽里呱啦的吵了起来。 章书墨趁机刺激起王晖：“你看到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想的一样，我再最后问你一次，同意还是不同意！” 王晖眼神飘忽不定，额头不断的冒出汗珠，他的一句话将决定四十多人的生死。胆小的山匪略带哭腔的哀求起来，王晖被搞的心烦意乱最终一咬牙：“好！我答应你的条件，最多我和这老头双双毙命！” 章书墨满意的点了点头：“够义气，是条汉子。我这就跟你们大当家的商量。” 说完，章书墨走出人群，将自己的条件喊给山寨里的人听，并说明王晖已经同意。 牛犇听完一时也不敢确定，总觉得官兵另有企图，迟迟没有回话。但被围困的山匪却沉不住气了，朝着山寨大喊起来：“大哥，救我们啊！” “好！我同意！”牛犇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所以然，索性不再想，直接同意了。 章书墨回到人群中，扫视一圈，最终目光停在了娄老爷身上：“老头，我们可没放弃你，你可要顶住啊。我这拿拿四十多个山匪的命换你的命，总觉的不值，你要再顶不住我可就白忙活了。”章书墨有意无意的提醒娄俊，希望他能坚持下去。 娄俊却惨笑起来：“老夫也、也觉得不值，不过能救出老夫的手下，我已经满足了。” 章书墨叹了口气，给了娄载英一个眼神。娄载英点了点头对士兵喊道：“让路！” 士兵们接到命令不情愿的让开了一道口子，山匪们见状畏畏缩缩的走出了包围圈。一离开士兵，众山匪立刻开始狂奔，生怕官兵们会后悔。 王晖看着逃跑的同伴忽然想起章书墨那句“都混进了”。心头猛然一紧：如果回去的人中混进了他们的人，而山寨那边又恰好放了被俘的兵卒，官兵们没了估计又里应外合，山寨危矣！ 想到这儿，王晖深吸一口气朝着山寨喊道：“大哥，小心有奸细混进山寨！” 章书墨听到王晖的喊声哈哈大笑起来：“你很聪明，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我不怕告诉你，之前和刚才放回去的人里确实有归顺我们的人，这也是我为什么同意放你们回去的原因。我看你是个人才，现在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归顺我们，之前的罪过一律既往不咎，难道你想当一辈子山匪吗？” 第60章 发酵 章书墨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王晖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在确定自己猜对了的同时还是对眼前这书生的手段佩服不以，心中也琢磨起来：谁会归顺官府背叛山寨？ 娄载英听完章书墨的话心中又喜又惊，他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可为什么要告诉给山匪，这样一样山匪不就有准备了？ 娄昂听完先是一惊，立刻想起之前章书墨态度大转变的情况，可随即怀疑起来：章书墨一直跟自己在一起，他哪来的时间去策反山匪？难道他是在无中生有？ 王晖朝着章书墨笑了笑：“一笔勾销？你觉得这种话我会信？” 章书墨也笑了笑：“你信不信不要紧，只要其他人信了就好！你要明白我给你机会是可怜你，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如果不是这老头，你早已死了！我给了你活命的机会，可惜，你已经错过了！”章书墨说着面色忽然阴冷下来，娄载英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可怕。 王晖的内心忽然变得复杂起来：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诡计多端又手段毒辣，山寨是什么时候招惹上他的？难道刚才自己选错了吗？错过了活命的机会？糟了！他刚才对自己交了底，肯定不会让自己活着回到山寨，否则他安排奸细的事不就败露了吗？ 想到这儿，王晖后背冒出阵阵冷汗，他一手勒住娄俊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章书墨会突然下令杀了自己。 章书墨却不再搭理他，而是转身看向了山寨，可章书墨越是这样，反而让王晖越担心。 这时放回去的山匪已经快跑到寨门下，牛犇却还迟迟没有放人，章书墨朝着山寨吼道：“你们还不放人，难道想出尔反尔吗？” 山寨中的一个木屋里，刘宝和瘦马正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想到这次牛犇居然会挺身而出，算我刘宝欠他一条命。” 瘦马赶紧说道：“大哥高看牛犇了，是小的跟他说大哥藏有一些钱财，他救大哥就是冲着这笔钱来的。” 刘宝斜眼看了看瘦马：“帮里的财产都被官府查封了，我哪还有钱财？他要是问我要，我拿什么给他？” “这点我早想好了，牛犇若是问起，大哥就说钱藏在清化城的宅邸之中了，您可以编造个隐秘的地方告诉他，晾他也不敢去取。” 刘宝听完重重的点了点头：“大恩不言谢，瘦马兄弟的这份情谊我记下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声，两人透过窗户看去，寨门口亮着许多火把看来事情还没结束。刘宝想了想说：“看来官府为了抓我还真是穷追不舍，这事因咱们而起，咱们不能置之事外，走随我去看看。” 山寨的哨岗上，牛犇听到王晖的喊声，得知回来的人中可能混着官府的奸细反而释然了，怪不得官府要跟自己交换人质，原来是为了将奸细安插进来。 于是牛犇对下面的人喊道：“第一波回来的人全部站到寨门左边，待会听我命令再打开寨门，让这次回来的人都站到寨门右边去！”说完牛犇又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去押那些兵卒，把王晖换回来。等王晖回来，我倒要好好查查谁是奸细！” 听到牛犇的安排，山匪们赶紧照做，场面显得骚乱起来。这时牛犇听到章书墨的喊话，不慌不忙的命人打开了寨门，待山匪们进来，牛犇才命人押着兵卒走了出去。 山匪押着兵卒走到一半，便赶紧回了山寨。娄载英一声令下，士兵们赶紧上前迎回了兵卒。 王晖绷紧了神经：兵卒回来了，这书生是不是要杀自己灭口了？一边想，王晖一边警惕的看着章书墨。 章书墨朝士兵挥了挥手，士兵们让开一条路，章书墨朝王晖笑了笑：“走吧，我们送送你！” 王晖看着章书墨不怀好意的笑容紧张到了极点，他一手拉着娄俊，另一只手握刀紧贴在娄俊的脖子上，只要有人一动，他便第一时间要了娄俊的命。 可领王晖没想到的是，直到自己走出了人群，也没一个人动手。这让王晖纳闷不以：难道他不打算要自己的命？还是说他也很在意这老头的命，所以不敢动手？虽然这么想，王晖仍不敢掉以轻心，背对着山寨一步一步的后退着。 章书墨等人还跟着王晖，看着王晖小心翼翼的后退，章书墨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不怕死呢，可你现在的样子出卖了你！” 王晖哼了一声：“谁不怕死？只不过有些事情即便是死了也不能做！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个义字，如果我背叛了山寨，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 “说得好！既然你也讲道义那我便问问你，你们打家劫舍、劫财害命难道是为了道义？”章书墨厉声问道。 王晖一愣，狡辩道：“苍天不仁，我们都是被逼无奈才会做了山匪，如果你们这些当官的有所为，难道我们不想安居乐业？” 两人说话间，王晖后方路边的草丛中悄悄的摸出几道人影，为首的正是娄苍。几人借着夜幕的掩护，蹑手蹑脚的摸向了王晖的身后。 章书墨余光扫到了娄苍等人的行动，面不改色哈哈大笑起来：“被逼无奈？你看看路边饿死的乞丐，他们难道不是被逼无奈？可他们可曾像你们一样谋财害命？我见多了你这样的人，满口仁义却是不折不扣的小人！你知道为什么今天娄家人会追杀你们吗？因为你们今天杀害了娄家六条性命，这六个人全都是手无寸铁的妇孺儿童！难道这也是被逼无奈吗？” 王晖知道牛犇去救刘宝，却不知他们杀入娄家的事，被章书墨这么一问便哑口无言。这时娄苍等人已距离王晖不足10步，几人全神贯注准备一击拿下王晖，以免他伤了娄俊。 牛犇等人在哨岗上注意着王晖的举动，由于光线不足，起初并未发现悄然接近王晖的娄苍等人，可随着娄苍等人接近王晖，哨岗上的山匪立刻发现了异样。牛犇立刻朝着王晖大吼：“小心！有埋伏！” 第61章 内讧 王晖被章书墨问的哑口无言，他没想到这次官兵对山寨步步紧逼仅仅是因为他们杀了娄家的人，也不知谁如此糊涂，惹了不该惹的人。王晖心中忍不住咒骂起来，这时他忽然听到牛犇的喊声：“小心！有埋伏！” 一瞬间，王晖面前的娄载英和娄昂直接冲了出来，王晖来不及多想，第一时间要去抹娄俊的脖子。谁知娄俊也发了狠，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的向后靠去，虽然压的王晖重心不稳，可刀已经划到了娄俊的脖子上。 可眨眼间的功夫，王晖便感觉刀身传来了巨大的阻力，原来娄载英冲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双手死死的握住了刀身。而这时，娄苍等人已经杀到，一人抱住王晖的脖子，剩下二人分别抱王晖的胳膊，生生的将王晖和娄俊分了开来。娄昂则赶紧接住了娄俊。 眼前的景象让章书墨不由的心跳加速，感觉心脏已蹦到了嗓子眼。娄载英为了阻止王晖，双手死死的握住了刀身，手上已经变得血肉模糊，血顺着刀身流了下来。 章书墨每每看到流动的血液便觉得身体不受控制，之前娄老爷主动求死之时，脖子被划开了口子只滴出些许鲜血，章书墨便觉得头晕目眩赶紧闭上了眼睛。可这次双方的速度都太快了，章书墨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两眼一黑，便要晕过去，在晕倒前，章书墨用尽全身力气对众人喊道：“放他回去，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说完便昏了过去。 牛犇见状心中大急，对着手下喊道：“放箭！放箭！”说完自己走下哨岗，吼道：“随我出去，救回王晖！” 娄苍等人原本已经补到王晖，可听到章书墨的话不由的愣了愣。娄载英见章书墨忽然晕倒，赶紧接住了他。虽然不知道章书墨要干什么，可娄载英还是朝娄苍喊道：“三爷爷，别管他了，咱们快撤！” 王晖趁着娄苍等人愣神的功夫，挣扎着想要起身，娄苍听到娄载英的话，也不再耽搁，立即说道：“撤退！”说完，几人抬着章书墨和娄俊跑了回来。 这是娄俊脸色已经煞白，章书墨也不省人事，娄载英不敢多做停留立即下令撤退，众人沿路下山去了。 不远处的草丛中，胡琨略显焦急的说道：“陆大哥，我刚才见二公子忽然倒下了，他不会是中箭了吧？” 陆离也略显紧张：“太暗了，什么也看不清楚，咱们先随他们下山再说。” 另一边牛犇带人还没杀出山寨就发现王晖已经跑了回来，心中大喜：“兄弟，你受苦了，不过没事就好！” 王晖朝牛犇笑了笑：“要不是大哥出手相救，恐怕兄弟就凶多吉少了。”说完，王晖不禁想起章书墨的话：刚才对方明明已经抓住了自己，是那书生下令放了自己。最后一次机会，难道是在提醒我吗？ 正想着，牛犇拍了拍王晖的肩膀：“兄弟，刚才你说官府安排了奸细混入了山寨？” 王晖点了点头，然后扫视了一周：“我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说是有人归顺了他们。”王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实话，索性先隐瞒了章书墨对自己说的话。 牛犇一听转身看向了其他人：“我牛某人平日带你们不薄，你们居然出卖我，让我查出来是谁的话，直接剥皮抽筋！” 刘宝和瘦马站在一旁，听到有人叛变，瘦马立即说道：“牛大哥，此事可马虎不得，若真有了奸细，趁咱们睡觉的时候打开寨门，那官兵可就长驱直入了。” 牛犇听完瞬间觉得脑皮发麻，这以后自己连安稳觉都睡不成了。这时王晖却忽然喝到：“你们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为了救你们，我们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牛犇一听也不再顾及面子，直接说道：“瘦马兄弟放心，我们寨子里的事自然会处理好，你们这次也看到了，我们为了救刘兄损失了不少弟兄，刘兄至少给弟兄们一点儿医药费吧？” 刘宝朝众人拱了拱手：“这个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刘某人的钱全都藏在了清化城中，等过了这阵风头，我便去取来，绝少不了各位兄弟的好处！” “对对对，我大哥向来说话算话，这点众兄弟大可放心。眼下最主要的是如何揪出奸细，以免着了官府的道。”瘦马赶紧转移话题。 牛犇挠了挠头看向了王晖，王晖只好让人先看一看有没有生面孔混进来，得知没有生面孔后，王晖也没了办法。眼下的情况是最复杂啊，谁归顺了官府一点证据也没有，即便知道山寨里有奸细也无计可施。想来这也是对方刚跟自己挑明的原因。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山寨里根本就没有奸细，是那书生无中生有。但这种可能性太低了，那书生看起来是个不管不顾的人，用四十多号人换十几个兵卒显然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他肯定是为了安插奸细进来，好将山寨一网打尽。 想到这儿，王晖只好退而求其次：“大哥，这奸细一时半会肯定照不出来，兄弟们又累了一天，不如让大家先去休息吧。只是得委屈兄弟们睡觉时用绳子把手绑在一起，这样谁有异常，大家直接便可发现。” 牛犇听完点了点头：“这办法好，那就委屈大家了。除了守夜的人其他人都休息去吧！” 另一边，娄载英带着部队来山口村与娄波部队汇合，由于天色已晚，众人决定在山口村修整一晚，第二天再回去。 章书墨在半路时便醒了过来，得知娄老爷无性命之忧后便放下心来。安顿好娄俊，娄苍、娄昂一起找到了章书墨和娄载英。 “章书墨，你在京城之时到底是做什么的？”娄昂不禁起了疑心，从章书墨今天的行事来看他绝非普通人。 娄苍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没想到你小子还会运筹帷幄，今天的事算你头功！” 章书墨赶紧摇了摇头：“我也是娄家人，不过是为了救爷爷而已哪有功劳一说。我爹曾在朝为官，所以我自小就跟他学习过一二运筹帷幄之术，没想到碰巧用得上罢了。” 第62章 吹捧 娄载英听到章书墨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学过运筹帷幄之术，忍不住冷笑道：“你们这些书生吹牛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四爷爷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还真好意思说自己学过运筹帷幄之术。” 章书墨也不生气，嘿嘿一笑：“你还别不信，我还学过兵法呢！” 娄载英白了章书墨一眼：“就你？还学兵法？你那德行一见到血就晕过去了，学兵法有什么用？” 娄昂挑起了眉毛：“我说你使起计谋来都有兵书的味道，原来你还学过兵法，真是后生可谓啊！” “四爷爷，你还夸他，他的话你也信吗？你忘了他之前的傻样了吗？”娄载英继续调侃章书墨。 娄苍却说道：“载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刚才在山上就数你最听他的主意，现在却又说他傻，那你不是更傻？” “哪有！三爷爷你向我还是向他？”娄载英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娄昂打断了他们：“好了，该说正事了。章书墨，我跟你三爷爷过来其实是想问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山匪与咱们娄家结下血仇，我们绝不会放过他们！” “是啊，章书墨。刚才我明明已经抓到那个山匪了，你为什么让我又放了他？”娄苍也纳闷的问道。 章书墨理了理自己的思路，然后说道：“两位爷爷放心，这仇我一定会报，我会让整个山寨的人为死去的娄家子弟陪葬！” 说到这儿，章书墨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后继续说道：“我目前还没有具体的计划，放走那人只是个设想。这山寨易守难攻，今天因为有他们的人也在外面，所以咱们才没受到攻击。一旦咱们光明正大的进攻，他们依托山势，就是仍些滚木落石，咱们就会有很大的损失。所以我认为想端了这窝山匪，就必须把他们引出来；或者分裂他们，然后各个击破。” “可这跟你放人有什么关系呢？”娄苍继续问道。 “今天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这山匪并非密不透风，一旦生命受到威胁便会抛弃自己的同伴。所以咱们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间隙，挑拨离间。”章书墨说道。 娄载英一听便问道：“你今日说他们之中有人归顺了咱们是真的吗？” “假的，章书墨一直跟我在一起，哪有功夫劝降山匪？想来你是故意这么说，让他们猜忌的吧？”娄昂想娄载英解释后，转而问向了章书墨。 章书墨点了点头：“四爷爷英明，他们之中并没有人叛变。但只要让他们互相猜忌，便可以让他们内部崩塌。之所以放那人离开，就是为了给山匪留下把柄，让山匪以为那人归顺了咱们。只要等他们互相猜忌四分五裂之后，便是咱们报仇之时！” 聊天结束，众人各怀心事，加之累了一天便早早的休息去了。 翌日清晨，娄载英率领本部一曲人马和门下贼曹一队人马返回了清化城。解散时，不少士兵见了章书墨都主动打起招呼，这让章书墨有些没想到。后来还是娄载英给他解释了一番，原来昨晚在章书墨的指挥下，众人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兵卒，成功将被俘的人全部救了回来，不少当兵的都记着章书墨的恩情。 听到解释后章书墨觉得有些惭愧，毕竟他最初考虑的时候并没有将所有人都考虑在内。 回到娄家，众人见娄老爷没事，总算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四老爷娄昂向二老爷娄逸说明了昨晚的状况，众人又商量起其他事宜。 此时娄家上下一片苍白之色，人们沉浸在悲伤之中。章书墨来到清夫人的灵前，想起娄洪夫妇介是受自己牵连而死，心中不是滋味。自己想保护娄家，首先得让娄家强大起来，等为清夫人报了仇，自己确实该好好想想如何让娄家强大起来了。 清化城中，不少人已经知道了昨日娄家发生的血案。由于正在斗蛐蛐比赛期间，有不少外地人也开始讨论此案件，一时间人们对清化城治安问题的担心被推到了顶峰。 县令张健在听到风声后紧急将县尉杨华召到了县衙。 “杨大人，城里的治安一直有你来负责，现在发生了这么的事情，又是劫狱又是杀人，你让我很难办啊！”张健说完抿了口茶。 杨华赶紧解释道：“大人，昨日因为比赛的事情，兵力都被抽调开了，山匪是趁虚而入，属于特例。而且昨日娄俊和娄载英分别率领本部人马追到了柏山，剿灭山匪近五十人，已经用行动让山匪明白，咱们清化城可不是好惹的。” 张健摆了摆手：“别说这些没用的，这次斗蛐蛐大赛郡中四城的百姓都来了，难道你打算让四城百姓看本官的笑话吗？我命你立刻召集人马，在八月十五之前剿灭柏山山匪，记住我要的是剿灭，一个不留！” 回到家，杨华忍不住骂了两句，嘴里嘟嘟囔囔：“说的轻巧，山匪是傻子吗？自己要是带大军过去，早他娘把人吓跑了，带去的人少又抓不住，剿灭山匪谈何容易？” “老爷这是这么了，谁又惹老爷生气了？”林夫人带着杨雪从屋外走来。 杨华冷哼一声：“还不是为了山匪的事，县令让尽快剿灭山匪，以免让四城百姓笑话。可剿灭山匪谈何容易！” 杨雪一听山匪，赶忙问道：“是杀了娄家人的那伙山匪吗？娄家现在怎么样？我听杨力说昨天娄家人来见您了，他们找您所为何事？” 一连几个问题让杨华忍不住疑惑起来：“雪儿，我发现你最近挺关心娄家的事情啊？” 杨雪一愣，赶紧解释：“娄家在之前女儿被绑的时候出了力，算是女儿的恩人，女儿当然上心了。爹，你就告诉给女儿吧，说不定女儿还能帮上忙呢。” 杨华没多想，将娄载英向自己汇报的情况讲述起来：“昨天娄俊率人追击山匪结果中了埋伏，后来娄载英带人过去的时候娄俊和部分兵卒被山匪所俘，娄载英说是章书墨想了个办法把被俘的娄俊和兵卒救了出来，不过这话咱们听听就算了，我是不怎么信的。章书墨一年前还是个傻子，今年不但会写诗，现在还会使用计谋，我看就是娄家人故意在吹捧他。” 第63章 请缨 杨雪一听杨华数落章书墨便反驳道：“爹，人不可貌相，女儿斗蛐蛐都是跟章书墨学的，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呢？再说了，娄家人吹捧谁不行，非得吹捧个外人，所以我觉得章书墨还是有真本事的！”说到这儿杨雪眼珠一转：“对了，爹爹你不是正愁剿灭山匪的事吗？这次娄家跟山匪结下血仇，您何不把这件事交给娄家人来办？” 杨华摇了摇头：“剿灭山匪谈何容易，即便交给娄家，他们虽然会全力以赴，但县令要求在八月十五之前剿灭山匪，他们娄家没那个能耐！” 杨雪噘起嘴来，本想继续反驳，但又怕父母怀疑只好闭嘴。但心中又对章书墨放心不下：昨晚章书墨上了柏山，他一介书生在那种情况下不会受伤吧？不行，自己得去看看。 想到这儿，杨雪找了个理由跑了出去。 见杨雪离开，杨华忽然向林夫人问起：“雪儿与那章书墨的关系你可清楚？” 林夫人愣了愣：“雪儿不是跟章书墨学斗蛐蛐吗？其他方面好像也没有来往。” “好像？你这个当娘的是这么管教的女儿？刚才我故意说了章书墨的坏话，雪儿立马就不乐意了，这是普通的关系吗？”杨华反问林夫人。 林夫人赶紧点了点头：“老爷说的是，我以后会严加管教，不让雪儿乱跟人来往。” 杨华叹了口气：“哎，倒不是说不能跟人来往。这个章书墨最近出了不少风头，现在他有故意接近雪儿，我怕他别有用心啊！” 娄家之中，章书墨陪娄载英守在清夫人的灵前，不多时，两人便听到屋外传来的嘈杂的声音。 “姐姐、姐夫，有客到。”外面首先响起的是娄广的声音。 两人来到门口，原来是王晨带着山阳书院的一些教书先生来了。章书墨赶紧上前迎接。 李懿作为代表说了些安慰的话，并让章书墨安心处理家中的事物，不用担心学院的事情。众人离去时，王晨故意走慢了一步，将章书墨叫了出来。 “大哥，有些话本不该跟你说，但现在不说我怕错过机会。我知道你先娄家的地位不高，甚至还受人白眼。现在娄家虽然发生了不幸的事情，可却是你的大好机会，娄家现在正是用人之处，大哥可以多为娄家做些事情以提高地位，如果有什么困难大可找我帮忙。”王晨一股脑的说道。 章书墨打量起王晨：“多谢贤弟，这份恩情我先记下了。娄家的事情我自然会主动去做，如果真需要贤弟帮忙，我不会客气的。” 正说着，两人身后忽然冒出个声音：“王晨，你这一手收买人心做的漂亮啊，看不出来你这种纨绔子弟还有这种手段。” 两人赶忙转身，原来是杨雪悄悄的溜到了两人身后故意偷听两人说话的内容。 王晨被杨雪一说，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什么叫收买人心，我是真心想帮大哥的！反倒是你，大哥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居然还在这儿幸灾乐祸。” 章书墨自然知道王晨这么说是在收买人心，而且以王晨的手段他不会想到这些，这些话应该是王庚教他说的。于是章书墨打起了圆场：“两位不必争执了，我知道两位拿我当朋友所以才会关心我，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杨雪赶紧摆了摆手：“别别别，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记什么恩情？我来是要告诉你一条消息，县令大人命我爹在八月十五之前剿灭山匪，我爹正在为这个事发愁啊，如果娄家有什么计划的话可以去主动请缨，我想这任务娄家去做最合适不过了。” 章书墨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可随即又冷静下来：现在距离八月十五不过三天时间，三天内剿灭山匪难度不小，如果没完成任务，到时所有的责任都会落到娄家头上，反而连累了娄家。 杨雪见章书墨迟迟没有回话，便皱起眉头：“怎么？你有所顾虑？我还以为你会对这个消息比较感兴趣呢，我可是听说你昨天在柏山上大显神威呢。” 章书墨浅浅一笑：“我确实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只是八月十五前剿灭山匪难度颇大，我会把这条消息带给娄家的，要不要去做让娄家人来决定吧。” 王晨刚才被杨雪拆穿觉的很尴尬，于是趁机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大哥如果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我知道大哥这几天肯定繁忙，我便不打扰了，就此别过。” 送别了王晨，杨雪也还想继续聊些什么可又找不到话题，也只好道别，刚走了两步，杨雪忽然转过身：“八月十五我的决赛，你还会来吗？” 章书墨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觉得呢？” 杨雪点了点头：“没关系，你来不来我都会努力赢下冠军的，我是你教出来的，绝不会给你丢脸。” 章书墨也点了点头：“加油！”说完，两人就此别过。 回到家中，章书墨找到了二老爷娄逸，将讨伐山匪的消息告诉与他，娄逸思虑片刻，决定还是把消息告诉给了娄老爷。 娄俊听到消息后，挣扎的做了起来。由于昨晚失血过多，娄俊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可他还是毅然决定召开一次全族的会议。 很快，娄家人被召集起来，所有人来到了娄家的堂屋。娄俊在三个兄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叫大家过来，是有件事情要告诉大家，县老爷下令要在八月十五前剿灭山匪。”娄俊说道。 娄家人一听纷纷叫好，娄老爷却叫停了他们：“现在有个机会摆在娄家面前，只要咱们主动请缨，便可亲自率领大军剿灭山匪。可县老爷给了期限，如果不能在八月十五前剿灭山匪，想必娄家也会受到责罚。我召集大家过来就是为了问问大家的意见，咱们娄家，到底要不要主动请缨去剿灭山匪！” 听到娄老爷的话，娄家人议论起来，这时娄载英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爷爷，载英同意请缨剿灭山匪！” “大爷爷，娄星同意请缨剿灭山匪！” 娄载英说完娄家人开始响应，纷纷站了出来：“老爷，我们同意请缨剿灭山匪！” 第64章 商讨计谋 娄老爷见娄家人纷纷响应大喊一声：“好！不愧是我娄家子弟，这次的血仇若是不报，我娄俊誓不罢休！” “爹爹莫要冲动，昨天二叔父已经命寅儿写了书信发给娄远，爹爹何不等夫君回来在做打算？”怡夫人忽然说道。 娄俊摆了摆手：“不要说了，我相信远儿回来也会同意的。载英，现在这里你的职位最高，就由你去找县尉请缨，咱们剿灭山匪！” 很快，娄载英在娄家三个老爷的陪同下一起去向杨华请缨，杨华像是提前知道一样早早的做了准备，并交给娄载英两曲人马，即刻起剿灭山匪。 望着娄家人离去的身影，杨华忍不住向身边的杨力问道：“你觉得娄家人会成功吗？” 杨力摇了摇头：“末将认为时间太短了，若多宽限几日，娄家人必定会成功。” 杨华叹了口气：“没错，时间太短了，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所以谁来做都会被罚。只有娄家人做才可能免除责罚，所以我才会出此下策。” 四人回到娄家，娄俊便不顾伤势召集家中的主要人员商量计策。很快除了娄家四个老爷外，娄卫、娄波等人纷纷到场，连官职最小的娄寅都被叫到了堂屋。 娄俊扫视一周，皱起眉头：“怎么没叫章书墨过来？” 二老爷娄逸赶紧起身：“这次商量计策全都是咱们娄家人，章书墨一个外人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连我这条命都是那小子救的，咱们还要把他当外人吗？”娄老爷瞪了眼娄逸。 娄家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我昨晚听爹爹说是章书墨设计救了大伯，起初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假不了了。”娄波说道。 娄卫点了点头：“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不信呢，你这个昨晚在柏山的人都不敢信，我就更不敢信了。原以为娄洪大哥害了载英一辈子，现在看来娄洪大哥果然眼光独到啊。” 娄寅听了瞬间红了脸：自己跟娄载英和章书墨年纪相仿，他们昨晚都参与了救爷爷的行动，而自己却还只能待在家里，看来自己真的和他们有所差距，以后一定要超过他们。 众人正议论着，章书墨来到了堂屋，商讨也正式开始。 “我认为，想一窝端了山匪就必须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山。咱们可以问问当地的山民，找一条小路上山，避免打草惊蛇。只要将山匪围困在山寨中，三天之内肯定能拿下他们。”娄逸分析到。 “二哥，无论如何咱们都需要上山，山匪只要在山脚处安排了眼线，咱们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娄昂提醒了娄逸，然后看向章书墨：“昨晚我跟章书墨聊过对付山匪的办法，不如咱们听他说一说。” 娄家其他人一听纷纷看向章书墨，想要听一听昨晚大显神威的章书墨能够提出什么样惊世骇俗的计谋。 章书墨想了想说：“我认为二爷爷说的有道理，四爷爷说的也没错，之前我曾想过用离间计，可离间计起效果太慢，三天时间肯定不够，所以咱们可以考虑下如何能在不被山匪发现的前提下上山。” “这还用你说？要是能想到也不会如此被动了！”三老爷对章书墨的回答很不满意。 “咱们可不可以让所有人都乔装打扮一下，然后分批上山，这样即便山匪安置了眼线，他们也不会第一时间发现咱们。”娄卫说道。 娄俊摇了摇头：“且不说咱们400个人能不能都乔装打扮，就算都乔装打扮一番，武器怎么办？总不能不带武器上山吧？” 娄寅忽然说道：“就算山匪安置了眼线，但眼线跑上山也需要时间啊，只要咱们行军速度够快赶在山匪逃跑之前上山不就行了？” 众人一听眼中闪出光芒：“对啊，只要咱们行军速度够快就可以了！” 娄俊却摇了摇头：“不可，山路复杂，时窄时宽，行军速度无法得到保障。而且咱们实际上只有一次机会，因为山匪一旦选择逃跑，咱们就不可能在三日内剿灭他们，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 娄昂看了看章书墨，见他没有发表意见的打算便主动说道：“昨晚我们跟章书墨聊天的时候他曾说过，想将山匪一网打尽，最好的办法是将山匪引出来，不知各位有何想法？” 众人听完纷纷看向章书墨，章书墨尴尬的笑了笑：“若能将山匪引出来，必定是好的，可惜没什么好办法可以将山匪全部引出来。除非......” “除非什么你快说啊！”娄载英着急的问道。 “除非是山匪逃跑的时候！如果山匪在山脚的地方安排了眼线，那眼线发现咱们上山，他肯定会通知山匪逃跑，如果咱们能在对方逃跑的路线上截住他们，便有机会一网打尽。” 娄寅听完直接问道：“你说的情况也无法完成啊，咱们400人一起上山，虽然可以吓的山匪全体逃走，可咱们哪还有人在山匪逃跑的路线上堵截？难道你要？” “兵分两路！”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没错！我昨晚简单了解了柏山的地形。山寨的后方是树林，没发现有上山的路，而且就算有路肯定也十分凶险，否则柏山早就成了我国与景国之间的军事要道。所以山匪若是想逃跑，很大概率会挑一条下山的小路。咱们只需要提前安排斥候上山盯住山匪的动向，大部队在山脚处等候，一旦确定山匪走那条路下山，大部队立刻杀过去堵截山匪！不过这就要求我们必须熟悉每一条下山的路。” 众人听完兴奋起来，娄波直接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找当地人问清楚下山的路。” 娄卫也抢了起来：“弟弟你昨晚累了一夜，这次就让我去吧。” 这时娄俊咳嗽了两声，众人安静下来，娄俊看向章书墨：“如果山匪真的选择上山呢？虽然上山没有路，可他们钻进深山老林之中，咱们3天之内如何找到他们？” 第65章 娄远 听到娄老爷的问题，所有人都看向了章书墨。章书墨深深的吸了口气：“如果他们真的藏到山上，那就只好放火烧山了！” 众人一听都面露难色，山火本就不受控制，一旦主动放火后果便不堪设想。 娄俊眯了眯眼睛：“好！就这么办，出什么事情，我来承担！” 确定好了大致的计划，娄家人便商讨起了细节内容。最终选定了6人作为斥候，分成3组上山日夜监视山匪。而娄波和娄卫装扮成山民负责摸清所有下山的路。 当天夜间，娄波和娄卫回到娄家，章书墨赶紧将二人引到自己的屋中，拿出笔墨将所有下山的路径一一画出，以便使用。看着错综复杂的山路，章书墨不禁有些担忧，最远的两个路口之间约莫有10里地，大队人马要驻扎哪里才能做到两头兼顾呢？ 正思考着，章书墨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吵杂声，不一会儿娄广高兴的推开门进来：“姐夫姐夫，二叔回来了，他还带了50轻骑回来，可威风了！姐姐让你也过去见见二叔。” 由于第二天娄家便要对山匪发起进攻，很多人都在做着准备，虽然已经是深夜，却仍未入睡。章书墨来到堂屋时，不少人都已经到了，可娄远却还未现身。 娄家二房中，怡夫人给娄远端来热水：“夫君一路奔波，先洗把脸吧。” 娄远正擦着脸，娄寅兴奋的推门进来：“爹，你终于回来了！” 看到娄寅，娄远严肃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听说你入伍就当上了伍长，可比爹的起点还高啊。这次娄家突遭变故，虽然未波及咱们二房，但你也要竭尽全力剿杀山匪，拿出宗家的样子。” 听到这话，娄寅有些愧疚：如果让爹爹知道娄载英不但官职比自己高，这次事件中大房比自己出力更大，那爹爹肯定会特别失望吧？ 正想着怡夫人撇了撇嘴，一脸委屈的说道：“老爷有所不知，那大房的娄载英今年也参军了，而且直接官拜军侯，把寅儿的风头全抢了去。这次的事情，娄载英和他那个傻女婿又故意在家人面前跑来跑去，已经博得了三叔和四叔的赏识，我看他们大房是憋着劲儿要跟咱们抢宗家。” 娄远听完有些惊讶：“载英怎么可能当上军候？” “不知道，杨华亲自来送的军帖，说是郡守大人钦点的。听说是他们那个傻女婿有个在京城当官的同窗给安排的，不过我们倒是觉得应该是娄洪在西北军的朋友安排的。”怡夫人说。 娄远摇了摇头：“大哥在西北军并不好过，所以西北军的人肯定不会帮娄载英。” “这么说来，只能是章书墨有个在京城做官的同窗了？可恶，章书墨居然装了一年的傻子，难道就是为了帮大房抢宗族吗？”娄寅听到娄远的话，忽然觉得娄家人都被章书墨给骗了。 娄远看了看气愤的娄寅：“有个厉害的同窗不代表他不是傻子啊，虽然我只见过他几面，但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夫君有所不知，最近章书墨可是大出风头，他现在是山阳书院的教书先生，前段时间在县令组织的七夕诗会上还做了诗，才名直逼彩云的女婿牛文。这次事情发生后，他跟娄载英一起上山，还救了爹，现在娄家商量事情都会叫他到场。”怡夫人愤愤的说道。 娄远一脸的难以置信，他看向了娄寅，娄寅赶紧点了点头：“没错，这次攻打山匪的计谋都是他出的！” “啊？爹是老糊涂了吗？攻打山匪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听一个傻子的？娄寅，你把具体的经过好好给爹爹说说。”娄远招呼娄寅坐下，说起了攻打山匪的计划。 堂屋之中，众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三老爷不住地往二房的方向看去：“这娄远怎么还不过来？” 二老爷数落起娄苍：“老三，娄远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跟家里人多说会儿话很正常，你着什么急？” 正说着话，院子中走来三个人影，娄波赶紧说道：“二哥来了。” 娄远带着怡夫人和娄寅一起来到堂屋，一见到娄俊，娄远赶紧跪下：“爹，孩儿回来晚了！” “不晚，回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已向杨华请缨，要在三日内剿灭山匪，明日便是出征的日子，你刚好赶上！”娄俊一边说，一边扶起了娄远。 娄远点了点头：“爹，孩儿这次回来带来了50骑轻骑兵，这次讨伐山匪，就让孩儿来打头阵！” “是啊大哥，这次咱们400人马，再加上娄远的50轻骑，一定能荡平柏山，剿灭山匪！”娄逸也高兴的说道。 娄俊点了点头：“没错，有了这五十轻骑真是如虎添翼，只是这头阵便不用你来打了，我么已经制定了计划，你的骑兵进行支援即可。” 娄远故意眉毛一挑：“哦？不知大家制定怎样的计划可否说来让我听听？” 娄俊将章书墨的计划全盘拖出，娄远听完眉头紧锁：“爹，孩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直说！” 娄远扫视一周，目光停在章书墨身上：“这计划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人们纷纷小声议论起来。娄俊斜着眼看向娄远：“我儿此话是何意？这可是我们大家一起商量出来的结果。” 娄远对在场的众人拱了拱手：“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这计划太过不妥。此计虽然可以引蛇出洞，但蛇出洞后往哪走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如果蛇出洞后就地藏起来呢？我们还怎么一举歼灭？” “我们已经安排了斥候日夜监视山寨的一举一动，山匪走了那条路斥候会迅速禀报。”娄昂补充到。 娄远看了看娄昂：“四叔，儿戏就儿戏在此处了，所有的情报都靠斥候传送，一旦斥候被发现，或者斥候传递消息的速度慢了些，那山匪可就跑了？我们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某个人身上？” 第66章 清剿山匪 章书墨见娄远带回来五十轻骑原本十分高兴，有轻骑在堵截山匪的事就轻松了许多。可谁知娄远根本就不同意这个计划，这让章书墨有些失落。 娄昂想了想，继续问道：“贤侄可是有了更周祥的计划？若有便直说吧。” 娄远笑了笑：“四叔，咱们的实力远胜于对方，何须使用计谋？依我说直接让我的轻骑开路，400人马冲上山荡平匪寇即可！” 娄俊笑了笑：“远儿，你的想法跟寅儿不谋而合，不愧是亲父子。我们那日已经合议过了，山路复杂，骑兵不一定能发挥出优势，万一咱们慢一步，让山匪跑了，那三日之内可就无法剿灭山匪了。” 娄远面朝娄俊单膝跪地：“爹！山匪的眼线传递消息也需要时间，即便他们对路途熟悉，可对比骑兵，他们能快到哪去？山匪集结逃跑也需要时间，孩儿向爹保证，无需其他安排，明日一早孩儿便带人踏平柏山！” 娄家子弟听完心中热血隐隐沸腾：“是啊，有了骑兵，说不定咱们到了，山匪的眼线还没到呢。” “我觉得此计可行，无需搞花样，直接踏平匪寇的山寨！” “是啊，想想都兴奋，我娄家子弟有仇必报，踏平山匪！” 娄家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娄逸也单膝跪地：“大哥，咱们娄家介是武人，娄远的阳谋才是我娄家的行事风格，还请大哥同意。” 娄俊面无表情，眼神瞟向了娄昂。娄昂此时也端着下巴思虑着什么并未说话。 接下来，娄家人纷纷单膝跪地向娄俊请愿。娄载英在一旁小声的问章书墨：“你觉得二叔的办法行不行？可行，咱们也跪下求求爷爷。” 章书墨挠了挠头：“不好说，稍微修改下计划也不是不可行。不过眼下的情况爷爷已经骑虎难下，我看多半会同意二叔的想法。” 娄载英白了章书墨一眼：“问你跟没问一样，算了，咱们也跪吧。”说完单膝跪地。 章书墨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欲跪地，娄俊却发问起来：“章书墨，你有什么意见吗？”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章书墨身上，娄远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心中不爽：爹什么时候开始这么重视这傻小子了？ 章书墨赶紧毕恭毕敬的回话道：“启禀爷爷，二叔的办法虽然直白，但可以一试，而且我觉得稍微修改下计划，咱们便可以两头兼顾。” “两头兼顾？如何个两头兼顾法啊？”娄昂问道。 章书墨捋了捋思路，对众人讲到：“原本咱们的计划就是兵分两路，一路人佯装上山，引得山匪逃跑。然后在返回山脚与部队汇合，根据斥候的情报堵截山匪。咱们现在可以让二叔带着一路人马直接攻上山，如果山匪未来得及逃跑，另一路人马便上山合围山匪。如果山匪逃窜，那另一路人马便负责堵截山匪，这样便可两头兼顾。” 娄昂笑了笑：“有点意思，不过兵分两路就没有足够多的人马来堵截山匪，你觉的能成功吗？” 章书墨看了看娄远：“二叔骁勇，我想带100人马加上50轻骑应该足够了，一旦山匪未来得及逃跑，那剩下300人马再上山也来得及。” 娄远哼了一声站了起来：“100人马足矣，我要让山匪看看我娄家人气势！” 娄俊点了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既然计划有变，咱们就在商讨下细节吧。” 第二天一早，娄载英带着杨华的令牌召集了人马。娄载英本部一曲200人，另外200人马是尚磊率领的曲部。 对于尚磊章书墨并不陌生，娄载英被绑架那日正是尚磊给章书墨提供的线索。所以娄载英将自己的一曲人马分出一百人，由雷子带队听从娄远调遣。自己带着另一屯人马连同尚磊的一曲人马跟随章书墨朝山脚进发。 到达山脚，部队正式分成两路，为了弥补娄远部队的人手不足，娄家众人全部编到了娄远部队，只有章书墨和娄载英留在山脚。 部队分割完成，娄远忽然对章书墨和娄载英说道：“不要乱跑，随时准备合围。” 娄载英点了点头：“我们就在山脚埋伏，等有确切消息便会行动！” 娄远冷笑一声，对着手下喊道：“诸位，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随我冲上柏山，踏平山匪！冲啊！”说完，双腿夹紧马肚，沿着山路冲了上去。 五十轻骑随即跟了上去，剩下的步兵也全速前进，乍一看声势浩大。 等人离去，章书墨拿出地图看了起来：山匪若是要逃，一定会选择隐秘小路，会选那一条呢？ 娄载英和尚磊见状也围了过来，见章书墨正在看地图，尚磊不禁问道：“兄弟难道觉得山匪一定会逃出来？” 章书墨笑了笑：“有备无患嘛。尚兄，如果你是山匪，你会选择那条路逃跑？” 尚磊看了看地图说道：“如果我是山匪一定会选择路口隐秘的道路，首先离山口村较近的两条路可以否决了，好不容易逃下山，要是被人发现了踪迹岂不还得继续逃窜？” 章书墨一听，立即指向了离山脚较远的一条小路：“这条路的路口在一条河附近，如果是旱季，可沿着河床走出大山。现在是洪涝季节，河水水位上涨，这里与外界不通，你说他们会不会躲到这里去？” 尚磊点了点头：“有可能，而且这里也并非死路，如果山匪提前安置了竹筏，他们是可以沿河出山的。” 章书墨听完心中一惊：“没错，这点漏算了！如果我是山匪必定会选择这条路，这样即便有追兵追来，没有足够的竹筏，追兵也无计可施！” 两人正讨论着，娄载英忽然指着不远处叫到：“你们快看，那里有烟！” 章书墨赶紧顺着娄载英指的方向看去，一股股浓浓的黑烟正慢慢升向天空。章书墨一拍大腿：“不好！山匪以狼烟传递信息，二叔他们必然要扑空了！载英，你先派一伍人找到冒烟的地方，发现可疑的人直接抓了！” 第67章 追击山匪 章书墨看到不远处狼烟冒起，赶紧对娄载英说道：“载英，安排一伍人马去冒烟的地方查看，发现可疑的人直接抓了。”说到这儿又拿出地图给娄载英指了起来：“一共有7条下山的路，每条下山的路口安排一伍人马盯着，一旦发现山匪立即点起狼烟。” 娄载英点了点头，立刻开始安排。章书墨又对尚磊说道：“尚大哥，麻烦你带着本部人马去守着下洑河，如果刚才咱们猜的没错，山匪很可能会乘竹筏沿河逃跑，一旦发现山匪请大哥务必拦住！尚大哥的部队是这次行动的主力，如果发现其他地方冒起狼烟，大哥还需前去支援。” 尚磊看了看章书墨：“兄弟是赌山匪会走那条路啊。下洑河离最近的路口都差不多有5里地，我们发现狼烟再赶过去恐怕山匪早就跑没影了。” “这也是我担心的，一旦顾及了这头，山匪却选择了水路，竹筏顺流而下速度肯定极快，等咱们赶过去山匪就跑没影了！”章书墨说道。 尚磊点了点头：“好，反正我也是配合你们行动，就全听你们指挥吧！”说完，带人向下洑河方向进发。 安排妥当，章书墨和娄载英留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斥候的消息。 另一边娄远带着人狂奔上山，路还没走到一半便发现了山脚的狼烟。娄远一看面色涨红：“不好！山匪早有安排，所有人全速前进。” 娄家人发现狼烟心中也凉了半截，娄寅更是有些后悔：爹爹为了证明自己的办法才是最好的，所以故意选了这个办法还夸下海口，现在已经打草惊蛇，恐怕这次要扑空了。 众人一路狂奔来到山寨，却发现山寨的大门虚掩，里面却空无一人。 娄远一脚踢在了寨门上：“可恶！还是慢了一步！所有人，跟我继续沿路去追！” 这时雷子走了出来：“各位，士兵们刚刚全速上山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咱们至少休息一刻钟再追吧？否则就算追上了山匪也没了战力啊！” 娄远一听冷冷的哼了一声：“一刻钟？咱们要早到一刻钟山匪何至于逃脱？你现在休息一刻钟，山匪早跑没影了！难道杨华带的兵就这么娇惯？” 雷子想反驳却因娄远的话不好再说，否则不就是认了杨华带兵无能吗？所以只好作罢。 这时娄昂却说道：“娄远，现在山匪已经没了踪影，咱们往哪去追？依我看咱们现在应当赶紧下山支援载英他们才是。” “四叔，咱们来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们各自按计划行动。娄载英他们有三百人，已经足够堵截山匪了。山匪不在少数，他们走过的路肯定会有痕迹，咱们沿着他们的痕迹去追说不定能在他们下山前追上他们！”娄远说完不再搭理娄昂，带着人马开始追击山匪。 娄昂无奈的叹了口气：哎！人一旦有了私心便会忘乎所以，这娄远怕是担心大房太过出风头抢他们二房的宗族之位吧。 另一边，章书墨和娄载英终于等来了斥候的消息，山匪沿着西南的小路逃跑了。章书墨拿起地图看了看西南的那条小路，立刻对娄载英说道：“快，带着剩下的人跟我走！” 跟着娄远的一行人原本已不抱什么希望，可娄远的一个手下好像不一般，他根据路上的痕迹很快便确定了山匪逃跑的路线，带着众人一路追赶。 山间小路之上，牛犇带着一众山匪正在逃跑。这几天山匪们过的并不舒坦，每天提心吊胆害怕奸细勾结官兵来讨伐山寨。过得不舒坦，山匪们便心生怨恨，思来想去这些不舒坦都是刘宝和瘦马带来的，于是山匪们便对两人心生怨恨。 跑了一段，牛犇见没人追来便让人停下休息。瘦马拉着刘宝刚要坐下，一个山匪一脚踢在了瘦马的屁股上：“他娘的，都他妈是因为你们，如果不救你们，我们也不用这样东躲西藏的，现在连山寨都丢了！” 刘宝好歹是一方枭雄，怎能忍受这话，正欲发作却被瘦马拉住了：“是是是，是我们连累了兄弟们，不过请兄弟们放心，我大哥藏了许多财宝，只要过了这阵风头，我们把财宝拿出来，定当感谢诸位的大恩大德！” “放你娘的屁！老子这次要是被官兵弄死了，哪他妈有命花你的钱？大哥就是被你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刘宝忍不住哼了一声：“你死了正好，刚好少个人分钱，大家还求之不得呢！” “你他妈说什么！你还当自己是什么福盛帮的大哥吗？你现在就是我们山寨的养的一条狗，还敢跟老子顶嘴，兄弟们，一起揍他！”说完，几个山匪直接冲了过来。 刘宝身手不弱，可上次被杨华打出了内伤还未痊愈，再加上寄人篱下又不敢下死手，很快被几人围殴起来。瘦马见状，赶紧跑去找牛犇，不一会儿牛犇带着王晖一起走了过来。 “都住手！”牛犇大喝一声：“我看你们是吃饱的撑的吧？咱们正在逃命，你们他妈还有心情打架？” 刘宝挨了打，心中有气。于是说道：“牛大哥，山寨的弟兄们救了我，所以我敬弟兄们三分。可你的人口出狂言居然敢说我是条狗，这口气我怎么忍？” 王晖一听冷笑一声：“刘大哥，救你那天我们就损失了不少兄弟，山寨又因为你得罪了官府遭到围剿，兄弟们整日人心惶惶，心情自然不爽，说你两句不也是正常吗？” 牛犇瞪了刘宝一眼：“没错，不能忍也得给我忍着！你也知道我的弟兄救了你，你还有什么可气的？你的命都是我们给的，说你是条狗怎么了？” 刘宝一听脸上涨红，气的说不出话来。瘦马在一旁看了看王晖：这牛犇有什么事情都跟王晖商量，现在王晖明显已经对自己和刘宝不满，看来得小心提防着他才是。 说到这儿，牛犇又补充道：“要不是看在钱的份儿上，我早他妈把你还给官府了，这次你藏的钱全他妈归我，否则我现在就剁了你一了百了。” 第68章 没安好心 刘宝听完牛犇的话，握紧了拳头正欲发作，瘦马赶紧拦在他和牛犇之间：“牛大哥说的是，我大哥原本就打算把所有的钱交给牛大哥，只要等风声过了，牛大哥就等着数钱吧。” 牛犇瞟了眼瘦马，然后吐了口唾沫：“算你们还识相。”说完带着王晖往队伍的最前端走去，一边走牛犇还一边骂骂咧咧：“早知道不让这龟孙杀娄家人好了，现在害的老子连山寨都没了，真他娘倒霉。” 刘宝握紧了双拳，等着牛犇的背影一动不动，瘦马正想劝他，忽然听到队伍末端的山匪喊道：“不好了，有马蹄声，官兵追过来了！” 山匪们一听，立刻慌乱起来，所有人争先恐后的想往前跑，狭窄的小路立刻拥挤起来，结果速度反而更慢了。 牛犇一听，也顾不得队伍末端的混乱，带着人开始玩儿命的往前跑，王晖本想去指挥下拥挤的队伍，可转念一想：现在后面最危险，而且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追过来，说明那书生说的没错，队伍里八成是有了奸细，自己若再去后方万一被奸细出卖可就全完了。 于是山匪们乱作一团，各顾各的开始沿路逃命。 娄远一行人听到了前方的骚乱声，心中大喜，娄远对着身后的人喊道：“山匪就在前门，咱们冲过去，踏平他们！”说完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其他人听到山匪就在前面也来了动力，不顾劳累继续追击。很快众人便追上了山匪的尾巴。 由于山路狭窄，只能容纳一人一马通过，娄远便当仁不让冲在最前面，一口长刀左右挥砍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山匪们早就没了抵抗的勇气，只能拼命的往前跑，牛犇听到身后传来的惨叫声也很是着急，自己就这么点家底，不能全被杀光了。 于是他一边跑，一边问向王晖：“王晖，有没有什么办法阻挡下官兵？” 王晖摇了摇头：“这次官兵出动了骑兵，普通人哪挡得住骑兵的冲锋，过了前面的弯路就陡峭起来，他们的战马也就用不上了。” 果然，转过弯便是接近六十度的下坡路，底下便是湍急的河水，山匪们半跑半滑的向下跑去。 娄远一路冲杀刚过弯便发现了异常赶紧勒紧缰绳，战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看着陡峭的山路娄远惊出一身冷汗，骑兵在这路上冲锋很可能就直接翻进河里了。 “全部减速，下马追击！”娄远赶紧提醒身后的人。 骑兵们在娄远的提醒下纷纷下马，将战马捆在树上。 步兵们这时也赶了过来，众人看到陡峭的山坡底下是湍急的河水心中大喜，纷纷停下了脚步。娄远站在队伍的最前端，长刀指向山匪喊道：“所有人听令，杀光山匪一个不留！” “杀！杀！杀！”士兵们在震耳欲聋的喊声中冲向了山匪。 娄昂对娄远的喊话心中有些不满，本来山匪的斗志已经涣散，只管追杀便可。现在娄远这么一喊，山匪们背水一战肯定会爆发出惊人的战力，只会给队伍徒增伤亡。 可娄家人却不管不顾，山匪的手上有娄家人的血债，娄家人自然要杀个够本！娄寅不自觉的便冲到靠前的位置，娄昂担心他吃亏朝他喊道：“娄寅，你去侧翼，防止山匪反冲回来。”喊完娄寅，娄昂又开始喊其他娄家的年轻人。 娄寅正在兴头上，被娄昂叫回来心中有些不爽：难道四爷爷担心自己立下大功，抢了娄载英的风头，所以才叫自己去侧翼？看来四爷爷已经完全向着大房的人了，不行，自己要多杀几个山匪。想到这儿，娄寅毫不犹豫的再次冲向了前面。 山匪们却完全没了战意，他们拼命的朝河滩跑去。牛犇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跑到一处草丛，朝身后的人喊道：“快来帮忙！” 很快，几个山匪一起在草丛中拉出了一个木筏往水里推了起来。紧接着，其他山匪也陆陆续续的拉出木筏，推进了水里。 官兵们由于在山坡处停顿了一下，距离被山匪拉开，不一会儿，几个大木筏下水，山匪们纷纷坐上了木筏。 “哈哈哈！你们没想到吧，我们在这里藏了木筏！刚才是谁喊着要杀光我们一个不留的呀？”山匪们劫后余生，放肆的笑了起来。 牛犇也兴奋对官兵吼道：“就这点本事还想抓你爷爷？下辈子吧！” 山匪们也纷纷起哄：“下辈子再来抓爷爷吧！” 娄远站在河滩上，额头青筋暴涨，气的说不出话来。娄家人也各个咬牙切齿的望着逃跑的山匪，却又无可奈何。 娄逸狠狠的跺了下脚：“可恶，就差一点，刚才不等那一会儿说不定就全歼这些山匪了！” 娄苍更是捡起地上的石头朝山匪丢去：“他奶奶的，有本事别跑，看我如何取你们狗命！” 娄昂看着逃跑的山匪忽然问向娄卫和娄波：“你们有没有将这条水路告诉给章书墨？” 两人一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说话。 娄苍气的瞪大双眼问向娄波：“说话啊，你们在犹豫什么！” 娄卫赶紧说道：“三叔莫要生气，这条路我们有跟章书墨提过，不过山民们说这条路的尽头是条河，所以我们告诉章书墨说这条路是死路。” “啊？这么说章书墨也不会安排人守着这条路了？”娄苍问道。 娄逸重重的哼了一声：“章书墨不是说要堵住山匪下山的路吗？他要是想不到守这条水路，我定饶不了他！” 山匪们看着气急败坏的士兵心情大好，各个有说有笑像是打了胜仗一样。这时，瘦马忽然对牛犇说道：“牛大哥，咱们逃跑的路线这么隐蔽，官兵怎么会追上来？肯定是奸细给他们留了记号啊！” 此话一出，山匪们立即安静下来，牛犇也面色凝重：“山寨里果然出了奸细，只是奸细太过狡猾，也不知他何时留的记号。” 瘦马赶紧接道：“牛大哥，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说到这儿，他看向了王晖。 王晖心头一紧，这小子看自己干嘛？贼眉鼠眼的肯定没安好心！ 第69章 谁是奸细 牛犇没注意瘦马的眼神，直接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瘦马咧嘴一笑：“刚才在路上时，我曾看见王晖大哥用刀斩断了路边的树枝，不知是为了开路呢还是有意为之呢？” 众人一听纷纷看向了王晖，王晖也是一脸懵，他实在记不得自己有没有砍过路边的树枝，只好解释道：“有树枝挡路，我随手斩断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你小子休要血口喷人，再说废话，信不信我将你扔进河里！” 牛犇点了点头：“没错，我起事之时王晖就跟着我了，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王晖怎会出卖我？倒是你小子这么说到底安了什么心？” 瘦马猛的站了起来：“牛大哥，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心可是会变的啊！刚才我只是试探，王晖明显心虚了。他若没做亏心事怎会心虚？大哥可还记得，那日王晖带着四十多人被团团围住，在其他兄弟被放回来时，王晖却告诫大哥小心奸细，而且至始至终山寨里有奸细的事情都是王晖一个人说的，试问，官府若真的安插了奸细，又怎会让王晖知道？所以王晖是故意这么说，要陷害其他弟兄们啊！” 王晖本想打断瘦马的污蔑，可转念一想，这瘦马会不会是奸细？而且他故意陷害自己，待会主动跳出来指正自己的十有八九就是奸细，自己刚好趁机揪出奸细。 其他山匪听完小声议论起来，不多时一些平日就跟王晖不合的山匪站了出来：“大哥，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日咱们亲眼看到官兵明明都抓住王晖了，可那书生一声令下，官兵还是放了王晖，现在看来只有王晖是奸细才能说得通啊！” 牛犇听完眯着眼睛看向王晖：“王晖，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就不想解释解释？” 王晖哈哈大笑起来：“大哥，我不说话就是想看看谁会站出来支持瘦马，瘦马摆明了是要诬陷我，站出来替他说话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奸细啊！” “你放屁！”刚才说话的山匪立马跳了起来：“王晖，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用离间计？难道不是应该先解释下刚才的事情吗？” “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王晖环视一周：“我跟随大哥出生入死的时候你们在哪？居然还想挑拨我和大哥之间的关系，告诉你们，咱们逃跑这条路是我选的，你们现在坐的木筏也是我准备的，如果我是奸细，那我直接毁了木筏，你们所有人都被官兵绞杀在河滩上了，还有命在这儿诬陷我？” 众人被王晖的气势吓住了，牛犇心中本来隐隐有些怀疑王晖，可现在也打消了：“没错！当初建立山寨的时候王晖就帮我找好了后路，如果他想出卖我，我早死了！瘦马，你他娘的敢挑拨我跟兄弟间的感情，来人啊，将瘦马丢进河里喂鱼！” 刘宝一听赶紧站了起来：“牛兄且慢，瘦马刚才也是好意，他也是担心牛兄被人出卖啊。” 这时瘦马也说道：“王晖，你之所以没毁掉木筏，是因为你没时间！那晚之后，山寨里的人夜间睡觉都绑着手，你溜不出来而已。白天就更没时间了，所以你才没毁掉木筏！” 王晖冷笑一声：“你别忘了，绑手的办法可是我提议的。如果我是奸细，明知大家会做木筏逃跑，难道我不会给官兵留下消息，让他们沿河拦截？” 瘦马舔了舔嘴唇，没想到王晖反应这么快，只好嘟囔了一句：“谁知道你有没有给官兵留消息。” 牛犇重重了哼了一声：“好了，都他妈别说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境况，我相信王晖不会出卖我，至于瘦马，你小子再敢乱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众人不敢再乱说话，刚才指责王晖的山匪心中也后悔起来，早知道不趟这浑水了。 就这样，山匪们没了刚刚逃出生天的喜悦，变得死气沉沉。这时，瘦马忽然看到了远处河岸边飘着的军旗，兴奋的大喊道：“大家快看，王晖果然通知了官兵，他们在岸边等着咱们呢！” 众人顺着瘦马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军旗，王晖不禁冒出了冷汗：怎么会有官兵在这里？难道他们猜到了我们的逃跑路线？ 牛犇瞪大了眼睛看向王晖：“说，这你怎么解释？” 王晖百口莫辩：“也、也许是他们猜到了咱们的逃跑路线，大哥，你要相信我啊，我怎么会出卖你呢？” 而这时，岸边的士兵也看到了河中的山匪，尚磊不禁咂舌：这章书墨猜的也太准了吧，怪不得那天雷子他们都称赞章书墨。 想归想，尚磊立刻安排士兵开始拦截山匪，同时点起狼烟。 由于河面较宽，士兵们并没有好的拦截办法，尚磊值得下令让士兵追着山匪跑，到河面变窄后再做拦截。 而山匪们则开始奋力划动木筏，想要与士兵们拉开距离，可下洑河到了这里已经变得平缓，水流也不湍急。没了水流的帮忙，纯凭人力划动的木筏根本跑不过士兵的双腿。 眼看着下洑河越来越窄，牛犇急的拔出了大刀朝王晖喊道：“王晖，你要不是奸细便证明给我看，所有人准备，到了下洑头村咱们往西岸逃，王晖你带人给我拖住士兵。” 听到牛犇的话，尚磊心中不安起来：下洑河从山中流出来，西边是山体，只有东边有河滩可以靠岸。可到了下洑头村，西边山体也就没了，河两边都可以靠岸。自己得加快速度，只有比山匪先一步到达下洑头村，才能阻止他们从西边上岸逃跑。 想到这儿，尚磊朝着一个手下喊道：“你带着一屯人马全速前进，到了下洑头村就过到对岸去，防止他们从西边跑了。” 另一边娄载英和章书墨火速向下洑河赶去，可看到岸边的狼烟便知道晚了一步，章书墨看了看地图对着娄载英说道：“快，去下洑头村，山匪可能会在那里登岸！” 第70章 神了 柏山山脚，娄远带着一百多人马停在了这里，整个队伍都显得无精打采。 众人见娄载英和章书墨带领的人马不见踪影，便猜测他们去堵截山匪了。娄昂忍不住问道：“咱们要不要赶往下洑河那边，说不定他们已经拦住山匪，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 娄逸哼了一声：“刚才咱们一百多人都杀的山匪毫无招架之力，他们那么多人要是拦不住山匪就不用回来了。而且，说不定他们根本就没拦住山匪！” 娄远叹了口气：“二叔说的没错，章书墨他们若是拦住了山匪，以三百人的兵力都无法剿灭山匪就不用回来了，若是他们拦不住山匪，咱们去也没用，所以咱们还是直接回去吧。” 听到这话，众人不禁失落起来，这次放跑了山匪肯定无法在三日的期限内剿灭山匪了，不但没能报仇反而还要面临处罚，实在是得不偿失。 娄家人开始收拾东西往回走，雷子却站了出来，他朝娄远拱了拱手：“之前楼军候让我听从将军指挥，现在既然将军要回去，那我便就此与将军分别，去找娄军侯了。” 娄远摆了摆手：“你们自行决定吧。” 与雷子分别，娄家人无精打采的赶回了清化城，一路上众人连句话都没说。进了清化城，众人还没到家门口，便看到娄广在门口焦急的等着。看到众人的身影，娄广一溜烟跑进了院子：“回来了，回来了，打仗回来了！” 不一会儿，娄老爷在众人的搀扶下迎了出来，可看到众人无精打采的样子，心里凉了半截：“这么快就打完了？” 娄远低着头没脸看娄俊：“爹，山匪太过狡猾，我们一路追杀，谁知他们逃到一条河边，乘木筏逃跑了。” 娄老爷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你们能安全回来便可！这次一共杀了多少山匪？” “剿灭二十七人。”娄逸说道。 娄俊听完有些不甚满意：“二十七人还是有些少了，恐怕这次要受杨华惩罚了。” 听到这话，娄家众人也一脸沮丧，各个心里都憋着气，却没处撒。 “要我说都怪章书墨，我看他就没安好心！他明知道咱们娄家得知了剿灭山匪的消息肯定会同意前去，他还故意告诉咱们，不是把娄家往火坑里推吗？”怡夫人不满的说道。 “二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姐夫不是也想替娄家人报仇吗？诶，对了，我姐姐和姐夫呢？”娄广正说着，发现章书墨和娄载英并没有跟着众人一起回来。 “他们俩说不定正带着士兵满山找山匪呢！”娄远忍不住调侃到。 娄广一听心中大喜：“这么说来，我姐姐和姐夫不是还有希望剿灭山匪吗？” 众人并没有搭理娄广，因为大家都觉得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娄俊叹了口气：“好了，大家也尽力，都回去休息吧。我明天会去找杨华亲自谢罪！” 娄广见众人不搭理自己心中气急：“你们怎么不理我？我姐姐和姐夫还没回来呢，说不定他们会剿灭山匪，那样咱们娄家不但无罪，反而立功了呢！” “娄广你傻了吗？”娄寅忍不住说道：“山匪是乘木筏逃跑的，木筏！当时章书墨的计划里就只是围堵所有的路口，根本就没考虑到水路，他们怎么可能想到山匪走了水路，然后再去堵截？” 被娄寅这么一说，娄广咬着嘴唇狠狠的等着他：“你不了解我姐夫，他说过的事就一定会坐到！他说我姐姐能参军，我姐姐便参了军还当了军候！他说过要替娘亲报仇的，他就一定能做到！你们不信拉倒，我会在这儿等他们胜利的消息！” 娄俊叹了口气：“哎！都回去吧，广儿愿意等，就让他等下去吧。”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娄广还在大门口等着娄载英和章书墨。娄家众人心中也隐隐不安起来，大家不自觉的来到了娄老爷的堂屋。 “载英和章书墨这么晚还没回来，他们年纪尚轻，不会中了山匪的圈套吧？”娄苍忍不住问道。 娄逸摇了摇头：“不能够吧，他们可是整整带了300人马，就算中了山匪的圈套，也能硬闯出来吧？” 娄昂皱着眉一直沉思着，似乎想不通两人为何迟迟不归。 娄远觉得这是个很好的表现机会，便向三人问道：“三位叔叔，你们看要不要让娄寅带着骑兵去找找他们？毕竟关乎他俩人的安危。” 几人正说着，大门口传来了一阵骚动，紧接着便听到了娄广的声音：“回来了，我姐姐他们回来了！几人一听赶紧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娄家众人也都出来了。 不远处娄载英一脸疲倦，她的身后，两个娄家子弟推着一个独轮车，章书墨躺在车上浑身是血不省人事。 人们看到这场景心中隐隐不安，吓得都不敢说话。娄俊见状赶紧带人迎了上去：“载英，怎么了？你们怎么会去了这么久？” 娄载英赶紧向娄老爷解释道：“爷爷放心，章书墨只是晕过去了。只是我们没能全歼山匪。” 众人一听惊讶的看向娄载英，娄远更是诧异的问道：“你们截住山匪了？” 娄载英点了点头并没过多解释。这时他身后的娄家子弟忍不住说了起来：“二哥有所不知，章书墨简直神了！” 这二人一个叫娄东，一个叫娄矗，是娄昂的儿子。这次行动担任斥候，就是他们向章书墨传递的信息，然后跟着章书墨一行人追到了下洑河。 娄家众人听到二人的话更加好奇，娄逸直接问道：“章书墨怎么就神了？娄东，你来说清楚！” 娄东点了点头，兴奋的说道：“二伯，我们俩向章书墨报告山匪走了西南的小路，他便直接带着我们往下洑河走去，走到半路看到下洑河冒起狼烟，他又直接带着我们往下洑头村赶去，结果山匪就真的在下洑头村，你说他是怎么知道山匪会在那儿的？是不是神了？而且这次所有山匪悉数被剿灭，只有不到10人逃了出去，柏山的匪患算是绝了！” 第71章 料事如神 娄家众人听到娄东的话惊的张大了嘴巴，尤其是跟着娄远上山的人，他们清楚山路的情况有多复杂，章书墨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居然猜出山匪的逃跑路线，这确实神了！ 紧接着，其他娄家人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有人激动的喊道：“天杀的山匪，终于得到报应了！” 娄星更是喜极而泣：“娘，您在天有灵，大仇得报了！” 娄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听到了没，听到了没！我就说姐夫他说道做到，我就说他肯定会替娘亲报仇的！你们信了吧，你们信了吧？娘，姐姐和姐夫替您报仇了！”说着说着娄广又哭了起来。 娄远脸上变得难堪起来，自己堂堂一个县尉，还带着骑兵，不但没能重创山匪，还让山匪当着自己面逃了。反而章书墨不但成功判断对了山匪逃跑的路线，还几乎剿灭了山匪，这岂不是说明章书墨的计谋确实比自己强吗？ 娄寅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娄家的仇报了，自己应该高兴才是。可偏偏是娄载英和章书墨把仇给报了，这下他们在娄家的地位肯定是水涨船高，自己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娄俊也有些激动：“没想到能在过世的人入土前报仇雪恨，他们在天有灵，也该安心的去了。”说到这儿，娄俊忽然想起那天章书墨在王晖面前承认有山匪归顺了他，于是忍不住问道：“会不会真的有山匪归顺了章书墨？否则他怎会知道山匪的去向？” 众人听完都看向了娄载英，娄载英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章书墨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他那天说是故意骗山匪的，根本没有山匪归顺咱们。” 娄昂点头称是：“没错，当时我跟三哥也在场，而且那天章书墨一直跟我在一起，他根本就没功夫去劝降山匪。” 娄苍高兴的说道：“管他有没有劝降山匪，能把那帮龟孙剿灭真是痛快！” 娄俊也不再想那么多，对众人说道：“好了好了，没看章书墨还昏着呢吗？赶紧让他们进去休息吧。” 众人将娄载英四人迎进屋，安顿好娄载英和章书墨后，娄俊对娄东和娄矗说道：“你们二人随我来堂屋，将事情的经过好好讲一讲。” 娄东和娄矗来到堂屋，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 原来章书墨确定山匪往小南小路逃跑后，立即做出决定带着剩下的人赶往下洑河。路途走到一边，下洑河那边冒起狼烟，章书墨看了看地图，便决定前往下洑头村。一到下洑头村，众人便发现尚磊部队与山匪已在下洑河西岸打做一团。娄载英便带人冲入战局，章书墨则躲到了一旁。 这时忽然有一支山匪调转矛头向东突围过来，打的众人措手不及。眼看这支山匪要从东边突围，章书墨当机立断，让尚磊本部200人马留下对付剩下的山匪，章书墨和娄载英带着剩下的人追击这支山匪。 众人一路追杀，追到一处山林之时，章书墨发现王晖也在这支山匪中，便大声夸赞他做的好，把山匪引入了包围圈。原本这支山匪都由王晖指挥，可章书墨这么一喊，山匪立即起了疑心，娄载英带人趁机扑了上去。 王晖被气的七窍生烟，原本在木筏上他就被瘦马冤枉，导致牛犇不再信任他，突围过程中更是将他当做弃子，让他带人抵挡东边的追兵。王晖索性带人从东边突围，不再管牛犇等人的死活。 谁知现在章书墨再次冤枉他，可气的是其他山匪居然还迟疑了，结果被娄载英带人追上，王晖眼看毫无退路，把心一横，提刀要取章书墨的性命。关键时刻，娄载英冲了过来，一刀斩下王晖的头颅，章书墨见了血直接晕了过去。 剩下的山匪纷纷放弃了抵抗，众士兵将山匪擒下。娄载英便带着众人返回下洑头村，这时尚磊这边也基本战罢，除了山匪头目牛犇带着几人逃窜，其他山匪悉数被斩。娄载英担心章书墨，便将战场交给尚磊处理，自己和娄东、娄矗带着章书墨先行回来了。 听到这儿，娄远忍不住问道：“你说你们到的时候尚磊部队就已经在那里围剿山匪了？” 娄矗点了点头：“没错，听说是章书墨提前安排尚磊部队去了下洑河守着，所以尚磊部队才能从容堵截山匪。” 众人听完都是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娄逸忍不住嘟囔道：“这章书墨难道会八卦占卜？他怎么就知道山匪会走那条水路？” 娄远哼了一声：“这还用问吗？他肯定在山匪中安插了奸细，要不怎么可能提前安排尚磊的人过去？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些手段，安插了奸细也不跟大家说一声，难道是怕咱们之中有人坏了他的事？” 娄苍笑了起来：“娄远不必在意这些细节，这次剿灭山匪应当给这小子记头功。以前看着小子痴痴傻傻的，只知道玩乐。没想到做起事来还真有两把刷子！” 娄老爷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成功剿灭山匪，我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下了。具体的事情，等章书墨醒来一问便知，咱们也不用瞎猜了。好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都去休息吧。” 娄家对面的酒楼里，陆离坐在桌前正在听胡兴打探到的消息。听完陆离忍不住推开窗，看向了对面的娄家：“这二公子难道真的是料事如神吗？他怎么会知道山匪会走水路？” “听娄家人说是二公子在山匪中安插了奸细，所以才会对山匪的行动了如指掌。”胡兴禀报到。 “安插奸细吗？”陆离用手指敲打这窗沿：“从山匪杀入娄家到二公子剿灭山匪，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二公子也只是与山匪打了三个照面而已，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插奸细进去？依我看，二公子深不可测啊！” 说到这儿陆离回到了座位上面露喜色：原以为自己被发配到这弹丸之地守着章家的二公子就要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完这辈子，可现在看来二公子也非池中之物，自己只要细心辅佐，等到二公子发迹之时，便是自己腾达之日！ 第72章 推论 第二天一早，清化城便贴出了告示，将此次剿灭山匪的事情昭告百姓，并将近百具匪徒的尸体聚在县城北郊，于午时三刻烧毁以儆效尤。 百姓们对于官府雷霆版的手段和神速的效率拍手称道，更是有消息灵通的人开始在市井之中传说这次大破山匪的细节。 章书墨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起床整理好床铺，章书墨忽然意识到自己昨天是在床上睡了一晚，难道说自己昨晚与娄载英同床共枕了？ 兴奋的章书墨穿好了衣服朝外走去，娄载英和娄广守在清夫人的灵前，见到章书墨出来，娄广兴奋的迎了上去：“姐夫，你终于醒了，姐姐说你再不醒就去请大夫了。” 章书墨看了看娄载英，一想到自己昨晚可能与她同床共枕心中便有些激动：“多谢娘子关心，我没事！” 娄载英白了章书墨一眼：“还没事呢，你是不知道一边杀敌一边保护你有多麻烦。下次说什么也不带你上战场了。” 章书墨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问道：“昨天战况如何？尚磊可曾全歼匪徒？” 娄载英略微有些担忧：“除了匪首牛犇带着几个手下逃走了，剩下的匪徒悉数被歼灭。刘宝也跑掉了，上次他们就报复了娄家，这次又放跑几人，我担心他们还会回来。” 章书墨叹了口气：“他的命还真大。不过这次逃跑之后，他们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回来，不过此事还是要告诉爷爷，让家人有所防范。” 正说着，章书墨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娄载英热了些吃食端了过来，章书墨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娄广坐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姐夫，你是怎么知道山匪会走那条水路的？二叔说你在山匪里安插了奸细，是真的吗？” 娄载英一听也竖起耳朵听了起来。章书墨笑了笑对娄广说道：“哪有什么奸细，安插奸细这种事情在短时间内是不会见效的。其实我也是猜的，只是刚好猜对了而已。” “啊？这么巧吗？我不信！姐夫，你肯定有什么办法对不对？要不怎么会料事如神？” 章书墨看了看娄载英，娄载英赶紧转过头看向别处，章书墨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世上哪有什么料事如神，不过是碰巧猜对了而已。每个人要做什么事情，都是有苗头可查的。比如你姐姐听到我的肚子咕咕叫便知道我饿了，你姐姐不也是料事如神吗？” “这怎么能一样？”娄广瞪着眼睛看着章书墨：“这种事情几岁孩童都知道，但猜山匪逃跑的路线却连二叔他们都猜不出来。” “其实道理都是一样的。山匪从知道士兵上山，到他们逃离只有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肯定无法带走全部家当，如果你是土匪，你会带着金银珠宝，还是会带着粮食？”章书墨问道。 “肯定是金银珠宝啊，没有粮食可以用金银去买嘛！”娄广回答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没错，既然山匪要收拾金银那就没功夫带粮食，可山匪总得要吃饭吧？藏到山上是没有粮食的，所以山匪只会往山下逃，我要猜的不过是山匪会走哪一条路下山而已。” “起初，我也不知道山匪会从哪条路下山，还是尚磊提醒了我。山匪如果下山必定要选一条路口没有村庄的路，否则被人看到去向，还需要提防追兵赶来，这样一来就可以排除掉路口有村庄的小路。”章书墨顿了顿继续讲了起来。 “原本我以为那条水路是死路，可经过尚磊提醒我忽然意识到这条水路不正符合山匪的要求吗？山匪在柏山经营多年一直未被铲除，很大原因是他们可以望风而逃。既然他们能够多次逃跑，那么他们肯定知道一条一般人想不到的路。这条水路在旱季时勉强能走，但涝季人们就会忽视它，而且下洑河的河岸线很长，只在下游有个下洑头的小村子，其他河岸都荒无人烟，山匪可以随意选择靠岸地点逃脱。如果我是山匪，我也肯定走水路。” 听到这人，娄载英忍不住问道：“那你看到狼烟后怎么就知道，山匪和尚磊他们会在下洑头村？” 章书墨摊了摊手：“很简单，下洑河从山里出来的这一段河流西边是山体，只有在东边可以靠岸。看到狼烟说明尚磊部队已经发现山匪，既然尚磊带着部队守在东岸，山匪自然不会强行登岸突围。而西边的山体一直到下洑头村才消失，山匪想逃自然会在下洑头村往西边靠岸。尚磊自然不会放任山匪逃跑，所以也肯定会在下洑头村阻拦山匪。” 娄载英挑起眉毛打量着章书墨：“你的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怎么会一下子想到这么多东西？” 章书墨得意的笑了笑：“其实我还考虑了其他的可能性，只是走水路的可能性最高，所以我排除了其他可能。当然，这根山匪的行事风格也有关系，挟持爷爷的那个山匪地位不低，而且沉着冷静，是不个简单的人物，有他这样的人物在，肯定会选择普通人想不到逃跑路线。只是.....呕！.” 一说起王晖，章书墨就想起娄载英一刀将他头颅斩下的画面，忍不住跑到门口吐了起来。娄载英赶紧过去拍了拍章书墨的背：“看来你还是适合教书，这么好的本事，不带兵打仗可惜了。” 听到娄载英的话，章书墨忽然想起了自己曾无意间听到父亲与老师的对话。 “老爷，恕属下直言，二公子似乎对这些知识并不感兴趣，而且这些知识恐怕二公子也不会用的上，您让他学这么多岂不是可惜了？”老师说。 父亲叹了口气：“他能不能学会是他的事，但如果我不让他学便是我厚此薄彼。他只要能学到一点便算是他的本事，怎么会可惜呢？” 章书墨忍不住苦笑起来，自己现在所会的一切都是父亲硬逼着自己学的，无论是四书五经还是兵法谋略，连御人之术父亲也逼着自己学，没想到父亲逼自己学的知识却成了自己现在最大的依仗。 第73章 愈演愈烈 接下来的两天，娄家剿灭山匪的事情在清化城中传的愈演愈烈，而参与了行动的军中将士更是添油加醋的讲起了剿灭山匪的整个过程，于是“料事如神”的章书墨一下被众人捧上了天，一时间风头与斗蛐蛐大赛无两。 也有人对此事嗤之以鼻，认为章书墨不过是运气好，恰巧选对了山匪逃跑的路线而已。于是酒馆茶楼之中便经常会出现两波人因为此事争论的面红耳赤。 倒是章书墨根本不在乎外界的传闻，甚至心中还隐隐有些担忧，一旦自己的事情闹的太大，陆离免不了要跟爹爹上报，到时倒霉的恐怕就是自己了。于是章书墨干脆陪娄载英在家中为清夫人守灵，不出家门半步。 娄家之中，大房的地位悄然上升。娄家如今每次商量事情，娄俊便会叫娄载英和章书墨到场，这让二房一家很不爽。按理来说娄洪过世后，这族长的位置应该是要传给娄远的，可现在娄俊大力提高大房的地位，娄远难免会多想。为了扳回劣势，娄远不等去世的娄家子弟入葬便返回了孟州，发誓要做出一番功绩盖过章书墨的风头。 时间很快便到了八月十五，娄家因为有丧事，所以一点过节的气氛也没有。可清化城中却热闹非凡，因为今天是斗蛐蛐比赛决赛的日子。 期间杨雪再次邀请了章书墨去观看决赛，可章书墨还是拒绝了，这让杨雪十分失落，于是她便把气统统撒到了陈祎身上。战胜陈祎，杨雪如愿夺魁，许良城的人们脸上无光，陈祎更是气的直接踩死了自己的蛐蛐。 清化城的人自然是欢欣鼓舞，纷纷夸赞杨雪如何厉害。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杨雪却告诉众人她只是章书墨的徒弟，如果章书墨要是参赛肯定会轻松夺魁，至于其他城池的选手连章书墨的一半都不如。 这话可算是引起了轩然大波，清化城中的百姓对章书墨更加仰慕起来，能文能武还能斗蛐蛐，娄家娄家真是捡到宝了。而其他城池的人则对章书墨十分不服，尤其是参加了斗蛐蛐比赛的文人墨客。他们把章书墨写的诗和词拿出来好好批判了一番，说章书墨是个胸无大志，只会描写男欢女爱下流书生。 牛启便是批判章书墨的人之一，他祖籍虽是清化城人，但却从小长在许良城，对许良城更有归属感。杨雪的话无疑激怒了牛启，他便毫不客气的批判起章书墨。而牛家人对此事的态度有些飘忽不定，以牛慈为例，在斗蛐蛐的事情上，他是支持章书墨更厉害的。可在诗词歌赋上，他却更支持牛启，毕竟牛家作为清化城有名的书香门第，这分自傲还是有的。 八月十八，娄家举办了隆重的葬礼，由于这次娄家剿灭山匪有功，张建代表官府出席了此次的葬礼。这让娄家人感到十分荣耀，这些入土的人生前都是些无名小卒，过世时却有县太爷来相送，也算是值了。 葬礼后的第二天，天气忽然转凉，人们纷纷换上了秋装。由于多日没有去山阳书院，章书墨决定今天去书院看看。 刚一出门，章书墨便撞见了在门口来回踱步的杨雪，杨雪原本正在门口犹豫，见到章书墨出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的嘣出一句：“好巧。” 章书墨挑起眉毛：“这是我家，有什么好巧的！你是来找我的？” 杨雪噘了噘嘴：“我是一时语塞嘛。我爹明日要在府中为我办一场庆功宴，你是我的老师，所以我想让你也去。” 章书墨咧了咧嘴：“就为这事啊？你那刚才咋不敲门？” “我不是担心娄家刚办过丧事我就请你参加这种宴会，怕娄家人说你的不是嘛。”说完，杨雪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章书墨笑了笑：“我又不怕别人说，你怕什么！对了，这宴会让当家人吗？” 杨雪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你想带谁去？” “当然是我娘子了！你不是担心娄家人说我嘛，带上我娘子他们就不会说了。”章书墨嘻嘻的笑了起来。 听完章书墨的话，杨雪心中郁闷不已。原本杨华打算在杨雪夺魁的第二天就举办庆功宴的，可杨雪为了能让章书墨参加，特意让杨华把日子挪到了娄家葬礼之后。没想到现在章书墨非要带娄载英参加，这让娄载英内心纠结起来。拒绝了章书墨，怕他干脆就不参加了。可同意章书墨带娄载英去，杨雪心中又有些不甘，纠结不下的杨雪干脆把请帖直接甩到章书墨手中：“你自己决定吧。”说完转身离开。 章书墨一脸纳闷的看着杨雪离去的背影：“这丫头怎么就生气了？”说完，收起请帖向上书院走去。 来到书院，先生们纷纷主动跟章书墨打起招呼，连一向冷漠的张乾都主动对章书墨说了句“早”，这倒是让章书墨有些不太习惯。 蔡志一见章书墨便开起了玩笑：“章公子果然不一般啊，文能赋诗作词，武能上山剿匪，真是我辈中的楷模啊！” 章书墨赶紧拱了拱手：“蔡兄就休要戏耍愚弟了。对了蔡兄，书院近况如何啊？我教的那帮孩子功课可有落下？” 蔡志笑了笑：“你没来的时候我们也教的好好的怎么可能落下？倒是来了个新学生，可能会让贤弟感兴趣。” 章书墨皱了皱眉，按理说书院都是春季招收学生，眼下马上就要入冬，书院也会停课，这时候能插进来的学生肯定不简单。于是章书墨好奇的问道：“不知是哪家公子能在这时候来书院读书？” 蔡志神秘一笑：“待会你一看便知！” 与蔡志分别，章书墨便想要去教室看看，刚到门口便遇上了王晨，王晨兴奋问道：“大哥，你终于来了。” 章书墨点了点头：“贤弟，这大清早你就要教学生们学射术吗？” 王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大哥误会了，我不是来教学的，我是来读书的！” 章书墨咂舌：“贤弟怎么又来读书了？”一边问，章书墨一边想：难道蔡志说的学生就是王晨？ 王晨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是也想像大哥一样能够吟诗作对嘛！好了，我先进去拉。”说完王晨进了教室。 章书墨一脸纳闷：这王晨何时改性了？可一进教室章书墨便明白了王晨的意图，因为教室的最后面居然坐着个女人，这女人正是星翠阁的头牌云烟姑娘！ 第74章 庆功宴 见到云烟姑娘，章书墨也就明白王晨为什么来读书了。可是李懿怎么会同意一个女子进书院的？即便王晨死缠烂打，可让女子进书院有伤风化，这要是让世人知道，岂不是要戳李懿的脊梁骨？ 带着这个疑问，章书墨讲课时都有些心不在焉。一堂课结束，章书墨正想去问问李懿，结果云烟姑娘却拦住了他。 “云烟见过章公子，许久不见章公子的才名已然如雷贯耳啊。”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的大哥，对吧？”王晨跟着云烟也走了过来。 章书墨朝两人拱了拱手：“是云烟姑娘过奖了。不知云烟姑娘怎会在书院中，这书院中都是男子，云烟姑娘在此恐怕有些不妥吧？” 王晨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没想到大哥跟李懿的语气一模一样。难道大哥也是这般迂腐的人嘛？” 看着王晨半开玩笑的语气，章书墨不知该如何回他才不会让他生气。 这时云烟却赶紧替章书墨解围：“章公子说的是，小女子自知以自己的身份不能来书院，所以小女子是以王公子伴读书僮的身份来的，所以小女子只是伴读，并不是学生。” 王晨也兴高采烈的问道：“怎么样？这办法是我想的，连李懿都说不出话来，我是不是也挺厉害？” 章书墨无奈的笑了笑：“也只有贤弟能想出这种办法了！不过在下倒是十分好奇，云烟姑娘为何想来读书呢？” 云烟脸一红，突然支支吾吾的说不成话来。一边的王晨看着着急，便替她说道：“最近星翠阁来的客人总喜欢卖弄文学，云烟想多读些书，好应付那些客人罢了！”云烟听完赶紧点了点头。 章书墨也点了点头，既然云烟不是以学生的身份来的，那别人也就说不出什么话来。于是说道：“没想到云姑娘如此好学，在下佩服！倒是苦了贤弟，每日还得来读书。” 王晨赶紧朝章书墨使了使眼色：“我怎么会苦呢？我本来就是读书人，就当是温习功课了。” 章书墨笑了笑与两人道别，云烟看着章书墨的背影，心中默念起那首慕云烟。 晚上回到家，章书墨便与娄载英说了庆功宴的事，娄载英原本是不喜欢去那种场合的，可一听说是杨雪邀请的，便毫不犹豫的答应陪章书墨一起去。 第二天傍晚时分，杨家张灯结彩，清化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被邀请了。由于杨雪赢得了奖金，所以这次宴会办的相当奢华。杨家前院中摆了几十桌酒席，后院则放了许多盆菊花供人观赏，同时还摆着时令瓜果，请了青楼女子进行歌舞表演。 公子哥们成群结队的在一起喝酒聊天，人们说着说着便说起章书墨教杨雪斗蛐蛐的事。 “你们说杨小姐斗蛐蛐的本事真是章书墨教的吗？” “我看是真的，杨小姐没必要为了章书墨去撒谎啊，这对她又没有好处！” “可如果章书墨真有杨小姐说的那么厉害干嘛自己不去参加比赛？” “谁知道呢，也许章书墨觉得这次比赛的对手太弱，不值得他参赛吧。” 牛启在一旁气的脸色涨红，他重重的把酒杯放到桌上，猛的站了起来：“在下看来章书墨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因为运气好，抓了只还不错的蛐蛐送给了杨小姐，所以杨小姐才会夸赞他！论起斗蛐蛐，所不定连我都胜不过！”说完牛启转身离去，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公子哥。 牛慈见牛启愤然离去，担心他会出什么事便赶紧跟了上去。 后院之中娄载英和章书墨正悠闲的赏菊听曲。 “杨雪说是你教她的斗蛐蛐，如果你去参赛能赢下奖金吗？”娄载英忍不住问道。 章书墨笑了笑：“怎么？你眼馋人家的奖金？” “怎么会？我就是问问而已！”娄载英赶紧解释，可看到章书墨坏坏的笑容立马反应过来：“好啊，你居然敢嘲笑我！” “不敢不敢！比赛这种事哪有十拿九稳的，我若参赛或许能赢，也或许赢不了吧。”章书墨说道。 这时，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章公子这话说的倒是挺中肯，杨姑娘捧你，百姓便以为你就更厉害，其实你若参赛还真不一定会胜。” 两人转过身，发现牛启正站在两人身后。 章书墨笑了笑：“牛兄所言极是，是百姓不知真相罢了。” 牛启本以为章书墨会反驳自己，然后自己便可以借机跟章书墨斗蛐蛐，好让世人知道章书墨真正的水平。结果章书墨直接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这让牛启一时间不知该接什么好。 一旁的牛慈忽然说道：“章公子为何妄自菲薄？上次你与王晨一起在红楼还赢过在下，王晨既然能闯进半决赛，想来章公子定然不比他差吧。” 牛慈的心中也打着小算盘，牛启一直认为杨雪能赢纯属侥幸，清化城斗蛐蛐并没有多厉害。所以牛慈希望章书墨能够出面教训教训牛启，让他明白论起斗蛐蛐，清化城的人确实比许良城厉害。 可章书墨只想陪娄载英换一换心情，让她走出娘亲过世的悲伤之中。所以章书墨并不接牛慈的话茬：“中秋已过，秋虫也蹦不了几天了，倒是满园的菊花格外旺盛。两位公子学识渊博，可知这百花之中为何唯独菊花可以傲霜开放？” 牛启和牛慈被章书墨忽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可章书墨故意冠以学识渊博的名号给两人，这让两人一时间十分难堪。 牛启心知这种问题本就没有确切的答案，既然章书墨故意让自己难堪，那自己只好把问题抛还给他了：“章公子既然这么问，说明公子肯定知道其中的原由。众人都知道我们怀国人爱菊，在场的各位肯定对这个问题都很感兴趣，章公子何不给我们讲讲？” 此时后院尚有不少人，听到几人的对话，纷纷围了过来。一是看个热闹，二是怀国人确实热爱菊花，所以想知道其中的原由。 章书墨原本想着转移下话题，没想到牛启却煽动了所有人的好奇心，连娄载英都期待的看着他。章书墨心知若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估计在场的人都不会满意。 于是章书墨清了清嗓子说道：“菊花之所以能傲霜开放，是因为它乃是天上的神花！” 牛启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荒谬，章公子若不知道答案大可承认，何须拿这种理由糊弄大家？” 章书墨却摇了摇头：“我可没有糊弄大家，这是我在古籍《山海经》中看到的。根据书中记载，古时的人间发生了疫情，人们纷纷得了一种怪病，大夫们无法医治。三皇之首伏羲有个儿子叫有熊，他听说天宫中有仙草可以治疗怪病，便偷偷溜进了天宫想要偷仙草，结果有熊被天兵天将发现抓进了天牢。” 章书墨顿了顿继续说道：“玉帝有个女儿叫蕾姐，她听说了有熊的事迹十分感动，便偷偷放了有熊，还带着仙草与有熊私奔下凡。后来两人在人间种植起仙草，解救了人间疾苦。玉帝知道后也不再追究两人的责任，并将仙草作为嫁妆送给了蕾姐和有熊。这仙草便在人间长成了四种灵药，分别是菊花、山药、地黄和牛膝！” 第75章 比试 众人听到章书墨的解释纷纷惊叹不已，有老者忍不住发问：“这四种灵药不正是咱们怀国的四大怀药吗？” 章书墨点了点头：“没错！咱们怀国的四大怀药可是天宫的仙草转化而来，菊花便是其中之一，因为它天生不凡，所以才能傲霜开放！” 被章书墨这么一说，在场的人纷纷升起一股自豪感。刚才的老者对章书墨拱了拱手：“多谢阁下解惑。我等粗人只知道四大怀药畅销各国，却不知还有如此典故。我看阁下博览群书，谈吐不凡，不知阁下是哪家的公子？” 章书墨赶紧朝老者拱了拱手：“清化城娄家，章书墨。” 娄载英见章书墨主动报娄家的名号心头一暖，随后又担心起来，清流界的文人向来看重出身，章书墨报了娄家的名号岂不是坐实了入赘的身份？ “原来是章公子！早就听说章公子能文能武还会斗蛐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老者哈哈大笑起来。 章书墨正欲回话，牛启却甩了甩袖子抢说道：“哼！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他刚才只不过是编了个故事，大家莫被他唬住！” 章书墨无奈的笑了笑：“我只是将书中的记载讲出来而已，牛公子若是不信，大可自己回去看！” 老者打量了几眼牛启，然后问道：“这位公子似乎对章公子的才名有所怀疑，想来也不是无名之辈，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牛启朝老者拱了拱手：“不敢，在下是清化城牛家，牛启。家父乃是郡守大人的主簿牛恒。” 老者一听赶紧朝牛启拱起手来：“原来是牛公子，失敬失敬！在下林豪，在许良城做药材生意，牛公子的才名在许良城可也是响当当啊！”说到这儿，林豪下意识的看了看章书墨：这牛启明显是要拆章书墨的台，自己干脆就顺水推舟给他的机会好了。 想到这儿，林豪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今天两位才子能够汇聚一堂，实属难得。当下良辰美景，不如两位公子挥毫泼墨，让我等粗人开开眼界如何？” 章书墨撇了眼林豪，心中不屑：不亏是商人，一听说牛启的身份便开始巴结逢迎，看来自己得想办法离开才行。 牛启也皱起眉头，章书墨的诗词功底他是见过的，比诗词牛启觉得自己没有必胜的把握，于是说道：“今天是杨小姐的庆功宴，庆祝杨小姐在斗蛐蛐大赛上夺魁，不如今日咱们就比斗蛐蛐如何？” 章书墨正要拒绝，却看到杨雪大步朝这边走来：“想跟我师父比斗蛐蛐，先赢下我再说！” 众人寻声看向杨雪，杨雪却径直走向林豪：“外祖父，您老阅人无数，还用在这儿开眼吗？” 章书墨没想到林豪居然是杨雪的的外祖父，更没想到杨雪居然为了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林豪的不是，心中颇为感激，便朝杨雪点头示意。 娄载英看在眼里，心中颇为恼怒：好你个章书墨，当着我的面居然敢跟别人眉来眼去，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牛启却笑了起来：“章书墨，难道你要躲在一个女子身后吗？” 章书墨摊了摊手：“我倒是也想牛公子领教一番，可惜我没有蛐蛐。” 牛启早料到章书墨会这么说，于是说道：“没关系，我也没带，咱们可以现抓！” 在场的人大都听说章书墨是杨雪的师父，所以对他斗蛐蛐的本事十分好奇，于是便有人怂恿起来：“答应他吧，我们帮你抓！” 也有人说道：“答应啊章书墨，让我们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个本事！” 后院的人就这么开始起哄，气氛一下热闹起来。 张健和杨华正带着一帮官员喝酒聊天，忽然听到后院的动静，张健忍不住问道：“杨大人，后院莫不是有什么精彩的表演，怎会如此热闹？” 杨华想了想：“确实找了些唱曲的，可也不至于如此热闹啊，大人且等下官去看一看。” 张健摆了摆手：“既然后院的人有如此热忱，肯定是有什么稀奇的事情发生，不如咱们一同去看一看。” 后院之中，牛启朝章书墨扬了扬下巴：“怎么样，你敢不敢跟我比？” 章书墨正在犹豫之际，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你们这是要比什么？” 众人寻声望去，原来是县令张建在一帮官员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众人赶紧让开一条路，张建来到两人面前，等着他们回到。 “启禀大人，在下想着今天是杨小姐斗蛐蛐夺魁的庆功宴，便想与章公子斗一斗蛐蛐，助助兴。”牛启说道。 张健撇了两人一眼，心中有些不快。杨华因为杨雪斗蛐蛐夺魁博得了不少好名声，这让张健心中有些嫉妒，而且张健作为读书人终究对斗蛐蛐这种旁门左道有些看不上。 于是张建说道：“比什么不行非要比斗蛐蛐？杨姑娘一个女流之辈能在比赛中夺魁自然是一番美谈，你们俩凑什么热闹？既然你们俩都是青年才俊，依本官看来，不如比诗词如何？” 县太爷的话一出，章书墨和牛启也就无法反驳了。可牛启心知章书墨的诗词功底不差，甚至强于自己，所以动起了歪心思：“大人所言正合在下心意，只是在下听闻章公子的诗词向来与男欢女爱有关，不如今天咱们就给章公子一个正名的机会，由大人来出题，我们按题目作诗如何？” 按提作诗的难度肯定大于自由发挥，可牛启是笃定了章书墨不擅长其他题材的诗词，所以故意这么说。 张健看了看章书墨：“章书墨，你可同意牛启的建议？” 章书墨赶紧朝张健行礼：“在下听从大人安排！” 张健开心的笑了起来：“好，两位果然是艺高人胆大，既然如此我可就出题了。”说完，张健踱了两步，目光定在了杨华身上：这里毕竟是杨府，自己刚才贬低了杨雪，现在就来抬一抬杨华吧。 想到这儿，张健说道：“前几日，在杨大人的指挥下，我城官兵大破柏山山匪，城中百姓拍手称道，不如二位就以此为题吧。” 第76章 第一才子 张健选完题目，杨华命人拿来了笔墨纸砚，放在章书墨和牛启面前，牛启来回走了几步便拿起笔写了起来。 章书墨则陷入了沉思，脑海中闪现出一幅幅画面。夕阳下，王晖提刀朝章书墨杀来，章书墨赶忙向后躲闪。可王晖的速度太快了，章书墨根本躲不及，就在王晖举刀的刹那间，娄载英忽然出现在王晖的身后，犹如神兵天降，一刀斩下了王晖的头颅。章书墨只记得自己晕倒前看到的那片倾斜着被残阳映红的天空。 想到这儿，章书墨忽然看向娄载英露出了真挚的笑容。娄载英一愣，随即红了脸：这个呆子，这时候朝我傻笑做什么？真不害臊！ 牛启上次与章书墨文斗时被章书墨抢了先机，然后便失去了意志，所以这次牛启打算抢的先机，不给章书墨机会。 片刻间，牛启便举起笔来，满意的点了点头。牛启看向了章书墨，见章书墨还在思考，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我写好了！”说完，把诗呈给了张健。 张健看了看牛启的诗句，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好！诗句工整，用词华丽，难得的是这首诗居然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创作的，牛启不愧是青年才俊中的翘楚啊！” 听到张健的夸赞众人纷纷好奇牛启的诗句，张健将诗句递了出去，牛慈赶忙接下，然后清了清嗓子读了起来。众人听完忍不住赞叹起来，牛启得意的看向了章书墨。 章书墨听完牛启的诗句也忍不住鼓了鼓掌：“牛公子的诗句果然华丽不凡，不知道的还以为牛公子对剿匪战斗的情况十分了解呢。” 众人听了章书墨的话不禁想起，这次剿灭匪徒的战斗不正是娄家人打的吗？于是有人小声议论起来：“听说章书墨在这次剿匪中运筹帷幄，成功阻截了山匪逃跑，可是立下了大功呢。” “是呀，没想到他一个文弱书生，居然还懂得带兵打仗，真是年青一代的楷模啊。” 牛启听到这话，气的嘴角微微抽动，合着自己写了半天的诗句，感情是在夸章书墨，即便自己赢了，最后得便宜的不还是章书墨吗？ 想到这儿牛启故意说道：“在下虽没参加剿匪战斗，但在下却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如果没有杨大人的英明指导，你们能如此成功吗？” 章书墨赶紧朝杨华鞠了一躬：“那是自然，没有杨华大人的指导，我们恐怕也不会胜的如此干脆！” “既然如此章公子还不赶紧吟诗一首，以表谢意？”牛启笑呵呵的说道。 章书墨看向杨华：“杨大人是武将，自然知道战斗的残酷，我所见到的情况恐怕无法用华丽的辞藻来形容。”说完，章书墨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一抹残阳一抹斜，两重沙场两重叠；三军将士三军列，四方贼寇四方绝！” 一边写，章书墨不自觉的念了出来，眼神变得坚毅起来。这场战斗承载了娄家人的亡魂，更是所有士兵浴血拼杀的结果。杨华虽是将领，但他配不上这场胜利，这场胜利属于所有参加战斗的三军将士！ 随着章书墨念完诗句，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脑海中闪出了一副画面。在如血的残阳下，三军将士与贼寇在沙场搏命厮杀，血红色的天空如同另一座沙场与地上的沙场重叠，将士们拼到最后获得大胜并发出嘶吼，誓要荡绝天下贼寇！ 过了半天，张健才慢慢缓过神来，他看着章书墨忍不住摇起头来：“想不到啊，想不到。没想到你短短几句诗便将残酷的战斗呈现在了我们眼前，还表达出荡平天下贼寇的宏志，实在难道。而且诗句如此工整，怎么看也不像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来的，日后恐怕这清化第一才子的名号非你莫属了！”说完，张健拍了拍章书墨的肩膀。 众人渐渐回过神来，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章书墨，牛启脸上露出惨笑自言自语道：“看来自己的诗才确实不及章书墨，日后再也不做此等讨辱的事了。” 杨雪忍不住笑骂起来：“好你个章书墨，今日明明是我的庆功宴，你是不是诚心要抢我的风头？” 接下来的宴会，不少人的话题都放在了章书墨的身上，人们像讨论戏文一样讨论着章书墨是如何从一个傻子变成了清化城的第一才子。 这一晚娄载英很开心，因为她的夫君成了清化城的第一才子。这一晚章书墨却苦恼起来，这件事肯定会在清化城传开，陆离若是报告给父亲，恐怕会连累娄家。自己已经连累了娄洪夫妇，说什么也不能让载英的家人再受伤害了。 接下来的几日，张健对章书墨的评价在清化城中疯狂传播起来。虽说章书墨之前已经显露出自己的才华，可这次得到县令老爷的肯定后，算是坐实了清化城第一才子的位置。人们对于章书墨从一个傻子变成第一才子的事情津津乐道，更是激励不少人开始奋发读书，希望这样的奇迹发生在自己身上。 牛政在听到章书墨的诗句后也忍不住夸赞起来，更有心请章书墨到松林书院去教书，为此他还亲自上门拜访了章书墨。章书墨自然是婉言拒绝，毕竟以他与王晨的关系基本上就算是把他和山阳书院绑在了一起。 王庚自然也知道章书墨的重要性，开始主动怂恿王晨向章书墨示好，想拉拢他成为王家的幕僚。章书墨毕竟没什么野心，来到书院就是为了混进清流界，好完成娄载英对自己出人头地的要求。现在目标基本上算是实现了，章书墨自然不会答应王晨的要求，但也没正面拒绝，只是答应可以帮助王晨出谋划策。 随着章书墨的名气越来越大，娄载英却陷入了苦恼当中。起初娄载英对于娄洪强行将她许配给章书墨的事情十分抵触，对于一个看起来憨憨傻傻，甚至连话都说不好的男人，娄载英自然不会喜欢。所以两人成亲后便一直没有同床。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章书墨已经足够优秀，他的身边也出现了其他女人，娄载英不禁苦恼，如何才能顺理成章的跟章书墨同床呢？ 第77章 一纸调令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转眼便到了十月份。十月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冷，书院也停了课，章书墨便整日窝在家里读书。通过这半年的经历，章书墨明白了知识的重要性，如果不是自己之前被父亲逼着学了许多知识，恐怕自己根本应付不来这半年之中发生的事情。 娄载英依旧发愁如何让章书墨主动上床来睡觉，有时候娄载英真恨不得直接把他拉上来，可作为女人的矜持却让她无从下手。 这天娄载英从军营回来，便点起炉灶给章书墨和娄广做饭。清夫人过世后，这做饭的事情事情便落在了娄载英的头上。由于娄载英从小就舞刀弄棒，对做饭并不擅长，章书墨和娄广这段时间算是受尽折磨。 看着发黑的烙饼娄载英尴尬的笑了笑：“本来想给你们烙几张油馍的，结果火大了，有点烤糊了。” 章书墨嘴角微微颤抖：“没~没什么，我还爱吃烤糊的饼呢，外焦里嫩。” 娄广白了章书墨一眼：“那既然这样，姐夫就把这几张油馍都吃了吧！”说完娄广又看向娄载英：“姐，我可正长身体呢，整天都吃不饱，这些天练武都没力气了。你就不能好好练练厨艺？” 娄载英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好你个娄广，有的吃就不错了，有本事你自己做去！” 章书墨赶紧说道：“娄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姐每天在军营累了一天，回来还得给咱们洗衣做饭，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姐呢？”说完章书墨看向娄载英：“娘子，要不咱们去找个会做饭的使唤丫头吧？你每天这么劳累，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啊。” 娄广一听拼命的点头：“这个好，这个好！” 娄载英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这样我倒是省心了。” 第二天，章书墨和娄载英来到了街上。随着天气转冷，不少没有存够过冬粮食的难民纷纷涌进了城里开始要饭。也有的开始卖儿卖女，章书墨二人便是想买个年纪差不多的使唤丫头。 二人往难民聚集的地方走去。沿路上，孩童们在头上插根草被当成商品贩卖，有的老人没有孩子，只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乞求有人能给他口吃食。 章书墨是第一次见这种景象心中不是滋味：怀国虽不强大但也算富庶，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人食不果腹。也不知那些所谓的百姓的父母官都在做什么！ 正想着，娄载英忽然停下了，原来是她发现了一个年纪尚可的女孩。 “多大了？”娄载英一边大量女孩，一边问。 女孩的父母赶紧说道：“十四了，小姐，给钱就卖！” 章书墨女孩的个子不高骨瘦如柴，披散着头发脸上还生着冻疮，不禁皱起眉头：“她这样子有十四？我看着跟十岁孩童差不多。” 女孩的母亲赶紧说道：“这位少爷，我们不诳你，俺家小妮真的十四了，只是跟着俺们成天吃不饱，饿的瘦了些，不过她已经来癸水了。” 两人一听便红起了脸，娄载英对章书墨说道：“你若嫌小，咱们再往里走走。” 女孩的父亲赶紧拦住两人：“两位好心人，你们就买下俺闺女吧。里面没有比俺闺女年纪更大的小妮了，稍微大点的小妮早让人买走了，要不是俺妮个子小，长的丑了点，肯定也让人买走了。” 这时女孩也赶紧给两人跪了下来：“求求你买下我吧，我弟弟病了，大夫说再不吃药就死定了。”说完便开始磕头。 一家人的举动让两人动了恻隐之心，章书墨叹了口气：“不看了，就她吧。” 回到家，娄载英拿出自己的衣服把女孩拾掇了一番，经过收拾的女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丑，反而还透着几分水灵。 女孩没有名字，章书墨给她起名叫敛秋。敛秋对两人千恩万谢，不用两人交代便开始收拾家务。 敛秋的到来，最高兴的就数娄广了。两人的年龄一致，娄广相当于多了个玩伴。更重要的是敛秋对娄家人言听计从，这让娄广终于有了当少爷的感觉。 原本章书墨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平淡的过下去，可知道这一天，娄载英哭丧着脸回到了家。 章书墨很快便发现了娄载英的异样，于是问道：“怎么了？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娄载英叹了口气拿出一份公文：“我被调去西北军了，公文说让我十月二十之前去镇西将军府报道。” 章书墨接过公文，上面盖着镇西将军府的大印，想来是错不了了。只是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把娄载英调去西北军呢？就算上次剿匪娄载英立下大功，可也不会传到西北军的耳朵里呀？难道是父亲的手笔？可他调娄载英去西北军又是什么目的呢？ 虽然这么想，可章书墨却对娄载英笑了起来：“这是好事啊，这说明你已经得到了西北军的认可！你不是一直想上阵杀敌，替岳父报仇吗？” 娄载英却高兴不起来：“虽说是这样，可一想到要独自一人离开家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总有些舍不得。”说完，看向了章书墨。 章书墨忽然拉起娄载英的手：“你若舍不得，我便陪你一起去如何？” 娄载英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让你跟着我去受苦。” 章书墨嘿嘿一笑：“跟着娘子怎么会苦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两人四目相对，娄载英忽然有些紧张，她放下了自己的戒备，等待章书墨主动出击。 这时敛秋忽然在屋外喊道：“小姐，公子，对面酒楼的伙计来了，说是陆老板请公子过去一叙。” 娄载英叹了口气：“这个陆老板，真不会找时候！” 章书墨却笑了笑：“我看他是算好了时间来的，我去去就回。”说完，章书墨走了出去。 来到对面的酒楼胡琨直接把章书墨引上了二楼雅间，一见陆离章书墨便直接开口问道:“说吧，找我来是不是跟载英的事有关？” 第78章 许良城 陆离对章书墨奉承道:“果然瞒不过二少爷法眼，今日叫二公子过来确实与二少奶奶有关，想必二少奶奶已经跟您说过了吧？” 章书墨点了点头:“没错，看来这件事真的与我爹有关，只是他忽然调载英去西北军又是什么目的？”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不过二公子可以直接去问老爷。”陆离说完别有用心的笑了起来。 章书墨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去问他？” “这次让二公子过来主要就是传达老爷的口信，老爷让您随着二少奶奶一起去许良城。老爷在那儿等着您呢。” 章书墨听完端起了下巴：“朝中事务繁忙，无缘无故的他怎么会跑去许良？” 陆离嘿嘿一笑：“名义上老爷是代替陛下去慰问西北军的，但老爷贵为朝中宰相，慰问军队这种事怎么会亲自过来？所以依小人所见，老爷八成是来看二少爷的！小人将二少爷最近的表现报告给了老爷，估计是老爷见到二少爷的变化十分欣慰，所以想来看看您。” 章书墨却绷起脸来：“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陆老板了？” 陆离的脸上却依旧带着笑：“二少爷莫要生气，监视少爷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过请二少爷放心，我们三人是有分寸的，虽说我们受命于老爷，但将来迟早是二少爷的人！” 说完，陆离单膝跪地朝章书墨抱起拳头，胡兴和胡琨二人也都跪到了地上。 章书墨饶有兴趣的看着三人“你们是在向我表忠心吗？难道你们认为此次爹爹见我是准备重用我？” “少爷毕竟是老爷的亲生骨肉，之前少爷默默无闻，以至于被人误会，现在老爷知道少爷才能定然会重用少爷！”陆离说道。 章书墨却摇了摇头：“你们想多了，我对他太了解了。在他眼里章家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否则他也不会为我办葬礼了。所以他是不可能让世人知道我还未死，否则章家岂不是成了世人的笑柄？” 章书墨说完，众人陷入了沉默。章书墨叹了口气：“好了，我会和载英一起去许良的，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少爷！”陆离叫住了章书墨：“此次前去许良城，我会让胡琨驾车送您和少奶奶，咱们最好编好说辞免得少奶奶怀疑。” “就说我花钱雇的吧。对了，这次我会跟着载英去军营，如果你们也要跟着去，最好也想想说辞。”章书墨说完直接离开了酒楼。 翌日，娄载英向娄俊说明了情况，娄俊对于娄载英能进入西北军十分高兴，便命下人准备了酒席为娄载英送行。 酒席上，人们纷纷对娄载英表示祝贺，连一向与大房不和的怡夫人母子也挂着违心的笑容。只有娄广却哭丧着脸：“姐姐这一走，我可就的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娄载英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也落寞起来。章书墨在一旁赶忙对娄广说道：“所以你才要更加努力习武啊，等到了16岁便去参军找你姐姐！” 娄广苦笑一声：“我就算参了军恐怕也只是个乡兵，哪能像姐姐一样参军第一年就进了西北军。 此话一出众人微微一愣，娄俊也忍不住说道：“确实，载英这迁升的速度也太快了。” 怡夫人酸溜溜的说道：“她是迁升的快吗？她是起点高罢了，一般人哪能一入伍就当上军侯的，她不过是更走运而已。” 众人这才意识到，如果不是章书墨的同窗提携，恐怕娄载英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遇。这么看来，章书墨也算的上娄载英的贵人了，娄洪的眼光果然不差。 娄俊举起了酒杯：“不管如何，载英在小一辈中已经算出类拔萃了，你们小一辈要多向她学习啊！” 喝过了离别酒，娄载英因为放心不下娄广又多住了一晚。虽说有敛秋照顾娄广，可娄载英还是对娄广嘱咐了很多，这一晚姐弟俩依依不舍的做了最后的分别。 第二天一早，胡琨架好了马车，章书墨和娄载英离开了清化城。 清化城离许良城约莫一天多的路程，三人赶到许良城时已是下午。章书墨对豪门高宅的规矩十分清楚，要见镇西将军光是通报估计得等几个时辰，到时天就黑了。所以章书墨决定先在客栈住下，等第二天再去拜访镇西将军。 胡琨找了个离将军府比较近的客栈，店小二接过马车，三人便来到柜台。 “掌柜的，两间客房！”胡琨对掌柜说道。 掌柜打量了三人一眼，然后说道：“几位客官来的正巧，小店正好剩下两间客房，不过这两间可是小店最好的客房，价钱可是不菲呀。” 胡琨正要拍桌子，章书墨拦住了他：“掌柜的，不知这两间客房的价格有多不菲？” “一间房2两银子！” 娄载英听完拉了拉章书墨，小声说道：“太贵了，两间就是4两，我半个月的俸禄都没了。而且咱们到了新地方还要租间院子，可不能这么花钱。” 章书墨原本是不在乎这4两银子的，可架不住娄载英这么说，只好点了点头。 一旁的胡琨显得十分尴尬，作为相府的下人，胡琨是不缺钱的，所以住这种客栈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没想到章书墨他们没钱，而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是个下人，总不能自己掏钱吧？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客栈掌管见他们商量了半天，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凝固：“几位，要是没钱可别在这儿耽误我做生意！” 章书墨拉着娄载英正欲离开，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到：“娄载英？” 娄载英本能的转过身，见来人是个高大威猛的少年，疑惑的看着对方：“你是？” “真是你？哈哈，载英妹子，我是文韬啊！你忘了，以前我们家住你家隔壁，小时候咱们经常一起玩呢！” 随着少年解释，娄载英脸上慢慢露出惊喜的笑容：“文韬哥，居然是你！几年不见你咋长这么高了？” 文韬呵呵一笑：“男子汉大丈夫长高点很正常。对了，我看你们进了店咋又出去了？没客房了吗？” 第79章 乡巴佬 文韬的问题问的娄载英十分尴尬，章书墨赶紧替她解围：“载英，这位大哥是？” 娄载英一听赶紧介绍起来：“这是文韬大哥，小时候就住在咱家隔壁。”说完又对文韬说道：“这是我夫君章书墨。” “你已经成亲啦？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才十六吧？怎么这么早就嫁人了？”说完，文韬打量起章书墨，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章书墨对于文韬的话十分不快，不等娄载英回话便抢先说道：“文韬哥是吧？今日天色已经不早，我们还要找客栈投宿，便不多聊了。”说完，拉着娄载英便要离开。 娄载英一把挣脱了章书墨的手：“再等下，我跟文韬哥好不容易见着了，至少问问他家里的境况吧。” 文韬得意的看了看章书墨：“妹子，你这夫君好没眼力劲儿，这家客栈没客房了吗？你们若是住这儿咱们便可以好好叙叙旧！”说完，文韬看向了掌柜。 掌柜没好气的说道：“当然有客房，他们嫌贵，不舍得住！” 被掌柜这么一说，娄载英瞬间觉得脸臊了起来。文韬却一边看着章书墨，一边对娄载英说道：“我说妹子，看来你这夫君没少让你受苦啊，连客栈都住不起了。没事妹子，今天你住客栈的钱哥替你出，咱们好好叙叙旧！” 章书墨本就看不惯文韬，哪受到了他如此刻薄的话语，直接说道：“刚才载英嫌这客栈环境差，所以我们才要找家更好的客栈，既然现在载英愿意住这儿了，胡琨，给钱！”说完章书墨掏出银两递给胡琨。 胡琨接过钱还没付款，一个少年带着两个下人进了客栈，三人把胡琨挤过了一边，对着掌柜喊道：“掌柜的，住店！” 掌柜赶紧赔上笑脸：“不好意思客官，刚刚最后两间房被这位客官定下了。” 为首的少年看了看章书墨一脸嫌弃的说道：“哪来的乡巴佬，去别处住去！” 胡琨被三人挤开心中本就憋着火，见对方这么说章书墨立刻站了出来：“你这厮说谁呢！” 少年听到胡琨的话，转身看向胡琨：“我刚才好像听到狗叫了，他娘的，狗也敢骂老子？”说完一巴掌打向胡琨。 胡琨本想反击，但又怕娄载英看出破绽，只好躲开，谁知少年和他的下人却不依不饶，三人朝着胡琨再次打去。 娄载英怎能看自己人吃亏，毫不犹豫的也要冲上去，这时文韬对着几人大喊道：“住手！” 几人听到喊声，本能的看向文韬。文韬赶紧对着那少年说道：“在下是西北军上期城苏昌将军手下的军候，还请阁下看在苏昌将军的面子上就此打住吧？” 少年一听冷笑起来：“苏昌？如果是苏昌说这话，我也许会听，可你一个小小的军候凭什么让我住手？” 少年一旁的下人接着说道：“告诉你们，这是下期城刘野刘将军的亲弟弟刘旷将军！刘野将军已经入住镇西将军府，要不是我们刘旷将军的级别不够，今晚也会住在将军府！” 下人说完，少年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你他娘会不会说话？说这个作甚？” 文韬听到少年的身份额头便冒出汗珠，赶紧对少年行礼：“原来是刘将军，失敬失敬！既然都是西北军的人，那这事就是误会了，我们这就把房间让给刘将军！”说完，文韬便要去劝娄载英。 章书墨之前便被文韬弄得心情不爽，现在文韬又主动替自己做主让出房间，让章书墨怒到了极点。章书墨忽然冷笑起来，看着文韬：“房间是我定的，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说完章书墨又看向刘旷：“不管你是什么将军，做事总得明理吧？我们已经定下了房间，你凭什么让我们走？” 刘旷也冷笑起来：“理？老子的拳头便是理！”说完一拳打向了章书墨。 由于两人离得较近，章书墨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刘旷一拳打在胸口，坐到了地上。娄载英哪能看章书墨吃亏，一个箭步窜了过去，一脚踢向了刘旷的脑袋，刘旷没想到一个女子的身手居然如此之好，慌忙间抬手去当却被文韬先挡了下来：“载英，打不得，这人你们得罪不起！” 胡琨却管不了那么多，他的任务便是保护章书墨，而且章书墨马上就要见相爷，要是让相爷知道章书墨是被自己保护的时候挨了打，那自己还会有好果子吃？于是胡琨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刘旷的背后，刘旷一个踉跄趴到了地上。 刘旷的手下见状毫不犹豫的冲向了胡琨，娄载英见对方二对一怕胡琨吃亏，便也迎了上去。一旁的文韬见刘旷已然挨打，心知自己已经不能再插手此事，否则肯定会遭牵连，于是只好退到了一边。 几年闹的动静客栈里的人早就看在了眼里，得知刘旷的身份后，想要趁机巴结的人也纷纷出动：“刘将军，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刘旷挨了打，心中怒火中烧，指着胡琨喊道：“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胡琨见情况越来越混乱，担心自己无法保护好章书墨，于是便想到了速战速决的办法。他左冲右杀，趁刘旷不备，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死死的卡住了刘旷的气管：“你们谁再过来，我便扭断他的脖子！” 众人纷纷停了下来，刘旷的脖子感受到了压力，额头也冒出了冷汗：“你不敢杀我，你若杀了我，你们几人绝留不下全尸！” 这时章书墨已缓过劲儿来，他慢慢坐了起来，揉着胸口朝刘旷说道：“你不是说拳头就是理吗？现在你的理没我们的理硬，你是不是该滚了！” “小子，你疯了吗？敢对刘将军这么说话，你不要命了！”文韬赶紧对章书墨呵斥起来，还不停的给他使眼色。 章书墨哈哈大笑起来：“现在是他的命在我的手里，就算是死，也是他先死！”说到这儿，章书墨忽然收起笑容，冷冷看着刘旷：“我再问你一遍，你滚不滚？” 第80章 神秘青年 看着章书墨冰冷的眼神，刘旷背后冒出冷汗：不知为何，看到这小子的眼神自己却心里发慌。难道自己害怕一个半大小子吗？ 刘旷吞了口唾沫，从嘴里挤出话来：“算你狠，我们走！” 章书墨笑了笑：“这就对了，放他们滚！” 胡琨接到命令，将刘旷狠狠的推了出去，刘旷的手下赶紧接住了他。一被放开，刘旷立马指着章书墨说道：“好小子，我记住你了，有本事今天你就住这里别走，你不是理硬吗？待会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的理硬！” 章书墨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好啊，我在这儿等着你，不回来，你就是小狗！” 刘旷一愣，重重的哼了一声：“好！你给我等着！”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他给刘旷帮忙的人楞在了原地，章书墨扫视一周：“你们谁要是不服，我们继续奉陪！”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得罪了刘旷，你们死定了！走，咱们不用跟死人计较！”众人说完，也散开了。 众人一散，文韬赶紧说道：“你们快走吧，刘旷肯定是回去叫人了。他哥是下期城的将军，统领五万兵马，你们拿什么跟他斗？这次真是被你们害死了！” 娄载英一听马上拉起章书墨：“咱们快走，等他们回来就麻烦了。” 章书墨却摇了摇头：“我刚才话都说了，难道娘子想让我当言而无信的人吗？” 娄载英一愣也生起气来：“章书墨，性命攸关的事，你能别闹了吗？” 谁知章书墨却忽然严肃起来：“闹？载英，你想想就算是跑，你能跑去哪？你现在被调进了西北军，只要你在西北军，那个刘旷会找不到咱们？” 娄载英愣在了原地，想了一会儿又说道：“大不了我不去西北军了，咱们这就回家！” 章书墨笑了笑：“躲不掉啊，有些人你越怕他就越嚣张。刚才我被某些自以为是的人气的发昏，确实冲动了些，但这梁子结下了，就得解决。”说到这儿章书墨看向胡琨：“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胡琨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娄载英不解的问道：“你让胡琨干嘛去了？” “不是要打架吗？当然是去找帮手了呗！”章书墨耸了耸肩走向了柜台。 文韬听完哈哈大笑起来：“打架？你们未免也太天真了！妹子，别怪我无情，既然你们不听劝，我就先回屋了，待会别说我认识你们，我可不想被你们连累！”说完，文韬向客房走去。 章书墨叫起了躲在柜台低下的掌柜，递给他五两银子：“那两件房我们要了，多出的一两就当赔偿刚才的损失了。” 来到客房，娄载英忽然哭了起来：“我怎么这么倒霉，娘亲已经不在了，现在又遇上这么一档子事儿，如果咱们有什么不测，娄广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章书墨愣了愣，拉起来娄载英的手：“不会有事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你还说！我求求你，咱们走吧，言而无信怎么了？言而无信又不会死，咱们回清化，再也不来这里还不行吗？” 娄载英越说哭的越厉害，除了双亲过世，章书墨从没见娄载英这般哭过，心中不禁动容。章书墨忽然想把自己的身份告诉给娄载英，告诉她自己其实是当朝宰相的儿子，而且自己这个当宰相的父亲现在就在将军府，只要他一出面，许良城没人能动两人一分一毫。 可章书墨还是忍住了，章书墨明白，自己的身份永远是个秘密，否则自己那个当宰相的爹不不惜一切代价杀死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想到这儿，章书墨一把抱住了娄载英，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放心吧，绝对不会出事的，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其他人动你一分一毫！” 娄载英一把推开了他：“就你那弱不禁风的样，连我都打不过，打起架来还得让我保护你！”说完坐到一旁擦起了泪水。娄载英也不知章书墨今天发了什么疯，平时他绝不是强出头的人，今日为什么非要强出头呢？难道是不想让文韬觉得自己嫁了个窝囊的相公？ 两人放好行礼，简单洗漱一番便下楼用餐。客栈里的人一见到两人便指指点点，还在两人背后小声议论起来。 “就是他俩刚才得罪了刘旷，现在居然还大摇大摆的在这儿吃饭，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可不是嘛，估计是两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不知道刘旷的厉害。” “唉，待会刘旷来了，咱们可得躲远点，别被溅了一身血。” 章书墨丝毫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娄载英却无心用餐，她左顾右盼生怕刘旷带人回来。 这时胡琨回到了客栈，章书墨赶紧招呼他过来。娄载英见胡琨一个人回来，赶忙问道：“你找的帮手呢？” 胡琨被问的一头雾水，章书墨却笑了笑说：“已经埋伏在客栈四周了，待会打起来就会出现。” 娄载英看了看四周，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三人正说着说话，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青年忽然走了过来，指了指章书墨对面的空位子说道：“几位，我可以坐这里吗？” 章书墨看了看周围的空桌子问道：“这么多空桌，兄台为什么非要坐这里呢？” 青年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没钱吃饭，想在兄弟这里蹭顿饭吃。” 章书墨看了看青年的打扮，一身华衣锦袍，一看便是富家子弟，这时过来肯定是别有用心。于是章书墨故意说道：“我劝兄台最好别坐这里，我们刚刚好像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怕连累了兄台！” 青年哈哈一笑：“那这样最好，你现在请我吃饭，待会我帮你解决麻烦，如何？” 看着青年举动若轻的态度，章书墨不禁纳闷起来：难道这人便是父亲派来的帮手？于是章书墨看向胡琨，向想他确认。胡琨摇了摇头，也不知这青年的来历。 章书墨只好试探起青年的来历：“兄台先别忙着说大话，只怕我们的罪的人，兄台解决不了！” 第81章 治安略差 青年听完章书墨的话微微一笑：“一看兄台就是外地人，这许良城之中还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你看我的衣着打扮，和旁人的眼神，还看不出我的身份么？”说完，青年毫不客气的吃起菜来。 经过青年的提醒，章书墨赶紧看向四周，周围的人们在看到青年后纷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这人果然不简单。章书墨也打量起青年，虽然胡琨不认识他，但看众人的眼神，这人身份应当不低。他主动过来肯定是为了帮自己解决麻烦，说不定真是父亲派来的人。 想到这儿章书墨便问道：“兄台果然料事如神，我们第一次来许良城，所以并不了解兄台的身份，得罪之处还望兄台见谅。只是我们的罪的人可是西北军的将军，待会他若是带着兵马过来，兄台一人又如何替我们解决麻烦？” 青年啧啧的叫了起来：“西北军的将军？还着实棘手啊，不知是哪个将军？” 娄载英在一旁见青年似乎很有来头，便抱着一丝希望说道：“那人叫刘旷，不知大哥能不能......” “刘旷？你们招惹的是他？”青年打断了娄载英的话，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这顿饭吃的可就不值了。” 看到青年面露难色，章书墨忍不住问道：“这个刘旷到底有什么厉害的，为什么你们都怕他？” 青年用手指一边敲桌子一边说道：“这刘旷到没什么厉害的，厉害的是他哥刘野！这西北军分为西路军和北路军两处，西路军驻扎在上期城负责抵御武国，而北路军驻扎在下期城负责抵御景国。你们也都知道，咱们怀国跟武国关系还是不错的，基本没什么战争，而跟景国却战乱不断，所以西路军和北路军的战力不可同日耳语，也就是说北路军是西北军中的王牌军队，而刘野便是这北路军的大将军！” 章书墨听完点了点头：“怪不得刘旷这么狂，原来是有这么个后台。可刘旷也得讲理吧？难道刘野已经厉害到可以让刘旷在这里胡作非为了？” 青年撇了撇嘴：“还不是将军府惯的。这刘野打仗厉害，将军府需要他震慑景国，所以有些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章书墨却冷笑起来：“哼哼，这么说来这对刘家兄弟没少为非作歹了？” “我就是为非作歹又怎么了？” 章书墨正说着，一个声音忽然后门口传来，众人赶紧看去，一个精壮的汉子带着刘旷和数十名士兵走进了客栈。 刘旷的目光锁定在章书墨一行人身上，指着他们说道：“哥哥，就是他们，刚才差点把我掐死！” 刘野眯着眼睛看着章书墨一行人，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是几个毛孩子，说吧，你们想怎么死！”刘野猛的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等着章书墨，在场的众人无不吓得心头一紧。 “刘将军，在下是郡守梁嘉的弟弟梁琪，今天的事情可能是个误会，还请刘将军高抬贵手！”青年赶忙站了起来，对刘野施以大礼。 刘野瞟了梁琪一眼：“梁嘉的弟弟？今天就是梁嘉自己来了，也不敢拦着本将军，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给我滚开！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梁琪背后冒出一身冷汗，这已经是自己尽的最大努力了，成不成，想来这群人也会记住自己了。想到这儿梁琪也不敢多说，看了章书墨一眼，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娄载英见到刘野的气势心中不由的大颤，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章书墨的胳膊。章书墨却忽然笑了起来：“刘将军是吧，请问你，我们为何要死？” 刘野冷笑一声：“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既然你们不选，那我来帮你们。”说完，刘野转过身对着士兵说道：“来人，将他们剁碎了喂狗！” 在场的众人听到刘野的话不禁嘲笑起来：“这群乡巴佬以为这里是哪？说话没个分寸谁都敢得罪，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下次？他们哪还有下次？这偌大的许良城哪有人敢得罪刘将军，他们只能下辈子再注意吧。” 文韬躲在客栈的角落里，心中安慰自己道：自己已经尽力了，是他们不长眼，自己也没办法。要怪就怪那小子太不长眼！只是可惜了载英妹子，要是她能嫁给自己该多好。 士兵们听到刘野的命令，毫不犹豫的拔出刀来，朝着章书墨三人杀去。章书墨猛的拍了下桌子：“尔敢！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行凶？难道这许良城就没有王法了吗？” 刘野还没说话，刘旷哈哈大笑起来：“王法？我哥哥就是王法，没有我哥哥，你们哪能安生的坐在这里喝酒吃菜？你们的命都是我哥哥给的，现在取你们几条狗命，还谈何王法？给我上！剁碎了他们！” 士兵们不在迟疑，眨眼间便杀到几人面前。胡琨此时也发了狠，一把将章书墨护在身后，抄起板凳朝着士兵砸了过去。 迎上来的士兵赶紧躲避，胡琨趁机冲了上去，一把钳住士兵握刀的手臂，一拳砸在了他的面门，顺手夺过了大刀。另一个士兵一刀劈来，胡琨举刀一挡，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另一边娄载英也与几名士兵打成一团，虽然这些士兵都是久经沙场，可娄载英武艺也是不弱，以一敌三的情况下还与士兵们打的有来有回。 刘野见状冷笑起来：“怪不得敢如此放肆，原来是练家子，刚好，今天本将军就活动活动筋骨！” 说完刘野一拳打向娄载英，娄载英刚刚躲过一名士兵的攻击，见刘野打来，慌忙将双手交差护在胸前，刘野一拳打在娄载英的双臂上，娄载英连退数步才稳住了重心。 章书墨心中大急，朝着刘野喊道：“姓刘的，你一个男人打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刘野微微一笑：“好，那我就先取了你的狗命！”说完朝着章书墨冲了过来。 就在这时，客栈的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叹息：“唉！梁郡守，看来许良郡的治安略差啊！” 第82章 我记得你 客栈中，两拨人正打的难解难分，刘野抓住机会攻向了不会武功的章书墨，就在这时，客栈门口进来一行人，打头的卫兵对众人喊道：“统统住手，否则格杀勿论！” 众人停下打斗看向门口，只见一队卫兵簇拥着三人走进了客栈，为首的是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他一进客栈便对身后的人说道：“梁郡守，看来许良郡的治安略差啊！” 众人这才看清，中年人身后跟着的真是镇西将军苏翰和许良郡郡守梁嘉。不用想众人也能猜到，能有如此手笔的只能是正在许良郡慰问的当朝相爷章禄！ 梁嘉赶忙向章禄请罪：“卑职无能，还请丞相大人赐罪！” 刘野本就猜出了章禄的身份，从梁嘉口中确认后，刘野赶忙单膝跪地：“卑职刘野见过丞相大人！” 在场的众人见状，也赶忙对章禄行礼：“见过丞相大人！” 刘野不等章禄询问便抢先说道：“启禀大人，卑职正在捉拿几个犯人，没曾想惊扰到了大人，属下实在罪该万死！” 章书墨一听，猛的站起了身：“一派胡言！大人莫要信他，我们并非犯人！” “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刘野立刻呵斥起章书墨。 章禄看了看章书墨，露出了些许微笑吗，然后对刘野说道：“你就是刘野？我听苏将军提起过你，原本三日后才会慰问你们北路军，没想到今日倒是提前见了。你给本官说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启禀大人，这群人当街行凶，打伤了下官的弟弟，所以下官才带人来抓捕他们，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拒捕。”刘野说道。 章禄一听又看向了梁嘉：“梁郡守，你们衙门里的捕快都是干什么吃的？抓个犯人还用刘将军亲自动手？” 梁嘉脸露难色：“回禀大人，下官未接到报案，所以并不知道这里有人行凶。” 章禄“哦”了一声看向刘野：“刘将军，你弟弟被人行凶你为何不在第一时间报案，反而私来抓犯人，难道是想私设刑堂？”章禄语气平淡，却透露着威严。 刘野赶紧低下了头：“大人误会了，下官只是担心犯人逃跑，所以想抓住犯人后再扭送府衙。” 章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倒是有劳刘将军了。”说完，章禄又看向章书墨：“尔等匪徒，为何行凶？” 章书墨看着父亲装模作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一旁的刘旷听完脸色煞白，他猛然站了起来：“尔等休要胡说，大人，他们是血口喷人啊大人！” 章禄听完摇了摇头：“你们两方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本官应该信谁呢？”说到这儿，章禄看向了客栈里的其他人：“你们刚才有谁看到了事情的经过，可以出来作证吗？” 众人听到章禄的话，你看我我看你，终于刚才帮刘旷打架的几人站了起来：“启禀大人，小人可以为刘将军作证！” 章禄皱了皱眉，似乎有所不满，他指了指娄载英说道：“你来说说，他们俩谁说的是真的？” 刘旷本来心中正得意，见章禄忽然去问娄载英赶忙说道：“大人，那小妞跟他们是一伙的！” “放肆！刘旷，你怎么跟大人说话的！”刘野猛的起身一巴掌打在了刘旷的脸上。刘旷吃疼，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了。 章禄看了刘家兄弟一眼，又看向娄载英：“你是不是叫娄载英？” 娄载英一听惊的张大了嘴巴：“大、大人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 章禄呵呵一笑：“我不光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爹叫娄洪对不对？”见娄载英点了点头，章禄继续说道：“你爹曾是我府上的家将，你小时候还去过相府呢，那时咱们见过面，所以我记得你！”说完章禄拍了拍娄载英的肩膀。 众人见到此般情景，无不惊的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这一群不起眼的乡巴佬居然认识当朝丞相！ 刚才站出来替刘旷作证的几人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自己会因为此时得罪了丞相，那以后自己还有好果子吃吗？ 躲在角落的文韬见到这种状况兴奋的跳了出来：“大人，大人，我可以为载英妹子作证，是刘旷他们先动的手！” 章禄看了眼文韬，又看向章书墨，想看看儿子对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一旁的梁琪见状心中思虑起来：这群人果然跟丞相有关系，可丞相即不帮他们也不帮刘野，应该是想大事化小，而让其他人作证是应该想找个和事佬出来才对。 想到这儿梁琪挺身而出：“启禀丞相大人，小人目睹了事情的经过，其实都是误会引起的！” 章书墨本想着如何处理刘家兄弟才能即出了气，又不至于把事情闹大，谁知梁琪突然冒出来做和事佬，心中有些不悦。于是说道：“启禀大人，此事虽然由误会引起，但却是刘旷打人在先。岳父大人娄洪在世的时候也不舍得打我娘子一下，可刚才我娘子载英却被他们一群人围着打，大人，此事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章禄看着章书墨问道：“你想让我怎么替你做主？” 章书墨看了看刘野，然后对章禄说道：“我要刘旷跪下给我娘子道歉！” “啊？这人疯了吗？且不说丞相会不会答应，就算丞相答应了，以后丞相不在的时候，刘旷还不生吞活剥了他？”众人听到章书墨的话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连梁琪也忍不住摇起了头：这个人真不知好歹，丞相能为一个家将的女儿做这么多事已经仁至义尽，没想到此人还得寸进尺，本想着他们有丞相的关系跟他们结交一番，现在看来也不可与他过多来往。 章禄听完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嗯！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确实该罚！刘旷，你还不赶紧跟楼姑娘道歉？” 刘野听完咬了咬后槽牙，对章禄说道：“大人，都是误会！娄洪曾在我手下效力，抡起辈来，我还是这女娃的叔叔呢。刚才属下不知情况便动了手，是属下鲁莽，刘旷，还不赶紧过来给几位赔礼道歉！” 第83章 得寸进尺 刘野说完把刘旷拉到了娄载英的面前，刘旷心中又怕又恼，对着娄载英拱了拱手：“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海涵！”说完刘旷便要退到一旁。 章书墨却叫住了他：“慢着，我说的是——跪下道歉！” “你！”刘旷喝了一声，却又闭上了嘴看向了刘野。刘野眯起眼睛看了看章书墨，然后看向章禄。 章禄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看着众人也不表态，这让刘野一时间拿捏不住分寸，他只好又看向镇西将军苏翰。 苏翰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异样的笑容，那样子就像是在看戏一般。刘野见两人都不作声，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对章书墨说道：“小子，别得寸进尺！我看着娄洪的面子上不与你们计较，还不速速退下！” 这次不等章书墨说话娄载英赶紧拦住了他。虽说娄载英明白章书墨是在替自己出头，自己心中也十分感动。但这样继续闹下去恐怕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于是娄载英赶紧说道：“既然刘将军和家父曾是同僚，那便是在下的长辈。今天的事情既然都是误会，又怎么能让刘将军向在下道歉呢，理应在下道歉才是。”说完对刘野和刘旷施以大礼。 刘野心中松了口气，这丫头还算知道好歹，否则今天的事情就难收场了。 苏翰见双方都已退让，这才哈哈大笑起来：“章相，他们双方也算不打不相识。刘野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将，而我已向娄载英发出调令，马上她也会成我西北军的一员，既然他们现已经握手言和，咱们就没必要再参和了吧？” 章禄点了点头，再次看向章书墨：“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章书墨赶紧行礼：“回禀大人，草民章书墨！” “看你的打扮应该也是读书人吧？小小年纪便能临危不惧、据理力争，颇有我年轻时的风范啊！”章禄故意对章书墨夸赞了一番，又对梁嘉说道：“梁郡守，没想到你这许良郡真是人才济济啊！” 梁嘉赶紧弯腰说道：“都是陛下和大人指导有方啊！” 张禄哈哈大笑起来：“苏将军、梁郡守，既然如此，咱们就打道回府吧。” 客栈众人恭送三人离开。刘旷立即指着娄载英和章书墨说道：“这事咱们没完，别看现在有丞相护着你们，等丞相走了，老子照样要你们的狗命！” 刚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刘野一巴掌打在了刘旷的脸上，对他呵斥道：“还嫌不够丢人吗？赶紧给老子滚！” 然后刘野看向了娄载英和章书墨，别有深意的说道：“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带着众人离去。 刘旷捂着脸，跟在刘野的身后委屈的说道：“哥，我还没地方住呢？” 刘野头也不回的吼道：“没地方住就睡大街，偌大个许良城，还住不下你了？” 等刘野离开，客栈的其他人以异样的目光打量着章书墨一行人，纷纷讨论着这群乡巴佬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结识丞相。 刚刚替刘旷作证的那些人心中也忐忑不安，丞相应该只是心血来潮跟这群乡巴佬说几句话而已，这群乡巴佬是不会有机会进入仕途的。 文韬一脸兴奋的坐到了娄载英身边：“载英妹子，这次我为了你可是得罪了刘野，你以后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得记得哥啊！” 章书墨噗嗤笑了起来：“也不知刚才是谁，说让我们别说认识他的！” 文韬被说的一脸尴尬，娄载英重重的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文韬哥，刚才你疯了吗？非要让那个刘旷给我跪下，你也不想想，等相爷走了，刘旷会放过咱们吗？” 章书墨故意委屈的噘了噘嘴，这时一旁的梁琪忍不住说道：“那也未必。这次相爷临走前故意提点了兄弟，日后兄弟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只是在下有个疑问，兄弟是不是之前就认识相爷？” 此话一出，章书墨立刻警觉起来，他看了看梁琪说道：“兄台说笑了，我们一介布衣怎么会认识相爷？” 梁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几人拱手道别：“在下梁琪，是郡守梁嘉的弟弟，今后几位若是有什么麻烦需要帮忙大可来找我，今日天色已完，我就先告辞了！”说完，梁琪离开了客栈。 章书墨看着梁琪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惑：这家伙主动接近自己，现在又问自己是否认识相爷，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异样？ 这时，文韬有开始向娄载英套近乎：“妹子，我刚才听说你也要调来西北军了，难道你也参军了？” 娄载英点了点头：“嗯！我准备明天就去面见苏将军。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这么多军士都住在客栈里？” “这不是相爷要慰问西北军嘛？总不能让相爷真跑到前线去吧？所以苏将军就把前线的将领纷纷召了回来，后天一起接受相爷的慰问。” 章书墨听到这话忽然想起自己的父亲，他这次过来肯定不会是简单的慰问，以前这种事他绝不会亲自过来，难道他真的是为了来见自己？ 带着疑问，章书墨一行人回到了客房。客房不会准备两床被子，所以这次章书墨肯定无法与娄载英分床睡了。娄载英红着脸坐到床边也不动弹，等着章书墨先说话。 章书墨并不知道娄载英的心思，以为只有一张床，娄载英怕她睡着后，自己会有非分之想。于是赶紧说道：“没关系，你睡床上吧，我待会在凳子上凑合一宿。” 娄载英白了章书墨一眼：“凳子能睡吗？你别再染了风寒，我还得照顾你。” 章书墨面露难色：“难道娘子想要我去隔壁胡琨那儿去睡？” 娄载英被章书墨的话气的笑了起来：“你果然是个呆子！今天情况特殊，我就准许你睡到床上拉！”说完娄载英脱鞋上床，坐到了里面，让出了床头的位置。 章书墨一听，立刻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这是他与娄载英成亲以来，第一次睡到同一张床上。 第84章 人善被人欺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里，章书墨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起了床。不知是太兴奋还是没做好心里准备，章书墨一夜没合眼，哪能不长黑眼圈。 见章书墨起床，娄载英也猛然坐了起来，心中十分懊恼：难道是自己没有魅力吗？这该死的章书墨都跟自己躺到一张床上了，居然什么都没干，他还是男人吗？ 章书墨见娄载英也醒来，打着哈欠问道：“娘子起这么早，我吵醒你了吗？” 娄载英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脸上顶着重重的黑眼圈，气哄哄的说道：“没错！你这个呆子，吵的一晚都没睡好！” 看着娄载英生气的样子，章书墨不禁皱起眉头：自己昨晚一动也没动，好像没碰到她啊，怎么会吵的她没睡好呢？ 巳时刚过，章书墨陪着娄载英来到镇西将军府，将调令递上，没多久，家丁就将娄载英引进府中。娄载英一走，胡琨便带着章书墨来到一个小胡同，一个守卫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二人，便将其带入了一座小院之中。 章书墨进到屋子里等候，不多时，章禄便走了进来。 “之前在书信中看到我儿口吃已好，我还有些不信，昨晚一见果然好的很干脆！”章禄一边说，一边坐到了章书墨的旁边。 章书墨笑了笑：“你大老远的来到许良郡，难道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些？” 章禄到不在乎章书墨的态度，回答道：“我自然有我的事情，不过是顺便看看你。你写的诗我看了，还不错！如果让京城的那些人读了，他们断然想不到这诗会是你写的。看来当初我让娄洪将你带走，果然是对的！” 章书墨冷笑一声：“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了？” 看着章书墨的态度，章禄忽然严肃起来：“不管你信不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章书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给我办葬礼？我看你根本就是担心我会污了章家的名声！” 章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变了，你终于知道抗争了。以前的你总是逆来顺受，别人怎么安排，你就照做，现在终于懂得反抗了！” 章书墨一愣，随即冷冷的说道：“这都是你逼的！否则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就是要你变成这样！”章禄站了起来，一脸慈祥的看着章书墨：“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这个世上，顺从的人只会永远被人骑在身下！面对普通人，你只有够恶，他才会记住你的好！面对恶人，你只有更恶，他才会忌惮你的威！昨天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你若是让步了，反而会让我看不起！” 章书墨沉思片刻，反而苦笑起来：“我要说谢谢吗？你终于看的起我了。” 章禄叹了口气，拍了拍章书墨的肩膀：“墨儿，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你！我之前不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以为你不懂，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墨儿，我给你办葬礼是有苦衷的。” “苦衷？别再给自己找理由了，难道有人非逼着你杀死我吗？” 章禄又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是不会告诉你原因的。你只要记住，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好好的给我活着，因为你也是我们章家的血脉，你要把章家的血脉传承下去！” “恐怕已经晚了。现在我以入赘的身份进了娄家，将来即便我有了孩子，也要姓娄，与章家无关了。”章书墨幽幽的说道。 章禄再次拍了拍章书墨的肩膀：“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以后你自己要多保重！”说完，离开了屋子。 过了没多久，胡琨才进了屋子对章书墨说道：“二少爷，咱们该走了。” 章书墨和胡琨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回到了将军府门口，等待着娄载英出来。 将军府中，娄载英被家丁领到了苏翰的书房。此时，苏翰正和郡守梁嘉商量着什么，听到下人的通报，便让娄载英进来了。 梁嘉见状，识趣的暂时回避，离开了书房，只剩下苏翰和娄载英两人。 “属下娄载英见过将军！”娄载英跪地行礼。 苏翰点了点头：“起来吧。你爹也曾在我手下效力，说起来你也不算外人，不用如此拘谨。” “谢将军！”娄载英依然恭恭敬敬的行礼。 苏翰笑了笑：“小丫头，你想去西北军的哪一部呢？” 娄载英想了想：“我要去上阵杀敌，替我爹报仇！” 苏翰挑了下眉毛：“想法是好的，可恐怕现在还不行！你爹是被景国人杀的，而现在抵御景国的部队正是刘野率领的北路军吗，如果没有昨天的事情，我可能会把你派过去，可现在却不行，毕竟你也算是丞相的人，老夫总得照拂一二吧。” 娄载英愣了楞，只好说道：“那属下全听将军安排。” 苏翰想了想：“那你就先在将军府做个偏将吧，等日后时机成熟，我会将你派去前线的。” 将军府外，梁琪赶来寻找梁嘉，遇到章书墨寒暄了两句，便被家丁引入府中。在凉亭中找到梁嘉，梁琪好奇的问道：“哥哥不是在跟苏将军商量明日慰问宴席的事吗？怎么会独自来到这里？” “娄载英求见老将军，你也知道娄载英的身份特殊，我不好听他们的事情，就自己出来了。对了，昨晚你怎么会跟娄载英他们混在一起？”梁嘉问道。 “哥哥有所不知，昨晚我来将军府找哥哥，却在一个偏僻的巷子中见到相爷的护卫正在跟一个下人秘密说着什么。于是我就悄悄的跟踪那个下人，这下人便是娄载英和章书墨的下人，所以我断定他们跟相爷有关系，便上去结交一番。”刘琪说道。 梁嘉点了点头：“这娄载英不一般，你要多注意她，之前相府就给我下过文书，让我提携娄载英参军，相爷如此关照她，她与相爷的关系定然非比寻常。对了，你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梁琪赶紧说道：“和娄载英也有些关系，昨日相爷提议提点了娄载英的相公章书墨，哥哥何不趁机卖个人情给他，拉他为你效力呢？” 梁嘉笑了笑：“恐怕这个人情还轮不到我来卖，你看吧，不出几日，苏翰肯定会提携那个章书墨！” 第85章 小孩 章书墨和胡琨在将军府外百无聊赖的等着，不一会一个家丁走了出来，对着两人问道：“请问，你们谁是章书墨章公子？” 听到自己的名字，章书墨本能的站了起来，家丁又继续说道：“章公子，将军有请。” 随着家丁来到苏翰的书房，章书墨先是看了看娄载英，然后便给苏翰行了礼：“草民章书墨见过将军！”。 “章书墨，你可知本将军召你进府所为何事啊？” 章书墨自然知道苏翰的目的，但还是毕恭毕敬的说道：“草民愚钝，还请将军明示！” 苏翰哈哈大笑起来：“昨日相爷还夸你有他年轻时的风范，怎么今日就变得愚钝了？” 章书墨却说道：“回将军的话，相爷只是说草民有他年轻时的风范，可没说草民聪慧呀。” 苏翰一愣，随即笑的更加放肆：“哈哈哈，这话你也敢说，这分狂妄到真的有些像他！这次招你进府，是有件好事要告诉你。我已安排娄载英做了将军府的偏将军，索性也将你召入府中做个议曹你可愿意？” “能为将军效劳是草民的荣幸，草民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章书墨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苏翰喝了口茶对二人摆了摆手：“让你当个议曹，帮我出出主意罢了，怎还死而后已？好了，你们下去吧，明日辰时三刻来将军府报道！” 娄载英和章书墨双双出了将军府，胡琨赶紧迎了上去。娄载英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你我日后要在将军府效力了，看来咱们要在许良城长住看。” 章书墨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咱们得赶紧租间院子才是。反正现在也闲来无事，不如在城里走走转转，说不定就会遇到合适的院子。” 娄载英自然没什么意见，两人带着胡琨在许良城中转了起来。 许良城比清化城大得多，也繁华的多，三人对路都不熟，便一点一点的转悠起来。每每路过一些杂草丛生的院子，章书墨都会让胡琨去问问左邻右舍，看这空闲的院子是否出租。 不知不觉过了一上午，租院子事情毫无头绪。三人来到一处茶棚，准备吃些东西下午继续转悠。 “一壶茶，三碗麦饭！”胡琨要了饭食，三人坐下闲谈起来。 “没想到这许良城这么大，也不知下午能不能找到出租的院子。”娄载英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这时老板端来了茶水，听到娄载英的话忍不住问道：“几位是想在许良城租个院子？” 章书墨点了点头：“没错，难道老板有院子出租？” 老板笑了笑：“我是没有，不过隔壁那条街上有个铁匠铺，铁匠铺的对面有座院子刚好闲置，几位客观待会可以去碰碰运气。” 三人记下消息，将就着吃了一餐，便向隔壁街走去。 隔壁街的街口，一个八九岁的孩童躺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站了起来，朝着一面墙猛的撞了过去，然后孩童的口鼻便流出血来。 此时街上没什么人，人们也不会在意一个孩子的举动。可章书墨三人这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一见血，章书墨便感到阵阵眩晕，胡琨赶紧扶住了他。 过了一阵，章书墨才缓了过来，忍不住说道：“这孩子是疯了吗？哪有朝墙上撞着玩的。” 娄载英却讥笑起来：“于其说那孩子，还不如说说你自己，哪有人一见血就犯晕的，这么大的人连个孩子都不如。” 章书墨哼了一声对娄载英说道：“从明天开始我就每天去市场上看人杀鸡，我就不信治不好这毛病！” 娄载英一听笑的更灿烂：“那可使不得，要不第二天全许良的人都知道，有个书生看人杀鸡被吓晕了！” 三人边说笑边走，很快就到了铁匠铺，这时三人发现，刚才在街口那孩子正在向打铁的汉子哭诉：“爹，刚才吴德那帮人又欺负我了，他们拿着棍子打我，你看我的脸都让他们打扁了。” 汉子正在打铁，扭头一看孩子脸上的血迹立马怒了，将铁锤一扔，抄起一根铁棒就要出去：“娘的，一帮小屁孩敢打我儿子，看爹如何教训他们！” 小孩一听赶紧拦住铁匠：“爹爹，使不得啊，你打了他们你是要坐牢的！” “那他们也不能讹我儿子，虎子，你等着，爹给你出气！”说完，铁匠走出铺子，看了眼章书墨三人就要朝街口走去。 小孩赶紧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铁匠的腿：“爹！不用你替我出气，孩儿要自己出气！爹爹，你给我打一把刀吧，有了刀，看他们谁还敢欺负我！” 铁匠一听立刻摇起了头：“那可不行，私自打刀是要挨板子的。” 小孩儿一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爹，难道你想看孩儿每次都被他们欺负吗？你能帮我一次两次，难道孩儿每次被欺负都得让爹爹来替孩儿出气吗？只有你给我打一把刀，他们才不敢欺负孩儿，否则孩儿以后还得被他们欺负！” 铁匠一听，犹豫起来，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章书墨凑了过去：“这位大哥，这孩子没撞坏吧？” “啊？”铁匠一脸纳闷的看着章书墨。 章书墨一脸担忧的说道：“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这孩子在街口拿自己的头撞墙，撞的口鼻出血，吓了我们一跳！” 铁匠一听，看向小孩：“王虎，你敢骗我？” 小孩儿幽怨的看了眼章书墨，赶紧朝铁匠铺里面跑去：“那个，爹，我肚子疼，得先去茅房！” 铁匠叹了口气，对章书墨拱了拱手：“多谢兄弟提醒，我这孩子从小没娘，都是我把他惯坏了。前些日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要我给他打一把刀，这不是变着法骗我呢嘛。” 章书墨笑了笑：“孩子嘛，总会顽劣，不过这孩子可不一般，好好引导将来也许会有一番作为。” “我不求他有啥作为，能接下我的铁匠铺就行。对了，几位来我的铁匠铺是要打什么东西吗？” 娄载英赶紧说道：“我们听说对面的院子闲置了，想问问大哥可知道院子的主人，我们想租住下来。” 第86章 同乡会 铁匠听到几人的来意恍然大悟：“哦，原来你们是来租对面的房子的。这座院子是卖炭翁老赵的，他现在生意做大了，换了新院子，你们可以去前街的炭铺找他。” 章书墨对铁匠拱了拱手：“这位大哥，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所有想劳烦大哥带我们过去。你放心，我们可以支付一些报酬。” 铁匠转身看了看炉子上打了一半的物件，为难的说道：“诶呀，我这儿正给人打?头呢，打了一半走不开啊。”说到这儿，铁匠想了一会儿朝着屋里叫到：“虎子，虎子赶紧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把你骗我的事儿跟你娘说了！” 不一会，刚才的小孩儿不情愿的走了出来，对铁匠说道：“这点儿小事也跟俺娘说，你是不是俺爹！” 铁匠上前摸了摸王虎的头：“我就吓唬吓唬你，这几位客人要找老赵，你把他们领取去前街的炭铺。” 王虎白了章书墨一眼：“不去！坏了我的好事还想让我帮忙，没门！” 章书墨笑了笑，对王虎说道：“我们不白让你领，到了地方，我给你钱！” 王虎眼神一闪，随即扭过了头：“不要！谁稀罕你的臭钱！” 铁匠一听，对王虎吼道：“王虎，你娘怎么教你的待客之道！你要是......” 话没说完，章书墨拦住了他：“大哥莫怪他，刚才是我不厚道。”说到这儿，章书墨来到王虎身边，对他低语道：“你不是想让你爹给你打一把刀吗？你可以攒钱啊，等你攒够了钱，拿钱让你爹打刀，到时候你就是你爹的主顾，他还敢不打？” 王虎听完眼睛一亮，犹豫一番后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咱们走！” 很快，王虎便将几人带到了“赵记炭铺”的门口，章书墨拿出10文钱递给了王虎，王虎屁颠屁颠的跑走了。 还没进店，便有伙计迎了出来，章书墨几人说明来意，伙计很快叫出了掌柜。 “几位是要租我的院子？”掌柜开门见山的说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只要价格公道，我们就会租住下来。” 掌柜点了点头：“好，我待会要参加个聚会，时间比较赶，所以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每年10两银子，得先付一年的租钱，你们同意咱们便签个契约。” 章书墨身上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只好看向了娄载英。 娄载英思虑片刻说道：“掌柜的，你那院子我们还没看过，您一上来就谈钱，恐怕我们也不好确定。不如等我们看过院子之后再商量如何？” 掌柜听完娄载英的话点了点头：“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先让伙计带你们去看院子吧，咱们明天再签契约。”说完，掌柜让伙计去拿钥匙带几人去看院子。 几人正等着伙计，一辆马车停在了铺子门口，一个老者下车走进铺子。 掌柜见到老者赶紧迎了上去：“林掌柜，我可等候多时了，您稍等，我与几位客人说句话，咱们就走。” 这时章书墨一行人看向门口，刚好与老者打了个照面，老者一见章书墨忍不住叫到：“章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章书墨一看，来人正是杨雪的外公林豪，于是赶紧朝他拱了拱手：“林老爷好！我们来是想租住赵掌柜的院子，没曾想在这儿碰到了您。” 林豪一愣：“租住？难道章公子是要来许良城发展了吗？” 章书墨不想解释过多，只是说道：“是家妻被调来许良城当差了。” 这时一旁的掌柜赶紧问道：“你们认识？林掌柜，不如给在下介绍介绍。” 林豪哈哈一笑：“怎会不认识！赵老弟，这位可是咱们清化城大名鼎鼎的第一才子章书墨章公子！”说到这儿林豪又对章书墨说道：“章公子，这位是咱们清化城的同乡，赵根赵老板。赵老板的生意可是大得很，现在整个许良城都靠着赵老板的木炭过冬啊。” 赵根没想到章书墨居然有些来头，既然号称清化第一才子，想来也是个人中龙凤，不如自己卖些好处给他，日后说不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想到这儿，赵根说道：“章公子莫要听林掌柜说笑，既然章公子也是咱清化城同乡，那这院子你们就先住着，租金的事情以后再说。” “对了章公子，我与赵掌柜现在要去参见咱们清化城的同乡会，既然你也要来许良发展，不如与我们一同前往如何？”林豪向章书墨发出邀请。 章书墨正要拒绝，娄载英却抢先说道：“既然两位老板邀请，相公何不一同前往。咱们初来乍到，多认识些同乡日后也好有个帮衬。” 听到娄载英的话章书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虽有心前往，可现在租住院子的事情还没着落，恐怕......” 赵根见林豪邀请章书墨，便知他是有心拉拢，于是自己更加坚定拉拢章书墨的心思。 “这事简单，让我的伙计带着贵夫人去院子看看，我那院子虽然旧了些，但还算不错，相信贵夫人一定喜欢。至于价钱吗，咱们都是同乡，谈钱就见外了，章公子看着给便是了。”赵根笑呵呵的说道。 见对方说成了这样，章书墨也不好再拒绝，便同意了邀请，随着两人去参加同乡会。 路上，章书墨与两人简单聊了一下。这同乡会原来是林豪提议，牛恒主持办起来的，这次是第一次举办，所以就安排在了牛恒的家里。虽说是同乡会，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这次受邀的人基本都是在许良城有了一定地位的人。 到了牛府，牛启正在门口迎接上门的客人，见到章书墨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来了？难道章公子也来许良城了？” 章书墨却朝牛启笑了笑：“正是！与牛兄一别甚是想念，某便追来许良城找牛兄了，想来有牛兄的日子会有意思些。” 牛启也笑了起来：“确实有意思，章公子来了许良城，想必今后的日子就变得有意思多了。” 第87章 提携 牛府之中，形形色色的人已经来了不少，章书墨跟着林豪和赵根与人打招呼。这些人身居各行各业，大多是些商贾，偶尔也有几个在衙门当差的人，但都并非身居要位。 他们大多久居许良，很少回到清化城，所以都是第一次听到章书墨的名号。当林豪介绍章书墨是清化城第一才子的身份时，众人无不露出惊讶的表情。要知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被人称为第一才子，定当是才华高出其他人一大截。 不多时，牛启陪着一位老者走了进来。章书墨心中好奇，能让牛启陪着进来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便悄悄问林豪：“此人是谁？为何牛启会如此重视他？” “这人可是咱们清化人在许良城从商的依仗。他叫黄鄂，祖上是咱们清化城的，但从小在许良长大。他们家三代经商，经营范围涉及粮、铁、布等多个方面，只要是想在许良经商都绕不开他。连牛恒都要给他面子。”林豪解释到。 人们见到黄鄂纷纷起身跟他打招呼，章书墨站在林、赵两人身后，跟着两人一起向黄鄂打了招呼。 原本黄鄂以为章书墨只是林、赵两人家中的小辈，这时牛启故意介绍道：“黄老爷，这位可是咱们清化城的第一才子章书墨，与在下也颇有缘分，现在也来许良城发展了。黄老爷若是日后得空，到可以提携一二。” 黄鄂打量章书墨两眼对他笑了笑：“没想到章公子这么年轻就当上了第一才子，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不过我只是个商人，提携就谈不上了，帮衬倒是可以，章公子日后若是有需要帮衬的地方大可以来找我。” 寒暄过后，章书墨不禁皱了皱眉，这牛启怎么忽然开始帮自己说话了，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等章书墨多想，牛恒从里屋迎了出来，对黄鄂寒暄到：“黄老爷，黄老爷大驾光临，牛某有失远迎啊。” 黄鄂笑了笑：“岂敢岂敢！我不过是个商贾，怎能让牛大人亲自来迎接，牛大人如此抬举黄某，我黄某人受之有愧啊。” 牛恒一把拉住黄鄂的手：“黄老爷是长辈，理应如此接待。黄老爷，请上座！” 两人一左一右坐到堂屋的正北，其他人也纷纷入坐。 “今日咱们清化城的同乡相聚到此，为的团结一致，共同发展。牛某人不才，但也在朝为官，愿意帮助各位搭这座桥。因此我提议咱们成立一个同乡会，所有人互通有无，信息共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知诸位意下如何？”牛恒起身说道。 众人自然明白此次聚会的目的，纷纷拍手称赞。这时林豪起身提出：“诸位，既然大家都同意成立同乡会，那不如由牛大人做会长，黄老爷做副会长，带领咱们共同发展如何？” 很快，众人便商定下来，由牛、黄两人分别担任会长和副会长，两人自然也都欣然同意。 牛恒兴奋的说道：“既然大家如此抬举牛某，那我便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明日相爷要在将军府设宴慰问西北军诸将，到时郡守大人会降低一层税收，以示与民同乐。各位可以多备些资金，明年好大干一翻。” 众人听到也纷纷叫好，黄鄂也不敢落后与众人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也告诉诸位一条消息，每年年底下期城的北路军都会采买一些物资，往年都是我们黄家来供应，今年从北路军放出的消息来看他们的胃口大了不少，我们黄家不一定能满足他们，所以各位不妨也备上一些粮草铁矿等物资，可以在年底大赚一笔，就当筹集资金了。” 众人又是一番叫好。章书墨却疑惑起来：这北路军购买如此多的物资干嘛？而且朝廷会调拨粮草和装备给他们，他们为何还要购买粮草和铁矿？难道他们在私自扩军？ 想到这儿章书墨心中犹豫，如果北路军真的是在私自扩军，那么他们肯定是在图谋不轨，自己要不要去调查此事呢？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只要不影响自己和载英，西北军就是捅出再大的篓子也是苏翰该头疼的事。 这时，人们讨论的热情已经愈发的高涨，人们纷纷互通有无。牛启不经意间对章书墨说道：“章公子，不知你可有什么好消息告诉大家？” 章书墨赶紧摆了摆手：“我只是个穷酸书生能有什么好消息，牛兄莫要为难我了。” 牛恒是第一次见章书墨，便问道：“启儿，这位是？” “爹，这位是清化城第一才子章书墨，现在也来许良城谋差事。” 牛恒一听便来了兴趣：“第一才子？看来章公子是已经打败了我牛家的一众子弟了？” “牛大人言重了，这第一才子的名号是别人乱说的，在下也只是与些许牛家弟子切磋过一二，并未分什么胜负。”章书墨赶忙说道。 牛启听完呵呵的笑了起来：“章公子也未免太过谦虚了，县令张健亲封的第一才子，到你口中就成了别人乱说的，你也不怕县令大人气的吐血？” 众人听到章书墨的第一才子是县令封的，更是对章书墨刮目相看。牛恒更是大吃一惊，如果连县令都这么说了，那说明章书墨确实才华出众，牛启故意提及他，想来是要让自己发现这么个人才。 于是牛恒对章书墨说道：“章公子也不必谦虚，既然连张健都肯定了章公子的才华，那章公子必定出类拔萃。既然章公子现在来许良谋差，我定会向郡守大人举荐，争取给章公子谋个好差事。” 章书墨心中不禁觉得好笑，这牛启故意这么说估计是想捧杀自己，而且自己已经答应苏翰要去将军府当议曹，就没必要让牛恒在举荐自己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便委婉的拒绝道：“多谢牛大人的好意，只是在下才疏学浅，怕是难当大任，就不劳烦牛大人操心了。” 听到这话众人不禁疑惑起来，章书墨来参加同乡会难道不是想获得一个机会吗？怎么会拒绝牛恒的提议？难道说他真的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并无真才实学？ 第88章 谦虚 众人对章书墨的才华产生了怀疑，虽说他顶着第一才子的名号，但他并没有在众人面前展现过自己的才华，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说起的。而且他刚才的态度看起来并非是谦虚，众人自然便以为他的个沽名钓誉之辈。 林豪心中也十分诧异，虽说牛恒只是个主薄，可真要论起地位，他不一定比张健差，章书墨为什么会拒绝牛恒的提议呢？ 牛恒对章书墨拒绝自己的提议却有不同的看法。牛恒自然了解自己的儿子有多么傲气，既然牛启多次提及章书墨的名号说明章书墨还是有一定的才华的，否则牛启早就拆穿他了。既然章书墨身怀才能却又拒绝了自己的提议，那就说明他并不在乎自己的举荐，也许他根本就看不起自己一个小小的主薄！ 想到这儿牛恒心中温怒，便故意调侃道：“章公子如此谦虚岂不说明我清化城无人吗？难道才疏学浅便能成第一才子？” 林豪看着众人对章书墨的态度发生转变心中略微着急，毕竟章书墨是自己带来的，如果惹得大家不高兴，也难免连累自己。 于是林豪赶紧对章书墨说道：“章公子，你又何必如此谦虚？要知道多少人想让牛大人举荐都没有这个机会，牛大人可是郡守大人的左膀右臂，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章书墨本以为自己婉拒了牛恒便能应付过去，可没曾想对方却还是心中不悦，只好主动解释到：“在先多谢各位的关心，也不是我不识好歹，只是我已经在别处谋得了一份差事，不好失信于人。” 赵根刚刚拉拢了章书墨，自然不想让他放弃牛恒的举荐，于是着急的说道：“章公子不要犯傻，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遇不上了，别处的差事推掉就是了。” “就是，许良城中才华横溢的才子多得是，哪是清化城能比的，年轻人别不知好歹！”其他人对章书墨三番五次的推脱有些看不下去。 黄鄂也露出一丝笑意，幽幽的说道：“我说诸位就别再劝章公子了，看架势章公子定是谋得了一份更好的差事，所以才会拒绝各位的好意。不知章公子准备去哪高就啊？” 众人看向章书墨，连牛启也好奇起来。自己本想捧一捧章书墨，让他在衙门谋一份差事，自己再适当的宣传下他清化第一才子的名号，好让别人来教训教训他。没想到章书墨居然直接拒绝父亲的提携，以自己对他的了解，章书墨并非不知好歹的人，难道他真的找到了更好的差事？ 章书墨挠了挠头，干脆说了出来：“在下幸得镇西将军苏大人赏识，已答应在苏将军府上做一名议曹，虽说没什么实权，倒也清闲自在。” 众人一听，露出震惊的表情。黄鄂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心中乱了方寸：没想到自己居然看走眼了。此子年纪轻轻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怎么会得到苏大人的赏识？难道他的才华已经高到那种地步了吗？ 牛恒也是眯起了眼睛，心中有所怀疑：将军府是什么地方？岂是一般人所能接触的到的？这小子看起来不到二十岁，怎么可能得到将军府的赏识？难道是有人举荐了他？不，不可能，清化城中有什么能人自己最清楚不过了，连自己都接触不到将军府，这小子怎么会认识能接触到将军府的人？ 于是牛恒忍不住问道：“章公子与将军府怎么会有来往？难道是认识某位高人？” 章书墨自然不会说实话，笑了笑说：“哪认识什么高人，家妻被调去将军府做偏将，我便陪着她前往，许是将军府刚好确认，苏将军便将我一同留下了。” 其他人听完心中惊叹着章书墨的狗屎运，而林豪和赵根却满心欢喜，看来自己拉拢章书墨果然没错。 倒是牛启却表现的十分坦然：“没想到章公子早就谋好了高就，我还想着让爹爹举荐章公子，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说完心中冷笑起来：将军府岂是一般人能呆的地方？章书墨就等着被人羞辱吧。 同乡会在一片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林豪和赵根执意要将章书墨送到租住的院子。 到了院子，娄载英和胡琨正在做简单的打扫，赵根见了气的跺了跺脚：“我那不懂事的伙计，怎能让夫人打扫院子，我这就回去叫人过来，把院子收拾干净后几位再入住。” 娄载英一脸懵，不知道赵根怎么会如此客气，赶紧说道：“不必了，不必了。赵老板家的院子很整洁，我们只是简单打扫一番就好了。” 林豪拦住了正要回去的赵根：“赵掌柜，既然如此，你就不必再跑一趟了。”说完又对章书墨说道：“倒是章公子你们还缺什么东西尽管跟我说，林某虽算不上家大业大，但常用的东西一般都备有多余的，可以先给公子送来。” 赵根却抢着说道：“就不用劳烦林掌柜了，这院子是我租给章公子的，东西我自然得给章公子备齐全，而且这里离我的铺子不远，章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章书墨没想到两人居然如此客气，值得一通感谢，将两人送走。 娄载英难以置信的看着章书墨：“你们不过是参加了一个同乡会而已，他们怎么就对咱们这么好？” 章书墨嘿嘿一笑：“我跟他们说我家娘子是镇西将军府的偏将军，他们一听自然想要巴结你，没看刚才赵掌柜对你的态度，啧啧，没想到我家娘子这么厉害。” 娄载英没好气的看了眼章书墨，握了握拳头：“章书墨，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赶紧过来干活！” 章书墨做了个鬼脸加入了打扫的队伍。 很快，赵根便命人送来了一些生活必需品，还让儿子和儿媳带着一份糖果点心前来祝贺一家人的乔迁之喜。 章书墨自然知道赵根的意图，但这些东西自己也用得着，便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简单收拾了院子，三人便早早的休息了。明天是章书墨和娄载英去将军府的第一天，又是相爷慰问西北军的重要日子，二人自然不敢马虎，养足了精神第二日好生表现。 第89章 多此一举 辰时刚过，镇西将军府内便忙碌起来。下人们忙着布置场地，准备宴会。官员们则早早的起了床，穿戴整齐等候宴会开始。 章书墨和娄载英不到辰时就来了将军府，在管家的带领下，两人分别去了不同的地方。 娄载英虽说封了个偏将军，但说白了也是将军府的护院，她换好了盔甲，带着卫兵负责将军府的护卫。 章书墨则被人带到了一座院子，那人交代章书墨不要乱跑，便自行离开了。院门口的牌匾上写着“议曹院”三个字，章书墨推门而入，此时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他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似乎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众人见到章书墨推门进来，不由的打量起章书墨，一个年级稍长的老者起身问道：“公子是否来错了地方？这里是议曹院，不是接待宾客的地方。” 章书墨赶紧朝老者拱了拱手：“在下章书墨，现在也是将军府的议曹，初次见面，还请各位同僚照拂一二。” 此话一出，院子里炸开了锅，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将军居然让一个毛头小子当议曹，难道说咱们还不如个小孩？” “昨日我听说将军已经定下了最后一个议曹的人员，我还心思这人选必定是在吕老或吴老之间产生，没想到却让一个毛头小子抢了去。” “此子年级轻轻，何德何能当这议曹？依我看此子定是有什么背景，将军抹不开面子才给了此子一个议曹的位置。” 章书墨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引起了轩然大波，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院子的北屋里走出三个人来，为首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身后是两个年富力强的中年男子。 老人拄着拐杖来到章书墨面前，打量了几眼后朝章书墨笑了笑：“老朽是议曹院的院长彭茂，昨日将军提起过会有个年轻人过来，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年轻。” 章书墨赶紧朝彭茂施以大礼：“晚辈章书墨见过彭老先生，在下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还请彭老指点。” 彭茂呵呵的笑了起来：“没什么好指点的，咱们议曹院没什么规矩，只要你踏踏实实替将军办事就行了。我身后这两位分别是陈琳和秦盛，他们与你一样也是议曹，你有什么不懂就问他们俩吧。” 章书墨赶紧对陈琳和秦盛行礼，两人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彭茂转身走向北屋，陈琳跟在他身后也离开了。 秦盛扫了章书墨一眼：“走吧，进屋说吧。” 章书墨还是有些不知所以，跟着秦盛后面忍不住问道：“秦先生，为何院子里的先生们不进屋？” “他们没资格！这北屋是给议曹休息用的，他们只是幕僚，还算不上议曹。东屋是议事厅，如果需要所有人讨论什么事情才会去那里。只有西屋是给他们休息用的，可你也看到了西屋和北屋一样大，他们却那么多人，所以他们索性都在院子里休息了。” 说话间两人也进了北屋，原来北屋之中还有里间，彭茂径直进了里间屋休息去了，陈琳则坐在了椅子上看起了书。 秦盛选了个位置坐下后拍了拍旁边的椅子：“来坐吧，不必拘谨。” 章书墨坐到一旁继续问道：“那议曹和幕僚有什么区别吗？” 陈琳一听放下了手中的书：“当然有！按照官制，将军府只能有四名议曹，也就是咱们四人。咱们是正经的朝廷官员。可那些幕僚就不同了，将军府事务繁多，四个议曹根本忙不过来，所以将军才又招了那么多幕僚来帮忙，只不过他们依然是布衣身份罢了。” 章书墨悻悻的笑了笑：“怪不得刚才我一说话，就引起那么大的反响，原来是我抢了他们最后一个议曹的位置。” 秦盛眉毛一挑，压低声音问道：“既然以后大家都是同僚，那你给我们交个实底，你是不是有什么靠山？” 章书墨想了想，反正日后这群人肯定会打听到那天客栈里的事，还不如自己主动交代。于是章书墨将那天客栈发生的事情避重就轻的告诉给两人，两人对视一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秦盛忍不住说道：“原来是因为章相的一句话，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陈琳眯着眼睛看了看章书墨：“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这许良郡里才华横溢的人不在少数，章相怎么单单提携了你？你与章相同姓，该不会与相爷沾亲带故吧？” 听到陈琳的话，章书墨的后背不禁冒出了冷汗，虽说怀国的章姓氏族只是少数，但陈琳能单单凭借一个姓氏就推断出个大概实在是厉害，看来自己日后要多加小心，千万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儿章书墨做出一副苦笑的样子：“在下要真能跟相爷沾亲带故，还会留在这西北边陲？恐怕相爷也是看自己与他同姓，生了恻隐之心，所以才会提携一二。” 秦盛拍了拍章书墨的肩膀：“相爷能够提携你一时可管不了你一世，在这里就要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过了没多久，一个家丁匆匆跑来报信，说相爷那边的人已经准备妥当，苏翰让众人前去帮忙。 彭茂得到消息立刻开始安排人手，由陈琳带着几人负责记录朝廷的赏赐并核对物品，由秦盛带着几人负责将赏赐的物品与被赏赐的官员进行交接，章书墨由于没有经验，彭茂便让他带着两人负责看管这些赏赐。 不多时宴会开始，章禄先是念了皇帝的口谕，然后开始论功行赏。这时也是议曹院的人最忙的时候。 陈琳一一记下每个官员获得赏赐，其他几个幕僚带着下人从相爷手下接过这些赏赐，然后赏赐的物品就会被暂存到偏院之中，等到各官员离去时再来偏院领取。 章书墨便在偏院之中暂时看守着这些赏赐。由于人们是分批运来，章书墨为了方便计数，就将院子分成了好几块，每运来一批便放入一块之中，这样既方便核对每批运来物品的数量，又方便查找物品。 跟着章书墨的两人对此做法嗤之以鼻：“彭茂只是让咱们暂时看管物品，并没有要求咱们核对数量，这小子多此一举一定是为了表现自己。” 第90章 怎么又是他 章书墨仔仔细细的核对着送过来的物品，而被派来协助他的两人却远远的坐在一旁闲聊。随着物品越来越多的被送来，章书墨本想叫他们过来，可转念一想自己初来乍到，对这些个前辈呼来喝去似乎不太妥当，只好暂时放弃核对，先安排下人将物品分批放好。 很快，院子就被堆满了，此时赏赐应该也结束了，已经没有新的物品被送过来。章书墨便接着去核对每批物品的数量。 这时，秦盛带着人来到了偏院，见到章书墨将物品安排放置的十分妥当，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你做事还算有些章法，这样一来我们的工作就减少了许多。” 章书墨笑了笑并没搭话，而是继续核对起数量。秦盛见状便呵斥起一旁闲聊的二人：“魏山乔海，你们怎么不帮着章书墨核对物品？” 魏山冷笑了一声：“秦盛，我们只是负责看守物品，并不负责核对数量，所以你凭什么呵斥我们？” 章书墨没想到这议曹院之中的人际关系如此复杂，赶紧对秦盛说道：“秦先生不必动怒，是在下闲来无事才来核对数量的，魏先生和乔先生一直在看守着物品，尽职尽责。” 秦盛却也不恼，他对章书墨笑了笑：“书墨，别怪我没提醒你，在这议曹院中是没必要当好人的，因为这里各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你若好心，反而会被人利用。” 说完，秦盛对分配到自己一组的人说道：“各位，过了午时便会有人退场，所以咱们要在午时之前整理好赏赐的物品，以便退场的大人们领取。” 很快，秦盛便带着人按照赏赐的清单开始整理物品，章书墨也在一旁帮忙。突然，一个幕僚急匆匆的跑到秦盛身边，对他耳语起来。而秦盛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看向了章书墨。 章书墨也发现了两人的异常，看着秦盛问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差池？” 秦盛点了点头：“赏赐给刘野的物品中少了一块玉佩，已经核对了两遍，应该错不了。” “什么？”章书墨心中一惊，自己第一次当差怎么就出来差错，刚才自己一直守在这里，怎么可能会少个物件？ 章书墨一边想，一边来到赏赐给刘野的物品前，拿着清单再次核对起来。魏山和乔海听到秦盛的话也赶紧跑了过来，站在一旁焦急的等章书墨核对的结果。 不一会，章书墨放下了清单看向秦盛：“确实少了件玉佩。”说完又看向魏山和乔海：“之前我在核对物品的时候，有可疑的人接近吗？” 魏山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可能少啊，这院子除了送东西的下人，就没人再来过，怎么可能少一件？一定是陈琳的人多记了一件！” 乔海也赶紧附和道：“没错，我们一直在看着，绝不会少一件。要错也就陈琳的人弄错了！” 章书墨也没了主意，从眼下的情况来看，要么是多记了一件，要么是送来时就少了一件，可这种事情哪说的清楚？想到这儿，章书墨看向了秦盛。 秦盛叹了口气：“此事非同小可，咱们还是报告给彭院长，由他来决断吧。” 片刻后，议曹院所有人都在偏院之中集合，彭茂一脸铁青的坐在院子当中，章书墨和魏山乔海跪在他身前。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彭茂的声音不高，却让章书墨三人额头冒汗。 “启禀大人，我们三人一直在偏院之中守护，未曾发现异常，实在不知为何会少一样物件！”章书墨说道。 陈琳一听便不乐意了：“章书墨你什么意思？不是你们丢的，难道是我们在交给你之前就少了一样吗？那你接手的时候为什么不当面核对清楚？” “哼！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彭先生，此子第一次做事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我看不如直接禀告给苏将军，由他来定夺！” “没错，彭先生。此事关系重大，物件虽然并非价值连城，但确实陛下的赏赐，弄不好是要丢人头的，在下愚见也是报告给苏将军定夺为妙。” 幕僚中，资历最老的吕老和吴老分别说了起来。 彭茂哼了一声：“此事全权由咱们议曹院负责，上报给苏将军，咱们议曹院能脱得了干系？” 章书墨思量了半天，对彭茂说道：“彭先生，如果陈先生他们没有弄错，而我们这边也没有失职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东西是在运来偏院的途中弄丢的，所以咱们得找来当时搬运东西的下人问个究竟。” “秦盛，你速去找管家，让他把搬运过东西的下人全部召集来偏院。”说到这儿，彭茂看了看天：“眼下离未时已经不到半个时辰了，咱们必须在未时之前调查清楚，否则就只能上报给苏将军了。” 章书墨面色凝重，这件事无论是否与自己有关，一旦上报到苏将军那里，自己就逃不掉一个失职之罪，没想到来将军府的第一天便如此棘手，看来将军府的水果然很深。 不一会儿，所有搬运过物品的家丁全部在偏院集合，彭茂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们当中谁是负责搬运刘野将军的物品的？” 两名下人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彭茂再次问道：“在搬运过程中可曾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 两人摇了摇头，赶紧解释：“启禀彭大人，我们知道这些是陛下赏赐给将军们的物品，自然十分小心，怎么会发生其他事情？” 章书墨见状便问道：“我们并不是要怪罪你们，我们是想了搬运的过程。比如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从你们身边路过，有没有什么事情是发生在你们搬运物品的途中，吸引了你们的注意力？” 一个下人听到章书墨的提醒猛然间说道：“如此说来还真有事情发生，我们二人在搬运过程中，刘野将军的弟弟刘旷曾拦住我们，想看看陛下都赏赐给刘将军什么物件。” 章书墨一听皱起了眉头：“刘旷？怎么又是他！” 第91章 设计抓贼 吴老听到下人的话忍不住说道：“刘旷是刘野的弟弟，看看赏赐的物品也是正常，他若相中什么物件，求求刘野也不是没可能要到。何必冒如此大的风险去偷呢？” 陈琳和秦盛知道章书墨和刘旷有过节，于是陈琳解释道：“刘旷与章书墨曾有过过节，不排除他为了报复章书墨偷东西的可能。” 章书墨想了想，却挠起了头：“可刘旷是怎么知道我在看护这些物品的？如果他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偷东西报复我？” 彭茂听完眯起了眼睛，狠狠的敲了敲拐杖：“今日苏将军曾特意提起将章书墨调来议曹院的事情，我便说出了章书墨今日的职责，所以刘旷可能是知道章书墨负责守护这些物品的。只是，他真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宴会中，刘旷时不时的摸一摸怀中的玉佩，心中十分舒爽：虽然上次自己吃了瘪，但这次自己偷了玉佩，章书墨定当会受到严惩，看他还怎么嘚瑟。就算自己被人发现，大可说哥哥已经将玉佩送于自己，所以自己只是提前拿走而已，怎么能算偷呢？哈哈，我果然是个天才！ 而刘旷却不知道，一个家丁悄悄来到了他的身后，已经盯上了他。 时间回到之前。章书墨听到彭茂的话后长出了一口气，他对彭茂说道：“刘旷当然有这么大的胆！这些东西是赏赐给他哥哥的，说白了，这些东西已经是他们刘家的了，只是暂存在咱们这里，刘旷拿走他哥哥的东西算是偷吗？即便被发现，咱们也说不出话来，顶多算是一场误会。” 陈琳点了点头：“没错，章书墨说的有些道理，只是眼下咱们该怎么办？无凭无据的总不能直接向刘旷去要吧？而且这些都是咱们的猜测，万一真不是刘旷拿的，咱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秦盛想了半天对众人说道：“我倒是有一计，请诸位听听是否可行。咱们现在就当是刘旷明目张胆的将玉佩拿走了，等刘野来拿东西的时候咱们就这样告诉他。如果是刘旷拿的，他肯定不敢不承认，否则就真变成偷了。如果不是刘旷拿的，咱们就将下人的话解释给他听，然后就可以光明真大的找玉佩了。” 彭茂听完摇了摇头：“不妥，如果不是刘旷拿的，即说明咱们失职，又闹得所有人都知道，得不偿失。” 章书墨听完单膝跪地，对彭茂说道：“彭先生，如果是普通盗贼怎会只偷走一块玉佩？所以肯定是刘旷为了报复我，故意偷走了玉佩！眼下已经没时间来想万全之策了，如果不是刘旷拿的，这个失职之罪就由我一人来承担。” 彭茂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你准备按秦盛的计划去做？” 章书墨摇了摇头：“刘旷冲着我来的，所以我要用自己的方法解决。当然，我还需要各位帮我个忙。” “帮什么？”彭茂问道。 “我需要有人监视刘旷的一举一动，还需要有人在会场到偏院的路上洒下墨汁，最后还需要各位陪我演出戏！” 宴会之中，刘旷对自己的计谋洋洋得意，一想到待会章书墨就要挨罚，刘旷的心中就十分愉悦。 这时，彭茂带着一众议曹院的人匆匆来到宴会之上，原本推杯换盏的人们见到彭茂焦急的神情便知道出事了。刘旷没想到议曹院的人这么快就发现东西丢了，更是安奈不住心中的兴奋，等着看章书墨出丑。 苏翰见到彭茂带着这么多人来到会场，心中颇有不悦：“彭茂，你带着这么多人来会场成何体统？打扰了章相爷的雅兴，我为你是问！” 彭茂赶紧跪下，议曹院的人随着一起跪到了地上。 “启禀将军，属下也不愿打扰诸位大人的雅兴，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属下不得不说啊！”彭茂一脸焦急的说道。 章禄瞟了眼跪在人群中的章书墨，然后对彭茂说道：“没关系，本相的雅兴也不是那么好打扰的。你若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彭茂把头一低：“属下命章书墨看管陛下赏给诸位大人的珍宝，谁知刚才去偏院的时候发现章书墨居然晕倒在地，经过核对，我们发现赏赐给刘野将军的物品中少了一只玉佩！” “什么？居然有人敢在将军府偷东西，他活的不耐烦了！”苏翰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然后看向章书墨：“是何人将你打晕你可曾看清那人容貌？” 章书墨赶紧回答：“回大人的话，那人是从背后将我击晕的，所以小人并未看清来人的相貌，在晕倒前我只看到了他穿着一双官靴！” “此话当真！？”章禄听完猛的站了起来，要知道，只有朝廷命官才会穿着官靴！ 章书墨眼神摇摆不定，露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回大人的话，小人当时被打的头昏脑胀，现在也不敢确定，不过看样子应该就是官靴。” “一派胡言！依你的话，这偷东西的人岂不是朝廷命官？”一个满脸胡子的将军呵斥了章书墨，然后对章禄和苏翰说道：“章大人、苏将军，依卑职所见，这厮八成是玩忽职守，丢了东西又害怕处罚，所以故意这么说的！” 苏翰皱起眉头：今天如此重要的日子怎会有人敢来偷盗？还有彭茂一向稳重，怎么会带着议曹院的人闹到这里来？此事肯定另有蹊跷，自己先静观其变。 章禄听完大胡子的话，看了看章书墨，然后对苏翰说道：“苏将军，此事颇为蹊跷，不管是不是看守的人玩忽职守，总之东西丢了，就肯定有人偷盗。连陛下的赏赐都敢偷，难道真的不把我这个丞相放在眼里吗！” 苏翰赶紧对章禄行礼：“章大人放心，此事发生在将军府，我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说完，苏翰对着手下喊道：“来人啊，将府上所有人召集起来，挨个讯问。还有今日来过府上的人，也统统给我抓回来，我到要看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刘旷听到苏翰的话，吓出一身冷汗：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人去打了姓章的，可真是害死自己了。自己明明是之前就拿走了玉佩，现在说出来恐怕也没人信了。这玉佩要是让人搜出来，那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92章 倒打一耙 将军府内，众官员见苏翰动了真格，只好乖乖的配合调查。只是众人心中却十分不快，堂堂朝廷命官却被当做盗匪一样被人搜查，简直是奇耻大辱。于是人们便迁怒于彭茂和章书墨，认为都是议曹院的人无能，才能导致众人受辱。 梁嘉作为郡守，率先表态，主动由士兵来搜查自己。苏家的人自然更不会有怨言，纷纷主动让士兵来搜。其他官员也纷纷效仿，让士兵搜个清楚，好证明自身清白。 刘旷见状心中乱了方寸，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拿走玉佩的事情悄悄告诉给刘野。 刘野听完不禁看向彭茂和章书墨，心中对刚才彭茂和章书墨的话产生了怀疑：玉佩是刘旷拿走的，也就是说，有人打晕了章书墨却没偷任何东西。这样的话，打章书墨的人肯定是为了什么事报复他，只是正常人怎会选择在这样的日子报复章书墨？所以，章书墨很可能说了谎，他根本就没被人打晕。 想到这儿，刘野对刘旷低声说道：“待会我会故意引起混乱，你趁乱悄悄将玉佩放到去偏远的路边，这样人们会以为是下人在搬运东西的时候掉的，就没人怀疑你了。” 安排妥当，刘野忽然对章禄呵苏翰说道：“章大人、苏将军！属下认为既然要查，就要查的彻底！议曹院的人也在府中，他们也得接受检查！尤其是那个章书墨，刚才那些话都是他的一面之词，万一是他监守自盗呢！” 众人本就因为此事迁怒于章书墨，听到刘野的提议纷纷附和。苏翰一听，赶紧看向章禄，看他会作何反应。 章禄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刘野，然后对众人说道：“刘将军说的没错，既然要查，就得查的彻底！传我命令，今天在场的人都得搜查。”说完，章禄起身站了出来：“我也不能例外！” 众人见状，大吃一惊。刘野赶紧向章禄解释：“章大人误会了，属下没有别的意思！” 其他人也纷纷劝阻：“使不得啊，章大人，我们并非这个意思！” 苏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也站了出来：“章大人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哪像你们，被搜查而已就一肚子怨言。既然要接受检查，老夫自然也不能例外。” 在场的众人见两人的态度，自然也不敢再有怨言，而刘旷却趁人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 议曹院的人本来对刘野的话还有些意见，但见到章禄和苏翰都这般态度，自然也乖乖的接收检查。 章书墨第一个被搜查，此时刘野忽然说道：“查一查他的头部，既然被人打晕，肯定会有痕迹。” 士兵看了看章书墨的脑后，却未发现半点痕迹。章书墨不禁叹了口气，看来以后做戏要做全套啊。 “报告大人，未发现被打的痕迹。”搜查的士兵赶紧说道。 众人一听立刻来看劲头，小声议论道：“果然是他，看他还怎么狡辩！” 章禄听到后皱起眉头：“章书墨，你如何解释？” 一旁的彭茂手心捏了一把汗，原本此事就是章书墨凭空捏造的，现在不但没套出刘旷，反而被刘野倒打一耙，真是得不偿失。 章书墨赶紧跪到了地上：“启禀大人，小人确实被人打晕了。议曹院的人可以作证，在下是被他们叫醒的。而且在下听说武功高强的人只要力度拿捏到位，就是打晕了别人也不会留下痕迹。” “你！你是什么意思！”大胡子又暴跳起来：“你是说是俺们武将将你打晕的？” 章禄看向苏翰：“苏将军，你武功高强，章书墨说的话你可认同？” 苏翰点了点头：“习武之人做到这点儿，也不算什么难事，在场的这些将军应该都能做到。” 章禄笑了笑：“有意思，这么说来调查的范围岂不是缩小了？” 所有的武将铁青着脸，刘野更是有些后悔，没想到章书墨才思敏捷，这么容易就让他混了过去，还把脏水泼了回来，此子若与自己成了对头，日后定不能留他。 这时，章书墨看到刘旷已回到人群中，于是赶紧看向身后。跟着刘旷的家丁朝章书墨点了点头，章书墨回给他一个眼神，然后跪下来说道：“启禀大人，小人刚刚想到，今早小人在将笔墨纸砚拿去偏院时，一不小心将墨汁洒了一路，若是去过偏院的人鞋底说不定会沾上墨汁。” 众人一听，纷纷看向自己的鞋底。章禄微微一笑，似乎早料到章书墨会有后招：“好，那么就先查大家的鞋底吧。” 刘旷心中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没去过偏院，否则真就说不清了。一边想，刘旷一边看向自己的鞋底，可看到鞋底的瞬间刘旷愣住了，这墨汁是什么时候沾上的！ 旁边的人很快便发现了刘旷的异样，看到刘旷鞋上的墨汁，旁边的人惊的叫了起来：“刘将军，你！” 士兵听到动静赶紧过来检查，刘旷提着鞋子愣在了原地：“你们要信我，我真的没去过偏院，真的没有啊！” 众人纷纷看向刘旷，刘野绷着脸，也不知是刘旷没跟自己说实话，还是另有蹊跷。可无论如何，刘旷是不能不管的。 于是，刘野大步走到刘旷身边，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不争气的东西，连陛下赏赐的东西都敢偷，那东西既然赏给哥哥，哥哥会不给你吗？”刘野一边打一边说，让别人明白，刘旷根本就没必要偷陛下赏赐给自己的东西。 “我没偷，我没偷啊哥哥！诸位大人，你们要相信我啊！”刘旷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朝着刘野大喊着。 “还敢狡辩，来人，搜他的身！” 不一会，两个士兵便把刘旷搜了个遍，然后对刘野说道：“启禀将军，未发现玉佩。” 刘野也赶紧对章禄和苏翰说道：“两位大人，既然没搜到东西，不知能否洗脱我弟弟的嫌疑？” 章禄和苏翰正在犹豫之际，娄载英忽然带着一队士兵走进了会场：“启禀将军，末将在巡逻的时候捡到了这块玉佩，听说大人正在寻找，便送了过来。” 众人看向娄载英载英的手中，果然是一块精美的玉佩。 第93章 急智 章禄皱了皱眉，看向章书墨。章书墨微微挑了挑眉，又恢复了正常。章禄看到章书墨的表情，心中便猜出了个梗概，于是哈哈大笑起来：“苏将军，你这下人办事也抬不牢靠了，居然将玉佩丢在了路上，害的大家虚惊一场！” 苏翰赶紧赔罪：“是下官的家丁办事不利，我定当重重惩罚！” 听到官职最大的两人定下基调，众人松了口气，刘旷心中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时章书墨忽然幽幽的说道：“既然玉佩的事是个误会，那让在下脑后挨这一的人下恐怕非刘旷将军莫属了吧？” 众人原以为事情算是过去了，没想到章书墨居然还不依不饶，彭茂忍不住呵斥道：“放肆！章书墨，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章书墨只好悻悻的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刘旷本想辩驳几句，可看到眼下诡异的气氛也不敢开口。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道章书墨和刘旷有过节，所以很自然就联想到刘旷偷偷阴了章书墨一把，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章禄看了看天，举起手中的酒杯：“诸位，本官不胜酒力，满饮这最后一杯，便要去休息了。” 众人赶紧举起酒杯，结束了这场热闹却又煎熬的宴会。 秦盛赶紧带人赶往偏院，不多时便开始跟官员们交接赏赐之物。彭茂见眼下无事，便将章书墨叫到了屋中。 “刚才我呵斥你，你别往心里去。那种情况下你不该再纠缠不休了，还好相爷和将军都未责备你，否则得不偿失啊。”彭茂语重心长的说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多谢彭先生指点，只是在下担心，当时我若不追究刘旷，恐怕相爷和将军会看出破绽。” 彭茂一愣：没想到这小子宁可受责备，也要将计谋做到万无一失，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心性，日好若加以培养，未来可期！ 想到这儿，彭茂摆了摆手：“好了，你今天表现还不错，帮助议曹院躲过一劫，但你以后也要注意，别到处得罪人，否则像今天的事情还会发生。” 章书墨毕恭毕敬的行了礼，然后退了出去。 院子里，闲来无事的幕僚们聚集到了一起，众人忍不住讨论起章书墨。 “吴老，您见多识广，分析分析章书墨今天的计谋如何？”魏山忍不住问道。 吴老捋了捋胡子：“从今日的表现来看，此子有些本事。能从些许信息中笃定刘旷偷了玉佩，说明此子善于识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条先发制人的计谋，说明其有急智。从他让人在路上泼洒墨汁的行为来看，说明他精于算计，知道自己使出计谋后对方会如何拆招。总之此子本事不在你我之下。” 谁知吕老却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老吴，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看此子不过是有点急智的狂妄少年罢了，连相爷和将军都要息事宁人了，他还不依不饶，这等胸径能成何大事？” 幕僚们三言两语的讨论着章书墨，虽然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但人们对于章书墨的急智却都十分认同。 于此同时，刘野和刘旷也启程也在议论着章书墨。 “什么？大哥的意思是说章书墨并没有被人打？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刘旷惊的张大了嘴巴，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章书墨居然还有这种能耐。 刘野点了点头：“这个章书墨不简单，章禄三番五次替他出头，两人又都姓章，依我看两人八成有着亲戚关系。” “这么说那我的仇岂不是报不了了？”刘旷一听有些着急。 刘野没好气的说道：“一个小孩罢了，你跟他置什么气！你是要跟着哥哥做大事的人，咱们要能屈能伸，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把受到的气，加倍奉还给他们！” 到了酉时，章书墨和娄载英在将军府的后门集合，两人一同朝新家走去。 “今天那家丁来找我时，吓了我一大跳，没想到你刚到将军府第一天就惹出这么大的事，还好有惊无险的找到了。”娄载英心有余悸的说道。 章书墨笑了起来：“你还真以为是下人弄丢的？” 娄载英一愣：“难道真是刘旷偷的？他怎么会那么大胆？” “他有多大胆，就说明他有多恨咱们，日后咱们都小心些吧。” 娄载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对了，咱们也稳定下来了，是不是可以让胡琨回去了？” 章书墨皱了皱眉：“为啥？有个下人在身边不好吗？” 娄载英撇了撇嘴：“他还带着一辆马车，雇下他得花多少钱？而且他一个马夫，居然能有那么好的功夫，我觉得胡琨这人不一般，所以咱们最好还是别用他了。” 章书墨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不过这事你自己跟他说去。当初是我央求他送咱们来的，现在咱们用不着了就要踢他走，我可做不到。”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街口。这时两人发现铁匠家的孩子王虎被一拳小孩围住了。 “王虎，你不是说你爹会打刀吗？打的刀呢？” 王虎哼了一声：“一群无知之徒，打刀哪是那么容易的，再等些日子，我一定让你们看到我爹打的刀！” “哈哈哈，你这外乡人真会吹牛，我看你爹就是个一般的铁匠，根本就不会打刀！” “你放屁，我爹就会打刀，我爹打的刀都是宝刀！”王虎一听到对方的话明显急了。 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朝他吐了吐舌头：“光会说大话，连把切菜刀都拿不出来，谁信啊！骗人精！” “骗人精，骗人精！”一群孩子围着王虎叫了起来。 王虎黑着脸握紧了双拳，朝着稍大些的孩子猛然撞去，一把将他撞到了地上：“我没骗人，我爹就是会打刀！” 倒地的孩子吐了口唾沫：“敢打人，咱们打死他！”说完，一群孩子哄的拥了上去。 “都给我住手！要不我揍扁你们！”娄载英看不下去，对着那群小孩大声喝到。 小孩一看大人来了，一哄而散。娄载英过去伸出手本想扶王虎起来，谁知王虎却吐了口唾沫：“谁让你们多管闲事的！” 第94章 收徒 章书墨没想到王虎居然是这个态度，于是说道：“你说不过人家先动的手，我们帮了你，你有什么好气的？” 王虎却不理二人，独自起身也不拍打身上的灰尘就朝家里走去。 娄载英看着王虎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你说这孩子多有勇气，为了守护爹爹的形象，一个人敢面对那么多人。” 章书墨笑了笑：“我可不这么认为，恰恰相反，我觉这孩子一点都没替他爹考虑。他跟别人说他爹爹会打刀并不是维护他爹形象，而是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他跟别人打架也是因为别人叫他骗人精。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是对的，不惜用自残的方式，央求他爹打刀，可打刀是违法的，他要是真的在乎他爹，怎会央求他爹去做违法的事？由此可见，这孩子不但虚荣，还有些自私，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娄载英撇了撇嘴：“会不会是你想的太多了？” 两人正说着，一个女人忽然走到两人面前，不由分说的问道：“请问两位刚才是在说王虎吗？” 章书墨打量了女子一眼：“请问您是？” “我是虎子他娘！”女子说完看向王虎的背影：“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虎子确实有不少毛病，我跟他爹也都知道，就是管不了他。” 娄载英赶紧说道：“大姐，小孩子哪能没毛病的，虎子还小，长大了就好了。” 女子叹了口气：“唉，还是我跟他爹没本事，没法送虎子去书院读书。有个算命的曾给虎子算过，说虎子要是有人教，日后会成人中龙凤，要是没人教，虎子以后就会成祸害一方的大魔头。我们跟他爹每日每夜的干活，就是为了攒钱送虎子去读书。” 章书墨忍不住问道：“这里读书需要很多钱吗？在清化城一年也不过十几两银子。” 女子无奈的笑了笑：“我们小家小户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除下吃喝，能剩个几两银子已经算是好的了。” 娄载英听完动了恻隐之心：“这样吧大姐，我相公之前在清化城就是教书先生，你要不嫌弃就让虎子跟我相公读书吧？咱们都是都是街坊，钱就不用了，我们家里要是缺啥铁器，让王大哥给我们打了就行。” 女子一听瞪大眼睛看着二人，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两位，这......” 章书墨朝她笑了笑：“大姐也别太高兴，我之前虽当过教书先生，可也仅仅是教人读书，能不能让虎子成为人中龙凤，还得看他自己。” 女子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懂，我懂！”说到这儿女子一把拉住两人：“走，两位去我家，我这就让虎子拜您为师！” 两人被女子拉着到了铁匠铺，还没进去就听到王虎在向铁匠哭诉。 “爹，你就给我打把刀吧，有了刀看他们谁还敢欺负我！” 女子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三人一起进了铺子：“虎子，你别装了，娘刚才在街口可是看到了，这位小姐和公子明明将那群小子赶跑了，你咋还诳你爹？” 王虎一看到章书墨和娄载英立即又露出幽怨的眼神，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铁匠见到二人立刻起身感谢，女子高兴的拉着铁匠的手说道：“这位公子之前做过教书先生，刚才在路上公子和小姐已经答应收虎子为徒，而且还不收钱。” “啊？”铁匠听完先是一愣，然后赶紧对二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我先替虎子谢谢两位的大恩，只是不收钱可使不得，我们哪能让公子白白教虎子读书。” 章书墨笑了笑：“大哥别误会，我们虽然不收钱，可是要别的报酬。我们刚刚搬过来，家中还缺些铁器，所以......” “公子放心，你家的铁器我都包了！”不等章书墨说完，铁匠就抢着说了出来。 说完铁匠又对妻子说道：“敏娘快准备茶水，咱们这就让虎子来给先生磕头！” “不必麻烦了！”章书墨制止了敏娘，又对铁匠说道：“大哥无需多礼，咱们不走如此繁杂的过程，每晚让虎子去我那儿念书即可。” “好的，一切都听公子安排。对了公子，你们现在可缺什么铁器？”铁匠高兴的说道。 章书墨想了想说道：“大哥可会打匕首？我初来乍到，想要把匕首防身。” 铁匠一听为难起来，敏娘赶紧拉了他一把：“王途，虎子好不容易有个读书的机会，你可不能错过！” “好！”铁匠终于下定了决心：“过几天我就能打好，到时再送于公子。” 章书墨笑了笑：“没关系，这事不急。既然事情已经定下，那今日开始，就让王虎跟我读书吧。” 王虎一听，转身就要跑，敏娘手快，一把拽住了他：“虎子，从今天开始，你就好好跟着公子读书，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公子家调皮捣蛋，我打断你的腿！” 就这样，章书墨和娄载英带着王虎回到了院子。娄载英不解的问道：“你要什么匕首防身？给你个匕首你也不会用啊？” “你不收钱，还不让他打东西，他心里会愧疚的，我要了匕首，他就会心安理得。而且这匕首我还真有用。” 章书墨说完看向王虎：“我知道你不愿意跟我读书，没关系，我也不指望你能好好读书，不过只要你愿意听我的话，我可以把你爹打的匕首送给你。” 王虎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不过我有个要求，你不能让外人知道我把匕首给了你，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否则我会收回匕首。” “啊？”王虎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不让别人知道，那岂不是还不能证明我爹会打刀？” 章书墨笑了笑：“你让你爹打刀，是为了要刀呢还是为了让别人知道？换句话说，你要你爹打刀的目的是什么？” 王虎想了想：“自然是证明我爹会打刀了，别人都笑话我说谎，可我爹真的会打刀啊！” “你爹会打刀，你本来就知道还用证明？你不过是为了在别人面前证明你没说谎而已，可你知不知道，打刀是犯法的，你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难道连你爹的安危都不顾了吗？” 第95章 最后一面 王虎被章书墨问的哑口无言，过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爹打匕首？” 章书墨忽然收起了笑容：“我是要让你明白，你爹为了能让你读书，即便是犯法他也在所不惜！而你呢？仅仅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却不择手段的逼你爹打刀，我要是你爹早打断了你的腿，还会让你读书！？” 王虎被章书墨的气势吓住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章书墨叹了口气：“好了，你的第一节课就是面壁思过，好好想想是你的虚荣心重要，还是你爹重要！” 章书墨说完回了屋，留下王虎一个人面壁思过。娄载英看了眼独自在院子里的王虎，忍不住问章书墨：“他一个八岁孩子，你跟他说这些，他能懂吗？你还不如直接教她读书识字呢。” 章书墨叹了口气：“能不能懂是他的事，但理我得给他说明。我也想省点儿事直接教他读书，可我刚想起来，咱们走得急，啥书也没带啊。” 娄载英一听，一把推开了章书墨：“你没带书就让人家一个孩子在院子里面壁思过？没带书你叫他过来干嘛？不能明天再开始吗？”说完娄载英走向王虎，将他领回了铁匠铺。 章书墨捂着被推的地方一边揉一边自言自语：“我只是看不惯他骗他爹的行为，拉过来讲讲道理，用得着大惊小怪吗？” 说完，章书墨不禁想起了章禄，怎么别人的爹就那么好呢？ 第二天一早，胡琨送章书墨和娄载英出门，刚好撞上了铁匠王途。王途一见章书墨便迎了过来：“昨天晚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虎子第一天就被您给退回来了。” 章书墨笑了笑：“都怪我，忘了带书，今天我会上街去买。” 王途赶紧低了低头：“让先生破费了。对了，这是半斤猪肉，今早我特意去屠户家割的。您千万别推辞，俺们没有钱，这点儿拜师礼聊表心意。” 章书墨也不推辞，让胡琨收下了礼物便与娄载英一起去了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两人各司其职。由于今天是章禄离开的日子，所以议曹院并没什么事情，所有人各自休息闲聊。 章书墨趁机询问秦盛许良城中哪里有书店，秦盛悄悄的跟章书墨说了一个地址，并嘱咐他只要提了陈琳的名字，就会有优惠。 没等章书墨问清怎么回事，将军府的管家找到了他，说将军找他有事。章书墨赶紧跟着管家离开，等章书墨一走，议曹院的众人有纷纷议论起来，为什么苏将军会格外看重章书墨。 跟着管家章书墨来到了将军的书房，管家示意章书墨进去，自己却离开了。 推门而入，章书墨发现除了苏翰，章禄也在场。苏翰见章书墨进来朝他笑了笑：“好了，既然书墨来了，我就不在此打扰你们父子相聚了，你们慢慢聊，绝不会有人来打扰！”说完苏翰离开了书房。 章书墨没想到苏翰居然早就知道自己跟章禄的关系，看来他跟章禄的关系也非同寻常。 两人沉默半天，章禄率先开口：“我今天就要走了，走之前想见你最后一面！”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那天你说的已经够多了。”章书墨幽幽的说道。 章禄笑了笑：“没有要说的了，只是想见见你。今日一别，我担心咱们爷俩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了。” 说完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章书墨忽然问道：“你让苏翰将娄载英和我弄来将军府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见我一面？” 章禄点了点头：“有这方面的意思吧，同时也是给你们找个靠山，有了西北军撑腰，今后应该没人敢动你们了。” “你不能当我们的靠山吗？为什么要让西北军当我们的靠山？难道是为了和我撇清关系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有些事情还不能跟你说，不过将来你会明白的！”说到这儿，章禄无奈的叹了口气：“唉，你回去吧，日后好生活着！” 章书墨被章禄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默默的退出了书房，在门口看着房门楞了半天，正如章禄所言，这可能是两人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下午，章禄带着人离开了许良城，城中所有官员都为之送行。在官府的组织下，城中百姓也夹道欢送。官员们一直送到城门外，又目送章禄消失在地平线之后才离开。 送完章禄，今日便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章书墨趁机上街买书去了。根据秦盛的提示，章书墨来到了一家书店，一进门便遇到了熟人。 “章公子，你是来买书的？”梁琪见到章书墨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没等章书墨说话，站在梁琪身边的陈祎率先说道：“你就是章书墨？杨雪的师傅？” 章书墨忍不住笑了起来：“杨雪一句玩笑话，陈兄又何必当真呢？” 梁琪有些纳闷的看着两人：“你们两人认识？” “我记得陈兄，恐怕陈兄记不得我！梁公子，幸会幸会。”章书墨朝梁琪拱了拱手。 陈祎把双手背后冷笑起来：“梁大哥多虑了，他这种无名小辈我怎么会认识，只是碰巧听说过他的名字罢了。” 梁琪感受到陈祎的敌意，赶紧说道：“贤弟这可就说错了，章公子怎会是无名小辈，他现在可是将军府的议曹，说起来跟你爹可是同僚呢！” 陈祎一听惊的瞪大了眼睛：“他？议曹？梁大哥，你怕不是弄错了吧？他的模样还没我大，怎么可能当上议曹？我爹当年可是当了三年幕僚才转正当上议曹，他一个无名之辈，何德何能当上议曹？” 梁琪听完陈祎的话赶紧朝他眨眼睛：“贤弟，你既然不认识章公子，又怎么能胡说呢？章公子可是得到相爷赏识的人，当个议曹还不是绰绰有余？”说完梁琪又赶紧朝章书墨说道：“章公子，陈兄弟不认识你，所以有所冒犯，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哦。对了，陈琳是兄弟的爹爹，大家都是自己人。” 章书墨忽然想起秦盛说买书时提陈琳可以优惠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妨不妨，我只是来买书的。” 一旁的陈祎还是一脸不相信的看着章书墨，在他的印象中，章书墨应该只是个在边陲小镇中斗蛐蛐的市井之徒，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将军府的议曹，还跟自己的爹爹平起平坐，这升迁的也太快了吧！ 第96章 截杀 章书墨在陈祎的目瞪口呆下买好了书，等章书墨离开，梁琪赶紧问陈祎：“陈兄弟与章书墨有过节？” 陈祎苦笑起来：“谈不上过节，只是输给过他的徒弟。” 梁琪松了口气：“那就好，章书墨不知有何能耐，相爷和苏将军似乎都很看好他，你最好别招惹他。” 陈祎听完心中更苦，自己最大的依仗就是陈琳，现在章书墨都跟爹爹平起平坐了，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招惹他？ 将军府中，由于丞相已经离去，那些赶来接受慰问的将军们也纷纷向苏翰道别，返回军营。 文韬是跟着西路军中的折冲将军张奎一起来的，现在张奎要离开，他自然也就收拾东西离开。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许遗憾，这次虽然见到了娄载英可她以为人妻，而且匆匆见了一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着实有些遗憾。 张奎一行人原本是要跟着西路军大将军苏昌一起离开的，可苏昌是苏翰的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苏翰的夫人非要留他多住几日，所以苏昌就命张奎先行一步。 众人骑马快要到达十里坡时，一颗大树倒在路中央，拦住了众人去路。 “你们几个，去把树挪开！”张奎指了指文韬几人。 几人正要下马去抬大树。这时路两边的树林中忽然冲出几十骑兵，将一行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用黑布遮住了脸，说是骑兵也仅仅是因为他们都骑了马，但装备却十分简陋，看起来跟普通山匪无异。 张奎面色凝重，立即吼道：“我乃西北军折冲将军张奎，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却没有回答张奎的意思，为首的人猛然间抬起手臂，所有人立刻拔出长刀，看起来像是准备发起进攻。 文韬见状不由得心头一紧，手心冒出汗来。这群人来历不明，不由分说便要拔刀相向，难道是想置己方于死地？可己方就这么十几人，能杀出重围吗？ 张奎好歹是个将军，自然不能在众人面前露怯，于是朝着对方呵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们可是西北军苏昌将军的手下，这里全是我西北军的地盘，你们敢对我们动手？活腻味了吧！” 对方首领身边的小将忍不住啧啧的叫了两声：“张将军好大的口气，别说是你，今天就是苏昌来了，我们也照杀不误！我劝你们乖乖束手就擒，我们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张奎听到对方的口气，心中多少有些忌惮：“你，你就不怕我西北大军将你们这区区几十人踏平？” “怕？我当然害怕，不过好在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只要你们都死了，西北军去哪找我们？”对方的首领故意压着声音，似笑非笑的说道。 张奎听完，心知对方是铁了心要置自己于死地，于是猛然瞪大了眼睛，朝着对方叫到：“山野贼寇，休得猖狂！我堂堂西北军还会怕你们这些山匪不成？有本事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谁知对方摇了摇头：“弱者是没有资格谈条件的，你还不配与我斗！”说完他吹响了口哨，这几十骑兵瞬间朝张奎一行人冲了过去，首领骑着马原地不动，对众人说道：“不留活口！” 张奎见状，哇呀呀的大叫起来：“乱臣贼子，看我等取了你们项尚人头！”说完对身后的手下喊道：“擒贼先擒王，跟我冲！”。张奎手下的十多骑立刻呈一字型朝对方冲去。 对方首领见状冷笑一声，双腿一夹马肚，举起长枪朝张奎刺去。张奎使的是双锤，虽然威力大，但攻击距离有限，必须要到身边才能发挥威力。于是他双手松开缰绳，左右开弓立刻杀出一条血路，迎着对方首领的长枪冲了过去。 这时，对方的长枪忽然变刺为挑，绕过了张奎挡在胸前的大锤，直接挑中了马身。同时对方又换成单手握枪，一个马后藏身，躲过了张奎右手抡圆了的一锤。 张奎本就没拉缰绳，马又被对方刺中，这一锤被对方躲过后，他被巨大的惯性带飞出去，直接滚落到地上。对方则飞速起身，朝张奎身后的人刺去。 这时其他匪寇见张奎落马，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张奎一锤打翻一个匪寇，却被另一边冲过来的骑兵刺中后背。他发出怒吼，一锤砸向马头，战马直接被他砸死，同时对着马上的匪寇又补了一锤。可这也给了张奎身后的人机会，一群人趁机将张奎淹没。 另一边，没了主将的西路军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顷刻间被对方首领连杀数人。文韬跟在马队的最后面，看到如同杀神一般的山匪，已被吓破了胆，赶紧拉住缰绳改变马的方向。可为时已晚，他的四面八方以全是对方的骑兵，文韬见状，吓得直接跳马滚落到地上，被一群山匪团团围住。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家中还有八十老母，求大人放小人一条狗命！”文韬已顾不得形象，跪到地上疯狂的磕头，祈求对方能饶自己不死。 这时战斗以到了尾声，除了文韬，其他人以全部没了呼吸。对方首领身边的小将笑呵呵的来到文韬面前：“现在知道求饶了？当初你在客栈的时候可是威风的很呢，现在求饶，晚了！”说完拔出了长刀。 文韬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吓得大叫起来“啊！”，不自觉一股热流从他胯下流出。 “慢着！”首领叫住了小将，小将手中的长刀停在了半空，然后一脚踢在了文韬的脸上：“算你走运！” 首领笑呵呵的来到文韬面前：“你想活命？” 文韬被踢的七荤八素，但听到对方的话赶紧回道：“求大人饶小人一命。” “好，那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做得好，我便饶你不死，如果你做出了什么差池，那到时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我可能会让你全家跟着陪葬！” 文韬一听赶紧开始磕头：“小的一定办好。一定办好！” 首领哈哈一笑：“好，你先说出你家地址，等我接了你的家人，再放你回去。” 第97章 目标 当天夜里，章书墨睡的正香，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胡琨率先迎了出去，来人正是将军府的家丁。 家丁见到章书墨直接说道：“苏将军招议曹院所有人进府议事，时候不早了，请章公子莫要耽搁。” 章书墨一听睡意全无，这时候议事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赶紧准备妥当，和家丁一起赶往将军府。 此时的将军府内灯火通明，这次家丁直接将章书墨带到了苏翰的书房，书房中已来了不少人，而章书墨却被跪在地上的人吸引了目光，此人正是文涛！ 文韬看到章书墨进来有些吃惊，可仅仅也只是吃惊，现在的他已没心思考虑章书墨为什么会在这儿。 章书墨看到文韬身上布满了血迹，不禁纳闷起来：自己要是没记错的话，文韬好像是西北军某一部的军侯，他浑身是血的跪在这儿难道是打仗了？不对，文韬是跟某位将军来接收慰问的，应该是下午才走的，现在不过是子时，他应该还在路上才对，难道敌军已经打到这儿了？那清化城岂不是危险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赶紧看向了苏翰，却发现苏翰镇定自若的坐在太师椅上，章书墨心中的顾虑便打消了：应该不会，如果敌军打到这儿，苏将军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过了一会儿，人们陆续过来，彭茂最后拄着拐杖走进了书房，一见苏翰赶紧请罪：“老朽来迟，还请将军责罚。” 苏翰摆了摆手：“事发突然，都不必不必多礼！既然人已到齐，就听这位军侯把事情的经过讲一遍吧。” 文韬吞了口唾沫讲了起来：“我们下午跟随张奎将军离开许良城，到达十里坡附近时一颗大树倒在了路中央。于是张将军命我们搬开大树，这时路边的树林了冲出几十马匪，各个骑着马，将我们团团围住。” “十里坡离许良城这么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规模的马匪？”陈琳忍不住问道 文韬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张将军自报了家门，谁知他们一听到西北军的名号，不由分说便发起冲击。张将军大怒，举捶应敌，结果十招之内便被对方取了性命。我们一行几人原本打算跟随将军赴死，可转念一想对方如此蹊跷，若无人上报恐怕会中了他们的阴谋，于是我们便拼死突围，最后只有我一人活着回来。” 听完文韬的话，彭茂看向苏昌：“苏将军，张奎是您的手下，你可知他武艺如何？” “与我不相上下！”苏昌说完，又补充道：“西路军里能稳胜张将军的人一只手也能数的过来，所以这群马匪肯定不一般，我已经命人前去十里坡调查了。” “我和苏昌都认为这群马匪不寻常，很可能是敌国军队假扮的，不知诸位有何见解。”苏翰问道。 秦盛赶紧说道：“既然张将军武艺如此了得，那匪徒能在十招之内战胜张将军定然不是无名之辈，敌国军中可有这号人物？” “武国和景国名将自然不在少数，要说十招之内战胜张奎也不是没可能，只是他们是如何绕过前线，来到我国腹地的？” 被苏昌这么一问，众人陷入了沉默。如果敌军能在我军眼皮低下溜进腹地，那岂不是证明前线的设防如同虚设？ “会不会是别处的马匪流窜至此？马匪大多是绿林中人，有一两个武艺高强的也不是没可能！”吕老补充到。 秦盛立即反驳了吕老：“没听说对方都骑着马吗？我怀国又不产马，普通的马匪哪能有几十匹马？再说了，马匪遇到我军官兵逃还来不及呢，怎会对官兵动手？” “也许就是因为他们胆子大，这些马都是从官兵手里截的呢？” “不可能，若是有这么一伙胆大包天马匪，咱们早就该听说过了，还会如此毫无头绪？” 众人的意见分为两派讨论起来。章书墨陷入沉思：首先这些人绝不可能是马匪，马匪无非图个利字，张奎一行人又不是商贩，截杀他们即有风险又没利益，山匪怎会做赔本的买卖？可若说他们是敌国士兵也有些牵强。且不说敌国士兵能不能绕开前线的防御，就算对方饶得开，可许良城地处清化城南方，从距离上来说，敌国士兵也该选择去清化城捣乱，而不是孤军深入至许良城，否则岂不是拿命在冒险？ “好了好了！”苏翰叫停了众人的讨论，然后又继续说道：“现在且不说这帮人的身份，诸位认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彭茂站了出来：“启禀将军，属下认为首先应当派出斥候，打探这群人的下落。几十人的马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同时告知前线，让他们留意敌国的动向。另外张将军遇难的消息得封锁，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陈琳也补充道：“属下认为对方既然有预谋的截杀张将军，肯定是提前就得知了张将军的动向，所以他们一定有人进了许良城，打探张将军的动向。可以让人调查下城内的客栈，看是否有可疑的人员入住。” 章书墨听到陈琳的话，眼睛一亮，赶紧问道：“诸位可曾想过，对方为什么要截杀张将军而不是其他人呢？” 众人被章书墨的问题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魏山忍不住说道：“也学他们只是随便挑选的目标，刚好选中了张将军。” 章书墨摇了摇头：“既然对方是提前布置，说明他们肯定是知道城里的状况的。就像陈琳兄所言，既然他们已经派人进城打探，那他们必然知道昨日有许多接受慰问的官员离开，其中还有些是文官。无论对方是马匪还是敌国士兵，他们都应该挑选更好下手的目标吧？为什么他们挑选了张将军这个麻烦的目标呢？” 众人听完章书墨的话，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苏翰眯起了眼睛：“这么说来，对方可能既不是马匪，也不是敌国士兵，因为他们最初的目标就是张奎，马匪和敌国士兵是不会给自己定明确的目标的！” 第98章 十月二十七 众人听完苏翰的话，又陷入了沉默，按照这个推测对方显然是针对张奎进行的截杀，也就是说应该是和张奎有仇的人，那么这个人必定认识张奎，也就说说这人肯定是自己人！ 在场的众人都不是傻子，自然全都分析到了这一点，所以谁都不好再说话。苏翰握了握拳头看向文韬：“截杀你们的人你可认识？” 文韬赶紧回道：“他们都遮住了脸，所以小人未曾看清他们的容貌，不过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此话一出，众人又疑惑起来，既然口音不是本地人，那有很大概率就是敌国士兵干的，可如果是敌国士兵，为什么要遮住脸呢？ 苏昌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肯定是自己人干的，否则何须遮住脸！用外地口音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让我知道谁这么大胆，一定扒了他的皮！” 苏翰叹了口气：“我果然是老了，手下的人居然敢在我的眼皮低下做出这种事，看来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众人听到这话，赶忙跪到了地上，苏翰摆了摆手：“昌儿，今天十月十七，我给你十天时间，十月二十七之前查出凶手，我要让人们知道，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下场必然不得好死！” 众人离去，彭茂看着看章书墨的背影，心中感叹道：此子果然才思敏捷，仅仅通过分析便能让众人确定此事是自己人做的，着实厉害。原本自己只担心陈琳，现在看来这章书墨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章书墨刚走到将军府门口，秦盛却拦住了他：“章书墨，没想到你挺厉害嘛！” “哪里哪里，我也是听了陈先生的话，才恍然大悟。” 秦盛看了看周围，将章书墨拉到了一旁：“你跟我说说，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章书墨摇了摇头：“我初来乍到，对西北军内部的事情不甚了解。想来肯定是跟张奎有仇的人做的。而且调动几十骑兵这么大的动静，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出来，所以应该不用你我担心。” 秦盛却否定了章书墨的想法：“恐怕没那么简单。对方既然敢做，就应该不怕此时暴露。西北军中大大小小几十个将军，每人都有自己的私兵，将军带着私兵离开，谁知道他们做什么去了？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不会承认的！” 章书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我相信苏将军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现在时间尚早，我得回去睡个回笼觉。”一边说，章书墨一边打起哈欠。 秦盛笑了笑：“年轻人应该有点干劲儿，这可是你表现的大好机会，你却要回去睡觉？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查案？” 章书墨摆了摆手：“不了，不了，真的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幕恰好被刚刚走出府门的彭茂看到，彭茂眯起了眼睛，这个秦盛拉拢章书墨是何目的呢？ 将军府内，文韬被带进了一间小屋，门口还有卫兵把守。文韬看了看门外的卫兵，焦急的走来走去：完了完了，现在他们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事情是武国人干的，自己完不成那人的任务，爹娘可就危险了！都怪可恶的章书墨，爹娘若是出什么差池，我鼎将他碎尸万段！ 这时一个下人拿了身干净的衣服来到门前：“老爷让我给里面的小子送一身干净的衣服。” 由于文韬现在的衣服沾满血迹，卫兵也没有怀疑，直接放下人进去。一进屋，下人便对文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文韬一看立即警觉起来。 下人一边帮文韬换衣服，一边小声问道：“事情办妥了没？” 文韬眼珠一转：“谁让你来的？” “少废话，你爹娘的命还要不要了？” 文韬赶紧点了点头：“事情有些装快，他们现在判断是西北军内部人杀的张奎。” 下人没有接话，拿出一封信交给文韬：“这是大哥下一步的指示，你看完后烧了。”说完，端着文韬的脏衣服离开了。 文韬打开信封一看，惊的瞪大了眼睛，他平复下心情，赶紧将信烧毁。 秦盛离开将军府，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座青楼。由于已是深夜，青楼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喧嚣。秦盛来到雅间，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正坐在桌前看书，见到秦盛赶紧站了起来。 “秦先生，这次父亲急召诸位前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盛朝公子拱了拱手：“二公子，张奎让人截杀了，他的私兵逃回来报的信。” 公子一听脑中思量起来：“张奎是大哥的得力干将，谁敢动大哥的人？” “原本大家以为是敌国士兵溜进了我国，可经过分析，现在怀疑是张奎的军中仇人所为。” 公子一听挑起了眉毛：“哦？为何有此分析？” “张奎是被人设伏截杀的，既然如此，设伏的人肯定提前知道张奎等人的动向，所以必定入城监视了张奎。如果是敌国所为，他们既然入城监视，必定知道昨日有多人离开许良，那他们应该会挑选一些好动手的文官下手，而不是张奎。所以对方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张奎，这样一来只是能张奎的仇家。” 公子听完点了点头：“不错，非常缜密的分析，秦先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秦盛赶紧摆了摆手：“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上次我跟您提过的那个章书墨分析的，上次宴会的事情我觉得他不过是有些急智而已，现在看来此子本事不弱于陈琳！” “哦？”公子哥瞬间来了兴趣：“那你可曾打探过此子的底细？他能否为我所用？” “试探了一下，不过像他如此聪明的人怎会轻易归顺？此事二公子还需多上些心，今天大公子也在，以免被他抢了先。” 公子点了点头：“好的，这件事我会多加留意。”看到秦盛欲言又止的样子，公子继续问道：“先生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秦盛犹豫片刻，还是说道：“这次张奎遇袭，可能会是个转折点，大公子若要调查，西路军免不了会发生混乱，二公子可以趁机发展自己的羽翼。只是二公子在世人面前的形象......” 公子点了点头：“多谢秦先生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99章 隐忍二十年 送走秦盛，公子哥站在窗前凝视着空荡的大街，他的下人在一旁不解的问道：“二公子，刚才何不向秦盛说明您的部署？” 公子哥笑了笑：“秦盛虽归顺于我，但不知是不是大哥安插过来的棋子，还有他这次极力举荐的章书墨都需要考察后再做打算，自然不能暴露咱们的全部家底。” 说完，公子哥透过窗户，看到秦盛匆匆离去。心中不禁感叹：为了继承将军府，自己整整隐忍了二十年。这二十年间为了不让大哥怀疑，自己每天吃喝嫖赌，才辛辛苦苦攒下这份家底，现在是时候行动了！ 想到这儿，公子哥对下人说道：“给安插在西路军和北路军里的人各写一封信，让他们把水搅浑，咱们好浑水摸鱼！” 章书墨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忍不住思量起今天的事情：这将军已经把查案的事情交给苏昌，为什么秦盛还要拉自己去查案？还有这西北军中为何会如此混乱，乱到可以明目张胆的去杀一个将军！看来自己不应该参与这样的事，早知道刚才不说话好了。 日上三竿，章书墨才再次醒来。洗漱一番，章书墨又赶往了将军府。 来到议曹院，发现所有人都在这里，似乎只有自己偷懒了。章书墨不禁咂舌，难道这群人晚上没睡觉，白天也都按时来将军府报道吗？ 进了北屋，彭茂带着陈琳和秦盛似乎在讨论什么，三人一见到章书墨忽然就停了下来。 章书墨尴尬的站在门口：“我打扰你们了吗？” 秦盛站起来笑道：“哪有的事，我们正在讨论昨天的案子。今早回来的人报告说，他们去了十里坡，却没找到一具尸体，只发现了一些血迹和打斗的痕迹。不知小友如何看待啊？” 章书墨纳闷起来：“没有尸体？难道是怕尸体上留下线索吗？” 秦盛笑了笑：“我们刚才就在讨论此事，不过我认为还有一种可能。”说到这儿秦盛看了看彭茂的陈琳，然后继续说道：“那就是这些人根本没死！” “啊？”章书墨惊的张大了嘴巴，这些人要是没死，这玩笑可就开大了。 陈琳冷笑一声：“秦兄完全是自欺欺人，这些人若是没死，那这么多人演这出戏又是为何？” “自然是别有用心了。陈兄若是有不同的见解，大可指教一二。” 陈琳看了眼章书墨，然说道：“我觉得书墨小友说的在理，对方之所以清理尸体，是因为尸体上肯定有什么线索，可以直接证明是谁干的。” 彭茂一听，看向陈琳：“这么说来使用特殊兵器的人嫌疑自然就增加了。” 秦盛又看向章书墨：“书墨小友，你认为呢？” 章书墨为了不再参与此事，赶紧说道：“在下没什么想法，既然这件事已经交给苏昌将军，相信他自然会查的水落石出。” 彭茂忽然笑了起来：“这小子说的有道理，咱们就不再讨论了。反正苏昌将军已经兵分两路前往北路军和西路军调查，相信几天后此事会有个结果。” 当天下午，章书墨离开将军府时，被一个下人拦住，就在章书墨纳闷之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公子哥走了过来：“哪来的野小子，将军府也是你该来的地方？” 章书墨不知道对方的来头，赶紧拱了拱手：“在下章书墨，现在是将军府的一名议曹，不知阁下是？” “瞎了你的狗眼，这位可是咱们将军府的二少爷苏易，连二少爷都不认识，还敢谎称自己是将军府的人？”下人直接呵斥起章书墨。 章书墨一听，赶紧施以大礼：“在下有眼不识泰山，顶撞了二公子，还请二公子恕罪！” 苏易嘿嘿一笑：“想让我放过你很简单，只要你以后答应替我做事就行了！” 章书墨一愣，随即说道：“在下本就是为将军府效力的，为二公子办事自然是理所应当。” 苏易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小弟了，以后谁要是敢动你，就提我的名号！” 章书墨莫名其妙的多了个老大，对于这个苏家二公子，章书墨了解的并不多，不过既然对方愿意当自己的靠山，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接下来的几天，苏昌带着人去调查军营那边的情况。而许良城这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章书墨和娄载英每天按部就班的去将军府当差，原本打算辞退的胡琨，也因为两人都不好意思开口，成了两人的管家。 章书墨也收到了王途打好的匕首，他简单试了试果然锋利无比。在他把匕首送给王虎后，原本不怎么听话的王虎瞬间乖巧许多。王虎十分聪明，好多东西一学就会，可章书墨看到出来他对读书不怎么感兴趣，于是章书墨便开始让娄载英教他武功，自己则时不时的给他讲些道理，让他的性格不再偏执。 在张奎被杀的第五天，苏易又拦住了章书墨，非要让章书墨陪自己去青楼。这些日子章书墨对于这个二公子也略有了解，他在苏家的地位其实跟自己在章家的地位差不多，所以心中多了份同情。 两人进了青楼的雅间，却发现里面没有一个姑娘，只有秦盛在里面等着二人。 章书墨愣了愣吃惊问道：“二公子难道来青楼就是为了与秦先生私会？” 两人一听便知道是章书墨误会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苏易笑骂道：“你小子年纪不大，知道的还不少，既然让你发现了，你就别想跑了！” 秦盛赶紧解释起来：“书墨小友误会了，二公子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今日邀你来是有要事相商。” 苏易也严肃起来：“没错，是关于张奎的事情。既然你已经归顺与我，那我便告诉你，我要与大哥争夺镇西大将军的位置！” 章书墨听完眯起了眼睛，没想到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苏易居然背地里要跟苏昌去斗，等等，那？想到这儿，章书墨赶紧问道：“张奎的事情，不会是二公子派人做的吧？” 第100章 蛛丝马迹 听到章书墨的话，秦盛吓了一跳，但随即一想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若真是苏易做的，他却没跟自己商量，看来他还是不信任自己。 谁知苏易却摇了摇头：“张奎是大哥身边的得力干将，杀了他自然可以削弱大哥的实力，但未免太冒险了。我为了镇西将军的位置筹备了这么多年，肯定要等到万无一失的时候才会动手。” 苏易说完，秦盛心中好受了许多，他接着苏易的话说道：“刚刚二公子接到消息，西路军和北路军的调查都已经结束了，张奎被杀的那天，没有一位将军离开军营，也就是说不可能有人动手！” “什么？”章书墨皱起眉头：“这么说来是我分析错了？还真有可能是敌国军队干的？” “不！”秦盛打断了他：“还有一种可能，张奎等人根本没死，这就是别有用心之人设计的一出戏！” “此话怎讲？” 秦盛看了看苏易，然后对章书墨说道：“你是聪明人，所以我跟二公子商量让你来分析分析有没有这种可能。苏昌无意中发现了二公子是在装疯卖傻，所以他想解决掉二公子以绝后患。于是就让手下张奎配合他演了出戏，来诬陷二公子。你想想那个回来报信的军候，如果对方不是故意放他回来，凭他一人怎么可能杀得出重围？” 章书墨忍不住点了点头，没想到这苏家之中居然还存在着勾心斗角之事，想到这章书墨不禁一惊，那苏易现在拉自己过来，岂不是摆明了要把自己和他往一条绳上捆？于是赶紧说道：“二公子，我可以暗中为您效力，但还请二公子放过在下，在下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并不想卷入你们兄弟之间的斗争。” 苏易微微一笑：“已经晚了，那天我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让你为我效力，你觉得这件事还能瞒得住？” 章书墨懊悔的握了握拳头，还是大意了。 苏易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的担心，不过不要紧，可以保证你和你家人的安全！你现在可以帮我分析此事了吧？” 章书墨无奈的叹了口气，思绪再次回到张奎的事件上，想了半天章书墨说道：“不管是不是苏昌做的，张奎应该都死定了。否则只要有人抓到张奎，那这件事很容易就暴露了。但秦先生有一点提醒了我，对方既然铁了心要杀人，又怎么会放一个活口回来？所以对方放活口回来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挑拨离间！” 苏易点了点头：“肯定是苏昌无疑了。只是所有将军都在军营，是谁动手杀的张奎呢？” 秦盛想了想说：“我还是觉得张奎等人没死，苏昌只要让他们藏起来，然后布置下战斗现场，最后在让一个人回来报信即可，根本不需要有人出动。” “可是这样做太冒险了，一旦回来报信的人出现什么纰漏，就满盘皆输。换做是秦大哥，你会把希望寄托到一个军候身上吗？所以即便是苏昌做的，他也会假戏真做杀了张奎！而且他是西路军的大将军，有没有人外出，还不是他说了算？”章书墨说道。 苏易摇了摇头：“我在西路军中也安插有人，那天确实没人外出！所以我觉得秦先生分析的很有可能是对的，否则哪来的人去杀张奎？” 章书墨眯了眯眼：“还有一种可能！来将军府接受慰问的将军们都带有骑兵，或多或少而已。” 苏易和秦盛听到章书墨的话立刻对视一眼，秦盛啧啧的叫了两声：“把这一条忽略了，可现在他们都已经回去了，也无从查起！” 章书墨挠了挠头：“咱们只要找到当天各个在城门看守的卫兵，问一问每个人离去的时间，再算下路程，只能赶在张奎之前到达十里坡的人都有嫌疑！” 苏易一听兴奋的站了起来，双手扶着桌子：“太好了，秦先生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如何？” 秦盛笑着点了点头：“书墨小友出了主意，我自然就只能出力了！” 离开青楼，章书墨回到家，却发现娄载英黑着脸在等他：“我听说你今天跟苏家二少爷去青楼了？” 章书墨一听捂住了脸，然后一脸真诚的说道：“我说我什么都没干，你信吗？” “哼！去青楼什么都不干？难道你们是去聊天的？” 章书墨尴尬的点了点头：“还真是去聊天的。” “章书墨，你当我是傻子吗？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夫君，我也在苏家当差，你和二少爷明目张胆的去青楼，你让苏家的人怎么看我！” 这下章书墨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娄载英的感受，心中有些愧疚。同时也感叹苏易还真是有些手段，这下自己就完全跟他绑在一起了。 娄载英见章书墨不再说话，这才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次就放你一马，别忘了你可是入赘我娄家的，再有下次我就，就打断你的腿！” 说完，娄载英端出一碗温着的饭：“这是林豪林掌柜送来的‘烩杂拌’说是让你尝尝正宗的清化味道。” 章书墨赶紧尝了口：“嗯，跟在清化吃的是一个味儿，你说出门在外有些老乡也挺好的！” 一说到老乡，章书墨忽然想起文韬和娄载英不也是老乡吗？于是忍不住问道：“你和那个文韬很熟吗？” 娄载英撇了章书墨一眼：“小时候一起玩到大的人，你说熟不熟！说起来很久没见过文韬他爹娘了，他现在住在将军府也出不去，不如哪天你陪我去看看他爹娘吧？” 章书墨点了点头，在这次的事情中，文韬其实很关键，如果他说了什么谎，就会直接影响所有的判断，不如去他家看看，对他增加些了解也是好事。 想到这儿，章书墨说道：“择日不如撞日，现在还不算晚，上次赵根送的糖果还有些，不如拿去让他二老尝尝？” 娄载英看了看外面的天：“一会虎子就来跟你读书了呀？” “别管他，让他在这儿练会儿武得了，反正他也不喜欢读书！” 娄载英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两人带上糖果，打着灯笼，七拐八拐的来到了文韬的家，可敲了很久的门却没人来开。这时邻居家的房门却打开了：“你们是来找老文头的？” 两人赶紧点了点头，邻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老文头夫妇被他儿子接去军营享福了，你们就别再敲了，吵死人了。” 两人一听，立刻警觉起来，文韬明明在将军府，他父母怎么会被接去军营？ 第101章 反击 章书墨和娄载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章书墨赶紧又去敲响了邻居的大门。 邻居一脸不耐烦的打开门：“小子！不是让你们别敲了吗？怎么还敲上我家的门了？” “对不起，我想问下他们是什么时候被接走的？”章书墨问道。 邻居打量起章书墨，迟迟没有说话，章书墨看着邻居的装扮知道他也还是穷苦人家，赶紧把糖果塞到了邻居的手里：“我们就是想了解了解，麻烦您好好回忆一下，这点糖果就当是孝敬您的。” 邻居看了看糖果，这才露出笑容，然后想了半天说道：“想起来了，那天是丞相爷离开的日子，大约就是现在的时间，被人给连夜接走的。” 章书墨听完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文韬父母被接走的日子真是张奎出事的日子，按时间来算刚好是张奎被杀之后，这绝不是巧合。既然文韬的父母下落不明，那么文韬肯定是受人威胁或者被人利用了，这样一来，他提供的信息可能就不可信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谢过邻居，拉着娄载英就开始往家赶。 娄载英一边走一边问：“咱们要不要报官？文伯伯和伯母肯定是被人抓走了。” “不可，此事关系到将军府，让外人知道不合适！”章书墨直接否定了娄载英。现在幕后黑手很可能是苏昌，当然苏易可能也不会跟自己说实话，所以他也有可能。无论如何，这次可能是苏家两兄弟之间的斗争，如果引入外人，会让苏翰下不了台。 “那怎么办？难道就不管他们了？”娄载英着急的问道。 章书墨深吸了口气：“你先回去，我去将军府！”章书墨打定了主意，不管是谁，苏翰是最值得信任的，苏家的事情，自己没必要参与，不论站哪一队都不如站苏翰这边稳妥。而且苏翰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会相信自己的话。 娄载英虽然有些担心章书墨，但她明白自己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只好听从章书墨的安排。 章书墨一路来到将军府，刚好遇到匆匆赶来的乔海，章书墨纳闷的问道：“乔先生，你怎么也来了？” 乔海惊讶的打量起章书墨：“不是将军通知大家过来的吗？” 章书墨尴尬的笑了笑：“我刚才不在家，没接到通知是凑巧赶来的。” 乔海心中不禁叹道：这章书墨果然是行狗屎运，这种事情都能凑巧。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苏翰的书房，这次两人居然是最忙的。苏翰见人到齐便立刻说道：“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们，你们今天必须商量出一个确切的办法。首先是昌儿已经送回加急的消息，两路军中的将军在张奎遇害的当天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军营，也就是说没人有时间赶来这里。然后便是那个的军候告诉我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他跟我说，他那天所说的一切都是昌儿指使他做的！” “啊？” “这怎么可能！” 众人一听到第二个消息纷纷表示难以置信，秦盛却略有得意的看了看章书墨。章书墨眯起眼睛，如果文韬这么说，那么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苏易了。苏易抓了文韬的父母，要挟文韬诬陷苏昌，包括苏易拉拢自己可能都是他的计谋之一，为的就是成功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苏昌身上，还好今天自己误打误撞知道了文韬父母被抓的消息，否则就被苏易利用了。 这时，彭茂颤颤巍巍的说道：“老夫以为，那个军候完全是一派胡言。张奎是大公子手下的得力干将，大公子这么做岂不是自断一臂？” 陈琳眼神飘忽不定，并没有着急表态。吴老和吕老等一众幕僚却一起表态道：“我们相信苏昌将军！” 这时秦盛忽然想章书墨问道：“书墨小友，你如何看待文韬的话？” 章书墨明白，秦盛是想让自己开头，他好发表观点。可他还不知自己的意见已经跟他向左！ 想到这儿，章书墨说道：“在下也认为文韬说了谎话，苏将军没理由对张将军下手！” 秦盛眉毛一皱，又打量了章书墨几眼陷入了沉思。 陈琳发现了他的异常于是主动问道：“秦兄问过了章书墨，怎么自己不发表意见了？” 秦盛抬起头又看了眼章书墨然后对苏翰说道：“在下亦认为文韬在说谎！”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了陈琳，陈琳却幽幽的说道：“在下只是在想这个文韬为什么忽然要说这些话？如果说第一次苏将军在这儿，他不敢说，还可以理解。可后来苏将军离开那么长时间他都不说，偏偏等苏将军调查结束后再说是否别有用心呢？” 章书墨听到这里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背后冒出冷汗，如果自己猜对了，这个苏易也太厉害了！章书墨又看向陈琳，这陈琳也不简单，观察事物比自己仔细，所以每次他都能发现一些为妙的情况。 苏翰点了点头，示意陈琳继续说。陈琳又思量片刻，继续说道：“文韬这个时候忽然说这些话只有两种可能，一他说的是真的，他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说出了实话。二他说的是假的，是故意陷害苏将军，如果是这样，那他的背后肯定有幕后黑手，他一个小小的军候还做不了这么大的局！” “在下认为陈琳分析的不错，但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太低，因为大公子这么做一点好处也没有。所以应该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大公子！”彭茂说道。 苏翰听完，不停的捋着胡须，眼神变得越来越锐利：“此计好歹毒！先是杀了昌儿的手下，然后诬陷给昌儿，这样一来，昌儿的实力肯定大损。就算我不会严惩昌儿，昌儿也不复以往的实力！昌儿是我苏家的接班人，这人这么做明显是针对我苏家！” 章书墨忽然心中有些兴奋，如果这一切都是苏易安排的，那苏易着实不简单，整个苏家都被他耍的团团转，自己更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实在是不爽。看来自己是时候反击了！ 第102章 将计就计 众人见苏翰动怒都沉默不语，彭茂试探性的问道：“咱们要不要对文韬严加审问一番？只要他供出幕后黑手，咱们便能揭穿对方的阴谋。” 苏翰听完猛的拍了拍桌子：“来人！”书房外的护卫赶紧跑了进来，苏翰对他们说道：“将那个文韬打入牢中，给我问出谁是幕后黑手！” “是！” 等护卫离开，秦盛眼神左右摇摆起来，他看向章书墨，章书墨却依然神态自若。秦盛一咬牙对苏翰说道：“启禀将军，在下觉得大家可能中了全套！” “什么？你说我们都中了全套？”苏翰不解的问道。 秦盛点了点头，同时众人看到他额头的汗珠。 彭茂打量着秦盛，似笑非笑的问道：“难道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秦盛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吞了口唾沫，然后深吸一口气，看向苏翰：“启禀将军，如果是幕后的人故意让咱们以为有人在诬陷大公子呢？此乃兵行险招，因为被诬陷的人恰恰也是最安全的人！一旦大家认定他是被诬陷的，就没人再怀疑他了！” “秦盛，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怀疑大公子？” 秦盛刚说完，几个幕僚便开始质问他。众人时不时的看向苏翰，见他阴沉个脸，彭茂也忍不住说道：“秦盛，你太过分了。大公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他做此事有何意义？” 面对彭茂彭茂的提问，秦盛却突然看向章书墨：“章书墨，难道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章书墨原本也想听听听听秦盛如何回答彭茂的问题，但他既然把水泼了过来，自己也没必要在藏着掖着了。 于是，章书墨朝苏翰拱了拱手：“苏将军，小人知道知道秦先生想说什么，但是此事关系重大，小人只能跟您一人说起！” 众人诧异的看着章书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秦盛心中也有些纳闷，就算章书墨不想明着帮二公子说话，但也不用回避自己啊，为什么要单独跟苏翰说？ 彭茂对章书墨的做法有些不满，他指着章书墨说道：“章书墨，如果所有人都单独跟将军说，那将军还有时间做其他事情吗？你是信不过我们还是想独自邀功？” 其他人也阴沉着脸，对章书墨的行为指指点点。苏翰忽然拍了拍桌子：“好了！你们都出去，留章书墨一人汇报！” 众人没想到苏翰会同意章书墨的请求，但也只好不情愿的退到了书房外。 众人一走，苏翰就说道：“如果不是你的身份，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听说你最近跟易儿走的很近，难道你想替他说些什么？” 章书墨组织下语言，然后说道：“将军误会了，是二公子跟我走的很近，我并不想参与二公子的事情，小人之所以要单独向将军汇报，是因为此事可能涉及到两位公子，所以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 “怎么，你也认为这此事是昌儿做的？” 章书墨摇了摇头：“在下认为是二公子做的！刚刚在来将军府之前，我刚好去了文韬的家，结果却得知他的父母被接去军营了。这样一来文韬肯定是受了他人的威胁，所以他的话肯定是假话！将军可能有所不知，二公子早就在谋划扳倒大公子好接替您的位置，所以诬陷大公子获利最大的便是二公子！” 苏翰捋了捋胡须，然后问道：“那对于刚才秦盛的话，你怎么看？” “秦盛是二公子的人，他自然会替二公子说话，不过秦盛的分析也不是没可能，只是可能性很低罢了！因为大公子若是想利用诬陷自己而洗脱罪名的话，根本没必要让文韬等到现在再供出他，大可等自己一走，就让文韬供诉自己。” 苏翰有些不解：“文韬供诉的时间很重要吗？为什么他现在供诉就是易儿所为？” 章书墨笑了笑：“将军可曾记得陈琳的话？文韬为什么要等到苏昌将军在军营调查之后才供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苏昌将军此次前去军营调查，必然会调查出二公子在军营偷偷运营多年的事情。因为这是二公子故意露出破绽让大公子调查的。” 苏翰听了更加迷惑：“苏易暗中部署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他总是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背地里却拉拢了不少人，我还让彭茂多多留意他的举动。可他这次为什么要故意让苏昌知道他在暗中部署？” “因为这样，苏昌将军就有理由陷害二公子了！大家不都在问苏昌杀死张奎的目的是什么吗？既然没有目的，那二公子便给他一个目的，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即除掉了大公子手下的得力干将，又诬陷大公子图谋不轨，这样一来大公子在苏家便抬不起头了，将军府的接班人就只有二公子一人！” 苏翰听完瞪大了眼睛，猛然站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章书墨一愣，赶紧跪在了地上：“苏将军，您知道我的身份，我是不会参与苏家的内斗的，我只是将我的分析告诉您。而且在下有办法查出真正的幕后黑手，无论幕后黑手是谁，都会被追查出来。” 苏翰想了半天，才慢慢的做了下去：“什么办法？” “只要苏将军将计就计即可。既然文韬现在供诉苏昌将军是幕后黑手，那咱们先假意治苏昌将军的罪。如果幕后黑手是苏昌将军，那此事必有后续，可能是被藏起来的尸体，也可能是二公子的某些部署。如果幕后黑手不是苏昌，那此事便会到此为止！” “然后呢？”苏翰一边琢磨一边问道。 “然后咱们放文韬出来，安排人暗中盯着他。如果我没猜错，文韬的父母可能已经死了，他被放之后，幕后黑手肯定会杀他灭口，可能不会立马做，但一定会做。只要咱们抓到行凶的人，再顺藤摸瓜，必定能找到幕后黑手！只是此计会让大公子受些委屈。” 苏翰听完深吸口气：“此计好是好，但时间未免有些拖沓，我希望此事可以尽快解决，最好是在十月二十七之前！” 章书墨听完不禁皱起眉头：又是十月二十七，苏翰为什么非要在十月二十七之前查出此案呢？ 第103章 暗中调查 书房外，幕僚们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章书墨会跟苏翰说些什么。彭茂看了看秦盛忍不住问道：“你今天为什么一直在问章书墨的意见，难道你们私下探讨过这件事？” 秦盛笑了笑：“彭先生，你不觉得章书墨才思敏捷，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事情吗？” “这我到没发现，不过府上传言章书墨正在给二公子效力，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彭茂有意无意的问道。 陈琳点了点头：“略有耳闻，你们觉得二公子拉拢章书墨是何用意？” 秦盛哈哈大笑起来：“许是二公子一个人玩太寂寞，所以拉了个小弟陪自己玩吧。” 几人正说着，章书墨忽然推开了门，让众人进去。回到书房，众人看向苏翰，等着他发号施令。 苏翰扫视了一周，然后说道：“今日的事情，无论昌儿是否被诬陷，都等他回来再议，你们还有没有其他要补充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敢说话。秦盛心中有些没底，也不知章书墨跟苏翰说了些什么，如果苏翰坚持认为苏昌是无辜的，那么苏易被怀疑的可能性就大大上升，无论如何自己把事情搞得再复杂些，不能让苏易被怀疑。 想到这儿秦盛站了出来：“启禀将军，在下还有两点需要补充。一，张奎等人的尸体到底去哪了？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连尸体都没找到，岂不是说明他们还有可能没死？二，既然所有的将军都未离开军营，那到底是何方人马袭击的张奎部队？张将军的战力可是不弱，一般的山匪乡兵绝不可能围歼张将军，所以很大概率还是西北军内部人员所为。如此一来当天比张将军先离开许良的几位将军反而最有嫌疑！” 众人听完秦盛的话又陷入沉思，陈琳忍不住说道：“我不是没想过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可那天来接受慰问的将军都是苏老将军的亲信，谁敢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有胆子大的，可他杀张奎的目的又是什么？” 彭茂一听，嘴角微微有些抽动，接着说道：“陈琳分析的在理，而且从时间上来看，一旦他们去伏击张奎，那他们回军营的时间就会变晚，岂不是很容易让人怀疑？” 秦盛微微一笑：“杀张奎不一定非要有目的，也可能是受人指使。至于回去的时间嘛，只要少睡半个晚上便可以将用掉的时间赶回来！” 苏翰听完几人的话，心中翻江倒海，原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仇杀案，没想到现在牵扯这么多人，实在不行，这案子只能放一放了。 想到这儿，苏翰对众人说道：“好了！今天就议到这里，这件事等昌儿回来再说。彭茂留下，剩下的人都回去吧。” 等众人离去，苏翰急切的问道：“我之前一直让你盯着易儿，不知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动？” “二公子一直在暗中拉拢各方势力，秦盛已经为二公子效力了，章书墨好像也是在为二公子效力。” 苏翰想了片刻又问道：“易儿在军中的关系呢？他与刘野的关系如何？” 彭茂眼神一怔，赶紧说道：“二公子在北路军的势力薄弱，刘野只知道二公子不学无术所以不愿与二公子来往。难道将军怀疑此事是刘野干的？” 苏翰点了点头：“此次来接受慰问的将军中只有刘野最有野心，我担心他与某些图谋不轨的人联手。” 彭茂露出个十分惊讶的表情：“难道将军怀疑二公子勾结刘野一起杀害了张奎？这是章书墨告诉您的？” 苏翰猛的脸色一变：“你在套我的话？”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对章书墨的行为有所不满！”彭茂赶紧丢下拐杖跪在了地上。 “好了，你最近多留意易儿的举动，退下吧。” 另一边众人离开将军府，秦盛特意悄悄的跟上了章书墨，等四下无人，便拉下了他：“章书墨，你今天什么意思？你到底跟苏翰说了些什么？” 章书墨知道秦盛肯定会来问自己所以早有准备：“我说过，我不想让外人知道我在为二公子效力，所以我自然不能做的太明显，只有将所有人都支开了才能替二公子说话。” 秦盛挑了挑眉：“既然如此，你认为苏翰为什么不让继续调查了，而是等苏昌回来后在说？” “这还用说吗？手心手背都是肉，查出谁是幕后黑手苏翰都接受不了啊！而且苏昌是西路军的大将军，一旦他出了事西路军岂不是要乱？所以苏翰最希望的就是私下调查出幕后黑手，然后平稳的处理此事！” “这么说来二公子岂不是也是安全的？” 章书墨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并不一定！二公子没有苏昌的地位，一旦被苏翰确定为幕后黑手，很可能就再无出头之日了。所以我们还得暗中调查，掌握更多证据才好。” 秦盛听完点了点头，章书墨说的跟自己分析的无异，说明他骗自己的可能性很小。 “好，你我就继续暗中调查，有什么发现就在二公子包下的青楼雅间会面。”说完，秦盛扬长而去。 第二日下午，秦盛将章书墨叫到了青楼，两人与苏易再次会面。 一进门，秦盛便讲起了自己调查的情况：“我把那日当班的卫兵问了个遍，大致分析出每个人离去的时间和路线，其中只有两队人马有机会截杀张奎。一队是刘野，他们虽然走的北门，但却比张奎足足早走了两个时辰，所以他们完全有时间绕到西边的十里坡埋伏。” 听到这儿，章书墨忍不住打断道：“二公子，既然你暗中部署多年，不知你和刘野是否有联系？” 苏易诡异一笑：“你该不是怀疑我跟刘野串通吧？我原本看刘野是个人才，想要拉拢他，谁知他野心更大，根本不愿意跟我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来往。” 章书墨忽然想起黄鄂曾说刘野私下买粮买铁，现在苏易也说刘野野心大于是忍不住问道：“二公子可知道刘野私下买粮和买铁的事情？”见苏易点了点头，章书墨继续说道：“我猜他买粮买铁是为了养私兵，一个连私兵都敢养的人为了利益杀人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104章 他乡遇故知 苏易听完章书墨的话点了点头：“刘野嫌疑确实很大，他私下买粮买铁的事情，我爹也知道，不过他并没有私自招兵，而是把买来的粮铁都屯了起来，为此我爹时刻提防着他。” 秦盛却打断了二人：“你们且听我把另一队人马说完，另一队一队是张俊，他虽然隶属于北路军，但他负责驻守的九度寨与大部队不在一处，所以他回去的早晚都是他一人说了算。更重要的是本该走北门的他，那日居然走了西门！” 章书墨对张俊并不熟悉，只好问起了他的情况：“我对张俊不了解，两位可否简单介绍一下？” “张俊是我苏家的老臣，他们一家都在北路军中效力。怀国与景国接壤的地方，除了刘野驻守的下期城，还有一条崎岖的山路可以通行，也就是张俊驻守的九度寨。他一向忠于我爹，应该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苏易解释道。 秦盛听完却笑了笑：“二公子，人是会变的！九度寨苦寒，就算张俊愿意驻守，可他的家人呢？他总得替他的孩子们着想吧？苏昌作为苏家的接班人以丰厚的条件去拉拢张俊，他不是没可能入伙。” 章书墨看了看苏易的表情，对于苏易的话章书墨心中是不信任的，毕竟认定了他是幕后黑手，所以他说不可能的事情，章书墨反而格外留意。 “二公子可曾在张俊那边安插自己人？”章书墨问道 苏易摇了摇头：“北路军的事我本就很难插手，张俊那里又是个例外，所以就没安插人进去。” 章书墨叹了口气：“现在苏老将军又不准大家调查，咱们也不好主动去查他们二人的情况，恐怕也只能作罢了。也不知那晚是否从文韬口中逼问出幕后黑手。”说到这儿，章书墨有意无意的看了看苏易。 苏易却眉头紧锁反问道：“你们说这文韬若是个软骨头，直接招出了幕后黑手，那他的计谋不就全完了？如果两位是幕后黑手，你们会把这么大的风险押在文韬的身上吗？” 两人摇了摇头，秦盛率先说道：“自然不会，所以文韬肯定是不知道幕后黑手的，对他进行讯问也不过是没办法的的办法。” 章书墨忽然想到一点，惊慌失色道：“糟了，咱们能想到这一点，幕后黑手肯定也能想到这一点，如果他故意利用这一点，事情就更复杂了！”章书墨说完，脑海中又开始整理思路。 秦盛经过章书墨的提示，也变得大惊失色：“如果真是苏昌布的局，他只要假借二公子的名义跟文韬联系，让文韬以为二公子就是幕后黑手，这样一来二公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易脸色也十分难看：“看来我得先查一查那晚文韬到底招供了谁！” 章书墨在一旁揉起了太阳穴，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比自己想像的要复杂的多。自己原本还想利用文韬调查出幕后黑手，现在看来文韬不过是一颗弃子罢了，他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如此一来，文韬最先供出苏昌很可能如同秦盛猜的那样是为了保护苏昌，这样的话，苏易反而没了嫌疑！ 这时，秦盛猛然站了起来：“是彭茂，那晚就是彭茂提出要审讯文韬的，难道他也参与了此事？” “彭茂跟苏昌的关系如何？”章书墨忍不住问道。 “不好说，表面上他们几乎没有什么联系，但谁又知道他们背地里有没有勾结。”苏易的面色十分凝重，此刻他内心中纠结无比，这件事很可能就是苏昌针对自己做的局，虽然自己现在实力尚浅，但现在不反击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 想到这儿，苏易对章、秦二人说道：“两位，今天就商量到此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做，告辞了！” 两人一愣，章书墨心中不禁纳闷起来，怎么苏易也跟苏翰一样，喜欢事情商量到一半就放下不管了？想到这儿，章书墨又想起了十月二十七这个日子，忍不住问道：“二公子，你知道十月二十七是什么日子吗？” 苏易停顿了下，摇了摇头：“不清楚，没其他事我便走了！” 等苏易离开，秦盛赶紧问道：“十月二十七不是苏翰要求苏昌解决此案的日子吗？” 章书墨点了点头：“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苏翰非要在十月二十七之前解决此案。” 离开青楼，章书墨满脑子都在推演此案：如果苏易不是幕后黑手，那就只能是苏昌了，可苏昌想要对付苏易根本没必要损失一员自己的大将啊，难道真让秦盛猜对了，张奎根本就没死？ “章书墨，好巧啊，在这儿也能遇到你！” 正走着，章书墨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赶紧抬头看去，不远处，杨雪正朝他挥手，杨林则没好气的站在一旁：“姐，咱们在街头转了大半天了，这也能算是巧吗？” 杨雪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狠狠的瞪了杨林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章书墨走了过来：“你们怎么在这儿？是来玩的？” 杨雪嘿嘿一笑：“我可不是来玩的，外祖父这里着急要一批血竭，我帮忙押运过来，然后顺便玩两天。倒是你，来许良城高就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章书墨赶紧赔罪：“事发突然，走的急没跟二位打招呼是我的不对，还请二位原谅在下。” “章书墨，听外祖父说你现在在将军府里当差？你跟我透露个消息，是不是马上要打仗了？”杨林忽然兴奋的问道。 章书墨皱了皱眉：“杨兄弟何出此言？” 杨林指了指杨雪：“我姐姐告诉我的。” 于是章书墨又看向杨雪，杨雪得意的笑了笑：“我是猜出来的。这次外祖父一下子收了这么多血竭，肯定是有大订单，而这血竭主要是用来做止血药的，除了军营哪里需要这么多的血竭？既然军营要买这么多止血药，那肯定是要打仗了嘛！” 章书墨听完眼睛一眯：“林掌柜在哪，快带我去见他！” 第105章 千万别出乱子 章书墨说完急切的拉起了杨雪的手，杨雪一愣，心中乐开了花。这时，杨林一巴掌打在了章书墨的手上：“手往哪放呢，你可是有妇之夫了，别对我姐动手动脚的！别看我年纪小，就你这样的我一个打十个！” 杨雪见状毫不客气的对杨林说道：“你说什么呢？没看章书墨急切的样子，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说到这儿，杨雪又拉起章书墨的手：“走，我带你去找外祖父！” 章书墨本想挣扎，可一想找林豪更重要，便跟着杨雪向林豪的药材店出发。 到了药铺，林豪正忙着安排伙计整理货物，章书墨三人一起走了过去。 “林掌柜好！” “外祖父！” 林豪朝见到章书墨打趣道：“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章大人了？” 章书墨赶紧朝林豪拱了拱手：“林掌柜莫要嘲笑晚辈了。这次过来是想问一下，到底是何人想您采购了大量的血竭？” “你在将军府还不清楚吗？这次就是将军府要的血竭，足足要了一千斤！不过我还是多备了点，通常将军府买过的东西，下期城那边还会再买。” 章书墨听完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将军府买过的东西下期城还会采买？将军府购买的物资不就是要分给上期城和下期城的吗？” 林豪尴尬的笑了笑：“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将领的个人习惯吧。听粮行的朱掌柜说，下期城的刘野这几年都会在他那儿买粮，要知道军队是会发粮草的，也不知他买那么多粮干什么。上次黄掌柜不也说了吗？刘野会在他那里买铁矿和粮食，按照刘野买的量，都够开铺子了。” 章书墨听完陷入了沉思：这将军府和刘野怎么都奇奇怪怪的？一个突然买这个多血竭，一个长期购买物资，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杨雪轻轻摇了摇章书墨：“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章书墨摇了摇头：“没什么，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哦对了，谢谢林掌柜上次送的烩杂拌。” 杨雪一听有些不高兴：“你这人，让我给你带完路一句谢谢都不说就要走？” 章书墨回头朝她笑了笑：“谢谢！我走了。” 回到家，王虎已经在娄载英的指导下开始练武了。王虎见章书墨回来忍不住吐槽道：“师傅，我看你一点都没有师傅的样子，从来就没按时教我读书，基本都是我师娘再教我武术，要不是我爹娘没读过书，我都快瞒不下去了。” 章书墨白了他一眼：“小子，我教你读书，你好好学吗？明明就是你想学武术，居然还说我，等下练完武，将学过的全部给我背一遍！” “啊？”王虎哭丧着脸，瞬间没了动力。 娄载英拿着烙好的油馍出来递给他两，然后笑着说道：“啊什么啊，背不会就把我教你拳再打10遍！” 王虎接过油馍狠狠的咬了两口，嘴里嘟囔着说道：“真是夫唱妇随。” 章书墨一看眼馋着说道：“今天有油馍？我也要多吃几张。” 说完章书墨便进了屋，结果饭桌上只剩下一张油馍，章书墨忍不住朝一旁的胡琨抱怨道：“你怎么不多做点？一张馍怎么够我吃？” 胡琨朝王虎抬了抬下巴：“这可不怪我，今天我一共做了八张油馍，那小子一个人吃了四张。” 院子里的娄载英听到后忍不住说道：“你们俩大男人怎么在背后说一个小孩的坏话？虎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怎么了？” 虎子在一旁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赶紧解释道：“不是我吃的多，是我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我老家是景国的，我们那儿山区居多，只能种粟米种不了麦子，所以我从小就没吃过麦面，麦面只有有钱人才能吃得起。刚来这里时，爹娘用所有的积蓄盘下了那间铁匠铺，没钱的我们还是吃不上麦面，所以我才会对麦面做的食物情有独钟。” 章书墨一听，脑海中灵光乍现，丢下油馍就冲向了铁匠铺。 虎子一看立马急了：“小气鬼！不就是吃你家几个油馍吗，还值得你跑去我家告状？” 王途正在打铁，见到章书墨急匆匆的跑过来心中咯噔一下：“虎子又惹事了？” 章书墨摇了摇头：“王大哥，你们家祖籍是景国的？”王途点了点头。章书墨继续问道：“我记得景国好像不产铁矿吧？” “嗯，景国的铁矿很少，九成都是从怀国和燕国买来的。” 章书墨一听，心中有了大概，刘野储备的物资都是景国短缺的物资，两国不打仗时，可以通过贸易互通有无。可现在两国交战无法通商，景国短缺的物资肯定价格大涨，刘野这是在做生意，向景国倒卖物资！ 想到这儿，章书墨谢过王途，立即朝将军府走去，可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现在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无凭无据刘野肯定不会承认，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夜幕下，彭茂匆匆来到将军府，求见苏翰。 “将军，二公子派人去西路军了，此事恐怕不简单。” 苏翰一听，气的狠狠的拍了拍桌子：“胡闹！这个时候居然给我耍这些小动作！你可曾将人拦下？” 彭茂赶紧弯下了腰：“在下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并未阻拦。” “什么！你不知道他是想做什么吗？为什么不拦住？”苏翰猛然间站了起来，大发雷霆。 彭茂心中疑惑，这苏翰怎么忽然发这么大的脾气？但还是赶紧跪到地上：“属下该死！” 苏翰深吸了口气：“算了，事已至此，你先回去吧。” 等彭茂离开，苏翰立即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你们立刻派人去通知苏昌，让他全速赶往上期城，无论西路军发生什么事情，都让他给我稳住！”紧接着苏翰又补充道：“从现在开始，将二公子关在屋子里，没我的命令不准出屋！” 布置完一切，苏翰看向窗外的星空，心中感叹：后天就是十月二十七了，这期间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啊。 第106章 八百里加急 接下来的两天，张奎被杀的案子完全被放在了一边，就像石沉大海一般。可大公子苏昌在北路军调查完之后直接返回了西路军的上期城，二公子苏易却被关在府里不得外出，人们似乎猜出了一些端倪。 章书墨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话起来作用，让苏翰以为苏易就是幕后黑手，所以苏翰才会做出如此决断。于是这两天之中，章书墨曾两次求见苏翰，但都被拒绝了。这让章书墨心中有些不安，后悔那天不该武断的判定苏易就是幕后黑手。 陈琳见章书墨在屋中走来走去，笑呵呵的问他：“章书墨，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在为二公子担忧？” 章书墨想了想回答道：“担忧二公子倒不至于，我只是担心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此事蹊跷太多，我担心幕后黑手另有所图。” “这么说来你是断定了二公子不是幕后黑手了？”陈琳认真的问道。 秦盛忍不住冷笑一声：“听陈兄的话是怀疑二公子了？” 陈琳微微一笑：“我可没这个意思，秦兄如此说，我可担待不起。” 章书墨见状赶紧岔开了话题：“陈先生，你可知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我怎么看城里这两天气氛都不一样了，听来往的商队说进出城的检查都变严格了。” “今天是陛下祭奠先帝的日子啊。每年的十月二十七，陛下都会去太庙祭奠我朝历代先皇，对于皇家来说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章书墨皱了皱眉：“那这跟将军府有什么关系？好像老爷十分在意今天的日子。” 陈琳想了想：“许是将军不想今日有什么差池吧，毕竟是皇家都很在意的日子。” 章书墨点了点头：“也许吧，没想到陈先生如此博学，连这样的日子都记得。” 陈琳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来将军府之前做过礼官，对特殊的日子都比较了解。” 这时里屋的彭茂忽然走了出来，看着三人若有所思的问道：“就算今天特殊，但将军似乎在意的有些过头了。昨日我见他将郡守梁嘉召入府内，两人在书房中整整呆了半日，然后城中的守备就森严了许多，你们说将军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咱们？” 三人听完也不敢搭话，章书墨心想，将军的事你都不清楚，我们哪能知道？只是将军确实过分在意了，确实让人怀疑。 几人在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对话，接下来的几日，许良城中依然戒备森严，连老百姓都发现了异常，城中纷纷传言说要打仗了，搞得人心惶惶。 议曹院的人对此也颇为不解，众人几次想求见苏翰都被拒绝了，苏翰更是直接对外宣称近段时间不再议事，让将军府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老实呆着。而苏翰自己却每日在府中走来走去，有些心神不宁，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或事。 这日下午，众人又在将军府熬过了漫长的一天，人们结伴离开将军。章书墨等人刚来到将军府门口，就远远的看到一匹快马朝将军府飞驰而来。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马上的卫兵一边骑马一边大喊，路上的人纷纷相让。 章书墨等人互换了眼神，苏翰这些天在府中焦急的走来走去，是不是就在等这个？ 卫兵快到将军府时开始减速，下人赶紧跑过去接过缰绳，卫兵直接翻身下马，毫不客气的冲进了府内，继续大喊道：“苏将军，八百里加急！” 门口的几人面面相觑，彭茂眉心拧在了一起，最终一咬牙，朝府内走去。众人见状也纷纷跟了上去。 苏翰听到卫兵的喊声，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来，这速度根本看不出他已是年过半百的老人。 卫兵见到苏翰赶紧递上信件，苏翰毫不客气的一把夺了过来，撕开信封在院子中看了起来。这时，其他人才匆匆赶来，站在卫兵的身后，等待苏翰看完信件。 看完信件，苏翰忍不住仰天长啸，痛快的大笑起来。笑完，苏翰看了看错愕的众人，转身走向了大厅。 众人见状，又急忙跟了过去。苏翰来到大厅，一屁股坐在了椅子山，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将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众人吓了一听，纷纷看着苏翰不敢说话。苏翰却扫视一周，然后缓缓的说道：“京城传来八百里加急信件，丞相章禄趁着陛下携皇族众子弟去太庙祭奠的时候起兵造反，陛下身边仅有不足五千人的禁军，被章禄的十万大军冲散，陛下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什么！”众人听完愣在了原地，章书墨更是站立不稳，往后退了半步，还好被身边的秦盛扶住了。 此刻，章书墨已完全听不到别人的声音，脑海中全是苏翰的话：章禄起兵造反？爹怎么会造反？十万大军，爹爹这是谋划了多久？这时，章书墨忽然想起了章禄临别时跟自己说的话，这么看来，爹爹当时的话每句都是话里有话。 怪不得爹爹说自己有苦衷，怪不得他让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活着，怪不得他要给自己找靠山，怪不得他要给自己办葬礼，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早就计划好的！ 爹爹要造反，最担心的就是造反失败后面临满门被斩的绝境，所以他干脆给自己办了葬礼，把自己发配到清化城。这样一来，即便他造反失败，自己作为章家的血脉也能存活下去，他给自己办葬礼原来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啊！ 想到这儿，章书墨忽然觉得鼻头一酸，可他明白自己还不能流泪，因为自己的身份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此时，章书墨恢复了理智，他看向苏翰。从苏翰的表现来看，他是肯定知道爹爹的计划的，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在意皇家祭祖的日子。看来爹爹这次借着慰问的名头赶来许良郡不止是为了见自己，更多的应该是为了跟苏翰商量造反的事情，也不知他俩到底商量了些什么。 第107章 人人自危 章书墨想明白之后看向苏翰。这时，苏翰已叫来了自己的亲兵，安排起相关事宜。 “此事瞒不了多久，武国和景国知道消息后，免不了动歪心思，速速通知苏昌和刘野，紧盯两国的情况，千万不可大意！”说完，苏翰又叹了口气：“这个年关恐怕不好过！” 众人也不是傻子，苏翰得知章禄造反后，第一反应是稳住边疆，而不是发兵勤王，这样看来苏翰肯定是支持章禄的。而且从苏翰之前的表现，众人也猜出了端倪。 于是彭茂故意问道：“将军，既然章禄造反，那咱们是否得明确立场？那昏君无能，在位十多年全凭章相把持朝政，现章相既然自立为王，我们何不弃暗投明？” 苏翰打量了两眼彭茂，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我管不了其他，先帝让我阵守怀国边疆，即便是皇帝换了，也是我怀国内部的事情，但决不能让别国浑水摸鱼。” 虽然苏翰没说明，但其立场已经表明了要帮章禄，陈琳在一旁思虑了半天，然后说道：“启禀将军，现在咱们除了要稳住边疆，还需稳住许良郡辖下的几座城。一旦百姓知道此事，肯定会发生骚乱，部分商家也可能会趁机坐地起价，咱们必须通知梁嘉，让他着手安排维稳事宜。” 苏翰点了点头：“好，彭茂，各城的维稳事宜就由你们议曹院与梁嘉结合，协力完成！” 彭茂赶紧带头领命：“属下这就去办！” 议曹院众人离开将军府，心中依然汹涌澎湃，在场的人都觉得自己一身抱负终于要有用武之地了。彭茂对维稳的事情似乎提不起兴趣，他命陈琳带着众人前往县衙去找梁嘉，自己则要回家一趟。 众人明白彭茂的心思，他年岁以高，已无心施展抱负，还不如早些将此信息告知家人，让家人整理家中产业避免损失过大。 彭茂上了轿子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双手紧紧的握着拐杖，不自觉的说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说完，他掀开轿帘催促轿夫加快速度。 一回到家，彭茂拄着拐杖急匆匆的来到书房，拿起笔飞快的写下一封信，然后交给手下让他务必送到刘野的手中。 另一边，郡守的府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梁嘉听到章禄造反的消息时，吓了一大跳。多年为官的经验让他明白陈琳一行人来找自己的目的，于是赶紧拉着众人开始商讨对策。 随着时间推移，一条条维稳的措施被列了出来。然后众人又开始商量其他郡内其他几城的维稳事宜。章书墨毫不犹豫的自荐前往清化城，众人也顺水推舟，同意了他的要求。最终确定由梁琪带着章书墨前往清化城维稳。 分好工，章书墨赶紧回了家。这时已是深夜，屋中却亮着灯。 “你怎么还没睡？”章书墨进屋，发现娄载英正在等他。 娄载英见章书墨回来，赶紧迎了上去：“我听说将军府今天有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可是出了什么事？” 章书墨点了点头：“丞相章禄造反了！” “什么？”娄载英听完一下坐到了椅子上，两眼无神的看着门外，过来好半天，才又问道：“你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在商量对策？” 章书墨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赶紧安慰道：“也不需要什么对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稳住城中的百姓不乱。我已经申请去清化城维稳了，你要不要跟我回去？这时候家里应该还不知道这消息。” 娄载英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为难的看着章书墨：“可将军那边这么办？我还在府上当差呢。” 章书墨想了想说：“我去求求将军，毕竟现在是乱世，我们去清化城总得有人护卫，不如就让你带人保护我们周全。” 娄载英听完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唯一的弟弟了。 章书墨等人基本一晚没睡，确定要回清化城之后，便叫醒了胡琨，三人连夜收拾东西。第二天一早，章书墨便去了将军府，求苏翰放娄载英随自己走。 苏翰此刻完全没心思考虑这等小事，毫不犹豫的同意了章书墨的请求，于是章书墨带着娄载英和胡琨与梁琪汇合，一起前往清化城。 一天之后，清化城的县衙内挤满了大小的官员，梁琪作为特使宣布了章禄造反的消息。 众官员听完消息现场立刻混乱起来，若不是杨华直接命人守住了大门，恐怕胆小的人已经跑回了家中。章书墨和梁琪早就猜到这种情况，赶紧将大家连夜制定的对策颁布出来，众人听到面面俱到的条例，心中稍微安定，紧接着张健便派人开始按条例执行。 清化城百姓们很快就感受到了异样，原本驻扎在城外的乡兵纷纷进了城，进出城门的检查也变得更加严格，连街道上也出现了巡逻的乡兵。 很快消息就走漏了出去，百姓得知有人造反人人自危，有钱人开始招募看家护院，将大门关的紧紧的。家中余粮少的百姓，慌忙带着钱财赶往粮店买粮，却发现早有官兵入驻粮店。粮店库存的粮食早被人清点过了，官府放了话，库存的粮食卖完前不许涨价。同时对每个人进行了限购，每人最多买十斤粮食，防止有人恶意屯粮。 城外的百姓影响相对较小，山野乡村的百姓本就没什么钱财，只能守着秋收的粮食过冬。但为了防止有人趁乱抢夺，官府还是让各乡的亭长组织乡勇在白日里巡逻。 北石涧村是清化城辖内最北边的村子，乡勇们巡逻到这里都会休息一阵子再返回。这日，一队乡勇正在北石涧村口的大石头上休息，忽然隐隐的感觉石头在震动。 渐渐的震动越来越强，众人隐约听到了战马咆哮的声音。紧接着，人们远远的看到北面的官道上扬起了漫天的灰尘，马蹄的声音也越发的明显，众人一惊，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万马奔腾了吧！ 第108章 战火初起 这些日子，章书墨白天跟着梁琪视察官府采取的措施是否有效，晚上便回家陪家人，反倒没有想象中的忙碌。娄家人的生活也没有受到此次事情的影响，起初时大家心里还有些担忧，但过了两天风平浪静的生活后，大家也就没什么好怕的，按部就班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章书墨与娄载英离开的这些日子，娄广与敛秋的关系越发的好了。看着两人无话不说的样子，娄载英十分高兴，甚至有心撮合两人。 这天一早，娄载英又在跟章书墨说起娄广和敛秋的事，章书墨却劝她再放一放，一是两人才十四岁，二是现在时局不稳，还指不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准备与梁琪汇合去街上巡视。娄载英正要反驳章书墨的话，章书墨忽然脚下一滑摔到了地上，娄载英忍不住笑道：“看见没，你不同意，土地公都开始惩罚你了。” 章书墨疼的呲了呲牙，娄载英将他扶了起来，两人发现地上有一个被踩列的陶碗。 这时一个潦倒的小道士忽然跑了过来：“好啊，你踩碎了我的碗，你说怎么办吧？” 娄载英一看毫不客气的问道：“谁让你把碗摆在我们家门口的，你摆在路中间更是要被人踩碎！” 道士打量两眼娄载英，不屑的说道：“男人说话，女人接什么嘴？” 娄载英一听立马火冒三丈，章书墨赶紧拦住了她。这道士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指甲里的泥灰都厚厚一层，一看就吃了不少苦。于是章书墨掏出十文钱：“我赔你钱，你再去买个新的吧。” 谁知道士却摆了摆手：“我不要钱，我师傅说了，这个碗是我的本命碗，谁踩碎了它，我就得跟谁一辈子！” “你！”娄载英一听，气的抬手指向了道士的鼻子：“你耍无赖是不是？踩碎你一个碗，你就赖上我们家了？” 章书墨在一旁也十分不悦，觉得这道士未免得寸进尺了。 谁知道士又白了娄载英一眼：“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 “你！找打！”娄载英气的挥拳打了过去，原本懒洋洋站在原地的道士忽然诡异一笑，身影猛然一闪，不但躲过了娄载英的出拳，而且整个人已来到娄载英的身后，一把擒住了娄载英的另一只胳膊。 娄载英冒出一身冷汗，这道士好快！自己练武十几年，根本达不到如此身法，这道士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怎么如此之快？ 章书墨也是第一次见娄载英在与同龄人的比斗中战败，忍不住好奇的打量起道士。 道士得意的笑了笑：“怎么样？被我潇洒的身手折服了吧？你就把我留在身边吧，至少我比这个女人有用，对吧？” 章书墨听完满脸嫌弃，朝着道士吼道：“她是我老婆！还不赶紧放手！” 道士一听赶紧松开了手，笑嘻嘻的说道：“哎呀，误会拉，我还以为她是你的侍卫呢。” 娄载英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一招制服，表面上虽然不服气，但心中却对道士的身手敬佩不已，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章书墨心想，这道士不是一般人，说不定是父亲找来保护自己的高手，既然他愿意跟着自己，也没理由赶他走。 于是章书墨朝道士说道：“跟着我可以，不过以后说话可不能口无遮拦，好歹你也是修道之人。” 道士笑了笑：“不碍得，不碍得。只要让我跟着你，你说咋办就咋办。” 章书墨也笑了笑，对道士拱了拱手：“在下章书墨，这位是我的娘子娄载英，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道士朝两人拱了拱手：“老爷好、太太好，在下姓刘，道号自然，你们就叫我刘自然吧。” “刘道长，待会我们要去办正事，不能带着道长。这里就是我家，所以先委屈道长在我家呆一上午，洗漱一番，如何？” 谁知刘自然却摇了摇头：“我还是跟着你吧，我算过了，你今天必定离开清化城，我怕我在你家呆一上午就找不到你了。” 章书墨眉尖一挑，将信将疑的说道：“好吧，那你就跟着我吧。” 三人见到梁琪，梁琪对刘自然的加入十分好奇，刘自然也不眼生，跟梁琪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这一聊众人发现，这刘自然年纪轻轻居然去过很多地方，再加上他的身手，不禁让人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 几人一边聊天，一边视察情况，走着走着来到了王庚的一家粮店，刚好遇上了王庚。王庚见到章书墨很自然的上前套近乎：“章公子许久不见，实在领在下刮目相看啊。犬子前几日还说十分想念章公子，想去许良城找你呢。” 章书墨对王庚拱了拱手：“在下最近太忙，还没来得及见王晨，等过了这阵子再去看他吧。” 两人正说着，一个士兵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梁大人，章大人，县令请你们去衙门议事！” 两人交换了下眼神，赶忙朝县衙跑去。刘自然得意的对旁边的娄载英说道：“夫人看我算的怎么样？今日老爷肯定要离开清化城，我劝夫人赶紧回家准备下东西吧。” 娄载英撇了撇嘴：“先去看看什么事再说，我就不信事情急到连回家收拾东西的时间都没有！” 来到县衙，里面已经汇聚了不少人，张健一见到二人就赶紧说道：“刚才陆续有几个亭长来汇报，说见到了大批的人马过境，刚才杨华已经看过地图，这批人马打北边过来，从清化城西边绕过，很可能是要去许良城！” 梁琪一听，赶忙问向旁边的亭长：“对方有多少人马？” “数不清啊，黑压压的一片，光是骑兵少说也得有一万以上！” 剩下的几个亭长也纷纷附和，根据亭长们提供的信息，众人判断对方至少有两万左右的人马。 梁琪听完皱起眉头：“一万以上的骑兵？整个西北军才一万骑兵，西路军和北路军各有五千，如果过境的部队是北路军，应该只有五千骑兵才对，难道是刘野归顺了景国，带着景国人打了过来？？” 第109章 驰援许良 听完梁琪的分析，章书墨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如果刘野归顺了景国，那他们不可能绕开清化直接去打许良，孤军深入可是大忌！” 杨华点了点头：“我觉得章书墨分析的有道理，就算刘野敢冒险，景国人应该也不会同意。所以会不会是北路军接到了什么消息前去支援许良城了。” “不可能，许良有什么好支援的？现在谁会去打许良城？再说了，如果只有北路军，那他们哪来的那么多骑兵？”梁琪否定道。 章书墨听完露出凝重的面色：“几位亭长也只是估算的人数，所以用骑兵数量来判断是哪支部队应该不准确。不过就像梁大哥说的，现在应该不会有人攻打许良，所以北路军应该驻守下期城才对。他们忽然发兵许良，如果不是为了支援，那就只能是攻打了！” 众人陷入了沉默，娄载英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可刘野真有这么大胆吗？苏将军待他不薄，他在这时候反戈一击就不怕天下人唾弃？而且上期城还驻扎了五万西路军，一旦他久攻不下，西路军赶到，他可就没有退路了。” 章书墨摇了摇头：“不，他有退路。即便攻不下许良城，他还可以投靠景国。” 说到这儿，章书墨看了看众人继续说道：“我猜刘野早就计划这一步了，只是章禄的造反，让他得以提前实施。西北军中，不少人知道刘野一直在暗中购买粮铁等物资，这些都是景国缺乏的物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刘野购买的物资应该全都贩卖到了景国！他这样做一来是敛财，二便是搭上景国这条线，好给自己找退路。” 张健叹了口气：“这么说来，刘野打下许良肯定会反过头来打咱们，你们可又应对之法？” 梁琪哼了一声：“张县令，难道你就那么肯定刘野能打下许良？且不说许良还有两千乡兵，光是将军府的私兵都多达千人。而且城中大户颇多，所有大户的护院若是拉成一只队伍恐怕就接近万人，再加上许良的城防，怎么也能抵挡到西路军赶去支援吧！” 谁知张健却甩了甩袖子，对梁琪呵道：“梁琪，我看在梁嘉的面子上一直让你三分，可你别忘了我才是清化城的县令！我现在要讨论的是清化城该如何，而不是许良城，你要是担心你哥，你大可自行回许良，我绝不阻拦！如果你不敢回去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待着，别在我耳边聒噪！” 梁琪一听，气的大叫起来：“张健，你！好，我现在就回许良，我要将你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我哥听，看你还敢放肆！” 张健冷笑起来：“哼哼，你还看不清现在的局势吗？你还以为你是郡守的弟弟呢？陛下都没了，你我什么都不是了！” 章书墨赶紧说道：“两位大人先别动怒，眼下的情况只是咱们的猜测，至于刘野有没有攻打许良，咱们还需要确认。张县令，不如你借给我们一千兵马，我们赶往许良打探一番。” 说到这儿，章书墨又看向了县尉杨华，杨雪和杨林还在许良城，杨华肯定不会不管。于是章书墨对他说道：“杨大人，你发表下意见啊。” 杨华深吸了口气对张健说道：“章大人，下官认为派一千人过去看看也未尝不可。如果刘野没有攻城，那咱们也只不过是费了些事情而已。如果刘野真的攻城，我们可以先躲在暗处，谁赢了就帮谁，这样也算是一份人情。” 张健听完思虑了半天，最终说道：“好，就依杨大人的意见，不过这兵交给他们我不放心，杨大人还得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杨华正求之不得，立刻应了下来。众人一商量，事不宜迟，立即整队人马向许良城进发。 由于时局不明，此次前去许良结果未可知。所以章书墨并没有让娄载英跟着，而是带着刚刚认识的刘自然一同前往。原本娄载英有些不放心，但章书墨却一再坚持，再加上刘自然的功夫明显高于娄载英，最终娄载英还是妥协了。 送走章书墨等人，娄载英回到家时已是中午，还没进门，就被胡琨拦住了。 “娄夫人，章公子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我听说今日有军队出城，是不是要打仗了？” 娄载英略有担忧的点了点头：“时局乱了，章书墨随部队去许良了，那边可能要打仗。” 胡琨听完露出一丝担忧，但很快便换成了笑脸：“多谢娄夫人告知，在下告辞了。” 回到酒楼，胡琨急忙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陆离，陆离听完脸色大变：“不能让二少爷只身范险，咱们得将他藏到安全的地方，等老爷起事成功，咱们也算大功一件！咱们速速启程，就是截也得将二少爷截回来！” 许良城北边二十里左右，有个叫冯竹园的小村庄，因村子被竹林环绕而得名。此刻杨华带着部队正藏在冯竹园内。 “杨华，咱们在这儿等了一早上了？如果许良那边已经打起来了，我们藏在这儿有什么用？”梁琪不解的问道。 杨华冷哼一声：“现在咱们对许良城的局势一无所知，贸然前往岂不是成了刘野攻击的对象？” 章书墨知道梁琪并不是笨人，只是眼下他的家人全在许良城，有些失去理智了。于是赶紧劝说道：“梁大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目前的局势还是小心为上，等打探清楚了咱们再做决定也不迟！” 不一会儿，一个轻骑兵赶了回来，赶紧向杨华报告打听到的情况：“报告大人，围城的正是刘野的部队。现在他们已将许良团团围住，刘野带着大部队驻扎在许良北门，从帐篷的数量来算估计有四五千人，其他东、西、南门各驻扎了一支部队，估算为两千人。他们围而不攻，好像是在等城中人投降。” 杨华眉头皱的老高：“奇怪，刘野不是应该速战速决吗？否则等西路军支援过来，他们还怎么打？” 章书墨面试凝重：“不对，之前在清化城时，各亭长估算刘野约莫有两万人，可现在围城的兵马不过一万左右，还有一万人马哪去了？” 第110章 围点打援 杨华听完章书墨的话思虑起来，一旁的梁琪也略微冷静下来，对方这消失的一万人马就是悬在众人头上的一把剑，贸然前往支援肯定会吃亏，只是刘野究竟想干什么呢？ “你们说刘野是不是想引诱苏将军从一处突围，然后再暗中埋伏？”杨华分析道。 章书墨思考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以我对苏将军的了解，他肯定会死守许良，等西路军前来支援。刘野跟随苏将军多年，怎会不了解苏将军的脾气？所以他应该另有阴谋。刘自然也出去打探消息了，不知道他能否带回来有用的信息。” 杨华冷笑一声：“那个小道士？他满嘴胡诌，小小年纪竟说自己周游过列国，他若有如此能耐，又怎会如此穷困潦倒？依我看这小子指望不上，说不定他见了刘野的阵仗早就吓得落荒而逃了。” 章书墨笑了笑，并没有接杨华的话茬，而是问道：“如果咱们找不到刘野藏起来的部队，不知两位会作何打算？” 梁琪揉了揉眉心：“也不知这刘野究竟想干什么，但是无论如何我也会想办法进城的，就是死我也要跟家人死在一起！” 杨华沉默不语，自己的人马太少了，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如果刘野真的攻破了许良城，自己就算是带着这一千人归顺刘野，也得保雪儿跟林儿的周全。 章书墨虽然不知道杨华在想什么，但他明白杨华是不会跟刘野拼个鱼死网破的。父亲刚刚起事，目前立足未稳，不能再多一个对手了，所以自己必须阻止刘野，好让苏翰稳住西北，只是自己如何才能帮上苏翰呢？ 众人陷入沉默，过了一晌，刘自然骑着马晃晃悠悠的回来了：“这马太不舒服了，硌的我屁股痛。” 章书墨露出难堪的表情：“这马是你抢的？” 刘自然得意的点了点头：“是啊，我在打探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个可疑的人，干脆把他杀了，骑走了他的马！” “混账！你这么做岂不是暴露了我们？”杨华一听心中大怒，朝着刘自然大吼起来。 刘自然却慵懒的翻身下马：“没见过世面，不就抢了一匹马吗，人都死了，谁知道是我干的？比起这个，难道你们不想知道我都发现了什么吗？” 章书墨跨出一步，拦在杨华和刘自然之间，然后问道：“都发现了什么？说不出有用的，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刘自然笑了笑：“刘野的人将许良城给围了，然后让九千骑兵埋伏在城西十里坡的半山腰。这个消息能有饭吃吗？” 几人一听瞬间严肃起来。西路军支援许良必定从西边过来，十里坡埋伏的九千骑兵显然是针对西路军的。 梁琪深吸了一口气：“这刘野的野心也太大了吧？他围住许良城不打，居然是想围点打援！他是要重创西路中，好雄霸西北！” 章书墨忍不住问道：“西路军若是来支援许良，至少也得来两万人吧？刘野哪来的自信，用九千骑兵就想埋伏西路军两万人？” 杨华端着下巴说道：“此事还真有可能，这九千骑兵埋伏在山腰，一旦西路军赶到，他们居高临下俯冲西路军的侧翼，一定会打的西路军措手不及。一旦西路军被他们拦腰截断，形不成有效防御，定然被打的溃不成军。他娘的，也不知这刘野在哪弄的这么多骑兵。” “刘野与景国有联系，他既然能卖给景国粮铁，自然也能从景国买马，眼下咱们必须要通知西路军，让他们别中了刘野的圈套。”章书墨说道。 梁琪一咬牙：“此事我来办，我去联系西路军，引他们直接攻打北门的刘野，只要刘野一败，其他人不足为惧！” 杨华思量片刻：“好！那我们明日就前进十里，一旦西路军与刘野开战，我们便偷袭他们尾部，咱们前后夹击争取一举将刘野歼灭！” 商量定对策，梁琪带着原本的五十护卫离开了，杨华则放出斥候继续打探消息，其余人马安营扎寨。 入夜，章书墨正坐在帐篷外发呆，刘自然来到他的身边：“看你年纪轻轻，怎么跟老头一样整天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在担忧啥呢？” 章书墨没好气的问道：“马上要打仗了，你不担心？” 刘自然笑了一声：“本来不担心，不过看你的样子倒是有些担心了。我师父说过，能踩碎我本命碗的人是天选之人，可怎么看你也不像啊。一点过人之处都没有，也不知是不是那老头骗我呢。我姑且先跟着你，如果十年内你还一事无成，我便自行回我的万寿观！” 章书墨白了刘自然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完看向远处继续说道：“虽然今天商量的对策不错，但我总有一丝不详的预感，可又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刘自然掏出龟甲笑嘻嘻的问道：“要不要我给你算算？我卜卦可准了！” “好！那你就算算，咱们这次能不能打赢刘野？” 还没等刘自然开始，远处隐约传来马蹄的声音，两人不由的心头一紧，赶紧看向远处。 守夜的士兵立马警惕起来，握紧了长戟严阵以待。马蹄的声音越来越明显，杨华也走出了帐篷，不远处一人一马正朝这里飞奔而来！ “报！报告大人，刘野趁夜对许良城发起进攻了！”马上的人朝着众人喊道。 杨华一听脸色大变：“这个刘野到底是想干什么？现在攻城，难道他不打西路军的埋伏了？” 斥候来到众人身边，赶紧下马单膝跪地：“大人，属下看到许良城南门起了大火，恐怕南门已经失守了！” “什么？”杨华双手紧握，眯着眼睛看向了远方：“传我命令，所有人丢下辎重，全速赶往许良城！” 章书墨急忙拦住了杨华：“杨大人冲动不得，这么过去无异于送死啊！” 杨华一把推开了章书墨：“杨雪和杨林还在城内，无论如何我也要进城，哪怕是归顺刘野！” 第111章 挺而走险(一) 许良城中，苏翰站在北门的城墙上，望着城下蜂拥而至的敌人，愤怒的吼道：“放箭！” 随着一道道破风的声音，利箭划破黑夜射向敌人的胸膛。北门的士兵均是苏翰的私兵，虽说很少上前线，但战力却相当强悍，以区区一千人马便抵挡刘野五千人马。 苏翰对于北边的战斗并不担心，他最害怕的是刘野声东击西。于是在指挥士兵抵抗的同时，不停的派人去其他城门打探情况。 在击退敌人又一波的攻击后，苏翰突然发现城南起火光冲天，心中咯噔一下，这时负责在西门看守的陈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将军，刚才彭茂家丁跑来传信，城南失守，敌人两千军马已经杀入城内！” 苏翰却异常冷静，久经沙场的他露出了一丝凶狠，立刻对身边的人说道：“通知梁嘉，让他召集所有乡兵，从南门突围！”然后又对陈琳说道：“通知将军府的家眷，往南门集合，跑不了就自求多福吧！” 安排好一切，苏翰举起大刀指向城南：“所有人听令，放弃北门，往南门突围！” 所有人身下下来城墙，副将集合队伍，所有人在苏翰的带领下冲向了城南。与此同时，刘野向北门再次发起攻击！ 这一次没了抵抗，刘野很快便攻上城墙打开了北门。见到空空如也的北门，刘野立刻布置起来：“留一曲人马看守城门，其他人跟我追击苏翰，斩杀苏翰者赏金百两！” 许良城中的百姓也密切关注着战场的局势，见到守城士兵战败，不少人纷纷拖家带口想要趁乱出城。逃跑的百姓延缓了刘野追击的步伐，刘野大怒，朝人们喊道：“上街者，死！给我杀过去！”还没来得及出门的百姓赶紧关紧了院门，不敢出屋。 另一边杨华带着人朝许良狂奔，章书墨心中思虑着杨华的话：如果杨华归顺刘野，那苏翰就没有一丝机会了，如果杨华愿意在城中制造混乱，说不定苏翰还能趁机逃跑！看来只能逼杨华与刘野反目了！ 打定主意，章书墨甩起了马鞭，加快速度追上了刘自然，低声说道：“刘自然，一会你冲到最前面，遇到刘野的人直接直接动手。” 刘自然皱了下眉：“我杀出去到没什么问题，可我不在谁保护你？” “不用管我，只管照做就行了！” “这么一来，可就跟杨华闹掰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杀进去后咱们俩就单独行动，先找到苏翰！” 刘自然点了点头：“好，那你跟紧我，别离得太远，我还能照看你一二。” 顷刻间，众人已杀到城下，此时被刘野留下人马正在重新布防，见一只军队冲来，带头的军侯赶紧吼道：“有情况，快关城门！” 章书墨见状朝刘自然喊道：“冲过去，别让他们关门！” 刘自然猛甩马鞭，嗖的一下冲了出去，眼看对方就要关上门，刘自然猛然跃起，双脚在马背上一踩，拔出背后长剑腾空冲向城门，长剑恰好卡在门缝之间。 落地后刘自然微微一笑，双脚在地上猛的一蹬，狠狠撞向了城门。门后的士兵直接被撞飞了出去，闪出一条缝隙，刘自然闪身杀入城内，门口几个兵卒只见白光一闪，便没了性命。利落的做完一切，刘自然赶紧推开城门，这时他的马也刚好到了门口，他瞅准机会拉住了缰绳翻身上马。 这些动作说起了麻烦，但做起来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杨华见刘自然直接动手杀人，还没来得及发怒，就听到章书墨的喊声：“西路军苏昌在此，乱臣贼子速速出来受死！” 城墙上的军侯听到苏昌的名号不由得紧张起来，此次袭击许良说白了就是造反，军侯作为地地道道的怀国人自然会心虚。经过内心片刻的纠结，军侯一咬牙，对手下喊道：“西路军来了，大家快通知将军！”说完，带着人逃下了城墙。 章书墨加快速度冲进了城门，口中不停的重复着刚才的话。 杨华大怒，在后边大喊道：“章书墨，你他娘的找死！” 章书墨却不理他，冲向了刘自然。刘自然也故意放慢了速度，等章书墨赶来立刻问道：“去哪？”。章书墨也不知道苏翰他们在哪，看了看街道上的尸体，一阵眩晕，赶紧闭上眼睛说：“先沿着尸体追！” 此刻的许良城中已经乱作一团。陈琳通知了苏家人往南门逃跑后，慌乱的往自己家跑去。苏府上下也没想到这么就被破了城，人们立刻慌乱起来。好在苏翰的夫人还有些见识，呵斥众人放弃一切，速速往南门逃跑。 被关在屋里的文韬听到了外面慌乱的动静，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祸事，于是赶紧拍打起屋门：“这里还有人，这里还有人呢，别丢下我啊！” 城中苏翰带着人正杀向南门，却在路上撞见了落荒而逃的秦盛。苏翰见状揪住他的问道：“南门怎么回事？怎么刚开战南门就被攻破了！你跟彭茂是饭桶吗？” 秦盛赶紧跪下：“将军，彭茂临阵倒戈，他命人放火烧了城南的军所，还打开了城门放敌人进来！军士们实在不敌，只能逃跑！” 苏翰握紧了手中的刚到：“彭茂，我将你碎尸万段！”正说着，远处街道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不一会儿敌军便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苏翰眯起了眼睛，长刀指向敌人：“大家听着，冲过去就有活路！” 将军府中，人们慌乱的开始逃跑，苏翰的主要家眷第一时间就往南门走去，但还有些舍不得钱财的人忙着收拾东西耽误了时间。 刘野带着大部队很快杀到将军府，看到府门大开，刘野便知道苏翰应该是逃了。于是对身边的刘旷说道：“你带本部人马进去，杀光苏府的人！”说完，刘野带着剩下的人继续沿路追击。 章书墨与刘自然赶到将军府时，刘野已带人离开。听到府中惨叫声，刘自然不禁皱了皱眉：“要不要进去救人？” 章书墨深吸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如此惨叫府中定然没有抵抗，说明苏翰不在。我们首要目标是救苏翰！” 第112章 铤而走险(二) 许良城南门前的街道上，刘野的部队组成了铁桶阵挡在城门前，苏翰几次冲杀都没有成功，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而对方依然堵在门前，双方相持而站。 这时梁嘉带着八百乡兵护送着苏翰的家眷也赶到这里，梁嘉一见苏翰赶紧报道：“苏将军，刘野带着部队杀过来了，县尉为了让我护送夫人和少爷赶过来，带着五百兵士在街道阻截刘野，估计也顶不了多久。” 苏翰一听，摸了摸手中的刀，眼神中露出一丝落寞：“难道我苏翰今天要命丧于此？” “苏将军，一声戎马，没想到居然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哈哈哈！”彭茂拄着拐杖在下人的搀扶下来到叛军阵前。 苏翰一见彭茂便气的火冒三丈：“彭茂！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临阵倒戈？” “临阵倒戈？哈哈哈！苏翰，其实我早就归顺刘野了！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只给我一个小小的议曹，就是因为我并非氏族出身！可你怎么也没想到，到头来会被我耍的团团转吧？实话告诉你，是我一直在暗中将你的讯息告诉给刘野；是我一手主导了张奎的事情以挑拨苏昌和苏易的关系；也是我策划了刘野此次的进攻。现在怀国大乱，刘野只要打下许良，其他几城也是势在必得，到时候他就是新的西北王，而我就是就是西北军的大军师！” “痴人说梦！彭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拿命来！” 苏翰大呵起来，提着刀再次冲向敌军。彭茂慌忙后退，由士兵顶了上去。 另一边章书墨和刘自然沿街道追赶，听到前方传来打斗声，两人赶紧勒住缰绳停了下来。刘自然纵身一跃上了屋顶，：“我去前面看看，你在这儿等我！” 不一会儿刘自然就返了回来：“前面有少许乡兵在街口与刘野的人在拼杀，估计很快就会被刘野全歼。” 章书墨看了看街道：“这里是往城南去的，看来苏翰他们往南突围了。咱们走近道，一定要在刘野之前找到苏翰！”说完骑着马进了小巷。 两人沿着小巷一路狂奔，终于赶到了南门前的街道。这时苏翰正带人拼杀，章书墨见不得血，只好躲在小巷里。思考片刻，章书墨对刘自然说道：“你冲出去，就说你是苏昌麾下的将军，西路军已从北门杀入，引苏翰他们来小巷这边。” 刘自然嘿嘿一笑：“就我这装扮，说自己是将军恐怕没人会信吧？我觉得我当国师挺好的！” 章书墨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你赶紧去！” 刘自然撇了撇嘴，单手持剑，双腿一磕马肚，冲了出去：“苏将军莫慌，我乃西路军大国师刘自然，不想死的都让开！” 士兵们听完心中大喜，虽然没听过刘自然这个名号，但听到西路军众人心中瞬间来了希望！苏翰则十分谨慎借着月光看了眼刘自然，他从没听说过什么国师，这人显然有问题。 刘自然剑法高超，他所过之处，敌人纷纷被斩。这一下众人心气更高，随在刘自然的身后向前冲杀！ 敌方将领叫逯超，也是个好勇斗狠之徒，见到刘自然的身手不禁兴奋起来：“好一个国师，我来会会你！” 刘自然见状，朝着苏翰喊道：“苏将军退后，我来解决这斯，有人在后面的巷子里等你。” 说话间，刘自然与逯超以杀在了一起。众人边打边退，朝后面的巷子走去。 苏翰在梁嘉等人的簇拥下来到巷子，却发现是章书墨在此等候，不由的问道：“怎么是你？外面那人是谁？” 章书墨顾不上解释，赶紧说道：“西路军还没赶到，刚才是骗他们的。刘野很快就要过来了，留在这里会被他们包围，咱们得赶紧撤退！” “往哪退？眼下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杀出去，才有活路！”苏翰说道 “南门这边显然早有防备，刘野马上就到，咱们进小巷往北门走。那边的守卫已经被打散，咱们只要绕开刘野的人，就能出去！”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刘野的喊声：“苏翰就在前面，斩杀苏翰者赏金千两！” 章书墨听到刘野的声音，赶忙看向苏翰：“将军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苏翰看了看妻子和苏易，然后对章书墨说：“你和梁大人带着众人逃走，我带着将军府的私兵在这儿牵扯！”说完，苏翰就要返回去。 “老爷！” “爹！” “将军！” 众人赶紧叫住苏翰，苏翰回过头看向章书墨：“快走，去找我儿苏昌！只要西北不是刘野一家独大，你爹才会有辗转的余地！” 章书墨重重的点了点头：“梁大人，带人走！” 于是，章书墨带着苏翰的家眷在八百乡兵的保护下，沿着小巷朝北门跑去。 将军府中，刘旷带着人展开了惨无人道的屠杀，只要是活的会动的统统都不放过。他带着人杀到后院，忽然听到一个房间里传来了拍门的声音，而且房门还从外面上着锁，于是离开命人砸开房门，趴在门上的文韬直接扑到了地上。 文韬一见外面有人，不由分说的跪到地上开始磕头：“各位老爷饶命，我跟苏家不是一伙的，各位老爷饶命啊！” 刘旷一见文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不是那天在客栈告发本将军的狗贼吗？你不是挺厉害吗？现在怎么跟条狗一样在这求我？” 文韬抬头一看是刘旷，心中凉了半截。可他转念一想，立刻叫了起来：“汪汪汪！刘将军，我就是条狗，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我一条狗命吧！” 刘旷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一口痰吐到地上：“好！乖乖的舔干净，我留你一条狗命！” 文韬见状，毫不犹豫的扑上期舔了起来，看的众人一阵恶心。刘旷扭过了头对手下说道：“找条绳子拴住他，以后他就是本将军养的一条狗！” 在将军府扫荡一圈，确定已无活人后，刘旷带着人走出将军府，刚好遇到丢了北门的那曲人马。带头的军候一见刘旷，赶紧说道：“刘将军，西路军苏昌带人杀进城了，北门已经失守！” 第113章 铤而走险(三) 刘旷听到军候的汇报大吃一惊：“西路军怎么可能来这么快？他们有多少人马？” 军候皱了皱眉：“天太黑看不清，大约有一两千人！” 刘旷一听动了心思：对方长途奔袭，人马又不多，自己本部也有一千人马，如果自己抵挡了西路口的进攻，岂不是立下大功？想到这儿，刘旷对军候说道：“你在前面带路，本将军倒要会一会西路军！” 另一边苏翰别过众人，带着仅剩的几百私兵再次杀向南门。而刘野也带兵杀至，将苏翰围在了街道中央。 刘自然与逯超连拼数招，逯超虽然功夫不如刘自然，但仗着蛮力与刘自然也打的有来有回。这时刘野大喝一声：“统统住手！只要你们束手就擒，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随着刘野的大喊，众人渐渐停下手来，相持而站。刘自然也退到了苏翰身边。苏翰小声对他说道：“章书墨带人往北门逃了，壮士若能逃出去，便可往北门去寻他。” 刘自然一听，猛然跃起，脚下在马背上一个借力就跳上了屋顶：“娘的，哪有这样的老大，让手下在外面拼命，自己却溜了？看我找他算账去！” 逯超正要让人去拦刘自然，却被刘野拦住了。刘野就站出了人群，对着苏翰拱了拱手：“苏将军，别来无恙啊！” “哼！你休要废话，想要我的命，大可凭本事来取！” “好！不愧是威震西北的大将军，有骨气！可你打算让你身边的人都陪着你去死吗？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降不降？” 苏翰看向身边的私兵，兵卒们将苏翰紧紧的护着，苏翰哈哈大笑起来：“我怀国男儿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所有人听着，咱们就是死也要咬下刘野一块肉！绝不能让子孙后代说咱们是孬种！” 刘野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杀！斩杀苏翰者，赏金百两！” 一瞬间，刘野的士兵从两边蜂拥而上，很快便把苏翰的几百人淹没。 刘旷带着本部人马一路朝北门杀去，刚好遇到了带着林豪一家逃跑的杨华。 “我乃是北路军车骑将军刘旷，前面人马报上姓名！” 杨华赶紧回到：“在下是清化城县尉杨华，携家眷前来投靠刘野将军！” 刘旷听完皱起眉头：“投靠？你当我是傻子吗，哪有人大半夜带兵来投靠投靠的？” 还没等杨华解释，刚才的军候立马说道：“大人，刚才就是他带人冲杀进来的！” 刘旷一听大喝道：“敢诓我，兄弟们，给我杀！” 杨华心中将章书墨的家人骂了个遍，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如此被动。但眼下也别无他法，对手下军候尚磊说道：“你护送我家人先走，我带人断后！” 两方人马很快便厮杀到了一起，杨华一方无心恋战，只能边打边退。 不多时，章书墨等人从小巷里穿出，听到街上的打斗声赶紧命人去查看。人还没派出去，刘自然忽然从天而降，见到章书墨第一句话便是问罪：“好你个忘恩负义之徒，我在前面拼杀，你居然逃了？” “情况紧急，再说你不是逃出来了吗？前面什么情况？”章书墨也不跟刘自然客气，直接问起了情况。 刘自然哼了一声，但还是说道：“前面有一波人马跟杨华打起来了，杨华带着家眷跑不快，所以只好边打边退。” 章书墨一听心中大喜：“太好了！梁大人，咱们杀过去！”于是八百乡兵冲在最前面朝刘旷部队的尾巴杀了过去。 刘旷正在追杀杨华，忽然听后身后杀声四起，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章书墨为了避免晕血，他与刘自然同骑一马，自己完全闭上了眼睛，朝着前面大喊到：“西路军来也，不想死的赶紧让路！” 刘旷等人听到西路军心中一慌，再看到后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刘旷心中咯噔一下：“糟了，中了埋伏，快随我撤！” 这种情况下刘旷也顾不得什么排面，朝最近的小巷直接冲了过去。主将一走，其他士兵自然没了抵抗的勇气纷纷退散，章书墨等人也不恋战，朝着大门全速冲了过去。 刘旷跑了一段，发现对方根本没有追过来的意思，忽然意识到不对，拍了下大腿：“他娘的，那群人绝不是西路军！西路军是来支援苏翰的，哪有往外跑的！统统给我回去，拦住他们！” 返回街道，除了被栓在路边的文韬，街上已空无一人。文韬蜷缩在路边一见到刘旷赶紧叫了起来：“将军，将军，小人看到了，他们不是西路军，他们还带有家眷，而且小人还看到了章书墨！” 刘旷重重的骂了一声：“他娘的，居然敢戏耍小爷！他们带着家眷走不快，所有人听令，随我追击贼寇！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章书墨给抓住！” 许良城外，杨华等人早就跑的无影无踪，而章书墨等人却在城外不足十里的地方停下了，双方产生了分歧。 “章书墨，我爹让咱们去找大哥，你为什么执意要往北走？”苏易生气的问道。 “西边全是刘野的军队，咱们过去无异于送死！现在无论往哪走也不能往西！”章书墨也吼了起来，现在情况紧急，绝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梁嘉思量片刻，章书墨能冒险进城救人，说明他并无二心，所以他的话还是可信的。于是直接对苏翰的夫人说道：“夫人，章书墨说的在理，眼下只有先确保安全再做打算。” 苏夫人犹豫起来，这是拖后的士兵跑来报告：“报！大人，有兵马追出城了！”。这下苏夫人来不及多想，赶紧说道：“好，就依大人所言！” 章书墨一听也不废话，对着众人喊道：“前方二十里处有个叫冯竹园的小村子，咱们全速前进，先赶去那里！” 众人火速赶往冯竹园，而刘旷的部队也紧追不舍。一到冯竹园，章书墨立刻安排起来：“苏公子，你带着家眷先往北走，去清化城等我们。梁郡守，你带四百兵士藏在竹林内，我带四百人在正面拦截，你们听我口号杀出，咱们前后夹击，伏击敌军！” 第114章 不是该逃跑吗? 苏易听完章书墨的话忍不住说道：“章书墨你疯了？追兵有多少人你知道吗？眼下情况不明了，贸然伏击会全军覆没的！” 章书墨却摇了摇头：“刘野刚刚打下许良，肯定要提防西路军，所以绝对不会派大部队来追击，至多两千人！家眷的速度慢，这么走下去不到清化城肯定就被对方追上了，到时候谁也走不了！所以，咱们只能放手一搏！就算我们失败了，也能替你们阻挡一段时间！” 梁嘉没想到章书墨在如此境况下还能冷静分析，于是也点头同意：“二公子，眼下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和夫人安全离开，别再耽误时间了，赶紧出发吧！” 苏易也不再辩驳，带着人家人径直向北出发。 等苏家人离开，章书墨立刻对梁嘉说道：“梁大人，你带两曲人马速速进竹林。听我号令进攻即可！” 梁嘉点了点头，带人藏入竹林。章书墨则带着四百人马在村口的路上摆开了架势，等待追兵赶至。 刘自然看到章书墨坚定的眼神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担忧？难道你有必胜的把握？” 章书墨忽然笑了笑：“赢不赢不要紧，重要的是拖延时间！而且我料定他们追击的人不会太多，这一战有的打！” 不一会儿，刘旷带着人追了过来，见到章书墨得意的笑了起来：“章书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吧？当初你不是挺厉害吗？还想让我跪下道歉。今天我也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跪下道歉，我饶你一条狗命如何？” 谁知章书墨也哈哈大笑起来：“恰恰相反，刘旷你随刘野起兵造反还敢如此大言不惭！今日只要你跪下道歉，我便饶你狗命！” “哼！死到临头你还嘴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拖住我们让其他人逃跑，不过就你这么点人还不够给我塞牙缝的！章书墨，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得罪我刘旷的没一个有好下场！兄弟们，给我冲！” 说完，刘旷的手下朝着章书墨的等人冲了过去。文韬被拴在刘旷的马旁，他赶紧献媚说道：“将军，我与章书墨也有仇，您放了我，我去取他项尚人头！” 刘旷眉梢一挑：“好，你若杀了章书墨，我便于你既往不咎！”说完斩断了绳索，扔给他一把大刀，文韬拿起大刀也朝章书墨冲去。 看着汹涌而来的敌军，章书墨一方的士兵握紧了长戟显得有些紧张，显然今夜的战斗已经让他们信心有所不足。 刘自然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说话啊，眼瞅着他们就杀过来了，咱们上不上啊？” 章书墨摇了摇头并没直接回答刘自然，而是对众人说道：“所有人听着，这次我们若是成功了，便是保护了苏将军家眷的英雄，以后西路军肯定待我们如贵宾！就算是死了，西路军也不会亏待我们的家人！男子汉大丈夫横刀立马，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他们来人不多，这一次，我们让他们有来无回！” 刘自然没想到章书墨还有这一手，憋着笑意大声吼道：“有来无回！” 其他士兵听到章书墨的话不由的兴奋起来，憋屈了半个晚上的众人终于有了发泄口，纷纷大喊起来：“有来无回！有来无回！” 章书墨见时机已到大呵一声：“所有人听命，冲锋！”说完潇洒的转过身，背对战场。 正面的四百兵士发出怒吼，朝着敌军冲去。于此同时，梁嘉带着两曲人马忽然冲竹林中杀出，直奔敌军侧翼。 北路军正在冲锋，侧翼忽然遇袭，不由的降低了速度。但北路军的前军却已冲了出去，断然无法折回，于是北路军的中军、侧翼与前军产生脱节，前军直接被刘自然带着四百军士吞没。 刘旷见对方有埋伏，忍不住大骂起来：“卑鄙小人，只知道耍诈，爷爷今天让你知道厉害！” 于是刘旷一磕马肚，带着几个亲兵也冲了出去。 梁嘉对付的是刘旷的大部队，由于人数偏少，梁嘉的人马只能边打边往竹林里退。好在前军很快被刘自然的人马绞杀，刘自然抢过一匹马，带着剩下的人冲向中军：“你们的对手在这里！” 刘自然武艺高强，加之这些人马刚刚绞杀了敌方前军，士气大振！一个冲锋，直接将刘旷的中军打散。梁嘉见状也不再后退，反而开始向刘旷的侧翼发起反击。 刘旷连杀几人，却发现自己的部队已经毫无阵型，乱成了一锅粥，不由的大喊道：“阵型别乱，向我这儿汇笼！” 刘自然正在杀敌，听到刘旷的喊声直接拍马杀去。刘旷自视甚高，见到刘自然冲来也不躲避，长枪一举便迎了上去。 在刘旷的长枪快要刺到自己的瞬间，刘自然猛然跃起，躲过刘旷的长枪，一剑刺向刘旷胸口。刘旷大惊，此人的身法怎会如此诡异？但容不得他多想，赶紧侧身躲避，可速度还是慢了一步，别刘自然一剑刺中左肩，摔下马去！ 刘旷倒地后捂住左肩正想起身，身边一个士兵直接将他扑倒在地，刘旷定睛一看居然是文韬。 “将军，章书墨诡计多端，此次我军中了埋伏，大势已去不可逞强啊。刚才那人武艺高强，若是知道你没死，肯定会继续纠缠，您听我的，就趴在地上别动了。”说完，文韬死死的压在了刘旷身上。 刘自然刺中刘旷后，刚一落地便奋力一跃重新回到马背上。他勒住缰绳，掉过头后却发现刘旷已不见踪影。刘自然知道自己没杀死刘旷，但他既然怂了，自己没必要与他纠缠，直接大呵道：“刘旷已被诛杀，尔等速速受降！” 北路军众人听到喊声纷纷看向后军，果然不见了刘旷的踪影。刘旷的副将大惊，如果刘旷死了，刘野绝不会饶过自己，于是对着众人喊道：“兄弟们，刘将军死了咱们也活不成，跟他们拼了！”于是北路军众人居然又变得愈发凶狠起来。 刘自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气的朝副将大喊起来：“你他娘的不是应该逃跑吗？还在这儿瞎叫唤个屁啊！真是麻烦！” 说完，刘自然拍马杀向副将，一剑斩下了他的头颅高高举起：“谁还想死！” 刘自然的声音如同一道炸雷轰在了战场上，战场瞬间安静下来。 第115章 前有狼后有虎 北路军的人越打越少，两个主将接连被斩，再强悍的士兵也没了军心。 几个北路军的士兵看到如同杀神般的刘自然，一手持剑，一手提着副将的头颅，吓得肝胆俱碎。“快逃啊！”不知谁先喊了一句，北路军立刻成了溃败之势，各个丢盔弃甲，朝许良城逃去。 “胜利啦！胜利啦！”乡兵们没想到己方居然赢得这么干脆，发出热烈的呼喊。 章书墨这才转过身，立即对梁嘉喊道：“梁大人，来不及打扫战场了，赶紧集合人马撤退，免得再有追兵赶来。” 梁嘉点了点头：“所有人集合，速速撤离！” 士兵们集合完毕，开始向清化城撤退。梁嘉清点了人数，对章书墨说道：“这一战损失了三百多人，现在士兵已不足五百人了。” “没关系，到了清化城，给苏昌将军修书一封，让他派人来接苏家人即可。”章书墨说道。 梁嘉叹了口气：“我就担心苏昌将军的人还没到，刘野的人就又杀了过来！手里没兵，心里没底啊。” 等章书墨一行人离开战场，死人堆里站起了两个身影，文韬扶着刘旷快步朝许良城逃去。 章书墨一行人一路狂奔，终于在天亮之时追上了苏易等人。听到章书墨等人战胜了敌军，还连斩敌军两将，众人士气大振，原本沉重的步伐也轻快了些。于是众人不顾一夜的劳累，继续向前赶路。 于此同时，刘旷在文韬的搀扶下回到了许良城，见到弟弟受伤，刘野震怒：“怎么回事，是谁伤的你？” 刘旷惭愧的低下了头，声泪俱下：“大哥，弟弟无能啊！我奉命清剿了苏家余孽，得知有人攻打北门便率兵前往，刚好遇到了章书墨等人带着一众家眷逃跑，于是我便领兵追击，谁知中了他们的埋伏，我的本部军马被打散了！大哥，你得替我报仇啊！” 刘野听完眯起了眼睛，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岂有此理！除了我，谁也不能打我弟弟！来人啊，召集军马追击贼寇！” “使不得啊！”彭茂住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我们刚刚打下许良城，诸事未稳，而且西路军随时可能来犯，咱们现在军马不足两万，对付西路军没有必胜的把握，不可莽撞行事！” 文韬听完眼珠一转：“启禀将军，小人看章书墨等人赶路的方向应该是朝清化城而去，只要他们待在清化城，那他们的项尚人头还不是将军的囊中之物吗？” 旁边的刘旷一脚踹翻了文韬：“你他娘就是老子养的一条狗，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说完，刘旷对刘野说道：“大哥，只要你再给我两千人马，我定能荡平清化城！” 这时，刘野手下的一个黑脸大汉坐不住了。此人名叫卫猛，人高马大，体壮如牛。平日刘野攻城拔寨他都是先锋。此次攻打许良，只有逯超所在的南门发起了进攻，卫猛一点力都没出，心中正在郁闷，听到刘旷的话起身说道：“将军，不就是个小小的清化城吗？我带着本部军马随刘旷前往，定能踏平清化！” 刘野思量片刻，站起了身：“好！卫猛，我再多给你一千人马，命你即刻启程，踏平清化！” 刘旷一听也赶紧站了起来：“大哥，我也要去！” “你先养好了伤再说吧！” “大哥，我的伤没事，包扎一下就行了，你就让我去吧，我要亲手宰了章书墨！” 刘野听完有些犹豫，卫猛呵呵一笑：“将军，区区清化城不足为惧，小将军跟着我也不用动手，你就让他跟着去吧！” 刘野叹了口气：“好吧，不过刘旷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不用回来了！” “属下遵命！”说完，卫猛刘旷等人转身离开。 章书墨一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当天下午赶到了清化城的辖区内。由于人们又饿又累，众人一商量，在清化城以南一个叫官庄的小村子休息一下。 苏夫人命下人拿些钱财找村民换了些粮食，众人吃饱喝足后躺到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章书墨与梁嘉、苏易三人无心入睡，三人坐在一棵大树下商量起接下来的事宜。不多时，刘自然跑过来打断了三人：“北边一人一马过来了，应该是冲着咱们来的。” 三人赶紧起身，随着刘自然来到村口。章书墨定睛一看，来人是清化城军营的军侯尚磊。 “尚军侯，你怎么来了？”章书墨问道。 尚磊喘了几口气：“是杨小姐让我来给你们报信的，张健和杨华已经打算投降刘野了，他们要将你们抓起来献给刘野，你们赶紧逃吧！” “什么？”苏易气的握紧了拳头：“一个小小的县令都敢欺负到我苏家的头上，等我大哥的军马过来，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梁嘉反而十分冷静，他看向章书墨：“现在怎么办？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咱们现在去哪？” 苏易哼了一声：“我早说了往西走，你们非要往北，现在可好，被人家堵半路了吧！” 章书墨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他也没想到眼下的境况。现在往西走还是死路一条，往东去修武陟也不保险，万一修武陟的县令和张健一样，到时境况只会更难！眼下只有先藏起来，让其他人都找不到，然后再联系苏昌，等西路大军一到，此局可解！ 打定主意后，章书墨对众人说道：“继续往北，绕过清化城，咱们上山！我知道有一处山寨，咱们先藏起来，等西路军来接咱们！” 尚磊焦急的说道：“我不能在此就留，总之你们赶紧离开吧，我得回去了！” “尚大哥且慢，不知娄家眼下如何？”章书墨赶紧问道。 “娄在加军队里人数不少，杨华还不敢将此事牵连到娄家身上。” 章书墨听完安下心来：“多谢尚大哥，日后有机会定当重谢！” 众人也不敢再耽搁，立刻集合所有人，往东绕开清化城，向柏山进发。 第116章 袭击 众人在尚磊的提醒下绕开了清化城，一路往北上了柏山。山匪留下的寨子已经破败不堪，但好歹也是个藏身之所，众人在梁嘉的带领下简单的收拾了山寨，将众人安顿下来。 梁嘉不愧是郡守，等众人安顿好，立刻开始安排一些买粮、砍柴、巡逻、警卫等杂事。苏易也写了一封信，交给心腹之人带给苏昌。 等诸事安排妥当已是傍晚，章书墨怕娄载英担心便离开山寨想趁夜混进城。他换了身破旧的衣服，在脸上抹了泥，然后与刘自然一起离开了山寨。 来到清化城门口，天已经完全黑。兵卒们不厌其烦的一个一个搜查，想要进城的人排起了长长的队，眼瞅着要到宵禁的时间了还没轮到自己，章书墨只好动起了歪心思。 “刘自然，你去闯卡制造些混乱，我好趁乱进城。” 刘自然一听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给我找点好事干干，就知道让我给你卖命，以后再这样我得跟你要工钱才行。” 章书墨赶紧拱了拱手：“谁让你这么厉害呢，你就帮我这一次，事情办成了我请你吃大餐！” 刘自然冷笑一声，朝兵卒走去！ “那个道士，给我站住！听见了没有，我让你站......” 兵卒的话没说话，刘自然猛然加速起来，一拳打在了兵卒脸上，然后一脚踢开了栏杆，朝城里冲去。 守城的兵卒一看，赶紧追了出去，边追边喊：“有人闯卡，快抓住他！” 没了兵卒维护秩序，百姓们开始混乱起来，章书墨混在人群中想挤进城去。突然，章书墨感觉脑后传来一阵风，他还没来得及扭头后脑就传来一阵疼痛，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章书墨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晃了晃头痛欲裂的脑袋，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二公子你醒了？” 章书墨睁开眼，眼前出现的人是陆离和胡兴，而自己正坐在马车里，不用问胡琨肯定在驾车。 “我怎么在这里？对了，有人袭击我，是你们救的我吗？” 陆离和胡兴尴尬的笑了笑：“那个袭击的事公子就别多想了，西北已经不安全了，咱们现在回京城！” “什么！”章书墨差点跳了起来：“你们怎么能一声不吭的带我去京城？我知道了，是你们打的我吧？” 说到这儿章书墨直接掀开了门帘：“胡琨，我命令你掉头，回清化！” “别听少爷的！”陆离对胡琨说道，然后一把拦住了章书墨：“现在北路军已经带兵打向清化，西北已成是非之地，公子身份特殊，绝不能再冒险了！” 章书墨立刻挣扎起来，朝着陆离怒吼到：“陆离，放我回去！北路军是冲着苏家人去的，我与苏家人有关系，到时候会连累娄家的！” 随着章书墨挣扎的越发激烈，陆离手上增加了力道，他死死的按住了章书墨：“娄家人的死活与我无关，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安全！” 章书墨被按在马车里，双眼通红，他死死的瞪着陆离：“信不信我杀了你！” 看到章书墨恐怖的眼神，陆离心中产生一丝畏惧：奇怪，二公子明明不会功夫，我怎么从他的眼神里感到了一丝杀气？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晃动起来，马发出一声长嘶，马车就这样忽然停了下来。 “什么人？为什么拦车！”是胡琨的声音，显然有人拦住了马车。 “你喊个屁啊！两条腿追四条腿，累死我了！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你们会死的很惨！” 章书墨一听是刘自然的声音，心中大喜：“刘自然，我在马车里！”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救你出来！” 陆离一听，赶紧给胡兴使了个眼色，让胡兴出去帮忙。可胡兴还没出去，众人就听嘭的一声，车子的顶盖被人打碎，刘自然轻飘飘的落进了车里：“说吧，你们仨想怎么死？” 不一会儿，陆离和胡兴、胡琨三人鼻青脸肿的蹲在马车旁。刘自然挑着眉梢看着章书墨：“这么说来你是章禄的儿子，他们其实是来保护你的？” 章书墨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我听他们说北路军攻打清化城了？” “我追你们的时候确实见了一支军队往清化城去了，是不是去攻打就不清楚。” 章书墨握了握拳：“错不了，肯定是打清化城去了！快走，一旦清化城告破，刘旷不会放过娄家人的！” 刘自然看了看蹲在一旁的陆离三人：“他们这么办？” 不等章书墨说话，陆离就率先说道：“我们陪少爷回去，少爷的命就是我们的命！” 章书墨着急回去，也不计较那么多：“那就快走，再晚来不及了！” 清化城外，刘旷与卫猛部队安营扎寨，由于士兵们赶路劳累，卫猛让众人休整一番，等天亮再攻城。 天刚蒙蒙亮，不等北路军攻城，清化城城门却已大开，县令张健和县尉杨华出门受降，就这样，北路军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清化城。 刘旷和卫猛被张健等人引到了县衙，张健献上县志和户籍册：“两位将军，下官愿效忠北路军！”说完跪到了地上。 他身后的众人也都跪了下去：“下官愿效忠北路军！” 刘旷哈哈大笑起来：“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你们如此诚心，那还不交出章书墨一行人？” 张健赶紧低下了头：“启禀将军，章书墨并没有回清化啊，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什么！”刘旷猛的拍了下桌子，笑容瞬间消失：“我劝你们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我饶不了你们！谁是县尉？” 杨华一听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在下就是县尉杨华。” “那晚是你跟章书墨一起偷袭的本将军？” 杨华赶紧解释道：“那晚小人确实是去投奔将军的，后来的事情都是误会啊！小人与章书墨绝无半点关系！对了将军，章书墨虽然不在清化，可他的家人还在。贼曹的娄俊就是章书墨娘子的爷爷！” 娄俊一听，立刻站了起来：“杨大人可别瞎说！将军，章书墨的事是章书墨所为，与我们娄家无关，而且犬子娄洪曾在北路军就职，说去来与将军还是同僚啊！” 第117章 杀戮(一) 刘旷慢慢悠悠的来到娄俊身边，玩味的说道：“你不提娄洪我还忘了，你们娄家人还真是麻烦精。娄洪要举报我们，章书墨又杀我本部人马八百余人，这笔账你们娄家也有一份！” 说完，刘旷猛然拔出大刀，白光一闪娄俊人头落地。 “啊！”胆小的人一出一声尖叫。几个军侯见状猛然站起，可见其他人毫无反应也只好重新跪下。 刘旷擦了擦身上的血，来到杨华身边：“现在该算算你我之间的账了。” 杨华见状，不停的磕起头来：“将军饶命！那晚的事情确实是误会，都是章书墨引起的，小人也在寻他。对了，章书墨最爱他的娘子，只要他娘子还在这里，他就一定会回来！” 刘旷特意拖长了声音：“嗯~！说的有理。既然这样，那就先带我去找章书墨的娘子吧。” 杨华战战兢兢地的带着刘旷和卫猛向娄家走去。虽然是早晨，街上却空无一人，所有家户都房门紧锁，显得格外萧条。 清化乡兵中的几个军侯心情十分复杂。娄家人遍布清化乡兵的各支部队，与这些军侯都有交情。所以他们即痛恨杀人不眨眼的刘旷，却又怕自己被牵连。 军侯们不禁有些后悔，此次北路军不过来了两千人，如果没有投降，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但众人终究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唯唯诺诺的跟在刘旷身后。 娄家的大门也紧锁着，两个士兵不由分说便踹开了大门，刘旷一步迈入了娄家嘿嘿的笑了起来：“活捉娄载英！其他人嘛，男的杀光，女的任由你们处置！” 娄家之中，由于大多数男人都在军中执勤，所以留在家里的都是妇孺老幼。男人们离开时交代了锁好房门千万别外出，所以即使门口有动静，人们还是躲在屋中不敢出去。 娄载英在屋子里坐立难安，她本就担忧着章书墨的安危，现在听到大门口有动静心中更加慌乱。娄广与敛秋和她在同一个屋子里，敛秋听到动静露出害怕的神情。娄载英只好强压这心中的慌乱安慰她：“别担心，可能是路过的士兵。” 紧接着，院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响，娄广惊恐的说道：“姐，你听声音是不是从院子里传来的？他们怎么会进咱们的院子？” 娄载英眯了眯眼：“你们俩藏起来，我出去看看！” 刚走出屋门，娄载英就发现有人在踹大房的院门，娄载英大呵一声：“什么人！为何私闯民宅！” 踹门的士兵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声音更加兴奋，门栓直接被踹断，几个士兵看见娄载英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娄载英虽然心慌，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士兵们显然没把娄载英当回事，第一个扑过来的士兵想一个熊抱抱住娄载英，结果被娄载英一脚踢在了脸上，紧接着娄载英抢过士兵的大刀，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士兵们这才重视起娄载英，纷纷拔出大刀。可娄载英毕竟自幼习武，功夫的基础不是一般兵士能比的，一袋烟的时间，又有两个士兵被杀。 剩下的士兵慌乱的叫起了支援，娄载英担心连累娄广和敛秋，只好冲出了大房的院子。 此刻娄家院子里早已乱做一团，惨叫声、哭声、打斗声混在了一起，恍如人间炼狱一般。 娄载英还没冲到门口，就被大批的士兵围住，文韬一见娄载英便大喊起来：“将军将军，娄载英在那里！” 刘旷看了看人群中的娄载英，哈哈大笑起来：“很好，我给抓住她！记住我要活得！” 娄载英看到刘旷便知道今天的事情怕是难以善终，于是发起狠来，不管不顾的在人群中不断冲杀起来。 娄广和敛秋藏在箱子里，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愈演愈烈，娄广握了握拳头：“不行，我要出去帮姐姐！” 敛秋赶紧拉住娄广：“不行！小姐说了让咱们藏好，你贸然出去，说不定会拖了小姐的后腿！” 娄广猛的甩开了敛秋：“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姐姐一个女流之辈保护！上次山匪袭击娄家时我没能出力，现在我的心中还愧疚不已，这次我一定要出去帮忙。” 说完，娄广推开了箱子站了出去，敛秋赶紧追了上去。 娄广来到屋门口，伸出半个脑袋朝外看去。眼见娄载英在黑压压一片的人群中杀来杀去，娄广一慌碰到了屋门，发出了吱呀的声音。 外围的士兵听到动静，立刻朝这边赶来：“屋子里还有人！” 敛秋听到士兵的话，赶紧拉住娄广：“少爷快走，咱们躲起来！” 两人匆忙返回屋子，敛秋打开箱子让娄广先进，娄广刚刚进去，便有士兵冲了进来，敛秋赶紧盖上盖子，背靠着箱子惊恐的看着士兵。 “啧啧啧！这小闺女看着水嫩，哥几个我先上了。” 士兵大步朝敛秋扑来，敛秋正要逃跑，却感觉到娄广要推开箱子，吓得敛秋赶紧压住了箱盖，这一耽误，直接被士兵扑倒在箱子上，士兵如同饿狼一般撕扯起敛秋的衣服。 愤怒的娄广想举起箱盖，却被敛秋倔强的压了下去。只顾着享乐的士兵并没发现异样，在几人发泄之后，一刀刺入了敛秋的胸膛，血顺着缝隙流进了箱子里。 娄家大院中的惨叫声还在持续着，清化城里的官员见不得如此惨状，只好退到街道上避而不看。尚磊趁人不注意对自己手下耳语几句，那手下转身离开了。 经过几轮冲杀娄载英已没了力气，几个士兵将她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刘旷踱步来到她的身前，一脚踩在了她的头上：“那天在客栈你不趾高气昂吗？来再给我抬个头看看？” 娄载英愤怒的想挣扎起来，可终究是徒劳，半张脸被贴在地上的口齿不清的骂道：“无耻小人，今日的血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刘旷哈哈大笑起来：“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高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用你引来章书墨，然后当着他的面慢慢的折磨你！我要让你们知道，这世上，还没有我惹不起的人！” 第118章 杀戮(二) 尚磊的手下很快就联系了各支守城的乡兵，结果消息却走漏到娄家人耳中。于是娄家院子里中的惨叫声渐渐平复，娄家门前的街道上却吵闹起来。 得知刘旷带人杀入娄家后，在军中执勤的娄家众人不顾劝阻，发疯般冲回娄家。杨华见状，赶紧命人阻拦。可这哪拦得住，娄家人早已红了眼，他们用刀砍，用拳打，甚至用牙去咬，所有阻拦的人无一幸免。 张健在一旁急的直跺脚：“疯了，疯了，娄家人都疯了！难道他们想引北路军屠城吗！” 院子里的众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卫猛捏了捏拳头发出嘎嘣的响声，然后带着手下走了出来，对乱成一团的人吼道：“你们要干嘛？找死吗？” 娄苍正在与杨华交手，见到卫猛出来，朝他大骂道：“北路军的杂种，我咒你十八辈祖宗！” 卫猛一听也怒目圆睁：“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杀！凡是闹事的砍下头，挂在城墙上示众！” 说完，卫猛几步冲到娄苍身边，一拳砸烂了他的下巴，紧接着卫猛本部千余人的部队冲了过来，娄昂和娄逸还想组织娄家人抵抗，可娄家不过区区几十人，很快被淹没在人潮之中。 清化城外，胡琨赶着马车来到城门下，此时城门关闭，几人只好对城墙上的官兵喊话。 “军爷，我是城中酒楼的陆离，昨日外出进货回来晚了，军爷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们进去？”陆离故意拿出一袋碎银在手中滇来滇去，希望卫兵能网开一面。 士兵摆了摆手：“走走走！上头有命令，谁来也不开门！” 章书墨焦急的看着城墙上，正好看到了当差的雷子。雷子之前在娄载英手下当差，剿灭山匪的时候章书墨曾和雷子共事过，于是章书墨赶紧向他喊道：“雷子，是我！” 雷子看到章书墨不由的心头一紧，心中挣扎一番还是打开了城门：“北路军的人正在找你，他们带人已经去了娄家，你得想办法救救娄载英！” “什么？”章书墨心头一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眼下自己能怎么办？ 思考片刻，章书墨对雷子说道：“雷子大哥，你们都是载英的老部下了，我求你帮个忙行不行？” 雷子面露难色：“我们只有一百人，恐怕也难成什么大事。” “人够了，你听我说......”章书墨对雷子耳语起来。 娄家院子里，刘旷依然踩着娄载英的头：“对了，还有条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已经把你爷爷杀了，还有你爹娄洪，他其实并不是被景国人杀的。我们北路军暗地里一直跟景国有生意往来，结果被你爹撞见了，你爹这个不识相的东西非要去苏翰那告发我们，结果被我哥一刀斩了！” 娄载英一听，气的再次挣扎起来，可按着他的士兵哪会给她机会，她接连挣扎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刘、刘旷，我杀了你！” “哈哈哈！很生气吧？不要生气，用不了多久你和章书墨也会被我们杀死，啧啧啧，你们娄家人真是可悲，干什么不好，偏偏要跟我们北路军作对，现在知道下场了吧？” 刘旷放肆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猛然收起了笑容：“来人，把这里打扫一下，我要在这里等着章书墨过来！” 这时，卫猛已经解决了外面的娄家人，听到刘旷的话不禁皱了皱眉头：“刘旷，你留在这作甚？不嫌晦气？” 刘旷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娄家：“晦气吗？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唯一的遗憾是章书墨没有看到！敢跟我叫板，我就杀他全家！” 文韬见装唯唯诺诺的说道：“将军，小人还有一计恶心章书墨。章书墨十分心爱娄载英，不如把娄载英送给小的乐呵乐呵？” 刘旷一听挑起了眉梢，随即嘿嘿一笑：“没想到你小子口味还挺独特，好！那娄载英便交给你，只要不弄死，随你处置！” 娄载英一听，破口大骂起来：“无耻，你不得好死！” 文韬兴冲冲的来到娄载英身边，对士兵说道：“把嘴给她堵上，绑结实了，随我进屋！” 这时，院子外面又传来一阵骚乱，张健和杨华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启禀两位将军，西路军打过来了！城南告破！” “你说什么？”卫猛猛然站了起来：“西路军要打也是先打许良，怎么可能跑来这！” 刘旷冷笑起来：“看来章书墨已经上钩了，这是他惯用的计量！他们有多少人？” 杨华赶紧拱了拱手：“据雷子说至少有两千人，他们已经杀过来了，请两位将军赶紧定夺！” 正说着又一个士兵跑了进来：“报，报告大人，西路军放火烧了县衙！” “报，报告大人，西门也受到了西路军的攻击！” 卫猛听着一条接一条的消息气的直跺脚：“杨华，你的人都是吃干饭的？怎么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说完他拿起自己的大斧对刘旷说道：“我带本部人马去会会他们，你在这儿等着！” 说完，卫猛带着本部一千人马，杨华也带了一支部队，两波人一起赶向县衙。 见杨华离开，尚磊赶紧拉住了前来报信的雷子，悄悄问道：“章书墨他们真的打进来了？” 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的，至少有两千人，好像是西路军的支援到了！” 尚磊听完兴奋的拍了下手，立刻悄悄的把在场的两个军候叫到了身边，三人商讨几句，尚磊便悄悄的离开了。 屋子里，文韬一边兴奋的解着自己的衣裳，一边对娄载英说道：“载英啊，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章书墨吧，谁让他非得招惹北路军，如果当初你嫁给我，就没这些事了！反正你也要死了，就成全了我吧！” 说完，文韬迫不及待的冲向了娄载英，一把将她按在桌子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娄载英被绑住了手脚，除了扭动着身体挣扎，根本无法有效反抗，眼泪从她的眼中流了出来。 文韬撕碎了娄载英的衣裳，看着鲜红的肚兜，兴奋的流出口水。就在这时，屋顶传来轰的一声，随着一阵尘土飞扬，三道人影从天而降。 第119章 杀戮(三) 文韬原本正兴奋的看着娄载英的玉体，可还没等他得手，屋顶突然破了窟窿，瓦片散落一地。尘土散去，三道人影冲屋顶落下。文韬本能的呵道：“什么人！” 回答他的只有一个冰冷的眼神，章书墨死死的盯着文韬，眼神喷出火来：“给我拿下他！” 随着章书墨一声令下，胡兴和胡琨应声而动，文韬也顾不得衣衫不整就想往外逃，胡兴眼疾手快，先一步堵住了房门，胡琨趁机一个侧踢直奔文韬的脑袋。 文韬一个侧身躲过一脚，却被另一边的胡兴踢中后背，一个踉跄刚好到了胡琨身前，胡琨二话不说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文韬立刻口鼻出血摔倒在地上。 这时，有士兵踹开了房门，胡兴立刻冲了过去，堵在门前不让士兵进来。胡琨一把按住了文韬等候章书墨发落。 章书墨来到文韬身前，向胡琨要了把匕首在文韬面前比划起来。 文韬惊恐的开始求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被逼无奈的，只有这样，刘旷才会留我性命。” 说到这儿，文韬又看向了一旁的娄载英：“载英，我是喜欢你才这么做的，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会害你？你忘了，你小时候经常来我家玩儿，我爹娘待你跟亲生闺女一样啊！” 娄载英的脸上依然挂着泪，由于时间太短，章书墨还没来得及给她解开绳子。听到文韬的求饶，娄载英扭过了头，不再看他。 章书墨此刻心中憋了一团火，他一把揪住文韬的头发，冷冷的看着他：“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说完，章书墨一刀斩向文韬的胯下，文韬只觉得胯下一凉，两腿之间已空无一物！紧接着，文韬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嚎叫。 鲜血映红了章书墨的双眼，他从小害怕流血，以至于每次见到流动的鲜血便会昏迷不醒。但此刻他的心中毫无畏惧，愤怒的火焰充满了他的胸膛。面对恶人，你只有更恶，才会让人记住你的威，章书墨似乎完全理解了这句话，文韬的惨叫还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怒火，锋利的匕首划出一道道白光在文韬的胸口留下印记，直到文韬没了任何生机。 章书墨擦了擦脸上的血，拔出了塞在娄载英嘴里的布条。娄载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爷爷、爸爸、娄家其他人都被北路军杀了！” 章书墨把娄载英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放心，我会让北路军血债血偿！”说完，章书墨将割开了娄载英身上的绳索，把自己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屋子外边，刘旷哈哈大笑起来：“章书墨，你终于来了，我送你的礼物你还满意吧？敢跟我作对的人，这就是下场！” 屋子里忽然传来了章书墨的笑声：“哈哈哈！刘旷，你还不知道吧？敢跟我作对的人，下场更惨！刘自然，动手！” 章书墨刚刚说完，院子里忽然窜出一个人影，人影的速度快极了，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人影就来到了刘旷身后，一柄长剑架在了刘旷的脖子上：“都给我住手！” 随着刘自然的一声大喝，士兵们这才发现刘旷已经成了对方的人质，只好停止了进攻。被围攻半天的胡兴一脚踹开了挡在门前的士兵，与胡琨一起保护这章书墨和娄载英走到了院子中。 刘旷发出几声干笑：“哼哼，你们不敢动手杀我，杀了我，你们也走不掉！” 话刚说完，只听噗嗤一声，伴随这刘旷的惨叫，刘自然的长剑在刘旷的大腿上刺了个窟窿：“少废话，道爷我一晚没睡，心情差的很，再说废话你看我敢不敢杀你！” 章书墨走了过来一巴掌打在刘旷脸上：“别着急，现在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会慢慢玩死你！” 刘旷舔了舔被打的脸：“有种现在就杀了我，你看我的手下不撕碎你！” 娄载英咬着下嘴唇，看着刘旷浑气的身发抖，她猛然抢过章书墨手里的匕首冲了过来，朝着刘旷狠狠的刺了下去。刘自然见状，赶紧拖着刘旷往边上一闪，躲开要害，匕首刺进了刘旷的肩膀，刘旷再次发出惨叫。 章书墨拉住了娄载英：“现在就让他死，太便宜他了，留着他待会还有用。” 刘旷惨笑着：“我就知道你们不敢杀我！” 章书墨不再搭理刘旷，他和娄载英在胡兴和胡琨的护卫下来到大街，刘自然则挟持着刘旷，与身后的士兵对峙着退到了街上。 原本街上的人听到娄家发出的惨叫声心中还有些疑惑，可看到章书墨等人后就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张健看到章书墨叹了口气：“章书墨，你们逃不掉的，卫将军和杨县尉已经带人去围剿你的同伴，你们赶紧束手就擒吧！” 章书墨冷笑一声：“张健，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遇到敌人就只会投向？枉你为一方县令，居然贪生怕死，出卖忠良，你良心何安？” “你！”张健气的大叫起来：“你不知好歹！看看刘将军手下有多少人，就凭你们几个逃得掉吗？” “哈哈哈，张健，命令你的手下关好城门，今日抓住章书墨，我给你记头功！”刘旷一边说一边发出了瘆人的笑声。 章书墨眼睛一眯，狠狠的瞪向了刘旷：“胡琨，割下他的舌头，我看他还怎么说话！” 望着章书墨的眼神，刘旷一惊，赶紧朝手下喊道：“快，过来杀了他们！他们不敢杀我！” 几个士兵你看我，我看你，终于下了决心朝着章书墨等人冲了过来：“杀啊！” 章书墨没想到士兵真的敢反抗，赶紧对几人喊道：“快，躲进酒楼！”几人听到命令，赶紧朝娄家对面的酒楼跑去。 张健见状对着手下几个军候喊到：“快，拦住他们，救出刘将军！”几个军候你看我，我看你却谁也没出手。 刘自然见几人顺利跑进酒楼，一把将刘旷丢给了胡兴，自己挡在酒楼的门口：“我说了我现在很生气，既然你们要惹我，那就付出代价吧！” 顷刻间，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直接被刘自然放到，其他士兵见状立刻谨慎了许多，想靠着人多一举拿下刘自然。 就在这时，不远处又来了一支军队，尚磊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兄弟们，北路军残暴不仁，他们今日屠杀了娄家，明日就会屠城，咱们跟他们拼了！” 第120章 杀戮(四) 章书墨一行人躲进了酒楼，刘自然为阻挡追兵，挡在了酒楼门口。就在北路军想要靠人数优势碾压刘自然时，清化城的乡兵忽然杀至！ 乡兵们对于刘旷残暴不仁的做法早就看不下去了，可众人谁也不敢带头反抗。当章书墨忽然出现时，尚磊趁机联合了守城的乡兵，举兵反抗北路军！ 章书墨见到尚磊带着乡兵来援助自己，心中大喜，同时一个计划应运而生。原本章书墨只是想着利用雷子那一百人马，在城中制造混乱，并谎报军情，来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将北路军支开。然后自己在趁乱杀入娄府，挟持刘旷，救下娄家人逃跑。现在既然有了这么多人马，自己又怎能放过这些残暴不仁的恶徒！ 想到这儿，趁着两支人马还未短兵相接，章书墨立刻押着刘旷走出了酒楼，按着刘旷的头吼道：“北路军的人听着，尔等速速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则我一刀砍下刘旷的脑袋！” 北路军的人这下愣在原地犹豫起来，刚才章书墨不敢杀刘旷，是因为要挟持刘旷逃跑。现在人家的援军到了，即便没了刘旷照样可以杀出城去，这样一来，章书墨说不定真会杀了刘旷泄愤。 刘旷此时心中也没了底气，毕竟自己杀了娄家这么多人，章书墨真要杀了自己也不是没可能。于是他低着头也不敢说话，心里期盼着卫猛赶紧回来。 章书墨见北路军的人还未放下武器，再次高喊道：“尔等还不速速放下武器！”说完，匕首在刘旷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北路军的人明白，以刘野的脾气秉性，一旦刘旷死了，他们肯定也活不成了，于是只好放下了武器，停止抵抗。一旁的张健一看情况不对，想偷偷溜走，结果被几个军候直接拿下。 章书墨终于松了口气，他看向尚磊：“尚大哥，你一共带来了多少人？” “我们几个军候的人马全都来了，加上守城的乡兵一共一千四百余人，还有几百人被杨林带着去攻打你们的人马了！”尚磊说道。 章书墨听完冷笑一声，扯着刘旷的头发让他抬起了头：“刘旷，我让你看看，跟我作对的下场是什么！”说完，章书墨看向尚磊：“把这些北路军，统统斩首！” 北路军的人一听，瞬间后背发凉，没想到这个章书墨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于是北路军的人赶紧去捡武器，可清化城的乡兵哪会给他们机会，冲上去就是一刀。就这样，原本势均力敌的两支队伍，现在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饶是北路军战力强悍，部分重新拿起武器的北路军给乡兵们制造了些麻烦，可也左右不了大局，统统成了刀下亡魂。 短短的一上午时间，娄家门前的街道上已经血流成河！这些常年征战的北路军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清化城居然成了他们人生最后的终点！ 一旁的张健被吓的两股战战，军侯和乡兵们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干净利落的剿灭了一整支军队，顿时心中升起一股豪气。刘旷更是吓得浑身瘫软，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现在已经确定了，章书墨真的敢要了他的命！ 可刘旷心中却有些不甘，原本完全处于上风的自己，怎么顷刻间就落到了下风？怪章书墨诡计多端？怪乡兵们临阵倒戈？还是怪卫猛中了章书墨的调虎离山之计？ 章书墨拍了拍脸色煞白的刘旷：“你别担心，我现在还不会让你死，因为死对于你来说，太便宜你了！” 刘旷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知为何，刘旷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瘦弱的书生十分骇人，让人再也不敢有半点反抗的心思。 刘自然不解的问道：“他们明明放弃了抵抗，你为什么还要杀他们？” 章书墨挑了挑眉梢：“第一，他们只是暂时放弃了抵抗，等另一支北路军的人马回来，他们肯定立刻开始反抗；第二，我要替娄家人报仇，我要让刘野知道，惹怒了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尚磊带人简单打扫了战场，然后和几个军候一起来问章书墨：“现在怎么办？用不用去支援你们的人？” 章书墨微微笑了笑：“我们根本就没有人马，一切都是雷子配合我演的一出戏！按照计划，我的人跟雷子的手下会一路放火，一直将北路军引到西门口，现在陆离和雷子的人应该已经到了约定的地点等我们呢。” 军侯们一惊，没想到章书墨会有如此胆大的计谋。章书墨笑了笑开始安排下步行动。 “胡琨，你去跟陆离他们汇合，让他们直接将敌人引来娄家大院。” “尚大哥，你带四百人马进到娄家院子里待命，如果敌军过来，你就说刘旷在院子里，引他们进院子。” “其他几位军候，你们各自带一曲人马藏在街道的巷子里，听我号令再发起攻击！” 一切安排妥当，章书墨一行人押着刘旷来到了酒楼的二楼，透过窗户看向街道：“刘旷，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着，娄家上下几十条人命，我要让你整个北路军来陪葬！” 刘旷鼓了鼓气，想要说些什么。可章书墨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命胡兴堵住了他的嘴巴。 刘自然幽幽的问道：“说吧，这次你又给我安排什么卖命的差事？” 章书墨朝他笑了笑：“这次给你安排个好活，让你扬名立万！” 刘自然哼了一声：“不用说我就知道，杀了对方的将军是吧？”说完刘自然摇了摇头：“咱们这次可算是跟刘野闹掰了，你就不怕他直接派大军来踏平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过了眼下这一关再说吧！” 说话间，几人便看到陆离和胡琨带着一队乡兵急匆匆的从街口朝娄家跑来。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杨华带着轻骑兵与卫猛的不对一前一后追了过来，刚到街口杨华率先停了下来。卫猛见状赶紧勒住缰绳：“杨华，你他娘怎么停下了？差点让老子撞上你！” 杨华指了指街道上的尸体说道：“卫将军，你看！” 卫猛一看直接骂道：“你他娘是不是傻？对方都杀进去了，你还在这儿看？赶紧给我追，刘旷就带了一千人，他要是出个三长两短，整个清化城都得给我陪葬！” 第121章 杀戮(五) 酒楼上，刘自然看到杨华和卫猛停在了街口并没有追过来，于是调侃起章书墨：“你看，你这埋伏的也太明显了，让人家一眼就看穿了！” 章书墨嘴角微微上扬，自信的说道：“看穿了又如何？他们就算知道这是个圈套也得乖乖的进来！” 胡兴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难道他们有必胜的把握？” 章书墨指了指胡兴手里的刘旷：“你别看刘旷是个废物，可他毕竟是刘野的亲弟弟，从刘野的行事来看对刘旷还是挺疼爱的。所以北路军的人就算知道这里有埋伏，也得进来救刘旷。否则刘野绝不会轻饶他们！” 街口，杨华听到卫猛的话赶紧释起来：“卫将军，街上有这么多尸体，说明对方的人肯定也不少，但如今街上除了尸体却空无一人这显然是有诈啊！。” 卫猛怎能看不出有诈，他大斧一挥指向杨华：“他娘的，就你能看的出来有诈？没听懂我的话吗？刘旷要是有三长两短，整个清化城都得陪葬！到时候老子第一个拿你开刀！” 杨华被卫猛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得带着手下谨慎的向娄家走去。卫猛带着人跟在他身后，时刻提防着有人冲出来。杨华来到娄家门前，一脚踹开了大门，直接看到尚磊带着乡兵严阵以待的样子。 “尚磊，你敢造反！” 尚磊哼了一声：“北路军又何尝不是造反？你们不也归降了他们？莫要废话，刘旷就在院子里，有本事就进来抢人！” 卫猛听到尚磊的话，大喝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兄弟们给我冲进去，救出刘旷！” 杨华站在最前面，虽然知道院子里肯定有诈，可还是硬着头皮带人冲了进去。 娄家的院门不过一丈左右，上千人同时进去肯定异常拥挤。于是这院门就如同一道坎，将北路军分割成两部分。章书墨在酒楼上看着下方的一举一动，眼见进入娄家的北路军约莫有四百人，章书墨大喝一声：“北路军残暴不仁，杨华助纣为虐，今日我们要为民除害！杀！” 藏在小巷里的部队听到章书墨的口令，立刻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将街道上的北路军团团围住。原本一窝蜂往院子里冲的北路军赶紧停了下来，与乡兵们战成一团。 刘自然见状活动了活动筋骨，问道：“说吧，先杀哪个？” “先杀敌军主将，以乱其心，只要敌军军心一乱，今日之事大局将定！”章书墨一边说，一边指向了卫猛。 刘自然笑了笑：“记得欠我的那顿大餐！” 说完刘自然一步跨上窗台，双脚猛的一蹬，准确的落在了娄家的院墙之上。然后在院墙上助跑一小段距离，飞身扑向卫猛！ 看着刘自然一系列的动作，章书墨不禁感叹，原本还以为刘自然是个骗吃骗喝的混子，没想到却成了自己最大的依仗。如果不是那天遇到了他，这几日的事情恐怕就不好解决了。 此时，院子里和街道上都乱成了一团，虽然乡兵呈合围之势，但却很难收缩包围圈。北路军各个骁勇，这是长期在战场上磨炼的结果。乡兵却鲜有作战的机会，偶尔出兵也是对付些山匪流寇，战力自然不能和北路军同日而语。 好在之前的战斗提升了乡兵的信心和勇气，虽然战力略差，但还不至于崩盘。不过时间拖得久了，情况就不好说了。 于是，章书墨急切的盼望着刘自然早些拿下卫猛，只有这样，乡兵才有获胜的机会。 娄家的院子里，刘自然和卫猛连过数招，难分胜负。卫猛原本自恃身高，但接连几招没拿下刘自然心中也变得谨慎起来：自己好歹是北路军的名将，此子年纪轻轻便与自己战的有来有回，绝非无名之辈！ 想到这儿，卫猛大喊一声：“哪来的小道士，报上名来！” 刘自然哼了一声：“话真多，赶紧让我取了你的人头，好回去较差。” 卫猛一听，气的大叫起来：“哇呀呀！黄毛小儿，看爷爷取你狗命！” 喊话的同时，卫猛轮圆了斧子势大力沉的劈向刘自然。刘自然不敢硬抗赶紧跳向一边，躲过一击的同时猛然发难，长剑在他手中迅速挥舞起来，划出一道道虚影刺向卫猛。 卫猛的大斧还没收回，只好躲开刘自然的长剑，但手上却抓着大斧没有放手。刘自然微微一笑，刺出的长剑忽然划出一道弧线，剑尖扫向卫猛的手腕。卫猛赶忙松开了大斧，刘自然趁机将他逼开，不让他拿回武器。 手中没了武器，卫猛只能左右躲闪，场面上一时处于了下风。刘自然故意嘲讽起来：“我说你能不能别躲，好歹也是大将军，一直躲来躲去的不嫌丢人吗？” “少他娘废话，爷爷这就宰了你！” 卫猛说完，一拳砸死了一旁想要偷袭他的乡兵，夺过大刀朝刘自然砍了过来。刘自然举剑迎了上去，两人再次纠缠在一起。 此时北路军已经稳住了阵势，还隐隐有了返攻之势。他们通过流畅的配合，一点点蚕食乡兵的兵力优势，按这个势头下去，他们很快就会突破乡兵的包围。 刘自然似乎也意识到这个势头，所以他的攻势越来越猛，剑法也越来越急。卫猛见状心喜起来，多年在战场拼杀的经验让他看穿了刘自然的计量，刘自然多次想激怒自己就是为了速战速决，所以卫猛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却并不着急进攻，就是为了故意拖延时间，让刘自然心急。 随着刘自然剑法越来越急，暴露的破绽也越来越多，卫猛也不再客气，抓住刘自然的一次冒进，大刀一横，朝着刘自然的手臂斩了过去。 就在这时，刘自然忽然露出了一丝不易擦觉的微笑，只见他手臂一台，迎着卫猛的刀而去，于此同时，一剑刺向了卫猛的胸膛！ 卫猛大惊失色，没想到对方是故意卖的破绽，目的居然是想用一条手臂换自己的命！ 第122章 杀戮(六) 娄家大院里，一声金属交接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卫猛不可思议的看着刘自然用手臂挡住了他的大刀，但长剑却已刺入了他的胸膛。 “怎么会？” 刘自然笑了笑，晃了晃手臂上的铁链：“练功用的，一直缠在身上，这回瞑目了？”说完，拔出了长剑，直接斩下了卫猛的头颅。刘自然脚下一蹬，跃上了墙头高举起卫猛的头颅：“卫猛已死！尔等速速受降！” 刘自然的话引起敌军一阵骚乱，尤其是杨华，他做梦也没想到卫猛居然被人斩首了，一瞬间便没了战意。于是杨华趁乱开始朝院子外退去，在他的带领下，有部分意志不坚定的士兵也开始撤退。 这时娄家的大门便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由于门口太窄，想要逃出去的士兵被堵在门口，乡兵们趁机开始反攻。街道上的北路军却依然保持这阵型，并无太大慌乱，刘自然见状直接杀入了北路军的人群中。 这时的刘自然就像是进入了羊群的狮子，很快搅乱了敌军的阵型。乡兵在刘自然的帮助下士气大振，开始逐步缩小包围圈，北路军顾此失彼，节节败退，加上主将已死，一些人的意志终于开始松动了。 院子里，杨华的手下早已投降，剩下的北路军在他们的带动下也开始放弃抵抗。被摧垮的意志在北路军中蔓延开来，在街道上最后一股反抗的北路军被剿灭后，这场战斗终于平息下来。 乡兵们将投降的北路军押到街上，章书墨等人也押着刘旷来到众人面前。 刘旷此刻后悔不已，他心中有些不服，可又无可奈何，只盼望章书墨顾忌哥哥的报复，不敢杀自己。 看着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的刘旷，章书墨揪着他的头发让他抬起了头，然后指着街道上的尸体说道：“看见了吗？这些人今日都是为你而死！你说你该当何罪？” 刘旷虽然不想死，但仍不愿在章书墨面前服软：“该当何罪？我何罪之有？两方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再说了，你若不伏击我的部队，我何至于追到清化来？” 章书墨冷哼一声：“强词夺理！你们若是安安稳稳的守在边疆不去攻打许良城我又怎么会伏击你？打仗确实会死人，可今天清化城的人明明已经归降与你，你若不屠杀我娄家，今日又怎么会打仗？” 刘旷眼神飘忽不定，想了半天才说道：“那也是你先得罪我的！说到底这一丈也是因你而起，所以你才应该好好想想，你该当何罪！” “因为我得罪你，你就要派兵来打我的家人？打仗是为了什么？打仗难道不是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你为了一己私欲，屠杀无辜百姓，实在罪该万死，今日我便为民除害，杀了你这恶贼！” 章书墨越说越激动，一把拔出士兵的佩刀，举到了空中。 “你不能杀我，杀了我，我哥肯定肯定会报复你的！”刘旷吓的缩起了脖子大叫起来。 被押在一旁的张健忽然跳了起来：“万万不可啊！你杀了他，北路军肯定会来屠城的，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百姓，可你的行为是在至百姓与死地啊！” 章书墨却没有看张健，他眼睛一眯手起刀落，刘旷已身首异处！这时他才提着刀看向张健：“就算我不杀他，今日的事刘野也不会善罢甘休，反倒是你，贪生怕死，宁可出卖忠良也要保全自己姓名，有你这样的父母官真是百姓之悲！” 说完，章书墨一刀刺进了张健的肚子，张健捂着伤口连退数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章书墨，想张嘴说话，却从嘴角溢出血来，直到他死去都难以相信，自己会死在那个曾经连话都说不清的傻子手里。 见张健被杀，杨华赶紧低下了头，生怕被章书墨发现。可章书墨还是在人群中锁定了他：“杨华！你身为县尉，却不思守城，强敌来犯你便举手投降，欺软怕硬，助纣为虐！说，你该当何罪！” 杨华想了想反问道：“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审讯我？” “凭什么？就凭我手里的这把刀！”说完章书墨伸出手，把刀横在杨华面前。 杨华看了看章书墨手中的刀，眼神左右摇摆，似乎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杨华忽然暴起，左手猛然钳住章书墨的手腕，用力一捏。章书墨吃疼，手中的刀掉落，同时杨华伸出右手接住刀，朝着章书墨的脖子架了过去。众人见状，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于此同时，刘自然大喝一声：“小心！”长剑一指，直奔杨华的胸膛而去。杨华的注意力全在夺刀挟持之上，完全没注意到刘自然，在他把刀架到章书墨脖子上的一瞬间，刘自然的长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杨华看了看胸口的窟窿，倒在了地上。 章书墨甩了甩袖子：“冥顽不灵，死有余辜！” 说完，章书墨正要离开，却被刘自然拉住了：“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引诱杨华夺刀的？刘旷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可张健和杨华不过是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罢了，这只是人之常情，你为何要逼死他们？” 章书墨猛的转过头，看向刘自然：“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确实是人之常情，可张健却因贪生怕死枉害他人性命，杨华因欺软怕硬卖城求荣，正是因为有了他们这样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之人，怀国才会被列国欺凌！” 章书墨的声音越来越高，刘自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章书墨却继续对他说了起来：“你不是说我只天选之人吗？我想好了，从今天开始，我要为苍天立命，为苍生谋福，为当世除战祸，为万世开太平！” 听完章书墨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这些人大都是习武之人，没什么学文，更不懂什么大道理。可章书墨的话却让众人即震惊又兴奋。 震惊章书墨的野心居然如此之大，兴奋自己遇到了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陆离激动的浑身颤抖起来，娄载英的眼圈红润了起来，刘自然也终于释然了，他松开手看向章书墨，这个人似乎有点靠谱了。 第123章 局势 章书墨慷慨激昂的说出了自己的雄心壮志，在场的人无不热血沸腾。尚磊听完激动的单膝跪地：“我等愿追随公子，誓死效忠！”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单膝跪地：“我等愿追随公子，誓死效忠！” 章书墨也赶紧单膝跪地对众人抱拳：“多谢诸位的厚爱，我定不负使命！” 众人起身，章书墨看向了北路军的俘虏：“我知道你们在怕什么，你们放心，我不是嗜杀成性的人。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愿意归顺于我，那从现在起咱们便是自己人。” 这些俘虏见章书墨如此心狠手辣，原以为自己活不成了，现在听到章书墨的话心中松了口气。一个副将率先起来，对章书墨拱了拱手：“我们也愿意追随公子！” “追随公子！”北路军的人赶紧附和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林休！” “好！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的军中教头，负责操练士兵！”章书墨说完朝尚磊招了招手：“将北路军的人打散，编制到各个队伍中。” 随后，章书墨安排士兵开始清理战场，将战死的乡兵埋葬，将北路军的尸体运到郊外烧掉。通过清理战场，此次战斗的伤亡情况也统计出来了。来犯的两千北路军中，将近一千六百人战死，被俘虏四百多人。而乡兵也损伤了近千人，在补充了四百多俘虏之后，勉强超过一千五百人。 娄家人的尸体被罗列在楼家大院之中，章书墨发现并没有娄广的尸体，也就是说娄广应该还活着。于是章书墨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娄载英，娄载英一听，赶紧跑进了屋子，掀开了藏身用的箱子。 此刻娄广正呆坐在木箱里，一见到娄载英，娄广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姐，都是我没用，救不了敛秋，都怪我没用！” 娄载英一把将娄广抱进怀里，也流出了泪水：“娄广别哭，是男子汉就替敛秋报仇，替娄家上上下下五十三条人命报仇！” 章书墨在一旁叹了口气，娄家看似命运多舛，但实则都是被章家牵连，今后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辜负了这对姐弟。 安抚好娄载英姐弟俩，章书墨则赶紧去了县衙主持工作。由于张健和杨华被杀，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虽然章书墨在众人面前说了自己的鸿志，但他知道自己的差距有多大，眼下自己能做的就是给刘野制造麻烦，让刘野无法威胁到父亲大事。 于是，章书墨派人去柏山将苏夫人和苏易等人接进城，眼下在西北这块土地上苏家的旗号还是最响亮的，自己只能先依附于苏家再另做打算。 苏家人得知清化城在章书墨的带领下全歼了北路心中大喜，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如何应对刘野的报复，于是众人连夜在衙门里商量起相关的事宜。 “我认为咱们应该带着人马投奔我大哥。清化城位于许良和下期城之间，一旦刘野不顾一切的发动报复，那清化城势必腹背受敌，城中算上我们从许良带来的人马也不过两千余人，怎么可能守得住？所以趁刘野还没发动进攻，咱们先主动撤离！”苏易率先说道。 章书墨知道苏易有嫡系安排在西路军中，所以他一直想去西路军就是为了跟自己的手下汇合。虽然章书墨不认为苏易会在这个时候跟苏昌闹掰，但是现在西路军是牵制刘野的主力，千万不能出任何闪失。 于是章书墨反对道：“二公子欠考虑了，如果就这么放弃清化城，岂不是让城中的百姓心寒？西路军目前虽然尚能跟刘野抗衡，但可别忘了，朝廷已经倒了。没有朝廷调拨钱粮，西路军也得靠一方百姓支持，清化城离西路军不算远，若能获得清化百姓的支持，有百利而无一害！” 梁嘉点了点头：“不错，西路军现在的境况也不会好到哪去，刘野第一步棋走的太狠了。二公子来看地图，西路军所在的上期城地处西部绝境，想要生存就必须东进某出路。可是要东进，就得经过许良或清化的地盘。从路程来看，上期城离许良和清化的距离差不多，但清化城却离刘野的下期城更近，所以刘野隔过清化直取许良，这样一来西路军想要东进，要么跟刘野在许良一决雌雄，要么拿下清化城。” “没错。”章书墨附和道：“刘野已经占领许良，若是在许良城决战，北路军有城防之利，西路军恐怕吃亏；可西路军若是夺下清化，就跟咱们现在的境地一样，腹背受敌。刘野的目的就是要将西路口围困在西部绝境，以求不攻自破！” 经过两人的提醒，苏易这才发觉许良和清化的战略意义，同时也明白了西路军目前的窘迫。他叹了口气：“唉！现在也不知许良那边战况进展如何。如果大哥他们能战胜刘野，咱们也就不用如此头疼了。” 章书墨干笑两声：“如果苏将军战胜，清化城反而更危险。清化城位置特殊，不光能扼制西路军，也是北路军南下的门户。现在刘野坐拥许良，清化对他来说是囊中之物，自然不着急攻打。如果刘野丢了许良，他势必倾尽所有拿下清化城！ “按你这么说咱们还能想什么办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只能等死吗？”苏易不禁有些生气，章书墨之前不过是苏家的一个议曹，自从上次他把大家救出许良城后就越发的目中无人，虽然他确实有些本事，但也太过放肆了。 梁嘉在一旁沉默不语，眼下的情况确实十分复杂，想要在如此复杂的情况下谋出路是在难于登天。 章书墨也思量了半天，才试探性的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咱们还是守住清化城的益处最多，只是想守城是在太难了。就算苏昌将军牵制住了许良的北路军，可下期城还驻扎着三万北路军呢，虽然他们要抵御景国，但也不排除再派出军马来攻击咱们的可能。所以咱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支援，我们需要拉盟友！” 第124章 借钱 章书墨说完，在地图上指了指孟州城、修武陟和九度寨三个地方，苏易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妙计呢，我看这办法也行不通。孟州城和修武陟跟清化一样，不过是个县城只有区区两千人马，他们怎么可能为了咱们跟刘野作对？至于九度寨就更不用说了，虽说九度寨是支独立的部队，可他名义上还是属于北路军的，你怎么知道九度寨与刘野不是一条心？” 梁嘉琢磨片刻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二公子说的也不无道理，依我看咱们不如向西路军求助，让他们出兵帮忙守城。不用调拨太多兵马，有五千人即可，一旦北路军前来攻城，五千人马足够咱们撑到西路军的支援了。” 章书墨听完无奈的点了点头。自己的本意是寻找西路军以外的盟友，好最大程度的保证西路军的战力。毕竟西路军还要抵御武国，不可能把五万大军都派出来，对付刘野至多派出三万人马。而刘野在许良的兵力至少有一万多人，他即有城防之利，又有上万的骑兵，与三万兵力周旋也不是没可能。 梁嘉见章书墨同意，于是说道：“二公子之前已经派人去西路军送信，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大公子应该很快就会派人前来迎接苏夫人和二公子，到时我再跟他说明情况，想来他也会同意。” 苏易一听，点头称好：“好！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只是委屈梁郡守，得暂时担着清化县令一职了。” 梁嘉赶紧拱了拱手：“多谢二公子抬爱，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守住清化。” 章书墨站在一旁眉毛都拧在了一起。这俩人说着说着居然就把自己架空了，看来这俩人并不是十分信任自己。不过也罢，自己没当过官，这清化城刚刚经历大乱，应该有许多琐碎的事情需要处理，梁嘉既然愿意担着就让给他吧，反正只要把刘野拖在西北，别让他坏了父亲的大事就好。 回到家已是深夜，但娄家还点着灯。白天的变故是在太大，雷子带着他的一屯人马仍在娄家帮忙整理。陆离等人也在娄府帮忙，唯独刘自然已经呼呼大睡了。 章书墨赶紧制止了众人，这些人已经累了一天，章书墨打发他们休息去了。看着这些士兵，章书墨颇为欣慰，只要这些士兵愿意听从自己的调派，自己就有周转的余地，在这乱世之中，只有兵权才是王道。 等士兵离开，章书墨留下了陆离和胡兴胡琨，说起了自己的心中打算。 “你们三位都不是外人，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需要你们帮忙建立一支斥候小队，现在的消息太闭塞，影响我们对局势的分析。你们三人都出自相府，想来这点儿事难不倒你们吧？”章书墨开门见山的说。 陆离听完看了看胡兴胡琨二人，见两人没什么异议，陆离才对章书墨点了点头：“少爷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只是这斥候小队的人选？” 章书墨早有打算，对三人说道：“我看今日雷子与陆大哥的配合挺好，不如就把雷子的那一屯人马交给你们指挥。从今往后，你们就是部队的眼睛和耳朵，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三人赶紧单膝跪地：“请少爷放心，我们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二日一早，梁嘉命人敲锣打鼓的宣传起昨日的事情，将北路军的恶行一一罗列出来，并将张健和杨华的罪刑一并列出，百姓们在偷偷议论的同时也悄然接受了新的县令。 但张健和杨华的家人就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了，两家人纠集了一些家将闹到了县衙。但梁嘉的态度十分强硬，立刻派人将闹事的家将抓了起来，并扬言要将两家人流放，这才吓住了两家人。 当杨雪得知自己的父亲是被章书墨的手下所杀时并没有变得崩溃，她似乎早有预感，这个预感是从杨华下令要逮捕章书墨那时起就有了。当时杨雪虽然让尚磊通知章书墨逃离，但那时杨雪就觉得章书墨和父亲之间肯定会有一场较量，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章书墨现在自然没时间想这些小事，此次杀了刘旷，势必会遭到刘野的疯狂报复。想要增加战胜刘野的把握，除了寻找盟友之外，便是增强自身的实力了。 于是章书墨便想到了征兵。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梁嘉，可梁嘉却叫来了主管钱财的少府，给章书墨看了看县衙的账目，看到一穷二白的财务状况，章书墨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想要有人，首先还得有钱粮。 一说到钱粮，章书墨首先想到了王晨一家，这清化城中若是论起钱财，王家说自己第二，便没人敢认第一了。于是，章书墨便带着刘自然直接去了王家登门拜访。 王晨已经许久没见过章书墨了，一听说章书墨来了，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 “大哥，真的是你？你现在可是了不得了，听我爹说昨日你带人杀了张健和杨华？” 章书墨点了点头：“你不会因此害怕我吧？” 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但看到章书墨亲口承认后，王晨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会害怕，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了你这样的大哥，我看清化城里谁还敢惹我？”说完一幅意气风发的样子。 章书墨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直奔主题：“我有事需要你们王家帮忙，你爹在家吗？” “在家，你随我来！” 两人来到王庚的房间，王庚一见章书墨赶紧起身行礼，这让章书墨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说道：“王叔叔不必客气，我跟王晨是兄弟，你是他父亲，就是我的长辈，哪有让长辈行礼的。” 王庚则一身冷汗，昨日章书墨杀张健和杨华的事早被乡兵们传开了，王庚自然没想到章书墨居然是个杀伐果断的主，面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自然是小心为妙。 “倒不是我客气，你现在有朝廷的身份，我自然要行礼。不知书墨来我王家所为何事？” 章书墨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是来向王叔叔借钱借粮的！” 王庚一听不禁皱起眉头，以章书墨的身份，他既然来了自己自然不能不借。可朝廷的人王庚最为了解，口上说是借，其实就是来要的！ 第125章 要上钩了 王庚思虑了半天才向章书墨问道：“不知贤侄准备借多少钱粮？” 这下把章书墨给问住了，章书墨虽说是来借钱粮的，可也不知道一个士兵一年的俸禄是多少，需要消耗多少粮食和装备。思来想去章书墨只好说道：“我也没有具体的需求，只能说越多越好吧！” 王庚一听脸色十分难堪，这章书墨是在让自己割肉啊。王庚思量再三，小心翼翼的说道：“如今时局不稳，我这里的余粮也不多，不知两千石粮食外加白银一千两可够？” 谁知王晨一听却不乐意了：“爹，章书墨是我大哥，我们俩虽然没搞什么仪式，但跟结拜兄弟差不多。再说了，章书墨是做大事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小气！粮食我不知道，钱最少得给两千两！” 被王晨这么一说，王庚一脸难堪，他想了想又对章书墨说道：“贤侄是自己人，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想必相爷造反的事情，贤侄已经知道了吧？他这一反，怀国势必大乱，我们的生意也就不好做了。你也看到了，我这一大家子人需要吃喝，日后再做生意也需要本钱，实在是拿不出多少钱粮啊。” 章书墨朝王庚拱了拱手：“无妨，王叔叔愿意借给我钱粮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按王叔叔说的数就行。回去之后我会跟县令打声招呼，这些钱粮就当是抵扣王家的赋税了。” 王庚也赶紧拱了拱手：“那我这就安排人，将钱粮送到娄府！” 章书墨刚刚离开，王晨就不满的向王庚问道：“爹，你怎么这么小气？章书墨可是我大哥，日后他要是有所建树，咱们王家的好处还会少吗？再说了，他不是让新来的县令给咱们抵扣赋税了吗？” 王庚语重心长的说道：“晨儿，这世上许多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就是今日给章书墨的钱粮我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他们这些人说好听点是做大事，说不好听就是刀尖上舔血，说没就没了！章书墨不过是娄家入赘的女婿，即没身份又没地位，还妄想他有所建树？依我看不用多久这清化城就会易主了。” 离开王家，章书墨直接去找了尚磊。把征兵的事情全权交给尚磊来主持，并嘱咐他务必将清化城的乡兵补齐至两千人。 交代妥当后，章书墨又将雷子的一屯人马抽调出来完全交给了陆离指挥。陆离昨日带着这些人在城中与北路军周旋半天，众人已互相熟悉，加上陆离也有些手段，很快就被这队人马接受。当天下午陆离便将队伍分成4个小队，出城打探消息去了。 章书墨做完这一切后，才去到县衙将所有的情况跟梁嘉说明。梁嘉对于章书墨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十分不满，不过眼下城中的士兵几乎都是听从章书墨的指挥，梁嘉也不好发作，只能等西路军的支援赶到后再做处理。 许良城以西二十里地，西路大军在此安营扎寨。 那日苏昌收到苏翰的求救信后便召集两万马不停蹄的带着人马杀向许良，大军行驶到这里刚好遇到了梁琪，得知北路军在十里坡有埋伏后，苏昌果断选择绕道，结果耽误了时间，让刘野已抢先攻占了许良城。 此时西路军的众人都集中在一个大帐之中，一个苏家的家仆站在堂下。 苏昌看完信件气的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彭茂老儿，我定取你狗命！” 一名老者见状赶紧问道：“不知二公子在信中说了什么，让苏将军如此气愤？” 苏昌把信毕恭毕敬交给老者，然后才愤愤的说道：“许良城之所以这么快被刘野攻破，全是因为彭茂这老贼叛变，他偷偷打开城门，才会让敌军进入城中！二弟他们逃走时，爹爹已被刘野的人团团围住，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事已至此，苏将军不必太过伤心。眼下刘野已占得先机，咱们得速速攻占清化城！”老者一边说，一边收起信件来到沙盘前。 西路军的诸位将军见状也纷纷围了过来，老者这才讲了起来：“苏将军来看，许良和清化二城刚好成一条线，将我西路军封锁起来。刘野以占领许良，相信他稳住许良的局势后马上就会攻打清化。所以我们要在他之前抢占清化，保留东进的道路，否则等咱们将会被困死在这西部绝境之中。” 苏昌听完点了点头：“还是潘老将军眼光毒辣，一眼就看穿了刘野的目的，那咱们这就发兵攻打清化城，刚好将母亲和二弟接来营中。” “末将潘风愿领兵前往清化！”苏昌刚说完，二十多岁的小将便主动请战。 苏昌听完思虑起来：这潘风是不是二弟在我军中安插的人呢？二弟目前就在清化城附近，潘风主动请命很有嫌疑。 正想着，老者却说道：“苏将军，不可让潘风一人前往。清化城地处许良和下期城之间，一旦刘野同时发兵攻打，清化势必腹背受敌，潘风一人恐怕难以应对。不如让潘雨同潘风一同前往。” 苏昌听完更加犹豫。这老者名叫潘阳，是军中老臣，智勇双全，苏翰特意将潘阳留在西路军辅佐苏昌。潘雨和潘风是他的两个儿子，苏昌之所以犹豫正是因为潘阳这次一下把两个儿子都派往清化，担心他是故意向苏易示好？ 想了半天，苏昌说道：“潘雨和潘风都是老将军孩子，若是让他们都离开将军，我于心不忍。干脆就让他们留在营中吧。”说到这儿，苏昌又看向了一个黑脸汉子：“曹路听命！我给你五千兵马，命你即可启程攻占清化城！带上这个家仆，一定要将我娘亲和二弟安全带回来！” “曹路领命！”说完，曹路接过令牌走出大帐。 夕阳西下，一个斥候急匆匆进了许良城，他一路骑马狂奔，来到了刘野的住所。 “报告将军，西路军中出来一支人马向清化城方向去了，人数在五千人左右！” 刘野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鱼终于要上钩了！” 第126章 时间紧迫 第二日，章书墨带着刘自然来到军事视察。昨日尚磊招收了一百多名新兵，章书墨过来看看新兵操练的情况。林休在北路军中好歹也当过副将，对于操练新兵的事情自然不在话下。 两人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新兵操练，一人一马忽然突兀的跑了进来。 “少爷大事不好了！”陆离策马来到章书墨身前，翻身下马。 章书墨见到陆离着急的样子，便知道他打探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赶紧将他引到了没人的地方：“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夜里，一只被派来清化城的西路军与刘野的骑兵发生遭遇战，五千西路军全军覆没！” “啊？”章书墨听完脑袋嗡的一下大了起来，五千人的军队在北路军那里怎么如此不堪一击？如此说来，刘野若是想进攻清化城岂不是手到擒来？ 一边想，章书墨一边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思考片刻，继续问道：“北路军的骑兵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们已经返回许良城了！” 章书墨听完松了口气，这样看来刘野似乎还不知道刘旷被杀的消息。想到这儿章书墨猛的一惊，不对，如果这些骑兵不是冲着清化城来的，那他们的目的显然就是冲着西路军的五千人马去的！ “快走，跟我去县衙！”说完章书墨赶紧朝县衙走去，刘自然和陆离跟在他的身后。刚走了两步，章书墨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扭头对陆离说道：“你赶紧安排人手去盯着下期城的动静，如果他们有发兵的迹象立即通知我！” 陆离领命，立刻离开。刘自然忍不住问道：“你在害怕什么？担心下期城会派兵攻打清化？” 章书墨摇了摇头：“我担心清化城至始至终就是个饵，西路军那就吃饵的鱼！” 刘自然一听，慵懒的眼睛终于瞪大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大家这么长时间岂不是都在被北路军牵着鼻子走？ 县衙内，梁嘉正在处理一些琐碎小事，见到章书墨进来不自觉的皱起眉来，担心章书墨又做了什么先斩后奏的事情。 章书墨急匆匆的来到地图前，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圈，然后问在场的人：“这片区域是不是都是平原？” 梁嘉不知道章书墨的用意，忍不住笑道：“这还用问吗？我怀国除了北部的太行山，其他地方全是平原，偶尔有几个小土包，也算不得山区。” 章书墨听完眯起眼睛：“如此一来，大家果然都中了刘野的全套！” 梁嘉一听，眉毛拧在了一起：“章书墨，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 章书墨垂下了手臂，两眼无神的看着地图：“又是这种感觉，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真不好受！”章书墨喃喃的说了两句，然后对梁嘉说道：“昨天夜里，一支来清化城支援的西路军被刘野的骑兵全歼了，整整五千人，全军覆没！” “什么！？”刘野听完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那可是五千人啊，一个都没跑掉吗？” “两条腿能跑得过四条腿吗？”章书墨问道。 梁嘉这才想起章书墨刚才的问题，许良城与清化城之间全是平原，骑兵在平原的机动性要比步兵强的多，步兵怎么可能逃得过骑兵的追杀？ 章书墨叹了口气：“唉！咱们一开始就上当了！刘野根本就没打算攻占清化！他攻占许良就是为了让咱们着急，让西路军着急。咱们害怕北路军攻占清化后对西路军造成封锁，可他就是利用了大家这个心理，故意引诱西路军出兵，然后在平原上打遭遇战！步兵在没有防御工事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对骑兵造成有效的抵抗！” 梁嘉坐在椅子上喃喃的说道：“西路军攻打清化，就会被他的骑兵骚扰蚕食；不打清化就会被他封锁。他这是准备耗死西路军啊！” 章书墨又看了看地图：“眼下西路军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跟刘野在许良城决战，要么直接大军开来清化城，接受腹背受敌的现实。” 梁嘉在椅子上坐了半天，猛然站了起来：“不，刘野不可能有这种手段，肯定是彭茂！之前张奎的事情就是彭茂策划的，现在这策略肯定也是出自彭茂的手笔！” 章书墨脑海中出现了那个拄着拐杖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头，一条计谋应运而生！ “眼下还有一个变数，就是咱们！按照他们的计划，清化城应该是放任自流的。结果因为咱们的出现，北路军这才来攻打清化城。现在刘野应该还不知道刘旷战死的消息，以刘野的脾气，当他知道刘旷被我所杀之后肯定会倾尽全力来杀我，这样西路军就有了夺回许良的可能！” 章书墨说完，梁嘉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光芒：“没错！彭茂千算万算，决对算不到咱们杀了刘旷！如果能拿下许良，西路军的危局不攻自破！” 说到这儿，梁嘉又补充道：“只是连累了城中百姓，一旦清化城告破，刘野很可能会屠城！我这就安排人将苏夫人和二公子送走，然后告示百姓，能走多少是多少吧。” 章书墨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另外咱们还需要支援！咱们把刘野拖在清化的时间越久，西路军攻破许良的机会就越大！” 梁嘉一听面露难色：“说的轻巧，刘野在许良至少有一万五千人，其中还有一万骑兵。只要他们下决心攻城，就凭咱们城内的两千人怎么可能守得住？就这还没算下期城的士兵呢。至于支援就更不用想了，西路军一出动就会被刘野的骑兵盯上，而其他城池的人根本指望不上。” 听完梁嘉的话，章书墨陷入了沉思，按照自己的计划，清化城这边至少需要五千人马，就算通过征兵能到达两千五百人，可没有支援剩下的两千五百人从哪来呢？如果时间充足，自己倒是可以去游说其他城池出兵，可眼下时间并不富裕，甚至有些紧迫。刘野这两天忙着跟苏昌交战，无暇顾及这边的情况，可再过两天刘野收不到刘旷的消息肯定派人来打探，到时就瞒不住了！ 第127章 斥候小队 毫无对策的章书墨挠了挠头，对梁嘉说道：“不管其他城池能不能指靠上，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还请梁大人以郡守的身份修书一封，我会命人送到孟州城和修武陟，至于他们出不出兵就听天由命吧。” 梁嘉顿了顿，还是同意了：“好吧，我这就写信，咱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离开县衙，章书墨等人来到陆离的酒楼，自从陆离跟着章书墨起事之后，这酒楼就不再营业了，现在陆离把这儿当成了斥候小队的据点。 一见到章书墨，陆离赶紧迎了过来：“正要去找你呢，我已经派人去盯着下期城了，另外昨天派出去的人现在陆续回来了，带回来不少有用的消息。” 章书墨点了点头：“先说说都有什么消息吧。” “修武陟那边来了一波逃兵，是从东边逃过来的。老、”爷字还买出口，陆离便停了下来，赶紧改口：“章禄已经击溃了东路军，现在集结大军准备南下。” “南下？镇南王司马霄已经摆明了要跟章禄对着干吗？”章书墨赶紧问道。 陆离点了点头：“陛下在东路军被击破的时候自缢身亡，大皇子在几百禁军的拼死护卫下逃到了司马霄的地盘。现在司马霄已经将大皇子接入内都城，并拥护大皇子登基，摆明了要跟章禄分庭抗礼！” 章书墨听完揉了揉太阳穴，看来这些事情父亲早就推演过了，所以他才会拉拢苏翰。苏翰控制着西、北两路大军，他归降后，父亲只要解决了东路军就相当于控制了怀国四分之三的地盘，到时天下已定，剩下南边的司马霄也闹不住花来。可现在西北局势已变，父亲的计划被打乱，也不知他会作何打算。 想到这儿，章书墨摇了摇头，眼下清化城的事情还没解决，就不用替父亲着想了。 “还有其他消息吗？”章书墨再次问道。 陆离摇了摇头：“其他没什么有用的的消息，不过胡琨那一小队人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 “担心就派人去接一下他们，不过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另外我需要你安排两个机灵一点的人，把这两份信分别送到孟州城和修武陟！”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骚乱，不一会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章先生、陆大哥，胡琨抓了两个探子回来了！” 两人一听，赶紧迎了出去。胡琨一队人押着两个探子意气风发的朝酒楼走来。 “章先生、陆大哥，这两个人是从许良城出来的，现在许良城戒严，寻常百姓是无法进出的，所以我就直接把他们绑了回来。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的信件。”胡琨一边说，一边把信交给了章书墨。 章书墨接过信件高兴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这斥候小队刚刚成立就立下如此大功，可喜可贺！你们辛苦了，把人带进去吧。” 一进屋，章书墨便手下说道：“把他们带下，分别审讯。”说完，章书墨自行看起了信件。 第一封信，是刘野写给刘旷的，主要就是询问他为什么没有及时把清化城的战况传回许良。于是章书墨又打开了第二份信，这封信是写给一个叫做魏巍的人，主要内容是让魏巍盯紧九度寨的张俊，张俊无论是见了什么人，做了那些事都要一一向刘野上报。 看完信件章书墨心中大喜。刘野让这个魏巍盯紧九度寨，这就说明了九度寨目前跟刘野并不是完全一条心，这样一来向九度寨求援的事情就有戏了。 一旁的陆离见章书墨看完信件赶紧问道：“怎么样？信里写的什么内容？” 章书墨把信递给陆离，然后缓缓的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刘旷的死咱们瞒不了多久了，好消息是九度寨跟刘野并不是一条心，咱们若是去求援还有希望！” 说完，章书墨思考了片刻又说道：“把那两个探子带上来。”然后，又对身后的刘自然耳语起来，刘自然听完转身离开。 不一会两个探子就被带到章书墨身边，章书墨也不审问，过了一会儿刘自然进来：“先生，毒药准备好了！” 章书墨微微一笑：“好，给他们二人吃下！” 两个探子一听，便昂起了头：“要杀便杀，不比给我们吃毒药！”可刘自然根本不理会他们，捏开他们的嘴巴就把毒药丢了进去。 这时章书墨缓缓起身，看着两人说道：“两位误会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我并不想杀你们，我这是给你们一次机会！这毒药七天后才会发作，只要你们替我说个小谎，七天之后我保证让人把解药送到两位手里！” 两人对视一眼看向章书墨：“你准备让我们做什么？” 章书墨微微一笑，写了两张纸条交给两人：“我知道你们要去不同的地方，所以我会按不同的时间放你们回去，你们回去后就按纸条上的内容说就行了。你们也别妄想糊弄我，你们将军身边可也有我们的人！” 说完章书墨也不管两人是否同意便让人将他们带了下去。同时离开安排起接下来的事。 “陆离，你速速安排人将那两封信送往修武陟和孟州城。” “刘自然，你随我去一趟九度寨，现在就出发，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陆离一听赶紧单膝跪地：“先生不可，九度寨就算跟刘野不是一条心，但他们也不一定会帮咱们，万一他们想讨好刘野将先生抓了去，可就完了！” 章书墨叹了口气：“我知道想让九度寨帮咱们抵抗刘野的大军有些难度，所以我准备给九度寨来一味猛药，让九度寨与刘野反目成仇。虽然有些不妥，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们只管按计划行事，我不会有事的。” 刘自然拍了拍陆离的肩膀：“放心吧，他要是死了，我会把尸体扛回来给你交差的！” 章书墨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没关系，我死之前肯定死死的抱住刘自然，到时候谁也别想跑！” 陆离听到两人的对话嘴角一阵抽动，老子这么认真的为你们好，你们却在给我开玩笑？ 第128章 九度寨 离开酒楼，章书墨顺路回家给娄载英交代了一番，又找来笔和纸临摹着刘野的笔记写了一封信带在身上，然后直奔县衙跟梁嘉说明了情况，便马不停蹄的和刘自然赶往了九度寨。 路上，刘自然忍不住问道：“你就这么放那两个探子回去，怎么确定他们会按照你吩咐的去说？” 章书墨无所谓的说道：“谁说我非要让他们按照我的话去说了？咱们就算杀了这俩探子，不出两天刘野也会发觉。我故意把两个探子留到明天再放回去，就是为了多拖一天时间给咱们去九度寨求援。至于探子们回去会不会按照我吩咐的去说，已经不在我的考虑范畴内了。” 刘自然眉梢一挑“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们这些文人真麻烦，跟你们办事还得猜来猜去。你准备给九度寨下什么猛药，还要等着我自己问吗？” 章书墨看向刘自然：“不是你一直嫌麻烦嘛，我才没跟你说。其实也没什么，配合我演出戏，杀了魏巍，逼九度寨反刘野即可！” 刘自然没好气的白了章书墨一眼：“什么样的事都被你说的如此轻巧，你不是赶时间吗？还不快点！”说完，刘自然一夹马肚，加快了速度。 章书墨马术不如刘自然，连甩马鞭，却也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就这样，两人日夜兼程，终于在到二天清晨赶到了九度寨。 向卫兵说明来意，两人在门口等候了片刻，很快便有人将二人引致议会厅。不一会儿，议会厅便走进五个人来。 议会厅堂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少将军，此人正是张俊。章书墨率先行礼：“在下章书墨见过张将军。” 张俊打量章书墨几眼，然后说道：“我看你有几分面熟，倒记不起在哪见过你了，不知刘野让你过来所谓何事啊？” 章书墨听完脑中思虑起来：这张俊居然一上来就跟自己拉近乎，难道是看在刘野的面子上吗？这样一来那魏巍在这九度寨中又是什么地位呢？不管了，直接挑明，免得弄巧成拙。 想到这儿，章书墨赶紧赔上笑脸：“将军是贵人多忘事，我之前在镇西将军府做议曹，章禄慰问那天我曾去过宴会，与将军有过一面之缘。这次我过来是帮刘将军送一封信！”说完，章书墨亮出了提前备好的书信。 张俊有些疑惑：“那便把信呈上来吧。” 章书墨微微一笑却把信收了起来：“张将军，这封信可是送给魏巍的，不知谁是魏巍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子，不用问此人便是魏巍。 魏巍听到章书墨的话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你绝不是刘将军派来的人，刘将军不可能派一个不认识我的人过来！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完魏巍的话，章书墨大体猜出九度寨的人都知道魏巍是刘野的人。原本章书墨不清楚九度寨的人知不知道魏巍的身份，所以故意用假的身份来试探，否则会弄巧成拙。现在虽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但明确他们的关系后便可对症下药了。 这时，章书墨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我确实不是刘野的人。给你送信的人已经被我杀了，所以我只好替他来送信。”说到这儿章书墨看向张俊：“张将军，你有没有兴趣看看信上的内容呢？” 张俊听完脸色严肃起来，眼神不停的飘来飘去，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张俊才说道：“按照我国律法，偷看他人信件是要挖眼珠的。刘野与魏巍常有书信来往，我也重未过问过，你这么说究竟是何居心？” 章书墨没想到张俊是这个态度，但也不慌不忙的双手背后，在大厅了踱起步来：“我自然是为将军好！刘野起兵造反，杀害苏翰将军，早已大逆不道，我怀国上下人人得以诛之，何况是看他一封信件！张将军，你莫要执迷不悟，随刘野迈向深渊啊！” 魏巍一听，直接大喝一声：“大胆逆贼，居然敢污蔑大将军，来人啊，将他给我拿下！” 听到魏巍的喊声，大厅外一队士兵直接冲了进来，直接将章书墨和刘自然团团围了起来。 章书墨赶紧看向张俊，谁知张俊却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似乎并没喊停的意思。章书墨心头一紧，糟糕！难道自己猜错了？ “且慢！”这时，一个模样俊朗的小将站了出来，他来到张俊面前单膝跪地：“爹，孩儿觉得这位小先生说的在理，刘野起兵造反是不忠，杀害苏翰将军是不义，难道爹爹要跟着一个不忠不义的人打天下吗？” “张炎！你敢大逆不道？”魏巍指着小将大呵起来，说完又看向张俊：“张俊，这可是你的意思？” 张俊脸色一沉，朝张炎吼道：“大胆逆子，口出狂言，来人！将他跟这两个奸细一同抓入大牢！” “爹爹且慢！” “爹爹！手下留情啊！” 张俊的话刚说完，剩下的两个小将站了出来，一个身材不高，皮肤黝黑，看起来却十分精明，此人是张俊的二子张圭。另一个身高七尺，人高马大，还长着一脸络腮胡子，此人是张俊的三子张林。 “张圭、张林，你俩也想尝尝坐牢的滋味吗？”张俊阴沉着脸，狠狠的看着二人。 张圭赶紧低下了头：“孩儿不敢，孩儿只是担心大哥被这两个奸人灌了迷魂汤，一时鬼迷心窍，还请爹爹从轻发落。” “你们不用说了！”张俊甩了甩袖子，继续说道：“我以决心追随刘野，可张炎却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我若不严惩他，日后还有何脸面去见刘野！” 刘自然拍了拍章书墨的肩膀，耳语道：“没想到吧？刘野不信张俊，但不代表张俊就会反刘野。现在还杀魏巍吗？这么近的距离，我还是有些把握的。” 章书墨捏了捏拳头，心里有些不甘：不应该啊，张俊在军中混迹大半辈子，怎会不知道良禽折木而栖的道理？ 想到这儿，章书墨把心一横，反正情况也不会更差了：“动手！” 第129章 扳回一局 随着章书墨的一声大呵，刘自然猛然拔出长剑直本魏巍的胸膛而去。 众人正在为张炎求情，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魏巍好歹是个武将，面对刘自然的偷袭，身体本能的向一旁躲去，可刘自然反应更快，剑锋微微一偏，直接刺入了魏巍的胸膛。 这时人们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出武器，却发现魏巍已经倒地。刘自然杀了人，第一时间跳到章书墨身边，将他护在了身后：“你们这群人真是不知好歹，我们是来帮你们对付刘野的，你们却要抓我们，好啊，来看看你们没有没有这个本事！” 还没等九度寨的人发飙，章书墨却举着信件率先说道：“张将军，刘野已经写信让魏巍趁机对你们下手，你们别再执迷不悟了！而且现在魏巍死在你九度寨，你觉得刘野会放过你们吗？” 张俊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章书墨说道：“敢在我面前杀人，给我抓住他们！” 众将得令，纷纷扑向二人。张圭和张林也是自幼习武，功夫自然不弱。再加上一队士兵的骚扰，让刘自然不得不使出一些大开大合的招式，给章书墨留下一片真空区。 可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刘自然渐渐有些自顾不暇，根本无法顾忌章书墨。此刻刘自然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认真，他暴呵一声，身体猛的扯动起来，道袍随着扯动炸裂开来，众人看到一根手腕粗的铁链缠在他的身上。 刘自然一手拉出铁链的一头，身体顺着铁链缠绕的方向开始转动，一瞬间铁链被他抽了下来，重重的扔到地上，发出嗡的一声。 在场的人心中震撼不已，背着这么重的铁链居然还能来去如风，这道士不是一般人！ “别伤人性命！” 章书墨心中虽然震撼，但也知道刘自然要认真了，所以赶紧向他提醒。毕竟这次自己是来向九度寨求援的，如果刘自然控制不住伤了人性命，恐怕求援的事就不用谈了。 刘自然却没搭理章书墨，长剑在他手上挥出道道虚影，反应慢半拍的士兵纷纷被他划伤了手腕，就连身高七尺的张林在刘自然的强攻下也只有防御的份儿。 一旁的张炎看到刘自然的剑法心痒难耐，大喝一声：“大家让开，我来会会他！”说完提起长枪刺了过去。 刘自然刚逼退张林，背后一杆长枪袭来，但他背后如同长眼一般，猛然弯腰躲过一击。张炎握着枪杆顺势往下拍向了刘自然的后背，刘自然在地上一滚躲了过去。 刚转过身，张炎的长枪又刺了过来，刘自然抬剑挡住枪头，顺着枪杆一个转身接近了张炎，顺势一剑斩了过去。张炎一惊，赶紧收枪回防，只听“当”的一声，枪剑交汇在了一起。 “都住手！” 一声大呵打断了众人，众人寻声看去，原来是张圭已经擒住了章书墨。 张炎正打的兴起，见到这般情景忍不住说道：“张圭！你怎能趁人之危呢？等我堂堂正正拿下这小道士，你再擒那书生！” “够了！”张俊呵住众人，然后又坐到了椅子上。张俊看到刘自然的身手便觉得章书墨身份不简单，像刘自然这样的高手怎么会给一般人当护卫？于是他对二人说道：“你们俩来堂前说话。” 张圭松开章书墨，让他去到堂前，刘自然则捡起了铁链，一边往身上缠，一边走了过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我九度寨到底是什么目的！”张俊坐在堂前厉声问道。 章书墨朝他拱了拱手：“将军，在下确实叫章书墨，之前是将军府的议曹。后来刘野突然攻打许良，在下护送苏夫人和二公子苏易一起逃出城外，现在暂时在清化城落脚。昨日我们擒下一个许良来的探子，发现了刘野给魏巍的信件。在下担心刘野对将军不利这才特意赶来提醒！” 说到这儿，章书墨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在下确实有私心。我们在逃跑的过程中杀死了刘野的弟弟刘旷，一旦刘野知道此事，势必会倾全力攻打清化，所以在下想让将军出兵支援。” 张俊听完气的狠狠拍了拍桌子：“你们这群无知少年，只顾自己的计划，却坏了我的大事了！” 众人一听，纷纷看向张俊，显然张俊的“大事”在场的人都不知道。 张俊继续说道：“我本是苏翰将军安插在北路军的心腹，这也是为什么刘野把我支来这九度寨，因为他不信我。所以我苦心经营多年，就是为了获得刘野的信任，从而监视刘野。苏将军死后，我继续经营着计划，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接近刘野，以便取他项尚人头。可现在你们杀了魏巍，老夫之前的功夫都白费了！” 张炎一听，惭愧的低下了头，没想到父亲忍辱负重，自己居然还对他说出了那样的话，实在不应该。 章书墨也颇为尴尬，自己原本以为张俊只是想自保，没想到他也在下着一盘大棋。好在自己还有计划，于是章书墨单膝跪地：“张将军不必懊恼，在下也有一计，可击败刘野，所以才会有这样过激的举动。” 张俊顺了顺气，看向章书墨：“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 章书墨一听，看了看周围的人，张俊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说道：“你不用担心，使枪这个是我大儿子张炎，脸黑的这个是我二子张圭，那个大个儿是我的三子张林，这里没有外人。” 三人也赶紧给章书墨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章书墨没了顾忌，便来到沙盘前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章书墨讲完，众人陷入沉思，章书墨又补充道：“刘野这两天就会发现不对劲，所以很快就会攻打清化城，这是西路军唯一的机会了。只要咱们拖住刘野的主力，等西路军攻破许良，咱们前后夹击，铲除刘野也不是没可能！” 张俊听完点了点头：“好！此计就算不能铲除刘野，至少也会解除西路军的危局。守卫清化是此计的重中之重，张炎、张林，我命你们率领三千人马驰援清化！” 章书墨听完心中一阵激动，有了这三千人，心中多少有了些底气。想到这儿，章书墨看向远方：彭茂，上次张奎的事情被你耍的团团转，这次我一定会扳回一局！ 第130章 老谋深算 许良城衙门里，刘野坐在大堂上，彭茂坐在他的旁边，其他将军分坐在堂下。众人一起看着被章书墨放回来的探子。 “报高将军，小的还没进清化城就被一群乡兵给抓了，他们还逼小的说谎骗将军，看样子刘旷将军和卫猛将军应该没打下清化城。”探子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刘野听完一愣，然后猛的拍了下桌子，额头的青筋暴涨：“你说什么？他们要是没打下清化城，早该回来了，怎么可能没打下来！” 众人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纷纷低下头不敢看刘野。刘野见没人回答，一脚踢翻了桌子：“你们说话！哑巴了吗？”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种情况，刘旷和卫猛肯定是战死了。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也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否则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连个消息都没有。但他们却没一个敢说的，都怕触碰刘野的霉头。 彭茂叹了口，缓缓的站了起来：“将军息怒，请将军以大局为重！” “大狗屁！”刘野朝着彭茂狠狠的骂了一句：“要不是你的计划，我们也不会来大许良，这样我弟弟也不会死！不不不，他说不定还没死呢，清化城的人绝不敢杀他，说不定他现在被关在清化城里做人质呢。” 看着有些疯癫的刘野，彭茂忽然提高了声音说道：“刘将军！不管刘旷将军死或者没死，咱们现在都无暇顾及别处。西路军损失了五千人，他们之后肯定会更加小心，咱们必须解决了西路军这个大麻烦，再去对付别人！” “必须？你是在命令我？告诉你彭茂，整个西北都不如我弟弟的一根指头重要！如果刘旷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让整个清化城陪葬！”说完刘野一脚将自己的椅子踢的四分五裂。 堂下有些胆小的人已经吓的开始发抖，彭茂却仍不卑不亢的说道：“将军！如果现在放弃，那之前付出的一切都白费了，刘旷将军也白白牺牲了！” 一听到牺牲两个字，刘野阴沉着脸沉默了半天，然后发出了痛苦的吼声：“啊~！爹，娘！孩儿不孝，没能照看好弟弟，孩儿不孝啊！” 看到刘野的样子，彭茂也有些动容。他想了半天然后说道：“刘将军，属下有一计，可让清化城和整个西路军给刘旷陪葬！” 刘野瞪着血红的双眼看向彭茂：“说，什么主意？！” 彭茂吸了口气缓缓的说道：“西路军这次受创，日后肯定不会再轻易出兵，想打垮他们，只有等到明年他们粮草短缺的时候。但如果眼下有个大好的机会，西路军会不会再次出兵呢？” 刘野着急复仇，直接说道：“别卖关子，赶紧说！” “刘将军这次可派兵一万，去攻打清化城。这样一来许良城中空虚，西路军很可能趁机偷袭。咱们只要严密监视西路军的动向，只要他们一有动静，将军的骑兵便拍马赶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他们不敢来，咱们就血洗清化城！” 刘野一听，拳头握的嘎嘣响：“好，就这么做！” 清化城中，章书墨带着张炎和张林来到了县衙，见到了梁嘉和苏易。 “末将张炎”，“末将张林”，“见过苏公子，梁大人！”两人单膝跪地，异口同声的说道。 苏易赶紧将两人扶起来：“两位将军一路辛苦。这次能得到将军的援助真是我军之福啊！” 张炎害羞的笑了笑：“我们本就是西北军的一员，保护苏公子是我们分内之事！” 苏易一听，紧紧的握住了张炎的手臂：“两位将军果然是忠义之士，日后打败刘野，苏家定当重谢两位将军！” 章书墨见苏易这些收买人心的把式用的差不多了，赶紧说道：“苏公子，两位将军，眼下时间紧迫，刘野随时可能攻城，所以咱们还是快些讨论守城的事宜吧？” “好！请！”苏易带着众人来到地图前，开始商量守城的事情。 “我认为两位将军可以让两千人马进城，留一千人马在城外，等刘野开始攻城后，城外的一千人马可以趁机截营！”章书墨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苏易却直接否定：“不可，刘野的部队以骑兵为主，在城外打咱们肯定会吃亏。还是依托城防之利跟他们打消耗战最为合适！” 这次不出意外，所有人都同意了苏易的提议。章书墨皱了皱眉：“我是想刘野人数众多，咱们打正面的消耗战怕耗不过他们，所以才想用奇兵。” 张炎摇了摇头：“章公子应该很少用兵吧？咱们两方的人马加起来也有五千之众。对方就算来一万人马，咱们五千对一万又有城防之利，数量少算不得悬殊，无需用奇兵。” 见众人全都反对，章书墨只好作罢。接下来，苏易把己方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写到信中，让章书墨派人交给苏昌。然后诉众人又商量一些细节具体的作战细节，等一切结束，章书墨带着苏易的信找到陆离。 “你这儿有纸笔吗？我要写封信。”一见陆离，章书墨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陆离二话不说，拿出纸笔，章书墨奋笔疾书，很快写好了信件。然后章书墨把自己写的信连同苏易的信一起交给陆离：“这两封信一定要亲自交到苏昌将军手中，绝不可经他人之手！” 陆离点了点头：“我记下了。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章书墨又想了想说道：“派人监视许良城，一旦有动静立刻报告。还有，刘野应该很快就会来攻打清化，我要你在刘野的大军到来之前，带出一小队人马出城。我需要你们藏在城外，等开战之后密切监视敌军大营的情况，如果敌军有大队调离，立刻用狼烟通知我！” 交代完一切，章书墨回到了娄家，却发现娄载英换好了军装带着娄广在门口等他。见他回来，娄载英迎了上去：“我听刘自然说咱们要跟刘野开战了，让我们也上战场吧！” 章书墨挠了挠眉梢：“这个刘自然，怎么什么话都说！” 第131章 该不该信他 娄载英将章书墨堵在身前，坚定的说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要去打刘野！” 章书墨知道自己就算拒绝也没有用，只好点了点头：“好，从明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亲兵，咱们一起打刘野！” “少来糊弄我了，当你的亲兵还怎么上战场？” 章书墨双手放在娄载英的肩膀上：“你放心，等刘野来攻城，整个清化都变成了战场，你还怕没机会吗？”说到这儿，章书墨赶紧转移开话题：“对了载英，咱们娄家的葬礼我想提前办。” “提前？为什么要提前？不到七日就下葬岂不是坏了规矩？” 章书墨无奈的叹了口气：“刘野的军队说来就来，到时打起仗来，谁还顾得上葬礼的事？而且万一咱们战败了，娄家人可就无法入土为安了。” 娄载英听完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好吧，一切都由你做主吧。” 章书墨点了点头，看向娄广：“娄广，你有什么意见吗？” 娄广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直接离开。章书墨看着娄广不禁有些担心，自从娄家惨遭变故，娄广就变得沉默寡言，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可惜现在自己太忙，完全没时间顾忌他。 稳住了娄载英姐弟，章书墨回屋小憩，接连几日劳累，章书墨身体有些吃不消。刚睡了一会儿，胡琨就急匆匆跑了进来，吵醒了章书墨。 “公子，孟州城县尉娄远带着五百乡兵前来支援。” 娄远回来，这是在章书墨的意料之中的。娄家的基业在清化，他自然会回来，只是他若知道娄家上下都已经遭遇不测恐怕难以承受啊。 怀着忐忑的心情，章书墨来到娄家门口迎接娄远，娄载英和娄广已经先一步在门口等候。不多时，娄远骑着马出现在众人面前。 “叔父，您回来了。”娄载英赶紧上前迎接，章书墨和娄广跟在后面。 看到娄家门口挂着白绫，娄远不禁皱起眉头：“家中又有丧事？” 娄载英点了点头，立马双膝跪地，眼圈红润起来：“叔父，孩儿不孝，得罪了北路军，引得他们报复，家中老小全部遇难。” “什么！？”娄远听完双手捂住胸口，紧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娄远滑落马下。 几人赶紧去扶娄远，他却一把揪住了娄载英的衣服：“寅儿和你婶娘也......？” 娄载英不敢直视娄远的眼睛，把脸转向一侧点了点头。 娄远见状，一把将娄载英推了出去，他站起身来，拔出佩刀，口中发出怒吼“啊！” 看着接近癫狂的娄远，章书墨赶紧挡在娄载英身前：“叔父息怒，此事因我而起，我......” 不等章书墨说完，娄远一脚将他踢飞出去：“章书墨，我杀了你！”说完举刀砍向章书墨。 娄载英被推到在地，已来不及去救章书墨，只能心急的大喊道：“不要啊！” 而一旁的娄广仍然一副冷漠的样子，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忽然一道人影闪过，众人只听“当”的一声，一柄长剑挡住了娄远的大刀。刘自然不知何时站在了章书墨的身前。 娄远大呵一声，继续挥刀砍来，刘自然也不反抗，接连几招全部挡下，娄远除了生气也别无它法。 这时娄载英已经将章书墨扶了起来，章书墨长出了口气，对娄远说道：“叔父，这件事是我欠娄家的，我一定会杀了刘野，替娄家报仇！” “报仇？你拿什么报仇？”娄远气急了指着章书墨的鼻子大骂起来：“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刘野也是你能得罪的起的？可怜我娄家老小因你丧命，这笔血债我会记到你头上！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替我娄家报仇！” “叔父！” 娄载英叫了娄远一声想要解释，却被娄远打断了：“别叫我叔父，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从今天开始，我娄远与你们恩断义绝！” 听到这儿，刘自然忍不住站出来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用客气了，章书墨，要不要我现在就杀了他，省的以后他来找你麻烦。” 娄远一听，忍不住后退半步。刚才的过招已经让娄远知道了刘自然的厉害，若对方使出全力，娄远自认为还是抵不过的。不过娄远见刘自然只是说一说，于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好！你们狠，我这就回去，以后再见面就是仇人了！” 章书墨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你要断绝关系就断绝吧，娄家的血债我确实有责任，不过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为娄家人报仇的。刘野这几天可能就会发兵攻打清化，我们原本打算明天给家人办葬礼的，既然二叔要走，那咱们下午就把家人埋了吧。” 娄远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见娄寅和怡夫人最后一面，不禁眼圈红润起来，他没再说话，走进了娄家。 娄载英通知了娄家仅剩的几个亲戚，在士兵们的帮助下，葬礼草草的结束了。娄远最终还是走了，带着五百人又回了孟州城。章书墨对娄远今天的行为并不记恨，反而有些愧疚。也许只有杀了刘野，才能弥补心中的愧疚吧。 翌日清晨，许良城外，刘野的大军已集结完毕。此次攻打清化，刘野一共带了三千步兵，七千骑兵。刘野并没有说什么慷慨激昂的话，一双阴狠的眼睛表明了他的决心，他自打参军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战意。 西路军的大营里，胡兴牵着马往外走，两封信已经交到苏昌的手中，自己也要尽快返回清化城了。 大帐里，苏昌读完两封信件，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潘阳在一旁忍不住问道：“清化城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苏昌没有说话，把苏易写的信交到了潘阳手中，自己则反复读着章书墨信中的最后一句话“此计万万不可让其他人知晓！”。 苏昌心中犹豫起来：章书墨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晓他的计划？难道他觉得西路军中有奸细？可他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这可是关乎命运的一战，自己究竟该不该信他？ 第132章 攻城 清化城外，士兵们正抓紧时间挖陷马坑，布置绊马索，积极准备着迎接刘野大军的到来。远处一个斥候策马狂奔，扬起阵阵灰尘。士兵们忍不住看去，不知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斥候进入清化城，慌慌张张的来到酒楼，一见到陆离就赶忙说道：“陆大哥，刘野发兵了！” 原本正在整理消息的陆离一听，立刻扔下手中的消息朝外跑去，不多时，城中的人已经都知道刘野发兵的消息。 张炎和张林来到城外，督促士兵们加快速度，一定要在敌军赶到前布置好工事。 而梁嘉则第一时间通知苏家母子收拾了东西撤离。然后在城中发布了告示，为了避免有些人不知道，梁嘉还安排人敲锣打鼓的宣传，让百姓尽量撤离。有些家大业大的本来还处在观望状态，得知这个消息后也顾不得什么家产，带着贵重物品开始撤离。 王家亦是如此，王庚原本还舍不得城中的产业，可现在性命攸关，也只好忍痛撤离。王晨走之前先去见了云烟，确定云烟的去向后，王晨才放心的离开。云烟则有些担心的看着窗外，也不知章书墨能否挺过这一关。 梁嘉下了最后通牒，两个时辰后关闭城门。想要离开的百姓越发的慌乱，城中也显得混乱不堪。混乱的迹象一直到了午时才逐渐平息，众官兵上了城墙严阵以待，静候刘野的到来。 申时，刘野的部队在离清化城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陆离带着一小队人马绕到营寨的后方，悄悄观察着营寨的动向。 另一边，苏昌也派人密切关注着许良城的动向。在得知刘野大军真的去攻打清化城后，苏昌心中大喜，立刻通知所有人商议攻城事宜。 西路军之前吃了刘野的亏，心中都憋着气。尤其是潘阳，因为他的提议导致西路军损失五千兵马，潘阳至今心中仍有愧疚。得知许良城中空虚后潘阳率先请命！ 苏昌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给潘阳五千人马作为先锋，自己则亲率一万大军进攻许良。 在许良城中坐镇的正是彭茂，配合彭茂守城的将领叫肖丕，在西北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刘野，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将军。 肖丕与彭茂来到城墙上，看着茫茫的西路大军彭茂说道：“我已经派人给刘将军送信去了，只要刘将军的骑兵一到，咱们前后夹击，定能大破西路军！” 肖丕笑了笑：“军事果然是妙计，这西路军竟把我当软柿子捏，可惜他选错对象了。” 彭茂却说道：“肖将军莫要大意，毕竟敌军人数三倍与我们。” 肖丕看了看彭茂，然后说道：“倒不是我自大，我北路军的骑兵不出一日即可赶来，难道在军师眼里肖某连一日都守不住吗？” “将军误会了，我只是好心提醒。” 肖丕笑了笑：“既然如此，还请军师放心，只要我肖某人还在，这城就不会破！” 说话间，城下已是鼓声雷动，这是西路军攻击的信号。肖丕立刻让人将彭茂带下城墙，自己则组织人马准备反击。 潘阳听到鼓声，立刻举起眉尖刀，朝手下喊道：“西路军听令！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全军冲锋！” 顷刻间，五千士兵们举着盾牌朝许良城逼近。 肖丕站在城墙后，透过墙孔看着城下的西路军，等对方进入攻击距离，肖丕大手一挥：“放箭！” 密密麻麻的箭矢从空中飞落，却被西路军的盾牌挡住，造成的杀伤极为有限。西路军在盾牌的掩护下接近城墙，人们立刻竖起云梯，打头的士兵单手举盾开始往上爬，其他士兵手持短刀仅仅的跟在后面。 肖丕却对方爬到一半，这才不慌不忙的呵道：“落石!” 巨大的石块朝云梯上的士兵砸去，虽然有盾牌遮挡，但巨大的惯性让士兵们很难在梯子上站稳，一旦头兵坠梯，后面的士兵立刻成了北路军的靶子。 战况逐渐胶着起来，攻城仍在持续中。好几次西路军都打上了墙头，却又被肖丕带人杀了回去。潘阳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一咬牙带着潘雨潘风又杀了上去。 太阳已经西斜，苏昌心中犹豫起来。章书墨在信中说他们只有一次机会，只要无法一鼓作气攻下许良，就必须尽快收兵防止敌人的骑兵折回。可如果不趁着刘野的骑兵不在，尽快打下许良，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于此同时，清化城的城墙上，一众人正密切注视着北路军大营的情况。 “北路军怎么还不攻城，我都有点儿等不及了！”张林手握双锥枪兴奋的问道。 梁嘉却有些没底的说道：“他们越晚攻城越好，给西路军多创造些时间。” “放心吧梁郡守！只要有我们兄弟在，绝不让刘野攻破清化城！”张炎也摩拳擦掌，虽然张家人一直守护九度寨，但因为地形的问题，九度寨很少受到过景国的攻击，所以张家的兄弟也很少上战场。 章书墨在一旁并没有参与几人的对话，而是焦急的看着刘野的大营。 刘自然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急什么？对方又没有攻城。” 章书墨用右手的手背拍了拍左手的手心：“就是因为他们没进攻我才着急啊！” 娄载英听到章书墨的话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他们在这里耗的时间越久，西路军的胜算不就越大吗？” “咱们能想得到，北路军的人难道想不到吗？彭茂老谋深算，恐怕他早有其他打算了！”章书墨说道。 众人听完章书墨的话心中一惊，梁嘉直接厉声呵斥道：“章书墨，你为何不早说？万一苏昌将军中了彭茂的奸计，西北可就没人能抗衡刘野了！” 章书墨看着刘野的大营眯了眯眼睛：“我早已写信提醒苏将军了。按我的猜测刘野大军开来清化后，很可能会悄悄派兵支援许良，从而打西路军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我已经安排陆离等人在外监视刘野的大营，只要对方有异动，陆离便会放狼烟通知咱们。可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刘野会让部分部队在半路折回，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第133章 张炎，张孝文 众人听完章书墨的话背后冒出一身冷汗，虽然刘野的大营是按照一万人的规模扎的，可万一这是他故弄玄虚呢？众人已不敢继续想下去，如果西路军败北，那清化城绝对是守不住的。 张炎赶紧问道：“那现在咱们怎么办？用不用我带人去刘野营前打探一番？” 章书墨摇了摇头：“不可莽撞，万一咱们猜错了，刘野的大军都在这里，你岂不是要吃亏？” 张炎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带五百人出去与刘野斗将，我就不信他一个堂堂的大将军，会不顾及名誉靠人多欺我。” 梁嘉听完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如果他们摆出的阵仗不够，说明他们的人肯定折回许良了。张将军，那只好辛苦你走一遭了！” 张炎双手抱拳：“末将得令！”说完，转身下了城墙。 刘野的大营中，一个传令兵跪在帐前，刘野看着彭茂的信心中有些不甘。一旁的将军忍不住劝道：“将军，要以大局为重啊！只要咱们打败了西路军，这小小的清化城还愁拿不下？” 说话的人名叫韩佳，虽然武力一般，但足智多谋，是刘野的心腹之一。 刘野把信揉成了一团，狠狠的仍在了地上：“庞渊听令，我命你率七千骑兵悄悄离开大营，返回支援许良。切记，不可声张！” “末将得令！”庞渊接过令牌，退出大帐。 这时，一个传令兵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报告将军，清化城的人打过来了，要与将军斗将！” 刘野猛的站了起来：“来的正好，咱们去会会他！” 北路军营中响起阵阵战鼓，刘野带着众人来到营前，看到年轻的张炎故意讥笑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子，也敢在我营前撒野？我看你还是回家吃奶去吧！” 刘野的话引得北路军发出阵阵哄笑，张炎脸色一红，回口骂道：“刘野小儿，休要猖狂，你可敢于我斗将？” “哼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既然你这么着急，我这就派人取你狗命！”说完，刘野对手下问道：“谁愿意去宰了这小子？” 逯超举起长戟大喝一声：“属下去去就回！”说完，一夹马肚冲了出去。 张炎见状也毫不畏惧，催动战马迎着逯超而去。逯超借着马势，一戟刺向张炎的胸口。张炎瞅准时机，猛然俯身，上半身贴着马背同时手中的银枪朝着逯超挑去。这动作一气呵成，在躲过逯超长戟的同时，一枪划开逯超的肚皮。 逯超难以置信的看了眼自己的肚子，直接摔落马下，北路军瞬间瞬间安静下来。 “杀！杀！杀！”张炎手下的士兵发出阵阵吼声。 张炎勒住缰绳，举着长枪扫视着北路军的众人：“谁还要来送死？” 刘野眯着眼睛看向张炎：逯超刚才虽说有些大意，可这小将能一枪将他挑落马下也不简单，自己竟从未听过清化城还有这号人物。 想到这儿，刘野喊道：“来将何人，报上姓名！” “我乃九度寨张炎，张孝文！” 刘野听完发出一声冷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张俊的家的小兔崽子，今天我就让张俊尝一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说完，刘野猛磕马肚，凤嘴刀拖在地上朝着张炎冲了过去。 张炎见状，单手持枪迎着刘野冲了过去。两人交汇之时，刘野大喝一声，凤嘴刀猛然抡起，朝着张炎狠狠的砸了下去。张炎早有准备，枪杆一横高高举起，只听当的一声，两人擦身而过。 刘野心中略微惊讶，自己刚才那一刀势大力沉，一般人就算挡得住也会乱了阵脚，可这小子居然能稳稳的接住，看来此子果然不简单。 想到这儿，刘野立刻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却没想到张炎已经先一步转过身来，只见他银枪一举，朝着刘野刺了过来。刘野不敢大意，自己已没有冲击的距离硬上会吃亏，干脆停在原地等等张炎过来。 张炎借着马的冲势，瞅准时机一枪刺向刘野胸口。刘野长刀一挥，将张炎的枪头打向一旁，同时趁着张炎冲过去的瞬间，一刀斩向他的后背。张炎顺势一个侧马藏身直接躲了过去，两人再次擦身而过。 这次刘野因为没有冲锋，所以很快便调转了马头，这下他看的一清二楚，张炎居然猛勒缰绳，战马几乎直立起身子，然后在落地的瞬间调转了方向。 “好功夫！”刘野下意识的赞叹起来，没想到此子马术如此精纯，看来并不好对付。 张炎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我们再战！”说完，两人再次交汇到一起，打成一团。 清化城上的众人见张炎一枪挑落逯超，又跟刘野打的难解难分，纷纷面露喜色。 “没想到张将军的功夫如此之好，实在是我军之幸啊！”梁嘉拍手称道。 张林笑了笑：“我大哥自幼跟父亲学习马上功夫，自然非同寻常。只是我们一家守在一个山沟里，没机会展现罢了。” 刘自然把双手放在脑后，悠闲的说道：“上次跟他没打完，还以为他不是我的对手，现在看来他跟我有的一拼。” 在场的众人基本都见识过刘自然的身手，所以也没多想。而梁嘉却只见过刘自然跟逯超的比斗，那次在许良城刘自然虽说跟逯超打的有来有回，但跟张炎一枪挑落逯超比起来可差的远了。于是梁嘉白了刘自然一眼：“既然如此，你何不也上阵前试一试？” 刘自然正想说没兴趣，章书墨却指着远处激动的喊了起来：“刘自然，快上马！杀出去！” 众人顺着章书墨指着的方向看到了些许浓烟，又过了一小会儿，浓烟就变成了滚滚狼烟！ 由于章书墨已经提全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众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刘野的主力骑兵已经离开大营，眼下便是一举拿下刘野的最佳时机。 刘自然直接跳下城墙，随便拉了一匹马就冲了出去。众人也不耽搁，张林和尚磊分别上马，带着城中全部士兵杀了出去！ “杀出城去，活捉刘野！”一瞬间，清化城中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出，喊声响彻云霄！ 第134章 混战 刘野跟张炎战斗正酣，忽然听到对面的喊声，忍不住分心看去。见到清化城居然举兵来攻，刘野心中咯噔一下：出来的真是时候，难道他们知道我的大军已返回许良？ 正想着，张炎一枪刺向刘野面门。刘野慌忙躲闪，虽然狼狈的躲开，但张炎手腕一压，银枪重重拍在了刘野的肩膀上。 刘野一个踉跄身体滑落下马，但多年的征战经验让他死死的拉住了缰绳，双脚在地上奋力一蹬重新回到马上。此时刘野的武器已掉到地上，他来不及去捡，双脚猛磕马肚朝大营狂奔。 张炎虽然将刘野打下马，但对于身后突然冲出的士兵还是有些好奇，这么一耽误便被刘野拉开距离。这时刘自然已经接近张炎，冲着他大喊道：“快，拦住刘野！” 北路军众将见刘野吃亏，对方又这么多人攻出城来，二话不说带着士兵冲了上来。张炎听到刘自然的喊话也毫不犹豫朝刘野追去。 可刘野的马是从景国高价买来的宝马，而张炎的马只是普通战马，两人的距离越拉越大，而对面的北路军却呼啸而来。刘野与北路军汇合后调转方向，再次面对张炎。韩佳赶紧递给刘野一把长刀，刘野高举长刀对士兵吼道：“众将士听令，把对面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碾碎！”说完，带着北路军杀了过来。 面对茫茫的北路军，张炎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朝着人群单枪匹马的冲了过去。冲进人群的张炎犹如虎进羊群，银枪如流星般在空中划过，刹那间已斩杀数人。 刘野见状，朝着韩佳喊道：“韩佳，你我合力斩杀这小子！”说完，两人一左一右杀了过去。 这时刘自然与张炎的五百士兵已经杀来，给孤军奋战的张炎减轻了不少压力。尤其是刘自然，在众人中杀出一条血路，朝着刘野杀去。 张炎正面对着刘野和韩佳的左右夹击，虽说他枪马纯熟，可还是落了下风，在两人的夹攻之下值得疲于防守。忽然间，刘自然从乱军之中杀出，趁着刘野强攻张炎，一剑刺向刘野后背。 在刘野对面的韩佳赶紧大声提醒，可还是慢了一步，刘自然一剑刺进刘野的铠甲，但长剑却卡在铠甲上，没能再进分毫。 刘野赶忙翻身挥刀，逼退了刘自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还好我有护身宝甲，尔等休想伤我！” 张炎一枪横扫逼退了韩佳，对着刘自然喊道：“砍他脑袋！” 刘自然猛拍马身，再次冲向刘野。这次刘野不在给刘自然机会，没等刘自然近身，连挥数刀。由于刘自然的剑属于短武器，又无法近身，只能被动防御。再加上刘自然的马上功夫不如刘野，打着打着便成了刘野反攻刘自然。 另一边没了刘野的帮助，本就武功不高的韩佳自然不是张炎的对手。面对张炎的攻击，韩佳只有防守的份儿，可十几招过后，韩佳守也守不住了。张炎一枪拍掉了韩佳的武器，韩佳见状头也不回的跑开，但他知道，自己一走刘野势必危险，于是口中大喊：“熊战在哪？速来保护将军！” 乱军中，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如同绞肉机一般飞快的收割着清化乡兵的生命。听到韩佳的喊声，汉子抬头看去：“俺这就过去！”说完一锤砸死了身前的士兵，朝刘野冲去。 张炎朝韩佳追了两步，立刻调头冲向刘野。刘野余光扫到张炎，立马停止了对刘自然的强攻，长刀护在身前，成了防御姿态。在张炎的加入之后，形式急转之下，刘自然和张炎左右夹击，若不是刘野穿着贴身宝甲，恐怕早就被划了多道口子。 由于熊战体壮如牛，普通的战马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所以他只能步行。在刘野被打的狼狈不堪之时，熊战终于姗姗来迟，他一锤子砸向张炎的战马。张炎感觉身后有风，本能的伸出银枪去挡，却被熊战连人带马掀翻在地。 张炎倒地后一个翻滚，赶紧起身，捡起长枪朝着熊战攻去。 没了张炎帮忙，刘自然又陷入了被动。他本就对马上打斗甚是烦恼，见张炎没了马，立刻喊道：“你骑我的马，我对付那个傻大个！” 说完，刘自然脚在马背上一蹬，扑向了熊战。张炎则趁机翻身上马，等他刚刚骑上马背，刘野一刀劈来，张炎赶紧举枪去挡，只听当的一声，刘野的长刀离张炎的肩膀就只有分毫的距离。 张炎咬紧了后槽牙，额头青筋暴涨，双手猛然加大了力道，顶开了刘野的大刀。刘野见状，长刀再次砍来，两人又陷入了混战之中。 另一边刘自然虽然没有熊战力量大，可没了战马束缚的他可以尽情发挥身法上的优势，耍的熊战团团转。而张林和尚磊部队也加入了战场。由于刘野一方兵只有三千，将不过刘、韩、熊三人，在人数上的劣势尽显无疑。张林虽然年级尚轻，但武艺也不差，在北路军中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打乱了敌军的阵型，北路军颓势尽显。 刚才的逃跑让韩佳退到了战场的边缘，他举目望去，战场上的一切尽收眼底。看着节节败退的北路军，韩佳一咬牙，带着几百亲兵又冲进阵中，他一路冲杀来到刘野身边。 “将军快撤，咱们中计了！”韩佳朝着刘野大喊起来。 刘野一愣神儿，又被张炎一枪拍在背上。几个亲兵赶忙冲了过来，替刘野挡住张炎，韩佳立刻对刘野喊道：“将军，咱们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西路军攻许良就是为了调咱们的骑兵回去，然后他们在清化城布置重兵，目的是为了抓住将军，所以还请将军速速撤离！” 刘野一听，背后冒出了冷汗。对方居然有能人把自己和彭茂都算计在内，没想到这一战自己居然败的这么彻底，实在是不甘心！想到这儿，刘野仰天长吼：“清化城的人听着，刘旷之仇和今日之仇我日后定当加倍奉还！北路军众人听令，速速撤离！” 第135章 乘胜追击 随着撤退命令的下达，北路军战意全无，战场上呈现出一面倒的局势。 刘野在亲兵的护卫下开始快速朝大营退去，韩佳和熊战则带着人殿后。张炎本想追击刘野，但韩佳立刻带着几个亲兵缠住了他，而刘自然和熊战也打的难解难分，眼见刘野就快回到大营，张炎朝着张林大喊一声：“三弟，速速去擒刘野！” 此时天已完全黑了，张林原本正在追杀溃兵，听到张炎的喊声，本能的朝北路军大营看去，但却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由于看不起刘野的方位，张林干脆带着几十人马朝北路军大营追去。可敌人现在北路军的人马一窝蜂的在往大营里撤退，张林被层层士兵阻挡，只好放慢了速度向军营里冲杀。 韩佳带着亲兵边打边退，几乎是用人命在延缓张炎的追击。可他刚逃回门口，就看到张林在往大营了冲杀，为了确保刘野的安全，韩佳一咬牙又冲向了张林。 刘野终于顺利回到大营，看着营外乱成一片，他立刻开始指挥：“所有人，在大营门口结阵，防止敌人冲进来！” 在刘野的指挥下，回到营地的北路军开始列阵。这些久经沙场的士兵很快便稳住了阵脚，不断收拢溃兵，以方形阵列在大营门口，阻挡对方进来。 另一边熊战已被清化城的乡兵团团围住，熊战索性不逃，跟刘自然纠缠起来。刘自然心中明白，这一战如果不能解决刘野，日后肯定会遭到更大的报复，于是也不愿再于熊战纠缠，直接脱下道袍，取下了铁链。 熊战看到刘自然身上的铁链，忍不住兴奋起来：“没想到你还有所保留，来与我再战三百回合！”说完抡起双锤拍向刘自然的脑袋。 刘自然眯起了双眼，死死的盯着熊战的步伐，在熊战接近自己的一瞬间猛然跃起，直接跃过了熊战的头顶，落在了熊战身后。熊战一惊赶紧回身去看，却只看见一道白光在自己面前闪过，紧接着大片殷红的液体从他的脖颈下流出，熊战愣愣，倒在了地上。 张炎此刻也将缠着自己的亲兵斩杀，看到北路军重新结阵，张炎策马迎了上去，朝着散乱的士兵喊道：“九度寨士兵听令，结锥形阵随我冲锋！清化城士兵跟在我们身后击杀溃兵！” 原本散乱冲锋的士兵听到张炎的命令，立刻开始向他身后汇隆。随着张炎向已经结阵的北路军发起冲锋。 张林带着几十人由于冲的太深，已经来不及回到阵中。而北路军的方形阵已经朝他们杀来，只要他们陷入敌方阵中，必死无疑。张林心中着急，手上不由的加大了力道。韩佳原本就不此时是张林的对手，这下已完全招架不住，连续跟张林硬碰了几招，震得韩佳虎口发麻。 韩佳觉得自己拖的时间已经够久，也顾不上面子掉头就跑。张林带着手下连杀数名兵士后，赶紧后撤：“快，与大军汇合！” 此时战场已不再混乱，北路军结成方形阵堵在大营门口，而张炎带着士兵结成锥形阵冲了过去，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是决胜的时候了！ 张炎一马当先，直接冲进了北路军的阵中，战马撞到敌军的盾牌上，直接撞开个豁口，但很快被人补齐。同时后排的长戟纷纷刺出，战马已毫无生机。张炎却在撞上敌人后的第一时间高高跃起，直接跳进了敌人的阵中翻江倒海！ 很快，两方士兵撞在了一起，张林担心张炎的安危，毫不犹豫的也冲进了人群。由于北路军本就人数较少，刚才在溃逃的过程中又损失了不少士兵，所以在抵挡半天后终于出现了脱节，九度寨的士兵抓住机会冲散了方形阵。 大营中，韩佳已来到刘野身前，看着前面的士兵阵型已乱，赶紧对刘野说道：“将军，咱们撤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刘野心知大局已定，虽然恼怒却又无可奈何。二话不说上了战马，正要从营地的一侧逃离，一个身影冲了过来。 “贼人休走！” 众人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刘自然。 原来刘自然并没有跟随大军冲锋，而是从营地的一侧跃过围栏混了进来，眼见刘野要跑，刘自然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拦截。 “将军快走，我来拦住他！” 韩佳一边喊，一边催马冲向刘自然。而刘野则在几十个亲兵的护卫下向南逃跑。刘自然着急截杀刘野，根本就没把韩佳放在眼里，面对韩佳的冲锋，刘自然凑准机会飞身一跃，将韩佳踢下了马，自己骑在他的马上朝刘野追去。 此时，营中大局已定，被打散的北路军纷纷投降。韩佳见状，直接换了一个士兵的外套，朝南面跑去。 张炎带着人在营中搜索刘野的踪影，很快便发现大营南边的缺口，于是他便让尚磊带着人看管俘虏，自己和张林带着人追了出去。 许良城下，苏昌此刻心中十分着急，一旁的将军忍不住劝说道：“苏将军，天色已晚，将士们累了一天，是否鸣金收兵？” 看着黑透的天，苏昌思量起来：刘野的部队昨天就已经出发，现在说不定正在攻打清化。就算这时候他们收到许良的求援，最快也得明天中午才能回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夜发起总攻，打下许良城！ 想到这儿，苏昌一咬牙，将营中的士兵分为三路，加上潘阳的先锋军，从四面强攻许良。 西路军的众人也不清楚苏昌的想法，但军令如山，众人得令立刻组织人马开始攻城。肖丕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城中的箭矢已经告急，他手下能用的人已经全部被派上了城墙，看着城外攒动的火把，肖丕的信心也动摇了。 战至深夜，城中的北路军已经整整鏖战了八个时辰，有的士兵连拿刀的力气也没有了。而拥有人数优势的西路军终于在这样的情况下攻上了许良的城墙，潘阳率着人马打开了许良西门，其他三个方向的西路军立刻开始往城西方向集结。 苏昌听到此消息心情激动万分，正当他要上马亲自杀进城时，远处传来轰轰隆隆的声响，再仔细一听，却是万马奔腾的声音！ 第136章 功亏一篑 冬夜的荒野如死一般寂静，刘自然骑着马却丢失了刘野的动向。 原本刘自然追着刘野出了军营，可刘野的亲兵为了掩护刘野逃跑继续采取自杀式的拖延，让刘自然很难加快速度。渐渐地，刘自然就被刘野拉开了距离。 而经验老到的刘野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踪迹，更是熄灭了火把摸黑赶路。刘自然凭借着微弱的月光追出几十里，但不巧的是天空飘来一片乌云，连最后的月光都遮住了。 跟丢目标后刘自然有些懊恼，他明白抓住刘野对章书墨来说意味着什么，可现在显然已经错过了这个机会，这可能就是天意吧。 一想到天意，刘自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师父。自己从小跟着师父游历各国，可师父在看到太行山以南的八十里怀川之后，料定这里会出现一个天选之子，他便立志帮助天选之子完成大一统，结束各国之间的战争，于是自己跟师父便在太行山的分支金伞山住下。 后来师父耗费毕生的心血烧制了一口阴阳盂，却因窥探了天机撒手人寰。临终前师父只交代了踏破阴阳盂的人便是天选之子，结果自己下山把盂摆在街上，不出半天便被章书墨踩破了。可这个阴阳盂并没有出奇的地方，难道这就是天意？ 正想着，身后传来了马蹄的声音，刘自然回身问道：“来者何人！” “九度寨张孝文！” 刘自然松了口气：“炎兄是我，刘自然！” 说话间，张炎带着一众人来到了刘自然身边，刘自然叹了口气：“我跟丢了，也不知刘野那老贼跑哪去了。” 张炎眯了眯眼睛：“既然如此，咱们干脆追到许良城外，如果还找不到刘野，咱们也尽全力了。” 刘自然没想到张炎如此执着，但还是同意了，一行人又在冬夜的荒野上狂奔起来。 清化城这边，尚磊已经押送被俘的北路军回城，城中的人一片欢天喜地。娄载英却第一时间问道：“尚大哥，抓到刘野了吗？” 章书墨也关心着这个问题，所以期待的看向尚磊。 尚磊摇了摇头：“还不知道，刘野趁乱逃跑了，张炎、张林两位将军已经带人去追赶了，只能等他们回来再看。” 章书墨一听心中凉了半截，这次没能抓住刘野，日后恐怕都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一夜无眠，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张炎一行人在回到清化，众人不但没抓住刘野，还带回来一个天大的坏消息，西路军强攻许良城时被刘野的手下庞渊带着七千骑兵从侧翼偷袭，西路军一万五千人马全军覆灭，苏昌被庞渊生擒！ 听到这个消息，梁嘉一口血喷了出来，坐在椅子上捶胸顿足！ “完了，全完了！苏家在西北几十年的根基全都毁于一旦了！章书墨！都是你的狗屁主意引起的，苏将军若固守大营，还能跟刘野相持，你却非要让苏将军攻打许良！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听信你一个不及弱冠之年的小子！” 章书墨在一旁也十分恼怒，他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眼中充满了不甘：“苏昌将军怎么不按我的吩咐行事，我明明告诉他无法一举拿下许良，就要退守防范骑兵偷袭，他怎么就......” 看着两人表现，张炎赶紧劝说道：“两位大人莫要太过伤心，刘野这次在清化吃了大亏，日后肯定会再带大军来袭，咱们眼下必须先想好下一步的对策才行。” 经过张炎的提醒，众人这才冷静了些。梁嘉想了一会儿，猛然站了起来：“咱们还想个屁！就咱们这点人马怎么能打得过刘野，放弃清化，投奔上期城去吧！” 听到梁嘉的话，众人陷入了沉默。章书墨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冷静，脑海中思考起眼下的局势。 西路军经过这场惨败之后，再无有生力量可以与刘野抗衡，最多退守上期城。刘野只要封锁西路军的补给线，不出一年，西路军不攻自破。现在苏昌被抓，西路军很大可能由苏易指挥，也不知他能不能顶得住这么大的压力。 就在众人都无计可施之时，刘自然忽然说道：“这天怕是快要下雪了吧？张将军，你们是不是得在大雪封山之前赶回九度寨？” 张炎一愣，到门口看了看天。大中午的天空却阴云密布，显然是要下雪了。 章书墨一听立刻笑道：“此事看来还有转机！” 众人一听立即看向章书墨，张炎不解的问道：“此话怎讲？” “刘自然都已经看出来了！大雪节气将至，这天越发的寒冷，普通的帐篷无法御寒，只要现在下雪，北路军就必须停止攻城，这样咱们就还有一冬天的周转余地！” 梁嘉冷哼一声：“这也叫转机？不过是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罢了。等明年开春，刘野照样会来打你，你一冬天的时间能变出几万兵马与刘野抗衡？” 章书墨反问梁嘉：“那投靠西路军不仅仅也是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吗？” “你！”梁嘉被噎的无话可说，愤愤的甩了甩袖子说道：“章书墨，如果不是你咱们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你不是有能耐吗？现在清化城交给你了，我这就收拾东西，投奔上期城。我到要看看短短的一冬天，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来！”说完，梁嘉径直走了出去。 见梁嘉离去，张炎朝章书墨拱了拱手：“章先生，雪天路滑，我们得在下雪之前赶回九度寨，所以也就此别过！” “张将军且慢！” 章书墨叫住了张炎，然后对他拱了拱手：“张将军，此次九度寨得罪了刘野，今后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等明年开春刘野断了九度寨的补给，九度寨可就成了孤城了，张将军可有应对之法？” 张炎愣了愣：“这个，我还没想过，等我回了寨子再跟家父商议吧！” 章书墨朝他笑了笑：“在下倒是有个主意，将军稍等片刻，我修书一封，劳烦将军带给张俊将军！”说完章书墨命人拿来纸笔，快速写了起来。 送走张炎兄弟，章书墨来到城墙上。看着空荡的城池，章书墨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旁的刘自然问道：“你既然有办法为何还叹气？” 章书墨苦笑起来：“我这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至于行不行得通还得另说！如果张俊同意了我的办法，那咱们便孤注一掷，跟刘野拼了！” 两人正说着，天空飘起了雪花，这场救命的大雪终于来了！ 第137章 初晴 许良城外，一小队人马冒着风雪正在赶路，当他们看到许良城时终于松了口气。刘野为了躲避对方的追赶，带人饶了远路，以至于现在才到达许良。 “快开城门，刘野将军回来了！”一个亲兵跑到城门口大喊起来。 城墙上的士兵看到刘野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慌忙打开城门迎接。不多时，北路军众人全都汇聚在了刘野的临时府邸。 府中生着了火盆，众人围在火盆前看着刘野阴沉的表情谁也不敢说话，看这样的情景刘野肯定是战败了。 “诸位难道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刘野脸上带着一丝温怒，扫视众人。 彭茂知道这个计谋是自己出的，自己肯定逃不开责任。于是硬着头皮问道：“将军可是战败了？” “问得到好！都是你的狗屁主意，老子差点死在清化城，若不是韩佳、熊战拼死阻截敌军，你们现在就等着给我收尸吧！”刘野气的跳了起来，若不是已经知道了苏昌军队全军覆灭的消息，刘野恨不得直接杀了彭茂。 彭茂诚惶诚恐的问道：“清化城最多两千人马，他们如何能打的赢将军三千人马？” 刘野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九度寨派兵支援了清化，张俊这个老儿，我这次踏平清化城之后定要攻上九度寨！来人！集合兵马，明日随我出发，踏平清化城！” 若换做平时，彭茂肯定是要阻拦的，可现在彭茂也不敢再拦刘野，免得撞在枪口上。 众人知道刘野只带着几十人马回来了，便能想到刘野经历的窘迫，也都不敢劝阻刘野。 这时一个卫兵在门外报告：“报告将军，韩佳韩将军回来了！” 刘野一听，激动的站了起来：“快，接韩将军进来！” 不一会儿，两个卫兵搀扶着韩佳走了进来。众人看到韩佳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脸上、身上又浑身是土，对清化城那边的惨状更加了解。 “将军，韩佳回来了！”韩佳一见刘野赶忙跪拜。 刘野直接冲了过去扶起韩佳：“昨夜若没有皎収（韩佳字皎収）掩护，我恐怕早就回不来了！来人，给韩将军看座！” 说完，刘野又对韩佳韩佳说道：“皎収放心，我这就集结大军，明日定当踏平清化城！” 韩佳一听猛的站了起来：“将军，万万不可啊！” 看到韩佳阻拦，众人放下了心。韩佳刚刚救了刘野，现在恐怕也只有他能拦得住刘野了。 “皎収这是何意？难道你被九度寨的那小子吓破了胆？”刘野问道。 韩佳摇了摇头：“属下若是害怕就不会孤身一人留下阻拦敌军了。只是眼下天降大雪，道路难走不说，军中又缺少御寒的装备，一旦陷入僵持，恐怕光冻死的人士兵都比战死的士兵都多啊！” 彭茂见状也赶紧劝说道：“韩将军所言极是，而且我军又刚打完仗还未休整，连续作战恐怕士兵吃不消啊。”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开始劝说，刘野这才冷静下来。思考片刻，刘野重重的哼了一声：“也罢，我就让他们多活两天！不过就算不打他们也得恶心恶心他们，把苏昌的头砍了送到上期城！” 这场雪持续了一天，大雪过后气温急剧下降，河面已开始结冰。 清化城中，不少逃走的百姓又纷纷跑了回来。这些回来的人大多是穷苦百姓，他们即便到了外地也居无定所，现在一下雪，外地待不下去了，清化城中好歹还有两间破屋，可以抵御风寒，所以才纷纷跑了回来。 章书墨这些日子忙的焦头烂额，由于打仗前梁嘉让不少人撤离，现在清化城中人手缺的严重。整个县衙除了章书墨，就只有刘自然一人帮忙打杂。 而且之前的战斗让部队也损失不少人，军中的职位空缺严重，除了陆离继续管理斥候小队，章书墨已经让尚磊做了县尉，同时把雷子、胡兴、胡琨和娄载英都推到了军侯的位置。 可饶是这样忙碌，章书墨这几日天天上街去询问这些回来的百姓，问问他们去了哪个城池，那里的百姓生活如何，有没有流民等等。 刘自然对于章书墨的做法十分不解：“你整天问这些干什么？难道你也想溜去其他城？” 章书墨微微一笑：“等九度寨传回消息你就明白了！” 两人正说着，街道上来了一大队人马，看样子是哪个大户人家回到了清化城。 章书墨对此十分纳闷，清化城战乱未停，大户人家完全有实力在别处住到仗打完再回来，这是哪一家人怎么这时就回来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上前正欲打听，却在人群中发现了一对老熟人牛文和卢彩云。 “牛兄，彩云姐，别来无恙啊！”章书墨主动上前打招呼。 卢彩云并没有搭理章书墨，牛文却露出异样的表情，章书墨最近的事迹他可听说了不少，尤其是杀死张健和杨华的事，让牛文十分震惊，一想到章书墨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牛文赶紧赔上笑脸：“章大人，别来无恙。” 章书墨听到这个称呼愣了愣，自己跟牛文好歹也是亲戚关系，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叫自己，于是说道：“牛兄见外了，你我也算是连襟兄弟，牛兄直呼我名即可！” 牛文还想客气，马车上的牛政忽然掀开了门帘：“怎么停下了？” 章书墨一见牛政赶紧毕恭毕敬的行礼：“牛老爷，晚辈章书墨有礼了。” 牛政在车上对章书墨拱了拱手：“原来是章大人，不知大人拦住我们所谓何事？” 章书墨笑了笑：“没什么，许久没见牛文兄长，跟他叙叙旧，既然牛老爷刚刚回来，舟车劳顿，晚辈就不打扰诸位了。”说完退到了一边。 牛政和牛文分别跟章书墨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朝牛家出发。 看着牛家人的背影，章书墨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旁的刘自然不解的问道：“他们是什么人？有这么好笑吗？” 章书墨摇了摇头：“不是好笑，是高兴！正缺人手呢，牛家人就回来了，这下就不愁没人用了。” 说到这儿章书墨又对刘自然说道：“你速去找尚磊要些人马来，咱们去帮牛家搬东西！” 第138章 赶往清化 牛家车队来到牛府前，人们忙碌着开始搬东西。牛政看着自己的宅院感慨万千，原本自己打算投靠长子牛恒，但牛恒所在的许良正在打仗，自己连城池都没进去。 然后自己只好投奔了嫁到修武陟的二女儿家。可女儿的公公婆婆对于牛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甚是反感，一直指指点点，让自己毫无面子。于是自己一气之下又回了清化，也不知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牛政正想着，章书墨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牛家门口，牛政见状心中不免忧虑起来：“章大人这是何意？我牛家向来奉公守法，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为何带着兵马过来？” 章书墨又是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牛老爷误会了，我是带人来帮忙的。牛家这么多东西一时半会怕搬不完，所以这才叫了些人来搬东西。” 说完，章书墨对士兵们说道：“所有人听牛老爷指挥，东西让放哪就放哪。” 牛政对于章书墨的行为有些心慌：这小子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安好心，怕不是想让我牛家捐钱捐粮吧？唉，原本自己还挺欣赏他的才学，没想到这短短的时间他竟变成这般嘴脸。 经过两个时辰的忙活，牛家的东西终于安置妥当，章书墨本想跟牛政打个招呼就走，没成想却被牛政留下了。 “章大人，你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直说，我牛家会尽力而为。” 章书墨见牛政主动开口，心中窃喜：“既然牛大人主动开口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让牛老爷出任清化城的县令！” 牛政原本满心的厌恶，听到章书墨的请求却惊得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在下想让牛老爷出任清化城的县令！” “可我若当了县令，你现在又算是什么职位？”牛政不解的问道。 章书墨叹了口气：“现在哪还有什么职位一说。丞相造反，朝廷早就不复存在了。张健没骨气，投靠了反贼刘野我便杀了他。梁郡守代理了一段县令之责，可也不是长久之事，但这偌大的清化城总得有人来管吧？您是城中大儒，德高望重，由您来管理旁人绝说不出话来。” 牛政砸吧砸吧嘴，没想到章书墨居然是要让自己当县令。可眼下章书墨已与刘野结仇，自己若当了清化城的县令牛家岂不是要遭受牵连？ 看到犹豫不决的牛政，章书墨问道：“牛老爷可是有何顾虑？” 牛政抿了抿嘴：“老朽感谢章大人的信任，可老朽的长子牛恒还在许良做事，如果让刘野知道我为你做事，恐怕......” 不等牛政说完，章书墨反问道：“既然如此牛老爷为何不投靠牛恒？牛老爷我敬重您是城中大儒，难道您连这点道义都不懂？刘野不忠不义，人人得以诛之。若每个人都畏首畏尾，不敢与之抗衡，那道义何在？天理何在？” 牛政听完愣在了原地，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可读书人争的不就是一口气吗？自己读了一辈子书，到头来居然还不如一个后生明事理？ 不少牛家子弟知道牛政将章书墨留在府中，人们担心章书墨对牛家不利所以纷纷偷听着两人的对话，人们听到这里终于坐不住了。 牛慈的父亲牛保是牛政的三子，他原本就是清化城的少府，主管财务。听到章书墨的话，牛保忍不住冲进了屋子：“爹，您就答应了吧！” 牛家众子弟见状也纷纷冲了进去：“您就答应了吧！” 牛政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豪气，自己虽然读了一辈子书，却没走上仕途，没想到过了知天命的年级居然要做官了。既然如此，自己定当做出一番事业，不负众人所望。 想到这儿，牛政重重的点了点头：“好，老夫答应！” 章书墨一听，连忙对牛政抱拳鞠躬：“在下替城中百姓谢过牛老爷了。” 很快牛政便走马上任，由于清化城百废待兴，牛政也不怕别人说他唯亲是用，将牛家众弟子放到了城中各个职位上。 有了牛家人帮忙，章书墨轻松了不少，他终于可以把经历放在自己的计划上了。 九度寨中，张俊与三个儿子正在商量对策，他们之前已经不知道商量了多少次了，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爹，孩儿以为章书墨的计划不妥。他这完全是放手一搏，一旦失败咱们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张圭首先说道。 张炎叹了口气：“可就算咱们不放手一搏，刘野会放过咱们吗？咱们地处山区，想自给自足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即便咱们不答应章书墨的计划，也仅仅是多守些时日罢了，到头来还是会被刘野耗死。” 张俊听完两人的意见，看向张林：“孝军（张林字孝军），你怎么看待此事？” 张林挠了挠头：“爹，您就别问我了，这几日我头发都快掉光了，还是你们决定吧，你们说打谁我就打谁！” 张俊听完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思虑起来：章书墨的计划太过冒险，一旦稍有闪失，就满盘皆输。可眼下的局势已别无它法，否则明年开春刘野打下清化，九度寨和上期城便会被困死在西北。究竟还有没有办法解西北的危局呢？ 正想着，张俊的妻子搀着张俊的母亲走了进来，众人一看赶紧起身，张俊立刻迎了上去：“娘，您怎么来了？” 张母虽然年近七十，但身体却十分硬朗，她示意无需他人搀扶，自己径直走到了上座：“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这些日子你们茶不思饭不想，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张俊我儿，我问你，如果现在让你带着人马离开西北你愿意吗？” 张俊一听摇了摇头：“娘亲和家眷自然可以离开，可我却不行！我承蒙苏将军的提携，从一个普通的卫兵成为西北军中的威列将军，自然要报答苏将军的知遇之恩。所以我即便战死在西北沙场，也绝不偷生。”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既然你连死都不怕害怕冒险吗？张家人你不用担心，因为我张家没一个是孬种！” 张俊一听，重重的点了点头：“张炎听令，我命你带一千兵马押送九度寨一半的粮食赶往清化！” 第139章 抢劫 牛政很快便进入了自己的角色，开始操劳清化城的琐事。清化城原本是商业重镇，百分之七十的税收来自商家。结果这次打仗，商家们纷纷撤离，没人纳税，太仓之中的钱已经所剩无几。牛政作为县令，为此甚是担忧，无奈只得找章书墨来县衙商量。 “章大人，我认为咱们现在应该实施重农抑商政策。在战乱平复之前，鼓励农耕，增加商业活动的赋税，防止百姓弃农经商，将百姓留在土地上！从而增加农业税收，减少商业税收的比重，以便充盈太仓。” 牛政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章书墨听完点了点头：“此法甚好，只是见效太慢。开春之后咱们与刘野之间必定有一场较量，咱们若是败了，此政策也就没什么用了。不过牛大人也不必多虑，只管推行就是了，说不定咱们就赢了呢。” 牛家其他人听完不禁捏了把冷汗，听章书墨的口气怎么一点信心都没有。 牛政想了想继续说道：“那太仓中的存粮，我可否动用一二？我牛家还算富庶，不缺钱粮。可其他人上个月的俸禄还没发，我想用粮抵了他们的俸钱。” 章书墨一听，立刻摇了摇头：“不可！这些存粮我有大用！”说到这儿章书墨又看向了尚磊：“城中的流民可都收拢安置好了？” 尚磊点了点头：“咱这次打仗早把流民吓跑了，城里只剩下几百人都按你的吩咐收拢在军营里，只要训练刻苦的都给饭吃，那些老弱病残的每天也都给一顿饭。” 章书墨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牛政忍不住说道：“章大人，你连老弱病残的流民都发饭吃，可为什么不管城中的官差？” 听完牛政的话，章书墨看了看在座的人，这些人都是城中的官差，想来他们肯定对自己的做法有所不满了。 “各位，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所不满，可请你们听我把话说完。我收拢这些流民，让操练他们，不用我说你们也都明白我的目的吧？他们又何尝不明白？可他们没有办法，为了吃饱饭他们只能上战场卖命！你们说我应不应该给这些流民俸禄？可我没钱，只能让他们吃饱饭而已！” 说到这儿，章书墨顿了顿：“可没有俸禄他们怎么养活家人呢？那些老弱病残的流民可能是他们的父母、是他们的妻儿，我让他们上战场为我卖命，总不能连他们的家人都不管不顾吧？你们说我该不该给那些老弱病残的流民发饭吃？” 听完章书墨的话，众人陷入了沉默。章书墨这才继续说道：“不过请大家放心，我不会让大家白干。牛保大人，从现在开始城中所有官员每月只发必要的粮食，欠缺的麻烦你统统记下，日后我定当加倍奉还给各位！” 说完，章书墨对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众人也都是明事理的人，那些即将上战场的人也只是仅仅吃饱饭而已，自己又怎么奢求更多呢？ 离开县衙，章书墨和尚磊来到了军营，虽然天气寒冷，但林休依然带着新加入的流民在校场训练。 尚磊在一旁介绍起来：“这里一共是四百多新人，再加上刚刚收编的五百多俘虏，咱们的总兵力才达到两千五百人，而且这四百多新人的战力还是未知数。” 章书墨笑了笑：“这四百多人好歹也操练这么久了，之后还会有更多流民过来，那些人的战力才是未知数啊。” 尚磊一听皱了皱眉：“还会有流民？可咱们的存粮已经不多了，继续收拢流民的话，剩下的粮食恐怕连一年都不够用！” 章书墨叹了口气：“一年绝对不够的，我已经让陆离派人去修武陟和孟州散播消息了，很快两地的流民就会知道咱们这里给流民发饭吃，到时会有更多的流民过来！只要粮食够吃到明年开春，咱们能收留多少人就收留多少人！” 尚磊一听砸吧砸吧嘴：“那我这军营还得再扩大一些才行啊！” 两人正说着，刘自然骑马找了过来，一见章书墨便说道：“我说，你怎么整天乱跑？人家张炎带着人过来了，在太仓等你半天了！” 章书墨一听兴奋的拍了下手：“太好了！这下可以朝一万人去努力了！” 刘自然带着章书墨来到太仓，牛政和牛保正在清点张炎带过来的粮食，并一一入库。 章书墨一来，便对牛保说道：“牛大人，把张将军带来的粮食与咱们的粮食分开存放。” 张炎还没来得及跟章书墨打招呼，听到他的话不解的问道：“章公子这是为何？” 章书墨笑了笑：“既然是用粮食征兵，九度寨的粮食征得的兵当然算你们的，不分开怎么算的清？” 张炎也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也不推辞了。” 紧接着，章书墨命尚磊将张炎的人马安顿妥当，然后两人就新兵训练的问题探讨了起来。不多时，牛政和牛保已经将入库的粮食清点完毕，带着账本找到两人。 章书墨一看账本大吃一惊，没想到九度寨带来的粮食居然又九万石，节省些吃可以够一万人吃三个月，在加上清化城的粮食，这次征两万人都是有可能的！ 一想到这儿，章书墨兴奋的站了起来：“太好了，这么多粮食咱们征收两万人都有可能！这样一来，咱们可以让刘野有来无回！” “章公子也莫要太过乐观，首先咱们能不能找到这么多年轻力壮的流民还是未知数，就算招够了，这些人的战力还需要检验。”张炎在一旁说道。 章书墨却嘿嘿一笑：“这些事情我早想好了！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咱们趁着这段时间抓紧征收新兵进行操练。等大年初一那天，咱们拉出新兵去攻打修武陟和孟州城，一来给新兵一个锻炼机会，二来找两城的县令借点粮食！” 张炎一听皱起了眉头：“这不是去抢吗？” 章书墨点了点头：“既然两城的县令不愿意支援咱们，那咱们就自己去要支援！” 第140章 这可是机密 原本每年的冬天都会有没攒够过冬粮食的人举家到城里要饭，这些人就是城中主要的流民。今年因为打仗各城的流民更多，尤其是修武陟。 修武陟在许良郡的最东边，与东部的吉原郡接壤。章禄带人打败了驻守在吉原郡的东路军，不少战败的士兵溃逃到了修武陟。这些士兵不会像普通人一样上街要饭，便拉帮结派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让修武陟的县令何韬十分头疼。 这些日子何韬惊奇的发现街上的流民居然变少了，让手下一打听才知道清化城正在大量招收流民，何韬忍不住讥笑起来：“这清化城的人是傻子吗？招收这么多流民能做何用？难不成还想让这些了流民去打仗？” 接下来的日子，大量的流民汇集到了清化城，这些流民的数量远远超过了章书墨的想像，不出一个月他们便征招了一只两万人的新兵队伍。 随着人数的增加，粮食的消耗也远远超过了章书墨的设想。不过好在牛保算了一笔账，城中现存的粮食足够吃到年后，只要除夕夜打进修武陟和孟州城，粮食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除了粮食，装备不足也城了棘手的问题。清化城储备的装备不足一千套，大多数新人的装备都是从战场上捡的破烂。可随着人数的暴增，后来的人连破烂都捡不上了，勉强穿着遮体的棉衣，拿着木棍就开始训练。 面对装备的问题章书墨远没有对粮食问题那样上心，尚磊曾向章书墨反应过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但被章书墨搪塞过去了，大家也都清楚，章书墨此刻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没办法解决装备的问题，章书墨只好在情报方面下功夫。 这几日，章书墨整日待在陆离的小楼中，斥候小队的人也整日进进出出，显得格外忙碌。 随着年关的临近，斥候小队的人已经全部派了出去，陆离只好在流民中选了几个机灵的人，补充人手。 经过一些时日的运营，许良郡各个城池的消息都传回了清化，斥候小队却发现章书墨对修武陟的消息格外关注。也不知章书墨在信息中发现了什么，他跟陆离在屋中单独商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陆离就亲自前往修武陟方形打探消息了。 许良城中，彭茂穿着厚厚的棉衣，拄着拐杖在刘野的府中急切的行走，看起来十分笨拙。 卫兵看到彭茂样子便知道他又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要跟刘野汇报，于是赶紧将他引到了刘野的屋中。 “将军，属下的探子刚刚发来消息，章书墨果然将流民全都收编进了军队，现在已有两万之众！”彭茂说到。 刘野重重的哼了一声:“我就说早日攻打清化，你们却不肯。现在让他弄了这么多人，虽然都是乌合之众，但真打起来也够麻烦的。” 彭茂微微笑了笑:“将军无需多虑。以属下愚见，章书墨是准备破釜沉舟，跟将军在开春的时候大战一场。清化城储备匮乏，梁嘉又放走了城中的大户，没有支援，他们现存的粮草和装备绝对不足以支撑两万人。只要咱们避而不战，这两万人的队伍可不攻自破！” 刘野听完点了点头，他作为北路军的大将军，知道维持一支军队需要多少资源，以清化城的规模绝对不可能维持住两万人的队伍。 想到这儿刘野不禁疑惑的问道:“既然如此，军师为何如此匆忙？” “因为属下的探子还传来一个消息，章书墨这段时间除了打探咱们许良的消息，还在收集修武陟和孟州城的消息，所以属下认为章书墨是想攻打武陟和孟州城。只要打下这两城，清化的粮食和装备问题就可得到缓解。”彭茂说道。 刘野的眼镜眯成了一条缝，然后猛然睁开:“他要是敢打修武陟和孟州，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将军，属下总觉得此事并非想象中如此简单。属下跟章书墨在一起共事过一段时间，他还是有些才能的，如果他真的想攻打其他两城，为何会表现的如此明显？这样岂不是被我们猜到了？”彭茂分析道。 刘野冷哼一声:“他不过是有些小聪明吧了，论起才能哪有军师老道？也许他根本就没想到军师会在流民里安插探子，所以就没有防范。” 彭茂也希望事情像刘野说的那样简单，可多年的经验让彭茂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但彭茂思来想去也想不到章书墨还能留什么后手，所以才会找刘野商量。可现在刘野也认为章书墨没有后手，那下一步的行动就让刘野来决定吧，自己省的落埋怨。 想到这，彭茂向刘野问道:“既然如此，那将军认为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刘野想了想:“那就继续让你的人盯着清化城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他们有攻打其他两城的动向，立即汇报，咱们直接把他们那群乌合之众一锅端了！” 清化城衙门的西屋内，牛文正在把章书墨交代的事情一一写下来。现在的牛文已经是清化城的文书了，负责各种书写工作。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因为章书墨走上了仕途，回想自己之前居然还想教考章书墨，实在是可笑至极。 不一会儿，牛文把书信全部写好，交到了斥候王二的手里。 这王二原本只是个流民，不过他比较机灵，擅长察言观色，陆离便把他招进了斥候小队。 王二接到信，便有意无意的问道:“牛大哥，为啥最近咱们如此关注修武陟和孟州城的情况？我们小队不少人都被派去那边，现在还要往那儿送信，咱们该不会要去打那俩城池吧？” 牛文瞪了王二一眼:“不该问的别问，这可是机密！” 王二赶紧点了点头:“是是是，小的多嘴了，牛大哥莫要怪罪，小的只是好奇罢了。” 牛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好奇可不是好事，不过你也别着急，等到大年初一那一天你就明白了！” 王二一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拿着信件赶紧告辞了。 第141章 除夕夜 王二离开了衙门后，牛文直接找到了章书墨，章书墨一见牛文赶紧问道:“事情办妥了？” 牛文点了点头:“在下有一事不明，你既然知道王二是奸细为何不直接告诉他错误的信息，反而给他线索让他去猜呢？” 章书墨嘿嘿一笑:“别人跟你说的答案你可能会怀疑，但如果是自己通过调查发现的事情就不一样了，估计王二发现后会迫不及待的给许良传递信息吧。” 牛文皱了皱眉:“可你让我透漏给他的线索不就是咱们的行动时间吗？难道？”牛文忽然想明白了，章书墨那天对大家说的消息是假的。 章书墨微微一笑:“你看，你对自己想到的答案是不是十分确信？你可以猜一猜我透漏给王二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牛文也笑了笑:“这么说我想到的也不一定是对的？我还是别猜了，这种事情我不擅长。在下告退。”说完牛文行礼告退。 一旁的刘自然忍不住问道:“我现在倒是很好奇，你究竟想干什么？还有，陆离被你派出去这么久也不见回来，恐怕他不是去修武陟了吧？” 章书墨笑着说道:“你喜欢猜就猜呗，修武陟那么大，陆离不跑一圈怎么能回得来？” 刘自然撇着嘴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说到:“算了吧，我还是不猜了，太麻烦。” 王二离开县衙，借口收拾东西回了自己的小屋。一进屋便掏出信件小心翼翼的刮开了火漆，偷看起信件。 虽然信件交代的内容杂乱无章，但所有的信都交代在外的斥候必打听清楚修武陟和孟州城大年初一那天的城防情况。加上牛文说的话，王二立刻猜出章书墨是打算在大年初一这天攻打两城。 弄清楚之后，王二立即把信件封好，外出送信的同时把自己打探到的信息传回了许良。 接下来的几日章书墨让林休带着新兵开始上山砍柴，准备的柴火除了日常的需要，还多出许多，张炎等人甚至以为章书墨准备用火攻城。 时间一转眼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九。这天一大早，陆离终于回到了清化。他一回城便找到了章书墨，两人说了半天，然后章书墨就突然召集张炎、尚磊和牛政一起议事。 “此次叫大家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说，我准备今天下午就集合大军，攻打修武陟！”章书墨对众人说到。 众人听完也没有什么意见，必定这事是早就说好的，只是提前了一些而已。 章书墨见众人没有意见，继续说到:“刘野肯定在咱们的队伍里安插了奸细，具体有多少人我不清楚，所以这次的事情大家务必要保守秘密。” 见众人点了点头，章书墨又对张炎说到:“张将军，麻烦你从你那一千精兵中挑出两百人，将他们分成十人一组，现在就出发混入修武陟。胡琨会在城里接应他们，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一举打下修武陟。” 说完又对尚磊和牛政说到:“牛大人和尚大哥留下来守城，我会留下五千人和足够的粮食，如果有人攻城，你们至少要守上两日。” 三人点了点头，便回去安排相关事宜。 陆离和张炎部队的两百人马率先离开了清化城。吃过了午饭，章书墨和张炎才集合大部队，向修武陟进发。 这次与以往不太一样的是押送粮草的部队多了几百人，他们押着士兵们砍好的柴火一起出发。 张炎看着长长的辎重队伍忍不住问道:“章公子，难道你打算用火攻城吗？” 章书墨反问道:“如果我想用火攻，还向张将军借两百人干嘛？” 张炎想了想也是已经有部队潜入城中，根本用不上火攻啊，于是不解的问道:“难道这些柴火仅仅是取暖用的？可咱们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啊！” 章书墨继续反问道:“张将军，咱们这么多人去攻打修武陟难道刘野那边难道会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这么多柴火可是为打刘野准备的。” 张炎想了想，却没什么头绪。这时刘自猛的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跟刘野的人打消耗战，冻死他们的士兵！” 见张炎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刘自然又解释到:“张将军可能不知道，章书墨故意给刘野放了消息，告诉刘野咱们会在大年初一这天攻城。如果一切顺利，咱们在大年三十就能打下修武陟。等第二天刘野的人到了，咱们就坚守不出，跟他们打消耗战，活活冻死他们！” 章书墨神秘的笑了笑:“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清化城中，王二知道章书墨提前出兵后心中十分着急，可就算他立刻出发去许良传递消息也需要一天的时间。而且按照原本的计划，刘野一天后也会发兵去修武陟，所以王二也只能干着急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王二着急的时候，牛文带着一伍士兵来到他的房间，王二一看赶紧赔上笑脸:“牛大人，你怎么来了，带这么人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牛文笑了笑:“没啥急事，就是章大人让我来对你表示感谢，谢谢你帮章大人给许良传递信息！” 王二一听，脑袋里嗡的一声响了起来，赶紧说到:“牛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陆大哥的人，你可不能冤枉我！”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王二心中却想明白了，自己应该早就暴露了，章书墨是故意让自己以为他们打算是大年初一攻打修武陟的！ 想到这王二猛的一激灵:章书墨现在发兵，明天就会到达修武陟，也就是说他真正要攻城的时间是大年三十。他如果想避开刘野，完全可以随便编个日期骗自己，为什么偏偏说是大年初一？只比他要攻城的时间晚了一天，这件事绝对有蹊跷！ 牛文不再跟他废话，直接说到:“我有没有冤枉你，你心里清楚！来人，将王二押入大牢！” 这时，王二猛然暴起，干净利落的解决了上来绑自己的两个士兵，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猛的冲了出去。 第142章 攻打修武陟 牛文读书还算是个好手，但打杀就完全不行了。眼见两个士兵惨死，吓得牛文脸色发白，完全楞在了原地。 剩下三个士兵连忙去追王二，但一出门王二已经混在人群里，不见了踪影。 过了半天，牛文才回过神来。抓捕王二是章书墨秘密留给牛文的任务，刚接到任务时牛文意气风发，可现在自己却把事情办砸了，自己还怎么跟章书墨交代？ 想到这儿，牛文飞身去县衙找牛政。 来到县衙，牛文一边跑一边叫着牛政。牛政看到心急火燎的牛文忍不住呵斥到:“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说，发生什么事了。” 牛文吞了口唾沫:“跑了，王二跑了。章书墨让我带人抓王二，结果我一时大意，被他逃了。” “抓捕王二？”牛政一脸疑惑，章书墨要抓人怎么隔过自己直接找牛文？ 虽然疑惑，但牛政还是立刻让人去封锁城门，然后让牛文将事情的本末讲给自己听。 了解事情的本末后，牛政捋着胡子说到:“按照你的说法，我觉得章书墨是故意要让王二逃跑的！” 牛文一听难以置信的问道:“怎么可能？难道他觉得我一定会办砸？” “虽然此事你不一定会办砸，但让你一个书生，带着几个乡兵去抓一个经验老道的斥候，却有很大的失败几率。章书墨办事有多周全你又不是不清楚，如果他真想抓住王二难道会安排的如此草率？”牛政问道。 牛文听完恍然大悟，原本他还以为章书墨让自己秘密抓捕王二是器重自己，没想到他居然是在利用自己！ 过了片刻，一个卫兵匆匆来县衙报告:“报告大人，有人见王二从县城南门逃窜，如果骑快马去追，应该还能追上。” 牛政摆了摆手:“算了，王二既然是斥候，恐怕有很好的隐匿手段，咱们就算派人追恐怕也抓不住他，就随他去吧。”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修武陟县城的城墙上，一屯士兵守了一夜，正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 这时，一支一万五千人的部队悄悄接近了修武陟。这些士兵蹑手蹑脚，马蹄上还裹了布，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开饭了城墙下面。 一个守城的卫兵听到城下有动静，立刻警觉起来。他朝下看去，密密麻麻的人头吓的他睡意全无，大喊着朝城墙下跑去:“有敌袭！有敌袭！” 修武陟城中立刻乱成一团，负责执勤的军侯立刻来到墙头，慌慌张张的拿起武器看向城下。这时军侯却发现这支部队正毫不减速的冲向城门，军侯还没来得及纳闷，就听到有人大喊起来:“城门被打开了，城门被打开了！” 军侯听完一惊，拉着喊话的士兵问道:“怎么回事，城门怎么会被打开？” “大人，刚才城中冲来一大伙流民，他们见人就杀，直接打开了城门！” “什么？”军侯一把将士兵扔到一边，赶紧冲下了城墙，朝县衙跑去。 修武陟城下，张炎一马当先冲了进来。陆离立刻迎了上去，为大部队指明了县衙的方向，张炎银枪一举，带着众人冲了过去。 由于事发突然，修武陟的乡兵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抵抗，两个时辰之后，所有反抗的乡兵均被歼灭，县令何韬被生擒于县衙。 打下城池，章书墨并没有按预想的那样让士兵们搜刮城中粮食后返回清化，而是把城中装备分给新兵后，让张炎带着士兵开始在城中布防。 张炎在路上听了刘自然的话，知道章书墨肯定有什么计谋，便问也不问的开始执行。 修武陟县衙，章书墨让人给何韬松了绑，何韬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这个十多岁的少年。 “何大人，之前梁嘉郡守写信让你发兵支援清化你为何抗命？”章书墨面无表情的说道。 何韬也曾听说过张健和杨华的事，面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少年，何韬是打心底里害怕，唯唯诺诺的回答道:“回章公子的话，修武陟兵少将寡，自保都困难，哪还有多余的兵支援清化？” 章书墨冷笑起来:“兵少可以少去一些，总不至于连一个兵都派不出来吧？我看你分明就是想给自己私通反贼留下后路！” 何韬吓得一身冷汗，赶紧解释到:“章公子，眼下战乱四起任谁都会想要自保，这是人之常情啊！何况刘野实力强大，在西北已无人能敌，章公子可不能以这样的借口来治本官罪呀！” 看到何韬的表现章书墨笑了笑:“你这人还挺实诚，好！我暂且不治你的罪，我要让你看看，你口中无人能敌的刘野是怎么败的！” 何韬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赶紧对章书墨说到:“章公子，只要您能打败刘野，我便率领整个修武陟和我何氏一族效忠公子！” 章书墨听完微微一笑:“好，何大人可要说话算话，我这辈子可是最恨背信弃义之人！” 说完，士兵将何韬带下软禁起来。刘自然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怎么忽然变得心软了？我还以为你会用雷霆手段接替下修武陟的指挥权呢。” 章书墨揉了揉眉心:“我哪有精力来管修武陟，杀了他还得物色新的县令。而且何氏一族是西北大族，在西北的势力根深蒂固，一旦杀了何韬，会有很多麻烦。并且眼下最主要的事情是对付刘野！” 说到这，章书墨立即看向陆离:“明日刘野应该就会来了，还得麻烦陆大哥再跑一趟。” 陆离点了点头:“请公子放心，这次定让刘野有来无回！”说完，陆离离开了修武陟。 看着陆离远去，刘自然对章书墨的计划更加感兴趣:“你究竟让陆离干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难道你还怕我泄露了你的计划？” 章书墨嘿嘿一笑:“我让他安排后路去了。此次一战关系到西北的格局，若是咱们胜了，便可与刘野分庭抗礼，所以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另一边，刘野带着五千骑兵两千步兵正在向修武陟赶路。在距离修武陟不到二十里的地方，王二骑着快马终于追了刘野的大部队！ 第143章 上套了 刘野见到追过来的王二，心中咯噔一声。王二是彭茂安排在章书墨身边的斥候，他忽然来到这里岂不是说明他已经暴露了？一旦王二暴露，章书墨说不定就不敢攻打修武陟，那自己这次就白忙活了。 “报告将军，属下的身份败露了！章书墨故意让属下给将军传达了错误的信息，他真正攻打修武陟的时间是今日！而且章书墨还让人准备了许多柴火，不知是何用意！” “今日？”刘野一脸疑惑，章书墨只给自己留了一天的时间？难道他有信心在一天内打下修武陟并全身而退？ 一旁的韩佳听到消息一想，立刻发现了异样，赶紧说到:“将军，属下认为章书墨是故意引将军去修武陟的。” “哦？此话怎讲？”刘野问道。 韩佳捋了捋胡子说到:“章书墨选择在大年三十攻城，肯定是想趁着过节，打修武陟一个措手不及，想来毫无准备的修武陟肯定守不住。而且咱们离修武陟已不到二十里，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恐怕章书墨早已打下修武陟。所以他让王二传递假消息，就是想引将军去攻城！” 刘野听完思虑片刻，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章书墨是想冻死咱们啊！” 说到这儿，刘野得意的分析起来:“章书墨故意用假消息让咱们以为是要打遭遇战，等咱们到了修武陟才发现他们早已占领了城池。若是咱们不撤军就只能被迫与他们打攻城战。只要咱们攻城的时候他们便坚守不出，没有足够御寒物资的咱们会被他活活耗死。这也是他准备那么多柴火的原因！” “既然这样，咱们只要不攻城，章书墨的奸计不就泡汤了？”庞渊问道。 刘野冷笑起来:“不攻？那不就白白让章书墨拿下了修武陟？恐怕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章书墨此计就是故意让咱们未准备足够的御寒物资，把咱们推到了绝境，好让咱们知难而退。他以为这样我就退缩吗？这次我精兵良将都在，一日之内定当打下修武陟！” 分析完章书墨的计谋，刘野立刻命令大军全速前进，这一次，刘野志在必得。 “报告大人，刘野的大军已经距离这里不到二十里地了！”一个卫兵匆匆向章书墨报告。 章书墨却没表现出任何的意外，他起身对刘自然说道：“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趁他们还没开始攻城，你现在就和军需官一起带上城中一半的粮食和柴火从东门出发，沿着官道往东走，别问为什么，遇到陆离你就明白了！” 刘自然没好气的白了章书墨一眼：“好，我这就出发！”说完便离开了。章书墨则赶紧往城墙赶去。 城墙上，张炎带着人马严阵以待。见到章书墨过来，张炎赶紧说道：“他们比预想中来的要快，不过来的人骑兵居多，攻城器械也不足，而且咱们人数占优，我有信心守下来！” 章书墨点了点头驻足眺望，刘野的军队已经离城不到十里地，但他们却没有安营扎寨的意思，而是继续前进，看样子是想直接攻城！ 章书墨抿了抿嘴向张炎问道：“你觉得刘野会围城而攻吗？” 张炎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围城意味着分兵，他们的人数本就不占优，如果强行分兵围城，咱们就可以各个击破！” 章书墨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劳烦张将军坚守一日，我已经让刘自然和军需官带着一半的粮食往东门走了，明日一早咱们带着剩下的粮食也从东门出城！” “出城？”张炎一脸不解：“为什么啊？难道你怕我守不下来？” “这到不是，以张将军的实力当然守得住城池。可这次我的目的不是守城，而是歼灭刘野的生力军。咱们若是守的固若金汤，那刘野万一知难而退了，我的计划不就泡汤了？所以还请将军届时故意乍败，咱们带着人从东门逃跑，引刘野他们往东去！”章书墨说。 张炎心中疑惑不解，于是问道：“修武陟东边是大片阔野，不但没有适合打伏击的地方，而且非常适合骑兵冲锋，咱们往东跑岂不是正中刘野下怀？” 章书墨微微一笑：“我就是在给刘野创造追击咱们的条件啊，只有这样刘野才会肆无忌惮的追击咱们。我还怕咱们一逃，刘野占着修武陟不管咱们呢！” “可是，把他们引到东边后该怎么做你总得给我透露一二吧，否则我可不能拿这么多士兵的性命冒险！”张炎对章书墨还是比较信任的，可打仗并非儿戏，章书墨虽然有什么计划，但他的计划真就万无一失吗？ 章书墨拍了拍张炎的肩膀：“张大哥，我知道你的担心，可这里人多嘴杂我不便透露计划。不过请你放心，我绝不会拿士兵们的性命开玩笑！” 张炎叹了口气：“好吧，到时候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会毫不犹豫的带着我的人先走！” 不多时，刘野带着大军来到修武陟城下，看到墙头上的章书墨，刘野正欲大骂，没曾想章书墨却先笑了起来：“哈哈哈！这不是我的手下败将刘野吗？上次被我们打的抱头鼠窜，现在怎么还敢过来？难道你皮又痒了？” 刘野气的面色铁青，自打参军以来刘野就没经历过像上次那样的惨败，气的大叫起来：“章书墨！你个黄毛小儿休要嚣张，这次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说完刘野凤嘴刀一指：“兄弟们给我冲，打下城池，三日内不封刀，大家随便抢，随便杀！” 刹那间，刘野的军队倾巢而出，前面的士兵扛着削尖树干组成了一辆简易的冲撞车朝着城门冲去。 张炎神色严肃起来朝着手下大喊道：“快，准备石块堵住城门，就是门破了，也得把人给我挡在城外！”说完，又对弓箭手喊道：“朝冲撞车放箭，别让他们接近城门！” 一瞬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章书墨心中却有些兴奋，自己准备了这么多天，刘野终于上套了！ 第144章 计划有变 厮杀和呐喊弥漫在修武陟城外，城中有些新兵吓得两股战战，但却没人退缩。因为他们知道即便自己战死了，自己的家人也会有顿饱饭，可以帮助他们熬过这个漫长的冬天。 北路军这边，没有云梯刘野命人砍倒大树削尖了作冲撞车使用，虽然城墙上的弓箭手对扛着树干的士兵格外关注，可还是有不少北路军冲到了城门下面。 木质的城门在不停的冲击下逐渐松散，城门上出现了一个个窟窿，可很快就被人用石头给堵上了。城中的士兵在张炎的指挥下，将所有能搬得动的东西全部堵在了门口，北路军即便撞碎了城门，也被一堆障碍挡在城外。 于是北路军开始搬动城门口的障碍物，城中的士兵则不停的进行骚扰，双方在城门口展开了激烈的争夺。由于空间狭小，又有许多障碍，北路军的骑兵无法发挥优势，反而人数占优的城中士兵牢牢占据着上风。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北路军依然没有停止进攻的意思，有好几次北路军冲进了城里，又被张炎强硬的打了出去。这种搏命的厮杀对体力消耗十分巨大，不少新兵累的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气还没喘匀，北路军新一波的攻势再次袭来。 这一次由骑兵打头阵，北路军的骑兵两两一排，朝着门洞冲来，虽然有障碍，可他们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朝着障碍冲了过去。躲在障碍后面的士兵吓得赶紧后退，战马呼啸着撞到障碍上，顿时扬起一片灰尘。就在这种自杀式的冲击下，北路军在门洞处硬生生的撞出了一条血路！ 章书墨时刻关注着战场上的局势，眼见城门已经失守，章书墨当机立断，朝着张炎喊道：“张将军，咱们按计划行事，带着人马从东门逃走！” 张炎原本在章书墨面前夸下海口定能守住城池，结果一下午的时间，北路军就打了进来，这让张炎很没面子。听到章书墨的话，他大喝一声：“你们先走，我来断后！”说完，带着一千精兵冲向了北路军。 章书墨本想劝阻，可自己的计划更为重要。于是章书墨果断带着剩余的士兵推着剩余的粮食从东门逃走。张炎则边打边退，拖在大部队的最尾端。 刘野眼见部队攻入城内，心情大好，带着人马也冲进了城中。结果一进城就听到手下禀告，章书墨抢了修武陟的存粮，在城破的时候往东逃跑了！ 得知消息的刘野哈哈大笑起来：“这章书墨果然只是个黄毛小子，逃跑居然还带着粮食，我看他这么逃出我的手掌心！众将士听令，点上火把随我追出城去，所有敌军，格杀勿论！” 韩佳原本还担忧众人攻了一下午的城池体力不佳，可转念一想章书墨他们两条腿，又带着粮食，在野外遇到四条腿的骑兵还是不任人宰割？这可是一举消灭章书墨等人的大好机会，怎能放过？于是韩佳放弃了劝说，随着刘野追出城去。 此时天色大黑，野外寒风刺骨，章书墨带着士兵顶着寒风向东进发。这时张炎从后面追了过来，一见章书墨赶紧说道：“这样不行，咱们的速度太慢了，不出半个时辰，刘野的骑兵肯定追上咱们。在这种旷野上，对方的骑兵只要一个冲锋，咱们的士兵就散了！” 章书墨挠了挠头，看了看粮食说道：“所有人听令，将粮食全部丢掉，全速往东进发！” 众人听到命令，只得扔下粮食开始往东狂奔。虽然所有人都累了一下午，但比起性命这点辛苦又算的了什么呢？ 很快，刘野的人便发现了章书墨丢下的粮食。刘野一见到粮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章书墨终于开窍了，知道带着粮食跑不快，可丢下粮食就想跑的过我的骑兵，真是可笑至极！咱们再加把劲儿，相信他们就在前面了！” 章书墨等人正跑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嗡嗡隆隆的声音，显然是刘野的骑兵要来了。章书墨急的额头冒出汗来，由于自己估算错了守城的时间，导致众人慌忙逃跑，没能按计划跑到预定的地点，现在要是被追上，就真的全军覆没了！ 正在苦恼之时，张炎焦急的来到章书墨身边：“章公子，你还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啊，敌人马上就要打过来了！” 章书墨也不再隐瞒：“实不相瞒，我让陆离请了救兵，和他们约定在许良城东三十里的地方汇合。原本我打算咱们守上一晚，消耗下刘野的实力，然后在清晨的时候悄悄逃走，这样等刘野他们追过来，咱们也基本快到集合地了。可现在计划有变，咱们没能守住，所以没办法及时赶到约定的地方了。” 张炎听完握紧了拳头：“你带众人继续跑，我带本部一千人马留下来阻拦他们！” 说完，张炎朝自己的手下喊道：“所有新兵跟着章公子往东走，老兵留下来阻拦刘野！” 章书墨知道，这样留下来无异于送死，张炎是打算用他们的性命来拖延刘野的行军速度！如果换作以往，章书墨肯定是不会同意张炎的意见的，可现在已经别无他法，章书墨只得带着众人离去，张炎本部人马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了！ 庞渊带着骑兵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借着月光，他看到一支军队正在前方严阵以待。 “来者何人，报上性命。我张炎从不杀无名之辈！”张炎一人一马立在队伍的前端，故意挑衅着庞渊。 庞渊早就听韩佳说过张炎的武艺非比寻常，听到他的名号忍不住手痒，于是回到：“我乃庞渊庞景升是也，张炎小儿速速下马受死！” 张炎冷哼一声：“原来是庞景升啊。我听闻你是刘野手下第一大将，看起来可不像啊，我给你个机会，你可敢与我斗将？”说完，张炎心中默默祈求，希望庞渊可以答应，这样自己就可以给章书墨争取更多的时间了。 第145章 神兵天降 庞渊早已手痒难耐，听到张炎的挑衅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无名小辈还敢口出狂言，看我取你狗命！” 见到庞渊冲出，张炎心中大喜，立即催马迎了上去。 庞渊已三十有六，正值壮年，武艺十分强悍。但因性格直爽，得罪了不少人，在西北军中混迹十多年却只是一个偏将。后来他被刘野发现，被提拔成折冲将军，专门负责管理北路军骑兵，这才有了施展武艺的机会。不出三年他便成了震铄西北的名将。 张炎虽是小将，但却自幼习武，而且受父亲张俊的影响，他从小便练习马上功夫，枪马纯熟。这样的两个人打在一起，一时半刻根本分不出胜负！ 两人刚交手了一回合，刘野便已经赶到，见状忍不住大骂起来：“庞渊，你傻了吗？他是故意跟你斗将，好拖延时间，你怎么就同意了呢？所有人听我命令，全军出击！” 众人听到刘野的命令，迟疑片刻还是冲了出去。张炎见状心中大急，一边跟庞渊交着手，一边对手下喊道：“所有人不许后退，长戟杆头矗地，戟尖倾斜对着马肚！” 这时，刘野的骑兵已然冲来，一个速度稍快的骑兵朝着张炎冲了过去，想趁着张炎与庞渊交手，一举拿下张炎。 谁知这骑兵刚到张炎身边，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庞渊一刀斩于马下！ “都滚开！我与张炎斗将，谁敢来打扰，杀无赦！”庞渊愤怒的吼了起来。斗将原本就是武将之间的公平打斗，只有认怂的一方才会让士兵出击来帮助自己，但同时这也是每一个武将的耻辱。 刘野知道庞渊的性格，对手下的士兵喊道：“别管张炎，速速解决他的手下，然后继续追击！” 张炎此刻心中无比着急，无法拖住刘野，章书墨他们就危险了，自己该怎么办？想到这儿，张炎把心一横，接连强攻庞渊，庞渊赶紧闪避，趁此空当，张炎猛然调转马头，朝着指挥大军的刘野冲了过去！ “张炎休走！你的对手是我！”庞渊大喝一声，紧追在张炎身后跟了过去。 刘野听到庞渊的喊声转身看去，见到张炎朝自己冲来，冷哼一声：“哼哼！既然你着急寻死，那我便送你一程！” 刹那间三人混战到了一起。张炎原本想出其不意一举拿下刘野，好给北路军制造混乱，可现在刘野有了防备，再加上庞渊在身后骚扰，张炎已应接不暇，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更别说拿下刘野了。 这时，北路军的骑兵已接近张炎的本部军马，这支千人的部队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但他们却丝毫没有后退，即便是死也要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张炎的银枪越打越急，每一次出枪都使出了最大的力气。虽然在决定留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下的弟兄被对方吞没，让张炎愤怒到了极点，但被庞渊和刘野包夹的他却也只能无奈的通过全力出枪表达出自己的愤怒！ 就在张炎觉得无可奈何之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长啸划破夜空：“反贼刘野！章书墨在此速速下马受降！” 听到喊声，张炎心中一惊，这章书墨怎么又回来了？他是在拿我们的命开玩笑吗！想到这儿，张炎愤怒的吼道：“章书墨快走！” 正说着，庞渊一刀劈来，打断了张炎的喊话，张炎赶紧举枪挡住，又跟庞渊缠斗在了一起。刘野则趁机看向远处，由于天色太黑，他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于是朝着章书墨喊话的方向回道：“没想到你还敢回来，今天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刘野对着手下喊道：“所有人给我踏平章书墨！” 听到刘野的命令，原本冲向千人队的骑兵，开始向更远的章书墨发起冲击。章书墨站在远处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一片，对身边一个高大的汉子说道：“胡将军，该您出手了！” 汉子点了点头，然后朝身后的士兵喊道：“所有人听令！蒙马眼！冲锋！”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一瞬间万马奔腾，整个旷野都感受到了剧烈的震动！ 刘野听到这动静瞬间头皮发麻：怎么回事？章书墨哪来的骑兵？这样的动静至少有一万人，要知道养一个骑兵的钱可是步兵的好几倍，自己攒了四五年才多攒出这五千骑兵，章书墨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拉出上万骑兵？ 可剧烈的震动提醒着刘野，章书墨真的拉来了上万骑兵！自己的骑兵已经发起冲锋，想拉回来是不可能了。而且己方人数应该处于劣势，这一仗难道自己又掉入章书墨的陷阱了？可他到底是从哪借来的这么多骑兵，总不能是用妖术变的吧？ 来不及多想，战场上已经传来战马的嘶叫声，紧接着士兵的惨叫声夹杂着战马碰撞的声音随之传来，显然两方人马已经完交接在一起，胜负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这些骑兵都是庞渊的手下，听到惨叫声庞渊十分心疼，不自觉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大有跟张炎同归于尽的气势。 张炎也是懵了，虽说章书墨已经告诉他会有救兵过来支援，可没想到居然是上万骑兵，西北可没人有这样的手笔，这章书墨到底是从哪弄的人马？难道是天兵天将？ 紧接着，战场上已经发起第二轮冲锋。刘野与张炎缠斗在一起后，便是韩佳在指挥军队，他离主战场最近，看的也相对清楚，章书墨拉来的人马绝对不止一万。 一轮冲锋下来，北路军骑兵已死伤过半。韩佳看到仍就密密麻麻的敌军骑兵，便知道这一仗又败了。原以为章书墨已经慌不择路，所以才会跑到东边这种大平原，现在看来他早就算好了要吃掉己方的骑兵，这样一来，北路军在西北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想到这儿，韩佳当机立断，调转马头，朝刘野跑去：“将军，咱们中计了。章书墨至少拉来了一万以上的骑兵，而且这些骑兵装备精良，战力比咱们更胜一筹，再不走，咱们就走不掉了！” 第146章 自视甚高 刘野本就知道自己中了章书墨的圈套，但心中还抱着一丝幻想，希望自己的人马通过强悍的战力弥补人数上的不足。但听到韩佳的话，刘野终于认清了现实，章书墨这次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为了吃掉自己的骑兵。 一想到这儿，刘野就气的浑身颤抖起来，紧接着喉咙一甜，喷出一口血来！自己辛辛苦苦攒出的这点家底，经过这一战恐怕就不复存在了，都怪这个可恶的章书墨！ “章书墨，我誓杀汝！”刘野刘野朝着天空嘶吼起来。 刘野的喊声被吵杂的战场吞没，章书墨并没有听到他的嘶吼，而是静静的看着战场上的情况。刘自然和陆离分站在他的两边，心情略显激动。 “我还想着西北的危局如此凶险，没人没粮，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应该也翻不出花来。我倒是把这茬忘了，你可是章禄的的儿子，你在西北替他稳定局面，他能一点都不关心？”刘自然双手放在脑后悠闲的说着。 章书墨瞥了他一眼：“哪有你说的那么轻巧，南边的局势还乱着呢，这支黑铁骑除了要南下打司马霄，还肩负着守卫东部的责任，若不是到了年关，两边都已休战，你以为我能从我爹手里借出兵来？”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提前算好了的？”刘自然有些好奇，如果章书墨早就算好了这些，那他这布局的能力就太恐怖了。 陆离在一旁得意的说道：“我家二公子雄才伟略，这些事情自然都是提前算好了的！” 章书墨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拍马屁，有些不适应啊！如果这些都是算好的，我刚才会那么狼狈的逃跑？还好你们及时赶到，要不张炎他们就危险了！” 刘自然得意的直起身来，对陆离说道：“怎么样？我说往前迎接他们是对的吧？要是咱们坚持在约定的地方等，恐怕你家二公子就被人挫骨扬灰喽！” 陆离脸一红，低下了头。原来刚才刘自然和军需官押送着物资遇到陆离和黑铁骑之后，刘自然就告诉他们刘野的部队已经提前攻城了，让黑铁骑前去支援。但陆离却坚持让黑铁骑在约定的地方等，担心大乱章书墨的计划，两人相持不下，最后还是胡将军拍板，派人往前打探了一番，这才遇上了匆匆逃跑的章书墨，然后大军便马不停蹄的开了过来。 章书墨不想让陆离难堪，便转移了话题：“你们说两万黑铁骑对付几千的北路军最后会有多少损伤？” 陆离一听，赶紧说道：“黑铁骑是重装骑兵，马身穿着黑色铁甲，北路军的那些轻骑兵岂能与之比拟？要知道，黑铁骑之前可是守护京城的王牌部队！” 章书墨点了点头：“我要是能有这么一支骑兵就好了！” 战场上，经过两轮交锋，北路军已经被打的溃不成军。刘野眼见败局已定，只得命令庞渊断后，自己丢下军队仓皇逃跑，韩佳带着一支十多人的小队护送着他离开。 面对急转直下的战场状况，张炎和庞渊的心情也来了调换。原本急躁的张炎稳住局势，开始反攻。而庞渊着越来越急，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搏命的心情。 庞渊心里清楚，自己既然留下来断后就没有逃跑的可能了，而且他也不想跑。自己亲手带起来的队伍就这么被章书墨给打没了，这口气必须要出！既然章书墨剿了自己的队伍，那自己就杀了张炎，让章书墨断一臂膀！ 此时战场上大局已定，北路军整整五千骑兵，现在只有两百多人还有战力，其他人非死即伤。章书墨见状大手一挥，清化城的士兵立刻出击，配合黑铁骑将剩下的两百多人团团围住。 战场上，只有张炎和庞渊仍旧不停的打斗着。章书墨策马来到阵前，见到庞渊与张炎打的有来有回不禁有些诧异。上次在清化城的一战，连刘野都败在了张炎手中，可眼前这人却与张炎打的有来有回，马上功夫一点都不逊于张炎，看来这北路军中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敌将住手，否则就休怪我赶尽杀绝！”章书墨朝着庞渊喊了一声。 庞渊听到章书墨的喊声，这才发现整个战场就只剩下自己还在战斗，而自己手下的两百多骑兵已经成了章书墨的俘虏。 张炎也有意与庞渊拉开距离，两人就此停下手来。章书墨看向庞渊：“敌将报上姓名！” “某乃北路军折冲将军庞渊！”庞渊长刀一扬，恶狠狠的盯着章书墨。 章书墨却笑了笑劝说道：“庞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战你们已经败了，还请将军为了手下几百兵士的性命着想，就此收手吧。” 庞渊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忽然长叹一声，将长刀扔到了地上。 士兵们见状便要冲过去绑上庞渊，却被章书墨制止了：“住手！无需对庞将军捆绑。”说到这儿，章书墨看向黑铁骑的首领胡艮：“胡将军，劳烦你将庞将军和他的手下一起押回前方营地！我的人打扫完战场便会前去跟将军汇合！” 胡艮抱了抱拳：“好，我也不跟公子客气了！”说完对手下说道：“所有人听令，带上俘虏，班师回营！” 等胡艮离去，章书墨立刻命人开始打扫战场，并让人将之前自己丢掉的粮食找回来。 张炎一脸兴奋的来到章书墨身边：“刚才那些人可是朝廷的黑铁骑？他们是何时来到修武陟的？还有他们为什么会帮你？” 章书墨笑了笑：“此事就说来话长了！” “话长就话长，快说给我听听你是怎么设计的？这一仗打的太漂亮了，从今往后，刘野在西北再无绝对优势了！”张炎此刻对眼前这个不及弱冠之年的男子心中充满了敬佩，刘野可谓是西北名将，他身边还有一个老奸巨猾的彭茂，可章书墨究竟是怎么让他们一步步走进圈套的呢？ 章书墨看了看身边的众人，意气风发：“其实我并没有过多设计什么，只是找来了黑铁骑做帮手而已。刘野之所以会上钩，主要还是因为他自视甚高！” 第147章 招降庞渊 众人围在章书墨的身边，听他说起了此次计划的始末。 “上次刘野攻打清化城时，明明他的大军已经返回许良，可面对挑衅即便人数少于咱们，他仍敢应战，这便证明了他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他从来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刘野兵多将广，在西北确实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可跟京城的章禄、内都的司马霄比起来，刘野还不够分量。于是我便想到请章禄的兵马来对付刘野。” “章禄在吉原郡有驻军，而修武陟与吉原郡接壤，只要把刘野的人引到修武陟，章禄的驻军一日之内便能赶来支援。可要想把刘野引到修武陟，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里打仗！但以咱们之前的兵力根本没实力、也没理由去攻打修武陟，如果贸然强攻，很可能会引起彭茂的怀疑。于是我便做出放手一搏的姿态，开始征兵。这样一来，咱们既有了足够的兵力，又能以缺粮为由头攻打修武陟，避免彭茂怀疑。” “在这期间，我让陆离跟驻守在吉原郡的章禄军队取得了联系，说服他们出兵讨伐刘野。在得知章禄派来了两万黑铁骑之后，我便把战场安排在了修武陟往东三十里的旷野之上，以充分发挥黑铁骑的优势。为了不让刘野发现异样，我与黑铁骑商量好了时间，让他们直到战前的头一天才出发，以免被刘野的人发现。” “可黑铁骑想要在一天多的时间内从吉原郡赶到修武陟，就必须全速前进，这样一来他们就无法携带过多的辎重，所以我就承包了黑铁骑的辎重供应。我让刘自然押送粮食和柴火提前往东走，就是为了给黑铁骑运送物资。原本我的设想是黑铁骑在城东三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以逸待劳，等咱们将刘野的人马引到后，再一举歼灭他们。只是没想到刘野这么快就攻破了城池，不过还好，没出什么意外。” “援军和伏击点安排妥当之后，便是如何确保把刘野引到修武陟了。于是我故意大张旗鼓的让人调查修武陟的情况，放出我要攻打修武陟的消息，为了不让彭茂和刘野起疑心，我还让人调查了孟州城的情况以掩人耳目。同时，我让人在两城散播咱们征兵的消息，一是扩大咱们的兵源，二是我需要将这个消息传递到许良城，让彭茂和刘野知道。” “果不其然，彭茂很快就知道我在大规模征兵，并且在流民中安插了他的眼线，混入了咱们的队伍当中。这一点多亏了陆离大哥，陆大哥很快就发现了奸细，于是我便利用奸细之口将攻打修武陟的消息传到了许良。” “为了让彭茂上当，我特意无节制的征兵，让他以为我要在开春后与刘野决战。彭茂自然知道清化城没有足够的存粮供养庞大的军队，所以当奸细告诉他咱们要攻打修武陟抢粮时，他为了阻挠咱们获得粮食，肯定会让刘野阻止咱们攻城，这样一来刘野就必定会来修武陟！” “然后我又通过奸细给刘野传递了错误的攻城时间，这样做，一是确保咱们顺利攻城，拿到物资运送给黑铁骑。二是为了迷惑刘野，确保他在知道咱们已经打下修武陟之后，不会选择撤退！” “我故意命人去抓彭茂安插在我军中的奸细，并且给奸细留了很大的空子好让他逃跑。只要奸细逃走，必然会告诉刘野咱们已经提前攻城。刚才已经说了，刘野自视甚高，当他知道我故意设计让他处于下风时，他反而更会迎难而上！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就不用我在说了吧。” 章书墨一口气说出的自己的计划，由于没有提前梳理，所以说的比较跳跃，但在场的人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众人忍不住感叹，此计光是听起来就如此复杂，真不知章书墨是如何确保每一步计划都被准确实施的。 此时战场已经打扫完毕，章书墨一众人来到了黑铁骑的营地。 冬夜的温度十分寒冷，打仗时众人还不觉得，现在一停下来便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这时提前准备的柴火便发挥起作用，营地中到处点着取暖用的篝火，帐篷里也都点燃了火盆，以驱赶寒意。 章书墨来到胡艮的帐内，见到胡艮，章书墨赶紧道谢。 “这一战多亏了将军的黑铁骑，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日后定当加倍奉还！”章书墨一边说，一边朝胡艮深鞠一躬。 胡艮虽然不知道章书墨的身份，可通过章禄的信件便能猜出章书墨的身份不简单。这一战让胡艮损失了两千多黑铁骑，如果换成是别人，胡艮早就骂娘了，可面对章书墨胡艮只是冷冷的说了声：“我也只是按命令行事，你要谢就谢主公吧！” 章书墨并不在意胡艮的态度，谢过胡艮，章书墨又来到了看押庞渊的帐篷，这一战庞渊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下章书墨，见过庞将军！”章书墨一见庞渊便双手抱拳行起礼来。 庞渊一脸诧异，他脑海中设想过许多种情况，偏偏没想过对方会如此有礼，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庞将军，士兵们可曾亏待与你？”见庞渊不说话，章书墨再次问道。 庞渊这才回应道：“那道没有，我一个战败之人还奢求什么待遇。倒是你假惺惺的在这演戏，不知是和居心！” 章书墨倒没有生气，坐在庞渊一旁说道：“我也没什么居心，就是觉的将军武艺不凡，想让将军为我效力，仅此而已。” 庞渊冷笑一声：“哼，那你就别费口舌了，忠臣不侍二主！而且想让我堂堂一个折冲将军效忠于你一个入赘之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章书墨啧啧的叫了两声：“好一个忠臣不侍二主，那我问你，你身在西北军是不是应该效忠于苏翰将军？刘野造反杀害苏翰将军时，你不但不没有阻拦还追随了刘野，你的忠义去哪了？” 庞渊一下被问的哑口无言，章书墨起身拍了：“你放心，我不会逼你，但我也不会放了你。我不是什么圣人，你若不愿为我所用，那也别想替他人效力！” 第148章 黄雀在后 时间回到大年三十中午。刘野带着军队离开许良城后，彭茂直接找到了负责守城的肖丕。 “肖将军，老夫这里有一个立功的机会，不知将军可愿随老夫前往？”彭茂说到。 肖丕诧异的看着彭茂:“立功的机会？军师可否明示？” “章书墨此次攻打修武陟，我总觉得他有什么阴谋，可又想不出来。不过不管他有什么阴谋，他的大军已经开往修武陟，现在清化城中兵力薄弱，如果咱们趁机拿下清化城，即便章书墨阴谋得逞，他的老巢也被咱们端了，你说这算不算大功一件啊？” 肖丕听完笑了笑:“军师这是要让我擅自行动啊，如果让刘将军知道，我可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彭茂摇了摇头:“此话差矣，将军只会立下大功，何罪之有？而且我会随将军一同前往，到时有什么责任我来担着。” 肖丕被彭茂说的心动起来，这几次打仗，刘野总是让肖丕守城，肖丕心中早有怨言。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肖丕终于忍不住了:“军事可有计谋？咱们城中的士兵也不多，清化城的守军若是坚守不出，咱们也不好破城。” 彭茂微微一笑:“将军可知城中的主薄牛恒？”见肖丕点了点头，彭茂继续说到:“他爹牛政现在被章书墨请去做了清化城县令，我命人抓了他的儿子做人质，只要让他回清化做咱们的内应，攻破清化城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肖丕听完心中大喜:“好，肖某今日就听军师调遣！” 翌日，胡艮带着黑铁骑打道回府，章书墨则押着俘虏来的二百多骑兵，再次赶往修武陟。 修武陟城中，一片萧瑟的景象。虽然是大年初一街上却没有一个人，百姓们都躲在家中担心受到战争的牵连。 何韬坐在县衙之中仍就有些后怕，昨日章书墨居然一下子就打进了城里，这城中的布防难道是纸糊的？一想到这儿何韬就忍不住生气，修武陟的县尉是何韬的三弟，自己这个弟弟整天不顾正业，就知道吃喝玩乐，昨天别人都打进来了，他还在家呼呼大睡，如果换做别人，何韬早就把人拉出去砍首示众了！ 正生着闷气，一个卫兵匆匆忙忙的跑进了县衙：“老爷，不好了！那个章书墨又带着人杀回来了！” “啊？”何韬的嘴角抽搐起来，昨夜的情况太过混乱，他只知道刘野攻破城池后追着章书墨也离开了城池，没想到章书墨居然又杀了个回马枪！可按理说刘野应该不会放过章书墨才对，难道最后是章书墨打胜了？ “他们有多少人？”何韬赶紧问道。 “乌泱泱的一大片，小的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啊！” 何韬一听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按理说就算是章书墨打胜了最多也只会是惨胜，可他怎么会还有那么多人马？难道章书墨的实力已经强到这般地步了？ 想到这儿何韬赶忙起身，让士兵带着自己去墙头。 到了城墙上，何韬看到章书墨的军队整齐的列在城下，不信也不行了。由于之前自己曾答应章书墨，只要章书墨打败刘野，自己就会俯首称臣。所以何韬只好乖乖的打开城门，迎接章书墨的部队进城。 对于何韬的表现，章书墨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他没什么才能，但还算得上言而有信，还可以一用。 “何县令，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章书墨问道。 何韬赶紧对章书墨行礼：“请章公子放心，在下绝不会食言，修武陟以及我何氏一族愿意为公子效力！” 章书墨笑了笑：“好！既然如此，那我昨天搬空了修武陟的太仓，何大人没有意见吧？” “既然决定为公子效力，在下又怎敢有意见？不但如此，我何家还有些存粮和装备，我这就命人送到公子的军中！” 见何韬如此大方，章书墨更加满意：“那我就代军中将士先谢过何大人的好意了！不过收了这么多东西，我也得有所表示才行。这次战后修武陟城中已不足两千兵马，我便在留下一千驻军，协助何大人守城！” 何韬皱了皱眉，他明白这一千人马是章书墨留下来监视自己的。同时只要自己接受了这一千人马，外人也就知道了自己归顺章书墨，以后想跟他撇清关系都难了。即便如此，何韬也只能挂着笑脸：“那在下就先谢过公子了！” 章书墨知道，何韬这般表现都是为了让自己别插手修武陟的事情，好保留他在修武陟的权利。可现在西北局势混乱，自己不得不留一手，以防何韬倒戈。 “胡兴听令！我现在封你为修武陟的监军，给你一千人马，协助何大人守卫修武陟！”章书墨说道。 胡兴赶紧上前受封：“属下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何韬也赶紧跟胡兴打招呼，章书墨明白，何韬虽然表面上高高兴兴，但心中肯定不会接受胡兴，于是章书墨故意说道：“胡兴，你虽为监军，却只有守卫城池的职责，不得干涉何大人对城中事务的处理，如有越界，军法处置！” 胡兴赶紧称是，何韬在一旁却乐开了花。章书墨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虽留人监视着自己，却不干涉城中事务，也就是说只要自己不反他，这修武陟还是自己说了算！ 章书墨把一切安排妥当，便急切的带着众人返回清化城。这一战之后刘野实力大减，对清化城的威胁自然也大大降低，只要自己守住清化，就给西路军留下了活路，这样一来，西北这边就成了自己、西路军和北路军三足鼎立的局势。 一路上，章书墨一行人都心情大好，这次不但大败刘野，还从修武陟获得了足够的粮食和装备，真是一举两得！ 正当众人高兴前行之时，远处一队人马狼狈的跑了过来。章书墨一看对方的旗帜心中咯噔一下:“这不是清化城的旗帜吗？快，迎上去！” 众人赶紧迎着对方奔了过去。接近一看，对方为首的正是尚磊。尚磊一见章书墨赶紧跪了下去:“章公子，清化城失守了！” 第149章 大局为重 章书墨听到尚磊的话，只感觉一股热血涌上脑后，顿时觉得眼前一花，滑落马下。 刘自然就跟在章书墨身边，见他忽然落马，一个闪身接住了章书墨，让他不至于摔到地上。 章书墨使劲儿闭了闭眼睛，然后站了起来，他走到尚磊面前：“我娘子呢？她没有跟你一起逃出来吗？” “回公子的话，属下逃出来的时候城中一片混乱，属下不知娄军候的情况如何。”尚磊低着头，不敢看章书墨。 章书墨听完深吸了口气，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是何人攻打的清化城？” “是许良城的人，带头的将军姓肖。” 章书墨一听更加气愤：“许良城的人？刘野从许良城带走了那么多兵马，城中还能剩多少人？就算剩下的兵马全都去攻打清化，你们也不该这么快就失守啊！” “回禀公子，城里出了奸细，奸细在今天早上偷偷打开了城门，把敌军放了进来，要不清化城也不会失守。”尚磊心中也憋着气，这一战打的太憋屈了。 章书墨握紧了拳头，也不再询问尚磊，直接翻身上马：“所有人听令，全速前进，把清化城夺回来！” “且慢！”张炎赶紧叫住了章书墨：“章公子切莫冲动，要以大局为重啊！咱们昨晚虽然重创刘野部队，但他留在许良城的人马至少还有五千人以上，骑兵也不在少数。既然他们这次有预谋的攻打清化城，那他们也很有可能故意设下埋伏，等着公子回去啊！” 听完张炎的话，章书墨稍微冷静了一些。张炎说的不错，对方既然敢打清化城，就肯定想到了如何应对自己，说不定他们已经下好了圈套等着自己上钩呢！可如果不回去，娄载英怎么办？一城百姓的安危怎么办？难道危难时刻，自己要抛下家人和百姓独自苟活？ 想到这儿章书墨坚定的说道：“就算对方准备了刀山火海，我也得回去，这是我作为丈夫、作为一城之主的责任！” 说完，章书墨便要催马前行，却被张炎一把拉住了缰绳：“章书墨！现在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吗？为了你的责任，难道要让咱们这一万多人全都去送死吗！？” 张炎也急了，己方虽然有一万多人，但只有三千左右的老兵，剩下的全是训练了不到3个月的新兵，真正打起来很难形成有效的战力。而且对方明摆着设好了圈套等着章书墨去钻，这时候回去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 章书墨愣了愣，泪水在眼眶里开始打转。这一刻，他理智战胜了情感，现在带着众人回去，能不能夺回清化城尚不可知，但肯定会损失不少人马，自己绝不能拿士兵的性命赌气！既然许良城的兵马已经打到了清化城，那现在许良城中的防守一定十分空虚，现在正是进攻许良城的绝佳机会！ 想到这儿，章书墨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下马朝着清化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今日之事无法回去救援，是我章书墨有失道义，可我也是万不得已，章书墨在此给大家赔罪了！” 说完，章书墨再次翻身上马，面色狰狞的对着众人说道：“兄弟们！北路军毁了咱们的家园，现在咱们已经无家可归！既然他们想把咱们赶尽杀绝，咱们就让北路军知道咱们的厉害！所有人听令，目标许良城，全速前进！” 在场的人中，只有刘自然、陆离和胡琨三人见过章书墨如此狰狞的表情，上一次章书墨露出这种表情还是在刘旷屠杀娄家的时候，那一次章书墨杀了刘旷及他的手下一共一千多人！所以大家都清楚，这一次章书墨是真的怒了，这一怒，后果很严重！ 这一次，不用章书墨催促，众人的行军速度比以往要快的多，在众人日夜兼程的情况下，于第二天凌晨时分赶到了许良城下。 许良城的墙头挂着红灯笼，似乎还透露着一丝过年的喜气，可一只箭矢射破了灯笼，引燃了灯笼纸。很快，漫天的箭雨射向许良城的墙头，然后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响彻乡野。 这次彭茂为了确保攻下清化城，几乎带走了许良城的所有兵马，偌大的城池只有一千人守着。而章书墨一方却有着上万的人马，守城的北路军一触即溃，纷纷投向，章书墨兵不血刃拿下许良城！ 一进城，章书墨向守城的官兵询问起刘野的踪迹。原来刘野战败回到许良城后，得知彭茂和肖丕擅自带人去攻打清化城，气的直接破口大骂。可骂归骂，刘野还是清楚眼下的局势。如果彭茂两人打下清化城，章书墨很可能带着军队来打许良，所以刘野为了自身安危着想，干脆北上去找彭茂两人。 然后章书墨又询问了北路军的兵马状况，彭茂这次攻打清化，带走了三千骑兵，两千步兵共五千人。如果没有内应打开了城门，他们一时半会也打不下清化。 弄清对方的兵力状况后，章书墨也不再犹豫，思考片刻立刻开始布置任务：“陆离听令，你带人把彭茂的家人全部给我抓起来，咱们押着他的家人去打清化城！既然彭茂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说到这儿，章书墨又看向众人：“刘自然，我给你一千人马，你把所有的俘虏给我看住了，别让他们闹出事端。” “尚大哥，你带着五千兵马看守许良，这一次不容有失，发现可疑的人接近城门直接格杀勿论！” 安排妥当，章书墨和张炎带着人马杀向清化城，一路上，章书墨的马骑得飞快，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清化城，可彭茂的家人却速度缓慢，大大延误了行军的速度。 章书墨对此十分恼火，他提起马鞭来到彭茂的家眷旁，冷冷的看着他们：“我劝你们最好快一点，我现在十分着急，一着急我心情就不好，就想杀人，如果你们想挑战我的耐心，大可来试试！” 彭家人都低头不语，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一个人冲着章书墨招手道：“章书墨，是我！我是被彭茂抓来的！” 章书墨寻声看去，牛启居然混在了彭家人的队伍中，一瞬间章书墨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第150章 誓死效忠 清化城南边三十里的地方有一片树林，此刻娄载英正带着娄广和牛家人正在树林中休息。昨天夜里，北路军忽然攻入清化城，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娄载英在混乱中遇到了牛家人，牛家人在清化城危难时选择支持清化城，娄载英自然不能不管他们。于是为了牛家人的安危，她值得带着众人逃出城去。 原本娄载英是打算往东逃的，因为章书墨就在东边的修武陟。可牛政却不同意，北路军为了防止有人能跟章书墨汇合，肯定会对东边进行严格的搜查，往东逃无异于自投罗网。于是众人决定铤而走险往南逃跑。虽然南边的许良城也是刘野的地盘，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牛家一行人在混乱中走散了，眼下树林里只有二十几人，其中还有妇孺老幼，跑是肯定跑不了的，所以众人只好躲在了树林里，连口大气都不敢喘。树林外忽然传来人马奔走的动静，众人赶紧屏住了呼吸，娄载英来到人群的最前端，监视着树林外的动静。 “这他娘的去哪找，人都跑出城了还让咱们找，今天肖丕是发了什么疯！”一个士兵一边装模作样的搜查着草丛一边抱怨。 “少说两句吧。我听说刘将军来了，他一来就把肖将军和彭军师大骂了一顿，好像是刘将军在修武陟那边战败了，所以上头的人都有气没地方撒呢。” “就是就是！你可别乱说话，都时候再牵连了我们。咱们还是赶紧找章书墨的女人吧！” 几个士兵说完在树林中又象征性的找了一圈便返回了。 娄载英松了口气，从士兵的话来看，章书墨他们在修武陟应该打了胜仗，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到时候大家就得救了。 就在大家都送了口气的时候，趴在牛文身边的卢彩云忽然大叫起来：“啊！有蛇！” 她的喊声惊跑了菜花蛇，同时也喊来了北路军。几个士兵还没走远，听到喊声赶紧返回：“快这里有人！” 卢彩云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其他人则瞪大了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娄载英看了看众人，把心一横：“牛大人，你们藏好了，我去引开追兵！”说完便朝外跑去，刚跑了两步又回头对牛政说道：“我要是回不来，请大人照看好我弟弟！” 娄载英朝着一个士兵猛的冲了过去，士兵没想到对方居然敢冲出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的握着长戟刺了过去。娄载英一个闪身躲过士兵的攻击，一步来到士兵身前，一拳砸在了他的面门上，然后毫不犹豫的躲过长戟朝树林外跑去。 其他士兵见状敢追了过去：“快！别让她跑了！” 士兵们追着娄载英离开了树林，牛文立刻朝卢彩云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你刚才差点害死大家，你知道吗！” 牛家其他人也对卢彩云指指点点起来，卢彩云鼻头一酸哭了起来：“夫君，我不是故意的。” 牛文还想发脾气，却被牛政拦住了：“好了！你现在对她发脾气有什么用？声音再大些又把人给引回来了！”说到这儿牛政看向了树林外面：“现在我只希望章夫人别出什么意外，否则我真的没脸见章公子了！” 与此同时，章书墨一行人正在拼命赶路，牛启虽然脱离了彭家人的行列，但依然开心不起来。他脑海中反复想着章书墨问他的那句话：“你觉得彭茂抓你的目的是什么？” 牛启能得到梁嘉的赞赏自然不是庸才，他很快就明白了，彭茂抓他肯定是为了要挟牛家。刚才在路上他已经知道清化城被彭茂攻陷的消息，所以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牛家在这次攻城中扮演的角色。 就在牛启郁闷的时候，一个卫兵跑来向章书墨报告：“章公子，我们在前方树林发现了牛政大人一家！” 章书墨一听，立刻催马上前：“走带我去看看。” 牛政带着家人在树林里躲了大半天，终于等到了章书墨激动的的老泪纵横：“章公子，下官对不起你，下官没能守住清化城！” 看到牛家人狼狈的样子，章书墨忽然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难道牛家人并没有勾结北路军？ 这时牛启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爷爷！你们......”说到这儿牛启欲言又止，他看了看章书墨把心一横：“你们有没有受到彭茂的要挟？” 牛政一愣差异的看着牛启：“什么要挟？我们连彭茂的样子都没见过。” 牛启脸色沉了下来如实说道：“爷爷，这些日子我被彭茂抓了起来，所以......” 牛政听着牛启没头没尾的话十分诧异，过了半天牛政忽然明白过来，他赶紧给章书墨跪了下去：“章公子，都是在下管教无方，没想到恒儿居然会出卖我，若是让我抓了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章书墨也猜出了事情的大概，没好气的说了声：“希望你说到做到！”然后便准备带着人继续出发，可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了人群中的娄广。 “娄广？你怎么会跟牛大人一家在一起？你姐姐呢？”章书墨赶紧翻身下马，冲到了娄广身边。 娄广指了指卢彩云却什么话也没说。章书墨不解的看向卢彩云：“彩云姐，你知道载英的下落吗？” 卢彩云赶紧低下了头，牛家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回答。牛政把心一横又跪了下去：“章公子，贵夫人为了掩护我们一家逃跑，独自将敌军引开，现在下落不明！” 章书墨一听，双手紧紧的按在了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牛政自知对不起章书墨，惭愧的低下了头：“章公子，我牛家这次欠公子的太多，老夫只有一死才能弥补心中的愧疚！” 说完，牛政站了起来，朝着一颗大树撞去。章书墨一把拦住了他：“牛大人，载英引走追兵，是她的选择跟你无关。而且你现在若是死了，岂不是辜负了载英的一片心意？清化城日后还需要你来治理，所以请你好好活着！” 牛政听完眼眶红润起来，他再次跪到了地上，对章书墨双手抱拳：“章公子，从今日起，我牛家上下誓死效忠公子！如有人背叛公子，天打雷劈！” 第151章 休夫 娄载英终究没能躲过北路军的抓捕，被人绑到了刘野的面前！ 刘野虽然憋了一肚子的火，见到娄载英却露出了笑容：“小姑娘，你的夫君够厉害啊，居然敢跟本将军为敌，不过我的敌人下场可都不怎么好啊！” 看着刘野的笑容，娄载英心里有些发慌，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以压制心中的恐惧：“你还真不要脸，硬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夫君那么厉害，岂是你能与之为敌的？” “放肆！”肖丕站在一旁，一巴掌打在了娄载英脸上。 被打的娄载英心中升起一股豪气，她吐出口中的血水：“被我说中痛处恼羞成怒了吧？你们等着，总有一天章书墨会带着大军，把你们碎尸万段！” “你！”肖丕又抬起了手却被韩佳制止了。韩佳来到娄载英面前：“章夫人，我们将军宅心仁厚不杀你，不代表我们不敢杀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回答几个问题，我们也不会难为你一个小姑娘。我问你，章书墨跟章禄是什么关系？” 娄载英挑起眉梢，心中疑惑起来，嘴上却干脆的说道：“我不知道！” 刘野站起身来，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没关系，你想不起来，我帮你慢慢想！”刘野说完对手下说道：“来人，帮章夫人冷静冷静！” 不一会儿刘野的手下端来一盆凉水，水面还飘着冰碴。一个士兵抓着娄载英的头直接按进了冰水里，过了一会儿娄载英开始挣扎，就在她感觉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士兵送开了手，她赶紧扬起头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 韩佳赶紧趁机说道：“章夫人，章书墨跟章禄的关系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你说出来也无妨嘛，为何要受这样的苦呢？” 一阵风吹来，娄载英的脸被冻得通红，她忍不住打起冷颤，但仍旧是那句话：“我不知道！”不知为何，娄载英忽然觉得心中十分痛快，就像是她把在场的人都耍了一样。 刘野见状正欲发作，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报告将军，章书墨带人杀过来了，而且......”说到这儿士兵看向了一旁的彭茂。 “而且怎样？有话直说！”刘野看了看彭茂然后对士兵呵斥起来。 士兵赶紧低下头：“而且章书墨是押着彭军师的家眷过来的。” 彭茂听完瞪大了眼睛，却没有其他过激的行为。反到是娄载英又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过，我夫君会带着大军把你们这群白眼狼碎尸万段！” 刘野一把扯住了娄载英的头发，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既然你不愿说，我就当着章书墨的面杀了你，我倒要看看章书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说完，刘野把娄载英扔到了地上，然后对众人说道：“把她带上城墙，咱们去会一会章书墨！” 清化城外，章书墨将彭茂的家眷赶到队伍的最前面，自己站在一旁。见到刘野带着娄载英出来，章书墨的眼中喷出火来。 “刘野，快放了我娘子，否则......” “否则怎么样啊？”刘野打断了章书墨的话：“我倒真的想看看你现在能把我怎么样？” 章书墨一听，立刻看向彭茂：“彭茂，我娘子要是少了半根毫毛，我就杀了你全家！” 彭茂站在城墙上看了看自己的家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彭家子弟听着，你们死后我会厚葬你们，至于你们旁边的章书墨我也会杀了给你们陪葬！” 彭家人一听呜呜的哭了起来，甚至有人坐到地上嚎啕大哭：“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章书墨被气的脸色铁青，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原本想着威胁彭茂，用他的家眷换出娄载英，没想到彭茂居然如此狠毒，一大家人居然都能舍弃。 刘野哈哈大笑起来：“章书墨，是不是很无奈啊？你不是挺厉害吗？怎么不狂了？告诉你章书墨，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在修武陟要没有章禄的军队帮忙，你这一万多人，我顷刻间就能歼灭！” 章书墨握紧了拳头，心中没了主意：怎么办？怎么办？究竟怎样才能救出娄载英？ 就在这时娄载英忽然大喊起来：“章书墨你给我听着！我娄载英重来就没喜欢过你，嫁给你都是我爹的主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入赘的娄家一年多，不但一事无成，还给我们娄家带来了厄运，你就是个窝囊废！扫把星！所以，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郑重宣布，我娄载英把你休了！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我的夫君了，你赶紧给我滚！” 娄载英说完，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双方显然都没想到娄载英会说出这样的话。 章书墨再也绷不住，眼眶中闪出泪花。他猛然催马走出队列，愤然抬头死死的盯着城墙上的人。饶是久经沙场的刘野，看到章书墨的眼神内心也升出一股寒意，这眼神感觉是要吃人！ “娄载英你给我听着！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给我章书墨就是我章书墨的人了，这辈子都是，你赖不掉的！除非我死了，否则这辈子你休想甩开我！” 说完章书墨对城墙上的人扫视一周，继续说道：“北路军的人给我听好了，如果娄载英少了半根头发，我就杀光北路军所有人！不仅如此，你们的父母、妻子、孩子，只要是你们的家人，统统一个不留！” 听到章书墨的话，众人无不头皮发麻，刚才把娄载英按进冰水里的士兵吓得浑身颤抖起来，他手中的武器随着颤抖掉到了地上，紧接着他也直直的摔到了地上活活的吓死了。北路军的士兵见状内心动摇起来，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少年居然如此恶毒，自己真的要与他为敌吗？ 这时彭茂敲了敲拐走：“大家莫被他的大话给蒙了。就他带的一群叫花子，怎么可能是我北路军的敌手，这一战，胜者只会是我北路军！一个死人又怎么可能威胁大家的家人？” 章书墨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看向彭茂：“既然彭先生不信我的话，那我只好先从彭先生的家人开始动手了！” 第152章 跪下 章书墨听完彭茂的话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先从彭大人的家人开始动手了！”说完，章书墨猛的抽出了一旁军士的佩刀，朝着彭家的一个中年男子冲去。 那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章书墨一刀斩中了脖子，可因为章书墨力量不够，刀刃深深的陷入了那人的脖子上拔不出来。顷刻间，血顺着刀刃流了出来，男子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 彭家人见状，发出惊恐的叫声挤到了一起，生怕下个死的就是自己。彭茂双手握紧了拐杖，却没露出半点表情。 章书墨看向墙头，眼神中充满杀意。刘野被章书墨看的心里发毛，猛的抽出佩刀：“好！你不是喜欢玩吗？我陪你玩个够！” 说完，刘野一把扯住了娄载英的头发，大刀猛的斩了下去。章书墨一惊，本能的大喊道：“不要啊！” 娄载英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她心中明白，也许自己死了，章书墨就不会有那么多顾虑了。可过了半天，娄载英却发现自己还没死，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刘野手里抓着些许头发，原来他只是斩断了自己的发丝。 刘野看到章书墨惊慌失措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好玩吧？从现在开始，你每杀一个人，我就让娄载英身上少一样东西。这次是头发，下回就是耳朵，鼻子！” 章书墨停在原地，不敢再轻举妄动。彭茂则赶忙朝刘野深鞠一躬：“多谢将军救下老朽的家人！” 看着彭茂的样子，章书墨气的指着他说道：“彭茂，你个不忠不义的小人！”说到这儿章书墨又指向刘野：“刘野，你以为彭茂是在帮你？其实他是在利用你！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难道不都是他害的？他之前能出卖苏翰，以后就会出卖你！” 彭茂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将军，休要听章书墨挑拨离间之词！” 刘野眯了眯眼睛，再次把刀架在了起来：“章书墨，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再废话，我现在就割了娄载英的耳朵！” 章书墨一听，只好闭上了嘴巴。娄载英看到章书墨畏手畏脚的样子，再次吼道：“章书墨，我已经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了，你不用管我！走啊！” 听着娄载英略带哭腔的嘶吼，章书墨心痛不已，曾几何时，章书墨下定决心要好好守护娄载英。可自己不但害死了她的家人，现在连她也被自己连累了，自己还算什么丈夫！ 想到这儿，章书墨缓缓的抬起了头。他看了看娄载英，然后看向刘野：“刘野！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娄载英！” 刘野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你这算是在求我吗？这是求人该有的态度吗？先给我跪下说话！” 此话一出，章书墨的手下议论纷纷。如果章书墨给刘野下跪了，岂不是认怂了？好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有向敌人下跪求饶的？ 章书墨犹豫片刻，看了看身后的人。张炎见状赶紧说道：“章公子不可啊，今日你若跪了，以后你在军中的威望就没了啊！” 章书墨岂能不知这些，可现在他心中只想救下娄载英，什么男儿的尊严，什么军中的威望，如果连心爱的人都无法保护，要这些又有何用？ 眼见章书墨就要下跪，娄载英泪流满面：“你是傻子吗？我都说了，你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我，我来世再做你的娘子！” 说完，娄载英猛的冲向了墙头，众人心中一惊，她这是要自寻短见！可城墙上的人却没能拦住她，娄载英纵身一跃，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不要啊！”章书墨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清化城的城墙不算高，但也有三丈，一般人摔下来怕是有死无生！ 说时迟那时快，张炎在见到娄载英冲向墙头的时候，猛地一磕马肚，冲了出去。在娄载英落地前的一瞬间，张炎从马上飞身跃起，一把抓住了娄载英的衣服，可娄载英下落的惯性太大，张炎被娄载英带着摔到了地上。 张炎落地时在地上滚了一圈卸下力道，然后迅速起身，抱起娄载英朝众人跑去。章书墨见状赶紧迎了上去，刘野也反应了过来，冲着手下喊道：“快！落石，放箭，别让他们活着离开！” 章书墨手下的士兵见状也冲向城墙下：“快，冲过去！保护章公子和将军！”一瞬间，士兵们围在章书墨三人左右，掩护他们撤退。 刘野见状，心中大怒。夺过弓箭手的长弓，瞄准张炎，一箭射了过去！箭矢不偏不倚朝着张炎后背飞去，章书墨听到破风的声音，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张炎身后，箭矢正中章书墨胸口！ 张炎听到身后的动静，赶紧转头看去，见到章书墨中箭，张炎心中大急，立刻把娄载英交给身边一个士兵：“你们带着章公子夫妇返回许良，九度寨的士兵听令，随我断后！”说完，章书墨接过士兵手中的银枪，逆行而上！ 由于混乱，刘野也没看清情况，肖丕见到章书墨一行人溃逃，立刻对刘野说道：“刘将军，请让我带着三千骑兵，追杀章书墨！” 刘野点了点头：“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一定要手刃章书墨！” 肖丕领命，立刻带着手下骑兵追了出去。面对溃不成军的章书墨军队，肖丕摩拳擦掌，只要追杀去便是一场屠杀！ “章书墨休走！吃我肖丕一枪！” 肖丕大喊着，飞奔在队伍的最前端，不出片刻便追上了章书墨的军队。就在他以为屠杀开始之时，忽然听到一声暴呵：“砍！” 紧接着，路边的两个大树轰然倒塌，肖丕赶忙拉住了缰绳，差点被压成肉饼。他还没来得及擦掉额头的冷汗，一人一马隔着大树出现在众人面前。 肖丕眯了眯眼睛，然后看向路两边的树林。树林里仍有骚动，显然埋伏了人马，眼前的小将就是来引自己上钩的！ “来者何人，报上姓名！” 小将银枪一举：“我乃九度寨张孝文是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第153章 名震西北 肖丕一听到张炎的名号，心头一颤，张炎张孝文这个名号他早已有所耳闻。一枪击杀逯超；在刘野和韩佳的联手攻击下仍不落下风；据说连熊战那个变态也是死在他的阵前。前几日庞渊在修武陟也与其交了手，至今生死不明！这庞渊虽然职位不高，可他的武力在整个西北军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啊！ 张炎见肖丕没有答话，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没人敢打我可就回去了！” 肖丕深吸一口气，对手下说道：“不用管它，搬开大树，咱们一起上！” 几个士兵见状，赶紧下马去搬大树。谁知张炎忽然大喝一声，催马来到树前，只见他纵身一跃，直接从马背上跳到大树前，银枪一扫，几个搬树的士兵便没了生气。 张炎举起银枪指向肖丕：“来将何人，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肖丕被张炎指着鼻子挑衅，终于挂不住面子，他壮着胆子大喝一声：“爷爷乃是北路军耀威将军肖丕，尔等休要猖狂！”说完，肖丕一夹马肚，冲向了张炎。但他心中却嘀咕道：我有马战他无马，即便他武力占优应该也讨不到便宜吧。 张炎见肖丕冲来，轻轻一跃跳到树干上，单手举枪全神贯注的看着肖丕。在肖丕离自己不足一枪的距离之后，张炎猛的抡起银枪狠狠的拍在了马头之上，众人只听到一声闷响，肖丕连人带马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肖丕卧趟在地上，右腿被马压着无法动弹，抬头惊恐的看向了张炎。张炎不给肖丕起身的机会，高高跃起，一枪刺向肖丕的胸膛！ “啊！”随着一声惨叫，肖丕被银枪钉在了地上。张炎杀完肖丕，猛然抬头，眼神凶狠看向北路军一众骑兵：“谁还想上来送死！” 被盯着的骑兵吓得吞了口唾沫，立刻调转了马头：“肖将军战死拉，快撤退！” 顷刻间，三千骑兵被张炎一声呵退！ 清化城中，刘野见到逃回来了骑兵心中大怒，抓住一个骑兵就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败逃回来了？” “禀告将军，我们半路敌军阻拦，肖将军他、他被九度寨的张孝文一枪刺死。我们担心中了敌军埋伏，这才跑了回来。” 刘野将士兵扔到一旁，望着远处狠狠的说道：“又是张炎张孝文，以前怎么没注意过他，短短的几个月居然连杀我几员大将！” “将军，要不要我们去九度寨找张俊的麻烦？”韩佳在一旁问道。 刘野稍一犹豫，彭茂赶紧说道：“不可！这次咱们伤了元气，不可再次发兵。九度寨背靠太行山，易守难攻。现在咱们兵力空虚，如果再把清化城丢了，那十年内咱们再也别想出西北了！” “那依军师所言咱们应该怎么办？” 彭茂看了看天，然后说道：“休养生息，招兵买马。清化城太小，不足以支持将军统一全国的霸业，等开春之后，咱们必须反攻许良城！” 刘野点了点头：“好！就按军师所言行事，我就不信，我堂堂一个北路军大将军，斗不过一个不及弱冠之年的小子！” 三日之后，百里之外的修武陟中，何家人正在召开宗族大会，何家人对于何韬资助章书墨的行为产生了不同的意见。 “何韬，你爹死得早，我这个当叔叔的不得不多说你两句。你怎么能这么早就站到章书墨那边呢？现在西北的局势混乱，形式并不明朗。万一将来刘野获胜，那咱们何家还能有好果子吃？”何韬的叔叔何琪数落起自己这个侄儿。 何韬的几个堂叔也纷纷附和，数落起何韬。但何韬却不生气，而是对众人说道：“叔叔们教训的是，只是当时那种情况，侄儿不得不选择投靠章书墨。大年三十那天，章书墨的人就跟从天而降似的，忽然杀入城内，如果我不服软，他势必会认为咱们何家要与他为敌。要知道，章书墨可不是什么善茬，清化城的县令张健、县尉杨华可都是他杀的！” “就是就是，我怀疑章书墨的兵是不是都会妖法，怎么就突然进城了呢？”何韬的弟弟何略赶紧附和道。 “你还有脸说！”何琪对何略呵斥起来：“都是因为你这个县尉不作为，我修武陟的城防才会如此不堪！” 何韬赶紧替何略说话：“叔叔此话欠考究了，要知道连刘野都没打过章书墨，以何略的能力又怎能挡得住章书墨呢？而且我之所以资助章书墨也是因为如此。章书墨年纪轻轻便能打败刘野，这日后等章书墨发展壮大，西北迟早会是他的天下！” 何琪哼了一声：“你也未免太高看章书墨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他章书墨能每次都胜刘野？而且他还留下一千人看着你，明显对你并不信任！” “虽然不信任，可他并没有干涉修武陟的政事，也就是说修武陟还是咱们何家的天下！而且咱们不过是给了他一丁点好处而已，就算刘野来了，咱们也可以说是章书墨抢去的，相信刘野也不会因为那点儿东西难为咱们。”何韬继续反驳。 何琪越听越生气，他正欲发作，一个家丁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老爷，好消息，好消息！” 被家丁打断的何琪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了家丁的身上：“毛毛躁躁的，该打！” 家丁赶紧磕头：“叔老爷恕罪，小的真的带来了好消息。” 何韬赶紧问道：“是何消息，快说。” “刘野的人偷袭了清化城，可章书墨很快便打下了许良城，而且我听说他还带着手下在清化城外大败刘野军队，打的刘野的人退守在清化城中不敢出来！” 何韬一听，痛快的拍了下手：“好！真是太好了！这章书墨果然非等闲之辈！看来这次自己算是押对人了！” 何家几个叔叔辈的人听完消息脸上却阴沉不定，何琪更是陷入了思绪中：自己本想趁这次机会夺了何韬的位置，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让他真的攀上了贵人，看来自己得使些手段才行啊！ 第154章 坐享其成 接下来的几日，章书墨在修武陟大败刘野、攻占许良城的消息在西北地区传开了，人们纷纷感慨自古英雄出少年，江山倍有人才出！原以为刘野杀了苏翰，这西北日后就成了刘野的天下。没想到不出几个月，就蹦出个章书墨，把刘野打回了原形。看来这西北确实要变天了！ 上期城中，苏家人得知章书墨攻占了许良城后心中大喜，尤其是苏夫人。她想着苏易是自己和苏翰的儿子，章书墨既然攻占了许良城，那儿子苏易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去继承苏翰的衣钵。 于是苏夫人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苏易，苏易听完却坚决不愿意。自己当初是被刘野打出去的，现在别人把刘野打跑了，自己屁颠屁颠的回去当将军未免脸皮也太厚了，日后肯定会遭天下耻笑！不过章书墨要是能主动请自己回去那就最好不过了，自己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上镇西将军。 可一连等了几天都没等到章书墨的邀请，苏夫人心中便有些着急了，找来军中将领商量起这件事情。 “苏夫人，依我看咱们直接给章书墨写封信，就说二公子要回去子承父业，继续当镇西大将军，我就不信章书墨敢把二公子怎么着！他要真惹恼了咱们，直接放弃上期城，带着三万兵马跟他拼命！”说话的人名叫窦艾，是苏易安插在西路军中的嫡系，现在苏易当了大将军，窦艾就越发的张狂。 “不可胡言！带着三万士兵打内战，万一武国人趁机打进来，咱们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难道你想留下万世骂名吗？”卢坎直接否定了窦艾的话。卢坎和窦艾同是苏易的嫡系，但卢坎却粗中有细，能文能武，甚得苏易信任。 “卢将军所言极是！我与章书墨有些交情，不如由我去打探打探他的想法！”梁琪说道。 梁嘉听完弟弟的想法忍不住叹了口气：“人是会变得，章书墨早就不是之前的章书墨了，不过你倒是可以去试探一番，毕竟他曾经也是苏老将军手下。二公子又是老将军的孩子，子承父业理所当然的事情，我看到能如何拒绝！” 苏夫人听完拍手称好：“太好了，那就劳烦梁大人走一遭吧。” 数九寒天，河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章书墨和娄载英一起来到冰面上玩耍，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不亦乐乎。忽然，冰面咔嚓一声，裂开了一条冰缝，毫无防备的娄载英直接掉进河里。 章书墨站在冰面上不知所措，他想喊人，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想自己去救娄载英，可他一伸手，却发现河水冰冷刺骨，冻得他直打哆嗦。看着娄载英慢慢沉入河底，章书墨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起来。 “不要啊！”章书墨大喊一声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原来刚才的事情都是梦！ 刚松了口气，章书墨忽然又想起自己中箭前，娄载英从清化城的城墙上摔了下来，于是赶紧喊道：“有人没有？快来人！” 这时，胡琨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到章书墨坐了几来，兴奋的又跳又叫：“你终于醒了！这些天可把大家给吓死了！” 章书墨却不管胡琨激动的表现，而是急切的问道：“娄载英呢？她有没有事？” 胡琨笑了笑：“放心吧，少奶奶好歹也是习武之人，底子比你强多了。大夫说了她不过是身上有几处骨折，行动不便而已，多养几日就好了。反倒是你，整整昏迷了七天，快吓死我们了！” 听到娄载英平安无事，章书墨松了口气，反倒是听说自己昏迷了七天，让他又多少有些担心：“咱们这是在哪？刘野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这时刘自然走了进来，一见章书墨便数落道：“你还真是个劳碌命啊，一醒来居然就开始担心刘野。放心吧，咱们这是在许良。你那天中箭那天张炎一人呵退了刘野三千骑兵，吓得刘野他们窝在清化城不敢出来了。” 章书墨笑了笑：“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这次我得好生谢谢张大哥，如果没有他，载英怕是凶多吉少了。”说完章书墨便想起身，但手上一用力，便觉得眼前一黑，又瘫卧在床上。 刘自然把双手放在脑后：“有什么事等你完全好了再说吧。你现在身体还弱的很，这七天又只靠些汤水吊着命，没有十多日修养，你是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生龙活虎的！” 说到这儿刘自然又看向胡琨：“胡大哥，你还是把大夫请来再给他看看吧。我去通知其他人，章书墨终于醒了！” 接下来，人们陆陆续续来看望了章书墨，通过与人交谈，章书墨对自己昏迷这几日的情况也更加了解。 在章书墨魂迷的日子里，许良城中政事由牛政来负责，军事由张炎来负责，而且短短七日也没什么大事，两人也都应付的来。 不过还是有个情况让章书墨十分关心。据牛政反应，许良城大牢里关押了不少人，都是刘野在城中时关起来的。这些人中，有不少是城里的名人，各行各业的都有。牛政原本想放了他们，可又担心有什么差池，便好吃好喝的把这些人继续留在牢中。 章书墨听到这个情况，立刻让牛政放人，并且对牢中的犯人也给与大赦。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犯人，又愿意加入军队的，统统赦免罪刑。 然后章书墨又与牛政商量起重农抑商的事情，对于许良这种大城，重农可以，但抑商就十分麻烦。许良城管辖范围虽然比清化城大了一倍，但人口却是清化城的五倍之多。这么多人口不可能全部去开垦农田，所以必须发展商业，以提供足够多的工作机会。于是两人便将重农抑商改为了重农限商，对商人进行一定的限制，但并不抑制。 章书墨刚刚苏醒，众人也不好过多打扰，没多久便离开了章书墨暂时居住的府宅。 这时，一个孩子在章书墨的府宅前晃悠了几圈，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来。守门的卫兵见到一个乡野小孩跑了过来，赶紧上前拦着：“走走走，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 孩子却认真的说道：“我不是来玩的，我是来找我师傅的！” 第155章 做人要厚道 章书墨临时府邸的门口，一个小孩想要进去却被卫兵拦住。小孩赶紧表明来意：“我是来找我师父的！” 卫兵诧异的看着小孩：“你师父叫啥名，我看看府上有没有这号人。” “我师父是章书墨！” 卫兵一听，愣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轰眼前的小孩：“走走走！你个小孩还真敢说，章公子要是你师父，那张炎将军还是我兄弟呢！” 说完，卫兵又跟身边的人打趣起来：“这小孩儿，真是啥都敢说，是吧！”可刚说完卫兵愣住了，眼前的人正是从府里出来的张炎。 张炎拍了拍卫兵的肩膀：“大哥这话不错，咱们大家都是军中兄弟！”说完，张炎看向了小孩：“你说章书墨是你师傅，可有什么能证明的吗？” 小孩儿想了想猛然掏出一把匕首，吓的卫兵一把握紧了长戟，谁知小孩儿把匕首交给了张炎：“只要把匕首交给我师傅他就知道了。” 张炎点了点头：“那你就在外等着吧，如果你没说谎，你师傅会让人来接你进去的。” 很快，张炎来到章书墨的房间，见到张炎折回，章书墨忍不住问道：“怎么，张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张炎拿出了匕首递给章书墨：“外面一个小孩，说是你的弟子。” 章书墨看见匕首笑了笑：“胡大哥，虎子来了，你去接一接他吧！” 然后，虎子就在士兵吃惊的注视下进入了府内。一见到章书墨，王虎反而有些怯场了，远远的站着不敢上前。 “怎么，你怕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王虎啊！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有没有用心读书？”章书墨主动说道。 听到章书墨的话，王虎的心才算是放进肚子了：“你都不在了，谁还读书啊。不过师娘教的拳法我倒是没有忘。对了，你和师娘什么时候再回街上看看啊，我爹娘还一直提起你们呢。” 起初听到章书墨的消息，王虎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可后来传闻的描述跟章书墨的情况完全一致，这时王虎才知道那个曾经教自己读书的人现在居然成了许良城的城主！于是王虎得意的向其他小伙伴炫耀，结果又被他们嘲笑，王虎这才非要见章书墨一面，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看到王虎的样子，章书墨脸上的疲惫消散不少，反而开起了玩笑：“好啊，我交给你的居然都丢下了，着实该罚！我就罚你从今往后每日来我这里学习功课！” 王虎一听高兴的点了点头，以后自己每日出入章书墨的府宅，看谁还敢说自己是在吹牛！ 于此同时，一人一马来到了许良城的县衙。此人正是来打探章书墨口风的梁琪！他看了看熟悉的衙门，下马走了过去。 “站住！这里是县衙，不相干的人可进不得！”两个卫兵直接拦住了梁琪。 梁琪把双手背到了身后，看着两个卫兵说道：“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县衙，否则我也不会过来！我乃是西路军大将军苏易身边的从事梁琪，去找你们管事的出来见我！” 两个士兵你看我，我看你，两人参军之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根本不知道“从事”是个什么官，可两人听到西路军大将军的名头立即知道对方来头不小，于是赶紧对梁琪说道：“大人稍等，我这就叫管事的过来。” 对于这些个士兵，梁琪是一万个看不上。章书墨手下的兵除了原有的两千乡兵，剩下的大都是临时纠集起来的流氓，而且又缺乏训练，这让梁琪觉得一点儿都不正规。 不一会儿牛慈匆匆走了过来，由于人员短缺，牛慈现在是牛政身边的一个小书佐。牛慈一见梁琪赶紧行礼：“在下牛慈，现在是县衙的书佐，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啊？” 梁琪打量了两眼牛慈，见他穿着整洁，说话得体才算是稍微满意了些：“我乃西路军大将军手下从事梁琪，这次我来是要见章书墨的！” 牛慈听完皱了皱眉，也不知西路军的人现在过来所为何事，不过他一个小小的书佐自然不敢直接带着梁琪去见章书墨，只好毕恭毕敬的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大人先随我去县衙，由我们县令大人带着先生去见章公子！” 县衙中，牛政正在为安置流民的事情发愁。清化城被攻破后不少百姓逃到了许良，这些人大都比较穷苦，置办不起家业，就变成了城中流民。要说安置流民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架不住人多，如果处置不够妥当很可能会引起骚乱。 正在牛政头疼的时候，牛慈带着梁琪走了进来。 “牛大人，这位是西路军的从事梁琪大人，他要见章公子。” 牛政放下手中的事情，看向梁琪：“不知这位大人见章公子所谓何事？” 梁琪对牛政拱了拱手：“牛大人是吧？在下要跟章书墨说的事关西路军机密，恐怕不方便透露给牛大人。” 牛政对于梁琪一口一个章书墨的叫法十分不满，说点大逆不道的话，现在恰逢乱世，章书墨带着自己一帮人马起事，怎么也算的上一方豪杰，眼前这人口中对章书墨居然没有半点尊重的意思，想来西路军要说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事，说不定他们想让章公子交出许良城也未可知。 于是牛政没好气的回答道：“章公子身体不适，现在还无法见客。如果大人的话不方便说给在下，那就请回吧。” “你！”梁琪没想到一个小县城里出来的人居然如此狂妄，但他也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所以并未继续发作，站在原地思量起来。 在梁琪心目中，章书墨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议曹，他与章书墨一同前往清化城维稳时，章书墨有什么事还得向他请示，所以梁琪并未太过重视章书墨。 现在梁琪吃了闭门羹，忽然想起哥哥梁嘉的话“章书墨已经不是之前的章书墨了”，看来章书墨果然变了！一个小小的议曹忽然得志，自然会有些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怪不得他打下许良后，一点请苏家人回来的意思都没有！看来自己也没必要打探章书墨的想法了。 想到这儿，梁琪有些气不过，他看向牛政，总觉得牛政脸上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于是对牛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见章书墨了，不过你给他带句话，就说我梁琪说的，这做人要厚道！” 第156章 故人 梁琪离开后，牛政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虚。虽然对方的态度不好，但自己就这么把人给轰走了似乎不太妥当，万一西路军要是来商量联合抗刘野的事情，自己岂不是坏了章公子的大事？ 想到这儿，牛政赶紧让牛慈去追梁琪，打听下西路军要跟章书墨商量什么事情。 牛慈赶紧追上了梁琪：“梁大人，请留步！” 梁琪看了看牛慈，重重的哼了一声：“怎么？你们也有什么话要给本官交代？” “岂敢岂敢，梁大人远道而来，我家大人说就这么让大人走了并非待客之道，所以让我好生款待下大人。” 梁琪听完冷笑起来，看来牛政那个老头子还是忌惮自己身后的西路军，所以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足，可自己偏偏就不给他机会！想到这儿梁琪摇了摇头：“那就免了吧。上期城路途遥远，我还要急着赶回去呢。”说完扭头就走。 牛慈赶紧拉住了梁琪的衣袖：“梁大人，您这不是让小的为难吗？我家大人给我下了命令，您这要是不赏光，小的是要挨罚的。而且大人您风尘仆仆的跑了一天，刚到许良连顿饭都不吃就回去未免也太过辛苦。这数九寒天的，您光在路上就跑了两天，换做是常人身体都吃不消了！” 牛慈故意放低姿态的劝说，让梁琪有些心动。而且他也确实不太想吃干粮，于是故作犹豫的想了半天，才叹了口气：“好吧，我也不让你为难，你就随便安排吧。” 见梁琪同意，牛慈狠了狠心将他领到了许良城最好的馆子。酒菜上齐，牛慈给梁琪斟满酒杯。 “梁大人，这第一杯酒啊，我替我们大人给你赔不是。不是我说，我都觉得我们大人有些过分了，您好歹是西路军的官员，怎么能让您回去呢？再说了，章公子如今已经醒来，再恢复两日就能见客，只要让大人在城里多住两天不就好了嘛！”牛慈估计借机跟梁琪拉近关系。 两人喝完酒，梁琪却十分纳闷：“怎么？章书墨出什么事了吗？” 牛慈一听这才明白，原来西路军那边不知道章书墨中箭的事，于是便把事情的经过讲给梁琪听。 梁琪听完也明白自己误会章书墨了，原来这些天他一直昏迷着，这么说来请苏家回许良的事还有转机。 然后两人开始互相套对方的信息，一来二去这顿饭直接吃到了晚上。最后梁琪决定留下来多住几日，见到章书墨之后再说。 第二天一早，牛政便召集城中大小官员一起议事，连刘自然都被叫了过来。众人看到这架势立刻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大事，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诸位！今天让大家过来是有件大事要商量！昨天西路军那边来人了，我让牛慈套出了一些消息，西路军这次派人过来，是想让章公子接苏家后人进城，承认苏家后人镇西大将军的位置！” 众人一听立刻议论起来。 “他们这是要坐享其成啊，未免也想的太美了！” “就是，咱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城池，凭什么让给他们！有本事让他们自己来打啊！” 在座的基本都是从清化城过来的人，对苏家并不服气。可张炎却不同，他自幼便在西北军效力，当然对苏家十分认同。而且九度寨之所以会帮章书墨，也是因为章书墨打着替苏将军报仇的名号。 于是张炎忍不住说道：“苏家镇守西北多年，苏翰本就是朝他钦点的镇西将军，苏家入主许良城有何不妥？而且章公子是忠义之士，他本就是将军府议曹，我相信他绝对同意将苏家请回许良城。” 众人听到张炎的话不知该如何去接，张炎目前掌管着城中军事，万一惹恼了他，他直接把众人抓起来归顺西路军也不是没可能。 刘自然却笑了起来：“这种事情当然是让章书墨自己决定了，咱们在这儿瞎讨论有什么用？”说完双手放在脑后，直接离开了。 张炎点了点头：“刘道长说的对，我相信章公子的选择！” 听完两人的话众人不知所措，纷纷看向牛政，牛政也值得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找章公子！” 于此同时，章书墨的府上也来了一群故人，以陈琳、秦盛为首的议曹院众人纷纷来看望章书墨。原来刘野攻入许良城后，没能逃出城的众人被刘野关在了大牢中，昨日章书墨下令特赦了牢中犯人，几人才重获自由。然后众人便得知了当下的情况，所以才会来拜访章书墨。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没想到书墨小友能从刘野手中夺回许良城，实在是可喜可贺啊！”秦盛与章书墨的关系最好，所以他特别主动。 章书墨摇了摇手：“秦兄抬举在下了，夺回城池的是九度寨的张炎将军，我不过是帮忙出了些主意罢了。” 乔海赶紧说道：“章兄弟就不要谦虚了，谁不知道那张炎对兄弟也是言听计从，到头来这许良城还不是章兄弟说了算？” 章书墨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明白众人找他肯定有其他事情，于是说道：“诸位就莫要取笑我了。对了，诸位这次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众人听完，谁都没有接话。最终陈琳站了出来：“我们想知道章公子日后有什么打算？” 章书墨自然明白此话的用意，还没来得及回答，胡琨敲门打断了众人：“公子，牛政大人和张炎将军来了，说有要事求见！” 陈琳、秦盛等人一听，赶紧起身：“既然书墨小友有急事，那我们就改日再来。” 章书墨笑了笑拦住了众人：“不碍事，大家就留下来一起听一听吧。诸位的能力我最清楚，有诸位在还能帮忙出些主意。” 众人原本也是想某差事，听到章书墨的话纷纷同意。 牛政和张炎来到屋子，见到这么多人反而不敢开口。章书墨笑着说道：“不碍事，他们之前都是将军府的议曹，跟我是同僚，有什么事两位就直说吧，他们也可以帮忙出出出出主意！” 牛政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不管章书墨是同意还是拒绝，天下人迟早要知道的。 “昨日西路军派来了使者，他们想让公子将苏家人接回许良！” 第157章 睡觉都不踏实 牛政的话一出，现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秦盛虽然是苏易的旧部下，但他刚刚从牢里放出来，还不知道西路军是苏易在掌权，所以不敢轻易发表意见。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说白了就是来投靠章书墨的，所以这种事情他们自然不好说话。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章书墨。 章书墨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哎呀，昏迷这几天把这事给忘了！苏将军的家人还都在上期城住着呢，快，把西路军的使者请来！” 张炎一听章书墨的话脸上便露出了笑容，看来章书墨果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牛政脸上却有些不自然，他一时间又有些看不懂章书墨了，心中忍不住嘀咕起来：难道章书墨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自己起事？ 虽然心中不乐意，但牛政还是按照吩咐前去找梁琪。 牛政离开后，章书墨看向张炎：“张将军是不是担心我会抛下苏家人，另起炉灶？” “怎么会？我相信章公子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说完，张炎心中有些惭愧，如果自己完全信任章书墨，就不会跟着牛政过来了。 章书墨笑了笑：“能得到张将军的信任我也心满意足了！张将军，按职位来分你是这里官职最大的人，待会西路军的使者过来后，不如由你来写信，请苏家人回许良坐镇！” 张炎先是一愣，随即明白章书墨这是把表现的机会让给了自己，于是赶紧推脱：“这可使不得，这些日子一直是由公子在出谋划策，在下只是依计行事，说到底公子才是咱们队伍的主帅，这信当然由公子来写。” 没等章书墨说话，秦盛率先说道：“这位将军就莫要推辞了，你看书墨小友的样子，他现在下床都困难又怎么能写信呢？” 议曹院的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附和，张炎一时间难以招架只好答应了下来。 另一边牛政离开后找到牛慈，让他去请梁琪，然后自己却找到了尚磊、陆离两人。 “两位大人，章公子好像已经打算请苏家人来许良了，不知两位大人有什么看法。” 尚磊听完一脸不解：“我真不明白章公子是怎么想的！那日他立下誓言，要为苍天立命，为苍生谋福，为当世除战祸，为万世开太平！可现在他又甘心寄人篱下，还如何完成自己的誓言？” 陆离心中也有些疑惑，不知不知章书墨为何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打下的城池送给苏家人，难道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想到这儿陆离叹了口气：“也许公子也有无奈之处吧，咱们做手下的也只能服从他的安排了。” 牛政听完却摇了摇头：“公子是大德大能之人，他不愿忘恩负义辜负了苏家，所以才会把苏家人迎回来。但苏家人是什么成色诸位也不是不清楚，带着两万西路大军被刘野打的全军覆没，这许良城交给他们，我连睡觉都不会踏实！” 听到牛政的话陆离心中也动摇了，章书墨的才能陆离是最清楚不过了，只要给章书墨足够的时间，他迟早能一统西北，而且也肯定比苏家人靠谱！ 尚磊叹了口气：“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看样子章书墨心意已决，咱们的话恐怕章公子不会听进去。” “也许还有希望！”陆离忽然说道：“章公子对夫人一向宠爱有加，如果咱们能说动章夫人出马，说不定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两人听完眼睛一亮，三人立刻向娄载英的房间走去。但三人不知道的是，片刻后牛慈就将梁琪带到了章书墨的府邸，牛慈找不到牛政，只好直接将梁琪带到了章书墨的屋内。 过了一段时间，牛政3人终于说服了娄载英，可娄载英行动不便，只能将章书墨请过来。于是三人便去请章书墨。 刚到章书墨的屋门口，张炎便带着一众人出来，梁琪高高兴兴的走在中间显然事情已经谈妥了。 两方人马一见面，多少显得有些尴尬，牛慈赶紧说道：“牛大人，刚才我带梁大人过来后没见到您，就直接带梁大人见了张将军和书墨公子！” 不等牛政回话，梁琪故意晃了晃手中的信件：“牛大人，我已经见到了章书墨，事情也办妥了，就不劳烦你带话了！” 牛政铁青着脸：“如此甚好，没耽误公子的大事就行！” 张炎见到牛政三人来找章书墨，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不过章书墨的态度倒是让张炎放心不少，既然现在信都交给梁琪了，章书墨应该不会反悔了。 两方人马寒暄一番，张炎带着梁琪和议曹院的人一起离开了，牛政三人进屋见到了章书墨。 “章公子，娄小姐听说你醒了想要见你，可惜她身上多处骨折无法行走，现在似乎有些失落。”牛政故意只提娄载英，不说其他事情。 章书墨一听便觉得奇怪，娄载英怎么会让牛政带话？这其中肯定有事情，于是抬了抬手：“扶我起来，我这就去看看载英。” 于是陆离和胡琨架着章书墨来到了娄载英的床前，娄载英一见章书墨便留出了眼泪：“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其他人见状，纷纷出门，留小两口自己在屋。 章书墨靠坐在床头，艰难的抬起手替娄载英擦了擦泪水：“别哭了，你那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娄载英一愣，随即意识到章书墨所的是“休夫”的事，气的转过了头：“你若想让它算数，它就算数！” 章书墨笑了笑：“好！那咱们说定了，你来世还得做我的娘子！” 娄载英这才想起自己跳下城墙前说的话，脸顿时红了起来：“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对了，我听说你要接苏家人来许良？” “没错！怎么？你不愿意？” “那倒不是，只是你辛辛苦苦打下的城池为什么要让给别人？没有城池发展人马，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刘野报仇？” 章书墨摸了摸娄载英的头：“这件事我一时半会给你讲不明白，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会手刃刘野替娄家人报仇！” 第158章 会同意吗? 章书墨安抚了娄载英，便呼唤胡琨等人扶自己回屋，牛政等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回到屋，章书墨看向牛政等人：“几位大人，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不过在下希望以后若有什么事情，各位可以直接跟我说，不必在打扰载英了。” 听到章书墨的语气，显然娄载英劝说失败了，尚磊忍不住问道：“章公子，你为何要把许良城交给苏家人？你那天在清化城立下的誓言都忘了吗？” 章书墨摇了摇头：“我就是为了完成我的誓言，才会将苏家人请回来！请他们回来不光是为了我，更是为了整个西北！” 看着几人不解的眼神，章书墨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眼下西北的局势看似三足鼎立，实则还是刘野一家独大！刘野已经悄悄布局多年，根据我的调查，他早些年就开始购买粮、铁、药材等物资。同时还跟景国有生意来往，所以他的准备一定是三家之中最为充分的！虽然咱们借着黑铁骑之威消灭了刘野不少有生力量，可西路军同样被刘野消灭了两万人，就兵力而言刘野仍不落下风。等他招兵买马之后，又会恢复生气，到时候任咱们哪一方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咱们虽然也可以招兵买马，但咱们没有足够的物资储备。就拿装备来说，咱们有多少人还没配齐装备？继续征招兵马，装备问题只会更加严重！而西路军的局势更加危险，他们现在退居在上期城之中，周围全是荒地，连粮草问题都无法解决，更别说招兵买马了！所以，只有咱们跟西路军联合，才有抗击刘野的可能！” 章书墨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牛政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章书墨。他们没想到章书墨的格局如此之大，考虑的问题也如此全面，如此一来跟西路军联合的事情三人也没有了任何异议。 可牛政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章公子，既然是联合就必须有一方的主导。老夫认为，等苏家人过来之后，应当已章公子为主导才行！” 章书墨苦笑一声：“我也想，不过苏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他们盘根西北多年，你们也看到了西北有多少人支持他们。而且苏易是堂堂镇西将军苏翰的后代，如果听命与我，岂不是让苏家名誉受损？所以想跟他们联合，就必须是苏家作为主导！” 很快，梁琪便回到了上期城，把信件交给了苏易。苏易接到信件，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自己隐忍二十多年就是为了当上镇西将军，这一次终于要实现了。 西路军众将也没想到章书墨会如此痛快，纷纷夸赞章书墨中心，苏易也觉得当初自己使计让章书墨成为自己的手下果然是明智之举！ 整个西路军中都洋溢着喜悦，但唯独一个人却高兴不起来，此人便是梁嘉！ 当初在清化城的时候，梁嘉看扁章书墨，丢下烂摊子投奔上期城，走之前走还撂下狠话，看短短的一个冬天章书墨能耍出什么花样。 结果现在冬天还没过完，章书墨就在修武陟大败刘野军队，消灭了刘野的有生力量。不但如此，章书墨还打下了许良城，修书请苏易回去，这一切种种行为如同一道道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了梁嘉的脸上！ 夜里，梁嘉趁着没人找到了苏易。 “梁郡守，这么晚找本将军所谓何事啊？咱们明日便要启程回许良，如果没有要紧的事，咱们可以在回城的路上说。” “苏将军，在下认为此次回许良不能想的太过简单！我觉得章书墨此人虽然年纪尚轻，但城府极深。连老奸巨猾的彭茂和刘野都会被他算计，将军还应对他多加提防，小心为妙！”梁嘉说道。 苏易皱了皱眉：“梁大人此话何意？你认为章书墨请我回去是为了利用我？” 梁嘉并没有肯定的回答，只是说道：“将军，防人之心不可无！难道您能保证章书墨一点歪心思都没有？面对这么大的权势诱惑，任谁都会铤而走险！” 苏易眯起了眼睛，脑海中思量起来：梁嘉说的话不是没可能！章书墨手握重兵，自己就这么回许良城恐怕会受他制挟，看来自己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第二日，苏易带着苏家人启程，经过昨夜梁嘉的提醒，苏易特地带了两千人马作为护卫，并通知西路军的人随时做好接应的准备。 许良城中也接到了苏易的通知，章书墨赶忙命人把将军府打扫干净，并让尚磊带着人马前去迎接。经过一天多的路程，苏易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许良城，原本城中的老臣们纷纷夹道欢迎。 章书墨经过这两日的恢复，已经可以起身走路，于是他和张炎一起来到城门口迎接苏易，苏家人就这样重新入主将军府。 经过一日的安顿，苏易在回城的第二天便将城中大小官员以及他带回来的人马召集了起来。 “诸位，今日请大家过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家父苏翰被奸贼刘野杀害，一想到刘野自今逍遥法外，我便夜不能寐！因此我痛定思痛，一定要手刃刘野，替家父报仇！想打败刘野，需要一只强大的军队。可如今许良城受刘野迫害，多个机构瘫痪，许多要职空缺，很难组建出一支强有力的军队。因此我决定子承父业，代替家父行使镇西将军之职，振兴许良，手刃刘野！” “振兴许良，手刃刘野！”苏易的部下立刻附和起来。 章书墨笑了笑，他早知道苏易会来这么一处，于是配合的也喊了起来。章书墨这么一喊，从清化城过来的官员也只好跟着喊了起来。 苏易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今日就将许良城中的多个要职一并推选如何？梁嘉大人原本就是许良城的郡守，现如今他已回来，那郡守一职就还由梁大人担任！大家意下如何？”说完苏易看向章书墨。 在场的众人也纷纷看向章书墨。苏易当上镇西将军，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可郡守一职给了梁嘉，那章书墨要怎么安排？章书墨带着人辛辛苦苦打下许良，并把苏易一行人接回来，现在苏易居然连个郡守的职位都不给章书墨安排，明显是故意在冷落章书墨啊，他这么做章书墨真的会同意吗？ 第159章 分解 牛政等人心中已然不满。苏易的安排明显是看不起章书墨，如果连章书墨都被冷落，他们这些跟着章书墨从清化城过来的官员肯定更加不受重用！ 众人看着章书墨，想看他面对苏易的咄咄逼人会做出如何反应。梁嘉手心也捏着一把汗，毕竟苏易只带来了两千人，万一章书墨真的怒了，这两千人可是不够打的。 章书墨迎着众人的眼神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让苏易心中也有些发毛。 “书墨何故发笑？可是对我的安排有何意见？”苏易心中警惕起来，这次召集众人议事看似匆忙，其实苏易早就做了安排。他命令两百刀斧手埋伏在屋外，只要听到他的号令，刀斧手便会一拥而进，取了章书墨的性命！ 谁知章书墨却摇了摇头：“在下岂敢有意见，这许良城中再也没有比梁大人更适合做郡守的人了！在下只是忽然想起了梁大人与我在清化城赌气时的样子，让诸位见笑了！”说完章书墨还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像是笑出了眼泪一样。 梁嘉却立刻绷起了脸，章书墨故意提起此事，明显是为了让自己难堪，不过既然他对于自己当郡守并没出面阻拦，自己就让他逞一时口舌之快吧。 苏易原本想好了各种话来反驳章书墨，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同意了。于是苏易继续按照自己的设想说了起来：“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郡守的位置就还由梁大人来当了。有了郡守自然不能少了县尉，许良城原本的县尉已经战死，我欲让尚磊来做许良城的县尉，不知大家可以异议？” 此话一出众人更加蒙圈了，郡守给了梁嘉，现在连县尉居然也不留给章书墨？虽说尚磊是章书墨的人，可剩下的官职可都没有县尉的官职高啊！也就是说接下来苏易不管给章书墨安排了什么职位，从名义上来说，章书墨的官职肯定会比尚磊的官职低，这不是赤裸裸的羞辱吗？ 苏易故意看了看章书墨，见他没有反应便直接说道：“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由尚磊来担任县尉一职了！” 这下尚磊反而急了，他眼见章书墨没有反应，自己主动说道：“启禀将军，属下认为章书墨比属下更适合做县尉！” “哦？章书墨，你也这么认为吗？”苏易反问章书墨。 章书墨摇了摇头：“县尉是武职，在下不过是一介书生，哪能做县尉？诸位可曾见过书生当县尉的？” “嗯，此话有理！既然如此，尚将军就不要推脱了，这县尉就由你来当了！”现在苏易也搞不清楚章书墨是故意顺着自己说反话，还是他真的不在乎职位？ 接下来苏易开始一一安排其他职位，基本上都是原有的人员官复原职。唯一的差别就是牛政顶替了叛变的牛恒，成了许良城的主簿。 现在，城中叫得上号的人物已经全部安排了职务，只剩下张炎和章书墨的职务未定。人们这才想到，苏易可能给两人留了特殊的职位，所以才故意留到最后安排。 “此次大败刘野，张炎将军当属头功，从今日起，张将军便是我西路军的中旗校尉，封号荡寇将军！”苏易看着张炎笑呵呵的说道：“张将军，这中旗校尉原本可是潘阳潘老将军的职位，他与你父亲张俊同是我军中元老，现在你获此职位一定要别辜负了本将军的期望啊！” 张炎赶紧单膝跪地：“末将多谢将军厚爱，日后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易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章书墨：“接下来便是章书墨的职位了。书墨原本就是将军府的议曹，此次立下大功，我便提拔他为议曹院的院长，统领议曹院众人！” 此话一出，现场陷入的死一般的沉寂。现在众人都明白，苏易这是故意在打压章书墨啊！整个许良都是章书墨打下来的，苏易也是章书墨请回来的，结果现在苏易就让章书墨当一个议曹院的院长？还是个虚职！别说是清化城的人，连梁嘉都觉得苏易此举十分不妥，对章书墨的打压有些过火了。 就在众人各有所思之时，章书墨站了出来，单膝跪地：“多谢将军厚爱，在下定当竭尽所能，肝脑涂地！” 听到章书墨的话众人不禁咂舌，章书墨不但没有发作，反而接受了苏易的安排？这种情况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是章书墨铁了心要效忠苏家，二就是章书墨肯定另有安排，所以他才不会在乎自己的职位！ 而清化城过来的人却更加不满了，他们被安置在无足轻重的职位上也就算了，现在连章书墨的职位也如此低微，苏易摆明了是要过河拆桥，要不是章书墨一直隐忍不发，众人早就闹腾起来了。 苏易见章书墨没有半点怨言反而更加觉得他有猫腻，不过既然他表面上愿意顺从自己，那自己当然要把他的实力全部分解！ 打定主意后，苏易笑呵呵的说道：“好好好！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职位之事就这么定了！接下来咱们就说说军务方面的事！按照怀国的律法，一个城池只能有两千乡勇，可如今尚县尉的手中却有一万多的人，这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我决定将尚县尉手中的兵马补充到西路军中，这样既符合了怀国律法，又能补充西路军的人员不足，大家觉得如何？” “不行！” 尚磊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清化城的人见状也纷纷响应。牛政站出来说道：“苏将军，这些乡勇都是从流民中征招的，并没什么战力，即便去了西路军也难堪大任，现如今战乱四起，不如就让他们留下守护城池吧！” 苏易冷笑一声：“牛大人此话差矣，加入西路军一样可以守护城池，再说了，牛大人难道想让尚县尉违反本国律法？” 陆离听完忍不住冷笑道：“怀国已经没了，尚县尉还能违反哪门子律法？” “大胆陆离，你居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啊话！该当何罪？”苏易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狠狠的瞪着陆离。 这时，章书墨终于站了出来：“将军息怒，在下认为陆大哥所言并无不妥之处！” 第160章 买官 苏易见章书墨站出来，嘴角微微上扬：终于要忍不住了吗？我到要看看你要耍什么把戏！想到这儿，苏易反问章书墨：“章书墨，难道你想造反？陆离的话如此大逆不道，怎会没有不妥？” 章书墨不慌不忙的说道：“将军，事实上怀国确实已经不复存在，即便是南边的司马霄拥立皇子登基，也算不得怀国了。所以陆大哥的话并无不妥！只是一个城池留下一万多乡兵确实有些多了，这些乡兵中有一部分是用九度寨的粮草征集的，所以这一部分人马应该还给九度寨。剩下的人马应该已经不足一万了，许良是大城，怎么也得留五千兵马守护，剩下的人就补充到西路军中，不知苏将军意下如何？” 苏易没想到章书墨并没有玩什么阴谋诡计，而是光明正大的跟自己讨价还价起来，就在他考虑如何回绝的时候，张炎也站了出来。 “苏将军，末将认为章公子说言有一定道理，许良城位置重要，留五千乡勇守护也是有必要的。至于九度寨的兵马也是西北军的兵马，将军不必多虑，可以补充到西路军中！”张炎说完看了看章书墨，他不知苏易为何处处打压章书墨，但章书墨并没有翻脸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如果连兵马都给他消减干净，恐怕章书墨会做出过激的事情。 梁琪见状也站了出来支持章书墨的想法，毕竟是他找章书墨把苏易接回来的，虽然他也看不上章书墨一行人，现在苏易的做法也太极端了，逼急了章书墨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议曹院的众人也纷纷站了出来，大家对于苏易的做法显然都无法接受。 苏易见状皱起眉头，自己这次故意把事情做得如此极端就是为了试探章书墨的忠心，如果他在乎手中的权利和兵马，势必会跟自己翻脸，到时候自己安排的刀斧手便会取他性命。如果他对自己忠心耿耿，愿意交出权利和兵马，那自己日后自然会好生待他。可现在章书墨明显对于放弃手中的兵马还有些不舍，不过这么多人出面求情，自己也不能完全不给面子，既然如此就给他先留五千兵马好了，日后再慢慢削减！ 想到这儿苏易起身对众人说道：“既然诸位大人一再坚持，那就按章书墨的办法行事吧！” 众人离开将军府，牛政等一行人不等章书墨到家就追上了他。章书墨却并不想跟众人多说什么，态度决绝的让众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然后便匆匆离去。众人看着章书墨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开，陆离忍不住说道：“章公子行事一向保密。上次他让我联系黑铁骑便是谁都没说，也许这次他已经有了对策只是没告诉咱们吧！” 另一边，梁嘉也在第一时间找到了苏易。 “苏将军，您这次对章书墨的打压会不会有些过了，难道您忘了彭茂是怎么叛变的吗？”梁嘉对苏易提醒道。 苏易冷笑了两声：“哼哼！梁郡守，难道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章书墨的事我自有分寸！” 听苏易这么一说，梁嘉确实发现苏易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之前他是许良城有名的纨绔子弟，整日不务正业，只知道吃喝玩乐。可自从苏翰出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能帮忙出谋划策，有些事情甚至可以独当一面。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轻视章书墨，能让刘野和彭茂吃亏的人岂是好对付的？ 想到这儿，梁嘉又劝说道：“将军！章书墨此人城府极深，今日他虽然顺从了将军，但不代表他心中也顺从将军啊！” 苏易却摆了摆手：“梁郡守，你的格局还是太小了！你拿彭茂来跟章书墨比，无非是担心他使奸计暗算于我。可他与彭茂的情况却不一样。章书墨杀了刘旷，他与刘野是不共戴天之仇，就算他背叛了我也没人可以投靠！至于他抛开我自立门户那就更不可能了！他的手上没钱没粮又没人，他之前拉起的队伍也是时势造就，现在让他再拉起一只队伍肯定难上加难！这一点章书墨肯定也考虑到了，否则他完全可以坐拥许良自立门户，还接我回来干嘛？而且他之前唯一拿得出手的武将就是张炎，现在已经被我拉进了西路军，所以只要我把他手中的人马分解开来，他便再也翻不起风浪了！” 梁嘉仔细一想，苏易分析的也完全在理，看来眼前这个小将军也非等闲之辈。自己之前担心章书墨会把苏易变成傀儡，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反而是苏易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自己日后还是别牵扯到他们之间为妙。 章书墨一到家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露出一丝忧虑。苏易像是防贼一样防着自己，这样一来势必会让清化城和许良城两方的人马产生隔阂，这对日后联合抗击刘野只会有百害而无一利，自己得想些办法才行！ 正想着，胡琨从里屋迎了出来：“公子，这宅院原本的主人来了，他在府中已经等了半天了！”说完指了指身后。 章书墨看去，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人带着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在屋门口等自己，章书墨之前也听说了这府邸是一家商户让出来给自己的，现在人家来了，自己得好生感谢一番。 于是章书墨赶紧迎了过去：“在下章书墨，还没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不敢不敢，在下朱庆，这个是犬子朱漫，我们父子俩冒昧前来，还望章大人莫要见怪！” “哪里哪里！朱老板客气了，我还得感谢朱老板把这么好的宅院让给在下居住呢。”说完，章书墨打量起那个叫朱漫的少年，不知为何，章书墨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朱庆赶紧说道：“章大人才是客气了，这座院子就当是在下孝敬大人的！” 章书墨挑起眉梢，这个朱庆这么大方八成是有求与自己，于是直接问道：“朱老板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不必如此客气！” 朱庆看了看章书墨，然后搓着手说道：“大人真是英明，一眼就看出了在下的心思。在下家中世代经商，攒下不少财产，近日得知章大人要起事讨伐反贼刘野，在下愿意资助大人，只是希望大人能给犬子安排个一官半职......” 第161章 有备无患 章书墨听到朱庆的话心中荡起涟漪，急忙问道：“不知朱掌柜能支持多少钱粮？” 朱庆一听便知这次买官的事情有戏。之前朱庆也曾想过给儿子买个官当当，于是他花重金买通了梁嘉的一个手下，结果梁嘉只是草草的见了他一面就再也没下文了。朱庆这才明白，商贾地位低微，官府的人一向看不起商贾，梁嘉自然不会同意自己买官的事情。 这次章书墨带人打下许良城后，朱庆便听到了坊间传闻说章书墨的厉害。根据自己多年的商业嗅觉，朱庆觉得这是自己家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便主动替初来乍到的章书墨一行人解决困难，这才搭上了章书墨这条线。 朱庆明白，自己的回答很可能关系到事情的成败，于是一咬牙说道：“在下可提供一万人马的粮食装备！”说完之后朱庆又有些心疼，这一下家中几代人的积蓄恐怕就要掏空了。可转念一想，从此朱家便能从商贾变成氏族，心情不自觉的好了起来。 章书墨也是大吃一惊，随即喜笑颜开：“好！如果朱老板能提供一万人马的粮食装备，我便让贵公子做这一万人马的校尉！” 朱庆喜出望外，校尉可就是将军了，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能做大将军，这真是光宗耀祖了！然后章书墨与朱庆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章书墨主要在意的还是保密性，这件事绝不能让苏易知道，否则他肯定会起疑心。 两人商定好之后，朱庆便带着朱漫告辞，临走前朱漫拿出一个蛐蛐罐送给章书墨。章书墨这才想起了朱漫就是跟杨雪斗蛐蛐的朱公子。 一想起杨雪，章书墨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何时自己已经从一个每日斗蛐蛐混日子的少年变成了每走一步都要再三思量的公子，也许这就是命吧。 随即章书墨不在感慨，命胡琨拿来了地图，然后仔细看了起来。既然已经有人出钱粮，那自己就可以再拉起一只人马，有备无患！只是这支人马决不能让苏易知道，所以自己得找个地方来藏兵。 看完地图，章书墨心情大好。他嘱咐胡琨千万别把此事说出去，然后就去看娄载英。 娄载英身上多出骨折，只能躺在床上。由于他们也没有丫鬟，所以每天都是卢彩云在照顾她，毕竟娄载英受伤多少跟卢彩云也有些关系，卢彩云就当是是赎罪了。 见章书墨过来，卢彩云知趣的离开。不知为何，卢彩云现在很怕见章书墨，也许是担心自己之前太过刻薄，害怕章书墨找自己算账吧。 章书墨坐在床头，与娄载英聊了起来。经过这次的事情后，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两人也变得无话不谈。两人聊着聊着便说道了娄广，一提娄广，章书墨这才想起自己有好多日子没见到他了，于是便向娄载英问起。 娄载英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清楚。听彩云姐说广儿这段时间一直跟刘自然在一起。” 章书墨皱起眉头：“是吗？说起来我也很久没见刘自然了，看来我得好好问一问才行！” 一直到了晚饭时间，刘自然才带着娄广回到了家中。章书墨直接拦住了两人：“我说，你带着娄广干什么去了？” “我带着他？”刘自然一脸无辜的说道：“是他跟着我好吧？也不知他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跟我学剑，好几次我直接甩开了他，谁知他就在我屋门口一直等，我是没办法了才开始教他学剑的！” 章书墨看向娄广，娄广木讷的点了点头，章书墨这才笑了笑：“没想到你也有无奈的时候！不过以后别往外跑了，明天过后我会让陆大哥和胡大哥出去办些事情，就只能委屈你暂时当我的保镖了。” 刘自然翻了翻白眼：“我是来辅佐你打天下的，你就让我当你的保镖？” 章书墨也撇了撇嘴：“这几日也没见你辅佐我啊，光看你整天出去游荡了！” 刘自然直接扔给章书墨一个小册子：“这是我这几日做的事情，不用谢我，我承受不起！” 章书墨打开一看，居然是许良城的详细地图，而且已经快画完了。 “你画这个干嘛？”章书墨不解的问道。 刘自然笑了笑：“还不是为了你！上次跟你来许良，带着我一路瞎跑，差点没被人围在小巷里出不来。所以我就画了这地图，下次再跑的时候肯定用得着！” 章书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谢谢你的乌鸦嘴，我看你是故意咒我打输了逃跑是吧？” 谁知刘自然得意的笑了起来：“我给你卜了一挂，你八字跟许良城不合，所以我还是画好地图有备无患！” 第二天，章书墨以身体还未痊愈为由向苏易请了长假，苏易倒是很痛快的准了，还嘱咐章书墨别着急，慢慢养伤。 回到家，章书墨便命人去请陆离，对于手下的人来说章书墨最信任的还是陆离和胡兴胡琨三人，想要将一万人马藏起了可不是小工程，胡兴又不在，所以这件事只能让陆离和胡琨去办。 昨日苏易也给陆离封了官职，是个屯长，但在陆离看来苏易就是故意恶心他，所以一口回绝了。章书墨也没制止他，毕竟陆离是江湖人，进入军中肯定有诸多不便，还不如留在身边让他打听情报。 陆离来到章书墨府邸的门口，还没进去便察觉到一丝异样。章书墨住的地方是陆离特意挑选的，当时为了让章书墨静养，所以选了个偏僻的街道。 但现在街上却多了几个挑着担的小贩，街上又没人，他们来这里卖给谁？而且这些人也不吆喝，就在离章府不远的地方转悠，其目的不言而喻。 陆离笑了笑进入府中，没等章书墨开口，陆离先说到：“街上多了几个小贩，八成是苏易派来监视公子的！” 章书墨点了点头：“料到了，苏易多疑，我向他告了长假，他肯定担心我背地里有什么事。只是没想到他的探子这么快就来了，恐怕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吧！” 第162章 演戏 得知苏易派人监视了自己，章书墨心中升起一丝担忧，也不知苏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自己的，昨日朱庆父子来过的事情不知苏易是否知道，更甚者，朱庆父子会不会是苏易派来试探自己的？ 想到这儿，章书墨不禁有些后怕，看来日后自己行事要多加小心才行！于是章书墨把朱庆父子的事情告诉给陆离，并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陆离听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还不简单，我去调查一番不就知道这朱庆父子是否跟苏易有来往！” 章书墨却摇了摇头：“万一朱庆父子真心来投咱们，你贸然前去调查，岂不是告诉苏易朱庆父子与咱们有来往？”说完章书墨思量片刻露出一丝微笑：“看来咱们得给苏将军演一出戏，打消他的怀疑才行！” 片刻之后，章书墨和陆离胡琨一起出门，在大街上转悠起来。他们见到稍微大点的铺子便进去找掌柜，谈不了多久就会出来，就这么在一家家的店铺里晃悠，很快便来到了朱庆的粮铺。 一进门，胡琨按之前的套路直接大喊起来：“你们当家的在吗？来大买卖了！” 这么一喊，伙计赶紧找来了朱庆。朱庆见到章书墨还没行礼，章书墨率先说道：“你就是当家的？我这里有个买卖你可有兴趣？” 朱庆一脸懵，这章书墨怎么过了一天就不认识自己了？正在纳闷的时候，朱庆看到章书墨朝他眨了眨眼睛，朱庆立刻明白其中另有隐情，赶紧接话道：“有啊！只要是赚钱的买卖我都有兴趣，这里人多嘴杂，咱们里面谈！” 几人进到里屋，朱庆特意看了看身后，确认没人后关上了屋门。 “章大人，刚才可是有什么隐情？” 章书墨笑了笑：“朱老板见笑了，我想起昨天有些事情没说明白，所以想再跟朱老板聊一聊，可刚才那么多人，我总不能明说吧？” 朱庆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不知大人有何指示？” 章书墨故意打量了朱庆几眼，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朱老板，你要知道这买官的事可是大逆不道啊，所以你可千万得保密！” 朱庆赶紧点了点头：“在下醒的，此事除了我和犬子，绝无第三人知道！” “嗯，那就好！我这次来还有些小事，既然要让朱公子做校尉，那就得提前让朱公子适应一下，所以我想让朱公子提前到我身边学习一二，不知朱老板可有异议？” 朱庆连忙道谢：“犬子能在大人身边学习一二是他的福分，在下怎敢有异议，我这就把犬子唤来！” 看到朱庆的表现，章书墨心中松了口气。他故意借口把朱漫留在身边，就是为了让朱漫成为自己手中的人质，这样一来朱庆敢耍什么坏心眼就得考虑考虑。不过既然朱庆毫不犹豫的就把朱漫唤来，便说明他并不是苏易派来的探子。 不一会儿，朱漫一路小跑的来到屋里，朱庆说明了章书墨的来意，朱漫也不敢有怨言，只得同意跟着章书墨学习。然后章书墨与朱庆对于如何交接钱粮的具体细节又进行了商定，最后两人决定借着合伙做买卖为掩护进行钱粮交接！ 一切商量妥当，陆离忍不住问道：“既然咱们说要合伙做买卖，总得选一个买卖去做吧？” 章书墨看了一圈，眼神停在朱漫身上：“不如就做跟斗蛐蛐相关的买卖吧！” 夜晚，一个探子进入将军府向苏易汇报情况：“将军，章书墨今天上街跟人谈买卖去了。他一连问了十几家都被拒绝了，最后卖粮的朱家答应了跟他合伙。” 苏易挑起眉梢：“他难道要去买粮食？” “根据属下的打听，他要跟朱家合伙做斗蛐蛐的买卖。” “斗蛐蛐？”苏易也一脸纳闷，咬着嘴唇想了半天又问道：“朱家的情况可曾查清？” “查清楚了，朱家祖上几代在城中卖粮，都是本分人家，出来章书墨现在住的院子是占据朱家的，其他方面朱家跟章书墨不曾有半点关系。而且属下还查到朱庆的儿子朱漫确实十分喜欢斗蛐蛐，章书墨在清化城时也经常斗蛐蛐，有可能他们是真的合伙做斗蛐蛐的买卖。” 苏易听完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语道：“章书墨，你是故意演戏给我看的吗？” 探子退下后，苏易将秦盛招进府中：“秦大人，我听说章书墨今日上街闲逛去了，看来他的伤势并不碍事，只是他为何不愿来议曹院上任呢？” 秦盛听完嘴角抽动两下，心想：你把章书墨贬的那么惨，他要是愿意来给你效力那才是奇了怪了！心中虽然这么想，但秦盛嘴上却装作不知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章书墨此人行事怪诞，他的心思不好猜测。” “既然如此，明日就麻烦秦大人亲自跑一趟，去请章书墨来议曹院上任，我到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翌日，天刚蒙蒙亮，朱庆就把朱漫送到章书墨府上，让儿子跟着章书墨学习。章书墨看着一脸不情愿的朱漫挠了挠头，自己也不能什么都不教给他，要不就露馅了。思来想去，章书墨大手一挥，让朱漫跟着胡琨习武去了。 看着哭丧着脸的朱漫，章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将来可是要做将军的人，一点武功也不会怎么当将军？” 朱漫也不敢反抗，跟着胡琨练武去了。章书墨则跟陆离商量起藏兵的地点和相关事宜，要想招兵，得先在藏兵的地方建起寨子，能容纳上万人的寨子也不是小工程，为了节约时间，所有事情都得加快速度。 两人正商量着，门口的卫兵来报说秦盛求见。章书墨赶忙让朱漫进屋，两人装作商量买卖的样子，然后才请秦盛进来。 秦盛一来，章书墨这才让其他人先出去，然后问道：“秦先生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书墨小友的伤势，看来似乎好的差不多了吧？” 章书墨笑了笑：“没错，基本痊愈了！” 秦盛一愣，没想到章书墨这么痛快的承认了，于是也不再拐弯抹角：“既然如此，小友不愿去议曹院效力，是不是对苏将军心存记恨？” 章书墨苦笑着摇了摇头：“秦先生难道看不出来吗？我这是在给苏将军演戏呢！” 第163章 住手 秦盛听到章书墨的话不知该怎么接话，对于章书墨的心思秦盛多少能猜出一些，可章书墨如此直接的承认又是为了什么呢？ 章书墨见秦盛不说话，便继续说道：“苏易多疑，他担心我请他回来是为了利用他，所以才会削了我手中的权和兵。要说我不气那是假的，可我也没有办法！现在西北看似三足鼎立，实则仍是刘野占据上风，我若不跟苏易联合，势必会被刘野各个击破，所以这口气我必须得忍着！” “既然你已经决定忍气吞声为何还要演戏给苏将军看？”秦盛问道。 章书墨再次苦笑起来：“还不是因为苏将军多疑吗？我若是心甘情愿的接受议曹院的院长职位，那苏将军肯定怀疑我背地里还有阴谋！既然如此，我只好给他演一出软抵硬抗的戏喽。” 章书墨此番话半真半假，秦盛最终选择相信他。倒不是出于对章书墨的信任，而是章书墨说的确实没错，章书墨除了忍气吞声跟苏易联合，已没有其他出路了。而章书墨本人也确实是这个心思，至于偷偷招兵买马也是为了未雨绸缪，以防万一。 秦盛回去将军府，把章书墨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苏易听。苏易听完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他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一字不差！”秦盛向苏易打起包票。不知为何秦盛开始有些同情章书墨了，同时对苏易又有些不满。自己和章书墨之前就是苏易的手下，章书墨千辛万苦打下许良迎苏易回来，苏易却对章书墨充满猜忌，自己将来保不齐也是这样的下场。原以为苏易比他大哥苏昌要聪慧些，现在看来也并非明主！ 接下来的两日，章书墨和朱漫在大街上盘下一间临街的店铺，并置办起买卖用的东西。苏易见此情况也放松了警惕，毕竟他刚接手许良城的诸多事宜，不能把精力都放在章书墨身上，监视章书墨家的探子也逐渐的撤了。 见到家门口的探子被撤掉，章书墨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立即安排陆离和胡琨以进货为由，带上钱财前去建立藏兵的寨子。为同时章书墨还让二人把朱漫一并带走，以掩人耳目。 一切安排妥当，章书墨恢复了悠闲的生活。每天跟娄载英聊聊天，或者跟刘自然他们一起去许良城中转悠一番。刘自然经过前几天的努力，许良城的地图已经快完工了，章书墨笑话他是多此一举，刘自然却故作神秘的说迟早会用得上！ 接下来的两天，王虎也开始天天往章书墨家里跑，还总找机会让章书墨回原来的街上看看。章书墨知道王虎的虚荣心又动了，偏偏不让他如愿以偿。王虎往家里跑的多了后，章书墨又开始教他读书，王虎依旧对读书不怎么上心，反而是对刘自然教娄广练剑比较感兴趣，一有空闲就跟着刘自然学剑。章书墨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他真不是当教书先生的料。 转眼间到了正月十四这一天，城里安定了十多天终于有了过节的气氛，家家户户忙着做元宵过节。章书墨也特意上街买了些材料，想尝试着做元宵。 章书墨正忙着准备材料，尚磊匆匆忙忙的上门求见，章书墨赶忙迎了出去。 “章公子不好了，苏易要杀庞渊！” “什么！”章书墨一惊，赶紧问道：“怎么回事，你给我讲清楚。” 尚磊便把事情的大概说了出来。原来苏易全面接手许良城后，又对尚磊手下的五千兵马开始进行整编。苏易在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各安置一千人，由四个城门尉分管。但这四个城门尉确实苏易从西路军中选的人，也就是说苏易又将尚磊手中的四千兵马分了出去。 要知道，尚磊总共就五千兵马，其中还有一千人马在看守北路军的俘虏，也就是说这四千人马被分出去后，尚磊手下就无人可用了！这尚磊哪能同意，便去找苏易理论。苏易原本是不知道北路军俘虏的事情，结果尚磊这么一理论便说漏了嘴，让苏易得到了消息。 于是苏易便下了死命令，北路军这些俘虏要么归顺西路军，要么死。 俘虏中那些步兵还好，苏易的命令一下，他们便归降西路军。可庞渊好歹是个名将，哪能轻易归降，要不岂不是坏了名声。庞渊是北路军骑兵的领袖，他不降，剩下的两百多骑兵也不愿意归降，苏易大怒，便带人要去杀庞渊。尚磊知道章书墨看重庞渊，所以赶紧跑来通风报信。 章书墨听完立刻扔下手中的东西，跟着尚磊向关押庞渊的地方赶去。刘自然虽然没听二人对话，但见到二人的神色便知道发生了大事，二话不说背着长剑跟了上去。 一行人赶到地方，苏易已经将北路军的二百多骑兵绑好了押在校场上，庞渊被押在最前端。 “庞渊，本将军念你曾经也是我西北军中的一员，所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降是不降？”苏易站在庞渊面前死死的盯着他。 庞渊却毫不畏惧苏易的眼神：“小子，我在北边跟景国军队厮杀的时候，你恐怕还在吃奶呢！少拿你的官威来压我，没有你爹，你连个伍长都当不上！” 苏易也不生气，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庞渊，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既然你不珍惜这个机会，那就别怪我无情了！”说完，苏易猛然发狠，噌的一声把出佩刀，朝着庞渊的脖子斩去！ “住手！”章书墨见状赶紧大喊起来！庞渊武艺高超，又擅长统领骑兵，这正是西路军缺少的人才，所以自己才会特意留他一命，如果就这么被苏易杀了，自己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在章书墨喊话的同时，刘自然直接飞了出去，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刘自然已经来到苏易身边，一剑挡住了苏易的刀。 苏易被人打断心中甚是恼火，他转头看去，发现来人是章书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章书墨，你为何要救下庞渊？难道你跟北路军的人有染？” 第164章 翻脸 面对苏易的逼问，章书墨镇定自若：“将军莫要生气，属下救下庞渊并非与北路军有染，而是为了给西路军留下人才！庞将军武艺高强，擅长统领骑兵，能得到庞将军帮助，是我军之福啊！” 苏易冷笑起来：“他若愿意归降，我还会杀他？你擒下他也有些时日了，他可曾归顺？我看他一心跟着反贼刘野，现在不杀他，日后必留祸害！” “将军！你就在给在下一些时间，在下绝对能说服庞将军回心转意！”章书墨一边说一边单膝跪地。 谁知一旁的庞渊却冷笑起来：“章书墨，你不用多费口舌了，我早说过忠臣不事二主！姓苏的，你今天若是不杀我，他日我定会杀回许良城将你手刃于刀下！” “听到了吧章书墨，庞渊找死，就由不得你了！”苏易说完再次挥刀，却被一旁的刘自然一剑架到了脖子上！ “苏将军，你着什么急？要杀也得等我家公子把话说完吧？”刘自然虽然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但苏易背后却汗流不止，这个刘自然剑法如此诡异，他若要杀我恐怕只是眨眼的功夫。 虽然有些后怕，但苏易还是强装镇定的看向章书墨：“章书墨，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造反？” 章书墨仍然跪在地上：“将军，属下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庞将军不会再为北路军效力，请将军饶他不死！” 庞渊一听，诧异的看着章书墨，心中有些动容：章书墨为何要如此帮助自己？不惜冒着跟苏易翻脸的风险以命相帮？ 苏易却是已经气到了极点，章书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撞自己，分明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若不是刘自然的剑架在脖子上，苏易恐怕早就要对章书墨动手了。 于是苏易忍着怒火说道：“章书墨！我说过，我只给他们1次机会，他们不知道珍惜，难道要让我食言不成？” “将军！他们熟悉北路军骑兵的作战方式，留下他们的性命日后能减少军中多少伤亡？难道您的一句话比军中将士的性命还重要吗？”章书墨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庞渊固然有些执拗，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是没有招降的可能。庞渊好歹也是名将，苏易仅凭以死威胁，庞渊顾及名声怎么可能就范？ 苏易被章书墨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质问，觉得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终于爆发开来。他怒指章书墨，大声呵斥起来：“章书墨，你不过是我苏家的一个议曹，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别说庞渊是一个俘虏，就算他是我军中的人，我要杀他，看谁敢阻拦！” 说完，苏易不顾架在脖子上的长剑，挥刀砍向了庞渊，同时脸上还挂着一丝笑意：章书墨，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许良城的主人！ 刹那间，一道白光闪过，刘自然以极快的速度一剑划伤苏易持刀的手臂，然后又把剑架在了苏易的脖子上，苏易吃疼，刀掉到了地上。 苏易的手下见状立刻涌了过来，刘自然在众人之中大呵一声：“不想苏易死的，都给我乖乖的站着别动！” 这时尚磊手下的一千人马也纷纷挺起长戟，指向苏易的人，现场剑拔弩张！ 苏易通过秦盛得知章书墨的真是想法后，料定了他不敢把自己怎样，所以才敢如此专横。没想到这次在庞渊的问题上，章书墨突然变得强硬起来，这让苏易多少有些忌惮。 “章书墨，你敢伤我？难道你真的想造反？”苏易捂着伤口看向章书墨。 章书墨冷笑起来：“苏将军，我造谁的反？别忘了，你这镇西将军的位置可没得到朝廷的承认！” “你！”苏易被章书墨气的说不出话来，想了半天才说道：“你居然为了一个敌将跟我翻脸，难道你不顾及联合抗击刘野的形势了？” 章书墨听完苦笑起来：“我一个人顾及是没用的，因为你根本就没顾及眼前的形势！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的退让也是有限度的！” 说完，章书墨对在场的西路军说道：“西路军士兵听着，放开这些俘虏，否则别怪我对你们的将军不客气！” 西路军的士兵也被章书墨的手下围着，自然不敢反抗他的命令，立刻给庞渊还有他的两百多手下松绑。 庞渊和手下们获得自由，立即对着章书墨单膝跪地：“章公子，今日的救命之恩，我庞某记在心中，日后定当答谢！” 章书墨也不矫情，直接对他说道：“先别忙着感谢，咱们能不能离开还不好说，你们先跟着我，等出了城再做打算！” “章书墨，现在人你也救了，是不是该放了我了？”苏易见章书墨跟自己彻底翻了脸，说话也没了底气。 章书墨却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能放将军离开，得等我们的人撤离许良城之后再放将军也不迟！” 一旁的尚磊一听有些不乐意：“公子，为什么咱们要撤离许良？要走也该是苏易他们走，许良是咱们打下来的啊！” 章书墨叹了口气说道：“咱们没了许良城还能去修武陟，甚至其他地方发展。西路军若是没了许良城，他们会被困死在上期城中，没了西路军，刘野会更加肆无忌惮。所以为了整个西北的局势考虑，只能把许良城让给他们！” 一旁的苏易听完心中不是滋味，章书墨难道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 “好了！时间紧迫，还劳烦尚大哥立即去召集咱们的旧部，就说我跟苏易闹翻了，愿意跟着我走的往城东门集合，今天晚上之前，咱们离开许良城！” 章书墨说完，又对刘自然说道：“咱们押着苏易去衙门，今天的事得跟西路军有个交代！” 说完众人分头行动，尚磊命手下分别去通知章书墨的旧部，自己则带着兵马去四个城门要回自己原本的手下。 章书墨一行人押着苏易来到衙门，一路上被不少百姓撞见，城中百姓人人自危，此事也被传的沸沸扬扬。苏易觉得自己的脸丢到家了，于是暗下决心，今后一定要杀了章书墨以解心头只恨！ 第165章 庞渊庞景升 章书墨押着苏易来到县衙，惊动了城中大小官员，人们纷纷来到衙门一探究竟。梁嘉见到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叹息，自己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章公子，你这是何意？为何要对苏将军刀剑相向？”梁嘉问道。 章书墨和刘自然押着苏易来到堂前，章书墨扫视一周然后才缓缓的说道：“诸位不必惊慌，在下与苏将军对于某些事情的意见不一，无法达成共识，所以从今往后我便退出这许良城，但我章某人依旧愿意与西路军一起共同抗击刘野！章某挟持苏将军也是无奈之举，以免我们在撤离时与西路军起摩擦，只好暂时先委屈苏将军了！” “章公子，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一走正中刘野下怀啊！”陈琳有些惋惜，但他明白局势已无可挽回。 “陈先生，我也是被逼无奈！如果不是苏将军咄咄逼人，咱们又何至于闹到这般境况？诸位也不用劝我了，我意已决，这次过来就是告诉诸位，只要西路军愿意，我随时可以跟西路军一起联合抗刘！” 交代完毕，章书墨也回家开始收拾东西，刚好王虎来家里找他，章书墨担心苏易报复，便让王虎立即回去通知王途夫妇收拾东西跟自己离去。王虎虽小，但十分机灵，见章书墨的架势便知道出了大事，赶紧按照章书墨的吩咐行事。 到了傍晚，许良城东浩浩荡荡汇聚了大批人马。刘自然押着苏易以据西路军，尚磊则让手下帮人搬运东西。好在大家之前都是从清化城逃出来的，东西本来就没多少。 经过整顿，城中原本的五千人马全部到齐，尚磊还顺手夺了西路军五百匹战马。而跟着章书墨的众人也带着家眷到齐，让章书墨没想到的是朱庆居然也收拾东西跟了过来，章书墨明白朱庆是担心苏易发现他与自己有来往，害怕报复，所以才舍弃家业跟了过来。 一切准备妥当，章书墨来到苏易面前：“苏将军，今日让你受委屈了，不过将军是做大事的人，应当明白能屈能伸的道理！在下就此别过了！”说完，示意刘自然放开苏易。 苏易重获自由，活动了活动筋骨，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章书墨！今日我以大局为重，不跟你一般计较！但今日之辱我记下了，等来日大破刘野，我定当找你清算此账！” 章书墨笑了笑：“好，在下一定奉陪！” 说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尚磊带着五千人马断后。等众人走远，章书墨回身看了看许良城，一旁的刘自然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舍得了？” “那道没有，只是这次走的匆忙，张炎又去了上期城，没能跟他告别有些遗憾。以后恐怕只能在战场上再见到他了。” 刘自然本想安慰章书墨两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谁知章书墨却忽然笑了起来，于是刘自然问道：“你怎么又笑了？” 章书墨看了看刘自然：“我只是忽然想到你的话，没想到你卜的卦还挺准，我跟这许良城确实无缘啊！” 刘自然听完也笑了笑：“那是自然，不过可惜我的小册子没派上用场。” 众人走了三十里，章书墨策马来到庞渊身边：“庞将军，到了这里苏易应该不好追过来了，你们若是要离去便就此分别吧。” 庞渊朝章书墨拱了拱手：“章公子，大恩不言谢，咱们就此别过！”说完，庞渊就要带着手下朝北走去。 章书墨见状赶紧喊住了他：“庞将军且慢，此行路途遥远，怎能让庞将军走着回去！来人，将马匹赠与庞将军和他的手下！” 一旁的尚磊一听有些不情愿：“公子，咱们总共就五百匹马，他们有两百多人，赠与他们，咱们可就没多少了！” 庞渊见状赶紧说道：“章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这次因为庞某导致公子一行人颠沛流离，庞某心中已经过意不去了，怎敢收公子的马匹。” 章书墨却劝说道：“将军此话差矣，我与苏易迟早会翻脸，与将军无关。至于马匹还请将军收下，此去清化城步行要一天多的时间，这天寒地冻的将军晚上如何过夜？所以将军还是骑上马，速速离去吧！” 庞渊由于一二，最终点头同意。二百多人集体上马，还未离去，章书墨又叫住了他：“庞将军！” “公子还有何吩咐？” 章书墨叹了口气：“有一事我得提醒将军，彭茂多疑，将军被俘多日，现在毫发无损的回去，恐遭彭茂和刘野怀疑，所以将军回清化城后需小心行事！如果刘野不仁，我这里的大门永远向将军敞开！” 庞渊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手下往北而去！ 等庞渊离开，刘自然忍不住说道：“你对庞渊也太好了吧，放他回去不说，还给他送马？” 章书墨却摇了摇头：“我给他送马看似为他好，实则是在害他！你想，他被咱们俘虏后不但毫发无损，咱们还放他离去，给他送马，刘野和彭茂能不怀疑？” 尚磊听完不解的问道：“公子若想害他，直接杀了他便是，为何如此麻烦？” 刘自然却已经明白了章书墨的用意：“公子若是想杀庞渊又何至于跟苏易翻脸？他这是要把庞渊逼的走投无路，最终只能给他效力！所以章书墨可不是什么好人，尚大哥最好还是防着他点儿好！” 众人有说有笑的朝着修武陟进发。章书墨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心中感慨万千，这群人信任自己，才会跟着自己背井离乡，所以这一次自己绝不能辜负众人的信任，定要在西北打出一片天地！ 正想着，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众人立刻警觉起来，尚磊赶紧命士兵们做好准备以防敌袭。 紧接着众人便看到了北边扬起的灰尘，一队骑兵朝众人冲了过来。章书墨定睛一看，居然是庞渊带着他的骑兵又折了回来，于是赶紧迎了上去。 “庞将军，你怎么又回来了？” 庞渊并未着急回答，而是带着手下翻身下马。一众人朝着章书墨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章公子，庞渊想通了！公子是明主，而且公子的大恩大德庞渊无以为报，如果公子不嫌弃，庞渊愿为公子赴汤蹈火，誓死效忠！” 二百多骑兵也跪在身前，齐声喊道：“誓死效忠！” 第166章 元宵节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景国最南端的城池金城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金城东北部有一座偌大的宫殿，宫门上赫然写着平南王府四个大字。一个十多岁的女子在几个下人的陪同下走进了王府，章书墨若是在这里一定能认出女子，她便是杨雪！ 杨雪进入王府，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笑盈盈的走了过来：“爱妃，我景国集市比怀国是不是热闹很多啊？” “还行！”杨雪冷冷的回了两个字，径直往屋里走去。 男子却也不恼，跟着杨雪进了屋子：“爱妃为何出去游玩回来还绷着个脸？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本王说，在这金城之中，没有我平南王姬文做不到的事！” 听完杨雪转身看向姬文：“好！我要你现在就发兵攻打怀国，把怀国踏平！”说完杨雪流出了委屈的眼泪。 姬文赶紧擦掉杨雪的眼泪：“爱妃莫哭，你一哭本王便心疼的难受。攻打怀国兹事体大，我一人做不了主，不过你放心，我早就把消息传回京都。按日子算现在也快到了，很快咱们便能踏平怀国，给爱妃报仇！” 景国都城原城，一匹快马匆匆驶过街道，来到了一处府宅。 “启禀国师，卫兵来报，平南王送来一封加急信件！” 一个头发苍白的老者正侧卧在床榻上，听到下人的话坐了起来：“把信呈上来。” 下人毕恭毕敬的把信递给老者。老者拆开一看，眼睛瞬间睁的老大，他立刻站了起来：“快，备车，我要入宫见大王！” 这名老者正是景国的国师周罡，今年已八十有余，辅佐了景国三代大王，在景国位高权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由于是元宵节，景国大王姬辛召见了几个宠臣正在后宫饮酒行令。姬辛喝酒正欢，见到周罡匆匆赶来，顿时兴致全无，摆了摆手，让乐师舞姬退下，一脸不耐烦的问道：“国师有何事非要今日与寡人商议，不能等过了节再说？” 周罡赶紧跪地：“老臣打扰了陛下的的雅兴实在罪该万死，可老臣确实有要事禀报！根据平南王传来的消息，南边的怀国发生政变，原怀国丞相章禄骑兵造反，怀国上下已乱成一团！现在正是咱们出兵的大好时机，只要攻破叠岭关，怀国唾手可得！” “有这种事？”姬辛挑了挑眉梢，随即露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此事兹事体大咱们得从长计议，等到了明日我召集文武百官好生商议一番！” 周罡却不肯罢休：“大王，怀国动乱，其他国家肯定虎视眈眈。所以咱们得尽早出手，晚了连杯羮都分不到了！” “国师！”姬辛绷起脸来：“今日是元宵佳节，难道国师要我现在就把文武百官都召集过来吗？寡人是一国之君，得体恤下属才是！好了，就这么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周罡站定了许久，才慢慢退出了大殿，心中担忧起来：姬辛贪图享乐，对政事不管不问，起初对自己还算信任，所有事情都交给自己处理，现在听信小人谗言，终究会误国啊！ 等周罡离开，台下的三个大臣互换眼色，串通了起来。这三人分别是丞相孙彦、御史大夫吴悠和宗正吕进，他们虽然官职不低，但景国上下的事务统统需要经过周罡的手，三人属于有官无权，所以他们对周罡十分不满。 为首的丞相孙彦率先说道：“大王，攻打怀国一事大王一定要三思啊！怀国乃四战之地，除了我国还与武、燕、郑三国接壤，一旦打下来就需派遣大量的军队守卫，劳民伤财！而且那三国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吞并怀国？本来咱们与燕、武两国还算和平共处，别因为一个小小的怀国再坏了关系，得不偿失啊！” 姬辛正在思量间，一旁的吴悠也趁机说道：“大王，孙相说的极是！南边的郑国实力强大，一直对其他国家虎视眈眈。留着怀国，还能帮咱们抵御郑国，怀国一灭那便是唇亡齿寒啊！” 听完两人的话，姬辛点了点头：“两位爱卿说的不无道理，可周罡是三朝老臣，他的话寡人也不能忽视。这些事情明日再说吧，寡人累了，你们退下吧！” 等三人一走，姬辛立刻露出了笑脸：“这些个谋臣，满嘴江山社稷却也没做出个什么样来。还不如去后宫看新来的嫔妃跳舞！”姬辛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移架后宫。 而孙彦三人刚刚离开皇宫，便又聚在了一起。孙彦一脸忧虑的说道：“明日说什么也得阻止周罡攻打怀国。他本就位高权重，若再为国家开疆拓土，咱们的地位恐怕不保！” 一旁的吕进眼珠一转：“二位大人，在下有一计可使大王对周罡产生怀疑！周罡有胡人血统，咱们找人临摹周罡的笔记给胡人写封信，让胡人趁我国大军南下之时前来攻打，大王见到这封信绝迹不会同意攻打怀国的事了！” 孙彦、吴悠一听纷纷同意，于是三人按照吕进的计划分头行事。 翌日，文武百官汇聚景国皇宫，姬辛坐在龙椅上听着众人对于攻打怀国的议论。 这时一个将军却急匆匆前来禀报：“报告大王，末将抓获了一名胡人奸细，搜出信件一封，请大王过目。”说完，将军还看了看周罡。 姬辛结果信件一看，瞬间瞪大了双眼，指着周罡呵道：“周罡，你敢私通胡人！” 周罡一愣，立即明白有人诬陷自己，于是气定神闲的说道：“大王，老臣辅佐景国多年，若是要私通胡人何须等到现在？一定是有人不想让大王出兵攻打怀国，所以故意陷害老臣！” 周罡的儿子周济是景国的太尉，他替父亲辩解道：“大王，微臣身为太尉手握军权，家父若是要反，还用私通胡人？我周家上下一心为大王效力，忠心日月可鉴，大王莫要被奸人迷惑！” 于是其他大臣也纷纷开始替周罡担保，姬辛虽然贪图享乐但却不傻，周家若是要反，恐怕自己早就死了。但姬辛却不想费心去追究幕后黑手，于是说道：“寡人一时糊涂，周大人满门忠烈怎会背叛与我？想来定是怀国的奸细故意陷害国师，既然如此，我便给国师五万大军，加上平南王的十万人马一起讨伐怀国！” 姬辛一句话大发了文武百官，又乐呵呵的回后宫去了。 第167章 大茶堡 修武陟地界的最东边与吉原郡交界的地方有一个叫大茶棚的小村子，原本这里并没有村子，后来有人在这里盖了间茶棚，给过路的人歇歇脚。不少村民见茶棚生意火爆，便在茶棚旁边开了不少卖吃食的摊子，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小村落。 章书墨藏兵的地点便选在了这里。一是因为这里偏僻，不容易被人发现。二是这里背靠吉原郡，遇到危险可以快速撤退到章禄的地盘。 如今已是二月初，大茶棚的村民发现半个月前有一支队伍来到了村子北边树林旁安营扎寨，然后便有大量的人开始超这里汇集，现如今大茶棚村的北边已经多出了一座规模庞大的寨子，他们自称为大茶堡！ 这日，章书墨带着几个主要人员在寨子里巡视，寨子里大多是简易的木屋，有的人甚至还住着帐篷，但好在就住在树林边上，取暖的柴火倒不用担心，唯一让章书墨担心的便是粮食的问题。 “朱大人带过来的粮食还能用几日？”章书墨问道。 主管财务的少府史牛保皱了皱眉：“回大人的话，如今每日都有流民加入，人数还在不断变化，所以不好估算。昨日属下清点粮食的时候还有大约三千石左右！” 章书墨听完思量片刻：“如今寨子里有八千多士兵，加上其他流民最多不过一万五千人，按每人每天一斤粮食计算，那咱们一天就要消耗将近一百二十五石的粮食，这样一来咱们的粮食不到开春就会吃完！”说到这儿章书墨看向朱庆：“朱大人，还得麻烦你去买些粮食啊！” 由于这次朱庆提供了大量的钱粮，所以章书墨直接封他为金曹掾史，主管钱粮。朱庆的儿子朱漫也被封为资军校尉，主管军中后勤。 朱庆一听，立刻表示：“请公子放心，我早已联系了多家地主庄园购粮，此次至少能买来一万石粮食！” 章书墨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了朱大人咱们的粮食问题便可迎刃而解！这样一来尚大哥可得加大征兵的力度，争取在开春后将军队扩充到一万五千人以上！” 尚磊点头称是，众人巡视了一圈回到了一座木屋中。 章书墨又看向陆离：“陆大哥，最近最苏易和刘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前些日子孟州城重新归顺了苏易，然后苏易趁机下令让许良和孟州两城的百姓缴纳征兵税，交不起的家户需要交出一个十六到三十岁之间的男子参军，否则就得坐牢。这条法令执行后，苏易的财力大增，如今开始大规模征兵，想来用不了多久兵力就会恢复五万之数。” 说到这儿陆离顿了顿又说道：“刘野那边更直接，清化城小，兵源不足，所以刘野直接派兵去抓壮丁，现在保守估计刘野的兵力已经突破五万。” 章书墨听完挠了挠头：“本以为咱们发展的够快了，没想到他们发展的速度更加迅猛。看来咱们得另想办法才是！” 牛政想了想说道：“公子，大茶堡位置偏僻，兵源不足。如果不是咱们在修武陟多加宣传，连如今的人数都召集不到。所以属下认为咱们可以颁布一条法令，凡是有人参军的家户可以免除一成赋税，以此来提高百姓参军的积极性！” 章书墨却摇了摇头：“修武陟与清化城的情况不同。修武陟九成的耕地都掌握在何家人手里，咱们免除赋税获利的只是何家人，百姓仍需给何家人交租，一点利益也没有，不会提高多大的积极性。” “既然如此，咱们就直接找何家人谈，让他们给百姓减租，谁敢不愿意，咱们就直接杀了！”庞渊不知道章书墨在处理这种事上为何如此畏手畏脚。 “如此一来，其他城池的氏族乡绅谁还愿意接纳咱们？等咱们打过去的时候，他们就会倾力抵抗，咱们只会得不偿失！无论是苏易的征兵税，还是刘野抓壮丁，他们都没伤害到氏族乡绅的利益，咱们自然也不能这么做！”章书墨解释道。 庞渊听完更是无语：“咱们既不能伤害百姓的利益，也不能伤害氏族乡绅的利益，那还能怎么办？” 章书墨想了想对陆离说道：“陆大哥，待会我修书一封，你派人给黑铁骑的胡艮将军送去，咱们扩大征兵的范围，把吉原郡的流氓也都吸收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章书墨派人在吉原郡散布消息，说大茶堡愿意接收流氓并给流氓发放粮食，于是无家可归的流氓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大茶堡。随着消息传开，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大茶堡，士兵人数很快达到了两万人。 随着人数的增加，章书墨再次面临了装备不足的问题。朱庆当初是按照一万人购置的装备，加上原本就有装备的五千人，寨中仍有五千人配不齐装备。 朱庆当初离开许良时走的匆忙，许多家产并未变卖成钱财。而他带来的钱财已经悉数购买了粮食，所以装备的问题他也无能为力。 就在章书墨一筹莫展的时候，王虎替他想到了办法。王虎的父亲王途本来就会打造武器，王虎还记得他小时候王途曾打造过一种极为小巧的枪头，再配上木杆十分轻便，现在军中既然缺装备，可以把一些废旧的兵器回炉，打造成枪头，配上木质枪杆，刚好方便新兵使用。 就这样，章书墨在东拼西凑下终于又拉起一支两万人的队伍，虽然人数不多，但自保已经够用了！ 时间一转，已经到了阳春三月。立春过后，章书墨命寨子里的两万多人开始砍伐树林，开垦荒地，准备春耕。就在春耕如火如荼的进行时，北边传来消息，景国出兵十五万开始进攻叠岭关！ 收到消息，章书墨手心捏了把汗，刘野前段时间跟自己打仗消耗颇大，现在面对十五万大军，不知道能不能抗住。 就在章书墨替刘野担忧时，陆离的手下又传来消息：“启禀公子，苏易得知景国军队进攻叠岭关后，立刻点兵两万向清化城进发！” 章书墨一听猛的站了起来：“胡闹！”但生气归生气，章书墨很快安排起来：“尚磊听令，你带着一万士兵进行春耕，不要松懈，春耕关乎咱们今年的粮食问题，千万马虎不得！” 说完又对庞渊说道：“庞渊听令，你带着一万兵马即可启程，咱们去阻拦苏易！” 第168章 混战 叠岭关在下期城北边，是怀国最北端的关卡。叠岭两旁是群山峭壁，只有一道山谷可以行走，也算是易守难攻。此时下期城中的北路军倾巢而出，全部来到了叠岭关，抵挡景国的进攻。 刘野离开后，彭茂便成了清化城的当家人。由于前线吃紧，所以刘野只给彭茂留了一名小将和五千人马。 此时彭茂正端坐在县衙之中看着清化城周围的地势发呆，小将姜膑在堂下走来走去：“军师，苏易的两万大军就要来了，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 彭茂抬头看了看姜膑：“那你说我该做什么？” 姜膑一下被问住了，想了想说道：“至少该去看看城防准备的如何吧？” 彭茂听完笑了笑：“将军觉得五千打两万有几层胜算？” “正常来说五千打两万胜算很低，大约在三成左右！” 彭茂点了点头：“既然按正常的打法只有三成胜算，那咱们为何不换一种打法？” “换一种打法？怎么打？”姜膑瞬间来了兴致。 彭茂看了看地图：“我还没想周全，你容我再想一想。” 这时士兵来报：“报告将军、军师，苏易大军在离城二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姜膑一听立刻问道：“军师，要不要我趁他们立足未稳，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彭茂直接摇了摇头：“咱们劣势，万一你再败了，将士们就会无心守城，所以咱们不能冒险！但也不能让他们太过安逸，你带两千人马从东门出去，悄悄摸到他们营寨后方，今晚伺机而动。如果有机会，就杀人放火，扰乱其军心，切记，不可恋战！” “末将明白！”姜膑一拱手，离开了县衙。 苏易营中，一众将士来到大帐，商量明天的攻城事宜。 “将军，明日我领兵一万直接攻城，日落之前定能拿下清化城！”窦艾说道。 苏易点了点头：“好，窦将军勇猛过人，我便封你为先锋，明日由你带兵攻城！” 一旁的张炎想了想补充道：“将军，彭茂诡计多端，咱们最好还是多做一手打算，以免中计。” “兄弟未免多虑了，他们区区五千人能使出什么诡计？在绝对的实力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多余的！”窦艾说道。 一旁的卢坎想了想说：“苏将军、窦兄，张将军说的没错，小心使得万年船，咱们不能大意。” 苏易听完点了点头：“嗯，诸位说的有理，潘风听令，我命你带五千兵马保护窦将军侧翼，切莫大意。” 潘风单膝跪地：“将军放心，刘野狗贼杀我父亲和大哥，这一次我定会竭尽全力，铲除狗贼！” 苏易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既然事情已经谈妥，诸位就先去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明日攻城！” 是夜，张炎帐中亮着烛光，对于这次攻打清化城张炎是不同意的。景国正在攻打叠岭关，现在攻打清化城无疑是落井下石，万一逼急了刘野，他直接投降景国，那景国军队便会长驱直入，横扫西北！到时候，怀国可就完了！ 这时，张炎忽然听到帐篷外一阵骚乱，赶紧出去查看。营寨后方突然冒出火光，紧接着便听到士兵的喊声：“有人截营，有人截营！” 张炎二话不说，直接披挂上马，朝着营地后方冲去。 此时姜膑带着两千人马在西路军营寨后方正横冲直撞，到处杀人放火。在杀了几队士兵后，姜膑发现西路军大队人马已经包围过来，于是便带着人准备撤离。这时一个身影忽然冲了出来：“贼人休走，吃我一枪！” 张炎已然拍马赶到，见到为首的姜膑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姜膑也是年轻气盛的主，见到张炎的穿戴便知道他职位不低，便想杀了张炎再撤退，于是挺枪迎上！ 两人战了十几回合，西路军的人越来越多，姜膑此时已知张炎实力不弱，自己短时间内无法取胜，于是咬牙强攻，接连刺出七八枪。趁着张炎躲闪的功夫，姜膑立刻调转马头带着众人撤离：“快走，别被他们包围了！” 张炎直起身来，见窦艾也领兵杀了过来，于是对着窦艾说道：“窦将军，咱们左右夹击，别让贼人跑了！”说完，张炎、窦艾一左一右，领着兵马朝姜膑追去。 此时姜膑后悔不已，如果不是自己恋战，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可后悔也没用了，姜膑一咬牙朝副将说道：“你带大部队先走，我带两百人断后！”说完姜膑点了一曲兵马，停了下来，做好迎敌准备。 片刻间，张炎和窦艾已经领兵赶来，两人见到姜膑也放慢了速度。 “来将何人，报上姓名！”姜膑单手提枪指着张炎问道。 张炎见状对窦艾说道：“窦将军带人继续追，我来对付这小子！” 姜膑一听立刻又调转枪头指向窦艾：“想走？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窦艾和张炎对视一眼，然后两人同时攻了过来，姜膑不敢大意，小心谨慎的应对两人的攻击。可姜膑对付一个张炎都有些吃力，现在又多了个窦艾，姜膑自然不是对手。 不到十招，姜膑就败下阵来，赶紧后撤，同时嘴里还喊着：“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窦艾一听忍不住骂道：“他娘的，许你来截营，不许我们人多？张炎，别管他的话，咱们生擒了他，明日押在阵前好好羞辱彭茂一番！” 说完，窦艾、张炎再次拍马追来。姜膑不敢迎敌，带着手下向后逃窜。刚跑没多久，姜膑就发现，刚才已经逃走的手下在副将的带领下又折返回来，忍不住骂道：“谁让你们回来的？信不信老子杀了你们？” 副将见状赶紧解释：“将军，后面又来了一队人马，我们不敢硬拼，只好返回了。” 这时，张炎、窦艾再次带兵追来，窦艾见姜膑不再逃跑，大喝一声：“贼人，拿命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军队伴随着马蹄声出现在众人眼前，打断了两方的交战。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骑马来到阵前：“张将军，别来无恙啊！” 第169章 狡猾至极 章书墨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两方的交战，张炎看到章书墨忽然愣住了，章书墨淡淡的笑了笑：“张将军，别来无恙啊！” 张炎这才回过神儿来：“章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不等张炎把话说完，章书墨就打断了他：“张将军，我的目的想必你很清楚，难道你不真的现在攻打清化城的后果吗？” “有他娘什么后果？刘野狗贼杀我西路军两万人马，这仇老子早就想报了！你他娘又是哪来的野小子，你要是来帮刘野的，我这就收拾了你！”窦艾接话到。 “好大的口气，想收拾我家公子，先问过我手中的大刀！”庞渊一夹马肚，来到阵前。 这时，一旁的姜膑眼睛瞬间瞪的老大：“景升叔叔，你没死？” 庞渊朝姜膑点了点头：“没想到刘将军连你这小子都派出来了，看来军中人手确实不够用了。” 对面的窦艾一听到景升二字，表情瞬间凝重起来，口中不自觉的念到：“庞渊庞景升？你们是刘野的人？” 张炎赶紧对窦艾提醒道：“窦将军，这位公子是章书墨章公子，想来这庞渊应该是为章公子效力了！” 姜膑一听立即警惕起来，章书墨的名号他是听说过的，刘旷就是死在章书墨的手中！可转念一想，姜膑诧异的看着庞渊：“景升叔叔，你怎么替敌人效力？” 庞渊一脸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章书墨站出来说道：“这位小将军，此事说来话长，你还是先顾眼前的事情吧。” 说完，章书墨又看向张炎和窦艾：“两位将军，今日的事既然让我撞见了，我可就得管管。不知两位将军是否愿意给在下几分薄面，就此撤兵呢？” “章书墨，苏翰将军带你不薄，你他娘怎么吃里扒外帮刘野的人？”窦艾质问道。 章书墨却也不恼，他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将军，在下绝不是要帮刘野，而是要帮怀国！景国正在攻打叠岭关，刘野正在全力抵抗，如果咱们这时候攻打清化城无异于落井下石。一旦刘野失败，景国大军将直接进入西北，到时必定生灵涂炭，我相信没一个怀国人都不想看到此种情况发生吧？” 窦艾嘴角抽动两下：“你、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们是乘人之危？” “在下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苏将军此次挑选的时机确实不好，还请两位回去将我的话转达给苏将军。”章书墨朝两人拱了拱手。 张炎和窦艾看到章书墨身后茫茫多的军队，便知道这次打不了了，张炎也朝章书墨拱了拱手：“章公子，这话我一定带到，只是末将希望章公子千万别助纣为虐，跟反贼混到一起。” 章书墨点了点头：“我自有分寸，张将军多多保重！” 张炎和窦艾就此离开。章书墨则对姜膑说道：“小将军回去之后还请给彭茂带句话，就说我章书墨来助他守城了，我们会驻扎在城东二十里的地方，不过这城可不是白守的，我们两万人马的粮草可是要你们出！” 另一边张炎和窦艾回营，张炎把章书墨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苏易，苏易听完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岂有此理！他行事就是为了怀国，咱们行事就是在落井下石，章书墨是故意在诋毁我军，明日我便发兵，先把章书墨给我端了。” 张炎一听赶紧单膝跪地：“将军，末将认为章书墨此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万一逼急了刘野，他投靠了景国，那遭殃的还是怀国百姓。” “咱们不打，刘野就不会叛变吗？一个反贼会尽心尽力的守护边疆？我就是对刘野不信任，才会出兵攻打。等打下了刘野，我亲自带人抵御景国，以尽我镇西将军的职责！” 西路军众人一听，立刻单膝跪地：“打下刘野，抵御景国！” 第二日一早，姜膑押着少许粮草，敲锣打鼓的送到了章书墨的军营。姜膑不知彭茂为何会要让自己如此高调的给章书墨送粮草，还让自己对章书墨表示感谢。 章书墨收到粮草忍不住笑骂起来：“麻烦小将军给彭茂带句话，给多少粮，办多少事！” 姜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两人的传话筒。 西路军大营中，苏易得知彭茂给章书墨送了粮草，更是气的直哆嗦：“我看章书墨分明就是跟刘野提前串通好了，章书墨这个墙头草，我今日就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来人，集合兵马先打章书墨！” 于是，苏易带着两万人马浩浩荡荡的来到章军营前，章书墨领军迎击。 为了震慑西路军，章书墨故布疑兵阵。他先是让手下按两万人的规模扎营，迎敌时，又故意让后军分散列队，使方阵与西路军方阵相仿。 苏易看到章书墨的人马忍不住皱了皱眉，没想到章书墨会带这么多人来，再加上清化城中的五千人马，自己一方的兵马不占优势。 但是俗话说的好，输人不输阵，苏易还是来到阵前，对章书墨大骂起来：“章书墨！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初若不是家父提携，你哪来今日的地位？现在你翅膀硬了，居然联合反贼来对付我们，你的良心何安？” 章书墨朝着苏易嘿嘿一笑：“苏将军，这你可就冤枉好人了。是你摆开人马来到我的营前，我才被迫列阵的呀！而且我可没有要对付您的意思啊，我只不过是来劝架的！在下以为，大敌当前，咱们应该一致对外，别让景国人看了笑话才是呀！” “你！”苏易气的牙根发痒：“你还狡辩！你若只是来劝架，为何今早北路军会给你送粮草？章书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章书墨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彭茂非要给我送，我也没办法啊。我想他给我送粮草就是为了挑拨咱们之间的关系吧。不过请将军放心，我既然是来劝架的，就肯定两不相帮！” 苏易顿时陷入两难的境地。章书墨非口口声声说他是来劝架的，如果自己还执意攻打他，免不了落人话柄。若自己不管他直接去打清化城，章书墨万一出尔反尔，对自己侧翼发动进攻，那自己必定损失惨重！这个可恶的章书墨，真是狡猾至极！ 第170章 围魏救赵 苏易在阵前被章书墨气的咬牙切齿，他思量半天后质问章书墨：“章书墨，既然你说你两不相帮，那我若攻打清化城，你会如何？” “我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将军，让将军放弃攻城的念头！” “那我若是不停呢？”苏易再次问道。 章书墨听完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如果将军不听，那我就只好用行动来让将军听话了！” 苏易立刻眯起眼睛：“什么行动？” 章书墨嘿嘿一笑：“将军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苏易气的差点从马背上跳起来，他咬牙切齿的指着章书墨说道：“章书墨，你个言而无信之徒，刚才还说两不相帮，现在又要用行动劝退我，你当我是傻子吗？” “将军这就冤枉好人了，我说用行动劝说将军，也没说要帮彭茂打将军呀。” “哇呀呀呀！”苏易气的大叫起来：“谁替我取了章书墨的狗命！” 潘风见状拍马而出:“末将这就取下狗贼头颅献给将军！”一边说，一边挥舞着萱花大斧朝章书墨冲去。 庞渊一看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章书墨赶紧提醒道：“庞将军别伤了对方，逼退他就行了。” 潘风听到章书墨的话，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大声呵到：“敢看不起我？这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话间，庞渊和潘风兵戎交错，潘风用尽全力的一击居然被庞渊稳稳挡住，这下潘风心中才意识到庞渊的厉害：都说西焦锵，北庞渊，能跟焦锵将军齐名，这庞渊果然不是等闲之辈，看来今日自己想打赢是不可能了，能跟他斗个半斤八两就算不错了。 正想着，庞渊手中眉尖刀一横，朝着潘风拦腰斩来。这一刀虽然势大力沉，但速度并不算快，给了潘风足够的准备时间，潘风赶紧竖起大斧来挡这一刀。 只听“当”的一声，兵器再次交错在一起，潘风的身体随之晃了一下，虎口被震的发麻。就在他晃神之计，庞渊的眉尖刀再次斩来，潘风来不及格挡，整个人俯身贴在马背上，这才躲过这一击。 可庞渊见状却微微一笑，一把抓住了潘风的腰带，猛的一提，直接将他擒到自己的马上。 章书墨手下的士兵见状，纷纷摇旗呐喊，庞渊调转马头回到自家营前，将潘风扔到地上，立刻有士兵上前将他擒下。 “住手！”章书墨叫停了士兵，然后对潘风说道：“将军，多有得罪，还请将军莫怪。我们只是来劝架的，将军请回吧。” 潘风拍了拍身上的灰，狠狠的吐了口唾沫，转身离去。 苏易气的五官扭曲到了一起，不等潘风回来立刻就要求张炎出战。一旁的卢坎赶紧劝说道：“将军，潘风刚败，咱们就再派人出战未免显得有些输不起。而且属下听说章书墨诡计多端，今日之事说不定又是他的计谋，咱们还是先回大营，从长计议。” 这时，章书墨再次喊话：“苏将军，你也看到我们的诚意了，我们真的是来劝架的，还请将军以大局为重，就此撤兵吧！” 苏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好！既然今日你占得先机，我就先给你个面子，鸣金收兵！” 回到大营，苏易气的一脚踹翻了书案：“无耻！卑鄙！可恶的章书墨，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他！立刻修书一封，传陈琳、秦盛来军中议事！” 接下来苏易消停了两日，迎来了陈琳和秦盛。两人一来，苏易立刻召集众人议事，苏易将眼下的情况跟两人讲清楚，询问两人是否有对付章书墨的计策。 两人听完都陷入沉思，过了片刻，秦盛说道：“属下倒是有一条围魏救赵之计，既然章书墨带大军来到清化，那修武陟必定兵力空虚，将军可派人带领五千兵马攻打修武陟，逼章书墨回防。” 苏易一听眼中闪出光芒：“妙哉！妙哉！有秦先生此计，章书墨必定撤军！”说到这儿，苏易立刻对卢坎说道：“卢将军，我命你带领五千兵马，即刻启程攻打修武陟！我倒要看看，章书墨还能否得意的起来！” 章书墨正在大帐中向庞渊询问一些北路军中的状况，一个卫兵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启禀公子，西路军大营有动静，有一支兵马刚刚离开营寨往东南去了！” “东南？”章书墨一听立刻站了起来，然后又问道：“有多少人马？” “远远看去，有三五千人！” 章书墨听完笑了笑：“这苏易倒也有些主意，想围魏救赵，可惜兵力太少了！” 庞渊一听，赶紧问道：“围魏救赵？那队兵马难道是去攻打修武陟的？” “没错！往东南走只能是去修武陟了。不过修武陟原本就有两千乡勇，胡兴还带着一千人马驻扎在城中，去个三五千人还打不下修武陟！不过以防万一，我这就修书一封，你派人骑快马送到修武陟。” 章书墨说完想了片刻说道：“庞将军，让你的副将带三千人驻扎到西路军大营的东南方，相信用不了多久苏易就会继续往修武陟派兵，咱们挡在他们半路上，看他们还怎么往修武陟增兵！” 第二天中午，卢坎带着五千人马经过一天多的赶路终于来到修武陟城下，但何韬提前得到消息，早早的关闭了城门。卢坎见状，也只好命人先安营扎寨，让士兵稍作休息，再进行攻城。 修武陟城中已乱作一团。何略作为县尉，却被吓得惊慌失措，一点主意也没有了。何韬只好找胡兴商量对策。 “胡大人，章公子在信中说若是守不住便向大茶堡求救，你说咱们要不要先向大茶堡求救？等大茶堡大军一到，相信咱们的危局便会迎刃而解！”何韬说道。 胡兴也只是江湖游侠，之前从来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虽说遇到战事他并不慌张，可也无法提出建设性的意见。思来想去，胡兴还是赞同了何韬的提议：“为了以防万一，也只有向大茶堡求援了。” 于是，一小队人马悄悄出城，向大茶堡搬救兵去了。于此同时，何韬的叔叔何琪也行动起来。他先是趁县尉何略不备偷走了令牌，然后又写了封信交给手下，让手下拿着令牌出城，将信件交到了卢坎手中！ 第171章 离间计 卢坎收到何琪的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今夜三更，我将打开城门迎将军进城！”。卢坎半信半疑的向送信人问道：“你们老爷为何要帮我？” 送信人赶紧赔上笑脸：“还不是何韬眼瞎，非要归顺章书墨，这西北之中谁不知道苏家才是西北的王，我们老爷自然要弃暗投明喽！” 卢坎点了点头：“好，打下修武陟，我给你们老爷记头功！” 打发走何琪的下人，卢坎的手下赶紧提醒道：“将军，这个何琪可靠与否咱们尚不知道，难道将军真要依他的计谋行事？万一是敌人的奸计......” 卢坎笑了笑：“没关系，不管这何琪是不是真心归顺你我，咱们都在三更十分攻城！他若是真心，咱们便可长驱直入，一举拿下修武陟。他若有诈，咱们直接强攻，我就不行一群乡勇还能挡住咱们五千西路军！” 很快便到了三更十分，西路军不点火把，带着攻城器械悄悄的摸向修武陟。离城门不到五百米的时候，城门忽然打开，何琪带着家兵迎了出来：“将军，我是何琪，城门已经被我占领了！” 卢坎见状心中大喜，长戟一举：“将士随我冲！遇到抵抗者格杀勿论！” 刹那间，修武陟城中喊声四起，火光冲天。 胡兴也不知为何西路军会出现在城中，但也顾不得多想，带着手下开始与卢坎打巷战。何略吓的躲在家中不敢出门，何韬只好自己带着两千乡兵迎敌。可乡兵的战力毕竟抵不过西路军，加上对方又是偷袭，何韬带着两千人马边打边退，根本无心恋战，只有胡兴带着人马拼死抵抗。 城中的打斗一直持续到寅时，此时胡兴身边只剩下几十人，被西路军围在巷子里。但胡兴却宁死不屈，卢坎为了杀鸡儆猴，一刀斩下胡兴的脑袋挂在城墙上。何韬和何略见败局已定，赶紧投降。至此西路军已完全掌握修武陟。 何琪担心何家人知道是自己出卖了何韬兄弟，于是跟卢坎合谋将何韬兄弟处死，卢坎搜刮了两兄弟家的钱财，何琪则霸占了两兄弟的田产。何琪摇身一变，成了何家族长，也当上了修武陟的县令。 另一边，尚磊收到了修武陟的求援信，连夜召集大茶堡的骨干商量对策。 由于章书墨命人将大茶堡周边的荒地、林地、滩地都开垦成了耕地，所以需要进行春耕的农田有近两万亩。众人不敢耽误春耕的进度，所以最终决定由尚磊带着五千人马继续进行春耕，陆离和胡琨带着五千人马去支援修武陟。 傍晚时分，陆离带着兵马来到修武陟，还没叫开城门却先看到了墙头上挂着的胡兴的人头，顿时勃然大怒。而胡琨看到哥哥的人头更是气的晕了过去。 这时，早已做好准备的卢坎在城墙上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没想到我卢某这么快就打下了修武陟吧？既然来了，我就得好好招待招待诸位，来人，放箭！” 一瞬间，箭如雨下，陆离慌忙带着人向后逃窜。而卢坎则趁势追击，陆离部队士气全无，根本无心应战，一路败逃回了大茶堡。 很快，卢坎大胜的消息传到了清化城，苏易得知卢坎不但打下修武陟，还大败大茶堡援军，心中大喜，立刻下令封卢坎为荡寇将军，秩俸一千石。 窦艾见卢坎大胜，心中羡慕不已，便对苏易说道：“将军，卢坎打下修武陟，章书墨军队士气受挫，现在正是进攻的好时机！请将军下令，我这就去把咱们营寨东南那个两千人的寨子给他端了！” “好！我给你两千人马，攻打营寨。咱们一鼓作气，争取一举歼灭章书墨，拿下清化城！” 窦艾得令，立即领兵出营。 此时章书墨刚刚得知修武陟被夺，胡兴战死的消息。他愣在原地，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现实。虽然胡兴跟章书墨接触不多，但在章书墨印象中他一直是那种沉默寡言，但却十分可靠的伙伴。没想到西路军居然这么快就打下了修武陟，想来其中必有蹊跷，难道是何家人叛变了？ 庞渊站在一旁，对章书墨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还请公子莫要太过自责。” 章书墨点了点头，还没说话，一个卫兵匆匆跑了进来：“启禀公子，西路军营地有动静，他们派出一支部队朝咱们东南方的营地杀去。” 章书墨听完眼珠一眯，握紧了拳头：“来得正好！庞将军，集合兵马咱们给胡大哥报仇！”说完，飞速写下一封信，让卫兵送至清化城，自己则带着大军，搬了几箱火油往东南营地赶去。 此时，窦艾带着人在东南营地前与章书墨部队展开混战，庞渊的副将选择坚守营地，凭借着防御工事跟窦艾部队在营前打的有来有回。 不多时，章书墨和庞渊带着大部队赶到，苏易得到消息后也带着人马倾巢而出，两军在东南营地对峙起来。 “哈哈哈！章书墨，想必你已经知道修武陟的事情了吧？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苏易意气风发的说道。 谁知章书墨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哈哈哈，苏将军未免高兴的太早了，既然你不顾旧情打下修武陟，那我便可以毫无顾及的去打许良城了！” “哼！少在我面前装了，你哪有兵力去打许良城？”苏易立刻收住笑容，脑海中思量起章书墨还会有什么招数。 章书墨笑了笑：“吃下你这一万多人马，那许良城还不是随便我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那么痛快的把许良城丢给你？不留后手，我敢这么大方吗？”说完章书墨有意无意的看向张炎。 苏易一听，顺着章书墨的眼神看向张炎，背后瞬间冒出冷汗：张炎离自己不过几步的距离，如果张炎叛变，我命休矣！想到这儿，苏易警惕的看向张炎，生怕他会忽然倒戈。 张炎也意识到了章书墨的用意，立刻对苏易解释道：“苏将军，这是章书墨的离间计，您千万别上当啊！” 第172章 溃逃 张炎意识到章书墨在使离间计，立刻对章书墨质问道：“章书墨，你我好歹共事一场，难道还要用如此奸计陷害我吗？” 章书墨挑起眉梢：“张将军，现在可是两军对垒，请把个人感情放到一边，况且我并没有陷害你啊？我只是看了你一眼，是苏易不信任你罢了！” 苏易这才明白章书墨的意思，立即说道：“章书墨！你不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本就真刀真枪的打一场！” “挑拨？是你自己不信任张将军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倒是理解你，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自然担心手下的人叛变自己喽！”章书墨言语轻佻，故意要激怒苏易。 苏易果然大怒，他指着章书墨骂道：“章书墨，你才是忘恩负义之徒，休要血口喷人！当初如果不是家父提携，你哪有今天的地位！” 正说话间，西路军大营中火光冲天，章书墨心中松了口气，自己拖了苏易半天，等的就是这一刻。 这时一个卫兵匆匆跑到苏易马前，单膝跪地：“报告将军，北路军刚刚趁机截营，放火烧了咱们的粮草！” “什么？”苏易大惊，看着后方火光冲天，苏易仰天怒吼：“章书墨，我誓杀汝！”说完手臂一指：“给我冲，杀了章书墨！” 一瞬间，西路军将士发动冲锋，朝着章书墨冲了过去。 庞渊见状赶紧挡在章书墨身前：“公子先撤，景升来抵挡他们！” 章书墨也不客气的开始后撤，并对庞渊叮嘱道：“将军只需坚守片刻，等收到我的口令再撤退！”说完，章书墨点了一千弓箭手进入营地。 这座营地原本就只是按两千人的规模扎下的，所以并不算大，章书墨带着人往帐篷、围栏上泼洒火油，不多时便布置完成。 章书墨立刻命人将营地后方的围栏开了个小口，让一千弓箭手带着剩余的火油在营地后方待命，然后自己又往阵前赶去。 此时庞渊正带着人与西路军在营地前交战。由于西路军兵多将广，等不到章书墨的口令，军队已经有些顶不住了！西路军为求稳妥，由张炎和窦艾两人联手对付庞渊。在两人的进攻下，庞渊只能疲于防守。另一边潘风则带着人马在章军阵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苏易在军队后方看到此番情景，心情大好：此次如果能一举除掉章书墨，再拿下清化城，那整个西北便是自己的天下了。等自己在西北蛰伏几年，发展壮大之后便可剑指京都，到时整个怀国自己也尽可徐徐图之！ 这时，章书墨终于回到阵前，朝着庞渊大喊道：“庞将军，西路军来势凶猛不可硬抗，赶紧撤退！” 庞渊一听，也不恋战，带着人开始往营地里撤。苏易见章书墨一方已溃不成军，立刻下令：“所有人强攻敌营，杀死章书墨者，加官进爵！” 西路军众人听到苏易的话，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冲向章军军营。许是章军逃的太过匆忙，连营寨大门都没关闭，窦艾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敌军以毫无战意，兄弟们随我冲进去，立功领赏！”说完一马当先的冲进营地。 潘风紧随其后，而张炎则犹豫了起来：章书墨一向不打无准备之战，这次他败的也太过干脆了，反而有些可疑。 就在张炎犹豫之际，苏易已催马赶来，见张炎带着本部人马停在营地外面心中泛起嘀咕：这张炎确实可疑，就算他不是章书墨的内应，恐怕也会念及旧情，放章书墨一马。 一边想，苏易一边向张炎问道：“张将军怎么停住了？难道对加官进爵没兴趣？” 张炎赶紧解释起来：“章书墨一向诡计多端，我担心他又布置了什么诡计。” “哼！将军未免也太过高看章书墨了！他若是真有能耐就不会被我轻而易举的打下修武陟了。依我看，章书墨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论起行军打仗他远不是你我的对手！”苏易说到这儿又故意说道：“我心知将军是重情之人，若将军顾忌与他的旧情，大可在此等候，不用为难。” 张炎一听赶紧说道：“属下哪能让将军冲在前面？末将这就进去，将贼人生擒献于将军！”说完，带着本部人马冲进了营地。 苏易内心冷笑起来：生擒？看来张炎心中还是放不下章书墨啊！这人武艺不错，可惜不能重用！ 此时营地之中已乱成一团，章书墨带着人拼命向营地后方撤退，庞渊则带着本部人马断后。 窦艾本想趁势一举拿下章书墨，可半路却被庞渊拦住。原本窦艾觉得庞渊已经没了战意，趁机拿下他也能壮壮自己的威名。谁知一交手，庞渊反而比往常更加凶狠，每一招都朝着要害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窦艾自知不是其敌，赶紧退了下去。 此时庞渊早已杀红了眼，在北路军时，庞渊的部队都是精锐，哪会被人打的如此狼狈？如今庞渊手下除了跟着自己一起归顺的两百多骑兵，剩下的全是新兵，战力跟对方差的太远，这让庞渊心中十分窝火，只好把气都撒在了西路军身上。 西路军的人没想到庞渊到了这种时候还能有如此战力，于是也不敢冒进，只能仗着人多一点一点的往前逼近。这样一来，刚好给了章书面时间，章书墨带着士兵撤出营地，并命令部队在围栏的缺口处布阵，等待敌军到来。 庞渊带着两百多手下且战且退，终于也退出营地与章书墨汇合。 潘风、窦艾两人带着追兵赶来，见章书墨一方严阵以待，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与其隔着围栏对峙起来。 窦艾虽是莽夫，但却不傻。他看到章书墨故意将围栏的缺口弄的这么小，明显是等着自己带人追出去的时候好进行打击，所以立即命人去拆围栏。这时，苏易和张炎也赶到营地后方。见章书墨一行人并未逃离，而是隔着围栏与西路军对峙，张炎立刻有种不详的预感，章书墨绝对留了后招。 果然，章书墨见到张炎后，才催马来到阵前，朝他喊道：“张将军，念在旧情一场，我劝你现在赶紧离开，否则就走不掉了！” 第173章 放火杀人 苏易听到章书墨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章书墨，你好大的口气！刚才也不知是谁被打的抱头鼠窜啊？” 西路军众人一听，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窦艾指着章书墨说道：“鼠辈章书墨，速速过来受死！” 庞渊一听，立刻要催马上前，却被章书墨拦住了：“庞将军无需动怒，跟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章书墨！本将军最讨厌你这种跳梁小丑，死到临头还非要硬撑！”苏易收起笑容：“拆了围栏，所有反贼杀无赦！” 一旁的张炎盯着章书墨，心中却不知他还能有什么后招，但看着章书墨的表情，张炎觉得他肯定没有撒谎！ 西路军士兵收到苏易的命令，纷纷上期拆除围栏。章书墨冷笑起来，只见他手掌一抬：“弓箭手准备，点火！” 提前埋伏好的一千弓箭手纷纷将手中的箭矢点燃，长弓拉满，等待章书墨的命令。 西路军众人一看，心中咯噔一声：现在大军被围栏困在营地里，不就成了弓箭手的活靶子吗？ 张炎率先反应过来，立刻大喊道：“刀盾兵，举盾！保护将军！” 紧接着，章书墨手掌向下一放：“放箭！” 漫天的火箭朝着西路军袭取，西路军士兵也算训练有素，第一时间举起盾牌。可众人立刻发现，章书墨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射杀众人，而是要烧死西路军！ 火箭如同雨点般落下，军营一瞬间烧了起来。火箭落到围栏上，在火油的助力下立刻将围栏引燃。原本去拆除围栏的士兵就遭了殃，火焰一瞬间引燃了士兵的衣服。反应快的士兵赶紧躺在地上打滚，想扑灭火焰，反应慢的士兵已经变成了火人，发出了瘆人的惨叫！ 火焰和惨叫声引起了西路军的恐慌，士兵立刻开始向后跑去。张炎见状立刻来到苏易身边，对众人喊道：“大家别慌，原路返回！” 可众人哪听得见张炎的话，而且这座营地本就是按照两千人的规模建的，西路军一万多人全部挤在营地里，自然变得十分拥挤。现在大火又引发了骚乱，士兵们已经慌不择路，许多人被同伴活活的踩踏至死！ 箭雨仍旧未停，此时大火已经蔓延起来，整座营变成了一片火海！营地中的西路军哀嚎遍野，苏易也没了刚才的威风，他在张炎的护送下朝营地大门逃去。 庞渊见状立刻向章书墨问道：“需要我去追吗？” 章书墨点了点头：“追倒是要追，不过不是去杀人，而是去救人！” “救人？刚才西路军杀了咱们那么多兄弟，公子还要去救他们？”庞渊不解的问道。 章书墨带着众人绕着营地朝前门走去，一边走，章书墨一边向庞渊解释道：“我给北路军的信可不光让他们烧粮草，还让他们在营地的大门口堵人。苏易不仁，咱们可以不管。可张炎将军还在营中，张将军为人忠义，武艺不凡。若是死在这里太可惜了！” 西路军众人好不容易从漫天火海中逃了出来，一个小将却又把他们截住。 来人正是姜膑，他带着清化城中的五千北路军在此已等候多时，见到西路军的逃兵，毫不客犹豫的杀了过去。西路军的人早已没了战意，面对姜膑的截杀四处逃窜。姜膑也不追赶，因为他知道，大鱼还在后面。 不多时，苏易在诸将的掩护下终于逃了出来，苏易的脸已经被火熏黑，他大口喘着粗气：“可恶的章书墨，我一定饶不了他！” “比起这些，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姜膑一见苏易，立刻带着五千精兵围了上来。 西路军众人刚逃出火海，又遇见北路军，被吓得魂飞魄散。苏易见到姜膑，更是气的七窍生烟，看来章书墨此计是打算置自己于死地啊！ “诸位别怕，他们人少，围不住咱们！窦将军，你带着苏将军先走，剩下的人随我拖住敌人！”张炎立刻大喊起来，想要稳住军心。 姜膑听到张炎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诸位真的不用怕，我只杀苏易，其他人若是想逃，我绝不拦着！” 此话一处，苏易嘴角抽动起来：眼前这个小将好狠，张炎好不容易聚起的军心，恐怕又被他弄散了。 西路军的士兵听到姜膑的话，心中打起鼓来，终于有胆小的人直接扔了武器，撒腿就跑。姜膑也信守承认，并未追赶。其他士兵见状再也安耐不住，毫不犹豫的跑了起来。 张炎赶紧大喊起来：“都别跑，只有聚在一起才有生机啊！” 苏易也发起狠了，拔出佩刀直接刺死了一个想跑的士兵：“谁敢再跑，格杀勿论！” 可他的话却没起到丝毫的作用，不少士兵还是趁乱逃走。姜膑笑盈盈的看着苏易和他身边的几人：“怎么？你们不跑？不跑我可就要大开杀戒了！” 潘风听到姜膑的话，又见到士兵越来越少，心里再也顶不住压力，悄悄的向后退了两步。可他却被窦艾发现了：“潘风，你要作甚？” “士兵越来越少，咱们打不赢了，还是赶紧跑吧！”潘风也不再硬撑，猛甩马鞭朝西边逃去。 原本还想坚守的士兵见到将领都开始逃窜，也不再坚持，纷纷逃走。看到士兵大规模逃跑，苏易就是想杀也杀不过来了，他忍不住仰天长啸：“天亡我苏家啊！” 张炎握紧了手中的银枪，猛的一夹马肚，朝姜膑冲去：“将军快走，我拖住敌将！” 窦艾一看，立刻护送苏易朝西跑去。姜膑哪会给他机会，点了一支人马对付张炎，自己趁机脱身，带着人朝苏易追去。 苏易一行人此时已经人困马乏，跑了不到二里地就被姜膑追上。窦艾眼看逃不掉，只好让苏易先走，自己朝着姜膑冲去。 姜膑武艺本就不弱，加上窦艾之前已经战了半天体力不支，不出片刻，窦艾就被姜膑和手下联合绞杀。 苏易还没跑出多远，见到姜膑再次追来，便知道窦艾已经被杀。他知道自己已经逃脱不掉，心如死灰，直接下马受降！ 第174章 收拢溃兵 战场上，张炎带着少许本部人马在北路军中左突右冲，北路军对他却毫无办法。可张炎手下人数太少，一时间也无法突破北路军的包围，双方就这么打起拉锯战。 这时，章书墨和庞渊终于带人赶到。见到张炎被北路军围困，庞渊带人杀了过去：“北路军的人退下，此人由我来对付！” 庞渊原本就在北路军当过将军，现在章书墨跟彭茂也算是合作关系，所以庞渊这么一喊，北路军的人乖乖的让出一条路，让庞渊来到张炎面前。 张炎看了看庞渊，然后又看向章书墨：“我就知道章公子诡计多端，怎么会轻易落败。但章公子可曾想过，你这是在助纣为虐啊！” 章书墨摇了摇头：“张将军此话差矣！之前将刘野比作商纣，自然无可厚非。可现在刘野正带着北路军在抵抗景国入侵，对于一个军人来说，刘野至少尽职尽责。反观苏易，他既然继承了苏翰将军的位置，就应该从全局出发，而不趁着刘野在抵抗他国入侵时，往背后捅刀子！在国家大义面前，私人恩怨又算的了什么？” 听完章书墨的话，张炎沉默不语。他内心赞同章书墨的话，可从道义上来讲，他仍是西北军的人。西北军就该听镇西将军的话！于是张炎缓缓举起了银枪：“你说的没错，可我身为西北军的人，也要尽到我的职责！废话少说，动手吧！” 说完，张炎挺枪走马，冲向章书墨。庞渊拍马而至，一刀挡住了张炎的银枪，两人战到了一起。 这时，姜膑押着苏易回来，见到士兵们仍未抓住张炎，便大声呵道：“敌将住手，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就杀了苏易！” 张炎赶忙看去，苏易被绑着双手拖在姜膑马后，已成阶下囚。张炎长叹一声，放弃了抵抗束手就擒。 姜膑知道这次的计谋都是章书墨出的，便对他拱了拱手表示感谢。心中早已对章书墨敬佩不已，怪不得之前连刘野将军也会在他手中吃亏，这小子简直是算无遗策。 章书墨见状却叫住了姜膑：“这位将军，不知你们打算如何处置苏易？” 姜膑撇了撇嘴：“自然是交给刘将军处置了。” “这位将军，此次的计谋乃是在下的提议，这么算来苏易被抓也有在下的一份功劳，所以在下是不是也有处置苏易的权利呢？”章书墨说道。 姜膑皱起眉头：章书墨伶牙俐齿，自己肯定辩不过他，所以干脆就不跟他辩说。想到这儿姜膑指着张炎说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知道那人与你有些关系，所以那人交给你处置，苏易就由我们来处置！” 章书墨听完笑了起来：“将军这话就不对了，凭什么你们处置大将军，我们就只能处置一个校尉？不过我也知道将军你做不了主，所以我就不跟将军多费口舌了，请将军回去给彭茂带句话，就说明日巳时，咱们两军在阵前商量俘虏的处置事宜。如果你们不肯，那我们就只能攻城抢俘虏了！” 等姜膑离开，张炎第一时间向章书墨说道：“章公子，你一定要救出苏将军啊。苏将军落在刘野的手上必死无疑！” 章书墨点了点头：“你放心，彭茂现在还不敢杀苏易，否则西北就真的大乱了。不过就算彭茂把苏易交给我，我也不会放他回去的，我手下的人不能白白死掉，得有人负责！” 听到章书墨的话，张炎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章书墨看到后苦笑起来：没想到张炎如此忠义，看来想让他加入自己有些困难啊。想到这儿，章书墨忍不住问道：“不知张将军现在有何打算？” “现在？”张炎有些愣了：“我现在是公子的俘虏，还能有何打算？” 章书墨笑了笑：“你我之间哪有什么俘虏？将军若是想走大可自行离去！” 张炎想了想：“我还是暂时跟在公子身边，等确定苏将军的下落再做决定吧。” 另一边，逃跑的潘风一路上收拢了不少溃军，手上有了人马，潘风也动起了心思：自己丢下苏易临阵脱逃，此事若是传回许良，自己必受军法处置，所以这许良城自己是回不去了。而北路军跟自己有家仇，说什么也去不得，放眼西北，自己只能去投靠章书墨了！现在章书墨兵少将寡，自己若是能带人归顺他，说不定还能受到重用！ 想到这儿，潘风对手下的士兵说道：“兄弟们！咱们这次丢下苏易临阵脱逃，就算回到许良城也会受到军法处置，所以这许良城咱们回不去了！我听闻章书墨正在招兵买马，便想投靠于他，不知诸位兄弟意下如何？” 士兵们早已没了主意，于是纷纷响应：“我们愿跟随将军！” “好！既然如此，咱们这就在各个路口收拢人马，咱们前去投奔的人数越多，章书墨就越重视咱们！”潘风说完便安排人员开始收拢四下逃跑的溃军，他明白，带去的人越多，自己受到的重视程度就越高。 章书墨班师回营，命人清点了此次战斗的伤亡人数。这一战伤亡士兵三千多人，俘虏敌军八百余人，还缴获了百余匹战马。 听到这个伤亡人数，章书墨心疼不已。自己这边想拉起队伍比较困难，眼下还得把修武陟夺回来，恐怕又会损失不少人马。正思考着问题，庞渊匆匆来报：“公子，有一支人马朝我方营地来了，不知是何方人马。” 章书墨眼睛一眯，立刻命庞渊领兵出营。 不多时，潘风带着残军出现在章书墨的视野中，看着这群毫无斗志的人马，章书墨纳闷起来：“奇怪，他们怎会如此散漫，倒不像是来袭营的。” 这时，潘风朝着众人大喊起来：“前方可是章公子？末将潘风，带着军马前来投诚！” 章书墨一听，心中大喜，立即带着人马上前迎接。潘风来到章书墨的马前，赶紧下马抱拳：“末将潘风见过章公子，听闻公子乃当世英雄，特携军马前来投诚！” 章书墨赶紧扶起了潘风：“将军来投，实乃我军之幸！不知将军带来多少人马？” “回公子话，末将带了四千余人！” 第175章 走为上计 章书墨将潘风迎进大帐，然后让庞渊去安置潘风带来的人。对于潘风领兵来降，章书墨喜于言表：“潘将军到来，章某甚是欣喜，今日未做准备，明日我将设宴款待将军！” “章公子厚爱，潘某受宠若惊，日后定当为公子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两人寒暄一番后，章书墨让人带潘风下去休息，不多时张炎便找了过来。 “章公子，末将听说潘风带人向公子投诚了？” 见章书墨点了点头，张炎却继续说道：“章公子，潘风此人万万不可重用！今日他临阵脱逃，丢下苏将军独自偷生，如此贪生怕死之人，日后定会坏了公子大事！” 章书墨笑了笑：“多谢张将军提醒，此事我自有分寸！” 送走了张炎，章书墨赶忙去找庞渊以确定降兵是否安置妥当，比起潘风，章书墨更在意的是这四千多降兵。修武陟失守和今天的战斗让章书墨一方损失不少兵马，章书墨正愁没有足够的兵马去收复修武陟，这四千人便及时来到。而且这四千人马并非新兵，可以提供一定即战力，着实解了章书墨的燃眉之急。 清化城内，姜膑把章书墨的话原封不动的讲给彭茂听，彭茂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章书墨果然野心不小！老朽之前是真不知他有如此本事，否则跟着他起事，焉能不成大事？” 姜膑一脸不解：“军师此话是何意？” 彭茂反问道：“你可知章书墨索要苏易欲意何为啊？” 姜膑想了想说道：“他担心咱们杀了苏易，从此西路军就再也无法制约我北路军，他也就无法在西北发展了。” 彭茂笑着摇了摇头：“我想他真正的用意是控制苏易，从而控制西路军！苏易在他手里，西路军就会对他言听计从，到时他也就有实力跟咱北路军抗衡了。” “这么说来，苏易说什么也不能交给章书墨。可章书墨说过，不给他苏易就会攻城，不如我现在就把苏易杀了，这样章书墨的计谋就无法得逞了！”姜膑想了想说。 彭茂摇了摇头：“不可！杀了苏易就会坚定西路军攻打咱们的决心，如今北边战事吃紧，咱们已无兵力应战，只有留下苏易才有周旋的余地。至于章书墨那边就不用担心了，章书墨若是想攻城，就不会来阻止苏易攻城了。章书墨识大局，我料定他不会现在攻城。不过咱们还是得给他些好处，毕竟是他出的计谋，多少得给他点面子。” 第二日一早，章书墨便召集了营中骨干，让大家做好准备去跟彭茂谈判。 潘风见到张炎大吃一惊，忍不住问道：“张将军，难道你真是章公子的内应？” 张炎赶紧否认，并说明了自己是被俘虏来的，只是跟章书墨的关系不错才没有被限制自由。 潘风对此话却持怀疑态度，他认为章书墨就是再重感情，也不会给一个敌将如此大的自由。但潘风却没追问，他明白自己初来乍到，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到了巳时，章书墨带着人马来请清化城前摆开了阵势。彭茂和姜膑也带着人与之会面。 “章公子，咱们上次见面好像也是在这清化城前，公子好像还杀了老朽的家人，老朽记得没错吧？”彭茂阴阳怪气的说道。 章书墨却笑了起来：“看来彭先生挺记仇啊，不过彭先生发兵攻打清化城，差点害死在下的娘子，在下可也不曾忘记。” 彭茂也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你我还有什么好谈的，不如公子直接攻城，咱们凭本事说话吧！” “哼哼！”章书墨忽然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客气了！所有人上马，准备冲锋！” 士兵们一听，立刻摆出冲锋的姿态。姜膑见状，赶紧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谁知彭茂却哈哈大笑起来：“你不会攻城的，否则你就不会阻止苏易攻城了！你我都知道苏易的作用，所以你觉得我会把苏易交给你吗？不过老朽倒是愿意交出其他人质，不知公子是否满意。”说完，彭茂拍了拍手。 这时，北路军士兵押着陈琳、秦盛一众人马走了出来。姜膑昨日烧毁西路军粮草时顺路截营，俘虏了不少西路军的人马。 章书墨皱了皱眉，心中犹豫起来，这时彭茂赶紧补充道：“章公子放心，老朽留下苏易也不敢轻易杀他。但老朽若是留下这些人，说不定心情不好时便会杀一两个来出出气！” 陈琳这时苦笑起来：“没想到咱们将军府的四个议曹再次聚首却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章公子不用在意我们，救下苏将军要紧。苏将军若是落入贼人之手，这西北恐怕就要改姓了！” 章书墨心中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攻城的，刚才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彭茂，只是他老奸巨猾，根本不吃这一套。眼下恐怕只能退而求其次，救下陈琳他们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说道：“陈先生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西北落入贼人之手！而且两位先生同样重要，在下又怎能见死不救？” 说到这儿，章书墨又对彭茂说道：“在下答应彭先生的要求，不过这次在下为了帮彭先生守城，结果丢了修武陟，还请彭先生借给在下几百斛米粮，让在下夺回修武陟！” 对于章书墨的这些要求彭茂早就料想到了，既然他肯让步，自己当然不会在乎这些米粮。于是彭茂命人放了陈琳、秦盛等俘虏，并送给章书墨五百斛小麦作为谢礼，章书墨这才领兵退去。 回到营地，被救出来的一众人谢过章书墨便自行离去。张炎最终也决定先回许良城，所以跟着陈琳一行人一起走了。章书墨则命人立刻拔寨启程，向修武陟和许良城之间的一个村庄进发！ 此时苏易战败的消息已经传到许良和修武陟，卢坎收到消息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苏易带着一万多人马都输给了章书墨，那自己区区五千人马又如何能抵挡住章书墨的攻击？而且自己杀了不少章书墨的手下，到时章书墨绝不会手软，看来自己走为上计！ 第176章 弥补过错 卢坎打定主意要走，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命人在修武陟城中搜刮起钱财。抢完钱财，卢坎立刻带着人往许良城逃去。 何琪见状立即觉得不妙，打听之下才知道苏易战败，卢坎担心章书墨找上门来，这才要搜刮钱财逃跑。得知消息后的何琪心中大急，自己是卢坎的帮凶，章书墨若是打回来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可何琪的家业全在修武陟，他不舍丢弃家业，所以没办法向卢坎那样逃走。情急之下何琪把何家的全部家兵召集起来守城，并贴出告示召集乡勇守城，只要愿意守城的人立刻赏银十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城中不少人刚被卢坎洗劫一空，便来何琪这里领钱守城。不出半日，何琪居然就拉起了一支上千人的队伍。可何琪一直等到天黑也没等来章书墨的攻击，这让何琪长长的松了口气。 此时章书墨带着部队来到了一个叫北睢的小村子，这里是修武陟通往许良的必经之路。由于天色已经大黑，章书墨直接命人在路口旁安营扎寨，挡住了去路。 众人扎好营寨，不出一个时辰便有斥候来报，前方发现一支西路军人马，距离营寨已不足二十里路。 潘风一听忍不住问道：“公子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卢坎要跑？如果咱们若是直接扑往修武陟，恐怕就让卢坎逃了。” 章书墨握了握拳头：“我这也是以防万一，没想到卢坎真的要跑。杀了我的人还想逃，哪有这等好事！” 潘风听完立刻抱拳请命：“公子，末将愿带五千兵马取卢坎首级，以示忠心！” 章书墨点了点头：“好！潘将军，我给你五千兵马，咱们在营地中以逸待劳，等卢坎过来杀他个片甲不留！” 说完，章书墨又展开地图指着距离营寨约十里处的一片树林说道：“庞渊，我命你带着剩下的五千兵马即刻出发，藏入这片树林里。见到卢坎军队，一定要放他们过来，等他们返回时你们再乘势杀出，断其后路！” “末将领命！”庞、潘两人齐声说道，然后便各自行动起来。 远处的官道上，卢坎带着手下押着搜刮来的钱财正在赶路。卢坎看了看地图，对士兵们喊道：“快！加快速度，到了前面北睢村咱们再休息。” 士兵们想着快些休息，自觉加快行军速度，不多时众人已到了离北睢村不到五里的地方。 这时，卢坎忽然发现远处亮着点点火光，于是立刻警觉起来：“来人，快去探探前方的情况。” 片刻之后，探子匆匆跑了回来：“将军，前面路口有座营寨，看旗帜不是咱们的人。而且对方人马在营前列队严阵以待，似乎是在等着咱们过去！” 卢坎听完心中一惊：难道是章书墨带人来截自己了？一定是这样了，这里是修武陟去许良的必经之路，除了他谁又会来这里拦截自己，这个章书墨果然不简单！ 想到这儿卢坎立即向队伍喊道：“所有人速速撤退，别被敌军发现！” 说完，队伍调转方向沿路返回。由于是撤退，卢坎并未在意阵型，只是要求士兵们快速离开，以免被章书墨发现。可就在众人退到一处小树林旁时，寂静的夜里忽然传来了破空的声音，刹那间箭雨袭来！ “快跑，有埋伏！”卢坎朝着队伍大喊起来。 西路军原本散乱的队形，在箭雨的袭击下更加混乱。庞渊带着人马趁势杀出，堵住了卢坎的去路。 卢坎一见庞渊立刻明白了，自己这时钻进了章书墨的圈套里了！估计片刻之后，章书墨就会带人赶来，自己一方就得腹背受敌了！ 想到这儿卢坎也发了狠，举起武器朝士兵们喊道：“快！冲出去，否则咱们只有死路一条！” 西路军的士兵也明白眼下的情景，性命攸关的时刻众人迸发了巨大斗志看，朝着庞渊部队发起了冲锋！ 庞渊冷笑起来，他现在手下骑兵已经补充到三百多人，步兵跟骑兵对着冲锋，简直是找死！于是庞渊手中的眉尖刀一举：“冲！” 三百多骑兵跟着庞渊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步兵紧随其后。两军接触的一瞬间，便听到了西路军士兵的惨叫声。由于官道并不宽敞，西路军众人全在庞渊的冲锋范围内。于是庞渊带着骑兵在前面冲锋，步兵在后面补刀，西路军一触即溃，赶紧向后逃跑。 可西路军还没逃出多远，潘风也带着人马杀了过来，将卢坎等人围在了中间。 卢坎一见潘风归降章书墨，本能的就要去骂，可一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立刻反应过来，把武器往地上一扔，大声喊到:“我投降！我投降！” 西路军士兵见状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求饶。 不多时，章书墨骑着马缓缓来到众人面前。由于庞渊和潘风跟在他的身后，卢坎一眼便猜出了他的身份，赶紧说到:“降将卢坎见过章公子！” 章书墨看了看卢坎，又看了看西路军押运的一车车钱财忍不住说到:“看来卢将军在修武陟收获不小啊，我听潘将军说苏易还封你个荡寇将军的封号？” 卢坎一听紧张起来，自己为苏易立下的功，可都是跟章书墨结下的仇，章书墨这么说明显是要跟自己秋后算账啊！ 想到这儿，卢坎赶紧解释到:“章公子，在下之前受苏易指示做了许多得罪公子的事，实属无心之举。末将愿在公子鞍前马后效劳，以弥补之前的过错！” “弥补？很好，既然卢将军有这个觉悟，就用你的命来祭奠我军将士的亡魂吧！” 章书墨说完狠狠的瞪向卢坎，卢坎心中咯噔一下，感受到了章书墨身上满满的杀意。于是卢坎忽然暴起，想挟持章书墨以求自保。 庞渊和潘风哪会给他机会，潘风一把挡在章书墨身前，庞渊一脚踹翻了卢坎，拔出佩刀一刀斩下卢坎的头颅，血花四溅。 章书墨冷冷的看了眼卢坎的尸体，然后对西路军众人说道：“现在，我也给你们一次弥补过错的机会！要么自刎去追随你们将军，要么归顺于我将功补过！” 西路军士兵听到章书墨的话如同大赦，争先恐后的说道：“我等愿誓死效忠公子！” 第177章 杀鸡儆猴 当天夜里，章书墨命庞渊把归降的士兵分散到不同的队伍中。虽然交战时不少西路军的士兵或是被杀或是逃跑，但这次归降的人数仍有两千多人，章书墨的队伍一下子达到了一万三千余人。 不但人马增加，卢坎搜刮的钱财也均被章书墨缴获。章书墨原本打算等回到修武陟后把这些钱财还给百姓，但被庞渊和潘风极力劝阻。最终章书墨决定把这笔钱换成马匹，之前见到黑铁骑时章书墨就羡慕不已，所以章书墨决定打造出一支自己的“黑铁骑”。 第二日，章书墨带着兵马来到修武陟，何琪紧闭大门，在城墙上观望。章书墨便向其喊话：“我是章书墨，卢坎已死尔等不用惊慌，速速打开城门！” 何琪听完章书墨的话心中泛起嘀咕，于是问道：“公子不是来攻城的？” 章书墨听完也是一脸诧异：“西路军已被打败，何来攻城一说？” 这时何琪才明白，原来章书墨并不知道他暗中勾结卢坎的事，如此一来就好办多了。于是何琪赶紧命人打开城门，把章书墨的大军迎进了城。 章书墨一众骨干随何琪来到县衙，见县衙内仍有人办公，章书墨便问道：“现在是何人在主持修武陟的政事？” 何琪赶紧回话：“是在下。” 章书墨看何琪眼熟，却想不起他是谁，于是问道：“你又是何人？” “在下何琪，是何韬的叔父。卢坎攻城时杀了家侄，便由在下顶替了家侄的位置。” 章书墨一听立刻警觉起来，起初卢坎攻破修武陟时自己便认为何家人反水，可后来听说何韬何略双双被杀，才没再多想。可眼前的何琪着实十分可疑！卢坎既然杀了何韬，为何还让何家人接替县令的位置？而且何琪刚才在城墙上说的话也十分可疑，看来自己得好好调查一番。 “何大人辛苦了，既然你是何韬的叔父，那县令的位置暂时还由你来接替吧。”章书墨故意说道。 何琪一听喜笑颜开：“不辛苦，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嗯，何大人不辞劳苦真是百姓之福。我听闻卢坎占领城池后大肆搜刮城中百姓的钱财，百姓没了钱财还怎么过活？何大人家乃是城中名门世族，何不开仓放粮，帮百姓度过难关呢？” 章书墨说完，何琪的脸立马黑了起来。他思考片刻后说道：“下官正有此意，只是下官家中也遭到洗劫，实在拿不出多少粮食了。不过下官仍愿意将家中不多的存粮拿出来接济百姓。” “不知何大人能出多少粮食？” 何琪思虑再三，咬了咬牙说道：“下官愿出十五石粮食！” 章书墨听完没再说话，而是扫视起何家其他人。 这些人大都跟何琪一条心，所以才会被安排在县衙内任职。但也有例外的。 何琪的堂哥何礼虽然在卢坎攻城后选择站在何琪这一边，但他更多是为了自保。实际上何礼对于何琪侵占何韬的田产十分眼红，而且何礼的二儿子何玮娶了牛政的女儿为妻，牛政现在又在章书墨手下效力，何礼多少跟章书墨也算有些关系，于是何礼就动起了歪心思。 “启禀大人，在下家中并未受到洗劫，可以替百姓略尽绵薄之力！”何礼站出来说道。 何琪回头一看，立刻呵斥道：“何礼，你这是何意？” 章书墨却饶有兴致的来到何礼身边：“这位大人，为何你家没有遭受洗劫呢？” 何礼微微一笑：“这还得感谢何琪大人的庇护，何大人此前在卢坎攻城时立下大功，卢坎便放了我们何家一码。” “你放屁！何礼，你疯了吗？为何要诬陷我！”何琪眼睛死死的盯着何礼，破口大骂起来，如果不是章书墨在场，恐怕何琪早就把何礼何礼生吞活剥了！ 章书墨嘴角一扬，看向何琪：“何大人，这话你作何解释？” 何琪赶紧跪到地上：“大人冤枉啊，此人是家中支族，早已对我们宗族心存嫉妒，所以他才会在此信口胡诌血口喷人！大人莫信他的话啊！” 章书墨不紧不慢的回到椅子上，看着何家人慢慢说道：“卢坎只有五千兵马，而修武陟城中有三千，加上城防之利，这修武陟守个三五日不成问题，结果卢坎到达修武陟的当夜就攻入城内，这要是没有内应才奇了怪了！何大人，你说我该信谁的话呢？” 何琪听完，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滴了下来，他眼见事情败露，整个人趴到了地上：“公子，我只想对付何韬，没有半点其他意思啊，我、我愿意将何家的家产献给公子，只要公子饶我一命！” 章书墨猛的站了起来，指着何琪吼道：“晚啦！饶你一命？谁饶那些死去的士兵一命？连亲人都不肯放过，你这样的活着只会是祸害！来人，将何琪拉到街上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何琪一听，立刻哭骂起来，可士兵却毫不留情的将他拉了出去。何家其他人噤若寒蝉，章书墨扫视一周继续说道：“何家人全是何琪的帮凶，统统没收家产发往大茶堡种地！” 何家有些人承受不住打击直接瘫到了地上。何礼一听赶紧叫到：“公子，我......” 章书墨打断了何礼，来到他身边：“你虽然揭发了何琪，但之前也做了帮凶，功过不能相抵。我不会没收你的财产，但你也得发配大茶堡！” “公子，在下跟牛政大人是亲家，所以......”何礼赶紧提醒道。 章书墨这才想起牛政的女儿嫁到了修武陟，于是笑呵呵的说道：“那你就更该去大茶堡了，去帮牛大人分忧，说不定还能混个一官半职呢！” 打发了何家人，庞渊忍不住问道：“公子是否对何家人太过苛刻，这样一来岂不是把他们全家都得罪了？” 章书墨叹了口气：“何家是修武陟大族，我今日若只杀何琪，日后还会蹦出来第二个何琪，只有把何家在修武陟的势力连根拔起，才能防止类似的事情重复发生！” 说完章书墨想起了父亲的话，“面对恶人，只有比他更恶，他才会忌惮你的威”，除掉了何家，其他人应该就老实了！ 第178章 西北大乱 两日后，何家人已被发配至大茶堡，而何家的财产却才刚刚清算结束，章书墨不禁感叹，这何家果然是修武陟的巨富啊！除了钱财，何家的田产房屋更是数不胜数，现在这些田产落到了章书墨的手中，章书墨再也不用为粮食的问题担忧了。 解决了何家的事情，章书墨心中对修武陟今后的发现也做起了规划。 许良郡四城之中，修武陟地界最大，章书墨决定把修武陟一分为二！他把现在的修武陟从中间分开，修武陟负责管辖北边区域，而大茶堡则管辖南边的区域。 于是章书墨调拨出一部分钱财由庞渊押运至大茶堡，用于大茶堡的建设。这样一来，地处东南的大茶堡就成了章书墨的后方基地。 除了地界，章书墨把现有的人员和军队也进行了划分。章书墨命牛政为大茶堡县令，带着现有主要官员建设大茶堡。尚磊为大茶堡县尉，带着三千士兵，守护大茶堡。 修武陟这边，县令一职暂时空缺。牛文和牛慈被章书墨招来修武陟，分别担任主薄和少府，暂理城中政事和财务。娄载英也被招来修武陟担任县尉，章书墨同样给她三千士兵，负责守护修武陟。 同时章书墨还在城中招贤纳士，网络人才来治理修武陟。由于章书墨用人只重能力不看出身，许多有识之士前来投靠，其中就有章书墨的老熟人，山阳书院的先生蔡志！对于蔡志的能力，章书墨十分清楚，于是修武陟县令一职就由蔡志来担任。 除此之外，章书墨将手下军队命名为武修军，除了分出去守护两城的六千士兵，武修军仍有一万五千人马。章书墨自己担任大将军统领三军，潘风为扬威将军给本部军马两千人，庞渊为折冲将军统领骑兵。 然后章书墨又把朱庆、朱漫父子和王途一家招来修武陟，命牛慈将城中绝大部分钱财交给朱家父子，让他们负责买马和铁矿石；让王途带着城中铁匠负责给战马打造铁衣，从而打造出一支属于自己的重装铁骑。 朱庆原本就是商人，对于买卖一事自然是轻车熟路。怀国本就产铁矿，所以买铁并不算难事。可买马就没那么容易了。产马的国家只有武国、景国和燕国。现在景国与怀国交战，修武陟又跟武国之间隔着许良，所以这两国只能排除，就只剩下去燕国买马的一条路。 由于朱庆从没做过买卖马匹的生意，慎重起见，他决定亲自去燕国实地考察一番。为了不耽误时间，买铁的事在朱庆将路线摸熟之后就交给了朱漫。这样一来，朱漫购买铁矿石不耽误王途等人打造铁衣，等朱庆买回马来，便可直接使用。 章书墨对朱庆的做法十分满意，不但派人护卫他的安全，还直接封他为市掾，将集市管理也都交给了朱庆。 就在章书墨这边一切都步入整过之时，远在怀国都城沁阳城的章禄却已是焦头烂额。 现如今其他六国均知道章禄篡位的事情，除了地处西南的夜国和东南沿海的越国不与怀国接壤，其他四国均蠢蠢欲动。 “启禀陛下，北边景国发兵十五万已与西北刘野部队鏖战十多天；南边郑国也准备发兵攻打司马霄，昨日司马霄送来义和的信件，让陛下念在同根的情分上暂时于其义和。另外燕国和武国虽然还没行动，但根据属下的探子回报，两国朝堂之上也开始讨论攻打我国的事宜！” 堂下，御史大夫薛良将各国的动向一一报给章禄。章禄听完气的拍了拍桌子：“这些国家平日自诩大国风范，现在见我国危难，全都蜂拥而至，尤其是景国，他日我定当带兵北上，踏平景国！” “陛下，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稳住武国和燕国，只要他们不出兵咱们还有周旋的余地！”薛良说道。 章禄当了多年丞相，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想了片刻说道：“武国一向与我国交好，很大原因是武国丞相李宏祖籍乃是我国内都郡。我现在就修书一封，你派人给李宏送去，让他在武国陛下面前多说好话，如果武国愿意交好，我愿向武国纳贡三年！” 说到这儿章禄顿了顿：“至于燕国，其他几国均说他们是东北蛮族之后，不愿承认他们是中原正统的身份。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宣扬他们乃是正统之后，主动跟其交好，再送上些珍宝于其就和，希望他们能放咱们一马。” 薛良领命，按照章禄的吩咐前去行事。章禄却站在大殿门口看向西北，如今最让他担心的便是西北之地。刘野造反，苏翰被杀的事情章禄是知道的。如果苏翰还在，那整个西北便会拧成一股绳，即便景国派来十五万大军，也不一定能打下西北。 可现在西北已乱成一团，前些日子还听说章书墨与苏家决裂，西北已成三足鼎立之势，恐怕单以刘野的力量是无法抵挡景国的进攻，自己要不要放弃南边先平定西北呢？毕竟书墨还在西北！ 就在章禄担心西北的时候，刘野与景国的战事已经愈演愈烈。虽然刘野凭借地势之利连退景国兵马，可长期的鏖战已让刘野不堪重负，粮草虽然富裕，但兵士却严重不足。没有新鲜血液的补充，刘野的北路军长期处于疲劳作战的状态，战力大打折扣！ 而景国则利用人多的优势，将部队分成三批，连续不断的对叠岭关发起进攻，不给北路军休息的机会。就这样，在连续高强度作战十多天后，北路军再也守不住了，景国军队大破叠岭关，趁势夺取下期城，直逼清化城而去！ 韩佳北路军的残兵败逃至清化城后，彭茂才得知前线的战况。刘野在叠岭关战死，近五万北路军死伤三万余人，只有韩佳带着一支万人部队从前些撤下休息，才逃过一劫。 彭茂听完这些消息差点昏厥过去，没了叠岭关的地势之利，景国的铁骑踏平西北简直轻而易举，这西北看来是要变天了！ 第179章 逃跑 彭茂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本能的想要带人逃跑。但此刻刘野已死，自己又得罪了苏家和章书墨，整个西北已无自己的容身之处。也许只有战死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想到这儿，彭茂立刻对韩佳、姜膑说道：“既然景国军队来了，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你们立刻带着手下去挖陷马坑，越多越好，最好让他们不敢使用骑兵！另外准备火油、石块，景国的重装骑兵厉害，马身上披着铁甲，普通弓箭作用不大。” 姜膑领命正要离开，却见韩佳并未行动。韩佳忍不住说道：“军师，景国那可是十多万军队啊，咱们一万多人拿什么守城？他们就是围而不打，咱们也会被活活耗死啊！” 彭茂看了韩佳一眼：“韩将军，咱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韩佳想了片刻说道：“军师，我听说苏易被你抓获，现在就在城中。咱们何不押着苏易去许良求和？现在景国来犯，西路军应该会放弃前嫌跟咱们合作，否则他们也会被景国所灭啊！” 彭茂犹豫起来：“咱们受到景国攻击时，西路军还发兵攻打咱们，你觉得他们会放弃前嫌吗？咱们几乎杀光了苏家满门啊！” “那咱们何不去章书墨那里，军师不是说章书墨识大体，他应该会接受咱们。”姜膑说道。 彭茂苦笑起来：“章书墨虽然识大体，可他实力太弱，恐怕也不是景国军队的对手。” 韩佳立刻跳了起来：“那也比在这里送死强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若都死在这里，谁还能替刘将军报仇？” 彭茂听完陷入了沉默，过了半天才说道：“老朽已是古稀之年，不想再折腾了。我既归顺了刘野，这便是我的命！所以老朽会留下来守城，不过老朽不会拦着两位将军。传我命令，打开城南大门，告知百姓景国大军马上就到，想逃的都逃命去吧！” 韩佳眯了眯眼睛：“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膑想了想却坚定的站到了彭茂身边。彭茂斜眼看了看他：“你怎么不走？” “家父既然已经在前线战死，我自然要替家父报仇，逃来逃去终究是一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战一场！”姜膑说完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彭茂却摇了摇头：“你走吧！这样战死毫无意义，带着人马去投奔章书墨吧，那小子诡计多端，说不定能给景国制造些麻烦。” “可我若也逃了，那军师手下无兵无将如何守城？” “这就无需你管了，带上兵马粮草快逃吧！” 姜膑犹豫半天，最终单膝跪地：“军师保重！”说完也带人离开。 此时清化城街道上一片混乱，彭茂带着家兵匆匆穿过街道，来到打牢。牢中的守卫已经四散逃离，只留下犯人在牢里大呼小叫。 彭茂一路老道关押苏易的牢房，苏易一见彭茂赶紧问道：“是不是我苏家的大军杀过来了？你若是识相就乖乖放了，到时我还能饶你不死！” 彭茂摇了摇头：“是景国军队打来了，十多万人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刘野已经战死了，日后这西北就是景国的天下了。”说到这儿彭茂命手下打开了牢房：“二公子自行离开吧，希望二公子的命比刘野好，能够击退景国，一统西北！” 说完，彭茂让开了路。苏易看了一眼，赶紧冲了过去，跌跌撞撞的朝外边跑去。 彭茂正要离开，对面牢房传来了呼喊声：“彭大人，彭大人救我！” 于是彭茂转身看去，原来是说话的人是牛恒。上次彭茂利用牛恒做内应，攻入了清化城。后来因为牛家人均归顺了章书墨，彭茂担心牛恒会再次叛变，就把他关进了牢里，之后就把他给忘了。 彭茂犹豫了一下，还是命人打开了牢门，反正自己要死了，这些人是生是死都好自为之吧。 放完了犯人，彭茂来到街道。此时城外已经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光从声音判断，至少也有几万人。家兵带着彭茂想往南门逃去，彭茂却让他们自行离开，自己拄着拐杖朝北门走去。 顷刻间，景国铁骑攻破了北门长驱直入，不到半个时辰，清化城便被景国军队全部控制。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的驶入城内。马车雍容华贵，驾四马，这是诸侯王才有的车撵。此时车上却只坐了一个肤白貌美的少女，一个中年男子骑着马走在马车的一旁。来人正是景国平南王姬文和他的妃子杨雪！ 姬文得意的朝杨雪说道：“爱妃看到了吧，本王说过一定能让爱妃回家，现在本王实现承诺了吧！” 杨雪此刻心中五味杂陈，按理说打回清化城自己应该高兴才是，可清化城却早已物是人非，章书墨也不知去向，生死未卜，这让自己如何高兴的起来？ “爱妃，你怎么不说话？”姬文再次问道。 杨雪想了想问道：“王爷可曾抓住我的仇人章书墨？” 姬文一听立刻招来攻城的将军问道：“马化，你攻破城池之后可曾见过一个叫章书墨的人？” 马化赶紧回到：“并未见过此人，不过末将破城之时遇到一个老头，末将见他穿着不凡便先扣了起来，想来这老头在城中也有一定地位，王爷若是想问什么人，末将可以把他带来。” 姬文点了点头：“好，把那老头带来见我。” 不多时，彭茂被人带到了姬文和杨雪面前，姬文直接问道：“老头，这城中可有一个叫章书墨的人？” 彭茂看了看姬文的穿着打扮，然后笑着说道：“没人跟你说过，向别人问问题的时候要有礼貌吗？上次跟我说话的景国人叫周罡，他可比你有礼貌多了！” 姬文一听便知眼前这老头不简单，可还没等他说话，杨雪就先问道：“老先生，您可知章书墨的下落？”杨雪自然也能看出彭茂不凡，心中便燃起了希望，也许这老人真的知道章书墨的下落呢？ 彭茂不知景国人为何也会对章书墨感兴趣，还以为是景国探子打听到了西北的消息，觉得章书墨是个难缠的对手所以想先铲除章书墨。于是彭茂为了保护章书墨对两人说道：“你们来晚了，这清化城原本是章书墨的地方，北路军攻破城池之时，章书墨已经被杀了！” 第180章 我对你们有用 “什么！”杨雪听到彭茂的话脱口而出，她身体随之一晃，整个人靠在了靠背上。 姬文一看紧张的问道：“爱妃，你没事吧？” 杨雪这才觉得自己失态了，于是又端坐起来，对姬文说道：“刚才听闻仇家已死，心中略微有些激动，失态了。” 姬文摸了摸杨雪的手：“不碍得，不碍得。爱妃大仇得报，有些激动也是在所难免的。”说到这儿姬文看向彭茂：“老头，念在你杀死章书墨有功，这次本王就饶你一命，赶紧滚吧！” “且慢！”杨雪直接拦住了姬文，然后继续说道：“大王留此人性命有何用？怀国人逼死了我父亲，我对整个怀国都恨之入骨，还请大王杀了这群怀国人，替臣妾报仇！” 说完，杨雪死死盯向彭茂。彭茂却没有丝毫惧意，他看到杨雪的表现，便猜出杨雪跟章书墨之间肯定有什么事情，不过自己也没必要知道了。 想到这儿，彭茂哈哈大笑起来：“老朽留下来就做了必死的决心，几十年来，景国都不曾打下我怀国，这次依然如此！你们所有来我怀国的人，都得死！哈哈哈！” 姬文冷哼一声，一剑刺入了彭茂的胸膛：“还是爱妃说的对，这种人留他们何用！来人，传我命令，屠城！替爱妃报仇！” 说完，姬文又摸了摸杨雪的手背，杨雪坐在马车上面无表情却心如刀绞！ 马化听到姬文的命令，拔出腰间的佩刀对手下喊道：“城中所有活物，一个不留！” 刹那间，清化城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周罡由于年迈行动不便，所以他赶路的速度很慢，等他到达清化城时，士兵们已经开始屠城。看到眼前的景象，周罡气的哆哆嗦嗦的从马车上站了起来，朝不远处的一个士兵吼道：“谁，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士兵见到周罡赶紧行礼：“启禀国师，是王爷下的命令！” 周罡气的跺了跺脚：“都给我住手！住手！”说完，气哄哄的找姬文去了。 清化城城南的小巷之中，一个青年男子被两个景国士兵堵住，男子见状赶紧跪地求饶：“求求你们别杀我，我、我是镇西大将军苏易，我对你们有用，求你们别杀我！” 听到苏易的话，景国士兵停下了脚步，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见此法管用，也赶紧向自己身边的士兵求饶：“诸位好汉别杀我，我是许良城的主薄牛恒，家父牛政现在也是县令，留着我肯定对你们有用！” 景国士兵还在犹豫要不要相信这两个穿着囚服的家伙，这时又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国师有令，停止屠城！” 士兵一听，也不在考虑，而是说道：“将这两人带回去，听从国师发落。” 清化城的县衙之中，姬文正和杨雪一起享用美食，周罡气冲冲的走了进来：“王爷，是你下令屠的城？” 看到周罡生气的样子姬文忽然有些害怕，要知道连大王姬辛都对周罡有些忌惮，何况自己这个王爷。于是姬文赶紧笑着说道：“本王也是一时气糊涂了，一个老头当着我的面诅咒我国，所以我才下此命令。” 周罡甩了甩袖子：“王爷，咱们此次是来开疆拓土的，不是烧杀抢掠的！如果咱们屠城的消息让其他城池知道，那城中的百姓早就逃光了，咱们要一座空城有何用？” 姬文赶紧赔上笑脸：“知道了，知道了，本王以后不会如此鲁莽了。” 正说话间，马化前来禀告：“启禀王爷、国师，刚才士兵在街上抓了两个囚徒，一个自称是镇西将军，另一个说自己是许良城的主薄，还请两位大人发落。” 周罡一听镇西将军的名头立刻皱起眉来：“一个囚徒竟敢冒出镇西将军？把他们带上来，让老夫询问一番！” 不一会儿，苏易和牛恒都被带到了县衙。见到两人，周罡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也不打听一下，那镇西将军苏翰已经年近七十，你们两个如此年轻竟敢冒出他，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牛恒一听赶紧伏到地上说道：“回大人的话，在下是许良城的主薄牛恒，并没有冒出苏将军。” 苏易见状也赶紧解释道：“大人听我解释，苏翰是家父，我是苏翰儿子苏易。家父已被刘野所杀，所以我才顶替了家父的位置，成了镇西将军。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点假冒，天打雷劈。” 周罡听完惊讶的张了张嘴，怀国在短短的时间内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自己居然还毫不知情，看来日后有必要加强对中书院的管理了。 想到这儿，周罡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你们又怎么会成为阶下囚？” “回大人的话，在下领兵攻打反贼刘野，不想中了他们的奸计所以才会被擒入狱。”苏易说道。 牛恒也赶紧解释道：“在下是因为家父当上了章书墨手下的县令，由于章书墨跟刘野是敌对关系，所以他们担心小人叛变才将小人抓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杨雪一听到章书墨的名字立刻坐直了身体，看向牛恒：“章书墨不是在北路军攻打清化城的时候被杀了吗？刘野怎么还会怕你跟他私通？” 牛恒现在就指望牛政的身份可以救自己一命，自然得把章书墨说的厉害些，怎么能死掉？于是赶紧说道：“小姐听谁说的？这章书墨厉害着呢，北路军前脚打下清化城，章书墨就占领了许良城，这北路军完全不是章书墨的对手，章书墨又怎么会死于北路军之手？” 姬文一听猛的拍了下桌子：“他能有多厉害？还能比我景国军队厉害？没想到刚才那老头居然敢骗我，爱妃放心，不管这章书墨逃到哪去，本王都会杀了他替爱妃报仇！” 得知章书墨没死，杨雪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丝丝兴奋，可很快又失落起来。 周罡听到这么多人讨论章书墨这个名字，心中也好奇起来，于是向两人问道：“这个章书墨是怎么回事，你们谁能跟我讲清楚？” 第181章 联合 苏易和牛恒争先恐后的把章书墨的事情说了出来，想要讨好周罡。周罡听完也啧啧称奇：“一个不及弱冠之年的小子居然能接连让西北军吃瘪，这么说来这个章书墨也算是个人才，老朽倒是想很想见一见他！” 牛恒一听赶紧说道：“家父就在章书墨手下做县令，如果大人想见章书墨，小人愿意引线搭桥。” “不用了！”周罡藐视牛恒：“章书墨也许真的有些本事，可跟我景国大军比起来还不值一提。用不了两天，我景国大军便会横扫西北，我还怕见不到章书墨吗？” 牛恒一听心里发虚，人家连章书墨都不放在眼里，自己又算个什么东西？看来想要活命不能只靠别人。想到这儿牛恒又说道：“景国大军所向披靡，小人自幼生活在西北，愿当大军的向导，鞍前马后为景国大军效力！” 周罡微微一笑：“我景国大军不需要向导，不过看在你如此虔诚的份儿上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看看我景国大军的神威！” 苏易一看牛恒已经逃过一死赶紧说道：“大人，在下也愿意当景国的向导，看一看大军的神威！”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哄笑起来，姬文笑着说道：“没想到怀国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何愁我大军不胜？” 周罡也微笑着说道：“向导要一个就够了，你最好再想想你还能做什么？” 苏易想都不想的说道：“我是镇西将军，整个西北军都得听我的。您留下我，我可以让许良、孟州两城的人直接投降，还可以让西路军三万大军也投降，到时候您不费一兵一卒便能一统西北！” 周罡满意的点了点头：“听起来很不错，好，我就给你个机会，如果到时他们不投降，你可是会死的很惨！” 苏易一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对于人们会不会为了他而投降，他心中并没有底气。于是他战战兢兢的安慰自己道：“没关系，娘亲还在许良城，她一定不会让自己死的！” 周罡没再搭理二人，而是对手下说道：“传我命令，所有人原地修整两日，然后进攻许良城！” 修武陟城中，章书墨正在跟蔡志研究赋税的问题，这时陆离匆匆赶了进来：“公子不好了，刚刚斥候来报，说一支上万人的军队正向咱们逼近，从旗帜上看应该是北路军！” “北路军？”章书墨一听立刻皱起眉头：“他们不在叠岭抵挡景国军队，跑来咱们这儿干嘛？除非......”说到这儿章书墨立刻跳了起来：“不好！肯定是叠岭关失守了，北路军是败逃过来的！快，随我去看看！” 说完，章书墨带着一众人出了城。 没走多远，章书墨一行人遇见了一人一马，来者正是姜膑！姜膑离开清化城后追上了韩佳，然后两人一起来修武陟投靠章书墨。为了不让章书墨误会，两人带着大部队在城外五十里的地方扎营，然后由姜膑一人来向章书墨说清情况。 “章公子又见面了！”姜膑朝章书墨拱了拱手。 章书墨却不客气的问道：“景国人打来了？清化城失守了？” 姜膑惭愧的点了点头：“景国攻破叠岭关，刘野战死。彭茂为了保存实力，让我等前来投靠公子。”对于弃城而逃的行为姜膑一直心存愧疚。 章书墨一听脑袋里响起嗡的一声，这下西北的局势就不好掌控了，必须得让爹爹知道这个消息。 想到这儿，章书墨又向姜膑问道：“景国有多少人马？你们还剩多少人马？” 姜膑想了想说道：“我们还有一万五千人左右，由我跟韩佳将军带领。至于景国军队的数量我就不太清楚了，他们发兵十五万，经过叠岭关一役，他们至多有十二三万人马。” 章书墨一听不禁揉了揉太阳穴：就算景国只剩下十万人马，自己一方不过两万多人，加上北路军和西路军的人马也不到八万人，在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而且景国骑兵厉害，在这大平原上作战，无论是战力还是机动性都比步兵强太多，看来这次还得请黑铁骑来帮忙才行！ 想到这儿，章书墨立刻对姜膑说道：“你们把营寨扎到修武陟城东南吧，这样咱们两边都能互相照应。等你们安置好了，咱们再一起商量退敌之策。” 姜膑听完，立刻按章书墨吩咐的去办。然后章书墨等人回到了城中，召集大小官员一起讨论如何应对景国入侵。 “公子，这北路军不好掌控，您让他们安札在咱们东南方，万一景国军队来攻城时他们突然反戈一击，咱们可就腹背受敌了！”牛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章书墨想了想向庞渊问道：“韩佳此人如何？” “韩佳武艺稀松平常，倒是有些谋略。不过他对刘野忠心耿耿，既然刘野死在了景国人手上，韩佳应该不会反叛。只是他可能不会真心为公子效力！”庞渊分析到。 章书墨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只是景国势重，仅靠咱们这点儿人马肯定不能与之抗衡，眼下只有联合他人才有希望。陆大哥，待会我修书一份，麻烦你送往沁阳城，眼下恐怕只有章禄的实力才能跟景国抗衡。” 陆离领命，章书墨又看向其他人：“但是从这里到沁阳城路途遥远，为了避免在章禄大军赶来之前咱们就被景国击破，咱们必须跟西路军联合。不知谁愿意前往许良担任说客？” 此话一出，大堂之上陷入了沉静，章书墨这才觉得自己手下的人太少了！将不过庞、潘二人，还都是降将；谋士更是少的可怜，牛家人管理城池还行，出谋划策还是差了些。如果陈琳、秦盛等人在，自己就不会这般捉襟见肘了。 就在这时，蔡志站了出来：“在下愿意一试。” 章书墨叹了口气：“蔡大人与许良城的人并没有打过交到，恐怕难以成事。” 蔡志却笑了笑：“请公子放心，在下曾与苏翰的夫人以及梁嘉有过一面之缘，兴许能起点作用。而且公子手下有谁跟他们打过交到？总不能让公子亲自过去吧？” 第182章 一试便知 由于时间紧迫，章书墨也不再犹豫，立刻写好两封书信，让两人即刻启程。一封交给陆离让他带去沁阳城，另一封交给蔡志让他带往许良城。 等两人离开，章书墨又命庞渊和潘风带着士兵在修武陟城外挖陷马坑，想尽一切办法限制景国军队的优势。 等一切安排妥当，章书墨来到城门楼上看忙碌的士兵，娄载英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在为景国的事情担心？” 章书墨点了点头：“这次景国来势汹汹，一旦有任何闪失，恐怕今后怀国就不复存在了！” “你不是已经给章禄写信了吗？如果援军赶到，我相信咱们与景国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章书墨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虽写了信，但章禄能派来多少援军还是未知数！既然景国已经知道我怀国内乱，相信其他国家也都知道了，所以章禄要面对的敌人比咱们还要多。” 娄载英一听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这样说来，咱们现在的局势岂不是岌岌可危？万一章禄无法派来援军，那咱们要怎么办？” 章书墨苦笑起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武国选择袖手旁观，然后西路军同意与咱们联合，一起抗击景国军队。或许咱们正面打不赢对方，但咱们可以跟他们打拉锯战，景国军队人数众多，补给线又长，时间久了他们必定消耗不起。” 娄载英鼓了鼓勇气，一把握住了章书墨的手：“夫君放心，我相信咱们一定能赢！” 章书墨笑了笑，捋了捋娄载英的发丝：“只是可惜刘野战死沙场，没能亲手替岳父大人报仇。” 一想到家人，娄载英有些落寞，可她随即又抬起了头：“跟国仇比起来，家恨又算的了什么？既然刘野也是为国捐躯，这笔账就一笔勾销了吧。” 两人一直在城墙上站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时分才回到家中。此时，娄广个王虎依旧跟着刘自然在练习剑法，这俩人俨然把刘自然当成师父了。 刘自然因为性格问题，很少过问政事。但这次他忍不住问道：“下午的时候我见到许多士兵都去了城外，怎么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章书墨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景国人打来了，刘野已经战死，现在景国大军就驻扎清化城，想来不用不了多久就该来找咱们的麻烦了！” 王虎一听兴奋的说道：“这么说岂不是有仗要打了？太好了，我学了这么多天剑法，也该去试试威力了！” 刘自然在王虎的后脑勺猛的弹了一下：“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王虎撇了撇嘴退到一边，章书墨却向刘自然反问道：“你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事了？不嫌麻烦了？” 刘自然笑了笑：“这些日子整天教他俩练剑也该替你做些事情了，否则你该说我吃闲饭了，今晚我就去帮你打探下景国军队的情况！” 章书墨一听，高兴的拍了拍刘自然的肩膀：“太好了，帮我探清楚他们有多少人马，最好连多少粮草都一并探明。” 刘自然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这就收拾东西马上出发！”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刘自然已经赶到了清化城。此时清化城中的景国士兵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看起来是准备离开。 刘自然在屋顶上搜寻着，终于找到了周罡的房间。于是他揭开屋顶的瓦片，跳进屋中。 “什么人？”周罡已经醒来，听到动静本能的问道。 刘自然朝周罡拱了拱手：“师兄别来无恙啊！” 周罡一听谨慎的打量起刘自然，刘自然却笑呵呵的说道：“师兄不记得我了？上次师父带我云游至景国时咱们见过一面。” 听到这话，周罡才放松下来：“那时你才八九岁，跟现在模样完全不同了，师兄哪能记得住？对了，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师父带着我云游到此处时断定这里会出现一个新王，为了找到此人师父耗尽阳寿炼制了阴阳盂，不过好在我已经找到那人了。”刘自然说道。 周罡一听大吃一惊：“师父死了？”不过很快周罡又恢复了平静：“看来师父十分看重此人啊。这跟你找我有什么关系？” “那人叫章书墨，目前就在这里！” 周罡一听笑了起来：“你来是让我放他一条生路？” 刘自然摇了摇头：“不，我来是告诉你，他一定会打败你，如果你不想客死他乡，趁早回景国去吧！” “哈哈哈！师弟，你未免也太自大了！章书墨这人我听说过，虽说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确实出类拔萃。但他现在尚不成气候，说他能打败我未免有些大言不惭了吧！”周罡脸上挂着笑意，但心中却有一丝忐忑，师父耗尽阳寿寻找的人肯定会有什么过人之处，自己得多加小心才是。 刘自然却冷冷的说道：“师兄一试便知！” 说完，刘自然跳上房梁，这时他又忍不住问道：“师兄，待会儿我会去你们军营转一圈，师兄不会派人追杀我吧？” 周罡露出笑脸：“我只是个国师，军中的事情做不了主。你若被人发现，自然会有人追你！” 刘自然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周罡的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从现在开始两人就不用再顾及师兄弟的情面了！ 不多时，天已大亮。景国的军队整装待发，随着姬文一声令下，大军朝许良城进发！ 于此同时，蔡志已经来到了许良城。由于清化城逃出的流民早就将景国大军到来的消息传到了许良，现在城中除了苏翰的夫人和梁嘉以外，西路军上将焦锵也带着军马赶至。蔡志正站在堂下，把章书墨的信件呈给三人。 三人依次看完信件，梁嘉率先说道：“夫人，眼下恐怕只有跟章书墨联合才有一丝胜算，否则仅以咱们一己之力，恐怕不是景国十多万大军的对手！焦将军，你说呢？” 焦锵看了看蔡志，然后说道：“焦某听说章书墨此人诡计多端，十分阴险，我生平最讨厌这种人。只是眼下的形势，恐怕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苏夫人眼圈红润，她愤愤的说道：“易儿被关在清化城，都是章书墨害的，你们跟他联合，让我如何咽下这口气？” 第183章 大义凛然 苏夫人对于章书墨害的苏易被俘一事情耿耿于怀，并不愿意跟章书墨合作。在场的人虽然有心合作，但碍于身份和地位始终不能拍板做主。 张炎站在焦锵的身后有些焦急，但他明白他不能说话。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跟章书墨有交情，所以他的话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蔡志眼见这种情况，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满门忠烈的苏家居然因为个人恩怨不顾民族大义，你这么做对得起苏家的列祖列宗吗？”蔡志说着说着收起笑容，死死的盯着苏夫人。 苏夫人被蔡志的气势震住了：一个普通的书生居然会有如此气势，自己为什么会有些害怕？难道是心虚吗？ 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令居然如此猖狂，胆敢顶撞苏夫人！ “放肆！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吗？苏夫人是不知大义的人吗？只是你家公子行事怪诞，夫人有所担心也是人之常情！”梁嘉立刻呵斥起蔡志。 蔡志冷笑一声：“梁郡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个郡守是苏翰将军一手提拔的吧？怪不得你对苏家如此忠心耿耿！” “你什么意思！”梁嘉立刻站了起来盯着蔡志。 蔡志不慌不忙的说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夸赞大人忠心罢了。七年前苏翰将军进京面圣，我记得当时梁大人不过是将军身边的一个小幕僚，家父也曾夸赞过大人忠心呢！” 梁嘉眼角微微抽动：“你父亲是何人？” “家父乃是当朝太傅蔡京！家父曾经可是对大人赞不绝口，说像大人这样年轻有为、忠心耿耿的人可不多了！不过在下看来家父八成是看走眼了，大人似乎只是对苏家忠心，对国家好像并不关心！” 蔡志越说语气越是犀利，梁嘉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别以为你爹是蔡京我们就会听从你的吩咐，章禄造反朝廷早已不复存在，你让我忠于谁？” “朝廷没有了，百姓还在！国家还在！自己的忠心是做给别人看的吗？你们都说我家公子怪诞，可面对外敌入侵我家公子毫不犹豫的选择跟诸位联合抵抗，他为了什么？不正是为了百姓不做亡国奴，为了国家的千秋社稷吗！诸位好生想想，如果苏翰将军尚在，他会怎么选！” 蔡志的话铿锵有力，让朝堂上的人哑口无言。苏夫人在座椅上小声啜泣起来，苏易现在生死未卜，选择跟章书墨合作，那苏易的仇肯定就报不了了！ 这是焦锵忽然说话了：“不管许良和孟州二城怎么选，我上期城三万西路军愿意跟章书墨合作！” “焦将军！你什么意思？苏夫人还在，难道你想造反吗？”梁嘉问道。 焦锵摇了摇头：“借用你刚才的话，朝廷都没了我造谁的反？我是个武夫，对你们这些文人的大道理不懂。但我对苏家、对国家的忠心毋庸置疑！我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正是处于我的忠心，因为我不想做亡国奴！” 苏夫人听完叹了口气，她默默的擦掉眼角的泪水：“罢了罢了！梁郡守麻烦你帮我修书一封，就说咱们同意跟章书墨联合，但等击退外敌，我儿苏易的仇我还是会报！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国家大义，但我不会让苏家落人口舌！” 蔡志一听赶紧跪到地上：“我替西北的百姓，谢过诸位了！” 众人散去，梁嘉、焦锵和张炎带着蔡志来到书房。 焦锵开门见山的问道：“蔡大人，既然章书墨找我们联合抗敌，那他可有退敌之策？” 蔡志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实不相瞒，在下离开时章公子还没想出退敌之策。” “景国势大，章书墨那些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的差距面前面前也都是空谈！”梁嘉写好书信交给了蔡志。 张炎想了想说道：“麻烦蔡大人转告章书墨，景国骑兵所向披靡，所以他们肯定想把咱们引到旷野上交战。也许他们会采取围点打援的策略，所以他们一旦对某个城池围而不打，咱们都需要多加小心，别轻易出兵支援！” 蔡志点了点头，收好信件满心欢喜的朝修武陟出发。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两方这份联合情谊只维持了一个下午就被中断了！ 当天傍晚，景国五万骑兵作为先锋军杀到许良，他们在离许良城不到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到了晚上，他们居然不顾劳累，连夜攻城！ “城里的人听着，我乃是景国先锋柴蒙，尔等速速出城受死！”先锋柴蒙在城下叫骂。 张炎在城墙上握了握长枪：“焦将军，让我出城教训教训他，给景国一个下马威！” 焦锵摇了摇头：“他们长途奔袭却不休息直接攻城，其中可能有乍。咱们还是闭门不出，他们那你我也没办法！” 叫骂了半天，柴蒙见城上毫无反应只好回到中军阵前：“马将军，这怀国上下可能都是怂包，末将叫骂半天，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马化笑了笑：“没关系，咱们有国师给的杀手锏！来人，将苏易绑在高台上带到阵前！” 不一会儿，苏易被人绑在塔车上推到阵前。苏易赶紧朝城墙上喊道：“我是苏易，快开城门，迎接景国来的贵宾！” 苏易的叫喊立刻引起了西路军的注意，焦锵和张炎在城墙上张望半天，可由于夜太黑，只能通过火光看见个轮廓，不敢确定是不是苏易。 这时马化来到阵前：“城里的人听着，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如果你们不打开城门受降，我就杀了你们的大将军！” 苏易一听立刻急了，对着城里的人大吼道：“守城的是谁？快快开门，否则我让我娘亲斩了你们九族！”苏易情急之下开始挨个叫西路军将军的名字，希望城墙上的人有所回应。 焦锵和张炎见对方能细数西路军众将的名字，便知道这是苏易无疑。可开门受降一事两人是万万不愿意的，于是两人立刻命人去请梁嘉商议。 可也不知谁走漏了消息，梁嘉还没到，苏夫人先登上了城墙：“易儿，是你吗？我是娘亲啊！” 苏易一听心中大喜：“娘快让他们开城门，否则我就死定了！” 苏夫人一听，立刻对焦锵说道：“快，打开城门！” 第184章 不谋而合 众人听到苏夫人的要求愣在原地，所有人都看向焦锵，谁也没敢去打开城门。 焦锵犹豫片刻，单膝跪地：“夫人，如果现在打开城门苏家可就成了卖国贼了，您可要三思啊！” 苏夫人却不管不顾：“我哪管得了那么多？许那章禄能造反，就不许我卖国？我只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苏家就只剩下苏易这么一根儿独苗了，我说什么也不能让苏家绝了后，否则让我怎么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老爷！” 这时梁嘉也匆匆赶来，见到此番情景赶紧劝说道：“夫人，不如咱们跟景国人商量商量，用钱财换回二公子，哪怕就是把许良让给景国，也不能投降啊！” 张炎也赶紧劝说道：“末将认为梁大人说的方法可行！” 焦锵也点了点头，苏夫人见此般情况只好说道：“好，咱们就试一试，只要能救下易儿用什么办法都行！” 得到苏夫人的首肯，梁嘉说道：“好！只是此事并不光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在下这就前去景国阵前与其交涉。” 片刻之后，许良城大门打开一条缝，梁嘉骑着马走了出来。马化一看心中大喜，看来这苏易还挺管用，怀国人这就要投降了。 “将军，在下乃是许良城的郡守梁嘉，特来跟将军商讨释放苏易将军的事宜。”梁嘉朝马化拱手说道。 马化笑了笑：“这么说你们是同意受降了？” 此话一出，景国军人发出阵阵哄笑，柴蒙也在一旁说道：“没想到怀国尽是些孬种！” 梁嘉涨红了脸试探性的说道：“将军，在下认为我们归降贵军并非权宜之计！我军归降后将军还得浪费粮草养着我们，又得时刻盯着我们以防有人叛变，对贵军来说得不偿失。不如我们用许良城跟将军交换人质，这样双方都不吃亏，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不如何！谁说你们归降后我们就会花粮草养着你们？我们哪怕是养些猪狗不比养你们强？哈哈哈！”景国军队又是一阵哄笑。 梁嘉眉头紧锁继续说道：“将军，我们带着诚意来谈判，没想到你们却处处相必。如果我们坚守不出，想必你们也会损失不少将士吧？将军何必跟手下的性命过不去呢？” 马化收起了笑容：“你威胁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们根本不在乎你们投降与否，无非是多杀些人的事。你们大可不管这个小子，一炷香之后我便杀了他，咱们战场上见！” 苏易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大急，朝着梁嘉喊道：“梁大人，景国军队所向披靡，你们不要执迷不悟了，赶紧开门受降，别害了一城百姓！” 马化不紧不慢的说道：“听见了吗？你们的将军急了！一炷香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劝你们赶紧考虑吧！” 梁嘉狼狈的回到城中，苏夫人急切的迎了上去。不等苏夫人问话，梁嘉已经摇起了头：“他们不同意。” 苏夫人一咬牙：“开门！受降！”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过了半天，焦锵猛然拔出佩剑，吓得梁嘉赶紧挡在了苏夫人身前：“焦将军，你要作甚？” 焦锵深吸一口气：“我焦锵这辈子从没想过要当降将！看在苏翰将军的份儿上，我不阻拦你们。但我绝不投降！”说到这儿，焦锵对众将士说道：“愿意投降的人留下，不愿降的跟我从西门杀出，咱们返回上期城！” 张炎毫不犹豫的站到了焦锵身后，不多时西路军的士兵全部集结，跟着焦锵浩浩荡荡的从西门杀出。 景国军队驻扎在城北，见到城西的动静立刻警觉起来。这时，许良城北门大开，苏夫人带着城中官员出城迎接景国军队。 塔楼上的苏易见状终于松了口气：只要自己不死，他日定当卷土重来！ 于此同时，刘自然已经打听完景国军队的信息回到了修武陟。章书墨立刻询问其相关的情况。 “景国这次共有五万骑兵，近六万步兵和一万多人的辎重部队。部队统帅是景国大王的亲弟弟姬文，同时景国国师周罡与其一同前来，这个周罡绝非等闲之辈，你可要小心！”刘自然说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光辎重部队都这么多人，看来景国早已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我之前还想通过消耗拖垮他们，看来得另想办法了！至于这个周罡又是什么人物，能让你这么夸的人可不多。” “周罡是我的师兄！他集百家之长为一身，尤其擅长天文地理，精通谋略兵法。正是因为有他在，景国才会在这乱世有一席之地。” 章书墨听完不禁不禁咂舌，这世上还有如此能人，看来此次景国来攻，自己要多加小心才是。 当天夜里，周罡、姬文等人也赶到了许良城，苏易特意给二人安排了住所。第二天一早，苏易又早早的向二人请安，显得十分殷勤。 用过早膳，周罡命苏易找来一份许良郡的地图想要跟姬文商量下一步的行动。牛恒作为向导就着地图给众人讲起许良郡的一山一水。众人说着说着说道了昨天趁乱逃跑的焦锵一伙人。 马化心知自己失职，赶紧说道：“请王爷和国师放心，我这就带着兵马踏平上期城！” 苏易在一旁伺候，听到这话眼珠一转，插嘴到：“王爷，国师，小人认为这上期城的人不足为据。大家来看地图，许良城和清化城刚好形成一条线，将上期城封锁在西北绝地之中。只要咱们封锁他们，上期城这伙人可不攻自破！” 周罡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苏将军对西北的局势果然了如指掌，那依将军看来，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关于这个封锁理论苏易还是听章书墨说的，这一次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说了出来果然让周罡刮目相看。苏易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对着地图说道：“孟州城原本就是依附于我许良城，只要我一纸令下，孟州城便会乖乖来降。所以眼下应该发兵攻打修武陟！” 周罡听完站了起来：“好！没想到苏将军与老朽的想法不谋而合。之前听你们说章书墨如何厉害，老夫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试试他的本事了！” 第185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 苏易见周罡肯定自己的想法心中大喜，于是继续说道：“王爷、国师，小人还有一计可助贵国夺取修武陟！” 周罡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姬文，姬文点头说道：“说来听听！” “我昨日了解到章书墨曾派人前来跟许良城联合，并且已经成功。咱们不如派贵国军队假装许良城的人，由我们带着前去投靠章书墨。既然是盟友章书墨肯定会收留我们，然后咱们再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修武陟！”苏易兴奋的说道。 景国步兵统领耿厉眼见苏易越来越受周罡和姬文信任，心中有所不悦：“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万一你带着人真的投靠了章书墨怎么办？” 苏易赶紧解释道：“将军放心，为了表示我的忠心，我会留下来，让其他人去做内应。而且到时候景国的大军跟着，就说有人耍花样，大军直接攻城就是了！” 话说道这份儿上，其他人也不好怀疑苏易。牛恒更是打心底里佩服苏易，没想到他堂堂苏家的二少爷居然如此能屈能伸，看来自己还得多想他学习才是。 姬文看了看周罡，周罡对其点了点头。于是姬文起身说道：“好，咱们就按苏易的计谋执行！苏易，你挑两个信得过的手下来当内应。耿厉，你安排两千人装成西路军跟着苏易的手下混入城内伺机而动！” 另一边蔡志也将梁嘉的信件带到修武陟，并跟章书墨讲述了许良城的情况。章书墨得知西路军同意联合抗击景国，心中也松了口气，虽然敌军强大，但只要西北各方通力合作，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又过了一天，章书墨的武修军正在挖陷马坑，忽然一个斥候匆匆跑了过来：“前方有一小队人马过来了！大家速速回城！” 章书墨得到消息，赶紧带着一众人来到城门楼上。驻扎在东南方的韩佳姜膑部队也警惕起来，随时准备派兵支援。 不多时，一支人马出现在众人的眼帘中，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这支军队的士兵丢盔弃甲，走路也拖拖拉拉，一副毫无斗志的样子。 众人很快发觉了异样，潘风忍不住说道：“公子，要不要我带人去探一探他们的虚实？” 刘自然赶紧阻止了潘风：“我看还是小心为妙，周罡也是足智多谋的人，说不定眼前的人马只是诱饵！” 章书墨点了点头，示意在等等看。 于是在众人的放任下，这支人马顺着官道一直来到了修武陟城下，这下章书墨才看清楚领头的居然是梁嘉、梁琪兄弟俩。 “梁大人，你们怎么来了，为何搞成这副模样？”章书墨并没有着急开门，而是先问清楚。 梁嘉朝章书墨拱了拱手：“章公子，许良城被攻破了，我和梁琪拼死才逃了出来，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还请章公子看在联合抗敌的份儿上收留我们。” 章书墨一听倒吸一口凉气：“这许良城怎会破的如此之快？西路军焦锵将军不是带了两万人在守城吗？” 梁琪眼珠一转，对章书墨半真半假的说道：“还不是因为苏易！景国军队挟持了苏易，要挟苏家人打开城门。我们一时疏忽，让苏夫人的手下偷偷打开了城门，景国军队趁虚而入，这才攻破了许良城。” 蔡志一听十分气愤：“我就知道！那日苏夫人就是因为苏易的事迟迟不肯与公子合作，在她眼里，苏易比什么事都重要！” 其他人也跟着蔡志气愤起来。一旁的刘自然却眯起了眼睛：“不对，这事绝对有蹊跷！周罡行事老辣，怎么会让人从城中突围出来？” 章书墨一听也觉得蹊跷，论武艺梁嘉、梁琪不如西路军的人，论计谋他们又比不上议曹院的人。为什么单单只有他们二人能逃出来？而且他们对苏家忠心耿耿，既然苏家已经选择投降，他们为何还选择突围？ 想到这儿章书墨故意问道：“两位大人辛苦了，不知这一路上可有追兵？” 梁琪继续说道：“我们逃跑这一路并未发现追兵。景国军队攻进城池后，焦锵将军带着西路军的人与景国军队打起巷战，我们也是因为有他们牵制才得以逃脱，也许景国的军队被焦将军的人拖住了吧。” “也只能是这样了，焦锵、张炎的武艺十分了得，想来是他们牵制了景国的大部队，这些人才得以逃脱。可惜......哎！”庞渊在一旁感叹道。 章书墨听完对二人的怀疑更重了！就算他们不愿投降强行突围出城，可景国人也绝不会放任他们不管，怎会一路上没有追兵？而且景国的骑兵强大，追击他们这些残兵败将还不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儿，章书墨对潘风说道：“把他们接进城，收了他们的武器关进城西的军所里。另外你带着本部人马看着他们，我感觉这其中有乍！” 潘风领命，前去接梁嘉兄弟入城。章书墨给刘自然使了个眼色，刘自然心领神会去帮忙安置士兵。 章书墨以询问情况为由将梁嘉梁琪引到衙门，与军队分开。然后刘自然进入军所一边帮忙搬运东西，一边打听起情况。 “大哥，你们是哪位将领的部下？怎么会跟着梁郡守他们一起突围？城里的将军都死光了？” 景国士兵哪知道许良城里有几个将领，囫囵的回答道：“城里太乱了，谁领头我们就跟着谁走。” “那你们昨晚的战斗激烈吗？听说景国士兵厉害，你们是怎么突围的？走的那个门？” 这士兵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说道：“你一个小孩问这么多干啥？赶紧帮其他人去吧。” 刘自然冷笑起来，如果是真实经历的战斗，怎会说不明白？这些人绝对有鬼！想到这儿，刘自然又找了几个士兵问了同样的问题，结果几人回答却大相径庭。刘自然也不再耽搁，直接找潘风说明了情况。 潘风听完刘自然的话立刻下令把军所中的人统统抓起来，由于提前收了景国士兵的武器，他们也没做出太大的抵抗，就被全部抓获！ 于此同时，刘自然提着剑来到衙门。梁嘉梁琪兄弟本就如坐针毡，一见到刘自然提剑过来，立刻站了起来：“章书墨，这是何意？” 第186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二) 梁嘉和梁琪第一次做内应，心里又觉得对不起章书墨，所以面对章书墨两人如坐针毡。这时刘自然提剑来到衙门，两人一看心中便知不好，梁嘉猛的站起来：“章书墨，这是何意？” 章书墨看到刘自然的架势心中便明白他已调查清楚，于是直接向梁嘉反问道：“梁大人，这话该我来问你们吧？” 两人沉默不语，心中也不清楚章书墨是何时看破了他们的把戏。 刘自然冷笑起来：“两位大人，你们故意乍败而来到底是何居心？今日若不说清楚，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梁嘉听完长出口气，对章书墨说道：“以章公子的才智难道还不清楚我们为何而来？” 章书墨笑了笑说道：“我自然知道你们的用意，不过我还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经过，你们好好考虑一下，我相信你们也不想让景国占领西北吧？” “如果我们不说呢！”梁嘉心里担忧起苏易，章书墨一旦知道主意是苏易出的，日后肯定不会放过苏易。 “不说也不要紧，我不会杀你们的。不过我会打断你们的双腿，在你们脸上刺字，让你们今后再也无法害人！” “你！”梁琪忍不住说道：“也太狠毒了吧？” 章书墨看着梁琪反问道：“梁大哥，你我也算有交情，难道你带人来害我就不够狠毒？”说完章书墨犀利的扫视二人。 梁琪赶紧低下了头，这段时间他对章书墨的事迹也有所了解，心中对章书墨多了几分忌惮。他眼见哥哥不愿出卖苏易，心中做起了激烈的挣扎：自己还年轻，如果脸上被刺了字，后半辈子就算是完了。哥哥不愿说，那我就自己说，大不了以后归顺张数了！ 打定主意，梁琪毫不犹豫的对章书墨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梁嘉几次想阻止，都被刘自然拦下了。 章书墨听完许良城的情况眉头紧锁：没想到许良城直接叛变，西路军更是被封锁在上期城中与自己无法联系，这样一来自己跟西路军也就无法相互照应，只会被景国军队各个击破。不过眼下景国大军来犯，还是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说吧。 想到这儿章书墨立即对众人说道：“胡琨大哥，麻烦你把他们二人押下听候发落。牛文，你去请北路军的两个将军过来，咱们一起商讨下如何对付景国大军。” 不到片刻，众人在议事厅集合，韩佳和姜膑一来就先问道：“这次景国来了多少人？” 章书墨摇了摇头：“还不清楚，不过人数肯定不少，所以我们需要两位将军的帮忙。” 韩佳看了看章书墨：“你可有退敌之策？” 章书墨点了点头：“景国人派来了内应，想里应外合，已经被我们识破。我打算将计就计，引他们攻城。城池四周布满了陷马坑，他们以为内应得手肯定没有防备，引他们攻城就是为了先挫其锐气。他们人多，肯定以为咱们不敢出击，所以等他们掉入陷阱后，你我同时出兵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众人听完一脸兴奋，迫不及待的想让景国军队栽个跟头。韩佳也赞同的：“好！我们就以贵军的战鼓为号，只要贵军发起冲锋，我们立刻出击！” 到了下午，景国的大军果然杀了过来。章书墨远远望去，以对方营寨的规模来看这次的军队至少在五万人以上。 此次出征，周罡派出了四万步兵加两万骑兵的配置，扎下营寨周罡立即召集众人议事。 杨雪也跟着姬文来到了修武陟，作为女人她不好进入大帐，只好一个人来到营地门口远远的观望着对面的修武陟。 章书墨就在对面的城里吗？这么久没见也不知他变成了什么样，也许他早就把自己忘了吧。想到这儿，杨雪赶紧摇了摇头，自己是来找章书墨报仇的，怎么就胡思乱想起来。这次一定要让章书墨，让他...... 杨雪一脸落寞的靠在围墙上，自己始终下不了决心把章书墨怎样，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吧！ 大帐里，周罡对晚上的行动进行了部署。 “今夜以火光为号，发现城中有火光，就说明内应得手了。到时谁愿当做先锋冲进城内？”周罡问道。 众将士一听，纷纷请战。耿厉手下有一大将名叫酆雄，身高九尺，力大无穷，手拿一柄八棱金瓜锤重百余斤，有万夫不当之勇。 酆雄见众人抢的厉害，猛的一拍桌子朝众人喊道：“今日我为先锋，谁要是敢抢，就跟我比划比划，能赢得了我，我便让与他！” 这下众将都没了声音。酆雄是姬文手中的最得力的武将之一，他的武力在景国军中数一数二，平时少有敌手。之前北路军中有一熊战能勉强与之抗衡，其他武将接不了酆雄几锤便会败下阵来。于是酆雄一出，其他武将也就不好再抢。 周罡点了点头对酆雄说道：“好，我命你为先锋，带领五千兵马占领修武陟城门！” 姬文一听便问道：“国师，五千人马会不会少了些，咱们此次来这么多人，可以让酆雄多带些人马以防万一！” 周罡摇了摇头：“其他人马我另有他用！酆雄，你可愿意？” 酆雄点了点头：“五千够了，别说城门，打下整个城池都够了！” 周罡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布置道：“探子来报说修武陟城东南有一寨子，里面驻扎了上万人马，柴蒙，你带两万骑兵埋伏在营寨东南方看着那个营寨，如果他们出兵，你就一举踏平他们。” “末将领命！” “耿厉，你带一万步兵在城北接应，以防万一。剩下的人跟着我们在中军等候，一旦酆雄占领城门，咱们就一举杀入修武陟，活捉章书墨！” 一切布置妥当，景国军队摩拳擦掌等待发起进攻。 而修武陟城内，武修军也紧锣密鼓的布置着陷阱。为了防止景国的铁骑，章书墨命人收集了城中的推车，在车上摆满干草和柴火。一旦陷马坑不起作用，便点燃推车以惊吓战马。 同时章书墨命人在城门口堆起了障碍，使城门口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瓮城，然后又准备了大量落石、火油和箭矢，静候景国军队来攻。！ 第187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 时间来到三更天，苏易焦急的看着修武陟那边的情况。景国人议事不让苏易参加，他也不知周罡的安排，所以心中有些没底，只能寄希望于梁嘉争点气把事情做的漂亮些，让自己获得周罡的信任。 一旁的牛恒心情有些复杂，他即害怕景国军队攻破修武陟，牛家人跟着遭殃；又害怕景国没能打下修武陟，自己遭殃，于是牛恒跟苏易一样只能在营寨里走来走去干着急。 接近丑时，修武陟城中冒出火光，苏易兴奋的冲向大帐：“王爷、国师，暗号来了！” 景国众将走出帐篷，看到火光，酆雄立刻带着五千人马冲向修武陟。于此同时，柴蒙和耿厉也按照周罡的吩咐带兵出发。 修武陟城内，章书墨带着众人藏在墙头，等着敌人上钩。 看到对方来人并不多，章书墨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们如此自信吗？这么点儿人马就想打下修武陟？” 刘自然说道：“我看八成是周罡担心有埋伏，所以故意派一支人马来试探的！” 潘风一听，赶紧问道：“那咱们要不要放过他们，等景国大部队过来再打？” 章书墨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别管他来几个人，咱们只管杀！” 片刻之后，酆雄带着五千士兵杀到城下，见城门大开酆雄毫不犹豫的带头冲了进去：“兄弟们跟我杀！” 众人随酆雄冲进城门，却发现四周被障碍堵死了，还没来得及纳闷，城墙上忽然亮起火光。章书墨一声令下：“杀！” 刹那间，落石、火油从天而降，紧接着火箭铺天盖地的射了下来，一时间哀声四起！ 酆雄这才知道中了埋伏，但他却一点要后退的意思也没有，抡起大锤朝着障碍物砸了过去，顷刻之间便砸出一个洞。酆雄甩着他的八棱金瓜抵御城墙上的落物，同时对手下喊道：“不许退，给我冲进去！” 章书墨没想到对方居然有如此凶悍的人物，立刻对弓箭手说道：“快，先杀他们的将领！” 庞渊见到酆雄赶紧跟众人提醒道：“他叫酆雄，天生神力，手上那把锤子有百余斤，大家小心些！” 章书墨咬了咬牙：“庞将军、潘将军，带人下去杀了他！耽误久了，景国人就退回去了。” 这时刘自然猛然从城墙上跃下：“两位将军带人剿杀士兵，我来对付这个酆雄！” 此时酆雄带来的人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但在酆雄的带领下他们居然冲过了障碍来到了街上。潘风、庞渊带人杀出截住景国军队，酆雄正要上前与之对战，忽然感到身后一阵风袭来，抡起锤子朝身后砸去。 刘自然本想偷袭酆雄，却没想到酆雄看似五大三粗却不失灵活，眼看长剑就要刺中他的后背，只听呯的一声，长剑却被酆雄打偏。刘自然只觉得虎口一麻，宝剑差点脱手。看着微微颤抖的手臂，刘自然才感受到对方的力量是多么的可怕。 酆雄没想到偷袭自己的是个十多岁的少年，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在自己的全力一击下，对方居然连宝剑都没脱手：“好小子，看来你也有些门道，来再吃我一锤！” 刘自然也不再保留，毫不犹豫的扯下外衣，丢掉了身上的铁链：“能打中我算你赢！” 说完，刘自然脚下踏出奇怪的步伐，身影变得飘忽不定，酆雄接连几锤都打了个空，气的哇哇直叫：“小子，有本事别跑！” “不跑让你打吗？想打到我？你还差得远呢！”刘自然故意挑衅，想要惹怒酆雄。 酆雄又抡了几下大锤，这才发现自己中计了。这小子是故意拖住自己，对方大部队正在屠杀自己的士兵！ 发现中计的酆雄“哇呀呀”的叫了起来，丢下刘自然朝着庞渊打去。刘自然一看赶紧提醒道：“庞将军小心！” 庞渊一刀斩杀了身前的敌兵，听到刘自然的喊声赶紧转身看去，只见酆雄一锤朝自己砸来，庞渊来不及多想，双手举刀就挡。只听嘭的一声，酆雄的八棱金瓜结结实实的砸在庞渊的刀杆上，庞渊吃力，被打的单膝跪到了地上。 这时刘自然已经杀到，一剑刺向酆雄后心。酆雄故技重施，一锤抡了过来。谁知刘自然忽然露出一丝笑容，手腕随之一抖，剑锋直接偏向了酆雄发力的手臂，只见剑尖画出一道弧线，酆雄的手臂立刻鲜血直流。 酆雄还没来得及看自己的伤口，余光看到左侧一人袭来，心中有火的酆雄不由分说一锤抡了过去，直接砸中了对方的大斧。 潘风本想趁机偷袭酆雄，却没想到对方受伤的情况下还能打出势大力沉的一击。由于没做好准备，潘风只觉得手臂一麻，大斧掉到了地上。 酆雄见潘风露出破绽，不管不顾的朝潘风的脑袋砸去，潘风吓得连滚带爬朝身后躲去。还好潘风躲得快，八棱金瓜砸到了地上，掀起一阵尘土。 这时刘自然与庞渊一左一右向酆雄袭来，酆雄躲闪不急，单手举锤挡住了庞渊的大刀，同时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刘自然的长剑，刘自然的剑无法前进分毫。 酆雄发出狂笑：“好好好！好久没有人把我逼得如此狼狈了，今天老子就跟你们打个痛快！” 话音刚落，酆雄便觉得后脑有风，还没来得及扭头，一柄大斧劈来，酆雄直接身首异处！ 潘风大口喘着粗气，似乎还有些惊恐，过了半天才缓缓的对酆雄的尸体说道：“刚才我只是没准备好，否则绝对能接下你那一击！” 庞渊哈哈大笑起来：“做好的！”说完捡起酆雄的人头高高举起：“酆雄已死，尔等速速受降！” 景国士兵本就伤亡惨重，见到酆雄战死，二话不说便开始朝城外逃去。 章书墨在城墙上观察着战局的一举一动，见到景国士兵败逃，章书墨大喜，朝着众人喊道：“众将士听令，雷响战鼓，出城杀敌！” 庞渊、潘风二人翻身上马，手下士兵点燃推车，众人一鼓作气，朝着败逃的景国士兵追去！ 景国营地中，众人眼见酆雄进去半天还没有动静心中正在着急，修武陟城中忽然响起战鼓，吓的众人背后冒出冷汗，周罡眯了眯眼睛：“对方果然有诈！” 第18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四) 景国营地的众人听到修武陟的战鼓声便知道中计了，苏易吓得浑身冒汗，他始终想不明白章书墨是如何识破自己计划的。 周罡却冷笑起来：“果然有诈，看来章书墨的确有些本事，不过老夫早有准备！”说到这儿周罡对传令兵说道：“立刻通知耿厉，命他带人前去接应酆雄。在通知柴蒙，让他伺机而动，如果修武陟有追兵出来，直接踏平追兵。如果没有追兵，就给我夺了城东南的寨子！” 传令兵离开后，姬文担心的问道:“用不用我带着中军前去支援？” 周罡微微一笑:“王爷放心，一切都在老夫的掌握之中。” 时间往回调一点，东南营寨中姜膑正焦急的看着修武陟方向：“怎么还不擂鼓？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韩佳抿着嘴也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姜膑的话说道：“你急什么急？章书墨的计划看似周密，可奈何景国势大，即便损失一部分兵马照样有实力吃掉咱们。这一万多人马可是咱们北路军最后的老本，拼完了就再也没机会替刘将军报仇了！” 就在这时，修武陟城中鼓声雷动，姜膑大喜，立刻翻身上马：“韩将军，咱们出击，替刘将军报仇！” 韩佳深吸口气：“别急，先派斥候去看看战况再做决定！”说完韩佳派了一支斥候小队摸出营寨。 姜膑有些不解：“韩将军，万一贻误了战机，章书墨他们可能会损失惨重啊！” “我管不了那么多，只有确保万无一失才能出兵，咱们输不起啊！” 听到韩佳的话，姜膑握了握拳头，最终还是选择了忍耐。 此时庞渊、潘风带着人马追杀出城，原本前来偷袭的五千景国士兵现在已不足千人。北边的耿厉，南边的柴蒙见到武修军追杀出城，两支人马一南一北右朝武修军夹击而去。 章书墨在城墙上看到南北突然冒出一支军队，心中咯噔一声。本想着景国的军队会在营地里接应，这样武修军就可以凭借胜势冲杀景国援军。没想到他们居然留了后手，这样一来武修军就要受到夹击，谁胜谁败就难说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立刻看向城池东南方，现在敌军南边的部队屁股正好朝着北路军的营地，只能期望北路军从后杀出，将南边的军队打垮了！ 可看了半天，北路军营寨一点动静也没有，章书墨心中大急，立刻对胡琨说道：“胡大哥，你速去北路军营寨，让他们速速出兵，切莫延误了战机！” 此时城外的陷阱已经开始发挥作用。除了官道，城池周围挖了大量的陷马坑，坑底竖着削尖的木桩，给景国骑兵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听到南边的马蹄声，庞渊立刻判断出对方的布置，对潘风说道：“他们的骑兵在南边，我带人阻击骑兵，你对付北边的人！” 柴蒙眼见自己的骑兵掉落陷马坑，立刻命令军队减速，不再以冲锋的姿态前进，只能缓慢的一边探路，一边前行。 北边的耿厉起初也中了招，好在他手下都是步兵，没有发生大规模伤亡。就这样，反而是北边的耿厉率先抵达战场，救下了败逃的士兵。 眼见前去偷袭的五千士兵只剩下区区几百人，耿厉心中大怒，见酆雄不在队伍中赶紧向士兵问道：“酆雄呢？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一个士兵惊魂未定，指了指身后举着大斧追来的潘风说道：“酆雄将军被那人一斧砍下了脑袋，已为国捐躯！” 耿厉一听，惊恐的看向潘风。作为酆雄的上司，耿厉对酆雄的实力最为了解，潘风能一斧砍下酆雄的脑袋，这得有多么恐怖的实力？想到这儿，耿厉打定主意不与潘风硬拼，而是派手下将领前去围剿潘风：“谁杀死这个敌将，加官进爵！” 潘风引着五千武修军杀来，却发现敌军数量远在己方之上，不由得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景国士兵凶悍，人数又多看来不能硬拼，装装样子撤兵算了。” 正想着，景国将士在耿厉的催促下已经杀了过来。可景国其他将领也不傻，得知潘风一斧杀死酆雄，便以为潘风有万夫不当之勇，即便冲了过来也没人敢接近潘风。 潘风虽然打定主意要撤，但也不能见人就撤，总得跟对方交手一番才行，于是潘风带着手下朝一名武将冲去。这武将之前跟酆雄切磋连一招都接不了，看到潘风的架势吓得立刻后撤。他这一跑，扰乱了军心，其他人也不敢与潘风交手，四下逃散起来。 耿厉见潘风以一人之力居然杀得手下溃不成军，心中更加忌惮。只得督促士兵顶住，自己远远的不敢上前。 就这样，潘风带着五千军马在一万景国军队中开始随意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而另一边的庞渊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虽然陷马坑和火推车限制了骑兵的冲锋，但敌军毕竟人多，两万骑兵打一万步兵，还是有些优势的。 可庞渊也是带领骑兵出身，对于骑兵的弱点十分了解，骑兵冲不起来，便失去了冲击力和机动性。他命手下士兵组成方形阵。外围士兵竖起高高的盾牌，里面的士兵架起长戟，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阵。 面对武修军的铁桶阵，景国骑兵也没什么好办法。没办法冲锋，走过去又成了长戟兵的靶子，所以柴蒙只好命手下捡起石块用布裹着甩往武修军阵中，但却收效甚微。 景国营地中，周罡远远看着战场上的形势，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从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三万多人打对方一万多人居然只打了个势均力敌，难道武修军的战力已经如此如此凶悍了吗？ 姬文眼见战场形势不容乐观，立刻对周罡说道：“国师，你留着中军两万多人干什么用？现在打过去，一举灭了他们不就行了？” 此刻周罡想起了刘自然的话，心中犹豫起来。姬文不知道周罡为什么迟迟不肯下命令心中十分着急，他朝周罡大喊道：“国师，你若再不说话，我便命人杀过去了，别忘了我才是最高统帅！” 周罡咬了咬牙：“老夫就不信这个邪！立刻下令，让中军杀过去，一举拿下修武陟！” 第189章 乱战 北路军营地中，姜膑焦急的走来走去，韩佳仍就不为所动。这时士兵匆匆来报：“报告将军，修武陟派人过来了。” 韩佳一听立刻起身：“走，咱们去看看！” 胡琨此时正在帐外等候，见到韩佳姜膑出来赶紧上前行礼：“在下见过两位大人，我家公子请两位将军速速出兵，切莫贻误战机。” 韩佳点了点头：“我们已经在准备了，这就发兵，请你转告章公子，我们一定不会贻误战机的。”说完韩佳就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胡琨砸吧砸吧嘴，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退下。 等胡琨一走，姜膑赶紧问道：“韩将军，莫要再等了，在等那边就该打完了。” 韩佳却依旧说道：“再等等，等斥候回来听听战场的情况再说。” 姜膑听完一拳砸在了固定帐篷的木桩上：“既然这样韩将军就休怪我违抗军令了。”说到这儿姜膑对身边的副将说道：“传我命令，本部军马随我出营，抗击景国军队！” 说完姜膑挺枪出马，带着五千人马冲出营寨。 韩佳冷笑一声：“还是太年轻，算了让他涨涨记性吧！” 另一边，景国军队擂响战鼓，两万五千步兵踏着鼓点迈向战场。 景国的援军首先选择支援耿厉，毕竟耿厉那边被潘风追着跑实在太过狼狈。耿厉见到大部队开来，心中有了底气，对着手下呵道：“援军已到，大家一起上，我倒要看看能杀死酆雄的人到底有多大能耐！” 潘风这边越打越来劲，他也不明白景国将士为何不敢与他正面交锋，不过这样追着敌将杀让潘风大为畅快。但听到景国的鼓声，潘风这才发现自己追着敌军远离了修武陟。 见景国派来援军，潘风也觉得自己杀的够本，二话不说便带着手下开始撤退：“敌方援军来了，咱们先撤！” 修武陟城下，庞渊和景国骑兵仍旧僵持着。这时双方听到景国的战鼓，表现截然不同。景国骑马士气高涨，在柴蒙的指挥下开始发动试探性的攻击。而武修军士兵明显有些慌神，战阵略显骚乱。 庞渊见状立刻吼道：“都别慌，排好阵型，他们敢过来直接用长戟刺死他们，刺不到人就刺战马！” 武修军在庞渊的指挥下慢慢稳住阵脚，但庞渊却清楚，刚才的鼓声说明景国已经准备发起总攻。现在北路军迟迟不到，仅凭这一万人肯定无法在短时间内重创景国骑兵，一旦景国大军赶来，自己这一万人就死定了！ 想到这儿，庞渊立刻发出号令：“所有人，维持阵型向城门靠拢！” 武修军接到指令，慢慢的向修武陟城门靠拢，景国骑兵紧跟其后。这时，潘风刚好带着手下人马返回，跟景国骑兵撞了个正着。 柴蒙一看潘风那边的士兵并没有排阵，立刻指挥道：“所有人听令，冲杀他们刚刚退回来的人！” 这些骑兵憋屈了半天，见到未排阵的士兵就像看到猎物的饿狼一样，猛的冲了过去。 在旷野之上，没有布阵的步兵哪是骑兵的对手，潘风的人马立刻被冲散了，柴蒙领着人屠杀起来。 庞渊见状，立刻要命手下前去支援：“保持阵型，去接应潘将军！” 士兵们为了保持阵型，速度就慢了许多。潘风本部人马眼见到了城下却被对方骑兵围攻，援军迟迟不到，众人瞬间没了战意，在潘风的带领下一股脑的往城下逃跑。 这时景国的援军赶到，眼看茫茫多的士兵冲了过来，庞渊也着急起来，立刻对士兵喊道：“快全体冲锋，救下潘将军！” 章书墨在城墙上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对战场的局势也十分了解。听到庞渊的喊声，章书墨犹豫了一下还是制止了他：“庞将军，让士兵们保持阵型退到城门口，只要潘将军的人跑到你的阵中就安全了，否则只会损失更多的人马！” 庞渊哪能不知道这个情况，可仅凭潘风他们自己哪能跑的到城下？一旦自己撤退，就相当于放弃了潘风和他手下的五千人马。虽然庞渊与潘风感情不深，但丢下同伴不管可不是庞渊的作风。 只见庞渊犹豫片刻，然后对着城墙喊道：“恕末将难以从命！”说完，眉尖刀一举：“将士们，随我冲！” 一旁的刘自然看不下去了，直接从城墙上跃下：“我去给景国人捣乱！” 作为县尉的娄载英也站不住了，她对章书墨说道：“让我带城中剩下的人去接应两位将军吧，成败在此一举了！” 章书墨握了握拳头，但理性仍旧占据着上风。于是章书墨坚定的摇了摇头：“你不能去，带人守住城门，一旦两位将军回来立刻关闭城门！” 此时庞渊带着人已经与柴蒙部队短兵相接，有了庞渊的帮忙，潘风部队的压力小了许多。不多时，两军终于汇合到了一起，开始撤退。 可景国的大军也在这时追了上来，柴蒙见状立刻命骑兵从侧面包抄，想要拦住武修军的退路。 庞渊带着手下拖在队伍末端断后，见到景国骑兵从侧面绕了过去立刻对潘风喊道：“唯寡（潘风字唯寡）速速突进，别被景国骑兵给围住了！” 潘风原本一心只想逃跑，可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份儿上，他也只能拼命了。只见潘风举着萱花大斧猛然朝侧面的景国骑兵冲去，抡起大斧左右开弓，顷刻间连杀数名骑兵。 柴蒙见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被潘风杀死，于是催马上前与潘风杀到了一起。 而景国的援军已经咬住武修军的尾巴，庞渊拖在最后与景国众将斗在一起。一个将领趁庞渊不备想从后方偷袭，庞渊余光瞟到身后有光影晃动，眉尖刀一横，侧身朝后方斩去，一刀砍下了敌将头颅。 斩杀敌将后庞渊也不耽搁，回身举刀挡住敌方众将的攻击，眉尖刀在身前一抡，逼退众将，然后立刻又向后退去。 章书墨在城墙上急的指甲扣进了肉里，武修军与景国军队根本拉不开距离，照这情形下去，武修军肯定无法进城，全都得死在外面！ 就在这时，城南传来一声大喝：“北路军姜膑在此，景国鼠辈速速过来受死！” 第190章 潘风潘唯寡 姜膑的大喊给武修军注入了士气，人们似乎又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可章书墨在城墙上看的真切，姜膑带来的兵马并不多，可能无法对战局造成影响。 不过对于景国来说，决不能让自己的侧翼受到敌军的攻击，哪怕对方人数不多。于是耿厉立刻派两名部将带着五千兵马迎了过去，想要把姜膑部队拦下。 可没曾想姜膑也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主，眼见两名敌将杀来，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梨花枪一挺朝着两人冲了过去。 两名敌将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见此情形立刻一左一右想要夹攻姜膑。谁知在三人即将交汇之时，姜膑猛的从马上跃起，一枪刺中了左边敌将的胸口。落地之后姜膑一个翻滚，起身快跑几步，又追上自己的战马，骑了上去。 另一名敌将见状赶紧调转马头，再次冲向姜膑。此时景国士兵也围了上来，姜膑避无可避，一枪刺穿了景国士兵的胸膛，爆呵一声，生生的士兵甩向了敌将。 敌将一刀将士兵斩成两段，姜膑却随后杀至，再次一枪结果了敌将的性命。 景国士兵见两名主将接连被杀，姜膑又带着人马杀了过来，吓得赶紧后撤。他们这一撤，景国大军的侧翼完全暴露在了姜膑部队面前，姜膑不由分说，朝着景国军队侧翼冲去，立刻搅乱了战场的局势。 于此同时，潘风与柴蒙也打的难解难分。两人站了三十多回合，潘风终于略显下风。柴蒙正想趁势一举斩杀潘风，却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自己的侧面，朝着自己一剑袭来。 来人正是刘自然。原来刘自然跃下城墙后，便混在人群中，如同鬼魅一般专门刺杀景国军队的将领。这次见潘风落了下风，刘自然毫不犹豫的出手，想结果了柴蒙的性命。 可柴蒙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仅凭剑光便判断出刘自然的方位，赶紧举锤去挡。谁知刘自然的长剑如同灵蛇一般，忽然绕开了柴蒙的铁锤，直接刺入了柴蒙的胸口。 柴蒙一惊，扔下双锤，立刻用双手握住长剑，不让刘自然刺的更深。 这时，被压制许久的潘风终于逮到机会，大呵一声：“拿命来！”一斧头劈下了柴蒙的脑袋，瞬间血浆飞涌。 斩杀柴蒙后，潘风顿时升起一股豪气，他用大斧挑起柴蒙的脑袋，对着追来的骑兵吼道：“如若继续追赶，下场如同此人！” 一名之前跟潘风交过手的景国将领见到柴蒙的脑袋悔恨的说道：“柴蒙莽撞了，此将可是斩杀了酆雄的人，柴蒙怎能单枪匹马与之交战？” 景国骑兵一听，瞬间慌了神。加之柴蒙战死，骑兵没了首领立刻乱了起来。 而此时姜膑凭借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已经杀穿了景国军队侧翼与庞渊汇合。庞渊一人力抗景国众将，身上已多处受伤，可仍旧挥舞着眉尖刀与敌将厮杀。 姜膑的到来缓解了庞渊的压力，两人的武艺高强，拖在队伍的最后端让景国军队始终无法冲散武修军的队伍。 而侧面包抄的景国骑兵此时阵脚大乱，已经无法形成包围之势。潘风趁机带队加快了速度，武修军经过半天的厮杀终于来到修武陟城门口。 但是景国军队却紧紧的跟着武修军，如果现在进城，景国军队也会趁机而入，到时情况只会更加复杂。 章书墨现在城墙上，无助的感觉油然而生，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谋略都是空谈。明明是自己设下的计谋，为什么到头来自己的军队如此狼狈？自己究竟要怎样才能让部队安全回城？ 守在门口的娄载英已顾不得那么多，带着人出来接应：“潘将军，快带人入城！” 潘风没有多想，带着手下就要回城。一旁的刘自然突然跃上潘风的马，对他说道：“潘将军，让士兵们先进城，你我去队伍的尾端阻止敌军，否则一旦敌军入城，后果不堪设想！” 潘风对刘自然的提议十分抗拒，可这么多人看着呢，自己总不能说自己贪生怕死不想去吧？于是潘风一咬牙，调转了马头向队伍的末端奔去。 此时队伍尾端还是一片混乱之势，景国军队与武修军厮杀在一起无法区分。远远望去，景国军队像是一张大嘴，想要一口咬掉武修军的尾巴，可武修军有这么一股人马在景国这张“嘴巴”里来回冲杀，让景国始终无法咬下去。 潘风和刘自然定睛一看，这股人马正是庞渊、姜膑和他们的手下，他们以区区几千人的兵力抵抗着景国几万人的兵马！ 看到这架势，潘风有些胆怯，可事已至此，他已无法后退。于是他把心一横，催马加速逆行而上，朝着景国大军冲了过去：“庞将军莫慌，潘风来也！” 随着一声大呵，潘风载着刘自然杀入景国阵中。只见潘风一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抡着萱花大斧，顷刻间斩杀数名士兵。而刘自然坐在他身后，使着长剑与潘风互补。潘风攻左边，刘自然就攻右边，两人通力合作，如同绞肉机一般杀出一条血路，朝庞渊一行人冲去。 景国众将远远看去，只觉得潘风长出了四只手臂左右开弓，顿时吓得心惊肉跳！ “怪不得此人能斩杀酆雄，原来他有三头六臂！” 顷刻之间，潘风和刘自然已经杀到庞渊等人身边。这时景国众将才发现潘风身后还带着个人，这让众人松了口气，不过看到刘自然的少年模样，众人又对潘风心存惧怕：此人护着一名少年仍能在五万人的军阵中来去自由，武艺得何等了得！ 就这样，潘风的到来让景国人心生畏惧，同时也让庞渊、姜膑等人士气大振。此消彼长，再加上几人武艺本就不弱，直接杀得景国军队不敢再上前来。 景国步兵统领耿厉看到武修军的几员武将也心有余悸。庞渊、姜膑两人之前都在北路军，耿厉也都知道，唯独对出身西路军的潘风不太熟悉。于是他指着潘风问道：“来将何人，报上姓名！” 潘风见敌军将领指明问自己姓名顿时豪气大升，萱花大斧一举指着景国众将呵道：“我乃潘风潘唯寡是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第191章 军法处置(一) 章书墨站在城墙上隐约看到两军对峙起来，便猜测己方肯定有什么手段震慑住了对方，于是灵光一闪，计上心头。刹那间，修武陟城中鼓声大作！ 景国军队本就被潘风的气势给镇住了，忽然听到修武陟城中鼓声雷动，心中更加慌乱。紧接着，修武陟的城墙上亮起一排排火把，城中又传来了整齐的步伐声，不用猜众人也能想到，这修武陟城中肯定藏了大量的伏兵。 耿厉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不好！中计了！快撤，快撤！” 随着耿厉的大喊，景国军队仓皇而逃，众人争先恐后，生怕被武修军给留下。 章书墨见状长出了一口气，自己的疑兵之计成了！原来他故意命人雷响战鼓，然后又抽调一千刚刚回城的士兵上了城墙，每个士兵双手拿着火把均匀的排列在城墙上，乍一看如同几千人一般。同时，章书墨又命城中剩下的士兵踏出整齐的步点儿，造成大军出动的假象，就是为了吓退敌军。 武修军众将虽然不知道城中的情况，但见敌军撤退心中终于松了口气。可众人还没来得急高兴，庞渊身体一软，栽下马来。众人赶紧上前，这才发现庞渊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好几处伤口都深可见骨，也不知他是如何硬撑着跟敌人打了这么久。 于是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庞渊抬回了城，赶紧请大夫给庞渊治伤。好在庞渊没伤到要害，无性命之忧。 章书墨看到庞渊的伤口不禁泪洒当场：“都怪我怪太贪心。如果杀死酆雄后选择收手，而非出城迎敌，庞渊也不会受如此重伤，将士们也就不会战死沙场了！” 听到章书墨的哭声，众人无不动容。蔡志赶紧劝说道：“公子切莫太过伤心，如今敌军尚未退兵，还需公子主持大局，公子要保重身体啊！” 其他人也纷纷劝说起来，娄载英在一旁拍了拍章书墨的肩膀：“夫君，诸位大人说的是。而且大家累了一天了，是否先让各位大人回去休息？” 章书墨点了点头：“诸位回去好生休息，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总有一天，我要景国人血债血偿！” 而景国大营中，姬文、周罡两人绷着脸，一众武将跪在帐前。 “谁让你们撤退的？你们听到我鸣金了吗？”周罡气愤的问道。 耿厉一听赶紧解释道：“国师，是卑职下令撤退的，我们中了敌军的圈套。当我们追杀至敌军城下时，敌军突然杀出一支伏兵，我不忍让将士们送死只好撤退。！” 周罡一听，立刻拍案而起：“胡说八道！敌军总共才多少人，哪还能有伏兵？我看是你贪生怕死吧！”对于这次撤退周罡气愤不已，这次没能一举打下修武陟，日后恐怕章书墨只会避而不战了。 见周罡对耿厉不依不饶，姬文却坐不住了。耿厉是姬文的手下，在他看来周罡这么做肯定是别有用心。 此次的景国大军是由五万原城军和十万金城军组成的。五万原城军是周罡从京城带来的，有三万骑兵，两万步兵，分别由上将马化和邵钦带领。 而且之前攻打叠岭关的时候五万原城军根本没有出力，全是由姬文手下的金城军打的。单单叠岭关一役，姬文就损失了近四万军马，这让姬文心中十分不满。 这次，周罡又安排邵钦带着两万人守清化城，马化带着三万骑兵守许良城，继续让金城军来攻打修武陟。现在他又要治耿厉的罪，在姬文看来，周罡分明就是在故意消耗他的实力。 于是忍无可忍的姬文终于爆发了：“国师此话未免太武断了吧？耿厉跟着我许多年了，我对他十分了解，国师说他贪生怕死，莫不是想治我个用人不淑的罪名？” 耿厉见姬文替自己说话了，也赶紧继续解释：“国师请听末将解释，那敌军虽然人少，但却有一名虎将，有万夫不当之勇，酆雄、柴蒙均死于此人之手。当时此人在我军中随意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将士们已失去士气，再遇伏兵肯定无一战之力，所以属下才下令撤退的。” 姬文一听，这才发现自己的两名爱将酆雄、柴蒙都没回来，他连退数步坐到了椅子山：“耿厉，你说酆雄、柴蒙都战死了？” 耿厉点了点头，然后垂下了脑袋不敢看姬文的表情。 姬文双手紧握，一脚踢翻了身前的桌案，他想对周罡发火，却又不敢。只好强忍着怒火问道：“是何人杀死了酆雄柴蒙？” 耿厉赶紧回话：“那人姓潘名风字唯寡，使的是一柄萱花大斧。” 姬文听完眯着眼睛看着修武陟的方向：“潘唯寡，我定让你不得好死！” 周罡见此情景也不好再处理耿厉了，他明白这次金城军损失不小，姬文心中不好受，自己多少得给他些面子。 于是周罡甩了甩袖子说道：“时候不早了，大家先休息吧。等明日细数了伤亡人数，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第二日，章书墨一早就跑去看庞渊的伤势，经过一夜的休息庞渊已经醒了过来。 一见到章书墨，庞渊立刻便要请罪：“公子，属下未按公子命令行事，还请公子按军法处置！” 章书墨见庞渊已无大碍，也放心许多。他惭愧的说道：“此战全凭庞将军才能与敌军斗个势均力敌，我又怎会治庞将军的罪？” 庞渊见章书墨面带愧疚，不想让他难过，于是忍着疼痛挤出了个笑脸：“此战最大的功臣莫过于潘风将军了，若不是他一声呵退了景国军队，恐怕咱们就惨了。” 章书墨忍不住笑了笑：“潘将军功劳自然不小，不过这大功非将军莫属了。将军先是用一万步兵牵制住了敌军两万骑兵，然后又拖在队伍的最后面，给士兵回城争取了时间。如果没有将军，这一战恐怕我武修军就要全军覆没了。” 庞渊见章书墨如此器重自己，心中十分感动，便要起身叩谢章书墨。 章书墨赶紧将他拦下，笑了笑说道：“将军好生养伤，不用如此拘泥礼节。不过刚刚潘将军倒是提醒我了，有个人确实该军法处置才行！” 第192章 军法处置(二) 章书墨来到县衙，蔡志已经清点了昨日战斗的伤亡人数。这次武修军的伤亡近八千人，达到了一半以上。而且姜膑手下还损失了两千多人，加在一起的话，这次战斗共伤亡了万余人。 听到这个数字，章书墨心疼不已。关于昨天的战斗，章书墨反复推敲了多次，己方有两点失误，导致了这次战斗损失颇大。 首先是自己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如果自己能重视周罡，就不会选择主动出击。那样虽然只能杀敌几千，但却能最大程度的保留己方实力。 其次就是韩佳没有按照约定及时出兵支援，否则己方就可以在对方援兵没到的情况下重创敌军骑兵，然后安然撤退。所以这一次必须要让未按约定出兵的韩佳付出应有的代价！ 想到这儿，章书墨立刻对牛慈说道：“牛大人，安排人杀猪宰羊，今晚我要办庆功宴，犒赏众将士！” 牛慈一听颇为惊讶，作为少府，牛慈对城中钱粮的使用最过熟悉。章书墨从来不舍得把钱花在如此奢侈的事情上，今天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然后章书墨又命牛文写了封请柬，让人给北路军送去，邀请韩佳和姜膑参加庆功宴，以感谢他们昨日的援助。 一切安排妥当，章书墨带着胡琨来到了大牢，梁嘉兄弟二人正关在牢中。 “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章书墨对二人说道。 二人不知章书墨是何用意，梁嘉试探的问道：“是跟昨日的战斗有关吗？” 章书墨笑了笑：“没错，既然你们不选，我就先告诉你们好消息吧。我并没有因为你们泄露了苏易的计划而大获全胜，所以你们不用替苏易担心了。” “那坏消息呢？”梁琪问道。 “坏消息是我损失了近八千士兵，我现在很生气，所以打算杀了你们泄愤！”章书墨说完冷冷的盯着二人。 二人一听便吓得不轻，梁琪赶紧说道：“你不能杀我们，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而且我们愿意替你效力，现在外敌入侵，正是用人之际，你就留下我们帮你排忧解难吧！” 梁琪一边说一边跪了下来，梁嘉犹豫了一下也跪了下去：“章书墨，我是苏翰大人一手提拔的，所以我必须效忠苏家，否则就会落个不忠的名声。所以这次才会跟着苏易投靠景国，但我并非真心，毕竟我也是怀国人！” 章书墨听完冷笑起来：“哼！笑话！你们还有脸把自己当怀国人？引着外敌来攻打我们时你们就不配做怀国人了。还狡辩说自己是出于忠心，你们若是真的忠心就该忠于国家，而非为了个人名声替敌国卖命！在国家利益面前，个人得失又算的了什么？告诉你们，我也是有底线的，你们越线了！” 说完，章书墨朝胡琨使了个眼色。胡琨毫不犹豫的拔出匕首，在两人的哀嚎下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然后，章书墨又命潘风将修武陟城中的两千景国士兵统统斩首，让手下把他们的人头送到了景国营前。章书墨并非嗜杀成性的人，但面对侵略者，章书墨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北路军营地里，韩佳和姜膑收到请柬后表现却不太一样。姜膑立刻收拾一番准备赴约，可韩佳却琢磨起来：这章书墨给自己发请柬到底是何用意？按理说自己没按约定出兵章书墨肯定会暴跳如雷，为何还会给自己送请柬？ 想不通的韩佳去问姜膑：“昨晚章书墨可说了什么跟咱们的话？” 姜膑摇了摇头：“昨天打完仗已经很晚了，并未过多交谈。将军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在想，这次我并未出兵，他为何还会给咱们送来请柬？” 姜膑笑了笑：“韩将军多虑了，昨晚我不是出兵了吗？咱们损失了两千多人，章书墨宴请咱们不是应该的吗？而且昨晚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他们武修军恐怕很难善终。” 韩佳点了点头，姜膑分析的不无道理，而且自己以后要在章书墨的地盘上混，多少得给他些面子，今晚还是去一趟吧。 到了傍晚，章书墨在府上大摆宴席，除了受伤较重的庞渊，其余为守城出力的功勋人物全部到场。 章书墨举起酒杯扫视一周，然后对众人说道：“这第一杯酒敬昨天战死沙场的将士们，如果没有他们，修武陟将万劫不复！” 众人一饮而尽，紧接着章书墨再次举杯：“这第二杯酒，敬军中所有将士和在座的诸位。大敌当前，诸位能竭心尽力守卫修武陟，章某感激不尽！” 章书墨说完，众人互相谦让着喝下了第二杯酒。 两杯酒下肚，章书墨脸上露出一丝微醺：“这第三杯酒，我要敬昨日的功臣！” 说到这儿，章书墨走到了人群中：“昨日之凶险诸位也看到了，若不是庞渊将军牵制拉扯，恐怕我武修军将会全军覆没。所以这头功当属庞渊将军！” 说完，章书墨又来到潘风身边：“头功给了庞将军，这大功自然要属潘风将军了！昨日潘将军尽显我军威风，斩酆雄，诛柴蒙，一声呵退景国五万大军，真乃当世大英雄也！” 众人听完纷纷喝彩，一旁的刘自然还故意学着章书墨的语气重复着刚才的话，让潘风反而不好意思了。章书墨笑了笑，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又来到姜膑和韩佳的身边。 “昨日的功劳还有一半要归属于北路军姜膑将军！如果不是姜膑将军及时支援，咱们武修军也无法安然回城！诸位，咱们这第三杯酒，就来敬以上三位功臣！” 此话一出，韩佳的脸立刻变色。一旁的姜膑也十分尴尬，章书墨为何单单只提自己，不提韩将军？难道是故意要让韩将军难堪吗？ 韩佳心里也冷笑起来：章书墨故意请自己来恐怕就是为了羞辱自己。哼！他还是太天真了，这点羞辱对自己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想到这儿，韩佳一口饮尽杯中酒，反而露出一副开心的样子给姜膑祝贺起来。 看到韩佳的表现章书墨也冷笑起来：“我这人一向赏罚分明，敬完了功臣，咱们也该来惩治罪人了。来人，将韩佳绑起来！” 第193章 军法处置(三) 章书墨突然对韩佳发难，让众人出乎意料。韩佳一听直接拉下了脸：“章书墨，你是什么意思？”一边说，韩佳一边把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还没等章书墨回话，一队卫兵来到了宴席现场。韩佳见章书墨来真的，也不再犹豫，右手猛的拔出宝剑，左手一把抓向了章书墨。韩佳明白，眼下只有挟持了章书墨自己才有机会逃脱。 刘自然见状，手中的筷子瞬间丢出，同时脚尖在桌子上轻轻一点，跃向了韩佳。筷子如同飞镖一般打在了韩佳的手上，韩佳吃疼收回手臂。就这么一耽搁，刘自然已挡在章书墨的身前，一把擒住了韩佳持剑的手臂，将其拿下。 章书墨这才黑着脸的说道：“什么意思？我问你，你我既然说好了以鼓声为号同时出击攻打景国军队，你为何没有及时出兵？你可知道因为你贻误战机让我们损失了多少人马？” 看着章书墨狰狞的表情，韩佳这才反应过来，这次的宴席根本就是场鸿门宴，而章书墨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治自己的罪！想到这儿，韩佳赶紧求饶：“章公子恕罪，小人被景国人吓破了胆，一时糊涂没有及时出兵，不过后来我不是让姜膑带兵前去支援了吗？请大人看着姜膑的份上饶小人不死，小人下半辈子愿意在公子身边做牛做马伺候公子！” 姜膑对于韩佳延误战机的做法也十分不满，可他却不愿看章书墨惩治韩佳，毕竟自己和韩佳同属北路军的人，韩佳被惩治，自己脸上也无光。 于是姜膑赶紧说道：“章公子，我们北路军好心支援你们，你现在就打算这么感谢我们？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会来你的庆功宴了！” 章书墨看了看韩佳，又看向姜膑：“姜将军刚才也听见了，韩佳他要归顺与我，如果韩佳归顺与我那就是我们武修军自己的事了，与你们北路军可就无关了！” 姜膑一愣，还没明白章书墨是什么意思，章书墨却又向韩佳问道：“你可想好了，当真愿意追随我？” 韩佳心里也毛了，内心嘀咕起来：章书墨刚才那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管了，既然章书墨愿意接纳自己，应该就不会为难自己了。 想到这儿，韩佳赶紧点了点头：“韩佳不才，愿意追随公子鞍前马后！” 这下姜膑傻眼了，和着说着说着章书墨和韩佳成了一伙的，反而自己倒是成了外人。想到这儿，姜膑忽然意识到，章书墨这么做莫不是想吞并我北路军的兵马吧？ 正想着，章书墨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听到了，从现在开始韩佳就是我武修军的人了！既然如此，那韩佳的延误战机的事儿我可得重新说道说道。” 章书墨来到韩佳面前：“按照我武修军的军法，延误战机导致一半士兵丧命其罪当诛！来人，将韩佳拉出去军法处置！”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明白章书墨是铁了心要杀韩佳。姜膑砸吧砸吧嘴，却又闭上了，他明白自己已经无法改变这个结果了。 韩佳一听立刻破口大骂起来：“章书墨，你个卑鄙小人，敢杀老子，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章书墨，你不能杀我，我还有一万军马，杀了我他们会来找你报仇的！” 卫兵却没再给韩佳机会，拉到院子里，直接将其斩首！ 现场静的可怕，潘风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昨日自己没有临阵脱逃，否则今日自己也会受军法处置吧。 章书墨这时朝姜膑拱了拱手：“姜将军，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北路军的首领了。” 姜膑愣了愣，然后苦笑起来：“那又如何？韩佳手下那一万人肯定不会买账，你让我回去怎么跟他们交代？” 章书墨却义正言辞的说道：“将军尽管如实交代，如果北路军对章某的做法有任何不满，大可发兵来攻，我武修军绝不含糊！” 姜膑听完眯起了眼睛，没想到章书墨倒是敢作敢当，可这么一来，韩佳的手下应该不会同意留下和武修军一起抵挡景国军队。一旦他们要走，章书墨这点儿人哪能抵挡景国军队的攻击？ 不过事已至此，姜膑也别无他法，只好跟章书墨告辞回了营地，庆功宴也不了了之。 姜膑刚回到营地，最让他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韩佳的副将见到姜膑独自回来便上前询问韩佳的下落，姜膑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把韩佳被杀的事情讲了出来。 韩佳的手下一听，立刻嚷嚷着要召集人马去替韩佳报仇。有的人甚至对着姜膑大骂起来，说姜膑为了讨好章书墨故意陷害韩佳。 姜膑本就在章书墨那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听到这群人的话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韩佳的副将，不由分说的揍了起来。这幅将哪是姜膑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打的老老实实，其他人见这架势也不敢再多嘴。 这时姜膑的气才消了，他向众人质问道：“你们光想着替韩将军报仇，可你们有想过章书墨为什么要杀他吗？刘野将军带着咱们北路军誓死抵抗景国人，最终战死沙场，哪有人怕过？可昨天韩佳为了保存实力，不敢与景国人拼命，延误了战机差点坏了大事！你们想想，如此贪生怕死是咱们北路军的风格吗？如果把章书墨换做刘将军，你们觉得刘将军会饶韩佳性命吗？” 韩佳的手下被姜膑问的哑口无言，其实很多人对于韩佳的做法都不认同，只是作为韩佳的手下并不好说什么罢了。韩佳的副将赶紧单膝跪地：“姜将军，其实兄弟们对于昨天的事也憋着一口气，我们也想上战场打景国贼啊！现在事已至此，兄弟们今后就死心塌地跟着姜将军了！” 姜膑长出一口气，没想到自己胡乱闹了一通居然被这群人给压下来了。但这一万多人今后就要跟着自己过活了，自己不过是个武将，上阵杀敌自然没什么问题，可统领一万多人在这乱世之中谋生自己能做到吗？ 第194章 目不转睛 月光下，章书墨坐在窗前凝思着什么。娄载英来到他身边忍不住说道：“夫君今日也太莽撞了，要不是刘自然及时出手你就危险了！下次有这种事就不能提前告知我们，让我们早做准备？” 章书墨叹了口气：“我是故意的，我想给韩佳个机会。” “为什么？”娄载英不解的问道。 章书墨却一脸没落：“我不忍心看自己手下伤亡，韩佳又何尝不是？他正是不想让自己的手下送死才选择按兵不动的，站在他的立场上看，他的做法并无错误。可我却不得不杀他，否则日后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说到这儿章书墨看向娄载英：“你说我做的对吗？” 娄载英挠了挠眉梢：“贪生怕死本不就该军法处置吗？有什么不对的？要换做是我，就把他押到菜市口砍首示众！” 章书墨笑着摇了摇头：“好吧，看来是我太多愁善感了。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来我的屋子了？” 娄载英一听，低下头呜呜囔囔的说道：“那个，敏娘说你现在是大官了，咱们俩分房睡不好。而且好多老婆子在背后说我没有一个当妻子的样，所以......” “所以，你今晚要在这里睡？” 娄载英一听猛的扬起了头，红着脸说道：“我是害怕那些老婆子说你坏话我才来这里睡的，你可别瞎想！” 看着娄载英害羞的样子，章书墨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了！不过你怎没带着铺盖过来，这屋可就一床被褥呀。” 娄载英见章书墨嬉皮笑脸的样子抬手就想拧他耳朵，可一想起他现在的身份还是忍住了，叉着腰说道：“你笑什么笑，只有一床被褥就都在床上睡！”说完娄载英转过了脸，只是她的脸颊更红了。 章书墨愣了愣，这才明白娄载英的心意，他来到娄载英身边，捋了捋娄载英的青丝：“好，就依娘子所言。”说到这儿章书墨故意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先休息了。” 然后，章书墨来到床边开始宽衣解带。娄载英站在一旁，一边咬着下嘴唇一边不停的用手不停的揪着自己的衣袖，似乎有些纠结。 等章书墨脱下外衣，娄载英似乎做出了重要的决定。只见她忽然扑了过来，直接把章书墨扑倒在床上，然后便要把手往章书墨的衣服里伸。 由于现在还是春天，天气还比较寒冷，所以章书墨穿了好几层御寒的衣服。娄载英伸了几次都没摸到章书墨的肌肤，不禁有些急了：“都到春天了，你穿那么多衣服干嘛？” 章书墨忍不住大笑起来：“谁知道你这么着急？” 娄载英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瞪着章书墨说道：“你找打！要不是敏娘说你们男人最喜欢那样，我才不会这样。” 章书墨一把抱住娄载英：“好了娘子，都是我不对行了吧。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歇息吧。” 景国的营地中，杨雪独自一人坐在帐篷里发呆，虽然已是深夜，但她却丝毫没有睡意，因为她一闭上眼便会想起章书墨。 “没想到章书墨居然这么厉害，两万打六万居然打了个势均力敌，难道是老天不想让自己报仇吗？还是说老天不想让自己再见到他，所以才不让他战败被俘？” 杨雪拖着下巴自言自语，忽然帐篷外传来动静，不一会儿姬文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姬文满身酒气，一见到杨雪便拉起她的手说道：“爱妃，陪本王说说话吧，除了你没人能为本王解忧了。” 杨雪抽回了自己的手：“我不想听你说醉话，等你酒醒了再来找我吧。” “哼，哼哈哈哈！”姬文忽然狂笑起来，癫狂的模样让杨雪吓了一跳。可笑着笑着，姬文忽然面露凶相一巴掌打在了杨雪的脸上，直接把杨雪打翻在地：“你个贱女人，为了替你报仇你，本王十万大军现在只剩五万，你连陪本王说话都不愿，本王手下的士兵白死了吗？我看你跟那个周老头一样，都没安好心！” 杨雪捂着脸，狠狠的盯着姬文：“王爷好大的本事，你打不过人家就来打我？难怪王爷打不赢敌人，原来王爷只会打女人！”说完，杨雪扭过脸眼圈里闪着泪花。 看着杨雪楚楚可怜的模样，姬文又软下心来：“爱妃，我一时气急才失手打了爱妃，爱妃莫要生气。都怪那章书墨，今日他斩了我两千俘虏，还命人把人头送来营寨，把本王气的犯了失心疯了。” 杨雪一听到章书墨的名字，心里又乱了起来，不知为何她现在很想见章书墨一面，哪怕是远远的看一眼也行。 想到这儿，杨雪对姬文说道：“既然如此，王爷何不明日发兵攻打章书墨以解心头之恨？” “好，本王就依爱妃所言，明日我定要血洗修武陟！” 姬文说完，趁势将杨雪揽入怀中，杨雪没有抗拒而且依偎在姬文身前说道：“那明日王爷可否带我一起上战场呢？我就远远的看一眼就行！” 姬文微微一笑：“好，爱妃明日就等着看我军如何大败敌军吧！” 翌日，姬文找到周罡说要发兵攻打修武陟。周罡见姬文斗志昂扬不好挫其锐气，便同意发兵。于是姬文命耿厉带着三万步兵强攻修武陟，自己带着不到两万骑兵在后支援。 杨雪坐在姬文的战车上有些激动，几个月没见，也不知章书墨是否变了模样。 章书墨一觉醒来，看到一旁睡得香甜的娄载英暖暖一笑。他蹑手蹑脚的起床穿衣，害怕吵醒了娄载英。 这时章书墨听到外面传来阵阵的骚乱声，于是赶紧出去查看：“胡大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胡琨见章书墨出屋，赶紧迎了上来：“公子，景国又攻城了！” “什么？怎么不早些叫我？” “我怕打扰公子和夫人休息......” “胡闹，快随我去看看！” 来到城门楼，章书墨看到景国军队已经摆开架势。不少士兵正在布置大型的投石车，步兵的军阵中云梯、冲撞车、弩车等攻城器械也一应俱全，看来这次景国人是打算强行攻城了！ 虽然章书墨在城门楼上仔细观察着景国阵中的情况，但他却没发现，景国阵中有一个女子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第195章 直捣黄龙 章书墨看到景国军队的架势，心中焦躁不安。修武陟墙低城小，肯定无法长时间抵挡猛烈的攻击，而景国军队准备的如此充裕，应该不出一日便能攻破城门。如果自己手下兵力充足，可以趁他们正在布置攻城器械时发动进攻，可现在兵少将寡，想守城必须要出奇招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根据敌军的规模估算了对方放的人数，发现对方几乎倾巢而出，立刻想到了应对之法。 “胡大哥，你去请姜膑出兵支援，如果他们愿意出兵，就让他们绕过敌军阵地直捣黄龙，去偷袭敌军营寨。你跟他说这次跟打苏易时不一样，让他烧了粮草赶紧撤退，千万别恋战。” 章书墨跟胡琨交代一番，胡琨立刻动身前往北路军营寨。然后章书墨又看向潘风：“潘将军，庞渊将军伤势未愈，这次守城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潘风点了点头，心里却没底。虽然潘风自幼随父从军，但每次打仗都跟在父亲身后，从未当过主将。即便是前日与景国军队交手时大放异彩，可他现在还是略有紧张。 对于潘风的能力，章书墨也是有所了解，知道那日潘风能接连斩杀敌将是有运气成分在内，所以章书墨又拍了拍潘风的肩膀：“潘将军无需多虑，只管尽心守城即可，有什么后果我来担着！” 不多时，景国的大型投石机已经部署完毕，紧接着便传来了景国的战鼓声。姬文骑着马来到杨雪身旁，得意的说道：“爱妃就等着看我如何替岳父报仇吧！” 鼓声结束，姬文大手一挥：“进攻！” 随着姬文一声令下，投石机抛出巨大的石块砸向修武陟城墙，潘风赶紧下令，让所有人躲在了女墙后面。蔡志等人本想把章书墨拉下城墙，可被章书墨拒绝了，于是城中所有官员与士兵们一起在城墙上参与守城。 在投石机的掩护下，景国军队推着云梯逼近城墙，在他们距离城墙不足百步之后，潘风立刻下令让所有弓箭手开始反击。箭矢延缓了景国军队攻城的步伐，可景国也早有准备，他们将弩车架好，对准女墙的低洼之处，一旦有弓箭手露头立刻用弩车进行还击。 景国军队在攻城器械的帮助下占得先机。投石机抛出抛出的巨大石块砸在城墙上溅起不少碎石，许多修武陟的弓箭手都被碎石划伤。有一名弓箭手被敌军的弩车击中，直接被巨大的弩箭贯穿胸口，死状极其惨烈。 此时不少景国士兵已经爬着云梯来到墙头，因为担心误伤，景国的投石机和弩车也停下了攻击。憋屈了许久的武修军终于不再躲藏，与景国士兵厮杀起来。 于此同时，胡琨已经来到北路军营地，姜膑接到章书墨的口信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唇亡齿寒的道理姜膑还是懂得的，一旦修武陟失守，那景国的下一个目标便是自己了。 于是姜膑直接挺枪出马，带着北路军绕过战场悄悄的摸向了景国的营寨。 此时修武陟的城墙上，双方人马已经打的难解难分。娄载英在城墙上一边杀敌，一边焦急的寻找着章书墨。 不多时，娄载英看到了正在杀敌的刘自然，心中咯噔一下，慌忙问道：“刘自然，章书墨呢？你在这里，那谁在保护章书墨？” 刘自然解决掉身边的几个士兵，才看向娄载英：“刚才情况太过混乱，我们走散了。你去城门楼那边看看，这里敌军太多，我就留下杀敌了。” 娄载英一听慌忙跑向城门楼。 修武陟城中，王虎趁王途和敏娘不备，偷偷溜了出来，然后找到被独自留在家中的娄广。 “嘿！哑巴，想不想跟我去城墙上试一试身手？” 娄广自从上次受到刺激之后，就再也没有违抗过娄载英的话，这次娄载英让他留在家里，他自然不会跟王虎去城墙。于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王虎见娄广不愿意，撇了撇嘴说道：“我说，你一个大男人习武是为了什么？你都十五岁了还打算让我师父师娘一直保护你吗？既然你这么胆小我看以后就别练武了，反正你学了也没用，连家人都保护不了！” 此话一出，直接戳到了娄广的痛处。没能保护好敛秋，娄广一直心存愧疚，被王虎这么一激，娄广忍不住大吼起来：“我能！我能保护，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能保护好她！” 娄广忽然发狂，吓了王虎一跳，不过王虎很快便笑了起来：“你不是哑巴啊？不过能不能可不是你说一说就算的，要去试一试才知道！” 说完，王虎给娄广使了使眼色。娄广握紧了双拳：“我试给你看！”说完两人向城墙跑去。 娄载英来到了城门楼，可这里除了潘风带着士兵在奋力杀敌，根本没有章书墨的影子。 “潘将军，章书墨呢？”娄载英赶紧问道。 “章公子带人去守北边......”潘风话还没说完，娄载英就已经向城墙北段跑去。 此时城墙北边已乱成一团，数百名景国士兵已经占领了一小片区域。章书墨心中大急，亲自带着士兵冲了上去，想要夺回墙头。蔡志等人担心章书墨的安危只好也跟了上去。 可此时的战况太过混乱，士兵们根本无暇顾及章书墨等人的安危，两个景国士兵发现章书墨等人毫无战力，不由分说的冲向了他们。 章书墨捡起地上的长戟想要跟对方拼命，可却被对方一把抓住，那人用力一拉，章书墨便被带翻在地。然后景国士兵一脚踩在章书墨的头上，举刀朝他的脖子砍去。 由于事发突然，众人都没来得及惊呼，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闪过，那士兵也随之停住了，下一秒便倒在了地上。 这时众人才看到那黑影原来是王虎，王虎也大口呼着气，然后才兴奋的叫了起来：“原来杀人是这种感觉！” 等章书墨起身，这才发现娄广也跟了过来，于是赶紧带着几人往安全的地方撤。这时又一波敌军爬上墙头，见到章书墨一行人直接冲了过来。 章书墨本能的要将众人护在身后，却被娄广拒绝了。但景国的士兵可不管那么多，朝着二人杀了过来。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暴呵，一个凶悍的女子冲了过来：“谁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将你们挫骨扬灰！” 第196章 没有勇气 娄载英从潘风口中得到章书墨的消息后，就沿着城墙一路向北杀过去，结果却发现北段城墙部分已被景国军队占领，于是她直接从守城的军司马手中要了一曲人马，冒死往最北端的城墙杀去。 由于城墙的最北端有楼梯，娄载英判断章书墨一定会守在楼梯那边不让景国军队由此进城。果不其然，娄载英刚带人杀到，就看到一队景国士兵将章书墨一行人围住，情急之下朝着景国士兵大吼起来：“你们要是敢动他一根头发，我就把你们挫骨扬灰！” 娄载英的吼声震慑了景国士兵，就在这时娄广忽然出击，手中的长刀划出一条弧线直接解决了面前的一个敌人。娄载英终于带人冲到章书墨面前，与景国士兵厮杀起来。 这时负责守护北段楼梯的军司马才发现章书墨等人涉险，不管不顾的带着武修军向章书墨那边冲杀，也许是娄载英的大吼给武修军助长了士气，在众人的合力拼杀下终于将景国士兵逼退到女墙附近。 章书墨这才有功夫向娄载英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中间和南边的情况怎么样？” “刘自然带人守在南边，潘风将军守着中段，现在敌人主攻北边，已经从北段的好几处地方登上了城墙！”娄载英把自己一路赶来的情况跟章书墨说明。 章书墨一听，心中大急。既然景国士兵已经大规模登上城墙，这修武陟必定守不住了。想到这儿章书墨立刻对众人布置布置起任务。 “蔡大人，你立刻带人通知城中百姓，就说敌军会在一个时辰后攻破城池，让想要逃离的百姓往城东门集合。” “牛慈，你带人把城中粮草装车带走，带不走的粮草统统烧掉！” “牛文，你把王虎送回家，然后带着娄广收拾东西去东门等我们。” 王虎一听有些不情愿：“师父，你刚才也看到我们可以杀敌啊！” 章书墨狠狠的瞪了眼王虎：“军令如山，赶紧走！” 等几人离开，章书墨才对娄载英说道：“载英，你带人去东门维持秩序，百姓一多可能会造成慌乱，等接到我的命令后再开城门。” 娄载英不放心的说道：“我走了谁保护你？” “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刘自然和潘风，跟他们说我的计划！”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指着景国的营寨说道：“公子快看，景国营寨起火了！” 众人看去，景国营地冒起了滚滚黑烟，看来姜膑成功了！可章书墨却叹了口气：“现在已经迟了！景国军队既然已经打上城墙，就没有现在退兵的道理，大家别放松警惕按我吩咐行事！” 说完，章书墨匆匆下了楼梯，向城南的楼梯跑去。 景国军阵中，一个卫兵匆匆来带姬文身边：“报告王爷，有一股人马偷袭了营寨，一把火烧了咱们的粮草。现在营中大乱，国师下落不明！” “什么？”姬文这才发现营地那边冒着滚滚浓烟，恨得咬牙切齿。 一旁亲兵队队长郝阳赶紧问道：“王爷，是否要鸣金收兵，杀回营寨？” 姬文思虑片刻：“不！敌军数量不多，即便是偷袭营寨也不会有多少人。郝阳，我命你带领一万骑兵火速支援营地！” 郝阳立刻领命离开。杨雪心中忐忑起来，偷袭营寨肯定是章书墨的计策，面对这样的危局章书墨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姬文看到杨雪的脸上有着一丝担忧，立刻拍着胸脯说道：“爱妃莫要担心，这不过是敌军的垂死挣扎罢了。我这就亲自领兵攻城，肯定抓住爱妃的仇人！” 等姬文离开，杨雪再次看向修武陟城墙。章书墨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这让杨雪很是失落，她对车夫说道：“咱们也往前，跟着王爷走！” “不可啊，前线危险，让王爷知道会杀了小人的。”车夫唯唯诺诺的说道。 杨雪一哼：“你若不去，我现在就杀了你！” 此时章书墨已从城南的楼梯再次来到城墙上，南段有刘自然人带人守着，还算安稳。章书墨找到刘自然告诉他北边城墙即将失守，让他带人再坚守一个时辰，然后往城东门集合。 交代清楚，章书墨又往城门楼跑去。此时潘风正在浴血杀敌，虽然有些狼狈，但也没让景国人占得便宜。章书墨只好把情况跟潘风说明，潘风一听城北失守，心中很是失落，没想到自己当主将的第一战就是以失败告终。 这时，一个士兵匆匆来报：“报告将军、公子，敌军发起了总攻了！” 两人赶紧来到女墙前观察敌军，城墙下如潮水般的景国士兵正涌向修武陟！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叹气道：“看来一个时辰是守不住了，立刻通知士兵，准备撤退！” 潘风点了点头，开始集合士兵。 就在这时，章书墨感觉到一股殷切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扭头看去，在景国士兵中，一辆奢华的车辇十分惹人注目，而车上的人更是章书墨大吃一惊，杨雪怎么会在景国军中？ 杨雪也直直的看着章书墨，刹那间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错愕。 这是章书墨杀死杨华后两人第一次见面，章书墨不知该如何面对杨雪。虽然不清楚杨雪为什么到了景国，可看到杨雪的穿着打扮便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这让章书墨多少有些心安。于是章书墨对杨雪露出了一丝微笑。 杨雪曾无数次想过自己再见到章书墨时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可看到章书墨微笑的一刹那，她还是放弃了，努力的仰着脸，对着章书墨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突然，景国士兵杀到了城墙上，章书墨收回笑容，往南边跑去。看着章书墨匆忙的身影杨雪心中忽然十分后悔，万一姬文要杀章书墨，自己有办法救下他吗？ 紧接着，修武陟的城门被景国士兵打开，大批的景国军队涌入城内，章书墨和他的武修军也从城墙上消失了。 杨雪安静的坐在马车上，心中翻江倒海。在刚才的一刹那，杨雪明白了，自己没有勇气杀死章书墨。只要章书墨还活着，自己的心中就还有一丝希望，但章书墨若是死了，自己的心也就随之死去！ 第197章 活着去到大茶堡 此时修武陟城中大乱，好在章书墨让人提前做了准备，不至于那么慌张。 章书墨一行人带着剩下的士兵往城东门跑去，准备从东边突围。这时一人一马从太仓的方向赶了过来，章书墨定睛一看，居然是受伤的庞渊。 “庞将军怎么会从太仓方向过来？”章书墨赶紧问道。 “我听闻景国军队要破城，便想去城墙上帮忙。后来遇到了牛慈，被他拉着帮忙装运粮草。现在太仓粮草已经装运大半，剩下的被牛慈放火烧了，所以我才往城墙这边赶来。”庞渊说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景国势大，我准备往东门突围，庞将军伤势未愈，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庞渊眉尖刀一举：“请公子放心，庞某仍有一战之力，你们先走，庞某断后！” 章书墨却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潘风，上次庞将军为你断后，这次我命你为庞将军断后，你可愿意？。” 潘风握紧了手中大斧：“请公子放心，我绝会放过去一个敌军，除非他们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章书墨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刘自然说道：“刘自然，你去接应姜膑的部队，他们刚刚偷袭了景国营寨还不知咱们这边的情况。遇到姜膑让他务必带人往东南走，拖在咱们队伍的最后面。咱们这次逃跑带了城中百姓，速度快不起来，所以必须有人掩护。你跟姜膑说这次算我求他，只要他愿意掩护咱们撤退，日后我定当重谢！” 布置完，章书墨又对剩下的人说道：“其余人马跟着我往东门突围，记住！诸位一定要活着去到大茶堡！” 另一边，杨雪打定了主意要帮章书墨，于是她飞速运转大脑想着如今的破局之策。可眼下的形势章书墨注定大败，自己的首要任务是获得姬文的充分信任，这样姬文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 想到这儿，杨雪立刻对车夫说道：“快，带我去见王爷，我有要事禀报！” 此时，章书墨一行人已经往东门突围，景国军队也打下大半个修武陟，只有潘风带着两千人马拖在城中跟景国军队边打边退。 杨雪终于在城门口遇到了姬文，姬文见到杨雪来到这里大吃一惊：“爱妃怎么过来了？这里还不安全，城中仍有武修军余孽！” “大王不顾自身安危替臣妾报仇，臣妾怎能独善其身？所以臣妾决定跟在大王身边，而且臣妾相信已大王的能力，绝对能保护臣妾相安无事！” 杨雪的一番说辞让姬文很是受用，姬文得意的说道：“这话倒是不错，本王定能保护爱妃周全！” 这时，耿厉带着人匆匆来报：“报告王爷，修武陟已经拿下，武修军余孽从城东逃跑了！” 姬文冷笑起来：“想跑？没那么容易！耿厉，我命你带一万人马出城追赶，武修军的余孽一个不留！” 没等耿厉领命，杨雪赶紧说道：“且慢！大王，现在不能追击，否则必遭埋伏！” 姬文笑呵呵的拉起了杨雪的手：“爱妃不懂军事，这种事情就不必多虑了！耿厉，你还不快去！” “末将领命！”说完，耿厉带着一万多人浩浩荡荡追出城去。 由于章书墨带着百姓逃跑，速度慢的很，不出半个时辰耿厉便带人追了上来。潘风见状只得带人摆开架势阻击耿厉。 可两千人哪能抵挡住一万人的攻击，饶是景国士兵对潘风心存胆怯，但还是凭借着人多势众打的潘风一方节节败退。潘风眼看就要抵挡不住了，只好命人把景国军队往别的地方引，好给章书墨一行人逃跑争取时间。 修武陟城中，景国士兵已经打扫出一座宅院给姬文暂时落脚。杨雪担心章书墨的安危，坐在院子里时不时的往外看，想第一时间得知章书墨的消息。 姬文看到杨雪的表现笑呵呵的来到他身边：“爱妃不必着急，章书墨逃不掉的。” 杨雪摇了摇头：“我跟王爷打个赌，如果章书墨逃掉了，王爷就答应满足我一个要求好不好？” 姬文听完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刚才自己让耿厉去追击章书墨的时候，杨雪就说追击必遭埋伏。现在又跟自己打赌说耿厉抓不到章书墨，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儿姬文反问道：“难道爱妃觉得本王的手下不如章书墨？” 杨雪点了点头：“耿厉忠心有余，但能力不足，不堪大用！” 姬文没想到杨雪小小年纪居然会跟自己说这些话，饶有兴趣的说道：“好，那本王就跟你打这个赌！” 话音刚落，卫兵便来禀告：“报告王爷，耿将军回来了！” “快快有请！” 耿厉来到院子，一见姬文赶紧单膝跪地：“启禀王爷，属下中计了！”说完低下了头。 姬文一听难以置信的问道：“啊？你们一万人追一群残兵败将能中什么计？” 耿厉犹豫片刻才羞愧的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耿厉带着人追着潘风跑了没多久，队后方就杀出了一支人马，打的耿厉一个措手不及。耿厉定睛一看，原来是姜膑带领的北路军杀了过来。 而这时潘风也察觉到这一情况，立刻组织人马开始反攻。耿厉在潘风和姜膑的夹击之下慌忙逃窜，最终只有不到四千人逃回了修武陟。 杨雪听完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忍不住想到：你们两个蠢材怎会是章书墨的对手。 姬文则不可思议的看向杨雪：“爱妃，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会有埋伏？” 杨雪起身，得意的说道：“章书墨诡计多端，他带着百姓逃跑速度肯定不快，所以会想方设法阻止我军追击。而耿将军对修武陟人生地不熟，中了章书墨的圈套也是在所难免！” 姬文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想到爱妃如此聪慧，本王没听爱妃的劝告甚是后悔。既然如此本王就答应爱妃一个要求，爱妃想要什么尽管直说。” 杨雪歪了歪头：“我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 耿厉退下不久，郝阳也返了回来，向姬文禀告道：“启禀王爷，偷袭的军队点燃我军粮草后便逃跑了。属下已将大火扑灭，可惜粮草已所剩无几。而且国师仍未找到，我们怀疑国师被偷袭的军队给掳走了！” 第198章 生死事小，失节事大! 章书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大茶堡出发，姜膑带着北路军拖在队伍的最后方。 北路军的队伍中有三个被绑着双手的人，跟其他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而这三人正是被北路军抓获的周罡、苏易、牛恒三人。 牛恒此时心中十分复杂，他谨慎的思考着自己的出路：现在景国军队已经打下了修武陟，章书墨这边已经是无家可归，现在亮出自己的身份投靠章书墨虽然可以立刻获得自由，但将来如果景国军队再次杀来，自己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不如现在暂时先跟着周罡，不到万不得已先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打定主意，牛恒对周罡小声说道：“国师不用害怕，在下的父亲在章书墨手下当差，在下会竭尽全力保住国师的性命！” 周罡点了点头，心中却仍在懊悔。在他看来，姬文攻打修武陟，北路军的人应该去帮忙守城才对，没想到北路军居然放任修武陟不管，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导致自己现在被抓，实在是大意了。刘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自己很难活命，得想个办法脱身才行。 经过大半天的赶路，众人终于在子时之前赶到的大茶堡。由于章书墨命人骑快马提前通知了牛政，这时大茶堡的主要官员还未休息，全部在城门口列队迎接。 第一次来到大茶堡的人们看的目瞪口呆，他们本以为大茶堡只是章书墨在外扎下的营寨，完全没想到这里会是一座城池。 蔡志忍不住感叹道：“都说狡兔三窟，我看这章书墨比兔子还狡猾，悄无声息的就在这儿建了一座城池。” 姜膑更是对章书墨敬佩不已，没想到章书墨为自己留了这么一条后路，看来反攻景国也不是没可能！ 而周罡则越发觉得章书墨可怕，众人感叹大茶堡的规模，可周罡却对大茶堡的选址拍手叫绝。大茶堡地处怀国西北和东部的交界处，是连接两个郡县的桥梁。如果章书墨称霸西北，那这里便可以当作进攻东部的桥头堡。反之如果章书墨在西北被逼入绝境，可以退守到大茶堡把这里当作根据地，西北的敌人来攻就退到东部，东部来攻就藏入西北，进退自如攻守兼备！ 等众人进入城池，这才发现大茶堡城中还未建成，除了县衙和四个城门旁的军所，大多数民宅还处于建设当中。好在军队物资中有备用的帐篷，大家到不用担心无处居住。 原本牛政打算给章书墨等人接风的，但被章书墨直接拒绝了。一是时间太晚，众人劳累一天该好好休息了。二是章书墨早就得到消息，姜膑抓了三个大人物。所以等一切安排妥当，章书墨连夜召见了周罡三人。 衙门中，章书墨身边的骨干全部到场，周罡三人被押到堂前。 牛政一看到牛恒，心瞬间提了起来，他深吸了几口气，想要压制自己的情绪。 可牛恒一见牛政却率先激动起来。他一进衙门，立刻朝着牛政跪了下来：“不孝子牛恒，拜见父亲大人！” 在场的许多人都不知二人的关系，见到牛恒的举动纷纷大吃一惊。 章书墨看了牛政一眼，起初对于牛恒出卖清化城导致娄载英差点摔死的事，章书墨对牛恒恨之入骨。可后来牛家人为自己尽心尽力，加上娄载英并无大碍，章书墨也动了恻隐之心，想要放牛恒一码。没想到牛恒现在居然投靠了景国，不知道牛政会作何感想！ 牛政颤抖着身体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说道：“我牛家上下世代读书，虽然没出过什么大官，但也绝不会出卖国贼！既然你已投靠敌国，那从今往后，你我便断绝父子关系！”说完，牛政扭过了头，不再看他。 牛恒没想到牛政居然是这种态度，跪在地上挪着膝盖到了牛政身边，抱着他的腿哭诉到：“爹，你听我解释，我是有苦衷的爹！” 牛政还是没忍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眶里的泪花再也绷不住流了出来：“儿啊，爹知道你的苦衷。这人啊都会怕死，但比起死，读书人更不能丢掉志气和骨气，生死事小，失节事大！” 说到这儿，牛政摸起了牛恒的脸颊：“你不敢做的事，爹来替你做！”说完，牛政猛的拔出了一旁守卫的刀，朝着牛恒的脖子割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众人发出一声惊呼，刘自然瞬间弹起，来到两人身边，可还是晚了一步。牛恒的脖子被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血瞬间涌了出来，牛恒难以置信的看着牛政，慢慢倒了下去。 牛政此时再也控制不住，瘫坐到地上，眼泪直流。 章书墨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他叹了口气：“把牛大人送回府上休息，把牛恒的尸体也一并送去吧。” 目睹这一切的苏易忍不住颤抖起来，连牛恒都死在了这里，章书墨更没理由放过自己了！ 果不其然，章书墨接下来便看向了苏易：“苏将军，别来无恙啊！” 苏易自知难逃一死，把心一横指着章书墨骂道：“无恙？老子被你的奸计迫害才会被北路军抓住，如果我不被抓，何至于沦落到投靠景国的地步？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章书墨听完冷笑起来，对着周罡说道：“周国师你都听到了吧？苏公子好像不是真心归降于景国啊。” 周罡也微微一笑：“不要紧，老夫早料到了。之所以留着他不过是为了利用苏家在西北的名望罢了。” 章书墨点了点头：“国师果然是明白人。我听闻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古今谋略过人，不知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呢？” 周罡哈哈大笑起来：“不知是谁跟公子说的，夸的老夫都不好意思了。怪不得公子会用一座城池换老夫一命，原来公子把老夫看的如此重要啊！” 章书墨也哈哈大笑起来：“国师未免太过自恋了，我不过是说些客套话罢了。如果我说国师被抓，只是我们的无心之举，不知国师会作何感想？说实话，在我心里，国师可没有修武陟重要！” 第199章 放虎归山 周罡听完章书墨的话也不恼，笑呵呵的说道：“既然如此，公子何不用老夫把修武陟换回来？” 章书墨一听挑起眉梢，内心思虑起来。周罡见章书墨犹豫起来，内心又有些后悔，章书墨才智过人，自己主动说出这样的话表现的太过明显了，章书墨反而可能不会拿自己去换修武陟。 思量了片刻，章书墨笑了起来：“没想到周先生如此自傲，你觉得他们会用一座城池来换你？” 听到章书墨的话，周罡松了口气，然后故作自傲的样子说道：“看来刘师弟没把老夫的情况跟章公子交代清楚啊，老夫可是景国的三朝元老，姬文找不到我恐怕正着急呢。公子只要把老夫当做筹码，姬文肯定会拿修武陟来换。” 章书墨一听，忍不住冷笑起来，他起身来到周罡面前，盯着周罡的眼睛说道：“国师当我是傻子吗？” 周罡眯着眼，心中紧张了起来：章书墨果然看穿了吗？自己还有什么筹码能保住自己？ 这时，章书墨继续说道：“我现在手上又没兵马，拿你换回修武陟也守不住。到时候你们再把修武陟抢回去，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还不如直接杀了你，省的折腾！” 周罡听完是哭笑不得，章书墨虽然没看出自己想逃跑的意图，但仍却想杀了自己，看来自己得想办法打消章书墨的顾虑才行！ 想了一会儿，周罡才缓缓开口：“如果章公子觉得换修武陟不牢靠的话，不如用老夫换些粮草装备，有粮草装备在手公子还愁招不来兵马？” 听到这里蔡志赶紧说道：“公子，不能放他回去。周罡老谋深算，景国大军的计策几乎都出自他手，放他回去可就放虎归山了！” 章书墨点了点头：“我何尝不知道，可杀了他又有什么用？除了会招来景国的报复别无他用，还不如换些粮草装备实在！” “公子，不可啊！末将在北路军跟景国军队多有交战，景国人把周罡看的颇重，公子万万不可因小失大啊！”庞渊也站出来阻止章书墨。 可没等章书墨说话，周罡却先说了起来：“公子看到了吧？不是老夫自傲，连你的手下都如此害怕老夫，现在公子应该知道老夫的厉害了吧？” 章书墨笑了笑：“嗯，确实有点厉害，看来得多换些粮草才够本！众人不必再劝，我意已决，拿周罡换粮草装备！” 周罡听到章书墨的话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招以退为进奏效了。章书墨虽然才智过人，但年轻人难免有些心高气傲。自己故意显得自傲些，他便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也不想想，就算有了粮草装备，一时半会去哪征兵？到时老夫带大军杀来，这些粮草装备还是我景国的！ 一旁的苏易眼见周罡居然以这种方式逃过一劫，也立刻说道：“章书墨，你也可以拿我跟西路军换粮草装备，你在将军府当过差，杀了我反而还会落得不忠的骂名，不如放我一马。” 章书墨却摇了摇头：“西路军都自身难保了，哪有粮草换你？不过你说的也对，杀了你也不划算，不如这样吧，国师，你让景国把苏易一起赎走，反正苏易已经投靠你们了，我就当半买半送啦！” 周罡一听脸都黑了，不过早有打算的周罡也没再这件事上跟章书墨讨价还价，最终章书墨打算以十万石粮食、五万甲衣的条件跟景国交换二人。末了章书墨还让周罡亲自写信，以免景国人不信。 等周罡、苏易两人被带下去，蔡志、庞渊等人不死心，决定再次劝阻章书墨，可却被刘自然拦在了门外。 “诸位若是去劝章书墨的便可以回去了，他是不会改主意的！”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我们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章公子放虎归山的！”蔡志说道。 刘自然把双手放在了脑后：“章书墨是什么样的人诸位难道还不知吗？他会看不出来其中的利弊？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呢，诸位不必操心了！” 就在这时，章书墨忽然推开了门，笑呵呵的说道：“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的嘛，那你能猜出我是怎么想的吗？” 刘自然白了章书墨一眼：“我懒得想！” 场面一度尴尬起来，还是蔡志打破了僵局：“章公子你是怎么想的就别卖关子了，给我们说说吧。” 章书墨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就如刚才说的那样，杀了周罡虽然可以断掉景国一臂，但也会遭到景国疯狂的报复。我军孱弱，现在急需时间休养生息招兵买马，不能再战了。不过我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周罡回去，总得给他制造些麻烦。” “那苏易呢？为什么连苏易也要放回去？”姜膑问道。 “因为公子还想跟西路军联合，所以他不能杀苏易！”刘自然替章书墨回答起来：“就像今晚的牛恒一样，你我都知道他已归降景国，其罪当诛，但顾及到牛家人的面子，你我也不好动手。如果不是牛政大人今日大义灭亲，牛恒的命恐怕就保住了。” “那咱们可以把苏易关起来了，总比放回去强吧？”尚磊不解的问道。 刘自然笑了笑：“咱们虽不能杀苏易，但景国人可以啊！刚才苏易已经跟周罡翻了脸，相信回去之后周罡必杀苏易，这样一来西路军也会坚定信心抗击景国！咱们章公子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章书墨听完也笑了起来：“你说的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姜将军抓了三条大鱼，总得多给姜将军争取些好处吧？相信十万石粮食和五万甲衣够北路军东山再起了！” 姜膑一听章书墨要了这么多东西全都是给自己的，立即单膝跪地：“章公子，大恩不言谢，今日的事情姜某记下了，日后公子若是有用得着北路军的地方，我姜某人绝不含糊！” 章书墨扶起了姜膑：“人是你抓的，东西当然是你应得的，你就不必谢我了。好了，时候不早了，诸位请回吧。明日我还要去修武陟送信呢！” 第200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 章书墨的话让众人大吃一惊，庞渊立刻问道：“章公子明日要亲自去修武陟送信？” “那是自然，到时还得选个机灵些的人跟着。”章书墨说道。 蔡志一把拉住了章书墨的手：“你疯了？这么凶险的事你怎么能亲自去？万一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怎么跟娄姑娘交代？”蔡志故意提起娄载英，想让章书墨放弃涉险的想法。 章书墨却神秘一笑：“有些事情必须我亲自去做才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好了，诸位请回吧，我可真的要休息了。”说完打了个哈欠返回屋内。 第二日，章书墨再次召集众人议事，由于牛家人要操办牛恒的丧事，所以章书墨并未通知他们。 众人到齐，章书墨便说出了召集众人的理由：“今天让诸位过来，是想商量下派谁去给景国人送信更合适，不知诸位有什么看法？” 刘自然诧异的看着章书墨：“你昨日不是说你要去吗？难道是昨夜想通了，又不打算去了？” 章书墨摇了摇头：“去是肯定要去的，不过当然不会以我的身份过去，我会假扮成随从跟着过去，所以现在需要选出个人选来。”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蔡志，牛家人不在，章书墨手下能得出手的就只有蔡志了。 可还没等蔡志说话，刘自然却率先对章书墨说道：“我看还是我去吧。有我在还能保护你的周全。而且我跟周罡是师兄弟，多少有些关系，景国人应该不会难为我。” 蔡志赶紧对刘自然说道：“可你现在连个职位都没有，派你过去未免显得没有诚意，所以还是我去合适！” 谁知章书墨却说道：“职位的事情简单，周罡能当国师，刘自然是他师弟自然也能当得。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就由我跟刘自然去送信！” 说完，章书墨又对众人说道：“诸位，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政事问蔡志，军事问庞渊。牛政大人近段时间可能无法分心政务，就劳烦诸位多多费心了！” 一切安排妥当，章书墨和刘自然便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可消息很快让娄载英、胡琨两人知道，两人直接拦住章书墨不让他离开。最后好说歹说，才说服了娄载英，不过胡琨执意要跟着去保护章书墨，于是刘自然只好带着一个书童一个护卫向修武陟出发。 大茶堡离修武陟不过四十里地，三人半晌出发中午稍事休息，到了傍晚十分刚好赶到修武陟。 由于战乱，此时修武陟城门已关，胡琨只好上前喊话：“城里的士兵听着，我们是武修军的使臣，带来了你们国师的亲笔信，速速开门让我们进去！” 周罡失踪的事情，景国军中都已知晓，听到胡琨的喊话，卫兵赶紧前去上报。 过了一段时间，城门缓缓打开，郝阳带着一队人马走出城来。看到三人的打扮郝阳不禁纳闷，两个小孩儿加一个随从，这武修军打算搞什么花样？ “你们是武修军的人？这么说我们国师当真被你们抓了？”郝阳问道。 刘自然朝郝阳拱了拱手：“这位将军，贫道乃是武修军的国师刘自然。我与周罡是同门师兄弟，这次前来是替周师兄给姬文大人捎封信，周师兄说了，让我亲自交到姬王爷手中，所以还请将军通报一声。” 说完，刘自然拿出信件向郝阳展示了一下。 郝阳明白了刘自然一行人的来意，也不敢自作主张，只好派人去禀报姬文，不多时姬文就传来口令，让刘自然等人进城。 原本姬文正在和杨雪一起吃晚饭，得到郝阳传来的消息后皱起了眉头。杨雪知道是章书墨派人来跟姬文交涉便有心帮忙，于是主动询问道：“王爷得到国师的消息为何闷闷不乐？” 姬文叹了口气：“爱妃有所不知，本王现在对周罡是又气又恨，可也不敢不管他，否则让我哥知道了非治我罪不可。” 杨雪眼睛一眯，立刻问道：“王爷为什么要恨国师啊？国师不是三朝元老，对景国贡献重大吗？” “哼！那都是对我哥！这个周罡为了保存我哥的实力，这次攻打怀国让我金城的士兵在前冲锋陷阵，他原城的士兵就只会躲在后方守城，我金城十万大军现在只剩五万，都是拜周罡所赐！” 杨雪听完心顿时生出一计，于是说道：“原来如此，这老贼居然坑害王爷，我看武修军杀了他才解气呢！不过这次武修军派人来送信，军中的人都已知晓，咱们若是不管周罡，消息传到大王那里，恐怕会对王爷不利啊。” 姬文点了点头：“这个本王当然醒的，只是一想到那老贼回来后肯定还会让本王的手下去卖命，本王就如鲠在喉！” 正说着，卫兵前来禀报，郝阳带着武修军的使臣已经在外等候。姬文命郝阳带人进来，然后想让杨雪退下，可又经不住杨雪撒娇，只好同意她也留下。 一进门，刘自然便毕恭毕敬的行礼：“贫道刘自然见过王爷！”章书墨与胡琨也赶紧深深的鞠了一躬。 姬文一看刘自然几人，直接讥笑起来：“章书墨也太不靠谱了吧，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当使臣，难道你们武修军当真已经无人了？” 刘自然也不生气，回话道：“王爷别看贫道年纪小，贫道跟周罡可是同辈，论起来我还是周罡的师弟呢！” 姬文本听到刘自然跟周罡有关系，这才心中了然：“怪不得章书墨没杀国师，原来有你这层关系在啊！不是说国师给我写了封信吗？信呢？” 刘自然赶紧拿出信件交给姬文，姬文直接拆开看了起来。 这时，章书墨微微抬起了头，看向了坐在姬文旁边的杨雪。那日在战场上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章书墨却已猜出杨雪与姬文关系匪浅。 杨雪当时乘坐的车辇驾四马，这是诸侯王才能坐的车辇，而战场上只有一个诸侯王，那便是姬文。所以章书墨这次涉险来到修武陟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联系上杨雪，说服她帮助自己！ 第201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二) 姬文接过刘自然递来的信看了起来，杨雪故意往姬文身边挪了挪想要瞟一眼信中的内容，这时她的余光瞟到了刘自然身后的小跟班居然正殷切的看着自己。 杨雪疑惑的看了过去，那小跟班一身书童打扮，但看起来却十分眼熟。小跟班见杨雪看了过来，赶紧抬起了头，露出一抹微笑。杨雪一惊，差点跳起来，这小跟班居然就是章书墨！ 章书墨担心被人发现又下了头，但杨雪心中却是翻江倒海：章书墨怎么会冒险来修武陟？若是被人发现可就是就十死无生啊！难道他冒这么大的险就是为了来见自己？ 想到这儿，杨雪脸上露出一丝红晕，就在这时姬文猛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简直是痴心妄想！” 众人被姬文吓了一跳，姬文却一脸愤怒的指着刘自然说道：“用十万石粮食和五万甲衣去换一个人，你们怎么不去抢？” 刘自然撇了撇嘴：“王爷，这是周罡师兄同意的数字，当然你们也可以不同意，不过周罡师兄恐怕就回不来了！” “你！”姬文的脸都绿了，额头的青筋暴涨起来，显然憋了一肚子气。 郝阳一看，赶紧说道：“王爷，不如咱们直接抓了他们三个跟武修军交换人质！” 刘自然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王爷尽管试试，反正贫道贱命一条，黄泉路上有周罡师兄作伴也是值得了。” 杨雪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章书墨也在这里，姬文万一要杀他们，章书墨岂不是也要死？于是杨雪赶紧说道：“王爷，臣妾有话有说！” 姬文深吸口气压制中心中的怒火：“爱妃有话可以直说。” 杨雪却扫视一周，然后慢慢的说道：“王爷，今日天色已晚，不如让武修军的使臣现在城中住下，明日王爷召集众人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姬文能看的出来，杨雪是故意支走众人，显然她要说的话不想让别人听到。于是姬文点了点头：“刘国师，今日天色已晚，咱们明日再议！”说完姬文又对郝阳说道：“郝阳，你给刘国师安置好住处，记住多派人手保护刘国师的安全。” 郝阳跟随姬文多年，立刻明白姬文的意思，带着刘自然三人离开了。 等众人离开，杨雪才小声说道：“王爷，臣妾以为周国师此举必定没安好心！” 姬文皱起眉头：“爱妃此话何意？” “王爷不觉的此事蹊跷吗？周国师的本事相信章书墨不会不知晓，放了周国师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章书墨会目光短浅到为了一些粮草辎重放掉一个大敌？”杨雪故意引到这姬文的思维。 姬文想了想说：“刚才那个姓刘的不是周罡的师弟吗？也许章书墨是看在刘自然的面子上才不杀周罡，既然杀不得还不如换些粮草辎重。” 杨雪眼珠一转，对姬文说道：“王爷蹊跷就蹊跷到这儿了！周罡之前有跟您说过他有一个师弟在武修军吗？” 见姬文摇了摇头，杨雪继续说道：“这就是了，周罡明知道自己的师弟在武修军，为什么不去劝降武修军而是选择攻打？依我看这个刘自然肯定是周罡安插在章书墨身边的一个棋子，为的就是来坑害王爷！” 姬文听到这儿心头一惊，觉得杨雪说的很有道理，但仔细一琢磨却又理不出思路，于是问道：“爱妃请细说。” “臣妾以为，此次的事情不过是周罡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周罡老谋深算，怎会如此轻易就被人抓走了？而且王爷不觉得那日章书墨命人偷袭我军营寨的决定有些奇怪吗？他城池都快守不住了，怎么还派人去截营？而周罡为什么刚好就留在了营地中？这如果是巧合未免也太牵强了吧？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周罡跟刘自然串通好了，他先是让刘自然给章书墨出主意截营，然后自己留在营地里被抓，目的就是为了消耗王爷的粮草辎重啊！” 杨雪胡编乱造的说了一通，姬文却听的心惊肉跳，越想越觉得杨雪说的有道理，于是气的狠狠拍了下桌子：“这老头，难道他算准了本王会赎他吗?” “王爷还有其他选择吗？周罡故意让刘自然来送信，就是为了让全军上下都知道这个消息，如果王爷不赎回周罡，等此消息传回京城，大王必定会觉得王爷有二心，到时会招来杀身之祸啊！” 姬文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周罡早就把本王算计进去了？” 杨雪点了点头：“之前王爷也说了，此次攻打怀国，周罡只用王爷的金城军冲锋陷阵，意图之明显就不用臣妾说了。不过周罡肯定没想到王爷的金城军如此英勇，打败怀国北路军和西路军之后仍有很强的实力，所以为了继续消耗金城军，他又命王爷来打章书墨。可章书墨怎是王爷的对手？所以周罡才会想到用赎金的方式消耗王爷的实力！” 姬文沉思片刻：“爱妃觉得周罡为何要这么做？该不会是大哥的意思吧？” “应该不会是大王的意思！王爷替大王镇守南疆，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大王消耗王爷的实力有何好处？可周罡就不同了！此次攻打怀国至少会拿下许良郡，如果不消耗王爷的实力，这许良郡必定落入王爷之手。一旦消耗了王爷的实力，周罡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以派兵驻守为由控制许良郡了！” 杨雪说完内心还有些忐忑，这是她第一次做陷害人的事情，心中难免不安。思考片刻她又补充道：“当然，这些只是臣妾的猜测，有的事情还需要证实。” 姬文却眯起了眼睛，杨雪分析的不无道理，周罡只让自己的金城军冲锋陷阵便是最好的证明，他若没有二心，为何不拉着马化、邵钦的部队一起攻城？ 想到这儿姬文缓缓说道：“爱妃如此聪慧，一眼就看穿周罡的奸计，真是天助我也！只是咱们又不得不赎周罡，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杨雪见姬文上套了心中大喜，于是对姬文说道：“虽然王爷不得不赎周罡，但章书墨却可以收了赎金后撕票啊！” 第202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三) 杨雪的话让姬文恍然大悟：“妙哉，妙哉！只是章书墨是爱妃的仇人，本王又怎能跟他合作？” “跟王爷的大计比起来，臣妾的家仇算的了什么？再说了，等章书墨杀了周罡之后，将军不就可以打着为周罡报仇的名号，进攻章书墨了吗？”杨雪赶紧把矛头指向章书墨，怕姬文怀疑。 姬文听完高兴的大笑起来：“好！吾有爱妃相助真是如虎添翼啊！我明日就答应章书墨的请求，并给他写封密信，让他干掉周罡！” 另一边郝阳给刘自然三人安排好了住处，并安排了大量守卫看护，防止三人逃跑。 一进屋胡琨就压低声音向章书墨问道：“公子，我怎么看姬文身边的女子像是杨华的女儿呢？” 章书墨朝他点了点头：“不是像，她就是！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她！” “啊？”刘自然和胡琨都大吃一惊，和着章书墨冒着生命危险跑来修武陟就是为了一个女人？ 刘自然赶紧劝说道：“你可别打歪主意，没看那女子已经是姬文的人了吗？就算她愿意跟你走，可就咱们三个人怎么可能救的了她？” 胡琨也赶紧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刘自然的意见。 章书墨这才知道原来二人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于是向他们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这次来找她是想说服她，让她帮助咱们的。她如今在姬文身边，哪怕只是传递出一些信息对咱们也是有帮助的！”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刘自然想了想问道：“既然这样你可想好如何接近她？姬文明日应该就会决定是否答应咱们，所以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章书墨嘿嘿一笑：“刚才我已经给过她暗示了，杨雪冰雪聪明应该会主动来找我！” 翌日清晨，彻夜未眠的杨雪趁着姬文未醒偷偷找到了郝阳。 “郝将军，你可否带我去见一见武修军的使臣？”杨雪问道。 郝阳为难的问道：“夫人可有王爷的手谕？” 杨雪皱了皱眉，然后说道：“郝将军，我见那使臣是要确定一些关键的事情，因为我觉得这是国师给王爷下的一个圈套！” 郝阳一听露出惊讶的表情，杨雪赶紧把食指竖在嘴边：“嘘！昨夜我已经跟王爷说了我的想法，可惜因为没有证据王爷也很为难，所以我才会来偷偷调查的！”说到这儿杨雪故意看了看四周：“郝将军跟随王爷多年，我信得过将军才会跟你说的，但将军切记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断不能外传！” 郝阳重重的点了点头，此事已经超出他的管辖范畴了，作为一个合格的下人首先要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既然杨雪要查，自己也没必要拦着，万一此事真是个圈套，自己也算立下一功。 于是郝阳带着杨雪来到刘自然三人入住的院子，杨雪一进去便对郝阳说道：“郝将军请留步，我想单独询问他们。” 郝阳识趣的守在院门口，防止发生意外。 刘自然敏锐的发觉了院子中的响动，立刻出来查看。发现是杨雪来了忍不住感叹：“我家公子说的果然不错，夫人果真寻上门了。” 杨雪冷笑一声：“你那小书童呢？” 刘自然指了指一边的厢房：“他就在里面，此时多半还在睡觉呢！” 杨雪来到章书墨的房前拍了拍门，很快屋里就传来了慌乱的声音：“稍等，我马上就好！” 不多时，章书墨打开了屋门请杨雪进去，刘自然和胡琨则识守在院子里，以防别人打扰二人。 杨雪进屋后仔细的端详起章书墨，发现他个头似乎又高了些，但人也消瘦了不少，看来这些日子他没少吃苦！虽然有些心疼，但杨雪却还是板着脸问道：“你还敢来？你杀害我爹，就不怕我让姬文杀了你？” 章书墨叹了口气：“以前的事我问心无愧，否则我也不会冒险来见你了！而且我相信你的为人，你不会出卖我的！”说完，章书墨脸上挂起一丝微笑。 看着章书墨的笑容，杨雪内心中如同小鹿乱撞：他果然是来看自己的，哪怕冒着生命危险。 章书墨见杨雪不说话，只好先东拉西扯的聊了起来：“你怎么会嫁给姬文？你跟他似乎不太好扯上关系才对！” 杨雪心中有些恼怒，章书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白了他一眼：“还不是拜你所赐！清化城战乱之后外公带着我们一家逃往了景国，结果在边关被景国军队当成奸细抓了起来。阴差阳错之下遇到了姬文，为了救下一家老小我只能嫁给他了。” 章书墨听完觉着此事多少跟自己有些关系，于是跟杨雪道歉前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在姬文身边没少受苦吧？” 杨雪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姬文对我还算不错。” 章书墨一听心里却没底了，这样一来自己又能以什么理由说服杨雪帮自己呢？ 杨雪见章书墨沉默不语，以为他正在愧疚或者是在嫉妒姬文，于是安慰道：“我不会对姬文动情的，依附于他全因家人还在景国。” 章书墨稍微松了口气，既然杨雪对姬文没有感情，那让她帮忙的事情还有转机，于是开口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可话到嘴边，章书墨又不好意思开口了，杨雪的家人都在景国，自己让她帮忙岂不是让杨雪的家人也跟着涉嫌？。 看到章书墨不好意思的表情，杨雪内心一阵欢喜：难道他这次来是想带自己走或者跟自己表白？一定是这样了，否则像他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害羞！没想到他会冒着生命危险来跟自己表白，看来自己在他心目中还挺重要的嘛！ 想到这儿杨雪甜甜一笑：“你不用说了，其实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章书墨一听立刻喜上眉梢：“你真的明白？”见杨雪点了点头章书墨更加高兴：“太好了，这么说你愿意......？” 杨雪直接打断了章书墨的话，红着脸说道：“我愿意！” 章书墨激动的拍了下手：“我就知道，你冰雪聪明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杨雪赶紧嘟起小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小声点，别让他人听见了！” 第203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 章书墨以为杨雪同意当自己的内应，心情大好，赶紧向杨雪解释道：“没想到你如此干脆，我有些激动了。” 杨雪抿嘴一笑：“瞧你的傻样！不过我的家人还在景国，所以我暂时还得留在姬文的身边。” 章书墨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你留在他身边可以给我传递些有用的消息，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出你的家人！” 杨雪噘了噘嘴：“只救我的家人不救我吗？” “救！等打败了姬文，我立刻接你们回家！” 章书墨的本意是把杨雪一家接回怀国这个“家”，但杨雪一听便心猿意马，以为章书墨要把自己娶回家。于是她激动的扑进章书墨的怀里，双唇在章书墨的脸上轻轻点了一下。 这下章书墨愣在了原地，显然她被杨雪的举动吓了一跳。杨雪这才意识到自己作为女子怎能如此主动，别让章书墨误会自己是个放荡的人就麻烦了。于是赶紧退到一边，红着脸说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太高兴了！你放心，我会帮你打败姬文的！” 章书墨回过神来，不再想那么多，赶紧趁机问起姬文下一步的打算：“这次的的事情姬文打算怎么办？” 杨雪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于是赶紧把自己的计划和姬文的打算全盘托出，章书墨听完也思虑起来。 “这么说姬文打算让我们杀死周罡，然后再以替周罡报仇的名义讨伐我们？” 杨雪点了点头：“没错，我觉得你们可以将计就计，周罡是景国重臣，杀了他景国肯定会引发一阵骚乱。” 章书墨皱起眉头：“我确实想杀周罡，但我们已经没实力再战了，这事我还得再仔细琢磨琢磨。好了，你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别让姬文产生怀疑，赶紧回去吧。” 杨雪点了点头：“那我走了。”然后依依不舍的转过身，还没出门又被章书墨叫住了。 “等一下，这个蛐蛐罐你拿着。” 紧接着，章书墨递给她一个蛐蛐罐，但自己却把盖子留在手中：“日后若是有人拿着这个蛐蛐罐的盖子来找你，便是我的人，日后有什么信息可通过那人传递给我！” 杨雪点了点头收下蛐蛐罐，再次依依不舍的离开。 出了院门，郝阳立刻迎来过来，杨雪压低声音对他说道：“今日的事情不许外传，等我调查清楚会亲自告诉王爷！” 过了辰时，姬文才从床上起来，更衣用膳之后便召集手下议事。 由于此次章书墨张嘴就要十万石粮草，所以姬文提议招来了自己的辎重官，让他禀明粮草的情况。 辎重官赶紧将军中粮草的情况如实汇报：“启禀王爷，由于上次敌军袭营，我军粮草被烧毁大半，而敌军在撤离时也烧毁了太仓里的存粮，现在咱们军中的粮草已不足两万石。属下也正想跟王爷禀报此事，咱们现在是不是让马化将许良城的存粮给咱们调拨个五万石，以解燃眉之急。” 姬文一听立刻拉下了脸：“如此大事你为何不提前禀报？现在的粮草还能用多久？” 辎重官赶紧低下了头：“最多能撑四十天。” 姬文皱起眉头，如今粮草被烧，余粮已不够军中将士使用，即便搜刮了许良和清化二城的粮草恐怕也难以达到十万石，看来粮草的数量还得跟章书墨再商议才行。 耿厉敏锐的察觉到了姬文的异样，于是主动问道：“王爷，此次问粮草可是跟昨日国师送来的信件有关？” 姬文点了点头：“国师被章书墨俘虏，这章书墨要十万石粮草和五万甲衣才肯放国师回来，本王正为此事头疼！” 众将一听，立刻群情激愤，纷纷说起章书墨的坏话，姬文拍了拍椅子的把手：“好了，骂他要是管用本王还用如此头痛？你们这么多人就不能给本王出谋划策？”说完姬文小声嘀咕了一句：“还不如爱妃管用。” 耿厉想了想赶紧说道：“王爷，属下听闻武修军的使臣是国师的师弟，咱们何不花重金买通使臣，让他跟章书墨好生说一说，减少一半粮草，这样咱们就没那么重的负担了。” 姬文一听心中立刻有了主意：对啊，反正自己要让章书墨杀死周罡，何不跟章书墨讨价还价一番？章书墨即能杀死周罡，又能白得粮草何乐而不为呢？ 有了主意，姬文脸上露出笑容。但为了让众将士以为自己是要真心救出周罡，所以姬文还是同意了耿厉的提议：“好，就依照耿将军的办法，今晚宴请武修军使臣。” 众将离开，姬文又找到了杨雪：“爱妃，此次行事需要一个信得过的手下前往章书墨那边进行联络，本王想让耿厉前往不知爱妃可有意见？” 杨雪一听思虑起来：自己早上求郝阳办事的时候已经跟他透露了些许信息，这件事如不让郝阳去办，这样郝阳就会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 想到这儿杨雪便说道：“耿厉是步兵统领，位高权重，派他当使臣未免显得咱们太过重视武修军。而且此次行事需要完成王爷的密令，不光需要对王爷忠心，还需要能见机行事。我觉得此事郝阳可以胜任！” 姬文此时对杨雪已经十分信任，于是便招来郝阳将此事托付与他。 郝阳早上刚知道杨雪在调查周罡，现在姬文便要让自己联合章书墨除掉周罡，所以立刻联想到是杨雪今早查出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觉得自己办事得力才会举荐自己，于是心中对杨雪十分感激。当场对姬文和杨雪表示定当竭尽全力办好此事。 时间来到晚上，姬文大办宴席招待刘自然，而且景国众将也都知道姬文的目的，于是纷纷讨好刘自然，想让他去章书墨面前说情。就这样，刘自然一行三人便成了此次宴会的焦点。 一队景国士兵在庭院中巡逻，看到桌子上的美食无不馋的流口水。一个瘦小的士兵忍不住抱怨道：“武修军不是与咱们为敌吗？为什么还要招待他们？” 一个魁梧的汉子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刘自然三人：“那个道士是国师的师弟，所以王爷才会宴请他，上面的事就不用你我操心了。” 瘦小的士兵看向刘自然三人，当他看到章书墨时忍不住咦了一声：“大哥，我怎么觉得那人这么眼熟，像是，像是章书墨！” 第204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 听到瘦小士兵的话，魁梧的汉子忍不住打量起刘自然的书童。原本还觉得没什么，可经过瘦小士兵的提醒，汉子越看越觉得这个书童像是章书墨。于是汉子对瘦小的士兵说道：“瘦马，你确定？” 原来这瘦小的士兵便是清化镇福盛帮的瘦马，魁梧的汉子便是山匪头领牛犇。章书墨剿灭山匪时，牛犇带着十几人杀出重围，走投无路的他们逃到了景国，阴差阳错之下参了军，现在牛犇已经是一名队长了。 瘦马摇了摇头：“不确定，章书墨现在已经是武修军的首领了，他会涉险来修武陟？刘宝大哥你说呢？” 刘宝也摇了摇头：“我看这人不过是跟章书墨长得像罢了，就算章书墨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会来这里送死啊！” 牛犇听了两人的话死死的盯着刘自然的书童，然后说道：“待会找机会试一试他，万一他真是章书墨咱们不但大仇得报，还能立下大功了，一举两得！” 不多时宴会开始。姬文故意寒暄了两句，送给刘自然一箱银子作为见面礼，想要跟刘自然拉近关系。 刘自然当然是来者不拒，不但收下了银子还主动跟姬文套起近乎。 姬文一看，便觉的有戏。等酒过三巡，姬文主动提出让刘自然当说客以减少赎金，等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刘自然也不客气直接开出条件，只要姬文愿意给他百两黄金作为酬劳，他很愿意当这个说客，但事情能不能成就不保证了！ 姬文一口答应了刘自然的要求，内心却冷笑起来：居然敢敲诈我，我直接把你答应当说客的事写进信里告诉章书墨，到时候看章书墨怎么收拾你！ 事情谈妥，章书墨一行人也就没必要留在宴会上了，于是刘自然以不胜酒力为由带着章书墨和胡琨离开宴会。姬文则带着众将士继续饮酒作乐。 三人离开会场往入住的院子走去。等四下无人，章书墨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姬文如此大方，居然同意给你百两黄金......” 话没说完，刘自然忽然狠狠的瞪向章书墨：“放肆！你一个小小的书童，乱议论什么？再让我听见你胡说八道，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 章书墨一愣，立刻顺着刘自然的话往后说道：“小的知错，小的以后不敢了！” 刘自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二人往前走了。 等三人离开，不远处的假山后面走出三个人影，正是牛犇、瘦马和刘宝。刘宝见此情景便说道：“看来不是章书墨，否则他怎会受那个小道士的气。” 瘦马反而眯起眼睛：“近看之后我反而觉得他更像了，不光长得像，连说话都像！牛大哥你觉得呢？” 牛犇想了会儿，最后决定道：“既然看不出来，咱们就明着去试一试！”说完带着二人前去追章书墨。 章书墨跟在刘自然身后，刚才的情况还历历在目，刘自然会有那种神情显然是有旁人在偷听，看来姬文还留有后手！ 正想着，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有人追了过来。这条路相对偏僻，除了巡逻的卫兵鲜有人来，身后的脚步声显然是冲着自己一行人来的。于是刘自然和胡琨都看向章书墨，等待他的指示，章书墨立刻示意装作不知道继续往前走。 没走多远，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呵：“章书墨休走，吃我一拳！” 胡琨一惊，本能拉住章书墨，把他护在身后。结果却发现对面只是三个景国士兵，而且他们并未攻击，显然是在诈他们。 牛犇看到胡琨的动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章书墨，没想到真的是你，你可还记得我？” 胡琨这才发现上当了，心中后悔不以。自己暴露了章书墨的身份，无异于害死了他。之前章书墨不让自己跟着来，自己却非要过来，没想到却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想到这儿胡琨立刻对章书墨和刘自然说道：“你们快走，我拖住他们！” “想走？晚了！章书墨，当初你杀我几十号弟兄，现在该是我替他们报仇的时候了！”牛犇兴奋的说道。 刘宝和瘦马也站了出来，刘宝也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章书墨，当初你害我福盛帮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吧？” 听完对方的话，章书墨这才想起三人来。于是便从胡琨身后站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三个。那日在下洑头没能把你们一起剿灭还有些遗憾，没想到你们却主动送上门来，我刚好替死去的岳母大人报仇！” 章书墨的话一说完，刘自然猛的冲了出去，身法使到极致，想在第一时间杀死三人，以免他们泄露章书墨的身份。 胡琨见状也冲了上去，心中也稍微好受一些，还好这条路上没人，现在杀了他们还来得及！ 牛犇这才发现自己大意了，赶紧把刀迎敌。由于章书墨三人身处景国地盘，所以都不能携带武器。刘自然虽然杀心大起，可面对手握大刀的牛犇竟无法在短时间拿下。 另一边刘宝和瘦马合力对付胡琨还算有来有回，可两人一看牛犇狼狈的样子，这才知道遇见了高手。瘦马武功最弱，见自己留下作用不大，便想去叫人，于是一边跑一边大喊起来：“快来人，章书墨就在这里！” 刘自然听到瘦马的喊声心中大急，毫不犹豫的丢下牛犇冲向了瘦马。瘦马背对着刘自然，只觉得背后一阵风袭来，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双手扼住了喉咙，然后众人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瘦马便倒地不起。 解决掉瘦马，刘自然拿走他的佩刀，看向了牛犇。牛犇背后瞬间冒出冷汗，转身便要逃跑，谁知刘自然如同鬼魅一般几步来到他的身边，顷刻之间，牛犇已倒在血泊当中。 形势急转之下，刘宝难以接受。他心知已跑不掉了，便疯狂的喊叫起来：“章书墨在这儿，章书墨在这儿！” 这时一队士兵听到这边的动静匆匆赶来，刘宝一见心中大喜，正想喊话，刘自然却已经杀了过来。 刘宝赶紧举刀挡住刘自然的一击，而胡琨却趁机一拳打在刘宝的脑袋上，刘宝踉跄两步，被刘自然一刀杀死。 第205章 书墨狗崽子 景国士兵眼睁睁的看着刘自然把刘宝杀死，立刻警惕的举起武器指向刘自然。领头的士兵知道刘自然的身份，知道此事难办，赶紧对手下说道：“快，快去禀告王爷！” 胡琨见状又想趁着没人把这队士兵杀掉，却被章书墨拦住了：“胡大哥且慢，保护国师要紧！”说完，章书墨与胡琨一左一右站到了刘自然的身后。 景国士兵见刘自然一行人收手，心中长出一口气。但作为卫兵，府中发生命案众人自然脱不了关系，于是领头的士兵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国师为何无缘无故的杀我们的人？” 章书墨却反问道：“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的人为什么突然袭击我们？我们走的好好的，他们突然就冲出来要杀我们，还好我们国师武艺高强，否则就被他们得逞了！我们国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被杀头吧！” 由于没功夫商量，章书墨便趁机说出心中的想法，以便统一口径。 士兵一听纳闷起来：“是他们先袭击的你们？可我们刚才怎么见是他们在大喊大叫，还说章书墨在这儿？” “大胆！我家公子的名号岂是你能直呼的？这几个狂徒先是刺杀我们国师，行事不成又骂我家公子是狗崽子，你们耳朵聋了？”章书墨盛气凌人的对着景国士兵喊了起来。 这时刘自然才象征性的制止章书墨:“不得无礼，他们也是例行公事，你怎能如此咄咄逼人？”说到这儿刘自然又对领头的士兵说道：“刚才我的书童虽然态度不好，但说的全是事实，不信你们看我手中的刀，是从他们手里夺得。诸位可以想想，我们在贵军的地方怎会主动杀人？” 经过章书墨的无理取闹，刘自然温和的表述很自然的就获得了士兵们的好感，士兵们也欣然接受了刘自然的说法。 不一会儿姬文在众将的簇拥下来到现场，见到排列整齐的尸体姬文刚想问话，刘自然却率先说道：“王爷若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大可直说，不必使暗杀这种把戏！” 姬文一听挑起眉梢：刚才卫兵禀报，说刘自然持刀杀害了府中的卫兵，现在他反倒是恶人先告状了，看来此事比有蹊跷！ “刘国师请放心，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说完姬文又对郝阳说道：“把这里的人统统给我带回去，一定要查明此事！” 郝阳立刻命人把在场的卫兵带走，然后又亲自来到刘自然身边：“刘国师，既然此事于您相关，还请您也跟我们走一趟，以便查明事情的真相。” 刘自然本想看一看章书墨的意见，但又怕别人看出破绽，只好点了点头跟郝阳走一遭。 众人被带到一处书房，姬文端坐在桌前，问起话来：“郝阳，死的那三个是什么人。” “回禀王爷，死者是我军步兵营的士兵。由于今日王爷举办宴会，属下担心近卫队人手不足，便向耿将军借调两百人负责宴会的护卫，他们三人便是从步兵营借调过来的。” 姬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问向刘自然：“刘国师，麻烦你说一说事情的经过吧。” “回王爷的话，贫道离开宴席后带着两个手下返回住处，结果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这三人便冲了出来想要偷袭我。还好贫道会些武艺，手下护卫也算得力，才幸免于难。这三人行事不成，便大骂我家公子是狗崽子，贫道一怒之下失手杀了他们。” 姬文点了点头，又看向卫兵：“你们也说一说吧。” “回王爷，小的们今日在院内巡逻，听到喊声便寻声过去，到了地方就看到刘国师杀了最后一人，其他就不清楚了。对了，那人临死前不停的在喊‘章书墨在这’。” 众人一听立刻警觉起来，有的将领开始小声议论。刘自然赶紧解释道：“那人是在骂我家公子，说我家公子是狗崽子。” 姬文听完对众人说道：“如此一来事情就很清楚不过了。死去的三人既然只负责宴会的护卫，突然出现在庭院内肯定未安好心，想来就是去刺杀刘国师的。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大家散了吧！” 众人没想到姬文如此草率就下了定论，但也没人敢反驳，只好散去。姬文又特意命郝阳安排了一队人马形影不离的跟着刘自然，以保护他们的安全。 等众人离去，姬文又把郝阳和耿厉召集起来：“今日之事绝非表面上如此简单，你们立刻给我查清楚这三人的来历，尤其是查一查他们为什么要攻击刘自然他们！” 另一边章书墨三人回到屋内，章书墨立刻对二人吩咐起来：“今日之事姬文处理的越是草率就说明他心中越是怀疑，咱们得尽快离开，迟则生变！” “我就怕姬文不肯放咱们走！毕竟你的诱惑力太大了。而且咱们若是急着要走，姬文反而会更加怀疑。”刘自然说道。 胡琨一听心里有些自责，赶紧出主意道：“不行咱们去找杨小姐帮忙？” 章书墨摇了摇头：“不行，咱们被查出来会连累她的。现在若是想瞒过去，只能给那三人一个刺杀咱们的理由！” “可咱们身处敌营，周围全是姬文的人，这么多眼睛盯着咱们，又如何能瞒天过海？”刘自然不禁问道。 章书墨沉默不语，想了半天最终才说道：“既然瞒不住就不瞒了。他们刺杀咱们，咱们总得表示愤怒才对，明日一早咱们就去找姬文，化被动为主动！” 翌日清晨，姬文还没起床，刘自然就带着手下找上门来。姬文一听立刻坐了起来：大清早来找我，难道是想逃跑？于是姬文赶紧穿好衣服召见刘自然三人。 刘自然一进门便单膝跪地对姬文说道：“王爷，贫道昨夜提心吊胆寝食难安，昨夜的事情绝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三个普通士兵怎敢私自偷袭与我，所以他们幕后定有黑手！既然贫道的性命已经被贼人惦记上了，那贼人一日不除贫道就难以心安，还请王爷准许贫道彻查此事！” 姬文一听皱起眉头：难道真的是有人要杀害他们？ 第206章 在劫难逃 姬文没想到刘自然大清早来找自己居然是为了彻查昨夜的事情，既然对方提出要求，姬文就没有拒绝的道理，姬文也想看看刘自然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于是姬文笑呵呵的的说道：“刘国师多虑了，你既然愿意跟我合作就是我的客人，在我的地盘上我看谁敢动你！不过既然国师想查，我也不拦着，我这就通知耿厉、郝阳二人，让他们配合你调查！” 刘自然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王爷成全，只是一旦开始查案，贫道就无法及时回去，这样一来只怕会耽误王爷交代的事情。” “不碍得，这种事情还是查清了再走比较好！” 刘自然得到姬文的允许，即刻开始查案。姬文心中则更加疑惑，于是招来了郝阳与耿厉二人。 “昨夜的事情可有什么进展？”姬文开门见山的问道。 郝阳看了眼耿厉，耿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询问了与那三人一队的其他士兵，根据他们反应，昨夜他们在宴会巡逻的时候听到那三人在讨论刘自然的书童长得像章书墨！” “什么？”姬文惊的站了起来，脑海中努力回忆起那书童的模样，明明刚刚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他赶紧问道：“你们去调查那书童了吗？” 两人摇了摇头，耿厉又赶紧补充道：“这件事尚不确定，根据士兵们的回忆，那三人也不确定书童就是章书墨，所以就不了了之了。此事关系重大，我们还在调查就没敢跟王爷汇报。” 姬文慢慢坐下：“你们觉得那个书童会不会是章书墨？” “属下觉得章书墨应该不会这么大胆，他这时候过来跟送死有什么区别？而且属下在阵前远远看过章书墨几次，虽然那书童体型与章书墨相似，但气质就差的多了。”耿厉率先说道。 郝阳想了想也说道：“属下也认为那书童不会是章书墨，杨雪夫人与章书墨有杀父之仇，如果那书童就是章书墨杨夫人怎会认不出来？” 姬文听完拖起了下巴：“除了爱妃，我军中就没有认识章书墨的人了吗？找个认识的人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耿厉为难的说道：“我军将士大都是在阵前见的章书墨，没人敢确定是不是他。” 郝阳赶紧说道：“将军，我军中之人虽然不认识章书墨，可许良城中却有许多见过章书墨的人，咱们只要找来两个不就行了？” 姬文一听脸上露出笑容：“没错，本王一急给忘了！耿厉，你立刻通知马化，让他速速派两个认识章书墨的人过来！” 两人领命离开，姬文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凝固：若此书童真是章书墨，那杨雪为何没认出来呢？ 另一边，刘自然一行三人开始对牛犇三人进行调查，郝阳担心再出什么乱子也跟在他们身边，顺便调查事情的真相。几人查了一天只查到牛犇等人参军后的信息，参军前的资料却一点都没有。 这让章书墨十分郁闷，原本想着只要让姬文知道牛犇三人之前的身份，就能顺藤摸瓜查出牛犇在清化镇与章书墨结仇的事情，这样牛犇他们就有了偷袭刘自然三人的理由。可现在却什么也没查出来，反而更加说不清了。 事情一拖又是一天，这已经是三人来到修武陟的第四天了，姬文却没有一丁点让三人离开的意思，这让章书墨三人心中十分不安。 “姬文一点也不着急周罡的事情，显然已经对咱们产生了怀疑，如果姬文认定章书墨就在咱们三人当中，肯定有办法查的出来！咱们得想办法逃走才是！”刘自然焦急的说道。 章书墨也是一脸凝重：“怎么逃？自从发生这事，每天都有一队人马日夜守着咱们，而且就算咱们逃出这院子也逃不出城，到头来还会被他们抓回来！” 胡琨握了握拳头：“要不我去承认我就是章书墨，你们趁机逃跑？” 章书墨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胡大哥，我只有十七岁。” “我知道啊，有什么问题吗？” 刘自然拍了拍胡琨的肩膀：“你觉得你像十七岁的样子吗？” 三人正苦中作乐，院门却被人敲响了：“刘国师，我是郝阳，许良城来了几位客人，王爷想请三位过去一叙。” 章书墨一听瞬间站了起来：“大意了，没想到他们找来了许良城的人，看来我要连累两位涉险了。” 胡琨一听内心愧疚无比：“公子、国师，咱们冲出去跟他们拼了，我负责断后，你们只管跑！” 刘自然慢慢的解开了自己的外衣取下了身上的铁链：“这东西就放在这儿吧，本来打算传给娄广的，看来够呛有机会了。可惜我的剑不在，否则我能在片刻间杀死外面的守卫。” 章书墨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向刘自然问道：“你空手夺刀需要多长时间？” 刘自然有些纳闷：“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不过那人要是没有防备的话应该很快！” 章书墨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就去会一会许良城的人，只要情况不妙，你就夺刀挟持姬文！” 刘自然眉毛一挑：“这办法好像比硬拼靠谱！” 这时，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刘自然赶紧答应，然后带着章书墨和胡琨走了出去。 很快，三人就被带到了姬文的房间，郝阳禀报后，带着三人走了进去，唯一不同的是，平日只能站在门口的卫兵也跟了进来。 三人一进屋便发现有两人坐在屋中，章书墨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魏山和乔海！ 原本章书墨还抱着一丝幻想，万一来的人对自己不熟悉还有搪塞的余地，可这俩人曾跟自己一起在议曹院共事，这一劫怕是躲不过了。 于是章书墨赶紧朝刘自然使了个眼色，刘自然心领神会。他故意站到靠近卫兵的一侧向姬文问道：“不知王爷请贫道过来所谓何事？” 姬文笑呵呵的说道：“这两位是许良城来的，据说跟你们公子是故人，所以本王特意请你们来见一见。乔先生、魏先生，你们可认识他们三位？” 第207章 无心之举还是故意为之? 魏山与乔海二人听到姬文的话战战兢兢的起身看向刘自然三人。 章书墨微微抬起头想瞄二人一眼，却刚好撞上了魏山的目光，吓得他赶紧低了低头，害怕被二人发现。 房间内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三颗紧张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时间也仿佛停滞了一般，章书墨焦急的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启禀王爷，章书墨与小人共事的时候还只是个小小的议曹，这位道长还不在他的身边，所以小人也是第一次见道长！”魏山恭恭敬敬的说着，额头却渗出了汗珠。 乔海也赶紧附和：“没错，小人也没见过道长。” 刘自然与胡琨心中长出一口气，以为这二人对章书墨还不算熟悉，稍微改变下模样就认不出来了。但章书墨心中清楚，刚才那一瞥，魏山应该认出了自己，只是他没有说出来罢了。 姬文这才笑呵呵的站了起来：“看来是我莽撞了，我还以为你们互相认识，才特意请刘国师过来想要叙叙旧，没想到你们却不认识。”说完姬文忍不住摇了摇头。 刘自然看的出来姬文有些惋惜，但还是笑着说道：“没关系，有了王爷的牵线我们不就认识了吗？王爷重情重义，又十分豪爽，相信咱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到时咱们还能加深了解！” 姬文点了点头：“没错，不过你不说合作的事我还忘了。那三个刺客的事情恐怕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个结果，刘国师若一直查下去恐怕会误了本王与你家公子的大事，不如国师尽早启程，刺客的事情本王一定彻查到底！” 刘自然如释重负：“既然王爷都吩咐了，贫道怎敢不从，我们即刻启程，将王爷的意思转告给我家公子。” “那就有劳国师了。本王待会把自己的想法都写在信中，让郝阳跟着国师回去把信件交给章公子，到时候国师别忘了多美言几句！” 刘自然也赶紧应承道：“那是自然，贫道一定不会辜负王爷所托之事！” 说完，刘自然等人便告退去收拾东西了。 等几人离开，姬文故意来到杨雪的屋子，让杨雪伺候自己更换便装：“爱妃，待会儿刘国师他们就要走了，你帮本王换上便装，本王去送送他们。” 杨雪赶紧带着丫鬟帮姬文更衣，心中却想着如何能找个理由跟着姬文一起去，好再见章书墨一面。 一旁的姬文静静的观察着杨雪的表情，想要看她是否有异样。 杨雪苦思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理由，便想撒娇耍瞒让姬文带自己去。她刚抬起头，眼睛迎上姬文的目光，看着姬文拿着审视自己的目光杨雪瞬间警觉起来。之前有人说刘自然的书童像章书墨的事情杨雪也有所耳闻，姬文很可能是在试探自己！ 想到这儿杨雪对姬文说道：“大王亲自去未免也太重视他们了，依臣妾看来让他们自行离去即可。” 姬文见杨雪反应十分满意，这也打消了他心中最后的疑虑，于是高兴的说道：“本王给足了他们面子，章书墨才会跟咱们合作呀，我还指望他替本王对付周罡那个老东西呢！” 半个时辰之后，郝阳带着一曲士兵跟着刘自然三人来到修武陟东门，姬文亲自来送。刘自然再三拜谢之后，众人终于离开了修武陟！ 经过半日的奔波，一行人终于在晚上赶到了大茶堡。由于时间已晚，刘自然便让郝阳带着他的人驻扎在城外，等第二天再向章书墨引荐他。郝阳点了点头，毕竟是在人家的地方，郝阳也不敢有异议。 甩掉了郝阳这个包袱，三人赶紧回城，城中的骨干听说章书墨回来了纷纷赶到衙门给章书墨接风。 章书墨也不跟众人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把修武陟发生的事情给大家讲了讲，为了不让众人担心，章书墨特意隐去了差点被发现的事情。然后又告诉大家景国使臣就在城外，让大家赶紧找个合适的人选冒充自己。 由于章书墨年纪尚轻，城中大多数人都被排除在外，最终章书墨决定让牛慈来假装自己去见郝阳。 第二日，刘自然去迎接郝阳，牛慈却在衙门里坐立难安。章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待会我会藏在屏风后面，你见机行事即可！” 牛慈点了点头，擦掉了额头上的汗珠。 不一会儿，刘自然带着郝阳来见“章书墨”，牛慈坐在椅子上双腿不自觉的抖动起来，还好郝阳十分在乎礼节，全程说话都低着头，没发现牛慈的窘迫。 打发了郝阳，章书墨立刻出来接过信件。打开一看，信件里的内容果然跟杨雪说的大致相同，都是要章书墨除掉周罡，唯一的差别是姬文承诺的粮草少了些。 章书墨此时已经不在意粮草辎重的问题，他更在乎的是姬文跟周罡之间的间隙，说不定他们之间的间隙就是这次战争的转折点！ 于是章书墨飞快的写了一封回信，告诉姬文自己答应他的请求，只要见到粮草辎重，立刻奉上周罡的人头！然后让牛慈把信件送到了郝阳的营地，自己则带着刘自然去了大牢。 大牢里，周罡正盘坐在地上，一旁的苏易则少气无力的躺在草堆上。见到章书墨过来，苏易噌的跳了起来，赶紧问道：“是不是能放了我们了？” 周罡也看着章书墨，期待着他的回答。 章书墨笑了笑，拿出姬文写给自己的信塞到了周罡手中：“这是姬文给我的信，还是周国师自己看吧！” 看到章书墨的表情，周罡疑惑的拿出信件看了起来，苏易也赶紧凑了上去。 看着看着，周罡突然跳了起来，一把将手中的信件撕碎：“可恶的姬文，我周罡为了他们姬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现在居然要杀我，如果我能活着出去定将他碎尸万段！” 刘自然一看周罡的表现皱起了眉头，周罡也是修道之人，而且到了他这般年级对于心性的把握早该炉火纯青，怎会这般暴跳如雷？难道他是在演戏？ 章书墨也眯起眼睛，心中思虑起来：周罡生气自己是可以预料到的，可他一气之下撕毁信件却是个意外。这样一来自己就没有证据证明姬文要杀他了，也不知周罡是无心之举还是故意为之？ 第208章 心计 章书墨虽然对周罡撕毁信件有些不满，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国师的话是说给我听的吗？你若活着出去真会把姬文碎尸万段？我看你出去之后第一个要杀的恐怕是我吧？” 周罡怒意未消，他瞪着章书墨说道：“你以为杀了我就没事了？姬文是在利用你，你杀了我他立刻会打着替我报仇的名号来杀你！” 章书墨点了点头：“国师此话倒是不假，那依国师看来，我应该怎么办？” 周罡沉默了许久，然后对章书墨说道：“留我一条命，等姬文带兵攻来时说出他的阴谋，只要我一出现，他必然退兵！” 章书墨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国师不亏是国师！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替自己谋划好了生路，在下佩服！如果可以选择，我绝对不想与国师为敌，可惜你我都没得选！” 周罡一听也笑了起来：“被你看穿了吗？刘自然说你是天选之人，我还有些不服。不过现在看来你确实有些本事，可惜你看穿的太晚了，你没得选只能留我一命！” 刘自然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于是忍不住问道：“你们俩说什么呢？能不能说明白点！” 章书墨指了指被撕碎的信件：“我们在说这封信！” 刘自然并不笨只是懒罢了，经过章书墨提醒刘自然想了片刻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刚才周罡是故意把姬文的信撕的粉碎，包括他刚才跟章书墨说的话都是为了活命的计谋！姬文在章书墨杀死周罡之后，一定会打着替周罡报仇的名号来攻打章书墨，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章书墨想要牵制姬文，手上握着姬文的把柄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姬文让章书墨杀死周罡便是一个最好的把柄！ 可这把柄不是自己一说别人就会信的，所以需要证据。如果姬文的信件在章书墨手里，那信件无疑就是最好的证据。可现在信件已经被周罡撕毁，章书墨手上没了其他证据，想要牵制姬文，就只能留下周罡的性命！也就是说周罡在看完信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对策，所以才会把信件撕毁！ 苏易在一旁完全不懂三人在说什么，他心里只想能活着离开这里。于是苏易赶紧向章书墨问道：“那我呢？章书墨，你也得留我一命啊！” 章书墨朝苏易笑了笑：“二公子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便不会杀你！” 说完章书墨又看向了周罡：“周国师，就算你不撕毁信件我也不会杀你，因为一封信根本起不到扭转乾坤的作用！你也不想想，就算我在战场上亮出这封信件，又有几个人会信我的话？远不如把你这个真人请出来有震慑力！不过你刚才的举动倒是提醒了我，你是一匹狼，养着你始终是个祸害，等你没用的时候我绝不会留你性命！” 章书墨与刘自然两人离开大牢，此时牛慈已经回来。郝阳拿到信后就带着人马返程了，在姬文见到周罡的人头之前双方不会再战，武修军也终于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许良城中，苏翰的夫人也召集了原来议曹院的主要人员来将军府议事。原本议曹院的人跟苏夫人的交集并不深，可现在苏易、梁嘉梁琪等人远赴修武陟，而西路军撤回上期城，在这许良城中也只有议曹院的人还能帮苏夫人出谋划策了。 众人到齐，苏夫人开口说道：“我刚刚接到消息，魏山乔海已经进城，我已命人去接他们了，相信二人还快就会带来修武陟那边的消息，希望易儿平安无事。” 吕老赶紧说道：“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魏山与乔海二人来到府中，见到众人赶忙行礼。苏夫人赶紧扶起二人，急切的问道：“两位先生，可曾打听到易儿的消息？”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魏山看向了陈琳：“一切如陈先生所料，二公子并不在修武陟，章书墨反而在那儿。我们按照陈先生的吩咐帮了章书墨一把，章书墨现在已经安全离开修武陟。” 众人一听纷纷看向陈琳，秦盛叹了口气说道：“看来陈兄的推断果然是对的，还请陈兄把你的推断告诉给大家吧。” 苏夫人也赶紧附和：“是啊陈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跟大家说说。” 陈琳点头说道：“那日马化来将军府寻找认识章书墨的人时，我已经跟大家分析过了，他们寻找认识章书墨的人，说明他们想辨识章书墨。既然这样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景国人觉得他们抓到了章书墨，但他们不知道哪个才是章书墨，所以才需要人来辨识！” 说到这儿陈琳看了看苏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可大家都知道，苏易将军、梁嘉、梁琪、牛恒等人都在修武陟，他们可都认识章书墨，那景国军队为什么还要来许良城找人？只有两种情况，这些人要么不在修武陟了，要么他们已经战死了。” 苏夫人一听，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向后倒去，还好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吕老和吴老两人赶紧在一旁宽慰道：“夫人切莫着急，这只是一种可能而已，也许是二公子逃脱了也说不定。” 苏夫人听到这话赶忙看向陈琳：“陈先生，易儿有可能逃脱吗？” 陈琳无奈的摇了摇头：“苏将军若是逃脱了，景国人肯定会来为难夫人，所以苏将军逃脱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他还有可能是被章书墨俘虏了，只是现在看来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也不太大，章书墨都被抓到修武陟了，他又怎么可能俘虏苏将军。” 魏山和乔海一听赶紧向陈琳解释道：“章书墨并非被景国军队所俘虏，应该是冒充成其他人混入了修武陟。从他们聊天的内容来看好像是去跟姬文谈合作的！” 陈琳不禁挠了挠头：“看来情况比我想像的要复杂的多。” 虽然陈琳没有完全猜出事情的真相，但众人心中却对陈琳的才智敬佩不已，仅仅通过马化来府上寻找认识章书墨的人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信息，果然非比寻常！ (ps:第一次在正文里留话，希望在追读小说的大大们来一波推荐票，还差400左右就上两千了，感激不尽！) 第209章 半路杀出个九度寨 姬文收到章书墨的回信心中高兴不已，立刻以赎救周罡为由让马化和邵钦筹集粮草。 可西北地区在景国军队到来之前就已经经历了一个冬天的战乱，各城之中的余粮都已不多。而且景国军队还有十万人之众，光是十万人一天消耗的粮食都达到了一千石左右，如果给了章书墨五万石粮食，那景国军中便会出现粮草不足的情况。 辎重官把各城筹集粮草的账目拿给姬文，清化城由于饱受战乱影响，太仓之中已无半点存粮，全靠景国带来的粮草维持，所以一石米粮也交不出来。 许良城的情况稍好一些，马化咬了咬牙挤出了五万石米粮。可修武陟这边的粮草也见底了，这五万石米粮若是全给了章书墨，自己这边就得喝西北风了。 姬文看完挠了挠头，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到了孟州城，想从孟州城再搜刮出几万石米粮以解燃眉之急。于是姬文给马化写信让他领兵两万攻打孟州城，但马化却提出不同的意见。 在马化看来，孟州城在许良郡的最南端，与宜阳郡接壤。冒然攻打孟州城势必会引起宜阳郡驻军的警觉，搞不好宜阳驻军会直接对景国开战。如今景国刚刚占领许良郡三城立足未稳，不宜再引事端，不如留着孟州城作为与宜阳驻军的缓冲地。 姬文看完马化的回信气的将信件撕的粉碎，杨雪则在一旁添油加醋，说马化另有私心，于是姬文直接给马化下了死令，如若不打下孟州城，让马化提头来见。 无奈的马化只好领兵攻城，孟州城县令宋成携县尉娄远不战而降，直接开门将马化迎进城中。 马化毫不客气的搜刮了孟州城中的粮草，又筹集两万石米粮送往修武陟。可对于五万大军来说，两万石粮草也只能维持月余，于是姬文一边让人回景国运粮，一边便命郝阳押送五万粮草送往大茶堡。 这段时间大茶堡一边加快城内的建设，一边加大征兵的力度。由于景国的入侵导致了许多百姓流离失所，章书墨大手一挥，大茶堡对于这些流民来者不拒，于是大茶堡的人口激增，变得热闹非凡。 人一多，兵源自然就充足，不少走投无路的百姓选择了参军，一是保家卫国，二是养家糊口，于是武修军的人数再次补充到两万人。同时城中劳动力也有了保证，首先士兵们终于可以放下锄头专心操练。然后章书墨又给王途弄了一批人来帮忙制造兵器和铁甲，还组织一批女子专门给士兵们缝制裤、袜等用品。 可人多了粮食就成了问题，好在章书墨从何家获得的钱粮颇多，撑到今年秋收还不成问题。 很快，郝阳押送着五万石粮草到了大茶堡城外，他命士兵在城外驻扎，自己则进城求见章书墨。 “公子，郝阳带着粮草来了，现在正在城外求见。”尚磊向章书墨说道。 章书墨笑了笑：“见我太麻烦了，还得请牛慈假扮，就让刘国师去接见他吧。” 很快，郝阳见到了刘自然，两人寒暄两句直接进入正题。 “国师，王爷交代的事情可曾办妥？” 刘自然拍了拍桌子上的木盒：“人头就在里面，将军可要查验？”盒子里的人头是刘自然在一具无名尸身上取下的，为此刘自然还厚葬了无名尸。不过人头已经被刘自然划的血肉模糊，很难辩清长相了。 郝阳心虚，不敢看人头，赶紧对刘自然说道：“现在就不用了，待会得劳烦将军在阵前配合在下演一出戏，到时再打开盒子吧。” 于是两人来到城外，潘风带着人马随两人然一起出城。郝阳将粮草交接给潘风，然后便向刘自然要人：“刘国师，粮草已经交付，该放了周罡大人了吧？” 刘自然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当初我们说好了要十万石粮食，五万甲衣，现在却只有五万石粮食，你们还想要人？既然粮草打了折扣，那我们也只好打个折扣，五万石粮草就只能换周罡的人头了！”说完，刘自然将装着人头的盒子扔到了地上。 郝阳故作大怒：“你们出尔反尔，我们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刘自然笑呵呵的说道：“好，我们等着姬文来算账！”说完大手一挥，武修军立刻挺起武器。 郝阳赶紧对士兵们喊道：“快，带上国师的人头，撤退！” 等郝阳离去，章书墨从城中出来，看了看粮草对潘风说道：“潘将军，麻烦你把粮草给北路军送去。这几天加紧操练，姬文应该很快就会打过来了。” 修武陟城中，姬文正在等待郝阳归来，这时一个卫兵匆匆跑了进来：“报告王爷，宜阳郡驻军武泰带着三万大军在孟州城外三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马化将军请王爷出兵支援。” 姬文满心思等着郝阳的消息，听到卫兵的话忍不住抱怨道：“这个马化是废物吗？对方不过三万人，他有两万人守不住吗？你跟他说让他坚守不出，实在不行就让清化、许良二城的兵支援，别什么事都拉着我金城军！” 刚打发走卫兵，就传来郝阳归来的消息，姬文赶紧出门迎接。 郝阳一见姬文赶紧单膝跪地：“启禀王爷，章书墨出尔反尔，将国师杀害了！”说完便要打开木盒。 就在这时耿厉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启禀王爷，咱们的粮队被人劫了，十万石粮草被劫走大半！” “什么？！”姬文一听气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何人如此大胆，敢劫本王的粮队！” “是九度寨的张俊！” “九度寨！”姬文握紧了拳头：“他们有多少人马？” “只有五千人。但九度寨依山而建，易守难攻，若要强攻必定损失惨重。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周国师才让咱们先别管他，没想到现在却被他摆了一道。” 姬文看了看木盒，没想到这个周罡处处给自己挖坑，当真是害惨了自己！可眼下除了追回粮食也别无它法，于是立刻对耿厉说道：“马上给邵钦写信，让他带人去攻打九度寨，不夺回粮草不许退兵！” 第210章 深入敌后 姬文给邵钦写好信件，让耿厉派人给他送去。打发走了耿厉，姬文才跟郝阳重新说起了周罡的事情。 看着木盒，姬文越想越生气，一脚踢了上去：“都怪周罡老儿安排不周，才搞得我现在如此狼狈！” 木盒被一脚踢开，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滚了出来，散发出阵阵恶臭，显然已经腐烂了。 姬文赶紧捂着鼻子：“这个章书墨，居然不知道洒些石灰，快快拿下去埋了！” 郝阳硬着头皮把人头放回木盒，然后才说道：“王爷，周罡是三朝老臣，咱们草率处理恐怕不妥。是不是把他的人头带回原城，让大王处置？” 姬文一想便点了点头：“就依你的意思去办吧。” 处理完几件事，姬文心情大好，将杨雪召来身边，炫耀的说道：“爱妃，今日本王顷刻间就处理了三件大事，国人都说周罡厉害，本王看来他比起本王还差得远啊！” 杨雪立刻奉承道：“那是自然，周罡怎能跟王爷比较。这次攻打怀国，基本都是王爷的金城军在出力，依臣妾看来，没有原城军，王爷也能把怀国打下来！” 姬文一把将杨雪揽入怀中，得意的说道：“爱妃所言甚是，这个周罡没帮上什么忙还处处给本王挖坑。他留着九度寨不打，现在让九度寨夺了本王的粮草，误了我的大事！” 杨雪赶紧问道：“那大王就不派人去夺回粮草？” “已经派了，九度寨只有区区五千人，我让邵钦带一万人去灭了他们！” 杨雪暗暗记在心中，然后继续问道：“还还有两件事呢？王爷跟臣妾讲一讲，臣妾也想知道王爷处理事情是何等厉害呢！” 姬文哈哈一笑，把宜阳军进犯孟州城的事和周罡的事情讲给杨雪听。杨雪听完不停的夸赞姬文，让姬文高兴的忘乎所以，他指着大茶堡的方向说道：“若不是本王的粮草被劫，我即刻就能攻打章书墨！现在只能邵钦夺回粮草，再为爱妃报仇了！” 杨雪着急要把消息传给章书墨，对姬文千恩万谢之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姬文。 离开姬文，杨雪稍微收拾一下便出门来到了修武陟刚开的一家斗蛐蛐的店铺中。 这家店铺是前几日刚开张的，老板叫做雷子，店铺开张第一天，雷子便带着一个蛐蛐罐的盖子求见了杨雪，今日是杨雪第一次来这家店铺。 杨雪在店中也没多留，挑了一个蛐蛐罐便离开了。杨雪前脚刚走，店中伙计后脚就离开了修武陟！ 大茶堡中，章书墨正视察新兵操练的情况，一个卫兵飞快跑来：“公子，修武陟来信了。” 章书墨一听，立刻接过信件看了起来。得知九度寨和孟州城的事情后，章书墨立刻回到县衙，打开许良郡地图看了起来。 刘自然、庞渊和潘风等人跟着章书墨回到县衙，见他翻看地图忍不住问道：“修武陟传回什么消息了？” “九度寨张俊劫了姬文的粮草，宜阳军发兵三万在孟州城南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三人一听纷纷拍手称快，潘风不解的问道：“可是公子为什么要来看地图呢？” 章书墨指了指许良和清化城说道：“现在马化有两万兵马被宜阳军牵制在孟州，邵钦又带着一万人马去攻打九度寨，也就是说许良和清化城中各有一万人马在守城，这可是夺城的最佳时机啊！” 三人一听立刻兴奋起来，可片刻之后又冷静了下来。庞渊叹了口气说道：“无论许良城或清化城，都与大茶堡之间隔着修武陟，咱们冒险深入敌后，即便打下城池也可能被敌人困死在城中啊！” 章书墨微微一笑：“谁说咱们要打了，咱们可以帮西路军打！相信西路军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是他们人手应该有限，所以我打算带一万人马去支援他们！” 刘自然忍不住问道：“万一在这期间姬文领兵来攻怎么办？你带走一万人，咱们守城可就少了几层胜算。” “杨雪的信中说粮食没追回来之前姬文不会发兵。而且宜阳军忽然兵发孟州城，说明沁阳城那边一直在关注西北的局势。算一算时间陆离应该也跟沁阳城那边联系上了，相信用不了多久黑铁骑就会赶来帮忙。所以我觉得这个险值得一冒！”章书墨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众人一听立刻心动起来，只要西路军在景国军队后方站稳脚跟，姬文就必须派兵回救，这样一来不但大茶堡的危机解除，等黑铁骑支援到位，还能反攻修武陟！ 于是三人纷纷同意，三人唯一的异议便是不能让章书墨亲自带兵深入敌后。但章书墨却一再坚持，因为除了他，其他人跟西路军并无交集，只有章书墨出面才更容易促成这次合作！ 之后，章书墨召集了城中骨干就此事进行了细致的商讨。章书墨还请来了姜膑，让他的北路军帮忙守城。北路军现在依附于大茶堡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姜膑很痛快的答应了。 最终，章书墨和庞渊、潘风二人带着一万武修军，绕过修武陟，向清化城和许良城之间的地区进发。刘自然和姜膑则带着剩余的人守护大茶堡。 两日之后，姬文正带着杨雪在花园赏花，耿厉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将军，不好了！” 姬文没好气的瞥了眼耿厉：“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说，出什么事了！” “将军！邵钦带着一万人攻打九度寨，却被西路军张炎带人截了后路。邵钦在张炎和张俊的前后夹击下大败而归！而且......”耿厉吞吞吐吐不敢继续说下去。 “而且什么，快说！”姬文得知邵钦战败心中大怒，见到耿厉吞吞吐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而且，西路军焦锵和武修军章书墨各带一万人马趁邵钦不在，偷袭了清化城，现在清化城已被西路军占领！” “什么？”姬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废物，一群废物！许良城为何不发兵支援？” 耿厉为难的说道：“王爷您忘了？您让马化带着两万人打下了孟州城，现在许良城中只有一万人，还怎能分兵？” 第211章 兵行诡招 姬文听到耿厉的话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确实是他下的命令让马化攻打孟州城，可谁能想到龟缩到上期城的西路军还敢主动出击？而且一下派出两万人，难道他们就不怕武国攻打上期城？还有那个章书墨，他是什么时候跑到清化城的，自己居然完全不知道，手下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想到这儿，姬文终于有了发火的理由，他一脚踹到了耿厉身上：“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章书墨一万多人从你们的眼皮底下溜到清化城你们居然一点都没察觉？都是饭桶吗？” 耿厉赶紧请罪：“属下失职，还请将军责罚！” “罚你有个屁用，赶紧派人去把清化城给我夺回来！”姬文愤怒的吼了起来。 杨雪在一旁全都听到耳朵里，一想章书墨带着人孤军深入，这时候姬文若是派军堵截了章书墨的去路，那章书墨多半就凶多吉少了！于是杨雪赶紧说道：“将军且慢！臣妾有话有说。” 姬文知道杨雪有些小聪明，既然她要说话定然是有什么想法，于是问道：“爱妃可是有什么妙计？” “将军，偷袭清化城显然是对方有预谋的行动。章书墨诡计多端，现在派兵过去说不定会中他的埋伏。依臣妾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稳住许良城！许良城是一郡之首，地处清化、孟州和修武陟之间，是联通三城的重要中枢，只有一万人看守未免有些空虚，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杨雪对军事并不太懂，但为了阻止姬文发兵，只好乱说一通。 姬文听完若有所思，过了片刻后说道：“爱妃的话倒是提醒我了，章书墨一定以为我会派人夺回清化城，所以必定有所防范。而我偏偏就不管清化城，章书墨带着一万人去了清化城，那大茶堡肯定没留多少人，我立刻发兵端了大茶堡！” “将军！”杨雪赶紧叫住姬文：“将军难道不管许良城了吗？” “许良不是有一万人守着呢吗？实在不行就让马化放弃孟州城全力守护许良，我就不信三万人还守不住一座城！” 杨雪一听也急了，拉住姬文的手说道：“将军，原城军靠不住啊！自从咱们攻入怀国，胜仗全是金城军打的。您派邵钦去攻打个五千人的山寨居然还大败而归，所以许良城决不能指望原城军来守啊！” 姬文听完杨雪的话，瞬间觉得面子找了回来：“爱妃所言甚是，依照本王的命令明明可以占领整个许良郡，没曾想原城军战力如此之弱，连吃败仗，才让我军如此狼狈。所以这一次本王亲自领兵攻打大茶堡，兵行诡招，章书墨他们一定意想不到！” “可是......” “没什么可是，本王这就召集兵马，准备出城！”姬文直接打断了杨雪的话，带着耿厉离开。 杨雪见状也立刻出门去了一趟雷子的店铺。 此时的清化城中，焦锵与张俊正在县衙商讨下一步的打算，张炎略显失望的走了进来：“焦将军、爹爹，章书墨带人走了，他走之前让我转告你们，姬文肯定会反扑，千万别想分兵去攻占许良城。他还让咱们拿着景国的粮草招兵买马，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两人一听不禁皱起眉头，原本两人打算让张炎把章书墨叫来一起商讨，没想到他居然直接走了。 焦锵叹了口气：“看来章书墨并不打算跟咱们长久合作啊，此次奇袭清化城，他恐怕也是为了吸引姬文的兵力，好缓解他那边的压力。” 张俊砸吧砸吧嘴：“不好说，章书墨这人虽然年纪轻轻，但并不简单。他能把庞渊招致麾下城府绝对在你我之上。” 焦锵听完微微一笑：“老将军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潘阳将军的二子潘风也投奔了章书墨。潘风生性胆小，武艺也一般，没想到在章书墨那边却也混出了点名堂。据说跟景国交战时斩酆雄诛柴蒙，一声呵退姬文五万大军。现在景国人见了他都害怕。” 张炎在一旁惋惜的说到：“如果当时二公子不逼章书墨，他现在应该还在将军府效力吧。” 另一边，章书墨正骑着马忽然打了个喷嚏，然后便开起了玩笑：“我想应该是清化城那几位在说我的坏话吧。” 庞渊笑了笑：“公子帮了他们，他们还会说公子的坏话？” “我想他们是在夸公子还差不多。”潘风也笑呵呵的说道。 三人聊了些军中的趣事，不知不觉已到了清化与修武陟的交界处。章书墨不禁皱起眉头：“咱们都走了这么远了，都没遇到姬文的军队，难道姬文不打算夺回清化城了？” “他们不会是怕了吧？”潘风猜测着。 章书墨两条眉毛拧在了一起，忽然他拍了下大腿：“不好！姬文可能带兵去打大茶堡了，咱们加快速度！” 大茶堡之中，刘自然接到雷子传回的消息立刻把姜膑请进城中商量对策。这一次姬文带着四万大军前来攻城，两人不敢有丝毫马虎。 由于敌军势大，两人都觉得不可分兵，于是让一万多北路军也进到城内。同时刘自然吸取上次守城的教训，命人准备了大量的火油，用来烧毁敌军的云梯。这一次武修军和北路军准备充足，将士们摩拳擦掌准备与景国军队大战一番。 经过一天的等待，姬文终于带着人马来到大茶堡。姬文命人安营扎寨稍作休息，两个时辰之后，姬文就带着大军来到大茶堡城下。 “刘自然，你个言而无信的狗贼，我们交了赎金你们为何还杀我国师！”姬文理直气壮的骂道。 刘自然早就料到姬文会来这一手，直接回道：“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明明是你塞给我钱，让我杀了周罡，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你血口喷人！周国师是我景国三朝元老，我怎会伤其性命？你不但言而无信，还满口胡言，今日我定叫你不得好死！” 刘自然听完姬文的话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姬文见刘自然不怒反笑，心中隐隐不安。 不多时武修军押着一名犯人走了出来，刘自然笑呵呵的说道：“姬文你看这是谁！” 第212章 用心良苦 姬文一见到周罡心中大惊，赶紧看向了郝阳。郝阳这才意识到上当了，可为时已晚。姬文低着头，眼珠转了起来，心中思考着如何应对周罡。 刘自然看到姬文慌乱的表情心情十分愉悦，他看向周罡：“师兄，姬文费尽心思想要杀你，你就不想对他说点什么？” 周罡也笑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我质问姬文，他定会羞愧难堪，你们便能不战自胜，对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兄的眼睛，怎么？你是不打算说，准备继续帮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刘自然反问道。 周罡摇了摇头：“有些话不吐不快，师弟拉我到前面，让我好好教育教育姬文！” 于是刘自然将周罡拉到女墙前，周罡看向了姬文。姬文一看，赶紧低下了头不敢看周罡。 “王爷，你不是要赎老臣吗？为何不敢看我？” 姬文咬了咬嘴唇，猛的抬起了头：“没错，我是打算赎回国师的，没曾想章书墨他们出尔反尔。” 周罡笑了笑：“你写给章书墨的信我看，没想到在王爷心目中，老臣还能值五万石粮食，老臣很是欣慰啊。” 姬文一听额头冒出冷汗，心中慌乱不以。这下自己没法狡辩了，要是消息传回景国，让大哥知道自己要杀国师，那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王爷，老臣辅佐了三位大王，对姬家的忠心日月可鉴。就连这次攻打怀国，老臣担心原城军抢了王爷的功劳，特地只让王爷的金城军冲锋陷阵，难道王爷就不明白老臣的苦心吗？王爷为何要听信他人的谗言？” 听到周罡的质问，姬文无言以对。没想到周罡只用金城军居然是怕原城军抢了自己的功劳，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周罡深吸了口气，忽然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姬文你给我听好了！跟你说老夫坏话的人肯定别有用心，决不能留！你现在别管老夫的安危，打下大茶堡，让耿厉带三万人驻守这里，以拒吉原郡的东路将。然后你带大军前去剿灭西路军，最后灭九度寨！等这一切做完，许良郡稳定之后再打孟州城，打开我军南下的大门！” 刘自然在一旁越听越觉得不对，立刻吼道：“快堵住他的嘴，别让他说下去。” 士兵们立刻冲了过来用手捂住周罡的嘴，可即便如此，周罡还是呜呜哝哝的说完了全部的话。 刘自然握紧了拳头，没想到自己还是大意了，居然被周罡摆了一道，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师兄真是用心良苦啊，你留着自己的命恐怕就是要跟姬文说这些话吧？” 周罡这时已是一脸轻松：“没错，我知道你们不会让我活着离开，反正要死，总得死的有价值些才好！” 城外的姬文没想到周罡在这时候居然对自己说这些话，听着周罡的安排姬文内心即悔恨，又愧疚。没想到自己完全误会了周罡，还做出了许多荒谬的决定，都怪杨雪，都是她给自己出的馊主意，回去之后决不能放过她！ 这时刘自然拉着周罡，把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姬文，你看到了吧？我的师兄为了你真是用心良苦啊，你若不撤军，我现在就杀了他，让你变成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不要！”姬文立刻喊道：“我这就撤军，但你必须保证国师的安全！” “姬文！我的话都白说了吗？别管我，赶紧攻城！”周罡用尽浑身的力气吼出心中的话。然后趁着刘自然不注意，把自己的脖子摁在刘自然的长剑上狠狠的划了下去，顿时血花四溅。 刘自然愣住了，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同样是辅佐他人，周罡尽心尽力最后不惜献出自己的性命！反观自己却吊尔郎当，全凭章书墨自行发展，除了偶尔杀杀敌，其余时间全在混吃等死。今日，自己着实被周罡狠狠的教育了一番！ “国师！”看到周罡寻死，姬文心中的自责、愧疚、愤怒迸发而出，朝着大茶堡发出了怒吼：“给我杀！替国师报仇！” 顷刻之间，四万大军发起冲锋，喊声震耳欲聋！ 在敌人的嘶吼中，刘自然回过神来。之前既然已经荒废了，从现在开始就尽心辅佐章书墨吧！刘自然长剑一举：“放箭！” 这一次，武修军准备充足，随着刘自然一声令下，满天箭雨朝景国军队呼啸而去。但景国士兵似乎也受到了姬文的感染，面对箭雨却毫无畏惧。前排的士兵举着盾牌快速接近城墙，后面的士兵推着云梯紧随其后。最后排，一队士兵推着弩炮瞄着女墙的凹处，一旦有武修军的弓箭手露头，弩炮便毫不客气的取走对方性命。 很快，景国军队便接近了大茶堡的城墙，士兵们借着云梯开始往城墙上爬。这时，等候已久的武修军端着一盆盆火油朝着云梯浇了下去，紧接着便有人点燃了云梯。 景国士兵见状立刻想要退下来，可火焰如同一条巨蟒，沿着云梯迅速烧了起来。来不及躲避的景国士兵立刻被火焰烧着，不少人直接从云梯上跳下摔的七荤八素。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景国带来的几十部云梯纷纷燃起火焰，士兵们干着急却没办法登上城墙，只能等冲撞车撞开城门！ 巨大的冲撞车缓缓的逼近大茶堡的城门，景国士兵躲在冲撞车下，武修军毫无办法。刘自然赶紧看向姜膑：“这么办？” 姜膑一脸严肃：“大茶堡城门消薄，肯定抵挡不住冲撞车，我带人堵住城门口，不让敌军进来！”说完姜膑带着人奔门洞而去。 此时冲撞车已来到城门下，景国军队中，除了弩炮还在不停的还击，其他士兵全等着冲撞车撞开城门。 刘自然立刻下令让人向冲撞车砸石头，武修军四人一组，抬起巨大的石块朝城下丢去，但由于准度太差，只有部分石块砸中了冲撞车，虽然造成一定破坏却没能阻止它前行。 随着冲撞车到位，不出片刻，大茶堡的城门已被破开，正当景国士兵兴奋的往里冲时，一柄梨花枪截住了他们的去路：“北路军姜子枫在此，不怕死的尽管过来！” 第213章 大茶堡之战 由于大茶堡建设之初，章书墨就是把它当成自己最后的大本营设计的，所以只留了一个城门，要么被敌人困死在城里，要么破釜沉舟与敌人决一死战！ 此刻，姜膑带着北路军守在大茶堡门口，凭着一柄梨花枪将景国士兵拒之门外。由于门洞较小，一次只能容纳几十个人，所以景国大军即便人数占优也无法闯过姜膑这一关，全部挤在了城门口。 这给了城墙上的武修军一个大好的机会，刘自然立刻命人对着城门口落石、放箭，一时间景国士兵出现大片伤亡。 耿厉眼看手下挤在城下成了对方的靶子，心中大急。于是立刻向副将问道：“为何迟迟无法攻入城内？” “回禀将军，一名小将守在城门口，门洞又太窄，兄弟们冲不进去啊！” 耿厉回头看了眼姬文，见他仍是满脸怒气，也不敢下令撤军，只好一咬牙说道：“传我命令，后面的人推着前面的人往里走，谁敢后退格杀勿论，就算是死也得给我死在城里！” “是！”副将得令，立刻催马上前。 景国士兵得到命令也发起狠了，后面的人推着前面的人往里挤，前面的人即便是死了也用身体替后面的人挡住长枪。就这样，在景国士兵的亡命冲锋下，终于冲进了城里。 姜膑心中大急，带着北路军拼死阻击，但景国士兵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涌了进来，已然势不可挡！姜膑只好退而求其次，将景国军队控制在城门口附近的干道上，不让他们冲进城里。 刘自然眼见对方冲了进来，立刻让武修军兵分两路左右夹击敌军。一路由尚磊、娄载英带领，刘自然则带领另一路。武修军忽然从侧翼杀出，打了景国军队一个措手不及。加上刘自然武艺高超，在景国军队中左冲右杀，将景国军队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士气直接打散。 就这样，武修军和北路军通力合作，终于重新夺回了城门的控制权。 耿厉见敌军勇猛，终于鼓起勇气来到姬文身边。可他还没说话，姬文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是干什么吃的，为何这么长时间还没攻入城内？” 耿厉吃了瘪，只好抱拳说道：“末将这就亲自上阵，带人杀入城内！” 于是耿厉举起手中的狼牙戟，带着一万骑兵冲向大茶堡的城门。万马奔腾，震得地面都颤抖起来。景国士兵见状赶紧让道，可仍有躲闪不急的被骑兵误伤。 此时刘自然带着武修军守在最前面，眼见对方的骑兵朝自己冲来，立刻对士兵们喊道：“挺起长戟，不许后退！” 士兵们立刻将长戟斜着挺起来，扎下马步等待这敌人的冲击。有的新兵双腿颤抖起来，面对敌军铁骑的冲锋，这样的阻击无异于送死。可老兵们却没有丝毫后退的意思，因为他们明白，面对骑兵必须齐进齐退，一旦有人后退，那己方立马就会溃败。 眨眼之间，景国铁骑已到了跟前，他们也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迎着武修军的长戟直接冲了上去。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前排的武修军撞飞出去，可后排的武修军趁着战友用生命换来的空隙，立刻举着长戟展开反击。 战马、士兵、嘶吼、哀嚎伴随着鲜血交融在一起，大茶堡的城门干道上已变成了人间炼狱！ 双方从天亮战至天黑，景国军队攻势不减，武修军和北路军也寸土不让，双方在大茶堡中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此时天已大黑，城外的姬文心中产生一丝动摇：一个小小的大茶堡居然打了一天也没打下来，难道敌军如此凶悍吗？ 想到这儿，姬文立刻对郝阳说道：“你带人去看看城中战况如何，为什么还没解决敌军！” 郝阳领命，带着两百亲卫冲进了大茶堡。 此时武修军和北路军已经化整为零，与景国军队打起巷战。景国骑兵在巷战中无法发挥优势，于是耿厉命骑兵只在干道冲杀，让步兵进巷子剿杀敌军。可武、北联军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在民房之间来回穿梭，虽然人数劣势却跟景国军队战的有来有回。 郝阳在干道上找到了耿厉，立刻问道：“王爷让我问你为何还没打下城池？” 耿厉也是一脸焦急：“敌人狡猾，他们钻进了巷子里，我军一时间很难剿灭他们。” 郝阳沉思片刻，对耿厉说道：“既然如此，将军干脆直接挨家挨户的杀过去，我就不信他们不出来！” 耿厉一听眯起了眼睛：“好！今日我便血洗大茶堡！来人......” 耿厉话说道一半，城外忽然传来呐喊声，惊得他赶紧看向郝阳。郝阳也是心惊肉跳，景国大军几乎全在城内，这时城外传来呐喊肯定是敌人的援军到了！ “糟啦，王爷只带了两千人留在外面，快，随我去保护王爷！”郝阳二话不说便朝城外冲去。 耿厉一听哪还有心思攻城，立刻对骑兵喊道：“所有人听令，出城保护王爷！” 大茶堡城外，姬文原本正焦急的等待着城内的结果，一支两百多人的骑兵趁着夜色忽然杀出，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姬文虽然惊慌，但好在对方人少，姬文立刻下令对其展开围剿。 骑兵见状不但不退，反而迎着景国军队再次冲杀过来。姬文只见一名黑脸黑髯的武将手持眉尖刀，冲入己方阵中如同虎入羊群。此人所到之处，景国士兵无不丢盔弃甲，一名偏将想去阻拦却被他一刀斩于马下。 姬文见此人身手不凡绝非无名之辈，于是立刻问道：“来将何人？” “我乃庞渊庞景升，特来取尔的人头！” 姬文一听背后冒出冷汗，立刻对士兵喊道：“快，快退回营寨！” 景国士兵早被庞渊吓破了胆，听到姬文的命令，立刻护着他往营地里撤。就在这时，一大队人马忽然从营寨后方杀出，他们冲破围栏，径直杀向姬文。 领头的小将手持萱花大斧，口中大喊道：“姬文休走，留下项上人头！”他身后的士兵立刻呐喊起来：“姬文休走，留下项上人头！” 在一万人的呐喊声中，姬文早已被吓破了胆，他丝毫不敢停留，在几百亲卫的保护下朝着西边仓惶逃跑。 第214章 迎头痛击 姬文被吓得仓惶而逃，庞渊立刻要带人追赶，却被章书墨制止了。 “姬文这边只有几千人，说明敌人的大军此刻都在城内，无论如何必须将大茶堡夺回来！”章书墨下了死令。 庞渊和潘风立刻调转方向，带着士兵冲向城门。 这时，郝阳刚好带着人从城门出来，庞渊二话不说带着手下骑兵率先冲了过去。郝阳一看茫茫多的武修军，心中咯噔一声，在他看来姬文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于是郝阳也发起狠来，带着手下朝庞渊冲了过去。两人交汇之时，郝阳猛然挥起青铜双钺朝着庞渊的腰间斩去，庞渊眉尖刀一挑，将郝阳的双钺架起，两人相持起来。 “我家王爷身在何处？”郝阳一边用力下压庞渊的眉尖刀，一边问道。 庞渊却铆足了劲儿，额头青筋暴涨，趁着郝阳问话之际，大呵一声：“开！”直接将郝阳的双钺挑开，然后顺势砍向郝阳的胳膊。郝阳闪避不及，手臂直接被庞渊划了一道口子。 “你家主子已经夹着尾巴逃了，尔等还不快快受降！”庞渊这才说道。 郝阳一听，心中松了口气，既然姬文已经逃走，自己得赶紧寻到他。于是郝阳无心再战，立刻对手下说道：“快，随我去找王爷！” 庞渊一听，立刻要拦郝阳。这时，耿厉刚好带着景国铁骑杀到。章书墨见状立刻喊道：“别管逃跑的，堵住城门，别让对方骑兵冲起来。” 于是，庞渊立刻带着手下又迎上耿厉。潘风也带着步兵及时赶到，将耿厉等人围堵在了城门口。 耿厉举着狼牙戟与庞渊交战起来，打了十几回合，耿厉便知自己不是庞渊的敌手，立马带着骑兵想从一侧冲出去。可庞渊哪会给他机会死死的拖住他，急的耿厉朝手下大吼起来：“快，大家一起上杀了庞渊！” 几名景国骑兵立刻将庞渊围住，耿厉趁机带着人马向北突围。由于武修军人数不多，章书墨不敢分兵去追，只能集中兵力先夺回城门。 此时大茶堡已经一片混乱，由于景国的将领已经突围，没有指挥的景国士兵如同一盘散沙。他们只知道耿厉已撤出城外，于是便汇聚到干道上一股脑的朝着城外冲杀。 章书墨看着城内遍地尸体，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一股怒火涌入胸腔，发出愤怒的嘶吼：“从现在开始，城内的敌军一个不留！给我杀！” 听到章书墨的命令，早已安耐不住心中愤怒的武修军如同一只只凶猛的野兽，迎着敌军冲了上去。一时间，大茶堡杀声四起，血流成河！ 与此同时，城中的刘自然和姜膑也带着手下展开反击。失去斗志的景国士兵在两路大军的前后夹击下如同俎上鱼肉，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不明白，己方明明手握巨大的优势，怎么在顷刻间就溃败了？ 这一战打了一天一夜，百姓们只知道太阳升起的时候，杀声才渐渐平息。章书墨迎着一缕阳光，对在场的人深深鞠了一躬：“我们的家，保住了！” 另一边，耿厉逃出五十里后在一处道观停下脚来。他心中担忧姬文的安危，便派一支骑兵偷偷折回沿途搜索，同时他也在这里收拢着从大茶堡逃出来的溃兵。 骑兵们分散到沿途各个村子搜寻，刚好遇到了同样来搜寻姬文的郝阳，众人一直搜到天亮才在一处树林的边缘找到姬文。原来姬文逃脱后担心章书墨派人来追，于是躲进了树林里，一直到天亮才敢出来。 郝阳赶紧上前请罪，姬文此时又饿又困已无心责罚，在众人的保护下来到了道观。一进道观，姬文便命人给他做了些吃食，他狼吞虎咽之后，在道观里倒头就睡。 耿厉只好下令让众士兵在道观修整。一直到中午，姬文才醒了过来，带着军队回到了修武陟。 姬文带着四万士兵出征，到回来时却只剩下两万两千人，这让姬文愤怒不已。他想找到本次战败的原因，然后将相关人员一并责罚。可思来想去却也没个头绪。 虽说耿厉攻城慢了些，可在章书墨部队到来之前，他们毕竟还牢牢掌控着局势，而且差一点就要打下大茶堡了。郝阳更是没什么好责怪的，毕竟是姬文自己将他派进城的，而且就算郝阳不进城，也不会扭转战局。 这样一来就只能怪姬文自己决策失误了，明知后方有一支敌军，却还要坚持攻打大茶堡，结果被对方前后夹击才导致了这场惨败。 姬文想到这里，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便拔出佩剑在屋子里乱砍一通。 这时杨雪前来向姬文请安，想要打探下战况如何。见到暴跳如雷的姬文，她便知道章书墨肯定是胜了。 姬文看到杨雪，忽然想起了周罡临死前的话。于是一把揪住杨雪的衣领，用剑指着她，恶狠狠的问道：“说，你为什么怂恿我杀害国师！你到底是何居心！” 杨雪被姬文的表现吓了傻了，略带哭腔的说道：“王爷，你吓到臣妾了。臣妾没有居心，臣妾都是按照王爷的意愿猜测的啊！” 此话一出，姬文愣在了原地。他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对周罡动了杀念，才会听从杨雪的计谋，说到底还是自己害死了周罡！一时间，悔恨和悲愤汇聚在姬文心中，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姬文的内心彻底崩溃了！ “啊！你胡说八道！”姬文发出一声怒吼，他一把将杨雪扔到了地上：“都怪你，是你害死国师，我要你为国师抵命！”说完，一剑刺向杨雪的胸口。 杨雪本以为姬文战败受了点刺激在发失心疯，没想到这次他居然真的要杀自己，吓得杨雪立刻滚到了桌子底下，才躲过这一剑。同时口中不停的喊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臣妾都是无心的！” 姬文却不理会杨雪的求饶，一剑斩向桌子，却因姬文力度不够，剑卡在了桌子里。姬文连拔几下都没拔出来，气的丢掉佩剑，也爬到桌子底下，将杨雪狠狠的拽了出来：“今日我不杀了你，就难解心头之恨！” 第215章 愤怒的野草 杨雪看着姬文狰狞的表情内心惊恐不已，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个人的可怕。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王爷，臣妾错了，求求你放过臣妾，求求你！” 姬文的嘴角微微上扬，结合他狰狞的表情看起来十分骇人：“现在知道错了？晚了！说完，姬文一巴掌打在杨雪的脸上，将杨雪打翻在地。 可姬文仍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走向了杨雪。此时杨雪内心惊恐到了极点，她一边向后爬，一边尖叫起来：“救命！救命啊！” 姬文听到杨雪的喊声脸怒意大盛：“还敢求救，说明你根本不是真心认错！”说完，一把揪起杨雪的头发，拉着她朝柱子上狠狠的撞了过去。只听咚的一声，杨雪已趴在了地上不省人事，额头鲜血直流。 郝阳听到求救声本能的带着护卫冲了进来，见到眼前的情况愣在了原地。 “谁让你们进来的！”姬文一脸怒意。 郝阳赶紧请罪：“王爷恕罪，属下听到求救声，担心有刺客闯入，所以才冲了进来。” 看着倒地不起的杨雪，姬文的气才有所消退，对郝阳说道：“把这里处理下！” 郝阳立刻命人将损坏的家具挪走，可看着不省人事的杨雪郝阳也犯了难，于是向郝阳请示道：“王爷，杨夫人如何处理？” 姬文看了一眼在场的卫兵，忽然露出一丝坏笑：“昨夜诸位保护本王有功，杨雪就赏赐给诸位了，任凭你们处置！” 郝阳一听皱了皱眉头，只好命人先将杨雪带下去治伤，于是卫兵们七手八脚的将杨雪抬了下去。 卫兵们将杨雪抬回屋，心中十分兴奋，望着杨雪的身体吞起了口水。 “你们说王爷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这小娘子赐给咱们了呗！”卫兵说完色眯眯的笑了起来。 “可她毕竟是王爷的女人啊，万一要是......” “没有万一！王爷隔一段时间就换个女人，那些不受宠的女子多了去了，王爷哪会管她们的死活？兄弟们憋了这么久，王爷是体谅咱们啊！”这卫兵一边说一边喘着粗气，说完手不老实的摸向杨雪。 其他人一看也安耐不住，向杨雪伸出了魔抓。 这时杨雪渐渐苏醒过来，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她看到眼前这么多卫兵立刻挣扎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两名卫兵赶忙将其按住：“王爷已经把你赏赐给我们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就不会难为你。”说完，卫兵们迫不及待的想要撕开杨雪的衣服。 杨雪立刻一边挣扎一边大喊起来：“不要啊！求求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我给你们钱！” 可此时的卫兵如同饿狼一般，哪会理睬杨雪的话，无论杨雪如何求饶、威胁，卫兵们都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郝阳领着大夫来到杨雪的院子中，听到屋里的动静立刻冲了进去。看到眼前的情况立刻吼了起来：“都他娘的给我住手！” 卫兵们听到郝阳的怒吼，愣在了原地。杨雪趁机把衣服重新传回到身上。 一名卫兵见郝阳如此愤怒，赶紧解释道：“队长，王爷不是说把她赐给咱们了么。” 谁知郝阳走到这名卫兵前，朝着他狠狠踹了一脚：“你们都他娘的疯了？没看到王爷今天是在发失心疯吗？杨雪好歹是也王爷的女人，万一王爷变卦，你们还能有命？” 卫兵们一听，背后冒出冷汗，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郝阳看着他们气不打一处来，重重的哼了一声：“还不快滚！” 卫兵们如释重负，赶紧跑了出去。 这时郝阳才对着杨雪单膝跪地：“夫人，让您受惊了。我请了大夫，给你查看下额头的伤势。” 杨雪余惊未消，她双手护在身前磕磕绊绊的说道：“不、不用了，你们都退下吧。” “夫人......”郝阳不死心，他知道杨雪额头上的伤应该不轻。可他还没说完就被杨雪打断了。 “我说了不用了，你们都给我退下！”杨雪将心中的恐惧嘶吼出来，她此刻已不想见到任何男人。 看到杨雪歇斯底里的样子，郝阳只好领着大夫乖乖的退了出去。杨雪见人离去，立刻起身关好了房门，这一刻委屈与愤怒涌上心头，杨雪已哭成泪人。 月落乌啼，杨雪躺在床上两眼空洞洞的望着顶棚。这一夜杨雪彻夜未眠，她一闭上眼，之前的事情就历历在目，仿佛是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愤怒如同春天的野草在杨雪的心中疯狂生长。杨雪之前对姬文有恨，那是源于姬文用杨雪的家人作为威胁逼迫杨雪嫁给了他。现在杨雪已经对姬文恨之入骨，她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如果之前对付姬文主要是为了帮章书墨，那现在杨雪要为了自己对姬文展开报复！ 与此同时，章书墨站在窗前看着天空的鱼肚白，心中感慨万千。娄载英从身后抱住了他，轻轻的问道：“昨日睡得那么晚，今日为何又起的这么早？” 章书墨将娄载英揽进怀里：“睡不着。这次咱们虽然打胜了，却也损失了上万人马。如此消耗下去，也不知何时才能打退姬文。” 娄载英笑了笑：“只要有相公在咱们就一定能打退姬文！这次他们大败肯定不敢再来了。” 章书墨也笑了起来，他轻轻抚摸着娄载英的发丝：“有娘子的鼓励，我一定会打败姬文的！” 修武陟城中，姬文猛地从床上惊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一旁侍寝的丫鬟赶紧起身给姬文擦汗，姬文却一把推开了她。 望着窗外蒙蒙亮的天，姬文长出一口气：“原来是梦啊，这个章书墨不除，看来本王连睡觉都不踏实！” 说完，姬文立刻对着屋外喊道：“来人，马上让耿厉和郝阳来我房内议事！” 没过多久，郝阳与耿厉一前一后来到姬文屋内，姬文见二人来齐，便对他们说道：“如今国师已死，我身边能信的人只有你们了。这次让你们过来就是想商量下，咱们如何才能除掉章书墨！” 耿厉与郝阳对视一眼，却都没说话，姬文一看心中有些不悦：“你们为何都不说话？” 郝阳鼓了鼓勇气，对姬文说道：“属下认为，如今当务之急是夺回清化城！” 第216章 御人之术 姬文一听忍不住哼了一声：“你懂什么？先平定章书墨可是国师临死前交代的。先平章书墨，再灭西路军，最后剿灭九度寨，本王记得清清楚楚！” “王爷，国师当时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知道清化城已经失守。而且咱们的粮草不足的问题仍未解决，如果不打下清化城，从九度寨夺回粮草，咱们的大军也坚持不了多少时日。”郝阳依旧说道。 姬文听完犹豫起来，郝阳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姬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看向了耿厉：“耿将军认为呢？” 耿厉立刻说道：“属下也认为应该先夺回清化城。清化城是通往景国的交通要道，丢掉之后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怎能不管不顾？” 姬文听完心中思虑起来：眼下最大的问题还是粮草，想要夺回粮草就必须攻打九度寨，可自己又不能隔过清化城直接打九度寨，所以想打九度寨还得先打清化城。不过这样一来，就与国师的交代相违背了。周罡老谋深算，他临死前特意交代先打章书墨肯定有他的用意，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想到这儿，姬文说出了心中的顾虑。可耿厉与郝阳哪能知道周罡的想法，三人商讨半天也没个结果。这时姬文忽然想起了杨雪，杨雪才思敏捷，说不定她对此事能提出不同的见解。 于是姬文想郝阳问道：“杨雪现在在哪？” 郝阳心中咯噔一下，赶紧回话道：“夫人现在应该还在房中。” “她现在怎么样？”姬文又问道。 “夫人心情不是太好。昨日我让大夫给她疗伤，被她拒绝了。” 姬文听完冷哼一声：“你们先退下吧，我去见一见她！” 来到杨雪的房前，姬文发现房门插着门栓推不开。于是朝着里面喊道：“大胆杨雪，还不赶紧开门，难道想让本王破门而入吗？” 杨雪一听到姬文的声音，便眯起了眼睛，她思量片刻，翻出一根细长的簪子藏在衣袖中，然后打开了房门。 姬文看到杨雪额头上的血渍都没擦掉，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心中十分不满：“大胆，你见本王都不整理仪容，成何体统！” 杨雪冷笑起来：“王爷不是把我赏赐给下人了吗？还来见我作甚？” 姬文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下人的东西也是我的，我为何不能见你？本王不过是让你明白，女人对于本王来说就是一个玩物罢了。我对你喜爱的时候自然会宠爱有加，如果我玩腻了，你就一文不值！” 杨雪听完脸上摆出怒意，她把手缩到袖子里，猛的拿出簪子朝着姬文狠狠的刺了过去。 可姬文却一把握住了杨雪的手腕，让杨雪的手动弹不得。然后夺出了她手里的簪子，玩味的说道：“恼羞成怒了，想要杀我？没想到你竟如此不自量力。” 杨雪一口唾沫吐到了姬文脸上：“呸！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杀了你？想的美！”姬文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告诉你，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所以你最好识相点，要么能讨我欢心，要么向我证明你还有用！” 听到这里，杨雪心中冷笑起来，姬文终于上钩！ 原来刚才刺杀姬文是杨雪故意为之。她明白，想要重新获得姬文的信任必须表现出对姬文的恨，让姬文觉得她是被迫无奈才乖乖服从的。 杨雪眼神闪烁起来，她试探性的问道：“怎么证明？难道王爷不嫌弃我？” 姬文哈哈大笑起来：“本王只是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想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替本王效力，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你还是本王的爱妃！” “我要是不同意呢？” “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姬文脸上露出一丝狰狞：“我可还有很多手下没得到赏赐呢！” 杨雪一听，吓得浑身颤抖起来，她赶紧跪到了地上：“臣妾愿意替王爷效力！” “这就对了嘛！你马上收拾一番，本王有话要问你。”姬文摸了摸杨雪的头，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显然，他对自己的御人之术十分满意。 片刻之后，杨雪收拾妥当来到姬文的房间，只是她额头的疤痕还清晰可见。 姬文见杨雪过来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本王觉得你还算聪明，所以有些事情想问问你的看法。国师过世之前曾提醒我先打章书墨，你觉得国师为什么让本王这么做？” 杨雪思虑了片刻说道：“这说明国师十分忌惮章书墨。许良郡的敌人之中，北路军已经被打散，不足为虑。西路军原本被困在上期城中，只要王爷封锁了他们的补给，便可不攻自破。唯独章书墨这边的发展势头最猛，若不趁其弱小将其消灭，肯定会后患无穷。” 姬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杨雪的猜测八成与周罡的看法一致，于是继续问道：“现在九度寨劫了本王的粮草，导致我军粮草略有不足，所以必须夺回粮草。而西路军又占领了清化城，突破了我军的封锁。一旦去攻打西路军和九度寨，就会给章书墨留下发展的空间，你觉得我军该怎么办？” 杨雪毫不犹豫的说道：“先打清化城！清化城乃是交通要道，王爷必须把持在自己手里。而且我军刚刚在大茶堡经历败仗，对武修军已经心有余悸。先打清化城可以重新找回士气！王爷可以命马化放弃孟州城，集中优势兵力攻打清化城，不用跟西路军死拼，只需将他们赶回上期城中即可。然后再强攻九度寨夺回粮草，便可解粮草之忧。” “那章书墨这边呢？”姬文再次问道。 “王爷可以命耿厉带人不断的骚扰大茶堡，只扰不打，以求压制章书墨。一旦后方平定，王爷便可集中兵马攻打章书墨！” 姬文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经过杨雪的分析，西北的局势似乎又明朗了些。 于是姬文再次召集郝阳和耿厉过来，将杨雪的话原封不动的讲给二人。二人立刻夸赞姬文英明，让姬文心花怒放。 接下来，姬文命耿厉带着两万人马留在修武陟，让他时不时的骚扰大茶堡。自己移架许良城开始调兵遣将，西北地区即将再次迎来血雨腥风！ 第217章 设计杀敌 姬文听从了杨雪的意见，带着一万多步兵来到许良。然后又让马化直接放弃了孟州城，集中四万兵力对清化城展开了猛攻。 可西路军这边早有准备，焦锵和张俊听从章书墨的建议，用抢来的粮草征集了不少兵马。而且焦锵号称西北军第一大将也绝非等闲之辈，不但武艺高超，还能攻善守。他让张俊带着一万人驻守清化城，自己则带着两万人驻扎在城外。 姬文若是攻打清化城，焦锵就带人前去骚扰，姬文若是攻打焦锵，他就带人后撤。就这样两军在清化城外展开了拉锯战。 而另一边的章书墨也是苦不堪言。耿厉每隔几日就会带着上万骑兵对大茶堡进行骚扰，他们见人就杀，打完就跑，从不跟武修军正面接触，武修军拿他们毫无办法。 有几次，雷子见到耿厉集结大军，赶紧派人给大茶堡通风报信。可景国骑兵速度不比探子的速度慢，探子前脚报完消息，骑兵后脚就到，武修军根本来不及准备。 后来章书墨让人在城外三十里处设置了哨岗，一旦发现景国骑兵立即点燃狼烟预警。这样一来，虽然可以让武修军提前应对，防止百姓遇害。但仍无法根治景国骑兵的骚扰，百姓们出城、商人往来都提心吊胆。 就这样，大茶堡的百姓整日人心惶惶，大白天也没人敢出城，其他地方的人更是不敢过来，大茶堡俨然变成了一座孤城。 头疼不已的章书墨只好将城中的骨干召集起来，一起商讨对付耿厉的办法。 “昨日朱漫向我汇报，与咱们有往来的几个铁矿商人已经不敢来我大茶堡了，现在王途那边都快停工了。百姓们更是苦不堪言，咱们今日必须想出办法解决耿厉！”章书墨说道。 众人沉默半天，庞渊忍不住说道：“不行咱们就带兵攻打修武陟，直接灭了耿厉一劳永逸！” “庞将军，修武陟驻兵两万，咱们现在的人手加上北路军也不过两万有余，没有必胜的把握啊！”蔡志说道。 牛政听完说道：“现如今四周的百姓都知道公子仁义，所以都愿意来我大茶堡定居。咱们可以继续征兵，只是新兵的战力就没有保障了。” 少府史牛保一听立刻汇报道：“之前已经征兵近万人，现在城中粮草并不充裕，如果要继续征兵还得再买些粮草才是。从何家抄来的钱财已经不多，如果买粮，那就无法继续购买铁矿石了。” 朱漫立刻对众人说道：“诸位大人，现在时局不稳粮价飙升，如果余粮不足还请尽早购买。” 章书墨直接打断了众人的话：“既然如此，那购买粮草的事情就交给朱漫和牛保两位大人来操办。今日咱们是要讨论如何对付耿厉，这些政事稍后再说。” 刘自然想了半天，对章书墨说道：“既然咱们兵力不足，是否可以请援兵？宜阳军现在就在孟州城，他们有三万人马，咱们可以邀请他们共同出兵攻打修武陟，若是打下来城池归他们便是。” 众人一听立刻点头表示赞同。章书墨却摇了摇头：“这个办法我也曾想过。可宜阳军只有三万人，攻打修武陟就必须分兵，一旦分兵很可能会被姬文各个击破。到时候咱们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可宜阳军却会损失惨重。有宜阳军在孟州城，还能威慑景国，所以从长远的利益来看，他们战败对西北的战局有害无利。” 听完章书墨的话，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眼下似乎确实没有扼制耿厉的好办法。 章书墨思量了许久，才慎重的说道：“我还有个办法，不过是兵行险招，诸位可以听一听，看是否可行！现在许良城中只有一万人马，咱们可以派一万人绕过修武陟前去攻打许良。我会提前让苏易写封信交给将军府的人，到时候咱们跟将军府的人里应外合，应该能一举拿下许良！姬文正在打清化城，应该无暇顾及许良的情况，所以到时只能是耿厉带兵支援，咱们可以趁机在路上设伏，让耿厉有来无回！” 众人听完消化着章书墨的意图，章书墨却又继续说道：“不过这个计谋的弊端就是咱们必须分兵，这样一来大茶堡就只有万余人守卫。如果耿厉选择不去救援许良，而是带兵攻打大茶堡的话，那大茶堡很可能会被他一举拿下。” 听到这里牛政立刻摇了摇头：“公子，这个险冒不得啊！” 牛家人为大茶堡的建设付出了大量的心血，所以自然不希望章书墨放弃大茶堡。其他人也犹豫起来，蔡志想了想说道：“公子，现在还没到生死存亡的时候，咱们没必要冒这个险吧？” 章书墨苦笑起来：“耿厉看似只是骚扰，不会让咱们灭亡。但他实则是在封锁咱们。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大茶堡成一座孤城，无法发展。如果没有别处百姓来投，咱们如何增加兵源？如果没有商人带来物资，咱们如何继续发展？等姬文打下清化城来对付咱们时，凭咱们现在的实力又如何抵挡的了他们？” 众人听完，终于意识到了耿厉骚扰带来的危害性，心中颇有余悸。 这时刘自然忽然说道：“或许咱们可以把你我的计谋结合下！让宜阳军去攻打修武陟，咱们在耿厉的逃跑路线上埋伏。一旦成功伏击耿厉，景国军队的有生力量将会大大减少。到时咱们可以与宜阳军遥相呼应，无论景国攻打孟州或是修武陟，咱们均可出兵支援。就算守不住城池，也可保宜阳军全身而退，这样就不怕他们被姬文各个击破了。” 众人听完眼前一亮，章书墨也不住的点头：“此法可行，我这就给宜阳军写信！” 不出片刻，章书墨便写好了书信，由潘风护送着蔡志给宜阳军送去。 就在潘风和蔡志离开不久，一个卫兵匆匆找到章书墨：“报告公子，陆离大人回来了！” 章书墨一听，心中大喜：“快，带我去见陆大人！” 第218章 章书墨一直迎到门口，终于迎上了陆离，两人也没寒暄，直接回屋说起了正事。 “公子，这次咱们恐怕借不到黑铁骑了。南边的郑国已经与司马霄开战，司马霄低挡不住，向老爷求援，老爷已经将黑铁骑派去帮忙抵御郑国了。”陆离开门见山的说道。 章书墨皱了皱眉：“那东路军呢，能让东路军来帮忙也行啊。” 陆离摇了摇头：“这次我回去大致了解了下我国的境况。现在与咱们接壤的四国中，景国与郑国已经直接与咱们开战；武国答应了老爷纳贡三年的条件，所以按兵不动；燕国接到老爷义和的请求后并未回话，老爷担心燕国会与我国开战，所以命东路军严加防范，就不能支援咱们了。” 章书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形势已经如此严峻了吗？这样一来，西北就只能靠咱们自己了！” 陆离喝了口水，又赶紧说道：“宜阳郡因为与武国接壤所以还驻守了五万宜阳军，现在武国已经确定不会出兵，所以老爷已经向宜阳军发去命令，让他们支援公子。” 章书墨一听心中略微松了口气，既然宜阳军是来支援自己的，那这次向他们求援的事情应该十拿九稳了，这样一来最起码解了燃眉之急。不过西北现在局势这么乱，没有外力干预，也不知何时才能将景国军队赶出去。 陆离一路奔波劳苦，章书墨便让其先去休息了，章书墨则思考着如何利用手中的资源抵御景国。现在自己的手下加上北路军已有两万多人，北路军虽然尚未归顺，但基本已完全依附于自己。再加上宜阳军的话就是五万多人，如果西路军也能跟自己合作总共就有八万多人，完全有实力跟姬文抗衡。 想到这儿，章书墨信心满满，只要三方势力拧成一股绳，打败姬文只是时间的问题！ 两日后，蔡志和潘风从孟州城回来。章书墨满心欢喜的带着众人迎接了两人，但看到两人垂头丧气的样子立刻觉得不对劲。 “怎么？事情没有办成？”章书墨问道。 蔡志点了点头：“宜阳军的武泰将军觉得咱们的计划太过冒险，一旦敌军趁他出兵的时候攻打孟州城，那宜阳郡便门户打开，景国军队就会趁机南下。” 章书墨一听，气的狠狠拍了下桌子：“景国连西北都没打下，怎会趁机南下，那个武泰的脑子里是进水了吗？” 陆离一听也觉得纳闷：“不对啊，按理说章禄的命令早该到宜阳郡了，他们应该配合咱们才是啊？” 章书墨哼了一声：“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打算配合咱们，毕竟我毫无职位，他们怎会将我放在眼里。” 陆离想了想说：“要不我去会一会武泰？” 章书墨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章禄亲自下的命令都不管用，你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陆大哥可知道这武泰的来历？” 陆离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去打探一番。” “好，就劳烦陆大哥去打听武泰的来历，越详细越好！” 陆离领命离开，众人却没有散去。刘自然对章书墨说道：“这几日耿厉骚扰的越发频繁，庞渊将军干脆带兵驻扎在了城外三十里的地方。” 章书墨也无奈的笑了笑：“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吧。” 正说着话，一名卫兵匆匆跑了进来：“禀告公子，成东南发现一支部队，人数不详，现在离城已不足二十里！” “什么？”章书墨赶紧站了起来，冒出了一身冷汗：这耿厉不会是玩了把声东击西吧？他故意把自己的士兵引出去，然后在绕道后方来攻城？ 章书墨不敢想下去，立刻对卫兵说道：“快，通知潘将军和北路军姜膑，让他们集合兵马准备迎敌。其他人随我去一看究竟！” 众人来到城墙，不多时潘风带着四千人马，姜膑带着七千人马一起上了城墙。一行人向东南方望去，过了一段时间，终于看到东南方扬起了阵阵灰尘，显然是有大队人马过来了。 渐渐地，对方离大茶堡越来越近，章书墨立刻命弓箭手将弓弦拉满。这时姜膑忍不住咦了一声：“对方怎么连个旗帜都没有，难道为了偷袭连旗帜都不敢亮？不对，对方不是军队，马背上没有人！” 众人这才发现对方一支马队，章书墨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差点忘了，前段时间我让朱庆前去买马，肯定是他回来了！” 潘风一听，流露出兴奋的目光：“这架势少说也得又几千匹马吧？看来咱们武修军马上就能组建起骑兵营了！” 姜膑看了也是一脸羡慕，北路军的骑兵早已在跟景国的对阵中损失殆尽，自己手下若是多出一支骑兵，那战术上的选择就会又多了种变化。 不一会，朱庆带着一小队人来到城下，看到城墙上的章书墨兴奋的挥了挥手：“公子，朱某幸不辱命，将马买回来了，一共三千匹！” 章书墨赶紧出城将朱庆一队人接入城内，并命人通知庞渊来接管马匹。 朱庆随着章书墨来到衙门，一路上讲了许多买马途中发现的情况。 “公子，朱某此行不光是买到了马匹，还获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燕国的贵族是从北边草原来的胡人，所以很喜欢瓷器丝绸等物品，燕国瓷器和丝绸的价格是咱们这儿的好几倍。但燕国的粮价却比咱怀国便宜，不少吉原郡的商人都靠着来回倒卖赚钱。不过现在要打仗了，他们都不敢去燕国了。公子可以给我一支人马，咱们趁着这个机会跟燕国人做生意，肯定赚个盆满钵满！” 朱庆兴奋的说着他的见闻，章书墨听完却皱起了眉头：“你刚才说什么？” “盆满钵满？”朱庆看着章书墨的表情心中有些诧异。 章书墨摇了摇头：“不对，上一句！” “要打仗了，他们都不敢去燕国？” 章书墨眯起了眼睛，一脸严肃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要打仗了？” “我在燕国听说的，很多咱怀国的商人都说要打仗了。据说是郑国串通了燕国的高层，联合他们一起攻打咱怀国。我们回来时还见到燕国的大军正往吉原郡的边境进发呢！” 第219章 另辟蹊径 章书墨听完朱庆的话心中七上八下，完全没了底。现在怀国的大军都投入到南边抵御郑国了，吉原郡只有五万东路军恐怕根本抵挡不了燕国军队，也不知这条消息东路军是否知晓。 想到这儿章书墨立刻想朱庆问道：“你回来时可曾见东路军有所行动？” 朱庆一听立刻点了点头：“东路军应该得到了消息，他们现在对边境的人查的可紧，我带着马匹回来时就被他们拦住了，最后还是使了银子才放我回来的。” 章书墨稍微安心了些，既然东路军得到了消息，应该会有所准备，自己还是关心西北的局势吧，西北若是平定下来，爹爹的压力应该会小很多吧。 之后章书墨又跟朱庆聊了些关于买卖的事，既然燕国粮价便宜可以多买些过来。现在怀国内忧外患，恐怕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流离失所田无人耕，到时粮食的价格还会上涨。 朱庆对买卖上的事很是在行，章书墨便放心的交给他全权操办。 另一边庞渊接手三千匹马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二话不说便在军中挑选出三千人开始训练他们的骑术，原本跟着他的两百多骑兵也因经验老道被分派到这三千人中担任不同的职务。 姜膑对与这些战马十分眼馋，便想向庞渊讨要两匹，于是便主动到庞渊的营地套近乎。姜膑跟庞渊东拉西扯，眼睛却总盯着马匹瞟来瞟去。 庞渊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故意跟姜膑绕来绕去，只要一提战马庞渊就立马转移话题，逗的姜膑直跺脚。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哨岗冒起了狼烟，耿厉又来骚扰了。庞渊一看立刻翻身上马：“刚好试一试新兵练的怎么样！姜膑，你在营地等我，我打退敌军再来跟你聊天！” 说完，庞渊带着三千多骑兵和五千步兵杀出营寨。 耿厉看到不远处飘起的狼烟就知道这次又不会有什么收获，但还是例行公事的带人冲了过去。可快要接近岗哨的时候耿厉忽然发现对面居然也有一队骑兵迎着自己冲了过来。 见此情景耿厉立刻让众人停了下来，以前耿厉都是靠着骑兵的速度优势打了就跑，从来不跟武修军硬拼。可现在对方也有了骑兵，自己的速度优势就荡然无存了，自然要小心谨慎些才是。 庞渊带着骑兵赶到哨岗，发现耿厉带着人马停住了，于是也命人原地等待，过了一段时间，步五千步兵也赶了过来。 这下耿厉看清庞渊的骑兵数量，发现对方只有几千骑兵耿厉动起了歪心思！虽然武修军的步兵结阵之后自己不能与之硬拼，但对方的骑兵自己到可以试试看。只要将对方的骑兵引到远离步兵方阵的地方，说不定自己能一口吃下他们！ 于是，耿厉立刻下令让手下从一侧绕开武修军，向对方的身后冲锋。 庞渊看到对方的动作眯起了眼睛，往日景国骑兵遇到自己的方阵都会绕着选一侧冲锋，要么往左要么往右，今天怎么饶了一圈又往自己的身后跑过来了，这是看到己方也有了骑兵所以故意挑衅吗？ “可恶！”庞渊忍不住唾骂一声，虽然心中对于地方的挑衅行为十分不爽，但也不敢让手下骑兵追上去。一是己方的骑兵数量太少，二是这些人基本都是新兵，庞渊心中也没底气。 于是庞渊只好忍着怒气命令道：“步兵呈方形阵追击敌军，骑兵随在步兵后面，保护侧翼。” 耿厉带着人马完全绕过了武修军，却发现对方不敢用骑兵追击心里有些失落。正准备骚扰一番回去，却听前方的士兵来报：“报告将军，前方发现敌军营寨，只有两千人左右。” “只有两千人？”耿厉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身后慢悠悠追来的武修军：“传我命令，攻打敌军营寨，记住不要恋战，杀了人就跑！” 景国骑兵接到耿厉的命令立刻朝庞渊的营地飞奔而去。 此时姜膑还在想着如何才能向庞渊要出战马，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动静立刻觉得不对劲。庞叔叔他们刚走没多久，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而且这么大的动静人数绝对不少！ 想到这儿姜膑立刻对营中士兵喊道：“小心敌袭！”说完自己也翻身上马。 营中士兵立刻挺起武器，在营寨门口集合。不多时景国骑兵已经杀到。 景国骑兵面对营前的障碍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许多骑术高超的士兵直接骑马越过障碍杀入营内，武修军立刻举着长戟朝对方骑兵的身上招呼。 姜膑见状抄起一根长戟杀入敌军之中，与敌军战成一片。可景国骑兵的数量实在太多，在巨大的人数劣势面前，不少武修军倒在了地上，其他人开始慌忙后退。姜膑心知这时候一退谁都活不成，于是朝着武修军大吼起来：“列圆形阵，谁也不许退，否则斩立决！” 武修军听到姜膑的指挥立刻结成圆形阵，虽然被景国骑兵团团围住但却于其僵持在了一起。可姜膑就没那么好运了，景国骑兵见姜膑落单纷纷朝他杀去。 这时庞渊终于带着手下士兵赶到，见到眼前的景象，庞渊朝着耿厉大吼一声：“耿厉！我誓杀汝！”说完一马当先冲入了敌军阵中，一路冲杀朝着耿厉而去。 耿厉无心恋战，带着手下调头就跑：“快撤，快撤！” 庞渊知道耿厉是被自己的气势唬住了，真打起来还胜负难料，所以并不敢追击，立刻带着手下照顾伤员、打扫战场。 见到浑身是血的姜膑，庞渊并未多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的事情多谢了，回头挑两匹好马，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姜膑一听立刻笑了起来：“多谢庞叔叔！” 打扫完战场，庞渊立刻去见章书墨，向章书墨汇报了这次战斗的情况。 “都怪属下一时大意，让景国骑兵凭借速度优势抢出个机会，还请公子责罚！” 章书墨听完庞渊的话不但没责罚，反而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原来仗还可以这样打啊？这么一来就可以制造局部以多打少的局面了。” 第220章 送礼 章书墨听完庞渊汇报的战况，脑袋里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了一招对付耿厉的办法。于是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你们说耿厉来骚扰咱们的时候修武陟城中的布防是不是很稀松？” 众人一听诧异的看向章书墨，怎么说着营地被袭的事，忽然就提起修武陟了呢？ 刘自然却恍然大悟的问道：“难道你想趁耿厉骚扰咱们的时候去攻打修武陟？” 章书墨点了点头：“没错！耿厉不在，修武陟就只有一万人守城。咱们可以提前让兵马藏在离修武陟不远的地方，一旦确定耿厉离开便直接攻城。而且雷子他们也在城中，咱们还可以多混进一些人，到时里应外合，定能攻破修武陟！” “那大茶堡怎么办？一旦耿厉知道咱们的大部队在修武陟，他们直接来打大茶堡，咱也守不住啊！”蔡志问道。 章书墨微微一笑：“耿厉每次来都只是骚扰，所以到时让姜膑带着北路军装装样子，耿厉自会退去。而咱们攻下修武陟之后可以换上景国军队的服装，把耿厉谝进城之后将其一举抓获！” “好！我早就想好好教训教训耿厉了！”庞渊立刻拍手叫好。 刘自然想了想说道：“可是这样咱们就得分兵，到时不也会面临着被各个击破的风险吗？” 章书墨听完又笑了起来：“咱们打完可以送给别人啊！比如送给宜阳军，然后咱们再跟宜阳军遥相呼应，不就和咱们最初的计谋一样了吗？” “可宜阳军会同意吗？” 章书墨抿了抿嘴：“还不知道，不过总得试试嘛！” 一行人散去，章书墨特意交对尚磊进行了交代，如果陆离回来，让他第一时间去见自己。 到了丑时，陆离果然回到了大茶堡，章书墨得到消息后立即召见了陆离。 “公子，这个武泰还有些来头。他是京城武家的人，当朝三军大都督武钧是他的亲叔叔，不过武钧与老爷的关系十分密切，也不知他为何不按老爷的命令支援公子。”陆离说道。 章书墨皱了皱眉，然后问道：“他的基本信息呢？有没有什么爱好？” 陆离赶紧回话道：“武泰今年二十有四，家室都在京城，据说他十分好赌，其他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章书墨听完点了点头：“好了，你休息去吧！” 陆离退下后，章书墨便自己琢磨起来：这武泰应该跟武钧的关系不是太好，否则也不会被发配到宜阳军担任个不轻不重的职位。他之所以不愿执行爹爹的命令应该也跟爹爹与武钧关系过于密切有关。不过他好赌的话，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到了清晨，章书墨叫上了刘自然和潘风向孟州城进发，准备再次去游说武泰与自己联合。 一行人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在第二日上午赶到了孟州城。由于潘风之前来过一次，这次便轻车熟路的进行了通报。 不多时，一行人被引进了城，带到了县衙内。 三人来到县衙后，宜阳军便对三人不管不顾，连杯茶都没有，三人就这么被晾在了县衙里。 潘风见这情景气的想直接骂人，却被章书墨拦住了。潘风赶紧说道：“这武泰也太不知好歹了，咱们找他联合是为了抵御外敌，他倒好跟咱们摆起了架子！” 章书墨却问道：“你们上次来也是这样吗？” 潘风摇了摇头：“上次还是以礼相待，也不知这次为何会这样。” 刘自然在一旁拍了拍章书墨的肩膀笑道：“武泰显然是在针对你呀！” 章书墨挠了挠头：“我知道他会对我有成见，没想到成见这么大，既然这样咱们也不用客气了。” 说到这儿，章书墨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大喊道：“罪臣武泰，还不速速出来！” 章书墨一连喊了好几声，惹得门口的卫兵都开始窃窃私语。武泰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大步来到堂前指着章书墨说道：“大胆刁民，为何侮辱本将军名誉！” 见到武泰现身，章书墨笑了笑：“武将军，在下说的没错啊！想必将军已经收到支援我军的命令了吧？将军却迟迟没有行动岂不是违抗军令？这么算来将军不就是罪臣吗？” 武泰重重的哼了一声：“胡说八道！我接到的命令是支援武修军，可你武修军又未收到攻击，何来支援一说？所以我哪有违抗军令？” “这么说好像也有些道理！看来是在下莽撞了，在下章书墨向武将军赔不是了。”章书墨说完朝武泰鞠了一躬。 武泰见章书墨这么容易就认怂了总觉得他心里还憋着坏，于是警惕的看着章书墨问道：“章公子这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在下是来给武将军送礼的！” “嗯？”武泰的眉头皱的老高，心中琢磨起来：这个章书墨到底在耍什么花样？难道上次他派人来被自己拒绝了，所以想送礼贿赂自己？不对，都说这个章书墨诡计多端，绝不会这么简单。 想到这儿，武泰反问道：“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无缘无故章公子为何要给在下送礼？章公子若是有话就直说，不必绕来绕去！”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准备送给将军一座城池，换将军与我军联合。将军可愿意？” “你准备把大茶堡送给我？”武泰听说了章书墨在大茶堡建城的事，所以本能的以为章书墨要投靠自己。 章书墨赶紧摇了摇头：“将军误会了，在下打算把修武陟送给将军！” 武泰一听重重的甩了甩袖子：“哼！你这是在玩我？修武陟尚在景国手中，你如何送给我？” “修武陟只是暂时在景国手中罢了，我若是想夺，他们那儿两万人还不够看的！”章书墨说完昂首而立，一股威严感油然而生。 武泰眯了眯眼睛：“大言不惭！你手中总共不过两万人，想夺下修武陟谈何容易？” 章书墨却笑了笑：“将军若是不信咱们可以打个赌，我若是夺下修武陟送给将军，将军可愿答应与我军联合，全力配合我军行动？” 武泰哈哈大笑起来：“好！论起赌来，本将军还没怕过谁！不过你若是打不下修武陟，日后就别再来烦我了！” 第221章 守株待兔 章书墨得到武泰的承诺便离开了孟州城。武泰的副将赶紧向武泰问道：“将军，如果章书墨他们真的打下修武陟，咱们当真要配合他？” 武泰瞪了一眼副将：“我的话都放出去了，难不成还能言而无信？” 副将赶紧低下了头说道：“属下属下只是觉得章书墨他何德何能凭什么对咱们宜阳军指手画脚的。” 武泰却摇了摇头：“你所有不知，能让章禄亲自下命令的人怎会是等闲之辈？章禄和章书墨都姓章，保不齐他们有着什么关系，所以咱们可以给章书墨脸色，但却不能不给章禄面子。如果他真的能打下修武陟说明他还是有些手段的，咱们配合他一下也无妨。万一他日后飞黄腾达，咱们也算跟他攀上了交情，何乐而不为呢！” 章书墨一行人回到大茶堡，立刻商量起攻打修武陟的细节。通过讨论，章书墨决定让刘自然和陆离带着两百人分批进城与雷子汇合，然后让庞渊潘风带着一万人趁夜藏到修武陟以北村子里，只要等到耿厉离城，便对修武陟发起进攻。 大茶堡这边由章书墨坐镇，姜膑带着北路军接替庞渊对耿厉进行威慑，尚磊带着四千人守城以防万一。 安排妥当，众人分头行动。刘自然之前因为以国师的身份去过修武陟，担心被人认出来。所以特意换了一身粗布衣裳，挑着两捆柴火，扮作卖柴的百姓混进了城。 雷子的蛐蛐店后面有一座四合院，虽然地方不小，但进了两百人之后就显得十分拥挤了。众人在这里一连等了两天，终于等到耿厉出城了。 这日，耿厉又一次集合兵马准备骚扰大茶堡。雷子立刻命人提前出城，通知庞渊做好攻城准备，刘自然和陆离也带着两百人打起精神，做好内应准备。 庞渊收到消息，立刻派出暗哨监视着修武陟的一举一动。等耿厉带人离去，庞渊又特意命人多等了两个时辰，确定耿厉已经远去后，才带着部队向修武陟发起进攻。 修武陟城中的士兵见到远处浩浩荡荡的来了一支人马立刻警觉起来，当见到武修军的旗帜后守城的将军赶紧下令关闭城门，然后调集城中兵马登山城墙死守修武陟！ 庞渊为了节省时间，让部队马不停蹄直接开始攻城。措手不及的景国军队仓促应战，显得十分狼狈。 城中刘自然等人见景国军队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城墙上，立刻带着两百人冲向城门，可怜的景国士兵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刘自然打开了城门。 庞渊二话不说带人冲进城内，此时城中的景国士兵已经乱成一团，在守城将军的带领下只能组织起零星的抵抗。 经过两个时辰的厮杀，除了少数景国士兵往西门逃窜，其他人或杀或降，全部被武修军控制住了。 众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庞渊又赶紧命人把战场打扫干净，然后让士兵们换上景国军队的衣服，竖起景国的旗帜，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另一边，耿厉带着骑兵再次来到大茶堡，狼烟如同欢迎耿厉的烟火一般照常升起。 章书墨得知耿厉来骚扰，立刻命胡琨带人去通知武泰，让武泰带兵去接管修武陟。 一旁的官员十分纳闷，蔡志忍不住问道:“公子就这么有信心能打下修武陟？” 章书墨嘿嘿一笑:“那是自然有些信心的。不过通知武泰兵发修武陟也是道保险措施，一旦咱们战败，宜阳军的到来也能震慑景国军队。” 众人听完忍不住摇着头笑了起来。 耿厉带着骑兵杀到岗哨，这一次“迎接”耿厉的不是庞渊，而是换成很姜膑。 虽然耿厉见过姜膑，但心中还是忍不住疑惑：庞渊怎么没来？难道他不在这儿？庞渊可是章书墨手下的大将，他若是不在说明章书墨很可能有其他行动！该不会是他们设好了圈套等着自己去钻吧？ 想到这儿谨慎的耿厉立刻下令：“今日不打了，咱们回城！” 于是一万骑兵又浩浩荡荡的回到了修武陟。耿厉带着人走进城门，看着萧瑟的街道耿厉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怪在哪。 就在耿厉纳闷之时，一股小风吹来，耿厉的副将对着空气嗅了几下：“奇怪，空气中怎么有股子血腥味？” 耿厉一听赶紧也嗅了几下，微弱的血腥味进入耿厉的鼻腔，耿厉突然想到了奇怪的地方，这大街上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好！”耿厉拍了下大腿，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城墙上漫天箭雨直接扑面而来，毫无防备的景国骑兵直接被射杀大半。 一轮箭雨过后，武修军从四周杀出，惊慌失措的景国骑兵不等耿厉下令掉头就跑。 耿厉这时也顾不得面子，混在人群中往城外逃去。可城墙上刘自然早就盯上了他，在耿厉快要接近城墙的瞬间，刘自然纵身跃下，一把抱住了耿厉将其抱摔到地上。 后面的骑兵见状赶紧勒住了缰绳，害怕踩伤耿厉。 就这么一耽误，武修军及时赶到，将剩下的人团团围住。 刘自然更是几招治服耿厉，长剑架在耿厉的脖子上对着众人呵到:“都住手，否则格杀勿论！” 景国骑兵本就没了斗志，见耿厉被挟持就像是有了台阶下一般，纷纷下马投降。 庞渊带着人将投降的人捆绑起来，耿厉见到庞渊一脸懊恼:“我就知道，你不在大茶堡肯定是有行动，还是大意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能在我离开的时候打下修武陟，我认栽。” 众人心情大好，庞渊看着耿厉笑道:“这还多亏了耿厉将军，要不我们还想不到这一招呢。” 耿厉满脸问号，景国骑兵则一脸诧异的看着耿厉，那眼神就好像是耿厉出卖了他们一样。 武修军也不跟他们解释，直接将耿厉等人关押起来，然后向章书墨报信去了。 章书墨得知这一战消灭敌军一万多人，俘虏了耿厉和两千多骑兵心中大喜，立刻带着人往修武陟赶去。 第222章 拧成一股绳 武泰收到章书墨的信心中惊叹不已：“没想到几天之内章书墨就打下了修武陟，怪不得章禄让宜阳军支援他，看来章禄早就知道他的才能，西北地区以后恐怕要以章书墨为尊了！” 说到这儿，武泰立刻叫来副将，命副将带着两万人坚守孟州城，自己则点了一万兵马发往修武陟。 章书墨一到修武陟，立刻命庞渊收了景国的战马，这次一共缴获两千八百匹战马，武修军的骑兵终于也过了五千之数。不过此役损失了四千多人，武修军的兵力也再次减少。 于是刘自然便动起了将景国俘虏召入军中的心思，却被章书墨一口回绝了，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是让景国人混入武修军中战场上出现临阵倒戈的情况也不是没可能。 章书墨只能把目光放在普通百姓的身上。不过百姓与流民不同，百姓们大多是有田地的，虽然日子过得苦了些，但温饱还是能解决的。所以仅凭一口饭吃，不足以吸引百姓参军。 于是章书墨想出了一条一人参军全家减免算赋的办法。按照怀国原有的律法，十五岁到五十五岁之间的人是要按人头缴纳算赋的，但参军的人例外，这也是许多到了十五岁以上的少年争着要参军的主要原因。现在，章书墨修改之后相当于只要有人参军，全家都不用缴纳算赋了，相信会对普通百姓有很大的吸引力。 可章书墨却没有立即颁布这条律法，章书墨知道百姓们也都不傻，自己颁布律法后百姓们肯定持观望态度。因为他们担心自己忽悠大家参军后，万一别人又打了过来把律法再改回来怎么办？ 于是章书墨让手下在城中大肆宣传国家派兵来支援西北了，百姓得知后各个欢欣鼓舞。好巧不巧的是武泰带着宜阳军也及时赶到，百姓对此消息深信不疑，纷纷夹道欢迎宜阳军的到来。 武泰和宜阳军都没想到自己这么受欢迎，内心也备受鼓舞，章书墨也故意弄了个隆重的欢迎仪式。 “武将军，你也看到了，修武陟的百姓十分拥戴将军，这修武陟交给将军来守实在是众望所归啊！”章书墨说道。 武泰赶紧拱了拱手：“打下修武陟全是公子的功劳，武某恐怕是沾了公子的光了吧。不过武某也是说话算话的人，公子打下修武陟，我便答应跟公子联合，听从公子差遣！” 章书墨也没想到武泰这么干脆，赶紧起身对武泰鞠了一躬：“武将军深明大义真是百姓之福，这修武陟交给将军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章书墨立刻对庞渊说道：“庞渊听令，立刻与武将军交接城防事宜，交接完毕后我军退回大茶堡！” 庞渊领命，武泰也安排了手下与庞渊交接。同时武泰疑惑的向章书墨问道：“公子要撤军？如果你们撤兵了，仅凭我一万宜阳军恐怕难以抵挡景国大军啊！” 章书墨笑了笑：“将军放心，我只撤回部分兵力，毕竟大茶堡也需要守备。到时我会留五千骑兵驻扎在城南三十里处，一旦有敌军攻城，便可立即支援将军。” 武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只是咱们这些兵力守城还是有些吃力啊！” 章书墨一听便觉得时机已到，于是把自己招兵的想法讲给武泰听。武泰听完大吃一惊：“你要修改律法？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章书墨却泰然自若：“咱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嘛，再说了，咱们都私自佣兵了还怕再多这一条罪名吗？” 见武泰还有些犹豫，章书墨拍着胸脯说道：“武将军尽可放心，到时有什么事情我来担着！” 经过一番挣扎，武泰默许了章书墨的招兵计划。章书墨心情大好，于是跟武泰闲聊起来：“我听说武将军出身京城武家，怎么不在京城谋个差事，反而不辞劳苦跑到了边疆呢？” 武泰叹了口气：“都是我好赌惹的祸！之前我本是京城的门都尉，可惜那时我不务正业，整日好赌，这才惹怒了叔叔武钧大人，被发配到了这里。不提这些了，在下倒是对章公子十分感兴趣，章公子可是京城章家的族人？” 章书墨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反正我倒是跟族长章禄有些交情，如果我有幸再见章禄，定向他替将军说情，把将军召回京城。” 武泰绕了一圈就是想求章书墨替自己美言几句，没想到章书墨却主动提出来了，兴奋的朝章书墨鞠了一躬：“那我就先谢谢公子了！” 章书墨赶紧扶起了武泰，然后岔开了话题：“不知武将军如何看这西北的局势？” 武泰摇了摇头：“西北现在姬文一家独大，咱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唯有坚守不出，避而不战，跟他们比消耗。景国运粮至此路途遥远，耗费人力物力，时间久了他们必定耗不起，到时便是咱们出击的好机会！” 章书墨笑了笑，指着地图说道：“我与将军的看法相左。景国虽然运粮路途遥远，但它胜在稳定。而反观我怀国，东有燕国蠢蠢欲动，南有郑国、北有景国，四处战乱。百姓流离失所，田无人耕，若是耗下去说不定是咱们先垮！” 武泰听完抿起嘴唇：“那依公子所言，咱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主动出击，以卵击石吧？” “谁说咱们是卵，景国是石？经过这次修武陟的战斗，姬文手下只剩六万多兵马。而你宜阳军在西北有三万人，我有近两万人，西路军还有三万人左右，如果咱们拧成一股绳，实力定在景国之上！所以，只要咱们三方齐心协力，姬文不足为惧！” 章书墨说完手指刚好在地图上指到了许良城的位置，武泰听完也一阵激动：“公子可有办法招募西路军？” “镇西大将军苏翰的二子苏易就在我大茶堡，只要以他的名义联合西路口，大事可成！到时武将军建功立业，自当加官进爵，还用他人美言？” 武泰听完立刻单膝跪地：“武泰定当竭尽全力助公子平定西北！” 章书墨扶起了武泰：“是助怀国平定西北！” 第223章 雪上加霜 第二日，章书墨起草了新的律法，并将蔡志、牛文招来修武陟，让他们负责告示城内外百姓，协助招兵的相关事宜。 百姓们得知消息后果然持着观望的态度，好在宜阳军的到来给百姓们注入了信心，再加上蔡志与牛文等人不遗余力的灌宣，不少跃跃欲试的百姓站了出来。紧接着，持观望态度的百姓也站了出来，征兵处终于排起了长队。 与修武陟这边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相反，景国军营里则是一片沉重。 姬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清化城居然久攻不下，军中的士气也大大受挫。而且长期的战斗让士兵们疲惫不堪，整个军营里都是一片无精打采的景象。 修武陟战败成了压垮姬文的最后一根稻草，耿厉兵败被俘的消息传到景国军营，士兵们纷纷无心恋战，姬文最终下令撤兵。 就这样维持了半个月之久的清化城争夺战，随着姬文的撤兵拉下帷幕。 回到许良城后，姬文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原本许良郡四城自己已全部占领，怎么转眼间就只剩下许良一城？军队明明没有变化，只是指挥的人少了周罡，自己怎么就打不了胜仗了呢？难道说自己就这么无能？ 越想越气的姬文大发雷霆，在屋子里打砸起来，口中还不停的叫喊着：“不！不是本王无能！是手下这帮废物太无能！兵士打不过敌军，杨雪的尽出馊主意，本王这就找他们算账！” 姬文一脚踢开了房门，守在外面的士兵见状赶紧上前询问，谁知姬文猛然提剑，直接将宝剑刺入了一人的胸膛。 “你们这帮废物，留着何用？本王这就送你们见阎王！” 另一个卫兵傻了眼，赶紧跪地：“王爷饶命，小的知错了！” 姬文却没有丝毫犹豫，又是一剑结果了这名卫兵的性命。郝阳听到动静，二话不说便带着人冲了过来，见到眼前的情景也有些不知所措，赶紧单膝跪地：“王爷息怒，别为了这帮下人气坏了身体。” 谁知姬文却狠狠的瞪向了郝阳：“息怒？若不是你们这群废物无能，本王何至于气到如此地步，我留你们有何用！” 说完，姬文朝着众人砍来。众人也不敢还手，纷纷躲避，郝阳立刻对身边的手下说道：“快，去请马化、邵钦两位将军过来。” 等马化和邵钦赶来时，姬文已经气喘吁吁的坐在台阶上休息。二人见状赶忙跪地请罪：“属下无能，还请王爷恕罪！” 姬文喘着粗气：“你们、也知道自己无能啊？本王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你们说，现在这么办？” 马化想了想说道：“请王爷准许末将带领三万兵马夺回修武陟，以灭了敌人的嚣张气焰！” 姬文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好，你现在就带领三万兵马去攻打修武陟，打不赢就别回来了！” 马化听完皱了皱眉，自己真是没事找事，现在也只得硬着头皮领命了。 谁知这时杨雪却走了过来：“王爷且慢，切莫被这些蠢材气糊涂了。现在士兵士气低落，城中粮草已经不多，如果贸然出击很可能还是以失败告终，只是平白消耗王爷的兵力和粮草罢了。” 说完，杨雪毕恭毕敬的跪到了一旁。其实郝阳派人去请杨雪时，杨雪并不想来触姬文的眉头。只是上次杨雪被侵犯时，郝阳帮了杨雪，杨雪不想欠他人情才硬着头皮过来的。 马化听到杨雪的话也是松了口气，虽然杨雪在骂自己，但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姬文一见杨雪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骂道：“你还有脸过来，要不是你的馊主意，本王会去攻打清化城？” 杨雪赶紧说道：“王爷，攻打清化城的策略并没有错，只是这帮蠢材打不下来，臣妾也没办法啊！” 姬文一听冷笑起来：“那你阻止马化攻打修武陟作甚？难不成还想让我发兵攻打清化城？” 杨雪却叹了口一气：“现在仅凭咱们的实力恐怕已不能威胁清化城，而且孟州与修武陟已丢，三座城池将许良城团团围住。无论咱们攻打哪一方，只要其他两方出兵支援，咱们便毫无办法。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求援了！” “求援？”姬文脸上再次流露出一丝怒意：“你是想让景国上下都知道本王带着十五万人马却连怀国的一个西北斗打不下来吗？” “臣妾并无此意，臣妾也是完全替王爷着想啊！现在咱们人手、粮草都不占优，如果没有新援加入士兵们的士气会大大受损啊！” 姬文听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但笑着笑着脸上就露出了悲伤：“当初攻打西北之时我军士气和何等高涨，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我军沦落到了现在的境地？” 众人听着姬文的反问陷入了沉默，杨雪却冷着脸说道：“我军出现的最大问题，就是章书墨用一座城池为代价，烧毁了我军粮草，还劫走了周罡！” 听到杨雪的话，众人陷入了沉思。正是上次在攻打修武陟的时候，章书墨不顾城池的安危让人偷袭了景国的营寨，烧毁了大量粮草，这才埋下了粮草短缺的祸根。 而后章书墨又用周罡为人质，向景国索要五万石粮草，直接让军中粮草的情况雪上加霜，姬文这才命人从景国押送粮草过来。 然后又因为景国大军被章书墨和宜阳军牵制在孟州城和修武陟之中，导致清化城与叠岭关之间的粮道守备控血，这才被九度寨钻了空子，导致一些列后果发生。 虽然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有的是意外，有的是巧合，还有的是姬文决策失误，但关键的转折还是在章书墨身上！ 姬文握紧宝剑朝着一根树杈狠狠的斩了下去：“章书墨！我定将你碎尸万段！来人，立刻写信将西北的信息告知大王，还有，特意说明国师是死在了章书墨的手中！” 一旁的杨雪心中忐忑起来：也不知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但为了报复姬文，西北沦陷了又如何！ 第224章 三方联手 章书墨得知姬文从清化城撤兵消息后，立刻派陆离前去祝贺，并让陆离邀请焦锵与张俊两位将军来修武陟一叙。 焦锵和张俊自然明白章书墨的心思，于是便欣然赴约，随着陆离来到了修武陟。 一行人进入修武陟，干好看到了招兵处排起的长队，焦锵纳闷不已：“现在战乱四起，当兵十分危险，许多百姓都不愿家人参军，为何修武陟的百姓对参军有如此高涨的热情？” 陆离笑了笑：“我家公子修改了算赋的律法，一家之中只要有一人参军，全家便免去算赋，这样一来家家户户都会让一个人来参军。修武陟光是登记在册的人口就有七千多户，还有城外那么多村庄的人，所以来报名排队的人自然就多了。” 焦锵和张俊听完相视一笑，似乎对这个主意十分赞赏。 一行人来到一处庭院，庭院中摆着酒席，章书墨和武泰已经等候多时。四人就坐，章书墨向众人连敬三杯酒，酒过三巡之后也就说起了正事。 “这次请二位将军过来主要是想商量联合抵抗景国的事情，不知二位将军意下如何？”章书墨率先说道。 张俊看了看焦锵，然后说道：“章公子，联合抵抗景国在下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如何抵抗，怎么合作咱们得事先说请来，免得日后伤了和气。” “张老将军说的对，我觉得咱们既然要合作，就该推选出盟主来，到时众人听从盟主指挥，咱们一举拿下姬文！这次联合既然是章公子一手操办的，不如推选章公子当盟主，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武泰说道。 焦锵和张俊一听，正想着如何应对，章书墨却主动说道：“武将军太过抬举在下了，我一个不及弱冠之年的黄毛小儿，何德何能敢指挥三位将军？在下心中有一计策，三位将军可以听一听，若觉得可行咱们便分头依计行事即可！” 三人一听瞬间来了兴趣：“章公子有何妙计还不快些讲来？” 章书墨捋了捋思路，对三人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姬文此次退守许良城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他们所剩的粮草已经不多，所以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有下一步行动，不过他的行动不外乎三种可能。一是强攻修武陟，打下修武陟姬文就保留了绕开清化城直通叠岭关的可能。不过这个可能性比较低，因为他现在被咱们三方围在中间，他无论去攻打谁，其他两方都可以快速支援，到时他只能无功而返。” “二是强攻清化城，直接打通前往叠岭关的粮道。不过这种可能性更低，他们之前打那么久都没打下，应该不会再尝试了。所以只有第三种情况最有可能发生，那就是姬文请求景国继续曾兵！如果景国再发大军过来，到时姬文与景国援军里应外合，即便咱们三方联手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了。所以咱们必须在姬文请求援兵之前把姬文赶回景国！” 三人纷纷点头，焦锵说道：“我们也正在担心这点。虽然我们打下清化城，可下期城和叠岭关还在景国的控制范围。这就好比自家大门控制在别人手里一样，别人随时可以进来，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章书墨笑了笑：“所以咱们需要关上大门，可关门前需要先把院子里的敌人清出去！硬来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想来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如何调虎离山？” “大家以为景国军队现在最害怕什么？”章书墨反问道。 “害怕咱们联合攻城？”武泰说道。 焦锵却直接否定了他：“不会，即便咱们联手也不过跟景国军队势均力敌而已，还不至于让他们害怕。我看他们最怕应该是粮草不足！可惜咱们对他们的粮草情况并不清楚，否则可以估算他们还能撑多久！” 张俊看了眼章书墨然后摇起了脑袋：“依我看章公子绝非是要说粮草的问题，因为粮草不是咱们能左右的，总不能派人混入城中烧了他们的粮草吧？”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景国军队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呀？”武泰说道。 章书墨嘿嘿一笑：“也许是我的表述不够清楚，不一定是景国怕什么，而是他们不愿意看到什么。比如咱们孤注一掷封锁叠岭关！” 张俊皱了皱眉：“这个我们不是没想过，可是一旦强行封锁叠岭关，势必会受到景国军队的疯狂反扑。如果景国的援军一到，那叠岭关就会受到两面夹击。我们守一座清化城就已经如此艰难，若是再加上一个叠岭关，到时候肯定守不住。” “谁说咱们要守了？别忘了咱们的计谋是什么。”章书墨反问道 “调虎离山？” “没错！我命人侦查过了，下期城和叠岭关加起来不过五千人守护。只要焦锵将军带领一万人攻下叠岭关和下期城，姬文他们肯定会坐不住。到时候他们或是攻打叠岭关，或是攻打清化城，总之肯定会出兵。然后咱们再乘虚攻下许良城断其后路，最后三路军马一起发兵追击姬文，将其赶回叠岭关以北！”章书墨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北边的天空。 三人顺着章书墨的手指看去，似乎看到了姬文被赶出西北的样子。 “好！此计深得我心，老夫定当全力支持！”张俊第一个说道。 武泰本就打算跟随章书墨挣得些许功绩所以也好不由于的应了下来。 焦锵听完一边摇头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姬文摊上章公子这个对手还真是倒霉，数十万军队犯我西北却深陷泥潭，最后晃悠了一圈又被赶了回去，不知道景国大王姬辛会作何感想！”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章书墨举起酒杯：“既然三位将军没有异议，那咱们便满饮此杯，携手将景国贼寇赶出我怀国！” 说完四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远在许良的姬文正闷闷不乐的饮着酒，忽然打了个喷嚏，忍不住骂骂咧咧的说道：“这帮怀国小儿，一个个都不让本王省心，等我景国的大军一到，本王定将尔等碎尸万段！” 第225章 调虎离山(一) 章书墨、焦锵、张俊、武泰四人定好决策，最终由焦锵和张俊组织人马攻打叠岭关与下期城，章书墨和武泰则负责趁机攻打许良城。然后四方汇合，一起将姬文赶回景国！ 商量妥当，四人便开始分头行动。 焦锵和张俊本就联合在一起，两人共同点兵一万，由焦锵带领，定于两天后攻打叠岭关和下期城，给章书墨和武泰留下调兵遣将的时间。 武泰也第一时间通知孟州城的副将，让他带着一万五千人马来到修武陟。这样一来，修武陟的兵马就达到了两万五千人。届时，武泰将带领两万人前去攻打许良城。 章书墨则回到了大茶堡，他抽调了五千步兵，与庞渊的五千多骑兵凑在一起，组织起一万多人的部队配合武泰攻打许良城。 同时，章书墨还做了第二手准备。他先是让苏易写了封信，用来说服将军府的人配合自己里应外合。然后又亲自写了封信，准备联系上杨雪。雷子在修武陟的时候已经露过面，不能再去联系杨雪，所以章书墨干脆把两封信都交给了陆离，让他前往许良城一趟。 许良城的盘查要比修武陟严格的多，景国士兵会对每一个进城的人进行仔细的搜查。好在陆离在丞相府摸爬滚打多年，对于传递密信这种事十分擅长，他将密信藏入鞋底轻松躲过了士兵的搜查。 陆离进入城中首先去到了将军府，但陆离却发现将军府门口的守备居然是景国的士兵。这样一来只要自己前去拜访就会被景国人知道，到时候很可能会引起景国人的怀疑，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联系上将军府的人呢？ 正想着，陈琳和秦盛一众议曹院的人从将军府出来，他们在门口寒暄了几句就各自分别。章书墨打下许良城的时候，陆离曾见过议曹院的人去找章书墨，所以对秦盛、陈琳等人有些印象。于是陆离跟着陈琳追了过去。 陈琳一边走一边思考着问题，忽然感觉身后贴上来一个人，立刻转头看去。见到陆离，陈琳觉得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只好主动问道：“阁下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陆离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说道：“我在章书墨的家里见过阁下！” 陈琳一惊，也赶紧看向四周，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后，将陆离带入了一条偏僻的巷子：“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在下是替章公子来传话的。我看阁下从将军府出来，便想阁下应该是将军府的熟人，所以想问阁下是否有办法把我不动声色的带入将军府？” 陈琳眯起了眼睛：眼前这人自己确实觉得面熟，但又不敢保证他的目的，如果贸然将他带入将军府说不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套一套他的话。 想到这儿，陈琳反问道：“原来是章公子的人啊，他最近可好？” 陆离一听也咬着嘴唇思量起来：这人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显然是别有用心，难道他已投靠景国？ 想到这儿，陆离把手收入袖子中，握住了一柄匕首，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章公子有要事跟将军府商量，还请阁下以大事为重。” 陈琳不禁想到，将军府现在已经是名存实亡，只有苏夫人带着自己一帮谋士能帮章书墨做什么大事？难道章书墨打算攻打许良城，想让将军府做内应？ 想到这儿陈琳试探性的问道：“阁下所谓的大事难道跟许良城有关？” 陆离眼睛一眯，神色警惕起来：“阁下能帮便帮，绕来绕去又是为何？” 看到陆离的神色陈琳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赶紧朝他拱了拱手：“阁下莫急，在下也是担心有人图谋不轨。既然如此，我这就带阁下去见苏夫人！” 说完陈琳将陆离带入了将军府。得知陆离是章书墨的手下，苏夫人赶紧拉着陆离的手问道：“我儿苏易可还好？” 陆离二话不说，拿出了苏易写的信：“这是苏公子的亲笔信，还请夫人过目。” 苏夫人直接夺过信件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苏夫人忍不住哭了起来：“太好了，我儿没事，我儿没事！” 陆离却不管激动的苏夫人，直接问道：“那苏公子在信中提到的事情？” “我一定全力去办！”说到这儿，苏夫人立刻对陈琳说道：“快，把议曹院的人都叫来，易儿让咱们协助章书墨，里应外合打下许良城！” 陈琳拱了拱手：“夫人，此事兹事体大，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不好。依属下看来只叫来秦盛、吴老和吕老即可。” “好！就依你的意思去办！” 不多时，秦盛、吴老、吕老纷纷返回将军府。得知章书墨要攻打许良城的消息后三人反应各不相同。有人一脸兴奋，有人一脸惆怅，还有人面无表情。 苏夫人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易儿来信，让咱们全力配合章书墨攻城，各位还请各抒己见，积极出谋划策啊！” 吕老一脸惆怅：“夫人，咱们将军府现在就只剩个架子了，一点权利也没什么，拿什么帮忙？总不能让夫人您去给他开城门吧？” 秦盛则一脸兴奋的说道：“吕老此话差矣，咱们虽然没兵但还有谋，否则将军府养咱们这些个议曹作甚？依我看，咱们得想办法在城中制造混乱，给景国人守城添加压力！” 吴老面无表情的坐在位置上，好像这场讨论与他无关似的。 陆离听完秦盛的主意立刻说道：“最好能帮忙打开城门，那样能让不少士兵免于牺牲。” 陈琳在一旁想了半天才缓缓的向陆离问道：“许良城守备森严，姬文在这里驻兵近七万人，章公子直接攻城胜算很低。我猜章公子应该还有后手吧？” 陆离点了点头：“没错，章公子已经想了其他法子，到时会将景国军队引开，守城的士兵应该不会太多。” “既然如此，咱们可以组织精壮的护院假意替景国人守城，一旦他们放松警惕，便可趁机打开城门，放章公子的人马进城！” 陆离一听便问道：“你们能组织起多少人？” “将军府家大业大，怎么也能组织起上百人的队伍。” 陆离点了点头：“好！到时我会混在队伍里，带着众人打开城门！” 第226章 调虎离山(二) 陆离与将军府众人商量妥当后便离开将军府，然后从包袱中取出一身华贵的衣服换上，前去拜见杨雪。 还没到姬文的府邸，陆离就被一队士兵拦了下来，陆离赶紧对士兵们点头哈腰：“各位兵爷，在下是清化城的商人姓立名早，是杨雪夫人的远方表叔。得知杨雪夫人在此地所以特来拜见。” 景国的士兵一看，以为陆离是来攀关系的，便想撵走。陆离却识趣的掏出了些碎银子往领头的士兵手里塞，士兵一看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我就去通报一声吧。” 士兵进入庭院，立刻没了阻拦陆离时的嚣张模样。庭院内是姬文的亲卫队负责护卫的，他作为外围的卫兵，这庭院内也不经常进来。 郝阳正带着人巡逻，刚好看到了这名士兵，于是立刻叫住了他：“站住，你一个院外的卫兵，跑到庭院里做什么？” 士兵赶紧回答：“回大人的话，外面有个人自称是杨雪夫人的亲戚，小人是来通报的。” 郝阳一听眯了下眼睛随即问道：“那人在哪，带我去看看！” 士兵将郝阳带到门外，见到陆离郝阳径直走了过去：“阁下是杨雪夫人的亲戚？” 陆离打量了郝阳一眼赶紧赔上笑脸：“回官爷的话，小人是杨雪夫人的远方表叔，特意前来拜见她的。” “这样啊？”郝阳拖长了声音，眼睛在陆离身上看来看去：“是谁告诉你杨夫人身在此处的？” 陆离听完心中一惊，背后冒出了冷汗。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随便编个理由就能见到杨雪，没想到这人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普通人怎么可能知道杨雪在这里？ 郝阳见陆离久久没有说话，直接对手下说道：“来人啊，将他抓起来！” 陆离一听，手收进袖子里握紧了匕首，在两名士兵过来的一瞬间，陆离直接暴起，猛然将匕首甩向了郝阳。 由于距离太近，郝阳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做出下意识的躲闪，匕首划过他的脸庞，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陆离则趁机调头就跑，士兵见状赶紧追了过去。郝阳捂着伤口叫喊起来：“快，通知马化、邵钦两位将军，封锁城门决不能让他跑了！” 士兵追着陆离来到街上，百姓们看到这种情况慌忙躲避，引起了一阵骚乱，陆离趁机钻进一条小巷之中。等士兵们追进小巷，陆离已经不见了踪影。 很快，士兵们向郝阳汇报了情况，郝阳立刻下令全城搜索。等士兵们离开，郝阳心里却思虑起来：此人点名要见杨雪，难道杨雪跟他是同伙？ 想到这儿郝阳赶紧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管辖范畴，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此事报告给姬文。 “你说那刺客点名要见杨雪？”姬文听完郝阳的话狐疑起来。 郝阳点了点头不敢发表评论。姬文却沉不住气，直接说道：“走，你随我去当面跟杨雪对峙！” 两人来到杨雪的房间，杨雪一看姬文的架势便觉得不对劲，但还是不慌不忙的说道：“王爷若要找臣妾直接让下人唤我过去即可，怎么亲自跑过来了？” 姬文没搭理她，直接说道：“刚才门外来人说是爱妃的远方亲戚，所以我来跟爱妃说一声。” 杨雪一听立刻露出疑惑的表情：“嗯？王爷，此人是骗子，臣妾的亲戚都已经去了景国，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王爷速将此人擒住，问一问他的真正目的！” 看到杨雪的反应姬文有些疑惑了，难道杨雪真的不认识那人？看来只能抓住那人从他口中询问了。 “爱妃不必多虑，郝阳早已看穿他的阴谋，不过那人身手不错跑掉了，本王这就命人将他抓回来好好审讯一番！”说完，姬文带着郝阳直接离开。 这时杨雪才松了口气，但她很快便猜测起来：这时来找自己的多半是章书墨的人，他主动来找自己难道是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说？算了，此事自己不能插手，否则姬文肯定怀疑，就让那人自生自灭吧，不，最好是死无对证！ 陆离此时已经换了身衣服，还带上了假胡子，在许良城的街道上匆匆行走。他转了一圈，发现城门已经关闭，士兵们在城中搜查起来，立刻明白自己走不掉了，于是翻墙进了将军府。 苏夫人知道陆离的事情后立刻给他换了身下人的衣服，让他混在了下人之中。 一连两天，郝阳都没有查到陆离的下落让姬文很是恼火。他立刻命令郝阳加大搜索范围，每一寸地方都不要放过。郝阳领命，正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卫兵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王爷，刚才下期城传来消息，西路军焦锵带领一万人马占领下期城，然后又带人去攻打叠岭关了！” “什么！”姬文猛的站了起来，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岂有此理，本王不打他们，他们反倒是打起了本王的主意！来人，把马化和邵钦给我叫来！” 一旁的郝阳心中却想起陆离的事情：那人与下期城的事情一前一后发生，难道两者有什么联系？ 很快，马化和邵钦赶到，姬文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西路军焦锵带一万人去打下期城和叠岭关，你们谁去给我夺回来！” 两人一听，同时抱拳，单膝跪地：“末将愿往！” 姬文满意的点了点头：“好！马化，本王就派你过去，你打算带多少人马？” 马化想了想说：“为求稳妥，末将打算领兵四万，夺回下期城和叠岭关。在我景国援军到来之前绝不让敌军夺走两处关隘。” “四万？他们只有一万人你带那么多人干什么？”姬文生气的问道。 马化赶紧解释：“清化城距离两处关隘十分近，末将绕过清化城直接攻打两处关隘势必会受到前后夹击，所以多带人马比较稳妥。” 这时，郝阳忽然觉得敌军大有阴谋，赶紧说道：“不可！马将军若是带走了四万人，那许良城就只剩下两万多人守护，万一敌人强攻许良城，那王爷岂不是有危险？” 第227章 调虎离山(三) 郝阳作为姬文的亲卫队长，凡事都把姬文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听到马化要带走四万人立刻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马化听完咬了咬牙：“郝阳说的不无道理，既然如此，末将愿意只带三万兵马前去夺回叠岭关！” 姬文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好！这次你若将叠岭关夺回来，我给你记大功！” 马化领命离开，立刻去调集兵马，姬文的府上立刻有了一种战前的紧张感。 杨雪敏锐的发现了异样，她明白之前来找自己的那人八成是章书墨派来的，所以章书墨必定是要有什么动作了。 于是察觉异样的杨雪便主动出击，借着向姬文请安的名义打探起消息来。 “王爷，臣妾刚刚见几位将军离开，莫不是敌人又有什么行动？” 姬文抬眼看了看杨雪，对于刺客点名要找杨雪的事姬文心中仍旧有所怀疑，于是故意说道：“爱妃为什么忽然关心起这些事情了？” 杨雪也不慌不忙的说道：“臣妾只是觉得前两日出现的刺客可能并不简单，所以料定敌人必有后手，刚才见到几位将军来到府上便觉得是敌人有所行动！” “爱妃果然料事如神啊，西路军焦锵带着一万兵马打下了叠岭关和下期城，本王已经命马化带着三万人马前去夺回来。”姬文故意说出自己的部署，想看杨雪的反应。 杨雪则陷入了沉思：西路军绝不会贸然分兵去攻打叠岭关，显然他们一定留了后手。难道是章书墨与西路口联合了？他们打算打下叠岭关围点打援？ 想到这儿杨雪立刻问道：“将军可曾知道修武陟、大茶堡那边有什么行动吗？” 姬文一愣，反问道：“爱妃问这又是何意？难道你觉得此事跟章书墨有关？” 杨雪点了点头：“西路军的人马并不多，此时分兵岂不是更容易被我军各个击破？张俊和焦锵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怎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所以他们突然攻打叠岭关肯定别有用心！但就他们的兵力来说还不足以威胁我军，就怕西路军跟章书墨联合，万一章书墨也带兵前往叠岭关，他们与西路军前后夹击，马化很可能会遭遇惨败！” 姬文一听，心中咯噔一下。之前马化就说了担心西路军进行前后夹击，所以想带四万人马，但被郝阳一句话给否了。当时没有想到章书墨这边，万一章书墨也伺机而动，那马化岂不是带着三万人去送死？ 想到这儿，姬文立刻对门口的卫兵说道：“快！拦住马将军，让他先别走！” 这边马化点齐兵马正准备离去，就被姬文的卫兵拦了下来，于是马化一脸疑惑的来到了姬文的府邸。 马化来到姬文屋中时，邵钦和郝阳也都到了。姬文见众人到齐，便把杨雪的担心说了出来，三人一听一阵后怕。 “还好王爷及时拦住了末将，这么看来对方绝对有阴谋！”马化说道。 邵钦和郝阳也纷纷夸赞姬文英明，姬文听完很是受用：“想打胜仗总还是要考虑的周到些才是，郝阳，你把斥候报回来的消息给两位将军说一说。” 郝阳点头说道：“两位将军，王爷名我调查了章书墨军队的动向，通过斥候的报告来看，章书墨组织了一万人马暂时驻扎在了修武陟，巧合的是宜阳军也调动了一万五千兵马前往修武陟，所以他们必定有什么诡计！” 马化听完猜测道：“这么说来他们果然是准备要支援西路军了。如此一来我军就陷入两难的地步了。如果派兵千万，可能会受到他们的夹击，从而损失有生力量。如果不出兵，他们就算是封死了咱们的粮道，这样一来咱们就会被困死在许良郡。” 杨雪听完却有不同的看法，于是说道：“不对，如果章书墨准备支援西路军为什么在修武陟屯兵？为什么不把士兵派往清化城？” 邵钦想了想说道：“他们应该是在等咱们！只要咱们出兵，他们很可能会跟在咱们后面，这样确保他们前后夹击的计谋得以实现。如果咱们不出兵，他们也不用兴师动众了。” 虽然邵钦的解释十分完美，但杨雪却仍旧有所疑惑。这时姬文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这帮怀国狗贼太过狡猾，想着这计谋，咱们就算明知道是圈套也得迎着头皮上才行，否则粮道一断，不出几个月咱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既然如此，咱们干脆全军出击，直取清化城、下期城和叠岭关，虽然会丢掉许良城，但可能保证怀国的门户大开，等咱们景国的大军一到，便可轻松踏平西北！”马化想了半天，想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解决办法。 杨雪正在猜测章书墨的意图，听到马化的话脑海中立刻灵光乍现：章书墨把人马屯在修武陟目的应该是想攻打许良城！他这招不是围点打援，而是调虎离山！如果完全放弃许良城，那景国军队在西北地区就没有半座城池了。到时章书墨、西路军、宜阳军就可以联合起来追着景国军队打，这样一来谁胜谁负就不好说了！ 想明白了章书墨的意图，杨雪却陷入了挣扎。自己本想借着替姬文出谋划策的机会获取他的信任，然后再一步一步将其推向深渊。如果帮助章书墨，就错过了一个获取姬文信任的大好机会；如果不帮章书墨，等景国大军赶到，西北必定生灵涂炭！ 正在杨雪犹豫期间，姬文却率先做出了决定：“好！就按马将军计谋行事，等我景国大军一到，我定要这帮狗贼吃不了兜着走！” 杨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既然是姬文自己决定的，那自己就顺其自然吧！ 于是姬文立刻下令，让景国军队收拾所有辎重粮草，全军出击，攻打清化城！ 随着姬文命令的颁布，许良城中陷入一片混乱。陈琳、秦盛等人立刻便推断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纷纷千万将军府商量对策。 躲在将军府的陆离一听说景国军队要全军出击，脸上露出不安的表情：这跟章公子预想的不太一样，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啊！ 第228章 调虎离山(四) 景国军队一走，陆离就迫不及待的借了匹马飞奔回修武陟，想在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章书墨。 而苏夫人则赶紧召集议曹院的人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夫人，在下以为咱们现在一方面应该尽快控制许良城，另一方面必须立即设法通知清化城景国的行动。现在西路军的根本都在清化城，万一被景国赶尽杀绝，咱们西北军最后的希望也没了！”秦盛分析到。 众人听完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秦盛的想法，但却没人敢主动前往清化城。陈琳一咬牙便主动请缨：“既然如此就由我前去报信吧，只是我的马术不精，担心误了时间。” 秦盛听完却下定了决心：“好，我陪你一起去！” 清化城这边，张俊早就命人密切关注许良城这边的动静，所以景国军队全军出动的消息张俊也在第一时间获得。 听完消息后张俊深吸了口气，他也没想到景国军队会倾巢出动，不过眼下已经没了退路，只能等到章书墨他们的援军赶到。 想到这儿，张俊立刻命令三个儿子带着人马将清化城所有城门全部堵死，，以防城门消薄抵挡不住景国的攻击。 于是张炎等人直接带着手下用石块、沙袋将城门封死，即便景国军队攻破城门，也休想进入城内。 景国大军景国一天的赶路，终于到达了清化城前。由于这次人员充足，姬文让马化、邵钦带着三万人驻扎在清化城北门，而他自己则带着三万人马驻扎在南门。然后姬文便下令让士兵们修整一晚，第二天一早再进行攻城。 陈琳和秦盛赶到清化城时景国军队已经开始安营扎寨，眼见自己晚了一步，秦盛懊恼的就要返回。陈琳却拦住了他：“且慢，事发突然清化城可能没时间通知焦将军，不如咱们继续往北，前往下期城跟焦将军见一面。” 秦盛点了点头：“好，如果焦将军要出兵支援清化城，咱们还能出谋划策！” 另一边章书墨得知姬文带着景国军队倾巢而出全部攻向清化城，心中大吃一惊，没想到姬文还有这种壮士断腕的勇气，直接放弃了许良。不过既然这样自己也不用攻打许良了，直接带着兵马去清化城跟姬文决战便可！ 于是，章书墨立刻命蔡志带着刚刚招募的五千新兵前往许良城稳住局面，自己则跟武泰一起，带着三万大军杀向清化城。 夜晚子时，陈琳和秦盛终于赶到了下期城。 “陈先生、秦先生你们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专程来找我的？”得知陈琳和秦盛求见自己，焦锵也是一脸纳闷。 陈琳立刻说道：“没错，姬文带着景国士兵倾巢而出，直接杀向清化城，我们二人是特意来报信的。” “什么？倾巢而出？”焦锵也大吃一惊，随即眉头紧锁：“张俊将军怎么没派人通知我？不行，我得带兵回去，张将军只有两万兵马，怎能抵挡的了景国的大军！” “不可！”陈琳和秦盛异口同声的说道。 两人也顾不得谦让，秦盛便抢先说道：“张将军不通知你也是有原因的。如果将军带兵支援清化城，那下期城与叠岭关的防守势必薄弱，这样景国就算不能打下清化城，也可以从容通过叠岭关返回景国。” 焦锵也顾不得保密，直接对二人说道：“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姬文返回景国，所以即便我放弃这里也无所谓！” “放他回去？”陈琳与秦盛一脸不解的问道。 焦锵不愿过多解释直接说道：“我们猜测姬文已经向景国请求了援兵，一旦景国援兵赶到，有姬文在我们的后方，我们说什么也守不住叠岭关，所以只有将他放回景国，我们才能安心的死守叠岭关。” 陈琳一听立刻说道：“既然如此将军就更不能带人回去了。一旦下期城兵力薄弱，姬文很有可能趁机夺下这里，到时候景国的援军便可长驱直入，咱们守也守不住！” 焦锵一听便明白了陈琳的意思。叠岭关好比是怀国的大门，下期城便是开关这扇大门的钥匙。意思大门和钥匙都落到敌人手中，那敌人还不是想什么时候进来就什么时候进来？ 左右为难的焦锵挠了挠头：“可清化城的兵力与景国军队相差悬殊，我若不及时支援，清化城很可能会落入敌军之手啊！” 陈琳思考了片刻忽然说道：“将军可以试一试疑兵之计！将军命一千士兵多带些帐篷旗帜返回清化城，然后在敌军眼皮低下安营扎寨。敌军若不仔细查看，定然会认为将军带着大军前来支援，他们的攻击便会有所收敛！” 焦锵一听心中大喜：“好，吓唬吓唬景国狗贼拖一拖时间也行。我已经与章书墨他们商量好了，相信章书墨很快便会带兵前去支援清化城。” 陈琳和秦盛早就猜到这次的事情一定是章书墨的手笔，既然陆离第一时间返回了修武陟，那章书墨的支援应该会很快。 商量好对策，焦锵留下自己的副将冷玉带兵守护下期城，自己则带着一千士兵和陈琳、秦盛连夜返回清化城。 第二天一早，清化城南北两边鼓声雷动。景国士兵列好阵型，在鼓点的带动下对清化城展开了两面夹攻！ 张俊带着三儿子张林守在北面，南面则交给了张炎、张圭兄弟俩。 面对景国的攻击，清化城还是做了不少准备。等景国军队接近城墙，漫天的箭雨从天而降，劈头盖脸的飞向了景国士兵。 景国士兵举着盾牌，推着云梯来到城墙下，西路军立刻朝城下扔起了落石。盾牌挡得住箭雨却当不了落石，不少景国士兵纷纷到底。 城北的攻击也异常激烈，马化和邵钦此次来到景国都吃到了败仗，让他们在军中抬不起头来，所以两人都想通过这一战为自己正名，自然要比姬文更加凶狠一些。 就在部队通过云梯开始蹬墙之时，他们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只队伍，焦锵带着一千兵马终于杀到了！ 第229章 血战清化 “报告两位将军，我军后方突然出现一队伍，现在距离咱们已经不足十里地！”景国的士兵跪在马化和邵钦身前，禀报着自己发现的情况。 马化一听眯了眯眼睛：“看来是焦锵带着人来支援清化城了，他们来了多少人马？” “浩浩荡荡的不好统计，不过看旗帜数量应该不在少数。” “焦锵总共不过一万人马，就算他全部来了又如何？马将军，我带一万人马去对付焦锵，攻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邵钦说完，立刻命副将召集一万兵士朝身后出发。 此时焦锵得知敌军正在攻城，心中有些悔恨，自己只带了一千人马，现在就算是想过去帮忙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匆匆来报：“报告将军，敌军发现咱们了，有一支人马现在正朝着咱们过来！” 焦锵一听，立刻想列阵迎敌，可忽然一想自己只有一千人马，一旦列阵岂不是就暴露了？于是立刻看向了一旁的陈琳、秦盛二人：“两位先生，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陈琳思量片刻立即说道：“将军带着两百人前去跟敌军斗将，打个二三十回合后将军乍败归来即可。切记乍败的明显些，让敌将一眼就看出来最好！” 焦锵心中略有不解，但看着陈琳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不再多问，直接带着两百士兵前去迎敌。 而陈琳和秦盛立刻命剩下的士兵举着旗帜分散开来，让人远远望去便能看到一大片旗帜，乍一看还真像是一万人的部队。 邵钦带着部队正朝北进发，远远的发现一小撮人马朝自己迎了过来，走进一看才发现时焦锵带着几百人冲了过来。 看到这情景邵钦忍不住笑了起来：“焦锵，你当真是手下无人了吗？带着几百人就要来送死？” 焦锵也不恼，手中丈八点钢矛直指邵钦：“邵钦，你可敢与我斗将？” 邵钦一愣心中有些不爽：这个焦锵仗着武艺压自己一筹，就想用斗将来羞辱自己。可要命的是自己若是不答应，岂不是相当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打不过他吗？不如自己跟他打个十几回合，然后趁机命士兵冲锋，这样就不会让他占便宜了。 打定主意后，邵钦立刻举起手中的双叉戟：“有何不敢！今日便让你知道我景国儿郎的厉害！” 说完，邵钦挺枪出马冲向了焦锵，两人立刻打成一团。 焦锵因为要乍败，所以一直收着在打，不敢使出全力。邵钦却越打越来劲，局面也占据了上风：“都说你焦锵是怀国西北军的头号猛将，今日斗将你也也不过尔尔嘛！看我取了你项尚人头！” 说完，邵钦大呵一声，举着双叉戟朝焦锵刺来。焦锵见时机已差不多，举着长矛挡在身前，直接将邵钦的长戟卡主。还没等邵钦发力，焦锵却率先往后一仰，假装不敌邵钦，转身便跑。 这下邵钦愣住了，自己还没发力呢？难道焦锵如此不堪？正想着，邵钦看到了远处星星点点的旗帜立刻明白过来。不对，焦锵能获得头号猛将的称号绝非等闲之辈，他是在乍败，想引自己去追！ 这时，景国士兵看到焦锵败逃，立刻开始摇旗呐喊。众士兵正准备追击，却发现邵钦已调转马头，反了回来。 邵钦的副将赶紧上前询问：“将军明明大败敌将，为何不乘胜追击？” 邵钦指了指远处的旗帜：“看到了没，敌军的大部队就驻扎在那边，焦锵只带几百人过来明显是想引诱咱们追击，想来那边已经设好的圈套。咱们只要保证他们不骚扰马将军攻城即可，无需冒险冒险追击。” 众人一听立刻夸赞起邵钦英明，邵钦此时心情大好，虽说焦锵是乍败，但其他人是不知晓的。也就是说今天自己凭一己之力将敌方万人大军拒之门外，也算是扬名立万了。 于是，邵钦带着士兵在原地筑起防线，防止焦锵骚扰马化攻城。 焦锵逃走后，见邵钦没有追击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这疑兵之计算是成了。见到陈琳，焦锵立刻询问下一步的计划，陈琳却摇了摇头：“咱们现在也只能安营扎寨与敌人对峙了。” “啊？这样怎么帮到清化城？”焦锵反问道。 秦盛无奈的说道：“焦将军，咱们用一千人马牵制住敌人上万人马已经是对清化城最大的帮助了，现在唯有章书墨的援军赶到才能破局了！” 此时，清化城的战斗已经战至白热化。景国的冲锋车撞开了城门，却发现门洞早已被堵死，一时半会难以打通。于是景国便把希望放在了云梯上，大量的景国士兵通过云梯向清化城发起了冲击。 可西路军也不是吃素的。南边的城墙上，老将张俊亲自披甲上阵极大的鼓舞了军中士气，士兵们将一波又一波的敌军赶下城墙。 北边有张炎和张圭镇守，两人都是年轻力壮，能征善战，再加上邵钦带走了一万人，马化一时半刻也拿两人毫无办法。 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姬文本想凭借着着人数的优势耗死西路军，可西路军凭借着顽强的意志还是守了下来。经过一天的劳累，景国士兵又累又饿，早已没了攻城的欲望，姬文只好无奈的撤兵了。 姬文对于此次攻城不利十分不满，可他还没来得及发脾气，便有伺候来报，武修军和宜阳军联合出兵三万，已朝清化城赶来。 这下姬文有些慌了，赶紧召集相关人员商议对策。 听到武修军和宜阳军马上就要抵达清化城的消息后，郝阳忽然想明白了，于是对众人说道：“武修军和宜阳军来的这么快，一看就是早有准备。这么想来，西路军攻打下期城和叠岭关恐怕也是对方的计谋，目的就是将我军引诱至清化城，然后与我军进行决战。” 说完郝阳不自觉的看了看杨雪，不知她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应该错不了了，西路军焦锵也带着一万人赶了回来，不过被我击败，在离城十里左右的地方安营扎寨。想来他也是在等援军赶到后与咱们决战！”邵钦趁机炫耀着自己打败焦锵的事情。 姬文却气的拍起了桌子：“我现在不是让你们放马后炮，我现在要的对策，咱们接下来该这么办？” 第230章 杨雪献计 姬文气的派起了桌子，向众人要对策，众人纷纷陷入沉默，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过了半天，马化才缓缓的说道：“既然对方是有备而来，咱们断然不可分兵，否则有可能会被敌军各个击破。依属下愚见我军还是尽早合二为一才是。” “然后呢？然后就直接跟敌军硬碰硬？”姬文仍有不满，显然在他眼里马化的提议根本算不上什么计谋。 见姬文言语之间颇有讽刺之意，马化也是敢怒不敢言。在马化看来眼下的情况除了跟敌人真刀真枪的打，还能怎么办？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杨雪看时机已然成熟，这才对姬文说道：“王爷，臣妾有些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雪一开口，郝阳的心中立刻警觉起来：如果杨雪的计谋向着章书墨，自己就必须向王爷说出心中的疑虑！ 姬文眼见其他人都想不出办法，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直接对杨雪点了点头：“讲！” 杨雪获得首肯立刻说道：“在臣妾看来眼下只有趁着对方军队尚未汇合，咱们可以集合兵马利用人数上的优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听到这儿姬文立刻觉得眼前一亮：对呀，现在虽然几方敌军都赶到了清化城，但他们并未汇合。上期城里的两万士兵将城门封死，一时半刻出不来；南边武修军和宜阳军的三万人还在路上；自己可以趁机先将焦锵的一万人给吃下！ 想到这儿姬文兴奋的说道：“爱妃说的对！咱们现在可以佯装攻打清化城，然后趁其不备转而偷袭焦锵，他不过一万人马，咱们六万多人怎么也能歼灭他一半人马！” 众人还没来得及称赞姬文，杨雪却立刻说道：“王爷，臣妾以为咱们应该优先攻打章书墨！” 姬文眉梢一挑，看向杨雪：“爱妃何出此言？难道觉得本王的计谋不可行？” “并非不可行，而是不值得！焦锵不过一万人马，就算咱们全歼了他们，敌军加起来还有近五万人，不比咱们少多少。而且一旦咱们偷袭了焦锵，其他两方人马就会加强警惕，到时候想再偷袭就会难上加难。倒不如直接埋伏武修军和宜阳军，他们一共有三万人马，是敌军的主力。而且他们也绝不会想到咱们会调转方向对付他们，或许会收到奇效！” 听完杨雪的话众人思考起来。郝阳努力的想着杨雪的计谋会给章书墨带来什么好处，但想来想去六万人埋伏三万人，怎么看也都是自己一方有着巨大的优势啊。 马化却率先肯定了杨雪的计谋：“属下觉得杨夫人的计谋可行。”说完来到地图旁，指着一片树林说道：“咱们可以命一万人马埋伏在树林里，然后大部队在路上堵截敌军，一旦他们撤退，这一万人再从树林中杀出，定可大破敌军！” 郝阳看着地图忽然想到了疑点，立刻说道：“如果清化城的士兵和焦锵忽然从咱们大军的身后杀出，章书墨他们就不会撤退，反而会对咱们的大部队进行前后夹击，这样一来咱们岂不是正中敌军下怀？” 杨雪立刻反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觉得马将军的计谋可行！” 郝阳瞟了杨雪一眼，立刻单膝跪地对着姬文说道：“王爷，末将以为咱们现在应当求问，万万不可冒险。叠岭关已在敌军手中，一旦冒险失败，咱们连回去的路都没有了！” 姬文一惊，马上向郝阳问道：“那你觉得咱们应该如何个稳妥法？” 郝阳想了想说道：“就按王爷的计谋，先打焦锵。虽然攻打他们对整个战局的影响不大，但却胜在稳妥。打败焦锵，咱们便可趁势夺取下期城和叠岭关。即使敌军来攻，咱们也可以死守两处关隘，等到我国大军一到，他们还不是任凭咱们宰割？” 姬文听完赶紧点了点头：“没错，没错！刚才本王就是这么想的。本王以为此法最为妥当，你们谁还有异议？” 此话一出，众人哪还敢提出异议，纷纷点头称赞姬文英明。姬文兴奋的挥了挥手：“好！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咱们今夜子时对清化城发起佯攻，趁焦锵不备，直接偷袭他们！” 众人散去，杨雪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这是章书墨最想看到的结果了吧？自己本想帮姬文一把，以获取他的信任。没想到他自己却不开眼，活该被章书墨耍的团团转！ 西路军营地中，一名斥候匆匆来到焦锵的帐篷前报告：“将军，武修军和宜阳军已经离清化城不足五十里了，后半夜就会到达。” 焦锵原本已经睡下，听到消息后立刻起床：“快，请陈琳、秦盛两位先生来我帐中议事！” 不一会儿，陈琳和秦盛来到焦锵的帐中，焦锵赶忙将章书墨他们快要抵达的消息告诉给两人，然后询问两人对下一步行动有何建议。 陈琳一听却眉头紧锁：“在下认为将军应立刻集结兵马撤离。既然咱们的人能发现章书墨等人的行踪，那景国军队势必也会发现。如果他们得知章书墨带着三万人马杀到，那他们首先要对付的目标可能就是咱们，所以咱们还是早做准备为妙。” 秦盛也在一旁说道：“没错，虽然姬文以为咱们有上万人，可相对清化城和章书墨来说咱们最弱。他们若是想快速寻找突破口，肯定会选咱们，将军赶紧下令撤退吧。” 焦锵一听，觉得两人说的在理，于是立刻下令拔寨退兵。可众人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一名斥候便匆匆来报：“报告将军，景国大军忽然对清化城发起了进攻！” 陈琳听完赶紧对焦锵说道：“快！放弃辎重赶紧撤离，晚了就走不了了！” 焦锵立刻明白，陈琳这是担心景国借着攻打清化城的幌子来打自己。为了以防万一，焦锵立刻下令所有士兵放弃一切辎重轻装撤离。 众人刚刚离开，便听到身后传来了轰隆的马蹄声，显然景国大军攻向了营寨。 第231章 强将手下无弱兵 马化和邵钦带着景国大军一马当先，郝阳护卫这姬文杨雪紧随其后。军队来到西路军营寨外围，却发现营寨中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焦锵如此大意吗？连一个岗哨都没有？”望着营寨中的点点火光，马化心中充满疑虑。 邵钦深吸一口气，向马化问道：“不会是空城计吧？焦锵觉得不是咱们的对手，所以故意摆出这阵势吓唬咱们！” 马化眯了眯眼睛，立刻点了手下一个小将，领着一支骑兵冲向营寨。 小将冲进敌营，却发现帐篷里连个人影都没有，赶紧回来向马化报告：“将军，是座空营！” 马化一听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念头，一时没了主意，赶紧带着人去向姬文汇报。 “什么？是座空营？难道敌人提前知道了咱们的计划？”姬文惊愕不已，在他看来肯定是有人向敌军透漏了消息，否则敌人怎么提前溜了？ 郝阳不自觉看向杨雪，如果是杨雪给敌人透露的消息，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这次从制定计划到开始行动不过两个时辰，这期间自己还特意关注了杨雪的举动，并无任何异常，种种迹象表明她根本没时间传递消息啊。 杨雪表面上眉头紧锁，内心却冷笑起来：看来西路军的人并不傻，直接看穿了姬文的计谋，这么一来，自己就有机会重新博取姬文的信任了。 姬文见没人回答他的问起，心中再次升起无名火：“一帮废物，连个消息都守不住！” 杨雪见时机成熟于是对姬文说道：“王爷，敌军连帐篷辎重都没带走，说明他们走的很匆忙，应该还未走远。王爷可以让马将军带骑兵去追，说不定还能拦住他们！就算拦不住焦锵，咱们也可以趁势攻打下期城，再夺回叠岭关，等待援军到来。” 姬文点了点头，立刻对马化说道：“我给你两万骑兵，一定给我拦住焦锵！”说完又对众人说道：“剩下的人随本王向下期城进发！” 等景国大军离开，营寨东北边的树林里走出一支队伍，原来情急之下，焦锵带着手下躲进了树林里。 “两位先生果然料事如神，可现在姬文带着大军杀向下期城，那边只有九千兵马，我怕他们守不住啊！”焦锵说道。 没等陈琳说话，秦盛便抢先说道：“守不守得住不在乎他们，而在乎援军能否在第一时间到达！将军还是先跟与清化城联系，让他们赶紧出兵支援吧！” 陈琳听完向焦锵点了点头，焦锵立刻带着人马来到清化城。 此时清化城里的人已经知道景国军队朝北出发，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于是开始清理门洞中的障碍。 焦锵抵达后给张俊带来的确切的消息，张俊立刻下令加快速度清理障碍，终于在两个时辰后清理出一条小路。张俊留下两千人马守城，自己与焦锵一起带着近两万大军马不停蹄的赶向了下期城！ 叠岭关是怀国抵御景国入侵的一个重要军事堡垒，而下期城就建在叠岭关的边上，是守护边关的将士们生活居住的地方。凌晨时分，下期城中的将士们还在梦乡之中。忽然一声鼓响大破了城中的宁静，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 冷玉匆匆忙忙来到城墙上，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火光不禁头皮发麻：“通知叠岭关，坚守不出，敌军这么大的动静，相信焦将军很快就回来了！” 马化带着两万骑兵追了一路却连焦锵的影子都没看到，这让马化很是恼火。他想直接带骑兵攻城，却又没带攻城器械，只能作罢。最终马化只得下令让士兵们原地休息，等待姬文的到来。 黎明时分，姬文带着大军赶到，马化赶紧向姬文汇报了情况。 当听到马化追了一路也没追上焦锵之时，杨雪瞬间警惕起来。 “不可能，焦锵的手下以步兵为主，马将军带着骑兵追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追不上？除非焦锵带着人藏了起来，也学他现在就在咱们身后！”杨雪立刻分析道。 姬文一听，立刻安排斥候沿路返回去进行调查，然后对众人说道：“不过焦锵在不在咱们身后，这下期城和叠岭关都没有多少兵马，咱们先攻下城池再说！” 说完，姬文也不顾士兵劳累的一晚上，立刻下令攻城。 冷玉眼见对方摆开了攻城的架势，焦锵却仍未带着援军赶到，只好把心一横，对着手下士兵说道：“兄弟们，今天如果让景国狗贼占领了下期城和叠岭关，那景国就抓住了咱们怀国的命门，所以咱们今天就是死，也不能让敌军轻易拿下关隘！所有人听令，今日守城，不死不休！” 西路军这近万人马拿出了必死的气势，与攻来的景国军队展开厮杀，就在景国军队将要取得突破之时，景国的斥候匆匆来到姬文身前：“报告大王，身后来了一支人马，数量在一万以上！” 姬文眯了眯眼睛：“身后果然有人，马化，你带着两万骑兵去阻击敌人，务必拖到我们攻下城池！” 马化领命，立刻带着两万骑兵向后方赶去。 而这时焦锵等人正心急如焚的往下期城赶，不多时便听到了万马奔腾的声音，焦锵立刻意识到是敌人的骑兵来了，于是命令手下士兵组成方形阵，将诸将围在中间，缓步前行。 马化领兵杀到，见到西路军已经摆好了架势，也不敢硬冲，毕竟姬文交给他的任务只是拖着敌军就好，于是故意让手下停住，与焦锵对峙起来。 “焦锵，你可敢与我斗将？” 张炎听到马化的挑衅正要挺枪出马，却被张俊拦住了：“他是想故意拖延时间，别管他，全军听令，雷响战鼓，呈方形阵继续前进！” 西路军随着鼓声踏出整齐的步点，朝着马化步步逼近。马化眯起了眼睛，再次尝试道：“世人都说焦锵是西路军第一猛将，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们居然连与我斗将都不敢，以后再也别来战场上丢人现眼了！” 张俊的三儿子张林尚且年轻，血气方刚经不住马化如此嘲讽，猛的一拍马冲了出去：“马化狗贼，看我取你狗命！” 第232章 强将手下无弱兵(二) 张林气不过催马冲出战阵，西路军被迫停下了前进的步伐。马化见状心中大喜，立刻点了手下一名小将前去应战。 张俊则满脸怒意，对于儿子的冲动行为十分不满。他对众人说道：“不用管他，继续前进！” 与张俊一起的还有西路军中的大将黄灿，他与张俊一起负责指挥清化城的士兵。 听到张俊的话，黄灿不禁看向了焦锵，想看他的意思。焦锵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便默认了张俊的选择，命令属下继续雷响战鼓，向敌军进发。 张炎担心弟弟的安危，也想催马前去帮忙：“我去协助孝军（张林字孝军）！” 张俊却一声呵住了张炎：“放肆！谁再敢擅自行动，一律军法处置！” 眼见无法上前帮忙，张炎只好朝张林大喊道：“孝军，速速回来，别中了敌人的激将法！” 张林却不以为然的回道：“哥哥无需担心，大军尽管向前，等你们赶到，我就已经杀了敌将赶回来了！” 被马化点出的小将听到张林的话将手中的武器一挺，朝着他冲了过去：“狂妄之徒，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这就取你项尚人头！” 刹那间，两人两马擦肩而过，景国的小将直接摔落马下，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张林得意的扬了扬头，指着马化说道：“究竟是谁丢人现眼了？若不是时间紧急，我们还会怕与你斗将？” 马化眯了眯眼睛，对方大军并未停下脚步，而自己这边斗将也败下阵来，实在是得不偿失！对方出阵的小将有些本事，应该不是一般人。现在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直接上大军把此将擒住，要挟他们！ 想到这儿马化大手一挥：“狂妄之徒，我这就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随我冲，活捉此人！” 张林见状直接破口大骂起来：“言而无信的小人，说好了斗将，眼见打不过爷爷就全军出击，今天便让你死个明白！” 说完，张林调转马头朝着西路军冲了过来：“爹爹，我把敌军引过来了！” 张俊心中多少有些安慰，没想到张林有勇有谋，将敌军直接引过来缩短了交战的时间，这样便能更快的支援下期城了。 焦锵见状立刻对着士兵吼道：“立！” 西路军士兵听令，马上原地站定，挺起长戟严阵以待。 马化没想到对方居然就这跑了，现在自己算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继续追就跟西路军短兵相接了，对方的步兵严阵以待，就这么正面冲过来，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还不清楚。如果选择撤退，那这一站不但白白损失一员武将，还会损失不少士气，实在得不偿失！ 可时间不等人，就在马化犹豫之间，景国骑兵已经接近西路军，这时想撤回已经来不及了。马化一咬牙，对着手下吼道：“给我冲！” 西路军两万步兵分成了九个方形阵，每个方形阵两千人，三个方形阵为一排，一共三排组成了一个更大的方形阵。九个小阵之间留着路，就是用来引诱骑兵往缝隙里走的。 张林一马担心进入西路军阵型的缝隙中。景国骑兵紧随其后，为了避免跟站定阵型的步兵正面冲击，不少骑兵随着张林冲进缝隙里，结果正中西路军下怀。阵中士兵纷纷刺出长戟，缝隙狭窄，景国骑兵避无可避直接被斩落马下。 马化冲的并不靠前，见到这番情景立刻大吼：“给我朝着人群冲，直接平推过去，不许进敌人阵中！” 景国骑兵也发起狠来，朝着西路军的阵型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即便是死也要撞乱西路军的阵型。 争斗进入白热化，惨叫声此起彼伏。西路军凭借着阵型优势在战斗初期占据了上风。可随着景国骑兵发起自杀式的冲锋，九个方形阵之中不少都被冲的七零八落。步兵一旦没了阵型之利，就成了骑兵的猎物，慢慢的景国骑兵又把局势扳了回来！ 焦锵和张俊想尽快组织被冲散的步兵再次结成阵型，可此时战局太过混乱，指挥根本起不到效果。 马化眼见局势对自己越来越有利，心中大喜：王爷虽说只是让自己拖住敌军，可如果自己直接剿灭了敌军，岂不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儿，马化亢奋的对着手下喊道：“给我冲！踏平他们！” 西路军这边虽然第一排的三个方形阵被冲散，但后两排的六个方形阵还有一战之力。为了保护被冲散的士兵不被敌军屠杀，焦锵直接下令让后两排六个方形阵开始向敌军进发，以收拢散乱的士兵。 景国骑兵已经杀红了眼，见到西路军过来，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就在马化打算一举拿下西路军之时，西路军的后方忽然扬起一片片尘土，同时伴随着阵阵的马蹄声。 马化作为景国骑兵统领，自然知道这是骑兵冲锋时的情景，显然西路军身后有一支骑兵正在发起冲锋，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数量，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一定是西路军的援兵！ “景国狗贼休要猖狂，武修军庞渊来也！” 庞渊一马当先冲了出来，见到西路军与景国骑兵已经开战，带着武修军五千多骑兵绕向战场的西边，准备攻击景国骑兵的侧翼。 马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自己的大军正在冲锋，忽然调头是不可能的。而西路军阵型牢固，己方也不可能用一次冲锋就冲垮对手，所以势必会与西路军杀成一片。如果这时己方的侧翼被敌军骑兵来个冲锋，肯定会损失惨重！ “往东绕，准备折回去！”马化当机立断，长痛不如短痛，虽说前排发起冲锋的骑兵肯定来不及向东饶，但这样一来至少能保住一部分士兵，不至于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说时迟那时快，景国前方的骑兵已经与西路军交汇，他们一个个的撞向了西路军的阵型。但后面却没人跟上，因为后边的骑兵已经听从马化的命令开始向东绕。 但此时庞渊已经带着武修军的骑兵杀到，他们从西边向东发起冲锋，直接冲向了景国骑兵的侧翼。这样一来战场的局势瞬间发生转折，景国骑兵的正面是步步毕竟的西路军方阵，西边侧面是如狼似虎的武修军。受到两面夹击的景国骑兵一触即溃，纷纷向东逃窜。 第233章 强将手下无弱兵(三) 面对溃败的敌军，庞渊下令追杀十里后返回，这样即灭掉了敌人的士气又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己方实力不受损失。 西路军一方却没有因为胜利而高兴，焦锵赶紧找到庞渊对他说道：“庞渊，章书墨呢？姬文正带着大军在攻打下期城，一旦下期城失守，恐怕咱们很难将姬文赶出怀国了！” “公子他们已经在路上了，不过他们速度慢就让我带着骑兵先来支援了。”庞渊说道。 黄灿听完赶紧对焦锵说道：“焦将军，咱们等不了章书墨了。再等下去，恐怕冷玉他们就守不住了！” 张俊也点了点头：“对，咱们不能等他们了，得先去给姬文制造麻烦，让他不能安心的攻城！” 焦锵深吸了一口气：“好！命令士兵原地整顿，一刻钟之后继续前进，攻打姬文！” 这时庞渊也赶紧说道：“我随你们一起过去，只要咱们出现在姬文的后方，相信他们绝不敢继续攻城了！” 另一边，下期城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面对几倍与自己的敌军，冷玉还是没能抵挡住，最终下令全军退守叠岭关。 夺回下期城，姬文的脸色终于好转，他下令全军休整两个时辰，然后再攻打叠岭关。 这时，马化带着骑兵返回，看到马化狼狈的样子姬文有些纳闷：“难道你战败了？” 马化羞愧的点了点头：“本来我正与西路军决战，已经占据了上风。谁知武修军庞渊忽然从我军侧翼杀出，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才遗憾战败。” 众人一听不禁严肃起来，武修军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现在他们人呢？”杨雪赶紧问道。 “就在我军身后，由于他们有步兵，所以速度没我们快，不过应该马上就会赶到！”马化回答道。 杨雪一听赶紧对姬文说道：“王爷，咱们得抓紧时间攻打叠岭关，否则等敌军赶到，咱们就没机会了！” 不等众将提出异议，姬文率先反问道：“敌军马上就来了，这时候攻打叠岭关岂不是把后背留给敌军，让他们随便打吗？” “王爷，叠岭关里的人数绝对不超过一万人，您只需派一万人前去攻城即可。剩下的人去跟背后的敌军对峙，只有打下叠岭关，主动权才能掌握在咱们自己的手中！” 杨雪的话字字铿锵，让景国众将陷入沉思。这次郝阳对杨雪的提议也没了成见，因为他明白杨雪说的没错。 打下叠岭关，景国军队便可进退自如，既可以选择退回景国，又可以等援军赶到后对怀国发起进攻。如果一味死守下期城便毫无选择的机会，只能等援军攻打叠岭关的时候选择出击，只是援军何时赶到尚不知晓，景国军队还不知能不能守到那个时候！ 于是，郝阳第一个站出来同意杨雪的想法，并把自己的分析讲给大家。众人听了之后纷纷点头称是，姬文也终于下定决心，自己和郝阳带着一万五千军马攻打叠岭关，让马化和邵钦带着剩下的四万多人阻截身后的敌军。 事不宜迟，定好策略的姬文命令众人立刻开始行动，于是马化和邵钦带着四万多人挡在了怀国联军前进的路上，严阵以待。 不多时，怀国联军便赶了过来，看着严阵以待的景国军队只得停下前进的步伐。 焦锵将众人召集到一起商量对策：“诸位，景国派人拦住咱们的去路，也不知他们是否攻下了下期城和叠岭关。现在他们的人数比咱们要多，咱们是否要冒险发起进攻？” “景国人应该还没打下关隘，否则他们也不用拦住咱们的去路了，直接在关隘里等着咱们去攻即可。不过从他们派来阻截咱们的人数来看，他们应该快要打下两处关隘了，要不他们也不会把大军派来阻拦咱们。”陈琳分析到。 “既然这样咱们是否要立即进攻？否则等对方打下两处关隘，咱们想夺回来就难了。”张炎赶紧问道。 黄灿却说道：“万万不可冒险，敌军这架势至少有三万人以上，咱们不过两万多人，别到时还没给两处关隘解围，咱们就先败了。” 张俊想了想说道：“黄将军说的对，咱们的目的是打败敌军，如果在这里战败可能会影响整个西北的战局，所以一定要以稳妥为重！” “那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吧？”张林问道。 秦盛端着下巴想了半天，忍不住开口道：“既然不能打，那能不能想其他办法拖延时间呢？只要拖到章书墨他们抵达，咱们便可毫无顾忌的打过去了。” “先生可有妙计？”焦锵立刻问道。 众人也纷纷看向秦盛，秦盛这才说道：“将军可以写封信假意跟姬文义和，告诉他只要放我军士兵安全撤离，便将两座关隘拱手相让。” “如果姬文同意了怎么办？难不成真的把两处关隘让给他们？” 秦盛摇了摇头：“这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不管姬文同意与否，只要章书墨的援军一到便可大举进攻！” 焦锵眯了眯眼睛：“我这就写信！” 很快马化便收到了焦锵写来的求和信，虽然觉得其中有轨，但马化还是命人将信件送到了姬文手中。 此时姬文已经对叠岭关发起了进攻，收到信件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焦锵，现在居然来义和，不知是何居心！” 杨雪和郝阳赶紧接过信件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杨雪冷笑起来：“王爷不用管他，这定是敌军的缓兵之计，依我看敌军应该还有援军未到，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姬文点了点头：“我也如此认为，郝阳，你亲自带兵上去，一定要在敌人援军赶到之前打下叠岭关！” 郝阳领命来到最前线，此时的战斗已经进展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叠岭关作为怀国抵御景国的第一道关卡，城高墙厚，连城门的表面都浇筑着青铜。而云梯比城墙还矮了一截，景国士兵爬到头还需要再翻过女墙才能登上城墙，所以一次只有一个士兵可以蹬墙，这让西路军的防守变得轻松许多。 于是西路军凭借着城防之利竟将景国的一波波攻势全都守了下来。 郝阳见状，亲自推着冲撞车朝城门冲去：“随我冲，一举拿下叠岭关！” 第234章 强将手下无弱兵(四) 郝阳发起狠来，亲自推着冲撞车向叠岭关的大门冲去。景国士兵备受鼓舞，士气大振。终于在景国士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叠岭关的大门被撞开了。 冷玉得到消息，立刻带着两千士兵赶到城门口阻截敌军。此时郝阳已经带兵冲了进来，冷玉见状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用尽全力想要将景国军队堵在门洞里。 这一刻，所有叠岭关的西路军都明白，身后是敌国领土，自己已退无可退，只有守住关隘自己才有生还的可能。 而冷玉心中更加清楚，只要自己能多抵挡一段时间，焦锵的支援一定会到！ 另一边，焦锵写完信却迟迟等不到姬文的回信，便知道对方肯定没有中计，但众人无奈也只能干等着。就在众人等的心急火燎之时，南边扬起了阵阵沙尘，众人心中大喜，章书墨终于到了！ 章书墨和武泰带着两万多士兵也是一刻不敢耽搁，紧赶慢赶终于跟西路军汇合。 焦锵也不可以，拉着章书墨和武泰直接说明了眼下的情况。章书墨本以为下期城和叠岭关两处关隘已经落入了姬文之手，心中做好了苦战的准备。当他得知西路军还有一万士兵在守护两座关隘时心中大喜：“太好了！咱们这就这就打过去帮忙！” 众人都十分担心冷玉那边的状况，立刻命令士兵摆开阵势，对拦路的景国军队展开攻击！ 马化眼见西路军的的援兵赶到，便知道对方要发起进攻，赶紧让手下打起精神。果不其然，不到片刻之后怀国联军便摆开了阵势，马化立刻让军队做好了战斗准备。 景国联军之中，各个将军带着本部人马在阵前列队。武修军由庞渊带着骑兵，潘风带着步兵列在西路军的旁边。 这让潘风很不自在，毕竟他是从西路军叛逃出来的，再次面对西路军的人多少有些愧疚。 黄灿看到潘风忍不住说道：“这不是潘阳将军的二子潘唯寡吗？人们都说虎父无犬子，潘阳将军一生赤胆忠心，最后为我军献出性命。没想到他的二子居然贪生怕死投靠他人，实在是可悲啊！” 潘风低下了头不敢回话，黄灿也是西路军的老将了，虽然实力不算出众，但资质辈分绝对在潘风之上。 一旁的庞渊听到后忍不住替潘风说道：“黄将军大战之前说这样的话恐怕不妥吧？咱们两军联合，哪有煞友军士气的？再说了良禽择木而栖，我家公子大才，为人和蔼仁义，深得百姓爱戴，潘将军投靠我家公子何错之有？” 黄灿的儿子黄琪听到庞渊的话后哈哈大笑起来：“庞将军还真会往你家公子脸上贴金，章书墨不过是个赘婿，若不是在将军府效力哪会有机会起事？没曾想他有了自己的势力就忘恩负义，居然跟将军府作对，这样的人还配的上仁义二子？” 潘风一听不乐意了，说自己就算了，毕竟自己真的理亏。可章书墨的为人潘风现在已经十分清楚，于是直接反驳道：“黄琪兄弟没跟我家公子打过交道就信口雌黄未免也太过失礼了吧？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说我家公子的坏话！” 黄琪刚想反驳，却被黄灿打断。黄灿明白，现在几方联合，章书墨也是重要的势力之一。如果现在闹得太僵，不利大局。于是黄灿说道：“潘将军，我的儿子我自然会教用不着你来说三到四！不过两位将军说章公子仁义我还是十分认同的，毕竟章公子连某些贪生怕死之徒都愿意收留，已经十分仁至义尽了！” 潘风听完，气的脸色涨红却又说不出话来。庞渊再次替他解围道：“黄将军不用含沙射影，我武修军是否有贪生怕死之辈待会便见分晓！” 不多时，怀国联军这边战鼓擂动，早就急不可待的众人瞬间冲了出去！ 张家三个兄弟在左翼率先冲了出去，位置最为靠前。黄家父子和潘风、庞渊在右翼也加快了冲锋的速度。武泰带着两万宜阳军坐镇中军，随着两翼的速度逐渐向前冲锋。 马化则耍起了歪心思，他让两万多步兵坐镇中军，步步为营缓慢前进。同时命一万多骑兵绕向右翼，想从怀国联军的左侧发动袭击。 张圭率先发现敌军的阵型，立刻命令部下降速列阵。但张炎和张林却未发觉绕过来的骑兵，仍是高速向前冲锋。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当张炎和张林发现敌人的骑兵全朝着自己这边冲来时，已来不及结阵。在景国骑兵的一个冲锋下，两人的部队阵型已经大乱。 景国骑兵本想穿透怀国联军的整个左翼。可冲过张炎和张林的部队后，却发现张圭的部队列着整齐的方形阵等着他们。这时减速已经来不及，景国骑兵就这么撞上了严阵以待的张圭部队。 张圭部队的阻拦延缓了景国骑兵发动二次冲锋的速度，张炎和张林得到喘息的机会，立刻收拢士兵开始结阵。等三支部队列好阵型，景国骑兵已不好发动冲锋。 而坐镇后方的焦锵也发现了马化的歪心思，立刻指挥中军的武泰分兵一万去支援左翼，同时命剩下的中军和右翼加速冲锋，趁机攻打景国的中军！ 随着传令兵挥动令旗，武泰立刻开始分兵。同时庞渊也不再压着速度，带着五千多骑兵冲到了最前头。 而潘风此刻也憋了一口气，刚才黄家父子的话还在他的心头。人都是要面子的，尤其是在自己手下面前。所以潘风此时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满脑子在想着如何为自己正名！于是潘风也不顾阵型，紧紧的跟在庞渊的骑兵身后全速前进。 看到武修军全速冲锋的样子黄家父子不禁咂舌：这武修军是疯了吗？照这个速度冲过去人还有体力战斗？ 马化看到自己的一万多骑兵没能杀穿对方的左翼反而陷入其中，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又看到怀国联军的右翼疯了一般的朝自己冲来心中多少有些不爽：“都当我好欺负吗？一个个像狗看见骨头似的！所有人听令，结阵往敌军右翼进攻！” 第235章 强将手下无弱兵(五) 随着马化一声令下，邵钦带着两万多步兵呈锥形阵朝着怀国联军的右翼杀去。 庞渊带着骑兵冲在最前头，见景国士兵杀来，庞渊解开系在马鞍上的一个布兜，朝景国士兵喊道：“尔等速速受降，否则下场如同耿厉部队！” 说完，庞渊将手中的布兜甩向景国军阵前，一颗人头从布兜里滚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居然是耿厉的人头！ 于此同时，庞渊的手下也纷纷甩出布兜，耿厉连同手下两千多俘虏的人头全部被甩向了景国阵前。虽说双方都是久经沙场的军士，可看着两千多颗人头滚落在战场上，还是不寒而栗！ 庞渊甩完了人头，带着步兵绕向敌军身后，以扰乱对方阵型。 邵钦担心庞渊待会从自己的背后偷袭，立刻命令军队改成了圆形阵，可阵型一改便由进攻变成了防守。 此时潘风带着手下已经杀到，经过一段时间的奔跑，潘风手下都喘着粗气。所以潘风并不着急进攻，而是趁机朝敌军吼道：“尔等还不受降，难道想步耿厉部队的后尘吗？” 邵钦额头冒出汗珠，对着手下喊道：“大家别听他乱说，他们从南边奔袭而来还不曾休息，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等王爷打下叠岭关带着援军赶到，他们便会一败涂地！” 潘风见邵钦喊话，便挥起手中的大斧指向邵钦：“某乃武修军潘风潘唯寡，敌将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景国军中不少人都参与了上次的修武陟之战，对于潘风斩酆雄诛雷蒙的事情还记忆犹新。所以一听到潘风的名字便不自觉的后退。 邵钦一听也皱起眉头，对于潘风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所以并不敢与之硬拼。于是说道：“你要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 两人正说着，黄家父子也赶了过来。黄琪见潘风停了下来，忍不住说道：“我就说他跑这么快不过是装装样子，哪有这么冲锋的，恐怕他们现在连拿斧头的力气都没了吧。” 黄灿虽然看不惯潘风投敌的行为，但还是知道以大局为重，立刻呵斥黄琪闭嘴。 可潘风已经听到了耳朵里，脸瞬间红了起来。脑子一热挥舞着大斧冲了出去：“随我杀敌，莫要让他们看我军笑话！” 就这样潘风带着手下不成阵型的朝着景国军队冲了过去。 黄灿一看想要拦住潘风，可还是晚了一步。黄灿心中不禁捏了把汗：“这么冲锋岂不是要送死？” 黄琪冷笑起来：“我就说嘛，潘风什么样我最清楚了。爹爹还不让我说他！” 黄灿瞪了黄琪一眼：“闭嘴，快带人去帮忙！” 庞渊带着骑兵绕到一半，见到潘风居然带着士兵发起了散乱的冲锋，心中大急。如果就这么让潘风他们冲过去无异于送死！于是庞渊把心一横，挺起眉尖刀指向邵钦：“擒贼先擒王，随我拿下敌军主将！”说完，庞渊也带着骑兵冲了过去。 邵钦被武修军这般冲锋惹得心里发毛：他娘的，难道他们都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吗？居然毫无章法的冲了过来，当真以为我好欺负吗？ 想到这儿邵钦立刻指挥部队：“左侧一万人呈方形阵，抵御敌军骑兵。右侧一万人呈锥形阵，随我杀死这个潘唯寡！” 坐镇后方的章书墨等人看到右翼的战斗不禁皱起了眉头，焦锵露出一丝焦急：“糟了，右翼怎么打的毫无章法，这样会被景国吃掉右翼的。” 章书墨心中也隐隐不安，虽说潘风经验不足，可庞渊却久经沙场，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 一旁的陈琳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想到：这章书墨虽说才智过人，也有些手段。可治军方面终究是差了些。自己还打算着今后追随章书墨，可现在看来还得再考虑考虑才行。 战场上，邵钦站在锥形阵的最前端，如同一把利剑刺向潘风的部队。潘风此时已是一股热血上头，根本不管不顾，朝着邵钦就冲了过去。 庞渊见到景国军队分成两阵，心中大喜。立刻对手下喊道：“绕过方形阵，冲击锥形阵侧翼！” 武修军骑兵立刻分成两股，绕开方形阵朝着邵钦所在的锥形阵杀了过去。 邵钦这边已经与潘风交上了手。邵钦担心潘风厉害，身边还带着两名副将，三人一起对付潘风。但两名副将也对潘风心存忌惮，都抱着随时逃跑的心态在战斗。反观潘风却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挥着萱花大斧虎虎生风，一时间竟将三人压制住了。 而潘风的手下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冲向景国的军阵，没有阵型的保护，很快便被配合娴熟的景国士兵剿杀。 这时，庞渊终于带着骑兵杀到，朝着锥形阵的侧翼发起冲锋，直接将景国的军阵打散。这样一来，散乱的武修军步兵也不在被动的被剿杀，开始对打散的景国士兵展开反击。 由于两军步兵杀到了一起，庞渊已无法带着骑兵发起大规模的冲锋，只好带着骑兵与景国步兵打起肉搏战。 可景国的方形军阵也朝这边赶了过来，一旦让方形阵杀过来，那它就会变成一个绞肉机，武修军将难以幸免。 庞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想下令撤退，可现在情况已经混乱不堪，根本来不及撤退了，或许只有杀死邵钦，才能有一丝希望。 想到这儿，庞渊在乱军之中找到邵钦，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此时邵钦带着两名副将与潘风打了几十回合，三人这才发现潘风只是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似乎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于是三人也不再胆怯，从容的应对起邵钦的进攻，渐渐地也开始反击。 潘风武艺本就一般，面对三人联手的攻击，潘风很乱便落到下风。但潘风却觉得身后的西路军都在盯着他，一旦撤退，那自己便成了西路军的笑柄！于是潘风强撑着不退，以换命的招式跟三人肉搏起来。 邵钦此时心情大好，之前人人都说庞渊厉害，结果自己却将其逼退。现在这个潘唯寡也是十分了得，能杀酆雄和雷蒙，但却要死在自己手中，这么看来自己在军中的武艺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正想着，一道黑影从邵钦身后杀出：“景国鼠辈，拿命来！” 第236章 强将手下无弱兵(六) 邵钦正在洋洋得意，忽然听到身后一声爆呵，吓得赶紧缩起了脑袋。庞渊的眉尖刀擦着邵钦的头皮划过，将邵钦的头盔直接打飞出去。 潘风此时正巧在邵钦的侧面，邵钦为了躲避庞渊的攻击，整个人趴在了马背上，已经毫无抵抗能力。早已杀红眼的潘风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根本不去理会两名副将对自己的攻击，朝着邵钦一斧劈了过去。 刹那间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邵钦已被潘风劈成了两段！ 潘风倔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一刻他如释重负。潘风感觉胸中的这口恶气终于释放了出来，他想大吼一声，一张嘴却喷出一口血来。他低头看去，两杆长枪一左一右已经刺入了他的胸膛。 两名副将一击得手，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发现自己的主将邵钦居然已经被潘风斩成了两段，顿时吓得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声愤怒的嘶吼从两人身后传来，两人赶紧回身看去，却只见到一口眉尖刀画出一道冰冷的弧线，顷刻间，两名副将身首异处！ 潘风脸上还挂着一丝笑容，他看了看面前的庞渊，强忍着疼痛问道：“我没给章公子丢脸吧？” 庞渊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敌军主将已经被你斩杀，他们大势已去！” 潘风口中再次涌出血来，手中的萱花大斧落到了地上：“太好了，可惜我没力气了，连斧子都拿不动了。” 庞渊眼眶中闪出一丝泪花：“你放心，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 没等庞渊的话说完，潘风的头一沉，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庞渊双手握紧眉尖刀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一腔怒火油然而生。他一刀挑起邵钦的半截尸体，高高举到空中，对着景国的士兵吼道：“邵钦已死，尔等如若还不受降，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说完猛的将邵钦的尸体抛了起来，一刀斩下了头颅。 景国士兵被庞渊的举动给震住了，这是有多大仇才会对着尸体泄愤。可就在景国将士们不知所措之时，不远处的马化发现了这边的异样，及时赶了过来：“众将士休要慌乱，随我一起替邵将军报仇！” 马化的一句话稳住了军心，景国士兵边战边退朝马化靠拢而去。方形阵则继续朝着散乱的怀国士兵杀去。 庞渊见状，手中的眉尖刀一横，朝着士兵喊道：“武修军众将士听令，随我一起替潘将军报仇！” 此时，黄灿与黄琪父子已经带着西路军杀了过来，他们看到潘风拼上自己的性命斩杀了邵钦心中也不是滋味。尤其是黄灿，他虽然口头上说了些难听话，但心里还是将潘风当做晚辈看待的，没想到潘风就这么为国捐躯了。 可黄灿还来不及悲哀，看到庞渊要与景国人拼命赶紧拦住了他：“庞将军莫要着急，由黄某来对付景国的方形阵，你尽快收拢士兵，去对付马化，待会别让他逃了！” 黄琪此时也面红耳赤，他与潘风年纪相仿，都是一起在军营里长大的，双方知根知底。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曾经胆小怕死的潘风居然不顾自己的性命斩杀了敌军主将。更让黄琪羞愧的是，自己除了会嘲讽潘风，居然什么也没做！ 于是黄琪握紧手中的长枪，对着手下的士兵吼道：“西路军士兵听令，呈锥形阵随我破敌！” 说完，黄琪站在锥形阵的最前端，带着士兵朝敌人的方形阵冲去。黄灿担心儿子的安危，也赶紧追了上去。 庞渊此刻怒火中烧，怎会轻易罢休。不过庞渊也认得清局势，强行对敌人的方形阵进行冲锋肯定会有很大的损伤，既然西路军迎了上去，那自己就可以去对付马化了！ 于是庞渊挺起眉尖刀，朝着马化的部队冲了过去：“武修军，随我冲！” 由于大军都交给了邵钦，马化手下只有五千多士兵。面对近一万的武修军，显得略微单薄了些。还好刚才被冲散的景国士兵现在都收拢到了马化身边，虽然没有具体数量，但看起来也不必武修军少。 于是马化也毫不示弱的对手下喊道：“随我冲锋，替邵将军报仇！” 顷刻间，两股大军冲杀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另一边，左翼的战斗已经进展到白热化的地步。原本张家三兄弟带领的一万多士兵现在已死伤过半，但他们却死死的拖住了一万多景国骑兵，给宜阳军争取到了时间。 宜阳军加入左翼的战斗之后，形势立刻发生了转变。成倍的步兵结成方阵开始剿杀景国骑兵，瞬间将劣势扳了回来。 景国骑兵见势不妙，立刻开始撤退，左翼的战斗以怀国联军胜利告终。 身处后军的章书墨等人眼见左翼战斗大获全胜，心中大喜，立刻指挥张家兄弟带兵驱赶景国骑兵，防止他们加入右翼的战场。同时命令宜阳军迅速朝右翼移动，争取一举剿灭马化部队！ 景国的骑兵虽然遭到驱赶，但他们也不敢放着马化这个骑兵统领不管，所以还是冒险向右翼战场迂回。 焦锵立刻命手下挥舞令旗，提醒右翼战场的人。 可此时右翼战场已经乱成一团，根本没人在意后军的令旗。而宜阳军全是步兵，速度自然不能跟骑兵相比，所以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景国骑兵迂回到了右翼战场。 战场中的马化并不知晓左翼的战况，以为骑兵获胜后过来支援自己，于是心中大喜：“我景国铁骑已到，今日定让这帮怀国贼子知道咱们的厉害！”说完，马化继续冲向了战场深处。 庞渊气归气，但心中跟明镜似的。他发现景国骑兵赶来支援，心中便隐隐觉得不安。可眼下如此混乱也不可能让士兵撤退，所以只能故技重施，擒贼先擒王！ 于是庞渊立刻在乱军之中锁定了马化的位置，带着几个骑兵一路冲杀来到马化身边：“马化狗贼，吃我一刀！” 第237章 网开一面(一) 马化发现骑兵赶来右翼支援，心中大喜，正意气风发的准备将敌军赶尽杀绝。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人朝着自己冲了过来，马化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敌国大将庞渊！ 庞渊一路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径直杀到了马化身边，挥起眉尖刀砍了过去：“马化狗贼，吃我一刀！” 马化慌忙举起武器，想要挡住庞渊的攻击。谁知庞渊这一刀势大力沉，眉尖刀直接压着马化的武器劈在了他的肩膀上，疼得马化龇牙咧嘴。 庞渊一击得手，立刻横刀朝着马化的脑袋砍去。马化缩头的同时挥刀打开了庞渊的武器，赶紧对周围的手下喊道：“咱们一起上，诛杀庞渊！” 马化的手下立刻开始围攻庞渊，一时间庞渊也难以拿下马化。 这时景国骑兵已经赶到了右翼战场，朝着怀国联军发起了一轮冲杀，战场的局势立刻发生的转变。 刚刚被庞渊压着打的马化也挺起了腰杆，指着庞渊说道：“给我从，杀了庞渊！” 几名骑兵却赶紧对马化说道：“马将军快逃，左翼的敌军马上就围过来了，到时候咱们就走不掉了！” 马化赶紧看向左翼战场，这才发现怀国联军正朝着这边围了过来，显然自己的骑兵并非是过来支援的，而是套过来的。 看清情况后马化立刻指着一名将领的鼻子问道：“你们怎么回事？就这么逃了？” 那将领为难的说道：“将军，敌人有三万步兵，而且都严阵以待，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啊，再耗下去兄弟们都走不了了！” 马化咬了咬牙，最终无奈的调转马头：“撤退！骑兵殿后！随我退守下期城！” 随着马化一声令下，景国步兵立刻开始后撤，骑兵则严阵以待，以防怀国联军追击。 坐镇后军的几人见到景国部队撤退，心中大喜。可看到对方的骑兵却留下来殿后不禁皱起眉头。只要敌人的骑兵在，那己方就必须保持阵型，若是不顾阵型散乱追击，肯定会被敌人骑兵站到便宜。可是列阵追击的话速度方面势必受到影响，这样就很难追上敌军了。 几人商议之后立刻传令让众人放弃追击，稍作整顿，准备支援两处关隘。 这时，前线的几位将军纷纷回到后军，黄灿立即对焦锵说道：“焦将军，刚才马化撤军时说要退守下期城，看来他们已经占领了下期城。” 章书墨一听立刻瞪大了双眼：“不好！如果下期城已被景国占领，那马化在此列阵阻拦咱们，肯定是在为姬文攻打叠岭关拖延时间！咱们必须立刻支援叠岭关，若是两处关隘都被姬文占领，咱们就不好夺回来了！” 众人立刻点了点头，章书墨想马上给庞渊、潘风传达下一步的命令，可在人群中找了一圈却没发现二人的身影，于是赶紧问到：“庞渊、潘风二人呢？诸位可曾见到？” 黄灿一听默默的低下了头：“潘风拼着性命斩杀了敌方主将邵钦，庞将军在安置潘风的尸体。” “什么！”章书墨听完怒目圆睁，随即握紧了双拳：“是何人杀我大将？” 众人都沉默不语，武泰原本想安慰两句却被焦锵拦住了。 这时众人让开一条路，原来是庞渊带着潘风的尸体回来了。庞渊见到章书墨，将潘风的尸首放在地上，然后单膝跪地：“公子，潘风不顾自己的性命以一敌三，斩杀了敌军主将邵钦，为我军奠定了胜局！可惜，他却看不到了。” 章书墨重重的点了点头，看向天空：“潘风在我武修军，斩酆雄诛雷蒙，现在有以一敌三杀邵钦，如此将才居然英年早逝，真是天妒英才！传我命令，封潘风为武修军荣威大将军，以最高规格厚葬！” 众人默默的低下了头。一旁的陈琳感慨万千：没想到贪生怕死潘风到了章书墨的手下居然变得如何英勇无畏，也不知章书墨对他做了什么。可笑的是自己还以为章书墨治军不行，一个擅长治人的天才，又何愁不会治军！ 武修军的手下听到章书墨的命令，将潘风的尸体收了起来。章书墨趁机拔出佩剑指向天空：“诸位听我一言。今日一战关系到西北、甚至整个怀国的生死存亡，潘风已经用行动表明了我们的决心，即便一死，也要将景国狗贼赶出西北！” “把景国狗贼赶出西北！”众将士振臂高呼。 章书墨见众人气势起来，又趁机说道：“现在景国姬文正在攻打叠岭关，西路军的将士们还在拼命死守，咱们决不能让姬文得逞！不怕死的，随我前去杀敌！” 说完，章书墨翻身上马，所有武修军立刻整装待发。 武泰早就打算跟着章书墨，所以也立刻说道：“我宜阳军虽不属于西北，但西北的事也是整个怀国的事！宜阳军众将士听令，随章公子杀敌！” 焦锵一看也不再耽搁：“诸位深明大义焦某感激不尽！今日咱们三方联合，定让姬文有来无回！” 怀国联军在三位首领的带领下士气高涨，也不顾刚刚大战的劳累，立刻整顿军队，留下了一些受伤的士兵，便朝着叠岭关进发。 一路上，章书墨一行人开始商讨应对各种情况的对策。 “希望冷玉他们能守得住，这样咱们一到便能与他们里应外合，将姬文杀的片甲不留！”黄灿说道。 焦锵却略显担忧的说道：“既然姬文派人阻拦咱们，肯定是在这之前就对叠岭关发起了进攻，咱们刚才那一战耗时颇多，过了这么久，也不知冷玉他们能不能顶得住。” 秦盛立刻说道：“咱们最好做两手准备，万一姬文已经打下了叠岭关，咱们得快速撤离。毕竟马化部队还在下期城，如果咱们贸然攻打叠岭关，马化若是派兵支援，咱们可就得受到两面夹击了。” 章书墨点了点头：“秦先生说的对，至少咱们得先知道马化那边的动向。”说到这儿章书墨立刻对陆离说道：“陆大哥，麻烦你带着一队斥候摸向下期城，时刻盯着马化的动向。只要他一有行动务必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第238章 网开一面(二) 章书墨听完秦盛的话，立刻派陆离去盯着下期城那边的情况。 这时陈琳向章书墨建议道：“章公子，虽说此次武修军的步兵损失惨重，但骑兵却相对完整。庞将军骁勇善战，而且之前也在北路军效力，对叠岭关的地形十分熟悉。不如公子派庞将军带着骑兵先走，万一叠岭关那边战况焦灼庞将军也可以及时支援。” 章书墨看了看陈琳，又看向庞渊。陈琳的建议章书墨不是没想过，只是现在叠岭关战况不明，马化部队在下期城稳住阵脚后肯定会支援叠岭关，这时候把庞渊单独派过去无疑是让庞渊涉险。 如果姬文尚未攻下叠岭关，那庞渊过去可以帮冷玉分担压力，但稍有不慎庞渊就可以能被马化和姬文给团团围住。如果姬文已经攻下叠岭关，那庞渊过去其实就是在为大部队探路，路上有什么危险和埋伏都可能让庞渊有去无回。 无论发生哪种情况，都会让庞渊陷入危险的境地，但从大局来看，这样做无疑对整个战局都有很大的帮助！ 在场的众人都是久经沙场，自然都明白其中的道理，陈琳这是在让章书墨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于是众人纷纷看向章书墨，等待他拿主意。 陈琳也默默的在心中打定主意：如果章书墨这次选择顾全大局从而牺牲武修军的利益，那说明他是个心胸广阔的明主，自己便死心塌地的助他成就大业！ 章书墨内心其实是想顾全大局，但潘风的死给了他很大的打击。这些人为自己出生入死，自己却把他们推向危险的边缘，这样做对吗？ 庞渊看着章书墨的眼神，读懂了他内心的想法。于是主动说道：“章公子，末将愿领兵前往叠岭关，请公子下令！” 章书墨看着庞渊，眼睛前一花，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就有劳庞将军了！” 庞渊领命，立刻带着骑兵现行离开。 另一边，马化带着部队赶往下期城。虽然战败，但马化却不糊涂。眼下叠岭关的战况尚不清楚，万一姬文尚未攻下叠岭关，那下期城便成了景国军队唯一的落脚点，所以马化必须保证下期城万无一失。 但马化也明白，自己撤退后怀国联军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支援叠岭关，所以自己必须尽快通知姬文，以防他腹背受敌。 于是，在大军快要到达下期城时，马化命令副将带着一万多步兵回到下期城，并交代副将坚守不出。然后自己带着骑兵前往叠岭关向姬文说明情况。 叠岭关内，冷玉带着手下死死的堵在城门口，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打退了多少次敌人的攻击，他只知道自己的双腿已经开始颤抖，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脱力了。 可冷玉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身后无路可退。叠岭关与其他城池不同，因为是座军事堡垒，所以并没有街道小巷，只有几座供士兵休息的营房和一个巨大的校场。因此只要放敌人进来，那少数劣势西路军必定会全军覆没！ 郝阳也在叠岭关外喘着粗气，此时天色微黑，景国士兵从昨天夜里到现在只休息了短短两个时辰，已经疲惫不堪，根本无心攻城。但郝阳却不敢向姬文请求撤兵，只能让士兵们休息一会儿，然后继续攻城！ 就在这时，郝阳听到身后传来了嗡嗡隆隆的声音，久经沙场的他一听便知道这是大队骑兵奔腾的声音。郝阳心中一惊，担心是敌人的骑兵，赶紧下令让士兵撤回去保护姬文。 姬文原本正在骂骂咧咧的数落手下攻城不利，一听到身后的马蹄声也是吓了一大跳，立刻命人召回郝阳。 杨雪也是一脸焦急，攻打叠岭关是自己出的主意，没曾想姬文带人打了这么久居然也没打下来。如果后方是敌人的支援赶到，现在可就真的无路可逃了！ 郝阳及时撤回到姬文身边，命手下布阵以防敌人来攻。姬文却不合时宜的质问道：“郝阳，为何打了这么久也没打下叠岭关！” “回禀王爷，我军士兵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怎么休息，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啊。有的士兵连武器都握不动了，还怎么跟敌军打？” 姬文一听也说不出话来，只得骂起了杨雪：“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非要强攻叠岭关，现在可好落得个进退两难的地步，若是敌军杀来，老子第一个杀了你！” 杨雪赶紧单膝跪地：“都是臣妾莽撞，臣妾死不足惜，只是臣妾不想连累王爷。若是敌军敌军来袭，就由臣妾带着一支人马拖住敌军，让郝阳护着王爷撤退！” 不多时，身后的骑兵已接近姬文部队，郝阳一眼便认出了领头的马化，高兴的叫道：“王爷，是马化将军，不是敌军！” 马化匆匆忙忙来到姬文面前，来不及行礼就赶紧说道：“王爷快走，敌人的大军打过来了！属下和邵钦阻拦敌军失败，邵钦已经战死！属下带兵撤回下期城后便带着骑兵来向王爷禀报，在路上属下遇到了武修军的骑兵，离这里已经不到十里地了，估计他们的大军就在附近！” 原来马化在带着骑兵赶来叠岭关的途中，刚好遇到了庞渊部队。庞渊见马化人多不敢硬拼，便让一队骑兵往自己身后跑去，同时自己上前挑衅马化。 马化一看，便觉得庞渊有猫腻，以为刚刚离开的一队骑兵是去搬救兵了，所以庞渊才会故意挑衅自己想让自己上当。于是马化便想当然的以为怀国联军就在附近，赶紧催促手下赶往叠岭关向姬文报信。 姬文一听慌乱起来，对着手下喊道：“快！鸣金收兵，撤回下期城！” 杨雪却眯起了眼睛，然后向姬文跪了下来：“王爷万万不可回下期城！既然敌军撞见了马化，定然会猜到咱们要撤兵。如果他们回下期城的路上进行埋伏咱们可就被一网打尽了！现在马化带着骑兵赶来，咱们何不再向叠岭关发起冲击，只有打下叠岭关，王爷才能高枕无忧啊！” 第239章 网开一面(三) 姬文早已乱了方寸，心中毫无主意。听到杨雪的话，姬文只好看向马化的郝阳，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郝阳原本是不想再打了，可他心中却跟明镜儿似的。如果现在退守下期城，虽然获得了一时的安稳，但势必会被敌军团团包围，到时候别说攻打叠岭关了，能不能从下期城突围都是个问题。如果无法突围，那己方军队可能会被活活困死！ 想到这儿郝阳说道：“属下以为咱们可以试一试，叠岭关内的敌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有了骑兵的支援应该可以一举拿下！” 马化一心觉得敌军就在自己身后，于是焦急的说道：“现在哪还有时间让咱们攻城？敌人马上就到了，万一打到一半，身后来了敌人，到时候想跑都来不及了！” 姬文听到马化的话，内心动摇了。杨雪看在眼里赶紧说道：“敌军大部队全是步兵，哪会来的那么快，咱们现在攻城，时间应该够了！而且现在若是放弃攻打叠岭关，即便咱们退守下期城也会被敌军活活困死，何不放手一搏？如果不放心，马将军可以派两千骑兵前去预警，一旦发现敌军立即回来报告！” 听完杨雪的话，姬文内心盘算起来。自己带着十五万大军前来攻打怀国，若是被困死在这里实在太窝囊了！占领叠岭关的话还能保留继续攻打怀国的希望，这么比较起来显然是放手一搏比较划算！ 想到这儿姬文咬了咬牙，拔出自己的佩剑说道：“好！就按杨雪的计划行事！此战若不能打下叠岭关，本王与诸位将士一同赴死！” 众人听到姬文的话便明白了他的决心，原本不想再战的士兵们也只好强打起精神，毕竟这一战关系了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众人不得不战！ 随着姬文一声令下，马化也不再反驳。派出两千人预警后，亲自带着骑兵对叠岭关城门发起冲击，郝阳则带着步兵紧随其后。 由于城门已破，冷玉只好命人将大量的杂物堆放在门洞处作为障碍。可这一次景国军队发起狠来，在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下景国士兵破釜沉舟，抱着必死的决心冲进了叠岭关的门洞，即便前方有着大量障碍物，士兵们也没减速的意思，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用生命杀出一条血路来！ 冷玉也没想到对方的战力突然高涨，但仍没有退缩，只留一千人在城墙上阻挡用云梯攻城的士兵，剩下的人手全都调来了门口。 可面对敌人自杀式的冲击，西路军众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景国骑兵依靠前人的尸体作为掩护，终于冲散了城内的西路军，叠岭关南门失守了！ 但冷玉却还没有放弃，他立刻组织士兵结阵，边打边退，朝着北边的城门退去。 此时，庞渊带着武修军骑兵已经摸了过来，刚好撞到了前来预警的两千景国骑兵。景国骑兵一见庞渊也毫不犹豫，直接掉头逃跑。 庞渊见状便觉得敌军肯定有猫腻，却又猜不透。谨慎起见，庞渊派人去大部队汇报消息，自己则带人追了上去。 姬文这边得知部队已经攻破叠岭关城门，心中大喜，可还没高兴多久便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这下不用猜众人也知道是敌人的援军到了，姬文也不管城内的战斗是否结束，立刻带着人逃进叠岭关。 叠岭关内，冷玉带着三千多士兵退到北门，宁死不降，郝阳和马化也拼尽全力进行剿杀。这时两人得到消息敌人的援军赶到，姬文已经进了叠岭关。郝阳赶紧抽调五千士兵前去守护南门，以防敌人攻城。 庞渊追着预警的景国骑兵来到叠岭关前，正好看到叠岭关门口一辆富丽堂皇的车辇进入城内。再加上城墙上还有零星的战斗，庞渊立刻明白了现在的情况：看来前面这支骑兵是放哨的，敌军应该刚刚攻破城门，里面的西路军应该还在抵抗！只是自己要不要冒险进去支援？ 姬文一进城，立刻大喊起来：“快！堵住城门，别让敌军进来！” 景国士兵听到命令，也不顾清理地上的尸体便开始慌乱的找东西堵门，生怕怀国联军攻进来。 庞渊一边追着景国骑兵，一边犹豫，忽然看到城内的景国士兵居然不等这两千骑兵进城就开始用障碍堵住城门，便立刻判断出对方应该战意全无，于是一咬牙对着手下说道：“诸位兄弟，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所有人听令，随我攻下城门，给大军开路！” 另一边，章书墨等到收到庞渊传来的消息立刻分析起来。 “那支骑兵见了庞渊就跑，会不会是诱饵想引庞渊中埋伏？”张俊分析道。 秦盛眯了眯眼睛说道：“不会！既然庞渊之前遇见了马化，说明马化也是刚刚赶过去，他们没时间设计埋伏。” 陈琳点了点头：“没错，我也觉得埋伏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支部队很可能是在放哨，姬文应该还没攻下叠岭关！” 章书墨立刻对秦盛、陈琳的猜测表示认同：“两位先生的猜测也跟在下的想法不谋而合！既然姬文还未攻下叠岭关，那现在便是将其赶出西北的大好时机！” 焦锵听完拍了拍手：“好！既然如此，咱们火速赶往叠岭关，与冷玉里应外合，一举剿灭姬文！” 章书墨本意只是将姬文赶出西北，所以听到焦锵要剿灭姬文下意识的喊了一句：“不可！” 众人一愣，差异的看向章书墨，焦锵也纳闷的问道：“章公子这是何意？” 章书墨赶紧解释道：“咱们可以对姬文的部队进行消耗，但不能赶尽杀绝。姬文的部队人数不少，如果咱们非要赶尽杀绝，反而会让对方破釜沉舟与我军拼命！到时候就算我军获胜，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别忘了咱们还得提防着景国的援军，所以咱们消耗不起啊！” 众人听完陷入了沉默，焦锵忍不住问道：“那咱们现在应该如何？章公子可有妙计？” 章书墨看向了叠岭关的方向：“既然不能赶尽杀绝，那咱们就只能网开一面！只要给景国军队留条活路，相信他们定会争先恐后的逃跑，到时他们战意全无，咱们便可用最小的代价消耗姬文的部队！” 第240章 撤退 众人听了章书墨的话忍不住赞叹起来，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章书墨还能为长远考虑实属不易。 章书墨见众人没有意见便继续讲起了自己的计划：“咱们现在需要派人跟冷玉联系，让他诈败，把叠岭关的南门和北门都让给景国，但同时还需守在城墙上，让姬文不能完全控制叠岭关。等咱们大军杀到，景国士兵有了后路便不会拼命厮杀，如此一来咱们便可轻松将其赶出西北，同时也可趁机消耗他们的兵力！”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焦锵高兴的问道：“谁愿率先前往叠岭关，向冷玉传递消息？” 众将士纷纷请命，最终焦锵命张炎带着两百轻骑全速赶往叠岭关传达消息。 此时，叠岭关南门口已经杀的难解难分。庞渊带着武修军骑兵强行攻打南门，不让景国士兵堵住门洞。景国士兵也拼命抵挡，不让庞渊杀进城来。 由于南北都有敌军，郝阳带着五千士兵将姬文围在中间，以防发生不测。姬文看着南门的战斗始终无法敌军挡住，心中大急：“你们这群废物，北门那边不是只剩几千敌军了吗？怎么还没打下来？万一南边守不住了，咱们不就被困死在叠岭关之内了吗？” 郝阳心中也急，但他更担心姬文的安危，所以不敢离开姬文半步，只好宽慰姬文道：“王爷放心，城内的敌军已经是强弩之末，相信马化将军很快便能打下来。而南边门洞狭窄，我军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攻了进来，相信城外的敌军一时半会也难有建树！” 可说归说，景国士兵毕竟累了一天一夜了，即便现在强打起精神，战力也下降了不少。 庞渊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杀过来的，所以比平日里更加凶猛。见到敌军脚下绵软无力，便毫不犹豫的攻击对方的下盘。 一名士兵退散不及，被庞渊一刀挑飞了起来，吓得其他士兵赶紧后退半步，南门的门口便留出了一片空当。 庞渊趁机带着士兵冲进城内，但也不冒进，只是守在南门前，为大部队进城铺平道路。 姬文见南门失守，心中更加焦急，直接拔出长剑对郝阳说道：“不能在等马化那个废物了，再等下去本王就成他人俘虏了！你立刻带兵强攻北门，攻不下提头来见！” 郝阳咬了咬牙，留下三千士兵护着姬文，自己又带人杀向北门。 此时冷玉浑身是血，仍旧站在队伍的最前端，咬着牙与景国士兵搏杀。可他已经整整打了一下午，早已脱力，现在完全拼着毅力在搏杀。若不是敌人同意也疲惫不堪，恐怕他早已抵挡不住了。 又一波士兵冲了过来，冷玉机械的刺出长枪，贯穿了敌人的胸膛。但他想要拔出长枪时却发现双手已经不听使唤，长枪像灌了铅一般沉，根本拔不出来。 一名敌军趁机举着长戟刺向了冷玉，冷玉丢掉了手中的长枪握住了长戟。但很快又有其他长戟刺了过来，冷玉应接不暇，终于被敌人刺穿了胸膛！ 西路军士兵发现冷玉战死，直接红了眼，疯了一般冲向敌军，阵型瞬间散乱起来。马化见状心中大喜，立刻带兵杀了过去。没有阵型保护的西路军士兵战力大不如前，景国士兵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开始跟西路军换命。 很快，郝阳也带着人加入战斗，这直接加速了西路军的灭亡，经过了一下午的战斗，下期城加叠岭关一共一万西路军全部阵亡！ 解决了城内的西路军，马化立刻又带兵杀向南门，以防城外的敌军冲进来。郝阳则第一时间向姬文汇报了战况。 姬文得知城内敌军已被剿灭，稍微有所安心，但还是退到了北门口，一旦势头不对便要在第一时间逃跑。 而马化带兵支援南门后，庞渊压力剧增。好在门洞附近地方狭窄，敌军人数优势发挥不出来，而庞渊只需要保持大门畅通即可，所以双方就这么僵持起来。 这时，张炎带着两百轻骑赶到叠岭关。见到武修军骑兵堵在门口，张炎不禁纳闷起来：难道景国军队已经占领叠岭关？这跟诸位先生推测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张炎赶紧拉了庞渊一名手下询问情况，得知敌人确实已经攻入城内，但城中可能还有西路军在抵抗时，张炎立刻决定冒死进城传递消息。他看到景国攻城时使用的云梯还留在城外，便一咬牙带着手下从云梯爬上了城墙。 由于景国人把精力都放在了门口，城墙上几乎没什么防御，张炎带着两百手下轻松爬上城墙。张炎站在墙头往叠岭关内望去，完全看不到西路军的身影，一股悲愤之情油然而起。看到姬文的车撵，张炎直接举起长枪朝姬文呵到：“姬文狗贼，杀我同胞，今日定让你有来无回！” 姬文刚松了口气，听到张炎的大喊赶紧看向城墙，不禁大惊失色：“你们怎么守的城？敌人已经攻上城墙了还不知道？” 郝阳一看，立刻派人前去抵抗，姬文则命人打开北门，准备逃跑。 马化见状，赶紧来到姬文身边请示：“王爷，南门已经被我军控制住了，咱们只要守住城墙，敌军应该攻不进来。若是撤退，咱们这一战可就白打了！” 姬文却已经急了：“还守个屁！敌军已经攻下了城门和城墙，以你们这帮蠢材要能守得住就怪了！打开北门，先撤回国内！” “可是咱们还有一万多士兵在下期城啊，咱们撤回国内，他们怎么办？”马化赶紧问道。 姬文不耐烦的说道：“只要他们坚守不出，等大王派的援军赶到，咱们肯定还要打回来，迟早能救下他们！” 杨雪眼珠一转，趁机说道：“王爷，即便要撤退也不能都撤，得留人在这里拖住敌军。否则敌军要是乘胜追击，我军恐遭不测！” 姬文一听不住的点了点头：“没错，没错！爱妃提醒的是。马化，既然你想守，那本王便给你五千人马守城，你若是守的下来我定当上报大王，给你记下大功！” 第241章 复仇计划(一) 马化听完姬文的话，立刻拉长了脸。姬文明显是把他当弃子了，可碍于身份问题马化也不能拒绝，便黑着脸一直没有应允。 郝阳一看心中也有些不安：马化手下的骑兵不少，万一他要造反，王爷的处境可就更加危险了！ 就在这时，杨雪忽然说道：“此次拖后的人势必难以逃脱，如今正是用人之计，怎能让马将军拖后？王爷带臣妾不薄，臣妾无以为报，愿带五千人马拖后为王爷撤退争取时间！” 姬文本就着急逃跑，根本顾不上想这些问题，直接点头称好：“没想到爱妃忠心耿耿，实在让本王感动不已！本王给你两百亲卫，如若有人不听爱妃的话，爱妃尽管杀掉！” 说完，姬文急不可耐的带着手下逃走了。马化也有了台阶，一声不吭的跟着姬文一起撤退。只有郝阳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杨雪，然后才匆匆离去。 整个过程杨雪都目送着姬文，等大部队离去，杨雪嘴角忽然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心中默默的说道：姬文！你给我带来的耻辱我定会百倍奉还！ 大部队一走，剩下的五千景国士兵根本没了抵抗之心，纷纷退缩到北门想要撤离。谁知杨雪早已命亲卫关上了大门，不让众人离开。 庞渊和张炎带着手下杀了过来，景国士兵终于急了，有人丢下武器朝北门跑去，却被亲卫当场杀死！ “你们给我听好了，不想死的立刻回去给我抵抗怀国的进攻！”杨雪故意提高了嗓门喊道。 可景国士兵哪会听一个女人的话，立刻有人喊道：“他们当官的都跑了，凭什么让咱们卖命，兄弟们咱们一起走，我看这小娘们能咋办！” 此话一出，景国士兵也不管杨雪，开始向北门涌去。杨雪抬了抬手，对亲卫说道：“临阵脱逃者死！” 亲卫们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办了。可两百亲卫哪是五千士兵的对手，一瞬间两百亲卫便淹没在人流之中，景国士兵终于打开北门，开始疯狂逃窜。 庞渊带着手下杀到北门，见杨雪站定在北门中央纳闷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不逃？” 杨雪也不管庞渊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章书墨呢？你们怎么只有这么点儿人？难道大军还未赶到？” “我们几千人马便能杀退尔等，何须大军赶到！” 杨雪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居然如此大胆。若不是姬文自乱阵脚选择逃跑，恐怕这一次又是我胜了！” 张炎冷哼一声：“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们已经胜了！” 杨雪止住了笑容，露出一脸落寞：“有五千左右的景国军队刚刚逃走，你们若是想追大可去追杀他们，但别追的太过深入，小心有去无回！” 庞渊挑起眉梢，诧异的看着杨雪，杨雪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不必怀疑，我是章书墨的内应！再说了，你们有马，追出去情况不对大可返回，婆婆妈妈的，他们都跑光了！” 听到这儿，庞渊不再犹豫，对着张炎说道：“张将军，我去追击敌军，你带人等候大军到来！”说完，带着武修军骑兵追了出去。 过了些时候，怀国联军终于赶到叠岭关，看到城内尸积如山的状况众人悲愤不已。张炎将城内的情况跟众人进行了汇报，众人在悲愤之余也多少有些庆幸，若不是庞渊和张炎不顾安危强行攻城，恐怕姬文也不会仓惶逃跑，现在整个战局都会落入被动之中。 然后张炎便把杨雪带了出来，章书墨一看赶紧迎了上去：“你怎么在这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雪一见章书墨立刻留下了眼泪：“章书墨，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受了多少苦？” 章书墨见到杨雪这般状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安慰道：“让你受委屈了！” 众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是一头雾水，纷纷猜测起来。杨雪扫了一眼众人，然后对张书墨说道：“我有话对你说，咱们能单独聊聊吗?” 章书墨正在为难，焦锵立刻说道：“张炎，你带人打扫出一间军舍，让章公子和这位姑娘说话。” 很快军舍便打扫出来，章书墨和杨雪来到军舍，还未说话，杨雪一把扑到了章书墨的怀里。 章书墨大惊，正想推开杨雪，这时杨雪却哭哭啼啼的说了起来：“你可知道我为你受了多少苦？我为了替你算计周罡，惹得姬文大怒，他、他居然让手下的士兵侮辱我！” “什么？他怎可以？”章书墨有惊又气，却不知该如何安危杨雪。他抬了抬手，终于放在了杨雪的头上：“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姬文替你报仇！” 对于杨雪章书墨是满心的愧疚，当初杀死杨华还算是事出有因，可后来让杨雪在姬文身边当内应完全就是自己欠杨雪的。虽然不知道杨雪都做了什么事情，但现在能将姬文赶出西北，相信杨雪一定贡献了不少力量！ 正想着，杨雪一把环住了章书墨的腰，轻声说道：“抱抱我可以吗？” 章书墨脸一红，正要拒绝，杨雪又说道：“这次跟你见面之后，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说不定以后你我再也见不到了！” 说着说着，杨雪再次流下眼泪，润湿了章书墨的胸口。 对于杨雪的心思章书墨怎会不知晓，可章书墨心中早已有了娄载英，所以他只是把杨雪当做朋友。但现在章书墨却动了恻隐之心，一是对杨雪愧疚，二是想到杨雪为了帮助怀国做出的牺牲，所以不忍心拒绝她。 于是章书墨缓缓抱住了杨雪，这一抱，杨雪的心彻底融化了。这一刻，杨雪再也扼制不住内心对章书墨的爱慕，不顾一切迎了上去，双手自然的想要给章书墨宽衣解带。 章书墨心中咯噔一下，立刻按住了杨雪的双手，杨雪一愣看向章书墨：“你？” “不可以，我已经有家室了！” 杨雪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难道那天你说的话都是骗我的？难道你只是为了利用我替你对付姬文？” 第242章 复仇计划(二) 章书墨听到杨雪的露出一脸诧异，自己好像没对杨雪说过什么吧？ 但杨雪却直接崩溃了，她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我为了你，姬文那样侮辱我，我都忍了下来，还不是为了给你当内应？没想到你居然只是利用我！” 在杨雪心中，对于章书墨的爱是她支持到现在的唯一理由，可章书墨如果只是利用她，那唯一的支撑也崩塌了。 这一刻，杨雪又羞又怒，自己都主动投怀送抱了，居然被章书墨直接拒绝。杨雪一咬牙，低着头朝一旁的墙壁直接撞了过去。 章书墨一慌，赶紧拉住了杨雪的一直手臂，可杨雪是使出全力冲的这么一下，章书墨这么一拉直接被带的重心不稳，两人双双摔到了地上。 可章书墨一心保护杨雪，倒地的同时双手死死的抱住了杨雪，两人也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扑通，扑通” 杨雪感受到了章书墨的心跳，再加上刚才章书墨奋不顾身来救自己的行为让杨雪又迷离了，难道章书墨还是喜欢自己的？ 抱着杨雪，章书墨的内心也乱了起来，杨雪强烈的爱意让章书墨难以拒绝，章书墨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四目相对，杨雪又一次放下了自我，她闭上眼睛，抬起朱唇贴向了章书墨。 章书墨内心复杂，却没有行动，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敢拒绝还是不想拒绝！ 两人的嘴唇慢慢的贴在了一起，越贴越紧，两人的心也紧紧的贴到了一起。 一阵云雨过后，两人靠在一起，章书墨也冷静了下来，赶紧问道：“对了，你怎么会留下来？刚才听你的话，难道你还要回到景国？” 杨雪点了点头，然后靠在章书墨的肩膀上说道：“我的家人还在景国，我当然要回去救出他们。不但要救他们，我还要报复姬文，这次留下来就是为了跟你说一说我的计划！” 章书墨摸了摸杨雪的头：“那我洗耳恭听！” 杨雪笑了笑继续说道：“这次姬文虽然败退回国，但景国的援军相信很快就到，我担心你们守不住，所以才想到了这个方法，离间计！” “你打算离间谁？”章书墨问道。 “我要离间姬文跟援军之间的关系！据我所知，周罡在景国朝野的势力很大，这次求援我特意让姬文上报了周罡的死讯，相信周罡的羽翼肯定会倾力攻打怀国，替周罡报仇！等援军赶到，我便散布消息，让他们怀疑是姬文出卖的周罡。然后等他们攻打你们时，你再拿出周罡写给你的信作为证据，这样一来，周罡的羽翼肯定就相信是姬文害死了周罡。我要借景国人的手除掉姬文！而且此计一旦成功还会有潜在的好处，姬文是皇家的人，周罡的羽翼杀死姬文肯定会引起两方实力争斗，到时景国内部便会自乱阵脚！” 听完杨雪的计划，章书墨忍不住赞叹起来：“果然是妙计！而且一箭双雕！只是，姬文写给我的信已经被周罡撕毁了，咱们得想其他办法证明才行！” “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杨雪有些失望，但又不忍心责怪章书墨。 章书墨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是我着了周罡的道了，想来周罡那个时候应该就想到这些了，所以才撕毁信件以绝后患！” 杨雪却古灵精怪的笑了笑：“没关系，即便没了证据，我还有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 “说起来也很简单，只要让姬文和周罡的羽翼互相猜忌即可。虽说咱们没证据证明是姬文害死了周罡，但只要让周罡的羽翼产生怀疑，他们肯定会对姬文产生敌意。然后我再跟姬文煽风点火，挑拨他们两方的关系，让他们产生内讧，这样便可解除怀国之危！只是用这个办法我必须获得姬文的信任，否则也难以煽动姬文。” 章书墨点了点头：“那你现在可曾获取了姬文的信任？” 杨雪噘了噘嘴：“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你就不关心我会不会受什么委屈？” 章书墨尴尬的笑了笑不知该如何回答，杨雪却也不为难他，抱着他的手臂说道：“其实之前我就已经开始替姬文出谋划策，以获得他的信任了。你当时让攻打叠岭关，想要调虎离山迫使姬文分兵，就是我给他出主意让他放弃许良倾巢而出的。这次我又替他断后，相信多少能博得他的信任。就算他没完全信我也不要紧，我会有其他办法，你就不用担心了。” 听完杨雪的话，章书墨莫名的感动起来。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孩为怀国抵御外敌承担的太多东西，难以想象她一个人在敌军阵营里是如何进行周旋的，总之自己欠了她太多，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加倍补偿她！ 叠岭关的议事厅中，焦锵召集了西路军骨干和陈琳、秦盛两人一起商议事情。 “诸位，这么晚让诸位过来议事也实属无奈，有些事情不能当着宜阳军和武修军的面说，所以只能等他们不在的时候才能商量。这次让诸位过来主要是想商量下咱们西路军今后该怎么办！”焦锵对众人说道。 黄灿一听立刻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招兵买马，一统西北喽！现在北路军也没有了，咱们西路军就算是西北军的正统传承，所以接管西北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张俊却摇了摇头：“黄将军此言不妥，别忘了我九度寨的兵还隶属于北路军呢！再说了，现在宜阳军和章书墨都在西北，想要把他们赶出去可是难上加难！” 秦盛想了想说道：“我觉得现在就商讨此事还为时过早！此次姬文逃跑，用不了多久景国便会卷土重来，咱们只有跟另外两方联合才能抵御景国进攻。别忘了，当初就是刘野带着北路军造反，才会让景国人有机可乘的，难道咱们还要步刘野的后尘吗？” 陈琳此时早就有心归属章书墨，自然不愿看到西路军闹内讧，于是力挺秦盛道：“没错，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巩固叠岭关城防，预防景国再次来攻！只有守住了外敌，才能商讨之后的事情！” 第243章 得胜归来 焦锵听完秦盛、陈琳的话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两位先生的担心，请二位放心，咱们现在绝不会跟宜阳军、武修军翻脸，但咱们最好现在就商定好以后的打算。我是个粗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我就直接问了，咱们今后是继续独自发展，还是跟其他势力联合，甚至归顺某一方势力？” 陈琳这才明白焦锵的真正用意，焦锵现在作为西路军的统领，如果想要起事根本无需找众人商量，直接按他的意愿行事即可。既然他现在提出这个想法，就说明他有心跟其他势力联合甚是归顺某一方。 于是陈琳立刻说道：“在下认为咱们暂时可以跟章书墨联合。章书墨虽然实力最弱，但他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作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而且他原本就是将军府的人，做事多少会顾及将军府的利益。” “什么？”黄灿一脸不解：“陈先生莫不是犯糊涂了吧？章书墨是什么身份，他凭什么跟咱们联合？说句不好听的，等景国的麻烦解决了，他绝对是第一个被踢出西北的人！” 秦盛一听立刻反驳道：“没想到黄将军居然如此守旧，男子汉大丈夫，恰逢乱世定当建功立业，哪看什么出身？别忘了，当初可是章书墨打下了许良城交还给将军府的。否则你们现在还被困在上期城那弹丸之地呢！” “你什么意思？”黄灿怒目圆睁：“你是说没有章书墨我们打不过刘野的北路军吗？” 焦锵刚想拦住黄灿，谁知陈琳却笑呵呵的说了起来：“黄将军莫要生气，也许章书墨的身份并不简单。你想想，怀国现在是谁在主持朝政？” 黄灿想都不想的说道：“章禄啊，怎么啦？” 众人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了，焦锵赶紧问道：“陈先生的意思是说章书墨跟章禄有关系？” 关于章禄跟章书墨有关系的猜测，秦盛早就听陈琳说过，所以他并不奇怪，反而略有些得意的说道：“章书墨和章禄都姓章还不能说明问题吗？章姓在怀国除了京城章家氏族哪还有其他分支？而且诸位可能不知，章书墨是在章禄来许良城慰问我军时，忽然被苏翰将军提拔成议曹的。大家可以想一想，苏将军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提拔一个并不知底细的年轻人，而且还是在章禄到许良之后，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听完秦盛的话，众人越发觉得章书墨跟章禄可能有关，张俊忍不住补充道：“还有章书墨身边的那个小道士。那道士年纪轻轻，武艺却十分了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但他却甘心辅佐章书墨，想来章书墨必定大有来头！” 陈琳心中大喜，众人终于上道了。于是接着话茬说道：“没错！不光是章书墨的手下，连宜阳军的人都心甘情愿的为章书墨做事，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谁若要说章书墨只是普通人，我是断然不信的！所以眼下跟章书墨联合是最稳妥的选择。” 焦锵之前也是想跟章书墨联合，但听了陈琳的话反而略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章禄是反贼啊，如果章书墨真的跟章禄有关系，咱们跟他联合岂不是跟反贼同流合污？” 陈琳却摇了摇头：“焦将军，之前皇上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怀国若是想强大，必须除掉那个昏君！而且苏翰将军在世之时应该也是跟章禄有些来往，否则章禄也没必要亲自来慰问西北军了！” 众人听完又是一惊。这次连秦盛也惊讶起来：没错，往年哪有丞相亲自去边疆慰问守军的？今年章禄来过西北之后便造反了，他若不是跟苏翰将军有什么密谋又何必亲自跑一趟西北？ “陈先生，你还有什么重大猜测就一次说完吧，老朽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张俊一边说，一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个消息对张俊来说冲击是在太大了，如果不是恰好刘野造反，那苏翰是不是就帮着章禄一起造反了？那自己会不会也跟着一起造反呢？ 陈琳笑了笑：“猜测终究是猜测，还需要证实。不过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咱们跟章书墨联合绝对不会错。一是外敌的压力，不跟他们联合很难抵挡景国的攻击。二是国内的压力，如果章书墨真是章禄的人，那一旦咱们挡住了景国的进攻，章禄肯定会扶正章书墨，如果章书墨还算明主，咱们跟着他也无妨。如果章书墨图谋不轨，咱们到时在反也来得及！再说了，苏易公子还在章书墨的手上，咱们就算是为了苏家留下香火，也得暂时跟着章书墨！” 众人被陈琳的话打动了，纷纷陷入沉思。秦盛从之前的事中已经看出苏易并非明主，而章书墨却格外重情谊，自己跟着章书墨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儿，秦盛率先说道：“我赞同陈琳的建议！” 焦锵眯了眯眼睛看向了张俊，张俊对章书墨的印象本就不差，于是也点了点头。然后焦锵又看向黄灿，黄灿虽然有些犹豫，但见到其他人都同意了也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既然诸位都同意，我明日便召集所有人议事，提议三方结盟，由章书墨担任盟主！” 于此同时，叠岭关北门处传来一阵骚乱，原来是庞渊带着武修军骑兵赶了回来。很快，庞渊回来的消息便传开了，叠岭关里的主要人员纷纷出来迎接庞渊。 “庞将军辛苦了！”章书墨一见到庞渊赶紧迎了上去。 庞渊赶紧对章书墨单膝跪地：“启禀公子，末将庞渊追击敌人三十里，斩杀敌军近三千人！” 众人一听纷纷喝彩，景国人杀了叠岭关内近一万的西路军就这么跑了，众人肯定憋了口恶气，现在庞渊大胜而归，众人也算是出了这口恶气。 章书墨赶紧扶起庞渊：“将军获此大胜，本该重重有赏。可惜今日天色已晚，众将士劳累了一天当早些休息。等到明日，我定犒赏大军，论功行赏！” 庞渊谢过章书墨却发现了杨雪的身影，见杨雪就站在章书墨身后，庞渊又说道：“这次追击多亏了这位姑娘提醒，此次大胜，这位姑娘当记头功！” 第244章 怅离别 庞渊把功劳推到了杨雪身上，章书墨转身看向杨雪，杨雪朝庞渊笑了笑，然后跟章书墨眨了眨眼。 众人本就对杨雪的身份充满猜测，现在又听到庞渊的话，心中就更加好奇了。于是焦锵忍不住问道：“章公子，还未请教这位姑娘是？” 章书墨赶紧解释道：“哦，这是杨雪姑娘，原本是咱们怀国人，后为躲避战乱逃到了景国。谁知姬文强行扣押了杨姑娘的家人，强娶杨姑娘为妃，想来杨姑娘也是暗中帮了咱们一把。！”章书墨故意隐瞒了杨雪替自己做内应的事，担心走漏消息。 众人一听朝着杨雪拱了拱手，杨雪也赶紧回礼。然后众人寒暄了一番，便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日，杨雪因为要返回景国，所以得早些的离开了叠岭关。章书墨将她送到十里外，杨雪便不让他再送了。毕竟过了叠岭关就是景国的地方了，虽然这里人烟稀少，但万一景国军队派了斥候过来，发现了杨雪的事情就麻烦了。 看着杨雪在这个如花似玉的年级却要承担如此重大的压力，章书墨心中十分愧疚，他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冲动：“其实你不回去也可以，姬文只会以为你为了掩护他撤退战死了，也不会为难你的家人！” 听到章书墨的话杨雪心中一阵感动，她一下扑到了章书墨的怀里，眼泪又在眼圈里打转：“其实我也不想走，这一走这辈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不过能有你这句话我已经很满足了！” 章书墨摸了摸杨雪的头发：“我向你保证，咱们绝对还会再见的！” 两人身后是赶来护卫的庞渊和五百骑兵。庞渊见到这情况立刻对手下说道：“都给我转过身去，你们什么也没看见！” 杨雪依偎在章书墨的怀里，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要走了，你能给我写首诗吗？就像给云烟姑娘写的那样。” 章书墨点了点头，看向半空中，见到几只候鸟由南往北飞，诗句脱口而出。 鸟归云一撇，伊人怅离别；誓言坚如铁，两情亦不灭。 杨雪随着悠扬的吟唱声渐行渐远，章书墨看了半天，终于带人开始返程。 一路上章书墨沉默不语，快到叠岭关时，章书墨忽然对庞渊说道：“那个......” 庞渊一愣，立即抢话道：“那个我们刚才什么也没看到，也绝不会说出半个字！” 章书墨一听也楞了楞，随即明白了庞渊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是庞将军想的周到，不过我不是说这个事，我是想说待会派一支暗哨去盯着景国那边的动向，避免被对方打一个措手不及！” 庞渊一听尴尬的笑了笑：“属下明白，不过姬文刚刚败逃回去应该不会这么快起兵，除非敌人的援军赶到。” 章书墨点了点头：“我明白，盯住他们是以防万一。现在咱们得先解决下期城里的景国士兵！” 回到叠岭关，章书墨本想召集各方人马一起商量攻打下期城的事，没曾想焦锵已经提前召集所有人马在议事厅，就等着章书墨回来了。 章书墨来到议事厅，焦锵立刻对众人说道：“诸位，今日召集大家过来主要是想商讨下接下来的事情。虽然姬文被赶出了西北，但咱们的危机仍未解除，景国的大军随时还会再来，所以咱们得时刻做好迎敌的准备！” 听到焦锵的话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于是焦锵继续说道：“既然要抵抗景国大军，那咱们各方就必须继续联合起来，否则单凭任何一方的实力恐怕都难以抵挡景国的入侵，所以我提议咱们三方结盟，然后推选出盟主全权统领三方！” 武泰一听立刻起身说道：“结盟自然是没问题，不过在下认为这盟主必须由章公子来当，否则在下就不陪各位浪费时间了。” 此话一出，黄琪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武将军未免也太过决绝了吧？章书墨不过是个不及弱冠之年的小孩，让他当盟主岂能服众？” 武泰瞟了黄琪一眼，冷哼道：“你算哪根葱？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黄琪正要发作却被黄灿拦住了：“武将军好大的口气，黄琪是我西路军的一份子，怎么就不能说话？不过这盟主之位到可以由章公子来担任。” 章书墨本以为黄灿要发作，正想着如何推举焦锵做盟主，没想到黄灿却一改口直接同意了武泰的提议，章书墨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好静观其变。 武泰见黄灿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便以为他担心自己退出，所以朝着黄琪得意的笑了笑。 黄琪自然咽不下这口气，立刻对黄灿说道：“爹，你怎能帮个外人？我看焦锵将军更适合当盟主！” 此话一出，张炎、张林两人立刻附和起来：“嗯，焦将军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由他来当盟主最合适不过了！” 谁知焦锵却哈哈大笑起来：“在下不过是有把子力气，哪有什么文韬武略，依我看来还是章公子来当这个盟主吧，我还是适合冲锋陷阵！” 焦锵说完，剩下的人纷纷同意章书墨担任盟主。反倒是黄琪、张炎等人愣住了。 章书墨见到这情况便知道这事他们一定是提前商量好了，否则也不会召集大家议事了。只是章书墨也没想到，连西路军骨干们居然也同意自己一个毛头小子担任盟主，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正想着，焦锵对章书墨说道：“章公子，大多数人推选你担任盟主，你就表个态吧？” 章书墨对众人拱了拱手：“既然诸位相信我章某人，那我自然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果大家没有异议，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商量下一步行动了？” “这是自然，不知道章公子有何打算？”焦锵问道。 章书墨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景国的援军如同一把利剑悬在咱们的头上，但毕竟这把利剑还未掉下来，所以我想趁着这个时机先把下期城这根卡在喉咙的鱼刺给拔掉，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第245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众人听完章书墨的话开始分析攻打下期城的利和弊。片刻之后，焦锵率先说道：“章公子，如今部队刚刚经历大战，众将士疲惫不堪，要不让大军休整两日再对下期城发起进攻？” “就是，我们西路军这次损失了一万多人，在三方之中损失最大，怎么也得容我们缓两天再说。”黄琪还因为刚才选盟主的事情心中不悦，忍不住嘟囔起来。 不等章书墨解释，陈琳却站出来对焦锵说道：“焦将军，章公子此举也是为大局着想。景国大军随时会到，若不能在这之前铲除下期城的敌军，那等景国大军攻城之时咱们必定腹背受敌，很难坚守！而且咱们联军的大部队全部在叠岭关集结，许良郡四城守备空虚，现在下期城的敌军还未得到消息所以不曾有所行动，若是等他们反应过来，那许良郡四城就不得安生了。” 听完陈琳的分析，众人这才意识到下期城这些敌军的危害。焦锵也叹了口气：“看来是我想的简单了，既然如此咱们就全听章公子安排。” 章书墨朝焦锵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焦将军的话也不无道理，咱们确实刚刚经历大战，不宜立刻再战。只是时间已容不得咱们休整了。既然诸位没有意见那我便发号施令了。” 见众人没有异议，章书墨继续说道：“庞渊、张炎、张圭听令，你们三人率骑兵四千，步兵六千于今日下午触发，直奔下期城南门。到时你们听我号令再做行动。” “武泰听令，你率领一万五千大军随我明日出发，直接攻打下期城北门。焦锵、张俊、黄灿三位三位将军带领剩余兵马驻守叠岭关！” 众人领命，章书墨便和诸位将军一起调兵遣将。由于这一战西路军损失了一万两千多人，再加上伤兵，还有战力的就只剩下一万六千人左右。武修军损失稍微好一些，庞渊的骑兵损失一千多人，还剩四千；可步兵却损失了三千多人，可用之兵只剩两千左右。三方之中宜阳军损失最小，只损失了两千多人，还有一万七千多兵马可用。 于是，章书墨从宜阳军借调一千步兵，再加上武修军的两千步兵一同交给张炎指挥；从西路军调出三千兵马给张圭指挥；庞渊继续带领四千武修军骑兵。安排好之后，三位将军便带兵出发了。 第二日一早，章书墨和武泰带着一万五千宜阳军朝着下期城进发了。由于叠岭关离下期城很近，不出一个时辰怀国大军便来到下期城门前。 大军摆好阵仗，章书墨却不急着攻城，而是先召回了监视下期城的陆离询问情况。 “回禀公子，守城的敌军从回到城中后便坚守不出，我们也没办法混进去，所以城中的具体情况尚不知晓。不过属下觉得这些景国士兵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毫无战力了！”陆离禀报道。 “哦？此话怎讲？”章书墨立刻来了兴趣。 陆离继续说道：“昨天晚上城中的敌军曾派出一支小队刚好与我们打了个照面，对方看起来至少有两百人见到我们却转身就逃，显然已经被吓破胆了。” 章书墨知道，陆离的斥候小队一般只有一二十人，既然敌军如此害怕交战，那自己何不诳一诳他们呢？ 于是章书墨让大军做好攻城的准备工作，然后自己和武泰带着一支部队来到城前：“我乃是武修军章书墨，你们谁是管事了速速出来见我！” 下期城中最高的将领是马化的副将叫李末，此人武艺稀松平常，才略也十分不堪，靠着巴结奉迎的本事当上了马化的副将。听说怀国大军逼近，李末已经完全慌了神，除了让士兵死守以外已经说不出别的话来。 李末听说章书墨要见自己，心中十万个不情愿。可作为一方的将领自然不能输了阵势，于是李末鼓足了勇气绷着脸来到城墙上：“我乃景国原城军骑兵副统领李末，是何人要见本将军？” 看到李末一脸严肃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章书墨反到犯起了嘀咕：此人看起来镇定自若，不像是惊弓之鸟的样子，难道他们还有什么预谋？ 想归想，章书墨仍就试探性的说道：“李末是吧？我乃是武修军章书墨，相信我的名字你一定听过吧？我来是要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李末早就听说章书墨诡计多端，所以跟章书墨交谈心中早已慌乱不堪，脑中更是一团浆糊，根本没了思考能力。于是想也不想的说道：“什么好消息坏消息，与我何干？你要说就说，不说拉倒！” 章书墨挑起眉梢，这个李末似乎有些油盐不进啊，不管了，先乍一乍他再说：“那我便先说坏消息了。相信你们看到我应该也猜到坏消息了，叠岭关一战我们大获全胜，你们的王爷姬文已经带兵逃跑，也就是说他扔下你们不管了！” 景国士兵一听，立刻小声议论起来，甚至有的士兵哭丧着脸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李末听完内心也十分绝望，姬文逃跑，叠岭关落入怀国之手，那自己便成了一支孤军。现在怀国大军又来攻城，想来自己也是插翅难逃了。可怜自己正直壮年却要客死异国他乡，实在是不甘心啊！ 这时，有些景国士兵控制不住内心的绝望，小声抽泣起来。李末一听又悲又气，朝着士兵大吼道：“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真他娘丧气！” 随着李末的大吼，原本在景国士兵之间开始蔓延的绝望之情得到了扼制，景国士兵纷纷憋足了劲儿准备报效国家。 章书墨一看不禁眯起了眼睛：本想着这支军队没什么名将，可以用攻心之术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没想到却遇到了一个硬茬，这个李末有些胆气，看来不好对付！也罢，自己就再试上一试，若不奏效再攻城也不迟！ 想到这儿，章书墨继续说道：“李将军莫要悲伤，我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你们的将军马化用他一死换你们一条生路，马化已经自刎，我自然不能食言，只要你们乖乖受降，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当然你们可以拒绝我，我可是求之不得呢！”说完，章书墨故意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246章 捡到宝了? 章书墨为了让李末和景国士兵相信自己的话，编了个谎话说是马化用一死换了他们一命。原本已心如死灰的李末立马来了精神，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景国士兵也仿佛看到了希望，一个个都看向李末，等待他的回应。 李末的微笑凝固在脸上却迟迟没有回应，因为他看到章书墨最后的诡异一笑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章书墨几次打败姬文的事迹李末当然有所耳闻，面对章书墨这个煞星，李末的脑海中已经一片空白，所以才会愣在了原地。 但章书墨看到李末的笑容心中却没了底：这个李末实在让人猜不透，他在笑什么？难道是看穿自己的计谋所以故意嘲笑自己？ 章书墨的心中忽然有了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之前无论对手是彭茂或者周罡，自己虽然会吃亏，但也不至于被完全压制。而眼前的李末给自己的感觉却完全是猜不透，并且他好像直接看穿了自己，让自己完全处于下风。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武泰有些等不下去了，他来到章书墨身边小声问道：“章公子，既然对方冥顽不灵，咱们何不强攻，反正南边还有援军在埋伏，大不了咱们左右开弓，看他们如何应对！” 章书墨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等等，咱们人手也不多，还得留着力量对付景国的援军，不能在这边消耗太多。我再试试，如果还不行咱们也只能强攻了！” 说完，章书墨再次看向城墙上的李末，继续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看来李将军是打算顽抗到底了？哼哼，没想到李将军还真是条汉子！好，既然李将军打算把手下这一万多条人命送给在下，那在下就笑纳了！” 章书墨说完猛的严肃起来，眼神犀利如刀，看的李末两股战战，头皮直发麻！ “且慢！”李末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喊了出来，只是那副微笑的表情仍然凝固在脸上。 章书墨挑了挑眉：“李将军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末迫切的想要表达自己愿意受降，可大脑就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干着急就是说不出自己要说的话。这时李末忽然想起了耿厉之前曾投降章书墨，于是一着急便说道：“章公子，我们今天便是第二个耿厉！” 其实李末想要表达的是他们今天会像耿厉一样投降，但章书墨听完却眯起了眼睛：看来自己之前杀了耿厉和那两千多俘虏给这些人留下了嗜杀成性的印象，他们担心自己会像耿厉那样被杀所以才没有投降，看来是自己浅视了，当初没想到这一层关系。 李末一看章书墨脸色变了，心中更慌，赶紧问道：“章公子，你明白在下的意思吧？” 章书墨点了点头：“我明白，李将军我章某人既然说了要放你们一条生路就绝对说到做到，当然你也可以不信我，不过那样你们就死定了。所以你最好相信我，这样你们还有机会赌一赌不是吗？” 李末怎会理解章书墨绕来绕去说的一大堆话，只能按表面意思理解。于是他赶紧点了点头：“章公子，在下相信你！” 章书墨一听愣在了原地：这李末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原以为要多费些口舌，没想到一句话他就信了，他若相信自己为什么早不归降？难道他想使诈？ 想到这儿，章书墨对李末说道：“好！既然李将军信得过我，那请李将军带着手下将士放下武器，出城列队受降！”说完章书墨心想：这样他们就耍不出花样了吧？ 李末则如释重负，心中安定许多，赶紧命人集合兵马出城受降。 于此同时，章书墨悄悄对武泰说道：“武将军，麻烦你派人去通知庞渊他们，让他们立即带兵赶来！”武泰听完便立刻安排人去送信了。 这时下期城的城门缓缓打开，李末带着一万多景国士兵出门受降。他们排着队扔掉了武器，然后整齐的站好队列。 这些人当中自然有些不愿意投降的士兵，但眼下大势已去，也只好先跟着投降，准备日后再做打算。 章书墨见到对方乖乖的投降心中大喜，但对李末的怪异行为章书墨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章书墨命武泰带着手下去接收降兵，自己则亲自去会一会李末。 “章公子，在下可没少听闻你的事迹。”一见到章书墨，李末本能的想去拍章书墨的马匹，可忽然又想到自己现在是个降将，就该有个降将的样子。于是话说了一半又收住了，默默的站在一边等待章书墨问话。 章书墨挑了挑眉，觉得李末是在讽刺自己对待俘虏心狠手辣的事情。于是笑呵呵的说道：“对待不识时务的敌人，我当然会心狠手辣。不过像李将军这种愿意弃暗投明的有识之士，我自然会善待几分。” 李末一听露出欣喜的笑容，本想趁机巴结一番，但一想章书墨既然说自己是有识之士，那自己也得端着些身份才是。于是拱了拱手说道：“章公子抬举在下了，在下此举也是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罢了。” 章书墨听完点了点头，恐怕这才是李末投降的真正原因吧。这个李末处事不惊又极有城府，自己如果能将他招致麾下可就捡到宝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向李末问道：“李将军宅心仁厚让章某佩服不已，不知李将军今后有何打算？” 李末听到章书墨的夸奖受宠若惊，赶紧巴结道：“在下与公子比起来算的了什么？公子信守承诺放过我们一万多条性命，这才是大仁大义啊！而且在下不过是一个降将，怎敢有其他打算？李某任凭公子发落便是！”李末说完单膝跪地。 章书墨没想到李末会夸奖自己，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反悔再杀了那一万多条人命，所以才故意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既然李末愿意听从自己发落，那这些也不重要了。 于是章书墨赶紧扶起了李末：“好！既然李将军愿意听从我的发落，那就请李将军暂时跟在章某身边如何？” 李末一听这是要招降自己啊，立刻表态道：“请章公子放心，李某绝不会让公子失望！” 第247章 美人计(一) 时间回到姬文败退的几日前，周罡阵亡的消息在景国都城原城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经过大王姬辛得知周罡阵亡之后悲痛欲绝，几近哭晕过去。虽说平日里姬辛对于周罡的行事有些不满，但姬辛心里清楚，自己之所以可以高枕无忧的当这个大王，全凭周罡总揽大局主持朝政！周罡一死，自己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逍遥了。 周济听到父亲的死讯直接昏厥过去，吓得周府上下一阵骚乱。好在周济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否则周家可真的就要倒了。周济醒来后，便立刻进宫面见姬辛，请求姬辛派大军攻打怀国。 姬辛对于打仗这种消耗钱粮的事情往往都不赞同，在他眼里这些钱粮都是用来给自己享乐的，拿去打仗是在是浪费。可这次姬辛心中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阻止周济讨伐怀国，否则周罡手下的人非闹翻了天不可。 于是姬文直接拨给周济十万大军，命他亲自带兵讨伐怀国，替周罡报仇！ 就在周济这边调兵遣将准备出征的同时，以丞相孙彦为首的另一派官员也行动起来。 在孙彦看来，周罡的死正是自己上位的好机会，万万不能让周济继承了周罡的衣钵，继续压自己一头。 于是孙彦伙同御史大夫吴悠、宗正吕进一起求见姬辛，企图制止此次出兵。但姬辛心意已决，自然不会被几人说动，于是孙彦退而求其次，硬是说服姬辛把自己的女婿鲁卿塞到了周济的军中做监军。 周济多少也能猜出些孙彦的心思，但他心里急着替父报仇，所以也没功夫计较这些事情。于是，周济用极快的速度调集了十万大军向怀国进发。 话分两头说，当周济带着大军走在路上的时候，杨雪已返回了景国。 那天杨雪与章书墨分别后便一路向北赶往金城，为了不让景国人怀疑，杨雪并没有骑马，而是选择不行。虽然叠岭关离金城只有六十里地，但靠着双腿最少也得走一天。 这一路杨雪吃了不少苦头，从小娇生惯养的她第一体会到了什么叫艰辛。好在马化在离城三十里的地方驻扎了士兵，用来防止怀国军队追击，这下刚好接住了杨雪。 于是杨雪被士兵一路送回了金城平南王府。 姬文听到杨雪归来的消息时显得有些吃惊，显然他也没想到杨雪能够回来。此事还引起了郝阳的注意，于是郝阳有意无意的在姬文面前嘀咕到：“奇怪，杨夫人不是跟章书墨有死仇吗？章书墨怎么会放她活着回来。” 此话一出，姬文也警觉起来。但他心里明白，自己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过只要杨雪回来就会重重册赏，所以自己是万万不能食言的。于是姬文命下人好生准备了一番，迎接杨雪回府。 看到杨雪一身狼狈的样子，姬文稍微有些安心，但他还是警惕的问道：“爱妃，你是如何逃回来的？” 杨雪早有准备，之间她直接扑到了姬文的怀里，然后哭哭啼啼的说道：“王爷，臣妾原本打算用一死以报答王爷的恩惠。谁知王爷前脚刚走，那五千士兵便造反了，亲卫们也被他们杀害，臣妾孤身被敌军俘获。可恶的章书墨为了羞辱王爷，故意放臣妾回来，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姬文着急的问道。 杨雪流下两行泪：“他还说让王爷看好自己的女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章书墨！我定叫你不得好死！”姬文听完咬牙切齿，早已把怀疑杨雪的事抛在了脑后。 姬文隆重迎接了杨雪，还册封给她一个可有可无的封号，算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然后便把杨雪仍在一旁不管不问了。 原来姬文又有了“新欢”。姬文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金城的百姓都知道，姬文宠爱一个女人一般不会超过一年，有了新欢之后，那些被他祸害过的女子便会被打入冷宫不管不问。 这让杨雪十分着急，不能待在姬文身边，自己就无法参与到攻打怀国的事情中，这样一来自己的计划便不能施展。于是杨雪便想方设法的要让姬文重新迷上自己。 这日，杨雪好生梳妆打扮一番，便主动去求见姬文。到了姬文的房间，杨雪才从侍卫那里得知姬文带着新欢外出踏青了，只好无奈的返回。 这时，姬文的原配夫人，平南王府王妃沈怡也来找姬文，正好与返回的杨雪撞上。 “沈夫人好！”杨雪与沈怡并无来往所以打个招呼便要离开。 沈怡对于姬文这些年找的新欢早已司空见惯，见到杨雪一脸沮丧的从姬文那边出来，还以为杨雪不得宠被轰出来了。于是故意说道：“王爷对你们这些下贱的女子不过是新奇罢了，玩一玩，腻了自然就不待见了，我劝你以后还是少往这里跑，别惹得王爷不高兴！” 杨雪一愣，不怒反笑，心中立刻生出一条主意：“夫人教训的是，想来这种滋味夫人最是清楚，我还得多向夫人学着点。” “你！”沈怡立刻黑起了脸：“大胆奴才，敢对本夫人无礼？来人，掌嘴！” 沈怡身后的丫鬟立刻就站了出来，刚一抬手却就被杨雪抓住了手臂：“想打我？我连战场都上过了，还会怕你们？恐怕你们还没见过人被刀剑砍掉脑袋时血液横飞的场景吧？要不今天让你们见见？”说完杨雪将手伸进了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 丫鬟一看立刻慌了，一边挣扎一边向沈怡求救：“夫人救救奴婢，杨雪她疯了！” 沈怡也吓了一跳，可她好歹也是见过市面的，立刻呵斥道：“杨雪，你敢在府中行凶？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不远处的士兵听到沈怡的话这才跑了过来，可也不敢把杨雪怎样，只是将杨雪围了起来。 杨雪见状松开了丫鬟的手臂，把头一扬对着沈怡说道：“沈夫人，这平南王府是你说了算还是王爷说了算？想治我的罪？除非王爷亲自过来！” 说完，杨雪在众人的目送之下扬长而去。 第248章 美人计(二) 杨雪嚣张的态度把沈怡气的浑身发抖，她强忍着怒意看向卫兵：“王爷现在可在府中？” 卫兵赶紧回话：“王爷和柳夫人外出踏青了，现不在府中。” 沈怡听完忽然发出了瘆人的笑声：“我说姓杨的丫头怎么会如此无礼，应该是失宠之后犯了失心疯了！哼，以前你得宠我不想触王爷的霉头，现在你失宠了还敢如此嚣张，看我怎么治你！” 说完沈怡看向卫兵：“王爷若是回来了，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我！”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姬文才搂着新欢悠哉悠哉的回到府中。不多时，沈怡便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姬文面前。 姬文正陪着新欢玩耍，看到沈怡的架势疑惑的抬起了头，平日里自己寻欢作乐沈怡从不过问，今天是发了什么疯？想到这儿姬文背起双手：“王妃来找本王所谓何事啊？” 沈怡看了眼柳夫人然后说道：“王爷寻花问柳是男人的本性，臣妾本不该说什么，可这些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仗着王爷的宠爱居然威胁臣妾，臣妾的心里实在是委屈！好歹臣妾也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臣妾，臣妾还有何有何脸面待在王府！” 姬文皱起眉头：“柳夫人今日一整天都陪本王在外游玩，应该不曾招惹王妃吧？” “柳夫人与臣妾并无瓜葛，欺负臣妾的是杨雪！今日杨雪来找王爷未果，便把气撒到了臣妾身上，还拿出匕首跟臣妾比划，说要让臣妾见血！若不是有卫兵护着，恐怕王爷今日便只能见到臣妾的尸体了！”沈怡一边说一边哭的梨花带雨。 “什么？”姬文猛的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敢在王府内行凶，反了她了！本王不过是看她一片忠心夸奖了她两句，没想到她居然敢欺负王妃！此事我已经记下了，稍后便找她算账！” 姬文其实对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的事情十分反感，若是换成其他人恐怕早被姬文轰出去了。可沈怡不同，沈怡的父亲是景国大将军沈啸，所以姬文多少会给她些面子，在她面前装装样便想把她轰走。 可这次沈怡是铁了心要治杨雪，听了姬文的话不但不退下，反而又跪到了地上：“请王爷现在就为臣妾做主，否则臣妾就长跪不起！” 姬文“啧啧”的叫了两声，觉得有些扫兴。只好拍了拍柳夫人的肩膀说道：“爱妃稍事休息，本王去去就来！” 说完，姬文不情愿的带着沈怡去了杨雪的院子。 两人到了杨雪的屋前，姬文命沈怡在屋外等候，自己进了杨雪的屋子。 一进屋，姬文便看到杨雪半卧在床上，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勾勒出一条迷人的曲线。 等姬文看了半天，杨雪才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柔声说道：“王爷忽然来找臣妾有何吩咐啊？” 姬文晃了晃脑袋，这才想起正事，于是故意抬高声音对杨雪质问道：“我问你，你今日可曾顶撞了王妃？告诉你，整个王府的女人都归王妃管，你敢顶撞王妃，我这就叫你好看！” 杨雪一听，忽然抽泣起来：“王爷真是喜新厌旧，只听她人片面之词便来治臣妾的罪，王爷可知臣妾受到的委屈？” 姬文刚才的话本就是说给沈怡听的，于是又小声对杨雪说道：“好了，我也只是说说，又没治你的罪！不过你今后最好还是收敛点，我这王府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听说你今天还动了匕首？” “没错！王妃她说臣妾不守妇道，非要王爷带着臣妾上战场，染了一声血腥味，污了王爷的身子！” 说到这儿杨雪止住哭泣猛的拿出匕首，吓了姬文一跳。但杨雪却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而是拿着匕首朝自己的衣服划去，只听刺啦一声，杨雪的纱衣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 “王爷您闻一闻，臣妾的身上哪有什么血腥味！”说完，杨雪凑到了姬文的身边。 姬文看着杨雪那白皙的肌肤，以及若隐若现的线条，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随着杨雪越凑越近，一股淡淡的体香飘入姬文的鼻息之中，姬文瞬间便觉得口干舌燥。 “这沈怡也真是的，爱妃身上这么香，哪来的血腥味。来来来，让本王好好闻一闻。”姬文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想要将杨雪揽入怀中。 谁知杨雪往后一闪，躲开了姬文的手，然后委屈的说道：“王爷还是别碰臣妾了，小心污了王爷的手！” 姬文心中一阵兴奋，搓着双手说道：“怎么会？别听沈怡乱说，她那是羡慕本王对你的宠爱！快来让本王抱抱，本王好好宠一宠你！” 说完姬文张开双手想要抱住了杨雪，杨雪在姬文快要得逞的时候伸出玉手在他的胸口轻轻一推，挣脱了姬文的怀抱，然后半趴在床上：“王爷宠爱柳夫人还不够呢，怎么会舍得宠爱臣妾？王爷还是去找柳夫人吧！” 姬文闻了闻手上的香味，然后笑呵呵的说道：“爱妃真的要本王去找柳夫人？那本王可就走了？” 杨雪赶紧自起身子，看到姬文的笑容后又噘起嘴来：“王爷真坏，故意嘲笑人家！” 姬文看到杨雪娇羞的样子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本王哪有你坏，今天本王就好好治一治你的罪！” 说完姬文直接扑向了杨雪，将其死死的压在了身下！ 屋外的沈怡听到屋里的动静气的握紧了双手，指甲狠狠的掐进了肉里：“好一个狐狸精！王爷还是第一次吃回头草，今后我一定要让你好看！”说完，沈怡扭头离开。 第二天，日上三竿。郝阳急匆匆的来到了杨雪的院子，朝着屋里喊了起来：“启禀王爷，周济带着大军已经到达离城不足十里的地方，幕僚们让属下提醒王爷别忘了迎接周济！” 此时姬文正躺在杨雪的床上，极不情愿的回了句：“知道了，本王这就起来！” 杨雪趴在姬文的怀里，手指在姬文的胸口画着圆圈：“王爷，周济就是大王派来的援军吗？臣妾也想去看看！” 第249章 挑拨离间 姬文搂着杨雪，懒洋洋的问道：“你见他干嘛？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不过他可是周罡的儿子，他要是问起周罡的死因我该怎么回答呢？” “这还不简单？实话实说呗？那么多士兵看到周罡为了不拖累大军攻城，自己抹了脖子，这跟王爷有何干系？” 姬文一听，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说的有理。爱妃不但才思敏捷，还温柔体贴，真是让本王欲罢不能啊！”说完，姬文的手又不老实了。 杨雪赶紧抓住了姬文的手臂劝说道：“王爷，你还没答应带臣妾去呢，而且郝阳还在外面等着，臣妾可不敢误了王爷的大事。再说了，臣妾是王爷的人，你我之间还不是来日方长嘛！” 姬文咯咯的笑了起来：“你这张小嘴真会说，好好好，本王这就更衣，带你去会一会周济！” 片刻之后，姬文带着杨雪来到金城的骨干大臣面前，众人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今日王爷怎么又带着杨夫人出来了？不是说王爷看上了一个姓柳的女子？” “是呀，我昨日还见王爷带着柳夫人外出踏青呢，今日怎么又带着杨夫人了？王爷一向可是喜新厌旧的呀！” “嘘！都小声点吧，让王爷听到你我就没命了！” 同样感到奇怪的还有郝阳。对于姬文的脾气秉性郝阳是最了解不过了，姬文好色，经常会出去寻花问柳，而且没有一个女子能待在姬文身边超过一年的。并且姬文玩腻的女人就会扔到一旁不管不问，重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个杨雪到底是有什么好的？ 姬文则是心情大好，拉着杨雪的手朝众人问道：“不是说怕耽误了时间吗？怎么还愣在这里？” 郝阳赶紧回话道：“王爷，属下已经备好了车撵，随时可以出发！” “嗯，既然如此，咱们就一起去会一会周济吧！” 姬文带着金城的主要官员来到城外十里亭，却发现周济已经先一步到了这里。 “周济见过王爷！” 见到周济行礼，姬文赶紧把他扶了起来：“周将军客气了，谁不知道周将军乃是当世英雄，本王可不敢怠慢啊！” 周济拱了拱手：“王爷过奖，周济此次前来主要是为家父报仇。王爷曾与家父并肩作战，可曾知道家父的死因？” 姬文一听，假装哽咽起来，然后把周罡死去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讲着讲着姬文也真的掉下了眼泪，对于周罡的用心良苦，姬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听到姬文的讲述周济也是悲愤不已，他双手仅仅的握成了拳头，不解的问道：“家父怎么会被敌军俘虏？” 姬文又把章书墨宁愿放弃一座城也要截营的事情说了出来，周济听完气的猛然拔出了宝剑，一剑斩断了亭台的围栏：“章书墨，我誓杀汝！” “将军千万不要大意，章书墨卑鄙无耻，诡计多端，将军若一味着急报仇，很可能中了他的圈套！”杨雪趁机提醒道。 周济瞟了眼杨雪，心中十分纳闷：这种场合怎么还会有女人？于是周济好奇的问道：“这位姑娘是？” 姬文赶紧拉住了杨雪的手说道：“这是本王的爱妃杨雪，她与章书墨有着杀父之仇，对章书墨恨之入骨。这次听说将军要去讨伐章书墨所以特意来迎接将军的。” 周济听完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来你我都是同病相怜，请夫人放心，周某此次定斩章书墨首级！” 杨雪谢过周济，之后双方人员又互相寒暄了一番，这才进了金城。整个过程杨雪都紧紧跟着姬文，观察着周济的言谈举止，为下一步计划做着准备。 到了晚上，姬文特意在王府设宴，给周济的大军接风。周济带着军中主要将领纷纷前来赴宴。 杨雪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便央求姬文带着她参加。姬文虽然也感觉到了杨雪的变化，但对于杨雪展现出的妩媚却无法抗拒，所以姬文对于杨雪的央求自然是言听计从。 可让杨雪没想到的是沈怡也求着姬文参加了这次宴席，这让杨雪有了一丝不安。 酒过三巡，周济主动问起这次战事的具体情况。由于姬文惨败而归，自然不想再提往事，所以总是推三阻四，从不正面回答周济的问题。 周济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气的在一旁喝闷酒，杨雪一看便觉得机会来了，于是主动斟满一杯酒前去搭话：“周将军，杨雪虽不会饮酒，但也想敬将军一杯，但求将军手刃仇敌，替家父报仇！” 说完杨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济见状也赶紧回敬一杯：“请杨夫人放心，周某绝不会让夫人失望！” 杨雪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周济说道：“在下曾与章书墨是同乡，将军若是想了解章书墨的情况大可来找我！” 周济一听眼中闪出一丝金光，正想问话，却被一旁的鲁卿出来搅局：“杨夫人是怀国人？” 杨雪还没回答，必有用心的沈怡立刻接嘴道：“杨妹妹可是正宗的怀国人，各位将军若是想了解怀国的情况大可找杨妹妹，妹妹她可是很喜欢跟各位将军打交道呢。” 姬文听到此话心中有些吃醋，而且刚才杨雪主动向周济表示亲近更是让姬文有些不满。于是姬文冷哼一句：“爱妃，你一个妇道人家参与什么打仗的事情？难道是对诸位将军不放心吗？” 杨雪赶紧解释起来：“臣妾怎会对将军们不放心，臣妾只是想帮忙除掉杀父仇人而已。” 鲁卿见自己的一句话使的气氛便的尴尬起来，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王爷，岳父大人曾说金城在王爷的治理下日益繁华，不知明日王爷能否带来我们见识下金城的繁华呢？” 姬文微微一笑：“这还不简单，明日本王便带诸位将军好好游历一番。” 周济一听，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出话来。 其实周济是怕耽误时间，所以并不想在金城逗留太久。可鲁卿的目的就不一样了，只要不让周济立下大功，鲁卿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所以能拖一天是一天。 杨雪看在眼里，乐在心中，这次的计划进展比想象中要顺利的多，看来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算什么难事！ 第250章 制造麻烦 宴会上，杨雪这边正在想着如何挑拨离间姬文与周济的关系，而一旁的沈怡也在绞尽脑汁想要挑拨姬文和杨雪的关系。 沈怡见到杨雪主动向周济示好，觉得是个大好的机会，便想趁机做一做文章。于是当着姬文的面，沈怡有意无意的嘀咕道：“这杨雪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当初王爷将她娶回府时是何其的冷淡，现在见着周济怎么就变得如此主动了？” 姬文本就有些吃醋，听到沈怡的嘀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碍于面子也不能发作，只好对杨雪说道：“爱妃不胜酒力，我看你今日饮了不少酒，还是早些休息吧，不要打扰了将军们喝酒的雅兴。” 杨雪看到姬文的变化心中十分满意，可为了达到目的，杨雪临走前还故意含情脉脉向周济告别，给姬文加了一把火！ 酒席结束，姬文直接来到了杨雪的房间，对于杨雪在宴会上的表现，姬文心中十分不满。 “爱妃今日在周济的面前似乎有些兴奋啊，你求着本王带你去见周济莫不是别有用心？”姬文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杨雪却嘻嘻一笑：“王爷似乎有些生气呢，难道王爷是在为臣妾吃醋？” 姬文面色一黑脸上带了些许怒气，可他还没说话，杨雪却一把搂住了他的胳膊：“王爷如此在意臣妾，真是让臣妾高兴万分。不过王爷不比为此生气，臣妾故意接近周济其实是在试探他。而且臣妾之所以这么做可也是为了王爷好呀。” “哦？你倒是说说你接近周济怎么就是为了我好呢？”姬文挑着眉毛，似乎对杨雪的话并不完全相信。 杨雪微微一笑：“以王爷看来周济能否打败怀国？” “这是自然，我景国大军本就强于怀国，周济又是我景国第一猛将，打败怀国还不是小菜一碟吗？”姬文肯定的回答道。 “可问题就是出在这里了！怀国刚刚经历大战，王爷虽然败退回来，但您已经将怀国的国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周济本就十分强悍，恐怕他现在攻打怀国简直是易如反掌！”杨雪一边说，一边握着姬文的手翻了一下。 姬文十分纳闷：“爱妃这是何意？难道你不想周济获胜？” 杨雪点了点头，然后立刻说道：“我可都是在替王爷着想！王爷您想一想，您带着十五万大军攻打怀国，结果不但没打下来，还败退了回来。而周济只带着十万军马攻打怀国，结果易如反掌，如此对比之下岂不是让其他人低看了王爷？” 姬文一听，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爱妃提醒的是，本王居然没想到这一茬，若是周济轻而易举的攻下怀国，本王岂不是成了天下的笑柄？” “关键是周济他是沾了王爷您的光啊！要不是您消耗了怀国的实习，周济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打下怀国？所以为了王爷的名声着想，得给周济制造些小麻烦！”杨雪一步一步的实施着自己的计划。 姬文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才为难的说道：“这样恐怕不好吧？一是给周济制造麻烦属于内耗，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本王还如何在朝廷立足？二是周济也不好惹，他此次是铁了心要为周罡报仇，万一咱们惹怒了他，回头他再去大哥那里告我的状，那本王也吃不消啊！” “王爷！”杨雪摇了摇姬文的手臂：“难道您不在乎名声吗？再说了，咱们只是给他制造些小麻烦，最多会耽误他一些时日，绝不会影响攻打怀国的大计！而且王爷也可以在周济陷入麻烦的时候挺身而出，这样一来周济既要承王爷的情面，又可以拖延周济获胜的时间，两全其美！” 姬文犹豫了起来，他看向杨雪：“你先说说你打算给他制造什么麻烦吧。” “臣妾想借着向周济透露信息为由，打探出他的计划，然后在根据他的计划制造相应的麻烦。不知王爷觉得如何？” 姬文听完内心还是动摇了，毕竟对于男子汉大丈夫来说脸面是最重要的事情，多少人宁可去死也要顾全自己的面子，更何况自己还是个王爷呢！ 想到这儿，姬文点了点头：“好！明日我答应了带着周济的手下上街游历，到时你也可以跟着去，找机会套一套周济的计划！” 翌日，姬文如约领着周济的人在金城之中转悠起来。一路上，姬文不停的给杨雪制造机会，让她去套周济的计划。 杨雪本就聪明伶俐，再加上姬文的帮忙，很快便找到了机会。她趁着姬文领众人去观看杂耍的时机，故意来到了周济身边：“周将军似乎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呀，为何不上前观看？” 周济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周某身背杀父之仇怎有心情看这些？若不是鲁卿开口要游玩，我今日便带着大军去攻打怀国了！” “将军之心杨雪最为了解，其实杨雪也迫不及待的想让将军出兵，不如将军与我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把敌军的信息详尽的跟将军汇报一番，这样也不算浪费了这时日！” 周济有些犹豫，毕竟孤男寡女在一起会惹人非议，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杨雪可是姬文的妃子，别在让姬文误会了。可周济的内心却十分想了解敌军的情况，越是详细越好，于是周济沉默了半天也没回话。 杨雪看出了他的心思，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楼说道：“不如咱们去茶楼找个雅间，一边喝茶一边聊。将军若是没意见，杨雪便去告知王爷，就说咱们去歇歇脚。” 周济这才点头同意，只要姬文没意见，周济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姬文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于是杨雪和周济便来到了茶楼的雅间。杨雪也不耽搁，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周将军想了解什么尽管问我，我知无不言！” 周济理了理思路，然后才问道：“这个章书墨的背景如何？我听闻他不过是个小小的议曹，怎么会拉起一帮人马起事？” 第251章 一拍即合(一) 杨雪与周济在茶楼的雅间中说起了怀国西北的情况，周济着重询问了章书墨的情况，杨雪也毫无保留的全部告诉给了周济，并把周罡被俘的经过也讲的一清二楚。 周济听完起的狠狠拍了拍桌子：“这个章书墨果然是个狠人，竟不顾自己的安危派人去掳走家父，当时我若在场定能直捣黄龙将章书墨斩首，哪还会给他机会！” 杨雪点了点头：“将军勇武过人，您若在场自然能轻松斩杀章书墨。可惜王爷手下尽是些庸才，那么多人打一万多人虽说夺下城池，却让敌人主将跑了，实在不应该。” 周济不知当时的情况，愤愤的叹了口气：“王爷手下也是能人辈出，怎么就全是庸才？按理说不应该让人在眼皮底下截营啊？” 杨雪听到周济的疑问有意无意的说道：“将军说的是啊，我军几倍于敌军的兵力怎么就让对方截了大营，还放跑了章书墨，就好像是跟敌军串通好的一样！要不我也不会说这帮人都是庸才了！” 周济一听皱起眉头，心中思量起来：跟敌军串通？应该不会，姬文若是真的跟敌军串通就不会大败而归了。可让敌人在自己眼皮低下劫走父亲（周罡）着实可疑，难道姬文是故意的？ 想到这儿周济立刻看向杨雪：“杨夫人，你能跟我仔细讲讲当时的情况吗？” 杨雪点了点头，故意添油加醋的说了起来：“那天一早，王爷就找到国师，想亲自带兵攻打章书墨。国师不想驳了王爷的面子，便把大军交给王爷指挥，自己坐镇大营。后来王爷在快要攻破城池的时候发现大营冒起了浓烟，便意识到了有人截营，不过王爷没有鸣金收兵，只是让郝阳带着一万人马回去支援。可惜章书墨派去截营的人马也不在少数，郝阳回去也没起到多大作用。” 周济在杨雪的提醒下立刻产生了怀疑：姬文命明知道父亲（周罡）还在军营，为何不鸣金收兵，只是派一个亲卫队长回去，难道他真的是故意的？ 看到周济成功被自己说动，杨雪又加了一把劲儿：“还有一点让我十分不解，王爷在攻破城池后不知为何只派了少量人马前去追击章书墨，否则也不会让章书墨跑掉了！”说完杨雪故意扯了扯衣角，显得十分懊恼。 周济则眯起了眼睛，眼神更加坚定：错不了了，姬文一定是别有用心！否则他大可派出大军追击，到时不光能抓住章书墨，也一定能救出父亲！也许，他不敢派人追击就是怕手下的人救出父亲吧！ 杨雪见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赶紧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些了，相信这一次将军一定能抓住章书墨，不让他逃走对吧？” 周济赶紧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不光要抓住他，还要灭了他的武修军替家父报仇！” “那不知将军可有了计划？” 周济看了眼杨雪，然后笑了笑：“打他们还用什么计划？只要我大军一到，便可踏平怀国鼠辈！” 正说着，周济忽然发现有个人影悄悄贴近了房门，于是周济猛的一拉房门，听咣当一声房门忽然打开，鲁卿顺着门板摔了进来。 “哎呦，谁啊弄这么高的门槛，想摔死我啊！”鲁卿反应也算是快，一摔进来立刻假装自己是被门槛绊倒的，可当他转头看去，却发现门口根本没什么门槛。 周济个杨雪一看便知道这个鲁卿在偷听，周济自然知道鲁卿的目的，于是讽刺道：“鲁大人真是不小心，怎么就被这‘门槛’给绊倒了呢？” 鲁卿的脸唰的红了起来，吱吱呜呜的说道：“那个，其实，我......” 杨雪心中纳闷，不知道鲁卿为什么要偷听自己跟周济的对话，可她也看得出来鲁卿绝不简单，于是替他解围道：“莫不是王爷让鲁大人来叫我们的？” “对对对！夫人不愧深得王爷宠爱，对王爷的心思一猜就中！” 周济冷笑起来：“好！杨夫人，既然如此咱们改日再聊。” 说完，三人先后离开茶楼，鲁卿走在最后面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对刚才的事情还有些担心。 杨雪虽然走在前面，但却留心观察起鲁卿，见到他奇怪的表情，杨雪更加坚定这鲁卿一定别有用心。 当天下午，姬文一回府便急忙来到杨雪的房间询问情况。 “怎么样？套出周济的计划了吗？” 杨雪摇了摇头：“周济说他并没有什么计划，只需凭实力便可踏平怀国。不过臣妾却发现了一见有意思的事情。” “哦？什么事情？”姬文问道。 “今日我跟周济在说话的时候，发现鲁卿居然在偷听，这鲁卿不是周济的手下吗？为何要做如此事情？” 姬文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爱妃有所不知，这个鲁卿其实是丞相孙彦的女婿。孙彦与周罡不合，这次鲁卿来当周济的监军多变是孙彦让他来监视周济的！” 杨雪听完心中暗暗高兴起来：没想到景国的朝堂争斗如此激烈，如果鲁卿跟周济不合，那自己刚好可以大做文章！ 想到这儿杨雪赶紧对姬文说道：“王爷，既然如此咱们可以跟鲁卿合作，一起来拖延周济的时间。而且这样一来王爷也算跟孙彦有了合作，日后又多了个盟友。” 姬文听完心中也思量起来：现如今周罡已死，孙彦肯定会想方设法夺回权力，自己跟他成为盟友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儿，姬文忍不住点起了脑袋：“嗯，不错！爱妃的提议很好，本王这就去召见鲁卿！” “且慢！”杨雪赶紧叫住了姬文：“王爷不可亲自去见鲁卿，万一此事暴露，那周济势必会在心里怀恨王爷。不如让臣妾打着王爷的名号跟鲁卿商量，万一事情暴露，王爷大可假装不知情，就说是臣妾假冒王爷的名号行事，这样一来王爷便可置身事外了！” 姬文听完更加赞赏：“不错不错！还是爱妃想的周到，既然如此那此事就全权交给爱妃来办理！” 第252章 一拍即合(二) 杨雪得到姬文的许可，当天夜里便决定去找鲁卿议事。为了不让他人发现，杨雪特意换了一身下人的衣服不动声色的离开了王府。 这一幕刚好被沈怡的丫鬟看到，这丫鬟便是那天跟杨雪动手的丫鬟。虽然看不清脸面，但她却十分确信那身形便是杨雪。 于是丫鬟赶紧将这一条信息告诉给沈怡，沈怡一听赶紧问道：“你可知道她去哪了？” 丫鬟低下了头：“奴婢急着向夫人汇报，就没继续跟着她。” 沈怡略有不甘的叹了口气：“哎！这个狐狸精，这么晚了偷跑出去一定是去私会野男人了，若是能抓到个现形是最好不过了！” “要不，奴婢多注意下杨雪，等她下次出门奴婢悄悄跟上去？” 沈怡摇了摇头：“不了！我等不急要治一治这个狐狸精了，咱们这就去找王爷，让王爷去找她，我就不信这样王爷还向着她！” 说完，沈怡带着丫鬟求见姬文。姬文正在跟柳夫人玩乐，听到沈怡求见便皱起眉头，但还是召见了她。 “爱妃这么晚了来找本王所为何事啊？” “回禀王爷，臣妾刚刚看到杨雪独自一人悄悄的溜出了王府，毕竟天色已晚，臣妾担心杨妹妹一个人会有危险！” “竟有此事？”姬文装作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但心中却明白杨雪应该是去见鲁卿了。 沈怡心中大喜，但还是一副担忧的样子说道：“这种事情臣妾怎敢撒谎，臣妾也是担心杨妹妹的安危，所以才赶紧向王爷汇报，她刚走没多久，王爷现在若派人去找应该还追的上。” 姬文挠了挠耳朵，对沈怡说道：“好了，王妃费心了，本王这就派人去找杨雪！”说完，姬文将沈怡打发离开。 虽然姬文答应了沈怡要去找杨雪，但沈怡还有些不放心，所以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在院子里等待，看姬文是否会真的派人去找。 打发走了沈怡，姬文将郝阳招了过来：“郝阳，我命杨雪去鲁卿那里办事了，这杨雪也是心大，这么晚了一个人去找鲁卿，也不怕遇到个歹人。你现在就带一队人马去找到杨雪，保护她的周全！” 郝阳领命，然后才匆匆离开。沈怡在院子里确定郝阳带人离开后心情大好，望着门外忍不住说道：“杨雪，这次看你还如何猖狂！” 另一边，杨雪来到周济大军的住所，她装作王府的下人拿着姬文的令牌一路通行来到了鲁卿的房间。鲁卿见到杨雪大吃一惊，心中不免想起了白天的事情。 “杨夫人深夜到访难道是为了白天的事情？”鲁卿知道这事自己搪塞不过，干脆主动提了起来。 杨雪微微一笑：“鲁大人果然聪明，正是为此事而来！” 鲁卿看了看屋外，见并无士兵，于是说道：“杨夫人孤身一人前来，莫不是有事跟在下商议？” “呵呵，跟聪明人聊天果然省事，鲁大人是怎么看穿我的意图的？”杨雪笑呵呵的问道。 鲁卿也得意的笑了笑：“如果夫人是来问罪的，那周济势必会跟着过来，就算周济不来，夫人肯定也会带兵过来。既然夫人没有带兵，说明夫人肯定有其他事情找在下，这不是明摆着吗？” 杨雪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鲁大人可知我今日跟周济私聊所为何事？” “这个嘛，我只听到了一点，不过可以猜测夫人是着急替父报仇吧？” 杨雪却直接摇了摇头：“鲁大人觉得是死去的人重要还是活着的人重要？” 鲁卿愣了愣没说话，杨雪继续说道：“如果周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攻下怀国，岂不是证明了他比王爷强，那样王爷就会很没面子。所以，我想联合鲁大人一起给周济制造麻烦，以拖延时间！当然，这也是王爷的意思。” 听完杨雪的话，鲁卿也笑了起来：“原来你我的目的是一样的啊，既然如此鲁某人又怎会拒绝夫人的邀请呢？” “好！那鲁大人可有什么计划？” 鲁卿想了想说道：“在下以为，唯一能减缓周济攻打怀国步伐的只有在攻城器械上动手脚了！” 杨雪点了点头：“此计甚好，大人可有详细计划？” 鲁卿凑到杨雪耳朵前，还没说话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显然有一队人马赶了过来。鲁卿一惊，错愕的看向杨雪：“你诳我？故意套我的计划？” 不等杨雪说话，屋外就想起了敲门声：“杨夫人，郝阳奉命前来保护夫人的周全。” 杨雪松了口气，对鲁卿说道：“是王爷的人，想来王爷是担心咱们暴露了计划，所以特意派人来保护你我！”一边说，杨雪一边打开了门。 “是王爷让你来的？”杨雪向郝阳问道。 郝阳看了眼屋里的鲁卿，然后点了点头：“王爷担心夫人走夜路不安全，所以特意派我过来。” 杨雪点了点头：“我与鲁大人有密事相商，你们在门口守着就行。”说完便关上了门。 “看来王爷很关心夫人啊！”鲁卿说道。 杨雪笑了笑：“咱们还是先说计划吧！” 半个时辰之后，杨雪带着郝阳一行人离开。在路上，杨雪向郝阳问道：“你们过来时候可曾惊动了郝阳？” 郝阳皱了皱眉：“我们这么多人过来怎会毫无动静？至于有没有惊动郝阳我就不知晓了。” 杨雪叹了口气：“哎，若是让周济有所察觉，那王爷的计划可就......”杨雪故意说了一半不在说话。 郝阳忍不住心中猜测起来：难道王爷让杨雪来找鲁卿是为了对付周济？只能是这样了，王爷当初听信了杨雪的话害死了周罡，此事万万不能让周济知道。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所以解决掉周济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恐怕杨雪也担心周济报复，所以才煽动王爷对付周济吧。 而杨雪的心中也打起了小算盘：自己本来还打算趁机见一见周济，现在郝阳跟着自己哪还有机会。也不知姬文为何会忽然派郝阳保护自己，看来自己得想办法甩掉郝阳这个包袱才行！ 第253章 一拍即合(三) 郝阳护送着杨雪回到王府就立刻去见了姬文。沈怡的丫鬟躲在暗处偷看到这一切，兴冲冲的跑去给沈怡报告这个喜讯。 姬文一见杨雪回来便直接问道：“怎么样？那鲁卿怎么说？” “鲁卿自然不敢拒绝王爷的盛意，而且他早就想好了拖延周济的办法。他打算等周济攻城之前悄悄破坏攻城器械，以此拖延周济的时间。”杨雪说道。 姬文点了点头：“那咱们要怎么办？等着他行动就行了？” 杨雪笑了笑：“咱们自然也得给周济弄些麻烦，鲁卿破坏了攻城器械，周济肯定会调集附近的工匠进行修理，王爷可以在这之前提前把附近的工匠都调到别处，这样一来周济找不到工匠，只能从别处调集，还会耽误些时日。” 姬文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周济遇到爱妃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了！” 杨雪陪着姬文笑了笑，心中却犹豫起来，她想甩开郝阳，可有担心姬文怀疑，所以心中有些矛盾。思来想去杨雪决定冒险一试：“对了王爷，今日为何忽然派郝阳去找臣妾？难道有什么事发生？” 姬文不想跟杨雪说沈怡的事，只是搪塞道：“倒是没什么事，只是本王担心爱妃的安危。爱妃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你独自一人外出，我不放心。”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杨雪自然是不信，可她也没拆穿，而是装出一副感动的样子说道：“王爷对臣妾关爱有加，实在让臣妾受宠若惊，臣妾定当办妥此事，为王爷分忧！”说完，杨雪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靠在了姬文的肩膀上。 姬文摸了摸杨雪的头发：“好了，爱妃今日辛苦了，早些休息去吧。”说完姬文心中一阵得意：这女人终究是女人，对她稍微好一点便感动的痛哭流涕。 杨雪点了点头，但又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姬文全都看在了眼里。 姬文心中疑惑，便又叫住杨雪：“爱妃可还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 杨雪做出一副内心挣扎的表情，然后然后说道：“王爷，您关爱臣妾，臣妾自然高兴。只是现阶段还不能让郝阳跟着臣妾，否则会坏了王爷的大计。” “哦？此话怎讲？” “王爷，鲁卿跟周济住在一起，臣妾平日很少抛头露面，那些卫兵并不认识臣妾，所以臣妾去找鲁卿并不会引起周济怀疑。可郝阳不同，这金城之中之中谁不知道郝阳是王爷您的亲卫？若是让郝阳跟着我，其他人必然知道我的身份，这样一来我去找鲁卿很可能会引起周济的怀疑，到时咱们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姬文听完眉头皱的老高，杨雪似乎并不想有人跟着她，难道她还有什么猫腻？于是姬文故意说道：“还是爱妃想的周到，我把这一茬给忘了，只是爱妃一个人出入本王也不放心啊！” 杨雪不知姬文是真的关心自己的安危还是想派人监视自己，于是说道：“王爷若是真的对臣妾放心不下，可以找两个人暗中保护臣妾的安危，只要他们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就行了？” 姬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杨雪的要求。 等杨雪离开，姬文立刻招来郝阳，让他派人盯住杨雪，以判断杨雪是否真的有问题。 第二日一早，杨雪再次出门，向周济大军驻扎的地方走去。一路上，杨雪一直留心观察身后，也未发现有人跟着自己，这让杨雪很奇怪。不过在杨雪看来不管有没有人跟着自己，只要自己进了周济的军营，那些人应该就不敢再跟了。 一直到杨雪进入周济的军营，他的身后才出现两个身影，原来这次郝阳亲自带人跟踪了杨雪。 见到杨雪进入军营，随从赶紧向郝阳问道：“郝大人，咱们该怎么办？” 郝阳眯了眯眼睛：“你跟着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杨雪进入军营，直接走向鲁卿的屋子。见到鲁卿，杨雪将姬文的意思转达给他，然后又聊了些计划的细节，杨雪便要离去。 推开门，杨雪忽然发现了一个穿着便装的人影一闪，躲进了一出拐角。 杨雪眯了眯眼睛，又返回屋内对鲁卿说道：“鲁大人，我好像被跟踪了。” “怎么可能？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跟进军营里？” 杨雪想了片刻指着人影消失的拐角说道：“刚才那边有个穿便装的人正盯着这里看，鲁大人想一想，这军营中除了周济的人谁还会如此大胆？” 鲁卿一愣：“怎么会？难道周济这么快就察觉了？” “恐怕是的！一定是昨日王爷派郝阳过来时惊动了周济，要知道郝阳是王爷的亲卫，周济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这可就难办了，周济有了防备咱们就不好得手了！”鲁卿叹了口气。 杨雪忽然压低声音问道：“鲁大人身边有没有可靠的人？” “这个肯定有的。” “既然如此，咱们一不做二不休，鲁大人直接让手下把跟踪那人除掉。我趁机溜出去，这样周济便不知道是谁跟鲁大人见面了。到时候即便他会防着鲁大人，也不会防着王爷！”杨雪冷冷的说道。 鲁卿听完咬了咬牙：“好，我这就派人去做，夫人稍等片刻！” 片刻之后，鲁卿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夫人猜的果然没错，确实有个可疑的人，已经被我的手下除掉了，夫人赶紧离开吧。” 杨雪也不耽搁，立刻离开了鲁卿的屋子，在军营了绕了一圈，杨雪确定身后没人跟着，这才走向了周济的屋子！ 周济见杨雪过来十分纳闷：“杨夫人忽然到访可是有什么指教？” 杨雪看了看身后，做出一副慌张的样子：“将军，王爷跟鲁卿串通，想要阻止将军攻打怀国！我这次冒死过来就是告诉将军，要小心提防二人！” “什么？”周济一脸震惊：“鲁卿本就与我不合，他会捣乱我早有防备，可是王爷为何会跟他串通？夫人可有证据？” 杨雪摇了摇头，但着急的说道：“我是亲耳听到的，他们要联合起来破坏将军的攻城器械，将军若是不信大可走着瞧！” 第254章 加些猛料 周济听完杨雪的话陷入了沉思，之前在茶楼的时候杨雪的话已经引起了周济的怀疑，现在周济又得知姬文联合鲁卿阻挠自己心中更加疑惑：难道姬文是故意针对我周家？如果此事当真，那之前姬文应该就是故意出卖了父亲，若是让自己查出证据，绝不会放过姬文！ 杨雪见周济半天没有说话，也拿不准他的态度，于是委屈的说道：“周将军，我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报信，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刚刚还去了鲁卿那里想套出些消息，可惜什么都没套出来。” 周济猛地抬起头：“什么人敢对夫人不利？难道是王爷的人？” 杨雪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王爷的，我是从鲁卿那里离开后才被人跟踪的，还好我的手下伸手不错解决了对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周济听完挑起眉梢：“夫人的意思是说鲁卿派人跟踪了夫人？” “只能是鲁卿的人了，否则难道是将军的人？” 周济摇了摇头：“夫人放心，周某人一向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夫人的提醒周某人已经记下了，周某会加强防备，绝不让他们得逞！” 杨雪咬着嘴唇，心中有些沮丧：没想到周济如此冷静，自己已经有意引导他怀疑姬文就是杀害周罡的人，没想到他还能镇定自若，看来自己得想办法加些猛料才行！ 一边想，杨雪一边跟周济道别：“如此甚好，千万别让别有用心的人打扰了将军攻打怀国的计划！”说完往外走去，刚走了两步杨雪又停了下来回头说道：“对了，既然王爷跟鲁卿联合，那他们之间必定有传话的人，将军可以多加留意鲁卿，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线索。” 等杨雪离去，周济内心也挣扎起来。对于父亲的死，周济是绝对不会放过凶手的。但如果是姬文害死了父亲，自己就只能从长计议了。还有这个杨雪，她多次提醒自己难道就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替父报仇？ 想到这儿，周济忍不住叫来了负责守备的下属：“你最近帮我留意下鲁卿那边的情况，如果有什么人去找他要及时向我汇报！” 下属一听抬起了头：“将军，昨天夜里有个王府的下人曾拿着王爷的令牌去找鲁卿，后来王爷的亲卫队长郝阳也跟了过来。今日王爷的妃子杨雪也找过他，他似乎跟王爷走的很近。” 周济一听深吸了口气，眯着眼睛看向了王府的方向：“看来自己真的得小心了！” 另一边杨雪大摇大摆的走出军营，郝阳躲在一旁等着自己的手下出来在一起去跟踪杨雪。可过了半天，郝阳还没等到手下出来，他立刻警觉起来，来到军营这边询问情况。 此时鲁卿正在屋中思量自己的计划，两个手下忽然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鲁卿温怒：“进来不知道敲门吗？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说，你们为何如此慌张？” 一个手下赶紧拿出了令牌：“大人，我们处理尸体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鲁卿一看瞬间头皮发麻，这居然是平南王府的令牌，也就是说今天自己除掉的人是姬文的手下！ 这下鲁卿也慌了起来，他用手拍了拍脑袋：“糟糕，如果杨雪故意设计陷害自己，那此时问罪的人应该就快要来了，你们赶紧把令牌处理掉，记住，千万别被任何人发现！” 两个手下前脚刚走，郝阳便过来找鲁卿询问。 鲁卿额头冒出汗珠，强压着心中的慌张对郝阳拱了拱手：“不知郝大人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郝阳心急，也不跟鲁卿客气，直接问道：“鲁大人，刚才杨夫人是否前来找您？” “没错，不过杨夫人已经离开了，郝大人若是找她恐怕来晚了。” “我不找杨夫人，我只是想问大人可曾见过跟着杨夫人的一个下人？” 鲁卿一听，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没见过，杨夫人是一个人来的，不曾见过什么下人！” 郝阳眯起眼睛，正在思量着什么。这时，周济收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郝队长，周某听说这两日你经常过来找鲁大人，难道二位是有要事商量？”周济心中本就怀疑，所以直接先发制人。 郝阳朝周济拱了拱手：“周将军，在下是来找一个下人，此人跟着杨夫人进入了将军的大营后就消失了，将军是否应该给在下一个交代呢？” 鲁卿见到周济心中更加慌张：周济本就把自己视作眼中钉，如果让他知道是自己杀了姬文的手下，恐怕他会毫不犹豫的交出自己吧。 周济一听心中也思虑起来：这么说来杨雪手下干掉的是姬文的人，此事如果让姬文知道恐怕会连累杨雪的性命，虽说不知道她提醒自己出于什么目的，但也算是帮了自己，不如自己就还他一个人情吧。 想到这儿，周济装出慌张的样子大喊道：“糟糕！刚才我的手下来报，说是在军营里发现一个可疑的人物，双方交了手，我的手下把那人直接杀了。这人不会就是郝大人要找的人吧？” 郝阳看到周济拙劣的演技气的握紧了拳头，但还是颇有礼数的问道：“不知那人尸体何在？让在下一看便知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周济叹了口气：“哎呀，尸体恐怕将军找不到了，我命人将尸体扔到后山喂狼了！” “什么？”郝阳气的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只好对周济说道：“那在下只能将此事禀报给王爷，由他来处置了！”说完，郝阳愤愤的离开了。 一旁的鲁卿完全傻了眼：奇怪，周济为什么要替自己顶包？难道他想收买人心，所以故意挺身而出替自己抗下此事？恐怕也只能是这样了，如果周济助自己躲过这一劫，那自己日后便也不难为他就是了。 杨雪回到王府，直接去了姬文的房间，然后有选择性的汇报了一些事情。这时，郝阳匆匆赶了回来，直接闯进了姬文的房间：“王爷，周济居然敢杀王府的人，王爷一定要给小的们做主啊！” 第255章 运筹帷幄 郝阳慌慌张张的闯进姬文的房间，让姬文很是恼火：“你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谁知郝阳却没正面回姬文的话，而是直接说道：“王爷，周济居然敢杀王府的人，王爷一定要给小的们做主啊！” “什么！周济居然如此胆大包天，难道他根本就不把我这个平南王放在眼里吗？”姬文震怒，一脚踢翻了身前的桌案。 一旁的杨雪听完心中暗喜：这周济果然替自己顶了包，这样一来姬文跟周济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一边想，杨雪还一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问道：“郝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周济怎么会突然杀害王府的人？” 郝阳一听，赶紧看了看姬文，似乎在问是否要说实话。 姬文此刻只觉得一股股热血冲上了脑门，哪还有心思考。他也瞪着大眼看着郝阳问道：“讲，让本王也听一听这周济究竟是何等猖狂？” 郝阳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王爷不是让属下带人暗中保护杨夫人吗？我们一直跟着杨夫人来到了周济的军营，为了稳妥起见，我便让那个属下跟着夫人进了军营。可后来杨夫人出来后，那属下却迟迟没有出来。我便去询问情况，谁知周济亲口承认是他的人杀死了咱们的人，还把尸体扔到了后山喂狼！” “可恶！郝阳，你立刻组织人马，我这就找周济问罪！”姬文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就要朝屋外走去。 杨雪赶紧拦住了姬文：“王爷不可冲动！” “还不可冲动？周济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若是忍让岂不是告诉世人我怕了他周济？” “王爷！”杨雪赶紧跪了下来：“周济他毕竟率领着十万大军，若真是惹急了他后果不堪设想啊！” 听到这话，姬文稍微冷静了些，但嘴上还是强硬的说道：“我就不行他敢把我怎样，难道他就不怕大王治他的罪？” 杨雪赶紧说道：“王爷，此事虽说是他杀了咱们的人，可毕竟是咱们的人先进了人家的军营。如果他一口咬定那人是奸细，所以才会杀他，那咱们也没办法啊，毕竟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了！” 郝阳听完杨雪的话也冷静了下来，此事虽说是周济故意为之，可眼下恐怕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若是强行跟周济翻脸，他手下的十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郝阳也赶紧向姬文劝道：“王爷，杨夫人说的在理，此事咱们无凭无据恐怕不能把周济怎样。” 在两人的联合劝说下，姬文慢慢冷静下来，他坐到一旁咬牙切齿的说道：“周济，你目中无人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杨雪，不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周济战败，到时本王一定在大王面前好好参他一本！” 杨雪却不合时宜的叹了口气：“王爷，给周济捣乱的事情恐怕有些困难了。此事郝将军做的实在不妥，本来昨日郝大人就带人进过军营，今日又派人跟着进去，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周济，咱们跟鲁卿有猫腻吗？要不周济也不会杀了这个下人，给咱们一个下马威！现在周济有了防备，咱们行事的难度将会大大增加！” 郝阳低着头不敢说话，心中十分自责：如果不是自己让手下跟进军营，也不会害他丢掉性命，也不会引起周济的怀疑。 “这有何难，惹恼了本王直接明着拖他后腿，我看他如何攻打怀国！”姬文愤怒的说道。 杨雪一听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王爷果然才思敏捷，臣妾怎么就没想到呢？咱们既然不能暗着搞破坏，那就明着搞呗！” 看到杨雪的模样，姬文也高兴的问道：“爱妃可是有了什么办法？” 杨雪点头说道：“王爷可以借此事对周济进行奖赏，就说他治军严厉，连个苍蝇都混不进军营，直接赏他几车美酒。” 姬文皱起眉头：“赏赐他？他杀了我的人，我还赏赐他？” “没错！王爷可以直接把美酒赏赐给士兵们，想来周济也不敢拒绝。不过大战在即，周济肯定不会允许手下喝酒，但这十多万士兵总会有忍不住的。咱们可以让鲁卿煽惑周济的手下喝酒闹事，然后咱们便可趁机大做文章！” 姬文一听满意的定了点头：“好！就依爱妃的计划行事！” 很快，姬文便发出文书，对周济的做法大加赞赏，并赏赐周济大军，以一什为单位，每十人发一坛好酒。 接到消息后，周济立刻意识到这些酒会闹出事端，便赶紧下令封存这些酒，待到得胜归来再与士兵们一起痛饮。 杨雪早就料到了周济会这么做，于是立刻派人约见鲁卿。鲁卿对于杨雪已经心有余悸，但思来想去还是见一见，当面问清楚的好。 两人约在一处偏僻的茶楼见面，一见杨雪，鲁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杨夫人可知那天跟踪你的人是什么身份？” 杨雪笑了笑：“我明白鲁大人的意思，可我若提前告诉你那人是王府的人，鲁大人还敢动手吗？” 鲁卿一愣，但还是一脸不解：“可夫人为何要对自己的属下动手？” “自然是为了诬陷周济喽！” 鲁卿眼睛一眯忍不住问道：“夫人怎么知道周济会主动承认？” “我自有办法，劝鲁大人一句话，不该问的别问！” 鲁卿点了点头：“那夫人此次叫我来又有何事？” “你可知周济手下有没有嗜酒的人？”杨雪问道。 鲁卿想了想说道：“周济有个马倌叫曹夼，有一半胡人血统，十分勇猛。听说周济原本十分看好他，可后来因为曹夼喝醉了酒闹出事端，才被周济贬成了马倌，替自己养马。想来这个曹夼应该是个嗜酒之徒！” 杨雪微微一笑：“好，鲁大人接下来的任务便是跟这个曹夼联络感情，诱惑他偷喝王爷赏赐的美酒。” 鲁卿点了点头：“那破坏攻城器械的计划呢？” “此事稍微放一放。咱们的举动恐怕已经引起了周济的怀疑，他势必有所防范。所以我才想到此计，等这个曹夼闹出事端之时便是咱们破坏攻城器械之日！” 第256章 大战在即 周济心中对姬文已经完全不信任，甚至还有些敌对，怀疑是他故意见死不救，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但碍于姬文的身份，周济选择了隐忍不发，等为周罡报了仇，在暗中调查姬文的情况。 于是，周济接到姬文赏赐的美酒后担心他再耍出什么幺蛾子，便集合大军朝叠岭关进发。 叠岭关这边，章书墨早已做好了准备。 下期城的一万多俘虏被章书墨分批押送到了大茶堡和修武陟，一部分俘虏去大茶堡开荒种粮，另一部分负责维护从何家那里获得的田地。 章书墨将这些俘虏以两百人为单位，分别安置在不同的地方，有士兵看守。每人还带了脚镣，防止他们闹事或逃跑。并且章书墨还承诺他们，只要他们在这里种地满三年便可获得自由！ 而李末却被章书墨带在了身边，之前李末的表现给章书墨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让章书墨以为李末是个怀才不遇的良将，便想大力培养一番。 李末本身就擅长溜须拍马，再加上他能说会道，很快便跟各路人马打成了一片。而各方人马对李末的评价也都不错，这让章书墨更加确信自己是捡到宝了。 与此同时，王途的第一批铁甲也打造完毕。这些铁甲是照着战马的身材定制的，武修军骑兵的装备也正式升级，与吉原郡黑铁骑的战力已经相差无几。 章书墨还把刘自然也招来了身边，刘自然武艺高超，完全能顶一员大将，有他在身边章书墨心里多少会踏实些。可刘自然一来，娄载英便忍不住了，直接来到章书墨面前大闹，说什么刘自然能来，她作为章书墨的结发妻子为什么不能来？ 后来章书墨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了回去，让她坐镇后方，替自己看家。 一切准备妥当，景国军队却迟迟不来，这让章书墨反而有些着急了。章书墨知道杨雪的计划，如果杨雪的计划实施的顺利，景国军队可能就真的不站自溃，可那样杨雪得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行？ 章书墨一边想一边忍不住摇头，杨雪的计划看似简单，但要想挑起各方的矛盾，自己却独善其身这是何其困难。别说是杨雪，如果自己去实施这个计划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也不知杨雪独自一人在怀国过的怎么样，自己是否要派个人去支援他呢？ 正想着，刘自然带着陆离匆匆来到章书墨的房间，陆离一见章书墨便说道：“公子，景国那边有动静了！今日我军斥候发现从金城附近开出十万大军朝我军赶来，看来对方准备攻城了！” 章书墨收起思绪站起了身：“好，立即通知各位将军议事！” 叠岭关议事厅，怀国联军的大小将军全部到齐。章书墨在沙盘上指了起来：“各位将军，景国的大军已经在离城三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此次领军的乃是景国的太尉周济，周济可是周罡的儿子，咱们之前杀死了周罡，想来周济此次绝不会善罢甘休。具体的情况由陆离给大家介绍。” 陆离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此次敌军人数初步估算应该在十万人左右，他们装备十分精良，应该是景国的精锐部队。而且我听李末将军说周济手下有五员大将，号称原城五虎。他们分别是曹夼、金吉儿、窦龙、邹启、葛昭。从旗帜上看这五个人来了四个，只有曹夼没来，想来这次周济也是势在必得。” “什么五虎，不过是自封的罢了，到了这儿就得给我变成五只猫！”焦锵故意这样说道，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章书墨点了点头：“焦将军的话不错，就算他们是真虎，遇到咱们也会变成我坐下的虎皮！请各位将军严阵以待，咱们让周济有来无回！” 当天夜里，周济也召集了手下开动员会。鲁卿故意找了个理由没有参加，而是悄悄的去找曹夼。 由于曹夼现在只是个马倌，所以并没有参加周济的动员会。鲁卿这一路已经跟他厮混的熟络起来，于是故意趁着周济不注意偷偷的去煽惑曹夼。 此时曹夼正在马棚喂马，由于明天便要打仗，曹夼自然要把周济的坐骑喂的饱饱的。 鲁卿带着两个小菜和一壶小酒走了过来：“曹兄，人家都在开会，你却在此喂马，周将军可真是厚此薄彼啊！” 曹夼见到鲁卿带着酒菜过来，心中大喜，但嘴上还是说道：“兄弟说话可得小心点，周将军的坏话可说不得，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鲁卿赶紧打起哈哈：“曹兄还真生气了？小弟我就是替哥哥抱不平罢了，哪敢说周将军的坏话。曹兄你看，我带来了什么！” 说完鲁卿拿出酒菜放在地上，两人席地而坐。 曹夼不管不顾的给自己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哈！好酒，好几天没喝酒了，喝着啥酒都是好酒！” “我这哪算什么好酒，听说姬文赏赐的酒才是真正的好酒，可惜周将军给封存了不让喝，实在可惜。”鲁卿有意无意的说道。 曹夼却不管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直接干了：“哎！周大哥啥都好，就是屁事太多，连喝酒都管。” “周将军的为人你还不了解？成天板着脸，只知道讲规矩。可他自己却不守规矩，居然把金吉儿一个胡人提拔成将军了。我偌大的景国难道就选不出一个将军？非要一个胡人来当？”鲁卿故意添油加醋。 “一说起这事儿我就生气，金吉儿都能当将军，我不就是喝酒后打了个军侯吗，居然直接把我贬成马倌，一点兄弟情面都不讲！”曹夼一边抱怨又一杯酒进肚。 鲁卿心中大喜，于是接茬说道：“可不是吗，我都替曹兄觉得不值。以曹兄的能力十个金吉儿都抵不上，周将军为什么就不重要曹兄。” 两人就这么一边抱怨周济，一边喝酒，很快一壶酒就见底了。 “诶呦，没酒了！”鲁卿故意拿着酒壶口朝下倒了倒：“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跟曹兄喝酒还没喝尽兴呢一壶酒就没了。也罢，我改日再找曹兄喝酒。” 曹夼被鲁卿的话拱了一肚子火，觉得周济对自己是在不公。于是一把拉住了鲁卿：“兄弟不是一直想尝尝姬文赏赐的美酒吗？我知道在哪，你等我去拿上一坛！” 第257章 军法处置 曹夼拦住鲁卿，要去偷拿姬文赏赐的美酒。鲁卿心中大喜，但却欲擒故纵的说道：“不可呀，曹兄。你若是动了那酒，周将军绝不会放过你。我虽眼馋那酒，可决不能害了曹兄啊！” “他敢！他今日若是真敢动我，我便再也不认他这个大哥！”曹夼忽然喊了起来。若是平常，曹夼绝不会说出这话，可今日鲁卿已经引导着他说了半天周济的坏话，再加上曹夼喝了酒微微有些醉意，这才借着酒劲发泄了出来。 说完，曹夼朝周济的营地走去，不一会儿抱着一坛子酒走了回来。 “来来来，鲁兄弟不是想尝这酒吗？这第一碗酒先给兄弟倒上！”曹夼一边说，一边给鲁卿倒酒。 鲁卿赶紧端了起来：“没想到曹兄为了小弟居然能冒如此大险，小弟无以回报，只能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 “好兄弟！我也干了！”曹夼原本还收着掖着不敢喝多了酒，怕周济骂他。现在反正已经偷出了美酒，曹夼便再无所顾忌，举起坛子，张开嘴牛饮起来。 鲁卿一看吓了一跳，这一坛子酒可是十斤的量，曹夼这么喝一会儿要醉的不省人事，那自己的计划可就泡汤了。于是鲁卿赶紧拦住曹夼：“曹大哥，不敢再喝了，喝多了周将军肯定又要罚你了！” 曹夼此时已经灌了将近一半，整张脸都红了起来：“我还怕他罚？反正我现在也只是个小小的马倌了，我看他还能怎么罚我。你别管，今日我要喝个痛快！”说完，曹夼提起酒坛又要灌酒。 鲁卿赶紧拉住他的胳膊：“使不得啊曹大哥，你不怕周济，我可怕。你若是再这么喝下去我可就先走了！” “怕他个卵蛋！”曹夼一把推开了鲁卿，将一坛子倒了下去，整个人身上冒起了腾腾白气。 鲁卿赶紧试探性的叫到：“曹大哥，曹大哥，你没事吧？” 曹夼歪歪扭扭的走了过来，一把将鲁卿推翻在地：“给我让开，我要喝酒！”说完，摇摇晃晃的走向了周济的营地，显然又去拿酒了。 鲁卿见状赶紧爬了起来，在曹夼身后偷偷摸摸的跟了过去。 曹夼此时走路已经不稳，周济营地的卫兵一眼便看出他喝了酒，赶紧将他拦住：“曹大哥，你疯了，喝了酒还敢来将军的大帐，还不赶紧找个地方醒酒去？” 谁知曹夼根本就不领情，一拳砸在了卫兵的脸上：“他娘的，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拦老子？老子要喝酒！” 另一个卫兵见状立即举起武器朝曹夼刺来，可曹夼虽然醉酒，功夫仍就不弱，他居然踏着凌乱的步伐躲开了卫兵的攻击，然后一把抓住对方的武器，生生的掰成了两半。 这卫兵眼见不是对手，立刻大喊起来：“快来人啊，曹夼又发酒疯了！” 曹夼却别追士兵，而是朝着周济放酒的地方径直走了过去。 周济正带着众将在大帐里议事，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中一惊，确定不是敌袭后，周济气哄哄的走了出来，正好撞见了醉酒的曹夼。 “曹夼，你为何违反军规再次饮酒？”周济厉声问道。 曹夼心中憋了一肚子火，这下终于爆发了，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周济：“为何饮酒？我为什么喝酒你不知道吗？我跟着你出生入死，到头来还不如一个胡人重要！我不就是爱喝酒吗？怎么了？你凭什么把我贬成马倌？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只配养马？” 众人被曹夼的气势给镇住了，在周济的军队了，还没人敢跟他这样说话，难道曹夼不要命了？ 周济也眯起了眼睛，他瞪着曹夼说道：“曹夼，你喝醉了，我命令你立刻回去睡觉，否则别怪我军法处置！” 曹夼一听却冷笑起来：“呵！军法处置？好啊，来啊，有本事你亲自杀了我，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紧接着，曹夼在众人的惊呼中一拳打向了周济。 躲在暗处的鲁卿看到此番情况心中大喜：周济现在应该没功夫管自己了，现在正是破坏攻城器械的好时机！ 于是鲁卿立刻返回自己的营帐，带着手下悄悄摸向了辎重部队。 而曹夼喝醉了酒与周济大打出手的事情已经在军营里传开，虽然其他士兵不敢去围观，但人们的注意了都被此事吸引，根本无人顾暇鲁卿的所作所为。 周济见曹夼喝醉了酒，本想大事化小，让他回去休息，没想到曹夼却不依不饶的打了过来。对于曹夼，周济是又爱又恨。曹夼自幼习武，功夫在这军营之中是数一数二，可惜他偏偏喜好喝酒，而且一喝酒就闹事，这么多年来一点长进也没有。 看着不成器的曹夼，周济越看越气，于是出手也不再客气。只见他猛地矮身躲过曹夼的一拳，一个扫堂腿攻向曹夼的底盘。 曹夼醉酒，底盘本就不稳，靠着身体的本能躲过周济的攻击，可自己也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到。 这时，周济手下的另外两员大将葛昭和邹启趁机双双出动，一左一右按住曹夼的肩膀。可曹夼却没有投降的意思，只见他疯狂的扭动起身体，想要挣脱两人的束缚。但周济却不再给他机会，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砸在了曹夼的面门上，曹夼晃悠一圈，晕倒在地上。 窦龙看着晕倒的曹夼，赶紧向周济请示：“将军，如何处置曹夼？” 周济扫视一周，曹夼醉酒闹事已经有不少人知道，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军营就都会知道。自己之前已经下了命令不准饮酒，今日若是放过曹夼恐怕难以服众。 想到这儿，周济直接转身走向自己的大帐，一边走一边说道：“把曹夼绑起来，等他醒了，军法处置！” 众人一听，愣在了原地，看来这次曹夼是闯了大祸了！ 而另一边，鲁卿已经带着手下返回营帐，一想到自己的杰作鲁卿忍不住露出笑容：“没想到这个杨雪还有些本事，不过再厉害也只能成为自己的替罪羊，就让周济和姬文死掐去吧！” 第258章 把她一把 在鲁卿的散播下，曹夼醉酒的事情很快便在军营里传开了。士兵们都知道曹夼是周济的亲信，所以都等着看周济如何处置曹夼。 第二日巳时一刻，周济将曹夼拉到大帐前要亲自发落。 曹夼此时还是不省人事，不知是昨夜周济下手太重，还是他喝的太多。周济立刻给手下一个眼色，一名士兵端着一盆凉水从曹夼的头顶浇了下来。 “啊！”曹夼大叫一声，惊恐的睁开了眼睛：“是何人暗算我？” 说完，曹夼这才看清周围的情况，发现自己被捆绑着而周济正冷冷的盯着自己后，曹夼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于是他努力回想，却只能回忆起鲁卿找自己喝酒的事，不过眼前的架势曹夼也猜的出来，一定是自己又喝多了酒闹事，被周济绑了起来。 “曹夼，你可知罪？”周济冷冷的问道。 曹夼赶紧点头：“大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饮酒了！” 周济冷哼一声：“好，既然你乖乖认罪，那我也不在多费口舌。来人，曹夼无视军规，私自饮酒闹事，把他拖出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什么？”曹夼先是一愣，然后猛的跳了起来：“大哥，你当真要杀我？” 周济深吸了口气：“你违反军规，就当以军法处置！” 曹夼听完瞪大了双眼，浑身上下都使起了劲儿，把绳子绷紧起来，似乎下一刻便能挣脱绳索。 一旁的窦龙见状赶紧单膝跪地：“大哥，眼下正直两军对垒之际，还未开战先斩大将恐伤我军士气，不如让曹夼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窦龙一说，其他几人纷纷附和，曹夼心里稍微放松些：看来周大哥只是走个过场而已，要不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替自己求情了。下次绝对不能再喝酒了，否则周大哥肯定不会再放过自己了！ 谁知周济却转过了身，坚定的说道：“若是每个人都这么想，那我定下的军规还有何用？你们不必再劝了，我意已决，来人将曹夼拖出去斩首示众！” 两个士兵走来押起曹夼，望着周济冰冷的背影，曹夼楞了半天，才开始挣扎：“大哥，我是被陷害的，大哥你听我说，是鲁卿，是鲁卿给我酒喝的！周济，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枉我为你出生入死，到头来你说杀就杀！兄弟们都看到了吧，周济根本就没把咱们当回事，别再替他卖命了！” 曹夼骂骂咧咧的被拉出了大帐，这时周济才转过了头对手下的人说道：“厚葬曹夼，把他家人借到我府上。” 片刻之后帐外传来一声惨叫，周济长出一口气，带着众将走出军营。 士兵们看到曹夼真的被砍头全都愣在了原地，周济指着曹夼的尸首说道：“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违反军规的下场，今后若是有人再犯军规，如同曹夼！” 周济简单的一句话，却在士兵心中烙下印记，士兵们纷纷严肃起来，整个军营中一片战前的紧张气氛。 做完这一切，周济命手下做好攻城准备，明日一早便对叠岭关发起进攻。而他自己却来到了鲁卿的营帐。 鲁卿一见周济立刻起身迎接：“都尉大人到来真是让鲁卿受宠若惊啊。” 周济眯了眯眼睛：“你我之间就不必装模作样了，我知道曹夼的事情是你做的，现在大战在即，我不跟你计较。如果在我攻打怀国期间你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鲁卿听完却呵呵的笑了起来：“大人此话可就冤枉我了，您若是有证据大可来治我的罪，可你无凭无据就想惩治我，恐怕我岳父大人不会答应！” “哼！”周济冷哼一声：“若不是看在孙彦的面子上，你已经跟曹夼一样，身首异处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别忘了在这军营里就是我说了算，我杀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周济转身离去，只留下面色阴晴不定的鲁卿。 第二日一早，景国大军便集合起来，在周济的带领下向叠岭关进发！ 叠岭关内，不少人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们早早的做好了准备，没想到景国大军居然不紧不慢，一点也不着急攻城。 越是这样，章书墨却越发的冷静，很显然周济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种种迹象表明周济绝对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也不知杨雪的计划实施的怎么样，自己要不要帮她一把呢？ 正想着，胡琨来到了章书墨的房间：“公子，陆大哥来了，看起来有急事。” 章书墨一听，立刻收起中的书站了起来：“走吧，应该是景国打过来了！” 两人一出门，陆离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公子，周济行动了，他带着大军朝咱们攻来了。” 章书墨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嗯，咱们去城墙上等他过来。” 叠岭关的城墙高五丈，厚两丈，均是用巨大的条石堆砌而成，远远看去给人一种十分敦实的感觉。 章书墨站在城墙上，焦锵和武泰分别站在他的两侧，其他武将则分别把守一段城墙。 周济走在队伍的最前端，远远看去，城墙中央站着一个不及弱冠之年的少年，于是朝着他大喊起来：“城墙上的可是章书墨？” 章书墨却没回答他，而是反问道：“来人可是周罡的儿子周济？” 周济眯了眯眼睛，忍着怒火回道：“章书墨休要猖狂，你杀我父亲，今日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谁知章书墨听完却哈哈大笑起来：“你父亲虽死在我这里，可却不是我杀的他，我只是很好奇，你怎么会放过姬文？” 听完章书墨的话，周济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的疑惑却涌了上来：章书墨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父亲不是他杀的？难道这事真的跟姬文有关？ 想到这儿，周济忍不住问道：“不是你杀的又是谁杀的？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难道你还想抵赖？” “哼哼！”章书墨冷笑起来：“我们只是挟持你的父亲，以他要挟你们！你也不想想，如果没人逼我们，我们为何要杀你父亲？” 第259章 诅咒大法 章书墨的话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当时不是姬文逼迫，他也不会杀死周罡。这话也更加印证了周济的猜测，周济不禁走神起来：父亲之前跟姬文毫无瓜葛，姬文为什么要害死父亲？难道姬文跟孙彦等人有猫腻？又或者姬文是受了那位的指示？ 周济不敢再想下去，不管真正的情况如何，父亲的死，姬文都脱不开关系。等打下西北，自己一定要找姬文弄个清楚！ 想到这儿，周济朝章书墨喊道：“我原以为能打败家父的人一定是人中龙凤，没想到居然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章书墨，不管你是否承认，今日都是你的死期，给我拿命来！” 章书墨也收起笑脸，冷冷的看着周济：“我都命就在这里，有本事尽管拿去！” 随着周济一声令下，葛昭和邹启分别带着两万军马推着云梯，一左一右朝叠岭关城墙冲去。金吉儿带着一万人推着冲撞车朝城门杀去。周济和窦龙坐镇中军，指挥手下搭起投石机配合攻城。 守城的将士也都是久经沙场，不用其他人指挥，弓箭手见到敌人踏入六十丈的范围内，立刻拉满弓弦，对着敌人进行全覆盖的打击。 景国士兵也早有准备，最前排的士兵立刻举起盾牌，而推着攻城器械的人立刻躲到了器械的下面，纷纷躲避箭雨的攻击。 几轮箭雨过后，景国士兵的伤亡并不算严重。焦锵立刻命人停止放箭，等敌人进入三十丈之后，再进行精确打击。而景国士兵则趁机快速接近城墙。 这时，景国中军的投石机已准备就绪，窦龙立刻下令对叠岭关展开攻击。士兵们将巨大的石块装在投石机上，然后熟练的砍断绳索，谁知巨大的石块却未按照预计的轨迹飞出，而是朝着正在冲锋的景国士兵砸去。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投石机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有的投石机甚至抛出了直上直下的石块，差点把投射的士兵砸死。 正在冲锋的景国士兵直接被打蒙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后方会出现这么致命一击。金吉儿更是直接破口大骂起来：“窦龙他娘的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差点砸死老子！” 而这一切只是顷刻间的事情，窦龙瞬间脸色大变，他立刻朝自己的副将吼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朝自己人砸去了？” 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报信：“报告将军，有人对投石机动了手脚，有的投石机零件直接损坏，已经无法组装。” “啊？谁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攻城器械动手脚，让老子知道第一个宰了他！”窦龙暴跳如雷。 一旁的周济却咬紧了后槽牙，看来杨雪的消息没错，姬文和鲁卿果然对攻城器械下手了。于是周济直接对手下吼道：“鲁卿人呢？去把鲁卿给我绑来！” 一名手下赶紧回道：“启禀将军，鲁卿他身体不适，留在了营地没跟着过来。” 周济重重的出了口气：“哼！回去再找他算账！命令士兵不准再使用投石机。” 而怀国这边看到敌军出现如此低级的失误，士气大振。陈琳则呵呵的笑了起来：“依我看，估计又是章公子耍了什么把戏，否则以周济的风格，怎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秦盛一听皱起眉头：“不会吧，章公子耍什么把戏能直接影响到景国内部？章公子要是有这能耐，咱们还打什么，直让他们退兵不就行了？” 章书墨则第一时间想到了杨雪，一定是她耍了什么把戏，才会让周济吃下大亏。可章书墨却哈哈大笑起来：“陈先生猜的可真准，不过这把戏可不是我章书墨的本事，而是我们刘自然刘道长的仙术！” 众人听到章书墨的胡扯纷纷皱起眉头，刘自然也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章书墨在搞什么鬼。章书墨看着众人错愕的表情，继续得意的说道：“昨夜刘自然道长耗费了二十年的道航，对景国军队使出了绝世秘术——诅咒大法！所以景国军队今日必定连连倒霉，我军一定会大获全胜！” 刘自然挑起眉梢，平日章书墨可不会如此胡扯，就算他想趁机提升我军士气也不该扯谎啊。 一旁的张炎忍不住指着刘自然问道：“可刘道长好像还不到二十岁吧？怎么会有二十年的道航？” 章书墨一愣，撇了撇嘴：“你们有所不知，刘道长是返老还童之体！” 此话一出，众人更加觉得章书墨是在胡扯。可李末却两眼冒光，兴奋的说道：“我说刘道长年纪轻轻怎么一股仙风道骨之气，原来是绝世高人啊！有刘道长相助，今日我军必定大获全胜！” 就在众人将信将疑之时，景国的先头部队已经来到叠岭关城下，一步步云梯竖了起来，景国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怀国士兵立刻举起石块砸向敌军，一名刚刚听了章书墨讲话的士兵连续砸了好几次都没砸中，对章书墨说的什么诅咒大法已经完全不信了。就在他又一次砸偏之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爬在最前景国士兵忽然脚下一空，从云梯上摔了下去，连同他身后的士兵一块摔到了地上。 于此同时，其他爬在云梯上的景国士兵也出现了同样情况，于是第一波爬上云梯的景国士兵就这样不攻自破！ 不明所以的怀国众将士无不带着震惊之色看向刘自然，刚才的那名士兵更是像看到了神仙一样瞻仰起刘自然。 刘自然尴尬的挠了挠眉梢：“那啥，没想到这诅咒大法如此逆天，仅仅使用一次我的身体便吃不消了，日后万万不可再用了。” 李末原本只是想巴结章书墨，所以才会顺着章书墨的话茬说下去。可现在李末已经不得不信，他一脸惋惜的说道：“早知道这样刘道长就不该随意使用啊，等到关键时刻再用多好！” 章书墨此时已经猜出了大概，他在看到投石机出问题后便想到可能是杨雪对攻城器械动了手脚，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现在云梯又出了问题，章书墨基本已经肯定此事是杨雪所为。于是笑呵呵的说道：“李将军不必惋惜，国师神通广大，之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厉害的法术呢！” 第260章 乘胜追击 城墙下，皱起和葛昭看到此番情景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葛昭一把拉住一个摔下来的士兵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下来了？” 士兵一脸无辜的说道：“小的也不清楚啊，小的正往上爬着，忽然脚下一空就摔下来了。” 葛昭一听，立刻看向了云梯，这才发现云梯上的许多台阶都被人用利刃割出一道很深的口子，只要用力一踩便会断掉，这样一来士兵们怎会不摔跤？ “是谁？”葛昭一脚踹断了一根台阶，两眼喷火的问道：“是谁破坏了云梯，这他娘的不是让兄弟们送死吗？” 还没等葛昭说完，城门口又传来一片惨叫。原来是冲撞车的柱子突然脱落，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直接朝后方飞去，后方的景国士兵直接被撞飞了老远。 坐镇中军的周济看到前方的情况心中震怒，他双手紧握着缰绳，差点勒出血来。 窦龙看到前方的状况只好向周济问道：“大哥怎么办？似乎所有的攻城器械都出了问题，没有器械咱们恐怕难以攻下城池，再这么下去，损失只会更大！” 周济咬着牙从口中挤出字来：“鸣金收兵！窦龙，你去接应他们，防止敌军追击。” 随着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景国士兵如释重负，纷纷朝后退去。焦锵和武泰立刻带着各自的手下来到章书墨这边：“章公子，敌军败退，现在正是追击的大好时机，还请公子下令追杀敌军！” 章书墨也不耽搁立刻下令道：“庞渊、张炎、张林听令，我命你们三人各带本部人马追击敌军，切记不可冒进！张俊、黄灿、黄琪、张圭听令，你们带一万兵马接应他们三人，以防敌人杀个回马枪。武泰将军，清理战场的事情就只好交给你的人了。” 众人得令，立刻分头行动。早已安奈不住怀国士兵顷刻间杀出城来。 景国这边则稍显混乱，一些士兵们收到撤军的信息便只管往回跑，根本顾不上维持秩序。葛昭、金吉儿和邹启等将领还想将攻城器械带回去，便下了死令：“都别慌，保持秩序，将器械都给我带回去，否则军法处置！” 原本慌乱的士兵有了将军的引导，稍微恢复了些秩序。毕竟昨日曹夼的事情众士兵还历历在目，谁都不想因此丢掉性命。 可这么一来，景国军退撤退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这就给了怀国士兵机会。 随着城门打开，庞渊的四千重装铁骑打头阵，张炎、张林各带着三千步兵保护庞渊的侧翼。一万多怀国士兵如同虎狼般杀向敌军。 由于部分景国士兵推着攻城器械，所以速度根本快不起来。眼看怀国骑兵就要追了上来，金吉儿一咬牙带着本部一万人马迎了上去，让葛昭个邹启先撤。 金吉儿带着的士兵可是景国的精锐，这些士兵们立刻有序的列阵抵挡怀国骑兵的冲锋。 庞渊见敌人列阵，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重装骑兵防护本就优于步兵，而且敌军匆忙列阵肯定会有破绽，哪有认怂的道理？ 于是，四千重装铁骑如同一记重拳狠狠的打在了景国军阵之上，刹那间，战马的嘶吼和士兵的哀嚎便响了起来。 景国的军阵收到骑兵的冲击，立刻被打开一道口子。但金吉儿却也是个狠人，他早知道重装步兵的冲击效果，所以在立刻命两侧的军队对庞渊的骑兵进行合围，想用人数优势蚕食掉怀国铁骑。 张炎看到这种情况立刻下令：“快，全速前进，别让敌军包围了庞将军！” 于是，张炎和张林一左一右冲向了敌军。 庞渊也是久经沙场的人，自然知道自己以少数骑兵冲击敌人大军，势必会被敌军挤压冲锋的空间，甚至包围。于是在第一轮冲锋过后，庞渊却仍不让手下减速，而是继续向前冲向散乱撤退的景国部队。 这下金吉儿慌了，他没想到庞渊居然毫不顾忌的冒进，这样一来前面撤退的士兵肯定会受到惨痛的打击，于是立刻下令去追赶庞渊。 可是此时张炎和张林已经带兵赶到，紧紧咬住了金吉儿的尾巴。金吉儿不敢把后背留给敌军，只好仓促应战。 另一边，怀国铁骑已经追上了散乱撤退的景国士兵，他们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对敌军展开了屠杀。 葛昭和邹启还想组织士兵抵抗，可面对这四千杀神，景国士兵已经被下破了胆，除了逃跑别无它法。于是庞渊带着手下在敌人军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就在怀国铁骑剿杀敌军之时，庞渊忽然听到了嗡嗡隆隆的声音，这是万马奔腾的动静！庞渊赶紧看向前方，原来窦龙已经带着景国骑兵赶来支援！ 庞渊明白，一旦窦龙带着援军赶来，敌军肯定士气高涨，到时想走就来不及了。于是庞渊立刻下令：“所有人听令，配合张炎、张林夹击敌军拖后部队！” 随着庞渊一声令下，怀国铁骑立刻调转马头，朝着金吉儿的部队冲去。 金吉儿这边虽然被迫与张炎、张林两支部队交战，但金吉儿带的这支部队是从景国北部战场上调来的，他们长期与北方胡人交战，战力远不是一般部队所能比拟的。饶是张炎、张林两员武艺高超的悍将也没讨到便宜，反而是金吉儿部队打着打着占据了上风。 就在双方打的难解难分之时，庞渊带着骑兵赶到，金吉儿立刻变成腹背受敌。 可此时景国士兵与怀国士兵已经杀成了一片，庞渊自然不敢冲锋怕误伤自己人。而无法冲锋的重装骑兵便失去了优势，金吉儿的部队反而发挥出灵活的优势与怀国三支部队斗的不相上下。 这时，庞渊身后传来马蹄声，窦龙看着金吉儿孤军奋战心中十分着急，远远的朝着他吼道：“金吉儿莫慌，窦龙来也！” 就在窦龙心急火燎的往这儿赶的时候，怀国这边忽然亮出一张张旗帜，赫然写着“张”、“黄”字样，两员老将张俊、黄灿忽然杀出：“来的正好，我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第261章 靠天吃饭 窦龙看到忽然杀出的敌军，心头一震：这支部队绝不简单，他们居然能眼睁睁的看着金吉儿这块肥肉不为所动，一直到自己出现才从容杀出，自己一定得小心应对。 可想归想，窦龙的骑兵正高速冲锋，想停下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于是窦龙一咬牙，带着部队朝张俊和黄灿部队冲了过去。 叠岭关城墙上，众人都看着战场上的变化。陈琳看到此般情景立刻对章书墨说道：“章公子，咱们万万不可与敌军硬拼。敌军数量倍于我方，如果就这么在城外摆开阵势的打，即便咱们局势小优，也是敌军占了便宜，咱们可耗不起啊！” 章书墨哪能不知道这个情况，他本想着趁着敌人撤兵的机会占些便宜，哪曾想敌军如此凶悍，即便是撤退还能有如此战力，周济这个敌人实在可怕！ 想到这儿，章书墨也顾不得局面占优，直接下令鸣金收兵。 城下众将战斗正酣，忽然听到鸣金的声音，心中十分错愕。可众将也不敢违背军令，只好下令收兵。而景国军队则如释重负，赶紧逃了回去。 一回城，张俊便忍不住问道：“章公子，我们已占据优势，在给我们些时间定能大破敌军，您为何鸣金收兵？” 章书墨直接反问到：“咱们投入了几万兵力？敌人又投入了几万兵力？咱们已经投入了六成的兵力，而敌人不过投入了二成的兵力罢了。即便你们能全歼敌军，敌人还有八成兵力，而咱们却可能损失三成的兵力，这么对比下来还是咱们亏了！” 众人听完沉默不语，庞渊单膝跪地：“都怪我，我不该冒进的！” 章书墨摇了摇头：“不怪诸位，只怪咱们兵力太少，否则今日诸位又是大功一件！” 焦锵干咳两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这才说道：“我说，你们一个个怎么跟打了败仗似的，今日咱们击退景国十万大军的进攻，实乃可喜可贺，诸位又何必沮丧？” “就是就是，大家立下大功，应该高兴才是啊！”陈琳、秦盛等人立刻附和了起来。 这时张林却幽幽的说了一句：“这大功也不是你我立的，若不是刘道长的诅咒大法，敌人也不会撤军。” 刘自然听完一阵尴尬，嘴角不由的抽动起来：“那个，诸位别太当真，这东西就跟求神是一样的，可不是有求必应，都是靠天吃饭的。” 众人看到刘自然的窘迫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阴霾已经烟消云散。 而景国这边可就没有如此轻松的气氛了，整个大军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情绪。 周济绷着脸走在队伍的最前端，虽说这次损失的兵力并不多，可对于攻城器械被破坏的事情，周济万万不能忍的。 景国大军就这样在一片沉寂之中返回军营，鲁卿看到众人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乐开了花：果然，周济应该是大败而归，岳父大人应该会对我这次的表现十分满意吧！想到这儿鲁卿忍不住裂开了嘴，笑了起来。 周济返回军营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众将来找鲁卿。鲁卿正在自己的营帐中偷着乐呢，忽然听到帐外一声爆呵：“鲁卿小儿，给我滚出来！” 鲁卿一惊，便知道是周济来找自己算账了。这点鲁卿早就想好了对策，只要说是杨雪逼迫自己所为，相信周济也不敢去找杨雪的麻烦！ 于是鲁卿收拾好心态，带着手下走出营帐：“是何人侮辱本官，难道想接受军法处置？” 金吉儿这次损失的人员最多，听说是鲁卿破坏的攻城器械，金吉儿恨不得把鲁卿剥皮抽筋！见到鲁卿如此嚣张的态度，金吉儿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撸起袖子走向了鲁卿：“我不光辱你，现在还要打你，我看你如何处置我！” 鲁卿看到金吉儿的架势赶紧后退，躲在了手下身后：“你凭什么打人？周济，你一向不是治军严格吗？难道你要纵容手下殴打朝廷命官？” 周济冷哼一声：“鲁大人莫怕，金吉儿若是打你，我自会处置他！” 鲁卿一听，这才明白，原来对方打算不分青红皂白先打自己一顿再说，自己的身板哪经得住他们揍，于是赶紧求饶：“诸位且慢，鲁某我一向恪守本分，不曾招惹各位，各位为何要难为鲁某？” “你还不承认？大哥，依我看先砍他一只手，看他还敢不敢狡辩！”邹启说完噌的一声拔出了佩刀，和金吉儿一起逼近鲁卿。 鲁卿的手下自然不能不管，于是便想阻拦两人，谁知两人直接动起真格，直接杀死了前来阻拦的下人，鲁卿的其他手下一看，哪还敢继续上前。 这下鲁卿完全慌了神，额头冒出了汗珠，他战战兢兢的说道：“你们，你们不怕我禀告丞相？” 谁知周济听后却哈哈大笑起来：“鲁大人，首先你得搞清楚一点，只有活人才能去孙彦那里告状，死人是说不了话的！” “周济，你敢杀我？”鲁卿大呵一声，给自己壮壮胆。 周济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死死的盯向了鲁卿：“鲁卿，你若是小打小闹，我绝不会跟你一般见识。可你却胆大包天对我的攻城器械动手脚，导致我军大败，我若不杀你，如何跟那些因你丧命的士兵交代！” 看到周济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鲁卿是真的怕了。他能看出周济已经动了杀心，这一刻，鲁卿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尊严，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周大人饶命，周大人饶命啊！我也是受人胁迫，逼不得已才做出此事，这并非我本意啊！” “我知道你幕后有人，你也别指望让那人给你撑腰，告诉你，这次我打完怀国之后，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你身后那人！”周济一边说，一边来到了鲁卿身边。 鲁卿吓得双腿剧烈的抖动起来，他赶紧说道：“周大人，你误会了，指使我的人并非小人的岳父孙彦，那人不是你能动的了的！她可是......” 没等鲁卿把话说完，周济一把揪起了他的头发：“我知道，你身后那人是姬文吧？告诉你，杀完你，我便会去找姬文讨要说法！” 说完，周济一把将鲁卿仍在地上，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第262章 发难 见周济杀掉鲁卿，众将士总算出了口恶气，无不拍手称快。可周济却乐不起来，杀死鲁卿相当于一次性得罪了孙彦和姬文两方势力，自己究竟该怎么跟他们交代呢？ 邹启看到周济似乎面带心事，于是主动上前问道：“大哥为何闷闷不乐？难道是在担心姬文来找麻烦？” 众人听到邹启的话，纷纷看向周济，毕竟刚才听周济的意思是姬文才是这次事情真正的幕后黑手。 周济叹了口气：“姬文我到时不担心，既然他要跟咱们做对，咱们迟早要跟他翻脸。我担心的是这么多攻城器械全都损坏，光是修理都得很长一段时间，必定会贻误战机啊！” “大哥放心，我这就带人去把附近的工匠全都找来，尽快把攻城器械修好！”窦龙说道。 周济点了点头：“好，如果遇到姬文的人先别告诉他们鲁卿已死的消息。” 金城平南王府之中，姬文搂着柳夫人正听着小曲，杨雪却不合时宜的闯了进来。对于杨雪的举动，姬文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周济率兵攻打叠岭关，杨雪就每日来姬文这里打探消息，不用问姬文便知道她又来询问消息了。 “爱妃，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已经让郝阳派人去打听周济那边的消息了，只要一有动静就让他给你汇报！” 杨雪却说道：“王爷，周济离开已经有三日了，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咱们可不能指望鲁卿，如果今日还没消息的话，王爷最好还是亲自去前线看看。” 姬文皱了皱眉，这几日他整天跟柳夫人厮混在一起，早把对付周济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听到杨雪的话，他迟疑道：“这个，还有必要吗？咱们稍微给他使点绊就得了，毕竟周济也是为了国家嘛。” 杨雪没想到姬文这么快就放弃了，忍不住问道：“王爷，难道咱们府上的人就这么白白被周济杀了？” 周济被杨雪问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周围这么多下人听着呢，如果自己就这么说算了，不免让手下寒心，可跟周济死磕到底也是件麻烦事。 就在周济为难为难之际，郝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王爷，刚才手下探子来报，周济的手下大将窦龙正在四处召集工匠！” 杨雪一听心中大喜：“如此一来鲁卿应该是得手了，王爷已经提前把工匠召集到了别处，没有足够的人手恐怕他们一两个月也修不好攻城器械，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 姬文见计划进行的这么顺利也心情大好：“没想到这个鲁卿还可以嘛。既然计划已经完成，爱妃就不必再如此操心了，拖他一两个月已经够了，到时我再把工匠给他送去，估计周济还得感恩戴德呢！” 如果事情就这么过去显然不是杨雪要的，于是杨雪立刻立刻说道：“王爷这么做可真的便宜周济了！臣妾到是有一计，可以让王爷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坐享周济的功劳！” 姬文一听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 “眼下周济的人估计很难招到工匠，如果周济派人来求助王爷，那么王爷便可顺理成章的带人入主军营。如果周济不来求助王爷，王爷大可熬他十天半个月，然后再带着人治周济一个贻误战机之罪，到时也就理所应当的入主军营了。只要王爷入主军营，哪怕只是随便出些主意，到时得胜归来，这功劳自然就有王爷的一份啦！” 姬文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就依爱妃计谋行事！” 见姬文同意，杨雪心中终于松了口气。自己原本打算用周罡的死离间周济和姬文的关系，可没曾想周济此人的城府极深，在自己提醒的那么明显的情况下，周济居然丝毫不为所动，如此一来自己挑拨离间的计划就算落空了。在现有条件下，无论怎样给周济捣乱，都已无法阻止他攻打怀国，所以只有让姬文入主军营，自己才有机会了解周济的计划，也才能有机会说上话！ 果不其然，窦龙带着人把金城及其附近的地方转了个遍，才找到了六个木匠。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姬文在前不久就已经搜罗了一遍，召集大批工匠不知去干什么了。 这让窦龙十分恼火，和着姬文不但让鲁卿破坏了攻城器械，还提前把修炼攻城器械的工匠全都搜罗走了，这不明摆着要给周济捣乱吗？ 于是窦龙气哄哄的返回军营，把情况跟周济禀告清楚，周济听完也气的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邹启忍不住问道：“大哥，你之前得罪过姬文吗？为什么他会处处针对你？” 周济摇了摇头：“我之前都没跟姬文打过交到，怎么会得罪他？”说到这儿周济又想起了父亲的事，姬文针对自己肯定跟父亲的死有关。只是父亲跟姬文也是交道甚少，姬文为何要害死父亲呢？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金吉儿是个急脾气，听到这般情况气的直跺脚：“大哥，姬文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你就不打算反击吗？” 葛昭赶紧拦住了金吉儿：“你疯了，姬文好歹也是大王的亲弟弟，咱们怎么能明着跟他斗？再说了这种事无凭无据的咱们怎么证明姬文是故意的？” “那怎么办？难道咱们就这么等着，就那猴仨个工匠得修到什么时候？”金吉儿抱怨道。 众人一听都陷入了沉默，周济握了握拳头，叹了口气说道：“眼下不好跟他翻脸，明日我就去找姬文，跟他把工匠借过来。” “不可啊，大哥！姬文故意刁难咱们，你还主动上门求他，岂不是让他更嚣张？”窦龙赶紧说道。 邹启想了想插嘴道：“大哥，小弟有一计可以逼着姬文把工匠借给咱们！” 众人一听全都看向了邹启，周济高兴的点了点头：“讲！” “既然姬文一直刁难咱们，那也轮到咱们向他发难了。大哥可以把鲁卿破坏攻城器械的事情闹大一些，最好闹的人尽皆知。然后咱们再把鲁卿的尸首和手下一并交给姬文处置，就说鲁卿诬陷姬文是幕后黑手。如此一来姬文就必须把手下的工匠借给咱们，他若不借不就向世人证明他便是幕后黑手了吗？” 第263章 另有其人 翌日，周济先是写了封奏折将鲁卿蓄意破坏的事情上报给姬辛，然后又带着邹启和窦龙二人押送着鲁卿的尸首和他的手下来到平南王府，求见姬文。 得知周济求见，姬文立刻喊来杨雪，两人一起召见了周济。 可让姬文没想到的是周济居然直接带着鲁卿的尸首过来，心中顿时惶惶不安：周济此次前来该不会是闹事的吧？ 周济命人将鲁卿的尸首放在一旁，然后单膝跪地：“启禀王爷，鲁卿蓄意破坏攻城器械，致使我军打败，损失惨重。臣依照军规将其斩首，并将此事上报给了大王。但鲁卿临死前却污蔑王爷，说是您指使他这么做的，所以臣特意将其尸首以及其一十六名手下交给王爷处置！” 这段话听得姬文心惊肉跳，但好在最后周济选择相信自己，还不算太坏。于是姬文故作生气，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大胆鲁卿，居然敢污蔑本王，若不是念在孙丞相的面子上，本王定诛其九族！至于他的同党一并拉出去砍喽，省的再祸害他人。” 杨雪眯了眯眼睛，然后对姬文说道：“王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现如今攻城器械损坏，恐怕需要人修补，王爷不是召集了一批工匠在修建花园吗？何不全都送进军营修缮器械？” 姬文点了点头：“嗯！爱妃此言正合我意！郝阳，我命你将修建花园的工匠全都送至军营，不，还是本王亲自去一趟为妙！” 周济知道杨雪要帮自己，所以会主动提出借工匠的事，只是他没想到姬文居然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心中难免猜测：姬文到底想干嘛？难道他只是担心被人怀疑？ 想归想，周济还是立刻道谢：“多谢王爷！” 当日下午，姬文便亲自将工匠送到了军营，随他而来的还有杨雪和郝阳。 姬文来到军营便不打算走了，这下让周济更加担心起来，觉得他一定在憋着什么坏招。 而姬文时不时的便召集周济军中将士商讨攻打怀国的计策，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军中的统帅，这让周济的手下十分不满。好在这段时间姬文没闹出什么事端，所以周济也就由他去了。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转眼间已经过了二十多天，所有损坏的器械全都修缮完毕。眼瞅着准备攻打怀国了，周济担心姬文耍什么花样，便主动去找姬文。 “王爷，工匠们在您不辞辛劳的督促下顺利完成使命，这些日子王爷呕心沥血甚是辛劳，因此臣斗胆恳请王爷回城休息一番，以免累坏了身体！”周济主动说道。 姬文当然想回去休息，可一回去就没有理由再来了，到时候攻打怀国的功劳可就没有了，姬文哪能干赔本的买卖。于是说道：“周大人一片苦心，本王甚是欣慰。本王的身体本王最清楚，如今大战在即，本王作为平南王，既然来了便要出一份力。当然，周大人若是觉得本王碍手碍脚，本王便即刻启程返回王府。” 周济虽然心中不情愿，可姬文此话一出他也毫无办法，只能装出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感谢姬文愿意留下。 既然撵不走姬文，周济只好告退，刚出了姬文的帐篷便遇到了前来请安的杨雪。 周济看到杨雪便想问些事情，可当下的环境又不好说话，周济只好欲言又止的离开了。 杨雪自然看出了周济的心思，便想着如何才能单独跟周济会面。于是，杨雪一进帐篷便想姬文询问周济前来的目的，姬文得意说出了自己回绝周济的经过，杨雪赶紧跟着叫好又问道：“王爷有没有觉得周济好像有些奇怪？” “有吗？本王只是觉得他最近对本王恭敬了不少！” 杨雪拧着眉毛思考片刻，然后忽然叫到：“糟糕，周济不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故意在王爷面前演戏吧!” 姬文也皱起眉头：“他能发现什么？” “自然是周罡的事情喽！” “不可能！”姬文直接否定了杨雪的话：“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发现？爱妃多虑了。” 杨雪却摇了摇头：“不！有可能，别忘了王爷曾给章书墨写过一封信！” 姬文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糟糕，周济攻打叠岭关的时候应该跟章书墨打过照面了，如果章书墨说了什么也不是没可能！” “没错！”杨雪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也许章书墨提出周罡的事情后周济只是怀疑，可接下来周济攻城之时攻城器械便出了问题，好巧不巧的是鲁卿又供出了王爷，周济肯定以为王爷对付他是因为周罡的事，所以周济很可能已经把王爷当成仇敌了！” 姬文听完一阵头皮发麻，赶紧伸出双手挠了挠头：“这下可就难办了！如果是这样，那本王现在住在周济的军营里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快些离开？” “王爷，您忘了您刚才是怎么回绝周济的吗？” 姬文一听更加沮丧：“哎呀！大意了，爱妃，你现在可有什么办法？” 杨雪沉思片刻，然后问道：“王爷，要不要臣妾去探一探周济的口风，刚才那些只是你我的猜测，万一章书墨没提周罡的事情呢？” 姬文赶紧点了点头：“好好好，你找个机会试一试他！” 得到姬文的允许，杨雪便独自离开。姬文越想越觉得发慌，立刻招来郝阳，让他加强自己的护卫，还写了道密令让人送给马化，让他以支援为由，带兵驻扎在周济的周围，以保护自己的安全。 杨雪离开后从帐篷里拿了些点心，佯装给周济送糕点便直接去找周济。 周济得知杨雪到来，赶紧将其请入帐中，并命人严加守卫以防有人偷听。 “周将军，今日我见你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周济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想问夫人，夫人可知姬文与京城之间可有书信往来？” 杨雪疑惑的看了眼周济，然后摇了摇头：“这个就不太清楚，周将军为何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鲁卿应该还没资格跟姬文联手，他的背后应该另有其人！” 第264章 意外 周济的帐篷外，葛昭前来找周济议事，却被周济的卫兵拦住：“葛将军，周将军正在见客，并嘱咐我们不许任何人打扰，还请葛将军见谅。” 葛昭一听心中疑惑起来，周大哥见的是何人？之前他可从没这样谨慎过。想到这儿，葛昭便问道：“周大哥见的是什么人啊？” 两名卫兵显得有些为难，憋了半天然后说道：“葛将军就不要为难小的，您还是待会儿再来吧！” 见卫兵不肯说，这更加激起了葛昭的好奇心，于是他佯装离去，然后偷偷的躲了起来，悄悄的盯着周济的帐篷，倒要看看是何人在里面。 帐篷中，杨雪见周济怀疑另有其人，便本能的联想到孙彦，于是问道：“将军是说孙丞相跟王爷联手要阻止将军攻打怀国？可是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杨雪不知周济的想法，所以旁敲侧击的想套些话。 周济立刻摇了摇头：“我可没说，夫人千万别乱猜。” 杨雪点了点头：“我明白，此事兹事体大，我一定会保守秘密。对了，将军可曾见过了章书墨？” “见过了，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这次攻城我一定将其手刃，请夫人放心吧！” “那就好！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告退了！”杨雪见周济回答的滴水不漏也不好多问，只好请辞。 “夫人慢走！”周济主动将杨雪送了出去。 送走杨雪，周济看了看周围，见四下无人便对两名卫兵叮嘱道：“今日杨夫人来过的事情千万要保密，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周济这么做自然是为了保护杨雪，可这一幕偏偏被躲在一旁的葛昭全都看在了眼里。 葛昭看到杨雪从周济的帐篷里出来眼睛都瞪直了，周济与杨雪孤男寡女待在同一个帐篷里不禁让人乱想，尤其是这军营中，女人就更加敏感了！再加上周济最后给卫兵交代的话，葛昭不禁想歪了，口中喃喃说道：“怪不得姬文要找大哥的麻烦，原来大哥睡了他的女人啊！” 说完葛昭赶紧回到自己的营帐。原本他打算把这秘密烂到独自里，可憋了半天后葛昭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实在忍不住的他把与自己关系最好的邹启叫了过来。 邹启来到葛昭的营帐心中十分纳闷：“你到底有什么大事要跟我说啊？” 葛昭到门口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来到邹启身边小声说道：“我今日去找大哥，发现大哥跟姬文的妃子混在了一起，我说这姬文怎么会找大哥的麻烦，原来是大哥先对不起他啊！” 邹启一听立刻瞪大眼睛：“你确定？” “千真万确！我去找大哥的时候，卫兵说大哥正在会客，谁也不见！以往大哥哪会下这样的命令？于是我便偷偷的躲在一旁，想看大哥到底见的是谁，谁知最后出来的竟是杨雪！” 邹启眯了眯眼睛：“那也不能说明他们有问题吧？” 葛昭似乎料到邹启会反驳，于是冷笑一声：“还有呢！等杨雪走后，大哥特意嘱咐卫兵千万别把杨雪来过的事情说出去，大哥一向光明磊落，若是没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邹启听完脸上阴晴不定，虽说他不太相信周济会做出这样的事，但从葛昭的描述来看周济跟杨雪之间必定有什么事情！ 看到邹启的表情葛昭心里十分舒服，这才说道：“你说大哥要是真的相中了姬文的妃子，咱们要不要想个办法把她抢过来？” 邹启白了葛昭一眼：“别瞎说，姬文好歹是王爷，这事传出不但大哥名誉扫地那杨雪也就没命了！而且姬文应该还不知道此事，否则他能放任杨雪来找大哥？眼下咱们要做的就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也许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呢！” 说完这话邹启也觉得心虚，要说周济和杨雪之间什么也没有他是打死也不信的！ 另一边杨雪还在为这次什么消息也没套出来感到沮丧，正走着遇到了操练回来的窦龙，杨雪知道窦龙是周济的心腹，于是便想从他那里套出些信息。 “窦将军！”杨雪主动出击。 窦龙见到杨雪朝自己走来觉得有些纳闷：“杨夫人找在下可是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们上一次攻打叠岭关时可曾遇到章书墨？” 见窦龙点了点头杨雪继续说道：“章书墨此人诡计多端，无论他说了什么话，将军可千万别上他的当！” 窦龙不禁回想起章书墨的话，那日章书墨曾对周济说，他是在姬文的逼迫下才杀死周罡的，众人也都没当回事，都以为是章书墨在挑拨离间。可现在杨雪又故意强调此话，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 看到窦龙复杂的表情，杨雪肯定章书墨说了周罡的事情，毕竟自己曾跟章书墨提起过自己的计划，章书墨应该会配合自己！ 窦龙拱了拱手：“多谢夫人提醒，我们自会小心！”说完便离开了。 杨雪也立刻返回姬文的营帐。看到帐篷外的护卫增加后，杨雪忍不住向郝阳问道：“是王爷要求增加的护卫吗？” 郝阳点了点头，他犹豫半天还是问道：“夫人这些日子似乎一直在挑拨王爷跟周大人之间的关系，不知夫人有何打算？” 杨雪挑起眉看了看郝阳，过了半天才低声说道：“不是我挑拨，而是咱们逼死了人家的父亲，自然要多加防备。我刚刚打探了消息，章书墨应该已经跟周济说了周罡的事情！” 郝阳听完眼神飘忽起来，然后点了点头：“我会加强对王爷的护卫！” 杨雪进到姬文的帐篷，直接告诉姬，文章书墨已经对周济说出了周罡的事情。 姬文听完更加紧张，想了半天才说道：“不行！本王还是得找个理由回金城，哪怕会引起周济怀疑，也比在这儿担惊受怕强！” 杨雪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可！王爷，周济之前来劝您离开就是在故意试探您，如果您现在回去，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原本周济只是怀疑，您这一走只会让他更加确信您跟周罡的死有关！呕！” 说着说着，杨雪只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胸口一阵恶心，后面的话也变得模糊不清。最后杨雪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第265章 改变计划 姬文看到杨雪呕吐，嫌弃的扭过了头：“爱妃若是身体有恙就好生歇息，至于去留的问题我意已决，爱妃就不用再劝了。” 说完姬文立刻喊道：“来人，赶紧收拾一下，扶夫人回去休息，然后请大夫给夫人瞧瞧！” 杨雪此时身体难受，也无心跟姬文争论。这几日杨雪一直觉得肚子不太舒服，时常有些恶心，没想到今日竟呕吐起来，便任由下人扶回帐篷，等着大夫过来。 不多时，一名大夫匆匆赶来。替杨雪把脉之后大夫赶紧询问了杨雪的症状，杨雪如实回答之后大夫忽然笑了起来：“恭喜夫人，根据脉象判断，夫人应该是有喜了！” 杨雪一听完全愣住了，下人们却欢呼雀跃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夫人有喜了！我这就去告诉王爷！” 说完一名丫鬟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杨雪本能的想拦住她，但伸了伸手还是放弃了，毕竟这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而且杨雪现在也没心情管其他，因为她满脑子都想着一个问题，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想到这儿杨雪赶紧向大夫问道：“大夫，能看出胎儿有几个月了吗？” 大夫皱了皱眉：“这可不好说，不过喜兆一般都在胎儿足月之后才会有，所以胎儿至少有月余了。” “月余！”杨雪一边复述一边算着时间，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个孩子是章书墨的吧！ 另一边，丫鬟蹦蹦跳跳的来到姬文的帐篷外，郝阳一把拦住了她：“哪来的疯丫头，蹦蹦跳跳的成何体统！” 丫鬟赶紧收敛了些，但脸上还是藏不住的兴奋：“郝大人，杨夫人她有喜了，奴婢正是来禀告王爷的！” 郝阳一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杨雪居然有喜了？这些年来王爷宠幸了那么多女人，也没一个能怀上孩子，杨雪怎么就有喜了？ 虽然有所怀疑，但郝阳却不敢明说，立刻带着丫鬟向姬文汇报。 姬文正享用这晚餐，见到郝阳把杨雪的丫鬟带了进来不禁皱起眉头：“杨雪不会得什么怪病了吧？” 郝阳正想着怎么说，丫鬟便抢着说道：“王爷，夫人有喜了，大夫说夫人有喜了！” 姬文一听猛的站了起来：“此话当真？” “奴婢怎敢骗王爷，现在大夫还在，王爷可以亲自去问呀！”丫鬟高兴的说道。 姬文楞了片刻，然后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姬文终于有后了！之前那么多女人都是不会下蛋的鸡，太好了，太好了！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一边说，姬文一边慌慌张张的往外走，桌案上的饭菜也被他打翻在地。 姬文一路大笑着来到杨雪的帐篷，见到大夫，姬文立刻拉着他问道：“大夫，我夫人当真是有喜了？” 大夫赶紧行礼，却被姬文拉住了，大夫这才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夫人她当真有喜了！” “好！太好了！”姬文赶紧来到杨雪的床前，挽住杨雪的手：“爱妃，太好了，我姬文终于有后了！今后爱妃就别管其他事了，只管安心养胎！” 说完，姬文将杨雪揽入了怀中。众人见到两人如此亲昵的举动，也不好再待下去，只好纷纷退下。 见姬文沉浸在喜悦中，杨雪又想起主意，既然姬文如此重视这个孩子何不在孩子上做些文章？ “王爷，臣妾给王爷拖后腿了！”杨雪绷住眼角，噘起嘴巴，看起来有些气馁又带着一丝不甘。 “爱妃何出此言？” “王爷正在跟周济较量的关键时刻，臣妾现在还有身孕，不但不能帮忙，还得劳烦王爷分神来照顾臣妾，这不就是拖后腿了吗？” 姬文一听立刻说道：“我不是说了吗，爱妃从现在起就什么也别想了，本王也不跟周济较量了。就算他知道我害死了周罡又如何？有大哥在他绝不敢把我怎样！” 杨雪早知道姬文会这么说，于是眼角的眼泪再也绷不住流了下来：“王爷，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您就打算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别人手里吗？” 姬文听完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这时杨雪又继续说道：“其他不说，万一周济来个先斩后奏，您觉得大王会把他怎样？到时木已成舟，周济又手握兵权，大王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您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你这是巴着我死呢？”姬文有些温怒，在他看来杨雪有些大题小做了，周罡是章书墨的人杀的，这一点许多士兵可以作证，就算自己在其中作了梗，但跟自己也没有直接关系，周济凭什么杀自己。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不想让王爷陷入被动。周济现在不动王爷不代表以后不动王爷，现在周济只是缺少证据，万一王爷写给章书墨的信落入了周济手中，王爷觉得周济还会无动于衷吗？”杨雪再次提起此事想引起姬文的警觉。 姬文陷入了沉默，他现在十分后悔，没想到一封小小的信件居然会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这时杨雪又继续说道：“王爷，你可是我们母子唯一的依靠，我们可不能没有你啊！” 听到这话，姬文瞬间瞪大了眼睛，他咬了咬牙说道：“本王知道了！本王已经命人将马化招来，到时本王会让马化配合周济攻城，一旦打下叠岭关，就让马化第一时间找回信件！爱妃放心，本王绝不会让你们母子受半点委屈！” 杨雪想了想说道：“最好让郝阳也跟着，那份信是他送的，由他找回最为合适！” 姬文点了点头：“爱妃放心，这些事就不用爱妃操劳了，你只要安心养胎，剩下的事本王来解决！” 见姬文同意继续对付周济，杨雪终于松了口气，接下来只要再见周济一面，便可实施自己的新计划了，那就是逼周济杀死姬文！只要姬文一死，景国南部就会乱，到时周济也就无暇攻打怀国了。 第二日，军营之中不少人都知道了杨雪有喜的事情。周济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由得怀疑起来，他对姬文虽然了解不深，但也是知道姬文娶妻纳妾不知多少个了一直没有子嗣，杨雪怎么偏偏就怀上了呢？如果杨雪有猫腻，那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是不是一直被她蒙在鼓里呢？ 第266章 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叠岭关内，对于这一连二十多天的平静章书墨十分珍惜，他命人按照在修武陟时颁布的算赋律法在许良郡其他城池开始实施，只要家中有一人参军，便可全家免去算赋。 自律法颁布以来，各城都掀起了参军热，替前线输送了不少兵马。可惜这些新兵还需历练，无法直接上战场，可对于军中士气却是极大的鼓舞。 这一日，章书墨正在刘自然和胡琨的陪同下查看新兵的操练情况，忽然看到一名士兵神色慌张的往军所跑去。章书墨直接将其拦下：“发生什么事了，如此慌张？” 那士兵一见章书墨，喘了两口大气才断断续续的说道：“章、章公子，南门有人闯关，我们快抵挡不住了！” 三人听完心头一惊，刘自然立刻问道：“对方有多少人马？” “二人！” “什么？”这下三个人直接傻眼了，章书墨不解的问道：“你们一曲人马还拦不住两个人？” 士兵有些难为情的点了点头：“对方太厉害，我们是在打不过。” 一说起打架，刘自然就没怕过谁，于是自告奋勇道：“走，我去会一会他们！” 三人往南门走去，离着有几百米就已经听到士兵痛苦的呻吟声，而且还有其他地方的士兵正往南门赶。 章书墨没想到情况居然如此严重，立刻对刘自然说道：“你还是先行过去看看，最好弄清对方的来头，能以二人之力对付几百人应该也不是无名之辈。” 刘自然也不耽搁，点了点头立刻没了人影。 章书墨和胡琨也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接近了打斗的人群，二人正要一看究竟，却发现刘自然居然从人群中蹑手蹑脚的溜了出来！ 于是章书墨和胡琨立刻迎了上去，还没问话，就看见刘自然对着两人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嘘！” 章书墨一脸纳闷，小声问道：“怎么了？遇到高手了？” 刘自然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身后说道：“里面的人我认识，不好出手。” 于是两人好奇的向人群中看起，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一身道袍正站在人群中央，士兵们围着她也不敢上前，显然是被打怕了。 章书墨一见对方是女孩，还以为刘自然害羞了，于是调侃道：“认识为什么还跑？说，你跟那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刘自然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最后说道：“她是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章书墨别有用心的笑了起来：“既然是朋友，那就好办了。”说到这儿，章书墨忽然朝里面少女喊道：“道长且慢，我想咱们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 少女一顿，立即寻声看向章书墨。 刘自然没想到章书墨会忽然喊话，见姑娘看了过来，赶紧转过身去。可刘自然却忘了，人群中就他一个穿道袍的，怎会不显眼？ 少女看了眼章书墨，立刻就发现了他身边的刘自然，少女楞了半天，忽然喊了起来：“自然师兄，是你吗？” 章书墨听到少女的口吻，立刻明白刘自然跟这姑娘之间肯定有什么事，对于自己刚才的做法更加满意了。 可就在少女说完之后，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少女身后，吓了章书墨一跳，那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道姑！ “臭小子，见了师叔还不转过身来？” 刘自然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朝着老道姑笑了笑：“师叔好，可烦师妹好！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老道姑哈哈大笑起来：“我的目的你还不清楚？说吧，你师傅呢？” 刘自然叹了口气：“师叔，这次您来晚了，师傅他已经仙逝了！” “放屁，那老东西的身体我比他自己都清楚，这才一年多没见怎么会死？你休想诳我！” 刘自然无奈的耸了耸肩：“师叔，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师傅若是还活着，我怎么可能会在军营里？” 说到这儿刘自然又赶紧指向章书墨：“对了师叔，忘了跟您介绍了，这位是章书墨，师傅师傅说他是天选之人，让我好生辅佐他！” 老道姑看向了章书墨，这让章书墨十分不适应，他赶紧拱手行礼：“晚辈章书墨见过前辈！” “嗯？这是你师傅说的？”老道姑看着章书墨，似乎有些疑惑。 刘自然赶紧说道：“并非师傅亲口所说，而是师傅耗费了毕生心血制成了一只阴阳磬，并交代我能打破阴阳磬的人便是天选之人，之后师傅便仙逝而去。之后章公子刚好打破了师傅的阴阳磬，我便留在了公子身边。” “不可能！你师傅不会死的！说，是不是你师傅故意让你这么说来骗我的？”老道姑忽然暴起，一眨眼直接到了刘自然身边，饶是刘自然的身法，依然没能躲过老道姑，被她一把抓住。 刘自然赶紧求饶：“师叔，您想想，我敢拿这样的理由糊弄您吗？” 一旁的小道姑可烦见状也赶紧替刘自然说话：“师傅，自然师兄一向敬重师伯，他绝不敢在此事上胡说八道。” “闭嘴！”老道姑狠狠的瞪了可烦一眼，然后又看向刘自然：“你师父葬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说完，老道姑提着刘自然嗖的一声窜出了人群，可烦也瞬间跟上，片刻间三人已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胡琨见状赶紧问道：“公子，要不要派人去救出刘自然？” 章书墨苦笑起来：“算了吧，其不说能不能救得出来，咱们的人能不能跟的上他们都是个事儿！”说到这章书墨又对守门的士兵说道：“待会若是他们回来就不必拦着了。” 一直到了天黑，刘自然才带着可烦回到叠岭关，二人回来后第一时间找到了章书墨。 章书墨见到老道姑没回来，便问道：“那位老前辈怎么没一起回来？” 听到章书墨的话，可烦眼圈一红哭了起来，刘自然也叹了口气：“师叔她哭死在师傅的坟前了，我把他们葬在了一起。” 章书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安慰二人，这时刘自然却率先说道：“师叔临走前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你的面相没有帝王之相。” 第267章 没人能拦得住你 章书墨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我当不当帝王无所谓，只要能救天下苍生与水火之中，哪怕我战死沙场又何妨？” 刘自然深吸了口气：“没错，而且我师叔跟师傅斗了一辈子都没赢过，说不定这次她又输了呢。” 这话直接引得可烦有些不满：“我师傅刚刚离世，师兄怎么能说她坏话？” 刘自然一看可烦，不禁皱起眉头：“还有个事情，师叔一死，可烦没地方去了。” 可烦一听赶紧拉着刘自然的衣袖：“师傅不在了，师兄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师兄去哪我就去哪！” 刘自然为难的看了眼章书墨：“这可不太好办，这军营之中都是男人，你一个小姑娘家的跟着多不合适？” 章书墨微笑着摇了摇头：“那又何妨，载英不也是女的，不是照样待在军营里？而且我刚好需要一个像可烦这样的高手去做一件事！” 可烦一听一脸兴奋：“什么事，我肯定能完成。” 刘自然瞥了一眼章书墨：“她还没我功夫好，有啥事不能让我去做？” 章书墨一脸正经的看向刘自然：“我想让她帮我给杨雪带封信！” 金城平南王府，姬文一脸兴奋的带着杨雪返回府中，一路上姬文命人敲锣打鼓，像是迎亲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了喜事。 而姬文一走，周济这边立刻开始攻打叠岭关，这次没了捣乱的人周济大军气势如虹。不过怀国军队也不是吃素的，周济一时间竟也拿叠岭关没什么办法。 而可烦就从这战乱的缝隙之中穿了过去，来到了金城。 这几日的平南王府宾客连连，金城附近叫得上名号的人物纷纷来给姬文道喜，让姬文高兴的合不拢嘴。 可姬文的原配夫人沈怡可就没那么高兴了，对于杨雪怀有身孕的事情，沈怡是一百个不相信，可听说是大夫亲口说的，沈怡便开始怀疑杨雪不守妇道。毕竟王爷那么多女人都没能怀上孩子，为什么偏偏杨雪就能怀上？ 不过这样的怀疑沈怡是不敢明着说的，因此她便开始命人暗中调查杨雪。 这一日，杨雪向姬文请求回娘家看看，姬文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并命郝阳亲自护送，他自己则忙着跟柳夫人造人去了。 杨雪的娘家人被姬文安排在了金城郊外的一座庭院中，虽说吃喝不愁，但姬文却限制了他们的自由，以此来要挟杨雪就范。杨雪嫁给姬文后也才看望过两次娘家人，这次若不是怀了身孕，恐怕姬文也不会如此痛快的答应。 郝阳备好马车，杨雪这才出了门，在下人的搀扶下坐上马车，朝郊外驶去。 等马车离开，一个人影从小巷里走了出来，看了看手中的画像自言自语道：“错不了了，就是她！”说完，悄悄的跟了上去。 杨雪来到郊外的庭院，林夫人和杨雪的外公林豪立刻上前迎接，而杨林却远远的待在一旁不愿上前。 众人来到屋中，杨雪命郝阳便留在门口护卫，自己一家人说起了话。 “雪儿，你受苦了！”林夫人一见杨雪便是两行泪，如果不是杨雪牺牲自己嫁给姬文，那这一家老小就没命了，所以在林夫人心中一直觉得对不起杨雪。 林豪却对林夫人说道：“雪儿好不容易来一回，你就别说丧气的话了。雪儿，我看那下人对你毕恭毕敬的，你是不是在姬文面前十分讨喜？” 杨雪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出自己怀孕的事情，而是说道：“姬文对我还算宠爱，不过姬文此人十分好色，指靠不上。我此次前来便是想找个机会，让你们逃回怀国！” 林豪一听面露难色：“这若是让姬文发现了，那我们可就没命了啊！” “待在这里也是迟早一死，还不如搏一搏！”杨雪说道。 林夫人一听，心中慌乱起来，拉着杨雪的手问道：“雪儿，你可别吓唬娘，姬文不是对你挺宠爱的吗，怎么就迟早一死？” 还没等杨雪说话，杨林直接冲了过来：“你们就别再难为姐姐拉，你们已经害了姐姐一次，难道还想害她第二次吗？姬文都快跟父亲一样大了，姐姐跟着他能幸福吗？” 说到这儿杨林看向杨雪：“姐，我支持你，咱们什么时候逃走？” 林豪听完有些温怒：“杨林，你懂什么，这可是关系着咱们家十几条人命呢！” “是啊林儿，大人的事你少插嘴。” 林夫人也说起杨林，杨林负气正想反驳，屋子的后窗忽然打开一条缝，一个人影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还没来得及惊呼，就看见那人影做了禁声的收拾：“嘘，别说话，我是来找杨雪的！” 见来人没有恶意众人松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道姑，杨雪纳闷的问道：“阁下是？” “我姓甄，道号可烦，你叫我可烦就行了。” 听完道姑的介绍杨雪不禁挠了挠头，显然眼前这个甄可烦有些迷糊，于是杨雪只好问的再明确些：“是谁派你来的？” 可烦看了看其他人，然后把嘴凑到杨雪耳边说道：“是章公子让我来的，他让我给你带个口信，他让我告诉你，计划若是太难，不必难为自己，保重好身体，等着我把你接回来。” 杨雪一听，忍不住笑了也来，也不知章书墨从哪找来的小道姑，简直是傻的可爱。 其他人看到杨雪忽然笑了，心中十分好奇，杨雪这才跟众人解释道：“大家不必担心，她是咱们的帮手！” 林豪一听，便以为可烦是杨雪招来帮众人逃跑的，于是赶紧说道：“雪儿，你可要三思啊，此事稍有不慎，我林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命就都没拉！” 杨雪叹了口气：“外公，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跟你们说，但这些事情一旦让姬文知道，咱们全家一样都会没命，所以咱们不如找机会搏一搏，总比在这儿等死强！” 可烦刚才在外面已经听了一段时间，所以对这一家人对话的内容还是有些了解的。因为她替章书墨带了口信，所以心中知道杨雪和章书墨之间的感情。现在杨雪一家人逼着杨雪跟着姬文，所以可烦十分气愤。 “杨姑娘你别怕，章公子来之前吩咐了，让我全力配合你的行动，如果你要走，就跟着我，没人能拦得住你！” 第268章 帝王之相 可烦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却让杨雪的家人炸开了锅，众人似乎对“章公子”这三个字格外敏感。 林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杨雪：“雪儿，她说的章公子是谁？” 杨雪也没想到章书墨派来的人这么不靠谱，可情急之下杨雪也想不到该如何应对。就在这时可烦却对林夫人说道：“自然是叠岭关的章书墨章公子！” “什么！”章书墨三个字一出，林夫人的内心彻底崩溃了：“杨雪，你这个不孝子，你怎么会跟章书墨混在一起？” 林豪一听，立刻对林夫人说道：“小声点，别惊动了外边的人！”说完又忍不住摇了摇头：“杨雪，你太让外公失望了！” 杨林愣在一旁，章书墨这个名字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无时无刻想着要替父报仇，却没想到自己的亲姐姐居然跟杀父仇人厮混在了一起。 杨雪现在反而有些感谢可烦了，如果不是她，自己还不知该如何跟家人提起章书墨的事。至于家人的反应，杨雪早有预见，如果让家人知道自己已经跟章书墨私定终身，恐怕会被母亲给打死吧。 想到这儿杨雪跪到了林夫人面前：“娘，我跟章书墨之间的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我能保证章书墨不是坏人。总之您若是还认我这个女儿就请配合我逃走吧，具体的计划我以后再跟您说，今天我就先走了！” 说完杨雪站起身，对可烦说道：“道长，如果不嫌弃的话跟我请跟我回府上，我有些事情需要您帮忙。” 可烦也没想到自己一提章书墨，这家人居然会变成这样，听到杨雪的话立刻点了点头：“好，我跟你走！” 杨雪点了点头，然后对可烦说道：“那就劳烦道长先原路返回，然后在我回王府的必经之路上拦我，到时我再将你带回府上。” 可烦点了点头，便从后窗翻出，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杨雪又看了看家人，轻轻的说道：“我走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杨雪的背影，杨家人各怀私心。林豪心中犹豫着要不要揭发杨雪，毕竟自己林家有十多口人，总不能为了杨雪一个人去冒险吧。 林夫人则心痛不已，之前在清化城的时候林夫人便看出杨雪对章书墨有些喜欢，可没想到居然喜欢到了这种程度，连杀父之仇都可以忽略，如果杨雪要执意跟章书墨在一起，那自己就以死相逼！ 而杨林却握紧了拳头，暗暗下了决心，若是姐姐真的跟章书墨在了一起，那自己便找机会直接把章书墨除掉，替父报仇！ 杨雪离开庭院后，心神有些恍惚，她深吸了两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待会可烦过来，自己便可以让她去实施下一步的计划了！ 马车一直行使到了王府，杨雪还没等到可烦，就在她想要拖延时间时候，听到郝阳的声音：“什么人？速速退下！” 杨雪赶紧掀开帘子，果然可烦已经拦在车前。 “这位将军，贫道看出了一些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可烦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郝阳看到可烦的年龄，便想要轰走，杨雪却说道：“道长尽管直说，我倒是很想听一听！” 可烦看了看周围：“在这里说恐怕有些不妥吧？” 杨雪对于可烦的回应十分满意，于是点了点头：“道长说的是，前面便是我家，不如道长来府上细说？” 郝阳一听立刻对杨雪低声说道：“夫人，此人来路不明，不可带回府上。” 杨雪白了郝阳一眼：“这位道长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事？将军多虑了！”说完，杨雪便上前迎上可烦，要往府中走。 郝阳立刻说道：“夫人，这些江湖游侠的话信不得.....” “知道了，知道了，若是出了什么事由我顶着！”杨雪一边说，一边带着可烦进入王府。 郝阳皱起眉头，立刻向姬文复命去了。 杨雪和可烦回到屋中，可烦立刻笑了起来：“我刚才说的怎么样？” “很好！不过接下来的事会十分麻烦，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 “没关系，你尽管说，我会尽全力去办！” 杨雪心中思虑了片刻，然后在可烦的耳边说了起来。 过了段时间，姬文带着郝阳来到杨雪的房间，还没进门姬文就说道：“爱妃，我听郝阳说你带了位道长回来，本王特地来见识见识。” 一边说，姬文一边推门进来。可烦看见姬文噌的一声跳了起来，吓了姬文一跳，郝阳赶紧把他护在了身后。 “你要作甚？”姬文一脸怒气的问道。 可烦却跟没听到一样，围着姬文转了一圈，然后不住的点头：“嗯，错不了了，错不了了！我说一个女子身上怎么会有帝王之相，原来是这样！夫人，你可曾怀有身孕？” 杨雪一听立刻点了点头：“没错，道长果然料事如神！” 可烦哈哈一笑：“这就对了！”说完对姬文拱了拱手：“这位老爷，刚才我在门外见到这位夫人身怀帝王之相，便有些诧异，于是想细细观察一番。现在看到老爷您我算是全明白了，原来是老爷身怀帝王之气，而夫人所怀的孩子自然也有帝王之气，所以我才在夫人的身上看到了帝王之相！” 郝阳一听立刻拔出了佩刀：“大胆，你可知道你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是要杀头的？” 可烦点了点头：“知道啊，所以才会把夫人拉进屋里说啊。” 姬文却眯着眼睛思量起来，虽说可烦的话让姬文一阵暗爽，但姬文明白，可烦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道姑，能有什么道行？她这么说多半是想骗些钱财。 想到这儿姬文拦下郝阳，笑呵呵的对着可烦说道：“既然小道长能掐会算，那可否算算你待会的处境？” 可烦笑了笑：“待会自然会被你们奉为座上宾喽！” 姬文也哈哈大笑起来：“小小年级口气倒是不小，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居然敢来我平南王府行骗，来人，将这小丫头给我抓起来！” 第269章 一方霸主 姬文一声令下，郝阳立刻带着卫兵冲向了可烦。 可烦微微一笑，从容不迫的在几人的夹击下闪转腾挪，同时还对姬文说道：“其实我还看出老爷今日必有一劫，只有熬过此劫老爷才能成为真正的帝王！” 这下众人都不敢再轻视可烦，众人心中明白，能在几人联手攻击下还如此从容，恐怕可烦实力远在几人之上。连杨雪也十分诧异，这个小姑娘的武艺居然如此之高，怪不得章书墨会放心的派他过来。 郝阳的攻击被可烦接连躲避，这让郝阳恼羞成怒，于是手中的钢刀挥舞的越来越快。但可烦的身法却也随之变快，在郝阳眼花缭乱的攻击下居然毫发无损！ 姬文和杨雪这些没有武艺的人在一旁看的眼花，只觉得眼前变成了模糊一片。杨雪赶紧拉着姬文的手说道：“王爷，您还没看明白吗？道长若是想还手，恐怕郝阳等人早就趴在地上了吧？能有这样武艺的人会是凡人吗？” 郝阳听得又羞又怒，只觉得耳根发烫。姬文也看得出，可烦只躲避不还手，显然是在让着郝阳等人，这样的人若是想离去，恐怕这几个人还拦不住。 于是姬文清了清嗓子：“好啦！都住手！” 几名卫兵如释重负，纷纷停了下来，郝阳心有不甘，可也不敢违抗姬文的命令，值得住手。 可烦就地伸了个懒腰：“哎呀，好久没活动，动一动还挺舒服的！” 姬文这时也不敢小看可烦，对她拱了拱手：“没想到道长武艺如此高超，不知道长师承何方？” “我不过是个云游四方的散道罢了，无门无派。老爷在乎结果即可，何必在乎贫道的出身呢？” 姬文点了点头：“道长说的是。刚才听道长说我今日必有一劫，道长可有破解之法？”姬文一边问一边想：如果这丫让自己拿些钱财来破此劫，那她必是骗子无疑了。 谁知可烦直接摇了摇头：“这种事哪有什么破解之法？若是能破解岂不是就成了逆天而行？” 这下姬文愣住了，赶忙问道：“那依道长之言，那本王岂不是只能应此一劫？” “那是自然，这既是劫难，也是老天对你的历练，你若过得了此劫便可鱼跃龙门，成就一方霸业！”可烦说完将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杨雪立刻对可烦施以大礼：“道长，这劫难不能虽说破解，那道长可否给我们指点迷津，我们要如何才能渡过劫难？” 可烦深吸一口气：“唯有一往无前，孤注一掷，方可渡过此劫！” 众人听完愣在原地，可烦背着手走出了屋门：“好啦，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信不信由你们吧！”说完，可烦脚尖在地上一点，纵身跃起，一丈多高的屋顶竟然直接跃上，眨眼间便消失了。 杨雪赶紧跑出去对着可烦离开的地方作揖：“真是遇见高人了！祖先保佑啊！” 姬文眯了眯眼睛对身边的人说道：“今日之事绝不可泄露半点风声，否则格杀勿论！” 不过姬文并没有发现，杨雪的院子外，一个身影匆匆离去。 姬文带着杨雪来到自己的书房，然后便问起可烦的事：“你可知那道姑的来历？” 杨雪摇了摇头：“我是在门前遇到她的，当时郝阳也在。” 姬文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那你觉得那道姑的话可信吗？”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真有劫难，王爷可不能不防啊！”杨雪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姬文的表情。 姬文深吸一口气：“可劫难这种事又不知道是什么，能如何防范？” 杨雪想了想说道：“那道长说王爷渡过此劫便可鱼跃龙门，那此劫会不会和大王有关？” “不能够，无缘无故的大哥为何要为难我？” “王爷，您忘了周罡的事？” 姬文一听倒吸一口凉气：“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大哥不会因为周罡的事为难我，毕竟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可周济就不一样了，他若是真的为了周罡的事要杀我也不是没可能！” 杨雪立刻点了点头：“大王分析的有道理！还记得臣妾之前的担心吗？如果大王写给章书墨的信被周济得到，那周济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 姬文摸了摸下巴：“我已经派马化跟着周济的部队了，应该不会有事吧？” “依臣妾说，大王还是把郝阳也派过去吧，这种事可马虎不得啊！” 姬文点了点头：“嗯，明日我便把郝阳派过去。只是这劫难若真指的是周济的事，那渡过此劫本王又如何鱼跃龙门成就一方霸业呢？大哥正值壮年，而且身边也有子嗣，除非他将王位禅让给我。” 杨雪心中暗暗发笑，这男人果然都是对天下感兴趣的。于是对姬文说道：“王爷，你还记得道长给咱们的指点吗？” “一往无前，孤注一掷？” “没错！如果劫难真的是周济，那咱们何不孤注一掷，先下手为强直接把周济给。”说到这儿，杨雪用手当成刀子，在脖子前慢慢的划过。 姬文深吸一口气，却微微摇了摇头，显然内心还在犹豫。 于是杨雪继续说道：“王爷您想，除掉周济后前线必然群龙无首，这时王爷再出山便可力挽狂澜。现在怀国那些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要王爷带大兵打过去必定能横扫他们，甚至横扫整个怀国！到时整个怀国都将成为王爷的领土，那样王爷不就成为一方霸主了吗？” 杨雪替姬文规划了一张蓝图，让姬文心生向往。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向往。 “王爷，休要听这个妖女胡言乱语！那道士肯定是杨雪找来的，杨雪这么做必定别有用心，王爷要三思啊！”沈怡忽然闯进了姬文的书房。 杨雪眼睛一眯，立刻起身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道长的事情？” 沈怡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派人盯着杨雪吧？但沈怡不说，杨雪却已经猜了出来：“说，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了？你这么做到底是何居心？” 第270章 一拍即合 沈怡被杨雪问的哑口无言，她看了眼姬文，赶紧说道：“王爷，臣妾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好啊！” 姬文一听冷笑起来：“这么说你是承认派人监视杨雪了？” 沈怡握了握拳头，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忍不住说道：“王爷！您身边有多少女人您自己不清楚吗？这么多女人都没怀上您的孩子，为什么偏偏杨雪怀上了？难道您就一点也不怀疑？我监视她就是为了确认她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王爷的啊！” “闭嘴！你这个贱人，难道你是说本王不行吗？明明是你们自己不争气还找这么多理由，你若再敢放肆，信不信我休了你！”姬文听到沈怡的话暴跳如雷。 对于自己迟迟无后的事情，姬文一直耿耿于怀，已经成了他的心病。在他看来，别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都在嘲笑自己不行。但姬文心里一直觉得自己没问题，肯定是那些女人肚子不争气！ 日子久了，姬文的心里已经达到了变态的地步。于是他便开始频繁的换女人，只要过了一段时间这女子没有身孕，姬文就会换下一个，这也是他强行霸占杨雪的原由之一。 现在杨雪怀有了身孕让姬文如释重负，但冷静下来后姬文也曾怀疑杨雪腹中的孩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不过这种事情一时也无法证实，甚至姬文心中也不想去证实，因为一旦证实杨雪腹中的孩子是他人的，那岂不是真的证明了自己不行？ 而沈怡的话却恰好说道了姬文的痛处，所以姬文才会暴跳如雷，因为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沈怡听到姬文的话先是愣了半天，然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连成了一条线：“没想到王爷居然如此狠心，臣妾这么多年为了王府尽心尽力，到头来居然落得如此下场，臣妾不服！” 姬文脸一黑，正要发作，杨雪赶紧站了出来：“王爷息怒！王爷，姐姐也是好心，他也是为了王爷好，还请王爷看在姐姐一片忠心的份儿，让放过姐姐这一次吧！” 沈怡听到杨雪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了杨雪：“你走来，谁要你假惺惺的在这儿装好人，若不是你，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我问你，你敢发誓肚中的孩儿是王爷的吗？” 姬文本想发作，但听到沈怡的话心中也升起一丝期待，他也想看看杨雪到底敢不敢发誓。 杨雪之所以替沈怡说话是因为她想利用沈怡说服姬文去杀周济，却没想到现在居然闹到了如此地步。于是杨雪深吸一口气慢慢举起手臂：“我对天发誓，若腹中孩儿并非王爷血脉，杨雪将不得好死！” 说完杨雪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甘。 姬文赶紧上前扶起杨雪：“爱妃何苦跟她一般见识，本王相信爱妃绝不会背叛我！” 沈怡没想到杨雪居然如此厚颜无耻，气的七窍生烟：“好！好！杨雪，我等着你不得好死的那天！”说完转身离去。 姬文一听，立刻黑了脸，杨雪赶紧拉住姬文的手臂：“王爷，莫被沈夫人乱了您的大事。刚才臣妾的话王爷觉得如何？” 姬文叹了口气：“唉！想要除掉周济谈何容易？爱妃再容我考虑考虑。” 杨雪离开姬文的书房，心中一阵懊恼：自己发出了这样的毒誓也没能让姬文下定决心去对付周济实在不值！不行，得去找沈怡说道说道，如果自己不得好死，那也不能让他们舒坦！ 想到这儿杨雪直接朝沈怡的庭院走去。 沈怡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开始大发雷霆，屋中的物件被她摔的一片狼藉，下人们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也不敢说话。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跑了进来，看了看暴躁的沈怡张了张嘴却不敢说话。 沈怡砸累了，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看到这下人慌慌张张的模样才没好气的说道：“要死了？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 下人赶紧回话到：“启禀夫人，杨雪在外面求见。” 沈怡一听扬起了头，她深吸了一口气：“来的正好，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不一会儿，杨雪来到沈怡的房间，看到一地的狼藉，杨雪便猜出沈怡此刻的心情不会太好。 “姐姐还在生气？”杨雪试探性的问道。 沈怡冷笑一声：“明知故问，你来我这里干什么？如果是想看我的笑话，那你已经看到了！” “姐姐误会了，我平日里虽与姐姐有些隔阂，但在大事上跟姐姐还是一条心的。杨雪特意过来便是想问问姐姐对于今日的事有何意见？” 沈怡挑起眉梢，对周围的下人说道：“你们先退下！” 等下人们离去，沈怡才缓缓站起身：“你到底是何居心？难道你敢说那小道姑不是你找来的？” 杨雪摇了摇头：“那道姑是在王府门口撞见的，这一点郝阳可以作证！” 沈怡冷哼一声：“谁知道你跟郝阳是不是串通好的？” 杨雪也不生气，对沈怡继续说道：“姐姐应该已经知道了，那位道长说王爷不久会有一劫，只要渡过此劫便会鱼跃龙门。姐姐可能不太清楚，王爷和周罡一起攻打怀国时因为一时疏忽害死了周罡。如果此事让周济知道，姐姐觉得周济会善罢甘休吗？” 见到沈怡不说话，杨雪继续说道：“王爷害死周罡的事，怀国不少人都知道。现在周济正在攻打怀国，保不齐怀国人会使出离间计，向周济说出此事。姐姐是聪明人，那王爷的一劫会不会指的就是周济呢？” 沈怡咬这嘴唇想了片刻，然后问道：“就算此事算作一劫，那王爷若是渡过此劫又怎会鱼跃龙门，成为一方霸主？” “姐姐！周济手下有十万原城军，若是杀死周济，王爷便可取而代之。而且王爷手下的金城军虽说损失不少，但仍有一战之力。除此之外，姐姐的父亲沈老将军手握十万雄兵盘踞在我国东部。再加上之前周罡带领的五万原城军已经悉数死在了怀国战场，如此算来王爷和沈老将军已经掌握了全国近七成的兵力，王爷若是要起事，谁还能拦得住？” 第271章 血光之灾 沈怡听完杨雪的话惊得张大了嘴巴，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大胆的想法。沈怡吓的摇起了头：“这可是造反啊，若是失败了可是要诛九族的！” “那不然呢？等着周济来杀害王爷，然后你我都跟着守寡？”杨雪越说越快，一股气势油然而生。 沈怡被杨雪的气势逼的连退数步，坐到了椅子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雪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说道：“姐姐，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替你们沈家人着想啊。难道姐姐希望你的娘家人就一直守在边疆？如果沈将军协助王爷起事成功，那沈家便成了如今周家一般的存在，而且姐姐也会成为王后，到时沈家子弟各个都会飞黄腾达！” 沈怡眼神飘忽起来，杨雪的话确实十分诱人，可一失足便会成千古恨！而且王爷若是起事成功，那受益最大的恐怕还是杨雪，毕竟她现在怀有身孕，若是诞下一子，那皇位岂不是迟早是她儿子的？ 想到这儿沈怡笑了起来，她露出一副看穿了杨雪的样子：“妹妹好心计，若是王爷起事成功，那妹妹腹中的孩子可就成了皇子了，到头来我们都是在替妹妹忙活啊！” 杨雪早就料到沈怡会这么说，于是立刻回道：“姐姐，我打算等腹中孩子出生便交于姐姐抚养，姐姐若是不放心还可与沈家结下娃娃亲，到时天下有一半都是你沈家的！” 沈怡早就想要个孩子，听到杨雪的话不禁心动起来，可转念一想又有些疑虑：“可周济也不是等闲之辈，想要除掉他谈何容易？” 杨雪微微一笑：“姐姐，妹妹我有一计可除掉周济！现在周济一定对周罡的死充满疑惑，咱们可以让郝阳暗中联系周济，以想他透露周罡的死因为由，将其邀请到偏僻之处，到时咱们可以提前埋伏好人手，让周济有来无回！” 沈怡越听越是心动，可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问道：“你早有计谋，为何还要来找我？” “如果我自己便能实施此计，定然不会来找姐姐。可若是想让王爷成就大事，就必须有沈家十万大军的支持，沈家付出这么多，自然也该获得更多回报。而且我的孩儿也能因此飞黄腾达，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沈怡听完心中暗暗兴奋，杨雪说的没错，她虽想出了计划，但没有我沈家的支持她的计划再好也是白搭。至于孩子的事情，虽说是她生的，但却是自己养的，到时候孩子肯定会跟自己更亲，再与我沈家和亲，就算是半个我沈家的人了！ 想到这儿沈怡看向杨雪：“那王爷的意思呢？” “王爷还在考虑，不过此事不能耽搁太久，一旦等周济打下怀国，获得周罡真正的死因，那咱们的计划就晚了，到时周济带着大军直接杀来王府也不是没可能！” 沈怡一听，立刻站了起来：“那还耽搁什么，赶紧跟王爷说啊！” 这一夜，沈怡和杨雪一起进了姬文的书房，在两人的连番劝说下姬文终于心动。然后三人在一起商量了许多细节问题，一直到天亮才作罢。 杨雪本来只打算挑起姬文的杀心，让他对周济展开行动。以周济的手段，应该能躲过姬文的行动，然后周济必定会因此恼羞成怒杀死姬文。 后来杨雪见到沈怡后便改了主意，这件事把沈家也拉上之后形势只会更加混乱。到时不管是姬文杀了周济，还是周济杀死姬文，景国都会大乱。要么是姬文成功杀死周济，然后带着重兵造反；要么是周济杀死姬文，金城军和沈家都会找周济报仇。不管是哪种情况，景国都不会有精力再去对付怀国了！ 而杨雪要做的，便是在成功挑起两方的矛盾之后，悄悄逃回怀国即可！ 另一边，可烦离开平南王府后，按照杨雪的吩咐向周济的军营走去。 这些日子里，周济大军每日都会对叠岭关展开猛烈的攻击，可在怀国士兵的拼死抵抗下，周济大军依然毫无建树。 可烦来到景国军营时，大军刚刚鸣金收兵，一群群士兵正趁着间隙赶紧休息以补充体力。可烦的突然出现吓了士兵们一跳，很快可烦便被当做是敌国探子押送到了当班的将领葛昭面前。 葛昭一听说抓到个探子，便立刻要对其进行审讯，可看到来人是个十多岁的小道姑时瞬间没了兴致，对着手下数落道：“你们都是傻子吗？用你们的脚后跟好好想想，敌人会派一个十多岁的女道士当探子吗？” 可烦也赶紧趁机说道：“大人，我不是探子，我只是来讨口饭吃。” 葛昭无奈的叹了口气：“给她些干粮，把她打发走！” 可烦接过干粮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对葛昭说道：“大人，我看你这军营煞气很重，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大人最好提前做好准备！” 葛昭一听不乐意了：“你这小道姑，我给你东西吃，你还咒我？这里是军营，天天打仗死人，煞气怎么会不重？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士兵立刻来轰可烦，但可烦的身法岂是这些士兵能比拟的。可烦一边躲闪，一边指着军营最为中心的营帐说道：“煞气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我看你给我干粮吃才说这话的，住在那里的人近日将会有血光之灾！”杨雪早就跟可烦说了军营中布局，尤其是周济营帐的所在地。 葛昭本不把可烦当回事，可见到可烦的身法便知道她不简单，于是好奇的顺着可烦的手看去，正好看到了周济的营帐，心中咯噔一声，立刻喊道：“都住手！小道士我问你，此话当真？” 可烦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此时周济正在营帐中跟窦龙商量明日攻城的相关事宜，就在这时葛昭拉着可烦匆匆闯了进来，一见周济，葛昭便说道：“大哥不好了，这位道长说......” 没等葛昭说完，可烦就直接指着周济说道：“不出七日，你必定有血光之灾！” 第272章 书墨的分析 周济听到可烦的话，一脸疑惑的打量起她，然后向一旁的葛昭问道：“她是谁？怎么会在军营里？” 不等葛昭回话，可烦就解释道：“在下是个云游四方的小道士，路过这里有些饿了来讨些吃食。见这位大人心善我才好心提醒，至于信不信就由你们自己了。”说完可烦转身就要离开，杨雪跟她交代过，周济城府很深，别在他面前说太多，以免露出破绽。 周济见可烦要走，便想将其拦下，抬手便抓向可烦的衣领，谁知可烦像是脑后长眼了一般轻松躲开。这让周济诧异不已，要知道周济的功夫可是跟着父亲的师兄，也就是自己的师伯学的。他这一身道家的传统武学十分精纯，就是江湖上一等好手也不见得是周济的对手，而这小姑娘居然能轻松躲开这一抓，显然她并非等闲之辈。 可烦躲过一击，扭过头白了周济一眼：“你不信就不信，为什么拦我？怎么，想打架？” 周济原以为可烦是敌军派来的探子，可见到可烦的身手后便没了这个想法，毕竟没人会傻到把这样一个绝顶高手当探子使用。 “道长误会了，既然道长说在下有血光之灾，在下自然想留下道长帮在下破解一二。”周济说话的语气也恭敬了些。 可烦不耐烦的摇了摇头：“哪有什么破解之法，如果什么事都能破解，那何来天意难违四个字？总之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可烦趁着几人不备，嗖的一下窜出了帐篷，一眨眼便跳出了十几丈的距离。 周济追了出去，看到可烦的身法忍不住赞叹道：“我学习的功夫对身法要求极高，没想到这小姑娘的身法更加高明，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大哥，比起那姑娘的身法，你是不是更应该担心下自己？毕竟她可是指名道姓的说你有血光之灾！”葛昭忍不住说道。 窦龙也在一旁说道：“大哥，要不这几日你就不要上前线了，有我们兄弟几个盯着，一定能把敌军拖垮！”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也算半个修道之人，怎会被这样的理由吓到？大不了我多加小心就是了。好了，咱们继续商量明日的对策吧。”说完，周济几人回到了帐篷。 可烦离开军营，在野外等到天色微黑，然后才趁着夜色返回叠岭关。 叠岭关内，除了正当差的士兵，其他人已早早的休息，连日高强度的战斗早让这些将士疲惫不堪，如果再这么打下去，大家迟早会被累死！ 章书墨的房间点起了灯，此时他正在为兵力的问题头疼。下午的时候武泰就向他提议，想要补充一部分新兵上战场。章书墨询问了林休，林休却不同意。这些新兵才刚刚训练了一个月左右，如果直接参加如此高强度的战斗无异于送死。 一旁的胡琨看着章书墨如此操劳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主动问道：“公子，要不要让陆大哥再去向老爷求援？哪怕再派来一两万人马也是好的。” 章书墨摇了摇头：“爹爹那边的压力应该比咱们还大，南边的郑国实力很强，恐怕没有二十万的兵力投入，很难能跟其势均力敌。现在东边的燕国也有所行动，也不知爹还有没有兵力去抵挡燕国。” 说完章书墨便开始担心东边的战场，朱庆之前就已经带回消息说燕国大军正往边境进发，现在应该已经打起来了吧？也不知朱庆的商队组建的如何，是不是已经开始跟燕国通商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立刻对胡琨说道：“胡大哥，麻烦你派人去大茶堡找一找朱庆，我有事向他吩咐。” 胡琨点头，立刻出去办理。胡琨前脚刚走，刘自然带着甄可烦后脚就来找章书墨。 一见可烦，章书墨立即起身问道：“见到杨雪了吗？” “见到了，口信也捎到了，杨姑娘似乎很高兴。” 章书墨点了点头：“她在那边过得可好？” “有吃有喝还不用做活，自然过得很好！只是杨姑娘的计划进展的好像并不顺利，她让我帮她做了一些事，还让我给你带回一封信。” 可烦说完把信交给章书墨，章书墨立刻拆开去看，这时可烦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对了，杨姑娘应该怀有身孕了。” “啊？”章书墨一愣，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那一夜的温存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于是他赶紧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呃，我是说大概多久了，你懂我的意思吧？”说着说着章书墨的脸红了起来。 可烦却为难的皱起了眉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杨姑娘也没说，我只是见她时不时就恶心呕吐，所以猜测的。” 章书墨一听立刻打开了信封，想在信中寻找答案。可杨雪却没在信中提起此事，只是说自己在景国一切都好，让章书墨不要太过担心。之前的计划可能会有变动，但一定会进行下去。末了杨雪还交代，让章书墨在立夏那日派人到叠岭过和金城之间的一处小山村接她和她的家人回怀国。 看完信件章书墨有些担心杨雪。杨雪故意不跟自己提她怀有身孕的事肯定是怕自己担心，这说明她现在的处境并不是十分安全。而她既然能逃为何还要等到立夏那天？之所以等，一定是她的计谋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来实施。这样推断起来，她在实施计划的这段时间内可能都不是十分安全！ 想到这儿，章书墨立刻向可烦问道：“杨雪让你帮她做了些什么事？能跟我说一说吗?” 可烦回忆了下，把杨雪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复述给章书墨听，章书墨听完心中已推断出一个梗概。杨雪让可烦对姬文说的话，显然是想挑唆姬文造反，而姬文造反前需要应对一劫，这“一劫”肯定回事周济。杨雪不会管姬文能不能造反成功，她只要挑拨姬文跟周济反目，怀国的危机便可解除，可她为什么还要让可烦提醒周济呢？难道他不想让周济死，所以提醒周济从而解决掉姬文？ 第273章 暗中助力 章书墨思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了，杨雪肯定已经将姬文害死周罡的事告诉给周济了，挑唆姬文向周济动手，只是为了让周济下定决心除掉姬文。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刘自然忽然说道：“看来杨雪是想挑拨姬文跟周济互掐啊。不过让他们互掐并非良策，那个周济我见过，能力不比周罡差多少，让他们互掐周济迟早会赢，等周济赢了还要转过头对付咱们，毕竟周罡的仇算在了咱们的头上！” 章书墨因为自己知道杨雪之前的计划，所以很快便能猜出杨雪现在的打算，没想到刘自然居然也猜的跟自己差不多，并且还提出了不同的见解，于是问道：“那你可有良策？” 刘自然想了想说：“咱们得想办法让姬文除掉周济。杨雪不是已经挑唆姬文造反了吗？除掉周济姬文必定会造反，这样一来至少几年内景国都没精力再来攻打咱们了！” 章书墨忍不住点了点头：“之前一直觉得你懒得想这些俗事，没想到最近越来越勤快了呀。” 刘自然看了看可烦，然后说道：“我总得证明我师傅的预测比她师傅的预测要准吧？” 只有可烦一脸不解的看着两人：“不许说我师傅坏话！” 两人一听，又哈哈大笑起来。 片刻之后章书墨又向刘自然问道：“那你打算用什么办法帮姬文啊？” 刘自然叹了口气：“还能有什么办法，为了你，只能拉下脸去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章书墨没说话，而是继续看着刘自然，刘自然耸了耸肩说道：“我会以周罡师弟的身份去会一会周济，这段时间我便待在他的身边，等姬文对周济动手的时候我再暗中助力，替姬文除掉周济！” 听完，章书墨明白了刘自然的话，之前刘自然已经害死了自己的师兄周罡，现在又要暗杀周济，为了帮自己，刘自然已然置同门的生死与不顾，这份情自己算是欠下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加小心！事成之后我给你记大功！” 刘自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别整那些需的，到时候请我吃顿好的就行！” 然后刘自然便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在后半夜去会一会周济。可烦一听也想跟着去，但被刘自然拒绝了，可烦已经露过面，如果让人知道她是章书墨这边的人，那杨雪的身份也会暴露，到时只会更麻烦。 到了丑时，刘自然大摇大摆的来到周济的营前，向卫兵表明来意。卫兵一听，立刻去向当班的将领葛昭汇报。 葛昭一听门口来了个道士要见周济，一边向外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妈的，今天是捅了哪座道观了吗？怎么这么多道士。” 刘自然见到葛昭直接表明身份：“我是章书墨的国师刘自然，也是你们将军周济的师叔，让他出来见我！” 葛昭见刘自然态度如此强硬，心中十分不爽：“一个敌国的使臣，哪轮得着你在此撒野？我们家将军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刘自然也不客气：“既然你不想去通报，那我就自己去找他！”说完，刘自然身形猛的一闪从葛昭身边穿过，已然进入军营。 葛昭本能的伸手一抓，却什么也没抓到，赶紧转身看去，背后不禁冒出冷汗：这些个道士，功夫倒是一个比一个了得，刚才他若是对自己出手，恐怕自己已经是死人了。 虽然后怕，但葛昭还是对士兵们喊道：“拦住他，别让他进去！”毕竟要是让刘自然就这么闯了进去，那大军的脸面可就丢光了。 很快，刘自然便在军营中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动静一大周济自然就知晓了此事，立刻动身要来见一见自己的这个“师叔”。 此时，景国士兵正被刘自然耍的团团转，周济一看心中大怒，呼啸着朝刘自然冲去。 刘自然感觉背后有风，立刻矮身躲过周济一拳，同时脚下一蹬，便调出三丈远，已与周济拉开了距离。 “啧啧啧，你就是这么欢迎师叔的吗？”刘自然见来人是周济，便调侃了起来。 周济心中正怒，再加上他见到刘自然如此年轻，于是说道：“是不是师叔，要打过了才知道！”说完脚下一蹬，又冲向了刘自然。 这次刘自然不再躲避而是跟周济玩起了见招拆招的游戏，周济的武艺跟刘自然师出同门，但刘自然却是师傅的关门弟子，所学之术皆是精华，周济自然是比不了。 两人就这么打了几十招，这下周济已不敢再说大话。刘自然跟他使的功夫一模一样，但他使的却比自己更巧妙，若不是自己比刘自然多练了几十年，恐怕早就输了。 看到周济的迟疑，刘自然趁势收手：“这下你该信了吧？你忘了？十年前师傅带着我路过景国时曾去见过你爹，当时你也在场，只是那时我还小，你认不出我了而已。” 周济眯了眯眼睛：“就算你是我师叔，但你现在已经是章书墨的手下，既然是敌军，也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刘自然撇了撇嘴：“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师叔我好心过来帮你，你居然还不以礼相待？” “帮我？如何个帮法啊？” 刘自然清了清嗓子：“咳咳，我今日观察你军营地之时，发现你们这里煞气很重，一看便是有坏事要发生。现在见着你，我算是明白了，你这样子不日必有血光之灾！” 周济一听立刻觉得头皮发麻，如果一个人说他还不当回事，现在两个人说了一模一样的话，这让周济立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与此同时，士兵们听到刘自然的话便小声议论起来，而葛昭更是心头一惊，在他看来两个道士都这么说，此事一定错不了了。 周济想了片刻，反而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既然如此，那师叔何不立刻让章书墨领兵来攻，说不定我就会应了这血光之灾呢？” 谁知刘自然却哈哈大笑起来：“这种事不必强求，即便章书墨不出兵，你也会应灾！不过师叔我心情好，这些日子便守在你身旁，若是真有个什么事，还能帮你挡一挡！” 第274章 阴差阳错(一) 周济听到刘自然的话也呵呵的笑了起来：“师叔这么好心吗？该不会这血光之灾说的就是你在背后捣的鬼吧？” 刘自然嘿嘿一笑：“是不是我，过几日你不就知道了？当然，你若是怕我，我也可以不留在你身边，不过我劝你这几日就别再出兵了，要不死在战场上就有些可惜了！” 周济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会不会是章书墨故意派两个道士过来扰乱军心，为的就是拖延战机。 想到这儿周济回话道：“既然你是师叔，那我便没有撵你走的道理。但这兵嘛我还是要出的，万一只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在故意扰乱我军军心呢？” 刘自然目的达到了，便也不在浪费时间，于是说道：“话我就说到这儿，具体怎么做，全凭你当家。既然同意我留下了，还不赶紧给我收拾地方？我养足了精神好保你周全！” 安顿好刘自然，周济手下的几员大将便立刻来到周济的营帐，商量此事的对策。 “大哥，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为妙，毕竟两个道士都这么说，未免也太巧合了吧？”葛昭忐忑的说道。 周济冷哼一声：“说不定是章书墨搞的鬼，咱们这几日攻势迅猛，他们怕是顶不住了，所以才故意找两个道士这么说，以扰乱我军军心。” 金吉儿也不信这种事，于是附和道：“大哥说的对，除了章书墨，谁还想咱大哥死？八成是就章书墨搞的鬼！大哥，你可得提防着那个小道士，我看他功夫不弱，别让他偷袭了大哥。” 听到金吉儿的话，邹启忽然想起了周济跟杨雪的事情。前些日子杨雪怀有身孕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姬文风流成性，他身边的女人不在少数，为什么除了杨雪其他人都不曾有身孕？相信姬文自己也会怀疑此事，如果这孩子真的是大哥和杨雪的，那姬文肯定想要除掉大哥！ 想到这儿，邹启忍不住问道：“大哥，如果此事不是章书墨的诡计，那你觉得现在谁最想除掉大哥？” 周济听到此话，第一反应便想起姬文。父亲的死姬文撇不清关系，自己打下怀国后肯定会找姬文算账，这一点相信姬文心中也有数，否则他就不会给自己捣乱了。所以除了章书墨最想杀死自己的恐怕就是姬文了，但自己却不能让其他知晓此事，否则众人便会猜出自己要杀姬文的想法。 见周济迟迟没有说话，邹启故意试探道：“大哥觉得姬文会不会想对大哥不利？” 周济一惊，看向邹启。周济对自己的几个属下十分了解，邹启心思缜密，最擅长分析，难道他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打算？ 而邹启也打量着周济，看到他的表情，邹启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姬文不是没可能，他之前还给咱们捣乱，也不知他心中憋着什么坏呢！”周济不疼不痒的说了一句，心中担心起来。不管此事是不是章书墨的计谋，现在都已经在军中引起了恐慌，在战场上，这种惶恐不安的心情最要不得！ 想到这儿周济立刻对众人说道：“算了，你们也不用猜了。这么多年来，我周济南征北战，什么危局没见过？又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有哪个成功的？而且这次诸位兄弟又都在，相信这次定能逢凶化吉！” “没错！谁想动大哥，那真是活腻味了，我窦龙第一个砍了他！” 窦龙起头，几人纷纷表达忠心，周济谢过几人便让他们各自回去养精蓄锐准备明日的战斗。 四人离开营帐，邹启立刻对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人一看便知道邹启发现了什么，于是四人一同来到了邹启的营帐。 “邹启，你可是发现什么事情？”窦龙问道。 邹启想了想，然后对葛昭说道：“葛昭，还是你先说吧，你把那天杨雪去大哥营帐的事情先说一说，我再说我的猜测。” 葛昭点了点头，然后把那日杨雪去找周济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窦龙和金吉儿听完都是一惊，忍不住问道：“你们怀疑杨雪跟大哥有一腿？” 邹启点了点头：“我现在已经基本能确定了！刚才我故意试探大哥，从大哥的表情来看，他心中也知道姬文想对他不利。能让姬文恼羞成怒的，恐怕也只有这种事情了。” 葛昭不解的问道：“不对啊，那天你不是说姬文应该不知道此事吗？” “现在不同了，因为杨雪有身孕了！诸位想想，姬文风流成性，身边有多少女人，哪一个曾怀有身孕？杨雪好巧不巧的怀上了孩子，难道姬文心里会不清楚？” “这么说杨雪怀的很可能是大哥的孩子？”金吉儿张大了嘴巴，他没想到事情居然还有如此转折。 窦龙眉头紧锁，唉声叹气道：“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咱们初到金城之时，杨雪就主动示好大哥，在姬文的宴会上更是不断的向大哥敬酒，连姬文都看不下去了，现在想想，八成是杨雪主动勾引的大哥！” “现在哪还有功夫掰扯这个，管他谁先看上谁，既然杨雪跟大哥你情我愿，那咱们就得帮大哥把杨雪抢过来！姬文若是识相，就老老实实的别惹事，他若惹事咱们正好有机会砍了他，夺走杨雪！”金吉儿说完握了握腰间的佩刀。 邹启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姬文是什么人？他可是大王的亲弟弟，你若砍了他，可就把大哥一家人都给连累了！” “那你说咋办？”金吉儿抱怨起来。 葛昭一看忍不住说道：“在这里可不兴你们胡人那一套，女人说抢就抢！” “你什么意思？” “好了！都别说了，今日时间晚，咱们这么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依我看咱们还是先散了，明日再好生议论。” 窦龙怕几人打起来，赶紧拦住他们，四人也只好不欢而散。 这一夜大家各怀心事，杨雪、姬文和沈怡三人彻聊通宵；章书墨心系杨雪，可烦心系刘自然，都希望他们一切顺利；周济则暗下决心，无论章书墨或姬文耍什么把戏，自己都要替父亲报仇！ 第275章 阴差阳错(二) 翌日清晨，姬文将郝阳招来，把昨夜他跟杨雪、沈怡商定的计划交代给郝阳实施。 郝阳一听姬文要对周济动手，心中咯噔一下忍不住劝道：“王爷，目前周济正带兵攻打怀国，如果此时对周济动手，那怀国的危局便会不攻自破，这样会不会太便宜怀国人了？咱们是不是等周济打下怀国再行发难？” 姬文冷哼一声：“你懂什么？周济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你我害死周罡的事了，等他打下怀国，恐怕转头就来对付咱们了！所以咱们要先下手为强！好了，你只管做事，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郝阳不敢反驳，只好悻悻的退下。很快，郝阳便带着一支人马，打着前去支援周济的名号出发了。 于此同时，沈怡也写下密信，让自己的父亲沈啸秘密来金城议事。 杨雪此时便轻松多了，她见计划都以按部就班的进行，便开始着手实施逃跑的计划。三日之后便是立夏，按照杨雪的计划，姬文会在立夏这一天对周济动手，所以无暇顾及自己这边。而自己只要征得姬文的允许，在立夏那日带着家人外出踏青，便可彷而徨之的前往约定的山村，剩下的事情章书墨应该会安排妥当。 另一边，郝阳带着人马先是来到了马化的军营。马化军队名义上是来支援周济的，但他的军营驻扎的地方离周济大军却有二里路，若真是有什么事情，马化根本来不及支援。 见到马化，郝阳传达了姬文的命令，让马化在立夏那日全天待命，随时准备带着大军返回金城。 马化虽然不知道姬文要做什么，但看到郝阳的表情便知道要出大事了，所以心中十分好奇，但又不敢问，便想找个时机好好套一套郝阳的话。 而郝阳传达完命令后，便要去见一见周济，算是报个道，毕竟郝阳名义上也是来支援周济。 郝阳来到周济的军营，跟周济打过招呼后便离去，刚一出营帐便好巧不巧的撞见前来寻找周济的刘自然。 两人打了个照面，心中都是一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这里要做什么？”郝阳大骇，当初姬文要害周罡就是刘自然牵的线，现在刘自然居然出现在周济的军营里，这是不是说明周济肯定已经知道了是姬文害死的周罡？ 而刘自然虽然知道杨雪大致的计划，却不知细节，所以他并不知晓郝阳是来干什么的，于是故意反问道：“你觉得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别忘了我可是周罡的师弟，也就是周济的师叔！” 郝阳眯了眯眼睛，觉得刘自然是在故意提醒自己周罡的事情。正在犹豫之间周济却跟了出来，听到两人的对话便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刘自然笑了笑：“战场上见过。” 郝阳看了看刘自然，又看向周济，索性问道：“周大人，为什么会有敌军在你的军营里？” 周济见两人的表情都不自然，心中觉得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于是故意试探道：“郝将军不要误会，虽说我与刘自然是敌对关系，但从辈分上说他可是我的师叔。昨夜师叔突然到访，说我近日会有血光之灾，非得留下来保护我，所以我也没办法啊。” 郝阳一听，后背便冒出冷汗了：难道他们已经看穿了王爷的计谋？不、绝对不会，王爷昨晚才订的计划，他们怎么可能今天就知道，周济一定是在诈我！ 想到这儿郝阳故意笑道：“周大人，带兵打仗的人，谁不是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难道你还怕这个？” 见郝阳面不改色心不跳，周济忍不住摇了摇头：“打仗的人哪会怕死？怕就怕背后有人捅刀子！” 郝阳只觉得头皮发麻，显然周济的话说明他对自己乃至于姬文都有了很大的敌意，看来刘自然肯定是对他说出了实情，不行得赶紧禀报王爷。 想到这儿郝阳故作轻松的说道：“大人放心，由我们坐镇后方，绝不会有人捣乱！”说完，郝阳赶紧逃开了。 郝阳回到马化的营地，便立刻写下密信让手下马不停蹄的送给姬文。 马化见郝阳神色如此慌张，忍不住问道：“郝将军，你不就是见了见周济吗？怎么回来后就变得如此慌张？” 郝阳直接问道：“你猜我在周济那里见到了谁？” “谁？” “章书墨的国师，刘自然！” “什么？他怎么会在那里？”马化惊得跳了起来，姬文让他来支援周济，说白了就是监视周济，可刘自然什么时候去的军营自己却毫不知情，这要是让姬文知道绝不会绕过自己。 “我也不秦楚，总之这个周济绝没安好心，王爷要对付他，我还觉得王爷小题大做了，没想到还是王爷有先见之明！” 马化听完，联想到郝阳之前给他交代的任务，很自然的就明白了姬文的目的，口中喃喃的说道：“看来马上就要掀起血雨腥风了！” 金城之中，姬文接到郝阳的报信心中大慌，赶紧叫来杨雪商议对策。 杨雪也没想到刘自然会在周济的军营里，但好在郝阳的信写的很详细，连他们之间的对话都记录了下来。 看到这些对话，杨雪便猜出刘自然是来帮忙的，于是不慌不忙的对姬文说道：“王爷不必惊慌，既然刘自然出现在周济身边，说明周济早就知晓了周罡的事情。他们之前不动手，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咱们只管按原计划进行即可！如果贸然改动计划，准备不足，可能会前功尽弃。” 姬文此时早已没了主意，便听从了杨雪的话，让郝阳一切按原计划执行！ 依照杨雪的计划，郝阳会在立夏的前一天去约见周济，这样一来周济就不会有充分的时间进行准备。于是，众人就这样波澜不惊的渡过了两日。到了立夏前一天，郝阳按照计划再次来到了周济的军营。 此时周济正在跟窦龙和金吉儿商量攻打怀国的对策，一连多日的攻击，叠岭关早就千疮百孔了，所以三人准备集中兵力，争取在立夏当天一举攻破叠岭关。 第276章 阴差阳错(三) 周济得知郝阳求见不禁冷笑起来：“看来姬文应该是有什么行动了，把郝阳招进来！” 卫兵带郝阳进来，周济便问道：“郝将军突然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郝阳见帐中这么多人，略显为难的说道：“周大人，在下可否单独跟您聊聊？” 周济微微一笑，遣走了窦龙和金吉儿，然后才说道：“现在郝将军可以说了吧？” 郝阳点了点头：“周大人，在下要说的事情关系重大，军营中人多嘴杂，在下担心隔墙有耳，所以希望大人明日未时到金城翠竹苑一叙。” 周济冷笑起来：“哼哼！郝将军这话我周某人可不爱听，难道我周济的军营还不如妓院安全？恐怕郝将军让周某去到那里是别有用心吧？” 郝阳一听，背后冒出冷汗：难道周济已经知道了？不可能，王爷亲自定的计划，他肯定不知晓。不过周济并不简单，恐怕是他猜出了王爷的意图。 想到这儿，郝阳深吸了口气，然后故作生气的说道：“周大人，郝阳是冒了极大的危险来找您的，明日所说之事与周国师有关，郝阳是敬重周大人的为人，才会冒此大险，如果大人不相信在下，明日大可不必赴约！在下告辞了！”说完郝阳直接转身离去。 周济眯了眯眼睛，心中盘算起来：明日的邀约八成是姬文做的局，郝阳若真想告诉自己关于父亲的死因，又何须等到现在？既然如此，那自己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想到这儿，周济立刻召集手下的四员大将开始布置对策。 四人都知道郝阳刚刚离去，现在被周济火速招来心中立刻明白这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周济看着四人捋了捋思路，然后说道：“诸位兄弟，你们觉得我周济为人如何？” 四人一愣，不知道周济要说什么，邹启眼珠转了转然后说道：“大哥的为人自然没有话说，而且大哥平日里带我们不薄，你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邹启绝不会推脱！” 周济笑了笑：“嗯！你们三人呢？” 三人一同点了点头：“愿听大哥调遣！” “好！既然诸位兄弟如此相信我周济，那我也就不瞒大家了。刚才郝阳来找我，让我明日去金城翠竹苑一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定是姬文给我下的套，所以我打算将计就计，明日就跟姬文来个了断！” “好！兄弟我早就看姬文那小子不顺眼了，大哥说吧，咱们该怎么办？”金吉儿兴奋的说道。 周济挑了挑眉，看了看四人：“你们都打算跟着我和姬文作对？要知道姬文可是大王的亲弟弟啊，对付姬文很可能就会得罪大王，你们当真都想好了？” “大哥不必说了，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别说是对付姬文，就是大哥带我们造反，我们也跟着大哥干！”窦龙坚定的说道。 周济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兄弟！大哥果然没看错人！只是你们一点都不好奇姬文为什么要设套对付我吗？” 葛昭嘿嘿一笑：“大哥，邹启都已经分析过了，你跟姬文之间的恩怨我们已经都知道了！” 周济看了看邹启，朝他点了点头。刘自然来的那天，邹启就曾问过姬文会不会想除掉自己，恐怕那时候邹启就已经猜到一二了。 想到这儿周济也不再啰嗦：“好！既然诸位兄弟愿意跟着我干，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明日金吉儿和窦龙跟着我赴约，你们二人挑二十个身手好的属下，要不怕死的，明日咱们二十多人可能要遇到不少麻烦。” 邹启一听立刻问道：“大哥，你明知道是姬文的陷阱为何还只带二十人赴约？” “我若是带的人多了，姬文肯定就知道我已经识破他的计划，那我还怎么将计就计？”周济反问道。 “可那样你们岂不是很危险？”葛昭问道。 金吉儿拍了拍胸脯：“大家放心，只要有我金吉儿在，谁也别想动大哥一根汗毛！” 邹启赶紧摇了摇头：“大哥，此事大意不得，你是不是另有安排？” 周济微微一笑：“没错！相信姬文肯定也会有安排，金城是他的地盘，在他的地盘上跟他斗似乎有些吃亏，所以我打算把金城夺过来！” 众人一听心气大升：“早就该这样了，看那个姬文还敢不敢在你我面前装模作样！” 周济笑了笑继续说道：“葛昭听令，明日一早你就集合大军，先把马化的人给我控制起来。不用打他们，只需围住不攻，让他不能支援金城即可！” 说完有对邹启说道：“邹启，你今天夜里就带着五千精兵埋伏在金城外山村里，等我信号，如果看到狼烟立刻带兵攻城！” 邹启一听立刻问道：“大哥，为何不先攻城，你在跟姬文碰面？” 周济挑了挑眉：“这一切不过是咱们的猜测而已，万一姬文不想对付我，那咱们贸然攻打金城，可就真的成造反了！” “可这样一来大哥你们岂不是十分凶险？我们从山村进城估计要半个时辰，也就是说大哥你们二十多人要撑半个时辰之久啊！”邹启继续说道。 周济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既然咱们只能后发制人，就必须付出点代价。” 众人沉默不语，窦龙立刻安慰道：“你们放心，我会挑二十个最能打的手下，而且我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主儿，还会败给姬文的手下？” 邹启却摇了摇头：“不行，这样太冒险了，我倒是有个折中的办法。咱们现在就可以调出几百精兵，让他们乔装打扮一番分批进入金城，这样大哥手边有几百精兵，应该能撑半个时辰！” 周济眼睛一亮：“好！窦龙，你立刻去安排人手，挑一些机灵点的，千万别被姬文的人看出破绽来！你们三个也都各自准备去吧，明日若是姬文耍诈，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四人领命，走出周济的帐篷，却发现刘自然居然就站在周济的营帐门口，虽然卫兵拦着他，可他脸上的笑容仿佛看穿了一切！ 第277章 阴差阳错(四) 周济见四人愣在门口，也跟着走了过来，看到刘自然的笑容心中也很不舒服：“小师叔，你这是何意？为何站在我的门口？” 听到周济的话，刘自然的笑容更盛：“郝阳刚走你就召集人马开会，这意图也太明显了，若是姬文在你身边安插了奸细，恐怕你们的计划就暴露了啊！” 众人一听，心中咯噔一声，这个刘自然不亏是周罡的师弟，张孝文身边有他这样的能人怪不得能接连获胜。 周济背后不禁冒出冷汗。刘自然的话没错，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了，如果姬文在自己身边安插了奸细，那他一定发现了自己的异样，到时自己的计划就泡汤了。 “不过你放心，明日我会跟着你去，不会让姬文那老小子欺负你的！”说完，刘自然把双手背在脑后晃晃悠悠的走了。 看着刘自然的背影，周济立刻对手下说道：“看好手下的人，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私自离开军营！” 刘自然回到自己的帐篷后立刻收起了笑容，刚才的样子是装给周济看的，为的就是让周济相信自己，这样自己才有机会在第一时间杀死他！ 于此同时，郝阳带着两千人马返回了金城。回城后，郝阳第一时间将计划的进向想姬文进行了汇报。 “王爷，周济好像看穿了咱们的计划，属下约他见面，他却阴阳怪气的说属下别有用心，属下以为周济可能猜出了咱们要对他不利。” 姬文一听面露难色：“这该如何是好，他不会不敢来吧？” 郝阳没有回话，姬文想了想说：“还是先把杨雪叫来，她鬼主意多，说不定能有其他办法。” 下人们请来杨雪，姬文将郝阳的话复述了一遍，杨雪一听心中盘算起来：以周济的才智，猜出这些也不是没可能，可即便这样他应该还是会赴约，毕竟他需要一个理由来对付姬文，没有什么比防卫反击更合适的理由了！而且章书墨派刘自然过来，应该就是来配合自己完成计划的，相信刘自然肯定会说服周济赴约。 想到这儿杨雪便说道：“王爷放心，如果周济猜出了咱们的计划，那他肯定会来赴约。周济应该早就知道周罡的事情了，他迟迟不敢对王爷动手是因为忌惮王爷的身份。可王爷要杀他，那他便可光明正大的还手，他需要这个机会！” 姬文一听拍了拍大腿：“对呀，我怎么没想到。那明日咱们只管依计行事！” 郝阳听完心中隐隐担忧，于是立刻说道：“王爷，周济不是等闲之辈，既然他敢来赴约必定会做完全的准备，咱们是不是也加派些人手？” 姬文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这些事就交给你来办吧。” 郝阳领命离开，心中越想越担忧。于是招来金城的县尉，命他加派人手严加戒备，以防周济派人偷袭。 而杨雪则趁机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怀有身孕见不得血气，所以明日打算去娘家避一避，等姬文除掉了周济，再返回王府。 姬文也没深究，便同意了杨雪的要求，杨雪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离开前杨雪特意看了眼姬文，今天过后，自己就再也不用面对姬文这张嘴脸了！ 四月十三，立夏。 郝阳早早的来到了翠竹苑。这翠竹苑是金城有名的妓院，坐落在城东郊，虽是妓院但里面的女子却各个精通琴棋书画，于是便成了文人墨客爱去的地方。 这一日，翠竹苑被姬文包了下来，里面的女子已全部遣走，留下的全都是郝阳精心挑选的刀斧手，为了以防万一，郝阳将人手增加到了五百人！ 就在郝阳焦急的等待之时，县尉匆匆找到了他：“郝大人，属下的人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一些正慢慢的往翠竹苑这边汇聚，你也知道，平时哪有人一大早就来这种地方啊？所以属下觉得这其中会不会有问题？” 郝阳一听，心中大骇：如果这些人是周济派来的帮手，那说明周济是早有准备！ 想到这儿，郝阳立刻对县尉说道：“你带人守在翠竹苑附近，只要有可疑的人接近立刻抓起来！” 县尉哪敢怠慢，立刻带了一千人马按照郝阳的吩咐开始抓人，虽说这样有些莽撞，但却直接牵制住了周济安排的人手。 另一边，杨雪早早的离开了王府赶往家人住的庭院，姬文特意派来一队人马跟着她以防不测。 来到庭院，杨雪便立刻让林豪召集所有人家，林豪一听，便想到杨雪可能是要带着众人逃跑，心中忐忑起来。 林夫人还在生杨雪的气，于是问道：“你让外公召集所有家人干嘛？你若是想带大家投奔章书墨，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杨雪一听哪敢说实话，只好说道：“娘，我听说姬文派人守着大家不让出去，所以这次特意带大家出去散散心。” 众人将信将疑的看着杨雪，都不相信她的话。林豪直接说道：“杨雪，我劝你放弃逃跑的念头吧，若是让姬文知道，他会把我们都杀了的！你想死可以，可不能拉着我林家一家人陪葬啊！” 杨雪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他们这么怕死，那自己只好出此下策了。 想到这儿，杨雪直接换了个态度：“实话跟你们说吧，我得罪了姬文的大老婆，她现在要杀咱们全家，反正我是要逃了，你们走不走随意吧！” 说完，杨雪转身离开。众人一看这架势谁还敢留下来，争先恐后的跟着杨雪跑了出去。 跟着杨雪的卫兵见到这架势有些为难，于是向杨雪说道：“杨夫人，您这是要？” 杨雪白了他一眼：“我带家人出去踏青不可以吗？又不是不让你们跟着，害怕我们跑了不成？” 卫兵知道杨雪怀有身孕，如今正得宠，也不敢有异议，只好乖乖的跟在了杨雪身后。于是杨雪成功的将一家人带了出来，向约定的山村出发。 林豪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内心忐忑不安，心中不由的胡思乱想起来：如果姬文的原配只是要对付杨雪，那自己主动把杨雪绑回去能不能换回一家人的性命呢？ 第278章 阴差阳错(五) 杨雪带着家人向约定的山村出发，而林豪却打起了歪主意。 在林豪看来，他们这一家人从姬文手中逃走的概率几乎为零，况且身边还跟着一百号侍卫，杨雪拿什么保护大家的安全？ 林豪在犹豫之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一处山村。林豪看着人烟稀少的小村庄，不由的担心起来，如果姬文的原配夫人现在带人追过来，在这儿把大家都杀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自己再不说恐怕就晚了！ 想到这儿，林豪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军爷，杨雪她想要逃跑，你赶紧把她抓回去吧！” 此话一出，如同一声响雷，瞬间炸开了锅。 卫兵们惊恐的看向杨雪，似乎是想向她求证，杨雪也没想到自己的外公在这儿关键时候居然出卖自己，她眼睛一眯，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哈哈！姥爷，你看你把他们吓的，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 林豪一急，拉着卫兵的手说道：“军爷，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想想，我敢拿这种事开玩笑嘛？” 卫兵们自然也不敢大意，领头的卫兵看向杨雪：“杨夫人，咱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要不咱先回去？” 杨雪心中焦急万分，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自己的亲姥爷居然会出卖自己。眼下已别无他法，杨雪只好故作愤怒的说道：“怎么？一个下人也敢对我指手画脚了？我偏要继续走，看谁敢拦我！” 说完，杨雪转身就要继续前进。几个卫兵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迅速拦在了杨雪身前：“杨夫人，你若是继续往前，就别怪小的们得罪了！” 离杨雪一行人不远的树林边缘，一双眼睛看到整个过程。这人见士兵们拦住杨雪匆匆跑向树林深处。 “邹将军，村子里来了一队人马，小的看到杨雪了！”刚才那人气喘吁吁的向邹启汇报起来，原来他是邹启安排的暗哨。 邹启一听立刻站了起来：“杨雪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有多少人，是来做什么的？” 暗哨赶紧把自己看到的经过讲给邹启，邹启一听便觉得杨雪是想逃命，结果被追兵给拦下来了。 于是邹启立刻拔出佩刀，命自己的副将点了一曲人马追了出去。 杨雪这边已经无计可施，她狠狠的瞪了眼林豪转头离去。 杨林在一旁咽不下这口气，立刻站出来说道：“姥爷，枉我和姐姐还叫你一声姥爷，没想到你居然出卖姐姐！” 林豪此时也下定决心，他把头扭向一边：“从今往后，我林家跟你们杨家不在有任何瓜葛，你们也别再叫我姥爷了！” 林夫人一听，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爹，你就这么绝情吗？” 林豪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闺女，要怪就怪你不该生这个女儿，爹不能拿整个林家给你们陪葬啊！” 杨雪听完冷笑起来：“好！从今往后林家跟杨家没关系，你看姬文会不会饶你们一死！” 林夫人也是一度委屈无处发泄，只有嚎啕大哭起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生了个不孝的女儿，现在连爹都不认我啦！” 杨雪的几个舅舅听不下去，立刻对林夫人说道：“妹妹，你可要搞清楚，要不是你们娘三连累，我们又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卫兵们并不关心杨雪的家事，一心想先把杨雪一家押回去，于是对杨雪说道：“杨夫人，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回去后你们一家关上门再慢慢聊！” 杨雪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想起自己在姬文面前发过的毒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应验了。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暴呵：“尔等休走，否则格杀勿论！” 众人寻声看去，之间邹启带着两百人马杀气腾腾的赶了过来，将众人拦下。 卫兵见对方来者不善，立刻自报家门：“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可是平南王府的，敢拦我们的路，信不信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邹启冷笑一声，直接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滚到林豪身边，吓得他一哆嗦。 众人都被邹启给震住了，连大气都不敢喘。林豪恍然大悟，以为邹启是姬文原配夫人派来的杀手，于是立刻求饶道：“大人饶命，我知道你们的目标是杨雪，我们跟她没有半点关系，还请大人放过我们！” 一边说，林豪一边跪到了地上。林家人一看，立刻跟着跪了下去，林夫人犹豫了一下也赶紧跪下，只有杨林站到了杨雪的身边。 邹启看了眼这些奇怪的人，然后朝杨雪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杨夫人，刚才没吓到您吧？” 起初看到邹启时杨雪心中十分纳闷。但后来仔细一想便明白应该是周济安排他过来接应的。这说明周济今日赴约应该做好了跟姬文翻脸的准备，而自己又是姬文的人，恐怕邹启忽然杀出应该是想挟持自己。 可现在邹启对杨雪一副恭敬的样子，让杨雪有些发蒙，但杨雪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立刻镇定的摇了摇头：“我没事，我没那么娇惯。” 这下林家的人彻底傻了，尤其是林豪，他看到邹启对杨雪如此恭敬，心中更是难以接受：难道这些人不是来杀杨雪的？而是杨雪找来的帮手？ 邹启这才笑了笑说道：“那就好，我还担心吓到夫人肚中的胎儿呢。”说道这儿邹启指了指王府的卫兵和林家的人：“夫人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林家人一听立刻跪向杨雪：“雪儿，我是你大舅啊，你小时候还骑在骑在大舅的脖子上拉尿呢。大舅求求你放过大舅一家吧！” “大哥瞎说，雪儿小时候明明是骑在我脖子上拉过尿，怎么就安到你身上了？雪儿，二舅才是跟你最亲的，刚才你姥爷一时糊涂，二舅差点就站出来帮你了！” 林豪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他握紧双拳，耷拉着脑袋朝杨雪说道：“杨雪，刚才都是我的错，你要撒气就冲着姥爷来，千万别难为你的舅舅们！” 林夫人拉了拉杨雪的裙角：“雪儿，为娘的刚才对不起你，可你不能为难你姥爷一家，他们不过是想活命啊！娘，娘给你磕头了！” 第279章 阴差阳错(六) 杨雪赶紧拦住了林夫人，将她扶了起来：“娘，孩儿谁也不怪，你们都起来吧！” 说完杨雪看向邹启，她并不明白邹启为什么要帮自己，唯一能想到的是自己之前故意给周济透露信息，让周济以为自己是在帮他，所以周济特意交代了手下人要放过自己。 想到这儿，杨雪对邹启施礼：“多谢将军相助，只是我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难道是周将军跟你们交代了什么？” 邹启笑了笑：“夫人不必试探在下了，你跟周将军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不过周将军可什么也没说，只是我们猜到了！” 听到邹启的话杨雪反而迷糊了，自己跟周济的事情？自己跟周济有什么事情？不行，自己得套一套邹启的话。 想到这儿杨雪故意问道：“不会吧？你们是如何猜到的？” 看着一脸不解的杨雪，邹启有些得意，毕竟杨雪跟周济的事情可都是他一手推导的出来的。当然葛昭撞见周济跟杨雪私会的情报也很重要，只是自己的推导更加精彩。 于是邹启得意的说道：“其实夫人跟我们大哥私会的时候被葛昭那小子撞见了，当时我们只是怀疑，也不敢乱问。后来夫人有了身孕，邹某就基本断定了，毕竟姬文身边那么多女人，哪个能怀上身孕？” 杨雪一听，连瞬间红了起来，原来他们以为自己跟周济有一腿，不过刚好自己可以利用邹启脱险。 “邹将军果然心思缜密，今日若不是遇到将军，恐怕我们母子就成了姬文刀下的亡魂了！” 邹启看着杨雪狼狈的样子，以为她趁着姬文忙着对付周济，所以趁机带着全家出逃，结果被姬文的手下追上了，然后家人便想出卖她换取苟全。 于是邹启安慰道：“夫人放心，遇到我们，就没人能伤夫人一根汗毛了。” 金城之中，周济带着手下如约来到翠竹苑的门口。看到翠竹苑已经被士兵戒严，周济不禁冷笑起来：“看来姬文发现咱们的人渗透到城中了，所以要直接来明的了！” 窦龙赶紧问道：“大哥，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赴约了，直接放火，让邹启带兵杀过来不就得了？” “你们进不进啊，婆婆妈妈的，难道怕了？”刘自然跟在他们身后，见他们停了下来，故意说了起来。 周济看了眼刘自然，然后笑呵呵的说道：“小师叔说的没错，咱们来都来了，如果不进岂不是让人笑话？再说了，我周济一生什么场面没见过，还会怕这区区几个士兵？” 说完，周济带头走了进去。其他人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郝阳赶紧迎了出来，将周济带入一个雅间。 周济看着郝阳，直接哈哈大笑起来：“郝大人，外面难么大阵仗难道是在迎接我吗？” 郝阳皱了皱眉，显然周济已经看穿了姬文的计划，郝阳也不知该如何应答。 周济索性不再拐弯抹角：“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必藏着掖着了，直接把姬文请出来吧！” 郝阳依旧没有回话，这时屋子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又想起了鼓掌的声音：“周将军果然好胆识，明明看穿了本王的计划还偏要撞上来，难道你当真想送死？” 周济直接起身，带着手下来到屋外。屋子外面已经围满了人，姬文在诸多手下的簇拥下泰然自若。 “是不是送死待会王爷就知道了，周某前来便是要向王爷要个准信，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周济忽然严厉起来，瞬间感觉他的身上杀气腾腾。 姬文冷哼一声：“杀死你爹的人就在你身边啊，我可是亲眼看着你爹死在了刘自然的剑下！”说完，姬文饶有兴趣的看向刘自然。 周济和他身边的人瞬间看了过去，刘自然挑起眉毛，啧啧的叫了起来：“啧啧啧！王爷这样说可就不对了，不是你求着我家公子杀周罡的吗？本来我们还打算用师兄换些粮草辎重，可王爷您可是专程送给我们粮草辎重，让我们除掉师兄啊。后来我们公子仁慈，留了师兄一命。可你们攻城之时，师兄不想拖你们的后腿，这才撞在了我的剑上自刎的。” 周济一听立刻瞪向姬文，只见他双拳紧握，咬紧了后槽牙问道：“姬文，他说的可是实话？” 姬文哈哈大笑起来：“是有如何？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难不成你还能翻出花来？” 周济黑着脸，冷冷的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是大王让你除掉我们父子的吗？” 姬文没想到周济居然怀疑到了姬辛的头上，心中有些不爽：“怎么？你觉得本王做不出这样的手笔？告诉你，本王就是故意要除掉你们父子，去掉了姬辛的左膀右臂，我便可与他分庭抗礼！” 自从杨雪提示周济以来，周济一直隐忍不发。是因为周济觉得姬文没有理由杀害周罡，如果真是姬文干的，那很有可能是姬辛下的命令，所以周济打算等自己打了胜仗，再提着姬文的人头去跟姬辛对峙。却没想到，姬文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哈哈哈！就你，还想与大王分庭抗礼？姬文！今日我便取你狗命，替家父报仇！” 周济说完，猛地冲向了姬文，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冲了上去。 姬文一看，本能的往后躲去，同时嘴里还叫着：“给我杀是他们，统统杀死！” 窦龙见已经动手，立刻掏出一个竹哨，猛的吹了起来。 在翠竹苑之外的手下听到窦龙的暗号，立刻开始行动。除了几个人负责点起狼烟，剩下的人全都朝着翠竹苑发起了冲击，。 守在外面的一千金城兵立刻慌了神，毕竟他们只是守城的乡兵，哪能跟那些天天在战场上厮杀的精兵强将相比拟。两股人马接触片刻后，金城兵便开始后退，若不是有两倍以上的人数优势，他们早就溃不成军了。 这时，远在山村的邹启终于看到了信号，立刻带着人马要往金城前进。 杨雪担心见到周济后自己就再没机会逃走，于是对邹启说道：“大人你带兵前去支援周将军，我们在此等候你们德胜归来！” 第280章 景国大乱(一) 杨雪想要趁着邹启前去支援周济的时间，自己带着家人悄悄逃到跟章书墨约定好的山村。于是她故意找借口想要与邹启一行人分开。 邹启听到杨雪的话，觉得十分在理。毕竟杨雪怀有身孕，跟着自己去城内厮杀显然不合适。但单独将其留下也不是稳妥，于是邹启立刻吩咐自己的副将，带着一曲人马守护杨雪一家的安危。自己则带着大军驰援金城！ 此时的翠竹苑中，已经乱做了一团。 虽说周济一方人少，但却胜在单兵能力超强。周济从小学习道家正统武学，一身功夫放在江湖上也是难有敌手。金吉儿则人高马大，他身高八尺有余，力大无穷，普通士兵根本近不了近不了身。窦龙武艺虽然不如周、金二人，但他好歹也是景国名将，其武艺也属上成。就连窦龙挑选的二十个护卫也都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的老手，各个实力不俗。 姬文这边的人实力就弱了许多，除了郝阳能勉强更周、金、窦三人过招，其他人在这三人手中活不过三招。好在郝阳临时增派了人手，翠竹苑中一共有四百名死士，郝阳下了死令，杀不死周济，所有人统统砍头！所以姬文这边的人看似弱了不少，但胜在人多拼命，周济一行人也很难逃出包围。 刘自然人混在人群中注视着着周济，他现在并不着急出手，如果姬文的人能杀死周济，那他便可扬长而去。如果姬文的人实在不行，刘自然才打算趁机偷袭周济，争取一击毙命。 翠竹苑里面乱，外面更乱。提前混进城的四百原城精兵对翠竹苑发起了猛烈的冲击，金城兵已逐渐显出败势。 县尉知道姬文就在翠竹苑中，如果自己失守让姬文有个好歹，到时赔上自己一家的性命恐怕都不够。于是县尉匆匆跑进翠竹苑，向姬文汇报起外面的情况。 姬文听到外面有动静，便知道周济肯定是带人来了，可没想到外面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额头已经急出汗来。 “那你还不快去快去调集兵马？把城中所有能调动的人马都调过来，先把周济给除掉！等马化的援军赶来，便可”姬文焦急的朝着县尉大吼起来。 县尉刚要走，郝阳却退了过来：“王爷不可，看周济今天的架势，他也是有备而来。相信他一定会先控制王爷的兵力，所以马化的援军应该到不了了。而且周济手下人多，到时候赶来的肯定是周济的援军！” 姬文一听瞬间双脚发软，如果郝阳猜的没错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输定了？不行，自己得先出城！ 想到这而，姬文立刻对郝阳说道：“那还愣着干嘛，还不护送本王先走？” 郝阳一顿，终于忍不住反驳道：“王爷，您现在若是走了，咱们就输定了！” 因为郝阳从没反驳过姬文的命令，所以这次让姬文十分生气：“你自己都说了肯定是周济的援军先到，那再耗下去本王不就走不了了？” “王爷！只要咱们杀死周济，一切就都还有转机啊！您在王府还有一千多私兵，现在下令关闭城门，让私兵上城墙协助守城，应该能撑一段时间。咱们这么多人就算耗也耗死他们了！” 郝阳越说越激动，将心中的想法吼了出来。出于军人的天职，他一直听从姬文的命令。但姬文屡出昏招，经常葬送大好局面。可是这一次姬文已经输不起了，只有孤注一掷，不成功便成仁！ 姬文被郝阳的气势给镇住了，愣了片刻才对县尉说道：“还不按郝阳的意思去办？” 县尉赶紧点头，前去安排。 见姬文被自己说动，郝阳信心大增，朝着手下喊道：“咱们已经没了退路，周济大军就在路上，只有杀死周济咱们才有生机！王爷在看着咱们，这一次你我就当着王爷的面，立下大功！” 郝阳说完，带着剩余的手下对周济等人发起又一波的冲击。 周济这边毕竟只有二十几人，面对几百人的攻击，越打越少。而姬文这边的刀斧手在郝阳的激励下也发起了自杀式的冲击，哪怕是用五条人命换对方一条人命，到最后获胜的还是姬文！ 在刀斧手的压迫下，周济的人慢慢退到院子的一角，而刀斧手们的攻击依旧疯狂。眼看要抵挡不住，金吉儿发起狠来，连续几拳轰在了院墙上，院墙承受不住，终于被打开一个豁口。 “大哥，这边走，咱们先出去！”金吉儿一边说，一边让开一条路，让周济先走。 危急时刻，周济也不客气，立刻朝豁口跑去。 刘自然见状心中大急，如果让周济跑了，想再杀他就难上加难了。 郝阳同样着急，见到周济要逃，立刻指挥刀斧手往豁口的地方冲，想用尸体挡住周济逃跑的路线。 可周济同样是破釜沉舟，生死时刻，周济毫不手软，每次出手必伤人性命。 刘自然不在犹豫，边打边退，来到周济身后。犹豫刘自然之前一直在帮周济击杀刀斧手，所以周济这边的人也都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就在周济跟刀斧手厮杀之时，刘自然剑锋一歪，朝着周济刺去。 周济感觉到身后有风，本身的扭转身体去躲，但还是被刘自然刺中腹部。周济瞪大了眼睛看向刘自然，刚要说话，一名刀斧手持着大刀砍了过来。 满腔怒火的周济一把抓住对方的大刀，然后手气刀落直接将刀斧手斩杀。刘自然顺势拔出宝剑，朝着周济再次袭来。 “刘自然！我誓杀汝！” 周济愤怒的吼了起来。这时，众人才发现刘自然忽然倒戈，跟周济打成了一片。 金吉儿跟窦龙大惊，立刻想去支援周济。郝阳见状立刻对手下说道：“拦住他们，我去取周济首级！” 说完，刀斧手涌向了金吉儿和窦龙，郝阳则朝周济攻去。 刘自然武艺本就不弱于周济，在加上周济受伤，两人打着打着周济便处于下风。这时郝阳的突然介入，对周济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第281章 景国大乱(二) 情况危急之下，周济发起狠来，他的招式已不再防守，而是抱着换命的心态跟两人肉搏在一起。 刘自然见状心中大喜，道家功夫讲究的是心态，周济已经进入了疯狂的状态，现在是强弩之末，自己先避其锋芒，待会再要他性命。 可郝阳却没想那么多，一心只想快点解决周济，手上的招式也变得简单起来。可刘自然暂退之后，郝阳一人根本不是周济的对手。发起狠的周济招招攻向郝阳要害，郝阳立刻狼狈起来，这时他才发现刘自然已经停下的攻势。 郝阳是聪明人，他立刻明白刘自然可能是想让周济跟自己先拼个两败俱伤，他再杀掉周济，从而逃之夭夭。 虽说对于刘自然的狡猾十分记恨，可郝阳这时也别无他法，如果让周济逃走，那自己这边可就满盘皆输了！ 想到这儿，郝阳忽然不在抵挡周济的攻击。之间周济一刀砍向了郝阳的脖子，郝阳一咬牙，抬起手臂去挡周济的刀子，同时自己也一刀砍向周济胸膛！ 刘自然一看便明白这两人是打算换命了，于是趁机而动，一剑刺向了周济的背心。 周济也没想到郝阳要跟自己换命，在他一刀斩断了郝阳的左臂后，大刀的轨迹发了偏移，顺着郝阳的头发划过。于此同时周济立刻矮身，用肩膀挡住了郝阳的刀身。 忽然周济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肩膀继续一沉，撞在了郝阳的胸口，顺势一刀斩下了郝阳的脑袋，一瞬间血如泉涌。 可周济还没来得及高兴，刘自然的剑尖已经刺了过来，周济的身体扭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刘自然这一剑再次刺偏，贯穿了周济的肩膀。 周济露出了瘆人的笑容，血从他口中流出，但他强忍这对刘自然说道：“想杀我，得赔上你的性命！” 说完周济一把握住了刘自然的宝剑，不让他拔出来，然后一刀斩向了刘自然的脑袋。 看着周济如此拼命的样子，刘自然忽然有一丝不忍，师傅的一句话回响在他的脑海中：这世上并没有天意，站在自己的立场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就是天意！ 周济的大刀离刘自然的脖子越来越近，刘自然猛的抬起手臂，却发出了一声金属交接响声。周济一愣，随即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没想到这还不是最强的你？” 刘自然面无表情：“你很强，如果不是我偷袭，恐怕脱掉铁链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对不起，也许这就是天意！” 说完刘自然突然松开了握住宝剑的手，一拳砸在了周济的脸上，周济瞬间感觉眼冒金星，一个踉跄连退数步。刘自然立刻跟了上去，重新握住剑柄猛然拔出，趁着周济还没反应过来一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周济已死，尔等还不束手就擒？”刘自然大呵一声，响彻云霄。 此时周济带来的人只剩下不到五人，金吉儿和窦龙看到周济的尸体，双眼血红，金吉儿猛然冲向刘自然：“我杀了你！” 刘自然却也不还手，只是躲避着金吉儿的攻击：“你还不明白吗？在不住手你们也得死！” 窦龙握了握拳头，还是松开了：“金吉儿，住手吧，咱们输了！” 金吉儿都到窦龙的话一愣，刘自然趁机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金吉儿一脸不服：“有本事直接杀了我，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刀斧手们见状立刻冲了过去，将剩下的人全部押了起来。 姬文见到这种情况脸上乐开了花，他也没看一看郝阳的尸体，直接朝着刘自然鼓掌道：“好好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刘道长能认清局势实在可喜可贺！” 刘自然冷哼一声：“姬文，周济已死，你的目的达到了，现在我有个要求，只要你答应我，我便不再插手你们的事！” “我若是不答应呢？”姬文没想到刘自然孤身涉险居然还如此嚣张，心中略微有些不爽。 刘自然微微一笑：“你可以试试，看我能不能在这些人的保护下取你狗命！而且你别忘了，外面还有一支周济的军队还没解决呢！” 面对刘自然的威胁，姬文自然不敢去试，只好绷着脸问道：“你有什么要求？” “放了周济的手下！” 姬文拧着眉毛问道：“你不怕他们会去找你报仇？” “这你就不用管了！” 姬文听完犹豫起来，这时金城县尉匆匆跑了进来：“王爷，我们顶不住了，外面的人要冲进来了！” 说话间，外面的几百精兵终于冲破了金城兵的防线，冲进了翠竹苑内。可士兵们看到金吉儿和窦龙被擒的景象不禁停下了脚步。 金吉儿一看，立刻吼道：“别管我们，杀了姬文，替周将军报仇！” 姬文赶紧退了几步，他的手下赶紧将他围了起来。姬文朝着周济的手下喊道：“周济已死，尔等若是乖乖投降，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刘自然趁机问道：“姬文，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姬文此刻的脑中已经是一团浆糊，看着对方蠢蠢欲动的士兵，姬文也不再犹豫：“好！只要你能保证他们会乖乖离去，我便同意放他们离开！” 刘自然立刻看向窦龙：“窦将军，你意下如何？” 金吉儿满腔怒火，立刻朝窦龙吼道：“窦龙，你若是同意便是对大哥的不义！咱们还有这么多人，一定能杀死姬文替大哥报仇的！” 听到金吉儿的话，刘自然又对窦龙说道：“你们别犯傻了！姬文在金城之中还有部队，就凭你们几百人怎么保证能杀死姬文？趁着外面有人接应，先保住性命才有机会报仇！别忘了，杀死周济我也有份！难道你们不打算杀我报仇吗？” 窦龙和金吉儿诧异的看向刘自然，对于刘自然的话两人都有些摸不透了，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目的？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窦龙忍不住问道。 刘自然好不掩饰的说道：“平衡你们的实力，替我家公子解围！” 第282章 景国大乱(三) 刘自然不加掩饰的回答让在场的人十分不爽，但众人对于这样的回答却更加相信。刘自然明白，如果今日帮着姬文杀死了周济手下的几员大将，那周济的士兵便会出现群龙无首的局面，只要姬文振臂一呼，恐怕这些人大半会被他收编，到时姬文便成了下个祸害。 只有让窦龙和金吉儿逃走，平衡双方的实力，才能让他们继续死掐！ 窦龙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同意了刘自然的提议，放弃了抵抗。 姬文松了口气，立刻命人将窦龙和金吉儿捆了起来，然后押着二人来到城墙上。 此时邹启正带着士兵对金城发起冲击，见到姬文押着窦龙和金吉儿出来，邹启心中咯噔一声：这么不见大哥？难道他已遭遇不幸？ 姬文立刻对城下的人喊道：“城下的人听着，周济已死，尔等速速退散，我不但不追究你们的责任，还可以放了城中的人质！” 虽说已经猜到了些，但听到姬文的话邹启立刻向窦龙确认道：“窦龙，大哥怎么会死？” 窦龙看向邹启，咬着后槽牙说道：“是刘自然，他偷袭了大哥！” 刘自然叹了口气：“没错，日后你们大可以来找我报仇！但今日，还请你们认清局势。” 邹启握紧了武器，内心挣扎半天终于妥协了：“好！我会后撤十里，半个时辰内你们若是还不放人，我便带着大军踏平金城！”说完，邹启下令全军后撤十里。 姬文见状松了口气，等邹启撤远，他立刻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刘国师的计策果然不错，现在既然危险解除，那我留着他们也没有用了！来人，把周济的手下统统杀掉！” 听到姬文的话，刘自然脚下瞬间发力，朝着姬文冲去，所过之处已无活人。 姬文本想着自己跟刘自然拉开了距离，身边又有许多人保护，即便刘自然武艺高强，应该也无法把自己怎样。 可没曾想发起狠的刘自然如同一头野兽一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这些个士兵在刘自然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这一刻，姬文内心后悔不已，眼见士兵们挡不住刘自然，姬文赶紧求饶:“我放人，我放人！” 可刘自然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的心中燃起了汹涌的怒火，怒火通过手中的宝剑发泄在姬文的胸膛，姬文发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金城的士兵已乱作一团，刘自然却不再管这个烂摊子，从高高的城墙上跃下，扬长而去。 另一边，章书墨为了接应杨雪，特意挑选了最信得过的庞渊和张炎，加上对景国十分熟悉的李末三人，前往约定的地点。 为了不暴露行踪，三人只带了一千人，藏在约定的山村。可他们一直等到了傍晚也没等到杨雪，三人的心中也隐隐不安。 “杨姑娘这时候还不来，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李末忍不住问道。 庞渊看了看不远处的山路，然后问道:“沿着这条路能走到哪里？” 李末想了想说到:“应该都能到金城，庞将军难道想往前接一接杨姑娘？” 庞渊点了点头:“出发前章公子千叮万嘱，让我务必将杨姑娘安全带回去，现在连她的影子都没见到，我回去还怎么交代？” 张炎赶紧拦住了庞渊:“不可，这里是景国的地盘，千万冒失不得，相信章公子会理解你我的。” 李末自然理解两人的心思，他眼圈转了转，然后说到:“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危险。这里毕竟是山路，敌军不可能有大规模的士兵过来，只要咱们足够小心，还是可以往前迎一迎的。” 庞渊深吸了口气，然后对张炎说到:“张将军，你带五百人继续留在这儿等杨姑娘，我跟李将军去看一看。” 说完，也不等张炎反驳，便带着人动身。 李末和庞渊带着五百士兵沿着山路一路前行，约摸一个时辰之后众人隐约听到前方有大量人马走动的声音，一行人立刻藏进了树林，悄悄往前摸去。 原来前方又是一个山村，一大队人马正在山村中休整，看对方的模样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这一队人马不是别人，正是邹启的部队。 原来邹启带着人后撤十里之后，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姬文放人。于是邹启立刻意识到自己受骗了，赶紧带着人马杀向金城。 而这时的金城已经乱作一团，刘自然杀死姬文后，窦龙、金吉儿等人立刻带着手下开始反抗。 金城士兵已经群龙无首，即便是窦龙、金吉儿等人都被绑着手脚，他们也没能组织起有效反抗。让窦龙、金吉儿等人抓住机会解开了枷锁。 邹启带人赶到时，城中正在交战，根本无人顾及守城的事。于是邹启带着部队轻而易举的攻破了城门，终于跟窦龙和金吉儿汇合。 得知姬文被刘自然除掉后，众人也不在城中停留，立刻逃出金城，赶来接杨雪一家人，这才让庞渊等人撞见。 庞渊见杨雪跟对方在一起，心中便萌生了抢人的想法。可对方人多，也不敢冒进，只好先躲在一旁偷听。 杨雪见对方回来，立刻上前打探消息:“邹将军，怎么样？怎么不见周济大哥？” 众人听到杨雪的话纷纷陷入沉默，杨雪一听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摇着头说到:“不，这不可能！周大哥武艺高强，一定不会有事的！” 金吉儿狠狠的拍了拍大腿:“诶！都怪那个刘自然，如果他不偷袭大哥，咱们一定能撑到邹启破城，到时候死的就是姬文了！” 杨雪听完心中大喜，能解决点周济也是个不错的结局。但她眼中却闪着泪花:“不！不可能！周济不会死的！是姬文，一定是他布的局，咱们一起杀回去，杀了姬文，替周济大哥报仇！” 说完，杨雪便要往回走。邹启赶紧拦在了她的身前:“杨姑娘怀有身孕，不可太过伤心。大哥的仇我们一定会报，不过姬文已经死了，咱们也不必返回金城了。” 第283章 杨雪孤身解危 杨雪听到姬文已死的消息心里也蒙了，怎么姬文和周济都死了？那景国南边的局势就更加复杂了！不行，自己得先了解下当前的局势。 想到这儿，杨雪赶紧问道:“姬文死了？那现在金城是谁在主持大局？” 几人面面相觑:“对呀！姬文死了，金城无人主持大局，咱们刚好可以入主金城！”窦龙忍不住说到。 邹启想了想却摇了摇头:“不可！现在的局面还很难说，虽说姬文不是咱们杀死的，可杀死姬文的刘自然确是咱们带入金城的。如果姬文的人上报大王，说咱们私通怀国，咱们再占领金城，可就成了不折不扣的造反了！” 杨雪一听，便接着问道:“那你们刚才可曾攻打金城？” 众人点了点头，邹启赶紧解释到:“刚才之所以攻打金城是因为姬文设计要陷害大哥，我们是逼不得已才攻城的。” “证据呢？空口无凭，没有证据，你觉得大王会相信谁的话？别忘了，沈怡的父亲也是守护东部边陲的大将军，现在周大哥和姬文都已不在，大王肯定要安抚沈家，以免再发生扰乱。”杨雪分析道。 金吉儿一听，瞬间大怒:“大王是傻子吗？难道沈啸手下有兵，我们兄弟手中就没有兵吗？” 杨雪摇了摇头:“话虽这样说，可你们跟沈啸却不同！沈啸并未犯错，大王肯定不能把他怎样。可你们参与了这件事，大王完全可以治你们的罪，然后收回你们的兵权，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金吉儿听完一拳打在了一颗小树上，直接把树打成了两节。 窦龙在仔细回想后，觉得杨雪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现在似乎已经陷入了危局之中。 邹启则皱起了眉头，仔细的大量起杨雪，没想到她一个十多岁的女子竟有如此见识着实不简单。可她这么说到底有何目的呢？ 想到这儿，邹启故意问道:“那依杨姑娘所见，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杨雪想了想说到:“立刻打回金城，全城封锁，别让任何人走漏风声。然后派大军控制住姬文的军队，这样一来整个南部就落入了几位将军之手！” 邹启听完大骇:“夫人这是要我们造反啊？金城一郡地广人稀，启是说封锁就能封锁的？一旦有人泄露了消息，让大王知道，我们便成了拥兵自重，再加上周大哥和姬文的死讯，难免让人误会我们要造反啊！” 其他人一听，这才意识到杨雪的计划有多么危险。 杨雪也没想到邹启反应会这么快，直接就看穿了自己的想法。看来跟着姬文时间久了，习惯性的把其他人也都当成傻子骗了。 于是杨雪赶紧做出一副愧疚的样子:“我只顾着想眼下了，还是邹将军想的周到啊。” 这时窦龙看向邹启:“那你现在可有主意？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邹启想了想:“只有立刻写信告诉大王，说姬文设计杀害了周大哥，让大王主持公道！” 窦龙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咱们赶紧回营地吧。” 由于庞渊躲得太远，根本听不到几人的对话。可看到他们要走，庞渊有些跃跃欲试。 李末一看，心中立马慌了起来，这庞渊是长了一身的胆吗？对方几千人他也想打吗？ 于是李末一把抓住了庞渊的胳膊，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庞渊这才咬了咬嘴唇，放弃了这个念头。 等杨雪一行人走远，庞渊等人这才占了出来。庞渊对李末点了点头:“刚才多谢李将军阻拦，否则咱们可能全都折在这儿了。” 李末尴尬的笑了笑，心中想到:废话，差点要了老子的命，能不拦着你吗？ 邹启一行人带着杨雪先行回到了营地，然后立刻派人通知葛昭回营议事， 葛昭回营得知周济的死讯立刻暴跳如雷，当下便要带人踏平马华的营寨，还好被众人给拦住了。 现在众人除了要写信把这里的事上报给皇上，剩下的便是要商议如何处置马化部队。 马化部队将近五万人，也是股不可小觑的实力。如果选择放他们回去，可能会留下后患。可也不能杀他们，一旦杀了他们必定会让人误会自己要造反。 于是，众人就商议不下。葛昭和金吉儿主张杀了他们，可邹启和窦龙则主张先围着，等以后再说。 得知姬文已死后，杨雪自然是不希望留下姬文的残余势力。 于是，杨雪主动说到:“既然如此，咱们何不让马化带兵去攻打怀国？如果打的下怀国自然是好事。不过即便打不下怀国，也可以在进攻的时候将马化部队消耗殆尽。” 众人一听，立刻大喜，唯有邹启心事重重:没想到这个杨雪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但精于算计，还诡计多端。那她会不会是有意接近大哥的？ 另一边，刘自然回到叠岭关，章书墨立刻带人前去迎接。 一见面刘自然就朝章书墨笑了笑:“我超额完成任务了！” 章书墨一愣:“怎么个超额法？” “我不光杀了周济，顺带把姬文也一并解决了！” 章书墨也笑了笑:“还好你是我这边的！” 可烦也赶紧迎上了刘自然:“我就知道没有刘大哥做不成的事！” 接回刘自然，章书墨的心事就全部放在了杨雪身上。庞渊、张炎和李末三人已经出去快一天了，还不见他们回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正在思量之间，庞渊等人也终于折了回来。章书墨赶紧飞奔出去迎接。 可见到队伍中并没有杨雪时章书墨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难道杨雪没去约定的地方？” 庞渊点了点头，看到章书墨十分着急后赶紧解释到:“杨雪一家人被周济的手下带走了。” 章书墨一听，猛的站了起来:“不好！杨雪献计让姬文害死周济，现在她落在周济手下的手中，一定会受到难为。” 一边说，章书墨一边来回走动。就这样来回踱了几圈后，章书墨立刻对庞渊说到:“集合大军，随我去要人！” 第284章 分庭抗礼(一) 章书墨一心想着杨雪的安危，听庞渊说是周济的手下带走了杨雪，章书墨立刻要召集人马前去要人。 庞渊立刻阻止了他：“公子，对方有近十万之众，咱们这些日子也是依托城防之利才能勉强招架对方的攻击。咱们若是直接跟对方硬碰硬，恐怕正中敌人下怀啊！” 章书墨哪能不知道这些，可就是放心不下杨雪的安危，想要把她救回来。 刘自然赶忙安慰道：“周济的手下要对付的是姬文和我，应该不会为难杨雪。所以你也别着急，我这就前去打探一二！” “不可！你刚刚杀死周济，现在过去，周济那些手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章书墨虽然担心杨雪的安危，但同样不想刘自然去冒险。 可烦见状立刻说道：“不如让我去吧，我的身份并没有暴露，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 章书墨一听，心中大喜，立刻对可烦鞠了一躬：“那就麻烦甄道长了！” 刘自然也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可烦的肩膀：“小心点！” 可烦脸一红，高兴的跑了出去。 原城军营地之中，杨雪一家人被安顿好之后，杨雪独自一人坐在帐篷里。她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般境地，不过好在还有回转的余地。刚才自己出主意去让马化去攻打怀国就是为了给章书墨传递个信息，自己很好，让他不必担心。也不知他会不会像自己这样担心的睡不着觉。 正想着，营帐外传来一阵骚乱，杨雪赶紧出去查看，原来是葛昭带着人过来了。 “杨姑娘，营中出了些事情，我们想让你过去一下。” 杨雪心中纳闷，有什么事葛昭还不能直说？虽然怀疑，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跟着葛昭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一个帐篷，其中除了周济手下的几员大将外，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便是可烦。 可烦一见杨雪，面露欣喜之色。杨雪却一脸纳闷的看着可烦：“几位将军，你们这么晚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见这位道长吗？” 邹启一直盯着杨雪的表现，见她不认识可烦，这才起身说道：“是这样的，这位道长忽然来访，说要见周济将军。我们如实相告了周大哥的情况，然后道长便想见一见你。” 杨雪听完看向可烦：“这位道长，请问有何指教？” 可烦见杨雪装作不认识自己，于是灵机一动对她说道：“我看出了一些事情，但只能单独跟你讲。” 杨雪看了看其他四人，然后说道：“这里没外人，道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可烦皱了皱眉，然后说道：“此事关系到你腹中孩儿的未来，这里的人未免能跟姑娘一条心，所以我还是单独跟你说比较合适。” 杨雪为难的看向其他四人：“这......” 窦龙清了清嗓子：“没关系，我们先出去！”说完起身离开。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离去，邹启走在最后面，到门口时，邹启忍不住回头看了二人一眼，谁知杨雪根本就没看他们。邹启这才悻悻退了出去。 等四人出去，可烦立刻小声对杨雪说道：“章公子十分担心你的安危，所以特意派我来打探消息。” 杨雪听完心头一暖，章书墨果然是担心自己的。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才看了看身后，然后小声说道：“我很好，告诉章书墨，我暂时没机会逃走，等过段时间我再想办法。” 可烦点了点头：“姑娘可有话让我带给公子？” 杨雪一顿，然后摇了摇头：“时间紧迫，就不说其他话了。待会你要这么说......” 片刻之后，可烦从帐篷中出来，邹启四人立刻围了上去：“道长，说完了？” 可烦点了点头：“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曾点拨你们周将军，可惜他不信我，希望这次不要重蹈覆辙吧！好了，我走了。” 四人被可烦不着边际的话给弄迷糊了，重蹈覆辙？难道还会有坏事发生？ 金吉儿最不愿猜忌，重重的哼了一声：“最讨厌这些说话说一半的人！我这就找杨夫人问清楚！” 说完，金吉儿进入帐篷，其他几人一看立刻跟了进去。 一进帐篷，四人傻眼了，之间杨雪愣愣的坐在地上不知所云。金吉儿赶紧上前扶起了杨雪：“杨夫人，你可是怀着大哥的孩子，怎么能坐在地上呢？” 杨雪喃喃的说道：“一念之差，九五之尊！” “什么？”众人没听清杨雪的。 于是杨雪深吸了一口气：“道长说我腹中的孩子非同一般，乃是未来的九五之尊，从现在开始每一个抉择都会影响孩子的命运，一念之差，便可能前功尽弃！” 众人一听，心中犹如一道炸雷裂开，脑海之中嗡嗡作响。九五之尊是什么？那可是皇上啊！自从盛汉王朝分裂成现在的七个国家之后，虽说每个国家都有皇上，但谁敢称自己是九五之尊？那小道士居然说杨雪怀的是九五之尊？ “此话当真？”窦龙瞪大了双眼看向杨雪。 杨雪两眼无神，木讷的点了点头，显然她也不相信这样的话。 邹启看着杨雪的表现心中有些嘀咕，这，难道是真的？ 金吉儿反应了半天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大哥孩子是九五之尊，那咱们将来便是开国功勋啊！” 葛昭赶紧把杨雪扶到了上座：“夫人，从今往后你若有什么事尽管对葛昭吩咐，葛昭在所不辞！” 邹启抿了抿嘴，然后问道：“如果是这样，咱们还要向大王说明情况吗？” 众人听到邹启的话不禁愣住了，如果杨雪怀的是九五之尊，也就是说将来一定会推翻姬辛，所以现在还有必要向姬辛解释这边的情况吗？ 邹启则趁机观察着杨雪的表现，杨雪之前就想让大家造反，然后被自己制止了。结果现在又闹出这么一出，如果她是故意这么说的，那她肯定会继续鼓动大家造反！ 金吉儿兴奋的说道：“那还跟他解释个屁！大哥的才能不必那姬辛强？非要忠心耿耿的替姬辛卖命，结果到头来却被姬家人给陷害，要我说咱们直接灭了姬文的势力，然后占领金城，就此跟姬辛分庭抗礼！” 第285章 分庭抗礼(二) 金吉儿的话说出了大家的心生，葛昭第一个站出来：“没错，咱们早该自己干了，省的跟着他们受那个鸟气！” 窦龙看了看邹启：“咱们四个当中你的主意最多，依你看来咱们该怎么办？” 邹启看了看杨雪：“刚才那位道长不是说每一个抉择都会影响孩子的命运吗？我觉得咱们还是听一听杨夫人的想法吧。” 杨雪慌忙抬起头：“啊？我，我不知道。几位将军当家作主吧。” 几人一听看向邹启：“你就说吧，别再婆婆妈妈的了。” 邹启瞟了一眼杨雪，然后说道：“我更倾向于依附在姬辛身边，等时机成熟再说。” “再说个屁啊！到时候姬辛再派个人过来你愿意跟着他干？刚才那道长不是说了，希望咱们不要重蹈覆辙，你还在犹豫什么？咱们干脆轰轰烈烈的干一场得了！”金吉儿说道。 邹启叹了口气，这个道姑的消息无疑给所有人一个希望，所以大家才会朝着这个希望去努力。可这个看似美好的希望也可能变成一个吃人的深渊！ “窦大哥，你觉得呢？”邹启问道。 窦龙犹豫了下，然后说道：“我也倾向于金吉儿的意见，姬辛一心只想玩乐，这样下去景国迟早要完，还不如让你我兄弟亲手结束了它！” 邹启露出一丝苦笑，如果这是杨雪的计谋的话，无疑，她成功了。她成功抓住了人们心里最软弱的一面，引导大家倾向于她，不过既然她腹中的孩儿是大哥的，那即便被她利用也没什么了！ 想到这儿，邹启点了点头：“好！既然诸位都没一见，那咱们便就此起事，与姬辛分庭抗礼！” 杨雪心中大喜，虽然计划跟自己设想的不一样，但这四个人造反跟姬文造反没什么两样，就此景国将陷入内耗之中，怀国北边就可以安定了！ 这一夜，可烦匆匆回到叠岭关，她跟章书墨说了许久。然后章书墨登上了叠岭关的城墙向北望去，这一望便是一夜。 清晨十分，章书墨朝北边深深的鞠了一躬。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个曾经被自己利用，装进麻袋的小姑娘，居然以一己之力，搅乱了整个西北的战局。也许她只是为了自己并非为了家国，但她却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 天刚亮，叠岭关内的大小将领便收到章书墨的通知，让所有人来议事厅议事。众人虽然纳闷，但也立刻来到了议事厅。 章书墨看着关内大小将来，然后对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诸位，咱们跟景国这一战可能要接近尾声了，章书墨这儿先谢过诸位了！” 众人一听立刻小声议论起来，黄灿忍不住问道：“章公子，若是有什么消息就直说吧，不要吊大家的胃口啊！” “我昨夜接到消息，姬文跟周济反目，现在两人双双战死，景国恐怕要陷入内乱之中了！” “太好了！”众人一听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但看到章书墨愁眉不展的样子，张炎忍不住问道：“章公子，这是好事啊，你怎么闷闷不乐，难道是因......” 张炎话没说完，刘自然就打断了他：“我家公子也是一时感慨罢了。不出意料的话，景国内乱的事很快便能得到证实，咱们下一步就该商议一下联盟的事宜了。” 刘自然直接把话引入了正题。既然大家这个联盟是因为抵抗景国结合起来的，现在没了外敌，联盟很可能就要解散了。 武泰倒是没什么好想的，直接对众人说道：“我接到的命令本就是支援章公子，既然现在完成了任务，我便直接回宜阳就是了。” “章公子呢？章公子曾多次向章禄求援，如果西北太平了，章公子打算投靠章禄吗？”焦锵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这也是他最关心的内容。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他知道西路军对于父亲的态度处于模棱两可的状态，既不支持也不反对，而自己便是要让他们归顺父亲，这样西北才能真正的安定，父亲才能把剩下的精力放到东边跟南边的战场上。 想到这儿，章书墨说道：“章禄虽然造反，但他的能力相信大家也是有目共睹，而且西北有难之后，即便南边和东边的战场吃紧，他还是咬紧牙关派宜阳军来支援西北，这便说明了他的态度，对于怀国，章禄才是明主！” 说到这儿章书墨又看向了陈琳：“还记得我第一次去议曹院报道的时候陈先生曾问过我跟章禄是什么关系，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我是章家的人！正是章禄向苏翰将军推荐了我，所以我才会破格当上将军府的议曹，其实苏将军跟章禄早已约定好了，只要章禄造反，苏将军便会全力支持！”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议论起来。 章书墨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告诉西路军，苏翰当时也是打算投靠章家的，而且自己也是章家的人，所以他们现在投靠章家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一切陈琳早就猜出个七七八八，而且他心中早已打算投靠章书墨，于是他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只要章公子不嫌弃，陈琳愿归顺章禄章大人！” 秦盛一看也毫不犹豫的跟了出来，这下其他处于观望状态的人纷纷表示愿意归顺章禄，只有西路军的几个嫡系焦锵、张俊和黄灿迟迟没有表态。 焦锵这时问道：“章公子，苏易公子还被你关押着吧？你打算如何处置苏公子？” 章书墨笑了笑：“苏昌公子战死，苏易公子便是苏家唯一的血脉了。苏翰将军当初全力支持章家，我自然不能亏待苏家，这也是我至今不动苏易公子的原因！” “这么说这镇西将军还是苏家的了？”黄灿问道。 章书墨犹豫了下，然后点了点头：“我可以保证，如果章禄大人不愿意，我会亲自去求情。只是镇西将军可以留，但西路军和北路军不能再让苏易公子指挥了，相信大家对苏公子的行事风格也有所了解，两路人马都丢给他，恐怕西北还得再乱。” 第286章 进京 焦锵、张俊等西路军的元老人物听到章书墨并不打算处置苏易，心中松了口气。不过对于章书墨说的不再给苏易军权，几人也没什么怨言。虽说他们都是苏翰的老部下，但之前他们更多的是跟苏昌接触，苏昌遇害后才不得已跟随了苏易。 而且苏易在姬文率兵来袭时的表现着实让人不满。趁着景国攻打叠岭关之时，他带人偷袭清化城，把私人恩怨凌驾在家国之上。之后他被姬文俘虏，更是直接献城投降，成了不折不扣的卖国贼。现在章书墨看在苏翰将军的面子上没有杀他，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于是，焦锵、张俊等人也没了意见，同意归顺章禄。 章书墨大喜，怀国现在内忧外患，父亲身上的担子太重了，西北的问题解决后相信父亲会有更多的精力去对付燕国和郑国。 没多久，景国传来消息，窦龙、邹启、葛昭和金吉儿四人联合造反。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了金城，然后又接连攻下金城附近的六座城池，形成了一条战线，并宣称国号为周，跟姬辛分庭抗礼。 消息一出，景国上下一片哗然。姬辛震怒，立刻组织人马对所谓的周国进行镇压。至此，景国从内部开始分崩离析，不再属于强国行列。 而怀国得到此消息后，则是一片振奋，压在胸口的一块石头终于取掉了。 于是，章书墨让陈琳、秦盛两人帮忙统计诸位将军的大小战功，然后章书墨再一并上报给章禄，论功行赏！ 很快，陈琳、秦盛二人便统计出结果，章书墨亲自写了封信交给陆离，让他将信交给章禄。 陆离走后，武泰也向章书墨请辞，既然西北已经没有外敌，武泰自然得回去宜阳军报道。 之后这一段时间，章书墨完全掌管了许良郡的大权。于是章书墨直接命焦锵为西路军大将军，带领两万人驻守上期城；命张俊为北路军大将军带领一万人，同时让姜膑带着原有的北路军人马跟张俊汇合，一共近两万人驻守下期城。 同时，章书墨把原来的许良郡四城进行了重新规划，将大茶堡更名为武陟城，原有的修武陟便分为了修武城和武陟城，最终许良郡分成了五座城池。 然后章书墨又对各城的官员进行了大洗牌，原本章书墨想把牛家人调回清化城的，可牛政舍不得建设了一半的武陟城，最终还是由牛政为武陟城县令，尚磊为县尉。蔡志则成为清化城县令，尚雷子为县尉。魏山和乔海分别成了修武城和孟州城的县令，由娄远和林休来当县尉。 安排完其余四城，章书墨便邀请陈琳来当许良郡的郡守，但陈琳却婉拒了。在陈琳看来，章书墨日后的前途无量，于其留在西北边陲当个郡守，不如跟着他去更广阔的地方闯一闯！ 最后，章书墨命秦盛当上了许良郡的郡守，总领一切政务。 秦盛上任之后立刻颁布新政，让各城都重农抑商，大力发展农业。同时鼓励百姓生育，鼓励百姓参军，并颁布了相关的利好政策，整个西北都呈现了一片战后重建的景象。 章书墨这些天则过起了安稳日子。他整日陪娄载英游山玩水，闲暇之时便会指点下娄广和王虎读书，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在这期间，章书墨又见到了开始跟燕国做生意的朱庆父子。朱庆通过跟燕国通商，不但替章书墨带来了受益，还获得了不少燕国的情报。 根据朱庆的见闻，燕国虽然大军压境，但并没有对怀国发起实质性的进攻，只是偶尔试探一二，看起来根本没有大举进攻的打算。同时，朱庆还发现这段时间郑国一直有使团千万燕国，也不知两国在密谋什么。 日子就这样安稳的过了半个月，陆离还未回来，却有一条好消息传到了许良。 章禄昭告天下，封章书墨为镇西王，掌管许良郡和宜阳郡，统领两郡事宜。即日起立刻进京受封。 消息传到许良，众人纷纷惊叹不已，没想到章禄居然如此重视章书墨，看来章书墨在章家的地位一定不低。如果说章禄很久就布置了这个棋子，那他未免也太有远见了吧？ 而最惊讶的人莫过于娄载英了，原本她以为章书墨能出人头地，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没想到章书墨摇身一变直接成了执掌一方的王爷，这样算起来自己岂不是成了王妃？可自己不过是个乡下丫头，除了会如刀弄棒，连女红的不会，还怎么配的上章书墨？ 娄载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已不敢想下去，回想起来，自己好像除了给章书墨拖后腿其他一点忙也帮不上，这次章书墨进京要不自己就别跟着了？ 正想着，章书墨推门进了屋，看到娄载英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十分不解，于是问道：“娘子你怎么了？” 娄载英赶紧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章书墨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飞黄腾达之后会抛弃你吧？我可是决对不会辜负你的！” “我明白！”娄载英红着脸点了点头。 章书墨松了口气：“那就好，娘子，赶紧收拾东西。这次进京还要带着一些受封的功臣，你觉得我带庞渊、张炎过去如何？” 娄载英撇了撇嘴：“我哪懂这些，你赶紧忙去吧，不用在意我，我会替你收拾好东西的。” “什么叫替我啊，是替咱们！” 娄载英犹豫了一下：“那个，我能不能不去？” “为什么？”章书墨一脸诧异：“你不想去？” 娄载英点了点头：“我不过是个山野丫头，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我去了可能会给你丢脸！” 章书墨一听，赶紧伸出手摸了摸娄载英的额头，然后喃喃的说道：“没发烧啊，怎么说起了胡话？” 娄载英一把推开了他：“别闹了，我是说真的，没有给你开玩笑！” 看到娄载英的气势，章书墨嘿嘿的笑了起来：“这就对了嘛！这才是你的性格啊，你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一说进京反而怕了呢？” 说到这儿章书墨一把将娄载英搂入怀中：“载英，随我去吧，我一刻也不能离开你！” 第287章 初来乍到 很快，章书墨便带着一众人马赶向京城。为了公平起见，章书墨首先带了张炎，张炎隶属于西路军，但他爹张俊确实北路军，这样相信两边的人都不会有意见。然后章书墨又带了庞渊，庞渊一直在自己身边居功至伟，自然不能把他落下。 除了他俩，随行的人员还有武泰、陈琳和蔡志。武泰是因为章书墨曾承诺过要向父亲举荐他，顺便卖给武家人一个情面。而陈琳和蔡志则是文官的代表。 除了这些受功的，章书墨还带了一大堆家属团，娄载英、娄广、刘自然、甄可烦全都跟了过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半个月，终于赶到了怀国的都城，沁阳城！ 沁阳位于沁河之阳，是怀国最大的城池，人口近二十万，每日间都是车水马龙。 由于这次出行章书墨只带了两百兵马，所以并没有多大排场，一到城门口便被守城的士兵给拦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兵马不可入城吗？” 庞渊和张炎在队伍的最前端，听到城门守卫的话，赶紧解释道：“我们是从许良郡来的，后面车帐中是镇西王章书墨，是来受封的！” 虽说士兵知道好像有这么一档子事，可他们见后面的马车普普通通，一点气势都没有，心中对章书墨也没什么敬畏之心。 “那也不行！北门尉大人有令，外来兵马一律不可进城！” 武泰看了看，走向前来直接朝士兵问道：“北门尉还是武磊那小子吗？” 士兵一听立刻呵斥道：“大胆！北门尉大人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可他口上虽然这么说，但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马车里坐着的也是个王，虽然是外地的王，但至少比自己一个小兵大的多了。 武泰冷笑起来：“也不知是谁大胆，马车里坐着的可是堂堂镇西王，你们居然敢以一个城门尉的命令不准放行，都活腻味了吗？”武泰毕竟是京城武家的人，对于京城里的事十分了解。这些个士兵都觉得京官比外地官大，所以通常都不把外地官员放在眼里。 章书墨在车里听到了整件事的过程，毕竟他在京城也活了十多年，对京城的规矩十分了解。所以他并不着急出面，打算摆足了架子在露面。 士兵被武泰的气势给镇住了，眼珠转了一圈立刻命人去通知自己的上司。没多久，一群人走了过来。 “是何人在闹事啊！”来人一边走，一边问道。 武泰一见来人便笑呵呵的说道：“闹事？恐怕闹事的是你的手下吧！武磊，我劝你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武磊是武家的嫡系子弟，而武泰只是武家的旁支，若是平时武泰绝对不敢这么跟武磊说话，这一次有了章书墨这个章家的人撑腰，武泰也想好好扬眉吐气一番。 见到武泰，武磊哈哈大笑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武泰武将军啊，怎么，我的人拦住了武将军的手下，将军打算教训教训我们？我倒是很想看看，我搬起的石头到底会砸谁的脚！” 武泰也不恼，而是反问道：“这可不是我的人，马车里是章禄大人亲封的镇西王章书墨以及他的家眷，怎么，难道你连章家的人也敢拦？” 武磊一听皱了皱眉，前些日子确实听说章禄封了个什么王，原来是章家的人，怪不得武泰这么嚣张。可这个名字从来没听过，又是从外地来的，肯定不是章家的嫡系，自己给他的下马威应该不会有事。 想到这儿武磊把头一扬：“武泰，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拦人是因为身份吗？不能带兵入城是律法，我是因为律法才拦的你们！” 说话间，远处又来了一队人马，看起来有五百多人，列着整齐的队伍，朝城门走来，队伍最前端还举着一杆大旗，上面写了个大大的蔡字。 这队人被章书墨一行人给挡住了，于是一人一马快速来到前面：“是何人的队伍，为何挡住城门？” 武磊一见此人赶紧上前打招呼：“方将军，您怎么会在这儿？这么说来后面的是？” “没错！今日蔡公子原本是外出打猎，可蔡大人忽然着急要见公子这才匆忙赶来回来，你们赶紧让路！”方将军说道。 武磊赶紧点了点头，对武泰说道：“还不让你那个什么王让路，后面的可是当朝太师蔡傕的独孙蔡华，惹急了他大家可都没好果子吃！” 蔡华的名号武泰还是有所耳闻的，据说蔡家第三代目前为止就这么一个男丁，所以蔡家对蔡华从小是娇生惯养，这也造就蔡华嚣张跋扈的性格，惹急了他连朝廷命官都敢杀。 于是武泰赶紧来到章书墨的马车前，恭敬的说道：“章公子，后面是蔡家的蔡华，要不咱们先给他让让路？” 章书墨听到蔡华这个名字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说道：“城门尉还是不让咱们进吗？” “是！” “那就别让了，这么堵住，庞渊、张炎听令，对方若是先动手尽管打，只要不出人命，出了事情我兜着！”章书墨优哉游哉的说道。 武泰一听心中一颤，没想到这章书墨也是个狠人，既然他敢兜说明他在章禄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自己正好趁此机会好好表现一番。想到这儿，武泰立刻又与武磊交涉起来。 陈琳、蔡志两人与章书墨同在一辆马车，听到章书墨的话，陈琳坐不住了。 陈琳明白，章书墨现在是一方王爷自然得端着架子，否则面子上过不去。可蔡家也不可小觑，若是得罪了对章书墨日后的发展绝没好处，于是赶紧向章书墨劝道：“公子，强龙不压地头蛇。这蔡家在我国实力颇深，当朝御使大夫薛良可是蔡傕的女婿，咱们初来乍到不宜得罪蔡家。” 章书墨笑了笑：“要得罪也是武家的人得罪他，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待会儿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说话间，蔡家姓方的将军又来催促：“你们怎么还不让开，在不让就休怪刀剑无眼了！” 第288章 巧了 蔡华眼见前方的队伍还不让开，于是又让家将前去催促。方将军立刻策马来到章书墨的车前，大声呵斥道：“你们怎么还不让开？再不让就休怪我的刀剑无眼了！” 一旁的武磊幸灾乐祸的看着武泰，心想：这武泰还以为自己巴结了个大人物，还敢在自己面前撒野，这下下不来台了吧。 武磊正乐呵呵的想着，却只听见噌的一声，武泰身后的两员武将纷纷拔出佩刀，吓得武磊一愣：好家伙，这外地人还真是头铁，连蔡华都都敢得罪，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呢还是不把蔡华放在眼里？ 庞渊拔出佩刀看着眼前的方将军说道：“方将军是吧？你说话可真好笑，你的刀剑无眼，难道我们的刀剑就长眼了？” 被庞渊这么一激，方将军脸上有些怪不住，对方这是在赤裸裸的挑衅啊！可方将军毕竟只是个家将，哪敢说打就打，冷冷的哼了一声：“好，你给我等着！” 说完方将军立刻来到蔡华的车辇前，低声汇报起来。 蔡华听说一个外地人挡住了自己的车辇，还不愿意让路顿时来了兴致：“有意思，京城里的人一个个都是怂包，没一个敢跟我玩的，还是外地人好啊！” 说完，蔡华命手下驾着车辇来到了城门前，看到武磊后蔡华故意说道：“武将军，你这城门守的可是不行啊，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这里堵门吗？” 武磊心中冷笑：这个蔡华还真是嚣张，连对方是什么身份都没搞清楚都敢这般数落。自己还真希望这个什么镇西王是个大人物，能好好治一治蔡华的气焰。 于是武磊故意说道：“蔡公子，你这话可就说冤枉我了。在下的职责是把守城门，这城门以外的事情我可管不着啊！” 蔡华一听冷笑起来：“哼哼！我看你是不想管吧？你手下的兵都是吃干饭的吗？连一群乡巴佬都对付不了？” 武磊听了一肚子火，这个蔡华怎么针对起自己来了，于是冷着脸说道：“蔡公子，人家车里坐着的可是堂堂的镇西王，我又怎能动武？而且公子说话最好客气点，万一惹怒了镇西王，别说我没提醒公子。” 章书墨在车里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这个武磊，居然挑拨起自己跟蔡华的关系，看来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啊。” 陈琳见章书墨稳坐钓鱼台，于是问道：“公子，你可是有脱困的办法？” 章书墨笑了笑：“以先生的才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一旁的蔡志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车外，蔡华听武磊报出了对方的来头，便放下心来。不闻政事的他认为，章禄刚执政没多久，根本没功夫封什么王爷，想来这个镇西王肯定是前朝的，自然就不用放在眼里了。 于是蔡华笑呵呵的走下车撵，来到章书墨的车前：“在下蔡华拜见镇西王阁下！不知阁下可否出来一见？” 章书墨笑了笑，掀开帘子走了出来，陈琳本想跟着去却被蔡志拦下了：“让公子自行解决吧。” “蔡公子真是客气，你我年岁相仿，就不必如此拘礼了！”章书墨背着手，故意说道。 武磊一看这个镇西王居然是个年轻人，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这个镇西王不会有什么来头了，不过他的样貌倒是有些面熟，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呢？ 这边蔡华一看章书墨的年级更是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看来这个镇西王的名头是从你爹那儿传来的吧？” “还真让公子猜对了呢，不知公子拜见在下有何贵干呢？”章书墨也是一脸玩味的说道。 蔡华也不讲究，直接伸手搂着章书墨的肩膀道：“也没什么，就想告诉你，你当着我的道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好狗不挡道！哈哈哈！” 庞渊和张炎一听，眼神中立刻透露出杀意，章书墨却不生气，而是顺着蔡华的话说道：“是啊，我这不也被那啥给挡着呢嘛？”说完，章书墨故意看了看武磊。 蔡华也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一个没脸没皮的家伙，直接冷着脸说道：“他敢挡你的道，却不敢挡我的道，你赶紧给我让开！” 章书墨一听却看向武磊：“诶？这我可就要说道说道了。武将军是吧？为什么他的人就能进城，我的人就不行呢？” 武磊一愣，随即说道：“蔡公子带着的是家兵，不算军队！” “那你有怎么看的出我带的不是家兵呢？”章书墨反问道。 武磊也被弄的很是不爽，直接回道：“凭的是本官的直觉！” “好！那我现在告诉你，你的直觉错了！我现在可以进城了吧？” 章书墨的态度忽然强硬起来，武磊的火也被拱了起来，于是他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我说你带的是军队，就是军队！” 蔡华却看不下去了，他直接对章书墨说道：“我不管他让不让你进城，现在是你挡住了我的路，我再问你一边，你让不让开？” 章书墨瞟了他一眼，然后幽幽的说道：“蔡公子，话不能这么说！是武将军拦住了我，我才挡住了你的路，如果武将军不拦我，我又怎么会挡你的路呢？所以归根结底，这症结还是在武将军这儿！” 武磊一听，感情这人是要挑拨自己跟蔡华，直接呵斥道：“你强词夺理！我拦你凭的是律法，我又没拦蔡公子，你再胡搅蛮缠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说完，武磊拔出佩刀！ 蔡华一看来了兴趣，于是故意施压道：“喂喂喂，你们要打去边上打，我爹急召我回去，赶紧把路给我让开！” 章书墨一听，笑了笑：“巧了，我爹也急召我回去，武将军还不赶紧把路让开！” 武磊眯了眯眼睛，心知章书墨是故意在胡搅蛮缠，但自己却不能先动手，毕竟对方的身份放着呢，只要他不强行闯关，自己没理由动手。 于是武磊朝蔡华说道：“蔡公子，我要拦的人是他，你若要进城，我绝不拦着。” 蔡华微微一笑，朝章书墨说道：“听见了吗？还不赶紧给我让开？” 章书墨也笑了笑：“我说过，他让，我就让！” 第289章 下马威 蔡华见章书墨如此强硬，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大家看到了，我好心相劝，他就是不让，这可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方捷，替我把他们‘请’到边上！” 方捷一听立刻举起手中佩剑：“所有人听令，将他们给我‘请’到一边，反抗者格杀勿论！” “庞渊、张炎！命士兵列阵，谁敢靠近格杀勿论！”章书墨大手一挥，自己则站到了武泰身旁。 “所有人听令，列方形阵准备迎敌！” “杀！” 两百多武修军齐声大吼，立刻便把在场的人给镇住了，蔡家的家兵从他们的吼声中能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方捷定了定神：“大家别怕，随我冲！”说完，方捷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张炎见状，立刻挺枪出马，还没等蔡家的家兵跟过来，刚刚冲出去的方捷居然已经被张炎一枪拍翻在地，家兵们顿时停了下来。 蔡华一看，只觉得自己颜面扫地，气急败坏的对家兵说道：“给我冲，杀了他他们，杀了他们！” 章书墨冷笑一声，在武泰耳边耳语起来。武泰听完立刻来到武磊旁边。 “都是你干的好事！现在两家打起来，待会闹出人命，上面追究下来此事居然因你而起，到时你也难逃干系！” 武磊一听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没错！刚才那个镇西王的话已经有意往自己身上引导了，如果事情闹大，当事的双方有没有事不清楚，自己绝对是跑不了了。本想着给那个外地人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这人还是个硬茬，最后居然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想到这儿，武磊立刻对手下说道：“快，拦住他们！” 守城的士兵一听，立刻冲了出去，生生的将家兵跟武修军隔开。 虽说双方只是简短交手了一小会儿，可蔡家的家兵有不少人都已经被揍趴下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蔡家输了。蔡华脸上无光，心中又气又急，直接破口大骂：“武磊，你他娘的要干什么？给老子让开，看我不杀了他们！” 武磊赶紧说道：“蔡公子，下官负责守卫城门安全，怎能任由你们胡来。”说完，又赶紧对章书墨说道：“此事我不追究了，你们速速进去吧。” “你敢！今天谁都不能走！武磊，你若是放他们进去，今天我跟你没完！”蔡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了瘪，自然不愿意善罢甘休，于是蔡华直接指着武磊的鼻子说了起来。 马车中陈琳松了口气：“没想到章公子还真就把矛头引向了武磊，他可真有办法。” 蔡志也松了口气：“相信公子的话，总不会有错的。”说完，他下意识的透过帘子的缝隙看了看蔡华。 武磊现在算是骑虎难下了，心中不禁有些后悔，胡思乱想之际武磊心中忽然生出一个主意。 “蔡公子，今日之事确实是他们挡道在先，可下官也不能看着你们互相厮杀啊？依下官看来，不如让他们给您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了吧？反正下官是不会让你们打下去的。” 蔡华仍是一肚子火，可他心里却明白，武磊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自己这五百多人不见得能打得过对方那两百人。如果自己回去搬救兵肯定会让父亲知道，到时肯定就打不起来了。 于是蔡华指着章书墨说道：“光道歉还不行，得下跪道歉！” 武磊一听，差点吐出血来，这个蔡华真是要人命啊。 章书墨听到两人的话嘿嘿的笑了起来：“蔡公子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还下跪道歉，说实话，我根本就不打算道歉！”说完章书墨特意看了看武磊。 “你！好，你要是不道歉，今天就别想走！”蔡华气急败坏，只能放出狠话。 武磊也是气的嘴角抽动，这个乡下人根本就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啊，他今日若是不识时务，日后定让他好看！ 这时，武泰主动站了出来：“公子，属下看来这次确实是咱们先挡了蔡公子的道儿，而且武磊将军是属下的本家兄弟，您就看在属下的面子上向蔡公子道个歉吧！” 说完武泰忐忑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心中有些没底。刚才自己跟武磊说的那番话都是章书墨交代的，而且章书墨还交代自己，无论此事最后闹成什么样，都让自己站在武磊的角度说话。可是这次蔡华闹的有些过头，也不知章书墨会不会...... 正想着，章书墨却说话了：“既然武泰将军求情了，本王也不能不给面子。蔡公子是吧，你我这是不打不相识啊，今日是章某挡道在先，在此章某就给公子赔不是了！”说完，章书墨朝蔡华拱了拱手。 武磊心中松了口气，没想到武泰的话还挺管用，而且关键时刻武泰居然能站出来替自己说话，看来自己算是欠他一个人情了。 武泰心中更是十分感动，章书墨这么做无疑给足了自己面子，以后武磊自然就得高看自己一眼。看来自己果然没有跟错人，想来只要自己跟着章书墨干，日后在武家的地位肯定能有所提高吧。 原本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可蔡华却来劲了。在蔡华看来，章书墨完全是为了给下属面子才跟自己道歉的，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明他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从小娇生惯养的蔡华哪受过这种窝囊气，于是再次指着章书墨说道：“既然知道错了，还不给我下跪道歉？本公子还是那句话，你若不下跪道歉，今日就别想走！” 这下武磊心中开始问候蔡华的祖宗了，知道他刁蛮，没想到会如此刁蛮，也不看看局面，有台阶还不赶紧下吧！ 章书墨也没想到蔡华居然仍旧不依不饶，一脸玩味的看着蔡华说道：“蔡公子要是这么说，那在下倒是很愿意替蔡太师来教训教训你这个孙子！” “混账！你是什么狗东西，居然敢叫我孙子！信不信我让人诛你......” “放肆！胖墩，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还不赶紧过来见我！” 蔡华正骂的起劲，章书墨的马车中忽然传出一个声音打断了蔡华的话，蔡华一听愣住了，这胖墩可是自己的乳名，车里的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 第290章 羽 蔡华听到马车里的声音不禁一愣，车里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小名？于是惊奇的打量着马车。 其他人也看出了异样。章书墨听到马车里的声音不禁想来了蔡志，难道蔡志是蔡家的人？ 蔡华犹豫了半天，朝着马车问道：“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乳名？” 马车里传出一声叹息：“我是一个故人罢了！胖墩，过来吧！” 蔡华听到这熟悉的语气有些错愕，慢慢的来到马车前。蔡志掀开帘子看向蔡华：“这几年没见，你真是越发顽劣了！” “三、三......”蔡华一见蔡志结结巴巴的说不清话来。 蔡志赶紧打断了他：“嘘！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回来的事！你千万别说出去，尤其是你爷爷！” 蔡华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可是爷爷跟爹爹他们找了你很久啊，难道你不打算再见他们了？” 蔡志又叹了口气：“我自有打算！好了，今天的事你太过蛮横了，既然章公子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不赶紧走吧！” 蔡华看了看章书墨，然后忍不住问道：“可是，你怎么会寄人篱下？你可是......” “好了，不要说了，耽误了这么久还不赶紧退下吧！”蔡志挥了挥手。 蔡华张了张嘴，又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章书墨：“好吧，今日的事到此为止！我认栽了！” 说完，蔡华回到车撵，有些不舍的看了看蔡志所在的马车，然后下令离开了。 这下武磊更是震惊不已，这个章书墨的车上坐了什么人？居然能镇得住蔡华？而且三两句话就把这恩怨给了了？ 想到这儿武磊又打量起章书墨，看来此人也不简单，今日自己主动得罪了他，还是道个歉为妙。 于是武磊赶紧朝章书墨拱了拱手：“镇西王章书墨公子对吧？今日的事要说也是我手下的人不对在先，大人明明带的是家将，居然错拦大人，本官待会定会严加处置！” 章书墨听完微微笑了起来：“大人此话差矣，您手下拦我只是出于本分，又何错之有？既然事情都是误会，那大家就当是不打不相识了！” “大人说的没错，不打不相识！这武泰也是在下的本家，大人初来京城，若是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大可让武泰来找我！” 章书墨跟武磊有说有笑的分别，回到马车，章书墨就诧异的看向蔡志：“没想到蔡大哥是深藏不露啊！” 陈琳也笑呵呵的说道：“是啊，感情你们都是心里有数，就我一个乡下人还在为此担心，你们还有什么底牌最好一次交代清楚，别让在下一直担惊受怕啊！” 蔡志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的事情太过复杂，因此就没跟各位细说，等日后时机成熟我在详细解释吧。” 众人边走边聊，很快来到了沁阳城的驿馆。这驿馆便是各路使臣来京面圣的时候住的地方，守门的官兵见有人过来立刻上前询问。 “各位可有文牒？没有文牒的话再大的官也是不能住在这里的。” 章书墨等人纷纷下车，陈琳立刻拿出章禄的昭书交给守卫。 守卫一看立刻进去喊驿官，一名官员匆匆跑来，见到章禄亲自签写的昭书立刻带着众人入住驿馆。 安顿好之后，娄载英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没打起来，否则你第一天来就得罪了人家，日后还怎么办啊！” 章书墨笑了起来：“说起来你们那一车人也挺沉得住气啊，外面都打起来了，你们居然连个面都不露。” 娄载英撇了撇嘴：“要不是刘自然按着，我早出来了。我们那一车人功夫都不弱，真要打起来能顶一队人马呢！” 章书墨笑了笑：“好啦，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我去看一看其他人安顿的怎么样了。” 说完，章书墨出去转了一圈，将手下的人召集到了一起：“今日天色已晚，大家好生休息，明日咱们在去见章禄大人！” 章府之中，一名老者匆匆来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公子面前：“羽公子，章冠（章书墨原来的名字）回来了，现在就住在驿馆。老夫听说他一回来就跟蔡家的小子在北门干了一架，看来他的变化不小啊！” 这二十岁的公子便是章书墨的大哥章羽，而跟他说话的人正是章书墨和章羽的老师许毅！ 章羽听完一脸玩味的笑了起来：“确实变化不小，以前他只会被人欺负，连句话都说不成，没想到两年多没见居然还会跟人叫板了！看来西北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啊！” “公子，要不要老夫去见见他，探一探他的虚实？” 章羽眯了眯眼睛，思量变天后说道：“让老师去未免显得不够亲切，他可是我亲弟弟，住在驿馆怎么能行，我得把他接回府上才是！” 许毅一听皱起眉头：“公子，老爷并没有认二公子，也就是说老爷还想保留二公子的身份，您把他请来府上会不会让老爷生气？” 章羽微微一笑：“老爷气归气，但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一点难道老师不清楚？” 许毅没说话，他倒是明白章羽的意思。章禄现在不认章书墨就是担心认了章书墨之后章羽跟章书墨的关系不好处理。以前章禄只是丞相，到还没什么。现在他可是一国之主了，他的孩子日后可是要当皇上的，这时候认了章书墨，章禄必定担心章羽难为章书墨。 可如果章羽不但对章书墨没有意见，还表现的十分关心，肯定会让章禄十分满意。但这样做最大的弊端就是，一旦章禄认了章书墨，那章书墨对章羽的威胁就会成倍的往上翻。毕竟章羽现在还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可章书墨却是平定了西北的大功臣啊，两者一比，高下立判！ 想到这儿，许毅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章羽听后却仍旧是一脸轻松：“即便爹爹不认章书墨，那他的功绩就会磨灭吗？如果不能磨灭章书墨的功绩，那还不如早些认了这个亲弟弟，让爹爹知道我才是那个适合当太子的人！” 第291章 书墨的身份 驿馆是专门给地方官员和外国使臣住的地方，由于现在怀国大乱，自然不会有外国使臣，地方官员也没什么机会进京面圣，所以只有章书墨一行人住在这里。 驿馆的卫兵们对章书墨也十分感兴趣，小声议论起来。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这个章书墨可是章家的族人。是章大人亲自将他安插在西北的，没想到最后居然成了平定西北的重要棋子，你们说他日后是不是就飞黄腾达了？” “那是自然，能平定西北得是多么大的功绩，光这一条，日后他的子孙都吃喝不愁了！” “你们知道什么？这个章书墨今日进城的时候，在城门口跟蔡华干了一架，要不是武家人拦住恐怕得闹出人命来！虽说他年纪轻轻就立下大功，可这为人处世的本事还是差了点，得罪蔡家恐怕也不会捞到什么好下场！” 几人正说着，不远处又来了一大队人马，众人一愣，为首的卫兵纳闷道：“今天是怎么了，平日一个人都不来，今日一来就来两波！” “大哥，带队那人我认识，是章家的家将严刚！” 一听到章家，卫兵们立刻打起精神，为首的卫兵赶忙迎了上去。 这时马车上走下两个人来，卫兵一看，来人居然是章禄的长子章羽，立刻上前跪拜：“小人见过羽公子！” 章羽看都没看卫兵一眼，而是朝着驿馆一边走一边问：“今日入住的章书墨呢，带我去见他！” 卫兵一听立刻起身：“就在馆内，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章羽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驿馆里的人，章书墨手下的人立刻出来查看。章羽还未到章书墨的门口，就先被庞渊给拦住了。 “大胆，连我家公子都敢拦，还不速速退下！”严刚立刻呵斥道。 庞渊却不鸟严刚，而是看向章羽：“这位公子，您这是要去找我家公子吗？” 章羽倒也不生气，先是让严刚退下，然后对庞渊点了点头：“没错，在下章羽，可是你家公子的亲戚啊！” 一旁的陈琳和蔡志一听是章羽，立刻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立刻迎了过去：“羽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我们这就去叫我家公子出来！” 不一会儿，章书墨带着娄载英还有娄广一起来到章羽的面前。 对于章羽的到来，章书墨却没做好心里准备。他并不知道章羽此行的目的，但他却也不怕章羽，毕竟章羽再可怕还能比彭茂、周罡可怕？ 章羽一见章书墨立刻张开双臂热情的迎了上去：“弟弟，多年不见你终于回来了！”说完给章书墨一个熊抱。 在场的众人一看，立刻对章书墨的身份有了新的认识。原本大家都只是以为章书墨就算是章家子弟，可能也只是个旁支子弟，毕竟章禄不可能把嫡传子弟安置到西北边陲当棋子。但看到章羽对章书墨的态度，显然章书墨跟章羽关系很是要好。 章书墨也没想到章羽会如此热情，及不习惯的叫了声：“大哥，你怎么来了？” 章羽一愣，然后高兴的问道：“弟弟，你的结巴好了？” 章书墨点了点头：“此事说来话长！” 章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今后咱们有的是时间叙旧！你看谁也来了！”说完，章羽欠了欠身子露出身后的人。 章书墨这才看到章羽身后的许毅，于是赶紧行礼：“许先生，好久不见！” 许毅点了点头：“是好久不见，没想到再见公子之时，你居然已立此大功，老夫甚是欣慰啊！” “书墨还得多谢先生的栽培！” 然后章书墨跟章羽和许毅又叙了叙旧，相他们介绍了自己的家人跟手下，一番闲聊之后，章羽终于说道了正题上：“弟弟，既然你回来了就没有让你住驿馆的道理。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跟我回章府去住！”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更是一脸震惊，没想到章书墨跟章羽的关系居然好到了这种地步，章羽居然亲自来邀请章书墨去章府居住！ 章书墨心中却十分纳闷，自己离开京城之前章羽对自己可不是这个态度，是什么让他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呢？ 一边想，章书墨一边拒绝了章羽：“大哥，弟弟知道您的心意，但我这次带了不少人马，不好叨扰大哥，所以就不麻烦您了。” 章羽再三相劝，章书墨就是不肯去章府，于是章羽只好作罢。临走之前还交代驿馆的人按最高的规格对待章书墨一行人。 这下众人都不淡定了，除了刘自然知道章书墨的身份外，其他人都十分好奇章书墨在章家的地位，可碍于身份又不好问，庞渊、陈琳、蔡志、张炎四人坐在一起瞎猜起来。 “你们说咱们公子会不会是章家的嫡传子弟？”庞渊问道。 陈琳看了看蔡志：“这个问题，蔡志兄作为京城人氏，应该有些耳闻才是啊。” 蔡志摇了摇头：“我比章公子他们大了十多岁，基本跟他们没什么来往。不过我却知道章禄大人有两个弟弟，按年龄来算，章公子很可能是章禄二弟身边的子嗣！” “应该错不了了，要不章禄大人也不会一上来就把公子封成了王爷！”张炎说道。 陈琳点了点头说道：“那这样一来章公子留在京城的机会反而比回西北的可能要更大一些！” “不会吧？公子都被封了镇西王了，以后就不回去了？”庞渊一听有些不舍。 “这倒也说不定，不过公子若是嫡传子弟的话，章大人很可能体恤他辛苦，把公子留在京城。到时西北作为公子的封地就行了。”蔡志说道。 “如果公子留在京城，你们会跟着公子留下来吗？”陈琳问道。 张炎摇了摇头：“我的家人都在西北，我肯定是要回去的。而且作为武将，不能上阵杀敌，岂不是十分悲哀？” 庞渊犹豫了一番：“公子带我不薄，但我也想上阵杀敌啊！” 陈琳惋惜的说道：“如此一来公子可就少了两个帮手啊！” 蔡志却笑了笑说道：“咱们不必在此瞎猜，等明日公子见过章大人，是走是留便有了分晓！” 第292章 多玩几日 第二日一早，一名小太监带着章禄的旨意来到了驿馆。章书墨一行人早早的做好了准备，随着小太监一起去向怀国的皇宫。 怀国皇宫坐落在沁阳城东边，虽然不大，但也是雄伟庄严。 章书墨一行人均是第一次进皇宫，不免会对一些新奇的事物或建筑多看两眼。领头的小太监见到他们模样忍不住在心里嘲笑：真是一群乡巴佬。 很快，章书墨一行人被小太监带到了一处偏殿，众人在偏殿等了许久，才又来了个大太监给他们讲一些礼仪，确保众人知道后才带他们去见章禄。 章书墨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没想到想见爹爹一面居然如此繁琐，难道章羽入宫也得这样吗？ 太监带着众人又是一顿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章禄所在的大殿。 章禄听到听到太监的通报，立刻宣众人觐见。随着章书墨等人进来，章禄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跟在章禄身边的太监看到这般情况，心中有些奇怪：这些日子章禄为了南边跟东北的战事常常愁眉苦脸，怎么一见到这帮人就喜笑颜开？难道是因为西北得到平定所以心中高兴？ 众人一见章禄，立刻按照跪拜皇帝的礼仪对章禄叩首，章禄却大手一挥：“都免礼吧，起来说话。” 紧接着章禄又让闲杂人等退下，只留下了章书墨一行人。等其他人一走，章禄立刻兴奋的来到章书墨身边，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看着章禄对章书墨亲昵的举动，众人对心中的猜测更加确定，看来章书墨在章家的地位绝对不低，怪不得对蔡华那样的人物，章书墨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章书墨此时却有些激动，当初自己总觉得父亲是嫌自己丢人，所以才把自己安置在西北边陲的小镇小镇上，没想到父亲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危。原来父亲不但没有嫌弃自己，反而对自己充满了期望。 想到这儿章书墨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话：“对不起，我一直都错怪您了！” 章禄一听，眼圈红润起来。可他现在毕竟是一国之君，还要在众人面前顾及形象，于是一扭头，把眼泪憋了回去，只留下一脸威严。 “好了，不说这些了。来给我介绍一下你身边的人吧。” 于是，章书墨一一介绍了每一个人，包括他们立下的功劳。 章禄对每个人都大加赞赏，并别有深意的让蔡志多回家看看父母，别辜负了父母的一片苦心。 紧接着，章禄对每个人进行了赏赐，由于章书墨之前就已经把每个人的官职和功绩进行了上报，所以章禄也照着章书墨列的单子论功行赏，最后连刘自然和可烦都被封了虚职。 赏赐之后，章禄让众人退下，只留下了章书墨。 “你能理解我的苦心我很欣慰，更让我欣慰的是你的成长，我在十七岁的时候才刚刚当上相府的决曹，你却已经是一方王爷了，从这点来看，你比我强不少啊！”章禄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祥，曾经让他最担心的孩子现在能获得如此耀眼的成就，章禄十分欣慰。 章书墨绷不住自己的眼泪，然后默默的跪在了地上：“爹爹，孩儿不孝，不能在您身边伺候您，只能给你多磕几个头了！” 章禄叹了口气：“墨儿，你知道爹为什么不与你相认吗？” 章书墨是聪明人，他怎会不知道章禄的想法。一旦父亲跟自己相认，那大哥章羽便会把自己当做抢夺皇位的竞争对手，即便自己没有非分之想，但章羽难免会打压自己。哥弟相争势必会引起动乱，怀国现在根基尚浅，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于是章书墨点了点头：“孩儿明白，孩儿不奢求什么，只要能替爹爹分忧便心满意足了！” 章禄重重的点了点头：“你已经帮我解决了后顾之忧，接下来的事情就无需操心了。这几日你先带着家人和朋友在京城多玩两天，等我忙完了这段时间再给你安排个合适的职位。” 章书墨一听立刻问道：“爹不让我回西北了？” “西北苦寒，怎能让你一直待在那里。不过我封你为镇西王，这西北以后便是你的封地，你想怎样处理都可以。” 两人正聊着，外面的太监忽然禀报：“章大人，薛良大人来了，又要事求见您。” “知道了，让他去书房等我！”章禄说完，看向章书墨：“好了，你我日后还有的是机会见面，今日就先到这里吧。” 送走章书墨，章禄径直来到书房，薛良见章禄过来立刻迎了上去：“燕国那边回信了！” “哦？他们同意咱们的请求了？”章禄立刻问道。 薛良咬了咬嘴唇然后说道：“他们答应了，但提出一个条件。”说完薛良来到章禄身边，耳语起来。 章禄一听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可恶！他们是想把我的命门捏在手里啊！看来此事还得另想办法了！” 薛良犹豫了一番，然后说道：“大人，在下倒是有一计，只是不知大人舍不舍得。” “舍得什么，说来听听！” 于是薛良再次把嘴凑到章禄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另一边章书墨一行人离开皇宫，众人心情大好。娄载英忍不住向章书墨问道：“章大人把你单独留下都说了些什么？他有说把你留在京城吗？” 众人一听立刻竖起了耳朵，纷纷想知道答案。 章书墨却摇了摇头：“章大人只是让咱们在京城好好玩几天，其他什么都没说！” 众人略有失望，刘自然一听却来了劲儿：“那咱们现在去哪玩呢？” 刘自然一说，众人看向章书墨、蔡志和武泰三人，毕竟只有他仨是京城人氏。 章书墨想了想说：“要不我带大家去斗蛐蛐？” 娄广一听斗蛐蛐立刻激烈的颤抖起来：“不去，不去！” 章书墨忽然想起娄广那次偷偷逃出去看斗蛐蛐，结果山匪杀害了岳母，导致娄广心中一直处在愧疚之中，于是赶紧否决：“好好好，不去，不去！” 武泰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我带大家去看歌舞吧！” 第293章 他乡遇故知 章书墨一行人在蔡志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青楼，娄载英一看立刻红着脸要走。武泰赶紧解释，说这里大多数是些卖艺不卖身的可怜女子，娄载英才勉强同意进去看一看。 于是众人进入青楼，挑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一边吃着干果，一边看着表演，好不惬意。 一曲唱罢，众人纷纷叫好，庞渊在一旁感叹起京城的奢华，众人也有说有笑，气氛变得越来越融洽。 这时，台上又上来一位女子，引得其他客人纷纷叫好，显然这女子比较受欢迎。 众人好奇的看了过去，章书墨一见女子的模样不禁愣住了，喃喃的说道：“这不是云烟姑娘吗？她逃来京城了吗？” 娄载英知道章书墨曾给云烟写过一首词，听到章书墨的话忍不住问道：“她就是云烟个娘吗？看模样确实惹人喜爱啊。” “怎么，章公子和娄夫人认识台上的姑娘？”武泰忍不住问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蔡志：“蔡大哥还记得王晨吗？” “当然记得，那可是山阳书院的小霸王啊。” “台上这位姑娘便是王晨的心上人，当时云烟姑娘还在清化城的星翠阁，王晨没少去捧场。” 蔡志听完恍然大悟：“想起来了，当时公子还给云烟姑娘写了首词，那可是奠定了公子清化第一才子的名头啊！” 众人一听立刻来了兴致，便想蔡志问起词的情况。在征得章书墨和娄载英同意后，蔡志将那首慕云烟吟给众人听，在场的虽说都不是文人，但听到慕云烟后也都忍不住赞叹章书墨的文采。 台上的云烟姑娘正跳着舞，忽然听到台下有人在吟慕云烟，立刻寻声看去，结果脚下一不注意，扭了一下，差点摔到。 乐师一看这情况，立即停了下来音乐戛然而止。 这一停顿，立刻有人不乐意了。在舞台左侧的一张桌子上坐着四个公子哥，见云烟扭了一下便起哄道：“跳的什么玩意，赶紧滚下台，别碍了公子的眼！” 云烟赶紧向说话的公子道歉：“是奴婢疏忽了，还请刘公子见谅！” 谁知这刘公子却依旧不依不饶：“老子花钱是来消遣的，不是来看你摔跤的！你学艺不精就别出来丢人现眼，本公子还等着看双双姑娘呢！” 老鸨一看赶紧出来救场，向诸位看客赔礼道歉，然后就要让云烟下台。 章书墨看到这情况挑起了眉毛，毕竟这云烟跟自己也算旧识，总不能就这么看他被人欺负吧。 正想着，武泰如同看出了章书墨的心思一般站了起来：“你说不看就不看？老子花钱就是来看这位姑娘的，今天这姑娘必须跳完！” 武泰虽说年纪不大，但毕竟是带兵打仗的将军，气势远跟这些公子哥不同，他的一声大呵，瞬间镇住了场面。 刘公子看向武泰，见他不似普通人，便挑着眉毛问道：“你又是谁？我教训一个舞姬关你什么事？” 武泰呵呵一笑：“我是谁不重要，今天云烟姑娘必须演完，你要是不想看，大可离开！” 刘公子本想套出武泰的身份，见武泰不愿说便主动自报家门说道：“让我离开？即便是这青楼的掌柜来了也不敢说出这话，我爹可是都内丞刘路。” “原来是刘公子啊，失敬失敬！刘公子，我们还想欣赏云烟姑娘的表演，既然您不愿意看，何不先离开呢？”章书墨忽然露出一张笑脸缓缓的站了起来。 云烟看到章书墨，忍不住后退两步：章公子怎么来了？不好，章公子初来乍到，对京城的情况不太熟悉，万一得罪了刘公子就麻烦了！ 刘公子见章书墨听到父亲的名字后态度大变，得意的笑了起来，可仔细一回味章书墨的话，却发现跟刚才武泰的话是一个意思，于是立刻翻了脸：“你什么意思？今日我还非要撵她下台不可，我看谁敢拦我！” 说完，刘公子便要带着身边的几个伙伴去轰云烟下台。云烟赶紧向台下退去，一边退一边说：“公子莫要生气，云烟这就下去。” 章书墨一看，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收了起来：“既然刘公子不听劝，那你便可试试，看不能能轰云烟姑娘下台！” 此话一出，章书墨身边的几员武将噌的一声，蹿上了舞台拦在了刘公子几人身前。而可烦则来到云烟身旁，保护她的周全。 上台的几人中，武功最弱的就数武泰了，可武泰一人对付这四个公子哥就已经绰绰有余，更别说庞、张、刘三人还在一旁。这四个公子哥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已经趴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章书墨冷笑起来，对几位武将说道：“‘送’四位公子出去，动作尽量轻缓，别饶了大家的雅兴。” 几人一听，一人提着一个公子哥朝门口走去，然后将四人扔出了门外。 老鸨见章书墨既然抗下了这档子事，自然就不能再驳了章书墨的面子，于是便让云烟重新跳一支舞。 云烟跳完舞蹈，立刻来到了章书墨这一桌旁边：“刚才多谢各位出手相救，但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刘公子在这一片很有势力，再不走恐怕你们要吃亏！” 章书墨却笑了笑：“多谢姑娘提醒，云烟姑娘别来无恙啊？” 云烟赶紧回礼，然后继续劝道：“章公子，云烟谢过您的好意，但还请公子听云烟的劝告，赶紧离开吧！” 武泰见状也笑了起来：“云烟姑娘不必担心，他爹一个小小的都内丞不过两百石，章公子现在可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云烟听完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章书墨现在的官职应该在两百石之上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劝说道：“诸位，京城不比清化，这里鱼龙混杂，官职大小并不能说明一切，所以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想走！已经晚了，不相干的人赶紧给我出去！” 说话间，刘公子已经带着一堆人闯进了青楼，将门口堵住，以免章书墨等人逃跑。 云烟一看，心中十分悔恨，恐怕这一次自己要连累章书墨了！ 第294章 只能用剑鞘 沁阳城蔡府，蔡华被爷爷蔡傕叫到了书房之中。 “我听你爹说，你昨日见到你三叔了？”蔡傕一边看着书，一边向蔡华问道。 蔡华点了点头：“没错，昨日孙儿回城之时撞见了一队人马，无意间见到了三叔。但三叔并不想让爷爷知道他回来了，孙儿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想爹和爷爷汇报一下比较合适。” “撞见？华儿啊，你未免也太过鲁莽了。那个章书墨可是章禄刚刚封的镇西王，风光一时无两，你就不能收敛点吗？”蔡傕放下了手中的书，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蔡华撇了撇嘴：“是谁嘴这么快，告诉爷爷的？章书墨他们拦住了孙儿的路，而且还不肯让路，孙儿是占理的。而且那个武磊也不是好东西，我看他就是他从中作梗，就是想看咱们蔡家的笑话。” “好了！爷爷是在说你的错，你说别人作甚？这次还好你三叔在，否词创下大祸爷爷也保不了你！” 蔡华一听，一脸纳闷的问道：“爷爷，那个章书墨很厉害吗？” 蔡傕叹了口气：“厉不厉害我不清楚，但能让你三叔心甘情愿为之效力的人，你觉得会是普通人吗？你跟人家动手前也不打听打听，他章书墨为什么会被封为镇西王。” “为什么呀？”蔡华顺势问道。 蔡傕冷哼一声：“人家章书墨不但平定了西北的叛乱，还击溃了景国十五万大军，更重要的是他才十七岁啊！如此青年才俊，还是章家族人，你觉得他日后前程会怎样？” 蔡华翻了翻白眼：“孙儿又没试过，说不定孙儿也行呢！” “哼！你不说还好，一说爷爷就一肚子气。华儿，你已经十五岁了，不能在这样厮混下去了。明日你去找你二叔，让他给你安排个职位，好好锻炼一番吧。” 蔡华刚想讨价还价，门外却有下人禀报，说薛良来了。 于是蔡傕便招薛良进来，蔡华也赶紧向薛良打招呼：“姑父好！” 薛良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蔡傕，还没说话，蔡傕便主动问道：“你不是有要事去见章禄了吗？怎么又来我这儿了，难道有什么坏消息？” “回岳父大人的话，我刚刚见章大人时，他说他见到三弟了，所以我特意来向岳父大人汇报三弟的行踪。” 蔡傕笑了笑：“巧了，华儿也是来说这事的，我已经知道了。听说老三在章书墨手下效力，也不知这章书墨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老三愿意走上仕途。老夫听说他是章家的子弟，薛良你可知道章书墨的来历？” 薛良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章书墨的身份特殊，薛良暂时还不能告诉岳父大人。不过薛良可以肯定，三弟跟着章书墨对蔡家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蔡傕和蔡华一听，心中对章书墨的身份好奇起来。蔡傕挑着眉毛问道：“哦？有多特殊？连我这个当爹的都不能告诉吗？” 薛良抿了抿嘴唇，然后说道：“这点恕孩儿不能明说，不过孩儿可以打个比方，在章禄的心目中，章书墨的地位跟章羽不相上下！” “嗯？”蔡傕听完直接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心中不禁想到：这章羽可是将来的太子，章书墨居然能跟他平起平坐，难道章禄就这么看中他的才华？不，不对！仅仅是才华出众是不可能跟章羽不相上下的，章书墨跟章禄必定有说不清的关系，所以薛良才不敢跟自己明说，这么看来章书墨很可能是章禄的私生子啊！ 想到这儿，蔡傕赶紧对蔡华说道：“华儿，你立刻去打听章书墨的住处，然后准备礼品去给章书墨赔礼道歉！” 蔡华一听，有些不情愿的说道：“爷爷，昨天的事情可是我占理啊，要不章书墨怎么会跟我道歉呢？再说现在事情都算过去了，我还舔着脸去给他道歉，这事要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出门？” 蔡傕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如果昨天是章羽挡住了你的去路，你赶去得罪他吗？以章羽的身份，在沁阳城横着走都不为过吧？如果章羽跟你道歉，你敢受吗？” 蔡华一听，心中这才惊慌起来：对啊，姑父说章书墨跟章羽不相上下，这样的话章书墨在这京城之中也是横着走的人物啊。昨日他虽与我道歉，但说不定心里早已对我有所记恨，自己若不跟他解了这段恩怨，日后说不定还会遭他报复。还是爷爷想的周到。 想到这儿蔡华立刻点头：“孙儿明白了，孙儿这就去找章书墨！”说完蔡华赶紧朝外跑去。 青楼之中，云烟正在劝说章书墨等人快些离开，却没想到刘公子已经带着人堵住了青楼。 刘公子听到云烟让章书墨等人离开，立刻吼道：“想走？已经晚了，不相干的人赶紧给我出去！” 其他客人见到刘公子带着一队人气势汹汹的堵住了门口，立刻一哄而散，只有章书墨这一桌的人稳如泰山。 刘公子立刻对身边的一个公子说道：“李公子，就是这些外地人打的我，他们一群外地人居然也敢在京城撒野，我看他们根本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刘自然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咱们跟京城八字不合啊，这才来了两天，每天都有麻烦！” 陈琳也笑了起来：“我看是这京城之地的人们太过于排外了吧。” 对方的人见章书墨这边仍旧谈笑风生，李公子忍不住说道：“看来诸位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告诉你们，不是京城的人排外，而是你们外人太没规矩，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规矩！给我打！” 说完，李公子大手一挥，二十多个家丁朝着章书墨等人冲了过去。 庞、张、武再次站了起来，刘却拦住了他们：“这次就不麻烦你们，让娄广去吧！” 娄广一听噌的站了起来，虽说刘自然与娄广没有师徒之名，但却有师徒之实，所以娄广对于刘自然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 刘自然把双手放在脑后，优哉游哉的对娄广说道：“不许拔剑，只能用剑鞘！” 第295章 不知天高地厚 娄广听到刘自然的命令立刻冲了出去，李公子一看忍不住冷哼一声：“哼！狂妄自大，看我的人不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 娄载英有些担心的向刘自然问道：“娄广一个人行不行啊？对面可是有二十多个呢！” 刘自然却反问道：“若换做是你，你能对付二十多个家丁吗？” 娄载英点了点头：“肯定没问题吧，就是二十多个普通士兵，我应该也能应付！” 章书墨在一旁安慰道：“那就是了，娄家毕竟世代习武，娄广又跟着刘自然学了大半年武艺，对付二十多个家丁应该没问题，就当是锻炼他吧。” 看着章书墨等人如此轻松，云烟这才明白，他们根本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如此自信呢？难道是武艺吗？应该是了，刚才看他们都像是江湖游侠，武艺应该十分了得吧。 说话间，娄广已经跟二十多个家丁打成了一团。原本其他家丁还想绕过娄广冲向其他人，可他们却发现娄广跟一直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在几人之间来回游走，只要有人向上前就被他用剑鞘给打了回来。家丁们这才意识到遇到高手了，也不敢在狂妄，二十多人竟开始专心对付娄广。 可娄广毕竟从小习武，现在又学了刘自然的道家武功，身份缥缈且剑术灵巧，若不是娄广用的是剑鞘，现在恐怕已经有了一地尸体！ 片刻之后，家丁们都躺在地上不敢起来了，毕竟谁也不想挨揍。 李公子看到这般情况气的直跺脚：“你们，你们别仗着有些功夫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是天子脚下，是讲王法的！我这就告官，让官兵来抓你们！” 章书墨忍不住笑了起来：“好！既然这位公子讲王法那我便问问你，你指使家丁殴打我们该当何罪啊？” “殴打你们？明明是你们殴打我们！否则我的人怎么会躺在地上？” “哼哼！那是因为你们学艺不精，武艺太过稀松！如果我们都不会武艺，那现在躺在地上的恐怕就是我们了吧？你们打不过我们就反咬一口，难道我们就该被你们打吗？” 章书墨凌厉的反问让李公子说不出话来，他吱吱呜呜的想了半天，最后只能撂下狠话：“好！我不报官，我这就去找人，有本事你们别跑，你们若是跑了我就砸了这家店，让那个女人永远上不了台！” 说完，李公子愤愤的转身离去。刘公子一看立刻跟了上去，一边走还一边回身说道：“李公子的父亲可是太史令，他找来的可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到时候看你们还如何猖狂！” 等他们离去，陈琳忍不住问道：“让他们这样无休止的叫人似乎不太妥当啊，咱们得想个办法，总不能一直等在这儿吧？” 一旁的老鸨一听，立刻跪到了众人面前：“诸位大人，你们可不能走啊，刚才那公子说了，你们一走就要砸我们的小店，我们可承担不起啊！” 武泰朝老鸨摆了摆手：“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们公子肯定会摆平的！” 云烟见状也跪了下去：“都是云烟的错，云烟连累诸位大人了。” 娄载英扶起了云烟：“咱们都是老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再说了，我相公不是还给姑娘写过词吗？这就是缘分呀！” 章书墨也笑了笑，然后问道：“云烟姑娘怎么会辗转到这里？你有没有王晨的消息呢？” 于是，云烟简单讲述了自己离开清化城后的经历。原来星翠阁立刻清化城后便直接迁徙到了京城，但由于经营不善便倒闭了，原来的老鸨便把星翠阁的姑娘全都卖了，云烟就被卖到了这里。至于王晨的消息，云烟这里也没有，两人早已断了联系。 章书墨不禁感叹世态炎凉，一旦发生战争，普通百姓便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另一边，蔡华打听到章书墨暂住在驿馆，便立刻带着礼物前往驿馆。却得知章书墨等人出去游玩了，只好返回府中准备明日再去。 刚到蔡府门口，蔡华便见到自己的远方堂哥蔡荋带着一群人从府中出来。 对于蔡荋，蔡华十分鄙夷。蔡荋是蔡傕的叔叔那一支的后代，到了蔡华这一辈已经算不上什么亲戚了，而且蔡荋一家已经十分落魄。 可他们毕竟顶着蔡家的名头，于是蔡傕便资助了蔡荋读书。而蔡荋确实也是读书的料，于是蔡傕就把他留在府中帮忙。然后这个蔡荋就因此打着蔡家子弟的名头到处与人结交，一来二去竟也有了一帮狐朋狗友，让蔡华十分不爽。 于是蔡华故意拦住了蔡荋等人的去路：“蔡荋，你带着一帮人要去哪？” 蔡荋一见蔡华赶紧行礼：“华公子，这位是在下的朋友李宾，刚才李公子说有一群外地人居然敢在京城里耀武扬威，欺负李公子等人。所以蔡荋便带着人去给李公子讨回公道！” 一听到外地人这三个字，蔡华就满心的不爽。自己昨天不但被一群外地人给欺负了，今天还得去给他们道歉，简直是岂有此理！ 想到这儿蔡华便直接问道：“人在哪？正好我也闲来无事，咱们一起去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外地佬居然如此嚣张！” 李宾一看赶紧奉承道：“有华公子去，恐怕那群外地佬得吓得屁滚尿流吧！”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在蔡华的带领下一起前往青楼。 一到门口，刘公子一脚踹开了青楼的大门，这次有了蔡华的坐镇，刘公子信心满满。武艺再高有什么用？他们敢打蔡华吗？他们若是真的不识相打了蔡华，恐怕就很难活着离开京城了！ 刘公子越想越得意，脸上忍不住浮现出笑容，朝着章书墨等人大声呵斥道：“华公子驾到，这次看你们还如何嚣张！” 说完刘公子赶紧退到一旁，让出路来让蔡华走到最前方。 李宾也一脸得意的说道：“你们不是能打吗？我看你们谁敢动华公子一根汗毛！” 蔡华在众人的追捧下走到了人群的最前端，蔡荋安安稳稳的跟在他的身后，可走着走着蔡荋却发现，不知为何，蔡华居然愣在了原地！ 第296章 蔡荋 蔡华和蔡荋在刘公子和李宾的带领下来到青楼，一路上蔡荋都跟在蔡华的身后。他不知道蔡华今日为何会跟着自己来凑这个热闹，在他的认知中蔡华似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蔡荋自己也明白，蔡华是高高在上的蔡家嫡孙，自己不过是个打着蔡家子弟名号寻求出路的小人物，蔡华自然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这次他愿意跟自己过来八成也是看不过外地人在京城吆五喝六的行为。 蔡华在众人的追捧下走到了人群的最前端，蔡荋恭敬的跟在他的身后，可走着走着蔡荋却发现不知为何，蔡华居然愣在了原地。 李宾和刘公子还没看到蔡华的表情，所以仍然得意洋洋的看着章书墨一行人，等着他们吃瘪。 而章书墨见到蔡华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华公子，你我真是有缘啊，昨日刚刚见过，今日居然又见面了！” 蔡华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章书墨，他原本是抱着出气的心态来的，一见到章书墨内心反而怂了。在加上蔡志也在，蔡华就更不敢放肆了，立刻对章书墨和蔡志行起礼来：“章公子，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这一行礼，直接让刘公子和李宾傻了眼，蔡华居然给他们行礼了？蔡华是什么身份，他可是蔡太师的独孙，将来自少也是要当上九卿的！蔡太师又是九卿之首，这京城之中比他大的官就那么三个，能让蔡家人都主动行礼的外地人得是什么人份？ 蔡荋在蔡华身后也是一脸懵。蔡华的性格蔡荋十分了解，从小娇生惯养，所以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再加上他姑父薛良又是章禄身边的红人，所以能让他看在眼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现在他居然恭恭敬敬的对这群外地人行礼，看来这群外地人来历绝对不简单！ 章书墨也没想到一日没见，蔡华居然变得如此恭敬，于是也回礼道：“没什么，既然来了京城自然要转一转瞧一瞧，所以来这种地方消遣一下。只是不巧得罪了华公子的朋友。” 蔡华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立刻瞪向刘、李二人，狠狠的呵斥道：“是你们得罪章公子的？” 刘、李二人吓的脚下一软，站都站不稳了，双腿微微颤抖起来。李宾立刻指向刘公子：“是、是他！我是来替他出头的，是他得罪章公子的，与我无关。” 刘公子一听吓得扑通跪到了地上，哭丧着脸说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再说挨打的是我们，他们一点事儿都没有啊！” “你还想让章公子有什么事？来人，给我掌嘴，让他们好好涨涨记性！”蔡华甩了甩袖子，冷冷的看着刘、李二人。 蔡荋一听，立刻拦在蔡华身前，身体躬成九十度，恭恭敬敬的说道：“华公子，章公子，请容在下说句话。此次虽说是刘、李二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章公子，但章公子已经教训过他们了，相信他们也绝对不敢再犯了。而且章公子大人有大量，怎会跟我们这些人一般见识？不如让他们给章公子赔礼道歉，华公子就看在他们诚心悔过的份儿上放过他们一马，如何？” 刘、李二人一听，立刻向章书墨作揖：“对对对，章公子大人有大量，我们有眼无珠冲撞了章公子，还请章公子原谅我们！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在所不辞！” 蔡华要打刘、李二人也是为了给章书墨面子，如果他们二人求饶有用，那打不打他们倒也不所谓。于是蔡华看向了章书墨，想看他的意见。 章书墨看了看蔡荋，这人反应倒是挺快，一句大人有人量便要堵自己的嘴，如果自己仍就不依不饶岂不是没了大量？于是章书墨笑了笑：“既然是道歉，那可不能只给我们道歉，还得向云烟姑娘道歉，毕竟是你们搞砸了人家的演出！” 蔡荋一听眯了眯眼睛：这个章书墨看着年纪轻轻倒是挺狠的，居然让刘、李二人向一个妓女道歉，这要是传出去后两人恐怕就成了京城众公子的笑柄了。 可刘、李二人哪想的到这么多，立刻给云烟进行道歉。云烟哪敢受公子哥们的道歉，立刻拦住了刘、李二人，这才没让他们太过难堪。 蔡华见章书墨也不生气，于是便不再过问刘、李二人，而是对章书墨说道：“章公子初来乍到，对京城人生地不熟，若是想玩什么大可来找我，这种地方可配不上公子的身份呀！” 章书墨一听皱了皱眉，加在上蔡华态度的转变，章书墨立刻意识到蔡华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于是故意问道：“这么说来华公子已经知道了章某的身份？” 蔡华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但也不是傻子。连薛良都保守这章书墨身份的秘密，想来他肯定对身份十分敏感。于是立刻说道：“我也是刚刚知道，没想到章公子年纪轻轻就在西北立下赫赫战功，恐怕章公子的前途不可估量啊！” 章书墨见蔡华打起马虎眼，便知道他没说实话，于是客气道：“哪里哪里，华公子言重了。我们不过是些普通的外地佬罢了，日后再来京城还需要各位公子照拂一二。” “没想到章公子如此谦逊，昨日之事所说公子向我进行了道歉，但华仔细想来错并不在公子，而是在蔡华。所以今日特地前去驿馆向公子道歉，结果却扑了个空，没曾想却在这里遇到了公子。就如公子所言，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不如由蔡华做东，请章公子尝一尝京城的美食，就算是蔡华向公子赔礼了。” 蔡荋在一旁听到两人的对话，立刻对章书墨又有了新的认识。前几日传出章禄封了个十七岁的王爷，恐怕就是眼前的章书墨了。再加上他也姓章，应该是章家的族人错不了。章家出了如此年轻有为的人，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想来这也是蔡华讨好章书墨的原因了。如果自己能跟他攀上关系，说不定也能捞些好处！ 第297章 威胁 章书墨听到蔡华的邀请，便看了看其他人。蔡志却微微的摇了摇头，显然他不愿意去。于是章书墨只好拒绝了蔡华的好意：“华公子的好意章某心领了，只是我们都是粗人，难等大雅之堂，就不劳烦华公子破费了。” 蔡华自然看到了蔡志摇头的动作，既然被自己的叔叔拒绝，也就没什么好坚持的了。 一旁的蔡荋看到蔡志只觉得他眼熟，却没放在心上，一心想着攀上章书墨的关系。于是他主动说道：“章公子，今日之事虽说是因刘、李两位公子而起，但却是因我才会让蔡华公子参与其中。加深了您与华公子之间的误会实在抱歉，如果可能，还请章公子给在下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 蔡荋说完，对这段话十分满意。不但说出自己跟蔡华是有关系的，还替蔡华撇清了责任，同时也给足了章书墨面子，相信蔡华跟章书墨都会对自己有所好感吧。 章书墨听到蔡荋的话，反而对他起了兴趣。这个人似乎与这件事无关，但他的参与感却很强，而且说话很有分寸，日后应该也会是号人物。 想到这儿，章书墨便想蔡华问道：“华公子，还没请教，这位公子是？” 蔡华自然能感觉出蔡荋是故意在巴结自己跟章书墨，但还是介绍道：“这位是蔡荋，也是我蔡家子弟。” 章书墨点了点头，对蔡荋说道：“蔡荋公子言重了，今日之事并非什么大事，而且刘、李两位公子已经道歉了，所以此事就算了了！” 蔡华也点了点头：“既然此事已了，那我们就不打扰章公子的雅兴了，至于赔礼道歉之事，我明日再登门拜访！”说完，蔡华带着一众人离开了青楼。 对方一走，陈琳便若有所思的说道：“奇怪，这蔡华昨日跟今日简直判若两人，这其中必有什么隐情。” 蔡志点了点头：“华儿我还是很了解的，应该是有人蔡家的长辈指点他别得罪章公子，所以他才会想要赔礼道歉的。” 一旁的云烟见到这情况完全傻了眼，虽说她不知道对方是多么厉害的人物，但能让京城的公子哥对章书墨下跪道歉，这说明章书墨同样也不简单。自己原本还幻想着如果有可能的话，替自己赎身给章书墨当个妾，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更加缥缈了。 想到这儿，云烟忍不住问道：“章公子你，您如今身居要职吗？” 武泰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章公子现在可今非昔比了，日后有章公子照着你，这京城没多少人敢来找姑娘的麻烦！” 云烟听完却更加绝望了。 章府之中，章羽和许毅正在书房商量着什么，一个下人在门外禀报：“公子，武昂公子求见！” 许毅一听立刻说道：“武昂现在在宫中任职，他现在过来八成是宫中有什么消息了！” 章羽点了点头，然后对下人说道：“快请武公子进来！” 不一会儿，武昂便来人两人面前，也没有客气直接说道：“大哥，许夫子，我刚刚得到了一个重大的消息！” 章羽和许毅对视一眼，立刻命下人们都退下，然后关好门窗。这才向武昂问道：“怎么了？跟宫中有关吗？” 武昂摇了摇头：“是跟大哥有关的！我三叔今早无意中听到薛良跟章大人在商量要跟某个人认亲。要知道章大人现在可是九五之尊啊，他若再认了其他人，岂不是多了一个跟大哥争皇位的人？” 章羽跟许毅对视一眼，武昂的三叔武裕乃是虎贲中郎将，负责宫中的守卫，既然是他听到的八成是错不了了。 许毅立刻问道：“武大人有没有听到具体的信息？” 武昂摇了摇头：“三叔只是在送密函的时候听到了只言片语，此等机密消息三叔也不敢偷听。” 章羽眯了眯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怒意：“绝对是章书墨！父亲这个时候认他，看来是打算让他跟我争夺太子之位了！” “章书墨？那个被封为镇西王的小子？可章大人为什么要人他做子呢？”武昂不解的问道。 章羽叹了口气：“小武，这个章书墨不是别人，正是我那个傻弟弟，章睿！” “啊？他不是病逝了吗？” “嘘！此事尚是机密，不得外传！”章羽说道。 武昂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我怎么感觉不太可能啊？章睿是什么样，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他连句整话都说不成，怎么可能斗得过景国十五万大军？如果说他在短短两年内开窍了，我是绝对不信的！” 章羽叹了口气：“起初我也是不信的，可我昨日已经见过他了，不但结巴好了，整个人跟之前都不一样了！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脱胎换骨！” 武昂惊的说不出话来，毕竟章书墨在他心目中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怎么可能摇身一变就成了青年才俊？ 许毅深吸口气对章羽说道：“公子，这样一来咱们得早做准备，不能让章书墨成为公子的威胁！” 章羽点了点头立刻对门外的下人喊道：“陈广、陈庆听令！” 门外两个护卫立刻进门单膝跪地。 “陈广，你现在就动身去西北，我要你打听清楚章书墨在西北做过的所有事情，越详细越好！”说完又对陈庆说道：“陈庆，你现在就去盯着章书墨，他在京城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尤其是他接触过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另一边，章书墨一行人回到驿馆，由于大家走了一天也都累了，便各自回去休息。 章书墨心中却对蔡志的身份越发的好奇。从蔡华对蔡志的态度，以及蔡志对蔡华的了解来看，蔡志在蔡家也绝对是核心人物，只是他这么一个蔡家嫡系，怎么会沦落到去西北边陲教书的下场？ 于是章书墨独自来到蔡志的房间，忍不住问起了他的身世。 “蔡大哥，恕我冒昧，你能告诉我你在蔡家的地位吗？” 蔡志想了想说：“实不相瞒，其实我是蔡傕的三子，也就是蔡华的三叔！” 虽然有所猜测，可章书墨还是一惊，没想到蔡志居然是蔡家核心中的核心！ 第298章 昭告天下 章书墨得知蔡志的身份后忍不住问道：“蔡兄身份如此如此高贵，为何会去西北边陲当一名教书先生？” 蔡志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不如蔡兄长话短说，看小弟能否帮上忙。” 蔡志想了想说道：“其实我是为情所困！我们蔡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到了我爹这一辈人丁却不够兴旺。我二哥年幼夭折，大哥又不学无术，所以我自然就成了蔡家的希望。因此我十七岁便走上仕途，二十二岁便成我我爹的左膀右臂。当时前朝皇上赐婚，让我与大司农之女林氏成婚。可我当时已经有了心上人，只是她是个青楼女子！” “你的家人不会同意你跟一个青楼女子在一起，所以你就离家出走了？”章书墨试探性的问道。 蔡志却摇了摇头：“当时我心中还顾及蔡家，我爹也答应我娶了林氏之后便可纳心上人为妾。于是，我满心欢喜的跟林氏完婚，然后便兴匆匆的去找心上人，结果却发现她已不见踪影！之后五年，我苦苦追寻她的下落，终于让我查明，我那心上人已遭遇毒手，墓后主使正是我爹！于是我一气之下与我爹决裂，辞官隐退，并发誓不再踏入仕途。” 章书墨听完叹了口气：“没想到蔡兄还有如此荡气回肠的过往，只是不知蔡兄为何又愿意来帮我？” 蔡志苦笑起来：“起初见到你，我便觉得你有些见识，不像是普通人。直到后来你说的那句话，让我深深为之撼动。为苍天立命，为苍生谋福，为当世除战祸，为万世开太平！试问是有何等雄心壮志才能说出如此豪言壮语！与公子相比，志深感羞愧，这才主动投靠，希望能为公子的宏愿尽一份力！” 章书墨笑了笑，转身离开。当时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自己的确充满了雄心壮志，可西北一役之后自己有些迷茫了。光是平定一个西北就已经让千万黎明百姓流离失所，让数十万大军因此丧命，这些死去的人不也是天下苍生吗？ 当天夜里，陈庆来到章羽的房间，汇报当日的调查情况。 “公子，章书墨来京城堪堪两日，我已探明他这两日的行踪。” “讲！” “昨日章书墨入城之时被武磊给拦住了，后来又与蔡华起了冲突，最后还是章书墨身边的一个武家子弟出面，章书墨才向蔡华道歉，解决了此事。谁知今日章书墨又在青楼跟李宾起了冲突，后来李宾找来了蔡华，结果蔡华居然把李宾臭骂了一顿，还要给章书墨道歉，十分怪异。” 章羽听完用手指敲了敲桌案：“昨天还跟章书墨起了冲突，今天居然就开始给章书墨道歉了，难道蔡府已经知道了章书墨的身份？” 想到这儿，章羽立刻对陈庆说道：“快，快去把老师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没多久，许毅匆匆忙忙来到章羽的房间：“公子，这么晚了急招老夫过来不知是有何急事？莫非跟章书墨有关？” “没错！陈庆，把你打听的消息给老师讲一遍！”章羽说道。 于是陈庆复述了自己打听到消息。许毅听完看向章羽：“看来老爷真的要与章书墨相认了！” “此话怎讲？” “武昂公子今日不是说老爷在跟薛良谈论认亲之事吗？想来此事已经确定了，所以薛良才会对蔡家人透露消息，说出了章书墨的真实身份。否则蔡华没有理由两日之间对章书墨的态度出现这么大的变化！” “果然是这样吗？难道父亲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许毅赶紧说道：“公子不必多想，章书墨本就是老爷的孩子，再加上他立下大功，老爷不与他相认恐怕会让他寒心，所以才与之相认来稳住他。” 章羽哼了一声：“老师就不用安慰我了，爹这个时候与章书墨相认，不就是想告诉世人，章书墨也是他的儿子，章书墨也有资格继承皇位吗？” 许毅被问的哑口无言。章羽却握紧了拳头：“看来咱们必须得行动了！” 于此同时，身处皇宫之中的章禄也迟迟没有入睡。他坐在文案前，看着燕国边境发来的密保有些心神不宁：“虽然极不情愿，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想到这儿，章禄立刻招来身边的小太监：“快，传太常卿觐见！” 第二日，太还没亮，一个小太监匆匆来到驿馆，敲响了章书墨的房门。 “章公子，章禄大人有请，让您即可觐见！” 章书墨一骨碌，坐了起来：“好，公公稍等片刻，我洗漱一番就来。” 娄载英也纳闷的问道：“章大人这时候叫你过去难道有什么要紧的事？” 章书墨看了看微黑的天：“恐怕跟前线的事有关。” 很快，章书墨被招至朝堂，让他诧异的是文武百官居然都在，这架势显然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宣布。 不一会儿，章禄带着礼官来到朝堂之上。 “诸位，今日召集大家过来是有件事情要向大家宣布！”章禄说完端正的坐到了龙椅上。 这一下，堂下便咋开了锅，人们纷纷议论起来。章书墨也猜测起来：难道爹是要宣布称帝？ 章禄看了看众人的反应，然后慢悠悠的说道：“吾二子章睿，字书墨。于两年前隐姓埋名潜伏与西北地区，秘密监视边军。今西北战事已平，顾召回二子章睿章书墨，特此昭告天下！” 章禄念完，大殿之中一片安静，人们惊讶的看着章书墨，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而章书墨的脑中更是一片空白，没想到父亲居然这么简单就与自己相认了，难道他不怕引起章羽的误会吗？ 章羽则面无表情的看着章书墨，心中不由的懊悔：还是自己大意了，昨日才发现这个迹象，父亲今日便昭告天下，看来此事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那么，自己只有在以后的日子里多加小心，一定要把太子的位置抢到手！ 章禄长长的出了口气，将诏书交给礼官：“去，将此消息昭告天下！” 第299章 交代 很快，章禄与章书墨相认的诏书便贴到了怀国的大街小巷，一时间章书墨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什么？章公子竟是章禄的二子章睿？可章睿不是个傻子吗？”蔡华得知消息后惊的张大了嘴巴。 蔡傕也忍不住摇了摇头：“没想到章禄还有如此手段，我果然没看错人！不过让老夫费解的是，志儿是如何认出章书墨的身份的？总不会是凑巧遇到的章书墨吧？” 薛良长出一口气：“三弟本就不凡，他自然有他的办法，岳父大人就不必多虑了。现在三弟跟着章书墨，大哥跟着章羽，无论他们两兄弟谁能登基，对蔡家都无影响。” 蔡华的父亲蔡饶则无所谓的说道：“你们整日想那么多累不累，不管天下是谁的，只要守住咱们蔡家的基业不就好了？” 而蔡家得知此消息后唯一有些失落的人便是蔡荋，蔡荋知道章书墨是章禄的二子后，气的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昨日那么好的机会没有结交章书墨，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武家得知章书墨的消息后同意震惊不小。由于武家族长、当朝太尉武威和他的二弟禁军统领武望正在南边抵御郑国，所以武家现在全部有老三武裕来主持。 武家向来与章家来往密切，而且武家极早就开始布局，让武家的二代们早早的跟章羽接触，好在章羽登基之后仍能经久不衰。 然而现在多出了一个章书墨让武家的布局有些被动起来，一旦皇位传给章书墨，那武家之前的布局可就白费了！ 武裕有些为难的说道：“现在该是咱们做选择的时候了，是把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呢，还是赌章羽最终会登基？” 武昂从小与章羽一起长大，所以心中自然向着章羽：“三叔，现在才开始放鸡蛋恐怕有些晚了吧？这章书墨也不是傻子，咱们之前与他毫无联系，现在忽然献殷勤，他势必会看出咱们的想法。” 武裕向武昂反问道：“这么说来，你是准备全力支持章羽了？” “除了这个，咱们还有其他法子吗？”武昂同样反问到。 武磊在一旁，想了许久后说道：“三叔，那日我在北门拦住章书墨，发现武泰就跟在章书墨身边，如果真要想跟章书墨建立关系，可以利用武泰的身份！” 武裕点了点头：“嗯，这也倒是个不算办法的办法！不对，你为什么会拦章书墨？你也太大意了吧？快，赶紧备些礼品，去跟章书墨道歉！” 武磊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领命离去。 章书墨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变得魂不守舍，心里既高兴又紧张。高兴的是自己终于得到了章禄的认可；紧张的是章羽对自己的态度，原本自己未与章禄相认时，章羽还会跟自己客客气气的说话，把自己当成弟弟来对待，可现在章书墨跟章禄一相认，恐怕两个人就只能当对手了！ 于是，章书墨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回到了驿馆。众人一见章书墨回来，立刻围了上去，刚才已经有传到驿馆，众人已经知道了章书墨的真实身份！ “吾等参见章公子！”说完众人纷纷单膝跪地。 章书墨收了收心神，赶紧让众人起来：“都起来吧，你们不用拘谨，还跟原来一样便可！” “那怎么能一样？您是章大人的儿子，日后是有可能当上储君的，这些礼节还是少不得的。”蔡志说道。 章书墨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都平身吧。” 众人起身直走，章书墨这才发现娄载英也混在人群里给自己下跪，立刻把她拉到了一旁：“你怎么也跟着下跪，你我是结发的夫妻，咱们之间不需要繁文缛节。” 娄载英撇了撇嘴：“你还好意思说我？既然我是你的结发妻子，那你为何还向我隐瞒你的身份？难到是怕我给你泄露了不成？说！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众人隐约听到娄载英的话语，刘自然朝众人歪了歪头，众人立刻识相的全部离开，只留章书墨夫妇人。 章书墨见众人离开，这才拉起娄载英的手说道：“夫人，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此事关系重大，父亲是要造反的，一旦造反失败，我作为章家的人难免会连累娄家，所以为了你们，我也得瞒着才行！” 娄载英眼神飘忽起来，噘着嘴说道：“可你怎么能是章禄的儿子呢？你现在是准皇子，而我只是个乡野村妇，还怎么能跟你在一起？” 章书墨这才明白娄载英担心的症结所在，于是他一把抱住了娄载英：“夫人放心，无论我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妻子！我日后若是当了皇子，你便是妃子，我若成了农夫，你便是农妇！只要你不离开我，咱们就永远在一起！” 娄载英心里一暖，一把推开了章书墨：“你是才子，我说不过你！”说完转身离去。 章书墨正想去追，张炎却前来禀报：“公子，武泰带着武磊来见您了！” 另一边，武家人商讨结束后，武昂在心中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找章羽。 这时章羽正跟许毅在一起下棋，见武昂过来便不慌不忙的问道：“怎么了小武？” 武昂一看急切的问道：“大哥，你怎么还有心思下棋？章大人都跟章书墨认亲了，这不是明摆着要让他来跟你抢太子吗？” 章羽却头也没抬的问道：“即便知道了这些又如何？你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武昂想了想：“就算没什么办法，找人打章书墨一顿出出气也行啊！总比窝在家里下棋强吧？” 章羽和许毅听完武昂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章羽一边笑一边指着武昂说道：“小武，你也太鲁莽了。你想想，章书墨刚刚跟父亲认亲就被人给打了，你觉的这沁阳城之中谁最有可能做这种事情？” 武昂一听，不再说话。许毅这时说道：“小武，你也别太过着急，公子的这盘棋下的很大，到时你便知晓公子的用意了！” 第300章 别有用心 很快，章书墨、娄载英和娄广被接到了章府，章羽对三人进行了热情的款待。对于章羽的热情，章书墨很是小心，总觉得他背后密谋着什么。 在章书墨搬到章家的第二天，章禄将章书墨一家人和章羽都叫进了宫，说是要吃一顿家宴。 桌子上的午餐十分丰盛，琳琅满目的菜式让娄载英看花了眼，反而娄广却如同章书墨和章羽一般，脸上面无表情。 章禄笑了笑，举起筷子：“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都动筷吧。” 章羽立刻指着一盘鱼对章书墨三人说道：“弟弟，弟妹，西北水系欠发达，鱼少，你们尝尝这里的鱼。” 章书墨点了点头，先是给娄载英夹了一块，然后有给娄广夹。 章羽别有用心的看了看娄广，他早已得到消息，章书墨的这个小舅子在娄家被屠之时受了刺激，所以现在有些痴傻。而娄广是娄载英唯一的亲人了，所以娄广现在就是章书墨最大的软肋。 想到这儿章羽故意对娄广说道：“娄广兄弟，我听说你对剑很感兴趣，刚好前几日有人送了我一把好剑，改日我让人给你送去。” 娄广一听高兴的站了起来：“好，可是我没东西送给你！” “都是一家人，何须回礼。” 章禄看着这场景，心中不免感叹，如果自己是个普通家庭，就这样和和睦睦的过完一生也是不错的选择，不像现在，和睦全是装出来的。 “睿儿，这两年将你孤身留在西北，让你受苦了！”章禄挑起话题。 章书墨赶紧回话：“怎么会是孤身，不是有载英陪着孩儿吗？孩儿还得感谢爹给孩儿找了门好亲事。” 章禄微微一笑，看向载英：“载英，之前见你的时候不能跟你们相认，你不怪爹吧？” “不怪，不怪！”娄载英赶忙站了起来，不停的摇着双手。 “你们成亲的时候爹没有去，所以爹特意备了一份礼物，待会让人给你们送到府上。” 娄载英一听，立刻就要下跪，章书墨赶紧拦住了她。 “你要干嘛？” “谢恩啊，戏文里不都是这么说的吗？皇上赏赐要跪下谢恩啊。”娄载英小声回道。 虽然娄载英的声音很小，可在场的人还是听到了。章羽强笑意把脸憋的通红，章禄却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章书墨把娄载英按到椅子山：“那是外人，咱们是一家人，不一样！” 章禄满意的点了点头：“没错，咱们是一家人，不必拘泥繁文缛节。” 章羽一看，立刻也说道：“没错弟妹，既然爹送给你们礼物了，我这个当大哥的自然也不能落下。我听闻弟妹自由习武，还当过县尉，果然是女中豪杰，所以我准备了一匹大宛良驹希望弟妹能够喜欢。” 娄载英重重的点了点头：“多谢大哥！” 章禄看着这一幕和谐的画面不禁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惆怅。 众人立刻发现了章禄的异样。章羽赶紧问道：“父亲，你怎么了？今天这么高兴，你为何......” 章禄抬起手，打断了章羽的话。然后朝章羽和章书墨两人说道：“今日既是咱们一家人吃饭，同时我这个当爹的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爹之所以惆怅，是因为爹觉得对不起你们！” 两人一听露出一丝诧异，章禄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要宣布什么？为何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章禄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现在我国的形式想必你们也有所了解。南边郑国攻势真猛，东边燕国也虎视眈眈。我早早派人去燕国求和，如今燕国有了回话！” 说到这儿章禄顿了顿，然后一脸愧疚的看了眼章书墨：“燕国回话说只要我把儿子送完燕国，他们便答应义和！我之所以今天宣布这件事，就是想问一问，你们谁愿千万燕国？”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陷入沉寂，只剩下娄广的筷子和碗发出的碰撞声。 章书墨听完心中一阵绞痛，原来父亲突然与自己相认，为的就是让自己可以代替章羽前往燕国当人质，今日的问话不过是想让自己主动提出来罢了。 章羽也是吃惊不小，不过转而便心中窃喜起来。父亲这时候跟章书墨相认，显然就是为了把他发往燕国。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在父亲心中自己才是接班人！ 章禄仍旧看着章书墨，心中默默的想着：如果你愿意主动千万燕国，他日我必将你救回来，从今往后你便是怀国的太子！ 章书墨明白，章禄早就做好了选择，自己就算默不作声，前往燕国的还会是自己，说什么一家人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去当人质的借口罢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站起身来，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既然爹和大哥都说了咱们是一家人，那我自然不能让大哥前往。想来燕国知道父亲就只剩大哥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现在我突然出现，不但会让燕国的奸计无法得逞，还能堵住燕国人的嘴，让他们撤兵，真是一举两得！” 听到章书墨的话，章禄眼圈红润起来，章书墨的说法与薛良的说法一模一样。燕国就是想用自己唯一的儿子当人质，好在日后牵制怀国。只要自己跟章书墨相认，燕国的计谋就迎刃而解，只是，这样自己便再一次伤了章书墨的心！ “睿儿，爹对不起你！”章禄说完侧过了头，不想让眼泪溜出来。 “呕！” 大殿之上忽然传来一声呕吐的声音，娄载英立刻捂着嘴跑了出去。 章书墨一愣赶紧追了出去。章禄皱了皱眉，立刻让太监去请太医。 过了片刻，章书墨和娄载英返回，娄载英赶紧向章禄解释：“可能是我吃的太猛，肚子有些不舒服。” “没关系，我已经命人请太医了。” 娄载英又赶紧说道：“我能不能跟书墨一起去燕国？我是他结发的妻子，跟他一起过去合情合理！”说完，娄载英握住了章书墨的手。 章书墨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对章禄说道：“既然是我去，那随我一起去的人可否让孩儿来定？” 章禄点了点头：“怀国上下，任你挑选！” 第301章 举荐 没过多久，太医匆匆赶来，现场给娄载英把脉。 “怎么样？我夫人没事吧？”章书墨问道。 太医赶紧跪地：“恭喜公子，夫人她有喜了！” 娄载英一听，兴奋的握紧了袖口。章书墨却咬着下嘴唇，面色凝重起来。娄载英还在纳闷章书墨为何闷闷不乐？忽然她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自己怀有身孕，那跟着章书墨前往燕国岂不是让自己的孩儿也跟着涉嫌？ 章羽一听心中忐忑起来，父亲不会因此就把自己派往燕国吧？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该怎么办？太被动了，自己居然没想到过这种情况，看来日后必须多做准备，以应对不时之需。 章禄也没想到娄载英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这样一来，章书墨必定不愿让娄载英跟着他涉险，自己相当于活生生的拆散了章书墨一家，自己还配当父亲吗？也许自己可以不同意燕国的要求！ 想到这儿，章禄立刻说道：“羽儿、睿儿。爹刚才的话只是在试探你们，至于答不答应燕国的要求，我还没想好。不过睿儿的选择让我很欣慰！好了，你们退下吧！” 一回到章府，章羽和章书墨都忙碌了起来。双方各自叫人，开始商量对策。 娄载英一直不想让腹中的孩儿涉险，也不想跟章书墨分别，于是对章书墨说道：“你说，爹会不会拒绝燕国的要求？” 章书墨摸了摸娄载英的头发：“不必想这么多，你现在怀有身孕，得好生养着，等我跟其他人商量后在跟你说。” 很快，陈琳、蔡志等人便来到了章书墨这里，章书墨也不客气，直接讲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众人，让他们帮自己出主意。 陈琳听完忍不住说道：“公子，恕我直言，章大人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认你，肯定就是冲着燕国的要求去的。之所以又改口，只是怕公子心寒。而且在这件事上，我的选择跟章大人一样，那边是派公子前往燕国！” “陈先生，你为何也这样说？凭什么让咱们公子前往，为何不让羽公子去？要是让我选那就直接跟燕国开战，吉原郡只留了五万军马便能把燕国数十万大军挡在边境，他们还有什么资格提要求？”庞渊有些不爽的说道。 “庞大哥，我之前曾询问过朱庆，燕国大军在吉原郡边境只是试探，从未展开过大举进攻。想来可能跟父亲的求和有关，如果当真拒绝了他们，恐怕用不了多久吉原郡便会沦陷。”章书墨解释道。 刘自然看向章书墨：“这么说来，你心中也是更倾向于去燕国了？” 章书墨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些气愤，但细细想来只有这个办法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张炎一听也忍不住问道：“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选公子去就比选羽公子好？” “因为全国上下都知道章羽是章大人长子，一旦章羽成为燕国俘虏，那我国上下都会畏手畏脚，被燕国拿捏。而章公子是忽然冒出来的，换句话说，世人也不知章公子的身份是真是假，所以只会觉得这时章禄大人的计谋罢了。”蔡志解释道。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干脆找个假的顶替？”庞渊再次问道。 “燕国人又不是傻子，随便找个人顶替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只会适得其反。而章公子刚刚在西北立下大功，想必燕国人也会得到消息，再加上公子是章家子弟，即便燕国人觉得有诈，但能让章公子这样的才俊当人质也算不错。如果以后两国翻脸，燕国便可以扶持公子分裂怀国。”蔡志继续解释到。 陈琳听完又补充道：“没错，无论与公与私，公子去燕国是最合适的！诸位想想，公子刚刚在西北立下大功，现在又被派往燕国。相当于公子凭一己之力平定了西北和东边的战事，这可是旷世奇功！如果公子能成功返回怀国，将来的皇位之争，公子便处于了领先的位置！” 众人一听，这才知道原来陈琳已经想到了那么远的事情。 这时刘自然幽幽的说了一句：“如果章书墨回不来呢？得了这样的功劳又有何用？” 陈琳看向章书墨，重重的说道：“我相信公子！以公子的才智定能平安回国。陈琳愿随公子一同前往燕国！”说完陈琳跪到地上，施以大礼。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然后淡淡的说道：“载英怀孕了！” 众人一听愣在了原地，纷纷沉默不语。 章书墨等了片刻又说道：“所以你们得想办法让载英留下来！” 陈琳一听立刻欣喜的问道：“这么说公子愿意前往燕国？” 章书墨点了点头：“陈先生说的没错，与公与私我都得去燕国！怀国已经没有实力跟燕国开战了，强行开战只会导致东线溃败，这样一来南边也很难抵挡的住。最终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亡国！与国家安危比起来，我个人安危又算的了什么？” 众人一听立刻跪到了地上：“我等愿随公子一同前往燕国！” 章书墨笑了笑：“庞将军和张将军就别想了。你们是带兵打仗的将军，跟着我去燕国着实浪费。现在西北虽说还算稳定，但景国的状况还未可知，万一姬辛能快速平定叛乱，那西北仍需诸位将军把守。至于蔡大哥也不必去了，你得留下来帮我！” 蔡志不解的问道：“留下来还怎么帮你？” “载英和娄广还在怀国，自然需要人照顾。蔡大哥本就是京城人氏，所以让你留下来最合适不过了！”说完，章书墨对蔡志深鞠一躬：“我去燕国，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们二人，蔡大哥万不可推辞。” 刘自然挠了挠头：“就我跟陈先生去，人手会不会有些少了？” 章书墨点了点头：“我还想带上李末！李将军能言善辩，临危不惧，带他去最合适不过了！我此次到燕国肯定会有些护卫，总得有个统领吧？” 张炎一听立刻说道：“如此说来，我有个人选举荐给公子，那便是我的二弟张圭！我二弟想来沉着冷静，武艺也不在我之下，李末终究是降将，不一定可靠，让我二弟统领公子的护卫我才安心。” 章书墨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了，我明日便去找父亲请缨！” 第302章 太子之位 章羽的书房中坐满了人，除了许毅、武昂，还有丞相府的长使杨珏，丞相府金曹孙旭，京都东门尉许侨，南门尉武狄；这些人全都是章羽的心腹。 于是章羽将今日大殿之上的事情全盘托出，末了又问道：“诸位，如果父亲让我去燕国，你们可有什么好主意？” 武昂听完忍不住抱怨道：“这个章书墨还真是好运气，偏偏这时候他老婆有了身孕，否则怎会有如此变数？” “昂儿，现在抱怨这些都无意义了。羽公子，章大人应该不会让你去燕国，否则他此时与章书墨相认又是为何？”许侨是武昂的姐夫，所以阻止了武昂的抱怨。 “我亦是这样认为，相爷跟二公子相认为的就是让他去燕国，即便现在改了主意，也不会让大公子去，可能真的打算跟燕国开战吧！”杨珏是章禄的老部下，对章禄十分了解。 许毅却摇了摇头：“不会开战的，现在怀国什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怀国有实力跟燕国开战，又何须委曲求全的跟他们义和？相爷重新考虑，多半还是在羽公子和章书墨之间选一个人送完燕国。之前老爷可能想让章书墨去，现在嘛，可不好说了！” “没错，现在国库亏空，再耗下去连士兵的粮饷都发不下去，怎么可能打仗！公子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才是！”孙旭说道。 “这些我都知道！我现在是让诸位给我出个主意，不是让你们给我分析！”章羽有些恼火，觉得章禄临时变卦肯定会让自己去往燕国。 武狄忍了半天，还是说道：“公子，现在朝中禁军皆被派遣在外，我们四个京都门尉手中的兵力不比宫中的兵力少，而且族叔武裕又是虎贲中郎将，倘若相爷真选了公子，大不了公子直接带兵杀入皇宫，让相爷让位！” 众人一听心中大骇，可武家是这次章禄造反的主力，反正都反过一次了，再反一次又如何？ 武昂兴奋的拍了下手：“堂兄的提议可行！我武家全力支持公子，想来武裕叔叔也不愿看到公子被遣往燕国，只要叔叔点头，攻入皇宫简直易如反掌！” 杨珏却不住的摇起头来：“公子可要三思啊，此举一旦失败，那公子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被遣往燕国就有机会吗？这一去尚不知要待几年，即便到时能够回来，这京都恐怕早就变天了！”武昂说道。 章羽不自觉的看向许毅。这里许毅的威望最老，又是他的老师，章羽心中自然更倾向于他的意见。 许毅深吸一口气：“昂公子的话有些道理，公子雄心壮志岂能去燕国做人质？但此事咱们只能提前准备，却不能主动出击。” “没错！公子不要轻举妄动！说不定相爷最终还是会让章书墨去燕国呢？”杨珏附和道。 谁知许毅又叹了口气：“只是让章书墨去燕国同样不是良策！章书墨现在已有平定西北之功，若是他平安从燕国回来，便又是大功一件，这样一来他在老爷的心中可就举足轻重了！” 章羽眯了眯眼睛：“没想到这一茬，老师，看来原计划还不能停！” “可如果章书墨离开京城，咱们的计划还咱们实施？” 章羽笑了笑：“他若走了才好实施！”说到这儿章羽站起身来：“小武，帮我联系武裕叔以及西门和北门门尉，眼下这才是要紧的事情！” 就在这时，陈庆匆匆来到门外，大声禀报道：“启禀公子，章书墨那边有动静了！” 章羽一听，立刻推开房门让陈庆进来。陈庆立刻说道：“公子，章书墨那边好像已经商量好对策了，他手下叫张炎的小将独自离开，从北门出城，很可能是要回西北！” “回西北？京城距离西北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二十天，他就是现在回去搬救兵也来不急了呀！”许毅分析道。 章羽生吸口气：“不用管他，咱们先按计策行事！” 当天夜里，章羽暗中会见了武裕、武磊和西门尉曹奇，秘密商定了攻打皇宫的计策。 翌日清晨，章书墨直接进宫面见章禄，主动提出了要去燕国的想法。 章禄一听心中纳闷起来：“你忍心就这么抛下载英和她腹中的孩子？” 章书墨无奈的笑了笑：“不忍心又如何？父亲现在有其他法子吗？我入京之前曾打听了东边的战事，听闻燕国尚未大举进攻，想来这便是父亲求和的结果。现在吉原郡只有五万军马，而且吉原郡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旦开战很难抵挡燕国的进攻。一个人和整个国家该怎么选应该不难吧。” “你就不曾想我会让羽儿前去？”章禄问道。 章书墨摇了摇头：“如果你心中有这样的想法又何须与我相认？不必再说了，我已经决定好了！只是千万燕国的使团得由我来定！” 章禄深吸一口气：“这么说你早就想好了？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章书墨点了点头：“已经定下了几个，只是不知道我能带去多少人马？” “至多五百，又或者一个也留不下来，这些都得看燕国的意思。” “那就按五百人准备吧，兵将我都要用西北的人，至于客卿、门客目前我只选了陈琳一人，尚无其他人选。” 章禄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让薛良帮你寻找合适的门客！” 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片刻后章书墨主动起身：“既然如此，孩儿便告退了。” “等等！”章书墨刚转过身，章禄便喊住了他：“睿儿，爹，对不起你！” 章书墨愣了愣，然后回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主动要去的！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怀国，我是为了我自己！此去平息东边战事，我便立下大功，待到我返回怀国，便可功成名就！” 章禄听到章书墨的话心中隐隐作痛，眼圈一红，对章书墨说道：“好！我答应你，等你返回怀国之时，便是你当上太子之日！” 第303章 毛遂自荐 章书墨听到章禄的话，忽然笑了起来：“你确实对不起我，我要的，你给不了我！” 说完，章书墨径直离开。一个太监趴在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到章书墨的脚步声赶紧离开了。 很快，薛良便开始帮章书墨物色合适的人，消息不胫而走，京城之人全都知道了章书墨要物色陪他前去燕国的门客。 然而薛良物色人选的进展却十分缓慢，人们都知道章书墨此行凶险，跟着他去了燕国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所以稍微有些才能的人纷纷躲避，不愿趟这一潭浑水。 薛良对此也很是无奈，这个差事可是份儿苦差，无论选择谁便是将其得罪了。京城之中的有识之士大都有了靠山，得罪那一方都会对蔡家不利。 就在薛良一筹莫展的时候，蔡荋主动找到了他，提出想跟章书墨前往燕国。薛良对此十分欢喜，总算找到个愿意的人，可问题是蔡荋名气太小，章禄交代了要找个合适的人，这蔡荋可不像是合适的人。 蔡荋看出了薛良的担忧，于是主动说道：“薛大人，大家都知道章公子此次出行是去当人质，所以都不愿前往。小子与章公子有过一面之缘，觉得章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平安归来，所以才愿意与之同往。至于合适不合适是不是章公子说了算呀？” 薛良自然明白蔡荋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你若是能说动章公子，那这人选便是你了！” 章府之中，娄载英一脸愤怒的看着章书墨：“好啊，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说都不跟我说一声，你便决定了？你有没有想过咱们的孩子，难道你想让他一出生就成为人质？”说完娄载英一把拧住了章书墨的耳朵。 “嘶！娘子松手，你听我给你解释啊！” 娄载英甩开章书墨，双手抱在胸前噘着嘴说道：“好，我倒要听听你到底有什么理由！” 章书墨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这次我不打算让娘子与我一同前往！” “什么？！你当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吗？我只是担心孩子啊！不！我必须得去！否则你别想走！”娄载英先是惊讶，随后又是一脸愤怒。 “你走了谁来照顾娄广？难道你打算让娄广也跟着我去冒险吗？他可是你娄家唯一的血脉了！”章书墨打出了亲情牌，他明白娄广是娄载英心中永远的痛。 娄载英一愣，眼神飘忽起来。想了片刻后说道：“广儿现在已然差不多了，咱们可以把他托付给其他人。” 章书墨站到娄载英的身前，拉起她的双手：“托付给别人你放心吗？让你留下来不光是为了娄广，更是为了你腹中的孩儿！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能回来！” 娄载英看着章书墨，眼眶中闪出泪花：“你若是回不来怎么办？离我那么远，我想去找你都不认识路。” 章书墨心中有些动容，将娄载英拦在怀中：“我说过我一定会回来，如果我回不来，你就更得留下来，否则娄广和咱们的孩子就无依无靠了！” 正说着，一个下人匆匆前来禀报：“公子，薛良大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公子在门外求见。” 章书墨与娄载英赶紧分开，章书墨打开门：“快请薛大人进来。” 很快，薛良便带着蔡荋来到章书墨的面前，一阵寒暄直走薛良进入了主题。 “章公子，我听闻你跟蔡荋是不打不相识？”薛良笑着说道。 章书墨也笑了起来：“还真是，只是不知道薛大人此次带着蔡兄前来所为何事？” 薛良看了眼蔡荋，蔡荋心领神会的来到章书墨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章公子，在下想随公子前往燕国！” 章书墨一听来了兴趣：“哦？此行危险重重，其他人都避而不及，蔡兄为何要主动前往？” 蔡荋背起手，昂起头说道：“国家危难，我等大好男人理应报效国家，怎能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蔡兄能这么想是在让我有些钦佩啊。”章书墨打量起蔡荋，章书墨对于蔡荋的印象便是能审时度势，想来带去燕国应该还算不错。 “跟公子比起来，蔡某是在不值一提。章公子在国家危难之际，主动前往燕国，这是何等的胸襟、何等的勇气啊！蔡某正是被公子的气度所折服，这才某遂自荐，想随公子一同前往！” 章书墨身边少有阿谀奉承之人，听到蔡荋的夸赞章书墨忍不住笑了起来：“蔡兄都夸成这样了，不带你去就是在说不过去了。不过蔡兄最好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我可不想手下人有异心。” 蔡荋眯了眯眼，看了看薛良，然后一咬牙说道：“回公子的话，在下之所以想跟公子前往燕国，是因为在下想立功！在下虽然挂着蔡家子弟的名头，但在蔡家之中何其微小，那些与我结交之人也是冲着蔡家去的，如果有一天我没了蔡家子弟的头衔便什么也不是了。所以我要借着这次机会立下大功，加官进爵！” 薛良听完鼓起掌来：“好一个加官进爵！年轻人有点野心未必不是好事，章公子，您看蔡荋这人如何？” 章书墨点了点头：“好！你我若是能平安回来，我定在父亲面向替你邀功！” 与此同时，章府另一间房内，章羽同许毅两人又密谋起来。 “老师，刚刚收到消息，薛良领着一个蔡家子弟去见章书墨了。那人叫蔡荋，并非蔡家的核心子弟。” 许毅听完皱了皱眉：“蔡家吗？他们这是打算用一个无关痛痒的人向章书墨示好啊！” “老师，你说章书墨这次主动提出前往燕国，这后面有没有蔡家的影子？这蔡家会不会已经投靠章书墨了？” 许毅一惊：“你是说蔡家故意让章书墨前往燕国，然后他们再设法保章书墨回来。这样一来章书墨势必成为老爷心中的太子人选，他蔡家自然也就变得位高权重了？” 章羽点了点头：“毕竟蔡家只需要付出极小的代价便能博取最大的汇报，这种买卖谁不愿干呢？” 第304章 双管齐下 许毅听完章羽的猜想仔细揣摩起来：从现有的消息来看，让章禄与章书墨相认，然后派章书墨去燕国的计谋是薛良出的，只是娄载英意外怀孕让章禄产生了犹豫。于是章书墨再主动申请，从而让章禄心中更加愧疚！章羽说的没错，蔡家只需要暗地里使劲，最多浪费些钱财，代价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如果章书墨真的当上太子乃至于登基，最后对蔡家是百利而无一害！ 想到这儿，许毅问道：“公子，如果这次事情真是蔡家所为，公子准备如何应对？” 章羽笑了笑：“蔡家在京城势力颇广，父亲这次造反薛良出力也不小，我想当太子离不了蔡家的支持，所以暂时不能动他们。这个回答老师可否满意？” 许毅点了点头：“公子分析的没错，此事又无真凭实据所以咱们不可轻举妄动。只要章书墨去了燕国后无法回来，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不，不光要让他回不来，原本的计划也要继续进行。这次咱们双管齐下，即便他侥幸回来，也不可能对我造成威胁了！” 燕国京都代京城，一匹快马进入皇宫，很快一个小太监就呈着一份信来到燕国皇上公孙择身边。 公孙择正在同丞相范遥下棋，小太监只好低声说道：“陛下，怀国来信了。” 谁知公孙择却摆了摆手：“交给丞相看吧，想来章禄是不会答应的，把他的独子交给咱们，相当于把命门交到了咱们手里，虽然答应咱们的要求可以换来短时和平，但却没了未来。章禄不傻！” 范遥赶紧接过信：“陛下圣明，不过现在章禄也没得选，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说完，范遥打开信封细细读了起来。紧接着范遥脸上表情阴晴不定，看的公孙择升起好奇心来。 “怎么？他们提出了别的条件？”公孙择忍不住问道。 范遥赶紧把信交给公孙择：“回陛下，章禄同意了！只是，他说要把他的二子章睿送来我国。” 公孙择一把拿过信粗略的看了起来，然后将信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这个章禄，居然敢耍我，他的二子两年前明明去世了，怎么送来我国？难道把尸首送过来吗？” 范遥立刻指着信中的内容解释道：“陛下请看这里，章禄在信中说他的二子并没有过世，是他故意将二子派往怀国西北作为暗子，待造反之后启用。心中说那个叫章书墨的就是他的二子章睿。” “章书墨？这名字有些耳熟呀。” “回圣上的话，章书墨便是助章禄平定西北的那个十七岁少年。圣上当初听说章书墨的事迹时还夸了他呢，前几日探子回报说他已经被章禄封为了镇西王。”范遥解释道。 公孙择听完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起来：“这个章禄，有些手段啊。章书墨也算个人才，让他冒充自己的二子就不用把亲生儿子送来了，关键是咱们也不能反驳。” “陛下认为章禄欺骗我国？” “难道丞相有不同意见？”公孙择反问道。 范遥摇了摇头：“属下不知，只是这个章书墨的能力显然要优于章羽。十七岁便能打败景国老贼周罡，这世上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人了！不管他是不是章禄的儿子，这样的人才送来我国，没理由拒绝啊！” 公孙择听完端起了下巴：“丞相有把握将其为我所用？” “不好说，但总想试试。而且就算不能为我所用，也可以将其除掉。章书墨将来必定是怀国的重臣，除掉他便少了一个威胁！” 公孙择听完点了点头：“好，那就依丞相的意思，你去拟信回复章禄吧。” 怀国皇宫之中，章禄再次召见了章书墨。 “我听说你的使团已经选好人了？”章禄问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人选好了，有两人在西北，可能要等几天才能到京城。” “不急不急，我也想多留你两天。” 章书墨笑了笑：“迟早要走的，等父亲平定了南边的战事，将我接回来便是。” 章禄也笑了起来：“看来你挺乐观嘛？你能这么想我心里还好受些，不过燕国一行绝对是九死一生，你最好多好心理准备。这些是燕国的一些情况，你最好熟记，说不定会有用。” 说完，章禄将一沓厚厚的情报交给了章书墨。 章书墨粗略的看了看，纸上记载了燕国主要人员的情况、喜好，还有他们的家人情况，十分详细。 “父亲怎会有燕国各大官员的信息？”章书墨好奇的问道。 章禄笑了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自然会对敌国进行调查。这燕国皇上叫公孙择，武艺不错，不过却是个直性子，看起来威胁却最好糊弄。你要小心燕国丞相范遥，此人心机颇深，喜怒不形于色，会是个难缠的对手。” 说到这儿章禄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燕国是从北边苦寒之地发家的，中原诸国都将他们视为蛮夷，所以他们最渴望得到中原诸国的认可。只要你把握好这一点，广交善缘，应该能平安回来。” 章书墨点了点头：“我回去会仔细看这些的，谢谢！”说完对章禄鞠起躬来。 章禄一愣，眼神中略有失落，但却转瞬即失：“好了，你好生准备，一定要平安回来！” 接下来几日，章书墨将章禄交给他的情报熟记于脑海中，同时等待着李末和张圭到来。 终于，李末和张圭赶到京城，章书墨的使团终于凑齐了人数。章禄为其定在三日后出发，并设宴为章书墨壮行。 宴会上，怀国众官员纷纷想使团的人敬酒，因为他们清楚，这些人冒着生命危险前往燕国，都是为了怀国的安危。 章羽在宴席上潸然落泪，也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被章书墨主动前往燕国的行为感动了，他居然给章书墨下跪道谢，众官员纷纷称赞起兄弟二人情谊。 章羽也是这样，章书墨反而越不放心，他不但让可烦留下保护娄载英姐弟的安危，同时还交代蔡志，如果有人对他们发难，就离开京城返回西北。 一切交代妥当，章书墨带着使团众人离开沁阳城，前往燕国。 第305章 危险重重 这次的使团中章书墨带足了五百武修军铁蹄，即便如此，章禄仍派自己的亲卫将使团一路护送到怀国边境。 到了吉原郡与燕国交界的地方，章禄的亲卫返回沁阳城，章书墨却下令在边界安营扎寨，在怀国在待最后一天。 营寨扎好，使团众人纷纷来到章书墨的帐篷中。 “大人，现在天色尚早，仅仅为了在怀国多待一天就在边界处安营扎寨会不会有些鲁莽？”蔡荋问道。 众人之中除了蔡荋没人叫章书墨大人，而蔡荋也一改往日的圆滑，变得耿直起来。 章书墨笑了笑：“为何鲁莽？你给众人分析分析。” “我担心有人对大人不利！而两国边界之处往往最为敏感，若是有人相对公子不利，在这里出手最为合适！”蔡荋分析道。 李末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蔡兄弟不必担忧，章公子是何许人也，没人敢在这里动手的！待会我在外守着，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 张圭则忍不住称赞起李末：“之前总觉得章公子带着李将军一个降将去燕国有些不妥，现在看来章公子果然没看错人，李将军不但心思缜密，还如此豪气，相信定能助公子平安归来。” 蔡荋听完一头雾水，显然不知道张圭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末就更是一脸懵逼了，章书墨是怀国皇子，如此尊贵的身份谁敢动他？这么浅显的道理自然每个人都懂，怎么自己就成了心思缜密了？ 蔡荋心中挣扎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可为什么没人敢出手？难道还有比此地更佳的地点吗？” 陈琳笑呵呵的向蔡荋问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是自然，难道先生是说没人会想到公子要在边界处安营扎寨？” 陈琳摇了摇头：“非也，若是有人要对公子出手，即便没想到公子会停在这里，待打探之后也会知道啊？之所以说这里安全，就是因为这里敏感！想要对公子出手的人无法就是想破坏怀国与燕国的和谈，这样的人分为两派，一派是燕国的主战派，一派是不愿看来怀国与燕国和谈的郑国！你想想，他们为何不会选在边界出手！” 蔡荋思量片刻，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无论是燕国主战派还是郑国人，肯定会选择在燕国境内出手，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国确定是燕国所为，从而与燕国继续开战！” 章书墨满意的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我选择在边界安营扎寨的原因，也许这是咱们此行最后一个安稳觉了！今后诸位可就得跟着我担惊受怕的生活了。” 蔡荋听完内心惊叹不已，章书墨选得人果然都不简单，他不过是下了个命令，其他人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想法，看来自己得多加努力，争取达到其他三人的水平！ 众人休整了大半天，第二日整个使团的人都精神饱满，踏上了燕国的国土。 燕国京都代京城在燕国北部，但因太行山横着阻拦了很长一段，所以众人需先向东走，绕过太行山后再继续向北。 一看到太行山，章书墨便想起了太行山某段山脚下的小城池——清化城！踏上燕国国土的一刻，自己的脑袋便绑在了裤腰带上，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跟娄载英一起回清化城看看。 正想着，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道破空的声音，一支利箭朝着章书墨的马车飞去。 刘自然寸步不离的守在章书墨的马车旁，听到声音，他第一时间挡住箭矢。可紧接着，漫天的箭雨朝使团袭来！ 张圭立刻朝士兵喊道：“有敌袭，保护公子！” 武修军铁骑立刻守在章书墨等人的马车前，即便箭矢袭来也好不躲避。好在武修军骑兵是重装骑兵，马身披着铁甲，士兵身上穿着铁衣，普通弓箭的穿甲能力较弱，加之敌人为了出其不意选择了离众人较远的距离，所以使团的伤亡并不重。 箭雨过后，立刻从树林里杀出了一支黑衣军。这支人马至少有五百人，全都穿着黑衣，并用黑布遮住了脸，看不出是哪里的部队。 张圭一看立刻说道：“李末，你带两百人护住大人，其余人马随我冲锋！”说完，张圭带着两百多武修军铁骑朝敌方发起冲锋。 虽然敌人并未列阵，但由于敌人身后是树林，所以骑兵冲锋之时不敢全速，担心刹不住撞在树上。这样一来，重装骑兵的冲击力受到了限制。但好在这些人都是从西北战场下来的老兵，各个马术纯熟，对速度的拿捏恰到好处，即保证了冲锋的速度，又不会撞在树上。 一轮冲锋下来，敌人立刻出现了大面积损失。 敌人首领见状啧啧的叫了起来：“莫非这就是怀国的黑铁骑？果然有些战力，若不是今日我们装备简陋，又怎会落于下风？” 李末见局势大好，于是朝着敌人首领喊道：“来刺杀连装备都不带，这就是你们燕国部队行事的风格吗？早知你们的军队如此不堪，就不该跟你们义和！直接派大军将你们横扫便是！” 对方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后悔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等着你们来横扫我军！” 李末也哈哈大笑起来：“不如我们在这儿等着，你们回去拿装备，然后再看看你们落于下风到底是不是装备的原因！” “哼！不必了，对付你们还用不着！”说完，敌将一马当先，朝着张圭冲去。 章书墨在马车中听到李末与对方的对话，心中十分满意。李末看似不经意的问话，却套出了对方的信息，眼下就看能不能抓个活的来当证人。 想到这儿，章书墨掀开帘子对护在一旁的刘自然说道：“若是你去偷袭敌方首领，可有把握生擒？” 刘自然一听，便一边取道袍内的铁链一边说道：“不确定，我试试看吧。”随着铁链取下，刘自然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猛地一闪已混入了人群之中，悄悄摸向了敌将。 第306章 郜宁儿 刘自然混入人群中，悄悄摸向地方首领。此时张圭已与敌方首领交上了手，十几回合下来张圭隐隐处于下风。张圭的枪马之术与张炎如出一辙，即便没有张炎那般纯熟但也属上乘，连他都处于下风，显然对方的身手并不弱。 张圭心里明白，一旦自己败了，己方的士气必定受到影响。现在只能拖住他，等铁骑冲杀了对方的手下，然后再合力对付敌将。于是张圭的招式变得油滑起来，避免与之硬碰，能拖就拖。 敌将微微一笑：“怎么？想拖延时间，怀国的武将都这般无......” 话没说完，刘自然突然出现在敌将身后，高高跃起，将其直接扑到了地上。 敌将心中大骇，自己居然不知道身后何时多了个人。但他的反应却很快，在落地的瞬间右手抵住了刘自然的手腕，不让长剑划向自己的脖子，同时猛的翻滚，用力量将刘自然压在了背后。 刘自然也没想到对方反应会这么快，早知道刚才那一击就该直接刺伤他。可现在已经迟了，在翻过身的同时，敌将手臂在地上一撑，又滚到了一旁，摆脱了刘自然。 张圭见状，毫不犹豫的举枪刺向地上的敌将。敌将瞅准时机一个鲤鱼打挺躲过攻击的攻势站起身来。 此时刘自然也已起身，提着长剑又朝敌将攻来，张圭手上的攻击也未停止。没了武器的敌将被二人联手打的狼狈不堪，被二人击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显然又有兵马朝这边赶来了。张圭心中大急，立刻对手下说道：“速战速决，小心敌人有援兵！” 说话间，一声尖啸传来，直接镇住了众人：“都给我住手！” 众人寻声看去，原来是一名女子，穿着一身戎装，带着一大队骑兵朝这边赶来。 就在众人愣神的一刹那，黑衣敌将趁机朝树林跑去：“行动失败，快撤！” 张圭和刘自然也不知对面来的女将是何用意，所以也不敢去追黑衣军，只得全神戒备防着女将来攻。 女将带着骑兵慢慢降下速度，来到使团跟前大声说道：“你们可是怀国来的使团？” 见对方没了攻击的架势，章书墨一众人这才下了马车：“在下章书墨，是此次怀国使团的正使，不知阁下是？” 女将打量了两眼章书墨，忍不住说道：“你就是章书墨？看起来很一般嘛，周罡怎么会输给你这种文弱书生？” 章书墨打量了女将，她年纪不大，虽是一身戎装，但却唇红齿白，看起来不像是长期习武之人。而且她对自己似乎也有所了解，看样子应该是燕国哪位将军家的千金小姐，好奇自己的身份特意跑来的。 于是章书墨笑着答道：“姑娘有所不知，周罡是败在景国人手中，章某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女将愣住了，周罡本就是景国人怎么会败在景国人手中？虽然不解，但女将却不好明着问，直接回答起章书墨的问题：“我乃是燕国圣上亲封的无双将军郜宁儿，封圣上旨意护送尔等进京！刚才的袭击没把诸位怎样吧？若是没事就快些启程，早日回京！” 章书墨挑起眉毛，父亲给的情报里没有此女的信息，而且燕国皇帝怎么派个女子来护送自己？难道是故意恶心自己的？ 想到这儿章书墨有所不悦，对郜宁儿拱了拱手：“将军，您的人可曾受伤？” 郜宁儿纳闷的问道：“我们赶来时偷袭的人都跑掉了，如何受伤？” “既然不是将军的人赶跑的敌军，那又是谁赶跑的敌军呢？” 郜宁儿拧着眉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人不是你们赶跑的吗？” “将军也知道人是我们赶跑的，我军刚刚经历战斗，必定有人受伤，有同伴阵亡，难道我们就该这么不管不顾的跟着将军前行吗？” “你！” 郜宁儿气的猛然拔出佩剑，她旁边的副将赶紧小声劝道：“小姐，不可啊。虽说章书墨是来当人质的，但对他们动手有失大国风范啊。” 郜宁儿听完，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才又收起长剑：“好，给你们时间，快些整顿人马！” 章书墨朝张圭使了个眼色，张圭立刻下来让手下救治伤者，清理战场。而郜宁儿的部队也只好在不远的地方等着。 这时一众人围到了章书墨身边，刘自然把双手背在脑后说道：“刚才若不是这女子出现，那敌将就该被我和张将军俘虏了。时间卡的刚刚好，你说那敌将该不会是这郜宁儿派来的吧？” 章书墨摇了摇头：“刚才李将军已经试探过了，对方应该不是燕国人。” “为何？”众人不解的问道，连李末也是一头雾水。 章书墨微微一笑：“首先敌将把我的武修军认成黑铁骑，说不他未曾跟黑铁骑交过手。黑铁骑驻扎在吉原郡，主要就是用来防范燕国的，如果他是燕国人怎会不认？这是其一，其二便是李将军故意说他们是燕国人，他们却直接承认了。若真不怕咱们知晓他们的身份为何要一身黑衣，还遮住脸面？” 陈琳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错，他们谨慎道连装备都不敢带，定是怕咱们认出他们的身份，又怎会如此大方承认？不过刘道长说的也有道理，这郜宁儿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难免让人生疑，公子还需要谨慎些才好。” 章书墨点了点头：“嗯，走之前我大概了解了下燕国，燕国将军中姓郜的只有大将军郜延，此女应该就是他家的子弟。郜延向来主战，保不齐是他跟郑国人联手策划了这次偷袭。不过既然郜宁儿接手了护送任务，咱们就不必担心了，毕竟郜延也不想郜家子弟出事吧？” 一旁的蔡荋听完众人的话备受打击，刚才受到袭击，自己吓得趴在车里一动不敢动，根本没时间去想这些事情，而其他人却各个都在出力。 张圭、刘自然就不用多说，李末在守护公子的同时还能试探敌人身份，陈琳的分析谋划向来是强项，就连公子自己也分析的头头是道，唯独自己一无是处，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是跟对人了！ 第307章 挑战 章书墨一行人打扫完战场，便和郜宁儿部队一起向代京出发。一行人向东走了半日的路程，终于到了燕国南部的第一个城池永城。 郜宁儿看了看天，然后催马来到章书墨的马车前：“章公子，前面便是永城，今日天色已晚，咱们就留在永城休息。” “全凭将军安排。” 于是，郜宁儿带着章书墨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永城。 永城作为燕国边陲重镇，在建立之初便有很强的军事目的，因此城中的军所较为宽敞，章书墨一行人便住在了永城军所之中。 等章书墨等人安顿好之后，郜宁儿来到了章书墨的房间。 “章公子，我燕国人尚武，章公子此次出使我国带来的护卫想必都是精锐，想来我国将士定会有不少人会来打搅了公子，若公子对付不了大可来找我，我派人守着公子！”说完，郜宁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章书墨听完冷笑起来：“将军费心了，若贵国就是如此待客之道，那我们应着便是了！” 郜宁儿的笑容逐渐凝固，然后冷冷的说道：“我国人热情，对待尊贵的客人自然就会格外照顾，与国家无关。当然公子若是怕了，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便不会撤走护卫。” “这么说来我倒想看看贵国人到底有多热情！” 郜宁儿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便告退了！” 说完，郜宁儿带着手下离开军所，同时她还故意让人散布怀国使团住在军所的消息。 永城城西驻扎着燕国的大军，时刻威胁着吉原郡的安危。燕国人尚武，驻扎在此的军队得到命令，只能对吉原郡进行试探攻击，这让军中众将士十分不爽。 听到怀国求和的使团来到永城，众将士群情激荡，纷纷表示要破坏这次和谈。而燕国的将领们纷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什么也不知道。 于是不少将士自发进入永城，来到了章书墨一行人休息的军所。 章书墨正在吃晚饭，张圭匆匆来到他的房间：“公子，许多燕国官兵在军所门前叫骂，说咱们是懦夫，不敢与他们交战，所以把您送过来当人质。” 章书墨点了点头：“人多吗？” “不少，看起来至少有几百人。” “才几百人啊，那就交给你和李末处理吧！记住，别出人命就好！”说完章书墨摆了摆手。 张圭一看，这是让自己去打啊，可这里是燕国，己方率先动手岂不是正中燕国下怀？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反击，然后跟怀国开战。 想到这儿，张圭挠了挠头来到门口。此时李末正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叫骂也不敢出去看一眼。 李末见张圭过来赶紧迎了上去：“公子呢？他没过来？” “公子让咱们俩处理，还说别闹出人命就好。” “啊？公子让咱们在人家的地盘动手？这不是找死吗？”李末进的瞪大了双眼。 张圭白摊了摊手，也无计可施。 李末想了想：“我去找陈先生，他注意多，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不一会儿，陈琳、蔡荋、刘自然和李末一起来到门口，听着外面的叫骂声，陈琳也皱起眉头：“对方的人显然是私下过来，公子是使团正使，代表着我怀国的意愿，自然不能出面做这些事情，看来只能咱们解决了。” 蔡荋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们别管他们，我想他们应该不敢硬闯。” “自然是不会硬闯，可要是咱们就这么毫无作为，他们定会四处宣扬我们怕了他们，毁我国声誉。”陈琳说道。 李末一脸焦急：“那总不能咱们先动手吧？就是最后打赢了也是咱们理亏，更别说打输了。” “郜宁儿他们呢？他们不是护送咱们吗？怎么都撤走了？”蔡荋问道。 张圭冷笑起来：“这还不明显吗？她显然是故意的啊。” “那咱们该怎么办？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总不能出去跟他们对骂吧？”李末抱怨道。 陈琳一听看向李末：“此法倒是可以一试！” “啊？”其他三人张大了嘴巴，纷纷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跟燕国将士们对骂？这还有礼仪之邦的风范吗？ 陈琳却一脸坏笑的说道：“走，随我出去！” 一行人来到门口，一排修武军士兵挡在四人身前，街上挤满了燕国将士，他们一见有人出来骂声更欢！ 陈琳深吸一口气，对着燕国将士喊道：“尔等来到军所前叫骂所谓何事？我们乃是怀国使团，尔等燕国人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一名燕国将领立刻回话道：“你这人说话有问题，我们哪有叫骂，我们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你们怀国不敢与我国开战，所以才派使团求和，不是胆小鬼是什么？你们若是有骨气又为何把皇子派来我国当使臣？不是懦夫是什么？所以我们可没有骂你们，我们说的是事实！大家说对不对！” 陈琳留意了这名说话的将领，普通士兵哪有这样的口才，显然这人是在故意刁难，说不定是燕国特意安排的。 于是陈琳对此人拱了拱手：“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是何官职？” 这人眯了眯眼：“我的名字和官职重要吗？你们若是怕了就主动承认自己是懦夫，我们便自行离去。” 陈琳微微一笑：“我们为何要怕？反而我觉得倒是阁下在怕呀，否则为何不敢报上姓名？”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那名将领，显然等着他自报家门。将领涨红了脸，他是郜宁儿的手下，按郜宁儿的命令，故意挑唆士兵们叫骂怀国使团，如果自己报出家门，岂不是把郜宁儿也出卖了？ 这时，随行的燕国士兵纷纷要求他自报家门：“你倒是报啊，磨磨唧唧的不就跟怀国人一个样了？” 将领顶不住压力只好报出自己性命：“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毕道便是本人！” “毕将军，刚才你说道了怀国人懦弱，燕国人勇武。既然将军如此勇武，可否以一人之力挑战我身边的两位将军呢？” 第308章 以多欺少 陈琳故意激将毕道，让他挑战张圭和李末二人。毕道今日去接章书墨一行人时见过张圭与黑衣人的交手，知道张圭的身手不弱，自己与张圭一人交战都未必能胜，更别说再加一个人了。 毕道思虑片刻然后故意大笑起来：“哈哈哈！我说你们怀国人恇怯，你还不认，现在却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有多无能！我不过是个军中小校，你们却让两个将军联手与我对打，连一对一都不敢，这不是怯懦又是什么？” 说完毕道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其他燕国将士也纷纷嘲笑起怀国使团。 使团众人不禁看向陈琳，人们纷纷纳闷，陈琳一向睿智，怎会留此话柄给对方？ 十六、正想着陈琳也哈哈大笑起来：“如此说来，在贵国眼中以多欺少便是懦弱的表现了？” 毕道得意的点了点头：“若非羸弱，又怎会以多欺少？看来怀国羸弱已经到了骨子里，连将军都如此怯懦，又怎是我大燕国的敌手？” “尔等休要猖狂，我怀国将士各个都是英勇无畏，哪会跟尔等一样只会做口舌之争！”一旁的蔡荋看不下去了，怒指毕道。 “若是英勇，又怎会藏在军所里当缩头乌龟？” 蔡荋还想反驳，却被陈琳却一把拦住。陈琳朝毕道拱了拱手，笑呵呵的问道：“按将军所言，我怀国此时正与那郑国交战，你燕国无端进犯我怀国，难道不是打算以多欺少？贵国连一对一都不敢，莫不是对我怀国怕到了骨子里？” 陈琳的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燕国众将士的脸上，可燕国众人偏偏又无法反驳，人群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毕道此刻后悔不已，自己一个武将干嘛非要跟对方的谋士争论，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怀国众人则各个面带喜悦，总算是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 这时陈琳忽然话锋一转，对燕国将士们说道：“我怀国圣上深知燕国将士勇武，绝不会做出此等趁人之危的举动。圣上认为这次燕国对我国用兵，必定是受到了小人挑唆，故特派我等使臣前来义和，以防燕国受到小人的蒙蔽！尔等此次围堵军所大门，多半也是受到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挑唆，希望诸位将士能三思而后行，切莫坏了燕国的声誉！” 燕国众将此时已经无话可说，见陈琳给了台阶只好借坡下驴，纷纷退散。毕道听到陈琳的话，也有些心虚。毕竟他和郜宁儿是来护送使团的，若是被使团的人抓到把柄是小姐故意挑事，终究难以向圣上交代。于是也灰溜溜的离去。 蔡荋此时对陈琳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忍不住拦着陈琳说道：“陈先生，您才思敏捷，字字珠玑令在下佩服不已，蔡荋浅薄，日后还望先生提携一二。” 陈琳笑了笑：“蔡公子客气了，能被公子选中的人怎会浅薄？蔡公子不必过谦，日后你我互相照应便是。好了，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咱们都早些休息吧。” 众人散去，蔡荋却陷入沉思：这次出使，章书墨带的人各个不简单。刘自然武艺高强，是他的贴身护卫。张圭和李末两个武将一个偏布阵，一个偏谋略，两人相得益彰。陈琳才思敏捷，分析、谋略、布局样样俱佳。唯独自己似乎没什么特长，章书墨选择自己究竟为了什么呢？ 另一边毕道来到郜宁儿身边，向她汇报了刚才发生的情况。说完毕道赶紧请罪：“小姐，属下中了对方的圈套，还请小姐责罚。” 郜宁儿笑了笑：“是对方狡诈，与你无关！没想到怀国这些人还有些本事，是我小看他们了。没关系，这一路还长，有的是机会！” 翌日，郜宁儿带着手下来接章书墨一行人，陈琳一眼就认出了跟在郜宁儿身后的毕道。于是笑呵呵的上前打招呼：“毕大人咱们又见面了！原来你是郜将军的下属啊，这一路就劳烦将军了。” 毕道有些不情愿的朝陈琳拱了拱手，在他看来陈琳就是成心让自己难堪，他的话就像是在说“原来墓后主使是郜将军”一样。 郜宁儿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主动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陈琳早已将昨晚的情况都告诉给章书墨了，章书墨自然是记得毕道这个人。于是章书墨替陈琳回答道：“说来也是巧，昨日郜将军提醒过在下后果真有贵国的将士来找麻烦，更巧的是这位毕将军也在，不过陈先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各位将士劝回去了。” “这样啊。毕道，你可知罪？那个边军不懂规矩，你也不懂吗？更何况你还是使团的护卫，怎能跟他们一起胡闹？”郜宁儿厉声训斥道。 毕道赶紧单膝跪地：“属下知罪，请小姐责罚！” 郜宁儿直接看向了章书墨：“章公子，这些下属不懂事，得罪了章公子，不如就由章公子来责罚他们吧？” 章书墨哈哈一笑：“贵国治军如此严厉，章某实在佩服。想来这位毕将军也是受小人蒙蔽，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嘛，所以责罚什么的就不需要了。”章书墨故意在“小人”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然后看着郜宁儿。 郜宁儿握了握拳头，然后又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带他谢过公子了。此行路途遥远，咱们还是即刻启程吧！” 一行人离开永城，继续向代京出发。 这一路有郜宁儿护送，众人也都放心了许多。章书墨将陈琳和蔡荋叫来自己的马车，三人谈论起燕国的形式。 “从郜宁儿的态度看来，燕国的主战派应该不在少数。还有燕国的皇上，他明知道郜宁儿是主战派，还派她来护送咱们，显然是想给咱们个下马威啊！”章书墨分析道。 陈琳点了点头：“在下只怕燕国义和是假，他们可能另有所图！” “哦？此话怎讲？” “燕国人好战，从来不畏惧跟他国打仗。这次居然提出让我国派皇子过去当人质，他们就同意义和，这不符合燕国的行事风格。之前那些黑衣人的身份尚未查明，不过正如公子的猜测，恐怕他们就是郑国人！所以在下担心让公子去燕国是郑国的阴谋！” 第309章 表演 章书墨听到陈琳的分析皱起了眉头：“先生的意思是说，让我来燕国是郑国人的主意？可这样做郑国有什么好处呢？” “会不会是郑国想挟持公子逼章大人就范，所以伙同燕国出此计策？”蔡荋努力的想让自己变得有用一些。 章书墨和陈琳一起摇了摇头，然后陈琳向蔡荋解释道：“如果是郑国伙同燕国出此计策，那他们又何必再派人来行刺公子呢？而且郑国也不需要使用如此复杂的计策，他们只需说动燕国出兵，攻破我国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陈先生觉得郑国为何要这样做呢？”章书墨继续问道。 陈琳皱了皱眉：“我也没想好，只是总觉得燕国要求我国皇子当人质不太符合常理。“ “也许是先生多虑了，燕国人虽然尚武，但燕国高层却早就想得到中原各国的认可了。中原诸国都将他们视为蛮夷，这是燕国皇室永远的心病。这次父亲曾写信认同燕国正统的身份，想来也是这原因让他们同意义和的吧。”章书墨说道。 陈琳点了点头：“希望是在下想多了吧。” 马车继续前行，过了段时间，毕道催马来到章书墨的马车前：“章公子，前面有个茶棚，我家小姐想询问公子是否要在此休息一番？” 章书墨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声对陈琳和蔡荋说道：“这个郜宁儿估计又想耍什么花招，若是普通的乡间茶棚，她又怎会愿意停留歇息。” “既然如此，公子拒绝她不就行了？”蔡荋说道。 章书墨撇了撇嘴大声说道：“不必了，劳烦毕将军告诉郜小姐，还是早些赶路吧。”说完，章书墨又小声对二人说道：“看着吧，一会儿还会来问的。” 果然，片刻之后郜宁儿亲自来到章书墨的马车旁：“章公子，这方圆几十里之内就此处可以歇脚，若是错过了就只能等到晚上赶到下个城池才能休息。” 章书墨笑了笑：“全凭郜小姐安排吧。” 马车外，郜宁儿微微一笑：“所有人听令，到前面茶棚处休息！” 等郜宁儿离开，蔡荋不解的问道：“公子明知有陷阱，为何还要同意她的提议？”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次咱们避开了，下次还不知有什么事情在等着呢，咱们且去看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样！” 众人来到茶棚，郜宁儿命人将闲杂人等全部清出，然后只有主要人员在茶棚中休息，其他士兵只能在外面休息。 茶棚背靠一片树林，对面是一条一丈宽的小溪，流水潺潺。小溪上有座拱桥正对着茶棚，拱桥连着一个村庄，颇有北国风貌。 章书墨一行人围坐一桌，刘自然坐到章书墨的身边，对众人小声说道：“姓郜的肯定没安好心，让咱们在这儿休息指不定又耍什么花样呢！” 蔡荋嘿嘿一笑：“公子也这么想，只是这乡野田间，她能耍出什么花样呢？” 正说着，远处拱桥上传来一个女子的喊叫声：“救命，救命啊！” 众人寻声看去，一个女子正朝茶棚跑来。这女子头上披着一块蓝色的头巾，穿着一身草绿色的粗布衣衫，活脱脱的一个乡野村姑。 女子的身后追着几个市井泼皮，显然这就是女子喊救命的原因。 可茶棚中的众人却对女子的喊叫无动于衷，似乎根本不关心女子的事情。 女子见状，直接跑入茶棚之中，朝章书墨这一桌跑来。章书墨看乐康郜宁儿，她的手下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不相干的女子跑进茶棚却拦都不拦，不用想这女子便是郜宁儿耍的花样了。 女子跑到章书墨的桌前，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几个市井泼皮追着女子来到茶棚，见她摔到一脸奸笑的走了过来。 “你跑啊？你不是能跑吗？看你现在还能往哪跑？” 女子做出一副惊慌的样子，朝着章书墨一桌人求救道：“几位老爷，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吧！” 章书墨看了看女子的面容，一脸泥灰根本看不清长相，看来对方打扮也挺用心。听到女子的求救章书墨微微一笑，看向了几个泼皮。 那几个泼皮立刻指着章书墨一桌人说道：“我劝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噗！”刘自然听到泼皮的喊话，忍不住把口中的茶喷了出去，直接喷了李末一脸。他赶紧起身给李末道歉：“不好意思李兄，只是这几个人太有意思了，我一时没忍住！” 李末擦了擦脸，一脸嫌弃的看着刘自然：“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他们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李兄误会了，我只是想不通谁给他们的勇气，敢对咱们说这些话，难道他们看不见外面的军队吗？” 章书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郜宁儿安排的也太假了，有哪个市井泼皮看到外面齐刷刷的军队还敢进来闹事？ 郜宁儿听到刘自然的话赶紧起身，也不知是解释，还是对手下部署，只听她说道：“这种乡野间的事与你我无关，不必理会！” 女子听到郜宁儿的话，急的留下了眼泪，朝章书墨一行人不停的磕头：“几位老爷救救我吧，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老爷们的恩情的！” 章书墨看到女子卖力的表演，心中有些动容。想着就算躲过这次，郜宁儿肯定还会有别的后招，于是章书墨朝几个泼皮问道：“几位兄台，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几个大男人当着这么多官兵的面欺负一个弱女子有些过分了吧？” 听到章书墨的话，几个泼皮如释重负。为首的人立刻说道：“你少管闲事，她爹欠我们的钱，还不上只能那她抵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女子赶紧朝章书墨磕头道：“公子，他们放高利贷，害得我家家破人亡。我爹已经被他们逼死了，求求你救救我。” 章书墨笑了笑：“她欠你们多少钱？” “二十两！” 章书墨掏出二十两银子交给泼皮：“好了，现在她不欠你们的了，你们都走吧！” 泼皮们接过钱直接离开，女子却跪在原地：“公子替民女偿还债务，民女今后便是公子的人了！” 第310章 林曦若 章书墨虽然早料到女子会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笑道：“姑娘会唱戏吗？” “啊？唱戏？”女子诧异的抬起了头，犹豫了半天才试探性的问道：“奴家会唱小曲儿，可以吗？” 章书墨起身来到女子身边，将其扶了起来。女子故意将手搭在章书墨的手上，章书墨一顿但并未抗拒。女子的手光滑而又细腻，一看就是长期保养的结果，这怎么可能是乡野村姑的手？ 于是章书墨对女子说道：“姑娘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都是男人，你一个姑娘家跟着我们不方便。当然，如果我撵你回去你会被人责罚的话，我倒是也可以把你留下，不过你得听我的命令。”说完章书墨看向了郜宁儿。 郜宁儿本来看着章书墨那边的情况，见章书墨抬头看着这边赶紧扭过脸，装作毫不关心的样子。 女子一听赶紧对章书墨说道：“奴家一定听公子的话！” 章书墨笑了笑，对郜宁儿说道：“郜小姐，现在也休息够了，可以出发了吧？” 郜宁儿点了点头：“只要公子休息好了，咱们随时出发。” “那好，咱们这就启程吧。” 说完，章书墨走向自己的马车，女子赶紧跟了上去：“公子稍等，奴家去溪边洗把脸。” 蔡荋一脸不解的向陈琳问道：“先生，公子明知道这是对方设的圈套为何还要收留那女子，您跟着公子的时间长，不知公子对于女色方面？” 陈琳赶紧咳嗽两声，盖住了蔡荋的话，然后小声说道：“这种事情别瞎猜，说不定公子另有打算。” 两人见女子上了章书墨的车，也不敢跟着，只好回到了自己的车里。 女子一进车子，章书墨忍不住“咦”了一声。这女子虽说是一身村姑打扮，但却姿色天然。肤若凝脂，美若新月，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悦目佳人！这样的女子一时间却是不好找的，想来郜宁儿是早有准备。 想到这儿，章书墨朝女子拱了拱手：“姑娘，在下是怀国来的章书墨，想来应该有人跟姑娘交代过吧？还未请教姑娘的芳名？” 女子一愣，赶紧回道：“回公子的话，奴家林曦若，公子唤我曦若便可。” 章书墨点了点头：“姑娘可是永城人？” 林曦若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神奇的公子，不知为何他总是能猜出自己的事情。 虽然林曦若没回答，但章书墨从她的表情中已经猜到了答案。于是对她说道：“曦若姑娘莫怕，我知道是有人让姑娘来接近我的，我不问是谁，我就问姑娘那人可在刚才的队伍中？” 林曦若犹豫起来，雇主交代的事情还没办完，对方却已经看了出来，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姑娘刚才可是答应我要听我的命令呀，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可没耐心继续陪姑娘演下去，你若不说，我这就把你撵下车了！”章书墨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林曦若吞了口唾沫，思虑再三终于承认了：“回公子的话，我没见到对方，对方是隔着帘子跟我说的。” “他们让你做什么？” “回公子的话，他们让我接近公子，然后......” “然后怎样！”章书墨猛的抓起了林曦若的手，等着她的双眸。 林曦若吓的往后靠了靠，赶紧拿出了藏好的药粉：“然后让我给公子下药！” 章书墨接过药粉，深吸了一口气：“是毒药吗？” “我不知道，我也是被胁迫的，还请公子绕过奴婢吧！”林曦若说着说着已然带着哭腔。 章书墨却眯起了眼睛，如果真是毒药，那郜宁儿这是准备要自己的命啊，难道她不惜受到责罚，也要置我于死地吗？ 想到这儿，章书墨松开了林曦若，靠着马车思考起对策。 林曦若却好奇的打量着章书墨，从刚才的表现来看显然他早就猜出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可他不但没拆穿自己，反而还收留了自己，难道就像他说的，他是在怕自己完不成任务回去被责罚吗？ “公子，要对付您的人很厉害，在永城可以算得上手眼通天的人物了，连军中的人都对他唯唯诺诺，公子要小心呀。”林曦若也不知为何自己会主动说出这番话。 章书墨一听看向林曦若：“多谢姑娘提醒，我倒是没什么，只要姑娘不对我下手，我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事。不过姑娘恐怕就危险了，只要我出事，对方绝对不会留姑娘活口；就是事情失败，恐怕姑娘也难逃一劫。” “啊？”林曦若听完吓得瘫坐在马车上，口中喃喃的说道：“我就知道，就知道。”说着说着留下来眼泪。 见林曦若落泪，章书墨不禁挠了挠头：“姑娘不用害怕，只要你跟着我，他们不敢对你动手。等到了代京，你可以偷偷溜走，他们找不到你也就没办法把你怎样了。” 林曦若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曦若不是怕死，曦若是在替姐妹们担心，这件事除了我，还有不少姐妹都知道，当时他们在藏娇阁选了好多姐妹，最后才挑中我来做这件事。” 章书墨一听眯起了眼睛，原来林曦若是青楼女子，这个郜宁儿也算是有些计量。这些青楼女子一天会接触很多人，让青楼女子毒杀自己，到时候再把林曦若一杀，就无法追查幕后真凶了！没想到郜宁儿居然如此狠辣，既然如此就让她尝尝自作自受的滋味！ 想到这儿，章书墨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刘自然正坐在外面驾着马车，见他掀开帘子便问道：“有事吗？” 章书墨点了点头，把林曦若给的那包毒药偷偷塞到了刘自然的手里：“有人让这姑娘毒杀我。” 刘自然一惊，然后小声问道：“是郜宁儿？” “除了他还会有谁？既然她对我不仁，那咱们也不必讲什么情谊了，待会你找机会把药下进她的水里，让她尝尝自作自受的滋味！” 第311章 发作了 刘自然听完心中一惊：“会不会有些冒险？万一郜宁儿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恐怕脱不开干系，到时候我怕燕国人会对你不利！” 章书墨微微一笑：“毒药是他们准备的，他们自然会有解药，我不过是想给郜宁儿提个醒，让她以后别再耍什么花样！” 刘自然撇了撇嘴：“好吧，你是老大，听你的！” 跟刘自然交代完，章书墨朝一旁的李末喊道：“李将军，我有些累了，麻烦你去跟郜小姐说一声，咱们原地休息一会儿！” “啊？”李末一脸纳闷：“咱们不是刚休息过吗？” 章书墨朝他使了个眼色：“我累了，不行吗？” 李末一愣，透过帘子的分析看到林曦若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忽然会心一笑：“了解，我这就去跟郜小姐说一声。” 很快，李末便来到郜宁儿身边，想他说明了章书墨的意思。 郜宁儿一听，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可她还是极力的压制住了笑意：“好的，知道了！传令下去，原地休息一会儿！” 接到命令，众人原地休息。章书墨朝刘自然使了个眼色，刘自然不动声色的接近了郜宁儿。 郜宁儿此时心中颇为得意，刚才在茶棚刚刚休息过，现在又让休息，恐怕是那青楼女子已经得手了，章书墨应该已经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了吧？ 想到这儿，郜宁儿没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后顺手解开水袋，正欲喝水，刘自然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 “郜小姐，我家公子有话想跟您说！” 郜宁儿眼珠转了一圈，想不通章书墨这时候叫自己过去会有什么事，但也不好拒绝只好点了点头：“好，我这就过去！”说完，将水袋挂在马鞍上，随着刘自然走去。 章书墨此时正坐在马车外等着，郜宁儿来到他身边便翻身下马：“公子找我有何贵干啊？” “郜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郜宁儿眉毛一挑：“我于公子很熟吗？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刘自然趁机接近郜宁儿的水袋，悄悄将药粉加入水袋中，然后处理了痕迹。 章书墨见状放下心来，然后对郜宁儿说道：“是不熟，既然这样那没什么事儿了！” 郜宁儿冷笑一声，骑上马离开了马车。 不远处的陈琳和蔡荋看到郜宁儿来了又走，便好奇的过来询问情况。章书墨看了看四周，将几人拉到了后面的马车上，然后把刚才的事情告诉给众人。 陈琳一听忍不住问道：“公子有几成的把握是郜宁儿做的？” 章书墨想了想：“九成吧，除了她谁还敢在她的护卫下安排人毒杀自己？” “公子忘了郑国人吗？万一此事是郑国人所为，那郜宁儿那里是不会有解药的，到时可就弄巧成拙了！” 章书墨一听心中大惊，立刻冲下马车，夺了匹马便朝郜宁儿冲去。 郜宁儿从章书墨那里返回，一边走一边想：章书墨应该已经怀疑自己了，所以才会要跟自己单独聊聊，不过他没有证据，那不能那自己怎样。 想到这儿郜宁儿得意的笑了笑，解开水袋抿了一口。 这时，郜宁儿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便扭头看去，章书墨正飞快的朝自己赶来。 看到章书墨急匆匆的举动，郜宁儿以为是他药效发作了，于是故意问道：“章公子急匆匆的是要去干嘛？” 章书墨却没回她的话，而是直接问道：“郜小姐喝水了吗？” 郜宁儿诧异的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章书墨一听，背后冒出冷汗。果然是自己太鲁莽了，如果林曦若的墓后主使是郑国人，那自己可就害了郜宁儿。 想到这儿，章书墨也不再顾及其他，直接问道：“郜小姐，你跟我说句实话，林曦若是不是你安排的？” 郜宁儿自然是不会承认，于是摇了摇头：“公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章书墨一听，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对郜宁儿说道：“郜小姐，实不相瞒，刚才我从那女子身上搜出一包药粉，我以为是小姐设计害我，便趁机将药粉放入了小姐的水袋中，如果小姐不是墓后主使，还请快快就医，以防不测！” 郜宁儿一听瞪大了眼睛，朝着章书墨吼道：“章书墨，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双腿猛的一夹马肚，朝人群外冲去。 毕道不明所以，见郜宁儿与章书墨交谈后便策马狂奔，立刻就要去追她，谁知郜宁儿却朝毕道吼道：“谁也不许跟来，否则格杀勿论！” 一转眼，郜宁儿便远离人群，向远处跑去。 章书墨也不知所以，但他心知郜宁儿中毒是因自己而起，总不能放任不管吧？于是他也一夹马肚，朝郜宁儿的方向追去。 毕道一看便要拦住章书墨：“小姐说了，谁也不许跟去！” 章书墨却头也不回的说道：“她命令的是你们又不是我！”刹那间，章书墨已飞奔出去。 毕道啧啧的叫了起来：“啧啧啧！这小姐跟章书墨在搞什么鬼？不行，自己还是先跟章书墨的手下交代一声吧。” 另一边，郜宁儿漫无目的的策马狂奔，她必须要远离人群，她是堂堂燕国大将军之女，说什么也不能当众出丑！ 骑着骑着，郜宁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开始燥热起来，两片脸颊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红彤彤的。渐渐的，郜宁儿的神志开始模糊，整个人都变得混混沌沌的。她知道这是药效发作了！ 郜宁儿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丧失理智，可大脑就像不受她控制一般开始闪现出邪恶的念想，一个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慢慢的，郜宁儿承受不住身体的欲望，紧紧的夹住了双腿。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潺潺流水声，一条小溪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毫不犹豫的冲向了小溪，直接跳下了马，不管不顾的冲进了溪水中。 虽然是春季，但溪水依然有些冰凉。泡在冰凉的溪水中让浑身滚烫的郜宁儿终于好受了一些，可她却依旧心跳加速，思绪难安，脑海中时不时还会产生邪恶的念想。 就在她意乱情迷之时，不远处传来马蹄声，紧接着她便听到章书墨的喊声：“郜宁儿，你在哪？” 第312章 自作自受 听到章书墨的喊声，郜宁儿下意识的钻进水里。她脑海中虽然混乱，但她潜意识中却仍旧明白，一旦让章书墨看到自己的窘迫，家族的脸面，甚至燕国的脸面就都被自己丢光了！ 章书墨不知道郜宁儿为什么要跑，但他却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害死郜宁儿。即便是马术不精，可他仍没有放弃追赶，终于在河边看到了郜宁儿的马。 “郜宁儿，你在哪？”章书墨朝着河面大喊起来，可却没人回应他。 于是章书墨也翻身下马，查看起河边的蛛丝马迹，想以此寻找出郜宁儿的动向。 水中的郜宁儿憋了大半天，可章书墨依然没有离开。憋不住的她只好伸出脑袋大口大口的呼吸起空气。 章书墨一惊，被突然冒出来的郜宁儿吓了一跳，可见郜宁儿还没有死稍微放心一些。 “你别怕，我这就来救你！”章书墨以为郜宁儿是毒发之后意外落水，于是便想去救她上岸。 郜宁儿强压着心中的邪念，指着章书墨呵斥道：“你别过来，站在那儿不许动！” 章书墨见郜宁儿不信自己，只好着急的解释道：“我是想救你，然后快些去找大夫解毒！” “不需要解毒，我待在水里就好了，你别过来！”郜宁儿几乎嘶吼着说出了这句话，她怕章书墨真的过来，她怕章书墨见到自己的窘迫，她更怕自己把持不住...... 章书墨一愣，眼睛眯了起来：不需要解毒？这么说来这幕后黑手还真是她，所以她清楚药粉是什么，才敢不去找大夫。 想到这儿章书墨心中的愧疚感已然消失，他看向了泡在水里的郜宁儿。此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照耀在水面上，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郜宁儿红扑扑的脸蛋在金色光芒的映衬下格外惹眼。 章书墨愣愣的看了半天，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为什么不去找大夫，想来这药粉是春药吧？” “不、不许笑，你再笑，信、信不信我杀了你！”郜宁儿想呵斥章书墨，却发现自己说着说着气息便混乱起来，听着和娇喘无异。 章书墨转过身，背着郜宁儿说道：“你能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我为何不能笑？不过你放心，我可以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完章书墨等着郜宁儿的答复，可是等了半天郜宁儿却仍没有说话，就连水中的动静也没有了。 章书墨一惊，赶紧转过身看向水面，水面上冒出几个水泡，显然郜宁儿此刻正在水底。章书墨赶紧问道：“郜宁儿，你没事吧？” 郜宁儿憋着气钻在水底，她想通过憋气和冰凉的溪水让自己保持清醒，所以无法回复章书墨的话。 章书墨心中有些慌了，这郜宁儿的身份不一般，若是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死了，自己可就说不清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下外衣和鞋子，跳入水中！章书墨的水性并不好，但此时他已顾不得那么多，朝着冒泡的地方游去。 郜宁儿见到章书墨朝自己游来，浮出水面一边喘息，一边对章书墨说道：“别，别过来！” 话刚说完，章书墨已经到了她的身边，一只手直接抓住了郜宁儿的手臂。 章书墨的触碰让郜宁儿浑身一颤，她赶紧挣扎起来，怕章书墨接近后自己把持不住。 于是郜宁儿不停的甩起胳膊，想挣脱章书墨的手。可水性不佳的的章书墨那经得起这样折腾，他害怕郜宁儿的挣扎把自己也拖入水中，于是一只手死死的拉住郜宁儿的手臂，另一只手不管不顾的拦向了郜宁儿的腰间。 郜宁儿此时已经是意乱情迷，章书墨的手在揽住她腰间的一刹那，郜宁儿只觉得浑身酥麻，心中竟有着一丝说不清的快意。 于是郜宁儿的挣扎渐渐停息，章书墨却不敢大意，将她猛的一揽，抱在怀中，然后朝岸边游去。 身体上的接触让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郜宁儿彻底放弃了抵抗，章书墨胸膛的温度如同一把烈火，点燃了郜宁儿心中的干柴，郜宁儿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紧紧的抱住了章书墨。 章书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拖着郜宁儿爬到了岸边。 谁知一上岸，郜宁儿就如同一只猛兽一般，直接将章书墨扑倒在地，整个人便贴了过来。 章书墨一慌，立刻用手抵住郜宁儿的肩膀：“高小姐，你冷静点！看看我是谁！” 郜宁儿虽说是女子，但好歹也是大将军的女儿，多少练了些拳脚，比手无缚鸡之力的章书墨要强上一些。于是郜宁儿扣住章书墨的手腕一拧，章书墨便失去了抵抗的能力，郜宁儿趁机将身体压在了章书墨的身上，另一只手也伸向了章书墨的衣衫。 章书墨大骇，同时心中升起一丝悲愤，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女子压在身下毫无抵抗之力，这若是让人知道何尝不是一种耻辱？ 情急之下，章书墨另一只手在地上胡乱的摸了起来，忽然抓住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鹅卵石。不管不顾的章书墨也不再犹豫，抓起鹅卵石朝着郜宁儿的头砸去，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郜宁儿晃了晃倒在了章书墨的身上。 打晕郜宁儿之后，章书墨大口喘着粗气，刚才的一系列行为对他这样的书生来说实在是消耗太大了。 随着胸膛的起伏，章书墨这才发现自己胸前的衣衫已被郜宁儿解开，而郜宁儿也衣衫不整的趴在自己的胸口，这幅画面若是让他人见了，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于是章书墨赶紧将郜宁儿推到一边，先是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又整了整郜宁儿的衣衫，这才坐在地上休息一边休息，一边想着今天的事情。 没想到郜宁儿居然是一副蛇蝎心肠，不但准备了春药，要找了个青楼女子安排在自己身边。今天若是自己中了招，恐怕怀国的脸都被自己给丢尽了。好在自己及早识破，只是眼下郜宁儿昏迷不醒，自己是没办法把她送回去的，只能等其他人来找自己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看着郜宁儿，自言自语道：“这就是自作自受吧！” 第313章 误会 天渐渐黑了下来，毕道、刘自然两波人马左等右等不见郜宁儿和章书墨回来不禁都着急起来。 刘自然与众人一商量，便要带人去找，毕道却把他们拦了下来：“小姐走之前交代了，谁都不许跟着，否则格杀勿论！” “我们又不是跟着你们小姐，我们是去找我家公子，与你家小姐的命令无关！”刘自然直接反驳道。 毕道却依旧不肯让路：“请阁下不要让我们难做，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琳赶紧说道：“毕将军，眼下天色已晚，又是在荒郊野岭，难道将军就不担心你家小姐出什么意外？” 毕道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了，原本他以为郜宁儿去去就回，可现在已经走了有个把时辰了还没回来，心中不由的也担心起来。可是命令就是命令，临行前，老爷特意嘱咐要听从小姐安排，若是违反了命令坏了小姐的大事肯定也难以交差。 蔡荋眼见毕道有些犹豫，立刻上前说道：“毕将军，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家小姐是命令不许他人跟着，将军也尽忠执行，可我们一行人强行离开，将军只是没能拦住，这样将军就不算违反你家小姐的命令了吧？” 毕道一听，眼中冒出一丝光芒，还没等他点头，刘自然就冷笑道：“他本就拦不住我！” 说完，刘自然猛的跃起，脚尖在马背上一点，朝前方跃去，这一跃竟迈出去几丈远。燕国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刘自然又是一跃，已然逃出燕国燕国士兵的控制范围。 毕道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道士竟有如此身手，终究是自己小看了这些怀国人。正想着，张圭也催动马匹，对手下人说道：“两百人随我去找公子，其他人留下保护几位大人！” 李末提了提缰绳，还是停住了，毕竟人多的地方更安全点。 随着夜幕降临，溪边也变得冰冷。一阵微风吹来，章书墨不禁打了个哆嗦。 章书墨合了合自己的外衣，却忽然想起郜宁儿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恐怕她现在更冷吧？想到这儿，章书墨解下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郜宁儿的身上。 盖好了衣服，章书墨蜷缩在郜宁儿身旁，不禁叹了口气：“唉，连个火都不会生，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正说着，章书墨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怎么？你终于发现自己没用了？” 听到这声音章书墨一阵欣喜，赶紧转身看去，刘自然不知何时已来到他的身后。 “可算等到你们了，郜宁儿晕过去了，我一个人弄不动她，留她一个人在这儿我又不放心，只能守在这儿等你们过来。” 刘自然看了看郜宁儿，见章书墨的衣服盖在她身上忍不住说道：“没想到你还挺关心她的嘛，对了，你们俩忽然离开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晕过去？难道她毒发了？” 章书墨白了刘自然一眼：“你也知道是咱们给她下的毒，自然不能让她出事，否则咱们如何脱开干系？其他事你就别管了，赶紧把她弄回去吧。” 刘自然指了指身后：“不用你动手，待会张圭就带人过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张圭带着人马赶到，章书墨赶紧命人将郜宁儿带回去，自己则跟着刘自然一前一后的回到了营地。 回到营地，毕道见到郜宁儿昏迷不醒，立刻询问事情的经过，章书墨只好扯谎说郜宁儿失足摔进了河里，刚好磕到了头，所以才会昏了过去。 毕道没有证据，也不好追究什么，只好命人安营扎寨，等郜宁儿醒了再做打算。 郜宁儿这一觉一直睡到丑时，许是野外太冷，郜宁儿直接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 “阿嚏！”郜宁儿打完喷嚏，直接坐了起来。 在她印象中，自己好像是春药发作，然后章书墨游到自己身边，再然后自己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郜宁儿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就在郜宁儿努力回忆之时却发现了盖在自己身上的章书墨的外衣。 “啊！”郜宁儿发出一声惨叫，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在她看来，章书墨的外套盖在自己身上，那说明章书墨跟自己肯定发生了什么。再加上郜宁儿昏迷前的记忆，郜宁儿自然而然的认为章书墨趁机占了自己的便宜！ 于是郜宁儿直接起身，拔出佩剑，朝着帐篷外走去。 一出帐篷，毕道首先拦在了郜宁儿身前，见郜宁儿提着长剑，毕道试探性的问道：“小姐，您这是何意？” 郜宁儿冷哼一声：“滚开，我要去找章书墨算账！”说完，郜宁儿推开了毕道，朝着章书墨的帐篷走去。 此时章书墨已经睡熟，只有刘自然和张圭在帐篷外守护。 郜宁儿的到来让刘自然和张圭紧张起来，眼见郜宁儿提着长剑，两人赶紧拦住了郜宁儿：“郜小姐，您这是何意？” 谁知郜宁儿却丝毫没有顾及两人的面子，冷冰冰的对二人说道：“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刘自然皱了皱眉：“小姐，我家公子已经睡下了，你若是硬闯，不客气的人应该是我们！” 章书墨在帐篷中睡得迷迷糊糊，忽然一阵风吹来，让章书墨赶到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刚好被郜宁儿听到。 郜宁儿朝着章书墨的帐篷吼道：“章书墨，你给我出来！” 章书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朝帐篷外问道：“是何人在喧哗？” “章书墨，难道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郜宁儿冷冷的说道。 一听到郜宁儿的声音，章书墨打了个机灵，赶紧坐了起来，然后穿好了衣服走出帐篷来。 见到郜宁儿与刘自然等人剑拔弩张的样子，章书墨赶紧劝道：“各位都息怒，这其中必然有误会，我觉的咱们还是说清楚了再动手也不迟。” 郜宁儿直接将章书墨的外套扔到了章书墨的手中：“你先给我解释解释这件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14章 还算是个君子 章书墨接过自己的外衣，忍不住笑道：“高小姐是打算让我当着大家的面说嘛？” 郜宁儿脸一红，提剑指向章书墨：“你敢！”说完郜宁儿咬了咬嘴唇，又指着章书墨的帐篷说道：“进你的帐内说！” 章书墨笑着掀开了门帘：“郜小姐，请吧！” 郜宁儿重重的哼了一声，进入帐篷。章书墨正准备跟进去，刘自然拦住了他：“我看这小姐的架势不太对，万一她要......” 章书墨抬了抬手，阻止了刘自然的话，然后对他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没我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许进来。”说完章书墨也进了帐篷。 一进帐篷，郜宁儿直接举剑架在章书墨的脖子上，吓了章书墨一跳。 “说，这衣服到底怎么回事？” 章书墨拍了拍胸口，然后抱怨道：“郜小姐，咱们说归说，能不能不动手？” 郜宁儿却眼神犀利的瞪着章书墨：“少废话，说，你是不是趁我那什么的时候占我便宜了？” 章书墨嘿嘿一笑故意问道：“那什么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郜宁儿见章书墨嘲笑自己，顿时恼羞成怒，直接提剑贴在了章书墨的脖子上：“你！你再乱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见郜宁儿真的生气了，章书墨这才收起笑容，如实说道：“小姐难道都忘了吗？我担心你在水中有所不测，便好心将你救上了岸。谁知你一上岸便要对我用强......” “那是你给我下了药！”郜宁儿立刻纠正了章书墨的话。 章书墨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就是这么个事情。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会让你得逞，于是抄起一块石头便把你打晕了。之后我见你浑身湿透，担心你受风寒，才把衣服盖在你身上的。你若是不信，可以摸一摸自己的后脑，我砸的痕迹应该还在。” 郜宁儿将信将疑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脑，果然鼓起了个大包。可这些都是章书墨的一面之词，她还是有些怀疑：“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章书墨见郜宁儿还是不信，不禁苦笑起来：“我说郜小姐，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的话啊？我若是真对你有了非分的举动，你难道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郜宁儿脸一红，直接反驳道：“我还未曾出阁，怎知道那样是什么感觉！”说完郜宁儿心中又有些后悔，自己是怎么了？跟章书墨说这些话干什么。 章书墨无奈的叹了口气：“郜小姐，你想想我那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若想毁坏你的名声，为何还要与你单独来说？” 郜宁儿听完又羞又恼：“非要有好处你才那样做吗？也许你是馋涎本小姐的盛世美颜呢！” 章书墨一听差点喷出口血来，立刻举起左手说道：“我对天发誓，你我之间绝未发生过什么，我若对小姐有半点儿非分之想便天打雷劈！” 郜宁儿见章书墨一脸严肃的样子，这才信了章书墨的话。同时心中又有些不爽：他当真对自己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吗？代京之中多少公子哥为自己争风吃醋，连皇子都对自己一见倾心，他凭什么不对自己动心？想来他也是明白自己是个外臣，身份卑微，不敢有非分之想吧。 想到这儿郜宁儿这才收起了佩剑：“这么说来你也算是个君子了？” 章书墨撇了撇嘴：“什么叫算是个君子？我本来就是君子好吧？” 郜宁儿冷笑一声：“好！我姑且信你，但今天的事情你必须保密！否则，你休想活着离开燕国！” 章书墨嘿嘿一笑：“想让我保密，小姐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郜宁儿瞪向了章书墨。 “一，放过林曦若；二，从现在开始，还请小姐别再耍什么花样了，只要我安全到达代京，今日之事我绝对守口如瓶！” 郜宁儿挑了挑眉：“就这么简单？好，我答应你便是！” 说完，两人陷入了沉默，场面也变得尴尬起来。 章书墨挠了挠头，率先打破了沉默：“郜小姐还不走，难道是想在小生的帐篷里过夜吗？” 郜宁儿瞬间瞪大了眼睛，愤怒写在了脸上：“我想想事情不行吗？催什么催，我走便是了！”说完，郜宁儿夺门而出。 章书墨在郜宁儿身后行礼：“小生恭送郜小姐！” 等郜宁儿离开，章书墨手下一众人赶紧进了帐篷。刘自然一见章书墨便问道：“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章书墨得意的笑了笑：“她能把我怎样？诸位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陈琳见状，不解的问道：“公子跟她说了些什么？” “我答应她要保守秘密，不过可以可以告诉诸位，她以后不会再给咱们捣乱了。好了，时候不早了，诸位都去休息吧。” 众人纷纷离开，蔡荋心中忍不住赞叹，章公子对付女人果然有一套。不但从林曦若那里套出了毒药，还搞定了郜宁儿，章公子果然不简单啊！ 第二日，众人起床收拾好东西，却发现章书墨迟迟没有起床，刘自然赶紧前去查看。 章书墨躺在床上，见刘自然过来微微抬了抬手臂：“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是辰时了。” “我这就起来。”说完，章书墨费力的坐起身来。 刘自然看出了异样，便问道：“你不舒服？” 章书墨叹了口气：“唉！也不知怎么了，今日一醒来便头晕脑胀，四肢无力。阿、阿嚏”说到这儿章书墨又打了个喷嚏。 刘自然赶紧伸手摸了摸章书墨的额头，有些发烫。于是刘自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让你把衣服给别人，现在染上染上风寒了吧！可惜咱们未曾带药材，否则我给你配几服药，服下便好。” 章书墨摆了摆手：“先出发吧，等到了下座城池再配药也不迟。” 郜宁儿见怀国使团迟迟没有动身，便向毕道问道：“怀国使团怎么回事？为何还不动身？” 毕道赶紧解释：“刚才问过了，说是章公子昨日染了风寒，耽误了些时辰。需要属下去催吗？” 郜宁儿忍不住说道：“果然是个文弱书生，昨日我浑身都湿透了也不曾染病。”说到这儿，郜宁儿忽然想起章书墨将外衣盖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禁噘起嘴来：“算了，不必催他们，咱们等他便是！” 第315章 初入代京 章书墨在刘自然的搀扶下走向马车，林曦若见状赶紧迎了去上，扶住章书墨的手臂：“公子，听说您病了，就让曦若来伺候公子吧。” 到了马车旁，章书墨率先上车，然后对林曦若摆了摆手：“你不必跟着我们了。从现在起你自由了，可以回永城了。” 林曦若一愣，不解的问道：“可是公子不是说我若离开公子可能会有危险？” 章书墨挤出个挤出个笑容：“我已经跟某些人说好了，她答应我不会为难你的！” 林曦若愣在原地，她没想到这个只认识了一天的公子居然能为自己一个青楼女子去向他人求情，自从自己被卖到青楼后就再没人关心过自己的死活，眼前这个公子似乎不太一样。 章书墨说完进入了马车，正想让刘自然出发，林曦若又跟了进来：“公子，曦若不愿回青楼，奴婢想跟着公子！” “不是我不留你，你也看到我身边都是男人，你一个女人跟着不太方便。而且我让你回永城，又没有让你回青楼啊，你自由了，想去哪都可以！” “正是因为公子身边没有女眷，所以才更要把曦若留在身边呀，总得有人服侍公子的起居吧？而且曦若并非永城人，是被人卖入青楼的。现在曦若已经无家可归，还望公子收留。”说完林曦若跪了下来。 章书墨此时头昏脑涨，也不愿过多说话，丢下一句：“随你便吧，我要休息了。”说完便躺了下去。 不知睡了多久，章书墨感觉自己好了一些，慢慢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的外衣，这衣服他见过，是林曦若的。 于是章书墨转身看去，林曦若正跪在他的一侧，她的身前放了一盆水，只见她把手帕浸湿之后便看向了自己。 “公子醒了？”林曦若见章书墨醒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章书墨这才发现林曦若此时只穿了一件贴身的衣服，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章书墨脸一红，赶紧扭过了头：“姑娘赶紧把衣服穿上！” 林曦若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以前在藏娇阁的时候曦若也时常穿这身衣服见人，公子是第一个脸红的。”林曦若一边说，一边把浸湿的手帕叠好，放到了章书墨的额头上，然后继续说道：“刘道长说了，不能让公子再染风寒，所以这衣服还是给公子盖着吧。” 章书墨赶紧坐了起来，把额头的手帕取下，然后将衣服递到林曦若面前：“谢谢姑娘的好意，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还是穿上吧。” 林曦若也不再推辞，接过衣服穿好，然后对章书墨说道：“公子，既然您收留了曦若，那曦若今后便是公子的人了，公子不必对曦若如此客气，直接唤我曦若就可以了。” 一说起收留林曦若的事，章书墨又皱起眉头：“那个，曦若姑娘，我的身份有些特殊，你跟着我只会害了你，所以姑娘最好还是再考虑考虑，投奔亲人总比跟着我强！” 林曦若一听，立刻又跪在了章书墨的身边：“求公子别赶曦若走，奴婢的家人得罪了高官，家里的男子都被流放边疆，女子都被卖入青楼，若曦现在已无亲戚可以投奔。” 章书墨叹了口气：“跟着我说不定连命都会丢掉，你还要跟着吗？” 林曦若以为章书墨是在吓唬自己，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公子的身份，但我知道公子是好人，公子，就让曦若服侍公子吧！” 说完林曦若忽然想到章书墨可能是嫌弃自己青楼女子的身份，于是赶紧又解释道：“莫不是公子觉得曦若的身子脏？请公子放心，曦若在青楼是卖艺不卖身的。” 章书墨看着林曦若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心软起来：“唉！你起来吧，以后我不会撵你走了，不过你若是要走我绝不会拦着。” 林曦若赶紧给章书墨磕了个头：“多谢公子收留！” “好了，你照顾我半天应该也累了，去休息一会儿吧！” 章书墨打发了林曦若，然后掀开帘子向刘自然问道：“到哪了？” “马上要到湳城了。” 章书墨一愣：“怎么会去湳城？去湳城岂不是绕路了？” 刘自然嘿嘿一笑：“还不是为了你，郜宁儿特意绕路去湳城，就是为了给你抓药治病！我现在都怀疑你昨天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这一路上来看你好几回了，之前咋没见她这么关心你？” 章书墨白了刘自然一眼：“不该问的别问！”然后便回到马车当中。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湳城，众人给章书墨抓了药后便再次启程。 有了药，再加上林曦若的悉心照顾，章书墨的病很快好了起来。郜宁儿心中的愧疚也逐渐平复。 郜宁儿也算说话算话，这一路果然没再发生其他事情，唯一的意外便是郜宁儿对林曦若逐渐有些不满。 郜宁儿曾当面质问过章书墨，为何还不放林曦若回去，章书墨也如实进行了解释，可郜宁儿根本不信。在她看来，章书墨一定是贪图林曦若的美色，所以才不愿放林曦若离去。毕竟这长路漫漫，有美人相伴也是件美事。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章书墨就是个不择不扣的好色之徒！大流氓！”郜宁儿看着章书墨的马车，忍不住咒骂起来。 骂完心中却更加气愤：他明明是个好色之徒那天却没占自己的便宜，难道本小姐在他眼里就如此不堪吗？ 郜宁儿的小心思，章书墨当然不知道。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人现在偶尔也有交流，只是说不了几句两人便又会争吵起来，对此，其他人也都司空见惯了。 与他们二人相反，其他人相处的却是越来越融洽。蔡荋发挥出擅长与人结交的本事，很快便跟毕道成了忘年之交，然后通过蔡荋这层关系，毕道与章书墨手下的人也都熟络起来。 章书墨对此十分满意，他之所以带上蔡荋，便是要发挥蔡荋与人结交的本领。毕竟初到燕国，结交的人越多，活下去的机会就越大！ 就这样，一行人历时一个半月，终于赶到了代京！ 第316章 先晾一晾 代京城门口，代京京兆尹门下主簿郭仕迎上了郜宁儿一行人。 “郜小姐，在下乃是京兆尹门下主簿郭仕，受京兆尹大人的命令在此迎接怀国使臣！” 郜宁儿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章书墨的马车挑衅道：“听到了没有章书墨，我们可是派了京兆尹门下主簿亲自来迎接你，你面子可真大呀！” 众人随章书墨走下马车，陈琳忍不住在章书墨耳边说道：“公子，还是让我去跟那个主簿交涉吧，若是您亲自去，未免有失身份！” 章书墨点了点头，忽然提高声音说道：“嗯！陈先生说的有理，我堂堂怀国皇子，居然让一个小小的主簿来迎接我，真是太不给我面子了！郜宁儿，这就是你们燕国的待客之道吗？” 众人听到章书墨的话都是一惊，谁也没想到章书墨会在这时发作。 郜宁儿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章书墨，她原本也只是想章书墨开个玩笑，在她看来让一个主薄来迎接章书墨未免也太看不起章书墨了。但章书墨这么一闹，让郜宁儿也不得不向他呵斥起来：“章书墨你疯了吗？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章书墨却也把头一扬：“我撒野也是你们逼的，一个小小的主薄就想打发我，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郭仕原本并不打算难为章书墨，但他见章书墨丝毫不给自己面子，于是也冷冷的说道：“章公子，你当这里是你们怀国吗？在怀国或许你是皇子，但在这里不过是个外臣罢了！公子若是看不上我，那我现在便离去，到时连个接你的人也没有了！” 谁知章书墨根本就不在乎，只见他冷笑一声：“你不接我就在门外等着，到时候事情闹大了，让其他几国都看看你们燕国是如何待客的！” 郜宁儿一听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这件事闹大了不但对燕国的名声不好，对章书墨也不是什么好事。想到这儿，郜宁儿把心一横，大步来到章书墨身边：“好你个章书墨，到了代京还敢跟我撒野？我是护送你的将军，只要没把你交给京兆尹之前，你都得按我规划的路线走！” 说完，郜宁儿一把扯住章书墨的耳朵，疼的章书墨直咧嘴：“嘶！疼！你个疯婆子要干嘛？难不成要在这里动手？我的手下可不是吃素的！” 刘自然等人见状立刻要拔武器，却被陈琳拦住了，陈琳小声说道：“公子不是鲁莽之人，今日之事他必有打算，没有明确的信号先别动手。” 郜宁儿见章书墨的手下虽然骚动，但未成出手，心中松了口气。然后将章书墨拉到了门口，对着郭仕说道：“你在前面带路，我亲自护送章公子！” 就这样，章书墨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郜宁儿扯着耳朵“送”到了代京驿馆之中。但郜宁儿对章书墨仍就放心不下，临走前还特意交代章书墨：“你我相识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在代京最好老实点，有不少主战派的人等着抓你的把柄呢！” 章书墨揉了揉耳朵，有些愤恨的回道：“我是不是还的感谢你的关心啊？耳朵都快别你扯掉了！” 郜宁儿哼了一声直接转身朝外走去：“你爱听不听！” 等郜宁儿、郭仕等人离开，众人立刻进入章书墨的房间，陈琳率先问道：“公子，你刚才是在故意迷惑燕国人？” 章书墨微微一笑：“没错！燕国皇上再无礼数也不会派一个小小的主簿来迎接我，想来这定是他在试探我。我若表现的太过隐忍，会让他们觉得我有心机，从而提高对我的防备，所以我才故意演了这么一出！说起来还要感谢郜宁儿，我本以为得打一架才能进的来，被她这么一闹，反而不用打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陈琳继续问道。 章书墨想了想：“还是等燕国皇上召见过咱们之后再说吧，好了，你们也都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众人退去，章书墨却发现林曦若还留在房间内，于是便问道：“你还有事吗？” 林曦若咬了咬嘴唇，然后忽然抬起头关切的问道：“公子，你的耳朵还疼吗？奴婢给你吹一吹吧。” 说完，不等章书墨反应，林曦若就来到他的身边，噘起小嘴对着章书墨的耳朵吹起气来。 章书墨的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他赶紧躲开林曦若慌张的说道：“不用了，我没事，你赶紧回房休息吧。” 见章书墨拒绝了自己，林曦若心中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落，她低下头回复道：“回公子的话，奴婢没有房间。” “怎么会没有房间？” “代京城的大人们以为奴婢是公子的侍寝丫头，所以就安排奴婢跟公子住在一个房间。” “啊？”章书墨挑起眉梢，眼睛不停的抽动：“胡闹！我这就去找他们给你分房！” 燕国皇宫之中，皇上公孙择与丞相范遥正在下棋，但公孙择时不时便看向窗外，心思似乎不在这棋盘之上。 “陛下，你确定要走这一步吗？那臣可就要落子了！”说完，范遥将棋子落下：“陛下，承让了。” 公孙择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输了，于是摆了摆手说道：“不下了，不下了，你们文人就好弄这些需的，还说什么棋盘如战场，若真是在战场上，朕带着一队人马便能杀穿你千军万马！” 范遥笑了笑却未回话，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陛下，那怀国使臣章书墨已经进入驿馆了！” 公孙择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哦？这么说咱们让一个主簿去接他，他也忍了？” “回陛下，他可没有忍！章书墨当时就不乐意了，还叫嚣说要让其他国家看看我国的待客之道呢！后来还是郜宁儿看不下去了，直接拧着章书墨的耳朵，把他押送到了驿馆！” “啊？哈哈哈！这个郜宁儿，不愧是郜延的女儿，跟他爹的脾气一模一样！”公孙择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小太监又赶紧问道：“陛下，需要拟旨召见章书墨吗？” 公孙择却摇了摇头：“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些锐气，先晾一晾他，好好挫挫他的锐气！” 第317章 受邀 公孙择打发走了小太监，得意的看向了范遥：“丞相，看来你物色的人也不过如此嘛？竟被郜家的妮子拧着耳朵走了一路，恐怕要被我国人笑掉大牙了！” 范遥也笑了笑：“陛下，在臣看来，您已经中了章书墨的圈套，这章书墨应该是故意的！” 公孙择满脸狐疑：“不会吧？我中了他什么圈套？章书墨好歹也是怀国的皇子，他这样做岂不是丢尽了怀国的脸面？而且他若是不怕丢脸，为何不直接让主簿带他入城，又何须多此一举？” 范遥解释道：“陛下说的没错，若是聪明人遇到章书墨这种情况，肯定会选择隐忍，让主簿带着入城。可章书墨若是这样选了跟普通的聪明人又有何区别？要知道他可是打败了周罡的人啊！” “请爱卿详解！” 范遥捋了捋思路说道：“章书墨应该是看出了陛下在试探他，所以故意高调破局，想让陛下认为他只是个傲慢自大的纨绔子弟，只有让陛下觉得他一无是处，他活着回到怀国的可能才会越大。只是他没想到郜宁儿比他还不守规矩，居然用如此简单粗暴的办法让他就范。” 公孙择一听眯起眼睛：“丞相是说这小子已经看穿我的计划？他是怎么识破的？” “陛下错就错在让一个主簿去迎接他！他好歹是一国使臣，就算陛下再看不上他也不会让一个从官去迎接他，因为这不合礼法。既然不合礼法的事情发生了，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一，我国君臣均不懂礼法或不守礼法；二，陛下是故意在试探他！这两种情况章书墨自然知道该选哪个。” 公孙择听完眉头皱的老高：“既然丞相早就知道这不合礼法为何不提醒朕？” “回陛下，臣也想试一试章书墨会怎样做！” 公孙择一脸不满的说道：“朕最讨厌你把我蒙在鼓里！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章书墨不是想装傻吗？你给朕想个办法，让他不能装傻！” 范遥伏到地上：“臣，遵旨！” 代京大将军府中，大将军郜延和他的妻子长公主公孙宁燕正在大厅焦急的等待着女儿的归来。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她扯着怀国使臣的耳朵，生生的把使臣扯进了驿馆，现在全城的人都在议论此事！” 公孙宁燕长出一口气：“扯就扯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个怀国使臣吗？他还能把宁儿怎么样？” 郜延无奈的叹了口气，指着公孙宁燕说道：“都是你惯得，那怀国使臣再不堪也是一国使臣，这要是传出去，咱家女儿还怎么嫁的出去？” “谁说宁儿嫁不出去？代京之中多少人想跟咱们结亲，若不是你想多留宁儿一些时日，宁儿早就嫁人了！” 两人正说着，又有下人来通报：“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两人一听，立刻停下争吵，出去迎接郜宁儿。 郜宁儿一见父母，立刻扑了上去：“父亲、母亲，孩儿想死你们了！” 公孙宁燕赶紧拉着郜宁儿看了一圈，这才说道：“宁儿，你瘦了，我就说这种苦差事不该让你去，你爹偏不听！” 郜延赶紧咳嗽两声：“宁儿都被你宠坏了，出去历练历练我看就挺好！” 郜宁儿赶紧笑嘻嘻的拉着两人：“好了，好了，咱们进屋说！” 一进屋，郜延便问道：“宁儿，这一路上可有意外发生？” 郜宁儿点了点头：“还有件奇怪的事情，我们在去接使团的路上遇到了一伙马匪，我本想顺手解决了，可惜让他们跑了。因为这事耽误了一天时间，没能准时赶到边境迎接使团。结果使团偏偏就在这一天的时间内遇到了偷袭！” 公孙宁燕一听，赶紧问道：“那你没有受伤吧？” “被偷袭的又不是我们，我怎么会受伤？” 郜延却眯起了眼睛：“此事绝不是巧合，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你们的行踪一般人不可能掌握，看来我朝中人也很可能参与了此事！” 公孙宁燕白了郜延一眼：“我朝主战之人颇多，偷袭怀国使团也很正常嘛。只要宁儿没事，你有什么好操心的！” 一家人正说着话，又有下人来报：“老爷、夫人、小姐，范相来了，指名要见小姐！” 三人一听都是一愣，郜宁儿一脸诧异的问道：“范丞相见我干什么？” 郜延忍不住笑了起来：“还不是你欺负怀国使臣的事！” “你是说范遥是来责罚咱家宁儿的？不就是打了个使臣嘛，他范遥若是敢动宁儿一根汗毛，我明日便把丞相府闹的天翻地覆！”公孙宁燕立刻站在了郜宁儿身前。 郜延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就放心吧，范丞相怎会帮着外人？多半是装装样子给怀国使臣看的。宁儿，随我去见见范丞相。” 很快，郜延带着一家人前去迎接范遥，然后众人来到大厅说话。 “不知范相突然造访所为何事啊？”郜延问道。 范遥看了看郜宁儿：“不瞒大将军，我是来找令爱宁儿小姐的。” “可是与怀国使臣的事有关？” 范遥笑了笑说：“大将军果然是料事如神啊，正是与那章书墨有关！” 公孙宁燕一听立刻说道：“范相，宁儿不就是让那个使臣出了点儿丑吗？再说了，宁儿不也是为了我大燕的面子吗？你又何至于来我府上问责？” “问责？长公主误会了，范遥可不是来问责的。”范遥赶紧起身，向公孙宁艳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郜宁儿：“我是想让宁儿小姐帮我个忙！” “帮忙？”郜宁儿诧异的看着范遥。 范遥点了点头：“没错，我听闻章书墨说我燕国不讲礼数，行为十分之嚣张。于是我便邀请了代京年轻一代中颇有名望的读书人，明日在相府跟章书墨好好辩一辩。可老夫又不能自降身份去邀请章书墨，这章书墨又是初入代京，与他人尚不熟悉，唯有宁儿小姐与他还算认识，所以这才想让宁儿小姐出面，邀请章书墨明日去相府参加辩论！” 第318章 车里有个男人 “什么？范遥邀请我去相府参加辩论？”章书墨听到郜宁儿的话惊得张大了嘴巴：“我初入代京，丞相怎么会想起邀请我？” 郜宁儿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在城门口大闹了一番，惹得我代京上下人人愤恨。章书墨我劝你最好别去，免得自取其辱！”郜宁儿心中确实不想让章书墨参见相府的辩论会，范遥邀请的人定然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章书墨就这么过去肯定大败而归。 章书墨却久久没有说话，根据情报来看，范遥绝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他忽然邀请自己参加什么辩论会定然是别有用心，只是他想做什么呢？ 郜宁儿见章书墨不回话，以为他害怕了不敢去，心中却升起一丝丝失落。她突然希望章书墨能毫无畏惧的参见辩论会，然后以一敌众，名震代京。 想到这儿郜宁儿忽然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她明白章书墨终究是个普通人，以一敌众，那只出现在戏文里吧，也许不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笑什么？难道你以为我怕了不敢去？”章书墨看到郜宁儿的笑容反问起来。 郜宁儿挑了挑眉：“这么说你打算去喽？” “去！当然要去！我初入代京，自当要结识下代京城中的有识之士，而且又是在相府办的，刚好可以跟丞相结交一番！” 郜宁儿一听，便想要再劝一劝章书墨，可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这般为他着想，路是他自己选的，就算丢人丢的也是怀国的脸面，干脆就由他去吧！ 想到这儿郜宁儿也不再啰嗦：“好，明日未时我会来驿馆接你，记住相府规矩深严，只能带两名随从。”说完郜宁儿径直离开。 等郜宁儿离开驿馆，章书墨立刻召集众人商议明日的事情。 “公子，这燕国丞相绝对没安好心，公子需小心为上啊！”蔡荋忍不住提醒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我只是想不通这范遥搞这么一出到底是何用意！今日入城之事我已经丢尽了脸面，他没理由再弄这么个辩论会落井下石，而且这也有有失大国气度。范遥这种人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陈琳想了想也不知该从哪方面下手，只好说道：“那公子为何还要同意前往？” 章书墨无奈的说道：“今日入城之时，我表现的就是一个心高气傲却又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又怎会错过一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如果拒绝了范遥，他定然看出我是装的，所以即便要颜面扫地，我也得去。” “既然如此，那由我陪公子前往吧。真要辩论，我还可以帮公子挡一挡。”陈琳说道。 章书墨却摇了摇头：“这燕国人都知道先生是我的谋士，不能这么快就暴露了先生的本事。而且先生德高望重，以随从的身份前往未免对先生有所不敬，还是让刘自然和蔡荋随我前往吧。” 第二日，郜宁儿早早的来到了驿馆接章书墨去相府。 章书墨从驿馆内出来，郜宁儿站在门口。今日郜宁儿退去了戎装，换上了一身粉白色的衣裙，头发也未曾扎起，如黑瀑版披在肩上，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动人。 郜宁儿见章书墨走着走着愣在了原地，两只眼还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脸一红：“在那儿傻站着干什么呢？还不快随我赶往相府！” 章书墨这才回过神来，装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往门外走去：“不是申时三刻才开始吗？咱们去那么早作甚？” 郜宁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是什么身份？难道要贵客们等你吗？”一边说，两人登上了同一辆马车。 刘自然和蔡荋自觉的跟在马车后面，毕道也凑了过来。 “毕大哥，你看我们家公子跟你们小姐是不是十分般配？”蔡荋故意问道。 谁知毕道冷哼一声：“哼哼！老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这代京之中，爱慕我们家小姐的公子哥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这里面多少高官子弟青年才俊，哪轮得到你们公子？” 刘自然也不以为然的说道：“要说身份，我们家公子还是皇子呢？怎就比不得你们燕国的官宦子弟？”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毕道得意的说了起来：“你们想想我家老爷是什么身份？” “不是大将军吗？” “没错！你们想，我家小姐可是老爷的独女，谁娶了我家小姐可就相当于掌握了燕国的兵权！如此慎重之事怎会轻易决定？而且现在我国未立太子，大皇子和二皇子还在明争暗斗，无论哪一方得到我家小姐的支持可都算得上胜券在握啊！” “这么说来你家小姐还不能轻易嫁人喽？”蔡荋说。 “那是自然，小姐嫁给哪一方的人，基本就宣布哪一方成为我国太子了！所以我家小姐的婚事只有圣上才能决定！圣上又怎会把小姐许给一个外臣？” 众人聊着天，很快便到了丞相府。郜宁儿率先从车上下来，两个公子哥就一溜烟的跑了过来。 “郜小姐，家父命在下在此等候小姐大驾光临！”说话的人叫范翼，是范遥的长子，他抢先了半个身位率先跟郜宁儿说起了话。 另一人叫史瑧，是燕国大司农之子，已投身大皇子门下，因颇有才学深受大皇子信任。史瑧自然想讨得郜宁儿的欢心，这样一来自己今后的仕途就会飞黄腾达。于是殷勤的说道：“宁儿小姐，在下也在门口等了半天了，就等着给小姐带路呢！” 两人刚说完，章书墨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看见两人便向郜宁儿问道：“郜小姐，这两位是？” 郜宁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史瑧瞪大了眼睛，指着章书墨说道：“宁儿小姐，你车里怎么有个男人？” 范翼知道章书墨会和郜宁儿一同前来，很自然便猜出了章书墨的身份，于是对章书墨说道：“阁下就是章书墨吧？阁下不是十分看重礼数吗？怎会跟郜小姐同乘一辆马车？” 章书墨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会发难，直接白了范翼一眼：“我也没办法啊，相府请客也不说备辆马车，我不坐郜小姐的车难道走着来吗？” 第319章 美若天仙 听到章书墨的话，郜宁儿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故意指着范翼介绍到：“章书墨，来给你介绍下，这位便是范丞相的长子范翼；那位是大司农之子史瑧。” 章书墨一听，又对范翼说道：“原来你是范府的人，失敬失敬！不过下次请我记得给我备车，我初来贵国诸事不便，还请范兄海涵。” 史瑧也故意在一旁说道：“范兄这次确实疏忽了，怎能让宁儿小姐与这种人同乘，简直是污了宁儿小姐的身份！” 章书墨看了看史瑧，然后说道：“史兄是吧？郜小姐车里有个男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如此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说到这儿章书墨看向郜宁儿：“郜小姐，这就是你们燕国的青年才俊？” 郜宁儿忍不住笑了起来：“应该算是吧！不过你也不必嚣张，相信待会两位公子一定会让你好看！” 史瑧听到郜宁儿的话，嘴角不由的抽动起来。虽说郜宁儿是在帮着自己说话，可什么叫“应该算是吧？” 片刻之后，一行人来到相府的庭院，庭院之中已经摆好宴席，下人们按座次给诸位分了座位，章书墨和郜宁儿坐在了还算靠前的位置。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停的有人到来，庭院之中的人也越来越多。每次有人进来，大都会有认识的人上去寒暄一番，这些人也都会不约而同的看一看章书墨，似乎众人今日的目标就是辩驳章书墨。 不多时，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进入众人的视野中，众人一看纷纷起身上前打招呼，这次连郜宁儿也站了起来。 章书墨赶紧问道：“郜小姐，这位是？” “这是我们燕国大儒伍业，他身边的那人叫刘信，是他的关门弟子，这次连他们都来了，看来你会输的很惨呀！”说完，郜宁儿也上前去打招呼。 这时，范遥也亲自出来迎接伍业，章书墨看着范遥皱起眉头，这个范遥搞这么大的阵仗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众人落坐，范遥正要说话，门口传来通报：“大皇子殿下驾到！”众人一听，立刻又起身去迎接大皇子。章书墨却依旧坐在席位上：连皇子都来了，今天还真是热闹啊。 大皇子公孙洛一进门便对范遥说道：“范相，我不请自来范相不会不喜吧？” “殿下驾到，相府蓬荜生辉，怎会不喜？” 公孙洛笑了笑：“那就好，今日我只是个看客，诸位不必拘礼！” 章书墨远远的看着众人跟公孙洛寒暄，却忽然发现郜宁儿居然跟公孙洛身后的一位公子相谈甚欢。对于郜宁儿章书墨还是比较了解的，她颇为傲气，一般人根本不入她眼，看来皇子身后这人也不简单。 正想着公孙洛带着那人走向了过来，章书墨赶紧起身，范遥正要介绍章书墨却被公孙洛拦住了，公孙洛看着章书墨说道：“你就是那个被宁儿扯着耳朵进城的章书墨？” 此话一出，一众年轻的公子哥忍不住笑了起来。郜宁儿站在公孙洛身后有些无奈的看着章书墨。 章书墨早就料到今日会有人提起此事，所以早有准备：“在下正是章书墨，殿下提起此事在下倒是不得不说，贵国对待宾客的方法倒是有些特别呀！在城门口就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还真有些不适应呢！” 郜宁儿一听立刻变了脸：“章书墨你说什么？”她旁边的那位公子却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众人听到章书墨的话都是一脸愤怒，唯独那人发笑，章书墨趁机试探道：“还是这位公子懂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啊？” 那人一愣，看了看郜宁儿，郜宁儿这才解释道：“这位是大皇子门下宾客容公子，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我怎么就对你动手动脚了！” 公孙洛也没想到章书墨会耍无赖，于是继续说道：“章公子说笑了，你一个男子汉若是不愿意又怎会被宁儿扯住耳朵？莫不是你怀国男子连我国女子都不如？” 章书墨撇了撇嘴，向公孙洛反问道：“不知殿下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好男不跟女斗！试问，像宁儿小姐这般如花似玉的仙女来扯你的耳朵，难道你会一脚将她踢开？我看在座不少人都会像我一样伸直了脖子等着宁儿小姐去扯他的耳朵吧！” 听完章书墨的话，众人陷入了沉默。大家都觉得章书墨的话有问题，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容公子却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章公子这话倒是没错，宁儿小姐在代京确实有不少仰慕者。这么说来公子也是拜倒在宁儿小姐的石榴裙下喽？” 郜宁儿一听，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章书墨却丝毫没有在意，而是笑呵呵的对容公子说道：“这个在下倒是不敢奢望，郜小姐美若天仙，我等凡夫俗子只能望而却步呀。” 郜宁儿绷着脸，嘴巴微微张开一条缝，瞪着章书墨说道：“你再乱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公孙洛却也呵呵的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在下听闻章公子曾患有口吃，还以为范相联合了我国一众青年才俊欺负公子呢，没想到公子伶牙俐齿，倒是让我对今日的辩论十分期待呢。范相，不知何时开始啊？” 范遥笑了笑：“诸位，今日邀请大家前来是想让我燕国学士向章公子讨教下关于礼数的问题。今日咱们只论学术，不较高低，还请大家畅所欲言。” 史瑧憋了半天，早已对章书墨忍无可忍，尤其是看到章书墨对郜宁儿眉来眼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史瑧第一个站了出来：“章公子，曲礼曰敖不可长，教育吾等待人待物皆不可傲慢。可章公子初来我国，却恃才傲物，处处彰显自己的傲慢无礼，敢问公子可谓礼乎？” 章书墨笑了笑：“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曲礼曰凡与客入者，每门让于客，京兆尹作为代京的官员，自己不来接我，居然让一个小小的主薄来接，敢问史公子，可谓礼乎？” 第320章 唇枪舌战 史瑧早料到章书墨会这么说，于是毫不客气的反驳道：“对待客人，我们自然会依礼迎接，可章公子是自己主动来找我国求和的，并非我国邀请的客人，对于你这不请自来的人何须以礼相待？” 章书墨瞪着史瑧，心中多少有些不满。相信还有许多燕国人跟史瑧一样，根本就没办怀国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怀国已是走投无路这才派自己前来委曲求全。 可转瞬间，章书墨却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没想到史公子如此耿直，敢当着大皇子的面含沙射影，在下佩服之至！” 经过章书墨的提醒，众人这才想起今日大皇子公孙洛不也是不请自来吗？史瑧在说章书墨的同时不也把公孙洛也带进去了吗？ “章书墨！”史瑧已经气急，他直接指着章书墨的鼻子说道：“你少在此挑拨离间，偷梁换柱！你能跟殿下相提并论吗？对我们而言，你不过是个前来求饶的丧家之犬，对待尔等之辈，又何须礼数？” 史瑧的话已经不再客气，现场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章书墨猛然站起身，咬着嘴唇，双眼像两把利刃狠狠的盯着史瑧。 “恐怕史公子有所误解，我是来义和的，不是来求饶的！” 史瑧哈哈大笑起来：“若非打不过又何须来义和？我倒是挺佩服章公子的脸皮，居然能把求饶说的如此大义凛然！” “大不过？”章书墨忽然冷笑起来：“我倒是也挺佩服史公子的脸皮，我怀国十五万禁军和十万南路军都在南边跟郑国厮杀，吉原郡只留五万，贵国却调遣二十万大军迫近我国边境，二十万打五万尚还未攻下，居然说我国打不过？” “没攻下还不是因为你国前来求和？若非如此，我国大军不出三日定当踏平吉原郡！”史瑧说完甩了甩衣袖。 章书墨听完却哈哈大笑起来：“在史公子的眼中就只会以多欺少吗？二十万打五万，即便赢了也不光彩，有本事等我国击溃郑国，你们再来与我国一决雌雄！” “章公子所言未免太过迂腐，兵者诡道也，难不成我国还要先向贵国下战书，告诉你们我们要打打你们了，让你们做好准备吗？章公子满口礼仪教数，可贵国又可曾准守礼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章公子的父亲章禄弑君谋逆，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行居然还好意思提礼数？” 公孙洛旁边，坐着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他一边说一边笑盈盈的看着章书墨。 章书墨听完白衣少年的话，眼神中已经喷出火来。章禄是章书墨心中的软肋，在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之后，章书墨对章禄的崇敬之情已深埋在心中，决不允许他人如此诋毁自己的父亲！ 于是章书墨压着心中怒过想白衣少年问道：“还没请教阁下的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齐王世子公孙秧。” “按照世子殿下的言论，各国疆土皆传承于盛汉，各国帝王非但没有传承盛汉国号，反而自立为王，岂不是各个都犯了谋逆之罪？世子殿下用心良苦，莫不是为了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章书墨一边说一边看向了范遥，在场之人无不脸色大变，章书墨居然敢说各国皇帝谋逆，简直是无法无天！ 公孙鞅也是满腔怒火，章书墨说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还故意拉上自己，这是打算跟自己同归于尽吗？ 在公孙鞅身后站着个一身黑衣的侍卫，见章书墨让公孙鞅难堪，侍卫猛的拔出长剑，朝着章书墨刺了过去：“狂妄之徒居然诋毁我家少爷，看剑！” 这人速度之快，如同离弦之箭，再加上他是突然发难，众人根本来不急反应，只能发出一声惊呼。 紧接着众人听到“当”的一声，章书墨身后的小道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章书墨身前，挡住了那人的长剑。 范遥背后冒出冷汗，立刻拍案而起：“大胆，居然敢在相府行凶，来人，将此人拿下！” 黑衣侍卫立刻看向公孙鞅，公孙鞅却面无表情的说道：“在相府行凶，本就是你的不对，还不乖乖听从范相发落？不过今日之事事出有因，相信范相一定会秉公处置！” 听到公孙鞅的话，黑衣侍卫收起手中长剑，乖乖的跟着相府的护卫离开。 这时范遥才从中调停：“这天下之事皆有因可循，是非对错自有后人评判，我等就不必为此争论了。两位公子唇枪舌战实在精彩，相信诸位也受益良多，也不枉老夫举办这次辩论了。” 公孙洛也站起身来，对章书墨笑了笑道：“之前还听闻章公子口吃、话不成句，今日看来谣言不攻自破。不过章公子如此狂放不羁，连他国圣上都敢妄加评论，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我国豪义之士众多，所以我劝公子今后谨言慎行，否则万一在我国出了什么意外对两国来说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公孙洛对范遥拱了拱手：“今日我不请自来，希望没有打扰诸位的雅兴，我宫中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众人赶紧起身：“恭送殿下！” 公孙洛大步离去，容公子跟在他的身后，路过章书墨身旁时忽然偷偷的朝着章书墨伸出了大拇指。章书墨一愣，诧异的看着两人离去。 接下来的时间，在范遥的干预下，众人不再争论，只谈两国的风俗民情，其他人自然不好再向章书墨发难。 章书墨坐在席位上，心中不由得后悔起来。进入代京之前，自己苦心经营了一个傲慢自大、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形象，经过这次辩论恐怕自己再也无法隐藏了，不学无术之人又怎能巧色如簧，雄辩燕国众青年才俊？ 想到这儿章书墨看向范遥，想来这才是他邀请自己参加这次辩论的真正目的，只怪自己一时没忍住，露出了马脚。不好还好，自己狂妄自大的形象倒是深入人心了！ 等宴席散去，范遥将伍业留下一叙，范翼和刘信也跟着一旁。 “伍先生觉得章书墨此人如何？”范遥问道。 “此子虽狂傲不羁，但却也才思敏捷，见识不凡，若是能好生雕琢一番，将来必成大器。” 第321章 对你的爱 范翼听到伍业的话心中有些不快，于是主动说道：“伍先生未免太高看此子了吧？今日若不是父亲护着他，我燕国才俊定能辩的他体无完肤！” 伍业微微一笑：“范公子，此子敢拿当今帝王来辩驳，就此等气概，恐怕我国才俊已经输上一筹了吧？” “他不过是狂妄自大罢了，此话若是传入圣上耳中，他定然无法活着回到怀国。”范翼说道。 伍业看了看范遥，见他并没有打断的意思，于是便接着范翼的话说下去：“此子能否活着回到怀国老朽不知，但老朽断定圣上不会因为此事为难他。” 刘信听到此处立刻睁大了眼睛：“还请老师明示。” 伍业捋了捋胡须继续说道：“因为章书墨一句话道出了圣上的心声！你们都知道，其他诸国皆说我燕国并非盛汉传承，乃是异族夺权，此事已成了我国的心结。而章书墨的话便是说这天下诸国的君权均未传承于盛汉，这样一来其他国家便与我国一样，那他国攻击我国的流言便不攻自破，圣上又怎会责怪他？” 范翼和刘信听完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如果章书墨在说这话前已经提前想到了这一点，那他才思之敏捷在年轻一辈中绝对数一数二了。 范遥笑呵呵的谢过了伍业的解答，然后送伍业弟子二人离开。这才跟范翼说道：“我今日的意思你可明白？” 范翼一愣，他想努力说些什么，却还是摇了摇头。 范遥也无奈的叹了口气：“为父今日便是要让燕国年青一代的人知道，这个章书墨并非不学无术之人，尔等切莫低看了他！” 范翼点了点头，然后又不解的问道：“可父亲今日维护了他，其他人定然觉得章书墨是在父亲的维护下才侥幸躲过一劫，如此一来众人不一定认同章书墨的能力呀。” 谁知范遥却笑了起来：“章书墨如此狂妄，自然不能让他好过！翼儿，你要明白为父的一片苦心，有时候手段比能力更重要！” 回到驿馆，刘自然立刻对章书墨说道：“今天偷袭你的那个剑客所用招式跟那天袭击咱们使团的将领是一样的！” 章书墨点了点头：“知道了，此事先放一放，眼下咱们得快点儿拉些靠山了。” 第二日，章书墨的话在代京清流圈之中传开了。人们纷纷斥责章书墨强词夺理，大逆不道，更有不服者自发来带驿馆前，要向章书墨讨教一番。有了这些累赘，章书墨也不好外出行事，只好躲在驿馆里闭门不见。 燕国皇宫之中，公孙择听到范遥的复述立刻瞪大了眼睛：“他真是这么说的？” 范遥点了点头，公孙择立刻拍案而起：“放肆！朕怎么就不是正统传承？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丞相为何不把他治罪？” “陛下，章书墨说的可不止您一人啊？按章书墨的意思，天下诸国皆非正统，他国又有何脸面来说我国？” 听完范遥的解释，公孙择眼睛一眯，随即喜笑颜开：“对呀！朕怎么就没想到，快，想办法把章书墨的话传到其他国家去，反正是怀国的人说的，又不关咱们的事！” 范遥拧了拧眉毛，还是说道：“臣遵旨！” 于此同时，后宫中的一处亭台中，郜宁儿与一名少女相谈甚欢，如果章书墨在这儿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少女便是大皇子身边的容公子！ “容儿，你好歹也是我国公主，为何要自降身份讨好章书墨呀？”郜宁儿说道。 “没有啊？我哪里讨好他了？”公孙容一脸诧异。 “你还说，你走的时候是不是跟章书墨比大拇指了？我都看到了，你不许耍无赖！” 公孙容嘻嘻一笑：“这哪算是讨好啊，不过我是真心佩服章公子，试问哪个公子敢拿帝王之事辩驳？光是这份气魄就是凡夫俗子不能比拟的！” “他哪有什么气魄，他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罢了！容儿少往他脸上贴金了。昨日若没有范相护着他，他哪能全身而退。”郜宁儿说完心中又有些纠结。 “好啦，你就不要谦虚啦。章公子一个人跟那么多人辩驳也不落下风，还不畏强权，像他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大丈夫！真羡慕你又多了个这么优秀的爱慕者。”公孙容说完用双手支着下巴看着郜宁儿。 郜宁儿脸一红，赶紧说道：“你别瞎说，他打不过我才会被我扯住耳朵，他是怕丢了面子才故意那样说的。” 公孙容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他说的是真话。你也不想想，他可是一个不畏强权的人又怎会因你的武力而屈服？若不是喜欢你又怎会允许你扯他耳朵进城？在别人看来他是如此可笑，在我看来，这都是他对你的爱呀！” 郜宁儿听完愣在了原地，她不禁想起昨日章书墨跟众人辩驳时据理力争的样子，心里忍不住高兴起来：章书墨似乎对自己跟对别人确实不太一样，至少他不会跟自己争辩，难道说他真的喜欢自己？ 不知为何，郜宁儿一想到这些心中就生出一股说不清的欢喜，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你在傻笑什么呢？哦~我知道了，你在想章书墨对不对？宁儿终于动心了！”公孙容在一旁调侃起来。 “哪有！”郜宁儿立刻站了起来：“我怎么会喜欢一个敌国使臣？而且，而且我父母也不会同意的。”说着说着郜宁儿有些失落，她明白自己的婚事牵扯着未来太子的确立，父母又怎会把自己许给一个外臣？ 公孙容一听也沉默起来，她明白像自己和郜宁儿这种身份很难去追求心中的爱情，想来章书墨故意跟郜宁儿保持距离也是有这种考虑。 就在两人一脸心事之时，一个风风火火的少年突然来到亭台：“容儿、宁儿，你们两个小丫头在这儿一脸忧心忡忡的干什么呢？” 公孙容一见少年高兴的跳了起来：“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原来来人正是燕国二皇子公孙植。 “宁儿见过二皇子。” 公孙植哈哈一笑：“我听说代京来了位有意思的使臣，所以特地赶回来见见！” 第322章 讨教 公孙容听到二皇子公孙植的话嘿嘿一笑：“二个回来晚了，昨日那位有意思的使臣可是语出惊人，着实让容儿惊到了呢！” “昨日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听说你跟大哥一起去了？”公孙植看向容儿。 公孙容点了点头：“还好大哥带我去了，要不我就错过好戏了。” 说完，公孙容别有用心的看了看郜宁儿。郜宁儿赶紧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 公孙植却没注意两个女孩的眼神交流，只是喃喃的说了句：“一个小小的使臣居然能让大哥如此上心，我对这使臣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说到这儿公孙植看向郜宁儿：“宁儿妹妹，听说你跟那使臣有些交情，不知可否为我引荐啊？” 郜宁儿一怔，本能的说出：“我与章书墨并不熟悉，不过是护送他来代京而已，二殿下不要误会！” 公孙植皱了皱眉，自己不过是让郜宁儿引荐一番，她说这些是何意？一旁的公孙容咯咯的笑了起来：“二哥，宁儿这两天患病了，不太方便，还是我陪你去吧？刚好我也想认识认识章书墨！” 郜宁儿立刻意识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反驳道：“哪有，二殿下别听容儿瞎说。你们若是想去，我带你们去见他就是了！” 代京城齐王府之中，齐王世子公孙秧正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与他一起下跪的还有那名黑衣剑客。 “你们可知罪？”齐王公孙康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沙哑的声音却透露着他的威严。 “孩儿知罪。”公孙秧立刻伏在了地上。昨日相府的事情传开之后，代京众人虽记住了章书墨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但也都清楚是公孙秧起的头，如果圣上真要怪罪，公孙秧绝对脱不开脱不开干系。 黑衣剑客见状却站了起来，连礼也不行，直接向公孙康问道：“齐王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秧公子何错之有？” “哼！行事如此鲁莽，还不算错吗？本王还未说你，谁让你擅做主张对章书墨出手的？对外你是秧儿的侍卫，你出手就代表齐王府出手，你们这一闹，就已经打草惊蛇了。往后要除掉章书墨，恐怕就难了！”公孙康看着黑衣剑客，似乎在等他一个交代。 黑衣剑客笑了笑：“我的任务就是除掉章书墨，有机会当然要试一试！至于我的身份你们不用担心，事成之后我就会离开燕国，大不了说你们被我骗了就是。” “事成之后？我就怕事成之前我们就被你给连累了！现在可好，经过你们昨日的闹腾，现在章书墨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咱们还如何下手？”公孙康满脸愤怒！ 公孙秧赶紧解释道：“父亲莫急，就凭章书墨的那番言论，不用咱们出手，陛下也不会放过他的。而且他现在被推向风口浪尖，有许多人都对他不满，他若是出了事也没人怀疑到咱们头上了。” 公孙康叹了口气：“事情哪有你们想的那样简单！我罚你禁足三日，好好反思反思！”说完，公孙康立刻了屋子。 黑衣剑客拉起公孙秧，似笑非笑的说道：“看来齐王大人真的老了，畏手畏脚的成不了大事，不如我跟殿下如实反应，扶世子上位如何？” 公孙秧立刻瞪向了剑客：“他是我爹！你不用管他的言论，按照我的计划继续行事！” 翌日，郜宁儿按照约定，带着公孙植和公孙容一起来到驿馆，拜访章书墨。 “章书墨，这位是我国二皇子殿下公孙植，这位容公子你们见过的！”郜宁儿向章书墨介绍道。 章书墨赶紧向二皇子行礼：“见过二殿下、容公子！”说完，章书墨忍不住问道：“看来容公子身份不一般啊，那日跟着大殿下，今日又跟着二殿下，也不知容公子到底是哪位殿下的门客。” 公孙植哈哈一笑：“容公子的身份你可别乱猜，搞不好会有麻烦发生哦！” 章书墨赶紧拱了拱手：“多谢二殿下提醒！” 公孙植却摆了摆手：“章公子不必客气，我今日前来可是来向公子讨教的！” 章书墨一听也笑了笑：“我这人就是这样，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并非是客气！不知二殿下想讨教什么，我定当奉陪！” “章公子的言论我听说了，虽有些大逆不道但情况却也不外乎于此。自古以来本就是成王败寇，失败者注定没有话语权！所以我想讨教章公子，眼下怀国重兵被郑国牵制，正是我大燕出兵的好时机，我们为什么要接受你国的义和呢？” 章书墨本以为公孙植要跟自己辩论，却没想到他直接跟自己说起了正事，忍不住高兴起来：“我来贵国也有几日了，二殿下是第一个跟我说正事的人！与我国义和对贵国有三大好处。” “说来听听！”公孙植、宁儿、容儿三人立刻围了上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一，怀国是燕国与郑国之间的缓冲地，如果贵国现在出兵，我国定然抵抗不住，这样一来燕、郑两国势必会瓜分怀国。这样看起来虽说是开疆扩土，但燕、郑两国接壤，郑国狼子野心，到时燕国的边防压力定然剧增，因此还不如留着我怀来抵御郑国，等日后燕国强大起来，在吞并我怀国也不迟！” “二，燕国的根基在北边，怀国在燕国西南，中间还隔着太行山脉。由代京到怀国的路途遥远，即便打下怀国也很难实际掌控。若是派大军驻扎，那光是这条长长的补给线就够贵国喝一壶的了。而燕国西北的景国如今也在内乱，景国北部与燕国北部接壤，又无大山阻隔，正是对其下手的好时机！” “三，燕国此时接受怀国义和，便是对怀国雪中送炭，日后怀国定当每年朝贡，与燕国世代交好！” 章书墨一口气说出三条好处，郜宁儿在一旁看着章书墨心中隐隐泛起涟漪：没想到章书墨看似狂傲不羁，但做起正事来却分析的头头是道，他果然还是很有本事的！ 第323章 刺杀 公孙植听完章书墨的分析，沉默了半天，然后才缓缓的说道：“章公子所言有理，但我却又不同的看法。” “其一，派使团来的不光是怀国，早在你们之前就有一支郑国使团来过。他们承若，只要我们对怀国出兵，到时各凭本事，谁打下的地方就归谁！并且答应我们二十年内绝不起纷争。” “其二，章公子的建议确实不错，可这并不耽误我们对怀国用兵。等我们与郑国瓜分了怀国，然后再对景国动手也不迟啊。” “其三嘛，一边是强大的郑国，一边是千疮百孔的怀国，你觉得我们会选择跟哪个联手呢？” 章书墨听完眯起了眼睛：“郑国果然没安好心啊！恐怕贵国对郑国也不相信吧？否则贵国为何不选择直接跟郑国联手，反而是同意让我国使团前来代京呢？” “章公子真是说到二殿下的心坎里去了。”公孙容在一旁鼓起掌来：“我们确实不信任郑国，可我们又凭什么相信怀国呢？” “就凭我！家父用不了多久便会在沁阳称帝，我便是怀国的皇子。家父愿意让我担任使臣便是最大的诚意！” 章书墨说完就发现容公子忽然笑了起来，立刻觉得不对劲，容公子这么说肯定是别有用心，自己着了他的道了吗？ 公孙容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可章公子又不会留在我燕国，等你离开代京，谁还知道你有没有诚意呢？当然如果公子愿意留在我燕国，那我们自然会相信贵国的诚意。若是公子愿意为我大燕效力，那说不定圣上还会为公子指派一门称心的婚事呢！” 说完，公孙容别有用心的看向了郜宁儿。 章书墨顺着公孙容的眼神看向了郜宁儿，立刻明白了公孙容的意思。要让燕国答应怀国的义和，自己多半会被当成人质留在燕国。不过容公子显然误会了，自己那天说郜宁儿美若天仙明显是在敷衍，没想到他居然信了。可他也没理由要靠郜宁儿的美色把自己留下来啊，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 公孙植也附和起来：“嗯！容公子的这个办法好，如果章公子愿意为我大燕效力，我倒是可以考虑力保此次义和！” 章书墨心中不由得担忧起来，容公子跟二皇子一唱一和的到底在耍什么阴谋，如果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留下来也用不着耍什么花样啊？ 想到这儿章书墨对公孙植拱了拱手：“不知这可是贵国圣上的意思？” 公孙植摇了摇头：“今日只是你我闲谈，父皇并不知情！”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心想：方正自己已经得罪了大皇子，现在急需寻找一个靠山，这二皇子看起来还不错，又跟大皇子是对头，拉他当靠山是最好的选择了。而且自己终究是要留下当人质的，现在答应二皇子也算是卖他个人情。 想到这儿章书墨对公孙植施以大礼：“二殿下，只要贵国愿意和谈，在下愿意长留燕国！” 听到章书墨的话，郜宁儿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发出了奇怪的声响，引得章书墨看向了她。这一看，郜宁儿更加心神不宁，胡思乱想起来：难道章书墨真的是为了自己才如此爽快的答应留下来吗？ 公孙容也主意到了郜宁儿的异样，故意打趣道：“章公子，我燕国有宁儿小姐这样美若天仙的女子，你留下来可不亏呦。” 公孙植也满意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好，既然章公子如此爽快，那我自然全力促成和谈之事！” 四人聊完正事，又聊起风月。不过四人之中，公孙容潜心研读诗书，引经据典倒是张口就来。章书墨自幼也算是饱读诗书，两人自然而然的谈了起来。公孙植和郜宁儿崇尚武力，书读的少，能插上嘴的地方也就不多。 聊着聊着，张圭和李末前来打断了四人。 “公子，外面又来了一群要向公子讨教的读书人，我们撵了几次都不肯走，有的还拿石块丢咱们的士兵，说今天见不到你就不会离开。” 公孙植一听忍不住问道：“又？来这儿找你麻烦的人很多吗？” 章书墨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谁传的风言风语，说我不把贵国圣上放在眼里，所以贵国的读书人才会对我口诛笔伐。” 公孙植叹了口气：“我国人豪义，这种事我倒是能理解，章公子也不必放在心上。你随我一起出去，我跟他们解释！” 说完，四人随着张圭、李末一起来到了门口。 门口除了围着的一群书生，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不知人群中谁喊了句：“那人便是章书墨。”众人一听，立刻围了上去。 士兵赶紧组成人墙挡在章书墨等人身前，公孙植清了清嗓子，正要大声说话，人群之中忽然闪出一道白光，紧接着几名士兵便倒在了地上。同时，人群中冲出四五个人来，朝着章书墨一行人冲了上去！ “有刺客，快保护公子！”李末大喊了一声，然后立刻挡在章书墨身前。 公孙植身怀武艺，所以并未惊慌，而是护住了公孙容和郜宁儿。张圭则一马当先冲向了刺客。 可这些刺客并非庸手，各个身手不凡，负责护卫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李末立刻紧张起来：“公子，几位大人，咱们进去躲避吧，免得发生意外。” 章书墨也知道这三个人身份尊贵，自然不能让他们出事，于是立刻同三人向内院跑去。 就在一行人回到内院，松了口气之时，院墙之上忽然飞下两道人影，分别朝着公孙植和章书墨攻了过去！公孙容吓得花容失色，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公孙植见状，立刻迎着一名刺客冲了过去。李末也一咬牙挡在了章书墨的身前对上了另一名刺客。 可李末本就不以武艺见长，加之他平日疏于练习，武艺较一般士兵无异，怎会是这刺客的对手。只见对方一个虚晃就骗到了李末，直接一脚将李末踢飞，然后一剑刺向了章书墨。 章书墨已经完全慌了神，本能的退了几步，可根本避不开对方的长剑。就在这时，郜宁儿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个箭步挡在了章书墨的身前，张开身体迎向了刺来宝剑！ 第324章 挡剑 郜宁儿自己也不敢相信，在章书墨遇到危险之时自己会舍身挡在他的身前。可眼下的情况已容不得郜宁儿多想，她只能紧闭双目，等待等待长剑刺入自己的胸膛。 就在这时，只听“当”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从一侧飞出，打在了此刻的剑身上，长剑因此偏离轨迹，划开了郜宁儿的手臂。 “啊！”公孙容发出了惊恐的喊声，郜宁儿发则捂着胳膊应声倒地，章书墨本能的从她身后环抱住她，两人双双的倒在了地上。 “大胆刺客，你们这是在找死！”公孙植大怒，手上的招式也越发的狠辣。 同时一道身影闪出，刘自然已挡在章书墨三人的身前。不等刺客反应，刘自然身形猛然启动，咋一看如同一条觅食的灵蛇亮出了毒牙。 刺客面对刘自然的攻击不敢大意，全神贯注挡住了刘自然的长剑。此时刺客心中已然明白，没有一击毙命，最好的时机已然错过，再拖下去肯定走不了了。 于是刺客朝着同伴大喊：“快撤！”说完，毫不犹豫的跳上了屋檐。 另一名刺客朝公孙植虚晃一招，也立刻逃窜。刘自然正要追赶，却被公孙植叫住了：“别追了，这两个刺客身手不凡，小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刘自然这才意识到，章书墨身边虽然护卫不少，可除了自己跟张圭，其他人的武力实在太弱了。于是收起长剑来到郜宁儿身旁。 此时章书墨抱着郜宁儿有些不知所措，见刘自然过来，立刻对他说道：“你不是懂得医术吗？快给她看看！” 刘自然查了查郜宁儿的伤口：“不碍事，只是皮外伤。我有上好的伤药，把郜小姐扶进屋吧。” 众人长出一口气，郜宁儿扭头看向章书墨，四目相对，章书墨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郜宁儿忍着伤痛朝章书墨问道：“你抱够了没有？” 章书墨这才意识到自己抱着郜宁儿在地上坐了半天，于是赶紧松开了手，嘴上还解释道：“我是担心你的伤势，你可别乱想。” 公孙容赶紧过来扶起了郜宁儿，然后一众人朝屋里走去。 章书墨看着公孙容跟郜宁儿亲昵的举动，再加上公孙容刚才的尖叫声，章书墨心中立刻有了推断，这个容公子是女人！ 众人来到屋里，刘自然拿出伤药，却又为难了。章书墨不禁问道：“怎么还不给郜小姐疗伤？” 刘自然尴尬的耸了耸肩：“这药得涂抹到伤口才管用，郜小姐得褪下衣衫。” 众人一下明白了刘自然的意思，在场的都是男人，谁来给郜宁儿上药呢？ 章书墨赶紧说道：“我这就去找林曦若过来，让她给郜小姐上药。” 公孙容却撇了撇嘴，接过伤药：“交给我吧，你们都出去！”说完，将章书墨几人赶了出去。 虽然章书墨已经知道容公子是女人，但他还是忍不住向公孙植问道：“二殿下，这容公子跟郜小姐两人关系也太过亲密了吧？” 公孙植以为章书墨误会了，想要解释，可一想公孙容的身份，又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 李末见此情况立刻说道：“公子，我去看看张圭有没有把剩余的此刻抓住。” 刘自然也朝外走去：“我去门口透透气，有事尽管喊我。” 等两人离去，公孙植这才说道：“其实容公子就是我三妹公孙容！因为跟宁儿是表亲，而且年龄又相仿，所以关系自然亲近了许多，章公子莫要误会啊！” “原来如此！是在下想多了。” 公孙植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既然宁儿没什么大碍，那我也就放心了。这里交给你了，我这就去命人搜索全城，定将拿刺客缉拿归案！” 不出半个时辰，代京城全城戒严。被张圭抓住的几个刺客全都服毒自尽，无奈之下官府只好抓了所以在驿馆门前闹事的书生查探究竟。 郜延和公孙宁燕得到消息后暴跳怒雷，立刻带着兵马将驿馆围住。 章书墨通过情报得知郜延不好惹，一见到郜延夫妇就立刻跪到了地上：“将军、夫人，外臣没能保护好郜小姐，还请两位责罚！” 郜延一把抓住了章书墨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宁儿呢？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代京！” 刘自然一看便想上前，却被陈琳拦住了，陈琳赶紧说道：“将军息怒，郜小姐此刻正在里屋休息，林姑娘，快去把郜小姐请出来。” 林曦若赶忙去请郜宁儿，公孙宁燕却拦住了郜延：“夫君且放他下来，我有话问他。” 郜延松开章书墨，公孙宁燕打量了章书墨几眼，这才问道：“我问你，那刺客不是来刺杀你的吗？为何宁儿会受伤？” 章书墨只好如实相告：“那刺客确实是冲着外臣来的，可在危急时刻，郜小姐挺身而出挡在了外臣的身前，这才受伤。外臣无能，心中羞愧无比，还请将军、夫人责罚！” “你是说宁儿主动替你挡剑？”郜延一听也有些纳闷，自己的女儿为何会替他挡剑？ 章书墨点了点头，公孙宁燕继续问道：“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我家宁儿美若天仙，是不是有这回事？” “娘，你问他这些干嘛？”郜宁儿在林曦若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公孙容也跟在一旁。 郜延夫妇一见到郜宁儿立刻冲了过去：“宁儿，你没事吧？伤到哪了？”两人一边说，一边在郜宁儿身上检查起来。 公孙容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将军、长公主殿下，宁儿小姐伤的是左臂，现在已经上了药没大碍了。” 两人这才看到公孙容，公孙宁燕赶紧问道：“你怎么也在？你没有受伤吧？” “我和宁儿是陪二殿下来的，我没有事。不过刚才宁儿小姐可是真勇敢呢！”公孙容一边说，一边朝公孙宁儿眨了下眼睛。 还没等公孙宁燕反应过来，郜延却率先问道：“对了宁儿，你怎么会替一个外臣去当剑？你若是有个三长两多，让我们俩怎么办？” 公孙宁燕拍了下郜延：“好了，这些事儿回家再说！容儿，也跟我们走吧？我把你送回去。” 第325章 怀疑 第二日上朝，公孙择大发雷霆，外国使臣在京城遇刺，这是对他这个皇上的藐视更是对皇权的藐视！ 可主战派的大皇子等人却都希望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二皇子立刻站出来反对，并请命督办此次抓捕刺客的相关事宜。公孙择对此十分满意，将抓刺客的事全权交给公孙植处理。 而郜延也上奏要求严惩墓后主使，原本倾向于主战派的他，经过此次事情后，反而开始倾向于主和派，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原来昨日公孙宁燕特意送公孙容回宫，目的就是为了询问此次事情的具体经过。 女人的自觉一向敏感，之前传出章书墨夸赞郜宁儿美若天仙，公孙宁燕还没当回事。可这次又听说女儿给章书墨挡剑，公孙宁燕立马意识到了不对，自觉告诉她女儿跟章书墨之间一定有什么事。 公孙容自然是希望郜宁儿跟章书墨“有情人终成眷属”，于是便把当时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跟公孙宁燕说了一遍。还说章书墨为了能跟郜宁儿在一起，主动提出要留在燕国效力，而郜宁儿见到章书墨有危险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替他挡剑。这些有的没的一说，公孙宁燕立刻以为郜宁儿和章书墨早已互生爱慕。 于是公孙宁燕回家后便把这些事情又添油加醋的给郜延讲了一遍。郜延得知此消息后心中五味杂陈，他原本是主战的，眼下正是入主中原的大好时机。可一想到宝贝女儿的感受，郜延一咬牙转而开始支持义和了。 早朝结束，公孙择立刻宣丞相范遥进宫面圣。 “气死我了，这些主战的真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若是外国使臣在朕的眼皮底下遇刺，朕的颜面何存？” “陛下，臣以为此事终究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范遥低着头说道。 “连你也这么认为了吗？”公孙择诧异的看向了范遥。 范遥却摇了摇头：“陛下，臣是为了燕国的脸面着想啊。敢在京城行刺的人就那么几个，到时若是被查出来，陛下难道要为了章书墨去责罚我国重臣吗？” 公孙择冷静下来，这才觉得范遥所言在理，于是不爽的问道：“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 “臣会协助二殿下，若是查出真凶并不公告，由陛下暗中敲打一番即可。而且章书墨也不能继续晾在一边了，陛下需早作决断才能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一说起此事，公孙择又犹豫起来：“范相当真觉得义和才是最好的选择？” 范遥点了点头：“现在不光是臣这样想，连大将军也倾向于义和了。” 公孙择一听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老郜，为了自己的女儿居然连国家的利益都不顾了！” 范遥赶紧说道：“陛下，这恰恰说明章书墨确实是个可造之材，连大将军都对他十分满意！所以只要陛下答应义和，说不定章书墨会愿意为了宁儿小姐长留我燕国！” 公孙择立刻摇了摇头：“那可不行，老郜的女婿将来是要掌管我燕国兵权的，怎能交给一个外国人手中。再说了，章书墨不过是说了些有见识的话，他真有丞相说的那般大才吗？” “陛下，他若无才又怎能打败周罡，引得景国内乱？” 公孙择锁了锁眉：“此事明日早朝再议，等有了结果我再见章书墨吧。” 于此同时，驿馆之中，章书墨也召集了手下的人一起讨论着昨日刺杀的事情。 “怎么样？查出事发之时，公孙秧在做什么了吗？”章书墨向蔡荋问道。 蔡荋点了点头：“据齐王府的护卫说，齐王世子被禁足三日，昨日他一直待在房中未曾出来过。” 章书墨一听看向刘自然：“你确定昨日偷袭之人就是公孙秧身后的黑衣剑客吗？” “这种事哪有十成把握？不过我至少有六成把握就是他！”刘自然一边说，一边将双手放在了脑后。 “公子，公孙秧不出门，不代表他的侍卫不能出门，所以他的嫌疑不能解除。”张圭说道。 “那是自然，可除了他我更怀疑另一人！”章书墨说完眯起了眼睛。 “是大皇子？”陈琳试探性的问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那日在相府他对我充满了敌意，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杀机。要否我也不会着急找二皇子当靠山了。” “公子，不管墓后主使是谁，燕国方面都不会想让此事闹大，所以咱们即便查出墓后主使，恐怕此事也不会有结果。”陈琳说道。 章书墨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总得知道是谁宁愿冒这么大的危险也要来杀自己吧，最起码咱们日后也能提防着些。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众人离去，林曦若端着一碗粥敲门进来：“公子，这是我熬的百合莲子粥，有安神的功效，公子趁热喝。” 章书墨喝了两口便放在了一边，这几日的事情让他劳心劳神，总觉得有些身心疲惫。 林曦若一看立刻说道：“公子可是累了？我在青楼的时候学了些推拿按摩之术，不如让我给公子按摩一下？” 章书墨捏了捏眉心：“也好，有劳林姑娘了。” 林曦若来到章书墨身后，双手在章书墨的头部、肩膀按摩起来。许是之前太过紧张，被林曦若这么一按，章书墨完全放松下来，紧接着便有一阵困意袭来。 章书墨也不想防备，随着困意往后一靠。林曦若赶紧靠了上去，防止他摔到。章书墨的身后立刻有了一团柔软而又温暖的感觉，空气中还有淡淡的香气。 林曦若的指尖在章书墨的头部、肩膀上继续游走，章书墨的身体从未感到如此松弛，他忍不住晃了晃头，被柔软而温暖的感觉包围原来是这样的。 忽然，章书墨心中大惊，林曦若就在自己身后，那自己靠着的岂不是...... 想到这儿，章书墨赶紧站了起来，看向林曦若。林曦若却却低着头说道：“公子若是累了，曦若可以服侍公子就寝！” 第326章 造势 章书墨听到林曦若的话，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身体不禁燥热起来。林曦若的身材凹凸有致，穿着也十分迷人，要说章书墨一点想法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可他心中更加明白自己来到燕国的任务，于是他赶紧把脸扭向一旁：“我还不困，那个待会我还有事，林姑娘若是没事就先退下吧。” 林曦若眼神闪烁，心中有些失落。这些天来，林曦若对章书墨也更加了解，对他越是了解，林曦若就越发的喜欢。可章书墨始终刻意的与她保持距离，让林曦若备受打击，在她看来，一定是章书墨看不上她的出身所以才不肯接受自己。 而章书墨对于林曦若的热情也觉得有些难以招架，林曦若的身份却始终是个谜团，她越是主动，章书墨就越是担心，身处异国他乡，章书墨不得不小心行事。 随着林曦若离开，章书墨长出一口气：“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把！” 大将军府内，公孙宁燕来到郜宁儿的房间，母女二人聊起了家常。 “宁儿，你还记得王将军的女儿吗？小的时候经常来府上跟你玩，前些日子她也嫁人了。”公孙宁燕说着说着把话题引到了婚嫁之事上。 郜宁儿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记得，小的时候跟她比武我就没赢过。” 公孙宁燕笑了笑：“之前我燕国弱小，所以重武轻文，惹得你们这些女孩子都开始舞刀弄枪的。现在我燕国强大了，也开始重视文人，王将军的女儿嫁的便是代京有名的才子。宁儿，你是喜欢文人呢还是武将呢？” 郜宁儿一怔，立刻看向公孙宁燕：“娘，你今日怎么怪怪的？” “有吗？娘亲也是看你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说门亲事了！” 郜宁儿咬了咬嘴唇：“这种事情不都是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娘亲来问宁儿作甚？” 公孙宁燕微微一笑：“这么说娘亲把你许给谁你都愿意吗？要这样的话我看洛儿跟植儿都不错，他们又是你的表哥，不管嫁给谁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郜宁儿一听，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娘，我又不是肥水。” “你看，我问你你又不说，我说的你又不愿意，你让为娘的如何是好呀！” “您就这么想把我嫁出去吗？我还想在您身边多留几年呢！”郜宁儿一边说，一边拉起了公孙宁燕的手晃了起来。 “真的？我本来还想说那个章书墨也不错，如果你愿意的话，为娘的也不是不能接受。既然你没这个意思，那就算了！” “啊？”郜宁儿一怔，心中不禁纳闷起来，娘亲今天是怎么了？章书墨她也愿意接受吗？ 公孙宁燕观察着郜宁儿的表情，见她脸上阴晴不定，于是继续说道：“娘听说章书墨在相府的时候就夸你美若天仙，想来心中定是有你。现在你又愿意替他挡剑，娘还以为你们两情相悦呢！” 郜宁儿的脸唰的红了起来，赶紧转过身去：“娘！哪有你这样说女儿的，我都说了婚姻大事全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全凭娘做主吧！” 不一会儿，公孙宁燕离开郜宁儿的屋子，回到了自己的屋中。郜延见她回来立刻问道：“怎么样？问出女儿的心思了吗？” 公孙宁燕微微一笑：“起初我说让她在洛儿跟植儿当中选一个，她立刻跟我说还想多留几年。然后我又问她觉得章书墨怎么样，你猜女儿怎么说？” “你就别卖关子了！” “女儿说婚姻大事全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全凭我这个当娘的做主！” 郜延一听，挠了挠眉梢：“这么说来女儿心中真的是有章书墨了？” 公孙宁燕点了点头：“女儿难得有了心上人，要我说你也别想把军权留给未来女婿了，这样陛下就不会反对女儿跟章书墨的婚事了！” 郜延皱起眉头：“可即便这样章书墨还是配不上咱家女儿啊。虽说他是怀国皇子，可我国人都把怀国当做战败之国，他这个身份反而成了累赘。他若是有什么才名也好，可除了说出那大逆不道的话便再也没什么名声，咱们就这么把宁儿许给他，未免也太草率了。” 公孙宁燕哼了一声：“这还不简单，他都愿意为了宁儿留在燕国了，你就不能想办法给他弄个一官半职？再说了，只要是宁儿喜欢的，就是别人说闲话也没关系！” “话虽这样说，可宁儿毕竟陛下的亲外甥女，就算咱们不要面子，陛下也不能不顾及名声吧？能有什么办法给章书墨加些名声就好了！”郜延一边说一边敲了敲桌子。 公孙宁燕想了想说道：“那章书墨不是读书人吗？让他写一些文章、诗句，咱们找名师大儒给他点评一番，这样一来他不就有才名了吗？” “对呀！”郜延高兴的拍了下手，可很快又皱起眉头：“可是咱们该怎么跟章书墨说呢？总不能直接找到他，跟他说咱们想把宁儿嫁给他，所以让他写些文章、诗句，给他造势吧？” 公孙宁燕没好气的白了郜延一眼：“我说老爷呀，这打起仗来，你别谁都在行。咱们一到这种事上你就完全没了主意呢？你就不能找个由头，举办场诗会，让章书墨来写首诗？” 郜延兴奋的点了点头：“好，就依夫人的主意！” 第二日早朝，郜延比平时早到了些，等范遥一来郜延便拦住了他。 “范相，郜延有一事相求，还请范相务必要答应啊！” 范遥一脸疑惑，诧异的问道：“大将军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连您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恐怕范某也无能为力吧？” 郜延嘿嘿一笑：“我想求范相举办一场诗会，最好能请一些名家大儒，还有青年才俊。然后再把章书墨叫上，到时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 范遥先是拧起了眉头，没多久便想通了郜延的用意，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莫不是大将军喜欢上诗歌了？若是如此，范某定当照办。” 郜延高兴的点了点头：“对对对，我最近喜欢上了诗歌！范相这么说我就当是你同意了啊，你一定记得叫上章书墨啊！” 第327章 朝堂争论 范遥与郜延在外多交谈了几句，耽误了些时间，两人赶紧快步赶到朝堂，还好没误了早朝。 公孙择坐在龙椅之上，说起了怀国的之事：“诸位爱卿，怀国求和的使团来到京城也有些日子了，朕现在想听听诸位爱卿对此事的看法！” 郜延一听，立刻说道：“启禀圣上，臣以为怀国既已求和，我国应当彰显打过气度，答应义和，只是义和的筹码需要商议一二。” 此话一出，朝堂上立刻议论起来。可郜延贵为大将军，又是皇上的姐夫，其他人也不敢直接反驳。 公孙洛在一旁十分气愤，他没想到郜延居然倾向义和，可他却不敢主动站出来提反对意见，毕竟郜延掌握兵权，是他必须要拉拢的人。 公孙择见百官只敢议论却不敢发言，于是主动问道：“其他人可有不同的意见？” 官员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站出来。齐王公孙康实在看不下去主动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怀国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正是我过出兵的大好时机。打下怀国，我大燕便在中原有了立足之地，为将来问鼎天下打下基础！” 公孙洛一听，心中大喜，立刻也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以为两位大人说的都对。可相较之下，出兵似乎利益更大。而且郑国也答应我国，只要咱们打下的地盘都归我国所属，咱们若是出手晚了，怀国就被郑国一举拿下了！” 主战派的大臣们一听，立刻开始附和，一时间大殿之上的风向又倾向于出兵。 这时，公孙植也站了出来：“启禀父皇，儿臣倒是觉得大将军所言有理，此时义和利大于出兵！” 公孙洛一听立刻反问道：“我记得前几日二弟主动去见了怀国使臣，莫不是二弟收了怀国什么好处？无论怎么看都是出兵更有利才是！” “大哥莫急，容我慢慢道来！”说到这儿公孙植看向公孙择：“父皇，选择跟怀国义和有三点利好之处！” “其一，给怀国喘息的时间，让怀国成为燕、郑两国之间的缓冲地！打下怀国，那我燕国便与郑国大面积接壤，郑国狼子野心，我燕国便会成为其下一个目标。留下怀国，我们便可暗中发展，韬光养晦，带到实力允许之时在一举南下！” “其二，我国根基在北边，怀国在我国西南，打下之后需派大军驻扎，这其中定有诸多不便。而我国西北的景国如今也正在内乱，与怀国义和便可腾出手来去打距离我国更近的景国！” “三，我国此时接受怀国义和，便是对怀国雪中送炭，日后怀国定当唯我国马首是瞻！”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立马安静下来，众人都在细细品味公孙植的话，唯有范遥忍不住在心中赞叹起来，看着公孙植满意的点了点头。 公孙择也心中纳闷，公孙植的看法居然跟范遥的看法如出一辙，难道范遥提前跟公孙植通了气？ 郜延正苦于不善辩驳，听到公孙植的话心中大喜，立刻对皇上说道：“陛下，臣觉得二殿下所言极是！现在正是对景国出兵的好时机，同时又能卖给人情给怀国，咱们何乐而不为呢？” 公孙择眯着眼睛，看着堂下文武百官，眼下丞相、大将军和老二都倾向于义和，恐怕其他人也不敢反驳。只是今日植儿所言会不会是范遥指使的呢？ 想到这儿，公孙择立刻宣布退朝，此事明日再议。 下了朝堂，公孙择便把范遥招来了自己的寝宫：“今日植儿所言可是你的授意？” 范遥笑了笑：“臣就猜到陛下会来问臣，今日二殿下所言绝非微臣之意，应该是二殿下自己分析的局面。” “那也太巧了吧？你们俩分析的居然八九不离十？以我对植儿的了解，他应该还想不到这种地步！” “二殿下勤学好问，有此进步也是情理之中，这乃是我燕国之幸啊！” 公孙择眯了眯眼睛：“那你的儿子呢？我听闻范翼最近与植儿走的比较近，会不会是范翼无意间得知了你的分析，然后偷偷告诉给植儿了？” 范遥赶紧摇了摇头：“陛下，您是知道我绝不会参与到大殿下跟二殿下的事情之中。范翼大了有他自己的选择，可终究得靠他自己，臣绝不会犯此等错误！” 公孙择听完叹了口气，他与范遥相识多年，范遥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自己，如此说来那只能是植儿自己分析的了。 想到这儿公孙择说道：“现在想来还是丞相的话有道理，景国和怀国同样是肥肉，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吃下景国这块肥肉，我国便可雄踞北方虎视中原和江南，目前来说这也是最为稳妥的选择了。明日我便会宣布同意义和，然后召见章书墨！” “哦，对了！”一说起章书墨公孙择又继续说道：“容儿告诉我说，章书墨愿意为了郜宁儿留在燕国效力，你如何看待此事？” 范遥挑了挑眉：“微臣不知章书墨是怎么想的，不过显然大将军一家已经接受章书墨了！” “此话怎讲？” “大将军突然倾向义和，定是为了章书墨着想。而且今日早些时候大将军拦住了我，想让我举办一场诗会，还让我务必要请章书墨。想来大将军是要给章书墨造势，替他积攒才名，好迎娶郜宁儿。”范遥说道。 公孙择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还有这事？可我燕国的军权定然不会交到一个外人手中，难打老郜打算放手了？” “如此看来定是这样了！大将军老来得女，而且就只有郜宁儿一个女儿，他对女儿的疼爱世人皆知，这样选也不奇怪，只是......”范遥吞吞吐吐并未把话说完。 “只是如何？”公孙择立刻问道。 “只是臣担心章书墨并非真心喜欢郜宁儿，他只是想借助郜宁儿把持大将军，从而伺机挑乱我国朝堂。毕竟根据微臣的情报，章书墨在怀国已有妻子，而且十分恩爱！” 公孙择听完眯起了眼睛：“既然如此，丞相就想办法把消息透露给大将军，让他自行选择吧！” 第328章 难缠 代京驿馆之中，章书墨正坐在案前读书。经过上次的刺杀后，章书墨这些日子里深居简出，几乎不怎么出门，整日就在驿馆中读书。 不一会儿蔡荋匆匆跑了进来：“公子，也不知怎么的，近几日代京之中都在传你跟夫人的事情，说的还有板有眼的，也不知是谁传出的消息。” 章书墨一听心中十分纳闷，这代京之中怎么会传出自己跟娄载英的消息？传这消息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呢？难道是为了说明自己有家室，不会在代京久留？ 正想着，陈琳走了进来，同样说道：“公子，我刚刚听到驿馆当差的人正在讨论你跟夫人的事情，此事绝非偶然，定是有人再耍阴谋！” 章书墨点了点头：“刚才蔡荋跟我说了，我只是想不通传出这样的消息，对幕后的人有什么好处？” 陈琳也皱起眉头：“这确实难以猜测，还得看幕后之人下一步的动作！” 这时林曦若端着一碗糖水走了进来：“公子，我方才在厨房听到驿馆的下人在议论您......” 章书墨抬了抬手：“知道了，他们俩也是来说这事的。” “公子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林曦若好奇的问道。 章书墨反而纳闷起来：“我该担心什么？” 林曦若却着急的说道：“担心您跟郜小姐之间的关系啊！传播消息之人定是见公子跟郜小姐互生情愫，所以故意传出公子在怀国已有家室的消息，好妨碍公子跟郜小姐！” 章书墨瞪大了眼睛：“我？跟郜宁儿？互生情愫？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曦若心中也十分奇怪：“郜小姐都替您挡剑了，若是普通关系，郜小姐又何故冒着生命危险这样做呢？” 章书墨猛的拍了下脑门，然后笑了起来：“明白了，原来这些人的目的在这儿啊！” 林曦若心中更加奇怪：“公子为何发笑？以郜小姐的身份，她若是嫁给公子定然是要做大的，倘若她家人知道了公子已有家室，定然不会把郜小姐许给公子了！” 章书墨这才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对郜小姐并无男女之情，所以任凭他人传去吧。” “啊？那郜小姐岂不是白白挨了一剑？” 章书墨吸了口气：“嘶！林姑娘说的是，我也不能让郜小姐白挨一剑，找个机会我定会好生谢过她。” 陈琳听完也忍不住摇头：“燕国主战派的人真是竭尽所能的阻碍两国义和啊，没想到他们连这种手段都使出来了。” 章书墨也笑了笑：“郜延是燕国大将军，他们是担心我成了郜家的女婿，这仗就打不成了。” 蔡荋一听赶紧说道：“这个主意不错啊，我看郜小姐对公子好像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公子若是能成为郜家的女婿，到时燕国兵权都在公子手中，看他们还怎么来打我怀国？” 章书墨白了蔡荋一眼：“没事就出去多打探些消息，少想这些没用的！” 蔡荋和陈琳相继退出章书墨的房间，一眨眼的功夫，蔡荋有折了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公子，燕国丞相范遥来了，现在就在门口！” “啊？快随我去迎接！” 大将军府中，郜延和公孙宁燕坐在桌子前一脸愤慨的样子。 “这个章书墨实在太可恶了！他老婆都怀有身孕了，还在这里纠缠咱们家宁儿，他也不撒泡尿照照看他配不配！”郜延越说越气，最后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公孙宁燕也叹了口气：“这种事怎么就落在咱家宁儿身上了，你说宁儿都愿意替他挡剑了，结果整这么一出，这要是让宁儿知道得多伤心啊！” 郜延想了片刻，忍不住站起身来：“不行，我这就去跟宁儿说清楚，让她忘了这个负心汉！明日上朝我就启禀圣上出兵攻打怀国，让章书墨知道欺负我女儿的下场！” “你发什么疯啊！”公孙宁燕赶紧拦在了郜延身前：“宁儿现在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你这么跟她一说在刺激了她，到时候受伤的是咱们女儿！” “可大街上都传遍了，还有不知情的百姓说章书墨是个好丈夫呢，咱们怎么可能瞒得住？” 公孙宁燕再次叹了口气：“能瞒多久是多久吧，这几日就别让宁儿出门了，等过几日此事淡了，也就没人说这事了。” 郜延听完气的一拳打在了墙上，不一会儿他又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对了，我求范相主持的诗会就在明日，现在怎么办？” “刚好！既然章书墨如此不堪，咱们刚好让那些名家大儒好生批判此子，定让他名誉扫地！”公孙宁燕说完眯起了眼睛。 驿馆门口，章书墨恭敬的送走了范遥。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章书墨心中回想着范遥的话。 “章公子，上次辩论会是老夫考虑不周，将公子置于不利之地。所以老夫一直想找个机会给公子正名，这次借机举办诗会，还望公子一定参加！” 等范遥走远，蔡荋立刻问道：“公子，这范遥又耍什么花样，上次搞什么辩论，就把公子送到了风口浪尖，我看这次他肯定又没安什么好心！” 章书墨叹了口气：“也许吧，但我还是得去！范遥亲自来请，如若我还不给面子，定会被燕国文人口诛笔伐，这范遥果真跟情报里说的一样，很难缠啊！” 皇宫之中，公孙植来到了公孙容的行宫。 “二哥，你怎么来了？” 公孙植微微一笑：“我听说明日范相举办诗会，还邀请了章书墨参见，所以也想去看看。心想三妹对这种事情最喜欢了，所以来问问三妹要不要一起去？” 公孙容一听立刻高兴的拍起手来：“这种事情我当然要去了，对了，范相邀请宁儿了吗？” “好像邀请大将军了，想来宁儿到时应该也会过去！” 公孙容嘿嘿一笑：“我就说嘛，有章书墨的地方怎么能少了郜宁儿！那明日咱们先去将军府跟宁儿汇合，然后在去相府吧！” 两人正说着话，公孙洛忽然到访：“我还想着要求三妹一起去呢，没想到二弟捷足先登了，不过无所谓，明日咱们就一起看着章书墨出丑吧！” 第329章 挑战 翌日，公孙容早早的做好了准备，在公孙植的带领下离开皇宫，来到了大将军府。 郜宁儿一见两人来访，心中甚是欢喜：“二殿下、容儿，你们怎么来了？这几日我娘不让我出门，可把我憋坏了！” “哈哈，姑姑也是为了你的伤势着想嘛！对了，今天相府不是要举办诗会吗？你怎么还没做准备？”公孙容问道。 郜宁儿一愣：“啊？相府举办诗会？我怎么不知道？” 公孙容跟公孙植对视一眼，公孙植赶紧解释道：“可能是大将军没把诗会当回事吧，毕竟他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 郜宁儿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们这是要去诗会吗？能带我一起去吗？” 公孙植想了想说：“还是问过大将军的意思再说吧，我可不敢擅做主张。” 三人一起来到郜延的房间，此时郜延刚好换好了衣服，准备前去参加诗会。 “爹爹是要去哪？”郜宁儿立马问道。 郜延一慌，也不知该怎么跟郜宁儿解释。公孙宁燕赶紧说道：“你爹去参加个诗会，是范相邀请的，你爹也不好推脱，所以就去应酬应酬。你也知道，你爹向来不喜爱这种事情。” “对对对对！”郜延赶紧点了点头。 郜宁儿眉毛一挑：“这样啊！那爹爹能不能带宁儿一起去呢？” “不行！”郜延和公孙宁燕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让郜宁儿等人十分纳闷。 郜宁儿一脸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二殿下跟容儿也要去，爹爹就带上我吧！” 公孙宁燕赶紧说道：“宁儿，你的伤还没好。大夫说你的伤势不能受风寒，所以还是在家静养为好。” “可现在都已经是夏日了，怎么会受风寒？” 郜宁儿说完，公孙宁燕一时也想不到该如何反驳，显得有些着急。 郜延一看直接朝着郜宁儿大呵道：“不让你去就是不让你去，哪有那么多理由？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屋去，没有我跟你娘的允许不准出门！” 郜宁儿长这么大，还没被郜延当众吼过，眼见这种情况，眼眶中泛出泪花：“好，我这就回屋，再也不出来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公孙容一看便要上前去追，追了两步却又退了回来：“姑姑、姑父，你们为何不让宁儿去参加诗会啊？” 郜延看了看公孙宁燕，公孙宁燕这才说道：“容儿可能还不知道吧？章书墨在怀国早已有了家室，此事现已传遍大街小巷，一旦让宁儿出门，她肯定会知道此消息。如今她伤势未愈，我们担心她知道消息后难以承受。” “啊？”公孙容听完立刻看向了公孙植，像是在想他求证。 公孙植点了点头：“此事却有耳闻！” 公孙容听完心头一颤，她思虑片刻，很快又说道：“姑姑、姑父有没有想过，坊间传闻的家室会不会只是个怀了身孕的侍寝丫头？像章书墨这样的身份，有个侍寝丫头也很正常啊。” 公孙宁燕一听立刻看向郜延：“这个，我们倒是没有想过。如果只是个侍寝丫头，那说明章书墨还没有正室，这样一来岂不是我们多虑了？” 郜延心中则十分后悔：“那现在怎么办？我刚才吼了宁儿，她一定很伤心。” 公孙容想了想说道：“姑姑、姑父应当赶快派人去确认消息的真伪，然后再做打算。今日的话，我还是留下来陪宁儿吧。” 于是，公孙容留在大将军府陪郜宁儿，公孙植和郜延一起前往相府。 此时章书墨已到达相府。这一次，范翼特地派了马车前去接他，以免章书墨再次刁难。 这次虽说没有郜宁儿陪着，但章书墨已是第二次来相府了，相对熟络了一些。可相府中的其他宾客仍旧对章书墨指指点点，时不时还窃窃私语显然对章书墨十分不满。 这时，史瑧带着几个公子哥朝着章书墨所在的方向大步走来，一看就没安好心。 “好你个章书墨，你还敢来？” 章书墨笑了笑：“原来是史公子，敢问史公子，丞相相邀，我有何不敢来的？” 史瑧冷哼一声：“我原以为你只是个狂傲不羁之徒，没想到你还是个不知廉耻之辈！我问你，你在怀国可是已有家室？” 章书墨猛然起身，两眼犀利的看向史瑧：“我在怀国确有家室，可有了家室就是无耻之辈吗？” “紧紧有家室当然不算，可你有了家室还当众轻薄宁儿小姐，你说你是不是无耻之徒！”史瑧一边说一边指向了章书墨。 章书墨猛的甩了甩衣袖：“史公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何时当众轻薄郜小姐了？” “上次在相府，你曾当众说宁儿小姐美若天仙！” 章书墨冷笑起来：“哼！在下不过是赞叹郜小姐的盛世美颜，没想到在尔等心中却成了轻薄之语，也不知是这话语轻薄，还是史公子内心龌龊！” “你！”史瑧握了握拳，却有忍了下来：“今日是诗会并非辩论会，我知道你伶牙俐齿，我也不跟你做口舌之争。今日我要用诗词堂堂正正的打败你，让宁儿小姐知道你的嘴脸！” 章书墨也不生气，而是拱了拱手：“在下乐意奉陪！” 史瑧带着一众公子哥回到座位，他身后的人忍不住问道：“大哥，就这么放过章书墨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放过？哼，今日不用你我出手，章书墨也不会有好下场。大将军已经放出话了，要借着这场诗会让章书墨名誉扫地！” 众人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下看章书墨还有何脸面待在我燕国！” 紧接着，范遥邀请的宾客接踵而至。伍业、刘信、大皇子、二皇子还有郜延相继来到相府，一时间相府变得热闹非凡。 章书墨扫视一周，发现齐王世子公孙秧却没有来心中有些失落，原本还想借着这次机会在试探一番，看来对方已经警觉了。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来到章书墨身边，毫不客气的问道：“你就是章书墨？” 章书墨看了看男子身后的随从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自己初入代京时前来迎接自己的京兆尹门下主薄郭仕吗？ 于是章书墨笑了笑反问道：“难道阁下就是京兆尹？” 第330章 诗会 代京京兆尹邓远站在章书墨的面前，看着这个不到弱冠之年的男子，邓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倒是有些眼里劲儿，我就是京兆尹邓远，听说你对我不太满意？” 章书墨也笑了起来：“我不满意的是不懂礼数之人，难道邓大人是在承认自己不懂礼数吗？” 不等邓艾生气，一旁的郭仕却先发难道：“章书墨，你对大人这般态度难道是有礼数的表现？” 邓远却伸出手来拦住郭仕，然后看着章书墨说道：“郭仕，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章公子什么时候说自己有礼数了？” 章书墨也不生气，端起酒杯幽幽的说道：“大人所言极是，我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毕竟我在大人治下也住了有些时日了！” 邓远冷哼一声：“果然跟传言一样，章书墨，你倒是有一副伶牙俐齿啊！不过今日是诗会，比的是诗词，还望公子佳作频出，别丢了怀国清流的脸面呀！” “那在下也祝大人佳作频出，若是输给我这么一个外人，恐怕燕国清流的脸面更挂不住啊！” 邓远甩了甩衣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章书墨，然后转身离去。 等他一走，刘自然立刻低声问道：“你要不要这么嚣张啊，他一句话就要让你代表整个怀国读书人，你倒是也敢应承。” 章书墨笑了笑：“别忘了，我可是一个‘狂傲不羁’的公子，连这都不敢应下，何来狂傲？”说完章书墨自言自语道：“看来今日必须得想一些拿得出手的诗句才行。” 此时的将军府中，公孙容安慰着郜宁儿，郜宁儿却没什么心情：“也不知爹爹今日在哪受了气，居然拿我撒气。” “宁儿，姑父其实也是担心你的伤势，你就别瞎想了。你看，为了陪你，我也没去诗会，这下你心里也该好受了吧？”公孙容安慰道。 郜宁儿这才想起公孙容原本是要去诗会的，现在却留在这儿陪自己，赶紧说道：“哎呀，你怎么也留下来了，现在时候尚早，你此时过去应该还不晚！” “算了，你不在，那诗会必定索然无味。” 郜宁儿眼珠一转，接着说道：“那要不你偷偷带我去？” 公孙容微微一笑：“嘿嘿，我就知道你想去！说，是不是想去见章书墨？” “哪有！”郜宁儿立刻红了脸：“我不过是在家里憋的太久了，想出去凑凑热闹而已！” 看着郜宁儿害羞的样子，公孙容不禁有些担心，若章书墨真的有了正室，那郜宁儿得如何伤心？ 想到这儿公孙容忍不住问道：“宁儿，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心爱的人已经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你还会愿意跟他在一起吗？” 郜宁儿想了想：“如果是两情相悦的话，我想我会愿意的。毕竟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想他也是不能违背父母的意愿罢了。不过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毕竟......”说着说着郜宁儿低下了头。 “毕竟如何？” “没什么”郜宁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毕竟你我的身份特殊，能遇上两情相悦又能在一起的人实在太难了！” 公孙容心中不禁动容。没错，郜宁儿的婚姻关系着军权大事，而自己又是一国公主，父皇怎会任由自己嫁给喜欢的人？也许宁儿打心里就明白，她跟章书墨之间或许根本不会有结果。 想到这儿，公孙容忽然对郜宁儿说道：“快，换衣服！” “换什么衣服？”郜宁儿诧异的看着公孙容。 “你不是让我偷偷带你去诗会吗？赶紧换衣服，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到了戊时，范遥来到会场。这次举办诗会的地方乃是相府白鹭园，这里景色优美，布局考量，每一处建筑都透着古色古香。白鹭园中心有个小湖，因常常有白鹭在湖中嬉戏而得名。 范遥知道今日自己不是主角，所以草草的说了些应景的话，便让大家赏景、作诗一尽雅兴！ 一些才学普通的官宦子弟趁着诗会尚浅，佳作尚未传出，趁机写下自己的作品，好让名家大儒进行点评。通常这些名家大儒也会卖些面子，说个一两句好话，然后这些官宦子弟们便会拿着名家大儒的点评以才子自居。 范遥为了让大家尽兴，特意请了歌女舞姬前来助兴，一些通晓音律歌女会把刚刚写好的诗作谱上曲直接唱出来，以烘托气氛。诗会便是在这丝竹声中渐渐来到了高潮。 而公孙容和郜宁儿正是在这个时候赶到了相府，为了不让人发现郜宁儿也来了，公孙容让她装扮成了自己的护卫，而且还不让人通报自己到来的消息。好在白鹭园很大，人们也并未注意到二人的到来。 天色暗了下来，一盏盏绘制了精美图案的彩灯将白鹭园装点的五光十色，莺歌漫舞、美酒家肴，让人们恍如来到了仙境一般。 为了方便众人阅读诗作，范遥特意命下人将众公子所作诗词抄在了纸笺，供众人传阅。 范遥、郜延、两位皇子以及一众名家大儒都坐在白鹭园的观景台上。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人把还算不错的诗句送来，供几位大人品评。 “丝竹、编钟、琵琶，假山、芦苇、篱笆，薄雾、白鹭、竹筏，亭台之下，才子泼墨诗札！” 伍业拿着一张纸笺阴阳顿挫的念了起来，念完之后还忍不住点评道：“此诗句浅显易懂，短短几句却将相府诗会描绘的栩栩如生，不知此作出自何人之手？” 一个下人赶紧将姓名告知伍业，伍业听完呵呵的笑了起来：“我说呢，原来是京兆尹邓远邓大人的诗句，邓大人做官之前便是京都成名已久的才子，现在看来风度不减当年啊！” 大皇子公孙洛也忍不住赞叹道：“不错不错，我虽才疏学浅，但也觉得邓大人的诗句朗朗上口，依我看来今日最佳非此诗莫属！” 邓远却摆了摆手：“殿下与伍业先生谬赞了，不过是随手之作，算不上佳作。不过我倒是对某些人的作品十分期待呢！” 第331章 叹月残 二皇子公孙植听到邓远的话故意问道：“不知是何人让邓大人如此在意？” “自然是怀国来的才子章书墨喽！” 范遥一听，也打趣道：“章书墨作为怀国才子，不知是否已有诗作？诸位可曾见到？” 众人摇了摇头，范翼立刻说道：“我刚才观章公子自顾自的饮酒听曲，似乎无心写作。” “我看他是写不出来吧！虽说他能言善辩，但这诗才可不是随便就能糊弄过去的！”大皇子得意的说道。 在坐不少名家大儒之前都接到了郜延的请求，要让章书墨名声扫地，于是纷纷附和。甚至还有人说章书墨厚颜无耻，人品极差，根本配不上读书人的名头。 在众人的口诛笔伐之中，郜延内心十分忐忑。如果真如公孙容所言，章书墨在怀国的家室不过是个侍寝丫头，那今日自己可就算是毁了章书墨的名声，日后恐怕就再难让宁儿跟章书墨走到一起了。若是让宁儿知道此事的墓后主使就是自己，恐怕又要被宁儿记恨吧！ “阿嚏！” 郜宁儿忽然打了喷嚏，公孙容赶紧上前问道：“你没事吧？湖边风大，咱们去亭台那边吧。而且章书墨也在那么呦。” “他在那边关我什么事！不过这边的风确实有些大，咱们倒是可以去那边避避风。”郜宁儿说完朝亭台走去。公孙容忍不住笑了笑，赶紧追了上去。 还未到亭台，众人就看到一群人把亭台围了个水泄不通，两人好奇的挤了进去，原来史瑧正与章书墨两人不知在争执什么！ “章书墨，你今日可有诗作？”史瑧来到章书墨的案前得意的问道。 章书墨摇了摇头：“看样子史公子应该是有佳作问世了吧？” 史瑧冷哼一声，大声吟唱起来。 “亭台楼阁白鹭园，莺歌漫舞梁上悬，美酒家肴心不醉，青年才俊诗如泉！” “好！”待到史瑧念完，看热闹的人中居然还有人叫好喝彩，如唱大戏一般。 公孙容饶有兴趣的看向了章书墨，想看他会如何应对。郜宁儿心中则捏了一把汗，心中默默念叨：千万别输啊。 “看到了吗？不知章公子评价如何啊？”史瑧故意问道。 章书墨笑了笑：“仄韵倒是工整，不过用词过于通俗，总得来说还算不错！” “还算不错？”史瑧冷哼一声：“那你倒是写一首更好的呀！我看你喝了半天的酒，连笔都没动一下，怕是写不出来吧？” 围观的众人发出哄笑，这笑声让郜宁儿觉得更加刺耳。 章书墨眯了眯眼：“不巧，心中刚好有了一首，恐怕要让史公子失望了！” 说完，章书墨提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各位大人，这是史瑧的诗，他现在正与章书墨斗诗呢！”范翼来到范遥身边，然后将写着史瑧诗句的纸笺递了过去。 范遥看了看笑呵呵的说道：“这仄韵还算工整，在诸多官宦子弟中，史瑧还算是颇有才气。” 众人传看了一边，纷纷开始点评。郜延却忧心章书墨的诗句，于是问道：“章书墨可有诗作传出？” “我过来时他已提笔写了，现在应该是写完了！”范翼说道。 范遥一听立刻来了兴趣：“我倒是对这个怀国才子很感兴趣啊，不如诸位随我一同去看看？” 诸位大人来到亭台之下，围观的众人赶紧退让，此时章书墨却提笔停在半空中，所以诸位大人并未上前打扰。 史瑧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写不出来就别逞能，我们可是等你半天了！” 章书墨白了史瑧一眼：“史公子莫急，有一句觉得不好，所以想改一改。” “一句？我看你是通篇都不怎么样吧？”史瑧得意的数落道。 众人又发出了阵阵哄笑。一旁的郜宁儿手心却握出了汗，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些对章书墨的嘲笑，却让自己十分心疼！ 章书墨思考片刻，笔又重新落了下去，片刻之后将笔放到了一边：“好了！史公子，你要不要线看一看啊？” 史瑧挑了挑眉，拿过章书墨的诗作：“谅你也写不出什么好的诗作，我就给你点评一二！” 拿到诗作，史瑧挑起的眉毛渐渐落下，紧接着拧到了一起，再然后史瑧的整张脸都变得有些扭曲。 其他人见史瑧迟迟没有说话，看的十分焦急，邓远却大步走上前去：“章公子的佳作让我等也拜读一二。” 说完，邓远从史瑧手中夺过诗作念了起来。 “繁华尽落街寂安，孤人邃望夜窗寒；醉梦归家心意暖，无奈举头叹月残！” 一首诗念罢，白鹭园之中却变得鸦雀无声，连负责演奏的歌女艺伎都忘却了弹奏。 “好！好诗！”范遥忍不住赞叹起来，打破了白鹭园的宁静：“此作仄韵工整，诗句间透露着身处异国他乡的落寞和对家乡的思念，章公子不但伶牙俐齿，这诗才也不输他人啊！” 听到范遥的肯定，郜延心中松了口：还好章书墨争气，能让范遥这么夸的，恐怕代京也没几个吧。等等，如果宁儿真与章书墨成了，那我郜家从今往后也算是书香门第了，啧啧啧，这么看来章书墨也不错嘛！ 郜宁儿心中也乐开了花，虽然她对诗句不懂，但范遥的大加赞赏已经说明了一切：我就知道，章书墨不会输的！ 公孙容一脸羡慕的看了看郜宁儿然后又看向章书墨，心中不禁有些落寞：也许这就是命吧，宁儿喜欢舞刀弄枪，却遇上了一个才华横溢的读书人，不知自己何时才能遇到像章书墨这样的男子。 邓飞眯着眼睛看向章书墨，心中不禁后悔：自己终究是小看他了，没想到他也能写出这样的诗句，不行，自己得再写一首，不能让燕国的清流界因自己丢了面子！ 就在这时，史瑧忽然大笑起来：“章书墨，你终于承认了吧？”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史瑧，章书墨也纳闷的问道：“我承认了什么？” “坊间传闻章书墨在怀国早有了妻室，而且妻子已经怀有身孕，今日从诗作看来，章书墨对怀国的妻室甚是想念啊！” 第332章 打压 史瑧的话一出，众人之中忽然传出“啊？”的一声，众人寻声看去，发出声响的人居然是公孙容的一个侍卫！ 公孙容一惊，赶紧把这名侍卫挡在身后，还好众人的心思都放在史瑧跟章书墨身上，没再追究。 章书墨却眯起了眼睛，郜宁儿穿戎装的样子章书墨是见过的，所以一眼便认出来这侍卫正是郜宁儿。 史瑧见章书墨不回答，便继续说道：“章书墨，我问你，既然你在怀国已经有了妻室，为何还要欺骗宁儿小姐？” 章书墨看了看公孙容和郜宁儿，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何时欺骗郜小姐了？” “你还不承认？若不是你欺骗宁儿小姐的感情，宁儿小姐又怎会被你蒙骗，宁愿付出生命危险替你挡剑？说，你居心何在？”史瑧厉声问道。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附和：“我看他就是没安好心！” “没错，他是在利用宁儿小姐的感情！” “章书墨就是个骗子，应该把他赶出燕国！” 众人七嘴八舌的喊了起来，郜宁儿站在公孙容的身后眼眶红润起来：章书墨居然已经有了妻室，那他为何还要说自己美若天仙，又为何愿意抛下家室留在燕国？ 章书墨眯起了眼睛，眼前的史瑧显然早有准备，而其他人也随声附和这绝不是偶然，难道这才是范遥真正的目的？把自己的名声搞臭，然后借众人的手把自己撵出燕国？ 就在这时，公孙容忽然站了出来：“诸位且慢，容我问几个问题！” 说完，公孙容看向了章墨我问你，你在怀国的妻室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章书墨皱了皱眉，自己跟娄载英成亲之时父亲根本就不知晓，何来父母之命？想到这儿章书墨只好摇了摇头：“并无父母之命，但......”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公孙容立即抬手打断了章书墨的话：“诸位听见了吧？章公子在怀国的妻室并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换而言之就是那妻子并非正室，以章公子这样的身份有个侍寝之人难道很奇怪吗？” 说完，公孙容看向了史瑧，在她看来，史瑧绝对是别有用心。 史瑧知道公孙容的身份，自然不敢造次，他看了眼大皇子，然后站在原地不敢搭话。 郜宁儿心中长出一口气：原来如此，我就说像章书墨这样的身份，怎会这么快就娶了正室。 郜延心中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章书墨并无正室，忧的是自己让人搞臭章书墨的名声，日后想让宁儿跟章书墨走到一起还要再费一番功夫。 章书墨明白了众人的意思，郜宁儿替自己挡剑，在其他人看来定是郜宁儿喜欢上了自己。虽说自己也不确定郜宁儿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但自己对郜宁儿却只有感激之心。在自己的心目中娄载英才是自己的正室！ 想到这儿，章书墨便要去解释，：“诸位......” 刚一开口，刘自然赶紧抓住了章书墨的胳膊，章书墨转身看向刘自然，刘自然赶紧朝他摇了摇头。 章书墨理解刘自然的担心，现在郜延在场，如果自己真的跟郜宁儿扯上关系的话，很可能会得到郜延的支持，这样一来自己在怀国也算是有了真正的靠山了。可自从郜宁儿舍身替自己挡剑之后，自己就真心把郜宁儿当作了朋友，自己不能用感情之事去欺骗朋友。 想到这儿章书墨还是说道：“诸位，其实......” “其实我家公子在怀国的妻室只是公子在西北潜伏之时的掩护，是诸位想多了！”刘自然抢在章书墨之前说了出来。 刘自然心中明白，章书墨在燕国的局势尚不明朗，一旦让郜延觉得章书墨是在欺骗郜宁儿，那章书墨便会多了一个敌人。而如果让郜延觉得章书墨有可能跟郜宁儿两情相悦，那章书墨反而多了一个帮手，这一进一出的差别可就大了，这种事决不能让章书墨意气用事！ 章书墨挑起眉毛，似乎是在问刘自然为何要这么说。刘自然却一脸认真的看着章书墨，同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让章书墨感觉到自己的真心。 也许是刘自然的真诚打动了章墨并未继续说话。现场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郜延这时却站了出来：“感谢诸位的好意，我家小女之事就不劳各位操心了。今日既然是诗会，还是讨论诗词吧。” 一个老者是被郜延请来代京名儒，听到郜延的话还以为郜延是在提醒他们要搞臭章书墨的名声，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没错，咱们说回诗词。刚才章公子的诗确实工整，也饱含情感。可惜并不应时应景，也许是章公子老早就想好的吧？” 老者抓住章书墨的诗作中唯一的缺点，展开了攻击。 其他人一听，立刻附和道：“没错，说不定是听说要参加诗会，特意请人帮他做的吧！” 史瑧也添油加醋道：“怪不得刚才他坐在那边只敢饮酒不曾作诗，原来就这么一首诗，怕写了之后就没得用了！” 邓飞原本还想再用心创作一首，好跟章书墨的诗作争锋。可现在众人的话锋一转，形式对章书墨似乎更加不利了。邓飞心中还是相信章书墨的，毕竟这样的情怀怎是别人能理解的？可他却默不作声，等着看章书墨如何应对。 章书墨刚刚没能说出实情，心中憋着火气，听到众人的话直接冷哼一声：“无凭无据就说这诗并非我的作品，难道这就是燕国清流界的德行？” “你！狂妄之徒，我燕国清流界岂是你能议论的！”刚才说话的老者气的直跺脚。 众人也立刻对章书墨展开了新一轮的口诛笔伐！！ 伍业对于章书墨的话也十分不爽，于是说道：“章公子直接评论我过清流界的德行未免不妥吧？刚才诸位均是个人所言，怎能代表整个清流界？再说了，且不论章公子的诗是不是亲自所作。不过此诗确实未应时应景，这点你总是要认的吧？” 章书墨冷笑一声：“我认不认重要吗？你们不就是想找出此诗的缺点，好打压我吗？” 第333章 月下佳人 众人听到章书墨的话更加愤慨，又一名老者愤愤的说道：“我们何曾打压你了？你若是另有佳作可随时吟来！”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好！那我就再做一首！” 说完，章书墨走到亭台中央，四下打量起来，众人纷纷看着他，等待他的新作。 邓飞心中越发觉得章书墨有意思，章书墨虽说傲气，但却有真才实学。燕国人尚武，清流界与其他国家比起来确实弱了些，难道章书墨正是才高气傲所以才看不上燕国清流界的？ 章书墨在亭台上转了一圈，史瑧在一旁说道：“章书墨，你若是做不出来就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在这儿转来转去要到什么时候！” 公孙容却狠狠的瞪向了史瑧：“闭嘴！这般时候就不能大度一些，显示我燕国清流界的气度吗？” 郜宁儿看着章书墨的身影心中又捏了把汗，即便真的有才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的诗应该也会有瑕疵吧？这些人故意刁难章书墨，恐怕章书墨今日很难扬名了。 章书墨回到舞台中央，直接开了口。 “琼楼华灯映青天，白鹭戏水意连绵；不恋君权不羡仙，月下佳人称心前！” 一首诗念罢，在场的众人再次陷入沉默。章书墨却转身看向刘自然。对于刘自然刚才的做法章书墨打心底有些难以接受，于是借着这首诗告诉他，自己最在乎的便是心中的佳人！ “好一句不恋君权不羡仙，月下佳人称心前！你怎么知道宁儿也来了？”公孙容一边赞叹，一边让开了位置，把身后的郜宁儿露了出来：“你这称心的月下佳人就在跟前了！” 公孙容来这么一手，直接把众人的目光引向了郜宁儿。此时恰逢明月，朦胧的月光洒在郜宁儿身上，映着她散发着红晕的脸蛋，显得格外动人。 郜宁儿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虽说不懂诗句，可这首诗却浅显易懂，仅凭字面意思郜宁儿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心中既兴奋有欢喜。 章书墨也愣了，显然公孙容是误会了自己诗句的意思，刚想解释，郜延却站了出来：“宁儿，谁让你来的！你的伤还没痊愈呢！” 公孙容嘿嘿一笑：“大将军，是在下偷偷带宁儿小姐来的，毕竟总得让某些人知道宁儿小姐为他受了多大的苦吧。”说完公孙容有意无意的看了看章书墨。 被公孙容这么一说，章书墨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只好愣在了原地。 范遥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次众人针对章书墨恐怕是自找苦吃了。于是向众人问道：“诸位，可还有话说？今日章公子的诗恐怕要拔得头筹了。” 邓飞眯起了眼睛，这首诗应时应景，连郜宁儿偷偷过来都能描绘出来，绝非是提前写好的。短短几十步的功夫居然就写出这般仄韵工整且应时应景应人的诗句，恐怕章书墨在诗词方面的造诣远在自己之上！看他的狂傲确实是有资本的。 伍业也忍不住赞叹起来：“原本还觉着章公子有些目中无人，没想到是我等自大了。章公子能在短短时间内就作出此等仄韵工整，应时应景的诗作，又何须提前准备诗作来参加诗会呢？老朽刚才言语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公子原谅。” 说完，伍业竟朝着章书墨施了个礼。 章书墨回过神来，赶紧朝伍业回礼：“先生大礼，小生可受不起。” 经过范遥和伍业的接连认可，章书墨在郜延心中的地位急剧上升：没想到章书墨文采这么厉害，几句诗就能赢得范遥跟伍业如此高的评价，我郜家真是捡到宝了。 刚刚数落章书墨的人也只好悻悻的向章书墨道歉，好证明自己的度量。史瑧咬着下嘴唇朝着章书墨敷衍的抱了抱拳：“刚才是我误会了，还请你见谅。” 章书墨微微一笑：“不碍事，史公子应该也是受人所托，劳烦史公子告诉幕后的人，我本一心和善，可真的逼急了我，也是会翻脸的。”说完章书墨看了看范遥。 站在范遥旁边的郜延却有些背后发凉，心中默默打算着：回去一定要让这些人保守秘密，千万不能让章书墨知道自己就是墓后主使。 诗会在章书墨的诗作之后渐渐落入了尾声。在回去的路上，章书墨趁四下无人，直接冷冷的向刘自然问道：“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你好！”刘自然幽幽的说道。 “可这样一来岂不是骗了郜宁儿？她愿意舍身替我挡剑，我却还要骗她，于心何忍？” “那又如何？你难道就不会娄载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吗？你若死在了燕国，她们孤儿寡母该如何过下去？”刘自然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想让章书墨冷静下来。 章书墨咬了咬嘴唇：“不骗郜宁儿咱们也不一定会死！” 刘自然正要解释，蔡荋却说道：“公子，这件事上我支持刘道长。燕国人只觉得你对郜宁儿言语轻薄，定是对她心生爱慕。而郜宁儿又愿意替你挡剑，自然对你也是有所好感。如果这时候你说出真相，你觉得郜延会放过你吗？更别说还有虎视眈眈的主战派！” “没错！”刘自然点了点头：“你若不服可以回去问问使团的其他人，我们陪你来燕国可不是陪你来送死的，我们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把我们往火坑里推！” 章书墨一听，愣在了原地。没错，自己的决定不光关乎自己的生死，而是关乎着整个使团的生死。这些人冒死跟着自己来到燕国，不就是为了挣个功名吗？如果死在了这里一切就都是白搭。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真的好吗？ 另一边，郜宁儿坐在公孙容的马车里，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公孙容看着眼里，心中却越发的落寞。如果有一个人愿意为了自己不顾一切，那自己一定义无反顾的跟他在一起。 “想什么呢？”郜宁儿见公孙容似乎有心事所以主动问了起来。 公孙容看了她一眼，然后叹口气说道：“唉！我在想，某些人的命真好，真的让我羡慕啊！” 第334章 赞不绝口 郜宁儿从公孙容的话里听出了一丝落寞，于是拉起她的手：“容儿，你一定会找到一个爱你的男人！” 公孙容笑了笑：“但不一定是我爱的男人！” “我那就祝你早日找到一个你爱的又爱你的人，行了吧？”郜宁儿说完拧了下公孙容的鼻子。 公孙容故意哼了一声：“好你个郜宁儿，现在成了别人的月下佳人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居然敢欺负我！” 郜宁儿故意歪了歪头：“有本事你还手啊~！谁让你整日都抱着书本念个不停，你要是跟着我习武，说不定比我还厉害呢！” “哼！那你到头来还不是被一个整日抱着书本的男子给降服了，那么多习武世家的子弟你都没看上，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 “这说明，人们最厉害的东西还是在书本里！”说到这里，公孙容趁郜宁儿不备，随手抓起自己带着的一本书朝她丢了过去，刚好砸到了郜宁儿头。 “好你个公孙容，居然诳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两个女孩在马车上打闹半天，许是累了，两人并肩躺在马车上大口喘着气。 “你说，你日后会跟着章书墨回到怀国吗？”公孙容收起了笑容，脸上挂着一丝忧愁。 郜宁儿一愣，然后皱起了眉头：“我不知道，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若是走了，我在代京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公孙容坐起身，落寞写在了脸上。 郜宁儿也坐了起来，一把抱住她：“你放心，我绝不会离开你！” 公孙容一怔，饶有兴趣的看着郜宁儿：“怎么，你舍得你的章书墨了？” 郜宁儿把头一扬：“我总不能为了他连家人都不要吧，他若是真心对我，就该一辈子留在燕国！” “怎么可能，他是怀国的皇子，留在燕国算怎么回事？而且以他的才学和能力，日后定能成为一个出色的皇上，怀国人绝对不会让他留下来的。” 郜宁儿听完噘起了嘴：“那我也不想去怀国，除非，除非你陪我一起去！” “我陪你去算怎么回事啊！”公孙容立刻扭过了脸，心中乱了起来：宁儿这是要让自己也嫁给章书墨吗？不行不行，自己跟郜宁儿的身份都很特殊，不管让谁当正室，另一个都会受了委屈，其他人一定不会同意的。 郜宁儿却没心没肺的说道：“我记得章书墨有个大哥，到时候你可以给我当嫂子啊！” 公孙容先是一怔，随即坏笑起来：“现在就已经以人家的妻子自居了吗？某些人好像有些心急呀！” 郜宁儿脸一红，赶紧说道：“我是开你玩笑呢，随后说的，不算不算！” 两人一路打闹，终于到了将军府，送郜宁儿回府之后，公孙容坐上马车，立刻变得忧郁起来。自己何时能遇到像章书墨一样的男子呢？ 此时的将军府中却是一片欢喜。郜宁儿虽然已经被郜延撞到，但毕竟自己是偷偷溜出去的，所以并没有去跟父母请安，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郜延却高兴的回到房间跟公孙宁燕说起诗会的事。 “你怎么这么高兴？有什么好消息？”公孙宁燕见到郜延脸面春光便忍不住问道。 郜延兴奋的点了点头：“当然有好事，章书墨在怀国的妻室并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并非正室！” 公孙宁燕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你也不至于高兴到这种地步吧？” 郜延神秘一笑：“自然是还有更高兴的事情喽！” “怎么？诗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章书墨大放异彩？” “夫人真是聪明！”一说到这些，郜延兴奋的拍了拍手：“要说宁儿看人的眼光还真是独到，章书墨不但大放异彩，还在诗会上出尽了风头，以一人之力对抗了整个代京的清流界。” “啊？他这么厉害？”公孙宁燕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再厉害也是有限度的，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代京的读书人，这跟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差不多了吧？ 郜延得意的点了点头：“不过真要说起来，咱们还帮了他呢！之前咱们不是请人败坏他的名声吗？今日代京的名家大儒还挺给面子，纷纷打压章书墨，谁知章书墨连作两首诗，惊的那些个名家大儒各个哑口无言！连范遥跟伍业二人也对章书墨赞不绝口！” “真的？”公孙宁燕一听噌的站了起来：“快给我念念他的诗，让我也听听。” 于是郜延便将章书墨的诗复述出来，还故意学着伍业等人的口气念的阴阳顿挫。 公孙宁燕听完慢慢的坐到了凳子上：“要不怎么说这小子能获得宁儿的芳心呢，不恋君权不羡仙，哪个女孩子听到这样的话会不感动？” 郜延也哈哈大笑：“没想到啊没想到，章书墨若是成了我郜家的女婿，那我郜家今后也算是书香门第了！” 代京皇宫门口，大皇子与二皇子遇到了一起。 “好巧，刚从项目分别，又在这宫门口相遇了。”公孙植笑呵呵的看向公孙洛。 公孙洛哼了一声：“恐怕是你故意在等我吧？” “大哥果然聪明，没错，小弟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想说什么？”公孙洛警惕的看着公孙植。 公孙植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章书墨挺有才的，求大哥放过他一马！” 公孙洛眯起了眼睛：“这么说来，章书墨已经投靠二弟了？” “诶，大哥，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一个外臣怎会投靠于我？我只是爱才，而且章书墨跟郜宁儿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大哥也是看到了，如果大哥还一直对章书墨心存敌意恐怕会惹得郜大将军不高兴哦！” “你怀疑我派人刺杀章书墨？”公孙洛厉声问道。 公孙植摇了摇头：“我可没说，我只是劝大哥别把章书墨当敌人罢了。对了，刺杀章书墨的那个案子，臣弟查遍了整个代京也未查出真凶，想来定是有人包庇，大哥若是有什么线索可以给臣弟提供一二。” 公孙洛甩了甩衣袖：“你少跟我阴阳怪气的在这儿说话，你若是有什么发现大可跟父皇去说！告辞！”说完公孙洛乘车离开。 公孙植看着公孙洛的背影微微一笑：大哥这个脾气真不适合玩阴谋！ 第335章 召见 代京皇宫之中，公孙择坐在榻上翻着今日的奏折。这时一个老太监迈着细碎的步子来到公孙择身边：“陛下，相府诗会传出几首佳作，不知皇上要不要过目。” 公孙择抬起头，看了看太监呈上来的纸笺，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朕听说郜延找了许多名家大儒去羞辱章书墨，对付一个不及弱冠之年的毛孩子也如此兴师动众，也不知道那章书墨受不受的住。” “回陛下的话，这些诗词中便有章书墨的作品，奴才还听说......” “听说什么？”公孙择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奴才听说章书墨艳压四方，把我国的文人全都比了下去，连范相和京城颇有名望的伍业都对他的诗赞不绝口。” “哦？”公孙择挑起眉毛，虽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内心却震惊无比，就算燕国文人实力在弱，也不至于被一个十多岁的年轻人比下去吧？ 于是公孙择赶紧打开纸笺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公孙择再次眯起了眼睛：没想到此子文采亦是如此出众，若是不能为我所用，万不能放回怀国！ 想到这儿，公孙择立刻对太监说道：“快，宣范相觐见！” 太监一愣，赶紧问道：“现在？” “马上！” 没多久，范遥匆匆忙忙赶到公孙择的面前：“不知陛下深夜召见臣有何吩咐？” 公孙择把纸笺扔到范遥面前：“你给真评一评章书墨的诗句！” 范遥想了想说道：“章书墨的诗仄韵工整，应时应景，而且是在短时间内创作而出，虽说用词略显通俗，但也算得上佳作。” “那你说我燕国为何没人能写出这样的诗作？”公孙择抱起双手看着范遥。 范遥笑了笑说道：“陛下这是嫉妒了？” “范遥！你觉得朕像是在开玩笑吗？”公孙择忽然厉声起来，吓得一旁的太监赶紧跪到了地上。 范遥却依旧挂着笑容：“陛下不必嫉妒，这章书墨马上就要成为半个燕国人了！” 公孙择眉毛一挑：“这么说郜延同意了？即便章书墨有了家室，郜延也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回禀陛下，章书墨的家室并非正室，郜将军得知此消息后甚是欢喜！而且章书墨在诗中也表名了心意，只要咱们成全他跟郜宁儿，他可是不恋君权不羡仙的！” “这么说来，章书墨是愿意留在我燕国了？” 范遥点了点头：“不管他愿不愿意，只要陛下要他留下，他就必须留下。再加上‘美若天仙’的宁儿小姐，想来这章书墨是逃不出陛下的手心里！” 公孙择听完放心许多，如果章书墨真能替燕国效力，那自己也肯定会从边境撤兵，对两国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结局。 想到这儿公孙择对范遥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丞相安排，朕要尽快召见章书墨！” “臣遵旨！” 第二日，章书墨便收到圣旨，让他翌日辰时进宫面圣。这件事牵动着许多人的心，燕国与怀国是战是和就看此次会见的结果了！ 章书墨立刻召集手下的人聚到一起，商议面见公孙择时的各种可能。 “公子，在下认为公子既然决定利用郜宁儿，那为何不在面圣之前去见见郜延呢？如果公子能得到郜延的支持，那义和成功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陈琳说道。 章书墨一听立刻为难起来：“可万一郜延不支持义和怎么办？” “他支不支持，你去探一探口风不就知道了？”刘自然说道。 章书墨挠了挠眉梢：“可我用什么样的由头去见郜延呢？” 李末一听立刻说道：“这还不简单，公子让郜宁儿带着您去见郜延不就得了？” 章书墨面露难色，这件事难就难在这里，章书墨并不想利用郜宁儿。 陈琳自然能看出章书墨的心事，于是说道：“公子，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是儿女私情？哪怕公子用演的也好，毕竟是关系到怀国命运的大事啊！” 章书墨咬了咬牙：“也罢！蔡荋，待会我写封信，你交给毕道，让他务必交到郜宁儿的手中！” 众人松了口气，蔡荋微微一笑：“抱在我身上！” 很快，郜宁儿便接到毕道送来的信，看了之后郜宁儿立刻说道：“快，备车，我要去驿馆！” 毕道一听有些犹豫：“小姐，您这样的身份主动去找章书墨不合适吧？不如我把他接来府上？” 郜宁儿一想：“也行，不过要快，时间不等人！” 很快，章书墨带着陈琳来到将军府，毕道领着二人来到郜宁儿门前，通报之后郜宁儿让章书墨一人进去。 章书墨有些为难的看着陈琳：“我进去该怎么办？需要装出爱慕她的样子吗？” 陈琳嘴角抽动起来：“这种事在下也不擅长啊，公子之前怎么与娄夫人相处，就怎么跟郜小姐相处吧。” 章书墨挠了挠头：“死马当活马医吧！”说完进了郜宁儿的房间。 郜宁儿一见章书墨高兴的站了起来，可很快便有坐了下去，装出一副沉稳的样子：“你找我说有急事相商，为何现在又磨磨蹭蹭的了？” 章书墨深吸了口气，回忆了下自己与娄载英相处的画面，然后鼓起勇气来到郜宁儿身边：“娘子，呃不！郜小姐，我，我......”章书墨一紧张，结巴的毛病似乎又犯了。 郜宁儿听到章书墨叫自己娘子，心中大惊，随后便感觉一股热浪扑到了脸上，面颊跟耳根火辣辣的感觉：他怎么这般轻薄，一上来就这么叫自己，我该不该回话，说些什么好呢？糟了，完全没经验啊，章书墨不会笑话自己吧？ 章书墨再次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些，然后才又说道：“郜小姐，其实我这次是为了你我之间的事而来的！” 郜宁儿红着脸，背对着章书墨：“你我之间有什么事啊？” 章书墨吞了口唾沫，猛然间来到郜宁儿的身旁，一把抓起了她的手：“当然是为了你我能长久在一起了！” 第336章 议和 郜宁儿听到章书墨的话，下意识的甩开了章书墨的手，然后推了他一把，赶紧转过身去：“谁说要跟你长久在一起了！” 许是太过紧张，郜宁儿也没控制力道，章书墨被郜宁儿这么一推，踉跄了两步坐到了地上，疼的章书墨倒吸了口凉气。 郜宁儿听到身后的动静，忍不住悄悄回头看去，却发现章书墨居然坐到了地上，不禁有些尴尬：“你也太文弱了些吧，我还没用力呢。”说完郜宁儿又觉得有些不妥，这会不会让章书墨认为自己完全没有女子贤惠的样子啊。 想到这儿，郜宁儿赶紧将章书墨扶了起来：“我把你弄疼了吧？” 章书墨尴尬的笑了笑：“不碍事，不碍事。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明日贵国圣上召见之事，你也知道我怀国的情况，一旦议和失败，恐怕你我今后就再也见不着了。所以我特地来见一见你，一是议和失败了，咱们也算见着了最后一面；而是想请你帮忙，看有没有可能促成此次议和！” 郜宁儿听完心中咯噔一声，她心中明白，章书墨说是请自己帮忙，其实是想让郜延出面。于是便问道：“你接近我是不是为了让我爹帮你促成议和？” 章书墨被郜宁儿看穿之中，心中忐忑不安。原本他就没打算利用郜宁儿，后来经不住使团其他人劝说这才来找郜宁儿。现在既然郜宁儿看穿了，章书墨也不打算隐瞒，于是深吸了口气说道：“郜小姐，我......” “你不必说了！”郜宁儿直接打断了章书墨的话，不知道为什么，郜宁儿心中十分害怕，她害怕章书墨承认，她害怕章书墨就这么忽然离开了自己。于是郜宁儿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你随我去见父亲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来，候在门口的陈琳跟毕道赶紧跟了上去。看着两人朝郜延的房间走去，毕道忍不住对陈琳说道：“你家公子果然厉害，这么快就说服了我家小姐。” 陈琳笑了笑：“两情相悦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郜宁儿和章书墨隐约听见后面二人的对话，心中想法却各不相同。 章书墨心中十分愧疚，郜宁儿则有些迷惘：章书墨让自己帮他促成议和真的是为了跟自己在一起吗？ 四人来到郜延的房间，见到章书墨郜延便猜到了一行人的目的。 “可是为了陛下明日召见的事情而来？” 郜宁儿点了点头：“父亲，章书墨是我的朋友，我想让您帮他促成此次议和。” “我可以帮忙！”郜延站了起来，看向章书墨：“但需要他答应我一件事！” “请大人明示！”章书墨赶紧行礼。 郜延眯了眯眼睛：“答应我永远留在燕国！” 章书墨听完愣在原地，自己绝对不会永远留在燕国的，现在答应他无疑是在骗他，可若是不答应恐怕会被他们认为自己是在利用他们，该这么办？一边想，章书墨看向了身后的陈琳。 陈琳思虑了片刻，便行礼说道：“大将军，在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是何人？”郜延看了眼陈琳，然后向章书墨问道。 “他是此次使团的副使陈琳，是我的座上宾。” 郜延点了点头：“讲！” “大将军观我家公子才能如何？”陈琳问道。 郜延想了想说道：“颇有才能，也算的上才华横溢。” “那在将军看来，我家公子能否有希望成为一代明君？”陈琳接着问道。 郜延眯了眯眼反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用这样问来问去！” 陈琳微微一笑：“大将军，我相信我家公子愿意为了郜小姐留在燕国，可我家公子乃是怀国的二皇子，以公子之能日后极有可能成为我怀国之主。若真到了那一刻，郜小姐便是我怀国王后！倘若留在这里，将军又能给公子小姐什么样的前程？” 郜延听完冷笑起来：“说的倒是好听，可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利用我们呢？” 陈琳刚要说话，章书墨立刻伸手阻止了他，然后对郜延说道：“我愿意留下！” 郜宁儿一听，心中悸动起来：他果真愿意主动留下，看来刚才是自己想多了。 郜延满意的笑了笑：“好！只要你在面见圣上之时主动提出留下来，我便力保此次议和成功！” 章书墨的马车缓缓驶离大将军府，郜宁儿看着马车渐行渐远，长长出了口气，心中默默的说道：也许这就是命吧，今生你若不负我，我定不离不弃！ 郜延远远的看着女儿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选择章书墨意味着自己这些年挣得的军权都得交出去了，还有便是有朝一日郜宁儿可能会随着章书墨去往怀国，到时自己想见郜宁儿一面都很难了。不过只要女儿心中欢喜，一切也都值得了！ 马车上，陈琳见章书墨兴致不高于是试探性的问道：“公子是在愧疚？” 章书墨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窗外：“尽全力促成议和吧，虽然等到了郜延的支持，但这代京之中还有不少反对的人，你我要千万小心！” 很快，章书墨去过大将军府的消息就被人传到皇宫之中，不光皇上公孙择知道了此消息，大皇子与二皇子也都有眼线看到了此事，众人对章书墨的意图也心知肚明。 夜晚，皇宫深处，一处人烟稀少的庭院之中。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在确定没人跟着自己后才关上了院门。 “你来了？”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小太监的背后，下了他一跳。 “大人，小的知道您武艺高强，您也不用这样吓唬小的啊。”太监拍着胸脯说道。 此人并未搭理小太监而是拿出一封信交给小太监：“需要你做的事情都写在信里啊！看过之后把信烧掉！” 太监打开信封看了起来，看过之后把信放在蜡烛上点燃。然后问道：“大人答应在下的事不会食言吧？” “你放心，只要你做好了这件事，好处少不了你的！” 第337章 利用 翌日，章书墨早早做好了准备，然后宫里便来人将章书墨接走，由于是进宫，所以其他人均不能跟着。 到了宫中，一个小太监迎上了章书墨，交代了宫中的规矩后便将他引到了公孙择的行宫之前。 这时又来了个老太监接住了章书墨将他带到屋门口：“陛下，怀国使臣章书墨到了。” “宣他进来！” 章书墨跟着老太监进到屋中，却发现范遥、郜延、公孙洛、公孙植等人都在屋中，似乎正等着自己的到来。 “外臣章书墨拜见燕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今日只是普通召见，并非正式场合，不必拘礼！来人，赐座！”公孙择一边看着纸笺一边说道。 等章书墨坐下，公孙择幽幽的念道：“不恋君权不羡仙，月下佳人称心前！不知是谁家的小姐能让你如此神魂颠倒啊？” 章书墨有赶紧站了起来：“陛下说笑了，不过是诗句罢了！” “哦？是吗？我原本还想成人之美，替你保媒，可你若是不说，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章书墨听完看向郜延，公孙择的话里有话，也不知他是什么目的。可此时自己若不承认会不会让郜延有其他想法？ 郜延却始终低着头，没有给章书墨任何提示。 章书墨眯起眼睛，心中做起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公孙择见章书墨久久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朝郜延说道：“郜爱卿都看到了吧？章书墨似乎对宁儿并不是很上心啊！” 郜延立刻起身说道：“宁儿的婚事全凭陛下做主！” 章书墨一听，便明白了刚才公孙择是故意在试探自己，现在自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于是章书墨赶紧跪到地上：“启禀陛下，外臣确实对宁儿小姐心生爱慕，但外臣也知道宁儿小姐身份特殊，所以才不敢妄言。若陛下肯成全外臣，外臣愿留在燕国，为燕国效忠！” “哈哈哈！章书墨啊章书墨，你当我们燕国人都是傻子吗？让朕把郜宁儿许配给你，那岂不是直接让朕答应与你怀国议和吗？”公孙择笑完之后两眼变得犀利起来，死死的盯着章书墨。 “所以外臣刚才并不敢提起此事，就是怕陛下有所误会啊！”章书墨伏在地上，脑海中揣摩着公孙择的意图。 公孙择看到章书墨的样子，眼神又变得平淡了许多：“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先说好议和的事在来说你跟宁儿之间的事吧！范相，你来跟他谈！” 范遥领命，然后对章书墨说道：“章公子，我燕国大军此役一路南下，粮草补给消耗巨大，现在你们说议和就议和，那我们的损失该怎么办？” “此次贵国军马调动的一切费用由我国承担！” “那吉原郡呢？我国若是出兵，吉原郡唾手可得。现在撤军，总得有些补偿吧？” 章书墨一听，心中算是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原来刚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自己下马威，然后好跟自己谈条件。 想到这儿，章书墨坚决的摇了摇头：“吉原郡是我国领土，以前是，以后自然还是！至于贵国的补偿，我国可以每年纳贡，以作为补偿。” 公孙择一听，立刻甩了甩袖子：“诚意不够！你们若是不想谈，那咱们便不要废话了！”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这个公孙择果然狡诈，说是私下召见，让自己别带其他人，他却趁机跟自己谈条件，现在自己很被动啊！ 于是章书墨只好说道：“我们自然是诚心议和，只是对贵国的补偿仍需商议。只要陛下答应议和，那从今往后我怀国愿与大燕永世交好，从今往后燕国便是哥，怀国便是弟，弟弟以哥哥唯命是从！” 公孙择冷笑两声：“哼哼，你不是正使吗？补偿的事情难道你还做不了主？” “回陛下的话，外臣虽为正使，但补偿事宜十分繁琐，此等繁琐之事自然是由副使来负责了。” 公孙择听完必有用心的看向郜延，然后幽幽的说道：“好！既然如此朕也就不难为你了，毕竟今日只是私下聊聊，不谈政事！” 紧接着，一众人有的没的聊了起来，公孙择有意无意的向章书墨介绍了燕国的兵强马壮，以此来给他施压。章书墨却不停的装傻，只是赞叹，却不正面回应。 一直到吃过午膳，公孙择才命人送章书墨离去，章书墨长出一口气，离开了屋子，之前引章书墨进来的小太监又接上章书墨，带着他离去。 等章书墨一走，公孙择就幽幽的对郜延说道：“老郜啊，你这未来的女婿心不诚啊。马上就要成为半个燕国人了，居然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难道你不觉得他是在利用你吗？” 郜延这才说道：“为臣者需尽忠，他毕竟是怀国的臣子，他若是立刻站在我燕国这边，我反而还相不中他了！” “哈哈哈！说的好，没想到你也挺能辩驳嘛！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考验考验章书墨的，毕竟宁儿也是我的外甥女，我这个当舅舅的总得替她把把关吧！” 另一边，章书墨跟着小太监在皇宫中七拐八拐的走了起来，虽说是第一次来皇宫，可章书墨多少还是有些辨别能力的，小太监带着自己走的路，与来时走的不一样！ 章书墨不知道小太监要耍什么花样，虽说是在皇宫，就算是主战派应该也不敢动自己。可完事毕竟要小心为上，于是章书墨主动问道：“公公，您来这宫中有多久了？” “也有七八年了。”小太监一边答话，眼神一边瞟着两边，也不知在看什么。 “既然来了七八年了，为何还会把在下带到岔路中？”章书墨直接摊派，他相信这小太监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怎么样。 小太监一听，立刻慌了神：“这条并非是岔路，是近路！” “公公，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喜欢怎么来怎么回，还请公公把在下带回来时的路上吧！”章书墨往原地一矗，打定主意不再走了。 小太监见状，立刻焦急起来：“公子，小的只是办事的，请公子不要为难。前面不远就到地方了，公子一到地方就自然明白了！” 第338章 陷害 章书墨听到小太监的话，顺着路往前看了看，果然不远处有座行宫，看来是有人在等着自己。于是章书墨问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小太监摇了摇头：“公子自己去看吧，小的不敢说！” 章书墨眯起眼睛：不管是谁要见自己，敢约在皇宫之中的肯定是皇宫里的人。皇宫中与自己有过交集的就只有两个皇子和公孙容了，自己离开之时两位皇子尚在皇上的屋内，那剩下的只能是公孙容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有所妥协：“好！我且随你去看一看！” 小太监长出一口气，带着章书墨来到前面的行宫，推开门请章书墨进去。 章书墨进入行宫，却发现院落之中并没人等着自己，于是赶紧转身去看那小太监，还好小太监跟在他的身后并未离去。 “公子，请进屋，我们主子在屋内等您呢！”小太监指了指西边的侧殿。 章书墨来到门口，敲了敲门，却没人回应。章书墨轻轻一推门便开了个缝，显然门未关，就是在等着自己。 于是章书墨推门进屋，小太监在身后说道：“公子请往里走，我家主子在里面等您。”说完便关上了房门。 章书墨纳闷的朝里边走去，外屋已里屋有帘子相隔，帘子后面有一张巨大的屏风，屏风的后面隐隐传来哗哗的水声。章书墨掀开帘子，然后试探性的问道：“有人吗？” “啊！你是谁？” 里面的人听到章书墨的声音发出一声惊叫，显然这人并不是在等章书墨。 章书墨一愣，随即知道自己上当了，刚想解释，就听到外面的小太监叫了起来：“快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啊！” 紧接着小太监发出一声惨叫，便没了声音。 章书墨愣住了，原本他以为小太监要诬陷自己是刺客，可听动静小太监却先死了，难道外面真的有刺客？ 这时里面的人显然也害怕了，发出了略微颤抖的声音：“你、你是刺客？你为什么要来刺杀我？是谁让你来的？” 章书墨赶紧解释起来：“小姐莫怕，在下不是刺客，在下应该也是被人陷害的。” 里面的人愣了愣，忽然问道：“你是章书墨？” 章书墨也愣了，里面的人居然认识自己？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的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章书墨就听到外人有侍卫在说话。 “大人，这位公公已经咽气了。我们听到喊声就把庭院给围住了，并未见人外出，刺客应该还在里面！”一名护卫向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汇报道。 这时又有两个宫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问道：“怎么会有刺客？公主还在里面沐浴呢！” 将军模样的人一听，心中大惊：“糟了，这太监就死在这间屋的门口，而且屋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公主不会有事吧？” 章书墨听完心中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屏风后面就是公孙容，而且现在正在沐浴，有人把自己引到这里显然是有意陷害！只是对方为什么要陷害自己跟公孙容呢？这样一来岂不是把公孙容的名声也毁了？ 正想着，公孙容赶紧对章书墨说道：“章公子快进来，让他们发现公子就糟了！” 说话间就听到外面的人喊道：“不好，快随我进屋看看！” 章书墨来不及多想，赶紧躲到了屏风后面。这时章书墨才看到公孙容披散这头发坐在浴桶之中，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章书墨一愣赶紧扭过头背对着公孙容。 这时，屋门已被推来，一群人涌入屋内。 “什么人！敢打扰本宫沐浴？”公孙容立刻厉声呵道。 众人松了口气，将军模样的人说道：“公子，卑职是护卫统领褚烈，听闻有刺客闯入公主行宫，担心公主安危故有所冒犯，还请公主责罚！” 公孙容淡淡的说道：“保护宫中安是褚大人的职责，我又怎么责罚大人呢？我这里没有刺客，请大人速速带人离去吧！” 一旁的宫女赶紧问道：“公主，需要奴婢服侍公主吗？” “不用了，你们都退出去吧！” 于是众人纷纷开始退出房间，章书墨长出了一口气，褚烈一只脚刚跨过门槛，听到这声呼吸又起了疑心：不对，刚刚怎么感觉公主的屋内有两个呼吸声呢？婢女的服侍也被公主拒绝了，难道屋内还有其他人？又或者公主是被人挟持了，所以才说没事的吗？ 想到这儿，褚烈停了下来，对公孙容说道：“公主，卑职担心有歹人藏匿在公主屋中，不如让两个婢女进去查看一番，若是没事，卑职也好交差！” “不可！”公孙容本能的喊了一声，但这一喊却让褚烈更加怀疑。 “公主莫要为难卑职，卑职也是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你们俩进去看看！”褚烈态度也强硬起来。 章书墨一惊，转身看向公孙容，公孙容赶紧指了指浴桶，示意让章书墨躲进来。章书墨立刻摇了摇头，自己若是进了公孙容的浴桶，那对公孙容来说也太过冒犯了。 可紧接着两个宫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公主，我们进来了！” 公孙容急的瞪大了双眼，用口型对章书墨说道：“快进来，要是被人发现，你我的名声都毁了！” 此时章书墨已然顾不得那么多，把眼睛一闭，两步跑到浴桶旁，一翻身藏了进去，浴桶里的水溢了出来，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公孙容赶紧趁势站了起来，装作是自己把水弄洒的样子，然后厉声对两个宫女说道：“是不是我往日里脾气太好了，你们现在居然不听我的听别人？是不是想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两个宫女赶紧跪到了地上：“奴婢知错，请公主恕罪！” “知错了还不赶紧滚！”公孙容气愤的指了指两个宫女，宫女赶紧退了出去。。 褚烈听到公孙容与宫女的对话，不禁挠了挠头，难道自己猜错了？等宫女退出来，褚烈立刻问道：“里面果真没人？” 宫女没好气的白了褚烈一眼：“我们被将军害惨了！” 第339章 公孙容 褚烈带着一众护卫退到院子中，一旁的护卫赶紧说道：“褚统领，属下听到院中有人喊话后就立刻命人围住了庭院，确实未见有人逃出，刺客肯定还在公主的庭院中！” 褚烈点了点头：“随我去搜其他房间，别让刺客跑了！” 在确定所有人都退出房间后，公孙容松了口气，赶紧对章书墨说道：“章公子出来吧，他们都走了！” 章书墨在水里憋了半天，感觉肺都快憋炸了。听到公孙容的话，不管不顾的站了起来大口的吸着空气。可下一秒章书墨才想起来不对劲，抬头一看，公孙容正一丝不挂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且两人的距离尚不足一步！ 公孙容这才反应过来，她惊的想要大喊，但又怕喊声招来其他人，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往浴桶里蹲。 可浴桶就那么大的地方，公孙容猛的往下一蹲，膝盖不自觉的顶到了章书墨的腿。章书墨本就心神不宁，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被公孙容顶的重心不稳，整个人朝着公孙容的方向扑通一声摔了下去！ 好在水的浮力抵消了不少章书墨摔倒的力道，不至于让章书墨结结实实的砸在公孙容的身上，可两人还是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再加上章书墨是毫无防备的摔入水中，直接呛了一大口水。慌乱之下，章书墨本能的伸出了双手，想要找到可以支撑身体的点。可浴桶就那么大地方，而且桶壁十分湿滑，于是章书墨就这么在浴桶里乱摸一通，两只手不可避免的按在了公孙容的身上，这才借力重新站了起来。 起身之后，章书墨一边咳水，一边往浴桶外翻，一面再次发生尴尬的事情。而公孙容也把头伸出了水面，两片脸颊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凝视着章书墨的身影。 章书墨连咳数声，终于好受了些，然后便想离开：“今日之事多谢容，公主，在下这就离开。”章书墨本想说容公子，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公孙容的身份，就没必要再装了。 “且慢！”公孙容叫住了章书墨：“你打算就这么出去啊？万一被人撞见，会被当成刺客抓起来的！” 章书墨自然知道自己这般模样出去定然不好说清楚，可他是真不好意思在公孙容面前待下去，尤其是刚才自己无意间的举动。 于是章书墨说道：“没关系我会跟大家解释清楚的！” “章公子，我的行宫偏僻，你绝不可能误打误撞的过来，定是有人别有用心，章公子若是就这么出去肯定解释不清。不如公子先退到屏风外稍等片刻，我换好衣服咱们在说！” 章书墨没想到公孙容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保持冷静，不过她说的在理，于是点了点头：“好的，我再外面等公主！” 片刻之后，公孙容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见到浑身上下湿透了的章书墨忍不住笑了笑：“我还曾想过，你我正式见面之时会是什么情景，没想到会这般尴尬。怎么样，没想到我是女人吧？” “其实那日你给郜宁儿上药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章书墨回答公孙容的同时，心中也好受了些。虽说刚才自己与公孙容有了肌肤之亲，可她作为女子尚不在意，自己又何须如此在意呢？ “果然，以章公子的聪明才智早该看出来了。公子的衣服都湿透了，要不要在这里沐浴更衣？” “不不不！不用了！”章书墨赶紧拒绝了：“眼下还是得想办法不让侍卫们误会才行！” 两人正说着，院子中有骚乱起来，两人赶紧闭上了嘴巴。 一队侍卫从侧面的房间出来，与褚烈的队伍汇合。带头侍卫说道：“褚统领，这边房间都搜遍了，没有见到刺客的踪影！” 褚烈眯起眼睛看向公孙容沐浴的房间，心中不禁猜想起来：刚才自己确实听到了两个呼吸声，怎么会没有人？除非公主和宫女也撒谎了！难道是公主私下与人幽会被这小太监撞见了，小太监以为是刺客便大喊大叫，所以才会被人灭口？ 想到这儿褚烈立刻来检查小太监身上的伤口，凶手只用了一剑，准确刺入小太监的心脏，显然是个高手！ 于是褚烈再次来到公孙容沐浴的房间门前：“公主，我们刚刚对您的行宫进行了检查，并未发现刺客。想来是刺客杀人之后趁乱跑了，我们会加强护卫，请公主放心！卑职这就带人退下了！” “嗯，退下吧！”公孙容应道。 褚烈命人带上尸首，退出公孙容的行宫，刚出了门口褚烈便对一队侍卫说道：“你们悄悄盯着公主的行宫，若是有人出来偷偷跟着，确定身份后向我汇报，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等侍卫们离开，两个宫女隔着门向公孙容问道：“主子，需要奴婢服侍您更衣吗？” “不必了，我换好了。你们帮我取炭火来！” 两个宫女一听，愣住了，虽说现在的天尚不是那么暖和，但已经过了立夏，哪还用得着炭火啊？可两人也不敢违抗公孙容的命令，立刻取来炭火。 公孙容让章书墨躲在屏风后面，等宫女弄好了炭火，就赶紧将宫女打发走，叫出了章书墨。 “公子可以把外衣脱下来先烤干，这样会舒服些。” 章书墨摇了摇头：“当着公主的面有些不雅，我穿着烤干就是了。” 公孙容听完忍不住笑了笑，但她有担心章书墨尴尬，于是又忍了下来：“公子，方才是谁将公子引来我的行宫的？” “一个小太监。” “方才死掉的那个？” “不清楚，我进来时他还或者，不过也就片刻的事情，应该就是他了！” 公孙容想了想继续问道：“公子可曾想过幕后之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章书墨点了点头：“之前我还有些纳闷，刚才这段时间我便想明白了！幕后之人故意趁公主沐浴之时将我引到公主的行宫，是为了阻止我跟郜宁儿在一起！只要让贵国的人以为我轻薄了公主殿下，那大将军就绝对不会将郜小姐许给我，这样一来我便没了大将军这个靠山！” 第340章 回马枪 听完章书墨的分析，公孙容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我觉得对方不光是要阻止公子跟宁儿的婚事，还想借我的手除掉公子！刚才的情况只要我一声令下，侍卫们便会毫不犹豫的杀掉公子！” 章书墨眯起了眼睛：没错，对方绝对有这一层的意思，说不定这次的事跟刺杀自己的墓后主使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儿章书墨忍不住问道：“容公主，这后宫之中，能调度太监的有几个人？” 公孙容自然明白章书墨的意思，可她却不敢告诉章书墨，因为能调度小太监的人就那么几个，全都是燕国的皇亲国戚，这样看来想害章书墨的人就在这些皇亲国戚中！ 章书墨见公孙容没有回话，立刻明白了她的苦衷，赶紧说道：“是在下冒犯了，公主这次帮了在下大忙，在下算是欠公主一个人情，日后公主若是有事需要在下帮忙，在下义不容辞！” 公孙容点了点头：“那这个人情我就先记下了！我这里并非久留之地，等公子衣服烤干之后，我带着公子离开皇宫！” 很快皇宫内有刺客的事情便禀告到了公孙择这边，公孙择正在跟屋内众人商量与怀国议和之事，听到有刺客也大吃一惊：“这皇宫之中怎会混入刺客？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褚烈赶紧单膝跪地：“陛下息怒，卑职定会彻查此事！” “可有人受伤？”二皇子公孙植问道。 “回二殿下的话，有一名小太监不幸遇难。” 二皇子出了口气：“那就好，其他人没事就好。” 范遥一听反而纳闷起来：“你是说刺客就杀了个小太监便没影了？” “正是！” 范遥立刻对公孙择说道：“陛下，但凡刺客来到皇宫，怎会杀一名太监便匆匆离去？此事颇有蹊跷，还请陛下严查！” 公孙植也立刻说道：“父皇，范相所言有理，不如此事就交给儿臣，儿臣定当查个水落石出！” 公孙择看了看公孙植，然后说道：“老二，查刺杀章书墨的刺客你可查出了头绪？” 公孙植摇了摇头：“回父皇，那些被俘的刺客全都服毒自尽，线索已经中断，儿臣查遍了全城也未搜出刺客的下落，除非刺客藏进了某位王公大臣的府中。” 公孙择叹了口气：“那你就继续查下去吧！今天这件事交给老大去查！” 公孙洛一听，立刻兴奋的单膝跪地：“儿臣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公孙择此时已然没了谈事情的心事，朝众人挥了挥手：“好了，今日就说到这里，你们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离开，范遥快走两步追上了郜延：“大将军，范某得提前恭喜大将军了！” 郜延看了看范遥，饶有兴致的问道：“敢问范相，不知我郜某有何喜事啊？” “大将军就不必谦虚了，现在谁不知道章书墨与郜小姐的事情，陛下现在跟咱们商讨议和的事情，不正是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吗？如此一来，郜小姐跟章书墨的婚事恐怕也就不远了，这难道还不算喜事吗？”范遥笑呵呵的说道。 郜延得意的笑了起来：“这章书墨倒是对我家小女一片痴情，可郜某还不一定看得上他。郜某是粗人，对你们文人那一套并不感兴趣，章书墨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子，做了我郜家的女婿又有何用？” “大将军说笑了，章书墨那日在范某的府上以诗作技压群雄，也是难得一见的才子，若是成了大将军家的女婿，那大将军府日后可就是文武双全了！” 郜延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范遥的话正说在郜延的心坎上。郜家以武起家，现在又来了才子，那郜家子弟日后定然能从中获益。 两人正说着，二皇子公孙植匆匆追上二人：“范相、姑父，稍等！” 公孙植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刚才，我、我打听了一番，刚才被杀死的小太监就是引章书墨出宫的太监，从时间算来他遇害之时章书墨应该还未出宫。我刚才命人去宫门处打探了一番，章书墨确实还未出宫，你们说刺客会不会掳走了章书墨？” “啊？”两人都是一惊，范遥当时就觉得刺客大费周章混入皇宫怎会杀一个太监就匆匆离去，原来对方是冲着章书墨来的，只要章书墨在燕国遇害，那怀国跟燕国之间必然不能和谈，看来对方是下了决心要阻挠议和! 郜延立刻问道：“那小太监是在何处遇害的？侍卫难道连刺客的影子都没见到？” “听说是在容儿的行宫遇害的！” 郜延一听不禁皱起眉头：“容儿的行宫？那小太监不是要引章书墨出宫吗？为何会出现在容儿的行宫？”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依我看来此事比有蹊跷！”公孙植说道。 郜延担心章书墨的安危，毕竟是自己未来的女婿，怎能让人就这么掳走。于是立刻说道：“不行，我得去容儿的行宫看看！” 范遥是主和派，听到此事立刻猜测是主战派为了阻止议和，所以对章书墨动手了。于是也说道：“我随你一起去！” 另一边公孙洛一离开公孙择的房间，便找到褚烈询问起刺客的事情。褚烈也知道陛下把调查此事的任务交给了公孙洛，所以毫无保留的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情况，并把他的怀疑也说了出来。 公孙洛一听，立刻对褚烈呵斥道：“放肆！容儿怎会与他人幽会？定是刺客藏在了容儿的房内，只是容儿跟宫女没有发现罢了！” 说到这儿公孙洛突然一惊：“不好，此时刺客定然还在容儿的行宫内，你们快随我去！”说完带着褚烈匆匆忙忙的朝公孙容的行宫跑去。 章书墨与公孙容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屋外又骚动起来。公孙容一惊，立刻对章书墨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自己偷偷趴在门上听了起来。 “大殿下，您怎么来了？”宫女匆匆给公孙洛请安。 公孙洛却直接问道：“容儿呢？” 宫女赶紧指了指房间：“公主在屋中！” 第341章 离宫 公孙容一听到公孙洛的声音，惊的立刻转过了身，低声对章书墨说道：“不好，我大哥来了！” 章书墨听完皱起了眉头，于是也来到门口，透过门缝朝外看去。 这时公孙洛正带着褚烈朝这间房走来，章书墨眼睛一眯，心中立刻有了大概的猜测。可现在也容不得他多想，于是章书墨立刻朝屏风后跑去。 公孙容却一把拉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现在我不在洗澡，他们可以查里面，你藏不住的！” 说到这儿公孙容眼珠一转，立刻拉住章书墨坐到了炭火旁，然后朝着门外喊道：“来人啊，我们的酒怎么还没好！” 刚说完，门就被推开了，公孙洛一马当先的走了进来：“容儿什么时候开始饮酒了？” 话音刚落，公孙洛便看到了章书墨的身影，于是瞪大了眼睛：“章书墨，你怎么会在这儿？” 章书墨张了张嘴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公孙容赶紧说道：“大哥，是我请章公子来的，那日我听了章公子的诗，感觉章公子才学颇深，所以想向他请教一番！” 褚烈一听，心中疑惑起来：从发现刺客到现在，公主的行宫外一直有人看守，却未曾见章书墨进来，难道刚才藏在屏风后的人就是章书墨？ 公孙洛却没想那么多，直接问道：“既然请教诗词为何不去书房？而且这天气，你们生炭火作甚？” 公孙容立刻说道：“生炭火自然是为了煮酒了，吟诗作对怎能无酒？大哥不懂诗词，自然不懂我们文人的这份雅兴！” 公孙洛疑惑的看向章书墨：“章公子此刻不应该离开皇宫了吗？为何又会出现在容儿的行宫？” 没等章书墨回到，公孙容又抢先说道：“是我让那个给章公子引路的公公将公子带到这里的。” 褚烈在一旁忍不住说道：“不可能！刚刚那位公公遇害之时，我们对公主的行宫进行了搜索，一个人影都没有，他是何时来到这里的？” “章公子就是被那位公公带来的，你的人无能难道还能怪罪章公子吗？”公孙容站起身来死死的瞪向了褚烈。 褚烈见公孙容动怒，赶紧退到一旁不再说道。 公孙洛却十分不解的问道：“容儿，你为何要袒护章书墨？难道是为了宁儿？” “大哥！本来就是我邀章公子来的，何来袒护一说？”公孙容义正言辞的说道，似乎她讲的就是事实一般。 公孙洛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于公孙容说的话不太相信，然后他冷笑着对章书墨说道：“章书墨，你运气还真好，不过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还要靠女人来保护，不觉得丢脸吗？” 正说着，屋外传来一个声音：“大殿下果然尽忠尽责，这么快就开始查案了吗？” 众人立刻寻声看去，原来是郜延带着范遥和公孙植赶到了。 公孙洛一看，立刻说道：“姑父说笑了，父皇交代的事情，洛不得不上心啊！只是姑父、范相和二弟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郜延冷哼一声：“我来看看容儿，他们俩来干嘛我就不清楚了。咦，章书墨也在这里，没想到容儿这里挺热闹的嘛？” 章书墨赶紧起身，对郜延行礼：“在下本是受容公子邀请，前来切磋诗作的，没曾想容公子竟是荣公主！” “哈哈哈，公子有所不知，公主每次外出皇宫，都会女扮男装。”范遥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道。 “现在知道了，而且容公主诗才惊艳，真是景国不让须眉啊！” 范遥捋了捋胡须：“那是自然，容公主自幼饱读诗书，才学自然不在男子之下！” 公孙容赶紧给两人行礼：“范相、章公子，谬赞了！” 现场被郜延和范遥这么一搅和，公孙洛也不好在难为章书墨。众人寒暄了几句之后，范遥率先说道：“章公子，这里毕竟是容公主的行宫，你我不便久留，不如公子随我等一并出宫？” 章书墨立刻点了点头：“范相所言极是，在下也叨扰了许久，是该离开了！” 于是郜延和范遥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章书墨离开了皇宫。 一出皇宫，郜延便留下了章书墨，范遥则识趣的自行离去。 “你今日怎么会去到容儿的行宫？”郜延一脸严肃的看着章书墨，显然他对此事十分在意。 章书墨想了想，如果想让郜延信任自己，那自己就必须实话实说，否则一旦让他查出自己在说谎，那他今日绝迹不会再信任自己了。 于是章书墨选择性的说出了实情：“不瞒大将军，今日为在下引路的公公不知为何将在下引入了公主的行宫，而且还让在下进入了公主的房间。之后那位公公便大喊有刺客，公主为了不让大家误会才编撰了邀请在下去切磋诗词的谎话。” 郜延一听眯起了眼睛：“这么说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你？可是能指拨宫中太监的人就那么几个，会是谁呢？” 章书墨挑起眉梢：“这么说来，大将军相信在下的话？” 郜延白了章书墨一眼：“容儿的行宫偏僻，若没人带领，你就是想去也得找半天！” 章书墨心中大喜，然后继续问道：“敢问大将军，这褚烈可是大皇子的人？” 郜延一惊，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后松了口气：“此话不可乱讲，陛下最恨宫中结党营私！可褚烈是不是老大的人，我还不敢确定。怎么？你觉得此事跟老大有关？” 章书墨点了点头：“我刚被引入公主的房间，外面的公公就喊了起来，瞬间的功夫，褚烈就赶到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而且没过多久褚烈就带着大皇子杀了个回马枪，若不是大将军和范相及时赶到，在下恐怕一时间也难以说的清楚。” 郜延深吸一口气：“这老大确实是个积极的主战派，对你有所敌意也是正常的。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想不出这种周密的计谋。不过也不能排除他的可能！” 第342章 太顺利了 章书墨听完郜延的话挑起眉毛：“难道大将军觉得墓后主使还有可能是其他人？” 郜延冷哼一声：“你不用试探我，我说过，只要你在陛下面前主动要求留下来，我便会全力促成议和！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不管是谁想捣乱，我都会替你扫清障碍！” 章书墨赶紧谢过郜延，这时郜延又开口说道：“我提醒你一下，不管是谁要对付你，你都别想着报仇！也别想着查出幕后主使，否则事情只会越来越糟！因为在燕国的地界上，不管是谁要对付你，都不是你能斗得过的！” “多谢大将军提醒，不过在下还是有件事想问个明白。”章书墨说道。 郜延挑了挑眉：“你还想问什么？” “不知齐王是哪一派的人？他是主战呢还是主和？” “你不会怀疑他吧？齐王很少过问政事，你怎么会怀疑上他？”郜延纳闷的问道。 章书墨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大将军还记得郜小姐替我挡剑的那日吗？在下的护卫跟刺客交过手，巧合的是在下的侍卫也跟齐王世子的护卫交过手，根据护卫的判断，刺客跟齐王世子的护卫应该是同一个人！” “公孙秧？”郜延眯起了眼睛，似乎在琢磨什么事。 章书墨赶紧解释道：“不是在下非要调查幕后主使，而是知道谁想杀我后，我好进行防备。” 郜延点了点头，但还是说道：“从现在开始就不要查了，陛下已经同意议和，此事迟早要公布出去，到时谁若是还敢对你不利就是跟陛下作对，在燕国还没人有这么大的胆！” “晚辈记下了，多谢大将军教诲！” 郜延满意的点了点头：“今日的事最好别让宁儿知道，否则她又该担心了。好了，你我就此别过吧！” 代京驿馆之中，陈琳在门口走来走去有些心神不宁。 李末看在眼里也有些心慌，忍不住说道：“陈先生就别走来走去了，我本来就心慌，你越是这般我就更加慌张了。” 陈琳停了下来：“公子到现在还未回来显然不对劲啊，此次召见又非正式召见，燕国皇上哪会留公子一天？” “先生是担心公子出了什么意外？”张圭立刻问道。 陈琳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出个意外还好，我就怕公子中了对方的圈套，公子又是只身一人，若真是中了敌人圈套恐怕就......” 话没说完就听到“咣当”一声，众人寻声看去，原来是林曦若将手中端着的点心摔到了地上。林曦若也不收拾而是率先问道：“诸位大人，难道公子这次会有危险？” 众人均未回答林曦若的话，蔡荋赶紧来到林曦若身边，替她捡起了点心：“林姑娘放心，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你们若真是这样认为就不会都站在门口了！”刘自然这时也从院子中缓缓走了出来，来到众人身边，刘自然又继续说道：“在过一刻钟，章书墨还不回来的话，我就去皇宫找他。你们若是不怕死也可以跟着我一起去！” “我，我陪道长去！”林曦若立刻说道。 李末皱了皱眉：“我说你们别这么冲动好吗？万一燕国皇上只是欣赏公子诗才，跟公子多聊了几句，你们突然过去不就害了公子吗？” 陈琳虽然担心，但心中还算理智：“李将军所以极是，诸位莫要冲动啊！” 正说着，街角处出现一个身影，见到一众人都在门口等着，那身影忍不住打趣道：“诸位这是在迎接我吗？” 众人一看，原来是章书墨回来了，众人纷纷长出一口气。 林曦若却赶紧迎了上去：“公子怎么是走回来的，没人送公子吗？” 章书墨挠了挠头：“此事说来话长，你先给我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吧！” 很快，章书墨换好了衣服，众人围坐在章书墨的屋内，听章书墨讲述了宫中的事情。 “大将军让我别查下去，不知诸位有何看法？”章书墨讲完事情的本末之后，又向众人问了起来。 “我觉得大将军言之有理，以目前的情况看，公子仍需在燕国待上一段时间，若是树敌太多，恐怕不妥。此事不管是谁做的，只要公子不查，就不会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大家也就不会撕破脸皮。”李末说道。说完，李末心中还默默祈祷，千万别再惹出什么乱子了，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啊。 “陈先生怎么看呢？”章书墨又看向陈琳。 陈琳眯起眼睛：“此事不好说！咱们要利用郜延促成议和，郜延也不是傻子，应该能猜出一二。唯一能左右他决定的便是郜宁儿，但这不代表郜延不会试探公子。能调遣宫中太监的人职位绝对不低，但就那么几个，而郜延刚好也是其中一个，别忘了郜宁儿的母亲可是长公主殿下！长公主差使个太监应该还不算难。” 章书墨听完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像，毕竟是郜延和范遥一起助我脱险的，而且他也特意说了，会促成此次议和。”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别查了呗。这些日子公子就待在驿馆之中，哪也别去，等议和成功了，主战派也没办法阻挠了。”蔡荋说道。 陈琳看了看章书墨，然后又说道：“我觉得还是得查！议和之事就算是燕国皇帝同意了，仍有许多细节需要商议，这以商议可能就是十天半个月，这期间对方可能还会出手。若是咱们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又如何方便对方再次出招？” 张圭也点头说道：“我赞同陈先生的说法，上次虽说是末将大意了，但刘道长和末将也不能时刻守着公子，万一对方再策划一起刺杀，后果不堪设想！” 章书墨挠了挠头看向刘自然：“现在就你还没发表意见了，说说你的想法吧！” 刘自然噘着嘴，把双手背在了脑后：“我感觉他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我总觉得你来到燕国后有些过于顺利了，除了那次刺杀之外，几乎没遇到主战派的刁难。来之前我给你卜过一挂，不应该这么顺利，所以我觉得还是查！” 第343章 从何查起 章书墨听完刘自然的话，嘴角抽动起来：“这还叫顺利？非得我有个三长两短才算是遇到刁难吗？” 刘自然赶紧翻起白眼：“我就是随口一说，具体的决定还是得你自己来做主！” 章书墨皱起眉头，如果继续查下去，难免会让郜延知道，这样一来必然会得罪郜延。可若是不查出幕后的主使，相信在接下来的和谈之中，对方定会使用更加猛烈的手段，而且对方在暗处，自己在明处，到时定然防不胜防！ 想到这儿章书墨咬了咬牙：“好，那咱们就继续查下去！只是不能明着查，否则就会得罪郜延，所以我还得想想该怎么查，又该从何查起！” 带着这个问题，众人散去。 林曦若一直守在章书墨的屋外，等众人离去，她才走了进来。 “林姑娘找我有事？”章书墨一见林曦若便想起了上次那尴尬的瞬间，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林曦若见到章书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关心的问道：“公子今日在皇宫中受气了吧？我看公子换下的衣服有些湿。” 被林曦若这么一提醒，章书墨又想起了自己跟公孙容同处在一个浴桶里的尴尬情景，于是章书墨的脸更红了：“多谢姑娘关心，已经没事了！身在异国他乡，受些气也是正常的。” 听到章书墨说的如此落寞，林曦若心头一紧，随即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不禁叹了口气：“公子说的是，燕国就是这样，官官相护，要不家父也不会被流放了。” 看到林曦若楚楚可怜的样子，章书墨多少有些心软，于是问道：“林姑娘，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把你的家事跟我说一说吗？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林曦若抿了抿嘴，然后点了点头：“家父原本是京兆尹门下督曹，主管京都兵卫巡查。那日家父在街上撞见有人当街强抢民女，自然要上前阻拦。没曾想那人却是齐王门下奏事掾史之子，而且他家跟齐王还沾着亲戚。家父在阻拦之时，将其打了，因此得罪了对方。于是对方便借着齐王的门势，生生的给家父定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这才导致我林家家破人亡。” 章书墨一听噌的站了起来：“既然如此，这事我就帮姑娘管一管，定给姑娘讨回个公道！” 林曦若一听，眼眶中闪烁这泪花，自己对于章书墨来说不过是个丫鬟一般存在。可他却要为了自己去得罪齐王，这怎能不让自己感动？ 而章书墨心中却生出一计：既然自己不能明着查，那就偷偷查。刚好林曦若的家事与齐王府扯上了关系，自己刚好借着这个名头好好调查下齐王！ 第二天，章书墨便召集了身边的人，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众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便按照章书墨的吩咐查了起来。 很快，齐王府的一些基本信息都被章书墨查了个清清楚楚。 齐王公孙康是公孙择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所以才会被留在京都。而且公孙康确实如同郜延说的那样，很少过问政事，看来其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闲王。 而齐王世子公孙秧却大不相同。他年纪轻轻已经做了京城都尉，而且交友十分广泛，凡是京都叫得上名号的官员子弟与他均有来往。 不但如此，公孙秧与大皇子公孙洛交情颇深，同时让章书墨没想到的是公孙秧与二皇子公孙植也来往甚密，似乎他与任何人都能结交。 而陷害林曦若家人的便是公孙秧舅舅家的孩子赵涛。赵涛是赵家的长子，因此深受公孙秧母亲的喜欢，所以收养在身边，能自由出入齐王府。 这也使得赵涛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因此没少惹事。好在齐王对自己的老婆很是疼爱，这些事情也都替他摆平了。 查到这些消息，章书墨对这个赵涛有了些想法。既然他能自由进出齐王府，那他对公孙秧的护卫多少也有些了解，说不定可以从中打探到一些消息。 于是章书墨便心生一计，接近赵涛。 赵涛生性好色，经常前往一些青楼妓院，这一日章书墨让蔡荋打探到赵涛的行踪，然后带着李末和刘自然等在了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此时赵涛还浑然不知，坐在马车上哼着小曲悠哉悠哉的往齐王府赶。 突然一个颠簸，紧接着传来一声马的嘶鸣，马车停了下来。 赵涛一脸怒气的掀开了帘子：“怎么回事？想摔死老子啊？” “少爷，有人拦路！”下人赶紧向赵涛解释起来。 赵涛这才看见马车前的路中央站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一身书生装备的少年。赵涛立刻指着少年骂道：“你他娘的想死啊？敢挡老子的道，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挡路的不是别人，正是章书墨三人。章书墨轻蔑的笑了笑：“我打听过了，赵涛是吧？我这次拦的就是你的马车！” 赵涛做的混事不少，平时也不少得罪人，一听到章书墨的话本能的以为是仇家来寻仇了。 见章书墨一方只有三个人，赵涛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是冲着本少爷来的呀，啧啧啧！既然打听过了，那你们三个人还敢来拦路？真是不知死活！一个书生，一个道士，剩下那个看起来还算孔武有力，可就凭你们三人能把本少爷怎样？来人，给我打折他们的腿！” 说完，赵涛放下帘子，坐在马车中又哼起了小曲。 马车外，赵涛的随从听到赵涛的命令，毫不犹豫的冲向了章书墨三人。章书墨识趣的往后退了退，把现场交给了刘自然和李末两人。 刘自然和李末当然不会对这些人客气，直接下了狠手，纷纷一招制敌。片刻的功夫，赵涛的随从便躺在了地上，不停的发出哀嚎。 赵涛坐在马车中，听到外面的哀嚎声心情大好，忍不住掀开了帘子：“就你们这猴仨人，还敢拦本公子的......” 话说了一半，赵涛生生的有咽了回去，自己可是带了十个随从，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全都躺地上了？ 第344章 约架 赵涛见到自己的随从全都躺在了地上，不自觉的屯了口唾沫，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能打。 想到这儿，赵涛忍不住看了眼李末。他们三人之中，应该也就是只有那一个大块头一个能打的，但顷刻间能放倒自己十个随从，这家伙也太强了吧？恐怕跟表弟新收的那个护卫有一拼。 章书墨笑呵呵的看着赵涛：“对，就我们三人，还真就拦住你的马车了，赵公子想怎么样啊？” 赵涛头上冒出冷汗来，他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章书墨，于是把心一横，强硬的说道：“你们偷袭，算什么好汉！有本事等我带齐了人，咱们再打！” 李末捏了捏拳头，发出“嘎嘣”的声响，然后缓缓走向赵涛：“那就先打一顿，等下次你带齐了人，咱们继续打！” 赵涛一看对方要动真格的，赶紧搬出了齐王府的名号：“我警告你们，当今齐王公孙康可是我的亲姑父，你们若是敢动我，他老人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而且......” 不等赵涛把话说完，李末一把揪住了赵涛的衣领，将他狠狠的摔到了地上，然后骑在他的身上，巴掌一边朝他的脸上招呼，一边说道：“打的就是你这条齐王府上的狗！” 接连十多个耳光，打的赵涛头昏眼花，除了喊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好了！”章书墨叫停了李末，然后来到赵涛的身前，看着他说道：“赵公子，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这个时候我还会来堵你，你要是怕了就老实在家待着，千万别出门！” 说完，章书墨带着刘自然和李末扬长而去。 这时赵涛的随从才匆匆跑过来将他扶起：“公子，咱们今日撞上硬茬了！” “硬你娘的狗屁！”赵涛一脚踢翻了这名随从，许是说话太用力惹的脸疼，又赶紧捂住脸哼唧道：“给我直接去齐王府，我要找人收拾这小子！” 赵涛的马车很快来到了齐王府，赵涛径直来到王妃的屋子，向她说起了今天的事情。 见到自己的亲侄儿被打成这样，王妃气直拍桌子：“反了他了，你可知道对方的身份？我这就命人把他家给抄了！” 赵涛捂着脸说道：“对方没说，不过他们说明日还会来堵侄儿，吓得侄儿都不敢出门了！” “明天还来？”王妃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可转念一想，眉毛又舒展开来：“来的正好，明日你带着官兵，直接将他们给抓了，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赵家的人！” 赵涛眼珠一转，立刻说道：“姑姑，对方可不简单，一般的官兵恐怕降不住他们，得有高手才行！” “高手？不行就把我王府的侍卫带去，我就不信他们能有多厉害！” 赵涛一听赶紧凑了上去：“姑姑，那侄儿能不能带上表弟的那个侍卫啊？对方之中有个高手，我那十个随从虽然笨了些，但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他给放到了。恐怕除了表弟那个侍卫，其他人也不是对手。” “对方这么厉害吗？”王妃皱起眉头：“可你表弟的那个侍卫连姑姑我都使唤不动啊。” 赵涛一听，立刻哭丧着脸说道：“那完了，我还是老实待在家里吧，谁让我爹无能呢，我活该被人揍吧。” 王妃一听，重重的哼了一声：“够了！你随我来，咱们一起去找秧儿！” 很快，王妃带着赵涛来到公孙秧的房间。公孙秧很是纳闷：“母亲，表哥，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咦？表哥，你这脸？” “别提了！你表哥今天让人给打了！”王妃没好气的说道。 公孙秧挑了挑眉：“那母亲怎么带着表哥到我这儿了？难道对方背景很深？那也应该去找父亲才是呀？” “哼！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而且对方居然还敢口出狂言，说明日还要堵他，简直就没把我这个齐王妃放在眼里！”王妃愤怒的说道。 公孙秧赶紧对王妃说道：“母亲息怒，既然对方明日还要堵表哥，那咱们派人跟着表哥不就能抓到对方了？” “可对方有个高手，若是咱们去的人太多，恐怕会打草惊蛇。若是去的人太少又打不过对方，实在是让人恼火！”赵涛捂着脸说道。 公孙秧笑了笑：“表哥，难不成你是想来向我借几个护卫使唤？” 赵涛立马点了点头：“没错，没错，还是表弟聪明。我记得表弟前段时间不是招了个高手吗？明日能让他跟着我吗？” “他可不是我招来的，是我请来的！不过我可以问问他，如果他不愿意保护表哥，我也无能为力。”公孙秧一边说一边摊了摊手。 王妃立马说道：“没关系，只要秧儿去说，想来他一个江湖游侠，肯定会给秧儿面子的！” 等赵涛二人离去，公孙秧来到了一见房前，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的人说道：“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棘手的事吗？” 公孙秧笑了笑：“徐兄的耳朵还真厉害，我有一见小事想请大哥帮忙！” “门没锁，自己进来吧！” 公孙秧推门而入，徐姓剑客抱着剑靠在门边，吓了公孙秧一跳：“徐兄一向如此小心吗？” “说吧，什么事！”徐姓剑客走到桌子前坐了下去。 公孙秧坐到他身边，然后说道：“在下有位表哥，被一个江湖高手找麻烦，想让徐兄出手解决一下！” 剑客诧异的看着公孙秧：“世子殿下，我来燕国的目的你是知道的。除了杀章书墨，其他事情我是不会出手的！” “这是自然，我也只是试一试，徐兄不愿去也无妨。只是这王府上下找不出能跟徐兄媲美的人物，我表哥说了，对方是高手，除了徐兄，其他人应该都不是对手！” 听公孙秧这么一说，剑客反而有些心痒：“在郑国的时候就听说你们燕国人尚武之风颇为浓烈，想来这江湖之人定然也有些高手。我来燕国许久也未曾与燕国高手切磋过，既然世子殿下开口了，我也不能驳了殿下的面子。明日我便走一遭，就当是跟贵国高手切磋了！” 第345章 月黑风高 有了徐姓剑客当护卫，赵涛心情大好。在他看来对方武艺再高，也不是徐姓剑客的对手。于是赵涛故意在第二日大摇大摆的上街，想报昨日之仇。 章书墨一行人尚不知徐姓剑客的加入，一行人仍旧按原计划进行。 于是，章书墨一行人埋伏在赵涛的必经之路上，准备故技重施。唯一不同的是，章书墨这次连张圭也带来了，以防对方增加了人手不好撤离。 到了亥时三刻，一行人仍旧没等到赵涛。李末忍不住说道：“那小子该不会是被我打怕了，今天不敢来了吧？” “作为一个纨绔子弟，吃了亏就得把场子找回来，否则以后他还怎么在代京混下去？”章书墨笑呵呵的说道。 刘自然不解的问道：“你说咱们就这么每天堵他，他就会把公孙秧身边的剑客带来吗？我怎么觉得还不如去堵公孙秧更直接呢？” 章书墨撇了撇嘴：“赵涛好歹也算半个齐王府的人，他一直挨揍，齐王府的脸面怎么会挂得住？所以公孙康总会把最好的护卫借给赵涛使唤一两次的。” “可齐王府的人直接报官该怎么办？万一有官兵跟着，咱们可就不好出手了！”张圭说道。 章书墨拍了拍张圭的肩膀：“放心吧，若是有官兵跟着他，咱们就放他一马。他总不会每日都让官兵跟着吧？咱们总能找到机会揍他的！” 此时赵涛还在青楼之中喝花酒，白天他在街上转了好几圈，也没等到章书墨一行人，还以为章书墨一行人不敢来了，所以又风流快活去了。 徐姓剑客跟着他转了一天，早有些不耐烦了。现在跟着他待在青楼之中，心中甚是郁闷。听到赵涛的房中传出放浪的叫声，剑客的气便不打一处来，于是气冲冲的走向了赵涛的房间。 只听“咣”的一声，剑客一脚踹开了房门，提着剑走了进来，吓得赵涛两腿一软，差点摔到地上。 见到是剑客进来，赵涛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你啊，吓我一跳，还以为是昨日的人找到这里来了呢！怎么？你也憋不住了？那你也不能来我这儿啊，这是我相好的，你去找老鸨再给你找一个，算我账上！” 听到赵涛的话，剑客猛然拔出宝剑，朝着他身边的青楼女子刺去，吓得两人又是一声惊呼！只听“唰唰”的几声，女子身上的衣物竟然直接被割成几段，纷纷滑落，而女子却毫发无损。 “我是来跟你燕国高手过招的，不是来当你的护卫的！你快些完事，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赵涛惊魂未定，吞了口唾沫，看了看身边一丝不挂的女子却完全没了这份心思：“咱、咱、咱们这就回去！” 一路上，赵涛始终心有余悸偷偷的瞄了瞄剑客：怪不得连公孙秧都对他十分尊敬，原来他如此可怕！刚才自己都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拔的剑，那女人的衣服就被他割成一片一片了。他那把剑要是对人割下去，那人还能有命？ 正想着，剑客忽然停住了，然后抬了抬手示意所有人都停下。赵涛还在纳闷怎么回事，就看到昨日打了自己的几人出现在了道路中央。 “没想到这赵涛还有些本事，这才揍了他一次，就把你个钓出来了！”章书墨盯着剑客笑呵呵的说道。 剑客眼睛一眯：“章书墨？这么说你是在找我？” 还没等章书墨回话，赵涛立刻跳下了马车，指着章书墨说道：“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快，给我杀了他们！不，别杀死，留一口气，让我好好揍他们一顿！” 章书墨笑了笑，对剑客说道：“没错！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我现在主动送上门了，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取了！” 剑客冷哼一声：“你真当我打不过你的护卫？别怪我没提醒你，没了卫兵，这次你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别跟他废话，直接上，打他吖的！”赵涛一边跳脚，一边指着章书墨。 章书墨诡异的一笑：“这次？这么说来，上次刺杀我的人真的是你？果然，这件事跟齐王府有关！” 剑客一听眯起了眼睛，原来章书墨是要套自己的话。不过没关系了，只要这次自己杀了章书墨，一切都结束了！ 正想着，一旁的赵涛急的朝剑客叫了起来：“我说，你在等什么呢？你不是要跟高手过招吗，你快上揍他们呀！” 只听噌的一声，剑客的长剑出窍，赵涛一愣，随即后退两步，然后捂住了脖子，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 “真啰嗦！”剑客哼了一声，然后冷冷的看向了章书墨。 其他随从一看这架势，立刻慌乱，转身便要逃跑。 章书墨朝剑客挑了挑眉：“你若是放他们走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官兵就会赶到，你可就没机会杀我了！” 剑客眼睛一眯，身形立刻动了起来，朝着四散的随从飞奔而去，只听几声惨叫传来，随从们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完随从，剑客全速赶回来，却发现章书墨一行人却没有逃走，便冷笑起来：“刚才你不逃，现在就没机会了！” 章书墨耸了耸肩：“我为什么要逃，我还有问题没问完呢！” 剑客笑容更盛：“好，作为你不跑的奖励，我可以再回答你一个问题！” 章书墨思虑片刻，然后问道：“到底是齐王府要杀我，还是幕后另有其人？” 剑客哈哈一笑：“告诉你，我是郑国人，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好了，问题问完了，该送你们上路了！” 说完剑客身形一动，朝着章书墨全速冲来。张圭一看，长枪在胸前一甩，迎着剑客冲了上去。 剑客朝着张圭虚晃一招，然后一个闪身绕开张圭，继续朝章书墨冲去，一边笑，还一边说道：“那次在燕国边境，若没有郜宁儿捣乱你们早已死了！别以为那次你们能把我打下马就觉得能杀我，我最厉害的便是速度，在马上完全限制了我的优势！” 话刚说完，剑客便听到“咚”的一声，他眼神一瞟，却发现刘自然居然从身上抽出一条重重的铁链摔到了地上！ 第346章 杀人夜 徐姓剑客看到刘自然从身上抽出一根重重的铁链，心中惊叹不已，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那日相府中的画面。虽说辩论会那晚，自己对章书墨出招时并未使出全力，可那个小道士能挡住自己的剑就说明他速度不慢。可如果当时他身上还带着一根这样的铁链的话，那他全力施展速度会有多块？ 这些念头出现在剑客心中也只是一瞬间的时间，眨眼的功夫，剑客已经到了章书墨身前。他抛开心中的杂念朝着章书墨的胸口刺了过去。 又是“当”的一声，刘自然的剑已经挡在了剑客的剑梢上。 “这时候分心也不是什么好事！不瞒你说，我最大的优势也是速度，在马上我也施展不开呀！”刘自然一边说，一边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剑客已明白刘自然的实力应该不在自己之下，被刘自然拦住之后，剑客也不再进攻，毫不犹豫的全力朝后退去！ 这时，刚刚被剑客虚晃了一招张圭早已等候多时，在剑客急退的路上突然出枪，打了剑客一个措手不及。但剑客仍旧用着诡异的身法躲过了张圭的攻击，停在了一边。 “郑国雷霆剑徐客是你什么人？”刘自然也并未着急进攻，而是向剑客问了起来。 剑客眉梢一挑：“没想到你还是个识货的人，没错，雷霆剑徐克便是我的爷爷！我乃是雷霆剑第三代传人徐暇！” 听到剑客的来历，刘自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如此说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叔了，我跟师傅游历天下之时曾见过你爷爷，你爷爷可是管我的师傅叫大哥呢！” 剑客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去：“放肆！居然敢拿我爷爷的名讳说笑，找死！” 说完，剑客飞身朝刘自然冲去，刘自然也不避让直接正面应战。张圭见状也不讲什么道义，立刻也冲向剑客，想跟刘自然联手将其生擒。 李末看了看，还是停了下来：“你们俩放心的上吧，我保护公子！” 剑客原以为自己的实力在刘自然之上，可缠斗之后才发现刘自然并不比自己弱，反而隐隐的还压上自己一筹。再加上张圭在一旁的骚扰，剑客变得十分被动，只能维持防守，根本没有空隙反攻。 章书墨在一旁时不时的说几句话，恶心着剑客：“刚才不是还说大话吗，现在怎么一声气也不吭了？你不是要杀我吗？我就在这儿，你倒是过来呀。” 剑客重重的哼了一声：“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还在此大放厥词，待会我便割了你的舌头，看你还怎么说话！” “那阁下在人背后偷袭也算是英雄所为吗？难道你爷爷就是这么教你的？” “你！” 剑客被气的分了神，刘自然抓住机会，一剑挑向他的肩膀。谁知剑客的身体却扭出了一个诡异的弧线，躲过了这一剑。但他身后的张圭就不再给他机会了，为了防止剑客躲开，张圭手握长枪变刺为扫，抡圆了一枪拍在了剑客的腰上，剑客一个踉跄往前连走数步才稳住身形。 刘自然抓住这个破绽，直接将长剑架在了剑客的脖子上，将其生擒。 章书墨来到剑客身边笑呵呵的说道：“你叫徐暇是吧？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杀我？说是谁指使你的！” 剑客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杀你，难道你不清楚吗？杀你自然是为了阻止怀国跟燕国议和，好让我郑国大军踏平你怀国之地！” “那你为什么会跟在公孙秧的身边？难道齐王跟郑国有勾结？”章书墨继续问道。 剑客却哈哈大笑起来：“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章书墨摇了摇头：“知道你不会说，但总要问了才算是给你机会。既然你不好好把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剑客冷哼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告诉你，我爷爷门下有剑客几百名，各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杀了我，你就再也没有安宁之日了！” “啧啧啧！徐公子求饶都这么有心意，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说到这儿，章书墨看向刘自然：“把他押送至官府，就说他当街行凶，杀了赵涛，然后还想要杀我！” 此时已是深夜，街上人很少，章书墨一行人将徐暇押送至京兆尹的衙门前，张圭咚咚咚的敲起鼓来。 连着敲了片刻，衙门内亮起灯来，一个官兵把大门打开一条缝，伸出头来：“什么人？大半夜的在这儿击鼓，不要命啦？” 章书墨朝官兵拱了拱手：“实在抱歉，只是事发突然，而且关系重大，我们不得不来打扰诸位。”说到这儿章书墨指了指徐暇：“这人刚刚杀了齐王府的赵涛赵公子，所以我们将他扭送过来。” 官兵一听，背后瞬间冒出冷汗。赵涛在代京还是比较有名的，由于他作恶多端，京兆尹的人没少跟他打交道。现在听到赵涛被杀，官兵不禁后怕，要知道他可是齐王妃的亲侄儿啊！ 想到这儿官兵赶紧打开了大门：“你们先行进来，我这就去禀告大人！” 过了半个时辰，京兆尹衙门上下已是灯火通明。邓飞坐在衙门上，看着章书墨一行人，不禁皱起眉头：“章书墨，你说此人杀了赵涛，可是你亲眼所见？” “回大人的话，在下亲眼所见！赵涛和他的随从一共十余人均死在此人之手，在下可命人带大人前往案发现场。” 邓飞朝一名官兵使了使眼色，然后章书墨便让李末带着官兵前往了案发现场。 然后邓飞又看向章书墨：“章书墨，你与本官讲一讲事情的经过！” 于是，章书墨将整件事情的始末讲个清楚。邓飞听完不禁皱起眉头：“本官有一事不明，你为何会在案发现场！” 章书墨早有准备，对邓飞拱了拱手说道：“回大人的话，其实在下也是去找赵涛寻仇的！” 邓飞挑起眉毛，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你才来代京几日，为何会与赵涛有仇？” 第347章 当堂对证 章书墨朝邓飞拱了拱手：“不瞒大人，在下在来到代京的路上结识了一个朋友，赵涛陷害了我这个朋友一家，所以我才会找赵涛寻仇！” 见章书墨答的天衣无缝，邓飞把目光转向了徐暇：“你是何人？为何要杀害赵涛？” 徐暇冷笑一声，却没有回答邓飞的话，把头扭向了一边。 邓飞见状大怒，立刻对手下说道：“来人，锁上他的手脚，给我大刑伺候，我看他到底说是不说！” 很快，衙役拿来了手镣和脚镣给邓飞带上，然后便要用刑。 这时章书墨又对邓飞说道：“邓大人，在下知道他的身份。他可是齐王世子公孙秧的贴身侍卫，除了这个身份外，他还是郑国雷霆剑的门下。” 邓飞一听顿时感觉头大，这人的身份怎会如此复杂，而起他若是齐王府的人为何要杀赵涛？ 想到这儿邓飞疑惑的问道：“你确信吗？” 章书墨点了点头：“绝无半点虚假。” 邓飞叹了口气，看向郭仕：“既然如此，快去通知齐王府的人！” 一个时辰之后，京兆尹衙门的大堂之上罗列了十多具尸体，赵涛的尸首便在其中。 不一会儿，齐王公孙康带着王妃和世子公孙秧来到了衙门。 公孙秧见到徐暇带着手撩脚镣，眯着眼睛瞪向了章书墨，还没等他说话，身后的王妃便发出一声惨叫。 “啊！涛儿，是谁干的，谁杀了涛儿！”王妃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 公孙康赶紧安抚住王妃，然后看向邓飞：“邓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邓飞赶紧说道：“刚才章公子来报案，说此人杀了赵涛，所以下官这才知会王爷赶来。” “不可能！”公孙秧立即反驳起来：“今日是我命徐暇前去保护赵涛的，他怎么会杀害赵涛？章书墨，你到底是何居心？” 章书墨微微一笑：“我不过是把看到的事实说出来而已，你若不信可以拿徐暇的剑跟这些尸体上的伤口比对，看看我所说到底是真还是假！” 说到这儿章书墨突然又对邓飞拱了拱手：“哦对了，邓大人。刚才还有一点我忘记说了，这个徐暇使用的招式，跟那日在驿馆刺杀我的刺客一模一样！” “什么？”邓飞瞬间瞪大了眼睛，原本此事涉及到齐王府已经够麻烦了，没想到现在又牵扯出刺杀的事情。等等！此事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章书墨抓到的人便是刺杀他的人？难道说此事是章书墨精心策划的？ 公孙康也眯起了眼睛：此事终究是秧儿小看章书墨了，眼下只能壁虎断尾了！ “此人是我儿前些日子招来府上的，我儿见他武艺高强便留在身边当护卫，对他的来历知之甚少。”公孙康说道。 公孙秧则一脸不服的向章书墨问道：“敢问章公子，你说他使的招式与刺杀你的人一样，此话可有证据？” 章书墨看了看刘自然：“他是我的贴身护卫，那日便是他与此人交的手，所以今日一交手便知到了此人便是那日的刺客！” 公孙秧冷哼一声：“仅凭你一家之词就能给我的护卫定罪？你若是拿不出其他证据，那我便要告你个诬陷之罪！” 章书墨朝公孙秧拱了拱手：“世子殿下何须如此激动？我只是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罢了，至于此人有没有罪，那还得是邓大人说了算！” 邓飞一听，气的嘴角抽动起来，这个章书墨真是把自己往火坑了推啊。 一边想，邓飞一边为难的挠了挠头，这时他身边的郭仕提醒道：“大人，圣上将驿馆刺杀之事交于二殿下调查，既然此事牵扯到了驿馆刺杀之事，那大人是否得通知二殿下知晓呢？” 邓飞一听立刻点了点头：“嗯！言之有理！王爷、章公子，你们先行回去吧。我现在就进宫去见二殿下，将此事交于二殿下查办。” 章书墨一行人回到驿馆，陈琳等人还未休息，一直在等着章书墨回来。 “公子，你们可算回来了，今日出了什么事吗？怎么会耽误这么久？”陈琳赶紧上前问道。 “让先生担心了，今日鱼上钩了，所以耽误了些时间。”章书墨高兴的说道。 “这么快？”陈琳也有些纳闷：“现在怎么样了？” “人已经被我们扭送到衙门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诸位赶紧休息吧，估计天一亮就会有人来找咱们了！” 众人纷纷退去，章书墨正要回屋，却发现林曦若在屋门口等着他。 “你怎么也没睡？”章书墨问道。 林曦若赶紧向章书墨行礼：“我听闻公子为了替我出气，这两日带着人去教训赵涛。今日公子这么晚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 章书墨朝她微微一笑：“不用担心了，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赵涛死了！” “啊？”林曦若听到这个消息不由的退了两步，眼泪不禁在眼眶中打转：“没想到公子为了奴婢不惜得罪齐王府，奴婢无以为报，今生今世愿为公子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大恩！” 说完，林曦若便要下跪。章书墨却赶紧扶住了她：“你别太往心里去，我不光是在帮你，更是在帮我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我是在利用你。” 林曦若愣了愣，可看到章书墨的笑容，林曦若便以为章书墨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才这么说的，心中更加感动。 章书墨拉着林曦若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林曦若把心一横，一把抱住了章书墨：“公子，曦若现在唯一还能拿得出手的便是曦若的身子了，还请公子不要嫌弃。” 说完，林曦若抱的更加结实了。 章书墨只觉得鼻息间一股诱人的香气袭来，紧接着身体便落入了温柔乡之中。林曦若的话让章书墨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他赶紧推开了林曦若：“林姑娘，你跟着我也有段时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好了，我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完，章书墨赶紧逃进屋，关上了房门。 林曦若愣在了原地，看着章书墨的房门心中不禁产生一丝后悔：早知道会这样，初次见到章公子之时就该直接对他用春药，说不定现在自己早已成为公子的人了。 第348章 夜话 代京衙门的大牢里，公孙鞅来到了徐暇的面前。 “今日怎么回事？以你的本事，怎么会被章书墨生擒？”公孙鞅有些气愤，今日的事让他便的十分被动。 徐暇白了公孙鞅一眼：“还不是你们齐王府办事不利！今日的事完全是章书墨下的全套，你们不但没察觉，还把我往他们的圈套里送，我还能怎么办？” “知道是全套为何不逃？以你的本事，若真是想逃章书墨拦得住你吗？” “章书墨身边的小道士是个高手，我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所以被擒了。” 公孙鞅听完握了握拳头，过了半天才继续问道：“赵涛真是你杀的？” 徐暇点了点头：“这个废物把我带进了章书墨的圈套里，还搞不清状况，留着他有什么用！” “他是我表哥！就算他再没用你也没权利杀他！”公孙鞅指着徐暇的鼻子说道。 徐暇笑了笑：“剑在我手上，我想杀谁就杀谁！你若是惹怒了我，我一样敢杀！” “徐暇！你以为这是在郑国吗？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后手能让你有如此底气？难道你觉得我燕国不敢杀你？”公孙鞅眯着眼睛看着徐暇。 徐暇冷笑起来：“杀我？或许公孙择真敢杀我，但你们不敢！我若是活不了，就拉着你们一起陪葬，把你们跟跟郑国私下勾结的事情全部捅出来！” 公孙鞅站在原地，无奈的叹了口气：“好，我这就去把此事告诉给殿下！”说完，公孙鞅叫来了狱卒，然后自己便离开了。 等公孙鞅离开衙门，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叫住了他：“秧儿！你刚才可是去见了徐暇？” 公孙鞅一愣，赶紧转身看去，原来身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公孙康。 “父亲大人，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 公孙康抬了抬手，打断了公孙秧的话：“这里说话不方便，随我上马车再说！” 上了马车，公孙康立刻问道：“驿馆刺杀一事果真是你们做的？那几日我不是将你禁足了吗？” 公孙秧点了点头：“那几日孩儿虽然被禁足，但徐暇和他的手下依然可以行动。” “胡闹！你们怎能如此草率行事？是你的主意还是殿下的意思？”公孙康问道。 公孙秧想了想说道：“是殿下的意思。” 公孙康叹了口气：“殿下如此心性又如何能成大事。你现在准备这么办？” “我得去见殿下，得让殿下保下徐暇，否则徐暇会供出殿下和我们。” “不行！”公孙康直接否定了公孙秧的计划：“刺杀章书墨的刺客是你的侍卫，现在你有重大嫌疑。若是此时你去见殿下，岂不是告诉别人殿下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吗？” 公孙秧一惊，自己刚才完全没想到这一点，于是赶紧问道：“那孩儿现在该这么办？什么也不做，万一徐暇供出我们可就完了。” 公孙康叹了口气：“徐暇要说就让他说吧。毕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又没有证据，陛下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只是陛下有了这个怀疑，殿下恐怕就很难当上太子了。” “可这样一来，殿下不就会迁怒于我？”公孙秧着急的问道。 公孙康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也没办法了，眼下的情况自保才是最要紧的！而且我让你跟两位殿下都搞好关系就是为了这一刻，一个殿下迁怒你，另一个殿下便会拉拢你！” 听完公孙康的话，公孙秧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这个父亲白面上看起来不问政事，背地里却还有这样的谋划与见识，看来自己真的是错怪父亲了。 公孙康拍了拍公孙秧的的肩膀：“好了，你也不用想太多。记住，你刚死了亲人，要悲愤一些。至于殿下跟徐暇的事你就别再想了，殿下若是有担心，会主动来找你的！” 皇宫之中，邓飞来到了二殿下公孙植的行宫。 “启禀殿下，章书墨抓到了一名疑似驿馆行刺的刺客，目前关押在大牢之中，微臣赶紧来向殿下禀告。” “哦？”公孙植挑起眉毛：“这章书墨怎么抓到的刺客？我大费周章连刺客的影子都没见到，他说抓就抓到了？” “说起来好像是个巧合。章书墨有一侍女是我燕国人，与齐王府的赵涛往日有仇。于是章书墨带人去找赵涛寻仇，没曾想那刺客正是赵涛的护卫。” 公孙植一听立马站了起来：“齐王府？此事怎么会牵扯到齐王府呢？” 邓飞赶紧拱了拱手：“下官也不知晓，下官只是简单询问了疑犯的情况，便第一时间来向殿下汇报了。另外，疑犯是郑国人！” 公孙植一听眯起了眼睛：“郑国人？邓大人，此事若是坐实了，那齐王府可就要背上通敌之罪了啊！” “下官不敢妄言，因此来请殿下定夺。” 公孙植点了点头：“此事你跟父皇说了吗？” 邓飞摇了摇头：“此时已晚，下官不敢打扰陛下。” “嗯！你做的很好！把疑犯看好了，我先去见一见齐王，看他会作何解释！” 公孙植和邓飞一同离宫，两人刚走没多久，一个小太监匆匆向公孙择的行宫跑去。 没多久，公孙择的行宫亮起灯来，一名太监在他身前禀报道：“陛下，刚刚邓飞去见了二殿下，说是刺杀章书墨的疑犯抓到了，而且疑犯是齐王府的人。” “哦？那怎么不见老二来通报？” “二殿下让邓飞先别打扰陛下，然后自己去齐王府了。而且，据说刺客是郑国人！” 公孙择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此事若是坐实了，可是通敌之罪，二弟（公孙康）一向不问政事，他会跟郑国人勾结吗？老二瞒着我，自己去见公孙康，又是何意呢？” “陛下，需要小的去请范相吗？”太监立刻问道。。 公孙择忍不住笑了笑：“还是你了解我啊，去请范相入宫！记住，千万要保守秘密！” 没过多久，范遥来到公孙择的寝宫，一见面公孙择便向他说明了今日的事情。 第349章 墓后主使 范遥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忍不住问道：“敢问陛下，若真是齐王通敌，陛下会作何打算？” “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通敌之罪，朕绝不轻饶！怎么？范相觉得此事幕后主使必是公孙康？” 范遥想了想说道：“启禀陛下，齐王近些年表现的太过淡薄名利了，他越是如此，微臣就越不放心。这燕国上下，除了陛下，就没人能跟齐王平坐，按理说这种情况之下，齐王应越发拦政才是。” 公孙择却摇了摇头：“朕不这么看！公孙康是朕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他没理由有异心。而且他生性聪明，早就看破了他不是朕的对手，索性干脆什么也不管了！” 范遥听完皱起眉头：“难道陛下认为刺杀一事是公孙秧主使的？” 公孙择叹了口气：“如果真是公孙秧主使的那朕就不会如此犯难了！老二得知此事后并未向朕汇报，而是第一时间去了齐王府，难道范相就不怀疑？” 范遥挑了挑眉：“臣确实有些疑惑，不过臣不敢说。” “但说无妨！” 范遥捋了捋思路，对公孙择说道：“郑国若想干涉我国内政，定然要在我国找个位高权重的人合作。公孙秧虽说齐王世子，但手中无权无人，郑国绝不会傻到跟他合作。既然郑国不会跟公孙秧合作，而刺杀章书墨的人却成了公孙秧的侍卫，这说明定是有人跟公孙秧有所勾结。陛下又不怀疑齐王公孙康，那这燕国上下能指派公孙秧去做事的恐怕就只有两位皇子了！” “没错！而刺杀当日，老二也在场，还与刺客交了手，这样一来老二嫌疑就大大降低。恐怕老二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得知消息后才会不向我汇报直接去齐王府，就是要去找出老大的把柄，然后攥在自己手中。”公孙择说完，眼中闪出一丝光芒。 范遥点了点头：“二殿下心思缜密，能想到这一点也不足为其。但微臣觉得二皇子亦不能排除嫌疑！他直接去齐王府也可能是跟公孙秧串供去了！所以此事还应让大殿下知晓，看他会作何反应。不过无论是哪个皇子主使，此事都不可声张，否则会影响我大燕国的天威。” “这点朕自然醒的，朕已经下令让人保密了。” “陛下，恐怕有一个人不会保密。他不但不会保密，还会到处宣扬！” 公孙择眉毛一挑：“谁敢如此大胆？” “章书墨！”范遥说完继续解释道：“陛下别忘了，刺客可是章书墨抓住的。臣可不信此事是什么巧合，定是章书墨精心布局的结果。而且章书墨只有把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其他人才不敢再去招惹章书墨。” 公孙择叹了口气：“朕倒是把他给忘了，那此事就劳烦范相走一趟，让章书墨谨言慎行。” 范遥摇了摇头：“此事微臣去不太合适，只有大将军出马，章书墨才会乖乖就范。” 公孙择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范相果然老辣，章书墨遇到你算是倒了霉了。好，此事就按范相的意思去办！” 天刚蒙蒙亮，蔡荋便来敲响章书墨的房门：“公子，郜延来了，要见公子。” 章书墨一个骨碌坐起身来：“知道了，我这就来。”说完，心中不禁纳闷，他怎么来了？难道不应该是邓飞或者公孙植来吗？ 一见到章书墨，郜延就摆出一副臭脸：“好你个章书墨，你是完全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我那日是怎么嘱咐你的？” 章书墨自然知道郜延是在说调查刺客的事儿，但章书墨却装傻道：“我这就日完全是按照大将军的嘱咐行事啊。” “放屁！我让你别再调查刺客的事情了，为何你还揪着不放？”郜延见章书墨不愿承认，顿时勃然大怒。 章书墨赶紧解释道：“此事是个误会！我本是要替一个朋友报仇，没曾想刚好撞上了刺客，就顺带将其擒下了。” “顺带？未免也太巧合了吧？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范相早已猜出此事是你故意为之，要不他也不会特意让我来交代你！” 章书墨一听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知范相让大将军交代何事？” 郜延重重的哼了一声：“他让我交代你千万要保守秘密！若是说的人尽皆知，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章书墨赶紧点了点头：“这个晚辈定然保密，毕竟此事牵扯重大，晚辈绝不会走漏半点儿风声。” 见章书墨态度还算诚恳，郜延心中的怒气才有所减削：“我知道你对刺杀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可你以为此事像普通案子一样吗？告诉你，一个齐王府还没那么大的能耐，此事主使另有其人！” 章书墨一听，立刻问道：“愿闻其详。” “你想想，能指挥齐王府的，会是什么人物？” 章书墨顺理成章的说道：“陛下或者二位殿下，又或者范相和大将军？” 郜延白了章书墨一眼：“我和范遥终究是臣，怎么可能指使的了齐王府？陛下若想杀你，还用找刺客？” 章书墨会心一笑：“其实晚辈对大殿下早有怀疑，上次晚辈在皇宫中遭人陷害，便是大殿下带人将晚辈堵在了公孙容的行宫，想来定是他一手策划的。” “这么说你怀疑公孙洛？” 章书墨点了点头：“八成是他做的，还有两成的可能是二殿下，不过若真是二殿下所为，那晚辈倒是对他刮目相看啊。”说完，章书墨不自觉的看向了远处。 齐王府内，公孙植坐在上座，公孙康坐他旁边，公孙秧则站在一旁。 “你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徐暇的身份如此特殊，你怎么会让他去给赵涛做侍卫？”公孙植虽面无表情，但却不怒自威。。 公孙康在一旁赶紧说道：“植儿息怒，此事乃是章书墨精心策划的圈套，秧儿一不留神便着了他得道。” 公孙康毕竟是公孙植的亲叔叔，所以公孙植也不好发火，只好说道：“现在邓飞和章书墨都知道哪些事情，你们要尽可能详细的告诉我，我好制定对策！” 第350章 更有意思了 公孙秧将徐暇透露的信息悉数说给了公孙植，公孙植听完眉头皱的老高：“这个徐暇，完全不知道收敛，若不是他太过自负，又何至于被章书墨生擒？” “殿下，即便章书墨知道了刺杀是徐暇所为，但他也没有证据啊，仅凭他一面之词也不能定徐暇的罪。现在只要徐暇死咬着不松口，他也仅仅只是有怀疑，殿下再以徐暇身份特殊为由暂时不给他定罪，这样一来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公孙秧说道。 公孙植听完眯起了眼睛，思量片刻之后公孙植说道：“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待会我会去面见父皇，把此次的事情说清楚，你趁机去见一见徐暇，让他千万别乱说话，就算我对他用刑，也得给我守口如瓶！你告诉他，只要他他嘴严，我定会保他性命！” “明白了殿下！”公孙秧朝公孙植拱了拱手。 公孙植说完却又看向了公孙康：“叔父，在下还有一事相求，请您看在秧弟站在我这边的份儿上务必要帮我这个忙！” 公孙康点了点头：“植儿尽管提，只要叔父力所能及定当赴汤蹈火！” 公孙植一听，对公孙康深鞠一躬：“请叔父待会去见一见公孙洛，将此事透露给他，就说我今天来找过您，我怀疑此事的幕后主使就是他！” 公孙康眼睛一眯，然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很快，公孙植离开了齐王府，进宫去面见圣上。等他离开，公孙秧赶紧向公孙康问道：“父亲，您真的要帮二殿下？他这是想让别人误会咱们跟大皇子有联系，这一招不但诬陷了大殿下，还把咱们齐王府也给卖了！” 公孙康笑了笑：“如果我不帮二殿下，他下一步就会先把齐王府卖了，别忘了，徐暇徐暇是你的护卫！” 公孙秧咬了咬嘴唇：“那咱们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一旦让陛下以为是咱们跟大殿下勾结派人刺杀章书墨，那孩儿日后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公孙康拍了拍公孙秧的肩膀：“秧儿，这些事情应该是你在决定投靠老二的时候就已经想好的，而不是现在发生了问题，再去考虑！” 说完，公孙康走到门口：“好了，我要去见大殿下了，你赶紧去见徐暇吧，再晚就没有机会了！” 公孙康坐着马车一路来到公孙洛的行宫，正好撞见要出门的公孙洛。 “洛儿匆匆忙忙这是要去哪？”公孙康问道。 公孙洛见到公孙康心中觉得蹊跷，于是问道：“叔父怎么又时间来找侄儿？难不成有什么事情？” 公孙康看了看周围：“此地说话不便，咱们进去说。” 两人进入公孙洛的书房，公孙康率先问道：“洛儿这么着急出门，可是为了驿馆刺杀之事？” 公孙洛点了点头：“叔父，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给我透个实底，刺杀章书墨是不是齐王府所为？” 公孙康笑了笑：“我只能告诉你，此事我并不知情，但是不是秧儿所为我可不能确定！” 公孙洛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既然如此，叔父为何不向秧弟问清楚？” “没时间了，不管此事是不是秧儿所为，我都不能让他出事！” “所以叔父来找我的意思是？” 公孙康笑了笑，然后说道：“刚才植儿去了齐王府，他先见了秧儿后见了我！他似乎怀疑刺杀一事是你指使秧儿做的！” “哼！”公孙洛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他不会安什么好心！”说到这儿公孙洛对公孙康拱了拱手：“多谢叔父提醒，我会小心公孙植的！” 公孙康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我来找殿下不光是要提醒你，更重要的是想向你确认此事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秧儿做的？” 公孙洛一怔，眼睛瞪得老大：“虽然我很想破坏此次和谈，但我不会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要杀章书墨，我也会光明正大的杀！” 公孙康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我相信殿下的话，刺杀不是殿下的行事风格。如果不是殿下所为，那此事的幕后主使很可能就是二殿下了！” 此话一出，公孙洛惊的张大了嘴巴：“是他？”随即公孙洛便意识到公孙康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赶紧对他拱手说道：“还请叔父明示！” 公孙康压低了声音，对公孙洛说道：“当初秧儿带徐暇徐暇回府之时，我就觉得纳闷，一个年纪轻轻又武艺高强的郑国人，为什么会愿意来我燕国当一名护卫？现在看来这徐暇定是郑国派来刺杀章书墨的，以防怀国与我国结盟。” “可这跟公孙植有什么关系？”公孙洛不解的问道。 “你想想，郑国若是要在我国找人联合，会找秧儿这样一个没什么职位的年轻人吗？” “对呀，我若是郑国人必定找个位高权重的人联合，怎么会找秧弟？这么说来，秧弟是受人指使？可叔父是如何断定幕后之人就是公孙植的？”公孙洛先是恍然大悟，随即疑问又写在了脸上。 公孙康微微一笑：“大殿下觉得在我燕国之中，能让秧儿心甘情愿替他卖命的，能有几人？不外乎我这个父亲，陛下和两位殿下。首先我若是要刺杀章书墨，绝不会带上秧儿，这是在害他。陛下自然不会这么做，所以就只剩两位殿下了。不是大殿下那不就是二殿下了吗？” 公孙洛听完忍不住赞叹起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公孙植居然玩了手贼喊捉贼，最后还想陷害与我，既然知道了他的计划我定不会放过他！” 公孙康赶紧说道：“还请大殿下对秧儿手下留情。” 公孙洛也赶紧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没有叔父叔父指点，我还被蒙在鼓里呢。此次若是让我抓住公孙植的把柄，日后定会重谢叔父！” 没多久，公孙康和公孙洛一前一后离开皇宫。立刻有小太监向公孙择汇报了情况。。 “陛下，齐王刚刚去见了大殿下，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皇宫。” 公孙择一听挑起眉梢：公孙康不会笨到这个时候去见老大，他这么一来反而更有意思了！ 第351章 欺人太甚 郜延见过章书墨匆匆返回大将军府，刚一回来就遇到了公孙宁燕。 “你大清早的跑哪去了？我听说之前范相也来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公孙宁燕拦住郜延问道。 郜延看了看周围，然后说道：“咱们回屋再说。” 两人回到屋里，郜延便把事情的始末全都跟公孙宁燕将了个清楚。 “什么？刺杀章书墨的人是秧儿的护卫？”公孙宁燕惊的叫了起来。 郜延赶紧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你小点儿声，别让宁儿听见！” 公孙宁燕赶紧捂住嘴巴，然后小声的问道：“秧儿没理由杀章书墨啊？怎么会是他？” 郜延叹了口气：“秧儿自然是没理由杀章书墨，所以墓后主使另有其人！” “谁这么大本事，能指使秧儿替他卖命？” 郜延撇了撇嘴：“除了你那俩在皇宫里的宝贝侄儿，还能有谁？” “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消息准确吗？” “范相今早来告诉我的，他让我嘱咐章书墨千万别走漏了消息。” 公孙宁燕点了点头：“章书墨怎么说？” “宁儿看中的人，当然识大体了！他答应不会乱说，不过此事恐怕得给他一个交代，否则他不会善罢甘休。”郜延说道。 “没想到这章书墨倒也有些本事，我倒是很想看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郜延叹了口气：“你还嫌不够乱吗？在家陪好宁儿，别让她知道这件事！我会跟着此事的进展，不会让章书墨吃亏的。” 另一边，公孙植离开齐王府后直接进宫面见圣。向公孙择说明情况后，公孙植带人来到京兆尹的衙门，秘密提审徐暇，还将章书墨和齐王府一行人全都叫到了衙门。 公孙植坐在公堂之上，邓飞坐在他的旁边。堂下章书墨一行人和齐王府的人分列两边，徐暇则跪在中间，由两个官兵押着。 “堂下跪着的是何人！”公孙挚厉声问道。 “回殿下的话，某乃徐暇，郑国人，现是齐王世子公孙秧殿下的护卫。” “你可知罪？” “敢问殿下，徐暇何罪只有？” “你刺杀怀国使臣章书墨，还杀害了赵涛，难道你不认罪？”公孙植厉声呵斥到。 “徐暇冤枉啊殿下，在下只是受秧公子的命令去给赵涛当护卫。结果遇到了章书墨拦路，没曾想章书墨跟赵涛有仇，还没说几句话章书墨的人就大开杀戒，最后就只剩下徐暇一人。” 章书墨一行人听完立刻炸了锅，小声议论起来。 公孙植却厉声对徐暇呵斥道：“胡说八道！章公子若真要杀人，为何要留你活口？” “在下不知，也许是章书墨要陷害秧公子吧！” 听到这里章书墨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堂堂雷霆剑的门人，徐客前辈的子孙，为了活命居然也会这般无赖。徐暇，我真是低看你了。” 徐暇握了握拳头，随即又忍了下来：“我哪有无赖，我说的都是实话，还请殿下明察！” “好，既然你不承认，那我问你，赵涛身上的伤口你怎么解释？你敢说那伤口不是你的剑造成的？”章书墨问道。 徐暇早有准备：“是你手下的小道士抢了我的剑，然后杀的人。” 公孙植听完猛的拍了下惊堂木：“一派胡言！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大刑伺候！” 很快，两人徐暇完全按在地上，另外两人拿着长棍朝他打了起来。 “你招是不招！” “殿下，徐暇冤枉啊！” 一连打了十多下，徐暇的衣服上已印出血痕，可徐暇就是不招。这时公孙秧站了出来：“二殿下，徐暇是我的人，所以刚才您在审他的时候秧并不敢多嘴。可现在您一边行刑，一边审问难免有屈打成招的嫌疑啊！” 公孙植眯了眯眼睛，然后啧啧的叫了两声：“秧弟所言在理，那就先停下吧。” 徐暇趴在地上咬着牙，心中憋着火气：等老子好了，先杀章书墨，然后燕国这些公孙姓的杂种也统统杀死！ 公孙植却看向了章书墨：“章公子，此人不但不招，还反咬公子一口。依公子看来此事该如何处理呀？” 章书墨微微一笑：“不招，是行刑不够！殿下，徐暇是剑客，应该对他的手指行刑，他若不招，就让他日后再也别想用剑了！” “章书墨，你别欺人太甚！”徐暇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朝章书墨吼了起来。 “章公子未免也太狠毒了吧？徐暇不过是有嫌疑，又不确定他就是凶手，为何要对其用以大刑？”公孙秧也站了出来。 “秧弟未免也太意气用事了吧？一条郑国来的狗值得你这么护着吗？”衙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众人赶紧寻声看去，原来是公孙洛也赶到了。 章书墨听到公孙洛的话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看向了公孙植。 此时公孙植神色严肃，眼眯成了一条缝：“大哥，此案是我在负责，你怎么突然赶来了？” 公孙洛看着公孙植说道：“我正是担心有人护着徐暇，所以才赶来的。章公子是怀国使臣，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两国势必开战。想来指使徐暇之人定然没安好心，所以必须明察！” 公孙秧的脸憋得通红：“大殿下您这话是何意？徐暇是我的护卫，难道您怀疑是我指使他刺杀章书墨吗？” 公孙洛却摇了摇头：“我相信秧弟的为人，幕后主使另有其人！定是有人图谋不轨，所以才故意安排徐暇来秧弟身边，一旦出了事，幕后之人就可以嫁祸给齐王府了！”公孙洛说完看向了公孙植。 公孙植心中大骇：公孙洛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怕，只要他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能把自己怎样。 想到这儿，公孙植说道：“大哥不必在此阴阳怪气的说话，这里没人会护着徐暇！来人，上夹棍！” 徐暇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看向公孙植，似乎是在威胁他。 这时公孙洛却拦住了衙役：“且慢！徐暇，你可想好了，现在不招，日后可就连剑都拿不了了！你若是招了，我担保你平安回到郑国！” 第352章 僵持不下 徐暇看着公孙洛，眼神闪烁起来，似乎被公孙洛的话给打动了。 章书墨心中也疑惑起来，公孙洛如此坚定的太多，难道幕后主使真不是他？ 这时公孙植也忽然说道：“没错！徐暇，只要你说出真凶，我就可以保你安全回到郑国！” 此话一出，现场便有人小声非议起来，两个皇子针锋相对，案件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了。 陈琳看到这般情景，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于是在章书墨身边耳语起来。章书墨听完脸上阴晴不定，目光瞟向了公孙植。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徐暇身上，都在等他说出幕后真凶。徐暇却把心一横，指向章书墨：“我没有刺杀章书墨，这些事都是章书墨陷害的！” 章书墨一听，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真是条汉子，殿下是否可以对他用刑了？” 公孙植想都不想，直接对手下说道：“行刑！” 很快，徐暇的手指被夹棍夹住，然后衙门里便传来了徐暇的惨叫声，片刻之后叫声戛然而止，徐暇晕倒在地。 公孙植心中长出一口气，只要徐暇顶得住，那此事便有了转机。 “二殿下，疑犯晕过去了！” 公孙植点了点头，看向章书墨：“章公子，今日本宫所用刑罚公子是否满意？” 章书墨笑了笑：“二殿下有话直说，在下愚笨猜不出二殿下的心思。” 公孙植也笑了起来：“章公子，我一向主张与贵国议和，所以对刺杀公子的刺客深恶痛绝。今日公子说徐暇是刺客，我便按公子的要求对其大刑伺候，可对方却还是不招，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徐暇的嘴真的很硬，还需继续行刑！”章书墨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公孙植，今日公孙植的表现有些反常，难道他真的是幕后主使？ 公孙植却哈哈大笑起来：“非也！这说明真正的幕后主使就在现场，所以徐暇并不敢说出口，因为他知道，一旦说出口他就死定了！”说完，公孙植瞪向了公孙洛，在场众人的目光也都跟着他落到了公孙洛的身上。 公孙洛冷哼一声：“二弟，你这是何意？！” “大哥，此案由我全权负责，你突然赶到究竟是何居心？” “今日到来没有其他意思，我只不过是怕有些人贼喊捉贼罢了！” 公孙洛与公孙植没说两句就吵了起来，现场众人待在现在变得有些尴尬。 这时公孙康忽然说道：“两位殿下，这徐暇宁愿手指废掉也不愿招供，会不会刺客真不是他，而是有人别有用心呢？”说完，公孙康看向了章书墨。 听到公孙康的话，公孙洛却纳闷起来：叔父这是怎么了？早上明明告诉自己公孙植就是幕后主使，现在怎么久把矛头指向了章书墨？难道是不想让他一个外人看自己与老二的笑话？ 章书墨自然知道公孙康的意思，于是反问道：“不知王爷此话是何意？难道王爷觉得是外臣自导自演了这次的事情？” 公孙秧此时也开始借机发挥：“章书墨，你的话可以成为呈堂证供，为何徐暇的话就不行？” 章书墨冷哼一声：“敢问世子殿下，如果此事是我自导自演，那我为何要留徐暇活口？随便找个齐王府的护卫岂不是更简单？” “就因为徐暇武艺高强，所以他才更像是刺客！二殿下，赵涛的死跟章书墨脱不开干系，还请二殿下还我齐王府一个公道！”公孙秧说完朝二殿下拱了拱手。 章书墨此时也站了出来，对公孙植拱了拱手说道：“二殿下，这代京之中武艺高强的人不在少数，我为何偏偏要找齐王府的侍卫？毕竟我与齐王府又无旧仇。” 公孙秧微微一笑：“章公子的话可是自相矛盾了呀，之前章公子说是因为你的朋友与赵涛有旧仇，这赵涛便是我齐王府的人，现在你又说跟齐王府无旧仇，那我们到底该信你哪句话呢？” 公孙植听完也看向章书墨：“章公子，这点你有如何解释呢？”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然后看向公孙洛：“大殿下，据我所知今日乃是秘密提审徐暇，您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公孙洛一愣，气的甩了甩袖子：“他们问你问题，你不回答就算了，为何要来问我？” 章书墨却微微一笑：“大殿下不说，那就由我来替大殿下解释吧。今日定是有人偷偷把此事告诉给大殿下了对不对？而且大殿下得知此事后心中便对墓后主使之人有了推断，不知外臣猜的对不对？” 公孙洛听完挠了挠头，心中不禁纳闷道：这章书墨是人精吗？他是怎么猜出这些的？自己要不要承认呢？ 此时公孙植却突然问道：“章书墨，你问大哥的问题，与我问你的问题有何干系吗？” 章书墨点了点头：“自然有关系，如果大殿下对幕后主使之人已经有了推断，那说明大殿下是相信外臣的话的！” “大哥信不信与你何关？难道说大哥信了，就可以证明徐暇是凶手吗？”公孙植面无表情的问道。 章书墨却笑了起来：“二殿下今日好似有些反常啊？这么浅显的道理二殿下还没想明白吗？今日之事既然是秘密进行，那按理来说大殿下没有理由知道才是，既然他现在知道了便说明有人把此事透露给他，不知是何人透露的消息呢？” 众人听完还是有些不解，章书墨看了看众人的表情，章书墨继续说道：“邓飞大人，此事是你入宫上报二殿下的，难道是你偷偷把消息告诉给大殿下了吗？” 邓飞一听立刻站了起来：“章书墨，你到底是何意？我怎敢轻易泄密？” 章书墨嘿嘿一笑，又向公孙秧和公孙康问道：“既然不是邓大人泄的密，那就只能是齐王府了！敢问王爷、世子殿下，是你们向大殿下泄的密吗？” 公孙秧一听，心中咯噔一声，没想到章书墨的心思居然如此缜密，仅凭这一点就能猜出这些！ 第353章 老虎不发威 公孙秧听到章书墨的问题心中有些忐忑，今日公孙康确实进宫见了公孙洛，所以公孙洛才是知道这件事情。现在徐暇还未完全洗脱嫌疑，若是让外人知道父亲偷偷见过大殿下，那岂不是坐实了齐王府勾结大殿下吗？ 公孙康却笑了起来，公孙植的安排妙就妙在这里。无论怎样，只要公孙洛出现在今日的公堂之上，就说明有人向他走漏了消息。而公孙植故意让自己去跟公孙洛见一面，就是要让世人知道齐王府与大殿下有所勾结，这个章书墨在不知不觉中帮了公孙植一个大忙。 公孙植此时心中已经乐开了花。原本他是打算把公堂上的事情禀告给公孙择的，只要公孙择跟范遥一商议，便会察觉出有人向公孙洛通风报信的事情，然后定能查出公孙康见过公孙洛的事情。这样一来公孙择必定会认为是公孙洛联合了齐王府一起策划了整个事情。只是没想到，章书墨却提前把此事挑明了，这样一来自己倒是省事了。 想到这儿，公孙植做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章公子的意思了！大哥今日来到衙门，定是有人向大哥透露了消息，而透露消息之人一定是在场的诸位，我说的没错吧章公子？” 章书墨点了点头：“没错！首先肯定不是我，我一个外臣进出皇宫需要通报，若是我做的去宫门一问便知。而邓大人也否认了，那就只能是二殿下或者齐王府向大殿下透漏的消息了！” 公孙植看了看公孙康：“此事不难查，只要去宫门问一问当差的人，便知道有谁见过了大哥！” 公孙康却不慌不忙的看向公孙秧，心中想到：秧儿，跟这些人做对手可是绝佳的锻炼机会啊，你可得好好把握啊。 公孙秧却急的额头上冒出汗来，想着如何替父亲编一个合理的理由。 公孙植见齐王府这对父子还没有要主动承认的意思，于是继续问道：“叔父、秧弟，你们今日有没有去见过大哥？” 公孙洛此时心中有些悔恨，没想到自己的冒失居然给齐王府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早知道就不该擅做主张来衙门了。 公孙秧的手有些颤抖起来，心中不自觉的怨恨起公孙植，齐王府完全成了他的替罪羊。 这时，公孙康却拍了拍公孙秧的肩膀，然后站出来说道：“回二殿下的话，今日我确实见了大殿下，但并未说此事！” “哦？那就怪了，既然大家都没说，那大哥是怎么知道的？”公孙植一边说一边看着公孙洛。 公孙洛憋着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想着如何圆话。自己最先知道是从父皇的小太监那里得知的，可这个太监是自己花重金买通的，如果让父皇知道自己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那自己恐怕就再也别想当太子了。可若是承认是公孙康说的，那自己又成了跟齐王府勾结，到时候恐怕更惨。 “大哥，究竟是谁告诉给你的呢？”公孙植又问了一边。 这时，门口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是我跟大殿下说的，二殿下不必猜疑了！” 说话间，门口走来两个人，正是范遥和郜延二人，说话的人正是范遥！ “范相？大将军？你们怎么来了？”公孙植赶紧站了起来，前去迎接二人。 范遥却对公孙植拱了拱手：“二殿下，我还是先给您解释清楚吧。您向陛下禀报此事后陛下便讲给了微臣听，然后微臣便告知了大将军和大殿下，二殿下不会怪罪老夫泄露机密吧？” “岂敢岂敢！既然是范相说的，那事情便明了了。章公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还请你解释下你跟齐王府到底有没有旧仇吧？”公孙植立刻又把问题抛给了章书墨。 章书墨微微一笑：“我还真有一个问题，敢问大殿下，您一来便要徐暇说出幕后主使，那么在您看来徐暇肯定就是当时的刺客了吧？” “这......我当时得到的消息便是刺客抓到了，所以本能的认为徐暇就是刺客。”公孙洛费尽脑汁终于想出个说得出口的理由。 “那大殿下为何认为徐暇幕后必有主使呢？” 公孙洛想了想说道：“徐暇不过是个江湖游侠，他怎会无缘无故的刺杀你？所以定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 “没错，徐暇不过是个江湖游侠，就算他不是刺客，那按他的说法，我的人都已经把其他人都杀光了为何还有留他？是为了诬陷齐王府吗？这样做对我究竟有何好处？不留活口谁会知道是我的人做的？我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赵涛不就算是替朋友报了旧仇？” 章书墨的话让公孙秧陷入了沉默，章书墨的话没错，他的旧仇是赵涛，杀了赵涛就没理由再向齐王府寻仇了。 这时，章书墨看向公孙洛：“敢问大殿下，刚才丞相和王爷都说见过您，不知是谁先见的您呢？” “是范相！” 章书墨又向范遥问道：“敢问范相，您为何要将此消息透露给大殿下？” 范遥微微一笑：“我不过是在跟大殿下闲聊的时候无意间说漏了嘴罢了，根本没什么目的。” 章书墨点了点头又看向公孙康：“敢问王爷，您今日去找大殿下所为何事？” 公孙康也笑了笑：“巧了，我也是去找大殿下闲聊的。” “这时候去闲聊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不管徐暇是不是刺客，今日抓到他之时他便已经成了疑犯，这疑犯出自齐王府，那齐王府自然也有嫌疑。此时王爷去找大殿下闲聊，岂不是让他人误会齐王府跟大殿下有所勾结吗？” 公孙康冷哼一声：“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就不必在此妄自菲薄了。” 章书墨也冷笑起来：“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这明明是去陷害大殿下拉！众人皆知王爷您不涉政，发生刺杀的事情，其他人们势必会以为是有人指使你齐王府这么做的！你在这个关口去见大殿下，正好将其他人的目光移到了大殿下的身上！我说的对吗？” 第354章 老虎不发威(二) 公孙秧听到章书墨的话心中大怒，指着章书墨的鼻子说道：“放肆！章书墨，这里是燕国，还轮不到你来对我爹指手画脚！” 章书墨却没搭理公孙秧，而是继续看着公孙康。 公孙康心中对章书墨越发的感兴趣，他居然又猜对了，看来二殿下的计谋并不算高明啊。想到这儿，公孙康看了看范遥，范遥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他也在思考章书墨的话。 公孙植听完眯了眯眼睛，章书墨能把整个事件猜到这个地步确实出乎自己的所料，不能再任他胡乱说下去了。 想到这儿，公孙植故意问道：“章公子，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可有证据？” 章书墨摇了摇头：“没有证据，只有推测！”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必说了。审案讲究的是呈堂证供，没有证据的推论毫无必要！今日刑也用了，徐暇也晕过去了，此案不如就先到这里吧，等明日再审！” 公孙植说完又站了起来，对范遥和郜延拱了拱手：“范相、大将军，明日升堂，两位大人若是有意仍可继续来旁听。”说完，公孙植直接离开。 范遥和郜延相视一笑，也纷纷离开。邓飞无奈的叹了口气：“来人，把徐暇押入大牢。”说完也离开了，只剩下公孙康父子和章书墨一行人。 公孙康对章书墨拱了拱手：“之前我对章公子的认知只是市井传闻，今日领略了章公子的风采，果然不同凡响！按照公子的推论，不知本王的身后可还有主谋？” 章书墨挑起眉梢，被公孙康的话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自然还有主谋，王爷不问政事，怎会无缘无故的去陷害大殿下？” “不知章公子对幕后主使是否已有推断？”公孙康继续问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不过我也是刚刚才有结论，既然对方要杀我，我自然不会忍气吞声。” 公孙康点了点头：“不瞒你说，章公子，我现在对你真是越来越喜欢了！”说完，公孙康带着公孙秧离开了衙门。 一上马车，公孙秧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父亲，您刚才跟章书墨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孙康没着急回答，而是反问道：“秧儿，今日你可有什么收获？” “这？孩儿不知该如何回答。” “秧儿，你看那章书墨，在我反咬他时，他是怎么应对的？”公孙康向公孙秧提醒道。 公孙秧想了想：“他把矛头转向了大殿下。” “没错！”公孙康满意的点了点头：“若不是范遥及时赶到，那大殿下跟我就很难说的清楚了。即便二殿下不能因此来定咱们齐王府和大殿下的罪，他也可以把消息传出去，让陛下对大殿下和齐王府心有芥蒂。这便是反客为主之计！” 公孙秧听完默默的点了点头，也不敢再问。 公孙康却似乎意犹未尽，而是继续问道：“我再问你，二殿下明明害怕徐暇说出幕后主使是谁，为何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徐暇用刑？” 公孙秧想了想：“他知道徐暇不敢说出真相，否则徐暇就死定了！” “没错，徐暇若说出真相，即便二殿下受到牵连，陛下也不会放过徐暇的，毕竟勾结外敌之事若是传了出去，那燕国的脸面就荡然无存。不过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你可知道？”公孙康继续问道。 公孙秧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公孙康笑了笑，向他提醒道：“你想想二殿下今日早晨为何要拜托我去见大殿下？” “他不是想陷害大殿下跟咱们吗？” “没错！”公孙康继续说道：“只要此事被众人知晓，即便今日徐暇受不住供述出二殿下，二殿下也可以狡辩说是徐暇故意冤枉他。毕竟在外人看来，徐暇是我们齐王府的人，而齐王府又跟大殿下有所勾结。今日大殿下一出现在公堂之上，徐暇便供述出二殿下，这难免会让人以为是大殿下存心要陷害二殿下！” 公孙秧听完恍然大悟：“没想到二殿下的心思如此缜密，此事他也是早上才刚刚知道，就想出了这么一条后路，要说起来，大殿下还真不是二殿下的对手啊！” 公孙康笑了笑：“没错，只可惜他太过自以为是了！他以为他的谋划天衣无缝，可惜这才刚打个照面就被章书墨给识破了，所以我走之前才会故意跟章书墨说那些话。” “哦，我明白了，父亲是想拉拢章书墨？”公孙秧说道。 公孙康摇了摇头：“章书墨现在已经是大将军的人了，你觉得咱们拉拢有用吗？我不过是在利用他对付二殿下罢了！” 说到这儿公孙康叹了口气：“哎，如果老二没把咱们齐王府拉下水我也不想把他怎样。现在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另一边，章书墨一行人离开衙门，在回去的路上，蔡荋兴奋的向章书墨问道：“章公子，你是怎么知道公孙洛是被陷害的？” 章书墨微微一笑，看向陈琳：“这得问陈先生，还是他提醒的我。” 众人看向陈琳，陈琳这才解释起来：“其实我并不知晓谁才是幕后主使，我只是提醒公子，公孙洛能来衙门，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剩下的都是公子自己分析的，不过我现在也想明白了。” 蔡荋在沁阳城之时就想当一个谋臣，所以对权谋之计十分向往，今日设身处地的感受了一把觉得十分过瘾，于是迫不及待的问道：“陈先生，快给我们说一说啊。” 陈琳捋了捋思路，然后说道：“首先，公孙洛若真是幕后黑手，那他兴冲冲的对徐暇用刑就说不通了，因为徐暇可是幕后黑手的人。而公孙植原本还想护一护徐暇，但在公孙洛出现后态度却出现了大的转变，这说明他怕人看出他袒护徐暇，而这种举动也恰恰说明他就是幕后主使。” 众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时章书墨却笑了笑：“我确定公孙植是幕后黑手可不只这些原因。” 第355章 老虎不发威(三) 众人听到章书墨的话瞬间又来了兴趣，纷纷看向章书墨等着他继续解释。 章书墨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我提出齐王府有可能跟公孙洛勾结之后，公孙植却有意无意的引导我，说公孙洛就是幕后主使。这显然有悖常理！即便公孙植怀疑公孙洛，他可以自行调查，为何要引导我？” “他想借公子之口来陷害公孙洛？”张圭在一旁问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没错！此话若是通过公孙植提出来，其他人还会怀疑公孙植为了跟公孙洛争夺太子之位，故意陷害公孙洛，所以公孙植才会想借我之口说出这个怀疑。” “可仅凭这些就能判定公孙植就是幕后黑手了吗？”蔡荋不解的问道。 “当然不是，所以我才会故意说公孙康陷害公孙洛，以此来试探公孙植。没想到公孙植真的怕了。前一刻他还在说公孙洛有可能就是幕后主使，在我试探他之后他立刻说起空口无凭的官话把审讯推到了明日，显然他是不想我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这样一来，十有八九公孙植就是幕后黑手，公孙康陷害公孙洛便是他指使的！” 众人听完忍不住点头赞叹，这时陈琳忽然问道：“公子，那公孙康最后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他那样说岂不是在暗示是他陷害了公孙洛，这样一来幕后主使就只能是公孙植了。按理说他应该是公孙植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章书墨也摇了摇头：“这点我也没想明白，总之这个公孙康看起来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日后得对他多留意一些。”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刘自然把双手背在脑后，悠哉悠哉的问道。 章书墨微微一笑：“鱼饵已经放出去了，应该马上就会有人要上钩了！” 另一边，郜延和范遥离开衙门后，两人径直去向皇宫。 路上，郜延忍不住向范遥问道：“范相，章书墨说他已经有了推论，难道范相不想听一听吗？” 范遥笑了笑：“我倒是很想听，但我怕被章书墨利用！大将军，你还没看出来吗？你的女儿可是找了个了不起的夫婿啊！” 郜延挠了挠头：“不就是巧言擅辩了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不光是巧言擅辩，章书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理出头绪，判断出真正的幕后主使已然不凡了。毕竟连陛下与我也不敢确认大殿下与二殿下谁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范遥说道。 郜延一听更加纳闷了：“既然范相不确定，为何不听听章书墨的推论？为什么会怕被他利用呢？” “大将军，我说的话大将军莫要生气，我也是为了燕国。这章书墨毕竟是怀国人，在不确定他的真心之前，都得提防着些。这件事必定关系着我过太子之位的人选，如果哪个皇子跟章书墨串通一气，或者说章书墨想操控我国政事，这可是绝佳的机会！” 郜延明白了范遥的担忧，心中难免有些不快。这章书墨若不能真心为燕国，那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岂不是跳入了火坑？ 两人就这么一路闲聊，马车已然到达皇宫。公孙择得知两人求见，立刻会见了二人。 范遥将今日之事跟公孙择讲了个明白，公孙择听完皱起了眉头：“这老大跟老二还真不让人省心，居然当着一个外人的面闹，岂不是让人笑话吗？” 说完，公孙择立刻意识到郜延还在这里，于是有赶紧说道：“不过这章书墨马上也不算外人了，姑且就这样吧。这件事不能让老二继续查下去了，就交给范相去查吧。不过不可明察，只可暗访。” 范遥赶紧领命，然后问道：“陛下，齐王府怎么办？不管是哪位殿下主使，这齐王府都脱不开干系，若要说是殿下与世子公孙秧联手做的，那微臣可不敢苟同。” 公孙择摇了摇下嘴唇：“你觉得此事康弟必然知晓？” 范遥点了点头：“没错！即便是殿下们找的齐王世子，此事齐王也定然知晓，否则他绝不会在今日这么敏感之时去见大殿下！” “会不会是洛儿跟秧儿联手做的，今日事情败露之后，康弟是去找洛儿算账的吧？”公孙择对自己这个亲弟弟还是比较相信的，毕竟在自己登基那段时间，公孙康也眉梢帮自己。 范遥却坚决的摇了摇头：“齐王殿下今日去找大殿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想要陷害大殿下，让别人以为大殿下跟齐王府有勾结；二是大殿下便是幕后主使，他不得不去见大殿下，将此事告诉给大殿下。” “可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自然是为了给公孙秧争取最大的利益，要知道，此事还牵扯着郑国！” 等范遥说完，公孙择陷入了沉默，过了半天公孙择才缓缓说道：“看来是时候确立太子了。我欲意在此事查明之后确立太子，不知二位有何意见？” 范遥和郜延赶紧跪到地上：“臣谨遵圣意！” 一离开皇宫，范遥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大将军啊，你这个未来的女婿可是真的厉害，我国太子之位悬了这么久，被他这么一闹竟马上就有着落了。” “范相更看好谁？”郜延忍不住问道。 范遥却摇了摇头：“你我就不要妄自揣测圣意了，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刺杀章书墨一事到底是谁策划的。” 郜延纳闷的问道：“有什么不一样吗？确定了此事的幕后主使，那另一个不就顺理成章的登上太子之位吗？” 范遥却摇了摇头：“陛下只是说此事查出结果后确立太子，可没说幕后主使不能当太子呀。” “啊？那幕后主使之人必定私通郑国，陛下会容忍这样的事情？”郜延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范遥也皱了皱眉：“不好说！也许陛下觉得能策划此事的人更有谋略呢？” 郜延听完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如果是墓后主使当上太子可就不妙了，他现在就容不下章书墨，日后章书墨跟宁儿成了亲，岂不是宁儿也要受到牵连？ 第356章 拴住他的心 范遥看到郜延的表情，便猜出了他的担忧，忍不住说道：“大将军不必担忧，无论是哪个殿下当上太子都不会轻易相信章书墨的。” 郜延一听，差点被一口唾沫呛死，连着咳嗽了几声：“我说范相，你这是成心让我不舒坦啊，为什么两位殿下都不会信任章书墨？” “这章书墨毕竟是怀国人吗？而且他身份特殊，又是怀国皇子，任谁都担心他忽然回到怀国当上皇上，所以自然都会提防着他。”范遥解释道。 郜延的眉毛拧到了一起：“那你还让我不必担忧？若是两个殿下都不信任他，那宁儿日后跟着他还会有好日子吗？” 范遥嘿嘿一笑：“两位殿下对章书墨的不信任也是暂时的，等章书墨长久留在我燕国，怀国也有了其他皇上，到时候殿下们才敢真正信任他。而且我观察章书墨许久，虽然让章书墨接替大将军的位置有些困难，但让他接替我的位置还是很有可能的！” “啊？”郜延一惊，眼睛瞪的老大：“范相没开玩笑吧？将来你想让章书墨接替你的位置？那范翼呢？而且章书墨毕竟是外国人，成为我燕国丞相合适吗？” 范遥笑了笑：“大将军觉得我敢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吗？翼儿我太了解了，他虽有些才能，但想让燕国成为郑国那样的强国，翼儿还不行，所以我才会想让章书墨接替我的位置。章书墨的才能没有问题，只要他成为大将军的女婿，日后长久留在燕国，那便可对他放心。” 说到这儿范遥顿了顿：“而且外国人当丞相又不是没有先例，武国的丞相李宏也是怀国人，不是照样把武国这个西北蛮荒的小国治理的井井有条吗？” 听完范遥的话，郜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范相，我这就让宁儿认你做义父，日后章书墨也是你的女婿，他日等章书墨接替了你的位置，我让他们二人好好报答你！” 范遥赶紧摇了摇头：“大将军，这就不必了，你们皆是臣子，自然要为我大燕尽职尽责！不过在这之前大将军一定要墨，别让他跑了。” 郜延眉毛挑的老高：“看住章书墨？我怎么看？他若不是真心想留在我燕国，我总不能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吧？别到时候再闹得我跟宁儿父女翻脸。” 范遥眼角抽动了两下，然后说道：“我的大将军呀，你想想章书墨喜欢什么，你就用什么留住他啊！” “诗词？”郜延诧异的看向范遥：“我一介武夫，去哪弄诗词啊？” 范遥忍不住摇了摇头：“大将军，章书墨不是喜欢宁儿小姐吗？我的意思是您让宁儿小姐跟章书墨多接触接触，把章书墨的心给牢牢的拴住！顺便再打听打听章书墨的推论！” 郜延这才尴尬的挠了挠头：“你要是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吗？可范相刚才不是还说害怕被章书墨利用吗？现在怎么又打算让宁儿去打听章书墨的推论？” 范遥微微一笑：“章书墨今日在衙门里故意说他已经有了推论，目的就是为了让人去想他打听。既然他表现的这么明显，我自然会有担心。所以你、我去打听，章书墨便有可能利用咱们。可宁儿小姐不一样，她与章书墨关系密切，又是两情相悦之人，只要宁儿小姐问的真挚，章书墨又怎会欺骗她呢？” 郜延叹了口气：“可让宁儿知道她的两个表哥要杀章书墨，我怕她承受不了。” 范遥朝郜延拱了拱手：“大将军，我知道您心疼宁儿小姐，可此事只有她出马最为合适！而且宁儿小姐迟早要嫁给章书墨，这些事情她越早知道越好！” 郜延深吸一口气：“也罢，我会按范相的意思去安排的，请范相放心！” 代京驿馆之中，林曦若端着茶水来到章书墨的房间，却发现章桌前打瞌睡。 林曦若不禁有些心疼，章书墨前一夜回来的很晚，一大早又被叫去了衙门，显然他现在休息不足，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于是林曦若拿了件章书墨的外衣，蹑手蹑脚的来到章书墨的身后，悄悄的帮他盖上。 章书墨忽然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息接近了自己，立刻惊醒，看到是林曦若又松了口气：“我刚刚睡着了？” 林曦若点了点头，心中有些自责：“我只是想帮公子盖件衣服，没想到吵醒了公子。” 章书墨捏了捏眉心：“不碍事，不是你吵醒的我，是我不该睡。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酉时了。” 章书墨一听皱起眉头：“这么晚了吗？下午有人来找我吗？” 林曦若摇了摇头：“并没人来找公子。” 章书墨啧啧的叫了两声，心中有些纳闷：不对啊，难道他们一点都不好奇自己的推论？就算范遥心性沉稳能够忍得住，可郜延应该早就想知道了吧？为什么连他也没来找自己？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公子有什么事情吗？”林曦若忍不住问道。 章书墨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推算失策了。” “公子，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早些休息吧，昨夜公子累了一夜，今日有起了大早，我怕公子的身体吃不消啊。”林曦若关心的说道。 章书墨叹了口气：“其实我还真有些累了，只是有些睡不着，一躺倒床上便不自觉的想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林曦若一听犹豫了起来，片刻之后林曦若鼓起勇气问道：“公子，不如让曦若给公子按摩一番，助公子入睡如何？” 听到林曦若的话，章书墨瞬间想起了上次林曦若帮自己按摩时的香艳景象，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再加上昨夜林曦若主动投怀送抱，这让章书墨不敢再由着林曦若接近自己。。 于是章书墨赶紧说道：“不必了，我忽然有些饿了，我还是先去吃晚饭，然后在休息吧。” 看到章书墨红着脸躲避自己，林曦若忍不住笑了起来：公子是害羞了吗？ 第357章 不必掩饰 林曦若看着章书墨红着脸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公子是害羞了吗？昨夜公子虽然拒绝了自己，可他当时明明呼吸都已经乱了，公子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 一边想，林曦若一边退出了章书墨的房间，可她的脑海中还在想着自己跟章书墨的事情：公子一定是喜欢自己的。虽说自己并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但自己毕竟在青楼之中混迹了几年，对男人的心思还算了解，哪有男人会拒绝主动的女子，只不过那些个正人君子都会克制自己的欲望吧了！嗯，一定是这样！看来自己得推公子一把，让他别再克制自己的内心了。 另一边，郜延回到将军府，把今日的事情跟公孙宁燕讲了一边。公孙宁燕听完心中有些不忍：“真要把宁儿也扯入这朝堂政事之中吗？” 郜延叹了口气：“他选择了章书墨就必须承受这些，这也是为他们的未来着想！” “好吧！我去跟宁儿说。” 不一会儿，公孙宁燕来到了郜宁儿的房间。自从上次诗会之后，郜宁儿自知有错，便主动留在将军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变的十分乖巧。 “娘亲怎来了？找宁儿有事吗？” 公孙宁燕笑了笑：“我是怕你有事！这些天你怎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突然改性了？” 郜宁儿噘了噘嘴：“我不是怕父亲跟娘亲担心吗？这不是你们期望的吗？” 公孙宁燕故意打量起郜宁儿：“你真是这么想的？那以前娘这么要求你，你怎么没听过？我猜你是不是怕章书墨觉得你太过风风火火没有女子的样子，所以才变成了这样？” “哪有！”郜宁儿立刻叫了起来：“我才不在乎他怎么看呢！” “是吗？本来娘亲还带来了章书墨的消息，不过看起来宁儿好像不太愿意提起他呀？”公孙宁燕故意说道。 郜宁儿一听有章书墨的消息，双眼立刻透出光芒，可听到公孙宁燕的话随即又暗淡下来：“娘亲想说就说，不说拉到。” 公孙宁燕抿嘴一笑：“其实是你爹让我来告诉你的。” “父亲？难道章书墨又出什么事了吗？” “确实有些事情，不过应该算是好事，刺杀章书墨的刺客抓到了，是你表哥公孙秧的侍卫。” 郜宁儿一听立刻想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上次辩论会，表哥的侍卫就突然对章书墨出手，若不是章书墨的护卫有些本事，那次章书墨可能就会受伤。” “难道你就不关心是谁指使他这么做的吗？” 郜宁儿挠了挠头：“不是公孙秧吗？” 公孙宁燕摇了摇头：“范相跟你爹都说是洛儿或者植儿做的，而且章书墨心中也猜出了谁是幕后主使，只是他谁都没说。” 郜宁儿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娘亲，父亲让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难道爹想向章书墨打听真正的幕后主使？” 公孙宁燕点了点头，看向郜宁儿。 郜宁儿有些纳闷，如果从两个殿下中选出幕后主使，那肯定是公孙洛啊，章书墨被刺杀的时候公孙植就在驿馆，还跟刺客交了手，他不可能是幕后主使啊？ 虽然有些纳闷，但郜宁儿还是点了点头：“好，我明日就去找章书墨问个清楚！” 等公孙宁燕离开，郜宁儿脸上露出一丝落寞。不管是公孙洛还是公孙植，他们毕竟是自己的表哥，如果章书墨现在就跟他们闹翻了，那日后还怎么和平共处？不行，明日我得叫上容儿，让她陪自己去。容儿的口才比较好，不管章书墨怀疑谁，自己跟容儿一起劝说章书墨，让他别再追究了！ 第二日，郜宁儿离开将军府后便直接去了皇宫，见到了公孙容。 “宁儿，你怎么来了？”公孙容得知郜宁儿来找自己，兴奋的出门迎接。 郜宁儿也高兴的拉着公孙容的手：“我呀是无事不等三宝殿，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公孙容拍了拍胸脯：“没问题，抱在我身上！” “你也不问问是什么事？”郜宁儿问道。 公孙容微微一笑：“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答应的！走，换衣服，咱们边走边聊！” 公孙容一听便问道：“换衣服？咱们是要出宫吗？” “没错，去驿馆找章书墨！” “啊？你让我帮忙的事与章书墨有关？”公孙容略微吃惊的问道。 郜宁儿见到公孙容的表情有些纳闷的问道：“怎么？你不愿见章书墨吗？” 公孙容脑海中瞬间闪出了那日自己跟章书墨一起待在同一个浴桶中的情景，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心中犹豫了起来。 虽然那日自己故作镇定的与章书墨聊天，可毕竟是那种程度的肌肤之亲啊，自己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意？那日之后自己就再未见过章书墨，也未曾得到他半点消息，也不知他有没有想过自己？ 诶呀，自己怎么胡思乱想起来啊，宁儿还在等着自己的答复呢，自己到底要不要去见章书墨啊？不去的话会不会让宁儿怀疑？去的话会不会十分尴尬？不行，即便是尴尬自己也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见章书墨，否则日后还怎么跟他们相处？ 想到这儿，公孙容赶紧陪上了笑容：“怎么会，我只是纳闷你突然要找章书墨，还需要我帮忙，会是什么事呢？” 郜宁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章书墨抓到刺杀他的刺客了，是公孙秧身边的护卫！” 公孙容一愣，赶紧问道：“是公孙秧要杀章书墨吗？那我能帮你什么忙？”。 “不！范相说是大殿下或者二殿下其中之一指使公孙秧这么做的，我在想，不管是大殿下还是二殿下，都是我的表哥，他们之所以会刺杀章书墨是因为他们不愿议和。立场不同当然会有矛盾，可以后就不一样了，章书墨若愿意长期留下来，就不能与两位殿下结仇，所以我希望你帮我去劝劝章书墨，让他不要在追究此事了。” 公孙容听完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见章书墨的话我就不换男装了，反正迟早都要让他知道的，就不必再掩饰下去了！” 第358章 就范 代京驿馆之中，章书墨和陈琳正在商议徐暇的案子，蔡荋匆匆跑了过来。 “公子，陈先生，我刚刚跟相府的管家闲聊的时候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徐暇的案子已经全权交给范遥来审理了！” 章书墨和陈琳一听，立刻交换了下眼神。 然后陈琳说道：“看来这燕国皇上已经对他的两个皇子不信任了。” 章书墨点了点头：“毕竟是与他国私下勾结的事情，自然会慎重一些。只是这就更让我奇怪了，难道范遥一点都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从昨天到现在也不见他派人来打听一下。” “范遥也是只老狐狸了，说不定他早想好了办法，正悄悄的实施呢。”陈琳说道。 两人正说着，林曦若从房里出来刚好路过大厅。看到章书墨，林曦若赶紧低下了头，快步向外走去。 章书墨看到林曦若匆忙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林姑娘如此匆忙是要去哪？” 林曦若一怔，赶紧说道：“哦，我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出去抓些药。”一边说，林曦若一边扭过了头，眼神有些躲闪。 章书墨听到林曦若有些不舒服，便起身问道：“刘自然懂些医术，要不要我让他给姑娘看看？” 林曦若赶紧摆了摆手：“不用了，只是小病，我出去抓些药就行，不劳公子费心了。”说完林曦若匆匆朝外走去。 蔡荋挑了挑眉：“林姑娘这走路的速度看起来不像有病的样子啊。” 章书墨也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随她去吧。” 林曦若离开驿馆，在代京的街道上转悠起来，路过几家药铺却都没进去，而是到了一家青楼门口徘徊起来。 犹豫了片刻，林曦若一咬牙走进了青楼，惹得青楼女子和嫖客们纷纷侧目。 这时一个龟公赶紧迎了过来：“姑娘，这种地方可不是女子该来的，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林曦若将龟公拉到偏僻的地方，这才小声的说道：“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能卖给我些春药吗？” “春药？”龟公惊的叫了起来，惹得旁人纷纷看了过来。 林曦若顿时一脸难堪：“你小声点，我又不是不给你钱，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谁知龟公一脸嫌弃的打量起林曦若：“好好一姑娘，居然买这种东西，真是世道变了！你要多少，我去给你拿。” 林曦若挠了挠头，虽说她在青楼待过一段时间，可却是卖艺不卖身，对这春药的剂量是完全不懂。想了想说：“能让男人就范即可。” 龟公这才离开，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包药粉回来，林曦若一看这一包药粉比上次要对章书墨下药的剂量多了去了。 于是不解的问道：“需要这么多吗？” “你不是要男人乖乖就范吗？这是五人份的剂量，任何男人吃下去就算是见着头母猪都保准把持不住！” 林曦若脸一红，立即付了钱走人。 回到驿馆之时，已经接近中午。林曦若便想通过给章书墨做饭，顺便下药。 于是林曦若在厨房忙活了半天，然后特意准备了一壶酒，趁着四下无人偷偷将药粉倒进了一半。 倒完之后林曦若又有些不太放心，担心酒水会稀释药性，章书墨若是只喝几杯，恐怕不起作用。于是林曦若把心一横，将整包药粉都倒入酒壶中，然后赶紧摇了摇，这才心满意足的将酒菜送往章书墨的房间。 章书墨正在屋中看书，见林曦若特意送了酒菜过来便不解的问道：“林姑娘这是何意？” 林曦若抿嘴一笑：“公子帮奴婢报了大仇，女婢无以为报，所以备了些酒菜就当是感谢公子了。” 章书墨笑了笑：“林姑娘太客气了，我说了帮你也是为了我自己的事情，不过正好还没吃午饭，我也就不推辞了。” 林曦若慢慢的来到章书墨身后，在他耳边柔声说道：“那就让我给公子斟酒吧，公子千万不要推脱，就当是奴婢的一片心意。” 说完端起酒壶给章书墨倒了一杯酒。林曦若今日特意挑选了衣裳，外衣是一层薄薄的纱衣，里面则是十分贴合身材的内衬。倒酒时林曦若故意将肩膀一耸，纱衣顺着肩膀滑下一半，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章书墨一看立刻皱起眉头，正想着该怎么办时，蔡荋匆匆跑了过来：“公子，郜小姐来了！” “呼”章书墨长出了一口气，立刻站了起来：“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说完章书墨又看向林曦若：“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有客人来，那我先接待客人去了。” 林曦若放下酒壶，揪了揪衣角：这个郜小姐怎么来的正是时候啊！一边想，林曦若一边臭着脸坐到了凳子上。 章书墨来到大厅，郜宁儿和公孙容带着一堆礼物就在大厅里等着。 “郜小姐、容公主你们怎么来了？”章书墨赶紧上前打招呼。 郜宁儿一见章书墨先是一笑，随即便觉得不对劲：“章书墨，你认识容儿？” 章书墨这才想起来，郜宁儿并不知道自己那次误打误撞去到公孙容行宫的事，赶紧解释道：“我、我是猜的！之前郜小姐跟容公子关系密切，我还在想容公子会是什么人。后来容公子给小姐上药，我就猜到了。” 公孙容笑了笑，然后朝章书墨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原来是这样啊，容儿还说这次是她第一次正式见你，非要买一堆礼物，耽误了不少时间。”郜宁儿一边说，一边提了提手中的礼物。 章书墨赶紧谢过二人，然后又问了起来：“不知郜小姐和容公主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郜宁儿与公孙容对视一眼，然后说道：“能单独跟你说嘛？”。 章书墨点了点头，心中便猜出个大概，应该是郜延让郜宁儿来打听自己的推论的。于是说道：“那就请两位去我的房间说吧，那里安静。” 于是章书墨将郜宁儿和公孙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两人一进门就发现了桌子上的酒菜，郜宁儿嘿嘿一笑：“怎么？难道你猜出了我们要来，所以特地备好了酒菜？” 第359章 牵扯 章书墨尴尬的笑了笑：“那个，你们还没吃午饭吧？要不咱们边吃边聊？” 公孙容嘿嘿一笑：“莫不是公子料到会有人来找，所以提前备好了饭菜吧？” “我是猜到应该会有人来找，只是没想到是你们二位。”章书墨一边说，一边让人再去准备两幅碗筷。 交代过来，三人围着桌子做了下来，这时章书墨问道：“这次该说说你们过来的目的了吧？” 公孙容瞥了章书墨一眼：“你这话说的，如果没有目的，宁儿就不能来找你？” “当然可以，我随时欢迎你们来找我玩！”章书墨赶紧回道。 公孙容撇了撇嘴：“你这人还真是不怎么会说话呀，凭什么让我们来找你，你就不能主动去找宁儿？” 郜宁儿笑了笑：“容儿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好了，说正事，我听说你已经推断出刺杀你的幕后主使是谁了？” 章书墨点了点头：“怎么？你想知道？” 郜宁儿扬了扬头：“我当然想知道了，毕竟我可是结结实实的中了一剑呢！” 章书墨一听，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然后淡淡的说道：“其实这件事你们别牵扯最好。” “为什么？是不是幕后主使与我们有关系？”郜宁儿问道。 章书墨并未回答，公孙容则在一旁说道：“章公子放心，不管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如何，宁儿跟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你尽管说吧。” 听到公孙容的话，章书墨叹了口，然后才慢慢说了起来。 “我怀疑幕后主使是二殿下！” “啊？”两个女孩都大吃一惊。 “为什么是二殿下，我反而觉得大殿下更有可能。”郜宁儿说道。 章书墨看了看两人说出了自己的推论。 “刺杀我的人叫徐暇，乃是郑国雷霆剑徐客的子孙。要知道徐客在郑国的身份不俗，他的子孙怎会沦落到异国他乡当护卫？” 公孙容一听立刻明白了：“所以徐暇一定是郑国安排来刺杀你的？” 章书墨点了点头：“没错，这样一来就证明燕国必定有人跟郑国有所勾结。与郑国勾结之人便是此次的幕后主使。” “那为什么不会是公孙秧？”郜宁儿问道。 “因为郑国绝不会找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勾结，公孙秧不过是露在外面的一颗棋子罢了。你还记得我们初入燕国时受到的偷袭吗？如果燕国无人与郑国勾结，那郑国人怎么会掌握我们的行踪？” 郜宁儿点了点头：“可这也不能证明是二殿下啊？” “我是在昨天才确定的。昨日提审徐暇，大殿下突然赶到，要知道此事是秘密进行，按理说大殿下是不该知道的，可他偏偏去了，这便说明有人给他透露了消息！于是我便在衙门上问他，他却不敢说出那人是谁，虽说最后范相替他解了围，但在场的人应该都能猜出来，给他透露消息的肯定是齐王府的人！” “那这不是说明了跟齐王府勾结的是大殿下吗？关二殿下什么事？”公孙容问道。 章书墨笑了笑：“像昨日那种情况，徐暇是齐王府的人，那齐王府便有了主要嫌疑，如果大殿下真是他们的盟友，那齐王府就更不应该去找大殿下了。但齐王府偏偏就是去了，这样一来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齐王府要诬陷大殿下，二是大殿下就是幕后黑手，齐王府有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去找大殿下商量。” 说到这儿章书墨顿了顿继续说道：“于是昨日我在衙门上便故意试探齐王公孙康，问他为什么要陷害大殿下，那公孙康做贼心虚便不敢再说下去。同时原本揪着大殿下不放的二殿下也送了口，说明日再审，显然二殿下也是心虚。所以我才会判断二殿下便是幕后主使！” 另一边，林曦若正在郁闷自己的计划被郜宁儿给打断了。这时刚好遇到下人拿着碗筷往章书墨的房间走去。 于是林曦若赶紧拦住了他们：“你们这是要干嘛？” “章公子跟郜小姐他们要在房间里用餐，让小的们加些碗筷。” 林曦若一听，心中一惊，自己下了药的酒还没收回，若是让他们喝了必定会出乱子。想到这儿林曦若赶紧说道：“你们把碗筷给我吧，我给他们送去！” 接过碗筷，林曦若大步走向章书墨的房间，也顾不得通报赶紧推门而入。 此时章书墨三人正在说刺杀一事，见林曦若慌慌张张的进来，章书墨忍不住问道：“林姑娘怎么了？怎么不通报一声就进来了？” 林曦若看了看桌子上的酒杯，见他们并未饮酒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我是来给两位小姐送碗筷的。”于是林曦若赶紧把碗筷放下：“公子，两位小姐请慢用！” 说完，林曦若顺手端起酒壶就要离开。 这时公孙容却叫住了她：“酒就不必撤下了吧？我难得出一次宫，就陪章公子小酌几杯。” 章书墨笑了笑：“好，林姑娘，就把酒留下吧。” 林曦若的身体一颤，在原地楞了半天，才想到一个理由：“我，我把酒端出去温一温。” 郜宁儿一听也笑了起来：“现在以是夏日，还温什么酒啊，就这样吧。” 章书墨起身从林曦若手中接过酒壶：“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 林曦若心中一阵忐忑，却没理由将酒壶带走，于是只能无奈的离开。可她并不敢走远，一出门便守在门口，一旦里面发生了什么，自己就第一时间冲进去。 等林曦若离开，章书墨给两个女孩倒了杯酒：“今日两位怎么会有如此雅兴，想要跟在下小酌几杯呀？” 郜宁儿看了看公孙容，于是公孙容便率先说道：“其实我们今日来找你的真正目的并非是打听谁是幕后主使。因为我们清楚，无论刺杀一事是谁指使的，他的目的不过是阻止怀国与燕国议和，与章公子无关。”。 郜宁儿也点了点头：“没错，所以我们想无论幕后主使是谁，你切莫太过在意，这对你日后长久留在燕国也有好处。” 章书墨当然明白两人的意思，于是端起酒杯：“感谢两位的好意，那这第一杯酒就祝燕国与怀国议和顺利！” 第360章 药效发作 章书墨、郜宁儿、公孙容三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章书墨才幽幽的说道：“其实我追查刺杀一事并非为了报复，而是担心有人破坏此次议和。只要议和的事情顺利，我便不会追究什么。” 郜宁儿与公孙容一听，相视一笑。 公孙容高兴的说道：“那太好了，某些人还担心你跟两位殿下反目成仇，日后就不好留在燕国了呢。” 郜宁儿脸一红，夹起一块肌肉放进公孙容的碗里：“瞎说什么呢，赶紧吃肉！” 章书墨看了看郜宁儿，忍不住端起酒杯：“郜小姐，上次你替我挡了一剑，我一直没能当面谢过，今日我便敬小姐一杯酒，感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郜宁儿也端起酒杯，心中升起一股豪气：“我说了，你是我护送来的，我自然会保护你的周全！” 公孙容见状啧啧的叫了起来：“哎呀，你们这对小情人还真是相敬如宾啊，真是羡煞旁人啊，你们二人对饮，那我就只能一人独饮喽。”说完公孙容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章书墨和郜宁儿尴尬的笑了笑，也喝下了杯中酒。 林曦若站在屋门外，耳朵贴在门上。听见里面三人开始喝酒，心中十分焦急。不行，我得想办法把他们引开，否则等药效发作肯定会出事啊！ 情急之下，林曦若下意识的推开了门，惹得章书墨三人侧目。 “林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林曦若眼神摇摆起来，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自己光想着要把他们引开，可是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合理的引开他们呢？ 正想着，林曦若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于是说道：“公子，你们就这么喝酒多少有些无趣，我房内有琴，不如由我来弹奏一曲为三位助兴如何？” 章书墨听完看向了郜宁儿和公孙容。 公孙容则别有用心的说道：“章公子挺会享受啊，身边的丫鬟都会抚琴，想来是早有准备吧？” 章书墨尴尬的笑了笑：“这个嘛，还得感谢郜小姐。” 郜宁儿害怕章书墨说出上次自己给他下春药的事，赶紧说道：“好啦好啦，既然她想弹琴就让她弹嘛！” 章书墨这才看向林曦若：“那就劳烦林姑娘了。” 林曦若点了点头，又对章书墨说道：“那个，我的琴就在隔壁，公子能否帮我搬过来？” 章书墨起身，对郜宁儿和公孙容说道：“两位稍等，我帮她把琴取来。” 说完，章书墨跟着林曦若出了房间。 林曦若心中松了口气，带着章书墨来到隔壁的房间。章书墨看到琴便要去搬，林曦若却一把挡在了他的身前，心中想到：现在章公子已经服下了春药，只要自己稍加勾引，公子的药效应该就会发作，这样自己就可以把公子留在这个房间跟她们俩分开了。 章书墨见林曦若拦住了自己心中十分纳闷：“怎么了，林姑娘？” 林曦若深吸一口气，身上的纱衣轻轻一扯便顺着肩膀滑落下来，露出白花花的一片，然后顺势往章书墨的怀中一倒：“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头晕。” 章书墨的鼻息间传来一股诱人的香气，林曦若如同一只温顺的小兔子一般在章书墨怀中曾来曾去，这让章书墨瞬间觉得气血翻涌，呼吸加速。章书墨不由的多吸了两口香气，恨不得一口吃下林曦若。 但理智告诉章书墨自己绝不能这样做，郜宁儿和公孙容还在隔壁等着自己，自己不回去她们一定会出来寻找，到时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于是章书墨一把推开了林曦若，喘着粗气说道：“姑娘请自重，我去搬琴！” 说完，章书墨赶紧搬起琴，逃离的这间屋子。 林曦若跺了跺脚，也赶紧捡起自己的纱衣，追了出去。 章书墨将琴摆好，林曦若坐了下来，一边抚琴弹奏，一边唱起了小曲。但章书墨的呼吸却仍有些急促，这让章书墨十分纳闷：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脑海中怎么会一直蹦出如此不堪的想法？ 正想着，公孙容打断了他的思绪。 “章公子，你可知道当初去护送你的人可不是宁儿，还是我建议宁儿去的呢，说起来也算是我把宁儿送到了你的身边哟。” 郜宁儿脸一红，脚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公孙容：“容儿，你今天话可真多，这么多好菜都挡不住你的嘴吗？” 公孙容嘻嘻一笑：“宁儿脸红了，宁儿害羞了。章公子，你现在能感受到宁儿的真心了吧？” 郜宁儿猛的站了起来，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公孙容说道：“你还说我，你的脸比我还红呢！难道你也害羞了？” 公孙容被郜宁儿这么一问，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发现自己的脸烫烫的，不知为何自己也浑身燥热起来。 章书墨见状赶紧说道：“两位小姐感情真是好，真是羡煞旁人啊，我提议咱们为了两位小姐的感情干杯！” 三人再次共同举杯，一饮而尽。一旁的林曦若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这下怕是控制不住了，也不知待会会出什么乱子。 酒过三巡，现场的气氛明显活跃起来，三人也没了初时的拘束，敞开心扉聊起了各自的事情。 郜宁儿和公孙容也没了女孩子的样子，端起酒杯开始跟章书墨拼酒，三人一边喝酒，捎带着讲起儿时发生的糗事，大家的关系一下子被拉进了许多。 章书墨看着两个女孩红扑扑的脸蛋，忍不住吞起了口水。不知为何，章书墨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浑身燥热，一看到两个女孩就变得心猿意马。 郜宁儿也发现了自己的异样，一看到章书墨自己便心跳加速。她以为自己这是喝醉了，便把酒杯放到一旁，支起双手看着章书墨：“我醉了，醉的只想看着你。”。 原本就心猿意马的章书墨一听到郜宁儿的话，心脏也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四目相对，章书墨突然有一种冲动将郜宁儿紧紧的揽入怀中。 公孙容心中忽然升起一丝落寞，这么一个优秀的男子可惜却只是自己这一生的过客，真羡慕郜宁儿啊。 第361章 不可描述 心中失落的公孙容猛的站了起来，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了章书墨的手，然后牵着他来到郜宁儿的身边，将两人的手拉到了一起。 “你们两个都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我一定会祝你们幸福的！”不知为何，公孙容说着说着，眼眶也湿润起来。 章书墨原本就有些心猿意马，看着两个女孩，脑海中不断的闪现着生物本能的欲望。虽然他想要克制，但身体却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开始发生变化。 现在，章书墨左手攥着公孙容，右手拉着郜宁儿，三人的距离不足一步，章书墨甚是可以感受到两人身上的温度，这让章书墨更加难以自制，脑海中已经沾满了人类本能的欲望。 两个女孩光滑而又细腻的玉手在章书墨的手掌中婆娑，像是有一只小手在章书墨的心间轻轻撩骚，让章书墨心痒难耐。章书墨不自觉的呼吸急促，攥着两人的手也更加用力。 公孙容说完，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章书墨死死的攥住，接连抽了两下也没能抽出来。 章书墨不受控制的用自己的大拇指在两个女孩的手背上游动起来，两个女孩瞬间觉得手臂酥麻，紧接着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郜宁儿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呼吸越来越急促。在她眼里，章书墨是那么温柔，那么迷人，自己愿意为他献出一切！ 于是，郜宁儿再也抵挡不住内心的欲望，一把抱住了章书墨，整个人贴了上去。 公孙容看到这一幕，内心五味杂陈。理智告诉她应该快些停手，可手臂传来的感觉却让她欲罢不能。就在她犹豫之际，章书墨猛然一拉，公孙容顺势倒入了章书墨的怀中。 三人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彼此感受着对方的体温，章书墨的心智已然模糊一片。身体不由自主的搂着两个女孩往里屋走去。 一旁的林曦若正弹着琴，看不到这一幕不由的分了神，手上一用力，崩断了一根琴弦。 章书墨听到异响，本能的扭头看向林曦若。 林曦若顿了顿，突然站起身来，一边将自己的纱衣退去，一边红着脸说道：“公子，奴家对房中之术有所了解，就让奴家来伺候您吧。” 说完，林曦若扶着章书墨三人进入了里屋，人类本能的欲望再也不受控制，彻底的释放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里屋中传出的，那一阵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刘自然正在自己的屋中打坐，听到外面这异常的声音，谨慎的出来查看。发现是从章书墨的屋中传出时，瞬间红起了脸。于是，刘自然抱着长剑守在章书墨的屋门口，防止他人接近。 不知过了多久，林曦若率先醒了过来。四人之中唯独她没有饮酒，所以她也最先醒来。 林曦若回忆起刚才的一番云雨，笑意忍不住挂在了脸上。虽然有些累了，但却感觉很幸福。她穿好衣物，悄悄的下了床，朝门外走去。 一开门，刘自然立刻挡住了林曦若的去路：“章书墨怎么样了？” 林曦若一愣，脸上透出一抹红晕：“公子累了，正在里面休息！” 刘自然打量了两眼林曦若，看着她说话娇羞的模样，再加上之前的动静，不用说刘自然也猜得出里面发生了什么。 于是刘自然绕开林曦若，朝屋里走去：“我去看看公子！” 林曦若一慌，赶紧拉住了刘自然：“不可，里面还有其他人！” 刘自然是知道郜宁儿和公孙容到来的消息的，所以一听到林曦若的话，急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说章书墨跟你们三人在里面......” 说到这儿，刘自然的脸也红了起来，终究没能说出口。 时间来到酉时三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陈琳对于章书墨、郜宁儿和和公孙容三人一去不复还的事情终于重视起来。匆匆来到章书墨的屋前查看，却撞见了守在这里的刘自然。 “刘道长，公子和燕国的两位小姐还在屋里吗？” 刘自然没好气的点了点头：“还没出来呢，也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 陈琳诧异的看了看刘自然，不知他为何是这番语气。自己却想要去敲门：“现在时候不早了，我看看公子他们在做什么！” “不可！”刘自然一把拦住了陈琳：“陈先生不能进！”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陈琳纳闷的问道。 刘自然的眉毛拧在了一起，眼神左右摇摆，犹豫了片刻终于说道：“公子与那两人在里面、在里面......” “在里面干嘛，你倒是说啊！”陈琳觉得刘自然十分奇怪，欲言又止可不是他的风格。 刘自然重重的“诶”了一声，继续说道：“他们在里面正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呢！” 陈琳一愣，随即笑容涌到了脸上，然后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先生为何发笑？此事有什么好笑的？”刘自然问道。 陈琳捋了捋胡子：“我在替公子高兴啊！没想到公子竟有如此手段，提前将生米煮成熟饭，现在燕国不答应议和也不行了！” 刘自然眉毛一翘：“我怎么觉得这一步是下下招啊？别忘了里面可是两个人！如果让燕国人知道章书墨是这样的人，还会同意把郜宁儿嫁给章书墨吗？到时候说不定郜延为了脸面会直接把咱们一行人个灭了口！” 陈琳却摇了摇头：“非也非也！里面虽说是两个人，可这种事情总得你情我愿吧？既然她们同意，就说明她们都对咱家公子有意思，这样一来这两人一定会保咱家公子。那个公孙容还是燕国公主，这样算起来，咱家公子已然是燕国的驸马爷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身后“咣当”一声，两人寻声看去，原来是林曦若端着一盆水过来，却不小心把盆子摔到了地上。 可林曦若却没管摔到地上水盆，而是一步来到陈琳身边，神色慌张的问道：“如果里面的两位小姐不是自愿的会怎么样？” 第362章 共侍一夫(一) 陈琳看着慌张的林曦若心中十分纳闷，但还是说道：“如果那两位小姐不是自愿的可就麻烦了，公子若是用了强，恐怕咱们这些人就命不久矣了！” 林曦若一听，脸上写满了惊恐，于是立刻冲进了屋子，想要趁机叫醒章书墨。 陈琳透过林曦若开门的瞬间，往里面看了看，然后对刘自然说道：“林姑娘这是怎么了？难道公子真的用强了？” 刘自然反而也纳闷起来，端起了自己的下巴：“看她的样子倒像是章书墨用了强，可章书墨的样子先生还不清楚吗？他就是想用强，也不是郜宁儿的对手啊，更别说对方是两个人。” 陈琳笑了笑：“这到也是，想来林姑娘对公子不甚了解，所以才会有此担心吧。” 里屋中，林曦若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许是三人喝了酒，所以现在三人仍旧抱在一起呼呼大睡。听着三人均匀的呼吸声，林曦若也松了口气。 林曦若轻轻的晃了晃章书墨的肩膀：“公子，公子快醒醒！” 章书墨却一翻身，把手和脚都压在了公孙容的身上，继续呼呼大睡。 林曦若正欲抬手，继续叫醒章书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陈先生、刘道长，公子呢？”李末匆匆的赶到屋前。 陈琳指了指房间：“公子他们还在屋内，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为何慌慌张张的？” “郜延来了，他说郜小姐一早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去，他十分担心，看样子很生气，想要直接闯进来。我让张圭先拦着，自己来报信了。”李末说道。 刘自然一听，朝屋里喊道：“林姑娘，公子醒了吗？” 林曦若正欲抬手，听到刘自然的话，赶紧说道：“还没，我这就叫醒公子！” 正说着，庭院中再次传来骚乱，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庭院中响了起来：“这是在代京，我看谁敢拦我！” 紧接着几个卫兵被击飞进来，张圭谨慎的挡在郜延身前一点点的退了进来。 郜延看到李末等人，眯着眼睛说道：“通报一声都这么慢？章书墨这是在搞什么花样？” 陈琳深吸一口气，走向前去，对郜延拱了拱手：“大将军息怒，并非我家公子怠慢大将军，只是眼下公子正在休息，所以未能出来迎接。” 郜延一听，眼睛瞪的老大：“休息？他怎么会在休息？我女儿呢？” “回大将军，郜小姐也在里边休息！”说完，陈琳弯下了腰，身体躬成了九十度。 “什、什么？你说宁儿跟章书墨......”郜延脸上写满了惊恐，随即又涌现出满脸的愤怒：“章书墨这个混蛋，我杀了他！” 说完，郜延直接拔出宝剑，气冲冲的朝章书墨的房间走去。 张圭一看也不再犹豫，手中的长枪如同一条出江的猛龙，朝着郜延席卷而去。 郜延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出手便是杀招。张圭虽然招式凶猛，但毕竟不敢真把郜延怎样，所以几招下来，张圭便落在了下风。 刘自然见状，也拔出长剑加入战局，在张圭和刘自然的联手压制下，才勉强让郜延无法接近屋子。 陈琳在一旁赶紧解释道：“大将军息怒，不光郜小姐在里面，容公主也在里面！” “啊？”郜延一听，差点气的吐出血来。只见他瞪大了眼睛盯着章书墨的房间，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章书墨，没想到你居然是这般无耻之徒，看我今日不活刮了你！” 说完，郜延的招式更加拼命。刘自然忍不住朝陈琳抱怨道：“陈先生，你就别在刺激他了，要不待会他调来部队，咱们就都完了！” 郜延听完，心中大喜：“对啊，我都被章书墨给气糊涂了，等我救出宁儿跟公主，便摔大军踏平这驿馆！” 刘自然一听，赶紧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陈琳也赶紧说道：“大将军，你想想，若不是两位小姐自愿，我家公子又怎能跟两位小姐一同休息？此事若是传出去，恐怕有损贵国的颜面啊！” 郜延一听，心中咯噔一声。是啊，如果宁儿跟容儿不愿意，章书墨还敢强留她们不成？说到底还是自家的女儿不争气，主动送上了章书墨的床啊！ 陈琳见郜延稍微冷静些，赶紧趁热打铁：“大将军先别动怒，此事或许还有其他解决办法，不弱咱们平心静气好好商量一番。” 屋外打的热火朝天，屋里林曦若也是心急如焚。她也顾不上会不会把两个女孩吵醒，双手按在章书墨的肩膀上用力的摇了起来：“公子，快醒醒，出大事了！” 章书墨本就喝多了酒，有些头晕，被林曦若这么一慌觉得更加难受，本能的想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头。可章书墨却不知道公孙容正压在他的左手之上，于是章书墨这么猛的一抬手，直接把公孙容也给吵醒了。 公孙容只觉得谁狠狠的推了自己一把，猛的坐起了身，却发现，章书墨正坐在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捂着头。 这一下，公孙容的酒顿时醒了。她看到郜宁儿、章书墨和自己居然都在一张床上，下意识的朝自己的身上看去。当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公孙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刚刚自己与章书墨喝酒之后的出格举动，忍不住捂着耳朵大叫起来：“啊！” 随着公孙容的惊叫，章书墨也完全醒了过来，刚刚自己与三个女人之间的疯狂举动浮现在脑海里，章书墨忍不住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此时，郜宁儿也一脸惊恐的坐了起来。当看章书墨赤裸着上身，而自己跟公孙容也衣衫不整时，瞬间吓的花容失色，失声叫了起来：“啊~！”。 屋外原本正打的难解难分，接连两声惊叫打断了众人的打斗。 郜延听到尖叫气的手直发抖，扯着嗓子朝屋里吼道：“章书墨！你个无耻之徒，你对宁儿和容儿做了什么？你给我滚出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第363章 共侍一夫(二) 章书墨的房间里，郜宁儿和公孙容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林曦若站在床边。章书墨看着三人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郜延的吼声让屋里的四人都安静了下来，郜宁儿捂住上身，眼角却流下泪来：“章书墨，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章书墨心中也十分羞愧，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林曦若见状赶紧说道：“两位小姐，千万别怪公子，都是我的错，是奴婢在酒里下了药！” 说完林曦若跪了下来，整个人伏到了地上。 郜宁儿气的一脚踢在了林曦若的身上，然后瞪向章书墨质问道：“说！是不是你指使她这么做的？” 章书墨的五官几乎扭曲到了一起，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心中同样难以接受。于是章书墨也退下床，跪到了地上：“今日之事我确实不知晓，但却因我污了两位小姐的清白，两位小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郜宁儿气的咬着嘴唇，对着章书墨抬手就是一耳光：“你玷污我的名声也就算了，为何要对容儿也这样，你可知道容儿是什么身份！” 说完，郜宁儿抬手又要打章书墨。 公孙容坐在一旁，赶紧拦住了郜宁儿：“宁儿，刚才是姑父的声音，咱们不能在此就留，否则姑父会怀疑的。趁现在此事无人知晓，咱们先行离开，再商量对策！” 林曦若一听，赶紧抬起了头：“我服侍两位小姐穿衣！” 郜宁儿气的重重的拍了拍床，然后开始穿衣服。 公孙容看着跪在地上的章书墨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章书墨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确实让人不耻，可看样子他似乎好像又不知情。而且自己心中对章书墨多半还是喜欢的，原本想着宁儿跟章书墨两情相悦，自己这辈子也没机会对章书墨说出心中的感情了。现在自己却阴差阳错的成为了章书墨的女人，这何尝又不是老天对自己的眷顾呢？ 不一会儿，郜宁儿和公孙容穿好了衣服，林曦若又帮两人整理了头发，两人这才准备出去。这期间章书墨一直跪在地上，像是一个罪人一般没有起身。 临走之前，郜宁儿和公孙容又看了看章书墨。 郜宁儿心中仍旧十分恼火，如果章书墨仅仅对自己这样，自己也许并不会生气，毕竟自己迟早要嫁给他的。可他却对公孙容也这样，这不是表明了他就是个衣冠禽兽吗？ 想到这儿，郜宁儿重重的哼了一声，朝门外走去。 公孙容走了两步又赶紧扭头对章书墨说道：“公子先别急着自责，赶紧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说完，又赶紧跟着郜宁儿走了出去。 郜延依旧在屋子外面拿章书墨的手下撒着气，郜宁儿一出门，赶紧收拾自己的心情，露出一副笑脸：“爹，你怎么来了？” “宁儿？”郜延看到郜宁儿心中松了口气，赶紧迎了上去：“章书墨那个混蛋把你怎么样了？” “爹，你说什么呢？章书墨能把我们怎么样？他一个文弱书生，难道会是我的对手吗？” 郜延眉毛一挑，看了看一旁的陈琳说道：“那刚才你们在里面叫什么叫？还有，为何这么晚也不回家？” 郜宁儿不擅言辞，更不擅长撒谎，被郜延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 公孙容见状赶紧解释道：“多谢姑父关心，我们今日跟章书墨喝酒聊天，结果都喝多了，刚才还是林姑娘把我们吓醒的呢。” 郜延一脸不信的看向郜宁儿：“仅仅是喝多了？对了，章书墨呢？他怎么还不出来？” 这时，林曦若搀着章书墨走出了房门，章书墨赶紧向郜延行礼：“大将军好，在下喝多了酒，现在走路还不稳当，还请大将军恕罪。” 郜延来到章书墨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悄悄的闻了闻，确实有一身的酒气，这才安心了些。但嘴上仍旧不客气的说道：“年轻人要懂得自制！别整日贪杯误事，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绝不轻饶！” 说完，郜延回到两个女孩身边，带着她们就要离开。路过陈琳之时，郜延忽然停了下来，余光瞟着陈琳说道：“先生这么大的人了，在没弄清状况之前别乱说话，今日我若凶性大发，杀光了你们使团的人，那你们岂不是白白冤死了？” 陈琳赶紧拱了拱手：“大将军教训的是，在下日后定当谨言慎行！” 郜延带着两个女孩离开驿馆。上了马车，郜宁儿就使劲扯着衣角说道：“没想到章书墨居然是这种人！简直是衣冠禽兽，容儿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公孙容一听，心中担心起来，赶紧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郜宁儿委屈的噘了噘嘴：“还没想好，容儿打算怎么办？我听你的。” 公孙容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道：“要不，算了吧？此事除了你、我、章书墨和他的丫鬟，并无人知晓，相信章书墨也不敢乱说。” “什么！？你打算放过他？他可是把你，把你......”郜宁儿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来。 公孙容默默的拉起了郜宁儿的手：“宁儿，你刚刚？他一直跪在地上不曾起身，相信他是真心觉得愧疚。那丫鬟不是说是她下的药吗？想必章书墨也不知情，也是药效发作无法自制吧。” “容儿！”郜宁儿几乎吼了起来：“你为什么要帮章书墨说话？连我都觉得委屈，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他可是玷污了你的清白啊！”。 公孙容赶紧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你小声点，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我知道章书墨做了什么，可你我又能怎么样？告诉他人，让人把章书墨杀了吗？你舍得吗？再说了，章书墨对你的爱慕之情早已传遍代京，说不定用不了多久父皇就会为你们指婚，你们迟早要在一起，何必计较这些呢？” 郜宁儿猛的直起上半身，瞪着公孙容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可以不在乎，可是你呢？” 第364章 共侍一夫(三) 公孙容听到郜宁儿的问话，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拉着郜宁儿的手说道：“如果我说我不在乎，你会怎样想？” 郜宁儿惊讶的瞪着公孙容，嘴巴张的能吞下一个拳头：“你不在乎？可、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不在乎？那可是你的清白啊？” 公孙容犹豫起来，她觉得自己心中偷偷喜欢章书墨有些对不起郜宁儿，可人都是自私的，郜宁儿只是运气比较好，比自己先遇到章书墨而已，所以自己的选择并没什么错。 想到这儿公孙容抬起头，看向郜宁儿：“宁儿，如果我说我也爱上了章书墨你会怎么想？” “什么？！”郜宁儿愣住了，惊愕的看着公孙容，握着她的手也赶紧松开了：“你说你也喜欢章书墨？” 公孙容坚定的点了点头：“没错！起初我只是觉得他有意思。后来他对你表达了爱慕之情后，我便对他多留了一些。可这一留意便发现他确实与众不同！他虽有些傲慢，但却才气逼人，而且为人正直，重情重义，难怪连宁儿你也会喜欢上他！” 郜宁儿挑起了眉梢：“你也知道我喜欢他，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还说什么不在乎被他玷污了清白，难道你想跟我争吗？” 公孙容苦笑起来：“争？我拿什么跟你争？你们两情相悦，我若棒打鸳鸯岂不是被世人唾弃？正是因为我觉得我跟他已经绝无可能了，所以我才会说我不在乎！因为我也想属于他，哪怕只有一天，我也心满意足了！” 郜宁儿难以置信的看着公孙容：“公孙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可是我燕国堂堂的公主，难道要下贱到被一个外国使臣玷污了清白还要沾沾自喜的地步吗？而且，你明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你还想可以拥有他哪怕是一天？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对章书墨生气，不就是因为你吗？” 说着说着，郜宁儿的声音越来越高，马车外的人已经隐约听到了一些。 但这次公孙容却没有提醒她，而是继续苦笑起来。 “宁儿你知道吗？燕国公主是我一出生就有的身份，可有谁问过我在乎吗？在你们看来我应该保持公主的身份，可对我来说这身份远没有心上人重要！我是知道你跟章书墨的关系，所以我才会努力克制自己，努力让自己跟章书墨保持距离。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在心中想起他，你可以喜欢他，他也可以喜欢你，可你凭什么要求我不能喜欢他？你不过是运气比我好，先我一步遇到他罢了！而且你生气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章书墨若是对我做了出格的事，那便是对你不忠，你心里不快罢了！” 公孙容一口气说出了心中的话，说完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郜宁儿完全愣在了那里，她从没见过公孙容出现过这般模样，在她眼里，公孙容一向知书达理，说话低声细语，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吼叫起来。 而随行的人在车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中震惊不以，没想到堂堂燕国公主，居然跟大将军之女争夺起一个外臣，这消息实在太劲爆了！ 看着哭泣不止的公孙容，郜宁儿不知为何再也气不起来了。原本觉得自己受的委屈跟公孙容比起来似乎并不算什么了。 “容儿，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吼的。”郜宁儿自己心中也不清楚，为什么公孙容明明是要跟自己抢章书墨，但自己却偏偏恨不起来。 公孙容依旧抽泣着，但听到郜宁儿的话也抬起头看了看她：“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跟章书墨原本就已经两情相悦，我现在站出来说这些话，肯定会让你心中不悦，所以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看着公孙容楚楚可怜的样子，郜宁儿忍不住心疼起来。她跟公孙容年龄相仿，又是表姐妹，所以经常在一起玩耍，两人就跟亲姐妹似的。现在虽然出现了章书墨，但郜宁儿心中却在章书墨和公孙容之间选择了公孙容，也许是自己对章书墨的爱不如公孙容那样猛烈吧。 想到这儿，郜宁儿再次拉起了公孙容的手：“容儿，你说的对！我没有对不起你，你也没有对不起我。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一起竞争章书墨，谁能讨得他的欢喜，另一方就自动退出如何？” 公孙容一听，惊的抽出了手臂：“怎么可能？章书墨已经在众人面前表达了对你的爱慕之情，现在全代京的人都知道你跟他的关系，如果我这时候杀出，岂不是要遭人唾弃？而且大将军已经把章书墨当成了郜家的女婿，我这时候横插一杠，岂不是让大将军很难堪？” 郜宁儿皱了皱眉：“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你就这么放弃吧？如果你是真心喜欢章书墨的，我可以退出！” “退出？宁儿，你以为这是什么？游戏吗？说退出就退出！我是喜欢章书墨，但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施舍来的爱情我不要也罢！” “这不是施舍！”郜宁儿也有些急了：“你刚才的话很有道理，我不过是运气好，先遇到了章书墨而已。如果章书墨最先遇到的是你，也许你们早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说着说着郜宁儿没落的低下了头，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自己一路护送章书墨来到代京的画面。 公孙容看到郜宁儿的模样，突然忍不住破涕为笑：“你呀！这种事情当然有先来后到了，你先遇到他那便是你们的缘分，你干嘛要这样呀？难道就因为我哭了吗？” 看到公孙容的笑容，郜宁儿这才露出一丝微笑，她拿出手绢擦了擦公孙容脸上的泪痕：“容儿，我没有开玩笑，你和章书墨都是读书人，想必你们会有更多的话题。而我还是更喜欢舞刀弄枪，也许更适合我的还是那些驰骋杀出的武将！” “宁儿！你这又是何必呢？就算你放弃了章书墨，我也不会要他的，所以你还是安心的等着父皇给你们指婚吧！” 第365章 共侍一夫(四) 郜宁儿听到公孙容的话有些着急起来。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把章书墨让给公孙容，却没想打她也打算放弃了，可自己若是不顾公孙容，继续跟章书墨在一起，恐怕公孙容心中还会伤心。 想到这儿，郜宁儿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有了！容儿，你介不介意跟我一起分享章书墨？”郜宁儿说出自己的想法后不禁红起了脸，但还是迫切的想得到公孙容肯定的回答。 公孙容一愣，诧异的看向郜宁儿：“分享？你是说你我都许配给章书墨，共侍一夫？” 郜宁儿害羞的点了点头。 公孙容的脸也唰的一下红了起来，但很快便说道：“不会的！父皇绝不会同意的。你我的身份都不一般，一同许配给章书墨谁做正室，谁又做妾？无论谁做了妾，都算是丢了燕国的脸面，所以父皇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郜宁儿一听又低下了头。公孙容说的没错，如果自己跟公孙容的身份一般，一同许配给章书墨自然也没什么，可偏偏公孙容是公主，自己也是大将军的女儿，无论是谁都关系着燕国的脸面呀。如果能想出个理由，能让圣上觉得不得不把自己跟公孙容嫁给章书墨就好了！ 想到这儿郜宁儿脑中灵光一闪，高兴的看向了公孙容：“有了！如果这次你我都跟章书墨有染，那圣上为了颜面肯定会把咱们都许配给章书墨的！” 公孙容一听，赶紧摇了摇头：“不可！今日之事还不确定，万一章书墨跟咱们没有什么，那咱们岂不是毁了章公子的声誉？而且就算咱们这次真的跟章公子有了什么，父皇为了皇家的声誉肯定会杀了章公子灭口的！” 郜宁儿的眉毛拧到了一起，想了片刻后说道：“如果咱们都非章书墨不嫁呢？再加上今日之事，圣上也不得不把咱们嫁给章书墨吧？” 公孙容叹了口气：“不会的，姑父和姑母也许会同意，但父皇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就算让你我守一辈子活寡，父皇也绝不会让皇家的颜面受到损伤！除非......” “除非怎样？” “除非此事已经人尽皆知，父皇不得已只能把你我嫁给章书墨！”公孙容说道。 郜宁儿一听忍不住拍了下手：“这好办啊，只要咱们让驿馆的下人四处宣扬今日之事不就得了？” “可今日你我跟章书墨之间万一没有什么呢？如果真的只是喝醉了酒在章书墨的房间内睡一下午呢？” 郜宁儿微微一笑：“这还不够吗？孤男寡女，在同一房间内醉酒同眠，传出来恐怕没什么也变得有什么了！” 公孙容一听也心动起来，自己这一辈子都乖乖听从父母的安排，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可这件事关乎着自己终身的幸福，就算手段卑劣，自己也要试一把！ 想到这儿公孙容兴奋的点了点头，但随即笑容又凝固了：“可咱们这样一传，那章公子的名声不就毁了？如果章公子跟你我之间真的没什么，那咱们可就把他给拖累了！” 谁知郜宁儿却把头一扬：“拖累就拖累了！你我同时嫁给他，他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吃些哑巴亏怎么了？而且他身边的丫鬟我认识，反正咱们都喝醉了酒，只要他身边的丫鬟咬定了咱们之间有什么，那他章书墨就不得不认！” 公孙容抿了抿嘴，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就按宁儿说的办！” 驿馆之中，郜延带着郜宁儿和公孙容刚走，众人立刻围到了章书墨的身边。 “公子，今日是怎么回事啊？”陈琳小心翼翼的问道。 章书墨挠了挠头，顿时感觉额头有些隐隐作痛：“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跟两位小姐饮酒的事情，后面的事情就完全记不住了！”说到这儿，章书墨看向了林曦若：“曦若姑娘，刚才你不是也在房内吗？我们醉酒之后没发生什么吧？” 林曦若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当然没什么了！公子与两位小姐喝着喝着就醉了，然后便不省人事，于是我便离开了。” 刘自然听到林曦若的话自然是不信的，于是指着章书墨的额头说道：“那章书墨额头的伤有是怎么一回事？” 章书墨这才摸了摸额头，发现额头上还有些许血迹。 林曦若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然后说道：“许是公子喝醉了酒，摔到地上，磕伤的。” “那我还听到......”刘自然还想继续问，却被陈琳打断了。 “刘道长，我看公子似乎有些累了，不如让公子先行休息，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聊。”陈琳说道。 章书墨此时一心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对郜宁儿和公孙容做出出格之事，于是摇了摇头，急切的向林曦若问道：“你确定我们喝醉之后都睡着了？” 林曦若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是看着公子和小姐们睡下才离开的。” “那为何两位小姐会衣衫不整？我们为何又都睡到了地上？”章书墨继续问道。 林曦若赶紧说道：“我一个人扶不动你们，再加上现在已是夏日，在地上睡下也不会着凉，就没有让人来打扰你们。至于两位小姐的衣衫嘛，是、是、是因为她们喝醉之后还互相争酒喝，然后就打了起来。” “嗯？她们俩争酒喝打了起来？”章书墨挑起眉梢，显然不信林曦若的话。 陈琳赶忙说道：“燕国人民风彪悍，没想到这女子醉酒后也如此凶悍。公子今日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此事就此打住吧。” 林曦若赶紧点了点头：“是是是，我扶公子进屋休息。”说完，林曦若拉着章书墨就要进屋，章书墨不好意思，只好跟着她进屋休息了。 等章书墨离开，刘自然立刻问道：“陈先生为何刚才要打断我的问题？林曦若明显是在说谎！” 陈琳挡住嘴巴，对刘自然小声说道：“公子是什么人，刘道长还不清楚吗？此事无论真相如何，让他觉得心中无愧才是最好的选择。至于事情的真相吗，咱们替公子调查便是了！” 第366章 摊牌 最新网址：. 林曦若将章书墨扶进屋休息，等章书墨躺下林曦若这才松了口气。回想起今日的种种事情，林曦若不禁后怕，若是因为自己下药让章公子跟两位小姐发生了什么，那恐怕会直接害了章公子的性命，看来这种事情果然是做不得的。 等林曦若离开章书墨的房间，却被陈琳和刘自然给拦住了。 “陈先生、刘道长，你们是在等我？”林曦若怯怯的问道。 陈琳笑了笑：“姑娘莫怕，咱们去个僻静的地方聊。” 说完，三人来到陈琳的房间，陈琳确定没人跟着后才关上了门，向林曦若说道：“林姑娘，公子与两位小姐今日喝了很多酒吗？” 林曦若听完身体一颤，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却没有及时回答。 陈琳笑呵呵的来到她身边，然后继续说道：“我问过厨房了，今日只有林姑娘准备了一壶酒，可这一壶酒就能让公子他们三人一同喝醉吗？” 林曦若眼神飘忽不定，她知道自己肯定瞒不下去了，只好警惕的看着陈琳：“陈先生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陈琳笑了笑：“没什么，姑娘告诉我今日事情的真相即可。” 林曦若深吸了口气，然后说道：“是我在酒里下了药，没想到两位小姐忽然赶到，所以她们才会一起中招。” “下的什么药，你想对章书墨做什么？”刘自然立刻厉声问道。 林曦若的脸红了起来，扭捏了半天这才说道：“下的是春药，至于想做什么就不用说清楚了吧。” 陈琳和刘自然一听，立即交换了眼神。然后陈琳赶紧问道：“这么说来章公子真的与你们......”陈琳话没说完，但三人已明白什么意思。 林曦若赶紧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也担心会连累公子，所以在他们的药效发作前便将公子与两位小姐打晕了！” “打晕了？”刘自然惊愕的问道。 林曦若点了点头：“没错，用凳子砸的，要不公子额头怎会有血痕？” “那我为何会看到你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从公子的屋中出来？”刘自然立刻问道。 林曦若出了口气：“那是因为我砸晕公子后，两位小姐跟我撕打了起来，所以两个位小姐的衣衫也有些凌乱。” 陈琳一听挑起眉梢：“你说两位小姐也衣衫不整，那她们醒来后可曾怀疑？” 林曦若诧异的点了点头：“是有些怀疑，郜小姐更是十分生气，反而那位容小姐似乎更关心公子。” “真的？”陈琳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按理说公孙容是公主，他与章书墨又无瓜葛，出了这样的事她应该生气才对。可刚才她面对郜延时不但没有发难，还帮章公子解释，这就说明她对公子也有意思。现在听完林曦若的话，自己的推测基本可以证实了！ 刘自然听完也皱起眉头：“这就怪了，公孙容不但不生气还帮章书墨说话，难道她是看在郜宁儿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 陈琳笑呵呵的摇了摇头：“我猜这容公主八成也看上咱们公子了！” 刘自然点了点头：“这么解释的话倒是也说得通，可陈先生为何如此高兴？” “只要容公主对章公子有意，那我的双保险计划便可实施了！” 陈琳说完看向林曦若：“林姑娘，接下来需要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帮我把今日的事情偷偷传出去，你记住，是两位小姐有意灌醉的公子，然后就把你撵出来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就不知道了！” 林曦若一听心中不禁有些害怕：“我若是这样说的话，岂不是诋毁了两位小姐的名声？而且此事若是让燕国陛下知道，那公子不就遭殃了？” 陈琳笑着捋了捋胡子：“不碍事，你若是想帮公子就按我说的去做！” 林曦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另一边，郜延先将公孙容送回了皇宫，然后带着郜宁儿回到了大将军府。一回府，郜延便将郜宁儿带到了书房。 “今日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是让你去打探章书墨的推论，容儿怎么会也在那里？还有你们为什么会在章书墨的房里喝醉？你和容儿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大将军之女，难道就一点也不顾脸面吗？”郜延略显气愤的问道。 郜宁儿噘着嘴：“父亲大人，宁儿知道错了。宁儿请容儿是去帮忙去劝说章书墨的，无论他怀疑谁，我都希望他都不要去追究。所以我跟容儿才会陪章书墨饮酒聊天，希望他不要追究，可我们都不胜酒力，喝着喝着就醉了。” 郜延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呀，真让人不省心！说吧，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章书墨怀疑刺杀一事是二殿下指使的！” “二殿下？植儿不是支持议和的吗？章书墨为什么会怀疑植儿？他可有什么证据？” 郜宁儿摇了摇头：“章书墨凭猜测，但看他的语气倒是十分肯定，不过他已经答应我不会继续追究下去的。” 郜延点了点头：“把章书墨的推测给我详细的讲一讲。” 于是，郜宁儿把章书墨的推测详尽的讲给郜延听，郜延听完眉头紧锁起来：“原来是这样，好了，你累了一天赶紧休息去吧，我这就去找范相。” 很快郜延便来到了范府，范遥将其引到书房，两人密谈起来。 “章书墨真这么说？”范遥听完郜延的讲述端起下巴思虑起来。 郜延点了点头：“不过章书墨说的这些都只是怀疑，并无真凭实据也算不作数。” 范遥叹了口气：“这已经够了，如果有了真凭实据，那我燕国就该乱了！” “范相何出此言？” 范遥苦笑起来：“二殿下是何等的心机，如果此事有证据证明是他所为，那他以后便再无出头之日，这样一来他很可能会铤而走险！”。 郜延也皱起眉头：“这么说来范相也觉得刺杀一事是二殿下所为？” 范遥叹了口气：“是不是他所为，咱们一试便知！看来是时候跟二殿下摊牌了。” 最新网址：. 第367章 狡诈 第二日，郜宁儿去驿馆打听消息的事情在代京传开了，同时还传出大将军郜延连夜会见了丞相范遥，显然大将军跟丞相已经知道了章书墨的推论。 同时，还有小道消息传出，郜宁儿与公孙容在驿馆待了整整一下午，并且两人还与章书墨在一间屋子里醉酒同眠，简直不成体统！ 郜延一大早又找到了范遥，一见面郜延就指着范遥质问道：“我说范相，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传谣言就传吧，为何要坑害宁儿跟容儿？” 范遥赶紧解释起来：“大将军误会了，我只传出了郜小姐去打听消息的事情，其他消息可不是我让人传的！” “不可能！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传播，这等事情怎会在一夜之间在代京传开？”郜延仍旧是一脸愤慨。 范遥挠了挠头：“此事都是何人知晓？” 郜延想了想说：“昨日在驿馆的人应该都知道。” 听到郜延的话，范遥不禁翻起了白眼：“那可就不好猜了！不过郜小姐跟公主殿下怎会跟章书墨醉酒同眠？” “我得知此事的时候也很气愤，差点把驿馆给砸了！可宁儿跟容儿偏偏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我又能有什么办法？”郜延说道。 范遥眉梢一挑，试探性的问道：“你说公主殿下会不会也对章书墨有了心思？” “范相！你这是什么话？就算容儿对章书墨有意思，她也应该知道分寸啊，怎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再说了，容儿跟宁儿情同姐妹，容儿又怎会跟宁儿抢章书墨呢？” “那万一两个女孩关系好，愿意一起跟随章书墨呢？” “不可能！”郜延立刻竖起了眉毛：“她们若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便打折她们的腿！” 范遥撇了撇嘴：“既然大将军如此肯定，那这件事就由大将军平息吧，至于二殿下那边就交给我了！” 皇宫之中，公孙择听着太监说着坊间的传闻，越听脸色越是凝重，最后忍不住拍了拍桌子！ “真是岂有此理！容儿也算是知书达理，怎么会跟章书墨醉酒同眠呢？去，把公主请来，我倒要好好问问！” 不一会儿，公孙容来到了公孙择的寝宫。 “父皇，您找我？” 公孙择看了看公孙容：“你昨日可是去了章书墨那里？” “回父皇的话，孩儿确实去了。” “那你可曾在章书墨的房间里待了一下午？还与他醉酒同眠？”公孙择说着说着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公孙容赶紧跪到地上，不敢抬头：“回父皇的话，昨日孩儿确实在章书墨的屋内醉酒睡着了，不过当时宁儿也在！” “你！”公孙择指了指公孙容，然后又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从小也是知书达理，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宁儿在又如何？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两个女孩在一个男子房内睡觉，我燕国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光了！” 公孙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刻，但如果自己想追求真爱就必须要过父皇这一关。于是她把心一横，趴在地上说道：“父皇！宁儿与章书墨两情相悦，他们在一起饮酒谈心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一时没把握住分寸喝醉了而已......” “你住嘴！他们俩两情相悦，做出这样的事情还可以理解，那你呢？你跟着他们又算怎么一回事儿？你是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我可以这么说，如果昨天下午你不在，说不定他们俩醉酒同眠还能成为一段佳话！可就是因为你也在，我燕国皇室已经成为天下的笑柄了！” “他们两情相悦就能成为佳话，那如果孩儿也喜欢章书墨呢？如果孩儿与章书墨也是两情相悦呢？为什么就不能成为佳话，只能成为笑柄？”公孙容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一边说，公孙容一边呼吸加速，她感觉自己这辈子的勇气都已经用尽了。 公孙择诧异的看着公孙容：“你说什么？你可知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话？” “孩儿知道！正是因为孩儿心里清楚所以才会说出来，因为孩儿明白，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说了！孩儿也喜欢章书墨！” “你！你要气死父皇吗？就算你喜欢章书墨，可宁儿与章书墨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你现在来插上一腿，就不怕宁儿记恨你吗？” 公孙容坚定的摇了摇头：“宁儿都知道了，所以昨日我们才会三人一同醉酒同眠！” 公孙择一听，心中一口气憋在了胸口，感觉如鲠在喉，憋的满脸涨红：“朕真是要被你给气死了！你一向知书达理，现在怎么就变得这般不知廉耻？你，你给我滚，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行宫半步！” 于此同时，公孙植正在行宫中来回踱步，看起来似乎有什么事让他心神不宁。 郜延连夜见了范相，应该是把章书墨的推论全都告诉给了范相。章书墨能猜出公孙康是在诬陷公孙洛，那么他肯定是猜出幕后主使就是自己，所以范遥现在应该也知道自己就是幕后主使了，不过他们应该还没有证据，所以自己必须在短时间内想出应对之法。 正想着一个小太监打断了公孙植的思绪：“二殿下，范相来了，现在正在门口求见。” 公孙植一听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快，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范遥来到公孙植的书房，公孙植赶紧上前打招呼：“范相，您怎么来了？” 范遥微微一笑：“昨日我听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想来跟二殿下分享一下。” 看着范遥的笑容，公孙植心中十分警惕：范遥这个老狐狸十分狡诈，他昨日听到推论，今日就来找自己，多半是想从自己口中套出一些话来，看来自己的小心应对才是！！ 想到这儿公孙植也笑呵呵的说道：“不知范相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还专程来跟本宫分享？” 范遥故意压低了声音，在公孙植的耳边说道：“昨日大将军打听到了章书墨的推论，不知二殿下有没有兴趣知道呢？” 第368章 兵不厌诈(一) 公孙植听到范遥的话，内心立刻警惕起来。章书墨多半已经怀疑自己了，这范遥故意来问自己肯定就是来套话的，自己的小心应对才行。 想到这儿，公孙植立刻表现出一脸的兴趣：“哦？不知章书墨到底有何推论呢？” 范遥微微一笑，继续压低声音说道：“章书墨在衙门上说怀疑齐王公孙康诬陷大殿下是故意的，因为他怀疑大殿下就是幕后黑手！” 公孙植眉头一锁，看了看范遥的笑容，心中越发觉得蹊跷。那日在衙门之上，章书墨虽明显在难为老大，但最后他的矛头已经隐隐指向了自己。而且自己跟老大是对头，章书墨若是真的怀疑老大，范相又怎会来告诉自己？那样岂不是让自己抓住了老大的把柄？ 想到这儿，公孙植心中忍不住冷笑起来，范遥这个老狐狸，故意这么说想试探自己的态度，自己又怎会上当。 于是公孙植一脸诧异的说道：“怎么会是大哥？那徐暇可是郑国人，能指使他的人多半已经跟郑国暗中勾结，虽说大哥是不折不扣的主战派，但也不至于跟郑国勾结吧？” 范遥却神神秘秘的说道：“那可说不定，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章书墨可有证据？” “并无证据，仅凭推断！” “是何推断，范相可讲与我听？” 范遥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章书墨的推断便于老夫有关！大殿下不约而至，说明是有人向他泄露了此事的消息，而跟他说这消息的便是老夫我。可我告诉大殿下的时候，大殿下尚未见过公孙康，也就是说之后公孙康求见大殿下的时候，大殿下已经知道了齐王府私藏刺客一事，也就是说大殿下完全可以选择不见齐王从而避险，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 公孙植一听，心中大喜立刻接嘴说道：“因为他有不得不见齐王的理由，那就是大哥便是此事的墓后主使！” 范遥一听立刻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公孙植原本正在兴头上，还想着章书墨的这个推论帮了自己大忙。但下一秒他看到范遥的笑容，头脑又立刻冷静下来了。 不对，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当时在衙门上章书墨质问大哥时，大哥已经哑口无言，很显然大哥就是从公孙康那里得知此事的消息的。后来范遥主动承认是他把消息告诉给大哥的应该只是帮大哥开脱的说辞，实际上范遥根本就没见过大哥，也就是说章书墨的推论根本就不成立！可范遥明知道章书墨的推论不成立为何还要告诉自己？ 想到这儿，公孙植眯了眯眼睛，心中不禁后怕起来：范遥是在借此事试探自己的态度！范遥肯定明白，公孙康不会无缘无故的去见大哥，一定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也就是说幕后黑手想诬陷大哥。这时候用这样的消息试探自己，如果自己顺势诬陷大哥，那么自己很可能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了！刚才自己一时疏忽，中了范遥的招，得赶紧找补回来！ 想清楚后，公孙植赶紧说道：“可我还是觉得大哥不会勾结郑国，而且此事非同小可，范相还是等查出证据之后再做定论吧。” 范遥挑了挑眉：“这么说二殿下是选择相信大殿下了？” 公孙植点了点头：“说实话，我倒是希望此事是大哥所为，但我太了解大哥的性子了，他不会与郑国勾结的！”说完，公孙植得意的看着范遥，看他下一步准备这么说。 范遥深吸了一口气，直勾勾的看向公孙植：“既然幕后主使不是大殿下，那就只能是二殿下你了！” 公孙植一愣，立刻严肃的看向范遥：“范相，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那幕后主使凭什么不是大哥，就必须是我？” 范遥微微一笑，看着公孙植说道：“二殿下想想，这燕国上下能指使齐王府的人有几个？” 公孙植眼睛一眯，愣在原地没有回答。 范遥却笑呵呵的围着公孙植转了一圈：“殿下不说那就由老夫来说吧。这燕国上下除了圣上，恐怕就只有大殿下跟二殿下两位能指使的了齐王府了吧？既然二殿下也认为不是大殿下所为，那这幕后黑手就只能是二殿下您了！” 公孙植咬了咬嘴唇，两个拳头握的嘎嘣直响。没想到范遥这个老狐狸竟然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先别慌！这不过是他的推论，他尚无证据，自己不会有事的！自己得再想想他的推论中还有没有别的漏洞！ 有了！公孙植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范相未免也太过武断了吧？能指使齐王殿下的虽然只有我们兄弟二人，但若是齐王殿下自己勾结郑国呢？也许齐王府身后并无主使呢？” 范遥挑了挑眉：“当然也有这种可能！所以我才会觉得此事十分有意思，二殿下你觉得呢？” 公孙植冷哼一声：“此案原本就是我带查办，我自然觉得有意思，范相若是不想查了，还可以禀明父皇把此案交给我来查！” 范遥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恐怕不能让二殿下如愿了，此案已经不用再查了，老付已经查清楚了！” 公孙植一惊，立刻警惕的问道：“查清了？幕后主使是谁？” 范遥的脸上仍旧挂着笑容，看着公孙植的眼睛说道：“二殿下似乎有些担心呀？不过请二殿下放心，此案并没有什么幕后主使，完全就是郑国细作徐暇伙同其同伴所为。徐暇偷偷混入齐王府也是为了知晓章书墨的行踪，所以此事与齐王府也无直接关系！”。 公孙植忽然也露出了笑容：“如此一来甚好！只是不知道范相会如何处置徐暇？” “这个嘛！反正陛下已经打算跟怀国议和了，这样一来势必会得罪郑国，所以干脆杀了徐暇让郑国知道我大燕的决心！正好也以此断了那些想要勾结郑国之人的念想！” 第369章 兵不厌诈(二) 等范遥离开，公孙植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这时，公孙植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对公孙植抱拳说道：“殿下，不能让范遥杀了徐暇，否则师祖定会带人杀来代京！” “你在威胁我？”公孙植猛然回首，瞪着黑衣人。 黑衣人赶紧单膝跪地：“在下不敢，不过殿下若是抛弃徐暇不管，那在下就只能擅做主张去救人了，到时候暴露了殿下的身份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公孙植握了握拳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徐暇，给你们郑国一个交代！” 范遥离开公孙植的行宫后直接来到公孙择的寝宫，向其禀报刺杀一事的调查结果。 “启禀陛下，驿馆刺杀一事臣已经查出了一些眉目，特来向陛下汇报。” 公孙择一听，立刻挥了挥手，让闲杂人等退下，然后才问道：“到底是老几干的？” “回陛下，根据臣的调查是二殿下所为！” “老二干的？可有证据？” 范遥摇了摇头：“还没，不过可通过下一步行动来确认。” “没有证据？那你怎么确定是老二做的？”公孙择纳闷的问道。 范遥理了理思路，然后解释道：“回陛下，臣利用章书墨对二殿下进行了试探，通过试探发现二殿下有明显的异常。” “哦？细细说来！” “上次在衙门上，章书墨已表明自己有了一套推论，但二殿下却置之不理宣布退堂。于是臣便让郜小姐去打探章书墨的推断，然后再将此消息透露给二殿下。如果二殿下就是幕后主使，肯定会担心章书墨查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证据，于是臣便以此去试探二殿下。” 说到这儿范遥顿了顿，继续说道：“臣告诉二殿下，章书墨怀疑的人是大殿下，然后观察二殿下的反应。谁知二殿下不但为大殿下开脱，还把矛头指向了齐王府，这便说明二殿下有问题。” 公孙择皱起眉头：“怎么？老二就不能替老大说话吗？” 范遥赶紧解释道：“陛下，二殿下与大殿下争夺太子之位，早已是貌合神离。此事若非二殿下所为，二殿下听到章书墨怀疑大殿下，自然会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又怎会帮大殿下开脱？” 公孙择虽然也想到了这些，但他内心毕竟还是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能够和睦相处。于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些我也明白，可老二为何会将矛头指向齐王府？” 范遥赶紧说道：“这正是臣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讲！” “当时在驿馆行刺的人一共有七人，其中五人在驿馆门口制造混乱，两人在内院刺杀章书墨。当时在门口的五人被抓后直接服毒自尽，通过调查这五人都是我燕国人氏，所以他们必须得死。剩下逃跑的两人中，如果一个是徐暇，那就还有一个人逍遥法外。如果臣没猜错的话，这个逍遥法外的刺客一定跟徐暇一样是郑国人！” 公孙择眯了眯眼睛：“难道范相觉得此人还在齐王府之中？” “很有可能！不管这名刺客藏在哪，有一点可以确认，他跟徐暇一定是同伙，否则徐暇不会带他一起走。既然此人跟徐暇是同伙，那咱们便可通过徐暇将其引诱出来！”范遥说道。 “如何个引诱法？” 范遥微微一笑：“只要陛下下令处死徐暇，想来那刺客定会着急。刺客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救出徐暇，只要咱们故意露出破绽让对方来救人，对方自然会上钩！” 公孙择听完思量半天，然后才向范遥问道：“如果对方不受引诱，咱们当真要杀徐暇吗？他毕竟是郑国人，杀了之后可就与郑国决裂了。” “陛下，郑国虎狼之心，燕国想要壮大迟早与之有一战。只要陛下决定扶持怀国，那跟郑国的关系便不可修复了！” 公孙择叹了口气：“范相，这计划你早就想好了吧？朕知道你有雄心壮志，想替朕一统天下，所以你才会一步步的逼着朕与郑国决裂吧？” 范遥一听，赶紧跪到了地上：“陛下明鉴，臣是为了大燕好啊！” “朕知道！否则也不会按你的谋略行事了！好了，一切由你安排吧！”公孙择说完又叹了口气。 范遥这才起身，慢慢想外退去，这时公孙择又叫住了他。 “范相，朕有一事不明。你此次的计划之中为何非要让宁儿去章书墨那里打探消息呢？” 范遥赶紧说道：“回陛下，臣担心章书墨利用臣之口对某位殿下不利，所以才会选郜小姐去打探。陛下为何会问及此事？难道与坊间的传闻有关？” 一提起房间传闻，公孙择忍不住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坊间都传遍了，宁儿和容儿同在章书墨的房间内醉酒同眠，这让皇室的脸面往哪搁？哪有公主不识大体，主动与外臣私会的？更可气的还是两个人！” “陛下息怒，大将军已经去处理此事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没人敢提起此传闻了。” “嗯？范相，你怎会也如此糊涂？这样一来不就是向世人承认此事是真的了吗？”公孙择瞪大了眼睛问道。 范遥赶紧解释说：“臣问过大将军了，此事确实是真的，当时整个驿馆的人都知道了，所以此事才会传出去。如果放任不管，此事只会越穿越广，到时不管是不是真的，大家也都信以为真了！” 公孙择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这谣言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看来容儿的声誉多少要受到些影响！ 想到这儿吗公孙择忍不住说道：“这个章书墨虽说也算一表人才，可我大燕也是人才济济，不知为何这俩丫头怎么就都看上他了！” 范遥一听，心中也是咯噔一声，赶紧问道：“容公主亲口承认了吗？”。 公孙择一边叹气，一边点了点头。 范遥则皱起了眉头：“如果郜小姐喜欢上章书墨是因为在护送的途中日久生情的话，那容公主跟章书墨接触又不多，怎会轻易喜欢上他？莫不是章书墨故意为之？” 第370章 试探(一) 公孙择听到范遥的话心中不禁一惊，赶紧向范遥问道：“范相是说，章书墨有可能故意讨得宁儿跟容儿的放心？” 范遥点了点头：“没错！章书墨此行目的明确，就是为了说服陛下于其议和！所以不排除章书墨为了达到议和的目的不择手段！” 公孙择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该如何应对？” 范遥想考片刻，然后说道：“陛下，不如咱们借着此次调查刺杀一事对章书墨好生试探一番如何？” “怎么个试探法？” 范遥微微一笑，来到公孙择身边耳语起来。 公孙择听完心中大喜：“好！就依照范相的计谋行事！” 代京驿馆之中，蔡荋兴高采烈的从门外回来，执勤的张圭见到他忍不住问道：“有什么好事吗？让你这么高兴！” 蔡荋重重的点了点头：“确实有好事，我先跟陈先生说，回头再告诉你们！” 说完蔡荋直接奔向了陈琳的房间。 一进门，蔡荋的迫不及待的说道：“陈先生，我刚刚约范遥的车夫喝茶，打探到范遥今日的行程，范遥今日先去了二殿下的行宫，然后又去面见圣上，跟先生猜的分毫不差！” 陈琳听完，笑呵呵的捋了捋胡子：“果然如此，看来公子的布局没有白费。” 蔡荋又赶紧问道：“先生，您是怎么猜出范遥的行踪的？还有，这跟公子的布局有何关系？” 陈琳微微一笑，对蔡荋讲到：“今日坊间传闻大将军郜延打探到了公子的推论，然后又见了范遥，你觉得谁会在意此消息？” “自然是公孙植了，他是幕后主使，范遥是督办此案的官员，他当然最担心范遥知道公子的推论了。” 陈琳点了点头：“可你有没有想过，郜延的行踪为什么会泄露？” “昨日那么多人看到，有人说出去很正常啊？” “昨日众人仅仅是看到郜延来到驿馆，他们又怎会知道郜延来驿馆是打探公子的推论的？”陈琳反问道。 蔡荋皱了皱眉：“难不成是有聪慧之人猜出了郜延的目的？” 陈琳摇了摇头：“非也！此传闻说的十分详尽，让人十分信服，一看就是知道此事底细的人透露出去的。可知道底细的人就那么几个，除了公子，就只有将军府跟相府的人了！你觉得相府或是将军府的人为什么要泄露此消息？” 蔡荋经过陈琳的提醒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此传闻是范相跟大将军故意传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公孙植的注意！” “没错！那你再想想，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蔡荋思虑了片刻，然后猜测道：“范相跟大将军是为了给公孙植施加压力，从而让他露出破绽！” 陈琳满意的点了点头：“没错！但只靠传闻施加不了多少压力，所以范遥肯定会有后招！所以我猜他肯定会当面与公孙植对峙。只要对峙的结果出来，范遥便能猜出谁是幕后黑手，所以他必定会去见燕国皇上。” “陈先生果然料事如神，那咱们是不是要把这好消息告诉给公子？” “这是自然，咱们得询问公子下一步的打算。” 两人说完，来到了章书墨的房间。章书墨今日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坊间关于郜宁儿、公孙容与他的传闻让他心神不宁。尽管林曦若十分肯定的告诉章书墨，他们三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可此传闻一出，就算没有的事情也会被人们误会。 章书墨见陈琳与蔡荋过来，心不在焉的问道：“找我有事吗？” “公子，范遥今日去试探公孙植了，从公孙择那边离开后又去见了公孙择，想必他们对刺杀一事已经有了定论。”范遥说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嗯，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看到章书墨毫无干劲的样子，陈琳不禁挠了挠眉梢：“公子，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需要坐实公孙植私通郑国的事情吗？” 章书墨摇了摇头：“不必了！起初我追查此事，是想查出燕国之中跟郑国勾结的是哪方势力。这样一来即能替燕国查出叛徒，又能铲除阻止议和的人。可现在既然查到了燕国皇子的头上就没必要再插手了，相信燕国会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陈琳叹了口气：“好吧，知道了！”说完两人刚要离开，陈琳又忍不住回身问道：“公子，你是在为坊间的传闻苦恼吗？” 章书墨本想否认，可他明白以陈琳的才智想必早看穿了，于是直接点了点头：“没错，此传闻一出，两位小姐的名声算是被我毁了。” 陈琳来到章书墨身边，忍不住劝说道：“公子，此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此次议和有百利而无一害。燕国的臣子们知道郜小姐和容公主与公子私交甚密，定然不敢提出反对的意见。我知道公子内心觉得愧疚，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请公子以国家大事为重！” 章书墨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可心中总觉得对不起两个女孩。 就在这时，张圭匆匆跑了进来：“公子，相府的管家来了，说范遥请公子去相府一叙。” “现在？”章书墨不禁纳闷起来，范遥这时就自己过去要做什么？ 陈琳赶紧问道：“那管家可曾说清楚是为了何事？” 张圭摇了摇头：“那管家似乎也不清楚，总之就说范遥让他务必请公子去相府一叙。” 陈琳立刻看向章书墨：“会不会与刺杀一事有关？” 章书墨摇了摇头：“那也应该在衙门上说啊，为何要私下请我？” “难道是为了两位小姐的事情？”蔡荋一拍脑门，脱口而出。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章书墨听完咬了咬下嘴唇，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唉！想来也只能为了此事了！此事大将军跟公孙择都不好当面跟我谈，让范遥出面说应该最合适不过了！”。 陈琳赶紧说道：“公子，要不要刘自然陪着你过去？” 章书墨摇了摇头：“不必了，此事迟早得跟两位小姐有个交代！”说完，章书墨随着张圭向门外走去。 第371章 试探(二) 章书墨来到丞相府，范遥已经等候多时。 见章书墨到来，范遥立刻让其他人退下，与章书墨单独聊了起来。 “不知范相召见外臣所为何事啊？”章书墨一边行礼一边问道。 范遥呵呵一笑：“实不相瞒，我想与公子商讨下如何处置刺杀公子的凶手，一击幕后主使！” 章书墨一愣，诧异的问道：“幕后主使已经抓到了吗？” “虽没抓到，但已经有了眉目，说起来还得感谢章公子的帮忙。”范遥笑呵呵的说道。 章书墨赶紧拱了拱手：“在下好像什么力也没出呀，还请范相明示。” 范遥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以公子才智，难道还猜不出来吗？就不必在此谦虚了。我让大将军打听了公子的推论，得知公子怀疑二殿下，今日我便去试探了二殿下，实不相瞒，刺杀一事的墓后主使十有八九就是二殿下！” 章书墨听完更是心中大骇，完全想不通范遥跟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何用意。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挑明了，自己也没必要在遮遮掩掩了，于是直接问道：“范相可有证据？” “并无证据！” “既然没有证据，范相仅凭推论就想法办二殿下？” 范遥一边笑，一边捋了捋胡子：“所以我才请章公子过来商议啊，公子的意思决定着此案的调查程度，所以我才问公子打算如何处置刺客以及幕后主使。” 章书墨听明白了范遥的意思，但心中十分忐忑，虽说范遥直接问自己的意思显得十分诚恳，但自己总觉得范遥别有用心。 范遥见章书墨迟迟没有说话，于是安抚道：“公子放心，今日是你我私下聊天，大可畅所欲言，不算做数。” 听到范遥的话，章书墨再不发表意见就说不过了，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刺客嘛，依照贵国律法处置即可。至于这幕后之人嘛，既然没有证据，自然就不能定罪了。” 范遥笑了笑：“公子说的可是心里话？” 看到范遥的笑容，章书墨心中忽然冒出个想法，这范遥不会是在试探自己吧？如果真是试探，自己要怎样回答才最合适？ 章书墨思虑片刻，这才张开了口：“自然不是！” 范遥挑起了眉梢：“没想到公子如此诚实，那请公子说出真心想法吧。” 章书墨深吸一口气对范遥说道：“我自然希望严惩幕后主使，可如果幕后之人是二殿下，范相会严惩吗？二殿下表面上与我交好，私底下却联合郑国人刺杀我，此等手段岂是凡夫俗子能做到的？从贵国的角度来说，二殿下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理当重用才是！” 范遥听完哈哈大笑起来：“理当重用？章公子真这么认为？陛下已经打算跟你们议和，二殿下却私下勾结郑国捣乱，你觉得陛下还会重用二殿下吗？” “范相言重了，二殿下与陛下的立场不同，所以考虑的问题不同，这才会给贵国陛下捣乱。此事说来也怪贵国陛下，两位殿下年纪已经不小了，贵国陛下迟迟不立太子，两位殿下才会各想办法。” “公子慎言，立嫡之事你我就不必讨论了。既然公子想要严惩幕后主使，那可有办法找出证据？” 章书墨眯起了眼睛，诧异的看着范遥：“范相真想严惩幕后主使？” 范遥点了点头，看着章书墨等待他的反应。 章书墨不解的问道：“可这是为什么啊？” “章公子是外国使臣，若是真在我过遇到不测，岂不是让我大燕丢尽颜面？也就是说谋划此事之人根本就没把燕国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这样的人自然不符合陛下的要求。有了确凿的证据，正好可以让其放弃嫡位之争！” 章书墨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范相说笑了，立嫡既然是陛下的事情，那你我又何须为此劳神？再说了，若没有这次刺杀，又怎能让我知晓郜小姐的心意，从每种角度来说，我还得谢谢二殿下呢。” 范遥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既然章公子不打算追究，那咱们便不再聊此事。只是刺杀公子的刺客有两名，如今只有徐暇落网，也就是说还有一人逍遥法为，公子可有办法将其捉拿？” 章书墨却摇了摇头：“另一名刺客不用抓了！” “为何？”范遥一听立刻诧异的问道。 “我当初在确定幕后主使时便想到了此事。当时刺杀我的有两名刺客，二殿下为我裆下一人，起初我十分感激，可后来我便想明白了，二殿下何等身份，身边怎么会连一名护卫都没带？如果二殿下就是墓后主使那一切便说得通，因为二殿下的护卫可能会认出刺客！也就是说刺客是二殿下身边的人。” 范遥一听，立刻明白了章书墨的意思，下意识的站了起来：“那人能与徐暇合作定是郑国人，可二殿下身边并未郑国人啊？” “二殿下能想到将徐暇送给齐王世子，又怎会明目张胆的安排一个郑国人在身边？但此人若不在二殿下身边，那二殿下又怎能将其掌控？所以此人一听是悄悄的跟随在二殿下左右！” 范遥听完深吸口气：“如此说来此人现在应当还在二殿下的行宫。” “没错！范相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搜二殿下的行宫，只要二殿下不放他出来，范相就没办法抓他，所以范相就不必费力了，二殿下绝不会在如此敏感的时期放任其离开的。” 范遥忍不住赞叹起来：“没想到章公子早已看透，早知如此我就该早些向公子请教。难怪郜小姐对公子如此钟情。对了，说起此事，公子既然与郜小姐两情相悦，又为何主动接近容公主呢？”。 章书墨一听，心中咯噔一声。但仍旧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范相是说坊间的传闻吗？” 范遥摇了摇头：“不光如此，还记得章公子上次入宫，见过圣上之后居然又去了容公主的行宫，难道公子是故意为之？” 第372章 试探(三) 章书墨听完范遥的话，这才明白范遥的意思。于是赶紧解释道：“范相似乎对在下有些误会。此间事情有偶然，也有奸人陷害，并非在下主动接近容公主。” 范遥听完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起初我也相信上次公子误入容公主的行宫乃是受到奸人陷害。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怀疑，否则以容公主的身份又怎会在公子的房间内醉酒同眠呢？” 章书墨挠了挠头，范遥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种坊间传闻又没有证据，他现在提起定然是别有用心。于是章书墨主动问道：“我说此事是偶然，范相又不愿相信，难道范相是想让在下拿出证据吗？” 范遥哈哈一笑：“你现在若是能拿出证据来，我反而更加怀疑了。” “那范相现在提起此事又是何意？”章书墨不解的问道。 谁知范遥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自然是想让章公子证明一下留在我燕国的决心喽！刚才的话我已经说的跟清楚了，用不了多久驿馆刺杀一案便会结案，徐暇乃是郑国刺客，按照郑国的命令前来刺杀章公子，与我燕国其他人无关。至于这徐暇的同伴，以及徐暇的生死就交到公子的手上了，由公子来决定该怎么办！” 章书墨听完深吸了一口气，对范遥鞠了一躬：“感谢范相提点，章书墨定不会辜负范相的一番好意！” 在回驿馆的路上，章书墨心中不禁盘算起来。上次自己在皇宫里被陷害的事情，若不是公孙容帮忙，议和一事恐怕就泡汤了。现在看来，此事明显是二殿下所为，那名小太监应该就是死于徐暇同伴之手。 可范遥忽然提起此事，还拿此事威胁自己显然说不通。这么看来他把徐暇交给自己处置应该是想试探自己，看自己处理此事之时有没有考虑燕国的利益，只有只设身处地的为燕国着想，他们应该才会相信自己。可是要怎样处理徐暇才是最合适的呢？ 驿馆之中，陈琳等一行人早已等候多时。章书墨一回来，一众人便来到章书墨的房中议事。 章书墨直接将范遥的意思告诉给大家，然后让大家参谋参谋接下来该怎么办。 蔡荋一脸不解的向章书墨问道：“公子，既然范遥已经说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您按照他的意思执行不就好了？为何还要商量对策？” “范遥诡诈，若只是让我当这个工具又何须提公孙容的事情？想必他是想试探我，看我有没有设身处地的为燕国考虑。”章书墨解释道。 张圭也有些纳闷：“可利用徐暇，吸引他的同伴并无不妥之处啊？对燕国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 章书墨一边咬着下嘴唇，一边摇了摇头：“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可这件事交给我来做就会有几个问题。一，徐暇是徐客的子孙，杀了徐暇，徐客定会派出雷霆剑门的众弟子来刺杀我，相当于范遥将一个烫手的山药交给了我。二，此事由我来主办，表达了燕国皇上对我的信任，同时也表明了燕国与我怀国交好的决心。但我若是杀了郑国人，便是把战火引向了燕国，这样还算得上替燕国着想吗？” 刘自然也皱起眉头：“章书墨，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如果范遥想放了刺客又何须让你来主办此事？他直接把人送回郑国岂不是还能落得郑国的人情。” 就在这时，陈琳忍不住说道：“公子的担心没错！刺客不能杀，但也不能放！” 章书墨赶紧问道：“此话怎讲？” 陈琳对章书墨拱了拱手：“公子，既然是二殿下与郑国私通，杀了刺客势必会将二殿下至于难堪的处境，公子若真是为燕国考虑又怎么能不顾二殿下的处境？而且，范遥故意提起让公子找出确凿证据证明二殿下就是幕后主使，这样一来便能让二殿下放弃嫡位之争，是故意试探公子！” 说到这儿，陈琳顿了顿继续说道：“二殿下公孙植的手段、谋划都要比大殿下公孙洛要高出不少，比起公孙洛，显然公孙植更适合当太子。如果公子真的找出确凿的证据，让公孙植放弃太子之位，那公子还算是替燕国着想吗？” 章书墨一听心中咯噔一声，原来范遥绕了一大圈最终的目的在这儿，还好刚才自己谨言慎行，没有露出破绽。 想到这儿，章书墨立刻向陈琳请教道：“那依照先生的意思，我该怎么办？” “按照范遥的意思去做，若是另一名刺客现身，便直接将其抓获，然后交还给范遥！若另一名刺客不现身，那公子便将徐暇偷偷放掉！” “啊？偷偷放掉？”众人一听陈琳的话各个都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他的用意。 陈琳微微一笑：“你且先去找郜延商量对策，并把这个想法告诉郜延，然后听郜延的指示再做打算。” 章书墨眉毛一挑，似乎有些明白陈琳的意思了。于是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见郜延，先生可愿通往？” 陈琳却摇了摇头：“不！你要让郜延相信，我们都是同意直接杀了刺客，逼燕国与郑国为敌。但你心里觉得不妥，所以这才去跟郜延商量，只要郜延信了，范遥那边就好交代了。” 章书墨点了点头：“明白了，多谢先生提点，我这就动身。” 说完，章书墨立刻出发，奔向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中，郜延与公孙宁燕正在商量章书墨与公孙容的关系，突然听到下人来报，说章书墨孤身一人起来求见，两人不禁纳闷起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也不知他此次过来又有何事。”公孙宁燕说道。 郜延却直接起身说道：“夫人若是想知道，随我一起去见一见他不就得了。” 说完，郜延与公孙宁燕一同来到书房，不一会儿，下人便把章书墨带了过来。 章书墨一见到两人赶紧跪下行大礼，这一下两人到挺受用，三人客套一番后，郜延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听闻你此次过来并无随行，如此谨慎不知所为何事啊？” 第373章 试探(四) 章书墨在来到大将军府的路上就想好了要说的话，于是赶紧对郜延夫妇说道：“回大将军的话，是在下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想让大将军指点迷津。” 郜延一听眉头皱的老高：“你又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章书墨看了看公孙宁燕，然后装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对二人说道：“今日范相召见了我，还说要把驿馆刺杀一案的刺客交于我处置！” 郜延听完眉毛完全拧到了一起。自己将章书墨的推论告诉给范遥后，范遥就没再将此事的进展告诉自己，他现在又要章书墨主办此事，到底是何意图？ 一旁的公孙宁燕不知所云，于是说道：“范相也真是的，章书墨怎么说也是个外臣，怎能把案件交给外臣主办？” 郜延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范遥的行事风格郜延最清楚不过了，他越是不声不响的行事，就越说明他憋着什么坏呢。虽说章书墨现在与公孙容传出了些不好的绯闻，但在其他人眼里这章书墨毕竟迟早要成为将军府的女婿的，总不能任范遥摆布吧？ 于是郜延向章书墨问道：“那你现在过来是想问我如何处置这些刺客吗？” 章书墨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赶紧点了点头，这下把郜延夫妇给弄迷糊了。 公孙宁燕忍不住说道：“你先别慌，先把你的意思说给我们听听！” 章书墨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其实，范相已经把如何处置刺客都告诉给我了，只是让我出面主办而已。” 郜延夫妇一人，交换了下眼神，然后郜延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来问我？” 章书墨舔了舔嘴唇，做出一副拘谨的样子，让人看起来是有话不敢说。 公孙宁燕性子急，见到章书墨的表现立刻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这里没有外人，你大可放心！” 章书墨这才深吸口气，对二人说道：“在下觉得范相是在试探在下！” “试探？此话从何说起？” “范相不但跟在下说起了驿馆刺杀一案，他还故意提起了容公主来敲打在下。还说让在下向他证明在下留在燕国的决心！”章书墨恭敬的说道。 郜延夫妇一听，便沉默了起来。范遥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只有章书墨将驿馆刺杀一案处理妥当才能得到范遥的支持。 于是郜延向章书墨问道：“范相让你如何处置刺客？” “范相让在下用徐暇勾引出另一名刺客，若无法引出另一名刺客便杀掉徐暇！” 郜延夫妇听完看向章书墨：“这有何不妥吗？” 章书墨点了点头：“如果杀掉徐暇岂不是让燕国与郑国结仇，虽说燕国已经打算与怀国议和，但这并不代表要跟郑国为敌。一旦杀了徐暇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而且徐暇身后肯定有幕后主使，这主使定然是与郑国有什么协议，一旦刺客死了，那墓后主使便处在了尴尬的境地。” 公孙宁燕听完啧啧的叫了起来：“你前面说的我能理解，但后面说的又是何意？这幕后主使私通外国，没有法办他已经是仁慈了，又何须管他的处境？” 章书墨看了看两人：“在下不敢说！” 郜延敲了敲桌子：“但说无妨！” 章书墨这才凑到两人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在下怀疑墓后主使便是二殿下！” 郜延早知道章书墨的推论，所以并不奇怪，于是直接问道：“可曾坐实了？” 章书墨摇了摇头：“虽无证据，但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二殿下所为，而且范相也同意了在下的推测。” “所以你不想让老二难堪？”公孙宁燕问道。 章书墨赶紧点了点头：“虽说二殿下是要刺杀在下，但在下也能理解，毕竟燕国多数人还是主战的，只要我死了那两国便无议和的可能了。而且驿馆刺杀一案，从谋划到实施都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若不是徐暇自大，在下根本不可能找出头绪。二殿下能有如此手段，实乃是燕国之幸。若是因此事惹怒了郑国，他们万一将二殿下与其私通之事公布与众，那二殿下便名声尽毁，再无成为燕国太子的可能，这对燕国来说可是很大的损失！” 郜延与公孙宁燕一听脸上露出赞赏之情，没想到章书墨能替燕国着想，不去追究老二刺杀一事，实在是让人欣慰。 于是郜延拍了拍章书墨的肩膀：“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既然如此那不杀徐暇就是，范相那边我去说！” 章书墨立刻为难的说道：“可若是让范相知道我请大将军帮忙，会不会就无法通过范相的考验了？” “那你想如何？” “我想先按照范遥的计划实施，如若能引出另一名刺客，那便将两名刺客一同交给范相处置。若是无法引出刺客，我想偷偷放走徐暇！不知大将军、夫人觉得如何？” “啊？偷偷放了徐暇？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公孙宁燕一听立刻拍案而起，她看着章书墨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国与郑国交恶，虽说你是一片好心，但却是多虑了！陛下既然愿意跟你们议和，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与郑国为敌的打算，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刺客了，就算是他郑国的王公大臣，也不能放他回去！” 郜延也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陛下不会责怪你杀死郑国刺客的。不过这范遥也是，居然想出用这种办法来试探你，你不必在意他的试探，如果引不出另一名刺客，就把徐暇交还给范遥，到时候我去跟范遥说！” 章书墨一听长出一口气：“如此一来，在下就先谢过大将军、夫人了！” 公孙宁燕摆了摆手：“谢什么谢？日后对宁儿好一点就行了！不过你也真是的，为了说这事居然一个随从也不带，万一路上再遇到刺杀怎么办？” 章书墨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并非我不想带，只是我跟使团的人商议此事时，使团的人都愿意按照范相的策划行事，还让我别管二殿下。但我又是在不放心，所以才偷偷溜出来跟二位商量的。” 第374章 试探(五) 章书墨离开将军府后，郜延夫妇深感欣慰。 “看来这章书墨还算是为我大燕着想，考虑问题如此细致，宁儿果然没看错人！”公孙宁燕高兴的说道。 郜延点了点头：“这小子还算懂事，知道有事先跟我商量，也不知范遥又在搞什么鬼，明日我就去会一会他！” 第二日清晨，范遥早早起床，他来到书房将最近的事情一一列了下来。 不多时，范翼前来请安：“父亲，孩儿给您请安。” 范遥点了点头并未回话，而是继续写着。 范翼不敢上前，只好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在写什么？” 范遥头也不台的回答道：“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我把事情列出来，规划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如此，那孩儿就不打扰父亲了。”说完，范翼就要退去。 范遥却叫住了他：“翼儿，今日你哪也别去，就门口候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日应该会有人来拜访！” 范翼也不敢问，只好应允下来，恭敬的退了出去。 离开书房，范翼百无聊赖的来到了门口，看着冷清的街道范翼不禁纳闷：“有人会大清早过来吗？难道会有什么急事？” 正想着，街道远端驶来一辆马车，范翼忍不住惊叹起来，自己若是有父亲一半的本事应该也能在朝堂之中混的游刃有余了。 没多久，马车来到相府前停了下来，郜延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范翼赶紧上前迎接：“大将军，范翼再次等候多时了！” 郜延挑起了眉梢：“你是父亲让你来等的？” 范翼点了点头：“今日一早家父便说会有贵客拜访，让在下在门口迎接，果然迎来了大将军。” 郜延叹了口气：“你这个爹呀，真是神了！又被他猜到了！范相在哪？带我去见他吧。” 范翼赶紧点了点头，带着郜延来到书房。 一进门，郜延便直接问道：“我说范相，你是怎么猜到我会来的？” 范遥这才停下手来，抬头看了看郜延，赶紧迎了上去：“我也是随便一猜，没想到真猜对了，看来章书墨已经把事情都告诉给你了吧？” 郜延点了点头：“既然范相都猜到了，然我可就有话直说了！” 范遥一听，抬了抬手，示意郜延且慢，然后对范翼说道：“翼儿，你出去守着，别让人打搅我跟大将军说话。” 范翼赶紧退出去关上门，守在了书房外面。 等范翼一走，范遥便主动问道：“章书墨都跟大将军说什么了？” 郜延也不隐瞒，把章书墨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给了范遥。 范遥听完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个章书墨，如果他不找将军，我或许会信他是这么想的，可他偏偏要把想法告诉给大将军，这不是明摆着让大将军把他的想法转达给我吗？” 郜延一脸不解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丞相不是要试探他吗？他现在把想法都说出来不是挺好的吗？” “太过刻意了！”范遥说完来到书桌前，拿起自己写的事情交给郜延：“大将军请看。” 郜延接过纸张看了起来，纸上写的是从章书墨来到代京之后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我不都知道了吗？” 范遥微微一笑，对郜延说道：“昨日我试探过二殿下了，驿馆刺杀一案几乎可以肯定是二殿下所为。也就是说二殿下私下与郑国勾结，想要杀死章书墨。不知将军是否还记得，章书墨初入代京之时将军曾在朝堂上汇报，说章书墨的使团在我国边境受到不明来历的部队袭击，而且郜小姐率领的人马也被不知名的山匪阻拦。” 郜延点了点头：“确有此事！” 范遥继续说道：“我昨夜调查过了，二殿下外出公干之时带走了不少人马，有一支人马在离开代京后与二殿下分开，悄悄南下了，这也是二殿下为何没能按时回京的原因。” “这么说来当时刺杀章书墨的人就是二殿下的部下？” “十有八九错不了！大将军应该已经领略过章书墨的本事了吧？我想他推测出二殿下就是幕后主使后必定也能猜出边境截杀也是二殿下所为，二殿下连续两次行动，可见二殿下要杀章书墨的决心是多么的坚定。如果你是章书墨，你愿意放过二殿下吗？” 郜延一听犹豫起来：“这个，还很难说。如果是我，我肯定希望除掉自己的对头，但章书墨他应该也明白，他现在寄人篱下，又怎能与二殿下为敌呢？” 范遥笑了笑：“大将军说的没错，章书墨应该是想杀，但又不能杀。可如果故意给章书墨制造机会，让他即可以除掉二殿下，又可以不受任何牵连，你觉得他会出手吗？” 郜延一听立刻站了起来：“所以范相已经想好了主意，这才是你对章书墨真正的试探对吗？” 范遥点了点头：“没错！大将军可以再仔细看看章书墨来到代京后所做之事，虽说都是被动而为，但从这些行事之中可能看出他的一贯策略。无论是辩论、诗会、宫中陷害还是他主动出击抓到徐暇，都可以看出他即顾全大局，又咄咄逼人的气势。在我看来只要给了章书墨这个机会，章书墨肯定会对二殿下出手！” “如果他没出手呢？”郜延立刻问道。 范遥忽然看向窗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如果他没有对二殿下出手，那便可以证明他是真心为了我燕国考虑，大将军也可以安心的将郜小姐许配给他了！” 郜延也忍不住点了点头：“好！还请范相将试探章书墨的计划详尽的告诉与我。” 范遥顿了顿，这才缓缓的说道：“我已经将徐暇交给章书墨处置，只要将处死徐暇的消息放出，二殿下肯定会坐不住。如果是我主办此案，二殿下多半会放弃徐暇，可如果是章书墨主办此事，二殿下很可能会铤而走险，甚至会来一招釜底抽薪，在救出徐暇的同时刺杀章书墨！” 第375章 试探(六) 郜延听到这里忍不住皱起眉头：“我怎么听着此计不像是在试探章书墨，而像是在试探二殿下呢？” 范遥笑了笑：“大将军别急，我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你且听我把话说完。徐暇交给章书墨之后，我会安排二殿下与章书墨对此案的细节内容进行交接，在这期间，我会撤掉京兆尹的所有人，让章书墨带着他的人审讯徐暇，给二殿下制造机会。章书墨是聪明人，他得知此消息后肯定会设计陷阱，或是防止二殿下救人，或是直接除掉二殿下，总之就看他的选择了。不过无论他如何选择，我都会安排人密切盯着他们，不会让二殿下出半点差池的。” 郜延听完忍不住赞叹起来：“好！既然如此，范相可需要我做什么？” “大将军就假装支持章书墨就行了，无论他是想你借人，还是打听消息，大将军只管全力支持！” 郜延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可我现在要怎么跟章书墨交代？我昨天可是打了包票说会让你同意不杀徐暇的。” 范遥微微一笑：“大将军就跟章书墨说我同意了，而且听了他的想法十分满意。” 片刻之后，郜延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丞相府，然后直接朝驿馆的方向走去。 得知郜延来到驿馆，章书墨赶紧带着使团的众人出门迎接。郜延也不含糊，直接提出单独跟章书墨聊一聊。 “大将军可是从相府而来？”章书墨立刻问道。 郜延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容：“范相已经同意了你的主意，而且他对你的想法十分满意！” 章书墨一听立刻单膝跪地对郜延行礼：“多谢大将军，如此一来书墨就可以放心了。” 郜延拍了拍章书墨的肩膀：“你先别急着高兴，你不是说你的部下都不同意放走徐暇吗？你先想想怎么跟你的部下说吧！好了，我就先走了，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等郜延离开，章书墨立刻兴奋的将此消息告诉给了使团的其他成员。 “陈先生的方法果然厉害，郜延一出马范遥立刻信了！”章书墨高兴的说道。 陈琳也长出一口气：“获得范遥的信任，那议和就成功了八成，接下来咱们只管按部就班即可！” 第二日，皇宫朝堂之上。 “诸位爱卿，今日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商议？”公孙择端坐在龙椅上，向百官问道。 范遥早已等候多时，于是第一个站了出来：“启禀陛下，关于驿馆刺杀一案微臣已经完全查清。这徐暇乃是郑国刺客，他混入齐王府就是为了寻找机会刺杀怀国使臣。此案虽已查明，但尚有一名刺客逍遥法外，臣觉得可以利用徐暇引诱另一名刺客上钩。” 公孙择点了点头：“好，此案关系我燕国脸面，不能让怀国使团留下话柄，必须彻查！” 这时，不等范遥说话，邓飞却抢先说道：“启禀陛下，如果另一名刺客不上钩，那岂不是无法结案？” 范遥一听继续说道：“陛下，臣觉得此案到此为止可以交给章书墨主办，到时无论他能不能抓到另一名刺客，都是他自己为之，与我燕国无关，怀国使团自然也无法落下话柄。” 百官一听立刻赞同起来，公孙择听完显得十分高兴：“此法甚妙，就按范相的法子执行吧！” 很快，百官退朝，范遥却拦住了公孙植。 公孙植不禁有些忐忑：“范相特意留下本宫不知所为何事？” “是这样，既然驿馆刺杀一案要转交给章书墨主办，那此案的所有细节线索理应告知章书墨。否则会落他话柄。此案之前一直是二殿下负责，所以我想让二殿下与我一起跟章书墨说明此案的细节和线索。”范遥说道。 公孙植一听，心中松了口气：“好，本宫会全力配合范相！” 回到行宫之中，公孙植寝食难安。如果徐暇死了，郑国那边势必会将自己于其结合的事情捅出去，到时候自己肯定就无法得到太子之位了，所以这徐暇必须救。还好此案交给了章书墨，虽说范遥仍旧会盯着此案，可章书墨却没范遥老辣，自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救出徐暇。 另一边，齐王公孙康回到府中，同样愁眉苦脸。公孙秧见状便好奇的问了起来：“父亲为何事愁眉不展，孩儿是否能为父亲排忧解难？” 公孙康欣慰的笑了笑：“陛下要杀徐暇以此引诱另一名刺客！” 公孙秧一听立刻紧张起来：“徐飞是徐暇的亲哥哥，他若是知道此消息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救徐暇，到时候只会让两个人双双被擒。” “没错！但这徐暇还是得救，想必二殿下那边比你我还愁！” 公孙康话音刚落，王府的管家就匆匆来报：“禀告齐王、世子殿下，二殿下来了。” “快快有请！” 很快，公孙植来到客厅，公孙康父子赶忙出来迎接。 “二哥，刚才父亲还是跟我说营救徐暇的事，没想到正说着二哥就来了！” 公孙秧话刚说完，公孙植就赶紧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公孙康赶紧说道：“二殿下放心，这里安全的很，有什么话大可直说。” 公孙植这才说道：“徐暇必须得救，不知叔父可有计策？” “尚无计策，而且此事虽说是章书墨主办，但范遥一定会派人盯着，不太好办呀！”公孙康说道。 “父亲，二哥，咱们能不能上奏陛下，饶徐暇一命？毕竟徐暇是郑国的人，就说现在时机尚未成熟，不能与郑国翻脸。”公孙秧提议道。 公孙康摇了摇头：“既然陛下已经打算与怀国议和，那便已经同郑国翻了脸，这理由恐怕劝不住陛下。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某个破绽，趁机救出徐暇，让徐飞和徐暇远走高飞！” “道理自然是这样，可范遥行事会让你我抓到破绽吗？”公孙植略显不爽的问道。 公孙康却笑了笑：“范遥不会出破绽，但章书墨会呀！他不过是一个外臣，在这代京之中算的上是人生地不熟，出现一些瑕疵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嘛！” 第376章 一石二鸟(一) 公孙康突发奇想，对公孙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公孙植听完脸上先是露出了一丝兴趣，可很快就被理智所埋没。 “就算章书墨会出纰漏，可京兆尹衙门里有那么多人，徐暇又是重犯，叔父觉得仅凭徐飞能救出徐暇吗？”公孙植问完不等公孙康回答又继续说道：“就算徐飞能救出徐暇，到时候代京城肯定会戒严，他们俩绝对逃不掉的！” 公孙康却微微一笑：“二殿下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打算救徐暇！” “不行！徐暇必须得救，否则郑国那边肯定会发难！就算郑国那边没有动静，我怕徐暇顶不住会供出你我，虽说我是主谋，可你们觉得父皇会放过你们吗？”公孙植斩钉截铁的说道。 公孙康却不紧不慢的给公孙植倒了杯茶，然后对他说道：“二殿下先别着急，虽说能救出徐暇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但我却忽然想到个办法，即便不救徐暇也能让郑国不再难为殿下。” “什么办法？” 公孙康微微一笑，坐到公孙植身边，对他说道：“这章书墨想要与我国议和，自然是希望我国与郑国翻脸。既然章书墨知道徐暇是郑国派来的人，那只要徐暇一死，我国与郑国势必反目呀！所以章书墨或许会提前杀死徐暇！” 公孙植听完眉毛拧在了一起：“什么意思？现在父皇不是已经答应要处死徐暇了吗？章书墨的目的已经达成，为何要提前杀死徐暇？而且这样又如何能让郑国不难为你我？” “殿下！陛下只是同意用处死徐暇的借口引出另一名刺客，并没说真要杀死徐暇。而且章书墨迫切希望我国与郑国反目，所以趁人不备偷偷杀害了徐暇，还伪装成了意外！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徐暇是章书墨杀的，与殿下又有何关系？最多是殿下没保护好徐暇罢了。” 公孙康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公孙植听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叔父果然是老谋深算，这样一来即除掉了徐暇，又推给了章书墨，堵住了郑国人的嘴，实在是一石二鸟啊！只是如何让章书墨下决心除掉徐暇可需要下一番功夫啊！” 谁知公孙康却摇了摇头：“如果时间充足，咱们还可以设计引导章书墨去杀徐暇。可现在时间太过仓促，章书墨也不是等闲之辈，短时间内肯定不会让章书墨上钩。所以必须找人假扮成章书墨的部下，然后一把火烧掉整个大牢。到时候咱们只要找到人证便可把这罪名安到章书墨的头上！” “好！”公孙植忍不住赞叹起来：“都说叔父不问政事，没想到叔父谋划起来居然如此犀利，他日我若坐上皇位，定会重用齐王府！只是这件事就需要叔父多多费心了！” 公孙康赶紧低下了头：“二殿下，恐怕此事还不能由我齐王府来做！现在陛下与范相虽表面上放过了我齐王府，但实际上必定会对齐王府多加留意，如果由齐王府出面来做此事，很可能会被范遥抓住把柄！” 公孙植皱了皱眉：“也罢，既然如此我便交于他人去做吧！” 没过多久，章书墨便接到公孙择的旨意，让他来调查驿馆刺杀一案，章书墨欣然接受。于是，范遥便择日让公孙植、章书墨一起来到京兆尹衙门，交代此案的个中细节与线索。 公孙植和范遥将案件的细节与线索一一罗列，与章书墨说明，三人一说便是一下午。 到了结束的时候，范遥趁着公孙植朝门外走去的功夫拦下了章书墨。然后对他说道：“章公子，这徐暇交给你之后你一定要严加审讯，争取让他供出另一名刺客的藏身之处。三日之后我会把京兆尹衙门的人都撤去，让你的人来接管大牢，到时候你想怎么审就怎么审！” 章书墨一听，心中咯噔一声。范遥虽说是等公孙植离开后才跟自己说这些，但他却毫不遮掩，明显是想让公孙植听到，诱惑他出手救徐暇。只是范遥忽然来这么一手到底有何居心呢？ 公孙植刚走出门口便听到了屋内范遥的话，心中也纳闷起来，但他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一样，大步朝外面走去。 在回宫的路上，公孙植不禁分析起来，范遥故意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些明显是在给自己机会，难道他希望自己救出徐暇？还是说他是在给自己设圈套，故意勾引自己去救徐暇，然后钓出自己这个幕后黑手？ 思来想去，公孙植还是觉得救出徐暇的难度堪比登天，反而公孙康的办法更加稳妥。不管范遥有何居心，自己只要在这三日内除掉徐暇，他的一切谋划也都会化成一场空！只是三日的时间太过紧张，看来自己得立刻开始谋划了！ 另一边，章书墨回到驿馆之后，立刻召集人马，将今日之事告诉大家，让众人帮忙分析范遥的真正用意。 “我怎么觉得范遥只是想设局骗公孙植来截人，然后在一网打尽！”张圭说道。 蔡荋却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范遥一向诡计多端，他这么做一定是别有用心！” 众人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刘自然便向蔡荋问道：“那你知道范遥要干嘛吗？” “这个嘛，还得听听公子和陈先生的看法！” 众人一听，又哄笑起来。 陈琳抬起手，示意众人静一静：“诸位有没有想过，如果范遥是想给公孙植制造机会，让他救出徐暇呢？” 章书墨听完，难以置信的问道：“那他可以分别跟我和公孙植说，没必要来这一出啊？” 陈琳笑了笑：“公子，如果范遥只跟你一个人说了此事，你会精心防备有人劫狱吗？”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应该会有所防备，但绝不会精心准备。” “没错！公子还记得范遥是以什么目的把徐暇交给公子处理的吗？” 章书墨恍然大悟：“试探！先生是说，这才是范遥对我真正的试探，对吗？” 第377章 一石二鸟(二) 听到陈琳的话，章书墨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范遥对自己真正的试探。 陈琳点了点头：“是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何防备公孙植把人救走，甚至在公孙植派人来劫狱时公子会如何处理这些人，才是对公子真正的考验！当然，也不排除张圭的说法，范遥也许只是单纯的想设套抓住公孙植的把柄。” 众人听完无不感叹，没想范遥与陈琳居然能把对方的心思猜的如此透彻。章书墨心中也踏实了许多，长出了一口气：“好！不管范遥的用意如何，咱们都应精心准备，以备公孙植的人劫狱！” 于是，各方人马围绕着徐暇，展开了一系列的运作。而大殿下公孙洛则把目光放在了另一件事上。 在朝堂上范遥对徐暇定罪后，公孙洛心中就十分不满。在他看来范遥就是要包庇公孙植，所以才着急结案。既然刺杀一案不能扳倒公孙植，那就只能用其他方法了。 于是公孙洛把目光放在了章书墨误入公孙容行宫的事件上。公孙洛虽然不擅谋划，可身边还是有些谋士的。经过公孙洛与众人的分析，觉得此事很有可能是公孙植所为。 “首先就算是公孙容若想见章书墨也没必要在宫中见，所以章书墨定是被人引到了公孙容的行宫，只是公孙容与章书墨关系不一般，所以帮助他隐瞒了此事。这一点通过最近坊间的传闻可以证明。” “其次，那名小太监死于快剑之手。既然大殿下确定驿馆刺杀一案是二殿下所为，那就可以证明雷霆剑门与二殿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雷霆剑门的人使的都是快剑，所以很可能是二殿下指使雷霆剑门的人杀死了小太监。” “最后便是杀死太监之人的藏身之处，大殿下已查清当日的守备情况，这刺客并未出宫，所以他定然是藏在了宫中。这宫中敢这么做的为由二殿下了！” 一名老者坐在公孙洛的房间头头是道的说着，史瑧坐在一旁侍奉着老者，而公孙洛却坐在老者多面听着老者的话。 “大殿下，老师分析的很有道理，现在只要搜查二殿下的行宫，必定能抓到那名刺客！”史瑧说道。 公孙洛白了史瑧一眼：“我怎么去查？无凭无据你觉得公孙植会让我进去搜人吗？”说到这儿，公孙洛对老者说道：“老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去容公主那里，只要她肯说实话，此案就好继续查下去。” “可我这个妹妹脾气倔得很，恐怕她不会告诉我真相的。” “容公主心里惦记章书墨，大殿下可以说二殿下要害章书墨，兴许公主就会帮你了。” 公孙洛一听立刻兴奋的站起身来：“好！我这就去找容儿！” 这些日子公孙容被禁足，不得跨出宫门半步，所以整日在行宫中唉声叹气。公孙洛的忽然到来让她稍有惊讶，于是便好奇的问了起来。 “大哥，你怎么来了？” 公孙洛哈哈大笑起来：“我来看看你还需要理由吗？怎么？这几天过得可好？” 公孙容叹了口气：“别提了，整日待在宫中无聊死了！” 公孙洛却嘿嘿一笑：“这样啊，我带来了一些有意思的消息，不知道容儿想不想听啊？” 公孙容一听立刻点了点头，公孙洛却看了看她身后的婢女，公孙容心领神会，对婢女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跟大哥单独聊聊。” 等下人离去，公孙洛便单刀直入：“我听说容儿跟章书墨的关系好像有些特殊，所以特意带来了章书墨的消息，不知道容儿想不想听？” 公孙容做了个鬼脸：“都是传闻，我跟他有什么特殊的？不过听听他的消息倒也无妨。” 公孙洛指了指公孙容，笑呵呵的说道：“驿馆刺杀一案已经结案了，父皇把刺客交给了章书墨处置！” “结案？抓到幕后之人了？”公孙容不禁紧张起来，那日章书墨猜测幕后之人是自己的二哥，现在结案，难道二哥也牵连进去了？ 公孙洛摇了摇头：“范相说此案无幕后之人，徐暇乃是郑国刺客，特意来刺杀章书墨以破坏我国与怀国议和之事！” 公孙容长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应当直接处死郑国的刺客！” “难道容儿也这么想？容儿也觉得此案无幕后之人吗？”公孙洛忽然问道。 公孙容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 公孙洛却冷笑起来：“此案有没有幕后黑手我想容儿一定清楚。单凭一个郑国刺客又怎能准确掌握章书墨的信息，在刺杀失败后又是如何躲避官府搜查的？” 公孙容看向了公孙洛，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跟我说这些作甚？” “我是想告诉你，章书墨可能有危险！” “啊？”公孙容听完猛的站了起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赶紧又坐下来问道：“大哥为何这样说？难道大哥有什么消息？” “你我都清楚，这徐暇是郑国人，我国朝堂之中定是有人与郑国有所勾结。如果徐暇死了，郑国会放过那个与之勾结的人吗？所以这个幕后之人定会想法设法救出徐暇。而徐暇现在又交到了章书墨的手中，所以这几日定然会有人对章书墨出手，以便救出徐暇！” 公孙容虽不问政事，但也不是傻子，她听完之后不禁思虑起来。如果二哥就是幕后黑手，他定然会派人救出徐暇。可徐暇现在在章书墨的手中，二哥定然会跟章书墨起冲突。就算二哥不会杀章书墨，到时候章书墨弄丢了犯人也难辞其咎。 公孙洛见公孙容想了半天，于是继续说道：“大哥现在正在调查在你宫中死去那个小太监的案子，我猜测这个案子的幕后主使与驿馆刺杀一案是同一个人，如果容儿肯告诉我一些信息，那我必定会揪出幕后黑手，以防他对章书墨下手！” 公孙容听完犹豫了起来，可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至于结果会怎样就听天由命吧！ 第378章 一石二鸟(三) 公孙容将那日的事情稍加修改，然后告诉给公孙洛，公孙洛听完心中大喜：“这么说是那个小太监故意将章书墨引到你的行宫，然后想以此定章书墨的罪，只是那时你刚好洗完了澡，将章书墨藏了下来？” “没错！”公孙容点了点头。 公孙洛立刻双手扶住公孙容的肩膀，看着她说道：“太好了容儿，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就都解释的通了。你可愿意当证人，证明章书墨的清白？” 公孙容挣脱公孙洛的手，无奈的耸了耸肩：“我都告诉大哥了，还有别的选择吗？只是这幕后之人若是哪位王公大臣的话，不知大哥会如何处置？” 公孙洛高兴的说道：“容儿放心，我只负责调查，等查明事情的真相好我会如实报告给父皇，一切由父皇来裁决！” 说完，公孙洛兴冲冲的离开了。公孙容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多久，公孙洛便回到了自己的行宫，把公孙容的换原封不动的讲述给面前的老者听。老者听完笑呵呵的捋起了胡须：“果然如此，这样看来老夫的猜测十有八九是错不了了！大殿下可以向启奏陛下去搜查皇宫了！” 公孙洛不解的问道：“老师不是说那刺客在公孙植的行宫吗？为何要搜查整个皇宫？” 老者笑着说道：“大殿下并无真凭实据证明此事就是二殿下所为，若是在陛下面前怀疑二殿下恐怕会让陛下心中不满。而且二殿下若是趁机转移了刺客，到时候大殿下搜不出人就麻烦了。” 公孙洛恭敬的点了点头：“学生明白了，我这就去见父皇！” 很快公孙洛求见公孙择，说出了自己的调查结果。 “父皇，容儿宫中遇到刺客一事儿臣已查出些眉目。容儿亲口承认，那日是死掉的小太监将章书墨引到了容儿的行宫，容儿不想多生事端便将章书墨藏了起来，躲过了褚烈统领的搜查。这样一来，整个事情就说的通了，定是有人指使那名小太监将章书墨引到容儿的行宫，想借此给章书墨定罪。小太监将章书墨带到容儿行宫后便没了利用价值，幕后之人便杀人灭口了。” 公孙择听完抬眼看了看公孙洛：“就这些？” “是！” “这算什么眉目，杀死太监的刺客找到了吗？幕后之人有线索了吗？”公孙择不满的说道。 公孙洛赶紧单膝跪地，继续说道：“儿臣已经询问过当日执勤的侍卫，那日并未发现刺客外出，也就是说那刺客尚在宫中，只是不知躲在了何处！而幕后之人定然也是宫中之人，否则如何将一个大活人藏起来？” 公孙择把手中的奏折放在一旁，看向公孙洛：“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孩儿恳求父皇下旨，彻查宫中每个角落，只要查出刺客的藏身之处，幕后之人也就呼之欲出了！”公孙洛整个人都伏在了地上，等待着公孙择的答复。 公孙择刺客心中却略有欣慰，老大能根据仅有的线索推断出如此重要的信息说明他真的用心了。现在老二又跟可能与郑国勾结，看来燕国以后就要交到老大手上了！ 想到这儿，公孙择点了点头：“好，我这就下旨由你彻查宫中每个角落，揪出刺客绝不姑息！” 公孙洛领命离开，心中不禁窃喜：公孙植，这次一定要让你万劫不复！ 代京驿馆门口，两排武修铁骑手握长枪守在门口，自从发生上次的刺杀事件后，张圭就带着手下接替了驿馆的护卫工作，从怀国带来的几百名武修铁骑便成了驿馆护卫的主力。 葛土此时正站在驿馆门口进行守卫，原本葛土只是清化城的一名普通乡兵，跟随章书墨起事之后便进入了武修军，后来章书墨成立武修铁骑后，葛土便被庞渊选中，成了一名骑兵。 这葛土原本是个孤儿，在乡兵之中也不起眼。可武修军里不看出身只看拼劲，葛土便凭借着一流的执行力和不懈的努力成为了铁骑的队长，所以葛土对章书墨十分感激。得知章书墨出使燕国需要五百名护卫后，葛土便毫不犹豫的报名参加，在他看来能为章书墨当护卫是十分荣耀的事情。 驿馆地处代京城边缘，并非十分繁华的地界，所以门前的大街上行人并不多。偶尔有一个两个挑夫在鱼贯门口叫卖，葛土都会命人将他们撵走，以防发生意外。 时间接近晌午，就在葛土想着中午要吃什么的时候，大街的远端忽然出现一群人，这群人正骂骂咧咧的朝驿馆走来。 葛土瞬间警惕起来，上次发生刺杀事件时就有一群书生打扮的人围着驿馆门口，这次又来一群人，一定要格外小心。 正想着，嘈杂的人群已来到了驿馆门口，葛土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两排护卫立刻挺起长枪将人群拦了下来。 “什么人，为何要在驿馆门口喧哗！”葛土大声呵斥道。 人群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指着葛土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胆敢拦本公子？诸位，随我闯进去找章书墨算账，我就不信一群怀国的乡巴佬，还敢在我燕国地界杀人不成？” 说完，人群在这书生的带领下开始往驿馆里冲。 葛土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立刻对身边的人说道：“快去通知张将军和公子！”说完，葛土朝着手下喊道：“将这群人轰出去！” 士兵们接到命令，便开始轰人，两拨人马立刻发生了冲突。 原本带头的书生被葛土一脚踢飞了出去，书生躺在地上缓了半天，才坐起身来，指着士兵们吼道：“怀国兵打人了，大家跟他们拼啦！” 此话一出，群里立刻骚乱起来，人们纷纷就地寻找趁手的武器跟士兵们扭打在了一起。。 葛土原本以为这些人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自己这队人马虽说比他们人少，但对付一群书生应该还是不在话下。 但让葛土没想到的是，人群中有部分人一看便是练家子，而且武艺不弱，很快，自己一方的防线就被突破，有几个人朝驿馆里冲了进去！ 第379章 错进错出(一) 葛土看到有人往驿馆内冲立刻慌了神，立刻朝手下吼道：“所有人守住门口，不能放进一个！” 说完，葛土不管不顾的冲向了往驿馆里走的人，一把揪住了两人的肩膀。 谁知这两人都不是庸手，葛土抓住两人肩膀的瞬间，两人便做出反应，纷纷出手擒住葛土的手腕，葛土吃疼，只得松手。 两人却没有因此松开葛土，反而是一左一右的扯着葛土的手臂，一同朝葛土的胸口踹去。葛土只觉得胸口一闷，倒飞了出去，砸在了人群之中。 没了葛土的纠缠，两人迅速朝驿馆里跑去，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葛土的视线中。 葛土顾不得胸口的疼痛，立刻起身朝驿馆里冲去。 进入驿馆，葛土已不只两人的去向，心中不禁着急起来，本能的朝章书墨的房间冲去，同时口中大喊起来：“有刺客，有刺客！” 这时，刚才进去报信的士兵连同张圭一起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见到葛土，张圭立刻问道：“刺客呢？” 葛土也是一蒙：“有两个人闯进来了，他们没去公子的房间？” “我刚从公子房间过来，那边没有人！”张圭斩钉截铁的说道。 葛土也没了主意：“那属下就不知他们跑哪去了。” 张圭眯了眯眼睛：“这驿馆说小也不小，那二人兴许是不认识路，跑向了别处。葛土，你再带一队人去守住门口，别其他人再闯进来，我带其他人搜索刺客！” 葛土一听，立刻带着一队士兵朝大门口奔去。 就在葛土快要到门口之时，正好撞见了刚才闯进来的两人从一间兵舍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人身上不知为何多了个包袱。葛土立刻朝两人呵到：“大胆贼人，快快束手就擒！” 两人见到葛土，互相交换了下眼神。背着包袱的人立刻朝大门口跑去。 葛土赶紧指挥手下去追逃跑的人，自己带着两人要去擒另一个人。随着另一人几步跑到众人面前，阻止其他士兵去追赶逃跑的人。 于是葛土立刻带人冲向阻拦之人，谁知这人的武艺远比葛土想像的要高，在十多个武修军精锐的围攻之下居然还能游刃有余的进行还击。于是葛土也不再讲究，趁着此人正与一名士兵交战，葛土朝着他的后背袭去。谁知此人如同脑后长眼一般，看也不看的一脚踢向了身后，葛土没有防备，又被踢倒在地。 那人得意洋洋的看了看葛土，然后便要转身逃跑。这时一柄长枪忽然从此人身后袭来。此人只觉得背后一阵劲风袭来，顿时脸色大变，赶忙矮身去躲。谁知这炳长枪如同有灵性一般，早已猜出此人躲避的路线，顺势朝下砸来，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长枪拍在了此人的手臂上，等他的脸红脖子粗。 这时，葛土才看清，原来是张圭来了！ 张圭手握长枪站冷冷的看此人。只见他脚下猛然一蹬，如同一条出江的猛龙一般，单手持枪冲向了那人。 那人知道张圭离开，丝毫不敢大意，全神贯注的躲避着张圭的长枪。葛土一看便知道机会来了，趁着那人不备，猛然出手攻向那人的下三路。那人忙着躲张圭的枪无暇分心，直接葛土放到在地，张圭趁机一枪重重的拍在了那人胸口，那人便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了。 片刻之后，前来捣乱的人纷纷躺在了地上，葛土与士兵们将捣乱的人团团围住。 “你什么是什么人，为什么来驿馆闹事？”张圭冷冷的向众人问道。 人群之中并无人应答，葛土立刻找出刚才闯进来那人，将他提了起来对张圭说道：“张将军，刚才他跟一个人闯进了驿馆，属下见他们在一处兵舍鬼鬼祟祟，也不知做了什么！” 这时，刚才领头的书生突然站了出来，一脸不服的对张圭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们？问问你家公子都做了什么好事！明面上跟郜宁儿小姐眉来眼去，私底下却又勾引我们容公主，像他这样不知廉耻的东西不配待在我大燕！” 张圭却不管书生，而是看向闯进来的人：“刚才你们进去后做了什么？” 那人看着张圭，脸上露出惧意：“将军饶命，我们不过是受雇与这位公子，要将章书墨打一顿，刚才进去只是为了找章书墨，可惜并未找到！” 张圭听完冷笑一声，对葛土说道：“把他们都扔到街上，看看咱们的人有没有受伤。” 葛土点了点头，命人先将捣乱的人扔到了街上，然后开始询问手下有没有受伤。 不一会儿葛土来到张圭面前汇报到：“张将军，咱们的虽然都挨了些拳脚，但大都伤势不重。不过刚才那个兵舍的兄弟说屋里少了两身衣服，还有个兄弟的佩刀在打斗中丢失了。” 张圭点了点头：“不要紧，人没事就好！让兵舍的兄弟再找找，确认下衣服是不是丢了，然后再带着另一位兄弟再去领一把佩刀吧。” 说完，张圭朝驿馆内走去。 不一会儿，张圭来到章书墨的房间，章书墨带着一干使团的主干正在商量如何防备公孙植劫走徐暇。 见到张圭回来，章书墨关心的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一群来捣乱的人，已经被打跑了。” 章书墨一听赶紧问道：“动手了？对方是什么人？可曾有人受伤？” “对方是代京的官宦子弟，因为公子与容公主传闻的事带了些护院前来捣乱。不过大家都没大碍，只是有士兵说丢了两身衣服，还有一名士兵的短刃找不到了。”张圭回答道。 章书墨听完皱了皱眉：“这群人真是闲的，确认下衣服和刀是不是那群人故意偷得，不过没人受伤就好，咱们继续讨论。我跟陈先生商量过了，这次看守徐暇的重任就交给张将军了，不知张将军是否愿意？”。 张圭赶紧单膝跪地：“末将在所不辞！” 章书墨赶紧扶起了张圭：“张将军快快请起，明日之后便要劳烦张将军多多费心了。” 第380章 错进错出(二) 代京城夜晚并无宵禁，京城的东市多是些酒楼、茶馆或是青楼，所以每到夜间商家们便会点起灯笼迎纳八方宾客，显得热闹非凡。 与东市对应的西市就显得暗淡了许多，这里多是些商铺，到了傍晚便会打烊，所以就显得格外幽静。 京兆尹衙门便坐落在西市的旁边，虽说是在四通八达的位置，衙门口也点了灯笼，但仍就显得十分冷清。 这夜空中没有星月，如同浓稠的墨砚，深的化不开。衙门口两个护卫正打着哈欠。 “我说，现在什么时臣了？是不是该关门了？”一名护卫问道。 另一名护卫摇了摇头：“到了时辰自然会有人来叫的，你就别吓操心了！”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两人立刻挑灯望去，这才发现街上有两个模糊的身影正骑着马朝衙门走来。 一名护卫忍不住抱怨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有人来衙门，还让不让人收工了！” 另一人赶紧提醒道：“你小声点，看对方的架势估计来头不小，别让他们听到迁怒与你。” 说着说着，两人两马已到了衙门前，护卫这才看清，这两人穿着的居然是怀国士兵的制服。 “我们是怀国使团的人，受章书墨公子的命令前来提审徐暇！” 护卫们一听，立刻为难的问道：“现在吗？” “现在，公子有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 一名护卫叹了口气：“两位稍等，我这就进去汇报。”说完，这护卫进入衙门内。 另一名护卫正想打听下这么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两名士兵猛人拔出大刀朝自己砍来。护卫想躲，但这两名士兵的速度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紧接着又被赶紧利落的抹了脖子。 两名士兵杀完人，毫不犹豫的冲进了衙门。 京兆尹的衙门后便是大牢，再加上有徐暇这样的重犯，所以衙门中守卫十分森严，两名士兵刚冲进来就被一队巡逻的护卫发现。 “你们是什么人？”护卫们见两个士兵都拿着刀，立刻警觉起来。 两名士兵交换了下眼神，然后突然暴起，猛的冲向了这队护卫，顷刻之间便有两名护卫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时其他护卫们才反应过来，立刻大喊起来：“有刺客！有刺客！”可话音还没落下，两柄钢刀便结果了这队护卫的生命。 听到叫喊声，衙门内其他护卫立刻赶了过来，留给他们的却只有地上的尸体，和两个朝大牢跑去的身影。 “刺客朝大牢去了，快拦住他！” 伴随这叫喊声，衙门内所有的护卫立刻朝大牢冲去。原本就守卫在大牢的一队卫兵见到两个怀国模样的士兵跑来，手中的钢刀还在滴着血，再加上刚才的叫喊声，不用想也知道这俩人便是那刺客，于是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很快，两名怀国士兵被一群护卫团团围住，原本去通报的护卫看到这俩人就是刺客心中不禁纳闷：这怀国兵吃了熊心豹子胆？两个人就敢往衙门里杀？ 两名怀国兵却没功夫想这些，见到被对方合围，一名士兵立刻喊道：“大哥，咱们救不了人了，快撤吧！” 另一人愤愤的哼了一声：“撤！” 说完，两人猛的转身，又朝大门口杀去。 虽说合围的护卫有很多，但这两人显然不是庸手，普通的护卫在他们二人手中居然都过不了三招。不多时，两人居然又冲杀到了衙门的前院。 好在为何加强对徐暇的看守，范遥特意调遣了一曲燕国士兵在衙门后院驻扎。这一曲士兵听到前院的厮杀声立刻支援过来，有了士兵的帮忙，两位怀国兵显然开始吃力。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两名怀国士兵吸引之时，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在京兆尹衙门的屋顶上。黑影沿着屋顶和院墙一路飞驰如履平地，很快便到了大牢门口。 此时，大牢门口的守卫已被两名怀国士兵吸引到了前院，只留下了不到十人进行守卫。 黑影猛然间从屋顶跃下，落在了守卫的身后，几名守卫刚转过身就被一柄长剑刺穿了胸膛。紧接着，黑衣人手中的长剑闪有闪出了道道白光，顷刻之间牢门口的守卫全都倒在了地上，甚至都没能喊出声来。 杀完人，黑衣人一刻也不停留，直接进入大牢。牢中的护卫听到外面的动静，早已严阵以待，可他们与黑衣人的实力实在相差太多，牢中十几名护卫也没能抵挡片刻时间。 黑衣人杀完人，直接来到徐暇的牢门前。徐暇这几天被用了刑身上的伤不轻，此时已不能起身，但看到黑衣人立刻激动的问道：“是二哥吗？” 谁知黑衣人却没搭理他，冷冷的看了两眼后忽然从腰间取下挂着的两瓶火油，朝着徐暇的牢中一扔，瓶子便破裂开来，火油飞溅，徐暇的身上也没能幸免。 “你不是二哥！你是谁？你要干嘛？快来人，快来人，有刺客！”徐暇立刻意识到不对，赶紧朝着外面大喊起来。 黑衣人却始终没有说话，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着火之后朝着牢中无情的扔了进去。一瞬间，大火便在牢中蔓延开来，徐暇拖着有伤的身子根本来不及躲避，刹那间就被烧成了火人，发出嗷嗷的惨叫声。 这时黑衣人才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从腰间抽出一柄佩刀，朝着徐暇掷了过去。徐暇发出一声惨叫，便不再挣扎，一动不动的趴在了地上。 京兆尹衙门前院，两名怀国士兵已是满身伤痕，燕国士兵将两人团团围住。 “大哥，咱们今天恐怕走不了了。”一名怀国士兵捂着伤口说到。 另一名怀国士兵却发出了瘆人的笑声:“哈哈哈，兄弟别怕，咱们死了，公子一定不会亏待家中老小，你我兄弟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你们二人速速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也许我们大人还可留你们一条性命！”燕国士兵喊到。 话音刚落，两名怀国士兵便抹脖子自尽了。 第381章 错进错出(三) 燕国士兵看着两名怀国士兵的尸体有些惋惜，眼看就要抓住对方，却被对方自尽了。 就在这时，士兵们忽然觉得身后变得十分光亮，转身一看，大牢那边已经火光冲天，大火将那漆黑的夜空照的亮如白昼！ 士兵们楞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走水了，大牢走水了！” 时间回到大牢着火之前。 代京驿管之中，因为明日便要与衙门交接徐暇的管理权，所以怀国使团的人都早早的去休息了。 这时一个黑影悄悄的摸上了驿管的房顶，小心翼翼在屋檐上慢慢前进。黑影就这样蹑手蹑脚的走过一座座屋顶，停在了刘自然的房檐上。只见他微微一用力，屋顶上的一片瓦瞬间碎裂开来。 原本正在休息的刘自然忽然惊醒，抬头看了看屋顶，然后不动声响的起身，拿起了床头的长剑，然后悄悄的来到窗边猛然一跃来到屋外。同时双脚在走廊的柱子上一个借力，来到了屋顶上。 “什么人！竟敢夜闯驿馆？” 黑影一见刘自然也不在收敛，立刻身法全开，火速朝驿馆外退去。刘自然一看，便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刘自然心中十分纳闷，白日刚刚有人来闹事，还丢了士兵的衣服和佩刀，晚上便有人摸过来，这绝不是巧合，定是有人别有用心，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黑影。 可黑影似乎对驿馆的地形十分熟悉，几个纵跃之后便来到了驿馆门前的大街上。 刘自然也是微微吃惊，没想到此人的身法竟不输于自己，而且他似乎对代京的地形十分熟悉，一出驿馆恐怕自己追上对方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虽说心中捏了把汗，可刘自然还是全速追了出去，刚一落地，迎面便走来两个更夫。 更夫看见刘自然从房顶上跃下，立刻愣住了，刘自然担心更夫误会想要解释，可一看黑影已经上了对面的屋顶上，追不追肯定追不上了。于是只好放弃了解释，几步来到街对面的屋前，一个纵身上了屋顶。 等刘自然跑远了，两个更夫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立刻大喊起来：“有贼呀，抓飞贼呀！” 而这时，黑影已经将刘自然引开，许是怕撞见人，黑影一直在屋顶上飞来飞去，刘自然虽紧追不舍，但也无法与黑影拉进距离。 跑了半天，刘自然忽然发现周围的景象有些眼熟，不禁心中一惊：这黑衣人是在带自己绕圈！难道自己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想到这儿，刘自然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立刻调转身形，按照自己的记忆朝驿馆冲去。 黑影见刘自然不追了，也停了下来。看着刘自然的身影，黑影穿着粗气说道：“这小道士真能跑，若是在跑个半个时辰，恐怕自己就被追上了。” 代京城东市之中，有一座名叫百花楼的青楼，楼中有百位才貌双全的女子，因此百花楼成了王公大臣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此时在百花楼第一名妓的屋中，公孙植正站在窗前。虽然面子表情，但他心中却十分着急。 不多时，一个瘦小的黑衣人忽然从屋檐下穿出，通过窗户进到了屋中。 “花五拜见二殿下！”瘦小的黑衣人单膝跪地，对着公孙植说道。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让你拖住那刘自然至少半个时辰吗？”公孙植一见到花五立刻质问起来。 花五赶紧解释道：“回二殿下的话，那小道士贼着呢，我才带着他饶了一圈，他就发现了异样，应该是返回驿馆了。” 公孙植气的甩了甩袖子：“你们出来驿馆的时候可曾让人发现他？” “这时自然，我在引他出来时，故意打了个时间差，让他撞见了街上的更夫。”花五说道。 公孙植听完这才稍微缓和些，然后又来到窗边：“不知唐须那边进展的如何了！” 正说着，窗外响起一个声音：“花五都完事了，我自然也不会失手！”紧接着，有一个黑衣人从窗而入，跪在了公孙植面前。 “唐须拜见二殿下。” 公孙植一喜，立刻扶起唐须：“那徐暇可除掉了？” “除掉了，按照殿下的吩咐，先用怀国人的刀杀死了他，然后又放了一把火。” 公孙植听完心情大好：“太好了！此事给你们二人记大功！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换下衣服随我回宫，估计外面现在已经乱套了！” 丞相府中，范遥原本正要休息，范翼忽然闯进来他的屋中。看到范翼慌慌张张的样子，范遥不禁绷起了脸：“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发生什么事了？” 范翼赶紧行了个礼，然后焦急的说道：“父亲，京兆尹衙门那边着火了，在院子里就能看到火光！” 范遥一听立刻站起身来，也顾不得穿好衣服，立刻来到门外朝城西看去。果然城西那边已经火光冲天。 “父亲，怎么办？” 范遥握了握拳头：“立刻让人备马车，我这就去看看，说不定不是京兆尹着火！” 很快，范遥换好衣服，来到大门外，正要上车，一匹快马赶了过来：“快快通报范相，京兆尹衙门遇到刺客偷袭，大牢被歹人烧毁，里面的犯人恐怕都在劫难逃了！” “什么？！”范遥听完气的咬紧了后槽牙：“可曾抓到刺客？” “只发现两名刺客，都以自尽身亡。” “快！带我去看看！” 另一边，刘自然回到驿馆，却发现驿馆中的人都已经醒来。 张圭见刘自然回来立刻迎了上去：“刘道长，刚才更夫大喊有飞贼，不知道长可是追飞贼去了？” 刘自然却没有回答张圭的话，而是反问道：“公子现在何处？可是安好？” “公子正在房中，李末将军护着呢？”。 刘自然一听是李末在保护章书墨，心中咯噔一下，赶紧朝章书墨的屋中冲去。张圭不明所以值得跟在他的身后。 来到章书墨的房间，刘自然也顾不得礼节，直接推开了门，吓得李末立刻喊了起来：“何方贼子，竟敢夜闯驿馆？” 第382章 错进错出(四) 刘自然猛然推开章书墨的房门，吓了李末和章书墨一跳。 章书墨见推门进来的是刘自然，心中松了口气，赶紧迎上前去：“怎么回事？你去哪了？” 刘自然赶紧把自己发现黑衣人的事情讲给章墨听完立刻觉得不妙。 “这么说更夫说的飞贼就是你喽？”李末问道。 刘自然点了点头：“也不知那黑衣人是何目的，带着我在代京城内绕了一圈，却没有下步行动。” “会不会是更夫大喊大叫破坏了对方的计划，所以对方放弃了？”张圭问道。 章书墨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今天下午那群人来滋事寻衅应该不是偶然，丢了两身衣服和一把佩刀也很可能是那群人故意为之！只是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 几人正说着，陈琳和蔡荋匆匆跑了过来：“公子不好了，快出来看看！” 众人听到蔡荋的声音赶紧来到院子中，顺着蔡荋指的方向，众人发现了城西若隐若现的火光。 “咱们离的这么远都能看见火光，相信那边肯定出大事了！”陈琳对章书墨说道。 刘自然看了看火光的方向，忽然说道：“那边好像是衙门的方向，会不会是衙门出事了？” 话音刚落，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众人便听到了轰轰隆隆的响声，然后便狂风大作起来。随着狂风愈演愈烈，闪电和雷鸣也愈加频繁，不多时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众人站在屋檐下，雨幕映这远处的火光，章书墨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看来今夜不能好好休息了，通知咱们的人今夜严加戒备，咱们以不变应万变，等对手出招后，咱们再一一应对！”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灭了牢房的大火，范遥、邓飞等一群官员站在京兆尹衙门的后院，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都憋了一口气。 这时一名护卫从残垣断壁中跑了过来，对众人说道：“各位达人，大牢内所有人无一生还，许多尸体都烧的无法辨认了。” 少有发怒的范遥也忍不住爆发了：“邓飞，你这衙门是这么守的？枉我专门调给你一曲士兵，没想到最后连大牢都被人给烧了，你们都是饭桶吗？” 邓飞赶紧跪到地上：“是下官失职，丞相若要责罚下官绝无怨言，只是下官希望丞相能给下官一个机会，让下官抓到此次放火的真凶！” 范遥重重的哼了一声，立刻问道：“那两名自尽的刺客尸体在何处？” 邓飞赶紧起身：“请丞相随我来！” 众人来到刺客的尸体前，邓飞指了指刺客的服侍：“范相，刺客穿的是怀国兵服，是不是让章书墨来解释解释？” 范遥重重的哼了一声：“若是你去做此事，会让手下的人穿着京兆尹衙门的制服去吗？” “这道理属下自然是明白，只是凶手既然要陷害章书墨，定然是与章书墨有关的人，所以让章书墨过来说不定会有收获！”邓飞解释道。 范遥看了看天色：“天亮之后章书墨就会带人来接手徐暇，不用再费事多跑一趟了，我现在就进攻面圣，向陛下说明此事！” 此时天刚萌萌亮，雨后新霁空气清新，但不知为何，皇宫中显出的一片压抑。范遥、郜延等一干重臣都跪在公孙择的书房中，各个面色凝重。 “居然让在烧了京兆尹，一个朝廷重犯就这么死了？传出去岂不是让百姓笑话，让天下人笑话我大燕吗？”公孙择说完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众人赶紧俯下身子不敢抬头，一个个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唯有公孙植心中乐开了花：这下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公孙择见众人都不说话，于是指着范遥说道：“范遥，你来说说此事可能会是谁做的！” 范遥想了想，鼓起勇气说道：“回陛下的话，臣觉得可能是徐暇的同伴所为！章书墨若是杀徐暇不过是想我燕国与郑国决裂，可陛下已下令处死徐暇，章书墨完全没必要提前出手。” “同伴？既是同伴为何要杀徐暇？都闯入大牢了，为何不直接救出徐暇？”公孙择反问道。 “许是他的同伴明白，带着徐暇绝不可能逃出代京城，但又不想徐暇供述出他，所以干脆杀了徐暇灭口！”范遥说道。 公孙择听完心中明白了范遥的意思，在范遥看来这事就是公孙植干的，公孙植知道就不出徐暇，干脆设计害死了徐暇。 于是公孙择看向了公孙植：“老二，你说说你对此事的看法！” 公孙植一听，立刻说道：“儿臣觉得范相说的对，既然有两人穿着怀国的兵服，那章书墨一行人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他们总不会傻到让人穿着自己的衣服去劫人吧。” 听到公孙植的话范遥和公孙择心中不禁纳闷起来，难道不是公孙植做的此事然后又嫁祸给章书墨吗？ 公孙择眯了眯眼睛，然后对范遥和郜延说道：“范遥、郜延听令，朕现在命你们二人联手调查此案，记住，无论是谁所为，都绝不姑息！” 另一边，章书墨一行人动身来到京兆尹衙门，看到衙门的情况众人不禁捏了把汗，昨日的大火烧的居然是衙门！ 邓飞立刻迎上了章书墨，向他们一行人说明了昨晚的事情，并带着一行人来到了那两名刺客身前。 一看到刺客的一副，章书墨立刻拉下了脸，对邓飞说道：“昨日下午有一群人来驿馆闹事，在混乱中我使团一共丢了两身兵服和一把佩刀。” 邓飞一听立刻指向了刺客身边放的武器：“这两人确实用刀，但好像并非贵国的刀。”。 张圭立刻上前看了看，然后对章书墨摇了摇头：“公子，两把都不是咱们的佩刀。” 陈琳看到这般情况，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公子，对方费尽心思偷了我们的兵服怎会让人明目张胆的穿着衣服来劫人，这样诬陷岂不是太儿戏了？属下以为对方应该还有后手，关键可能就是那把佩刀！” 第383章 错进错出(五) 代京皇宫之中，众人从公孙择的书房中退出，公孙洛却拖在最后不肯走。 公孙择一看便问道：“怎么？你还有事？” “父皇，您昨日不是答应儿臣要让儿臣搜查整个皇宫吗？这圣旨？” 公孙择心情本就不好，听到公孙洛的话本想骂他一顿，但转念一想，让小太监引章书墨去容儿的行宫也是对章书墨的陷害，这次又是对章书墨的陷害，说不定都是老二所为。 于是公孙择直接来到书桌前：“我这就下旨，你必须给我查出幕后之人，有些人不敲打敲打就忘乎所以了！” 公孙洛心中大喜，接过公孙择的圣旨，立刻动身去搜查皇宫。 而范遥与郜延作为衙门失火一案的主办，两人一离开皇宫便商量起来。 “范相，这次真的是二殿下所为吗？”郜延低声问道。 范遥摇了摇头：“还不确定，按理说二殿下没必要用如此粗劣的手段陷害章书墨。” “那咱们现在从何查起？” “先去衙门吧，章书墨与邓飞他们应该都在那边了。” 范遥说完便大步走向马车，刚走了两步范遥忽然转身看向郜延：“大将军没有把我要试探章书墨的计划透露出去吧？” 郜延赶紧摇了摇头：“范相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种事我怎会透露出去？” 范遥点了点头：“也许是我多虑了。”说完坐上了马车。 郜延也赶紧上了自己的马车，两辆车一前一后赶向京兆尹衙门。 衙门后院中，不少衙役和燕国士兵正在清理残垣断壁，还有人将一具具尸首抬出来陈列在院中。 不多时，一名衙役匆匆来报：“大人，徐暇的尸首找到了！” 众人一听赶紧随着衙役来到一具尸首前，这句尸首已经烧的面目全非，胸口还插了把钢刀。 邓飞忍不住问道：“怎么确定这时徐暇的尸首？” “回大人的话，这具尸首是在徐暇牢房的位置发现的，徐暇被锁在里面无法逃脱，所以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徐暇。”说到这儿，这名衙役又压低声音在邓飞耳边说道：“我们确认过了，尸体胸口上的钢刀就是怀国士兵的佩刀，所以属下才能确定这尸首就是徐暇。” 邓飞一听立刻转头看向章书墨一行人：“章公子，你们看看这把刀可是你们丢失的佩刀？” 张圭一听立刻走上前来，看了看尸首胸口插着的钢刀，然后起身对章书墨点了点头：“公子，确实是咱们的佩刀。”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心中不禁纳闷起来，策划此事的人究竟要干什么？ 正想着，范遥与郜延也来到了衙门后院，邓飞赶紧把后来的发现向两人进行汇报。 范遥听完打量了几眼章书墨，然后说道：“诸位随我去前院商讨下此事吧！” 来到前院，章书墨命张圭把昨日有人硬闯驿馆的事情重新讲述了一遍，然后又让刘自然讲述了夜间遇到黑衣人的事情。 范遥听完立刻对邓飞说道：“邓大人，麻烦你立刻去调查昨日究竟是什么在驿馆闹事，一定要查的水落石出！还有将昨晚遇到刘道长的更夫带来衙门，我要亲自审问。” 邓飞领命之后立刻离开，章书墨这时也起身问道：“范相、大将军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帮忙？” 范遥摇了摇头：“原本是要让公子接手徐暇的案子的，可现在徐暇也死了，就不再劳烦公子，还请公子带人回驿馆歇息吧，这两日我可能随时会叨扰公子！” 章书墨点了点头：“这点在下明白，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需要在下帮忙，在下义不容辞！” 说完，章书墨带人一行人离开了衙门。 等章书墨等人一走，郜延便问道：“为什么不让章书墨帮忙查案？范相开始怀疑他了？” 范遥看了看郜延，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没错！此事太过蹊跷，章书墨亦不能排除嫌疑。” “可此事若是章书墨策划的他为何要用怀国的兵服和佩刀？”郜延不解的问道。 范遥却眯起了眼睛：“这才是此事的蹊跷之处啊！首先是动手的时机，此事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徐暇交给章书墨的前一天晚上发生，这绝不是偶然。有两种可能，一是谋划此事之人不想让徐暇落到章书墨手中，而是谋划此事之人不想让章书墨受到牵连。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便不是章书墨所为；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便是章书墨想趁机除掉徐暇！” 郜延不禁问道：“可范相不是说章书墨没理由现在动手吗？反正陛下都下令处死徐暇了，章书墨为何要冒险动手？” “所以咱们要确认一点，章书墨是否知道了我在试探他！如果他已经知道了我试探他的计划，那他可能以为咱们不会杀死徐暇，所以他才会动手杀掉徐暇，让我国与郑国决裂！”范遥说道。 郜延听完一头雾水，于是继续问道：“那他为何要用怀国的兵服和刀，难道要陷害自己不成？” “那是因为代京城之内买不到其他武器！他只能用自己的武器，所以他为了摆脱嫌疑，同时还让人穿了怀国的兵服来劫人，从而让大家降低对他们的怀疑！”范遥分析道。 郜延听完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这，这未免也太繁琐了吧？” 范遥却叹了口气：“章书墨异于常人，使出这样的手段也不无可能。而且他这样做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什么？” “让圣上下定决心废掉二殿下！”。 “啊？”郜延又是一头雾水：“此事如何牵扯到二殿下？” 范遥看向郜延：“还记得我在皇宫中说的话吗？发生此事，根据现有证据，最让人怀疑的便是指使徐暇的幕后之人！要么救出徐暇，要么杀死徐暇，只有这样幕后之人才是最安全的。而且陛下和你我都清楚，二殿下就是那个幕后之人，所以章书墨很有可能是想利用这一点来陷害二殿下！” 第384章 错进错出(六) 范遥与郜延安坐在衙门之上，两个更夫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范遥对二人问道：“昨夜你们在驿馆附近撞见了飞贼，可曾看清飞贼的模样？” “回大人的话，飞贼是个道士装备的年轻人。”更夫赶紧回答道。 “那除了道士，可曾还见过其他人？” 两个更夫分别摇了摇头：“回大人的话，未曾见其他人。” 郜延一听，赶紧问道：“会不会当时天色太暗，你们没看清楚？” 两个更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赶紧答道：“有可能，昨天天空并无星月，仅凭我们两个手中的灯笼照明，若不是那道士刚好落到了我们身前，我们可能也不会发现。” 郜延松了口气，看向范遥。范遥却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对两个更夫说道：“好了，你们退下吧。” 等更夫离开，范遥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这两个更夫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还得等找到偷衣服的人才行！” 郜延赶紧问道：“章书墨他们主动交代的事情与更夫说的基本一致，范相为何不信他们呢？” 范遥深吸了口气：“从案发到他们来说这些信息足足有一夜之多，以章书墨的才智编撰一段天衣无缝的谎言简直易如反掌。而且兵服和佩刀是昨日下午就丢了，章书墨他们为何不及早报案？而是等案发之后再报案呢？” “提早报案和事后报案有什么差别吗？”郜延忍不住问道。 范遥点了点头：“事后报案可以根据实际行动中发生的意外去杜撰谎言，若提早报案就没这个机会了。比如章书墨他们原本只是假意丢了两身兵服，但在实际行动中又丢了把佩刀，事后说出此事便可将佩刀一并报失！” 郜延急的挠了挠头：“可这一切怀疑不都是建立在章书墨知道了你的试探计划之上吗？如果章书墨不知道你的试探计划，那他就可以洗脱嫌疑了吧？” “没错！但又能用什么办法证明他不知道我的试探计划呢？章书墨身边有一谋士叫陈琳，据说也是精通谋略，善于猜测人心。有这样的帮手在，能猜出我的计划也不是没可能！” 郜延一听心中略有不忿：“这么说，在范相看来这次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章书墨所为了？” 范遥却摇了摇头：“这到不是，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在偷衣服和佩刀的那群人身上，只要能找到他们，此事便可迎刃而解！” 郜延一听立刻起身：“我这就带人去抓捕那群人！”说完，郜延大步离开衙门。 范遥见郜延离开，本想说些什么可还是没说出口，等郜延离去，范遥才自言自语的说道：“此事难就难在这里了，那帮人毫无头绪，仅凭章书墨一行人的描述该如何抓人啊！” 代京驿馆之中，章书墨一行人回到驿馆之后立刻聚集到一起开始商讨对策。 “看来这次对方是打算杀了徐暇，还把罪名推到咱们身上啊，诸位，可有什么对策？”章书墨问道。 蔡荋忍不住问道：“可对方嫁祸的手法也太粗劣了，范遥和郜延会信这种粗劣的嫁祸方式吗？” 陈琳却面色凝重：“对方的手段高明之处就在此了！在一般人看来，便会以为是他人陷害我们。可若是范遥，他势必会担心这是咱们故意耍的障眼法，从而对咱们产生怀疑！” “从范遥的决定来看他已经怀疑了，否则徐暇都愿意交给咱们，这案子为何不让咱们帮忙呢？”章书墨说完也是眉头紧锁。 刘自然在一旁有些后悔：“早知道，我昨日就该追上那个黑衣人，有他在便能证明咱们说的是真话了！” “对方有备而来怎会轻易让你追上，现在只能寄希望快些抓到昨日偷衣服的那帮人，才能洗脱咱们的嫌疑！”章书墨说道。 张圭一听立刻说道：“我这就带着昨日跟那帮人交手的兄弟上街，我们见过他们的模样，应该能帮上忙！” 章书墨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于是章书墨点了点头：“大海捞针总比坐以待毙强，就有劳张将军了！” 很快，张圭带着葛土一队人来换上便装来到代京城繁华的街市上，凭借士兵们的记忆寻找做题捣乱的人。 于此同时，邓飞的人马则按照张圭的描述，在各主要路口检查过路的书生和那两个闯进驿馆内偷衣服的人。 而郜延则直接带人去找那些可能对公孙容心生爱慕的官宦子弟，当面询问他们有没有去找过章书墨的麻烦。 到了傍晚时分，郜延气冲冲的来到了衙门，此事邓飞正在向范遥汇报今日的检查情况。 郜延一见邓飞立刻问道：“怎样？有没有抓到什么可疑的人？” 邓飞摇了摇头：“回大将军的话，我刚向范相汇报了，今日抓了十多个身形跟章书墨他们描述相似的人，可经过确认并不是！” 郜延一听，显得略有失望。 范遥见状便问道：“怎么？大将军那边也没有进展？” 郜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把代京城中年龄跟容儿相仿的官宦子弟都问遍了，没一个承认的！” 范遥叹了口气：“预料到了，不管是章书墨还是其他人，谋划此事的人就是为了让咱们无法判断章书墨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对了邓飞，你刚才不是说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吗？” 邓飞赶紧点了点头：“没错，刚才郭仕来报，说他们在街上盘查之时发现了章书墨的人也换了便装在街上检查。”。 郜延一听，不乐意的说道：“章书墨派人检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有什么不妥的？” 邓飞赶紧对两人拱了拱手：“两人大人，按照章书墨他们的话，应该是哪家公子看不过章书墨所以去驿馆闹事，他们这才丢了兵服和佩刀。可他们为什么要在街市上搜寻？有身份的公子在街上可不好找，除非他们提前知道那群人根本不是什么公子，而是群市井之徒假扮的！” 第385章 错进错出(七) 范遥和郜延一听，做出了不同的反应。范遥却对邓飞说道：“也许他们只是碰碰运气，不过你的想法也不无道理，那你就派一队人协助他们搜寻，这样他们也就耍不出花样了！” 邓飞听完立刻领命，派郭仕带人去“协助”张圭一行人的搜查。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张圭一行人查了一天却什么也没发现都有些失望，张圭只好安慰众人明日继续寻找。 于是一行人之后返回驿馆。在回去的路上，众人发现虽然天色已晚，但代京城的人却仍有三三两两的出门，而且大都往东市去了。 葛土等一队士兵都是出生在怀国的边陲小镇，大多数城池一到夜里便实行宵禁，从未见过到了夜间还如此繁华的景象。于是葛土忍不住问道：“张将军，这里的百姓为何到了夜里还要上街？” 张圭笑了笑说道：“代京城没有宵禁，所以夜里也能上街。而且代京城东市有许多青楼、酒馆、赌坊之类的场所，每每到了夜间，那里便十分繁华。” 葛土一听眼神中忽然闪出一丝光芒：“张将军，不如咱们也去东市看一看吧？” 张圭一愣，葛土平日里十分朴实，难道也想去消遣消遣？ 看到张圭犹豫，葛土立刻明白张圭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张将军不要多想，我只是在想，那日闯入咱们驿馆的二人武艺不弱，即便是哪家的护院也是待遇比较高的护院。想他们这种人应该最喜欢东市那些场所，所以猜想去碰碰运气！” 张圭一听立刻眼睛一亮：“没错！我怎么没想到！走，咱们去东市看看！”说完一群人朝东市走去。 等张圭一行人一走，两个暗中跟着的衙役立刻追了上去。 这时，在张圭一行人后方的小巷中走出一个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公孙植的贴身护卫唐须。 唐须看着张圭一行人往东市走去，立刻朝街对面的人挥了挥手，街对面的人立刻跑了过来。 “大人，有什么吩咐？” “让那两人去东市赌钱，最好闹出些动静，惹得刚才那队怀国兵注意！”唐须对他人交代道。 那人点了点头：“小的明白，这就去办！” 不一会儿，张圭一行人来到了东市。由于东市有不少青楼，青楼中的女子都站街上招揽客人，这让葛土等人十分不适应。 张圭笑了笑，对众人说道：“不用管他们，咱们现在街上转一圈，熟悉下地形，然后在一家一家的搜！” 说完，一行人开始在东市大街上搜寻。 正走着，众人前方的一间赌坊中忽然倒飞出个人来，惹得街上的行人驻足观看。这时从赌坊中走出两个人来，对着倒在地上的人骂道：“敢在我们两兄弟面前出老千，我看你是活腻味了！今日不取你一条胳膊，就难解我心头之恨！” 葛土一看见站着的两人立刻喊道：“张将军，就是他们！” 众人听到喊声，忍不住看了过来，那两人自然也朝张圭一行人看去。一见到张圭葛土，那两人面色大变，其中一人立刻喊道：“快跑，别被他们抓了！” 张圭等人见状，自然不能放走两人，立刻指着他们喊道：“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围观的众人见此状况，立刻一哄而散。这刚好给张圭等人提供了追击的便利，也不知是路上总有行人阻挡，还是这两人赌的时间太久，两人的速度比葛土预想的要慢了许多，没多远，葛土就追上了其中一个人。 另一人见状，立刻想帮同伴脱困，于是也停了下来，就这么一耽误，两人被张圭一行人给团团围住。 这时两人忽然抖起机灵，立刻对张圭一行人吼道：“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们敢行凶？” 路边的其他人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似乎想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热闹。 张圭见状，怕路人误会，赶紧说道：“你们放心，我们不会把你们怎样，就是将你们扭送官府罢了！” 谁知两人却说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替你们做了那样的事情，你们会放过我们？你们肯定是来杀人灭口的！” 人群中，两个跟着的衙役听到这话不禁心中大惊，两人赶紧秘密商量道：“你先在这里盯着，我去找大人，一定要夺出这两个人来！”说完，其中一人赶紧离去。 张圭没想到两人居然会这么说，立刻明白两人是别有用心，于是也不在废话，立刻对手下说道：“先抓住他们！” 话音未落，憋了许久的葛土立刻冲了上去，两方人马扭打到一起。可毕竟张圭这边人多，而且张圭的武艺要高于这二人，没打几招，二人便处在了下风。 就在张圭等人要将二人拿下之时，一队衙役忽然赶到：“都住手，敢在天子脚下行凶，你们是活腻味了吗！” 随着一声大呵，郭仕带着衙役赶到，两方人马都停止了打斗。 这时，那二人一见郭仕立刻跑了过来，跪到地上说道：“大人，这群人要杀我们灭口！还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郭仕听完眼睛一眯，立刻看向张圭。 张圭赶紧解释道：“大人不要误会，这二人便是偷兵服之人，我们是打算将他们二人扭送到衙门！” 郭仕点了点头：“你们放心，不管谁说的是真话，咱们回到衙门慢慢说！” 张圭眯了眯眼睛，立刻小声对葛土说道：“快，回去通知公子，就说那两人反咬一口，现在已被衙门的人抓获！” 葛土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郭仕一看，立刻吼道：“站住！张将军，您这手下是要去哪？”。 “自然是回去通知我家公子喽，怎么，我们又不是犯人，难道这也不行吗？”张圭看着郭仕反问道。 郭仕听完微微一笑：“张将军说的对，你们确实不是犯人，可你们是证人啊！你们若是走了，我们凭什么抓这二人啊，所以还请张将军一行人随我们往衙门走一遭。至于章公子那边嘛，我自会安排人知会！” 第386章 错进错出(八) 代京皇宫，大殿下公孙洛带着侍卫统领褚烈在皇宫中搜寻了一天，这次搜索十分仔细，以至于一天的时间也是搜寻了皇宫三分之一的地方。 到了傍晚，公孙洛终于下令停止搜寻，剩下的地方等明日再查。 等公孙洛回到行宫，一直跟着他的史瑧忍不住问道：“大殿下，您接到圣旨之后为何不直接去二殿下的行宫搜寻？在其他地方搜寻岂不是浪费时间？” 谁知公孙洛却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直接去老二的行宫搜寻会让父皇心中不满，觉得我针对老二。而且万一老二没把那刺客藏在行宫之中，岂不是让他落下了话柄？” 史瑧似懂非懂的问道：“这么说殿下是打算明日再搜寻二殿下的行宫？” 公孙洛神秘的一笑：“这个我自由安排，我已经跟老师商量了此次的计划，你就等着看本宫如何将刺客擒住吧！” 与此同时，唐须在东市确认偷兵服的两个人被抓直走，匆匆返回到公孙植的行宫之中。 “二殿下，事情都办妥了！”唐须恭敬的说道。 公孙植微微一笑：“好！既然此事进行的如此顺利，也是时候将徐暇的死讯告诉给徐飞了！你去把徐飞带来吧。” 不一会儿，唐须和花五一起将徐飞带到了公孙植身边。公孙植一看见徐飞便面露痛苦之色，徐飞一看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二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何忽然唤我过来？” 公孙植朝徐飞拱了拱手：“徐兄，本宫对不住你！昨夜子时，京兆尹大牢突发大火，徐暇不幸葬身火海！” “什么！”徐飞一听整个人的汗毛瞬间直立起来，两只眼睛瞪的老大，恨不得想把人吃掉：“是谁放的火？该不会是二殿下你吧？” “徐兄何出此言？难道你在怀疑我？我得知此消息后立刻命唐须和花五前去调查，有了眉目才跟徐兄说的。” 徐飞一听立刻看向唐须、花五二人：“快说，是谁放的火？” 唐须看了看公孙植，见他点了点头，唐须这才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可能是章书墨手下的那个小道士放的火！” “章书墨！”徐飞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章书墨的名字，然后追问道：“你们可曾查到确凿的证据？” “现在还没有，不过京兆尹已经抓住了重要的证人，相信很快便会水落石出！”公孙植在一旁说道。 徐飞握紧了拳头：“我要出宫亲自调查此事！” 公孙植点了点头：“我正要说此事。今日父皇下旨，让老大在宫中搜寻一名刺客。虽说不是针对徐兄，但保不齐会查出徐兄来，所以我正要安排人把徐兄送出宫去。” 徐飞一听，立刻说道：“那现在就送我出宫吧，我的剑已经饥渴难耐了！” 于是，公孙植立刻安排了一番，亲自带着徐飞离开皇宫。 公孙植一行人来到皇宫门口，马车却停了下来。公孙植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外看去：“为何忽然停下了？” “启禀殿下，被宫中侍卫拦下了。”唐须立刻说道。 公孙植重重的哼了一声，看向前面的侍卫：“是何人如此放肆，胆敢拦本宫的马车，这是完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呀！” 领头的侍卫赶紧跪到了地上，对公孙植说道：“小的不敢！回禀二殿下，小的是宫中护卫副统领鲍义，按大殿下的指示再次盘查所有出宫的人员！” 公孙植眯了眯眼睛，然后瞪向鲍义：“这所有人也包含本宫吗？” 鲍义赶紧低下了头：“大殿下说了，所有出宫的人均需盘查！” 公孙植一听，一掌重重的拍在了马车上：“岂有此理！大哥的话是命令，难道我的话就不管用了吗？” 说完，公孙植跳下马车，径直往宫外走去：“我看今天谁敢拦着本宫！” 挡在宫门前的侍卫立刻看向鲍义，鲍义赶紧对侍卫们摇了摇头，示意别让公孙植出门。侍卫们见状，只好硬着头皮挡在原地。 公孙植见状心中大怒，对着挡路的侍卫不由分说的抬手就是一掌，侍卫们也不敢还手，顷刻间便有十多名侍卫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计，公孙洛终于赶到了。 “住手！”公孙洛带着褚烈、史瑧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宫门口：“二弟好大的脾气啊，我下令拦的宫门，二弟却对着一群侍卫撒气，要不我站在这里让二弟打几掌消消气？” 公孙植见到公孙洛心中便知道自己中计了。公孙洛的行宫离宫门尚有一段距离，哪会这么快赶来，一看公孙洛便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但公孙植脸上却未显出慌乱，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公孙洛拱了拱手：“大哥教训的是，是弟弟莽撞了，只是小弟得知京兆尹抓到了大牢纵火案的关键证人，所以想快些得知消息，有些着急了。” 公孙洛微微一笑，来到公孙植的面前：“二弟此刻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我接到父皇的圣旨，要查出宫中的刺客，自然不能马虎，如果二弟没有异议，那就让褚统领带人盘查下随二弟出宫的人员！” 公孙植眯了眯眼睛，然后站到了一旁，示意公孙洛随意。 公孙洛冷哼一声，立刻让褚烈带人开始盘查。 往日公孙植出宫最多带两三人，此次出宫却多了整整一队护卫，褚烈只好带着人挨询问。由于褚烈是侍卫统领，所以对宫中侍卫多少有些了解。当褚烈看到徐飞时立刻警觉起来。 “姓名？籍贯？何时入宫？” “在下徐飞，代京人，三个月前入宫！”徐飞不紧不慢的回答着。 褚烈一听在心中冷笑起来，徐飞操的根本就不是代京的口音，一看便是说谎。于是褚烈立刻说道：“来人，将宫中侍卫名册拿来，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一个叫徐飞的代京人！”。 公孙植一看赶紧说道：“大哥，这样对着名册得到什么时候，不如我们先走，让褚统领慢慢对着，等我们回来时再说也不晚！” 公孙洛却微微一笑：“好啊，那二弟就先行离开吧。就让这个徐飞先留下来，等我们查清了他的身份自然会放他离去！” 第387章 错进错出(九) 公孙洛的话音刚落，徐飞猛然拔出宝剑，朝着公孙洛的胸膛刺了过去。好在公孙洛的武艺不差，而且他早有防备，在徐飞出剑的瞬间，公孙洛便做出反应，一个侧身躲过了要害，但肩膀却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徐飞一击不成，立刻变刺为扫，一剑扫向了公孙洛的脖颈。在公孙洛旁边的褚烈立刻出手，只听当的一声，褚烈的大刀挡住了徐飞的剑。另一边的鲍义也同时出剑，朝着徐飞刺了过去！ 唐须见状立刻想要动手，一旁的公孙植一把抓住了唐须的手臂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徐飞被褚烈和鲍义联手攻击，立刻无心恋战，连续强攻几招立刻身法全开，要想逃离。 “快！拦住他，别让他跑了！”公孙洛见状立刻吼了起来。 其他侍卫立刻出动，挡在了徐飞的身前。徐飞也不含糊，长剑划出道道虚影，片刻间便有几个侍卫倒在了地上。 徐飞的身法诡异，剑术极快，一般的侍卫根本不是对手。而褚烈的功夫都是大开大合的招式，威力自然无话可说，可偏偏逮不住跟泥鳅一样的徐飞。 就在公孙植心中暗暗窃喜之时，鲍义忽然杀出缠住了徐飞，两人的身法相差无几，连剑术也不相上下，一时间徐飞却也难以逃脱。 公孙植不禁眯起了眼睛，向花五问道：“这个鲍义是什么来头，武艺竟与徐飞不相上下？” 花五擅长收集信息，于是立刻解释道：“这鲍义入宫之前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快剑，当初曾南下与雷霆剑门的人交过手，不过好像败了，这才放弃了江湖游侠的生活来宫中效力。所以他应该对徐飞的招式十分熟悉。” 公孙植咬了咬嘴唇：“看来徐飞的身份瞒不住了，告诉手下的人，不管公孙洛的人怎么问都装作一问三不知！” 果然，不出几招，鲍义就发出了一丝疑惑：“咦？是雷霆剑门的招式，你是郑国人？” 徐飞冷哼一声：“明知故问，有本事拦下我再说吧！” 说完，徐飞几个纵跃便来到了包围圈的边缘。鲍义当然不会给他机会，在身后紧追不舍，同时褚烈也带着人包抄过来。在鲍义的干扰下，徐飞要时刻提防鲍义出手，所以身法无法全开。这便给了褚烈等人机会，褚烈带着上百名侍卫立刻又将徐飞团团围住。 这次周围没了障碍，褚烈立刻抡起手中的大刀，带起了阵阵罡风，罩着徐飞的周围攻了过去。鲍义见状立刻配合褚烈，将徐飞往褚烈的攻击范围内赶，再加上其他护卫的支援，避无可避的徐飞直接被褚烈的大刀划伤了手臂，长剑掉在了地上。鲍义趁机将宝剑架在了徐飞的脖颈上。 公孙洛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看向公孙植：“二弟，解释一下吧？为何你的队伍中有郑国人？还跟那个徐暇是同门？” 公孙植立刻转身看向唐须：“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他国奸细混入咱们的队伍中？” 唐须赶紧单膝跪地：“殿下恕罪，这些人都是从宫中的护卫中抽调的，属下未曾核实他们的身份，是属下失职！” 公孙植听完又看向褚烈：“褚统领，这宫中的侍卫都是你在管理，什么时候混进个奸细你居然浑然不知？” 褚烈一听心中十分不忿，可又不敢顶撞，只好拱了拱手：“是在下失职！” 公孙洛却哈哈大笑起来：“二弟好威风啊，几句话便把责任推到了别人身上！不过不要紧，只要这个徐飞说出真相，到时孰对孰错自然便有分晓！” 公孙植咬了咬嘴唇：“没错，大哥一定要秉公审讯，千万别放过一个坏人，也别冤枉一个好人！” “这是自然，二弟不是要去京兆尹衙门吗？还不快去？” 公孙植深吸口气，面无表情的返回马车上，对着手下喊道：“去京兆尹衙门！” 马车渐行渐远，但公孙洛的笑声却不停的在公孙植耳边回响，在他看来这笑声是如此刺耳！ 京兆尹衙门大堂之上，范遥和郜延坐在在大堂上，被抓的偷衣贼和章书墨一行人站在堂下。 章书墨在接到郭仕的消息后便隐隐觉得不妙，如果不是出来什么事情，张圭他们一定会亲自回来禀告。 到了衙门，张圭赶紧向章书墨说了被偷衣贼反咬一口的事情，章书墨点了点头，示意众人不要慌张，大家静观其变。 范遥见人员到齐，便直接向偷衣贼问道：“堂下跪着的是何人？” “回禀大人，鄙人牛二。” “鄙人赵大。” “你们所犯何事啊？”范遥继续问道。 牛二赶紧说道：“大人救救我们二人啊，这群怀国兵要杀我们灭口！” 郜延深吸一口气：“你们倒是说说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们灭口？” “回禀大人，昨日那群怀国兵让我们假装闹事，去他们那里偷了两身兵服。现在事情败露，他们肯定会杀我们灭口的！” 范遥看向章书墨：“章公子，你要解释吗？” 章书墨笑了笑：“丞相大人，不知在下可否问他们二人一些问题？” “当然可以！”不等范遥回答，郜延就率先答应了。 章书墨朝郜延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两名贼人：“你们说现在事情败露，请问是什么事情败露了？” “自然是昨夜刺杀衙门的事情！”两人说道。 章书墨挑起眉梢：“昨晚衙门刺杀？你们是怎么知道昨晚衙门发生刺杀事件的？” 牛二眼神躲闪起来，赶紧解释道：“昨天衙门这里着了那么大的火，今天代京城里都传遍了。” 章书墨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哦，可是昨晚衙门的刺杀事件跟偷衣服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昨晚的刺客穿的不就是你们怀国的兵服吗？你们让我们两兄弟假装偷衣服就是为了把刺杀事件嫁祸给我们兄弟二人！”。 章书墨听完笑了笑看向范遥：“丞相大人，现在结果够明了了吧？” 范遥也点了点头看向两名贼人：“刺客传什么衣服你们二人是如何知道的？” 第388章 错进错出(十) 衙门中的其他人听到范遥的问题，这才意识道这两名贼人可能有说谎的嫌疑，纷纷看向贼人，等待他们的回到。 谁知牛二却不慌不忙的说道：“回禀大人，小人是在酒楼听到了传闻，起初小的们也是半信半疑，可见到这帮怀国兵要来抓我们，便知道这传闻是真的了。” 章书墨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要狡辩，于是立刻向范遥说道：“范达人，此事从昨夜发生到现在不过短短的一天时间，这么短的时间会是谁走漏的消息呢？难道是在场的哪位大人？” 此话一线，衙门上立刻安静下来。昨夜之事应当也算是机密了，怎会轻易在坊间传开？而且知道消息的都是京兆尹衙门的人，如果真的是走漏了消息，那京兆尹难辞其咎。 就在众人不知该如何反驳之时，衙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昨夜京兆尹衙门大火，整个代京城的人都看的到，有百姓前来看热闹也不是没可能！” 众人立刻看向门外，原来是公孙植赶了过来。 章书墨看到公孙植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时候过来跟自己唱对台戏，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就是幕后黑手吗？ 于是章书墨对公孙植问道：“这么说来二殿下宁可相信这两个市井之徒的话，也不愿相信在下了？” 公孙植因徐飞的事，心中憋着一口气，于是也不给章书墨好脸色，直接对范遥拱了拱手说道：“范相，起初我也不信章公子会做出这样的事，可现在有了人证，不信也不行啊！” 范遥挑起了眉梢，不知心中作何打算，而是看着章书墨问道：“章公子，你打算解释吗？” 章书墨眯起了眼睛，范遥应该不会完全相信公孙植，可现在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对自己都十分不利，自己必须得想办法查出真相才行。 想到这儿，章书墨对范遥说道：“范相，在下的话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不过在下也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这两个贼人的话又如何能信？他们说是我让他们偷的兵服，他们可有证据？” 没等范遥问话，赵大立刻说道：“启禀大人，小的有怀国的银票作为证据，这银票是章书墨给我们两人的酬劳。” 说完，赵大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怀国银票。 衙役赶紧把银票递给了范遥，范遥和郜延看了看银票果然是怀国银号的银票。 于是范遥看向章书墨：“章公子，现在人证、物证都已齐全，你还要作何解释吗？” 章书墨眯起了眼睛，他先是看了看公孙植，公孙植却也死死的盯着他。然后章书墨才看向范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想请问范相，我为何要杀徐暇？” “杀了徐暇便能让燕国与郑国反目，从而逼迫我大燕与你们怀国议和！”不等范遥说话，公孙植便直接回答起来。 章大笑起来：“杀了徐暇就能让燕、郑两国反目？根据在下的打探，徐暇不过是郑国的一个江湖游侠，并无官职，难道郑国会因为一个江湖游侠的死跟燕国反目吗？而且贵国圣上不是已经下旨要处死徐暇吗？我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多此一举？” 章书墨说完，衙门里的人陷入了一片寂静。章书墨说的没错，徐暇迟早要死，章书墨为何要多此一举呢？所以章书墨刺杀徐暇一事从逻辑上根本说不通！而且燕国的众人又不好公开说徐暇身后还有个幕后主使，否则公孙植便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一旁的公孙植听完章书墨的话气的牙根痒痒，恨不得对外说出徐暇是郑国奸细的事情。公孙植的谋划全部建立在徐暇身后尚有主使的前提上，虽说整个朝廷的人都能看出徐暇身后定有幕后主使，但公孙择为了保住皇室的荣誉，已经对外宣称驿馆刺杀一案是徐暇个人所为，与他人无关。所以从明面上来说，章书墨根本没有刺杀徐暇的动机。 无话可说的公孙植气的甩了甩袖子：“谁知道你为何要除掉徐暇，这些得你自己主动交代才是！”说到这儿，公孙植对范遥和郜延拱了拱手：“范相、大将军，现在章书墨一行人已经成了疑犯，虽说此事仍需调查，但本宫以为还是将他们关起来才是！” 郜延一听立刻不乐意了，他猛的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公孙植，你今天到底要干什么！？” 公孙植却不以为然的解释道：“我知道两位大人不相信章书墨就是策划此事之人，不光是两位，我也相信章书墨与此事无关。但现在人证和物证一起齐全，范相总得将他们抓起来调查调查吧？总不能让百姓说咱们徇私枉法吧？” 郜延一听还想反驳，却被范遥拦住了：“章公子，二殿下说的有道理。现在人证、物证齐全，我若是不调查一番也不好交差，所以还得委屈你一下！不过现在大牢被焚毁，也就没必要将诸位囚于大牢了。还请章公子带人返回驿馆，我会命人守住驿馆，防止章公子发生意外，待此事真相大白，若非公子所为，我定还章公子一个公道！” 于是，赵大、牛二两人被囚禁起来。章书墨一行人也被送回驿馆，并由一队士兵看守。 等众人离开，郜延立刻向范遥问道：“范相，难道你不觉得二殿下今日十分奇怪吗？他忽然来此针对章书墨，显然他是别有用心啊！” 范遥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如此，所以我才想顺着二殿下的意思往下走，看他究竟打算做什么！” 说完，范遥径直离开，只留下了若有所思的郜延。 很快，怀国使团烧毁京兆尹衙门的消息就在代京传开了，人们纷纷猜测怀国使团的别有用心。 齐王府中，世子公孙秧来到齐王公孙康的房中。。 “父亲，孩儿刚刚得到消息，二殿下的计划成功了，章书墨被范遥软禁在驿馆之中，不得外出半步。” 公孙康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次二殿下的手段虽说十分强硬，但并不算高明。秧儿，看来你有必有去渐渐大殿下了！” 第389章 错进错出(十一) 公孙秧听到公孙康的话心中有些不解，于是问道：“父亲为何这样说？” 公孙康叹了口气说道：“二殿下这次有些操之过急了，他不该找人直接陷害章书墨，而是准备好相关证据让范遥自己去猜。范遥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计谋没见过，二殿下越是如此，越容易让范遥起疑心。” “那父亲为何要让孩儿去见大殿下呢？”公孙秧不解的问道。 公孙康笑了笑：“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若是此次的事情让范遥查出真相，那二殿下就永无翻身之日了，所以你要提前跟大殿下打好关系！而且我还听说圣上下了旨意，要大殿下带人搜查皇宫，现在徐飞尚在宫中，万一让大殿下发现，二殿下同样翻不了身了。” 公孙秧这才明白父亲的用心：“多谢父亲提醒，我明日便去见大殿下！” “明日你不光要见大殿下，还需帮大殿下出谋划策！” 公孙秧皱了皱眉：“可是大殿下目前似乎并没什么事情需要孩儿出谋划策啊？” “未雨绸缪才能体现出你的价值，现在章书墨落难，你可以提醒大殿下主动帮助章书墨，从而拉拢章墨与郜宁儿完婚，那大将军自然会帮助大殿下！”公孙康说道。 公孙秧听完恍然大悟：“孩儿明白了！” 与此同时，公孙洛正在宫中审讯徐飞。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公孙植的护卫队里？”公孙洛问道。 徐飞笑了笑：“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啧啧啧！没想到你还挺硬气！可你就这么死了不觉得可惜吗？昨夜京兆尹大牢发生大火，一个叫徐暇的郑国人被烧死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与那徐暇相识吧？” 徐飞一听到徐暇的名字立刻瞪大了眼睛：“你不用拿徐暇来刺激我，迟早有一天，我郑国的大军会打到代京城，替我们兄弟二人报仇！” 公孙洛哈哈大笑起来：“且不说你郑国是不是我大燕的对手，郑国会因你们二人与我大燕为敌吗？再说了，难道你就不想自己亲手报仇？” 徐飞听完谨慎的看着公孙洛：“你知道是谁害死了徐暇？” 公孙洛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可现在正在查，相信很快便会水落石出！只要你乖乖说出与公孙植之间的事情，我不但保你不死，还能让你替徐暇报仇！” 徐飞眯起了眼睛：“我怎么能相信你？” 公孙洛耸了耸肩：“你现在还有其他选择吗？而且你别忘了，还有可能是公孙植担心徐暇说出他的事情，所以才杀人灭口。” 听完，徐飞完全愣住了，公孙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考虑考虑，我明日再来问你具体的事情！” 审完徐飞，便有下人想公孙洛禀报，说史瑧已经在书房等候他多时了。于是，公孙洛立刻赶到了书房。 史瑧见到公孙洛，立刻将章书墨被软禁的消息说了出来，还详尽的说明了当时公堂之上的情况。 公孙洛听完立刻问道：“你见过老师了吗？有问有询问老师的意见？” 史瑧回话道：“事发突然，我想第一时间告诉殿下，所以未曾见过老师。” 公孙洛挠了挠头：“你先去见老师，询问老师接下来本宫该怎么办。明日一早，便来与我商议！” 史瑧赶紧拱了拱手：“属下这就去见老师！”说完，史瑧离开了皇宫。 翌日清晨，宫门刚一打开，史瑧便来到了公孙洛的行宫。 “殿下，我昨夜将事情已经告诉给老师了，老师让殿下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史瑧说道。 公孙洛挠了挠眉梢：“老师说的也有道理，不管是谁杀死了徐暇，只要徐飞招供，公孙植都会失去父皇的信任！” 两人正说着，一名太监来报：“大殿下，齐王世子公孙秧求见！” 公孙洛皱了皱眉，公孙秧这时候来干什么？虽然疑惑，然还是说道：“让他进来吧！”说完，又对史瑧说道：“你先去屏风后面躲一躲。” 不一会儿公孙秧来到了公孙洛的房间，赶紧行礼道：“大殿下，多日不见也不知殿下最近在忙些什么？” 公孙洛摆了摆手，示意公孙秧免礼：“你我兄弟之间何须多礼，我最近到不忙，只是不是秧弟忽然到访所为何事啊？” 公孙秧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压低声音说道：“不瞒殿下，小弟今日过来还真有事情。小弟是来求大哥帮忙的！” “帮忙？帮什么忙？” “大哥可知道章书墨被软禁的事情？”见公孙洛点了点头，公孙秧继续说道：“那殿下以为大牢纵火案可是章书墨所为？” 公孙洛摇了摇头：“此事范相尚无定论，我又怎敢轻易下结论？不知此事与秧弟的事有何关系？” 公孙秧点了点头：“自然是有些关系。听闻昨日在公堂之上，二殿下咄咄逼人，生生逼着范遥将章书墨软禁。可这与二殿下以往的行事风格根本不符，所以小弟担心此事乃是二殿下一手策划！” 公孙洛一听心中大喜。虽说公孙秧平日跟自己和公孙植的关系都还算不错，可最近公孙秧明显亲近公孙植。这次连公孙秧都认为只公孙植所为，那十有八九错不了了！ 想到这儿，公孙洛便问道：“那秧弟是想让我帮二弟遮掩？” 公孙秧摇了摇头：“我是想让大殿下帮章墨是郜家的准女婿，相信姑父定然不希望看到章书墨被软禁。而且纵火案尚无定论，现在大殿下出面求情可是笼络人心的好机会啊！”。 公孙洛一听，觉得此话十分在理。现在章书墨落难，真是笼络他的好机会，而且笼络了章书墨就相当于笼络了郜延，只要有郜延的支持，日后自己当太子应该就十拿九稳了！ 想到这儿公孙洛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章书墨毕竟是客，现在真相不明，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道理。秧弟放心，我自会帮章书墨说话，只是秧弟为何会替章书墨求情呢？” 第390章 错进错出(十二) 听到公孙洛的问题，公孙秧微微一笑：“小弟自然是不想让大殿下错过这次机会呀！章书墨虽然恃才傲物，但还不至于傻到这般地步。纵火一案对章书墨有害无利，杀死徐暇或许会让我国跟郑国翻脸，但却不能确保我国跟怀国议和。相反，一旦查出此事是章书墨所为，那两国势必无法议和，这跟章书墨的诉求相悖。” 公孙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送走公孙秧后，史瑧立刻赶了出来。 “殿下，难道您真要替章书墨说话？” 公孙洛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我觉得公孙秧说的没错，现在是笼络章书墨和郜延的好机会，抓住了这个机会，太子之位就十拿九稳了！” 史瑧顿了顿，最后忍不住说道：“可老师不是让殿下静观其变吗？” “老师不知道现在的变化，判断难免会有误差。等我从昨日的刺客口中问出话来，便是我将公孙植踩在脚下的时候！” 公孙洛说完也不管史瑧，直接笑哈哈的向关押徐飞的房间走去。史瑧心中挣扎了片刻，决定相信公孙洛的选择，毕竟刚才公孙秧已经明显在向公孙洛示好，看来这次大殿下很可能会把二殿下绊倒。 “考虑的怎么样了？”公孙洛一见徐飞便主动问道。 徐飞看到公孙洛面带笑意，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于是试探性的问道：“如果我说了实话，无论杀死徐暇的凶手是谁，你都会帮我报仇吗？” 公孙洛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本宫说到做到！” 听到公孙洛的肯定，徐飞把心一横，对他说道：“我叫徐飞，是郑国雷霆剑门徐客的孙子，死去的徐暇是我的弟弟！” 公孙洛撇了撇嘴：“我对你们的身份不感兴趣，说说你们为何来我燕国，在我大燕都做过什么事情，有没有与人勾结。” “我们受命于郑国大将军秦匡，来到燕国的目的是为了阻止燕国与怀国议和！驿馆刺杀章书墨就是我跟徐暇做的！”徐飞说道。 公孙洛听完挑起眉梢：“你难道没有漏掉什么事情吗？皇宫里被杀的小太监是不是你所为？还有，你们有没有跟公孙植暗中勾结？” 徐飞一怔，脸上的五官扭曲到了一起，好像内心在做着剧烈的挣扎。挣扎了半天，徐飞才缓缓张开了口：“我们确实跟公孙植有所勾结，他负责掩护我们行动，并给我们提供章书墨的信息，我们负责刺杀章书墨。至于你说的什么小太监我就不清楚了，我随着章书墨藏进皇宫之后就没露过面。” “这么说那小太监不是你杀的？”公孙洛不禁挠了挠头，原本要查宫中的案子，没想到先把驿馆刺杀一案给破了，不过仅凭私通他国这一条罪刑，就够公孙植喝一壶的了。 徐飞诧异的点了点头：“我与宫中的人不熟，干嘛没事杀一个小太监？而且这样还容易暴露我的身份。” 公孙洛深吸一口气：“好了，就当我多心了！待会只要你如实的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给父皇，我自会护你性命，替徐暇报仇！” 说完，公孙洛对属下说道：“来人，押着徐飞，随我去见父皇！” 公孙洛来到公孙择的寝宫，立刻说明了自己的调查情况：“启禀父皇，儿臣昨夜在二弟的护卫队中抓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问出了一些线索。” 公孙择原本正在看书，听到公孙洛的话不禁抬起了头：“什么线索？说来听听！” 公孙洛一听赶紧单膝跪地，对公孙择拱手说道：“此事实在太过震撼，儿臣不敢妄言，还有请父皇亲耳听刺客的供述吧。” 说完，公孙洛对门外喊道：“来人，带刺客！” 不一会儿，徐飞被人捆绑住四肢带了进来。在公孙择的询问下，徐飞将郑国与公孙植勾结的内情，以及刺杀章书墨的所有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公孙择听完心中大怒，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实木的桌子瞬间被公孙择拍散开来。 “大胆贼人，居然敢当着朕的面诬陷朕的儿子，我看你简直或的不耐烦了！” 一边说，公孙择一边出手。只见他身形猛然一动，便已来到了徐飞身边。由于徐飞被捆绑住了手脚，根本无力反抗，被公孙择单手掐住脖子举了起来！ 公孙洛见状，也赶紧跪了下去：“父皇，容儿行宫小太监被杀一案还没查清楚，此人尚不能杀啊！” 话音刚落便听到咔嚓一声，徐飞的脖子已被公孙择扭断！ 看到这一幕，公孙洛心中不禁一酸：没想到父皇为了维护公孙植，居然亲手杀死了人证，难道在父皇的眼中，自己就如此不堪吗？ 公孙择杀完人，对身边的太监摆了摆手，太监立刻命人将徐飞的尸体抬了出去，然后又递给公孙择一条干净的手帕。公孙择接过手帕一边擦，一边坐了下来。 公孙洛有些不服气的问道：“父皇，你怎么连刺客的身份都不问就杀了他？他可是郑国雷霆剑门徐客的孙子，徐客两个孙子接连死在我燕国，恐怕郑国日后定不会善罢甘休啊！” 公孙择抬起看向公孙洛：“这么说来，你是在责备我杀错人了？” “儿臣不敢！”公孙洛赶紧趴在了地上，连头也不敢抬：“儿臣只是，只是......” “你只是心中对我有些不满对不对？你不满我杀了刺客维护了植儿是吗？”公孙择说完看向公孙洛，等待他的回答。 公孙洛心中又挣扎起来，他不敢承认自己的想法，但却又真的不满。思来想去，公孙洛把心一横，握紧了双拳说道：“对！儿臣确实有所不满，明明是公孙植错了，父皇为什么要维护他？” 公孙择长长的叹了口气：“洛儿，植儿无论犯了什么错，他都是你弟弟啊？难道皇室的面子，你弟弟的面子，都不如一个他国刺客重要吗？有些事情朕心里明白即可，不需要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好了，你这次做的很好，我对你的表现十分满意！你下去吧。” 第391章 错进错出(十三) 公孙择说完便想出去，可看到公孙洛仍旧跪在地上，便停下了脚步：“你怎么还不走？难不成还想那父皇撒气不成？” 公孙洛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又趴在了地上：“孩儿不敢。启禀父皇，孩儿之所以不走，是因为孩儿还有一事相求！” 公孙择挑了挑眉：“什么事？尽管直言。” “孩儿想替章书墨求情！既然驿馆刺杀一事已经真相大白，想来这次的纵火案也并非章书墨所为，应该是二弟设的圈套要陷害章书墨！” 公孙择一听，打量起公孙洛：“你为何会替章书墨求情？我记得之前你可是主战派，现在为何又要帮章书墨？” 公孙洛皱了皱眉，总不能说自己想拉拢章书墨进而拉拢郜延吧？思来想去，公孙洛还是说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议和之事全凭父皇做主，儿臣不敢妄言。儿臣只是不想让章书墨蒙受不白之冤，从而让我燕国落下话柄。” 公孙择忽然笑了起来：“你能这么想实在太好了，你放心，纵火案交给范遥去办，绝不会让你我失望的！” 没多久，公孙洛回到自己的行宫，等候多时的史瑧赶紧迎了上去：“殿下，情况怎么样？” 公孙洛的眼神原本有些迷离，听到史瑧的问题后，公孙洛猛然一怔，立刻朝史瑧问道：“老师现在身在何处？” “老师现在应该还在他那座小院之中。” “立刻备马车，我现在就要去见老师！”公孙洛朝着史瑧喊了起来。 史瑧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找人备好了马车，带着公孙洛出了皇宫。 没多久，公孙洛的马车在一座不起眼的四合院门前停了下来，公孙洛急匆匆的跳下马车，朝院子了走去。 此时，一名老人正坐在院子中的一颗香椿树下纳凉，见到公孙洛进来也未曾起身行礼，而是淡淡说道：“你来了？何事如此慌张？” 公孙洛恭敬的对老人施礼，然后才说道：“老师，从公孙植那里抓来的刺客已经全部招供了，我把他带到了父皇那边，结果父皇直接把刺客给杀了！” 老人点了点头：“没办法，家丑不可外扬，那刺客知道的东西太多，迟早是一死！” “可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明父皇心中更看好公孙植那个家伙吗？否则父皇又为何维护他？”公孙洛焦急的问道。 老人却笑呵呵的摇了摇头：“陛下维护的是皇室的尊严，跟二殿下无关，大殿下无需多想。” 公孙洛啧啧的叫了两声：“就算老师说的是对的，那还是公孙植沾大光了，所以我向父皇求情，让他放了章书墨，不能让老二的奸计得逞！” 老人一听，微微挑了挑眉梢：“陛下作何反应？” 公孙洛想了想说道：“父皇似乎对我替章书墨求情十分满意，此案交给范遥让我大可放心。” 老人一听哈哈笑了起来：“没想到陛下还是无条件的相信范遥，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啊！” 公孙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我现在还要不要帮章书墨了？” “当然要帮，反正你已经在陛下面前求过情了，自然要让章书墨念着你的好，否则你不就白白替章书墨求了情？”说完老人眯上了眼睛，似乎想休息一番 公孙洛点了点头，然后便要离开去帮助章书墨。走到门口，公孙洛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回头说道：“老师，我差点忘了说了，那刺客说皇宫行刺一事并非他所为，也就是说章书墨被骗至容儿的行宫，很可能不是公孙植干的！” 老人一听，突然坐直了起来，半眯着的眼睛也睁的老大：“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还有第三波人想对付章书墨，会是谁呢？” “若是有第三波人，那这次的纵火案会不会就是他们做的？” 老人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你先去找章书墨吧，让他知道你已经替他求情了！” 公孙洛听完对老人行了大礼后便转身离开。 很快，公孙洛就来到代京驿馆。原本范遥下令谁也不能接近驿馆，但士兵们见到公孙洛也没人敢拦，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章书墨一行人正在商量对策，听到公孙洛来了，纷纷出门迎接。 “大殿下，您怎么来了？”章书墨不卑不亢的说道。 公孙洛笑了笑说：“我来看看公子有没有受什么委屈。我觉得以章公子的才智，绝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所以我相信大牢纵火一案并非公子所为。” 章书墨也笑了笑：“如果范相跟大将军能这么想就好了！大殿下专程过来总不会是来为我呐喊助威的吧？” “我还真就是来替公子助威的！来之前我已经在父皇那边替公子求情了，可惜父亲说他相信范相，所以不愿插手。” 章书墨拱了拱手：“多谢殿下的好意，只是在下有些不解，殿下为何会如此信任在下？” 公孙洛微微一笑，嘴巴凑到章书墨的耳边说道：“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明，我自有相信章公子的理由。” 章书墨看了看故作神秘的公孙洛，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于是对他说道：“在下先行谢过大殿下。不过在下毕竟有嫌疑在身，大殿下在我这里就留恐怕会落人把柄，所以大殿下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还是请回吧。” 听到章书墨的话，公孙洛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显然章书墨对他并不信任。但现在他已经打算拉拢章书墨，就没理由跟章书墨翻脸，所以只好悻悻的离开，再想其他办法让章书墨相信。 等公孙洛一走，章书墨一行人立刻又商讨起来。 “现在真是奇了怪了，以前二殿下帮公子，大殿下要杀公子。现在反倒是二殿下要冤枉公子，大殿下倒是开始相信公子了。”李末在一旁说道。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我觉得公孙洛绝对查出了些什么，只是不方便公开，否则他不会对我说那样的话。但也不排除他有其他阴谋诡计，总之从现在开始，咱们对每个人都要小心，决不能再出纰漏了。” 第392章 错进错出(十四) 公孙洛离开驿馆之后，不禁有些头疼。章书墨对自己并不信任，自己去求父皇又没有结果，所以自己忙了半天却没起到半点拉拢章书墨的作用，得想个办法让章书墨相信自己才行啊！ 思来想去，公孙洛决定去找公孙容，通过公孙容的嘴让章书墨知道自己在帮他，从而拉拢章书墨！ 另一边章书墨一行人也在积极的商讨自救的办法。 “从公孙植在公堂之上的表现来看，这次的事情很可能就是他策划的。应该是他策划刺杀公子不成，徐暇被抓之后他担心徐暇供述出自己，所以策划出此事，一是除掉徐暇，而是陷害公子，他这是一举两得啊！”刘自然分析道。 陈琳点了点头：“公孙植这次就是要指鹿为马，颠倒是非，可咱们偏偏就拿他没办法！” 听到陈琳的话众人都沉默起来，李末忍不住说道：“凭什么公孙植找人做伪证就有人信，咱们为什么不能找人做伪证，证明咱们的清白呢？” 章书墨一听挑起了眉梢：“也不是没可能！现在咱们之所以被怀疑是因为有人穿了咱们的兵服以及现场的佩刀，还有就是刘自然在案发之时出去过；这两条证据加到一起才能推测是咱们策划了纵火一案。既然公孙植在兵服这条上做了伪证，那咱们为何不能在刘自然这里作伪证呢？” 刘自然一听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可是有更夫看到我出去了，若不是刚好撞见那两个更夫，谁知道我离开过！” 章书墨微微一笑：“你离开不是追飞贼去了吗？只要证明你确实去追飞贼了，那你自然就没时间放火，也就是还说咱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了！” 众人纷纷皱起眉头，张圭忍不住问道：“可是谁能证明刘道长去追飞贼了？那晚天色那么黑，刘道长和飞贼又都是飞檐走壁的，一般人根本看不清长相，即便有人看见了刘道长在追逐飞贼，可又如何证明那人就是刘道长呢？” 章书墨眯着眼睛看向张圭：“一般人自然看不清刘自然的长相，可如果是飞贼呢？” 陈琳听完眼神露出一丝光芒：“公子是说找人假扮飞贼，证明当时刘道长确实是在追飞贼，根本没时间去作案？” 章书墨点了点头，其他人也露出了喜悦之情，没想到这案子还能这么办。 一旁的李末赶紧提醒道：“可咱们现在都被关在这驿馆之中，连出去都不成，又如何找人假扮飞贼？” 陈琳立刻说道：“公子，咱们可以找郜小姐帮忙，有她出面，郜延应该会帮助咱们。郜延手下身手了得之人不少，找人假扮飞贼应该不难！” “可怎么联系郜小姐呢？”蔡荋问道。 不等陈琳说话，章书墨就回答起蔡荋的问题：“林曦若！林曦若虽然跟咱们在一起，但她并非咱们使团的人，只要咱们演出戏，便可将她送出去！” 另一边，公孙洛回到皇宫，直接来到了公孙容的行宫。 公孙容一见公孙洛，便高兴的拉着他问起话来：“我听说大哥昨日已经开始搜索皇宫，可曾有所发现？” 公孙洛点了点头：“已经抓到了刺客，果然是二弟手下的人！” 公孙容一听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二哥为什么要杀章书墨呢？他不是同意议和的吗？” “可能是他有更大的野心吧，你我不是他，有怎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不管他是怎样想的，都可以肯定，他一定很恨章书墨！”公孙洛说。 “为什么？大哥是怎样知道的？”公孙容不解的问道。 公孙洛长长的叹了口气：“容儿可能还不知道，章书墨现在被范相囚禁在驿馆之中不得踏出驿馆半步！” “啊？为何会这样？” “京兆尹大牢发生了大火，刺杀章书墨的刺客徐暇被活活的烧死了。现场发现了一把怀国士兵的佩刀，而且还有两名穿着怀国兵服的刺客！更重要的是有两个更夫看到了章书墨身边的那个小道士在子时的时候出去过！”公孙洛将整个事件大致讲述了一遍。 公孙容一听立刻摇起了头：“这明显是陷害啊，章书墨若是要做此事，为何会让人穿着怀国的兵服，还拿着怀国士兵的佩刀？” “章书墨也是这样解释的，而且章书墨还说案发当天的下午，有一群人去章书墨那里闹事，有人闯进了驿馆，没多久他们就发现丢了两身兵服和一把佩刀！” 公孙容点了点头：“我就说嘛，肯定是有人陷害章书墨的，可范相为何还要囚禁章书墨？” “昨日京兆尹的衙役抓住了去章书墨那里闹事的两个人，这两人说是章书墨故意让他们去偷衣服的！”公孙洛继续说道。 公孙容皱起了眉头，心中也疑虑起来：“难道真的是章书墨所为？有没有可能是那两个人说谎呢？” 公孙洛叹了口气：“起初范相也是不信那两人的，可二弟去了之后便问范相，人证物证齐全，为何还要纵容章书墨。范相无奈，只好下令囚禁章书墨一行人。好在范相还算近人情，没把章书墨他们抓进大牢里。” 公孙容泄了口气，有些不解的问道：“二哥为何要针对章书墨呢？二哥往常可不是这种性格，这次变得如此激进，恐怕此事还真的有可能与他有关！” 公孙洛心中一喜，看来公孙容上钩了，于是故作为难的皱起眉头：“我亦是如此认为的。可植儿毕竟是我弟弟，我总不能当着他人的面这般说他，所以只好暗中帮助章书墨。今日我还在父皇那里替章书墨求情，可惜父皇并未应允。” 公孙容有些惋惜的甩了甩手，然后又问道：“大哥可还有其他办法帮助章书墨？”。 公孙洛摇了摇头：“现在证据、证人对章书墨都不利，如果能证明偷衣贼说谎，那章书墨就可以洗脱嫌疑了！” 公孙容忍不住问道：“大哥不是抓住二哥手下的刺客了吗？他有没有供述出什么？” 第393章 错进错出(十五) 公孙洛听到公孙容的问题犹豫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身后，确定没有下人在场后才压低了声音对公孙容说道：“刺客已经招供，二弟居然糊涂到跟郑国人勾结，那些刺杀章书墨的刺客就是郑国人！” 公孙容一听赶紧说道：“那大哥为何不赶紧上报给父皇？” 公孙洛无奈的摊了摊手：“我已经上报父皇了，不过父皇为了皇室的颜面直接杀死了刺客，现在已经是死无对证了！” “就算是这样，那父皇肯定也知道是二哥要害章书墨，为何父皇还不下令放了章书墨？”公孙容焦急的问道。 “这只能证明驿馆刺杀一案是二弟所为，并不能直接证明章书墨是无辜的。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忙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能帮章书墨！” 公孙容眯了眯眼睛，然后无奈的说道：“章书墨才智过人，他应该能想出什么办法，大哥可以直接去问他！” 公孙洛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题是我之前一直支持与怀国开战，章书墨现在根本就不信任我，我来找你之前就去见了他，结果直接吃了闭门羹！” 公孙容焦急的说道：“我现在被父皇禁足不得出宫，否则便可直接去问章书墨。”说到这儿公孙容忽然顿了顿，然后说道：“大哥可以去找宁儿，只要带着宁儿去，章书墨肯定会信大哥的！” 公孙洛点了点头：“好，我明日再去试一试吧。” 第二天一早，林曦若端着早饭来到了章书墨的房间。 不多时，房间中便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响，紧接着又传来了章书墨的咆哮声：“你这婢女竟然不知好歹，现在本公子落难了，居然连你都敢欺负我，我问你，饭为何是凉的！” 林曦若赶紧哭诉起来：“今日的早膳做的有些早，可能放凉了，奴婢并非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不要以为你是郜宁儿送给我的婢女我就不敢把你怎样，你给我滚，滚回郜宁儿那里！” 章书墨的声音很大，大到屋子外的人都能听得见。由于驿馆已经完全被燕国兵接手，所以院内看守的士兵自然也都听在了耳朵里。 林曦若哭着跑出了章书墨的房间，不多时便背着包袱从自己的屋中走出来。 看守的士兵见状立刻将林曦若拦了下来：“驿馆中的人都不能离开！” 林曦若赶紧解释道：“各位兵爷，我是郜宁儿小姐身边的丫鬟，并非怀国人。小姐因担心章公子起居无人照顾才让我来驿馆的，现在章公子不要我了，我自然得回到宁儿小姐身边，还请各位兵爷开恩。” 士兵却摇了摇头：“我们接到的任务便是守住这里，不能放走一个人？” 林曦若赶紧说道：“那为何其他在驿馆当差的人就可以离开？” “他们是在我燕国当差，自然可以出入！” 林曦若也赶紧说道：“我也是燕国人啊，只不过是宁儿小姐让我在章公子身边照顾而已，要不兵爷直接将我送到大将军府上，让郜小姐证明可行？” 士兵犹豫了起来，郜家在燕国士兵中极具威望，士兵们自然不敢得罪郜宁儿。于是就对身边的人说道：“不行派人把她送到大将军府试一试，如果她真是郜小姐的人，咱们也不会担下责任。” 其他人也不想惹事，纷纷点头同意，士兵立刻找了个人，带着林曦若前往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门口，林曦若刚好遇见毕道出门办事。毕道曾跟随郜宁儿护送章书墨到代京，所以林曦若也认识他，于是林曦若赶紧走了过去。 “毕将军！好久不见。” 毕道一见林曦若便觉得脸熟，片刻之后便想了起来：“你不是章书墨身边的那个......” “林曦若！” “对，就是林曦若！”毕道拍了下脑袋，继续说道：“你怎么来这儿了？有什么事吗？” 林曦若赶紧朝毕道眨了眨眼，然后说道：“毕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还是郜小姐把奴婢送给章公子的，现在章公子不小奴婢了，奴婢只好回到郜小姐身边。” 毕道知道章书墨被囚禁在驿馆中，加上林曦若不停的眨便知会了林曦若的意思，于是说道：“一定是你毛手毛脚没伺候好章公子，既然章公子不要你了，那你自己去找小姐请罪吧！” 跟在林曦若身后的士兵听到毕道的话赶紧说道：“大人，小的是负责看守驿馆的士兵，既然这位姑娘已经送到了将军府，那小的就回去了。” 毕道朝他摆了摆手：“有劳兄弟了！” 等人一走，林曦若立刻对毕道说道：“郜小姐在府上吗？章公子有消息让我带给小姐。” 毕道立刻带着林曦若进入郜府：“随我来！” 很快，林曦若便来到了郜宁儿的房间。见到林曦若，郜宁儿很是吃惊：“你怎么来了？是章书墨让你来的？” 林曦若看了看郜宁儿身后的丫鬟，然后说道：“小姐，我能单独跟您说嘛？” 郜宁儿立刻支走了丫鬟，然后纳闷的问道：“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林曦若点了点头：“看来小姐还不知道，公子被囚禁在驿馆之中了！” “什么！？”郜宁儿一听，猛的站了起来：“是谁囚禁他的？到底所为何事？” 于是，林曦若把事情的始末跟郜宁儿讲述了一遍，然后又把章书墨的计划告诉给了郜宁儿。 郜宁儿听完也是一脸为难：“章书墨说的轻巧，可我去哪找一个身敏捷巧的人给他装飞贼？再说了，我怎么确定章书墨就是被陷害的？万一真是二殿下说的那样，就是章书墨一手所为呢？” 话音刚落，毕道就在门口对郜宁儿说道：“小姐，大殿下来找您了！” 郜宁儿一听不禁纳闷起来，今日是怎么了？为何连大殿下也来了？？ 虽然想不明白，但郜宁儿还是赶紧打开了门，对毕道说道：“你先带林姑娘去偏房等候，等我见完大殿下再说。” 毕道带着林曦若来到偏房，然后便自行离开。到了院子中，毕道越想越觉得蹊跷，思来想去，毕道决定先将此事先禀告给郜延。 第394章 反击(一) 毕道将林曦若藏入房间内，然后便来到郜延的房间，将林曦若和公孙洛前来找郜宁儿的事情上报给郜延。 郜延一听立刻琢磨起来，林曦若来找宁儿多半是章书墨派她来求援的，可大殿下来找宁儿是要做什么呢？ 想到这儿，郜延立刻对毕道说道：“你去看好林曦若，我去会会大殿下！” 郜宁儿的房间里，公孙洛与郜宁儿寒暄了半天，郜宁儿终于忍不住问道：“不知大殿下突然来找宁儿所为何事啊？” 公孙洛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其实我是来跟宁儿说关于章书墨的事情的！” 郜宁儿眼睛一眯，试探道：“章书墨什么事情啊。” 公孙洛微微一笑：“我就知道宁儿还不知道，章书墨现在已经被囚禁在驿馆之中，不得踏出驿馆半步！” “大殿下为何要跟我说这些？”郜宁儿诧异的看着公孙洛。 公孙洛一怔，这才反应过来：“难道宁儿已经知道了？” 郜宁儿点了点头：“已经知道了一些信息，现在认证物证齐全，除非陛下的金口玉言，恐怕谁出面说清都不管用吧？” 公孙洛却反问道：“宁儿觉得此事是章书墨所为吗？” 郜宁儿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觉得章书墨不会这么蠢，议和已经势在必行，他没有必要画蛇添足去杀徐暇！” “我也这样认为，可惜这不能帮助章书墨解脱嫌疑！”公孙洛叹息道。 郜宁儿抿了抿嘴，然后问道：“大殿下今日过来难道是为了章书墨？” “没错！我想帮章书墨！”公孙洛坚定的说道。 郜宁儿听完心中十分诧异，大殿下一向支持与怀国开战，怎么忽然转念要帮章书墨？想到这儿，郜宁儿继续问道：“那大哥为何不去找章书墨，来找我作甚？” 公孙洛叹了口气：“哎，可惜章书墨不相信我，我去找过他，没说几句话他就下逐客令了！” 郜宁儿想了想，忍不住说道：“其实我也比较奇怪，大殿下不是主张与怀国开战吗？这次若是治了章书墨的罪，那我过与怀国之间势必会开战，这正好随了大哥的意愿，大哥怎又想帮章书墨了？” “因为害章书墨的人是你二哥！”公孙洛猛不防的说了出来。 郜宁儿一听愣在了原地，口中喃喃的说道：“二哥？你是说二殿下？”一边说，郜宁儿一边惊的张大了嘴巴。 公孙洛点了点头：“我昨日按照父皇的旨意搜查了皇宫，在二弟的护卫队里抓到了刺杀章书墨的刺客，这个刺客跟被杀的徐暇是一伙的！” 郜宁儿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可、可是为什么啊？二殿下为什么要杀章书墨啊？刺客刺杀章书墨的时候二殿下也在场，还替章书墨挡下一个刺客呢！” 见郜宁儿如此相信公孙植，公孙洛有些不满，于是说道：“这还用问？两个刺客都是郑国人，说明他跟郑国有所勾结，自然不能让议和成功，所以才要杀章书墨！只是他更加虚伪，表面上帮助章书墨，背地里却使阴招！” 原本郜宁儿对于林曦若的话还半信半疑，现在连公孙洛也说是二殿下陷害的章书墨，郜宁儿现在也不得不信了。 于是郜宁儿立刻向公孙洛问道：“那大殿下打算如何帮章书墨？” 公孙洛摊了摊手：“章书墨都不信我，还怎么帮他？反正首先得让他信我，然后在跟他一起商量！” 郜宁儿咬了咬嘴唇，心中犹豫起来。章书墨的计划郜宁儿已经知晓，她现在正犹豫要不要把计划告诉给公孙洛，只要公孙洛愿意帮忙，找一个身手敏捷的人假扮黑衣人也不是没可能！ 犹豫再三，郜宁儿还是打算试一试，毕竟章书墨的计划她是无能为力！ 于是郜宁儿说道：“其实有个办法可以帮章书墨！” 公孙洛挑起眉梢，诧异的看着郜宁儿：“什么办法？” “找人冒充将刘自然引出驿站的黑衣人，替刘自然作证，证明他没有时间去大牢放火，这样一来章书墨就没有嫌疑了！” 此话一出，公孙洛瞪大了双眼看向郜宁儿，无论如何公孙洛也没想到，郜宁儿居然能想出这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办法，忍不住拍了下手：“太好了！” 可话音刚落，郜宁儿的房门忽然被推开，郜延就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 两人见到郜延立刻站了起来，失声叫到：“父亲！” “姑父！” 郜延没有理会两人惊讶的表情，而是进入房间将房门关好。 “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宁儿，这主意是你想的吗？”郜延问道。 郜宁儿一听犹豫了下，还是老实回答道：“其实是章书墨的主意！” 这下又轮到公孙洛诧异了：“你已经见过章书墨了？” 郜宁儿摇了摇头，还没说话，郜延就打断了她。 “好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觉得这个办法挺好！” “姑父也同意了？可姑父不是这次案件的主办之一吗？”公孙洛问道。 郜延摆了摆手：“你们说你们的，我什么也没听见！不过一定要找个可靠的人，否则就麻烦了！” 公孙洛心中大喜，郜家还是愿意帮助章书墨的，现在自己的举动肯定在郜延心中捞到了不少好感。 于是公孙洛拍了拍胸脯：“姑父放心，找人的事就抱在我身上了，绝对不会有半点纰漏！” 看到公孙洛的样子郜延忽然又严肃起来，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想对付植儿，这次植儿做的确实过分，但你一定要注意分寸，毕竟他是你的亲兄弟，你父亲可不想看到你们兄弟相残！” 公孙洛一愣，此话若是让他人知道，也算是落下话柄了。没想到郜延居然冒着落下话柄的风险提醒自己，看来这次自己选择帮章书墨真的是选对了！ 想到这儿，公孙洛立刻对郜延施以大礼：“姑父提醒的是，洛儿谨记在心！”。 郜延拍了拍公孙洛的肩膀，转身离去。 公孙洛也不再耽搁，对郜宁儿说道：“宁儿放心，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第395章 反击(二) 代京皇宫之中，公孙择安坐在榻上，公孙植则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植儿，知道我为何让你来吗？”公孙择问道。 公孙植摇了摇头：“孩儿不知。” “洛儿说从你的护卫队里发现了一名郑国奸细，你可知此事？” “孩儿知道，当时孩儿就在场！”公孙植一边回答，心中一边忐忑，父皇忽然召见自己，难道是因为徐飞已经招供了？ 公孙择猛地瞪向公孙植：“那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 公孙植赶紧趴在地上：“启禀父皇，孩儿确实不知那奸细为何会出现在孩儿的护卫中，孩儿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把一名他国奸细藏在宫里呀！” “哦？”公孙择声音一扬：“那你倒是说说，那奸细是如何混入宫中的？难不成我宫中的守备已经如此不堪，这么轻易就被他国奸细混入？” 公孙植眼神飘忽起来，片刻之后他才说道：“启禀父皇，皇宫守卫森严，奸细根本是不可能混入宫中的，孩儿怀疑宫中有人与奸细勾结，放奸细入宫！” “那奸细入宫之后为何会成为你的护卫？宫中的护卫都有报备，难道你查不出来！”公孙择猛然提高声音，死死的看着公孙植，看他还如何狡辩。 公孙植趴在地上沉默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说道：“孩儿的护卫都进行了核查，每个都有在宫中报备，孩儿怀疑有人故意陷害孩儿！” 听到这儿，公孙择叹了口气：“其实这奸细早已被我杀了！我就想看看你的表现。” 公孙植一听心中大喜，还好自己选对了！既然徐飞已死，现在就死无对证了，自己死咬着是他人故意陷害自己，这样父皇应该也不能确定此事的真伪。 公孙择说完，一边打量着公孙植的表情，两人沉默半天后公孙择忽然说道：“你觉得花五、唐须是对你忠诚呢，还是对我忠诚？” 公孙植一听，身体立刻僵住了，背后不停的冒冷汗！唐须和花五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了，如果他们是父皇的人，那自己就死定了！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公孙择继续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将事情处理的如此糊涂，以后若再发生出格的事情，我一定严惩！言尽于此，你退下吧！” 公孙植离开公孙择的寝宫，整个人都跟丢了神儿一般，缓步朝自己的行宫走去。 一回宫，花五就来到公孙植的面前：“殿下，范遥忽然提审章书墨，大殿下似乎已经去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公孙植听完有些心不在焉，反而想花五问道：“当初你为何要跟着我？” 花五愣了愣，然后说道：“以殿下的才干，迟早能成为一代明君，花五愿意在殿下鞍前马后尽一份力！” “我父皇也是明君，你为何不为我父皇效力？” 花五挠了挠头：“花五原本不过是江洋大盗，若不是殿下不嫌弃收留了花五，花五恐怕已经惨死在大牢里了。以花五这样的出身，陛下又怎会看得上？” 听到这儿公孙植稍微安心了点，然后问道：“唐须呢？” “唐须去打听徐飞的事情了，现在还没回来，需要我去叫他吗？” 公孙植眯了眯眼睛，这才说道：“不用了，刚刚你不是说范相提审章书墨了吗？咱们还是先去那边吧，我要亲眼看着范遥给章书墨定罪！” 很快，公孙植便来到了京兆尹衙门。此时章书墨一行人正站在堂下，范遥与郜延坐在堂上，公孙洛也在场旁听。 公孙植一到便向范遥问道：“范相为何忽然提审章书墨？莫不是案件有了新的进展？” 范遥点了点头：“没错，大殿下提供了新的证据！” “新的证据？”公孙植诧异的看向公孙洛，此事是自己一手策划，公孙洛能有什么证据？ 公孙洛哈哈一笑：“其实也不是什么新证据，不过是提供了一条消息罢了。” 公孙植眯了眯眼睛，公孙洛对此事应该了解并不深，应该也提供不了什么信息，估计他只是找个借口参与此案罢了。想到这儿公孙植故意问道：“大哥既然有消息为何不及早提供，难道是想包庇谁？” “二弟此话差矣，大哥我之前忙着搜查宫中的刺客，根本无暇顾及此事。不像二弟，一开始就对此事十分上心。我今早了解到此事后才赶紧向范相和大将军提供了消息。”公孙洛说完必有深意的看着公孙植。 公孙植咬了咬后槽牙，继续问道：“不知大哥提供了什么消息？” 公孙洛还没回答，范遥就打断了二人：“两位殿下，章公子还在堂下等着呢，不如咱们这就开堂，二殿下自然就会知道是什么消息了。” 两人赶紧朝范遥和郜延拱了拱手，示意一切听范遥安排。 范遥朝两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来人，带证人！” 说完，两个衙役带着一人来到了堂上，公孙植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公孙洛的贴身护卫苗风！ “堂下何人，报上姓名。”范遥说道。 苗风拱了拱手：“在下苗风，是大殿下的贴身侍卫！” “苗风，本官问你，京兆尹大牢着火那夜你可曾外出？” “回大人的话，那夜在下接到大殿下的命令曾去驿馆打探消息！”苗风回答道。 公孙植听到这里心头一紧，整张脸都拉了下来。 “你去业管打探消息时可曾遇到什么人？”范遥继续问道。 苗风点了点头：“那夜在下不小心惊动了这位道长，为了不让他发现，我在代京城饶了一圈，才将这位道长甩开！”苗风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章书墨身后的刘自然。 范遥也点了点头：“那你可知道当时是什么时辰？”。 苗风却摇了摇头：“什么时辰在下记不得了，但在下可以肯定，在甩开这位道长后，在下就发现京兆尹大牢着火，所以这位道长根本没时间去京兆尹放火！” 听到这里，公孙植的五官已经扭曲到了一起，虽然他明知道苗风在撒谎，但他却没办法戳穿。于是公孙植调转了目标，对公孙洛问道：“不知大哥为何要让苗风去打探章公子呢？” 第396章 左右缝合 听到公孙植的问题，公孙洛不慌不忙的说道：“自然是为了调查父皇交给我的案子喽。章书墨去到容儿的行宫，那里便发生了命案，难道我不该暗中查查章书墨吗？” 公孙植冷哼一声：“那你可曾查出杀死小太监的刺客？” 公孙洛却笑了起来：“二弟何必明知故问呢？难道你想让我在此公布我查出的信息吗？” 范遥见两位殿下在公堂之上吵了起来，赶紧说道：“两位殿下，与此案无关的事情还请两位在堂下再说。” 两人只好朝范遥拱了拱手，不再说话。 范遥这时又继续说道：“既然苗风可能证明大牢纵火并非刘自然所为，那章公子的嫌疑就可以洗脱了，看来此案另有真凶！章公子，之前的事情得罪了。” 章书墨赶紧对范遥行礼：“范相言重了，范相不过是秉公执法，外臣又怎会迁怒。” 公孙洛这时立刻对范遥提醒道：“范相，既然章公子已经洗脱了嫌疑，那之前诬陷章公子的两人定然是别有用心，说不定指使那两人作伪证的人便是这次纵火案的真凶，还请范相严查！”说完，公孙洛别用深意的看了看公孙植。 公孙植却没理睬公孙洛只是对范遥和郜延拱了拱手：“两位大人，既然章公子与此案无关，那我也就放心了。我宫中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告辞！”说完，公孙植直接转身离开。 范遥看了看公孙植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又看向了公孙洛。此时公孙洛高兴之情溢于言表，不用猜范遥便知道公孙洛是故意在帮章书墨。 想到这儿，范遥又看向了章书墨。此时章书墨仍旧喜怒不形于色，让范遥难以猜测。 毫无头绪的范遥只好说道：“章公子，现在既然已查清公子与此案无关，那就请公子回去歇息吧。待我查清真相，自会换公子一个公道！” 章书墨拱了拱手：“那就有劳丞相了，外臣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要陷害外臣。”说完，章书墨也离开了衙门。 一行人来到了门口，刚好撞见了正在上马车的公孙植，章书墨本想去打个招呼，谁知公孙植却冷哼一声直接离去了。 等马车走远，公孙植立刻对花五说道：“你立刻知会唐须，把给那两个偷衣贼传消息的人除掉！” 章书墨一行人愣在了原地，刘自然忍不住打趣道：“看来他也知道理亏，不敢跟你说话啊！” 谁知章书墨却摇了摇头：“现在燕国的形势反而更加扑朔迷离了，也不知这两个殿下到底想做什么，不过只要不破坏议和，一切还都可以接受。” 正说着，公孙洛也来到了衙门口，一见章书墨立刻上来打招呼：“恭喜章公子脱困呀！” 章书墨也赶紧想公孙洛行了个大礼：“在下还得感谢大殿下的帮忙。” 公孙洛笑呵呵的摆了摆手：“章公子不必见外，你跟宁儿迟早会成一家，到时候你还得唤我一声大哥，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章书墨自然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是郜宁儿找的公孙洛帮忙，只是公孙洛对自己的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真不知道他要耍什么花样。 想到这儿，章书墨便主动问道：“在下有一点不明，大殿下为何要帮助在下，难道大殿下就不怕此事确实乃在下所为？” 公孙洛笑了笑，他看了看周围，然后凑到章书墨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抓住了刺杀章公子的另一名刺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慢慢聊？” 章书墨点了点头：“那在下就听从大殿下安排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代京有名的酒楼。公孙洛一到，苗风便带人清空了整个酒楼，公孙洛与章书墨单独进了雅间。 “章公子肯定很好奇，究竟是谁要刺杀公子吧？”公孙洛开门见山的说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愿闻其详！” 公孙洛这才详细的说道：“那刺客叫徐飞，是徐暇的哥哥，我是在公孙植的护卫队里抓到的他，这么说够明白了？” 章书墨皱起眉头：“是二殿下要杀我？” “没错，公孙植勾结郑国妄图刺杀公子，已经坐实。所以此次大牢纵火案很可能是他策划的一石二鸟之计，即除掉徐暇灭口，同时嫁祸给公子！”公孙洛说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大殿下分析的是，只是大殿下仍没有说为何要帮助在下。” 公孙洛笑着摇了摇头：“你非要本宫把事情说明吗？虽说此次本宫抓住了公孙植的把柄，但父皇为了皇室的面子，绝不会以此来治公孙植的罪，也就是说公孙植仍是我的对手。我帮公子，自然是希望得到公子的帮助，日后好助我一臂之力！” 章书墨这时才稍微有些安心，帮助自己恐怕是为了得到郜家的支持，公孙洛不擅谋略，想来他身后定是有高人指点，能看穿公孙植的阴谋，看来大殿下身后的人也不简单啊！ 两人说完，准备就此别过，临走时公孙洛忽然叫住了章书墨。 “对了章公子，还有一事我得提醒下公子，根据徐飞的供述，那次章公子被人引入容儿行宫的事情不一定公孙植所为，也就是还说可能还有其他人想对付你，你可得小心呀！” 章书墨一听不禁皱起眉头，谢过公孙洛的提醒后便带着手下离开了。 齐王府中，公孙秧来到公孙康的房间，向他汇报衙门传来的消息：“父亲，衙门传来消息，大殿下替章书墨作证，洗脱了章书墨的嫌疑，现在范遥已经放了章书墨。” “哦？”公孙康一听便来了兴趣：“大殿下居然还由此谋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妙，真是妙啊！” “父亲为何高兴？父亲替二殿下出的主意被大殿下所破，那二殿下那里岂不是白费一番功夫？” 公孙康笑呵呵的说道：“他功夫是否白费与你我无光，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左右缝合，既不能倾向于大殿下，与不能服从二殿下，只有这样，咱们才有机会！” 第397章 再出一计 公孙秧有些不解，于是问道：“可两个殿下总会有一个当上太子，咱们总得选择一个明主啊！” 公孙康却摇了摇头：“秧儿，你记住，归顺明主虽说可以风光一时，但却不一定有好下场，只有把自己的命运攥在手里，才是真正的赢家！” 公孙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自从徐暇出了事，公孙康已经不让他跟公孙植有任何往来，这让公孙秧十分担心。在公孙秧看来公孙植比公孙洛更有可能当上太子，如果自己现在疏远了公孙植，将来恐怕很难成为朝中的重臣了。 公孙康见自己的儿子愁眉不展，于是便问道：“在想什么呢？” “孩儿在想父亲的话，虽说左右缝合可以跟两位殿下都搞好关系，但等到选出太子之时，咱们也就失去了先机，很难成为太子身边的重臣了。” 公孙康听完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是没理解爹的意思啊，闲暇之时好生琢磨一番吧！也罢，你不就是相帮二殿下吗？现在有个好机会。” “什么机会？” “你想想以大殿下的谋略能想出如此绝妙的办法来洗脱章书墨的嫌疑吗？”公孙康问道。 公孙秧立刻说道：“自然是有人给大殿下出了主意！” 公孙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主意应该是出自章书墨之手，只要让二殿下查清大殿下跟章书墨有所勾结，那苗风的证词自然就不可信了！” 公孙秧一听，立刻欣喜起来，可很快又皱起眉头：“可这种事情又怎会轻易被人查出？更何况章书墨与大殿下都十分谨慎。” 公孙康微微一笑：“你忘了二殿下是如何对付章书墨的吗？” 公孙秧一听，立刻明白了，高兴的说道：“我这就去见二殿下！” 另一边，章书墨一行人回到驿馆，章书墨立刻将公孙洛告诉自己的信息分享给其他人。 陈琳一听不禁皱起眉头：“皇宫之中能调动太监的只有那么几个人，不是公孙植的话，那就只能是公孙洛了，公孙择总不会拿自己女儿的名声去诬陷公子吧？” 章书墨却摇了摇头，皱着眉说道：“可如果是公孙洛所为的话，他完全可以一股脑的都推给公孙植啊，没必要提醒我，他之所以提醒我应该是想获得我的信任，所以这件事上他没理由说谎！” “公子不是说公孙洛身后肯定有个高人吗？会不会是这个高人故意迷惑公子？”李末说道。 章书墨还是摇了摇头：“迷惑我有什么用呢？让我去怀疑别人？除了公孙植，公孙洛还有其他对手吗？” 刘自然想了想说：“你要不要先去见见郜宁儿，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在做打算？” 章书墨点了点头，带着刘自然来到了大将军府。 通报之后，毕道带着章书墨来到了郜宁儿的房间，见到章书墨，郜宁儿很是欣喜。 “范相这么快就把你放了？没想到你那歪门邪道的主意还挺管用！” 章书墨尴尬的笑了笑：“这次谢谢你，我还担心你会因为上次的事情不帮忙呢。” 郜宁儿白了章书墨一眼：“要不是容儿替你求情，我才不会原谅你呢！不过这次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大殿下吧。” “对了，你为何会找大殿下帮忙？”章书墨趁机问道。 郜宁儿眨了眨眼：“不是我找的大殿下，是大殿下来找的我。刚好当时林曦若已经跟说了你的计划，我就直接让大殿下帮忙了！” 章书墨一听又为难起来，他总觉得整个事情的背后还有阴谋，但自己偏偏却看不透哪有问题。 看到章书墨的表情，郜宁儿反而诧异起来：“怎么？你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难道你不知道该如何谢大殿下？” 章书墨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已经谢过他了！只是，你不觉得原本主战的大殿下忽然来帮我，有些奇怪吗？” 郜宁儿一听拍了拍章书墨的肩膀：“你就放心吧，大殿下还不是为了老爹手中的军权，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外臣，大殿下能图你啥？” 章书墨尴尬的笑了笑：“也是，看来是我多虑了。” 说完两人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更加尴尬。郜宁儿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左思右想最终问道：“对了，你真把林曦若退回我这儿了？” 章书墨挠了挠头，反而不好回答了。退回林曦若不过是个由头，所以肯定的假的。可要是这么说恐怕郜宁儿会不高兴。思来想去章书墨折中说道：“林曦若本就是你硬塞到我这里来的，我见他可怜才留下她，你若是能妥善安置她，自然就不用让她回我那儿当丫鬟了！” 郜宁儿听完忍不住笑了笑：“还是算了吧，看在她为你通风报信的份上，让她继续给你当丫鬟吧！” 皇宫之中，公孙秧匆匆忙忙的来到了公孙植的行宫。 “二殿下，今日的事情，我听说了。”公孙秧说道。 公孙植重重的哼了一声：“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来安慰我吗？” 公孙秧赶紧摇了摇头：“二殿下，家父想出一计，让我来告诉殿下。” “哦？什么计划？”公孙植一听，瞬间来了精神。 “大殿下不擅谋略，定然想不出如此妙计，肯定是有人给他出谋划策了，思来想去也只有章书墨能想到这样的计谋，二殿下若是能查出大殿下勾结章书墨，那大殿下那边同样也不好交代！” 公孙植听完气的直接站了起来：“这算什么鬼主意？你也不想想，如果是你我商量计谋，会让别人抓住把柄吗？我倒是想查出公孙洛跟章书墨勾结，可他们怎会留下证据？” 公孙秧微微一笑：“难道二殿下忘了，您是如何让章书墨被囚禁的吗？” 公孙植一听眯起了眼睛。没错，没有证人可以制造证人。只要查清这几日公孙洛有没有见过章书墨，便可安排人假冒。现在这个节点，如果自己不狠一点，父皇一定知道是自己陷害了章书墨，到时候自己就再难获得父皇的信任了！ 第398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一) 将军府中，郜宁儿命人把林曦若带了过来，章书墨再次向郜宁儿道谢。 郜宁儿却噘了噘嘴：“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一句谢谢就完了？” 章书墨有些尴尬，只好问道：“那郜小姐希望我如何表达谢意？” 郜宁儿想了半天，然后说道：“代京城中有个顺德楼，那里的菜品不错，不如改日你请我去吃饭？” 章书墨一听，立刻同意：“好的，你尽管选日子就行！” 郜宁儿微微一笑：“那不如就明天吧，我待会去找容儿，咱们一起去！” 两人说好时间，章书墨带着林曦若和刘自然离开将军府。三人到了门口的时候刚好撞见了回家的郜延。 郜延见到章书墨忽然想起范遥的担心，于是向他试探道：“你觉得这次是谁要陷害你？” 章书墨顿了顿，如实说道：“我觉得是二殿下，大殿下找到了些证据，证明是二殿下策划了驿馆刺杀一案。” 郜延听完心头一紧，范遥担心是章书墨故意策划了纵火案，目的就是为了陷害公孙植，结果现在章书墨又公然跟自己说这些话，会不会是有意引导自己怀疑公孙植呢？ 想到这儿郜延章书墨招了招手，让他里自己近一些，然后低声说道：“宁儿跟大殿下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也就是说你还没完全洗脱纵火案的嫌疑，我劝你最好收敛些，别参与到大殿下与二殿下之间的事情，否则以后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再帮你！” 章书墨愣了楞，心中立刻开始分析郜延跟自己说这些话的意思。显然郜延对自己还是有所怀疑的，只是他更倾向于相信自己，所以才没拆穿大殿下替自己做的伪证。只是他为什么要提醒自己别参与大殿下与二殿下之间的事情呢？自己好像从未参与过类似的事情啊？ 想到这儿，章书墨觉得郜延还是值得信任的，于是毫不遮掩的说道：“请大将军恕在下愚钝，在下似乎从未参与过两位殿下之间的事，大将军何故作此提醒？” 郜延看了看周围，其他人立刻远离，方便二人说话。然后郜延才继续压低声音说道：“你跟我说实话，这次的纵火案是不是你策划的？” 章书墨坚决的摇了摇头：“大将军，那日我见过圣上之后，议和之事已基本成为定局，我完全没必要杀徐暇啊！” 郜延挑起眉梢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范相为何让你接手徐暇的事？” 章书墨看了看郜延，心中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定说实话：“范相找过在下了，他说他要试探在下！” 郜延知道范遥的计划，所以继续问道：“那你可知范相打算如何试探你？” 章书墨点了点头：“在下认为范相明面上是想试探自己如何处置徐暇，但实际是想试探自己会如何对付二殿下。驿馆刺杀一案，在抓住徐暇之后，在下就开始怀疑二殿下。范相故意撤掉京兆尹的守卫让我接手徐暇，应该就是故意给二殿下制造机会，让他来劫徐暇，然后再看我会如何应对！” 郜延的眉头拧在了一起，然后诧异的看着章书墨：“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在下身边的陈琳先生善于揣摩人心，这些都是我们根据获得的消息猜出来的。” 郜延听完不禁感叹章书墨手下也是能人辈出，可章书墨越是知道范遥的意图，就越有可能利用这一点来诬陷公孙植。 想到这儿，郜延忍不住继续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严加防范，尽量不让二殿下把徐暇劫走！”章书墨如实回答道。 郜延听完心中有些怀疑，章书墨的回答跟没有措施有何区别？以章书墨的才智难道想不出应对之法？ 看着郜延的表情，章书墨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安：郜延似乎在担心什么？他在担心什么呢？ 章书墨的脑海中飞速思索起来：从郜延的表情来看，他明显是在揣测自己说的话的真伪，难道他是在怀疑自己？自己如实说了心中的想法，他会怀疑自己什么呢？难道他是在怀疑会主动出击...... 想到这儿，章书墨突然灵光乍现，于是立即压低声音向郜延问道：“难道大将军是在怀疑在下为何防范二殿下劫走徐暇，所以主动出击，导演了这场大牢纵火案？” 郜延听到章书墨的话眯起了眼睛，心中却更加疑惑：章书墨心中若不是这么想的，仅凭自己的提示，这么快就能猜到这些吗？ 看到郜延的表现，章书墨立刻明白自己猜对了，于是赶紧解释道：“大将军，在下完全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烧死徐暇呀，即便二殿下劫走了徐暇，对我也没什么损失，所以我才没特意安排对策，仅仅加强防卫尽到心即可。” 郜延拧了拧嘴，然后问道：“难道你不恨二殿下刺杀你的事？” “虽然在下心中有些记恨，但我还不至于恨到如此地步。”章书墨赶紧说道。但见郜延仍旧拧着嘴有些怀疑，章书墨狠了狠心继续说道：“再说二殿下是宁儿的表哥，我就算是替宁儿着想，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啊！” 郜延一听这话，表情渐渐舒展：“你能这么想最好，我之所以提醒你，是担心你在暗中操纵我国太子人选。二殿下的心思比大殿下细腻，我是担心你故意陷害老二，从而成全老大。” 听到这里，章书墨恍然大悟，做出了一副苦笑不得样子。范遥怀疑自己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看来范遥和郜延实在是太高看自己了，也不知这算不算好事。 于是章书墨向郜延保证到：“请大将军放心，在下绝不参与燕国的政事！” 郜延点了点头：“好了，赶紧回去吧，今日老夫跟你说的话，你千万别说出去，你的手下也不行！” 章书墨赶紧答应，然后对郜延深鞠一躬，郜延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带着手下转身进入府中。 刘自然赶紧靠了过来向章书墨问道：“你俩神神秘秘说了些什么？”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很重要的事情，我答应郜延不能说，不过我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 第399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二) 放走章书墨的当日下午，范遥对赵大和牛二这对偷衣贼也再次进行了审讯，两人熬不住酷刑，只得承认了作伪证的事情，然后还说出了让他们作伪证的人。 范遥立刻命人去抓让二人作伪证之人，结果到了那人家中，那人一家七口已经全部命丧黄泉，这条线又断了。 另一边，章书墨走后没多久，郜宁儿就收拾一番进攻去见公孙容。 一见到郜宁儿，公孙容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大哥有没有去找你说章书墨的事情？” 郜宁儿撇了撇嘴：“好呀！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没想到你见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章书墨的，难道你就这么关心他？” 公孙容见郜宁儿跟自己开起了玩笑，便猜出章书墨应该是没事了，所以也松了口气：“我担心二哥发起狠来直接杀死章书墨，所以才担心他的。” 郜宁儿一愣，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二殿下所为？有证据吗？” 公孙容摇了摇头：“并无证据，不过大哥抓到了刺杀章书墨的刺客，是从二哥那里抓的，所以二哥应该是早就想杀死章书墨了。怎么样，你们是如何帮章书墨洗脱嫌疑的？” “大殿下找人替章书墨做了伪证，章书墨没了作案时间，自然就洗脱嫌疑了。” 公孙容一听，惊讶的站了起来，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是章书墨想的主意吧？” 郜宁儿有些吃醋的撇了撇嘴：“没想到你还挺了解他，一下就猜对了。还有，章书墨明日请你我去顺德楼，算是给咱们道谢。” 公孙容听完，立刻落寞的坐了下来：“我被父皇禁足了。” “啊？为什么？因为传闻的事情？” 公孙容点了点头：“没错，父皇听到传闻后召见了我，我说出了心中的想法，然后就被禁足了。” 郜宁儿听完本想安慰公孙容，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里，谁也没说话。 沉默了半天之后，公孙容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所以章书墨就交给你了，明日你要把我的那一份吃回来呀！” 看着公孙容的笑容，郜宁儿依然提不起精神，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第二日，刘自然驾车带着章书墨来到将军府，却只接到郜宁儿一人。于是章书墨便问起公孙容的情况。 郜宁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然后与章书墨一起前往顺德楼。 顺德楼坐落在代京城中心位置，除了能吃到美酒佳肴，还能欣赏歌舞戏曲，是代京达官贵人常去的消遣场所。 由于章书墨是第一次来顺德楼，所以并不懂规矩，未提前订下雅间，两人只得来到了二楼大厅。 此时一楼的舞台上正表演着歌舞，二人索性选了个靠近栏杆的地方可以欣赏到一楼的表演。 郜宁儿一边点了酒菜，一边向章书墨问道：“若是让你长期留在代京，你会不会常来这顺德楼？” 章书墨摇了摇头：“我不喜人多的地方，喜欢清净。” 郜宁儿露出一副不信的样子继续问道：“难道你在怀国的时候就没有消遣的时候？” 章书墨又摇了摇头：“我小的时候不善言辞，所以父亲从不让我出门，自然就没办法消遣了。” “啊？那你岂不是很可怜？整日待在家中还不得无聊死呀？”郜宁儿问道。 章书墨微微一笑：“我无聊的时候最喜欢斗蛐蛐，因为不能出门，父亲就给我买了许多蛐蛐，我在家自己斗着玩。” 郜宁儿一听立刻说道：“原来你喜欢斗蛐蛐啊，这顺德楼的三楼便常有人斗蛐蛐，你可想去看看？” 章书墨见郜宁儿对斗蛐蛐似乎很有兴趣，于是便点了点头：“好呀，反正也没事可做，咱们就去看看！” 二人来到三楼，这里虽看不到一楼的表演，却比一二楼都要热闹，不少桌子前都围满了人，人们的口中还时常叫喊着什么。 由于郜宁儿也没来过这里，所以两人都是第一次来，于是好奇的逛了起来。众多的桌子前都围满了人，唯独一张桌子只坐了一个人，于是两人便走了过去。 到了那张桌子前，两人才发现桌子上放了许多牌子，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坐着的人见章书墨两人过来立刻起身问道：“两位可是要投注？” 章书墨这才明白原来这里是赌蛐蛐，于是问道：“如何投注呀？” “公子只需花十两银子买块牌子，将看好的蛐蛐写上，等到鸣锣之时，获胜场次最多的蛐蛐若是公子看中的蛐蛐，便可凭借牌子来小的这里换取百两银子！” “那我若是想自己斗蛐蛐呢？”章书墨问道。 “那公子只需来小的这里缴纳十两入场费便可参加，不过公子若是想参加可得快一些，等这炷香烧完便不能继续投注和参赛了。”那人说完指了指桌子上的香。 郜宁儿看了看说道：“咱们都没准备蛐蛐如何参赛，我看还是选一只看好的蛐蛐投注吧。” 那人一听立刻介绍到：“我见两位面生，应该是第一次过来，我给两位推荐几只蛐蛐吧。” 说完那人带着章书墨和郜宁儿逛了起来，挨个介绍蛐蛐。 “这只是代京特有的白牙青，已经胜三场了，离鸣锣还有一个多时辰，还能再斗个五六场，是今日的热门。” “这只更厉害，叫垂青飞珠，是我们这里的常胜将军，可惜今天来的晚，只胜了两场，不过还有时间，或许能反超。” “这只是从南边买来金须帅，虽然刚在我们这儿亮相没几天，已经得过两次第一了，也是今日的大热门。” ...... 那人介绍了一圈，到了一只个头不大的尖牙枣将军前却只是草草的说了两句，于是章书墨忍不住问道：“这只不行吗？” 那人点了点头：“这只是今日的新蛐蛐，虽说每日都会有新蛐蛐过来，但这只今日还一场未胜，恐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章书墨却撇了撇嘴：“那我就选它了！” 那人眯了眯眼睛看向章书墨：“公子确定吗？” 第400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三) 章书墨出人意料的投注了一只尖牙枣将军，让一旁的郜宁儿有些不解。 “你为什么选了一只一场不胜的蛐蛐？这样岂不是白白扔了10两银子？” 章书墨微微一笑，对郜宁儿解释道：“你别看这尖牙枣将军个头小，其实这品种的蛐蛐十分凶狠，往往都是万中选一的良品。只是这蛐蛐是南方的品种，燕国比较少见，那人故意引到咱们投注其他蛐蛐，漏过这蛐蛐，估计就是想骗大家的钱！” 郜宁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不如咱们去楼下边吃边等，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在对我吹牛。” 说完两人来到楼下，一边品着美酒佳肴，一边欣赏着歌舞，同时等待着斗蛐蛐投注的结果。 很快，三楼的斗蛐蛐比赛已经鸣锣，章书墨与郜宁儿一同来到三楼看比赛的结果。 此时的三楼之中，所有人都围在摆着牌子的那张桌子前，同时还有不少人怨声载道。 章书墨微微一笑，对郜宁儿说道：“看吧，这里大多数人应该是投错了赌注，所以都在这儿抱怨呢！” 郜宁儿撇了撇嘴：“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走，咱们挤到前面去看一看！” 说完，一行三人便挤到了桌子前，桌子上放着获胜蛐蛐的牌子，三人定睛一看，居然是金须帅。 看到这个结果章书墨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纳闷道：这是什么情况？按照品种的实力排行，尖牙枣将军不该输给金须帅啊？ 于是章书墨立刻朝那人问道：“那只尖牙枣将军胜了几场？” 那人惋惜的说道：“说起这只尖牙枣将军还真是可惜呀，虽然他后程发力，连胜了三场，可惜时运不济在比赛中受了伤，所以不得不退出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故意的！这尖牙枣将军是南方罕见的品种，哪会那么容易受伤，你们是不是故意坑我的钱！”一个人似乎承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忽然咆哮着抓住了那人的衣领。 这时，其他投注尖牙枣将军的人立刻声援，开始声讨那人。 谁知那人手上却有功夫，一把泄了赌徒的力，然后猛地将赌徒推了出去，撞倒了一片人。之后他恶狠狠的对着闹事的人说道：“诸位，你们怎么不知好歹？你们投注前我给你们说了获胜的热门了？可你们偏偏要投这只枣将军，这与我有何关系？你们输了凭什么来怨我？” 此话一出，众人陷入了沉默。郜宁儿拉了拉章书墨的衣角：“咱们走吧，这里太乱了。” 章书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在刘自然的护送下，三人回到二楼。 看着章书墨似乎在想着什么，郜宁儿以为他是投错了赌注所以不好面对自己，于是赶紧说道：“今日还真是时运不济啊，要不咱们投的枣将军还真有可能反败为胜呢！” 章书墨看了看安慰自己的郜宁儿，忽然露出了意思笑容：“你真以为是时运不济？依我看，咱们是被骗了！” “啊？”郜宁儿张了张嘴：“你是说他们故意让枣将军受伤放水？” “也不一定，还可能是那枣将军本来就有伤。但总之咱们都中了那人的圈套！” 说到这儿章书墨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那人故意带着咱们转了一圈，其实并非是要介绍所有的蛐蛐，而是想让咱们注意到那只尖牙枣将军。凡是喜爱斗蛐蛐的人，就算没见过这品种，但肯定也听说过。那人正是利用了所有斗蛐蛐之人的自付，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慧眼识英雄，但却不知已经落入了那人的圈套！” 郜宁儿皱了皱眉头：“可那人就不怕不懂之人根据他的介绍选择可能获胜的蛐蛐？” “来这里的大都是喜爱斗蛐蛐之人，不懂之人只占少数，所以即便有些许人选对了，他也是只赚不赔啊！”说到这儿章书墨忽然叹了口气：“没想到现在玩个斗蛐蛐还需要讲究谋略了。” 郜宁儿笑了笑：“能把你都骗了，看来此人也有些厉害嘛！” 章书墨也点了点头：“确实，此人通过抓住斗蛐蛐之人的心理，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故意在隐藏尖牙枣将军，没曾想他却是故意要把大将的目光聚焦到尖牙枣将军身上。” 刘自然忽然嘣出一句：“要不要我把他抓了扭送官府？” 郜宁儿一听呵呵的笑了起来：“这倒是不必了，来顺德楼的人除了极少数的赌徒，大多是都是官宦子弟，不缺这十两银子！” 刘自然看了看章书墨：“可是他手里不富裕啊！” 章书墨白了刘自然一眼：“我手里再不富裕也不至于连10两银子都掏不出来呀！” 三人就这样说笑起来，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下午。就在三人准备离开时，毕道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了过来。 “小姐、章公子，范相现在正在找章公子，老爷让我先来知会公子一声。” 章书墨一听立刻问道：“范相为何又要找我？” 毕道赶紧说道：“还是关于京兆尹大牢纵火一案，据说是有证人主动自首了！” 章书墨听完心中立刻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有证人主动自首，范遥却要找我，这说明那人交代的事情肯定是与自己有关的，难道大殿下替自己作伪证的事没揭发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毕道就对章书墨说道：“章公子，老爷让我先带小姐回府，你也尽快会驿馆吧，范遥的人应该马上就到驿馆，你早些回去还能跟手下的人商量一番。” 章书墨点了点头，立刻以郜宁儿分别，然后便一路赶回驿馆。 到了驿馆，章书墨刚召集齐手下，邓飞便带着人找上门来。 “章公子，大牢纵火案现在又有了新的进展，范相有些要问你！” 章书墨叹了口气：“我能问问有什么进展吗？”。 邓飞看了看章书墨，不知为何冷哼一声：“有重要证人自首了，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你自己去问吧！”说完，邓飞做了个请的手势。 章书墨挠了挠头，带着手下随邓飞前往京兆尹衙门！ 第401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四) 京兆尹衙门，章书墨一行人赶到时，范遥与郜延已经端坐在大堂之上，堂下还跪着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 张圭一见青年便认出了他，此人就是偷衣服那日领头的书生。于是张圭赶紧悄悄告诉给章书墨，章书墨听完点了点头，心中更加不安。 此时范遥却没开堂审案，而是让闲杂人等全部退下，只留下了范遥、郜延、章书墨与书生四人。 这下章书墨更加紧张了，他看了看范遥与郜延的表情，两人面色都十分凝重！ 等所有人清场，范遥猛然拍向惊堂木，吓了章书墨一跳。然后范遥便对章书墨厉声问道：“章书墨，本相问你，苗风是否替你做了伪证？” 章书墨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拳，手心冒出汗来。章书墨明白，如果自己承认了，那自己就把大殿下也给连累了，所以自己必须咬牙顶住！ 于是章书墨朝范遥拱了拱手：“回禀丞相，苗风的话是真是假在下如何知晓？但在下可以保证，在下所言句句属实！” 范遥笑了笑：“没错，如果你跟大殿下没有交集，你又怎会知道苗风有没有说谎？但偏偏你却知道苗风有没有说谎，这说明了什么？” 章书墨一愣，看向郜延，心中忐忑不安：范遥是如何知道苗风说谎了？难道是郜延告诉他的？如果郜延已经把大殿下给自己作伪证的事情说了出去，那无论自己如何狡辩也都是徒劳了。 “你怎么不说话？”范遥继续问到。 章书墨握了握拳头，心中纠结起来，自己到底要不要说实话？如果郜延已经说了，自己还百般狡辩的话，范遥肯定会误会自己跟大殿下之间有什么。可如果范遥只是在诈自己，自己就这么轻易的承认了，同样是害了大殿下。 想到这儿，章书墨一咬牙，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对范遥反问道：“丞相心中既然已经有了定论，为何还要问我？” 范遥听到章书墨的问题，冷哼一声：“答非所问，你为何不敢回答本相的问题？” 章书墨掏了掏耳朵：“范相不都说了么，在下知道苗风有没有说谎，范相还想让在下说什么？” “说说你是如何欺骗大殿下，让他被你利用！”说完，范遥死死的盯住了章书墨的眼睛。 章书墨却没有多闪，看着范遥的眼睛说道：“我没有欺骗过大殿下，何来利用一说！” 范遥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的说道：“这么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说到这儿，范遥猛然指向了跪在堂下的书生：“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启禀丞相，前些日子小人与赵大、牛二受雇与人，一起去驿馆那里闹事，结果没多久赵大、牛二就被抓了，雇佣我们的中间人一家全都惨死，小的实在是怕了，这才来衙门自首！” “我问你，你可知道是谁雇佣的你？”范遥向书生问道。 书生颤颤巍巍的说道：“小的前几天与中间人一起饮酒，中间人醉酒之后曾透露了一些信息，那人好像叫苗风，据说身份不简单。” 说到这儿，范遥看向章书墨：“章书墨，你又作何解释？” 这下章书墨反而迷糊了，看着眼前的书生有些迷茫：这书生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呢？如果书生说的是真的，那也就是说偷衣贼是大殿下雇佣的，那很可能就是大殿下一手策划的大牢纵火案，他的目的应该也很明确，就是为了陷害二殿下。可好死不死的是，大殿下偏偏让苗风给自己做了证明，自己若是说跟大殿下没有一点关系，恐怕范遥和郜延都不会信！ 想到这儿，章书墨打算干脆装作一问三不知，这样范遥没有证据也不能那自己怎样！ 于是，章书墨对范遥说道：“丞相，苗风雇佣人去驿馆闹事与我何关？这你得问苗风去呀！” 范遥微微一笑：“好，此事我自然回去问苗风，但如果这书生的话是真的，那也就证明了一点，苗风的话并不可信，也就是说章公子现在仍然没能洗脱纵火一案的嫌疑！” 章书墨点了点头：“没错！但我还是之前说的，我并没有说半点谎言。至于是苗风说了谎，还是这个书生说了谎，这就需要范相去判断了！” 范遥也点了点头：“没错，不过你少说了一个选项，还有可能是你说了谎！” 章书墨想了片刻，然后指着跪在地上的书生说道：“范相、大将军，请两位大人想一想，在下、此人和苗风三个人之中，究竟谁的话最站不住脚。此人说是中间人醉酒之后跟他透露的信息，那中间人酒后的胡话可信度高吗？而且苗风是大殿下的贴身护卫，还不至于蠢到做事情会留下姓名吧？” 郜延一听，立刻点了点头，看着范遥说道：“好像有点道理呀。” 范遥却摇了摇头：“说这些并不能洗脱你的嫌疑，如果你现在不承认，那就只好委屈公子继续留在驿馆之中了。” 说完，范遥立刻对外面大声喊道：“来人，将章公子及怀国使团的人全都送回驿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驿馆！” 回到驿馆之中，章书墨一行人立刻聚到了一起。章书墨说了堂上之事，众人听完不禁皱起眉头。 “这还有完没完了，怎么一直有人要害公子！也不知幕后之人到底是何目的！”蔡荋忍不住说道。 章书墨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现在也摸不准，陈先生，你说纵火案会不会是大殿下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陷害二殿下，从而打败二殿下这个竞争对手！” 陈琳想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不好说！也许是公孙洛见公孙植策划了刺杀一案，却没受到任何影响，所以铤而走险。可这样做对公孙洛来说同样冒了很大风险，公子不是说公孙洛身后有高人指点吗？若真有高人，那公孙洛应该不会选择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诬陷公孙植！” 第402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五) 章书墨听到陈琳的话不禁点了点头，公孙洛若是有高人指点，应该不会选择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诬陷公孙植，也就是说此事很有可能是公孙植在陷害自己跟公孙洛。 想到这儿章书墨对众人说道：“陈先生说的对，纵火一案若是公孙洛所为，那他冒的风险实在太大了。而且除掉徐暇对公孙植还有好处，我若是公孙洛绝不会这么做！如果不是公孙洛所为，那就只能是公孙植在又在诬陷咱们了。” 众人点了点头，纷纷同意章书墨的猜测。这时刘自然忽然说道：“为什么不是公孙洛就是公孙植，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所为？” 章书墨皱了皱眉：“纵火一案获益最大的就是公孙植，即除掉了徐暇，不会让他有后顾之忧，又能陷害咱们破坏议和，从而达到郑国的要求！所以他的嫌疑最大。而且那日在公堂上，他几乎一口咬定是咱们所为，若非是陷害，为何要如此决绝？” 陈琳也补充道：“没错，其他人做此事的动机太小，就像公孙洛一样，他做了此事，除了能陷害咱们跟公孙植，就别无他用了！仅仅为了陷害他人，就冒这么大的风险实在不值！” 刘自然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此事应该不会如此简单，不过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可能是我多虑了。” 章书墨听完挠了挠眉梢，忽然想起了今日斗蛐蛐的事情，心中不禁思虑起来：难道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让大家以为是公孙植所为？ 想到这儿，章书墨下定了决心，对众人说道：“这次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范遥之所以怀疑咱们，就是担心咱们故意陷害公孙植，所以这次我打算主动出击！相信今晚范遥就会去调查苗风，等他那边有了结果，一定会再次开堂，到时我要单独跟范遥聊一聊！” 郜延离开衙门回到了家，郜宁儿急匆匆的跑来见他。 这时公孙宁燕正在替郜延更衣，准备用晚膳，谁知郜宁儿直接闯进了屋内，对郜延问道：“父亲，章书墨怎么样了？” 看着着急的郜宁儿，郜延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天有人自首，说是苗风雇佣他们去章书墨那里闹事并偷兵服和佩刀。此话若是真的，那就是章书墨跟大殿下勾结，一起陷害二殿下了。” 郜宁儿一听立刻说道：“父亲不是知道吗？那日还是我给大殿下出的主意，大殿下若是真跟章书墨勾结，有何还要来找我？” “就是因为大殿下主动找的你，所以我才怀疑，大殿下以前可是坚决的主战派，怎会忽然要帮章书墨？此中若无其他事，你觉得大殿下会突然转变吗？”郜延说完，看着郜宁儿，不禁有些心疼。 公孙宁燕听到父女俩的对话，不禁纳闷起来：“这到底又怎么了？你们父女俩到底在说什么呢？” 于是，郜延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给公孙宁燕，她听完之后不禁瘫坐在椅子上：“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我说这都怪范遥，他若是不试探章书墨，哪还有这么多事情？” 郜延敲了敲桌子：“好了，你就不要抱怨了。”说到这儿，郜延有看向郜宁儿：“你先去吃饭吧，相信此事范相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章书墨若无问题，范相是绝不会冤枉他的。父亲可以明确告诉你，范相对章书墨的重视程度，绝不亚于你！” 郜宁儿听完，这才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另一边，范遥安排好手下去调查苗风有没有接触过书生一伙人，自己便进宫去见公孙择。 原本范遥打算等调查清楚后在向公孙择汇报，可现在又多了一档子事，范遥也只好先跟公孙择汇报此案的调查情况。 公孙择听完范遥的汇报，站在窗前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久久没有说话。范遥只好小心翼翼的跟跪在他的身后等待指使。 过了半天，公孙择忽然说道：“此事别查了！” “啊？”范遥一愣，随即说道：“我知道陛下的担心，可此事还有可能是章书墨一伙儿所为，若不调查清楚，那咱们还跟怀国议和吗？” 公孙择却摇了摇头：“上次章书墨进宫，朕已经答应他议和之事，你觉得以章书墨的为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会铤而走险去陷害植儿吗？” 范遥眯了眯眼睛，然后坚定的说道：“陛下，就是因为章书墨聪慧过人，所以他才有可能铤而走险，因为他知道大家会降低对他的怀疑！” 公孙择转过身看向范遥：“如果调查出来是植儿或是洛儿所为呢？到时咱们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面对公孙择的问题，范遥也久久没有说话。他明白公孙择的意思，此事若真查个水落石出，到时万一是两位殿下所为，那公孙择就不得不处罚殿下，到时损失的只会是皇室！ 见范遥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公孙择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此事不管是谁所为，目的都是为了陷害！无论是陷害洛儿、植儿或是章书墨，只要咱们不追究，那谋划此事的人便不能得逞。至于徐暇的事就这么算了吧，本来我也不打算放他回去，否则一旦走漏消息，植儿便会名声扫地！” 听到公孙择的话，范遥心中挣扎了一番，还是点了点头：“臣明白了，臣定会妥善处理此事！” 离开了皇宫，范遥内心挣扎起来。对他来说，章书墨可是燕国未来丞相的继承人，若是不调查清楚章书墨是否有心留在燕国，那他肯定是不敢重用章书墨的。 可公孙择已经下了命令，自己若坚持查下去肯定是有所不妥，自己究竟要怎么办呢？？ 范遥愁眉不展的回到了相府，却发现邓飞已经在府上等候多时。 两人立刻来到书房，邓飞将调查情况汇报给范遥：“丞相，根据下官对宫中门尉的调查，苗风在案发当日根本就没离开过皇宫！这说明引走刘自然的黑衣人根本就不是他！” 第403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六) 范遥听到邓飞的汇报，却并不惊讶。在他看来苗风肯定是为章书墨做了伪证。如果章书墨是被二殿下陷害的，那大殿下让苗风给他作伪证自然是不想让二殿下的计谋得逞。如果此事是章书墨陷害二殿下，那苗风给章书墨作伪证自然是为了给章书墨洗脱嫌疑，从而让大家把目光转移到二殿下身上。 于是范遥向邓飞问道：“那苗风前几日的行踪可曾打听清楚？” 邓飞点了点头：“问过了，大殿下那几日一直在调查容公主行宫遇刺一案，所以苗风一直跟在他身边并未出宫。” 范遥听完眯起了眼睛，如果苗风从未出过皇宫，那今日公堂之上书生肯定是撒了谎，这么说来，这书生应该是二殿下的人没错了！ 与此同时，公孙植的行宫之中，花五来到了公孙植的身边，在他耳边说道：“二殿下果然料事如神，范遥当真派人去宫门前询问苗风的行踪。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公子既然料到了此事，为何不提早安排，现在范遥知道苗风未离开皇宫，自然就明白那书生在说谎，这样一来章书墨他们不就又洗脱嫌疑了？” 公孙植微微一笑：“如果范遥调查了苗风的行踪，就会发现案发当日的，苗风根本没离开过皇宫，那苗风替章书墨作证自然也是假的，这样一来章书墨依然无法洗脱嫌疑。” 花五依然一脸不解的问道：“可这样一来，范遥知道那书生在撒谎，自然就能猜到是有人故意在陷害章书墨和公孙洛，那他不就不会怀疑章书墨了？” 公孙植听到此话，得意的大笑起来：“此事我早有安排！你想那范遥若是知道书生说谎，会不会提审书生？” 花五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只要书生供述出是谁指使他这么做的，那范遥便可以此定案了！” 一说到这儿，公孙植反而笑的更加放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范遥听完邓飞的话，也顾不得吃晚饭，立刻和邓飞一起返回衙门，同时还命人去请郜延。 由于此事关系到皇室的名声，所以知道此事的除了范遥、郜延外，就只有章书墨一伙人了，就连邓飞都不知道那自首的书生说了什么，所以他也不清楚范遥听完自己的消息后为何会突然返回衙门。 很快，郜延就来到了衙门，范遥再次清场，让不相关的人员撤离，自己和郜延一起对那书生再次进行了审问。 “大胆刁民，你为何要诬陷苗风，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范遥重重的拍了拍惊堂木，吓得那书生一阵发抖。 书生的眼珠转了一圈，赶紧向范遥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知道错了，是有人故意让小人这么说的！” 范遥和郜延交换了下眼神，郜延立刻问道：“说，究竟是什么人让你这么说的！” “是那群怀国人！” “什么！？”范遥和郜延听完之后心中大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墨一伙人。 郜延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书生质问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让我们知道你在说谎，定会扒了你的皮！” 书生一听，额头不停的冒出汗珠，可他心中明白，即便自己说了真话也难逃一死，于是咬了咬牙，再次说道：“小人不敢撒谎，确实是那群怀国人让小的这么说的。之前他们让我们去闹事，还偷了他们的兵服，然后他又让我主动自首，小的一时财迷心窍，才做出了这样的蠢事，还请大人饶命啊！” 郜延听到书生的话，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不自觉的看向了范遥。 范遥此刻也震惊不已，脑中飞快的捋着整件事情，如果此事真是章书墨所为，那他的目的绝不是陷害二殿下这么简单了，很可能他是要让二殿下跟大殿下反目，从而起争执，导致燕国内耗！ 想到这儿，范遥也忍不住站了起来，他立刻让人把书生关了起来，然后又命人将章书墨带来衙门！ 很快，章书墨被带到了衙门，这次不同的是，章书墨的手下一个也不许来到衙门。 此时，范遥和郜延正在偏房等着章书墨，等他一来，便撤下所有人开始审问章书墨。 “章书墨，你可知罪？”范遥一改往日和善的面孔，直接向章书墨质问道。 章书墨一愣，心中便觉得不对劲，于是反问道：“敢问范相，外臣我何罪之有？” 郜延一心想知道章书墨会怎么说，所以并不想绕那么多弯子，直接说道：“章生已经承认了，是你让他诬陷苗风的，你作何解释？” 章书墨听完心中大惊，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这书生会这么说，可很快他有冷静下来，这书生绝不会临机应变，肯定是有人提前交代好了！ 这样一来，就说明那书生一开始就在撒谎，那大殿下便没了嫌疑，只能是二殿下安排他这么做的！ 想到这儿，章书墨立刻问道：“敢问范相，可是那书生主动承认的？” 范遥想了想说道：“是在我们审问他时，他亲口承认的！” 章书墨一听，立刻问道：“范相为何再次审问此人？” 郜延忍不住说道：“范相已经查出苗风的行踪，他这些日子一直跟在大殿下身边，不曾出宫，也就是说他根本机会去找那生自然是在撒谎！” 章书墨听完，突然笑了起来：“所以苗风也在撒谎，他根本不是引开刘自然的黑衣人！” “你为何发笑？”范遥眯着眼睛问道。。 “我笑是因为看破了此计的高明之处，安排书生之人定然知道大人会去查苗风的行踪，一旦查了苗风的行踪，大人势必会知道书生说谎，那大人肯定会再次提审书生。幕后之人只需要交代书生在第二次提审中说出他要诬陷的人，那大人肯定就深信不疑了！” 听完章书墨的话，郜延看向范遥。范遥想了片刻又看向章书墨：“好！就算不排除这种可能，那你又能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第404章 醉之翁意不在酒(七) 范遥的问题让章书墨陷入了沉思，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但仔细一想又什么也没发现。 章书墨不禁思考起来，自从自己来到怀国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总是跟议和有着很大的关联。议和成功，获益最大的自然是怀国，但燕国也不吃亏。议和失败获益最大应该是郑国，对燕国来说虽然增加了领土，但大面积跟郑国接壤，会增加他们的军费，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一种负担。 所以阻止议和的人要么是目光短浅的燕国人，要么就是二殿下这种为了自己的利益跟郑国勾结的人。 目光短浅的燕国人肯定不少，但他们应该没实力筹划如此缜密的计谋，否则目光也不会如此短浅。所以就只能是二殿下的嫌疑最大！除非在燕国之中，跟郑国勾结的人不止二殿下一人！此外还有一种极端的可能，那就是郑国在燕国的百官中安插了卧底，而且这个卧底的官位一定不底！ 想到这儿，章书墨慢慢抬起了头看向范遥：“范相是聪明人，所以范相应该明白我此刻的想法！在下作为怀国派来的议和使臣，首要目标自然是保证议和的成功。所以至少在议和成功之前，我是决不会耍什么花样的！而且，弄乱燕国对目前的怀国绝无半点好处，我还不至于傻到这种地步！” 范遥将信将疑的看着章书墨，章书墨说的这些话范遥自然是想过，可让范遥最不放心的就是章书墨的性格。章书墨性格孤傲，自然不会把燕国朝堂上的官员放在眼里，所以范遥觉得章书墨很有可能做出如此挑衅的事情。 于是范遥反问道：“聪明人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但若是你反其道而行之呢？” 章书墨苦笑起来：“在下实在不知是何时给范相留下了如此印象。现在怀国内忧外患，已是极度危难之时，范相觉得在下敢拿怀国的命运开玩笑吗？一旦议和失败，燕国铁骑势必会踏入怀国领土，到时候怀国两面受敌，岂不是自寻死路？” 说到这儿，章书墨看向郜延：“而且在下对燕国绝无坏心。现如今，天下动荡，各国都蠢蠢欲动。南方郑国势大，正是一统天下的好时机。其他六国自当联合起来，才能避免被郑国吞并！” “七国之中，南方三国基本统一战线，其他两国均是郑国附属；而我怀国处在四战之地，地理位置最为不利，自然不能挑头抗郑；武国的领土多在西北，与中原各国交集甚少，也不适合挑头；原本实力较强的景国现如今也陷入内乱之中，已经无暇估计郑国；所以现在的七国之中，只有燕国有实力挑头与郑国抗衡，我若是此时乱了燕国朝政，岂不是给郑国做了嫁衣？” 郜延听完章书墨的分析忍不住点头称赞：没想到章书墨小小年纪居然对天下时局分析的头头是道，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郜延为了配合范遥，并未表现的太过明显。 范遥此刻对章书墨也更加喜爱，在他看来章书墨应该是不输给周罡的人物。但章书墨来到代京之后的表现，虽然十分惊艳，但仍未表现出其在治国方面才能。刚才的一番言论证明了章书墨对天下时局的理解完不输于自己，所以范遥心中升起了一丝爱才之意。 于是范遥忍不住鼓起掌来：“说的好！我对公子更加刮目相看了。那在公子看来，此事会是何人所为？”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他不知道范遥为何要问自己的意见。在自己心中自然是最怀疑公孙植，可自己若是说了实话，那范遥会不会误会自己是在陷害公孙植呢？可自己若是表现的太过圆滑，那范遥会不会又在误会自己在撒谎呢？ 心中纠结的章书墨思来想去，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范遥和郜延自己去选。 于是章书墨对二人说道：“既然此事扑朔迷离，而且各种证据、证人的可信度都不高，不如咱们从此案的动机说起！” “首先杀死徐暇无非是两种动机，一是杀人灭口，避免徐暇说出驿馆刺杀一案的隐情；二是陷害二殿下，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驿馆刺杀一案的幕后主使就是二殿下公孙植，只有他是最迫切需要徐暇闭嘴的人。当然，这两个推测都是建立在二殿下是驿馆刺杀一案幕后主使的基础之上，若范相坚持驿馆刺杀一案并无隐情，在下也无话可说。”章书墨说道。 范遥听完点了点头：“我若是说驿馆刺杀一案并无隐情，恐怕章公子也不会相信，公子大可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下去。” 章书墨听完，继续说道：“好！既然有了动机，那咱们就根据动机去排除嫌疑人！首先咱们先来说说情况最为复杂的第二种动机。” “想要陷害二殿下的无非是两种人，一是二殿下的对手，也就是跟二殿下争夺太子之位的大殿下公孙洛。二是想要让燕国陷入混乱的人，在范丞相看来，章某这种人应该就是在下了。可在下仔细想了想，还有另一方人想要燕国内乱，那便是郑国人！” “根据我刚才的分析，现在除了燕国，其他国家很难威胁到郑国了，如果燕国也陷入内乱，那郑国就是一家独大了！” 范遥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章公子是在怀疑我燕国之中有郑国的奸细？” 章书墨点了点头：“现如今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范遥和郜延都深吸了一口气，燕国朝堂上的官员两人都十分熟悉，但通过章书墨的分析，两人也都没了信心，毕竟郑国可能提前布局，早早的将奸细安插到了燕国之中！！ 于是范遥抬了抬手，示意章书墨继续说下去。 章书墨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会这么说，还是因为此案的种种蹊跷之处。谋划此案之人用心良苦，除了杀死徐暇之外，那便是陷害我怀国使团，从而破坏燕、怀两国议和，想要破坏议和的人除了燕国的主战派，那就只能是郑国人了！” 第405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八) 章书墨说完，范遥跟郜延再次交换了下眼神。 在郜延看来，章书墨完没必要说谎，所以此事很可能就是郑国安插在燕国之中的奸细所为。 而范遥则闭上了眼睛，显然他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片刻，范遥猛然睁开眼睛，看向章书墨：“你觉得大殿下有没有可能做此事？” 章书墨坚决的摇了摇头：“那书生的话便可能证明大殿下没有问题！范相跟大将军也都知道，大殿下让苗风替我做了伪证，但在下当时也是无奈之举。不瞒两位大人，在下得知是大殿下帮了我之后，在下心中也十分疑惑，觉得大殿下一定另有所图。” “当那个书生说是苗风让他们来驿馆闹事偷衣服之时，在下也曾怀疑过是大殿下演了这么一出戏，来陷害二殿下。大殿下之所以帮我洗脱罪名，是为了博取在下已经大将军的好感！可现在那书生却突然改口，来诬陷在下，那就说明幕后之人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目的是为了破坏议和。大殿下虽然是主战派，但还不至于大费周折来破坏议和，愿意花费这么大力气破坏议和的就只有郑国人了！” 范遥皱了皱眉头：“按照你这么说，我燕国百官之中定然有一个郑国奸细，可我燕国提拔官员一向严格，绝不可能轻易混入奸细，除非郑国从几十年之前就已经开始谋划这些！可郑国人又不是神仙，他们怎会知道几十年后时局会有动荡？” 章书墨听完范遥的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此事乃是二殿下所为！杀死徐暇，避免了二殿下的后顾之忧，同时将此事嫁祸于我，又可以破坏议和，满足郑国的要求！” 范遥眯了眯眼睛，然后淡淡的说道：“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二殿下与郑国勾结，策划了驿馆刺杀的前提下！但驿馆刺杀一案的相关人员已经部死无对证，所以章公子的推测已经无法证实！” 章书墨看着范遥，没想到这个时候范遥还是没有放下戒备之心，只要自己一怀疑二殿下，范遥就会怀疑自己。于是章书墨无奈的笑了笑：“范相难道还不相信在下吗？” 范遥点了点头：“刚才章公子分析的很好，但唯独漏了一种可能。也许是大殿下跟章公子联合策划了此事，章公子出谋，大殿下出力，一起来诬陷二殿下。这样一来大殿下没了竞争对手，章公子也除掉了议和的最大障碍！” 章书墨看了看郜延，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在下有一点可以证明我跟大殿下并未串通，在下被囚禁在驿馆之时，并未找大殿下帮忙，而是找的郜宁儿小姐，这一点郜宁儿小姐可以证明！” 范遥一听，立刻看向郜延。郜延瞪了眼章书墨，然后还是点了点头：“没错，此事我也知道！” 此话一出，范遥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将军啊，你怎会如此糊涂？为何要向我隐瞒此事？” “说实话，在我看来，章书墨完没必要大费周折的策划此事来陷害二殿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身体安康，至少还有几十年的光景，章书墨没必要为了几十年后的利益丢掉眼前的救命稻草啊！”郜延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想法。 范遥叹了口气，看向章书墨：“虽然郜小姐能证明你没有与大殿下联合，但不代表可以直接洗脱你的嫌疑！” 章书墨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郜延却对他摇了摇头，章书墨只好闭上了嘴巴。 这一切范遥都看在眼里，于是继续说道：“你刚刚想说什么大可直说，大将军只是不想让你解释太多，避免我对你加深误会！” 章书墨点了点头对两人说道：“其实那书生已经说明了一切。按书生的话说，是中间人召集了他们来办事，结果中间人惨死，他才来自首的。既然有中间人，那他又怎会知道苗风的名字？此事若是大殿下所为，苗风自然会小心翼翼，又怎会轻易让人知道自己的来历？” “在范相对那书生二次审问后，他立即改口，说是在下让他这么说的。可在下又为何会让他去诬陷苗风？诬陷了苗风岂不是指引大人去查苗风的行踪吗？这样苗风替在下做伪证的事岂不是被大人查出来了？” 范遥听完眯起了眼睛：“所以指使书生的人故意让他这么说，就是为了让我查出苗风给你做了伪证，从而让我怀疑你跟大殿下有所勾结？” 章书墨兴奋的点了点头，范遥查案，先入为主的观念太强，一旦确定了心中的怀疑对象，很难让他改变。而对方就是利用了这点，故意在引到范遥。 范遥想明白之后也忍不住后怕，若不是章书墨提醒，恐怕自己真就落入了圈套。冤枉章书墨事小，冤枉了大殿下同样会让燕国陷入混乱！ 郜延也忍不住后怕，没相对策划此事的人居然连范遥也算计在内，这样的话还会是公孙植所为吗？难道他已经达到这种地步了吗？ 想到这儿，郜延忍不住向章书墨问道：“那你还以此事是二殿下所为吗？” 章书墨想了想，然后说道：“之前我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却不这么想了！” 郜延和范遥一听，立刻看向章书墨，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章书墨继续说道：“这件事乍一看焦点好像在二殿下与我之间，可转念一想，也许是有人故意拿我跟二殿下之间的事迷惑大家，从而让燕国陷入混乱呢？就像我刚才说的，这是郑国最愿意看到的情况！所以请两位大人仔细想想，此事不管怎样调查，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范遥心中一惊，不禁想起了公孙择的话。此事的怀疑对象在两位殿下与章书墨之间，调查下去只会有两种结果。一是此事乃某位殿下所为，燕国皇室颜面尽失，太子之位落在另一位殿下身上；二是章书墨所为，燕国与怀国议和失败，从而继续与怀国开战，最终达到郑国的目的！ 第406章 陷害 京兆尹衙门之中，范遥、郜延与章书墨三人在大堂中从酉时说到了子时，然后章书墨被才被人送回了驿馆之中。 等章书墨离开，郜延立刻向范遥问道：“你相信章书墨的话吗？” 范遥眯了眯眼睛看向了屋外的夜空：“信不信都只能这样了，况且陛下已经知会我别再继续查下去了！” 谁知郜延却摇了摇头：“不一样！章书墨的话是真是假或许对此案并无影响，但却影响着我女儿的后半辈子，我只有确定他是否可靠才能决定要不要将宁儿许配给他！” 范遥看了看郜延，无奈的叹了口气：“仅凭几句话又怎能判断一个人是否可靠？咱们继续走着瞧吧！” 齐王府，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书房内，映出椅子上的黑影。公孙康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慢慢舒展来开，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幽静的院子里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公孙康这才缓缓的起身，来到书房的门口。 不远处，公孙秧正匆匆走来，看见父亲出现在门口，公孙秧赶紧说道：“父亲，跟您预料的一样！” 公孙康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公孙秧赶紧闭上嘴巴，陪着公孙康进入了书房。 关好房门，公孙秧就迫不及待的对公孙康说道：“父亲，范遥果然又提审章书墨了，看来二殿下的计划成功了！” 公孙康笑了笑：“放心吧，陛下绝不会让二殿下成功的！也差不多是时候终结这场闹剧了！” 公孙秧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难道陛下不想知道是谁在幕后策划的这一切？又或者陛下能对于在代京之中公然纵火杀人的行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公孙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的哥哥，我比你了解。别看大殿下跟二殿下闹得这么欢，这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现在有人想跳出陛下的掌控，你觉得陛下会同意吗？” “所以陛下才更应该查出是谁要跳出他的掌控，然后再惩戒一番啊？” 听到公孙秧的话，公孙康别有用意的问道：“这么说你觉得这么查下去，必定是大殿下遭殃？” 公孙秧点了点头：“二殿下的计划都已经实施了，若非是成功了，范遥为何再次提审章书墨？” “二殿下的计划是什么？” 公孙秧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二殿下的手段绝不弱于范遥，否则这些日子范遥也不会被二殿下耍的团团转了！” 公孙康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以为范遥这么容易就上当？相对于范遥来说，公孙植还嫩了点儿！” 公孙秧听完皱起眉头：“父亲觉得范遥一定能看穿二殿下的计划？” 公孙康默默的点了点头。 公孙秧一看更加不解：“既然如此，父亲为何还要孩儿去提醒二殿下，让他去陷害大殿下跟章书墨？” 公孙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公孙秧看了半天，然后才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呀！” 此话一出，公孙秧更加诧异，他不解的问道：“可是父亲明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还让孩儿去提醒二殿下，这不是在害二殿下吗？孩儿如今已经归顺与二殿下的门下，这样害他对孩儿能有什么好处？” 公孙康摇了摇头：“你错就错在提前归顺了二殿下，所以父亲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看到公孙秧仍是一脸不解，公孙康继续说道：“你是齐王世子，今后无论是哪位殿下登基，你都会是我燕国的重臣。可你却偏偏提前归顺了二殿下，万一今后是大殿下登基，你又该如何？” “若是大殿下登基，孩儿自然会受到排挤，甚至无法在燕国立足。可大殿下与二殿下想必，手段、心计都想查甚远，大殿下又怎会是二殿下的对手啊？”公孙秧说道。 公孙康无奈的叹了口气：“秧儿啊，选太子看重的不一定是手段和心计啊！你觉得父亲和陛下比起来，谁更有心计和手段？” 公孙秧一听，立马说道：“虽说父亲并不参与政事，但在孩儿心中，父亲的谋略一点都不比陛下差，甚至还高于陛下一筹！” “所以说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太子之位会花落谁家！” 公孙秧听完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继续问道：“可不管怎样，这样害二殿下对咱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公孙康忽然笑了起来，他慈祥的看着公孙秧：“秧儿，父亲现在做的你可能理解不了，但你要明白，父亲都是在为你好！不管是陷害公孙洛还是公孙植，都是为了降低皇室在百官之中的威严。两位殿下的威严越低，他们就越需要咱们的支持，所以你的地位就会水涨船开！父亲这样做，只是在平衡你跟两位殿下的关系！” 公孙秧听完依然皱着眉头，但他还是恭敬的跪到了地上：“孩儿明白了！” 公孙康看着公孙秧谦恭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恨铁不成钢。自己原本想大力扶植，让公孙秧成为燕国不逊色与范遥的朝中重臣。可偏偏公孙秧较为木讷，根本不适合这勾心斗角的官场，自己也只能尽人力听天命了。 第二日早朝，范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想公孙择禀报了京兆尹大牢纵火案的调查情况。 “启禀陛下，通过臣的调查，这次纵火案为郑国奸细所为！而那两个偷衣贼和书生都是郑国安插在燕国之中的奸细。郑国见徐暇刺杀章书墨不成，便策划了此案，一是杀徐暇灭口，二是陷害章书墨一行人从而达到破坏燕、怀两国议和之事！”范遥在朝堂上说道。。 燕国百官听到此调查纷纷义愤填膺。郜延率先说道：“陛下，没想到郑国之徒居然如此猖狂，敢在我大燕京都犯案，这是完全不把我大燕放在眼里呀！依臣之愚见，我国应当尽早与怀国促成议和之事，然后联手抗郑，让他们知道我大燕的厉害！” 而一旁的公孙植却完全傻了眼，他不禁打量起范遥和郜延：这两人到底是要作何打算？ 第407章 联合抗郑 公孙择听完诸位大臣的话，也气愤的说道：“岂有此理，郑国是欺我燕国无人吗？传朕旨意，将郑国奸细斩首示众，拟草诏文，我大燕将于怀国结盟，联合抗击郑国！” 公孙植听到此消息愣在了原地，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却间接促成了两个议和之事，这范遥和郜延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把事情全都推到了郑国身上，难道他们俩一点都不怀疑章书墨？ 想归想，可朝堂之上已经是一片抗郑的声音，公孙植也无力回天，只好默默的站在了一旁。 很快，郑国奸细火烧京兆尹大牢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代京城，燕国百姓为之愤怒，纷纷谴责郑国的恶行。然后，代京城中的有识之士纷纷联名请愿，要求讨伐郑国以平民愤。 随着讨伐郑国的声势越来越大，公孙择亲自拟草诏书，昭告天下。燕国将与怀国永世修好，联合讨伐郑国！ 诏书一出，燕国百姓一片叫好之声，公孙植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彻底底的败了。原本燕国的民心尚不倾向与怀国议和，纵火案一出，燕国民众一心想要伐郑，自然而然就会跟怀国议和。只是自己没能完成与郑国的约定，恐怕郑国那边不就便会公布与自己串通的事情，这样一来自己就再也没机会争夺太子之位了！ 这几日，章书墨一行人是忙的不可开交。两国议和，自然是有许多细节需要商量，所以章书墨一行人每日都忙着与燕国确定议和条款，一连忙着三日，两国终于达成一致！ 公孙择对此也十分高兴，于是下令准备宴席，在皇宫之中宴请怀国使团。 当日，整改代京城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乍一看如同过节一半。皇宫之中也是一片喜庆，人们纷纷挂着笑脸，庆贺这一时刻。 章书墨一行人作为外国使臣，被公孙择按照了最高的礼遇对待，这让章书墨一行人受宠若惊。 宴会之上，公孙择更是撮合起章书墨与郜宁儿的婚事，章书墨自然不敢推脱，只好全凭公孙择安排。就这样，章书墨与郜宁儿也算是有了正式的婚约！ 两国议和，又增添喜事，这让公孙择十分高兴。宴席进行到一半，公孙择突然宣布要在三日之后祭拜太庙，祈求祖先保佑，此次讨伐郑国得胜归来！ 这一突然举动可忙坏了燕国各大官员，立刻开始准备祭拜的礼仪用品，以及安排公孙择的防护事宜。 而章书墨一行人却清闲了不少，完成了议和的使命，使团中的人各个都放松下来。可章书墨却有些愁眉苦脸，为了议和之事，自己答应了与郜宁儿的婚事。虽说郜宁儿对自己的帮助很大，但自己已经有了娄载英，若是再娶郜宁儿，那娄载英就得受委屈了。 正想着，蔡荋来向章书墨通报：“公子，郜小姐来了。” 章书墨一听，赶紧随着蔡荋出去迎接。见到郜宁儿，章书墨忍不住说道：“平日你都是直接进来的，为何这次还要我出来迎接。” 原本郜宁儿见到章书墨还有些羞涩，但听到章书墨的话，郜宁儿立刻拉下了脸：“以前我是那你当朋友，自然可以不守规矩，可现在不同，现在你我......”说到这儿，郜宁儿的脸红了起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女孩子，哪有女孩子主动说这些话的。 章书墨看到郜宁儿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实话，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章书墨要说心中对郜宁儿完全没有一点儿感情是完全不可能的，只是章书墨不想背叛娄载英罢了。 所以一见到郜宁儿窘迫的样子，章书墨心中就变得十分愉悦。 “现在你我怎么了？难道现在你我就不是朋友了？”章书墨故意问道。 郜宁儿白了他一眼：“好你个章书墨，居然跟我耍起贫嘴来了，信不信我拔光你的牙！”说着说着，原本泼辣的郜宁儿又回来了。 驿馆门口的守卫们听到郜宁儿的话，忍不住也笑了起来。郜宁儿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乱说话了，赶紧闭上了嘴，狠狠的瞪了章书墨一眼。 章书墨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才向郜宁儿问道：“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干嘛？” 郜宁儿这才想起正事，赶紧拉着章书墨说道：“糟糕，我差点忘了，跟我来，有要事跟你商量！”说完，郜宁儿拉着章书墨上了自己的马车。 上了马车，章书墨无奈的叹了口气：“哎，怎么又上了你的贼船。说吧，你要商量什么事？” 郜宁儿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想了一会儿，郜宁儿才又说道：“现在还不好说，先跟我进宫见容儿！” 马车一路颠簸，来到了皇宫门口，郜宁儿通报之后，来了个小太监将两人带到了公孙容的行宫。 公孙容一听说两人过来，高兴的迎了出来，一见到两人就兴奋的说道：“你们俩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先提前祝贺你们啦！” 章书墨附和的笑了笑，谁知郜宁儿却撇了撇嘴：“你是当真高兴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恐怕偷偷哭过好几回了吧？”说到这儿郜宁儿忽然想起三人仍在院子中，赶紧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后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咱们进屋里说吧，院子里人多嘴杂。” 公孙容故意朝郜宁儿翻了个白眼，然后带着两人进到屋中：“说实话，要不是我出不去，早就去祝贺你们了。” 谁知郜宁儿却正色说道：“这些客套话就别说了，我带他来是跟你商量那件事的！” 公孙容皱了皱眉：“哪件事？” 郜宁儿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你忘了？就是上次咱们说的那件事啊，要不你怎么会被禁足在宫中？”。 公孙容一听，脸立刻红了起来，眼神也有些飘忽，似乎不太愿意说起此事。 章书墨不禁纳闷的问道：“我说，你让我来商量事情，总得先告诉我是什么事吧？” 第408章 宫中轶事 章书墨眼见郜宁儿与公孙容两人奇怪的表现，忍不住向二人说道：“你们让我来商量事情，总得先告诉我是什么事吧？” 面对章书墨的问题，郜宁儿正色看着他，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章书墨，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很荒唐，但这却是我们真实的想法，所以请你认真考虑！我想跟容儿一起嫁给你！” 虽然章书墨做了些心里准备，但听到郜宁儿的话之后章书墨还是惊的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看到章书墨惊讶的表情，公孙容慌张的站了起来，然后露出一副尴尬的笑容：“章公子不必在意，宁儿跟你开玩笑呢！”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郜宁儿依然一脸正色的看着章书墨。 章书墨这才从震惊之中缓了过来，他看了看郜宁儿，然后又看向公孙容，心中有些不解：这俩女孩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这让自己该怎么办？ 不等章书墨回话，郜宁儿又看向公孙容：“你忘了那天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吗？怎么到了章书墨的面前你反而怂了呢？难道你不喜欢章书墨了吗？” 公孙容一急，本能的反驳道：“不是，我是担心章公子的感受，怕他......”话没说完，公孙容忽然感觉到了章书墨那炙热的目光，瞬间红了脸，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郜宁儿见公孙容摊牌，忽然俏皮的看向章书墨：“怎么样？你现在明白容儿的心了吧？在这个时候还顾着你的感受，难道你就忍心让容儿难过吗？” 章书墨吞了口唾沫，不禁有些慌乱起来。自己像傻了一样，愣愣的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公孙容此刻也屏住了呼吸，眼神虽然看着地面，却时不时的瞟一眼章书墨，心中默默的祈祷，期待着章书墨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章书墨依然没有说话，郜宁儿却等的有些焦急起来，瞪着章书墨吼道：“你倒是说话啊，难道你不喜欢容儿？” 此话一出，三人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啪”的一声，显然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三人一惊，立刻意识到有人在偷听，赶紧看向窗外：“什么人！” 此时在窗外的偷听的正是公孙容身边新来的丫鬟，这丫鬟是公孙择禁足公孙容后特意安排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监视公孙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关于章书墨的一些言论。 这次丫鬟见到章书墨与郜宁儿一起与公孙容密谈，这才萌生的偷听的想法。可三人说话都十分小心，丫鬟在床边听了一会儿，却没听到什么内容。 刚刚郜宁儿的忽然吼了起来，这才让丫鬟听到了对话的内容，听到郜宁儿居然问章书墨是不是喜欢容儿，着实吓了这丫鬟一跳，这才不小心打碎了她身后的花盆。 丫鬟知道现在自己肯定是跑不掉了，但她却灵机一动，两步来到院子中央，也大声喊道：“什么人，居然敢偷听公主房外偷听！” 于此同时，公孙容三人已经跑出了屋子，听到丫鬟的话，公孙容立刻向她问道：“刚才是谁在这儿偷听？” 丫鬟赶紧摇了摇头：“没看清脸。我也是听到动静才出来的，只看到一个影子飞快的跃过了院墙，往那边跑了。”说完，丫鬟随便指了个方向。 郜宁儿三人交换了下眼神，章书墨立刻冲出了公孙容的行宫，两个女孩也紧跟在他的身后。 来到门口，两队卫兵立刻拦住了三人，章书墨赶紧问道：“你们可曾看见可疑的人？” 卫兵们摇了摇头，看向了公孙容。公孙容着急的对侍卫们喊道：“你们就知道守着门口，刚才有人从本宫的院子中翻墙跑了，你们还不赶紧去追！” 听到此话，卫兵们也慌了神，一队卫兵立刻朝着公孙容指着的方向追去。 章书墨三人也想跟着追出去，却被另一队卫兵拦住了。卫兵为难的说道：“公主殿下，陛下有令，您不得离开行宫半步，别让小的们为难呀。” 郜宁儿一听，还想理论，章书墨却拦住了她：“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咱们就别为难他们了，咱们先回去，抓人的事就交给他们吧。” 说完，三人回到了公孙容的房间。两个女孩不禁猜想起来，会是谁在窗外头型，章书墨却完全没了心思。他看着这情况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公孙容行宫时的情况。 当时自己只听见那个小太监喊了两声，便有大队的卫兵冲进了公孙容的行宫，可刚才明明也有喊声，为何门口的卫兵没有进来？还有，当时可是皇宫的侍卫统领褚烈亲自带队，现在看来，当时的情况肯定是有人提前安排好的！ 郜宁儿和公孙容见章书墨愣愣的不说话，都十分奇怪，于是郜宁儿推了推章书墨的胳膊：“你在想什么呢？” 章书墨回过神儿来，这才说道：“哦，我在想刚才院子里明明动静也不小，门口的卫兵为何不第一时间进来？” 郜宁儿挑了挑眉：“许是没听见吧？” 于是章书墨便说起了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情况：“我上次被小太监引到这里时，小太监不过喊了两三声，便有大量的侍卫赶到，不但如此褚烈也亲自过来，这两次的差别未免也太大了吧？” 郜宁儿一听更加诧异，她看着章书墨问道：“你之前来过这里？我怎么没听你们说起过？” 公孙容脸一红，赶紧避重就轻的讲述了那次事情的情况，然后发表出自己的观点：“上次明显是有人要陷害公子，所以那些个侍卫应该都候在外面，所以来的自然就快了些。”。 章书墨听完，脑海中不禁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于是他立刻向两个女孩问道：“你们可知道那褚烈平日里跟谁最亲近，或者说褚烈有没有可能听命与别人？” 公孙容一听立刻坚决的摇了摇头：“侍卫统领掌管宫中所有护卫，这关系这父皇的安危，褚烈若是可能存有异心，父皇又怎会放心让他当这侍卫统领？” 第409章 匆匆离去 听到公孙容的话，章书墨不禁点了点头，公孙容说的没错，褚烈若是有了异心，公孙择又怎会让他当着侍卫统领。这样一来褚烈应该就是公孙择的亲信，可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褚烈候在公孙容的行宫外？ 想到这儿，章书墨立刻向公孙容问道：“平日里褚烈会来你的行宫巡视吗？又或者除了陛下，还有谁能调动褚烈？” 公孙容摇了摇头：“褚烈作为侍卫统领，自然要守在父皇身边，这皇宫之中除了父皇，就再无他人能调动褚烈了，除非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父皇下令让褚烈随着一起去办。” 章书墨一听，又陷入了沉思。 郜宁儿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心中十分窝火，刚才就是章书墨装傻充楞，才让自己一时生气喊了出来，没想到他现在又开始一言不发！于是，气不打一处来的郜宁儿狠狠的掐了下章书墨：“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章书墨吃疼，立刻哎呀的叫了一声，惹得郜宁儿十分尴尬：“我又没怎么用力，你至于叫的那么大声吗？我跟你说，你可别想就这样糊弄过去，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给我们一个准话！” 郜宁儿说完，公孙容也期待的看向了章书墨，等待着他的回到。 章书墨脑海中刚想到了些事情，被郜宁儿这么一掐，又全忘了。看着眼前两个充满期待的女孩，章书墨忽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们。她们对自己付出了真心，而自己却在利用她们，若是让她们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也不知她们会怎样。 想到这儿，章书墨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觉得这可能吗？我不过是个外臣，能认识你们我已经很高兴了。可......”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公孙容突然打断了章书墨，然后扭过了头，背对着章书墨。 郜宁儿一看，生气的指着章书墨说道：“你别找那么多客观原因，我就问你，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两个成亲！”原本郜宁儿还有些害羞，觉得这话说不出口。可章书墨的躲躲闪闪的态度让郜宁儿十分气愤，这才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章书墨看了看郜宁儿生气的脸庞，又看了看公孙容悲伤的背影，自己这些日子与两人接触的点点滴滴出现在脑海中。作为一个男人，章书墨若是说对两个女孩一点想法也没有，那是觉得不可能的。可章书墨明白，自己的心在怀国，根本不可能长期留在燕国跟两个女孩在一起生活。 看到章书墨犹豫不决的样子，郜宁儿气的握紧了拳头：“让你说一句真心话就这么难吗？你一个大男人，怎会如此畏畏缩缩！” 章书墨听完闭上了眼睛，他心中十分不忍骗这两个女孩，但为了议和大业，他又不得不骗她们。况且，在章书墨的心中，已经有了两个女孩的位置。 “我愿意！” 章书墨细细的说了一声，两个女孩猛然愣住了。 “我当然愿意，可你们觉得这可能吗？抛开其他不说，你们一个是大将军的女儿，一个贵为公主，陛下和大将军能同意咱们在一起吗？我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能说！我说出来只会更痛苦！” 公孙容默默的回过了头，她看了看章书墨，挂着泪痕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章公子说的我都明白，你们放心，我不会打搅你们的，能有公子这句话，容儿已经很满意了！” 这时，郜宁儿突然拉起了两人的手，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是这样！我们容儿这么漂亮，你怎会不喜欢？至于其他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想好了，咱们一起逃去怀国，然后就永远在一起！” 章书墨一愣，看向了郜宁儿，虽说她的性子刚强，可没想到她心中会有如此打算，竟会为了自己背井离乡！ 公孙容也愣了愣，过了片刻，也重重的点了点头：“只要你们愿意带着我，我就厚着脸皮跟你们一起去！”说完，公孙容低下了头。 章书墨此刻却不知该说什么好，面对男女之间的事情，章书墨一向是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卫兵的禀报声：“启禀公主，属下沿着公主指的方向追了一路，并未发现可疑的人！” 三人一听，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公孙容这才说道：“知道了，也许是本宫眼花了，你们退下吧！” 说完，公孙容立刻又对二人说道：“刚才偷听的许是宫里的人，所以卫兵们抓不到。” 郜宁儿不禁担心起来：“糟了，要是让他人知道咱们的计划，可就完了！”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赶紧说道：“差点忘了大事，我刚才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件事先放一放，我得去见一见范相！” 说完，章书墨匆匆朝外走去，郜宁儿与公孙容对视一眼，郜宁儿忍不住抱怨道：“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我看他就是害羞了！” 公孙容抿嘴一笑：“你快陪他去吧，他没马车，得走到什么时候！” 说完，两人追上章书墨，公孙容将两人送到行宫门口，便只好返回。 路上，郜宁儿忍不住向章书墨问道：“你到底想到什么事情了？非要这时候去见范相？” 章书墨咧了咧嘴：“不太好说，也许是我多心了，总之你就不用管了，我绝不会害燕国的！” 郜宁儿哼了一声，两人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 快到皇宫门口之时，章书墨与郜宁儿迎面走来了两个人，章书墨定睛一看，其中一人居然是齐王世子公孙秧。 双方很快走到一起，简单的问候之后又分了开来。 等对方一走，章书墨立刻向公孙容问道：“平日里在宫中引路的一般不都是太监吗？刚才给公孙秧引路的怎么是个侍卫？”。 郜宁儿撇了撇嘴：“那人是侍卫副统领鲍义，估计今日是他当差，又恰巧遇到了公孙秧才会给他带路的吧。” 章书墨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思虑起来：这公孙秧出人皇宫极为方便，也不知他这是要去找谁？ 第410章 大胆设想 章书墨离开皇宫，来到丞相府。范遥得知章书墨求见，心中有些纳闷，但还是在墨。 “章公子忽然到访不知所为何事啊？”范遥问道。 章书墨立刻压低了声音对范遥问道：“范相，在下有要事禀报，还请范相确保今日在下所说之话不会有第二人知道！” 范遥挑了挑眉毛反问道：“有什么事不能光明磊落的说吗？非要这般偷偷摸摸，老夫还怕有人误会你我呢！” 章书墨深吸了一口气，向范遥解释起来：“因为接下来我说的话没有证据，全都是我灵光乍现的猜想。为了不让人误会我是在陷害贵国高官，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范遥一听，心中不禁琢磨起来，这章书墨又要耍什么幺蛾子？上次的事情刚刚了结，他就又来找自己，想不怀疑都很难啊！ “我知道范相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我了。说实话，起初我是想找大将军商量的，但大将军却没有范相这般谨慎的态度，所以我才来找范相您。” 范遥挠了挠眉梢：“既然知道我会怀疑，那你觉得你跟我说了，我会信吗？” 章书墨却笑了笑：“在下相信范相的判断，我说了之后范相可以自己来定夺！” “好，那你说说看，你这次想到了什么！” 得到范遥的首肯，章书墨立刻问道：“范相觉得除了两位殿下之外，还有谁想杀死在下？” 范遥皱了皱眉：“这可不太好说，说不定主战派的人都想要你的命呢！” 章书墨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这些想杀我的人中，谁又能调度公子的太监呢？” 范遥听完眯了眯眼睛，能调度太监的人基本都是宫中的人，就算不是宫中的人也肯定是朝中重臣，那些太监才会甘心听命，难道章书墨这次不说两位殿下，要说哪位大臣了吗？ 看到范遥的疑惑，章书墨也不再绕圈子，而是直接说道：“范相还记得在下第一次进宫面圣的时候，误入了容公主行宫的事吧？” 范遥点了点头：“老夫记得当日死了个小太监，后来陛下震怒，将此事交给了大殿下调查。” “没错！那日容公主为了保护在下，说是她邀请在下去的。其实不然，那日在下是被那小太监带过去的，也就是说有人想利用那小太监陷害在下！”章书墨说道。 范遥冷哼了一声：“老夫当时就猜到了，莫不是章公子现在查出是谁在陷害公子了？” 章书墨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大殿下前段时间告诉我那名太监死于快剑之下，而郑国雷霆剑门的人便是江湖上有名的快剑，所以大殿下认为杀死小太监的人便是徐暇的同伴！” 范遥深吸了口气：“这件事老夫有所耳闻，所以章公子认为要陷害公子的人是二殿下？” 章书墨再次摇了摇头：“上次大殿下在宫中在二殿下的护卫队中抓到了一个刺客，那刺正是徐暇的同伴！根据这名刺客的交代，二殿下并未策划此事！也就是说陷害在下的并非二殿下。” “难道你怀疑大殿下？”范遥诧异的问道，但问道他便后悔了，根据刚才的对话，章书墨明显排除了两位殿下。 章书墨立刻说道：“如果是大殿下所为，他自然会把这间事情推在二殿下身上，但他并没有那么做！而且前段时间大殿下还主动跟在下说明了此事，让在下小心其他人，说明他并不是此事的幕后之人！” 范遥点了点头：“老夫明白了，不过公子既然来找老夫，是不是公子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让范遥没想到的是章书墨又一次摇起了头：“在下暂时还没有怀疑对象，但在下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范遥眯着眼睛看向章书墨：“说说看！” 章书墨深吸了一口气，好好捋了捋思路，然后继续说道：“那日在下被小太监带入容公主的房间之后，眨眼的功夫小太监便大喊有刺客，片刻之后褚烈便带着侍卫赶到，然后就要进公主的房间搜查！” 范遥听完眼珠一转：“你怀疑褚烈被收买了？” 章书墨点了点头：“没错！褚烈作为宫中侍卫统领，为何不在陛下身边，而是到了容公主那里？而且小太监喊完他便赶到，除非他就在周围，否则怎会如此神速？” 范遥噘着嘴想了想，然后对章书墨说道：“那日褚烈公干路过容公主的行宫，此事老夫已经调查过了，是陛下交给褚烈的公干，不可能是褚烈勾结他人！” 章书墨听完却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在下并没有怀疑褚烈，这一点在下也猜到了！若是有人可以勾结褚烈，那陛下岂不是早已危在旦夕？而且策划此事之人不需要勾结褚烈，只需要知道褚烈何时经过容公主的行宫，然后再下手便可以了！” 范遥一听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能知道褚烈行踪的人一定是陛下身边的人，如果此人只是个主战派单纯的想杀章书墨还好，若此人图谋不轨，那陛下的安危岂不是受到了威胁？ 章书墨见范遥明白了自己的担心，于是继续说道：“不光是策划此事的人不简单，那个杀死小太监的刺客同样也不简单！从小太监喊话到褚烈到来，不过短短几息的时间，那刺客要在几息之内完成杀人逃跑也十分困难。当时褚烈就在行宫周围，刺客杀完人若是直接翻墙出来势必会被人发现，但却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范遥眯了眯眼睛，却不知道章书墨要说什么，只好诧异的问道：“说明了什么？”。 “说明刺客根本就没有逃跑！或许翻出了容公主的行宫，但他却没有逃跑，而是在宫中大摇大摆的走了，否则从其他地方赶来的侍卫不可能连一个可疑的人都没发现！”章书墨说完看向了范遥。 范遥听完心中咯噔一声，冷汗从他的背后冒了出来。没错，那刺客势必是宫中之人。若是徐飞那样身手敏捷的刺客，也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从容公主的行宫回到二殿下的行宫！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人本来就是宫中之人，所以他杀完人之后，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 第411章 背后使坏 见到范遥开始相信自己的话，章书墨忍不住又加了道猛料：“范相，在下之所以要向范相说明此事并非是要揪出陷害在下的凶手，而是担心此人别有用心！别忘了，此人能让宫中的高手来陷害在下，就能让宫中的高手替他做其他事情！” 范遥听完章书墨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刺客是宫中的高手，那这刺客接近陛下的机会肯定也不少，如果幕后之人想要造反，那陛下也可能成为他刺杀的对象！ 想到这儿，范遥忍不住向章书墨问道：“你是如何排除二殿下的？” 章书墨耸了耸肩：“其实不能排除二殿下，我只是怕范相对我产生误会，所以不敢说出来罢了。” 范遥听完又陷入了沉思。皇宫之中，能让那些小太监乖乖就范的除了两位殿下，就只是那些个娘娘们了。但娘娘们是绝不敢做这样的事情的，所以还是两位殿下的怀疑最大。章书墨说的没错，此事若是大殿下所为，他完全可以全部推给徐飞，这样即能洗脱自己的嫌疑，后能让二殿下背锅。但他却没这么做，说明并非他所为。这样一来就只剩二殿下了。 章书墨观察着范遥的表情，见他的表情微微有了变化，于是问道：“范相可是有了怀疑的对象？” 范遥却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老夫相信，就算此人设计陷害了章公子，他也不会有异心的！” 章书墨却挑了挑眉，看着范遥的眼睛说道：“范相，那人有没有异心得试了之后才能知道啊！难道范相愿意在陛下的身边埋下个祸害吗？” 范遥的瞳孔缩在了一起，章书墨说的没错，只要试过之后才能知道“此人”会不会有异心！ 虽然这么想，但范遥还是拒绝了章书墨：“多谢公子的好意，我燕国的事情就不劳公子操心了。公子刚才说的没错，这番话确实像是故意在陷害我燕国大臣，还好只有你我知道，所以还请公子千万别说出去，否则引起他人误会可就不好了！” 章书墨心中本来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却没想到范遥直接拒绝了自己。只好悻悻的说道：“既然如此，范相就当是在下多心了吧。请范相放心，这件事在下绝不敢对其他人说起！” 范遥笑了笑：“好！既然如此，那公子就请回吧！” 章书墨离开丞相府，心中有些不甘。范遥应该会很担心公孙择的安危才是，为何不想听听自己的计划？还是说他真的在怀疑自己陷害他人？ 想到这儿章书墨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这种事情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范遥肯定会小心提防，可能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想法吧。 话分两头说，公孙秧在鲍义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殿下的行宫，通报之后，公孙植在书房内单独会见了公孙秧。 “二哥，父亲让我约你明日酉时三刻在城郊火云观一叙。”公孙秧说道。 公孙植皱了皱眉，诧异的问道：“为什么要在城郊见面？难道叔父怕跟本宫有什么牵连吗？” 公孙秧赶紧摆了摆手：“二哥误会了，父亲绝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父亲要跟二哥说些机密的事情，不想让他人知道吧。” 公孙植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同意：“好，麻烦秧弟告诉叔父，我一定准时赴约。” 等公孙秧一走，公孙植立刻对叫来了花五：“花五，明日一早你出宫一趟，去城郊的火云观盯着公孙康，看到有没有耍什么花样！” 由于这几日朝中官员都在忙着太庙祭拜之事，所以公孙择干脆免了这几日的早朝，让人有事单独禀报。 于是范遥在第二日一早便来到了皇宫，求见公孙择。 此时公孙择正悠闲的读着书，见到范遥过来便笑呵呵问道：“范相，我刚刚让人卜了一挂，卦象上说近期我燕国将会有大喜事发生，你说会是什么好事呢？” 范遥抬眼瞄了眼公孙择，见他心情如此只好，于是大胆说道：“好事在下不清楚，不过昨日章书墨找到微臣，说了件让微臣十分担心的事！” 公孙择一听皱起了眉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范遥摇了摇头，然后把章书墨昨日说过的事情跟公孙择复述了一边。 公孙择听完冷笑了一声：“依我看此事根本就是无中生有！也不知章书墨是真的担心朕的安危，还是别有用心！” 范遥却赶紧行礼：“陛下，在下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小心提防才好！” 公孙择叹了口气：“哎，朕的好心情都被你们弄没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吧，以后别再拿这种事情来烦朕了！” 范遥赶紧行礼退下。等范遥离开，公孙择却越想越生气，于是招来了身边的太监：“宣章书墨进宫来见朕！” 没多久，章书墨被带到了公孙择的身边。 见到公孙择，章书墨心中有些忐忑：自己昨日刚跟范遥说过心中的想法，今日公孙择就召见自己，难道范遥已经告诉给公孙择了吗？如果是这样，那公孙择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没事找事呢？ 公孙择见章书墨似乎有些不安，忍不住笑了起来：“章书墨，你似乎有些紧张啊？怎么？难道你在害怕朕？” 章书墨赶紧摇了摇头：“回禀陛下，外臣并非是害怕陛下，外臣只是感受到了陛下的威严，所以有些情不自禁的激动。” 公孙择一听笑的更加开朗：“哈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挺会说话嘛！我问你，这次我大燕跟你们议和，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章书墨一愣，不禁觉得奇怪，公孙择为何会问自己这些？难道是在试探自己？？ 想到这儿，章书墨立刻谨慎起来，思虑再三，才回话道：“回陛下的话，大燕与我国结盟，势必会得罪郑国，陛下现在应当小心提防郑国，防止对方报复！” 公孙择哈哈一笑：“不瞒你说，我大燕从畏惧敌人，不过我倒是有些担心贵国。现在虽然两国结盟，但贵国要是在背后给我大燕使坏怎么办？” 第412章 钓鱼 听到公孙择的话，章书墨明白他是在告诫自己，但显然他是误会了。于是章书墨赶紧解释道：“陛下放心，怀国将是燕国最可靠的盟友，绝不会给燕国添乱。” 公孙择听完笑的更加放肆：“哈哈哈！你看你紧张的样子，朕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不过朕对你倒是越来越喜欢了，不如你跟宁儿完婚后就留在我燕国效力吧？” 章书墨一听，立刻思量起来。现在两国虽然已经结盟，但这盟友的关系并不牢靠，公孙择应该早就想好了要把自己留下，所以现在并没有其他选择。 就在章书墨准备叩谢之时，公孙择身边的太监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在公孙择耳边低语起来。 公孙择听完脸色有所变化，然后立刻对太监说道：“让范相进来吧，章公子现在也不是外人了！” 章书墨明白，公孙择这是要对自己恩威并施，既然他拉拢了自己，自己就得赶紧应着。于是章书墨赶紧跪到了地上对公孙择磕头谢恩：“多谢陛下信任，章书墨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这时，范遥刚好走了进来，听到章书墨的话也不诧异，而是赶紧对公孙择说道：“陛下，郑国派出了使团，一个月之内将会到达代京！” 章书墨一听，终于明白那太监为何要低声跟公孙择说了，原来是怕自己听见。既然公孙择让范遥当着自己的面讨论此事，这说明公孙择是在向自己表明立场，他是站在怀国这一边的。 公孙择不慌不忙的坐到了榻上，端起一杯茶，一边吹一边问道：“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啊？” “信的内容并不详细，未提及他们的目的，不过想来多半跟我国与怀国议和有关。还有就是......”范遥说道一半看向了章书墨。 公孙择自然知道范遥的意思，于是幽幽的说道：“说吧，章书墨又不是外人，马上就成朕的外甥女婿了！” 范遥点了点头，这才说道：“他们此行可能还跟徐暇、徐飞两人的死有关！” 公孙择却不慌不忙的说道：“这样刚好，朕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跟郑国勾结！” 紧接着，范遥跟公孙择商议起如何应对郑国使团的事情，章书墨在一旁听着，全程没有插一句嘴。 等两人商量结束，公孙择这才看向章墨呀，你在一旁听了半天了，难道不想发表下看法吗？” 章书墨赶紧回话道：“外臣对燕国的事务尚不了解，所以不敢妄言。” 公孙择听完呵呵的笑了起来：“朕记得你刚到我燕国之时是何等的狂傲，现在怎么又谦卑起来了？” 章书墨一听立刻眯起了眼睛，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公孙择却没再刁难章书墨，只是摆了摆手：“好了，你先下去吧，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啊！” 时间来到酉时一刻，公孙植来到了代京城郊的火云观附近。等了没多久，花五就过来跟他汇合。 “怎样？可曾发现公孙康有鬼？”公孙植向花五问道。 花五立刻回道：“回殿下的话，公孙康早上就到了火云观，还在观里吃了饭，然后在观里老道士的陪同下进了屋。一个多时臣也不曾见他们出来。至于他们在屋里说了些什么，属下不敢去打听，那老道功夫不弱，属下怕被发现。” 公孙植点了点头：“好，只要他不耍什么花样就行！” 说完，公孙植骑着马前往火云观赴约。 公孙植一到火云观，公孙康和老道士立刻出来迎接。三人进入客房，公孙植发现客房的桌子上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显然是公孙康和老道下的。 于是，公孙植忍不住说道：“叔父好雅兴啊，居然在这里陪道长下棋。” 公孙康微微一笑：“二殿下似乎有些奇怪？本王虽说被封了齐王的名号，但却不问任何政事，自然闲暇的功夫就多，不像二殿下如此繁忙啊！” 老道士呵呵的笑了起来：“两位贵客慢聊，老道我去准备些茶水！”说完，离开房间，方便两人聊天。 公孙植这才开门见山的说道：“叔父为何约我来这里见面，难道在宫中见面不行吗？” 让公孙植没想到的是公孙康居然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难道二殿下还觉得现在跟之前一样吗？自从二殿下策划了这种种的事情之后，大哥肯定加强对殿下的监控，所以我才不得已安排在这荒郊野岭见面。为了不让大哥起疑，我可是早上就来了。” 公孙植一听眯了眯眼睛：“叔父是说父皇派人在监视我？” “那是自然，你想想，代京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哥会毫无动作吗？” “叔父特意约我出来难道是为了提醒我？” 公孙康点了点头：“也算是吧！这次的事情陛下肯定会怀疑二殿下，所以从今往后二殿下最好还是收敛一些，暗中积蓄力量，厚积薄发！” 公孙植自认为自己的计策相对完美，于是忍不住问道：“叔父为什么单单提醒我？难道父皇就不会怀疑公孙洛？” 公孙康笑了笑：“大哥会不会怀疑大殿下本王不知，本王只是单纯的想提醒二殿下罢了。我太了解大哥的脾气，要不我也不会整日赋闲，不问政事了！二殿下也别担心本王是在利用你，本王之所以提醒你完全是为了秧儿！” 说到这儿，公孙康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这辈子是没什么希望了，所以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秧儿身上了！秧儿信任二殿下，所以我才会站在你这一边。公孙康别无他求，只希望二殿下登基那一日，别忘了秧儿就行！” 公孙植听完，心中思量起公孙康的话，以求真假。 这时，公孙康却忽然说道：“好了，鱼竿应该准备好了，二殿下陪本王去后院钓会儿鱼吧！”。 “钓鱼？”公孙植纳闷的看着公孙康：“叔父大老远让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陪叔父钓鱼吧？” 公孙康微微一笑：“若是不一起钓鱼，恐怕大哥就该怀疑你我之间有猫腻了！你以为你身边的都可靠吗？” 第413章 孤注一掷(一) 公孙植听到公孙康的话，猛然愣在了原地。他不自觉的想起了那日公孙择对自己说的话，心中不禁怀疑起来：看来父皇确实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难道真是唐须吗？ 不等公孙植多想，公孙康便带着他来到道观后院的一个池塘边，两人就这样拿起鱼竿钓起鱼来。 看着公孙择，公孙康心中乐开了花：现在秧儿应该已经到公孙洛那边了吧？等这次计划成功，秧儿今后的仕途就会平步青云了！ 让公孙康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的一上午，代京城中已经传遍了郑国使团要出使燕国的事情！ 公孙秧原本在家算好了时辰，等着公孙植离开皇宫后就去找公孙洛。可很快下人便给他带来了郑国使团的消息，公孙秧一听不禁担心起来。 也许是这个消息影响了公孙秧，让他忘了时辰，他在书房中整整多待了一个时辰后才出发去皇宫求见公孙洛。 公孙秧来到皇宫门口，没多久鲍义也刚好巡逻过来。听说公孙秧要去见大殿下，鲍义主动提出要给公孙秧带路。 这让公孙秧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说道：“每次入宫，鲍统领只要是见了我便会给我带路，真是十分感谢。” 鲍义赶紧拱了拱手：“世子殿下乐善好施，常常请小的们吃酒，给殿下带个路自然是应该的。” 听到鲍义的话，公孙秧赶紧从怀中掏出一袋碎银，塞到了鲍义手中：“这里有些碎银子，全当是我请兄弟们吃酒了！” 鲍义象征性的推脱了两下，然后高兴的收入怀中。 很快，公孙秧来到了公孙洛的行宫。由于上次公孙秧给公孙洛出主意帮助章书墨，这让公孙洛捞到了不少好处，所以公孙洛便热情的接待了公孙秧。 “多亏秧弟上次的提醒，大哥这才获得了章书墨跟姑父的好感！” 公孙秧微微一笑：“帮大哥分忧是我这个当弟弟的应该做的。” 公孙洛却冷笑一声：“只可惜弟弟你人太好，不光帮我这个大哥，还帮公孙植。秧弟，不是我说你，在这朝堂之中是不可能当老好人的！” 公孙秧点了点头：“小弟明白，所以小弟这次来是带着诚意过来了！日后公孙秧愿为大哥效犬马之劳！” 公孙洛一听挑起了眉梢，公孙秧平日交友广泛，四处当老好人，从不得罪一方。怎这次他却会主动来投靠自己？这样岂不是得罪了公孙植？ 公孙秧见公孙洛一脸疑惑，于是问道：“怎么？大哥信不过小弟？” 公孙洛赶紧哈哈的笑了起来，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秧弟多虑了，大哥怎会信不过秧弟？只是秧弟就这样投靠与我，可就把二弟给得罪了！” 公孙秧突然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让公孙洛更加疑惑了：这小子为何又为难了？难道他是担心公孙植，所以又反悔了？ 正想着，公孙秧突然说道：“实不相瞒，小弟这次下定决心来投靠大殿下，确实与二殿下有关！二殿下现在正跟我父亲在城郊火云观密谋着一件惊天大事！” 公孙洛一听，诧异的看着公孙秧，心中越发的不信。公孙康若真的跟公孙植密谋了什么，公孙秧又怎会来告诉自己？这怕不是公孙植使的阴谋诡计吧？ 见公孙洛不信，公孙秧忽然笑了起来：“就知道大哥会不信，所以我准备了见面礼！大哥背后有高人指点吧？” 公孙洛一听立刻警惕起来，老师答应为自己效力的事，除了史瑧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这公孙秧怎会知道？ 公孙秧一见公孙洛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继续说道：“大殿下不必惊讶，其实您幕后的高人是二殿下安排的！” “啊？”公孙洛这下更是惊的张大了嘴巴。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上次若不是老师替自己出谋划策，自己也不可能抓到公孙植身边的徐飞。老师若真是公孙植的人，他又怎会这样帮自己？ 于是公孙洛立刻笑了起来：“你想诓我？老师绝不会是公孙植的人！” 公孙秧一听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于是说道：“大殿下可以仔细想想，您有没有把太师为您效力的事情告诉别人？若是没有，我又是怎样知晓的？” 听到公孙秧的话，公孙洛仿佛挨了当头一棒。公孙秧居然连老师的身份都猜对了，看来他确实知晓什么！ 想到这儿，公孙洛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公孙秧微微一笑：“我没记错的话太师与范相夺权失败后就成了大殿下跟二殿下的老师，专门负责两位殿下读书的事情，可惜大殿下不喜欢读书，所以太师对二殿下十分喜爱，对吧？” 经过公孙秧的提醒，公孙洛不禁想了起来，老师在教自己和公孙植读书时，确实偏袒公孙植。可一想起老师帮了自己那么多忙，公孙洛又不愿相信他是公孙植的人。 于是公孙洛向公孙秧反问道：“既然你说老师是公孙植的人，那老师为何从未害过我？” 见公孙洛摇摆不定，公孙秧干脆说道：“我知道太师帮了你不少忙？可你想想，哪一件事是让你真正扳倒了二殿下的？太师想获得你的信任，总得演一出苦肉戏吧？殿下，这种人往往最可怕，因为他会在你最为难的时刻，给你致命一击！” 公孙洛眯起了眼睛，他看着公孙秧问道：“你是怎样知道这些信息的？” 公孙秧忽然做出一副失落的表情：“其实，我父亲早就归顺了公孙植！这些消息，都是我从父亲那里得知的！” “什么？！”公孙洛再次瞪大了眼睛，今日公孙秧暴出的信息实在是让他在惊讶了。 不等公孙洛提问，公孙秧就主动说道：“大殿下还记得我的护卫徐暇被捕之后的事情吗？当时父亲故意去见大殿下，就是为了让人误会大殿下才是刺杀章书墨的幕后主使！”。 听到这儿，公孙洛有些相信公孙秧的话了，这些事情似乎一件件，一桩桩都对应了上去。 于是公孙洛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何突然要向我说明这些？” 第414章 孤注一掷(二) 公孙秧突如其来的坦白让公孙洛十分怀疑，毕竟这些消息对公孙洛来说实在有些震惊。于是公孙洛忍不住怀疑起公孙秧的目的。 面对公孙洛的问题，公孙秧深吸了一口气，他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刚才已经跟大殿下说了，父亲与二殿下正在郊外火云观商量一件大事，他们打算在陛下太庙祭祖那日，起兵造反！” “什么！？”公孙洛听完猛地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瞪的像铜铃般大小。如果说之前的消息已经够震惊了，但跟这条消息比起了，之前的消息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震惊之余，公孙洛赶忙向公孙秧问道：“秧弟，你不是在拿大哥开玩笑吧？这么大的消息，你怎会透露给我？” 公孙秧抬起头看向公孙洛：“因为我觉得这是大殿下立功的绝好机会！父亲执迷不悟，非要与二殿下密谋造反，这可是死罪！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也会遭世人唾弃，我又怎能与之为伍！小弟经过再三思量，才决定将消息告诉给大殿下，只求大哥收留，他日给小弟一条活路！” 公孙洛听完心中大喜，如果公孙秧说的是真的，那这次公孙植就算是完了！可狂喜之余，公孙洛又冷静了下来。既然公孙秧下定决心不愿与他们二人同流合污，为何不直接去父皇那里告发他们，而是把消息告诉给自己呢？ 想到这儿，公孙洛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既然你已下定决心告发他们造反之事，为何不直接去父皇那里揭发他们，反而将此事告诉给我，这究竟是何意？” 公孙秧眯了眯眼睛，然后说道：“大哥，我现在直接将此消息告诉于你，你的反应是什么？” “自然是不太相信，毕竟这么大的事谁都不敢轻易相信！” “没错！”公孙秧点了点头：“如果我直接将此消息告诉陛下，陛下定然不信，到时陛下再派人去查，说不定会打草惊蛇，从而让他们放弃造反的打算。到那个时候，咱们手中又没有证据，空口无凭，他们又怎会承认？而且，就算陛下查出了证据，将他们二人治罪，到时我也不可能受到陛下重用，因为陛下绝不会用一个反贼的儿子！” 公孙洛一听立刻看向公孙秧：“那你说于我听，就能查出证据？又或者说你觉得我会重用你？” 公孙秧点了点头：“大哥，我相信您的为人，您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而且我已经想好了周密的计划，一定能将我爹与二殿下绳之以法！” 公孙洛听完十分感兴趣，于是赶紧问道：“什么计划，先说与我听听！” 公孙秧眯了眯眼睛，然后问道：“在说计划之前，我想先给大哥讲个故事！” “哦？说来听听！” 公孙秧点了点头：“从前有座山，山路十分难走。于是当地人就雇佣了三个寻路人，帮助当地人通过山路。第一个人十分勤快，将山路难走的部分全部进行了修整。将坑填平，将石头搬走，让人们可以轻松的通过这条路。第二个人在路上做了标记，哪里有坑，哪里有石头全都标记出来，让人们可以绕开难走的地方。第三个人什么也不做，只是每天在路上巡逻，发现有人掉在坑里，就把人救出来；有人被石头绊倒，就被着那人走。大殿下猜猜到最后哪个寻路人被留下了？” 公孙洛挠了挠头：“应该是第一个吧，毕竟他费了大力气修整了山路，人们通过也更加容易了！” 谁知公孙秧却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最后人们留下的是第三个人！虽然第一个人付出的力气最大，但人们平安通过山路，都没见到他，所以没人记着他的好！而第二个人标出了危险的地方让人们绕开了危险，但人们最多对他表示感谢，还达不到感激的地步。恰恰是第三个人，在人们危难的时候出手相助，让人们对他十分感激，所以才会把他留下！” 公孙洛一听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大殿下可以先将此消息埋在心里。暗中调集兵马，等二殿下造反，陛下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大殿下再挺身而出，救陛下与危难之中，到时陛下定然会对大殿下大加赞赏！” 听完公孙秧的话，公孙洛兴奋的握紧了拳头，脑海中不自觉的幻想起公孙择在走投无路之时，自己神兵天降的画面。 公孙秧见状又继续说道：“在这之前，大殿下还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万一被公孙植造反成功，你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公孙洛忍不住嘴角上扬：“这么好的机会我又怎会错过，说说吧，你可知道他们详细的计划？” 于是，公孙秧与公孙洛二人在行宫之中秘密商量起来。两人一直说道傍晚才结束，临走之时公孙秧还不忘提醒公孙洛：“大殿下，这件事还请殿下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只可暗中布局。若是走漏了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公孙洛自信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害怕别人知道消息后，抢了我的功劳呢！” 另一边，公孙植回到宫中，立刻听说了郑国使团要来代京的消息，心中立刻慌乱起来。自己办事不利，不但没能阻止燕国与怀国的议和，还害死了徐飞、徐暇两兄弟，恐怕郑国使团绝不会放过自己。一旦他们泄露了消息，那自己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这边公孙植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那边公孙康得知郑国使团来访的消息后也沉思起来。 这时公孙秧已经返回齐王府，正是他把此消息告诉给公孙康的。 公孙康沉思片刻，却先向公孙秧问道：“大殿下那边你可办妥了？”。 公孙秧点了点头：“孩儿已经说服了大殿下。可眼下郑国使团来访，二殿下这边肯定不会安心收敛，恐怕不日他便会有行动。” 公孙康眯了眯眼睛：“如果不行，那咱们也只能帮着二殿下出谋划策，让他顺利通过这道坎！” 第415章 孤注一掷(三) 代京驿馆之中，章书墨一行人得知郑国使团要出访代京之后，立刻也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这燕国不地道啊，明明已经答应跟咱们结盟，为何还同意郑国使团来访？”李末气愤的说道。 陈琳看了看章书墨的表情，见他有些担心，于是赶紧宽慰道：“也许燕国只是想让郑国死了这条心，所以才让他们过来的。” 张圭想了想立刻说道：“咱们要不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万一郑国开出的条件更加优越，燕国反悔了怎么办？” 众人一听立刻看向章墨咬了咬牙看向蔡荋：“蔡大哥，你不是跟相府的执事攀上关系了吗？这两日多跟他亲近亲近，打听下郑国使团的消息，尤其是燕国准备怎样迎接郑国使团，还有如何安置他们！” 陈琳一听也附和着点了点头：“没错，范遥用什么规格的礼仪接待郑国使团，那郑国使团在范遥心中就是什么地位，通过这一点咱们就能判断燕国的意图。” 蔡荋立刻应下：“好，我从明天开始，每日去找相府的执事，定当将此事打听的清清楚楚！” 说到这儿，众人稍微放松了些。但刘自然却发现章书墨依然眉头紧锁，于是问道：“章书墨，你怎么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难道还有什么事让你发愁？” 章书墨看了看众人，然后说道：“我只是觉得这郑国使团来访的时机未免也太仓促了，咱们刚刚与燕国结盟，不出两天他们的使团就要来访，未免也太快了，所以我总觉的此事有阴谋！” 陈琳想了片刻说道：“郑国使团会不会是为了徐暇来的？徐客在郑国的绿林之中颇有威望，他的子孙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燕国，徐客肯定不满，所以他们才会过来交涉！” 章书墨一听不禁皱起眉头，片刻之后他猛然起身说道：“我要去见见郜延，一切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吧！” 于此同时，公孙秧再次来到了皇宫，但这一次他确是来找二殿下公孙植的。 一见到公孙秧，公孙植就忍不住问道：“叔父下午刚见过我，你晚上就过来，难道又有什么事？” 公孙秧也不饶弯子：“二哥，我过来是为了郑国使团的事！不知二哥可有应对之法？” 公孙植也正在为此事头疼，但他却仍旧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已经让花五去打探郑国使团的消息了，等确认了他们的行程再做打算！” 公孙秧一听立刻问道：“二哥是打算弄清郑国使团的行程，然后安排人在路上截杀？” 公孙植看了看公孙秧，然后露出一丝笑容：“全杀了他们也不错，反正我国现在也与怀国结盟，迟早要跟郑国开战，杀光他们，父皇应该也不会深究。” “那二哥得马上调派军马行动了，否则陛下肯定会派人前去迎接使团，到时候就不好下手了！”公孙秧赶紧提醒道。 公孙植哼了一声：“郑国到代京路途遥远，不弄清郑国使团的路线就盲目派兵，你让我把兵派去哪？” 公孙秧看了眼公孙植，他虽然表面淡定，但说话时却明显没了往日的沉稳，显然他心中已经着急了。于是公孙秧故意说道：“二哥，我与父亲商量了半天，想到了一个比杀光郑国使团更直接的办法，不知二哥想不想听听！” 公孙植看了看公孙秧，忽然冷笑起来：“你们父子可真有意思，下午你爹约我钓鱼，劝我要收敛，转眼到了晚上又开始替我出谋划策，你们到底想怎样？” 公孙秧深吸了一口气，对公孙植鞠了一躬：“二殿下，我对二殿下的心意难道您还不明白吗？别忘了，名义上徐暇可是我的护卫，说白了，你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父亲自然不想让我受到此事的牵连，所以才会帮助二殿下您。当然，如果二殿下信不过我们父子，那小弟现在就离开，绝不多说半句废话！” 公孙植见公孙秧开始赌气，赶紧笑呵呵的说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秧弟怎么还生气了？你和叔父能帮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来来来，说说叔父的办法是什么？” 公孙秧眯了眯眼睛，然后看了看四周，确定门外没人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后天陛下去太庙祭祖，定然不会带太多侍卫，不如二殿下直接调兵攻打太庙，只要一举拿下，那燕国就直接是二殿下您的了！” 公孙植一听，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 公孙秧看着公孙植，静静的等待他的答复，谁知公孙植却猛然抓住公孙秧的衣领，将其提了起来。 “说，你们父子是不是想害我？” 公孙秧赶紧摇了摇头：“二哥，我们都是为您着想啊！你想想，就算你杀光了郑国的使团，陛下就会把皇位传给你吗？而且这种事情陛下若是想查，肯定能查出是你做的，到时候你我勾结郑国的事依旧逃脱不掉，所以为何不来个一步到位的？” “哼！你说的轻巧，如果失败了呢？你爹若是想反为何自己不反，反而来让我当出头鸟？告诉你们，你爹斗不过父皇，你也斗不过我！所以你们家的人就安安分分的当着齐王，别再耍什么幺蛾子了！” 公孙植一把将公孙秧狠狠的摔到了地上，一脸愤怒的看着他。 公孙秧叹了口，然后跪在地上：“二殿下，我是真心为你好啊！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将部队交于我，我来造反！若是成了，你当皇上，我当丞相！若是败了，我们一家来受死！”。 公孙植一听，不禁有些心动。自己的手中确实有一支人马，当时偷袭章书墨他们时还交于徐暇带过，现在这支人马就在代京北边不远的地方，若是悄悄出兵，一天多的时间应该够了。只是要怎么让自己撇清关系呢？ 见公孙植有些心动，公孙秧赶紧说道：“整件事二哥不必露面，就说是我将部队借走去剿山匪，到时二哥全程呆在陛下身边，陛下绝不会怀疑！” 第416章 孤注一掷(四) 公孙秧离开了公孙植的行宫，怀中藏着公孙植的密信，公孙秧心中大喜：终于说服了公孙植起兵造反，范遥，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正乐着，一队侍卫拦在了公孙秧面前，公孙秧定睛一看，原来是鲍义带着人过来了。 “世子殿下最近来宫中有些频繁呀？”鲍义不咸不淡的问道。 公孙秧微微一笑：“怎么？难道我不能入宫吗？” 鲍义摇了摇头：“那到不是，只是世子殿下初入如此频繁，让在下心中有些不安啊！”说完，鲍义忽然扔给公孙秧一袋碎银：“这是殿下赏给在下的，在下想了想，还是还给殿下吧，以免让他人误会。” 公孙秧掂量掂量碎银，一脸惋惜的说道：“这么好的银子你居然不要，哎，也罢，那我就不勉强你了。”说完公孙秧收起了钱袋，径直离开了皇宫。 与此同时，公孙植故意让唐须出城办事，以防他是公孙择的线人。然后又招来花五：“花五，你现在连夜出城，前往冠城兵马之中。明日公孙秧会前去调遣兵马，你要做的就是看住公孙秧，别让他乱来！还有，我给他写了封密信，明日让冠城将领看了之后，你一定要亲手销毁密信！” 花五一听，立刻觉得要出大事了，于是赶紧问道：“殿下为何要让公孙秧调遣兵马？难道殿下要对郑国人动手？” 公孙植却拉下了脸：“不该问的别问，按我吩咐的去做！” 安排好一切，公孙植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明月，心中即紧张又兴奋：这次自己虽说不会露面，但也算得上是孤注一掷了，成败在一举，不成功便成仁！ 另一边，章书墨连夜求见郜延，这让郜延吓了一跳，还以为章书墨那边又出事了。 “这么晚了，你突然来找我难道是有什么急事？”郜延担心的问道。 章书墨点了点头，然后反问道：“大将军，我有个问题还望您能如实回答，范相最近是不是有什么计策在实施？” 郜延诧异的看着章书墨：“你为何会这样问？” 看着郜延诧异的表情，章书墨不禁皱起眉头：“难道我猜错了？范相没有让大将军调遣兵马？” 郜延摇了摇头：“并无此事，你到底又发现了什么？给我如实说来。” 章书墨想了想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次郑国使团来访，范相可能会借此大做文章，看来是我想多了。” 郜延不解的问道：“你觉得范相会借此做何文章？” 章书墨眼珠一转，然后说道：“此次郑国使团来访，之前与郑国勾结之人势必会坐不住，说不定会截杀郑国使团。所以我才来问大将军，看范相是否提前做了安排。” 郜延摇了摇头：“范相并未找过我，不过我想陛下既然已不再追究此事，应该没人该再闹什么花样了，应该是你多虑了！” 章书墨点了点头，然后又忍不住问道：“对了，除了大将军您，可还有人能调遣兵马？” “这得看是什么兵了。我国兵制与你们不同，不少人手中都有私兵，比如范相有一只两千人的步兵，两位殿下也各有五千人的私兵，这些私兵都任由他们个人调遣，只有到战时我才能统一征用。” 听完郜延的话，章书墨心中琢磨起来，既然这么多人都有私兵，那就不能排除有人行动的可能。于是章书墨赶紧又问道：“那这次陛下在太庙祭祖，准备带多少人护卫？” “怎么？你担心陛下的安危？这代京城中光禁军就五万人，还有十万精兵驻扎在卫城，离代京不过二十里路，一旦发生什么便可立即支援！就算陛下这次祭祖不带那么多人，也没人敢在陛下的眼皮子低下闹事！” 在郜延看来，章书墨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陛下戎马一生，本就能征善战，太庙虽然在城外，但离代京不过十里路，谁若是敢打太庙的主意，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章书墨听完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放心了。看来是在下多虑了！” 郜延笑了笑：“没关系，小心谨慎终究是好事！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就不留你了。这几日为了祭祖之事我也没少忙活，得好好休息休息了。” 于是，郜延便安排毕道送章书墨离开。到了门口，章书墨忍不住向毕道问道：“毕大哥，不知二殿下的私兵驻扎在何处啊？” 毕道被章书墨这么突然一问，反而怀疑起来：“章公子为何问起这个？” 章书墨想了想，把跟郜延说的话又跟毕道说了一遍。 毕道一听立刻反应过来：“公子是担心二殿下派人截杀郑国使团？可这对殿下来说也是好事啊，郑国使团被截杀，那燕、怀两国结盟就再无变数了。” 章书墨笑了笑：“所以我才关心二殿下那边的行动啊！毕大哥放心，在下绝无他意，还请毕大哥明示。” 毕道想了想，这章书墨手下不足五百人马，就算告诉他，他也闹不出什么花样。于是干脆的说道：“二殿下手下有五千私兵，全部驻扎在代京北边五十里之外的冠城。此外陛下前段时间安排二殿下北伐，所以又派给他一万卫队，这一万人的行踪我就不知道了！” 章书墨一听，不禁眯起眼睛，看来这公孙植确实有铤而走险的资本啊！ 等章书墨回到驿馆，众人立刻又聚到他的房间。章书墨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给众人，并开始安排起来：“刘自然、张圭、李末！你们三日命人乔装一番秘密出城，前去冠城调查公孙植私兵的动向。” “蔡荋，明日你先打听下范遥对郑国使团的接待情况，若是打听不到信息，再打听太庙那边的部署，越详细越好！还有，别让对方怀疑！” 刘自然一听，不乐意的说道：“我们都走了，谁保护你的安危？” 章书墨却说道：“我这儿好歹也有几百兵马，倒是你们三个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冒险行事！只要发现公孙植的私兵有所行动，立刻回来报信，千万别轻举妄动。” 第417章 孤注一掷(五) 第二天一早，刘自然三人换了便装骑马出城，前往冠城。由于相距甚远，三人快马加鞭不敢休息，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冠城。 到了冠城门口，三人忽然发现了一群士兵正在城门口迎接某个人，刘自然混上前一看，原来对方迎接的人正是齐王世子公孙秧。 看到公孙秧刘自然不禁撇了撇嘴：看来章书墨是猜对了，公孙秧是公孙植的人，他现在过来肯定是有所行动，现在只要跟着公孙秧便能弄清公孙植的意图了。 于是，刘自然将此事告诉给其他二人，李末一听便反驳道：“章公子不是让咱们千万要小心吗？既然撞见公孙秧，那就说明公孙植肯定有所行动，咱们直接回去复命不就行了？” 刘自然白了李末一眼：“李大哥，哪有刚来就走的道理，反正都遇上了，自然得查一查，要不章书墨问起，你我怎么交差？” 张圭也点了点头：“我同意刘道长的意见。” 李末只好无奈的答应下来：“好吧，不过咱先说好，就是去看看，千万别冒险！” 于是三人偷偷跟在公孙秧一行人的后面，进入了冠城。 公孙秧一行人在冠城将领的带领下，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庭院前。公孙秧一看，便皱着眉头问道：“韦将军，你怎么把我带到这儿来了？我时间比较紧，咱们还是直接去军营吧！” 跟公孙秧说话的将军叫韦昌，是公孙植五千私兵的将领。韦昌听到公孙秧的话呵呵的笑了起来：“世子殿下，军营有什么好去的，这里面才有你想见的人！” 公孙秧皱了皱眉，但看到韦昌的样子最终还是走进了庭院。 一进屋，公孙秧就看到屋中还有三个人在等待，除了提前赶来的花五，还有钱云、王收两位将军。 虽说花五在这儿让公孙秧微微有些不满，这说明了公孙植并不完全信任他。可钱云、王收两人也在让公孙秧乐开了花。这两人是公孙植卫队的将领，他们手下有一万人马。原本公孙秧以为这次自己调动的仅仅是五千私兵，没想到还有这一万卫队，那成功的几率一下子就大了许多！ 想到这儿，公孙秧也不绕弯子，直接拿出了公孙植的密信，交给几人传阅。 除了已经知晓消息的花五，其他人看了密信之中纷纷表示疑惑，于是韦昌向公孙秧问道：“世子殿下，不知二殿下这次要让我们做什么？” 公孙秧瞪了韦昌一眼，直接怼了一句：“不该问的别问！你我不过是为二殿下效力的，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们透露一些，这次咱们要去做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事成之后你我肯定会飞黄腾达！” 话分两头说，刘自然一行三人跟着公孙秧一直来到庭院前。由于正面有人把守，三人不能接近。于是三人只好饶到了庭院庞的胡同里。 到了胡同，三人将马拴好，然后刘自然便要翻墙进入庭院，吓得李末赶紧拦住了他。 “不是说好了不冒险吗？你怎么要进去？” 刘自然微微一笑：“没关系，你们俩在外面等着，我进去偷听他们说了些什么！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完，刘自然取下了身上的铁链，然后纵身一跃便上了墙头。 李末还想叫他，却被张圭拦住了：“嘘！李将军别把卫兵给招来，到时候可就真的麻烦了。” 眼看着刘自然进了庭院，李末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刘自然仗着武艺高强就乱来，他这样会坏了公子大事的！” 张圭耸了耸肩，却没再说话。 刘自然上了屋顶，然后根据庭院内士兵看守的屋子，找到了公孙秧一众人。于是便趴在屋顶开始偷听。 可能是公孙秧一行人说话声音太小，刘自然听得并不清晰，于是刘自然便铤而走险，取开了屋顶上的瓦片。 屋内，众人听到公孙秧的话，全都沉默起来。惊天动地的大事、飞黄腾达，这些话语结合在一起，众人立刻有了不详的预感。 就在众人由于之间，刘自然揭开屋顶的瓦片，有一些细小的灰尘落下，若是旁人肯定无法发现。可屋中却有个飞檐走壁的行家花五！ 花五忽然闻到一丝灰尘的闻到，猛地抬头看去，刚好看到了屋顶上一片瓦被人揭开，于是立刻指着屋顶呵道：“什么人！胆敢在屋顶偷听！” 众人一惊，立刻看向屋顶。众人都明白，刚才的话虽然没说的那么明白，但聪明人一听便能猜出一二！ 于是韦昌立刻对院子里的卫兵吼道：“快来人！抓刺客！” 刘自然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立刻从身上扯下一块布，遮住了脸，然后往外逃去！ 此时，庭院立刻“热闹”起来，花五第一个跃上屋顶，前去追刘自然。然后几人中武艺最好的钱云也追了上去。卫兵们也纷纷喊着抓贼冲进了院子，一时间庭院内乱作一团。 张圭和李末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立刻明白刘自然暴露了。两人赶紧解开缰绳翻身上马，等待刘自然出来后好直接逃跑。 刘自然也冲向了胡同旁的院墙，可院子里的卫兵似乎看出了刘自然的意图，立刻堵在了院墙旁边。但刘自然也顾不得那么多，拔出长剑朝着准备好的卫兵们冲了过去。 张圭和李末听到打斗声就在墙那边，张圭立刻又下了马，扯下一块布蒙住脸，然后对李末说道：“你在这儿守着，我进去帮刘自然！” 说完，张圭解开拴在马背上的长枪，用枪身支撑着跃过了墙头，来到庭院中。 此时，刘自然已经在院子里大开杀戒，可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底盘，一队队卫兵很快将他团团围住。 可这些卫兵毕竟不是刘自然的对手，虽说能将他围住，却无法将他擒拿。钱云一看，随手捡了把刀便加入战局。 有了钱云的帮忙，卫兵们的压力小了许多，刘自然每杀一个卫兵也变得越来越吃力。 就在这时，院墙之上忽然又落下一个身影，那人一落地，一杆长枪立刻扫出一片空当，刘自然瞬间轻松了许多！ 第418章 孤注一掷(六)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李末在庭院外面等的心急如焚。随着院子里的打斗声越来越惨烈，李末终于忍不住了。 李末骨子里就贪生怕死，眼看事情已经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李末一狠心，将两匹马留在原地，自己骑马逃跑。 一边跑，李末还一边安慰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情，总得有个人回去给公子报信。自己是为了大局才离开的，算不得临阵脱逃！” 庭院里，经过第一轮的试探，双方也都知晓了对方的实力。 钱云知道刘自然和张圭的厉害，于是立刻下令说道：“把他们围起来，别贸然出击，用弓箭射杀！” 士兵们听到钱云的话，立刻想围成一圈。可刘自然和张圭明白，一旦自己与士兵分离，就很难抵挡弓箭的攻击了。于是两人拼命的往人群里杀，不给敌人机会放箭。 花五站在外围，隐约认出了刘自然，但又不敢确定。于是他立刻来到了后方，向公孙秧和韦昌汇报：“世子殿下、韦将军，属下看着那刺客眼熟，有点像章书墨身边的小道士！” 公孙秧一听立刻紧张起来：难道他们是跟着自己过来的？难道章书墨早就开始怀疑自己了，所以才会让手下来跟踪自己？ 想到这儿，公孙秧不禁着急起来，于是立刻对花五说道：“带我去看看！” 韦昌一听，赶紧拦下了公孙秧：“世子殿下，刺客凶猛，我这庭院里不过两百卫兵，万一您一露面城了刺客的目标，那属下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公孙秧武艺并不算高，他知道刘自然能跟徐暇过招还不落下风，自己肯定不会是刘自然的对手。于是公孙秧立刻向韦昌问道：“既然人手不足，为何不增派人马？” 韦昌赶紧解释道：“王收已经去调遣人马，应该快到了！” 公孙秧听完又看向花五：“传我命令，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刺客活着离开！” 另一边，李末骑马来到街道上，还没走多远就看到街道远端有一大队人马朝自己这边赶来。李末立刻意识到是对方的增援赶到了，于是立刻调转马头往回跑去。 带兵赶来的王收见到李末逃跑，自然以为他是逃出庭院的刺客，立即对手下说道：“快，抓住此人，千万别让他跑了！” 说完，王收猛的一夹马肚，带着一队骑兵冲向了李末。 李末慌不择路，结果又回到了刚才那处庭院。李末清楚庭院旁边是死胡同，于此束手就擒，还不如放手一搏。 于是李末抽出自己的佩刀，骑着马也不减速，朝着庭院的大门冲去。 由于庭院内乱成一片，所以大门也没关，李末骑着马直接冲进了庭院。此时庭院内所有卫兵都集中在西边的偏院之中围剿刺客，所以大院里连个人影也没有。李末之前已经知道了打斗院子的大致方位，便毫不犹豫的往西边的院子冲去。 好在这庭院只有东、西两处偏院，李末直接找对了地方。西院之中，大部分的卫兵将刘自然和张圭围在院子中间，只有一对士兵留在院子门口守卫公孙秧和韦昌二人！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刘自然和张圭身上，谁也没想到身后会突然杀出一个人来。当公孙秧和韦昌等人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本能的向后看去，却发现一人一马，提着刀想他们冲来！ 负责守护两人的小队不过十人左右，再加上李末是忽然从身后杀出，打了众人一个措不及防。李末凭借着马的冲势，直接将这对士兵冲散，直奔公孙秧而去。 韦昌见状也顾不得多想，立刻将公孙秧护在了身后。可李末已管不了那么多，一刀朝韦昌劈了下去。韦昌本能的向后闪避，却撞在了身后的公孙秧身上，两人双双倒地。但这一倒，刚好躲过了李末致命的一道，仅仅是肩膀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李末虽然贪生怕死，但到关键时刻脑子并不糊涂，他知道这个时候想要逃跑，就必须拿重要的人当人质。原本李末是想劫持公孙秧，但韦昌倒地之后却压在了公孙秧的身上，李末别无选择，一把抓在了韦昌的腰带上，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擒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都住手！否则我杀了！”李末稳住马匹之后，立刻将刀架在了韦昌的脖子上，然后对众人众人大呵起来。 众人听到李末的大呵，全都停了下来。刘自然和张圭见到李末擒住了对方主将，心中大喜，立刻小心的来到了李末的的身旁。 “我见过你，你是章书墨的部下！说，你们为什么要跟踪我？”公孙秧立刻认出了李末，并指着他问道。 李末正想说话，刘自然却拦住了他。刘自然心中明白，如果对公孙秧说明了真想，那他们肯定不会放自己一行人安然离开。刚刚在逃跑的过程中，刘自然发现花五与那晚引自己出来的黑衣人十分相像。于是便指着他说道：“谁跟踪你了？我们是来抓黑衣人的！”说到这儿刘自然又向花五问道：“说，那晚是不是你把我引出去的？” 花五和公孙秧都明白刘自然在说什么，公孙秧心中不禁纳闷：难道他们真的只是为花五而来的？ 但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公孙秧还是说道：“哼！你别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我劝你们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李末一听，手中的刀紧紧的贴在了韦昌的脖子上，将韦昌的脖子印出一条血痕：“来啊，只要你们敢动，我先杀了他！” 韦昌吃疼，赶紧说道：“殿下救我！” 公孙秧握了握拳头，想要放弃韦昌杀死三人，就在他准备下命令的时候花五忽然来到了他的身后，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世子殿下，韦昌是二殿下私兵的将领，咱们明日就要让这些私兵去卖命，现在若放弃了他们的头领，难免会让他们寒心，到时候军心不稳，恐怕会出乱子呀！” 第419章 孤注一掷(七) 就在公孙秧犹豫之计，外面传来了不小的动静，显然是援军赶到了。 王收先带着一队骑兵进入西院，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骑着马的李末。王收看着李末的身形，显然他就是刚才自己远远看到的人。自己原本以为庭院中有几百人的卫兵，刺客逃进庭院完全是自寻死路。结果没想多此人不但安然无恙，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生擒了韦昌！ 这对王收的冲击显然不小，王收与韦昌也算是共事了一段时间，要说武艺，韦昌虽然比不上钱云，但跟自己也是不相上下。从那刺客进来，到自己赶到，不过短短片刻，那刺客居然能从上百人的卫兵中生擒韦昌，那他的武艺得高的什么地步？ 公孙秧眼见这么多人看着，如果自己真的放弃了韦昌恐怕会应了花五的话。再加上公孙秧刚才在屋子里也没说什么具体的事情，刘自然就算偷听，也不会听到什么有用的内容！ 于是公孙秧这才说道：“好！只要你们放了韦昌将军，我便放你们离开！” 三人一听，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李末说道：“你们俩先翻墙出去，我在正门等你们！” 于是刘自然和张圭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西墙边，两人先后翻出墙外。 公孙秧见状立刻说道：“现在可以放韦将军了吧？” 李末此时心中十分慌乱，但仍极力控制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放了他，我们出门还不是被你们抓？只要我们安全出城，便立刻放了他！” “我怎么相信你，万一你不放人呢！”公孙秧立刻问道。 “你不知知道我们的身份吗？你放心，我们又要不出燕国，你害怕找不到我们？” 李末说完极力压制住内心的紧张，想笑一笑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但在他紧张的情况下，却颤颤巍巍的露出了一副诡异的笑容，看的的其他人一阵心寒。 王收见状，心中更加坚定的认为：此人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谈笑自若，果然是个人物！ 钱云也不自觉对李末做出了评价：刚才那两人武艺不凡，都不在自己之下。而这人看样子似乎是他们的头领，武艺应该在那二人之上，这三人究竟是什么人物，待会一定要向世子殿下问个清楚。 公孙秧心中也对李末有了一定的认识：没想到此人还是个硬茬，这种情况下思路还如此清晰。看来只能先让他们离去了！ 想到这儿，公孙秧只好说道：“给他让路！” 这时，士兵们乖乖的让出一条路来，李末用缰绳往韦昌的脖子上饶了一圈，然后一只手勒紧缰绳，另一只手握着长刀架在韦昌的脖子上。这样一来一旦有人想偷袭，自己便能在第一时间杀死韦昌。 众人看着李末的架势，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李末与刘自然、张圭三人顺利的在庭院门口汇合。 于是，三人挟持这韦昌在前走，公孙秧一行人紧紧跟在他们身后。一众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城门口。 一出城，道路瞬间宽广，三人猛的甩起马鞭加快了速度，跑出几十丈远后，李末才一松缰绳，把韦昌仍在了地上，然后三人便一路狂奔，往代京的方向跑去。 王收见对方放了韦昌，赶紧冲过去将韦昌救起，钱云也立刻要带人马去追，却被公孙秧拦住了。 “不必追了！现在时候不早了，等追上对方再赶回来，时间就来不及了！” 说完公孙秧带着一众人迎上了韦昌，立刻问道：“韦将军没有大碍吧？” 韦昌看了看肩膀：“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公孙秧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刚刚的事情闹的满城皆知，韦将军长居于此，想必跟这里的官员很熟，还劳烦韦将军大点一番，让人们千万别走漏风声。” 说完，公孙秧又对钱云和王收说道：“现在时候已经不早，明日咱们必须赶到代京，诸位请立刻回去召集兵马即刻出发！” 这一夜，章书墨在屋子里坐立不安，似乎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这一夜，范遥在书房之中彻夜未眠，似乎没有了往日的气定神闲。 这一夜，代京上下都忙着明日祭祖之事，似乎并未发现这暗流涌动的危机！ 祭祖的日子，天还未亮，公孙择就起床开始沐浴更衣，一切结束之后又点起香薰，静静的等待着时辰到来。 范遥由于彻夜未眠，所以早早的做好了准备工作，然后入宫，等待公孙择的召唤。 郜延按照陛下的吩咐，带着两万禁军早早的候在宫门外，准备护送公孙择前往太庙。 除了这两万禁军，范遥还让褚烈带着两千宫中的侍卫随行，以确保万无一失！ 天终于微微亮了起来，章书墨等了一夜也没等到刘自然三人回来，心中不禁着急起来，担心三人出了什么意外。 这时，陈琳匆匆来到章书墨的房内，提醒道：“公子，时辰不早了，咱们得出发了，要不误了事恐怕会受燕国皇上怪罪。” 章书墨叹了口气，只好整理下衣着随着陈琳来驿馆门口。 马车早已在门口等着了，章书墨看了看街口，然后坐上了车。原本负责驾车的刘自然不在，只好让其他人代替，这让章书墨心中十分不安。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没走多远，车外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章书墨赶紧掀开帘子朝外看去，果然远处有三人三马正飞速朝自己赶来。 蔡荋看到刘自然三人回来，赶紧朝章书墨喊道：“公子，刘道长他们回来了！” 不多时，三人来到马车旁，章书墨赶紧下了马车，看着三人风尘补补的样子，章书墨赶紧说道：“三位辛苦了！可曾打探到消息？” 刘自然立刻说道：“公孙秧昨日也去了冠城，会见了二殿下私兵的将领，看来公子猜对了，二殿下今日必有行动！” 章书墨一听到公孙秧的名字不禁皱起眉头：“你是说公孙秧去了冠城？公孙植怎么会让他去带领自己的私兵？” 第420章 孤注一掷(八) 章书墨听到公孙秧的名字心中不禁疑惑起来，齐王府在这次的事情之中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如果公孙康真的不愿干涉政事，那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牵扯到这件事之中，如此说来公孙康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想到这儿，章书墨猛然想起自己被小太监带到公孙容行宫的事，除了两位殿下，会不会是公孙康要陷害自己？公孙康贵为王爷，指使一个小太监还不是易如反掌？而且他若真的有野心，勾结宫中侍卫也不是难事！ “糟了！”一想到此事章书墨恍然大悟，整件事情在他脑海中串了起来。于是章书墨立刻对张圭说道：“张将军，你速去集结咱们的人，今日恐怕有大事要发生！” 众人看到章书墨的表情也感受到了一丝严峻的气氛，陈琳赶紧问道：“公子，你想到什么事了？” 章书墨深吸一口气：“来不及细讲了，公孙植可能受人蛊惑要造反，今日可能要血流成河了，带上兵马是为了有自保的能力，现在咱们得赶紧去提醒范遥！” 另一边，公孙秧也连夜回到了齐王府，却没曾想公孙康就在院子里等他。 “昨日你去哪了？”公孙康一见公孙秧回来便直接问起话来！ 公孙秧一愣，赶紧说道：“我说服二殿下后就去了冠城！” 公孙康听完大惊，立刻站起来问道：“你去冠城做什么？” 公孙秧知道自己瞒不住父亲，只好乖乖的承认道：“我为了说服二殿下，只好答应自己带兵造反，不会牵扯他，否则他不会答应出兵的！” “什么！”公孙康听完气的瞪大了双眼：“你傻了吗？让老二出兵造反就是为了陷害他，现在你把他撇到一边还造个什么反？” 公孙秧眼珠转了转：“我可以说是二殿下指使的。” “那你岂不是也犯了从罪？我挑唆老二造反，就是为了让陛下彻底对他失望；只要日后再设计陷害了老大，你就有了扭转乾坤的机会！现在你成了老二的从犯，那我的计划还有何意义？”公孙康气的面色涨红，一边说的同时还不停的直跺脚。 公孙秧眯了眯眼睛赶紧说道：“父亲放心，这一点孩儿也想到了。孩儿已经给那些兵马置好了任务，待会我跟父亲一起去参加祭祖典礼，等那些兵马杀来，众人只知道他们是二殿下的人，却不知是我安排的。” 公孙康重重的哼了一声，仍是有些气愤的说道：“这样做太过冒险，一旦那些兵马供出来你怎么办？” 公孙秧却说道：“父亲，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孩儿有预感，今日之事一定会成功的！” 公孙康听完忍不住冷笑起来：“成功？你当范遥是傻子吗？你以为你带着大队兵马返回代京范遥会毫无察觉？我之所以会这么安排，就是想到了范遥肯定会有所防范，也就是说我一开始挑唆老二造反的时候就没想过他会成功！” 公孙秧听完陷入了沉默，公孙康出完了气这才开始想解决的办法：“你现在立刻出城，让二殿下的兵马原路返回，此计就这么作废吧！” 谁知公孙秧听了却不乐意了：“父亲，现在放弃岂不是功亏一篑？” “那也总比把你害了强！难道你想把咱们一家都害死吗？”公孙康忽然厉声质问公孙秧，面色也变得狰狞起来。 公孙秧咬了咬嘴唇，这才说道：“孩儿知道了！待会孩儿会直接去太庙，父亲就不必等孩儿了！”说完，公孙秧转身离开了齐王府。 到了辰时，公孙择在禁军的护卫下离开了皇宫，文武百官跟在他的身后，场面好不壮观！ 章书墨作为外臣跟在了队伍的最后方，随性的却只有陈琳、蔡荋和刘自然，张圭和李末则按照章书墨的吩咐带着使团的几百兵马提前去了太庙附近等待命令。 跟在队伍最后的章书墨不停的往前看着，他想找机会接近范遥或者郜延，说出自己的猜测。可皇家祭祖的规矩森严，其他人怎会让章书墨坏了规矩。章书墨几次想脱离队伍，都被人劝拦了下来。于是，章书墨只好等到了太庙再找机会。 由于祭祖有严苛的时辰规定，所以整个队伍的前进速度还是比较快，在巳之前就到达了太庙。 到了太庙，所有人的随从都被留在了外面，只有官员方可进入。 进入太庙之后，百官需按照礼官安排的位置站好，所以每一个到场的官员均有一名礼官引路。章书墨趁着礼官在前面带路的时候，猛然朝最前面的官员跑去。 他这一跑，立刻引得其他人注目，原本引着章书墨前行的礼官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在后面追：“章公子，不可胡来呀！” 章书墨哪还顾得上那么多，一边跑一边喊了起来：“范相呢？我要见范相？” 其他官员看见章书墨的疯狂举动，忍不住议论起来：“这小子怎会在这里乱来，如此乱跑瞎闹，成何体统！”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坏了礼数让咱们难堪！” “让他闹吧，他这么一闹，看陛下定然会严惩他，看他还如何嚣张！” 经过章书墨这么一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那里。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公孙植见到这番情况之后，心中更加忐忑：章书墨为什么会在这时候闹事？他好像嚷嚷着要见范遥，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就在百官等着看好戏的时候，公孙秧忽然拦在了章书墨的前面。从章书墨开进入太庙的时候，公孙秧就一直盯着他，见到章书墨闹事，公孙秧自然明白他想做什么，所以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终于在章书墨见到范遥之前，拦住了他。 “章公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撒野的吗？”公孙秧不卑不亢的说着，眼神中却透漏着一股杀意。 章书墨见到公孙秧忍不住冷笑起来：“我为什么闹事想必世子殿下最为清楚，怎么？要我当着百官的面说嘛？” 第421章 孤注一掷(九) 太庙之中，公孙秧拦在章书墨的身前，看着章书墨话里有话，公孙秧却不慌不忙的笑了起来：“好啊，你说啊！我倒要看看你打算说什么？”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看着公孙秧从容不迫的样子心中不禁纳闷：他难道不怕自己说出来吗？还是说昨日自己的人撞见了他，所以他们取消了计划？ 想到这儿章书墨不禁犹豫了起来，如果对方临时取消了计划，那自己贸然去范遥那里告状的话，恐怕会让范遥误会自己又在挑起事端，陷害他人。 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负责维持秩序的褚烈带着一侍卫走了过来。 “章公子，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打算在这里闹事吗？”褚烈瞪着章书墨问道。 章书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周围的官员说道：“在下刚才突然犯了失心疯，是在抱歉！为了不打扰祭祖典礼，我看我还是出去等吧。” 褚烈原本想好好教训教训章书墨，却没想到他突然主动提出要离开，既然如此褚烈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说道：“那就请公子自行离去吧！” 章书墨朝公孙秧笑了笑，然后大步朝外走去。 公孙秧看着章书墨的背影不禁纳闷起来：他又在想什么歪主意？难道他觉得阻止不了自己，所以干脆离开逃命去了？ 没多久，章书墨来到太庙外围。此时太庙已经被禁军团团围住，官员们的随从都在太庙门口闲聊等待。 章书墨一出来，立刻吸引了随从们的目光，这祭祖典礼刚刚开始怎么会有人出来？陈琳等人一见出来的是章书墨赶紧迎了上去。 “公子，你怎么出来了？”陈琳问道。 章书墨看周围人多嘴杂，便将三人带到了马车上：“我刚刚见到了公孙秧，他似乎有恃无恐，所以我在想他会不会见咱们撞破了他的计划，所以临时取消了？” 陈琳点了点头：“也不无这种可能！可公子为何要出来？公子出来后就无法知道里面的动向了。”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我是担心他们没有取消计划，刚才只是在诈我，所以才出来的！只要他们想造反，就得从外面攻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才能第一时间掌握动向！” 太庙之中，刚才的骚乱已经传开，众人也都知道了章书墨闹事的情况。 公孙宁燕与郜宁儿作为家属也来到了太庙，此时正跟后宫娘娘们待在一起。 消息传到这里，后宫的人们不禁对着母女二人嘲笑起来。 “宁儿喜欢的人果然不一般啊，居然还能在太庙之上发失心疯，这要是婚礼上闹这么一出可就有意思了！”说话的是大殿下的母亲洛夫人。 “我看洛夫人是在嫉妒章书墨吧？这么看来宁儿没有选洛儿也是对的，有其母必有其子嘛！不过我看这章书墨也绝非良配，跟我家植儿比起来差远了！”二殿下的母亲植夫人也说了起来。 公孙宁燕听了之后正欲反驳，公孙容的母亲，也是当朝皇后植夫人却先一步说道：“妹妹怎能这么说？也许其中另有隐情呢？不过也不是我说宁儿，大燕有那么多人才你不喜欢，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这个章书墨？我看他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的小丑罢了！” 郜宁儿不敢反驳，但脸上却写着不服二字。 谁知公孙容却忍不住说道：“母后！章书墨可不小聪明！那日在相府诗会上，章书墨佳作频出，连代京大儒都赞叹不已，若这样还只是小聪明，那我燕国就没什么聪明人了！” 公孙宁燕自然也不想看女儿受气，听到公孙容的话后接着说道：“容儿不亏是读过书的人，一看就不是那些只会议论却不知所以的女人！” 几位娘娘听完正欲发作，公孙择却突然出现了。刚刚公孙择远远的听到了几人的对话，知道她们一定会闹起来，所以直接出面制止：“今日是来缅怀先祖的，不是让你们闲聊的，都散了去吧！” 遣散了后宫众人之后，公孙择便召见了范遥个郜延。 “朕听说刚才章书墨吵着闹着要见范相，你们可知这是为何？” 范遥笑了笑：“臣也听闻了，据说他是犯了失心疯。” 郜延对章书墨还算了解，知道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情，于是赶紧说道：“陛下、范相，臣觉得章书墨这样闹事恐怕另有隐情，何不让他跟范相见上一面？” 范遥却笑了起来：“大将军无需担心，他要说什么我可能已经知晓了！” 而一旁的公孙择却高兴不起来，他叹了口气说道：“随他去吧，准备开始祭祖典礼吧，朕有些等不急了！” 郜延听完两人的话，心中立刻明白他们之间绝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不管郜延也不好追问，值得随范遥一起退下。 到了巳时，祭祖典礼正式开始。文武百官都虔诚的跪在地上，而公孙植却心不在焉。 公孙植不禁有些后悔，太庙离代京不过十里地，如果短时间内不能攻进来，恐怕很快就有援军赶到，到时自己的就完了。现在只能祈求这里的人毫无防备，会被自己一举拿下！ 与公孙植不同，公孙秧却看着祭祖典礼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这一刻终于来了！ 太庙外围，章书墨一行人正紧张的等待着，刘自然忽然警觉起来：“远处好像有马蹄声，而且还不少！” 章书墨一惊，立刻反应过来，对着蔡荋说道：“快！你去通知张圭、李末，让他们带人赶过来！” 蔡荋赶紧听命行事，还没走多远，众人就看到一支人马从太庙的东面杀出，直奔太庙而来。 守在外围的禁军立刻慌忙组织抵抗，同时还派人进入太庙通知郜延。 这下太庙外围直接乱了起来，原本等在门口的随从疯了一般开始往太庙里闯，担心留在外面会被波及。 就在蔡荋犹豫是冒险通知张圭等人还是进入太庙躲避之时，太庙东南方又出现一支人马，蔡荋定睛一看正是怀国使团的兵马！ 第422章 早有准备 太庙外围随从虽然乱成了一团，但那些负责守备的禁军却泰然自若。毕道作为郜延的副将留守在太庙外，发现东边有兵马杀来后，立刻组织军队前去迎敌。 就在这时，太庙东南方又出现一股人马，从装备上一眼便能看出是怀国的军队。而这支怀国军队却跟那些来攻打太庙的兵马不同，他们径直往太庙门口跑去。 毕道之前护送怀国的使团的时候跟章书墨的手下没少打交道，所以跟他们也十分熟悉。见到张圭带兵过来立刻问道：“你们带兵过来作甚？” 张圭赶紧解释起来：“我家公子担心今日恐有事端，所以提前安排我们在此接应，我们是来帮忙的！” 这时蔡荋也赶了过来，赶忙对毕道说道：“毕大哥，他们真是来帮忙的，是我家公子让他们来的！”说到这儿蔡荋又对张圭说道：“公子进入太庙打探情况了，他让咱们协助守护太庙。” 毕道此时也来不及分辨，但对于这些人的为人毕道却十分清楚，于是立刻让人放他们进来：“既然是来帮忙的，我也就不客气了！敌人虽然攻打了东面，但我得守住正门，以防他们声东击西。但东面也必须得守住，否则他们翻过院墙就会威胁到陛下的安危，所以还请你们去东边支援！” 张圭一听为难起来：“毕大哥，我们需要保证公子的安全，现在太庙里面情况不明，所以恕难从命！而且我们只有几百人，恐怕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毕道一听，焦急的说道：“我不需要你们的兵马，我需要你们两位将领！今日文武百官都进了太庙，外围留下守备的都是副将，我需要守住正门，所以担心东边挡不住敌军啊！”毕道一边说，还一边焦急的看着东边的战况。 张圭远眺太庙以东，两方然们已经在太庙以东的空地上短兵相接。由于毫无防备，这些禁军的抵挡缺乏章法，值得边打边退，眼看就抵挡不住了！ 于是张圭立刻对手下说道：“葛土，你带着人马随蔡荋进去找公子，我与李将军留下！” 葛土得令，立刻跟着蔡荋往太庙跑去！ 太庙之中，公孙择在礼官的主持之下正在进行祭祖典礼，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了卫兵的报告声：“报！报告陛下、大将军，太庙之外忽然来了一支不知身份的军队，企图攻入太庙！” 此话一出，太庙喧闹起来，百官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在这时造反！ 公孙洛已经等待多时，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安耐不住：“父皇！孩儿的私兵刚好就在附近，孩儿这就派人将私兵调来讨伐逆贼！” 公孙择听到这个消息却没表现出太多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他朝公孙秧点了点头，然后对郜延说道：“大将军，你派一支人马护送洛儿去调兵！” 郜延也赶紧拱了拱手：“遵命！臣这就带人去扫平逆贼！”说完，郜延带着公孙洛离去。 公孙植一听心中咯噔一声：公孙洛的私兵怎么会在附近？难道他猜到了？不可能，他怎会有这样的本事？莫不是自己被公孙秧出卖了？ 想到这儿，公孙植立刻悄悄往公孙秧的方向走去。 公孙康听到有人造反的消息，气的浑身颤抖。自己明明让秧儿取消行动，为何他却不听？难道他已经敢无视自己这个当爹的了？ 越想越气的公孙康立刻拉着公孙秧来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你为何不听我的话！” “父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已至此，还是想如何成事吧！” “你！真是翅膀硬了，你以为二殿下很厉害吗？你为了他这么做值得吗？”公孙康指着公孙秧的鼻子问道。 公孙秧却冷冷的说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父亲，咱们离开的太久恐怕会被人怀疑，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说完，公孙秧居然理也不理公孙康就往回走去。 公孙植在人群中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公孙秧父子，看着他们从远处回来，公孙植赶忙迎了上去：“公孙秧！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公孙洛的私兵会在附近？是你给他透露的消息吗？” 公孙秧微微一笑：“二殿下果然聪明，确实是我！” “你为何要这样做！”公孙植一听立刻质问起来。 公孙秧却无所谓的说道：“当然是为了成功了，等他们都出去你就明白了！” 公孙康看着儿子的背影，忽然觉得儿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心中不禁诧异起来：难道秧儿还有计中计？自己先看看再说。 这时，太庙中的武将们也纷纷跟着郜延往外走。众人来到门口，去发现一大批随从被卫兵拦在门口，将太庙的大门挡的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郜延立刻问道。 “回大人的话，这些随从想进来，被小的们拦下了。” 郜延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他们进来吧，别让他们接近陛下就是了！” 于是卫兵们立刻放行，随从们一窝蜂的涌进了太庙里面。 这时，郜延却发现章书墨带着几百怀国军士也在门口，于是诧异的问道：“章书墨，你怎么是带着兵来的？” 章书墨也来不及解释，只好说道：“我预想可能有事发生，所以才带着兵。将军，陛下那边有多少人护卫？” “除了这门口的两百卫兵，陛下身边还有两千的护卫，不会有什么事！好了，我得出去看看情况，你就带着人帮忙看守门口吧。” 说完，郜延带着人离开了太庙。 此时的太庙里，人们个个的惶惶不安，生怕叛军会攻入太庙。 面对这样的危局，公孙择看向范遥：“范相，是时候跟大家说明真相了吧？” 范遥点了点头，这才不慌不忙的对众人说道：“诸位稍安勿躁！其实这次反叛陛下早有先见之明，所以陛下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请诸位不必惊慌！” 众人一听，目光都聚集在范遥身上，范遥却别有用心的看了看公孙植：“我早就安排五万禁军在十里外候着，估计用不了多久，大军就会赶到，叛军绝不可能得逞！” 第423章 中计了 百官听到范遥的话终于安下心来，但有两人却坐不住了，那便是公孙植与公孙康。 公孙植听到范遥的话，身体不听话的颤抖起来，脑海中回想起种种事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公孙秧联合了公孙洛陷害自己。若不是这样，公孙洛与范遥为何会早有准备？ 想到这儿，公孙植立刻运转起大脑，思考着撇清关系的方法。 后宫的家眷们听到范遥早有准备，也都放下心来，还别有兴致的讨论起会是谁起兵造反。 “也不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造反，真是自寻死路！”植夫人忍不住说道。 洛夫人却得意的说道：“是谁造反我不清楚，不过我们洛儿还真是有远见，提前就把私兵安置在不远处，刚好派上大用场。” 植夫人一听，忍不住哼了一声：“有远见？说不定还跟这次造反有关联呢，要不怎会提前安置兵马？” “你说什么？”洛夫人立刻质问起来。 公孙宁燕见状直接打断了两人的话：“都安静点儿吧，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还在那儿争这争那的！还嫌外面不够乱吗？” 植夫人一听，又把矛头转向了公孙宁燕。 “皇姐倒是不争，要不也不会把宁儿许给一个外臣了。” 公孙宁燕白了她一眼，然后说道：“外臣怎么了？我刚才还听说章书墨是带着兵来的，他应该跟范相一样，早就料到有人图谋不轨，只是为了配合范相，没有说出来罢了！” 植夫人一听，原来就只有公孙植毫无准备，顿时感觉脸上无光，于是酸溜溜的说道：“就章书墨手下那几百人够干嘛的？也就只能守守大门了吧！” 正说着，太庙东面的院墙外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显然叛军已经接近了院墙，众人一听立刻警觉起来。 为了安全起见，褚烈将侍卫分成了两队，一队守在东面的院墙前，另一队则保护着公孙择及后宫一行人退到了西边。 太庙外，郜延亲自坐镇。由于不清楚敌人的兵力，所以郜延不敢撤下正门的人数，只派了一万人到东边抵御叛军。 而燕国的武将们因为都穿着礼服，并无盔甲和兵器，有的甚至连战马都未牵来，所以基本都无法带兵冲锋。于是东边这一万人马就全都交给了毕道指挥。 由于叛军的突然袭击，已经占据了先机，再加上人数又比禁军多，所以很快就把禁军压到了院墙边。 张圭和李末加入战局后，由于禁军并不认识二人，所以二人只是各位为战，也没人听从二人的指挥，所以并未发挥应有的作用。张圭看着禁军节节败退，不由的心急如焚。他抬头看了看，见毕道的旗帜也加入了战局，立刻朝毕道的那边杀去。 李末不善征战，只好紧跟着张圭，避免遇到危险。 此时毕道也是心急如焚，若是让叛军翻过院墙，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自己哪怕是拼了命，也得将叛军拦下。 正想着，张圭和李末经过一通乱战，终于来到了毕道身边。 “毕大哥，这样打不行，现在场面太过混乱，得将兵马分为两千人一部，各自结阵迎敌，才能在乱中取胜！”张圭一见毕道就直接说了起来。 毕道一听，立刻对二人说道：“好，我这就给二位各分两千兵马，咱们各自结阵迎敌！” 说完，毕道给两人各分两名旗手，然后有节奏的雷响了战鼓。 燕国兵制为一旗一千人，鼓点声让士兵们朝各自的旗帜汇隆。李末见到这般情况，立刻向张圭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张圭毫不犹豫的说道：“让部队结圆形阵，在这乱战之中圆形阵作用最明显！” 说完，张圭已经开始下令，虽然是第一次跟燕国士兵合作，但好在这些禁军训练有素，很快就明白了张圭的意思，迅速开始结阵。 李末一看，也照葫芦画瓢，开始命令部下结阵，于是两支部队很快结成圆形阵，朝着院墙逼近。 随着阵法结成，那些散兵游勇便无发挥之地，虽说只有两千人，甚至不足两千人，但配合有序的攻击让这两个圆形阵的士兵如果两台绞肉机，大肆的收割着叛军的生命！ 很快，杀到城墙下的叛军已经只剩星星点点。 叛军一共一万五千人，分成了三个部分，韦昌、钱云、王收各带一部分。 见到禁军结阵，三人立刻意识这样散乱的冲锋已经行不通了，于是也雷响战鼓，集结士兵开始结阵。 于是，东边战场混乱的场面终于得到了控制。 韦昌三人立刻碰头开始简单的商议起来。 “先机已失，咱们不能在做无畏的冲锋了，这样跟送死差不多！”钱云焦急的说道。 “可咱们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攻入太庙，否则等他们的援军赶到，咱们就无路可逃了！”韦昌也焦急的说道。 钱云看了看战场的局势，然后深吸了一口：“现在郜延带着一万兵马守着正门按兵不动。而他们在这边的人马至多一万人，所以咱们的兵力是有优势的。不如你我带着跟着的部下缠住对方的兵马，让王收带着部下绕到北边，从北墙攻入？” 三人也来不及合计，韦昌立刻点头应允：“只能这样了，兄弟们，是生死是就在此一搏了！” 说完，韦昌和钱云命部下结成锥形阵，朝着东墙再次发起冲击。 毕道不敢大意，立刻命手下结成两个方形阵进行阻拦。可毕道毕竟人少，再加上有分出去其四千人，就更不可能抵御对方的攻击。 张圭见状，立刻让自己的部下放弃结阵，朝着韦昌部队的尾部绕去，想要来个釜底抽薪。 可韦昌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根本不管张圭的绕后，仍旧带着部队向东墙冲锋，想要给王收的部队创造机会。 王收见对方的人马都被缠住，立刻带兵朝着太庙北边冲去。 毕道一看这才明白了对方真正的意图，急的大叫起来：“不好！中计了！” 第424章 尔敢 毕道见一支叛军朝太庙北边冲去，心中大急，立刻要放弃阵型前去阻拦。 张圭明白，现在对方以锥形阵攻来，己方若是放弃阵型无异于送死。于是张圭赶紧朝毕道喊道：“毕大哥不可冲动！阵型一乱，咱们必败无疑！李末你带人前去阻拦北边的敌军！” 李末原本想学张圭，让部下解除阵型，前去偷袭钱云军阵的后方。听到张圭的话后只得放弃了这个念想。 但李末终究是不想独自面对敌军，于是对张圭喊道：“我只有两千人，去了也是白搭。不如你我同去，这里交给毕大哥处理！反正还有一万禁军守在大门那里，这边就算顶不住了，他们也会派人支援！” 此时张圭的部下已经发起冲锋，想折回来是不可能了。于是张圭只好说道：“你先带人去拖住敌人，我马上就到！” 李末看了看张圭，虽然他很不请愿独自对敌，但此时自己也不能临阵退缩，否则岂不是让人看笑话。于是李末只好咬着牙，带兵冲向太庙北边。 由于李末一方的位置更优，所以他们先王收一步来到了太庙的北边空地。可还没等他们结阵，王收也带着部下赶到，双方就这样对峙起来。 李末心知对方人多，若是硬抗，恐怕等不到张圭带人过来，自己一方就已经战死了。于是李末心机一动，对着王收吼道：“敌将报上姓名，我李末不杀无名之将！” 王收一看自己的对手李末，心中立刻没了底气。昨日李末单枪匹马生擒韦昌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王收的脑海里。 在王收看来，韦昌的武艺不在自己之下，李末能轻而易举的生擒韦昌，那对付自己肯定也不在话下！看来只能凭人多，群起而攻之了！ 打定主意之后，王收这才回话道：“某乃王收，不想死的速速让开！” 王收如同壮胆一般朝着李末大喊起来，李末一听不由得心头一颤。可他明白，自己现在必须拿出蔑视一切的气概，否则对方肯定大举攻来，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于是李末平复了心惊肉跳的心情，然后冷笑了一声：“就凭你还想叫我让开？那就先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我问你，你可敢与我斗将？” 李末故意提出斗将，想要拖延时间，等张圭一行人前来支援。 王收一听，不由得也害怕起来。对于李末，王收确信自己不是对手，如果答应与之斗将，肯定是必败无疑。可若是认怂不敢应战，那自己一方肯定士气受挫，自己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王收觉得哪怕是士气受损，那也肯定比送命强呀。于是王收对着李末喊道：“你当我是傻子吗？这个时候跟你斗将岂不是在浪费时间？兄弟们，随我直接冲过去，杀入太庙，升官发财！” 说完，王收便想要发起冲锋。李末一看心中大急，立刻吼道：“尔敢！” 随着李末的一声暴呵，王收的战马毫无征兆的抬起前腿，发出一声长嘶，吓得王收赶紧安抚战马。 也不知是因为此事太过诡异，还是李末的大吼镇住了对方士兵，王收和他手下的人马居然就这么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李末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声大吼能镇住对方，于是赶紧趁热打铁：“尔等可知如今太庙之中是何人在祭拜？你们这可是在造反，被俘之后可是要诛九族的！” 随着李末阴阳顿挫的话语，叛军的军心已有所动摇，李末犀利的扫视对方，前排一个胆小的叛军忍不住颤抖起来，巨大的心里压力让他这个从未见过市面的大头兵已经喘不过气来，终于，他把手中的武器一扔，朝着李末一方跑了过去：“将军我投降，请饶过小人的妻小！” 李末一看心中大喜，立刻喊道：“凡缴械投降者，可免死罪！” 此话一出，立刻成了压垮叛军的最后一颗稻草。这些个士兵原本只是燕国普通士兵，他们根本也没想过要造反，只是本能的服从上级的命令罢了。 现在有人给了他们另外一条出路，这些人自然不会放过，那些已经动摇的叛军一听到李末的话，立刻扔掉了武器，朝李末那边跑去。 恐惧如同瘟疫一般，一旦爆发便会蔓延。有了第一个投降的人，立刻便有人开始效仿，紧接着叛军出现了大规模的投降。 王收一看立刻焦急的吼道：“你们都他娘是傻子吗？你们现在已经是造反了，投降也难逃一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可王收的话如同茫茫大海中的一条小船，随风摇曳，掀不起一丝的波澜。王收见自己的话没有，只好武起打刀，将他身边准备投降的人斩杀：“谁若是再敢扰乱军心，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一名士兵忽然从王收背后扑了过来，直接将他扑下了马。同时这名士兵口中还喊着：“抓住王收，戴罪立功！” 紧接着，一群士兵蜂拥而至，结结实实的将王收压在了身下。 李末见状，不禁心情大好，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左右了整个局面，看来自己也不简单嘛！ 与此同时，太庙东边的空地上，禁军与叛军之间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禁军人少，毕道还将士兵分成了两个方阵，看似可以跟两支叛军进行缠斗，却不知已经犯了兵家大忌。 张圭虽然带着人马偷袭了韦昌部队的后方，但钱云部队却势如劈竹，将应战的禁军打的节节败退，已经快要攻到东墙边了。 毕道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也不知郜将军为何不肯多派五千人过来，那边有一万人马，派出五千还剩五千，足够守住大门了。现在北边的战况不明，东边也已经吃紧，若再无援军赶到，恐怕要被敌军得逞。 张圭此时也是心急如焚，钱云部队已经攻到了墙边，而自己这边又被韦昌部队缠住，根本脱不了身。至于北边的战况，张圭就更不敢想了，李末只带了两千人，却要对付五千人，想都不想用肯定是抵挡不住！ 而钱云却心中大喜，看着东墙就在眼前，兴奋的对手下喊道：“兄弟们，翻过院墙，你们便可功成名就！冲啊！” 话音刚落，钱云部队北边却突然杀出一支部队：“贼寇休要猖狂，李末来也！” 第425章 早有所料 就在毕道与张圭心急万分之时，李末却带着人杀了回来，不禁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钱云一见李末，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王收五千人打李末两千人没有理由输啊？而且，就算王收不反抗，乖乖让李末杀，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战斗啊？ 毕道和张圭同样难以置信，最让他们担心的李末，却奇迹般的最先结束了战斗，看样子像是大胜归来，他究竟用了什么办法？ 就在双方人马都不解之时，李末将五花大绑的王收带了出来，对着叛军喊道：“叛军王收已乖乖受降，难道尔等还要负隅顽抗吗？” 钱云一看立刻绷紧了脸，对着手下吼道：“你，带一千人去挡住他们，剩下的人准备攻入太庙！” 而此时禁军一方却是士气大振，面对钱云的攻击，士兵们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再加上刚刚大获全胜的李末部队士气正盛，区区一千人根本不是对手，李末带着手下势如破竹，直接击溃了前来抵挡的一千叛军，然后又朝着钱云部队的侧方攻取。 两面夹击之下，钱云部队也面临这韦昌部队的窘迫，攻也攻不下，退也退不了，就这么被缠在了院墙之外。 与此同时，院墙之内同样也上演着好戏。 公孙植得知范遥早有准备之后，心知此次造反绝不会成功，于是便开始想办法为自己脱罪。思来想去，公孙植觉得还是先下手为强，于是主动找到了公孙择。 “父皇，儿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讲！” 公孙择看了看公孙植，刚才老大公孙洛已经主动搬救兵去了，很明显这次造反就是公孙植所为，所以公孙择的心中跟明镜儿似的，现在只是差一个证据让公孙植心服口服罢了。 于是公孙择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也想看看公孙植还有什么后手：“什么事？讲！” 公孙植赶紧拱了拱手：“父皇，昨日齐王世子公孙秧来找过孩儿，把孩儿手中的五千私兵和一万护卫队全都借走了，孩儿越想越蹊跷，所以觉得今日造反之事定是齐王府所为！”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公孙康父子二人，还有人不停的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起来。 公孙康面如死灰，直接朝公孙植问道：“公孙植！你有何证据，为何要血口喷人？” 公孙植却将双手背在背后，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虽没有证据，但公孙秧昨日肯定去了冠城，只要咱们找人一问便可知晓他的行踪！” 范遥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二殿下不愧是二殿下，短短时间之内便想好了脱身的办法。他现在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公孙秧，只要那些叛军不供出他，其他人又拿不出证据，也没办法定他的罪！ 公孙择却看向了公孙秧，冷冷的问道：“公孙秧，你可承认？” 谁知公孙秧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承认？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没错，就是我策划了这场谋反，外面那些叛军就是公孙植的人！”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众人谁也没想到公孙秧会爽快的承认，纷纷看着公孙秧，想看他还有何疯狂的举动。 公孙择也眯了眯眼睛：“你可知道你承认的后果？” “知道！”公孙秧微微一笑：“现在承认也无所谓了，这燕国要易主了！” “大逆不道！死到临头居然还敢口出狂言，陛下，杀了他！”植夫人一听立刻呵斥起来。 “杀了他，杀了他！”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起来。 一旁的公孙康握了握拳头，他万万没想到公孙秧会忽然承认，还把所有的事情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难道他已经疯了吗？ 面对众人的指责，公孙秧不但不慌，反而笑的更盛：“杀我？我看谁敢！” 公孙秧忽然提高了嗓门，刚刚还叫嚣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公孙择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这个时候还敢口出狂言，你觉得外面那些叛军打的进来吗？” 谁知公孙秧露出了一副诡异的笑容：“你觉得我会指望外面那些蠢货吗？” 说完，公孙秧看向范遥：“我早就料到范相会看出有人造反，因为这一切都是我故意的！” 范遥眯了眯眼睛：“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公孙秧扫视一周，然后才幽幽的说道：“没错！没想到吧？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 说完公孙秧看向了公孙植：“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想要利用我，殊不知被利用的那个人其实是你！” 看着公孙植铁青的面色，公孙秧得意的说道：“你认为郑国人为什么要找你合作？告诉你吧，其实真正跟郑国合作的人是我！是我让郑国的时辰再去找你，目的就是为了利用你替我完成郑国交代的事情。可惜你太笨，连个章书墨都除不掉，还自诩聪明！” 说完了公孙植，公孙秧又看向范遥：“还有你！你总是觉得自己大局在握，任何事情都逃不出你的法眼，那你可曾想到你会被我利用？” 范遥耸了耸肩：“说实话，我实在没看出你利用我什么了。” “哼哼！你还不承认，我问你，郑国使团来访的消息是假的吧？目的就是为了逼迫跟郑国勾结之人出手对不对？”公孙秧胸有成竹的问道。 范遥先是挑了挑眉，然后点头承认：“没错，你猜对了，这又说明了什么？” “说明你肯定会防范有人造反！所以我就利用了这一点，故意挑唆公孙植造反给你看！” “那你最终也没能陷害二殿下，还不是主动承认了？”范遥问道。 公孙秧笑了笑：“我本就不打算陷害他，陷害他又不能当皇帝！” “那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公孙择忍不住问道。 公孙秧看了看他，然后幽幽的问道：“你们不觉得这太庙之中少了些什么吗？” 众人环视一周，也没发现太庙少了什么，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章书墨突然走了过来。 “少了卫兵，所有的卫兵都被调了出去！世子殿下，我猜的对吗？” 第426章 幸灾乐祸 章书墨突然的插话让在场的人恍然大悟，众人这才发现所有的卫兵都被郜延带出去抵挡叛军了，太庙之中除了宫中的侍卫，已无一名卫兵。 公孙秧忍不住放肆的笑了起来：“没有错！正是我略施小计，调走了太庙里所有的卫兵！忘了告诉大家了，大殿下之所以会提前将私兵调遣到太庙的附近，正是我提醒的他。看似我让他搬救兵去了，其实是为了让他带走一部分卫兵！” 看着公孙秧胜券在握的样子，范遥终于也沉不住气了，于是他主动向公孙秧问道：“即便你都走了太庙中所有的卫兵，陛下身边仍有两千侍卫守护，你为何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你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公孙秧听到范遥的问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范遥，你不是一向料事如神吗？现在怎么问起我来了？你倒是猜猜看呀！” 范遥眯起了眼睛，扫视了一周，难后一点一点的分析道：“外面那群叛军显然不是你的依仗，他们不过是用来拖住那两万禁军的！而我们的援军很快就到，所以你必须的速战速决，因此你的人应该就在太庙之中！” 在场的人听到范遥的话立刻看向了太庙的四周，甚至看向犄角旮旯的地方，想看一看会不会有叛军藏在里面。 而章书墨却小声的跟蔡荋说了几句话，蔡荋听完，立刻悄悄的离开了。 公孙秧拍了拍手：“范遥啊范遥，你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你知道的太迟了！没错！我的人就在这太庙之中！” 听到公孙秧的话，在场的人立刻开始往太庙中间靠拢，生怕从四周冒出叛军，害了自己的性命。 公孙秧却得意的对众人说道：“你们不用找了，我的底牌正是你们现在最大的依仗！没有错，就是这些负责保护你们周全的侍卫们！” 公孙择一听，立刻扭头看向身后的褚烈。褚烈赶紧单膝跪地：“陛下，臣的忠心日月可鉴，您千万别中了这小子的离间计啊！” 公孙秧也笑呵呵的替褚烈开脱到：“没错，褚烈对你忠心的很，所以我根本就没打算用他！” 说到这儿，公孙秧看向了褚烈身后的鲍义，不慌不忙的说道：“鲍义！派两百人守住门口，别让外面的人进来坏了我的好事！然后把在场的诸位都给我围起来，我要让在场的人好好的选一选！” 此话一出，除了褚烈手下的两百人，其他侍卫纷纷拔出佩刀，显然他们都已经被公孙秧收买！ 这些侍卫按照公孙秧的吩咐，由五百人守住门口，剩下的一千多人将在场的官员们赶到了太庙的中央，团团围住。 公孙植气的跳了起来，指着公孙秧骂道：“好你个公孙秧，居然敢利用本宫！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公孙秧一听啧啧的叫了起来：“啧啧啧，我原本还想看在你这次助我有功，放你一条生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只好送你上西天吧！” 公孙康站在公孙秧的身后，看着公孙秧有条不紊的说出这一切，泪花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没想到自己一直担心的孩儿却是在隐忍不发，他的城府绝不比自己这个当爹的差！不，应该是比我这个当爹的强太多了！ 听到公孙秧的话，褚烈带着仅剩的两百名侍卫将公孙择一行人护了起来，谁知公孙择却撇开他们的守护，站在了人群的最外端：“公孙秧，我真是小看你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杀了我们，你又怎样跟外面的援军交代？” 公孙秧微微一笑：“这点当然不用你操心！明日之后，天下人便会知晓，二殿下公孙植起兵造反，被范遥识破后，在太庙中大开杀戒。当今圣上不幸驾崩，同样遭遇不幸的还有许多人，比较范相、诸位大人等等！当然了，这里就需要诸位大人自己进行选择了，是选择陪圣上一起归西呢，还是选择追随于我！” 公孙择一听冷冷的哼了一声：“杀了我们又如何？我大儿子公孙洛尚在，以郜延大将军为首的武将们绝不会任由你坐上皇位！” 公孙秧哈哈大笑起来：“我刚才忘了说了，圣上你在临终前把皇位传给了你的亲弟弟，也就是我的父亲齐王殿下！不过可惜我的父亲不问政事，几年之后就会把皇位传给我，这个结局你还满意吧？” “你！”公孙择气的握紧了双拳，他想反驳什么，却发现公孙秧的计划十分完美，根本无从反驳。 这时范遥却忍不住开口道：“你以为郜大将军会相信你的鬼话？” 公孙秧耸了耸肩：“我一个人说当然没人相信，可要是幸存的大臣都这么说呢？”说到这儿，公孙秧扫视了一圈：“所以我才会给诸位大人选择的机会，只要选择跟我合作，我自然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这时，章书墨忽然冷笑一声：“你以为外面的人都是傻子吗？郜大将军就带着人在太庙的门口，只要里面打了起来，他便会第一时间带人冲进来！” 公孙秧挑了挑眉：“所以我才会让一队侍卫去守住门口呀！你就别指望那些守在门口的卫兵了，只要侍卫们交代一声，说是圣上旨意，要求关闭太庙大门，防止叛军攻进来，他们肯定会乖乖听话！” 章书墨听完却露出一丝笑容，但又没反驳公孙秧的话，这让公孙秧不禁怀疑起来：难道章书墨还有后手？ 正想着，鲍义提着一个人的衣领走了过来。来到公孙秧身边，鲍义将那人一把仍在了地上：“殿下，这人刚才想要出去报信，被咱们的人拦了下来！” 公孙秧一看，此人正是章书墨身边的蔡荋！ “我说你笑什么呢，原来你偷偷安排人去报信了呀！可惜被抓到了呦！” 公孙秧幸灾乐祸一番，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对着章书墨说道：“对了章书墨，我还没跟你介绍，这位是侍卫副统领鲍义，那日将你引入公孙容行宫的小太监就是他杀的！” 第427章 原来如此 章书墨听到公孙秧的话，眯起了眼睛：“原来是你要陷害我！” “没错！公孙植这个废物，安排个刺杀都没能成功，所以我只好略施小计，想要陷害你，只是没想到你跟我们容儿公主的交情不浅啊！” 说到这儿，公孙秧别有用心的看向了公孙容。公孙容一听，心中咯噔一声，赶紧藏在了自己母后的身后。 公孙秧见到公孙容的样子，笑的更盛，然后又对着郜宁儿说道：“说到这儿我就不得不跟宁儿小姐说说我那时是如何陷害章书墨的了。” “那日我提前买通了宫中的引路太监，让他在未时将章书墨引到公孙容的行宫，然后把章书墨带入公孙容的房内。想必宁儿小姐很清楚吧，容公主每日未时都会沐浴，所以章书墨那日误入容公主的房间，必定会冒犯公主！” 说到这儿公孙秧故意看了看章书墨，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我听说那日侍卫们搜遍了行宫，也没发现章书墨的身影，想必章书墨是躲到了容公主的浴室之中了吧？这一点让我着实没有想到，容公主不但没有告发章书墨，还让他躲进了自己的浴室，想必章公子在公主的浴室一定是大饱眼福吧？” 众人一听，心中也是微微一惊，要知道女子的清白可是比身家性命都重要的东西，公孙容不但收留了章书墨，还在自己沐浴之时让他躲进了自己的浴室，这要说两人没有什么，众人打死也不会信的。 “休要胡言！”章书墨立刻呵斥起公孙秧：“你死到临头，居然还敢玷污公主的名声，我......” 话没说完，郜宁儿忽然打断了章书墨的话：“这事我早就知晓了，当时容儿为了救章书墨，乃是形势所迫，你不用在此挑拨离间！” “哈哈哈！”公孙秧放肆的大笑起来：“没想到宁儿小姐还挺深明大义啊！可惜我不是！” 说到这儿公孙秧又看向了章书墨：“你说我死到临头？我倒要看看谁先死！来人，先把章书墨给我杀了！” 话音刚落，两名侍卫便冲向章书墨，可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噌的一声，两名侍卫居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众人这才看到，章书墨身后的小道士手持长剑，挡在章书墨的身前：“想杀我家公子，先问问我！” 公孙秧知道刘自然的厉害，只见他咬着牙说道：“就算你再厉害，你一个人又能打的多少人？来人，把怀国使团的人统统给我杀光！” “且慢！”章书墨突然大喊一声，然后朝着公孙秧说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去门口看看，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公孙秧冷哼一声：“连公孙择都在我手中，就是有人攻进来我也不怕！先给我杀了章书墨！” 此话一出，鲍义突然暴起，朝着章书墨杀来。刘自然也早有准备，身上的锁链提前取了下来，速度是平时的两倍。两个快剑好手毫无征兆的交起手了，众人却只能看到片片刀光剑影。 就在此时，站在人群最外端的公孙择瞅准时机，突然朝公孙秧发难，公孙秧躲闪不急，只好硬抗公孙择的攻击。可他哪是公孙择的对手，不出三招便被公孙择打飞出去。 公孙秧擦了擦嘴角的血，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给我杀！凡是抵抗之人，统统杀光！” 褚烈一看，立刻带着仅剩的两百侍卫也冲了出来。于此同时，葛土也带着几百武修军结成圆形阵将章书墨围了起来，双方与公孙秧的手下打成了一团，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其他人则趁乱开始逃跑，公孙秧一看立刻下令，只要是想逃的人格杀勿论！一时间惨叫声在太庙中此起彼伏，甚是惨烈。 章书墨看着这般情景，心中十分着急：这时辰也差不多了，他们怎么还不来，再不进来这些人可能就要死在这儿了！ 就在这时，人们忽然发现太庙门口传来了不小的动静，不多时，一支威严的军队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些被杀怕了的人一见到军队，如同疯了一般开始欢呼，纷纷朝着军队跑去。 公孙秧一见到军队，面色变得十分狰狞，立刻下令道：“所有人只管生擒公孙择！拿下他，胜利就是咱们的！” 造反的侍卫们一听，纷纷涌向公孙择。原本褚烈手下就只有两百人，面对上千人的攻击，根本抵挡不住，顷刻间便只剩下几十人。 章书墨一看，立刻对着武修军下令：“快，保护燕国圣上！” 听到章书墨的命令，武修军士兵立刻列着圆形阵向公孙择移动，而褚烈也护着公孙择及其后宫眷属向武修军冲去。 鲍义带着叛军在公孙择身后不停的追杀，看着那些拖在后面的眷属一个个倒下，公孙择心如刀绞。他忽然停了下来，对褚烈说道：“所有侍卫听令，随我挡住叛军，让眷属个文官先走！” 褚烈一听哪会乐意，赶紧劝道：“陛下，你们先走，我带人挡着他们！” 可说归说，剩下的几十个侍卫早已无心恋战，他们挡在公孙择的身前，心中默默的祈求军队快些过来！ 军队自然没有叛军先到，褚烈咬了咬牙，迎上了前来鲍义，其他人也只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可巨大的人数差距，让褚烈一方的人员在片刻之间就被叛军吞没，并未掀起一丝波澜。 褚烈正与鲍义交手，根本无暇顾及周围的攻击，眨眼的功夫，褚烈便被扎成了刺猬。 杀完人，鲍义带着叛军再次冲向公孙择，这些叛军心中也明白，现在只有擒住了公孙植，自己才有一丝生机。 于是，这些叛军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一瞬间有追上了最后面的眷属。公孙植原本拉着自己的母亲正跑向武修军，植夫人却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公孙植想扶，却看到身后的人马上就追了上来，于是一狠心丢下母亲直接跑掉。 离此不远的公孙择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怒，想要去扶植夫人，却被人流隔着无法过去。一眨眼的功夫，叛军又杀到身前！ 第428章 原来如此(二) 植夫人倒在地上，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人便踩在她的身上往前跑去。植夫人还没来得及喊疼，一抬头，却发现鲍义已带着叛军杀到，一剑刺入了她的胸膛。 公孙择隔着人群，看着植夫人倒在血泊中，双眼充满了血丝：“鲍义，我诛你九族！” 话音未落，鲍义一个脚下一蹬，身体如随风飞舞的落叶一般飘了起来，朝着公孙择飞去。 公孙择握紧拳头，气急的他也不闪不避，面对鲍义的长剑，猛然出手，一把抓住了剑刃，然后一拳砸向了鲍义的脑袋。 鲍义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的公孙择会跟自己拼命，下意识的松开长剑，整个人向后仰去，躲开了这一拳。 两人就这么一交手的功夫，其他叛军也杀了过来，一人趁着公孙择与鲍义火拼，一刀斩向了公孙择的脖颈。 已经逃入武修军的人这才开始关注战局的变化，范遥突然看到了叛军拿刀斩向公孙择的一幕，惊的大叫起来：“陛下小心！” 后宫的眷属们见到这一场景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也不敢想下一幕的事情。 但众人却只听到“当”的一声，一个身影诡异的出现在公孙择身前，眼尖的人发现，这人正是章书墨的贴身护卫刘自然！ 刘自然挡住叛军的刀，不等他反应，长剑一扫，那名叛军便身首异处。 鲍义知道刘自然的厉害，现在自己又没了兵器，也不敢硬抗，下意识的后撤了两步。 就这么一耽搁，叛军失去了生擒公孙择的最好时机，武修军的士兵踏着圆形阵已赶了过来，将公孙择和刘自然围了起来。 从郜延带着禁军进入太庙，到武修军将一众人保护起来，不过短短片刻时间，但众人却感觉十分漫长。 就在公孙秧下令将武修军全部剿灭之时，郜延终于带着五千禁军围了过来。 于是太庙里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武修军护着来不及逃跑的一众人，叛军围着武修军，而禁军又将叛军围了起来。 郜延见到地上的尸体，朝着公孙康呵道：“公孙康，没想到你居然敢造反！”由于不清楚状况，郜延下意识的认为是公孙康起兵造反。 公孙康眯了眯眼睛，然后对郜延说道：“公孙择现在就在我们手上，如果你不想替他收尸的话，最好别轻举妄动！” 公孙秧则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见他绷着脸也不知又在想什么。 这时章书墨却突然站了出来，朝着外围的郜延喊道：“大将军，我的人护着陛下，你们尽管出手！” 公孙秧瞪了一眼章书墨，然后看向郜延：“你居然带着这么多士兵进来，难道你就不怕外面的禁军挡不住我们的人？” 郜延冷笑起来：“你以为二殿下的士兵能跟禁军的战力比拟吗？而且外面的战斗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范相安排的援军马上就到，你们大势已去，乖乖束手就擒吧！” 公孙秧却不想服输，他有点想不明白，于是向郜延问道：“我有些想不明白，你明明带着人在外抵抗叛军？为何会突然又带人杀入太庙？而且还提前预留了兵力，难道你早已看透我的计划？” 郜延得意的笑了笑：“是章书墨告诉我的！不明白就问他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章书墨的身上。章书墨挠了挠眉梢，他本不想在这种时候跟公孙秧多说什么，可转念一想，这些叛军已是强弩之末，如果自己用话语刺激他们，说不定会让他们精神崩溃，从而一举拿下他们。 想到这儿，章书墨故意笑了笑：“世子殿下的计划确实周密，我也刚刚才想到的！” 说到这儿章书墨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才慢慢的说道：“起初我也只是认为你们会带兵造反，所以我才会带着手下去到太庙外围，等候叛军出现。可真到叛军来的时候我却改变了主意，当时负责在太庙外围守备的是大将军的副将，面对叛军的攻击，他保守的只派出了一万禁军迎敌，然而人数占优的叛军却被这一万人给缠住了！” “当时我就明白了，这些上万人的战斗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结束？而范相安排的援军就在不愿之处，不出一个时辰便能赶来，你们绝不会愚蠢到用这个办法造反！于是我就猜测你们在太庙之中肯定还安插了人手！” “于是我在叛军到达的第一时间想返回太庙中，刚好遇到了出来郜大将军。我便趁机向大将军说明了情况，并告诉他每隔一段时间我会派人出去禀告情况，若是到了时间却无人出去禀告，便是太庙中发生了意外，大将军自然会带人杀进来！” 听完章书墨的话，公孙秧依然不愿相信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太庙之中除了官员和侍卫，就别无他人，你凭什么怀疑我会在太庙之中安插人手？” 章书墨耸了耸肩：“很简单，就是因为你自作聪明，将我引到容公主的行宫，从而让我产生了怀疑！那日小太监刚喊了两句，便有侍卫闯入了公主的行宫，除非故意安排，否则怎会这么迅速？而且杀死小太监的刺客也很可以，大殿下曾查过，那刺客并不是二殿下的人。既然如此，那刺客肯定是宫中的人，否则他有怎能在杀死太监之后不被发现？” “仅凭这些你就怀疑我了？”公孙秧继续问道。 章书墨又笑了笑：“当然不是！那小太监死于快剑之下，整个皇宫之中鲍义应该是最有名的快剑手了吧？而且好巧不巧的，又让我撞见鲍义给世子殿下引路，要知道在宫中都是由小太监来引路的，而世子殿下刚好跟鲍义混在一起，这总不会是巧合吧？既然世子殿下能指使鲍义，那指使更多的侍卫也不是没可能啊！” 众人听完，无不感叹章书墨心思缜密，通过点点细节，居然准确的推测出公孙秧造反之事，可惜时间太短，没能提前上报，否则众人也不用如此狼狈了。 第429章 百密一疏 公孙秧听完章书墨的话，忍不住鼓起掌来：“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最后居然输在了自己身上，真是百密一疏啊！不过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们尚有一战之力，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 说到这儿，公孙秧朝着所有反叛的侍卫喊道：“兄弟们，这次咱们背水一战，擒住公孙择就生，反之则死！是时是生全在你们的手里，不想死的，随我冲！” 随着公孙秧一声令下，这些已经毫无退路的侍卫们也都疯狂起来，朝着几百武修军疯狂的冲了上去。 这时公孙择也是满腔怒火，自然不会让公孙秧得逞，于是对着众人吼道：“众人听令，今日就算我被擒、被杀都不用管我，一定要手刃公孙秧父子这对逆贼！我若死了，由洛儿接替皇位！” 公孙择的话表示出他的决心，众人听后心中升起一股悲愤之情，却有一人心中不是滋味，那便是二殿下公孙植。 刚才的话一棍子打死了公孙植登基的可能，这对公孙植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于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郜延见公孙秧一行人动手，毫不犹豫的带着五千禁军杀了过来。几百武修军自然挡不住上千侍卫的攻击，可这些侍卫自然也挡不住五千禁军的绞杀。 就这样，外围的侍卫被禁军绞杀殆尽，但里面的侍卫却在公孙秧和鲍义的带领下突破了武修军的防线杀向了公孙择。 此时公孙择也杀红了眼，他的龙袍被鲜血染红，但他却丝毫不在意，他的眼中只有绞杀这些逆贼。 公孙秧这时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公孙择一帮人的决心，在他们抱着必死之心投入战斗后，反而变得十分可怕。在这些人和禁军的前后夹击下，公孙秧一行人终于所剩无几，战局已定，公孙秧已无力回天！ 躲在人后的范遥看着这个局面终于松了一口，他看了看章书墨，心中不禁惭愧起来。章书墨之前曾提醒过自己，并有意跟自己合作揪出幕后之人。然而自己当时却对他并不信任，还想着自己也能揪出幕后黑手，所以才假意传出郑国使臣来访，逼幕后之人动手。没曾想自己却被公孙秧利用，差点酿成了大错！ 章书墨也长出了一口气，虽说这次燕国的颜面有些损失，但好在未遭到大的变动，这样一来仍有实力对郑国产生威胁。 想到这儿，章书墨推了推护在自己身前的刘自然：“你咋不去擒住公孙秧，现在大局已定，就不用你来护我了。” 刘自然却白了章书墨一眼：“我还是谨慎些吧，燕国这些殿下、世子们好像各个都是疯子，保不齐还能闹出什么花样。” 章书墨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可还没等他高兴，意想不到的一幕真的发生了。 就在公孙择与一名侍卫厮杀之时，公孙植悄悄的迂回到了他的身后，趁他不备猛然出手，一把遏住了公孙择，用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都住手！”公孙植愤怒的吼了起来。混乱的人这才发现公孙择不知何时成了公孙植的人质，只得纷纷停了下来。可人们不禁又纳闷起来，这公孙植又是发了哪门子疯，居然敢挟持公孙择？ 范遥见状，赶紧劝说道：“二殿下莫要冲动，这次你也是被公孙秧利用的，相信陛下不会把你怎样的！” 公孙植听完冷笑起来：“不会把我怎样？这可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他头上的皇冠，是他身上的龙袍！” 众人这才想起，公孙植若不是存心造反，又怎会把自己的私兵借给公孙秧，所以他虽然是被利用的，但他打从心底就已经想好了要造反，只是刚才公孙秧吸引了大家的主意，把他给忘了！ 公孙择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想要？你可知什么叫物极必反？” 公孙植一愣，看向公孙择，公孙择却不搭理他，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如果你不是这样激进的争取，如果你没有那些小动作，如果你没有起这些歪心思，你觉得你会输给你大哥吗？” 这一问让公孙植恍惚起来，是啊！自己原本就比公孙洛强，武艺不弱于他，谋略也不弱于他，就连人脉同样也不弱于他！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己难道会输给公孙洛吗？ “哈哈哈！”就在众人发愣的时候，公孙秧却哈哈大笑起来：“没错！自以为聪明过人，却不知你才是最笨的那个！我谋反是因为我不搏就没有机会，你谋反却要争取原本就可能会属于你的东西，怎么样？被人利用的滋味不好受吧？” “少废话！”公孙植大吼起来，他把刀指向周围的人：“你们不用刺激我，现在父皇在我手上，你们若是不想看他死，就乖乖把皇位让给我！” “痴心妄想！公孙植，从现在开始，我没你这个儿子！今日就请大家为民除害，杀了这个疯子！”公孙择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公孙康也呵呵的笑了起来：“争什么争，你们都自以为聪明，要争这个皇位，但你们可曾知道那个位置意味着什么？” 说到这儿公孙康扫视了一周：“聪明的人从来不会去争，我真是一时糊涂，现在后悔莫及啊！秧儿，你若早跟我说出你的计划，今日之事将会是另一番景象！大哥，我先去了！” 说完，公孙康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刎了。 众人陷入了沉默，沉默的可怕。 公孙择不知为何，眼眶红润起来，他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坦然的说道：“公孙植，你若还有半点良知，就给我个痛快吧！” 公孙植猛然提起了刀，往公孙择的脖子上压了压：“你先把皇位传给我，我自然会送你走！”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又传来一阵狂笑。 “哈哈哈！公孙植，刚刚才公孙秧说的没错，你看似聪明，确是这些人里最笨的一个！因为你选了一条最差的路！” 第430章 事件平息 公孙择忽然求死，百官纷纷阻挠，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章书墨。 “哈哈哈！公孙植，刚刚才公孙秧说的没错，你看似聪明，确是这些人里最笨的一个！因为你选了一条最差的路！” 公孙植狰狞的看着章书墨：“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你们说什么也没用！” “哼哼！”章书墨冷哼一声：“难道你忘了陛下刚才的话了？只要你敢对陛下不利，那大殿下可就理所当然的登基了，那你岂不是在给大殿下铺路？” 此时公孙植早已乱了阵脚，听到章书墨的话慌忙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会先让父皇把皇位传给我，然后再除掉你们，这样皇位就是我的了！” “不可能了！”范遥忽然也站了出来：“陛下是不可能答应你的，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选？是弑君伏法，成就大殿下呢？还是现在放弃，苟活一生？” 章书墨和范遥步步紧逼，一点点的试探公孙植的底线，公孙植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 这时，所有的叛军已经悉数被诛，只有少数人围着公孙秧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公孙秧知道这次彻底败了，虽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公孙植吸引，但回过头来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于是，公孙秧把心一横，反正自己已经没了希望，不如再疯狂一次吧。想到这儿，公孙秧趁着众人的注意了不在自己身上，猛然启动，提着刀朝公孙择冲去。 “既然如此难选，就让我再帮你一次吧！” 说完，公孙秧一刀劈向公孙择，谁知公孙植却举刀挡住了公孙秧的攻击，一脚踢开了公孙秧：“滚开！别坏了老子的好事！”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忽然从公孙植身边闪过，公孙植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身体却忽然失去重心，勒着公孙择倒在了地上。 这时，周围的人一拥而上，赶紧将公孙择解救出来。郜延见状，立刻带人将公孙植和公孙秧一行人擒了起来。 公孙植这才发现，将自己擒下的居然章书墨身边的小道士刘自然。公孙择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彻底失败了，可他却无法坦然面对失败。不知为何，一股恐惧之情涌上心头，公孙植赶紧开始求饶。 “父皇，孩儿知错了，孩儿刚才鬼迷心窍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举动，还请父皇饶孩儿一命啊！” 公孙择却绷起了脸，看都不看公孙植一眼，对着郜延说道：“将所有人打入大牢，等候处置！” 与此同时，太庙外围的战局已经接近尾声。随着公孙洛的私兵和范遥的援军赶到，所有的叛军被一网打尽。 此时尚不知情况的公孙洛兴冲冲的来到太庙之中，却发现了满地的尸体，赶紧上前给公孙择请安。 “父皇，发生什么事了，太庙中为何是这般情况？” 公孙择叹了口气，却不想说话，范遥赶紧把事情的经过讲给公孙洛听，说完范相忽然跪到了公孙择面前。 “陛下，这次是臣的疏忽才导致陛下受惊，还请陛下责罚！” 公孙择摇了摇头：“是朕疏忽了，才会让诸多有贼子野心的人有了可乘之机！今日之事虽然凶险，但却有惊无险，也算是上天护佑！” 郜延赶紧站了出来：“陛下，今日之事章书墨上报有功，若不是他提醒微臣，臣也不会带人进来查看！” 公孙择点了点头：“今日之事，朕自当论功行赏，绝不亏待每一位功臣！” 这一场造反拉下帷幕，公孙择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没想到自己的身边居然有这么狼子野心的贼子，最后竟是一个外臣章书墨挽回了大局，看来此次真是天佑大燕，如果自己没有邀请章书墨参加祭祖，如果自己没有同意跟怀国议和，如果怀国派的使臣并非章书墨，那自己大燕能逃过这一劫吗？ 这次的事情同样给范遥不小的打击，范遥一向擅长运筹帷幄，却被公孙秧给摆了一道，若非章书墨警觉，恐怕公孙秧现在已经成功了。 不过范遥转念一想，这件事更加说明了章书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自己的眼光果然没有错。而且这次的事情可以证明章书墨是真心为燕国好，否则他完全可以不揭穿公孙秧的把戏，甚至帮助公孙秧造反，这样一来燕国陷入内乱，对怀国就再无威胁了。 想到这儿，范遥不禁觉得，是时候给让陛下操办章书墨跟郜宁儿的婚事了，等他们完成大婚，自己便可以按部就班的将章书墨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 郜延一家人也是喜忧参半。这次的事情似乎对公孙择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不过好在此事知道的人不多，百姓们也不清楚此事，也未伤及燕国的根本，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而且经过这次的事情，郜家人已经看出了章书墨的真心，这一战章书墨手下的几百武修军铁骑剩下不足百人，并且章书墨也是冒着生命危险返回太庙中阻止公孙秧的造反，若不是真心为燕国，担心郜宁儿的安危，章书墨又何须冒这么大的风险。 与此同时，燕国百官对章书墨一行人的态度，甚至对怀国的态度纷纷发生了转变，之前的主战派也不再坚持，算是彻底的接受了与怀国议和的实施。 很快，公孙择做出了决定，齐王公孙康携世子公孙秧谋逆，诛灭九族。公孙植受齐王蛊惑，犯下大逆不道的罪刑，禁足宫中，终身不得踏出宫门。。 而章书墨则被封为燕国护英公，赏钱万贯，良田百亩。同时张圭和李末在剿灭叛军中表现突出，也都受到了嘉奖。 为了弥补章书墨的损失，公孙择允许章书墨在燕国征兵，并将章书墨五百人的护卫队扩充到一千人。这让章书墨受宠若惊，要知道在他国地界上征兵这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允许章书墨扩充军马，这恰恰明白公孙择已经把章书墨当成自己人了。 第431章 提议 太庙事件过去三日之后，范遥前来求见公孙择。 “陛下，此次章书墨立下大功，陛下对其的奖赏颇为丰厚，看来陛下很看好他呀。” 公孙择看了看范遥，直接说道：“爱卿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在朕的面前绕弯子！” 范遥点了点头：“微臣是想将章书墨与宁儿小姐的婚事提上日程，想必陛下也看到了章书墨的才能，而且这次的事情也试探出了他的真心，以微臣之见，这样的人才决不能放走呀。” 公孙择叹了口气：“此事朕自然醒的，只是我燕国刚刚发生丧事，现在就给他们二人安排婚事恐怕会让人说闲话啊。而且那日在太庙你可曾听到公孙秧的话？” 范遥愣了愣：“那日公孙秧说了许多事情，不知陛下指的是那件？” 公孙择原本是想说章书墨与公孙容的事情，可他就因为不好意思提起此事，所以才隐晦的提醒范遥，却没曾想范遥完全忘了。 于是公孙择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还不是章书墨与容儿的事情！” 范遥一听，恍然大悟：“哦！微臣以为此事乃是容公主不得已而为之，两人同处一室也是形势所迫，所以此事应该不要紧吧？”范遥心中不禁泛起嘀咕，陛下怎么又提起此事了？难道陛下还想治章书墨的罪？ 公孙择白了范遥一眼，心想他平日里挺聪明的，今日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呢？于是公孙择只好拉下脸说道：“不是要紧不要紧的事，而是容儿的清白！容儿尚未出阁，章书墨居然闯入了她的浴室，就算两人真的没有什么，但那日在场的人可不少，难免人多嘴杂会说出去。而且此事若是让他人知晓，容儿今后该怎么办？” 范遥挠了挠头，完全被公孙择整糊涂了，于是问道：“难道陛下担心此事会影响容公主的声誉？不过我相信那日在场的人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他们都知道此事的轻重！” 公孙择气的站了起来：“你今日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既然章书墨已经与容儿不清不楚了，那是不是把他们俩也弄到一起才能堵住众人的嘴呀？” 范遥一听，也惊的站了起来，合着公孙择绕来绕去饶了这么大一圈是想要把自己的女儿给章书墨啊？ 听到这儿范遥赶紧说道：“陛下，章书墨跟宁儿小姐可是您金口玉言指的婚事，君无戏言又怎能反悔啊？” “谁说我要反悔了？”公孙择着实有些无语，今日的范遥怎么就完全不开窍啊，难道所有的话都要朕自己亲口说出来吗？ “可陛下刚才不是说想把容公主许给章书墨吗？若不退了章书墨跟宁儿小姐的婚事，又怎能......” 说到这儿，范遥忽然明白了公孙择的意思，但他却惊得长大了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陛下该不会是想把容公主和宁儿小姐都许给章书墨吧？” 公孙择一听，心中松了一口气，这范遥总算是开窍了。于是赶紧说道：“嗯，爱卿这个提议不错，朕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范遥一听，伸出双手挠了挠头，心中不禁想到：我的天，陛下该不会是疯了吧？就算章书墨再出色也不能把容公主和宁儿小姐都许配给他吧？两位小姐好歹都是身份尊贵，一同嫁给章书墨这位置该怎么排？容儿公主身份更尊贵一些，多半要当正室，这样一来可就委屈宁儿小姐了，到时郜延会情愿吗？ 想到这儿，范遥赶紧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陛下，若是把两位小姐都许给章书墨，那宁儿小姐岂不是要受委屈？我担心大将军会心生怨言！” 公孙择撇了撇嘴：“为何要让宁儿受委屈？宁儿可是朕的外甥闺女，朕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可两位小姐同时嫁给章书墨，身份总得有个高下吧，容公主当了正室，宁儿小姐不就受了委屈？”范遥继续问道。 公孙择想了想：“可以让两个人都做正室嘛，又或者两人都不当正室，总之身份平起平坐就好！” 范遥一听又难为起来：“这？天下似乎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啊！” 公孙择哼了一声：“这就是礼官们的事了，此事先不要对他人提起，你去找礼官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等想好对策再说此事！” 范遥砸吧砸吧嘴却不敢反驳，只好应了下来，揉着太阳穴离去。 公孙择看着范遥的背影，心中默默的想到：容儿，父皇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代京驿馆门前，不少年轻力壮的青年在此排起了长队，百姓们得知圣上要为怀国使团征招兵马，粮饷要比其他地方多了不少，于是纷纷前来报名。 蔡荋坐在桌子前，登记着信息。张圭和李末则在一旁负责挑选。 为了不出乱子，郜延还让毕道带着一曲人马前来维持秩序。 此时毕道跟张圭、李末站在一起，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几人的关系也更加密切了。 一边选人，三人一边闲聊起来。那日让毕道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李末了，原本他和张圭还担心李末那边可能会顶不住，没曾想李末带着两千人打五千人，却结束的比自己这边还快。 于是毕道忍不住问道：“李贤弟，那日你带着两旗人马去北边阻止叛军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那么快就结束战斗了，而且还生擒了对方主将，这也太厉害了吧！” 李末微微一笑：“不是我厉害，是对方太弱，还没交手，对方先怕了，所以就投降了！没有打就赢了，当然比你们快。”。 “啊？这么简单？我看那王收也不是善茬，为何会向你投降啊？”毕道不解的问道。 此时，三人身后的一名士兵忽然插嘴道：“毕将军，小的那日就在李将军的队伍里，那日李将军可威风了。李将军提出跟王收斗将，谁知王收被吓破了胆，根本不敢接受李将军的挑战，如此一来对方的士气大落。李将军又趁机痛斥叛军大逆不道，叛军士气大落又军心涣散，除了投降又能怎样？” 第432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皇宫之中，范遥离开之后公孙择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公孙容的行宫。 公孙容不知父皇为何突然过来，显得十分诧异：“父皇今日过来可是有事找我？” 公孙择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对孩子们的关心似乎太少了，平日都不曾跟他们交流过，以至于忽然到访，还让公孙容误会自己是有事才过来的。 于是公孙择努力的露出了一副和蔼的笑容：“怎么？没事父皇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公孙容也愣了愣，赶紧点了点头：“能能来得，只是往日父皇都忙得很，根本没有空闲来带孩儿的行宫。” 公孙择忍不住拍了拍公孙容的肩膀：“以前是父皇不对，对你们的关心太少了，否则也不至于连你二哥都要反我。”说完公孙择惆怅起来。 公孙容赶紧拉起公孙择的手：“父皇是为了江山社稷才会如此忙碌，并无不对之处。” 公孙择听完会心一笑：“那日你真让章书墨躲进了你的浴室？” 听到公孙择的话，公孙容心中咯噔一声，她不禁思量起来，父皇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 看到公孙容紧张的面色，公孙择赶紧解释道：“你别担心，我只是好奇才会问的，也不知你究竟有多喜欢那小子，居然让她进你的浴室，也不怕被人知道后坏了皇家的名声。” 公孙容尴尬的笑了笑，心想：要是让父皇知道章书墨还进了自己的浴桶，恐怕就更说不清了吧。 “唉~！也罢，女大不中留，既然你如此在意章书墨，那我就成全你们吧！”公孙择忽然说道。 公孙容一听完全愣在了原地：什么？父皇同意了？自己没有听错吧？ 想到这儿，公孙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可还没等她兴奋起来，就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对公孙择问道：“父皇不会想退了宁儿跟章书墨的婚事吧？” 公孙择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挺在意他们的，放心吧，父皇怎会是那种棒打鸳鸯的人？” 这下公孙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兴奋，激动的跳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多谢父皇，多谢父皇！” 看着兴奋的女儿，公孙择不知为何也打心底里高兴，也许是因为自己不但是个皇帝，而且还是个父亲的原因吧！ “好了！你的禁足令取消了，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你的好姐妹吧！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或许你的姑父姑母也不会同意呢？” 公孙容赶紧谢过公孙择：“多谢父皇成全，姑父姑母那边就交给郜宁儿去说吧！” 很快，公孙容乘着马车来到了大将军府。 郜宁儿一见到公孙容就诧异的问道：“舅舅取消你的禁足令了？” 公孙容兴奋的点了点头：“不但取消了禁足令，父皇还答应了咱们的想法！” 郜宁儿听完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真的？那咱们日后不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吗？” 公孙容兴奋点了点头，然后两个女孩抱在一起高兴的跳了起来。片刻之后，公孙容才说道：“不过父皇说姑父姑母那边让咱们自己说服他们。” 郜宁儿皱了皱眉：“陛下不是都同意了吗？只要陛下赐婚，他们难道还敢不从？” 公孙容想了想说：“也许这就是陛下留给咱们最后的一道考验吧！” 郜宁儿啧啧的叫了两声，然后眉毛一挑：“不如咱们去找章书墨，他的鬼主意多，一定有办法说服我爹娘。” 公孙容点了点头，两人拉着手向驿馆出发。 一路上，两人的心情无比的畅快，这天似乎也变得更蓝了，鸟儿的叫声也是那么动听，就连路上的行人看起来也是那么的欢快。 两人一路聊着天，就到了驿馆门口。一下马车，郜宁儿就看到毕道和张圭、李末等人聊的火热。 于是两人走上前去：“你们说什么呢？看起来似乎很有意思呀！” 毕道三人见到两位小姐都是一愣，然后赶紧行礼。毕道这才解释道：“我们正在说李将军的英勇事迹，一声大呵便吓得王收等人乖乖投降！” 郜宁儿微微一笑，在她看来双方的人关系似乎都变的更加密切了，想来父母应该不会拒绝这件事吧。 于是郜宁儿对三人笑了笑：“你们继续聊，我们去找章书墨！”说完，拉着公孙容进了驿馆。 此时，章书墨正在屋内写信，他要把今日燕国的事情告诉给父亲章禄。林曦若就在他旁边帮忙研磨，乍一看也是才子佳人，十分登对。 郜宁儿拉着公孙容路过章书墨的窗前，刚好看到了这一幕，郜宁儿不禁喊了声：“章公子好心情啊，才子佳人莫不是在作诗？” 章书墨抬了抬头，看见两人携手过来便放下了手中的笔，赶紧出门迎接。 “你们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出门迎接。” 一旁的林曦若忍不住笑了笑：“公子这话问的，郜小姐是您未过门的妻子，来看看你岂不是很正常？” 此话一出，章书墨三人显得略微有些尴尬，林曦若倒是识趣的说道：“我就不打扰公子与小姐们了，曦若退下了。”说完，笑嘻嘻的离开了。 三人来到屋中，郜宁儿就迫不及待的对章书墨说道：“章书墨，陛下同意咱们三人的事情了！” 郜宁儿如此奔放，惹得公孙容都红起了脸。章书墨听完也是愣在了原地，心中不禁想到：三人的事情？莫不是？ 想到这儿，章书墨不禁张大了嘴巴：“啊？” “你啊什么啊？难道你不乐意？”郜宁儿瞪了章书墨一眼。 章书墨也没想到公孙择居然会同意这样荒唐的提议，难道就不怕他人看笑话吗？可章书墨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心想：自己反正是应承她们，不在乎多骗一个人了。。 于是赶紧说道：“是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我有些不知所措。” 郜宁儿和公孙容见到章书墨的傻样，相视一笑。然后郜宁儿扬了扬下巴：“不过你也别太高兴，还有我父母那一关呢！” 第433章 他乡遇故知 郜宁儿与公孙容说明了此次的来意，章书墨听完不禁挠了挠头，感情这俩丫头是来让自己想办法忽悠郜延夫妇的。 章书墨自然是希望郜延夫妇不同意，那自己就可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不用跟二人在一起了。所以章书墨东想西想，竟想一些馊主意，全被公孙容和郜宁儿给否决了。 不知不觉时间已接近晌午，林曦若前来询问章书墨，是否让后厨多加两个菜。 郜宁儿一听，忽然想到这次章书墨获得了不少赏钱，于是故意对章书墨说道：“上次容儿帮你脱困，你好像还没答谢容儿呢，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章书墨自然明白郜宁儿的意思，于是说道：“怎么会！我正愁没机会呢，要不今日我做东，请你们去顺德楼？”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然后点了点头。于是章书墨命刘自然备了马车，三人前往顺德楼。 由于没有提前预约，所以三人只得来到了二楼大厅之中。点过了饭菜，章书墨忽然想起上次自己斗蛐蛐被坑的事情，于是再次提出：“要不咱们去楼上看斗蛐蛐？这次我保证能赢！” 郜宁儿噗嗤笑出了声：“你可拉倒吧，别这次在被人家给骗了。” 公孙容一听，好奇的问道：“怎么？难道你们之前在此被骗过？” 章书墨叹了口气：“也算不上骗，就是我大意了。” 说话间，饭菜已经上齐，章书墨让刘自然也坐下，四人说说笑笑的吃了起来。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一桌客人突然吵闹起来，惹得二楼的人侧目。 “刘公子，咱们之前说的可不是这个价钱啊，我们父子二人辛辛苦苦把这些货从怀国拉来，您总不能让我们做赔本买卖吧？”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原来清化城的大商人王庚。 王晨此时就坐在王庚身旁，也赶紧起身说道：“是啊刘公子，你看我们大老远过来，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当是让我们挣个辛苦费。” 跟两人说话的人则一脸傲慢的坐在位置上，看都不看二人一眼，与两人卑躬屈膝的态度截然不同。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居然跟到这儿来！小二，小二给我过来！”说话间，刘姓公子便开始招呼店小二。 顺德楼的伙计赶紧跑了过来：“这位公子，不知您有何吩咐？” “我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把门的？怎么什么人都让进来，赶紧把这两人给我轰出去，别影响了爷的心情。”刘姓公子不耐烦的说道。 店小二一听，赶紧拦着王庚父子想要让他们离开。王晨一看，推开了店小二，跑到刘姓公子面前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刘公子，我求求你了。我们王家这次把所有的家当都投进这批货里了，您这样是让我们把家底都赔光了呀！” 说完，王晨搂住了刘公子的腿：“刘公子，求你开开恩，把剩下的钱还给我们吧！” 刘公子挣了两下没有挣脱，于是他的随从立刻过来，一脚将王晨踢翻在地。刘公子这才说道：“什么叫剩下的钱还给你们？我说了，之前给你们的钱就是全部的货款，我可不欠你们的钱！” 王庚一听也忍无可忍，指着刘公子说道：“姓刘的，你这是欺诈，是明抢，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官，我就不信这代京的官会徇私枉法！” 刘公子一听也站起身来：“你们尽管去告，老子交钱买来的货又不犯法，你能把我怎样？” 王晨也气急了，指着刘公子骂道：“姓刘的，你他娘说话不算话，咱们说好了你给的是定钱，什么时候就成货款了！” 由于王晨父子两人大闹，所有人的看了过来，这刘公子可能也觉得就这么把他们二人撵走有些不妥，于是继续说道：“你们别忘了，你们进入我燕国之后都是我的人在帮忙押运货物，没有我的人你们这些货能运到代京来？那剩下的钱就是付给我们的运费！小二，赶紧把他们撵走！” 店小二也不想此事闹大影响了店里的生意，于是强拉着王晨父子二人说道：“二位还是跟我走吧，若再不走我就只能让人把二位扔出去了！” 可王晨父子二人怎会善罢甘休，指着刘公子的鼻子就骂了起来，店小二一看这情况，只好叫来其他伙计，要将二人扔出去。 “且慢！这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撵的道理？”章书墨远远的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起身阻止了店小二。 这时，二楼大厅所有客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章书墨的身上。章书墨却不紧不慢的走向了王晨父子。其他三人一看，也赶紧跟了上去。 王晨一看是章书墨心中大喜：“大哥！你怎么在这儿？”说完，王晨又有些担心。虽说章书墨的身世他也听说了，可这里毕竟是燕国，章书墨替自己强出头会不会出什么事？ 章书墨朝王晨笑了笑：“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儿？” 店小二一看，赶紧向章书墨问道：“这位公子，您认识这两位？” 章书墨点了点头：“他们是我的朋友，我请他们吃饭，你不会再轰他们了吧？” 店小二看了看刘公子，然后说道：“既然是客人，我们自然轰不得。”说到这儿店小二又赶紧给王晨父子道歉，然后带着伙计们离开。 刘公子看了看章书墨，然后带着手下拦住了他们：“这位公子有些眼生啊？不是代京本地人吧？” 章书墨笑了笑：“这位公子好眼力，在下是怀国人，目前在代京暂住。” 刘公子自然知道能来顺德楼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既然他也是怀国人，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于是刘公子对章书墨拱了拱手：“这位公子，我劝你最好别管闲事，这里是代京不是怀国，不管你在怀国是个什么人物，在这里最好收敛一些。” 章书墨听完正欲说话，王晨却先一步说道：“大哥别理他，咱们许久不见，先叙叙旧！”说完，王晨拉着章书墨赶紧离开了刘公子的身边，似乎担心章书墨得罪刘公子。 第434章 不好惹 章书墨带着王晨回到位置上，便问起王晨父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晨看了看王庚，然后叹了口气：“一言难尽的大哥！” 看着唉声叹气的王晨，章书墨感觉到他有了明显的变化，再也不是清化城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家子弟了。 于是章书墨笑着朝王晨介绍道：“贤弟莫要叹气，有什么难处尽管说，这两位小姐在燕国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若真是那刘公子讹人，两位小姐肯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听到章书墨的话，王家父子打量起两个女孩。公孙容与郜宁儿出身高贵，自然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王家是商贾之家，察言观色都是行家，自然能看出两位小姐的不同。 但在他们二人心中，女子终究是女子，又不能抛头露面，即便是那位达官贵人家的女儿，恐怕也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王晨也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疼说道：“自从我家搬离清化城后，先后去过宜阳、沁阳，可我们毕竟是外来户，想要开铺经商，却一直被当地商人挤兑，几经辗转之后，总算是在吉原郡安顿了下来。” “所以你们就跟燕国做起了生意？”章书墨问道。 王晨点了点头：“没错，吉原郡与燕国接壤，怀国的货物在燕国能卖上价钱，虽说路途遥远，但挣得也多，所以我便跟着父亲开始与燕国人做起买卖。” 说到这儿王晨指了指不远处的刘公子：“那人叫刘东，父亲是代京有名的商人，他们家在燕国开了许多分店。上次我跟父亲来到代京时遇到了他，他便主动跟我们合作，让我们家的货在他们家的店铺出售，他们提三成的利。我们想着能跟他们长期合作，少挣点也无所谓，便答应了下来。谁知这次我们运货过来后，他却只给了定金，后续他们卖货的钱却一文不没给我们！” 章书墨听完看了眼刘东，然后问道：“你们可曾跟他们签下字据？” “自然是签了，可字据上签的是等货物卖出后再结算货款，他们明明卖完了货，却口口声声说货未卖出，这不是明摆着要讹我们的钱吗？”王庚忍不住说了起来。 坐在不远处的刘路也注视这章书墨这一边的情况，见到对方时不时就看过来，刘路自然明白他们是在议论自己的事情。于是刘路对手下说道：“你悄悄过去偷听他们的话！” 下人趁着章书墨一行人不注意，悄悄的坐到了他们身后的桌子旁，偷听起来。 章书墨听完王庚的话又继续问道：“那你们可曾报官？” 王晨点了点头：“报官了，可刘家拿出字据后，声称货物尚未卖出，官府也不查看就信了他们的话，直接把我们轰出去了。” 郜宁儿一听，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岂有此理，这官府的人怎能听信一家之言！你们放心，待会咱们就去京兆尹衙门告他们去，我看谁敢包庇他们！” 听到郜宁儿的口气，王庚和王晨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郜宁儿的口气实在不小，说的好像京兆尹衙门是他家开的一样；喜的是郜宁儿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那说明她的家世定然十分显赫，说不定自己的货款就会有着落了。 刘路的手下一听，赶忙跑了回去，在刘路耳边说道：“公子，他们正商量着去京兆尹衙门告咱们呢！” 刘路一听，气的拍了拍桌子：“我就知道那小子要多管闲事！你们去打听打听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 手下一听，便赶紧去打听章书墨的来头。可这猛不防的去打听一个陌生人又谈何容易？刘路的手下也没办法，只好找到了店小二，然后指着章书墨那一桌人问道：“小二，你可知道那桌上的人是哪家的公子？” 店小二摇了摇头：“看着眼生，他们不是顺德楼的常客，小的也不清楚。” 刘路的手下一听，心中便有了盘算。这顺德楼是代京第一名楼，代京的达官贵人常常出入，他们若是不常来说明他们也算不上一号人物，应该不必在意。 于是手下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给刘路，刘路听完冷哼一声：“想来那小子也是怀国来的商人，没什么底细。你们去找十来个人，待会他们一出去，就拦住给我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我看他们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章书墨这边商量好了对策，便简单吃了些东西就要去京兆尹衙门。刘路看着他们离开，得意的跟在了身后。 出了门，众人来到马车旁，这时十几个市井泼皮将众人围了起来。 领头的泼皮看到两个女生，兴奋的吹起了口哨：“呦，这俩小妞长得挺带劲儿啊，留下来陪大爷玩玩？” 郜宁儿哪听过这种话，气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嘿，这小妞还挺厉害，不过我喜欢！”领头的人一边说，一边伸手朝郜宁儿的脸颊摸去。 郜宁儿猛然抓住了对方的手臂，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敢轻薄本姑娘，我看你是活腻味！”说完又朝着他的胸口补了一脚。 泼皮们赶紧接住自己的老大，领头的揉着胸口说道：“给我打！打死他们！” 王晨父子见状，心中便明白是自己连累了章书墨一行人。于是赶紧挡在了前面，想出钱息事宁人。 刘路远远的看着不禁冷笑起来：“一群外乡人还敢跟我斗，不自量力！” 可话音刚落，刘路就傻了眼。一眨眼的功夫，那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便把十几个泼皮撂倒在地，完了还把领头的人提了起来，像是在问话。 正如刘路所料，刘自然将这些泼皮打到后，直接揪着领头人的衣领问道：“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领头的泼皮明白自己遇到硬茬了，这群人似乎不好惹，于是赶紧指了指不远处的刘路：“就是他指使小的来找几位大爷麻烦的，还请大爷饶命啊！” 章书墨顺着方向看向了刘路，朝他咧嘴笑了起来，这次刘路直接惹怒了郜宁儿，恐怕是没好果子吃了！ 第435章 报官 刘路看到章书墨的笑容，忽然感觉背后发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而郜宁儿却直接朝刘路走了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问道：“是你让这些人来找我们麻烦的？” 刘路摊了摊手：“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话啊。” 郜宁儿指了指泼皮：“刚才他已经承认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路眉毛一挑，看向领头的泼皮：“是吗？是我让你找他们麻烦的？” 泼皮一看，心中不禁也有些发慌，于是赶紧改口说道：“不不不，是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才招惹了诸位，跟这位公子无关。” 郜宁儿听完冷笑起来：“是吗？既然如此，刘自然，请你帮我拔光他的牙，这就是冲撞本小姐的下场！” 刘自然听完朝泼皮摊了摊手，然后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泼皮只觉得喉咙一甜，紧接着便眼毛金星，吐出一口血来，两颗门牙也被吐到了地上。 刘路明白，这时对方在向自己示威，于是立刻呵斥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敢行凶？难道你们就不怕我报官？” 王家父子听完，心中更加慌乱，章书墨这朋友明显是要把事情闹大啊。虽说这俩女孩看着不简单，可刘路那边也有门路，如果事情闹大，让官老爷知道此事是因王家而起，恐怕到时候王家会吃不了兜着走啊。 谁知郜宁儿听完刘路的话反而诡异的笑了起来：“报官？我猜他们一定不想报官，不信你试试！” 那泼皮看到郜宁儿的笑容，心中凉了半截，赶紧爬起来跪到地上磕头：“小的不报关，还求小姐、公子饶命啊！” 公孙容看不得血腥的场面，赶紧拉了拉郜宁儿的手：“宁儿，算了，放他们一码吧。” 泼皮一听，赶紧说道：“多谢小姐饶命，多谢小姐。”一边说，一边逃开了。 郜宁儿哼了一声，对刘路说道：“好！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过现在我要带着他们去衙门告你，你是跟着我们一起去呢？还是等着衙门的人把你抓过去？” 此时街上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被郜宁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话，刘路顿时感觉脸面有些挂不住了，于是恶狠狠的说道：“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小爷我怎样！” 章书墨忍不住笑了起来：“刘公子好生威风啊，待会到了衙门也要保持呦！” 说完，章书墨又对郜宁儿说道：“好了宁儿，这种人就让官府来惩治他吧！” 于是，章书墨一行人朝衙门方向走去。等他们一走，刘路赶紧叫来手下：“快备车，去舅舅家！” 很快刘路来到了一座院落之中，这时一个少年出来迎接了他：“表哥，你怎么来了？” “郭伦贤弟，表哥这次有难的，你可得帮我啊！”说到这儿，刘路把事情的经过跟郭伦复述了一遍，但却没说出章书墨一行人。 郭伦听完忍不住问道：“不就是两个怀国的商人吗？表哥怎么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等下我以父亲的名义让人把他们轰出衙门就是了。” 说完，郭伦带着刘路也赶向了衙门。 章书墨这一边，由于马车太小，所以除了两个女孩坐在车里，章书墨与王晨父子都跟在车后行走，速度自然慢了不少。 王庚看着郜宁儿的气势便觉得对方不简单，于是悄悄向章书墨问道：“贤侄，这车上的两位到底是何人物？你给我透个底，好让我安心。” 章书墨笑了笑：“叔父放心，这两位的身份特殊，我就不跟你们介绍了，不过帮你们打赢这场管事还是轻而易举的。” 听完章书墨的话，王庚父子既好奇又忐忑，章书墨怎么就这么有信心？难道刘路就不会认识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吗？ 一行人终于来到衙门前，可刚到衙门口就被衙役给拦住了。 “站住，衙门重地闲杂人的不得入内！” 章书墨朝衙役们笑了笑：“我们是来报官的！” 谁知一名衙役却直接摆了摆手：“今天老爷不在，你们回去吧！” 郜宁儿一听，立刻问道：“邓飞去哪了？这大白天的他居然不在衙门，难道是要玩忽职守？” “放肆！大人的名讳也是你们叫的？速速退下，我们就当你们没来过！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王家父子心想，这女子的脾气怎会这样刚烈？纵使她身世显赫，可若是她得罪了衙门的人，衙门中人难免会故意使坏，到时倒霉的还是自己。 想到这儿，王庚赶紧说道：“既然大人不在，咱们就改日再来吧。”说完赶紧给王晨使了个眼神。 王晨心领神会，赶紧拉着章书墨离开：“大哥，既然官爷都说大人不在了，咱们就先走吧！” 一边说，王晨一边拉着章书墨离开，郜宁儿“哎”了一声，也只跟上。 众人离开，两个衙役却聊了起来。 “刚才那人跟那个小道士看起来有些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不会有什么事吧？” “是啊，我也看他俩眼熟。不过不要紧，反正是郭主薄家的公子交代的，就是有什么事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章书墨一行人回到马车旁，郜宁儿正想问话，这时不远处却走来了两个身影，众人一看，其中一人便是刘路。 “你们不是要告我吗？怎么不去啊？”刘路笑呵呵的问道。 郜宁儿忍不住哼了一声：“果然是你捣的鬼，你别得意，现在我就要进去，我看那俩衙役敢不敢拦我！” 说完郜宁儿气呼呼的又朝衙门口走去。公孙容一看也赶紧跟了上去。 王晨见状赶紧拉着章书墨问道：“大哥，你朋友如此横冲直撞，不会出什么事吧？” 章书墨点了点头：“还真不好说，我得赶紧跟上去。” 此时郜宁儿又来到了衙门口，衙役赶紧将其拦下，但这次郜宁儿却不肯离开，朝着衙门里吼了起来：“邓大人，我要报官，邓大人我要报官！” 刘路一看郜宁儿这么横，忍不住向郭伦问道：“这女子怎会如此豪横？表弟可知道她是谁家的女儿？”。 郭伦摇了摇头：“往日里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比较少见。” 刘路听完安慰自己道：“不要紧，不要紧！舅舅是京兆尹主薄，表弟常跟达官贵人的子弟接触，连表弟都没见过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大人物的女儿。” 第436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章书墨看着郜宁儿在衙门前吵闹，担心衙役会对郜宁儿出手，所以赶紧上前照应。 王晨父子看在眼里却以为章书墨是怕了，不禁有些后悔。 两个衙役见郜宁儿在此大喊大叫，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赶紧看向郭伦等待他的指示。 郭伦正想上前，衙门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郭伦一看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的父亲郭仕来了。 “是何人在门口喧哗？”郭仕听到衙门口的吵闹声，有些不悦的走了出来。 刘路一见郭仕，长出一口气，对郭伦说道：“还好是舅舅来了，若真是邓飞大人来了，还不好说呢。” 谁知郜宁儿在看见郭仕后直接质问道：“郭主簿，你们衙门就是这么办事的吗？居然让衙役拦着告状的人不准进入？” 王晨父子见郜宁儿居然用这种口气与衙门中的人说话，不禁捏了把冷汗，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女孩是真的厉害，不是虚张声势。 而郭伦和刘路也有些发蒙，他们没想到这郜宁儿见了郭仕居然还是这种口气，是太无知呢？还是有恃无恐？ 而郭仕一见郜宁儿和公孙容在门口，赶忙对二人施以大礼：“容公主、郜小姐，你们怎么来了！”说完又赶紧对门口的衙役呵斥道：“你们两个不长眼的东西，连公主个郜小姐都敢拦，还不赶紧赔罪！” 两个衙役一听，立刻傻了，赶紧跪到地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主、郜小姐恕罪！” 这下王家父子、刘路、郭伦也都愣住了，虽说他们还没弄清楚弄郜小姐是谁，可一个“公主”已经够让他们震撼的了！ 刘路不禁两股战战，嘴角不停的抽动：“公、公、公主？” 郭伦也下意识的双手挠头：“表哥，你这次真的把我害死了！” 郜宁儿这才有些消气，然后指向刘路说道：“郭主簿来的正好，今天我要状告此人，还请郭主簿直接将他们擒下！” 郭仕一看不远处的刘路和郭伦，吓得背后冒出了冷汗，自己的儿子和外甥怎么会得罪公主和郜宁儿？ 此时郭仕也顾不得问其中的缘由，气冲冲的朝刘路和郭伦走去，对着两人便踢打起来：“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居然连公主和郜小姐都敢得罪，你们不要命了！说，你们到底干了什么混账事情？” 看着郭仕对两人的态度，众人心中便猜出了一些端倪，于是都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郭伦赶紧撇清自己：“爹，是表哥做的，跟我无关，我只是陪表哥过来的。” 刘路此时已经傻了，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不成：“我、我，她、她们......” 话没说完，郭仕一巴掌扇在了刘路的脸上：“混账东西，不管你做了什么，现在赶紧去给公主和郜小姐赔罪！”郭仕说完，又朝郭伦的屁股上补了一脚：“还有你！” 一顿打骂之后，郭仕赶紧带着两人两人跪在郜宁儿和公孙容身前：“公主殿下、郜小姐，卑职管教无方，让犬子和卑职的外甥顶撞了两位，卑职现在带着他们来认罚，是杀是刮全凭殿下和小姐处置！” 郜宁儿心中的怒气消了大半，但仍就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指着刘路说道：“他今日教唆市井泼皮意欲对我和容儿图谋不轨，若不是章书墨也在，恐怕他已经得手了，郭大人你说该怎么办？” “啊？”郭仕听完脚下一软，也跪到了地上。他原以为刘路顶多也就是言语上对两位小姐有所冒犯，没想到他却跟两位小姐动了手，这还了得？ 郭仕的情绪也波动起来，他终于明白刘路为什么吓的连话都都说不成了，看来他是知道自己难免一死了。想到这儿，郭仕深吸了一口气，对郜宁儿和公孙容说道：“刘路意欲对两位小姐图谋不轨，其罪当诛！来人啊，将刘路拿下！” 刘路听到郭仕的话，整个人摊在了地上，他想说些什么，可嘴巴却不听使唤，只能不停的摇头，发出奇怪的声音。 两个愣了半天的衙役这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的冲上去将刘路拿下。刘路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瞬间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眼泪和鼻涕流了一脸，就连地上也多出了一滩液体。 一旁的郭伦也吓得面色苍白，不敢吭声，他做梦也没想到，原来死亡居然离自己这么近。 章书墨见状，心知郜宁儿的气应该消的差不多了。而且刘路被吓成这样，也算是受到了应有的教训，以后肯定会长记性了。 于是章书墨站出来说道：“郜小姐、容公主，刚才那些个泼皮只是随手一指，并无真凭实据证明就是刘路指使的。而且你们若真杀了刘路，那我朋友的货款找谁要去？” 公孙容也赶紧说道：“是呀宁儿，咱们还有正事要做呢！”说到这儿公孙容又对郭仕说道：“郭大人，其实我们是来状告刘路坑骗怀国商人货款的，不知邓大人可在衙门？” 郭仕一听，这是章书墨和公孙容给自己台阶下啊，赶紧揪着刘路的耳朵问道：“你竟还坑骗了他人的货款，说，可有此事？” 刘路已说不成话，只得点了点头。郭仕一看，赶紧说道：“章公子、容公主、郜小姐，既然他已承认罪行，就不必开堂审理了，我这就让他将货款赔付给怀国商人。” 章书墨笑了笑：“这样最好，如果刘公子早些赔付货款，也就没这么多事端了。” 郜宁儿哼了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郭大人，刘路赔付了货款后还请大人秉公处置，不要徇私枉法！” 郭仕长出了一口气，赶紧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卑职一定秉公执法！”。 处理完刘路，章书墨三人来到王庚父子身边说道：“好了，此事交给郭大人处置相信你们很快就会拿到货款。” 王庚、王晨二人赶紧向三人叩谢，章书墨却拦住了他们，然后朝王晨问道：“不知你们在代京居住何处？我离开怀国也有些日子了，这两日找你们叙叙旧。” 第437章 出谋划策 君悦客栈，坐落在代京城西南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章书墨站在客站门口，不多时王晨便出来迎接。 两人有说有笑的进入了一间客房，刘自然则站在门外看守。 章书墨简单询问了些王晨的近况，然后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了怀国的情况。 “贤弟可知道我过与郑国的战况如何？” “听说双方在我国南边僵持起来了，两边都互有胜负，谁也没办法一棍子打死对方。” 章书墨听完点了点头，这对怀国来说算是最好的结果了。与武国、燕国结盟，景国内乱无暇南下，唯一的劲敌郑国也挡了下来，估计用不了多久父亲应该就要称帝了。 想到这儿，章信：“贤弟，你我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特意来找你就是为了让你帮我将这些书信带回去。不知你们这次回国要去哪里？” 王晨想了想说：“我们应该还是回吉原郡，不过大哥的信我一定会送到地方，大哥尽管直说。” 章书墨本想让王晨将书信带给沁阳的蔡志，可吉原郡离沁阳城还有段路程，让王晨这么跑章书墨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便说道：“你将书信带给大茶堡的朱庆就行，他也是往返燕国的商人，你交给他之后，让他送到蔡志的手中。” 王晨一听直接问道：“大哥何不直接告诉我蔡志在什么地方，我将书信直接交于他不就是了？” “蔡志远在沁阳，我也不想让贤弟多跑一段路呀。” 王晨赶忙摆了摆手：“不碍事，大哥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送几封信自然是理所应当！不过小弟有些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章书墨笑了笑：“你现在跟之前可完全不一样了，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干嘛，直接问吧。” 王晨嘿嘿一笑：“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认识燕国的公主？还有，我听说你被封为了镇西王，你不好好待在西北怎么来燕国了？” 章书墨想了想，决定还是先瞒着王晨，于是对他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以后再跟你说吧。”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双方的近况，章书墨还提到了云烟姑娘，双方感慨一番，章书墨便借故离开，临走前章书墨又再三交代让王晨收好书信，千万别被他人发现。王晨满口应下，让后送章书墨离开了客栈。 回到驿馆，章书墨发现驿馆门口停着马车，似乎是有人到访。 一进门，章书墨就看到相府的管家和蔡荋在一起等着，两人一见章书墨火来，赶紧迎了上来。 “章公子，我家老爷请您到府上一叙。” 章书墨听完皱了皱眉，这范遥忽然找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但章书墨又不能拒绝，只好答应：“那就劳烦管家在前面带路。” 很快，章书墨来到了相府客厅，除了范遥，郜延也在。两人见章书墨过来，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章公子，今日让你来是有一件事想听听你的看法。我们在景国安插的探子送回一封信，是景国的叛军写的，大意是想跟我们联手一起对付景国，说是事成之后共治景国，不知你怎么看？”范遥问道。 章书墨一听是景国叛军，那不就是杨雪的人吗？于是直接问道：“书信的来源可靠吗？书信可在府上？能让我看一看吗？” 范遥也不避讳，直接拿出墨，章书墨接过一看，果然是杨雪的笔记。 章书墨明白，杨雪与燕国毫无瓜葛，若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绝不会贸然求助于燕国。于是章书墨赶紧问道：“现在景国是什么情况？叛军已经要被镇压了吗？” “那到还不至于，不过姬辛也不是吃素的，景国大军压境，叛军原本占领的金城郡五城现在只剩三座城池，情况也不容乐观。”范遥解释道。 章书墨听完看了看郜延，范遥既然把郜延叫来那他心里肯定是想出兵的，于是故意试探道：“既然如此，我觉得贵国可以先答应他们。” 郜延一听立即反驳道：“你们说的轻巧，在你们口中出兵就是一句话，可在我眼里出兵可是有许多事情要做的。而且我国大部分兵力已经部署在南边，北边的兵力已不足十五万，总不能让陛下的禁军也去打仗吧？” 范遥赶紧安抚道：“大将军先别着急，你听章书墨把话说完。” 章书墨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据我所知，景国的叛军便是原景国大将军周济的部下，他们的班底可是景国的最强战力。而且景国一边要派兵去镇压叛军，一边要防范北边蛮族入侵，东边的兵力部署肯定不足，这可是燕国的大好时机呀！” 郜延听完也说道：“可我国现在也是这种情况！这次跟你们结盟，算是彻底得罪了郑国。大军南下就是为了防范郑国。而且我国北部也有蛮族之患，如果贸然出兵，蛮族和郑国都趁机来攻，我们腹背受敌可是大忌啊！” 章书墨挠了挠头看向范遥，商议这种事情需要胸怀天下的眼光才能看出整体的利弊，就像燕国不打怀国一样，有的时候不打反而比打的利益更大。只是杨雪受难，自己又无法帮她，除了让燕国出兵，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范遥见章书墨不再说话，于是说起了自己的看法：“大将军，其实我觉得章书墨说的有一定道理，咱们确实可以先答应对方，然后调集兵马奔赴前线。” “这么说范相也是同意出兵喽？”郜延问道。。 范遥却摇了摇头：“怀国有诚意议和，咱们才会不打。可景国现在还未表现出他的诚意，咱们自然要给他一些压力。答应与叛军合作便是给姬辛最大的压力！” 章书墨算是听明白了，和着范遥是想拿对付怀国那一套来对付景国。先装作出兵的样子，让景国前来和谈，从而不费一兵一卒从景国那里获得最大的利益！看来自己必须要想办法让他们同意出兵才行！ 第438章 一官半职 郜延听完若有所思，好像明白了范遥的用意。当初范遥对付怀国用的就是这样的方法，看来现在是想故技重施。郜延想了想，然后问道：“如若姬辛宁死也不派人来求和，那咱们怎么办？难道要一直打下去？” 范遥听完笑眯眯的看向了章书墨：“章公子，你怎么看？” 章书墨心中自然想让燕国给姬辛制造些麻烦，可若是直接说恐怕范遥一眼便能看出自己别有用心，于是只好说道：“如果他们不来议和，那就要看对方的抵抗程度了！如果景国军队拼死抵抗，那咱们就装装样子，牵扯景国一些兵力，也算完成了对景国叛军的帮忙。如果景国军队不堪一击，那自然要乘胜追击。燕国日后想跟郑国抗衡，首先要一统北方诸国。” 范遥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郜延：“大将军可还有疑虑？” 范遥想了想，然后哈哈笑道：“还是你们这些文人想的多，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意见了。” 于是，三人很快达成一致，那便是答应景国叛军的请求，对景国东北部出兵！ 很快，范遥在朝堂上提出此事，并提议假意跟景国叛军结盟，从而个景国制造压力，逼迫对方前来议和。 公孙择几乎不加思虑就同意了，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现在景国正是虚弱之时，当然要狠狠讹他一笔了。 而章书墨心中却想着自己的小九九。现在燕国虽然同意出兵，但真正的目的并非帮助杨雪他们，自己必须想办法，尽可能的挑起燕国与景国的矛盾，从而让杨雪在夹缝中求生存。 于是章书墨召集了手下的人，一起商讨此事。 刘自然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初是咱们前来议和，然后别人想着法给咱们找麻烦，没想到现在要轮到咱们给别人找麻烦了。” 李末心中也有一丝丝兴奋，他原本是景国人，现在反过来对付景国，自己是熟门熟路，这次说不定会被重用！于是李末自告奋勇的说道：“这还不简单，若景国真来燕国议和，我就以景国旧将的身份去跟他们叙旧，然后趁机杀了对方的使臣不就得了？” 蔡荋听完有些担心的说道：“可咱们毕竟也是寄人篱下，突然出手杀人恐怕会被燕国怪罪吧？” 章书墨自然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提出这么简单粗暴的办法。 陈琳想了片刻，然后提出：“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 章书墨一听便来了兴趣：“先说来听听。” “公子可以想办法说服公孙洛，让他成为此次攻打景国的主将。然后公子可以随着公孙洛一起出征，公孙洛年轻气盛，只要公子能帮他一路打胜仗，想必他多半是不愿退兵的。而且若是公孙洛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那燕国就更不会退兵了！” 陈琳说完，众人忍不住拍手称道，只是此计唯一的缺点是要章书墨也一起出征，战场上毕竟刀剑无眼，万一章书墨有个好歹那就得不偿失了。 章书墨沉思了片刻，就算自己随着公孙洛出征，也不用上战场，只需要在幕后出谋划策即可，因此风险不高，所以此计值得一试！ 打定主意后，章书墨对众人说道：“好！就依陈先生的计策，我现在就入宫去见大殿下，诸位也请尽早准备，只要公孙洛同意，咱们就随着他出征！” 商量好对策之后，章书墨立刻赶往皇宫，求见公孙洛。 公孙洛在墨，一见面公孙洛就笑呵呵的问道：“章公子突然到访不知所为何事啊？” 章书墨尴尬的笑了笑，也不怪公孙洛这么问自己，自己好像除了有事来找他，好像就再也没来过他的行宫了。 不过章书墨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大殿下果然料事如神，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便是有一件事要跟大殿下商量。” “哦？”公孙洛一听也来了兴致：“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啊？难道是为了你跟宁儿妹妹的婚事？” “大殿下说笑了，在下找殿下是有正事商量，与此次贵国出征景国有关。” 公孙洛听完皱起眉头：“与出征景国的事有关？那你该找大将军啊，我又不负责相关事宜，你为何会来找我？” 章书墨朝公孙洛行了个大礼，然后说道：“是因为在下想借大殿下之力，为燕国效力！” ‘哦？’公孙洛挑起眉梢：“你想让我替你跟大将军说情，然后将你安排在军队之中？” 章书墨摇了摇头：“我一个外臣，就算拖大将军的关系进了军队，恐怕也没有哪位将军敢真的用我。而大殿下却不同，大殿下为人不拘小节，绝不会因我的身份而排挤我！所以说，在下想请大殿下出征景国，然后带上在下一同前往。” 公孙洛笑了笑，没想到章书墨居然会给自己戴高帽，不过别说，这话听着还真就是舒服。但公孙洛也没傻到被几句好话给收买的地步。 于是公孙洛向章书墨问道：“你想让我出征景国，总得给我找个理由吧？或者说，我出征景国能有什么好处？” “大殿下难道不想为国立功吗？景国现在内忧外患，他们大部分的兵力已经被南面的叛军拖住，所以东边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燕国此次出征只会胜不会败，任谁担任此次出征的将领都是功劳一件，这白给的功劳大殿下有何理由拒绝呢？”。 公孙洛原本就是积极的好战分子，他听到章书墨的提议后心中的兴奋早已安耐不住。但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公孙洛也长了心眼，于是朝章书墨问道：“那此事对章公子又有什么好处呢？难不成章公子也想捞一份战功？” 章书墨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大殿下也知道陛下已将宁儿小姐许配与我，但我在燕国并无半点身份，立下战功才好捞得一官半职，有了官职才能配的上宁儿小姐吧？” 第439章 出征 公孙洛听完章书墨的话，点头笑道：“原来如此，不过还请章公子容我考虑考虑，毕竟这是要上战场。” 章书墨也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在下静候殿下的答复。” 送走了章书墨，公孙洛心中激荡不已。在他看来这确实是一个立功的大好时机，之所以拒绝章书墨，是因为他还想再问问老师的意见。 于是公孙洛立即备车来到了老师的院落中，经过上次被公孙秧挑拨离间，公孙洛现在对老师更加信任。 老人端坐在堂屋之中，正津津有味的读着一本诗经。公孙洛进入屋中，老人也不抬头，直接问道：“这时候过来，怕是有事要问吧？” “老师真是料事如神，刚刚章书墨来见我，想让我主动请缨出征景国，不知老师如何看待此事？” 老人抬了抬眼，看着公孙洛楞了几息时间，然后又问道：“大殿下想去吗？” 公孙洛点了点头：“现在景国内忧外患，我国出征定然是手到擒来，这样白给的功劳不要白不要。如此一来不但让我在军中立下威望，还能让章书墨欠我一个人情，怎么看都值得一试！” 老人听完啧啧的叫了两声：“从事情的表面上看确实如此，只是章书墨真的有这么好心吗？原本陛下打算让谁挂帅？” “挂帅的人员尚未确定，估计这几天就会有消息。章书墨说他也想立下战功，从而捞得一官半职，所以才会来求我的。” 老人一听，一条眉毛挑的老高：“当真如此？不过从现有的信息来看，这件事对殿下确实没有无坏处。” “这么说老师也觉得我应该去争取这个机会？”公孙洛兴奋的问道。 老人又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应该值得争取，不过殿下最好提放着章书墨，小心他另有花样。” 公孙洛兴奋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学生一定会注意的！” 第二天早朝，公孙洛忽然提出要出征景国，让文武百官吃惊不小。 公孙择对此到没什么意见，在他看来，公孙家的子孙出生在战马上，就应该带兵打仗！于是便欣然同意。 范遥和郜延交换了下眼色，却也没说什么。 公孙洛见父皇同意，心中大喜，于是继续提出要让章书墨做自己的军师，公孙择一听反而有些犹豫，问起了范遥的意见。 范遥却不知公孙洛为何会突然要章书墨去当军师，不过想着章书墨的才能，当公孙洛的军师应该不成问题，所以也没什么意见。 倒是郜延反而有些不舍得，毕竟章书墨现在已经是郜宁儿名义上的未婚夫了，万一章书墨有个好歹，那自己的女儿不就守寡了？ 公孙择也不想坏了郜延的心思，最终下令让章书墨自行决定。 而章书墨却正等着这个消息呢，消息传来，章书墨立刻让手下收拾东西，做好出征的准备。只留下蔡荋一人在代京，算是替众人看家。 郜宁儿和公孙容得知章书墨要上战场后都十分不舍，两人一起来找章书墨想让他放弃，但都被章书墨婉拒了。 郜宁儿一气之下竟然也决定随章书墨一起出征，吓得郜延和公孙宁燕赶紧将她关在了家里。 后来公孙洛将章书墨执意要出征景国的理由告诉给了公孙容和郜宁儿，两人得知章书墨是为了能在燕国捞得一官半职，从而为将来的成婚做准备，心中十分感动，两人也默默许下诺言，此生非章书墨不嫁。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出征景国的队伍终于出发了，公孙洛亲自挂帅，为此次远征军的将领。而章书墨则成为了公孙洛的军师。 也许是对公孙洛与章书墨这对年轻人的不信任，郜延还安排了自己的老伙伴徐见为远征军的副帅，辅佐公孙洛。 此次出征，路途遥远，众人一走就是一个月，终于赶到到了燕、景两国的边境。 公孙洛下令在燕国境内安营扎寨，然后便放出斥候查探景国那边的动向。 众人安顿好之后，章书墨带着陈琳来到了公孙洛的大帐之中，正好撞见了徐见在给公孙洛介绍景国那边的部署。 “这景国东北部的驻军一共有十万，将军叫沈啸，沈家长期驻守景国东北部，可以说是根深蒂固。而且他们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所以咱们必须要小心他们利用地形对咱们进行埋伏。” 公孙洛听完不以为然：“区区十万人何足挂齿，此次我燕国大军十五万，面对巨大的人数差距，我看他们怎么守！” 章书墨不禁皱了皱眉，合着这公孙洛还真是有勇无谋啊，于是赶紧解释道：“大殿下，虽说咱们有十五万军马，可您总不能每次出击都把十五万人全派出去吧？只要有分兵，那兵力的优势就不会太明显，尤其是在咱们进入景国地界之后，每占领一座城池总得派人把守吧？所以人数优势并不一定会带来胜利。” 公孙洛撇了撇嘴：“这个我自然知晓，但总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吧？无论如此，此次出征景国，两清诸位鼎力相助，咱们一同为大燕开疆拓土！” 说话间，天色已晚，军营中已开始准备晚饭。可公孙洛放出去的斥候却迟迟不见回来，这让公孙洛心中不禁捏了把汗。 不多时，一名士兵给公孙洛端来了已晚热汤，公孙洛端了端碗，却又放下了。 就在他准备召集众人商议此事之时，忽然有士兵来报：“报告将军，远处发现敌军动向，他们似乎正是朝咱们大营而来！” 公孙洛听心中不禁有些纳闷，自己刚到边境，景国人怎么就过来了？难道他们早已知晓了自己的行踪？还是说他们抓到了斥候问出了自己的信息？？ 想到这儿公孙洛立刻准备更换盔甲，同时对士兵说道：“传令下去，集合军马，准备战斗！” 此时天色已经大黑，公孙洛带着十五万大军严阵以待。渐渐地，马蹄声越来越近，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大战似乎毫无征兆的就要来临了。 第440章 猎狗 夏夜，月朗星稀。月光下，公孙洛带着东征的十五万大军严阵以待，气氛显得十分凝重。 马蹄声越来越近，借着月光，众人看到了不远处黑压压的人影，大战一触即发。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众人听到了对方的呼喊声，这种喊声就像是草原上猎人们在对付狡猾的狼群时发出的威慑的声音。 没多久，对方的轮廓终于变得清晰，双方在距离不足五百步的情况下，对峙起来。 对方显然早有准备，一碰面，也不打招呼，几十个骑兵突然缓慢上前，来到中央的位置，手里忽然抡起一个什么东西，朝着燕国军阵扔来，扔完后骑兵们有撤了回去。 这时一个人朝着燕国军阵喊道：“诸位将士远道而来，我们景国人甚是欢迎，这些是我们谁给你们的礼物，还请笑纳！” 公孙洛一脸诧异，这景国人搞什么鬼？居然一见面就送礼？想到这儿公孙洛对着身边一个小将使了使眼色，小将点了点头，骑马冲向中央地带。 不一会儿，小将赶了回来，还没到阵地就听到小将的声音：“启禀殿下，是人头！” 公孙洛一听，瞬间明白了，这些人头应该都是自己派去景国境内打探的斥候，对方这是在向自己挑衅，所有踏入景国领地的人都得死！ 对方听到小将的喊声，发出阵阵哄笑。敌军那人又朝众人喊道：“没错，这就是你们下午派出去的斥候，一共二十个人头，不多不少！” 公孙洛听完握紧了双拳，立刻对手下喊道：“谁愿出击，向敌军还以颜色！” 章书墨一听赶紧说道：“殿下，天色已晚，我军又无提前准备，万一对方有埋伏，咱们贸然出击定然会大败而归！” “你我都是亲眼看到对方刚刚抵达，他们能有什么埋伏？今日双方第一次碰面，对方就给了咱们一个下马威，我若是忍了，岂不是有损我军士气？”公孙洛似乎不太同意章书墨的意见。 章书墨见状赶紧说道：“殿下您想想，对方若无准备，又怎能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将您派出去的斥候全部杀死？说不定他们早就派人盯着咱们大营的动向了！” 公孙洛听完看向徐见：“徐将军，你有什么建议？” 徐见明白公孙洛的心思，年轻人难免心气傲，被对方这般侮辱自然是受不了。但章书墨说的不无道理，斥候善于隐匿行踪，对方若无提前准备，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所有的斥候都杀死，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于是徐见朝公孙洛拱了拱手：“在下以为今日太过突然，还是小心为妙！” 就在这时，李末突然说道：“诸位大人，对方派出的可能是猎狗！” “猎狗？”众人疑惑的看向李末，李末赶紧解释起来。 “猎狗是沈家培养的一支特殊军队，擅长追踪与暗杀，在景国军中有不小的名气，他们常常混在正规的军队中，在双发交战时，瞅准时机暗杀对方主将。那些斥候很可能就是被他们追踪，并杀害了。” 徐见一听赶紧说道：“这个我倒是也听说过，不过还从未见过。” 公孙洛却冷哼一声：“猎狗？一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擅长暗杀罢了，我燕国将士难道害怕他们？” “没错，我燕国将士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殿下，李冉愿去取那人项尚人头，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一名满脸横肉的将领对公孙洛说道。 公孙洛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李冉，我现在命你为先锋，给你一万兵马，取那人首级回来！” 李冉立刻领命，手中长矛对着敌人一指：“我乃燕国先锋李冉，敌将报上姓名，我不杀无名之辈！” 那然哈哈一笑：“我乃景国镇军将军沈浪，恭候李将军大驾光临！” 李冉见对方毫不在意自己，口中哇呀呀的叫了起来，双腿猛的夹住马肚，带着一万士兵朝对方冲去。 沈浪却不慌不忙，见李冉行动，只是手臂一会，一队人马也瞬间出列，迎向李冉。 章书墨见状立刻对公孙洛说道：“殿下，还请准备两支人马保护李将军的侧翼，万一敌人真有埋伏，咱们也好接应李将军。” 公孙洛虽然傲气，但这时候也不敢大意，意思立刻安排起来：“聂飞、佘周听命，你们二人各带一万兵马保护李冉侧翼，若有异常，立刻接应李将军。” 聂、佘两人领命，带着人马出列，随时准备出击。 另一边，李冉已经带着军队杀入地方阵中。只见李冉挥舞着手中的玄铁矛在敌军阵中左突右杀，如入无人之境，公孙洛心中大喜，感觉胸中的恶气终于吐了出来。 可沈浪面对己方军队节节败退，却不慌不忙。等李冉部队深入己方阵地后，沈浪微微一笑，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这时，景国军阵中突然敲响战鼓，众人一听立刻觉得不妙。果不其然，在战鼓雷响的同时，李冉部队的两侧突然杀出两支骑兵，朝着李冉部队的肋部冲杀。 聂飞和佘周见状，毫不犹豫的带兵冲了上去，想在伏兵冲击李冉部队之前将其拦下。 公孙洛见到战场上的形式心中咯噔一声，没想到还真让章书墨猜对了。一想起刚才自己的言论，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不知为何，公孙洛心中升起一股恶气，总觉的无处释放，于是干脆拔出长剑，指着景国军阵说道：“敌军不过区区几万人，居然敢在我军面前撒野，听我号令，全军出击，将敌军踏平！” 说完，公孙洛一马当先冲出了队列。众人一慌，来不及多想也赶紧跟了出去，片刻之后，燕国阵中才响起了冲锋的号角。。 这一下，除了军中的辎重部队，其他军士全都发起了冲锋。章书墨带着自己的五百名手下却留在了阵中。 见到眼前的这般情况，章书墨不禁挠了挠头：“这公孙洛还真是简单粗暴，十五万大军直接倾巢而出，对方若是派一只几千人的小队过来烧辎重粮草，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第441章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刘自然听到章书墨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若是在敌军那边恐怕还真敢这么干，不过我想景国人应该不敢这么做吧？毕竟是两军第一次交锋，双方底细又不明了，直接派一支小队来烧辎重无异于来送死呀！” 章书墨点了点头：“我就是说说而已，不过这景国人也够傻的，带着几万人就在公孙洛十五万大军的面前嘚瑟。现在公孙洛发起狠来，直接全军冲锋，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他们任何小聪明也都无济于事！” 这时李末突然说道：“公子，恐怕这才是敌军的计划吧？你忘了猎狗？” 章书墨一听直接吓出一身冷汗，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这么看来对方各种挑衅行为明显是想激怒燕国主将，一旦有人中计带兵发起冲锋，那景国的猎狗就可以趁机暗杀燕国的主将了！对方是想用这几万人直接换取这场战斗的胜利呀！ 想到这儿，章书墨立刻对刘自然说道：“快，你快去保护公孙洛，他若是死了恐怕咱们就得退兵了！” 陈琳却赶紧拦住了刘自然：“不可！刘道长还是留下保护公子为好！”说到这儿陈琳向章书墨提醒道：“公子，您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章书墨一听，脑海中想起了陈琳的话，自己也犹豫起来。如果公孙洛战死，这次东征虽然是失败了，但燕国与景国就算是结下了血仇，如此一来燕国定然会举全国之力攻打景国。杨雪他们也就有了喘息的机会。 纠结了半天，章书墨还是放弃了：“好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公孙洛自己发起的冲锋，是生死是就看他自己的了！” 战场上，十几万大军发起冲锋，声势震天！远远看去，燕国军队如同一张大网，朝着一条小鱼收拢。 沈浪见状舔了舔嘴唇，也不知是是太紧张嘴巴有些干，还是心中兴奋。 片刻之后沈浪似乎下定了决心，对身边的人说道：“鸣金收兵，让骑兵撤回来，步兵结成方形阵边打边退！” 很快，景国军阵鸣金收兵，两只冲向李冉部队的骑兵还没跟聂飞、佘周部队打个照面，就绕了个圈开始往回跑。 聂飞跟佘周的处理方法却不相同，聂飞见状立即停止追赶，等待与大部队汇合一起向敌军发起冲锋。而佘周却直接追着敌军，朝战场一侧跑去。 正面战场上，景国步兵得到命令后立刻列好方阵，边打边退。只有被李冉咬住的那支万余人的部队呈散乱状态四下逃散。 李冉见敌军败逃，心中升起一股豪气，指着景国阵营喊道：“手上功夫不怎么样，逃跑起来倒是挺在行的，有种别跑，跟爷爷决一死战！” 景国人自然不会搭理李冉，而且十几万大军冲锋的声音，早将李冉的喊声盖住，沈浪此时的双眼中只有燕国军阵中那个惹眼的“公孙”旗帜！ 很快，李冉再次组织部队朝景国步兵冲去。可散乱的冲锋根本无法对步兵方阵造成威胁，反而倒是李冉部队的损失变大起来。 紧跟在李冉部队身后的是燕国的四万骑兵，此次燕国共带来五万骑兵，除了佘周带着一万骑兵追着敌军而去，剩下的四万骑兵已经完成汇合，朝景国步兵方阵发起冲击。 李冉部队赶紧让开，四万骑兵的冲锋声势浩大，景国步兵也紧张起来，他们停止后撤，所有人将长戟的一头插在地上，长戟斜着朝上四十五度，严阵以待。 紧接着，只听到几声闷响，然后战马便发出嘶鸣声，一个个燕国骑兵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撞向景国步兵方阵，一时间乱成了一片。 公孙洛原本冲在队伍的最前端，但在百步之后公孙洛故意放慢了速度让身后的骑兵超过，此时他已落入中军。 徐见带着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紧紧的跟在公孙洛身边，生怕他出什么乱子，自己不好交代。而这支骑兵原本是公孙择的护卫队，这次出征，公孙择特意将护卫队调给徐见，让他保护好公孙洛的安危。 这时，公孙洛听到前方战场发出声音，立刻向身边的卫兵说道：“你们去前面看看战况如何，再回来向我汇报！” 听到命令，十名护卫队骑兵离开了中军，向战场的最前沿冲去。 此时战斗已经进展到白热化的阶段，虽说景国步兵只五万人，但燕国这次冲锋导致步兵与骑兵脱节，现在景国步兵方阵面对的只是四万骑兵加不足一万的李冉部队。 一波冲锋下来，双方都损失不小，但燕国骑兵明显损失更大。而且培养一名骑兵的费用明显要大于步兵，如果这么打下去，显然是燕国吃亏。 燕国骑兵统领臧卓当机立断，停止向敌军发起冲锋，尾随着敌军，等步兵赶到在一举将敌军歼灭。 就在这时，大部队的侧翼突然出现几十名骑兵，聂飞慌忙看去，原来是自己人。但聂飞忽然意识到，那边是佘周追击敌军的方向，这几十名骑兵突然回来，难道是佘周中了埋伏？ 于是聂飞赶紧向回来的骑兵问道：“你们可是佘周将军的部下？佘周将军呢？” “佘将军中了敌军的埋伏，我们拼死冲了出来，现在佘将军还在敌军的包围之中，佘将军有重要的信息让我们向大殿下汇报！”一人回到道。 聂飞一听佘周中了埋伏，赶紧带着他们先去找臧卓。此时公孙洛的护卫队刚好赶到，正在向臧卓询问战况，双方见到聂飞带人赶来便停了下来。 “臧将军，这些人是佘周的部下，佘周中了埋伏，他们拼死冲出来，说是有重要信息向大殿下汇报！”聂飞说道。。 臧卓一听看向护卫队的人，护卫队的人也没多想，一听有重要信息立刻对那几十名骑兵说道：“你们跟我们走！” 等护卫队的人把那几十名骑兵带走，臧卓心中却不是滋味，他向聂飞问道：“你说佘周有什么消息为何不能跟我说，却非要跟大殿下说？他还不至于这般在大殿下面前表现吧？” 第442章 暗杀 燕、景两国边境，两军突然开战，由于人数众多，战场绵延了十几里。 此时公孙洛坐镇中军，与前军相隔数里，便派遣自己的护卫队前去打探前线的消息。半个时辰之后护卫队终于返回，而且还带了几十名骑兵。 公孙洛不禁纳闷，于是问道：“我让你们前去打探消息，你们怎么还带人回来了？” 来人赶紧解释道：“启禀殿下，如今前线战事焦灼，臧卓将军率领骑兵将敌军死死咬住，为减少伤亡，臧卓将军在等步兵赶到后，一举将敌军围歼！” 公孙洛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你们带回来的人呢？” “回殿下的话，这些人是佘周将军的部下，佘周将军追击敌军中了埋伏，这些人拼死逃出来说有重要的消息向殿下禀报！” 公孙洛一听挑起眉梢，刚想召见这些骑兵，徐见却拦了下来。 “殿下不可！佘周有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的说，还非要殿下亲自听取汇报？这其中恐怕有诈！来人，先将那写骑兵拿下！” 随着徐见一声令下，护卫队成员立刻拔刀。而站在不远处的几十名士兵见状忽然暴起，纷纷从怀中掏出一把弩箭，朝着公孙洛的方向射去。 这些护卫队成员显然没想到对方几十人居然敢偷袭，虽说众人训练有素，但事发突然，护卫队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数十根弩箭像雨点一般朝着公孙洛飞来。 公孙洛大惊，赶忙侧身躲避，可弩箭是在太过密集，哪是他能躲得开的。只听数道破风的声音划过，公孙洛发出一声闷哼，摔落马下。 他周围的护卫队也倒了霉，不少人中箭倒地，与公孙洛摔落在一起，一时间难辨公孙洛的生死。 徐见见状大怒，手中的长枪一挺，爆呵一声：“大胆贼人，杀了他们！”说完，徐见立刻翻身下马，查看公孙洛的情况。 而这几十名骑兵显然没想过逃跑，他们见到公孙洛倒地，纷纷拔出兵刃与护卫队展开厮杀。这些人招式凶狠，根本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一看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不出片刻，几十名骑兵已纷纷被杀，但中军的骚乱却还未结束。 徐见第一时间找到了公孙洛，此时公孙洛的肩膀、腹部与大腿都中了箭，脸上毫无血色，虽然还有意识和呼吸，但却连话都说不成。 见到这般情景，徐见也乱了方寸，赶紧命人将大夫找来。可询问之下才知道，大夫们留在大营中，并未随军冲锋。 此时徐见也管不了战场上的情况，二话不说便带着受伤的公孙洛返回大营。 徐见的副将罗典不禁担心起来，前军还在厮杀，如果中军忽然撤退，那前军岂不是要遭殃？ 想到这儿罗典赶紧提醒徐见：“徐将军，前军尚在战斗，咱们忽然撤退恐怕会让敌军有可乘之机啊！” 但现在徐见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公孙洛的身上，如果公孙洛死了，那自己就是以死谢罪恐怕也不能弥补。因此徐见连头也不抬的说道：“那就让他们也赶紧撤军，什么事都不如大殿下的伤势重要！” 罗典一听愣在了原地，敌军不过数万人，而且现在已经被己方的骑兵咬住，只要中军的步兵赶到，敌方必定完败，这么大好的机会难道说退就退？再说了，大殿下负伤，让人带着回去疗伤不就行了？还用全军撤退？ 可罗典却不敢违抗军令，这要是让人追究起来，可是掉脑袋的事情。于是罗典跺了跺脚，只好无奈的去通知前军撤退。 而此时景国步兵方阵在燕国骑兵的骚扰下，已经可不堪言。所有人必须列阵，以防燕国骑兵突然发起冲锋。可列了方阵就意味着无法快速撤退，这样无异于是在等死，一旦等对方的步兵赶到，面对倍于己方的敌人，自己哪有胜算？ 但沈浪却仍旧是一脸期待的样子，显然他是在等“猎狗们”的行动结果，只要猎狗的行动成功，那自己这一战就是损失了上万人也是值得的！ 就在这时，臧卓忽然发现自己的侧翼出现一支骑兵，于是臧卓赶紧命聂飞带人准备迎敌。 可聂飞带人过去一看，原来是佘周带着部下退了回来。 臧卓见了佘周立刻问道：“怎么样？你们没事吧？” “没什么事，敌人太狡猾了，把我们引入了山地之中，骑兵发挥不出优势，让对方跑了！还损失了一些兵马，实在是窝囊！” 听到佘周的话，臧卓与聂飞不禁对视一眼，臧卓赶紧问道：“你们没收中埋伏？” 佘周一听也迷糊了，他拧着眉毛摇了摇头：“没有啊？是谁告诉你们我中了埋伏？” 听到这话，臧卓与聂飞心中大惊，如果佘周没有中埋伏，那刚才回来的骑兵又是什么人？想到这儿，臧卓又问道：“那你有没有让人给大殿下带话？” 佘周听完更是诧异：“我是什么级别，怎么敢给大殿下带话？我就是有什么消息也得先跟你们说啊！” 臧卓与聂飞两人听完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心中不禁想到两个字：糟了！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骑着马飞快的跑来：“臧将军，徐将军命令，立刻撤兵！” 臧卓一听到撤兵的命令，心中又凉了半截，现在形式大好，若没有差错绝不可能退兵，如此看来恐怕真的出事了！ 想到这儿，臧卓毫不犹豫的开始下令：“聂飞，你带着部下殿后，防止敌人追击，其他人立即撤退！” 随着命令的传达，燕国士兵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局势一片大好，居然要下令撤兵？但众人也只好听命，纷纷开始撤退，好在聂飞带着部下殿后，局面还不至于混乱不堪。。 沈浪见到对方撤兵，嘴角忍不住上扬，笑容越来越盛：“哈哈哈！看来猎狗的行动成功了！传我命令，追击敌军，饶而不打，等敌人疲惫再大举进攻！” 随着沈浪一声令下，景国步兵立刻开始追击。同时沈浪命人招回了两翼的骑兵，在他看来，今夜自己似乎能一举击败前来进犯的敌人！ 第443章 时势 此时章书墨一行人尚在营地前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战场上的情况却扔不明了，这让留在营地中的人十分担忧。 营地前罗列着上二十架大鼓，用意传递讯号。负责擂鼓的士兵此时纷纷站在架子上，似乎无事可做。 负责守护营地的将领看不下去便开始呵斥起来：“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打起精神，前方正在打仗，你们居然一个个都跟没睡醒似的，难道想被军法处置吗？” 鼓手们一听，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章书墨听到将领的训话不禁也看了过来，于是便发现一个年轻的鼓手笔直的站在架子上。 章书墨百无聊赖的对他说道：“你似乎有些紧张啊，你们的将领不过是让你打起精神，你不用崩的这么紧吧？” 年轻鼓手颤颤巍巍的回答道：“回大人的话，小的第一次上战场，有些紧张。” 章书墨听完笑了笑：“是害怕吗？” “不，不害怕，就是紧张！” 于是章书墨朝他安慰道：“你看我与你年纪差不多，你见我紧张了吗？你与我一样，都不用上战场厮杀，只需要在场下看着就行了，紧张也是没用的。” 年轻人听完身体慢慢开始颤抖起来：“回、回大人的话，小的就、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所以才要绷紧了，以免发抖，敲错了战鼓。” 章书墨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那你继续绷着吧。” 等章书墨说完，刘自然不禁对他说道：“你今日有些不同啊，以往在这种时候你应该都在想破敌之策在对，现在怎么还有功夫闲聊了？” 章书墨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也许我今日也紧张了吧！” 刘自然摇了摇头：“我看你是在内疚，你害怕公孙洛会因你而死！” 章书墨一怔，然后叹了口气：“也许吧，我的本意终究是帮助杨雪，并非是给燕国捣乱。而且公孙洛是公孙容的哥哥，他若是死了，公孙容恐怕会很伤心吧？” 刘自然听完咧了咧嘴：“我还以为你是良心发现了，原来你是怕无法跟公孙容交代啊？” 章书墨被刘自然的话逗笑了：“随你怎么想吧，反正就算没我，燕国迟早也会对景国动手的！” “何以见得？”刘自然忍不住问道。 章书墨深吸了口气，然后解释道：“如今郑国攻打我国，其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燕国人自然明白郑国想一统天下，所以他们迟早跟郑国会有一战！想跟实力强劲的郑国开战，就必须强大自身。燕国建国不过短短几十年，其军事力量确实强大，但国政却是弱项。他们若不趁机兼并其他国家，短时间内很难与郑国抗衡。” “那为何他们不选择兼并实力更弱的怀国，而是要对付更加强大的景国呢？” “怀国地处中原，乃是四战之地，即便现在攥在手里，将来也可能会被他人抢走。而且怀国大面积与郑国接壤，一旦占领怀国，那燕国将会提早与郑国交战，以范遥的才智怎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说到这儿，章书墨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景国就不同了。景国大面积与燕国接壤，距离更近，粮草辎重运送方便。而且景国现在也在内乱，景王姬辛又是个不思朝政之人，以前有周罡在，景国还不会乱。如今周罡已死，周家旧将又举兵造反，景国的根本已遭到动摇，燕国岂会不动心？” 刘自然听完忍不住点了点头，但很快有问道：“那为何这次范遥并不同意大举进攻景国？” 章书墨白了刘自然一眼：“你也不想想燕国这次是因何出兵？” “杨雪他们的联合信啊！” “没错！杨雪他们毕竟是反贼，燕国同反贼联合去推翻他国正统，这是要被人说闲话的呀！燕国原本就是从边疆打回中原的，长期被人说非盛汉正统传承，所以十分在意名声，范遥当然不会干坏燕国名声的事情了。所以燕国攻打景国只需要一个契机，也许公孙洛死了，燕国便有了真正的借口了！” 章书墨说完，眼神中反而有些落寞，刘自然看在眼中，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你对时势分析的如此透彻，看来我师傅果然没看错人啊！总之你只管去做，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正说着，众人忽然听到轰轰隆隆的马蹄声，于是所有人立刻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不多时，众人就看到一名传令兵飞快的跑了过来，同时口中还大喊着：“快，快叫大夫，殿下负伤了！” 章书墨一听，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景国人果然有鬼！ 而营地中人听到传令兵的喊话，立刻慌乱起来，有人慌忙去叫大夫，有人赶紧准备帐篷，生怕耽误了公孙洛的伤情。 又过了片刻，众人终于在月光下看到了一面显眼的旗帜“公孙”，而一马当先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此次大军的副帅徐见。 徐见一边骑马飞奔，一边朝营地大喊：“都开让，被当路！” 众人听到喊声，赶紧让来一条路，徐见等人马不停蹄，路过营前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一行人全速冲进了营中。 陈琳赶忙来到章书墨身边问道：“公子，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然后对陈琳说道：“你代替我去看看公孙洛的伤势，其他人随我留下！如今公孙洛负伤败退，景国人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时机，一定会乘胜追击，咱们得协助他们断后！” 陈琳听完想说什么，可还是忍住了，只是对章书墨说了句小心，然后就进入营地。。 等陈琳离开，章书墨立刻开始思量对策：这次公孙洛负伤，景国人要是再劫了燕国大营，那燕国这边定然会军心涣散，到时这一仗还没打就输了！这次燕国十五万人一共安札了三座营地，只是不知道景国人会截哪座大营？必须第一时间通知各营的士兵，坚守不出，以求稳妥。 想到这儿，章书墨立刻对张圭、李末说道：“张圭、李末，你们二人分别去其他两个营地，一旦士兵撤回，立刻让各营将领集结人马，严阵以待，切不可放松警惕！到时我会以鼓声为号，发号施令！” 第444章 天命(一) 张圭和李末收到章书墨的命令，立刻向左右两边的营地赶去。章书墨则坐镇中心大营，静观局势的变化。 很快，原本的燕国后军五万步兵出现在了章书墨的视野当中。这五万步兵要么是在兵营混迹多年的老兵油子，有么就是刚刚入伍的新兵，所以并非燕国的主力，只好坐镇后方。没想到一撤兵，落在最后的他们反而有了天然的优势。 接下来，不远处传来了吵杂的声音，原来是前军的骑兵和中军的四万精锐步兵一起赶了回来。 这四万步兵是燕国精锐，所以跟装备精良的一万护卫队组成了中军，由公孙洛指挥。所以四万步兵直接朝中央大营冲了过来。而领头的人正是徐见的副将罗典。 章书墨赶紧迎上了罗典，赶紧问道：“罗将军，战况如何？” “大殿下负伤，徐将军下令撤军，现在臧卓命聂飞带着一万骑兵断后，其他人都在撤退！” 看着乱成一团的溃军，章书墨不禁着急起来：“这样下去不行！景国军队势必会乘胜追击，咱们必须立刻准备迎敌，否则等景国大军追来就来不及了。” 罗典指了指慌乱的人群，然后说道：“军师可以看看，现在兵士们军心全无，又怎能组织抵抗？我倒是想让大家集结，可现在这情况也没人听我命令啊！” 章书墨咬着牙眯了眯眼睛，然后立即对罗典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只能特事特办了！” 说到这儿，章书墨立刻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传我命令，各军营关闭营门，所有人在营外集结。” “什么？”罗典听完眼睛瞪的老大，他立刻质问道：“章书墨，你他娘想干什么？你刚才也说了景国人必定会乘胜追击，你把我大军关在营外，难道想让景国人把我们一网打尽吗？” 章书墨眯着眼冷哼一声：“哼！他们也得有这么大的网！既然罗将军无法左右混乱的兵士，相信各营的将领也不会比罗将军强到哪里！于其如此，还不如把所有人都关在营外，只要不集结成军，就会被景国人屠杀，应该怎么选我看很简单嘛！” 罗典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在这种极端情况下，章书墨居然敢用这样破釜沉舟的方法强行让所有士兵集结。不过这样做未尝不是好事，我国兵士本就强于景国，只是大殿下受伤才慌忙撤军，真要打起来，景国人绝不是对手！ 想到这儿，罗典也不在说话，再看他看来，军师章书墨似乎有两把刷子！ 此时，各营地的士兵已经陆陆续续撤回营地，结果发现营地大门被关，立刻骚乱起来。好在张圭与李末提前去了另外两处军营，两人都与各营中主将打过招呼。左营的骑兵统领臧卓与右营的步兵统领温海两人也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收到章书墨让关闭营门的命令，很快便明白了章书墨的用意。于是立刻开始整顿聚集在营外的士兵，让众将士不得放松，做好战斗准备。 原本有些哀怨的士兵，在各自的将领的安顿下，渐渐平复了心情，开始在营外列阵。但众人心中仍旧憋着一股气，总觉得章书墨这个外国人没把众人的性命当回事，哪有在主将下令撤军之后，再关闭营门逼大家与敌军决一死战的？ 可众将士来不及多想，聂飞已经带着殿后的一万骑兵折了回来。见到大军仍在营外集结，聂飞也是一脸纳闷，这又是怎么回事？ 跟在聂飞身后的沈浪集结起来的景国大军，这次沈浪出动了景国东军的主力，一共两万轻骑兵和五万精锐步兵。虽说数量上与燕国大军有些差距，但沈浪却信心十足。双方在景国境内开战，己方不但熟悉地形，而且又有百姓拥护，坐拥地利人和焉有输的道理？ 看到景国大军逼近，章书墨立刻下令：“雷响战鼓，领三军集结！” “咚！咚！咚！”鼓声雷动起来，原本还在抱怨的燕国士兵听到鼓声，立刻严肃起来。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而沈浪却大吃一惊，显然眼前的景象跟自己的预想的不太一样。在他看来，这么大规模的撤军，当然混乱不堪。而自己又紧追不舍，说不定燕国士兵还来不解关闭营门呢！结果对方不但没有混乱，反而全部在营外集结列阵，这难道是敌人乍败？ 想归想，沈浪心中却仍有些摇摆：自己现在是该撤退呢还是该继续进攻呢？ 而章书墨看着仍未停下脚步的景国军队，心中也捏了把冷汗：这沈浪到底是何许人也？见到燕国大军重新列阵，难道还要继续进攻？难道他真有十足的把握获胜？ 想到这儿，章书墨握紧了拳头。如果景国大军真的不撤，那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让燕国大军与之交战了。不过这些人刚刚从战场上撤下来，现在军心不稳，若真打起来，胜负可不好说啊！ 就在这时，章书墨忽然听到身后发出了咯噔一声，于是章书墨扭头看去，原来是刚才那个紧张的年轻鼓手，把手中的鼓槌掉到了地上。 看着他紧张的有些颤抖的身体，章书墨面带微笑的来到他的身边，弯腰捡起了鼓槌递给了他。 “看来你还有些紧张啊！” “回、回大人的话，小、小要时刻保持警惕，随时听从大人的命令。” 章书墨听完笑了笑，这种时候只要众将士列好阵型，静观敌军动向就行，自己哪敢发号什么施令？于是向他反问道：“你觉得这种时候我会发号什么施令？让你雷响战鼓，命全军出击？” 年轻的鼓手一听愣在了原地，一眨眼的功夫，鼓手猛然转身，拿着鼓槌朝战鼓敲去！！ “咚咚咚咚！”密集的鼓声想起，这是发起冲锋的信号！ 章书墨一听也是瞬间石化，这家伙未免也太紧张了吧？居然把自己的反问听成了命令！于是立刻朝他吼道：“给我住手！谁让你敲鼓的！” 第445章 天命(二) 刘自然见到这般状况，立刻纵身一跃上了架子，一招制服了年轻的鼓手，从他手中夺取了鼓槌。 可这时其他鼓手见年轻鼓手与章书墨交谈一番后，便雷响了冲锋的讯号，还以为是章书墨给他下的命令，于是立刻也跟着敲了起来。 刹那间，连天的战鼓响彻夜空，如同巨兽发出的咆哮，震得众人耳膜发疼。 这下燕国众将士完全傻了，不让大家进营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让大家冲锋？这是完全不把大家的命的命啊！ 左营的将领臧卓，右营的将领温海，各自看向了他们身边的张圭和李末，似乎是想要讨要个说法。 可张圭和李末哪知道这其中的乌龙，他们自然也闹不明白章书墨这时下令冲锋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难道章书墨完全不考虑军心的问题吗？ 不过是燕国这边傻了，连他们的对手景国士兵听到冲锋的讯号也迟疑了，尤其是沈浪，他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看向四周：难道自己真的中了燕国的埋伏？他们从一开始就识破了自己的计谋，所以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为的就是要一口吃下自己的主力军团？ 而这边温海气势汹汹的来质问李末，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思量片刻，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家公子也深知众将士已无心应战，可景国人却不会放过大家啊！燕国将士原本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哪个不比景国那些孬种强？如果就这么败了岂不是燕国的奇耻大辱？只让大家放弃苟活的念头，破釜沉舟，拿出背水一战的气势，方能取得此次战斗的胜利啊！” 温海被李末这么一说，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这次出征，公孙洛把五万老幼弱兵交给温海指挥，这让温海十分不爽，原本想借着这次机会立下大功，谋求加官进爵，现在却只能落在后军，打扫战场，这怎么能忍？ 再加上李末的话一刺激，温海再也忍不住了，高高举起双刃戟对着手下喊道：“大丈夫身处乱世，定当建功立业，兄弟们随我冲！” 说完，温海一马当先，五万老幼弱兵见状，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好把矛头指向了景国人，纷纷怒吼着朝景国军队冲去。 另一边的臧卓一看，温海带着五万老弱残兵居然都已经发起冲锋了，自己带着大燕国的精锐骑兵就更没有看着的道理了！于是二话不说也带着一众骑兵发起冲锋。 两股人马一左一右，一快一慢朝着景国军队的两翼冲去。 中部的罗典一看战场已是这种情况了，难道还会更糟吗？索性也不多想，带着四万精锐步兵也发起了冲锋。 这下反倒是沈浪完全傻眼了，看着散乱冲锋而来的燕国军队，沈浪真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他娘燕国人玩的是什么把戏？哪有让步兵和骑兵混在一起冲锋的？ 搞不清状况的沈浪立刻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列阵准备迎敌。 可景国的两万骑兵却安耐不住了，部将曹运立刻向沈浪提议道：“将军，对方阵型如此混乱，何不让我带两万骑兵对他们侧翼的步兵发起冲锋，相信几个冲锋下来，他们的侧翼就会散了！” 而沈浪心中担心的也正是左侧的五万步兵。通常来说，以步兵为主的军队应当将步兵统一安排在中阵，两侧再辅以轻骑兵。可对方这么安排阵型，定然是别有用心，说不定就是想引诱自己攻打他们的左翼！ 想到这儿，沈浪坚决的否定了曹运的提议：“敌人现在耍什么把戏，咱们尚不知晓，应当先全力防守，观而后动！” 而章书墨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燕军现在的阵型明显脱节，散乱冲锋让左翼与中军相隔甚远，一旦敌人对左翼发起冲锋，那燕军定会损失惨重！ 心中着急的章书墨立刻返回营地，现在营中还有保护公孙洛的一万护卫队，这一万骑兵装备精良，让他们现在出发去保护大军左翼，即便遇到敌军骑兵，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进入中军大营之后，所有人都围在公孙洛的帐篷里。此时公孙洛已经昏迷，面无血色，几个大夫围在他的身边，想要帮他拔出箭矢。 章书墨赶紧找到了徐见，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可徐见根本没心思搭理章书墨，而且听说他要调集保护公孙洛的军队立刻严词拒绝。 “这一万人的护卫队是保护殿下最后的屏障，若他们也上了战场，那殿下的安危谁来管？” 章书墨心中知晓营外的战况同样也刻不容缓，于是指着公孙洛说道：“徐将军，你看大殿下现在的样子还能撤离吗？如果外面打输了，就算有这一万人护着大殿下又如何？你带着伤势如此严重的大殿下往哪跑？大殿下经得起折腾吗？只有外面打胜了，大殿下才能活下去啊！” 徐见听完章书墨的话，心中逐渐冷静下来，章书墨说的没错，公孙洛已经不起折腾，所以外面的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想到这儿，徐见只好下令，只留二百人守护公孙洛，其余人护卫队员全部跟随章书墨出营，痛击敌寇！ 于是，章书墨立刻安排护卫队赶往大部队的左翼，保护左翼不会被敌军冲散。 随着燕国大军的冲锋，燕、景两国边境空旷的土地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情况更加混乱。 生性多疑的沈浪总觉得燕国军队肯定还有后手，所以立刻命步兵列阵，两万轻骑兵反而拖在了步兵后面，伺机而动。 右翼，臧卓带着燕国骑兵飞速冲向景国的左军，臧卓明白，这一战的胜负手应该就在自己这一边了。左翼的温海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而中军四万精锐步兵应该能缠住敌军主力，所以自己这一边的战况关系到了整个战局。。 看到燕军右翼骑兵已接近己方，沈浪立刻下令己方左军推出战车，连城了一条长长的防线。 臧卓一见到景军的战车，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沈浪居然还有后手！ 第446章 天命(三) 章书墨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跟第一次上战场的鼓手开个玩笑，居然引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战斗。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再干这样的蠢事了。 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燕军右翼的骑兵已经与景军的左军短兵相接。谁知沈浪忽然下令，景国军队推出了战车将自己的左翼围护起来。 这种战车是战场上常见的攻城器械，不同的是它的正面满是钉刺，这要是撞上去就会立刻扎出一身窟窿来。 现在，沈浪用这种战车连城了一道屏障，挡在景国军队的左翼。同时每辆战车上还安置了五名长戟兵，专门用来对付骑兵。显然他早有准备，打算用战车保护起左右两翼，然后凭借步兵与燕国正面交锋。 臧卓虽然看穿了沈浪的意图，但千军万马的冲锋岂是说停就停的？但臧卓还是立刻提醒众人道：“绕开对方，往他们身后走！” 说归说，可冲在最前面的骑兵根本来不及调转方向，只能一头撞上了排列整齐的战车，立刻人仰马翻。 而战车上的景国士兵则立刻使用长戟，收割倒地士兵的性命。 部分反应较快的燕国骑兵及时调转了方向，朝敌军后方冲去。这些人时不时的回头看了眼战况，见到被撞得人仰马翻的队友，他们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够快调转了方向，恐怕现在也躺在地上了。 就在这些人心中庆幸之时，他们的对面忽然杀出一队轻骑兵，原来沈浪早有安排。他没有让曹运带着骑兵冲锋，为的就是捕杀这些漏网之鱼。 这些侥幸调转了放行的燕国骑兵，很快就被早有准备的景国轻骑割了韭菜，一时间燕国右翼呈现溃败之势。 臧卓原本以为让手下的骑兵绕到敌军身后便可保命，没想到对方早有准备。可现在他也明白，现在要么撞上敌人的战车，要么跟对方的轻骑对冲来决一死战。反正得选一条，自然要选胜率更大些的对冲了！ 下定决心后，臧卓挥舞起手中的兵器，对身后的士兵说道：“兄弟们，随我冲垮景国狗贼的轻骑！” 随着臧卓的一声令下，后面的骑兵及时调整了方向，朝着景国的轻骑兵冲去。 而沈浪见到臧卓的决定之后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嘴上淡淡的说道：“果然，人在最危险的时候，思绪往往都不会经过大脑！” 说完，沈浪大手一挥，朝传令兵说道：“传我命令，战车迎敌！” 随着沈浪一声令下，景国左军的士兵立刻开始行动。士兵们二十人一组，推起战车朝着景国骑兵的侧方逼近。 被景国战车这么一逼，燕国骑兵立刻乱了阵脚。不少人主动避让，结果跟身后的己方同伴撞在了一起，自己倒地的同时，还绊倒了身后的骑兵。这样一来，不少燕国骑兵都死在了同伴的铁蹄之下。 而佘周由于刚才已经出战一次，所以这次被臧卓安排殿后。落在最后方的佘周看到前方的战况，立刻打定了主意。 之前景国人为了抵御骑兵的冲击力，所以将战车固定在地上。现在他们推动战车，就无法将战车固定，所以现在正是对战车发起冲锋的好时机！ 打定主意的佘周也顾不得臧卓的命令，立刻对自己的部下吼道：“所有人随我向战车发起冲锋，宁死不退！” 说完佘周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而臧卓这边也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对方显然早料到他们选择跟景国骑兵对冲，所以早就想好了打算。 可开工没有回头箭，现在掉头也来不及了，反正已经是这样了，唯有舍命拼杀，才有一线生机。 于是臧卓也发起狠来，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张圭在发起冲锋的时候一直跟在臧卓身边，他见臧卓突然发狠，便明白他是上头了。可现在的情况下臧卓就是所有骑兵的支柱，如果他再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右翼这场战斗燕国就败定了。 想到这儿张圭朝着臧卓大喊起来：“打杀景狗，何须臧将军动手，张圭愿当先锋，定将景狗杀的片甲不留！” 说完，张圭加快了速度，冲到了队伍的前列，很快，杀入了敌军阵中。 双方骑兵终于交上了手，张圭手中一杆银枪舞的是虎虎生风，顷刻间便有十几名敌军死在张圭抢下。 但是景国的战车将燕国骑兵的冲锋路线逼成了一条狭长的直线，相对全面铺开的景国骑兵，燕国骑兵反而没了人数上的优势，所以很快就陷入了被动，全凭士兵们的一股狠劲儿在搏杀。 队伍最后的佘周不知前方战局的情况，但他明白前方的人一定不好受，于是他带着手下全速冲向了景国战车方阵。 佘周瞅准了机会，直接放弃战马，纵身一跃上了对方一辆战车。虽然战车上有五名敌军，但佘周对自己的武艺十分自信，在受限的空间内与五名敌人贴身肉搏，不出片刻地上便多了五具残尸。 佘周的手下备受鼓舞，或是效仿佘周跳上战车，或是朝着敌军的推车士兵冲去，经过佘周部队这么一搅和，景国的战车终于停下了骚扰的脚步，燕国骑兵也得到了冲锋的空间。 沈浪没想到燕国军队应变居然如此之快，不过经过战车阵的杀伐，燕国骑兵已经损失不小，这成绩已经让沈浪十分满意了。 于是沈浪立刻下令让战车回缩到步兵方阵身边，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同时命令曹运领着轻骑骚扰燕国骑兵，不求打胜，只要拖住他们即可。因为在沈浪看来，真正能分出胜负的是中军！！ 可想归这么想，沈浪还是别有心悸的看了看燕军左翼散乱冲锋的步兵们：他们到底在搞什么花样？这些是步兵又不是骑兵，哪有在这么远的距离下发起冲锋的？等跑到我军阵前岂不是早已没了力气，成为认人宰割的羔羊？ 就在沈浪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名景国猎狗突然跑来向沈浪报信：“报告将军，刚刚得到消息，燕军左翼散乱冲锋的士兵身后还藏着一支骑兵，他们出发较晚，想来是不想让咱们发现！” 第447章 决战时刻 沈浪听到消息立刻眯起眼睛，对方果然有诈！想来对方是想迷惑自己，打算让自己以为左翼只是一群步兵，然后放松警惕，最终却以骑兵冲锋，从而突破我军的防线！ 想明白之后，沈浪立刻下令到：“通知我军右翼，立刻准备战车，防止敌军骑兵对右翼发起冲击。” 此时李末也随着温海带着步兵在燕军的左翼。当他得知自己的身后出现了护卫队的骑兵后，心中送了一口气。这些护卫队骑兵不但装备精良，而且训练有素，战场上能以一当十，有他们在，这些步兵就不必送命了。 想到这儿，李末赶紧对温海说道：“温将军，既然护卫队骑兵已经赶来支援，将军何不下令让步兵让开道路，好让他们发起冲锋？” 温海本就心中不悦，这次出征所有人似乎都更看好骑兵，自己这个步兵统领居然一点威望也没有。而且现在李末又这么说，明显是不把自己的步兵放在眼里啊。 越想越气的温海直接冷哼一声：“他们若是有本事就让他们绕开我们发起冲锋，老子今日就让你们知道，老子的步兵才是左右战局的关键所在！” 说完温海不但不让，还对士兵下令道：“所有人速度减半，保留体力，等接近敌军后再发起最后的冲锋！” 李末一听心中也有些不悦，这个温海是不是有点傻？明明可以坐镇后方等别人杀完再去收拾残局，可他却偏偏要冲在最前面送死？就算他不怕死，可自己怕呀！ 于是李末忍不住继续劝道：“温将军切莫意气用事啊！护卫队训练有素，且装备精良，战力倍于你我，何不让他们冲锋在前，咱们只管收拾残局便可呀！” 此话一出，更加坚定了温海要立大功的决心。在他看来，连李末这外国人都已经看不起自己的步兵了，那燕国军中肯定更加看不起自己。如果不趁着这次做出些名堂来，恐怕日后只会被更加看扁。 于是温海直接拒绝了李末的提议：“我燕国步兵从不比骑兵差，你休要在胡言乱语扰我军心，否则别怪我军法处置！” 李末一看温海要来真的，也只好无奈的作罢。但他却放慢了自己的速度故意落在后方，既然温海要送死，那自己就不陪着他了。 结果正是在温海这样的干扰下，护卫队骑兵被步兵阻挡，无法发起冲锋，只好跟在步兵的身后。 在右翼骑兵已经与景国打的不可开交之时，温海终于带着步兵杀到了景国军阵的右侧。 此时的景国军队故技重施，他们明白这边明着是步兵进攻，实则主力是那些藏在步兵身后的骑兵，所以景国右翼的士兵同样也推出了战车，连成一排护住了自己的右翼。 温海见到敌人的战车阵虽然有些纳闷，但急于证明自己的他也顾不得多想，直接挺起长戟，对手下吼道：“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随我冲破敌军防线！”说完带着五万老幼弱兵冲向了景国的战车阵。 沈浪见到这边的情况直接蒙了？难道这些步兵是来送死的？死了这些步兵之后，那些骑兵才会发起冲锋？ 想到这儿沈浪不禁冒出了冷汗，没想到燕军之中居然有如此心狠手辣的将领，如果真是自己想的这样，那可就麻烦了！这些步兵虽说不足以冲破自己的防线，但他们扰乱战车阵还是绰绰有余的，等战车阵一乱，后面的骑兵再对自己的右翼发起冲锋，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沈浪不禁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他深吸了口气，立刻向手下问道：“敌人中军离我大军还有多远？” “回将军的话，敌人中军匀速前进，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会与我军交锋！” 沈浪一听咬了咬牙，一炷香的时间，肯定不够，对方左翼的步兵不在少数，一炷香的时间根本不够大军调整方向，看来眼下只有硬拼了！ 想到这儿沈浪下了狠心说道：“将中均调出一万人马支援右翼，无论如何，不能让对方的步兵把战车阵破坏！” 下完命令，沈浪的手心也捏了一把汗。这次景国军队人数劣势，原本左右两翼个一万步兵，中军只有三万步兵，现在中军在分出一万人，也不知最终的结局会如何！ 沈浪吞了口唾沫，看向对面，虽然不知道指挥敌军的人是谁，但却让沈浪心中升起一股敬意。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一只已经撤退的军队集结，并想出这样的作战策略，是在也太不可思议了，若是有机会，自己一定要跟对方再好好较量一场！ 此时温海已经带着步兵杀向景国军队，虽然一辆辆战车连成了一排，可对于步兵来说，战车间的缝隙足够他们通过了。而且与骑兵不同的是，步兵更加灵活，可以随时躲开战车，绕开战车上的敌军与战车后方的敌人交战。 要知道，负责推车的士兵并没有兵刃，所以他们并没什么反抗的能力。正是因为如此，沈浪才不得不调遣一万步兵过来保护推车步卒的安危。 可这时温海等一众步兵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最初时让他们殿后，他们忍了；撤军时拦住营门不让他们进去，他们也忍了；然后还不顾他们的死活非让他们冲锋，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心中也难免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这口恶气转变成了动力，全都撒在了景国士兵的身上。而且温海手下有五万人，数量倍于景国右翼士兵，即便战力差了些，但却跟对方打的难解难分，一时间右翼战场变得焦灼起来。。 可焦灼对于景国士兵来说却是致命的！要知道，景国军队的中军分出了一万人，面对燕国中军的胜率自然就低了不少，而且更重要的是，燕国右翼还有一支精锐的骑兵正在摩拳擦掌，随时会对景国军队发起知名一致！ 就在双方的两翼打的难解难分之时，燕国中军的四万精锐步兵终于赶到，战场的气氛也变得极为压抑，双方都明白，决战的时候到了！ 第448章 死亡冲锋 燕国中军四万精锐步兵终于抵达战场，沈浪明白终于到了见分晓的时候了。于是，他也顾不得两翼焦灼的战事，立刻下令自己的中军变阵。 只见仅剩两万步兵的景国中军，突然推出一排两人高的战车挡在了阵前，战车上留下小孔，用以观察燕国士兵的动向，乍一看如同一座小型的军事要塞。 这时燕国士兵已经赶到，由罗典和李冉统帅。两人心知这一战关系到整个战局的胜负，所以也不敢大意，见到敌军如同军事堡垒一般的阵仗，反而停下了脚步不敢上前。 沈浪见状松了口气，自从得知燕国出兵之后，他便开始研究燕国军队的战法。燕国军队喜欢骑步兵混搭，而且战力十分均衡，乍一看仿佛并无缺点。 但仔细研究后沈浪却找出了燕国军队的症结，那便是燕军的攻城器械方面十分简陋，甚至可以用落后来形容。他们的战斗大多是依靠强大的兵力开解决，遇到防卫森严的军事要塞便难以攻破。所以沈浪才想出了用战车建立防线，然后剿杀燕军的办法。 随着沈浪一声令下，景国军队的两翼开始收缩，并朝着中军靠拢。同时，为了防止燕国士兵阻挠两翼的收缩，景国轻骑发挥出速度优势，快速从燕国骑兵的战斗中撤出，开始游击骚扰，让燕国军队不胜其烦。 就这样，景国军队在付出了伤亡的代价后，两翼终于跟中军汇合。这样一来，景国军队的四周全被战车围住，形成了一道有力的屏障。 集结完毕之后，沈浪大手一挥，如同军事要塞一般的景国军队终于开始行动，他们步步为营，朝着燕国中军杀去！而景国骑兵则在四周游记，寻找燕国部队的破绽。 臧卓带着燕国骑兵想对景国方阵发起冲击，可四周的战车又让他心生忌惮，只好不停的骚扰景国军队，希望破坏对方的阵型。同时臧卓还让聂飞带着一队骑兵警戒，防止景国轻骑忽然杀出。 另一边的温海同样有些束手无策，刚才绕去敌军战车后方的士兵已经被对方合力剿杀。现在敌军变成了一个整体，而且战车上的敌军居高临下，占据了很大的优势，自己的手下既不好绕开对方，也不好硬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但这时景国军队已经与燕国中军正面交锋。罗典和李冉都不敢下令撤退，只好硬着头皮让手下硬冲敌军的战车。 于是，前排的燕国士兵丢下武器，开始合力反推敌军的战车，终于挡住了敌军前进的步伐。 可燕国士兵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柄柄长戟突然从战车的孔洞中刺出，如同割韭菜一般将前排燕国士兵的生命收割。 前排士兵一死，景国的战车又没了阻力，开始继续前行。 这一下其他燕国士兵可不敢轻易上前，有的甚至开始缓慢向后撤去。罗典一看立刻拔出佩刀，朝着士兵们喊道：“谁若后退杀无赦！” 有了将领的威慑，燕国士兵不再后退，很自然又开始推阻景国战车前进。景国军队故技重施，继续收割着燕国士兵的生命。 看着眼前的战况，李冉急的的咬牙切齿，猛然挺起武器，朝着景国战车冲去。一边冲，还一边喊：“所有人不许退，就算是死，也要踩着同伴的尸体给我翻过敌人的战车！” 说话间，李冉的战马就撞上了景国的战车，就在相撞的一瞬间，李冉突然高高一跃，直接上了两人高的敌军战车，和敌人厮杀起来。 这些燕国士兵好歹也是精锐，哪会轻易认输。见到李冉带头，不少士兵也发起狠来，推着前面已经没有生命的战友堵住战车的孔洞，然后让后面的战友踩在自己身上翻过战车，一时间，燕国军队终于有了转机。 可沈浪似乎早料到会这样，所以他在战车后埋伏了一排朴刀兵，翻过战车的燕国士兵落入敌军人群，由于人太多，手中的长戟根本挥舞不起来。反而是景国的朴刀兵手持短刀盾牌，将那些翻过战车的燕国士兵剿杀。 很快战况传到了章书墨的这里，章书墨听闻敌军摆出了类似军事堡垒一般的阵型，己方一时间无从下手，心中不禁焦急起来。 面对这样的敌阵，如果不计后果进行冲杀，只要打开一道缺口，战况便会有转机。如果犹犹豫豫，不敢舍命冲锋的话，一定会被敌军慢慢蚕食，到头来就会被敌军打散。 章书墨心中着急，脑海中不停的想着办法。自己毕竟只是个军师的身份，而且又是外国人，如果下死命令让这些将领带着手下不计伤亡的冲锋，反而会让他们觉得自己不在乎他们的性命，会让他们更加厌战。究竟怎样才能让这些燕国士兵主动发起死亡冲锋呢？ 思来想去，章书墨立刻跟刘自然耳语起来。刘自然听完诧异的看了眼章书墨，但见到章书墨认真的表情，刘自然只好转身进了军营。 片刻之后，刘自然竟又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一见到章书墨就单膝跪地：“军师，大殿下他......” “他怎么了？” 章书墨瞪大了双眼看向了刘自然，谁知刘自然却低下了头：“大殿下伤势太重，已经牺牲了！” “啊？！”章书墨惊的连退数步，最后还是被刘自然扶住了。 章书墨默默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流出泪水。在场的士兵茫然的看着章书墨，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谁知章书墨猛然睁开双眼，眼神犀利的盯着战场的方向吼了起来：“景国狗贼用奸计暗算大殿下，此乃不共戴天之仇！众将士听令，随我上阵杀敌，誓死也要替大殿下报仇！” 再次的燕国士兵一看，一个外国人都愿意冒死替公孙洛报仇，自己哪有退缩的道理？于是众士兵纷纷相应！！ “上阵杀敌，誓死替大殿下报仇！” 于是，章书墨亲自跨上战马，带着仅剩的几千士兵，朝着战场杀去！ 第449章 哀兵必胜 随着章书墨一行人加入战场，士兵们的吼声也传入了其他燕国士兵的耳朵里。 “上阵杀敌，誓死替大殿下报仇！” 燕国士兵听到这话先是一惊，随后便明白大殿下公孙洛一惊战死。于是，公孙洛的死讯迅速在燕国军中传开，士兵们的表现也各不相同。 有人听闻后便没了斗志，一心想着赶紧逃命；有人听闻后心中悲愤，想着替公孙洛报仇；还有人听闻后心中恐惧，大殿下既然已经战死，那皇上会饶过自己的性命吗？ 在燕军最后方的护卫队骑兵最先得到此消息，此时护卫队由公孙洛的贴身护卫苗风带领。苗风心中原本就在为自己刚才没能替公孙洛挡箭而后悔，现在得是公孙洛的死讯后心中更是自责不以！ 原本他想丢下护卫队赶紧返回大营，可转念一想，自己若是就这么回去，岂不是更让人耻笑？自己作为大殿下的贴身侍卫，不但没能替他挡箭，而且连替他报仇的勇气都没有，自己还算什么侍卫？ 想到这儿，苗风把心一横，立刻带着护卫队骑兵朝着战线最前沿冲去。 可温海带着的五万步兵挡在护卫队的路上，心急如焚的苗风此刻根本不管这些步兵的死活，直接对他们吼道：“都给我让开，否则别管我误伤你们！” 同时，苗风也让手下快马加鞭去给温海带话，让他给自己让路。 很快，苗风的手下见到了此事正在想办法的温海，一见面护卫队员便说道：“温将军，苗将军让小的给你带句话，你若是怕死就快些把路让出来，苗将军要亲自替大殿下报仇！” 温海一听，原本心中大怒，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劲，赶紧问道：“替大殿下报仇？大殿下怎么了？” “大殿下战死了！” “啊？”温海听闻也是大惊。 燕国众将心里都清楚，这一战，公孙洛不过是来混个战功，将来好当太子。结果他却被敌军给暗杀了，那自己回去还怎么跟陛下交代？ 这下温海也明白了苗风的心情，：现在自己面前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了，要么死在战场上，要么获得大胜，将功补过！ 想到这儿，温海把心一横，也不管苗风过激的话语，直接下令道：“所有人听着，大殿下被景国狗贼偷袭，已经战死！你我若不能为大殿下报仇，就只能死在这异国他乡！我们是燕国男儿，就是死，也得死在燕国的土地上！所有人听令，不惜一切代价，攻破敌军防线，给咱们身后的骑兵开路！” 温海说完，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其他人心中也明白，现在这局面，唯有大破敌军，才有生的希望。因此，众人也只能把心一横，疯狂的朝着景国军阵冲去。 这时，中军的罗典、左翼的臧卓纷纷得知了公孙洛的死讯，原本犹犹豫豫的心情早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怒火。 于是，燕国士兵纷纷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计死亡的朝着景国军阵发起了冲击。 一开始，沈浪看着大批的燕国士兵前来送死，心中十分高兴，但看着看着就高兴不起来了。 燕国士兵不要命的行为显然让景国士兵没想到，他们即便是死，也要拉着景国士兵同归于尽，这种视死如归的态度完全在气势上压住了景国士兵，原本一边倒的局面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温海带着步兵率先打开了局面。战车虽然对付骑兵有奇效，但对付更加灵活的步兵就没那么大作用了。 不少燕国士兵冒死冲到了景国战车的后方，虽说景国士兵拼死守护战车，可在燕国人前仆后继的攻击下，终于有几辆战车被燕国士兵控制。 这些士兵第一时间推开了战车，打开了景国军阵的缺口。 苗风带着护卫队骑兵已经等候多时，见到景国军阵的缺口，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就此，景国军阵的裂痕越来越大，终于被装备精良的护卫队骑兵杀出条血路。 温海带着步兵跟在护卫队骑兵身后杀入敌阵，景国士兵瞬间乱了方寸。原本一路向前的景国军阵不得不停下脚步，来对付阵中这些燕国士兵。 沈浪见到这般情况心中大骇，没想到这帮燕国疯子打起仗来果然不要命！于是沈浪立刻命令曹运带着轻骑前去守住缺口，以防有更多的燕国士兵涌入阵中。 可曹运这边刚走，没了骚扰的燕国骑兵立刻对景国左翼发起自杀式冲锋。 由于刚才佘周丢弃战马扑上战车的行为连续毁坏了多辆敌人战车，不少人开始效仿佘周，在战马冲到敌人战车前的一刹那，跃上战车跟敌军搏杀。 几轮冲锋之后，景军左翼的战车大量损坏，再也无法组织有效的地坑，景军左翼直接被燕国骑兵拦腰冲开。 这一次，景国军阵方寸大乱，不少景国士兵放弃了自己的位置开始逃窜，致使景军前线倍感压力。 军阵被冲散，景国军阵前方虽然有两人高的战车，但再也挡不住燕国士兵的冲击，越来越多的战车被推翻，正面战场上，景国军队开始全面溃败。 沈浪狰狞的指挥士兵前去阻击敌军，但他的护卫却纷纷劝说道：“沈将军，咱们军阵已被冲散，哪还能再反击，还请将军速速撤离啊！” 谁知沈浪却拔出宝剑，直接将进言之人斩首：“谁敢劝我撤军，杀无赦！” 就在这时，曹运慌乱的来到了沈浪身边：“沈将军不好了，公孙洛的护卫队太厉害，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将军赶紧撤离吧，否则咱们会全军覆没的啊！” “连你也要劝我撤军吗？我为了这一刻已经筹划多时，此次出兵，我已经带走了东军的主力，咱们若是败了，东军就算完了，你明白吗！”。 沈浪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他的双眼充满血丝，显然已经达到了一种疯魔的状态。 曹运见状，灵光一闪，想起了刚刚听到的消息，也不管真假就先说道：“沈将军的计谋已经成功了，我刚刚听说燕军之所以会拼死冲锋，是因为公孙洛已经死了！” 第450章 误传消息 沈浪听到曹运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些缓和，公孙洛战死，自己这一战总算是有点儿成绩。可若是用己方的主力换敌人主帅战死，可就亏大了。虽然自己这边的阵型已经被敌军冲乱，但士兵们还在，只要将他们重新聚拢，就还有翻盘的希望。 想到这儿，沈浪立刻说道：“即便公孙洛已死，咱们也不能撤军！只要撤退的命令一下，我军的阵型势必乱作一团，到时候可就成了敌军骑兵的猎物！这一战我带走了东军的主力，若在此打光了，我也就没脸回去了！” 曹运一听又急又气：“将军！你看看现在的情况，咱们的两翼已经被敌军打穿，即便你不下令撤退，咱们的阵型已经乱做一团！再耗下去，只会损失更大，现在走，还能保留轻骑兵的主力和部分步兵呀！” 沈浪一听，心中犹豫起来，眼神中也没有之前的那份从容与自信。 就在这时，一支燕国骑兵忽然杀至，这支骑兵的装备十分精良，每个士兵都穿着鱼鳞甲，连战马都披着甲衣。这支骑兵在景国军阵中四处冲杀，最后竟朝着沈浪这边杀来。 曹运一看立刻喊道：“是公孙洛的护卫队，他们一定是来给公孙洛报仇的，沈将军快走，我带人挡住他们！” 沈浪看着敌军在己方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心中的傲气被打的烟消云散，终于咬了咬牙对身边的护卫说道：“传我命令，全军撤退，曹运带着轻骑兵断后，遇到敌军追赶，只可骚扰，不可恋战！” 说完，沈浪在卫兵的保护下开始撤退。此时景国士兵早已乱成一团，就连撤退的命令也传达不到士兵的耳朵里了。 不过景国士兵也不是傻子，见到燕军厉害，不用命令便开始逃跑。这些景国士兵们丢盔弃甲，慌不择路，再也形不成半点抵抗。燕国士兵则对着他们开始发泄心中的怒火！ 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尸体连绵数十里，十分惨烈。 章书墨此时正骑着马不停的奔走在三座营地之间，一是安抚战后的士兵，二是清点人数，查看是否仍有追击敌军的士兵未返回大营。 终于，在臧桌带着最后一支骑兵返回后，所有的燕国士兵均已回到营地。这一战燕军损失不小，战死或受伤的士兵有三万人之多。不过章书墨通过估算，景国那边战损应该更加严重，保守估计应该达到了五万人！ 虽然获胜，但燕国将士们却高兴不起来，所有的燕国将领在大营门口集结后朝公孙洛的大帐走去。章书墨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众人来到公孙洛的营帐前，纷纷跪地。苗风作为公孙洛的贴身侍卫，忍不住泪流满面：“大殿下，苗风无能，没能保住大殿下，现景国狗贼已被杀退，苗风这就随大殿下而去！” 说完，苗风猛然拔出了佩刀，刘自然一看赶紧拦住了他，章书墨赶紧向苗风说道：“苗兄，你这又是何必呢？” 苗风挣了两下，刘自然却不放手。苗风只好看着章书墨说道：“我是大殿下的贴身侍卫，保护大殿下便是我的职责，如今我没能保住大殿下已是失职，与其让陛下治罪，还不如自我了却算了！” 其他将领一听纷纷低下了头。苗风说的没错，即便自己没有保护大殿下的职责，但随大殿下出征，却没能保护好大殿下，自己肯定是难辞其咎，想来陛下一定会重重责罚吧。 就在这时，大殿下的营帐忽然掀开，徐见带着陈琳等人怒冲冲的走了出来。看到跪在地上的一种将士，忍不住骂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大殿下包扎好了伤口刚刚睡下，你们就来他帐前胡闹，难不成是想让我治你们得罪吗？” 众人听到徐见的话都愣住了，苗风试探性的问道：“殿下他不是战死了吗？为何会刚刚睡下？” 徐见一听，狠狠的瞪了苗风一眼：“你说什么？你身为殿下的侍卫居然在此胡说八道，当真以为我不敢治你吗？” 众人见状纷纷乐开了花，原来公孙洛没死！于是罗典赶紧向徐见解释道：“徐将军息怒，不知是谁在昨夜传出大殿下已经遭遇不测，所以我们才会这样，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一场误会！” 章书墨听闻大殿下没事之后如释重负，赶紧站出来岔开话题：“没错没错！想来是有人误传了消息，不知大殿下现在的伤势如何？” 徐见还没说话，陈琳就赶紧对章书墨说道：“大殿下肩、腹、大腿各中了一箭，所幸殿下的铠甲起了大用，肩、腹的伤口较浅没有大碍，但腿上的伤口却很深，大夫已经把大殿下拔出了箭，不过大殿下失血过多，如今还十分虚弱，不好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众人听完，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纷纷高兴的说起公孙洛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之类的话。 徐见却依旧绷着脸，他扫视一周，却没看到李冉，便问了起来：“昨夜战况如何？为何老夫听到了冲锋的战鼓？还有李冉为何没有跟你们一起来？” 众人听到徐见的问题，纷纷陷入了沉默。章书墨只好站出来说道：“回徐将军的话，冲锋的战鼓是我让擂的。昨夜我军大破敌军主力，杀敌约五万，不过也有三万将士阵亡。李将军他......” “李冉将军为了突破敌军防线，身先士卒，带头杀入敌军阵中，已不幸身亡！”罗典忍不住抢过章书墨的话说了起来，昨夜他跟李冉在一起，所以他心中最为明白。若不是李冉带头冲锋，恐怕最后获胜的就不一定是己方了。。 徐见听完长叹一声：“你我征战沙场之人，身家性命早已置之度外！将李冉的尸首收好，等大殿下伤势好些，再向他汇报此事吧。好了，大家累了一夜，都好生歇息去吧！” 说完，徐见又看向了章书墨：“章公子，劳烦你跟老夫走一趟。” 第451章 忠君之事 章书墨随着徐见来到他的营帐，徐见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章公子，你是此次大军的军师，依你之见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听到这话，章书墨自然明白徐见这是在问自己是该撤兵呢还是该继续出征景国。现在公孙洛大伤，徐见自然是想撤军回国。但这次出征，两军刚打一个照面就伤了主帅，虽说接下来获得了胜利，但杀敌五万自损三万，也算不得什么大胜。如果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国，众将士难免会被责怪。 章书墨心中自然是不希望燕国退兵，于是故意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现在大殿下负伤，按理说应该暂时撤兵，等确认大殿下伤势无碍之后再做打算。可咱们毕竟代表着燕国形象，如果跟敌军打个照面就直接退兵，恐怕有损燕国的威严！到时陛下难免会责罚！” 说到这儿章书墨故意顿了顿，然后压低声音对徐见说道：“虽说大殿下是这次出征的主帅，但他却又是皇子，陛下若是要责罚，那就只有让徐将军这个副帅来顶罪了。所以，依在下之愚见，咱们现在还不可退兵！” 徐见听完猛然睁大了眼睛，章书墨的话正好说道了他的心坎里。于是继续问道：“可如果不撤军，若是耽误了殿下的伤势，到时候你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章书墨微微一笑：“咱们可以不撤军，但殿下却可以先回去！徐将军可以命护卫队护送大殿下先行撤离，然后咱们继续攻打景国，哪怕是攻下一两座城池，也算是对陛下有个交代啊！” 徐见听完默默的点了点头：“眼下也只有这样了！” 另一边，沈浪在曹运的护送下仓皇逃到阳原城，阳原城是景国东部的边防重镇，所以景国东军大部分驻扎于此。东军原本有十五万人，但由于景国南边动乱，所以被调走了五万步兵前去镇压，因此只剩十万。 东军大将军沈啸命长子沈浪带兵七万驻扎在阳原城，自己则领兵三万驻扎在云州城，两城一前一后，有层次的防御燕国入侵。 但此时沈浪手下只剩下一万多步兵和不足一万的轻骑，七万骑步兵现只剩只两万余人，若是让沈啸知道定会气的七窍生烟。 于是沈浪决定现将此消息瞒住沈啸，若是燕国人就此撤军，那自己便可宣称获得惨胜，这样一来父亲也就不会怪罪自己冒进。如果燕国人继续进军，那自己也只能如实向父亲汇报了。 这场战役尚未画上句号，章书墨与徐见选择让大军在原地修整一日，等公孙洛醒来再向其说明两人的打算。 到了第二日，公孙洛的状态稍微好了一些，他第一时间询问起前一日的战况。苗风向公孙洛说明了情况，得知获胜之后公孙洛也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胜了，否则本宫班师回朝之时免不了被人耻笑。” 苗风赶紧低了低头：“殿下是大燕未来的储君，没人敢笑殿下！” 公孙洛本来想笑，但刚一动便引的伤口隐隐作痛，便拉下脸来：“大夫呢？把大夫叫来。” 大夫一听大殿下召唤，赶紧来到公孙洛面前，毕恭毕敬的跪下。 公孙洛冷冷的问道：“我的伤势如何？” “回殿下的话，殿下肩膀、腹部的伤并无大碍，只是这腿伤了筋脉，恐怕得养上一段时间。” 公孙洛一听立刻问道：“今后会否影响本宫行走？” “这.....小人才疏学浅，尚不能定论。” 公孙洛一听，气的猛然推翻了床榻旁边的桌子。自己将来是要当太子的，如果自己瘸了，会不会另有变数？公孙植犯了谋逆大罪，父皇都没有杀他，难道父皇还想重新启用他不成？ 就在这时，章书墨与徐见听闻公孙洛醒来，于是便过来问安，刚好撞见了公孙洛发怒的情景。 两人赶紧单膝跪地，章书墨问道：“是何事让殿下如此气愤？殿下乃是万金之躯，切莫气坏了身体啊！” 公孙洛见到两人稍微冷静了一些，眼前这两人都是值得自己拉拢的对象，有了他们的帮助，将来自己当上太子就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于是公孙洛深吸了口气，然后说道：“没什么，刚才是我冲动了。毕竟我这伤可能会影响此次的战事！” 两人见公孙洛主动提起此事，互相交换了眼色，然后徐见说道：“殿下，我们二人前来正是要说起此事。如今我军刚刚出征，若是撤军恐怕会被景国人耻笑。可殿下身体欠安，若是继续出征恐怕会有闪失，因此我们恳请殿下回国修养，由我们继续出征景国！” 公孙洛一听瞪大了双眼：“什么？你们想撇开本宫？” 章书墨赶紧解释起来：“并非如此，只是我们担心殿下的身体吃不消。” 公孙洛眼珠一转，心中想到：现在正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自己绝对不能放过。 想到这儿，公孙洛强忍着伤痛站了起来，众人一看赶紧跪到地上劝说。 公孙洛却拦住了众人，对徐见和章书墨说道：“两位，我心中明白，此次出征虽然是我挂帅，但我不过是占了个名分，真正出力的却是你们两位，即便此次出征没有我公孙洛，相信两位也能顺利完成陛下交付的任务！” 说到这儿公孙洛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但是！我既然挂了元帅之名，便要忠君之事！如果因为点小伤就退回国内，岂不是让他人笑话本宫？” 公孙洛说完，心中十分满意。自己这段话既赞扬了两人，又表明了自己的决心，相信自己带伤作战的行为，一定会让他们感动吧。。 章书墨倒是没想到公孙洛会选择继续出征，不过这倒是符合自己的心愿，于是章书墨立刻伏到地上：“殿下之言沁人肺腑，章某虽为外臣但仍心中悸动，相信我军在殿下的指挥下定能摧城拔寨，踏平景国！” 徐见在一旁则有些不安，这可是打仗，又不是游山玩水，万一公孙洛的伤势恶化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章书墨怎么会被殿下三言两语就给说动了，自己究竟还要不要再劝劝殿下？ 第452章 绕路 徐见正犹豫不决，公孙洛却十分高兴，他立刻对章书墨和徐见说道：“两位快快请起，此次若能开疆拓土，我定向父皇禀明两位的功绩！”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徐见也不好意思在劝说公孙洛，只好说道：“殿下，臣心里还有句话不吐不快！” 公孙洛诧异的看了看徐见：“徐老将军尽管讲来！” “还请殿下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您的身体关系着我们的功绩，若是殿下有个好歹，即便我们打了胜仗，恐怕陛下也不会饶过我等！”徐见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公孙洛听完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多谢老将军的关心，洛定当保重身体，不拖累诸君！” 决定继续征讨景国后，章书墨如释重负。只要这边的压力再大一些，南边杨雪那里就会轻松许多。 于是燕军又在原地修整了一天，然后大军想阳原城进发。 沈浪这边早早的将手下精锐斥候部队“猎狗”全部放了出去，一是打探燕军的消息，而是暗杀燕军放出来的斥候，以免对方清楚阳原城的守备状况。 那边燕军刚刚出发，这边沈浪便得到了消息。 “报告大人，燕军不但没有撤军，还向阳原城方向杀过来了！他们一共放出了二十名斥候，现在已经捕杀了十一个，还有九个尚未抓住。” 沈浪一听，手中的酒杯被捏的粉碎：“这帮燕人疯了吗？主帅都已经战死了还不撤军，难道想将功补过吗？” 一旁的曹运忍不住说道：“大人，咱们赶紧向云州城求援吧？否则就凭咱们这两万多人，恐怕难以守住阳原啊！” 沈浪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如果向云州城求援，父亲势必会知道自己冒进的事情，以父亲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自己！既然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想到这儿，沈浪对曹运说道：“先不求援！我命你现在立刻开始征兵，阳原县内，每五名壮年男子征三人入伍！阳原县少说也有五万壮年男子，到时候咱们就又有了三万人马！” 曹运一听便觉得不靠谱，于是进言道：“大人！且不说阳原县有没有这么多壮年男子，就算有五万人，可我现在开始征兵，那件哪来得及？” 沈浪猛然睁大了眼睛，犀利的看着曹运：“从燕国边境到阳原至少有五十里，除非燕军连夜赶路，否则他们至少要两天的时间才能赶到！而且只要我们捕杀了他们放出去的斥候，他们没有阳原城的消息，定然不敢冒进，所以他们赶来的时间只会更久！” 曹运听完再也忍不住了，都这个时候了，没想到沈浪居然还心存侥幸。于是跪到地上说道：“沈浪大人！就算卑职能在两天人征得三人壮丁，可他们毕竟都是新人，不加训练他们又怎能上战场？靠着两万士兵和三万新人又如何能抵挡燕国那十多万的大军？” 沈浪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征兵是为了抵抗燕军吗？我只是为了震慑燕军罢了！如果燕军赶到，你我便坚守不出，只要守上三日，挫其锐气之后，咱们再向云州求援，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定能大破燕军！” 曹运听到这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心中明白，沈浪不过是想隐瞒自己冒进的事实罢了。不过既然他已经答应只守三日，那自己就应了他吧，阳原城城防上佳，三日应该还是能守的住的！ 于是曹运领命开始四处抓壮丁，一日之间阳原县就变得鸡飞狗跳！ 另一边的燕国军队之中，由于公孙洛有伤在身，所以徐见接替他行驶指挥之权。一上午时间，大军向前行进十里，速度可谓缓慢至极。 此时徐见心中也十分着急，他放出去的斥候又是一个也没回来，阳原城那边的消息一点也打探不到，所以他才会如此小心谨慎，以防中了景军的圈套。 用过午饭，燕军众将士都已经忍不住了，于是纷纷前来找徐见询问状况。 众将士来到徐见身旁，刚好章书墨也带着手下赶来，众人说起眼下的情况。 “徐将军，咱们这速度也太慢了吧？一上午走十里，一日也不过二十里！夜间又要扎营休息，照这样下去光抵达阳原城就得花上三日，到时候战机都延误了！”温海忍不住说道。 徐见撇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我今日清晨放出去的斥候一个也没回来，章军师得知后便建议我军降速，以防中了敌人的埋伏。” 众人一听纷纷看向章墨也解释了起来：“景国境内多山，咱们这一路走来基本都是在峡谷地带行走，两边的山脉极易隐藏军士。而且从上次交手的情况来看，敌军将领十分自复，就算经历了上次的失败，也很有可能再次伏击我军，所以还是小心为妙。毕竟阳原城又不会跑！” 章书墨解释完，徐见又补充起来：“没错！咱们的斥候有去无回，说明对方的猎狗仍在监视着咱们；而且阳原城坐落在峡谷地带的尽头，咱们无法绕路而行，所以只有攻下阳原城，才算是打开了景国的门户，因此在这之前你我绝不能大意！” 众将士听完便无话可说。徐见又看向章书墨：“不知军师突然过来又为了什么事情？” 章书墨看了看陈琳：“还是让陈先生说吧。”。 陈琳也不客气，直接说道：“各位将军。我军的攻城器械不足，只配备了云梯和冲锋车，而阳原城是景国的军事重镇，定然是守备森严，仅凭咱们这些攻城器械恐怕短时间内无法攻破城池。所以我建议咱们抵达阳原城后派人寻找小路，如果有小路可以绕过阳原城，那咱们便可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罗典听完忍不住说道：“即便这山间有小路可以绕开阳原城，那恐怕也不适合大军行走。而且景国人也不是傻子，肯定会安排人守卫，说不定还不如攻打阳原来的容易！” 第453章 井儿沟 燕国军中之人大都对章书墨一行人有些偏见，若不是章书墨与郜宁儿有婚约在身，恐怕这些将士根本不会把章书墨一行人放在眼里。 罗典心中的想法便是如此：难道我燕国没有能人异士，还需要你们怀国人来出谋划策吗？ 陈琳听到罗典的反驳也不生气，而是看向徐见：“这只是建议，至于如何定夺仍需徐将军做主。” 大军出发前，郜延便嘱咐过徐见，要帮助章书墨在军中树立威望。所以此次出征的大小行动徐见都会带着章书墨参加。这次陈琳提出的建议肯定是与章书墨商议过的，自己也不好驳了章书墨的面子。 于是徐见点了点头：“这也不失为备选之法！既然如此那我便给章公子五千人马，寻找小路的事情就交给章公子的手下吧。” 章书墨也不拒绝，攻打阳原城战略意义重大，只有打开了景国的东大门才会引起景国皇帝重视，从而逼迫他把注意了转移到东边战场，以减少对杨雪那边的压力！ 过了晌午，燕军继续进发。而章书墨却命张圭、陈琳二人带着五千兵马脱离了大部队。二人就此开始寻找山间村落，以打探是否有小路可以绕开阳原城。 可寻找小路的进展并非想象中那样顺利。这里山势险要，许多小路走着走着便成了死路，而且这里又地处两国交界，人们为了避免战祸，村落就更加稀少。 张圭与陈琳二人在山中一直转到了傍晚，才找到了一处叫井儿沟的村子。 井儿沟在大山深处，因村子建在山洼之底，看起来就像是在井底一样而得名。村子很小，不过四五户，二十几口人。 村民发现有军队入村都吓得躲入家中不敢开门。最后还是一个老者主动出来迎接了军队。 陈琳立刻向老者施礼：“老人家，您是这里的村长？” 老人摇了摇头：“我们不过是进山避难的村民，哪来什么村长。不知大人们来到我们村子要做什么？” “我们想找一找有没有可以绕过阳原城的山路。不知老人家是否知晓？”陈琳直接问道。 老人一听脸色微变，打量起陈琳：“你们是哪儿军队？” 陈琳皱了皱眉，然后如实的回答道：“我们是燕国军队，要去攻打阳原城！” “为何不走山谷大路？”老人继续问道。 陈琳听到老人连珠炮般的问题立刻觉得此人不简单，普通的山野乡民哪有这样的气势？ 于是陈琳继续如实回答道：“大军走大路正面攻打，我们想绕到阳原城后方攻其不备！” 老人听完，眼神中没有刚才的气势，然后默默的摇了摇头：“大人你看我们这里，四处都是悬崖峭壁，除了这条进村的路，就再没其他路了！” 众人一听，不禁有些落寞。大家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一个村子，却没有半点儿用，实在提不起心气。 陈琳咬着嘴唇，思量了片刻，然后继续问道：“老人家，您看现在天色已晚，山路又十分难走，我们可否在贵村借宿一宿？” 老人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大人，我们这里就几户人家，可容不下这么多人啊！” “没关系，我们只是借用地势平坦之处安营扎寨即可！”陈琳解释道。 老人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然后便返回了自己的房子。 等老人立刻，张圭不解的问道：“陈先生，咱们为何要在此处过夜？既然这里没路咱们应该赶紧出山才是啊。” 陈琳看着老人的房子沉默了片刻，然后解释道：“刚才我只是想他问路，他便猜出咱们不是景国军队，而且言语间又在试探我的话，所以我觉得这老人不简单，或许他并未对你我说实话。而且就算咱们现在出山，也不一定找到路，还不如赌一赌。” 张圭点了点头：“也是，毕竟他们是景国人，又怎会帮助咱们？” 陈琳想了想，然后说道：“张将军，麻烦你分些干粮给这些村民。” “既然这老人不简单，那小恩小惠能收买他吗？”张圭不解的问道。 陈琳却笑了笑：“我就不信这村子所有人都跟那老人一样。” 张圭这才反应过来，对呀，村子里又不是只有老人一家，还可以向其他人打探呀！ 于是，张圭立刻按照陈琳的吩咐，开始挨家挨户的给村民发粮食，并询问路的事情。 起初村民一听是问路，根本不敢接粮食。可张圭却不管村民答没答话，都把粮食留给了村民。这让村民们十分诧异。 等张圭一行人退出村子，一村人都跑去了老人家中询问情况。 “大爷，这群人好像是好人，他们给俺们所有人都发了粮食。”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老人瞪了少年一眼，然后说道：“你懂甚？这是收买人心呢！给你点儿粮食你就出卖国家？” 这时一个中年人问道：“大大，咱们还有国吗？要不是为了躲避官府的人，咱们又怎么回住在这种地方？” 老人却把头一扭：“官是官，国是国！任何国家都有坏官，但咱们却不能忘本！我让你们有功夫跟我识字，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在大是大非面前完全没了立场！真是愧对祖宗啊！” 说着说着老人居然流出了泪水，其他人却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刚才的中年人却忍不住了，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大，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懂，我只知道我们在这山沟沟里躲了几十年，连娶个婆娘都难！当初那么多人都跑出去了，也不是咋的吗？反正都要打仗了，咱们不如投靠他们，到时候就不用再躲官府了！”。 老人一听，气的跳了起来，指着中年人说道：“你！你可知道当初你爹是为甚死的？你爹就是为了国家才得罪了那些个贪官，他要是知道你们敢叛国，在地下他都不安生啊！” 说完老人捶胸顿足，突然老人的面部扭曲起来，双手捂住了胸口，然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空落落的倒在了地上。 第454章 破敌之策 陈琳与张圭将帐篷扎在井儿沟的村口，这样若是有人偷偷离开，他们便会第一时间知晓。然后两人便商议起下一步的打算。 就在这时，村子里突然传出了哭喊声。陈琳与张圭对视一眼，双双走出了帐篷，结果发现这哭喊声就是从老人的家中传出的。于是二人赶忙带了几个属下赶向老人家中。 看到老人的尸体，陈琳十分惊讶，刚才还好好的老人怎么说没就没了？陈琳本想询问老人的死因，但看着伤心的村民，陈琳还是作罢了。只是向带头的一个中年人说道：“大哥，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你们若是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力所能及之事我们绝不推脱。” 中年人犹豫了半天，突然向陈琳问道：“我们若是给你带路，你能把我们带到燕国吗？” 陈琳一听有些惊讶，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 中年人见陈琳没有回答，于是叹了口气：“哎！不瞒大人，我的父亲原本是云州城的县丞，因看不惯云州城内官员贪污受贿徇私枉法便向郡守大人举报，结果被贼人反咬一口，以至于我们一家都受到了牵连！刚刚过世的是我大大，在父亲的央求下，大大带着我们一家逃离，躲入了这深山老林之中，从此隐姓埋名！但我们也想离开这地方过正常人的生活呀！景国已经烂透了，还请大人收留我们一家！” 陈琳听完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你们若能给我们带路，便是我们的功臣！别说是到燕国定居，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得到赏赐！” 此话一出，几个年轻人都面露喜色，但年级稍长的人们还是愁眉不展。 中年人则跪到了地上，对陈琳说道：“大人，这是我儿子阿猛，他知道一条小路能通到赵家沟，从赵家沟翻出大山便能到阳原城北，我们还得给大大办理后事，就让他给你们带路吧！” 陈琳一听拍了拍阿猛的肩膀，然后掏出些钱财交给中年人：“您的儿子我借用两天，这些钱就用来给老人家买一副好一些的棺椁吧。” 另一边，燕国大军在三天之后终于来到了阳原县的地界，大军在距离阳原城十五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阳原城中早已是人心惶惶，这两日景国军队四处抓壮丁，当地百姓四下逃散，若不是沈浪下令关闭了阳原城的大门，这阳原城早就成了空城了。 此时沈浪站在阳原城的城门楼上，一只“猎狗”正在向他汇报打探到的消息：“启禀大人，燕军在距离城池十五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从炉灶数量来看，敌军至少在十万人以上！而且上次他们放出来的斥候，最终有三个没能捕杀！” 沈浪听完，一脚踢在了猎狗的身上：“废物，你这要坏我的大事！”说完，便要把刀将其斩杀。 一旁的曹运见状赶紧把沈浪拦了下来：“大人，大战在即不可冲动啊！若是让手下的人知道了，难免会乱了军心啊！” 沈浪冷哼一声：“我原本想用征得的新兵来冒充老兵，以震慑燕军。结果他们却未能不杀对方的斥候，这样一来燕军势必会知道你我大肆征兵的事情，到头来我的计划岂不是白费了！” 曹运一听赶紧说道：“大人，咱们可以让那些新兵双手持旗，站在女墙后面，乍看之下人数如同翻倍。燕军只知道咱们征兵，并不知道咱们原本有多少人，这样一来仍能起到震慑敌军的作用！” 沈浪眯了眯眼睛：“也只好如此了！”说到这儿，沈浪又看向那名猎狗：“我让你们挖的陷马坑挖的如何了？” 猎狗见沈浪放下了刀，如释重负，赶紧回话道：“陷马坑都已挖好，按照大人的吩咐，坑底安置了木桩，定让燕贼有来无回！” 沈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曹运：“你去把城中所有的火油都搬到城墙上，敌人若是硬攻，咱们就放火烧他们的云梯，没了云梯我看他们还怎么攻城！” 曹运赶紧领命，然后又提议道：“大人，要不要属下把东门用石块完全堵死，这样一来就算敌军撞开了城门，也进不了城！” 沈浪思量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就不信再这样的防御下，燕贼能攻入城来！” 燕军大营之中，两名斥候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军营，将打探的消息禀告给徐见和公孙洛。两人听完立刻着急了众将士议事。 “刚刚得到消息，沈浪在阳原县境内大肆征兵，每五人中出三人，这样的规模恐怕敌军的数量又多了不少！”徐见向众人说道。 臧卓一听便豪气的说道：“数量多有什么用？这些新兵未经训练就上了战场，到时候只能是我军的活靶子，不足为惧！”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就连公孙洛也表示道：“这一战沈浪能指靠的还是他军中原本的主力！按照上次的估算，他城中的兵马算上新兵应该也不会超过六万人！” “殿下，阳原城原本就是景国的军事重镇，城防建设极佳，向来是易守难攻。敌军虽然人数不多，可若是要拼死守城，恐怕没有些时日，咱们也难以攻破呀！”徐见看众人都不把景军当回事，于是便开始提醒众人。 公孙洛听完看向章书墨：“不知军师可有破敌之策？” 章书墨思量了片刻，然后对众人说道：“阳原城墙高壁厚，想要一举拿下恐怕有些困难。而且阳原城又依山势所建，我大军不能将其围困，所以围城断粮恐怕也行不通。不过好在敌军数量不足，咱们可以采取疲敌之策！” 众人一听都是满脸的问好，公孙洛赶紧说道：“还请军师详细说来！”。 章书墨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开始说起自己的计划。 “咱们可以把大军一分为二，一劳一逸！今晚之时，我军先派出一支部队，到阳原城下擂响战鼓，待敌军警觉之后便全部撤退，以达到疲军的目的！” 第455章 疲敌之策 燕军众将士听到了章书墨的话，显得有些失望。罗典忍不住问道：“就这样？一次两次敌军可能还会上当，时间久了敌人自然就明白咱们的计划，可定也会把部队一分为二，到时候咱们照样占不到什么便宜！” 臧卓也补充道：“而且敌军若是摸清咱们的计划之后，忽然开门迎敌，那咱们分兵可就闹了乌龙了。” 章书墨笑了笑：“不会的，沈浪他不敢！”说完章书墨又继续说起自己的计划。 “今晚敌军绝对不敢应战，等明日白天，咱们换另一支人马过去继续骚扰他们，就这样日夜骚扰敌军，三日之后的白天便可发起第一次进攻！敌军若是按罗将军所言把部队一分为二，那等咱们攻城之时敌军城墙上的人数将会少一半，即便他们很快便能召集人马，但仍旧会慌乱，这便是咱们的机会！” “可敌军若是在我军骚扰的过程中出城迎战呢？咱们少了一半兵力可就成了敌军的机会了！”徐见问道。 章书墨却笑着摇了摇头：“我料定沈浪不敢出门迎敌！” 看着章书墨自信的笑容，众人仍是一脸不解，章书墨朝公孙洛拱了拱手，然后解释起来：“殿下，沈浪城中的士兵若是有足够的数量，那他绝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仓促征兵。既然他这么做了，就说明阳原城中的兵力绝对不足，招些新兵不过是为了吓唬我军罢了！试想，沈浪敢带着一群新兵出城迎敌吗？万一闹不好，咱们便可趁此机会长驱直入了！沈浪是聪明人，绝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众人一听，忍不住点起了头。公孙洛拍了拍手：“好！军师分析的在理，此计好过于无计！众人若不能提出更好的计谋，那就依照军师计策行事吧！” 于是，徐见按照章书墨的计策将大军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由臧卓、罗典带领，另一部分由温海、苗风带领，两支部队骑步兵分配合理，又都有精锐，即便景军真的敢出门应战，燕军这边也不虚。 按照计划，臧、罗部队当天夜间便带着部队前往阳原城。两人故意命手下不许点火把，趁着夜色悄悄的接近了阳原城。 等距离阳原城不足七十丈的时候，燕军突然点燃火把，摆开阵势，开始擂鼓攻城！ 原本阳原城的守军都提心吊胆，见城下突然冒出敌军，赶紧向沈浪汇报。 沈浪这时仍未入睡，他听到城外的鼓声忍不住笑了起来：“敌军果然想趁夜攻城，今日便叫他又来无回！”说完，沈浪不慌不忙的带着手下来到了城门楼上。 此时曹运已经带着城中守军按照之前部署的那样守在城墙之上。见到沈浪过来，曹运赶紧汇报道：“大人，敌军已经擂鼓半天了，却没有半点攻城的意思，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沈浪朝燕军看去，由于夜色太浓，沈浪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把。但根据火把的数量，沈浪一眼便看出这不是燕军全部的人马。 于是沈浪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曹运说道：“曹将军不必担心，今晚敌军是不会攻城了！传我命令，只留一半守军，剩下的人都回去休息吧！” 曹运听完心中大急：“大人，这会不会是敌军的计策？咱们若就这么撤兵，万一敌军要攻城，那咱们可来不及守城啊！” 沈浪笑着点了点头：“没错，这当人是敌军的计策，你看城下的火把，显然敌军并未到齐，敌军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我军疲于防守，等我军松懈之后再来进攻！所以咱们要养足精神，跟敌军长久的耗下去！” 曹运没想到沈浪的心会这么大，赶紧说道：“大人，可不能仅凭火把就判断敌军的数量啊，万一敌军剩下的人故意没有点火把呢？” 沈浪一听，脸上的笑容凝固起来。没错，万一这是敌人的计中计，那自己岂不是中了敌人诡计？ 想到这人沈浪重重的哼了一声：“也罢，今夜咱们就谨慎一些，等过了今日便可知晓敌军到底是想做什么了！” 于是沈浪又改了命令，一城的守军都小心谨慎的在城墙上守了一夜！ 等到破晓时分，鼓声终于停了下来。透着些许光亮，众人终于看到燕军撤兵了。 沈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啊！你看，我说敌军是想拖垮我军吧？好了，留下一般人，剩下的都去休息吧！”说完沈浪摆了摆曹运的肩膀。 曹运心中也松了口气，没想到还真让沈浪给猜对了，不过曹运并不后悔白守了一夜，在这种时候，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于是，曹运安排自己的副将带着一半守军继续守城，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撤下休息。 沈浪回到府中之时，天刚萌萌亮。沈浪望了望天，心中暗自想着：也不知敌军会在第几日发动进攻，不过前两日应该是不会真打，否则根本起不到疲敌之效。 想完，沈浪脱好了衣衫躺上了床，还没合眼，结果城外又响起了战鼓声！沈浪挠了挠头，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忍不住抱怨道：“这群燕国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曹运可就没那么大胆了，一听到战鼓声，立刻翻身起床，来不及整好盔甲便上了城墙。同时，刚刚撤下的守军也纷纷被调上了城墙。 望着城下燕军的数量，曹运松了口气，这次燕军又是一半的人马，说明对方还只是来骚扰，于是曹运命一半的士兵回去休息，自己则留下来守着，以防万一。 与此同时，章书墨来到了公孙洛的营帐中，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副帅徐见。 公孙洛和徐见纷纷看向章书墨，因为这一次是他主动约见的二人。。 “军师，你约见我们是有何事要说？” 章书墨朝两人拱了拱手：“殿下，徐将军，昨日我说计策的时候只说了一半真消息，还有一半是假的！咱们真正发起进攻的时间并不固定，这要取决于张圭他们何时能绕到阳原城后面！” 第456章 神兵天降(一) 公孙洛与徐见听到章书墨的话不禁交换了下眼神，然后徐见便问了起来：“章公子，难道你就这么肯定他们一定能找到路？说不定他们现在还在山路兜圈子呢！” 章书墨听完却拿出一封信：“之前我也不确定，刚刚收到了陈先生的来信，他们已经找到小路，当他们绕到阳原城后方时会燃起狼烟作为信号。” 这下公孙洛和徐见坐不住了，徐见赶紧将章书墨手中的信呈给公孙洛看。公孙洛看完后又递给了徐见，然后对章书墨说道：“好！真是天助我也，既然陈先生他们已经找到小路，那咱们攻破阳原城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徐见看完信却依旧皱着眉头，他继续向章书墨问道：“章公子，老夫仍有一事不明，既然你早有打算为何不直接跟大家说出你的想法，而是要故意隐瞒大家，现在才说出来呢？” 章书墨赶紧解释起来：“徐将军莫要误会。起初我也不确定陈先生他们是否能找到路，所以这计划只能作为备用，不好跟大家说明。现在收到了陈先生的信所以我才会启用这个计划。而且景国的猎狗十分厉害，说不定早已安插在我军军营外围，如果咱们出征的将领也不知他们此次是否要真的攻城，那这些猎狗自然也就无法获得咱们的消息了！” “可咱们每次只出一半的兵马，真要是发起攻城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章书墨摇了摇头：“敌军现在的重兵肯定安排在东门，以抵御咱们的攻击。所以他们的后方一定是守备空虚。沈浪生性多疑，如果有一支队伍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他定然会认为我军主攻后方。到时候即便咱们只有一半的人马，也一定会打的对方首尾难顾！” 听完章书墨的话，徐见和公孙洛再次交换了眼神，然后忍不住点了点头。 公孙洛故意对徐见赞叹起来：“军师真乃是神机妙算！我军有了军师简直是如虎添翼！” 徐见也夸奖道：“没错！章公子真是后生可畏！攻城的人虽说只有一半，但胜在出其不意。而且咱们剩下的一半人马也可以及时支援，到时候一定会挫败敌军！” 接下来的两日，燕军这边依旧是使出疲敌之策，不过效果却越来越差。景国士兵也知道燕军是在吓唬人，并不会真实进攻，所以即便听到战鼓的声音也变得麻木起来。 曹运经过两日的洗礼也没有了第一日时的警惕，不用沈浪吩咐，曹运便将守军分成了两部分交替守护城池，以免士兵太过劳累。 而大山之中的张圭部队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原来阿猛所为的山路尽是些悬崖峭壁，别说是马匹了，许多地方还需要士兵徒手攀爬，行军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而且为了通过这些陡峭的山路，陈琳下令将马匹和辎重留在了井儿沟，只是带上了七天的口粮和拆卸好的云梯。 经过两日的山间赶路，张圭部队终于到达了赵家沟。 赵家沟虽然在深山老林之中，但村落的规模却比陈琳相像的要大，众人在山顶便能看到村子的轮廓。 陈琳不禁向阿猛问道：“阿猛，这赵家沟村子怎会这么大？村子里有很多人吗？” 阿猛摇了摇头：“其实赵家沟的人并不多，也就十几户人家。不过赵家沟村边上有座官家的寨子，寨子里有两千人。这几年赵家沟和官家的寨子基本连在了一起，所以显得就大了许多。” 陈琳一听赶紧问道：“怎么会有寨子？这儿不是山林吗？” 阿猛想了想说道：“听说这四处的山中一直躲有山匪，那些山匪时不时便会出去洗劫来往于阳原城和云州城之间的商人。而赵家沟这边有大路可以出山，所以山匪经常往这里走，因此官家便在这儿设立的寨子，用来防患匪患。” 陈琳朝阿猛笑了笑：“没想到你知道的还不少啊。” 谁知阿猛却没落的低下了头：“俺们家是罪人，所以要多着官家，因此多少都会打听些消息。俺们村的人出去赶集都走这条路，我知道有条路可以躲开官家的寨子。” 陈琳和张圭听完大喜，不过五千人的队伍想在白天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开景军寨子可能有些困难，为了保险起见，两人还是决定到夜间再行动。 第二日，阳原城中沈浪也不准备再等下去了，于是他招来一名猎狗对其说道：“你这就出发去云州城求援，就说阳原城遭到了燕军的猛烈攻击，我军坚守三日伤亡掺重，实在顶不住了才会向云州城求援。” 猎狗收到命令便骑马出城，往云州城的方向赶去。走了不到十里路，猎狗突然察觉到前方有很大的动静，多年累计的经验让猎狗立刻警觉起来。于是他赶紧下马，躲进了路旁的林子里。 不多时，一群身着燕军盔甲的士兵出现在路的远端，猎狗远远看不不禁惊掉了下巴：这些燕国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是如何绕过云州城的？自己是先折回向沈大人汇报消息呢还是继续前往云州城？ 就在猎狗犹豫之间，这队燕军已经赶了过来，带头的正是张圭、陈琳二人。 阿猛走在队伍的最前端，时不时的向张圭和陈琳解释道：“沿着这条官道走二里路，前面便有小路直通阳原城，虽然没走官道快，但一定不会被人发现。” 张圭心中却没有底：“可在走着二里路的时候，说不定会被很多人发现啊！” 阿猛想了想又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道：“不走官道也行，不过要绕很远，不得得到天黑才能到阳原城。” 陈琳听完直接问道：“如果不走小路，沿着这条官道直奔阳原城需要多长时间？”。 “约莫两个时辰！”阿猛说道。 陈琳眯了眯眼睛，然后对张圭说：“张将军，这里接近阳原城，附近村落又多。咱们这么多人很难不被发现，还不如直接沿着官道全速前进，直逼阳原城，以免贻误战机！” 第457章 神兵天降(二) 张圭听完陈琳的话思量了片刻，然后点头同意：“好，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奔阳原城！不过在这之前，我提议咱们先在树林中休息片刻，待会到了阳原城便直接点起狼烟发起进攻！” 陈琳点了点头：“好，就依照张将军的计策行事。” 两人商量好之后便命令士兵先撤入路旁的树林中。 这下可让猎狗为难了起来，自己带着马匹不好躲藏，而且马匹不受控制很容易发出声响，所以现在自己要么骑上马冲出去，要么丢下马自己躲起来，否则很容易就被他们发现了。 可时间却不容猎狗考虑，眼看着燕军朝自己的方向走来，猎狗只好放弃了马匹，自己往树林深处躲去。 张圭部队一入树林，便发现了被系在树上的马匹，众人立刻觉得不对劲，赶紧向张圭、陈琳禀报了此事。 陈琳和张圭来到马匹庞，张圭一看马匹便说道：“这是战马，树林里肯定有人！可能是景国人，发现咱们后就躲进了树林！” “不好！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尽快动身！”陈琳立刻说道。 就在这时阿猛忽然说道：“都别动！” 众人一愣看向阿猛，阿猛看了看地上的脚印：“这里有个脚印跟你们的不一样，你们的鞋子都是一样的，所以这个脚印一定是那人留下的！” 陈琳一听心中大喜，忍不住拍了拍阿猛的肩膀：“太好了，那人也是步行速度不会比咱们快多少，咱们赶紧追！” 阿猛咧嘴一笑：“俺在山里经常打猎，追踪小动物多了，多少养成了些习惯。” “好！你在前面带路，我们跟着你！” 张圭立刻对阿猛说道，众人跟着阿猛朝猎狗追去。 猎狗跑了一段，发现了一颗歪脖子树，于是就直接爬了上去隐匿在茂密的枝叶之中。 没过多久，阿猛带着燕军赶到，却发现脚印突然消失了，便停了下来。众人跟在阿猛身后，见他四下查看，也不敢上前打扰。 阿猛，围着周边转了一圈，确定脚印不见了，于是便来到了脚印最终消失的地方——那颗歪脖子树下。 猎狗一直在树上观察着一切，看到阿猛的行为，猎狗猛然想起自己跑的匆忙，没有消除地上的脚印，这下肯定要被发现了。 于是猎狗把心一横，也不在躲藏，而是猛然沿着树干跳向另一棵树上。 猎狗的动静立刻引起了众人的主意，众人直接发现了猎狗的身影。 “在那儿，快抓住他！” 随着张圭一声令下，弓箭兵便开始张弓搭箭，可茂密的树叶挡住了众人的视线，猎狗时隐时现，一众弓箭手好几次都失手了。 而阿猛却紧跟着猎狗，终于瞅准了机会，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猎狗扔去。石头不偏不倚正好打中猎狗的小腿，猎狗加下不稳直接摔了下来。 于是一众燕国士兵一拥而上，将猎狗擒下。 “你是何人，要去做什么？” 猎狗冷笑一声：“多说无益，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直接杀了我吧。” 张圭一看正想下狠手，却被陈琳拦下了。 “张将军，既然他一心求死，那就成全他吧！” 张圭愣了愣，但还是拔剑朝猎狗刺去，谁知猎狗却没有丝毫怯懦，迎着张圭的剑死掉了。 陈琳叹了口气：“看来他还真是个死士！不过不要紧，咱们只管依计行事，不过他要去做什么，都跟咱们关系不大！” 于是众人按照吩咐开始休息，等待着对阳原城发起奇袭。就连陈琳也没想到，他们无意间杀死的一个景国士兵，却影响了整个战局。 燕国大营之中，章书墨时刻关注着阳原城后方天空，在他算来张圭部队早该到达敌军身后了，可现在却还没动静，难道是出意外了？ 刘自然跟在他的身后，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用担心，山路难走，所以张圭他们肯定比咱们慢几日。” 章书墨忍不住扭头笑道：“你现在真是我肚子里的虫子，连我想什么你都清楚。” “你们在笑什么呢？”不远处苗风径直走了过来，今日他夜里行动，所以在接近傍晚的时候便出来活动活动。 “没什么，我家公子在说景军马上就要败了，所以忍不住高兴！”刘自然故意调侃道。 一说起战事，苗风忍不住问道：“章公子，我倒是很好奇，咱们每日这么吓唬景军管用吗？我看他们这几日都习惯了吧？” 章书墨微微一笑：“我就是要他们放松警惕，好在关键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那什么是关键的时候呢？”苗风问道。 章书墨指了指阳原城的方向：“等阳原城后冒起狼烟，便是我军进攻之时！” 苗风顺着章书墨指的方向看去：“就是那种狼烟吗？” 章书墨一听，赶忙扭头看去，阳原城的后方冒起了滚滚狼烟！看到这一幕，章书墨心中大喜，立刻对苗风说道：“快，快去集合部队，咱们要攻城了！” 说完，章书墨一溜烟向公孙洛的大帐跑去。 阳原城中，沈浪正跟曹运合计着燕军究竟何时打算攻城，这时一名卫兵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报告大人，阳原城西门突然冒出狼烟，不知是何人所为！” 沈浪一听，惊的站了起来：“西门？糟了！” 说完，沈浪狠狠的拍了下额头：“对方之所以每次只派一半的士兵来擂鼓却不攻城，那是因为他们另一半士兵绕到了咱们身后！” 曹运听完也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就算有小路可以绕到咱们后方，可也不会容得下几万人通过啊！而且这几日敌军若一直是一支人马在擂鼓挑衅，他们怎么受得了？”。 沈浪眼神飘忽，眼珠左右摇摆之后立刻说道：“不管如何，我军后方防御薄弱，就算来的燕军不多，也不能大意！你带一万精兵和一万新兵守东门，我亲自带领剩下的人去西门看看！” 而这时东门的燕军那边，一匹快马正飞速接近。领军的是臧卓和罗典，他们原以为这次又会无功而返，可看到飞驰的传令兵，两人眼中立刻露出了光芒！ 第458章 神兵天降(三) 一匹快马飞速接近燕军方阵，原本无精打采的臧桌和罗典二人见到马上的传令官，眼神中冒出了激动的光芒。 “两位将军，大殿下有令，攻打阳原城！” 不等来到两人身边，传令兵便开始大喊起来。得到消息的臧、罗如同被关押许久的猛兽，瞬间亮出了獠牙！ “传我命令，攻打阳原城！” 随着臧卓一声令下，六万骑步兵立刻开始大举进攻。曹运原本还担心阳原城西门的情况，听到城外震天的喊声，瞬间清醒过来，立刻带着手下来到了墙头。 望着黑压压的燕军，城墙上的景军似乎被吓傻了，半天居然没有反应。最终还是曹运朝着众人吼了起来：“都愣着干什么？弓箭手准备，等敌军进入一百步以内再放箭。其他人准备好火油、落石，等敌军云梯一到，立刻开始反击！” 这下景军才算找会了魂儿，立刻按照曹运的命令开始部署。 等燕军接近，铺天盖地的箭矢从天而降，对燕军展开了无差别攻击。虽说燕军有朴刀兵打头阵，但仍损失了不少人。 在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后，燕军终于接近城墙，一盏盏云梯立在了阳原城的城墙上。景军按照吩咐，不由分说的浇下火油，引燃燕军的云梯。同时还有人不停的朝城下砸石头，以打击燕军的进攻。 可燕军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些困难，在第一波攻势未果之后立刻展开第二波攻势，于此同时，剩下的一般燕军也在赶来的路上。 而西门这边却又是另一番情况。 沈浪带着部队来到西门，却没发现攻城的燕军。可他也不敢派人出城查看，担心中了敌人的诡计。 没多久，沈浪便收到了东门遭到攻击的消息。但他认为东门准备充足，一时半会儿燕军绝对打不下来，所以重心仍旧放在西门这边。 陈琳等人却躲在不远处的树林中故意不露面，现在狼烟已经点起，相信用不了多久燕军便会大举进攻东门，而陈琳等人则打算等到天黑之后在对西门发起偷袭。 又过了一段时间，天色已经大黑。 此时章书墨一行人已经赶至战场，燕国大军集结后，向阳原城东门发起了总攻！ 曹运等人已经打退了燕军几波攻势，但看着这次黑压压一片的敌军，曹运心中完全没了底气。双方的数量差距悬殊，就凭自己手中的这一点人肯定是守不住了。于是曹运立刻派人向沈浪求援。 沈浪这边一直等到天黑也没等到燕军进攻西门，同时又收到曹运的求援，只好亲自带着一万精锐部队前去东门支援，只留了自己的副将带着不到两万的新兵守着西门。 虽然燕军没有弩炮、投石车等等先进的攻城器械，但他们却胜在人多。十多万人的总攻让景军应接不暇，不少城墙都被燕军登上，两方人马在城墙上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 城墙的东北角，几个燕军拼死守住了一处登陆口，聂飞、佘周两人身先士卒带着手下从这里登上城墙。 于是，已经登上城墙的燕军立刻以聂、佘二人为中心，占据了城墙的东北角。 很快，大批的士兵从这里登上城墙，即便沈浪和曹运带着士兵拼死反击，也没能将城墙东北角夺回来。 此时景军阵中刚刚招募的新兵已经完全没了斗志，不少人开始丢下武器逃跑。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大规模的军心溃散，景军再无抵抗之力。 眼看城墙要失守，曹运不得已对沈浪说道：“大人，城墙东北角已经失守，咱们多次反击无果，恐怕这城墙是躲不回来了。咱们还是赶紧从西门撤退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沈浪眼神中却透出一丝不甘，如果现在撤军，那自己这一战算是败的彻彻底底，还不如拼死一战，落得个好名声。 可想归想，真要面对生死的时候沈浪心中却又犹豫了起来。沈浪开始为自己的贪生怕死寻找起各种各样的理由，于是他狠下心来，立刻对曹运说道：“留下新兵断后，收拢精锐部队，从西门突围！” 说完，沈浪带着三千轻骑一路向西，再也无心管东门的战况。曹运原本还想带人拖住燕军，给沈浪逃跑争取时间。 可得知沈浪逃跑的景军已经斗志全无，纷纷开始逃散，曹运不得已，带着几百手下也开始西侧，燕军在经历了半天的攻城之后，终于占领了阳原城东门！ 此时沈浪带着三千轻骑已经来到西门，不由分说便让西门的守军开门。 不明所以的守军立刻打开城门，却看到沈浪带着三千轻骑兵一溜烟的往外跑了。这些守军这时才知道东门已被攻占，于是也纷纷从西门出逃。 而躲在树林中的张圭部队还在等待时机。这时阿猛立刻向张圭和陈琳汇报说他听到了马蹄的声音，应该有大批马队朝这边赶来。 陈琳和张圭对视一眼，陈琳立刻分析道：“咱们与公子约定，看到狼烟后对阳原城发起攻击，咱们双方前后夹击，一举攻下阳原城。现在阳原城方向有马队外出，想必是公子他们那边已经得手，这是景军想要往西逃跑啊！” 张圭听完也点了点头：“先生，既然景军已经败逃，想必他们现在定然无心恋战，不如咱们列阵堵在路中央拦截，能杀多少算多少！” 陈琳眯着眼睛沉思片刻，可马蹄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清晰，时间不容陈琳多想。陈琳把心一横：“好！张将军立刻带人列阵，争取拦下敌军主力！” 得到肯定的张圭二话不说，带着五千士兵来到官道中央列成了方形阵。众人这几天翻山越岭就是为了出其不意的给景军致命一击，现在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众将士自然要赌一赌。 在月光的映衬下，张圭看到了一路奔逃的沈浪部队，看着敌军狼狈逃窜的样子，张圭信心大增，尤其是发现了沈浪的旗帜之后张圭心中大喜。于是他对着敌军吼道：“吾乃张圭张孝仁，奉命来取沈浪的人头！” 第459章 前后夹击 沈浪带着三千轻骑一路奔逃，时不时还回头看看后方是否有追兵，完全忘记了西门这边还有一支燕军部队。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前方一声大吼，这才发现一支燕军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吾乃张圭张孝仁，奉命来去沈浪人头！” 听到此话，沈浪吓得一哆嗦，差点摔下马来，赶紧勒住了缰绳，与张圭部队对峙起来。 这时张圭才看清沈浪那人的人数也不少，而且又是骑兵，若真打起来自己也不一定能拦得住他！于是张圭立刻对敌军喊道：“今日我只取沈浪的人头，不相干的人尽管离去！” 此话一出，原本跟着沈浪的三千轻骑立刻互相看了起来，似乎是在询问对方的想法。沈浪心知张圭的用意，赶紧对手下喊道：“大家别听他瞎说，随我冲过去，我定会禀明父亲让大家升官发财！”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此时沈浪的话已经在景军心中没什么分量了，比起荣华富贵，当然是人命更重要。 落在队伍最后方的骑兵，趁着沈浪不注意立刻丢下马匹朝路边的树林跑去。一旦有人开了头，便立刻有人效仿，不一会儿的功夫，几百个景国轻骑都丢下马匹逃进了树林里。 这一下沈浪再也控制不住局面，这些轻骑兵纷纷开始逃窜。沈浪一看这情况，干脆把心一横调转马头沿路往回返。一些来不及逃跑的景国轻骑也赶紧跟着沈浪往回跑。 张圭一看，随手缴获一匹战马立刻追了上去：“大家随我来，活捉沈浪！” 燕国士兵此时士气大振，有的缴获了战马跟着张圭一起追，有的则干脆一路小跑沿路追赶。 沈浪则早就大好了主意，一边跑一边让手下的人扔掉了旗帜。同时，自己也扔掉了头盔，打算甩开张圭之后换一身普通士兵的盔甲。 就在这时，沈浪忽然发现前方又来了一小股人马，顿时感觉心头一凉：难道是老天要亡我吗？ 还没等沈浪悲伤，他忽然发现前方的那股人马穿的是景国盔甲，于是他立刻喊道：“前方来者何人？” 对方一听到沈浪的声音，赶紧回话道：“大人，是我曹运！敌军已经攻入城内，您怎么又返回了？” 听到曹运的声音，沈浪如释重负。两方人马迅速汇合，沈浪二话不说就开始脱盔甲：“前面有燕国士兵拦路，指名要我的人头，我这身盔甲太显眼，得先换下来。” 看到现在的沈浪，曹运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悲哀，但还是立刻让一名士兵脱了盔甲交给沈浪。沈浪换好之后心中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对方就认不出自己了吧？ 就在这时，张圭骑马赶到，同时口中大喊：“沈浪休走！乖乖束手就擒，省的受皮肉之苦！” 沈浪听到张圭的话又吓的一激灵，赶紧躲在了人群之中。曹运见张圭只带了几百人立刻呵道：“哪里来的小子，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还想拦住我们。大家随我冲过去！” 说完曹运一马当先朝着张圭冲去，原本跟着沈浪的轻骑犹豫了下也跟着曹运冲了过去。 张圭没想到对方突然又开始反抗，但他心里明白，如果自己退了，那手下的人势必也会退去，这样一来就会放跑沈浪。 于是张圭一咬牙，大呵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你主动求死，那我便送你一程！” 说完，张圭挺枪走马朝着曹运冲了过去，跟在张圭身后的几百人士气大振，立刻也冲了过去。 张圭单手持枪，借着马的冲势，在接近曹运之时枪头猛然一挑，朝着曹运的肚皮划去。曹运手持一柄短锥枪，见张圭攻来，赶紧出枪来挡，结果被张圭一枪挑开。张圭见对方门户打开，枪杆顺势一拍，打在了曹运的胸口，直接将曹运拍下了马。 这时曹运身后的轻骑杀至，拦住了张圭的攻势，这才救下曹运一名。不过轻骑使用的武器是单刀，面对枪马纯熟张圭根本占不到便宜，片刻间，就被张圭挑落马下。 其他人见张圭勇猛，干本不敢接近，纷纷绕开去打张圭身后的士兵。可怜这些士兵大多是步兵，马上功夫自然比不过这些轻骑，只好被动的逃跑。 好在没多久剩下的燕军赶到，这才扼制了景国轻骑的攻势。 而张圭这边如同虎入羊群，众人见到张圭根本不敢迎战，张圭便见直接奔向曹运，又是几招之内将其制服。 张圭用枪头抵着曹运的下颚，同时扫视剩下的景国士兵，口中问道：“说，沈浪去哪了？” 曹运此时瞄向了人群，躲在人群中的沈浪一看，二话不说便朝树林里跑去。原本还打算宁死不说的曹运见到沈浪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个逃跑的便是沈浪！”说完曹运低下了头。 张圭一看，立刻对身后的士兵说道：“收了他们的武器，看好他们，我去追沈浪！” 说完张圭便翻身下马，还没进树林，却看见阿猛已经押着沈浪从树林里出来了。 看到这情况张圭忍不住笑了起来：“行啊阿猛，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阿猛一听咧嘴笑了起来：“俺看他要跑，就把他抓回来了。” 很快，燕军便收了景国士兵的武器，然后将他们绑在了一起。做完这一切，陈琳才在一小队士兵的护卫下赶了过来。 见到景国士兵已经投降，陈琳气喘呼呼的问道：“可、可曾抓到沈浪？” 阿猛立刻将捆的结结实实的沈浪推了出来：“他刚才要跑，被按抓回来了！” 陈琳见状兴奋的拍了拍手：“太好了！走，将他们押回去！” 此时阳原城中的战事已经结束，可犹豫景军堵住了大门，所以众人搬开障碍后，公孙洛才带着章书墨一行人进入城中。 一入城，章书墨便向众将士问起张圭部队的情况，臧卓听完冷哼一声：“我们打进来的时候景国人都从西门逃跑了，还说什么前后夹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夹击法！” 第460章 生不如死 章书墨听闻张圭部队并未按照提前约定的那样对阳原城西门展开进攻，心中不禁担忧起来。虽说刚才看到狼烟，可以证明张圭部队确实有人绕到了阳原城后方，但是张圭他们没有攻城很可能是人员损失严重，已经无法对阳原城造成威胁了。 徐见看臧卓对章书墨的计谋有些不满，于是便秉着精诚合作的精神说道：“不管怎样绕到敌军身后的部队确实给敌军造成了一定的麻烦，否则咱们也不会轻易的就攻下景国东边第一关。” 公孙洛也满意的点了点头：“没错，诸位将士此战劳苦功高，当记头功！章公子出谋划策亦是大功一件，应当与众将士同功！” 众人见公孙洛已经表态，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谢过公孙洛。 章书墨心中虽然担忧张圭部队，但仍然顾全大局的说道：“殿下，现在尚不是庆功的时候。既然沈浪从西门逃跑，想必定然是去搬救兵了，咱们现在应当立刻封锁西门，严加防范，以防敌军杀个回马枪！” 说到这儿章书墨扫视了一周，然后继续说道：“我知道诸位将士已经很累了，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咱们刚刚占领阳原城，城中百姓肯定对咱们心存敌意。而且那些来不解撤退的景国士兵定然就藏匿在城中，等待反戈一击的机会。所以现在咱们需要整顿阳原城治安，避免城中百姓聚众闹事，同时调查藏匿的景国士兵，避免他们在敌军反扑之时倒戈一击。” 公孙洛听完忍不住点了点头：“军师说的没错，臧卓，你带着人整顿阳原城治安；温海，你带人搜捕藏匿的景国士兵，万万不可大意！” 两人赶紧领命，可众人还没散开，一个传令兵就前来禀报。 “报告大殿下，负责看守西门的聂飞将军来报，说有一支部队正在接近阳原城，目前尚不知是敌是友！” 章书墨一听，不等公孙洛说话便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兴奋的说道：“一定是张圭部队，敌人的援军速度不会这么快！张圭他们可能由于某种原因导致无法攻城，所以只能等战斗结束再来跟咱们汇合。” 公孙洛和徐见交换了下眼神，然后眯了眯眼睛：“好，咱们这就去西门一看究竟！” 众人来到西门城门口，果然看到远处的官道上有一支军队打着火把正朝着阳原城赶来，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对方的行进速度十分缓慢。 章书墨一看便肯定的说道：“一定是张圭部队错不了了，若是敌人的援军又怎会如此拖拖拉拉？张圭部队知道我军已经获胜，所以没必要全速前进，这才慢悠悠的过来。” 臧卓和他手下的两员大将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佘周故意说道：“军师，合着您安排的奇兵费尽千辛万苦绕到敌军后方就只是为了点一股狼烟啊？不是我吹牛，就算没有这股狼烟，我们也能在顷刻之间攻破敌军把守的大门！” 徐见一听心中不见有些担忧，看来燕国众将士还是不肯接受章书墨啊，不过也怪章书墨，想在军中获得认同就得拿出真正的实力，不是随便都几个机灵就会被人接受的。只是可惜了郜延的一片苦心，恐怕章书墨难以在军中立足啊。 章书墨听完皱了皱眉，但却不怒反笑：“佘将军说的对，燕国将士勇猛，即便没有在下的计策定然也能攻破阳原城。” 佘周挑起眉梢，仔细品了品章书墨的话，虽说章书墨是顺着自己的话说的，但为什么总觉的有些怪怪的呢？ 公孙洛见状故意说道：“这是没错，没有军师我们当然也能大胜仗，不过付出的代价就有所不同了嘛！如今我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大破敌军，军师功不可没，诸位就不必拿军师开玩笑了。” 说完，公孙洛故意朝章书墨点了点头。 章书墨自然明白公孙洛是在收买人心，不过章书墨到不在乎这些，因为他心中明白，自己迟早是要会怀国的，这次自己协助燕军攻打景国并非是要立功，而是要帮助杨雪罢了。 说话间，城外的那支队伍已经来到城门下，众人定睛一看，正是张圭部队。 张圭、陈琳一见到城墙上的章书墨，立刻说道：“禀告大殿下、军师，沈浪妄图逃跑，被我军生擒，同时我军还斩杀敌军千余人，俘虏近两千人！” 听到张圭的话，阿猛赶紧将五花大绑的沈浪推了出来。 公孙洛一众人一看到沈浪，顿时心中乐开了花。而臧卓与佘周等刚刚还在嘲讽章书墨计谋的将领顿时觉得脸面无光，自己刚刚说完章书墨安排的奇兵没有丝毫的作用，现在人家就生擒了沈浪，这不是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吗？ 于是公孙洛立刻命人打开城门，迎接张圭部队入城。 很快，沈浪、曹运两人被带到了公孙洛的面前。沈浪见到公孙洛不禁有些吃惊，但随即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一下让众人都摸不着头脑，心中十分诧异。 公孙洛朝沈浪冷哼一声：“沈浪，你现在已是我军俘虏，见着本帅为何发笑？” 沈浪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他淡淡的说道：“原本我以为你在上次的战斗中已经死了，所以这次我被你军俘虏定是十死无生。没想到你现在却活的好好的，所以我料定这次本人是死不了了，心中当然高兴了。” 公孙洛一听也露出了一脸兴趣：“哦？你怎么确定本帅不会杀你？” “因为你还要利用我牵制我爹，所以在打败我爹之前你是不会杀我的。不过在我看来你们这群从北边来的胡虏根本就不是我爹的对手，所以我自然就性命无忧了。”沈浪说完得意的笑了起来。 公孙洛听完大怒，冷哼一声：“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就算我不杀你，但却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公孙洛猛然拔出苗风的佩剑，拖着有些跛的腿来到沈浪面前，不由分说的刺向了他的大腿！ 第461章 又生一计 “啊！”沈浪发出一声惨叫，但他却依旧露出了笑容，轻蔑的说道：“你生气了，说明你心中也认同我说的是事实！” 公孙洛一听，面色冰冷的举起了长剑，沈浪一看心中不禁有些后悔。沈浪的心中当然是怕死的，不过在他确定公孙洛不会杀死自己后，就忍不住想用言语嘲讽公孙洛，好抒发自己这一战败的一塌糊涂的郁闷之情。可嘴上痛快了，身体却又要受苦，沈浪自然就后悔了。 就在这时，章书墨忽然打断了公孙洛。 “大殿下且慢！” 公孙洛扭头看向章书墨：“怎么？军师要替他求情？” 章书墨却摇了摇头，反而说道：“大殿下，您该体谅下沈大人的心情。自从我军踏入景国境内，景军在沈大人的指挥下节节败退，自然心中会有些怒气，所以才会在此逞口舌之快。大殿下若是还不让他说，我怕沈大人会憋死了呀。毕竟咱们还要利用沈大人继续挫败景军，可不好让沈大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呀。” 众人一听，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就连公孙洛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军师说的在理，既然如此，把本宫就让沈大人一吐为快吧。” 说完公孙洛将长剑丢给苗风，转而看向沈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就一并说出来吧。” 沈浪面如死灰，他狠狠的瞪向了章书墨，见章书墨如此年轻，沈浪便以为他是燕国哪个权贵的子嗣，是来战场混功绩。所以便嘲讽道：“哪里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子，赶紧滚回家吃奶去吧！” 公孙洛则立刻向沈浪介绍道：“忘了跟沈大人介绍了，这位是我军的军师章书墨公子，不瞒沈大人说，这次攻打阳原城的计策可都是章公子一手策划的。” 沈浪一听章书墨的名字顿时觉得有心耳熟，但他心中却不信章书墨一个十多岁的小子能想出这样的计划，便冷笑道：“不可能，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会想出如此细腻的计划？你也不用为了气我故意往他脸上贴金，如此缜密的计划定然是老谋深算之人策划的！” 燕国众将士一听不禁纳闷起来，章书墨的计划究竟有何特别之处？不就是疲敌之策加声东击西吗？ 章书墨见沈浪如此吹捧自己的计策，忍不住笑了起来：“多谢沈大人抬爱，这计划还真就是在下想的。不过倒也没什么高明之处，只是沈大人太聪明了呀！” 沈浪一听不禁愣住，而燕国众将士也更加不解，徐见忍不住问道：“章公子为何有此一说？难道沈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章书墨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沈浪：“你是不是一度以为我军的攻击重点会在西门，所以就把守军调到了西门那边？” 沈浪冷哼一声，却没说话。而一旁的曹运却惊讶的看向了章书墨，众人不用猜便能看出，沈浪确实是上当了。 这下燕国众将士心中更加不解，尤其是臧卓。在他看来章书墨的计划平淡无奇，怎么就让沈浪把守军调到了西门？ 公孙洛便好奇的问道：“军师快跟大家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章书墨嘿嘿一笑：“我军表面上看是将士兵一分为二，采取了疲敌之策。但疲敌之策总归也要有个限度，用一次、两次能收到奇效，但咱们一连用了两三天，这无疑十分愚蠢。沈大人是聪明人，他自然不会把咱们当傻子看，所以当西门冒起狼烟之后，沈大人定然以为西门才是咱们计策的重点。” 说到这儿章书墨故意看了看沈浪，然后继续说道：“我军士兵一分为二，每次只出现一半人马，聪明的沈大人自然会以为咱们这样做是为了掩饰军队数量变少，这样一来沈大人自然而然的就认为西门这边会有咱们另一半兵力！所以他才会调集人马来守西门。” 众人听到这里才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章书墨一开始就已经瞄上了沈浪，之前的计划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而臧卓、佘周等人心中更加惭愧，原来大军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攻破阳原城，是因为沈浪临时调遣兵马，导致东门守军不足造成的。而这一切又都是章书墨计划好的，自己刚才还对章书墨出言不逊，实在有些难堪啊！ 沈浪听完后顿时没了半点脾气，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全在这个小子的计划之内，这小子也太可怕了吧？ 一旁的曹运猛然激动起来，他看向章书墨叫到：“章书墨，我想起来了沈大人，章书墨、章书墨就是打败周罡国师的那个怀国小子啊！” 沈浪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章书墨，片刻之后突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毕竟连周罡都打不过的人，自己输了也就理所当然了！ 而公孙洛却哈哈大笑起来：“好！我大燕有军师相助，简直是如虎添翼啊！这次景国东边门户大开，我军一举歼灭敌军七万主力，自己却仍有十多万人，亦称得上是大胜了！诸位将士按之前计策稍微做休整，不日我军便能大破敌军，在景国东部打下一片疆域。” 众人退下，张圭、陈琳带着阿猛来到了章书墨的帐篷。 陈琳向章书墨介绍了阿猛，并说出阿猛生擒沈浪的事情。章书墨立刻对阿猛大加赞赏。阿猛害羞的笑了笑，然后便主动提出要替章书墨效力。 章书墨见阿猛追踪能力不凡，是块当斥候的料，便欣然将阿猛留在身边。 等阿猛退下，章书墨便拉着怀国使团的众人又商量起来。 “诸位，这次燕军大破景军，相信用不了多久景国便会向燕国求和，这样一来咱们就无法继续替杨雪分忧，不知诸位可有妙计，让燕国继续攻打景国？” 陈琳听到章书墨的话呵呵一笑：“公子，在下刚刚就在想这个问题，心中萌生一计，可助燕国迅速夺得云州城。这云州城是景国东部的中心枢纽，一旦打下，景国东部其他城池尽在燕国囊肿，燕国又怎会轻易答应与景国议和？” 第462章 里应外合(一) 章书墨听到陈琳的话，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太好了，还请陈先生细细讲来。” 陈琳点了点头：“现在云州城那边定然还不知晓阳原城失守的消息，咱们可以找一万燕军假扮成景军，然后带着沈浪假装败逃回云州城。同时再让燕军在身后追赶他们，云州城的人不知晓情况，定然会给沈浪开门，然后这一万假扮景军的士兵便可跟燕国大军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阳原城。” 章书墨听完不禁问道：“可沈浪又怎会配合咱们？带着他过去，万一他说出来，这计划不就失败了吗？” 陈琳微微一笑：“只需让他露面，不让他说话即可！” 章书墨听完点了点头，立刻带着陈琳前去找公孙洛。 此时公孙洛刚刚睡下，听闻章书墨来找自己，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起床去见章书墨。 “军师，这么着急来找我可是有要紧的事情？” 章书墨点了点头：“陈先生想到一计，可助殿下直取云州城，一旦云州城到手，那景国东部的其他城池便是大燕的囊中之物了！” 公孙洛一听便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 陈琳便把自己的计策复述了一遍，然后还提醒道：“今日败逃的景军不在少数，如果他们辗转到云州城，那假扮景军的计划就多了一分凶险。为了让殿下尽快定夺，所以我们才会深夜打搅殿下。” 公孙洛听完心情大好：“这是自然，兵贵神速的道理本宫当然醒的，等天一亮，本宫便召集诸将安排此事！” 不出两个时辰，天空便泛起了鱼肚白。虽然没有睡饱，但公孙洛还是兴冲冲的召集众将士来自己的大帐议事。 等人到齐，公孙洛便将陈琳的计策讲给众人听，众人听完纷纷拍手称赞。 见众人并无意见，公孙洛便向众人问道：“既然如此，谁愿意冒险假扮景军来立此大功？” 此话一出却没人应答，众人都知道冒充景军进入云州城定然凶险万分，这次打下阳原城，众人已然立下大功，若是死在了云州城实在有些不值。 随着一阵沉默，公孙洛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就在他准备发作的时候，章书墨站了出来：“殿下，我的手下有一大将李末，不但武艺不凡，而且反应机敏，可以当此大任！并且他原本就是景国人，让他作为内应更不易被景军察觉！” 李末站在章书墨的身后，听到章书墨的话不禁打了个哆嗦。章书墨这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呀？这要是计划失败了，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公孙洛听完章书墨的话，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如此真是太好了，李将军若是助我军打下云州城，我定禀明父皇，重重赏赐李将军！” 李末赶紧站出来：“殿下、公子，就是因为我是景国人，所以才不能执行此次任务啊！万一有人认出了我，岂不是坏了陈先生的计划？” 章书墨却拍了拍李末的肩膀：“李将军不必担心，我跟陈先生早就想过了。到时候李将军就扮作寻常士兵，不会有人注意到将军的！而且我会让刘自然跟随李将军一同前往，以确保万无一失！”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李末自然也不好再推脱，否则岂不是明着告诉他人自己是贪生怕死所以才不敢去？ 于是李末只好极不情愿的单膝跪地：“既然如此，李某定当竭尽全力，为殿下、公子打开云州城的大门！” 公孙洛高兴的拍了下手：“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调拨一万骑步兵交由李将军指挥，还请李将军速速出发！” 很快，公孙洛命人将阳原城太仓中储备的景军装备拿了出来。根据盔甲的数量，公孙洛调拨了两千骑兵、八千步兵交给李末。然后又将沈浪绑住了手脚，用布头塞满了他的嘴巴，这才把他抬上了马车，由李末和刘自然伴其左右。 于是，李末和刘自然假扮的景军浩浩荡荡的从阳原城出发，朝云州城赶去。 由于阳原城与云州城相距六七十里，至少要两天的路程，所以燕军这边并不着急。放李末他们走了半日后，公孙洛这才命佘周、聂飞作为先锋，率领两万骑兵追击“景军”；然后又让徐见带着四万多步兵把守阳原城，自己则带着两万骑兵和三万步兵直奔云州城而去。 经过一天的追赶，佘周和聂飞终于追上了李末带领的景军，不过两人很有默契的放慢了速度，故意落后李末两三里的路程，制造追击的紧迫感。 到了第二天下午，李末一行人终于看到了云州城。众人不禁打起了精神，举着景国的旗帜和一柄大大的“沈”字朝云州城门下走去。 此时云州城里的人早就得到消息，说有一支部队正向云州城进发。于是沈啸便亲自来到了城墙上一看究竟。 一旁的将领赶紧跟沈啸说道：“将军无需担心，大公子带着七万雄兵驻守阳原，燕国人哪那么容易打过来？而且阳原城若真的有什么危险，大公子定然会派人来向将军求援，所以......” “所以这支部队很可能是浪儿派来求援的！”沈啸直接打断了下属的话，说完还忍不住叹了口气：“哎！阳原城城防上佳，又有七万人把守，只要坚守不出，燕军怎会轻易攻破？只是浪儿生性自然，就怕他贸然出击，着了燕军的道啊。” 说话间李末部队已经出现在沈啸的视线中，众人远远看去，一个大大的“沈”字飘在空中，沈啸不禁纳闷：“是浪儿！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回来？”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大家便看到“沈浪部队”的身后居然还有一支部队，只是这支部队离得太远，众人看不出对方的来头。不过众人看到“沈浪部队”慌慌张张的样子便能猜到，他们身后的那支部队定然是燕国的追兵。 一会儿的功夫，沈浪部队已经接近城下。李末赶紧下了马车，朝城墙上喊道：“沈将军回来了，快开城门，后面有燕国骑兵！” 第463章 里应外合(二) 云州城城门楼上，沈啸听到李末的喊话心中大怒！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既然沈浪败逃，他身后又有燕军追击，这不是明摆着阳原城已经失守了吗？ 于是沈啸立刻问道：“沈浪那个孽畜呢？” 李末赶紧说道：“沈将军受了伤，现在在马车里。”说完李末朝马车里的刘自然使了个眼色。 刘自然一掌打晕了沈浪，然后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并掏出了他口中的布头。 这时李末已经来到马车旁，二人一起将沈浪背出了马车。 沈啸看到昏迷不醒的沈浪，心中既心疼又气愤。于是赶紧下令道：“打开城门，派一万步兵出城阻拦燕国追兵！” 于是，云州城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万景国步兵率先出来，以阻挡燕军的追兵。然后一众冒牌的景国士兵小心翼翼的朝大门里走去。 一入城门，沈啸便来到了众人身边，要看沈浪的伤势。 由于沈浪没有外伤，李末赶紧向沈啸解释道：“沈将军被敌将一枪拍下了马，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并无外伤，但沈将军就是昏迷不醒！” 沈啸听完看了看李末：“你是何人？曹运呢？” “回将军的话，小的不过是沈将军身边的一名卫兵，曹将军已经战死沙场了！” 沈啸一听，双眼立刻眯成了一条缝，片刻之后沈啸才说道：“你们保护我儿回城辛苦了，来人把浪儿送回府，然后让诸位兄弟先吃顿饱饭。” 说完，沈啸身边的人立刻接走了沈浪。然后又有人带着李末等人往城内走去。 等沈啸带着手下远离李末等人，沈啸忽然对他们喊道：“将这些人统统拿下！” 这些冒牌的人本就绷紧了神经，一听到沈啸的话立刻挺起武器戒备起来。李末却吓得不一哆嗦，也不知沈啸到底是怎么看出了破绽。 沈啸见状，染布在大笑起来：“我不过是试探一下，没想到你们还真就露出了破绽！你们这些燕人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冒充我景国部队！关上城门，我看他们这些人有何能耐！” 李末这下更慌了，一心想着逃出城去，根本无心指挥战斗。于是直接高喊道：“别让他们关上城门！”一边说，一边朝城门冲去。 拖在后面的士兵听到李末的话，立刻开始朝城门口发起冲击。可城外还有一万景军，他们听到命令立刻开始入城，想要关闭城门。 于是，双方在城门洞里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刘自然带人挡住城里的景军，但脑子里却在想追随而来的两万燕国骑兵，只要自己这些人守住城门，那燕国骑兵便可长驱直入，这样一来依然有机会一举拿下云州城。 想到这儿，刘自然立刻对李末说道：“李将军莫慌，你们列阵控制着门洞，别让他们关门，我去引燕国骑兵进来！” 说完，刘自然身法全开，朝着城外冲去。 而聂飞与佘周两人追到离云州城还有两里的时候却不追了。一是众人已经接近云州城，担心城上有人放箭，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二是因为按照计策，李末他们会在夜间打开城门，众人只要到那时轻松杀入城中即可，所以现在自然就不会白费力气了。 就在二人准备撤兵时，聂飞突然发现出城的一万景国步兵突然调转了方向，朝城内冲去。这一怪异的举动立刻引起了聂飞的警觉，于是聂飞忍不住向佘周提醒道：“你看那些景国步兵，他们似乎在往城里冲，却又冲不进去，里面不会打起来了吧？” 佘周一看，心中也没了底：“好像还真是，怎么办？要不咱们试探性的发起冲锋？” 两人正说着，景军的头顶上突然飞出一个人来，那人一出门便大吼起来：“事情败露，我们守住城门，你们冲锋！” 可两人与刘自然相距较远，对于刘自然的话听得却不是那么清楚。不过看到刘自然在景国士兵中打杀，两人算是确定了云州城中已经打起来了！ 聂飞与佘周对视交换了下眼神，然后立刻带人朝云州城发起了冲锋！ 而沈啸此时已经回到城门楼。见到燕国骑兵发起冲锋，立刻对手下下令道：“速速关闭城门，别管城外的士兵了！” 说完，沈啸又命弓箭手拉弓搭箭，准备迎敌。 城外的景国步兵一听自己要被关在外面，更加急切的朝城门里冲。而刘自然则趁着他们骚乱，在人群中左右冲杀，终于又杀回了云州城的大门口。 可此时仍有不少景国士兵挡在门洞中，他们已经开始关门，要不是城外的士兵还在往里冲，这大门早就关上了。 而李末这边也杀红了眼。入城的燕军们明白，只有抢占了大门，众人才有生还的希望。所以众人在李末的带领下，根本不顾身后的士兵的冲杀，而是朝着门洞发起了死亡冲锋。 这时，燕国骑兵正在飞速接近。沈啸额头也冒出了冷汗，急切的对属下吼道：“快关城门！关城门，难道你们想都死在这儿吗？” 于是，城里的景国士兵开始拼命的关门，而城外的景国士兵则拼命的往里冲，这一下反而是他们景军自己挡住了大门口，导致大门迟迟无法关闭。 城墙上的景军已经等不急了，也不管会不会误伤自己人，开始朝着城下放箭。由于事发突然，景军并未准备落石火油之类的东西，自然也无法有效的阻击燕国骑兵。 在付出一定的伤亡后，燕国骑兵终于杀到了云州城的城门下。 这时刘自然已经顾不得城门，而是开始担心李末等人的安危，骑兵一旦以冲锋的姿态杀入城里，那堵在城门口的人无论敌我都要遭殃。 于是刘自然立刻朝李末吼道：“骑兵来了，快往回冲！” 李末正杀红了眼，忽然听到刘自然的喊声，瞬间清醒过来。李末自然明白骑兵冲过来意味着什么，二话不说便开始往回跑。 而这些燕军都以李末为首领，便跟着他开始往回冲杀，众人开始与马蹄赛跑！ 第464章 里应外合(三) 云州城外，燕军铁骑的冲锋扬起了阵阵沙尘，远远望去如同一群魔鬼呼啸着朝云州城大门杀去。 着急撤如城中的景国士兵反而帮了燕军的忙，他们成功挡住了门洞，导致云州城大门无法关闭。而燕军铁骑瞬间杀至，巨大的冲击力无情撞在了景国士兵的身上，燕军骑兵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而李末部队也混在混在其中，当然无法幸免。发起冲锋的燕军铁骑根本没能力分清敌我，他们如同一辆飞速行驶的战车，冷酷的从敌军尸体上碾压过去，直接杀入了云州城的腹地！ 城墙上的沈啸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他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是自己手下的士兵挡住了大门，从而放敌军进来。于是沈啸猛然拔出佩刀，便要带着人去跟燕军铁骑拼个你死我活。 可刚刚燕军骑兵的冲锋已经剿杀了一大半景国士兵，现在云州城内的景军恐怕也只有万余人。看着茫茫多的燕军骑兵，沈啸的副将赶紧将沈啸拉住：“大人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现在敌众我寡，而且敌军以杀入城中，我们无工事之利，就这么冲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沈啸却一脚踹开了自己的副将：“云州城是我国东部的中心，如果这里失守，那相当于整个东部都成了燕国的囊中之物！我沈家世代守护这里，岂有不战而退的道理？” 副将一听又赶紧跪在了地上：“大人，您这样与敌军硬拼只会消耗我军的有生力量，从现在的形势来看，我东军十万人恐怕已所剩无几，若不保存实力，咱们拿什么反攻？而且您的家眷还在城中，您忍心看着他们一同赴死吗？” 沈啸一听到自己的家眷，瞬间没了刚才的冲动。自己已经年过半百，就是死了也不足惜。可自己那一大家子若是落入燕军手中恐怕难以活命，自己总得给沈家留个后啊！ 想到这儿，沈啸不甘的叹了口气：“诶！城墙上的所有士兵听令，随我冲西北角冲下去，保护将军府的家眷从西门出城！” 此时的云州城内早已乱做一团，刚刚燕军的一波冲锋已经把城内的景军打散，佘周下令乘胜追击，带着手下去追杀景军；而聂飞则迅速带人控制城门，并开始收拢被冲散的李末部队。 刘自然也在城中找着李末，刚才的一波冲击把众人冲的四分五裂，刘自然担心李末就这样死在燕国的铁蹄之下。 随着他一声声的呼喊，街边的几具尸体堆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李末如释重负的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我在这儿！” 刘自然见到李末浑身上下都有血迹，赶紧跑过去帮忙，结果一检查却发现李末身上竟一点儿伤也没有。 李末尴尬的笑了笑：“我说是别人的血流到我身上的，你信吗？”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夜间，虽然燕军人多势大，但景军更熟悉地形，而且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景国士兵都迸发出了惊人的战力。正所谓穷寇莫追，为了避免损失进一步扩大，佘周和聂飞选择了求稳，放着沈啸带着家人和残兵败将逃出了云州城。 于此同时，公孙洛带着大部队正悠哉悠哉的往云州城进发。根据商量好的计划，他们只需要在明日夜间之前赶到即可，所以行军速度并不快。若不是章书墨进言，让公孙洛先赶到目的地再安营，公孙洛现在可能已经命大军在原地安营扎寨了。 大军正走着，跟在章书墨身后的阿猛忽然提醒道：“公子，俺听到前方有马蹄声。” 章书墨一愣，回身看了看阿猛：“你会不会听错了啊？这大军之中战马众多，你能确定马蹄的声音不是从军中传来的？” 阿猛点了点头：“那马蹄的声音很快，而咱们的马走得慢，所以声音也慢悠悠的。” 章书墨皱了皱眉，立刻问道：“你能听出数量吗？” 阿猛挠了挠头：“这个不好说，不过他们人不多，应该只有几个人！” 章书墨听完松了口气，一旁的陈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阿猛，以后这种情况就不需要跟公子说了，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几个人不成？” 阿猛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汇报了没用的信息，赶紧低下了头：“俺知道了！” 话音刚落，众人便发现远处有两个光亮正飞速接近部队，不用猜众人也知道那是两个举着火把的人在策马飞奔。 张圭忍不住说道：“夜间行马速度还如此之快，肯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否则很容易出危险。” 章书墨一听心中咯噔一下，不会是云州城那边出什么事了吧？ 正想着，那两个光点已经接近大部队，而且也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喊声：“云州城战报......” 此时大部队已经停了下来，那二人应该已经被拦下，有人接过战报前去向公孙洛禀报。章书墨心头一紧，立刻带着几人赶往公孙洛的车辇。 章书墨一行人赶到时，公孙洛已看完战报。章书墨赶紧问道：“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公孙洛将战报揉成一团看向云州城的方向：“聂飞和佘周发现李末部队进入云州城后，城中发生了异象，所以二人决定趁着云州城大门未关闭直接发起冲锋，于是就派人来禀告一声。” 章书墨听完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如果李末他们被发现，那聂风佘周二人选择冲锋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冲进城内获得大胜，要么跟李末部队一起被敌军歼灭。如果情况是后者，不但燕国进攻景国步伐会暂缓，自己还害死了那么多人，恐怕难辞其咎！ 公孙洛似乎看出了章书墨的心情，于是对他安慰道：“军师不必担心，我燕国男儿各个骁勇善战，既然对方大门未来得及关闭，那我燕国铁骑定能踏破云州的城门！” 章书墨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殿下，现在咱们应当全速前进，尽快赶到云州城。若是将士们战胜敌军，咱们需第一时间接管城内事务，以免发生混乱。若是我军战败，敌军定然想不到咱们还会有第二波攻势，定会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第465章 马首是瞻 公孙洛听完章书墨的话，立刻命令大军全速前进赶向云州城，终于在天亮之前燕国大军来到了云州城外。 看到城墙上悬挂着的大大的“燕”字，众人松了一口，看来是燕军胜了。 城中的人见公孙洛率人赶来，立刻打开城门迎接。此时燕军已经完全接管了城内的防御工作，街道上仍在进行清理。虽说跟设想的不太一样，但结果总算是好的。 于是公孙洛大喜，当下便对诸位将士赞赏了一番。然后又在章书墨的提醒下，公孙洛下令让燕国官兵控制了城中衙门全权接管了城中大小事物。 第二日，燕军大破云州城的消息立刻在景国东部传开，东部其他城池的地方官员和守军纷纷丢了魂儿一样出逃，丢下百姓不管不顾。 于是燕军又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景国东部浑源、广陵、阳高三城拿下，就此占领景国东部全境。 战乱来临，最先遭殃的便是当地百姓。不少百姓心系景国，不愿当亡国奴，便偷偷跑了出来，往景国其他地方迁移。从云州郡往西走的管道上，到处都是避难的难民，一副萧条之景。 消息很快传到了景国的都城，姬辛得知消息大为震惊，直接革了沈啸的职，并调遣南边镇压叛乱的部队前往东边抵御燕国。 在景国百官的劝慰下，姬辛终于派遣使团前往燕国求和。 此时燕军占领景国东部已经有月余，在章书墨的劝说下，公孙洛立刻颁布新的法令，将逃亡的官员、乡绅家中的田地分给愿意留下来的百姓，并减免三年赋税。这一举措立刻获得了当地百姓的民心。 对于那些愿意留下来的当地乡绅、贵族，章书墨则主张保护他们的原有财产，并劝说公孙洛放权给他们。这些乡绅贵族的财产一点没少，而且家族中的子弟还被安插在衙门中任职，他们当然没有怨言，并且对公孙洛十分拥戴。 这一日公孙洛收到了公孙择的诏书，立刻招来了章书墨和徐见商议。 诏书中，公孙择命公孙洛和章书墨回代京受功，然后又让徐见代替公孙洛统领在景国境内的十多万大军。 于是公孙洛一见二人便直言道：“前段时间景国已经派人给父皇送去了求和的信件，现在父皇突然召回我和军师，看样子这景国八成是不打了。只是可惜了咱们打下的云州郡，难道就这么拱手让给景国？” 章书墨听完对公孙洛拱手说道：“大殿下放心，陛下绝不会云州郡交出去的，凭本事打下来的为什么要还？只要云州郡在手，那景国全境就都在大燕的俯视之下，这样一来景国只会更加听话。” 公孙洛听完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在军师的出谋划策下，这里的百姓对本宫如此爱戴，若是还给了景国，他们恐怕就要遭殃了。” 徐见一听立刻收到：“请大殿下放心，只要没有陛下的命令，老臣绝不会让景国人再踏足云州郡半步！” 章书墨听完心中顿时又有了新的计划：这次燕国打下云州郡全境，已经是占了大便宜。现在景国派人求和，公孙择和范遥他们多半会同意，这样一来景国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腾出手来去对方杨雪。但如果让云州郡的燕军与景军摩擦不断，那样景国便不敢放松对这里的防御，杨雪那边的压力就会减少不少。 想到这儿，章书墨立刻对公孙洛说道：“殿下，在下之前替殿下出谋划策正是想把这里打造成殿下的势力呀！” 公孙洛一听便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 章书墨故意看了眼徐见，公孙洛立马就明白章书墨的意思，于是对徐见说道：“徐将军，既然我和军师马上就要离开了，还请将军在此多多费心，本宫现在就给各城官员下令，让他们全力配合你，你现在就去跟他们多熟悉熟悉吧！” 徐见当然明白这是在撵自己走，于是识趣的领命离开。 等徐见一走，章书墨这才说了起来。 “殿下，现在二殿下公孙植虽然遭到软禁，但陛下一日不除他，那他便还有重新出山的可能，所以殿下尚不可大意！而殿下在燕国境内的势力太少，除了殿下的五千私兵，恐怕就没有真正全心全意听从殿下指挥的人马了吧？” 公孙洛听完诧异的看着章书墨：“你这是何意？父皇送给我的护卫队难道不是全心全意听从我的指挥？” “殿下也说了是陛下送给您的，若是殿下跟陛下的命令相左，那护卫队会听从殿下的命令呢还是听从陛下的命令？”章书墨提醒到。 公孙洛一听猛然站了起来，他心中已然明白章书墨话中的意思，章书墨这是让他培养完全属于自己的军队啊！可这跟谋逆又有什么区别？ 于是公孙洛立刻呵斥道：“大胆章书墨，你可知你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章书墨立刻跪到了地上，然后说道：“殿下，外臣自然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殿下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陛下真的将皇位传给了公孙植，那殿下会甘心吗？” “公孙植犯了谋逆大罪，已是十恶不赦，陛下又怎会将皇位传给他？”公孙洛立刻反驳起来。 章书墨忽然起身笑了起来：“殿下，这种事情只要您还没登上皇位，那就还存在变数，殿下自然是要做万全的准备才是上策啊！而且公孙植谋逆陛下都被杀他，难道殿下偷养私兵，陛下就会把殿下怎样吗？” 这句话完全说到了公孙洛的心坎里，公孙洛心中最担心的就是公孙择偏向公孙择，自己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儿，公孙洛动摇起来，他看向章书墨：“偷养私兵可不是小事，你可有万全之策？” 章书墨点了点头：“在下让殿下在云州郡境内对百姓施怡恩惠，就是为了让当地人对殿下忠心，只要殿下将这些当地人提拔为各城主要官员，他们定然会为殿下马首是瞻！” 第466章 私心 公孙洛听完章书墨的话皱了皱眉，然后示意章书墨继续说下去。 章书墨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只要这些当地的乡绅贵族愿意听从殿下的话，殿下便可以利用他们养私兵为殿下所用。” 公孙洛不解的问道：“他们不过是些贵族乡绅，按照我大燕律法他们是不能养私兵的，若是他们被发现岂不是要被杀头？” 章书墨微微一笑：“殿下，这些贵族乡绅的田产大都在乡下，平日里又没有士兵把守，万一景国士兵去闹事，您说那些贵族乡绅们该怎么办？” 公孙洛不假思索的说道：“景国人早被我们打怕了，又怎敢前来闹事，若真有不怕死的敢来闹事，让徐见带着部队直接灭了他们便是！” 章书墨不禁摇了摇头：“殿下，这些景国士兵不过是跟贵族乡绅闹些矛盾而已何至于让徐见将军出马？再说了，等徐将军带着人马赶到，他们早跑了！这些贵族乡绅若是不养些私兵，又如何防范那些来闹事的景国士兵呢？” 见公孙洛不开窍，章书墨只好明着提示他。 公孙洛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哦~！没错，没错！军师所言极是！这些个贵族乡绅们确实该养些士兵来抵御景国士兵的骚扰。” 说到这儿公孙洛忽然一怔，脸上的表情又变得难为起来，赶紧向章书墨问道：“对了军师，万一那些景国士兵不来骚扰又该怎么办？” 章书墨挑了挑眉毛：“把人逼急了总是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比如我军前往对方的地盘演练，不小心踩坏了他们的庄家，他们没有收成自然会来抢东西。” 公孙洛这下算是完全明白了，章书墨是让自己主动挑事，逼得景国人不断与云州郡的人产生摩擦，这样一来就可以让那些贵族乡绅光明正大的养私兵，自己在把这些私兵的控制权握在手中！ 章书墨见公孙洛陷入了沉思，心中不禁有些忐忑，毕竟为了自己的私欲让公孙洛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不过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杨雪他们是为了自己才造反的，自己现在若是不帮他们，心中只会更加过意不去，更何况杨雪可能还怀着自己的...... 正想着，公孙洛突然狠下心来：“好！就依照军师计策，只是我要如何让那些贵族乡绅出钱养私兵最后还把控制权交给本宫？” 章书墨见公孙洛已经下定决心，自己也深吸了口气，对着公孙洛说出了自己的全盘计划。 “在下早已统计过，云州郡内与景国接壤的地区共有十四个家缠万贯的乡绅贵族，殿下只需私下拉拢这些人，让他们每人养两千人左右的私兵，这样加起来一算便有近三万人。现在兵荒马乱，他们定然愿意养些私兵看家护院。殿下只要控制了这些乡绅贵族，他们的私兵还不是任由殿下调遣？” 公孙洛听完点了点头，不过又向章书墨问道：“不过这些私兵由各乡绅自行训练恐怕战力会有所不足呀！军师可有什么好办法？” 章书墨想了想问道：“军中可有对殿下忠心之人？” 公孙洛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军中之人大多是姑父的人，我若是贸然去拉拢谁，恐怕姑父会有所怀疑，万一再让他发现我养私兵，到时候就麻烦了！” 章书墨等的就是这句话，让公孙洛养私兵毕竟是为了给景国施压，让他们不敢撤销对燕国的防范，这样才能减轻杨雪那边的压力。既然有了私兵，自然得有人统帅他们给景国施压了！ 于是章书墨故作惋惜的说道：“那可就不好办了。这近三万人的私兵，若不能好好训练，将来也无法形成战力，到时候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那该如何是好？”公孙洛赶紧问道，过了片刻公孙洛又主动说道：“军师身边不是有张圭、李末两员大将吗？可否把他们留在此地为本宫训练私兵？” 章书墨摇了摇头：“徐见将军可是认识张圭、李末二人的，若是徐将军知道他们二人有谁留下，自然会起疑心，到时候还怕徐见发现不了吗？” “啧啧啧！”公孙洛听完不禁急的直跺脚，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养私兵，最后却没有合适的将领，早知道自己就该早早的多拉拢些人！ 就在公孙洛着急之时，章书墨忽然说道：“殿下，在下忽然想到一个法子，只是不知殿下敢不敢为之。” “本宫连私兵都敢养得，还有什么不敢为的？” 章书墨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殿下何不跟景国南边的叛军合作？那股叛军均是原景国大将军周济的手下，各个实力不凡，只要他们愿意替殿下训练私兵，到时候私兵的战力绝对不比正规军差。” “跟叛军合作？”公孙洛不禁皱起眉头：“跟他们合作倒也没什么，只是我担心他们不会愿意跟我合作呀！” 章书墨一听有门，赶紧说道：“殿下，这些叛军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姬辛打着攘外必先安内的口号，非要先解决叛军，听说他们现在只剩下三座城池了。如果殿下这边能持续给景国施压，那他们那边的压力就会减轻不少，所以他们定然会同意殿下的提议！” 公孙洛听完觉得有些道理，于是继续问道：“谁能牵线搭桥？” “李末将军是景国人，可由他来牵线。”章书墨直接回道。 公孙洛听完心中大喜，章书墨的谋划果然周到！可看着章书墨，公孙洛心中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章书墨似乎早已把所有的事情想好了，他谋划此事到底有何好处？他难道会如此好心的来帮助自己？ 想到这儿公孙洛便问出了心中的想法：“章公子如此竭尽全力的帮助本宫，可是有何目的？” 章书墨微微一笑：“果然什么事也瞒不住殿下，在下帮助殿下自然是有私心的！我想让殿下助我返回怀国！” 第467章 姐妹情深(一) 公孙洛听完章书墨的话惊的张大了嘴巴：“你要回怀国？父皇带你不薄，而且姑姑一家人也为你尽心尽力，你居然想回怀国？你现在可是与宁儿有婚约在身，你也不想想，你若是走了，宁儿怎么办？” 章书墨赶紧解释道：“殿下莫要误会，我并非让殿下立马帮我回怀国，只是在合适的时间再让殿下帮我一把。” “你觉得我大燕不好吗？你取了宁儿，姑父、姑母定会为你谋划前程，不必在怀国好？”公孙洛说完眯起了眼睛。 章书墨深吸了口气，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敢问殿下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当上储君？” 公孙洛听完微微一怔，一脸诧异的看着章书墨：“这还用问吗？谁不想当皇帝？” “没错！在下毕竟也是怀国的皇子，自然也想当怀国的皇帝。可我若是长期待在燕国，不去经营怀国势力，如何跟家兄争夺皇位？” 听完章书墨的话，公孙洛不禁挠了挠头，心中顿时理解了章书墨的想法。是呀，谁不想当皇帝？虽说只是一个小国的皇帝，那也比在大国当权臣强啊！ 章书墨见公孙洛有些心动，于是继续说道：“请大殿下放心，在下绝不会辜负帮助过我的人。等我当上了怀国皇帝，怀国便会世代与燕国修好，燕国为兄，怀国为弟！” 公孙洛听完眯起了眼睛，思虑了片刻，公孙洛重重的拍了下手：“好！既然如此，我便答应公子的要求！本宫现在就去写信，私兵之事定要在咱们回代京之前办妥！” 于是公孙洛立即修书一封交于章书墨，章书墨达到目的，自然也尽全力促成此事，便写了封信一起交给李末，让他以公孙洛的名义送到杨雪手中。 接下来的几天中，李末带着书信南下去找杨雪，而公孙洛则开始拉拢那些乡绅贵族。这些乡绅贵族原本虽然有财，但手中却缺乏权利，现在公孙洛不但给了他们权利，还让他们训养私兵，他们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纷纷相应公孙洛，养私兵的事情便基本定下。 而李末那边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金城。当李末将两封信同时交给杨雪后，杨雪激动不已。得知远在异国他乡的章书墨还在为自己的事情担心，杨雪十分感动，很快便应允下此事。 于是，杨雪让邹启随李末一起返回云州郡，帮助公孙洛训练私兵。 等一切事情办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公孙洛也不好继续赖在云州郡，只好带着章书墨一行人返回代京。 一路上，公孙洛已经得知了燕国与景国谈判后的结果，果然如章书墨所料，燕国拒绝归还云州郡，并强硬的表示不愿与景国议和。景国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割让云州郡给燕国，两国就此罢兵。 公孙洛一行人回到代京，公孙择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在代京城门口迎接。 见到自己的儿子得胜归来，公孙择激动不已。他拉着公孙洛的手对众人说道：“自古以来，开疆拓土都是可载入史册的功绩，今日我儿为我大燕夺取一郡之地，实乃我大燕之幸。今日我便要将洛儿立为储君，诸位爱卿可以异议？” 文武百官哪有什么异议，纷纷伏地叩首，高呼圣上英明。 章书墨趴在地上看了看范遥，正巧范遥也向他投来目光，两人会心一笑。 很快，公孙择便开始论功行赏，此次出征的各级将领均有升迁，而章书墨却直接被封为了丞相府少使。 郜延一家人得知此消息后都甚是欢喜，相府少使可是辅佐丞相处理政事之职，章书墨年纪轻轻就当少使实在是绝无仅有。 可章书墨却高兴不起来，公孙择和范遥越是重视自己，那自己以后离开的可能性就会越低，所以自己必须得想办法推掉这个官职。 于是章书墨便召集手下一起商议此事，但陈琳却反对章书墨推辞。 “公子，如果您现在就开始推脱官职，那范遥和公孙择势必能猜出公子的心思，如此一来他们更不会放公子回去呀！” 章书墨噘着嘴，却是一脸苦相：“我一个外臣哪有入丞相府的道理？公孙择和范遥明显是在效仿武国，想让我和李宏一样接替范遥之职，将来我若是逃回怀国，那岂不是完全得罪了燕国？” 陈琳叹了口气：“公子，咱们现在寄人篱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有让燕国都都对您深信不疑，咱们才能找到机会逃离燕国呀！” 章书墨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也不知自己是担心将来不好离开燕国，还是自己不想给燕国的某些人带来伤害。 虽然有些不愿，但章书墨还是听从了陈琳的建议应下丞相府少使的职位。并且开始勤勤恳恳的为燕国出力。 这一下完全打消了公孙择和范遥心中的疑虑，在他们看来章书墨是真心要留在燕国效力。 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流逝，一眨眼便到了秋天。章书墨与郜宁儿婚事终于提上了日程，这让章书墨更加迫切的想要逃离燕国。 很快，公孙择便定下日子，要为章书墨和郜宁儿举办订婚宴。 宴会在皇宫中举行，文武百官全部到场，声势浩大！ 主角章书墨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他随着郜宁儿与百官一一应酬之后，便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发呆。 就在这时会场中央却发生了骚乱，引得不少人侧目。 章书墨不禁也看了过去，却发现是公孙容提着一壶酒，似乎在发酒疯。 这场面让章书墨惊讶不已，公孙容一向稳重，怎会耍酒疯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章书墨不禁也围了过去。 郜宁儿得知公孙容喝多了酒，也立刻赶了过来，谁知公孙容一见郜宁儿便扔掉了手中的酒壶，一把抱住了郜宁儿。 “宁儿，今后你就要为人妻了，也无法常常进攻来陪伴我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却不曾想，今后就要分离了，我实在是舍不得你呀！” 第468章 姐妹情深(二) 郜宁儿听到公孙容酒后吐出的真言，不禁也感动的落泪。她将公孙容紧紧的搂在怀里：“容儿你放心，以后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去看你，咱们还跟以前一样，永远是好姐妹！” 谁知公孙容听完却哭的更厉害：“不会的，不会像以前一样的！日后我若是嫁了他人，咱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我若是嫁到国外，咱们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 说完公孙容不禁哭出了声。郜宁儿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放声大哭起来。 一旁的礼官赶紧向二人提醒：“两位小姐，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们怎么能在此抱头痛哭呢？这可是不吉利的啊！” 谁知郜宁儿猛然抬起头，犀利的瞪了礼官一眼：“我们二姐妹的事，不用你们管！” 众人一听，纷纷小声议论起来。章书墨见到这般情景也很是纳闷，这俩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原本自己以为今日失意的恐怕就自己一人，没想到这俩人居然也如此伤心，既然如此又何必答应这门婚事啊！ 有些明眼的下人赶紧去找郜延和公孙宁燕。此时郜延和公孙宁燕正在陪公孙择在花园散步聊天，陪同在他们身边的还有范遥等一众大臣。 一个小丫鬟唯唯诺诺的来到公孙宁燕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公孙宁燕一听猛然抬起头：“怎么会这样？” 众人被公孙宁燕的话吸引，纷纷看了过来，公孙宁燕这才知道自己失态了，不过还是赶紧对众人说道：“陛下，诸位大臣，刚刚下人来报，说宁儿和容儿在宴会大厅抱头痛哭，我一时心急，才有所失态，还请陛下和诸位大人见谅。” 众人一听，也十分纳闷。谁知公孙择却忽然说道：“宁儿和容儿年纪相仿，从小就在一起玩耍，许是容儿见宁儿有了佳配所以激动的落泪了吧？” 诸位大臣一听公孙择的话纷纷响应，不少人开始说起郜宁儿和公孙容的往事以证明两人确实关系要好。 公孙宁燕心中却担心着郜宁儿，于是向公孙择请罪道：“陛下，我还是不放心两个孩儿得去看看，就先失陪了。” 郜延见状也赶紧起身说道：“陛下，臣也过去看看！” 见到两人如此担心，公孙择直接起身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大家一起去看看，两个女孩究竟是为何哭泣！” 众人纷纷相应，于是大家跟着公孙择往宴会大厅走去。只是众人没有发现，在公孙择起身之时与范遥还有皇后娘娘互相交换了下眼色。 很快，公孙择带着众人来到了宴会的大厅之中，郜宁儿与公孙容仍旧抱在一起放声大哭，丝毫没有估计自己的身份。 郜延和公孙宁燕一看，赶紧上前去劝说：“宁儿、容儿，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们为何在此痛哭流涕？” 郜宁儿见到父母，反而哭声更甚：“父亲、母亲，孩儿以后是不是就再也无法见到容儿了？” 郜延和公孙宁燕一听都是满脸诧异：“宁儿为何会这样说？” “孩儿许配给章书墨之后就得安守本分，进宫的日子只会更少，而且容儿若是再许配给他人，我们哪还有机会再见？” 公孙容也哭的更加凄惨：“姑父姑母，容儿今后就再也见不到宁儿了！” 就在这时，公孙择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两个小丫头，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朕知道你们感情深厚，可你们总是都得嫁人的，日后又怎会在一起？” 而一旁的皇后，也就是公孙容的生母却心疼的说道：“这宫中女眷较少，容儿自幼也就宁儿一个好友，她们虽说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现在突然要让她们分别，心中的情谊自然难以割舍！若是有什么法子能让她们日后经常想见，那便是两全其美了！” 公孙择听完又笑了笑：“她们两个孩子闹一闹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会有这种想法？这世上哪会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若是真有，朕定然会成全她们两人！” 此话一出，章书墨心中忽然一惊！郜宁儿和公孙容之前来找过自己，让自己想办法让她们两人都嫁给自己。那时候自己还以为她们只是说说而已，所以便想些馊主意敷衍她们，并没有把这事情当回事。现在看来，她们闹这一出应该是想要实现同时嫁给自己的想法呀！ 正想着，范遥却突然对公孙择说道：“启禀陛下，臣还真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两位小姐日后永远待在一起，只是担心陛下与郜大将军不同意。” 听到这里，章书墨不禁瞪大了双眼，他诧异的看着范遥，难道这俩丫头已经说服了范遥，拉他一起来演这出戏？ 公孙择却大度的说道：“朕乃是一国之君，正所谓君无戏言，刚才朕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难道还会是说笑吗？只要你想到办法，朕定然会同意，相信大将军也不会阻拦两个丫头的感情吧？” 郜延见公孙择都已经把“君无戏言”之类的话搬出来了，自己哪还敢反驳，值得点了点头：“臣听从陛下安排！” 听到这里，章书墨不禁扫视了一圈，刚才这下话一步接一步，明显是早有预谋，难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在自己的面前演戏？ 果然，正如章书墨所料，获得公孙择和郜延的肯定回答后，范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陛下、郜大将军，其实这件事情很好办，既然郜小姐和容公主情同姐妹不愿分开，那不如将两位小姐一同许配给章书墨公子，这样一来两位小姐不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郜延和公孙宁燕惊得瞪大了双眼，这算哪门子办法？把两人都许配给章书墨，那谁算正室？谁算偏房？要知道郜宁儿和章书墨的婚事可是在前头，按理说宁儿她就是正室，难道让容儿这么尊贵的身份嫁给章书墨做妾？ 章书墨心中虽然也早有准备，但听到这话还是心头一颤。但他在一旁却完全观察到了在场之人的表情，从他们的表情看来，公孙择与范遥等人显然是串通好了！ 第469章 姐妹情深(三) 公孙择听到范遥却没有丝毫的惊讶，但为了不让外人发现破绽，他还是向范遥质问道：“范相今日是酒喝多了吗？我已经将宁儿许配给章书墨，再将容儿许给章书墨，难道是让我大燕堂堂的公主去给章书墨做妾吗？” 此话一出，郜延和公孙宁燕心中松了口气，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公孙择答应下这个提议，然后让郜宁儿给章书墨当妾，如果是这样，那宁儿实在是太委屈了。 谁知范遥却不慌不忙的说道：“陛下，郜小姐和容公主情同手足，哪有什么大小之分，她们二人身份尊贵，许配给章书墨自然两人都是正室！” “啊？”百官一听都大吃一惊，尤其是在场的礼官，从古至今可从没有人开过这样的先例啊！ 章书墨不禁挠了挠头，看来公孙择和范遥为了把两个女孩嫁给自己也没少费力。可问题是自己根本就没打算留在燕国，跟郜宁儿订婚自己已经是极不情愿了，再加一个公孙容，那自己就更别想回怀国了。 正郁闷着，章书墨突然看到了人群中的公孙洛。之前在云州郡的时候公孙洛答应要帮章书墨逃回怀国，所以章书墨便毫不犹豫的朝公孙洛走去。 公孙洛一见章书墨过来，便立刻朝他拱了拱手：“章书墨，没想到你的运气如此之好，我的两位美若天仙的妹妹都要许配与你，不知道你现在心情如何啊？” 一旁的人听到公孙洛的话，也纷纷向章书墨偷来目光。 章书墨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公孙洛耳边小声说道：“大殿下，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我并非对两位小姐无意，只是男子汉大丈夫得先成就事业。如今我现在官低职轻，哪配得上两位小姐，所以在我的心中，只有我当上了怀国的皇帝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迎娶两位小姐！” 公孙洛一听却眯起了双眼，他打量起章书墨，然后压低声音问道：“你该不会想先会怀国吧？你若是迎娶了宁儿或是容儿，我大燕自然会帮你夺取怀国帝位，你又何须自己先回国争取？” 章书墨听完挠了挠头，如果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反而会让燕国的人怀疑，所以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在场的百官以礼数难容的借口，拒绝了这个提议。 于是章书墨朝公孙洛拱了拱手：“有殿下的话，那在下就放心了，到时还得请殿下助我一臂之力！” 公孙洛也是纳闷，这说着说着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帮章书墨夺取怀国皇位了？可一想着此事还远着呢，公孙洛便也不推辞，直接点头算是应允下来。 没能让公孙洛帮上忙，章书墨又把目光放在了陈琳身上。于是章书墨立刻来到陈琳身边，向他问起此事：“陈先生，现在怎么办？我若是娶了燕国公主就更别想回国了。” 陈琳也皱着眉头：“当初坊间传谣言说公子与公主关系密切，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章书墨赶紧摇了摇头：“我与公孙容关系确实不错，但也不是那种关系啊！” 陈琳听完叹了口气：“公子对公主没有那种意思，但公主对公子呢？眼下能直接拒绝此事的唯有公孙容，她若是不同意，任谁说此事都不会成！可她若是同意了，今天恐怕公子就难以推脱了！” 章书墨听完不禁挠了挠头，自己没被刺客杀死在燕国，却要被两个女儿拖死在燕国了！之前公孙容跟着郜宁儿来找自己说过此事，至少证明她的心中不拒绝此事，看来此事多半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此时在场的百官都在讨论范遥的提议究竟合不合礼数，公孙择见众人商量半天也没个结果，于是直接喊道：“诸位爱卿，咱们在此商议的热闹，可还没问过当事人愿不愿意啊，如果他们不请愿，那咱们就算是商议妥当也是白搭！” 说到这儿公孙择看向公孙容和郜宁儿：“你们两个小丫头可满意范相的提议？” 公孙容把头一低，羞答答的说道：“只要能让我跟宁儿在一起，我便答应！” 郜宁儿也点了点头：“没错！还是范相聪明，这样一来我和容儿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两个女孩纷纷同意，众人自然的把目光都投在章书墨身上。 章书墨尴尬的退了两步，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当然是想拒绝此事，可两个女孩都同意了，自己若是拒绝岂不是说明自己不知好歹？更重要的是自己若是拒绝了公孙容，那岂不是驳了公孙择的面子？到时候自己只会死的更惨！ 于是章书墨只好对公孙择行礼道：“外臣全听陛下安排！” 郜延和公孙宁燕此时有些微微失落，原本是自己女儿的大好日子，没想到现在有插进来个公孙容。虽说宁儿并没有什么意见，可总得来说这样确实亏待了宁儿！ 而公孙择听完三人的话脸上却露出一丝喜悦，他转而看向范遥：“范相，诸位爱卿说此事从没有先例，若是如此实行岂不是让天下人看了我国的笑话？” 范遥却摇了摇头：“陛下，这章公子毕竟是怀国的皇子，一国皇子有两位嫔妃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只要章公子不立正室，那两位小姐即都是正室！” “嗯！此话言之有理！朕刚才也说了，只要有人能想出办法来，朕就成全了两个女孩的姐妹之情！既然君无戏言，朕也不好改口，所以此事不如就按范相的提议去办？” 公孙择说完，全场寂静无声，谁也不敢说话。 郜宁儿和公孙容却立刻跪到了地上，对着公孙择磕头谢恩：“多谢陛下成全！” 在场的众人见两个女孩已经磕头谢恩，心知此事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自然不敢去扫了公孙择的兴，纷纷附和“陛下仁义”之类的话，此次也就此画上了句号。 两个女孩回身看了看章书墨，好像是在说：“看！我们干的漂亮吧！” 章书墨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苦闷无比：看来今日终究不是自己的黄道吉日啊！ 第470章 我们等你 最新网址：. 在公孙择和范遥的暗中操作下，郜宁儿和公孙容终于可以如愿一起嫁给章书墨。郜延和公孙宁燕虽然有些怨言，但看在女儿如此高心份儿上，心中的疙瘩也慢慢的解开。 接下来，公孙择亲自给三位新人挑选了良辰吉日，并把婚事交给范遥督办。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代京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郑 章书墨在这样的氛围里却十分不自在，他现在已经是燕国的准驸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主动上前攀谈，想与他结交。可他的心思却完放在了如何返回怀国之上。 这一日秋高气爽，郜宁儿和公孙容一起来找章书墨出去游玩。 章书墨本想以公务繁忙推脱，可范遥得知此事后立刻把章书墨手中的公务部交于他人，让章书墨后顾无忧的去陪两位姐郊游。 于是章书墨极不情愿的坐上了两个女孩儿的马车。 一路上，郜宁儿与公孙容都发现了章书墨的异样，于是便主动询问起来。 “你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难道有什么让你不满的事情？”郜宁儿心中有些不满，章书墨的样子完破坏了郊游的气氛。 章书墨叹了口气：“我能有什么不满，在你面前我敢吗？” “你什么意思！”郜宁儿一听，立刻单手叉腰，指向章书墨的鼻头：“你是我不够温柔贤惠吗？” 公孙容在一旁呵呵的笑了起来：“嗯，我也觉得宁儿有些过于蛮横了！” 郜宁儿一听立刻瞪向公孙容：“好啊！你现在胳膊肘居然开始往外拐了，看我不打你！” 公孙容见状，赶紧往章书墨的身后躲，同时嘴里还喊着：“你还我，你不也是胳膊肘往外拐吗？我跟章书墨都你了，凭什么只打我不打他！” 三个人正闹着，车外忽然传来了张圭的喊声：“公子，公子！出事了！” 章书墨一下便听出张圭的声音，赶紧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后看去，郜宁儿也赶紧叫停了马车。 跟在车后的刘自然率先向张圭问道：“怎么了？难道有人去驿馆闹事？” 张圭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章书墨：“王庚回来了，他的情况似乎不是太好！” 章书墨听完不禁皱了皱眉，然后问道：“王晨呢？可曾随着王庚一起过来？” 张圭摇了摇头，然后又看了看郜宁儿和公孙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不好出口。 此时章书墨心急如焚，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道：“尽管来，她们不是外人！” 张圭这才道：“王庚这次回来就是向公子王晨的事情，上次王晨按照公子的吩咐去代京送信之后便再也没了音信，而且没过多久便有官兵去王庚的家中抄家，若不是王庚当时外出谈生意，恐怕也会被抓！” “啊？”章书墨一听不禁握紧了双拳，按照张圭所言王晨多半是出事了，可王晨是替自己送信的，谁会难为他呢？难道是章羽？一定是他了，肯定是他不想让自己的消息传回国内，所以才抓住了王晨，然后又派人去抄王庚一家！ 郜宁儿看到章书墨面色铁青的样子，赶紧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那王晨是何人，你为何会如此慌张？” 公孙容在一旁解释道：“王晨和王庚是上次咱们在顺德楼帮助的那对父子。”到这儿，公孙容又看向章书墨：“你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信件让他们带回了怀国？” 章书墨却没搭理二人，只是握紧了双拳，咬着嘴唇愤愤的道：“看来是我害了他们！” 到这儿章书墨立刻跳下了马车：“今日有事，我就不陪你们去游玩了！”完，章书墨抢了一名护卫的马匹，然后对张圭道：“走，带我去见王庚！” 于是章书墨、刘自然与张圭三人策马离开，只留下一阵扬尘。 马车外的护卫赶紧看向郜宁儿和公孙容：“姐，那咱们是......” “去驿馆！”不等护卫完，公孙容直接打断了他。于是一行人也朝驿馆方向走去。 回到驿馆之中，章书墨直奔王庚的房间。此时王庚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章书墨便知道这一路上他没少受苦。 一见章书墨进来，王庚突然停了下来，泪花不自觉的在眼眶中开始打转。 章书墨一看，赶紧道：“王叔叔别急，你先吃，等你吃饱了再。” 王庚直接吐出了口中的食物，然后一把握住章书墨的手道：“章公子，晨儿可能凶多吉少了！” 章书墨一听直接愣在了原地，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庚：“王叔叔何出此言？不是王晨去了代京之后就了无音讯了吗？” 王庚含着泪点零头：“我们回到怀国之后，晨儿非要亲自替公子去送信，谁知他走后没多久，我们就被官府抄了家，我的家中老均被冠以通敌的名号在街口斩首示众，想来晨儿必定也是凶多吉少了！若不是我不在家中，我王家就被满门抄斩了！公子你是知道的，我王家绝没有通敌，这是有人要害我王家啊！于是我一路乞讨，赶来代京，就是想让公子替我王家讨回公道啊！” 着着，王庚已经泣不成声，整个人摊在霖上。 章书墨愣在原地，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让王晨帮忙送封信，却把整个王家给害死了！此事除了章羽，恐怕也不会有第二人了，他连王晨一家都不放过，看来载英和蔡志他们在沁阳应该也出事了！ 想到这儿，章书墨握紧了双拳，立刻对在场的人道：“收拾东西，准备随我返回怀国！” “什么？” 公孙容和郜宁儿刚进入屋门，便听到了章书墨的话，两人赶忙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要急着回怀国？” 章书墨看向两人，脸上还挂着一丝泪痕，几乎哀求的道：“怀国可能出事了，我必须得回去！” 两个女孩从没见过章书墨这个样子，郜宁儿还在犹豫，公孙容却拉起章书墨的手：“好！我等你！” 郜宁儿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是我们等你！” 乘龙傻婿 最新网址：. 第471章 沁阳城往事 最新网址：. 时间回到章书墨离开沁阳城之后。 章书墨刚刚踏上前往燕国的路程，沁阳城的市井之中便开始盛传章书墨在西北时私改律法，暗自征兵，大有图谋不轨之意。 起初蔡志并未把谣言当成一回事，可没曾想事情愈演愈烈，最后居然不少清流界的人开始以此暗讽章家，章家之人生反骨，老子章禄造反，儿子章书墨也存有造反之心，这怀国迟早要被章家给祸祸了。 章禄闻言大怒，便开始安排薛良捉拿散播谣言之人。高压之下，市井坊间自然没人敢再章家的事情，可不少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而作为章书墨妻子的娄载英可就倒了霉了，每次外出，总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若不是有人护卫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呢！ 为了不惹麻烦，娄载英干脆待在家里不怎么出门，可越是躲避，麻烦反而还找上门来。 这一日章羽在府中宴请不少清流界的人氏，想通过自己的方法改变清流界的人对章家的看法。 章府上下为了这次宴会进行了充分的准备，为了体现对读书饶尊敬，宴会所用之物均按照最高的规格进行了准备。 要知道此时怀国正在打仗，怀国本就是国，一打起仗来，国家的物资便有些缺乏。这些个读书人大都是清贫之人，自然是好久没受到过这番礼遇了。 于是众人也卖章羽的好，纷纷改口把矛头指向了章书墨个人，完把章家给撇开了。 席间，章羽带着众人在章府游玩，刚好在后花园撞见了正在练剑的娄广。于是章羽便向众人介绍娄广的身份，众人一听他是章书墨的舅子，纷纷开始嫌弃，甚至有人表示不想与娄广待在同一个地方，然后便径直离开后花园。 之后众人也纷纷表态，离开了后花园。 章羽看着这些读书人不禁冷笑起来：一个个都是光不做的，竟没一个人敢去找娄广麻烦的。 于是章羽朝着身后的陈庆使了个眼色便跟着那些读书人离开了。 不多时，两个读书人再次折回后花园，见娄广还在练剑，便直接走了过去。 “听你是章书墨那个反贼的舅子？”一人故意挑衅道。 谁知娄广自从家中发生变故之后，便不怎么与陌生人话，听到两饶话，娄广竟直接扭头要走。 这下两人不干了，立刻拦在娄广的面前：“你呢！你怎么不回话？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姐夫是反贼，所以不好意思啊？” 娄广低着头，仍旧不回答，只是一闪身便绕开两人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那两人没想到娄广还真有些武艺，可他们却也不怕，赶紧跟在娄广身后不依不饶的着。 很快两人跟到了娄广的院子里，娄广一把将两人拦住：“这里，不许进！” 这下两人来了精神，纷纷道：“怎么？你知道怕了？识相的乖乖带着你姐赶紧滚出沁阳城，我们不欢迎你们这些反贼！” 娄载英正待在屋中，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便出来查看，却发现了有两个书生正在难为娄广。 于是娄载英赶忙走了过去：“你们干什么呢？这里是章府，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哪来的野婆娘，在这儿大吼大叫？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反贼的女人吧？” 娄载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们是在章书墨，于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既然你们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卫兵，把他们轰出去！” 喊完之后，娄载英忽然发现原本守在院子外的卫兵今日竟不在这里。不过娄载英也知道今日府上有宴会，所以她以为卫兵被调去宴会那边帮忙了，所以也就没在意。 但两个书生却哈哈大笑起来：“你要怎样不客气啊？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这一家子反贼能把我们怎样！” 娄载英本就是急脾气，哪容得下他们如此章书墨，于是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在了这书生的胸口：“我过，这里是章府，既然你们不走，我就把你们打走！” 谁知被打的书生忽然微微一笑，然后立刻大喊起来：“打人了，打人了！章书墨的家人打人了！” 这一闹立刻惊动了府中的人，可烦的院子就在隔壁，所以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而稍远一些的章羽居然也在第一时间带着一众清流界的书生赶了过来。 众人听闻章书墨的家属打人，立刻愤愤不平的上前理论。娄载英哪得过他们，只好对众人吼道：“是他们要硬闯我们的宅院，我们才动手的！” 章羽此时终于站了出来：“诸位，我来句公道话！我知道诸位对家弟的行为十分不满，所以想向他的家眷讨要个法，但这两位闯进人家的院子也是不合礼数，依我看不如让弟妹给被打的兄弟道个歉就算了吧。咱们也不好为难一个女人吧？” 众人听了章羽的话纷纷要求娄载英道歉，这时被打的书生站了出来：“我要她下跪道歉！” “你什么！”可烦第一时间拦在了娄载英的身前：“明明是你私闯民宅，凭什么要我们道歉？” 这书生一听，立刻道：“诸位看到了，这些反贼的家属就是这么蛮横无礼，打了人还不道歉！诸位一定要替我讨个法啊！” 在书生的煽动下，不少年轻气盛的读书人纷纷站了出来，要求娄载英道歉。娄载英见局势如此混乱，不想因为自己坏了章书墨的名声，便想要隐忍道歉。 于是娄载英拉开敛在身前的可烦，站到了众人面前。就在这时，人群中也不知是谁，猛然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娄载英的肚子上，娄载英反应不及，直接被踢的倒飞了出去。 可烦大惊，她也没想到人群中会有人忽然出手，根据这力道来看，对方绝对是个习武之人，绝非普通的书生。而且对方偏偏瞅准了娄载英的肚子下手，显然对方是早有预谋。 虽然气愤，但可烦的第一反应却是拉住娄载英，帮她卸掉大部分的力道。 但娄载英毕竟是个孕妇，她的肚子哪承受的了这样的打击，还没落地，娄载英便感受到了一阵钻心的疼！ 乘龙傻婿 最新网址：. 第472章 罪有应得 章府旁院门前，一声惨叫惊的众人停止了争吵。众人这才发现娄载英倒在可烦的怀中，浑身颤抖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疼痛让娄载英面部扭曲，可她还是强忍着疼痛对可烦说道：“快！我的孩子、我肚子疼！” 可烦一惊，正要扶娄载英起来，却看到鲜血顺着娄载英的裤腿留了出来。 众人看到这场面，全都愣住了。章羽躲在人群后面，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可娄载英却仍旧揪着可烦的衣袖，口中不停的喊着“救救我的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也不知她是否知道自己身体的异样。 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以及娄载英惨白的面色，娄广不禁呼吸急促起来。敛秋惨死的画面又浮现在娄广的脑海中，那种看着亲人被害，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愤怒瞬间充满了心头！ “啊！” 娄广忽然爆呵一声，猛地拔出了手中的长剑，不由分说的朝眼前的书生斩了过去。娄广毕竟已经跟着刘自然练了一段时间的剑法，普通的书生哪能躲得过去，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被斩的书生已经身首异处！ “杀人啦！” 人群瞬间炸了锅，开始四下逃窜。可一群书生哪跑得过娄广，只见娄广单手持剑，追着那群书生杀了过去。顷刻之间，便又有两三人倒地。 一旁的侍卫赶忙带人上前阻拦，却被章羽给挡下了：“先别过去，这书生害死了弟妹腹中的胎儿，就先让他好好发泄一番。” 就这样，娄广连斩数人，书生们被吓得四处逃窜，完全没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气势。 眼看章府就要血流成河，章书墨这才对手下说道：“快！拦住娄广，他已经疯了！” 侍卫们这才冲了过去，可普通的侍卫却也不是娄广的对手，只见娄广手中的长剑划出道道白光，最前端的几名侍卫身上便多出了一道道口子。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章羽反而越来越高兴，心中不禁想到：闹吧，闹吧！等事情闹的不可收拾，看父亲还怎么袒护你们！ 娄广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护卫们知道娄广的身份，不敢伤他，只得活捉，这给抓捕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可侍卫们毕竟人数众多，他们将娄广团团围住，时不时便上前骚扰，以消耗娄广的体力，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娄广终于有些体力不支了。 终于，在一众侍卫的合围之下，娄广体力不济被生擒。而此时的娄载英已被可烦带进了屋中，并无暇顾及娄广这边的情况。 看着一地的尸体，章羽不禁摇了摇头：还以为他有多大的能耐呢，才死了这么点儿人！不过还好，足够让娄广被处死了！更重要的是章书墨的孩子应该保不住了，这次也算得上是圆满完成任务！ 想到这儿，章羽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笑容，对手下说道：“此事闹到这一步恐怕已不可挽回，还是通知京兆尹衙门吧！” 很快，娄广被衙门的人带走。而娄广在章府中大开杀戒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尤其是那些幸存的书生们，自己的同伴被娄广所杀，心中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他们变着法儿的对外宣传娄广是多么野蛮、霸道，以及毫无人性！ 蔡志得知消息，第一时间赶往了章府，没曾想章羽却把他拦了下来。 “蔡先生，由于府上刚刚闹了一出不愉快的事情，所以现在并不待客，蔡先生还是请回吧！” 蔡志听完心中咯噔一下，章羽明知道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却拦着自己不让进去，恐怕此事他也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儿，蔡志只好搬出了章书墨：“羽公子，在下受镇西王之托，要照看娄夫人姐弟，现在娄广被抓，我无论如何也得跟娄夫人交代一番才是。” 章羽微微一笑：“我已经跟弟妹交代过了，弟妹现在很伤心，导致身体欠安，所以不宜见客，蔡先生还是请回吧！” 蔡志眯了眯眼，但也无能为力，他瞟了眼府内，然后对章羽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将此事禀明圣上，让圣上亲自过来！” 说完，蔡志气冲冲的离开。 章羽看着蔡志的背影微微一笑：“我正等着这一刻呢！” 蔡志离开章府之后，自己又冷静了下来。他心中明白，自己刚才说的不过是气话，以自己现在的官职想要见章禄，那是不可能的，现在自己唯有重返蔡府，找父亲帮忙了。 想到这儿，蔡志不得不回到了那个他曾经逃离的家。 蔡志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蔡府，蔡家上下都十分欢喜。而蔡傕却没给蔡志好脸色。 “你早就回京，却现在才回我蔡家，恐怕你不是真心要回来吧？”蔡傕问道。 蔡志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没错！我是为了娄广的事情来的，章书墨公子临行前交代我要照看好他的家人，这次娄广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日后便没脸再见章公子了。” 蔡傕可是清流界的领头人物，整个沁阳城的文人墨客都以他为尊，他自然得向着那些读书人。于是蔡傕冷哼一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娄广杀了人自然要付出代价，这是他罪有应得！” 蔡志却坚决的说道：“娄广之前受过刺激，早就患了失心疯，这次他失控杀人肯定是有原因的！刚刚我本想去找娄夫人一问究竟，却被章羽给拦在了门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事多半是章羽一手策划的！” 此话一出，蔡家的其他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蔡志的大哥蔡饶赶紧说道：“三弟慎言啊！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他人听到咱们蔡家也会跟着遭殃的！” 蔡志看了看蔡饶，然后又向蔡傕问道：“姐夫呢？我要见姐夫！” 蔡傕摇了摇头：“薛良此刻应该在皇宫里！你姐夫也不是傻子，这不到一日的时间，娄广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沁阳城，若是没人在幕后推波助澜，此事怎会传播如此之快？所以他现在应该正在向章禄汇报此事呢！” 第473章 沁阳之乱(一) 沁阳城皇宫之中，薛良正向章禄说着娄广的事情。章禄听完不禁眯起了眼睛。 “我听书墨说过，娄广患有失心疯，此事定是有人故意刺激娄广，导致他病发杀人，只是......” 章禄说了一半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本想说‘只是谁会故意针对章书墨呢？’，但他立刻意识到了此事的蹊跷之处。 娄广杀人的地方是在章府，章府中的侍卫虽不及皇宫，但却也不少。有那么多侍卫在，又怎会让娄广杀了那么多人？除非有人故意调开侍卫，给娄广杀人制造机会！能调遣章府侍卫的人除了自己整个沁阳城就只剩下一个了，那便是章羽！ 看到章禄面部表情的变化，薛良明白章禄已经想清楚了事中的蹊跷，于是故意说道：“大人，在下以为此事定有蹊跷。娄广杀人不过短短半日时间，但整个沁阳城的清流界却全都知晓了，所以定然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推波助澜！” 章禄握了握拳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吧？” 薛良把头一低：“我不敢讲！” 章禄冷笑一声：“羽儿不是笨蛋，他身边又有老谋深算的许毅，怎会走出这一步？难道他是故意在试探我的底线？” 薛良见章禄主动说出来了，那自己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于是点了点头：“恐怕就是这样了！羽公子是想试探书墨公子在您的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这次娄广杀人，惹怒了整个清流界，如果大人您要执意保下娄广，恐怕羽公子那边就会有其他行动了！” “哼！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学我的缺点！”章禄不禁冷哼一声，然后对薛良说道：“待会我会传羽儿进宫，你带人去把娄载英接入宫中。然后在让人将许毅给我绑来！” 薛良一听不禁皱了皱眉：“大人，羽公子不懂事，您不用动真格的吧？” 章禄握了握拳头：“你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我要让他明白，做出这样的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次我放他一码，但许毅就没那么好运了！” 薛良一听赶紧行礼退下，带着人离开了皇宫。 章羽此时正待在府中等待章禄的召见。果然，到了傍晚十分，宫中一个小太监传来消息，让章羽进宫。 得到消息的章羽深吸了一口气，他来到门口，看了看候在门前的陈庆，虽然没说话，但陈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没多久，章羽来到了章禄的面前，但章羽却不像往常那样行跪拜礼。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召见我！” 见到章羽如此狂妄，章禄心中怒气大盛，但他却忍着不发，而是耐心的问道：“既然知道我会召见你，那你为何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章羽微微一笑：“为何？还不是因为你？你若是爽快些直接将太子之位交给我，我还用做这些有的没的？章书墨从小就痴傻，你每每见到他都会唉声叹气，怎么现在却对他如此重视？难道你认为我还不如一个傻子吗？” “放肆！”章禄猛然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章羽：“书墨傻不傻，我想你最清楚，否则你也不会害怕到如此的地步。不过我要告诉你，你现在的行为是真的很傻，你这是在自毁前程！” “哈哈哈！前程？什么前程？除了皇位别的我什么也不要！在你看来我可能有点傻，不过在我看来你也有点傻！既然你不敢称帝，那就由我来代替你称帝吧！到时候再追封你为太上皇，也算是了却了你的心愿！”章羽一边说，一边狰狞的笑了起来。 章禄深吸了一口气，反而变得平静起来，他看着章羽淡淡的说道：“原本我的心中还在犹豫不决，不过看到你现在的表现我已经决定了，将来，我要把怀国交到书墨的手中！没想到我却生了你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儿子，既然如此，我权当没生过你吧！” 说到这儿，章禄平静的对门外喊道：“来人，将章羽带下去，从此禁足在章府，不得出门半步！” 说完，房门被推开，武裕带着两队虎贲走了进来。 章羽看了看武裕，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他还一边摇头：“没想到啊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把我当个小孩子看！可章书墨明明比我还小，你为何要把他封为镇西王！凭什么在你眼里，他就是一方霸主，而我就是个小孩儿！不公平，你偏心！” 章禄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哼！晚了？你看门口是谁！”章羽冷哼一声，指向了门口。 章禄抬眼看去，却发现武昂、武狄和许侨都站在门口，而且他们身后还跟着一排排士兵。 看到这儿，章禄看向了武裕，不等章禄问话，武裕便率先说道：“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大意！你也知道我们武家把希望都压在羽公子身上，没想到你却要扶持章书墨，我们若是不反，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反正已经跟着你反了一次，也不差这一次！” 章禄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没想到你们如此大胆，可你们知道杀了我的后果吗？” 章羽冷笑起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你不是我们杀的，你为了包庇娄广，所以连夜招他进宫，却没曾想娄广忽然发了失心疯，侍卫反应不及，你就这么不幸的一命呜呼了！到时候章书墨也就成了全国公敌，大家当然会全力支持我！” 章禄一听，面如死灰。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自己的儿子造反，更没想到自己最后居然会死在儿子的手里！难道这就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吗？ 看着章禄的表情，章羽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了一丝快意，于是他继续说道：“忘了告诉你了，不光是他们陪我造反，还有北门尉武磊和西门尉曹奇也归顺于我，现在沁阳城就是我的天下，没有人会来救你了！包括你派出去的薛良，这个时候他也差不多该被抓了！” 第474章 沁阳之乱(二) 申时刚过，沁阳城的街道上却已经空无一人，这与往常的沁阳城完全不同。 沁阳城的四个城门突然关闭，官兵把守了城中的主要街道，并开始驱赶百姓。不少来不及回家的人值得躲进了街边的店铺里。 几个胆大的百姓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忙碌的官兵，忍不住说道起来。 “我看这怀国八成是要完啊！这次跟章禄那次一模一样，八成是谁又要造章禄的反！”一个粗犷的中年男子说道。 “嘘！你不要命了，让外面的官兵听见，我们都会跟着你遭殃的！” 这是一间不大的酒馆，酒馆老板听到男子的话赶紧向他提醒起来。 谁知男子听完却冷笑起来：“哼！今天就是章禄来了，老子也敢这么说，要不是他造反，老子又何至于沦落到这般境地！” 店铺老板见男子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敢在说话，值得躲到了一旁。 与男子一起的一个文质彬彬少年却劝说道：“大哥何至于跟这些屁民说这些，他们又怎会懂得！” 男子回到酒桌前，端起酒壶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牛饮之后，男子这才说道：“也不知是谁要造章禄的反，我等应该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少年一听赶紧说道：“大哥不可！你忘了咱们这次来沁阳城的目的了吗？” 男子顿了顿，将手中的酒瓶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若不是答应了将军，老子才不会给一个反贼效力呢！” 酒馆中的其他人被男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因为担心声响招引来官兵，所有人都躲在了桌子低下，只有中年男子率领的一群人隔着窗户看着窗外的动静，好像没事人一样。 另一边薛良按照章禄的命令带着一队侍卫前往章府，可走着走着薛良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越是接近章府，路上的行人就越少，而且不少行人还鬼鬼祟祟的看着薛良，一看就不像普通百姓。 薛良心头一紧，立刻抬起自己的手，示意众人停下。 身后的侍卫赶紧上前询问：“大人？怎么了？” 薛良眯了眯眼睛，指了指路上的行人：“这些人有些不对劲儿，而且今日路上的行人似乎少了许多，看来这章府附近多半是被人控制了，咱们的赶紧回宫，确保章大人的安危！” 说完，薛良立刻带着众人原路返回。可刚走了没多远，薛良就看到北门尉武磊带着一队士兵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走来。 薛良看到武家的人，心中大骇，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闪过。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立刻对手下说道：“随我走小路，先去蔡府！” 输完，薛良带着一队侍卫直奔路边的小巷子跑去。 武磊见薛良带着手下突然开溜，立刻拔出佩刀：“活捉薛良！别放跑了他们！杀！” 街道上响起了震天的喊声。薛良明白，对方这是要明着造反了，自己若是回了蔡府，就把蔡家也给牵连了。此时形式不明朗，决不能大意！ 想到这儿，薛良便改了主意，对着手下的侍卫喊道：“诸位，咱们奉命前去解救娄夫人，却不曾想北门尉武磊却带兵造反，今日谁杀了武磊，我便许他当北门尉！咱们守着巷子，他们便发挥不出人多的优势，相信用不了多久章禄大人便会带人前来讨伐逆贼！” 此时这些侍卫早已没了主意，听到薛良的话只好照做。这巷子只能容五人并排，可以有效扼制武磊那边的人数优势。薛良明白，现在只有先解决了武磊，自己才有可能带人去支援章禄。 很快，武磊带着人杀到巷子里，却发现薛良并未带人逃跑，而是要跟自己打巷战。 看到这场面武磊微微一笑：“我害怕你跑了呢，没想到你却在此乖乖的等着送死，既然你这么配合，待会我会给你个痛快！” 薛良却一脸正气的说道：“武磊！你可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该当何罪？若是让章大人知道了，你们整个武家都会被牵连！” 武磊哈哈一笑：“恐怕章禄大人已经没有这个闲工夫了，此刻皇宫应该已经易主了！” 薛良一愣，随即想到武裕是虎贲中郎将，负责护卫章禄，此次若是武家带头造反，那章禄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儿薛良故意问道：“我有一事不明，你可否告知？” “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有什么话就问吧，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到底是谁要造反？”薛良立刻问道。 武磊微微一笑：“没人造反！只有章大人遇刺！羽公子作为章大人的长子自然会接替他的位置！” 听到这儿薛良气的咬紧了后槽牙：“居然是羽公子！你居然敢对自己的父亲动手，你们觉得跟着他会有好下场吗？” 武磊掏了掏耳朵：“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是武家人，当然要听武家的话。我们武家扶持羽公子多年，现在突然多出个章书墨，这让我们很不放心啊！所以自然要替羽公子多多考虑一番。” 薛良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刀刃下见分晓吧！众人随我诛杀反贼，护主勤王！” 随着薛良的一声大呵，众侍卫对着武磊发起了冲锋。这倒是让武磊没有想到，不过他也不在乎，毕竟薛良手下不过几百人，无论如何也翻不出个浪花来！ 于是，双方人马在狭窄的巷子里为了各自的目的展开了厮杀。 巷子对面的酒馆里，一个男子指着巷子口对粗犷的男子说道：“大哥，那边的巷子打起来了！有一方是官府的人！” 粗犷的汉子一听立刻来到窗前，却看见一队宫中的侍卫正边打边往巷子外边退，不用想也明白巷子那头正有人对他们发起进攻。 年轻的男子也来到窗前，看了看巷子那边的情况后说道：“看他们的盔甲应该是宫中的侍卫，所以他们应该是章禄的人！不过他们的人手应该处于劣势，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在巷子里与对方开战，以最大限度的减少对方的人数优势！” 第475章 沁阳城之乱(三) 中年男子听到年轻男子的分析立刻眯起了眼睛，想了片刻后说道：“将军让咱们把消息告诉给姓章的，现在姓章的有难，咱们若是不帮恐怕就完不成将军交代的事情了！兄弟们，将军正在天上看着咱们呢，如果咱们这时候临阵脱逃，以后这辈子也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说完，中年男子忽然从衣服中拔出一把匕首，其他人也纷纷找出藏在身上的匕首，对着男子说道：“大哥，我们都听你的！” 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是男人的，跟我杀出去！” 于是，男子一脚踹开了酒馆的大门，带着十几个手下，朝着巷子那边冲了过去。 原本薛良被众侍卫护在最后面，但众人听到身后有动静，立刻有人转身，紧张的戒备起身后。 看到十几个乡野村夫朝自己这边从来，薛良立刻呵道：“什么人！居然胆敢当街对朝廷命官行刺？！” “我呸！”中年男子一听，重重的哼了一声：“我乃是南路军荡寇将军侯平的麾下副将张成，我们是来找章禄的！” 薛良一听不禁有些诧异，这是哪跟哪啊？南路军不是司马霄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沁阳城？而起现在如此凶险的情况下，他们居然说要见章大人？难道他们是傻子吗？ 于是薛良赶紧呵斥道：“现在城中有变，章大人暂时恐怕不能见你们了，你们赶紧离去吧！” 谁知张成却冷笑起来：“我们大老远跑来，你说让我们走，我们就得走？不就是几个叛军吗？我们替你杀！” 薛良有些哭笑不得，不禁问道：“你们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吗？就你们这几个人，又能成什么事？” 张成却不管薛良的话，依旧带着手下接近薛良，然后说道：“给我们几把趁手的兵器，我们来守住巷子，你们先走！” 看到对方不像是在开玩笑，薛良一咬牙对手下说道：“给几位壮士武器！” 张成带着手下接过长刀，然后开始往队伍的前端挤去。 薛良也来不及跟张成道谢，他明白，自己必须趁着现在的时机去搬救兵，否则就全完了。 可仔细一想，沁阳城中的兵权大都掌握在武家人手中。沁阳城四个城门尉有三个是武家的，唯一一个曹奇还是武家人提拔的。而皇宫中的除了两千侍卫，剩下的一万虎贲全都是由武裕统帅，所以城中十之八九的兵马都在武家人手中，自己又能去哪搬救兵呢？ 冷静下来后，薛良不禁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这次章羽造反恐怕已经势在必得，自己眼下能做的就是带上自己的妻小，救出怀有章家骨肉的娄载英一起出逃。 于是薛良立刻命令两名手下去通知自己的家人，让家人去北门等自己，而自己却带着剩下的人绕路去章府救娄载英。 此时的章府之中由许毅在坐镇，许毅带着两千章家的私兵，等待着薛良送上门来。 可没多久便有下人来报，说薛良走到半路要跑，被武磊带着人给截住了。 许毅得知此消息，不禁笑了起来：“这薛良还是有些本事，靠着他那敏感的鼻子便能嗅出空气中的危险。不过这一局已不是靠小聪明能改变的了！” 于是，许毅安排一千人守住章府，自己则带着一千人前去捉拿薛良。 而章府偏院之中的娄载英，此刻已经得知自己腹中的胎儿不保，整个人便毫无生气。 一旁的可烦不停的劝慰她，可她就是半句话也不愿多说。 无奈的可烦只好叹了口气：“哎！娄夫人，你得振作起来呀，你弟弟娄广为了你杀了人，此刻已被官府抓走，你若是再自暴自弃，那谁去救娄广啊？” 娄载英一听，回过神儿来。她看向可烦：“你说广儿杀人了？” 可烦点了点头：“娄广杀了好几个踢夫人的书生，别提有多解气了！” “蔡志呢？蔡先生是否知道此事？”娄载英赶紧问道。 可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都快过去一下午了，也不见蔡志过来。” 娄载英一听顿时没了主意，她赶紧拉住可烦的手：“可烦，不行你先去找蔡先生吧，让他赶紧想办法救救广儿，千万别让官府的人杀广儿的头！” 可烦有些犹豫：“可夫人你这边？” “我不要紧，先救广儿！” 可烦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那好，你先在床上休息，我去去就回！” 说完，可烦转身离开偏院。娄载英看着可烦的背影消失，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可眨眼的功夫，可烦却又回到了娄载英的眼前，娄载英一愣，正想问话，可烦却率先说了起来：“外面可能出事了。我看咱们的小院有不少人把守，我刚刚说想出去，他们却不让。” 娄载英一听心中更加着急：“他们应该是想至广儿与死地，所以不想让咱们出去搬救兵，可烦，你扶我起来，我好歹也是镇西王的夫人，他们应该不敢拦我！” 于是，娄载英在可烦的搀扶下来到了偏院门口。 还没出去，两名士兵却挡住了院门：“站住，章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娄载英赶紧说道：“我是镇西王夫人，难道连我也不能出入吗？” 谁知士兵却冷笑起来：“防的就是你，当然不能让你跑了！” 娄载英和可烦一听，立刻交换了下眼色。娄载英以为对方担心自己去请救兵，所以才说要提防自己，于是娄载英对可烦使了个眼色：闯出去！ 可烦立刻摇了摇头，此时娄载英身体正虚弱，自己倒是可以闯，可她要怎么办？ 谁知娄载英却不管那么多，忽然拔出卫兵的佩刀对着卫兵说道：“你们今日谁敢拦我，我便杀了谁！” 卫兵们虽然吓了一跳，但却丝毫也没把两个女人放在眼里：“你还真当自己是镇西王夫人，我们不敢把你怎样啊？告诉你们吧，世道要变了，你们已经什么都不是了，要是再敢捣乱，信不信我们现在就杀了你？” 第476章 沁阳之乱(四) 娄载英毕竟是一介女流之辈，听到卫兵世道要变了，却本能的以为娄广这次闯了大祸，章家的人可能不要自己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娄载英心中却更在乎自己的弟弟。自己什么都没做，尚且被人如此数落，那娄广在大牢之中岂不是要招人毒打？ 想到这儿，娄载英不住的摇起了头：“不行，不行！我得去找娄广，你们不能杀娄广！” 完，娄载英便要往外走。看门的卫兵毫不犹疑的伸手拦住了娄载英。但娄载英却不能的持刀的朝着卫兵的手臂砍去：“谁敢拦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卫兵吓的赶紧收回了手，随即大怒起来：“好你个疯婆娘，敬酒不吃吃罚酒！敢对我们动手，我看你们是活腻味了！” 完，被砍卫兵立刻提刀砍向娄载英，另一名被抢了佩刀的卫兵也伸手想夺回佩刀。 在两人看来，眼前不过是两个女子罢了，虽这个娄载英练过武，但她现在的身体走路都难，还怎么打斗？ 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未接近娄载英，就看见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脖子上传来一丝凉气，紧接着疼痛从脖颈处传来，两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叫声，便倒在霖上。 剩下的卫兵见那两冉底，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俩人怎么就倒在地上了？难道这俩女的是高手？ 可现场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们多想，见到同伴倒地，卫兵们本能的拔刀冲向了两个女子。这下这些卫兵看的清清楚楚，原来是娄载英身旁的丫鬟！只见她提着一柄，身体突然一晃就变成了一道残影，最前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丫鬟便从他身边闪过，最前面的人随即倒在霖上。 这下这队卫兵终于意识到了可烦的可怕之处，这女子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她不光速度快，出招更是干净利索，直接一招致命，根本不给人反抗的机会。 害怕的本能驱使着这些卫兵想要逃跑，可却已经来不及了。可烦根本没有放走他们的意思，顷刻之间，二十饶队就被可烦放到在地。 娄载英此时也顾不得跟可烦客气，见院子前的卫兵被放到，娄载英直接对可烦道：“快，带我去衙门，我要救出娄广！” 可烦一听犹豫起来，看样子现在是有人打算加害娄载英姐弟，现在若不趁着对方还没发现赶紧逃出城，恐怕就再没有机会了。而且衙门那边定然有重兵把手，即便是自己和娄载英过去也不一定能救出娄广。 娄载英走了两步，见可烦却没有反应，着急的问道：“可烦，你怎么了？快走啊！” 可烦看着着急的娄载英，一咬牙，冲到娄载英身边，拉着她的手朝外面冲去。可烦并没有告诉娄载英自己的打算，因为她明白，现在只有逃走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自己若是把想法告诉给娄载英她肯定不会配合自己。 于是两个女子在章府中一路向外杀去。 由于许毅带人去围堵薛良，所以章府之中并无人坐镇。而且章府的这些卫兵认为己方有一千人，却只是看守两个女子，所以从心底并未太在意。以至于这些卫兵只在府中的主要路口把守，院子里巡逻的人都很少。 可烦带着娄载英每每遇到卫兵，可烦均会使出全力，争取在第一时间将所有卫兵击杀，不让他们趁机逃跑去报信。于是两人就这样一路杀到了章府的后门。 正当两人做好了准备，打算冲出去的时候，却听到门外率先传来了动静。 “什么人！？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薛良，奉章大人命令前来迎接娄载英夫人，你们速速让开，否则杀无赦！” 原来后门外是薛良带着人杀了过来。章府的卫兵一听是薛良，不禁吓了一跳。他们刚刚听武磊和许毅各带一支人马去截杀薛良，这薛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许毅和武磊都战败了？ 不容卫兵们多想，薛良带着人直接冲杀过来。而此时院子里的两个女子听明白了门外的状况，便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 可烦一冲出来，便大声喊道：“楼夫人在此，快来接我们！”可烦的本意是想让薛良的人赶紧过来，却不曾想引起了卫兵们的注意。 卫兵们一看娄载英居然逃了出来，可不管薛良的人，立刻朝娄载英冲了过去。 好在可烦的身手撩，只见她一边护着娄载英，一边斩杀卫兵，一时间卫兵居然拿两个女子毫无办法。 再加上薛良带着几百皇宫侍卫冲杀过来，这些章府的卫兵根本不是对手，仅一个冲杀，卫兵们便四下逃散了。 薛良也来不及向娄载英解释，只是对她道：“娄夫人，沁阳城有变，咱们得赶紧出城，晚了就来不及了！” 可娄载英心中还担心着娄广，于是她一把抓住薛良的手：“大人，我弟弟还在衙门之中，咱们得去救他，否则他就死定了！” 薛良吸了一口气，却一把甩开了娄载英的手：“夫人，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薛良得罪了！” 完，薛良立刻对手下道：“来人，背娄夫人出城！” 娄载英一愣，赶紧喊可烦。但可烦现在心中的想法与薛良完全一致，于是只好趁娄载英不注意，一掌打晕了她。 “大人，麻烦你先带娄夫人出城，我得去见一见蔡志先生！”可烦对薛良道。 薛良自然不会管一个丫鬟的死活，所以也不多，直接带着娄载英往北门跑去。 另一边，两名侍卫来到了薛良的家中，却发现薛良的老婆孩子都不在家，一问下人两人才知道，原来是蔡志突然回到蔡府，薛良的老婆便带着孩子回娘家去看自己的弟弟了。 于是两名侍卫马不停蹄的又奔向蔡府。可蔡府却因为城中的动荡关闭了大门，不让任何人进出。好在两人手中有薛良的腰牌，亮出腰牌后，两人终于顺利的见到了薛良的家。 乘龙傻婿 第477章 沁阳之乱(五) 两名侍卫明了来意，蔡家人一听薛良要带着家人出逃，立刻向两名侍卫问道：“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薛良为什么要逃？” 侍卫怕耽误时间，直接道：“武家人造反了，薛大人奉命解救娄载英，知道武家人不会放过大人，所以才要出逃。” 蔡饶一听，立刻道：“啊？妹妹，你这个相公也太不靠谱了，怎么能连累蔡家？” 蔡志却一把推开了自己的大哥，赶紧向两个侍卫问道：“那娄夫人现在情况如何？薛大人可曾救出她？” 侍卫摇了摇头：“我们来的时候薛大人刚刚带人赶往章府，现在情况尚不明了，不过大人交代让大家在北门汇合！” 蔡志听完立刻对蔡氏道：“姐姐，我随你们一起去北门！” 蔡饶一听，诧异的问道：“三弟，你也要逃？” 蔡志点零头：“现在这情况八成是章羽带着武家人造反了，我是章书墨的人，章羽一定不会放过我，所以我还不如跟着娄夫人一起走！” 蔡饶听完赶紧看向蔡傕：“爹，那咱们该怎么办？二妹和三弟都要跑，咱们要不要也先避避风头，免得被他们牵连啊！” 蔡傕冷哼一声：“你怕甚！爹乃是三朝元老，章羽想称帝就不敢把我怎样，你给我老实在家待着！” 蔡志明白这一点，他知道家人不会被自己牵连，但此刻娄载英却是最危险的。于是他立刻拉着姐姐和外甥对侍卫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发！” 此时的沁阳城北门城门紧闭，两千名士兵排列整齐的挡在门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离北门不远处的巷里，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探出了半个脑袋，正悄悄地查看着北门的情况。 “北门果然有重兵把守，不行，自己得赶紧通知蔡志！” 巷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宜阳军的武泰！ 武泰从武家人口中得知今日有重大行动，武家人几乎要全部出动，但却没人通知自己，这让武泰十分纳闷。虽自己是武家的旁支，但好歹也是统领一部的将军，按理重要的事情不该漏下自己才是。除非这件重要的事情不能让自己知道！ 因此，带着疑问的武泰始终关注着城中的情况，得知士兵开始清街，武泰立刻意识到要有大事发生。再结合武家饶行动，武泰本能的猜到武家人要造反！ 如果武家人造反，那章家人势必会遭殃。武泰知道章书墨的家人还在城中，自己跟章书墨也算是颇有交情，这次若是能暗中帮他救下家人，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武泰才悄悄的溜了出来。可他接近章家后才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不过武泰清楚，章书墨把家人托付给了蔡志，如果蔡志要带他们逃走势必会往北，所以武泰就提前来了北门等着。 不过看到戒备森严的北门后武泰改了主意，若是让蔡志一行人来到北门，那恐怕他们是插翅难逃了。 于是武泰悄悄的沿着街道开始往南，想要截住蔡志一行人。终于，武泰在一条十字路口发现了慌忙跑来的蔡志。 “蔡先生，且慢！”武泰赶紧拦住了蔡志。 蔡志听到有人喊自己，心中一惊。但看到武泰后松了口气：“怎么是你，难道你也？”蔡志忽然想起武泰也是武家的人，担心他也参与了这次反叛。 武泰一听便知道蔡志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我是来帮你们的！北门有重兵把守，去不得！” 蔡志的二姐一听立刻慌了，拉着蔡志的手问道：“这可怎么办？你姐夫还不知道此事，他们兴许已经去了北门！” 武泰赶紧道：“没人去北门，我是一路从北门走过来的，没发现其他人！”到这儿武泰又向蔡志问道：“娄夫人他们呢？你怎么会丢下他们独自逃跑？” 蔡志也解释道：“我姐夫薛良奉命去解救娄夫人，然后跟我们约定在北门汇合！” 武泰听完，心中对现在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于是对蔡志道：“现在北门肯定是走不了了，刚才我见曹奇带着人驻守北门，想来西门那边定然无将把守，不如你们走西门！” 蔡志点零头：“好！既然姐夫他们还没过来，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姐夫，然后一起去西门。” 于是，一行人徒了路边的巷子里观察着街上的情况，等待薛良带人过来。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众人终于看到了薛良领着几百侍卫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于是众人立刻出去拦住了他们。 “姐夫，北门有重兵把手，咱们去不得了！” 薛良听到蔡志的话，皱了皱眉：“你们去过北门了？” 蔡志摇了摇头：“是武将军的，他去北门打探过了。” 薛良一看武泰，不禁有些疑惑：“武泰，我知道你，你也是武家的人，为什么要帮我们？” 武泰挑了挑眉，原来这薛良是不相信自己，于是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要帮你，我是要帮章书墨！” 薛良听完眯起了眼睛，心中却仍是不信：“武磊带着他的人在街上截杀我们，现在北门怎么会有人把守？” 武泰有些急了：“我刚去看过，是曹奇带着他的人守在北门，所以我才让你们走西门，不信你问蔡志！” 蔡志赶紧点零头：“没错，武将军刚才确实这么的，时间不等人，咱们赶紧走吧！” “等等！”薛良叫停了蔡志：“如果他撒谎呢？如果曹奇现在带着人守在西门，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武泰一听，彻底的急了：“你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北门看看，只不过耽误了时间，到时候走不了，谁来负责？” 谁知薛良一听也撕破了脸：“你的轻巧，你可知武磊带着他的人就在西边的大街上，我们现在往西，不定到不了西门就被武家人给抓住了！” “够了！”蔡志这时也急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相信武泰没必要在这上面撒谎！姐夫若是信不过他，便把娄夫人交于我，你们继续往北走就是了！” 乘龙傻婿 第478章 网开一面 薛良诧异的看了看蔡志，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蔡志居然选择相信武泰。但薛良还是忍不住再次说道：“三弟，你为何如此信任武泰，他毕竟是武家人，咱们现在若是走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啊！” 蔡志看着薛良的眼睛说道：“武泰若是有异心，大可在你们来之前带人把我们抓起来，然后再要挟你，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说明他是可信的！” 武泰虽然生气，但他也清楚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于是直接说道：“薛大人，你若是不放心大可押着我往西门走，若曹奇带人守在那边，你直接杀了我便是！” 薛良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头答应：“好！曹奇若是不在西门，我便向你谢罪！” 众人经过一番商议，终于朝西门的方向走去。蔡志这时才发现可烦并没有跟在娄载英的身边，于是便想薛良问道：“姐夫，你可曾见过娄夫人身边的女道长？” 薛良摇了摇头：“我见到娄夫人时，她身边只有个小丫鬟。那丫鬟把娄夫人交给我之后说要去找你，我就没拦着。” 蔡志一听便明白可烦是去找自己了，于是就想去自己住的客栈找可烦，但被武泰拦住了：“蔡先生，现在保护娄夫人要紧，而且可烦道长身手了得，她独自一人应该更好脱身。” 听到武泰的话，蔡志也觉得十分在理，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众人在薛良的带领下继续前进。由于薛良知道武磊的人在哪条街上，于是就带着大家绕了一段路，先是往南走了一段，才继续向西。 可让薛良没想到的是，他们刚来到南边的大街上就遇到了逃过来的张成等人。 这时张成一行十多个人只剩下六人，张成一见到薛良忍不住就骂了起来：“他娘的，我们兄弟拼死替你挡着追兵，你咋又跑回来了？你不去姓章的那里护驾吗？” 话音刚落，武磊带着人已然杀到，见到薛良一行人也在，心中大喜：“没想到你还真把章书墨的家人给救出来了，不过都是枉然，你们逃不掉了！”说完武磊又对身边的人说道：“去告知许先生，娄载英找到了，让他赶紧带人过来。” “且慢！”武泰突然含住了武磊，阻止他派人去通知许毅。 武磊扫了一眼武泰，冷笑起来：“武泰，你好歹也是我武家子弟，为何要帮着外人？” 武泰却摇了摇头：“武磊，我是在帮你！章书墨的手段你也是见识过的，你觉得章书墨若是从燕国回来，他会善罢甘休吗？” “他回来又能怎样？羽公子大权在握，他还能翻出花来不成？” “别忘了，章书墨可是镇西王，他在西北也是有家底的，难道他就不会带人打过来？”武泰说道。 武磊一听笑了起来：“打过来？羽公子握着怀国二十多万大军，难道还会怕西北那些个边军？” 薛良听完立刻反驳道：“二十多万大军又二十万在南边低于郑国，有五万在东边防备燕国，章羽真正能用的兵不过沁阳城附近这几万人！你们若是把事情做绝，章书墨一定会跟章羽拼个鱼死网破，到时候章羽别说是做皇帝，恐怕也只能做罪人了！” 武磊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薛大人可能还不知道，怀国应该就要跟郑国议和了！” 众人一听，愣在了原地。一旁的张成赶紧说道：“我们来沁阳就是为了向章禄说这消息，武家人跟司马家的人串通一气，要割地与郑国议和。侯平将军反对，他们就联手杀了侯将军，我们不得已只得进京告状！” 武磊微微一笑，玩味的看着众人：“怎么样？你们现在还觉得章书墨又希望吗？” 谁知武泰直接冷哼一声：“你们以为司马家的人是吃素的吗？即便跟郑国议和，你们仍要分兵提防司马家，章羽能用的兵最多不过10万！而章书墨在西北带着五万人便能打败景国十五万大军，加以时日，章书墨定能带人反攻沁阳！” 武泰说的有气势，但心中却没底气，他不过是想吓唬武磊，让他网开一面罢了。 武磊这边心中也泛起嘀咕，上次他在北门为难章书墨的时候见识过章书墨的手段，心知章书墨不是等闲之辈。而且章书墨打败景国周罡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武泰说的没错，章书墨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作为，若是加以时日说不定真会成为怀国的一方霸主。 众人见武磊陷入沉思，心知他开始动摇了。于是蔡志立刻说道：“武将军，百姓尚知鸡蛋不可放在同一个篮子中，难道将军不知道吗？武家是怀国世家，家族庞大，难道要举家跟章羽同坐一条船吗？将军若是放我们过去，在下愿为将军作保，他日章书墨公子举兵杀来之时，定会放武家一条生路！” 薛良在一旁看着武泰和蔡志，心中不禁感叹，他们二人极力帮助章书墨的样子，像极了自己辅佐章禄的样子，看来这章书墨的能力已毋庸置疑，相信将来他一定会替章禄大人报仇！ 武磊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了看身后的士兵，终于下定了决心，于是他对手下士兵喊道：“薛良的人在北边的街道上，快随我去追！” 说完，武磊带着人调转方向朝北跑去，让开了身后的路。 众人一看心中大喜，立刻朝西门跑去。 等一行人离开，武磊又带着人返回了原本的街道上，看着一行人的背影，武磊对手下人说道：“今日的事情绝不能说出半个字，否则全家问斩！若是有人问起，就说薛良的部分手下拼死抵抗，拦住了咱们的去路，这才让薛良逃跑。” 交代完毕，武磊正要带着人返回，却发现许毅带手下朝这边追来。 许毅见到武磊，立刻问道：“武将军可曾见到薛良一行人？” 武磊摇了摇头：“我们追着薛良的部下到了这里，已经他的部下全部斩杀，并未见到薛良的身影！也不知他们藏到哪去了！” 第479章 先发制人 怀国皇宫之中，章羽控制住了章禄，便悠然自得的等待着皇宫外的消息，只要薛良等人也被控制住，那整个沁阳城便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可是章羽左等右等，都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还是没收到薛良被抓的消息。这让章羽不禁有些着急，他不自觉的思虑起可能存在的变数。 难道是蔡家人随着薛良一同进行了反抗？蔡家家大业大，虽说表面上只有一两千士兵，但背地里却不知道养了多少人，若真是他们出手，皇宫外的情况可就不好说了。 被困在一旁的章禄见到章羽有些慌张的左右踱步，章禄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薛良似乎比你预想的要难抓！” 章羽冷哼一声：“你有什么好笑的，薛良没被抓说明他抛下你逃跑了，连你最忠心的狗都不抛下你独自逃跑，你不觉得悲哀吗？” 章禄一听，长长的叹了口气：“唉~！连我自己的孩子都会背叛我，我有何求其他人能忠心于我？这些后果在我起兵造反前就已经预料到了，造反便是不忠，不忠之人的下场应该就是我这样吧！” “哼！你想的倒是挺透彻，如果你没有偏袒章书墨，现在又何至于沦落到这般境地！” “我偏袒？哼哼！你也不想想我为何要与书墨相认？我还不是不想把你送到燕国吗？书墨为你我做了这么多牺牲，难道我就不该对他好吗？！”章禄忽然暴怒起来，在他心中，他真正对不起的人只有章书墨，没想到章羽却认为他偏袒章书墨，这让章禄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章羽也没想到一提章书墨，章禄居然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也许是心中从小养成的对章禄的敬畏，听到章禄愤怒的嘶吼，章羽居然沉默的站在了一旁，不在说风凉话。 于此同时，薛良一行人已然来到沁阳城西门。武泰到了这里后，就无法继续跟着众人了，于是对大家说道：“诸位，我的家人尚在城中，我不能让士兵们看到我的模样，所以就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可薛良却看了看西门的情况，西门的瓮城前只有五百士兵把守，但瓮城里的情况却难以知晓。这让薛良还是有些犹豫的看向了武泰。 武泰感受到了薛良的目光，心领神会的说道：“这瓮城防外不防里，他们若是想阻拦你们，最好是把你们挡在瓮城外，因为就算他们在瓮城里安排了士兵，但瓮城狭小，根本发挥不出人多的优势。所以请诸位放心的去吧。” 众人点了点头，纷纷向武泰道谢，然后猛地从巷子里杀出，朝着西门冲去。 在章羽和许毅的计划中，控制住章禄是放在首位的，所以他们调集了两个城门的兵力和武裕的虎贲前往皇宫对付宫中的侍卫。同时又让武磊带着北门的卫兵负责清街和围堵薛良。这样一来，就算薛良能救出娄载英并侥幸逃脱，他们定然认为武磊不在北门把守，所以会从北门出逃。于是章羽便命令曹奇带着西门的士兵前往把守北门，所以除了北门，沁阳城其他城门只有五百士兵把守，防御力大大削弱。 这下正中了薛良一行人的下怀。西门的五百士兵见薛良突然带人杀出，立刻紧张起来。可他们这些人打从心底里就认为自己只有区区五百人，根本成不了什么事，所以军心十分涣散。 而另一边薛良带着的几百侍卫，他们深知今日若是不能逃出城，八成是死定了，所以纷纷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冲出去。 双方的心态很自然的反应在双方的士气上，薛良一方士气高涨，众人大吼着“杀”声，冲向守城的士兵。士兵们一触即溃，私下逃散，几乎是拱手让出了瓮城的大门。 薛良赶紧带人打开了瓮城，果然如武泰所料，瓮城里并没有士兵。但还有不少守城士兵上了城墙，对着瓮城中的人开始放箭，想要挽回一些颜面。 可这些士兵的数量终究是不多，射出的箭无法形成有效杀伤，于是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薛良一行人逃出了沁阳城。 另一边武磊撒谎挡住了许毅，没有让他带人前往西门。等许毅一走武磊便后悔拍起了大腿：薛良一行人往西门出逃，西门的士兵定然会来禀报。自己却跟许毅说没见到薛良他们，许毅那个老狐狸定然会有所怀疑！不行，看来自己得先发制人！ 想到这儿，武磊立刻带着手下直奔皇宫而去。 正在焦急等待的章羽得知武磊来了，立刻喧见。武磊一见到章羽便单膝跪地：“羽公子，末将觉得薛良一行人很可能已经离开沁阳城了！” 章羽一皱眉：“武将军何出此言？难不成你们没发现薛良的行踪？” 武磊却摇了摇头：“起初末将在章府附近发现了薛良的行踪，正要追击之时，却被许先生带着一千人马挡住了去路，许先生还反过来问我薛良的行踪，让末将十分费解。随后末将便得知薛良带着人趁着许先生外出之时从章府救出了娄载英，于是末将便带着手下前去阻拦却再也找到不到薛良一行人的行踪！” “居然会有此事？”章羽不禁在心中盘算起来。 没过多久，许毅也来到皇宫，一见章羽立刻说道：“公子，刚刚西门的士兵来报，薛良已经带着人从西门逃了！”说完许毅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武磊。 武磊却抢先说道：“奇怪，薛良在街上见到我之后应该选择从北门出逃才对，为何会直接选择从西门出逃，难道是有人提前透露了公子的计划？” 许毅一听，正在说话却被章羽拦下了，章羽心中明白，现在无论是什么情况，完成自己的计划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章羽对众人说道：“逃了就逃了吧，我迟早会带人踏平西北，他们不过是多活两天罢了。既然如此，那就先让娄广进宫，先完成咱们大计才是！” 说完章羽看了看章禄，心中不禁有些激动，从今往后，自己可就是怀国的皇帝了！ 第480章 大军压境 皓月当空，怀国与燕国边境，几个怀国东路军的士兵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岗哨里打哈欠。 自从章书墨前往燕国后，燕国大军就退出了怀国的边境，再也没有过来捣乱，所以这些东路军多少有些松懈。 一个士兵靠在自己的长戟上，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忽然远处传来了轰轰隆隆的声音，士兵吓得猛然跳了起来。 “快醒醒，快醒醒，东边好像有动静！” 士兵们听到异响，一个机灵纷纷起身看向东边。只见远处遍地的火把将天空照亮，不想猜也知道那是千军马万在夜里疾行军！ “是燕国人，燕国人来了，快点狼烟，通知吉原郡！” 夜间的狼烟很难被发现，怀国士兵虽然第一时间点燃了狼烟，却也心知支援可能无法第一时间赶到。岗哨里的士兵各个人心惶惶，担心就这么丢了性命。 不多时，东边的人已赶到哨岗前，他们却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带着人绕过了哨岗。同时还有人朝对着哨岗喊道：“我们是镇西王章书墨的手下，从燕国返回怀国，尔等莫要惊慌！” 哨岗里的士兵一听，这才露出头看了过去，火把映着大大的“章”字，众人一看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原来是镇西王章书墨，我听说过他，他前段时间被遣往燕国求和，就是他换来了两国的和平。”为首的人赶紧向其他士兵解释起来。 但另一名士兵却兢兢战战的问道：“可镇西王离开怀国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带这么多人吧？咱怀国却马，这上万骑兵的规模，怎会轻易派遣去他国？” 为首的士兵一听，心中大骇！他猛的拍了下大腿：“糟了，一定是燕国人假扮镇西王杀了过来！咱们得赶紧设法通知吉原郡！” 天色刚亮，一支上万人的骑兵队伍突然出现在吉原城下，吉原郡郡守郭举得知消息后大惊失色！好在对方没有趁夜攻城，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郭举慌忙带着人来到城门楼上，看到城下大大的“章”字心中松了口气。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镇西王章书墨！ 章书墨看了看城墙上的郭举，然后厉声呵斥道：“我乃是镇西王章书墨！你可是吉原郡郡守？我们若是敌军，恐怕你们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昨夜哨岗的狼烟你们可曾看到？” 郭举听完背后发凉，赶紧解释道：“往日都有专人负责汇报，昨夜也不知怎么的，居然无人向下官汇报，这才怠慢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下官这就开城门迎接王爷。” 说完，郭举慌忙带人打开城门，亲自出门迎接。 章书墨也不客气，带着一千武修铁骑进入城内，将一万燕国骑兵留在了城外。 郭举将章书墨引到了衙门，然后赶紧命人准备了些酒菜，这才向章书墨问道：“王爷不是出使燕国了吗？怎会突然返回？而且还带了一万燕国骑兵回来，这是要？” 章书墨瞟了眼郭举，淡淡的问道：“我做什么事需要向你解释吗？” 郭举赶紧低下头：“是下官多嘴，下官多嘴。” 章书墨冷哼一声，然后又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你的心中在担心什么。放心，昨夜的事情我不会怪罪与你。不过我对吉原郡的布防可是十分担忧，我们可是一万多人的队伍，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直接杀到了吉原城下，这要是敌军真的发起进攻，你们拿什么来守？” 郭举赶紧解释起来：“王爷有所不知。自从王爷出使燕国之后，我国与燕国边境就再也没起过战事，所以我吉原郡的东路军几乎都被调遣到了南边，只留了三万东路军和两万乡兵把手，兵力已大不如重前了。” 章书墨点了点头，然后问道：“现在东路军是谁在指挥？” “回王爷的话，东路军大将军已被调遣至南边，现在整个吉原郡的布防均由下官指挥。” 章书墨一听猛的站了起来：“由你指挥？这么大的吉原郡难道连个像样的武将都找不出来了吗？居然让你一个文官指挥守军，这是谁的馊主意？” 郭举抬眼看了看章书墨，心中有些不服，但还是如实的说道：“是章羽大人的命令！” “是我哥哥？”章书墨挑了挑眉梢，然后继续问道：“为何我父亲不亲自下命令？” 郭举眼珠子转了转，然后低下了头：“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这个郭举显然没说实话，现在京城到底是什么情况尚不知晓，看来还需要稳妥些。 想到这儿，章书墨立刻说道：“吉原郡与燕国接壤，是我国东部的重要军事领地，绝不可放松守备。郭大人是文官出身，指挥部队难免会有差池，从现在开始，就由我麾下大将李末全权接管吉原郡的守备任务！” “啊？”郭举惊的大叫起来，然后他赶紧对章书墨说道：“王爷，这恐怕有些不妥吧？让我指挥吉原郡守军是章羽大人的命令，现在您一句话就换做了他人，难免会让章羽大人难堪，我看不如大人先返回沁阳城，等章羽大人下了命令，我在将吉原郡的守备任务交给你手下的人。” “嗯？”章书墨抬眼瞪向郭举：“怎么？我哥哥的话是命令，我的话就不是命令了吗？你一个文官何德何能指挥吉原郡的守军？昨夜的事情便是最好的印证，让你指挥，吉原郡恐怕迟早要丢！” 郭举咬着嘴唇，急的跺起了脚：“王爷啊，您可不能这样啊。您这样安排，万一将来章羽大人怪罪下来，小的可担待不起啊。”。 章书墨听完冷笑起来：“担待不起？好，那就不用你担待了！众人听令，吉原郡郡守郭举玩忽职守，不务正业，导致吉原郡守备空虚，防守不利！直接将郭举打入大牢听候本王发落！” 说到这儿，章书墨不等吉原郡当地官员说话，又立刻说道：“从现在起由李末接替吉原郡守备工作，蔡荋接替吉原郡相关政务！谁要是敢违抗命令，格杀勿论！” 第481章 禄之死 随着章书墨一声令下，郭举直接被章书墨的人给扣了起来。吉原郡当地的其他官员听到章书墨的话，谁也不敢说半句怨言。 随后，章书墨又以调兵增援吉原郡的理由，命陈琳前往大茶堡调兵，自己则开始着手接管吉原郡的相关事宜。 很快，吉原郡的事情就传到了章羽的耳朵里。章羽一听章书墨回来了，立刻召集手下的人商议对策。 “可恶的章书墨，他一回来就要抢吉原郡，恐怕这是打算要跟我分庭抗礼了呀！”章羽咬牙切齿的说道。 许毅忍不住摇了摇头：“大意了！原以为章书墨在燕国过得并不如意，没想到燕国不但会放他回来，还借给他一万骑兵，看来章书墨确实有些本事啊，咱们切莫大意！” 章羽一听，不禁打量起许毅。上次放跑薛良一行人，许毅跟武磊各执一词，也不知是谁撒了谎。现在许毅居然开始夸赞章书墨，看来他的话也不能全信了。 武昂却在一旁说道：“不过一万骑兵，咱们怕他作甚？只要召回了十万禁军，章书墨的那点儿人马根本不够看的！” 一旁的武裕赶紧提醒道：“恐怕现在禁军还不能撤回来，郑国那边还没有完全谈妥，万一他们得知咱们撤军，肯定会狮子大开口，到时候咱们兵马不在前线，恐怕就只能听从郑国话了。” 东门尉许侨想了想说道：“羽公子，不如咱们直接公开章禄的死讯，让章书墨回来奔丧。到时候只要章书墨敢进城，咱们直接将他拿下，一了百了！” 许毅一听立刻说道：“不可！目前咱们正在与郑国和谈，一旦让郑国人知道章禄已是，那他们势必会停止和谈对我国开始新一轮的大举进攻。到时候咱们的兵马陷入南边的战事抽不回来，万一章书墨带着西北的兵直接攻打沁阳城，那咱们就功亏一篑了！” 众人一听，纷纷陷入了沉默。章羽心中却又怀疑起许毅，这许毅表面上似乎在替自己出谋划策，但这样的计策对章书墨来说又何尝不是益事？ 想到这儿，章羽把心一横，对丞相府金曹孙旭说道：“孙旭，你从国库中在拿出一些钱财，让人送给郑国的使臣。告诉武将军，无论用什么办法，要尽快与郑国达成一致，让他们赶紧退兵！哪怕多割让给他们几座城池也无妨，反正是司马霄那边的城池。” 武裕等武将一听纷纷皱起眉头，心中十分郁闷。原本割地求和已经够窝囊的了，没想到章羽居然还能说出多割让几座城池也无妨之类的话，难道我们这些武将就这般无用吗？连国家的土地都守不住？ 许毅犹豫了下，再次说道：“公子，此事需从长计议啊。虽说现在南边的城池是司马霄在管理，但毕竟也是我怀国国土，若是轻易割让给郑国，恐怕会引起民怨啊。” “够了！”章羽忽然呵斥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章书墨把我们的领土一点点蚕食掉吗？现在他强占了吉原郡，接下来可能就会占宜阳郡，到时候除了京师之地，其他地方都是他章书墨的了，咱们又拿什么跟章书墨抗衡！” 众人见章羽生气，纷纷沉默不语。章羽喘了几声粗气，这才对众人说道：“我知道你们担心背上骂名，不用担心，百姓有什么怨言就让他们冲我来，你们都是忠君爱国的大功臣！” 说完，章羽继续对孙旭说道：“就按我说的去办，速度要快，绝不可耽误时间！” 几日之后，陈琳从大茶堡搬来增援，庞渊与姜膑各率一万武修军驰援吉原郡。与他们一同前来的还有薛良和蔡志。 见到薛良和蔡志，章书墨便更加确定沁阳城出事了，而且事情很大，否则薛良不可能逃到西北。 于是章书墨向两人问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家人可还好？” 薛良和蔡志对视一眼，然后蔡志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章羽造反了，娄夫人被我们救了出来，可章禄大人和娄广都留在了沁阳城，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什么！？” 虽然早有准备，但章书墨听到这个结果后还是没能站稳，忍不住后退两步：“章羽！可他，他为什么要造反啊？” “也许他是顾及公子您的威望，所以才提前造反，以免章大人把皇位传给公子您。”薛良如实的说道。 听到这话，章书墨心如刀绞！在小的时候，章书墨最希望的事情便是自己能够把某件事做好，然后得到父亲的赞许。可那时自己口齿不便，总是不能让人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什么事也做不成！现在自己终于可以把事情做好了，没想到却间接的害了父亲和娄广！ 一想到娄广，章书墨心中更加觉得对不起娄载英。自己仿佛就是娄家的丧门星，娄家一家人几乎全是因自己而死，连娄载英唯一的弟弟自己也没能保全，自己还有何脸面去见娄载英！ 众人见章书墨久久没有说话，心中都有些担忧。陈琳忍不住劝说道：“公子，眼下还不是悲伤的时候。章羽篡权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对付公子，现在是大军陷入南边的战局无法抽身，一旦南边停战，章羽定会在第一时间举兵攻打公子，所以公子还需要早做打算啊！” 薛良一听赶紧提醒道：“对立，南路军有忠义之士前来报告说，武家的人跟司马家的人联合要向郑国割地求和，恐怕这也是章羽的意思。他是要南边的战事快些停下来，好集中兵力对付公子。” 章书墨一听，冷哼一声：“割地求和，丧权辱国！爹爹平日里教的东西，他早忘的一干二净了！爹爹若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将章羽大卸八块！” 说到这儿，章书墨看向了一旁的薛良：“薛大人，不知你可愿意屈尊暂时当这吉原郡的郡守？”。 陈琳一愣，不禁问道：“公子之前不是让蔡荋接管吉原郡政务了吗？”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蔡荋去做！” 第482章 司马家的野心(一) 章书墨搬来了大茶堡的武修军，而且又让德高望重的薛良担任吉原郡的郡守，吉原郡的其他官员更不敢有何怨言，甚至不少人都开始倒戈，转而向章书墨表忠心。 章书墨当然知道这些墙头草重用不得，但为了稳住吉原郡的其他官员，对于率先投靠自己的官员纷纷委以重任。在这样的刺激下，不少人都跳出来表示拥护章书墨，想要获取章书墨的赏识。 而章书墨向来对百姓十分宽仁，薛良自然也秉承他的理念，一上任就给吉原郡的百姓减免赋税，深受百姓们的拥戴。至此，吉原郡上至官员下至黎明百姓都对章书墨十分支持，章书墨算是在吉原郡彻底的站稳了脚跟。 与此同时，章羽这边也没闲着。 孙旭在一支骑兵的护卫下，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内都城司马家，在此等他的还有郑国的使臣姚泉。 司马霄为了给孙旭接风，特意大摆宴席，这让孙旭受宠若惊。长年在朝为官的经验告诉孙旭，这司马霄如此隆重的迎接自己，一定没安好心。 果不其然，在宴会上，司马霄忽然在郑国使臣姚泉的面前故意提起了章书墨。 “孙大人，我听说羽公子的亲弟弟章书墨已经从燕国返回，目前就在吉原郡。他不但把吉原郡郡守郭举抓了起来，还自己任命下一任郡守，这是完全没有把章禄大人放在眼里啊！就算章书墨是章大人的二子？章大人也不能容得章书墨如此放肆呀！” 司马霄说完，故意看向姚泉，想看他的反应。 姚泉一听不禁皱起眉头，章书墨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章书墨既然是章禄的二子，那他为何要跟章禄做对呢？难道他不怕章禄怪罪与他？又或者说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孙旭听完不禁额头冒汗，司马霄现在说这些明显是在增加他谈判时的筹码，显然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只是不知道他这次到底想要什么。 思来想去，孙旭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二公子的事情章禄大人都是知晓的，只是眼下与郑国议和才是国之大事，所以章大人无暇估计二公子的所作所为。” “哦？是吗？最近章禄大人似乎很忙呀！连孙大人都说与郑国议和是国之大事，那为何章大人还要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羽公子操办呢？也不知章大人到底在忙什么呀？” 听到这儿，姚泉似乎也听懂了司马霄的意思，最近章禄几乎没有过问怀国的大小事宜，连议和如此重要的事情都交给儿子来操办，这说明他很可能已经无法亲自行事了！ 想明白之后，姚泉故意说道：“是呀！也不知道章禄大人究竟在忙些什么？羽公子当真能全权代表章大人的意思吗？当初章大人可是坚定的要跟我国开战的呀！” 孙旭赶紧说道：“姚大人言重了。章大人并没有要与贵国为敌的意思，只是贵国出兵，我们怀国也不能任由贵国宰割吧？如今两国已经打了快一年，都是劳民伤财，章大人不人心看百姓受此疾苦，这才向贵国求和，贵国素有大国之风，该不会以此要挟我国吧？” 姚泉眯了眯眼，没想到这个看似慌张的孙旭居然也有些口才，于是点了点头：“我赵国自然不会乘人之危，但是章大人起兵似乎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我国出兵可并非要置两国百姓于疾苦之中，而是要替怀国皇室讨回公道！” 孙旭一听，刚想回话，司马霄却哈哈大笑起来。 “姚大人所言极是，章禄大人起兵确实名不正言不顺，可贵国打的却是我司马霄的地盘，我司马霄可没有背叛怀国皇室吧？” 姚泉一听，立刻拉下了脸，这个司马霄真是完全不给自己面子，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自己。于是气哄哄的说道：“那这也怪不得我国呀，我们想出兵，就必须要经过司马大人的地方，总不至于让我郑国的兵插上翅膀飞到沁阳城吧？” 孙旭见司马霄替自己说话，也赶紧乘胜追击：“姚大人此言差矣，怀国皇室贪图享乐，不顾民生，导致我怀国常年羸弱，民不聊生，章大人是体恤民心，这才起兵反戈怀国皇室，贵国要替怀国皇室逃回公道，难不成是想助纣为虐？” “你！一派胡言！”姚泉一听，立刻吹胡子瞪眼的指着孙旭大呵起来：“诸国自盛汉王朝以来，均已忠孝为大义，章禄纵使有千万个理由起兵造反，亦是不忠，此乃大不义之举，人人得而诛之！” 孙旭没想到这姚泉居然直接开始骂娘，可对方说出了这样的话，自己若不反驳岂不是丢尽了怀国脸面？可自己若要反驳势必会破坏此次议和，到时候羽公子定然怪罪，自己也是出力不讨好啊！ 正在犹豫之间，司马霄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姚大人，姚大人！你言重了！正如大人所言，诸国皆从盛汉王朝分出，谁又效忠于盛汉了？诸国皆是如此，又何须单说章禄大人呢？两位也稍安勿躁，以免伤了和气，毕竟咱们还是要议和的吗？” 有了司马霄的话，两人这才作罢。接下来的宴席便没了意思，众人各怀鬼胎，推杯换盏，心中盘算着第二日议和之事。 翌日清晨，司马霄、姚泉和孙旭再次聚到一起。这次三人纷纷身着正装，显然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了。 三人打过招呼，昨日有些不爽的姚泉便率先发话了：“贵国之前的意思我已经向我家圣上表明，我家圣上宅心仁厚，不愿看两国百姓受难，故此答应议和，但议和的条件仍需商议。” 司马霄不禁问道：“我们已经让出一郡之地，贵国若仍不愿接受，恐怕这议和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吧？” 谁知姚泉和哈哈大笑起来：“一郡之地？现在我国已然占领了你们南部四城，你们说的好听，让出一郡之地，除了我们已经占领的四城，无非是加了一座城池而已，我郑国将士的鲜血难道就值一座城池？” 第483章 司马家的野心(二) 司马霄听完姚泉的话，正欲反驳。却没想到孙旭先一步说道：“不知贵国觉得我们要让几座城池才能弥补贵国将士的鲜血？” 听到孙旭的话，司马霄和姚泉纷纷纳闷起来。这孙旭怎么会问的如此直接？难道他就不打算讨价还价？ 姚泉也来不及细想，既然对方问起，自己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于是直接狮子大开口：“除了我国已经占领的四城之外，再割一郡之地给我国！” “痴心妄想！” 不等孙旭说话，司马霄直接否决了姚泉的提议。司马霄所镇守的怀国南部总共只有两郡之地，让出一郡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再让出一郡，让司马霄去哪？总不至于让司马霄北上做章家的大臣吧？ 看到司马霄的表现，孙旭也知道自己说的确实有些过了，于是赶紧说道：“那不知在司马大人的心中，让出几城尚可接受？” 司马霄冷哼一声：“就只让一郡之地，否则我司马霄定当与你们血战到底！” 姚泉不禁为难起来，他出发之前，郑国大将军曾交代他至少要让怀狗割让六座城池，否则绝不免谈。但现在司马霄显然已经怒了，自己若继续跟他说此事，万一惹毛了他，自己恐怕就回不去郑国了。 就在姚泉为难之计，孙旭忽然说道：“再多让一城！一郡之地共五城，再加一城，不知姚大人意下如何？” 姚泉听完心中一喜，正欲点头同意，却没曾想司马霄不干了。 司马霄听到孙旭的话，猛的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两只眼睛死死的等着孙旭：“姓孙的，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再多让一城，感情让的不是你们的地方你们不心疼是吧？告诉你们，我司马霄至少要一郡之地，否则免谈！” 听到这话姚泉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然后看向孙旭。 孙旭却眯了眯眼睛，对司马霄说道：“司马大人多让一城，我们再让给司马大人一城。这样一来，司马大人并无损失，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司马霄一听，挑起眉梢诧异的看着孙旭，看来他很着急的想要促成议和，难道沁阳城那边有什么情况？ 想到这儿，司马霄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试一试孙旭的底线。 “不行！万一你们让给我一座偏僻的城池，我要了又有何用？除非你们允许我自行挑选城池！” 这下轮到姚泉诧异了，在他看来司马霄与章禄虽说有摩擦，但他们毕竟都是怀国人，应该联合起来对付自己这个外国人才是，却没想到他们两边却先讨价还价起来，看来这怀国注定要分成两块了，如此一来对于郑国来说也不失为一个绝好的机会。 孙旭不禁抿起嘴唇思考起来，这司马霄明显是要坐地起价，看来他可能真的知道了些什么。可自己若是答应他，岂不是证实了沁阳城里有变，他们恐怕会更加变本加厉的要挟自己。 想到这儿，孙旭坚决的摇了摇头：“我临行前章大人交代，为了促成议和，我们可以吃些亏，但我们却不怕打仗！若各位不肯见好就收，那咱们就战场上见吧！” 姚泉一看，现在正是分裂怀国的好机会。于是故意说道：“章大人的话倒是大义凛然，可司马大人的苦又有谁来买账？既然章大人愿意吃些亏，那让司马大人挑选城池也无妨嘛！” 司马霄心中疑惑了一下，但很快就认定孙旭是在虚张声势。如果章禄现在没有问题，那章书墨的行为他不会不管，所以章禄现在很可能已经无法亲政，甚至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想到这儿，司马霄对姚泉拱了拱手：“多谢姚大人的好意，不过章大人那边若是不同意我的提议，那我自然也不会把手中的城池让给贵国，所以症结还在章大人那里呀。” 孙旭明白，司马霄明着是在跟姚泉说，实则是在跟自己说，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孙旭对司马霄和姚泉拱了拱手：“两位大人，此事兹事体大，我一介小小使臣做不了主，还请两位大人容我向章大人请示一番，再给二位大人回复。” 于是，三人的第一次商议就此结束。 可司马霄却早已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刚才孙旭的表现完全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章禄肯定是出事了。如果自己联合郑国吃掉武威和武望的二十万大军，那怀国便是自己的天下了！ 此时，孙旭已然来到怀国禁军的大营。此次抗击郑国，由大将军武威亲自挂帅，禁军统领武望为大将军，两兄弟各率领十万大军来到怀国南部，现在孙旭就住在禁军的军营之中。 见孙旭回来，武威和武望一起迎上了他。 “怎么样？此次议和可曾顺利？”武威问道。 孙旭尴尬的摇了摇头：“郑国使臣姚泉狮子大开口了，我不得已又多加了一座城池为筹码，谁知司马霄又不愿意了。我只好同意让给司马霄一座城池，可司马霄非要自己挑，我当然不能答应，现在就僵持在这里了。” “岂有此理！”武威一听心中大怒：“我现在就带兵踏平内都城，我看司马霄还如何嚣张？” “大哥不可啊！”武望赶紧想武威提醒道：“现在二哥已经随着羽公子造反，咱们武家跟羽公子同在一条船上，自然得估计羽公子那边的境况。如果咱们这边开战，那章书墨定然知晓沁阳城守备不足，万一他调遣西北的兵直接杀向沁阳城，到时候咱们武家一族的命脉可就被章书墨攥在手里了！” 武威怎会不知道这样的道理，他只是气不过罢了。于是他握了握拳，对孙旭说道：“明日我带人驻扎在内都城外，替孙先生助威，孙先生大可不必在乎那些小人之言！” “可是......” 孙旭还没说完，就又被武威打断了：“没什么可是的！羽公子不就是担心沁阳城守备不足，被章书墨偷袭吗？今夜子时，我便秘密派人带着五万人马返回沁阳城，到时我大军帐篷与炉灶不减，外人定然看不出来！” 第484章 司马家的野心(三) 司马霄、孙旭、姚泉三人谈判后的当天夜里，司马霄又悄悄的邀请姚泉进入了自己的府中。 “司马大人深夜邀请在下，莫不是白日里有何要事忘了说了？”姚泉故意问道。 司马霄微微一笑：“姚大人是聪明人，我这时候邀请姚大人前来自然是有话不能让章家的人知晓！” 姚泉会心一笑：“司马大人如此信得过在下，真是让姚泉受宠若惊呀！既然如此，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司马霄深吸一口气，他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猛然停了下来看向姚泉：“姚大人，我若是有办法让贵国得到怀国内都二郡，贵国是否愿意助我？” 姚泉一听便来了兴趣：“不如司马大人先把话说清楚，然后姚某再回去向我国圣上汇报。不过司马大人放心，我会尽力帮助司马大人的。” 司马霄眯了眯眼睛，然后说道：“这次章家那边突然一改往日的强硬，主动向贵国议和，这显然不是章禄的风格，所以我认为章禄应该是出事了！章羽尚且年幼，又未经历过大事，所以才会主动提出求和的想法。” 姚泉点了点头：“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在下也有这般想法。” 司马霄微微点了点头：“既然章禄倒了，那章家这边就没了主心骨，再加上他们章家本就是造反多得的怀国江山，司马霄自然不能便宜他们！所以，只要贵国答应出兵帮我拖住武威的大军，让我率兵直逼沁阳城，无论在下能否成功，将来内都二郡之地都将归贵国所有！” 姚泉一听挑起了眉梢：“拖住武威的大军？要知道武威的大军号称有二十万人，我们辛辛苦苦替大人拖住他们，让大人夺得怀国江山，难道就只能获得二郡之地吗？” 司马霄知道姚泉定然会讨价还价，于是直接问道：“不知姚大人想怎样？” 姚泉没做准备，也不知该提什么条件，但既然司马霄开口了，自己当然得多要一些。于是姚泉故意说道：“除了二郡之地，我们要大人来出我国此次的军费！也不要多，大人只要给我们一百万石粮草即可！” “什么！”司马霄猛的跳了起来：“一百万石？姚大人是打算趁火打劫呀！” 姚泉知道自己要的太多了赶紧说道：“大人放心，这一百万石粮草不让大人立刻交付，只要在未来几年内交付即可！” 司马霄听完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他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好！咱们一言为定！” 姚泉微微一笑：“那在下就提前祝贺司马大人夺得怀国江山喽！” 司马霄也笑了起来：“他日我若成就大业，定然不会忘记姚大人的恩典！” 双方愉快的商量完之后，司马霄派人送走了姚泉。等姚泉一走，一个瘦小的男子进入了司马霄的房间，此人正是司马霄手下的第一谋士文晏！ 文晏朝司马霄行礼，然后问道：“大人，姚泉答应了？” 司马霄点了点头，然后忍不住说道：“看到姚泉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真想抽他一耳光！以后这种事情就别让我来做了！” 文晏笑了笑：“大人，想想怀国的江山，这点气自然算不得什么。不过既然大人心中郁闷，那接下来不如让在下代替大人前往武威的大营吧？” 司马霄深吸了口气：“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当夜子时，武威点了五万步卒准备悄悄返回沁阳城，想要来一招暗度陈仓。 很快，五万步卒集结完毕，武威跟众将士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夜以继日的赶回沁阳，以免章书墨突然发难，导致沁阳城守备不足。并且武威还钦点了武家子弟作为将领，来指挥这五万人。 就在大军准备出发之际，军营外却来了一人一马。 “报告武将军，司马霄手下谋士文晏突然到访，说是有要事求见将军。”传令兵立刻向武威报告道。 武威一听皱眉了眉头，文晏找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若放他进来岂不是让他知晓了自己的计划？ 想到这儿武威立刻对传令兵收到：“让他在营外候着，我稍后便去！” 不一会儿，武威骑着马来到了大营外，文晏正在门口静静的等待着。 见到武威过来，文晏不禁纳闷起来：这武威唱的是哪出？怎么不请我进去，反而独自一人出来，难道他猜到了自己今日要说的话，所以不愿让其他人知晓？ 武威来到文晏身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文大人，为何会在这个时辰来找本将军？你该不会是背着司马霄来的吧？” 文晏赶紧摇了摇头：“武将军这次可是猜错了，在下正是奉了司马大人的命，这才来找将军的。司马大人若不是担心自己来此会引起误会，这次他当然会亲自拜访。” “哦？司马霄找我有什么事啊？”武威冷冷的问道。 文晏一看武威是这态度，心中便明白他并没有猜出自己的想法，看来他故意不让自己进军营，定是有什么事情要隐瞒。难道说是章禄或者章羽偷偷跟了过来？ 想到这儿文晏忍不住问道：“武将军难道就打算在此处让在下说出司马大人的话吗？若是走漏了消息，可能会对武大人有所不利呀！” 武威冷哼一声，原本他就是怀国的太尉，掌管京师与东部的大军，按职位划分，他的职位也是在司马霄之上，所以他自然不会把司马霄放在眼里，更别说文晏只是司马霄的一个谋士了。 “是你们主动来找我说的，会如何对本官不利？这次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管非治你一个打扰本官清梦之罪！”武威故意这么说，想让文晏以为自己是在休息，然后被他打扰了。 文晏一听却知道武威的话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武威穿着盔甲，而从自己赶到军营，到武威出来见自己，时间非常短，武威若是休息了根本来不及穿盔甲，他总不至于穿着盔甲休息吧？ 第485章 司马家的野心(四) 文晏看透了武威的信息，于是便故意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可就直说了！司马大人要说的事情可是与沁阳城有关！” 武威一听，眯了眯眼睛：难道司马霄已经知道沁阳城里的事情了？不可能，那日章羽他们行动是虽说进行了清街，但并没有走漏风声，司马霄又怎会知道沁阳城里的事情？ 想到这儿武威指了指文晏的马匹：“还请文大人上马，咱们一边遛马一边聊！” 文晏呵呵一笑，然后翻身上马，与武威而然一边慢慢前行，一边说了起来。 “武大人，沁阳城里的事情大人准备瞒到什么时候？”文晏直接问道。 武威一听，立刻瞪向文晏，这让文晏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沁阳城里的什么事情？这沁阳城中大小事务太多，你最好说明白了，本将军没功夫在这儿跟你打哑谜！” 文晏赶紧说道：“大人莫要生气，沁阳城的事情我们知道的也不多，而且也不打算知道太多，所以请大人放心。在下之所以问起此事，是因为在下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与沁阳城里的那位有些关系！” “有事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你若再这样，我便要回去了！”武威说道。 文晏叹了口气，然后问道：“沁阳城里的那位，现在是不是正在担心章书墨的事情？” 武威一听瞬间瞪大了眼睛：难道文晏真的知道了？他若知晓了此事，为何不趁机利用，而是主动来找自己呢？ 看着武威的表情，文晏不等他回答便继续说道：“其实章书墨的事情很好解决！虽说章书墨在西北有些影响力，但西北的人未必都听他的吧？再加上他刚刚从燕国回来，在怀国的基础自然没有那么牢靠，所以有十万大军足以对付章书墨了！” 武威吞了口唾沫，虽说被文晏猜中，但武威还是面不改色的说道：“章书墨不过是个小屁孩罢了，根本不足为虑，反倒是郑国才是心头大患。这次若是能跟郑国议和，让我国得到喘息的机会，像章书墨这种毛贼，很轻易就解决了！” 文晏微微一笑：“可惜郑国人也是白眼狼啊！此次议和的事情恐怕孙旭已经跟武大人说了吧？郑国狮子大开口，就是看准了咱们无心再战，所以想从我国身上狠狠的扯下一块肉。而且郑国人的话并不牢靠。也许议和后他们会短暂退兵，但等秋收之后，说不定他们还会卷土重来，所以咱们要时刻提防着郑国来攻！” 说到这儿文晏故意拖长了声音：“如此一来，恐怕将军也不好腾出手去解决章书墨吧？而且章书墨也并非等闲之辈，他能打败景国军师周罡，并且安全的从燕国回来，足以证明他的能力！若是加以时日，章书墨必定会成为怀国的一方霸主，到时候想在对付他，恐怕就来不及喽！” 武威沉默了半天，文晏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章羽才会这么急切的想要对付章书墨。可这些事情跟司马霄有何干系？他为何会派文晏来跟自己说这些？ 想到这儿，武威不禁问道：“难道司马霄派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文晏微微一笑：“当然不仅仅是说这些内容！司马大人知道沁阳城那位的苦楚，所以想到了一条双赢的妙计，这才差遣在下来跟将军商量！” 武威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文晏：“双赢？如何双赢？” 文晏自信的笑了起来：“现在咱们正在跟郑国议和，因此郑国不会轻易出兵，也就是说将军的大军不必全都留在这里！将军可以调遣10万大军，在夜间悄悄返回沁阳城，然后一举攻下章书墨，已决后顾之忧！” 武威一听差点摔下马来，这文晏居然跟自己想到一块了。不过这件事似乎对司马霄并没有什么好处呀？ 想到这儿，武威便直接问道：“那司马霄又如何能从此事中获益呢？” “只要沁阳城中的那位在解决了章书墨这个麻烦之后，把内都郡交给司马大人打理即可！” 武威一听，本能的咧了咧嘴：“难道司马霄就不怕我们解决了章书墨之后再反戈一击？” 文晏却忍不住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那沁阳城里的那位可就是把司马大人往郑国那里推了！” 武威自然知道文晏这是在要挟自己，然后冷哼一声道：“司马霄想到的倒是挺美，按照你的说法，这件事从头到尾你们就只是出了个主意，便可以轻松获得内都郡，就算没有你们，本将军难道就想不到这计策吗？” 文晏一听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才难以置信的说道：“武将军难道打算翻脸不认人？这计策可是在下刚刚告诉将军的啊！” “哼！你说的倒是好听！这主意本将军早就想到了！你可知刚刚本将军为何不让你进入军营？” 见文晏摇了摇头，武威继续说道：“那是因为本将军已经集结了大军，准备在今日返回沁阳城！” “啊？！”文晏完全愣在了原地，他惊讶的看着武威有些不知所措。 武威得意的笑了起来：“司马大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他若是愿意臣服与章大人，那他自然还是怀国的镇南王，可他若是企图自立门户，那就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了！好了，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武威猛的甩了下马鞭，返回了大营。 等武威一走，文晏也忍不住冷笑起来：“太尉大人真是好大的口气，等过段时间看你还能不能如此嚣张！” 说完，文晏骑着马慢悠悠的朝武威的营地走去，但却并未接近，只是远远的看着。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支军队从武威的军营中出来，许是为了保密，这只军队连火把都没有点。 文晏远远的看到了一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真是天助我也！没想武威真的早有此打算，如此一来，可确保内都一郡之地为司马大人所有！” 第486章 坐收渔人之利 姚泉返回骝城，见到了郑国的北伐大将军郑故，将司马霄的请求全盘拖出。 郑故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司马霄居然想当怀国的皇帝？好好好！实在是天助我也！原本司马霄和武威联合在一起，咱们并不能占到便宜，现在他们却率先乱了起来，咱们刚好坐收渔人之利！” 姚泉想了想提醒道：“将军，万一这其中有诈呢？如果这是对方的计策，故意引咱们出兵，然后他们在联合起来攻打咱们，岂不是中了他们的奸计？” 郑故微微一笑：“你以为我会真的出兵帮司马霄拖住武威的部队吗？咱们只管答应司马霄的请求。到时候司马霄起兵去攻打沁阳，武威势必会发兵回救，到时候他们两方在内都郡的兵力都大打折扣，咱们便可趁机拿下内都郡！” 说到这儿，郑故立刻对下人说道：“取笔墨纸砚来！本将军这就修书一封，你明日一早带给司马霄，让他尽管出兵攻打沁阳，这内都郡嘛，就交给我了！哈哈哈！” 深夜，文晏返回内都城，司马霄立刻与他会面。 “怎样？武威是否答应了？”司马霄急切的问道。 文晏赶紧拱手说道：“大人，在下去找武威之时，他早已集合了军马，打算悄悄返回沁阳城，这乃是老天要助大人成就大事啊！” “当真？”司马霄兴奋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又急切的问道：“他们走了多少兵马？” 文晏捋了捋胡须：“在下估算了一下，返回的兵马在五万人左右！” 司马霄一听皱了皱眉：“走的少了点，不过也可以接受，毕竟郑国可是号称有三十万大军呢！” 文晏也赶紧说道：“大人，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如何让郑故放下戒心，出兵攻打武威。之前在下以为武威排走十万军士，人数锐减，郑国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现在他们只走了五万人，再加上大人手中尚有十万大军，恐怕郑故也不敢轻举妄动，出发他能确定大人的兵马已经出发攻打沁阳！” “文先生可有主意？”司马霄听完拧起了嘴，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文晏想了想说道：“在下确实有一计，只是看大人能不能豁得出去！” “说来听听！” “这郑故不是傻子，他多半会答应下来，但并不会急于出兵，想必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如此一来，大人就必须率先出兵，佯装北上，然后到沁河边之后再折回来，将大军藏起来。如此一来郑故肯定以为咱们出兵去攻打沁阳，以他的性格说不定会先攻打内都城！” 司马霄一听面色更加凝重：“这内都城可是我的根基，一旦丢了，可是伤筋动骨啊！” “大人放心，咱们留三万人守城，只要准备得当，守个几日还是没问题的。同时大人再派人去请武威出兵，毕竟内都若是丢了，那怀国南部将尽数落入郑国之手，武威不会见死不救的！等武威出兵来救，他们双方就不得不战，武威手下人少了，而且又没有城防之利，一旦交手，郑故必定会对其穷追猛打，等他们双方拼的个两败俱伤之后，咱们的大军再杀个回马枪，一举击退郑国。到时候他们双方都损失不小，便无力再顾及大人，大人便可巩固内都郡的统治！” 司马霄听完不禁心动起来，犹豫片刻后，拍手称道：“好！只要郑故答应了我的计划，那我便拿内都城冒险一试！” 第二天一早，姚泉带着郑故的信来找司马霄，司马霄见郑故答应了自己的计划心中激动不已，于是对姚泉拱手谢到：“多谢郑大人成全，他日我若是当上了怀国之主，绝不会忘记姚大人和郑大人的帮助！” 姚泉微微一笑：“有司马大人的话，在下就放心了。” 于是，司马霄故意等了三日，假装是在筹集兵马和粮草，实则是在确定武威的兵马是否已经抵达沁阳城。 得知武威的兵马确实已经返回沁阳城之后，司马霄便故意请来姚泉，当着他的面来了次阅兵，然后让自己的长子司马学作为大将军，率领五万大军攻打沁阳城。 姚泉见司马霄真的出兵了，便谎称自己要回去让郑故出兵，好拖住武威，然后便溜回了骝城。 “郑将军，郑将军！司马霄真的出兵了，属下亲眼看到他命长子司马学率领五万军士前去攻打沁阳，那阵势绝对假不了。” 郑故听到姚泉的话心中大喜，但却不慌不忙的说道：“好，咱们也开始点兵，不过不用着急，慢慢的出兵，我倒要看看武威会怎样对付司马霄！” 另一边，禁军大营中，一个斥候匆匆忙忙的跑进了武威的营帐。 “报！报告将军，司马霄之子司马学带着五万大军突然背上，朝着沁河的方向去了，也不知要做什么！” “什么？！”武威一听立刻站了起来，往沁河方向去的话，渡过了沁河便可一路向北直逼沁阳城，这司马霄该不会是想打沁阳城的主意吧？ 想到这儿，武威立刻对手下说道：“快！召集众人来我帐中议事！” 很快，怀国禁军中的将领，全部来到武威的营中，武威立刻将司马学带着五万大军北上的消息告诉给众人，然后还说出了文晏来找自己的举动。 众人一听不禁纳闷起来，这司马霄先是让文晏劝武威撤回一部分兵马，然后又让儿子带着兵马前往沁阳城，这说不通啊。如果司马霄想偷袭沁阳城，为何又提前让己方撤回一部分兵马呢？ 就在众人捉摸不透的时候，武望忽然拍了下大腿：“这司马霄不会是投靠郑国了吧？他故意让咱们撤走兵马，然后又派兵前往沁河堵住咱们回家的路，最后再让郑国出兵攻打咱们，咱们可就无路可退了！” 众人一听不禁心中一惊，若真是这样，那自己现在可就危险了。 武威听完也眯起了双眼，立刻对手下说道：“快，将营中所有的斥候都放出去，密切盯着司马霄和郑国那边的动静！” 第487章 攻城 武威安排好了斥候，孙旭立刻向他说道：“将军，从名义上说咱们跟司马霄还算友军，将军大可派人去质问司马霄，为何要让自己的儿子带五万兵马北上！” 武威一听立刻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劳烦孙大人跑一趟吧！” 孙旭不禁挠了挠头，若是司马霄真的投靠了郑国，那自己这时候跑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可碍于武威的面子，孙旭也不敢反驳，只好硬着头皮前往内都城。 司马霄得知孙旭前来，便亲自出城迎接，孙旭一看不禁吓的腿软，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臣子，司马霄这样迎接自己，定然是没安好心！ 谁知司马霄一见孙旭，却率先问道：“孙大人突然前来，可是章大人有了回话？怎样？章大人是否同意让在下自行挑选城池？” 孙旭一听松了口气，感情他还在想着谈判的事情，可他既然心里惦记着谈判的事情，为何还要派兵北上？ 想到这儿，孙旭鼓起勇气问道：“我听闻司马大人派兵北上，不知是何用意啊？” 司马霄一听，呵呵的笑了起来：“孙大人，我正想跟你说起此事呢！这次郑国虽然答应与咱们议和，可他们未必是真心。所以我才故意派人假装离开内都城，就是想试试郑国会不会派兵来攻！他们若是派兵来攻，说明他们并非真心议和，咱们就不用跟他们客气了！只是到时候还得请武将军出兵，帮我们解围啊！” 孙旭一听，不禁满脑子诧异，这司马霄又在耍什么鬼主意？难道调遣五万大军仅仅是为了试探郑国的真心？ 见孙旭沉默不语，司马霄立刻说道：“难道孙大人寻不过本王？若是如此，孙大人大可让武将军派一支人马去看住我那五万军士。” 孙旭赶紧赔上笑脸：“哪里哪里，在下怎会怀疑司马大人，我这就回去向武将军禀报此事！” 还没等孙旭返回军营，斥候已经来向武威和武望禀报，说郑国正在点兵，像是准备要出兵。 这下武望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觉得司马霄定然是投靠了郑国，准备对自己来一次前后夹击。 不多时，孙旭回到了军营，将司马霄的话转述给武威、武望二人。但二人早已认定了司马霄投靠了郑国，又怎会相信司马霄的话。 于是武威立刻下令，命大军后撤五十里，逼近沁河，如果一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吃掉司马学的五万士兵。 而郑故这边刚刚点好了兵马，准备出兵做做样子，忽然听到探子来报，说武威举兵后撤，也不知要做什么。 郑故一听不禁纳闷起来：难道武威是见司马霄趁机攻打沁阳，然后心中大怒，便放弃了内都郡，干脆不敢司马霄了？ 想到这儿，郑故立刻召集手下开始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郑国众将领听闻司马霄出兵五万北上，武威率领大军后撤，立刻心中大喜，先向郑故说道：“将军，这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趁着敌军内战，咱们一举拿下内都城，到时内都城周边几城不都成了咱们的囊中之物了吗？” 姚泉心中却想着司马霄和武威之间定然有什么猫腻，于是赶紧说道：“诸位将军，敌军狡猾，说不定武威撤军就是为了引诱我军攻打内都城，诸位千万要慎重啊。” 但郑国的将领却不以为然：“咱们人多，害怕他们作甚？若是姚先生担心，大可派人带着十万大军去拦住敌军支援的路线，然后再由郑将军带兵攻打内都城！” 郑故一听，心中大喜。是啊，自己人多还怕他们干嘛？直接派兵挡在他们支援的路线上，然后大举攻城即可。现在内都城守备不足，应该用不了几日便可攻下内都！ 想到这儿郑故也不再犹豫立刻下令出兵，攻打内都城。 这几日，内都城外又挖起了防御工事，内都城的百姓感觉进出城门的盘查也严格了许多，而且城门前也多了不少士兵，跟要打仗时的情况差不多。内都城的百姓不禁有些纳闷，之前都听说要跟郑国议和了，为何现在形势突然又紧张起来了？ 百姓们自然不会明白，他们也只得小心翼翼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可平静了生活还是被战火大破。 一匹快马飞快朝内都城赶来，马上的士兵还一边大喊着：“郑国出兵了，郑国出兵了！” 司马霄这几日一直派人盯着骝城的情况，所以才会有人第一时间向他汇报郑军的行动。得知郑国出兵，司马霄立刻派人去向武威求援，然后便下令封锁城门，大军严阵以待，准备抵御郑军的进攻。 到了下午，城墙上的士兵便看到乌压压的敌军来到了内都城前，司马霄站在城门楼上，对着城下的郑故喊道：“郑将军未免有些不厚道吧？既然咱们已经开始议和，为何又突然发兵攻打我内都城？” “议和？那是文人们干的事，我郑故乃是堂堂北伐大将军，怎会轻易与尔等议和？你若是怕了就乖乖开门投降，我便可饶你们不死，否则就别怪我血洗内都城了！” “好大的口气！议和是文人们干的事，投降可就是孬种们干的事，我司马霄虽算不上人杰，但绝不做孬种，有本事尽管来攻，我内都军民绝不投降！”司马霄说完甩了甩衣袖。 郑故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城中的几万人马还想挡住我的十万大军？你不会是想等着武威和你派出去的五万人马回来救援吧？告诉你，我已经派了二十万大军挡住了他们救援的路，也就是说没人会来救你们了！” 司马霄一听脸色大变，他立刻看向一旁的文晏。文晏却淡定的点了点头：“大人放心，这次郑国若真是倾巢而出，那他们后方一定会遭殃。” 文晏故意提高了声音，让城下的郑故也能听见。果然郑故一听，笑声戛然而止。文晏却继续说道：“武威又不是傻子，郑故都倾巢而出了，他们定然会派人去烧郑军的粮草。没了粮草，郑故就只能撤军了！” 第488章 围魏救赵 郑故听完文晏的话，额头的青筋暴涨，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只见他伸手一指，对着手下喊道：“文晏老儿，休想乱我军心！我有大军二十万阻击武威，我就不信他能突出重围！比起我的后方，你们还是担心自己吧！” 说完，郑故对着手下喊道：“他们故意扰乱我们军心，说明他们已经怕了，众将士听令，给我一鼓作气拿下内都城！” 随着郑故的一声令下，10万郑国步卒朝着内都城发起了冲击。而司马霄这边也严阵以待，做好了长期坚守的准备。 而另一边，武威带着大军刚刚驻扎到司马学军营的旁边，斥候便传来消息。 “报~！报告将军，郑故亲率10万大军围攻内都城，同时还命手下带着二十万大军朝我军方向进发。” 武威一听立刻跳了起来，郑故派兵攻打自己还算正常，可他怎么会攻打内都城？难道司马霄说的都是真话，他们调出五万大军只是为了试探郑国的诚心，并非是跟郑国串通好了对付自己？ 想到这儿，武威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内都是怀国南部的交通枢纽，四通八达，一旦内都城落到郑国手中，恐怕南部其他城池便再难坚守！ 于是武威立刻召集人马商量对策，并派人将此消息通知给司马学。 司马学这边早就打定了主意，他在临行前司马霄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要沉得住气，只有武威大军行动之后再伺机而动。所以当他收到武威派人传来的消息后，只是集合了人马装装样子，根本没打算出兵。 而武威这边早已炸开了锅。众人得知郑故带人攻打内都城，纷纷开始谴责司马霄愚蠢，哪有如此试探郑故的，这不是白白把内都城送给对方吗？ 武望却仍旧有所怀疑，他忍不住说道：“会不会是郑故和司马霄联合起来演的的一出戏，故意让咱们出兵支援内都城，然后他们在途中埋伏咱们。” 孙旭赶紧说道：“武望将军，司马霄若是真心投靠郑国，那他直接引郑故进入内都城，到时候我国南边十六城均在郑故的攻击范围内，又何须多此一举埋伏咱们军队？” 武望还想辩驳，武威却制止了他。 “孙旭说的没错，司马霄若是真想投靠郑国，根本不需要设计陷害我军，直接把内都城交给对方，就一了百了了！所以这内都城咱们还是得救，否则沁河以南的地域都成了敌军的攻击目标。” 于是武威立刻下令集结兵马，准备驰援内都城。 可是命令刚刚下达，斥候再次传来消息，武国二十万大军挡住了支援内都城的路线，想支援内都城，就必须先跟二十万郑国大军交手。 这下武威算是无计可施，忍不住一拳砸在了桌案之上：“这个司马霄，脑子里进水了吗？居然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现在可好！郑故带着10万大军围攻内都城，再派二十万大军挡住支援的路线，他内都城内最多不过五万人，看他能守几日！” 众人也陷入了沉默，之前若不是众人不信司马霄，选择了大军后撤，现在也不会给郑故可乘之机，让他挡住了支援内都的路线。 这时武望忽然说道：“大哥，有办法了！既然郑故大军全都出动了，那骝城那边必定守备空虚，咱们何不派黑铁骑绕路前去攻打骝城，若是他们回防，那便可解了内都之围，若是他们不管，咱们大可夺下骝城，断了他们的后路！” 众人一听，忍不住拍案叫绝：“这主意好！好一个围魏救赵！” 于是武威立刻派胡艮带着三万黑铁骑，绕开郑国二十万大军，直奔骝城而去。 内都城这边，司马霄带着三万多将士浴血奋战，已经打退了郑故好几波攻势。由于司马霄这边早有准备，所以针对郑国做了许多部署。 郑国缺马，所以主力以步兵为主，司马霄便命人加宽了护城河，不让郑国士兵轻易接近城墙。 于是郑故便命手下士兵没人带着一袋土攻城，即便攻不进也要把土扔到护城河中，打算用最笨的方法把护城河直接填平。 因此，在战斗的前期，郑国军队一直被司马霄一方压着打。郑国士兵也只能以填河为主，无法对内都城造成有效的攻击手段。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进行到第三天之后，内都成南边的护城河已经基本被填平。郑国士兵可以推着云梯前去攻城。 这下可就增加了守城的难度，司马霄一方也进入了紧张的局势。 在郑国士兵的猛攻之下，内都城内的伤亡越来越重，文晏不禁也捏了把汗。于是他忍不住向司马霄说道：“不如咱们派人出城去找司马学公子，让他立刻大人前来救援，否则时间越久，就越对咱们不利呀！” 司马霄深吸了一口气：“先生不是说过，这个计策十分冒险，既然我决定了用此计，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且我相信武威他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否则内都城一丢，怀国南部就算是落入了郑国之手！” 说完，司马霄立刻有投入了战斗之中，誓要跟内都城共存亡。 而郑故这边却渐渐高兴起来，经历了起初的诸多不顺，现在自己的士兵终于可以攻上内都城的墙头。虽说还没完全打下来，可照这么熬下去，迟早会把内都占为己有！ 越想越兴奋的郑故，再次大手一挥，让手下士兵分成两拨，一拨白天攻城，一拨晚上攻城，就这么夜以继日的进攻，不让内都城里的人休息，要活活的拖垮对方。 经历了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内都城内的士兵早已累的筋疲力尽。可敌人仍在进攻，许多士兵连上厕所的功夫都没有。 就在司马霄以为内都城守不住的时候，郑故那边终于停手了。不用想司马霄也猜的到，应该是武威的大军攻击了郑故的老巢——骝城，所以他们才会暂时退兵。只是司马霄并不知道，此时的郑故已经达到了一种疯癫的状态。 第489章 持久战 郑故这边眼看就要打下内都城，一支残兵败将忽然前来投靠，郑故一看这不是自己留在骝城的军队吗？ 败军一见郑故，赶紧汇报道：“郑将军，怀国胡艮率领三万黑铁骑偷袭骝城，末将没能守住，只得败逃出来，还请将军责罚！” 郑故一听，整个人都拉下了脸，没想到这种情况还是发生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军营，郑国士兵得知骝城被袭，纷纷无心恋战，郑故不得已只得命令士兵暂停攻击。 姚泉见状赶紧向郑故劝说道：“郑将军，胡艮只是带了三万兵马，将军何不派人回救，说不定骝城还能夺回来！” 郑故听完却依旧没有说话，他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然后他猛然站了起来，似乎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只见郑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手下说道：“传我命令，继续进攻内都城！只要打下内都，城中的补给可以解决我军粮草问题，所以骝城即便是丢了也不足惜！” 姚泉一听，郑故这是打算破釜沉舟了，于是赶紧劝说道：“郑将军，您若是真不想派兵回救，大可给那二十万军马去一封书信，让他们分出五万人马回去夺回骝城，万万不可放任不管啊！” 谁知郑故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武威派人攻打骝城，就是为了让我回身救援，一旦我撤了阻拦他们的军马，万一怀国援军赶到，导致我没能攻下内都城，那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姚泉不禁焦急起来，只见他狠狠的跺了跺脚：“将军！骝城现在是咱们北伐的供给站，若是丢了难免会军心不稳，万一情况有变，后果不堪设想啊！” “情况有变？怀国在这边的兵马加起来也没咱们多，情况会有何变化？难不成武威还能学会妖术，撒豆成兵？若真是这样，有没有骝城咱们都会败的！好了，我意已决，你不必在劝说了！” 说完，郑故立刻召集士兵。这次他亲自来到阵前，对手下的士兵说道：“诸位将士，想必你们已经都知道了，现在骝城已经被怀国人占领，想来咱们的粮草恐怕已经付之一炬了。所以，咱们今日若是攻不下内都城，不光是没有落脚的地方，连补给也没有了！若是就这么光溜溜的回国，陛下定会治你我的罪！为今之计，咱们只有孤注一掷，打下内都城！” “孤注一掷，打下内都城！” 城外喊声震天，内都城里，司马霄站在墙头冷漠的看着郑国的军队，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文晏在一旁忍不住劝道：“大人，趁现在还有机会，您赶紧带人从北门突围吧！司马学公子手里还有五万精兵，您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司马霄却摇了摇头：“没有机会了！此计是我想的，如果现在我再丢下内都城自己逃命，那怀国便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唯有战死是我唯一的出路，否则我司马家就在怀国遗臭万年了！” 说到这儿，司马霄看向了文晏：“你走吧，带着我的家眷从北门突围，去找司马学。到时候好生辅佐，至少让司马学在怀国有立足之地。” “可是......”文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司马霄直接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我的家小是我唯一的希望，你若是不能将他们安全护送出城，我即便是死也不能瞑目啊！” 文晏一听，愣在了原地。随后对司马霄行了个大礼，然后头也不回的下了城墙。 司马霄则望着黑压压的敌军拔出了长剑，心中不禁感慨：也许这就是自食其果吧！ 很快，郑故亲自带着大军对内都城发起了猛攻，这一次双方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投入了战斗。战况异常惨烈，内都城中，所有男丁均被强征调上了城墙，即便如此还是没能挡住郑国的攻击，内都城在被郑故围困七天后，还是失守了。 打下内都城，郑故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下令三天不封刀，士兵可在城中随意抢杀。半日之间，鲜血便染红了内都城的护城河，城外尸体堆积如山。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怀国军营，武威没想到郑故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但他却没心思悲哀，因为他明白与内都城接壤的其他城池都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于是，武威亲自带人来到了司马学的大营，到了危急时刻，双方必须真正的联起手来。 司马学得知父亲战死，郑故血洗内都城之后差点晕厥过去。只见他的双眼充满了血丝，愤怒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武威见状忍不住冷哼一声：“哼！早干嘛了？带着五万大军却迟迟不敢行动，最终导致内都城被破，把我们也陷入了两难之地。” 司马学本想反驳，却被下人们拦住了。下人们知道，现在司马霄不在了，司马学若是得罪了武威，恐怕以后就别想在怀国立足了。 武威也清楚，现在抱怨是没有用了，于是对司马学说道：“现在与内都城接壤的其他四城都有被敌军围攻的危险，为了减缓敌军北上的步伐，咱们必须精诚合作，否则整个怀国都要遭殃了！” 司马学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跪在了地上：“司马学任凭武将军调遣！” “好！”武威一听也不在耽搁时间，立刻带着司马学来到地图旁：“我军黑铁骑已经攻下了骝城，所以我们不能把兵力全都收缩在内都城以北，因此内都城北边的王贺、齐唐二城就交给你来把守。我们负责把守东边如城和观极两城。这样咱们几座城池便可遥相呼应，如果郑故攻打其中一个城池，咱们就集中兵力去打内都。如果郑故分兵，咱们就各自防守，一定要跟郑故周旋到冬天！” 司马学领命，立刻按照武威的吩咐将部队分成两拨，分别前往王贺、齐唐二城。半路上，司马学终于见到了从内都城逃出的文晏等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于是，在武威的安排下，怀国军队与郑国军队玩起了田忌赛马，准备将郑国大军拖入冬天再想办法。 第490章 葬礼 沁阳城内，随着武威偷偷派回来的五万人马到位，章羽终于安耐不住自己心情，准备对章书墨出手了！ “真是天助我也！武太尉这招暗度陈仓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有了兵，我就可以对付章书墨了！”章羽兴奋的说道。 许毅在一旁赶紧说道：“公子，要不要老夫修书一封，召章书墨进京参加章禄的葬礼？” 章羽一听，忍不住抬眼看向许毅，之前薛良一行人溜走的十分蹊跷，现在许毅又主动提出要给章书墨写信，这不是摆明了要告诉章书墨自己的部署吗？ 想到这儿，章羽对许毅摆了摆手：“这些事情就不劳烦老师了，明日我便宣布章禄的死讯，并说明七日后举行葬礼，章书墨得到消息必然会赶来，否则他便会落得个不孝的名声。” 许毅一听赶紧说道：“七日会不会太紧张了，就算用八百里加急来传递信息，时间也只是勉强够用，老夫怕章书墨来不了啊！” “哼！来不来的了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敢不来参加章禄的葬礼，再加上章禄又死于娄广之手，到时候国内必定会对章书墨进行笔诛口伐，他都成了过街老鼠，还怎么跟我抢皇位？”章羽说完得意的笑了起来。 许毅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不过他见章羽如此自信，也不好扫了他的兴，只好作罢。 第二日，皇宫上下一片萧素，素锦白绸挂在房檐梁柱之下，下人连说话的声音都降低了许多。 章羽召集文武百官，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了章禄的死讯，并把章禄的死因归结到了娄广身上。百官一听，立刻要求娄广凌迟处死，但被章羽回绝了。章羽却并非是好心，因为他明白娄广是娄载英唯一的亲人，留着活口将来一定有用。 很快章羽又宣布了章禄的葬礼将在七日之后举行，并且要求按照皇帝的规格下葬。对于这一点，百官倒是没有异议。 等宣布完葬礼的事情，武昂作为官员代表站出来说道：“国不可一日无主，现在我国内忧外患，自当有德才兼备之人带领大家走出困境。章羽乃是章禄大人之子，自幼饱读诗书，德才兼备，依我看不如让章羽公子登基，统领我国走出困境！” 此话一出，武家子弟纷纷响应。许毅等章羽的心腹自然也不会有异议，只有那些还不明形势的官员在观察情况。 不少人把目光投到了三朝元老蔡傕身上，蔡傕侍奉过三位皇帝，又是位高权重，只要他点头，其他人自然不敢有意见。只是这章禄并未称帝，章羽虽说是章禄的儿子，但按照礼法也不该称帝才是。现在武昂虽然举荐了章羽，但毕竟史上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哪有皇帝是被人举荐的？ 蔡傕当然知道其他官员都在等自己表态，于是他微微一笑站了出来：“武昂大人的话没错，国不可一日无主，但先皇尸骨尚在南方，章禄大人又尸骨未寒，现在就确立皇位未免被世人耻笑我怀国之人不懂礼法。依老夫看来，不如让章羽公子代理章禄大人掌管我国大小事宜，这登基之事还是先放放再说吧。” 等蔡傕表态，其他人纷纷响应。章羽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没想到自己到头来还是被蔡傕摆了一道，早知道那日就该说蔡志是娄广的同党，把蔡家一并给铲除了！ 可气归气，章羽也不敢忤逆蔡傕的意思，还得陪着笑脸谦虚的说道：“多谢诸位大人抬爱，只是小子才疏学浅，掌管一国之事恐怕尚难以胜任，诸位就不要再为难小子了。” 许毅赶紧站出来说道：“公子此话诧异，自古英雄出少年，现在恰逢乱世，公子又德才兼备，当委以重任，还请公子就不要再推脱了！” 百官立刻附和起来：“请公子不要再推脱了。” 章羽这才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对百官施以大礼：“几日诸位大人如此信得过在下，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下了朝，不少官员都来到了蔡傕的家中。沁阳城那一日清街，官员们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章禄哪是被娄广杀得，多半是被章羽给杀的。百官自然不能让一个不忠不孝之人来当怀国的皇帝，但又碍于章羽手中握有兵权，不敢反抗，这才来找蔡傕商量。 “蔡大人，上次的事情后薛良大人一家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蔡大人是薛良的岳父，您可知他的去向？”官员们问道。 蔡傕叹了口气：“那日薛良带着家小出逃了，老夫听说他去了章书墨那里。” “这么说来那日真是章羽杀了章禄大人？” “慎言！这种话在我这里说说就行，千万别在外面说起。”蔡傕赶紧打断了官员们的话。 众人一听陷入了沉默，过了半天蔡傕才无奈的说道：“我知道诸位来我府上的用意，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低头啊。若是事情有所转机，我定会带头除掉那个不忠不孝之人。” 就在这时，蔡饶慌慌张张的来说道：“父亲，武家的武泰在门外求见。” “武泰？他是何人？我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 “武泰是武家旁支，在宜阳军中效力。后来因西北助章书墨打败景国有功，得到了迁升回到京都，不过官位不高，父亲自然不会听说过他。”蔡饶解释道。 蔡傕听完眯了眯眼睛，然后立刻让在场的官员回避，这才让武泰进来。 “武泰见过蔡大人！” “武将军来找老夫不知所为何事啊？” 武泰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有故人信件拖在下转交给大人。” 蔡傕挑了挑眉梢，然后让蔡饶将信件拿了过来。然后蔡傕打开信封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却瞪大了双眼：“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蔡傕一听猛的站了起来：“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老夫是不会做的！”说到这儿蔡傕的语气又缓和起来：“你带着信回去吧，老夫老了，不想再折腾了，老夫就当你没来过！” 第491章 前往沁阳城 武泰听到蔡傕的话有些失望，他本想说些什么，但又忍住了，接过信件便离开了。 结果武泰刚走，蔡傕就对蔡饶说道：“派人盯着武泰，他接触过什么人，做过哪些事情都要一清二楚的告诉我！” 蔡饶赶紧点了点头，下去安排此事。 这时，躲起来的官员们纷纷出来，一名叫梁立的官员询问武泰的来由。蔡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蔡傕带来的是薛良的信，他在信中要我助章书墨除掉章羽！” 众人一听不解的问道：“那大人为何拒绝此事？” 蔡傕眯了眯眼睛：“草太深，不见兔子不撒鹰！” 很快，章禄的死讯传到了吉原城，虽说章书墨早已知道父亲凶多吉少，但听到真正的消息后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得知消息后，章书墨第一时间着急手下人马商议参加章禄葬礼的事宜。 “想必大家都知晓了，父亲的葬礼我是必须要去的，大家都替我想想办法吧。” “公子，章大人的死讯是以八百里加急的形式传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然后赶往沁阳城，这时章羽的阴谋啊！”张圭忍不住说道。 陈琳却摇了摇头：“不，这是阳谋！公子若是不回去，便是不孝，到时候章羽肯定会趁机败坏公子的名声。” 薛良也点头说道：“没错！回去还是要回的，只是公子需多带些人马，不行直接攻入沁阳城，拿下章羽，到时候我愿为公子作证。” 众人听到薛良的话，忍不住一起向章书墨说道：“公子，咱们打回去吧！” 章书墨听完挠了挠头：“我定然会让章羽血债血偿，可南边的战事未了，发动大规模的内战只会内耗，最终让郑国有可乘之机。” 众人一听陷入了沉默，章书墨想了半天，忽然向庞渊问道：“庞将军，不知焦锵将军手中还有多少人马？” “这段时间焦将军也在积极的招兵买马，人数已有八万之众。”庞渊说道。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然后说道：“姜膑，你现在立刻动身返回西北，让焦将军凑出五千骑兵交于张炎，让张炎带兵火速前往沁阳城，定要在七日之内赶到。” “是！”姜膑领命立刻离开。 陈琳一听忍不住问道：“公子想对沁阳城发起偷袭？” 章书墨摇了摇头：“章羽故意把父亲的葬礼定在七日之后，目的就是不想让我带大军前往。带着大军至少要十多天才能赶到沁阳，所以我若是想赶上父亲的葬礼最多也只能带些骑兵过去。” 薛良赶紧说道：“沁阳城中并无多少兵力，算上武裕手中的虎贲，最多不过两万人。庞渊将军手中有一万武修铁骑，再加上公子刚刚调借的五千骑兵，应该有一战之力！” 章书墨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东方：“不管怎样，我是等不了了！庞渊、张圭听令，立刻着急武修铁骑，咱们连夜出发前往沁阳城。” 说完章书墨又看向陈琳和蔡志：“麻烦两位先生明日一早就动身返回西北。我这次若是有去无回，那章羽必定第一时间对西北出手，载英还在西北，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得逞。到时候就劳烦两位先生和焦锵将军照看载英了。” 陈琳一听，忍不住一把抱住了章书墨的两只手臂：“公子，您一定要平安的回来呀！” 章书墨点了点头又看向薛良、李末：“二位大人，吉原郡暂时就交给你们了！” 薛、李二人还没说话，一旁的刘自然看不下去了：“你去一次沁阳，说的跟临终遗言似的，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别人动你一根汗毛，要不我师傅的脸面可就被我丢尽了。” 章书墨忍不住微微一笑：“好！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事不宜迟，大家立刻准备，今夜丑时咱们就动身前往沁阳城！” 与此同时，沁阳城中的章羽也在做着万全的准备。 章羽坐在龙椅上，听完一名官员的汇报，猛的站了起来：“你说武泰跟薛良之间还有联系？” “小的不确定，但蔡傕确实是这么说的，那武泰与章书墨是旧识，现在薛良也逃到了章书墨那边，武泰为他送信也是有可能的！好在蔡傕没答应，不过蔡傕对公子十分不满，还说有机会一定会推翻公子。”向章羽汇报的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在蔡傕家的梁立！ 章羽冷哼一声，缓缓的坐了下来：“蔡傕这算是明智呢还是糊涂？他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不该再折腾了，可为什么偏偏要针对我？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刚好可以借此机会铲除京中对我不满的人！” 说完，章羽将自己的心腹统统召集过来，将此事说给众人知晓。 武昂一听忍不住笑道：“蔡傕那个老东西，即便他投靠章书墨又如何？虽说蔡傕在朝中有些威望，可他中无兵，成不了什么气候。” 武裕立刻冷哼一声：“你们这群晚辈懂什么！蔡傕乃是三朝元老，京中官员无不向他看齐。如若你们贸然对蔡傕下手，恐怕京中官员多半会萌生反心，到时候章书墨再振臂一挥，那些官员多半要投靠在他手下！” 许毅赶紧附和道：“武裕大人的话没错，所以要对付蔡傕，就必须有确凿的证据。不过武昂公子说的也没错，蔡傕手中不过两千私兵罢了，到时候只要安排一队人马看着蔡家，便不会有事。” 章羽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不如咱们来一招将计就计！章书墨不是想找人给他在城中当内应吗？既然蔡傕不答应，不如让梁立去找武泰主动应下此事，到时候便能套出章书墨的计划！” 武磊一听心中担心武泰说漏了嘴把自己也说出来，于是赶紧说道：“公子，这武泰十分狡猾，若是梁立主动去找他恐怕会引起他的怀疑，不如让在下去试试？” 章羽皱了皱眉，然后说道：“不必了。梁立只管说是从蔡傕那里得来的消息，武泰应该不会怀疑。反而你去找武泰，他定然不会相信！将军还是全力做好应战准备吧。” 第492章 将计就计 武泰正在家中将今日蔡傕回绝自己的事情写信给章书墨，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老爷，有一位叫梁立的大人在门口求见。” 武泰一听，不禁想到：这梁立是太常掌故，属于蔡傕一系的人，难道是蔡傕让他来找自己的？ 想到这儿，武泰立刻说道：“快，请他进来！”说完，武泰也收起了写了一半的信件。 很快梁立来到武泰的房内，一见面梁立就自行把屋门关好，然后主动问道：“武将军，今日可是去找蔡傕大人了议事了？” 武泰挑了挑眉，他见梁立这么问，以为就是蔡傕派他来的，于是爽快的承认道：“没错，今日我确实去找蔡太师议事了，只是被太师回绝了。” 梁立看了看未关闭的窗户，武泰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直接说道：“梁大人若是有什么话大可直说，这里安全的很。” 听到武泰的话，梁立也不藏着掖着，于是直接说道：“其实武大人走后，蔡傕又将大人的意思讲给我们听了，所以我这次来便是想跟大人说说此事。” 武泰微微一笑：“难不成蔡太师又答应了？” 梁立摇了摇头：“蔡傕老了，死板的很。可我不同，这次的事我愿意跟武大人合作！” 武泰一愣，随即眯起了眼睛：合着梁立是自行过来的，根本不是蔡傕的意思。可他怎会如此热情？ 想到这儿武泰不禁问道：“梁大人可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事？” 梁立微微一笑：“自然是如何帮助章书墨公子的事情了。不知章公子现在有何打算？武威可是派了五万兵士回城了，章公子手下若是没人恐怕难以攻破沁阳城啊！” 武泰见梁立确实已经知晓此事，但仍有怀疑，于是问道：“梁大人为何会突然要帮章书墨？难道梁大人不怕被杀头？” “这沁阳城中里的人谁不知道章羽是如何上位的？杀父造反，此乃不忠不孝，我等又怎能于其同流合污？”梁立义愤填膺的说道。 武泰见梁立大义凛然的样子，心中便也信了他。毕竟他得知此事后并未向章羽告发，而是来提醒自己武裕手中那五万士兵。 于是武泰握住梁立的胳膊说道：“梁大人真乃义士也！不过章羽势大，我们恐怕也没什么能帮上忙的，最多也就传递些信息罢了。” 梁立听完眼珠子转了转，然后说道：“这次章羽把章禄大人的葬礼定在七日之后，目的就是想让章书墨公子仓促赶来，从而一举将章书墨拿下，不知章公子有何对策？” 武泰原本还没想那么多，听到梁立一说猛的拍了下脑门：“我怎么没想到啊，得赶紧给章公子写信，通知他不能过来。” 梁立一听赶紧拦住了武泰：“不可！章公子若是不来，便是大不孝。这样一来，章羽定会借机陷害公子，所以章公子还是要来，不过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武泰立刻问道：“依梁大人之见，章公子应当做什么样的准备才好？” 梁立皱了皱眉，然后说道：“从吉原赶来沁阳，除非是骑兵，否则步兵无法在七日内赶到。不知章公子手下可有五万以上的骑兵？” 武泰失望的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我国全盛时期的骑兵也不过10万，还是分布在各个军中。章公子这才多少家底，怎会有那么多骑兵？” “若是没有足够数量的骑兵，恐怕人数上就会处于劣势。不过章公子足智多谋，可以把情况跟公子说清楚，让他想好对策再来。” 武泰点了点头，然后来到桌子前，刚要动笔，然后又问道：“飞鸽传书速度慢，咱们这次向章公子透露信息，应该是他在到达沁阳城之前的最后一次了，不知梁大人还有和嘱咐的？” 梁立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暂时也想不起来了，不过章公子若是有回话，武大人可以第一时间找我，咱们好好商量下对策。” 于是，武泰立刻开始写信，将沁阳城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给章书墨，然后趁着夜色，将信鸽放了出去。 当天夜里，章书墨便带着一万武修铁骑，一万燕国骑兵从吉原城出发，直奔沁阳城而却。 行至一半路程时，章书墨得到了武泰发来的飞鸽传书，他一看不禁有些担忧。 刘自然见章书墨愁眉不展的样子，于是说道：“怎么了？沁阳城发生什么事了吗？要不咱们再等等，等援军到了再出发？” 章书墨想都不想，直接摇头否定：“时间来不及了，若是有什么办法能拖延时间，让章羽延期举办父亲的葬礼就好了。” 庞渊赶紧问道：“公子不是拖武泰去找蔡傕了吗？他怎么说？” “蔡傕拒绝了！” “看来在蔡傕眼里，蔡志和薛良都不如他们家族重要啊！”庞燕不禁感慨道。 章书墨又淡淡的说道：“不过武泰说蔡傕手下有个掌故叫梁立，他倒是愿意帮咱们。” “掌故？那他岂不是负责操办丧娶之事？让他想想办法如何？” 章书墨摇了摇头：“他职位太低，章羽肯定不会听他的意见。”说完章书墨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皱了皱眉。 “那咱们直接打进去，咱们有两万骑兵，如果张炎能及时赶到，便是两万五千骑，对付他们两万步卒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张圭说道。 章书墨长长的叹了口气：“武威偷偷的从南边调回五万士兵，所以咱们要面对的是七万人！” 众人一听不禁愣在了原地，怪不得章书墨会愁眉不展，七万人，若是他们死守沁阳城，恐怕就是有十万大军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吧。 章书墨见众人陷入了沉默，便对众人说道：“你们说咱们若是明着告诉章羽咱们不会去了，要集结大军直接打过去，章羽会不会放弃父亲的葬礼？” 众人听完诧异的看着章书墨，也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章书墨却自言自语道：“既然梁立愿意帮忙，咱们自然得好好利用利用，不如就来个将计就计。” 第493章 攘外必先安内 也不等众人明白自己的意思，章书墨便立刻开始给武泰写回信。对方有七万人守城，自己是绝对打不下来的，不如将对方引出来，在开阔的地界发挥骑兵的最大优势！ 很快，章书墨便写好了回信，让刘自然发出去。 众人赶紧问道：“公子可是想到了对策？” 章书墨本来想点头，但还是停住了：“也算不上对策，就是试探下章羽吧。” 时间来到第四天，武泰终于收到了章书墨的回信，于是立刻招来了梁立。 梁立一看章书墨的回信，不禁皱起眉头：“章公子不准备来了？他这是打算毁了自己的名声呀！” 武泰在一旁叹了口气：“章公子也是无奈啊，现在他手中只有两万骑兵，就是加上西路军借来的五千骑兵，也无法跟章羽的七万兵马比拟。他除了调集大军前来，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主动来送死吗？” 梁立不禁摇了摇头：“也罢，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蔡府之中，蔡傕听着下人的汇报，不禁陷入沉思：此事越来越有意思了，自己是否要趁着两兄弟斗法之际，也采取些行动呢？还是算了，这俩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只要两不相帮，就能保蔡家太平，还是稳妥些好。 梁立从武泰家出来，在城中饶了几圈，便直接去皇宫向章羽汇报此事。 一见章羽，梁立赶紧说道：“羽公子，章书墨手中只有两万骑兵，还向西路军借了五千骑兵应该还在路上。不过他得知公子手下有七万人马之后决定不来参加章禄的葬礼，他准备在沁河北岸驻扎，然后调集兵马，等大军赶到直接前来攻打沁阳城！” 章羽一听猛然起身，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可恶的章书墨，居然连这点儿胆气都没有，害我白白布置了这么多事情！” 许毅赶紧说道：“公子莫要生气，章书墨不来，公子便可趁机四处宣扬其大不孝，让他无脸再回沁阳城！” 一旁的武昂却说道：“为何要如此麻烦，既然他手中只有两万兵马，咱们为何不能直接派大军去灭了他，这样也算是一了百了啊！” 许毅赶紧提醒道：“不可大意，沁河北岸是大平原，别看对方只有两万骑兵，若是冲杀起来，咱们步兵的劣势就显现出来了！” “许先生，我敬你是羽公子的老师，所以才对您客气有加，可您为何要长他人志气灭咱们的威风？”武昂不爽的问道。 一旁的武裕却冷哼一声，对武昂说道：“放肆！不是叔父说你，往日让你多读些兵书，你就是不读，我问你，步兵如何对付骑兵？” 武昂不服的说道：“我自然知晓，只要步兵列好阵型，即便骑兵冲杀过来也有一战之力！” “好！那我再问你，人家骑兵若是要跑呢，你怎么办？” “那我就追呀！” “追击是否要列阵？若是列阵，步兵的速度如何追击骑兵？” “那我就不列阵。”武昂继续说道。 武裕听完冷哼一声：“不列阵，万一对方发起反冲呢？你那什么去挡人家的骑兵？” 武昂一听立刻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道：“那、那我就、我就撤军，不追总行了吧？” 武裕本想继续追问，章羽却早已明白了武裕的意思，直接打断道：“好了，我明白了。章书墨选择在沁河北岸驻扎，就是想进可攻退可守。可他毕竟也是在集结大军，咱们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许毅立刻说道：“公子，沁阳城砖后墙高，咱们有七万人守城，章书墨若凑不齐二十万人休想攻破沁阳。” 谁知章羽却冷哼一声：“这我自然知晓，可章书墨若是要围而不攻呢？只要他将沁阳以外的其他地区握在自己手中，然后将沁阳城围起来，咱们能抵挡多久？” “他若真敢这样，咱们便把南边的大军撤回来，大不了南边不要了，也要把章书墨铲除！”许毅也针锋相对的说道。 章羽一听，稍微冷静了下来：“好，既然如此，只要章书墨不来参加章禄的葬礼，咱们就让全国百姓知晓，他是个大不孝之人！” 许毅又补充道：“之前陈广去西北打探章书墨时还打听到原镇西将军之子苏易对章书墨十分不满，公子可以让陈广再去一趟西北，把苏易接来沁阳城，让他来例数章书墨的劣迹。” 章羽一听忍不住拍手叫好：“好！我这就让陈广再去趟西北！”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羽公子，宫外来了南边的传令兵，八百里加急，说是有重大事情要向您禀报啊！” 众人一听不禁脸色大变，章羽赶紧说道：“快，宣他进来！” 不一会儿，传令兵来到章羽的屋内，立刻跪到地上说道：“羽公子，郑国突然对内都城发难，郑故亲率10万大军攻打内都，并让手下带着二十万大军阻拦援军。现内都城已经失守，不过我军也攻下了骝城！” 章羽一听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可恶的郑故，他居然不讲信用！这司马霄是吃屎长大的吗？近10万人守城居然还能把城守丢了？” 传令兵赶紧说道：“大人，敌军攻城之时，司马霄派儿子司马学带着五万精锐出城，所以这才让郑故有了可乘之机！不过司马霄已经战死，司马学投靠了武威将军。” 章羽一听气的直跺脚：“司马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大军陷入南边战事无法抽身，若是让章书墨知晓此事，他定会对沁阳城图谋不轨啊！” “羽公子，不如咱们提前派人在沁河北岸埋伏，等章书墨带着人赶到，咱们直接将其剿灭，以除心腹大患！”武昂再次提议此事。 许毅却说道：“不可，现在敌国入侵，咱们万万不可内耗，否则便是给郑国可乘之机啊！” 谁知章羽却握紧了拳头：“章书墨不除，我如鲠在咽，难以安心对付郑国！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我已经决定了，就按武昂之计行事！” 第494章 凭什么 夜幕降临，沁河北岸的秋风格外的凉爽，秋蝉鸣着愉快的歌声，丝毫不知道它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 沁阳城坐落在沁河南岸，作为怀国的都城，即便到了夜晚，沁阳城中依然十分热闹。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沁河北岸的寂静。 要沁河北岸荒凉，倒还不至于，毕竟接近京城，沁河北岸还是有不少村庄的。但这些村庄之间的间隔却很远，往往两村之间都会有大片大片的荒地。 此时，章书墨已经带着两万骑兵来到了沁河北岸的某处荒地之上。 “让人安营扎寨，点亮篝火，但不许士兵休息，做好一切后立刻撤退。”章书墨看着沁河南岸的点点灯火，迅速的下达了自己的命令。此刻他心中无比清楚，章羽肯定已经知道自己来了。 沁阳城皇宫之中，武裕匆匆忙忙的找到了章羽：“羽公子，章书墨到达沁河北岸了，探子来报，他们已经在北岸安营扎寨。” 章羽兴奋的放下了手中的书札，立刻起身道：“传我命令，对章书墨营寨发起偷袭。” 为了不让章书墨发现，章羽下令征集了不少渔船，趁着夜间让士兵渡船过河，以便隐匿踪迹。 由于没有准备，过河耽误了不少时间，从丑时开始一直快到亮，七万士兵才渡过沁河。 过河之后，武裕提出让士兵们休整两个时辰再对章书墨大营发起进攻。可章羽却坚定的要打章书墨一个立足未稳，所以命令士兵不得休息，连夜对章书墨大营发起突袭。 此时已经是卯时，空泛起了鱼肚白。沁河北岸突然想起一阵战鼓声，大破了宁静的时刻。 七万士兵如同从而降一般突然出现在了沁河北岸的草丛中，士兵们叫喊着朝着章书墨的大营杀去。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营中的寂静，等士兵们快要冲杀到大营跟前时才意识到不对劲儿，这大营未免也太安静了吧？怎么连个站岗放哨的人都没有？ 曹奇作为此次战斗的先锋，带着一万士兵率先杀入章书墨的大营之中，这时曹奇才惊讶的发现，这座大营之所以会如此安静，是因为里面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糟糕！咱们中计了！”曹奇发现营中无人之后本能的拍了下大腿，然后立刻要带人往回退。 就在这时，离大营不远的草丛中忽然传来一阵战鼓的声响，顷刻间，漫的火雨从而降，大营立刻变成了一片火海。作为先锋的曹奇部队立刻开始抱头鼠窜，一万多饶先锋部队在双方交手的第一回合损失惨重。 坐镇后方的章羽得知消息震怒不已，亲自率着大军来到章书墨的大营前，与章书墨隔着一片火海忽然对望。 “大哥就是这么欢迎弟弟的吗？直接带着七万大军前来迎接，我真是好大的牌面啊！”章书墨望着章羽冷冷的道。 章羽冷哼一声：“你不必在此风凉话，你我都心知肚明，有本事今日你别逃，与我在此决一死战！” 章书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反问道：“你可知现在我国南边战火复燃，郑国已经攻破内都城，随时都有可能打到沁阳城吗？” 章羽眯了眯眼睛：“没想到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看来你对怀国的皇位也窥探已久了吧？否则你费力打探南边的战事又是为何？” “为何？为的是不让怀国国土落入敌国之手！你可还记得爹爹起事的目的是什么？”章书墨义愤填膺的问道。 章羽却冷哼一声：“哼！不就是为帘皇帝吗？可惜他脸皮太薄，不敢称帝，到死也没当上皇帝，忘了告诉你了，章禄在临死的时候还在念到你呢，你一定会替他报仇！”完章羽故意笑了起来。 听到章羽的笑声，章书墨不禁握紧了双拳，但他还是压制着内心的怒火道：“你放心，这个仇我迟早会报，但不是现在！为了南边的战事，我可以先撤兵，你把战力都投入到南边的战场上吧。等你什么时候把仗打完了，我再来替父亲和载英腹中的孩儿报仇！”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哈哈哈哈，章书墨，你是不是疯了？现在是我众你寡，我凭什么让你撤兵？不过起娄载英，我就不得不道道，毕竟她腹中怀着的可是我的亲侄儿啊，可惜娄载英也太不经打了，就被踹了一脚，我的侄儿就这么没了。啧啧啧，实在是可惜啊！” 章羽完故意朝章书墨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一旁的庞渊立刻挺枪出马：“公子，下令冲锋吧，我定取章羽的项尚人头！” 章书墨也咬紧了后槽牙，娄载英腹中的胎儿是章书墨心中的痛处，这口气又怎能让章书墨咽下？可是章书墨明白，这七万大军是怀国最后的战力了，如果不能让他们投入到南边的战场上，那占据着绝对优势的郑国部队很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占据怀国南部的大部分国土，最终威胁到沁阳城的安危。 于是，章书墨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对章羽吼道：“章羽，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此刻咱们若是开战，死的都是我怀国的大好男儿。到时候南边的战事吃紧，你我又因内耗导致兵马不足，你拿什么抵挡郑国的攻击？” 章羽也拉下了脸，对着章书墨吼道：“你少在此这些空话！你若真是在意南边的战事，为何要带兵赶来沁阳？为何不直接带兵去南边抵御郑国？凭什么让我的兵去抵御郑国的进攻，而你却带着自己的手下侵蚀我国东部的领地？等我挡住了郑国，你早就占领了半个怀国，所以，我宁愿把南边领地让给郑国，也不会把东便的领土让你白白占领！” 听到这儿，章大笑起来：“哈哈哈！凭什么？就凭你想要当皇帝！一国之君难道就只会对自己的家人下手吗？宁愿把领土拱手让给郑国？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又怎能的出口？你知道为何父亲为何会犹豫太子之位的归属吗？就因为你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第495章 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章书墨的话，章羽气的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一旁的许毅赶紧道：“一派胡言，羽公子若真像你的如此不堪，章禄为何还会犹豫？” 章书墨重重的哼了一声：“那是因为父亲对章羽的爱！就算章羽如此不济，但他毕竟是父亲的长子！可没想到，章羽居然杀父弑君，慈不忠不孝之徒理难容！” “噗~！”章羽听完一口血喷了出来，他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指着章墨，你休要胡言乱语！来人，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武裕见状，立刻命令士兵列阵，要再这么下去，恐怕这边的士气就快败完了。 见到对方蠢蠢欲动，章书墨不禁叹了口气：“章羽，难道你当真要对我动手吗？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如若这七万士兵战死，你又如何应对南边的战事？” 没等章羽道，一旁的武昂立刻叫嚣道：“章书墨，你少拿南边的战事来压我们，杀了你，我们自会派大军南下。” 章书墨没搭理武昂，而是继续看向章羽：“你可知道，一旦我死了，西北南边会乱，到时候内忧外患，你又如何来当这个皇帝？” 章羽却指着章书墨道：“你便是我国的内忧，解决了你，我便没了后顾之忧，自然就会一心一意的对付外患！你若主动送死，我便饶了其他人，如若不然，今便是你这两万饶死期！” “章羽！你好大的口气！你可知我家公子为何会选在沁河北岸与你相持？”一旁的庞渊早已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朝着章羽吼了起来。 不等章羽回话，庞渊就得意的道：“我家公子算准了你会渡河来战，所以这里是公子特意为你选的墓地！这里一马平川，利于我军铁骑冲锋，而你们背后又是沁河，无路可退！你认为在这样的开阔地带，你的步兵是我们骑兵的对手吗？” 章羽一行人一听，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庞渊的没错，众人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章书墨故意选在沁河北岸扎营，应该早就算到了自己一方会来偷袭，所以早早的做了准备。 即便如此，武裕仍旧不死心的道：“那又如何，你们不过区区两万骑兵，我们七万士兵难不成还打不过你们吗？” 章书墨听完冷笑起来：“我当然知道两万骑兵对七万步兵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我早就派人去请援军了，而且凑巧的是，就在昨夜，我们的援军终于赶到了！” “哈哈哈哈！你还想框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派人去向西北军求援五千骑兵，你觉得五千骑兵能做什么？”章羽不禁冷笑起来，章书墨显然是在虚张声势。 谁知章书墨的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没错，我确实是向西北军借了五千骑兵，不过这五千骑兵不是用来对付你们的，而是用来对付沁阳城的！你们七万大军都出城来杀我，现在城中恐怕也没什么兵力吧？五千人马攻城确实少零，不过若是有内应，应该足够了吧？” 章羽一行人听完脸色大变，章羽立刻看向许毅：“快，派五千人马火速赶回沁阳城！” 章书墨虽然听不到章羽了什么话，但不用猜章书墨也知道章羽在布置什么，于是朝他大喊道：“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于其担心沁阳城的安危，还不如担心担心你的安危吧，你忘了？我的援军可是已经到了，看你们的东边是什么！” 章羽一行人立刻顺着章书墨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时太阳刚好从东边升起，照射出耀眼的光芒，可在光芒的掩盖之下，地平线上出现了黑压压一片的骑兵，而为首的人正是蔡荋和郜延。 “是燕国骑兵，燕国铁骑！”武狄不禁惊恐的叫了起来。 看着茫茫多的燕国骑兵，章羽一行人不禁背后冒出了冷汗，章书墨究竟是何时从燕国搬来了这么多骑兵？而燕国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居然会借给他这么多兵马？ 而章羽手下的士兵见到燕国骑兵后不禁开始慌张起来，如果对付两万骑兵的冲击他们还有些信心的话，那多付这茫茫多的骑兵，他们显然是必败的局面啊。 就在此时，郜延朝着章羽一行人大吼起来：“我乃是燕国大将军郜延，刚才是谁想杀我女婿啊？” 话音刚落，郜延的身后居然出现了两个女子的身影，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郜宁儿和公孙容！ 原来，章书墨早就料到这次回国，定然会有大事发生，所以提前就跟两个女子商量了借兵的事情。两个女孩自然是没什么意见，所以便给章书墨做担保向公孙择借兵。 章书墨毕竟是公孙容的未婚夫，公孙择的准女婿，这次章书墨借兵八成又是去抢怀国的皇位，自己的女婿抢皇位，哪有不借兵的道理？于是公孙择大手一挥，便答应借给章书墨十万大军。 可章书墨心中明白，自己若是直接带着十万大军回国，必定会引起章羽的警觉，对自己日后行事会有所不利。 于是章书墨便自己带着一万骑兵回国，剩下的九万骑兵就留在了燕国与吉原郡交界的地方。之前拍蔡荋离开，就是让他去接这九万援兵了。 为了不让章羽发现异常，所以这九万援兵昼伏夜出，只在夜间赶路，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这才没能赶上与章书墨一行人一同出发。 不过等蔡荋领着他们来到吉原城后，得知了章书墨连夜赶往沁阳城的消息，这九万援军自然不在顾及，大军全速前进，终于赶上了这次的战斗。 郜宁儿刚才听到了章羽跟章书墨的对话，对于章书墨的这个哥哥，郜宁儿早已忍无可忍，于是她立刻挺马而出，指着章羽道：“对面那厮听着，别以为章书墨好话就好欺负，敢欺负我郜宁儿的夫君，今日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完，郜宁儿便想让大军发起冲锋。 章书墨一看赶紧拦了下来：“宁儿且慢，我还有话有！” 第496章 妇人之仁? 章羽做梦也没想到章书墨在燕国这大半年的时间，不但没成为燕国的人质，居然还摇身一变成为了燕国大将军的女婿，怪不得燕国会派出10万骑兵支援章书墨。 这让章羽又气又恨，但有十分无奈。他不禁在心中抱怨老天不公，凭什么章书墨被发往边陲小镇之后能够成为镇西王，凭什么章书墨出使燕国后就成为了燕国大将军的女婿，而自己一路顺风顺水，最后却被章书墨围堵在这沁河北岸，老天为何如此偏心！ 一边想，章羽一边悄悄的向身边的武昂说道：“小武，看看咱们是否能从西边突围？” 武昂的姐夫许侨听到章羽的话，赶紧说道：“羽公子，对方可都是骑兵，咱们全是步卒，就算能突围，也根本不可能逃过他们的追击，最好的办法是趁乱渡河回到南岸，然后烧掉渡船，等他们绕路赶来，咱们早回到沁阳城了。” 武裕也点头称是：“没错，现在咱们只有想办法强行渡河，只是渡船的数量太少，能跟着咱们过河的士兵恐怕不足一万，其他士兵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许毅心中还有些犹豫，如果在此丢下六万士兵的性命独自逃生，恐怕将来也不会有人愿意跟着章羽卖命了，以后章羽还怎样通知怀国？ 可章羽却不等许毅犹豫，直接压低声音说道：“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待会只要情况不对，咱们便直接朝沁河岸边跑！” 就在这时，郜宁儿站了出来，对着章羽说道：“对面那厮听着，别以为章书墨好说话就好欺负，敢欺负我郜宁儿的夫君，今日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章书墨拦住了郜宁儿，然后喊道：“章羽，你把娄广怎么样了？” 章羽心知自己已经无路可退，见章书墨问起娄广，心中又萌生了一丝希望，于是对着章书墨说道：“现在想起娄广的安危了？我还以为你做了燕国的女婿，就不会在管娄载英了呢！不过你放心，我知道娄广是你的小舅子，所以并未杀他，此刻正在大牢里关着呢，不过你也别太高兴，这次我回去定然会杀了他，以除我心头之恨！除非......”章羽故意卖起了关子，想让章书墨求自己。 谁知章书墨却冷笑起来：“既然他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也可以放心，你不会有机会回沁阳城了！” 说到这儿章书墨忽然对武裕喊道：“武裕将军，我知道武家这次被迫协同章羽造反并非武家人本意，而且武威、武望两位将军还带着大军在南边抵御外敌，相信武裕将军也十分担心两位兄长的安危吧？所以，只要武将军将章羽绳之以法，我章书墨便可保诸位将士性命无忧！到时候武将军便可带着这些将士前往南方战场支援武威、武望两位将军。” 在场的诸位将士本以为今日将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却没想到章书墨却突然松口，这让不少人的内心都产生了动摇。 章羽听完不由的气的嘴角直抽搐，他立刻对众人喊道：“诸位不要听信章书墨的谗言，咱们杀了章书墨的骨肉，章书墨是绝对不会放过咱们的！” 这时许毅也赶紧站了出来：“没错！大家千万别听信章书墨的话，他不过是想动摇我军的军心罢了！自古以来便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吗，今日咱们背水一战，若是胜了便是千古流芳的一段佳话，若是败了，也是名垂青史的勇士！” “好一个千古流芳、名垂青史！许先生，我姑且再叫您一声老师，我自幼所学，均出自您之手，您也教会了我许多道理。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如今外敌入侵，您却拥立章羽与我内耗，倘若诸位将士死在这里又有何价值？我之所以会不愿与诸位刀剑相向，那是因为我明白，现在咱们更应该团结一致，共同抵御外敌入侵！” 章书墨的话说的许毅一阵惭愧，他抬眼看了看章书墨的方向，却不敢看向章书墨的面色。 郜延听完章书墨的话却眯起了眼睛，他立刻命手下向章书墨传话到：“如今武家的人已经跟随章羽反过一次，就算你现在饶他们一命，他们也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迟早有一日他们还会再反。所以招降他们并非上策，不如趁着现在的局势，一举剿灭对方才能以绝后患，切莫妇人之仁。” 很快，郜延的手下便把话带给章墨听完却回话道：“现如今我过南部战事又起，留下他们性命便是向全国乃至郑国表明了我的决心，为了抵御郑国的侵犯，我宁愿放弃所有的恩怨！只要让怀国百姓看到我们的决心，终有一日我们会将郑国人赶出国界！” 而章羽一行人听到章书墨的话，也产生了不同的想法。部分武家人已经有些动摇，尤其是武磊。武磊原本就因放了蔡志一行人与章书墨一方算是有些交情，所以在他看来，现在放弃抵抗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而武昂和许毅一行人却坚定的要跟着章羽共进退，只有武裕、武狄、许侨等一行人有些摇摆不定。 就在这时，章羽已经发现己方的阵营中有了异样的气氛，敏锐的他立刻对武昂耳语道：“快，找一些信得过的手下悄悄准备船只，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武昂赶紧点了点头，命手下前期准备。 而这一幕恰巧被武磊看到，武磊把心一横，对着众人大喊道：“章羽已经命人去准备战船，想要丢下我等逃跑！既然他不仁也休怪我等不义了！擒拿章羽，献给章书墨！” 随着武磊的大喊，不少内心已经动摇的人立刻开始附和：“亲那章羽，献给章书墨！” 章羽一听，也顾不得那么多，猛然调转马头，狠狠的甩起了马鞭：“快，逃往沁河岸边！”。 那些跟随章羽多年的亲卫，立刻护送着章羽朝沁河岸边逃去，而武磊则带着手下朝章羽包抄过去。 离章羽较近的武裕也把心一横，对手下大喊道：“抓住章羽，别让他跑了！” 第497章 走投无路 武裕的突然叛变，立刻改变了那些正在观望之人的看法。武狄、许侨、曹奇纷纷响应，准备生擒章羽，献给章书墨。 而章羽毕竟早一步展开了行动，等众人准备抓捕章羽时，他早已在亲卫的保护下，一路朝沁河岸边冲杀过去。 而武昂作为章羽从小的玩伴，这时却依然绝然的选择站在了章羽这边，带着一万士兵前来断后，尽量拖住他人，给章羽逃跑争取时间。 可武昂手下的士兵却已经无心战斗，虽然在武昂的一再坚持下，士兵们排列了阵型，但在武裕的冲击下，一触即溃，士兵四处逃散，武昂也被武裕生擒。 而章羽却趁着机会逃到了沁河岸边，亲卫们赶紧护送章羽上船，并将剩余的船只全部捣毁。 等武裕一行人追至岸边时，章羽在穿上朝着众人吼道：“你们给我记住，今日之耻辱，来日我定当加倍奉还！” 而此时章书墨已经与郜延一行人汇合，大军浩浩荡荡的赶了过来。 武裕带着刚才反戈的几位部将来到了章书墨的面前，武裕朝章书墨拱了拱手：“二公子，章羽乘船逃跑，并且捣毁了其他渡船，恐怕咱们得绕道沁河桥才能前往南岸。” 章书墨却下马对武裕行礼后说道：“多谢武裕将军深明大义，能够与我等化干戈为玉帛，至于章羽的事情就不劳武将军费心了，还请武将军随我一同赶往沁阳城，准备一番后火速前往支援武威将军。” 武裕听完点了点头：“好，我等这就随二公子夺回沁阳城，然后奔赴南方前线。” 谁知章书墨却呵呵的笑了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张炎将军现在应该已经在沁阳城之中了！” 武裕一行人一愣，这才想起章书墨还向西北军借了五千兵马，这五千人恐怕已经趁着两军在此处对峙之时，偷偷攻占了沁阳城。 武磊听完心中不禁有些庆幸，还好自己选择了章书墨这边，否则以章书墨运筹帷幄的能力，恐怕自己就只能跟着章羽逃命了。 而章羽带着数千名亲卫乘船来到了沁河南岸，便直接返回沁阳城。到了沁阳城门口，章羽的手下便上前叫门。 “快开门！羽公子回来了！” 话音刚落，女墙之中冒出个人头，那人看了一眼之后，又匆匆消失。不一会儿，城门便打开了一条缝。 章羽不禁有些生气，大声质问道：“是谁在把守城门，本公子回城，居然也不出门迎接？” 许毅赶紧说道：“公子速速进城安排城防事宜吧，用不了多久，章书墨大军便会杀到了！” 章羽一听到章书墨，便气不打一出来，他深知自己这点儿人根本不可能守住沁阳城，于是说道：“我回来并非是要坚守沁阳，而是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南边。一来亲自监督与郑国的战事，二来大军在手，我就再也不怕章书墨了！” 说完，章羽便带着众人走进城池。 一进瓮城，城墙之上突然竖起了西北军的旗帜，而张炎和姜膑也一左一右带着士兵守在瓮城的两边，等章羽一进城便将其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 “西路军张炎！”；“北路军姜膑！” 章羽个许毅一听，这才想起章书墨还向西北军借了五千兵马，原来这五千人是要来偷袭沁阳城啊！ 就在章羽震惊之时，武泰帮着梁立出现在了章羽面前：“章羽，你没想到吧？章公子早就看穿了你的诡计，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章羽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章书墨是故意引诱自己前往沁河北岸，然后再让武泰和西北军的人里应外合攻占沁阳城，这样一来自己便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明白真相后的章羽癫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章书墨，没想到我处心积虑，最后居然还是败在了你的手中，但是我不服！若是没有燕国人帮忙，你又如何击退我柒万大军！” 就在这时，张炎忽然冷哼一声：“哼！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章公子根本就没打算打败你这七万人马，因为这七万人不过是你的手下，更是怀国的军队！即便没有燕国的大军，你们上当之后，我们依然会夺取沁阳城。虽说我们人少，但只要我们坚守不出，城外又有两万骑兵支援，你觉得你们攻的下来？如果攻不下来，你们接下来会去哪？” 听到张炎的话，章羽忽然愣在了原地，他忽然意识到了章书墨的真正用意。张炎说的没错，就算没有燕国大军，沁阳城失守，章书墨又带着两万骑兵进可攻退可守，自己又没带粮草，根本不可能跟他们耗太久。最终自己应该会带着七万大军前往南方，这样一来章书墨就变相的达到了抗击郑国的目的，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一旁的许毅这时也恍然大悟，原来章书墨的目的真的是想要抗击郑国，难道这就是章羽与章书墨的差别吗？自己一生阅人无数，怎么偏偏就在最重要的人选上看错了呢？ 张炎解释清楚之后也不再废话，直接长枪一挺，对着他们说道：“你们是乖乖束手就擒呢，还是等我们来绑你们？” 章羽一听回过神儿来，一股完败的屈辱感从心底之中升了起来，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败的如此彻底，但他心中却仍旧有一丝不甘。于是他猛然拔出佩刀，朝着张炎吼道：“随我杀出去！” 说完，章羽举刀朝着城门冲去，而他手下的士兵却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张炎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夹马肚，朝着章羽从了过去。。 章羽马术本就不好，又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中，没跑两步就被张炎追上，章羽挥刀就要砍，却被张炎长枪一挑，直接长刀脱手飞了出去，同时张炎单手揪住章羽的后背直接将其擒了过来。 一旁的许毅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忽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章书墨从参加章禄的葬礼，到设计此局，用了短短不到七天的时间，但却把自己完全骗了过去，这样的才能确实比章羽更加出色。也许怀国交到他的手里会更加合适吧！ 第498章 宫门对峙 不出两个时辰，章书墨带着大军赶到了沁阳城，而张炎与姜膑却早早的将章羽等一众俘虏押在城门前，等候章书墨的到来。 一见章书墨，张炎、姜饼二人立刻催马上前。 “章公子！末将幸不辱命，已将章羽拿下！” 章书墨朝张炎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一众俘虏扫视了一圈，目光停在了章羽身上，然后缓缓说道：“辛苦二位将军了！还请将军将俘虏押进城，我还有要事要询问他们。” 说完章书墨转身对郜延行礼：“大将军，接下来要处理是在下的家事，就不劳烦大将军费心了。” 郜延听到章书墨的话，立刻下令让手下的燕军在城外安营扎寨，但郜宁儿却有些不开心的嘟囔道：“你的家事，不就是我们的家事吗？干嘛不让我们进去？” 公孙容一听，赶紧拉了拉郜宁儿的衣角，但在场的不少人已经听到了耳朵里。 这让章书墨有些尴尬，自己这次能轻而易举的打败章羽，完全靠的是燕国的支持，如果不是自己跟郜宁儿、公孙容有婚约在身，燕国又怎会尽全力支持自己？ 这时这时郜延却开口了，只见他对郜宁儿呵斥道：“宁儿，怀国的事情自然由怀国人自己解决，咱们燕国人就不比凑热闹了。”说到这儿，郜延又看向章书墨：“墨儿，随说我这个燕国大将军不好干涉你们怀国的事情，但宁儿和容儿都是与你有婚约在身的，既然是你的家人，我相信他人也不会有异议吧？” 郜延给了台阶，章书墨赶紧向他行礼：“宁儿和容儿自然是能进得，多谢大将军理解！” 说完，众人押着俘虏进入沁阳城。 此时的沁阳城中一片萧条之色，寻常百姓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生怕受到战事的牵连。而官宦之家则时不时的派人出来打听战况，想要知晓到底是谁获得了胜利。 一行人来到皇宫门口，此时宫门紧闭，城门楼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章上喊道：“我乃是镇西王章睿章书墨，速速打开宫门！” 随着章书墨的喊声，城门楼上传出一身骚乱，不一会城门楼上出现一队身影，章羽的贴身护卫陈广与陈庆二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眼见章羽被擒，陈广、陈庆二人立刻让手下拉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人来到城墙上。 “章书墨，你看看这是谁！不想让他们死的话，就乖乖放了我家公子！” 章书墨定睛一看，被绑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娄广和王晨！ 章羽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做得好！章书墨，我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哈哈哈！” 章书墨狠狠的瞪了章羽一眼，然后看向陈广二人：“章羽大逆不道，弑杀生父，天理难容！难道你们还要执迷不悟，跟着这样一个惨无人性之人吗？，就算我放了你们，你觉得你们还逃得掉吗？” “章书墨！你休要血口喷人！父亲是你那痴傻的妻弟所杀，没想到你为了夺取皇位，居然以下犯上，让自己的妻弟杀害亲生父亲，你......” “住口！”不等章羽说完，章书墨一巴掌打在了章羽脸上，双眼狠狠的瞪着章羽，气的浑身发抖。 “呸！”章羽突出一口血水，忽然对着章书墨放肆的笑了起来：“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你怕了？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吧？你们难道打算跟着这个弑父篡位的小人，受百姓唾骂吗？” 不等章书墨说话，一旁的郜宁儿已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她猛然拔出佩剑，指着章羽说道：“强词夺理！胡搅蛮缠！章书墨之前远在我燕国代京，又怎会策划如此事情！我这就杀了你这个卑鄙小人！”说完，郜宁儿一剑刺向了章羽。 章羽本想着有人质在手，章书墨应该不会杀了自己，所以才会如此放肆。可他却没想到这郜宁儿一个女儿家家的居然是个火爆脾气，再加上郜宁儿是章书墨未婚妻的身份，章羽立刻意识到这小妮子才不会管人质的死活，说不定人质死了，郜宁儿更高兴呢！ 想到这儿，章羽心中升起一股寒意，看着刺向自己的长剑，章羽才明白郜宁儿是真的打算要杀自己。于是章羽赶紧向后躲避，可惜为时已晚，再加上他被绑着手脚，根本躲不开郜宁儿的剑。 而其他人却熟视无睹，连半点反应也没有，都眼睁睁的看着郜宁儿一剑刺向章羽的胸口。只听“啊！”的一声，郜宁儿一剑刺穿了章羽的肩膀，疼的他直冒冷汗。 城门楼上的陈广等人见状也慌了神，立刻把刀架在娄广和王晨的脖子上：“章书墨你们别乱来，否则我这就是杀了他们！” 章书墨看着龇牙咧嘴的章羽，心中的怒火稍微平静了些，然后才缓缓的说道：“宁儿且慢，留他一条狗命！” 听到章书墨的话，郜宁儿拔出长剑，扔到了地上：“这样的人，留他性命作甚？” 章书墨眯了眯眼睛，然后扫视一周：“我要按我怀国律法，来治章羽的罪！来人，看看章羽的伤势，别让他死在这里。” 说完，章书墨深吸一口气看向娄广和王晨：“娄广、王晨！你们一个是我的妻弟，一个是我结拜的兄弟，倘若有人害了你们的性命，我定然会为你们报仇，让歹人不得好死！”说到这儿，章书墨又看向了陈广、陈庆二人：“今日你们若敢动他们二人半根汗毛，我便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章羽听到章书墨的话，心中清楚章书墨这是下定决心要除掉自己了，于是他也顾不上肩膀的疼痛，对着不远处的武裕吼道：“姓武的，章书墨打算兴师问罪了，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别忘了，父亲的死，你也有份！” 武裕一听，不禁心中慌乱起来，虽说章禄死的时候自己没有动手，可自己毕竟是章禄的贴身护卫，章书墨就是傻子也能猜到自己与章羽之间的勾当，到时候章书墨会放过自己吗？ 第499章 蔡傕 武裕听到章羽的话心中不禁忐忑起来，眼神不自觉的瞟向了章书墨。 章书墨冷哼一声，对着章羽说到:“武将军受到你的蛊惑，犯下失职之罪，现已知悔恨，打算戴罪立功，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 章羽一听，立刻高声质问到:“你刚刚不是还口口声声的说要依据律法对我治罪吗？为何对待武裕却又网开一面？说白了，你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除掉我罢了，果真是个道貌岸然之辈！” 章书墨眯了眯眼看向章羽，心中却思量起来:虽说自己可以忽视章羽的话，可现场这么多人看着，如果自己区别对待章羽和武裕，多少有些难以服众。而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在沁阳城中的威望。 见到章书墨犹豫，章羽心中忽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开始借机发挥。 “大家都看到了吧？什么家国律法，不过是章书墨的借口罢了，他不过是想借机除掉我，从而夺取怀国大权！大家千万别被他蒙蔽，燕国人这么帮他，说不定他早就成了燕国的狗了！” 说完，章羽心中升起一股豪气:若是在这般绝境之下，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讲局面生生的扳回来，那自己定然会成为一段流芳千古的佳话！ 正得意洋洋的想着，章羽忽然感觉一道犀利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他赶紧看去，原来是刚才刺了自己一剑的郜宁儿！ 只见郜宁儿目露凶光，显然她已无法忍受章羽的所作所为，就在她即将发作的时候，一声马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章羽，你这个弑君杀父之徒，还敢在此狡辩，你当真以为这天下就没有天理了吗！” 众人寻声看去，一辆马车停在了不远处，一个老者缓缓从马车上下来，朝着章羽中气十足的呵斥起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师蔡傕！ 章羽见到蔡傕不禁心中一颤:这蔡傕怎会如此笃定此事？难道他掌握了什么把柄？ 章书墨听到蔡傕的话心中大喜，立刻上前迎接蔡傕。 “蔡太师能站出来指正这个恶贼实在大快人心，太师可愿意在大殿之上揭露恶徒的罪状？” 蔡傕朝章书墨拱了拱手:“二公子，不光是老夫，其他文武百官都愿意指证章羽的恶行！老夫已让管家去联络百官，相信他们马上就到！”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立刻面露喜色，文武百官都来指证章羽，看他还怎么狡辩！ 章羽听完蔡傕的话先是一慌，随后又纳闷了起来:不对！章书墨带人进城还不到一个时辰，蔡傕怎么就联合了文武百官来指证自己？他们一定是提前就串通好了！只是不知那蔡傕是不是真的握住了我的把柄。 想到这儿，章羽故意说到:“蔡傕老儿！你为何血口喷人？父亲明明是章书墨那傻妻弟杀得，你为何栽赃于我？” 说到这儿章羽故意顿了顿，让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到:“哦，我明白了，你跟章书墨早就串通好了吧！你的三子蔡志，女婿薛良跟章书墨串通一气，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恐怕也是你指使的吧！” 听完章羽的话，蔡傕不怒反笑:“好一个恶人先告状，我一人与二公子串通也不是没可能，可文武百官也都是事先跟二公子串通好的吗？！” 看着蔡傕的笑容，章羽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这个老东西，恐怕他早就联合了其他人要跟自己对抗，早知如此，自己就该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 想到这儿，章羽把心一横，对着在场的人吼到:“蔡傕早就跟章书墨串通好了，这是章书墨的阴谋，你们难道要当怀国的罪人吗？他们口口声声说我害死了父亲，可却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简直就是血口喷人！” 章书墨看向蔡傕，希望他能够拿出确凿的证据，可以让章羽闭嘴。 蔡傕对着章书墨不慌不忙的拱了拱手:“二公子不必多虑，满朝官员介是人证，章羽今天就是说出花儿来，也是在劫难逃。” 章书墨眯起了双眼，自己是打算通过怀国律法，光明正大的治章羽的罪，只有这样才算不上自相残杀。可现在蔡傕明显是要强行给章羽定罪，若自己真想这样，一刀杀了章羽便是，还用等到现在？ 就在章书墨犹豫不定之时，皇宫的城墙上突然发生异动，众人只听见一声惨叫，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陈广已摔落城门，陈庆也被一只长剑贯穿胸膛。 众人赶忙看向城门之上，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娄广和王晨的身后，正警惕的看着周围的卫兵。章书墨定睛一看，正是可烦！ 蔡傕见可烦得手，立即对城门楼上的卫兵呵到:“章羽大势已去，尔等还要执迷不悟吗？” 这些卫兵见大势已去，听到蔡傕的话立刻放下手中武器，纷纷投降。 可烦立刻对章书墨拱了拱手:“公子，我没能保护好夫人和娄公子，还请公子责罚。” 章书墨看了看身后的刘自然，然后对可烦招了招手：“今日你救下娄广和王晨，功过已然相抵。”说完，有淡淡了补了一句：“这些日子你潜伏在沁阳城辛苦了。” 此时，宫门已经打开，卫兵们列队出门受降，文武百官也悉数到场。蔡傕立刻对章书墨拱手说道：“二公子，现如今内有章羽祸乱，外有郑国入侵，我怀国正值危难之际，还请二公子把持朝政，稳住怀国危局！” 百官见状，也纷纷附和：“还请二公子把持朝政，稳住怀国危局！”章书墨也没想到蔡傕会突然来这一手，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一旁跟随章书墨出生入死的将领们见他还在犹豫，也纷纷跪地附和，刘自然拍了拍章书墨的肩膀：“这是你的使命，逃不掉的。既然别人给你铺好了路，你又何必犹豫呢？” 听完刘自然的话，章书墨眯起了眼睛。正想着，章羽突然喊道：“章书墨，我知道你想要皇位，我把皇位让给你，你留我一条命如何？” 第500章 告一段落 章书墨听到章羽的话，猛然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章羽。他这是以进为退呀，如果自己答应把持朝政，岂不是应了他的话想要夺取皇位？ “一派胡言！”蔡傕直接否定了章羽的说法，然后继续说道：“二公子若是窥探皇位，还会留你性命到现在？直接杀了你，闯入皇宫自立为王便是！二公子之所以要用我怀国律法来惩治你，就是为了维护我怀国威严，其中用心良苦尔等怎会明白！” 蔡傕一句话不但挡住了章羽的企图，也给了章书墨台阶，章书墨心中更加觉得这位三朝元老不简单。 于是章书墨对蔡傕拱了拱手：“蔡大人抬举在下了，书墨不过是有着一颗赤诚之心罢了。既然各位大人如此抬爱章某，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章书墨看向章羽：“至于你，等我找到确凿的证据，定会治你个大逆不道之罪！” 第二日，怀国皇宫发出讣告，将章禄的死讯昭告天下，同时也昭告了章书墨把持怀国朝政的消息。 章书墨将自己的亲信也悉数招入沁阳城，为求稳定，章书墨保持了文武百官的现状，并未着急提拔自己的亲信。薛良依然为相，总管大局，蔡傕虽然仍为太师，但地位明显要比之前高了许多。 而章羽也没被处死，而是因为证据不足被章书墨一直关在大牢里。之所以留章羽一命并不是章书墨心慈手软，而是通过章羽事情给武家人传递个信号，连犯下滔天大罪的章羽都可以不死，武家人只要听话，自然也不会受到牵连。 至于武家人，章书墨也遵守承若并未追究他们的责任，只是把武家人的家眷留在京城，让武裕带着部下前往南方前线去了。而且章书墨承若，只要武家人守住南方疆土，镇南王的位置便是武家的了。 这样一来，因为家眷在章书墨手中，武家人也不敢造反，同时为了生存，武家人也会拼命守住南方的疆土。 沁阳城稳定之后，章书墨便盛情宴请了郜延，感谢燕国的大力帮助。宴会上最高兴的要数郜宁儿了，在她看来，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而公孙容和郜延却明白，现在对章书墨来说才刚刚开始。 宴会中，郜延委婉的表达了可以让自己的十万铁骑帮助章书墨夺回怀国南疆国土的意愿，但章书墨却拒绝了。 在章书墨看来，燕国十万铁骑的供给，自己是拿不出来的。就算燕国自己准备粮草，可从燕国到南疆路途遥远，事倍功半，得利的反而是郑国。 而且现在燕国与郑国明面上并未翻脸，如果燕国现在帮自己，那就真的撕破脸皮了，这样反而让郑国提前有了防范。加上现在马上就要入冬，南疆的战事也会告一段落，并不需要燕国大张旗鼓的帮助自己。 在拒绝郜延的同时，章书墨也修书一封，让郜延转交给公孙择，信中说出了章书墨心里的规划。郑国势大，即便怀、燕两国联手，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燕国现在应当趁着郑国攻打怀国，无暇顾及之时，赶紧发展自身。 现在景国内乱，正是夺取景国疆土的大好时机，燕国可以暗中收编景国叛军，一起攻打景国，开疆扩土。这也是章书墨能想到的，给杨雪最好的归宿。 等燕国国力提升，再对郑国发动偷袭，怀国将尽力拖住郑国三十万大军，其他的事情就由燕国自行解决了。 郜延带着书信返回燕国，离开时章书墨对郜宁儿和公孙容许下承诺，不出一年，怀国将正式向燕国提亲，两人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章书墨。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章书墨相信公孙择和范遥会同意自己的建议，相信用不了多久，天下就真的要大乱了。自己要在这之前，赶紧做好准备，让所有的事情都先告一段落吧。 （全书完，有缘再接着写。） 非常遗憾潦草的结束了本书，开书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好好写完，结果却不了了之了。 一是这本书成绩太差，也没必要坚持下去了。但主要还是年初的疫情影响，3月份的时候我不幸得了肺炎，因为特殊时期治疗很麻烦，兜兜转转耽误了很久，书也就断更了。等病好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整体的思路都断了，我本想续写起来，可发现自己根本没那个心气了。所以最后对关注本书的读者说声对不起！ 最后，还是要感谢所有支持过本书的读者，还有在我断更的时候依然坚持投推荐票的“站在这里看世界”，非常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