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贤王》 第1章 小田村 小田村，一座因为田地收成好而得名的小村庄，四周低缓的山坡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草，清风吹过，绿草起舞。清澈的河水缓缓的从村前流过，青山绿水中带着一丝安静，一丝祥和。 夕阳落下，山坡下的缕缕炊烟从屋顶缓缓升起，忙绿了一天的村民一边互相打着招呼一边牵着耕牛向自家走去，看着走在前面扛着锄头，牵着牛的汉子，杨凡心里就充满了幸福，没错，这就是自己的父亲，杨仁义！听母亲说过祖母在生下父亲等三兄弟的时候，对父亲最为看重，打算让父亲心怀仁义，光宗耀祖的，所以就给父亲起了这个杨仁义的名字。结果父亲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念了半年的私塾就被请了家长，原因是先生每次讲授《论语》时，父亲总是打瞌睡。结果可想而知，等待父亲的是祖父的暴打，从那以后父亲再也没有去念书，在家种田，一直等到母亲生下自己时，祖母才跟母亲说起这段往事，并拉着母亲的手郑重的嘱咐一定要让自己念书，好光耀门楣。可惜的是因为没钱自己一直到现在都没念成。 “凡儿，你傻笑什么呢？快点走，看看你母亲给咱们做了什么好吃的，”瞥了一眼傻笑的杨凡，杨仁义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个儿子就不是个种田的料，干活的时候不是腰疼就是屁股疼，看看人家王二蛋种田比他爹都快，都是同样的十三岁，可是差距怎么这么大呢。看着就生气，可是没办法谁让前些天儿子生了一场大病，把自己和孩他娘吓坏了，现在好不容易身子好些了，结果非要跟着自己来田里干活，唉......算了，随他去吧，只要平平安安的还有什么不知足。 知道了，爹。”杨凡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随口应了一声。 小田村东头一间还算宽敞的土胚房前站着一位妇人，身上穿着有些破旧干净的粗布夹袄，发鬓上插着一支木簪，神色有些焦急，不时的抬头望向村口，嘴里小声的嘟囔着什么，直到看见村口出现的杨家父子这才喜悠悠的转身回去了。 “娘，我和爹回来了，您怎么还转身回去了，今天做啥好吃的了？快到大门口的杨凡向厨房喊了一声。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怎么才回来，娘都担心坏了，身子骨刚好些，再累坏了可怎么办？说着就端来一盆温水让杨家父子洗脸。 “娘，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这不，今天我铲草硬是把隔壁家的王二蛋给远远的甩在后边，气的他爹拿鞋底子使劲的抽他。”听到杨凡这么厉害，高兴的马氏一个劲的拍着杨凡的肩膀说，“还是我的凡儿厉害，种田都这么厉害，以后注定是个出息的，不像某些个人长得五大三粗，当初一读书不是打瞌睡就是跑茅房。”说着还瞥了杨父一眼。 杨父看着在那洋洋得意洗脸的儿子翻了翻白眼，心里有种摩拳擦掌的冲动，一天下来铲了三根垄的草也好意思说把人家二蛋甩的远远的？在看看旁边对着自己不断撇嘴的马氏，杨父明智的选择了闭嘴，没办法谁让家里马氏比较泼辣，经常性的对自己使用掐肉转圈龙爪手。所以只能靠目光向儿子运送怒气。 感受到父亲运送过来的怒气，杨凡果断的擦了把脸向厅堂走去，还不知道母亲做了什么好吃的呢。 房子是土胚的，屋顶用茅草和石瓦拼凑成的。这样的屋顶比单纯的茅草更加有实用性，防风防雨，屋子还算宽敞，分东西两屋，中间是个灶膛也是平时吃饭的地方。 杨父坐在桌子的上首，面前放着一小蝶鲁好的茴香豆，就着小酒陶醉其中，马氏给杨凡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碗里还放了一个剥了皮的鸡蛋，那是给杨凡调养身体的。菜肴很简单就是一盘山上挖来的野菜用少量的盐放水里煮一煮就行了。看着杨凡吃的香甜，马氏这才坐下吃饭。 喝了粥的杨凡看着那盘“菜肴”觉得倍感的为难，只是看着都没食欲，可是没办法，像自家这样的平民百姓只要赶上天灾人害，别说喝粥吃野菜了，能啃上树皮，吃把“观音土”就不错了，看着马氏皱着眉头下咽煮菜，杨凡心里有些难受。自从自己穿越到这付身体里后，由于生病变得脆弱的身体是靠着马氏和杨父日日夜夜无微不至的照顾才逐渐好起来的。这让在自己的那个世界无父无母的杨凡备受感动，因此格外的珍惜这种亲情。 “娘，我这个鸡蛋吃不下去了，不好吃，我不想吃了。”杨凡小心翼翼的把鸡蛋夹给母亲马氏。 “看着一脸认真的儿子，马氏哪能不知道这是儿子在心疼自己，心里有些苦涩，手上却急忙的把鸡蛋又给杨凡夹了回去。慈祥的抚摸着杨凡的头说，“我家凡儿懂事了知道心疼母亲了，娘不吃，小宝吃，把身体养的壮壮的，将来有了出息再孝敬娘。娘就是死了也心甘。” 杨凡看了一眼伤感的母亲，心里备受感动，自己所求的不就是这种亲情吗，上一世自己没得到。幸运的是这一世上天成全了自己，给了一对疼爱自己的父母， “爹，娘，我吃饱了。我先回屋看会书，您们慢慢吃，”匆匆的喝完最后一口粥，杨凡便回到了屋里，躺在床上听到母亲说了一句，这孩子...... 望着窗外暗淡的月光，杨凡的思绪陷入了沉思中......前世，自己是个孤儿，靠着好心人的捐助，才念完了大学，本想着靠着自己所学的中文专业，找一份工作，好和相爱了五年的女友白宁结婚成个家，怎耐大学毕业后，竞争压力太大，中文专业这种文科性质的更是难上加难，幸亏女友的鼓励和细心的照顾才让杨凡没有放弃，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被一家小公司录取了，结果在去公司的路上碰见了一个被抢包的妇女，杨凡勇敢的走了上去.....结果，第二天黑白照片就挂在了墙上。再醒来的时候就成了少年，变成小田村的一份子。 通过这些日子的旁敲侧击，杨凡知道自己来到了大宋，今年乃是宣和四年，皇帝是宋徽宗赵佶，杨凡有些头疼，怎么运气这么差，一个昏君，领着他的六大奸臣班底。那真是除了金人之外谁敢阻挡就杀谁的主，这样的一个朝廷忠臣根本没有活路。怎么可能阻挡靖康之耻的发生..听着还是有些饥饿的肚子咕咕咕的叫，杨凡苦笑了一声，不管了，自己最主要的责任就是把自己和家人的肚子填饱，在冬天来临的时候多给家人添几件御寒的衣服，这才是真的，其他的，哪管的了那么多,嘟囔了几句，便沉沉的睡去...... 早上杨凡醒来的时候，杨父在院子里劈材，看见杨凡晃悠着走出来，便对杨凡说道，“今天你不用去地里了，今天你大伯母送你堂哥去咱们村的魏老夫子那念书，你多陪陪你堂哥，好跟着沾点读书气”说完就摇了摇头回屋子里去了。 杨氏宗族以祖父这一支最为落魄，祖父与祖母的三个儿子当中以大伯父杨仁礼最为有出息在家里置办了十五亩良田住在相隔二十里地的小枣村，自己的父亲杨仁义排行老二，家里只有三亩田地，也是最穷的一个。三叔杨仁智原本打算考秀才，结果考了几回都落榜了，也就不再考了，反而安心的在钱塘县城里开了一家小客栈。挣得不多，日子倒也安稳。由于祖父祖母的相继离世，几家亲戚平时并不怎么来往。不过今年由于本村魏老夫子办了一个私塾，用作给孩童启蒙，所以大伯母一家前些天让人捎信来，今天大伯母要带着堂哥过来拜访魏老夫子，顺便让堂哥跟着自己一起住，走读也方便些。 快到午饭的时候杨父从背篓里拿出来一条两斤重的草鱼让马氏收拾一下，好给一会就要来的大伯母和堂哥做一顿好的。 午时刚过大门外边便响起了动静，马氏便起身拉起杨凡向外迎了出去，门外走进来一对母子，妇人头上戴着一支银钗子，身上穿的是一件崭新的蓝布夹袄。一双眼睛充满了笑意的望着迎出来的马氏母子。旁边站着的就是堂哥了长得虽然不是一表人才，但是十四岁的年纪却让人感觉这个孩子特别的稳重。 “大嫂您走了一路有些累了吧？赶快进屋，饭都给你们做好了，马氏接过大嫂王氏的包袱随口对着杨凡说了一句“凡儿，赶快给你堂哥肩上的包袱拿下来，让你堂哥进屋吃饭。”便热情的拽着王氏就进了屋里。 “堂哥，我来给你拿包袱，快进屋吃饭，今天母亲给你和大伯母炖了鱼，”取过堂哥身上的包袱，杨凡笑嘻嘻的对着堂哥杨健说道。 “宝弟，真是麻烦你和婶娘了，”杨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随着杨凡走进了屋子里。 饭桌上，王氏见每人面前都放着一碗蒸饭，中间的一个盆里是炖着的鱼，还有一盘炒鸡蛋和一盘野菜便有些感激的的对着杨仁义和马氏说道，“二弟、弟妹，家里不富裕弄这些菜做甚，留着给凡儿补养一下身体也是好的。 “没事的，大嫂和健儿这是第一次来，准备些好的也是应该的，大哥，他还好吧？”杨父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 “你大哥挺好的最近又买了一亩地，在家侍弄着地，让我今天带着健儿这孩子去拜访魏老夫子，好让健儿这孩子有个书读，博个前程，接着又宠溺的摸了摸杨凡的脑袋对着马氏说道“弟妹，凡儿这孩子长得一看就个读书的胚子，来的时候我跟你大哥商量过了，让健儿和凡儿结个伴一起去读书，知道你家不太富裕，我和你大哥凑了一贯钱给这两个孩子做束修想必应该是够了。” “大嫂这怎么行！”杨父急忙的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凡儿这孩子我们以后在想办法，你和大哥也不容易，我们不能要这钱。”“是呀，大嫂，仁义他说的对，你们也不容易，我们不能因为凡儿的事拖累你们。杨仁义夫妇有些急了。 “就这么说定了，都是铁打的亲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一会吃完饭休息一下，我就带着健儿和凡儿去私塾拜访魏老夫子。”王氏有些严肃的为这件事定下结局。 第2章 读书 宋朝的科举总体上还是沿袭着唐朝的科举制度，只不过对于蒙学（也叫小学）等初级学问，宋朝更加的重视一些，因此宋朝的私塾形式也更加的灵活多样，私塾分为义熟义学(或义塾，地方上或官员、地主出钱聘请塾师在家乡开办学校，教授本族及乡里子弟)，再就是由个人开办的私塾，用以赚取束修。 魏老夫子的私塾就在小田村北侧的山坡下，由于杭州府的士子普遍文化程度较高，故此科举之路并不像北方那样容易，结果在考举人的时候名落孙山，便举家搬到了小田村研习学问，设学授徒。 魏老夫子并不是太老，穿着儒衫留着一把山羊胡子随意的看了一眼两个孩童便收下王氏的束修，挥了挥手便进了塾堂，留下两个少年跟王氏告别。 “健儿，凡儿，今后你们就在一起努力的读书知道吗，将来也许会有一个好的前程，不要在像你们的父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一辈子农活。那不是你们该走的路。好了，你们进去吧，我今天就要回家了，你们兄弟要相互照应，知道吗？” “知道了，大伯母我与健哥会努力读书相互照应的，你说是吧，健哥？“恩，我会与凡弟努力读书的，您放心吧，娘，杨健眼圈有些微红。” 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王氏便转身离去...... 学堂里的学生并不多算上杨氏兄弟才六个，这个年代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能力读书的，更多的人一辈子也只能简单的认识自己的名字。 魏老夫子看了看下面的几个年轻的学生，心里叹了口气，大宋虽然是士大夫的天下，但是想要通过科举成为这一层的人何其难也，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名落孙山，光阴已逝，年华不在，终于心底的那口傲气彻底消散，所以才搬到小田村来设学授徒，可是......可是就算授徒也好歹要有几个灵秀聪慧的孩子吧，你看看.....下边的这几个人，一个在抓虱子、一个在挠痒痒、剩下的两个在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可恨的是刚才来的那两个少年，那个长得稳重些的还好，坐在那老老实实，那个瘦弱些的，在干什么！居然在看着自己嘿嘿的傻笑，不知道自己是先生吗？魏老夫子心中的怒火瞬间爆棚。 看着在堂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先生，杨凡心里满满的自豪，宋朝的科举考试内容还有自己不会的吗？什么《论语》、《孟子》《四书》。《五经》、这些都是自己前世天天研究的东西。至于诗赋和策论自己心里都有现成的。至于现阶段需要的是按部就班，低调再低调，可不敢随意冒头，如果不小心被别人当成了异端，绑在木架上被烧死，那该有多冤，杨凡越想越觉得可怕，丝毫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已经成了老夫子心中暴打一百遍的小金人。 咳......咳，魏老夫子咳了一下缓缓的说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啊？ “回先生，学生杨凡、学生杨健、学生张龙、白起、赵兴、马汉、。。。。。。 “恩，老夫子满意的扫了一眼几个学生，便说道;今天先交你们认字，说着便拿出一本《千字文》在六张纸上分别写了四十个字，便对着几个学生严肃的说道，“我现在教你们这些字的读法，读熟了后回家研习默写，明天考校。。。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署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普通人家的孩子平时根本接触不到《千字文》这类基础教育的书籍，虽然随着先生一句一句的念，却感觉脑袋里嗡嗡的响，强忍着读诵完四十个字已经精疲力尽，脑袋上直冒汗。 看着不断擦汗的几个学生，魏老夫子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便指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问杨健“这几个字叫什么”，刚才读诵时看见杨健和旁边的杨凡读的还算轻松些，故此一问。 杨健急忙的站起来有些局促的的说道，“回先生，学生无用，，只认识天地玄黄，宇宙六个字。说完便忐忑不安的看着先生。 “恩，还不错，魏老夫子满意的冲杨健点了点头，示意杨健坐下，话峰一转，“你呢，杨凡？认识几个字了？ “回先生，学生早年因偶遇一过路的道人，因看着道人风餐露宿，心有不忍便献上几个果子于道人果腹。故此道人教弟子认了几天的字，当时弟子不知道那是什么书，今天经过先生的教导，学生明白此字所属《千字文》。因此先生所诵的字，弟子皆为认识。”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失色，看了看几人的神色，杨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也是没办法，在过几年金人南下，朝廷危在旦夕，哪还顾得了科举考试，按照三年一考的制度，等金人南下后自己运气好的话不过是考个秀才罢了，到时候朝廷都逃跑了，要个秀才有什么用。因此只有尽量让自己稍微显得聪明一些，能够接触到更多的书籍和知识才好掩盖自己本来就会的东西。所以道人的典故便被杜撰了出来，事情总要有一个出处，才不会被人当成妖孽。 “魏老夫子神色恢复后便冲着杨凡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读诵”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云腾致雨，露结为霜，”在魏老夫子那平静的目光下，杨凡有些忐忑的读完了先生所教授的几个字。 “恩，不错，”魏老夫子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句，接着便道，“今天回去后，你们要多加练习写字，由于纸张有限，所以回去后可在沙地上，泥土中用木棍练习写字，每人都要将前八个字彻底学会，另外杨凡你要将这四十个字全部默写背诵，都明白了没有？休课，都回家去吧，明天过来我要考校。”说完不顾学生的回答便转身回了后院。 等到先生走后，几个学生都是一个村的，所以便结伴回了家，夕阳西下几个笑闹的少年，人生第一次认识了字，都在兴奋的嗷嗷直叫。杨凡看着这平凡的一幕有些感动，仿佛回到到八百多年后的某一天自己和小伙伴也是夕阳落下的一刻从学校里兴奋的结伴回家。突然，杨凡哈哈的大笑了一声便追了上去加入了兴奋的嗷嗷叫唤的队伍。。。。。。 回到家后，杨父还没有从田地里回来，母亲马氏在灶膛做饭，一闻便知道是香喷喷的鱼汤，喊了一嗓子“娘我和堂哥回来了”便转身去井边打了一盆凉水与杨健一起洗脸。 马氏听闻到儿子的声音便笑眯眯的从屋子里走出来给杨凡和杨健擦脸，埋怨道，“刚回来烧点热水洗脸多好偏要用凉水洗，这么大的人还不懂这些，可叫娘怎么放心的下哦，给杨健擦完脸后问了一句，“今天，学的怎么样啊？” “娘，您放心吧，我和健哥认识了好多的字，以后一定有出息，您就等着享福吧，是吧，堂哥？”杨凡嬉皮笑脸的把话题丢给杨健。 “恩，婶娘，今天先生教了我们很多字，也认识了几个，一会还要练习写字，杨健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一句。 “那你们练习吧，等会你爹回来，咱们就吃饭，”马氏说完便转身向大门外走去，好在门口等待忙了一天的丈夫。 在土地上练半个多时辰的两兄弟终于在杨父的回来后结束了枯燥的练习，饭桌上当杨父得知儿子竟然认识了那么多的字后充分的表扬了已经洋洋得意的杨凡，又随手摸了摸杨健的脑袋夸了一句“好孩子”。便决定明天给两个孩子弄个野兔回来犒劳一下。 夜已深，听着外边的风声，有些睡不着觉的杨凡双手枕着头看着黑凄凄的夜，有些茫然，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好长时间了，可是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还是那么贫困。想吃顿肉都是个奢侈，这是自己不能接受的，可是在这里又有什么能快速致富的方法呢？靠读书是不行的，见效太慢，还不一定有结果，想着想着便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 “凡弟，你也睡不着么？”杨健幽幽的声音响起。 “是啊，外边的风声呼呼的刮，心里有些烦躁，堂哥你怎么还不睡？” “凡弟，我今天回来突然发现我并不想去考秀才，今天吃饭的时候听二叔说过契丹人以前总是来咱们大宋欺负咱们，杀人，抢钱。而咱们的军队总是打败仗，，我所以我想.....我想去参军，上了战场才能杀敌，报效朝廷保护咱们的百姓。杨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自从有了这个想法后，就一直在心里燃烧，作为一个大宋人，他心中的热血从来都没有熄灭过，实在忍受不了了才对杨凡说了出来。 杨凡大惊！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杨健，杨凡像第一次认识杨健一样，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堂哥居然有如此的高尚的理想。可是现在的这个时候不是说你有理想就能实现的。在宋徽宗的治下，抱着这个想法的通常下场都不会太好。昏君无能，奸臣当道，这个时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看着一脸希翼的杨健，杨凡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杨健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杨健的想法，没办法国家危难在即，但是大伯父一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己不能鼓动堂哥去冒险。 被杨凡反对的杨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的热血瞬间冷却了许多，难道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难道不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吗？看着漆黑的窗外一言不发。。。。。。 杨凡知道堂哥此时的心情，可是有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没法对堂哥说，将军尚且说死就死，更何况士兵了，北宋虽然号称几百万军队，可是杨凡知道除了少数禁军和地方部队外，几乎都是一触即溃的纸老虎。至于少年人的热血？还是忍忍好了，首要任务是先把家人的生活条件改善。天塌了自有高个子的顶着...... 第3章 后会无期 太阳初升的时候，杨父去了山里，趁着有露水的时候去溜溜两个捕兽套子，看看有没有套着野兔，好给两个孩子弄点野味吃，母亲马氏在灶膛做早餐，闻着香味杨凡就知道母亲一定在炖泥鳅汤。来到院子看着光着膀子在劈材的杨健，笑着跟堂哥打了声招呼，便蹲在地上开始练字，不然就算心中有再多的知识，字却像乱草一样，那怎么能行。 当时比较通用的还是宋体字，不需要多么飘逸潇洒，只需要板板正正的就行，这也是雕刻印刷术带来的影响，总体来说写出字来不难，想写出好看的字体却需要常年的模仿和临摹。 当杨凡将最后一个字写完的时候长吐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日初东方的红日，杨凡嘴里大声的念道：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大宋，与天不老！壮哉，我大宋少年，与国无疆！ 昨夜与杨健的谈话对杨凡并非没有触动，作为后世人怎么会不知道契丹人的可恨，占我国土，掳我百姓。怎么会不知道金人的残忍，亡我国家，灭我种族。更何况周围虎视眈眈的西夏、高昌、回迄。。。。。。而这一切都在昏君宋徽宗与蔡京，童贯、高俅等人的掩饰下变成了如今的天下太平，汴京更是歌舞升平。而这一切都是非自己所能决定和改变的。 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突然发现自己身边了站满了人，堂哥杨健则是一脸激动的看着自己，母亲马氏与刚回来的杨父更是满脸震惊！他们虽然听不懂杨凡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最后一句我大宋少年，与天不老，我大宋少年，与国无疆！绝对是充满了震撼的气势！让他们觉得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那个平时性子跳脱的儿子，而是一位心怀大宋，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啊！爹娘，堂哥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难道我流口水了？杨凡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脑袋。 看着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杨凡，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才对嘛，还是那个有点跳脱的儿子和弟弟。杨父拍了一下杨凡的脑袋有些不满意的说道，傻站着干什么呢？还不快吃饭，吃完了好去上学，”说完还白了杨凡一眼。 今天夫子又教授几个学生认识了一些新字，并在下午的时候检查了众人的课业，尤其是重点检查了杨凡的课业，并满意的拍着杨凡的脑袋说了一句，明天大家的课业翻倍，说完也不管几个人的反应，就笑眯眯的去了后院。 “杨凡，你的学问真好，放学的路上白起等几个小伙伴说道。 “也不是我的学问好，只不过平时多读了一会而已。看着有些瘦弱的白起和赵兴，杨凡神色一动，笑着回道。 “哦怪不得呢，我每天回去读着读着就犯困，没精神呀，白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 杨凡看了一眼几人说道，“我看咱们几个的身体都不是很好，而我这有一套很好的锻炼方法，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培养自己的意志你们觉得怎么样？ 杨健直接就答应了下来，张龙也说没问题，赵兴和马汉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只有白起有一些担忧的说道，“本来就吃不饱，如果活动的多了就该挨饿了。” 没问题的，关于吃饭，这也是一种锻炼，自给自足。如果大家都没意见的话从明天寅时开始吧，早起一些。 众人点了一下头，便各自回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杨父不在家，母亲马氏还在灶膛做饭，笑嘻嘻的跟马氏打了声招呼便跑到母亲所在的屋子用针和破布缝了六个大布袋，然后装上沙子，跑步的时候背着，用作负重训练，众所周知，宋朝的骑兵因为缺马所以人数并不多，主要以步兵为主，面对游牧民族为主的辽国骑兵，大宋以重步兵作为主要作战手段。由于身上的盔甲和武器平均重达八十斤到一百二十斤左右，严重的消耗了作战士兵的体能，因为负荷过重，所以机动性差便被暴露了出来，因为面对的是以骑兵为主的游牧民族，所以大宋选择了重盔甲的保命性。因此杨凡的锻炼方法就是简单的训练体能，增加身体的抗疲劳程度和挖掘身体极限。以增加将来在战场上的生存机会。 五月的清晨，雾气还没有散尽，淡淡的凉意，让六个少年本来还有些的困意瞬间消失。“杨凡，我们这个布袋这是干什么的，怎么训练？”马汉有些疑惑的问道。 “每个沙袋都装上两斤沙子背着它，围着村子跑两圈，两个月后我们的体能都会更加的健壮，意志都会更加的坚韧。无论以后是保家卫国去当兵，还是科举入朝为官都会有所帮助，那时候我们不用为了体力差而在战场上而轻易丢掉性命，不用为了当官因为体力差而生病辞官，更是为了以后我们以及我们的家人不再面对敌人的钢刀丢掉性命”杨凡没有慷慨激昂的动员，有的只是最现实的鼓动。 众人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便对着杨凡大声说道；开始吧！ 好！六人为一纵队，我打头，开始！ 杨凡率先跑了出去，其他人陆续的跟了上去...... 王老汉家住在小田村的西侧，是这个村的老人了，由于年岁大了，睡的时辰也就少了，习惯了每天起的早早的，去村里溜达一圈， 恩？什么声音？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整齐嘹亮的喊声从对面传来，咦？打头的那个不是老杨家的大小子吗？后边的那几个不是老马家的，还有老王家，老白家，老赵家的大小子吗?怎么了,被狼撵了?这附近也没有狼吧。 王爷爷早！几个少年打了声招呼，便呼啸而过，留下了在原地摸不着头脑的王老汉。 自打那以后小田村的村民总是在清晨看见围着村子呼呼直跑的少年，最奇怪的是背后都背着好几斤重的沙子，后来才知道是为了锻炼身体。从此村子里谁家小孩偷懒不干活了，家里的大人都会把孩子放在屁股上拿鞋底抽，一边抽一边拿杨凡几个少年做反面教材，不学好的东西，你看看天天围着村子跑的那老杨家的大小子领着几个别人家的大小子，天天上学也就罢了，还不干活，天天绑着沙子练体力算怎么回事。 跑完后擦了擦汗，杨凡心里有些得意，一个月了，身体确实壮实多了，最主要的是大伙都比以前壮实了，虽然比平时多吃了一些，但好在家里吃些，训练完后几个人再去河里捞点鱼用个小锅，放一点盐就在河边炖上补充一下体力也算能过得去，快到中午的时候去学堂跟随先生学习，学习训练两不耽误，这样的日子挺好，最值得高兴的是几个人之间也比以前亲近了许多，有一次赵兴背四斤的沙子跑不动的时候，是几个人帮着他分担着跑的，事后感动的赵兴哭的眼泪鼻涕都混在一起了。 就在杨凡得意时，他不知道的是远在北方的汴京朝廷命童贯领兵攻辽。童贯以太师领枢密院事充陕西、河东、河北路宣抚使，蔡京的儿子蔡攸为副使、种师道为统制官率十五万大军，响应金军，攻打燕京。五月种师道率领的宋东路军与耶律大石率领的北辽军战于白沟，宋前军与辽军一触即溃，死伤惨重，种师道被迫退回雄州。最后只得班师回朝。大宋第一次出征宣告失败，也是通过这一次的失败让金人看清了宋朝的真实军事实力，为以后的靖康之耻埋下了伏笔。 ...... ...... 八月，潮热的小田村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雨，乌云滚滚，电闪雷鸣。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劈里啪啦的大雨，杨凡心里从未这样独孤过，因为自己前世是孤儿，因此留下了每当打雷时就害怕的毛病。幸好后来遇见了那个深深爱着自己的女人，白宁。每当电闪雷鸣时那个女人都会紧紧的靠在自己怀里让自己变得更加勇敢。每当想到此生再也见不到那个深爱的人时，杨凡都会心如刀绞，黯然神伤。 八月钱塘水满天，阵阵雨水思华年。 窗前对夜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杨凡轻声南妮道。 咔！......轰隆隆...... 不知道何时，脸上挂满了泪水，有一种思念叫做后会无期！ 清晨的小田村依旧在阴雨中度过，今天的马氏格外的高兴，并没有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今天自己的儿子和丈夫都留在了家里陪着自己，还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加的重要呢，哼着小调把扒了皮的兔子肉放进锅里撒上盐吧，用水煮上好给丈夫和儿子补养身体。 “他爹，等雨停了后，你带着凡儿去钱塘县看看他三叔吧，正好这孩子放假了，让他去城里见见世面，将来也好有点见识，那天大嫂来接健儿的时候跟我说，凡儿他三叔最近身体不太好，你拎着两个兔子去看看，都是一家人别闹的太生分。”马氏有些担忧的说道。 “恩知道了，等明天雨停了，我就带着凡儿去城里看看老三。这几年连个信都不往回稍。这也太不像话了。”说着便就着兔肉喝起了小酒，一口兔肉一口小酒对于干农活的汉子来说那就是一种享受。这年头平民老百姓想吃口肉也不那么容易。 第4章 睡不着觉的三叔 ，宽窄不平的道路两旁林立着低矮不同的字画店、药铺、酒楼、布匹店，以及街道两旁相互挨挤的摊位，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青石道上不时地跑过一辆拉粮的驴车，来来往往的平民，商人络绎不绝。酒楼上的儒衫士子借着酒劲豪情万丈的指点江山，不时的从嘴里冒出两句诗词，旁边的士子轰然叫好。大有诗词我有，天下在手的感觉。 看到不断向自己抛眉眼的浓妆艳抹女子，杨凡心里就有种想吐的感觉，本来刚才的那个所谓的士子就够“惊艳”了的了，这又来了一个，还让人活不活了，不过钱塘县的繁华的确令人惊奇，这还只是一个县城，如果换成杭州府那会是怎样的一种繁华？ 据父亲说三叔住在北城，那里大部分都是一些脚店，居民也多以平民百姓，商贾居多。由于钱塘县战乱较少，所以相对的戒备也比较松懈。 偶尔会有几个无精打采的士兵松松垮垮的从身边走过，身上不是一身酒味就是脂粉味。 “爹，等儿子有钱了，以后把你和娘接到县城里来住，”还是城里好，卖啥好吃的都有。”瞅着小摊上热气腾腾的大包子，杨凡随口说了一句。 杨父瞬间有些失神，随后摇了摇头，欣慰的摸着杨凡的头说道“古话说的好，金窝银窝再好，也不如自己的草窝好，爹和你娘样这辈子哪也不去，就留在小田村终老。年纪大了，终究要讲究个落叶归根。” 呵呵，李兄你瞧楼下那两个发呆的父子，不如让我作诗一首如何？白衫男子摇着一把梅花扇子得意的对着旁边的士子说道。 哦？愿闻高兄大才，李姓士子及时的把马屁送到。 咳咳，白衫男子故意大声的念道。 此人长得可真行，远看像个守门丁。 今夜钱塘驴不多，眼睛和嘴全透明。 说完便得意的与高姓士子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自己和父亲被这酸丁给讽刺了，杨凡哪还能忍着，立马张嘴说道“路遇酸狗一两只，张嘴呲牙摇扇子。若问酸狗哪两个，互相吹捧便得知。 围观的群众听闻如此犀利的反击，便大声的叫起了好，别看穿的不怎么样，这文采真是厉害。 白衫士子瞬间涨红了脸拿着扇子指着杨凡哆嗦着嘴...半天才说了一句，真是有辱斯文。便匆匆掩面而去。 杨凡撇了一下嘴，毫不在意的随父亲离去...... ...... ...... 李小二是东升客栈的伙计，由于钱塘县做买卖的居多，平时的生意还算不错，可是自从前些日子这条街上新开了一家叫做悦来楼的大客栈，自家的生意便一落千丈。每天的客人也不是很多，看着外面毒辣的日头，怕是不会有客人上门了，李小二有些昏昏欲睡的靠在柱子上打着哈欠。突然感觉有人进来了，便睁开眼迎了上去，微微拱了拱手，便麻利的问道“两位可是住店？小店的房间既宽敞又便宜，不知道二位要几间房？李小二打量着这两位一看就是泥腿子的客官。不过出于职业素养还是客气的问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们不住店，我们是来找杨仁智掌柜的，杨父不好意思的回道。 “哦，我们掌柜啊，他忙着呢，”一听不是住店，便以为是来要债的，便随便敷衍了一句，由于生意经营不善，为了维持运转，掌柜的已经欠下了五十贯钱，这不，急的的已经生病了，由于要债的多了也就不愁了，这些天来要债的一律告诉他“对不起掌柜的不在”好在欠得都是一些小钱，你五百文，他一贯的，所以也就这么一直拖着。今天来的这两位八成也是来要钱的，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哦。李小二有些发愁的想到。 杨父一看店小二的态度急忙的上前说道“这位小哥，我是你们掌柜的二哥，麻烦你去通报一下。” 噗呲......李小二没忍住笑了出来，朝着杨父拱了拱手，有些无奈的说道“前天来要债的还自称是掌柜失散多年的表哥呢，得嘞，我知道您是来要账的，可是我们掌柜的真不在，您留下姓名，等掌柜的回来我好告诉他一声。您看成不？” 杨父有些着急，杨凡一看伙计的态度就什么都明白了，朝着店伙计拱了拱手，抱歉的说道，“这位小哥真是聪明，一眼就发现了不妥之处，杨掌柜有你这样的伙计真是好福气，不过你猜错了，我们不是来要债的，而是来还债的，年前得掌柜的恩惠，借了我两百文，这不有了闲钱便打算找掌柜的把钱还了，好拿回借条。 啊！李小二狐疑的看了一眼杨凡又看了看杨父有些无奈的说道“那好吧，你们稍等，我去请示掌柜的。” 杨父有些茫然的问杨凡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明明就是老三的大哥呀，怎么还弄出借条来了？ 杨凡便把这里边的道道跟杨父说了一遍，在伙计的心中只欢迎两种人一种是客人，再不就是来还钱的了，最讨厌的就是债主了，其他的说辞在伙计心中都是债主的说辞。所以一说来还钱的，伙计果然痛快的去了后院找掌柜的了。这年头有不喜欢人的，难道还有不喜欢钱的吗？ 听了杨凡的解释，杨父欣慰的点了点头并夸奖杨凡说读了书的就是不一样歪心眼真多。 果然不大一会穿着一身灰色布袍有些病怏怏的杨仁智便随着伙计走了出来。 杨仁智有些纳闷？自己何时借给别人钱了？自己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家里的那个败家的婆娘借出去的？岂有此理，等收完钱了再回去收拾她。杨仁智恶狠狠的想着，自己可是从不外往外借钱，虽然街坊四邻都称呼自己为铁公鸡，但好歹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不是。“掌柜的，就是他们。”李小二介绍道。 听到伙计的提示，还在生闷气的杨仁智抬起头准备看看是谁能从自己手中借了钱去，结果一抬头傻眼了。 啊！二......二哥你怎么来了，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两个人，杨仁智有些傻眼，这都好多年不联系了怎么突然就来了，难道是来借钱的？脸上刚露出的惊喜瞬间变成了惊吓。 三弟！杨父有些激动的看着这个好些年不曾见面的弟弟，心里有些激动连带着嘴都不利索了。“三弟，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我带着凡儿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了两只野兔好补养一下身体。凡儿！这是你三叔，快见礼，”杨父表达了来意便对着杨凡说道。 杨凡恭恭敬敬的行礼道“三叔好，一直不曾见面家父和娘亲一直对三叔甚是想念，所以我和父亲来看看您” 一听说不是来借钱的，杨仁智心里松了口气，脸上换上一副亲切的笑容“哎呀呀，这都是干什么，凡儿都长这么大了，当初我走的时候，还抱过你呢，一转眼都这么大了，摸了摸杨凡的头，杨仁智感慨了一下，还没感慨完，小眼睛便看见杨父手上的两只野兔，脸上的笑容也就更加的亲切了，“你看看这是干什么，怎么还带东西来，”说着便把野兔拿到手里，扔给伙计，便拉着杨氏父子进了屋子。 ...... ...... 三叔家算是个大宅子，在客栈后边，进了院子，东侧一口打水井，边上有棵大樟树，天气潮热的时候正好乘凉。房子是青石砖瓦房，布局类似于四合院，正北的一间房子是三叔和三婶住的，东侧的是堂弟杨平住的。西侧为客房。 进了客厅后，待杨氏父子落座后，杨仁智便吼了一嗓子，让三婶出来看看谁来了。 哎！来了，一声尖细的声音从卧房里传来，一身崭新的蓝布夹袄和裙子，一双丹凤眼，本来笑眯眯走出来的李氏，待看见是从村子来的二哥后，脸上的笑脸便淡了几分。 “呦！来的真是稀客呀，”神色略带不屑的朝了杨仁义行了一礼，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便去煮茶去了，至始至终都没看一眼坐在旁边的杨凡。 杨仁智有些尴尬的的说道，“对不住了二哥，小琴她就是这么个人，不是故意的，别见怪，小琴就是三婶。 “没事的，二哥就是来看看你，听说你身体不好，到底生了什么病？杨父不介意的问道。” “唉，最近总是晚上睡不着觉，百草堂的王大夫说是内火上升，心中焦虑导致的，给开了两付泻火的药就走了，到现在也没有好点。”杨仁智被失眠折磨的有些身心疲惫， 杨凡知道，这是心里有事才导致的失眠，如果长期发展下去，可能会导致忧郁症，便问了一下三叔是不是心里有事？ 瞥了一眼这个壮实的侄儿，杨仁智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还能是怎么回事，本来生意好好的，结果不久前，街上又开了一家叫做悦来楼的客栈，不好好经营，偏要弄什么，住一晚上免费送茶水，住两晚上免费供两菜一饭，长住七日以上的，房钱反还两层。这是做生意么！真是岂有此理。”越说越生气，直接拿起一碗稍凉些的茶水便一饮而进。 杨凡瞬间有头晕的感觉，没想到宋朝就出现了促销手段，虽然非常低级，但是会的人却不多，虽然自己会更高级的促销手段，但是没法跟三叔说，说了也是白费，三叔还没到最后崩溃的边缘，自己的话他是听不进去的。还要在等等时机。至于三叔的病在忍几天吧，病根不解决没法好。杨凡有些龌蹉的想到。 吃过晚饭杨氏父子便被安排进了西厢房，至于一整天没露面的杨平，据说跟几位至交好友出去研讨学问了，准备明年的县试。清风拂柳，月照高头，听着知了的叫声，走了一天路的杨氏父子疲惫的睡去...... 第5章 父子情 哐哐哐！开门了，杨掌柜，开门了，再不开可不要怪哥几个不客气了，几个泼皮无赖的声音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 还在睡觉的杨凡听到院门被踹的直响。看了一眼正在穿衣服起床的老爹，杨凡也穿上了衣服准备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哎呀！几位兄弟，为何踹我家大门，这是后宅，怎么能硬往里闯，还有没有王法？出了门的杨凡看到三叔在跟着几个泼皮理论。 嘿嘿！在这钱塘县，兄弟几个就是王法，杨掌柜，也不是兄弟几个硬要来，而是受人之托前来讨要欠款。说完便朝杨仁智亮了亮五十贯的欠条。 看到所有的欠条都在对方手里，杨仁智心里跳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泼皮盛气凌人的说道，东主说了，如果五天内不归还所欠下的钱，就准备吃官司吧，说完也不等杨仁智有所反应便扬长而去。 泼皮走远了，三叔还在那发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哪有钱啊，这下好了要吃官司了。”一边的三婶一听到要还钱，还不上就要吃官司，也不管体面不体面了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嚎“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怎么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呀，享不到福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这日子没办法过了。” 听到三婶的哭嚎，三叔才缓过神来，有些生气的冲三婶说了一句，“嚎什么，还嫌不丢人,回屋去！”三婶便哭哭啼啼的回屋去了，说完话，便冲杨父说道“二哥让您见笑了，小弟赶上这么一摊子事也是被逼无奈，一会就出去借钱还债，有怠慢的地方还请包涵则个。说完就大步的走了出去。 没人招待的杨氏父子坐在大厅里各自在想着心事。 “爹，我觉得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家新开的客栈所为，估计三叔这次出去会借不到多少钱。杨凡有些迟疑的说道。 “那可怎么办？如果还不上债，你三叔就要吃官司，如果再进了牢狱，你三婶也就不会跟他过了，好好的一个家也就散了，咱们也没有钱，也帮不上你三叔，说完便叹了口气。 ...... ...... 日头落下的时候，一脸憔悴的三叔回来了，拿出借来的八百文钱扔在了桌上，有些悲凉的说道真是世态炎凉那，当初生意红火时各个都称兄道弟，现在需要帮忙了，一个一个的都躲了起来，连面都不见。这世道！说完便愤怒的摔了一个茶杯。 三叔，我有一个好主意，不知道能否听的进去？杨凡迟疑了一下说道。 你？杨仁智有些举棋不定的说道。杨凡也不催促，坐在那里悠闲的品着茶。看到杨凡如此镇定的样子，杨仁智咬了咬呀终于决定下来。 “凡儿，你什么办法尽管说来，反正死马就当活马医了。” “三叔，给我两贯钱，一天之内就可以见效。杨凡自信的说了一句，没办法，必须要表现的自信点，好给三叔吃颗定心丸。 “杨仁智有些肉痛的拿出了两贯钱递给了杨凡，想松手又有些舍不得，所以铜钱便一直在其手里握着。 看到三叔这样的不堪，杨凡有些哭笑不得，这哪是做大事的人啊。便一把拽过铜钱对站在三叔身边的李小二说道“给你三个时辰八百文去买几刀子纸张，另外在找齐二十个能说会道的年轻小伙过来。我有用，说完便不顾杨父和三叔的目光便回了房里休息，等东西回来了，自己还有用呢。 天色有些昏暗的时候，满头大汗的李小二拿回来几刀子纸，身后跟着二十个年轻的小伙，大部分都是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舆论的传播者，问三叔要了笔，研好墨，也不管身边站着的杨父等人，题笔在一块小纸上写道“近日有感于南来北往的旅途中人熟为不易，本小店特出此通知，凡是在本小店就餐住宿的一律便宜两层，如果有长住包月者可以打八折，另外本小店新发明多种特色饭菜，凡是头三天来者可以半价试吃。宣和四年，九月一日，东升客栈。” “好了你们照着这块纸上写的，照抄五千份。于午夜时分带上浆糊，去街边上、墙上、城门边上、酒楼边上等各种场所贴上纸就可以明天来领工钱了。” “好咧！您瞧好吧”其中一个青年眉开眼笑的说了一句，便开始照抄杨凡写的广告。 有些困倦的杨凡看了一眼忙碌的众人，便朝杨父和三叔说了一声，回屋睡觉去了，实在是太困了。 ...... ...... 天还不亮的时候，没睡醒的杨凡便被三叔招呼了起来，没办法心里不踏实啊， “凡儿，昨夜小二他们便去贴了你写的那个叫广告的东西，这会也快回来了，你看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三叔有些焦急的问道。 “恩，既然舆论宣传出去了，那么就该包装一下门面了，三叔你拿两幅纸来，我给你写一个谜语挂在门外边，这叫高雅，凡是能破解出来的都可以免费住一日，放心一般人不会破解出来这么高深的谜语的。”看了一眼明显有些不自信的三叔，轻声的说了一句。 等三叔把纸笔拿来后杨凡思索了一下，便提笔写道“一点一横长，一撇到南洋，南洋有棵树，住在石头上”吹了吹有些未干的墨迹，便叫三叔一会挂出去，刚写完不久，李小二一帮人呼哧呼哧的推门进来，“掌柜的，杨小公子，俺们贴完了整个县城，可累坏俺们了，”说着便拿起水瓢，喝了一口。 恩你们辛苦了，先去屋子里坐一会把，我去给你们做几道饭菜。说完便拉着三叔和李小二便去了厨房。没办法，能留住客人的胃口也是一种策略。 厨房有些简陋，桌上一把菜刀，边上放着一些调味品。有一大块猪肉，和羊肉放在那里。看了一眼，杨凡便皱了皱眉，这也太不讲究卫生了，旁边的李小二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厨房，杨凡便开始动手，把五六块豆腐切成四方小块，用水抄了一下，放在一边。倒进锅里一点油，等油烧开后，再把姜，蒜，韭菜切碎，捣成泥，兑上水，加上胡椒，和盐巴，混合均匀后倒进锅里，增加辣味，（辣椒在宋朝还没有出现，在明朝的时候才得以引进）等辣味扑鼻的时候把豆腐放进去，小熬一下，半盏茶的时候，揭开锅放上一把葱花，就可以出锅了。 不知何时李小二的口水都留下来了。三叔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这个侄儿，没想到还会做菜，只是这种菜自己怎么没有听说过？“凡儿，这道菜叫什么名字啊？ 看了一眼还在流口水的李小二，再看看吃惊的三叔，杨凡淡淡的道“这道菜乃是四川名菜，麻婆豆腐！”也不管还在晕乎的几人，切下一大块羊肉，然后切成细片，拿出一把葱，切成段子状，等油烧开后，把羊肉放进去，炒个八分熟，倒点醋去除膻味，然后和大葱一炒，一道葱爆羊肉便出现了。由于宋人多喜辣菜，羊肉，所以杨凡做了这两道，速成的菜品。这样给顾客上菜的速度也就快了，变相的提高了竞争能力。 每样菜都炒了三盘子，配上一筐热乎乎的大馒头，端上桌子的时候，只见众人完全沉迷在了美食里。杨凡笑了一下，由于做饭比较累，所以当菜端出来的时候，便没有了食欲。转身去院子里。看见杨父坐在那里发呆，便默默的坐在父亲的身边。 “凡儿，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这样好的菜，连你母亲都没有做过，还有，为什么你才念了半年的书，毛笔字却写的那么好？家里没有毛笔的。沉默一下杨父有些担忧的说道。自从儿子病好了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懂事了，也变的聪明了，明明是好事，为什么自己就是高兴不起来，有一种儿子已经离去的感觉。杨父虽然愚笨，但是却不代表连自己的儿子有哪些变化都感觉不出来。这种感觉从昨天儿子写出了一手好的字的时候就有了，这种感觉让自己感到害怕，如果不是儿子从小在自己身边一直未成离开过，自己甚至会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儿子，这种莫名的心悸让杨父陷入了慌乱。也更加的沉默了。 听着屋子里不时的传来“好吃，这麻婆豆腐真好吃！这葱爆羊肉更不错......胡说......”杨凡心里叹了口气，知子若如母，父亲何尝不是如此，一些细小的变化都会被父亲看了出来，只是没办法，难道还能告诉父亲，你的儿子已经死了，那自己明明还站在这里，自己又算什么，不，自己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儿子！ 杨凡有些迷茫的心再一次坚定了下来。很自然的拉起父亲那双粗糙的手，用胳膊抱在怀里，对着父亲说道，“父亲多虑了，孩儿，自从生病以后，多亏了您和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才得以活命，孩儿一直感激不尽，也时常的告诫自己一定要有出息，好孝顺您和母亲。至于会写毛笔字，那是儿子在学堂时常看见先生用毛笔写字，故此儿子便记了下来趁着先生不在的时候练习一下，时间长了儿子也就会写了，至于炒菜那是因为儿子曾经施舍过一位云游道人，道人感念我的善良便交了我一些活命的本事，。因此我就会了炒菜。 听到儿子这么一说，杨父心里的大石头瞬间就落了地，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自己的儿子怎么会不聪明，儿子生下来就是做大事的。也真亏了那道人了，能教给我儿活命的本事，以后看见了一定要感谢一番。撇了一眼抱着自己手的儿子，笑骂了儿子一句“你这个小王八蛋，有如此本事怎么不早说，良心都喂了狗去了，”眼中尽是慈祥之意。 杨凡翻了翻白眼，心想还没说呢，就担心成那样，要是说了，还能睡得着觉？自己的这个父亲那......真好！眼睛一闭，便在趴在父亲的背上沉沉睡去...... 第6章 净赚三十贯 太阳初升，商贾小贩们的吆喝声便响起来，只是偶尔传出一声“嘿！今天街上的那家东升客栈，要搞什么优惠活动，走过去看看”“走！过去看看。听说弄了几样新的菜品，还便宜。” 醉花楼上站着几位摇着扇子的白衣书生，看着下边围了一圈人的东升客栈，其中一位喝着酒的书生说道“听说那东升客栈弄了个什么谜语，如果猜出来的就可以免费住宿一夜，并放出话来，江南才子能破其一，却破不了其二，啪！的放下酒壶，大喝了一声！走，我们去破解了，消消他的气焰“说完领着几人呼啸而去。 李小二早上起来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门外边里里外外围了一层人，想起杨小公子的话后，便对着众人道“小店最近由于生意不好，故此提出了一些优惠，凡是在本小店就餐住宿的一律便宜两成，如果有长住包月者可以打八折，另外本小店新发明多种特色饭菜，凡是头一次来吃饭的朋友，掌柜的都会亲自下厨做几道特色小吃，价钱更是便宜，每道菜只收半价二十文钱。凡是能破解我家掌柜所出的谜语一道，可免费住宿一夜，能破出两道者可以免费打尖住店三天，能破三道者以免费吃住七天。李小二说完后静静的看着下边。 哗！众人听完店小二说完后，便开始议论了起来，但是始终没有人上前。 看了一眼下边的动静，李小二也不担心，向人群中某一个人打了个隐蔽的眼色。 “这位小哥！有理了，既然贵店有如此的诚意，那么我便做这第一人吧，”说完便大步迈进了店里。这位老兄就是昨天吃完菜还舔了一遍盘子的帮闲。 看到有人进去了，众人这才急忙的走进店里，等着试吃，至于住店嘛一会再说。 早上没有出现的杨掌柜，与杨凡此刻正在厨房里等着，急的杨掌柜直转圈，能不急嘛，生死存亡就在这一刻。 “这个没用的李小二，怎么还不把客人领进来，下个月一定要扣工钱，有些乱了阵脚的杨掌柜嚷嚷道。 望了一眼着急的杨掌柜，杨凡微微一笑，非常的镇定，自己连“托”这个大杀器都用出来了，没理由不成功第一步。 果然紧紧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小二兴奋的声音便传了进来“麻辣豆腐盖饭四十份！葱爆羊肉四十份！羊肉汤四十碗！..... 听到李小二的声音，杨掌柜的长出了一口气，这光一单吃饭钱就达到了两千四百文，也就是两贯多钱，一天下来能赚不少的钱。兴奋的小眼睛爆发出了璀璨的光芒，由于是炒菜，所以事先杨凡便和杨掌柜备好了食材，往大锅里倒上油，放上辣油，十几块大豆腐切成的小方块倒了进去，一盏茶的时间就出了锅，给那些盘子里的米饭盖上一勺子嫩滑香辣的豆腐。麻辣豆腐盖饭就被杨掌柜亲自端了上去，由于人手有限，杨父也加入了端菜的行列。等到葱爆羊肉做好后，早已炖上的羊肉汤也已经出锅。几个人急忙的给顾客端了上去。 在外边大厅里坐着的众人，本以为不等一个时辰能吃上新式菜品就不错了，没想到还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大家都吃上了，看着那香气扑鼻的麻辣豆腐盖饭，哈喇子瞬间便留了下来，还说啥呀，吃！等葱爆羊肉和羊肉汤端上来时，麻辣豆腐被消灭的干干净净，没办法，就得意这口辣味，又管饱又好吃。这杨掌柜的脑袋是怎么长得呢，这么聪明？食客们无良的想到。 看着吃的满头大汗的食客们，杨掌柜的心里乐开了花，就像望着一串串铜钱一样。身后的三婶李氏更是乐得眉开眼笑，刚才在后厨帮忙端菜的时候自己还偷吃了几口，真好吃，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呢。跟现在一比，以前吃的就是猪食，越想越觉旁边的杨凡顺眼。破天荒的给杨凡端了一碗茶水。 这么多人！一群书生出现在门口，看着吃的满头大汗的众人，皱了皱眉头，有种走进了酒楼的感觉，定了定心神，便冲杨掌柜拱了拱手道“听闻贵店出了几道谜语题可是真的？” 杨仁智急忙的还礼，还从来没有读书人向自己拱手呢，回道“是的“小侄，所出的谜语，便放在门边上，” 几位书生便看到那道一点一横长，一撇到南洋，南洋有棵树，住在石头上。几位互相瞅了眼，便哈哈大笑道“如此简单还号称江南才子无法破解，真是可笑，杨掌柜且听我破来，可是一个“磨”字？ “呀，几位公子真是才高八斗，不错正是个“磨”字我对您的才情真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听闻阁下一言，胜读十年寒窗，看近代风流人物，还属几位公子！能在此间见到你，真是小弟一生之荣幸。杨凡轻飘飘的马屁送到，心里暗笑，这本来就是个容易破解的，念过书的都知道，先给你们个甜头，大菜还在后边呢。 抬起头看到几位公子直愣愣的瞅着自己，一脸的激动，怎么了？难道拍到马蹄上了？这个时代的文人这么有风骨，真是失策。杨凡有些忐忑的想到。 “你！......你......刚才说话的那个书生指着杨凡一脸激动的说了半天的你，才说出话来“原来就是阁下出的谜语，真是失敬失敬！一看阁下的谜语就知道阁下如我们一般乃是难得的才子。也只有这样的才情才能出这样高深的谜语。一脸高深的样子，浑然忘了刚才进门时说的话。 “小弟杨凡不才，敢问公子大名，杨凡拱了拱手问道。 “在下不才，姓沈，名元，字南坡。”沈元朝着杨凡还了一礼说道。 “既然沈兄来了，自是应当品尝一下小店的菜品，沈兄以为如何？”杨凡向沈元发出了邀请。 沈元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应下，带着几个人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着吃饭，杨凡笑了一下便回厨房，做起了饭菜，待菜做好后，便让李小二端了上去，自己回房里写了一副对联，充当第二道吸引眼球的招牌，铺好了纸笔，想了一下便写道“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一人是大，二人是天，天大人情，人情大过天。 等到大堂的时候，人流依旧爆满，来到沈元桌前，把对联给了他。正在吃的满嘴是油的沈元，一见对联，与几位书生互相看了一眼，便站起来擦了擦手冲杨凡躬身道“杨兄高才，乃是真人不露相，此等高深对联，我等暂时无法对出，请容我等拿回去仔细琢磨可好？” 杨凡还了一礼，笑着道“无妨，沈兄拿去便是。” 沈元感激的看了一眼杨凡，便打包了几份麻辣豆腐盖饭和葱爆羊肉，出门而去...... 月上中天，关了店门，几人便围着桌子坐下，桌上放了一堆铜钱，三婶李氏正在查着铜钱，三叔兴奋的直喝茶水，李小二累的趴着桌子上，直打瞌睡。杨父便一直看着在那同样打瞌睡的杨凡。眼中充满了关爱。 查出来了！李氏的一声大喊，打破了几人的平静，杨仁智急忙的抓着李氏的肩膀问道“多少钱，”眼中尽是焦急之色。 拍掉了三叔的手，李氏有些兴奋的说道“三十六贯零五百八十文。扣除食材的成本，净赚三十贯！” 什么！杨仁智有些吃惊的说道！这比自己预想的足足多赚了三倍。不能不说是个奇迹。转过头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杨凡，杨仁智心里充满了震惊！让这小子一弄生意就这么红火，这还了得，这可是财神爷的手段啊。突然想起该怎么报答杨凡呢？杨仁智心中有些挣扎，平时的铁公鸡性格让他有些犹豫。 看了一眼在那挣扎的三叔，杨凡神色淡然的喝了口茶，也不提要多少报酬的事就看看自己的这个三叔是不是一个可共富贵的人，如果不是自己明天立马收拾东西和杨父回家去，一个连共富贵的人都做不到，就更不用说其他的了，自生自灭好了。 “咳！凡儿，赚了这么多钱，都是你的功劳，三叔觉得应该分给你一些钱才对。杨仁智咬了咬牙说道。 “三叔觉得该怎么分呢？杨凡神色不动的说道。” “这样吧，以后赚的钱一人一半如何？”杨仁智有些肉痛的说道。旁边的李氏急忙的想说什么，被杨仁智止住了，看着杨凡说道。 杨父突然说了一句“三弟，你这话就显得见外了，都是一家人，谈什么钱，谈钱伤了感情。” 听到杨父这么说，杨凡翻了翻白眼，不过心里还是一缓，看来三叔虽然爱钱，但至少还是个可以共事的人，没到翻脸不认人的地步。便开口说道“三叔，父亲说的对，都是一家人谈钱伤了感情，这样吧也不用五五分成了，等到月底收账时我只要一成即可。如何？” “啊！这如何使得，，这么做，三叔可就亏欠你太多了”杨仁智明白，杨凡这么做明显的亏太多了，当下心里也是一暖，以后发达了在报答吧。 不等杨凡父子说话，便给了李小二两贯钱，一贯作为赏钱，一贯让他去酒楼叫几个菜来，喝几杯。 拿了赏钱的李小二乐的鼻涕泡都出来了，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一边做着娶媳妇的美梦，一边去叫饭菜去了。 吃过饭后，众人便回去休息了，这一天，累的不轻。 第7章 不问苍生问鬼神 李小二原名叫做李宏，后来由于做了客栈伙计，便渐渐的叫做李小二，原名反而叫的少了，自从跟随瞎眼老母逃难到这里，便一直在东升客栈做伙计，每个月掌柜的给八十文钱的工钱，自己和老母虽然过的艰难，但还算能吃上顿干饭不至于饿死。老母亲时长的摸着自己的头叹气，总是嫌弃眼疾拖累了自己，说如果不得眼疾该有多好，总能给别人家洗洗算算的，一个月也能赚个几十文钱，好攒起来，给自己娶个媳妇，每次想到这里李小二的心里都会异常难受，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穷人家的孩子能吃上顿干饭就算是幸福的事了。还奢望娶媳妇？那是做梦。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真是不假，前段时间街上开了一家叫做“悦来楼”的客栈，自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以前每个月还能赚个两贯，现在只能赚个两三百文，就算生意好的了，那时候自己真的是绝望了，都已经打算去要饭了。 可是没想到，自从杨小公子的出现，事情出现了转机，嘿！真是神那，随便弄了一点手段，生意就上来了，一天就赚了三十贯，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昨晚号称铁公鸡的掌柜，居然破天荒的给了自己一贯钱的赏钱，高兴的自己差点没笑出屁来，掌柜的答应自己，让自己跟着杨小公子学习厨艺，每个月的工钱一贯零五百文。一想到昨天自己给老母亲拿回去的羊肉汤和麻辣豆腐，吃的老母亲直夸自己孝顺。就想大声的笑几嗓子。 早早的过来开店门，果然，外边排起了长队，看着一拥而进的食客，李小二都有些纳闷，自家不是客栈吗，怎么感觉变成酒楼了。挠了挠头便过去记下食客点的菜，由于样式不多，所以比较好记。 “师傅，今天的食客照样点的是麻辣豆腐盖饭，和羊肉汤每样八十份！”看到在厨房忙碌的杨凡，李小二恭敬的说道。 “恩，今天你好好看着我做菜，以后就是你掌勺了，菜都比较简单。”杨凡随意的说了一句，便转过身去炒菜。李小二羡慕的看着杨凡，心想道，看看，这就是高人的派头！ 忙碌了一下午的杨凡把掌勺的位置让给了李小二，由于菜简单易做，基本上李小二可以独挡一面了。炎热的夏天，不弄点饮品怎么能行。所以杨凡决定把啤酒做出来，宋人的黄酒度数低不说，也不适合炎热的夏季，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吗？啤酒就羊肉，越喝越享受。 把买来的大麦用石磨碾碎，加上五斤水搅拌均匀，热水锅里加热。到了一定的温度，保持两个时辰，每隔一炷香的时间搅拌一次，。两个时辰后，取出一点麦芽汁用黄酒检查看看是否转化成麦芽糖。用纱布过滤掉残渣，把所得的液体加点白糖水，把蛋清打碎加进去麦汁中加点酒花。等冷却后，倒进一口大缸内添加点酵母进行发酵，混合均匀放在阴凉处。明天就可以饮用了。 “凡儿！”你做什么呢？杨仁智一看杨凡的举动，小眼睛瞬间爆发出一百八十度的光芒。 “哦，没什么，这是咱们店的镇店之宝。” “镇店之宝？一听说是镇店之宝，杨仁智瞬间狂喜，马上把李氏叫了过来，并让她严密守护这口水缸。等忙完了才拍着脑袋告诉杨凡，沈元和几位朋友在厅堂吃饭，招呼杨凡过去。 等杨凡进入店里后便看到沈元几人神情黯然，一边吃饭，一边喝酒，甚至还有个书生撸起了袖子指着北方破口大骂。 “沈兄，这是怎么了，我看你们几位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啊。”杨凡笑着朝几位书生拱了拱手说道。 “唉！别提了，朝廷又打了败仗”说着说着便激奋的拍案而起说道！“童贯误国！蔡攸误国！刘延庆该杀！想我大宋百万雄狮，居然在蛮夷手中一败再败！本来辽国常胜将军郭药师摄于我大宋天威，已经归降，甚至辽国萧太后派遣使臣到我大宋营外请求乞和，并表示愿意向大宋奉上降表称臣！怎耐那童贯，蔡攸无能之辈居然私自决定把使臣轰了出去，据说那辽国使臣在大宋军营外，痛哭流涕！之后，童贯命刘延庆率十万大军带着郭药师渡白沟向燕京进发。北辽萧干引兵来战，我军大败，那刘延庆老匹夫居然龟缩于营中，不敢出战。由于萧干使计，刘延庆居然吓的烧掉大营逃走，萧干领了三千人马一路追击我十万大军，竟使得大宋官兵互相践踏，尸横百余里！军器物质丢的到处都是。我大宋第二次攻取燕京，再次失败！” 说完几人便伏桌而哭，宋军大败的消息传回来时，举国震惊！读书人更是挥笔直斥童贯等人丧师辱国。他们想不通的是，明明大宋百万雄狮，居然打不过一个蛮夷之族。这是不肯忍受的，于是士林之间便把童贯，蔡攸之流当做了这次失败的源头。一时之间童贯的名声臭了大街，更是送给了他一个外号“常败将军” “几位兄台勿要伤悲，朝廷上的恩恩怨怨通常并非是我等一介书生所能决定的，而我们所要做得就是努力研习学问，横渠先生有言“我等读书人应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杨凡脸色通红的说道。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只要是个大宋人就会激愤，更何况是杨凡这样的爱国主义份子。 正在哭泣的沈元几人当听到杨凡的那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时候立马停止了哭泣，一齐起身恭恭敬敬的向杨凡行了一个大礼，并感激的说道“多谢杨兄的点拨，如今庸臣当道，朝廷上的事非我等一介书生所能干预，所以我等准备回去努力研习学问，争取早日高中，入朝为官，向圣上献言。告辞！”说完便转身大步的离去...... 杨凡有些复杂的看着几人离去，嘴里轻声的南妮道“世道易变，人之一生如浮萍野草，当初的誓言又有几人不忘初心？”摇了摇头回了后院...... ...... ...... 九月的傍晚，微风夹着小雨淅淅沥沥。阵阵秋意席卷而来，街上的商贾小贩早早的收拾了摊子，关了店门。坐落在钱塘县南大街的钱塘县衙便显得格外的幽静，门前立着两个石狮子，旁边站着两个手按腰刀，身穿皂字差服的衙差，威风凛凛的站着，如果你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两人皆是双眼微闭，气息均匀的打着小呼噜， 钱塘县内衙 “那个小子果真如你所说？”身穿七品县令官服，年纪四旬的男子对着站在下首的儒衫男子威严的说道。如果杨凡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此人，此人便是在东升客栈议论朝政的沈元，沈南坡。 “是的，爹。杨兄说朝廷里的事情并非我等一介小民所能妄议的，我等能做得就是努力研习策略，经义，以便将来在朝廷有一席之地”。 “恩，他说的不错，你现在该做的就是温书预习，明年的县试就快到了，你要抓紧了，不要在往外乱跑了，另外那个叫杨凡的少年，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多与他走近走近，下去吧。 “知道了，爹”。沈元躬身退下。 沈县令抬起头望着牌匾上的秦镜高悬失神了一阵子，轻声的南妮道“皇上，为了满足您的一个收集奇花异石的爱好，使我江南百姓苦不堪言，花石纲之役更是流毒州县者达二十年。逼得方腊起义，水泊梁山宋江等人造反，您还不觉得做错了吗？ 窗外的雨越发的大了......哗......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一夜的悲愤尽随一纸无奈的诗词投入火盆化为灰烬...... ...... ...... 作为一个后世之人，杨凡充分的认识到，身体才是奋斗的本钱，把掌勺的位置传给李小二后，，便闲了下来，偶尔读读《论语》，也是一种别样的休闲。吃过早饭后便练起了大宋版广播体操......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清晨起来的杨父最爱出来溜溜腿，年纪大了，觉也就少了，本来想着最近的日子也好过了，是不是该回家了，眼看就要再有一个月就秋收了，庄稼地离不开人。本来还有些担忧的杨父看到浑身发抖的杨凡，大惊失色，瞬间走过去，拿起鞋底子就往杨凡的屁股上抽，随手拿起晾衣杆上的袜子就塞进了嘴里，恐怕羊癫疯发作把舌头咬了。至于袜子是谁的便顾不上了，但是通过杨凡那直翻白眼的神情看，八成是三叔杨仁智的。直到杨凡费劲的拿出臭气熏天的袜子，才缓了一口气，好家伙，真够味的。白了一眼杨父，便回去漱口去了。 打那以后杨凡再也没跳过大宋版广播体操...... 第8章 啤酒引来的官司 杨凡今天有些迷糊，原因就是吃饭的时候，三婶李氏破天荒的给自己父子二人盛了一碗饭，并笑眯眯的劝自己多吃菜，这事如果放在别人身上，杨凡也许不会如此的疑惑，但是李氏是什么人，那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三婶，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这样，” “凡儿真是聪明，婶子确实有一件事想找你帮帮忙，”迟疑了一下，李氏小心翼翼的说道。 “三婶，咱们都是亲戚，有事您就说啊？” 李氏便把娘家的哥哥想要啤酒的五成份子告诉了杨凡，原来这几天的赚钱，让李氏有些得意的找不到北，趁着闲功夫便去城西边的娘家显摆，就是为了气气他们，谁让爹娘和大哥在自己家落难的时候不但不帮忙，还要把自家的房子分一半去。好给哥哥娶媳妇。就是因为没答应他们，结果当家的去借钱的时候连门都不让进。现在自己有钱了，必须要去气气他们...... 结果说露嘴的李氏，被哥哥得知自己还有更赚钱的镇店之宝，便鼓动耳根子软的爹娘，要啤酒的五成份子，不然就要去县衙告自己一家不孝。威胁了一顿李氏后便让她回家把之前赚的钱先拿出两百贯来补偿损失。气的李氏转头便走，边哭边走，越想越觉得伤心，可是又不能违逆爹娘，结果就出现了饭桌上盛饭的一幕。 这边杨凡还没说话，坐在旁边吃饭的三叔杨仁智，嗷的一声！跳上了椅子，啪的一下把饭碗摔在地上，眼珠子通红，嘴里喘着粗气便要过去抽打李氏，嘴里骂道“你这个败家的娘们，没事去他们家干什么！不知道那都是一群白眼狼吗？让你得瑟！”一边抽打李氏，一边骂道。“这日子没法过了，明天就去办合离！” 李氏一听当家的要和自己合离，便抱着杨仁智的大腿不撒手，一边嚎，一边喊着不合离。 “住手！”杨父一声怒喝，便拉开了两人，上去就踹了杨仁智一脚，这一脚就把杨仁智踹到桌子底下去了。扶起哭嚎的李氏，转身对着杨仁智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打婆娘那是老爷们该干的事吗？不想着怎么解决，就会撒泼。给我起来！” 杨仁智悻悻的爬起来，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李氏也有些后悔，当时脑袋一热便没控制住，“二哥，那咱们该怎么办那，老李家欺人太甚！说完还狠狠的望了一眼李氏。 李氏吓的赶紧躲的远远的，杨父瞪了一眼杨仁智，便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等着吃官司了，你说呢，凡儿？杨父话锋一转，向躲在边上的杨凡问道。 “恩，去县衙走一趟也好，把事情弄的明白。”杨凡思索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由于没去李氏的娘家送补偿费，众人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就等着县衙传唤了。 其实杨凡答应去官府打官司是抱着为啤酒做宣传去的，还有什么地方的宣传能比在官府面前更有轰动性？至于李氏娘家几人的状告，杨凡并没有放在心里，这几天通过查询大宋法律，杨凡有信心一定能打赢官司。 ...... ...... 果然三天后接到县衙传唤，传杨仁智夫妇上堂应诉， 钱塘县由于地理条件较好，故此多田地丰收，商贾盈利，文风颇盛。一年下来并没有多少案子需要县令亲自问案。因此李家状告杨仁智夫妇的案子便格外引人注目，早早的便围满了人，等着看热闹。 咚咚咚！.......三班衙役手持水火棍分两边站立，目视前方。 大堂上身穿绯罗袍、白花罗中单、绯罗裙、绯罗蔽膝、皂缥褵、白罗大带、白罗方心曲领、银革带、皂皮履、一梁冠的县令正襟危坐，拿起一块堂木使劲的往桌上一拍，大喊了一声，“升堂”！ 威武！......衙役们嘴上卖力的喊着，水火棍咚咚咚的敲着地面。 “传原告与被告上堂”县令威严的吩咐道。 “传原告与被告上堂........传原告与被告上堂.......一声一声的传了下去。 “大老爷呀，可要为我等做主......人还没进堂，破锣嗓子便传了进来，只见一个脑袋上有条疤痕的丑陋汉子领着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小跑着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有些丑陋的汉子，县令的眉头首先便皱了一下，再看那缓步走进来的一对夫妇想必便是最近饭菜做得极好的杨仁智夫妇了。恩？旁边的那个少年难道就是元儿所说的少年了。目光在扫到杨凡的时候多留了片刻，便沉声说道“李家汉子，你可知道诬告的下场？ 李家汉子咬了咬牙说道“小民知道，反坐，但是小人状告杨仁智夫妻不孝乃是事实。请大老爷明察。” “恩，本官自会明察，转过头又对杨仁智夫妻问道？你们可知道在我朝不孝的后果？” “启禀大人，小人知道，丈五十，徒千里。”杨仁智大方的向县老爷拱手回道。来之前凡儿都对自己说了，此次必赢，所以也就不担心了e “李家状告你们不赡养老人,并抢夺其家祖传的秘方啤酒，你们可有话说？尽管不知道啥是啤酒，但是还是按照惯例问道。 杨凡，不等杨仁智说话，便往前走了一步，冲着县令说道“学生乃是杨仁智的侄儿，按照我大宋律法女人分‘在室女’‘归宗女’和‘出嫁女’.‘在室女’是未婚的女儿，和儿子一样的继承权。如果没有儿子，就和过继的侄子平分继承权。‘归宗女’是因为丧夫或者离婚回娘家的女人。其继承权小于未婚女儿。至于出嫁女，没有继承权，因此大宋律法明文规定，女子凡是嫁出去，便不再和娘家人属于一家人。同样的，其家产优先归于夫家。只因李家汉子，在看到我三婶家有些钱财时便过去讨要，因为不给，便将我三婶告上衙门不是诬告又是什么！ 于啤酒么，乃是一种酒，比黄酒度数稍低，但胜在甘甜，畅饮的口感非常好，乃是我大宋百姓菜桌上不可或缺的饮品。尤其是就着羊肉等菜品喝，更是一个自在，忙了一天的汉子，回到家里，放在小桌上吃一口菜，喝一口酒，那是多美的日子。至于李家的汉子甚至连啤酒是什么做成的都不知道吧，只因为眼红便顾亲情于不顾，闹上衙门，叨扰大人乃是其罪之一，诬告亲属，贪图钱财，其罪再二，更可恨的是，为了一己私欲至于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疲累于不顾，那是最大的不孝！杨凡瞅着已经慌乱不堪的李家汉子慷慨沉声的说道。 此时此刻众人哪还不明白是非曲直，明显是那李家汉子贪图财利陷自己的妹妹和父母不顾。有些气性大的干脆朝跪在那瑟瑟发抖的李家汉子吐了一口口水。 看着堂下的情形，县令皱了皱眉头，便要开口下令将李家汉子抓起来...... “且慢！李家汉子的老父母，朝着县令跪了下去，哀求道“大老爷您行行好吧，放我儿一条生路，都是老汉的主意，要抓就抓我吧，说完便砰砰的磕在地上，一会鲜血就染红了额头，此情此景众人无不动容，李家汉子更是与父亲母亲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连杨仁智身边的三婶也是跑过去抱着父亲痛哭，一时间整个大堂上只剩下李家人的哭声，看的众人心酸，有心软的甚至留下了眼泪。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县令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还是沉声说道“律法无情，！”便准备拿起令牌扔下去，命衙役将李家汉子捉拿归案。 “一时间堂上压抑到了极点，无人说话，杨凡苦笑了一下，还是站出来对着县令拱了拱手说道“我朝自太祖以来，一直以孝治天下，更是对父母双亲的赡养极为重视，大人仁慈，试想如果抓了李家汉子，那他的父母双亲将如何自处，一个完整的家庭就会破裂，当今圣上更是以法慈宽人为准则，请大人念在其一家的不易，便放其一马吧。”说完便朝县令行了一个大礼！ “是呀！大老爷，放了他一马吧，”围在大门外的百姓高声的叫喊着。 肃静！县令拍了一下堂木，沉声对李家人说道，“念在你一家人不易，并未照成杨家有所损失，因此便绕过你一次，下次不准再犯！退堂！”说完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杨凡，便朝后堂走去。 这场官司以李家的失败而告终，来到李家汉子面前，杨凡沉声的说道“再有下次，就不是这样了，好自为之，”说完便扬长而去，管他呢，反正啤酒已经在众人心中留下了影响。 后边的事就是三叔和李家的事了，怎么处理，那是他们的事了...... 出了衙门刚长吐一口气，一个老仆便朝着自己施了一礼说道“我家老爷有请！” ps：真心求红票，收藏票 第9章 沈县令的考验 当杨凡随老仆走进县衙后堂时，杨凡心里明白应该是县令大人找自己，可是自已又不认识他，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想要啤酒的份子，念头一起，杨凡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好嘛，倒便宜了这个县令，不过有县令的照看，以后啤酒生意也能做得安稳些，倒也是一件好事。 “老爷，杨公子带到，”老仆躬身向县令禀报道。 “恩，你下去吧，” 身穿常服的县令转过身看了一眼站着的杨凡，淡淡的一笑随手摆了个手势让杨凡坐下，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杨公子也尝尝这钱塘龙井茶” 杨凡向县令拱了拱手便小喝了一口，仔细的回味了一下便恭敬的说道“幽而不洌，啜之淡然，看似无味，而饮后感太和之气弥漫齿额之间，此无味之味，乃至味也，钱塘龙井不愧是与西湖龙井、大佛龙井齐名的好茶。 听到杨凡的评价，沈县令双眼一亮，越发觉着看这小子顺眼，自己不贪名，不爱利，唯独对着这茶水酷爱三分，平时想找个懂茶的同道中人更是难上加难，不愧是元儿推崇的人物，是个人才。 “哦，能把钱塘龙井品的如此透彻的，你还是第一人，不知道学问做得如何？”想起沈元说的那些话，沈县令便有了考校之心。 “杨凡恭敬的向县令答道“学生跟从先生研习学问，对经义和诗赋、策论，懂一些。” “恩，你可知道每年的州试规矩？” “学生不知道”杨凡摇了摇头答道。 沈县令便将州试的规则给杨凡说了一遍，原来宋朝的科举制度分为州试，省试和殿试三级。州试就是由各县保送应试的士子在州城由通判主持的考试叫做州试，也叫做“取解式”，州试于秋季八月先考选一次，谓之秋试，也叫秋闱。由于各州县都设有官方书院，（学校）所以想考州试者必须在书院学习一段时间才有资格参加考试，一旦通过便成为举人。没参加过考试，或者考试失败的一律称为秀才，由于书生的文采程度不一样，各县往往会在考取州试之前进行一次非正式的县试，只看成绩，进行摸底。 省试就是考中者第二年春天参加在礼部举行的考试，也叫春闱，通过后当年便进行殿试。考中着为进士，按成绩分为一等称进士及等；二等称进士出身；三等赐同进士出身，统称天子门生。 而，州试考的主要内容便是经义、策论、与诗赋。因此杨凡才说对经义和诗赋、策论略懂一些。 沈县令满意的说道，“那你便用这龙井茶作诗一首如何？” 杨凡想了一下后世有关于西湖龙井的古诗，清朝于若瀛的《龙井茶歌》便不错，便开口吟道。 西湖之西开龙井，烟霞近接南山岭。 飞流密汩写幽壑，石磴纡曲片云冷。 世人品茶未尝见，但说天池与阳羡。 岂知新茗煮新泉，团黄分列浮瓯面。 沈县令听杨凡念完后，闭目沉思，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良久才叹了口气，说道“你小小年纪便对诗赋一道如此精通，真乃我钱塘之幸，但是光会诗赋还不行，我也不问你经义，想必你现在也多少掌握了一些《论语》《孟子》的内容，做为一个合格的官吏，理应对策论更加的熟悉才对，你如何看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而不至?” 杨凡想了一下，这句话出自《荀子.哀公》是荀子讲述孔子与鲁哀公的一段对话。“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传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而唐太宗与魏征谈话时也经常的引用这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结合当朝的一些情况，心里就有了答案。 整了整衣襟，杨凡开口说道，君者，好比为舟，庶人者，好比为水，水静而舟稳，水动而舟颤。当年唐太宗与魏征曾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便充分的说明了，君与臣、百姓之间的关系是相辅相成的。我大宋如今天子仁慈，不大兴刀斧之刑，不施苛捐杂税实乃大宋之福，街上多是商贾之人，川流不息，今年更是听说粮食丰收。故此学生认为，如今的大宋乃是太平安康盛世。”杨凡有些违心的说道，谁知道这位县令是清官还是昏官，在不明的情况下还是选择选好听的说，可不敢说，皇帝昏的不能再昏了，为了一些个破石头，就逼得老百姓造反，老百姓富裕？没看见就连富裕的江南钱塘一县之地，街上衣不蔽体者十之二三。如果这也能算上盛世的话，那么，估计唐太宗会气的从地下跑出来。 沈县令神色有些复杂的望着侃侃而谈的杨凡，微微有些冷意的说道“还有呢？” 发觉到了县令的语气变化，杨凡心里有些打鼓，难道这是一位清官，听不得马屁？心里有了计较，便话锋一转说道”然而虽然是太平盛世，但是这只是表面上的盛世，我大宋内有连年不断的天灾，如蝗灾、水灾、旱灾、瘟疫等，对我大宋的百姓所造成的伤害是沉重的，一但出现任何一种灾害，我大宋百姓便会灾民无数，赤地千里。对朝廷造成的伤害不小于天灾。因此我大宋想要做到“水能载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旦出现差池朝廷很容易就会出现“亦能覆舟”另外，我大宋边境常年有敌国骚扰，契丹辽国更是占我燕云十六州，高昌、回迄、西夏小人之流时常的在背后下黑手，另外更严重的北方崛起的大金，是我大宋最严重的祸根！所以我大宋表面太平实则已经到了亡国的边缘。”一口气说完，杨凡长吐了一口气，静静的看着这位县令。 果然，沈县令脸色放缓，并满意的看了一眼杨凡，缓缓的说道“你小小年纪便有这番见识，实属难得，初冬时便来钱塘书院念书吧，以便明年参加秋闱。 杨凡心里一喜，正愁找不到去书院念书的门路呢，这就有了结果，感激的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向县令行了一个大礼。 “你也别高兴太早，书院里的学习任务很重，深冬后还有测试。所以你进去后并不轻松。另外深冬后仁和县的李县令会带着仁和书院的才子来我钱塘县进行交流。并一起接受杭州府郑通判的学问测试。这种交流说白了就是比赛。往年都是我钱塘书院胜少败多，所以今年你要努力的替我钱塘县争光，不然，哼！我让你和沈元一起去小黑屋学习。”沈县令声一副我看好你的样子。 “啊，原来令公子就是沈兄，我与沈兄一见如故，并对沈兄的品行钦佩之至，所以大胆的称您一声沈叔。”杨凡顺杆爬的说道。完全忽视了和仁和县比试的事情，集成了几百年的学问，还没把几个普通学子，放在眼里。 “他被我禁足了，等到初冬开学后便和你一起去书院学习。撇了一眼乖巧的杨凡，沈县令满意的的随口说了一句，闭上眼，挥了挥手，示意杨凡可以回去了。 杨凡躬身向沈县令行了一个礼后，便出了县衙。 听到离去的脚步声后，沈县令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走出去杨凡，嘴里轻声的说道“才学有余，品性坚定，见识高远，此子将来必不是池中之物！可以让元儿和他多交往一下了。”说完便向书房走去..... 出了县衙，杨凡长出了一口气，能得到沈县令的认可，自己在钱塘县的路就会好走很多，想想当时的交谈，杨凡背后直冒冷汗，当沈县令问自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时，想听自己的见解倒是其次，主要是想试一下自己的品性，如果按自己刚开时所回答的，就算说出花来，他也不会接纳自己，反而会厌恶自己的拍马行为，学识再好，品性不行，是不会让人感到放心的。幸好自己察觉到了沈县令的意图，巧妙的改变了说辞，这才避免了沈县令将自己打入黑名单，说不定在钱塘县沈县令还会打压自己。所幸的是自己回答的基本还算可圈可点。最后一句“沈叔”便是投石问路，沈县令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是也没有拒绝，这就是有了接纳之意。摇摇头笑了一下，便向三叔家走去...... ...... ...... “什么！你说县令大人亲自考验你的才学？杨父等人吃惊的问道。这不能不吃惊，县令大人可不是一个百姓想见就能见到的，杨父等人活了这些年还是在吃官司的时候才见过县令大人一面，所以当杨凡说被县令大人请去喝茶，而且亲自考验学问，并决定让其去县里的书院念书后。众人的吃惊程度丝毫不雅于听到宋江造反时的震惊。只不过一个是跟自己没啥关系的梁山好汉，一个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书生。前者只是当个谈料听听，后者可不是，一旦杨凡念了叔中了举，以后就是当官的。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情，俗话话一人得道，还鸡犬升天呢，更何况实打实的亲戚。 ps：求收藏，推荐，红票在此拜谢！ 第10章 羊肉火锅 杨凡最近有些烦恼，自从昨天下午说了县令让自己去书院读书后，，自己的待遇明显的改变了，以前自己早上起来吃饭的时候都是赶早去大厅吃饭，不然没人等自己，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早上还没醒的时候，三婶就非常热情的招呼自己吃饭，等自几去吃饭的时候，碗里早已经放着一根鸡大腿，三婶还美滋滋的说，这是具有多年产蛋经验的老母鸡腿，非常的补。让自己趁着热吃。 实在待不下去的杨凡便找个借口去街上转转，看到人来人往的大街心里就高兴，这才是最真实的大宋，在杨凡心里大宋从来都不是宋徽宗等少数几个人的，而是这些人来人往的商贾小贩，黎民百姓的。 ...... ...... 转了一个下午，有些饿肚子的杨凡便走上附近的一座名叫樊楼分店的酒楼吃饭。 酒保看到一个身穿布衣的少年走进来，便有些瞧不起，不过还是客气的问道“客官，里边请，您想吃些什么？” 杨凡随意的说了一句“挑一道你们店拿手的菜端上来，在来一壶酒。”便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酒保撇了一下嘴，便去后边让厨子做菜去了。 临近黄昏，小贩陆陆续续的收拾东西回家瞧朝那兴奋的样子估计是回家寻找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便转过头来打量一下这家酒楼，一进门，就是酒楼大堂，南北各放着放着十几张桌子，中间是条过道，靠近里便是上二楼的楼梯，楼梯边上是一个柜台，旁边站着手指一直在扒拉算盘的山胡子男，估计就是掌柜的了。 “客官您的水煮羊肉来了，请慢用。” 一小盆白汤，里面有一块羊肉带着骨头。看着就没什么食欲，先喝了一口汤，恩，还行，咸淡正好，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羊肉放进嘴里嚼了一下，仔细的品了一下，发现味道还不错没有膻味，吃进嘴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过如果常吃的话很容易吃腻。拿起旁边的黄酒喝了一口，杨凡差点没吐出来，味道就像参了水的二锅头。估计小孩都能喝二两，现在自己才明白为什么武松当年喝了三大碗照样能打虎，原来问题出在这酒上。 摇了摇头就想结账走人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句话“客官可是对吃的不满意？如果不满意，我们可以换的。”那位留着山羊胡的掌柜走了过来。 自从杨凡进来的时候酒楼掌柜便一直观察着这位布衣少年，见其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便以为对自家酒楼的饭菜不满意，因此走上来问一下。 “没有，只是吃饱了，活动一下，”说着便掏钱准备结账，结果摸了一下怀里，愣住了，没带钱！ 掌柜的看布衣少年，一直在那保持着掏钱的动作，就是不往外拿钱，便什么都明白了笑了一下便对杨凡说道“这顿饭就算了，就当交个朋友。” 有些尴尬的杨凡向老者拱了拱手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下回再来给吧？” 掌柜的摆了摆手笑道“都是混生活的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老朽韩得力讨个面子便交你这个朋友了” “既然老掌柜的豪爽，那小子就厚着脸叫声韩伯了，小子叫杨凡，住在离这不远的东升客栈。今天韩伯的情，小子记下了，改日再登门拜访。”说完向韩掌柜行了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韩掌柜笑眯眯的看着杨凡离去，旁边的酒保不乐意了，“韩叔，这人白吃饭，你怎么还让他走了？”酒保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韩掌柜的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这就是你是酒保，我是掌柜的原因。”说完也不管迷糊的酒保就回柜台去了。 ...... ...... 回来的杨凡心情糟糕透了，把自己关屋子里越想越尴尬，吃饭不带钱，这种事自己居然都干了，也多亏韩掌柜的会做人，化解了自己的尴尬。以后找个机会再报答吧，叹口气，便躺下睡觉了。 日初东方，杨凡早早的就起来了，拉着李小二便进了厨房，一直鼓动到中午才出来。然后让三叔把店门歇业半天，开始杨仁智还有些不乐意，关门半天得少挣多少钱那，直到杨凡告诉他自己弄的东西更赚钱，杨仁智立马关了店门。并向食客宣布明天还有新品出现，然后便喜悠悠的回了后宅。 众人围着桌子坐下，看着杨凡和李小二把一个高脚大铜盆放在特制的小火炉上添了一些红彤彤的底料，等底料烧沸腾了，便把切好的羊肉倒了进去。 过了一会，杨凡对众人说道“捞出来沾着蒜末酱吃，”便捞起一筷子吃，便示范给众人看。李小二急不可耐的捞起一筷子往嘴里送，烫的直吸气，就这样还不忘往嘴里送。杨父等人看了一下，便学着杨凡的吃法也捞了一筷子，结果这一下不得了了。一铜盆的涮羊肉一会就吃的干干净净，三叔称的直吵吵，这么好吃一定赚钱，三婶就在旁边点头附和。 待众人吃的差不多了，杨凡便拿出调制好的啤酒给众人倒上，果然，啤酒的魅力很快就把众人的饮性勾了出来，就连三婶都喝了三大碗，天黑的时候，除了杨凡外，其他人都喝到了桌子底下， 看了一眼，杨凡叹了口气，便把众人一个一个的抬回去休息.....喝酒果然误事呀。 ...... ...... 钱塘县爱吃的百姓今天有些兴奋，原因就是那家做麻辣豆腐的客栈又出新品了，听说是什么羊肉火锅，还有全县出名的啤酒。一定要去尝尝，没看到连隔壁的王老五都忍不住跑去了嘛，要知道那可是个真正的铁公鸡，自己过寿辰时听说就煮了一个鸡蛋对付一下就算过了的主。今天为了吃东升客栈的新菜居然背了一小袋铜钱往前跑，恐怕落后。 李小二热情的招呼着食客去里面吃饭，笑的眼睛都快没了，能不笑吗？今天掌柜的说了“给自己五贯的赏钱”那可是五贯钱啊，都可以买头牛了。越想越开心，就差没仰天大笑了。 柜台后的杨仁智看着食客吃着火锅，喝着啤酒也笑了，那个一直霸占铁公鸡第一的王老五，居然一个人就点了五碗啤酒一份火锅。吃的汗水淋漓的，还嚷嚷着再来两盘羊肉。自己大概算了一下，光他一个人就花了大概六百文钱。想到兴奋处手便朝旁边的啤酒碗摸去，结果楞了一下，碗里没酒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自从那天后自己就染上每天都要喝几碗啤酒的毛病。叹了口气“算了，先忍忍，晚上在喝个痛快。” 第11章 卖秘方 夜雾袭来，十月份的钱塘晚上已经有了一丝凉意， 东升客栈大堂内，几个人围着桌子上的铜钱快速的数着，只见李氏数完一些，三叔便拿笔记一下，然后倒进箱子里。然后在接着重复刚才的动作.....最后实在受不了啤酒诱惑的三叔，干脆让李氏自己边查边记，自己跑去喝酒了。 呼......李氏长出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啤酒就大喝了一口，声音有些发抖的说道“发财了，真是发财了！”三叔，杨父等人这回没有像上一次一样那么激动，毕竟都已经见过了大场面不是。三十贯的场面都见过了，这回估计还能多点，所以包括李小二等人都非常的淡定，慢悠悠的喝着啤酒，边喝便问道“多少？” “一百六十贯！”李氏猛的来了这么一嗓子。 啪！......噗......杨父的酒碗掉在了地上，三叔刚喝下的啤酒一口就喷了出去，李小二吓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只有杨凡最淡定，累了一天，趴在桌上睡着了。 三叔激动的站起来看着三婶，眼里放出的电光亦如初次见面时的深情，哆嗦着指着李氏“给我。” 李氏本来正在兴奋中，结果看到丈夫眼中那浓浓的深情，并指着自己要，脸上羞的通红，这个死鬼也不知道分个场合，啥都说。白了三叔一眼，没动地方。 三叔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李氏，再次说道“给我账本，我看看！” 啊......李氏这才明白自己想差了，没好气的把账本甩给了三叔。等三叔看过账本后转过头神色有些复杂的望着睡梦中的杨凡，轻轻的对着杨父说道“二哥，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杨父听到三弟夸奖儿子，倒也是自豪的一笑“是啊，以前我都没有想过凡儿这么有本事，不光会赚钱，还会念书，以后一定是个了不得人物！” 三叔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以后你和嫂子肯定会享福的，哪像我那个不成器的逆子，出去会友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回家看看，”说完便长长的叹了口气，留下一句，“都早点歇了吧，明天还要忙呢，等到月底时把总账算一下，然后分红”便和三婶回房去了。 李小二向杨父拱了拱手也回家去了，留下的杨父看着睡的香甜的儿子，轻轻的把儿子抱起来，送回了房里心中满满的自豪，还有什么比儿子有出息更能让人自豪的呢...... ...... ...... 十月末的早晨有些寒风微微吹过，还在睡梦中的杨凡便被尿意憋醒，早早的去了一趟茅房，便又躺在床上想睡个回笼觉，这段时间太累了，每次早起的时候都非常的艰难，可是一想起后世有位叫科比的球星，说的那句话就不困了，当时一位学生问科比，“您成功的秘诀是什么？”科比自豪答道“你知道早晨四点钟的太阳是什么样的吗？”学生迷茫了一下答道“知道啊，那个时候我还没睡呢。” 以前起床的动力就靠这句话，结果这几天忙的，这句话也不管用了。便眯着眼睛准备再来一次回笼觉。 “凡儿醒了没呢？”果然三婶那万恶的声音又在门外准时想起。 “恩，起来了，三婶，我一会就过去” 万般不情愿的去洗了一下脸便奔大厅而去。果然自己的碗里又放了一根具有多年产蛋经验的老母鸡腿。在看看桌上的红焖猪蹄、红烧排骨、杨凡就有一种崩溃的感觉，大早上的，本来就不愿意吃饭，不弄点清淡的也就罢了，都是荤的，能吃下去吗？就着两块排骨，吃了一碗米饭，便再也吃不下去了。其实杨凡想错了，在宋朝的时候虽然号称繁华，百姓安居乐业。但是那也只是一部分上层的士大夫和中层的商贾而已，普通农民百姓的社会地位虽然比商贾要高，但是实际生活水平却根本不根地主老财和商贾士大夫在一个平面上。平常的老百姓一天都是两顿稀饭，三顿饭的更是不多，所以也就不难理解三叔他们的饮食习惯了。 看杨凡放下了碗筷，三叔咳了一下说道“大家先放一筷子，我先给大家念一下这个月的收入，然后好分一下钱。“待众人放下碗筷后，便看着账本念道“这个月卖出去麻辣豆腐和盖饭一共是六千五百份，每份二十文，共计一百三十贯，葱爆羊肉和羊肉汤一共卖出去五千份，每份一百文。共计五百贯。至于羊肉火锅和啤酒由于才卖了十天，所以才卖了一千五百贯。这些帐加起来一共是两千一百三十贯，刨除进货食材等两百贯，还有还债的五十贯，平时吃喝花费的二十贯，因此还剩下一千八百六十贯。说道这里三叔杨仁智有些尴尬的说道”按照当初的约定，十抽一，因此凡儿要拿的是一百八十六贯。李小二和二哥各拿三十贯的工钱。”说完便看着众人。 杨父和李小二急忙的说道，“够了，这么多的钱够了。”杨凡想了一下便对三叔说道“当初我就说过十抽一，所以我也没意见。但是火锅底料的配方，我会卖给酒楼，因为这是我自己弄的，所以卖秘方的钱属于我自己，至于啤酒的配方，我就不卖了，留给自家人一条生财的路子，所以都没意见吧？” 三叔想了一下说道“没意见，要是没有的你的想法，现在客栈早就黄了，所以我没意见。至于赚的这些钱，我准备把它装修成酒楼，客栈不怎么赚钱。” 待到众人分配完毕，杨凡背着一袋铜钱，便回了屋子里，和父亲一起看着一袋子铜钱发呆。 “凡儿，这些都是咱们的？”杨父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恩，这些都是咱们的，一会我会出去一趟，把火锅秘方卖了，明天钱还会更多，”说完便一脚就把钱袋子踢到床底下，拍了拍手便转身出去，也不知看没看到杨父的那双愤怒的脸庞。 ...... ...... 中午时分正是酒楼吃饭的高峰期，但是对于韩掌柜的来说，这几天却非常的郁闷，因为生意不如以前了，原来客人来的时候，都会点一道本店的名菜水煮羊肉，和一壶黄酒。可是自从那东升客栈发明出了啤酒和火锅羊肉后，自家的菜便有些不愿意吃了，有些人宁可排队去喝啤酒，也不来这里吃饭，要是有那个秘方就好了，韩掌柜有些郁闷的想到。 “掌柜，那位前些天吃饭的杨公子来了，”酒保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哪个杨公子，”韩掌柜疑惑的问道。 “就是在下啊，韩掌柜真是贵人多往事啊，”杨凡大步的走了进来朝韩掌柜的拱了拱手，从杨凡那天回去后，就打定主意把这秘方卖给樊楼，一来自己欠人家人情，二来这家的掌柜比较会做人，不用担心会惹出是非，三来就是樊楼比较有钱，在汴京还有总店。所以才过来找韩掌柜。 “呀！是杨公子，真是有失远迎？您来吃饭？”韩掌柜楞了一下，笑道。 “韩掌柜咱们里边说话，可好？”看了一眼吃饭的食客，杨凡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韩掌柜便吩咐酒保照看一下店里，便带着杨凡上了二楼，由于这几天生意不好，二楼并没有人，待众人落座后，韩掌柜便笑着道“杨公子今天来可是有事？” 杨凡客气的笑了笑便道“韩掌柜的可知道羊肉火锅和啤酒？” “羊肉火锅和啤酒如今已在我钱塘县声名赫赫，老朽岂会不知。” 杨凡冲韩掌柜的笑了一下，嘴里便吐出了几个字“秘方是我发明的，今天来就是卖秘方的！” 第12章 娘 我回来了 “什么！”韩掌柜吃惊的望着杨凡，他很难相信大名鼎鼎的羊肉火锅是眼前这个少年发明出来的，可是冥冥之中眼前的少年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气质，让自己选择了相信。闭上了眼睛，待心情平复下去后，平静的对杨凡说道“既然公子说是想卖这个秘方，那么打算卖多少钱呢？” 杨凡想了一下便伸出两根手指。 “两百贯?” 杨凡摇了摇头。 韩掌柜倒吸了一口冷气，颤声说道“两千贯？” 杨凡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两千贯并不贵，这还是看在欠您一个人情的份上，才卖这些的，如果换做是其他酒楼的话最少三千贯。更何况这秘方在大宋可是独一份，如果您掌握了秘方，那么我敢说在这大宋，您一年至少能赚两万贯以上的利润。 “什么！两万贯？”韩掌柜这回是真被惊到了，如果真如他所说的一年至少赚两万贯，那么自己可以在汴京樊楼总部那升上一升了。不过做为一个生意人，韩掌柜还是深思了一会，然后才严肃的看向杨凡“不知道东升客栈是否也掌握这种秘方？” “当然，不过东升客栈只在本地做，并不会出了钱塘县。如果您有意购买的话，这一条可以写进契约里。 “买了！韩掌柜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分析了利弊后，发现这里有着巨大的商机。所以果断的出声买下了秘方。“不过，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的铜钱，不知道银子可否？”韩掌柜的迟疑了一下说道。 杨凡想了一下，便答应了，这也正合自己的意思，两千多贯铜钱太多了如果放在牛车上至少要两车才能拉的回去，不过估计是到不了家的，太显眼了，半道上有可能就会被劫。所以拿银子最好。一千文钱兑换一两银子，也就是说这一次秘方卖了两千两白银。 交谈了一会，杨凡便和韩掌柜签下了契约文书。并把秘方交给了韩掌柜，由于酒楼的大厨不会做火锅，因此杨凡特意的去后厨演示了一遍，大厨这才会弄， 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天已经黑下来的时候，杨凡便向韩掌柜的告辞，领着两个酒楼的酒保赶着一头牛车，往家走去。怕财富太显眼，被有心人看出来，一箱银子放在了菜筐里，上面盖上了一层的菜叶子。 月到中天的时候到了家里，杨父和三叔等人迎了出来，知道杨凡今天去卖秘方了，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估计怎么的也要五百贯吧，众人想到。不过一看车上就一筐菜叶子，众人心里一沉，完了，没卖出去。 菜筐被卸下，杨凡向两位酒保拱了拱手“真是麻烦两位了，”说着便给两人一人一贯钱做为赏钱。 看到杨公子这么会做事，两位酒保笑着拱了拱手说道“杨公子真乃了不得的人物，能帮上一点小忙，是小的荣幸”说完便驾车而去。 招呼着众人把筐抬进房间里去，待众人放下后，才拿开上面的菜叶子。顿时众人被里面的白光闪闪的银子晃花了眼。房间里到处都是吸冷气的声音。 “凡儿，这真是你卖的秘方钱，卖了多少？”杨父颤抖的问道。 “恩，两千两白银。卖秘方所得。” “你打算如何花费这笔钱？”三叔羡慕的看着杨凡。 杨凡想了一下便开口说道“这笔钱我明天会把它存进钱庄。换成银票好方便携带。”说完便在众人的羡慕中把一箱银子放在了床下，送走了众人后便和杨父说道“爹，咱们出来也有不短的时间了，不知道娘怎么样了，家里的庄稼也该收一下了，过两天我们便回村里去吧。” “恩，出来的不短了，家里的事情也比较多，你娘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过几天咱们回去给你娘好好的说说城里发生的事。”杨父憨厚的说了一句。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便相继睡去..... 早上天刚刚亮的时候，杨父说什么也要跟着杨凡一起去钱庄，说是不放心银子。其实出了门走个几十步就是钱庄。没办法，杨凡只好和杨父牵着小驴车进了钱庄。 进去的时候，车上满满的一个大箱子，出来的时候也是一个大箱子，只不过空了而已，满满的一箱银子变成怀里的一叠银票。父子二人商量了一下，银票不动留着以后用，用三叔家的分红两百多贯买些东西拉回村里，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回去和三叔商量一下，三叔立即找了五个牛车，随着杨氏父子去逛街，杨父所买的还是跟吃食有关，买了五头大肥猪，三只大肥羊，二十桶菜油，十袋子大米。而杨凡买的就是生活所需品了。两匹绸缎，两个白玉簪子，两个手镯。直到晌午时，才拉着满满的五大车东西后边拴着三只羊和猪。便回到了三叔家门口，向三叔和三婶告辞。 通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杨仁智夫妻也有些舍不得杨凡父子，杨仁智叹了口气，便示意三婶，看到三叔的示意，三婶把一个盒子放到杨凡手中说道“三婶还真有些舍不得你们，不过等你来书院读书时，三婶就又能看到你了，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是我和你三叔的一点心意，你把它交给你母亲。”说完便眼圈微红的转身离去。 杨凡心里也有一点不好受，毕竟相处的久了，多少会有一些感情，便笑着对三叔和李小二摆了摆手，便和杨父驾车离去，这里离家还有挺远的路程，紧赶慢赶的也要等到天擦黑时才能到家，所以要尽早的上路。 曲曲折折的土道上，五辆装满货物的牛车慢悠悠的向前行走，躺在牛车上的杨凡望着不断后退的蓝天，心情格外的好，“父亲，你说母亲有没有责怪我们回去的太晚” 杨父哈哈大笑道“我看十有八九一定会，”说完便又大笑了一声，挥着鞭子......驾！......奔向回家的路程...... ...... ...... 傍晚十分的小田村升起了缕缕硝烟，家里的妇人都在做饭，等待家里的汉子从地里归来，好吃一口热乎饭菜。 阿嚏！正在缝一件破褂子的马氏打了个喷嚏，嘴里有些恼怒的叨咕道“这两个死没良心的，一走就这么些天，也不知道早点回来，人家都开始收粮食了，自己家的还没动静，如何不恼。狠狠的缝了两针便把破褂子扔在床上，这是给当家的回来时干活穿的衣服，省着把穿走的那件布衣给弄坏了，唉，也没钱买件新衣服穿，这日子...... “杨凡他娘，还没做饭那？”你家的仁义快回来了吧，路过的村民善意的打着招呼道。 “还没呢，估计这两天就快回来了，”马氏笑着回应道。 等村民走后，马氏有些思念的看着村口，轻声的说道“怎么还不回来呀？”看了一会便转身往回走。 突然背后响起了村民的声音“杨凡他娘，你看是不是你家那位回来了，都走到村口了！”一位回家的村民指着村口说道。 马氏猛的一转身，便看见村口出现了五辆满满登登的牛车，车上坐着的可不就是自己家的那两个没良心的吗。一看是自己家的人，马氏脚步飞快的迎了上去。 杨凡看见母亲马氏快步迎了上来，眼泪便留了下来，跳下牛车向马氏跑去，嘴里大声的呼喊“娘，我回来了！” 第13章 杨家有个好儿子 抱着有些憔悴的母亲，杨凡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自己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可是却没有想起母亲还在村子里受苦，自己还配做个儿子吗？突然想起后边的牛车，急忙的松开母亲，骄傲的说道“娘，你看我和爹买些什么东西回来了？”说着便让开露出后边的杨父和牛车。 马氏笑着点了一下杨凡的脑袋“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回来，比什么都强”看见杨父从后边走过来，马氏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冷，有些怒气的说道“你还知道回来？”话还没说完就过去啪的一下打在了杨父健壮的肩膀上。 看到许久没见的妻子，杨父也有些激动，只是不好表达，一个劲的说“回来了，”...... 杨凡见杨父已经顾不上指挥卸车了，便主动的带着从县城里跟来的几个车夫一起往院子里搬东西，一件一件的看的旁边围观的村民一个劲的砸吧嘴“杨家父子真有能耐，去了一趟城里拉回来五大车东西，后边还栓了好几头猪和羊，也不待杨凡说话，便主动帮着卸车， 卸完了车，天也就黑了，杨父和两个车夫在院子里垄了几个大火堆，并找来村里的杀猪匠把五口大猪都宰了，剩下的几个车夫去把牛车卸了，拴在院子外的树上喂点草料，明天还要回去呢。 几个村民回家搬来十口大锅架在火上，等杀猪匠处理干净了就把猪肉下锅，放上葱花、姜片、盐巴、花椒面，用水一煮，便是一道简单的杀猪菜。马氏和几个邻居妇人足足蒸了三大锅饭。一边忙活还一边夸马氏是个享福的。乐的马氏眉开眼笑。 等一切都忙活的差不多时，杨父和几个村民亲自去请本村的村长赵老。其他的人挨家通知去老杨家吃席面。乐的小娃子一蹦高，能不蹦吗，今天吃的菜团子，还饿着呢。 小田村人口并不多，一百一十户。所以从村子里借来十二张桌足够。等到人都到齐坐下的时候，坐在主桌的赵老看了旁边的杨父一眼便说道“今天村子里能吃上一顿难得一见的猪肉，这多亏了杨家的二小（杨父的小名）和杨家小娃子有能耐，在城里赚了钱。所以我代表大家敬杨家二小一杯”说着便拿起一碗杨父极力推荐的啤酒喝了一口。 杨父急忙的站起来嘴上说“不敢，不敢”也端起一碗啤酒喝了下去。 看到杨父喝了酒，还想喝啤酒的村长便对着大家说道“让二小也讲两句”众人便开始叫好。 杨父吱吱呜呜的站起来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来，脸上就开始冒汗，这场面还是头一次见。 最后在大家的善意哄笑声中，便说了一句“让我家凡儿替我说”便急忙的坐下了。气的旁边的马氏一个劲的说没用。 最后坐在下面与白起，马汉等朋友聊天的杨凡不得不站起来向众人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各位叔叔伯伯，大娘婶子们，咱们村的人都很朴实善良，可是为什么连吃顿饱饭都是个奢望？这不公平，所以我和父亲在城里挣了一点小钱，便买回来一些用品，一会大家一定不要客气，放开肚子随便吃，近千斤的猪肉绝对够吃。吃不完的，每家再拎回去一些，开吃！” 下面的小娃子一听开吃就嗷嗷直叫的拿起手就往盆里伸，捞出一块猪肉，也不管烫不烫就往嘴里塞，大人们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可是看到村长等几位村里辈分高的也吃的狼吞虎咽的，便彻底的放开肚皮开吃。 小孩和妇女都是吃着米饭就着煮熟的猪肉吃，家里的男人都是喝着啤酒，吃着猪肉，米饭一点都不沾。 一顿席面吃了两个时辰，众人都是吃的肚滚腰圆的直打饱嗝。 看着吃的差不多的大伙，杨凡便看了一下剩下的熟猪肉，估计还剩下七百来斤，便告诉大伙，剩下的猪肉每家拎回去七斤。车里的二十桶菜油一共四百斤，每家再给两斤油，大伙眉开眼笑的排队领猪肉和油。 等大家陆续往回走的时候，还在小声议论着今天的猪肉真好吃，拎回家的还能吃好几天。杨凡苦笑了一下，这就是大宋最底层的老百姓，只要能吃饱，就会念着你的好。 今夜注定是一个小田村难忘的夜晚。 篝火已灭，留下的是满桌的空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众人便回去休息，五个车夫去村民家过夜了。 太阳初照的时候，杨凡早早的爬了起来，没办法在城里养成的习惯很难改掉，洗了一把脸，便出门去收拾昨晚剩下的桌盆。结果院子里干干净净，问过母亲才知道，村民早早的就过来收拾过了，五个车夫也都已经早早的回去，想必这样的一个夜晚对于车夫来说同样也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拉着母亲进了屋子把昨天拉回来的东西找了出来，两匹绸缎，两个白玉簪子，两个手镯。每样都给了母亲一个，剩下的告诉母亲那是给大伯母的，当初的恩情可不能忘，做人要讲究良心。最后才把三婶送的金镯子拿出来，给母亲戴上。 马氏欣慰的拍着杨凡的脑袋说道“我儿真是长大了，知道报恩了，是个好孩子。如果当初没有你大伯母一家的帮助，你怎么可能有书读，又怎么会有今天。”马氏固执的认为杨凡能有今天的聪明全是读书的结果。 杨凡白了白眼，便把县令大人亲自考验自己，并让自己一个月后去念书的事告诉了母亲。把马氏高兴的直接站了起来，走来走去，嘴里一会说“给县令大人送点礼”一会又说“应该去庙里拜拜” 有些郁闷的杨凡，索性把怀里的两千两银票拿了出来让母亲安静一下，结果马氏翻了一下白眼果然安静了，吓的杨凡急忙叫父亲，又是敲背，又是拍打的，马氏才醒了过来，还不等杨凡开口说话，马氏立马把银票抢过去，仔细看了看，便满屋子找地方藏钱。最后藏在了床底下的木盒子里才安心的躺下。说是等以后杨凡娶媳妇了，在拿出来。 天气转凉的时候，村民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把地里的庄稼收拾到自己的院子里才真的是自己的。当然杨凡家里也不例外。由于地少，杨父一个人便早早的下地收稻子去了。等杨凡去地里的时候，杨父都已经收割了好几捆。 杨凡拿起手里的稻子看了一眼，觉得这种稻子应该是引进来的占城稻。由于耐旱，因此深受老百姓的欢迎。每亩地也能打个两三百斤，而这三亩地，扣除交的的秋粮，也就是够一家人勉强吃一年的，这还不算平时的花销和天灾兵祸。 挽了一下裤腿，杨凡便拿着镰刀和杨父一起开始收割稻子，路过的村民看了杨凡这个读书人也跟着下地收粮，便夸奖杨家真是有个好儿子。 第14章 肺痨 我能治! 日落西山，忙碌了一天的小田村村民便各自向家走去，这两天肚子里油水比较多，所以干活也不在像以前那么累了，回到家后喝几杯小酒，吃两口带油的菜饼子，那小日子才叫一个美。 自从杨氏父子回来后，马氏又恢复了以往的习惯，每天快到天黑吃饭时，便站在门口望着村口。等着爷俩回来吃饭。等到爷俩的身影出现在村口时，便转身回屋子里收拾饭菜端上桌，以便两人能吃口热乎的饭菜。 每天的这个时候，也是一家人聊天的时候。杨凡把盘子里的猪蹄子夹给马氏一个后，便开口说道“娘，明天我想去大伯父一家看看。” “恩，看看也好，记得把家里的东西也带一些过去，你不是还剩下五十贯钱嘛，明天也带去，你大伯父一家这两年也不好过，本来地里还有些收成，可是今年为了给你大伯父治病，家里没剩下多少了。”说完便长长的叹了口气。 “大哥也真是的，得了病也不吱声，硬挺着，现在严重了。可怎么办才好？”杨父说着说着也跟着叹了口气。 一时间屋子里有些沉闷，杨凡便放下碗筷说道“明天我过去的时候，看看是怎么回事”便转身回房睡觉去了，割了一天的稻子，累的腰酸背疼的。 ...... ...... 小枣村距离小田村大约有二十里左右，路程不算远，但是路比较难行,杨凡早早的起来收拾一下，套上牛车，把剩下的猪蹄和猪脑袋带上几个，便和父母告辞，独自一人踏上了小枣村的路...... 小枣村东头，坐落着一座小半新的青瓦房，只是本来应该安静的院子里此时一位少年和一位妇人正与一群男人争吵着什么。少年正是杨凡的堂兄，此刻正满脸怒气的大声的说道“我爹都快要不行了，你们这个时候来要钱，也太过份了！”旁边的大伯母王氏也苦苦的哀求道“各位都是一个村的，平时各位有难处的时候，我家的那位也没少帮你们，只是如今他还躺在床上，请各位看在平时的情分上在宽容个时日，等他好了，一定会把各位的钱还上”说完便擦着眼泪。 来人中走出一位老者，叹了口气说道“王氏，不是我们不体谅你的难处，只是我等也非常的困难家里交了秋粮，本来就没有剩下多少，看在杨家大朗平时的为人份上，大家都是把自己平时省下来的钱借给了你家，可是如今家里的老老少少也在等着钱用，你让我们怎么办？” 王氏有些绝望的说道，“我也知道你们的不容易，也很感激你们的帮忙，可是眼下家里的收成都已经交了秋粮和换了药钱。家里现在实在是没有钱了。” 王氏心如刀绞，当家的身体前些日子还好好的，突然间说不行就不行了，刚开始的时候咳嗽，还有痰液，经常的感觉到憋闷。找来隔壁村的大夫说是伤风，开了付药吃就没事了，结果几天下来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的严重了，急的实在没办法了，最后把城里有名的贺大夫请了来。贺大夫一进屋便看见流着汗，还咳血的丈夫，转身就走，留下了一句，准备办后事吧，自己追着贺大夫问他为什么？贺大夫叹了口气看在不菲的诊金份上，说了一句让自己绝望的话“此病乃肺痨，凡人无力回天矣，离他远些吧，此病传染”说完便摇摇头走了。”自己当晚不知道哭了多久，还是儿子照顾的他爹。这不听到信的村民都来要钱，恐怕当家的一去，要不回钱。虽然来要钱，却不敢进屋，恐怕被传染。所以大家都站在院里。 村民中先前说话的老者，叹了口气，说道“大家都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可是杨家大朗如今的情况，可怎么办才好，那可是肺痨呀，咱老百姓，一但得了这病，那还有个好吗？王氏，我们也不逼你了，你看着办吧。”说完便带着众人走向院门口。 “请问，这是杨仁礼家吗？”赶着牛车的杨凡向从门口走出来的众人问道。 “这里是杨仁礼家。你是哪位，不是本村的吧？”村民中的老者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杨凡。 “哦，我是杨仁义的儿子，杨凡，杨仁礼是我大伯。”杨凡冲村民们笑了一下。 “凡儿！你怎么来了？院子里的大伯母一听说是杨凡来了，便快步的迎了出来。见到牵着牛车的杨凡，眼圈有些红肿的说道“来都来了，还拿那么多东西干什么。说完便宠溺的看着杨凡。 “见到大伯母，杨凡心里很高兴，可是一看到大伯母的神情，心里顿时一沉，估计大伯父的病情可能不轻。便轻声的问道“我大伯父怎么样了？ 本来还有高兴的大伯母闻言轻叹了一声，“还能怎么样了，准备办后事了，唉，都是命。” 杨凡一听都准备办后事了，大惊失色，急忙的问道“什么病？” “城里的贺大夫说是肺痨” 旁边的村民帮着回答道。 听说是肺痨，杨凡一把将牵牛绳递给旁边的大伯母，急忙的走进院中，看到堂哥杨健在门口坐着也不叙旧，急忙的说道“把窗户都打开，烧些热水来，便进了屋子。 屋子里大伯父躺在床上，身体消瘦，双眼微闭，不时的咳嗽一声，吐出的痰中不时的有一丝血丝，看这症状明显的符合后世的早期良性肺结核，也就是现在的肺痨，应该不具有传染性，心里顿时生出一线希望。 给大伯父擦了擦汗，便走出屋子来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沉默不语。 大伯母拴好牛车，便着急的往院中走，旁边的村民互相看了一眼，也都跟着重新回到了院中。看到在烧水的儿子，又看了看坐在那沉思不语杨凡，大伯母心里的一丝侥幸也没了，安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凡儿你也别难过，这都是命”说着说着自己也留下了眼泪。旁边的村民也跟着叹气，一时间院子里愁云惨淡。 杨凡犹豫了一下，说道“肺痨，我能治！” 第15章 一半看人 一半看天! 啪！听到杨凡的话，拿着水壶走过的杨健顿时惊住了，水壶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捡，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杨凡。大伯母急忙的抓着杨凡的手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果你是为了安慰大伯母，你的心意大伯母领了。”周围的村民都吃惊的瞅着杨凡，还从来没听说肺痨能够治的。不会是说大话呢吧？ 杨凡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这句话让大家产生了误会，便站起来瞅着大伯母说道“这病虽然有些难治，但好在还是早期，还有一丝治愈的可能，从现在起大家尽量别来这里，以防传染。” 大伙一听，便听话的从院子里走了出去，在外等着。看看这个少年是不是吹牛。 看了一眼还在发愣的杨健和大伯母。杨凡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大伯母，大伯母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宠溺的摸了摸杨凡的头，看了看屋子里，咬咬牙说道“我要照顾你大伯父，所以我不离开”“我也不离开！，旁边的杨健捡起水壶急忙的说道。” 杨凡想了想以前关于肺结核的治疗方法，西医在这方面有很大的效果，不过现在是北宋，所以根本没希望。那么也就剩下中医了。可是中医有哪种药能治疗这个病的呢？......久久的陷入了沉思......旁边的大伯母和杨健互相看了一眼也不打扰他。 ......有了！......自己曾在广告上看过一个苗族的古方说是治疗肺结核有一定的效果。据说可以清热解毒、清肺补肺、止咳化痰、活血行气等作用，改善由肺结核引起的咳嗽痰多、咯血、体弱无力等各种病痛，高效治愈肺结核。如果找到这种药材的话，说不定大伯父还有的救。杨凡想了想其中的几种药材，其中有一种叫做枇杷树的观赏植物，其果实枇杷具有治肺燥咳嗽功效，治疗肺癌热性咳嗽、咳脓痰与咳血者都有很好的功效，而且最主要的是此物生产地遍布江南地区，县城里的药铺和水果摊上应该都有的卖。另外一种药材就是俗称“猪耳朵草”的药材了，《本草图经》云：性味甘淡性微寒。归经归肺经肝经肾经膀胱经。有清热利尿、渗湿止泻、明目、祛痰的功能。并对小便不利、淋浊带下、水肿胀满、暑湿泻痢、目赤障翳、痰热咳喘。有着非常高效的治疗效果。而且都是一些常见的东西，生长在山野、路旁、花圃、菜圃以及池塘、河边等地。药材铺里同样也有。 急忙对把这两种药材告诉堂哥杨健，让其去县城里的药铺去抓药，每样都抓十副。 杨健有些尴尬的站在那，并没有走，而是尴尬的直戳手，说道“凡弟，咱家没钱了。” 愣了一下，便把来的时候带来的五十贯铜钱从牛车上搬下来，交给杨健五贯买药钱。剩下的都给了大伯母。 大伯母惊喜的也不问这么多钱是哪来的，便把欠村民的两千文钱还了回去。高兴的村民直说大伯母真是好福气。一时间杨家院子上空的愁云消散了许多。 杨健和一位相熟的村民去了县城，估计要等到天黑的时候才能赶回来。剩下的众人暂时散去。看到众人都走了，杨凡把屋子里的地，用热水擦了一遍，并把窗户打开通风。 剩下的就是等杨健拿药回来了。 ..... ..... 漆黑的夜并没有让这座杨家小院变的冷清，许多村民自发的坐在杨家院子里等着杨健的回来，看看这个少年能不能把一个已经要死的人救回来。就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杨健的声音传了回来“娘，凡弟我回来了”说着便把两大包药材拿了回来。兴奋的说道“这两种药材好便宜，总共才花了两百文钱，听大夫说，品色不好的直接就喂猪了。 王氏欣慰的摸了一下杨健的头，说道“好孩子”便让人给杨健和那位陪着去的村民烧点水喝。” 药材拿回来了，杨凡想了一下这两种药材的用法，“猪耳朵草”内服、煎汤、一两即可。外用，适量，水煎洗或研末调敷。不过考虑到大伯父的病情，便选择了外用。至于枇杷：枇杷核一两，捣烂，加生姜三片，水煎，去渣服，早晚各一次为内服，双管齐下。 把用法告诉大伯母后，并嘱咐大伯母，用砂锅煎药，忌用铁锅、铜锅。加水以漫过药材为宜，太多太少都不好。随后便去了厨房给大家做些吃的。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跟着烧火的杨健兴奋的问杨凡“真的能治好吗？”药这么便宜。要知道之前可是花了好些钱都没治好，所以杨健还是没有信心。 杨凡随意的说道，治疗的把握应该五五开吧，一半看人，一半看天。随后便把大骨头，猪头肉放进水里煮一下，添上水熬点汤喝，去去寒气。 并煮了一点小米粥。 子时已过，大部分的人都有些困倦的守在外边，只有王氏在里边给杨仁礼喂药，。“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到底怎么样了？”村民们小声的议论道。大家的心里都有些疑惑，杨仁礼平时跟村里的人关系都不错，人也挺好，之前的要债也是没办法，谁家里都有等着吃饭的嘴。 听到村民的议论，杨凡也有些忐忑，如果治不好的话，那对大伯母一家的打击可是非常的沉重，而且自己已经尽力了，想到这在看看已经急的直转圈的堂哥，杨凡安慰道“没事的，一会应该有效果”杨健答应了一声，不过还是没有停下来。 “啊！”一声惊叫从屋内传来，杨健急忙的一脚踹开房门，连忙问道“如何？”听闻声音，杨凡心里也是一沉，急忙的跟上。村民都是一阵骚乱，伸着脖子往里瞅。 进了屋子的杨凡便看到大伯母惊喜的指着大伯父，转过目光，往大伯父身上瞧去，杨凡瞬间心里就有底了，此时的大伯父脸上的汗水不见了，呼吸的也顺畅了，不再有呼哧呼哧的肺音了。正在沉稳的睡着，至于痰液直到现在也没有吐出一口。说明效果还不错。 擦了擦汗，便对着高兴的大伯母等人招了招手，轻声的掩上房门，去院子里说话。 “凡儿，真是多亏了你了，大伯母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王氏擦了擦眼泪感激的看着杨凡。 什么！村民大惊！这几乎必死的病就被眼前的少年这么轻易的治好了，这不是华佗在世吗？众人吃惊的看着杨凡。 第16章 为天地立心 既然病情稳定下来了，在吃几天的药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一直忙到凌晨，村民们才散去，杨凡裹了裹衣襟，便要和杨健去休息。大伯母慈祥的摆了摆手让两人离去，她也要回房里休息一下，好继续照看大伯父。 躺在床上的杨健不久便打起了呼噜，有些睡不着的杨凡抬起头仰望着漫天的繁星，心里有些迷茫，自己该何去何从？想了良久也是毫无头绪，便不再想。轻声的叹了口气，便躺回了床上。 江南的早上雾气蒙蒙，一阵阵凉风吹过，宣告着深秋的到来，村边的小道上不时的有勤快的村民出来打水，碰见杨凡时总会善意的打一个招呼，点点头便擦肩而过，没有刻意的寒暄，也没有虚假的热情。这种生活有时候往往更让人迷醉。但是人在江湖，往往身不由己。这种短暂的宁静被远处的一个声音打破。“凡弟，你怎么出来了，也不嫌冷。说着便搓了搓手，吐一口哈气。” “没什么，最近总是觉少，所以出来走走，大伯父他怎么样了？” “据娘说，好很多了，今早上还喝了半碗小米粥呢，这还要多亏了你的帮忙。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杨健郁闷的挠挠头。 杨凡淡淡的笑了一声“我们是兄弟，有什么谢不谢的。一会我就要回去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还不知道呢，应该还要和老夫子念半年的书。至于以后，等念完了书在说吧。”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回到家后，杨凡去看了一下大伯父，脸色比昨天要好很多，睡的也更加的沉稳一些。看了一眼大伯母便轻声的告了别。大伯母有些不舍的拉着杨凡的手，不愿意让杨凡离开，可是又碍于躺在床上的杨仁礼，便叹了口气，送杨凡走。 “路上要小心些，早早的回去”大伯母轻声的说道。 杨凡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杨健和大伯母便转身的离去，此去一别，不知何年才能再次相见。 ...... ...... 回到小田村已过了半晌，在家吃了口饭，便带着礼物前去拜访魏老夫子，对于这位古板的老学究，杨凡心中从来不缺少敬意。 魏老夫子家是一个青瓦茅草房，家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年老的妇人“你找谁？” 杨凡恭敬的答道“我是先生的学生，杨凡。” “哦，你就是那个杨凡呀，听老头子说你很聪明呢。” 妇人笑着把杨凡请了进去张口喊道“老头子，你看谁来看你了” 魏老夫子最近很闲，偶尔的教教课，只是一直便没有见过那个叫杨凡的少年，觉得有些遗憾，以为其不再读书了。直到前天回来请全村吃饭时，才知道去了城里。 听到夫人喊自己，便慢悠悠的走了出去，有些意外的看到杨凡拎着东西站在门口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便开口问道“你回来了？” “恩，学生日前有事便离开了一趟，一直没有回来看望先生，还请先生勿怪，”接着沉吟了一下便又说道“学生这次前来看望先生是向先生告别的，学生不日就要进县读书。以后怕是不能在聆听先生的教诲了。”说完便躬身施了一礼。 魏老夫子平静的点了点头，心里并没有吃惊，这学生日后注定是要腾飞九天的，一个小小的村子是困不住他的。淡淡的“恩”了一声，便转身进了屋子里。一盏茶的功夫便拿出笔墨和一个本《论语》递给了杨凡。并开口说道“这本论语上我在旁边做了很多的注解，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便看看。或许对你有些帮助。至于这支毛笔，是我自己做的，就送给你吧。虽然不珍贵，但也是一份心意。 杨凡心里有些感动的接过东西，郑重的向其再一次施礼。并说道“先生的恩情，学生不会忘记。先生保重”说完便放下礼物轻轻的退出门外。 看到出去的杨凡。魏老夫欣慰的点点头，此子不是池中之物，留下个善缘并没有错。 对于杨凡，小田村的村民都很感谢他，认为这个少年是个有本事的人，路上遇见了总会笑着打声招呼“回来了，杨家小子。” 村民们的热情总会让杨凡心里生出淡淡的好感，也总会微笑着回应。偶尔会有村里的顽童穿着开裆裤跑来跑去，并一脸天真的问杨凡“为什么蚂蚁总是要搬家？”对于顽童的提问，杨凡总是耐心的告诉他“那是因为村里要下雨了，蚂蚁要收拾粮食，要不就会饿肚子了。得到回答的顽童笑嘻嘻的继续着玩蚂蚁的游戏，村里的大树下总会坐着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笑眯眯的看着顽童嬉戏，不时的大笑几声。这样的天伦之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一件为数不多的幸福。 看见杨凡走了过来，村里的张老头指了指地上的板凳让杨凡坐下。并笑眯眯的问了一句“书读的如何” 恭敬的回答了张老头的问题，这让张老头很满意，看看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还知道礼数。与几位老人聊了一会，杨凡有些惊讶的问道“大爷，每天的两顿稀饭，能吃饱吗？” 张老头叹了口气随即撇了撇嘴，“吃不饱又能怎么样，今年赶上了好的收成，交了税，也只不过剩下了五层的收成，一家老小，能吃上两顿饭就烧高香了。”杨凡心中有所悟。便恭敬的告辞离开。 回到家里，马氏早早的已经把碗饭弄上了饭桌，看到儿子回来便让其赶紧洗手上桌，一会饭菜都该凉了。杨父撇了一眼儿子，便开口说道“今天去老夫子家了？” “恩，去了，先生还送了我笔墨和一本书。”杨凡吃了一口炒鸡蛋说道。 听到老夫子送了儿子一本书，杨父满意的点了点头，并欣慰的说道“去了县城好好念书，将来好有个出息，也能让别人高看咱们家一眼” 杨凡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夜已深，寒风吹过，站在窗前的杨凡久久不语，一直都不曾明白到这个世界来是为什么活着。现在明白了，就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家人的祈盼，为了村民能多吃一顿饭。这就是自己活着的道理。良久之后杨凡长吐了一口气提笔在纸上写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第17章 钱塘书院 江南的第一场雪，并没有下的多大，零零散散的飘了几片雪花，但是潮湿干冷的天气，却让杨凡格外的不适应，身上穿着一件略厚些的棉布衣衫，依旧不能阻挡江南的寒气。 马氏为杨凡准备了几件亲自缝补的衣服，怕杨凡在县城里吃苦，杨凡只有苦笑着接受了这一切，虽然母亲比较唠叨，但是这对杨凡来说显得格外珍贵。杨父比较看不惯马氏的作为，不过却没敢说什么，临行前的早饭吃的格外沉闷。 走的时候，除了双亲还有很多村民前来相送，对于村民来说杨凡是要去城里念书的，所以很多人自发的前来相送，以求将来发达时能沾点书生气。 看到自己的离开，有这么多人前来相送，心里有些好笑，却又有些感动。暗暗的发誓一定要读出个前程来，已报乡亲们的祈盼。整了整衣襟，郑重的向众人行了一礼，拱拱手大声的说道“保重！”便转身离去。 日落时分，杨仁智懒洋洋的躲在柜台后，喝一口啤酒，吃一口蚕豆，日子过的格外悠闲。自从客栈改成酒楼后，这生意就一天比一天火爆，实在是忙不过来了，才请了几个酒保。转身一变自己就成了大老板，仿佛当初的那个欠了一身债的人不是自己。现在自己走在街上，有头有脸的都会拱一下手称呼自己一声，杨掌柜。唉，这才多久呐，当初自己没钱时，见到自己不是哼的一声，就是眼睛长在了天上。跟现在一比仿佛都不是一个人。这人情呐比纸还薄。杨掌柜感慨了一番。 “对不起，客官，本店准备打烊了，您明天再来吧。”新来的酒保在门口说道。 “我是来找我三叔的，”杨凡冲酒保笑了笑。 杨仁智一听声音，瞬间身子转了过来，一眼便望见站在门口冲自己笑的侄儿。眼圈一红，大步的走过去，一把搂过杨凡，揉了揉了杨凡的脑袋，有些激动的嚷嚷道“臭小子，三叔和你三婶都想你呢，还以为你要晚两天才能来。”说着便吩咐酒保打烊。自己带着杨凡去了后院。 “婆娘！，你看看谁来了？”还没进院门，杨仁智的大嗓门便传了进来。李氏听见丈夫的声音还有些奇怪，今天上午樊楼的大掌柜不是才来过吗？难道还有更珍贵的客人来？有些疑惑的推开门走了出来，一眼便看见跟在丈夫身后的杨凡。顿时有些激动的走过去拍了拍杨凡的脑袋，关心的说道“你这孩子，累坏了吧，吃饭了没？” 杨凡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心底有些小郁闷，怎么都愿意拍自己头呐，又有一点小欣慰。三叔三婶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不像上一次那样勉强。看来不是所有人都是忘恩负义的。听到三婶的询问便老老实实的回道“走了一路，还没吃过呢。” 三婶立马便走向前院找李小二亲自下厨给做顿饭，没办法，现在酒楼一般都是李小二的徒弟炒菜做饭了，只有大客户来的时候李小二才动动手，美名其曰“这是大厨的尊严”。并用这半年赚的钱在外买了房子成了亲。就在自家的旁边。 李小二一听杨凡来了，立马从床上蹦下来，穿上鞋就跟着李氏走向后院，见到杨凡，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如果没有杨凡当初的授艺之恩，自己可能已经去街头要饭了，哪能像现在一样，走在街上人人都尊称一声李师傅。此刻见到了杨凡心中充满了感激。 看着李小二的大肚子，杨凡翻了翻白眼“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吃成了这样，平常在厨房没少吃吧。“说着便把李小二扶起来，自己最反感的就是下跪。 李小二尴尬的一笑。便拱了拱手，去厨房亲自下厨，这一刻李小二的大厨风范尽漏无疑。 杨凡等人相视一笑，便走进了屋子。待杨凡落座后，杨仁智便问道“凡儿可是去钱塘书院念书去？” “恩，当初答应了沈县令，初冬之时便要入学读书，如今初冬已到，侄儿便前来入学读书。可能要麻烦三叔和三婶了。” 三婶笑乐笑“麻烦什么，都是一家人。住在这里也好，比较方便你三叔和我照顾你。” 不大一会，李小二便亲自端着几盘菜进了大厅，一时间众人酒杯交错，喝的伶仃大醉。 早上起来的时候，李氏亲自拿过来一件给杨凡做得儒衫，让杨凡穿上。说是念书就要有个念书人的样子，穿上了白衣儒衫的杨凡，顿时便有了一股书卷之气。等去吃饭时，惊的众人连连称奇。头戴方巾冠，脚踏布靴，一身白衣儒衫，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勤奋上进的书生。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杨凡老脸一红，便急忙的坐下吃饭，主动忽视了一直在自己身上飘忽的目光。 ...... ...... 钱塘书院，坐落在钱塘县东郊，早年因理学派的开山鼻祖周敦颐，别称“濂溪先生“曾在这里讲过学，因此名噪一时。其《爱莲说》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更是传了千年之久。 只是后来由于没有代表性的大儒出现，渐渐的沦为一所小书院。书院的山长（院长）乃是濂溪先生的儿子周寿担任，只是后来由于游学的需要，便将山长的位置传给了其子周贤。 中午时分，钱塘书院门口，王老夫子，有些昏昏欲睡的趴在桌子上，今天是新生来报道的时候，对此书院派自己来进行登记接待。往年也是自己来接待，只是这些年所来的学生并没有什么出众的人物。因此也就对来报道的学生就不怎么上心了，这都已经到了中午，估计是不会有人来了，便准备起身回去睡会。心里也有些叹气，钱塘县的读书人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今年更是少的可怜，到现在才有三个人前来报名。摇了摇头便准备离开。此时突然传来了一声”请问这是书院的报名地点吗？” 抬眼望去一个身穿儒衫的少年正在向自己询问，便不耐烦的答道“是报名地点，要报名就快点。” “是的，先生，学生正是来报名的。” 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少年，老夫子便进行了登记“名字，年龄？“ 回先生“学生名叫杨凡，今年十三。”杨凡看了看这个不耐烦的老先生，恭敬的答道。 “登记完后，王老先生，便对着旁边的一个书院书生吩咐道”李岩，你带着他们去正义堂去报道。” 李岩恭敬的应了一声，便转过身笑眯眯的对着杨凡等几人说道“几位学弟随我来吧。” 第18章 梁溪先生 李岩说完便带着杨凡四人往正义堂走去，并向杨凡等人介绍到“众位学弟乃是初次来到书院，可能不太熟悉书院，书院共分三堂，正义堂，明礼堂，学问堂，初入学者便是正义堂了。” 请问学长“每堂各学多久？” “恩，这个么，要看个人悟性所定，正义堂主要研习孔孟等《四书》之学问。如果研习完毕，便可去明礼堂修习《五经》等儒家经典。至于学问堂嘛便要学会《四书》、《五经》、诗赋、策论，等。以便考取科举。话说完便到了正义堂的门口。 “正义堂坐落在书院的正中心，穿过书院大门往前行五十步便是正义堂。门柱两侧各写着一句话，左柱上写道“日月中藏藏得下古往今来” 右柱上写道“读不尽春夏秋冬终可破卷”。房间里不时的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李岩上前敲了敲门，便恭敬的候在一旁，杨凡几人也学着李岩的样子站在一侧。读书声戛然而止，房门打开，走出来一位一身书卷之气的中年先生，皱了皱眉不悦的说道“什么事？不知道读书的时候不能打扰吗？” 李岩急忙的告罪道“梁溪先生勿怪，学生乃是领着今年新来的学弟前来正义堂报到。话还没说完，身边的杨凡“啊”的一声惊叫。梁溪先生皱了皱眉头看了杨凡一眼，便对着李岩说道“知道了，你回去把。”转过身，示意几人跟着自己进书堂，便先行进去。 杨凡心里大惊失色，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李钢。对《宋史》有很深研究的杨凡知道，李钢乃是北宋末、南宋初抗金名臣，民族英雄。字伯纪，号梁溪先生。政和二年中的进士，官至太常少卿，在宋钦宗时更是被授予兵部侍郎、尚书右丞。靖康之耻发生时金人入侵汴京城只有李钢力主保卫开封。后被任命为京城四壁守御使，团结军民，击退金人的进攻。其才能文采不可谓不高，但是由于中直一生，官场几度遇挫被贬甚至罢官。能在这里碰见到北宋名人，杨凡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 “你们几个是新来的，便先随大家从《论语》进行读诵。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说完便让几人坐在最后一排跟着练习读诵。 杨凡坐下后，旁边便有人捅了一下自己，转过头一看，发现是沈元，便笑着轻声道“南坡兄你可比我来的早啊，”沈元正要说话。教大家读诵的梁溪先生便轻悠悠的说道“既然沈元你会了，那便由你来解释一下这句，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沈元站起来支支吾吾的回到道“孔子说：一个人内在的气质如果胜过外在的文采就会便的粗野，文采胜过内在的气质就会变得浮华，只有文采和气质配合的恰当，才是君子。”说完便忐忑的看着梁溪先生。 扫了杨凡一眼，梁溪先生便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不错，一个人如果文采出众，但是他内在的涵养跟不上去，一旦进入朝堂必是奸臣无疑。但是如果一个人内在的涵养好，文采却不行，却无法进入朝堂，为天下百姓解忧。前者为祸国，后者为误国。二者皆不可取。唯有涵养能力相结合才能是一个有所为的君子。好了，你们继续读诵把。”说完便坐下看着学生读诵。 看着这些年轻的书生努力的读书，李钢心里却叹了口气，政和五年，自己已官至监察御史，因议论朝政被太师蔡京所不喜，因此自己被罢去谏官职事，改任部员外郎，迁起居郎。宣和元年，开封发大水，自己上疏要求朝廷注意内忧外患问题，被皇帝认为议论不合时宜，谪监南剑州沙县税务。自己一气之下便辞官回了无锡老家。后又接受了好友周贤的邀请担任钱塘书院的教学先生。想想如今的朝廷，在看看下面努力奋发的学生。李钢心里便一阵担忧，如今方腊等内乱刚平息，外胁又起，北辽已被金国所灭。金国俨然一方霸主，下一步便是窥视我中原国土，朝廷上下却连金抗辽，歌颂天下太平。浑然忘记了辽国被灭，金国在无对手，下一个便是大宋了。可惜朝廷选择性的视而不见。唉......想到这便有些心灰意冷的摇了摇头。 下边坐着的杨凡，一直在观察这位历史名人，看其神色便知其正为国家的形式所忧心，对于这样一位心忧天下，忠君爱国的忠臣，杨凡充满了敬意，尽管其一生几度起起落落，却一直不曾忘记心忧天下，忠君爱民的责任。这种行为一直延续到其病逝为止。叹了口气，心中却充满了无奈，在当今朝廷遍布奸臣的情况下，李钢能被罢官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局，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好了，今天就读到这里，回去后把所学的东西反复练习。日后测试时不及格者重打三十尺！”说完便挥了挥手，独自离去。 终于放学的学生们在恭敬的向梁溪先生行了一礼后，便一哄而散。路上沈元有些疑惑的问杨凡“今天先生怎么看起来有些不高兴？”杨凡没法告诉沈元，先生是因为心忧国家而心灰意冷，只是含含糊糊的说道“可能是今天先生有些不舒服吧。对了，等明日放学我便与你一起去拜访沈县令，可好？” “那当然好了，我爹还时常跟我夸奖你呢，说好了，明天一定去啊”说完便摆了摆手向家的方向走去。 看了一眼沈元的背影，杨凡笑了一下，便转身向三叔家走去。由于不同路，所以杨凡的路程要长一些。进了后院便看见一位身穿阑衫，手摇墨竹扇的书生正在仰天吟诗“跑上茅屋去拉屎，忽然忘记带草纸。袋里掏出百万钞，擦擦屁股蛮合适。吟完后便仰天大笑。听完此诗，杨凡心里瞬间有一万头野猪奔腾而过......平复了一下心情便走到仰天大笑的书生面前，拱了拱手夸奖道“好诗，此诗真乃世间少有，阁下可是我的堂哥，杨平？” 正在仰天大笑的杨平听到声音，一时间没有找到人，便把望天的眼睛放下来看到一身儒衫的杨凡，咦了一声“你不是今天刚入学的那个学子吗？ 第19章 书生论道 杨凡有种崩溃的冲动，心想这家伙居然也是正义堂的书生，怪不得有些眼熟，原来这位就是趴在沈元旁边睡觉的那个家伙。嘴上却答道“堂哥高才，正是小弟。” 杨平很得意，而且是非常的得意，自己居然在上茅房时因为忘记带了纸而无法出坑，幸好自己灵机一动，从怀里摸出了几张交子，从而让自己成功的脱坑。更难得的是面对此情此景，自己居然吟诗一首。顿生天生我才必有用之感。此时正好受到眼前的这个小子夸奖，因此越发的觉得这小子顺眼。 咳咳......杨平神色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为兄只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当不得高才这二字。倒是兄弟你，能有这么智慧的眼光，发现这首诗的妙处，将来必是不可得的才子。” 杨凡心中顿时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仿佛有种声音正在心里激荡“人怎么可以这么的不要脸？”神色有些尴尬的说道“小弟不才，也是勉强发现这首诗的韵味。不知堂兄最近学业可有所成。” “恩，”杨平对堂弟的这番态度很是满意，鼻孔朝天的说道“我自入学以来，勤勉奋发。努力专研学问，至今已对孔孟二道熟悉无比。”说完便保持着仰天大儒的形象等着杨凡再一次的马屁到来。 杨凡吃了一惊，真是没看出来，原来这位堂哥也是真人不露相，以十四岁的年纪，便对孔孟之道专研的如此之深。难道是自己看错人了？他哪里知道杨平所说的对孔孟二道熟悉无比。只是对于这两本书的书名熟悉无比。至于内容，却不是太熟悉。 由于错误的想法使得杨凡变的严肃起来。向其拱了拱手说道“堂兄真乃大才。如此年纪居然对孔孟之道专研的如此之深。小弟真是佩服......佩服。 杨平的老脸难得的一红。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是清楚的，连孟子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对于他的学问专研的太深。不过又不太好意思在杨凡面前露怯。便有些尴尬的说道“兄弟，还没吃饭吧，走吧，娘亲已为我们做好了饭菜。你我兄弟把酒言欢。 饭桌上杨平的所谓把酒言欢便是喝了两碗啤酒，舌头便开始打结，拍着胸脯对杨凡保证等过几天带着他去见识见识才子的聚会。旁边的三叔三婶看的眉开眼笑，眼见两兄弟喝的如此痛快,便收拾了一下,回房了。 一炷香不到杨凡便把堂兄扶回了房，不扶不行，才喝了三碗的啤酒，杨凡去趟茅房的功夫，回来时就发现杨平已经躺在了桌子底下。嘴里还在喊着春红别走，等等我。杨凡估计堂兄在梦里可能是去逛青楼了。还真是悠闲。 夜晚时分，窗外的大风刮的呼呼响，睡不着的杨凡睁着眼睛直愣愣的顶着屋顶。眼前不时的闪过杨父、马氏、梁溪先生......甚至还有前世那个深爱的女人......白宁。 烦躁的翻来覆去。实在躺不住了，便索性的披上衣服，去厨房找来几个木炭。点上油灯凭借着记忆中的样子，在纸上开始勾画，耳中不再有呼呼的风声，这一刻仿佛身在前世“杨凡，我不愿意吃冰淇淋了。等以后我们赚钱了。再吃好吗？......杨凡，你给我买的裙子，我退了回去，给你买了一双鞋，你看好不好看......不知不觉，画已完成。一个娇憨的女子便出现在了画上。尽管并不是那么漂亮，但是却是自己最想守护一生的人。可是此生......再无机会！ 轻轻的叹了口气，提笔写道。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笔落，泪水划过脸庞滴落在了画上，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画中人流下了一滴泪...... ...... ...... 太阳初升的时候，钱塘书院到处都是朗朗的读书声“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杨平你来回答一下。在上边讲解论语的梁溪先生，一眼就看见了在那打呼噜的小杨同学，心里顿时就有了怒气。嘴上大声的喊道。 “啊，杨平迷茫的站了起来，看着梁溪先生。旁边的杨凡偷偷的提醒了一句“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听到了杨凡的提醒，杨平瞬间就有信心了，大声的答道“回先生，孔子是说，早上刚听闻的道理，晚上便死了，真是可惜矣” 顿时书堂里一静，只见梁溪先生手指着杨平哆嗦的说道“你过来，伸出左手！“啪......！......啊！书堂里充满了杨平悲伤的哀嚎。一时间书堂里还有些睡觉被惊醒的人，看着挨打的杨平，脸都绿了。这要下多重的手才能叫成这样。 挨完打的杨平哭的鼻涕都流了出来，拖着红肿的左手站在了门口。随后梁溪先生的大尺子一挥指向了刚才睡觉的另外五人......结果，门口又多了五个与杨平一样的人。看到有人跟自己一样了，杨平也就不哭了，心里这才舒服点。对嘛！平时都是睡觉六君子，怎么可能挨打的时候就变成了睡觉一君子。 打完后，梁溪先生也不理会门口的几人，大尺一指杨凡冷冷的说道“君子，光明磊落矣，你刚才偷偷的告诉杨平，可合乎君子行为？”杨凡恭敬的站起来向梁溪先生行了一礼，回道“论私，杨平乃我堂哥，我告诉他，乃是成全仁。论公，乃是我的同学。告诉他乃是成全义。无论公私，我偷偷的告诉他并没有错。” 看着侃侃而谈的杨凡，梁溪先生仿佛看见了那个在朝堂上也是同样侃侃而谈，指鹿为马的蔡京。心下顿时便厌恶了杨凡几分。不过作为先生并不会刻意的去打压学生。只不过对杨凡的品行有些厌恶。看了一眼杨凡淡淡的说道“那你解释一下“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吧。 杨凡想了一下，恭敬的说道，孔子说：“早晨得知了道，就是当天晚上死去也心甘。”也就是告诉我们，如果早上知道了做人的最高准则和意义。就是晚上死去了，也是值得的，毫无遗憾。 对于答案梁溪先生是知道的，看见回答非常完美的杨凡，梁溪先生并没有多高兴，反而有些淡淡的隐忧，此子学问越高，将来就越有可能是第二个奸臣蔡京。于是看向杨凡的目光渐渐的转冷。冷淡的说了一句“不错，坐下吧。” 感觉到先生对自己的冷淡，杨凡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自己回答的错了？不能啊。书上就是这么说的啊。此刻杨凡并不知道，因为一个小小的行为，使其在先生心中留一下了一个小蔡京的形象。如果知道了，估计杨凡会气的吐血两升，并大喊一声冤枉。 梁溪先生并没有留课业的习惯，但是如果当月学的东西如果在月末测试的时候不及格，那么那柄大尺子便会给不及格的学子来一道红烧熊掌。所以整个下午，书堂里都是读书声，讨论声。书院并不限制学生自由的讨论，而且还有些鼓励学生这么做。以便形成开放的思想。因此书院里到处可见“李兄，好久不见，不知对于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如何看待？“王兄，我认为.......” “杨兄，请了，不知对于子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这句话如何看待？沈元拱手问道。 杨凡想了一下便回到“孔子说君子思念的是道德，小人思念的是乡土；君子想的是法制，小人想的是恩惠。以这句话来看，孔夫子认为，君子就应该胸怀远大，视野开阔，考虑的是国家的事情。而小人则只知道思恋乡土、小恩小惠，考虑的只有个人和家庭的生计。我觉得这句话有些偏颇，一个人的立身之道便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因此可见一个人首先要考虑他个人的家庭和生计，与其自身的修养都达到了，才能治国平天下。春秋时期辅佐齐桓公成为第一霸主的管仲曾说过“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意思是说一个人粮仓充足，丰衣足食，才能顾及到礼仪，重视荣誉和耻辱。所以我认为君子的行为不光要包含胸怀远大，视野开阔，也同样要知道思恋乡土人情。懂得人情恩惠。” 沈元有些吃惊的看着杨凡，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辩驳孔圣人的话，难道圣人之言不对吗？一时间陷入了思考。 同样的话让注意杨凡的梁溪先生心中巨浪滔天。“还从没有人从这样的一个角度看待圣人之言，对于其所解释的话，梁溪先生是认同的，但是对于杨凡所认同“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却有些反感，难道说在大是大非面前因为吃不饱，穿不暖，就不坚持该有的道义了？对于忠直的梁溪先生很难接受这样的道理，心中默默的为杨凡定了几句评语“才学有余，处世圆滑，大忠似奸，大奸似忠！” 第20章 青楼 日落时分，随着先生的一声“今日就到此为止，”众位书生仿佛重新获得了新生，出了院门，杨凡便听见“嘿，李兄今晚去一笑楼，快活，快活？”...... “好啊，王兄，都好几天不曾去过了，估计我的翠儿都快把我......” “杨兄今日可是随我回家？”从后边追上来的沈元大声的问道。 “恩，正有此意，我们走吧”...... “哎，等等，堂弟，今日可要随着我们六君子去见识一下“一笑楼”花娘的风采？ 杨凡苦笑着摇摇头，看了一眼不顾天气的寒冷，仍然还在摇扇子的六位睡君子。，对于这种敬业的人士，杨凡一向都是尊重的。轻声的向堂哥说道“你们去吧，我还要去拜访一位故人。” 杨平叹了口气，为自己这位不争气的堂弟而感到叹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拱了一下手便和剩下的五君子离去。丝毫没有再想理睬一下杨凡的意思。 傍晚十分，买一些水果，便随着沈元走进了沈府。一个扫地的老仆看见少年回来了，便急忙的过来行礼。沈元笑着说道“王伯，您这是干什么，都是家里的老人了，还弄这些干什么。说了您都多少次了。” 老仆笑道“少爷，这是规矩，不能荒废的。” 也不管絮絮叨叨的王伯，沈元便带着杨凡来到后宅喊道“爹，您看谁来了。” 沈县令最近很烦，前些日子，皇帝的圣旨到了杭州府，命杭州府收集奇花异石年底运往京师，不得有误！吓得杭州知府冯化年，连夜下令，命各县收集贝壳、龙眼、荔枝、石头，等奇异之物，半个月后就要送到杭州府，于是钱塘县便摊上了石头这个任务。虽说是石头，可是却不是普通的石头，必须是朝廷认为的异石。已经派人找遍了石头，可是连异石的半点影子都没见到。这可如何是好？心中叹了一口气，正要拿起茶杯喝一口，门口便传来了儿子的声音。皱了一下眉头，便开口说道“进来吧。” “沈县令最近可好？学生杨凡特来拜会。”恭恭敬敬的向沈县令问了一声好。便看见沈县令那双愁眉不展的脸终于露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说道“你已经进了书院吗？” “是啊，爹，杨兄和我在一个书堂。由梁溪先生教授学问。”旁边的沈元抢着答道。 沈县令皱了皱眉头，“梁溪先生？”对于这个梁溪先生，他也略有耳闻，只不过不是太熟悉。便点了点头一带而过。转过头看了一眼杨凡，便淡淡的道“最近学问学的如何？” 杨凡恭敬的说道“最近学生正在学习论语。尚且还可。”沈县令满意的点点头。咳了咳嗓子“你们要努力的学习，和仁和县的比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到了，你们要抓点紧。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还有事。”说完也不待杨凡两人回答，便挥了挥手，示意其出去。 出了门，杨凡有些奇怪的问道“南坡兄，沈县令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事吗？”沈元白了白眼，有些愤愤的说道“前几天，爹去了杭州府，听冯知府的话说是当今圣上要修的万岁山工程快完工了，还缺一些奇花异石，这不，分给了我爹一个异石的任务。这几天我爹正发愁呢。”说完还有些担忧的看了书房一眼。 异石？杨凡一听就明白了，这事肯定是宋徽宗那老小子干的，除了他，别人没这嗜好。原来在宋史里记载到，这老小子对一块搬不动的石头感了兴趣，最后封给这块石头一个官职。可见对异石痴迷到了什么程度。 杨凡轻轻的拍了拍沈元的肩膀，安慰道“沈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你不用过于担心。好了，天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 “好吧，我这就送送杨兄” 出了大门正要向沈元拱手告辞，结果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叫喊声，仔细一看好像是跟堂哥一起的一位睡君子，好像叫马超的同学。那马超在远处等了很久了，总算见到杨凡了。结果杨凡一出大门，就嗷的一嗓子传来。“杨兄救命啊，你堂哥和几位兄弟被“一笑楼”给扣住了，你堂哥让我来这找你帮忙。还不待杨凡说话，便要拉着杨凡走。 杨凡大惊失色，急忙的问道“什么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强行扣人，就不怕王法吗？”马超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们在喝了几杯花酒之后，便打算回来的，结果......结果钱没带够，便被扣住了，只放了我一人出来报信。你堂哥说你有钱，便让我来找你。快走吧，说完便又要拉着杨凡走。 杨凡瞬间有种想撞死的冲动，这是什么情况，六个人去青楼喝花酒，不带够钱，居然让自己去付钱，什么没带够钱，是不想花钱吧。其实杨凡还真是冤枉了他们，虽说都有几个零花钱，但并不多，像杨凡这样有点大存款的并没有多少。因此去了青楼那种高消费的地方，钱不够也是正常。 黑着脸问道“你们欠了多少钱？”马超便解释道“本来我们带了十两银子打算在那住一夜的。结果正赶上咱钱塘县的花魁月月姑娘出来献唱，只要谁出的价高就可以单独听一曲。所以我们就...... 所以你们就把银子都砸了出去，结果等兑现承诺时发现银子不够是吧？杨凡冷笑了一下说道。 马超尴尬的点了点头。 叹了一口气，朝身边的沈元拱拱手告辞，便随着马超前往一笑楼救人。 ...... ...... 一笑楼，是钱塘县唯一的一家青楼，其名气不可谓不大，每天的客人都是络绎不绝，商贾百姓有之，文人墨客亦有之。老鸨子花娘今天很生气，本指望今天，通过月月姑娘这棵摇钱树大赚一笔，结果被几个穷小子给搅和黄了，弄得这事变成了一个笑话，看了一眼被打手扣在大厅的杨平几人，心里的怒火就更盛一分，没钱来竞争什么。后来本着给读书人留点面子，让几人作诗一首，也好有个台阶下，顺便就走了，留给其他人竞争，结果做得是什么狗屁诗。 远看鸡腿黑糊糊，上头细来下头粗。 如把鸡腿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弄得现在满堂的宾客都不花钱听曲了，都在那看笑话，这可如何是好，放走的那小子不会不回来了吧。？花娘有些烦躁的想到。 “花娘，杨兄来了，你快把人都放了吧，”带着杨凡而来的马超急忙的向花娘说道。 花娘也不废话，伸了伸手“十两银子。” 第21章 是你! 马超有些着急的向杨凡示意眼色，杨凡撇了一眼花娘便淡淡的说道“可以，不过要让我先看看被扣的人怎么样了，”花娘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身穿儒衫的少年。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进到大厅后，杨平看到堂弟来了，便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哎......还真是患难见真情那”说到最后还感慨了一句。 杨凡的脸抽搐了一下，勉强笑道“堂哥没什么事吧” “旁边突然传来一句，几个连诗都不会做的书生，能有什么事”一个手摇纸扇的玉面公子鄙夷的说了一句。 听到有人讽刺，杨平几人愤怒的看着玉面公子，可是却回不了嘴，因为确实没有什么文采，底气不足。杨凡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是真不愿出头，可是为了堂哥没有办法，只好对着玉面公子淡淡的说道“哦，难道说阁下的文采比他们几人还好？” 玉面公子挑动了几下眉毛，看了看在帘子后坐着的月月姑娘，便挑衅的说道“不如你我比试一番，三局两胜，就让月月姑娘做评判如何？”说完便得意的看着杨凡，心想能跟着这几个蠢材在一起的能有什么文采，于是便挑衅的看着杨凡。 帘子后的月月姑娘，娇声的说道“能为几位公子做评判真是月月的荣幸。如果谁胜出了，月月便为谁弹奏一曲”说完帘子后便没有了声音。几句话便让那位玉面公子脸色潮红，摩拳擦掌。 沉默了一下，杨凡便淡淡的说了一声“好” 帘子后的月月姑娘看着大厅里两位少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淡淡的开口道“既然二位没有意见，那便为这一笑楼为题做一首诗如何？” 玉面公子楞了一下，看了一眼大厅里的莺莺燕燕便说道“ 春葱玉指如兰花，粉色金莲似元宝。 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 说完便得意洋洋的看着杨凡，接受着别人的吹捧。 帘子后的月月姑娘，淡淡的笑了笑“公子真是文采出众，不是常人可比。”话音一转便看向旁边的杨凡说道“不知公子可有好诗？” 杨凡想了想便开口吟道。 清波双佩寂无踪，情爱悠悠怨恨重。 残粉黄生银扑面，故衣香寄玉关胸。 月明花向灯前落，春尽人从梦里逢。 再托生来侬未老，好教相见梦姿容。 吟完诗后，便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短短的一首诗便道尽了一个青楼女子悲伤无奈的一生。大厅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格外压抑，不时的有姑娘偷偷的抹眼泪。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谁愿意天生的来青楼强颜欢笑。只是为了有一口饭吃，能好好的活下去。除了面对世人的白眼，更要独自承受年华不在，红颜老去后的凄惨下场。一时间哭声遍地。 帘子后的月月姑娘复杂的看了杨凡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公子真是高才，短短的一首诗，便道尽了我们青楼女子一生的苦楚。可是世事如水，我们只是无根的浮萍，想要过上安定的生活，也只能祈求下辈子托生个安稳的人家。这一局，杨公子胜。”旁边的玉面公子想要说什么，看看周围只好住了嘴。不服的看着杨凡。 杨凡苦笑着摇摇头，唐伯虎的诗这么感人，不愧是才子。杨凡心里羡慕的想到。 “既然二位已比过一局那么便进行第二局吧，每人唱一首曲子如何？”帘子后的月月姑娘说道。 已经输了一局的玉面公子，急忙的说道：那有何难，且听我唱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唱完诗经里的蒹葭后，周围的姑娘乐的眉开眼笑。青楼女子最喜欢书生唱这首流行的诗经，因为在这首诗歌里，她们都是才女。听到有这么多人为自己叫好，玉面公子非常有风度的摇了摇扇子，斜了一眼杨凡，那意思是小样，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看了一眼帘子后有些模糊的月月姑娘，杨凡想了一下便开口唱到。 多少次在深夜中仿徨 多少次在现实中迷失方向 多少次因为感动泪湿了眼眶 刺痛我脆弱的心房 多想有个依靠在身旁 为我擦掉眼角无助的泪光 就算受了伤也不再迷茫 身上飘着你的香 我只想有个安稳的家 一个温暖的家 一个属于我们幸福的家 就在那些简单平凡的日子里 让我做个爱的傻瓜 我多想有一个家 一个温馨的家 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看着每个日出日落夕阳夕下 让我对你说出心里的话...... 一曲唱完，周围静悄悄的，其实杨凡挑这首后世的“我想有个家”是有深意的，在这里卖笑的姑娘，并非都是人情冷漠之人，只是她们把最深情的情感藏了起来，其实她们的愿望真的很简单只是想要有个家，一个安稳的家。果然帘子后传来一声叹息...... “杨公子真是高才，这种奇特的曲风，虽然我没有听过，但是其直白的语言，却往往能触动人们心底那一丝最柔弱的地方。请问公子，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这首曲子名叫“我想有个家”杨凡冲着帘子后淡淡的笑了笑，真诚的说道。 月月姑娘真实姓名叫白月，只不过早年家乡闹灾，双亲皆不在了，被唯一的兄长和嫂嫂卖给了一笑楼。那时候白月才十一岁，花娘看在其年纪小的情况下，便只让其谈谈曲，唱个歌，卖艺不卖身。所以当杨凡唱出那首我想有个家时，白月心里充满了酸楚......只是想有个家，只是这简单的愿望，却离自己遥遥无期...... 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的对帘子外的两人说道“这一局......算上平手吧。两位唱的都很好。第三局，便是为我画一副画像如何？” 激动的玉面公子急忙大声说道“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杨凡也点了点头。 ...... ...... 沉默了片刻，一双玉手打开了帘子，露出了真容......大厅的杨凡大惊失色的喊道“是你！” 第22章 有钱 任性 出现在杨凡面前的是一张如此熟悉的脸庞，浅浅的酒窝，平凡的脸庞，就是这样一张脸庞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以至于醒来时泪流满面。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响起杨平的声音“堂弟......堂弟？” 看到月月姑娘的那张普通的脸，杨平心里有些失望，本以为弹奏曲子的名气那么大，会以为是个美人。结果就是个平凡女子。此时正好听到堂弟那一声叫喊，便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了看杨凡，结果发现堂弟整个人都痴呆了，便叫了几声。 刚出来的白月看了一眼正无礼看着自己的杨凡，皱了皱眉头，便轻轻的“哼”了一声。 醒过来的杨凡心里巨浪滔天！良久之后才平复下去，略有些伤感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白宁？” “恩？公子是否认错人了，小女子不认识什么白宁。”看了一眼有些伤感的杨凡，白月轻轻的否定道。 “哦，对不起姑娘，只是你和我的一位故人有些像，所以我认错人了。”杨凡有些落魄的看了一眼白月，有些苦涩的说道。 “没事的，公子是否还要继续比试？” 杨凡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旁边的玉面公子自从月月姑娘出来后，便失去了继续比赛的兴趣，不过说过的话，不好意思反悔，便敷衍的应了一声。 花娘给每人端来一副文房四宝，便让二人继续。玉面公子草草的用毛笔勾勒了一副图，只是不知道是谁罢了，画完便扔下笔把纸拿起来给大家看。大厅的众人一看，差点没吐了，只见一个画上平凡的女子至于是谁看不清楚，便一起摇了摇头。玉面公子也不在意，摇了摇扇子便回座位上了。 杨凡看了看毛笔，皱了一下眉，对着花娘说道“给我找来几块木炭，我要用”花娘疑惑了一下，便吩咐龟公去厨房找木炭。过了一会，龟公拿来了几块木炭递给了杨凡。 杨凡也不管其他人奇怪的目光，认真的在纸上画着，也不看月月姑娘，脸庞刻在心里太深了。众人都在好奇的看着杨凡用那块木炭在纸上划着。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杨凡长吐了一口气......缓缓的把纸拿起来，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一个一脸幸福的女子微笑着在注视什么，神色认真，仿佛在想着什么高兴的事，脸蛋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仿佛这个女子活了过来一样，脸带笑意的看着画画之人。 白月神色有些复杂，明明画中的女子是自己，可是自己却感觉到仿佛是另外一个人，也许她便是杨公子口中的白宁吧？淡淡的叹了口气便轻声说道“杨公子的画技真是独特，这幅画是否可以送给我？”杨凡想了想便又在画上写道。 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护， 只羡鸳鸯不羡仙。 写完最后一笔，便双手郑重的递给白月。看着神情郑重的杨凡，白月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接过了画。看着画中的自己，白月神色有些羡慕又有些复杂。最后心底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看到月月姑娘接过了画，杨凡转身看了一眼老鸨子，便冷冷的说道“赎身要多少钱？”花娘楞了一下，便有些迟疑的说道“她在这吃我的，喝我的，还练就了一手好的琴艺，怎么的也要五......好，就这么说定了，五百两！杨凡不耐烦的说道，也不管老鸨子那瞬间充血的脸。老鸨子急忙的哎了一声，便跑回屋里去拿卖身契了，乐的脸跟菊花似得。能不乐吗？本来自己狮子大开口，准备要五十两白银的，结果话还没说完便被五百两的声音打断。有些得意的想到要是再多几个大头就好了。 被杨凡震到的人不只一个，大厅里掉根针都能听的见，嫖客们望着杨凡的眼神充满了嫉妒。恨恨的想到，逛个青楼随身都带着五百两银子，为了一个普通女子而已，都不值一百两。......真是太败家了。青楼的姑娘们，望着有些惊呆了的月月姑娘，眼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羡慕的是终于可以走出火坑了，而且还找个有钱有才的公子。嫉妒的是为什么不是自己？ 白月也被杨凡那句话震到了，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有人为自己赎身，心里有些庆幸又有些复杂。复杂的是那个公子应该是看在自己和那位故人长得一样的份上才为自己赎的身。 杨凡也不管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他们不懂这个女子在自己心中是何等的重要，自己没有理由把她留在火坑里。至于五百两根本不能与其相提并论。先把她安顿下来再说。 很快老鸨子便把卖身契给和白月的丫鬟给送了过来。陪着笑脸说道“公子是个有前途的人，月月她能跟着你也是她的造化，这便是月月的卖身契还有她的丫鬟。”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老鸨子顺便便把卖身契放进怀里。也不管老鸨子那菊花式笑脸。走到白月的身边，轻声的问道“可以走了吗？”白月深深的看了一眼一笑楼，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便和丫鬟随着杨凡离去...... 大街上，自从杨凡展示了其强大的财力后，杨平等六君子便把崇拜的目光送给了杨凡，看见杨凡有话要对月月姑娘说，杨平向几人使了一下眼色，便快步的向前走了一段。 夜已深，几个人烦人的家伙终于跑到前面去了，杨凡这才尴尬的对白月说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杨凡。”白月噗呲的一笑对着杨凡说道“白月” 杨凡楞了一下，这也太巧了吧，难道是冥冥中注定？有些小小激动的想到。看了一眼跟在后边的小丫鬟，便轻声的说道“你们暂时先随我去三叔家住吧。等我找到了房子，你们再搬过去住，怎么样？” 撇了杨凡一眼，白月轻轻的“嗯”了一声。 第23章 我乃大宋第一才子 突然杨凡感觉脸上有一丝冰凉，抬头望了望夜空发现雪花飘了下来，看了一眼有些寒冷的白月，脱掉身上的儒衫给白月披上。白月微微的抗拒了一下，便任由杨凡披上了外衣。心里顿时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感激的冲杨凡微微一笑“公子是哪里人？” “在下是钱塘县，小田村人氏。”看着冲自己微笑的白月，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失神。 “哦，看公子的气度和才华小女子以为是高门子弟呢？”白月诧异了下便开口说道。 “呵呵，在下乃是出身寒门，现在钱塘书院读书。不知姑娘是何处人氏？”杨凡有疑惑的问道。 白月叹了口气便幽幽的说道“早年双亲已故，被兄长卖到了一笑楼，已经没有家了，只是这世上的一棵浮萍罢了”说完便望着纷纷飘落的雪花，用薄瘦的玉手托起一片雪花轻幽幽的说道“公子，你看当这片雪花想从纷乱的世道中找一片落脚之地时，下场却是融化于此，安稳也只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感觉到白月的伤感，杨凡心里有些不好受，便轻轻的开口道“你看这漫天的雪花，每一片都像上天赐予这人世间的，自从降临到人世间以后，有的化为了雨水，但更多的是降临到大地上组成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可是到了来年开春的时候，它们都会化为雨水甚至河流灌溉土地，养育着生命。同样的渺小却又不平凡。雪花如此，人亦如此。”轻轻的吐了口气，转过头看向白月。 白月看着纷纷而落的雪花，有一丝思索，良久之后便有些调皮的笑了一下，“公子的话不无道理，可是我很奇怪，公子无论文采还是说出来的话，为什么如此奇特，却偏偏又让人觉得非常有道理。小女子实在是想不通。”白月有些迷惑的看了一眼杨凡。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发现了白月的一丝变化后，杨凡也就放下了心，如果整天都活在悲伤的氛围中，那么想必又是一番红颜薄命的戏码。听到白月的询问，杨凡笑着说道“那是因为我乃大宋第一才子！”对于这个心里占有很重要位置的女孩，杨凡还是忍不住小小的吹了一把牛。 什么！听到杨凡的牛皮，白月楞了一下，便捂着嘴笑道“你真会吹牛皮”说完便拉着丫鬟珠儿的手向前走去...... 看到一个牛皮居然把女孩逗笑了，杨凡有些后悔的想到，看来是自己平时太低调了。不应该啊。抬头发下白月已经向前走了一段路了，便大喊一声“喂！等等我。”说完便向前追去，此时雪下的越发的大了...... ...... ...... 早晨三婶李氏过来叫杨凡吃饭的时候便发现杨凡隔壁的房间有动静，结果不一会便走出两位女子，楞了一下，又看看隔壁杨凡的房间，便笑着走过去问道“这位姑娘，可是和凡儿认识？” 白月脸红了一下微微福了一礼我和杨公子乃是朋友，得杨公子所救，所以暂住在此处，如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李氏看这位女子如此的懂礼仪，心下便喜欢三分，笑眯眯的说道“没事，凡儿的朋友，就是我们的客人。”还没吃饭吧，一会我让人给你送来早餐。说完便笑眯眯的离去了。 白月无奈的摇摇头，这位明显想的差了，可是又没法解释。轻轻的叹口气，瞥了一眼杨凡的房间便和珠儿回房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李氏便在三叔的身边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三叔不时的看一眼杨凡，笑着点了点头。咳了一下，开口道“凡儿最近功课做得怎么样了，要好好的念书。多劝劝你堂哥那个小王八蛋念些书。刚开始还和颜悦色的问着杨凡，结果一提到杨平，就忍不住怒气，直接就怒骂在旁边吃的西里呼噜的堂哥。吓得杨平一缩脖。没办法，谁让老爹去书院给梁溪先生送东西时，被梁溪先生把老底给揭开了。结果当晚就要拿着鞋底子揍儿子。结果后半夜才回来。便在李氏的劝说下取消了家法。 今天早上一看到儿子在那吃的没心没肺。就气不打一处来。喝了点粥就去前面了，实在是不想看见儿子那欠揍的样。吃饱了后杨凡和杨平便告别了李氏，拿上书本便去了书院。 寒风中的钱塘书院，隐隐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正义堂里坐满了儒衫书生。今天是梁溪先生抽查的日子，所以没有人睡觉，也没有人敢尿遁。就连号称睡觉六君子的杨平等人也老老实实的坐在那盯着梁溪先生。至于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梁溪先生看了眼坐的整整齐齐的学生，满意的点点头便严肃的说道“我从来不留课业，但是我会在一定的时间内考查你们的掌握情况。”说完便发给每个人学生一张纸。淡淡的说道“今天，你们要以《孟子》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为题写一篇自己的见解。限时一个时辰。开始！” 堂下的学生顿时楞住了，一时间抓耳挠腮者有之，左顾右盼者有之，也有略做沉思便提笔写的。杨凡看了一眼旁边提笔疾驰的沈元，笑了一下便提笔在纸上写道。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生我所爱，义我亦爱之，古有司马迁为其父之遗愿，苦忍宫刑仍矢志不移，最终完成《史记》留下千古名句，“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现有范冲淹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千古名句更是我辈之楷模，故此学生认为...... 梁溪先生盯着下边的学生，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这是一道考论题，也就是自由发挥题，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所答题。但是这种题却往往可以考研一个人的心性。梁溪先生一直认为学问不好，可以在学，但是人品不好，绝对不行，否则童贯蔡京之流便会越演越烈。眼神扫过杨凡时，停顿了几秒，看着已经做完题的杨凡，心中有些复杂的疑问“杨凡，你到底舍生还是舍义？” 第24章 画竹子 考完后，终于得到解脱的学生们便三三两两的各自散去，“南坡兄是如何答卷的？”出了大门杨凡向身边的沈元问道。沈元微微沉思了一下，便念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患者何不为也?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辟患而有不为也.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 听完沈元的答案，杨凡心中明白这是孟子关于生命与道义之间谁轻谁重的思考。很显然沈元选择了标准答案，舍生取义。便开口说道南坡兄的答案确实不错，用孟子的话代表自己的观点，很难得啊。” 沈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于这样的问题，我并没有想太多，完全是按照圣人所想的写了下去，圣人应该不会错的。” 杨凡心中有些复杂，很难说沈元这种圣人门徒的思想是对是错，因为不光他一个人是这么想，绝大部分的读书人都这么想。便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对了，杨兄，你是如何做答的，能否告知？” “恩，其实都差多的，我只是用司马迁写《史记》为破题思路写了一篇舍生取义。至于到底怎么样，只能等明天先生宣布成绩了。”杨凡苦笑着摇了摇头。 “恩，也是。快到岔路了，我便先行一步了，杨兄。”沈元冲杨凡抱了抱拳便转身而去。 “告辞。” 还了一礼，杨凡也转身离去， ...... ...... 回到家的时候，三叔还在店里忙活，打了声招呼便回了后院，看见正在做饭的李氏便问了一句堂哥回来了没有。李氏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你三叔，早上没事乱发火，吓得你堂哥，跑好友那去住两天。不管他了，在外呆两天也好，读书人之间也能传染一下。”杨凡不好意思告诉三婶，杨平此时可能在一笑楼玩耍呢。 “对了三婶，白月姑娘怎么样了？” “她呀，多好的女子，一看就知书达理。只是可惜身世不是太好，这孩子命苦啊。”说完还撇了一眼杨凡。那眼神好像就是你可不许辜负她。 实在不想说话的杨凡只好郁闷的说道“那您先忙，我去看看白月姑娘。”也不管三婶还要说什么，便急忙的奔白月的房间而去。 敲了几下门“白月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吱......门被打开。露出了珠儿那张娃娃脸，看见是杨凡，便客气的说道“公子请进，小姐正在画画。” 朝珠儿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看见桌上铺着一张白纸，上面画了一棵竹子，便开口说道“白姑娘的画技的确算的上高手” 白月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比不上公子的妙手丹青，在公子面前谈画画真是班门弄斧了。不如公子画一幅如何？”有些希翼的望着杨凡。 感受到白月那祈盼的目光，杨凡很难拒绝，犹豫了一下便让珠儿去厨房拿几块木炭来，弄好了纸章，看了一眼白月画的竹子，便说道“由于毛笔的原因，所以很多人的画都只能大概画个朦胧美的样子，也就是形象美，而我用木炭画，由于木炭的细小和严谨所以对于所画的东西更多的能从细节上描绘一个东西。拿过珠儿递过来的木炭，轻轻的在纸上画了几颗竹子。便给白月看。 看到几颗栩栩如生的竹子，仿佛在随风摇摆，白月有些似懂非懂的问道“这就是这种画法的妙处？” “不错，与毛笔画的是两个画法”杨凡直接回到。 白月有些佩服的说道“杨兄真是高才，能创造出如此画法，将来必是一代大家。”看完杨凡的这种画，白月确实有种敬佩。对于这种画法简直是闻所未闻。 夸的杨凡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便要回去休息。 “既然杨兄画了这副竹子，便在上面题诗一首如何？”白月怎么可能放弃这样一个好机会。她知道杨凡的文采非常的好。 杨凡有些无奈的想了想便拿起木炭在上面写道。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白月轻声的念了出来，不知何时竟有些惊呆了。这首诗非常形象的表达了竹子的那股坚韧不拔的精神。这让白月非常的吃惊，这位杨公子的文采居然到了这个地步。真不知道以后会到何种地步。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在看看转身离去的杨凡。心里顿时又有些黯然神伤。自己终究还是配不上他的。 出了门，杨凡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屋顶，有些迷茫，为什么自己一到白月面前就情不自禁的想要表现一番，这可和自己平时的低调做人非常的不符啊。唉...... 早上起来的时候，三婶特意送过来一套棉衣，江南的冬天特别的寒冷，怕杨凡冻着，便早早的送来让杨凡穿上。发现杨凡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间，三婶便捂着嘴笑道“你不用担心那位姑娘，我给她俩一人送了一套。不会有事的。吃过饭你便去念书吧。 朝着三婶感激的笑了笑，便随便的吃口早饭去书院，由于早上特别的冷，因此在路上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个大肉包子啃几口增加点热乎气。当进了正义堂的时候发现，还有部分的同学没有来，便搓了搓手，拿出笔和纸练习写字，字虽工整却并不好看。这对以后的发展非常的有影响。因此时常没事的时候就练练字。 过了半柱香的时候，梁溪先生来到讲台，看了一眼台下坐的整整齐齐的学生，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开口说道“我念一下大家的成绩。” 第25章 为大宋崛起而读书! 撇一眼堂下战战克克的众人，便咳了一下嗓子说道“沈元二等、马超四等、韩琦四等......杨平四等、张坷二等、念道下一个名字时，略有些复杂的看了杨凡一眼“杨凡......一等！”尽管梁溪先生心里不喜杨凡的气节，却不得不承认杨凡的才学确实有水平。想到这里，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 堂下听到自己成绩的学生，尤其是四等的学生顿时苍白如纸，完了，四等就是不及格。平时逍遥的杨平几人更是吓得急忙用袖子擦汗。心里估计在想着一会该怎么回去交代。 也不管下边的学生什么反应，梁溪先生拿起那根厚重的大尺子轻轻的说道“四等成绩的上来，每人三十尺。”结果一天下去，足足打了二十几人，吸冷气的，咬着牙的，什么样的都有。更可笑的是杨平等六君子，还在那笑着指指点点，评论那些挨打的学生，好像忘记了刚才他们也是这样挨的打。看了一眼堂哥等人，杨凡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已经练成了滚刀肉。 梁溪先生很生气，自己一向很重视学生的学业，结果不及格的就占了三分之二。看来是自己的教学有问题。严厉的看了一眼那些挨打的学生，沉声说道“一直以来，我对于你们过于放松了，导致你们的学问之道一直无法上进。这是当先生的错，以后我会对你们更加的严厉，一旦成绩不合格，直接清退。你们明白了么？” 学堂里顿时一静，那些还不以为意的学生顿时被先生那句“清退”吓呆了，要知道念书的权利可是直接迈向上层社会的唯一通道，一旦被清退将断绝了这唯一的机会。顿时所有人的脸色有些发苦。 也不管学生那苦瓜的脸，梁溪先生声音略有些缓和的说道“也许有的学生成绩不是太好，但是这不是你成绩不合格的理由，要让我看到上进，不然绝不讲情面。回家去上点药包裹一下吧。”说完便拿起书本出了门去。 学堂里静悄悄的，学生们还没有走，都在那苦着脸想着心事。一时间气氛有些低迷。杨凡和沈元看了一眼，便站起来向所有的同学拱了拱手大声的说道“各位同学，请听我一言，先生做的并没有错，要知道我们来到学堂是干什么的，难道仅仅是睡觉，当一个成绩不合格的学生吗？不是！我相信各位初次念书时心里都有个梦想。也许是光耀门楣、也许是鲤鱼跃龙门、也许是上报君恩、下报百姓。我相信每位同学作为读书人都应该知道我大宋自建国国后，外有敌寇虎视眈眈，内有天灾人祸，但是横渠先生曾说过“我辈读书人理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辈读书人正是风华正茂时，理应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上报大宋朝廷！” 不光沈元惊呆了，就连那些想着心事的书生都惊呆了，他们都没想到读书人的责任这么沉重，这么伟大。顿时血液里的书生意气迸发了，挽起袖子站起来大声的喊道“上报大宋朝廷!”刚开始一两个人，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大声的呐喊。 杨凡看了一眼激动的同学，便示意大家安静一下，待大家安静下来后便庄严的说道“我大宋开国一百六十余年，盛世大宋自我辈始！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学堂里静了下来，这一刻每一个书生都陷入了沉思，他们从来没有从一个大宋的视角来看待读书这件事。这一刻杨凡的话唤醒了深藏骨子里的热血。一个作为大宋人应该有的热血。他们也没让杨凡失望，片刻后所有人都庄重的说道“我大宋开国一百六十余年，盛世大宋自我辈始！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 杨凡很欣慰，大宋一百六十余年的的和平没有磨灭它该有的热血，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窗外的李钢也很欣慰，他已经记不清多少年自己没有这样激动过了，当初自己考中进士时也许也是怀着上报君恩，造福一方百姓的梦想。可是步入朝廷为官后，沉重的现实渐渐的把自己的激情和梦想磨灭殆尽。在漫长的岁月中，自己以为已经忘记了当初的志向。可是今天杨凡的一番话，突然让自己觉得热血从未因年纪而磨灭。梦想从未因黑暗而熄灭。这一刻的李钢仿佛重新活了过来。看了一眼书堂里那些还在大声舒发情怀的书生，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中间的杨凡突然就笑了“好一个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好一个杨凡，好一群书生，国家的重任就要靠你们了！”轻声一笑，便大步离去，这一刻的李钢仿佛年轻了许多...... 好好的一件儒衫，被撕扯的非常凌乱，最可恨的是被知道被谁抓了一个黑手印子，有些郁闷的杨凡看着那些围在旁边一脸激动的书生。轻声笑道“都该回家了吧，还没吃饭呢。以后我们都要努力的念书。争取在下一次考试的时候都有进步，等仁和书院的学生来，让他们看看我钱塘书院的厉害！” 众人应了一声，便三三两两的向杨凡拱手告辞，兴奋的回家了，这一刻他们的心里终于知道为什么读书了，那就是“为大宋崛起而读书！” 告别了众人便和堂哥、沈元准备回家。看了一天的红烧熊掌，实在不对胃口。出了书院的大门时，天已经略黑了。与沈元在岔路拱手分别后便和堂哥向家奔去。 晚餐比较丰富有鱼有肉，按三婶的意思是念的一天的书需要补充脑力。气的三叔直拿白眼看杨平。考试成绩那么差还有脸吃饭。脸厚的杨平根本没看父亲那双运送怒气的眼睛，大口大口的吃着菜，不时的还夸母亲做得好吃。乐的李氏眉开眼笑。见儿子吃的香，便又给杨平夹了一些菜，又给杨凡夹了鱼让他多吃点。觉得有些被忽视的三叔重重的“哼”了一声。李氏白了一眼三叔，轻轻的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这斗气，快吃饭”三叔的老脸一红，嘟囔一句“哪有”便喝起了小酒。 吃过饭后，杨凡来到白月的房间轻声的问道“白月姑娘可曾吃完了饭？”吱......门打开了露出的是白月那双娇憨的脸，后面站着的是珠儿。看了一眼衣服凌乱的杨凡“便柔声说道“吃过了，婶子给送来的鱼和肉。怎么，你跟别人打架了去了？”说着便让开了门让杨凡进去。” 看了一眼天色，杨凡轻声的说道“吃过就好，我是和同学讨论的时被弄乱了。没什么事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回去睡会。有些累了。”说完便回了屋子。 看着回房的杨凡，白月哼了一声，便关上了门，下回想进也不让进。 ...... ...... 早上起来的时候，三婶便来告诉杨凡，前院里有两个官差找自己有事，杨凡琢磨了一下，便向前院走去，院子里站着两个手按腰刀的官差，在和三叔闲聊着什么，见杨凡过来了，便恭敬的向杨凡拱了拱手说道“杨公子，我家大人有请！” 第26章 师生之间的交流 与上一次见面的地点不一样，这次是非常正式的钱塘县衙。当杨凡来到县衙时，沈县令正在和身边的几个下官正在研究什么，气氛格外的紧张。“沈大人，杨公子带到。” “恩，你先下去。” “杨公子，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异石吗？明天就要押送到杭州府了。可是至今还没有异石的消息。不知你可有什么办法？” 杨凡恭敬的说道“麻烦沈大人去找一个大一些的石头，什么样的都行” 沈县令不知道杨凡要一块普通的大石头干什么，但还是吩咐道“马捕头，带几个人去找一块大石头来。” “是，大人”马捕头挥了挥手便带着一队捕快匆匆的离去。 ...... ...... 日上中天的时候，马捕头带着几个人拉着一辆牛车回来，车上的石头很大，但是却是路边上随处可见的石头。“大人，石头现已找回。”马捕头躬身请示道。 “恩，先退下去吧，”挥了挥手示意马捕头先退下去，转过头看了一眼杨凡客气的说道“杨公子，接下来该你的了。”杨凡也不客气，大步走上前去，用木炭在石头上开始勾勾画画。良久之后才长吐一口气，抱拳回道“大人，请找个石匠按我画的凿刻。” 虽然看不懂杨凡画的是什么，但还是对着旁边的一个官差说道“你去把县里的王石匠叫过来，不得有误！”不久之后，王石匠便来到了县衙，听过官差的解释后，便围着石头转圈。一边感叹一边叨咕道“真是高手啊，不做石匠真是可惜了。” 旁边的李主簿不耐烦的说道“不要在那说废话了，快点按照杨小公子画的去凿刻。”王石匠急忙弯腰的答应了一声。便拿起家伙事开始干活。众人也不离开，就这么一直等着。快到天黑的时候，王石匠才凿刻完毕。擦了擦汗便躬身请示道“大人，小老儿已凿刻完毕，请大人查看。” “恩你干的很好，来人那，带王石匠下去领取赏钱。”等到王石匠被带下去后，杨凡也不待沈县令吩咐，便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朱砂，涂抹在凿刻好的痕迹里。并让人点上火，进行烘烤。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在火光的照耀下，石头上顿时显现出一个笑眯眯的仙人，左手拖着仙桃，右手拿着一块玉如意，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福字。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仙人福星吗？沈县令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杨凡略有深意的说道“你真是有心了。” 杨凡知道沈县令的话中意思，因为这副仙人图是献给宋徽宗的。因其酷爱道教，所以这块石头献上去，必定会得到皇帝的欢心。因此同样明白皇帝爱好的沈县令便隐晦的提了一句。 沈县令立即下令，命李主簿与马捕头亲自带着二十人押送异石送往杭州府衙。等到众人都散去的时候，有些高兴的沈县令客气的说道“这回真是多亏你了。我也不说什么奖赏了，到时候等和仁和县比试完后一起赏。”说完便客气的让两个差役送其回家。 杨凡也没打算要什么奖赏，留着这个人情也许会比什么奖赏更加的重要。向沈县令拱了拱手，便往家走去。到家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隔壁房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过去，回到房间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上去书院的时候，沈元高兴的拉着杨凡的手感激的说道“昨天真是多亏你了，听我爹说当天晚上送到杭州府的时候，冯大人当场表扬了钱塘县的办事能力。”杨凡苦笑着摇摇头“南坡兄哪里的话，身为钱塘学子，自该为钱塘县出一份力。” “是么，不来上课，去弄什么石头。这就是你为钱塘出的一份力？”李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两人身后，本来前天对于杨凡的那番话，李钢非常的欣赏，也在心底转变了对杨凡的态度，结果昨天县衙来人说杨公子在为官府制作异石。今天就不能来上课了。气的李钢在心底又改回了昨天对杨凡的评价。对于异石，李钢当然知道那是为当今圣上奉献的石头。打心眼里认为这是劳民伤财的举动，就应该坚决抵制。所以今天早上看到杨凡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到李钢黑着脸站在背后，杨凡和沈元急忙的行礼问好“先生早上好” “恩”点了一下头，想要在说点什么，最后觉得场合不对，便直接奔书堂而去，杨凡和沈元相互望了一眼急忙的跟上去。 等到学生都来齐了后，梁溪先生便咳了一下开口说道“过几天仁和书院的精英们要来我钱塘书院交流学问，想必你们也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今天自由的复习和讨论，以便过几天会有一个好的发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提问。都去读书吧” 知道了仁和书院的学生要来，大家都很兴奋，开始了自由讨论。杨凡看了一眼坐在堂上的梁溪先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看自己不顺眼呢？神色一动便走上前去，躬身问道“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还请先生为我解惑。” “恩”你问吧，这还是私下里第一次交流。李钢神色有些莫名的味道。 “先生好像对学生有成见。不知学生何错之有？” 李钢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杨凡，还是第一次有学生这么问自己。淡淡的说道“你如何看待异石之事？”杨凡楞了一下，终于明白先生为何对自己不感冒了，原来是怀疑自己的人品。看来自己有些事做得似乎不符合梁溪先生做人的标准，淡淡的叹口气，隐晦的说道“朝廷上的恩恩怨怨非我一介书生所能决定，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我们所能做的唯有不忘最初的志向。” “你的志向是什么？” 杨凡慷慨的说道“为生民请命，为万世开太平！”说完便平静的望着梁溪先生的双眼。 李钢神色有些复杂，因为他从杨凡的眼中看懂了那一丝无奈，和悲愤。也明白杨凡说的是什么意思。如今奸臣当道，皇帝更是无半点圣明之象。所以只能暂避锋芒，以图后事。心里轻轻的叹口气，这就是自己和杨凡的不同之处，也许他可以尽量的保全自己，也许会有更大的发展。但是如今朝廷上下乌烟瘴气，外敌当前。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唤醒沉睡的大宋朝廷。哪怕流进最后一滴血也在所不惜。 坚定了一下心智，便淡淡的开口说道“恩，志向很好。以后要多加的努力读书。”变挥了挥手示意杨凡下去。 杨凡心里有些郁闷，知道问题出在自己与先生的立身理念不同，所以也就谈不上志同道合。心底坚定的说了一句“对错就让后人去评价吧” 第27章 二院相试(上) 尽管理念不同，但是杨凡依旧保持着对李钢该有的尊敬。恭恭敬敬的向李钢行了一礼，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提笔在纸上写道“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时间转眼即逝，今天学子们都不用去书堂内读书，而是要随着山长在书院门口等待仁和书院的到来。太阳初升的时候，远处出现了两辆牛车，车上坐着两位老先生，和七个白衣书生。看到迎接的钱塘众人，其中一位老者哈哈大笑道“子贤，好久不见了，怎么还没死呢？”周贤山长也大声的回应道“你这个老家伙都没死，我怎么敢死啊，哈哈哈。” 待众人下车后，周贤便走过去拍了拍老者的后背，笑道“长清，别来无恙啊？”名叫长清的老者苦笑道“老了，身体也大不如以前了，这次来就是去家父的坟前看一看。倒是你这个老家伙还是那么健壮。” 周贤神色略有些恭敬的说道“沈括前辈的《梦溪笔谈》乃是我大宋不可多得的巨着，每当我读诵时，都会为沈括前辈的见识和学识而深深震撼。沈括前辈的逝去，是我大宋重大的损失。”说完便遗憾的叹了口气。 身后的杨凡吃惊的看着叫做长清的老者，原来他的父亲就是北宋大名鼎鼎的沈括，号，梦溪丈人。其一生的科学成就非常的多，其精通天文，提倡的新历法，与今天的阳历相似。精通数学、医学、军事、音律、卜算、水利、农业等方方面面，其着作《梦溪笔谈》更是包含了力学、光学、学、声学等各个领域。最难得的是在当时的时代下，是一名唯物主义者，他认为“天地之变，寒暑风雨，水旱螟蝗，率皆有法”，并指出，“阳顺阴逆之理，皆有所从来，得之自然，非意之所配也。”就是说，自然界事物的变化都是有规律的，而且这些规律是客观存在的，是不依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他还认为事物的变化规律有正常变化和异常变化，不能拘泥于固定不变的规则。 并提出已知的知识是有限的，人的认知却是无限的。难能可贵的是没有一般文人虚词浮夸的坏习惯。因此，通过他的记述，世人才能够明确地看到关于雷电、海市蜃楼、龙卷风、地震以及陨铁等自然现象的记载，非常细致贴切而生动形象，使人们能够有迹可循。 沈括的一生可以说是当时着名的“科学家”其成就贡献非常的大，但是因其是王安石变法的坚定支持者，因此其官场生涯几度受挫，后来移居润州，隐居梦溪园。并创造出了《梦溪笔谈》这部巨作。虽然其在文学成就上同样出众，但是因为当年的乌台诗案中沈括诬告苏轼所以其在文学地位中并不高。 虽然沈括的人品不是太好，但是丝毫不影响杨凡对其的尊重，作为后世人，杨凡深深的知道《梦溪笔谈》对于大宋，以及千年之后的贡献和影响。得知老者乃是沈括之子后，杨凡便仔细的观察着这位老者。 正在与周贤闲聊的沈长清，感受到一个年轻的书生正在看着自己，便冲其淡淡的笑了一下。便与周贤带着众人去了书院里。周贤转过头对着梁溪先生说道“伯纪兄，麻烦你带着这几位远道而来的书生去后院的房舍休息”便拉着沈长清进了书房。 梁溪先生转过头看着对方另一位带队先生淡淡的一笑“庆阳兄，好久没有见面了。” “你还是老样子，伯纪兄。”庆阳先生拍了拍李钢的肩膀感慨的说道。当年两人一同中的进士，只是命运造化弄人，因为性格中直看不惯官场上的乌烟瘴气，便一气之下辞官回家。因为两人都是同科进士，又因为志同道合，便经常的在一起喝酒论道。只是后来相继辞官而去。在两地教书从此很少见面。这一次的两院比试让两个当年的故交好友颇有一些感慨。 “走，去我家，今晚大醉一场”说着便要和庆阳先生向书院门外走去，并向后说了一句“杨凡，带着几位学长在书院转转，然后去房舍休息。” “是，先生”杨凡恭敬的应了一声。转过身淡淡一笑“几位学长请随我来”几位仁和学院的书生相互看了一眼便拱了拱手，跟着杨凡向远处走去。 来到正义堂的时候杨凡便停住脚步，客气的说道“几位学长，这便是我等学习的地方，平时都是由梁溪先生所教授。由于今天贵院来，所以今天便空了下来。几位里边请。”众人便随着杨凡进入了书堂。 几位仁和书院的学生相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位书生站出来说道“这位学弟请了，在下卢风，乃是仁和书院庆阳先生的七弟子。有些不懂的地方可否向学弟请教一下？” 杨凡知道这是要摸摸底了，便客气的说道“学长客气了，在下杨凡。可以和学长探讨一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海涵。” 卢风微微一笑道“自从我等来到贵院，发现贵院似乎并没有热切的学习氛围。这好像与圣人之道不符合吧。”杨凡淡淡的回到“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圣人之道不在于在哪里学习。而是在于在哪里都可以学习，所以在下觉得在哪里都可以学习，都可以找到值得学习的地方，所以本院向来都是提倡走到哪学到哪，而不是拘泥于形式。” 卢风诧异的看了一眼杨凡，心里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随便一个小子，便能讲出这番话来。互相看了一眼，便笑着说道“学弟真是高才，能把圣人之言研究的如此透彻。 “哪里，哪里，学长过奖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带着几位学长去房舍住下，一会会有书院的人带着各位学长前去吃饭。” 卢风几人点了一下头，既然底已摸了个大概就算达成目的了，便随着杨凡去了后院的房舍。 ...... ...... 今天回来的早，仁和书院的人由于刚到需要好好的休息一天，所以就没有了杨凡的事。清闲下来的杨凡便去街市上买了几个白月最爱吃的驴肉馅包子。想想又多买了几个。正要往家走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杨兄，可真是巧啊” 第28章 二院相试(中) 看见来人，杨凡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人是入学时见过一面的李岩。拱了拱手“真是巧了，李兄”李岩看了一眼杨凡手中的包子，轻声笑道“怎么，还没有吃饭？要不为兄请你去酒楼喝一杯？” 杨凡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李岩给人的感觉如谦谦君子一样，但是面对李岩时心里始终有一些莫名的心悸。客气的说道“今天，天色已晚，还是改日小弟做东请李兄喝上一杯。还请李兄不要见怪。” “哪里，既然杨兄有事那就改日吧。”李岩依旧笑眯眯的说道。 “那我先行一步，告辞了。李兄”拱拱手便转身离去。李岩笑眯眯的看着杨凡离去，眼中精光一闪，南妮道“此子不简单呐，难怪和李钢那老家伙走的那么近。”说完便隐没在人群中...... 发觉李岩没有跟上来，杨凡才发现不知何时流下了冷汗。刚才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太明显了。想不通为什么一个读书的书生会给自己带来这种心悸的感觉。好在终于进了家门，关上门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尽管想不通为什么，但是杨凡默默的告诫自己“此人很危险！” 把还热乎的包子交给珠儿后，便回了房间，也不管白月的反应如何，便闭上了眼睛休息，迎接明天的比试。 ...... ...... 清晨的钱塘书院广场上很热闹，周围坐满了书院的书生，周贤与沈长清等人坐在上边的棚子里充当评判。正在大家热切交谈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通判大人到！”周贤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一齐起身迎了过去。只见率先走进来的是身穿公服的八名官差，分别站立在门的两侧手按腰刀进行警戒。其后出来的才是身穿从五品官服的中年男子，而沈县令安静的跟在此人身后。 众人急忙的上去见礼，周贤客气的说道“张大人能来主持这场交流会。这是本院的荣幸”张通判哈哈大笑道“周兄，你我之间还说这酸词做甚。”说完便扫了一眼眼前的几人感概的说了一句，“长清兄、伯纪兄、庆阳兄，我们也好多年不曾见面了。真是怀念当年一起喝酒，一起抒发文采的日子。唉，只是可惜了几位.......话还没说完便被李纲打断“如果当年你能坚持自己的原则，便跟我们一样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张通判顿时有些尴尬。 旁边的周贤紧忙的化解尴尬的气氛说道“子棋兄不要见怪，都是多年的老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个老家伙的脾气，走吧去棚子里坐坐。” 张通判苦笑着摇摇头便随着几人去了棚子里，待众人坐下后便拿出一份出有考题的试卷递给几人。众人看了一眼，沈长清便迟疑的说道“子棋兄，此三题是不是过于难了一些。我观这份试题第一题是圣人之言里的。第二题是考验一个人的画工和诗赋。至于第三题关于的策论是否有些不妥？” 张通判摇摇头说道“长清兄，他们今天是书生，将来有机会就会是大宋的官员，必须对于自身的文采和国家的认知结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合格的官员。众人讨论了一下便同意了张通判的说法。李纲缓缓的站起来朝着下边的书生沉声说道“准备比试的书生便去广场上的桌子坐下，不比的在周围坐下学习一下。至于此次比试每道题都是取前三等，直到剩下最后一个。都明白了么” 众位书生互相讨论了一下，只见仁和书院的七位学子率先的走到广场中间找到桌子坐下。这对于钱塘书院来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沈元看了杨凡一眼便站起来大步的朝广场走去，杨凡深吸了一口气，也站起来朝着广场走去，这个时候不是退缩的时候，之后钱塘书院陆续的站起来六七位书生朝广场走去，其中也包括李岩。待没有人再站出来后。两院的书生分别坐在两边，相对而坐。仁和书院七人，钱塘书院这边共十人。 李纲待众人坐好后，便让人发下了第一道题的试卷。沉声说道“你们要在半个时辰之内做出一篇符合题目的文章来。开始!”场上的众人看过题目后只见仁和书院的几位学子非常轻松的开始下笔。钱塘书院这边也丝毫不差的下笔开写。 杨凡看了一眼题目“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齐家，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杨凡知道这是《大学》里关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一个系统论述。讲的就是要想成为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就要管理好自己的国家，要想管理好国家就要管理好自己的家庭，要想管理好家庭就要管理好自身的道德修养。，如果人人都要以修养品性为根本。那么家庭就会管理的好，国家才能更加的繁荣。那么就可弘扬道德。 略微沉思一下便开始在纸上写道“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 棚子里的张通判看着下边奋笔疾驰的书生，笑道“长清的七位弟子果然都文采飞扬之辈。看来长清兄没少费心思啊，”沈长清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他们都是我收下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就是来见识下场面的。也好为明年的解试摸摸底。嘴里虽然说这谦虚的话，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眼中的那一抹得意之色。” 张通判摇了摇头，自己太清楚这几个老友的脾气了，转过头朝着另一边坐着的沈县令说道“沈县令，那个长得和你有些相像的便是令公子了吧？” 沈县令急忙恭敬的说道“张大人说的是，正是犬子。“ 张通判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确实有几分才学，观他答题如行云流水，想必第一题是难不住他的，只是他旁边的那个少年是何人，好像答的也不错。”扫过杨凡的时候周通判疑惑的问了一句。 “张大人，那是鄙人的学生，可有意见？”李纲撇了一眼张通判没好气的说道。 第29章 二院相试(下) “哦？”那位少年是你的学生？张通判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位老友的才情自己是知道的，很少收弟子的。能被其收为弟子想必也有过人之处。李纲有些尴尬的说道“只是我的学生，并非是弟子。” 听了李纲的解释，张通判便没有再说话，手指轻轻的敲着椅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底下的杨凡自然不知道棚子里的李纲生平第一次承认了自己是他的学生，待最后一个字写完后，便发觉还有一些时间，便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有什么问题后边开始观察起众人来，自己这边除了自己写完之外，并没有别人写完，不过看沈元的样子，估计也快要写完了。扫过李岩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没想此人也参加了比赛。好像感受到了杨凡的目光注视，李岩抬起头冲着杨凡淡淡的笑了一下。杨凡心里有些怪异，但是也没有想太多，便转过头去观察对面的仁和学子，发现除了卢风外已经有三个人写完了。正在笑着看着自己这边。 心里有些吃惊，果然这几人并非简单之辈。当下便耐心的闭上眼睛等待比试的结束。比试的学子陆续放下笔后，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纲的声音便准时响起“比试结束，”便让人下去收卷。第一场只有一个钱塘书院的学子没有在规定的时间答完。脸红耳赤的走下广场。其他人则在广场上休息片刻，等待通判大人的考评。 太阳初升，略微有些了热乎气，张通判接过比试书生的卷子，认真的看起来，每看完一个便写上成绩，交给沈县令依次传到书院的先生们，让其看看是否有意见。当张通判看到一个名叫李岩的卷子后，点了点头，写的确实不错。便写了个二等。交给后面几人，接着又拿出一张卷子，结果皱了皱眉便写了个四等。过了一炷香的时候发现叫做杨凡的卷子上面写着“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此子文采确实不错，做得文章四平八稳。便在上面写上了成绩。陆续的又把剩下的卷子看过了一遍，便把成绩都写了出来，交给几位先生看看是否有意见。 沈县令看过了卷子和成绩微微一笑并没有任何意见便将卷子递给了周贤几人。 良久之后周贤才轻轻的吐口气说道“这些书生的文采确实非凡，想必将来解试的时候定会高中。只是这个叫做周通的书生文章似乎不比杨凡的好多少吧，怎么能是一等呢？”旁边的沈长清白了一眼周贤撇嘴道“你这老家伙，周通是我的弟子怎么就不能考取一等了。” 张通判拿过杨凡和周通的卷子说道“此二人的文采确实不相上下，但是周通的文章却让人觉得非常的有年轻朝气，反观这位叫做杨凡的书生，其卷子做得四平八稳，老气横秋。反而不符合其年轻人的气质。所以我将其写为二等。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便表示没有异议。 杨凡几人在广场上已经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好在是冬天并不是太热。但是冷风还是让这帮读书然感到浑身的难受，此时李纲沉闷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来宣布第一场的比试成绩，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仁和书院的几人，便开口念到“周通......一等！其余六人三等。”围观的钱塘学子顿时大哗，没想到仁和书院这么厉害，居然全都合格了，那个叫做周通的还是第一，紧接着便热切的望着钱塘书院的比赛众人。李纲缓了缓声音说道“钱塘书院......张百鸣、李可、沈元三等，.....李岩与杨凡......二等！其余人皆是四等！声音一出底下的众人大惊！没想到第一场就出局五人，而且最高名次同样输给了仁和书院，一时间气氛有些低迷。 杨凡同样很吃惊，没想到第一场就输的这么彻底，向对面的周通望去，正好赶上对方的目光望过来，二人略微点了一下头便转移开来。这时李岩走到杨凡的身边轻声说道“杨兄，看来这次仁和书院是下了血本，居然带来七个文采高绝之辈。要小心了。”杨凡定了定心神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仁和书院这次来比赛带一些高手来也是能料到的事，我没想到的是李兄居然也是如此深藏不漏。” 李岩淡淡的笑了笑想要说什么，结果李纲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就以你们心中的大宋为题画一幅画。并写上一首诗。限时一个时辰！” 等到发下纸后，杨凡便恭敬的说道“不知通判大人可否给我几块木炭，学生习惯了用于木炭作画。”正在喝茶的张通判闻言便朝着这个少年看了过来，发现正是刚才那个李纲的学生。便笑着说道“我还从没有见过这样作画的，也好，来人去给他拿几块木炭来。”说完便饶有兴趣的瞅着这个小家伙。 “谢大人！”杨凡便转身回去等待木炭，一盏茶的功夫官差便将几块木炭递给了杨凡，略微沉思了一会，便拿起木炭在纸上开始画起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交通运载工具：有轿子、骆驼、牛车、人力车，有太平车、平头车，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东西便在杨凡的勾画下徐徐出现。 时辰已过了大半，众人都已画的差不多了，开始在画上题诗。周通看着还在那画画的杨凡，心里有些诧异，最后摇了摇头便开始写诗。 良久之后，终于结束了最后一笔。杨凡长吐了一口气，便开始在上边题诗，估计时间快到了，便在笔上写道。 迈街相约看花市，却倚骑楼似画廊； 束立盆栽成列队，草株木本斗芬芳。 通宵灯火人如织，一派歌声喜欲狂， 正是今年风景美，千红万紫报春光。 此时李纲的声音也准时的想起，众人把画署上名字交上去后，便在广场上歇一会等待通判大人的评判。 此时的张通判，正在悠哉悠哉的看着一个署名叫做卢风的画，画上是几位正在等着看榜的书生在那激动的笑着。在看看诗，便摇了摇头，给了个三等，这副画分明认为大宋就是文人的天下与自己出的题目不符合。接着又陆续的看了几张，都没有满意的直接给了四等。等到翻出周通的画时张通判仔细了看了一下，画中乃是一个乞讨的老妇人搂着一个小孙子坐在酒楼外边乞讨，而酒楼内却是达官贵人正在喝的兴高采烈。与外面的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在看一眼诗，轻轻的口气。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老妻既异县，十口隔风雪。 谁能久不顾？庶往共饥渴。 入门闻号啕，幼子饥已卒！ 吾宁舍一哀，里巷亦呜咽。 所愧为人父，无食致夭折。 岂知秋禾登，贫穷有仓卒。 张通判岂能不知这首诗是唐朝的杜甫借诗表达自己对贫富的差距与沉重的人民疾苦不满。讽刺当政者的无能和腐败。深深的看了一眼下边站的挺直的周通。内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该如何是好？如果被皇上和蔡太师等人知道了，那么可就是灭门的灾祸。犹豫良久在名字旁边深深的写了个二等。便交给旁边的几人，沈县令看后大惊失色，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胆的书生。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面无表情的交给周贤等人。等几人接过画互相看了一眼便有些复杂的叹口气。表示没异议。不是他们没触动，只是出于对于这样的一个忠直的学生的保护。所以默认了张通判所写的成绩。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有些疲惫的张通判拿起最后一张画，顿时眼睛一亮，拍着椅子大声的叫到“好一个大宋！”众人有些纳闷的问道“怎么回事？”张通判哈哈大笑道“你们看这幅画“，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形形色色，样样俱全，把我大宋一派的繁华景象绘色绘形地展现于世人的眼前。难道不是好画是什么？”众人看了一眼画顿时大吃一惊，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栩栩如生。仿佛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繁华城市。周贤摸着胡子说道“这个叫做杨凡的书生真乃大才，其画作已经有了正道先生《清明上河图》的影子。其前途一片坦途啊......众人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周贤的说法。”如果杨凡听见周贤拿他跟北宋大画家张择端相比的话恐怕会尴尬的跑到地下去，因为此画就是用《清明上河图》为原型创造出来的。 杨凡等人等了良久之后，便听见李纲严肃的说道“第二场比试，沈元三等、李岩二等、杨凡.....一等！”念完神色复杂的看了杨凡一眼。便转过头冲着仁和学子念到“卢风三等，周通......二等！除了上述这些人，其余者皆不合格。”底下的学子顿时开始议论起来，没想到第二场变化这么大，仁和书院只剩下了两人，而钱塘书院也只剩下了三人。只不过一等的名字却落到了杨凡的头上。 杨凡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如果连《清明上河图》的盗版都输了，那也太对不起这幅画的名声了。至于对面的周通则有些面露苦涩，有些黯然，他不是对成绩的得失难过而是对于所画的现实问题却得不到重视而难过。 待众人都平静下来后，李纲便开口说道“第三场的策论问题是如何看待我大宋的官兵？”此言一出众人大惊，没想到会问如此敏感的问题。李岩犹豫了一下后，便站出来说道“我大宋百万雄兵自是天下无敌，然则，官兵虽勇矣，但是离不开心中有圣人之道的文官来带领，所以学生认为官兵需要文官来统制。此言一出，底下的学子皆是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对嘛这个国家都是士大夫的，武夫算哪根葱。 周通脸色通红的站出来大声的说道“此话荒唐至极，我大宋官兵浴血奋战在前线，舍生入死，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处境如何，才能制定相应的战法。文人前去，只能误事！”话一落地，顿时周围静悄悄的，大家都惊呆了，没想到一个读书人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这还是读书人吗？只有棚子里的几位先生无奈的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知道周通说的对，但是却无法支持他的理论。因为大宋是士大夫的天下。 杨凡看了一眼有些失控的场面，心里有些佩服起周通了，这是一个真正的爱国份子，而不是那些死读书的书呆子。但是话虽如此，但是却不能这么说，这不是得罪所有的读书人吗？果然，李岩阴深深的说道“哦，那你认为是士大夫错了？”周通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没那么说”李岩不饶的说道“那你什么意思？“ 看见周通的紧迫，杨凡心里叹口气，还是年轻啊，便接过李岩的话说道“周兄的意思是国家是士大夫的，但是官兵也是国家的，所以官兵在打仗时是自己制定相应的战术。而大的战略方面就需要文官来把握方向了。”说完便冲着周围一笑。 众人闻言，这才松一口气，这才对嘛，小打小闹的由着你们去，但是大事必须文人做主。周通还想说什么，被杨凡一个眼神制止了。这个时候就该息事宁人了，不要在火上浇油了。李岩深深的看了一眼杨凡，便退下了。 棚子里的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张通判便轻声说道“此子确实不简单”并深深的看了杨凡一眼。留下成绩便和周贤几人向书院走去。留下李纲一人宣布成绩。 看了一眼下边静悄悄的学子，李纲咳了一下便威严的说道“第三局杨凡一等！，所以三局下来钱塘书院胜！”便转身而去...... 听到成绩的钱塘学子都兴奋的互相恭贺，相反对面的仁和书院学子有些沮丧。杨凡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周通的肩膀说道“你是个真正的读书人，以后会有大作为的”便转身向家走去，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一直是杨凡的行事准则。 周通看了一眼杨凡的背景，紧紧的握着拳头，暗暗低声道“我不会放弃的。” 第30章 钱塘危机(上) 待张通判几人落座后，周贤便笑着说道“子棋兄这次不光是来给学生当个评判吧，不知可还有其他事？本来还有笑意的张通判闻言沉思了一下，便一脸沉重的说道“据探子来报，最近淳安县发现一股势力正在秘密集结，大约有百十来人。杭州府初步判定这批人乃是方腊余孽。” “什么！”沈县令大惊失色，要知道方腊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宣和二年十一月的时候方腊贼军在淳安县全歼两浙路常驻官军五千人，兵马都监察颜坦被杀，继续攻陷青溪，俘获县尉翁开，十二月初﹐克睦州，又下歙州，直趋杭州府。处州的霍成富、陈箍桶等人皆加入战局，衢州摩尼教的组织亦起兵响应。方腊军在极盛之时建立了包括江苏、浙江、安徽、江西的六州五十余县在内的政权， 朝廷深感震惊！大怒下的皇帝任命童贯为江、、淮、荆、浙四路宣抚使，谭稹任两浙路制置使，调集禁军、陕西六路大军共十五万人，南下平叛。此次平叛可谓惨烈至极，官兵损失严重，方腊军更是损失七万多人，方腊及其妻邵氏、其子方亳，丞相方肥等三十多人力竭被俘，解往汴京。八月被杀。其影响不可谓不大。 张通判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此次方腊余孽很可能要报复杭州府或周围各县。所以冯大人命我向各县传达其命令“城在，人在！”众人闻言更是一惊，要知道就算是方腊余孽，百十余人，可是也不是一个小小县城能守的住的。 沈县令向张通判躬身行了一礼后无奈的说道“张大人，我县，城矮人少根本不可能抵挡叛军的攻城。这可如何是好？” 张通判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因为根本不知道这股叛军具体的去向，所以苦笑着说道“如果叛军来攻打钱塘县，那么你们可以派人前去江南大营求援。冯大人已知会了马指挥使。如果有县城前来求援，务必前去支援平叛。 沈县令哭丧个脸便告辞离去，指望不上杭州府，只能靠自己了。 ...... ...... 天黑下来的时候，杨凡发现这一路走来，街上不时的出现一队队官差来回巡逻。心里一沉，一丝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正好看见迎面走来一队官差和民壮。领头的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马捕头。便走上前去拱手道“马捕头请了，为何街上这么多官差？” 突然走上来一个人，吓了马捕头一跳，待看清是县衙的常客杨公子便客气的说道“原来是杨公子，我等奉沈大人之命，前去南城门进行布防。” “布防？”杨凡眼皮一跳，客气的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马捕头看了看四周，小声的在杨凡耳边说道“方腊余孽有可能会侵扰钱塘县城。所以沈大人命我等进行布防，如果杨公子没什么事，还是早早的回家去。外面不一定安全。” 杨凡吃了一惊，没想到是方腊余孽，这下麻烦大了。便和马捕头告辞，匆匆的回家而去。快到家时，看到等在门口的杨平，心里一暖便说道“堂哥，怎么还不回去？”杨平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爹不放心你，让我在这等着你回来。也不知道城里是怎么的了，到处都是官差和民壮，听人说城门都关闭了禁止出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事。 等进了门，关门时朝外面看了眼发现没人跟踪便拉着杨平进了大厅。也不待三叔和三婶问询，便把马捕头的话又说了一遍。吓得李氏“啊”的一声便把茶杯掉在了地上。也不怪李氏害怕，早年的时候方腊军打进城里，那真是一点法都不讲，说杀谁就杀谁，好在对穷苦的老百姓还算客气些。但是留在百姓心里的阴影确实太深了。 杨凡慎重的说道“从明天起能不上街就不上街了，尽量在家呆着吧，酒楼先歇业几天。以防方腊余孽的探子混进城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有今后凡是有不认识的陌生人来敲门一律不开。”几人互相瞅了一眼便表示同意。至于酒楼先歇几天吧，以免树大招风。 来到白月房门前轻声的敲了一下，开门的珠儿一看是杨凡，便轻声的说道“小姐，是杨公子来了。” “我还以为他忘记这了呢，”说着便走了出来，看到杨凡便嗔怪的“哼”了一声。 杨凡苦笑着摇摇头，便把马捕头说的话，又告诉了白月一遍。吓得白月浑身发抖，作为一个女子最怕的就是叛贼攻城，。有些哆嗦的说道“他们不能攻进城里来吧？”杨凡心疼的拍了拍白月的肩膀柔声说道“你不用担心，来不来还不一定呢。况且就算攻城，不是还有我保护你嘛” 白月突然就觉得心里安定了下来，看着杨凡微微笑道“多谢你了。”这一刻心里疼别的踏实。 看到白月没事了，杨凡转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里，这一天特别的累。 ...... ...... 早上和杨平出来的时候，感觉整个钱塘笼罩在压抑之中，往日的街摊小贩不见了，到处都是手拿刀箭的官差在巡逻。走到书院时就碰到了不下五波巡逻的官差和民壮。 今天正义堂里谈论诗书的并不多，更多的是谈论这两天城内戒严的原因。由于官府并没有正式发布方腊余孽前来侵扰的消息，所以一部分人并不知道县城戒严的原因。 和往常一样，梁溪先生按时出现在了书堂，并没有因为今早为仁和书院送行而耽误教授课业。放下书本后，梁溪先生威严的说道“昨日的比试，我院最终赢得了胜利。所以凡是参赛的学子都值得赞赏，特别是杨凡。无论是学问还是文采都进步的特别快。但是昨日已去，你们就要面对明年的州试。我希望你们继续努力专研学问，不得松懈。” 众位书生便起身向先生行了一礼，表示受教。 梁溪先生满意的点点头，话锋一转说道“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城内已经戒严，城门口也已经布置了大量的人力。所以奉劝大家没事的时候要呆在家里，不要上街，以防方腊余孽混进城里伤害到你们。” 第31章 钱塘危机(中) 梁溪先生所预料的惊恐并没有出现，大部分书生都在摩拳擦掌，准备与叛敌一决高下。其中一位书生站起来激动的说道“先生，不知道叛敌身在何处，是否需要我等上阵杀敌？” 梁溪先生既有些欣慰，又有些担忧。欣慰的是年轻人热血还在，不像那些士大夫享受在前，受苦在后。担忧的是因为这帮年轻人并没有见过战争的残酷性，很可能轻易的就把性命丢在战争中。 轻咳了一下，缓声的说道“你先坐下，叛敌来不来还不一定，但是必要的防守还是要有的，所以不用你们去与叛贼拼杀。好好念书即可。”那位站起来的书生失望的坐了下去。 这一天梁溪先生并没有给学生讲太多的东西，只是让其把以前学过的东西简单的温故一下。便坐在那不知道想什么。太阳西落的时候，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向家走去，由于今天沈元没来，所以杨凡和堂哥自行的向家走去，大街上冷冷清清，家家关门闭户。只有来回巡逻的官差和壮丁才让杨凡感觉到这里还没有被攻陷。 天黑下来时，正睡觉的杨凡便被敲门声惊醒！ “杨公子！......杨公子！” 急忙的穿上衣服跑出来的杨凡，看了一眼同样出来的三叔和堂哥，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出声，顺手摸起一把准备好的柴刀，来到门边沉声问道“谁？” “杨公子，快开门，我是钱塘县衙官差，奉沈大人命令前来找你去县衙！” 闻言，院里的众人松了一口气，不是贼人就好，杨凡并没有放松警惕，趴在门缝往外看了一眼，见的确是身穿公服的官差，便打开了门，只见几位官差满头大汗的拉着自己就要走，杨凡心里一沉果然叛贼还是来了。 来到钱塘县衙的时候，只见大门两侧站着一排手拿火把，提着腰刀的官差。如临大敌的警戒着周围。随着官差来到大堂的时候，沈县令正在和众人研究对策，一脸的沉重。 “大人，杨公子带到。” 拍了拍那位官差的肩膀，便转过头对杨凡说道“本官这个时候来找你，也是没有办法，素闻你有急智，所以便想到了你。”杨凡急忙抱拳说道“城池有难，人人有则。” 沈县令欣慰的点了点头“据探子来报，此伙叛贼大约两百人左右，距离钱塘县还有六十余里。据推测很可能目标便是仁和县和我钱塘县。就是不知道会是哪一县，所以本县必须做好防备。可是本县的官差只有六十人，加上壮丁也不过才一百二十余人。所以想要守住城门恐怕很难啊。”旁边的李主簿站出来说道“我们派去江南大营求援的人已经出发了两个时辰，估计援军最快到达也要等到明天早上，而叛贼很可能两个时辰之后便会到达钱塘县。所以我们自己要守住城门至少六个时辰。”说完话，大厅的气氛便有些压抑，众人都知道凭借一百二十个战力差的官差和壮丁去守城门。希望不是太大，如果面对的是平时的毛贼，还行，但是和人数比自己多的叛军余孽相比不临阵脱逃就不错了。 杨凡沉思片刻，突然想到这个时代应该已经发现并使用了石油。而能让石油发挥最大威力的是什么武器呢?......对了！号称火焰喷射器的--猛火油柜！ 急忙问道“大人，可有猛火油柜？”沈县令楞了一下，苦笑道“本县哪里会有，都是在大军中使用的。杨凡又问道“可有石油？”沈县令点点头说道“有的，只是不是太多只有两百余斤。” 杨凡立马说道“立马将石油拿来，另外在找来三百薄皮罐子”众人不解的看着杨凡。沈县令挥了挥手，几位官差便立刻去找东西。趁着东西还没到，杨凡便将制作烧瓶的方法告诉了众人。 听完后，沈县令迟疑了一下说道“真如你所说有那么大的威力？”也不怪众人怀疑，都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不知道后世大名鼎鼎的烧瓶。是游击队等非正规部队、街头暴乱群众的常用武器，简单易做，威力巨大。 过了半个时辰，一队官差便将杨凡所要的东西都弄来了。杨凡简单的做了一个烧瓶，带着众人来到衙门外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用火把点上，就扔了出去，“轰”的一声，瞬间方圆一丈多的地方便燃烧了起来，破碎的残片打的到处都是，人若碰上不是烧死也是被打残废。众人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么个小玩意居然这么大威力。 沈县大喜之下急忙命令道“李主簿，你立马带人制作烧瓶。一个时辰之内务必完事。”李主簿躬身应了一声便急忙带人去制作烧瓶。沈县令这回是真的放松了下来，如果这个烧瓶真的管用的话，别说两百人，就是来三百人也不够烧的。 “报......!大人，叛贼距离我钱塘四十余里！一个派出去的探子跪地禀报道。 “再探！”沈县令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叛贼果然是奔着钱塘来的。转过头对着旁边的孙县尉说道“钱塘的布防如何？” 孙县尉拱手说道“回大人，叛贼此刻正在我钱塘四十余里的马家坡一带，按照这条路线来看，最大的可能是攻打南城门。因此卑职命令王捕头带着三十衙役和四十壮丁在在南门进行守城。马捕头带着二十名壮丁和十名官差在北城门守城。城内仅剩下二十人的官差正在集结待命。” 沈县令满意的点点头，命令道“待制作好一百个烧瓶后，你便先带人运往南城门一批。以防叛贼攻城。”说完便进去看看制作的如何了。 半个时辰后南城门上影影错错到处都是火把，几十名衙役和壮丁正在城墙上紧张的盯着远处，以防止突然出现的叛贼。此时一名衙役，朝着旁边打哈气的人说道“他娘的，谁听说过，叛贼来了居然让衙役上城墙来守城的。王捕头，这可如何是好。”额头上的汗水显示此人处于紧张之中。旁边的王捕头骂道“他妈的，你诉苦，我找谁诉苦去，告诉弟兄们，都把眼睛擦亮点，盯着点叛贼。快过节了都不消停。”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担忧的盯着远处的黑暗。 第32章 钱塘危机(下) “王捕头！县尉大人来了。”一个衙役冲着王捕头说道。 王捕头急忙带人见礼“孙大人！ 看了一眼城墙上的人，孙县尉皱了皱眉头问道“可有发现叛贼的踪迹？”王捕头恭敬的回到“暂时还没有，估计还有半个时辰就会到达南门。” 孙县尉点了点头，便挥了挥手“来人，把烧瓶拿过来”几个衙役便抬着几筐瓶子送了上来。 王捕头疑惑了看了一眼瓶子问道“大人不知道抬这些瓶子作甚，可是喝酒的么？” “放屁！”踢了一脚王捕头，便严厉的说道，此乃利器，一会跟我来的这几个人会率先使用，你们每人一个，往准了扔。” ...... ...... 方海是方腊的第九个义子，当初因为外出联系义军因此侥幸没有被抓住。只是等自己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到处都是尸体，而义父一家也被抓捕进京。等到组织好人马前去救援的时候，义父一家皆被杀害。义父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这天大的仇恨怎么可能不报。这半年以来，自己一直在秘密的组织人马准备再次血洗江南。可是愿意跟着自己的并不多。直到现在手下才五百余人马。而且兵器简陋，纪律更是没有。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可是时不待我，秘密训练的时候被朝廷的探子发现了，所以仓促的选择了先攻下一县之地，补足给养。经过研究，选择了这眼前的钱塘县，防守薄弱，而且离驻军大营最远。所以选择了今夜行动。 “大当家的，前方便是钱塘县了。”独眼龙骑马过来说道。 “恩，这钱塘县比较富裕，防守也弱，好像只有百余人的衙役。所以我们的人足够攻下钱塘县了。不知军师后续可有计划？” 独眼龙得意的笑道“大当家的，现在我们的实力还不够，攻下钱塘后也只有半夜的抢劫时间，所以一旦抢完就立马转道川中，以图后事。” 说完两人便相视大笑......仿佛天下已经握在手里了。 咚！咚！咚！警讯鼓在寒夜中响起。整个钱塘县都被惊动了，孙县尉急忙的登上城墙向远处望去，夜色中到处都是隐隐约约的身影，估计最少也要四五百人，顿时心里一沉，立马拔出腰刀，厉声道“叛贼来了，都打起精神。等来到城下，就十人一组往下扔下烧瓶。务必守住六个时辰。违令者，斩！” 诺！所有的衙役和壮丁大喝了一声，一时间刀枪出鞘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不断靠近的方腊叛贼。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后退，后面就是老婆孩子的住处。一旦叛贼进城后果不堪设想。 后边的钱塘县衙里，沈县令忧心忡忡的走来走去，听到警讯鼓说明叛军已经兵临城下了。着急的问杨凡“还要多久才能完事？”杨凡心里也有一些紧张，不过嘴上却安慰道“李主簙已经在加紧赶制了，想必马上就可以了。沈大人不要过于担心，我们封死了城门，量叛贼的云梯不会很多，所以虽然我们人少，但还是有一丝把握能守住的。” 闻言沈县令正要说什么，突然里边传来李主簙惊喜的声音“做好了！” ....... ....... 南城墙上，孙县尉大声的喝道“来者何人，集结人马闯我钱塘，可是造反？”城下的大队人马中走出一位身穿盔甲的披风男子，哈哈大笑道“我乃方腊军大将军方海是也，识相的趁早打开城门，兴许还有一条活路可走。否则可别怪我大开杀戒了。” “哈哈，真是可笑！堂堂贼子居然敢自称大将军，欺我钱塘无人吗？”孙县尉刀指方海轻蔑的大笑道。 方海脸上闪过一抹杀气，狠狠的挥了一下狼牙棒，大声喊道“小的们，给我冲进去，谁抢的多就是谁的。”听闻大当家的命令，顿时一帮喽啰嗷嗷直叫的抬着梯子往城上冲...... 看到叛贼冲了过来，孙县尉厉声喝道“王捕头你带着弟兄守住城墙，上来一个杀一个！，其他人随我往下扔烧瓶。”诺！众官差略微慌乱后，便狠狠的大喊了一声，拿起腰刀，便去城墙口上等着与敌人厮杀。其他的官差随着孙县尉开始分批的往下扔烧瓶。 喽啰们的士气非常高昂，一旦攻破了城池，里面的金银财宝便都是自己的了，所以各个一脸兴奋的往城墙上搭梯子，突然发现守城的官兵往下下扔罐子，楞了一下便没当回事继续往上冲，突然罐子......轰.....轰的发生了爆炸，一时间火光冲天，打头的一队喽啰转眼便被火海吞没。稍微远一些的喽啰也是满脸碎片的滚在地上嗷嗷惨叫，这一幕惊呆了城上的守城官差，没想到威力这么大，这一波下去，估计就杀死了三十几人。顿时城上的众人充满了信心。 远处的方海顿时吓了一跳，没想到官府居然还有这等利器，但是攻城就要一鼓作气。所以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有些惊恐的问道“军师，这是什么武器，居然如此厉害？”旁边的独眼龙也是一脸苍白的看着前方，刚才那一下子就就活活的烧死几十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强装镇定的说道“大当家的不必当心，想必如此利器，官府也不是太多，等他们打没了，就是城破之日。没看见他们是几个几个的往下扔吗，那就说明并没有多少。” 闻言方海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继续关注着战场，随着时间的流逝，已过去了一个时辰，此时城下已经倒下了百余具尸体，皆是浑身焦黑，插满了碎片，有口气的还在那抽搐着吐血。 城上的孙县尉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因为王捕头来报，烧瓶只剩下十几个了，最多还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就要短兵想接了，而对方还剩下几百人。远远的多于守城官差。想到这里便肃声道“立马派人去县衙看看还要多久，如果时间长了城门不保！” “不用了，孙大人，老朽已经把剩下的两百都带来了。”李主簿和杨凡带着几个衙役抬着箱子送了上来。看到正在着急的孙县尉，便急忙的阻止到。 “李大人，你们来的太及时了。这东西威力真是大啊”便说还看了一眼杨凡。 杨凡往城下一看，强忍着没吐出来，便急忙的回身。实在是太惨了，遍地的焦尸，急忙的问道“孙大人，不知道我们可以守到什么时候？” 闻言，孙县尉轻叹了一声“敌人的数量实在是跟情报不符，据我估计大约还剩下三百余人，按照现在的强度我们可能只能抵挡四个时辰便要短兵相接，至于能不能挺到援军的到来实在是不好说”一时间众人心里有些沉重。 城下仿佛成了地狱，一地的鲜血一地的焦尸。看的方海目赤欲裂，那些还在火里嗷嗷惨叫的部下，一个个的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就两个时辰自己的部下就死了两百余人。这哪能行。急忙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前方的喽啰终于松了一口气，灰头土脸的就往回跑，仿佛跑慢了就会没命。看到如此凄惨的部下，方海皱了皱眉问道“军师，没料到官府居然有这么多的利器，该如何是好？”独眼龙就是一个落魄的读书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闻言便说道“硬攻是不行了，不如来个指东打西之策如何？我带着少数几人隐藏在此处，借着夜色迷惑于城中官军。你带着三百人去北城突袭，料想北城必定防守空虚。此计可行。”方海盘算了一下，便说道“好，就依军师”便带着三百人悄悄离去。 城上的众人看着退去的叛贼，皆是松了口气，王捕头嘲笑道“妈的，这帮兔崽子，终于扛不住了。”李主簙也是手摸胡须笑道“难道还打算在城外住下不成？等明天援军一到定要全部伏诛”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不对！”孙县尉与杨凡一起喊道，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便由孙县尉说道“你们看，我们虽然看不清敌人，但是他们同样知道我们看不清。更知道一旦天亮就有可能被援军包围。所以他们不会安营休整。而是找其他的地方突破。至于其他的地方嘛......北城门！众人大惊道。李主簿犹豫道可是如果敌人只是摆个调虎离山之计呢？我们已经没人调去北门了。众人沉默不语，知道李主簿说的是事实，南门不可能防调北门。 杨凡沉默了一下便站出来说道“如果叛贼主力去了北门，那么必定要绕路，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到达，而我们现在去的话，只需要半个时辰。所以我带走五个兄弟和一半的烧瓶前去北门设伏。而南门就交给各位大人了，无论哪一门有事我们都能及时的增援。” 孙县尉沉思了一下，便点点头同意了杨凡的意见。立即调派了五个官差带着一百烧瓶随杨凡前去北门支援。告别了众人，杨凡等人便在夜色中疾驰而去。 北门城墙上，马捕头不断的搓着双手注视着远方，墙垛后站着跟自己前来的十名衙役和二十名壮丁。这里相对的轻松一些，听闻警讯鼓后马捕头便知道叛贼去了南门。本想着去增援，但是最后还是咬牙守在了北门，一旦出事这个责任可就太大了。此时夜已深，寒气特别的重，紧了紧衣裳便对着旁边的一个衙役说道“小五，打起精神，注意着点城外的动静”名叫小五的衙役同样跺着脚说道“头，没事，这会估计叛贼在打南门呢，只是这天实在是太冷了，等消灭了这伙贼人，一定要回家好好喝几杯。” 马捕头笑着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突然见城里有一伙人正在靠近，立即大声喝道“前方何人，禁止靠近！”说完便拔出了刀对准了来人。一时间众衙役纷纷拔刀如临大敌。 “是我，杨凡，马捕头，你速速带着所有的兄弟随我开开城门”杨凡挥了挥手着急的说道。 “待看见是杨凡后，才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刀。只是疑惑的看着杨凡等人问道“为何要开城门？” 杨凡也不和他解释，只是厉声的说道“这是孙大人的命令，让你帮我完成。”杨凡身后的衙役向马捕头点了点头。 得到了确认，马捕头便立即将城门打开，带着众人来到城门口，疑惑的看着杨凡“杨公子接下来如何？” 杨凡便把计划告诉了马捕头，先让人把城门外进城的这一段统统埋上烧瓶，不过要埋半截，天色黑叛贼不会发现。等到叛贼来的时候立即将火把扔下来引爆地上的火瓶， 等众人一切准备好的时候便关上城门，躲在城墙上注视着远方，只不过每人手上都多了一支火把。 ...... ...... 方海带着三百人的队伍来到北门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看了看天色在有三个时辰就天亮了，时间紧迫，攻打南门时损失惨重必须从北门进去抢夺一番才能弥补损失。看了一眼远处城墙上的三十几个火把，便惊喜的大喊一声“兄弟们，北门只有三十几人，随我冲进去，里面的东西都归大家所有，说完便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剩下的小喽啰也嗷嗷直叫的向北门跑去。 城墙上看到远处冲来的大队人马，马捕头敬佩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杨凡，真准啊。幸好有所准备。不然钱塘不保。看到叛贼冲到了埋伏区，杨凡大喊一声“扔！”瞬间七八十支火把便扔了过去......轰.......轰！爆炸声、惨叫声、哀嚎声、顿时响彻了北门的上空。所有的汽油爆弹一起爆炸的威力太大了。南门上的众人正在吃惊的盯着北门上空的火光。一声声巨响实在是太可怕了。看着这冲天大火，估计没有人能抗过去。孙县尉沉声命令道“王捕头，立即带二十人前往北门支援，不得有误！”王捕头立即拱手带队离去...... 北城上的衙役惊住了，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城外的火海里到处都是翻滚的火人，幸免没碰到火的也是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 天大亮时火才渐渐的熄灭，整个城外仿佛成了人间地狱，鲜血伴随着烧焦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北门。孙县尉带着杨凡等人出来时，看着如此惨象，顿时心里一惊，杨凡等个别人急忙跑到一边呕吐不止，实在是太惨了，有的尸体还保持着临死时灭火的姿势。 “王捕头，找人把这些尸体清理一下吧，否则会有疾病传染。”王捕头恭敬的行了一礼便领命而去。 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众人抬头一看，便见几个身穿盔甲的武将带着一队队官兵往这边赶来...... 第33章 江南大营 看到向北门行军而来的官兵，孙县尉和李主簿等人相视一眼，并没有上前去迎接。虽然自己等人是八品官。但是一个指挥使也不过才正六品。在这个士大夫高于武将的朝廷里，文官才是主体。更何况看对方的装束也不过是一个从六品的副指挥使。所以站在原处等着对方过来。 刘副指挥使也比较郁闷，昨夜接到求援线报，说是正有大批方腊叛贼正往钱塘县集结。马指挥使命令自己带一千人前来支援。自己当时就想请病假，对方可是五百人的叛贼啊，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伤着自己可是不划算。马指挥向自己保证，一旦完成任务，回去就可以用便宜两层的价格入股绸缎庄。看在赚钱的份上，自己才带着部下赶来救援。说是救援，就连刘副指挥自己都不信，明面上是一千人，其实实际上只有四百余人，剩下的官兵都出去做工的做工，干活的干活。一年集训一次就算可以了。不然朝廷的那点俸禄够干啥的。 回头瞅一眼这些队列整齐的官兵，刘副指挥使满意的点点头，这可是江南大营里充门面的官兵。应付上司的检阅和外出打排场用的。转过头正好看到北城外烟熏火燎的，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顿时大惊以为县城被攻破，如果是那样岂不是入股绸缎庄就没有希望了。幸好在城门口处发现了官府的人，这才放心骑马走过去。大声喊道“钱塘县哪位负责？我乃前来救援的刘指挥使。” 孙县尉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我是这钱塘县的县尉，负责此处。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来晚了而恼怒。看了孙县尉一眼，刘指挥拱拱手说道“为何不见叛贼？” 孙县尉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都在这里了，南门外还有二百具尸体，一共被我们斩获首级五百六十颗。”说完便淡定的看着这位晚来的指挥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到收功劳的时候来了。如何不气，只不过做为官场中人，这点养气的功夫还是有的。 刘指挥使顿时吃了一惊，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是眼前的一帮衙役和壮丁所为。不过做为老油条知道此时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急忙的拱手道“没想到贵县如此神勇，全歼叛贼一千余人。说完便看着孙县尉等人。 杨凡楞了一下，明明五百余人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一千余人？孙县尉等人相视一笑，便客气的说道“哪里哪里，全赖贵军的支援，双方才能力斩敌寇一千两百余人。说完便邀请刘指挥等军官进城相商如何报功的问题。剩下的士兵在城外安营扎寨。 中午樊楼内“沈县令居中，孙县尉、李主簿。杨凡坐在桌子的左侧。刘指挥使坐在桌子的右侧。众人干了一杯酒后，刘指挥使便开口问道“没想到贵县的官差如此英勇，以一百力败千余人，就是当年的杨家军恐怕也不过如此吧。沈县令抚须笑道“哪里，这一次多亏了杨凡小友的计策，才能勉强保住城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杨凡急忙的站起来举杯谦虚道“学生不敢贪功，都是在座的大人和刘指挥使等人团结合作共同抗敌的结果。学生只是顺手帮忙而已。”众人满意的点点头，心想此子如此上道，前途不可限量啊。 刘指挥使诧异的看了一眼杨凡，发现确实是个人物，便开口笑道“英雄不怕年少，贵县真是人杰地灵啊”短短的一句话便送出了两个马屁。其功夫不可谓不高。 等到酒过三巡后，杨凡便告辞退出，有些事不宜知道的太多，剩下的报功就是别人的事了。临出酒楼时，看了一眼柜台，发现韩掌柜的已经不在了换了一个人，估计是升职了。 冬天的潮冷让有些微微醉意的杨凡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摇了摇头便向三叔家走去。快过节了，是时候好好的采办一下回老家看看父母了。 ....... ....... 江南大营内，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正在喝着小酒接受两个婢女的按摩。地下站着一个武官，正是前天去支援的刘副指挥使。只见刘副指挥使恭敬的向椅子上的男子说道“马大人，卑职已经完成支援任务，共歼敌一千两百余人”吓得椅子上的马大人噗的一口就把酒吐了出去，颤声问道“怎么可能？”对于老刘和这些官兵是什么货色，他怎么会不知道。别说一千多人，就是一百多人能拿下来就不错了。立马沉声问道“你可是贪冒军功？” 刘副指挥使神色一楞，便抱拳说道“卑职不敢，在大人的英明领导下，卑职与钱塘县官差共同与敌寇大战一天一夜，共斩首级一千两百余颗。因怕瘟疫传染，所以埋掉几百余人。您看是否这样上报？” 马指挥使顿时一惊，大声道“胡说！，明明斩敌一千五百余人，为何说是一千两百余人。那三百余人哪里去了？” 刘副指挥使心想我哪知道去哪里了，嘴上说道“是卑职疏忽，立马改过来。” 马指挥使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改完后就派人去钱塘县对好口径，然后把奏折八百里加急发往京城。”就在两人相视大笑的时候，钱塘县内某个房间内同样参与守城的李岩正在急笔飞驰，待写完后吹了吹便对着阴影处的人说道“把奏折交给皇上”阴影处的人拿过奏折便消失在了房中...... ....... ....... 回到家中的杨凡并没有因为三叔等人的夸奖而懈怠，因为在过十天就是元日节（春节）了，需提前买好过节的物品。拉着白月便上了街，这一次一定要多买点东西，没办法谁让这次三叔给的分红有点多呢。因为叛贼而萧条的街市，第二天就因为叛贼被消灭而迅速繁荣起来。看着热闹的街市，白月兴奋的东看看西看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逛街。杨凡不管白月看上了什么东西，大手一挥便拿出钱买下，然后交给珠儿和人称二爷的李小二，李大厨。 逛了一天的街，买的东西实在是拿不下了，李小二便不客气的对着某个徒弟吩咐道“去，雇一辆牛车去，就说二爷用”然后徒弟就屁颠屁颠的赶紧去找车。 也不管李小二的威风，陪着白月逛了一天的街，实在累的受不了了，便招呼众人回家去，明天再逛一天。 第34章 官至九品登仕郎! 这次购买的东西都提前让人送回了小田村，主要以肉食为主。过节了就要吃点好的。上午去拜别了沈县令，并与沈元喝了几杯。临走前，沈县令拍着杨凡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好好读书，前途不可限量” 杨凡知道沈县令的意思，拱了拱手便向李纲家走去，由于学生都放假了，所以李纲特别的闲，当杨凡进院时，发现先生居然一个人在喝酒。恭敬的向李纲行了一礼，便开口说道“先生要保重身体，少喝一些酒。” 李纲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学生，轻声的说道“你做的不错，以后的路千万要走好，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 杨凡知道李纲说的是自己守城之事。便恭敬的说道“家园有难，人人有责，这是学生应该做得，还请老师不要在提起。”李纲欣慰的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当初错怪了杨凡。便轻声问道“杨凡，你还没有表字吧？” 杨凡恭敬的回到“学生并没有表字，还请老师赐予。” 李纲沉思了一下便说道“我希望你能如太阳东升一样，随着身份的改变而能使百姓更加的感受到温暖如初。所以你觉得朝阳如何？” 杨凡怎么敢拒绝，再说也不错，变躬身行了一礼“谢老师的赐予，以后学生的表字便是朝阳。 “恩，朝阳，老师希望你将来入朝为官时能够上报君恩，下忧黎民。”说完便紧紧的盯着杨凡。 杨凡郑重的说道“学生定不负老师之期望，” 李纲满意的挥了挥手，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杨凡轻轻的行了一礼便转身出门而去...... ..... ..... 太阳初升，杨凡便赶着牛车拉着白月和珠儿向小田村走去，牛车上的白月格外的活泼，与珠儿叽叽喳喳的笑个不停，这种向往自由的生活终于实现了。 看着不断倒退的山山水水，杨凡不自觉的唱到。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我知道你想衣锦把家还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家里总有年夜饭 怀揣着理想在外闯荡 酸甜苦辣不愿对人讲 经历风雨才知生命的荣光 美好的志向男儿的坚强 都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精彩中也有许多无奈 转眼一年又一年 我不知道是否混出了模样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听到杨凡唱歌，白月温柔的握住了杨凡的手，那一刻两个人的心走的特别近...... ...... ...... 就在杨凡高高兴兴的回家之时，远在北方汴京的皇宫中，身穿常服的宋徽宗正在陶醉的欣赏着自己所创的字体。越看越满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正在此时，突然门口的太监请示道“皇上，皇城司负责监视李纲的探子有密报传来” 被打扰的宋徽宗微微皱眉道“让他进来！”太监躬身退下把探子传了进来。 “启禀皇上，钱塘县皇城司李岩，有密报呈上”说完便跪地双手托举一本奏折。 “恩，呈上来。” 接过太监拿过来的奏本，慢慢的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慢慢的皱起了眉头，良久之后便随意的扔到了地上。冲地下的探子问道“那个杨凡真是创造了烧瓶？” “回禀皇上，确实如此，亲事官李岩亲眼见证了杨凡发明了烧瓶，并将前来攻城的方腊余孽全部烧死，共计五百余首级。” “恩，朕知道了，退下吧。” 待探子退下后，宋徽宗幽幽的问道“守道，你觉得这个杨凡如何？”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梁师成轻声说道“回皇上，奴婢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小小年纪就有这番才能。实属可贵。” 宋徽宗“恩”了一声，便再无动静...... 清晨的汴京寒风呼啸，大臣们陆陆续续的前往大庆殿走去，今天早上朝廷接到了江南方腊余孽攻打钱塘县的消息，一时间众臣们略显沉默，见面后互相点点头便前往大庆殿站班。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行大礼后便各自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宋徽宗打着哈气坐到了龙椅上，一个月没上朝了，今天起的太早略显不适应。旁边的梁师成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启禀皇上，臣有事上奏！”太师蔡京站出来躬身说道。 “爱卿，有何事奏？”宋徽宗淡淡的说道。 蔡京拿出钱塘的两封奏折，大声说道“这是钱塘县衙的县令和江南大营的马指挥使联名奏折。事关方腊余孽攻打钱塘县一事，请皇上阅览。说完便双手将奏折交给了梁师成。 宋徽宗接过奏折看了一眼，便缓缓合上，沉声说道“方腊余孽为何死灰复燃？居然达一千五百余人？” 蔡京恭敬的说道“回皇上，可能是当年的方腊余孽不甘心叛贼方腊之死，所以蛊惑江南的百姓攻打钱塘县，但是钱塘县令带头守城，江南大营马指挥使带兵救援。臣以为此二人有功。 哦？，宋徽宗意味深长的说道“这钱塘县令和马指挥使还真是我大宋能臣悍将啊。不知道可还有别人在此战中立功？” 看见皇上那一抹嘲弄，蔡京心里一惊，难道虚报之事露馅了？这个该死的马德旺。因为是自己的干儿子就敢胡作非为。本来想通过这件事将马德望往上升一升。顺带提一提那个什么沈县令的。至于还有一个叫杨凡的，则自动忽略了过去。不过现在看来显然是皇上知道了什么，立马改口说道“启禀皇上，此次守城战中，还有一个书生叫杨凡的立下了一点功劳。” 宋徽宗这人虽然昏庸但并不傻，蔡京的那点心思知道的一清二楚，心里狠狠的想到“你真以为朕不知道那马德旺是你干儿子？你想要他升一升，朕偏偏不如你的意”开口淡淡的说道 “恩，朕知晓了，来人啊，拟旨！马德望授从五品宣武将军衔。沈明文授六品承议郎衔。杨凡......授正九品登仕郎衔！” 众大臣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么大的事，皇上居然只是封了几个无实职的散官。前两人也就罢了，一个还没科举的书生却被授予正九品的散官衔，也算半只脚踏入官场了。 蔡京心里有一些失望，这么大的功劳居然只是得了一个散官衔。嘴上却回到“皇上英明，我等佩服。” 第35章 相聚小田村 宋徽宗见没有什么事了，便打着哈气说道“既然各位爱卿没事了，就先退朝吧。”说完便在大臣们的恭送中，回了后宫。待群臣陆续退去后，蔡京向还没有走的梁师成悄声问道“守道，皇上为何如此？”并快速的往梁师成袖中塞了一叠银票。 感受到袖中银票的厚度，梁师成脸上的笑意又增添了两分，客气的说道“太师客气了，奴婢只是伺候皇上的阉人而已。不用这么客气的。”并左右看了一下，便在蔡京的耳边嘀咕几句。 “什么？烧死五百多人的瓶子是那个叫杨凡弄出来的？”蔡京吃惊的问道。梁师成笑嘻嘻的回到“可不是，这个少年啊，很对皇上的胃口。太师应该知道如何做了吧？”说完便转身回了后宫。留下蔡京一人在大殿中神色不定。良久才淡淡一笑，转身而去。 杨凡不知道朝廷上的事，但是却对于眼前的小田村格外的亲切。低矮的茅草房，几个戏耍的顽童跑来跑去，偶尔还跑到杨凡面前天真的问道“大哥哥这位姐姐是谁啊？” 笑着摸了摸顽童的头，白月便掏出一把小零食塞给几个小孩。乐的顽童们四处耍闹。向坐在树下看孩子的老人，客客气气的打了声招呼，乐的老人们直夸杨家出了个礼貌的孩子，还找了个漂亮的媳妇。每当这时白月都会羞红了脸。看到这一幕的老人们便会笑的更大声。 拉着白月和珠儿逃离了老人们取笑，便向家走去，路依旧还是那条黄土路，房子也依旧是走前的模样，并没有因为元日的到来而发生改变。看着烟筒正在呼呼的往外飘烟，杨凡便知道母亲在灶台上做饭，拉着白月的手大声的喊了一嗓子“娘，我回来了！” 只见门砰的一下子打开了，杨父刚想要说什么，便被母亲马氏推到了一边去，杨父只好尴尬的躲在一边干笑着，马氏本来正想跟走过来拥抱的杨凡抱一下，结果突然发现后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子，瞬间眼睛一亮，便无视儿子伸出的双手，直接向后走去，一把抓住白月的手，惊喜的问道“姑娘，你可是随杨凡而来？” 白月羞红着脸，轻轻的福了一礼，便恭敬的说道“小女子白月给婶婶请安了”马氏一看白月如此的懂礼貌，便高兴的带着白月和珠儿进了屋子，至始至终都没顾得上跟杨凡说一句话。 杨凡郁闷的白了白眼，心里想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亲生的呢？”嘴上却恭敬的说道“爹，最近可好？”杨父干笑了两声“好，都好”说着还拍了拍杨凡的脑袋。 晚饭是重新做的，马氏炖了鱼炒了了几个菜，白月和珠儿懂事的帮着打下手，这让看在眼里的马氏更加的满意。觉得这样的女子才是好女子。饭桌上马氏一个劲的劝白月多吃一点，这让旁边的杨凡大为嫉妒。不满的咳了几声，表示抗议。马氏回过头来白了一眼杨凡，便说道“你看看你的体格和月儿的体格能一样吗，少吃两口也瘦不了。” 无奈的杨凡只好对着杨父说道“爹，马上就过节了，前些天让人捎回来的东西都给村民送去没有？”杨父点了点头“家里留够了过节吃的用的，剩下的都给大伙送去了一些。主要就是猪肉和羊肉。大家都夸咱家是善良人家呢。” 杨凡便点了点头。百姓其实很容易满足，吃饱睡好，地里的庄稼好就是一个幸福年。所以对于杨家的赠送都充满了感激。如果放在后世说不定还嫌你送的少。所以杨凡对于这个村子格外的珍惜。 与杨父喝了几杯酒后便把钱塘县前些日发生的叛贼攻城之事说了出来。吓得马氏直拍心口，嘴里一个劲的说道“还好我儿没事。菩萨保佑。”杨父沉思了一下说道“那岂不是说凡儿你立功了？朝廷应该给些赏钱吧？” 杨凡摇了摇头，说道“我看够呛，这事是县衙和江南大营的人联名奏报，功劳应该到不了我身上。我看这事还是别想了。”杨父遗憾的继续喝酒。 晚上休息的时候由于房间不够用，白月、珠儿只好和马氏一起睡东屋，杨凡和杨父睡西屋。看着窗外的繁星点点，杨凡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没办法杨父的呼噜实在太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杨凡便被极度不满意的马氏指挥着打扫庭院，杨父早上便早早的去接大伯一家来小田村过节。所以马氏和白月在灶台上做菜包饺子，杨凡便要打扫庭院，劈材挑水。 很少干体力活的杨凡累的满头大汗，正要来盆凉水洗洗脸，旁边突然递过来一个白净的手帕给杨凡擦汗。看了一眼白月，杨凡便拿起手帕擦了擦脸。然后便递给了白月，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看的在包饺子的马氏眉开眼笑。 过了晌午，门外突然响起牛车声，随后杨平那大嗓门便传了进来，“堂弟，我们来过节了。”杨凡笑眯眯的招呼了母亲一声，便把下车的三叔一家请进了门，三叔和李氏感慨的看着眼前的房子，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一晃好多年没和亲人团聚了。 当马氏出来时，李氏热情的拉着母亲的手眼圈微红道“嫂子，我们好多年没有见面了”马氏感慨的握着三婶的手说道“是啊，你们走时，凡儿才几岁。没想到一晃都这么多年了。”说完众人便唏嘘不已。 过了一个时辰后，大伯一家也来到了家里。众人见面难免有些伤感，平时几乎都不见面。只是这两年才开始慢慢的走动。大伯父的身体比上次见面时好了很多，身体红润，走路也是虎虎生风，丝毫看不出生过病。看到杨凡，便感慨的走过来拍了拍杨凡的头，感概道“大伯的这条命多亏了你了，要不然这个家就塌了。”身后的大伯母也笑着点头称是。 杨凡急忙恭敬的说道“都是一家人，大伯不该说两家话的。”大伯哈哈大笑道“凡儿真的是懂事了”天色渐渐的黑下来。众人大吃一顿后，便男女分开两个屋睡，由于地方小，只好打地铺睡。好在屋子里够暖和，棉被也够厚。众人便沉沉的睡去。 此时的钱塘县衙内，梁师成的干儿子小李子，正满意的数着手中的银票。这种传圣旨跑腿的活虽然辛苦点，但好在油水比较丰富。把皇上的圣旨宣读了一遍，便交给了叩头谢恩的沈县令手上，接过银票便转身问道“那个杨凡在哪里？” 沈县令急忙的说道“杨凡家住小田村，下官派人待天亮时带您去。可好？”李太监不耐烦的说道“不用了，早早的完事，还能多收一点.....哦还能早日完成圣上的嘱托。连夜就走。赶在明天中午时就把活干完。爷们也能回京过个年。说完便带着几个护卫在夜色中离去...... 第36章 奉天承运 皇帝敕曰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 总把新桃换旧符。 这是当年王安石描写元日节所做的诗。元日节就是新年的第一天。这一天所有的人都要放下活计购买物品，打扫房屋，贴上桃符，并在晚上煮上饺子边吃边守夜。 这一天早上，杨父三兄弟早早的起来，打扫屋子，庭院，挑水劈材。贴桃符。至于杨凡哥三则带着从城拿来的礼品，挨家的送上一点，乐的村民们直夸杨家的孩子懂事，并陆陆续续的带着点回礼去杨家拜访。虽然都是你半篮子鸡蛋，我一条鱼的，但是马氏还是客气的收下了，礼品不在多贵重，收的只是浓浓的情谊。等到下午回去时，家里的女人们已经开始了做菜，包饺子。闲的没事的男人们便坐在门口跟村民们胡扯，你一言他一语的透着浓浓的乡味。 正在此时，村口突然响起哒哒哒......哒哒哒的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有些娘娘腔的男子，正带着几个带刀的甲士向村里飞奔而来......看见一家门口处有很多人在那闲聊，李太监便猛的拉起缰绳......吁...的一声，坐在马上威严的喊道，“这里可是小田村？”杨父拱了拱手说道“这里这是小田村。”看了一眼土包子的杨父，李太监不耐烦的问道“哪一家是杨凡家？” 杨父一看对方就是不好惹的，小心的回到“俺是他爹，敢问这位大人，我儿可有得罪之处？”闻言，李太监便缓和了一下脸色，朝杨父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我乃皇上任命的钦差，前来传旨。让令公子出来吧。” 一听说是皇帝的圣旨，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的村民顿时大吃一惊，看向杨父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但就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众人担忧的想到。杨父一听是圣旨，差点没瘫倒地上，颤声喊道“凡儿，上差来找你！” 杨家众人听见外面有动静，便齐齐的走了出来，看见是一个娘娘腔的男子带着几个金甲武士。便心底一沉。马氏急忙的护住要往前走的儿子颤声说道“差爷，不知小儿可犯了什么事？” 李太监看看天色，心里有些恼怒，但还是忍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杂家乃是奉皇上旨意而来，特来传旨，请杨公子出来接旨吧！”杨凡心里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便平静的走向前，朝李太监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这位公公请了，在下就是杨凡。” 看了一眼年轻的杨凡，心里便有些佩服干爹远见，原来在来的时候，干爹让自己多交往一下那个叫杨凡的，据他猜测皇上对这个人比较感兴趣，将来有可能有用。想到这里便冲着杨凡和颜悦色的说道“杨公子跪下接旨吧！” 众人一看杨凡要接圣旨，便齐齐的跪下等着宣旨。 李太监满意的咳了一下，便开口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闻方腊余孽霍乱钱塘一县，倍感心痛，幸之，钱塘书生杨凡守城迎敌，忠勇可嘉，特授其九品登仕郎衔。钦此！宣和四年。” 杨凡楞住了，没想到授给了自己一个文职散官。还是个九品的。众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出了个当官的，这才十几岁啊。也太年轻了。 “杨大人，接旨吧”李太监笑眯眯的提醒道。按理说李太监是不会这么客气的，别说是个九品，就是个四品知府来了，该不客气的，一样不会客气，谁让自己的干爹是大宋顶级的权势人物之一呢。但来之前想到干爹的话，才对杨凡另眼相看。 杨凡急忙的磕了个头双手恭敬的接过圣旨，隐蔽的从手里塞进李太监袖子里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李太监一看这个少年如此上道，便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数额，待看见是一百两，脸上的笑容便亲切了几分。“杨小哥前途不可限量啊。”杨凡客气的说道“公公一路辛苦了，小子这里有点茶水钱各位路上好喝口茶，”说着便拿出了十两碎银子，交给李太监，对刚才秘密给的银票只字不提。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杨凡，李太监客气的说道“既然差事已经完成，杂家便要立即回京，以后有机会，再亲近。告辞！”说着便上马带人疾驰而去...... 待众人走后，村民才回过神来，纷纷恭喜杨父和马氏有一个好儿子，乐的马氏眉开眼笑，看着儿子的眼神满满的都是自豪。待给众人发了点铜钱做个彩头后，村民才慢慢的离去，留给这家人一点庆祝的时间。 杨健拍了拍杨凡的肩膀说道“好样的堂弟。”还不待杨凡说话，杨平嬉皮笑脸的抢话道“大哥，你可莫要夸他，小心尾巴翘到天上去。众人闻言都是哈哈一笑。 过节的晚饭比较丰富，主食就是水饺。至于猪蹄，鲶鱼，羊肉做的是满满的一大桌子。一大家人欢快的围在桌子旁开始吃饭。期间马氏隆重的向其他两家介绍了白月。只说这是还未过门的儿媳妇。闻言大伯母便把头上戴的银簪子拔下来插到白月的头上。三婶想了一下，便也拿出一块陪嫁时的银手镯交给了白月。害羞的白月脸通红，在旁边坐着的珠儿掉着眼泪说道“我家小小姐终于能过上享福的生活了。”众人闻言也是一叹，对于白月的身世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不过并没有嫌弃什么，只是怨恨这世道的不公平。随后三婶便摸着白月的头笑道“好日子就要来了，以后注定是个享福的。 感动的白月泪珠涟涟，擦了擦眼泪便融入这场欢快的晚饭当中。这是白月过的最舒心的一个夜晚。也是杨凡来到这里过的第一个年，虽然不曾改变大宋，但是至少改变了身边的亲人和这个亲切的小田村。这个夜晚同样对杨凡来说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这一夜所有的人都感到对未来无比的踏实，...... ******** ：今天的两更送到。求推荐收藏。。。 第37章 尊师重道 由于是大年初一，所以杨家人并没有离去，而是待到初三再各自回去。过年的氛围还没有散去，杨家人便各自忙碌了起来，烧火的、做饭的、挑水砍柴的，只有杨凡和杨平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被实在看不过去的杨父两巴掌打醒，指着在院子里练习射箭的杨健说道“你们要跟你大哥学习，早起锻炼才能有个好身体。” 不甘不愿的穿上衣服，和杨平便出去看杨健练习射箭。弓是一把一石重的弓，也就是六十斤重左右，箭是木头刻制做成的，只见杨健深吸一口气，右手稳稳的握住弓，左手抽出一支木箭搭在弦上，闭目片刻便猛的睁开眼睛射出了这只箭。结果正正好好的射在门柱上。惊的杨凡和杨平目瞪口呆。这也太厉害了。兴奋的杨平便挽起袖子，也要来一箭，结果待杨健递过弓后，差点没闪了杨平的腰。平时喝花酒喝惯了，哪有力气单手握住这一石重的弓，脸色通红的试了一番，只能灰头土脸的放弃。把弓递给了在旁边看好戏的杨凡“诺，你来吧，”杨平愤愤然的说道。 沉吟了一下，杨凡便接过了弓，入手就是一沉，提了一口气大喝一声，右手才稳稳的握住弓。得意的看着两人，瞧那意思好像在说“小样，当年我也曾练过。”学着杨健的样子，右手握住弓，左手抽出箭，瞄准了柱子便射了出去，结果，箭没了，就在众人纳闷之际。旁边牛圈里的老水牛哞哞的直叫，看那架势要找罪魁祸首拼命。杨平笑嘻嘻的说道“原来箭射在了牛屁股上。”尴尬的杨凡立即掩面离去。背后还传来两人的取笑声。 吃过饭后，杨凡便带着一块猪肉，去魏老夫子家拜访。碰见村里的村民便客气的拜个年。高兴的村民们直说杨家有个懂礼的孩子。谢过村民们的夸奖，便大步朝魏老夫子家走去，由于当年经常去魏老夫子的私塾里上课，所以对于那里特别的熟悉，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魏老夫子的家里，由于其没有考上解试中得举人，所以便开了私塾教人念书，只是有钱念书的人家还是比不得城里，所以其生活比较拮据，住的的也比较简单。敲了敲了魏老夫子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憔悴的妇人，看了一眼杨凡便开口说道“你是老杨家的孩子吧？” 杨凡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客气的说道“师娘，您好，学生是来看看先生。”妇人诧异的看了一眼杨凡，对于杨凡接圣旨当官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没想到这个少年还念着自家的老头子。便客气的说道“进来吧，老头子在睡回笼觉呢。我去把他叫醒。”说着便要去叫醒魏老夫子。杨凡急忙的挡住妇人，客气的说道“既然先生在睡觉，学生自是应该等在这里就是。说着便把带来的礼品交给妇人，站在门外等魏老夫子醒来。 妇人无奈的点点头，便接过礼品送去了厨房准备做点菜招待一下这个学生。看着干净的院子，不时被寒风吹过，紧了紧衣服，便轻声的说道“人冀子孙贤，而不敬其师，犹欲养身而反损其衣食也。”便眯着眼睛双手插在袖子里久久伫立。 半个时辰过去了。房门被吱的一声打开，睡眼朦胧的魏老夫子便看到了伫立在门前浑身灰尘的杨凡，知其在门外站的太久了。急忙的拉过杨凡不好意思的说道“快进屋去洗把脸。” 杨凡恭敬的行了一礼，便进了屋子洗洗脸。风尘太大很难受。待杨凡洗过后，便和魏老夫子落座于客厅。魏老夫子当然知道这是杨凡出于对自己的尊重。便轻声的问道“站在这里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杨凡恭敬的说道“师者，人之模范也。师道立则善人多。” 魏老夫子满意的看着这个学生，当出来时自己只是对他比较好奇，认为这个学生比较聪明而已，后来还赠送了笔墨。没想到仅仅一年不到，便有这样的成就，确实很不错，更难得的是尊师重道。 此时妇人端了两盘肉菜和一壶酒笑眯眯的放在桌上说道“快晌午了，你们师徒边吃边聊。”说完便要退坐在一旁。古代有男子吃饭女子不得上桌的规矩。 杨凡急忙的站起来说道“还请师母落座用饭，不然学生心里难安。”来自于后世饭桌上不分男女的习惯，很难让一个妇人坐在一边看着两个男人吃。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师母。 魏老夫子欣慰的点点头，说道“也罢，夫人你也上来吃罢，凡儿也不是外人。”在两人的要求下，魏夫人才添了一双碗筷坐在魏老夫子旁边。 吃饭的时候，杨凡向魏老夫子讲诉了关于钱塘县被方腊围攻的经过，惊的老夫子连酒都忘记了喝。最后魏夫人才感慨了一句“还好你没事，要不然该如何是好？” 老夫子欣慰的点点头说道“幸亏你行事聪明灵慧，才能帮着县衙度过这一难关。这也就难怪皇上会赏官了。以后你的前途定不可限量，切记不可误入歧途，知否？” 杨凡站起来恭敬的回答道“先生的话，学生记在心里。”说完便给老夫子填满了酒。满意的老夫子一口酒喝干了杯中酒。全然不顾旁边使白眼的夫人。 一顿饭吃过，杨凡拜别了老夫子，并告诉了老夫子关于李纲先生给自己取的表字，老夫子懊悔的摸摸头默认了李纲先生的抢在前头。最后郑重对着杨凡说道“朝阳，六月份你就要去参加县试资格考试了。能不能有机会去考解试就看你的了。”说完便挥了挥手，回屋去了。 向先生的背影行了一礼，便慢悠悠的向家走去，一路上看到家家户户贴的桃符，杨凡便忍不住大声的吟道。 缥缈初闻寺阁钟，霏微零雨兆年丰。 家家椒酒欢声里，户户桃符霁色中。 春枕方浓从卖困，社醅虽美倦治聋。 从今万事俱抛掷，且作人间百岁翁。 好诗！杨兄小小年纪便如此有文采，真是前途不可限量，不知可否提携我等啊...... *******一更送到，还有一更，，求收藏。。推荐。。。 第38章 艰难的选择 待杨凡转过头，便发现身后站着的是许久未见的白起，脸上露出一丝亲切的笑容“白兄，近来可好？”白起摇了摇头，说道“一点都不好，都快烦死了。” 杨凡诧异的看了一眼白起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为何？”白起苦笑着说道“还不是你，都当官了，我们几个还没走出这个小山村呢。”说完还白了一眼杨凡。 一听这话，杨凡心里就明白了，这几位朋友可能是着急了，但是做学问这东西是急不来的，世上也只有一个自己是例外。其他人只能按部就班的去读书。不过这话却不能对白起说，嘴上便安慰道“我们都还年轻，急什么。好好的做学问。估计今年就可以去钱塘书院读书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讨论学问了。 白起苦笑着说道“也只能如此了，谁让我们没你聪明呢。不过你堂哥、赵兴张龙他们好像不考进士科，而是准备考取武举人。 “什么！”杨凡吃了一惊，怪不得堂哥这两天早上天天练习射箭，原来是要考武举，虽然武举同样要经过解试、省试。殿试，但是侧重点是不一样的。进士科主要考取《四书》、《五经》、诗赋、策论。而武举科考主要侧重的是弓马，即步射，马射。合格后就会进行文章考试。内容出自《武经七书》两样都合格就算考试成功了。但是在大宋朝虽然武状元也是状元，原则上与进士科的状元是一样的，但是朝廷格局却是以文统武。武将的地位极其低下，当兵参军，脸上都要刻上字。待遇可想而知。不过这种情况根本无法改变。因为当年的太祖皇帝就是武将出身，靠的就是武将黄袍加身才能当上皇帝，所以大宋对于武将的压制极其严格。 此时当杨凡听到几位好友要去考取武举人时，心里的吃惊可想而知。有些无奈的说道“考武举也好，毕竟人各有志，勉强不得，既然每个人都选好了他要走的路，我们能做的只有支持。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们都各自加油吧。说完便拍拍白起的肩膀含笑离去。 看着离去的杨凡，白起心里充满斗志的小声说道“我一定会成为那个最成功的人！一定会。”便转身离去。 ...... ......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年初三杨家人吃完早饭，便要再次回归到各自的生活当中，马氏眼圈微红的拉着王氏和李氏的手说道“以后我们一定要经常的见见面才是，不然等老了，想见也见不到了。”王氏叹了气什么也没说只是抓着两位弟媳的手握的更紧了。李氏伤感的说道“等以后儿子都有了出路，我们就可以经常的走动走动了。” 离别总是伤感的，但是男人的感情也许更加深沉，因此杨仁义三兄弟并没有多说什么，互相拍了拍肩膀便算是表达了。站在最后的杨凡哥三，也许因为年轻便相对的少了一份伤感，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希望。杨凡拍了拍两位兄弟的肩膀郑重的说道“好好努力，将来我们一起出人头地！”杨健想到自己的那个大将军梦想便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会的！”杨平同样想到了属于他的梦想，左手美女，右手好酒。头戴金冠子，脚穿银袜子。便也郑重的说道“二位兄弟放心，我也会努力的！” 还在告别的众人看到三兄弟如此的上进，都很欣慰，尤其是平时油滑的杨平都郑重的树立了理想。众人更是觉得三兄弟未来的成就不简单。然后在美好的时光都有散尽的那一刻，该走的还是要走，送别了大伯父家，又接着送走了三叔一家。杨凡便回到了家中，由于开学要等到初七。所以杨凡准备在家多待两天。陪陪家人有时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然后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就在初四的晌午，杨家准备吃饭时，县城里的马捕头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抱拳沉声说道“杨大人，沈县令有急事相找，还望杨大人立即随我去往县衙。” 看到马捕头如此着急，杨凡疑惑的问道“何事能让沈大人如此着急？”马捕头犹豫了一下惊恐的说道“就在前日仁和堂的王大夫大夫前来报告说，发现了两例相同的病症。患者皆是头痛、背痛、忽冷忽热，开始的时候大夫以为是普通的伤寒，便开了两幅药让患者拿回去吃。可谁之次日早上此二人再次来到药铺大夫看后大吃一惊，两人的脸上，手上，前后背皆出现了红色的斑疹,王大夫不敢自己一个人诊断，便召集其他四位大夫诊断病情，最后大家一致认为这是可怕的天花。当即找到沈大人，向其报告了病情的可怕。沈大人立即派人将两家人隔离在义庄之内。但是众大夫苦无良策。只好向杭州府求援。杭州府对此事非常看重，立即派出一位医官前往钱塘县解决问题，可惜的是医官看了病人后，便放话说“无药可救，为防传染，两家人杀之！” 沈大人不忍徒造杀孽，只好说在看看，能不能挺过去。实在不行再动手。最后本县的贺大夫突然提起了你，说是你曾经治好了肺痨。所以沈大人派我立即请你回城。”说完便急切的看着杨凡。 白月一听是可怕的天花，便拉着马氏的手使劲的摇了摇，表示不要让杨凡去，马氏咬了咬牙说道“马捕头，不是我儿不愿去，而是不能去，你也知道那是什么病，一旦得上就是死路一条。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您回去跟沈大人说说，放过我儿一马吧。”说完便擦着眼泪，这回是真害怕了。杨父心里也不好受，谁愿意让儿子去送死。 珠儿瞪着马捕头，恨不得吃了这个烦人的家伙。 马捕头，尴尬的看着杨凡，他也不想当这个讨人烦的家伙，但是沈大人有令不得不接啊。杨凡还歹是朝廷的官员，虽说是散官，但是县衙也没理由去让其涉险。 杨凡心里也陷入了挣扎之中，好不容易有了个家，要是因为自己去显能，挂了。那该怎么办。最后心里咬咬牙想到，就这么定了！ *****第二更来的迟了。。。 第39章 东郊义庄(上) 看了一眼着急的马捕头，杨凡恭恭敬敬的向杨父和马氏跪下沉声说道“父母在上，孩儿不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宋同胞死去。他们也有家庭，也有父母孩子。如果因为此病而阴阳相隔，黑发人送白发人。绝不是孩儿愿意看到的，所以父母大人要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让孩儿与这天花斗上一斗。”说完便深深磕了下去。 站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众人，便转身和马捕头离去。骑上马正要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白月深情的嘱咐“要活着回来！”杨凡身子一僵说了声“等着我”便驾马离去......身后隐隐传来哭泣声。 跟在旁边的马捕头佩服的大声说道“杨大人不愧是个汉子，让我老马佩服，如果有差遣的地方，老马义不容辞！”杨凡哈哈笑道“就让我们与这天花斗上一斗”......驾！...... ...... ...... 此时的钱塘县家家门户关闭，街上更是几乎没有行人，偶尔跑过几个人，也是捂着嘴神色慌张的快跑，恐怕被可怕的天花传染上。县衙内坐满了人，沈县令忧郁的坐在大案后想着心思，年前才把乱贼打退，年后就出现了可怕的天花，这是怎么了。堂下两侧坐着几位县城里的大夫，和来自杭州府的医官正在闭目等待着什么。 此时大堂外突然传来王捕头的声音“报！”众人急忙的站起来看向门口，沈县令着急的问道“此时城里如何了？”王捕头有些惊恐的说道“回大人，根据众位兄弟的报告，此时城内感染着已达到了十几余人，已经全部送去了东郊义庄看管起来，另外看守义庄的一位兄弟也出现了此症状。弟兄们现在都已经人心惶惶。恐怕长久下去，必将人心不稳啊，还请大人早想办法！”说完便惊恐的看着县令。现在天花病有爆发的趋势，底下的兄弟也是人，得了病也一样会死。当初为了保护家人可以义无反顾的去和叛贼拼命不代表着为了别人可以把自己牺牲掉。已经有好几位想要不干了，还是自己压了下去。如果还不解决，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沈县令烦躁的走来走去，嘴里念叨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底下的医官拱了拱手说道“沈大人，还是把这些得了病的人和其家人全部处理了吧，迟则生变啊......” 大堂内众人倒吸了一口气，他们当然明白这位来自杭州府的医官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些要被处理的人可是百余条性命啊，沈县令犹豫的说道“不必如此吧，如果真这么做了，如何对得起这钱塘百姓？” 医官冰冷的说道“大人也是为了这钱塘百姓好，我想百姓会理解的。如果在迟一些恐怕传染的会更多啊”沈县令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医官不必再说，嘴里不太自信的说道“在等等看，看看杨凡有没有什么对策。要知道他可是连肺痨都能治好的人。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医官不屑的撇了撇嘴，坐了回去，反正出事的是你沈县令，又不是我，你都不着急，我着什么急。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众人等的不耐烦了，此时出去打探的王捕头回来禀报道“城里又发现了三个传染者，已经被送到了义庄，更糟糕的是周围的各县都陆续的发现了天花，这一下杭州府被惊到了。立即八百里加急请求朝廷派医官前来支援。 身边的李主簙拱手说道“大人，看来不能在拖下去了，否则朝廷一旦怪罪我们扩大传染源头，我们都要遭殃啊。”沈县令无奈的瘫坐在椅子上，拿起令牌就要往下扔“来人啊，带上刀剑......” “慢着！”此时大堂外正焦急跑来的杨凡和马捕头大声喝止到。 沈县令一见是杨凡到了，精气神仿佛回神了一般，令牌随手就放到了桌子上，一步窜了出去，握着杨凡的手说道“杨大人，你可算来了，这下本官总算找到帮手了。” 杨凡苦笑着摇摇头，便正声说道“大人还是说下情况吧”沈县令便让王捕头把稍早前得到的消息给杨凡说了一遍。 听完后，杨凡心里一沉，没想到天花爆发的这么快，照这么下去，一个月之内这里就会变为死城。急忙的说道“大人请派人立即收购大量的白布，然后带我去义庄看看。” 沈县令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要小心，我让马捕头和众位大夫陪你去。”杨凡点了点头，便不顾大腿根处被磨破皮的痛楚，跟着众人去了东郊义庄。 东郊义庄坐落在县城北门外二里地处，由于周围是隆起的小山坡，风水师们便认为此处是一所难得的风水宝地，因此便建成了义庄，给那些无人认领的亡魂一个归处。 等到杨凡等人到义庄的时候，此处就像个被乌云笼罩的凶灾。义庄大门紧紧的关闭，外边是县衙派来的十名衙役，此时正手拿腰刀来回的巡逻，一旦发现外出逃跑者，就地格杀。 看到马捕头出现在此处，领头的衙役，抱拳道“马捕头，兄弟们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小三子已经被传染了。现在也关到了里面等死，兄弟们可不想死啊” 马捕头厉声说道“慌什么，这不杨大人已经来治疗他们了吗？要知道杨大人可是连肺痨都能治好的人，还会在乎一个天花吗？”心里忐忑的马捕头打气到。 众人再一次沉默了一下，气氛格外的压抑。 杨凡深吸了一口气，便撕下来一块布条做了一个简易的口罩带在了脸上，做个简单的防护。要知道天花主要就是通过口水和直接接触传染的，所以必须做好必要的防护， 对着旁边的马捕头说道“立即请求沈大人找齐三十口木桶，百余套衣服，以及像我这样的口罩。另外在带着几口大锅，以及越多越好的鸡蛋。。剩下的人，找齐柴禾，等着大桶到来立即烧水，让里面的人分批洗澡，并挖好一个大坑把里面人的衣服统统扔进大坑烧掉。时间紧迫，希望一个时辰后，我能看到这些东西出现在门外。 众人急忙的应了一声，便开始行动，只剩下几名大夫和那名医官在后边犹豫着要不要跟随杨凡进去，杨凡也没指望他们能有这觉悟。拿了一个火把，便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义庄的大门...... 第40章 东郊义庄(中) 推开大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冷风吹过，杨凡紧了紧衣服，便往里走去，两旁摆放着一些有些陈旧的棺材，以及凌乱的白帆和到处都是的纸钱。虽然知道里面有着将近百余人，不过整座义庄还是显得阴深深的。破败的门扇嘎吱嘎吱的响，吓得杨凡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房顶上的乌鸦呱呱的叫着，给本来就有些恐怖的地方又增添了些气氛。 来到里院，一眼便看见躺在草地上的那些宛如惊弓之鸟的家属。杨凡心里叹了口气。走到离患者十步的距离停了下来，拱手说道“大家不要害怕，我是来治病的，先看看情况。”众人看了一眼杨凡，见只是个年轻人，便没有人答话，气氛越加的沉默。 杨凡也不介意，客气的说道“如果大家还想活命的话，最好还是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然的话，大家知道得了天花是个什么下场。”其中的一位老者迟疑了一下说道“既然公子这么说，想必也许是真的有什么办法，也罢，反正死马就当活马医了。公子请说吧。” 杨凡看了一眼老者，便说道“不知现在这里患病的和没患病的各有多少人。？”老者想了一下便说道“患病的十九人，在里屋。其余的人没有患病，都住在院子里。” 心里一松，患病的人数并没有扩大，说明传染性还没到最严重的地步。便对着老者说道“现在麻烦先让没有患病的这些人分成两批，一会女人留在里院泡澡，男人去外院的大桶里泡个热水澡。吃点东西。”老人诧异了一下，便应了下来。开始组织人分批站队。 看了一眼最里间紧紧关闭的房门，咬了咬牙，便准备推门而入，旁边的老者急忙的阻止道“公子且慢，里面太危险，还是老朽代为进去一趟比较好，反正活了这么大的年纪早就够本了，死了也就死了，只要公子能救下那些站队的人，老朽感激不尽。”对于里面的危险，老者很清楚，因为其中一个人就是他的儿子，而站队的人里也有他的孙子和儿媳。所以为了孙子他不能让杨凡去冒险，如果出了事情，那么自己一家就彻底的没有了希望，所以老者打着死掉自己保全孙子的想法向杨凡提出了建议。 杨凡沉思了一下，便同意了，倒不是他狠心，确实他身上的担子很重，一旦出事，死的可不是他一个人。告诉了老者要观察的东西，便让老者进了里屋。 看着站在院子里的众人，便大声的说道“现在我出去看看是否准备好，一会男的在外边的院子里洗，女人和小孩在里间洗。”说完便大步的走出去看看是否完事。 对于杨凡的交代，众人以最快的速度购置完成。柴禾堆了几大垛。几口大锅正在烧着热水，里面煮了大量的鸡蛋。李主簿居然也来了这里正在指挥衙役挖大坑。准备一会把里面人的衣服统统的烧掉。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所有的人都带着厚厚的口罩。由于制作简单，所以短时间内这里的人每人带一个。 没有过去跟李主簙打招呼，径直走向几位大夫，拱了拱手说道麻烦几位大夫回去准备大量的醋，另外在带些人参、金银花、野菊花、蜂胶等带来。至于药费，到时候沈大人会照价赔偿给你们的。 几位县城的大夫拱了拱手什么也没说，立马回去取药。至于从杭州府来的医官至始至终都在冷眼旁观。他不相信这个年轻人能治好可怕的天花。而杨凡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这个所谓的医官。对于这种自私的人他很反感。 来到李主簿的身边，问道“李大人，布置的怎么样了？”李主簿客气的说道“现在都已经准备好了。桶已经搬到了义庄的外院和里院。待水烧开后便可以让里边的人洗澡了。” 杨凡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还要麻烦大人派人去扎几个帐篷，无论是我们还是里边的人都要住进去。在这呆一段时间。李主簿诧异的点点头，便命人去准备。现在效率非常的高，全县的力量大部分都部署在这里。 尽管已经是深夜，寒风刮的呼呼直响，但是所有的人正在有条不紊的忙碌。醋，药材都已经泡到了水桶里。由于都是具有抗病毒，抑制病毒再发的中草药，所以杨凡让人统统的倒进了水桶里，凡是泡过的人都能提高一些抵抗力。做好最大的预防。 等到里边的人泡完澡。便让其换上拿进去的衣服。然后一个一个排队的走出来，两边带着口罩的衙役便会每人发两个鸡蛋用来提高众人的营养，增强抵抗力。并给每人发了两个口罩。等所有人都吃过后，便让人带着病者家属去扎好的帐篷里休息。没有命令不得出来。 剩下的就是如何处理患者家属留在里面的衣服了。杨凡想了想便走进里院，看到还没有走的老者。客气的说道“老人家，外边的人都已经去帐篷里休养了，等观察期一过就可以回家了。留下的衣服还要麻烦您送去挖好的大坑里烧掉”老者并没有任何异议，便答应了下来，正要去捡堆在远处的衣服。便被杨凡阻止了，如果就这么过去拿衣服，那么一定会感染。先让老人泡了个热水澡，并戴上口罩和麻布手闷子。浑身套上一层密不透风的绸布。才让老人去拿衣服。趁着老者拿衣服的时候，杨凡退了出去。 营地里的大部分人都休息了，忙了一天一夜都累坏了，只有少部分人没有睡觉，其中就有杨凡，他一直在观察老者烧衣服。等到烧完最后一件，便带着几个守夜的衙役，把坑填上。并让老者把身上的衣服也烧掉，洗个澡换上一件新衣服。才满意的回到帐篷里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李主簿便兴冲冲的来到杨凡的帐篷，把杨凡叫醒高兴的说道“你的法子真好使，今天去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一位感染的，这法子是否还要继续？” 杨凡眯着眼睛说道“当然要继续，必须连洗十五天，所有的人进进出出必须都戴着口罩。然后里面的那十九人，也要让他们泡澡，等增强了体力，然后在进一步治疗。”说完还不待李主簿说话，便继续睡了过去，李主簿无奈的摇摇头走了出去进行安排..... 就在杨凡躲在义庄治病时，远在北方的汴京朝廷上，众位大臣同样也是吵开了锅，自从接到江南地区发生天花感染后，宋徽宗才特例举行了一次早朝， 坐在龙椅上，看到下边互相推诿的大臣，宋徽宗就气不打一处来。接到江南爆发天花时，自己是真的吓了一跳，那东西真是太可怕了。所以上了早朝便让众位大臣商议如何是好。结果大臣们左一句，皇恩浩荡，右一句上天垂怜。反正就是不说去江南的事。实在受不了下边互相推诿的大臣，宋徽宗咳了咳嗓子沉声说道“哪位爱卿愿意去江南督办抗病救人一事？” 第41章 东郊义庄(下) 听闻皇上的问话，众大臣顿时一静，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里，心里想到谁没事去惹天花，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蔡京一看没人回应皇上这可不行，便急忙的走出位置手抱玉圭恭敬的向皇上说道“启禀皇上，老臣认为，此次江南之灾已非人力所能挽回，老臣每次想起江南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就心痛不已，恨不得立即飞到江南地区和百姓一起面对天花，然而老臣终究是老了，身子骨也不利索了，上次去趟茅房都要半个时辰。所以老臣是有心无力啊，说完便嚎嚎大哭起来。 宋徽宗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蔡京满头的白发，心下也有些不忍，便缓声说道“元长，你这是干什么，朕又没让你去，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说完便让太监给蔡京搬了把椅子。 蔡京急忙的擦掉眼泪，感激的说道“皇上仁慈，体恤老臣，老臣感激不尽”说完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岁数确实大了，哭了一会就开始喘了。 宋徽宗看了一眼殿下的大臣沉声说道“怎么，还是没人愿意去么？” 尚书左丞李邦彦站出来恭敬的说道“启禀皇上，江南地区天花出现，尤其以钱塘县最为严重，所以臣认为此去的钦差大臣应以对医术有些了解的人前去比较适合。” 宋徽宗意味深长的说道“爱卿以为谁去合适？” 李邦彦恭敬的回到“臣时常听闻右相王黼经常在府上以给人治病为娱乐，所以此次江南之行，没有人比王相更适合的了。” 旁边的王黼脸色一变立即站出来说道“皇上，臣哪里懂得什么医术，都是糊弄人的罢了，倒是左相以浪子宰相而闻名，想必倒是真有才学的，所以臣推荐李邦彦督办江南抗病事宜。” 李邦彦正要说什么，被宋徽宗挥手打断“淡淡的说道“将明，士美你们两个贵为副相理应为国出力，如今却在这大殿上互相推诿，实在丢进了宰相的脸面。朕罚你二人闭门思过三天。” 李邦彦二人知道这是皇帝变相的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前去江南。想想也是，如果不小心得了病，谁陪皇上蹴鞠，谁陪皇上画画，谁给皇上讲笑话逗闷子。二人急忙的跪拜谢罪。 底下的大臣没有谁是傻子，岂会看不懂这里面的道道“没办法，谁让人家几位都是皇上的心腹大臣，平时都是皇上蹴鞠、作画、游山玩水不可或缺的人物。剩下的童贯正在外地练兵，太尉高俅估计皇上也不会让他去的，谁让人家的蹴鞠水平连皇上都赞叹呢。那么剩下的估计就要有人去一趟了。想想那该死的天花，众人心里就异常的郁闷。 正在此时吏部给事中吴敏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吴敏愿意前往江南灾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由于其只是个五品的给事中，所以很多人并不认识他。宋徽宗诧异的看了一眼吴敏，沉思了一下说道“也好，既然爱卿如此的为朕分忧，那便任命你为督办江南治病的钦差大臣，带领二十位医官即日出发” “臣，尊旨！”吴敏领完旨意便慢慢的退出大庆殿准备出使江南事宜。殿内，宋徽宗见事情已经有了着落便挥了挥手说道“既然众位爱卿没事了就退朝吧。”转身先行离去。 蔡京高俅等人正要离去，突然后边的梁师成说道“太师，太尉，左相、右相，皇上让你们去后花园一趟。众人心领神会的便随梁师成向后花园走去...... ...... ...... 钱塘县东郊义庄外，此时的沈县令正站在帐篷外等待什么，良久之后杨凡和几位大夫便从患者家属的帐篷里出来，看见沈县令，杨凡拱了下手说道“已经第八天了，目前来看家属并没有什么大碍。面色红润并没有出现感染的状况。至于里面患病的人也在调理后病情缓解了不少，如果没问题的话，明天我就准备对那十九人进行最后的治疗，是否能够安康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沈县令感动的说道“朝阳，真是多亏了你，如果没有你的方法想必本县定会损失惨重。现如今按照你的方法，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开始佩戴口罩，按时洗澡，包括乡下的村子里。” 杨凡知道这是沈县令在向自己示好，村子指的应该是小田村。所以便感激的说道“沈大人有心了。”沈县令感慨的拍了拍杨凡的肩膀便拉着忙碌了半天的杨凡回县城吃饭。 此时的从汴京出发的钦差卫队已经走了五天，吴敏叫停了轿子后，便问道身边的侍卫“我们到哪里了？”侍卫恭敬的说道“大人，我们已经到了杭州府的地界，在往前行就是杭州了。我们的人已经前去通知杭州知府冯大人了。”吴敏点了点头便示意继续出发。 太阳落山后，杭州知府冯化年带领张通判等杭州大大小小的官员等在衙门外迎接新来的钦差，按理说冯知府是四品大员，而吴敏只是个五品给事中。自己不用迎接的，但是现在吴敏是代表天子的钦差所以冯知府只能来亲自迎接。一炷香的时间后，视线里便出现了钦差的仪仗队。张通判小声的说道“来了！” 冯知府神色平静的点点头，便率先迎了上去行礼道“钦差大人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吴敏从轿子中走出来笑道“冯大人客气了，这次我是奉皇命而来，督办江南的抗病事宜。所以请冯大人给我详细解说一下江南天花的情况。” 冯知府笑着点点头说道“应该的，先请吴大人进府衙一坐如何？”吴敏犹豫了一下便随着杭州府众官进了府衙。待众人落座后，坐在大堂之上的吴敏冲着坐在左下方首位的冯知府问道“不知道现在的天花的传染情况如何了？” 冯知府沉思了一下便正声说道“此次江南地区爆发天花是以钱塘县开始的，之后周围各县陆续开始发现天花，不过这当中以钱塘县最为严重，已经有将近二十人的感染者。我派去的医官说，如今病人以及家属都被安排在义庄。让一个叫杨凡的少年进行治疗，这不是胡闹吗，等这次事情过了后，本官一定会严肃处理沈县令。 旁边的张通判“咦”了一声。 冯知府奇怪的看了一眼张通判，问道“怎么了子棋” 张通判恭敬的说道“回大人，此人应该是李纲先生的学生，我以前去通报叛贼情况时遇见过这个少年，此子的确聪明无比。” 冯知府正要说什么，旁边的吴敏激动的站起来说道“你说此人是伯纪兄的学生？那么想必伯纪兄也在钱塘县了？”旁边的张通判这才想起来，原来李纲与吴敏以前的私人关系很好，只是后来李纲辞官后才减少了联系。 张通判确认了吴敏的问话后，吴敏便高兴的说道“既然如此明早我们就出发前往钱塘县，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然后便与冯知府等人高兴的去参加饮宴。 今天沈县令，李主簿等县衙的所有官员都聚集在东郊义庄外，观看杨凡如何治疗天花，如果成功了，那么杨凡必将被记录在史策，而钱塘县也必将是解决天花的第一县。意义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第42章 钦差驾到 就在沈县令焦急的等待时，远处的衙役急忙的跑过来抱拳道“大人，钦差正在前往此处。”沈县令一惊，便整了整官服带着众官差站好队形准备迎接钦差的到来。 吴敏一路走来，发现钱塘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慌乱，虽然街上的行人不多，但是神色并没有过于慌乱。反而好奇的看着自己这一路行人。只是每个人都戴着一个蒙住嘴的东西，便让队伍停下，从轿子里走出来和颜悦色的对着旁边的一个老者说道“这位老丈，为何不见你们对天花的恐惧，反而还戴着一个蒙嘴的东西呢？” 老丈看了一眼吴敏，料定这个人非富即贵便客气的说道“这要多亏了小杨大人的方法了，让我们每天按时的洗热水澡，还戴着这个口罩，只是想不通的是为啥还要往里放醋。不过小杨大人的这个方法还真好使，自从这么做了以后，还没听说谁家再感染那个啥子天花。而且县令还让人每天给我们发三个煮熟的鸡蛋让我们吃，不要钱。小杨大人和沈县令真是个好官啊。” 吴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继续向东郊义庄走去，一路上所见所闻都让他对这个小杨大人充满了好奇。待出了城门后，便看见远处驻扎着官府的衙役，最前面身穿官服的想必就是沈县令了。快步的向前走去，对于灾情吴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第一手消息。 远远的看见正在往这边行来的钦差仪仗，沈县令便急忙的带着众人往前行了几步见礼道“下官钱塘沈令见过钦差大人！” 吴敏淡淡的笑道“沈县令不必多礼，还是将这里的情况跟我说一遍吧” 沈县令便将杨凡在里边用旱苗法对病人进行治疗的事情说了一遍。吴敏疑惑的问了一句“何为旱苗法？” 沈县令也不太明白，便将杨凡的原话说了出来“种痘法又称吹鼻种痘法。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方法叫旱苗法，即取天花者的痘痂研成细末，加上樟脑冰片等吹入种痘者鼻中；另一种方法叫水苗法，就是将患者的痘痂加入人乳或水，用棉签蘸上，塞入种痘者的鼻中。两者皆可让得天花的人产生对天花病毒的抵抗力。从而加大对天花病毒的抗性。使感染者最大可能的活下来。 吴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便紧紧的盯着里边，希望奇迹能出现，如果此事成功必将撼动整个大宋王朝。将使无数个人免于死亡。看着破败的义庄大门，吴敏心里暗暗的说道“一定要成功啊！” 对于外面的发生的事杨凡并不知道，此时正在往病人鼻中吹豆痂粉的杨凡已经顾不上脸上流下的汗了，经过一个时辰的努力，已经吹过十几人，还剩下两个。看着最后一个病人，就是被感染的衙役小三子。杨凡亲切的问道“怎么样，怕吗？”小三子虚弱的说道“我不怕死，就怕我死了，家里的老娘没人照顾。说完便流下了眼泪。” 杨凡心里一酸，嘴上说道“别怕，我就是来救你们的。只要按我说的做，还是有很大机会活下去的。”小三子努力的点了点头。便看着杨凡往他的鼻子里吹豆痂粉。 良久之后杨凡才走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进行洗澡和消毒。先前的那位留守老者走过来，给杨凡换了一套新衣服。尊敬的问道“公子，您受累了，您的大恩大德，老汉就是当牛做马也报答不完。”说完便跪下给杨凡磕了个响头。 杨凡没有阻止，他知道老汉心里充满了感激，如果不发泄一下会憋坏。至于老汉向他磕头，不是感谢救了他一命，而是感谢没有放弃屋子里的儿子。让他又看到了一丝希望。没有人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 杨凡看了看天，阴云密布，很可能春雨就要来临，这个时候的雨水格外的凉。便和老汉两人架起大锅烧起了开水，一会屋子里的人会发低烧，所以必须要降温。一旦熬过了这个危险期就有可能痊愈。所以二人便烧水便等待。 看了一眼老者，杨凡闲聊道“老丈，贵姓？”老汉不好意思的说道“在下姓马，公子想必就是外面人说的小杨大人吧？“杨凡笑着点点头说道“我是姓杨，但是小杨是不是我，我就不清楚了，”老汉正要说什么，突然屋子里传来一声喊叫“啊！” 杨凡和老汉急忙进了屋子，里面的人瑟瑟发抖的直喊冷。杨凡便和老汉两人分为病人擦汗，用凉水湿布敷头。嘴里鼓励道“坚持住，一旦坚持住你们就可以活下去！”众人咬着牙嘎嘣嘎嘣的响，艰难的说道“我们会坚持住......啊！......” 此时杨凡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前期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只能靠他们自己了。在不断的为众人擦汗，换湿布的两个时辰之后，众人才逐渐的安静下来，渐渐的睡了过去。 脸色苍白的杨凡和老汉相互望了一眼便退了出去。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了，如果这一夜他们体内的抗体不能够打败天花病毒，那么明早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如果醒来了，那么后续就有可能康复了。 此时的天上春雷滚滚，瓢泼的大雨哗哗的下着，杨凡和老汉只好躲在院子里的灵棚下。看着在闪电中阴气深深的义庄。 义庄外，沈县令打着伞对旁边的吴敏说道“钦差大人，这雨下的太大了，您还是回城里避避雨吧，这里就由下官看守。”吴敏看了一眼阴气沉沉的义庄，又看了看周围在雨中站岗的官兵，便说道“必须等小杨大人出来，我们才能回城，都去帐篷里躲躲雨吧。”众位官吏便冒着雨开始组织收队进帐篷。 此时马捕头走到沈县令面前抱拳说道“大人，病人家属都已安排妥当。钦差大人和众位官吏都已进账休息。”就剩下还在义庄里边的杨大人了。我们要不要给他送点帐篷被褥？” 沈县令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朝阳说过，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义庄啊，如果感染了就麻烦了。”马捕头眼圈微红的的说道“可是大人，杨大人乃是为了钱塘县才冒死进去治疗的。我们不能让他寒心啊。” 沈县令痛苦的想说什么，最后长长的叹息一声，“此事不容再议，任何人不得进入义庄！”说完便穿上蓑衣站在义庄门前盯着大门，心里叹息道“既然你说过不让人进去，那么我沈明文便站在这里陪你到天亮！” 轰隆隆......雷声大作！开始的时候只有沈县令一个人站在大门口，随后官吏、病人家属、大夫等越来越多的人穿着蓑衣默默的站在沈县令背后看着义庄。人心都是肉长的，里面的人正在与死亡搏斗，外面的人如何能安稳的睡下？ 帐篷里的吴敏正在写着奏折，把到这里的情形都原原本本的写了下来，此时钦差卫队的侍卫走进来抱拳道“大人，沈县令等众官差和病人家属都穿着蓑衣站在义庄门口等待。” 眼圈微红的吴敏默默的提笔再次写道“臣，自进钱塘县以来，见行人无异色，问曰：为何？行人答曰皆是小杨大人，沈县令之功德。臣自见沈县令，问曰：小杨大人何处？答曰：在义庄冒死治疗.....乌云盖顶，春雷炸响，小杨大人依旧未出义门，钱塘县众官民皆是冒雨守在门口。臣自感德行亏守，自作主张加入众人守候小杨大人......臣，吴敏拜上！” 吴敏轻叹了一口气吩咐道“连夜将此奏折送往京师，不得有误！” 第43章 治疗失败 “吴大人！您怎么出来了？这里由下官看守就可以了。”突然发现吴敏站在身旁，沈县令吓了一跳。这可正下着雨呢。吴敏淡淡的说道“你都可以，为什么本官不可以，一起等着吧” 躲在灵棚下的杨凡和老者不会想到，就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大门外同样有一群人正在默默的跟他一样守护在这里。心里默默的祈祷一定要成功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旁边的老者慈祥的看了看杨凡，见其一脸疲惫便把衣服给他盖上，躲在一边咪上了眼睛。 下了一夜的大雨并没有停下来，雨水没有阻挡住钱塘县百姓向义庄靠近的脚步，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听说小杨大人治疗的结果就要在今天出现，所以钱塘县的百姓自发的赶往东郊义庄。 在义庄门外站了一夜的众人疲惫的看着大门，心中充满了紧张，如果成功将意味着从此大宋将有更多的百姓能在天花下活下来，如果失败对于钱塘县以及大宋来说依旧是个沉重的打击。 吴敏毕竟年纪大了一些，站了一夜浑身的酸痛，伸了伸腰对着旁边的沈县令说道“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同样一脸憔悴的沈县令宽慰道“大人放心，应该会成功的。” 此时李纲穿着蓑衣一步一步的带着沈元等学生赶来，看见吴敏站在那里，有些诧异的问道“子贤兄，没想到朝廷派的是你。”吴敏疲惫的笑道“伯纪兄，等此事结束，你我在交谈，” 李纲看了一眼义庄的大门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些天他一直带着学生给百姓发口罩，鸡蛋。知道自己的学生正在义庄内与病魔抗争，心里就充满了担忧。一时间众人沉默了下来，紧张的盯着大门，期待好消息的到来。 义庄内，杨凡打了哈欠，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看见老者正在旁边紧张的瞅着房间门。心下便开始紧张起来，不知道一会开门后看见的是尸体还是活人。咽了口唾沫紧张的对着老者说道“我们进去？”老者同样紧张的点了点头。两人便戴上口罩一步一步的推开房门......啊！.....杨凡惊叫了一声，老者也同样惊叫了一声，只见老者急忙跑过去抱住儿子大哭道“我苦命的儿啊！”一时间哭嚎声响起...... 老者的这一嗓子顿时让大门外的众人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沈县令嘴唇发白的哆嗦道“终究还是失败了啊！”说完便要栽倒下去，被旁边的李主簿急忙的扶住。吴敏看了一眼大门，重重的叹了口气，便吩咐道“立即派人封锁这里，做好控制乱民的准备。一旦病情爆发对于江南乃至大宋将是个重大打击。一瘸一拐的转身向大营走去，此事必须要朝廷派人前来支援。 沈元和杨平等人担忧的看了一眼大门，他们刚才也听到了那一嗓子的哭喊，如果一旦治疗失败，那么杨凡以及这里的所有人都有被传染的风险。惊恐的众人向李纲问道“先生，朝阳他会有事么？” 李纲痛苦的摇摇头，治疗失败的后果太可怕了，他现在已经对治疗成功不报希望了，现在只是祈祷这个学生能够平安的活下来。身后的家属刚才也听见了那一嗓子悲痛的哭声，再看看前面几位大人的神情便知道治疗还是失败了，慢慢的哭泣声传了开来。 ......吱......义庄的大门终于打开了，果然露出了那张意料之中的脸。看到杨凡面露痛苦之色，众人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熄灭了下去，顿时哭声震天。 杨凡是痛苦的，推开房间的门后，便看见小三子正在那抠脚丫子嘿嘿直笑呢，吓得惊叫了一声。这不是诈尸了吧，没听说僵尸还爱抠脚丫子啊。就在此时突然发现儿子睡的流哈喇子的老者也来了一嗓子惊叫，你叫就叫吧，还叫的那么悲惨。吓得杨凡顿时就浑身直冒冷汗。待摸过众人的脑袋和脉搏后，发现居然一个都没死，只是有些虚弱后，杨凡激动的随便一脚踢在了柱子上，结果就是走路只能一只脚走了，疼的直冒冷汗。 幸亏被高兴的老者扶到了门口，打开大门后便楞住了，外面的人哭声震天，杨凡心里顿时有了些安慰，还行，这帮人不枉自己辛辛苦苦的在义庄住了一夜，知道自己的脚受伤了，就伤心成这个样子。便欣慰的朝众人挥了挥手大声说道“乡亲们，辛苦了！”想象中的“杨公子辛苦了！”并没有到来。反而是众人看了一眼杨凡哭的更大声了。 有些纳闷的杨凡跟旁边的老者互相看了一眼，便又朝着外面的众人大喊道“乡亲们，不必担心，我没事！” 外面的所有人都悲伤的看着杨凡，就像在看一只悲伤的猴子，心里想到“你没事了，可是里面那些人却......看出有些不对头的李纲便走上前去，摸了摸杨凡的头说道“朝阳，你不必有太大的压力，治疗失败了也是注定的事。”现在你太累了，还是消消毒准备回去睡一会吧。”李纲担忧的看着这个学生。 “失败了？”杨凡摸了摸头心里顿时明白问题出现在哪了，原来这些哭泣的人并不是担心自己的脚，而是以为里面的感染者都死了。杨凡尴尬的说了一句“他们都没事了，只要在补充一些营养，观察几天就没事了！”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一静！李纲激动的握着杨凡的手说道“你说什么！他们都没事了？”丝毫不管脸已经疼的变绿的杨凡，还是旁边的老者看出杨凡的困境，急忙的把李纲的手掰开。恭敬的说道“杨公子可真是个活菩萨，不光救活了里面的人，还找到了克制天花的方法。” 正在栽倒的沈县令以及转身离去的吴敏，顿时便回了神，急忙的冲过来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激动的说道“太好了，实在太好了！”沈县令激动的向着周围人山人海的百姓大声喊道“里面的人被小杨大人救活了！克制天花的方法也找到了！”说完便激动的落下了眼泪。周围的百姓一听天花被克制住了，这可是救命的大恩呐，顿时那些病人家属以及周围的钱塘百姓、衙役齐齐的朝杨凡跪了下去。沈县令知道自己 这一大功劳是跑不掉的，便和吴敏、李纲等人相视一笑，慢慢的退出了此地。这一刻属于杨凡。 待众官员退出去后，在旁边激动半天的沈元、杨平等学子，急忙的跑过去，把杨凡抛向高空，为杨凡这一壮举喝彩。 躲在后边的李岩看着被众人抛来抛去的杨凡，眼中充满了赞赏，嘴里轻声的说道“好一个，杨朝阳！好样的”便渐渐的隐没于欢呼的人群中......此时的人群中隐隐传来杨凡愤怒的大喊声......“谁趁机摸了我的屁股！......” 第44章 简在帝心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沈县令派人将义庄里的病人接了出来，安排在帐篷里观察一段时间，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了李主簿。自己带着钦差等人回了衙门。 待进了县衙后，吴敏便坐在大堂上淡淡的说道“沈县令，天花一事贵县做的非常的好，关于此事我已经如实的上报朝廷，沈大人前程似锦呐！”沈县令急忙的说道“全赖吴大人的指挥有方，我县才能渡过此难关。” 吴敏笑了笑点头说道“天花一事虽然被克服，但是后续的预防还需要做好，另外此方法我以派人向其他各县传播了出去。想必短时间内江南天花之疫应该就可以平息下来了。这是大宋之福啊。” 沈县令心有所感的点了点头称是。 吴敏交代了一些事宜后，便将仪仗队驻守在县衙，自己带着几个护卫去拜访李纲。 此时的李钢正在带着学生给街头的百姓讲解关于预防疾病的一些常识，杨凡跟在后边一瘸一拐的帮着解释一些百姓不懂的地方。每当百姓听完后，便感激的给李钢和杨凡行个礼，表示感谢。 忙了一会李纲便抬起头擦了擦汗，正好看见站在旁边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吴敏。转过头对杨凡说了几句便来到吴敏身边“你怎么不带着口罩？” 吴敏笑道“这里不是有你和你的学生吗，我一点都不担心天花。” 李纲撇了撇嘴便邀请吴敏去一边的茶铺喝碗茶，待两人坐下后，吴敏有些笑意的问道“伯纪兄，你可是收了个好学生呐。” 李纲撇了一眼正在街上偷懒的杨凡，欣慰的说道“我这个学生，不光文采出众，更是怀有一副热血心肠，这样的苗子将来必定是朝廷上的栋梁之材。” 说到朝廷，吴敏神色郑重了几分小声说道“你这个学生将来成就必定非凡，但是你打算以后怎么办，难道打算教一辈子的书？要知道年前朝廷可是接连打了好几场败仗，朝廷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你就不打算出仕吗？ 李纲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当今朝廷并不希望我这样的人出现，如果我强行的出仕，恐怕会引起某些人的反感，事情反而会更糟糕。所以目前还是教书为妙，而你也不要跟我走的太近，我能感觉的出来我的周围可能有皇城司的探子。” 吴敏一惊，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周围，点了点头小声说道“伯纪兄，保重，如果有需要，我会在朝廷上为你发声。”说完便转身带着侍卫离去..... ...... ...... 就在李纲二人交谈之际，远在北方的汴京皇宫中，宋徽宗正兴高采烈的逗着巴哥“来，宝贝说一句皇上万岁！”巴哥扑棱下翅膀尖声叫道“皇上万岁！” 宋徽宗大喜，连忙对着旁边的梁师成说道“守道，你看这小家伙多聪明。我该怎么赏他呢？”有些苦恼的回到躺椅上眯起了眼睛。旁边的梁师成急忙的拿过湿巾给宋徽宗摊在额头上。谦卑的说道“回皇上，这只鸟已经不是一只普通的鸟了，而是上天赏赐的灵鸟，普通的赏赐已经不能表达对上天的感激，不如给......还不待梁师成说完，宋徽宗眼睛一亮，大喜道”朕知道赏什么了！”说完便对着旁边的小太监说道“来人，拟旨，封巴哥鸟为安乐侯！” 此言一出，梁师成心里惊了下，嘴上却笑眯眯的说道“皇上真乃明君也，想必这只鸟必将带给我大宋万年的安乐太平” 宋徽宗满意的点点头，便又闭上了眼睛，轻摇着躺椅。 此时突然有小太监跑到梁师成耳边嘀咕了几句，梁师成神色平静的点点头，便对着宋徽宗说道“皇上，江南钱塘的探子有要事禀报。” 宋徽宗不耐烦的说道“又有什么事啊，连睡个觉都不得安生。” 梁师成犹豫了一下便说道“此事乃是关于江南天花的病情，皇城司的探子有奏折来到。” 宋徽宗听闻是江南的天花，难得的严肃起来，沉声说道“让他进来！” 皇城司的亲事官进来后双腿跪地恭敬的递上奏折“启禀皇上，江南地区的奏折到了！”宋徽宗接过奏折详细的看了一会，良久之后才神色平静的对着探子说道“他真的治好了天花？” 探子犹豫了一下“回皇上，此事千真万确！” 沉默了良久之后，宋徽宗轻轻的合上奏折示意探子退下，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轻声的对着梁师成说道“守道，你觉得天花病如何？” 梁师成想了一下便惊恐的说道“奴婢非常的害怕，天花乃是绝症！” 宋徽宗点了点头“朕也这么以为，只是确实有人治好了天花，而且是单枪匹马的在义庄里治疗病人，这等胆色非常的难得啊！”这难道不是上天派给我的栋梁之才吗？” 梁师成急忙恭维道“皇上乃是难得的圣君，上天自会派下有才干的人才供陛下使用。”宋徽宗满意的点点头站起来在一块漂亮的大理石上写下“杨凡”两字。 梁师成眼睛一亮，皇上的这一举动，便代表着杨凡已经简在帝心，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因为这块大理石上只有六个人的名字，蔡京、高俅..... ...... ...... 吴敏的奏折到达京师时，举朝震动！江南天花居然短短的一段时间就被克制解决了，众位大臣充满了不可思议，大庆殿内蔡京怀疑的问道“这份奏折不是虚报吧？” 吏部侍郎白时中站出来恭敬的说道“太师，多虑了，此事千针万确。吏部已经派人确定了此事。 坐在龙椅上的宋徽宗看了一眼蔡太师，便正声说道“爱卿不必怀疑，此事朕已知晓。下面就看看如何赏赐吧？” 此言一出，众大臣便小声的讨论起来，右相王黼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臣以为吴敏此次督办江南有功，钱塘知县沈明文抗病有功......登仕郎杨凡同样有功！”说完便沉默不语。 众人听见王黼光说几人有功，却不说该赏什么，把赏赐露脸的机会给了皇上，心下便有些佩服王黼拍马屁的手段。左相李邦彦急忙的站出来说道“臣认为雷霆雨露皆天恩，赏赐应尤皇上做主！” 宋徽宗满意的看了看两位忠心耿耿的大臣，沉思了一下边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那朕就给这几位立了功的臣子升上一升吧！” 第45章 加官进爵 “来人啊，拟旨！吏部给事中吴敏督办江南疫情有功，升其为四品右侍郎，钱塘县令沈明文预防疫情有功，平调其为开封府推官。至于九品登仕郎杨凡嘛.”.....宋徽宗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其孤身一人治疗传染病人，胆色过人，更难得的是其发明的治疗方法更是让我大宋千万百姓免于天花之毒。论功之大，无人出其左右，故此升其为从八品宣议郎，授钱塘县男世袭爵位，俸禄三百石！” 此言一出，众大臣便一阵小声议论，吴敏封个侍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钱塘县令虽然平调开封府推官，但是实际上还是升了，要知道一个地方县令和一个京师官衙的三把手能比吗？谁让人家有功呢，也就不说什么了，至于杨凡升为从八品的宣议郎大家也可以接受，毕竟只个无实无权的散官而已，但是授予爵位就有些不妥了，要知道杨凡可还是没考取州试的秀才。 看了一眼下面小声议论的众人，宋徽宗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怎么，众位爱卿觉得可有不妥之处？”大臣们哪敢质疑皇上的旨意，急忙的躬身说道“皇上圣明，臣等不敢质疑！” 宋徽宗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八月就要州试了吧，朕很是期待这个一直没有见过面的钱塘县男啊！说完便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下边的太师蔡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颤颤悠悠的走出来说道“皇上圣明，故此天降奇才以供我皇使用，老臣为陛下祝贺！身后的大臣齐声喊道“臣等为陛下恭贺，祝我皇千秋万代，江山永固！” 宋徽宗激动得站起来扫视了一眼殿下的群臣哈哈大笑道“朕的江山自然是万载永固，还没有谁能从朕的手里拿走江山！”这一刻皇者的霸气显露无疑。 待散朝后，蔡京隐蔽的看了一眼梁师成，便走出了大殿站在走廊下等待，不一会梁师成走出来笑道“太师找杂家可是有事？” 蔡京笑道“哪里敢打扰公公的公干。说完便四处看了一下，便小声的说道“守道，为何皇上对这个杨凡如此重视？”梁师成干笑了一下“皇上的事情哪是我一个阉人知道的。” 蔡京立刻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手里一翻就是一叠银票，趁人不注意便塞进了梁师成的袖子里。果然梁师成脸色红润了几分客气道“您看看，太师，您这是干什么，我是贪财的人么？” 蔡京心里鄙夷了一下梁师成，嘴上却说道“哪里，守道多想了，我什么也没干啊。” 梁师成满意的点点头，每次和蔡京合作都是那么的愉快。便小声的在蔡京耳边说道“皇上在园子里的大理石上写上了杨凡的名字。”说完便转身离去，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靠个人领悟了。 蔡京沉思了片刻，便点了点头自顾自的离去...... ...... ...... 对于朝廷上的事情，杨凡并不知道。此时他正在给家里写信，交代了一下县城的情况，好让父母放心，顺便提了一句白月怎么样了？问候完，便告诉父母自己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参加县试，如果通过的话就要动身前往杭州府参加州试报名直到八月秋闱后再回家。 写完后吹了吹，便交给一个三叔的伙计让其送到小田村。伙计恭敬的拿过信，便退了出去。 伸了伸懒腰，便推开门上了街，看看预防工作做的怎么样了，经过天花一事后，街上并没有恢复往日的繁荣，大家还是不太放心天花，不过比以前好了很多，至少街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偶尔看见杨凡便会恭敬的打声招呼“小杨大人好！” 每当别人问好时，杨凡总会笑着跟人聊几句。直到遇见了李岩，杨凡才收回笑容客气的问道“李兄近来可好？”李岩笑着拱了拱手“杨兄最近可是风光无限啊，街头街尾到处都在盛传杨兄的大名，甚至还有人给杨兄立了牌位。可想而知杨兄在百姓心中的位置。” 杨凡对于立牌位一事也听说了，只不过无法拒绝百姓的好意就是了，无奈的摊了摊手“我也没想到百姓会给我立牌位。不过我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至少钱塘百姓是懂得感恩的人。” 李岩点了点头，看了一下天色便邀请到“你我去路旁的茶铺坐坐如何？杨凡犹豫了一下说道“李兄相邀，怎么不去？” 待两人坐下后，李岩便说道“杨兄今年可是参加州试？”杨凡点点头疑惑的了看了一眼李岩“难道李兄不打算考试？ 李岩苦笑道“如今我的学问尚未研究透彻，去了也没什么希望，所以准备在多读一段时间。” 对于李岩的话，杨凡淡淡的笑了笑，心里却不以为然。李岩的学问杨凡是知道的，纵然不如自己但也差不到哪里去。留下来只能说明另有目的。不过自己不好过问“便转移了话题“听李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李岩楞了一下便苦笑道“朝阳兄真是心细如发啊，不错，我是开封人氏，只因早年家道中落，便随着舅父来江南生活。”杨凡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便点头说道“难怪李兄常常的一人来街上行走，原来如此。” 李岩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杨凡笑道“杨兄真是细心啊，连我经常一个人在街上行走都知道。看来你我兄弟还真是有缘！”说完二人便相视大笑。 良久之后杨凡歉意的说道“李兄，天色已晚，在下要早点的回去，免的叔叔担心。这就告辞”拱了拱手便朝家走去，身后的李岩一直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离去的杨凡，嘴角轻轻的划过一个弧度，向阴影处打了个隐蔽的手势，便隐没与街市上...... 到家之后三婶李氏正往桌子上添菜，三叔在旁边喝着小酒，而堂哥杨平正撅着嘴的等着自己。见自己回来了便欢呼一声，直奔桌子上的猪蹄使劲。被李氏轻轻的打了一下手说道“先让凡儿吃，”便笑意盈盈的让杨凡坐下吃饭。 第46章 心病难医 看到杨凡坐下开始吃饭，一旁的三叔便问道“凡儿对于县试可有把握？ 杨凡边吃边回道“县试应该会没有问题的，毕竟只是本县的选拔考试，难度不会太大，至于秋闱就不好说了，江南的才子实在是太多了。旁边吃饭的杨平撇了撇嘴“这有何难，且看这次州试我必金榜题名。”杨凡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堂哥的说法，而三叔杨仁智则黑着脸不知声了，对于这个儿子他太清楚不过了，一顿饭就在尴尬的气氛中度过了。 晚上躺到床上后，杨凡呆呆的盯着房顶，眼前不时的闪过白月那张担忧的脸庞“你要活着回来”突然画面一转，一样的脸庞却充满绝望的看着杨凡“你把我忘记了吗？我们相爱了五年啊，你好狠的心。”白宁......杨凡早已流泪满面。......“杨公子，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想必我现在已经沦落为风尘女了,白月幽幽的看着杨凡......“杨凡你怎么可以抛下我去爱别的女人，我再也不理你了......白宁深深的看了一眼杨凡转身离去...... 不！......杨凡痛苦的想要抓住离去的白宁，可是手却什么也抓不到，最后只能抱着脑袋苦苦的低泣......不知过了多久，杨凡才昏睡过去，只是脸上的泪水依旧未干。 早上醒来的时候，杨凡浑身酸痛的没有力气。当三婶过来叫杨凡吃饭时，大吃一惊，只见杨凡双目赤红，面色苍白。整个人形容枯槁。急忙的过来摸摸杨凡的头，发现非常的烫手。便着急的跑出去让杨仁智去找大夫。 杨凡苦笑着摇摇头，看着给自己把脉的贺大夫，有些无奈的想到自己上一次生病的时候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有她在身边陪着自己打针，可是如今......一切都好像昨天，看似接近，却遥不可及。 贺大夫摸了一会脉，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旁边的三叔急忙的问道“大夫,凡儿怎么样了” 贺大夫沉思了一下说道“我给小杨大人把脉的时候发现，脉像低沉，跳动乏力，双眼赤红，乃是心火上升，肝火乱窜之象。也就是说，此乃小杨大人的心病，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非凡药所能医治。如果不能尽快的通脉泻火的话，生机将有断绝之象！” 三叔一家彻底的被惊住了，待回过神后，三叔急忙的向伙计吩咐道“快去小田村告诉我二哥一家，凡儿他出事了！”伙计跌跌撞撞的爬了出去。杨平撒丫子就往外跑，去找沈元等人帮着想想办法。 不到半天的时间钱塘县的百姓便知道了小杨大人病危了，尤其是那些被他救过的人自发的聚集在杨仁智家门外为小杨大人祈福。当沈县令带着儿子过来时，看到的是一个形容枯槁的少年躺在床上。沈元眼圈一红便过去拉着杨凡的手说道“杨兄这才多久没见，你就病成了这样，可是累坏了？” 杨凡有气无力的苦笑道“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沈县令沉声说道“你要好好休息，你太累了。我马上派人前去杭州找更多的名医来看看。”身后的马捕头眼圈微红的看了一眼杨凡，便转身跑了出去......骑着马向杭州府而去。 门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沈县令只好把衙役都派了出来维持秩序。当李纲和吴敏等人来到时，已经进不去了，最后还是李纲站出来说道“大家听我一言，先让我们进去看看情况，如果有什么事，我们会告诉大家的，请大家让一让。”最后李纲和吴敏等人勉强的挤了进去。当看到脸色苍白如纸的杨凡时，李纲爱惜的摸了摸杨凡的头，说道“你是个好孩子，太累了，好好歇歇吧。”吴敏也站在旁边叹气，为大宋断送一颗好苗子而惋惜。一时间房间充满了压抑的气氛。 李氏看到连平时很少见的钦差和县令都来家里看望杨凡，心里有些得意，可是一转身看到杨凡的样子，心里又非常的难过，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早已把杨凡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如今这孩子就要没了，怎么不心疼。顿时间泪珠滚滚。 门外被救的小三子担忧的看着大门，心里默默的祈盼恩人能活下来。有几个被救的妇人想到伤心处，不禁的哭喊道“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么善良的公子为什么要夺走他的性命......为什么啊！身后的一个孩子悄声的问母亲“娘，为什么大家都要哭了呀？”妇人摸着孩子的头说道“因为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是我们钱塘县的救命恩人呀！如果没有他，你就见不到娘亲了,”说完便小声的哭泣起来。一时间门外哭声蔓延...... 人群中的李岩复杂的望了一眼大门，轻声南妮道“这就是天妒英才吗？可惜了！” 太阳西落，人群并没有散去，突然传来一声哀嚎，原来是马氏以及杨父等人赶到了，见到这么多留眼泪的人，马氏心里一痛知道儿子确实不行了，顿时哀嚎了一嗓子便昏了过去，杨父急忙的扶住马氏担忧的看着远处的大门，身后的白月脸色苍白,看着这么多人流眼泪，以为杨凡不行了，想到这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自己的心里，原本以为自己终于找到归属了，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依旧遥不可及。顿时有些摇摇欲坠。幸亏被旁边发现不对劲的珠儿扶住，才没有倒下。 看着进不去，身边护送的酒楼伙计大喊了一嗓子“父老乡亲们，让一让这是小杨大人的双亲。麻烦让一让。” 众人一听是小杨大人的双亲，便主动的闪了一条路，杨父等人待进屋后看见儿子奄奄一息的样子，虎目留下了滚烫的泪水，不停的摸着儿子的头。好像上一次儿子也是这样，还是自己不停摸头才把儿子救回来的。 期间马氏醒来看见儿子的样子，悲鸣一声再次昏倒在地，身后的白月看见杨凡如此模样，泪珠涟涟，捂着胸口歪倒在一旁，屋子里顿时手忙脚乱的把两女送到了别的房间由李氏和珠儿照看。 看到儿子已经昏迷过去，杨父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头，沉声向贺大夫问道“我儿现在如何了？”贺大夫惭愧的说道“老朽无能，无力救治小杨大人，观他现在应该是忧思过度，心肝皆损。所以陷入了昏迷，我已经让人熬了一根百年的老山参，用以吊命用。等着杭州府那边请名医看看是否还有希望。 第47章 张小娘子 天色擦黑时，马捕头带着一男一女两人从外边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一进门便说道“这位是神医钱乙前辈的徒弟张小娘子，人称女神医。旁边的这位是她的弟弟也是学医的。 众人看向张小娘子，长相非常的普通，一身朴素的衣裙。正平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杨凡。杨父客气的说道“女神医你看我儿？” 张小娘子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的人出去，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便走到院子里等待。良久之后张小娘子走了出来冲着众人冷淡的说道“忧思过度，心脉受损。唯有用金针拔出气血，疏通筋络方还有一线希望，否则必死！” 沈县令拱了拱手说道“还望神医施以援手，这位少年公子乃是我钱塘县的恩人，天花就是他治好的。”张小娘子诧异的看了一眼杨凡，心里也有一些震惊，前些天自己还和师傅说是哪位神医治好了天花，以后定当去拜访拜访。没想到就是眼前的这位少年。”点了点头便说道“你们先等在外边，我一会进去给他扎针放血，缓解一下他的病情，七天之后应该就可以了。”说完便不管众人的感谢独自走进了屋里。 看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杨凡，张小娘子充满了疑惑，这是怎样的一位少年呢？ 就在张小娘子观察杨凡时，此时的杨凡正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寻找出路，过了很久之后，还是找不到一丝的出路，最后累的实在走不动了，便躺在地上呼呼的喘气，杨凡知道如果找不到出路自己很可能真的就要死了，休息了一刻，站起身子继续的找...... ...... ...... 已经连续的扎了五天的金针，众人时常的来看看，然后叹口气离开，第二天依旧如此，所以当众人再次围在院子外等消息时，大门外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圣旨到！” 吴敏一惊，急忙带着沈县令等人迎了出去。结果就看到了威风凛凛的传旨仪仗队。 由于是皇帝施恩，所以这次由梁师成亲自来传旨，本想着这江南花花世界，自己又可以大捞一笔，结果等自己带人进了钱塘县，并没有人来观看自己，一打听才知道，皇上看重的那位少年病危了，梁师成吓了一跳，这可如何使得，这边皇上传旨，那边人就死了，皇家的脸面往哪放。等来到这位少年的住处外时吓了一跳，外面围满了百姓。正好奇的看着自己。这让梁师成又找到了被注目的感觉。正感觉飘飘时，便看见吴敏等人迎了出来......轻咳一声“圣旨到！” 吴敏等人皆跪下接旨。梁师成皱了下眉头没看见杨凡，便尖声问道“吴大人，杨公子在哪里呀？”吴敏沉声说道“梁公公，杨公子如今病危昏迷在床，恐怕不能接旨。” 早就知道结果的梁公公便咳了下嗓子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吏部给事中吴敏督办江南疫情有功，升其为四品右侍郎，钱塘县令沈明文预防疫情有功，平调其为开封府推官。八月进京述职！九品登仕郎杨凡其孤身一人治疗传染病人，胆色过人，更难得的是其发明的治疗方法更是让我大宋千万百姓免于天花之毒。论功之大，无人出其左右，故此升其为从八品宣议郎，授钱塘县男世袭爵位，俸禄三百石！” 周围的众人顿时傻眼了，什么！杨小大人居然便成爵爷了。看了一眼吃惊的众人梁师成不屑的撇撇嘴，心里想到一个爵爷算什么，连皇上的鸟都是侯爷，可比爵爷大三级呢。 吴敏与沈县令欣喜的急忙扣头谢恩。由于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给好处，所以吴敏便挽留到“梁公公远道而来是否要歇息歇息？”梁师成深思了下,便点点头说道“好吧，杂家也希望杨小爵爷能够平平安安的。说完便带着侍卫随吴敏和沈县令去了客栈。” 杨家众人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毕竟性命没了要在多的好处都没用。看看天色，杨父沉声说道“大家不要再这等着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这里我来看着就好。 杨仁智看到二哥这么说便也劝道“众位不嫌弃的话可以到客房休息。如果有消息了会通知大家，并示意李小二出去告诉外边的百姓先行散去，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李小二点点头便带着几个伙计出去相劝。 沈元等几位要好的同学便去了后院休息，由杨平陪伴。最后屋子里只剩下杨仁义两兄弟和李纲先生。沉默了良久，杨仁智开口说道“二哥怎么办？”杨仁义知道三弟说的什么意思，沉默了片刻便说道“都是命！”神色瞬间苍老了几分。 李纲沉思了片刻便说道“也不必太过悲观，据张小娘子说这两天朝阳有可能会醒过来，我们等着就好。”杨父恭敬的朝李纲拱拱手说道“凡儿能拜您为师是他的福分，我这做父亲的替他谢谢您的教导。说着便要下跪。” 李纲急忙的扶住杨父客气的说道“他自幼聪慧，最难得是品行优良，怀有一颗赤子之心。能够成为他的老师同样是我的幸运，对于这个学生我的期望很深。所以阁下不必下跪道谢。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守着他醒来。” 几人互相点了下头便继续守在房里。 ...... ...... 当杨凡终于在无尽的黑暗中找到一丝光亮后，便拼命的往前跑......眼看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穿过光亮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熟悉的房顶，熟悉的屋子，当转过头发现盯着自己的几人，杨凡想说什么，嗓子却发哑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冲着众人眨了眨眼。激动的马氏急忙握住儿子的手哭泣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想撇下我和你爹吗？你让我们可怎么活哟！”旁边的众人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只有张小娘子皱着眉头冷淡的说道“好了，无关的人都出去吧，让他好好的休息休息。” 第48章 小杨爵爷 待众人出去后，张小娘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面色略微苍白，相貌也不是太出众，但是那双眼睛里好像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仿佛与大宋或者说这里的人都不一样。 略微的好奇了一会，便示意杨凡侧过身去，打开盒子拿出金针用烛火慢慢的烤了一会，便要上前给杨凡扎针。 杨凡，看到眼前这位陌生的姑娘拿出一根尖长的金针，一边火烤，一边瞄着自己的某些部位，顿时老脸一红，胯下凉飕飕的。由于不能开口说话，只好......啊......啊......的表示抗议。 撇了一眼反抗的小杨大人，张小娘子不屑的撇了撇嘴，听说还是个爵爷呢，就这德行连以前被自己扎针的小娃娃都不如。也不管杨凡的反抗，将其上衣脱掉，捻着金针就扎了上去......啊!..... 杨凡脑后的冷汗直冒，心里却松了口气悻悻的想到幸好不是扎屁股针。以前自己最怕的就是扎屁针了，那种不知何时扎下来的滋味太难受了。好像知道了杨凡的想法，张小娘子轻轻的将杨凡的裤子脱掉一点，露出了一片白花花的屁股，金针便毫不留情的扎了下去......嗷！...... 门外的马氏等人正焦急的等着张小娘子出来，结果冷不丁的听到一嗓子嚎叫，众人心里一紧便要开门进去......这一嗓子也太凄惨了些。好在被李纲冷静的拦住了。“张小娘子是钱老神医的徒弟，想必医术是信得过的，而且这几天朝阳确实有所好转，所以我们在等等吧。”众人见老先生都这么说了只好担忧的等在门外。 房间里，张小娘子满意的拔掉针，对着杨凡冷淡的说道“你全身的穴位都已被我疏通了一遍。想必过几天就会没事了，不过切记不可在忧伤过度，否则就是大罗金仙也难也救你性命。”说完便心扑通扑通直跳的开门离去，丝毫不敢去看此刻正在床上捂着被惊恐发抖的杨凡。 此刻的杨凡想死的心都有了，多年的守身如玉如今就被张小娘子毫不留情的用金针扎了个够，也不管冲进来的众人，独自一人坐在床上留着眼泪，心里黯然的想到“宣和五年四月二十八，大宋最有前途的青年才俊失身于野蛮女大夫张小娘子之手。” 众人看到杨凡流眼泪，还以为是激动的泪水便也没在意，只有旁边的花丛老手杨平发现了不对，疑惑的问道“不对呀，堂弟我怎么看你就像被一笑楼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李氏拧着耳朵拎了出去...... 马氏心疼的摸着儿子的头说道“幸好我儿没事，不然我和你爹可怎么活啊.....还没说两句便又抹起了眼泪，旁边的白月安慰道“婶子，不必担心了，刚才张小娘子不是说了吗，杨公子现在没什么大碍了，过几天临走之前她还会来看一趟的。” 马氏急忙的擦了擦眼泪笑道“你看看我，一着急就忘了，这回多亏了女神医了，”说完便白了一眼旁边傻站的杨父“你是木头桩怎地，还不去准备份礼物送去客栈给张小娘子。” 杨父摸了摸脑袋便陪着笑要去给张小娘子送礼物，三叔杨仁智笑道“二嫂，我已经让李小二带人去送礼了，二哥就不用去了吧。”马氏这才放过杨父，赶忙的对白月说道“一会待粥凉了喂凡儿一些，好补充一些体力知道吗，你看他瘦......杨父急忙的说道“还是让月儿喂儿子一点粥吧，我们就别在唠叨了。”说完便朝着众人歉意的笑了笑。 马氏白了一眼杨父便和众人退了出去，让杨凡休息。等到清静了，杨凡才松了一口气，静静的躺在床上，不知道再想什么。 吱.....门被打开，白月端着粥来到床前坐下，拿起勺子吹了吹便示意杨凡吃粥。看到喂自己喝粥的白月，杨凡心里极度的复杂，从那天开始自己便明白了，原来有些爱真的不能够在重来。自己的心里始终爱的是那个宁愿省着钱给杨凡买衣服，也不买爱吃的冰淇淋的白宁。而这一切都跟白月无关。自己并没有经过白月的同意便一厢情愿的把其当成了白宁。这对白月来说何其的不公平。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心里轻轻的说道“对不起，我会给你真正的自由的。” 发现杨凡正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白月的脸上羞的通红，急忙说道“看什么看，哼！快吃粥”杨凡心里轻轻的叹口气，便张开嘴一勺一勺的喝着粥...... 在床上躺了几天，杨凡已经好了很多，可以下地活动活动了，趁着还没有吃早饭，便走到院子里做起了第八套广播体操，扭扭脖子，伸伸腿。院子里路过的人没人在敢把杨凡捆起来了。因为此刻的杨凡乃是大宋最年轻的爵爷。 等到杨凡恢复后，杨家人便红红火火的发出消息明日邀请钱塘县的百姓吃流水席。三叔大方的拿出三千贯啪的一声扔在地上让李小二邀请钱塘所有的酒楼厨子一起给大家做菜。各个酒楼的老板一听是给小爵爷做菜便笑眯眯的答应下来。待杨凡听说后，便苦笑着答应了，没其他的原因，就是报答乡亲们的一片情义。 今天钱塘县的老百姓非常的高兴，原因不过是小爵爷请客吃流水席，这可是恩人相请，更难得是一位爵爷相请，高兴的商贾，平民百姓都纷纷的走上街头。只见此时的钱塘大街上摆了长长的一趟桌子一直从南门摆到北门。县衙门前的空场上一百余位厨子切菜、炖菜、炒菜，干什么的都有。不时的有酒保往桌子上端菜，众人都自觉的围在县衙门口，等着小爵爷讲话。 一个时辰后，杨凡看菜上的差不多了，便让人往上端啤酒。自己走到一块比较高的石头上轻轻的咳了一声，便对着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感激的说道“自我生病以来，乡亲们自发的为我祈福，朝阳感激不尽。非常感谢你们的一片情意，古话说的好“宁捧故乡一两土，莫爱他乡万两斤”直到今天在下才明白这深刻的道理。没有别的，只是请大家吃一顿饭！请放开了吃！” 底下众人哄然叫好，拍了拍巴掌，便主动的去寻找桌子吃饭。此时县衙门口突然传来“啪......啪的鼓掌声，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过来“杨小爵爷讲的非常好嘛！” 第49章 梁大太监 迎面而来的是一位面无胡须，身体矮胖的锦衣男子，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杨凡瞅了一眼旁边的沈县令，沈县令会意的点点头恭敬的介绍到“这位乃是此次来宣读圣旨的校检太傅梁师成梁大人。” 杨凡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位笑眯眯的胖老头居然就是鼎鼎大名的“隐相”梁太监。据说凡御书号令皆出其手，，贪污受贿，卖官鬻职等无恶不作。但就是这样一位权势滔天的太监，就因为宋徽宗的宠信，身上挂着几十个官职。就连蔡京父子也要谄附。如果说蔡京是明面上的第一人，那么梁师成就是当之无愧的隐性第一人了。 杨凡急忙恭敬的向梁师成行了个礼，“小子不知道是梁大人驾到，还望恕罪。” 看到眼前的少年如此懂礼，梁师成心里暗暗点头，不愧是皇上感兴趣的人物。嘴上客气的说道“哪里，哪里，杂家只是给皇上跑个腿而已。还当不起杨小爵爷的礼。” “梁大人，一路旅途辛苦，不如坐下喝一杯如何，好让小子略表心意。”杨凡并没有把梁师成嘴上的客气当真，如果真当真了，等梁太监一回京师，立马废爵的诏书就能下来。对于梁太监的能力，作为后世的杨凡实在是太清楚了。 梁师成沉思了一下便点头答应坐下喝杯酒。席间杨凡频频的给梁师成与吴敏等众位大人倒酒，把这一切都瞧在眼里的梁太监暗暗的叹了一声，此子也不简单呐，虽然自己是太监，一般的人都是恭敬的称呼自己一声公公，但是只有这个杨凡口口声声的“大人”。让自己找到了一点心里的尊严。 想到此处便笑眯眯的说道“杨小爵爷如此年轻就已经被授予爵位，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呐，不知道杨小爵爷的文采做的如何？”虽然几次的奏折都说明了杨凡的不同凡响，不过梁师成还是打算亲眼见识一下杨凡的才学。 杨凡想了一下便说道“晚生，对于经文一道还算了解，但是更擅长的还是诗词歌赋，尤其敬佩苏轼老先生的文采，其诗，词，赋，当是我辈之楷模。晚生时常拿苏轼老先生的诗词诵读研磨，受益匪浅。” 梁师成顿时一惊，紧紧的盯着杨凡的脸，发现其目光坦荡，并没有刻意逢迎。心下一松，想想也是自己也只是对皇上等少数几个人说过自己是苏轼的遗腹子，这个远在南方的少年也不会知晓如此重要之事。 神色缓了缓便意味深长的说道“杨小爵爷既然说对苏老先生的诗词多有研究，不知道是否可以背诵一番？” 刚才梁太监的神色并没有逃过杨凡的眼睛，心下一喜，这一次的投石问路用对了，咳了咳嗓子便吟道。 常羡人间琢玉郎， 天应乞与点酥娘。 自作清歌传皓齿， 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年愈少， 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试问岭南应不好？ 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听闻此诗，梁师成久久的不曾言语，最后轻叹了一口气“定国先生当年因乌诗台案被发配岭南，其歌妓柔奴毅然随行到岭南。直到元丰六年苏老先生与定国先生喝酒时，曾问柔奴岭南的风土如何？柔奴答以“此心安处，便是吾乡”。因此苏老先生备受感动，创下了这首“定风波”你能对这首诗熟读无比，想必也是个性情中人。杂家对杨小爵爷是越发的感兴趣了。以后等你到了京城你我还要多交流才是。 感受到梁太监那温柔款款的目光，杨凡顿时浑身冒起了冷汗，被一个太监如此注视，还是生平第一次，嘴上恭敬的说道“梁大人如此熟悉苏老先生的学问，想必身上也是有着苏老先生的照拂。日后的才学想必不可斗量啊。” 听到被人如此推崇，还能看出自上有苏老先生的影子，让梁太监格外的兴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自己和苏老先生联系在一起。心里的高兴可想而知，以前虽然也曾跟几个重臣提过，不过大多一笑了之，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那神情分明在说“你一个太监，想往自己脸上贴金，居然想到了苏大家身上去了，还要不要个脸了。” 被人承认的感觉是好的，今天的梁太监真的很高兴，并不是因为临走时杨凡塞给自己的那一叠银票，那玩意家里摆了几大箱子。已经对自己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了。难得的是被一个不知情的少年当面夸奖自己和苏老先生有缘，这让梁太监如何不喜。越接触越觉得杨凡顺眼，直到最后说了句“以后到了京城，我们还会见面的。”才转身笑眯眯的直奔京师而去。 待送过梁师成后，吴敏也起身告辞道“杨小爵爷，江南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也要即日回京交差，待我和你老师告个别后，就要上路了，来日有机会我们京城见。”说完冲杨凡和沈县令拱了拱手便转身上轿离去...... 杨凡冲着轿子拱了拱手客气的喊道“吴大人，一路顺风” ...... ...... 待两拨人走后，只剩下了杨凡和沈县令，杨凡冲着沈县令施了一礼“多谢沈大人去寻找名医之恩，待日后有机会在报答。”沈县令急忙起身，扶起杨凡客气的说道“哪里，如果不是朝阳发明了克制天花之法，想必本官早就被抓捕进刑部大牢了。说起来还是我欠了朝阳的一个人情啊。” 推来推去，两人最后相视一笑，杨凡便客气的说道“我们还是别推来推去的了，听说八月份沈叔就要去开封府上任了？” 沈县令欣慰的点点头，“是啊，我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往上升一升，虽说都是七品官，但是开封乃是京师，其推官也算是一个实权人物。比一县之令大了不知道有多少。”沈县令确实很感激杨凡，如果没有这场天大的功劳，别说能调到京城做官了，很有可能不是发配就是去刑部的大牢长住了。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能在钱塘县在干上几年县令，等到任期一到就辞官回家。 杨凡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去开封固然是升职了，但是毕竟是天子脚下，鱼龙混杂，沈叔还需要小心才是。”沈县令点点头认真的说道“我知道那里复杂，所以会更加的小心为官的，倒是你，由于我八月就要去赴任。所以过几天的县试就是最后我最后一次考校你了，不知道有没有信心？” 杨凡认真的点点头“有！” 第50章 马氏催婚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摆了一天的流水席在夜色中渐渐撤去，在送别了最后一位客人后，杨凡疲惫的伸了个懒腰准备回房睡觉，路过白月的房间后，看到房间还亮着，犹豫了一下，便轻轻的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白月，看见杨凡楞了一下便满脸关心的说道“忙了一天，快回房休息去吧。” 杨凡迟疑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可是一看见那双挂满关心的脸庞，想说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最后只好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房。 白月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杨凡，便晃了晃脑袋，开心的关上了房门...... ...... ...... 书院的读书氛围比往常浓厚了许多，因为明天就是六月县试选拔的日子，所以一些平时不用功的书生临时抱抱佛脚，以求在考试中脱颖而出争取获得州试的考试资格。 今天李纲并没有给大家讲解经义，而是让学生们自由学习。不少人感觉到了这次考试的严重性，正吭哧吭哧的背诵经义，就连一项自喻为江南第二才子的杨平也一本正经的坐在那摇头晃脑的背诵论语。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夫，音扶。舍，上声。天地之化，往者过，来者续，无一息之停，乃道体之本然也。然其可指而易见者，莫如川流。故于此发以示人，欲学者时时省察，而无毫发之间断也。程子曰：“此道体也。天运而不已，日往则月来，寒往则暑来，水流而不息，物生而不穷，皆与道为体，运乎昼夜，未尝已也。是以君子法之，自强不息。及其至也，纯亦不已焉。”又曰：“自汉以来，儒者皆不识此义。此见圣人之心，纯亦不已也。纯亦不已，乃天德也。有天德，便可语王道，其要只在谨独。”愚按：自此至篇终，皆勉人进学不已之辞。” 走到此处的李纲，听到杨平能背出如此长的一段《论语》，欣慰的点点头便开口说道“看来你已经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那就给大家解释一下吧。杨平吭吭哧哧的站起来小声的说道“先生，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能不能等以后知道了在回答？” 气的李纲用手指着杨平说了半天的“你......”最后让其坐下听别人讲，指了指旁边的杨凡说道“你给他讲讲是什么意思吧。” 杨凡恭敬的行了一礼，也不看旁边委屈的杨平，开口解释道“孔子在河岸上，看到河川里的流水，感叹日月运行，昼夜更始，便是往一日即去一日，花开木落，四时变迁，便是往一年即去一年。天地如此，生在天地间的人，亦不例外。人自出生以后，由少而壮，由壮而老，每过一日，即去一日，每过一岁，即去一岁。个人如此，群体亦不例外。。由此可知，人世间无一不是逝者，无一不像河里的流水，昼夜不住的流，一经流去，便不会流回来。 读经如果不是闻一只知其一，便须从迁流的现象追求不迁流的本体，只要追求到一点讯息，便能茅塞顿开，眼前呈现的别是一番境界，这才体验到读经的乐趣。经文的字句义理虽通，仍然未到止境，这只是知道学理而已。知理之后，必须依理去实行，不行不得真知。” 等说完了孔子的意思后，堂内的学子大都面露深思之色，杨凡的这些解释还是第一次听到。虽然不知出自哪里，但是却值得让人深思读书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李纲满意的点点头，心里也对杨凡的这番见识满意至极。经文的含义并不是让人去学其本身，而是为了明理知行。可往往有很多人适得其反，只是用作科举考试的工具。而忽视了经义的真正含义。 示意杨凡坐下，李纲沉声说道“我不能保证你们研习学问就可以科举成功，但是至少可以让你们成为一个明事理，而知行的智者。希望你们能好好的体会一番这句话。另外明天的县试将由杭州府的张通判亲自出题，前五十名者可以参加八月的秋闱，剩下的继续学习或者退学另寻出路。” 底下的众人心里一紧，如果此次没有机会参加秋闱，那么便要再等一年，这种虚耗光阴最为痛苦。众人咬了咬呀便有开始了自学学问。八月的秋闱乃是大宋选拔举人最重要的一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亦不为过，能考上举人的更是寥寥无几，就连心中特别淡定的杨凡都感觉到了紧张，如果连县试都过不了，那么就更不用说州试了。 待放学后，杨凡才伸了伸懒腰从座位上站起，独自一人回家，堂哥杨平据说要去一笑楼放松放松，便和睡觉六君子结伴而去。傍晚的钱塘大街，依旧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然而有些人总是要在某一个地方奇妙的相遇，杨凡见到此人后，脸色有些尴尬的拱手道“女神医，近来可好？” 张小娘子神色诧异的撇了一眼杨凡，前几天给其治病时，其形容枯槁，面色憔悴还不觉有什么，此刻见其身穿白色罗衫，头戴东坡巾，到有几分书生的色彩，见其尴尬的看着自己，便又想起了那天扎针的情形，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便和其擦肩而过。 见其如此的不给面子，杨凡只也好苦笑着摇摇头，朝家而去...... ...... ...... 回到家后，杨父和三叔等人正在那商量着什么，马氏见儿子回来了，便宠溺的拉着儿子的手说道“明天就要考试了，我和你父亲寻思着在县城买座房子，将来你和月儿成婚了好有个住的地方。” 杨凡看了一眼热切盼望儿子早日成婚的母亲，心里极度的复杂，毕竟有些事情是勉强不得的，不过为了让母亲宽心还是勉强的说道“母亲放心，待孩儿高中状元之后就会买房成家的。 马氏不满意儿子的拖延，轻轻的打了一下杨凡的肩膀，喝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什么叫做等高中状元后才成家，自古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和你父亲还等着抱孙子呢，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等参加完秋闱了就和月儿把喜事办了？”也不管杨凡的反抗，便喜悠悠的进去和白月商量去了。 待回到房中，杨凡准备好了明天县试用的笔墨，便躺在床上静静的思考，自从自己和白月认识以来，自己就一直把他当成曾经的那个爱人，这对白月来说极度的不公平，而且白月对自己更多的恐怕是感激之情。也许并没有爱过自己。如果两个不相爱的人强行在了一起，对于彼此都是一种痛苦。也许我们从未相爱过，可是面对母亲的催婚又该怎么办呢？杨凡轻声的南妮道...... ps.......求票拉，，，，， 第52章 明朝红日还东起 天还不亮的时候，马氏便来敲门，让其快点起来好准备考试。杨凡无奈的从床上爬起来，随便的洗了把脸，便准备去饭堂去吃饭。桌上马氏一个劲的给白月夹菜，偶尔也给杨凡夹两下，羞得的白月不时的偷看杨凡一眼，自从昨天马氏对其说过婚事后，白月便有些害羞。只能趁杨凡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两眼。 注意到白月的目光，杨凡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好假装看不见，胡乱的扒拉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准备等杨平一起去书院。等杨平吃完后，杨凡便和堂哥带着家人的嘱咐奔向考场。 今天考场格外的严格，书院大门口已被来回巡视的官差封锁，凡是考试的书生都要被搜身，见状杨凡只好和杨平排在后边等着检查入场。待太阳初升的时候终于轮到杨凡。衙役正要搜身，一见是杨凡便恭敬的抱拳道“杨小爵爷，请进” 杨凡也不好搞特殊，只好客气的说道“该搜就搜吧，不用搞什么特殊。”衙役犹豫了下便象征性的搜了一下，随后便恭敬的请杨凡进去。 笑着冲衙役点了点头，杨凡便带着笔墨进入书院的露天考场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等着张通判的到来。待众考生坐好后已是中午，炎热的天气让很多书生变得不耐烦起来。 杨凡捅咕一下旁边的沈元指了指凉棚下的沈县令示意其向沈县令问一句张通判什么时候到。沈元看了一眼老爹无奈的冲着杨凡摆了摆手。烦躁不堪的杨凡只好静下心来慢慢的等待。 待又过了半个时辰后，张通判才紧忙的赶来，一进门就冲着众人拱手道“伯纪兄，沈大人，张某来迟，还请见谅呐！”李纲不满的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沈县令笑道“张大人公务缠身，能来本县主持考试也是本县荣幸 张通判急忙的客气道“哪里，沈大人严重了，我们还是开始给考生发试题吧。这次的试题是冯大人亲自拟的。”对于沈县令，张通判要比上次客气的多，八月就要去京师当官。这件事张通判已经知道了，所以态度自然的就比以前客气了许多。沈县令笑笑便示意衙役给众位考试发送试卷。 等的不耐烦的众人，见到终于要发试卷了，心里一紧，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些发试卷的衙役。待众位考生陆续拿到试卷后，脸上的神色复杂无比，欣喜者、沮丧者皆有之。 杨凡也不管别人是否高兴，拿过试卷看了一眼心里便有些诧异，题倒是不多，一道经义，一道策略就没了。都是自由发挥题。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下问题，这是孟子说的一句话“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意思就百姓最贵，江山社稷次之，君主最为轻。杨凡皱眉沉思了片刻，表面上这道题看似非常的简单就是用孟子的这句话为核心写一篇文章而已。但是实际上冯知府不会出这么无聊的问题呢。那么为什么还要出这种问题呢？尽管想不通，杨凡最后决定还是不要按照这句话的意思写。便提笔写道“古有唐太宗与魏征论之，百姓水也，君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静舟稳，舟稳水顺，二者无轻重也，故此何来百姓贵之，君轻之？...... 待写完后，便小小的得意一下，虽然出此题的用意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自己还是选择流传了几千年的中庸之道来答此题，谁也不贵，谁也不轻，非要论个贵轻，那么都一起贵，一起轻。 擦了擦额头上的汉瞥了一眼正沉稳答题的沈元，赞赏的点点头，且不论答的如何，就这份沉稳劲就很难得，在看看另一边抓耳挠腮的堂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正在巡视的衙役盯了杨凡很久了，见其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犹豫了一下便走过去恭敬的说道“杨小爵爷可是要喝水？”卑职这就去拿水来给小爵爷解解渴。 杨凡冲衙役笑了笑说道“我什么也不用，你去巡视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衙役欣喜的说道“卑职王五，”杨凡点了点头便继续答题。 见小爵爷不需要什么，衙役便又开始沉着脸巡视其他人去，自己的名字小爵爷已经知道，以后很有可能就会往上升一升。衙役心里欣喜的想到。 看了一眼纸上的第二题，是一道关于如何看待宋金二国的关系的。对于此事作为后世的杨凡知道的非常清楚，由于此刻大宋和金朝正在结盟攻打辽国的最后一个据点燕云十六州。所以当时朝野上下大部分的官员都认为大宋和金国是兄弟之盟。只不过由于大宋军力羸弱在和金军联合攻打燕云的时候，宋军一败再败。最后险些被残余的七千辽军全歼宋军十五万的主力部队。最后还是童贯派人向大金请求帮忙才得以阻挡辽军的追赶。就因为此事，最后朝廷是花了无数的金银才从金国的手里买回来燕云少数的几个空城。而朝廷对外宣称大军收复燕云打了个大胜仗，一时间上到朝廷，下到地方纷纷对金人抱有友好的态度。 见到朝廷已糜烂到了如此地步，杨凡嘴里的牙咬得嘎嘣直响，手上的青筋直冒，对于金人的残忍杨凡如何不知。日后面对金人的侵略，朝廷选择了向金人议和，送上降表，并屈辱地下跪。金人除了索要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锭、帛一千万匹之外，还要立送一千五百名少女。北宋朝廷一律照办，派人四处搜捕年轻女子，不够数目就用自己的妃嫔抵数。 为了满足金人的胃口开封府官员刮地三尺，也无法满足金人的索求。为苟延残喘，无耻的徽、钦二宗开始依“附加条款”拿妇女抵债。开封府官员除对照玉牒将公主，皇妃等押往金营外，还搜拿京城民女充数。这些被强行抓来的女性皆是一些蓬头垢面的农妇，而开封府为了邀功，竟然自置钗衫、冠插、鲜衣，将上自嫔御、下及乐户的五千名妇女盛装打扮送出。 仅皇宫内，用来折价抵债的帝姬（公主）王妃。皇妃。宫女竟然多达一万一千六百三十五人。最后这些公主，皇妃大部分被金人奸污，折磨而死。 面对如此残忍的敌人，朝廷大部分人除了选择投降就是议和，实在不行就把自己的子女亲人送给金人侮辱。作为一名留着汉血的大宋人，杨凡恨极了这种卖国行为。手腕一沉便下笔写道“自大宋开国一百余六十余年以来，太祖时常训示，国之强盛在于武力之强大。盟国在于四方。国之弱小在于军力颓败。盟国常欺辱于此...... 落笔后杨凡轻轻的叹口气，抬头望向日落西山的太阳，想到此时的大宋就如这日落西山的太阳一样渐渐消失，作为一个宋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走向亡国，心中充满了无奈。良久之后，迷茫的神情瞬间便又充满了斗志。不错，日落西山又如何，明天红日依旧还东起！ 第53章 麻衣神相 这次的考试并没有想象中的复杂，大部分人都是在天黑之前便已答完题，待众人的试卷收上去后，张通判便随着李纲等人前往县衙进行阅卷。留在考场上的书生也是三三两两的离去。 杨平叹了口气便对着杨凡说道“这次考的不甚如意，你自己先回去吧，为兄要和几位至交去一笑楼讨论一番。也不待杨凡答应，便和其他几位不如意的书生快步离去。 摇了摇头，杨凡便自己一个人向家走去。路过樊楼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便走进酒楼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酒保一看是小杨爵爷来了，急忙恭敬的问道“您要吃点什么？小的这就去给您预备。” 沉思了一下便对着酒保说道“来一道水煮鱼外加两壶酒就可以了。”酒保应了一声，便去后厨告知一声给小杨爵爷做一道水煮鱼。 ...... ...... “原来杨小爵爷也爱吃这道江南名菜水煮鱼？”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径直在杨凡的桌对面坐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杨凡说道。 杨凡淡淡的说道“不知道长为何跟踪于我，我们好像不认识吧。”对于一出书院大门，杨凡就有种被跟踪的感觉，害怕对方对自己有所歹意，便中途停了下来，果然这个人自己选择了现身，没想到是个身穿麻衣的道士。 老道士抚须笑道“小爵爷过滤了您的名声早已在这钱塘之地传遍了，贫道只是个算命先生而已，因为对杨小爵爷比较好奇，不请自来的坐上一座，倒是老道失礼了。” 关于老道的说辞，杨凡一百个不信，不过此人不愿意透露也没办法，只好淡淡的说道“哦，道长还精通五行相面之法？不知道可为在下相上一卦？” 老道士沉吟了片刻，便仔细的看了一眼杨凡的脸，良久之后才轻轻的叹口气，我观爵爷的天庭饱满红润，地阁方圆，脸上呈现的乃是一副权贵之象，按理说这是好事，可是...... 杨凡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以前摆摊算命的都是这一套说辞，便笑着说道“哦，道长可是看出哪里出现了问题，”说完举杯邀道士一起喝上一杯。 老道也不以为意，拿起酒壶就对着嘴灌了下去，待喝完后，擦了擦嘴说道“真是奇怪，明明一副大富大贵之象，为何命宫中却红中藏青，生机断绝之象？” 杨凡心里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是他故意蒙骗还是真的看出了什么？脸上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轻轻的喝了口酒“道长是否看错了，在下明明坐在这里，为何非要咒在下死呢，难道道长和在下有仇？” 老道士急忙的摆手说道“非也，我和小爵爷并无怨恨，只是对于面相的显示老道充满了疑惑，也许老道看错了也不一定。”发现杨凡的不快，老道急忙的解释道。对于这种充满矛盾的面相老道也认为是自己看错了，虽说面相可以把一个人的的运势和命理大概的显示出来，但是随着环境和处事的改变，面相也会发生极大的变化，这样的事情自己不是没遇到过，只是眼前的少年却有些不同，从面相上看非常的简单，权贵之命。可是寿数应该早就断绝了。试问没命的人还会有机会大富大贵吗？这种情况偏偏出现在了眼前的少年身上。待自己想要仔细的观察一下其命理时，发现居然看不透，算不透，仿佛有一层浓浓的雾气阻挡住了。这还是生平仅见。对于这种人，老道认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大贤，要么大妖。而这两者都是他不愿得罪的。 杨凡心里也有些慌，没想到这个道士居然还能看出一些什么，便想早点的与此人分开。嘴上客气的说道“不知道长名讳，在下也好记住道长的大名。” 老道抚须笑道“贫道姓李，名和。曾在在崇龛修道，别人也称呼老道为麻衣道士。 “啪！”酒杯掉在了地上，杨凡大惊失色，没想到眼前的这人就是相术界大名鼎鼎的传奇人物“麻衣道士”据传其人既精通相术，又擅长易学、术数，乃是真正的一代神相。”其着作有《麻衣神相》、《火林珠》更是流传了千百年。 老道士诧异的看了一眼杨凡不解的问道“怎么，小爵爷可曾听过贫道的名字？”杨凡急忙客气的说道“哪里，在下一直对易数比较感兴趣，故此对道长佩服之至。不知道长仙乡何处？” 老道士尴尬的摸着胡子说道“贫道说来惭愧，原本在巴蜀之地修道，近日云游四海，听闻钱塘县前些日有人能够治好天花，便来到此处看看是何人有所能耐。怎奈腰中羞涩。故此现身酒楼讨杯酒水喝。” 杨凡楞了一下便疑惑的问道“道长的相术乃天下无人能及，只要随便给个富人看一下就会腰缠万贯，怎么如此落魄？”麻衣道士诧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心里有些纳闷，自己都没说自己是天下第一，怎么眼前的这个少年却如此肯定。”脸色严肃的说道“我生平从不为卦金而为人看相。只看心情。” 对于如此有个性的麻衣道士，杨凡打心眼里佩服，想想后世的那些算命看相的，不管你信不信先抽个签再说，照着背诵好的顺口溜先说上一遍，然后在挑几句好听的捧上一捧，接着在恐吓一番“近日必有血光之灾，想要破解嘛也不贵，高档的一千，低档的五百”也不遵守这一行的规矩，只要能挣钱，说啥干啥都行。 客气的给老道士倒了一杯酒便让酒保又上了几盘菜请老道吃上一顿。待一顿饭吃过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临走时杨凡想了一下便掏出几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老道客气的说道“道长也不容易，带上些许钱财可以免除口腹之苦。还望道长不要推辞。” 麻衣老道沉思了片刻便接过银票留下一句“小爵爷真是有意思，有机会我们还会见面的。”便转身出门而去。 ...... ...... 待回到家中的时候，堂哥已经回来了，正在挨着三叔的批斗，耷拉着脑袋站在那沉默不语。见杨凡回来便高兴的想要说什么，结果三叔重重的“哼”了一声，才低下头回了房里。考的不好，连晚饭都没让吃。 马氏见儿子回来了便抢在杨父的前面问道“考的可好？”杨凡勉强的点了点头说道“还好，明日县衙便会贴出结果。娘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去了。” 马氏刚想说既然考的好，那么就等州试结束了把婚事定下来，结果儿子的一句累了便把话堵了回来。只好悻悻的说道“既然累了，就回房去歇着吧，明天我们去看看考试结果。” 第54章 以德服人 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李小二便带着几个伙计一摇三晃的奔书院而去，这事由于是杨小爵爷的事情，所以李小二格外的上心。一路上走的呼哧呼哧的，旁边的伙计看见急忙赔笑道“二爷是否来碗水去去热气？” 瞥了一眼点头哈腰的伙计，李二爷满意的说道“喝水就免了吧，今天老夫人让我看看杨小爵爷的考试结果如何，这事可不能耽误。”说完便大步的向书院走去。 今天考试的结果，对于那些想参加州试的书生来说非常的重要。所以早早的便把书院大门外围住了，等待李小二到的时候，早已人满为患。皱了一下眉头便轻轻的咳了一下，旁边的伙计立即会意的把随身携带的凳子给李小二摆上“二爷请坐，您最爱喝的啤酒和点心小的已经准备好。”您老慢用”说完伙计便从背包里掏一些啤酒、牛肉干，递给李二爷。李小二满意的拍了拍伙计的头说道“最近的刀工练的怎么样了，我看是时候该加点工钱了，等回去我跟掌柜的提一提。” 伙计一听李二爷发话了，便点头哈腰的笑道“多谢二爷赏脸，我对您老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听二爷一言，胜读十年寒窗，看古近风流人物，还数二爷!” 刚喝下一口啤酒的李小二幽幽的叹了口气拍着伙计的肩膀说道“哎，你这话说的不对，要论文采第一吗当属我的师傅杨小爵爷。不过要是论英俊潇洒嘛，如果我是第二的话，估计没有什么人敢称第一。没想到我苦苦隐藏的优点居然被你发现了，想必你也是个聪明人，以后就跟着我亲自练习厨艺吧。” 还不待伙计说话，远处实在听不下去的几个公子哥便讥讽道“这年头不要脸的人越来越多了，连个厨子都能把牛皮吹起来了，李兄你说现在的厨子是不是都胖的这个猪样？ 李姓的玉面公子刷的一声打开扇子摇了摇，鄙夷的看着李小二说道“一个低贱的臭厨子而已，还不值得我们评论一番。” 李小二身边的伙计一听到有人侮辱李二爷，那还了得，张开嘴就骂道“他妈的，小白脸你说谁呢，谁给你侮辱我们二爷的权力，小心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还从来没有被人骂过的玉面李公子突然就想起了曾经在一笑楼被一个少年打败的耻辱。脸色通红的指着李小二等人哆嗦的说道“真是有辱斯文，尔等粗鲁不堪，不愧是低贱的下人。” 李小二阻止了骂人的伙计，拿出手绢擦了擦嘴说道“二爷我平常是怎么教导你们的，要以德服人，你们偏偏就是不听，骂人是不对滴，说着便走到玉面公子面前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公子可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玉面公子激动的说道“我就说了，你能耐我何？”他可不信一个低贱的厨子还敢打读书人。 李小二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伙计说道“二爷我平时教你们要以德服人，如果遇见骂你的人就......话还没说便一脚踹了出去.....我艹......身后的伙计一看二爷都动手了，顿时撸起袖子就打了进去，几位公子哥一看玉面公子挨打了，眼色通红的也加入进去与对方厮打了起来。 周围的人一看两伙人厮打了起来，便在周围冲着里面的人指指点点，尤其是那个叫二爷的大胖子，真是威风，左手一个猴子捞月，右手一个黑虎掏心，专挑下路使劲，不一会就有两个公子哥躺在地上捂着裤裆。 正在此时突然一声“住手”叫停了两伙人，沈县令与张通判等人黑着脸出现在大门口。看了一眼在那给胖子擦汗的几个伙计，还有躺在地上捂着裤裆哀嚎的书生，沈县令皱了皱眉头威严的说道“怎么回事，为何要打架？” 还不待众人说话，沈县令身边的李主簙突然发现躺在地上的几人里有一个正是自己的儿子，顿时神色大变急忙的走过去扶起儿子着急的说道“峰儿......玉面公子睁开肿胀的双眼看到是父亲来了，便哆哆嗦嗦的指着李小二。李主簿看到儿子被打的如此凄惨，厉声的喝道“来人，给我将那几个暴徒给我拿下。” 身边的衙役一听顿时拔出腰刀便要过去将李小二拿下，李小二身边的伙计吓的瑟瑟发抖，全然不复刚才嚣张的模样。李小二轻轻的弹了弹袖子淡淡的冲沈县令几人客气的说道“奉老夫人的命来看看我家小爵爷考试结果如何，结果就被这几位辱骂是何道理？” 围观的书生一听这胖子是杨小爵爷家的，便停止了议论。正要上前抓捕李小二等人的衙役顿时就楞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沈县令与张通判互相看了一下便无奈的摇摇头，没想到这胖子居然是小杨爵爷的人，这可如何是好，一时间场面上静了下来。 杨凡刨除对沈阳令有恩不说，更是钱塘县的恩人，更何况小小年纪便已经封爵。而且通过前些天皇上身边的梁公公对杨凡的态度就可想而知此子在皇上心中的印象，此子得罪不起啊，沈县令无奈的想到。 另一边的吴敏就更如此了，他比沈县令更清楚梁公公在朝廷上的势力是多么大，而杨凡居然能被皇上和梁公公能看中，可想而知其以后进了朝廷，前途将不可限量，更何况此子的学问的确是非常的出众。这样的人轻易不能得罪，所以便在一边一言不发等着关键时给杨小爵爷帮个忙，留下个人情。 心疼儿子的李主簿一听这胖子是杨小爵爷的人，脸上顿时红一块白一块。良久之后才轻轻的叹口气，心里知道想要找这个胖子报仇是不可能了，沈大人和吴大人是不会为了自己而得罪杨小爵爷的。愧疚的摸了摸儿子的头，站起来冲着沈县令艰难的说道“既然是杨小爵爷的人，想必也不是有意殴打我儿子的，一定是我儿这几个孽障冲撞了这位胖兄弟。老朽请求大人饶了两伙人吧。”一瞬间身体仿佛苍老了十岁。 玉面公子不甘心的喊了一声“爹！”李主簿厉声喝道“住嘴，你这个孽障还嫌惹祸不够吗？”说完便转过头去，不忍心看被打的如此凄惨的儿子。 沈县令与吴敏听完李主簙的话后心里松了一口气，沈县令愧疚的看了一眼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老伙计，心里也有些不忍，不过最后还是轻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本县便不予追究了，下不为例。” 李小二感谢的拱拱手说道“大人明鉴！” 第55章 躺着也中枪 “哼！”至始至终都没有发声的李纲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仗势欺人之辈。没想到这事发生在自己学生的身上。指着李小二说道“你让杨凡明天来一趟！我看他的德行也不怎么样，狗屁的爵爷。 沈县令与吴敏互相看了一眼便咳了一声说道“此事到此为止吧，关于你们的成绩一会便会贴在墙上，以后定要勤勉研学，不可荒废学业。”临走时还看了一眼李小二。 此时的李小二脸上终于不复刚才的淡定，在看完了杨凡的考试结果后便带着几个伙计灰溜溜的赶回去报信，平白无故的惹怒了师傅的师傅，这下可麻烦了。 “什么！”还躺在被窝里睡懒觉的杨凡听了李小二的传话，大吃一惊，恨不得一脚把李小二踹到外边去。这才安生几天啊，就给自己安了个德行有亏的帽子，实在是太冤枉了。 看到咬牙切齿的小爵爷怒了，李小二也顾不得二爷的身份了，一个虎扑就趴到床前开始了哭嚎“师傅呀，我对不起您老人家的教导呀......哭了半天发现小爵爷还是无动于衷，小眼珠一转立马使劲了掐了自己一下，便嚎道“我对不起您，让您蒙了羞，我只好以死谢罪了。”说完便要寻找柱子撞上去，结果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可以撞的东西。立马无辜的看着杨凡，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看，我想要以死谢罪，可是没有机会啊” 杨凡不耐烦的喝骂道“行了，别在这演戏了，我问你，真是你先动的手？”李小二犹豫了一下小声的说道“我那是以德服人。” “屁的以德服人，以后少上街去瞎逛。”说完便示意李小二滚出去，看着这货就生气，身上的优点一点没学会，净弄些没用的。 ...... ...... 当杨家人得知杨凡得了第一名时，全家都喜悠悠的，尤其是马氏，自从知道儿子得了第一名笑的嘴一天没合拢过，只是有些奇怪阴着脸的儿子，不知道闹的是哪样。 对于全家人的喜庆来说，杨凡心里是真郁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躺着也中枪？”阴着脸吃过饭后，便向书院走去，那里还有一顿训斥在等着自己。 等来到书院时，里面并没有多少的书生，今天由于是考核的日子，所以一考核完便都各忙个的去了。敲了敲李纲的房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你可知我叫你来所谓何事？” 杨凡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学生纵容家人在外凶，错在学生” 恩，在外行凶倒也谈不上，不过那些人确实是要多管教管教，不然以后会给你闯下大祸来，今天的事其实并不大，但是被打的人却是李主簿的儿子，虽然李主簿碍于你的面子，不会如何，但是必定会怨恨你在心，日后一旦有机会便会反扑与你。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 感激的冲李纲拱了拱手，说道“学生一会自会去看望一下李老先生，还请老师放心！” 满意的点点头嘱咐道“你们的报名，已经报到了杭州府，想必即日你们就要去杭州等待八月的秋闱了，到了那以后一定要尽心尽力的考试。明白没有？” “请老师放心，学生定会努力考试，过几日便要前往杭州，恕学生不能拜别老师了。” 李纲欣慰了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学生，开口说道“恐怕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了，前几日吴敏呈上去的奏折，皇上已经批复了下来，任命我为开封府的少尹主管京师衙门的日常事宜。这几日就要离开。” 微微吃了一惊，对于李纲的这个消息，杨凡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历史上就是在金兵压境的时候，在吴敏等大臣力荐下，宋徽宗才任命李纲为开封防御使的，只是没想到此刻居然提前了半年。” 嘴上恭喜道“恭喜老师能够再度为官，京师乃是非之地，还望老师保重。”对于李纲杨凡是真心的希望他不要出事。 感受到杨凡的真诚，李纲欣慰的笑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就别操心了，回去看望一下李主簿吧。”说完便挥手示意其忙自己的事。 向李纲行了一礼，杨凡便缓缓的退出了书房，轻轻的叹口气“老师，到了京师可千万不要由着性子来啊......” ...... ...... 李主簙家在离县衙不远的帽儿胡同里，两间瓦房带着个小院，虽然简陋却还算安静，杨凡带着一袋啤酒，敲了敲门，良久之后才有一个妇人打开门，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少年便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杨凡客气的拱了拱手“在下乃钱塘学子杨凡，前来拜会李主簿。” 听闻是打伤自己儿子的凶手，妇人脸色一变便要关门，突然院中传来一声“夫人不可无礼，快请小爵爷进来”妇人这才恨恨的打开院门，让其进去。 李主簿正在给哼哼唧唧的儿子擦拭伤口，见杨凡进来便客气的拱手道“小爵爷登门，不知道可有事？” 对于李主簿，杨凡打心眼里是尊敬的，这是一位还算勤勉的老人，对于百姓了来说也算是一位好官，尤其是上次的天花爆发，其更是勇敢的和杨凡在义庄忙里忙外。虽然品级上他是一位实介的八品官，比自己大了半级，但是自己却比他高的太多了，因为主簿虽然也属于八品官，比吏高了一个等次，但是自己的男爵却是代表着和皇帝的亲疏，以及前途的远近，远非一个县衙小官所能比。 客气的放下啤酒便歉意的说道“真是对不住了，在下没能教好家人，以至于令公子受难。实在是在下的错，因此上门来向李主簿赔罪。” 李主簿诧异的看了一眼杨凡，对于杨凡这个少年，他同样心里是赞叹的，无论其才学还是前途都是无可限量的，但是自从发生了打伤自己儿子的事，虽然嘴上说没有什么，但心底还是有一些怨恨的。本以为这位心高气嗷的的爵爷会不屑来此，没想到居然还真就来了。脸色缓和了几分客气的说道“小爵爷说的哪里的话，还请里面坐。” 杨凡示意李主簿不必如此，来到躺在躺椅上的李峰面前看了一下被打伤的脸，肿的的跟猪头一样，心底便对李小二又气恼了几分，这厮居然下的如此重的手。 就在杨凡还在观察眼前这位被打成猪头的李峰时，感受到有人看自己的李峰睁开了眼睛，顿时脸上神色大变，惊呀的说道“居然是你？” 第56章 送给高太尉的生辰纲 杨凡纳闷的看了一眼躺着的“猪头”疑惑的问道“李兄认识我吗？” “猪头”激动的指着杨凡刚说出个......一笑.....便停下了。双亲在旁，不好意思说在一笑楼与其争风吃醋来着。 “一笑？”看到猪头吞吞吐吐的说出这两个字，心下便有些疑惑的想到，难道是在一笑楼？可是自己只去过一次呀，而且并没有与别人打交道......等等！......玉面公子！ 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猪头“越看越像那个玉面公子，惊讶的说道“难道你就是一笑......的那个玉面公子？ 玉面公子激动的点头心想你总算想起我来了，在这里能见到嫖友，还真是意外。 看着打哑谜的两人，李主簿疑惑的问道“怎么，你们二人认识？” 杨凡看了一下向自己打眼色的玉面公子，笑着点头道“说来话长，我跟李兄认识很久了，只是不知道其名字而已，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他。” 李主簿笑着说道“没想到小爵爷与犬子还是朋友，真是荣幸。还请里面坐。”杨凡苦笑着点点头，心想我和你儿子可不是朋友，如果真有关系的话也只是个一起去过青楼的嫖友罢了，不过这话不好说出来，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待到晌午后，杨凡便笑容满面的与李主簿拱手告辞，离开前还亲切的握着玉面公子的手说道“李兄，好好养伤，千万别亏了身子，以免影响将来征战沙场。”便点点头离去......激动的李峰站起崇拜的看着杨凡，对于那句“征战沙场”李峰满瞄了一眼下边，便信心实足的傲然而立。后边看着儿子站起来傻笑的李主簿欣慰的想到，小爵爷还不错，没想到几句话便让儿子树立如此远大的志向。虽然征战沙场有些危险。但是做个监军躲在后边还是可以的。” ...... ...... 宣和五年六月二十八，距离秋闱还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早早的杨父便雇好了马车，并让李小二和几个伙计跟着，一路上好有个照应。就在上路的时候，马氏拉着白月的手对着杨凡说道“你个兔崽子，怎么把媳妇忘啦，让月儿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知冷知热的，小二他们几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行。”说完便不顾黑着脸的杨凡，把白月扶上了马车。并嘱咐道“凡儿这孩子重小就光腚野惯了，没个知冷知热的照顾他，我实在不放心。幸好有你这个贤惠的媳妇帮我看着他。”说完还白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杨凡。 白月偷看了一眼板着脸的杨凡，心下一叹，这段时间杨凡的疏远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看来感情终究勉强不得。嘴上强笑道“婶娘放心，月儿会照顾好公子的。”马氏满意的点点头，便指挥着伙计把必备的箱子都装上。 与众人告过别后，杨凡等人便坐着马车奔腾而去......看着离去的马车，刚才还叨咕的马氏忧心忡忡的对着杨父说道“他爹，这次凡儿可能高中？” 杨父挠了挠头闷声道“能吧。”马氏立马变脸使出了掐肉龙爪手，使劲的在杨父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皱着眉头喝骂道“什么叫能吧，一看你就对儿子没信心，有你这么当爹的嘛！” 无奈的杨父只好再三认错保证儿子一定能高中，马氏才收回了掐肉龙爪手，忧心的说道“也不知道月儿和凡儿能不能更近一步，最近总感觉凡儿好像在疏远月儿，唉，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好事都磨吧，毕竟月儿那孩子孝顺还懂礼。” 刚才还苦苦求饶的杨父突然虎躯一震，沉声的说道“月儿那孩子确实不错，如果凡儿敢负了她，我打折他的腿！男子汉大丈夫就要专心一致，像他老子一样，只娶一个婆娘。” 马氏顿时崇拜的看着丈夫，眉开眼笑道“你这个死鬼，就会哄我，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好些年了，说完便又使出了掐肉龙爪手...... ...... ...... 出了钱塘县，杨凡便让珠儿进去与白月一起坐着，自己出来赶马车，对于车厢里的气氛，杨凡有些不愿意去面对。对于白月，杨凡心里极度的复杂，可以说这是一个对自己和双亲很好的女人，就在杨凡想要接近她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另外一个女人...... “小爵爷，距离杭州府还有半天的路程，天黑之前我们应该能进城，现在天气过于炎热是不是找个阴凉的地方歇一会？” 看了看太阳，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杨凡便点了下头示意大家找个阴凉处休息一会。待众人在路边停下休息后，杨凡犹豫了一下，便拿出个水壶递给了白月。并让其出来凉快一下，马车里太热了。 就在众人休息的时候，远处的路上走过来一队各种各样的人，中间的汉子有的挑着盐巴，有的推着茶袋，一步一晃的往前走着，两旁的官差不时的拿出鞭子使劲的往民夫身上抽一鞭子。突然一个有些黑呦的汉子晃了两晃，便倒在了地上。旁边的官差急忙的走过去一脚踹在汉子的脸上骂道“他妈的，死牛皋，纯属给爷们找不痛快是不？”见地上的牛皋没反应，便以为这厮耍滑。拿出鞭子就要往下抽，突然手被人挡住，回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少年，便皱了皱眉骂道“滚开，爷们办事，小屁孩插哪门子手。” 身边的李小二见自家的爵爷被一个小小的官差辱骂，顿时就急了，急忙喝道“放肆，你们敢对我家爵爷无理！”手拿鞭子的衙役撇了撇嘴刚要还嘴，便被旁边一个年长的官差拦了下来。向杨凡拱了拱手客气的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所任何职？” 杨凡笑了笑“前几日我还与张通判喝过酒，他还对我说杭州府的官差分为两部，一部由李捕头带领，负责杭州的治安缉盗。另一部负责押运各路纲品。想必你便是那个负责押运的那个何捕头吧。本官乃是皇上亲自任命的钱塘县男，想必你们应该略有耳闻。” 何捕头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居然遇到了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杨小爵爷。这人可是连冯大人都看中的人物，自己一个小小的捕头如何能得罪。急忙跪下磕头道“卑职有眼无珠，冲撞了爵爷，还请饶了小人一命。”身后的官差一见对方是爵爷，急忙的跟着何捕头下跪。 杨凡也没有说话，要过身边伙计的水壶给地上的牛皋灌了两口，让人带他去阴凉处凉快凉快，显然他是中暑了。然后才看了一眼还在跪着的何捕头，沉声说道“起来吧，你们运送的是何物？” 何捕头迟疑了一下说道“此次运送的乃是杭州府送给高太尉的生辰纲！” 第57章 荒庙鬼影 “哦，原来是太尉大人的生辰纲。那我们便一起上路吧。”听闻是高太尉的生辰纲，杨凡心里一惊，暗道，这老家伙又要作威作福了。 何捕头迟疑了一会，便与身边的师爷商量一下，不久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挥挥手示意队伍开拔，见状杨凡只好让几位伙计用借来的小推车推着牛皋。气的李小二直叨咕偏心。 一路上由于跟着队伍，所以速度格外的慢，早晨还是晴空万里，过了晌午就已经乌云密布，李小二小声的对杨凡说道“小爵爷，不能在往前赶路了，等我们到了杭州府估计也要过了子时，而且看着天气很有可能下雨。所以我们还是在附近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待一晚上为好。 看了看天色，预计很有可能下场大雨，便冲着前面的何捕头说道“眼看这天色已经如此之晚，想必到了杭州已经是子时过后了，如果途中下雨，就糟了，不如今夜便在这附近扎营休息一晚吧。” 何捕头抱拳沉声说道“对不住了杨小爵爷，冯大人给我们的命令是连夜将生辰纲押往杭州府，以便在太尉的生辰日之时运抵京师，所以我们要带人连夜将这批生辰纲运走，眼看将有大雨降临，所以卑职先行一步了。”说完便一挥手带着队伍向杭州的方向行去，虽然对方是个爵爷，但是自己并不归他管。 摇了摇头，也不在意何捕头的话，便让人去附近找个避雨的地方。一炷香的时间，出去的两个伙计便回来说前面有个破土地庙可以避雨。 等到杨凡带着众人赶到土地庙时，只见一个不大的屋子，门破烂的只剩下一扇，窗户倒是可以勉强挡风。只有神像还算好的，一个笑眯眯的土地公坐在那里。一切都很正常，只是稍微显得阴森些。不信鬼神的杨凡也不介意，便让李小二把马车里的东西搬进去。等到一切都安排好后，众人便进了庙开始休息。由于牛皋还未醒来，所以李小二带着五个伙计抬着牛皋坐在东侧靠窗的位置休息。而杨凡则和白月、珠儿坐在西侧靠窗的位置休息。 一时间庙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杨凡便笑道“索性也要在这住一晚上，不如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众人闻言顿时精神一震，李小二急忙的说道“正好没什么意思，那您就讲吧。” 杨凡咳了下嗓子略显阴森的说道“有一对夫妇，去外地走亲戚，结果路遇大雨，便躲在一座破庙里休息，正好这个时候，突然进来五个躲雨的路人，这一场雨下了一天夜都没有停，最后五个路人便与女子的夫君说道“前面有座桥可以通到对岸，而到了对岸就可以住店打尖了。这么困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几个男人去看一下桥还能不能用可好？” 女子的夫君想了一下便同意了，让女子在庙里等他，结果过去了三天，众人还是没有回来，女子想到可能是下雨的原因吧，便又继续等啊等。直到第七天，五个躲雨的路人回来了，唯独他的夫君没有回来。路人告诉他，就在去看桥的第一天，他的夫君便死了！他们赶在头七回来，心想他的夫君可能会回来找她。于是路人把女人围成了一个圈，子时刚过的时候，女子的夫君突然出现了，浑身是血的抓着女子就往外跑。女子吓坏了，极力的挣扎，这时他的夫君告诉她......在去看桥的第一天，河水暴涨，走在前面的五个路人全被淹死了，只有他还活着...... “啊！”......何捕头，小心！...啊......一支铁剑从一个官差胸口刺出，双眼无神的衙役便倒在了血泊中，此时的何捕头看着四面八方围过来的白衣人影，颤抖的说道“你们是......是什么人？ 噗！......噗！......回答他的只有不断倒下的官差和民夫。见对方不肯放过自己，何捕头咬了咬牙，拔出刀对着身边还剩下的几名官差恨声说道“弟兄们，跟他们......噗！......一把腰刀从其胸口穿出，何捕头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人，心中充满了吃惊，指着那人艰难的说道“居......居然......是你！......话落，脑袋便缓缓的地垂下去，生机就此断绝。 “嘿嘿，不是我还能是谁？冲着周围的白衣身影冷漠的说道“一个不留！......啊！惨叫声顿时响起,仅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彻底安静下来。 见到人都死绝了剩下的那个“官差”便吩咐道“东西都带走，尸体留下！”说完便缓缓的从脸上揭下一张脸皮，与白衣人消失在夜色中...... ...... ...... 吓死人了！你怎么讲的是鬼怪故事啊，白月浑身发抖的与珠儿抱在一起，刚才的故事虽然不知道谁是鬼，但是还是让他感到害怕。就连几个胆大的伙计都吓了一跳，越发觉得这个庙有些鬼气森森。不知不觉中众人一阵沉默。 咔......轰隆隆....雷声响起，不一会便大水倾盆。杨凡看了一眼面外的大雨，便安排两个伙计守夜，余下的众人开始陆续睡觉。过了子时的时候，倒在的地上的牛皋突然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便对着在那打瞌睡的两个伙计问道“两位小哥，这是哪里？” 打瞌睡的两人被这一声吓了跳，惊恐的四周望了望，发现是白天救的那个汉子便没好气的说道“是我们爵爷救了你，我们现在在庙里躲雨。等明天雨停了再说。 牛皋看了一眼在那边睡觉的几人，挠了挠脑袋说道“俺知道咧，多谢几位的救命之恩。”旁边的伙计不耐烦的说道“既然知道了，就赶快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说完便继续盯着四周。 牛皋不好意思的嘿嘿了两声，便随便一趟，不一会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睡梦中的杨凡总是感到心绪不宁，最后醒了过来，发现外面的雨还下着，给白月和珠儿盖了盖衣服。便准备起身找个地方放放水，来到门口发现两个守夜的伙计早就安静的睡了过去，笑了笑便跨过门槛来到屋檐下放水。 待解决后刚走进屋里，顿时一惊，背后的冷汗瞬间就淌了下来，借着闪电的照亮，杨凡发现地上有个衣服飘飘的长发鬼影站在那里。脑袋艰难的想要转过去，看看门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脖子就像僵住了一样。突然，白影正一点一点的向门内走来，就在杨凡以为小命要没了时，一声震耳的哈哈大小声传来，白影顿时消失在雨夜中。 杨凡发现白影已消失后，才慢慢的缓过来，扭头一看发现居然是白天所救的那个牛皋在做梦大笑呢。无奈的摇了摇头，暗自想到自己真是越活越窝囊了，虽然害怕打雷，但是没想到居然严重的出现了幻觉。踢醒了守夜的两人，便回到窗下继续睡了过去...... 第58章 离奇悬案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出来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庙里的众人一惊！杨凡把白月两个女子护在身后，示意李小二去窗边看看，李小二偷偷的往外瞄了一眼便脸色苍白的说道“完了，爵爷。我们被包围了！到处都是官兵。” 牛皋一个鲤鱼打滚站起来说道“恩公，怕他作甚，待俺老牛打出去，你们趁机逃离。”杨凡奇怪的看了一眼牛皋，心里有些惊讶，怪不得这家伙能被岳飞相中，讲义气不说，关键时刻还有担当。摇了摇头说道“还没到那个地步” 拍了拍白月的肩膀告诉她别怕，便站起来走出大门，牛皋挠了挠头跟了上去，李小二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最后一咬牙跟了上去，自于那几个伙计则躲在柱子后面瑟瑟发抖。 土地庙外站满了一队手拿弓箭的官兵，如临大敌一般的盯着走出来的几人，而领头的便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江南大营刘副指挥使，待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是杨凡几人，顿时眉头一皱诧异的说道“怎么是你？” 杨凡也有些惊讶，这队官兵便是曾经有过合作的江南大营“拱了拱手笑道“原来是刘指挥使，不知为何如此兴师动众的调动军队？” 闻言刘指挥使神色又是一变，沉声说道“不知道杨小爵爷可曾和杭州府衙的押运队伍见过？” 心里一沉，知道可能是出事了，急忙的说道“昨晚分开的，此时应该到了杭州府了吧？”杨凡神色不动的说道。 “哼！”他们到不了了，已全部被杀死在杭州府外二十里外的小树林处。故此受冯大人与马指挥使之命搜查一切可疑人物！” 杨凡心里掀起了惊涛巨浪，要知道何捕头所带的官差足有三十余人，算上民夫足有百余人，在这杭州府的地界里什么势力能悄无声息地杀死如此多的人？不过听这个刘全的意思是怀疑自己这伙人了。神色渐渐的冷了下来，淡淡的说道“哦，刘指挥使是怀疑本爵爷了？” 听到杨凡提勋爵，刘指挥使神色缓和了几分说道“还请杨小爵爷跟末将走一趟现场，待宋提刑官调查完后，也好洗清爵爷身上的清白可好？” 沉思了片，发现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便叫出里边的人套上马车便跟着江南大营的官兵前往现场，由于案发地点离土地庙只有五里地，所以一顿饭的功夫，众人便到了地点。 由于下了一夜的雨，所以血迹被冲散了许多，但是百余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从其惊恐的表情看，死的时候一定非常的恐惧。转过头轻声的对白月说道“先别下车。”便带着李小二和牛皋走了过去。 由于死的人过多，杭州府衙已经团团的把这附近封锁了起来，而冯知府与张通判正站在一处注视着检查尸体的官员。杨凡走过去恭敬的向冯知府行了个礼说道“在下杨凡，见过冯知府。” 看见如此年轻的少年，冯化年心里顿时对其重视了几分，怪不得朝廷的那几位如此看好这个少年，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间多了几分，笑道“小杨爵爷，辛苦了。本府如今正在与宋巩，宋提刑查案，还请一会小杨爵爷能配合一下。” 看了一眼正在研究尸体的宋提刑，杨凡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他与后面的儿子宋慈哪个成就更大一些，要知道宋慈可是号称大宋第一提刑官。他也是后世法医的鼻祖。其留下的法医经典必读书籍《洗冤录》）一书，是第一本此类着名的巨着！更是官至正二品。不过现在的提刑官估计也就是跟冯化年一个品级，正四品。 良久之后宋巩才皱着眉头走过来，沉声的对着冯化年说道“死者肉皮僵硬，尸斑出在一个时辰之前，据此推断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子时左右。而且伤口皆是被利刃从肋下一刀毙命，想必凶手应该与押运的队伍认识，或者潜伏在队伍之中，以至于动手的时候押运队伍毫无防备。从其眼孔扩散的状态来看，明显的受惊过度，想必死者生前曾被凶手的武力或其它等作案手法恐吓。 不过通过刀口和血液凝固的程度来看，想来这百余人死亡相差不过一刻钟，也就说对方并不是一个或少量的几个人。而是具有决定性的大部分人。” 冯知府神色大变，与张通判互相看了一眼，便客气的说道“宋大人辛苦了，本官已经让人准备了茶水，还请大人休息一下在检查尸体。”宋提刑点了点头，顺便扫了一眼身边的杨凡一眼，便由衙役带过去休息片刻。 张通判神色沉重的说道“能出动如此多的人，只有官府和江南大营，不过这种希望不大。那可是给高太尉的生辰纲,没有几个不开眼的敢去抢劫，可是除了这两处便找不出来还能出动如此人手的势力了。” 冯知府沉重的点点头，发现杨凡若有所思的盯着尸体看，便好奇的问道“杨小爵爷可有什么想说的？” 杨凡若有所思的说道“冯大人可知道这次有多少人押送，又死了多少人？”冯知府眼睛一亮心想，当初知道死了这么多人时，便下意识的以为都被灭口了，没想过清查尸体的数量，想到这里便厉声的对着盘点的衙役吩咐道“拿着负责押送官差的名册，一具一具的对比。快去！”衙役抱了抱拳便带着人前去对比尸体。 冯知府对于杨凡的聪明早有耳闻，天花一役杨小爵爷的名头传满了江南，据宫里的公公说其在皇上的心中着实有些份量，这也是自己一个四品大员对一个从八品的散官如此客气的原因。 不管冯知府此时的想法，杨凡心中充满了疑惑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呢，要知道这可是杭州府的地界，要想轻易的能杀掉百余人而无声无息的消失，其难度不可谓不大。 正在此时，负责对比尸体的衙役一声大喊“冯大人不好了，少了一个人！” 第59章 多出来的一具尸体 “启禀大人！经过对比，原本一百一十具尸体，而现在只有一百零九具，少的那一具是马师爷的！”还不待冯知府说话，身边的张通判厉声喝道“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竟敢勾结外人，杀害这么多官兵，实在是该死”接着便向冯知府拱手道“还望大人尽早通缉此人，否则将有大患！” 冯知府沉默了片刻便点点头吩咐旁边的衙役“立即派人抓捕其全家老小，封锁全城，张贴告示。务必将其缉拿！”待衙役领命而去，冯知府便朝着宋提刑走去，客气的的拱了拱手“这一次真要麻烦宋提刑了，本官还要回府衙处理一些其他的事，这里就教给您了，可好？” 宋提刑点了点头“冯大人有事尽可去忙，这里先教给我即可。” 冲张通判和杨凡点了点头，便带着几个衙役回了杭州府。 剩下的几人互相看了看，杨凡便客气的向宋提刑说道“宋大人，不知在下可否去看看尸体？宋提刑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少年，换成其他人别说少年了，就是大人见了这么多尸体，不是呕吐就是惧怕，可是眼前的少年自始至终都不曾有半点胆怯的表现，还真是奇怪。点了点头便同意了杨凡的请求。 得到同意，杨凡便朝着最近的一具尸体走去，这是一具官差的尸体，身上并没有多余的伤口，只有左侧心脏处有一个贯穿伤，按伤口判断应该是从背后一刀刺入造成的心脏破碎。看其表情应该是临死的时候看到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发生。轻轻的用手帮其将眼睛闭上，人活着是争一口气，但是死了就要瞑目， 来到旁边的尸体旁，发现居然是何捕头，心下一叹，又有些庆幸，叹的是昨天还一起赶路，今天就暴尸荒野，人生即是应了那句世事无常。庆幸的是如果昨天自己等人依旧和这些人赶路，那么现在的这些尸体里又会多几个......咦？这是什么？尸体旁边居然有一小块人皮。 “杨大人还真是细心，居然发现了一块人皮，估计可能是凶手杀人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哪个官差或民夫的脸所掉下的吧？”张通判不知何时站在了杨凡的身边，淡淡的说道。 “张大人怎么知道这是脸上掉下来的皮肤？”杨凡不解的问道。 “哦......这个也是我的猜测而已，毕竟凶手杀了那么多人，很有可能割掉一些人皮之类的东西。” 此时宋提刑走了过来奇怪的说道“真是奇怪，剩下的尸体里，大部分都被乱刀砍的血肉模糊，还有几个是残缺的，不知凶手为何如此残忍？ 杨凡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朝着那一片血肉模糊的尸体走去，凶手确实很残忍，不光用乱刀将人砍死，而且还将尸体肢解了，缺胳膊和腿的都有，但是为什么仅限于这六七个人呢？ 众人查了一下午，也没有头绪，张通判看了看天色，便说道“今晚我们就暂时住在这里好了，至于安全则不用担心，刘指挥使带了五百官兵在此处周围进行警戒。” 几人点了点头便表示同意，杨凡则带着牛皋和马车住在离现场比较远一点的一出帐篷，将白月和珠儿安顿在一个帐篷里，门口留下两个伙计守着门口，剩下的人则在外边搭起了篝火，随便铺了点干草，便准备休息。 牛皋看了一眼四周巡视的兵丁，粗声的问道“恩公，我感觉此处应该不是太安全，要多留意些。”杨凡点了点头有些凝重的回了一句“我也感觉不太对劲，但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总是觉得有些别扭。” 看了一眼四周，牛皋小声的说道“我有一种直觉，好像自从我们来到这里就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此时很有可能正有人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杨凡平静的点点头说道“天色不早了，你和小二带着人轮流守夜，剩下的休息，我去帐篷里看看。”来到帐篷外轻声的问道“我能进去吗？” 白月听见是杨凡的声音，心下一松，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感觉有些紧张，尽管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但是看周围巡视的官兵，便知道这里很危险，但是却又不能跟杨凡说，以免给他造成困扰。此时杨凡以来，便有觉得有了依靠，缓声说道“进来吧” 杨凡进来，看见白月和珠儿都在那坐着神情略微有些紧张，心下一软便柔声说道“这里有些不太安全，不过不用过于担心，我在这里保护你们，你们也要多休息才是。” 珠儿忍不住叽叽喳喳的问道“爵爷，听伙计说外面死了好多人，为什么还要砍掉人家胳膊和腿呢？是要喂狼吗？ 杨凡笑骂道“你这个小......你说什么？笑容定格在脸上，顿时仿佛有一条线索从脑袋里闪过！ 看见爵爷那严肃的面孔，珠儿委屈的说道“人家说是要喂狼吗？” “不是这句，是上一句！” 珠儿想了一下便说道“为什么要砍掉胳膊和腿呢，多疼啊。” 杨凡一拍脑袋，顿时恍然大悟，对啊！为什么要砍掉脑袋呢，完全没有必要如此，把人直接杀了就可以了，如此做只能说明凶手想要掩饰什么！交代了白月几句，便带着牛皋前去案发现场，留下李小二几个守着帐篷。 此时的现场，一片漆黑，百余具尸体，躺在那仿佛在看着杨凡这两个前来送死的人。杨凡和牛皋各带了一支火把，来到这处血肉模糊的现场，尸体还是保持着案发的那一刻，杨凡蹲下身子挨个看了一下，发现这六个人都有所缺失，待看到七个人的时候，身子顿时僵住了，这具尸体面容已经看不清，身子也是破碎的。只是格外的不协调。 与牛皋互相了一眼，便将这人的胳膊腿等分别装在前六个人缺失的部位上，牛皋见状大惊失色！指着尸体惊恐的说道“六......六个人！” “不错！多出来的这个人是拼凑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个缺失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凶手应该很有可能和马师爷是同伙！” 就在两人勘验尸体时，远处的黑暗处，一双充满杀机的眼睛恶毒的盯着两人，良久之后嘿嘿的笑了一下便悄然隐去...... ps:今天三更、下午四点、二十一点各一章.... 第60章 迷雾重重 早上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宋提刑向大家说道“既然尸体都已经调查过了，没有更多的线索，那么便把这些人掩埋了吧，防止腐烂。”杨凡沉思了一下便将昨夜的发现说了出来，并带着众人前去验看。 看到六具完好无损的尸体摆在那，宋提刑等人也是大吃了一惊，因为昨天还是略有残缺的七具尸体，到了今天就变成六具了，指着尸体说道“你是如何发现多出来的一具尸体是拼凑出来的？” “宋大人，你看这六具尸体残缺的部分是否过于凑巧，第一具缺失的是左胳膊，而第二具却是缺的右胳膊......所以初步判断凶手虽然是有计划的行凶，但是毕竟此处离杭州府过于近点，所以凶手行事的时候，略有些仓促，很有可能选择性的对死者进行砍杀。因此在下认为内部凶手很有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宋提刑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是说，凶手很有可能是大家认识的人，所以才巧妙的用尸体做成了一个替死鬼，好方便自己脱身？那么马师爷又是怎么回事呢，要知道他可是这个队伍里有名有号的人物，一旦失踪很容易被联想到是凶手，这一切是不是过于简单了些？” 杨凡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全部都指向了马师爷，或许我们能从这条线索上发现什么。接下来我们应该回杭州府衙等待马师爷的消息了。” 宋提刑沉思了片刻便对着衙役吩咐道，“将这些死者都安葬了吧，剩下的事情，等我们回了杭州再说” 待到午时的时候众人便进了杭州，这还是杨凡第一次来杭州，只见大街上商贾小贩吆喝不断，路上行人川流不息。街道两边的酒楼商铺更是比比皆是。忍不住开口赞道“好一个杭州，不愧是东南第一州！真乃实至名归也！” 旁边的张通判微微笑道“小杨爵爷是第一次来杭州吧，要知道杭州是江南第一州的美誉并不是自封的，就连当年太祖皇帝到此都是赞不绝口。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很有可能就会迁都杭州。而且杭州也并非只有眼前的这些，比如苏东坡老先生任杭州知府时为了疏浚西湖，利用挖出的葑泥构筑而成的大堤，后人就将他命名为苏堤。等到寒冬一过，苏堤犹如一位姗姗来迟的报春使者，杨柳夹岸，艳桃灼灼，更有湖波如镜，映照倩影，无限柔情。最动人心的，莫过于晨曦初露，月沉西山之时，轻风徐徐吹来，柳丝舒卷飘忽，置身堤上，勾魂销魄的很呐。” 听到张通判这么说，杨凡心下便有些向往美丽的西湖，只是眼下并不是时候，自己还牵连在一场惊天大案里，必须解决了这件事才能在想其他的。 等到车队行到杭州府衙时，早已接到信得冯知府亲自在大门前迎接众人，待看见下了马车的宋提刑，急忙走过去拱手道“宋大人为我杭州大案费心了。” 宋提刑客气的还了一礼“哪里，冯大人客气了，本官就是干这个的，辛苦些也没什么。我们还是进去尽快研究一下案情才好。”闻言冯知府便对着来到身边的杨凡等人伸了下手，示意请进。 杨凡看了一眼衙门对着李小二和牛皋说道“你们先带着白姑娘在这附近等我一会，我一会就出来。”说完便进了府衙。 此时的杭州府衙，真算的上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看到众人有些诧异时，冯知府解释道“通过这次案子，我们发现对方在暗，我们在明，而且对方人马必定不在少数。所以本官加强了一下府衙的守卫。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待众人在府衙后堂落座后，宋提刑咳了一下缓缓的说道“不知道马师爷是否有消息？” 冯知府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说道“据下面的人来报，马师爷一家自从马师爷跟着押运后便消失了，到现在已经有五天的时间了。而衙役居然在其家中的水井里找了一具泡烂的尸体，具仵作勘验，死亡时间在七天以上，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马师爷。” “什么！杨凡吃惊的叫了出来，“那样岂不是，参加押运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本人了。” 冯知府苦笑的点点头“这也是我加强府衙岗哨的原因，凶手很有可能就在府衙，所以不得不防啊。” 宋提刑沉思了下开口道“如果马师爷死了，想必他的家人也已经遭了毒手，不知生前马师爷可有和什么人来往过？” “根据其邻居的说法，就是在押运的前两天也就是马师爷遇害的那天曾经有个带着草帽的老者去过其家，后来无意中听到马师爷家里发生了争吵声，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听到了开院门的声音，在他想来应该是走了。 宋提刑摸着胡子若有所思道“从目前来看，很有可能那个时候，马师爷就已经被害了，而邻居听到的开门声，很有可能是凶手故意开的，因为他知道在周围很有可能有听到争吵声的人，所以开了一下门造成人已经走了的假象，为自己假扮马师爷而消除掉最后一丝疑点。”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张通判突然说道“是不是马师爷的亲戚去串门，发了点争吵，最后真的离开了呢，毕竟是猜测。而且我的这种说法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会，”杨凡站起来说道“马师爷很有可能真的就在那个时候已经被杀了，而凶手可能就是那个戴草帽的老者，据我所知，那个马师爷一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妇人。如果和对方发生打斗，那么邻居一定会听见，但是请大家注意的是，邻居只能听到了争吵声，和开门声。但是期间的一盏茶时间很有可能就是几人被杀的时间，那么为什么邻居反而没有听到打斗声呢？原因只有两个，第一点可能是马师爷一家被人下了药，所以在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杀。不过根据老者进入院中到发出开门声只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去有时间下药。那么就剩下第二点了，那就是凶手很有可能是个会武功的高手，在出手的一瞬间就将几人毙命！ 第61章 原来是他 听闻杨凡的分析，众人心里微微吃了一惊，如果事情真是那样，那么结果很可能更麻烦。要知道一个会武功的人比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更具有威胁性。 张通判站起来淡淡的说道“杨小爵爷过于危言耸听了吧。事情是怎样的还没有调查清楚，过早的下结论并不好。”接着又向各位拱手道“天色不早了，还请各位移步樊楼用宴。” 杨凡想了一下外面还有人等着自己，便告辞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各位了，明天我会在过来的。”冯知府挽留道“小杨爵爷可以安排好内眷在来赴宴嘛。” 客气的婉拒冯知府后，便独自一人走了出来，待看见牛皋等人后，便与几人一起找了一家叫西湖客栈的地方住了下来。晚饭是与牛皋等人在大堂吃的，至于白月和珠儿是在房间里用的晚饭。 李小二小声的问道“爵爷，我始终感觉杭州府的那些人有些别扭，但是哪里别扭却又说不出来。”说完便挠了挠疑惑的脑袋。杨凡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便轻声说道“不光你有，我也有这种感觉，大家平时呆在客栈里哪也不要去。” 牛皋大大咧咧的说道“放心吧恩公，如果凶手来了，俺老牛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 ...... 晚上的杭州依旧热闹无比，打开窗户外面依旧车水马龙。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可以稍微放松的一下了。微微的闭上眼睛，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的又从脑海里放了一遍......良久之后猛的睁开眼睛......不对！....马师爷虽然是个不入流的小吏，但是却只对冯知府一个人负责。地位非常的高，假扮马师爷的人定然是官府中非常熟悉他的人，不然那么多天的押运不可能不被人发现是假冒的。所以跟马师爷熟悉而且年纪差不多的只有......张通判！ 心里微微了吃了惊，如果是张通判的话，那么很多地方就可以说的通了，首先张通判是这次生辰纲押运的主管人，他必然对于此次押运时间，地点，人员熟悉无比。 其次在自己和何捕头等人一起上路时，这个“马师爷”一言未成发过，虽说马捕头是押送的负责人，但是马师爷应该是代表知府负总责的。见到自己这个爵爷不可能不打个招呼。 最为可疑的是当时在现场自己捡到一块皮，张通判居然立马说出那是一块脸皮，要知道当时他是站在自己的左后侧，按照当时的站位他是不可能事先发现自己的前面有一块皮的，更何况当时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一块脸皮。如果说在不曾见过的情况下，便一口喊出脸皮，那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是这次案件的凶手！ “啪！”......一柄利剑从窗户外刺来，杨凡大惊急忙一个驴打滚爬到了一边，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这个黑衣人！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黑衣人轻蔑的看了一眼杨凡，一跃半丈照着杨凡的心口刺下来，杨凡急忙的拿过一个茶壶扔了过去，阻挡一下对方。 黑衣人不屑的一脚踹飞茶壶，怎奈壶里是刚沏的热茶，滚汤的热水顿时洒在了黑衣人的腿上，只见其脸色颤抖了几下，落在地上急忙的抖了抖腿。 杨凡看见对方退了后，便想要开门出去，可惜黑衣人并没有给其机会，剑锋一转对着杨凡的咽喉刺来......看见对方招招都是置人死地！杨凡也火了，拿起旁边的椅子就照着黑衣人砸了过去。 椅子砸了出去，并没有阻挡住黑衣人的脚步，不过却把对方的剑磕飞了出去，待见对方没有剑了之后，杨凡松了一口气，黑衣人仿佛洞察了杨凡的心思，阴笑道“没有剑，你也要死，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了！”说着便对着杨凡冲了过来，一掌将杨凡打了出去。 “噗！”一口血吐了出来，杨凡没想到黑衣人的武功如此高强，这样下去等到楼下的牛皋前来救援，自己早就死了。该怎么办呢，突然！脑袋想起了以前学过的“武功” 擦了擦嘴上的血便站起来摆出了太极的姿势，嘴里念道“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 黑衣人嘲笑的看着在那表演的杨凡，一个飞腿便将杨凡踹进了桌子底下。嘿嘿的阴笑道“杨小爵爷真是多才啊，本官还真舍不得将你击毙了，可惜你知道的太多了。”说完便要对着杨凡痛下杀手。 “妈的，太极拳也不靠谱啊，看到走过来的黑衣人杨凡勉强站起来说道“阁下就是张通判吧！” 黑衣人一愣！紧接着便阴笑道“现在知道是不是太晚了，知道了本官的身份你只会死的更快！”说完便嘿嘿的笑着，只是眼中的杀机更盛了几分。 杨凡心里也直打鼓，没想到张通判武功会这么高，咬了咬牙，想到自己也只能用那招了，双拳紧握，对着张通判就是一阵“哈！”冷不及防下，黑衣人被突然暴起的杨凡打了一拳。便怒气冲冲的打了过去。 越打黑衣人越心惊，没想到对面的这个小子居然也会武功，只是这武功怎么这么奇怪，自己居然都没见过。这一会的功夫自己就挨了不少十次的拳头，肋骨都有些疼，只是一想到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便目露杀机的盯着杨凡，此人必死！ 同样被打的乌眼青的杨凡心里充满了得意，没想到前世在高中学的军旅拳这么有威力，看着跟表演似的，但打起人来真是好使。想到这里便勇气倍增，对着张通判就冲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互殴了半个时辰，最后还是张通判年纪大了，被杨凡一个猴子偷桃配合抓奶龙抓手给揍的昏了过去。直到大战结束后，牛皋等人才按照某些地方官差的惯例出现在了门口。吃惊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屋里。 等到救兵出现了，杨凡才虚弱的说道“把这人先绑起来，等我醒了在说。”说着便昏了过去...... 第62章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杨凡从没有这么狼狈过，被人揍的乌眼青，好在醒来的时候，白月正在给自己用温水擦脸，见到杨凡醒了过来，白月欣喜的说道“你总算醒了过来，我好担心你会出事。”说完急忙的去擦眼泪。 呲牙咧嘴的拍了拍白月的手安慰道“没事，没想到那老头真厉害，在我使出多年的绝学之下还是被他打的满头包，好在年轻一些，才能挺到最后，看来年轻就是本钱啊。”说完还自顾自的感慨了一句。 白月噗的一下笑了出来，嗔怪道“都这副模样了，还吹牛皮，你先好好躺着，我去给你熬粥喝。” 摇了摇手，示意道“让伙计去就行了，你哪里干过灶台的事情。” 白月嗔怪的看了一眼杨凡，“伙计哪里有我做的细心，你就安心的养伤吧，其他的事情我来操心即可。”说完后便小心翼翼的给杨凡重新换了一块湿巾敷在脸上。然后看也不看的带着珠儿去厨房，对于灶台间的事情，还是她第一次真正的操刀，所以显得有些紧张。 努力的睁开红肿的双眼，看了一眼白月那苗条的背影，心里苦涩的喃喃道“男人是不是总是在最落魄的时候，才能看见女人对他的好，如果不是的话，那为什么我会感觉有一丝感动。” 等到冯知府与宋提刑联袂而来的时候，白月正在喂杨凡一口一口的喝粥，见两位大人联袂而来，杨凡也不好再躺在床上急忙的下地见礼，毕竟这两位是四品的大员，而自己只是从八品的宣议郎。 示意白月先回避一下后，便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不知道两位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冯知府听说了昨天的事后哪还有心情在这磨牙打屁，急切的说道“杨爵爷不必多礼，听闻昨夜你抓到了刺客凶手？” 对于冯知府能这么快就知道此事，杨凡一点都不意外，作为杭州的地头蛇，如果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的话，想必也干不长这个知府。沉声说道“不错，因为下官知道了太多的案情，所以某些人坐不住了，便对下官动了杀念！” 宋提刑若有所思的说道“还请杨爵爷将凶手带出来，让我等看看做下这天大案情的人是谁?” 沉思了片刻便对着门外的牛皋和李小二吩咐道“将那凶手带上来。” 当被捆成粽子的张通判带上来的时候，冯知府和宋提刑互相看了一眼这个“猪头”疑惑的问道“杨爵爷，这是就是凶手？” 看了一眼张通判的那个猪头，杨凡老脸一红，估计此刻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便沉声说道“通判大人，还不跟冯大人和宋大人打声招呼？”张通判重重的“哼”了一声，便扭过头去，实在不愿意看见杨凡那张包子脑袋。 “什么！你说他是张通判？”冯知府大吃一惊的说道。他实在不敢相信凶手就是自己身边的人，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才发现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吃惊的冲着张通判说道“子棋，你为何如此做？” 张通判叹了口气说道“各为其主，冯大人还是别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要杀就杀，悉听尊便。” 宋提刑站出来威严的问道“你将生辰纲藏在了什么地方？” 轻蔑的瞅了一眼宋提刑，张通判不屑的转过头去。气的宋提刑指着张通判想要说什么,，最后一挥袖子转过头向冯知府说道“冯大人，此人你看怎么处理才好，”杭州毕竟是还是冯知府说的算，所以宋提刑先问问他的意见。 冯知府瞅了瞅在那跪着的张通判沉声说道“将其抓回大牢，严加审讯。“转过头看向杨凡“可否？” 杨凡自然知道冯知府的意思，是怕自己知道的太多，所以把张通判押到大牢，倒时候说什么都是他自己知道。嘴上客气的说道“下官最近伤的严重，准备养好了伤以便参加科举，所以张通判的事情还是冯大人亲自处理的好。” 冯知府满意的冲杨凡拱了拱手，便让身边的护卫将张通判押了出去，自己在和杨凡聊了一会后，便和宋提刑告辞而去。 等到官府的人都走后，白月便从门外端进来一碗新熬的粥，边喂杨凡便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交给官府呢？” 拍了拍白月的小手，笑道“大宋律法明文规定，刑不上士大夫，估计这个张通判可能被发配到崖州。不过我估计他很有可能在去崖州的路上就会被灭口。要知道此次的生辰纲可是给高太尉的，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通判想劫就劫的，背后必有一张庞大的关系网。很有可能牵扯出朝廷里的某些人物，因此冯知府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要求将其带回杭州大牢，准备将案情在张通判这里掐灭。这样就不会牵扯出张通判背后的势力，对双方都有个交代。看来这个冯知府还真是深谙保身之道呐。” 此时的杭州某处民宅内，一个优雅的身影正在陶醉的闻着手里的花瓣，身后一道黑影恭敬的说道“事情因为杨凡已经败露，张通判也被抓进了杭州大牢，而没有被宋提刑带走。” 闻花的人楞了一下，轻笑道“还算冯化年这老匹夫聪明，知道什么是该干的，什么是不该干的，张通判这个废物，已经没有价值了让其好好的睡上一觉吧，至于那个杨凡嘛......嘿嘿，干爹说他还有些用处，暂时不宜动他。就先让他逍遥一段时间吧。” 身后的人影恭敬了行了一礼，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 ...... 由于大部分都是外伤，养了一段时间后，杨凡便又生龙活虎起来，走出房间伸了伸懒腰，此时旁边的李小二小声的说道“张通判想不开死在了杭州大牢中。” 已经有所预料的杨凡平静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结果杨凡也感觉到无奈，自己只是个过路的散官，无权插手杭州府的案子，所以只能看着这件惊天大案不了了之，被某些人来个死无对证。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走，我们去游西湖！” 第63章 初遇康王 杭州西湖任何时候都是散步休憩的好地方，甩开了李小二等人，杨凡与白月漫步在苏堤之上，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白月惊喜的说道“想不到这江南还有这等人间仙境，要是能再此长住就好了。“ 见白月如此喜欢西湖，杨凡也有些感叹道“苏东坡老先生曾说过，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比喻成西施的就是这西湖。可想而知它的美丽。 古时候，天河两岸各住着一位仙子，东边的叫玉龙，西边的叫金凤。他们十分要好，天天在一起玩耍。一天早晨，他们起了个早。玉龙钻进河里，金凤飞向天空，游呀，飞呀，不知不觉来到一个仙岛上。 “玉龙，玉龙!”金凤忽然叫起来，“你看这块石头多漂亮呀!”果真是块光亮夺目的石头!玉龙高兴地说:“金凤，我们发现仙石了，要是能把它磨成一颗圆珠子，我肯定它会变得更加光彩照人。那时，它也许会成为天地间最宝贵的宝物。”于是，玉龙、金凤立即把仙石打磨成一颗滚圆的珠子。他们又找来天河里的水，把它洗得更亮，使它变成了天地间最美的东西。 这件事被贪心的王母娘娘知道了。她派一个心腹，在一天夜里偷走了那颗宝珠，并把它锁进深宫。一天，王母娘娘做寿。席间，她把宝物拿出来给众仙开眼界，众仙无不称奇。玉龙、金凤这天没有参加宴会。但是，正在仙岛上对坐垂泪的他们，忽然发现天空中有一道亮光直射过来。他们觉得那道光与宝珠放出的光芒像极了。于是，他们顺着光芒来到仙宫，发现宝珠竟然在王母娘娘手中。 他们气极了，冲上去要抢宝珠。王母娘娘哪肯放手，拼命去护。这一来，宝珠竟骨碌碌掉向了人间。玉龙、金凤急忙去追，可惜晚了，宝珠已触地，霎时间，它变成了晶莹碧透的湖水--西湖。玉龙、金凤舍不得离开它，就变成了西子湖畔两座山峰--玉龙山、凤凰山，日夜守护着嵌在神州大地上的明珠--西湖。 “哦？”这位兄台讲的似乎有些不妥吧，要知道龙凤虽贵，但是怎么敢去抢夺王母娘娘东西呢？”一位俊俏的公子笑嘻嘻的说道。 见有人插话，杨凡便观察了一下来人，一个浑身贵气的俊俏公子，身边还跟着个漂亮的少女，四周隐约的跟着几个护卫。想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便拱手笑了笑“在下所讲皆是古老相传的典故。并没有对其是否合理想过。”说完也不待俊俏公子回话，便拉着白月像别去走去......没办法平生最恨“电灯泡” 见讲故事的少年走了，俊俏公子身边的少女调皮的笑道“皇哥哥真丢人，把人给气跑了......丢丢！”俊俏公子无奈的说道“皇妹，下回不许在嘲笑哥哥，还有外面人多眼杂不要叫我皇哥哥，叫赵九哥。” 少女吐了吐舌头，便娇声说道“我们还要不要跟着那个家伙，他讲的故事还是很有意思的。”俊俏公子看了一眼往前走的杨凡，微微一笑对着身边的护卫打了个手势。 “康王殿下有何吩咐？” “查一查，这个家伙的底细”说完便拉着少女跟了上去，他对这个家伙有些感兴趣。周围的护卫互相看了一眼，便隐没于人群中...... ...... ...... 拉着白月走了一路，发现周围并没有人过来打扰，才松了口气。听到白月对着断桥赞叹不已，便笑着说“这断桥乃是这西湖难得的好处去，据古老相传这桥也叫段家桥，说是很早以前，西湖白沙堤，从孤山蜿蜿蜒蜒到这里，只有一座无名小木桥，与湖岸紧紧相连。游人要到孤山去游玩，都要经过这座小木桥，日晒雨淋，桥板经常要烂断，游人十分不便。桥旁有一间简陋的茅舍，住着—对姓段的夫妇。两人心地善良，手脚勤快，男的在湖里捕鱼为生，女的在门口摆个酒摊，卖家酿土酒。因酒味不佳，顾客很少上门，生意清淡。 一天，日落西山，夫妇俩刚要关门，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白发老人，说是远道而来，身无分文，要求留宿— 夜。段家夫妇见他年老可怜，热情地留他住下，还烧了一条刚从西湖里捕来的鲤鱼，打上一碗家酿土酒，款待老人。老人也不客气，一连饮了三大碗，便倒在床上，呼呼入睡。 第二天早晨白发老人临别时，说道：“谢谢你们好心款待，我这里有酒药三颗，可帮助你们酿得好酒。”说罢，取出三颗红红的酒药，告别而去。 岁月流逝，一晃三年段家的酒名扬杭州城，冬天的时候，西湖大雪，白发老人冒雪来到段家酒楼。夫妇俩一见恩人来到，喜出望外，留老人长住他家。然而老人第二天便要告别。临别之时，段家夫妇取出三百两银子送给老人。老人笑着推辞说：“谢谢你们夫妇—片好心，我这孤单老人，要这么多银钱何用？你们还是用在最要紧的地方吧”说罢，便踏雪向小桥走去。段家夫妇站在门口相送，只见老人刚跨上小木桥，脚下一滑，桥板断了，老人也跌进了湖里。夫妇俩急忙跑去相救，忽见白发老人立于湖面，如履平地，微笑着向他们挥挥手，漂然而去。 段家夫妇这才知道，白发老人不是凡人。想起老人临别说的话，使用那笔银钱在原来的小木桥处，造起了一座高高的青石拱桥，还在桥头建了一座亭子。从此，游西湖的人，再不怕路滑桥断了。乡亲父老怀念段家夫妇行善造桥的好事，便把这桥称为段家桥。后来，因为“段”、“断”同音，便被称为断桥。 白月笑道“这段家的人，还真是心善呢。想必以后也会有好报，这断桥的确是个好去处。” 还不待杨凡说话，俊俏公子又出现在视野里，笑着拱手道“兄台，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好巧啊” 杨凡眼前瞬间跑过一万头草泥马，心下有些郁闷......是你特意跟着好不好。嘴上淡淡的说道“是啊，真是好巧，想不到这么一小块地方居然遇见了两回。 俊俏公子也不介意杨凡的冷嘲热讽，指着断桥有些疑惑的问道不知道兄台是如何得知，这断桥之故的，为何我没有听说过” 实在忍受不了眼前的这个纠缠男，便冷淡的说道“这是在下随意编造而已，兄台不必刻意去想太多，告辞！”说完也不看俊俏公子，便拉着白月向回走去，今天的西湖之行真的很失败。 旁边的少女娇声说道“又撞南墙了吧，明显人家烦你，要是换成我就好了。”揉了揉少女的头发宠溺道“永福，你再胡闹，下回我就告诉父王不带你出来玩了。” 一听不让出来玩，永福帝姬急忙拉着康王赵构的袖子撒娇道“皇哥哥，下回人家最多不胡闹就是了。好不好嘛。”赵构无奈的摇摇头便拉着少女向远处走去。 第64章 宋徽宗的无奈 距离八月秋闱不过半个月时间，杨凡白天几乎都是呆在客栈里复习以前所学过的东西，由于是在竞争激烈的江南参加科举，所以就连心中非常自信的杨凡都不得不努力的临时抱佛脚。 对于宋朝的州试杨凡多少有些了解，由于考取的进士科是做官的主要途径，所以要远比考九经、五经、开元礼、三史、三礼、三传、学究、明法、明经等专业性科举的人要多的多。 宋人轻诗赋而重经义、策论，所以杨凡重点的看了一些前人关于一些时事的见解和对局试的看法，其中《资质通鉴》具有非常明确的指导性。记载了从战国到五代共1362年的史实。与《史记》重合战国。而编者司马光在这部书里总结出了很多经验和教训。其内容以政治、军事和民族关系为主，兼及经济、思想和历史人物评价，目的是通过对事关国家盛衰、民族兴亡的政策描述警示后人。 能编写出如此宏大的编年体着作，让杨凡对司马光充满了敬佩，一部巨作，整整耗时十九年。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放下书籍轻轻的伸了个懒腰便走出了房门，看见李小二正和牛皋在那比比划划的练武，那姿势真是不敢恭维，便走下楼拍了一下李小二的肥肚子取笑道“你这大肥肚子先减下去在练武吧。” 李小二老脸一红，便努力的收收肚子示意给杨凡看，好像在说“你看，我的肉也是有弹性的，不要小瞧人好不好。 也不去管李小二的示威，走到牛皋跟前看了一眼结实的马步点了点头，一看就是练家子。 “牛皋，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俺准备去北方投军，打死个混球球的辽人。”听见爵爷问自己话，牛皋不好意思的说道。 “现在去北方的话，也好，辽军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虑。但是你要小心金人。他们的战力比辽国人更加的强大，到了军队不要忘记勤加练习。” “俺老牛才不怕他们呢，来一个打死一个，来一双打死一双。”牛皋不屑的说道，早年他作为衙门的射手，练就了一手好箭法，虽然百发百中不太可能，但是也绝对能在百米之外射中敌人的眼珠子。对于没有交过手的金人，他还是不信的，不过恩人说话，要多少给些面子，因此没有反驳。不过其不屑的神情还是出卖了他。 见牛皋不信自己的话，杨凡也没有强行的解释什么，现在还是宣和五年，正是宋金联合灭辽的过程，双方还是盟友，所以金人还没有穷途毕现。摇了摇头便向外走去。 ...... ...... 宣和五年八月，汴京朝廷上正在激烈的争吵着，作为皇帝的宋徽宗则有些昏昏欲睡的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臣子的表演，每当大臣们在下面吵架时，宋徽宗才会感觉到那么一丝丝愉悦，这才对嘛。如果大臣们都亲如兄弟一样，你让我这个皇帝怎么当。 “启禀皇上，平州留守张觉为向我大宋投降，已经将金太宗使臣辰左企弓、康公弼等大臣全部斩杀，这可是我大宋夺回平州的大好机会啊，而且不用废一兵一卒就可以拿回失去的领土，此乃我皇的的最大的功绩啊！右相王黼慷慨激昂的说道。 宋徽宗听闻不用废一兵一卒就可以夺回平州，顿时便有些动心，刚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数次出使金朝，直接参与代表朝廷同金订立盟约的赵良嗣站出来极力反对道“王相是想要将我大宋变成金人的敌人么？如果我们接纳了张觉和平州，就会违反了之前签订的盟约，金人很有可能就会报复我们。这个结果谁来承担？” 大殿上顿时一静，此时宋徽宗淡淡的说道“爱卿多虑了，我们大宋与金国乃是盟国，就算得罪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和夺回燕云领土相比也算不了什么了。” “皇上三思啊，一旦我们挑衅在先，金人必将大军压境，到时候朝廷将危在旦夕啊！”赵良嗣跪下苦苦哀求道。 宋徽宗眼见这个赵良嗣如此不识抬举，居然拿一个小小的金人来压迫自己，顿时大怒，拍着龙椅咆哮道“放肆！你居然敢拿一个荒野小国来压朕，你可还有忠君之心？来人那！将赵良嗣连降五级发配崖山！” 皇上！......三思啊！......被拖出去的赵良嗣大声的哀嚎道...... 众大臣一见皇上发怒了，急忙躬身恭贺道“皇上英明，不费一兵一卒便收回燕云领土，此乃祖宗保佑，上天垂青！” 听闻众人的恭贺，宋徽宗心里才消了一些怒气，沉声说道“急诏知燕山府王安中安置回归的原燕地官员百姓，对回到燕地的民户免去三年租税。不得有误！”便遣散了众大臣。 待群臣都走了以后，大殿里只剩下宋徽宗一个人坐在龙椅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良久之后才轻轻的叹了口气，南妮道“朕真的是老了，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端王了，心里就想着能收回燕云十六州，这也错了么？朕自登记以来无不勤勉持政，国家也是渐渐的富裕起来，可是怎奈天不佑我大宋呀，先有西夏、大辽后有方腊，如今北方的金国已然是一方霸主，时刻危及着我大宋。可是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朕的兵将，朕非常清楚，根本不是金人的对手啊，但是燕云绝对要收回来，就算金人要怪罪下来，大不了在陪它一些金银就是了。 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宋徽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当年登基的时候他就不愿意当皇帝，如今当了皇帝还要这么辛苦，这绝非是宋徽宗想要的。一想到能夺回燕云十六州，赔偿给金人点金银和女人就不算什么了。 彻底放松下来的宋徽宗高兴的对着太监吩咐道“去给日值官说一声，朕今晚去李妃那过夜，让其早早的准备好。上了一天的朝也够辛苦的了。” 第65章 八月秋闱(上) 宣和五年八月，杭州府第一次秋闱在众书生中的祈盼中到来，天还没有亮白月便将杨凡唤醒，给其装满了一篮子的吃食，以防三天之内吃不饱。边装还边嘱咐杨凡要白天答完，晚上要早早的休息，省的犯困。 本来还不紧张的杨凡，就在白月的一次次嘱咐中感觉到了考试的一丝紧张，整了整衣襟，苦笑道“你要是在这么嘱咐下去，我估计都到不了考场就吓晕过去了。” 白了一眼杨凡，白月便将篮子递给杨凡“一定要考个好成绩，婶子还在家等着好消息呢。说完便带着珠儿去给杨凡拿文房四宝。 穿上鞋子，黑夜中只有外边的呼呼的凉风吹过，竟然感觉到一丝紧张，良久之后轻吐了一口气，虽然算不上多年的寒窗苦读，但是此次的秋闱却是第一次证明自己的时候。 这时房间外李小二的套车声响起，站起来来到院中，准备接过考箱就出发，过了片刻白月将考箱交给杨凡担忧的嘱咐道“篮子里有我煮的鸡蛋，饿了就剥皮吃一个。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杨凡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离去。 白月跟了几步将杨凡送了出去，小声的祈愿道“妈祖娘娘一定要保佑杨公子能够顺顺利利的考取贡生，小女子感激不尽......” 由于起的太早，马车里的杨凡不停的打着哈气，随着一路颠婆的前进，不久之后，马车便停了下来，李小二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子，贡院到了。” 下了马车，杨凡便吓了一跳，贡院门口到处都是穿着白衣青衫的士子，找了很久才找到钱塘书院的地方，嘱咐了李小二几句，便提着篮子和考箱奔书院的人而去。 钱塘书院的士子正在互相交流考试的心得，见到杨凡奔走过来，沈元招了招手笑道“朝阳兄可算是来了，不知道都准备好了没有？”面对众人热情的招呼，杨凡歉意的点了点头“在下最近一直俗事缠身，未能和众位兄台相聚，等到这次解试结束，我等应当大喝三百杯。” 钱塘县的士子终于从紧张的氛围中走了出来，一齐笑道“朝阳兄说的对，这次不论我等是否高中，必定痛饮三百杯！”沈元左右看了看，便小声的说道“听说这次不是张通判主持考试了，好像其犯了事，其所拟的考题也全部做了废，换成了知府大人亲自出题，所以这次杭州府的考试必定很难。朝阳兄可不要大意啊。” 感激的冲沈元笑笑“沈兄，这次可要好好的答题，三天后等我们出了贡院在交流心得。”对于张通判一事，杨凡没办法告诉好友，这背后牵扯的太多了，知道的越少越好，至于换人出题，对于杨凡来说都是一样的。 此时背后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招呼道“杨兄可还记的在下几人？”杨凡转过头去一愣发现居然是上次比试过的周通卢风等人，客气的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仁和书院的几位兄台，想必以几位的才学定能金榜高中。” “要论才学的话，想必我等是不及杨兄的，不过对于杨兄的吉言我们也不好意思推辞啊......哈哈.....卢风开了自认为很幽默的玩笑。 “陪着笑了两声，便转向周通，一脸的沉稳，只是从眼中依旧能看到那坚韧的沉稳。心下便有些佩服，客气的说“以周兄的才学，这次定能一展心中的抱负，在下在这提前祝贺周兄了。” 见杨凡如此的客气，周通想了一下便也沉声说道“上次你的话我依然记在心中，所以这次我会努力的，你也一样要努力。”说完便带着卢风等人向仁和书院的方向走去。 此时一声锣响，贡院外的三千士子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门卫官大声的喊道“这次的州试乃是知府大人亲自坐镇考场，所以奉劝那些准备夹带的士子自己主动的解决掉，不然一会兵丁收出来，将三年之内不得参加科举。进门顺序按照各县的报名时间一队一队的进。开始！” 听闻这次果然严了许多，许多抱着侥幸的士子，偷偷的从裤裆里取出小纸条，或从肚子上将写好的文章偷偷的抹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杨凡无语的摇摇头，这作弊的手法也太落后了，怎么的也要将纸片放在馒头里，或鞋底子下才能有机会混过去。 过了半个时辰后，终于轮到了钱塘县的士子进考场了，只见贡院大门两边的兵丁对着书生就是一顿粗暴的搜身，弄得书生怒目而视，而兵丁却不在乎，虽然大宋是士大夫的天下，但是这一刻的书生却还没迈进这一层，所以有些兵丁的恶趣味便爆发了，趁着搜身的时候在士子的身上找点便宜。而士子也无法说什么，谁让人家现在掌握着自己的考试命运呢，只能等到自己当官了在好好的报复一下这些可恨的大头兵。某个含泪的士子恨恨的想到。 很快就轮到了杨凡，正要搜身的兵丁刚要把手放到杨凡的屁股上，就被一旁的一个校尉一耳瓜子打到了一边去，嘴里骂道“他奶奶的熊，你眼瞎了不成，连小杨爵爷都敢动。”说完便讨好的问道“让下官来给小杨爵爷搜查可好？”他可是在破案现场见过小杨爵爷的厉害的。 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校尉，便笑着点点头。又指了指身后的众人。那意思就是对身后的人也要文明些，别太粗辱。 校尉会意的点点头，便像模像样的随便搜了一下，便客气的请杨凡进入贡院。” 对于这个校尉的眼色，杨凡非常的满意，欣慰的拍了拍了其肩膀便进入了贡院。 虽然朝廷对于科举非常的重视，但是由于扩大了招录规模，所以一些考试场所格外的紧张，通常州试和礼部主持的省试都是租借在寺庙当中的。而江南却有一座贡院来给士子考试用，可想而知其珍贵的程度。进入大门后出现在杨凡眼前的便是左右两侧的考棚，仅容一人考试的考棚一间挨着一间，粗略估计也要有三四千间。考棚比较简陋用的是木板和苇席搭建而成。中间青石路通向的是中门名为龙门，有鲤鱼跃龙门之意。 待兵丁将六根蜡烛交给杨凡后，便带着杨凡到了十号考棚，恭敬的解释道“小爵爷，这个十号考棚是整座贡院最好的位置了，可以防白天热辣的日头，又有足够的光线能够看清试题，晚上凉气也少一些。至于这六根蜡烛是夜晚写题的用度，每晚两根，不过要小心火灾。” “贡院的茅房在哪里？”杨凡对于轮回大事非常的重视，万一考试的时候一紧张就想上茅房，所以提前找好茅房很重要。 兵丁陪笑道“小爵爷您放心，茅房在您的下风口，天热的时候不会有异味的，说着便把位于三十号考棚位置处的茅房指给了杨凡。 杨凡心里默默的为考棚在茅房旁边的几位士子哀悼了片刻便示意兵丁去忙，自己坐进了十号考棚内，等着明天的考试。 忙碌到下午的时候，门卫官向负责考试安全的守将报告道“大人，杭州下辖钱塘、仁和、余杭、临安、富阳、於潜、新城、盐官、昌化等九县三千名士子已经全部进入贡院。” “将贡院大门落锁，任何人不得随意初入贡院，违者严惩不贷！”留下一道命令后，守将便进入贡院中门前去明远楼向知府大人禀报考前的情况。 第66章 八月秋闱(下) 八月的夜晚充满了潮热，而小小的考棚显然无法排风纳凉，杨凡只好脱下衣衫挂在门柱上，拿出篮子将里面的吃食拿出来，待看见有自己最爱吃的红绕猪蹄后，心里便对白月的细心而感动，自己平时并没有告诉别人自己爱吃什么，显然这一切被白月瞧在了眼里。 由于明天才是正考，所以今晚并不是太严格，考棚也没有落锁，只有过道上的兵丁偶尔的来回巡视一番。拿出猪蹄，一边啃一边为自己扇风。对面的一个书生，看见杨凡拿着猪蹄啃，在看看自己手里的糙米饭团，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金榜题名。 待吃喝完毕后，便站起来向茅房走去，路过周围的考棚时，杨凡差点没被薰倒，一股股饭香中夹杂着臭脚丫子味，好在离的茅房不是太远。解决完了后，看了一下天色，估计已经到了戌时，便准备回去睡觉以待迎接明天的州试。 秋天的夜晚夹杂着知了的叫声将贡院的考生送入梦乡，这一夜注定是个有人欢喜，有人忧的夜晚。 ...... ...... 八月初八杭州府的州试正式迎来了第一天，待考生们紧张的坐在考棚里时，此时远处一声“知府大人巡视贡院，闲杂人等回避！”便见一队队手持刀枪的红色公服的官兵分列两旁。其后走出来的是身穿四品绯色官袍的冯知府，脚踏乌金靴，头戴乌纱帽威风凛凛的沿着考棚巡视一番，其身后的巡视官以及阅卷官也跟在身后走了一趟，当冯知府路过杨凡的十号棚时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便继续朝着别处走去 待巡视完毕后，旁边的巡视官大喊了一声“有请主考官向孔子祭拜！” 闻言冯知府便带着众阅卷官恭恭敬敬的向孔子雕像叩拜了三次大礼。口里恭敬的念道“圣人在上，学生冯化年乃是此次杭州府州试主考官。必定严格考生纪律，为我圣人一脉选材任能！”礼毕后便恭恭敬敬的插上三炷香。 祭拜结束后，冯知府便对着众位官员说道“既然祭拜结束了，那么考试就开始，各位考官各就各位吧。”众位官员齐声应道“诺！”便随着冯知府前往阅卷堂。 待知府等人离去后，副考官沉声对着巡视官说道“鸣锣十三声，发送试卷，你等务必严加防范夹带、替考等事的发生，一旦发生立即进行抓捕！” 得到命令的巡视官立即派人前去执行。 自从冯知府巡视了一番后，考场里的很多书生都激动了起来，原因便是那一身大红袍威风凛凛的派头。读了十年的寒窗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在别人羡慕的感叹时，杨凡也小小的激动了一把，对于做高官骑大马的派头杨凡也很喜欢。 就在众人沉浸在美好的幻想时一声声锣声便响了起来，待十三响后，巡视官威严的说道“分发试卷！”众兵丁便把试卷分发给每一个考棚里的考生，一刻钟后，巡视官见卷子已发完便再次威严的说道“落锁之后，如有茅厕者可向过道巡视的兵丁报告，由官兵陪着去，都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巡视官便满意的开始巡视起来。 杨凡拿起试卷看了一眼，顿时就有了吐血的冲动，心里悲愤的想到这题量也太大了，就算答题顺利也要两三天，更何况还有些难度，翻了翻试卷，便拿出笔墨进行研磨。 看了良久之后杨凡决定还是从第一题开始，这道题并不是太难但是对于考生的记忆力和知识的掌握有着很大的要求。题目是帖《论语》十帖，对《春秋》和《礼记》墨义十条。也就是将论语的前、后句子裁去后，只露出中间的某一两句或某一两行，让举子们把前、后补齐。这就是贴经。而墨义就是将《春秋》《礼记》中的经典部分默写出来十条。 前者还好说，只要念过几年书的多少都能对论语知道些，也能答的上来，至于后面的《春秋》和《礼记》则是有些冷门，一般没有熟读的则很难答满。摇摇头，便在纸上开始写了去...... 贡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巡视官和几位监察官来回走动的声音，偶尔还会传出来隐隐约约的哭声，时间已经过了晌午，很多考生，放下笔开始了用饭，闻到香味的杨凡，揉了揉了手腕，便放下毛笔开始拿出饭菜吃了起来，对于白月的周到，杨凡满意的没话说，一碟萝卜咸菜，几个肉包子便是晌午的饭食。 对面的那个书生也放下了毛笔，习惯的看了一眼对面，只见那个考生又拿出一盘菜来，看了看自己篮子里的一些干粮，便愤愤的又拿起笔来继续的答题。 杨凡知道对面的那个书生在观察他，不过他并没有什么表示，考场严格规定不能交头接耳，更何况赠送饭菜了。见其又拿起了毛笔开始答题，便摇了摇头，不用想这又是个寒门子弟，不过对于这样的书生，明显金榜高中才是最重要的，吃饭倒是其次，这样的人，考场里有很多。 待吃过了饭，跟巡视的监察官说了一声，便去了趟茅房。对于这位杨爵爷，监察官并没有跟着去，一来知府大人特意关照过，尽量给一些方便。二来人家是爵爷，没必要为了一个州试而抄袭。 解决了轮回大事后，杨凡便接着上午的题案写了下去...... 此时的阅卷堂内，众位阅卷官昏昏欲睡的坐在椅上打瞌睡，由于贡院落了锁，所以就连这些阅卷官都不能任意出去，只好在这里等考生交卷。冯知府看了看天色，便对着旁边官差说道“去弄一桌饭菜来，好给众位大人食用。” 众位阅卷官一听可以吃饭了，稍微的精神了些，其中一位阅卷官问道“冯大人，这次出的题量是不是大了些，我怕那些考生不能按时答完啊。” 冯知府微微一笑道“我是故意的，按朝廷的意思，这一科今年少录取一些，所以本官是按照只取三十名的名额来出题的。” 众位阅卷官大吃一惊！按照往年的录取比例都是一百取三人，也就是三千人中至少要取九十人的贡生，而这一下子就剥夺了六十名贡生的资格。其中一位阅卷官担忧的说道“大人恐怕如此不妥吧，按照往年的比例大都是录取近百人，这一次降到这么低，恐怕考生会有想法。” 冯知府闻言沉思了片刻说道，确实有些过于低了，那么就按五十人来录取吧，朝廷上现在已经人满为患了，所以上面的意思是少录取一些。不过对于有真才实学的考生，本官一定会按时录取。” 杨凡不知道冯知府等人的谈话，此刻抬起头看了看天色，便放下笔拿出吃食随便的对付一口，去了趟茅厕回来后，便将考棚的帘子掀了起来，看到不少的考棚里亮起了一丝烛光，摇摇头便躺下开始休息。对于晚上答题，杨凡是不认可的，要知道蜡烛在亮也不如白天的阳光亮，对于答题的心情和质量都有一定的影响，不过要想晚上不答题，必须答题速度快的可以在三天之内答完才可以。而这样的人必须是肚子里真有墨水的人。很显然杨凡就是这样的人。 临睡觉的时候，看了一眼对面的书生，此时仍在奋笔疾驰，好像除了吃了一顿早饭后便在未吃过东西。摇了摇头便沉沉的睡去...... 第67章 交卷 一天生命在于晨，天刚亮时杨凡便早早的将帘子放下，随意的吃了点东西就准备开始接着答题。关于默写的的部分已经答得差不多了，看了一眼第二道题，子曰：“悔汝知之乎，知之为知只，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考生要用这句话来破题作一篇文章，这是科举里最常见的破题句。 话很好理解就是时时提醒着我学习要求实，不能有半点虚假，知道就知道不知道也不要害怕，要做到不耻下问。不要装模做样的冒充有学问的人。想了一下便提笔在纸上写道“不知者，理由何其多也，常用圣人之道自省，路遇三人行者，必有吾师者，躬身敬问，答曰：此乃不耻下问呼。 就在贡院里的考生奋笔疾驰时，突然一嗓子凄厉的喊叫划破安静的考场，众人望去只见一个考生神色凄厉的哭喊道“苍天啊，你睁开眼看看吧，吾十年寒窗，受尽了寒酸折磨，想不到到头来依旧是一场空，老天你不公啊！...噗！.....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就此倒地昏了过去。 监察官一见考生如此，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当结果依旧是绝望的时候，自杀的，颓废的皆有。平淡的对着官兵吩咐道“将此人抬出去医治，科举资格作废，待贡院大门开锁后再出去！” 两个官兵闻言便一躬身将那个昏过去的考生抬了出去。 贡院里的考生闻言轻轻的叹口气，对于科举的艰难他们有着心里准备，可是没想到居然难到了这种地步，题量之大超出了往年的秋闱，其难度更是非前几次可比，那个绝望喊叫的书生是第一个被落榜的书生，但绝不是最后一个。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将与那个抬出去的书生一样，要么沉沦，要么在等三年。一时间贡院里的气氛格外的压抑。 对于这种气氛杨凡也感觉到了，不过并没有表示什么，科举之路本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实力与坚持缺一不可。既然来参加科举就应该做好落榜的准备，想想后世的“科举”几万个人争取那一个职位。现在的州试难度就算挺挺宽松的了。 考试时间就在檀香的一点一点燃烧中消失，转眼便过了午时，杨凡放下毛笔，揉了揉手腕，便叫过一个官兵准备去茅厕放放水，去的路上随意的看了几眼两边的考棚，隐约可见吃饭的人并没有多少，全然不见第一天的那种悠闲，所有人都在赶时间。 待回到考棚坐下后，望了一眼对面的那位老兄，结果吓了一跳，此人正双眼赤红的奋笔疾驰。好像昨夜不曾睡过，更是滴水未尽。摇了摇头便从篮子里掏出一小盒炒鸡蛋。就着几个馒头吃了顿饱饭。 正要喝口水时，突然一声大笑响起......哈哈！......我中了！......我当状元了！......放肆！尔等见了本官为何不跪！来人那，将此人拖下去砍了！...哈哈...... 好悬呛到的杨凡看了一眼那个二十八号考棚的书生，此刻正手舞足蹈的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嘴里嚼着撕下来的试卷，仿佛那不是纸而是山珍海味。可惜的摇摇头，此刻他想起了曾经非常出名的范进中举。 监察官听到如此放肆的笑声，便带着几个手持刀枪的官兵赶了过来，一见是个已经疯了的书生，便不屑的吩咐道“扔出去！科举资格作废！” 几位如狼似虎的官兵拉着还在那疯狂大笑的书生便带了出去。 ...... ...... 就在杨凡科举考试中煎熬时，远在钱塘县的钱塘书院门前，聚集了大部分的书生，其中就包括杨健，白起赵兴等新入学的书生。此时大家都在注视着前面的老者，周贤苦笑道“伯纪兄，此去开封定要小心啊。”说完还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李纲。 李纲沉声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皇上派我为开封府少尹，那么我便要为君分忧，周兄多虑了。”对于周贤的意思，李纲不是不明白，但是有些事必须要有人要做。此时的朝堂一片黑暗，自己的这个少尹必须打开一片清明。至于得罪人已经不在考虑之中了。 对于李纲的性子周贤在清楚不过了，说多了都是对牛弹琴，便不在说什么了。 见周贤没话了，李纲便转过身看向书院的这些新老学生，沉声说道“你们为何所学？” 正义堂的书生率先说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李纲满意的点点头，心里却叹了口气，刚才回话的大部分都是自己教过的正义堂的学生，其他两堂的并没有附和，显然读书的目的并非如此。要是杨凡那个小家伙在一定会更加慨慷激昂的吧......李纲欣慰的想到。 良久之后跟旁边的沈县令互相点了点头，便说道“我们上路吧，以便早日能到开封。” 沈明文现在已经不是钱塘县令了，就在半个月前与新来的马大人交接了县令大印和相关事宜。据说这位新来的马大人是右相王黼的干儿子，以前只是个拉客的龟公。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才拜在副宰相的门下。 见李纲要启程了，便朝周贤拱了拱手，然后向身后的车队挥了挥手。便准备启程。 李纲与沈明文朝书院的众人拱了拱手齐声说道“保重” 周贤也拱了拱手沉声说道“保重”身后的学生齐声的说道“先生走好。” 告别之后，两人便坐上马车朝着城门走去，待到了城门后发现围满了来送行的百姓，由于治疗天花，保卫钱塘时，沈县令与李纲确实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因此百姓们都来送最后一程。 “大人走好啊！小老儿给您们送行了！”一声声送行声在城门处响起。 沈县令双眼微红的朝着百姓拱手谢礼，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旁边的李纲笑道“得民心者才是真正的为官之道啊，沈大人。” 沈县令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随着车队朝着远处行去...... ...... ...... 阿嚏！正在答卷的杨凡打了几个喷嚏，心里得意的想到打喷嚏可能是有人想我了，会是谁呢？......第二天的考试就在煎熬中渡过，而且还是对于心有才学的人来说的，如果连考题都答不上来的人，其心中的焦虑可想而知了。 大部分的人都觉得平时念书的时间总是过的太慢，而考试时却又觉得过的很快，不一会时间就到了。所以当第三天来临时。有很多答不上来题的、时间不够用的便铤而走险的开了抄袭作弊之路。 然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对于拥有多年监考经验的监察官来说，考生的那点作弊水平如何能瞒过眼睛，只见考棚过道上不时的有一队队官兵跑过，将作弊的考生带走。一时间考生人心开始人心惶惶，一方面被带走的作弊考生越来越多，一方面考试结束的时间就快到了。 见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杨凡便静下心来将最后一道策论题看了一遍，此题是问考生如何看待亢官的问题的。杨凡想了一下后世关于宋朝官僚臃肿的研究便提笔在纸上写了下去...... 良久之后杨凡放下了笔长长的吐了口气，三天的答题，就连杨凡都感觉到吃不消，更何况其他文弱的书生。看了一遍所答的试卷，将名字糊上后便等着考试结束。 咣！锣声响起，巡视官走了出来，向监察官看了一眼，见其表示没有问题后，便沉声说道“考试时间到，所有人不准在动，如有动笔者考试结果将作废，交卷！” 第68章 阅卷 当考生将卷交上去后，杨凡便随着人流走出贡院大门，远处的李小二见自家的爵爷回来了急忙的挥手示意。坐上马车后，便等着沈元等钱塘书院的考生。过了一会陆陆续续的有钱塘考生走了出来。 众人集合后，已经不复考试之前的气势，大部分的人都在愁眉不展的叹气，只有几个人显得有些心绪不定。沈元神色凝重的说道“朝阳兄考的如何？” 杨凡微微笑道“题很难，不过勉强答上了，你们考的怎么样？”沈元等人闻言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还不知道，估计是不行了。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等到榜单出来后大家在聚在一起喝一杯如何？” “就依沈兄了，”众位书生此时哪有心思喝酒，心里正忐忑的等待过几日的放榜。闻言便随意的敷衍到。 见众位钱塘书生已经陆续的散去，杨凡关切的问道“不知沈兄可有去处？” “朝阳兄尽管自去即可，在下还有位故人要拜访一下。” 对于沈元去拜访故旧，杨凡一点都不奇怪，沈县令在钱塘经营那么多年，在杭州府不会没有一点关系。 “既然沈兄自有去处，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说完便示意李小二驾着马车回客栈。由于连续三天的考试，对于精神的折磨格外严重。尽管一路上马车很颠簸，杨凡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杨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咕咚...咕咚的大喝了一气。才痛快的再次躺到床上，轻轻的一动肚子里边便咕咚咕咚的想个不停。 沉思了片刻，便闭上双眼再次沉沉的睡去...... ....... ....... 早上被白月叫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洗漱一番后便和白月坐在桌子上吃饭。由于是从酒楼叫来的饭食，所以饭菜格外的丰盛。白月小心的将一块鸡肉夹到杨凡的碗里轻声问道“这次考的如何？” 嚼了嚼炖烂的鸡肉，便含糊的说道“这次去参加考试的三千考生，录取的估计不会太多。由于题量大，难度高，所以我已经做好了没有高中的准备。” 白月闻言一惊，急忙的问道“怎么这次会这么难呢？”要知道江南的才子还是很多的，不会考不上吧？” “江南的才子，虽然水平高，但是这次的题量却非常的大，由于是用毛笔答题所以除了少数心中有点墨的考生之外，大部分人都不可能答完的”并不是杨凡看不起江南才子，而是杨凡隐隐感觉到这次反常的试卷背后一定有出卷人的考量。所以对于这次录取估计不会太多。 ...... ...... 与正在安逸吃早饭的杨凡不同，此时的贡院大门被大批的官兵严格把守，而里面的众位阅卷官正在一张张的批阅试卷，如果觉得合适在上面画上一个圈，如果觉得不行，便在上面划个差。然后交给下个人。轮过九个人之后，便交给主考官做最后的成绩。 此时一位阅卷官站起来拱手说道“冯大人，此次参加科举考试者三千人整，作弊者两百余人，中途发疯离开者五十人。没有按时答完试卷着一千二百余人。” 众位正在批卷的考官大吃了一惊，没想到最后能交卷的才到一半人，此时下边坐着的副考官沉声说道“大人这样是否妥当，如果最后批阅完毕，恐怕连百人都到不了吧。” 冯知府对这个结果也有些吃惊，没想到还没阅卷就刷掉了一半。如果最后连六十个都凑不出来，那可就是大事了，不过嘴上却沉稳的说道“不用担心，继续批阅，如果不够人数可以从下一名递补。” 众位批阅官见冯知府已经如此说了，便也不再说什么，又开始了漫长的阅卷。 随着时间的过去，一张张试卷或被推荐或被罢落，突然一声“咦？”一位阅卷官惊喜的看着一张试卷，高兴的说道“此人当真文采了得，观其前几道题，默写扎实。文笔老练。后面对于策略的回答更是绝妙无比，只是通篇全文句句中直，锋芒有些过于暴露了，说完便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圈然后交给下一位阅卷官。等到传到主考官冯知府的手上时，上面已经有了八个圈，一个差。仔细的看了一遍通篇文章，心里暗暗点头，此子的确不简单便在上面划了个大圈。然后郑重的放到推荐那一侧。 随后大部分的试卷都被气的脸色通红的阅卷官狠狠的仍在地上，待到天色擦黑时，冯知府看了一下天色，便对着衙役说道“去叫一桌饭菜来给众位大人享用。” 对于知府大人的吩咐衙役绝不敢怠慢，仅仅用了半个时辰，便从樊楼叫来一桌上好的席面。待众位阅卷官吃好后，便又开始了试卷的批阅...... ...... ...... 就在阅卷官不辞辛苦的批卷时，远在北方的汴京皇宫中，宋徽宗神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正听着几位心腹大臣的汇报。 “皇上，金人对于我们收留平州留守张觉非常的恼怒，派去的使臣说金国大将军完颜宗翰曾扬言让我们交出叛徒张觉等人，否则就要派兵攻打我大宋”蔡京淡淡的说道。 “听闻金人要来攻宋，宋徽宗吓得差点没坐到地上去，不过由于多年的身处皇位，才勉强镇定的问道“爱卿为何说金人要攻我大宋，朕不是准了向金国进贡一千万贯铜钱和五百女做为赔偿吗？” “皇上，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对于张觉杀害金国使臣，背叛大金非常的恼怒。誓言定要将其千刀万剐。” “金人怎么可以不讲道理，平州乃是大宋的，朕取回来有何不可，更可况前几日朕刚刚封其为平州节度使。”宋徽宗越说越生气，对于金人的野蛮非常的恼怒，厉声的说道“金人太高看他们自己了，他们让朕杀了张觉，朕偏偏不如他们的意，来人啊！封平州节度使张觉为忠勇伯，统领泰宁军镇守平州。”身边的太监立即将圣旨拟好，盖上了大印，连夜送往燕云。 几位大臣互相看了一眼，唯有躬身为宋徽宗庆贺，由于没有跟金国人打过大仗，所以几位大臣也并没有多么的惧怕金国人。待大事商议完后，宋徽宗才松了口气说道“这次的州试进行的如何了？” 左相李邦彦站出来恭敬的说道“启禀皇上，此次除了燕山府未进行科举，其余各府都在按时的进行考试，估计此时快要放榜了。” “哦？”不知朕的宣议郎考的如何了？” 蔡京站出来说道“杨爵爷聪明透顶，想必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 宋徽宗满意的点点头，看了一下天色便懒洋洋的说道“天色已晚，众位爱卿出宫去吧，说完便转身回了后宫。 ...... ...... 江南贡院内忙碌了一个上午的众位阅卷官，有些疲惫的翻动着试卷，突然一声“好！”此子所作之题简直有东坡先生的风范。一位阅卷官激动的扬着试卷大声的说道。 冯知府皱着眉头沉声说道“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拿给我看看。”说着便接过试卷看了一眼，良久之后才叹口气说道“此子的确文采飞扬，处事答题老练之极，仿佛让我看见了当年的王安石王相。” 众位阅卷官大吃一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考生的文章比作王安石。几人急忙的拿过试卷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良久之后在上面划上圈。 待太阳落山时，试卷终于全部批阅完毕，几位阅卷官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此时推荐的盒子上摆着三份试卷。冯知府沉声说道“我们已将这些试卷全部批阅完毕，这三份就由我们揭开糊名看看是谁吧。 众位考官躬身应了声是，冯知府便将第三名的试卷糊名去掉。结果名字处写着沈清。微微诧异了一下，其中一位阅卷官点点头说道“不愧是沈括老先生的孙子，文采确实不错。”众人同意的点点头。 对于沈老先生的孙子能得第三众人并没有意见，冯知府又将那份第二名的糊名去掉，诧异的看了看这篇中直正气的文章，点点头说道“第二名周通” 对于周通众阅卷官并不认识，但是看其文章确实是个人才，所以众人也并没有说话。待冯知府将那份第一名的糊名的去掉后若有所思的说道“居然是他。” 第69章 放榜 宣和五年八月十五，对于参加科举的考生来说，这一天非常的重要，一千多名考生早早的就围在了贡院大门口等待放榜，而杨凡带着李小二等人来到了钱塘书院的地方，这里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却安静的过分，都在紧紧的盯着贡院大门，看见杨凡过来了，随意的拱拱手便算是打招呼了。 杨凡也不介意，对于这种关于人生命运的大事，谁都会紧张的，就连杨凡自己都不例外。 待日上三竿时，贡院的大门突然吱的一声打开，从里边跑出两队手持刀枪的红衣官兵，分列两旁。众位考生神情一紧，便见冯知府带着八位阅卷官和一位副考官登上了贡院大门上的门楼。 看了一眼下边等待放榜的考生，冯知府有一瞬间的失神，那些紧张等待命运宣判的神情，以及那种焦虑的忐忑，让他不由的想起了很多年以前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那个时候自己也是一个寒酸的考生，对于前途命运充满了恐惧。因此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科举上，好在自己成功了，虽然不是解元，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终于坐到了四品大员的位置，一时间感叹连连。 “大人？”一旁的副考官看见知府大人在那愣住了，便小声的提醒一下。 “哦，不好意思，本官看见那些考生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些过往，副榜就由你先发吧。”清醒过来的冯知府对着副考官说道。 “副考官躬身应了声是，便转过身拿过副榜对着下边的考生大声的说道“宣和五年甲子科名次就由我宣读，下边从第六十名开始念起，昌化县考生，张铭、第五十九名，盐官县马小宝...... 底下的考生一听只有六十人，顿时大惊失色，没想到录取人数如此低，那岂不是说在场的九成九都录取不上，正要喧哗便听到开始了念榜，心下一紧默默的祈祷榜上有自己的名字。 虽然对于录取人数低杨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和他心里的人数相差了至少四十人。心下也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右手狠狠的掐着李小二，每念一个名字就掐一下，丝毫不顾李小二那张黑着的脸。 “第四十八名临安县、周小鹏，第四十七名钱塘县沈元......” 下边念到的考生顿时腰板挺直了起来，得意的看着四周，仿佛在说看见没有老子中了，爱咋咋地！杨凡急忙向旁边的沈元拱手贺喜道“南坡兄终于得偿所愿的迈出了最要的一步，以后必定前途不可限量啊。” “哪里，这次没想到这么严格，能高中已经是万幸了，朝阳兄的才华在我之上应该名次更高些才是。”沈元有些兴奋的说道。 对于名次杨凡心下一沉，目前钱塘县中榜的只有沈元一个人，而且还是四十七名，对于沈元的才学他是清楚的，非常的扎实，就连他都只是四十多名可想而知自己也不一定高到哪去。 随着一个一个名字的念出，贡院里串出一队队报喜的人向各位考生打听了一下家乡位置便骑上马前去报喜。 “第二十八名，仁和县卢风，第二十七名钱塘县马奎......”随着副考官一个一个名字的念出，不时的有考生发出欢呼，但是更多的则是唉声叹气，每多念出一个则就少了一份机会。 待过了晌午后，下边的考生越发的紧张起来，因为还剩下十个名额了。如果再没有自己那么就又要在等三年参加科举了。 副考官念到第十一名后，便停了下来恭敬的将主榜递给冯知府大声说道“主榜前十名请冯大人亲自唱名！” 冯知府满意的点点头便拿过主榜大声的念道“第十名富阳县，马化文。第九名新城县、程华。......第四名余杭县包成，随后停顿了片刻便瞅了一眼下边的考生大声念道“第三名仁和县......沈清！......第二名亚元仁和县......周通！.......第一名解元......杨凡！” 底下的考生顿时惊呆了，没想这一年仁和县这么厉害居然包揽前三名中的两个，而钱塘县居然包揽了第一名。一时间喧哗声四起，大骂官府的不公平，一定接受了贿赂。 门口处的官兵见考生闹事，便齐齐的往前踏了一步，长枪林立，对着考生。落榜的考生见来硬的不行，便派出了一位代表向前迈出了一步向冯知府大声的喊道“不知道这几人的成绩如何能够包揽前三名，请冯知府将试卷拿出来供我等拜读一下。”这话说的很不客气，潜台词就是这几个人作弊。 冯知府不屑的沉声说道“按大宋律法考生的试卷一经考完，便要封挡。不过既然尔等不服，那本官便让人拿给你们看一下又有何妨。”说着便让官兵把前三名的试卷贴在贡院大门上。 众位考生，仔细的看了一遍试卷本想挑些毛病，好证明作弊了。结果第三名沈清的试卷字体工整，文章写得四平八稳。并没有什么毛病，而第二名周通的试卷更是做的中直刚烈，这样的文章如果有人质疑那么便有小人之嫌，众人最好只好目光放到了一名杨凡的文章上，来来回回的看了三四遍结果楞是没找到一丝破绽，众人心里有个疑问这是一个年轻的少年写的吗，怎么感觉像个老者写的一样，四平八稳，八面玲珑，圆滑之极。 最后落榜的考生们只好叹了口气，随意的拱了拱手，便落魄的离去。既然找不到人家的毛病，便说明自己的确不如人家。如果还能活到三年后便再接着考吧。 待考生陆续散去之后，杨凡便打发着李小二回去告诉白月一声，之后在回趟钱塘县，估计父母都在三叔那里。自己可能没有时间回去。李小二立马嬉皮笑脸的赶着马车狂奔而去，自己的师傅中了举人而且还是解元，那么自己的地位可想而知了。 待只剩下中榜的六十名考生后，冯知府微微笑道“你们既然中了举人，以后就要称呼为贡士了，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参加明晚的鹿鸣宴吧。”说完便带着这几位官员转身下了楼，回了府衙。 杨凡见官员都走了，而贡院大门也已经上了锁，便对着沈元等钱塘的书生说道“既然考试之前说好了，大醉三百杯，那么不管中不中榜的都去樊楼喝一场，可好？” 钱塘县中榜的只有四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客气的说道“既然朝阳兄相找，那么我们便联络众位同仁，傍晚去樊楼一聚。对于解元的要求，几人没有拒绝的理由，跟前途似锦的人套套交情是必要的。 看见几位同院的人走后，便见仁和书院的周通沈清等人走了过来，连忙客气的说道“周兄，沈兄，卢兄真是恭喜了。” 沈清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就是坐在杨凡考棚对面的那个寒酸学子。对于杨凡的作为他有些看不上。不过还是回了一礼。卢风苦笑着解释道“杨兄不要见怪，沈兄平时都在研习学问，对于这些礼仪有些生疏。” “哦，没有关系”杨凡怎么会跟这样的一个书呆子计较。转过目光看向了周通“周兄终于可以得偿所愿的迈出了重要一步。” 周通沉声说道“杨兄，也是如此，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告辞！”对于杨凡，周通心里有些复杂，一方面这人大忠似奸，另一方面又大奸似忠让人看不懂。所以对于杨凡还是有些疏远。 第70章 李二狗的悲惨人生 等回到客栈时，客栈的老板以及附近的商人纷纷对着这位杨解元恭喜道贺，送上贺礼。要知道这时候跟一位前途似锦的解元朗攀上关系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旁边的牛皋得意洋洋的对着伙计说道“看见没，我家爵爷就是文曲星下凡的，注定是个当状元的。伙计嘿嘿直笑的摸着头说是。 对于礼金杨凡仅仅收了一点象征性的然后便拱手对着热情的众人说道“众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礼物还请收回去。在下饿得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众人会意的哈哈大笑，客栈老板恭维道“杨解元，您可是文曲星下凡，怎么还会挨饿呢。对于这位前途似锦的杨解元众人并不相信是饿得，而是不好意思收礼。旁边的白月看了一眼杨凡，便亲自去了厨房...... 对于众人的误解，杨凡也没办法，并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就在大家谈笑的时候，白月端着一盘麻辣豆腐盖饭送到杨凡的面前温柔的说道“既然饿了，就吃吧，这是我跟小二师父学的，你尝尝。” 感动的看了一眼白月，便接过盖饭蹲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拉饭，也不管满屋子的客人。对于面子在杨凡那里就是鞋垫子。牛皋一看爵爷是真的饿了，便悄声的对着众人拱手示意暂避。待众人都出去后，便将客栈的大堂留给爵爷几人。 白月看见杨凡吃的过于囫囵了，便轻轻的拍打杨凡的后背，以防噎着。示意一边的珠儿给倒杯茶。 麻辣豆腐盖饭虽然并不好吃，但是却是杨凡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在大口大口往嘴里扒拉饭时，眼泪默默的流进了饭里。拿过桌子上的茶壶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饱。然后打着饱嗝坐在椅上幽幽的说道“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谢谢你。” 白月以为杨凡说的是自出生以后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便温柔的说道“现在生活比以前好了许多不是吗，婶子常说想吃肉了就可以去街上买上二斤肉，而且麻辣豆腐还是小二师傅教给我的，我做的也不怎么好吃。” 虽然白月没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杨凡还是再次说了声谢谢。然后温声说道“吃饱了，我要回房看会书，你也早点回房歇息一会吧。” “恩，那你别看太晚了，早点休息。” 拍了拍白月的肩膀，便带着笑容回了房里。 身后的白月总是感觉杨凡奇奇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摇摇头便带着珠儿回了房。 八月的秋天一早一晚已经凉了很多，烛光在一阵阵凉风中摇曳。杨凡在铺开的纸上专心的描绘着，一个温柔的白月不一会就出现在了纸上，手上端着一个麻辣豆腐盖饭正端给屋子里的少年。停下笔后仔细的端详了片刻便再次提笔写道“当所有人都关心你飞的高不高的时候，只有某个人正在关注你累不累。宣和五年，八月十五，杨凡。”落笔后小心翼翼的卷起来，放进带来的箱子里。灯灭人息...... ...... ...... 钱塘县的百姓对于新崛起的杨楼不陌生，原因无他，钱塘恩人的三叔开的。自从钱塘天花后这家酒楼就迅速的在钱塘县崛起，成为可以和樊楼并列第一的巨头。而东家就是杨仁智。 但是这家新崛起的酒楼最近却遇见了麻烦，以前沈县令还在的时候，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是自从换成了新来的马大人，问题便一个接着一个而来。据说是某个小酒楼的李掌柜和杨掌柜以前有点纠葛，开始的时候自然不敢报复，只是后来换成了亲戚马大人上任，所以便又蠢蠢欲动起来。这不今天便带着十几个打手耀武扬威的围住了杨楼的大门口，不让客人进。 门口的杨仁智和李氏气的指着李掌柜厉声道“李二狗，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我李二爷就是这钱塘县的王法。”李二狗得意的说道，以前仗着沈县令在这不敢报当年的要债之仇，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怎能不报。 气的门口拿着棒子的十几个伙计大声喊道“掌柜的，咱们跟他们拼了，都是一个裤裆两个蛋的爷们，谁怕谁。”一时间围观的百姓也跟着大喊道“把这个混蛋透了的李二狗赶出去...... 扬武扬威的李二狗，见犯了众怒，也不在乎，对着杨仁智大声说道“杨掌柜的，我也不难为你，把这家酒楼以一百贯的价格卖给我，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杨仁义气的脸色通红，对着旁边的杨仁智说道“三弟，咱们跟他拼了，这已经没有天理了。”杨仁智咬咬牙便拿起棒子准备大干一场。一时间双弩拔弓张。 就在这时，一声“县尊大人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只见一个身穿绿色官袍的猥琐男子走下轿子，威严的看了一眼众人，沉声说道“怎么，这是要造反么。” 一边的李二狗见靠山来了，急忙的跑过去点头哈腰的告状道“姐夫，他们杨家欺人太甚，欺男霸女，抢占民田。请您老给做主啊。”马大人眉头一皱，对于这个妻弟自然清楚是什么为人。不过一想到家里的那个母老虎，便暗暗的叹了口气“罢了，反正就是一个商人罢了，随他一次意吧。” 也不管杨家人和周围百姓的反对，便对着身后的王捕头吩咐道“将杨家这些人都锁进大牢里，日后审问。” 王捕头非常清楚杨家人与杨凡的关系，更何况自己可以说与杨凡是过命的交情，便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这里可能有什么误会，是不是问清楚再说。” 对于王捕头的不听命令，马大人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愤怒。又是一个不听命令的，前几日处理了马捕头等一批人难道还不够？嘴上冷冷的说道“你不听本官的命令吗？” 王捕头咬了咬牙便不在说话，但是也没有带人去抓人。 新上任的韩捕头是马大人的心腹，见王捕头不动地方，心下暗喜便主动的带人就要去将杨家人抓住。 就在此时，一队马蹄声在街道上响起......吁！......终于到地方了啊！李小二等几位杨家的老人感叹道。此时身旁的杭州府马经历皱眉说道“小二，这就是杨爵爷的家？” 李小二对于自家酒楼围了这么多人也感到迷惑，听闻经历大人的问话，客气的说道“还请经历大人等一下，我去问一下怎么回事，说着便带着几位杨家的老人奔向大门。 杨家众人看见李小二骑马赶了回来，杨父便急声问道“小二，我家凡儿呢？” 李小二恭敬的行了个礼回道“大老爷，杨公子他已经高中解元，前来让我回信。”杨家众人一听杨凡中了榜首，便兴奋的欢呼起来。其中一个拿棒子的伙计小声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李小二。 听完后，李小二眼中杀机一闪而过，便对着跟着自己回来的一位伙计说道“立刻骑马禀报公子一声，就说有人欺负杨家人。”伙计闻言立即上马疾驰而去...... 见报信的人已去，便走到杭州府衙的人面前说了一遍事情发生的经过。然后也不待经历官说什么，便对着身后的几个老伙计使了个眼色，一时间众人纷纷腰刀...... 第71章 鹿鸣宴的人情冷暖 马县令冷眼旁观，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后来的那几个人看装束很可能是杭州府衙的人，顿时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见对方的几个伙计拔出了刀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这边。立即厉声喝道“怎么还真想杀官造反不成？” “李小二撇了眼狗屁县令，不屑的撇撇嘴“马大人是吧，为何公然带兵抓捕朝廷命官的家人！大宋律法哪条写的？” 马县令一惊，什么时候变成朝廷命官的家人了，不就是一个开酒楼的商人吗？看了一眼后边几个骑马的官差，便缓声说道“哦？这本官倒是不知，敢问是哪位大人的家属？” 见马县令已经有了服软了迹象，李小二便得意的说道“我家杨凡大人乃是皇上亲笔御封八品宣议郎，授钱塘县男爵位，甲子科第一解元！”一口气报出了好几个头衔后才歇了口气。 马县令眼皮一跳，没想到居然踢到了铁板上，如果对方没有说错的话，那么的确不可得罪，想到这里狠狠的看了一眼惹事的李二狗，客气的对着杨家人说道“这次是个误会，是本官没有查清，这个李掌柜，我会带回去好好的教训一顿。还请各位不要见怪。”虽然对于前途似锦的杨凡有些忌惮，但不带表惧怕，论官职虽然大家差不了多少，但是自己毕竟是一方父母官。而对方只是荣誉勋爵。如果没有皇上的亲近。自己都可以不拿对方当回事，现在退了一步已是难得。 见对方已经服软，杨仁智知道自己这边也该找个台阶下了，毕竟县官不如现官。拱手说道“这都是误会，也不是大人的错，还请大人慢走。” 马县令平静的点点头，便进了轿子，带着衙役回了县衙。李二狗狠狠的看了一眼酒楼，只好不甘心的跟着回去。 周围的人见官府的人都走了，便大声恭喜什么李二狗终于滚蛋了等等，杨家人一笑了之，这时马经历带着几个身穿红大褂的官兵双手拱了拱，笑道“恭喜贵府杨凡高中甲子科一名荣获解元！” 杨仁义和马氏一听立即高兴掏出几张银票打赏给来报信的杭州府官差。马经历见是五十两一张的汇通银票。便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贵公子这次荣获解元以后定会前途无量啊，恭喜两位老人家能有个文曲星儿子。” 杨氏夫妻一听立即飘飘欲仙的找不到北了，最后还是被杨仁智叫醒后，才满心欢喜的请杭州府的官差进屋吃一顿席面。众位官差也不推辞，这么远的跑一趟也不容易。便随着杨家人进了酒楼。 待众位官差走了进去，杨仁智便大声的对着周围的百姓拱手说道“刚才恶霸临门感谢乡亲们的仗义直言了，今我侄儿高中榜首解元公，所以大家都进来吃一顿再走。” 有个百姓大声的问道“收钱不？不然俺们可吃不起啊！”众人闻言乐的哈哈大笑。 “不收钱，随便吃！”杨仁智也是难得的大方一回。随着生意的扩大，眼界自然也就高了很多。 “好嘛！”众人一听不收费，便呼啦一下涌进了店里。 ...... ...... 今天对于杨凡来说是个痛并快乐的日子，昨晚与钱塘书院的众位同窗喝了个伶仃大醉，等到自己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洗漱了片刻后，便穿好衣服准备一会去杭州府衙参加鹿鸣宴。对于这种考试后的恩宴，形式大于实际意义。但是又不得不参加。因为这是贡生们增加交情，扩宽人脉的地方。” 看了一遍《诗经.小雅》里的鹿鸣，待背诵下来后，便跟白月说了一声，悠悠然的奔府衙而去。等到了府衙后，大院中早已摆放了一个长长的桌子，上面摆放菜肴，客气的向早到的贡生拱手打了个招呼，便在沈元身边坐下，等待开席。一时间众位贡生，不时的过来与杨凡攀谈几句，而杨凡也极其谦卑的一一回答，丝毫没有解元的架子，这也让那些心里有些不舒服的贡生多少对杨凡有了点好感。 待过了片刻人都到了后，冯知府才慢悠悠的走出来笑道“这鹿鸣宴还是本官第一次主持，所以大家不必太拘谨。尽管畅饮就是，不过在这之前还要解元公为我们大家唱一首《鹿鸣》之歌才行。”说完便满脸笑意的盯着杨凡。 “好!就让杨解元给我大家唱一首《鹿鸣》。”旁边的贡生纷纷起哄道。 见状杨凡只好站起来冲着冯知府行了个礼，然后又冲各位贡生拱了拱手开口说道“既然大家有所要求，朝阳必不敢推辞”接着便开口唱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傚。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待唱完后，便客气的向大家拱手说道“见笑了！”然后便坐下等着开席。 “杨解元果然才华多样，连唱歌都是那么好听，以后必定不凡那”一时间宴席上充满了对杨凡的赞叹声。对此杨凡也是一一客气的回应着。待众人寒暄过后，冯知府便笑眯眯的说道“鹿子发现了美食不忘伙伴，发出呦呦叫声招呼同类一块进食。古人认为此举为美德，今天我为你们干杯”说着便一口喝下了杯中的酒。” 见知府大人为大家敬酒，众人急忙的端着酒杯向冯知府示意了一下，便一饮而尽。待喝过酒后，冯知府才说道“难得的众位有机会能相遇于此，不如你们做个游戏如何？”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后，一个贡生站出来说道“既然冯大人有此美意，学生怎敢推辞，大家就每个人以自己的心境做首诗如何。”关于作诗能坐在这里的人都有几把刷子，便大声起哄道“可以啊，就从你开始吧！” 贡生见大家让他先做，便客气的说道“那就由在下先做个抛砖引玉好了”接着便开口吟道。 落魄江湖载酒行， 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 赢得青楼薄幸名。 一时间，桌上的众人便大声喊道”好！诗酒风流，放浪形骸。故日后追忆，乃有如梦如幻，想我等学子十年寒窗，已是真的不易。”待说道伤感处众人感叹不已。接着又有几位做了一些应景诗，博得大家一笑。 此时周通站起来说道“那就由在下做一首如何？”众人连连点头答应，虽然是第二名，但也证明其才华不可多得。 周通沉思了一下便开口说道。 烟笼寒水月笼沙， 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犹唱《后、庭、花》。 听完后，众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对于这首杜牧的《泊秦淮》众人太熟悉不过了，其意思无非借陈后主(陈叔宝）因追求荒淫享乐终至亡国的历史，讽刺晚唐那班醉生梦死的士大夫不从中汲取教训，表现了对国家命运的无比关怀和深切忧虑。 其中一个贡生有些脸色难看的说道“周兄这是什么意思，如今我大宋国富民强，威震四方。何来的亡国之气，而我大宋的读书人更是贤才皆是。为何做此诗讽刺我等。”说完便哼的一声转过头去。冯知府也不插话，笑眯眯的看着众人。 周通摇摇头便什么也不再说，如今国家危矣，而这些人还在这怀念醉生梦死的生活，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此时沈元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大声说道“今天是大家的好日子，不如让解元公给大家来一首如何？”一时间众人都看向杨凡，点头表示欢迎。 杨凡有些无奈，此时出头可不是好事情，想了一下便吟道。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此诗一出众人纷纷叫好，对嘛，这才是我辈读书人该做的诗句，早上还在农村玩，晚上就登上了朝堂，这才是读书人该有的目标，哪像那个周通，成天瞎操心国家大事，只要自己能当上官才是最好的鼓励，其他的哪有那么多闲心。一些书生心里惬意的想到。 冯知府满意的看了一眼杨凡，便又对着众人敬了杯酒后，就先行休息去了，宴席留给众位贡生交流感情。直到夜已经深了后，众人才散去...... 就在杨凡和沈元等人出了杭州府衙大门时，从钱塘赶来的杨家老伙计突然走到杨凡耳边嘀咕了几句。 杨凡一惊大声问道“当真？” 第72章 三生石的传说 “是的，小爵爷。”伙计很确定的点点头。 杨凡心里恨极了这个李二狗与马县令，仔细考虑了片刻后，便转身对着沈元说“南坡兄，在下还有点事先行一步了。”沈元见杨凡确实有事便笑着点了点头“朝阳兄请便。” 回到客栈后，杨凡便来到白月的房里坐下沉默不语。 白月见杨凡回来了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关心的问道“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愁眉不展的？” 杨凡叹了口气说道“一个酒楼掌柜的仗着县令做靠山想要收购我三叔家的酒楼。，本来这事没什么，但是我只是个散官勋爵，无法插手地方上的政务，所以无法给马县令造成什么实质的压力。” “你是说，如果马县令铁了心的支持那个酒楼掌柜，后果就是插不上手了吗？”白月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错，如果他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得罪我的后果，怕就怕他不是个聪明人。” “我看你还是明天去请知府大人出个面吧，看在一起破案的份上想必他应该能给你这个面子。” “我哪有什么面子啊，面子都是靠自己挣的，靠别人给的只是鞋垫子，算了，明天还是我去一趟府衙吧...... ...... ...... “大人，情况就是这样。”钱塘县衙韩捕头恭敬的向马县令禀报道。 马县令听后，又惊又怒，当即叫人把李二狗叫来，等李二狗笑呵呵的来后，还没说话，就被马县令啪...啪的两大耳瓜子。李二狗吓坏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姐夫发怒委屈的捂着脸说道“姐夫为啥打我啊。” “为啥打你？”气的马县令脱下鞋底子，使劲的在李二狗的屁股上狂扇。等打累了，才坐在椅上气喘吁吁的说道“谁让你惹杨家人的，知不知道，他侄儿是干什么的，那可是皇上记在心中的小爵爷，大宋最年轻的爵爷。” 李二狗，别的没听进去，就听进去皇上两个字，结果裤裆处便湿了一片。急忙的哀求道“姐夫，那可怎么办啊，我可不想去做太监。” 马县令见李二狗怕了，心里才松了口气，沉声说道“这会，那小爵爷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但是估计他现在很可能正忙着准备礼部的省试，所以你还有机会，明天早上你就去杨楼门口负荆请罪。” 李二狗闻言，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钱塘县爱吃早餐的百姓早早地来到杨楼等着喝羊汤豆腐脑，便见到了好笑的一幕，只见前些日子还耀武扬威的李二狗，光着膀子背着几根火柴棍跪在那里。顿时便开始议论起来。 李二狗脸色红的跟快火炭似得，丢人呐，姐夫非要说什么负荆请罪，结果回家问了一圈人才知道原来是背着木材棍去给人下跪，还说古人有个老头将军背着木柴给一个叫什么如的下跪请罪。结果自己这副打扮来了，虽然对于下跪子之事自己不在乎，但是光着膀子在外面抛头露面多不好意思啊。 杨仁智早早的和伙计便打开了酒楼大门准备做生意，结果便看见了跪着的裸男，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李二狗，不由得笑道“这不是李掌柜的嘛，怎么的，这是锻炼身体呐？” 李二狗不好意思的说道“杨叔，都是我不好，昨天犯了荤，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个屁放了如何？” 见到其光着膀子跪在那，杨仁智心底便消了一半的气，对着李二狗说道“知道就好，下回别犯了，回去吧。”其实杨仁智是有顾虑的，虽然县太爷看在侄儿的面子上主动服软，但是一旦得理不饶人闹僵了，自己这方还是吃亏的。毕竟人家是现官。 李二狗见杨家人饶了自己，便兴高采烈地的爬起来，撒丫子就跑，心里暗暗得意道“这个什么负荆请罪法真好使，就是光着光膀子不太好，毕竟还是处男。” ...... ...... 待和冯知府知会了一声后，冯知府便当场答应照看一下杨凡的家人，对于这种不费事的人情，冯知府高兴还来不及。拱了拱手谢过冯知府后，便告辞出了府衙。 由于省试一般都是春闱，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来年的二月份，但是如果遇见了特别的事情，朝廷上也会把时间提前到年前的十一月份。所以对于中了州试的举人来说，从杭州到汴京路上也要将近一个月。所以复习的时间并不多。 待回到客栈后，便和白月商量了一下，明日去灵隐寺拜佛，然后好好的复习两个月，毕竟省试是礼部出的试题，要比州试难很多。 “好啊，一直听闻灵隐寺是江南最灵验的寺庙，据说在那里求姻缘十求九准。明天正好去拜拜。”白月不好意思的说道。 对于白月的小心思，杨凡也不点破，想了一下便把后世关于灵隐寺的一些传说告诉了白月和珠儿，“相传在这世上有一条路叫做“黄泉路”，有一条河叫“忘川河”，“忘川河”上有座“奈何桥”，在桥的尽头，有一块通体鲜红的石头就叫做“三生石”。据说，有情的男女们，只要在这“三生石”上刻下两个人的名字，就可以“缘订三生”，三生三世都可以在一起。孟婆汤就是用忘川河水熬的。 传说里代表了“前世、今世、后世”的三生石传说，唐朝时有一个和尚圆泽和李源交好，有一天一起去峨嵋，有两条路可以走，圆泽要走一条，李源要走另一条，最后还是依了李源。半路上，碰见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圆泽脸色一变说：我所以坚持不走这条路就是这个原因，她孕的就是我，已经三年了，今天见了面再也躲不过去了，一会你去看那个婴儿，我会以笑为证，我们如果有缘十二年后在钱塘天竺寺外可以一见。说完，那个妇人就生产了。李源过去一看，那个婴儿果然对他笑了…… 十二年后他们就在灵隐寺的三生石处相见了，至此关于三生石的传说便流传了开来。 白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道“有缘人终究可以相遇的，就比如这三生石的传说。”说完便痴痴的望着外面的月亮叹气。 见到白月又多愁善感了起来，对着珠儿说道“照顾好小姐”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睡大觉...... 第73章 灵隐寺 灵隐寺地处杭州西湖以西灵隐山麓，背靠北高峰，面朝飞来峰，两峰挟峙，林木耸秀，深山古寺，云烟万状，由于其灵性，故此每日上香祈祷着络绎不绝。杨凡等人来到灵隐寺时，只见遍地都是焚香叩拜的信众，神色上少了一分苦楚，多了一分安详。 整座寺院虽然信众很多，但是却安静无比，在青烟缭绕中梵音轻唱，寻找属于自己的寄托。等杨凡等人来到大雄宝殿时，只见焚香叩拜者正在双手合十的向佛祖诉说着心底的愿望。神情安详无比。 白月见到如此庄严的大雄宝殿，便带着珠儿向寺庙的师傅恭敬的请了三炷香，然后焚香叩拜。双手合十的向着佛祖默诉心愿。杨凡见状只好向佛祖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对着旁边的和尚说道“师傅，不知道要捐多少香油钱为好” “施主，既来之，即为有缘者，随缘随喜就好。”和尚淡淡的笑道。 “多谢师傅的指点”然后转过头示意李小二捐出一百两的香油钱。李小二撇了下嘴不情愿的去捐了一张银票。 和尚见这位少年如此慷慨，淡淡一笑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乃是大善之人，不如就让贫僧带着几位好好看一下寺院如何？”“有劳师傅了，还未请问师傅的法号？” “贫僧法号，慧能，施主这边请......”回了一声后，便带着杨凡几人向别处走去。 唐朝贞观年间，有一天，碧钵大师在寺内说法，大将军尉迟恭受朝廷委派前来平叛剿匪，路过此寺，见寺庙巍峨庄严，井井有条，特进庙朝拜神圣，祈祷此去如能平妖剿匪，定禀告皇上拨款重修庙宇。尉迟恭果然一举平息叛乱。班师回朝后，尉迟恭元帅立即禀奏皇上。大唐天子李世民准奏，还钦命为灵隐寺。”慧能淡淡的介绍道。 对于这段历史，杨凡并不清楚，笑了笑话题一转“听闻贵寺的道济师傅很是传奇，还请师傅给讲解一下如何？” 慧能诧异了一下便有些疑惑的问道“施主确定是本寺的人?为何贫僧没有听说过？” 杨凡楞了一下便暗暗后悔一时口快说了出去，道济很出名，但那是在南宋时期，而现在距离道济出生还有三年呢，所以寺院怎么可能有这号人物。“嘴上急忙歉意的说道“对不住了师傅，是在下记错了。” 慧能平静的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凡事如潮，记错几分也是无奈之举，施主能知错就改，已是回到了岸边。”说完后便淡淡一笑继续带着众人游览其他的地方。 灵隐寺主要由天王殿、大雄宝殿、药师殿、法堂、华严殿为中轴线，两边附以五百罗汉堂、联灯阁、华严阁、大悲楼、方丈楼等建筑构成。走了一个时辰后便是到了晌午，听见后山的钟声想起后，慧能便邀请道“几位施主不如去斋堂吃顿便饭如何？” “有劳师傅了”几人便随着慧能去了斋堂。 斋堂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寺院内部的和尚吃斋所在之地，而另外一部分即是给那些山上的信众所用的场所，来到饭堂后，慧能便双手合礼告了辞，而杨凡白月等人找了一个桌子坐下后等待开斋。 斋饭比较简单，四盘素菜与一大碗粥就是中午的吃食。对于爱吃肉食的杨凡来说显然有些折磨，更不用说身为大厨的李小二和牛皋了。众人半天才能吃进去一口，虽然味道很好但是毕竟是素菜。所以众人吃的不多，只有白月和珠儿吃的格外香甜。见几人难以下咽便白了一眼几人说道“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记得小时候家乡发大水的时候，粮食颗粒无收，遍地都是饿死的尸体，不要说吃素菜喝粥了，就是能吃上树皮就算是命大了。”可能是想起了小时候那段悲惨的记忆，所以吃饭时格外的珍惜粮食。从不挑拣。 见白月说的有理，杨凡便率先拿起粥喝了一大口说道“吃吃青菜也好，正好空空肠胃。”李小二和牛皋互相看了一眼便也拿起粥喝了一大口，开始吃菜。 吃过了斋饭后，信众们并没有离去，每天这时候都是寺院师傅念经的时候，所以众人便去了大雄宝殿门双手合十的跟着念经。等到杨凡等人到的时候，只见大雄宝殿内方丈正在带头念着经文，大殿两旁站满了僧人跟着齐声念诵。 “尔时百千万亿不可思不可议不可量不可说无量阿僧只世界，所有地狱处分身地藏菩萨，俱来集在忉利天宫。以如来神力故，各以方面，与诸得解脱从业道出者，亦各有千万亿那由他数，共持香华，来供养佛。彼诸同来等辈，皆因地藏菩萨教化，永不退转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诸众等，久远劫来，流浪生死，六道受苦，暂无休息。以地藏菩萨广大慈悲，深誓愿故，各获果证。既至忉利，心怀踊跃，瞻仰如来，目不暂舍。尔时世尊舒金色臂，摩百千万亿不可思不可议不可量不可说无量阿僧只世界诸分身地藏菩萨摩诃萨顶，而作是言：吾于五浊恶世，教化如是刚强众生，令心调伏，舍邪归正。” 跟着念过后，信众才渐渐散去，看了一眼天色，太阳已经快落下山了，杨凡便对着众人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几人点了点头。便朝着院门外走去。 来到山门外后，过道两旁到处都是算命的先生，看见有人过来后，便故作高深的说道“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英俊非凡，眉宇之间透着一股王霸之气，以后维护大宋和平的任务就要落在你头上了。”说完便掏出三本书递给杨凡。 看见算命先生拿出三本私塾读物，杨凡差点没笑出声来，突然脑中响起了一句话“你还在为生活所迫而四处奔波，还在为怀才不遇而烦恼吗？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这里有两本武功秘籍，九阴真经和葵花宝典心法及招式，练成之日你的所有问题都不在是问题！” 仔细的看了一眼算命先生，见其浑身邋遢，便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递给算命先生笑道“秘籍就不用了，后会有期。”便带着众人离去...... 看着远处的少年，道士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后摇了摇头，一边将银子揣进怀里，一边将唐诗三百首放进了包裹里，嘴里小声的南妮道“看来诗词不好卖了，下回弄几本葵花宝典试试看。” 第74章 大宋的悲哀 “驾......驾！.....大都督,这次被金贼伏击，弟兄们损失惨重啊”左司马王乐维双眼通红的喊道。当得知朝廷派人来宣旨时，自家大都督便带着五千人去了燕山府接旨，没想到回来时，被金军在城东郊处伏击了一场，当场就损失了两千余人。 “这些个王八蛋，居然趁我们不在偷袭了平州，可惜了跟着我的那些弟兄。平州节度使张觉咬牙恨齿的说道。 “大都督，现在我们还剩下两千多人了，该怎么办？” “去燕山府，找王安中，现在只能靠燕山府的宋军阻挡金军了，想必金军也不会拿我怎么样，毕竟我是大宋的节度使。......驾！”说完便带着两千余残军奔往燕山府。 此时的燕山府正是一片凋零之象，由于今年才从大辽手中拿回来控制权，所以到处都是破败之象，而燕山府宣抚使王安中此时正在军中大帐为难的走来走去，良久之后才有些无奈的说道“张觉老弟，你说完颜宗望已经攻克了平州？” 张觉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后才恨恨的说道“卑鄙的金人，就会偷袭，趁我一时不备夺取了平州。可惜了城里的三万泰宁军。估计此时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 就在此时一个校尉急忙的走进来抱拳道“启禀宣抚使，距离燕山府宛平县十里处发现金军二万余人正在那里安营扎寨。” 王安中一惊，与张觉互相看了一眼便说道“传令各路军中长官到大帐仪事。” “是！” 不久之后军中便响起了集合点卯的鼓声，一时间众官兵快速的跑向校场集结待命，穿着盔甲的各部武将也快速的奔向大帐。 待众将官坐好后，王安中沉声说道“这次招大家前来是因为探子在宛平县十里外发现了大量集结的金军。所以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见没有” 帐中众位武将一听金军打过来了，顿时大惊失色，身为宁远将军的郭药师急忙的问道“张大人，我大宋与金人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为何这次金军做出兵临城下的模样？” “哼！这次完颜宗望是冲着我张觉来的，当初我选择了宋朝，所以金国人恨我入骨，这次更是偷袭了平州，在城外埋伏于我，幸亏两千弟兄的拼死阻挡，张某人才得以脱得性命。”张觉咬牙切齿的说道。 “什么！平州沦陷了，那里可是驻守着你的三万五千人的泰宁军啊，就这么轻易的被金军占领了？”郭药师不敢置信的问道，要知道张觉的部队大部分都是原辽国的军队，其战斗力还是很强悍的，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的被两万人的金军给消灭了。 张觉老脸一红，尴尬的说道“由于我不在城中，可能是群龙无首，所以被金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王安忠见大家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再次沉声说道“不知道各位将军有何策略？” 游骑将军关祝同站起来抱拳沉声道“大人，末将以为应立即派兵加强宛平、昌平、新乡县一带的防御，做好与金人作战的准备，另外我燕山府常胜军共有四万余人皆是步兵。所以我们应该固守燕山府防线。避免与金军正面交战。” “恩，此策确实不错，一旦与金人发生冲突，我们没有骑兵，所以只能固守城池，待金人扛不住了便会自行退去。”王安中点点头表示同意。 此时郭药师站出来抱拳说道“末将以为，金军有平州作为后续补给，想要拖垮他们并非是一时半刻就可以做到的，所以我们最好还是做最坏的打算，一旦交战必须立即派一支军队斩断金军的补给线。” “郭将军说的不错，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过我以为金人不会和我们打起来，大家请看地图，燕山府附近的几个州皆有我大宋的军队，而且耶律大石也在离这不远的草原上逃串，一旦完颜宗望这支两万人的军队孤军深入，将很有可能被歼灭。况且现在宋金之间并没有撕破脸皮，还有盟约在，金人不会首先背弃道义的先开战的。”张觉自信满满的说道。 “见众人已经没有什么好办法了，王安中便挥挥手说道“关将军你带着两万常胜军要严守宛平一带，防止金人突袭，郭将军你带着一万常胜军做好支援关将军的准备。” “末将遵命！”郭药师与关祝同齐齐抱拳说道。 张觉见没他什么事了，急忙的对着王安忠说道“大人，下官该怎么办啊？” 对于张觉，王安中并没有想那么多，便笑道“张老兄，你且在城中躲一些时日，等金人退走了，你便可以自由了。”张觉想了片刻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大帐中待只剩下王安中之后，才轻轻的叹口气，金人这事对于王安中来说压力太大了，虽然城里有四万常胜军，但是依旧还是心里没底。当年在大名府上任时是亲眼见过辽国人的战力的，就连那么强的辽国人都被金人轻易的消灭了，更何况是战斗力极弱的宋军。良久之后才对着旁边的校尉说道“把这封奏折立即八百里加急，将此事上报陛下，请陛下裁决如何解决。”身边的校尉立即带着信封隐身夜色中...... ....... ...... 此时在夜色朦胧的金军大帐中，身穿贵服的完颜宗望正在一手搂住一个歌姬惬意的喝着酒。丝毫不在意身处敌军的眼前。此时金军前锋大将阿料尔恭敬的说道“二太子，我们真的要与宋人开战吗？” “阿料尔，你急什么呢，宋人都不急，我们急什么，宋人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明日你派遣一位使者去与宋人谈判，摸摸他们的情况。”二太子不耐烦的说道。 阿料尔见二太子没有在谈下去的兴趣，便知趣的退了出去.....帐中一片嬉闹声...... ...... ...... 就在宣抚使王安中向燕山府的众位官员炫耀自己做的诗词时，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急报“大人，金营使者来了。” 王安中皱了一下眉头便说道“让他进来！” “当众位官员见到金国使者时，感觉非常的诧异，没想到居然是一位汉人。” “金国使者程功亮有礼了”看见坐在椅上的众人，金国使者随意的拱了拱手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不管大宋官员难看的脸色。 王安中脸色阴沉的说道“不知道金使何事而来？” 闻言程功亮站起来义正言辞的指着众位官员说道“张觉乃我大金叛臣，你们宋人为何背叛宋金盟约接纳张觉，对得起我们大金吗？” 王安中，闻言脸色越发的阴沉，当一个汉人在自己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开始数落自己的时候，自己居然没有办法去报复对方，自己这个三品宣抚使当的如此窝囊。强自忍下怒气后，冷冷的说道“金使这话从何说起，张觉不是在平州吗？来我燕山府找哪般子人呐。” “哼！这位大人就不要在托辞了，张觉在哪里我们都清楚，今天我来就是要人的，如果不交，我大金军队立马踏平燕山府！” “放肆！这是大宋的领土，容不得你放肆。回去吧！。”王安中怒气冲冲的下了命令。 金国使者也不看众位宋朝的官员，抬步便出了大门，出了门后不屑的对着府衙大门吐了口口水。气的两旁士兵恶狠狠的瞪着金国使者。 ...... ...... 就在两方闹僵时，远在汴京的朝堂上，宋徽宗正龙颜大怒的拍着龙椅大声的说道“金人真是欺人太甚，视我大宋如无物，张觉是想交就能交的吗？” 此时站班的太师蔡京站出来恭敬的说道“皇上息怒，老臣以为这次金人来势汹汹，不能不防啊，当初攻打大辽时，其只用了八万人就将辽军三十万大军打的溃败，可想而知其战力之强盛啊。” 身边的高俅站随后站出来附议说“皇上，金人乃是化外之地的蛮人，其战力的确强横，蔡太师说的不错，我们不能因为一个辽国降将而得罪了金国人，不值得啊。” “臣等附议！...... 宋徽宗见所有的大臣都是如此说，当下心里便有些松动，想想也是，金人如此野蛮，犯不着为了一个辽国降将而得罪了金国人。至于面子......唉......这些年还有什么面子可言......罢了......只能舍弃张觉了。” 顿时有些心灰意冷的白了白手说道“就依众位爱卿所言吧，朕有些累了，退朝吧！” 第75章 亡国之象 待大臣们退朝了以后，宋徽宗坐在龙椅上久久的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香炉里冒出的青烟，仿佛只有在那飘渺的青烟里才能找到最后一方净土，轻轻的叹了口气自言言语道“是从什么时候朕开始厌烦这个皇位了呢？是方腊起义的时候吗？还是自己刚登基的时候...... 皇上，该回宫安寝了。”见到皇上有些闷闷不乐，梁师成担忧的提醒了一句。 唉，今晚不过去了，如今金人欺辱我太甚，朕今夜就去与陶仙人一起修仙炼道，等仙丹大成之时，朕必报此仇。”宋徽宗满脸兴奋的说给梁师成听。 奴婢恭祝皇上早日修成正果，带领我大宋创下万年的辉煌。” 哈哈......还是守道懂我的心，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呐，朝堂上的几个老匹夫都说朕轻佻，荒废朝政。他们懂的什么，哼！去御仙殿...... ...... ...... 宣和五年十月初一，杨凡和沈元等人拜别了冯知府等人，从陆路踏上了向开封的行程。由于路途遥远，杨凡让李小二将白月送往了钱塘县与父母待在一起。而自己带着牛皋与沈元等四位同窗一起赶往开封府，以便参加礼部主持的省试。 看到随着马车越来越远的杭州府，几人眼中充满了不舍，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家北上。而牛皋则充满了兴奋，终于可以去北边报名参军了，离自己的愿望又近了一步。 “朝阳兄，大家都知道你的诗词甚好，不如用此刻的心境做一首诗如何？”钱塘书院的一位贡生笑着问道。 杨凡拱了拱手说道“旅途寂寞，不如我给大家唱首自己编的歌吧。” “如此甚好”！众人还是第一次听杨凡唱歌。 轻咳了一声便张开嘴唱道“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大宋要让四方 来贺...... 等唱到第二遍的时候，几人便情不自禁的跟着唱起来，就连牛皋都跟着嚎起来，众人仿佛看见流着汉血的宋人前赴后继的阻挡着敌寇的入侵，前一个倒下后一个就继续扑上去，直到血流尽，身躯死。 待一曲歌唱罢后，众人还沉浸在精忠卫国的激动中。良久之后沈元才轻叹道“朝阳兄不光文采飞扬，没想到还有一颗赤子之心。我等佩服”说着几人便齐齐的躬身行了个点头礼。 这首歌同样给了杨凡无穷的勇气，想想那些为了民族而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英雄们，杨凡就觉得自己和他们相比有如米粒之光。大风吹过，杨凡握紧了拳头心里暗暗的道“开封我来了！” ...... ...... 什么，金人的前锋将军来了？快带我去。”王安中一听顿时吓了一跳，对于使者他可以摆一下官员的架子，但是对于金国二太子的心腹他这个宣抚使就是个屁。 等到了校场的中军大帐时，便见一个粗犷的汉子坐在客位上双手抱着大砍刀正眯着眼，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便赔笑道“不知道阿料尔将军此时前来有何贵干呐？” 阿料尔见一个身穿大紫官袍的男子正陪着笑的打着招呼，心里便有些不屑，嘴上淡淡的说道“阁下想必就是宣抚使王大人了吧，我此次受二太子的命令前来向贵国问一句是否要开战？” 王安中眼皮一跳，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宋金乃是签了盟约的友好国家，不知道贵国为何言出于此啊？” “贵国窝藏我大金的叛臣，难道不是背叛盟约吗，如今我大金上下一致认为以武力攻打大宋，以报窝藏金国叛将之仇，但是我家二太子念着宋金联盟不易，不愿伤了和气，才令我等一再的来要人好给国内有个交代。可是贵国非但不领情，反而变本加厉的欺瞒我等，这是何意？” “王安忠强压下心底的恐慌，强笑道没有贵国说的那么严重吧，据我说知他在贵国只是个小小的留守而已。” “哼！那是我们的事，今天我来就是下最后通牒的，如果三天后的午时我们见不到张觉的人头，必率大军攻打燕山府。”说罢便嚣张的离去...... 剩下的王安忠神色不定的想了片刻后咬了咬牙说道“敲聚集鼓！” 咚！......咚！......众将士一听响起了聚将鼓，便急忙的向校场集结。待三刻后大帐里已经坐满了各部的将军。郭药师沉吟了一下说道“不知道王大人招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哼!还能有什么事，今天金营的前锋大将阿料尔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三天后的午时不交出张觉的人头，就带兵攻打我燕山府，真是太嚣张了，你们说说这是欺我大宋无人吗？” 分坐两旁的众将士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尽管嘴上不能承认，但是心里却知道要想打败外面的两万金军，至少也要十五万的大宋军队。而且还是守城的情况下。 见状，王安中心底的那一口傲气也泄了，军队确实不如人家，只能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时众将士纷纷说道“大人，张觉不能杀啊，一旦杀了就会寒了降过来的将士的心，后果不堪设想。” 王安忠烦躁的挥挥手“都吵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了张觉。只是我们总要想个办法吧。” 众将士一愣，便互相看了一眼，关祝同站出来抱拳说道“王大人，金人见过张觉的并不多，我们只要找个像一点的杀了，把人头给他们看一下，就能把他们混弄过去，至于张觉将军嘛，等风头过了在别处任职就是。”一时间众将士纷纷点头应道“关将军这个主意甚好，既能蒙混过去，又能不得罪金人，可谓两全其美啊......”一时间大帐内恭维声不断。 王安中沉思了片刻便觉的这个主意甚好，便点头说道“既然好还不去军中找个像的杀了，等三天后金人来了，交给他们应付了便是。”放松下来的众人见事情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便吩咐士兵去城中的酒楼叫几个大厨来做一桌上好的席面，大喝一顿。一时间大帐内其乐融融，仿佛是打了胜仗一般。 就在大帐中喝的热火朝天时，藏在军械库的平州节度使张觉不安的走来走去，不时的透过窗户向外边看看。突然，门嘎吱一声的打开了，受到惊吓的张觉见是自己的左司马王乐维，便着急的问道“外面如何了？” 左司马小声的说道“大都督放心，今天金军的前锋大将阿料尔前来下最后的通牒。如果三天内不交出您的人头，就带着大军踏平燕山府。众将士刚才还在商议对策，最后一致决定三天后拿您的人头去交差。” 什么！张觉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宋人舍弃了，突然小心的看了一眼外边小声说道“一会趁着人不注意，我们跑吧。” “跑？为什么啊。”左司马不解的问道。 张觉脸色扭曲的喊道“都要拿我人头去交差了，还不跑？” 左司马尴尬的拍拍脑袋急忙说道“大都督误会了，是卑职没有说明白，宣抚使等人最后决定在军中找个像您的人，砍掉脑袋送给金人，就能应付过去了，毕竟认识您的人没有多少。至于您可能调到别的地方当官” 闻言，张觉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捶了左司马几拳头笑道“你这家伙，吓死我了。不是我就好，金军中认识我的上层没有几个，更何况还是与我相似的。至于当官嘛，离开这里也好，换个地方兴许能捞一些老本。”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见自家的大都督彻底放松下来，左司马拍拍手，外边便走进来两个兵卒端着酒菜放在了桌子上，看了一眼饭菜便冲着张觉恭敬的说道“大都督还且忍耐几天，卑职告退。”说着便退了出去，见到门外边的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便冲着里边示意了一下便离开了......屋内一片劝酒声。 第76章 燕山府危机 “朝阳兄，我们都走了三天了，现在到哪了？”沈元钻出马车看了一眼周围的山野疑惑的问道， 掀开布帘示意牛皋停下休息一会，便看了一眼四周低矮的山坡，想了一下后世的路线，便迟疑的说道“在往前走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到应天府（南京）了。我们休息一会吧。” 几人下了马车便坐在木桩上伸了伸懒腰，赶了三天的路，颠簸的众人浑身都酸疼的要命。旁边喂马的牛皋看了一眼这帮书生撇了撇嘴，心里想到“读书人可真够金贵的，当年家里养的猪拉去城里卖，路上坐了好几天都没这样过。” “朝阳兄，听闻应天府乃是我大宋的陪都，想必一定繁华无比，等我们考试归来一定要好好游览一番。”旁边的几位贡生兴奋的想到。应天府作为陪都，政治文化氛围都不比京师汴京差，所以众人得知前方就是应天府时的兴奋可想而知。” “就依各位兄台而言，以后要去应天府看看。”杨凡作为一个后世人当然知道南京这个曾经繁华又饱受磨难的地方。只是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未曾去过南京。这次考过科举后倒是一个机会。 看了一眼天色便招呼大家上马车，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村子，不然又该露宿荒野了。牛皋放开了嗓门大喊了一声“驾！...... ...... ...... 驾！......吁！.....一个背后插着令旗的骑兵勒住马后，便朝着门上守兵大喊道“我乃常胜军的探马，有要事对宣抚使大人禀报，速速开开启城门！” 城上的守兵验看了探马的身份后，便急忙的打开城门放探马进去，见其快速的向燕山府大营奔去后，便把城门再次紧紧的关闭。 此时的燕山府中军大帐内王安中正脸色阴沉的坐在帅椅上，沉声对着分坐两旁的将军们说道“探马发现金军正在往宛平县城门外一里处集结，做出了随时攻击的阵势，各位觉得我们该如何是好？” 身为游击将军的王猛站出来说道“金人欺人太甚，我们也不是泥捏的，末将愿帅两万人镇守宛平县，定然让金人有来无回。” “王将军这句话就不对了，金人也就是做个样子嘛，我们又何必认真呢，况且我们已经把张觉的头颅装好了，一会派个使者送去，金人自会退去，大家何必刀枪相见，伤了和气呢？”坐在王安中下首的玉面将军说的道。 对于这位陌生的将军，，起初众人并没有当回事，在这个武将官职乱如牛毛的朝代里，随随便便的有点官职的都可以成为将军。但是这人一说话居然如此的托大，众人心里便有点不悦，人家王宣抚使乃是朝廷任命的燕山府路最高的军事统帅监管地方，管我们是应有之意，你一个新来的居然就敢指手画脚，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王安中虽然也不喜欢这位燕山府都监，但是谁让人家乃是广阳郡王童贯的干儿子呢，平复了一下心绪缓缓的说道“这位乃是朝廷新任命的燕山府都监童源。负责屯戍边防、训练等事务，你等务必要好好配合。” 众位大将一听居然是童贯的干儿子，不管心里想的是什么纷纷附和道“童将军言之有理，金人来到燕山府想必也就是要张觉的人头，我们送去就是了。” 童源满意的点点头，便说道“既然没什么事了，本官还要去休息片刻，这里就交个王大人了。”说完便独自一人走出了大帐，全然不顾军纪的严肃性。 对此王安中也是无奈，虽然这个都监比自己低了好几级，但是谁让家人背后是掌管兵权二十年的童贯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是正常的，扫了一眼众位将军，便沉声说道“既然金人做出了攻城的态势，我们还是应该加强防守的，关祝同，王猛你们带领两万人马务必守住宛平门户！郭药师你与马超将军带着一万五千人严加训练做好随时支援宛平的准备！剩下的人严加防范燕山府内部的一切可疑的事宜。另外派遣使臣将人头送往金军大帐。让他们速速退兵。” “末将遵命！”众位将领抱拳沉声道。 “都去准备吧......”挥退了众位大将后，王安中便来到了童源的营帐，只见此时大帐内裸衣女子正在捏着葡萄往童源嘴里送。眉头皱了一下，便沉声说道“滚出去！” 几位女子急忙穿好衣服从旁侧溜了出去...... 老王，何必这么认真呢，走了好几天，也该放松一下嘛，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这番辛苦。”见王安中赶走了几个女子，童源不满的说道。 “你可知军中招妓是何罪过？” “我哪知道是什么罪过，我只知道，朝廷里的叔叔伯伯们让我来这里是赚取功劳的，可不是遭罪的。”听到王安中讲军法，童源斜着眼睛回道。 对于童源这个样的废物，王安中一百个讨厌，可是又没有办法，自己还要仰仗着他身后的这些人，良久之后才缓声说道“不知道这次来燕山府，皇上有什么旨意？” 见其服软了，童源也不好太过分，毕竟王安中才是这里的军事统帅。左右看看了便在王安中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当真！”王安中听后大惊失色，没想到朝廷居然真的为了不得罪金人而要杀了张觉。有些无奈的说道“可是皇上想过没有一旦杀了张觉，那些投降过来的将士该怎么想，这会寒了他们的心的。 童源最烦这种老古董，心里暗暗的鄙夷道”怪不得升不上去。嘴上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说王大人，我们只需执行命令即可，朝廷上的事情我们决定不了。做人还需量力而行啊！” 醒悟过来的王安中心里一惊，听其语气明显是朝廷上早已经达成了一致，不是自己这个宣抚使能决定的，良久之后便站起来走出了大帐，这里让他感觉到厌烦。 见王安中走了出去，童源不屑的撇了撇嘴便吩咐道“来呀，给本大人找几个暖床的来。”...... ...... ...... 此时的金军大帐中，完颜宗望正手拿短刀比量着桌上的人头，看其眼神仿佛在欣赏着一件艺术品。良久之后阿料尔才粗声说道“二太子，没想到南朝人这么没骨气，居然真的就把这个张觉杀了，还亲自送过来。怪不得皇上说南朝人都是一群绵羊。” 完颜宗望并没有被阿料尔的话所打扰，直到比划了十几遍后才一拳将头颅击飞了出去，缓缓的说道“阿料尔你知道聪明人和愚蠢的人有哪些分别吗？” 阿料尔不明白二太子为什么这么问，挠了挠头粗声说道“臣不知！” “聪明人就是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所以他觉的是聪明的，而愚蠢的人是因为把别人都当成了聪明人，所以他就觉得自己的愚蠢的人！让使者拿着这颗头颅送去宋营，告诉他们，下一次再送一个假的过来，大金将不会再容忍！” 第77章 哀莫过于心死 就在帐外的士兵为金军就要撤军而欢呼时，此刻的大帐内王安中等一众将帅却脸色阴沉的盯着案板上的两颗人头，一颗是假张觉的，另一颗却是去金营送人头的宋使。看其脸上的充满了诧异，想必临死的时候也没有明白为什么人头送去了，自己却要被杀。 轻轻的将死者的眼睛闭上，然后拿出其嘴里插着的一封信函颤抖的打开，良久之后才狠狠的将信拍在大案上，手上的青筋直崩，咬着牙恨声喊道“欺人太甚！” 底下的众将士还是第一次见宣抚使如此模样，诧异的接过信纸看了一眼，顿时双眼通红，厉声喝道“金狗欺人太甚！，大人，末将请战!”一时间大帐内众将士激愤的纷纷向王安中请战！” 此时突然一个声音却在大帐内响起“怎么，这是要造反了吗？不就是杀了几个人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坐在角落里的童源摸着宝剑淡淡的说道。 王猛激愤的抱拳道“童大人，金人不但杀了我宋使，还出信如此羞辱我大宋，怎么可以忍让？”说着便将信纸交给童源。 童源诧异的接过信纸看了一眼，便笑道“这也没什么嘛，金人乃山野蛮人，跟他们讲什么文明那是扯淡。至于说两句也算不得什么，反而是要我们限期交出真张觉倒是迫在眉头的首要大事，不能因为一个张觉破坏了大宋与金国的友好关系。” “大人！”众将士一听童源要交出张觉，顿时苦苦的哀求道“大人不可啊，一旦交出张觉，会寒了四万常胜军的人心的，到时候一旦军心散了，燕山府危矣。” 童源脸脸色变了数遍之后冷冷的说道“四万常胜军？不是本官瞧不起，你们能靠这四万人挡住金人的两万铁骑吗？到时候一旦金人打进来，丢失领土的职责谁来承担？是你?......还是你？”皇上最恨的就是丢失燕云领土的人，一旦丢失，各位的性命可想而知。还是将张觉交出来的好。” 众将士一听童源执意的要将张觉交出去，便着急的对着王安中大声哀求道“宣抚使大人，您是最高统帅，您说句话啊！杀张觉的后果您是知道的。” 瞅了一眼帐下的众位将军，见其各个面上都是悲愤之色，心有不忍的长叹一声，转过身背对着众将士疲惫的说道“就依童都监的意思吧。”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大帐内众将一听连宣抚使都同意了，顿时面色苍白的站在那楞住了，他们不敢想象当金人再次威逼时，上官是不是要拿自己的脑袋去抵命。 旁边坐着的童源满意的看了一眼王安中，转过目光便发现没人去抓张觉，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冷冷的说道“还不去将张觉带来！。” 众将士抬起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王安中，便领命而去...... ...... ...... 此时正藏身军械库的张觉正兴奋的练着剑法，已待过几日好出去复出时，能让身手不生疏，练到一半时，对着旁边的左司马说道“乐维，算算时间金人差不多也该退去了吧，想必不日我们就可以重整出山了......哈哈。” 见自家大都督高兴，王乐维恭喜到“大帅，估计就这是一两天了，您在忍忍就可以出去了，到时候兄弟们重整兵马，以待时机找金贼报仇。”就在二人交谈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队脚步声。 张觉与王乐维相视一笑“来接自己出去的人来了！” 来的人的确是大宋的军人，而且是关祝同亲自带着卫兵而来，见到正在高兴的看着自己等人的张觉，眼圈一红便拱了拱手说道“老张我来了！” “你看看，随便派个人放我出去就行了，还用得着你来接我出去吗，等出去了一定请你老关喝酒。”张觉开怀大笑道。 关祝同实在不忍心将张觉杀了，但是军令又难违背，只好挥挥手吩咐道“将他抓起来！” 笑声嘎然而止！见自己被士兵的刀架在脖子上，厉声喝道“老关这是什么意思？”旁边的王乐维一看情形不对，刚想动作就被身边的士兵制服。悲愤的看着关祝同 关祝同将外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讲给了张觉听，最后无奈的说道“老关对不住你了，兄弟。” 张觉直愣愣的呆在那里，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号称地大物博的中原大国居然为了取悦蛮人之国而要杀了自己的大臣，良久之后悲愤的一笑“时也，命也，我张觉一生错就错在投了大宋！......走吧！” 关祝同不忍的挥了挥手，示意带走。 中军大帐内格外的沉默，众将士坐在两旁一言不发，眼神中充满了麻木，仿佛心中丢了什么。片刻之后，关祝同带着张觉走进了帐中。待站好后，拱手禀报道“张觉带到！”便闪在了一边。 王安中神色复杂的看着帐下的张觉，这几天的身体胖了许多，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旁边的童源不耐烦的问道“你就是张觉？可知罪啊？” 听闻童源的问话，张觉并没有回答，而是同样神色复杂的盯着王安中，眼中不时闪过怨恨，与可惜，甚至还有一点惺惺相惜。想起以前一起把酒交谈的日子，便自嘲的笑了笑，哑着嗓子问道“老友，你可对得起我？” 听到张觉的质问，没有怒气没有感情，只有无尽的麻木，也许哀莫过于心死吧，王安中无奈的想到，对于张觉他同样难受不已，当初自己与张觉乃是把酒言欢的真正知己，但是如今却要亲手把他送下地狱。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此吧。可是自己不这么做又能怎么样呢，朝廷上下一致觉得必须杀了张觉，否则就会得罪了金人。这种事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宣抚使能决定的。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朋友，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不住了！” “王大人还跟他废什么话，还不快杀了好给金人送去！”童源见这个张觉不给自己面子，心中的杀意又更盛了几分。 王安中冷冷的对着童源厉声道“本官自有主张，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你！”童源刚想发作，最后还是强自忍了下来，重重的哼！了一声，便将头转过去。 见童源不说话了，便开口说道“来人呐！将...... 大人！还请三思！郭药师等一众大将跪地请求道。 沉默了片刻后，王安中还是摇了摇头疲惫的说道“身不由己呐！唉......送张将军归西！” 帐外的士兵听到命令后便要带着张觉出去，张觉惨笑了一声便抢过士兵的刀一个手起刀落便从自己的脖子上划过......鲜血四溅，军躯跪倒！ “啊！”......大帅！......左司马王乐维挣脱士兵后跪倒在张觉的身边大哭道“将军黄泉路等我，卑职这就随你而去！话落刀便已穿过心脏,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帐内众人一眼.......此刻帐外残阳如血...... 张觉死了，王安中晃了一下便被扶下去休息，而众将士神情痛苦的冲着张觉抱了抱拳后便大步离去......这一刻的军心已经开始散了！帐内只剩下童源等带来的少数官员。看见死后的张觉正瞪着眼睛，仿佛在嘲笑自己，童源便捂着鼻子喊道“把头割下来送金营去，好让二太子消消气。” 这一天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夜晚便下起了倾盆大雨，金营大帐内阿料尔等一众大将正在喝着庆功酒，待杯中酒喝尽后，才粗声说道“没想到，杀张觉如此简单的话，当出就不用废那么多事了，给南朝人施加一些压力就可以了，没想到南朝人还真是软骨头......哈哈，说完便一脚将张觉的头颅踢到了对面的一位将军脚下。 一时间帐内酒杯交错，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宋朝霸占中原这么多年，面对着四周的敌国依然还能繁华无比，肯定很有实力，但是当初攻打辽国时，十五万大军，被辽国三千人撵的到处乱串后，众人才认识到对方只是一张纸老虎。 此时阿料尔恭敬的说道“二太子，不如我们趁机占领燕山府，攻进中原得了！” 撇了一眼阿料尔，完颜宗望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时机，国内还没有彻底的稳固下来，而且朝中还有一些老大臣，认为宋朝依旧是个不可得罪的巨人，所以此刻还不是时候，等到朝中彻底的稳固下来后，就是我们入主中原的时刻！明天凌晨撤军！” “是！”众将士抱拳应道。 宣和五年十月二十八，尽管还是阴雨绵绵，但是对于燕山府的众人来说是个喜庆的日子，因为金军撤退了，大家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一时间燕山府热闹了起来，只是没人想过这是靠着牺牲一位宋朝将领的性命才换来的。 ...... ...... “朝阳兄，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开封啊，这一路上下雨，道路泥泞，真是遭罪。”沈元瞅了一眼天气，抱怨道。 杨凡心里估计了一下路程，有些迟疑道“我们很可能已经进入了河南地界，估计下一站可能是许昌，距离开封已经不远了。慢慢走吧...... 第78章 抵达京师 经过长途跋涉后，杨凡一行人终于看见了汴京，待进了城门后，几人便惊的目瞪口呆起来，汴京同样很繁华，遍地的商贾小贩，只不过少了江南了一分的文化底蕴，而比江南又多出了一点政治气息，从街上不时的路过一两顶四五品大员的轿子就可以看出。 “朝阳兄，我们这就到了汴京了？”沈元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杨凡点了点头确认了沈元的疑惑，这时旁边陆续的有人对着杨凡几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瞧那份猪哥样，一看就是从乡下来的。一个不屑的声音从一群书生的当中传了过来...... 见自己等人成了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后，杨凡等几位贡生，背上包袱便去了旁边的一家酒楼，待坐下后，酒保恭敬的笑道“几位客官可是要吃点什么，咱们这有全汴京最好吃的麻腐海参、红烧熊掌、水煮鱼、红烧羊肉...... “杨凡沉思了一下说道“你们这都有什么主食？” 酒保一见不点菜，顿时就没了兴致，不过还是客气的说道“咱们这有开封灌汤小笼包子、双麻火烧、折叠韭头菜盒、羊肉烩面等各类 小吃八十八种，客官要吃哪一种？ 征询了几人的意见便对着酒保说道“先来六碗羊肉烩面吧。” “好咧！”酒保转过头冲着厨房喊了一嗓子“六碗羊肉烩面！” 见没什么事情了，杨凡对着酒保问道“多少钱一碗？” 酒保笑眯眯的说道“每碗五十文，六碗一共三百文！” “什么！沈元等人吃惊的看着酒保，没想到汴京的东西这么贵，在江南吃一碗面条不过才十文钱而已。”杨凡沉思了片刻便掏出一两银子扔给酒保说道“不用找了，你给我们随便的介绍一下京师吧。” 酒保见有好处拿，脸上的笑意便多了一分，恭敬的介绍道“咱么这汴京繁华无比，光是有名有号的酒楼就七十二家，小一些的脚店就有一百八十家，米店、药铺、客栈、等等数不剩数，不怕你走不到，就怕钱袋子不够用。” 几人见酒保吹的这么厉害，便说道“不知道京师的省试在哪里考呢？”酒保一下就被问住了，对于平时接触的他倒是知道些，但是读书人的那些东西，他就不知道了，只好抱歉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几位客官，小的不知道啊。”说完便退了下去。 “几位兄台可是来京师参加省试的贡生？一位英俊潇洒的公子坐在了桌对面笑道。 杨凡一见此人顿时脸就绿了，这不是纠缠男吗？没想到也来到了汴京。旁边的沈元急忙客气道“不错，我等乃江南贡生，是来参加省试的，不知兄台何方人士？” 纠缠男摇了一下扇子说道“在下名叫赵九，乃是开封人氏，今日坐在酒楼享用饭食，听闻几位兄台要去参加省试故此冒昧打扰。”说完还客气的拱了拱手。 杨凡苦笑道“兄台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不知道省试在哪里呢？” “今年的春闱可能要提前，不过具体是哪一天我也不知道，不过礼部会下发通知的，到时候兄台就会知道了，”作为王爷，赵构哪里知道在哪里考试，今日说来也巧，恰好遇见了灵隐寺那位有意思的少年。见其几人只是吃了一碗面，便啪的一声，扔出一锭银子吩咐道“把你们店的招牌菜上几道，在来几壶酒。” 众人见这位自来熟如此慷慨，便给赵九让了个位子，一时间众人酒杯交错，谈笑风声，羡慕的牛皋直流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无奈的叹息一声，没办法，没读过书，所以就跟读书人聊不到一起去。 一顿饭过后，赵九便将众人带到旁边的客栈，告辞过后便转身离去...... 走了这么些天，众人也都乏了，纷纷的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一夜无话。 ...... ...... 此时的汴京永春宫中，宋徽宗正在和韦贵妃悠闲的下着棋，正下到兴致处，宋徽宗哈哈大笑道“你呀，又让着我。这让朕如何好意思。” “皇上，一直操劳国事，妾身怎能让皇上在休息时烦恼呢？”韦贵妃笑意盈盈的说道。 满意的点点头，宋徽宗正要说话，突然内侍传了一声“康王殿下到。” 当赵构兴致冲冲的来拜见母亲时，见宋徽宗也在这里，便躬身行礼道“孩儿给父皇和母后请安。” 宋徽宗见其鞋上的泥土，便说道“是不是又出宫去玩了，都多大的人了，也不顾忌一点皇家的威仪。”对于儿子的胡闹，宋徽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办法儿子女儿太多了，管不过来，平时也就由的儿女去闹，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赵构低下头认错道“孩儿常日待在宫中过于无趣，只好出宫去走走了，今日还遇见了一个有意思的少年？” “哦？有意思的少年？宋徽宗好奇的问道。 赵构便将在江南灵隐寺杨凡讲过的故事又给宋徽宗讲了一遍，听的宋徽宗连连点头，良久之后才疑惑的问了一句这些故事他是在哪里知道的？为何我不知道。” “回父皇，孩儿当日也问过他，不过他没有说为什么，所以孩儿便让人打听了一下他的身份，好像叫做杨凡，杭州府的解元郎。” 宋徽宗的眉毛一跳，杨凡这名字他太熟悉了，几次的功劳中都有这个让自己好奇的小家伙，不过一直未曾见过面，没想到这次居然来开封了，一定是来参加礼部考试的。想到这里便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道其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赵构想了一下便笑嘻嘻的说了一句，“他好像是不知道礼部在哪考试，还问孩儿来着，可惜我不知道，所以我当时让他等礼部的通知。”宋徽宗笑着摸了摸赵构的头说道“今年的考试在大相国寺举行，时间就定在十二月份，你有时间可以去告诉他。” 赵构不清楚考试提前这么多是什么含义，但是韦贵妃却知道，急忙的问道“皇上，历年的省试都是在来年的二月份，为何这次提前了这么多？” 第79章 愿做五秒的男人还是一辈子的懦夫 宋徽宗脸色微沉的叹道“这次的考试提前也是迫不得已，据皇城司来报，发现了大量的贪污腐败官吏，所以朕准备清理一批大宋的蛀虫，好换上这些甲子科的读书人。” 韦贵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知道这是皇上发现了结党营私的严重性，想要打压一下朝廷里的势力。 赵构看了一眼父亲和母亲，便开口问道“父皇为何不将殿试与省试一起考了呢？这不是更省事吗？” 宋徽宗无奈的摇摇头，说道“省试人那么多，父皇可管不过来，不过等省试结束了，便立即进行殿试，争取年后让这批新进的官员去各个地方进行历练” 赵构待都记下来后，便非常乖巧的向宋徽宗和韦贵妃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把时间留给二人。韦贵妃见到儿子出去了，便有些担忧的说道“构儿这孩子一天到晚的都是胡闹，要是有他几个哥哥一半的上进心就好了。” 宋徽宗意味深长的说道“在皇家有上进心有时候不见得是好事，构儿就做的很好。”旁边的韦氏见皇上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提，只好转换话题“皇上您提前考试恐怕不光是要给朝廷换血吧？。” 拍了拍爱妃的手后，宋徽宗看着窗外的明月幽幽的说道“朕自登基以来，从未向现在这样难过，想当年朕是何等的一诺百应，何等的风光无限，只是张觉事后，朕才发现原来这天下第一人居然也有无奈的时候，当朕想要跟金人叫阵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平日里忠心耿耿的大臣却退缩在后，不再听朕的话，朕想要保一个张觉，就因为他得罪了金人，所以必须要死。这万里江山还是朕的么！朕还算是一个君临天下的皇帝么！所以朕必须培养一批臣子来给这个沉重的朝堂换血。” 韦贵妃见皇上处在爆发的边缘，知道这次张觉事件伤了他的心，急忙的过去帮宋徽宗捏拿肩膀，良久之后宋徽宗才从愤怒中醒过来，轻叹了一口气搂着韦贵妃说道“天色晚了，我们睡吧，明日出宫去见识见识朕的大宋江山......灯灭人息...... ...... ...... 早上天刚刚亮的时候，杨凡便被街上吆喝声、叫卖声惊醒，洗漱一番后，便独自一人出去逛逛开封的早市，这里是开封的马行街，因其有马市而出名，后来这里陆续的开起了酒楼，茶馆、药铺、米店等各种店铺，因此现在已经是开封最繁华的一跳街道之一。 同样这里的早市一样热闹无比，卖馒头的、包子的、豆腐脑、水煮蛋、热汤面种种类类什么都有。杨凡挑了一个客人少的包子摊坐了下来，对着摊主说道“来两个驴肉馅包子和一碗米粉。” 好咧！摊主热情的给杨凡捡包子，待给杨凡上了一碗米粉后，便客气的说道“客官您慢用。”杨凡仔细的品尝米粉，没有南方地区的甜味，更多的是北方的咸味。热气腾腾的香气闻着都让人有食欲。正要吃的时候，一句“兄台真是巧啊。” 杨凡胸中瞬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勉强笑道“赵九兄真是巧啊，看来你我还真是有缘。”赵构也不以为意，向摊主要了同样的一份后也学着杨凡的样子仔细品尝起来。 正在此时一个破衫烂衣的婆婆来到摊前伸出双手说道“行行好吧，大老爷，给口吃的。老婆子感激不尽。”赵构犹豫了一下便掏出一块银子扔给老婆婆，杨凡同样毫不犹豫的递给老婆婆一块银子，正在老婆婆高兴的接过来时，一旁突然伸出一双手一把抢过银子，叫嚣道“他妈的，乞讨就不用交税了吗！这次就放过你这个老太婆。”说完便要带着几个人走。 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恶劣一幕的赵构脸色通红的大声说道“站住！把钱拿出来。”领头的泼皮转过身阴深深的说道“小子，不该管的闲事，就不要管，命是自己的，银子是朝廷的。” 赵构激动的再次说道“把钱拿回来！” 泼皮一见这小子太不识相，便带着三个跟班摩拳擦掌的威胁道“小子，你在说一遍，我会告诉你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赵构身边化装打扮的太监一见自家王爷受到了威胁，便阴阳怪气的喝骂道“你们这些个杀才，敢威胁我家主......哎呦！......话还没说完，便被泼皮一拳打倒。 赵构见唯一跟着自己的奴才被打倒了，暗自后悔带的人少了，一时间摄于对方的威胁，便不敢在出声，只能看着对方嚣张的离去。 一旁的杨凡一看对方就这么的要走，便对着躲在一边的赵九说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是愿意做五秒的真男人还是愿意做一辈子的懦夫？”说完便撸起袖子抄起凳子冲了上去......我艹...... 身边慑慑发抖的赵构听的面红耳赤，尽管不太明白五秒的真男人是什么样的男人，但是最后一句话还是听明白了，嘴里咬着牙学者杨凡大声的喊道“我艹你......抄起身边的空碗就冲了上去。 尽管多年不曾打过驾了，但是那些所熟悉的经验还在，虽然对方是四个人，而自己这边是两个人，但是打的依旧有生有色，拼着挨对方一拳，也要一脚踹向对方的裤裆，同样对于第一次打架的赵构来说同样痛并快乐着，双眼已经成了熊猫眼，屁股上已经挨了多脚，但是双手依旧拼命的挠向对方的脸，见打不着对方，只能用牙咬对方的手指。 对方的四个泼皮此刻肠子都悔青了，这哪是打架啊，这是玩命呐，一个专门踹裤裆，一个又挠又咬的。打了一会后，泼皮主动的跪下投降道“好汉饶命，没必要这么拼命吧，就为了几两银子至于嘛！......一边掏出刚才拿的银子，一边捂着裤裆委屈的说道。 见泼皮已经服软了，杨凡和赵构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的熊猫眼，便收起银子，躺在地上呼呼喘气，周围的百姓都惊呆了，没见过打架都如此疯狂的几人。 突然一队官差拨开人群喊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开封府打架，是不是不想活了，待见到打架的人后愣住了，六个人都躺在地上，捂裤裆的，揉眼睛的，捂着脸的什么样的都有，顿时大怒厉声道“来人，将这些人统统关进开封大牢。” 就在几人被带走之际，赵构突然喊道“等等！”在众人的惊愕中，掏出刚才被拿走的银子，交给一旁流眼泪的老婆婆说道“大娘，您收好了，如果还有人敢抢，就去皇......开封大牢找我，我给你出气。” 老婆婆感动的抹着泪哭道“您是个好人，大老爷会放您出来的，谢谢您，说着便要跪下来。 赵构急忙的扶住老婆婆说道“您不用担心我，好好的生活去吧，这个世上不该有穷人的，。”说完便跟着杨凡被带往开封府...... 第80章 冲动是魔鬼 把几人送进大牢后，衙役便蛮横的说道“好好呆着，待少尹大人开衙时自然会审问你们几个......哼！” 杨凡还是第一次坐牢，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后，便无语的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息，没办法，刚才挨的打，现在后劲上来了，浑身的疼痛，赵构更是不堪，直愣愣的躺在杨凡身边发呆，他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一天精彩，良久之后两人疲惫不堪的睡去...... 此时议政殿内宋徽宗正着急的等待什么，几位心腹大臣站在下方眼观鼻，鼻观心的陪同皇上，良久之后，皇城司的探子才跑进大殿恭声道“启禀皇上，九皇子被抓进了开封大牢！”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敢抓皇子，以前有个包拯就够胆大妄为的了，现在又出了个李纲，还不待众人说话，太师蔡京便站出来说道“皇上，李纲身为开封少尹，如此放肆，请治罪！” 其余五位大臣同时躬身奏请道请治李纲大不敬之罪！” 宋徽宗玩味的望了一眼六位大臣，良久之后才说道“李纲抓皇儿，想必也是有理由的对吧？”后一句却是对着探子说的。 探子犹豫了一下便将赵构和杨凡打人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良久之后宋徽宗才哈哈大笑道“好一句五秒的真男人，还是一辈子的懦夫，这个杨凡倒还是真有意思。明天我们就化装前去开封府看看他李纲如何审问。”说完便大笑着离去，既然儿子找到了，也就放心了。 众位大臣互相看了一眼后便摇了摇头离去，这种陪皇上外出的事，他们已经干的太多了。 ...... ...... 开封府少尹虽然是二把手，但是开封府的日常事宜皆是少尹把持，而府尹更多的是象征性的。李纲上任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平时都是断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但是因为这里是京师，往往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也会牵连到背后的大人物，所以格外的心累。今天便又要断一起打人斗殴的案件，对于这种案件比较好判。所以李纲穿上官袍后，便走进了开封府大堂内，此时的沈明文等一些官员皆已站在了相应的位置。 满意的点点头后，便沉声说道“带人犯！....... 过了片刻后，衙役便带着六个人犯到了大堂，还不待众人下跪，李纲便大惊失色的叫道“是你！”李纲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学生，对于这个学生自己抱了非常大的期望，没想到半年不见居然沦落到街上打架斗殴的地步。顿时怒气冲冲的说道“为何打架？” 杨凡苦笑着摇头道“学生杨凡叩见老师”说着便下跪行了个大礼。然后便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门外边的几个百姓立即说道“他说的对，确实是几个泼皮抢了老人家的钱，他们看不过才动手的。” 李纲听闻事情的经过后神色一缓沉声吩咐道“传那位老婆婆！”衙役闻言便立即去找那位拿到钱的老婆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婆婆便衣衫破烂的来到大堂，向李纲跪下说道“大老爷，这两位公子都是为了救老妇才动的手，您要开恩啊。”说着便给李钢磕头。 李纲急忙的走下来扶起老妇人，轻声说道“您说他们是为了救你才动的手对吗？”老妇人急忙的点点头。 李纲站起来看了一眼，几位泼皮厉声喝道“如此凄惨的一位妇人，你们居然忍的下心来去抢劫，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来人那将他们拖出去......重打二十辊！ 这两人先是施舍，后是见义勇为，应与嘉奖二两银子，立即无罪释放。”说完便下令退堂...... 见所有的百姓都退去后，李纲便来到门口向其中的七人跪下道“臣李纲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打扮成富商的宋徽宗微微笑道“爱卿平身，你断的案很好，说着便带着蔡京等几位大臣进了大堂。 杨凡刚站起来，便要与赵九一起离开，此刻双眼乌青，实在是见不得人，却见一批人走进了来，围着自己转圈的看。心里鄙夷道”这是哪根葱啊，是不是有病啊。没见过美男吗？” 一旁的赵构见父亲来了，不好意思的跪下道“父皇您来了，今天孩儿犯错了，还请父皇责罚。”一边说一边对着旁边的杨凡说道“还不跪下拜见我父皇。”说完还拉了一下杨凡。 杨凡没想到会在此情此景中，与宋徽宗见面，有些不好意思的便要下跪。 宋徽宗见状哈哈哈大笑道“下跪就免了，都起来吧，朕一直闻你的大名，却不曾见过你的面，如此总算见到了。你觉得如何啊，钱塘县男？” “臣不敢！” “哈哈，有什么不敢的，朕还等你参加考试呢，一定不要辜负朕的一番期待啊。”宋徽宗语带双关的说道。 杨凡只好再次的拍脑袋，表决心。待到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宋徽宗才挥挥手说道“你先回去养伤吧，待好了以后，朕再找你！”说完便带着几位大臣离去，蔡京等人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杨凡。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个听了好多遍的少年。 赵构走时还冲杨凡挥了下手，表示以后一定还会回来的。 对于赵构，杨凡还是比较佩服的，兴许是没有当上那个只会逃跑的皇帝，所以此时还显的比较善良一些。倒是皇上身边的那些人，见对方看了自己一眼，杨凡只好无奈的摇摇头，他当然知道那几个人是谁，能跟在宋徽宗身边的只有蔡京、高俅李邦彦之流......也不知道被他们惦记上是好是坏。 李纲摸了摸杨凡的头说道“你终于来到京师了，以后切不可如此莽撞知道吗？ “学生谨记老师的教诲。” 李纲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伤的这么重，回去客栈后便好好的养伤，待考试之前来我这一趟，我要检验一下你的学问。去吧” 恭敬的行了个礼，便捂着火辣辣疼的脸，奔向休息的客栈，待回去后，沈元等人正着急的到处找杨凡，等见到鼻青脸肿的杨凡后，沈元大吃一惊的问道“朝阳兄是谁将你打的如此模样？” 杨凡只好再次将事情的经过讲诉了一便，之后便关上房门，拿着冷水布盖住脸上，缓解全身的疼痛，当时一时热血上涌，便激动的冲了上去，现在就是接受冲动的惩罚的时候了。 时间是最好的治疗药，也是遗忘最好的借口，在疼的要命的时候，杨凡第一想到的就是那个曾经在自己发烧后，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一会变成白宁.....或者是白月.....尼玛....居然还有恶人针张小娘子！最后实在是太困了，才在深深的困意当中沉睡过去...... ..... ..... 此时的钱塘县杨楼，食客络绎不绝，忙的杨仁智脚跟不沾地，一个劲的催促雇来的几位酒保，而杨父则帮着在后院劈材烧火，李氏和马氏则坐在屋里帮着挑菜，马氏不时看向在桌子旁发呆的白月，轻笑道“月儿啊，还想着我家那个臭小子那，等他考了状元后，我就让你们成婚，他不答应都不行。” 听到马氏的打趣，白月羞红了脸，小声道“哪有，”不过又有些担心的说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一路上山高路远不说，京师之地更是复杂无比，我有些担心啊。” 闻言马氏和李氏放下手里的菜叹了口气说道“说的也是，京师那么远，也不知道我儿现在怎么样，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说着说着便满面忧色的盯着窗外。 一旁的李氏劝道“二嫂，凡儿那么聪明，又是解元郎，不会有事的，大不了再过几个月等考完试了就会回来了，实在不行我们去京师看看也无妨。” 一时间屋里的众人开始担忧起杨凡来...... ps；这两天都不在，所以设置的是定时发布。。每天保证两更5000+如果成绩好些了，会继续加更的 第81章 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杨凡很烦恼,自从那天与杨凡一起打过架后，赵构便自认为与杨凡的交情又近了一步，所以隔三差五的就来纠缠杨凡一番“杨兄，讲个西游记吧......杨兄再讲个熊大与光头强的故事吧....... 看着在那装作乖宝宝听故事的赵构，杨凡心里鄙夷道“尼玛，都是大人了，别装嫩好吗？”不过这话却不能说出来，谁让人家是皇子呢，不过饱受折磨的同时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从赵构的嘴里知道了省试提前在大相国寺举行，所以现在杨凡没事的时候就和沈元等人住在客栈备考。 咣！......只见房门如往日一般被一脚踹开，杨凡便知道谁来了，果然赵构带着两个护卫兴冲冲的说道“杨兄，今日有个诗词聚会，可否跟我去见识一番。” 杨凡沉思了片刻便点头说道“好吧。”他也对这个上层社会的文人比较好奇。收拾了一下便跟着赵构出了门。 诗词聚会也是文采会，是一些年轻才子愿意去的地方，因为在那里可以找到平日难得一见的千金才女，所以当杨凡和赵构来到的时候，只见庄园里面站着男男女女二十几人。 里面正热切交谈的众人一见赵构来了，便纷纷打招呼道“康王可是来晚了，一会一定要多做几首诗，以弥补蔡小姐的不满，为首的一个俊男子风度翩翩的说道。 周围的的众人纷纷的起哄道“是极！......是极！。 赵构苦笑着朝众人拱拱手，瞥了一眼被众人极度撮合的蔡小姐，只见其对自己没有过多的关注，反而是对着手里的花过于敢兴趣，心下一叹，嘴上强笑道“真是对不住了，有些事耽误了。” 为首的男子笑道“没事的，大家也才到不久，不知道你身边这位是？”说着便看向杨凡。 杨凡笑着拱了拱手说道“贡生杨凡。” “哦”男子应了一声，便转过身说道“既然康王到了，大家就开始吧，一会就从康王开始做诗如何？”对于无名小卒，他并没有兴趣多说一句。 赵构不好意思的说道“杨兄别介意，文民兄的父亲乃是翰林待诏张择端。其父亲所画的《清明上河图》更是深得父皇喜爱，所以其性子便有些傲气，不过其文采确实不错。” 杨凡摇了摇头，才懒的计较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不过对于其父亲张择端的大名倒是佩服的紧，其画工可谓独步天下，还没有人可以与其相比，宋徽宗对其的宠爱就可想而知了。所以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这个张文民这么傲气了，谁让人家是画二代呢。 旁边的张文民皱了一下眉头，见康王还自顾自的和杨凡解释，心下便有些不快，不过碍于对方的身份，只好把脾气发到那个破考生身上，嘴上不满的说道“康王还要作诗，这位兄台可否先让康王作诗呢？ 杨凡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康王见大家都在等着自己念诗，便咳了一下嗓子，对着女方那边大声说道“今日小王就以这庄园内的女子做首诗，大家以为如何？” 一时间才子佳人皆是笑意盈盈的点头称好。 赵构沉思了一下便念道“ 艳色天下重，西施宁久微。 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 贱日岂殊众，贵来方悟稀。 邀人傅脂粉，不自着罗衣。 君宠益娇态，君怜无是非。 当时浣纱伴，莫得同车归。 “好诗！”张文民拍打着双手笑道。康王所做此诗，恐怕是意有所指吧，说着还撇了一眼蔡微儿，一时间众人善意的取笑道“蔡小姐，康王做的如何呀？” 一身粉罗衣裙的蔡薇儿淡淡的笑道“好。”便不再说话，众人有些失望的摇摇头，不过不好说什么，谁让人家的爷爷是太师蔡京呢。 赵构见状失望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小王做完了，便由文民兄来一首吧。说着便看向张文民。 张文民见自己成了所有人的焦点，便谦虚的拱了拱手说道“那在下就不客气了，我就以这在场的众人做一首吧。”说完便念道 夜寒每达旦，怀抱安得宽； 朝饥或过午，忍此良亦难。 饥寒诚吾忧，忧有甚饥寒。 弹琴不终曲，推去发永叹。 大儿破绿襦，三岁待一官； 小儿学耕稼，饭牛歌夜阑； 老翁垂八十，扪壁行蹒跚。 傍观勿嘲笑，穷死心所安！ 念完后，张文民便对着杨凡说道“兄台觉得如何？”很显然是想用这首诗来羞辱一下作为穷书生的杨凡。一时间周围的众人都在嘲笑的看着杨凡，对于这种上层的交流圈子，不是一个小人物说来就来的，来了只有自取其辱。 对于这种浮华小儿，杨凡觉得其好笑，但更多的觉其可怜，如今国家内忧外患，还有闲心思在这争风吃醋，争强好胜。不知道当金人的屠刀砍在脖子上时，拿什么去反抗？靠念几句诗词？一个人可以对自己不负责，毕竟命是自己的，不愿意要，谁也勉强不了，但是你不能他妈的拿着别人的性命在这不务正业。 越想越生气的杨凡，拦住了犹豫想要说什么的赵构，对着张文民说道“你可以有个好爹，但这不是你瞧不起别人的理由，你可以嘲笑我是个书生，我不介意，因为我本来就是参加科举的考生。虽然没有没有个好爹，但是我却靠着自己的才学走今天这一步，我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不需要别人去赞叹或去嘲笑。 张文民没想到杨凡这么不给面子，当着周围人的面就如此不客气，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的说道“话虽说的好听，但是大话我想谁都会说吧。”说着还挑衅的看了杨凡一眼。 看了一眼周围的那些等着看笑话的才子佳人，杨凡心里顿时就没有了激辩的心思，因为你不管怎么说，你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最后意兴阑珊的念道。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待念诗念完后，人已出了庄园大门，留下一些面面相觑的众人，最后大家才有些好奇的向赵构问道“这是谁啊？” 赵构看了一眼已经离开的杨凡，心下便有些不忍，便对着众人说道“他就是大宋最年轻男爵，杭州府解元。”说完便拱了一下手，去追杨凡...... 众人听闻后，一下就楞住了，没想到他就是最近在开封上层流传的神奇少年，实在是不可貌相啊，一个书生感慨的说了一句。而此刻，在远处的蔡薇儿满脸兴奋的盯着杨凡离去的地方，若有所思。 ...... ...... “杨兄......等等我，”等赵构追上杨凡时歉意的说道“真是对不住了，杨兄，没想到会这样。” 杨凡好笑的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如今金国人苦苦相逼我大宋，四周的宵小之国更是对着我大宋虎视眈眈，而我们大宋人却活在自己构建的虚幻世界里，实在可悲，等敌人来了，靠着念诗就能让敌人退兵吗？”说完便摇摇头回了客栈....... 赵构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太明白杨凡说的话，难道读书人就不该念诗吗？不过虽然不懂，但还是觉得杨凡说的有些道理，思考了许久之后，便一转身奔向皇宫，回去问问父皇，他一定会明白的...... 第82章 蔡京的孙女 “他真是这么说的？”宋徽宗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对于文人相聚，探讨一些诗词歌赋他是赞成的，文人嘛，总比聚在一起结党营私强，但是通过儿子的转述，宋徽宗感觉到杨凡这个年轻人是一个有想法的年轻人，心下便有些欢喜，因为平衡朝廷的势力，需要一些有能力的官员来充任，由此心中便有了一些计较，至于什么金人威逼的那些话，则自动忽略了。 “是的，父皇。当时孩儿臣还有些纳闷他是怎么知道这些朝政的，不过依旧儿臣现在明白了，原来他真的很聪明啊......说完还为自己的发现而洋洋得意。 宋徽宗一脸黑线的抚摸着儿子的头幽幽的说道“聪明反而容易被聪明所误，愚蠢未必就是坏事。”说完便回了后宫，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的赵构。 天刚刚亮的时候，杨凡便早早的起来洗漱，准备去早市上给大家买点豆腐脑回来喝，走到马行街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满为患了，虽然不见吆喝声，但是彼此喝汤吃饼的景象却到处都是。 摇摇头，来到老地方，让摊主上了一碗豆腐脑配上一张葱花大饼，吃进肚子里后格外的暖融融。正在吃的爽快的时候，却见旁边坐下一位富家翁，吓的杨凡差点没有喷出去，刚要行礼，便被宋徽宗挥了挥手打断了。脸上充满笑意的说道“我们又见面了，杨爱卿。” “不知道皇上驾到，还望恕罪，”杨凡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一个小摊子上和一国之君坐在一起喝豆腐脑，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急忙的冲着摊主说道“再上一碗豆腐脑和一张大饼。” 好咧！摊主高兴的继续忙活，在他眼里凡是能送来银子的都是贵客。一张大饼在其手中上下翻飞，不一会便端上了桌子。 宋徽宗闻了闻大饼，有些感慨的说道“朕好久没曾吃过开封街上的小吃了，都快忘记是什么味道了。”说完便要吃上一口，不过却被旁边的梁师成阻止了，轻声的在宋徽宗耳边嘀咕了几句。 宋徽宗犹豫了一下便说道“好吧，你们先尝尝吧。”身后的护卫便上前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良久之后还是没事，便对着宋徽宗示意的点点头。 一个早餐就在热闹的街头小摊上解决了，吃过后宋徽宗拍拍肚子哈哈大笑道“痛快，想不到我开封城还有这么多美食，朕......我真是失望啊，原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是一句玩笑话。说完还有意味深长的瞥了杨凡一眼。 见其眼神杨凡便明白，皇帝只是感慨自己不能拥有所有的东西而感叹，而不是为了领土被占而愤慨。急忙恭敬的说道“天子虽然是第一人，但是顾不过来这天下的是是非非。毕竟人力有穷尽时。但是若这天下的是是非非惹怒了皇上，那么天子一怒必定伏尸百万。” 宋徽宗听后心里非常的得意，暗暗的想到“这才是真正有远见的人呐，比那些只会左一句皇上，万岁。右一句皇上圣明强多了。不过嘴上却说道“爱卿见识不凡呐，朕还真是期待你能通过省试的那一天。”说完便带着梁师成等人回了皇宫，虽然不上朝，但是也不能让外面的大臣撞见皇上不是。 待送别了宋徽宗后，杨凡便要带着给沈元几人买的豆腐回客栈，不过却再此时，身后一个管事的人傲慢的说道“你就是杨凡？” 杨凡回头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人，心里有些纳闷的想到“看来以后不能出来吃早饭了，不然总是遇见一些意外的事。”嘴上平淡的恩了一声，便要继续回客栈。 管事的一见杨凡要走，急忙的说道“我乃是太师府的管事，这是我们小姐邀请你去参加诗集文会的帖子。”说着便递给杨凡一张请贴。 听到对方说什么太师府的，杨凡心里更加的纳闷了，自己和蔡京也不认识啊，更何况这个什么蔡薇儿了。不过也不太好明面的得罪，只好客气的说道“我回去准备准备。” 管事一听对方这是要去了，便再次不屑的点了点头，扬长而去，没办法就是七品县令见了，也得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先生，辛苦。 见其走了，杨凡便将那张写着蔡薇儿的帖子塞进袖子，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还有半个月就要省试了，要抓紧复习备考才是正事。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以后在说吧。 ...... ...... 此时的太师府后院，一个妙龄女子正在那用笔描绘着什么，良久之后管事恭敬的说道“回禀小姐，送给杨凡的请帖已经送到。” “他说什么？” 管事的迟疑了一下说道“他说回去准备准备。” 蔡微儿手上的笔一顿，一个大提之后便见纸上出现了杨凡的画像，只是少了其本人的一分神韵。观察了这副画像许久之后才平淡的说道“他就说了这么一句？” “是的”管事恭敬的站在那回到。 “恩，知道了，他是不会再来了，你下去吧。” 闻言管事的才松了一口气，慢慢的向后退去。对于这个喜怒无常的小姐，管事的打心眼里害怕，甚至超过了太师蔡京。 待人退下去后，蔡微儿才将那副自己画的画像轻轻的拿起，仔细的观赏起来，由于出身的原因，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但是自己就是对那些浪得虚名的才子不敢兴趣，包括那个自以为是的张文民。没有人知道自己崇拜的是那种踏着五彩祥云拯救万民于水火的大英雄。直到今天碰见杨凡后，自己突然就从其身上发现一股特殊的气质，而那种气质却让自己深深迷恋。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蔡微而脸有些发红的想到。 “我的乖孙女在想什么呢？”老蔡京慢悠悠的走过来慈祥的说道。 见爷爷来了，蔡薇儿急忙的把画收起来，藏在身后，嘴里呐呐的说道“爷爷，您今天怎么来了？平时想见您一面都是那么困难，哼！”说完便撒娇的将画放在桌上，扑到蔡京的背后，开始揪着蔡京的胡子。 “行啦，在揪就揪没了，你还让爷爷怎么见人？”对于这个孙女，蔡京的疼爱甚至超过了对儿子的疼爱。 蔡微儿这才松开了手，问爷爷的来意。 蔡京摇了摇头再次问道“你放在桌子上的那副画害怕爷爷看到？” 蔡薇儿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道“那是我画的一个男子。” 听见是孙女画的，开始时蔡京还笑着捋胡子，心想这个孙女的才学真没的说，结果下一句便让老蔡京太吃一惊，看孙女的神色便什么都明白了，沉声问道“喜欢哪位王公大臣的公子了，爷爷替你做主。”在蔡京想来，可能是平时跟孙女一起切磋才学的那些人当中的一个。虽然其双亲可能不如自己，但是好歹也算是个大官，更何况这是孙女自己钟意的人选。如果差不多就同意了吧。毕竟自己非常的疼爱这个孙女。 蔡微儿不好意思的将画像徐徐打开，结果当老蔡京看到画像时，差点没背过气去，大喊了一声“是他！”没错就是杨凡，老蔡京最近的耳朵里经常的冒出这个名字。没想到自己的孙女居然看上了他。 “爷爷也认识他？”蔡薇儿诧异的看了一眼反应过度的爷爷。 “啊，”这个人也是皇上重点培养的人才，爷爷当然认识。”心里却暗叹了一声，自己虽然和他没什么矛盾，但是和他的老师却是不合。不过看孙女的样子，心里暗暗的想到“罢了，就依了孙女一回，只要他的老师别太过分，自己可以成全他。 第83章 省试(上) 见爷爷都认识这个少年，蔡微儿心里更加的开心了，还没有参加殿试就能让皇上赏识，可想而知其前途必定光明一片。想到这里蔡微儿心里赌气的“哼”了一声，气恼杨凡拒绝了自己的邀请。 蔡京见孙女在那胡思乱想也不打扰，摇摇头心里想到，是该找个时间找杨凡谈谈了，便转过身朝书房走去。 就在蔡京爷孙惦记杨凡时，杨凡正摇头晃脑的读着五书，丝毫不敢停歇，因为还有三天就要进行省试，所以此刻除了四川的考生外，其余者都聚集在京师等待礼部的考试。 两天的时间杨凡等人没有踏出客栈一步，都是各自研究背诵学问，以便能够有机会过了省试。省试之后虽然还有殿试，但是那只是排个名次的问题，最差的也要当官，而如果过不了省试，那么便被拒绝在为官之路的大门外。只能三年后再次参加科考。 “朝阳兄，可有准备好参加省试？”沈元推开门走进来说道。因为明天就要去礼部报名，一旦通过审查，后天就要在大相国寺正式考试了。所以沈元不放心的过来问一句。 “还不是那样，该背的都背了，该理解的也理解了，就等着后天参加科举了。” 见杨凡如此自信，沈元摇摇头便又回去继续临时抱佛脚...... 礼部乃是考吉、嘉、军、宾、凶五礼之用;管理全国学问礼仪事务及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之往来事。下辖四个部门，分别是礼部、祠部、主客部、膳部，而祠部负责掌吉礼、凶礼事务。主客负责掌宾礼及接待外宾事务。膳部乃是，掌筵飨廪饩牲牢事务。最为最重要的是礼部负责总礼仪、科举考试等。 礼部有礼部尚书一员，正三品。侍郎两员为左右侍郎，正四品，尚书、侍郎之职，掌天下礼仪、祭享、贡举之政令。而四部各有一名五品郎中和从五品员外郎负责各部的事宜。 今天对于礼部来说是个忙碌的日子，天色刚亮，礼部员外郎鲁清便打着哈气坐在桌子后等着考生来报名，不久之后便陆陆续续的有考生前来报名，待验过身份后，看了一眼本人便挥了下手示意下一个，直到快晌午的时候，鲁清便疲惫的把让人把自己替了下来，自己坐在旁边休息一下。良久之后小吏看了一下身份描写到“身高七尺，面无胡须，相貌较好，杭州钱塘人氏，杨凡。便皱了一下眉说对着杨凡说道“为何与这身份牌上的描述不一样？ “不一样？”杨凡看了一眼身份牌，上面说的没什么问题呀。便客气的说道“这上面有什么不一样的？” 见杨凡不似冒名顶替者，小吏便解释道“这上面明明记载着面无胡须，相貌较好。为何你的脸上却有些不一样？”说完便怀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 杨凡无奈的摸摸脸苦笑道“这是前几日与人打架被打的，现在还没有完全消肿，不过我确实是本人。” 见其不似说谎，便有些鄙夷的将杨凡记录在册后，便挥挥手示意下一个。 离开礼部后，杨凡便准备在外边等着沈元几人出来，不想身后却传来一声“杨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转过身便发现是那天跟随赵构去文集会所见过的少女，当下便客气笑道“是啊，好巧，不知姑娘有何事？”对于对方叫什么名字，倒是记不太清了。 蔡微儿见对方不认识自己，心下便有生气，娇声道“难道没事就不能与杨公子聊聊吗？”弄的杨凡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道“可是我跟姑娘不是太熟啊。” 蔡微儿眼珠一转，便开口说道“小女子一直对公子比较好奇，不知是否有时间一起去参加聚贤会？” 杨凡对这个女孩子的大胆还是比较吃惊的，虽然当时的朝廷上下对于妇女自由风气还是比较开放的，但也只是相对于后世的清朝和明朝来说的，对于这种大胆表白心迹的女子就是本朝也不多。 深思了片刻便说道“省试不日就要进行，在下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姑娘去参加聚会。”说完也不待蔡微儿说话，便一个人先行的回客栈而去。 蔡微儿恼怒的看了一眼离去的杨凡，便使劲的跺了一下脚对着旁边的侍卫说道“查查这位杨公子什么情况，是否婚配等。”说完便转身上了轿子离去...... 宣和五年十二月初一，大宋第二次提前省试便在开封大相国寺举行了，由于是礼部所举行的考试，故此当天并不进行考试，而是要做一系列的仪式和活动后第二天才能考试。 天色刚刚亮的时候，杨凡几人便早早奔向开封西段的大相国寺，由于相国寺深得皇家的喜爱，所以当时的大相国寺是京师最大的寺院。其中就包含了天王殿、大雄宝殿、八角琉璃殿、藏经楼、千手千眼佛等众多大殿，其布局严谨，巍峨壮观，占地之大都是京师的达官贵人长去的地方。等杨凡等人到了大相国寺的山门外后，便只见黑压压的都是人头。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杭州府士子所在的地方。 众人一见是杨凡这个解元郎，便纷纷的打个招呼，其中一位身穿厚布衣衫的士子拱手说道“杨兄，好久不曾见面了，今天你我又要同场考试了，不知道能否有机会高中啊。” 杨凡笑了一下“卢兄，许久不见，想必学问又上了一个层次吧，这次我们杭州府的士子一定要给江南地区争口气，多中几个才好。还不待卢风说话，旁边的周通便硬邦邦的说道“学问在高，也要品行好才行，否则对国无益，不如不考。” 对于周通，杨凡同样很了解，也不与他计较这些事，摇了摇头与身边的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停下了交谈准备听取考官的交代。 “铛！铛！......大相国寺的钟声响了十八下后，众考生便见到从大相国寺里跑出一对对身穿红色官服的禁军，手持长枪分列山门的两旁，威风凛凛的盯着考生。 随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身穿五品官服的瘦小男子，扫视了一眼众人后便开口沉声道“本官乃是礼部郎中熊兵，负责此次的科举相关事宜。下面我要说的你们都记住了，一旦出现差错，自行负责。” 见下面的人都在安静的听着，满意的点点头，便再次开口说道“皇上仁慈，念考生多年考试不易，因此决定将春闱提前到年前，所以此次考试还是按照老规矩在相国寺的前院搭建的临时考棚里进行考试。考试一共分为九场，前六场，只考经义和诗赋，后三场则是策论。一共九天！” 众位考生一听要考九天，便有些发晕，便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熊郎中见考生小声议论，脸色一沉便开口说道“不用议论，朝廷感念与你们的不易，所以在场的八百人，每个人都会按时领取到朝廷所发放的食物以及文笔用具等。你们要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带的进入考场等待考试即可。” 由于考取省试的都是各府精英，所以人数上要比州试少了九层，因此朝廷也能轻松的掏出一笔发放食物等费用，底下的考生一听什么也不用带，还能供给吃的，顿时纷纷朝着皇宫拱手谢恩，要知道九天的饭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对于寒门的考生来说解决了后顾之忧比什么都重要。 熊郎中见状满意的点点头，朝廷要的就是考生感恩戴德。轻咳一一下便再次说道“此次进士科考试由礼部尚书王本固大人主持。所以省试开考仪式开始。 随着熊郎中的一声令下，只见周围早准备好的禁军每人捧着一条鲤鱼纷纷的跨过特制的小门，绕着考生走了一圈。然后便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回了去。这第一场仪式名叫鲤鱼跃龙门，象征着考生从此一步登天。 接下来出现的是手拿粮食的众位监察官，在相国寺的高墙上扔了点种子，象征着在场的考生能从此高中。对于这一幕，底下的众考生顿时兴奋起来，还有什么比高中更能让人高兴的了 第84章 省试(中) 台阶上的熊兵见到众考生的情绪被调动上来了，便朝着身边的人示意了一下，然后恭敬的大声道“下面请礼部尚书王大人做最后一步仪式！”众位考生一静，只见从旁边的轿子里走出一位身穿紫色官袍的中年男子，虎步生风的走到台阶上，看了一眼台阶下的考生，沉声说道“本次省试，皇上以及朝中的各位大臣非常的重视，所以本官发誓务必要将此次考试顺利的举行下去，如果敢有什么人作弊或替考，本官可以现在就告诉他，终生不得在参加科举！”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没想到这次这么严厉。一时间气氛便有些沉闷。 礼部尚书王本固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再次沉声说道“历次考试，都要祭拜孔圣人，这次也不例外，来人，将孔圣人的像搬来！”旁边的禁军听到命令后，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圣人像搬到台阶上。 见圣人像已经摆好，王本固便整了整衣襟，迈着正步来到圣象前带着众位官吏和考生恭恭敬敬的行了三叩九拜大礼。待起来后旁边的熊兵便拿过一片祭文交给王本固。 看了一眼祭文，王本固便沉声念到“文圣吾祖，恩泽海宇。千古巨人，万世先师。欣逢盛世，物阜民熙。高岸秀木，惟恐失序。居安思危，重振纲纪。以德治国，德法兼济。幸赖圣儒，万代垂仪。道贯古今，丹凤鼓翼。揽月追日，神舟环宇。告慰先祖，盛世在即。大同世界，四海兄弟。世界和平，假年可期！伏惟尚飨，为祷为祈！故圣贤之位綮楷于土德，而人间之道当重圣贤。。是以伏羲立世，龙马负河图以扶；大禹镇洪，神龟托洛书而佐。仓颉创字，天地感而神鬼哭；黄帝征尘，玄女朝而夔兽应。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而孔子开篇，千秋传教也。故此文以祷告圣人为佑。 待王本固念完后，时间已经过了晌午，毕竟年纪大了，这么一会的功夫，王本固便有些吃不住劲了，对着熊兵示意了一下，便带着随行的十余位考官进了相国寺专门休息的地方，由于举行省试，因此相国寺的广场已被搭建成了临时考棚，而远处的钟楼大殿则作为考官阅卷休息的地方。 熊兵见几位大人进去休息了，便大声的喊道“各府考生按照顺序进入考场，拿着考官发给你们的号码牌找到所属的考棚，进去后等待晚饭。说完后便坐在山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官兵检查考生。由于这一次朝廷要严抓作弊，所以礼部也相应的增加了搜查的力度。往年都是查过一次就可以了，但是这一次却变成搜查两次，然后进入考棚后还会不定期的进行收查。可见其严查的力度。 首先接受检查入场的是应天府的考生，由于都有了贡生的身份，所以官兵搜查时不会太粗鲁，但是考生的东西还是要被仔细的搜查一遍，包括考生的内裤、后背等地方。有的考生红着脸直嚷嚷道“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轮到杭州府的时候，情况也是如此，不过大家为了以后的科举之路，都是咬咬牙忍了下来，心里暗恨道“等老子做官了，看我怎么整治你们这些大头兵。”杨凡拿到号码牌后，便进入广场找自己的考棚，走了一圈便看见写着九十八的考棚，摇了摇头，便走了进去，考棚与江南贡院的没法比，只是用芦席简单的搭个棚子，然后里面有个小火盆，以及九根蜡烛，笔墨纸砚都有。坐下后，便有些疲惫的躺在临时准备的棉布上。等待礼部发放的食物。由于检查的严格，所以进度非常的慢，待太阳落山时，所有的考生才全部进入考棚。 “启禀大人，八百余名考生全部进入考场，是否落锁？” 熊兵听闻后沉声说道“落锁，派兵把守相国寺，任何人不得进出。另外给考生发放今晚的吃食。” 官兵接到命令后便带着人将大门上了锁，然后带着人去装食物给考生送去...... 杨凡虽然不挑嘴，但是对于礼部准备的食物实在是没有食欲，晚饭只有两个馒头与一块咸菜条，强忍着吃完后，便拿起礼部给准备的水壶，喝了一口后，便倒在棉布上，沉睡了过去...... ...... ...... 宣和五年十二月初二，天刚刚亮的时候，便发现天上飘起了雪花，杨凡搓了搓手后，便等待着吃早餐，古人对于早餐是不太重视，所以当杨凡拿到手里后才发现居然就一个馒头，强忍着吃了下去后，等着发放试卷。 过了一个时辰后，突然一声锣响，礼部郎中熊兵站出来说道“用饭完毕，接下来便发放试卷，答题时间乃是九天，所以各位最好能够在这严寒的天气中坚持下来。说着还搓了搓手。见雪下的有点大了，便继续说道“虽然下了雪，但是你们的考棚里有火盆，可以给你们取暖用。答题的时候，不要想着如何抄袭，否则一旦抓住，将终生不能再考。”说完便示意官兵将试卷分发下去。 等杨凡拿到试卷后，并没有马上答题，而是先将火盆点燃，把墨水研磨成浠后才开始动笔写题，只见第一题是墨义《中庸》中的任意一篇，杨凡想了一下关于《中庸》的内容。其是儒家阐述中庸之道，并提出人性修养的教育理论着作。便提笔在纸上写道“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去谗远色，贱货而贵德，所以劝贤也。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官盛任使，所以劝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时使薄敛，所以劝百姓也。日省月试，既禀称事，所以劝百工也。送往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所以柔远人也。继绝世，举废国，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往而薄来，所以怀诸侯也...... ...... ...... 就在杨凡为答题而烦恼的时候，此时的蔡府同样有人烦恼，原因便是蔡薇儿派去探查杨凡的底细的下人回来报告说“其有双亲两人，叔伯两家、另有一个未过门的媳妇住在杨家。 蔡薇儿刚开始还是微笑的听着下人说话，待听到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媳妇后，脸色便黑的跟乌云一样，虽然是未过门的媳妇，但是同样让蔡薇儿心里不舒服。 面目粉煞的对着下人问道“他的那个未过门的媳妇是干什么的？” “回小姐，据说好像是当地的一家青楼女子，后来被杨公子救了出来，便一直跟着他。”下人战战克克的回到。 蔡薇儿有些恼怒的说道“不要脸的小妖精，敢抢我的夫君，哼！”说完便示意下人出去。 在那次与杨凡相遇后，蔡微儿便将杨凡视作了自己的夫君，对于任何人染指都不能所接收，即使对方是先认识的也不行。良久之后狠狠的跺了下脚便回了房里休息。明天在想个办法收拾一下那个小妖精。”蔡薇儿得意的想到。 第85章 省试(下) 能跨过州试来参加省试的都不是无能之辈，每个人都在发挥最高的水平，争取能高中三甲大榜，好衣锦还乡。考试的时间似乎格外过的快，一转眼就已经过了三天。 杨凡放下笔后，揉了揉手腕，看了一眼天色，估计快吃晚饭了。在寒冷的冬天里一连写了三天的文章，不光是对文采的考察，同样也是对身体的考验。 “开饭啦，都放下笔吃完再写！”熊兵哈气连天的对着考棚的考生喊道。这寒冷的天，考官们吃的不比考生们好不到哪里去，也难怪提不起精神。 这次拿到杨凡手里的比以往强了许多，至少有两个白面馒头，一块咸菜条。勉强吃下馒头后，便准备去趟茅房，招来巡视的士兵后，两人一起走往茅房。路过两旁的考棚时，只见大部分的人都是冻得瑟瑟发抖，这么冷的天里，一个小小的火盆几乎不管用。搓了搓手哈了口气，便进入茅房去放水。 回到考棚后，杨凡便将不挡风的帘子挂下来，收拾好试卷和笔墨，便扑在棉布上凑合着睡一宿、此时同样在考棚里的周通，浑身更是发抖，由于身体薄弱，所以这样的泼水结冰的天气里，身体便有些承受不住。 待吃下两个馒头后，身体才暖和一点，看了一眼天色，便将蜡烛点着，咬咬牙准备继续写下去，可是无论怎么使劲，手冻得就是不听使唤，无奈之下才放下毛笔，看了一眼天色，回忆飘回到那个难忘得夜晚...... 通儿，以后一定要为你父亲报仇，否则娘就是在地下也不会瞑目！”母亲龙氏嘴角吐血的说道。 “娘，是谁杀害了父亲？” “是......辽人！记......记......住”龙氏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啊.......!一个不满七岁的少年发出哀伤的嚎叫，父亲因为路上碰见了辽人，而无辜惨死刀，母亲又因为常年的劳累，最后病死在床。那一年周通就暗暗发誓不杀尽辽人，枉为人！ 寒风呼啸，烛光摇曳，周通双眼含泪的对着天上的星星说道“父亲，母亲你们看着吧，我一定会努力考上科举的！”说着便拿起蜡烛往自己已经冻得麻木的双手上滴了几滴蜡油。 强忍着烫伤，周通再次拿起已经有了知觉的双手，开始在纸上继续答题...... ...... ...... 此时的太师府后花园，蔡薇儿正坐在秋千上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他考的怎么样了？”躬身立在一旁的下人立即回到“据考场里传出的消息说，此时的杨公子已经答完了前四题，不过他似乎对礼部准备的饭食不太满意” “礼部也真是的，弄点破馒头怎么能吃嘛，明天让人给送进去一些樊楼的特色菜，还有送一套棉衣过去” “这，小姐恐怕不妥吧，相国寺特别的严格，大门已经封闭了，能传出一些消息已经是极限了”下人为难的说道，对于这位任性的小姐，他丝毫没有办法，省试考场哪能是说进就进去的。 “哼，我不管，你必须送进去给他” 下人只好无奈的抱拳应了一声，然后便退了下去向太师禀报。这件事太大了。他不能任由小姐胡闹。 “胡闹！”当蔡京听到孙女如此胆大妄为后，气的直拍桌子，此时朝廷上下都在关注着考场，这个时候自己参与进去会让别人怎么想，会让皇上怎么想。 “老爷，那我去回绝了小姐？” 蔡京楞了一下，一想到疼爱的孙女委屈的样子，顿时怒气便消了一半，最后无奈的摇摇头说道“送酒菜就不必了，不过可以通知里面的人给加点棉衣还是可以的，去吧” 下人楞了一下，没想到老爷如此看重那个叫杨凡的少年。便抱拳离去...... ...... ...... 开封最终还是下起了大雪，同样身在相国寺里的考生也不能幸免，简陋的考棚勉强能挡一挡雪花，不过寒冷的北风依旧带着严寒钻进考棚里。考生们只好打着颤一点一点的答着试题。 杨凡再次拨弄了一下火盆，看着那可怜的火苗就直叹气，没想到居然碰见风雪天，这对于考生来说可是一大难关。来参加考试的大部分考生穿的还是秋天的衣衫，如今风雪突来，想必会有很多考生坚持不下去吧。 果然没过一会，便有一队士兵快步的抬走一位冻得昏迷过去的考生离去......见到这一幕，杨帆摇了摇头，为这位考生惋惜。他还没有去争夺最后的名次，就倒在了寒冷的天气下。 仅仅半天的功夫便陆续的被抬走十几位考生，双脚冻得发麻的杨凡只好站起来使劲的跺跺脚，浑身活动活动。待有了一丝热气后，才再次坐下答题。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杨凡便准备铺好棉布躺下休息，就在此时突然一个黑影从考棚前一闪而过，而丢进来的却是一套棉衣，扒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只见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大部分人都已经休息了。摇了摇头后便缩回考棚里，把棉衣穿上，才觉得身上暖和了许多，吹灭了蜡烛后，便沉睡在梦乡中......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就在大部分都进入梦乡之际，同在考场里的周通，脸色苍白的依旧在执笔答题，只是其胳膊上布满了烫伤...... ...... ......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梁太监喊完一嗓子后，便恭敬的退到宋徽宗身后。 “启禀皇上，老臣有事要奏！”蔡京站出来说道。 “爱卿请讲”宋徽宗有些懒散的说道，本来今天是个画雪踏梅的好日子，可是今天却是大早朝的日子，不得不来。 “回皇上，开封已经连续下了三天的大雪，部分受灾的百姓需要及时的救灾施救，否则容易激起民愤” 第86章 阅卷的内幕 “哦？爱卿说的可是当真？”宋徽宗诧异的看了一眼站在大殿上的蔡京，印象中的这个老家伙，好像还没为百姓考虑过什么吧。 蔡京也是有苦难言，随着年纪的越来越大，很有可能在下台后，遭到清算，所以就想把自己的名声挽回来一些，而这次大雪就是一个收买好名声的机会。 “回皇上，老臣所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及时救灾啊” “既然爱卿如此心忧国事，那这一件事便由你负责吧” “臣，遵旨！” 宋徽宗沉思了片刻后沉声问道“这次开封大雪，不知道相国寺那边如何？” “回皇上，礼部已经对此做了妥善的安排，但是到今天早上，已经有一百余人因为冻伤而不能再参加科举”开封府少尹李纲站出来说道。 宋徽宗一惊，由于这是自己第一次将春闱提前到冬天进行，所以格外的担心出问题。没想到还是冻伤了这么多。嘴上说道“还有一天了，希望那些考生能坚持下来，为了以示鼓励，今年的三甲收取人数提高到三十人吧” 众位大臣齐齐的跪下躬身道“皇上圣明！” 退朝！...... ...... ...... 相国寺内的考生并不知道，原本准备录取二十人的三甲大榜，因为一场大雪，而被皇上增加了十人。此时考棚上已经盖满了厚厚的积雪，杨凡一边吹着手，一边看第九道考题， 这是一道策论题，或者说是一道拷问题。题目就是“经义为官呼？”题虽简单，但是却非常的不好答。如果说为了做官才做的学问，那么就会给人一种低俗不堪的印象，如果说是为了研究学问而不是为了做官，那么就会给人一种伪君子的感觉，不做官来参加什么科举。所以这是一道不好答得题。 想了一下后世的厚黑学，杨凡便题笔在纸上写到“子曰：”学也，禄在其中矣，故此真宗皇帝曾言：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良久之后才放下笔看了一眼这九天所答得试卷，虽然答得不错，但是却非常的遭罪，天气也太冷了。待把名字糊上后便等着一会考官收卷。 “铛！收卷！”熊兵的声音准时的在太阳落山一刻响起。这一场冬天的省试无论是对于考生还是考官来说都是一种煎熬。由于对雪天的准备不足，导致了被冻伤者多达一百余人。 待交了卷后，杨凡便走出相国寺的大门，这一场考试是实在是太遭罪了，见到牛皋后，便立即钻进马车，坐在里边等着沈元几人。牛皋笑呵呵的说到“爵爷，里边老冷了吧？读书人的身子骨就是不行” 气的杨凡也懒得说这家伙，正好看了一眼考场的大门，就见首先出来的是周通，见其面色苍白，走路摇摇欲坠，便立即招手道“周兄这边！” 周通此时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气力，见杨凡招手，便一头扎进马车昏迷了过去......他的身子毕竟不如杨凡。 见昏过去的周通躺在马车边，杨凡也顾不上等沈元几人了，让牛皋立即赶着马车，去找大夫。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在离客栈不远的仁和堂内大夫正摇头晃脑的摸着周通的脉搏，良久之后才悠悠的说道“长时间的感染风寒，外加内心郁结所以导致了昏迷，只要给他吃上一点人参养几天估计就会醒过来，不过恐怕要大病一场，毕竟感染风寒太久了。” 杨凡知道周通是为了能坚持参加考试，所以才忍受了如此长久的风寒，见其身上穿的依旧还是夏天的衣衫，便有些敬佩他的为人，只是为了一个科举居然就如此的拼命。 待从大夫那开了几服药后，便带着周通回了客栈，让其好好养几天。忙碌完了周通后，杨凡便让牛皋看护一下，自己回到房间里边倒头大睡。九天的考棚生活，已经让他劳累不堪。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后，杨凡才觉得自己彻底的回了魂，浑身舒展了一下，便去洗漱，待看过周通和晚上才回来的沈元几人后，便独自一个人去了街市，准备买回点吃食。好弥补一下在考场遭的罪。 “杨兄，我们又见面了，”赵构突然出现在固定的摊位，冲着杨凡笑道。对于这九天，没见到杨凡，心里始终觉得没意思，总是冥冥中觉得杨凡能带给自己一些好玩的东西。所以一听说考试结束了，便早早的在固定的街市上等着杨凡，果然不一会杨凡就来了。 “赵兄，好巧啊”杨凡皮笑肉不笑的的对着赵构说道。 赵构也不介意，接过摊主递过来的豆腐脑，便大喝了一口，接着说道“这次由于考生比较少，估计过几天考试结果就会出来，到时候高中了可别忘了请我喝一杯哦” 杨凡满脸的黑线，尼玛这边刚交了卷，还没进行初阅呢，你这边就说我高中了，让有心人知道了，恐怕就有文章可做了。不过碍于赵构的智商，所以只能淡淡的笑道“既然参与过了，就先不想那些了，等结果出来后再说。” 见杨凡实在是没有谈性，赵构只好陪着喝了几口汤后便拱手告辞，对于考试后的紧张他多少懂一些。 ..... ..... 就在杨凡吃饭的时候，相国寺内的十几位阅卷官正在紧张的进行初阅，把认为好的试卷画上个圈后便放到左边，不行的直接罢落。良久之后才有些惊疑的“咦”了一声。拿起试卷再次重头到尾的看了一遍，良久之后才摸着胡须笑道“小小年纪的考生，居然答题如此圆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想了一下后便在后边画了个圈放到左边。等着主考官最后审阅。 此时相邻的一位阅卷官拍着大腿说道“真是岂有此理，此人的试卷虽然中正耿直，但是章章句句都充满了对朝廷的讽刺，此卷不阅也罢”说完便要将试卷罢落。 “拿给我看看”礼部左侍郎陆中秀淡淡的说道。 阅卷官见是左侍郎，便不再说话，恭敬的将试卷交给左侍郎。 陆中秀结果试卷看了一遍后，沉思了良久，在阅卷官疑惑的眼神中，淡淡的说道“是个人才，文章却是不错，给个机会吧”将试卷交给阅卷官后，便转身离去。 阅卷官疑惑的看了一眼侍郎大人，便摇摇头，在上边随意的画了一个圈后，便放到了左边，对于上官交代的话，必须无条件的听令，不然为了一个小小的试卷得罪了上官，非常的不值。 阅卷一直进行到了晌午后，礼部尚书王本固才慢悠悠的从内间走了出来，从睡眼朦胧的双眼便可以看出，这是刚睡醒不久。扫视了一眼大堂内的众位阅卷官，打着哈气问道“如何了？” 负责监视初阅的右侍郎程家玄站起来恭声回到“回大人，已经批阅了六百张试卷，还有一百张，估计天黑下来的时候就可以批完。” 王本固点了点头后，便示意将通过初阅的五十份试卷拿过来，进行审阅。皱着眉头看了二十几份后，才放下试卷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的考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大部分都是答得四平八稳，千篇一律，一点新意都没有。” 右侍郎程家玄笑道“每年都是这些东西，大家背都背会了，想要有什么新意恐怕很难。” 点了点头，便继续翻阅试卷。突然“咦”了一声。 程家玄说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篇试卷倒是有些意思，前面的墨义背诵很扎实，而且字体也有些颜真卿的风范，这在寒冷的天气中很难做到。最妙的是最后三道策论，看似说了一大堆，其实是什么也没说，如果不是再考场上见到，本官还以为是哪位同僚在开玩笑”说着便在试卷上画了一笔最终的成绩。 待到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众位阅卷官面前放着三份打开糊名的试卷。王本固坐在桌子后面闭目片刻便开口说道“众位以为哪一位当得第一名？” 左侍郎陆中秀拱手说道“回大人，下官以为那位文章正直的周通应当位列第一名”旁边的程家玄诧异的看了一眼陆中秀，沉思了片刻便想起了右相王黼的吩咐，当下站出来说道“下官以为应天府的李振应当位列第一名” 见两位部下的意见不一样，便再次向底下的阅卷官问道“你们以为呢？”一时间众位阅卷官便纷纷指出自己看好的试卷。最后还是支持李振的比较多。当大家都在等着尚书大人做最后的定名时。王本固有些为难的把杨凡的试卷拿出来说道“这个就是第一名吧，至于第二名嘛李振好了，周通第三名” 一时间，众位阅卷官不解的看了看杨凡的试卷，虽然也不错但是太过圆滑，位列二甲最好不过，没有必要弄到一甲前三名来，但是既然尚书大人发话了，便也不在多问，躬身应了声是。 王本固如何不明白众人的心思，不过就在自己主持考试的时候，自己的老师蔡京突然传信来说，我很看好杨凡。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是为官多年的王本固怎么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因此选择了他做第一名。 见众人不在说话，便沉声说道“明日由尚书省发榜，将高中三甲大榜的考生名字公布！”说完便一挥衣袖，起身离去...... 第87章 十年寒窗无人问 等待放榜的日子让杨凡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忐忑的等待高考成绩的日子里。一切都充满了侥幸，却更多的是担忧考不上。考试的背后掺杂着别人的羡慕亦或嘲笑。同样也是对自己命运的一个交代。 作为考生的周通自从醒过来后，就异常沉默的待在客栈里，整日的望着远处的汴河。 “周兄，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出去走走，待明天放榜后，想必以你的才学必可以高中。”杨凡走到周通的身边说道。 “你说，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杨凡诧异的看了一眼周通，没想到这次考试病倒对他的打击如此之大。调整了一下心态笑道“世风日下，人更多的是活在别人的眼光中，以别人眼中的成败来要求自己，这种人也许会活的特别的累，但是他们至少还有一丝期盼。可是另外一种人，他们却活在回忆中，用过去的种种来折磨自己，他们的人生中充满了不甘，所以他们活着是为了弥补心中的遗憾。可悲的是芸芸众生很少有活在当下的人，他们不珍惜现在，却在回望从前的遗憾中，期待着未来。到最后不过竹篮打水而已。” 周通仿佛懂了，似乎又没懂，站在窗前久久的凝望远处的众生相。良久之后才落寞的说道“我知道这次很有可能不会高中了，但是我不甘心啊，多年的寒窗，到头来依旧是镜中花，水中月。可是只能徒叹伤悲矣” 对此杨凡是深有体会的，当你把某一件事当做最后一颗救命稻草时，如果失败了，那么注定要是一场悲剧。 不过心里又不想周通就此沉沦下去，只好指着远处的众生说道“周兄，你看！这芸芸众生，每个人都在忙碌，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可能甚至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但是他们依旧在迎着冷眼与嘲笑，继续做着微不足道的糊口买卖，他们只是为了能单纯的活下去，仅此而已。这就是他们坚持下来的原因。” “街上的那个苦行僧，你看他尽管落魄无比，但是他的神色依旧安详无比，只因为他是为了寻找到心中的圣地。在不断的布施与求舍间体悟佛法。这就是他安详的原因。”说完之后便静静的看着周通，自己能说的都已经说了，能不能在迷惑中解脱就要看他自己了。 周通沉默了良久之后，便转过身恭恭敬敬的向杨凡行了一个大礼“多谢杨兄点拨”便回到桌前拿起书本从新开始读书。 见其似乎明白了什么，杨凡也不点破，笑了笑便悄悄的退去...... ...... ......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出名天下知。这句话对站在大相国寺外的各路考生格外的适合。由于今天是放榜的日子，所以大部分的考生都来到山门前听取消息，只有少数的几人没有前来。而杨凡和周通就是这几个人里的。 就在牛皋不耐烦的和一帮书生挤来挤去时，突然山院大门打开，一队手按腰刀的官兵分列两旁。然后礼部员外郎熊兵沉着脸走出来说道“四十人的榜单我会让人贴到墙上，自己看。”说完便挥了一下手，只见两个官兵拿着三张大红纸贴在了墙上。 底下的考生一见结果出来了，顿时就往上面看，一般都是从最后的四十名开始看起，见到上面有自己名字的，便仰天大笑，发现没有自己名字的，便紧张的往前看。只是其冒汗的额头说出了此时的心情。 牛皋看了看挤在周围的考生，顿时便有些气恼，不知道是谁，偷偷的摸了一下他的屁股。只好一个人用劲的往前挤，最后终于挤到了榜单前，结果不知道是谁写的榜单。龙飞凤舞的甚是好看。可惜就是不认识。 摸了摸脑袋，便向旁边站着的一位书生说道“这位小哥，请帮忙看看我家杨凡公子中了没有？” 书生见是一个粗汉便没有好气的说道“你眼瞎啊，没看见第一名就是杨凡，第二名是李振，第三名是周通吗”说完便欣喜的转身走了出去，今年他也侥幸的中了第三十六名，虽然在三甲但是好歹是中了，以后当官就不用愁了。 牛皋一愣，待缓过神后，便哈哈大笑道“真乃文曲星也”说完便跟着看过榜的沈元、卢风等人回客栈报信...... 此时的杨凡正和周通坐在客栈的大堂里等消息，结果过了几个时辰还是没消息，内心略有些烦躁的杨凡见周通正拿着书本细细品读，仿佛丝毫不为结果在意。就为他这份养气功夫赞叹。良久之后平复了内心的烦躁后，便坐下来闭幕眼神。 “喜报！喜报！恭喜钱塘县杨凡老爷喜中省试第一名，荣获会元！”报喜的人马来到了大堂门口恭喜的说道。 还不待杨凡掏出钱来，外面又陆续的来了几队报喜人马“恭喜仁和县周通老爷喜中省试第三名！”“恭喜钱塘县沈元老爷喜中省试三十三名！”...... 顿时大堂内到处都是恭喜声和祝贺声，待杨凡发了一笔不小的喜钱后，报喜的人群才渐渐的散去。等到沈元几人回来时，杨凡便拉着有些失意的卢风说道“今晚我们醉仙楼不醉不归！” 卢风精神一震，便和其他的落榜考生大声的说道“我等不醉不归！”一时间众人双眼通红的大声应诺...... ...... ...... “启禀小姐，杨公子乃是这次的省试会元！”下人蔡三恭敬的向荡着秋千的蔡薇儿说道。 “我就知道他的学问不是那些书呆子能比的，怎么样，你相信了吧” 蔡三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小姐，杨公子虽然不凡，但是家中已经了待嫁的妻子” 闻言蔡薇儿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这个杀才可有好主意！” 蔡三想了一下便小声的在蔡薇儿旁小声的嘀咕几句。良久之后蔡薇儿才神色犹豫的说道“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跟小姐的幸福想比哪个更重要？” 最后蔡薇儿咬咬牙，说道“好，这件事你去趟钱塘县吧”...... 第88章 一朝出名天下知 获得会元后的杨凡并没有大肆庆祝，一来落榜的考生太多了，为了照顾一下别人的心情，所以就没有摆放宴请，二来身在汴京除了几个人之外并不认识其他人，所以也就没有了摆宴的必要。况且十天后就是殿试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但是却是宋徽宗亲自命题考取的。以后的官途命运就要看这一次了。 十天的时间很短，此时的大庆殿并没有大臣上朝，但是殿内却放了四十张考试的桌子，太师蔡京，太尉高俅以及负责监考的吏部侍郎白时中却坐在左上方的位置等待考生进来。 经过检查后考生陆陆续续的进入大庆殿，等到杨帆进来时只见，大庆殿的格局与后世的故宫相差甚远，地方小不说，而且格局也不是太好。待众人坐下后便等着考试。 蔡京扫视了一遍这次参加殿试的众位考生，满意的点点头，能从如此难得考场里坚持到现在可想而知其水平，待扫过杨凡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杨凡后便对着大殿内的众人说道“皇上仁慈，一会乃要亲自测试第三题，所以你等务必全力发挥，发卷！” 只见站列在两旁的金甲武士拿着试卷挨个桌的分发，等杨凡拿到试卷后看了一眼试卷，题不是很多，只有两道题，分别是墨义《论语》和做诗一首。想了片刻便提笔在纸上写道“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哀公问曰：“何为民服？”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劝，如之何？”子曰：“临之以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子曰：“《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 白时中巡视路过杨凡的时候看了一眼试卷，只见一首漂亮的毛笔字写的格外好看，眼睛一亮，心里便有些明白为何这个少年如此年轻便简在帝心了，原来人家也是有水平的。 待字迹干些了后，便拿起笔接着答第二题，这次的考试难度与字自己想的相差甚远，没想到会如此简单。摇了摇头，难不难得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随后便看了一眼第二题，上面的题目是写一首关于大宋的诗词。心下便有些诧异，没想会开放到了可以议论朝政的地步，这在后世是无法想象的。想了一下学会的那些诗词，良久之后便在纸上写到 病骨支离纱帽宽，孤臣万里客江干。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 天地神灵扶庙社，京华父老望和銮。 出师一表通今古，夜半挑灯更细看。 写完后良久才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毛笔，等待着收卷， 而此时的周通正慷慨激昂的在纸上写到。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笔落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等到所有考生都放下笔后，蔡京高俅便相互看了一眼，让人将试卷拿过来批阅，看了开头的几张，都算不错，高俅便在上面划了圈放到一旁。然后接着看，直到看到周通的写的诗词时，眉头一皱良久之后才在上面画了一个圈然后放在左手边。拿起下一章刚要看看便被蔡京拿过去仔细的看了一遍。 高俅有些疑惑的问道“太师，可是有什么不对的？” “哈哈，老朽一直听闻皇上对杨凡青睐有加，现在才知道，其文采的确有大家的风范，说着便将试卷再次递给高俅。 高俅诧异的看了一眼蔡京，便神色不动的扫了一遍杨凡的试卷，心下暗暗吃惊道“好一首漂亮的毛笔字，怪不得皇上会如此挂心，只是蔡京这个老家伙怎么会如此好说话了，据说这位可是他的老仇人李纲的弟子” 不过为官多年的高俅，自然不会将此事说出来，虽然不懂太师什么意思，但是看重其人是一定了，当下便笑道“太师的眼力自是可以，我观此人不但文笔流畅，而且见解的确有奇特之处。”说着便将杨凡的试卷放在了右边。 之后拿到手里的确实李振的试卷，眉头一皱，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蔡京，便在上面画了个圈然后和杨凡的放在了一起。对于这位李振的背后他同样的不想得罪。 等所有的试题都批完后，蔡京便对着恭候在一旁的小太监说道“请皇上出来吧”小太监领命而去...... “哈哈，考的如何了”宋徽宗身穿一身常服的出现在金殿上。 “叩见皇上！”几位大臣躬身道。 “爱卿免礼”说完便看了一眼呈现在桌前的十分试卷，翻开其中的一份，看了一遍便摇了摇头，等翻过十份后便沉声书道“我观你们的试卷大部分都是墨守成规的文章，各个老气横秋.....哼！从这里我只挑出了三份还算有些新意的试卷。接下来我出的题目是画一幅你们擅长的画即可。 众位考生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殿试居然考画技，皇上怎么如此轻佻。不过对于皇帝的出的题，众人为了前途只好捏着鼻子开始在纸上画起来，好在对画画也算精通。 一时间大殿内所画山水的有之，画花的亦有之，杨凡见状只好问太监要了一块木炭准备给宋徽宗画副肖像画。 宋徽宗有些奇怪杨凡要木炭干什么，不过还是一挥手同意了杨凡的请求。 待木炭拿到手后，杨凡便将宋徽宗的模样一笔一划的画下来，不过神态却是霸气无比，好似一位雄霸天下的霸主。待将画画好后，然后在上面写道。匹夫一怒，血溅七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身后的李振看了一眼提前画完的杨凡，微微一笑便继续在纸上勾画，如果仔细看的画，便会发现，上面赫然就是一幅老君图！对于皇上的爱好，他同样知道。 相对于两位心有成竹的人，周通就显得卑微至极，他没有画什么王霸之气，也没有画什么修仙炼道，而是画了一幅燕云十六州的地图。待画完后便闭上眼睛等着收卷。 一炷香后，宋徽宗见大家都已经画完了，便让人将试卷收上来，让其回去等消息，而试卷则留着自己回宫看...... 此时北风正猛烈的吹着窗户，发出呼呼的声音，宋徽宗头一次坐在御书房里忙于政务，由于此次考试他另有考虑，所以考试全程都在他的监控之中，别看之前没去，但是皇城司的探子却在一直盯着考场。一但有个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看了一些画后，大部分都是画山水鸟物的，同样是画道高手的宋徽宗摇了摇头便将其仍在一遍，等到拿过那张老君图时，脸上才露出几分笑意，画中的老君仙态渺渺，仿佛随时要驾牛飞去，看的宋徽宗一阵心热。良久之后满意的点点头便将此画单独的放在一边。待拿过下一幅画后顿时呆住了，只见一位神色威严的帝王充满王霸之气的环视四方，而那个栩栩如生的帝王就是自己，比铜镜里的自己都清楚。看的宋徽宗激动无比，仿佛此刻自己真的就是那位人间第一帝王。良久之后才恋恋不舍的把此画同样单独放在了一边。 见只剩下最后一幅了，宋徽宗心里松了口气，拿过画看了一眼便大惊失色，站起来狠狠的盯着此画，上面正是周通画的燕云十六州。对于收复国土一直是历代帝王的心病，而这对于宋徽宗来说同样不列外。脸色变幻了良久之后才轻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坐下揉着脑袋，刚才的那股王霸之气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是个颓废的老人...... 看了一眼桌上的三幅画后，宋徽宗挣扎了良久之后才在上面写上了一甲三名的名次。待写完后，叫过身边的太监说道“保管到御书房，任何人不得私自拿动，明日发榜！” 小太监见宋徽宗走了，便小心翼翼的将御书房的房门关上，让后让两位随身的小太监牢牢的看着御书房...... ...... ...... 今天是杨凡等待发榜的日子，一大早的贡生们便聚集在东华门外等待考试结果，而此时大庆殿内也是一片恭贺声“恭喜皇上喜得如此多的人才！”蔡京等一班大臣躬身说道。 宋徽宗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既然爱卿没有意见，那便将榜发出去吧”...... 第89章 官拜监察御史 一个时辰后，门外边的考生们眼神热切的盯着东华门，心里期盼着有一天自己也能从这道门进去，从此步入官场。虽然里面还没有消息公布出来，但是众位考生依然恭敬的等在外边，因为在场的四十人即使名次最差依旧能分到官职，只不过是好是坏就不一定了。 突然一声嘹亮的喊声从东华门内传了出来“殿试结果出来了！”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是时常跟在礼部尚书身边的礼部左侍郎陆中秀。顿时便安静下来等着看榜。 陆中秀见人安静下来了，便大声念道“三甲第四十名乃是大名府的崔嘉亮！”声音一落，人群中便有个书生喜极而泣，仰天大笑“哈哈，十年寒窗终究定在今日，我终于可以光宗耀祖啦！......哈哈！” 左侍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里便有些不喜，如此浅浮怎么适合当官，当下便沉声说道“肃静，再有喧哗者，取消资格！”顿时那个书生便安静下来。 满意的扫视了一眼便有继续念道“三甲第三十九名乃是应天府的袁宇航！......三甲第二十三名乃是杭州府的沈元！.....”底下的沈元听闻有了自己的名字，兴奋的直握拳头，多少年的愿望终究熬出了果实怎能不激动。 “恭喜沈兄多年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杨凡拍了一下沈元的肩膀恭喜的说道。 “同喜了，朝阳兄，想必你的名次必在前面！” 杨凡笑了笑不置可否...... 过了一炷香后，陆中秀停顿了一下，便把三甲大榜收起来,接着张开二甲大榜，再次沉声念道“二甲第十名、河北路袁炜平，二甲第九名、广南西路庞杰枚......二甲第一名、开封府蒋衡！” 一时间底下听到自己名字的顿时激动无比，没有听到名字的也只有少数几个人，此时杨凡心里也有些期待，不知道自己在一甲榜上第几名。片刻之后，左侍郎将二甲榜收了起来，拿出一甲榜后，扫了一眼底下的众人便再次大声的念道“一甲探花.....李振！”而底下的众人顿时羡慕的叫了声好，而与之相反的是李振则脸色灰败的垂下了头，在他的感觉当中，自己应该是第一名的。如今却仅仅是第三名，怎么可能好受。 陆中秀有些神色复杂的念道“一甲榜眼......周通！”顿时周围发出了一声惊呼，谁都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居然会考取第二名，以后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一时间纷纷上前恭喜周通，而忽略了第三名的李振。周通经过杨凡的开导，对这些已经能够看开一些了，便客气的一一还礼。 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左侍郎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甲子科的金科状元是......杨凡！，”念完后便深深的看了一眼杨凡便转身回去复命。 等到当官的一走，底下考生纷纷上前恭贺，一时间杨凡成了场面上的核心人物，热闹无比，而此时只有两人没有上前，对于杨凡的成就周通有的只有羡慕和钦佩，但是按照他的秉性，是不会主动去攀附的。而另一个就是满眼怨毒的李振，在他的心里这里的荣耀应该是他一个人的，现在却被一个杨凡和周通抢走了。这一切都让他极度的不甘心，但是碍于场合，只好压下心头的怨毒，低头不语。 此时的大庆殿内，左侍郎陆中秀恭敬的向宋徽宗行了一礼回道“启禀皇上，榜单已宣布完毕！” “恩，退下吧”接着又对底下的众位大臣说道“既然殿试已经结束，按例就要直接授官了，二甲第二名和三甲的贡生就由吏部安排吧。” 礼部尚书董伦急忙的站出来应声“微臣遵命”，对于宋徽宗的命令，董伦知道必须立即执行，虽然自己是号称六部之首的礼部尚书，但是由于不得宠的原因，始终被太师，三衙压一头，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表现的机会当然要干脆些。 果然宋徽宗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诏一甲前三名二甲第一名上殿！”片刻之后太监便跑出去传旨...... 东华门外的贡生并没有离去，对于东华门外唱名后是要进殿授官的程序他们是知道的。果然片刻之后，便见一个小太监走出来尖声喊道“奉皇上口谕，一甲前三名，二甲第一名金殿面圣！其余人等去吏部报道，接受安排！” 杨凡整了整衣襟，便率先进入东华门，紧接着周通、李振、蒋衡...... 进入大殿后，杨凡便被眼前的人头晃的有些眼晕，大殿两旁站满了文武百官，而宋徽宗正坐在龙椅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等人，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跪下道“学生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紧接着后面的几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起来吧” 闻言杨凡几人只好站起来，躬身立在大殿等待皇上的授官。 宋徽宗沉思了片刻便说道“拟旨，二甲第一名，蒋衡为正八品国子监丞！......一甲探花李振为正七品鸿胪寺少卿” 蒋衡和李振闻言立即跪下谢恩道“微臣遵旨！”虽然都是一些小官，但还算的上体面些。因此两人兴奋的跪下道恩。 宋徽宗满意的点点头再次说道“一甲榜眼周通为正七品大理寺少卿！”此言一出周围的大臣便略有些诧异，没想到皇上将这个实权的大理寺少卿交给了周通。可想而知对于这个周通的看重。 其实那晚宋徽宗在看到周通所画的燕云十六州后，内心的骄傲便深深的被刺痛了，凭着多年的帝王骄傲，对于一直收不回来的燕云十六州，心里始终有一股怒气，因此看见周通的画后，便被这个少年的忠勇所打动，所以给了一个大理寺少卿这样一个实权位置。 周通跪下沉声说道“臣必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起来吧”宋徽宗欣慰的点点头，便转过头看向杨凡，眼中闪过一股莫名的神色，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道“杨凡现有功绩在身，如今更是高中甲子科状元，因此特封其为从六品监察御史！掌分察百僚，巡按州县，狱讼、军戎、祭祀、营作、太府出纳皆莅焉;知朝堂左右厢及百司纲目。可直达天听！” 底下的大臣们大惊失色，要知道御史台虽然分为台院、察院、殿院，但是监察御史的职权却大于其余两院，掌分察百僚，巡按郡县，纠视刑狱，肃整朝仪。都在监察御史的权限内，品序虽然低，但是权利却大的很，不像台院和殿院只是负责朝廷品级高的百官。而且最令人惊讶的地方就是其可以直接上奏皇上，而绕过了御史中丞这一步，要知道正常的情况下是要跟御史台的上官御史中丞汇报的。 对于皇帝的封赏，杨凡也有些惊讶，这权利给的有点大了吧，不过还是跪下磕头道“谢主隆恩!万岁、万万岁！” 宋徽宗笑道“起来吧，今年就不为你们摆琼林宴了，授官结束后，放假两个月，来年二月初一正式上任即可！”说罢，便站起身子甩了一下衣袖说道“散朝后来朕的御书房！”便直径回了后宫。 百官神色不一的看了一眼如此受宠的杨凡，便各自三三两两的散去，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跷，只不过他们还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有利还是有弊。蔡京路过杨凡的时候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便径直离去。 杨凡有些莫名其妙的回了一礼后，便跟着梁师成走向御书房，路上见没有别人了后，杨凡便小声的说道“梁大人，不知道皇上找我是为了何事？”说着便将袖子里的银票递出去一叠，塞进梁师成的袖子。 梁师成估计了一下银票，少说也有五百两，便笑意盈盈的说道“小杨爵爷，还是那么的重情义那，杂家没有看错人，说完便瞅了一眼四周，快速的在杨凡耳边说道“好事！”然后便一脸正经的前头带路。 杨凡白了一眼前头带路的梁师成，五百两就换来了两个字，也太贵了吧，不过到了御书房后，便再次恭敬的站在那里等着梁师成去回话。 片刻之后，梁师成的声音传了出来“监察御史杨凡面圣！” 杨凡恭敬的迈着正步走进了御书房，躬身向宋徽宗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臣杨凡参见皇上。” 宋徽宗看了杨凡一眼便笑道“穿上官服果然有那么一点当官的味道了，知道朕为什么叫你来吗？” “微臣不知” “其实朕的原意是封你为翰林院侍讲，然后官当得也轻松些，晋升的也快些。但是朕后来有改变了主意”说完便停下来看了一眼恭敬的杨凡，然后再次说道“朕发现这些年，朕的朝廷出现了种种的问题，但是朕却不能掌握，所以朕决定让你去替朕看看朕的大宋到底是怎么了。你可愿意？” 杨凡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宋徽宗发现现在的朝廷上，已经出现了不安定的因素，而他却不能有效的掌握，所以便想找人替他把视角延伸出去，但是朝廷里早已经是树根乱固，没有心腹之人可以托付了，所以便找来自己这个官场小白来做他的眼睛。 当下便表白心迹道“微臣愿意替皇上走遍这万里大宋江山，监察一切不法之事！” “恩，难得你有这份心，好了，过两天便尽早的回家吧，兴许还能过个好年。来年回来了，有的是你要忙的”说完便哈哈大笑的去了后宫。太监梁师成临走时冲着杨凡点了点头便跟了上去。 第90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 就在杨凡高中状元准备年货带回家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钱塘县杨家酒楼内，此时正阴云密布，原因便是早上开门的时候，一位手拿开封宰相印信的下人带着几箱礼物前来恭喜道“恭喜贵府杨凡公子，高中省试会元，如今更是与我家太师之孙女蔡薇儿喜结良缘，因此小的特意提前送来一些贺礼，为杨公子祝贺！” 待在杨家酒楼的杨父马氏等人刚开始听见自家儿子中了省试第一名，高兴的便要拍桌而起，结果听到了后面的那句“如今更是与我家太师之孙女喜结良缘”后，便楞在了那里。 良久之后杨父使劲的将一个茶壶摔在地上，大骂道“你给我滚出去！”对于没有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敢攀附富贵，私定终身的行为，杨父这种老实巴交的汉子第一次发如此大的脾气。 蔡家的下人，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乡巴佬，想象中的兴高采烈并没有发生，便再次认真的说道“您可能是没听清，我说的是贵府的杨公子，乃是与我大宋第一太师蔡京的孙女蔡薇儿喜结良缘” 气的杨父，拿起院内的木棍就要动手，幸好被杨仁智及时的拦下，对着蔡府的下人说道“你们还不快走！”蔡府的下人一看此人如此不识抬举，只好灰溜溜的跑了出去，连礼物没管。 等到蔡府的下人走后，一家人便在院中沉默了下来，杨凡中省试的喜悦也没有了，良久之后杨仁智才说道“二哥，怎么办，这段时间里，白月姑娘可是无微不至的伺候你们俩，更是对我这个三叔尊敬有加，能干活不说，还孝顺。这样的好姑娘去哪里找？可是凡儿弄了这么一出，我们该怎么对那孩子说？” 想到这段时间白月一个没干过活的女子生生为了照顾自己两人，早起晚睡的帮着干活，更是对自己两人嘘寒问暖。马氏心里便过意不去，想起花心的儿子，便叹了口气说道“他爹，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如果这个畜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我就打折他的腿！” “二哥，你也别说把凡儿怎么样了，如今他已经是官身了，就算是为了攀附权贵，与那个什么太师的孙女结为夫妻，我们也管不了了，只是该怎么处理白月那丫头的事情?” 一时间众人便沉默住了，见状杨仁智只好来到大堂内对李小二说道“这两天先歇业！” 李小二，也听到了蔡府的事情，无言的点点头，便去安排酒楼歇业的事情。 ...... ...... 此时正在房中给马氏缝补一个棉布夹袄的白月，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对着珠儿说道“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给婶子做饭了？” “小姐，您就歇歇吧，这段日子，您也够累的了”对于白月的做法，珠儿有些心疼的说道。 白月笑了一下说道“他现在正在寒冷的北方考试，我当然要照顾好他的父母了，说着便将最后一针缝上，然后抖了抖便拿着夹袄走了出去，给马氏试试合不合身。” 开了房门来到前院后便发现马氏几人都在，有些不好意思的挨个问了声好，便笑意盈盈的对着马氏说道“婶婶，天气有些冷，我给您做了个一个夹袄您看合不合身？” 见白月如此的懂事，马氏心里一酸强笑道“月儿做的当然合身了，婶子喜欢还来不及，这段日子也难为你了” “婶婶说的哪里话，他去了开封考试，我当然要照顾好你们了，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马氏一听，心里有些发堵的轻声道“来信了，他中了会元。” 白月一听杨凡居然如此能耐，中了会元，顿时便兴奋的拉着马氏的手说道“杨公子真是天上的文曲星，注定是个聪明的哩” 闻言，马氏心里便是一叹，儿子是出息了，但是却做出了嫌弃爱富，攀附权贵的无耻之事，该怎么对这个傻丫头说啊...... 白月见马氏有些闷闷不乐，便有些疑惑的问道“婶婶可有什么不高兴的？难道是公子出了事？”说到此处，白月便紧张的握着马氏的手问道。 马氏平复了一下心情，笑道“瞎想什么，没事，快回屋休息会吧，这段时间你也够累的了。”说完便推着白月进了屋...... ...... ...... 天色漆黑的时候，外边却下起了四处摇曳的雪花，而杨父的房间里却依旧亮着油灯，而此刻杨父正在喝着闷酒骂道“这个不孝的逆子，居然做出了如此之事，枉费了我们对他的期望，也枉费了月儿对他的一片心意，为了一个官位，居然就与蔡太师的孙女结为了夫妻，真是气死我了！” 马氏叹了口气悄声道小声点，别让月儿听见，免得她伤心......” 就在两人谈话时，他们却不知道躲在窗外偷听的珠儿，神色震惊的跑回了白月的屋子...... “什么！”白月不敢相信的看着珠儿，泪珠滚滚而落。 “小姐，我也是刚才出去倒水，听见杨伯在屋里喝骂，才听见的。而婶婶让杨伯不要大声，怕您听见。”珠儿恨声的说道，他为小姐找到这么个白眼狼的夫君感到不值。 白月联想到白天马氏的不正常，当下便什么都明白了，惨然的说道“原来他已经成了亲，呵呵”说着便摇摇欲坠，幸好被珠儿扶住。待过了片刻之后，白月才缓了过来，惨然一笑道“尽管这是一个不愿醒来的梦，但是时辰到了还是要醒来的”说完便让珠儿收拾一下行李，有些地方既然已经没有留下去的理由，那么只有离开了，离开让一切都变得简单，让一切都有了别原谅的理由。 良久之后，收拾好东西的两人看了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地方，便转身向浓浓的夜色中走去...........从此萧郎是路人!...... 第91章 擦肩 而过 “啊！”马氏吃惊的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早上过来叫白月吃饭时，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连东西都收拾走了。立马转身向院子里喊了一声“不好啦！月儿不见了。” 听到马氏的叫喊，杨父等人立即从屋里跑了出来，急忙的问道“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嘛，今天怎么会不见了？” 马氏闻言一愣，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是不是昨晚说的话，让那孩子听见了，所以为了不让我们为难，才走掉的？” 杨父双眼通红的喊道“那还楞着干什么，马上找人都出去找，如果月儿这孩子出了什么事，我绝饶不了杨凡这个畜生！” 众人一听，便立即带上酒楼的伙计四处的跑出去寻找人...... ...... ...... ‘驾！杨大人，看来还是走官道快一些，再有两天，就快要到杭州府了’牛皋大声的笑道，这次杨大人已经答应了等再回开封的时候让自己去参军。心里高兴的很。 “是啊，离开家已经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爹娘和月儿他们怎么样了，想必这个时候他们正为我考中会员高兴呢吧，也不知道他们知道我考取了状元会是什么情景”杨凡望着前方的道路说道。 “嘿嘿，想必会高兴的大笑吧，谁让您是文曲星下凡呢” 杨凡不置可否的摇摇头，便钻进了马车里，在有两天就到江南了，必须先要养好精神才行。 见状牛皋哈哈一笑，便挥着马鞭大喊一声“驾！......” ...... ...... “找到了吗？”杨父几人从新在酒楼碰到后着急的说道。 杨仁智失望的摇摇头“钱塘县已经找遍了，可还是找不到人影，我们报官吧？” 闻言杨父便立即点头道“我们现在就去！” 自从进入冬天以来，马县令就愈发的懒散，不想动了，好在钱塘县没有什么大事，如果说非要有点事的话，就是几个月前的杨楼事件了，不过在自己知道身后人是个小爵爷后便主动的退了一步，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马县令便悠闲的躺在躺椅上眯着眼。 “咚咚、咚！”前衙响起了鸣冤鼓声，悠闲的马县令顿时一惊，站起来便见韩捕头急忙的跑过来大声说道“不好了，马大人，那杨家人又来了！” “什么！”马县令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待韩捕头确认了后，才有些脸色阴沉的说道“欺人太甚了，真以为本官是泥捏的不成”说完便带着韩捕头去前衙大堂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来到前衙大堂时，还未开口说话，杨仁智便急忙开口说道“马大人，还请帮我们找一下人？” 听到不是来找事的，马县令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什么人不见了，让本官寻找？” 杨仁智便把白月是杨凡的待嫁媳妇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却没说因为什么走的。 马县令听完后，心里盘算了一下，找个人倒不算什么事，那杨凡本身就有爵位，这次去开封参加省试想必也能中榜，以后的前途也一定不可限量，上次的事虽然解决了，但是难免不会在其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次的事正好是个交好的机会，想到这里边立即开口说道“寻找失踪人口乃是本官的责任，这件事我不会不管的”说完便向韩捕头说道“立即将县衙的兄弟派出去，寻找一主一仆！” “是，大人！” 待韩捕头下去后，杨父才抱拳说道“多谢马大人了，有了结果后还请立即通知我们。”说完便带着杨家人再次出去寻找，这几经是第三天了，几人心急如焚...... ...... ...... “杨大人！我们到杭州府的雨花街了，要不要去杭州府衙拜访一下冯知府？” 杨凡沉思了片刻便说道“还是年后再去拜访吧，还有十天就过年节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家去吧” 牛皋会意的一笑，便赶着马车直穿杭州府奔往钱塘县而去...... ...... ...... “小姐，我们现在走到杭州府了，这里好像杭州府的雨花街吧，是不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此人正是陪着白月出走三天的珠儿。 白月刚想说什么，便被珠儿急忙的拉到一边，此时一驾马车，从身边绝尘而去......瞅着马车的背影，珠儿气愤的说道，“赶个马车急着去投胎嘛！”说完还狠狠的白了已经离去的马车一眼。 白月有些好笑的摸了摸珠儿的小脑袋，说道“我们还是先去灵隐寺附近的客栈住几天吧，然后再想办法吧”说着便拉着撅着嘴的珠儿向灵隐寺方向走去...... 坐在马车里的杨凡有些无聊的拉开布帘向外望了一眼，街上的行人还是络绎不绝，便小声的对着外边的牛皋说道“慢些赶车，子时之前我们应该就能到钱塘县的三叔家了，我刚才看见你差点撞上两位女子，这可不行啊。”说完便放下布帘眯起了眼睛，还要赶夜路回去，必须先养足精神。 “好咧！”牛皋依旧精神抖擞的驾着马车奔向钱塘县...... ...... ...... 冬天的江南，夜风吹的凛冽，酒楼大堂内依旧坐着杨父几人，众人已经寻找三四天了，到现在依旧是什么消息也没有，急的马氏已经一天没有吃喝了，旁边的李氏劝道“二嫂，别担心了，月儿不会有事的，我们会很快找到她的。哎凡儿也真是的.....” “行了！别瞎咧咧了，让你劝二嫂吃饭，可不是让你火上浇油”杨仁智不耐烦的说了李氏一句。 闻言李氏白了杨仁智一眼，不过却并没有说什么，现在大家都很着急，很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在李氏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酒楼外传来一声“吁！”马车停下来的声音。 靠近门口的李小二，便带着几个伙计赶了出去...... 下了马车的杨凡看着如此熟悉的地方，当年自己初来钱塘县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农民的穷小子，而眼前的杨楼还是一个濒临破产的小客栈。而当自己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身穿官服的大宋六品监察御史了。真可谓世事无常啊，一时间感慨无限。 第92章 我不是陈世美 “您是小爵爷？”走出来的李小二不确定的问道。他还是第一次见身穿官服的杨凡。一时间有些不敢相认。 “怎么，才走了几个月就不认识了？”杨凡拍了拍李小二的肩膀笑道...... 见其果然是杨小爵爷，李小二刚想大声的告诉里边人，杨小爵爷回来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有些担忧的说道“小爵爷小心为好”说完便立即跑回酒楼回话去了。” 杨凡有些纳闷的看了一眼离去的李小二，想象中的兴奋并没有到来，反而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小心，顿时便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一眼同样迷惑的牛皋，便一甩衣袖，向酒楼内走去。 等到进了大堂后，便发现爹娘以及三叔三婶等人都在，看到自己身穿官服便眼睛亮了一下，不过好像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阴沉的可怕，有些迷惑的撩起衣袍跪下磕头道“爹娘，叔婶，凡儿回来了！” 马氏想要上去上去摸摸非常想念的儿子，但是见杨父阴着脸，便没有动身。一时间大堂内气氛僵住了。 三叔见状只好苦笑道“凡儿回来啦，早点回房休息会吧，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够辛苦的了” 杨凡刚想起来，却被阴着脸的杨父呵斥道“忘恩负义的畜生，你给我跪着！” 已经起身的杨凡闻言，虽然不知道老爹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但是老老实实的跪了下去。有些疑惑的问道“爹，孩儿犯了什么错，以致于自从孩儿回来，您就阴着个脸？” “哼！”你还有脸问为什么，我问你，你可认识蔡太师？” 杨凡想了一下，虽然自己和他并没有什么交流，不过两人却在殿试的时候已经认识了，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说道“认识！” 闻言，杨父顿时气的指着杨凡哆嗦的说道“你可认识他的孙女蔡薇儿？” 杨凡还是有疑惑想到“老爹怎么又扯到蔡薇儿身上去了，自己和他虽然见过一面，不过却不熟啊，不过也算认识了吧”便再次点头说道“认识！” 杨父气的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有些失望的说道“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枉费了月儿那孩子的一番好意，现如今你已经当上了官，月儿却生死不明，好你个陈世美！”说完就要过来踹儿子。多少年的教化让杨父认识到男人既然已经有了妻子，就不应该在抛弃，现如今儿子为了当官却与高官的孙女成婚，这与为了当驸马抛妻弃子的陈世美有什么分别，以后还如何抬的起头来。 杨凡现在却明白了杨父等人为什么这么失望了，肯定以为自己攀附权贵，抛弃白月了，一听白月生死不明，立即大惊失色的问道“这是为何？” 旁边的三叔杨仁智便把蔡府来了以后，一直到白月已经失去消息三天了，还有没有找到的消息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说完便有些失望的看了杨凡一眼。他也没想到侄儿的品行如此不堪。 杨凡听闻白月失踪已经三天了，也不顾上解释自己是冤枉的了，立即带着李小二和牛皋奔往县衙.身后的杨父等人见状只好也跟了上去，骂虽骂，但是还是担心他做傻事。 此时的钱塘县衙，门前只有两个抱着腰刀打瞌睡的衙役站在那守门，等杨凡几人到了以后，便有些困顿的说道“大半夜的来此有什么事啊？” 牛皋立即粗声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这位乃是当朝金科状元，御封六品监察御史，杨大人！” 衙役一听，这一连串的头衔报下来，便立即精神抖擞的抱拳行礼道“卑职参加大人，不知有何贵干？” “你们的马县令呢，我找他有事！” 衙役闻言，顿时便小跑着向后衙跑去..... 马县令正在床上与小妾坐着夜晚运动，正要到关键时刻的时候，窗外顿时传来一嗓子“大人不好了，监察御史来了！” 闻言，吓的马县令一个跟头就栽倒在地上，头上的汗水哗哗的往下流吗，心里忐忑的想到“完了，以前的事案发了”勉强站起来哆嗦的说道“是哪位大人啊......” 门外的衙役迟疑了一下便说道“好像是姓杨” 马县令一听姓杨，心里顿时一松，暗想道现如今我在帮他找妻子，他应该不是回来报仇的，想到这里便立即穿上官服，也不顾在床上哭泣的小妾，便向大堂走去。 等到马县令来到大堂时，此时大堂早已经灯火通明，几个捕头衙役正站在堂下，而一位少年则身穿深绿色六品鹭鸶官服坐在大案的左首位置看着自己。 马县令羡慕的看了一眼其衣服上绣的六品鹭鸶，再看看自己身前绣的七品鸿雁，暗叹了一声，便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不知道监察御史大人深夜来此有何事吩咐？” 杨凡望着眼前一脸尖酸像的马县令，沉声说道“本官的未婚妻子，三天前走失，不知道县令大人可按失踪人口进行查找？” 马县令一听果然是此事，便放下心来说道“杨大人明见，下官已经派人寻找了几日，此事杨楼掌柜等人可以作证！” 堂下的杨仁智等人解气的点点头，表示马县令的确是派人去找了。 闻言杨凡脸色一缓朝着马县令拱了拱手说道“本官虽然是监察御史，但是这次乃是为了自几的私事，所以就要麻烦马县令了” “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杨凡点点头表示认下这个人情，迟疑了一下说道“不知道这几日可有什么发现” 马县令听到杨凡的问话，便立即叫来与杨凡有故旧的王捕头说道“你给大人说下这几天的进展” 王捕头应声来到杨凡面前，看了一眼身穿官服的少年，仿佛与当初一起并肩作战的那个少年是两人，收拾了一下复杂的心情，抱拳道“卑职这几日在城门处设了巡查，据他们说并没有人经过城门。” 杨凡沉思了片刻才说道“她应该是三天前的夜晚离开的，而你们却是第二天晚上设的巡查，一天的时间她很可能已经出了城，而城门主要通往的就是仁和县和杭州府，仁和县她们不会去的，那里离钱塘太近了，很容易被找到。如果不是仁和县，那么便一定是杭州府了！对！她一定是去杭州府了，估算着时间应该已经到了杭州府”说完杨凡便激动的站起来来自言自语道。 众人见杨凡好像想到了什么，便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吱声， 回过神来的杨凡对着王捕头说道“老王，还要麻烦你，去仁和县的地界找找看，如果有发现立即通知我，” 王捕头一听杨大人还记得自己，顿时便激动的拍着胸脯说道“大人放心，我一定会仔细的寻找。” 杨凡感激的点点头，便冲着县衙众人拱了拱手，便带着杨父等人往酒楼走，等到进了酒楼后，便脱下官袍，换上常服对着马氏说道“娘亲你们先去休息吧，夜已经太深了，我带着小二和牛皋连夜去趟杭州府，把月儿找回来，剩下的事情我回来再解释” 也不待几人说话，便带着牛皋和李小二骑着马奔往杭州府...... 马氏担忧的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儿子，紧紧的握着杨父的衣角。杨父安慰的拍了拍马氏的手边说道“都回去休息吧，事情是他惹出来的，就让他去解决吧。”说完便回了屋里。 天色蒙蒙发亮的时候，杨凡几人满头寒霜的赶到了杭州府雨花街，此时的街上陆续的已经有卖早餐的小贩开始摆摊了，牛皋看了一眼偌大的杭州城，有些疑惑的问道“大人，如何找起？” 疲惫不堪的杨凡沉思了片刻想到白月应该是对杭州府不熟悉的，如果说非要去一个地方的话，那便是和自己去过的杭州西湖了灵隐寺了。当下便调转马头说道“我们去西湖灵隐寺一带找找看。”. 清晨的杭州西郊大街上，三匹马疾驰而来......吁！勒住马绳后的杨凡几人便慢慢的开始在附近找人，逢人便问....... 住在灵隐寺附近的客栈的白月，有些茫然的不知道该往何处去，良久之后才对着旁边的珠儿说道“我们的包里还有些银子，不如就在这里做点小买卖吧” 珠儿有些为难的说道“小姐，可是我们什么都不会啊” 白月脸色苍白的笑了笑“在杨家的时候，我学会了蒸馒头，以后我们就卖馒头吧，应该可以糊口了” 珠儿想了一下便笑着应了下来，心里想到这样也好，自己挣口吃的，总比被人抛弃强的多。 ...... ...... 杨凡三人已经在这附近找了三天，饿了就吃个馒头垫补一下，渴了就喝碗茶水，困了就躺在雇来的马车里眯一会。此时已经日上三竿，迷糊着醒来的三人，看了一眼络绎不绝的人群，正准备再去寻找，不想却突然听见几个路人闲聊的声音“嘿，听说了没有，前边灵隐寺旁边开了一个馒头摊子，摊主是一对美翘的主仆，听说很漂亮，走过去看看去......” 第93章 挨揍的南波万 “小妞,给大爷唱个小曲，就不收你的保护费了如何？”五个混混正拿着馒头满地乱扔的调戏白月道。 白月气愤的说的道“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胡作非为！” 珠儿在一旁护着白月说道“周围的父老乡亲们，我们姐妹初次来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还请各位能伸一把援手赶走这几个无赖，小女子感激不尽”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互相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动弹地方，不是他们不想伸把手，而是这几个混混乃是这一带有名的混子，为了一个外地的女子得罪他们不值得。 见周围没人敢吱声，五个混混越发的嚣张起来，哈哈大笑道“小娘们，快从了大爷吧，给大爷暖个被窝也好过在这卖馒头”说完几人便淫笑的想要去摸珠儿。 吓的珠儿急忙的后退了一步，小脸煞白的盯着几人，她没有想到人心如此冷漠。 正在此时突然一声“住手！”几个走上前的混混顿时愣住了，没想到还真有不怕死的，转过头去发现是一个文弱的书生，顿时便又嚣张起来“你他妈的算哪根葱，敢管你家三皮大爷的闲事！” 文弱书生激愤的指着三皮说道“你们几个人还有没有羞耻，欺负两个女子算什么本事！”说完便冲着白月一拱手道“姑娘放心，朗朗乾坤之下还是有公道的，在下南波万定会将这几个不法之徒送进大牢的” 白月感激的向南波万福了一礼，便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场上的形式。 几个混混互相看了一眼便冲过去一拳将南波万打倒在地，将倒在地上一声不吭的南波万拳打脚踢。 珠儿眼圈微红的冲着周围的百姓再次恳求道“父老乡亲行行好，你们去帮帮南波万吧，不然会被打死的” 看热闹的百姓羞愧的低下头，装作没听见，不是他们不帮，实在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教训已经深入骨子里了，装英雄是要有代价的。 三皮看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屑的撇了一下嘴便想再次走过去摸美人的脸，结果刚伸出去的手边被一个大汉紧紧的握住了，只见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上来三个男人，顿时便嚣张的喊道“三皮大爷的事，你们也......哎呦！......大爷.......您轻点，小的的手快被您捏碎了。” 此三人正是赶过来的杨凡几人，眼前的一幕让杨凡顿时煞气冲天，很明显是眼前这几个人想要对白月耍流氓，声音沙哑的对着李小二和牛皋说道“将这几个人都给我废了！” 牛皋闻言便一使劲“咔吧”一声将三皮的手骨拧折，紧接着也不管三皮如何的惨叫咒骂，一个旋风腿鞭便踹在了三皮的膝盖上“咔擦！”三皮捂着已经折了的左腿恨声喊道“给我杀了他们几个” 殴打南波万的四人一听老大惨叫的如此凄惨，便放过南波万，抄起旁边的木棍便冲着杨凡几人而去..... 李小二嘿嘿的笑了一声，便将自己护身的短匕首拿出来，一个侧身躲过砸过来的木棍，顺手便将匕首扎在对方的大腿上，然后一个左勾拳便将混混击晕过去。 剩下的三人见这个大胖子如此厉害，便放弃了殴打此人和那个壮汉，冲着瘦小的杨凡冲了过去， 杨凡见三人冲自己过来了，双眼通红的将白月两人往后推了推，便握紧拳头迎了上去，一个驴打滚躲过甩过来的棍子后，便狠狠的一拳打在对方的太阳穴上，后边的两人想要过来帮把手，却被嘿嘿直笑的牛皋和李小二拦了下来。顿时只能放弃救援已经被打倒的混混。 见对方已经被一拳打晕了过去，杨凡依旧没有停下手，狠狠的一脚踹在对方的裤裆处.....“咔擦！”昏迷中的混混嗷的惨叫一声，再次昏死过去。周围的人听见咔擦声后，顿时感觉裤裆一凉，没想到看着有些书生气的少年，下手居然如此之狠。惹不得啊，看热闹的众人心里暗暗的想到。 没用上一炷香的功夫，五个混混便都被打的昏迷过去，李小二得意的看了一眼牛皋说道“我已经好久没有以德服人了，今天真是痛快！”牛皋不屑的哼了一声，便转过头问道“这几个人的手脚都已经被打折了，是不是可以了？” 杨凡看了一眼，还有些担惊受怕的白月和珠儿，又看了一眼之前仗义出手，如今却被打的昏迷过去的文弱书生，眼中杀机弥漫的说道“既然做了坏事，就要承担后果！”说完便走到昏迷过去的三皮身前，深吸了一口气便一脚踹在对方的裤裆处......咔擦！.......紧接下一个......“咔擦！” 等五人都废了以后，场面静悄悄的，围观的众人顿时从脚底往上直冒凉气，没想到这个少年如此的狠毒。就在众人都盯着杨凡的时候，突然一声“让开，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退后！” 一队身穿官服的衙差拿着铁链子，便走了进来，见到地上躺着的五人，顿时便楞住了，这不是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三皮几个混混吗？如今怎么却被打的昏死了过去。 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眼前的几人，发现好像是外地的，便有些不以为意的打着官腔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怎可随意殴打他人，跟我们走一趟吧”说完几个衙差便要给杨凡几人套上铁链子。 牛皋见状，一个大耳刮子便扇在了衙差的脸上，大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这位乃是金科状元，御封六品监察御史，杨大人！有监察百官之责，就是你们冯大人来了，也要客气一些。” 衙差被扇的鼻青脸肿，顿时脾气也上来了，当了一辈子的差还从没被人打过呢，顿时厉声喝道“有何证据！”说完便拔出了腰刀，直指牛皋等人。 杨凡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衙役，便将自己的官印亮了出来，沉声说道“看清楚了么？” 衙役哪见过什么大印，不过见对方如此镇定的拿出比自家知府大人稍小一些的大印，便知道今天的情况要遭，顿时肿大的脸上挤出来一丝笑容说道“误会，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说着便示意身后的衙役收起腰刀，然后恭敬的跪下请罪。 杨凡当然不会和一个小小的衙役计较，沉声说道“这几个混混，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如此行凶，意图谋杀朝廷命官，什么罪你们该清楚，带回去吧，我过几日会去看结果的”说完便示意将人带走。 几个衙役急忙的爬起来，拿出铁链子将几个昏迷的混混狠狠的拴上，心里暗恨道“都是这几个该死的，让自己得罪了御史大人。”向杨凡弯腰行了一礼后，便抬着几个混混回了杭州府衙。 见周围的人渐渐散去，杨凡便让李小二将南波万抬上马车，拉回客栈，找个大夫给其治疗。等到所有人都散去后，杨凡对着白月说道“能聊聊吗？” 白月复杂的看了一眼杨凡，迟疑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两人便沿着西湖的大堤慢慢的往前走，良久之后，杨凡才有些疲惫的说道“都知道了？” “恩” “我想说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应该对我多一些信任的” 白月惨笑了一下，其实她比我更适合不是吗？” 第94章 我不做大厨已经好多年 “我和那位蔡小姐没什么的，我们也只是匆匆的见过一面，相信我好吗？” 望着杨凡那纯净的眼神，白月心里一软，沉默了片刻后便点点头“恩”了一声。 见白月答应了，杨凡便将自己去开封参加考试一直到授予监察御史官职的事情，统统的向白月说了一遍。良久之后白月才“哼”了一声说道“这个蔡薇儿真是过分，女孩子家的哪有这样的” “可不是，那个蔡薇哪有我家小姐漂亮”珠儿在后边得意的炫耀道。 杨凡摇了摇头，见天色已经中午了，便对着白月说道“我们去吃点东西吧，然后在天黑之前回去，如何？” “恩” 几天都没有吃好的几人，便赶着马车带着白月和珠儿便奔最近的一家酒楼而去...... 郑楼是乃是杭州府排名第三的酒楼，只是因为入驻杭州晚了些，才排名在后的，不过其经营的东西是出了名的齐全，相传当年苏大学士路过郑楼的时候，便走进酒楼问道“可有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 掌柜的淡淡一笑便指了指挂在墙上的菜牌，苏大学士转过头一看后便乖乖的坐下点了三道菜，红烧塔雁、清蒸驴肉、水煮鲶鱼。因此这家店种类齐全的名声便也传来出来。 等到杨凡几个人进了酒楼坐下时，酒保急忙陪着笑脸说道“几位客官可要吃点什么，不是小的炫耀，实在是本店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杨凡与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便一口气说道“：“西湖醋鱼”、“东坡肉”、“赛蟹羹”、“家乡南肉”、“干炸响铃”、“荷叶粉蒸肉”、“西湖莼菜汤”、“龙井虾仁”、“杭州煨鸡”、“虎跑素火煺”、“干菜焖肉”、“蛤蜊黄鱼羹”、“叫化童鸡”“香酥焖肉”、“丝瓜卤蒸黄鱼”、“三丝拌蛏”、“油焖春笋”、“虾爆鳝背”、“新风蟹誊”、“雪菜大汤黄鱼”、“冰糖甲鱼”、“蜜、汁灌藕”、“嘉兴棕子”、“湖州干张包子”你们这都有吗？如果有的话就都上来吧。” 酒保脸色有些发绿的对着杨凡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客官一看就是好吃的行家，咱这两浙路有名的菜都让您叫出来了，不过您放心，这些小店都能做，您稍等.”说着便兴奋的奔向后厨交待要做的菜，这可是一笔大买卖。 待酒保退下去后，白月白了一眼杨凡说道“咱们几个人能吃的完吗？” 还不待杨凡说话，牛皋便拍着胸脯说道“嫂子，您放心，俺老牛就是为了吃饭而生的，保证不会剩下的” 白月脸红的转过头去，旁边的珠儿一看自家小姐受了欺负，立马站起来一只手掐着小腰指着牛皋娇声道“呸，老老实实的坐下吃饭得了，哼！” 闻言，牛皋老脸一红，喏喏的低下头不敢吱声了，心里暗想道这小丫头真厉害。 就在此时，送南波万回客栈医治的的李小二走进酒楼大门，看了一圈，待找到杨凡几人的位置后，便大步的走到桌前自顾自坐下说道“小爵爷，那位书生也经睡下了，大夫说没什么事，就是体虚，好好补养一下就好了” 闻言，杨凡点点头说道“这是一个不错的读书人，虽然有些不自量力，但是身上至少还有一丝血性，知道保护妇孺弱小，比那些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强百倍！” 说着说着杨凡便心痛无比，面对被欺负的弱小妇孺，周围的人居然还可以心安理得的看热闹，这让他想起了后世那个百年的屈辱时代。面对外国人的枪杀欺辱，一部分人选择了投降跟着外国人一起欺负自己国家的人。身体里的血性早已经消失殆尽。 旁边的白月见杨凡突然沉默不语，而且双眼通红的射出浓烈的杀机，便有些担忧的摇了摇杨凡的肩膀说道“你没事吧？” 被摇醒的杨凡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对着李小二说道“都是大厨跟人家学学，居然什么菜都可以做！” 李小二看见陆续上来的菜色，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不必了，我不做大厨已经好久了。”众人闻言纷纷笑出声来，厨子做到李小二这个份上也算的上独一份了。 一个时辰后，已是晌午，杨凡五人望着满满的一大桌子蔡，便有些眼馋的就要开动，这几天饿坏了。 “叔叔”能给口吃的吗？”一个瘦弱的女童怯怯的看着众人乞讨道。 众人看了一眼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女童，白月便有些心疼的将小女童抱上椅子温柔的说道“娃娃乖，想吃什么自己吃”说着便示意赶过来要撵人酒保拿一个勺子来。 就在此时，一个有些邋遢的老汉急忙的走过来说道“几位贵人真是对不住，孙女有些饿了，才来打扰几位的，还请让老汉领着娃子回去，如果几位有善心的话就给老汉扔两个吃饭钱，就感恩不尽了。”说完便要过来拉女童。 女童一见老汉要过来拉自己，吓的就要往白月怀里躲。 见状众人便有些怀疑的问道“她真的是你孙女？” 老汉一见几人开始怀疑了，急忙的解释道“娃，兴许是饿坏了，才不愿意走的”说完便有些厉色的对着女童说道“快跟爷爷回家，不然可没饭吃喽” 女童闻言浑身吓的瑟瑟发抖，眼泪吧擦的对着老汉说道“我不要回去！” 见女童不跟自己回去，老汉脸色闪过一丝厉色，他本来是打算让女童来要点钱财就回去，没想到对方不但没给钱，还把女童抱上桌子吃饭，怕事情暴露出去，便想早点把这个女童抱回去，这可是从别处拐来的。 杨凡见到这一幕，便有些怀疑的向女童说道“娃娃乖，这个人是你爷爷吗？” 女童瞅了一眼紧张看着自己的老汉，突然摇了摇头稚嫩的说道“我不认识他，他不给我饭吃，还让我去问别人要饭吃” 见状，杨凡脸色立即就变了，早就看那老汉像人贩子了，没想到还真是，顿时站起来走向老汉，旁边的牛皋、李小二两人见小爵爷不怀好意的盯着老汉，便嘿嘿直笑的把老汉围住了。 见事情已经败露了，老汉便气急败坏的说道“我乃丐帮七代弟子，你们怎敢动我？” 正要出手的杨凡差点没摔倒在地，没想到居然碰见丐帮的人了，诧异的问了一句“帮主可是洪七公？” 自称七代弟子的老汉有些惊喜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帮主的名讳？” “没想到还真是”杨凡摇了摇头便一拳将老汉击倒，待处理了老汉后，便对着李小二两人说道“先绑上，一会送去官府，人贩子必须严厉打击。” 吃饭的时候，白月一个劲的拿勺子喂小女童吃饭，温柔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童稚嫩的想了一会说道“他们都叫我小火，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听到孩子居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白月眼圈微红的说道“姐姐以后就叫你小琳儿好不好呀？” 女童小大人似的点点头说道“好吧，便继续盯着满桌子的菜，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 见孩子眼馋桌上的菜，白月便停止问话继续喂着小琳儿吃饭，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饭后杨凡见还剩下这么多的菜，便对着酒保说道“都装进食盒中打包”说着便扔给酒保十两银子。 酒保一见对方给了这么多银子，便点头哈腰的将饭菜装进食盒递给珠儿。 杨凡将见一切都准备好了，便对着白月说道“将人贩子送进官府后，我们就回钱塘吧。” “恩” 第95章 监察天下 “南兄，感谢你为在下的家人仗义出手，所以这点银子还请你收下”杨凡说着便将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已经能下地走动的南波万。 “好意在下心领了，银钱还请拿回去，我救这位小姐并没有想过要什么报酬” 杨凡见南波万如此，也只好收起银票，笑着问道“不知道南兄有何打算？” 南波万沉默了片刻便说道“在下乃一介读书人，所以准备明日就回河北老家，安下心来读几年的书，再出来闯荡。” “这样也好，如果南兄有什么难处，可以来钱塘县杨楼找我杨凡，或者京师的御史台皆可。” 南波万诧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少年，没想到如此年纪便已经身居官位了，心里暗叹一声，嘴上说道“如有机会在下定会拜访杨兄的”说完冲杨凡拱了拱手。 见事情都已经交代完毕，杨凡便站起身拱了一下手说道“南兄保重！”便带着李小二几人出了客栈。 “保重” 南波万见几人都走了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少年面前自己有种无形的压力。 ...... ...... “大人，我们应该在天黑的时候能到钱塘县，夜路没什么问题吧？”牛皋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放心吧，这一带应该太平些，前些日子听说，燕山府那边到处都有流串的贼寇，而一个叫做曹成的山匪手下居然已经已经达两千人众，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打算的。”李小二纳闷的骑在马上说道。 听见前面骑马两人的对话，杨凡翻开马车的门帘看了一眼车厢里边，见白月正抱着女童和珠儿正在打盹。好笑的摇摇头，便放下布帘。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逐渐黑下来的天色。 心里暗想道“如今贼寇增多，乃是乱世亡国之像，大宋江山的危机越来越近了，而在过几个月想必金军就要逼近西夏的边境线了，到那个时候，西夏国王乾顺一定会向金人奉献降表，称臣纳贡的”等金人收拾了西夏后，想必定会调转枪头，直指大宋。良久之后才深深的叹口气...... 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李小二和牛皋两人只好将准备好的火把点着，灯笼挂上。趁着黑夜赶路，坐在马车边上赶车的杨凡裹了裹衣襟，挥了一下马鞭后便大声的冲马车里边问道“冷不冷？” 白月缓缓的说道“还好，一路崎岖，要看着点路，小心些。” “恩” 此时的钱塘县杨楼内，早已经打烊了，留下的只有几个守店的伙计和杨父几人，由于杨凡好几天没有回来了，几人每天都会坐在大堂内等上一等，怕其回来的晚了，叫不开门。 “他爹，你说凡儿不会有什么事吧，当时天都那么黑了。”马氏担忧的盯着门外幽幽的说道。 “瞎说个什么，儿子乃是文曲星下凡，怎么可能有事，定是月儿那孩子走的远些，所以他便耽搁了几日，想必这几日就会回来的。” 杨仁智见二哥和二嫂都有些担心，便示意李氏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来，给已经一天没有吃饭的几人吃上一口。 就在李氏要起身时，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吁！可算到家啦！” 杨父几人互相望了一眼，便立即起身奔向门外，等到打开门时果然发现儿子坐在马车的前沿上，杨父本来有些高兴的脸见儿子已经没事了，便又变回那张黑着的脸，沉声说道“月儿找回来了？” 马氏嗔怪的扭了一下装像的杨父便笑咪咪的奔儿子而去。 就在此时马车里的白月钻出来歉意的说道“叔叔婶婶，让您们担心了，是月儿的不是，这里给您们赔罪了”说完便要下跪。 本来还奔着儿子去的马氏，一见白月也平安的回来了，便一个扭身从想要抱下一下的儿子身边穿了过去，笑眯眯的扶起白月说道“你这孩子，还真是让人担心，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你让叔叔婶婶怎么能不担心。好在这个没良心的把你找了回来，不然我和他爹都不会原谅他。”说完还狠狠的白了一眼傻笑的杨凡。 等到所有人都进入大堂后，马氏便有些好奇的指着躲在珠儿怀里的女童问道“这个娃娃是哪里来的？” “娘.....是......”杨凡刚要开口把原因说清楚，结果被白月抢过话去说道“这是从一个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甚是可怜，我便带在了身边，还请婶婶勿怪。” 女童乖巧的喊了一声“婶娘” 乐的马氏顿时眉开眼笑的把女童抱进怀里，有些宠溺的亲了亲红润的小脸蛋，乐的女童咯咯直笑。见状便有些急迫的对着杨凡和白月说道“你们可要快点让我抱上孙子才好，不然等我老了，可抱不动了” 羞的白月红着脸偷偷的撇了一眼杨凡，见其正傻笑的看着自己，便“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一旁的杨父有些看不下去了，儿子好不容回来了，老婆子净说些没用的，一大家子人还等着吃饭呢，见其没有停下来的觉悟，便故意的咳了两嗓子，说道“别说了，大家快吃饭吧。” 众人闻言这才在大桌周围坐了下来，在伙计上菜的时候，杨凡便从开封参加省试、殿试到封官的所有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包括和蔡薇儿的事情。 等到杨凡说完，杨父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嘴里一个劲的说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不然咱老杨家出了个陈世美，你爹我死了也没法见祖宗。’ 旁边的三叔杨仁智可没想这么多，耳朵里一直回绕着监察御史几个字，急忙的打断杨父的话说道“二哥，事已经过去了，就别提了，现如今侄儿已经是官员了。咱们听他好好说说有啥好处” 回过味来的杨父急忙的点头道“对头，对头，凡儿你给你三叔说说，那个什么史有县太爷大吗？” 杨凡无奈的摇摇头，便解释了一句“我这个官职乃是皇上亲笔御封的正六品御史台、察院的监察御史。掌分察百僚，巡按州县，狱讼、军戎、祭祀、营作。职权虽小，但权限极广，整个御史台监察御史只有十四人，算我才十五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别的监察御史乃是一个人负责一路，或一府之地的”。而我乃是负责整个大宋的监察之责，直接上奏皇帝，不需要呈交给别人。所以职权还是很大的。也不是一个县令能比的。 第96章 星象初显 亡国之象 “什么！你的职权这么大？”就连牛皋李小二这些人稍懂一些的人有些吃惊的看着杨凡，没想到这个监察御史如此的厉害。 见众人误会了自己，杨凡急忙解释道“这个监察御史只有监察之责，然后上报给皇上，其他的权利一分都没有。按理说我乃是金科状元，应该给一个七品的翰林侍讲的，但是皇上不知道为什么，封我个正六品监察御史” 对于皇上为什么封自己为监察御史，杨凡当然知道，只不过不好跟大家说，只好打个马虎。 众人当然对为什么封个六品而不是七品，没有兴趣，理所应当的以为，六品比七品大就是好的， 刚坐下的李氏笑眯眯的说道“凡儿啊，你看你都已经当大官了，你堂哥那个没有出息的家伙，还在念着县学，连个州试都没考上，你看是不是想想办法？” 旁边的三叔杨仁智立马训斥道“瞎说什么，平儿乃是小凡的堂哥，他怎么可能不会帮，用的着你一个妇女在这瞎咧咧”完后还转过头问杨凡“是吧凡儿？” 杨凡无奈的点点头说道“三婶莫急，现如今我还没有正式上任，等我熟悉了后，找个机会给平哥和健哥谋个前程，您看如何？” 李氏也知道杨凡说的是实情，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便满意的点点头给大伙盛饭。 等到一顿吃过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马氏带着白月、珠儿和女童去了之前住的那个房间，而杨父则满意的拍了一下杨凡的肩膀便东倒西歪的回了房里。 安排好牛皋和李小二后，杨凡便回了堂哥杨平住的那间房子里，脱下衣服便躺在了床上，几天的奔波的确过于疲乏i，不知不觉的便睡了过去...... 此时远在北方的汴京，夜空阴暗，流星西落，西方的天空犹如赤血，吓的小太监急忙的跑到凤鸣宫外大喊“皇上，不好啦！......不好啦！” 正在睡觉的宋徽宗，听到喊声，立即便睁开眼睛，披上衣服，便大步的走到宫门处，打开宫门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指着天上不断划过的流星，说不出话来。 见到如此之异象，宋徽宗也是大惊失色，急忙厉声喝道“速速将钦天监叫来！” 身旁的守卫闻言立即消失在宫殿门口。而宋徽宗则神色不定的看着天上不断掉落的星星。心里沉重无比，自古星象损落，必会有大事发生。周朝灭亡前的一个晚上，就是有大片大片的星星掉落。而最近的唐朝灭亡时一样如此。所以宋徽宗此时确实是害怕了。 良久之后钦天监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就下跪，被宋徽宗阻止道“不必行礼了，速速观察这星象怎么回事，为何会发生怪事？” 闻言，钦天监李正，抬起头来死死的盯住天上不断滑落的星星，然后看了一眼西北方赤血残红如昼的夜空，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在宋徽宗不耐烦的等待中躬身说道“回皇上，据臣观察荧荧火光，离离乱惑。荧惑星守之，则有水之忧，连以三年。此星乃心宿星，因其红光如血似火，不断的靠近帝星，因此主有刀兵之乱应在西北，而......而.......” “而什么？”宋徽宗心里一沉，颤声问道。 “而帝星、子星则有损落之象！”钦天监吓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于这种天象众人太明白不过了，皇帝和太子都损落了，则意味着亡国了。 宋徽宗身子晃了一晃，便阻止旁边要来搀扶的小太监，闭目良久之后才再次开口说道“还有吗？” 钦天监咬咬牙再次说道“天运三十年小变，百年中变，五百年大变，三大变为一纪，三纪而大备。流星滑落好似枉矢西流，矢是箭，箭是直行的，要射中彀的。所以，箭矢所指，是死亡之处。但是，如若箭矢所行不直，意味着持弓射箭者也行为不正，同样将要灭亡。反映的星象，是流星枉曲而行，如“枉矢”。该星相出现于项羽救钜鹿。此战项羽虽获大胜，但他屠杀秦人，焚烧咸阳，所为所行如同枉矢而不正，是“以乱伐乱”，所以才出现“枉矢西流”的星象。 而且此次西地赤红星乃是太白星，主兵，并有太白牵牛之象，牵牛宿是日月五星的发起地，象徵着历数的开端，也是改朝换代的徵象。该星象出现于汉哀帝建平二年二月之后。同年六月，夏贺良等人建议改元、易帝号，增漏刻以应之。于是哀帝下诏，将建平二年改为太初元年，改帝号为“陈圣刘太平皇帝”。但这并未能阻止西汉的衰亡，最终导致了新朝的建立。” 说完之后，钦天监则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对于这种亡国的星象，他曾经在记载中见多次，这种星象分别出现在商朝、周朝、西汉、东汉末年。可以说出现这种星象的时候，必有刀兵之乱发生。 宋徽宗好似老了几岁，幽幽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此次的帝星不稳乃是应在北方的刀兵之上？” “是的，皇上” “好了，你回去吧，” 钦天监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水，急忙的退了出去，多留一刻，小命很有可能不保。 见钦天监走了，宋徽宗便对着身边的太监说道“明日上早朝！任何人不得请假！”说完便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凤鸣宫....... 第二天的早上，大庆殿内，众位大臣手抱玉圭的立在那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昨晚的事情众人已经知道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没有什么比亡国之象更加的严重了。所以今日早朝，除了新进的官员外，所有的大臣都来上了早朝。 宋徽宗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的看了第一眼殿下的众位大臣，沉声说道“众位爱卿可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作为太师的蔡京颤悠悠的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对于昨夜所发生之事，老臣已经知晓，太白星乃主刀兵之乱，应在西北方，祸及帝星不稳，实在该死，臣以为应该派人前去西北方查看一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徽宗点了点头，便又对着高俅说道“你懂得兵事，可知道西北的刀兵之乱” 高俅急忙的站出来躬身回话“据臣所知，如今大宋在西北并无用兵之地，一切都很平稳。所以没有刀兵之乱” “那为何一切的现象都直指西北呢？而且严重到威胁了朕的江山？”说着说着宋徽宗便威严的看了一眼殿下的群臣。 高俅沉思了片刻，“启禀皇上，我大宋确实无用兵之处，不过这个刀兵之乱是不是应在了西北的西夏人身上呢？据臣所知，金人的大军已经向西夏进发，不日就要靠近西夏边境。而此时的西夏国王乾顺还在是战是和之中摇摆不定。这次事件很有可能应在他们身上。” 蔡京等大臣站出来说道“太尉说的有理，很有可能西北的刀兵之乱应在西夏人身上，如果西夏人与大金打了起来，其结果必定灭国，这样金国人就可以在我西北处屯兵。对于我们来说乃是打患啊，况且北方的辽国领土也已经被金国人占领了大部分。下一步很有可能就要剑指我大宋了。” 此言一出，朝廷为之一静，没想到情况如此恶劣，就算西夏人不与金人开战，而是选择了投降，那么对于大宋来说更是危机重重，两面夹击之下，大宋危在旦夕。 宋徽宗心里也是一惊，没想到亡国之象居然应在这里。如果真如大臣们所说，那么西夏无论怎么样，都有可能危机大宋，想到这里边对着蔡京说道“爱卿以为当如何解救我大宋与为难之中？” 蔡京楞了一下，没想宋徽宗居然问他，此时他心中也并没有什么好的主意，想了一下说道“臣以为当前一切还只是推测，朝廷应该派以一位大臣去调查清楚，才好做出应有的对策。” 一时之间朝廷上下纷纷同意派遣一位大臣前去调查清楚，但是就是没有人肯踏前一步愿意前去西北。想想也是快过元日节了，好好的在家拜访拜访同僚，打通一下关系，享受一下生活多好，谁没事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推测就要去西北的穷苦之地受罪。没有油水不说，还要承担那么大的责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最好还是别人干才好。 宋徽宗见众臣说了半天就是没人愿意去，心里便有些不喜，左右看了一下突然问道“朕的监察御史呢？” 梁师成在其耳边小声的说道“皇上，杨大人回家探亲去了” 宋徽宗点了点头，便说道“来人啊，拟旨，着监察御史杨凡率领五百人前去西北进行监察。行使十九路监察御史之职，可干预军队和地方！” 众位大臣心里一惊，没想到皇上居然给了一个新科状元如此之大的权利，几乎可以监察整个大宋了，而且还有干预的权利。 不过众人并有说什么，齐声恭贺道“皇上圣明！” 第97章 朝廷急诏! 元日节前的几天对于杨凡来说，便有些清闲，偶尔去趟街市采办一些过年的食材，再就是陪白月去逛逛街，遇见认识的总会点个头打个招呼，然后人家就会说“小杨大人，真懂礼”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事都那么如意，比如此刻白月怀中便趴着一个小跟屁虫，扑闪扑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杨凡，偶尔还会来一句“哥哥，你怎么没胡子呀” 被问的无语的杨凡只好捏捏小丫头的脸蛋，往往这时候，白月都会掐一下杨凡手欠的手，这个时候小丫头便会得意的咯咯直笑。 “小杨大人？” 就在几人欢笑之际，街边的一个菜摊上，一个眉头大眼的汉子，有些急切的问了一句。 等杨凡转过头看了一眼说话之人后，脸上便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道“马捕头一向可好？” 见小杨大人还认得自己，马捕头顿时手舞足蹈的说道“杨大人您还认得我？” “当然认识了，当年我们可是一起并肩战斗过的。” 听闻杨大人提到当年的钱塘保卫战，马捕头顿时虎泪涌现，嘴唇哆嗦些想要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杨凡见马捕头神色有异，在看看如今守着个菜摊子，便知此中必有难言之隐，想了一下说道“不如你我去旁边的饭馆喝一杯如何？” 马捕头毫不犹豫的一脚将菜摊子踹到一旁，便跟着杨凡走向一家川菜馆。 等酒保将几人带进靠窗的位置后，杨凡便对酒保说道“来两碗地道的巴蜀酸辣汤，在来一盆沸腾羊肉，一壶烧酒。” “好咧！”酒保待记下菜名后，便把毛巾甩到肩膀上，走进了后厨。 “马捕头，我看你神色有异，出了什么事吗？”杨凡事先把话题挑出来说道。 马捕头犹豫了一下便说道“杨大人，我现在已经不是捕头了，您就叫我大壮吧，” “哦，这是为何？” “唉，一言难尽，当初沈大人走后，我们便被新来的县令打上了沈县令的印记，平时诸多刁难不说，动不动就是辱骂，后来以前的几个老兄弟一时气不过就说了几句，结果被马县令这个小人，都开革回了家里。就连李主簿也是赋闲在家。” 早有所料的杨凡听后点了点头，对于这种官场常态已经习以为常，旧的不去，你让新的怎么来？每个人都有他的班底，马县令也不例外，最开始的时候，马捕头等人没有旗帜鲜明的选择战队，因此被踢出队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马大壮，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除了当差这身本事外，也不会别的了，只好在街上支个摊子，卖卖青菜”说完又看了一眼白月和女童，恭喜道“嫂夫人还真是有福，没想到杨大人的千金都这么大了。” 坐在一旁听两人聊天的白月顿时就红了脸，小声的说道“马大哥赞誉了，我和他还没有成婚。”而女童小琳对着马大壮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杨凡咳了一下，有些脸红的说道“老马你的眼光还是这么毒到啊，行，这么多年的捕头没白当” 见自己认错了人，马大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吭声了。 一顿酒并没有喝多久，杨凡便带着白月和小琳回了家，临走之前告诉马大壮，以后好机会的时候，会去找他的...... ...... ......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便已到了农历三十，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元日节了，就在马氏带着白月几人，包晚上要吃的汤圆和年糕时，出门在外已经两个多月的杨平意外的回来了，刚进了大门便发现走了很久的堂弟杨凡回来了，向二大爷和老爹行过礼后，便急忙的拉着杨凡的手说道“你怎地，才回来呢？” 杨凡摇了摇头，说“是你好久没回来了好吧，最近的书读的怎么样了？” 看见老爹和二大爷正支楞着耳朵听自己这边说话，便胸膛一挺傲然的说道“你堂哥我是谁，人称钱塘小郎君，怎么可能拿不下区区的基础课业”说完便故意显摆的念道。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噗呲.....杨凡没憋住，笑了出来，尼玛，这是唐代的骆宾王七岁做的诗好吗？ 坐在远处听自己儿子念诗的杨仁智欣慰的摸了一把胡子，朝着杨父说道“平儿终于懂事了一些，没想到能给鹅做出一首诗来。” 杨父同样欣慰的点点头。 就在此时，“二弟，三弟，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啊”一群人为首的汉子对着杨父和杨仁智说道。 杨父两兄弟一见来人，急忙的站起来迎了上去“大哥，你们一家终于来了，累了吧”说完便指使杨凡和杨平去帮后面的王氏和杨健拿东西。 待挨个见过礼后，杨凡三兄弟搂在一起互相嘲笑了一番说道“我好久没有和两位哥哥见面了，这次见面一定要好好的喝一杯！” 做为大哥的杨健脸带笑意的拍了拍杨凡和杨平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兄弟相见，无声胜有声。 三十晚上的时候，杨家人便将喜庆的桃符贴在院门上，就连前院的酒楼也贴上了红色的桃符和对联，至于题字，理所应当的由杨凡来完成。 饭桌上，大伯母欣慰的看着三兄弟，感慨的说道“能看到这三个孩子平平安安的，我真的打心眼里替他们高兴。” 马氏也叹了口气说道“凡儿这孩子，当初还是多亏了您，才能有今天，不然到了现在可能还跟他爹一样的农民。”说完便让杨凡给大伯母倒点啤酒。 对于大伯母当初的所作所为，杨凡同样心里感激，没有大伯母一家的慷慨相助，也不会有自己的今天，所以倒了一碗啤酒恭恭敬敬的端给大伯“大伯母的恩情，凡儿不敢忘记。” “你这孩子，是干什么，还跟大伯母见外，当年你治好你大伯父的病，不知道大伯母有多高兴呢” 一旁的大伯父，杨仁礼见好好的一顿饭变成了让来让去，顿时大笑“都是一家人，瞎客气个什么，快点吃汤圆、年糕，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话说过后，便端起酒碗，对着两位弟弟说道“老二老三，来！咱们哥三喝点烈酒”喝惯了烈酒的哥三顿时便互碰起碗来，也不管桌上其他人皱着的眉头。 杨凡见老爹哥三喝上了，自己这哥三也不能闲着，端起烈酒碗示意了一下两位堂兄，便一饮而进，两人一看杨凡如此痛快，便学着杨凡的样子同样是饮而进。 火辣辣的酒液喝进胃里后，顿时便跟着火了一样，脑袋顿时有些晕眩，趁着酒劲杨凡便问杨健“堂哥可是打算要走武举之路？” 杨健红着脸有些晕乎乎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好男儿当沙场之上建功立业，我已经决定了！” 还不等杨凡说话，身边的大伯母便立刻反驳道“不行，我不同意，你应该学习你弟弟考科举，去朝廷里当个官，战场上刀枪无眼，伤了碰了，让为娘如何放的下心” 杨健身上的傲气顿时消失殆尽，低下了头颅，沉默不语。旁边的杨平解围的说道“大哥，也是为当官找条出路，大伯母，您可不要怪罪大哥。”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王氏如何不知道其心思，叹了口气对着杨凡说道“凡儿，大伯母也没求过你什么，只是如今你大哥，非要去战场上博功名，这让我和你大伯父如何放的下心。你现在已经在朝廷里当了大官，不知道有没有门路安排一下你大哥？” “大伯母，放心！两位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耐心的等待几个月，待我熟悉了官场上的道道后，便为两位哥哥谋一条出路。” 安静的场面因为杨凡的这一句话，顿时便恢复了热闹，席间觥筹交错...... ...... ...... 元日节还是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来临了，只见整个杨楼贴的喜气洋洋的，伙计们给东家拜完年后，便喜气洋洋的拿着二两银子回了家。剩下的杨家人则忙着大扫除，摆放祖宗牌位与祭品。 等到年糕蒸好后，杨家男丁正要祭拜祖宗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圣旨到！” 众人大吃一惊，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事要在过节的时候来圣旨，等到众人摆好香案后，前来传旨的太监才尖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监察御史杨凡，率五百大宋禁军，巡查北方各路军事之调动，行使十九路监察御史之职，必要时可干预军队和地方，自接到圣旨之日起立即回京师！钦此！” “臣，接旨！”尽管杨凡心里疑惑重重，但还是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待将圣旨供上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传旨的太监说道几位远道而来传旨，实在是辛苦了，这里有些小钱，路上喝杯茶水。”说完便塞进了太监的衣袖中。 “您看看这是干什么！”太监瞅了一下四周便将银票塞进了衣袖。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杨大人真是福缘深厚呐，朝廷上那么多人，唯独皇上说了一句朕的监察御史呢？，以后杨大人发达了可别忘了杂家呀” “公公辛苦了，不知我明日早晨上路可否？” 传旨太监犹豫了一下便说道“好吧，谁让杂家跟您有缘呢，今晚先唠叨一日了。” “哪里，小二快给几位几位大人安排到客栈里，叫上一些上好的席面来。” 见杨凡安排的如此周到，传旨太监便满意的带着几位金甲武士跟着李小二去了旁边的客栈....... 见太监走了后，杨父才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要去北方？” “是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去北方，明日早上孩儿便要启程回京师了。”说完便歉意的看着众人，他也没想到事情如此突然。 众人吃过饭后，杨凡便回到房间中陷入了沉思当中，按照历史的发展，，现在才是宣和六年，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才对，而且要去的北方，敌人只有辽国、金国、西夏才对。至于监察军事，难道是要和其中之一的国家打仗了？” 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明白的杨凡，只好收起思绪，早早的睡下，有些事可能到了京师便会有答案...... ...... ...... “爷爷，您怎么能让那个木头去北方之地呢？”蔡薇儿气冲冲的扯着蔡京的胡子问道. “爷爷也不想让他去啊，但是皇上似乎认准他了，所以给了他极大的权利进行军事监察。而且这对于杨凡来说也不是坏事，他毕竟还是年轻，底子薄，出去历练一下也是好的。皇上也正是看中这一点，才让他出去溜达一趟的，你以为是想什么人能去就能去的吗？” 蔡薇儿一听说是皇上有意栽培杨凡，便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顿时挎着脸说道“可是这一去就要好久都见不到他了啊？” 蔡京摸了摸自己这个傻孙女的头说道“放心吧，他毕竟是一名官员，理应为了自己的前程拼一把，岂可被儿女私情缠住。” 见爷爷如此说了，蔡薇儿也不好再过于纠缠，只是一想到心上人要去北方那等蛮荒之地，就有些担心其吃苦。见爷爷闭目眼神，自己只好心事重重的离开。 等孙女走了，蔡京才睁开眼睛，只是刚才眼神的那种慈祥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对于皇上的这个决定他确实没有想到，最近皇上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了，让他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良久之后，才无奈的叹口气自言自语道“老了，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 ......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昨日还相聚一堂共度佳节，今日就要摇手说再见。对于此次的北方之上，杨凡并没有带女眷，而是只带了牛皋一个人，待一切都准备好了后，传旨太监便客气的问道“杨大人我们是不是可以启程了？” 示意传旨太监稍等片刻，转过身看了一眼杨楼前的杨家众人，抱了抱拳“保重！”便起身上马离去...... 待车队的影子渐行渐远后，隐隐传来嘹亮的歌声.......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杨大人唱的真是妙极了，杂家就喜欢这种调调’传旨太监坐在旁边的旁边的马车上笑眯眯的说的了一句。 本来还有些对人生的感慨要说上几句，结果被这太监两句话，弄得哑口无词，良久之后才勉强笑道“哪里，公公妙赞了，本官只是对于早上还在家里吃饭，晚上就到了百里之外的地方，颇有些感慨人生的无常，故此唱了几句，贻笑大方了。” 传旨太监对杨凡的这种平等亲近，颇有些欣慰，由于是阉人，所以骨子里难免有些自卑，就怕的是别人瞧不起他们，所以平时格外的敏感，而这位小杨大人，张口闭口都透露出一股子亲近，所以便让传旨太监心生好感。 车轮滚滚，就在西阳降落的时候，骑马走在前面的牛皋说道“大人，前面就是杭州府地界最后的一个城镇，青石镇了，出了这里，就要进入应天府的地界了。眼看天色已黑，我们是不是要在青石镇过一夜？” 杨凡坐了一天的马车，早就颠簸的受不了了，闻言想传旨太监问道“公公以为如何？” “那边歇息一夜吧，这该死的寒冷天气，真让杂家受不了” 见其同意后，杨凡便对牛皋说道“我们去青石镇找一家客栈，休息一夜吧” 等到众人在客栈都安顿下来以后，天色也有些暗淡下来，想要活动活动身体的杨凡，便带着牛皋在这个不带的小镇上闲逛了一圈，正要往回赶时？突然一声“公子可要算一卦？我观公子印堂赤红，一个月内必有血光之灾发生......” 还不等杨凡说话，身旁的牛皋就恼了，大骂道“哪里来的骗子，看爷爷不踢死你。”说完便要动手，被杨凡拦住后才不甘心的退后一步。 杨凡见这位道长，虽然邋遢无比，但是眼神却深邃无比，当下便笑道“哦？还请大师给在下看看是如何的血光之灾法？” 老道微微一笑道“印堂赤红，却暗藏青黑，双眼大而却无神，也就是说阁下近日必有好事发生，然后在这红火一片当中却暗藏一丝青煞之气，主阁下红事过后，白事又来。正可谓眼如日月要分明，凤目龙睛切要清。最怕黄晴兼赤脉，一生凶害活无成。浮大羊睛必主凶，身孤无着货财空。细深多是无心腹，眼视之人不可逢。” 等老道士摇头晃脑的说完后之后，便斜着眼看杨凡，手指头上下不停的捻动，那意思是该交钱了....... 第98章 赶往京师 杨凡有些好笑的示意牛皋拿出来一两银子递给老道，再次的客气的问道“不知道道长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嘛，倒也有两条，其一立即掉头回去，其二嘛，就是我这里有从龙虎山传下来的五雷正法符箓三道，可祛除一切无妄之灾，您是不是要来一道呢？” 还不待杨凡说话，旁边有些不耐烦的牛皋指着老道说“你这个骗子，还来欺骗我家大人，甚个符箓，能当饭吃吗？” 杨凡制止了牛皋的无理，拱了拱手“道长还请勿怪，他就是这个性子，还请道长名言，在下此去北上，到底是吉是凶？” 老道并没有回应杨凡，而是紧紧盯着牛皋看了一遍，若有所思的说道“可惜了，倒是有一番作为的好汉，只是成也萧何败萧何，注定会成为黄泉之鬼” 此话一出，牛皋便要动手去揍老道，其他的话，他没听懂，最后一句黄泉之鬼，他倒是听懂了。这不是诅咒自己嘛! 牛皋，退后！” 杨凡及时的喝止了牛皋的冲动，看了一遍邋遢的老道，心中掀起了惊天巨浪！，对于牛皋的下场，最为后世之人，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就因为岳飞而征战沙场，战功赫赫，同样也是因为岳飞而被害，最后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收起心中的一点疑惑，恭敬的向老道拱了拱手“道长，是如何判断牛皋的下场的？” “这个嘛，天意不可泄露啊，恕贫道无能为力了！”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凡。 杨凡哪里还不知道，老道的潜台词就是天意不可泄露，如果有钱的话倒是可以泄露。”急忙的从身上掏出五十两银子递给老道。 拿在手里掂了掂银子的重量，老道士满意的点点头，留下一句“天意如此，其命中注定有这一死之劫，只是奇怪的是明明乙酉流年，火处死地，注定十死无生，然而不知为什么会因为一丝紫气而强行改变了该有的轨迹......奇怪......真是奇怪。”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见老道士不愿意多说，杨凡便笑了笑，带着有些疑惑不解的牛皋转身回了客栈....... ....... ....... 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小太监便催促着杨凡快点上路，张口皇上，闭口皇上，弄得杨凡急忙穿上衣服便急忙忙的往北方赶路，一路上都还平顺，只是越往北走就越发现南迁的百姓越来越多。 随口问了一句路边的一个老汉，“这是怎么回事？” 老汉见是一队官兵打扮的行人，便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样，听说南方好赚钱些，这不寻思跟着去碰碰运气”然后也不待官爷问话，就摇了摇头离去..... 杨凡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老汉不敢说而已，这让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格外的着急，也就越发的想要回一趟京师了...... ...... ...... 汴京太师府内，一个中年国字脸的汉子坐在大厅的下首位置说道“唉，据宫里的线人来报，大哥他又给皇上引荐了两位道士，而且还是女的，这可如何是好，一旦事后皇上回过味来，对我们蔡家可是大患呐，爹！” 见到自己的二儿子蔡绦如此的忧心忡忡，蔡京也是叹了口气，“那个逆子，早晚都是个祸患！跟我争夺权力也就罢了，没想到居然还要杀你这个亲弟弟，真是气死老夫了。”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蔡绦急忙的过去拍了拍蔡京的背后，低过头看见蔡京那满头的白发，心下便有些担忧，自己的父亲四度被罢相，然后又东山再起，这些年够累的了，如今大哥却又与家里反目成仇，甚至不惜派人来暗杀自己。蔡家难道真的要家破人亡吗？ “咳咳！”蔡京喝了口茶，缓了半天才慢悠悠的说道“如今你大哥已经是枢密院事，又被圣上封为英国公，正式得意忘形的时候，我这个老头子就是想....咳咳......管他都管不了了。给圣上送女道士也由的他去吧，早晚他会后悔的” 蔡京毕竟已经七十七岁了，说了这么会话，竟有些精神不济，疲惫的挥了挥手，便坐在躺椅上眯起了眼睛。 蔡绦见老爹已经睡了过去，看了一眼这个苍老的不像样的老人，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记得在自己小的时候，老爹是何等的威风八面，虽然四度被罢除相位，但是依靠着能力和圣眷依然不动如山，那个时候可能就连睿智的老爹都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己偏爱二儿子，却让大儿子一直怀恨在心，以致于今天的父子形同陌路。 这些年随着老爹的越发苍老，很多政务都是靠着自己去处理的，相反大哥却凭着溜须拍马而位高权重，甚至已经到了老爹和客人在家中言谈时，大哥就敢公然闯进来，拿着老爹的手腕就摸了一下，随后便去了宫里请皇上罢免老爹的相位。 想了半天后，蔡绦长长的叹了口气，便轻声的走了出去，将房门关上。还未转身，便被一双玉手蒙住了眼睛，随后娇声道“猜猜我是谁” “胡闹！，你爷爷已经在里面睡下了，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说说话” 等到父女两人来到后院的花园后，蔡薇儿才娇声的问道“爹爹，您和爷爷谈什么呢？满面愁容的。”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问，最近我听你爷爷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啊，说给爹听听” 蔡薇儿有些羞涩的说“爷爷传的真快，人家和杨凡还没成亲呢，就让他传了出去” “什么！你说你喜欢的是杨凡？”蔡绦有些惊讶的说道。 “恩！” 蔡绦摸着胡子想到“这个杨凡的确配得上自己的女儿，不论他的文采，就冲着他的那份圣眷就注定前途无量，倒是个可以拉拢的对象。为以后的蔡家撑起半片天来倒也不错，难怪老爹同意了，看来还是他老人家的眼光厉害。” “爹爹？”蔡薇儿见爹爹入了神，便伸手在其面前晃了一晃，等醒过来的蔡绦发现后，有些好笑的将手打掉，对着女儿说道“恩，那个年轻人的确不错，不知道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爹！......哪有你这么问人家的，人家才和他见过一面呢”蔡薇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蔡绦听说女儿才和人家见过一面，顿时便有些失望，随后给自己打气道“好事多磨，这个金龟婿跑不掉了” 第99章 以万变应不变! 经过多日的赶路，杨凡等人终于出现在了开封城门前，这里由于元日节刚过，年的气氛还没有完全散去，路上的行人也不是太多，大部分都猫在家里修生养息。 随行的太监见到终于回了开封，便朝杨凡拱了一下手“杨大人记得明日早点去东华门候着，皇上可能会召见你，杂家先行一步！”“公公慢走！” 见随行的太监带着几个金甲武士走了，杨凡便带着牛皋随便找个了摊子要了两碗阳春面。等到吃饱喝足之后，两人才在离皇宫不远的汴河大街找了一家客栈，准备休息。 日过中午的时候，房间外响起了敲门声，等杨凡打开门后便发现，门外站着一个管家打扮的人，皱了一下眉头“你是谁？” “您就是杨大人吧？小的是蔡太师府上的管事，我家太师邀您共赴晚宴，还请您赏脸” “共赴晚宴？” 堂堂的一品太师，邀请自己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自己能不去吗？嘴上客气道“太师相请，下官必不敢推迟，稍晚些在下定会前去赴宴。” 等送走了蔡府的管家后，杨凡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起来，自己一个小官跟本入不了太师的法眼，是什么能让他请自己赴宴呢？顿时心头跳出来几个字......蔡薇儿！没错，一定是她，一定是蔡京发现自己是个潜力股，想要通过把孙女嫁给自己，来拴住自己。 想到这里，杨凡便又苦笑起来，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呢，自己只是个六品小官，根本没有权利拒绝人家的要求，想了片刻便洗漱了一番，然后跟牛皋说了一声去蔡府。 蔡府对于开封的人来说，并不陌生，随便找了个人打听一下，便问出了其位置，等到牛皋驾着马车到了蔡府门前时，只见其正门前排着长长的一个官员队伍，不用说，这些都是去拜访太师或去认干爹的。 杨凡甚至在队伍中认出了几个身穿四品官服的大员，想了一下后便决定按照规矩来，拿上礼物便排在队伍的后面..... 宰相门前七品官一点也不假，王五虽然只是个守门的奴才，但是就连四品的大员也得称呼一声，小师傅。这让王五感觉格外的爽，至于那些六品七品的，干脆都不正眼看一下，礼品好的让门房记一下，礼品不贵重的干脆让其哪凉快哪待着去。 过了半个时辰后，王五便见到一个身穿六品御史官服的少年人走上前来，对于如此年轻的官员，王五还是有些好奇的，不过当看见其手上的一个地摊货礼品后，便脸色一黑，鼻孔朝天的说道“我家老爷一生廉洁，不收礼，拿回去吧”说完便挥挥手让其离开。 “这位兄弟，麻烦通报一声，就说杨凡前来赴宴。”对于对方的脸色，杨凡丝毫不以为意，毕竟地位在那摆着呢，犯不着为了一个奴才而生气。 “就你？还赴宴？快点离开，你家王大爷还忙着呢” 就在这时之前邀请杨凡的那位管事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前的杨凡，急忙的快走两步拱手道“杨大人怎地才来，宴席就快要开始了” “贵府的人不让进去，只好等在这里了” 蔡管家闻言，脸色一变，转过身去就是“啪啪...”的两大耳瓜子，打的王五直弯腰道歉“小的有眼无珠，还请大人绕了小的” 杨凡笑了笑，便让牛皋先回去，自己进去赴宴。等来到宴席场的时候，只见大厅里并没有几个人，除了中间的蔡太师外，再就是三个个中年男人，由于都是一身常服，所以杨凡只好单独给蔡太师行了个礼，“还请太师恕罪，下官来晚了。” 蔡京满意的看了一眼一表人才的杨凡，嘴里说道“不晚，不晚，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等杨凡坐下后，几样简单的小菜便被下人端上了饭桌，随后蔡京身边的中年男子便说道“太师，下官先敬您一杯”随后一仰头便喝了下去。 蔡京笑道“时中，多喝一些嘛，你夫人知道你在我这里喝酒，不会怪罪你的” “哈哈，老白他怕夫人这个毛病要改改啊，不然一个大男人总是活的不自在不是？”身边的王黼打趣道。 “是.....是，几位大人说的是，下官一定改。”白时中擦了擦嘴角的酒，有些结巴的说道。 上首的蔡京打趣完了两位老部下后，便发现杨凡坐在那里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等人，才拍了拍脑袋，说道“你看我，还是老了，竟然忘了给你这个金科状元介绍一下在坐的几位。” 指着白时中说道“这位是吏部侍郎白时中，旁边那位是右宰相王黼，至于你身边这位嘛，便是我的二儿子蔡绦” 杨凡一听几位的大名，顿时心里一跳，没想到历史上的几个有名的奸臣一下子便出现了一小半。急忙站起了恭敬的说道“下官杨凡拜见各大人。” 王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以他的身份不需要跟如此低微的人说什么，白时中倒是脸色一缓，笑眯眯的说道“如此年轻，真算的上年轻有为了” 待杨凡坐下后，旁边的蔡绦突然说道“不知道杨大人此人归京可是为了之后的巡查北方之事？” 杨凡对于这些人知道此事，一点都不惊奇，点了点头说道“此事下官还不是太清楚，不过圣旨上倒是这么说的，此事还待明天下官进宫面圣后才能得知确切的消息。” “哦，既然这样，那你今晚就不要喝太多的酒了，一会吃过饭后便早点回去休息” 蔡绦此言一出，身边的王黼、白时中诧异的看了一眼杨凡后又看了看蔡绦，他们没想到蔡家如此看重这个年轻人，心中的想法便又多了几分。 不光是别人想不通，就连杨凡自己都想不通，自己好像和蔡家没熟悉到如此地步吧，不过嘴上还是说道“下官定会注意，多谢大人美意。” 见众人的眼神，蔡绦便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因为此刻的大厅屏风后面，蔡薇儿正躲在那里偷偷的观察着杨凡， 白净的面容，秀长的身材，良好的谈吐，无时无刻的都在触动着蔡薇儿的心扉，听见老爹说的话后，才满意的离去...... ...... ...... 第二天，天刚刚亮的时候，杨凡便已洗漱完毕，早早的赶到东华门前等待皇上的召见，直到日出东方的时候，内宫太监才走出来尖声道“皇上召见！杨大人您跟我来。” 随着太监来到御书房门前的时候，太监便示意杨凡等在此处，自己进去禀报，片刻之后，才走出来示意杨凡进去。 等杨凡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宋徽宗正在大案前聚精会神的书画，杨凡也没有进行打扰，站在一边仔细的看了一遍宋徽宗的画，画上乃是几根长在石头里的竹子正随风摆动。 杨凡暗暗的点了点头，心里想到，难怪后世的人都认为宋徽宗相比于皇位来说更适合当一名艺术家，观其画作，已经达到了栩栩如生的境界。更难得是仅仅用一支毛笔，就达到了后世各种颜色填充的效果，好像真的有几根竹子在岩石中随风摆舞一样。 良久之后，宋徽宗才放下毛笔，长松了一口气，仿佛一幅画用光了其所有的力气。 见皇上画完了，杨凡才摆了摆衣襟，下跪行礼道“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宋徽宗接过太监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脸笑道“平身吧，朕要真是万岁就好了” “皇上，不知道此次诏微臣前来何事？” 闻言宋徽宗脸上的笑意一收，叹息道“前几日钦天监，夜观星象，居然发现百年难遇的亡国之兆，而此兆居然应在北方，朕想听听你是个什么想法” 杨凡前世最为一名中文系高材生，哪懂得什么星象，就连基本的十二星座都记不全，更何况是流传了几千年晦涩难懂的星象之道。心里暗暗想到：至于什么星象是不懂，但亡国却是真的，因为此时离金兵进犯只有一年了。沉思了片刻后才恭敬的对着身穿常服的宋徽宗说道“启禀皇上，星象之说流传了几千年，其变化包罗万象，数代阴阳大家如诸葛孔明、袁天罡、李淳风之流亦是穷极一生之力也没有弄懂万分之一。更何况是普通人。所以微臣认为，星象之说，只可参考，更重要的是谋事在人，以万变应不变。” 宋徽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朕不必太在意星象之说，平时做好万全的准备，来应对未知的危险？” “是的，皇上！” 第100章 大宋禁军 “恩，杨爱卿说的甚是有道理，不过对于北方你还是要去一趟，替朕看看驻守在那的军队有无异动。”宋徽宗神色阴沉的说道。 “皇上，不知道有无重点监察的对象？” 宋徽宗犹豫了一下才从嘴里吐出来三个字“燕山府！” 杨凡一怔，急忙的躬身应道“微臣遵旨” 见杨凡明白了，宋徽宗才恢复了闲散的样子，看似随意的问道“在蔡府没少喝吧？” 杨凡急忙跪下解释道“微臣昨日进京后，蔡府的管家便邀请微臣前去赴宴，微臣职低位卑，不敢不去。” 宋徽宗满意的点点头，对于杨凡的诚实态度，他很满意，如果此时杨凡但凡有一点的掩饰，就会被被自己毫不犹豫的抛弃。 见皇上看似非常的满意，杨凡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自古伴君如伴虎，诚不欺我啊，心里感叹道。 “爱卿，明日便可去防卫京师的神卫军大营挑选一营的官兵，以作路上的防卫所用。”说完便挥挥手示意，谈话到此结束。 ...... ..... 禁军，是北宋的正规军，天子的卫兵，担负守备京师、征战屯戍等任务。禁军中担任皇帝警卫工作的是诸班直，负责宫廷守卫的是由御前忠佐军头司、皇城司和骐骥院领导的禁军部队，其他禁军用以“守京师，备征戍”。 禁军的编制，一般以五十人为一队，两队为一都，五都为一指挥(营)，五指挥为一军，十军为一厢。厢、军的长官是都指挥使，指挥的长官是指挥使和副指挥使，都的长官是军使和副兵马使(步兵是都头和副都头)。指挥是军队当中最基本的一个作战建制。 所以当杨凡来到皇城西郊的神卫军大营门口时，只见大营门上插着迎风招展的血红蟠龙旗，而门两侧各站着一名手拿长枪的红衣布甲士兵。见到杨凡几个陌生人来到这里，其中一位禁军上前一步喝止道“军营重地，不得擅闯！” 牛皋不服气站出来“怎么跟监察御史大人说话呢，叫你们都指挥出来，就说朝廷委派的监察御史到了。”说完便亮出钦差巡查用的旗牌。 守门的士兵见对方是监察御史，脸色一变强笑道“各位稍等，我立即去禀报都指挥使大人。”说完便立即蹬蹬的跑进大营。 就在杨凡两人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后，营门口才走出来一位身穿锁子甲头戴玄甲盔的武将，见到身穿监察御史官服的杨凡后，立即抱拳笑道“御史大人请恕罪，韩某来迟了” 杨凡大量了一下来人，同样抱拳笑道“不知道这位将军是.......” 姓韩的武将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道“你看看，韩某这记性,在下乃是神卫军猛虎营指挥使，韩定，都指挥使大人正在军中大帐外恭候御史大人。” 杨凡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便随着韩定往中军大帐走去，一路上，一队队巡逻的士兵手按战刀的从身边而过，看的杨凡暗暗点头，旁边正偷偷观察这位御史的韩定，见监察御史比较满意，当下便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位监察御史临时监察，众人都没有做好应付检查的准备，好在临时从都指挥使的亲卫中挑选出三百精锐放在了去往大帐的必经之路上。 等杨凡几人到了大帐外后，便见到一个肚大腰圆的武将带着几个外貌粗狂的将领站在大帐外，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几等人，还不等杨凡说话，为首的大肚武将便抱了抱拳笑道“监察御史大人远道而来，赵某有失远迎，还请不要怪罪。” “赵将军说的哪里话，下官杨某是乃是一介六品监察御史，哪敢让四品都指挥使大人迎接。” 看见这位年纪不大的御史如此会做人，赵刚便笑着点点头说道“杨大人，里边请” “请！” “请！” 等到众人在大帐中落座后，赵刚便收起笑脸说道“不知道监察御史大人此次前来可有要事？” 杨凡站起来朝皇宫的位置拱了拱手说道“奉皇上旨意，特来神卫军带走五百禁军，由下官带领前往北方巡边” “什么！”赵刚吃了一惊，没想到不是来搞突击检查的，而是来抽人的，这怎么能行，神卫军满员不过两千五百人，虽然战力和军纪在侍卫亲军司步兵当中隶属第一，但是整个侍卫亲军司步兵当中能拿的出手的也就剩下神卫军了。如果抽走了五百人后，怎么和殿前司的天武军对抗。 “怎么？赵指挥可是有什么难处？” 赵刚一惊，这可是皇上的旨意，不好拒绝，当下心里一动，便对着杨凡说道“不敢，既然杨大需要士兵，当然可以，”说着对着坐在大帐里一位营指挥使说道“范指挥使，一会带着杨大人，去你们烽火营看看吧，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你便带着烽火营的五百兄弟跟杨大人去北方走一趟。” 烽火营的范指挥使楞了一下，便抱拳道“末将遵命！” 待事情谈的差不多后，杨凡便与赵刚告了辞，跟着范指挥使去了烽火营...... 大帐中的众人见监察御史走了后，之前的猛虎营指挥使韩定有些担忧的说道“大人，这么干能行吗？要知道烽火营哪有什么战力，就是一帮火头军组成的额外编制营而已，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赵刚苦笑道“圣旨上只说五百神卫军，可没说是哪个营的，既然烽火营隶属我们神卫军，就当然可以派出去。” “可是大人，烽火营只是一个火头军外加干杂活的组成，能胜任此次巡边吗？”韩定还是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行不行的也没有办法，我们侍卫亲军司步兵虽然有步武军、武卫军、神锐军、振武军、神虎军、保捷军、等三十八个步兵军，但是都是驻守在各地，而防卫京师的只有我们神卫军。 而殿前司那帮狗日的，步兵虽然就有天武军、神勇军、广勇军、龙骑军、广捷军、广德军、雄威军等七个军。但是各个都是堪称精锐中的精锐，而驻守京师的天武军更是处处稳压我们一头，所以我们必须保持最好的实力，才能面对殿前司的那帮家伙。” 听到都指挥使如此说，大帐内的众位将领都是同意的点点头，的确与殿前司的恩怨相比，巡边就没那么重要了，这事关乎侍卫亲军司与殿前司的脸面问题。其中暗狼营的指挥使更是气愤的说道“最近殿前司的人越加的过分了，前几日我手下的一个都头，带着几个兄弟去笑春楼快活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天武军踏日营的一个都头，因为看不惯对方说了两句，没想到对方仗着人多，居然把我手下的人扒光了衣服扔出了春楼。此事我必须要报仇”暗狼营指挥使气愤的说道。 听到天武军居然如此过分，神卫军的众位将领纷纷加入了如何报复天武军的讨论中....... 就在中军大帐内讨论“作战行动”的时候，杨凡已经随着范指挥使到了烽火营的营区。这里没有之前路过的营区中的训练设施，有的只是进进出出的火头军，烧火的、做菜的、修车的木匠、编筐的手艺人，总之没有烽火军的一点相像的地方。 “范指挥使这是怎么回事？”牛皋愤怒的质问道。 “这个就是烽火营，火头军两百人、木匠五十人、其余者皆是新招来的灾民”范指挥呐呐的说道。 杨凡制止了牛皋，若有所思的问道“之前听说神卫军乃是防卫京师的精锐，为何会是这幅样子？” “回禀大人，神卫营乃有猛虎营、暗狼营、钢刀营、长枪营、火箭营五营，而多出来的就是烽火营了，负责一些伙食和杂事。” 牛皋满脸通红的想要说什么，被杨凡制止了，对着范指挥使说道“将他们都集合在校场吧，我看一看” 闻言，范指挥只好亲自到闻讯鼓处，敲响了集合鼓.....咚.....咚！...... 鼓声响起后，便见从伙房里胡乱的跑出一个个衣衫不整的禁军，在战列队形的时候，更是混乱不堪，你推我攘的，大部分人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很显然平时根本没有训练过。 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的牛皋粗声说道“这哪是什么军队啊，比农民也强不了多少嘛” 旁边听见的范指挥使，羞愧的脸色通红，只好把头深深的低下去。 足足过了一个半时辰之后，五百人才勉强的站起了一个歪歪扭扭队列。所有人都好奇的盯着阅兵台上的几人，他们平时忙于伙食，和杂活，并没有见过什么官来这里过。顿时便指着台上的几人议论起来。 杨凡看着下面一盘散沙的“士兵”心里的怒火蹭蹭的往上串...... 旁边的范指挥使看见大人的脸色不对，便知道大人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只好亲自向前跨了一步，大声道“全体肃静！各都头整理队伍！” 听见自家指挥使发话了，从队伍里立即站出三位都头，转过身对着士兵喊道“肃静，听大人训示！” 底下的士兵这才安静了一些，不过还是都有些好奇的盯着阅兵台。 杨凡见底下终于安静了下来，便大声说道“奉皇上旨意，命我杨凡来神卫军挑选五百精锐随我北上巡边，因此你们的都指挥使告诉我可以来烽火营找人，但是你们告诉我你们是精锐吗？” 底下的众位官兵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他们心里也知道，烽火营里的官兵都是被抛弃的炮灰而已，没事的时候就干干杂活，有战的时候就第一个冲上去当炮灰。此刻被人问到了痛处，一时间校场上沉默无言。 见底下的士兵不吱声，杨凡再次大声问道“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精锐？” 旁边的范指挥看不下去了，小声道“大人，他们已经知错了，没必要将他们的自尊彻底扒光吧？” “他们还有自尊吗？”杨凡淡淡的问道。 “这......”范指挥双眼通红的握紧拳头，却说不出话来，自己带的兵的确有被别人瞧不起的资格。 杨凡没有去管范指挥，而是大声的说道“刚才你们的指挥使让我给你们留一点自尊，我说你们还有自尊吗？” 现在我再次问一遍你们是精锐吗？ “不....不是..不是.....!”士兵们的头更加的低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他们羞辱的体无完肤。 杨凡见下边的士兵终于肯面对现实了，声音陡然一转厉声道“你们还想被人瞧不起么？还想被别人当成炮灰吗？” “不想！.....不想！.....不想！......” 士兵们声嘶力竭的大喊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心里的憋屈。 杨凡满意的点点头，心里暗道：看来还没有烂到家，还有点血性。嘴上却强硬的说道“那你们该怎么办？” 发泄出来的士兵顿时愣住了，他们大部分都是火头军或新来的士兵，并没有经过什么训练。一时间校场上静悄悄的。 “皇上让我带着你们去巡边，所以你们的训练和指挥权将由我来负责，可有意见？” 范指挥和几位都头犹豫了一下便躬身抱拳道“全凭大人差遣” “全凭大人差遣！” 底下的士兵跟着指挥使齐声抱拳道。 “好，既然你没意见，那么所有人便原地站立两个个时辰，没有命令不得妄动，否则军法从事！” 底下的士兵楞了一下，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依照着杨凡的命令开始了站立。 等校场上的所有人都开始站立后，阅兵台上范指挥使便劝道“大人，还请进入营帐休息一下” 杨凡摇了摇头“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意，如果连我们都不愿意带头执行命令，那么凭什么让士兵执行呢”说完便双手背后进了生平第一次的站立。 范指挥使诧异的看了一下这个年轻的官员，摇了摇头便和牛皋在其身后的位置进行了站立。 进入开春以后，晌午的日头逐渐热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就是站立嘛，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大部分人开始脚跟疼痛，双腿麻木，不过看见台上的官员还在站立，便咬了咬牙继续挺着....... 此刻杨凡如果想说什么的话，那一定是“莫装.....装.遭雷劈啊！”前世就是参加军训的时候站过队列，不过那个时候只站一个小时，现在却要站立四个小时。如何让其受的了，看看计算时间的漏刻才过去半个时辰，只好咬咬牙，强行挺着。 日头越来越热的时候，所有人的衣襟已经被汗水打湿，不断的有人开始打晃，然后摇摇牙继续坚持，直到一个半个时辰之后，才有人昏倒过去，然后身边的人立即抬起人，带着去治疗。 杨凡见下面不断的有人昏迷过去，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这个时候个受伤总比战场上送命好的多，随着时间的推移，杨凡越发的觉得，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全身都在黏糊糊的汗水包裹中疼痛不已。双眼一阵模糊。强行咬破了一点舌尖才又清醒过来。 身后的牛皋也开始吃不消了，不过并没有别人那么严重，有些担忧望着前面的杨大人，轻声道“大人还是去歇歇吧。”旁边同样有些疲惫的范指挥使劝道“大人去歇歇吧，这里有卑职在。” 杨凡使出浑身力气摇了一下头。便再无动静。 对于烽火营的士兵来说，连续站立两个时辰是不敢想象的事，就是最严格的龙卫军和天武军也只是每天出早操训练一个时辰。从来没有像自己这样训练过，当下心中就有些埋怨杨大人的狠辣。不过却不敢撂挑子不干了，这个时候的朝廷对于逃兵处理的非常狠，通常都是杀头的。当下便咬着牙继续挺着。 当计算时间的漏刻终于到了两个时辰的时候，牛皋才粗声说道“大人到了！” 已经疼的没有知觉的杨凡虚弱的说了一句“全体回去睡大觉”便昏迷了过去...... 牛皋急忙的扶住杨大人，看其只是累的昏睡过去了，才放心的对着同样虚弱不堪的范指挥使说道“让兄弟们都回去休息吧，我带大人先去营帐里休息。”说完便背着杨凡向最近一个营帐走去。 看了一眼下边还剩下的一百余人，范指挥使苦笑的摇摇头，虚弱的说道“今天都回去好好休息，明日还要继续训练呢”说完便一瘸一拐的向自己的营帐中走去。 ....... ....... 报！” “进来！” “启禀都指挥使大人，杨大人他们在烽火营什么都没做，只是陪着烽火营的那些人足足站立了两个时辰，最后解散的时候，杨大人以及几百位士兵累的昏了过去。” “什么！”他们什么也没干，就在那一站就是两个时辰？”赵刚有些迷惑的问道。 “是的，大人！” 第101章 校场练兵(上) 第二天早上杨凡起来的时候，浑身酸痛的差点没趴在地上，勉强穿上常服后，便让牛皋召集烽火营的一众将领，前去校场集合等着自己。 自己留在帐中把后世关于特种兵的训练方法写在了纸上，良久之后才放下笔检查了一遍所写的训练内容，沉思了片刻后便把其中的几条删除出去，现阶段烽火营的士兵还达不到那个标准。 此时的烽火营校场上，范指挥以及三位都头正带着五百个东倒西晃的士兵立在那里，等待着监察御史的到来。自从他们被带着圣旨的监察御史接管后，以前懒散的好日子便到了头，更可怕的是平时吃的那点稀饭青菜根本顶不住长时间的训练。 此刻众人已经站立了半个时辰，见监察御史依然没有出现在阅兵台上，便有的士兵小声的议论道“嘿，那位监察御史大人不是累的趴蛋了吧.”一时间嘲笑声四起....... 站在首位的范指挥听见有人说话后，皱了一下眉头，大声训斥道“都给我肃静，如有人再敢说话，重打二十军棍！” 一时间校场上肃静了下来....... 御史大人到！” 有些疲惫的士兵闻声顿时就是一振，心里暗暗想到，小魔王终于现身了。 杨凡登上阅兵台后，看了一眼下边站立的众将士，虽然站的有些歪歪扭扭，但好在还是坚持站下来了，当下便对着范指挥沉声说道“范指挥使上来看看我编写的训练大纲。” 范指挥使虽然摄于圣旨的威力，听命于杨凡，不过杨凡在他的心中不过就是个少年罢了，心想着一个少年能懂得什么训练之法，便有些不以为意的走上阅兵台，接过训练之法看了一遍...... 大人，这是您想出来的？”作为一个当年参加过征西夏的老军伍来说，一眼便看出这训练之法的独到之处，当下有些震惊的问道。 “恩，是本官想了良久之后才琢磨出来的，至于好不好用，还要看训练完的效果，因此我打算让先让他们训练三天，之后便要出发北上，边行军边训练。” 范指挥有些佩服的抱了一下拳“全凭大人吩咐！” 杨凡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大声说道“昨天你们的毅力让我看到了希望，所以今天的训练将更加的严格，如果坚持不下来可以选择退出，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真正的男人。” 此言一出，底下的士兵顿时气愤的大喊道“是男人！......是男人！”杨凡的话彻底的激怒了他们作为男人的尊严。 见下边的气氛被调动起来了后，杨凡立即沉声道“你们将被分成五队！每队一百人，由范指挥、牛皋、三位都头各领一百人，下面开始分队！” 听到命令后，牛皋五人立即将属于自己的一百人带到一处，半个时辰后方才重新站起了队。 虽然站队的时间太长了，但是杨凡并没有生气，对于这样的一支军队，第一次就能半个时辰站好队已经是非常的难得了。 “范指挥，李都头！带领两百人速速埋锅造饭，去集市上拉回五十头猪炖上，以便训练完后的士兵能及时的补充体力”说完便掏出二百两的银票递给有些发楞的范指挥使。高强度的训练必须要保持营养的跟上。 范指挥使没想到杨大人能自己掏钱给大家补充伙食，当下便有些感动的抱拳道“末将领命！”转过身一挥手，便和李都头带着两百人奔向伙房和杀猪巷。 见两百人走了后，杨凡对着剩下的三百人笑道“你们上午训练，他们下午训练，有没有意见？” “没有！” “好！既然没有意见，那么接下来便由各队的都头带队，围着校场跑上五十圈，开始！” 命令下达后，牛皋便率先带着一百士兵开始了跑圈，剩下的两位都头互相看了一眼，便也各自带着自己的队伍跟在了后边....... 站在阅兵台上的杨凡看见下边跟着跑的士兵，心里暗暗的想到“今天的流汗正是为了将来在战场上不在流血，不要怪我，我只是想要你们活着！”这个校场杨凡已经计算过了，一圈是三百米，五十圈就是一万五千米，也就是十五公里。对于这些没有训练过的新兵来说十五公里的徒步长跑是个难度。 果然在众人跑了十圈后，各队便有几十人开始跑不动了，不过还在咬牙坚持着往前走。而那些跑在前面的人犹豫了一下后，便没有再管这些跑不动的人。 直到跑到二十圈后，各队所剩余能跑者已经不到一百人。那些跑不动的人陆陆续续的跟在后边慢慢的走，等到外出购买肥猪的官兵都已经把肉炖上的时候，能跑者还剩下十五人，而领先者便是牛皋，紧随其后的便是另外两名都头。 看着还在坚持的几人，杨凡心下暗暗的点头，这些人里还是有很多有潜力的士兵的，对着赶来的范指挥使说道“好好学习一下他们，等他们跑完了，下午就该换成你们了。” 当下范指挥使的脸都绿了，作为一名老兵，虽然他也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但是这么长的训练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因此心里便有些忐忑不安。 等到牛皋四人跑完最后一圈后，便呼哧呼哧的坐在地上，看了一眼后便东倒西歪的士兵后，突然哈哈大笑道“俺老牛是第一名啦......哈哈”后边的两位都头不服气的说道“得意个什么。” 杨凡见训练已经结束了便站在阅兵台上对着躺在校场的三百士兵说道“你们虽然没有跑完，但还是要表扬，因为你们没有一个人因为跑不动，而主动的退场，你们现在就可以去大碗的吃肉了，等着下午看还没有训练的人训练。” 底下的众人一听可以大碗的吃肉了，立即眼冒绿光的爬起来，跟头把式的冲向饭桌，那里已经摆满了一碗碗米饭和猪头肉。就在牛皋等四个跑完全程的人也要过去吃饭的时候，杨凡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还想着吃饭？” 四人楞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着杨凡。 “你们虽然跑在了最前面，但是可有管过你的袍泽？可有帮扶过他们一把？” 顿时四人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颅，他们只想着跑完全程，而没有想过要帮助别人。当下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当时只顾着自己跑了，忘记了那回事，还请大人责罚。” 杨凡眼中略带冷意的说道“当然要责罚，明天要多跑五圈，去吃饭吧。”说完后便一挥手，跟着范指挥等人去了另外一边吃饭的地方，站了一个上午他的腿也麻木了。 四人看了一眼，便兴奋的奔猪肉而去，...... ...... ...... 就在烽火营的众人在那大块吃肉的时候，此时的神卫军中军大帐内，赵刚和几位指挥使也在吃饭，只不过多是一些稀饭和青菜， 这些年朝廷对于军队的饷银发的是越发的少了，每个士兵原来可以一个月可以领到三百文的饷银，而现在却只能拿两百文的饷银，这还是因为神卫军乃是保卫京师的精锐，所以才能拿这么多，驻守在外地的各军甚至能拿一百文的都算的上高了，没办法谁让军队有百万之多。 “都指挥使大人，朝廷什么时候能给咱们补贴点银子啊，兄弟们已经四个多月没有开荤了，每天都是稀饭青菜的，吃也吃够了”猛虎营的韩定不满的抱怨了一句。 “抱怨个甚，你以为老子愿意吃这破饭啊，还不是没钱闹的，你们冲我抱怨，我冲谁抱怨去，谁让朝廷没银子发给我们呢。” “哎，那可不一定，人家烽火营今天就开荤了，好家伙，老范那家伙，用车从杀猪巷直接拉回来五十头大肥猪，全给炖上了，现在可能正吃着呢。”暗狼营的张指挥使酸酸的说道。 一时间大帐内到处都是流口水声，听的赵刚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还不是那位监察御史大人给的，听说足足二百两，可真是有钱呐，” 赵刚闻言一愣“算了，那是他的事，我们就是吃青菜的命，接着吃吧”一时间众人只好继续苦着脸下咽青菜...... 第102章 校场练兵(中) 对于小半年没有吃过肉的烽火营士兵来说，这一顿猪头肉吃的实在是太幸福了，五百人敞开了肚皮吃，也只是吃了一千斤左右，吃饱后便互相找了个地方休息，听那位杨大人说这叫“午休。” 杨凡吃过饭后，便带着范指挥使视察了一遍东坐西靠的士兵，发现大部分的士兵都是面黄肌瘦的年轻小伙子，见自己走了过来，便用那双好奇的眼睛打量着自己。 杨凡面色和缓的对着那个打量着自己的小伙子说道“兄弟是哪里的，为什么要来当兵呢？” 瘦弱的士兵见这个官老爷居然跟自己说话了，回道“俺们家原来住在云州，只是后来金人占领了那里，杀了俺爹娘，俺才一路逃到了汴京，参了军。” 杨凡见他话虽然说的平静，但是手露青筋的拳头显示了他现在内心的仇恨是何等之深，叹了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高义！” 杨凡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便和范指挥使往阅兵台走去，一路上看着那些瘦弱的士兵正瞪着眼睛疲惫的望着自己，杨凡的心里一痛，这里的大部分人其实是不想当兵的，但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或者有冤仇要报的才来这里当兵吃粮。 平静的对着身边的一众将校说道“你们一个月能吃上几顿肉食，饷银几何？” 身后的众位将校互相看了一下，便由范指挥使站出来说道“回大人，这些年因为不断的扩军，所以饷银少的可怜，神卫军的弟兄每个月可以拿三百文钱，至于肉食已经四个月没有吃上一块肉了。” 杨凡楞了一下，一个月三百文钱，而街头上买一个馒头却要两文钱。这样算下来，一个士兵一个月吃糠咽菜的也就勉强能养活两个人。怪不得前世研究宋朝禁军的时候，发现十营九空，平时都是出去找活干，到了打仗的时候在回来集合。这样赚钱养家和打仗都不耽误。 知道了真实的情况后，杨凡什么也没说，从怀里再次掏出三百两递给上午已经参加过训练的程都头和郑都头吩咐道“带着两百训练过的士兵去杀猪巷再拉回来一万斤猪肉。记得宰杀后的所有东西都给我拿回来。” “两位都头立即感激的抱拳道“末将遵命！” 杨凡点了点头便示意其可以行动了，然后对着牛皋说道“你带一百人立即埋锅造饭，把上午还剩下的九千斤猪肉炖上一些，等他们都训练完了后立即吃饭。” “末将遵命！”牛皋同样威风凛凛的回到。没想到跟着杨大人居然混了个都头的职权。这让牛皋格外的兴奋。 待三百人执行任务的时候，杨凡再次登上阅兵台，对着还没有参加训练的两百人指了指校场，众位将士便立即会意的跑了起来，待两百人都跑起来后，范指挥使犹豫了一下便也跟了上去，做为这支部队的将领，他必须带头跑，不然无法服众。 杨凡见范指挥使也跟着跑起来，满意的点点头，只有愿意跟着士兵一起同甘共苦的将军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不然谁替你冲锋陷阵...... ...... ...... 杀猪巷顾名思义就是杀猪卖肉的地方，位于汴京南街的一个巷子内，由于大部分人都喜欢吃昂贵的羊肉，所以相对来说猪肉便特别的便宜，每斤肉也只要三十文。所以特别招那些酒楼以及平民百姓的喜爱。 每天这里都要卖掉两万斤的肉量，也就是相当于一百头猪的数量。但是今天的杀猪巷却异常火爆，上午的时候就在汴京的老百姓前来买肉时，便看见一帮身穿布甲的士兵推着车来拉猪肉，结果一下子就拉走了一万斤。乐的杀猪巷的老板鼻涕都冒泡了。 由于今天的猪肉卖的特别快。所以下午百姓和酒楼的厨子们闻风而动，纷纷带着钱来到杀猪巷买猪肉。就在众人你买我卖的时候，突然一队两百人的红甲士兵跑了进来，待士兵停下后，从里面走出两位身戴披风的头目。左右看了一下后便朝着最近的一位杀猪匠摊子走过去。 “你们这还有多少猪肉？” 杀猪匠激动的咽口吐沫，说道“还剩下两头猪的分量，三百多斤。” 身戴披风的程都头与郑都头互相看了一眼后，便对着杀猪匠以及周围正在看热闹的人说道“一万斤的猪肉，我们要了！” 此言一出，杀猪巷内彻底的沸腾了，那些杀猪匠们乐的眉开眼笑，没想到今天生意这么火爆，明天一定要多杀几头猪才是。杀猪匠们暗暗的寻思道。 由于对方是官军，所以买肉的老百姓只好悻悻的离去，没想到现在连猪肉都成抢手货了，只能希望明日早点赶来买肉，不然又要被抢的精光。 等到烽火营的官兵将猪肉拉走后，杀猪巷顿时就成了空巷，由于都早早的卖光了，所以都急着回去多杀一些猪，好让明天的猪肉够卖。 杨凡站在阅兵台上已经一个时辰了，麻木的双腿，让他觉得原来站的久了，同样这么痛苦，看了一眼下边还在坚持着往前跑的范指挥使以及几个体格还算不错的士兵，心下暗暗点头，看来这个范指挥使倒算的上一名合格的军人。 等到拉着猪肉回来的程都头以及郑都头禀报事情的经过后，杨凡便沉思了一下，如今早上买的一万斤才吃了一千于斤，剩下的九千斤还够吃几天的，如今买回来的这一万斤，对于烽火营来说便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当下对着两位都头说道留下两千斤，剩下的八千斤送到赵都指挥使那里去，给营里的其他弟兄改善改善伙食。 “末将遵命！” 两人便拉着猪肉向神卫军的中军大帐方向走去...... 对于烽火营的士兵来说，训练是痛苦的，五十圈下来，能坚持下来的仅仅只有范指挥使和一个亲兵而已。但是训练完后又是幸福的，因为可以随便的大块吃肉。直到吃饱为止。没看到伙房里还剩下八九千斤的猪肉嘛，管够！ 等到太阳西落的时候，牛皋所带的一百名士兵便早早的把煮好的青菜汤摆在饭桌上，由于肉实在是太多了，所以饭就没有在做，只是吃肉喝汤。那些训练完的士兵虽然眼冒绿光的盯着桌上的那些一碗碗肥嫩的猪头肉，但是没有人去哄抢，而是排起了长队，然后领取自己的那一份坐在桌上吃饭。 等到吃完时如果觉得不够，还可以去锅里在盛一碗，总之就是管够。 杨凡喝了一口汤后，便笑眯眯的向坐在那发楞的范指挥使问道“发什么楞呢？” “末将在想，自己上一次和弟兄们一起吃肉的时候好像是在攻打西夏人的时候，那一晚，我们大吃了一顿马肉，然后便与西夏人决一死战，那一战我们胜了，可是身边的弟兄却再也没有活过来...... 第103章 校场阅兵(下) 杨凡拍了拍范指挥使的肩膀，说道“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很多时候我们都没有选择，只能拿起手中的刀，去砍去杀，谁也不知道会死去，还是活下来，但是不管怎么样，作为官军，我们身上的使命是神圣的，那就是保家卫国！” 范指挥使，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杨凡的话他并不认同，如果当兵连自己和家人都养不活，谁还有心思保家卫国，但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并没有多说什么。 见到其神色，杨凡便明白在这样一个不得人心的年代，指望着跟他们说什么保家卫国这些高尚的理由，并没有什么用，最实际的还是要填保肚子，养活一家老小。 看了一眼天色，黑云滚滚....... “什么？这些都是给我们的？”赵刚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些肥嫩的猪肉。 “是的，将军！” “恩，替我向杨御史说声感谢。” “末将遵命！” 见到都指挥使大人，非常的高兴，程都头与郑都头互相看了一眼，便带着士兵放下猪肉，往烽火营赶去...... 见烽火营的人走了后，韩定看了一眼这八千斤的猪肉，咽了一口吐沫，问道“大人.....这”指了指这些猪肉。 “还等什么！立即都拿去炖上，给兄弟们改善一下伙食。”心情大好的赵刚哈哈大笑着便进了大帐,这一夜对于神卫营的将士老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清晨，天色刚刚擦亮的时候，烽火营的集合鼓便咚咚....咚的响了起来，一炷香的时间后，从营房中胡乱的冲出来一群群衣衫不整的军卒。 特意起了一个大早的杨凡站在阅兵台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还是散乱不堪的将士，心下便有些担忧，不知道出发前能不能把他们训练出最基本的队伍整齐。 半个时辰后，五百人的队伍便安静的站在校场之上。这一次比起昨天来说整齐了不少，而且精神状态也要比前两天好了很多，体质已经得到一些改善。 当下杨凡便大声的说道“很好！这一次集合虽然同样耗时半个时辰，但是你们的精神头比以前足了不少，更难得是队伍也比以前整齐了不少，所以今天要在长跑训练的基础上再增加一项队列训练。” 底下的众将士一听还要增加训练，脸色顿时便的苦兮兮的，不过却没有人反对，原因很简单，累就累点吧，只要吃的好就行，还不用花钱。 见下面没人反对，杨凡便命令道“牛皋、程都头、郑都头、李都头，带着你们的队伍立即围着校场小跑二十圈，热热身。” “末将遵命！” 众人抱拳应声后，便立即冲着身后的士兵喊道“一队跟我上.....二队....三队.....四队....”轰隆隆的跑步声顿时响彻在校场的上空...... 见队伍已经开始了训练，杨凡便对着范指挥使还有剩下的一百人说道“一天之中最重要的莫过于这早饭了，所以我们开始干活吧”当下便过去点火刷锅...... 范指挥使见御史大人亲自去做饭去了，便吩咐了一声身后的众位士兵，立即刷锅造饭。自己去给杨御史搭把手，当了一辈子的兵还没做过饭，说出来也有些丢人。 就在烽火营在热火朝天的训练时，睡在神卫军中军大帐的赵刚有些烦躁的从木床上爬起来冲着外面喊了一句“天还没亮呢，哪个龟儿子敲的集合鼓，还如此吵杂!” 门外守卫的士兵立即大声的回到“启禀将军，是烽火营正在训练！” “烽火营？”一定又是杨御史搞出来的，你一个文人不舒舒服服的睡个懒觉，净瞎折腾，真是奇怪。赵刚心里暗暗的想到。当下便说道“好啦，一会去敲响集合鼓，咱们也提前半个时辰训练。” 是！将军 “咚咚.....咚”就在神卫军各营安稳的睡觉时，一声声烦人的鼓声便传了进来，顿时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开始穿衣服，拿兵器，心里害怕的想到“难道是敌袭？” 赵刚带着几个亲卫，睡眼朦胧站在阅兵台等着士兵集合，坐等不见一个人影，右等不见一个人影，有些不耐烦的向旁边的亲卫问道“多久了？” “回将军！已经半个时辰了！” 听闻已经半个时辰了居然还没来到校场，当下便满脸阴云的想要发作，就在此时突然校场门口处冲进来一群衣衫不整的军卒。详细的辨认了一番，才发现是神卫军的士兵。 等到各营的人都到齐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各营的指挥使出来唱名后便恭敬的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等待赵刚的训示。 赵刚看了一眼睡眼朦胧的士卒，当下便有些恼怒，大声的斥责道“你看看你们这帮人，各个跟没睡醒似的，为了让你们都精神精神，都给我围着校场跑两圈。” 底下的士兵一听又要跑两圈，当下便有些懒散的跑了起来....... ....... ....... 见锅里都已经刷干净了，杨凡便对着切菜的士兵说道“一会把切好的芹菜都端到这里来，”说完便往锅里倒了一些油，待烧开便把几十斤的猪头肉倒进大锅里翻炒一遍，等到猪肉变的八分熟后，便让士卒把几盆芹菜倒进锅里，然后翻炒了一次，倒上盐巴。接着翻炒几次。就这样一盆芹菜炒猪肉便出炉了。 旁边的众人纷纷鼓掌笑道“没想到杨大人还会炒菜，真是厉害！”他们的确惊奇，这个杨御史不光年纪轻，而且文采一定不错，不然怎么会如此年轻便坐到监察御史。他们想不到的是好像御史居然还会训练之法和炒菜。最让他们佩服的是，宁愿自己掏腰包买肉，也不让弟兄们饿肚子。就冲这一点烽火营的弟兄便改变了之前对杨御史不好的看法。毕竟像他们一样顿顿吃肉的队伍几乎没有。 “看完了，就自己去炒吧，这道菜很简单，一炷香就能出炉，等他们训练完了就可以吃饭了。”火头军们闻言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了大锅菜的任务。 “杨大人，为何要放上芹菜呢？光吃肉不是更好吗？”范指挥使有些疑惑的问道。 “光吃肉，虽然能改善体力，和夜盲症，但是长吃也不是个办法，必须吃些蔬菜，才能更好的让将士们补充体力和改善身体。” 范指挥使尽管听不懂什么夜盲症之类的话，但是这个少年人给了他多的触动，当下便也不在言语。而是随着杨御史望着校场上的训练的将士。 半个时辰后，等到所有的将士都训练完后，便排着队去洗漱，然后一个一个的从火头军手里接过一小盆芹菜炒猪肉，和四个馒头。蹲在某个角落开始了狼吞虎咽...... 看到将士们吃的香甜，杨凡便满意的点点头，心里暗道这才对嘛，一个士兵如果想要通过训练变强，必须要保证有一个好的身体，而饮食是最重要的。 当下便走到几个都头坐的桌子旁，伸出手阻止了他们想要站立行礼的举动后，说道“怎么样，训练有什么发现没有？” 几个都头互相看了一眼后，还是牛皋说道“大人，今天的跑圈虽然是二十圈，但是我发现弟兄们落后的比昨天少了一半，” 杨凡笑道“那是当然，这里的人都有基础，就是体力跟不上去，所以能跑动才怪，从今以后，伙食便由我这个御史亲自负责，而你们只要把兵带出来即可。” 众都头互相了看了一眼，纷纷抱拳道“大人仁义，以后兄弟们一定会努力的训练。”...... ...... ...... 好的美食不光是烽火营愿意吃，就连贵为九五之尊的宋徽宗同样如此。此刻的桌上摆着一百零八道山珍海味，而宋徽宗正陶醉在品尝美食的幻境中，良久之后才幽幽问道“杨御史今天在干什么？” 当下梁师成恭敬的回到“听说杨御史正在神卫军训练要随他北上的火头军。” “火头军？还真是有意思”宋徽宗楞了一下，笑道。 “是的，赵刚只给了他一个烽火营，而这里的人都是伙夫和从灾民里招来的新兵。” “朕到想看看，朕亲自封的状元如何训练那些粗汉，只是北方的军事一直让朕忧心忡忡，所以后日就让他们出发吧。” ...... ...... 对，对！你们几位，各自带着一百人，训练齐步走，然后左转，右转，正在给几位都头示范的杨凡耐心的解释道。足足示范了二十遍，众人这才熟悉基本的齐步走和左右前后转。 见各位都头去训练各自的队伍后，杨凡才长松了一口气，这些基本的指令法，也许对于杀敌没什么效果，但是却可以让队伍更加的遵守军纪，打好一个良好的基础。 沙土飞扬的校场，到处都是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立定......的口令声。 第104章 整顿军务 烽火营很热闹，因为各营的训练属这里最为奇特，所以当杨凡笔直的站在阅兵台上督查训练时，神卫军都指挥使赵刚带着五营的众位将官来了，他们都很好奇校场上那一排排走的一样齐的士兵练啥呢？ 待一众将官到了阅兵上后，众人互相抱了抱拳便算打过招呼了，韩定有些疑惑的问道“杨大人，这些士兵训练什么呢？” “齐步走！” “据末将看，好像这种练法除了好看，没别的用途吧。”韩定有些好笑的说道。 见众人不是太了解军纪的重要性，杨凡便解释道“通过这样的训练，可以让士兵们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依旧能够下意识的执行命令，这对于作战来说非常的重要。” 赵刚等人，听了后，有些不以为然，心里暗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净弄些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杨凡也没打算通过几句话，就能让他们相信，因为这种训练之法在后世才真正得以运用，而且事实也证明了这种训练之法的先进性和正确性，二战时期，某个岛国就是凭借着执行这种基础性命令，多次打败了西方最为强大的白毛鬼。 此时的校场上一队队士兵穿插而过，当都头喊道立定的时候，瞬间停止行动，站在原地不动，当都头喊“向左转！”士兵们立即脚跟转动，身体侧转。整场训练显得非常的轻松和单调。 赵刚等人的新奇劲过去了，便觉得没什么意思，拱了一下手后，便告辞而去...... 见众位将官走了，杨凡就打算继续督查训练，不想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有些发尖的声音传了过来“杨大人，这是练什么呢？” 杨凡转过头去便发现一身紫金秀袍的梁师成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急忙的走向阅兵台拱手道“原来是梁大人，有失远迎啊，还请恕罪，下官正在训练队形。” 梁师成点了点头，便说道“杂家，是替皇上来告诉你一声，边防事大，明日便出发北上吧。巡察的时候可以干预各路驻军，然后立即上报皇上即可，” 杨凡吃了一惊，没想到皇上给了自己如此真大的权利，不过细想一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虽然自己权力大些，但是自己没有后台，只能依靠皇上，再大的权利，只要皇上一句话，瞬间自己屁都不是。想明白后，心里的激动便消息的无影无踪。 当下便拱手道“微臣必不敢辜负皇上的一片心意，唯有忠心办差，以报皇恩。” 梁师成满意的点点头，向跟在身后的小太监说道“拿过来！” 两位小太监便恭敬的抬着一个长方金黄的盒子走了过来。 梁师成见杨凡迷惑的看着自己，当下笑道“杨大人还真是圣宠无比，这是皇上赐予你的尚方宝剑，如遇反抗者可先斩后奏！” 杨凡一听说是上方宝剑，当下急忙的跪下，恭敬的接过尚方宝剑，嘴里喊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梁太监见正事办完了，当下脸色一变，笑眯眯的扶起杨凡，嘴里说道“杨大人，赶快请起，如此金贵的身子，可别磕碰坏了。”说完还不忘拍了拍杨凡的肩头。 杨凡瞬间打了个冷颤，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嘴里恭敬的说道“梁大人为此事来一趟也不容易，这军营里也没什么能招待梁大人的，只好送上点俗物，回去的路上买点茶水喝”当先若无其事的向其袖子里塞了一叠银票。 笑眯眯的梁太监感受了一下银票的厚度，顿时脸若菊花般的说道“好说，好说，那杨大人就先忙，杂家还要回去伺候皇上呢” “梁大人慢走！” 见梁太监走了以后，杨凡便急忙的带着尚方宝剑回了营里，放下盒子，泡进了水桶里，彻彻底底的洗了一个遍后，才新换上常服，待坐下后才仔细的端详了这把传说中的尚方宝剑。 外形上与唐刀类似，剑柄上刻着尚方二字，另外剑鞘是代表皇家的金黄色。由于尚方宝剑代表“如朕亲临”多用来给那些出办差事的大臣，或监察御史使用。 观赏过后，杨凡把宝剑挂在了腰上，然后转了两圈，才满意的奔校场走去...... 待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杨凡站在阅兵台上对着下边众将士说道“由于圣上催促，所以明天我们就要北上，因此今晚吃过饭后，便早早的收拾好东西，待明日卯时之前在校场集合。另外吃过饭后，我会教你们叠被子，去吃饭吧。” 底下的众人尽管对于叠被子有些疑惑，不过在吃食的面前还是选择性的没有问起。 由于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大家吃的格外多，就像以后吃不到了一样。待所有人吃过后，杨凡便选了一些人跟着自己去学叠被子。 见周围都是好奇的士兵，杨凡淡淡的笑了笑，便拿过一个士兵的被褥。铺了一下，然后整齐的对折，再对折，直到将被子叠成豆腐块后，才拿起旁边的绳子，在被子上打个十字，反转，用其中的两个一端双双穿过打折处的另一端，再反转被子，然后系上活扣。往背上一背，把长出来的两条绳子，往身上打个结， 然后一个快速有效的行军被褥就出现了，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行军或野外作战时，可以省下不必要的时间，行军时双手拉着肩带与被褥之间的调节绳子。身体略前倾，这样行走时的重力实际上是在腰、胯部位，背部无压迫感。遇到突发事件，上肢可灵活处之。 最为奇特的是可以将一些食物或武器挂在身上，这样就不用再有专人来运送这些物品了，又可以在行军的时候，锻炼队伍的负重能力。长久下去必然可以改变这支军队的作战能力。 待将这些使用方法和好处统统交给这些人后，杨凡便有些困意的说道“你们学会的可以去教教那些不会的，明日早上务必背上行军被褥，水壶，以及肉干，在卯时之前到达校场集合，违令者严惩不怠！” “是！” 第105章 行军...相州! 卯时未到的时候，烽火营全体官兵便已经整整齐齐的站在校场上， 杨凡满意的看了一眼下边的将士，然后大声说道今日你们就要跟我奉旨巡边了。怕不怕吃苦？” “不怕！.....不怕！” “好！整顿军务，一刻钟后出发！” 命令下达后，众将士立即整理背后的行囊以及挂在身上的战刀。 见差不多了，杨凡便拔出尚方宝剑，冲天斜指道“出发” “一队跟上......二队跟上......”各位都头分别指挥这自己的队伍开拔上路。 神卫营的士兵一般都是在辰时一刻才起床训练，而今天正在睡觉的时候，便听见一队队哐哐.....整齐的脚步声穿营而过.......当下便有些好奇的走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队队步伐相对整齐的烽火营士兵，然后众人才恍然大悟到，这是要出去了，只是有些纳闷怎么走路左右脚那么齐呢？ 对于这次巡边，由于只是按例监察各路驻军，所以出发的时候格外低调，待出了大营后，众将士便放缓了脚步，因为御史大人骑的乃是一头老马，所以变相的影响了全军的速度。 当整齐的军队出现在开封大街上的时候，那些吃早餐的平民百姓，顿时发现有了可以看热闹的地方，纷纷对着这一营的兵马指指点点张三有些疑惑的问道“嘿，你看他们背后背的是什么玩意？” “嘘！小声点，里面可能包的是什么金银财宝，怕别人看见才用破被包上的，你什么时候见过当兵的出来过这么早，而且还是背着这么大包。”李四左右看了一眼后，才透露出如此“机密” 张三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出来的如此之早，原来是转运金银呐” 吓的李四急忙的捂住张三的嘴，说道“你不要命了，瞎咧咧什么，忘了隔壁的王二麻子是怎么死的了吗，还不是多嘴死的，知道就行了，这世道谁有机会还不多捞点。”” 骑在马上的杨凡听见后，有些好笑，看了一眼那个不让别人小声，自己却大嗓门的李四，便赶了一下马奔往前方...... 待众人出了北城门口，杨凡便问道“范指挥使，可知道北方驻军的情况么？” 范指挥使沉思了片刻说道“一路北去，地方上的驻军有很多，但是大多都是几个营的兵力而已，而大的驻军防区有两路，一路是北上的相州、其次就是大名府。在往北去就是燕云地区的燕山府了。这一路所应对的都是金国人。” 而另一路乃是经过西京奔太原军事重镇，到达朔州防区，再往前就是被金人占领的云州了（大同），所以大人准备走哪条路？” 杨凡心里暗暗的沉思道“最初的时候，金人就是攻占了燕云地区，所以去这两路的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大名府和燕山府显然更重要一些。” 当下便说道“全军行进，第一站....相州” 全军行进.....相州！......传令兵大喊道。一时间队伍开始了负重行军...... ....... ...... 此时的的蔡府内后院内传来了一声“啪！”的一声，只见丫鬟战战克克的躲在门口不敢进去，自从得知了杨凡今天早上就北上了以后，蔡薇儿的脾气就一直处于爆发状态 闻讯而来的蔡绦一脸担忧的走进了房间，见到满地都是瓷瓶碎片后，便沉声训斥道“越长大越没有规矩了” 蔡薇儿，也不理父亲，转过身去便趴在床榻上嘤嘤哭泣...... 见女儿如此伤心。蔡绦心下一软说道“还在为他伤心呐，他可是有家室的人了。”自从相中这个准女婿后，蔡绦便让人查了一下其背景，结果调查的人回来禀报说“有一待嫁夫人，现住在其家” 当下蔡绦便有些失望，杨凡虽好，但是他却没有将女儿嫁给别人做妾的打算，因此当接到线报后，并没有告诉女儿。 蔡薇儿一听父亲如此说，顿时便哭的更大声了，断断续续的说道“他那算什么家室，不是还没过门么” 蔡绦一听顿时脸色沉了下来，作为蔡府的二主人，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女儿去干抢男人这种丢人的事。当下便斥责道“我不准你和他在来往...哼” 蔡薇儿一听父亲不同意，顿时哭的越发大声了...... 就在此时老蔡京颤颤巍巍的被下人扶过来，打算看看孙女为甚哭的这么伤心，却见原来是儿子在那斥责，当下便怒气冲冲的冲着儿子说道“你的脾气见涨啊，敢欺负我的宝贝孙女了” 蔡绦一见父亲来了，急忙的行礼道“见过父亲大人。” 老蔡京没有搭理儿子，走到孙女的身边拍了拍孙女的肩膀，慈祥的问道“怎么啦，谁欺负我的宝贝孙女了。” 蔡薇儿一见靠山来了，急忙的拿着小手指着父亲，开始了泪水的控诉，直到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后，便再次伤心欲绝的趴在床上哭泣，只是偶尔会偷偷瞄两眼爷爷和父亲。 老蔡京听完后，当下便脸色赤红的指着儿子大骂道“你这个逆子，想气死我是不是，你给我滚出去！” 蔡绦一见父亲发怒了，害怕气坏了身子，当下狠狠的看了一眼得意的蔡薇儿后，便转身退了出去，没办法谁让老蔡京更疼爱女孩一些。反而对这些当官的儿子没什么耐心。 见儿子走了，老蔡京才慢悠悠的坐下，示意下人退出去，待屋子里仅剩下爷孙两人后，才叹了口气说道“你父亲虽然糊涂，但是说的未必没有道理，那杨凡好是好，但是的确已经有了家室，你们在一起很难了，你爹是不可能同意你做妾的。” 蔡薇儿扯着老蔡京的手说道“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机会不是没有，那杨凡还没成婚，那个女孩可以做妾，然后你当大的，或者取消和那个女孩的婚约，娶你为夫人。都可以”这也是我赞同你的原因，你还真以为爷爷老糊涂了，随便的斥责你父亲。 听说还有机会，蔡薇眼睛一亮，撒娇的说道“那什么时候才和他提啊。” 蔡京摸了一下胡子悠悠的说道“他这次去北方很可能走相州、大名府、燕山府这条路线，所以来来回回的怎么也要半年的时间，等他回来了后，我就亲自和他提提这件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眼中的狠色一而过. 蔡京没注意的是，当蔡薇儿听见杨凡的行军路线后，眼中闪过一丝亮色....... ” 第106章 佳人追随 “大人，我们现在已经到了新乡县的榆林镇，此时天色已晚是不是找个避风的地方安营扎寨？” 杨凡见天色的确已经晚了，便点点头同意道“范指挥使，你看我们在何处扎营为好？对于军事安排，作为外行的杨凡一般都是交给范指挥使。” 范指挥使看了一下地形，便说道“此处就很好，乃是一个小高坡，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可以做到提前预警，而且坡上的树林，可以让我们易守难攻。前面二里处就是榆林镇，想必这里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见范指挥使如此说了，杨凡当即下马，活动一下身体，然后让范指挥使带人去安排扎营的事宜。 此时牛皋走过来抱拳道“大人，可要进榆林镇打探一下？” 杨凡迟疑了一下后，摇摇头道“还是不要了，一会吩咐弟兄们埋锅造饭，安排好警戒岗哨，即可。” “是！” 良久之后，范指挥使走过来说道大人，此次出行，只带了一顶帐篷，所以还请您过去入住。 杨凡略微想了一下，便知道为什么帐篷这么少了，原来是每个人都将被褥背在了身上，为了灵活性，所以没有带帐篷，而是随处找地方住，当下便一挥手道“我还是和弟兄们一起住吧，至于帐蓬拆了。” “大人......这？” “就这么定了”阻止了范指挥的劝解后，杨凡便过去帮忙煮东西，由于都带的是肉干，所以用水小煮一下后，便就着点盐巴，开始了晚饭。虽然不是太好吃，但是胜在能迅速的补充将士们的体力。 杨凡也不例外，拿着肉块边吃便对着早前凭借对后世的记忆画出来的地图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新乡县的，榆林镇，按照目前的速度，后日就可到达鹤壁县的北阳镇，到了那以后我们要好好的休整两天，补充下淡水和食物。不然负重行军的弟兄们受不了。” 几位烽火营的将官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郑都头说道“大人还真是高才，居然能画出如此详细的地图”这幅在杨凡看来简陋的地图，其实在众人眼中已经算的上很详细了，要知道当时的行军地图，只是简单的标上几个大的地名，比如从开封到燕山府，只有一条主线条，表明开封、相州、大名府、燕山府。然后就没有了。 而杨凡的这幅地图更是在各个重要的地点标上了大大小小三十几个县镇村。这幅地图的价值不可谓不大。 杨凡好笑道“这幅地图还是比较简陋，而且还是有些差别，但是应该不大，所以按照地图来看，要想到达燕山府最少要两个月的时间，这其中包括了在相州等地的监察。等到回到京师的时候估计已经是炎热的夏季了。” 一时间众人唏嘘不已....... ...... ......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此时的蔡府除了在院中巡逻的下人外，便显得格外的寂静，就在此时，突然蔡薇儿的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一条细缝，然后一个身穿黑色夜行服的俊俏男子偷偷的溜了出来，大眼珠瞄了一眼四周后，便摄手摄脚的往院门走去。 突然巡逻的下人走了过来，俊俏男子急忙的躲在花丛中，借着夜色的掩护总算躲过了巡逻的下人，然后看了一眼还有百十米远的大门，蹬蹬...蹬的小跑了起来，就在巡逻的下人再次巡回来的时候，蔡薇儿刚刚打开大门，闪了出去...... 待出了门后，蔡薇儿才打开蒙面的布罩，长长的喘了一口气后，然后才奔城中最近的一家客栈走去.....虽然带了防身的匕首和银两，但是从未出过远门的蔡薇儿还是谨慎的没有赶夜路，现在的世道并不太平...... 早上丫鬟来伺候小姐洗漱的时候，突然发现小姐不见了，当下便推门往外跑去大喊道“不好啦！小姐不见了。” 这一嗓子瞬间就惊动了偌大的蔡府。 待半个时辰之后，蔡家议事大厅内蔡京和儿子脸色阴沉的坐在上位上，而堂下则跪着昨夜巡逻的十名家丁。 蔡绦看了一眼下面瑟瑟发抖的家丁，说道“昨夜可是你们巡的逻？” “是小.....的们巡....的....逻” “可有什么发现？” “蔡二爷，小的们并没有发现” “十个人居然还守不住一个蔡府，要你们何用！来人呐，将这十人打断双腿，送进开封府大牢！” 跪着的家丁一见站列两旁的护卫要动手，顿时吓的哭嚎道“二爷饶命啊，小的们真的没有发现小姐是如何失踪的啊......”说完便梆梆的往地上磕头，一会的功夫鲜血就流了一脸。 蔡京年龄大了，早已经没了早年了杀伐之气，人老了对权利这些身外之物就看的淡了，最在意的还是身边有个儿孙满堂，如今最宠爱的孙女居然不见了，这让老蔡京，顿时便如风中烛火。奄奄一息。 旁边的蔡绦看见老父亲，快要不行了急忙的对着护卫喊道“还楞着干什么，立即去请王太医来。” 身边的护卫立即将蔡京扶进了内室，然后便快马加鞭的往太医院赶去..... 待安排好老父亲躺下后，蔡绦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见老父亲如此模样，顿时有些忧心忡忡，老父亲可是蔡家的顶梁柱，一旦他倒下了，蔡家也就离破家不远了。 当走进大堂后，见那十个家丁还在那跪着，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冷冷的吩咐道“将这十人送回家吧” 护卫们立即会意的点点头，然后便拖着有些欣喜的家丁出了去....不一会便听见外边响起了啊.....啊....的惨叫声.....一炷香后，护卫头领进来禀报道“二爷，已送十人归西。” “恩，”十条人命对于蔡府来说跟本连根毛都算不上，而蔡绦也只是皱了眉头看了一眼外边说道“让下人把血清理干净，别脏了石板。”然后转过头对着站在身边的蔡三说道“老爷子如今身体不好，还要麻烦蔡管家，带人外出寻找一下小女，如果估计不错的话，这个丫头应该是去找杨凡了，所以你们便骑马按照相州燕山府这条线开始寻找吧。” “二爷放心，我等这就出发”说完便带着一帮护卫，急急的离去....... 原阳县又称博浪沙，因张良刺秦于此而闻名于世。自秦汉以来先后出过十余位官抵宰相之职的着名人物。这里因为靠近西京所以是一座非常发达的重镇。 此时的原阳县大街上一位俊俏的男子牵着马匹，正在好奇的四处乱看，待看够了后才向一位卖菜的妇人问道“大婶，原阳县到相州如何走？” 妇人看了一眼这个俊俏的男子一眼，白了一眼，满脸笑意的反问了一句“买菜吗？” “不买蔡啊，怎么了” 妇人一听不买菜，顿时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嘴里阴阳怪气的道“哦，那我不知道。” 蔡薇见状，只好又去找别人，当问到一位过路的商人后，商人才笑眯眯的说道“原阳县往北走，穿过榆林镇。和北阳镇后就到了，不过骑马的话怎么也要十天的路程。” 还不待蔡薇儿开口道谢，商人那双淫手，便摸上了蔡薇儿的手，笑眯眯的说道“小公子可满意？” 蔡薇儿脸色一变，立即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顿时一声响亮的“啪！”惊呆了周围的众人。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蔡薇儿便立身上马，往北飞驰而去。 待出了原阳镇县后，蔡薇儿才松了口气。暗暗心道“原来外边的人没有好人，幸好早前跟着爹爹骑过马狩猎。看来只有我的小杨凡才是最好的，” 说完便一声驾...... 大人，兄弟们能否休息一下，我看见有的人已经开始打晃了，他们身上的重量少说也要有二十斤。已经行军了六天。换成别的军队早就坚持不住了。 杨凡也知道一路走来，少说也徒步走了六百多里路，对于长时间负重的烽火营弟兄来说，已经非常的难得了。当下便说道“那就休息两个时辰，然后早点赶路，争取明天早点到北阳镇进行休整。” 范指挥使闻言立即感激的冲着几位都头喊道“停止行军！原地休息两个时辰。” 将士听了以后，有气无力的欢呼了一声，便东倒西歪的躺在路上。有的甚至已经打起了呼噜. 见状杨凡只好苦笑了一下，今天的辛苦他们总会有一天明白是何等的重要，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逃跑，也要比别人有耐力的多。 当下便对着身边的范指挥使说道进入北阳镇以后，我们休息两天，便要开始训练行军了。等到相州的时候争取能将基础训练完成，接下来的便是战力训练了。 “大人英明！”范指挥使佩服的拱手道。 ” 第107章 北阳镇 北阳镇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是由于处在通往北方大名府的主道上，所以这里便显得人气旺盛。当杨凡的队伍到了这里后，便安排程都头带着部队在镇外的一片树林内休息，自己带着其他几位军官前往镇子里打探消息。 北阳客栈是镇子里唯一的外来客休息处，由于天气转暖，过往的商人也便多了起来，店老板王大宝有些疲惫的站在柜台后打瞌睡，由于打尖吃饭的人稍微多些，所以一直忙到晌午后，才有些闲工夫休息一下。 突然门口处传来一嗓子“伙计可有位置？” 王大宝睁开眼睛，便见一伙身穿盔甲的官军走来进来，当下急忙的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拱手道“几位军爷是打尖还是住店？” 范指挥使看了一眼杨凡，然后沉声道“打尖，先给我们来一坛子上好的女儿红，外加十斤熟牛肉” 王大宝诧异了一下，便笑道“几个军爷稍坐片刻，”然后便对着后厨的伙计喊道“黑子，给军爷们来十斤熟牛肉，另外把埋在后院的女儿红起出一坛子来。” 就在杨凡几人坐下的片刻功夫，一个黑黑的少年便左手端着一盆熟牛肉，右手拎着一坛子酒走来过来，当放下后才木纳的说道“几位军爷慢用。” 杨凡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少年后，便被牛皋那陶醉的声音打断，抽了抽鼻子，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传了出来，当下倒了一碗后，便咕咚咕咚的喝下去，待喝干了后，才大笑道“汲取门前鉴湖水，酿得绍酒万里香，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好酒。” 见此酒如此诱人，牛皋几人顿时急不可耐的各倒一碗解解馋。 待喝完后，李都头才感慨的说道“不愧是江南名酒，果然名不虚传。” 杨凡见众人对此赞不绝口，便解释道“女儿红酒为旧时富家生女嫁女必备之物的记载。当女儿下地的第一声啼哭，肯定会让每一个父亲心头一热，三亩田的糯谷就酿成三坛子女儿红，仔细装坛封口深埋在后院桂花树下，就像深深掩藏起来的父爱，没事的时候就到桂花树下踏几脚，踏几脚仿佛心里也踏实一些。回头望一望女儿，女儿头扎红头绳，眉眼儿像清明时节的柳叶，一天比一天明媚。 自古浙江绍兴一带，这个习俗就这样长久沿袭着。待到女儿十八岁出嫁之时，用酒作为陪嫁的贺礼，恭送到夫家。按照绍兴老规矩，从坛中舀出的头三碗酒，要分别呈献给女儿婆家的公公、亲生父亲以及自己的丈夫，寓意祈盼人寿安康，家运昌盛。在绍兴一带这一生女必酿女儿酒的习俗长久流传。 另外我们江南的冬天天气潮湿寒冷，人们常饮用此酒来增强抵抗能力，也有养身的功效。” “大人还真是有福气，生在富裕的江南地区，想必江南应该是人间最好的去处了吧”范指挥使有些向往的说道。由于他从小就生长在战乱的燕云地区，生活穷苦不说，还在一次辽人的偷袭中，沦为一个无家可归的灾民。虽然后来幸运的当上了兵，但是一直随着大军征西夏。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因此特别羡慕富饶安定的江南。 杨凡见状，只好摇摇头道“哪里都有穷富，我也是农民之子，只是侥幸读了书才改变命运。” 众人点了点头便举起手中的碗大声道“干！” “干！” “干！” 待众人吃好喝好后，邓都头才冲着旁边站着的客栈老板说道“多少钱？” “军爷，这顿饭是......二两。” “什么？这么贵”邓都头拧着眉毛问道。 还不待王大宝解释，杨凡便阻止道“算了，想必应该是那坛子酒贵重些，” 邓都头这才收回那狠厉的目光。 待李都头心疼的拿出放在怀里的二两碎银子后，便有些不舍的说道“拿去！” 杨凡见状，也知道这几位部下的确是穷的要命，当下拿出一个五两的银元宝对着王大宝说道“这块就给你了，一会就去镇子里告诉所有的有鸡猪羊的人家，有人按街面上的价格收购，如果想卖就送去镇子外的军队那里。” 王大宝欣喜的直拍胸脯说道“军爷放心，我一会就去通知。” 杨凡几人互相笑了笑便出了门去....... ...... ...... 吁！......勒住缰绳后，蔡薇儿疲惫的跳下马来，冲着路过的村民问道“老伯这里离相州还有多远？” 老农见是一位俊俏的公子哥，便客气的说道“这里是榆林镇，距离相州骑马的话也要半月有余吧” “哦，多谢老伯,不知道前面是哪里？” “前面好像是北阳镇” 冲老农笑了一下，然后便在老农诧异的目光中，驾马而去....... ......杨凡，我一定会追上你的.......驾！....... ........ ....... “大人，此次共收到近两百只鸡，二十头肥猪，共花了您的银票一百余两”范指挥使不好意思的禀报道。 “没事，让兄弟们把这些都处理了，然后扔进借来的那几口大锅中炖上。” “遵命！” 天色略黑的时候，小树林中便飘出股香喷喷的肉香，勾的将士们直流口水，然后在范指挥使的一声令下，众将士开始井然有序的排队领饭。由于行军的时候，每个人都背了一个大大的铁盒子，所以当负责盛肉的火头军见了后，便嘿嘿一下，大勺子连盛两勺猪肉，接在又是一勺子鸡肉。然后将士们便端着满满一大盒子肉走到一边就着干粮吃。 杨凡也盛了一盒子肉，吃了一口肥嫩的猪肉后，便对着旁边的几位将领说道“兄弟们连续行军几百里非常的辛亏，所以今晚便好好的睡上一晚上，明日开始训练” “大人，不知道明日我们要训练什么？” 杨凡沉思了片刻沉声说道“对抗训练！” 第108章 格杀术 卯时未到的时候，烽火营五百将士便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等待指挥使大人的训示。 范指挥使威严的巡视了一遍队伍后，便命令道“立正！” “刷！” 见队伍已经集合完毕，范指挥使才冲旁边的杨御史拱手道“大人，已经集合完毕。” 杨凡满意的点点头，一段时间的训练，现在已经看到了效果，当下便开口大声道“长久以来的负重行军，想必你们的体魄必定会有提升，在基础训练中你们做的很好！已经不再是我当初看见的那帮废物。” 底下众将士听到御史大人终于认可了自己的努力，当下便有些热泪盈眶的挥舞手中的刀枪。 杨凡对此笑了笑道“虽然你们第一阶段的训练，做的不错，但是那说明不了什么，我们是兵，当与敌人相遇时，必然刀枪相碰，缠斗打杀。你们有谁敢说能战胜金国人？” 底下的众将士刚升起来的信心，顿时又沉了下去，听闻金人乃是虎狼之旅，怎么可能打的过人家呢。 “所以今天我要交给你们的是格杀术！众所周知，将士们的强大并不只单单局限于武器的应用。一名优秀的将士所具备的也不可能完全只有武器使用的技巧。由于战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即使是将士也并不可能在身边随时携带着武器， 但是有些人尽管赤手空拳，他们往往也可以非常轻易地击败、甚至击杀敌人。这除了要依靠日常的身体素质训练之外，还在于他们还掌握着一种千百年来由战争中演化得出的格斗技巧--军队格杀术” 此言一出，包括范指挥使在内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他们虽然听说过在战场上有百人敌的存在，但是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训练之法，岂不是说赤手空拳之下就可以将敌人击杀。 当下牛皋便抱拳道“大人说的可是传说中的百人敌训练之法？” “百人敌？”杨凡楞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虽然不是，但也差不多，现在我就示范一下给你们看。” 想了一下后世研究过的格杀术后，便让牛皋这个大汉站出来，当下指着牛皋的双眼解释道“在战斗中，如何使用最强大的力量打击对手最脆弱的部位是军队格杀术中的精髓。而作为即将战场作战的士兵，了解身体的要害部位也是其日常训练中的一种。” 人身上的要害有很多，并不只局限于太阳穴或者裆部几个重要部位。根据攻击方法不同，军队格杀术可以通过对人体十几处要害部位的打击而使对手遭到致命伤害。 主要攻击的人体要害包括:正面--眼睛、鼻梁、太阳穴、下巴、咽喉、肋部、胃、裆部、胫骨;背面--颈椎、脊椎、肾脏、尾椎。肩关节、肘关节、手腕关节、膝关节、踝关节。 随着讲解，杨凡的手指一一点向说道的地方，见底下的众人听的津津有味，便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们记下这些地方了吗？” 记住了！” “记住了！” “好既然记住了，那么下边最重要的可要记好了。” 作为战场中的杀招，因此格杀术并没有固定的招数，通常都是是将双拳提起，保护好头部。膝盖略弯，重心放在脚尖，随时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 如果对方冲了上来，记住腿鞭不要高于肘部，要狠狠的踹在对方对方膝关节、胫骨甚至是裆部。当然你的双拳也不要闲着，就像我这样快速上肘击与下压肘击，左勾拳、右勾拳攻击对方的眼睛与下巴、太阳穴或者锁骨等重要位置。 格杀术讲究的就是一击毙命，所以充分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手段打断或打碎对手的骨头或头骨，将其生命操纵在自己的手中。才是你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听懂了没有”？ “底下的众将士吃惊的看着这位书卷气的御史，这还是读书人吗？如此狠毒的杀人之道，居然讲的面无改色，要知道这种方法练出来，那么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就是恶鬼。 范指挥使犹豫了一下站出来说道“大人，此种方法过于恶毒，是不是有伤人和？” 杨凡冷冷的回到“有伤人和？辽人会和你们讲人和吗？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会跟你们讲人和吗？一寸山河一寸血，战场上死的不是他就是你，所以为了活着你们必须训练” 底下的士兵一听，顿时热血沸腾的大喊道“杀敌！......杀敌！” 范指挥使见状只好苦笑着摇摇头，退了下去。 “既然你们想要成为强大的将士，那么此刻开始两人一组开始对着训练，但是不许下死手，只能模拟训练，当然训练之前，围着镇子先跑二十圈热热身再说。” “是！” “一队、二队、跟上.......” 杨凡士兵们已经开始了训练，便走到忧心忡忡的范指挥使身边说道“怎么，你觉得将兄弟们训练成杀人之剑不好吗？” “末将不敢！” 杨凡笑着拍了拍范指挥使的肩膀说道“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不会因为你的慈悲而停下脚步，作为一名将士，驰骋疆场、为国杀敌就是自己的天职。因此尽管格杀术拥有非常大的杀伤力，但是我们别无选择！” “多谢大人告知，末将明白了！” 见范指挥使明白了后，杨凡才笑眯眯的的转身去观看士兵们的训练，对于军队格杀术，乃是最先进的特种兵训练之法。如果烽火营的弟兄能学会，将来即使面对金人，想必也能有一战之力，更何况最厉害的东西还没有出来呢。 ....... .......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对于远在南方钱塘县，小田村的杨父几人来说，杨凡自从走了以后，便一点音信都没有。气的杨父多次嚷嚷道“等凡儿回来，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修理，都是当官的人了，还这么不长心。” 每当这时候，马氏都是撇嘴嘲讽道“等儿子回来了，看你不修理的，就会吹牛！”说着便对旁边学做女红的白月说道“月儿，你说是吧？” 白月抬起头看了一眼，脸红的杨父，急忙解围道“杨凡他会听叔叔的话的。” 杨父一听，顿时骄傲的挺起胸膛“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马氏好笑的拍了杨父一巴掌，咒骂道“别吹了，赶快去找几个人，在咱家房东头划好地基，给凡儿和月儿他们盖一间敞亮的婚房，等凡儿回来了，好让他们成婚，我也好早点抱孙子。” 杨父一听是大事，便放下小酒杯，走出门去找村里人帮忙....... 白月有些害羞的说道“婶婶，杨凡他能在村里住下吗？他可是当官的人了，以后说不定住哪呢。” 马氏笑道“你婶子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不过他是从咱小田村出去的，理应在村里结婚，也算圆了他爷爷奶奶多年的夙愿。” “可是，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呢？也不知道他在外边能不能吃饱，穿暖，北方那么寒冷，他又没有几件厚衣服......唉”白月有些担忧的叹了一声气。 “行啦，知道你担心他，那个小王八蛋，皮实着呢，小时候天天光腚在外乱跑，一直很少生病过，只有前年那次最为严重，大夫都说已经不行了，让准备后事。 好在我当初坚持照顾他，结果昏迷了几天后，又活蹦乱跳了起来，不过唯一欣慰的是，自从那一次后，他好像就变得聪明了，对于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别人说肯定是天上的文曲星老爷下凡了，相中了我们家凡儿，所以你看，他现在都已经当了官。”马氏一脸骄傲的絮叨起来。 白月听见杨凡居然还重病过一次，当下便有些担忧的问道“婶婶，他那次病没什么事了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我儿可是文曲星下凡，自从那次生病好了以后，再也没有出过事，前些日子，当初的那个大夫听说我儿当了官，还来过家里，亲手打了自己几下，说是当初看错了，以后也不在开医馆了。好在你叔心肠好，绕了他。还让他开医馆。” 听见杨凡没事了，白月才有些愤愤的说道“真是个庸医！好好的一条人命，差点毁在他手里。” 就在娘俩唠嗑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嗓子“文曲星他娘，唠什么呢？” 马氏一抬头便看见原来是本村的王木匠和几个手艺人正和当家的有说有笑的走进来，当下便得意的显摆道“还能有唠啥，还不是我那没良心的儿子，想当年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天天缠着我要好吃的，现在当了大官，也不知道回家看看他娘，哎.....没良心呐！” 王木匠摸了摸胡子对着杨父说道“你可有个好儿子，真有能耐，当了大官。听村里的人说，皇上都喜欢这孩子，你们两口子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杨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撇了一眼在那得意洋洋的马氏，便有些憨厚的说道“多亏了村里的乡亲们，当初凡儿生病没钱的时候，还是大伙，你一文，他一文的凑出来，不然哪里会有他今天。” 跟着来的几个村民，见杨仁义还没忘记当初他们伸出的援手，便满意的点点头， 其中一个村民说道“那孩子当了官，还是那么懂礼貌，有一次在村里碰见了，还主动的叫大伯好。以后一定更加的有出息。” 杨父笑了笑，见众人夸奖起来没完没了，便打断道“我们去打地基吧，”然后又对着马氏说道“一会做两桌子好菜，晚上我和几个老兄弟好好的喝几杯。”........ 第109章 蔡薇遇险 “哼！....哈！”天色微亮的时候，前来卖肉的老百姓便见到这帮大汉，正在赤手空拳的互相击打。一拳头下去虽然没有见血，但是听那响声，也是够狠的了。 “军爷，小的们这次送来五十坛子黄酒，和一些鸡蛋，还请您老看一下。” 杨凡看了一下筐里的鸡蛋，便点点头“多少钱？” “一共二十两！” 杨凡皱了一下眉头，没想到这段时间的花销居然如此之大，已经整整的花了八百两，而这才不到一个月，照这么下去，到了相州估计就要花光仅剩下的二百于两了。 交了钱后，杨凡便自顾自的走到监督训练的范指挥使身旁“怎么样？他们训练的如何？” “启禀大人，几位都头训练的还好，基本上已经掌握了两层，而其他的兄弟们估计可能只掌握了一层不到。没想到这格杀术居然如此难练。” 对于这种结果，杨凡心里还是有些诧异的，没想到短短的一天，几位都头居然学会了两层，要知道即使后世的精英们要全部学会，至少也要半年的苦训。 当下便安慰道“真的已经很不错了，这种格杀术，是要靠苦练和实战打磨才能掌握的，最好的估计，也是到了相州后，他们能掌握三层就已经算的上精锐了。” 范指挥使拱了拱手“大人乃奇才也。” “哈哈，我算什么奇才，我只是知道的多一点而已，换我上去可能还不如他们，所以训练和指挥队伍，你要多费心一些，等到假以时日这支部队必定成为我大宋最强的精锐部队。” “末将遵命” ...... ...... 驾!......黄土道上，一匹宝马疾驰而过，坐在马背上的人就是连日来苦苦寻找杨凡的蔡薇儿，多日来，为了赶上已经出发多日的杨凡，蔡薇儿一路上并没有住店打尖，常常是露宿荒野。 吁!......勒住缰绳后，蔡薇儿疲惫的跳下宝马，来到河边，见河水还算清澈，便去掉帽子，露出一丝青发，弯下腰用玉手捧了一捧，喝了下去，连日来的奔波，让其疲惫不堪，冰凉的河水入口后，才稍微的精神了一下，抿了抿的干涩的嘴唇，心里暗暗的发苦道“杨凡啊，杨凡，为了你，我受尽了苦头，如果你负了我，我就是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呦！谁家的小娘子，不在家里绣花，跑来荒郊野外，可是来找哥哥们乐一乐的么......” 蔡薇儿一惊，急忙的拔出匕首，望向来人，只见三个满脸淫笑的蒙面劫匪走了过来，当下厉声道“别过来，小心我....我杀了你！” “来呀，哥哥让你杀，小宝贝你就别反抗啦，乖乖的陪大爷们睡一宿，保证你快活无比。” 蔡薇儿又气又急，手上的匕首颤抖的指向几人，见中间的那个大胖子就要伸手过来，便使劲往前一刺，顿时匕首被胖子打掉。当下胖子的手便按在蔡薇儿的香肩上，想要一亲芳泽，结果被蔡薇一脚踢在了裆部. “嗷！.....”冷不防的被踢中裆部的胖子，脸色通红的指着蔡薇儿颤声道“妈的，臭娘们，敢踢你家胖爷，兄弟们给我抓住他，后半夜就赏给你俩了。” 当下满脸兴奋的瘦子和驼背便一人抓住一只***笑道“小娘子，就乖乖的从了大爷吧，保证让你快活无比。” 动弹不得的蔡薇儿泪水涌出，心下绝望道“杨凡来生再见了！”便准备咬舌自尽。 “无量天尊！几位欺负一弱女子，可算好汉？” 正要动手的胖子几人闻言顿时一惊，转过头发现树上居然坐着一个邋遢的老道，顿时放下心叫嚣道“哪里来的老杂毛，敢管你家胖爷的闲事？” 邋遢老道闻言哈哈大笑道“莫要管贫道来自哪里，还是将小女娃放开的好，以免杀祸缠身，血光抱灾呀”说完还怜悯的看了几人一眼，只是眼神中充满了怜悯。 被老道说了几句，当下胖子几人后背一凉，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四周，本来已经打算退去的心，当看到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后，顿时就是一壮，几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后，便拿起木棍朝老道走去。 见几人如此执迷不悟，老道感慨了一句“大道无形，冥冥中已经注定的了，绝非人力可逆转，罢了，就替天行道一回吧。”说完便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下去。 如果还有机会问胖子什么事情最后悔的话，那他一定会说：千万别惹老道。可惜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当几人朝老道的头上砸去的时候，便见老道的眼中精光一闪，顿时便感觉一阵晕眩。 就在晕眩的过程中，胖子仿佛看见老道只是轻轻的按了两下瘦子的眼角处，瘦子便两眼一翻倒了下去......等到驼子也倒下去后，胖子才发现恶魔般的老道正在朝自己微笑，仿佛送别多年的老友一般。然后一双手轻轻的按在了自己的脑袋上,便两眼一黑...... 此时的蔡薇儿正惊恐的看着老道轻轻松松的就送了几个淫贼上路，见其正向自己走过来，当下便要上马逃离。 “姑娘怕什么呢，老道救了你，你反而害怕老道，是何道理？” “多谢道长的救命之恩，只是道长杀人的手法过于诡异，所以晚辈有些害怕。” “姑娘不必害怕，老道也只是替天行道而已，还未问过，姑娘为何独自一个人上路呢？”老道笑眯眯的看着这个俊美的小女娃。 蔡薇儿迟疑了一下说道“晚辈此去乃是寻找自己的心上人。不知道道长名号？” “别人都叫老道为麻衣，所以你就叫一声麻衣道士就行，另外我观你面相，正是红鸾星动，月老牵绳的时刻，你又何必冒险前去相寻呢？缘分一道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未必识，所以姑娘就算不找，该属于你的一样也跑不掉。。” 蔡薇儿一听老道说中了自己的心事，当下脸上就是一红，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道长说的可是真的？我中意的人早晚会属于我？” “不错，缘也，命也。.......” “多谢麻衣道长了.....”还不待麻衣道士说完，蔡薇儿便满脸兴奋的骑马追去..... 麻衣道士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挺好的一个女娃，怎么就摊上个多情的男娃呢.......”说完便摇摇头奔北方而去...... ....... ....... 微风吹过，清尘扬沙，良久之后一队骑马的剑客呼啸而来，见到前方躺着三具已经发臭的尸体，当下便吁......的勒住马。然后其中的一个高手跳下马来，走到几具尸体前翻看了一下，然后冲着后方骑在马上的男子说道“蔡三爷，此三人是被内力或其他功夫震碎了脑子，看起来这三人毫无反抗之力，应该死亡已经超过了五个时辰。” 此男子正是前来寻找小姐的蔡府大管家，蔡三。 听见三人是被一个高手杀死，当下便拿出手帕擦了擦嘴淡淡的道“死了就死了，还是找到小姐才是正事，其他的事莫要插手。” “是蔡三爷！” 蔡三爷看了一眼天色，有些担忧的说道“已经追出了几百里，都没有发现小姐，希望她没事才好，不然我无法和老爷交代啊。” 旁边的剑客粗声说道“三爷放心，小姐应该没有事，按照沿途见过的人说“一个女子正快马加鞭的奔往相州，想必小姐就在前面，我们紧追就是了。” 蔡三同意的点点头“追！”便带着一群高手呼啸而去...... 第110章 阴差阳错 “立正！” 范指挥使拔出长剑大声喊道。 “刷！” 此刻五百名精壮的汉子正笔直的站在地上，等候御史大人的训话。 “短短的不到月余，你们就能有这么大的改变，真是令我感到意外，现在的你们已经可以算的上一名合格的将士了，但是也仅仅是一名普通的将士，如果想要超过别人成为精锐中的精锐，你们还要接受更多的苦训，告诉我，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 众将士通过这么长的时间训练，早已经改变了当初的心态，现在的他们仿佛是被关在笼中的猛虎，就等着虎啸山林的那一刻。 杨凡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既然不怕，那么接下来迎接你们的将是非常残酷的训练，” 底下的将士热切的盯着御史大人，他们非常迫切的想知道是怎么个残酷法，通过这么长的时间训练，他们已经发现自己正在变得更加强大。所以当得知还可以变更强时，露出的兴奋可想而知。 见到众将士埋在骨子里的血性已经没激发出来，杨凡阴深深的说道“扛木训练！” “扛木训练？”众人有些疑惑的念道，站在前方的牛皋不以为意的笑道“我还以为怎么个残酷法呢，原来是扛根木头，俺老牛自己就可以扛起一根木头。” “不！不是让你们自己扛一根木头，而是五人一组扛起一根木头，进行仰卧起坐，长途行军！” 此话一出，顿时场面上便安静下来，要知道一个人的劲好使，五个人的劲却不一定好用到一处，更何况是仰卧起坐，长途奔跑这种协同训练。 杨凡见下面没了声音，当下便解释道“战场上乃是千军万马在打仗，个人的英勇往往起不了什么作用，而部队的团结和默契却往往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所以扛木训练可以更好的锻炼你们的体能，更重要的是可以培养你们的默契和配合，将来到了战场上你们也可以减少伤亡。 众位将士互相看了一眼便大声喊道“训练！训练！” “好，既然你们同意了，那么便去将这片小树林里的树都砍了，两个辰时后，我必须看到你们扛着木头在训练！” “是！” 众将士闻风立即行动，纷纷冲向了树林，见士兵已经走了，范指挥使才说道“大人的想法真乃奇才也，很多东西都是末将闻所未闻的。” “范指挥使过奖了，这些东西是在遥远的另外一个国度，通过无数次的战争总结出来的，往往一个小小的改变就可以改变一场战争胜负的天平，或者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杨凡若有所思的说道。 范指挥使疑惑的摸了摸脑袋，便不再言语，有时候长官的话只是让你执行的，并没有解释给你听的义务。 ...... ...... 午时已过，吃完饭的烽火营众将士便齐心合力的扛起木头，冲向远处的小山坡，结果没跑两步，一个士兵便因为步伐不一样，而导致整队人全部趴下，而这样的场景，在训练的时候随处可见，就连力大如牛的牛皋以及几位都头，也是扛到一半的时候，便因为劲使的不一样，有轻有重，结果受力重的那个率先受不了了，退了下来。 等到整整一个下午过去后，众将士才灰头土脸的站在那里，等着御史训话。 对于这种结果，杨凡心中早已经有了预料，在天才的士兵，要成为精英也要经过多年的苦练，更何况还是第一次训练的烽火营。当下鼓励道“你们做的已经很好了，据我所知，这种办法要想训练成功，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是不会小有成就的，所以我给你的任务就是在到达燕山府之前必须能达到劲往一处使的境界。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出来。 “你们有没有信心？杨凡再次大声的喊道。” 众将士一见御史大人的脸又黑了下来，急忙的大声喊道“有！” 杨凡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吃饭！睡觉！明日卯时开拔上路！” ..... ..... “爹？您好点了吗？皇上已经派太医来看过了，说您就是年纪大了，连惊带吓的才生了病，等到那个臭丫头回来，看我不打死她！”蔡绦气愤难消的说道。 “唉，孩子大了，由不得长辈了，也罢随她去吧，不过一定要派人保护好她，否则我的宝贝孙女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蔡绦闻言顿时愧疚的跪下道“爹，您放心，孩儿一定会安安全全的把她找回来的，想必现在蔡三应该快找到她了吧” 蔡京虚弱的点点头，正在此时院外突然传来一嗓子“皇上驾到！” 还不待蔡氏父子，迎接，宋徽宗便大步走了进来。 “臣叩见皇上！”蔡绦恭敬的下跪道。 “老臣，不能给皇上行礼了，还请不要怪罪”蔡京颤颤巍巍的要想坐起来，却又无力的倒下。只好虚弱的请了罪。 “元长不必多礼了，现在可有好些了吗？”宋徽宗看见陪伴自己近二十年的老臣如今一幅病入膏肓的模样，便有些伤感的问道。 “等老臣好些了后，以后还要为皇上效劳，到时候还望皇上不要嫌弃老臣的年迈。” 宋徽宗站起来走到一幅字画下悠悠的说道“这幅画，还是当年你当开封知府的时候，朕送给你的，没想到几经十八年了，岁月真的不饶人呐......元长。” 见到皇上如此伤感，蔡京便想起了自己当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华熙宁三年进士及第，先为地方官，后任中书舍人，改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崇宁元年为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右相)，后又官至太师。 直至宣和六年，自己四度出相。如今已经几十年了。当下感叹道“臣终究是老了，不能陪伴皇上多久了，每想到此事，臣便非常的伤心”说着说着便留下了眼泪。 见到陪伴自己近二十年的老臣，留下了眼泪，宋徽宗心里也是有些难过，毕竟养条狗还有感情呢，更何况是一个深合自己心意的老臣，当下便拍了拍蔡京的肩膀说道“爱卿保重身体，朕还等着你为朕出谋划策呢”说完便大步的离去...... 见到皇上走了，哭天抹泪的蔡京，顿时面无表情的擦掉眼泪，淡淡的说道“他走了？” “是的，父亲。他已经走了” 挥了挥手示意儿子出去，良久之后，蔡京才看着房顶幽幽的说道“狗老了，已经不能为主人咬东西了，想必会被一脚踢开吧” ...... ...... 宋徽宗出了门后，脸上的那副伤感表情顿时一收，冷淡的说道“去王黼家看看这位大臣干什么呢。”当下便带着四个护卫朝王府走去，来到位于皇宫大街上的王府后，禁止了想要通传的下人，便带着几个护卫直奔书房而去，结果路过其卧房的时候，便听见里面响起了女子的叫、床声，顿时有些恼怒的去往院中落座。 良久之后王黼才有些满足的走了出来，还不待舒展一下腰骨，便看见宋徽宗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吓的立即跪下道“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宋徽宗哼了一声，淡淡的嘲讽道“爱卿白日可要悠着点啊，小心闪了腰” “啊！”王黼老脸一红，没想房事居然被皇上碰见了，这下可丢人丢大发了，当下便要解释。 结果被宋徽宗阻止道“算了，这些兴许小事，以后注意点就是了，我来只是随意的看看，一会还要去士美家看看”对于王黼的白日宣、淫，宋徽宗并不介意，因为他自己好这一口。 就在王黼想要说话时，突然院中的墙壁，打开一道门，一个让宋徽宗怎么也没想到的人出现了。 当梁师成想要过来谈点事情的时候，却发现皇上坐在那里，当下脸色一白，急忙跪在地上说道“奴才有罪！” 宋徽宗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亲近的太监，居然和自己最宠爱的大臣勾结在了一起，而且还在两家的墙壁上开了一道暗门，当下心中便闪过一丝杀机。 嘴上却淡淡的笑道“守道何罪之有啊，快起来吧，朕刚才去看过了元长，这不来将明这里看看嘛，一会还要去士美那里看看”宋徽宗笑意盈盈的看着两位亲近的大臣，丝毫没有提起暗门之事。 与两位爱臣笑谈了片刻后，才淡淡的说道“朕先走了，一会你们也跟着去吧....... ” 第111章 老汉讹人 相州隶属于河北西路，早年因为，童贯、蔡攸兵败于契丹，朝廷急忙任命刘韐为正四品行军参议官，代管河北东西二路的一切事宜。因为身处前线危机，刘韐当即招募“敢战士”以御辽。 后来由于金人的介入，所以这支部队并没有发生作用，而是驻守在相州大营拱卫真定府。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一支整齐的军队停在了城外，此时马上的将军对着身边年轻的官员拱手道“杨大人，我们已经到了相州，是否要去通知当地的主官？” “不用了，牛皋，程都头先带着兄弟驻扎在城外，我们几个人便装进城看看情况再说。” “是！” 由于宣和四年，贼寇陶俊、贾进曾带着五百余人的贼寇闯进相州烧杀抢掠，虽然被后来的敢战士击溃，但是从那以后，刘韐就下令相州作为军事重地必须全城戒严。 所以当杨凡几个人要进城时，守在城门边的士兵便有些怀疑的大声道“停下，接受检查！” 当下杨凡笑着举了举手，示意可以检查，等守门的士兵摸到其腰间的剑柄后，便有些警觉的后退了一步，拔出刀厉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见这相州城果然戒备深严，杨凡满意的点点头，把自己的御史印信亮了出来。 等到守门的将士看了后，诧异的看了一眼杨凡，以及身后几位明显不是普通人的中年汉子，便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大人不知来此有何贵干？可要小的陪同？” “不用了，我们就是随便转转” 守门的士兵见几位明显有目的的大人进了城，便对着身边的一位兄弟说道“你先在这守着，我立即去禀报参议大人！”说完便快步的跑进城中...... 相州由于只是个普通的军事重镇，所以就安居乐业来说明显比不上汴京以及江南地区的大部分城镇，杨凡几人走了一段路后便发现这里的百姓多以老人小孩居多，明显青壮被招到了军中。 一路上，已经走过了两队巡逻的士兵，看其装备明显要比烽火营的士兵要好，身披朱红甲，上穿青锦袄，下着抹绿靴，腰系皮搭膊，前后铁掩心，一张弓、一壶箭，手里拿一把雁翎刀警惕的巡视着过往的人群。 “大人，没想到驻守相州的军队装备居然如此精良，要是俺老李也能有一把那个队长手里的掩月刀（偃月刀）就好了”李都头羡慕的说道。 “行啦，老李，咱们手里的朴刀怎么说也是一件兵器，就别羡慕比人啦。” “哼！敢说你老邓是有一把上好的陌刀了，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李都头嫉妒的说道。 听到两位部下如此羡慕别人，杨凡苦笑了一下，确实，自家的装备明显赶不上人家，但是谁让朝廷不拨款，武备上不去呢，自己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看看有什么机会能赚点钱自己武装吧。 当下便笑着道“都别羡慕了，咱们往前走走。” 正在此时一个路过的百姓突然喊道“快去前面看看，好像有人昏倒了......”周围的人闻言有热闹看，便立即一哄而上。 杨凡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便也跟了上去...... 此时的相州大街上，一名老汉正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而旁边却有一位脸色冷淡的姑娘正在为其摸脉搏，良久之后才有规律的按着老汉的胸口，一盏茶过后，老汉还是没有动静，而年轻的姑娘明显并没有打算放弃，一如既往的按其胸口。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杨凡见救人的居然是老冤家张小娘子，顿时屁股一紧，在看看其动作，明显是要恢复老汉的心跳。便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张小娘子。 半个时辰过后，就在众人以为老汉已经死定了的时候，突然老汉悠悠的醒了过来，见周围这么多人看了过来，当下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张小娘子要走的时候，突然大喊道“你个小娘子，撞倒了老汉，险些出了人命，就这么的想走了？” 张小娘子闻言一愣，没想到老汉居然反咬一口，当下便冷淡的说道“我何时撞了你？” 老汉眼珠一转便指了指张小娘子拴在路边的马匹。 一时间不明真相的众人，纷纷指责道“哎，真是世风日下哦，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女娃撞了人，就想走，要不得哦。” “对！要不得，必须得赔钱！”周围的人纷纷附和道。虽然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随着大流怎么也不会有错的。 当下不善言辞的张小娘子，气愤的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老汉，便准备掏出钱解决此事，结果被人挡住后便听到“姑娘，这件事我来办” 张小娘子一抬头顿时惊愕的说道“是你？” 杨凡笑了笑示意自己就是当初那个被夺走初贞的人，便走到坐在地上的老汉身前笑眯眯的说道“你准备要多少钱？” 老汉一看来个充英雄的大头，心里暗道“不讹你，讹谁！”便直哼哼的说道“看在小女娃也不容易的份上就要他一百两银子吧” 杨凡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怒气冲天，面对救命恩人不说声感谢就罢了，居然干起了讹人的买卖，要知道一百两银子可相当于一个普通人家五年的生活开销。 嘴上淡淡的说道“你说她的马撞了你是吗？那好，这是两百两的银票你拿着！” 老汉没想到居然遇见了一个有钱的傻子，当下便乐呵呵的接过银票就想要离开。 “慢着！一百两是之前她的马撞你的，另外一百两是我一会准备在撞你一下的，你怎么能离开呢”此话一出，跟随在杨凡身边的护卫便将老汉拽住等着让马在撞一次。 老汉见那人真的去骑马了，顿时吓得亡魂大冒，这如何使得，让马撞一下，老命还不得归西了，当下便跪下大喊道“杀人啦！.....救命啊！” 已经骑在马上的杨凡，见老汉临死都不知悔改，眼中杀机一闪而过，便准备驾马冲过去。 不想此时突然传来一声“住手！”便见一位校尉领着几个士兵走了进来，见杨凡想要当街杀人，便沉声说道“当街杀人，可是死罪！” “死罪？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却选择以怨报恩，是什么罪名？” “这......”校尉为难的想了一下，便转过身对着老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必须如实说出来，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让别人轻易的抹杀了一个好人的性命。” 老汉正想狡辩一下，突然发现坐在马上的那个年轻人正冷冰冰的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心里挣扎了一下才跪下说道“是老汉见财起意，错怪了姑娘。还请大人治罪！” 此言一出，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顿时大哗，没想到老汉是这样的人，便又纷纷开始指责其老汉起来。 校尉闻言皱了一下眉头，转过身冲杨凡拱了一下手说道“错在老汉，但是按大宋律法来说，您无权杀他，所以此人我们要带走！” 杨凡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跟自己年龄相当的校尉，面色坚毅，虎目精光，明显是一位军中的好战士，当下便让人将老汉手中的银票拿回来，等接过了银票后，才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校尉见这位明显不是普通人的默认了自己的要求，便让人带着老汉去了大牢，然后留下一句“在下岳飞！”便转身离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是岳飞？杨凡大吃一惊的问道。 旁边的范指挥使见岳飞已经走远了，当下便说道“大人，他是叫岳飞，已经走远了！” 听到指挥使的话后，杨凡还是久久的不能平静，岳飞，字鹏举，北宋相州汤阴县人，于北宋末年投军，率领岳家军同金军进行了大小数百次战斗，所向披靡，“位至将相”。 后来北宋亡国后更是挥师北伐，先后收复郑州、洛阳等地，又于郾城、颍昌大败金军，进军朱仙镇。宋高宗、秦桧却一意求和，以十二道“金字牌”下令退兵，岳飞在孤立无援之下被迫班师。在宋金议和过程中，岳飞遭受秦桧、张俊等人的诬陷，被捕入狱。 最后以莫须有的贪污谋反罪名将其与长子岳云和部将张宪一同杀死在风波亭，造就了精忠报国惨死风波亭的千年奇冤！ 等回过神来后，才发现周围的人早已散去，只有身边的一众部将正好奇的看着自己，当下咳嗽了一下后说道“天色已晚，明日我们再去拜会参议大人。” 回到城外的营地后，躺在棉被上，看着漫天的繁星，杨凡心里久久的不能平息，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见到流传了千年的英雄人物岳飞。更是对其临死时的那句“天日昭昭，天日昭昭”而深感痛心， 嘴里不自觉的念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 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良久之后，握紧了拳头暗暗的发誓道“千古奇冤绝不会再发生，我发誓！” ....... ....... 深夜，相州留守府内，一位刚果坚毅的老将军正坐在大案后，看着地图久久的出神，良久之后才淡淡的说道“那人的印信是真的？” “启禀将军，是真的，卑职已经验看过！” “哦，监察御史来我相州干什么呢？”老将军刘韐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良久之后，才淡淡的说道“你先回去吧，明天也许就会有答案了......” ....... ....... “立正！” “唰..唰！” “全体都有！，齐步行军！” 天色刚亮的时候，杨凡便准备前去相州大营看看，等到了城门口，却发现一位老将军带着几位副将正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心下便知道这位一定就是河北东西二路参议刘韐老将军了。 当下急忙的勒住马匹，跳下马来向前大步走了几步行礼道“下官何德何能敢让老将军站在门口迎接在下。”对于刘韐的作为，杨凡却是吃了一惊，自己虽然是监察天下的御史，但是对方毕竟是统帅一方的四品大将军，按例应该是自己去拜见对方，而不是对方迎接自己。 “杨大人果然年轻有为，我们一起去相州大营如何？”刘韐摸着胡子虚扶了一把说道。 知道老将军是怕自己打小报告下绊子，不放心让自己一个人去，所以才要跟自己一起去，当下便客气的说道“老将军既然已经发话了，那边请把”说着便伸手做了个让对方前行的手势。 刘韐也不推迟，能来迎接小自己多级的御史已经算是给足了颜面，该有的作风还是要保持的，示意了一下御史后便率先向城中走去。 杨凡见状便示意范指挥使管好队伍跟在后边。 等众人穿过相州城中后，便来到了位于东郊的相州大营。此时把守营门的将士见大帅来了，纷纷单膝跪下道“参见大帅！” 刘韐点了点头便带着杨凡一行人进了大营。 等到众将士进了中军大帐后，刘韐才笑道“不知道监察御史来我相州所谓何事？” 杨凡客气的拱了拱手“皇上命我巡查北方各路军事之调动，行使十九路监察御史之职，必要时可干预军队和地方，”说完便亮出了皇上赐予的尚方宝剑和圣旨。 坐在大案后的刘韐听闻后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思索之色，良久之后才淡淡的笑道“杨大人年纪轻轻便圣眷在身，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哪里，哪里，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下官也只是听命行事” “不知道杨大人怎么个监察法？” 杨凡沉思了片刻便说道“下官明日想要见见贵地的驻军可好？”对于各地的驻军战力，杨凡并不清楚，所以便提出来想要看看将士们的训练方式，哪知道刘韐听闻后哈哈大笑道“这有何不可，明日就让杨御史见见我相州振武军的风采。” 见刘韐说的如此有底气，杨凡心里顿时放下了一半的石头，当下也陪着笑道“那下官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聊完了正事后，刘韐便让身边的副将带着杨凡一路人马去了划出来的一处校场营地。 ...... ...... 黎明将近的时候，相州大营内正在睡觉的振武军便听到校场上响起了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偶尔还会传来两句“向左转！齐步走”。当下便有好奇的将士偷偷的扒开布帘，向外望去。 只见校场之上，新来的那支部队正在整齐的训练走路，然后还有一些人正在两两的互相击打对方。而明显是部队长官的几人却在那笑呵呵的指指点点。顿时心里暗暗的想到“就会做场面功夫！” 咚咚.....!午时一到，只见一队队装备精良的振武军，跑进校场，虽然尘土飞扬的有些乱，但是好在全部按时的跑进属于自己的位置。当下刘韐便向坐在一边的杨凡问道“杨大人，我这振武军如何？” 杨凡心里暗暗的点了点头，虽然有些乱，但是可比当初的烽火营士兵强了百倍，就通过能迅速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就能看出平时一定是经常训练的，当下淡淡的笑道“确实不错，刘将军真是训练有方啊。” 刘韐满意的点点头，便示意杨凡接着看。 待大军已经站稳后，传令兵立即敲响了大鼓。 听见鼓声后，众将士便立即长枪林立，哈的一声，枪尖下划，斜指前方！哈!......哈！.....一个收枪之后，便再次的刺了出去，等到刺出了三枪之后，便一个转身向身后斜劈出去。 一套枪法并没有过于复杂，只是简单的劈、砍、划、刺四招，由于人过多，便显得雄壮不已。当下杨凡便有些疑惑的问道“老将军，为何招数如此简单？” “杨大人有所不知，战阵之道，在于大开大合，往往最简单的招数练上千万遍后一样能使出最大的威力来。更何况战场上千军万马之间根本没有施展辗转腾挪的地方，所以最简单的招数往往最好用。” 杨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暗暗的记下了老将军的经验之谈，不想片刻之后老将军突然问道“今天早上，我听将士们说，你的士兵正练一些奇怪的走路是何道理？” “回老将军，下官认为通过齐步走路可以培养将士们的良好的精神风貌，更重要的是可以强化将士们的纪律观念和服从全局的观念，当士兵作战时服从统一指挥，便可以有利于减少伤亡，赢得胜利。” 头一回听说此种说法的振武军众将官不以为意的点点头，便嘲讽道“打了一辈子的仗还没听说练习一起走步的将士可以作战呢。” 杨凡见就连有些军事素养的刘韐老将军都露出不以为意的表情，当下便笑道“既然老家军不认同下官的说法，那么五天之后，振武营的兄弟可敢跟我烽火营的兄弟比试一下？” 此言一出，振武营的众将官顿时大吃一惊，没想到一群火头军居然都敢挑衅他们，当下便站出来拱手道“大帅，我等接受挑战！” 刘韐也想杀一杀这个年轻人的威风，当下便点了点头“都是大宋的将士，伤了不好，便去掉兵器赤手空拳的较量一场吧，双方各出一百人即可。” “是！” 观看训练结束后，杨凡便带着烽火营的将士回了自己的地方，等到所有的人站齐后，便大声的问道“观看了振武军兄弟的训练，感觉如何？” 下边的牛皋嘿嘿的笑道“弱极了，连咱们的训练一半都达不到。” 听完牛皋的大话后，一时间烽火营的将士们便哈哈大笑起来，对于那种比划两下子的训练，他们是真的觉得弱极了。 “好！既然你们认为他们弱，那么从明天开始，便将负重行军训练二十里地增加到三十里地，扛木训练从两里地增加到三里地！晚上突袭集合时间从一炷香变为半炷香！不合格者，加罚五十个俯卧撑，表现优异者，赏二两银子！” 本来还笑嘻嘻的众将士，闻言顿时苦着脸应了声是，心里暗暗发苦道“小魔王真狠呐！”...... 第113章 沙场练歌! 由于几天之后烽火营就要和振武军进行比试，所以校场处处透着紧张的气氛，一边是烽火营的超负荷格斗训练，一边振武军的传统摔打训练。两方人马挑衅似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 杨凡身穿长袍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振武军，便走到自家方阵前问道“训练的怎么样了！” 范指挥使瞥了一眼正在苦苦支撑的将士抱拳道“大人，这么高的训练强度，恐怕会对士兵有所损伤啊，是不是......” 见到将士们的训练强度的确是过于大了一些，便点点头道“让将士们都暂停训练，校场集合。” “是！” “暂停训练，全体集合！” 疲惫不堪的将士们纷纷放下训练，快速的向范指挥使所在的地方小步集合。待一盏茶的功夫后，便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 范指挥使见部队已经集结完毕，便转身冲杨凡抱了抱拳“大人，还请指示！” 杨凡点了点头，便向前走了一步说道“所有人听令，原地坐下！” 众将士迟疑了一下便纷纷原地坐下，心里暗暗道“小魔王又要搞什么？” “你们能在如此之强烈的训练下坚持下来，实在是让我过于意外，不过正如范指挥使所说，一味的训练对于你们并没有好处，所以本官决定，休息半日，我们做个游戏放松一下” 众将士一听可以休息半日，顿时长松了一口气，结果听说要做游戏，纷纷叫好道“好！比摔跤.....比扳腕子....” 杨凡一脸黑线的站在那里，等将士们说完了后，才淡淡的说道“今天训练唱歌！” “唱歌？”底下的众人差点没笑出来，还是牛皋扭扭捏捏的说道“大人，俺们都是一帮大老粗，嚎还差不多，但是唱嘛......嘿嘿！” “那本官不管，今天唱的歌将作为行军队歌，每个人都必须记住，否则军法不容！” 见底下人消停了，杨凡才再次说道“跟着我唱！” 寒风飘飘落叶 军队是一朵绿花 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 不要想妈妈 声声我日夜呼唤多少句心里话 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 军营是咱温暖的家 妈妈你不要牵挂 孩儿我已经长大 站岗值勤是保卫国家 风吹雨打都不怕 衷心的祝福妈妈 愿妈妈健康长寿 待到庆功时再回家 再来看望好妈妈 故乡有位好姑娘 我时常梦见她 军中的男儿也有情 也愿伴你走天涯 只因为肩负重任 只好把爱先放下 白云飘飘带去我的爱 军中绿花送给她 刚开始的时候，众位将士还有些嬉闹，不过唱着唱着，便陷入了歌声当中，仿佛自己就是那位在遥远的边疆，也许是在某一个北风呼啸的夜晚，自己正在独自站岗，遥望那颗启明星，想起了远方的家，以及那些年还没有来的急告白的姑娘。 正在对面训练的振武军刚开始的时候见对方不训练了，便有些不屑的哼道“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吧”当看见一群大汉坐在那唱歌时，众将士鼻子差点没笑歪了，还不等嘲笑声发出，那种让人心酸的歌声便传来过来.....妈妈你不要牵挂.....孩儿我已经长大...... 跟唱了良久之后，才轻轻叹口气，神色复杂的望着对面那帮神情忧伤的将士，他们想家，自己等人何尝不想家，家中的老母已经苍白了头发，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去看一眼都是未知之事。 想到伤心处，有的振武军将士便默默的留下了思念的泪水心里暗暗的道......妈妈你还好吗？ 杨凡没想到一首诉说军人奉献的歌曲，居然勾起了这些苦命的将士想了家，当下便警惕道“这可不行啊，如此消沉下去还如何面对强大的敌人” 接着，便大声唱道。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自从离开家乡，就难见到爹娘。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是青春的年华，都是热血儿郎。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足迹，留给山高水长。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头枕着边关的明月，身披着雨雪风霜。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为了国家安宁，我们紧握手中枪。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在渴望辉煌，都在赢得荣光。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风采在大宋国的旗帜上飞扬。 咱当兵的人，就是这个样。 一曲慷慨激昂的当兵的人唱过后，果然将士们的神情坚定了许多，纷纷大喊道“当兵的人！.....当兵的人！”一时间校场上气壮冲天。 就在校场上热乎如茶的高声歌唱时，站在远处的参议和几位指挥使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杨凡和那些唱歌的兵。当下便有一位武将说道“没想到这位年轻的监察御史如此懂得我边关将士的苦楚，刚才那首歌让我听了后，突然想起了前些年死在了战乱当中的亲娘，此生是怕再也没有机会看见了。” 参议官刘韐瞥了一眼几位面露悲伤之色的部下，当下笑道“做为一名将士，我早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有些遗憾注定是不能实现了”同时心中轻轻的说了一声“双亲大人，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大帅英明！” 刘韐正要说什么，结果校场上再次传来了歌声，当下笑道“我们就好好听听这位杨御史的歌声吧，我们也好久没有听过这么贴心的曲子了。”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大宋要让四方 来贺....... ‘好！’刘韐当下激动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从来没有一首曲子，能他如此激动过，哈哈大笑道“好一句堂堂大宋要让四方......来贺！”说着便带着一脸迷惑的众位将官离去...... 第114章 你好，岳飞! 相州城内，此时一位俊俏的公子正四处找人问道“老乡可见过一支部队进来过？” 老乡想了一下“哦，你说的是前些日子来的那帮人吧，现在正在相州大营呢，怎么。你找他们有事？” 蔡薇儿终于听到了心上人的消息，当下便高兴的扔了一块银子给老汉，便牵着马一路上打听大营的去处。 ...... ...... 日落时分，当蔡薇儿牵着马来到相州大营门口时，顿时有些激动的泪滚连连，将近一个月的苦苦追寻，让这个从未吃过苦的女子吃尽了苦头，此时喜欢的人就在里边怎么能不激动。 当下便要牵马进去，结果被守在大营门口的振武军无情的拦下了，嘴里冷冷的说道“来者何人？擅闯大营！” “我......” 什么人再此喧哗？”就在蔡薇儿为难之际，大营里走出一位年轻的校尉，看了一眼俊俏的公子后，便对着守门的将士问道“怎么回事？” 将士一见是队长，急忙恭敬的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想进去......” 岳飞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女扮男装的少女，皱着眉头问道“你想进去干什么？” 见这个小将如此沉稳，当下蔡薇便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我找我夫君！” “你夫君？” 蔡薇脸红了一下小声的说道“是我夫君，杨凡！” 岳飞顿时吃了一惊，心里暗道这不是那个监察御史吗？没想到此人也是个好色之徒，连行军打仗都要带着女眷，当下便冷冷的说道“杨大人在里面有公事，你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在外边等候吧” “你....!” 见说走就走的这人，蔡薇儿哼了一声，便牵着马去了大营附近的茶摊上等候，他不知道杨凡什么时候出来，只好耐心的等在门口。 ...... ...... “全体立正！.....解散！” “遵命！” 等到所有将士都去吃饭的时候，范指挥使才走到杨凡身边抱拳道“大人，唱了半天的歌，可是要去休息？” “你先去吃吧，我独自走走。” “是！” 等到身边的人都散尽了后，杨凡才有些意兴阑珊的到处闲逛起来，偶尔路过一两个士兵，也是笑着回应，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大营门口处，抬头看了一眼营门上随风飘展的大旗，才转身回转而去...... 蔡薇儿看了一眼天色，估计今晚杨凡是不会出来了，当下撇了一眼随风飘展的大旗便转身去了城中...... ...... ...... 宣和六年四月十八，相州大营内的烽火营部，众将士正盘腿整齐的坐在校场上听小魔王大人讲解孙子兵法，某些不懂的人暗道“孙子的兵法能有爷爷的兵法厉害吗，小魔王就会弄幺蛾子。” “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 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见胜不过众人之所知，非善之善者也;战胜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故举秋毫不为多力，见日月不为明目，闻雷霆不为聪耳。古之所谓善战者，胜于易胜者也。故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故其战胜不忒，不忒者，其所措必胜，胜已败者也。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之败也。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 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故胜兵若以镒称铢，败兵若以铢称镒。胜者之战人也，若决积水于千仞之溪者，形也。” 杨凡念完孙子兵法的军形篇后，便咽了口吐沫看了一下听讲的将士，只见各个抓耳挠腮，哈气连天，当下暗暗的摇头“不想学习的士兵绝对不是一个好将军。” 当下便解释道“孙子的意思是说......喂！.....那个谁怎么偷偷的睡觉，给我老实的听讲！”等到众人稍微精神点了后，杨凡才无奈的再次说道“孙子的意思是说：善于打仗的人，总是先创造条件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然后捕捉战机攻胜敌人。做到不可战胜，就会掌握战争的主动权;敌人出现空隙，就乘机击破它。因而，善于作战的人，能够创造不被敌人战胜的条件，不一定使敌人被我战胜。所以说:胜利可以预测，但不可强求。” 若要不被敌人战胜，必须先要作好防守工作;能战胜敌人，就要进攻。采取防守，是因为条件不充分;进攻敌人，是因为时机成熟。所以善于防御的人，隐蔽自己的军队如同深藏在地下;善于进攻的人，如同神兵自九天而降，攻敌措手不及。这样，既保全了自己，又能获得全面的胜利。 预见胜利不超过一般人的见识，不算高明中最高明的。打败敌人而普天下都说好，也不算是高明中最高明的。这就好像举起秋毫不算力大，看见太阳、月亮不算眼明，听见雷霆不算耳聪一样。 善于作战的人，总是战胜容易战胜的敌人。因此，善于打仗的人打了胜仗，既没有卓越过人的智慧，也没有勇武显赫的名声。他们进行战争的胜利不会有差错，之所以不会出现差错，是因为他们作战的措施建立在必胜的基础上，是战胜了在气势上已失败的敌人。 善于作战的人，总是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而不放过进攻敌人的机会。因此，胜利之师是先具备必胜的条件然后再交战，失败之军总是先同敌人交战，然后期求从苦战中侥幸取胜。善于用兵的人，必须修明政治，确保法制，就能够主宰战争胜负的命运。 兵法上有五项原则:一是度，二是量，三是数，四是称，五是胜。度产生于土地的广狭，土地幅员广阔与否决定物资的多少，军赋的多寡决定兵员的数量，兵员的数量决定部队的战斗力，部队的战斗力决定胜负的优劣。 所以胜利之师如同以镒对铢，是以强大的军事实力攻击弱小的敌人;而败军之师如同以铢对镒，是以弱小的军事实力对抗强大的敌方。高明的指挥员领兵作战，就像在万丈悬崖决开山涧的积水一样，这就是军事实力中的“形”。 “呼...”长松了一口气后，想象中的掌声并没有到来，大部分人都在晕头晃脑的看着杨凡，对于这些高深的军事理论，他们还听不懂，只有范指挥使听懂了一些，当下抱拳道大人，兵法上说：故胜兵若以镒称铢，败兵若以铢称镒。胜者之战人也，若决积水于千仞之溪者，形也。是不是说，战争其实就是两个高手过招呢，而军事实力的形，就是高手中过招中的气势呢。 杨凡对于孙子兵法也不是太了解，虽然熟悉但绝地谈不上精通，当下便说道“兵法是死的，但是人和战法是活的，所以孙子兵法固然是指路明灯，但是前方黑暗的路下还要靠我们不断的去摸索和发现。所以你的想法可以说是正确的，五百个人就有五百个正确的方法。” 受到鼓舞的范指挥使当下便开始默念之前的孙子军形篇，仿佛在那里他发现了一条以前一直不曾接触过的东西。而底下的几个都头校尉可学着范指指挥使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背诵孙子兵法。 杨凡见状也没有去打扰他们，毕竟兵法是固定的，而战场上的形式瞬间万变，自己要做的就是培养他们自主思考的能力，也许一时不能了解，但是长久下来，必定会产生自己的思考方式，而这批人将来一旦散开在大宋的各地，想必会给这个已经病倒的大宋军人带来一丝新鲜的血液。 对照于后世的先进方法，一个合格的将士必须是军事能力与战斗素养相结合才能算的上真正的军人。而杨凡要教的就是带给他们真正的军事理论素养的训练。 见到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便将训练的事交给了范指挥，自己选择了随处溜达。 “杨大人不愧是金科状元，连讲孙子兵法都能带给别人启发，真是了不起” 杨凡一愣，没想到和自己说话的居然是岳飞，当下便向前一步，握住岳飞的手说道“你好，岳飞！” 岳飞本来是巡营的，没想到意外之下居然听到了一段经常的兵法讲解，顿时让这个一点就透的英才，茅塞顿开，因此才冒昧的上前打招呼，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个杨大人，虽然文采飞扬，能力也极强。但是却不光好女色，居然也好男风。 当下便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淡淡的道“没想到杨大人居然认识我。” 第115章 不负如来不负卿 “虽然不曾相识，但早已闻听阁下的大名。”杨凡也不介意岳飞的失礼，说道。 岳飞闻言一愣，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军卒，虽然两人年龄相差不大，但是身份却不一样，一个朝廷高官，一个沙场大头兵，怎么可能有所交集，当下便以为对方只是客气客气。 于是抱拳道“大人，还请忙，卑职还要去巡逻！” “恩” 见对方明显对自己不感冒，杨凡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心里暗暗的道“岳飞，精忠矣!” “你们让我进去....我要找人！” “军营重地，不得进入！” 杨凡正要转身回去军营，却听到大营门口传来吵闹声，当下便大步走了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守门的将士见是御史大人来了，恭敬的后退了一步说道“大人，这位公子三番五次要闯入军营找人，属下没有让其进去！” 杨凡皱着眉头刚要说话，哪知道对方却突然摘掉帽子羞涩的说道“杨公子，不认识小女子了？” 被对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的杨凡，仔细的看了一眼对方那娇美的面容，陷入沉思当中，良久之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蔡小姐？” “恩” 蔡薇儿见对方认出了自己，当下便要说些什么。 结果被杨凡的一句“不知找在下可有什么事情”气的银牙紧闭，恶狠狠的盯着杨凡，心里顿时觉得委屈，自己跋山涉水，千心万苦的才追上杨凡，结果对方不但不领情，甚是连一些欣喜的表情都没有。这让蔡薇儿如何不恼。 杨凡也是有些疑惑，对方乃是太师之女，怎么会单独一人出现在这里，不过看对方那恶狠狠的目光，也不敢多问，当下便说道“虽然不知道蔡小姐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是军营重地，还请早点回去吧。” “你让我走？” “啊？” 如此幽怨的话一出，顿时让杨凡知道是为什么了，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蔡小姐，心下一软，说道“这个，小姐还是应该找个地方休息才好。” “我去你的营帐休息如何？” 蔡薇儿眼珠一转，便再次楚楚可怜的问道。 杨凡心中顿时感到为难，军中私藏女子，乃是大罪，更何况自己就是监察这些军纪的，怎么可能带头触犯军纪呢。虽然军中私带眷属和招妓都属于斩立决的大事，但是在这个山河日下的年代里，早已经形同一张废纸了。当初童贯与蔡攸率军攻打辽人的时候，就曾出现过前线打仗，后帐淫、乱的事情出现。 蔡薇儿见杨凡左右为难的样子，心下一软，便说道“我可以扮成男装的” 听见对方这么说，杨凡也只好无奈的点头答应下来，谁让对方是太师的孙女呢。 ...... ...... 等到杨凡回到烽火营大帐的时候，众人便发现御史大人身边居然跟了个俊俏的公子，当下便心领神会的发出一阵淫笑。 见众将士明显误会了自己，杨凡只好板着脸说道“瞎想什么，这是我的一位友人，你们还是讨论一下明天的比武吧。” 众位将士一听明日要和振武军比武了，顿时神情便显得有些紧张起来，严格来说这还是烽火营第一次和别人对阵。 当下范指挥使便说道“明日，我们要出一百人，因该先是个人比试，然后才是队与队之间的比试，所以我们要立即选出最精锐的士兵来，应对明日的比试。” 程都头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我们平时都是一起训练的，大家的水平也相差不多，如果非要说最弱的，可能就是邓都头带领的火头军弱了一点吧，至于谁最强则不好说了。” “哎....哎！...说什么呢，我们火头军怎么弱了！你个程大脑袋，不懂别瞎说。”听见自己这一队居然被说为最弱的一队，邓都头立马不乐意的嚷嚷起来。 牛皋摸了摸脑袋“要不让俺老牛带队上？” 此话一开，众位都头顿时便开始争吵起来，谁都想检验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训练成功，至于输给振武军，则是想都没有想过。 坐在大案后边的杨凡，见这帮粗汉又吵了起来，当下便咳了一声。 众将士一听御史咳嗽了一声，便知道其有话要说，顿时安静下来，眼巴巴的看着杨凡。 “烽火营的众将士都是差不多的战力，所以我对你们明天的比试非常有信心，至于这次派谁去，我认为还是老邓的火头军去比较合适，一来火头军很少有机会正面对敌，二来也可以让振武营的将士看看，咱们烽火营随便的一支部队就可以打败他们。” 众位将士闻言，觉得有些道理，便不吱声了，就连邓都头也是满意的点点头，仿佛他带的这一队才是真正的精锐。 杨凡见正事已讨论完毕，便说道“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比试。” “是！” 等到众位将士出了大营，杨凡才苦着脸说道“蔡姑娘，这两日你先住在这里，等过几天我们北上的时候，你还是回去吧，不然太师该担心了” 听到杨凡提起了爷爷，当下蔡薇儿也是一阵迷茫，不过瞬间便再次坚定的说道“我要随你去北方。” 杨凡就是再傻也看出来对方是喜欢自己了，但是自己心里已经有人了，只好歉意的说道“蔡小姐还是休息吧，我去隔壁的帐篷睡，有什么事情喊我就可以了。”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蔡薇儿见杨凡并没有面对自己的深情，而是选择了一味的逃避，只好恶狠狠的跺了一下脚，便吹灭了油灯。 回到帐篷后的杨凡，并没有早早的睡下，而是沉思了良久之后才轻轻的叹了一气，自言自语道。 自古修行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 ...... “咚咚咚......!”卯时一刻，当蔡薇儿睡的正香时，外边便响起了鼓声，以及密集的脚步声，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才走出帐篷便看见整个大营的将士都在向校场上集合而去。 费了半天劲后，才在不远处发现杨凡正站在那里给将士讲些什么，当下便走了过去。 “你们的信念是什么？” “必胜！.....必胜！” “好，出发！” 见御史大人已经训完话，范指挥使便大声命令道。 “全体立正，齐步走！” 哐哐.....整支部队整齐的向大营校场迈步而去。 等到所有的将士都走了后，杨凡便也跟了上去，身边的蔡薇儿小声的说道“这是为何？” 杨凡长吸了一口气道“决战振武军！” 第116章 对决振武军 此时的相州大营内，五千将士整整齐齐的站在校场两侧一侧乃是人数众多的振武军，而另一侧则是人数较少的烽火营将士。观礼台上则以河北东西二路总参议官刘韐坐在中间，杨凡等一众官员纷纷坐在两侧，甚至连一直不曾露面的振武军都指挥使使马烈也来到了这里观看比试。 待众位将军落座后，刘韐便对着旁边的杨凡笑道“杨御史，可否开始？” “自然以老将军为主” 刘韐点了点头，便冲着下边的众人说道“众位袍泽乃是我大宋不可多得将士，所以此次比试为三场，第一场乃是个人比武，直到对方认输为主，三局两胜。第二场乃是比试士兵的耐力分别为行军二十里。第三天也是最简单的一关，双方进入场地，直到把对方都放倒后就算赢了。同样是三局两胜，如何？” 振武军都指挥使马烈淡淡的说道“末将遵命” “下官亦没有意见”杨凡同样镇定自若的说道。 “好，既然都没意见，那便开始吧！” 振武军出来参赛的乃是号称常胜军的“捧日营“据说此营曾经和辽人在白马沟大战过三场，而无一败绩”可想而知其强悍程度。而队长就是号称百人敌的张宪。 得到开始的命令后，身穿一身红色布甲的张宪便站出来向场中走去。待站定后才沉声道“捧日营，张宪，尔等可敢上来一站？” 烽火营这边见这个少年居然如此嚣张，顿时气愤之极，都头李达哼了一声，便大步的向场中走去。旁边的几位都头一见是老李去了，顿时放下心来，要知道老李当年可是多次和西夏人的交手中活下来，可想而知其实力。 “烽火营，李达前来应战！” 李达神色凝重的看着对面的张宪，通过多年的战场直觉，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张宪见来人是一名老将，便点了一下头，也不待来人说话，便迅速的冲向对方。 见对方冲了过来，李达一个侧身躲过踹来的这一脚，紧接着便一拳打向张宪的肋骨，这是从格杀术中学来的，威力可想而知，可惜被张宪一个弯腰后倒躲了过去。 就在李达要继续追击的时候，张宪刚要落地的身体，瞬间一个单手撑地，后脚蹬向了李达的脸。如果这一脚蹬中了，最少也要昏迷过去。 见对方出手如此凶狠，李达哼了一声，接着前冲的劲力，一拳打在了张宪的脚上。 “蹬蹬蹬.....!” 这一次交手，让李达退了五六步之多，而张宪只退了三步。 在外人看来两人只是短暂的交了一手，内行人则能看出两人这一个短暂的过招，处处透着凶狠，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重伤。 “哼，小小年纪，没想到这么强” 李达吃惊的看着这个少年，没想到自己这个多年的老兵居然会在劲力上败于对方。 “前辈过谦了，如果不是年纪大了，想必我不会是前辈的对手。” 张宪客气的说道。全然不负刚才的冷淡。 李达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便走下了场地，这一次比试他输了。 烽火营的众将士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都头，还没打完，怎么就认输了，程都头气愤的质问道“老李，这可不像你啊，怎么就下来了” “那个张宪很强，我的确不是他的对手，最后一脚明显是对方手下留情了”李达苦笑着解释道。 众人一听李都头这么说，纷纷吃惊的看着场上的少年。没想到小小年纪居然如此厉害。 当下程都头，程二郎大步走了上去，待站定后，抱了一下拳后便首先攻向张宪的下盘，他最长使的就是一双腿鞭。张宪见对方的腿抽向自己的腰，便一个转身，侧着身子将腿甩了出去，正好与程都头的腿碰到了一起。 “碰....碰.....” 两人连续撞击了十几下后才各退了几步，这一次的撞击明显是硬功夫的对碰，程都头勉强控制着不听使唤的右腿苦笑道“你确实很厉害，我不是你的对手” 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大哗，没想到这个张宪这么厉害，连败烽火营两位都头。 坐在观礼台上的刘韐抚须笑道“这个张宪居然如此厉害” 马烈得意的笑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杨御史你说是吧？”回答完参议大人的话，马指挥还不忘嘲讽杨凡一把。 杨凡笑着点点头，丝毫没有因为连输两场而有什么失落，自从得知站在场上的是张宪后，杨凡便知道第一局保不住了，自己的将士虽然是一些老兵，但是张宪是何人，那可是抗金名将，岳飞最为倚重的将领之一，从微相随，以列校奋身，后来官至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阆州观察使、高阳关路马步军副都总管。 “参议大人，第一局我们认输了，直接开始第二局吧。” 刘韐以为杨凡是想早点结束尴尬的场面，便同意道“也好，就开始比试第二局吧，行军二十里，哪一队坚持下来的人多，谁就赢，如果人数相同，就以谁先到为赢。” 见到参议大人这么说了，当下郑都头便对着憋着劲的火头军大喊道“全体立正，进入场地！” “哐哐！.....哐哐！” 坐在观礼台的将领一见烽火营这气势，当下便有些吃惊的问向杨凡“没想到烽火营居然有如此勇士，想必在营中也是精锐吧？” 杨凡淡淡的说道“他们是火头军！” “火头军？” 众人的确吃了一惊，没想到烽火营的火头军居然走的如此有气势。 振武军这边，见烽火营已经进入场地当中后，张宪便命令道“进入场地” 一炷香后，两方将士已经准备好了行军二十里，也就是围着校场跑四十圈！ “开始！” 一声令下后，振武营的士兵，瞬间冲了出去，嗷嗷直叫的冲向前方。一时间将烽火营的将士们远远的落在后边。 郑都头看见对方冲了出去，当下大喊道“全体都有，齐步跑！” “是！” “哐哐哐......”整齐的队伍开始了四十圈的行军，区区二十里对于这些经常负重行军三十里的火头军来说，根本不算事，所以众将士的使命就是整齐的向前方快速的开动。 第十圈后，跑在最前面的张宪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后边那些已经落下一圈的烽火营，搞不明白为何连个行军都要如此队列分明。对于这次的行军二十里，张宪同样有信心，虽然平时振武军内都是训练行军五里，但是这却不包含自己的捧日营和岳飞的射日营，因为两营平时都是训练十里路。 所以就算这次最终坚持下来跑完的不多，但是也一定比那些看起来脆弱不堪的烽火营强的多。就在此时突然发现后面的烽火营队伍突然传来了几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当下便有些好笑的继续跑下去。 此时的观礼台上，刘韐等人却不像张宪那么想，通过众人那凝重的脸色就能看出来，突然马烈问道“杨御史，你的兵不一般啊，已经是二十五圈了，你的兵还是那么整齐的跟在我军的身后，真是不简单啊” “是啊，杨御史的兵的确不一样，已经跑了十余里了，振武军已经开始出现了气喘与落后者，而火头军居然还是保持着均速向前跑去，丝毫没有看出一点疲惫，最可怕的是，从开始到现在，贵军居然连脚步声都是一个声音，这说明，长时间的奔跑，贵军迈的左右脚都是一样的。”刘韐凝重的瞅着火头军说道。 听到众人的夸奖，杨凡的淡淡的笑了笑“那是他们每天的训练成果，所以才能保持如此好的行动。” 一时间众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 午时的时候，天色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就乌云密布，就在众人已经跑了三十圈的时候，突然便下起了下雨来。张宪身边的一位振武军问道“大人，是不是要躲躲雨？” “不行，继续跑！” “是！” 郑都头看着前面还有十几个零零散散的振武军在跑，便大声笑道“弟兄们，下雨了，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 “好！既然不怕，那么大家便一起高唱队歌吧，好打发一下时间可好！”说着便唱起来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大宋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 ...... 观礼台上的亲兵对着刘韐躬身问道“大人，下雨了，是否还要进行？” “作为将士，还会怕雨吗？继续！” 此刻雨下的越发的大了，张宪疲惫的跑在前面，此时身边还有五六个人在继续坚持着，其他人则早已摔倒在泥泊中，而远远的落在后边。看了一眼后边依旧整齐跑步向前的烽火营士兵，心下就是一叹“输了！” 当跑完四十圈后，振武军那里只有张宪一个人，而烽火营这边却有一百零一人，正在无声无息的注视着那些在雨中爬起来的振武军。一场简单的行军比试，便让振武军输的一败涂地。 第117章 震撼的结果 振武军都指挥使马烈目瞪口呆的看着下边的结果，没想到会败的这么惨，当下便咒骂道“他妈的，怎么给老子输了，一会如果不赢回来，都要受罚。” 下边的众位将士闻言顿时羞愧的低下了头，这场比试他们已经进了力。 刘韐看了一眼越下越大的雨，便阻止了马烈的咒骂“行了，技不如人有什么好抱怨的，第三局开始吧” “第三局开始！”亲卫的声音在雨中传遍了校场。 经过第二局的比试后，振武军早已经没有了体力，当下咬着牙强撑着上了校场。而火头军这边，郑都头沉思了一下便说道“看来对方已经没什么体力了，我们用一百人显然便是欺负他们，这样吧，咱们只派五十人上去就行了。” 火头军闻言顿时兴奋的想要上去，一时间争吵不休。 “行啦！高义，你带着几十个兄弟上去吧，记得快点完事，好回去睡一觉。”郑都头风轻云淡的说道，显然是没把对方看在眼里。 高义顿时激动的带着五十个弟兄上了校场。 等到两边人马站好后，张宪脸色一变，看见对方只有五十人后，当下便大声的说道“为何是五十人？” “这个规定是一百人，没说不行用五十人吧” 闻言，张宪顿时一愣，之后咬着牙狠狠的道“兄弟们，既然对方如此的看不起我们，咱么就给他点厉害瞧瞧....冲！” “冲啊......” 高义见对方冲了过来，便哈哈大笑道“兄弟们，练手的时候到了，上啊.....” 碰...啊....碰.... 两军刚交上手的时候，那些原本嬉皮笑脸的火头军，顿时神色冰冷的躲过对方的一拳，然后便又狠又准的击打在对方的脸上，由于力道之狠，那些倒下去的振武军便再也没有站起来，而是躺在地上直哼哼。 随着身边的振武军越来越少，张宪躲过两个火头军的袭击后，心里大惊失色，很明显这帮火头军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招招都是阴损毙命的招法，一个过肩摔将一名火头军摔倒后，就被迎面而来的一拳打在眼眶上，顿时一声怒轰，一个起身肘击将那名火头军打倒在地，不过随着倒下去的人越多，围攻的也就越来越多。 就在场下打的惨烈无比的时候，观礼台上的众位将领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火头军居然有如此战立，区区五十人仅仅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将八十余人的振武军击倒在地。 而此刻那些倒在地上的振武军正满身是泥的滚在地上嚎叫。声音凄惨无比。当下马烈便神色阴沉的说道“杨大人的火头军下手太狠了吧，我们可不是辽人。” 杨凡抹了一把脸上滴落的雨水，笑道“我的士兵从来都没有表演的习惯，他们不出手则以，一旦出手就是杀人，能让贵军的兄弟仅仅是受点伤，这几经是他们忍让的极限了。” “你！” 就在马烈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被刘韐打断道“好了，继续看比试吧，这可是难得的一次交流。” “是！” 高义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自从加入火头军后，便每天半死不活的游荡于醉生梦死之间，直到遇见了年轻的御史大人，这一切才发生了改变，虽然每一次的训练都很累，很苦，可是自己是踏实的，因为自己是一名真正的将士了。 果然一和振武军的精锐比试，这种长时间的苦训便显露出了它的好处，仅仅五十人用了两柱香的时间就将一百人的精锐击倒在泥水中。不，严格来说是三十人，另外二十人正在对付那个厉害的张宪。 此时的张宪双目通红的与围攻的火头军纠缠在一起，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身上的疼痛不能让他的心里停止流血，自己苦苦训练的一百名精锐就这么轻易的让对方三十几人轻松的击倒在地，。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张宪无法接受，良久之后才血红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只见周围已经没有振武军的存在，四十几名火头军正冷漠的看着自己。当下便有些心灰意冷的倒在泥水中，任凭冰凉的泥水浸泡着自己的身体。 这一仗火头军胜了，但是整个校场上却安静的异常，除了烽火营的士兵外，剩余的振武军被这一幕强烈的震撼到了。他们没想到仅仅三十几人，就可以轻松的将振武军的一百精锐击倒在地。 虽说是因为刚跑过二十里身体有些疲惫的缘故，但是同样的对方也跑完了二十里，强弱一见便知。 观礼台上的马烈重重的“哼”了一声，便抱拳向参议官告了声辞，离去..... 此时刘韐的亲卫走上来抱拳道“启禀大帅，振武营一百零一人，全部倒在地上受了伤，而火头军.......” 火头军怎么了？”刘韐不耐烦的问道。 “火头军仅仅有四人受了轻伤，其中一个是自己扭了脚。” 此言一出，众将士无不大惊失色，居然相差如此悬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刘韐苦笑道“把受伤的弟兄都扶回营治疗去吧，人都散了吧”就在众人离开的时候，突然对杨凡说道“杨御史，晚上请来我大营一趟。” “下官遵命！”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杨凡便让弟兄们早点休息，自己披着雨披来到蔡微儿的帐篷外冲着里边问了一句“蔡姑娘，休息的可好？” 却不想，门帘突然被打开，露出蔡薇儿那张娇媚的脸。 杨凡微微退了一步，才再次说道“蔡姑娘休息的可好？” “哼，外边还在下雨，你都快淋湿了，还不进来。” 杨凡犹豫了拒绝道“没什么事的话，你早点休息，至于吃食，我已经让伙夫按时给你单独做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便先去一趟大帅的营帐中了”说完便冲着刘韐的大帐而去...... 蔡薇儿见对方说走就走了，当下狠狠的一跺脚便回了帐篷里....... ...... ...... 当杨凡来到大帐外的时候，得到通知的刘韐急忙的从帐篷中走来说道“杨大人，快请进，外边的雨大” “大帅，请” 等进了帐篷后，便发现大案上摆着两盘菜，一壶酒，心下便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刘韐。 “杨大人，脱了雨披还请喝上一杯，老夫有话要说” 第118章 雨夜论道 不知大帅找下官来所谓何事？ 待坐下后杨凡问道。 “既然杨大人问起，老夫也就厚颜说了，今日的比武，烽火营的战斗力是有目共之的，能否告诉老夫怎么训练的吗？”问完后，刘韐就紧紧的盯着杨凡看，他心里也知道，任何一种好的战法都是一个将军的不传之秘，更何况是如此厉害的战法。 “这个......”杨凡迟疑了一下说道“既然大帅问起，那么下官就说一说这种训练之法。”由于来自后世，所以知道最大的敌人是谁，当然不会肤浅的搞什么帮派地头，互相藏私。 刘韐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少年，没想到如此大方，心里暗暗的点头“圣眷在身不是没有道理的”，当下嘴里急切的说道：还请杨大人详细的讲起。 “大帅发现没有，当命令下达后，火头军无论是天气还是任务的强度，都始终保持在一个较为平衡的状态，而整齐的脚步就是一个证明，也许您会问，练习齐步走，立正这些基础步伐有什么用。 那么我告诉您，这种训练之法基本上是从新兵入伍，并贯穿所有士兵军旅生涯各种训练的基础。其强度适中，不需要体力基础，组织简单，既可以长时间集中训练，又可以并且必须贯穿于部队生活的每一个环节。 训练的目标乃是让军人形成令行禁止的习惯，训练的内容很简单，但包含两个并不容易实现的方面。一是听从命令，在队列中，整齐划一是基本要求。你走神、开小差、反应慢、精神不紧张立即就会和队列中的其他将士形成鲜明对比。 平时的反应慢根本不会有人注意，队列中就完全不能容忍。更不用说紧张过度抢口令、听错口令的情况了。队列中的军人，所要达到的是一种全神贯注于将领的命令的状态，服从与行动发自下意识，不经思考。” 刘韐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能让士兵形成一个自动服从命令的状态，那么正好应证了孙子的那句，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不错这也是下官能想到解决方法，目前来看比较还是比较成功的。将来面对北方蛮人，一个纪律严明，整齐划一的部队，绝对可以与其一战。” “哦？杨大人也认为北方必与金人一战？” 对于一个少年居然有如此见识，的确让刘韐吃惊不少，关于宋金之战，能看清楚的并不多，包括朝堂上那些大佬，或者说他们不愿意看清。这也是刘韐当下最为担忧之事，如今的大宋禁军早已经不是随太祖皇帝打天下时的那支部队了，连当初的辽国人都打不过，更何况现如今面对的是比辽人武力更加强大的金人。 “下官，时常研究如今之形式，发现虽然我大宋四面到处都是敌人，可是是什么原因让我大宋立于中原之地百多年之久？其一，太祖当年留下的底子还在，其二就是我大宋的经济发展过于迅速，以致于通过经济和文化的输出使周边列国在无形当中就站在大宋的下风。 在武力上我们面对四周列国时，可以说胜多败少，繁荣程度上我们远胜于列国，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数次败于辽人，辽人还是只能位于蛮荒之地的原因，因为他们不懂我大宋的繁荣之道，和文风之发展。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下坡路呢，王安石，王相曾说过;富者有弥望之田，贫者无立锥之地，有力者无田可种，有田者无力可耕”,所以大宋的内乱时有发生，如果再加上天灾人祸，那么情况更加的严重。 所以下官认为内忧外患才是导致现如今大宋危机四伏的主因。 杨凡的一番话，让刘韐顿有茅舍顿开之感，他从来没有这么全面的认清过大宋以及周围的形式。如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强大的大宋要处处受制于人了。 当下诚恳的说道“杨大人可有解决之道？” 知道刘韐想的是什么，杨凡无奈的摇摇头，有些话并不能说出来，否则就会触犯一些忌讳，从而为自己惹来一场杀神之祸。 刘韐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说道“大人还是继续讲解训练之法吧，老夫觉得这是一条强军的路子。” “是，那下官接着讲便是”当下再次徐徐的讲道：人体在格斗中划分为三大部分：头和颈部、躯干、四肢。其各个部分的要害部位有： 头和颈部：耳、太阳穴、眼睛、鼻梁、上唇、下巴、喉结、咽喉、颈侧、颈背。 而躯干部分：锁骨、腋窝、太阳神经丛、腹部、裆部、肋部、腰部、脊椎。四肢的部分则有：手指、手腕关节、肘关节、肩关节、膝关节、脚腕关节、脚背。 此种格斗术简单的说就是动作，朴实无华，所以动作过程力求简炼。一招一式非打即拿，除攻即防，拳出则着，抬脚则中，动作朴实而无花架，它不追求所谓的动作舒展大方，潇酒飘逸，而讲究的是虚实分明，敏捷灵活。因为任何一个虚假和华而不实的动作都会对将士造成巨大的伤害。 在两军对垒中，攻和防是矛盾对立的两个方面。在拼斗的时候，如果只有防守动作没有进攻动作，那么只能处在被动地位，如果只有进攻动作没有防守动作，一旦进攻动作失误，那么对手就会乘机而入，由此带来不应有的危害。 所以总结下来不过是“一击必杀，攻守有道” 杨凡讲了半天后，才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见老将军正在思索中，也不去打扰他，自顾自的喝酒吃菜。良久之后刘韐才叹了口气道“实在想不到杨大人小小年纪居然如此精通军队之道，真是让人佩服之至，老夫佩服呐” “大人过奖了，如果大人有兴趣的话，我会让人过来交教授一番的。” “好！”刘韐高兴的拍案而起。没想到这种战法杨凡居然让了出来，当下便兴高采烈的与杨凡开始痛饮。 ....... ....... 早上杨凡醒来的时候，唇干口燥，头痛欲裂，摇摇头苦笑道“看来喝酒量还是不行啊” 就在此时一个娇媚的声音突然说道“不能喝，还喝那么多，活该！” 杨凡一愣，才发现不知何时蔡薇儿进了来，当下急忙的用被子掩盖住身子，说道“你怎么进来了” “哼！还不是给你送来热水，洗漱一番。” 见人家如此热心，杨凡也不好拒绝，便小声的说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没穿衣服” 蔡薇儿顿时羞红了脸，偷偷的瞄了一眼盖着被的杨凡，便话也不说的跑了出去..... 等杨凡一番收拾之后，才走出帐外，结果便看见天色依旧阴沉的厉害，大雨足足的下了一夜，到现在还没有停止的迹象。良久之后才收拾好担忧的心情走进蔡薇的帐篷道“多些姑娘的美意，不知道住的惯否？” 蔡薇儿见杨凡进来了，当下脸就是一红，呐呐的说道“什么好不好的，都一样。对了，已经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看这样子很可能不会停止，这该如何是好？” 见蔡薇儿也提到了这件事，杨凡摇摇头说道“暂时还不知道情况，一会我会去问问参议官，看看他怎么说。” “恩，也好” 就在此时，帐外出来范指挥使的声音，“大人，参议大人请您过去一趟，有要事相谈” 杨凡冲着蔡薇儿点点头，便掀开门帘去了大帐...... ....... ....... 就在蔡薇得偿如愿的见到了杨凡的时候，此时从京师赶来的另一拨人同样到达了相州，....吁！一个身穿蓑衣的高手说道“蔡三爷，这雨已经连下一天一夜了，弟兄们都有疲惫不堪，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歇歇？” 蔡三爷见地上已经泥泞不堪，点点头道“也好，估计小姐现在正在相州内，我们休息一晚也不会耽误什么事” 当下几人便牵着马奔向城中的客栈...... ...... ...... 大帅找下官来，所谓何事？”等杨凡进入大帐的时候，才发现一众将校正分列两侧笔直的站着。好似有什么大事发生，当下有些担忧的问道。 “杨御史来的正好，快请坐” 等杨凡坐下了后，刘韐才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据河北各路官员来报，连日来的大雨，已经让河北多地发生了水灾，所以找各位前来，乃是商议一下如何救灾之事。” 杨凡闻言，顿时心里一沉，没想到最不愿意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见众将士沉默不语，杨凡只好说道“现如今外边大雨瓢泼，洪水灾害是必然的，只是对于我们来说，同样也增加了救灾的难度，此时我会立即上书皇上，请求救援，只是当下该如何是好？” 众人闻言顿时一阵沉默，没想到水灾来的如此突然。 第119章 河北水灾 “报！........” 浑身泥水的军士跪地大声道“启禀大帅，城内水已过四尺，到处都是被冲垮的房屋，和落水的人群，还请大帅早日救援” 此话一出，刘韐大惊失色，没想到最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当即命令道“全军集合，准备救灾！” “是！” 待传令兵下去后，刘韐才对着杨凡说道“杨御史，现在乃是危机时刻，还请您立即上书皇上，请求救援” 杨凡郑重的点了点头“大帅放心，我立即回去写奏折” ...... ...... 就在相州大营全体出动出去救援时，杨凡正聚精会神的写道“臣自进入河北东路以来，一直沿路观察河北之军情，然则相州大营内并无任何异动，将士辰时训练，未时收操，然后天有祸福无常，连日来大雨袭城，水已过四尺，洪水所到之处都是散落的房屋，灾民失落，危机将至，还请皇上早日定夺，臣，杨凡拜上。” 良久之后吹了吹墨迹，待干了后才拿给旁边的传令兵说道“立即送往京师，一定要亲自送到皇上的手上。” “是，大人！” 待传令兵走了后，杨凡才向站在一旁的范指挥使问道“大帅在哪里？” “大帅，正在大帐内坐镇，已经命令河北东路的振武军和河北西路的神勇军、泰宁军，出去救援了” 杨凡揉了揉脑袋说道：这次大雨来的太突然了，以致于我们没有一点准备，如今相州城内房屋相对坚固一些，受灾的灾民必然可以被振武军救起，只是那些城外的村子里，大都是一些茅草屋，在洪水和大雨之下几乎没有抵挡之力，伤亡必定惨重。这可如何是好？” 范指挥使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人力有穷尽时，我们也无能为力。” 见老范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杨凡摇了摇头说道“走吧，去大帅那看看他有什么办法了没有。” “是！” 等到杨凡进了大帐后，才发现人都已经派了出去，只剩下两个护卫和刘韐在营帐里。 刘韐见杨凡来了，才有些疲惫的说道“杨大人来了，奏折可发了出去？” 杨凡苦笑道“奏折已经发出，不过等皇上收到之后也是半个月后了，只是这段时间该怎么办才好，雨虽然小了一点，但是水灾已经形成，灾民也成倍的出现伤亡，城内的灾民相对来说还好一些，城外那些茅屋的村民想必伤亡一定会非常的惨重。” “哎，本官如何不知，只是大营内除了你那五百人外，已经没有人了。”刘韐忧心忡忡的说道。 见老帅实在是没有一点办法了，当下杨凡站起抱拳道“大帅，我带人去城外救灾，您坐镇这里吧。”也不待刘韐说话，便大步而去...... 看着离去的杨凡，刘韐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暗暗道“难得！” 此时的相州大营校场上，五百身穿蓑衣的将士正默默的站在那里听候杨御史的安排。 “如今水灾泛滥，我们身为将士，理应抗灾救人，全体都有，相州北门外四十里处的北关镇！” 随着杨凡的话音落下，范指挥使便一马当先的率兵而去，紧接着各队将士纷纷跟在后边，向北关镇行军。 就在杨凡也要跟上去的时候，突然身后走出来一位身穿蓑衣的女子，见杨凡要走，便说道“我也要去救灾。” “你？......别胡闹了，老老实实的待在大营内，等我救灾回来后再说。” 说完后，便大步的朝队伍追去...... 蔡薇儿狠狠的跺了跺脚，便眼珠一转，突然嘿嘿笑了一下，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 ....... 向北门行军的路上，杨凡眼见周围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以及无人认领的尸体，心下一叹，却又无可奈何，往常四十里路，半个时辰就能到达，但是今天烽火营的将士们却只走了一半，原因便是那没过膝盖的大水。 一路上不时的有将士被水冲倒，然后被同伴扶起，尽管将士们还在努力的往前行军，但是一个时辰后也只是走了二里路，见此情况，范指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道“大人，这么下去不行啊，水流太大了，弟兄们快坚持不住了。” 杨凡见此情景也是着急的抹了一把头上的水珠，急忙的想办法，可是越急越想不出办法，正在此时，突然从眼前飘过一片木板，杨凡见此顿时大喜道“快让弟兄们砍下那些飘浮的木板，坐在上边，往北门外划” 范指挥急忙将命令传达下去，众将士闻言纷纷去寻找散落的木板，等到众人都坐上了木板后，杨凡才松了口气，这时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正要命令将士们划向北门口时，突然看见身后不远处，正有个女子划着小板向自己这边划来。 待看清楚后才发现是蔡薇儿，当下杨凡只好将其迎上大木板，责备道“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洪水，到处乱跑什么。” 蔡薇儿好不容易才见到杨凡，没想到被其责备了一顿，顿时委屈的，想要抹眼泪。 杨凡见此只好无奈的说道“既然跟着了，就要注意安全，走吧......” 出了相州城门后，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杨凡等人抛弃木板，便向北关镇赶去，那里是一处人多的聚集地，此次大水，必定伤亡惨重。道路上尽管泥泞不堪，但是烽火营的众将士还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杨凡见蔡薇儿东倒一下，西歪一下，很容易摔倒，便伸出手，抓住了蔡薇儿的玉手，防止她摔倒。 蔡薇儿顿时一愣，脸上红彤彤一片，瞥了一眼正往前赶路的杨凡，偷偷的笑了一下后，便跟了上去........ 就在此时，范指挥使突然说道“大人，不好了，前面去往北关镇的路已经被大水冲断了，有两丈多宽，洪水湍急，该如何是好？” 杨凡听后，迅速的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这条路已经被湍急的河水拦腰截断。往四周看了看，顿时心下一沉，没有路了。 第120章 孤镇阴云 两丈宽的河面，绝非一般人能跨过去，当下杨凡便让人去砍了两颗大粗树，待砍掉枝叶后，便往对岸推去，木头另一段落岸后，便重复的将第二棵树木横了过去。 见准备好了后，牛皋便率先说道“俺老牛探探路，”说完便大步踏上了木头往对岸走去，看见其左摇右晃的，吓的杨凡等人都提着一颗心，直到牛皋走到对岸后才松了一口气。 当下从范指挥使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对岸走去，好在大家平时训练的不错，能保持一些平衡，所以半个时辰后，这边便剩下杨凡和蔡薇两人了。 看了一眼奔腾的河水，再看看蔡薇儿那张发白的脸，杨凡摇了摇头，便走到蔡薇儿面前蹲了下来说道“上来吧，我背你过去。” 蔡薇迟疑了一下便羞涩的趴了上去。 待蔡薇儿趴上后背后，杨凡感觉到了其胸前的一片柔软正压在自己后背上，当下暗暗的点头“够大！”闻着从其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瞬间便让杨凡这个处男一阵热血沸腾，浑身火热一片。 感受到杨凡的变化，蔡薇儿脸上羞的通红，待看见脚下奔腾的河水后，便掐了一下乱想的杨凡，提醒他现在正在过桥呢。 被掐后，杨凡才清醒了过来，暗道一声真是丢人了，看着还有两步远的对岸，正要迈过去，突然感觉到木头有些摇晃，顿时脸色大变，立即向前迈了一大步，背着蔡薇儿就往岸边跳去。 噗通......就在杨凡背着蔡薇儿跳上对岸后，身后的木头便因泥土松软、掉了下去。吓的杨凡大大的松了口气，随手就想称地而起，不过入手处却一片柔软，还很有弹性，顿时一愣，慢慢的转过头去便发现自己正压在蔡薇儿的身上，而自己的手正按在人家的胸上。 当下急忙的爬起来，将要杀人的蔡薇儿扶起来小声道“不要乱说，你也不想在大家面前丢人吧” 连被杨凡占了好几次便宜的蔡薇儿，此刻心中燃烧起了熊熊大火，虽然自己喜欢他，但是没成婚之前，怎么可能允许别人碰自己，不过就在要发火时，便听见杨凡小声的告诫。当下哼了一声。便站起来，离杨凡远远的。 已经走过来的范指挥使突然说道“大人，如今回去的路彻底没有了，可怎么办才好？” 正在心猿意马的杨凡闻言，顿时脸色一沉，看了一眼已经有三丈多宽的河面。当下无奈的说道“先不管那么多了，让弟兄们向北关镇出发吧，那里有很多人需要救援。” “是！” “兄弟们，出发了！” 见众将士们出发了，杨凡便对着落在身后的蔡薇儿说道“走吧。”蔡薇儿咬了咬嘴唇便跟了上去...... ....... ....... 北关镇位于豫鲁两省三县结合部，古为商部落属地，周朝时曾在这里建县城，东汉景帝建初八年，即公元八三年，取名考城县。后屡遭河患，所以当地的百姓并不多，只有八百余口人。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通往大名府的要道，恐怕这里已经荒芜一人了。 等到杨凡等人进入到镇口时，便见昔日的镇子已经变成一片汪洋，牛皋用木棍试了一下水深，发现已经到了胸前的位置，当下便说道“大人，镇子里恐怕不能有活人了，弟兄们没法进去啊。” “不会的，看这里的情形应该是低洼，连续的降水才将这里变成这样的，而不是周围的河口决堤，所以百姓们应该有逃跑的时间，”分析了一下这里的地形后，杨凡便命令道“程都头、李都头！” “末将在！” 两位都头站出来抱拳道。 “你二人立即将镇子外围水浅处的木板收集起来，一个时辰后，划着木板进入镇子外围搜救活着的灾民！” “是！” 见两位都头已经带人离去，杨凡再次说道“范指挥使、你带着邓都头和两百弟兄立即寻找高处，然后收集干一些的木头和草，并搭建简易木屋一旦将灾民救出来后立即转移到那里去。” “末将遵命！” 范指挥使得到任务后便立即带着兄弟去周围寻找高处，等到众人都走了后，杨凡才对着牛皋说道“带着兄弟跟我去寻找木板，然后进入镇子深处寻找还活着的人” 牛皋听后便带人收集木板，半个时辰后，冲着杨凡抱拳道“大人都已准备好了，您这块最大，是否要末将给您划板？” “不用，出发吧” 由于镇子外围交给了几位都头，所以杨凡等人在进入镇子外围时，并没有仔细的寻找，而是一马当先的向镇子深处划去，一百多人各自划着木板排行长长的一队向着镇子进发。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杨凡的木板，上面跟着划的还有一个蔡薇儿。其身后的木板上便是牛皋等一众官兵。随着天色渐渐的黑下来，杨凡看了一眼天色，暗叹了一声，估计现在已经太阳落山了，又因为下雨，所以镇子内便显得阴暗许多。 一路上众人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影，整个镇子显得静悄悄的。 蔡薇儿见镇子内如此阴深，便有些害怕的向杨凡靠了靠。直到感受到杨凡的温度后才稍显放松了些，嘴里小声道“这里太安静了些，没有鬼吧？” 感受到往鼻子里串的体香，杨凡摇了摇头道“哪里有鬼，真是的，大晚上的别老谈鬼，嘴里不要动不动的就说鬼，记住白天不谈人，晚上不论鬼。知道了吗，以后不许再说鬼。” 等说完后才发现蔡薇儿呆呆的望着自己，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你不让我说，你自己一口气说了好几个，你不知道吗？”蔡薇儿有些好笑的看着杨凡。 “是吗？”杨凡尴尬的转过头去继续寻找生还者。 一路上镇子内都是静悄悄的，除了划水声外，并没有任何人影，杨凡苦笑着看了一眼水中的倒影，摇摇头暗道“真是累坏了，明明两个人怎么会多出来一个人影......人影！” 笑容还僵在脸上，冷汗瞬间冒了出来，看了一眼蔡薇儿，明明两个人怎么会有三个人影，当下便转过头僵硬的看了一眼下边......啊！......哪里是什么人影，分明就是一个泡烂的人脸浮在木板下。 听见御史大人的叫声，身后的牛皋等人急忙的划过来问道“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吓了一跳的杨凡指了指木板下面，便挡在了想要看看是个什么东西的蔡薇儿面前。 牛皋闻言，顿时拔出腰间的刀，和几个烽火营的兄弟，用刀将那具泡烂的尸体弄到一边看了一下便说道“大人，这具尸体应该是被淹死的，看样子应该是这个镇子上的人，想必前方还会有，所以末将带着几个兄弟在前方开路，大人待在后边就好了。” 这一次杨凡没有逞能，让牛皋带着兄弟往前找去，自己和蔡薇儿跟在最后边。跟着找。良久之后蔡薇突然“咦”了一声，拉拉杨凡的衣袖，指了指水路边的一间院子。 “怎么了？”杨凡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好像看见刚才那间院子里的房子亮了一下，蔡薇儿不确定的说了一句。” “亮了一下”杨凡心里一喜，暗想道：可能是镇子里活下来的人。当下便脱离了队伍，自己将木板划到了那座院子门旁边，由于院门不能挡水，所院子里到处都是水，不过并没有外面的深，只因这里地势高一些。 这更加的让杨凡确定这里可能还有活人，当下和蔡薇跳下木板，趟过到了小腿的水，便向房子走去....... 由于天色黑了下来，所以杨凡和蔡薇儿走到房子门口后便冲里边喊了一句“有人吗，我们是来救人的。”见里面没有人应答，杨凡和蔡薇儿互相看了一眼便轻轻的推开房门....... 吱.......房门打开后，里面的确有一丝光亮，一盏小油灯正散发着一点点微弱的光芒。借着光亮杨凡和蔡薇儿踏入其中，观察起这间房子来，一间普通的东西两厢房。由于这里地势高，所以并没有水进入。 看了一眼两间空荡荡的屋子，杨凡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里没有水，不可能没有人的，怎么会没有人呢？” 旁边的蔡薇儿见杨凡如此苦恼，当下安慰道“很可能是他们出去了，结果发了大水，便跑了，” 见蔡薇儿解释的也有道理，杨凡点了点头，便继续观察起别的地方来，突然发现高堂上供奉着一个笑眯眯的弥勒佛。而两侧则写着弥勒佛下生，明王出世。 杨凡疑惑的看着这两句，总是感觉非常的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当下摇摇头，便检查别处，就在此时见蔡薇儿正在摆动那个小油灯，便有些好笑的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蔡薇有些有些疑惑的说道“这个油灯真奇怪，好像定在了桌在上一样，就是动不了！” 第121章 白莲教 杨凡见小油灯确实有些奇怪，便走过去，伸出右手抬了抬，结果小油灯纹丝未动。当下便有些若有所思的左右转了转，不想往左转了三圈后，小油灯右侧的墙壁上突然传来....咔咔的声音。 响了一会后，墙壁上便出现一个三尺高的黑洞，杨凡与蔡薇儿对视了一眼后便小心的走了过去，站在洞口前，感受了一下里面吹出来的冷风，杨凡小声说道“这里有古怪，我们下去看看。” “恩，蔡薇儿轻轻的点了点头”两人便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洞里面的路要比洞口宽上许多，每走过一段路后，两侧的墙壁上都会插着一支火把，见到这种情形，杨凡小声的冲身后的蔡薇儿说道“小心，这里有人。” 蔡薇儿无声的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凝重的跟着杨凡走了下去。 路比较曲折，据杨凡估计已经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眼看前面还是蜿蜒曲折的路，便有些打退堂鼓，擅自进入危险之地，乃是兵法上的自寻死路。就在想要往回走时，突然黑暗深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石路无尘竹径开，昔年曾伴戴颙来......白莲社里如相问......为说游人是姓雷..... 杨凡可以肯定里面一定有人，现在正是敌我不清的时候，所以还是先回去带兵前来的好，当下便对着蔡薇儿小声道“这里不宜久留，前面有人，我们先回去，等牛皋他们到了再说。” 蔡薇儿脸色发白的点了点头，刚才的歌声有些渗人，让她有些害怕，当下便拉着杨凡的胳膊开始往回走。 半个时辰后两人才走出了洞口，杨凡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便将小油灯往右转了三圈，墙壁上顿时响起了.....咔咔的声音，一会便恢复如初。等一切都恢复原样后，杨凡便和蔡薇儿退了出去。待到了院子里后，便听见外面的河道上响起了烽火营将士的声音“大人......大人你在哪里？” 杨凡急忙的大喊道“这里！” 不一会，牛皋便带着手下赶到了这里，着急的说道“大人，可算找到你，刚才俺老牛一回头才发现大人不见了，还请大人责罚。”说完便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事不怪你们，是我私自离队的，怎么样了，找到人没有？” 见大人不怪罪自己，牛皋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如果大人真出了点什么事，那么自己一辈子都会愧疚不已，听见大人问起灾民，当下便说道“真是奇怪，我和弟兄们找遍了镇子里，除了那具尸体外，居然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杨凡心里顿时升起一团疑问，几百人的镇子，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听到牛皋说那具尸体，立马说道“将那具尸体捞出来！” “是！” 等到将尸体带过来后，杨凡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其身体已经泡的发胀了，脸上更是肿烂不堪，当下便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再检查一下他的死因。 牛皋闻言，立即带着两个弟兄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随着检查的越加深入，脸色也就越加难看，良久之后才说道“大人，这人很可能不是淹死的，应该是入水前就已经被人一击毙命了，你看他的口腔内还有残余的内脏，很有可能是被人一掌震碎了内脏才毙命的。” 杨凡也不顾的恐惧，看了一眼牛皋扒开的口腔，果然发现还有一丝内脏的残渣存在，当下心里一沉，沉声道“如果这人是被杀的，那么剩下的人很有可能是被人带走了或杀害了，可是能带哪里去呢？” 牛皋身边的高义抱拳说道“大人，卑职认为这些人很有可能是被藏在哪里了，这里离相州那么近，一旦有大批人被掳走或杀害，不会收不到风声的，那么剩下的就是他们被藏在了镇子的周围。” 杨凡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士兵，还记得当初比试时他就冲在前面，当下点点头说道“你叫高......什么来着？” “卑职高义！” “恩，高义你说的不错，北关镇的村民很有可能是被什么人藏在了这附近，但是能藏下这么多人的地方在哪里呢，镇子四周你也看了，都是光秃秃的山坡，不可能藏人的。” “这.......” 就在此时蔡薇儿冲着杨凡小声道“你忘了刚才那个奇怪的地方？” 杨凡听闻后身子顿时一僵，突然大笑道“没错，很有可能就是那里！” “大人说的是什么地方？” 牛皋有些疑惑的问道。 见人问起，杨凡便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吩咐道“能藏下如此多人，想必这些人的人数应该不少，立马派人将范指挥使，李都头等人叫到这里来。等所有人都到齐了，我们下去探探。” “是！” 见两个弟兄去传令了，杨凡便让牛皋带着一百人团团的把里面的房子团团围住，自己带着蔡薇儿坐在木板上稍作休息。 看见周围到处都是刀枪出鞘的将士，蔡薇儿才轻轻的吐了口气，自从进入镇子后她就感觉这里压抑的很，但是怕耽误杨凡找人，所以就没敢吱声，现在身边人多了，才感觉到安全一些。 “后悔跟过来了吧，待在大营里多好，偏要跟出来遭罪。”杨凡见蔡薇儿放松了下来，才开口责备道。 “哼，我才不后悔呢”蔡薇儿撇了撇嘴回击道。 杨凡见此只好摇了摇头，突然见院外来了一片火光，便知道范指挥使他们来了，当下站起来看着院外。 果然不大一会，范指挥等人便带着剩余的将士划着木板赶到了这里，见院子里水浅，便纷纷跳下来抱拳道“大人急招，可有事发生？” “不错，我在这里发现一处秘密地点，很有可能就是那些失踪镇民的所在之地。” “什么！大人居然发现了镇民的的所在之处？那太好了，我们这就去找吧。” 杨凡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的说道“不急，老范你可听说弥勒佛下生，明王出世。这句话？” 范指挥使听后，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嘴里说道“原来是白莲教” “什么，白莲教！”这下轮到杨凡吃惊了，白莲教这种大名鼎鼎的教派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怪不得那句话让他感觉到一丝熟悉呢。原来是白莲教。说起来莲教还是北宋真宗时期流传的民间宗教，渊源于佛教的净土宗。相传净土宗始祖东晋释慧远在庐山东林寺与刘遗民等结白莲社共同念佛，后世信徒以为楷模。 由于当时念佛结社盛行，多称白莲社或莲社，主持者既有僧侣，也有在家信徒。当时的白莲教崇奉阿弥陀佛，提倡念佛持戒，规定信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它号召信徒敬奉祖先，是一种半僧半俗的秘密团体。 它的教义简单，经卷比较通俗易懂。为贫民百姓所接受，但是后来到了哲宗时期，白莲教渐渐的变了味，开始了坑蒙拐骗，反抗朝廷，发展成了异端邪说的邪教。 由于白莲教转变成邪教的时间尚短，还没有成气候，所以朝廷上也并没有特别的重视，只是当做了普通的盗匪之流，但是其名气却越来越大。 见范指挥使并没有过于吃惊，杨凡苦笑了一下，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白莲教竟然生存了上千年。更是在元、明、清的时候，干的有声有色。 他们简直就是造饭专业户，宋朝时反宋，元朝时反元，明朝反明，清朝反清，一直延续到民国时期。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元末红巾起义，清嘉庆白莲教大起义等，造反者多大几十万人，前后持续了九年零四个月爆发于四川、湖北、陕西边境地区，斗争区域遍及湖北、四川、陕西、河南、甘肃五省，甚至还波及到湖南省的龙山县。 想到这里，杨凡暗暗的想到：一定不能让他们成了气候，否则后患无穷，当下便对着范指挥使说道“让兄弟们准备好武器，一会你我带三百人进去，牛皋、李都头带二百人围住这里，任何人不得靠近！” “遵命！” 待所有人都准备好后，杨凡便安慰了一句蔡薇儿，让其随着牛皋等人在外等着，自己带着人走入了刚才那间屋子，果然小油灯还在乱晃的亮着，伸出手往左转了三圈后，墙壁上便咔咔.....的想了起来。待漏出一个洞口后，范指挥使便示意几个身手矫健的弟兄前面开路，自己随后便跟了进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范指挥使才再次钻出来说道“大人，里面空气通透，应该还有出处，所以我先带两百弟兄下去，您随后带着一百兄弟跟上即可。” “不用，我们一起进去就行。”说完便拔出随身携带的弓弩，跟着陆续进入的弟兄们身后钻了进去. 一路上尽管道路蜿蜒曲折，但是受过良好训练的将士们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一切都在静悄悄中进行....... 第122章 死道友，莫死贫道 一路上随着众人越进越深，杨凡悄悄的打了停止行军的手势，然后摸了摸洞内的泥土，发现有些干燥,便对着范指挥使等人说道“看来山洞离出口不远了，这里的泥土要比刚进来时的泥土干燥许多，应该是长时间通风的缘故。” “大人，我们走了一个时辰了，您说这路是通往哪里的？” “通往哪里还不知道，但是老范你看，这山洞里的道路是不是有些平整光滑，这很有可能是人长时间走过的缘故，所以接下来的路程我们要小心了。” “是！大人。” 半个时辰后，当杨凡等人终于看见前方的光亮时，顿时松了一口气，长时间的封闭环境让队伍格外压抑。 “就在所有人都停止前进后，杨凡小声道“老郑带几个身手灵活的兄弟带上武器去洞口处侦查一下情况，如果能抓个舌头来就更好了。” “大人放心，末将这就去侦查一下......” ....... ....... 李狗子原是黄庄河北黄庄人氏，只因这些年频繁遭受水灾，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就在李狗子奄奄一息之际却遇见了生命中的第一个贵人，李堂主。 见到自己如此模样，便给了自己一个馒头吃，那是自己一年当中吃过最好吃的饭食了，就在自己想要磕头感谢时，李堂主却对自己说：不用感谢他，要感谢就感谢弥勒佛爷，是弥勒佛爷令他前来相救的。 自己当时就问要多少香火钱，李堂主却告诉自己不要钱，只要加入白莲教就行。平时烧香、诵偈信奉弥勒佛和明王就行。而且明王了解众生疾苦，所以让像自己这样的苦哈哈白天赚钱劳动，晚上才聚会，并且愿意入教的人不受任何限制，不分贫富、姓别、年龄，男女老少只要愿意均可加入。 李狗子看了看站在洞口的两个手下，心里得意道“幸亏当初跟着李堂主加入白莲教，要不然怎么可能当上小头目。”当下便嚷嚷道“小黑，二牛你们都精神着点，小心那些北关镇的愚民跑了出去” “头，您放心，北关镇的那帮笨蛋绝对跑不了，哎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加入白莲教有吃有喝的多好，非要跟李堂主作对，那个要去告官的王小生还不是被咱们堂主一掌拍死了.....那家伙...”小黑后怕的说道。 “行了，废他妈什么话，好好的看着洞口，我去趟山山谷里看看今天做得什么伙食，一会给你拿回来点。”说完便转身去了山谷。 见李狗子走了，刚才还陪着笑的小黑撇撇嘴，吐了一口口水，不屑道“他妈的李狗子不就是早来几天嘛，可真嚣张，等你黑爷混起来了，你看看黑爷怎么整治你！” “黑哥，小声点，李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二牛小心的说道。 “二牛兄弟还是咱们兄弟一条心啊，行了，你先守会，我去撒泡尿。说完便离开洞口去了旁边的树后休息去了，浑然没把李狗子的话放在心里。 二牛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黑黝黝的洞口，正要去休息，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捂住了想要叫喊的二牛，还不待二牛挣扎，便使劲一扭其脖子......咔吧一声...二牛带着那双惊恐双眼便被拖入了洞中....... 一炷香后休息够了的小黑便懒洋洋的从树后站了起来，嘴里说道“二牛啊....咱.....二牛？......”等小黑一抬头便发现洞口已经没了二牛的身影，当下便咒骂道“老子去休息，你个憨货也敢偷懒，真是胆大了。” 说着便向洞内看了一眼，结果头刚伸进去，便被一把拽了进去.......啊！ 等小黑看清是几个壮汉后，便求饶道“几位好汉爷爷，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童，还请饶小的一命啊” “闭嘴！”一声冰冷的声音从壮汉口中传出。 当下小黑便不敢再吱声，只好随着几人往前走过，过了片刻后，才发现通道内全都是身穿布甲的官兵，当下便跪下求饶道“官爷，饶命啊！” 杨凡看了一眼这个黑乎乎的瘦子，便问道“你是什么人？” “回官爷，小的乃是白莲教新入弟子，负责守护这个通往北关镇的洞口。”小黑见这个人是头，当下便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出了洞口是什么地方？” “这个嘛......小的要是说了能否饶小的一命？” 还不待杨凡说话，郑都头便一脚踢在小黑的屁股上，嘴里骂道“敢跟大人讲价还价，不要命了？” “本官可以答应你，说了，就饶你一命！” 听到可以活着，小黑便立即说道“这里是一处山谷，乃是白莲圣教......哦不，是白莲邪教的一个堂口，负责发展教众，而这条通道就是这个堂口唯一的出口，只是因为这两日北关镇发了水灾，所以才放松了警惕。” “哦？，北关镇的村民可在你们这里？你们有多少人？” “回官爷，北关镇乃是白莲邪教重点发展的目标，只是因为其过于顽固，一直不曾答应，甚至还有一个人要去告官，所以李堂主才将那人杀了，镇子里的村民也都关了起来。” 至于有多少人，这个小的倒是清楚的很，除了守洞口的三人外，一里处的谷口外还有二十人，谷内算上李堂主和看押村民的一共还有十人。” 杨凡听到原来村民都在这里，心下一松，嘴里说道“既然你已经说完了，就可以走了！” 小黑当下连忙感激道“多谢官爷.....多谢官爷”说完便小心翼翼的绕过杨凡，便冲着通道内跑去...不想刚跑出两步，便听噗的一声，低下头一看，便见一把尖刀透胸而过.....嘴里难以置信的看着杨凡说道“你......你....不....”话还没说完便倒地不起。 “我说饶了你，他们可没说饶了你，要怪就怪你误入邪教吧”看着小黑的尸体淡淡的说道。 见情况已经探明，范指挥使当下问道“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进入谷中解救村民！” ...... ...... 李狗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摇摇晃晃的便冲着谷口而去，见到蹲在两旁的守卫，便笑道“王大刀，你他奶奶的好歹也是吃过饭了，怎么盯着爷爷手里的几个馒头作甚？” “放你娘的屁，刀爷是看你对待手下不公才看了两眼，怎地。”名叫王大刀的小头目回击道。他早就看不惯这个李狗子了，仗着自己受李堂主信任，便不把他这个老人放在眼里，所以一开口就是怒气冲冲。 “哼！狗爷想给手下吃什么，还轮不到你王大刀来放屁！”见王大刀在手下面前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李狗子也有些急眼的骂道。不过看其人多势众，骂完后便奔洞口而去,心里暗恨道“等着爷们上位了，一定要你王大刀不得好死！” 带着一肚子的怒火回到洞口后，便见到自己的两个属下正坐在那抱着膀子睡觉，当下便再也控制不住怒气，一脚踢了过去，嘴里骂道“你们两个不争气的废.....废....” 一脚下去，李狗子才发现自己的两个手下早经死去多时了，当下想也不想便转身奔谷口跑去。结果等自己转过身后便发现周围到处都是身穿布甲的官军，顿时心下一沉暗道“我命休矣！” “你就是这里的头目吧？” 见一个年轻的官爷向自己问话，李狗子眼珠一转当下便陪着笑脸说道“官爷说的是，小的乃是黄庄人氏，一年前曾被白莲妖人蒙骗进来，后来为了能够将其恶行揭发，所以才混入其中，以便掌握了证据便向官府报告，没想到各位官爷居然来的如此之快，这下小的就放心了。” 杨凡听见这翻说辞，心下撇了撇嘴，便说道“既然如此，你可愿意戴罪立功？” 李狗子听见还可以戴罪立功，立即拍胸脯说道“大人放心，小的愿意为朝廷效劳。” 杨凡见这人如此上道，便将计划详细的说了出来，然后吩咐道“你先去休息吧，等到天色黑了下来，你便与我们一起行动！” “是，官爷”李狗子慢慢的退到洞口的附近开始闭目休息，对于身边那些静立不语的官军心下也是暗暗的惊叹，好强的官军！心里苦笑道“死道友，莫死贫道，李堂主你虽然对我有恩，可是命只有一条，所以只能是我对不起你了！” 见李狗子坐下休息后，范指挥使才问道“大人，此人能否相信吗？” “这种人的心中只有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不担心他会反戈一击，倒是事情结束了，就找几个兄弟送他上路吧....不然以后一定是个祸害！” 是！大人。” 天色渐渐的黑下来的时候，闭目而坐的杨凡突然睁开双眼，沉声道“行动开始！” 第123章 夜袭山谷 一声令下，众将士纷纷拔出战刀向谷口摸去,李狗子见状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此时的谷口由于天色已黑，王大刀巡视了一圈后便打着哈气说道“真他娘的累挺，守夜也不给点工钱，要不是看在无生老母的面子上，老子才不干呢。” “嘘！头，小点声，要是被李堂主听见了小心被扒皮。”旁边的王二小声说道。 听到手下提到那个厉害的李堂主，王大刀立马闭上嘴巴，四处小心的看了看，发现没人才松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发现夜色中正有三人奔着谷口走来。 当下立马警惕的拔出大刀，厉声问道“前方何人？” 不想前方传来一声让王大刀讨厌的声音“大刀兄弟，别慌，是我，狗爷！” 待看清是李狗子后，王大刀顿时松了一口气，放下大刀后骂道“慌个屁，刀爷什么时候慌过，倒是你李狗子三更半夜的来干什么？” “哎，还不是这天气闹的，潮湿不堪，所以我带着兄弟去饭堂弄点吃食，好过夜。”李狗子神色有些躲闪的说道。 王大刀一听李狗子又要开小灶，顿时大骂道“你个龟孙，又要开小灶，说吧有没有爷们的份” 李狗子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杀意，嘴上却赔笑道“当然有大刀的份了，我可以过去了吧？” 对于李狗子，王大刀的确不能把他怎么样，谁让他是李堂主的心腹呢，当下便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其过去。 等到李狗子带着两个低着头的手下正要过去时，不想王大刀突然说道等等！小黑，和二牛低着头做甚？”说完有些好奇的走过来想要戏弄一下这两个龟孙。 就在手要搭上其肩膀时，突然见低着头的“小黑”冲自己嘿嘿一笑，便拔出袖子中的匕首向自己刺来。当下大惊失色的叫到：你们不是白莲教的人！......噗!.......王大刀低下头看到插入自己心脏的匕首，嘴里吐了口鲜血说道.....李狗子....你....你敢...背叛....话还未说完便双眼一黑倒了下去。 周围的白莲教众见头目已经被杀了，纷纷拔出刀就要冲过来，不想就在这时，突然从附近的夜色中冲出一队队手执刀枪的官军，还不待白莲众人反应过来便将其牢牢的包围住了。 “放下兵器，可免一死！”从官军中走出来的杨凡冷淡的说道。 白莲教这边的王二惊恐的望着周围影影绰绰的人影，说道“真的？” 范指挥使沉声道“你们还要选择吗？” 王二闻言顿时一叹，嘴里说道“各位兄弟，无生老母，真空家乡，现如今是我们该挺身而出的时候了，兄弟们，杀啊！”说完便举着刀冲向对面的官军。不想刚冲出去便听见......噗！的一声。低下头看了一眼透胸而过的刀子，便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妈的，自己想死，还要拉上大家，什么无生老母，真空家乡。”咒骂完后，那位从背后捅刀子的白莲教众冲着杨凡献媚道“大人，我们都是良民，只是被这家伙蛊惑才来了这里，还请大人饶命啊！” 杨凡心下一叹这就是人性啊，为了自己活命，可以毫无人性的出卖别人。嘴里说道“哦，这么说你们还是冤枉的了？可有什么证据能让我相信呢？” 白莲教众一听有活命的希望，顿时便陪笑道“大人来此应该是为了救那些北关村民吧，谷里的位置我们都知道，必要的时候可以替官爷除掉那些守卫。” 杨凡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就由你们除掉那些守卫，事后不光饶了你们的性命，还会给一些奖赏，如果敢临时反水，后果你们应该知道！”说完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 白莲教众看了一眼周围那些人数众多的官军，惊恐的咽了一口吐沫，急忙说道“大人请放心，小的们能分清利弊。” 杨凡虽然同意了让其先行混入其中，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只让其中的十人和十名打扮过的官兵先行进去，迅速占领关押村民的地方，然后在捉拿那个什么李堂主。 夜色正浓，谷内的某排民房内正是被关押的北关镇村民，此时一间房屋内一个中年汉子对着一位老者说道“王叔，咱们冲出去吧，不然他们是不会放咱们出去的” 老者摇摇头说道“咱们镇子虽然有几百人，但大多是老弱妇孺，怎么和那些拿着武器的白莲匪人拼打？” 一时间房间内众人叹了口气，其中一个汉子迟疑了一下说道“要不，咱们先答应他们，然后等出去了在想办法？” “不行！” 老者闻言拒绝道。 就在这时突然外面响起了几句说话声“哎，兄弟大半夜的不在谷口守着怎么来了这里？”..... “哎，别提啦，兄弟是来......啊！....你们....噗....噗通....”不一会的功夫外面再次安静了下来。 北关镇的村民惊恐的望向外面浓黑的夜色，看见一群黑压压的人影正从倒在地上的人身上拔出刀。顿时吓的面无人色，心里暗道“来杀人灭口了吗？” 房子外面，看着那些倒在地上尸体，李狗子狞笑道“嘿嘿，敢跟官军作对，真是不知死活！”说完还不忘踹一脚死去的人。浑然忘记了自己也是白莲教徒。 “大人，我们的人已经占领了关押地点，是否要去捉拿那位李堂主？”范指挥使站在谷口的位置向杨凡禀报道。 “据那李狗子说，李堂主应该是在谷里的最深处的一间房子内，他身边还有四大护法听说各个武艺高强。所以关押那边先派老郑带着一百人去守着，这边我们全力出击，务必捉拿这位李堂主。” “是，大人！” 一声令下，范指挥使身后的众将士寂静的向谷内行军，执行最后的抓捕! ...... ...... 此时谷内深处的某个房间内，一位居士打扮的男子双腿盘起，手持佛珠正在默念经文，良久之后突然眼皮一跳，然后便停止了念诵，缓声道“徒儿可有事发生？” 守候在门外的护法恭声道“回堂主，没有什么动静......你们是什么人！” 李堂主闻言，顿时凌厉的望向门外，一个起身便拿起旁边的长刀，走出了门外。当见到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官军时，心下一沉，嘴上却说道“弥勒佛下生，明王出世。各位施主带着杀气而来所谓何事？” “你就是白莲教的李堂主吧，是问北关镇的村民王小生可是你所杀？”范指挥问道。 “阿弥陀佛，本居士乃是化外之人，从不杀戮苍生，各位施主可有证据？” “证据？哈哈，证据就是那些被关押的村民，以及那些背叛你的手下。”范指挥使说完也不废话，示意众将士将其拿下。顿时众将士纷纷拔刀冲了上去。 李堂主闻言顿时心里一沉，收起了假慈悲后，脸上狰狞的说道“老夫再此，谁能奈我何？”话还未说完便一刀将砍杀过来的两位官军震退了两步，然后一个大鹏展翅便奔向杨凡等人。 李堂主并不傻，虽然武功好，但是擒贼擒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不过就在要接近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些官军非常默契的向着自己刺出长枪，然后便急忙的落地，一个驴打滚就要往前冲，哪知道那些长枪兵退后后，拿着战刀的官兵又砍杀了过来。 气急败坏的李堂主大喝一声，从地上直接蹦起三尺高，踩在其中一把刀上，借力一跃便再次突出了包围圈，不过手上的兵器也已经掉落，就在这时旁边顿时响起几声惨叫，李堂主顿时心里一沉，自己的护法死了！ 当下便仗着武艺高强向杨凡的位置冲去，此时其身边只有五六名官军手拿短刀警惕的望向自己。顿时哈哈大笑道“能耐我何？” 杨凡见冲过来的李堂主，顿时一惊，说道“现在敌人手里已经没有武器，是时候检验你们的训练成果了！” 身边的几位将士立即冲了上去，纷纷使出格杀术的一些绝招，顿时便将李堂主困在了圈里。 李堂主眼见这些人的招数如此怪异，几乎招招致命，当下便有些着急，心里已经萌生退意。还不等跳起，一个从侧面刺过来的匕首干净利索的差劲肋骨当中，当下一声怒吼，一掌将其打的倒飞出去。 站在远处的杨凡看见身受重伤还能如此厉害的李堂主，当下便沉声道“此人必须就地正法，否则后患无穷！” “大人放心，他已经跑不了了，周围都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了！” 突然一声....啊！的惨叫声传了出来，众人一看只见刚才还威风无比的李堂主此时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杨凡立即走过去还不待问些什么的时候，李堂主头一歪就此死去。 “启禀大人，这李堂主真厉害，我们有六个弟兄受了轻伤，”范指挥吃惊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说道。 第124章 意外收获 “送几个受伤的弟兄出去养伤，然后仔细的将山谷搜查一遍，我们去关押村民的地方看看。” “末将遵命！” 这一夜对于北关镇的村民来说又是担忧又是惊喜，担忧的是关押自己的白莲教匪死了，却换成了官兵，虽说是官兵，但是有时候杀起自己人来比敌人都狠，喜的是今夜有可能就会得救。 所以村民们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这支官兵是一队善良的官兵，不要再让他们本已无路可走的生活再次陷入绝境。 “杨大人到！” 随着一声叫喊，北关镇的村民顿时心里一紧，心里暗道“来了！”随着众位官兵的行礼，北关镇的村民便看见走在最前边的年轻官员悠然而来。待走到众人面前后才温声问道“你们可是北关镇的村民？” 杨凡见到身穿衣不蔽体的村民，心里沉重的没有一点缝隙，他们只是大宋平凡的百姓，如今却在号称繁荣富华的国度里穿不起衣，吃不上饭。看不起病。这是何等的讽刺，如今像这样的人在大宋却是触目可及。 只见一位老者颤悠悠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跪下磕头道“小老儿乃是北关镇的里正，大人有什么吩咐？” “老人家快请起，本官来晚了” 杨凡急忙的扶起老者，有些歉意的说道。 老者却并不领情，嘴里说道“不敢劳大人费心，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这个....” 老者见这位年轻的官员态度犹豫不绝，顿时心里一沉，哀求道“大人，我们已经被困多天，身上实在没有孝敬大人的东西了，还请您宽限则日，待老汉回到家后再想办法孝敬大人。” “老人家说的哪里话，本官并不是要好处，而是前几日这河北路发生了特大水灾，我来的时候，北关镇已经是一片泽国了，你们的房子已经没有了。”杨凡实在不忍心将这么残酷的事实告诉这帮可怜人，可是又没办法。 “什么？” 老汉闻言一愣，眼中的神采瞬间消失殆尽，仿佛多年的坚持都没有了意义。嘴里喃喃道“不得活了.....不得活了...唉，这是老天要收北关镇的命啊....” 那些听到家没了，地没了的村民顿时哭声震天，支撑他们活下去唯一理由也在现实面前消失的一干二净。由于长时间未尽一粒米水，所以很多人哭着哭着就昏厥了过去。 杨凡急忙的让将士们将村民抬到房子里好好休息，他们已经经不起波折了。 等到安顿好村民后，杨凡便让将士们就近扛木扎营，由于一时半会还不能出去，所以要在这里待两天。 天黑之后，负责搜查的范指挥使兴奋的走过来抱拳道“大人，经过弟兄们的搜查一共发现稻米粮食三万三千担，白银五万五千两，黄金两千两，铜钱一百五十万贯，兵器一千五百把！” “什么！”杨凡吃惊的站起来，他没想到白莲教这么富裕，本来还犯愁怎么解决北关镇以及相州地区的灾荒，没想到白莲教居然送了自己一份大礼，要知道一担米可是相当于后世的一百斤，如果是稻米的话，一担就相当于一百二十斤，三万三千担那就是相当于近三百五十万斤的稻米！够一千人吃五年的饭量，这让为灾后没粮犯愁的杨凡如何不喜。 “大人？....大人？” “哦？....哦！是本官事态了，走！我们去看看”杨凡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一笔天文数字。 与范指挥到了地方后，杨凡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一处被掏空的山洞内整整齐齐的码着一袋袋稻米，地上放着整整齐齐的金钱，和兵器。当下便兴奋的扑上去，打开了一个袋子后发现都是上好的稻米。杨凡立即兴奋的说道“好一个白莲教，我杨凡太感谢你们了。” 范指挥使疑惑的摸了摸脑袋，有些迟疑说道“大人，通过这些东西的储备，可以看出白莲教很有可能准备在这里吸纳教众，建立一个上千人的地盘。何来感谢之说？” 杨凡哈哈大笑道“管他招不招兵呢，反正现在我们有了希望，所以当然要感谢了，不过事情已经完成了，那些白莲教的余孽除了李狗子必须杀外，其他的都关起来吧，待日后恢复了北关镇后，在关进相州大牢也不迟。” “是！” 杨凡看了一眼满洞的东西，神色逐渐凝重的说道“让老程带一百个弟兄来守卫这里，除了我本人外，连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另外先弄出二十担稻米，拿出去煮了，给灾民和弟兄们好好补补，连日来弟兄们太辛苦了。” “是，”应了一声后范指挥便立即派人去安排。 天色尽管已经黑漆漆一片，但是对于山谷里的北关镇村民来说却比不上心里的绝望，房子没有了，还可以再建，如今连地都没有了，没了收成也就意味着没有了粮食。 “老叔，咱们该怎么办啊？”坐在一起商议的一个中年汉子向里正问道。 “唉，还能怎么办，如今河北都在发水灾，指望朝廷救济是不可能了，家里有孩子的准备好带去富裕的地方卖掉吧，大人出去讨饭做伙计都可以，至于我们这些老的，就不走了。” 屋里的众人知道不走了是什么意思，那就是活活饿死，所以一时间房间内到处都是低沉的悲鸣声，正在此时房门响起了敲门声，中年汉子沉声问道“哪位？” “几位老乡，我家大人有请里正和各家当家的去外面的平坡议事！” 屋里的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后，中年汉子便答应道“好咧，官爷，我们马上就去。” 等到里正和一部分村民到了平坡后，便见到那位年轻的官员正站在那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等人，当下便要下跪行礼，不想却被两边的官兵阻止了，顿时有些疑惑的看向那位官员。那眼神仿佛在说历来见到当官的都不是如此吗？ 见到村民有疑惑，杨凡笑着解释道“本官杨凡乃是皇帝亲笔御封的监察御史，监察十几路各地军政一切事态，所以本官对于相州北关镇的一切事宜是有权处理的。今天找你们来就是商量商量今后的打算。” 王姓里正恭敬的说道“大人，如今各地都在闹水灾，眼看是待不住了，所以老汉打算让镇子里的人出去讨饭吃，运气好的话还能活下来。” 杨凡听后心里一酸，这帮既可怜又善良的人，面对着没有活路后，没有造反，反而要靠着运气去讨饭。这是多么无奈的选择。 良久之后，待平复了心情后，杨凡郑重的说道“不用了，你们不用离开家乡！待大水退去后，你忙将重新建房，种地！”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没想到有如此好事。当下里正迟疑的说道“大水退后，房子好建，可是.....可是我们没有钱粮了，恐怕等不到明年秋收了。” 杨凡淡淡一笑，转而问道“不知道你们镇子有多少人呢？需要多少钱粮？” 里正见这位大人说的心有成竹，顿时心又重新活了过来，当下便抱拳道“老汉所在的镇子一共六百余口人，每个人一天吃一顿饭的话，一年也需要两千担粮食，还不算来年要的一千担种子。”老者小心翼翼的说道。 对于如此多粮食，老汉也没有信心，这位官员能都拿出来，最好的估计能拿出一半就算全镇子有了一丝希望。 杨凡听后摸着下巴摇了摇头。 老汉等村民见状顿时心里又是一沉，顿时面露苦涩，心里暗道“看来还是要出去讨饭了，希望能运气好，活下来吧。” 不想这位大人低着头突然说道“我大宋的子民一天吃一顿饭可不行，怎么也要两顿，那就是四千担！外加一千担的种子.....恩。得五千担才够一年的用量。” 等杨凡抬起头便看到好笑的一幕，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好像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村民是震惊杨凡的回答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所以被幸福砸晕了。 至于那些烽火营的将士则是被数目震惊了，要知道一个人就算一天三顿米饭，也就一斤半的量而这一年也就二十万斤的量，刨除一千担的种子，最少还能剩下两千担的粮食。 待村民们反应过来后呼啦啦跪倒一片哭嚎道“大人，仁德，我等感激不尽....呜....呜....”一时间哭声一片，只是这一次是重获新生喜悦的哭声。 杨凡急忙的让人将百姓们扶起，嘴里说道“天灾无情，但是我大宋却是一个有爱的地方。所以你们不必感谢我，待大水退去后，希望你们能尽快的将家园重建起来。” 尽管村民们对于大人的讲话有些听不太懂，但是不妨碍他们那可颗的心，顿时又是一阵磕头。直到火头军前来报告到米饭已经准备好了后，村民才陆续的排着队前去吃饭。 等到村民见到都是上好的稻米后，顿时两眼放光的盯着大锅，那里面都是满满的大米饭。待走过去后，火头军便会发给村民们一个缴获而来的小盆，盛上满满的一盆米饭后，便给其一些缴获来的咸菜让其去一边吃。 得到米饭的村民们立即激动的跑去一边找个角落便开始狼吞虎咽的吃饭。 第125章 赈灾捐款 尽管夜色已深，但是依旧挡不住热火朝天的吃饭。等到村民都端着饭碗开始吃饭后，便发现那些默默无语的将士们一个接一个的开始排队盛饭。 里正指着远处排队打饭的将士说道“你们看看，这才是咱大宋的军队，不光来救灾，就连吃个饭都是先让咱们百姓来，去哪里找这样的官兵啊。”说完还不忘往嘴里填饭，一天多没吃饭，实在是饿坏了。 中年汉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有这样的好官，怎么可能没有好的兵，当初说给我们五千担粮食时，我还以为是糙米或栗米，就算那样我们也感激不尽了，要知道五千担糙米可是五十万斤啊，每人一顿一斤米，算上种子，也够我们吃两年的了。哪想到是这样上好的稻米，五千担的稻米可足足有六十万斤的量啊，我的老天爷，可够咱们吃三年的了，除了种子外就是净剩三年的粮食了。” 吃饭的众人一听，顿时兴奋无比，纷纷夸赞杨凡是一个好官，一定要给其立个长生牌位。 那边吃的热闹，这边也不差，对于连日来疲劳过度的众将士来说，能吃上一顿热乎乎的米饭也是一种享受，就在众将士吃饭的时候，范指挥使端着饭碗来到杨凡面前蹲着说道“大人，你给他们五千担粮食，那可是上好的稻米啊，足足有六十万斤呢，够他们吃三年的了，那么这三年他们就净剩了三年的粮食。” 同样蹲着的杨凡吃完最后一口饭后，才说道“老范你不懂，河北镇这地方，是水灾相对严重的一个地方，后果也比相州城内严重的许多。所以两千担的粮食只能保证他们在没有灾害的情况下平稳度过，如果一旦再次发生灾害，那么他们一样走投无路，所以我给他们留下三年的量，足可以让他们来应对灾害了。” 范指挥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相州城内的水灾同样也不小，想必也一定需要粮食，我们的那些粮食不够吧？” “当然不够，但是谁说我要给他们了，这些粮食是留着卖的。” 范指挥一愣，没想到杨凡是准备卖出去，这还是一给就是三年粮食的杨凡吗？ 杨凡见老范愣住了，笑道“怎么，是不是以为我想发灾难财，不然，我可以给北关镇的这些人三年的粮食，但是相州城的那些人则不会，一来我们的粮食比较少，不够用，二来，你以为相州都是一帮穷苦农民吗，不！有钱人大有人在。三来，那里乃是刘韐的地盘，他自然有办法解决一切。朝廷也不会看着不管的。” 范指挥使恍然大悟，抱拳道“还是大人看的透彻，末将佩服” “行了，别拍马屁了，守在北阳镇的牛皋他们应该收到信了吧，等他们到了这里后，我们休整几天，估计大水便会退去。到那时候就该是我们出去的时候了。” ....... ....... 此时的汴京皇宫坤宁殿内，宋徽宗正双眼微闭听着韦妃念奏折。良久之后才幽幽的说道“没想到这次的河北灾情居然如此突然，真是令朕措手不及啊” “皇上，担忧什么呢，河北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有灾救了便是。”韦妃笑道。 “爱妃有所不知，若是前几年自然可行，只是这些年经过宋江造饭和方腊起义后，朝廷已经虚弱了许多，再加上赎回燕云几州所花费的银钱，和百万大军的饷银，现在朝廷国库已经入不敷出了。” 听说国库空虚了，韦妃担忧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啊，国不可一日无钱啊。” 宋徽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办，只能先节流了。明日早朝朕会带头捐一笔赈灾费用，就不信那些人不捐....哼！” ...... ...... 旭日东升，汴京大庆殿内，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待众位大臣站起来后，宋徽宗开口道“众位爱卿可知河北水灾之事？” 左相李邦彦站出来说道“回皇上，河北之事，已经报了上来，臣认为应该让户部立即拨付救灾款项，以便早日解河北之困境。” 话音刚落，户部尚书袁炜立即站出来道“启禀皇上，李相的说法并不正确，截止到宣和六年五月二十八，国库里只剩下两百五十万贯铜钱，而这笔钱是即将拨付给大臣们的俸禄。” 此言一出，朝廷上下顿时议论纷纷，大家都不知道，原来朝廷只剩下这么一点钱粮了。当下御史台的监察御史赵亮站出来质问道“尚书大人可否解释一下为何国库已经到了空虚的地步。据我所知国库每年上缴的银钱乃是七千万贯吧。” 袁尚书见皇上默认了御史的问法，当下便回到“从年初开始，光是支付各军饷银就是四千八百万贯！用于支付官员的俸禄乃是一千二百万贯！维修皇家园林花费四百万贯！工部修缮城墙与护城河花费三百万贯！” 随着一笔笔数字的念出，宋徽宗的脸色就越加难看，没想到军队的花销居然如此之大，当下便问道“军队的开销为何如此之大？” “回皇上，记录在册的将士有......一百三十万！” 宋徽宗差点咬了舌头，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军队居然已经有了一百三十万人。当下便沉声说道“兵部尚书周元同何在？” “臣在！”周元同站出来恭声道。 “朕问你，为何招录如此之多的士卒！” “启禀皇上，早先因为四面环敌，所以列位先帝，以养兵蓄马为首要任务，直到宣和元年，军队数量已达一百一十万人，这里包含了投降过来的和从灾民中招收的。以致于现在达到了一百三十万人！” 宋徽宗没想到自己的大宋居然养了如此之多的军队，再想想屡战屡败的战绩，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如此之多的军队已超出了国家的极限，各位爱卿可有意见？” 太尉高俅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军队之多固然成了顽疾，但是如果擅自减除将士，很容易造成军心不稳，这对于要面对周围虎视眈眈的大宋来说，不可取啊。” 宋徽宗心下一叹，暗道：改革总会有各种纠缠跳出来阻挡。嘴上淡淡的说道“哦？那爱卿以为如何？” “这.....臣以为财政不足者，自古以来无非开源与节流。目前开源还不具备条件，那么只有节流了。” “既然爱卿说是节流，那该捐多少呢？” 高俅看了一眼皇上，立马明白了其深意，当下便大声说道“臣萌皇上提携，现如今略有资产，愿意拿出二十万贯来救济河北灾民。”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大家没想到高太尉居然捐出如此之多，倒不是因为这二十万贯钱，在场的大臣哪个家里没有个几十万贯，别看高太尉捐了二十万贯，但是对于其来说，可能连九牛一毛的钱都算不上。 但是有财不露富是自古以来的规定，现如今被高太尉就这么轻易的打破了。 听到周围的议论，高俅心里苦笑了一下，作为皇帝的宠臣，他太了解皇上了，他不怕你贪污，而且有些时候也愿意你贪污，但是绝不会容忍贪污后还不老实的人。更何况某些大臣有多少家产，作为皇帝他比谁都清楚。 果然一抬头便看见宋徽宗满意的点了点头，当下心里一松退了下去。 宋徽宗确实很满意，能让自己宠信的大臣，哪个不是长着七窍玲珑心？对于高俅的家里的黄金五万两，白银三十万两、铜钱六百万贯。他比谁都清楚，但是他并不反对官员贪污，但是敢瞒着自己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更何况高俅的那些钱有一多半是孝敬自己的，所以对于高俅的抛砖引玉他很满意。当下咳嗽了一下再次说道“还有哪位爱卿愿意慷慨解囊啊？” “启禀皇上，臣蔡绦代家父捐款二十万贯！.......臣李邦彦，捐铜钱二十万贯！.......皇上，臣王黼，捐铜钱二十万贯！” 随着两位副相的加入，其身后的各位大臣也纷纷的开始捐款.....臣,白石中,捐款五万...... 等到一个时辰后，蔡绦代替生病在家的老父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朝堂大臣已经捐献完毕，一共三百万贯！这笔钱是打入国库还是.....” 宋徽宗非常满意大臣们的识相，笑道“不用纳入国库了，先放进朕的内务府库吧！” 底下的大臣心领神会的恭声道“皇上圣明！” 对于皇上把钱放进内库而不是国库，众位大臣明白这是皇上缺钱花了，自己先克扣点，省着放进国库后想要用还要和户部扯皮。 “咳，众位爱卿，那位爱卿愿意去河北一趟赈灾啊？” “启禀皇上，臣虽老迈，但是甘愿为皇上跑去河北一趟！”李纲站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 宋徽宗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个李纲，想起了其名声，暗道“这应该不是一个贪污的主”当下便淡淡说道“既然爱卿愿意跑这一趟，那就由你带着两百万贯的粮食去赈灾吧” 第126章 灾后重建 “这?皇上，现如今京师的米都是由江淮运过来的，米价乃是四百八十文一斗，一担就要四千八百文，而此次赈灾河北东西二路至少要六十万担才能解决灾民的口粮问题。而这一切算下来包括沿途押运消耗的一共要三百万贯左右！”李纲正声禀报道。 宋徽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自己刚攒点私房钱，这个李纲就来要走，置于朕何地，当下心里便有些开始厌烦起李纲来。 底下站班的李邦彦一见皇上脸色有些不快，当下站出来义正言辞的指着李纲说道“李府尹的意思是灾民需要花钱吃饭，皇上就不需要了吗？你置于皇上何地？自古以来君为臣纲的道理李府尹忘记了吗？皇上已经非常仁慈了，住在狭小的宫殿里，冬冷夏热的时候你在哪里?” 一番话说的宋徽宗是热泪盈眶，点点头说道“爱卿别说了，朕为了天下辛苦些没什么的，重要的是要让百姓能吃饱才好。这样吧，拨款两百五十万贯，用于购粮如何？” 李纲心里叹了口气，嘴上说道“遵旨！” 见众人都没有意见了，宋徽宗沉思了一下便说道“来人呐，拟旨着开封少尹李纲为河北路赈灾总管，负责发放钱粮一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 ....... ....... 就在朝廷准备钱粮之际，河北相州城内官衙中，一位躬身站立的将领抱拳道‘大帅，此次水灾城内共发现两百二十具尸体，房屋倒塌者千所，无口粮食用的人数多达十几万。’ 刘韐揉了揉疼痛的脑袋说道“先让人把尸体都烧了，防止瘟疫的发生，另外迅速打开粮库向城中百姓发放三天的口粮，剩下的就要我们自己去借了，等到朝廷的粮食运来最少要一个月的时间，我们等不及了。” “末将这就去办！” 等到部下下去后，刘韐才向旁边的马烈问道“监察御史可有消息了？” “大帅，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去往北关镇唯一的道路也被洪水冲断了，弟兄们废了好大的劲才进去镇子里，不过连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哦？连个人影都没有发现，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消失了，再接着找！” “是！” ....... ....... 与相州的荒凉不一样，留在偏暗一角的北关镇村民，住的就很舒心，饿了有大米饭吃，渴了有水喝，最重要的是未来的生活有了盼头，所以这几天村里的汉子们没事就凑在一起商量，灾后重建的事。 与自家的汉子不一样，那些妇女老幼没事就喜欢凑在一起看那些官兵训练，甚至有的胆大的小孩还凑了上去，在一边跟着练习。只是歪歪扭扭的样子常惹的村里大人哈哈大笑。 在这其乐融融的笑声中，作为最高官职的杨凡则和几位部下商量着大事。 “大人，现在外边的洪水正在退去，预计在有两日就可以出去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两天我们好好休整一下，出去后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把粮食卖给相州大营，不然城内的百姓是支持不到朝廷派来救援的。” 范指挥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些黄金白银以及铜钱该怎么发配呢？ 杨凡拍了拍脑袋后，有些烦恼的说道“哎，在容我想想，按理说这是我们缴获的东西，理应属于我们，但是我们人数太少，独吞下去有些难度，但是上缴国库恐怕中间被截留的可能性很大。所以让我在想想吧。” 一场商议就因为钱多的烦恼而结束了。等人都散了后，蔡薇儿才从后帐走进来问道“可是担心这笔钱花不掉？” 我不是担心这笔钱花不掉，而是担心这笔钱惹来别人的嫉妒，所以我准备将其中的百万贯铜钱献给皇上，你觉得如何？ 蔡薇儿沉思了片刻后，点点头“如果你将这笔钱捐给皇上，那么皇上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由其是你现在并没有任何根基，只能抱紧皇上的大腿才能走的顺一些。” 杨凡诧异的看了一眼侃侃而谈的蔡薇儿笑道“没想到你也懂为官之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爷爷是谁。” 满脸的黑线的杨凡将蔡薇儿送走了后，便坐下开始写奏折，沉思了片刻才落笔写道“由于救人心切，故臣前往北关镇寻找生还的百姓，却误入白莲邪教的巢穴，一番苦战后，将以堂主为首的一干邪教份子剿灭。发现其库，米万担，铜钱百万贯，兵器一千五百件。现不知如何处理数目巨大的铜钱，还请皇上示下！臣。杨凡。” 待写好后，才招呼了一声帐外的侍卫，片刻之后走进来一名精壮的侍卫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 杨凡正要说话，却发现是高义，当下笑道“你怎么来做我的侍卫了？” “能给大人做侍卫是卑职的福气，今天轮值到卑职了” “哦，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将这封奏折送往京师吧，记得多带几个弟兄，一路上道路崎岖，有些委屈你了。但是务必要交到皇上的手里。明白了吗” “卑职明白，这就启程！” 等到高义走了后，杨凡才疲惫的躺在床上小睡了一会，下午还要和那些乡民讨论一下灾后重建的事。 ...... ...... “哎，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了，龙王爷一个劲的往这里发水，唉这样的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呦” “行了，黑子，你就知足吧，要不是大人可怜咱们，给咱们大米饭吃，还有种子，你早就去要饭去了，你那娃娃说定是谁家的呢。另一个壮汉笑道。” “行了，你们两个少说些没用的，等出去了，盖房子还要你们多出出力！”里正笑骂道。 黑子苦着一张脸说道“王叔，不是黑子不出力，虽然咱们有了粮和种子，可是盖房子需要石头和瓦片，只是如今这大水刚过，哪还有什么钱呀。” “要不，咱们问问大人有啥办法？”一个村民说道。 “行了，大人就够照顾咱们北关镇了，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里正皱了皱眉头说道。对于给三年粮食这天大的恩惠，已经让里正和北关的村们民们感恩戴德了，至于没有住处，倒是小事。 正在此时有眼尖的村民一眼就看见了朝这边走来的杨大人，顿时喜悠悠的说道“杨大人来了！”一时间村民纷纷迎了上去。 独自走过来的杨凡观察了一下迎面而来的百姓，发现其脸色的菜色已经消退了很多，大部分都已经恢复了红润之色，这说明温饱解决的很好。笑道“都在聊什么呢，说来听听。” 里正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说道“大人，老朽正和这几个小伙子谈论盖房子的事情，没想到大人就过来了。” “哦？你们有什么打算？” 里正迟疑了一下说道“老朽是这样想的，现在大水刚过，盖房子的条件还不具备，所以先打算盖草屋对付一年，等来年宽裕了在盖房子也不迟。” “河北多雨水，靠近黄河，很容易发生水灾，茅草屋的话很容易就被一场大雨浇塌，你们想过没有？” “这个，可是没有钱啊”老者尴尬的搓了搓手。 杨凡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接着拿起一个棍子在地上画起了北关镇的地形，嘴里说道“你看咱们这里地形处在大名府南侧，位于七里河的下游，一旦连续降下大雨，必然导致下游地区发生水灾，所以本官建议你们将镇子最好建在附近的高处，不然位于涝洼地，必然会加重水患。如何？” “这？”里正看了看其他村民，见其都是点头同意，便说道“既然大家没意见，那我们出去了，便将镇子右迁到一里半外高坡区，哪里地势相对于镇子高很多，在发生水灾的话可以来得及转移。不过还是要等来年秋收有钱后才能在那盖房子。”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你们只需要告诉我，需要多少房子以及多少钱就可以了。” 里正算了一下，便说道“我们镇子有人口六百二十户，需要房子一百八十间，算上石头料钱，大概需要五百贯左右。” 杨凡算了一下平均到每家也就是六贯钱左右，当下心里便有了主意，开口冲着村民说道“这笔钱我可以替你们出了，不过三年后我会建议皇上将你们的赋税增加一成如何？” 虽然他们是灾民，可以享受到一些待遇，但是不能无条件的成全他们，不然人是很容易贪心的，所以杨凡开出了一个分量不重的条件。 听到杨大人居然愿意掏盖房子钱，村民顿时兴高采烈的哈哈大笑，至于那一成赋税对于手里有粮的他们则算不得什么了，一时间扎堆的汉子们笑的手舞足蹈。弄得那边看训练的老弱妇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这边，心里想到，耍酒疯了，白天也没喝酒啊？ 第127章 粮食危机 水灾过去，已经十余天了，当杨凡等人回到北关镇后，眼前的一幕让村民吹嘘不已，昔日宁静的小镇子已经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一片泥泞的废墟。 “大人，我们终于出来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杨凡叹了口气“老范，你说我留牛皋以及两百个兄弟留在那个秘密据点是不是有些过了？”杨凡有些担忧的问道。 范指挥使闻言，神色郑重的抱拳道“大人，心忧天下，留下那些弟兄也是为了守护那些粮食，何来过分之说？” 杨凡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决定，还是由于那些金银财宝引起的，由于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所以杨凡在三想过后，还是决定让牛皋带着两百弟兄将其秘密转移到新挖掘的一处秘密地点，严加守护，以便将来有用的时候在取出来。 而那些铜钱和一部分粮食则被带了出来，好用来进行灾后重建和上缴皇上。 “带着弟兄们，速速帮助村民们在高坡出搭建起简易房屋，然后将粮食与六百贯铜钱交给他们，争取后日天黑之前我们到达相州。” “是！大人。” 就在北关镇进行灾后重建的时候，相州城内却是哀鸿一片，原因便是今早守卫粮库的官员告知粮食只剩下一两层了，所以每斗米由原来的四百八十文涨到六百文！ 一时间饥肠辘辘的百姓纷纷拿出家里值钱的东西，前去买米，恐怕买不到米后活活饿死。 不许靠近！......乡亲们听我说，今天暂停发放，明日再进行售卖，都回去吧......负责售卖粮食的户部主事章彦大声喊道。 可是不管他怎么喊，底下的百姓还是不肯离去，他们知道粮仓里的粮食不多了，就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乡亲们别听他的，他就是想要活活饿死我们，咱们冲进去.....抢粮......冲啊！” 一时间疯狂的百姓向着粮仓冲去。 章彦见到这帮人已经疯了，当下急忙的对着守卫粮仓的十几个差役说道“快挡住他们！不然粮仓危矣”不想话音未落，成百上千的百姓便疯狂的将这些人踩倒在地，冲了进去！ “报！.......”此时的相州大营内，一名校尉跪在地上禀报道“启禀大帅，负责镇守甲字号粮库的户部主事以及户部所属的十余官差皆死在暴乱抢粮的百姓手中！” “什么！”刘韐大惊失色的站起来，心里闪过一丝阴霾，要知道粮库乃是由朝廷派遣户部临时掌管的，虽然自己负责河北东西二路的军政，但是那也只是大体上，具体的还是要由官府和朝廷为主的。如今在自己的治安下，相州粮仓居然被抢夺一空，而且还死了十几位户部的官差。这一下想必就会给朝廷上的文官一些口实了。 急忙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向着大帐中的其他人问道“各位觉得如何是好？” 马烈沉思了一下说道“公然抢夺粮仓重地，按军法当斩！末将以为可以派兵抓捕抢夺粮仓之人！” 刘韐点了点头“还有吗？” “这........” 就在此时，站在大帐门边负责守卫的岳飞抱拳道“大帅，可许卑职说上几句？” 刘韐见是自己得意的属下，便点了点头。 “卑职以为现如今应该关注还有多少粮食可用，而不是追究暴乱之人，要知道就算全部抓了回来，但是没有粮食，失去理智的人还会继续暴乱，乃是造反！” “你这个所法不错，粮食才是根本，就算暴乱的人抓了，如果没有粮食，还会有更多的人暴乱，可是河北已经到了无粮的地步了，而从西京，大名府等购买粮食的队伍最少也要等到半个月后才能赶的回来，至于朝廷下派的粮食也要二十天后才能到达这里，现在该怎么办呢？”刘韐忧心忡忡的问道。 岳飞迟疑了一下说道“大帅，不知道城内还有多少粮食可用？” “这.....如今只有一千担了” 此话一出，大帐内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偌大的相州城内怎么说也有二十几万人，如今能用的粮食却只有一万斤了，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一旦出现后果，那就尸体无数了。 岳飞心下也是一叹，没想到后果居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当下咬咬牙抱拳道“大帅，如今存粮恐怕只够坚持到明日了，振武军弟兄们的身上好像还有三天的军粮，不如捐出一天的可好？” 此言一出，闭目而思的马烈冷冷的说道“好一个岳飞，你让兄弟们将口粮交给灾民，可想过振武军的弟兄吗？你还配做一名振武军吗.......哼！” 刘韐伸手阻止了众人的抱怨，沉思了一下说道：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实在不行只能在明日粮尽后让弟兄们捐出一天的口粮了。 “大帅，不可！” 众将士纷纷抱拳阻止道。 刘韐威严的看了一眼众人说道“怎么连老夫的话都不听了？” 、“末将不敢！可是就算兄弟们捐了一天的口粮，也只够灾民们喝一口稀粥而已，一旦粮尽，兄弟们的性命也同样堪忧啊。”马烈小声的抱怨道。现如今大难来临，哪还有什么心思救助灾民，只是碍于命令，不好明说而已。 刘韐苦笑着道“希望能有好的消息传来吧，退下吧” “末将告退！” 众将士路过岳飞的时候怨恨的哼了一声，便擦肩而过......... 等到众人都走了后，刘韐才说道“岳飞，你是本帅一手带起来的，你可知道今天你的不妥之处？” 岳飞躬身道“大帅的意思，卑职明白，可是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灾民之事大于天，身为大宋军人自然要为灾民着想！” 见岳飞说的正气凛然，刘韐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你呀.......哎，先退下吧。” 卑职告退！” 等到岳飞出去后，刘韐才自言自语道，明日之后，又该如何是好？ 第128章 君威难测 天刚亮的时候，灾民便再次包围了乙字号粮库。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人敢在抢夺粮食，因为今天把手这里的乃是上千人的振武军。 不久之后，只见仓库大门前走出一位黑脸的将军，大声喊道“所有人都听好了，今天的粮价乃是六百文，没人限购一斗米。如果不满者可以来问问我这把大刀！”说完便将自己的大铁刀“铛！”的一声立在地上。 底下的灾民见此，顿时声音小了许多，对于这种杀神，众人心里还是有一些害怕的。 马烈见震慑住了这帮灾民，当下便满意的点点头“开仓卖米！” 一时间灾民纷纷向前涌动......别挤.....一斗米......六百文......... 马烈见状摇了摇头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监督卖粮。身边的赵指挥使小声道“大人，如今就算限购一斗米，可是粮食还是一天的量，明天弟兄们真的要捐出一天的粮食吗？” “不捐谮么办，大帅已经下令了。” 赵指挥闻言叹了口气，便住口不言了。 ....... ....... 就在相州粮食危机的时候，刚刚押运着粮食走出开封的李纲看了一眼后边遮天蔽日的车队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河北大水已经过去十余天，目前很有可能已经陷入无粮可用的绝地了，而自己这边按照最快的速度来算也要二十天后才能到达河北，到时候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沉重的叹了口气后，便对着护卫的校尉说道“再催催后边的车队，让其赶的快一点！” “是！大人。” ..... ..... 有人愁，就有人欢喜，与李纲不同的是，身在皇宫大内中的宋徽宗此刻就很高兴，原因便是手上的那封奏折，打开后看了一遍后，哈哈大笑一声，然后便扔给梁师成说道“守道，在念给朕听一遍！” 梁师成恭敬的咳嗽了一下嗓子念道“由于救人心切，故臣前往北关镇寻找生还的百姓，却误入白莲邪教的巢穴，一番苦战后，将以堂主为首的一干邪教份子剿灭。发现其库，米万担，铜钱百万贯，兵器一千五百件。现不知如何处理数目巨大的铜钱，还请皇上示下！臣。杨凡。” 待梁师成念完，宋徽宗才笑着说道“你觉得朕的这位监察御史如何？” “回皇上，奴婢不敢胡乱的议论朝政。” 宋徽宗眼中迅速的闪过一丝寒意，不过马上又笑容满面的说道“没事，守道说说看吧，朕赦你无罪就是了。” 梁师成思考了片刻便说道“小杨大人，忠君体国，小小年纪就能一举铲平邪教分支，可见其办事能力之强，更可贵的是在河北灾民遍地都是的情况下，小杨大人居然查获如此之多的钱米，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功劳。” 宋徽宗摇了摇头，略有深意的说道“不，守道你错了，朕觉得杨御史最可贵的并非是铲平一个小小的白莲邪教，而是他的态度，你看看那句：现不知如何处理数目巨大的铜钱，还请皇上示下！就知道了。” 第129章 弃城而去 梁师成略微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当下心里暗叫了一声好，没想到其小小年纪便深谙处世之道，此子不简单呐，梁师成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皇上，不知可有旨意传达给小杨大人？” “恩，现在河北路正是闹水灾之际，这样吧，粮食让杨凡自己处理，那些铜钱就由户部派人去押送回来吧，省着户部总是抱怨国库里没有钱。至于杨爱卿嘛，就先不赏了，等他回来时再说。” “是，奴婢这就去户部传达旨意。” 等到梁师成退了出去，宋徽宗才哈哈大笑道“好有意思的一个小子，朕岂会不懂你那点心思，不过的确深合朕意！”说完便一挥袖子，去了后宫....... ...... ...... “官爷，行行好吧，施舍点粮食吧，不然老汉一家就要饿死啦，老汉活了一把年纪死了也就死了，可是老汉的家人还小，官爷您就行行好吧.......此刻相州城内丁字库粮仓大门外，跪满了无粮可吃的灾民。 而粮库大门外站满了手持刀枪的振武军，正严阵以待的戒备面前的那些灾民，站在门楼上的刘韐面色复杂的看着下边的灾民，冲着身边的粮库主事问道“现在还有多少粮食了？” 负责丁字粮库的主事迟疑了一下，躬身道“大帅，现在粮库里只剩下十担......粮食了，已经无粮可放了！” “唉，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命令全军将士拿出一天的粮食吧！” 此言一出，身边的众将官长长的叹了口气，就算捐出了将士们的一天粮食，也仅仅够相州一顿稀粥的，而振武军却也要面临着饥饿的威胁。 “是！” 跪在外边的灾民等了几个时辰后，便见粮库大门缓缓打开，手握战刀的官军分列两旁，而负责粮食发放的官员站在一杆秤旁边喊道 每人一升米，准备好五十文钱过来领吧。 灾民楞了一下，昨天还是每人半斗米，而今天就变成了一升米，顿时心里一沉，知道粮库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当下便不顾一切的往前挤去，期盼着自己能买到米，而那些挤不进去买不到米的人，是不是要饿死就不在自己的考虑当中了。 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丁字粮库外已经显的空空荡荡了，只有那些负责守卫粮库的兵丁和一众将帅。 望着空荡荡的粮库，刘韐忧心忡忡的问道“派去周围各路买粮的事情怎么样了？” 马烈沉声回到：派去买粮的人传回信来说，那些外路的粮商在得知我河北路发了水灾缺粮后，纷纷抬高了粮价，现在每斗米已经达到了九百文！而我们无力购买足够多的粮食。 所以只能等待朝廷救援的粮食了，按照路程来计算，再有半个月就会到达此处。” “哼！等朝廷的人来了，相州城内早已经是一座空城了，难道是天要亡我相州百姓吗？”刘韐不甘心的问道。 周围的众人一阵沉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由于没有粮，说什么都没有用。 “大帅，明日我相州城内就要绝粮了，振武军是不是.......”马烈迟疑了一下说道。 刘韐知道马烈的意思是，相州城内没有粮食了，是不是该撤军了，回过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众将官，见其纷纷躲避着自己的眼神，当下就是一叹，良久之后才艰难的说道“明日午时，如果.....还没有粮食，你们就撤到大名府去吧。” ....... ....... 次日清晨，数以万计的灾民纷纷涌向相州粮库，尽管粮库外已经是重兵把守，不过还是让站在门楼上的众将官面无人色，片刻之后，人潮终于在粮库外停了下来，望向粮库。 刘韐望向那些衣衫褴褛的灾民，双目中流露出一丝不忍，旁边的马烈低声道“大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们撤吧，事后就说灾民造反即可，待日后我们粮草充足时，在将这帮灾民处决了就可以了。” 不！他们不是造反，他们只是灾民而已。”刘韐痛苦的闭上双眼喃喃道。 “大人！不可妇人之仁呐，否则等到灾民发现粮库没有粮食了，我们想走可就困难了，一旦起了冲突，伤亡的可是灾民们，我也是为了那帮灾民好，想必日后他们也会明白大帅的苦心.....” “走吧！....大帅！” “大帅......撤吧！” 身边的一众将官纷纷劝道。 刘韐痛苦的点了点头。 马烈见大帅点头了，心下一喜，立即对着身边的校尉吩咐道“护卫着大帅从粮库后门先行离去，一会我会让队伍撤出粮库，让灾民进去，趁着这个时机我们立即骑上准备好的马匹离开相州，去大名府！” “是，将军！” 一炷香后，马烈见一切都准备好了，便咳了一下对着粮库外的灾民大声喊道“乡亲们的请听我说两句，对于这次大水造成的粮荒，我也感到痛心，所以一会我会让众将士撤出这里，然后里面的粮食全部都分给你们，以便能等到朝廷派来的救援。大家以为如何？” “大人英明！.......大帅英明.......” 一时间灾民们纷纷兴奋的胡乱喊道。他们此刻只想冲进去拿到足够多的粮食，用以活命，至于其他的已经顾不得了。而个别有些迟疑的，也在周围兴奋的喊叫中打消了疑虑。 “全军听令，撤出粮库，相州城门处集合！” 马烈见灾民相信了，便立即命令道。 “嚯！” 一队队手持刀枪的振武军，陆续的撤出了粮库，良久之后等到所有人都撤走了后，灾民们便眼冒绿光的冲向粮库...... 马烈见此，立即喊道“我等快去粮库后门处骑马而去......迟者生变！” 众人见状只好跟随着众人向后门奔去..... “啊！骗子！......骗子！”发现了上当的灾民们，眼冒凶光的冲了出来，寻找那些官兵，结果所望之处已经没有了人影。知道被抛弃了，一时间相州灾民们哭嚎冲天。 第130章 相州留守府 等到杨凡等人风尘仆仆的赶到相州城时，便见到那些衣衫褴褛的灾民们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见状杨凡只好走向一个坐在墙角的妇人问道“大嫂子，我们是出去救援的部队，不知道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妇人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官员，呸了一声，便想要站起身来走开，不过由于连日来只喝了几碗稀水粥，所以还没有站起来便又一屁股坐了下去。而躺在其怀里的小女童更是哇哇大哭起来。 杨凡只好从怀里摸出一块从谷内带出来的一块烤肉递给小女童，嘴里哄到“哥哥这里有吃的哦，别哭啦。” 果然，等杨凡的烤肉拿出来后，小女童便停止了哭泣，含着手指头胆怯的问道“给我吃嘛？......哥哥？” “恩，只要你不哭了，这块烤肉就给你吃，” 小女童闻言，立即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才接过杨凡手里的烤肉，陶醉的闻了闻便递给妇人，嘴里高兴的说道“娘吃.....” 妇人爱怜的摸了摸小女童的头哄到“红儿乖，娘不饿，你吃吧。” 小女童听了后这才大口的撕咬烤肉，只是由于牙刚长齐，所以有些咬不动。急的直掉眼泪。妇人见状只好接过来放在嘴里咬了几下，然后在喂到小女童的嘴里。 等到吃到一半后，小女童无论如何也不吃了，非要给娘亲吃，妇人最后只好留着眼泪把剩下的烤肉吃了个干干净净，这一幕让其周围的灾民羡慕不已，要不是有官军在，恐怕妇人连这块烤肉都保不住。 杨凡见状心里酸涩不已，没想到大灾过后，百姓会苦到了面对死亡的地步。当下便再次问道“大嫂子，你能告诉我城里现如今是什么情况吗？” 妇人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前几日驻守在城里的官军逃走了，粮库里一滴粮食都没有剩下。” “什么！....逃走了？......糊涂！” 听闻刘韐居然带着人逃走了，气的杨凡大骂糊涂，朝廷上的支援马上就到了，就因为手里没有了粮食就逃走了，简直是目光短浅，当下便对着范指挥使说道“老范你看他们能跑到哪里去？” 范指挥使沉思了片刻说道“他们手里恐怕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只能去相对较劲的大名府了。所以现在应该还没有走远。” 杨凡点了点头，“马上让李都头带着几个弟兄前去拦截刘韐，就说本监察御史有要事相商，否则将会向皇上参他弃城之罪。” “是！” 等到李都头带着人追了出去后，杨凡才再次看向妇人，见其怀中的小女童正好奇的看向自己，突然就想起了跟在白月身边的那个小女童，当下便笑着对着身边的护卫说道“拿出一小袋粮食来，交给她们。” 不想妇人却突然说道“大人的心意我们领了，只是小妇人由于弱小无力，恐怕守不住这一袋粮食。” 杨凡楞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那些眼冒绿光的灾民，便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大嫂子就先跟着我们回留守府吧。” 妇人迟疑了一下便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 ...... 留守府内依然吧保留着刘韐走前的模样，杨凡安置好了手下以及那对母女后，便仔细的观察起这座府邸来，当初自己在这里和刘韐交谈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 只是，没想到一场粮食危机就让这个历史上虽然才能平庸，却也算得上尽忠为国的老将军弃城而逃。 就在此时突然门外一声急报打破了平静“报！” “进来！” 进来的校尉抱拳道“大人，留守府外聚集了大量的灾民！” 第131章 撘锅造饭 “我们前脚才进驻相州府，后脚灾民就来了？” 校尉楞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杨凡，抱拳道“大人怀疑是有人故意煽动？” “不错，我们进城时只有三百余人，按理说看见我们的人应该不是太多，但是我们前脚刚进府衙，后脚灾民就聚集在官府外，是不是有点蹊跷呢？” “大人，真乃神人也” 杨凡笑着摇摇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李元芳！” 杨凡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精神抖擞的校尉，嘴里问道“元芳，你怎么看？” “启禀大人，此事过于蹊跷，背后一定有个天大的秘密。” 杨凡若有所思的拍打桌子，淡淡的说道“本官也以为这背后一定是有个秘密的。所以我们要尽快的查清到底是哪一股势力在相州兴风作浪” “大人，真乃神人也。”李元芳佩服的恭维道。 杨凡脸上抽搐了一下，淡淡的道“神人倒是不敢，你和前朝的狄仁杰是什么关系？” 李元芳作为一个军中校尉，哪里听说过狄仁杰，摸了摸头说道“大人的问题过于高深，卑职不认识什么狄仁杰。” “哦，那以后就做我的护卫吧，保护我的安全即可。” “卑职遵命！” 闭目沉思了片刻后，杨凡才再次睁开眼睛向外走去，嘴里说道“随我出去看看” ....... ....... “官府无信，欺诈百姓！.....出来！....” 杨凡刚走到大门口便听到外面响亮的叫喊声，对着身边正在戒备当中的范指挥使说道“老范，外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范指挥使沉声道“现在外面少说也有上千人，他们已经饿的疯狂了，大人还是不要出去的为好，末将已经让人牢牢的守住留守府了，如果还有暴乱份子恶意闯进来，格杀勿论！” 杨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开门吧，让我出去跟他们说！你找几个弟兄化装成百姓，侦查一下是否有行为异样的人。” “大人，这......” 没事，去吧! 天灾对于相州的百姓来说绝对是致命的，丰收年景尚不能保证不饿肚子，更何况是灾乱不断，这让几十万人的相州人看不到一点活着的念头。于是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了官府身上，可是没想到官府居然私自弃城而逃了，这让粮绝的灾民们更是看不到一点希望。 不过有眼尖的偷偷告诉大家说，官府又新来了一位当官的，就住在留守府，于是饿急眼的众人纷纷走上街头，包围了留守府。 就在灾民们叫喊时，突然发现紧闭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顿时从门内走出两队手执战刀，身背箭壶的红甲军。 待两队人马站好后，才从门内走出一位年纪轻轻的官员。看了一眼大家才大声说道“本官监察御史，代天巡狩，你们可有什么难处？” 灾民一听代天巡狩，便以为是朝廷里的钦差到了，顿时安静下来，听听那位当官的怎么说。 站在大门口的杨凡，见众人安静下来了，便点点头说道“对于近日的相州无粮，本官已经知晓，不日就会将粮食运抵相州，各位还望坚持坚持。”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句“坚持个屁，大伙都饿了一天了，粮食什么时候才能运到？”周围的灾民一愣，纷纷附和道“对呀，什么时候粮食才能到？不然我等可坚持不下去了” 杨凡心下一叹，保守估计相州城内至少要有二十万余人吃不到饭，可是自己手中只有将近三万担粮食，也就是三百万斤稻米，平均下去每人一天一斤干饭，也就是半个月的用量。到那时想必朝廷派来的粮食应该是足够了。 当下大声道“你们的心情我理解，所以粮食今天下午就会运到，然后发送到你们每个人的手中，而且是不要钱的上好稻米。” 那些灾民一听不要钱，还是上好的稻米，顿时有些怀疑的问道“不会在骗我们吧” “本官怎么可能骗你们，至于为什么不要你们的钱，那是因为这笔钱由河北二路参议官付，所以你们每人一天可以吃到一斤的干饭！” 此言一出灾民顿时大哗，他们没想到居然不花钱就可以吃上一斤干饭，就是太平日子也不敢这么败家啊，当下纷纷下跪道“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呀，小的一家总算有救了。” 一时间那些饿的发昏的百姓听说终于有粮食吃了，纷纷下跪磕头感激杨凡。 杨凡见此也是心里一酸，这帮老百姓但凡能吃上一顿饱饭也不会去干造反的买卖，当下便对着身边的范指挥使说道“派人前去北关镇据点，先行拉回来四千担粮食，另外派人前去附近的各地收集足够多的板蓝根来。” “末将遵命！” 随着范指挥使的离去，杨凡带着剩下的五十名火头军以及身后上千名晃荡的灾民，赶往早已空空如也的甲字营粮库。待到了地方后，便立即亲手带着火头军开始搭锅。 周围那些灾民一见官老爷居然亲手搭锅，顿时纷纷帮着忙活搭锅收集干柴。人多力量大，一刻钟后，近百口大锅便全部搭建完毕，干柴也早已经码放在一边。 看了一下日头，估计粮车运过来，还要两个时辰，当下便向灾民问道你们谁家有大木桶以及帐篷，都拿来，到时候用大米计算。灾民们一听还有这等好事，纷纷离开回去翻找那些泡在水中的破烂。 果然片刻之后，粮库外的沙场上，仅仅只剩下百余人，坐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杨凡等人。 杨凡有些好笑的拍了拍身上的土，挽起袖子走过去问道“可是饿的没有了力气？” 为首的中年汉子，尴尬的点了点头。 杨凡善意的笑了笑，便转过身去将身上仅剩下的一点干粮递给了中年汉子，身后的火头军见状同样拿出自己的干粮分发给那些饿的奄奄一息的灾民。 中年汉子迟疑了一下，便接过来三两口便将干粮吞了下去，结果噎的直翻白眼，杨凡立即将身上的水壶递给中年汉子，这才缓解了他的痛苦。 吃过喝过之后，中年汉子才开口说道“大人不会在抛弃我们吧？” “不会，本官绝对不会。” 就在这时，身边的火头军抱拳道“大人，范指挥使以及程都头亲自押着四千担粮食朝粮库这边走来。” 闻言，杨凡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粮食到了，自己终于有个交代了。 片刻之后，杨凡等人便见到一队队粮车向这边行来，整个车队简直是看不到后尾，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粮食从那里运来一样。周围跟满了震惊的灾民们，他们也没想到大人上午才答应运粮，下午粮食就到了。 一时间灾民们纷纷拿起装粮食的袋子，小盆跟了上去。 粮队到了粮库后，范指挥使才抱拳道“大人，四千担粮食全部运到，另外还有谷内饲养的肥猪二十头！” 杨凡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后边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说道“全部装卸到粮库内去。” 得到命令后，范指挥大手一挥，粮食便被一点点的抬进粮库中码放。 灾民们尽管已经饿的不行了，不过还是没人敢去抢粮，一来那位年轻的大人乃是代表着皇上，二来一看那些整齐划一的将士就不是好惹的，三来最重要的事，看见有粮食了，心里的不安也就轻了许多。 等待日落时分，粮库外的沙场上，近百口大锅都已经煮上了白花花的大米饭，灾民们围在一边正留着口水紧紧的盯着大锅。 良久之后，杨凡才站出来说道“排队领饭，领完饭的去那边的大水缸里喝上一口热乎水，然后领完米就可以去附近的帐篷内居住了。” 灾民迟疑了一下后，还是按耐住急躁的心情，老老实实的排着队去领饭，由于有近百口大锅，所以就有近百支排队领饭的灾民，就在灾民们端着小盆前去领饭的时候，负责发放的火头军，非常老道的用手掂量了一下大米饭的份量，估计着有一斤左右后，才在旁边的木桶里盛上两勺子猪肉汤以及几片肥肉。 等到完事后，便示意下一位接着开始。 杨凡带着几位将领巡视了一遍发放饭食的队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还不错，一顿一斤干饭，就是我也要三顿才吃的完，他们的饭量估计要比我们大的多。” 身边的一众将校笑道“大人不知，他们好几日不曾吃饱过，自然吃的多一些，但是要喝那大缸里的热水是怎么回事？” 身边的范指挥使笑着答道“还是我替大人说吧，那里放了一些板蓝根，据大人说可以预防疾病，所以每个人都要喝上几口，然后有家的回家，没家的住在帐篷里。”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粮库外依旧亮如白昼，由于人数过多，所以直到现在还有人在吃饭，不过对于那些吃完饭，要去喝大缸水的百姓来说，便有些不乐意，可不是嘛，本来已经吃撑到了，在喝上几口水那不是更撑的上吗，不过小官爷的话还是要听的，所以才勉强的喝上几口。 负责看守水缸的火头军见状，笑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这是我家大人怕你们大灾过后染病，所以才弄来一些药水帮你们预防的。” 那些不愿意喝水的百姓这才赶忙的喝了几口水，感激的说道“小杨大人真是好官呐！” 第132章 半路拦截 不知何时起，灾民口中的钦差大人变成了小杨青天，能在生死边缘被拉会来，可想而知其感激之情。 四千担的粮食除了煮食的外，每个灾民都领到了一斤的口粮，待灾民们带着感激离去后，杨凡才疲惫的坐在木墩上，擦了擦汗，一夜未睡便有些支撑不住了。 旁边的范指挥使见到自家大人有些脸色苍白，轻声说道“大人，您熬了一夜，还是去睡会吧？” “现在还不能睡，我们手中的粮食也仅仅够半个月的，必须做好半个月后无粮的准备。” “大人，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范指挥使不知是什么时候起，便发觉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让人盲目信服的气质，而且事实也证明了其正确性。所以听到其连最坏的准备都做好了，心下更是有些佩服。 “由老程带着一个小队的人马，去附近的县镇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粮食，只要粮价不超过原价的两层，我们就先买一些。另外出去寻找参议官的人有信捎回来没有？” “末将马上就去通知程都头，至于派出去找人的弟兄现在还没有信传回来。” 杨凡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嘴里应道“先去忙吧，我去睡会。” “末将遵命！” 等到范指挥使走了后，杨凡才伸了伸懒腰，倒在床榻上沉沉的睡去....... ...... ...... 就在相州内稍微安定下来后，已经离开一天多的振武军此刻正驻扎在安丰镇。而中军大帐内各位将领正在面色沉重的低头不语。只见其中一位身穿锁子甲的将领冲着大案后的刘韐抱拳道“大帅，弟兄们的粮食也仅够一天了，而我们距离最近的磁县还要一天半的路程，这该如何是好？” 刘韐满面忧色的说道“还能怎么办，大军在坚持坚持吧，混到这个份上，老夫的脸面是丢尽了，只是老夫愧对相州的乡亲们呐。”说完还长长的叹了口气，当年辽人威逼他都没有后退一步，只是一场天灾，却让他被迫退出了相州，每次想到这里，老将军都会愧疚不已。 坐下下侧左下首位置的马烈不在意的劝道“大帅多虑了，我们也不想退的，只是没有粮食，弟兄们待在那里也只是活活饿死，所以大帅也是为了弟兄们能有条活路才迫不得已的，至于死些个灾民也无所谓了。 众将士听闻后，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刘韐见状也只好默认了这件事，毕竟擅自弃城总要有个说法。 就在此时，突然帐外的校尉大声禀报道”启禀大人，有几个自称监察御史部下的人求见！” 帐内众人一听，监察御史还活着，而且还派人追了过来，当下便有些紧张，毕竟他们擅自离开驻地是违反朝廷律法的。 马烈眼冒凶光的低声道“大帅你看.....”说完手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韐叹了口气，沉声道“进来！” 李都头身边只带了十个火头军，但是离营地还有二里的时候，他便让其中的四人躲在远处，偷偷的观察营门口，如果一个时辰之后自己还不出来，那么几人便立即回去禀报大人，以便做好刘韐谋逆的准备。 听到传令兵的传讯后，李都头便整了整身上的布甲，让跟在身边的四个护卫等在帐外，自己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进入大帐后，便见到坐在大案上的刘韐，当下便单膝跪地抱拳道“卑职参加大帅！” 刘韐见其自进入大帐后便毫无畏惧，点了点头，心里暗道”不愧是杨御史的部下，看其气度便知不是普通的军卒。当下问道“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卑职乃是监察御史手下的都头，奉命前来请大帅回去！”此言一出，大帐内气氛顿时一紧。 “哦，杨御史可能不知道，老夫是有要事，所以要带人马上北上才走的急些。” 李都头心里冷笑了一下，口里淡淡的说道“御史大人说了，他此次乃是奉命巡边，行十九路军政监察大权，手中执有皇上御赐尚方宝剑，如果遇见不法之事，可先斩后奏！” 刘韐闻言脸色一变，当下笑道“杨御史过滤了，如果有事相商，那本帅回去便是。” 李都头见对方已经服软，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如果对方是谋逆份子，那么自己很有可能长眠于此了。抱了抱拳“如此甚好，卑职在帐外等候大帅！” 等到李都头出去了后，马烈才有些担忧的说道“大帅，我们真的要回去？” “这个御史手里的权利太大了，如果我们不回去，将很快在他嘴里变成造反或谋逆，那么等待我们的就是死路一条。”说完后心里也是叹了口气，由于太祖皇帝就是武将造反起家，所以历朝历代都对武将极力防备和打压，此刻自几一旦有所差池，那么等待自己的将是大军的围剿和朝廷的捉拿。 李都头站在帐外后不久，便见到大营内的振武军开始了快速调动，看了一眼其步伐，便不屑的对着身边的护卫说道“你们以后争口气行不行，免得老邓他们嘲笑咱们队，如果你们在不争气，也就跟这帮人一样了。说完还指了指调动中的振武军。 几名护卫一听不训练便要沦落到振武军这个样子，顿时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仿佛见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对于高强度的训练他们早已经习惯了，五百人快速集结也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而此刻的振武军集结却足足用了半个时辰之多。 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一位振武军都头听见，当下便怒声道“马勒个巴子的，你说啥呢，在说个是是，看老子不削死你！” 李都头听到骂声，顿时脸色一沉“没教养的东西！” 这一句话顿时勾起了两人的怒火，两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便朝对方打了过去，两人的打法没有花拳秀腿，只有实打实的对轰。李都头挨了对方一拳头后，立马也还了一脚回去。 就在二人纠缠打斗的时候，顿时传来一声威严的喊声“住手！”两人这才恨恨的罢手分开。 第133章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刘韐面色阴沉的看着这两个武将，半天之后才说道“来人呐，将黑子拖下去重打二十军棍！”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李都头，沉声说道“你乃监察御史的人，所以老夫不惩处你，但是行军期间，必须接受看管。 话音一落，便有几个亲兵走上来，收走了李都头以及几名护卫的兵器，然后跟在其身后。 李都头见此只好抱了抱拳，表示遵命。 刘韐点了点头，便大声说道”行军，相州！”....... ....... ....... 杨凡还在睡懒觉的时候，便被门口的喧哗声扰醒了，当下不耐烦的问道“元芳，什么人在帐门口吵闹？” 此时的帐外，李元芳正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以防止其冲进帐中。听到大人的问询，当下便恭敬的说道“大人，帐门口有一女子非要进入帐中，被卑职拦下了。” “女子？” 杨凡楞了一下，便知道是谁了，当下急忙的穿上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说道让她进来！ “是！” 得到命令后，李元芳才对着气鼓鼓的女子说道“大人让你进去！” 蔡薇儿本来满心欢喜的打听到了杨凡的住处，哪想到被这个粗汉阻挡在门外，任自己怎么说都是无济于事，听到能进去了后，才气哼哼的白了一眼这个大块头，抬脚进入了帐中。 见到散乱的被子，蔡薇儿轻声笑道“怎么才起来？” 杨凡满脸黑线的回到“这几天正操心灾民的事情，所以一夜没睡，对了，你不是和牛皋等人在谷内吗？怎么出来了？” 蔡薇儿听闻杨凡如此操心，心下一酸，柔声道“我是跟着昨天前去运粮的程都头一起回来的，来看看你。” “嗯，”杨凡应了一声，便将眼神瞥向别处，躲开了蔡薇儿那柔情似水的眼神。 蔡薇儿见状，心下一叹，嘴里说道“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明白的，不然我一个弱女子千里迢迢的来这里吃苦干什么。你为什么不理我呢？” 见蔡薇最终还是把话挑明了，杨凡也是叹了口气，当下出口念到： 自惭多情污梵行，入山又恐误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念完后才悠悠的说道“你对我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心里已经有了爱人，所以我们只能是朋友。”说完便转身出了帐篷.....有些感情只适合深埋心底。 等到杨凡出去了后，蔡薇儿只是稍微的失落了一下，才苦笑道“不能放弃，绝不放弃！”便弯下腰开始整理杨凡的被褥。 待在灾民营转了一圈后，杨凡才伸了伸懒腰，大声唱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处怅惘道阻且长 伊人宛在水中央..... “没想到大人唱功居然如此了得，一首诗经更是唱的感人之极，末将佩服！”背后传来一声赞叹声。 杨凡转过头笑道“老范你什么时候也开始酸起来了” “末将当年也念过一些书的，所以才能听懂大人唱的这首诗经” 杨凡点了点头，便问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第134章 刘韐回府 “大人真是神机妙算，据兄弟们查探，发现灾民当中确实有一股不明的势力在暗中煽动灾民反对官府，只是属于哪一股势力还在查探。” 杨凡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说道“当日带头的那几个人都盯上了吗？” “当日灾民散去后，几个善于跟踪的弟兄便悄悄的跟了上去，只是这几人非常的警惕，一路上反复的往回走，最后绕了几圈后便走进了一家叫做阳楼的酒店。由于酒店早已倒闭，所以弟兄们没有贸然的进入，只是......” “只是什么？”见范指挥使吞吞吐吐的，杨凡只好问了一句。 “只是等到弟兄们感觉到不对的时候，才摸了进去，，之后便发现里面早已经空无一人。” 对于结果到是让杨凡有些意外，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就是跟踪的人已经被发现，所以用酒楼打个掩护，悄悄的逃脱跟踪。要么就是那些人还在酒楼内，只是跟踪的人没有发现罢了。 “老范，多派几个弟兄化妆成灾民密切监视那座酒楼，切记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要现身，只要监视就好。” “末将遵命！” “报！...... “进来！” 负责守卫城门的火头军单膝跪地抱拳道“启禀大人，河北参议刘韐官已经到达相州城门外！” “哦，老将军回来了？快....快，都随本官出府迎接！”对于这位老将军杨凡还是非常的敬重的，要知道当年刘韐任江西丰城县县尉时，遇到的第一个问题不是地方的军事问题，而是当地发生大灾荒，饥民遍野。 他想方设法去当地各个富裕之家，深入动员他们拿出积蓄的粮食，分发给饥民。第二年当地就恢复了生产，他为百姓排忧解难，是一位难得的好官。 后来被任命为为陕西平货司时。同样遇见了大灾荒，唯一不同的是这里乃是汉族、回族、满族、壮族、藏族、朝鲜族、蒙古族、维吾尔族等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 刘韐认为光是用老办法定然是行不通的，所以放下架子亲自去找当地的酋长。首领商量解决粮食的问题，结果下了好大的一番功夫，各族首领才同意用军队的金银和布帛跟酋长换粮食。 又一次的解决了粮荒，年轻的刘韐被朝廷升为陕西转运使、中大夫集英殿修撰。这为了他以后反击西夏。抗击金人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因此杨凡就算对刘韐这一次的弃城而走不满意，但是心里并没有打算去追究其责任，，如果换成自己，手里没有粮食，同样也是毫无办法。 ..... ..... 刘韐骑在马上看着城墙上那大大的相州二字，心里感慨万千，自己半生的为官生涯，这还是第一次选择了逃避责任，每次想起都会羞愧不已，这次错的如此离谱，想必那位圣眷不衰的监察御史正满脸得意的等着处置自己吧，唉！真怀念那时候年轻的自己。 “大帅，我们进城吧！”马烈满脸阴沉的提醒到。 回过神来的刘韐苦笑了一声，说道“进城！” 进城的路上，并没有看到遍地的饥民，也没有看见腐烂的尸体，想象中的愤怒围攻也并没有出现，大部分人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便继续开始他们的日常生活。 刘韐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那些正忙着盖房，清理废墟的百姓，心中充满了疑惑，犹豫了一下后，便跳下马来走到一位老汉身边温声问道“老人家，你们干如此之重的体力活，不饿吗？” 老汉放下手里的木头，擦了擦汉，瞥了一眼刘韐说道“你就是前些日子那些溜走的官吧？” 刘韐尴尬的点了点头。 老汉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按理说，老汉我是不用搭理你这种人的，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声，这相州除了你们还是有好官的，就像前些日子皇上派来的那位小杨大人，给我们粮食吃不说，而且还是上好的大米。所以你问老汉干重活累不累，老汉现在就告诉你一点都不累！” 此话一落，在周围干活的灾民纷纷叫好，老汉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刘韐满面通红的上马离去，老汉的话就像一根钉子让他无地自容，同时对于杨御史手中为何有如此之多的粮食也感到疑惑，如果当初他手中哪怕还有一些粮食，他也不会选择离开。 带着疑惑走到留守府附近后，便看见一位身穿御史官府年轻男子正满脸笑意的站在门前等候自己。 见状刘韐心下松了一口气，想象中的严阵以待并没有出现，当下立即带领一众将领跳下马奔向留守府，待走近前后，才报了抱拳苦笑道“杨大人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啊！” 杨凡见这位老帅苍老了不少，想必也是备受折磨，当下恭敬的施了一礼，嘴里说道“下官拜见大帅！”话音未落便被刘韐双手扶起。便顺势直起了身子。 几人简短的寒暄了几句后，杨凡便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帅、各位将军里边请！” 刘韐点了点头，知道该是处理自己的时候了，当下便沉重的点了点头，大步而进，丝毫不担心门内是否有伏兵。 杨凡见状暗暗的点了点头，便跟随着走了进去..... 待众位将军分列两旁而坐后，坐在大案中间的刘韐便示意杨凡做到旁边来，杨凡客气的婉拒后，便独自坐在下首右侧，与马列相对而坐，以显示对老将军的敬重。 刘韐见杨凡如此敬重自己，心下也是一暖，说道“老夫做了错事，还能让杨御史如此以礼待之，老夫真是羞愧啊....说完便满脸沧桑的看着杨凡。 对于众位将士的心情，杨凡还是知道的，当下笑道”大帅何罪之有？想当年大帅几度将陕西、江西、河南的灾民救出水火，更是将西夏人拒止于国土之外，其功劳之大，下官还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下官相信老帅一定不会离去的，是吧，众位将军！” 第135章 相州七家 “不错，大帅当年确实功绩丰厚，我等所在的振武军前身就是大帅训练的敢战士。”众将官一听御史大人的语调便心领神会的接着话说道。 听到众人如此推崇自己，刘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苦笑道“那是我应该做的，大家就不要抬举我了，还是请杨御史说说关于灾情的情况吧。”简单的几句话，便将话题带到了灾情的事情上，毕竟这才是根本。 杨凡沉思了一下说道“关于灾情，相州一带确实让下官暂时控制住了，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我手中的粮食也仅仅够使用十天的时间，一旦到期后，朝廷的援助跟不上，灾民又会回到无粮可吃的地步，所以我们要想好万全之策，来应对粮食的问题。” 刘韐闻言沉声道“现如今相州城内只有少部分人手里还有一些粮食，但是这些人都是商贾、粮商、地主等人，背后皆有一些势力，恐怕我们要买粮食将会很难。” 杨凡点了点头，通过搜寻情报，他已经得知了相州城内有一小部分手有余粮的富人，但是却非常的棘手，因为这些人的背后有着一张庞大的关系网，通过刘韐宁愿弃城而走也不愿意去要粮就可以看出。” “老帅再此扎根多年，不知道这一部分人里可有什么代表的人物？” 刘韐犹豫了一下说道：尽管相州城内灾民遍地，但是有七家却不会如此，他们依然富足悠哉，可以说他们七家所拥有的粮食足可以养活相州城百姓一年之久。” “哦？哪七家这么厉害？”关于其所拥有的粮食足可以养活相州十年之久就已经深深的震撼了杨凡。他还不知道原来相州城内还有这么肥的大山羊。 刘韐苦笑道“这七家乃是，梁家、王家、高家、白家、蔡家、赵家、柴家！”话音一落便听见茶杯摔碎的声音，再看看呆滞的杨凡，刘韐无奈的摇摇头，任谁听到这几家都是这样，得罪不起啊。 杨凡的确是被打击到了，随着老帅念出第一家后，杨凡的心里就沉的一点缝都没有了，这七家的背后代表着谁他太清楚不过了，任何一家他都得罪不起。 想到此处，便有些心灰意冷的抱拳道“老帅可还有别的办法？” 刘韐默然的摇了摇头，别看他身居帅位，但是要是得罪了那些人，几天之内就会被打入死牢。毕竟其势力太大了。 杨凡见状只好苦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只好，派人前去商议一下，买一些粮食吧，只要不过分就让他赚几个又如何。” “杨御史打算怎么购买？”刘韐有些好奇的问道。 杨凡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大帅是不是忘了，这是你的辖区，灾民之事应该是你负责才对，怎么让我出钱呢，应该是你出钱才对吧。” “哦，对，对，是老夫忘记了，不过杨御史以为多少钱购买合适呢，毕竟我相州银库内的钱只有十五万贯。” 一听到只有十五万贯，杨凡就头大如斗，本来还指望自己的那些粮食让其给报销呢，结果现在看来是不能指望了，当下说道“未发生粮荒之前粮价不过也就是四百八十文一斗，现如今粮食短缺严重，粮价必定上涨，怎么也要五百五十文左右吧，我们必须做好当冤大头的准备，就以五百八十文为底线吧。， 刘韐点了点头，然后冲着站在门口的岳飞说道“岳飞，你带着一百名振武军，随杨御史的人前去购买粮食，一旦谈好价格，立即回来报告银钱的数目。” 岳飞双手抱拳道“卑职遵命！” 杨凡也不拖延，立即冲着门口吩咐了一声“范指挥使，你就带着岳飞前去购买粮食吧，记得要讲讲价钱” “末将遵命！” ...... ...... 尽管相州到处都是废墟与饥民，但是有一处高院府邸却依旧威风凛凛，即使是汹涌的洪水也冲不进去。此刻高瓦红墙的大院内，一个胖子正悠闲的躺在躺椅上小睡，而其四周却有四个美貌的丫鬟为其按摩肩膀腿脚。” 就在此时一个家丁来到胖子身边小声道“蔡爷，外边来了不少的官兵说是要见您，您看？” 躺着的胖子闻言，微微的睁了睁眼，说道“小五啊，你家蔡爷睡觉的时候，最烦别人打扰我，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便又闭上了眼睛，丝毫没有把官兵来找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 名叫小五的家丁，闻言脸色苍白的下跪道“小的错了”说完便啪啪的打起了自己的耳光。 胖子好似非常享受这种声音，听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才慢慢的睁开眼，看了一眼嘴角流血的小五，漫不经心的问道“下回再犯，绝不轻饶，说吧，官兵来找我什么事？” 小五跪着回到“那些人好像是找蔡爷商量什么事情的，对了其中有振武军和那位新来的御史带来的人。” 胖子微微摆了摆手，说道“不见”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家丁闻言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等在门外的范指挥使以及岳飞等人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之所以选择蔡家为第一家，纯属随意之举，哪知道家丁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等着，我去通禀”便关上了大门。 过了片刻之后，大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个缝，之前那位去通禀的家丁，满脸红肿的扔下一句“我家老爷身体不舒服，不见客！”便哐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范指挥使看了一眼大门，便带着几十位火头军和岳飞的振武军向大营走去。路上，岳飞不解的问道“范指挥使，我们才只走了一家，为何不去其他家看看？” “不用去了，随便挑了一家，都敢给我们吃闭门羹，更不说其他家了，我们还是回去禀报大人吧。” 等到回了大营后，范指挥使便来到杨凡的帐篷，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良久之后杨凡才摸着下巴问道“这家人的背后谁？ 范指挥使犹豫了一下说道“宣和殿大学士、枢密院事蔡攸！” 第136章 仙人指路 “什么！这不是蔡太师的儿子吗？” “是的，大人！” 杨凡的确是被震撼到了，因为历史上蔡京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据《临安县志》《杭州府志》记载，三儿子乃是徽宗年间任杭州知府的蔡鋆，仗着其父的官威简直是无恶不作，后来被武松所杀害。 二儿子，蔡绦，字约之，号百衲居士，乃是一位闲散人士，其他几子境遇各不同，但是论到权势最大的，莫过于大儿子蔡攸了，关于其记载非常的明确：蔡攸字居安，兴化仙游人，北宋末年大臣，宋徽宗、钦宗时宰相。太师、鲁国公蔡京长子。 进士出身，之后历任龙图阁学士、淮康军节度使、宣和殿大学士等要职，宣和五年担任领枢密院事，随即又任开府仪同三司、少保等重要职务，任职期间不思处理政务，唯知在帝侧论道家神变之事，演市井之戏以邀宠。甚至为争权而与其父反目为仇，互相倾轧。 按照历史进程来看，现在的蔡攸，其权势已经超过了其父亲蔡京，更是被封为英国公。这样的一座大山，挡在杨凡面前，不得不让其感到无力，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问道“相州蔡家的主人和蔡攸是什么关系？” “回大人，相州蔡家主人乃是蔡攸的小儿子蔡成！” “老范，你先回去吧，容我在想想。”说完便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范指挥使知道自家大人非常的为难，这事放在谁身上都是一样的，毕竟对方实力太多强悍了。摇了摇头便退了下去。 杨凡这次只带了李元芳一人，便向市井走去，一路上道路两旁的百姓正在汗流浃背的忙着翻修房子，清理淤泥。虽然有些累，但是脸上却有着充实的笑意。 不时的有几个小顽童在街上穿来穿去，偶尔还会撞到慢步而行的杨凡，每到这时顽童都会抬起头看一眼年轻和善的杨凡，然后抽了抽鼻涕便再次欢声跑去。 等到看孩子做饭的妇女发现后，才不好意思的走到跟前说声对不住，自己孩子太过顽皮。对于这种平和的生活，杨凡总会多一些耐心，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孩子的玩闹。 等到干活的男人发现小公子居然就是新来的大官时，总会在远处指指点点，还一个劲的说着什么，看那一脸的笑意，杨凡难受的心里便有了一丝暖意，暗暗的想到：自古以来最可爱的人就是那些最普通的百姓，生活的各种变化总是让他们喜怒哀乐。充满了真实，而不像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活的太假，到处都是虚幻。 “算卦啦....咦？这位夫人我观你颧骨平滑，下巴圆润饱满，脸型标致，你这是旺夫相。见你眉宇间桃花隐现……嗯？你这是已经开始交桃花运的征兆啊！” ”呸.....胡说个什么，你家姑奶奶已经成婚三十年了，还能有什么桃花运。”一个五十多岁的夫人脸红喝骂道。 妇人旁边的那个汉子脸色不好看的说道“你这道士，胡说八道。她要是旺夫，我还能做一辈子的豆腐？早就取七八个小妾......哎呦呦...别拽我耳朵，我错了还不成......话还没说完，便被妇人拽着耳朵拉走了。 围观的众人哄然大笑，当着母老虎的面还敢提取小妾，真是不知道马王爷还有三只眼那。 算卦的老道也不在意，摸了摸发白的胡须，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道“各位客官，我们算命界从来都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但是自古以来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十一择业与择偶，十二趋吉要避凶。 可想而知命运的变化是何等重要，今天老道就破例一回，只算两卦不收钱。可有愿意来算的？” 围观的百姓一听不收费，顿时一阵议论声，良久之后才有一个小伙子扭扭捏捏的走上前来，小声的问道“道长，给俺算算啥时娶媳妇如何？” 周围的哄笑声顿时又想了起来，就在小伙子想要离开之际，老道士眼中精光一闪，仔细的看了一遍小伙子的脸庞，又看了一眼其手掌。才淡淡的说道“蜡照半笼金翡翠,麝香微度绣芙蓉.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小伙子观你额头高阔，属于眼高过顶，挑肥拣瘦，眼生下白，说明你总是幻想不切实际，情路坎坷。 而手相中，左手代表着先天，右手代表着后天，观你左手婚姻线有两根粗浅长度一样的线条，并且靠近小手指，则寓意为你属于晚婚。但是观你右手，则只有一条浅浅的婚姻线，则说明你的婚姻因为某些缘故发生了变化，导致你成婚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此言一出，小伙子脸色煞白，站在那瑟瑟发抖，旁边一个认识小伙子的老汉，责备道“我说小柱子，老汉当年不让你干阉猪的活计，你就是不听，现在咋办，报应来了吧。” 小伙子带着哭音求道”道长，那你说咋办？” 老道士咳嗽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其形象瞬间由高人便成了仙人。 还是周围的老汉，不忍心的说道“道长你就帮帮他吧，他爹走的早，他老王家就剩下他一个苗子了，无后可是大忌啊。” 老道士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摸了摸肚子，叹了口气。 老汉一看道长这是饿了，当下急忙的告诉小伙子“小柱子，别他娘的发抖了，赶紧给道长弄点伙食费。” 小伙子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的掏出身上仅有的六个铜板，不好意思的说道“道长，就这些铜板了，你看？” 老道士不以为意的收起铜板大笑道“钱多钱少，有钱就好。解救的办法很简单，解铃还须系铃人，从此辞掉这份活计，多干一些接生的活计，或许事情还会有所转机。另外多行善事亦可为你积德。好了去吧..... 小伙子千恩万谢后，便慌忙离去。等到周围的人纷纷想要算命时，哪知道老道突然说道“泄露天机不是好事啊，老道累了，今日到此为止。”说完便朝附近的一个面摊子走去。胡诌八扯了半天，也的确是饿了。 老道坐下后，刚要开口叫上一碗阳春面，不想却突然传来一句”来两碗阳春面，以及一碟咸菜。” 第137章 花花太岁(中秋节快乐) 老道士转过身发现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公子，当下打了手势“无量天尊，贫道曾为自己算过一卦，卦象上说是今天能遇见一位贵人，原来是应在公子身上。” “贵人不敢当，倒是能在此地遇见麻衣道长还真是幸运。”杨凡坐下后淡淡的笑道。 麻衣道士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杨凡，嘴里说道“哦？像贫道这样命犯五弊三缺之人公子遇见了何谈幸运呢？” “实不相瞒，晚辈乃是为这相州的灾民生路所担忧，还望道长能为在下解一解心中的疑惑。” 麻衣道士微微一笑，指了指端上来的两碗面，便不再言语。 杨凡见状只好放下暂时的忧愁，陪着老道士开始吃饭。 待一碗面下肚后，麻衣道士才满意的打了个嗝，摇头晃脑道“人人都说神仙好，神仙难道没烦恼？处处都传仙尘妙，谁知傻子才逍遥！” 杨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问道“恕晚辈愚钝，道长这是何意？” 麻衣道士摇了摇头，目光深邃的望向月空，嘴里说道“世人都晓得神仙好，但是岂不知神仙也有神仙的烦恼，世间之事纷杂缭乱，何必活的那么苦恼，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岂不知傻子才最逍遥。” 一番话说完后，麻衣道士见杨凡陷入了沉思当中也不打扰，微微一笑，便走入黑暗之中....... 良久之后，杨凡才长长的送了一口气，嘴里喃喃道“傻子就是因为不懂这个世上的条条框框，所以才横行无忌任逍遥。道......等到杨凡回过神来才发现麻衣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了。 “元芳,把账结了我们回去吧，天色黑了，明日还有事情要办呢。” 李元芳会意的将六个铜板放在了桌子上，便随着杨凡消失在夜色当中....... ....... ....... 次日天色刚亮的时候，相州各大士绅家中纷纷接到，监察御史的邀请函，邀请其于明日中午到留守府饮宴。当管家将邀请函送到正在喝茶漱口的蔡家家主手里时。蔡成皱了一眼眉头问道“什么邀请函？” 管家接过痰盂恭敬的说道“少爷，这是那位监察御史的邀请函，请少爷以及其他家主前去留守府饮宴。” “饮宴？相州都快揭不开锅了，他还饮宴？真是笑话，不去！” 管家犹豫了一下说道“少爷，这位御史前几日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些粮食，现在正救济灾民，因此在城内颇有些威望，我们不去是否...... 蔡成深思了一下，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去一趟吧，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若是说什么事情，就不用答应了，毕竟他救济的是灾民，对我蔡家可是没有半点恩惠，能去一趟已经算是给他这个御史面子了。” “是，少爷！” 相州高家内，此刻一个少年正满头大汗的踢着蹴鞠，身边不时的有几个闲汉跑来跑去，防止他踢过去，奈何少年一个转身旋风腿，便赢的了一球。 待蹴鞠结束后，身边的一个闲汉立马走过来给其扇风，嘴里谄媚道“衙内的蹴鞠技术真是当世无双，想必除了东京的皇上和老爷外，没人是您的对手了。” 少年洗完了脸后，擦了擦，说道“陆谦啊，这么久了还是你最懂我的心，就冲这个，一会逛窑子的时候让你也尝尝鲜。”说完一脸淫笑的拍了拍陆谦的肩膀。 陆谦闻言，脸上顿时笑道像一朵菊花，急忙说道“衙内，现如今相州这破地方到处都是水灾，闻香楼的那帮娘们恐怕都生锈了，我们现在去不好吧。” 高衙内点点头“你说的有理，你家衙内怎么着也算是东京第一花花太岁，怎么可能随便的就把自己陷在青楼那种烂地方，不然这样吧，中午的时候你随我前去大街上走一走，看看有没有漂亮的小娘子戏耍一番。 对于高衙内的爱好，陆谦是在清楚不过了，这家伙不爱青楼女子，专门喜欢别人的妻子，如果遇见了满意的，当下就软硬兼施的弄到手，多年来横行东京，弄得别人敢怒不敢言，谁让他老子是高太尉呢。 就在此时家丁来报“启禀衙内，监察御史送来一封邀请函，邀请各家家主于明日午时在留守府饮宴。” 陆谦接过邀请函，便将其递给了高衙内，等到高衙内看完后，才有疑惑的问道“哪个监察御史？找某甚事？” “衙内，既然邀请函送来了，不如我们就去...... 高衙内满脸淫笑的说道“好吧，既然送来了，我们就去看看，不然岂不堕了花花太岁的名头。”一时间院内充满了淫笑声...... ps;祝各位大大中秋节快乐，，，， 第138章 粮价 八百文! 对于此次的宴请，杨凡万分的重视，就连宴席上的菜肴也是其自己亲手做的，待将最后一道压轴菜麻辣豆腐端上桌后，看了一眼天色估计七家的人也快来了。 当下便对着范指挥使吩咐道“一会让弟兄们站岗的时候都打起精神来，给那些士绅看看我大宋的军容军貌。” “末将遵命！” 就在杨凡坐在桌前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元芳，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人，现在已经午时一刻了，卑职是不是出去看看？” 杨凡摇了摇头，头一回面对七大家，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半个时辰后，就在杨凡等的不耐烦之际，突然听到守卫大门的火头军大喊了一声“蔡家到！” 听到终于有人来了后，杨凡心里松了一口气，刚要起身前往迎接，便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大步而来，边走边笑眯眯的说道“承蒙大人宴请，蔡二真是荣幸之至啊。” 杨凡见其明显不是蔡家家主，往后瞅了一眼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当下收起脸上的笑意，屁股稳稳的坐在椅上说道“哦，既然来了那就先等等其他人吧。”丝毫没有让其坐下的意思。 蔡二也不以为意，解释道“大人勿怪，我家少爷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但是又不能博了大人的面子，所以少爷派老夫前来应宴。”话一说完便自顾自的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对于这个少年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王家到！” “柴家到！” “白家到！” 等到几家的代表进了门后，杨凡连屁股都懒的动一下，这些人明显是个应景的小人物，当下心里冷笑了一声“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待几位代表简单的寒暄了一下后，也不等杨凡邀请，便大模大样的坐在椅子上开始闲聊，丝毫没有因为这里是相州留守府便有丝毫的敬畏之心。 就在屋内众人无话可聊的时候，门外再次响起了报名声“梁家，家主到！” 杨凡略微有些诧异，这还是第一次有家主前来，当下站起身子朝门外望去，只见一个身体略微瘦弱的青年浮步而来，刚一进门便客气的向杨凡拱手道“在下来迟了，还望杨大人勿怪。” “哪里。哪里，梁家主能来，本官已经很高兴了。”杨凡已有所指的说道。 青年其实并非梁家家主，他只不过是梁师成众多干儿子中负责在相州等地捞钱的一个，曾经去过京师的他在干爹与众干儿子的一次闲聊当中得知了，这位年轻的官员备受皇上和干爹的好评，所以得知此次邀请乃是那位小杨大人后，自己便亲自过来赴宴。 见这位年轻的御史果然气度有加，当下便客气的抱了抱拳，坐在主位的下首，等待开宴，至于那些家的代表，他则懒的打招呼，虽然自己是干儿子，但是也不是一些下人之流能比的。 “高家，家主到！” 杨凡一直很好奇高家家主到底是何许人也，不过等他见到了后，差点没有晕过去，因为进来的这人居然比他长的还帅，头带方巾冠，脚踏乌云靴，一身华丽的绸缎服更是让其显得风流倜傥。 更可恨的是这货脸上居然还抹有胭脂水粉，典型的一副小白脸。 待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笑道“高家家主真乃风流倜傥的人物啊。” 高衙内同样有些好奇的瞅着这位年轻的官员，只见一身白色常服，头扎儒巾，脚踏紫金靴，脸上更是有一股淡淡的威严，唯一不足的是没有自己漂亮和白嫩。 这让略有不爽的高衙内找回了一点自信，当下笑嘻嘻的说道“杨大人邀请，我高小鹏怎么可能不赏脸呢，你说是吧？” “是滴，是滴。” 杨凡无奈的答道，对于这货他终于知道是谁了，可不就是大名鼎鼎的人妻杀手，高衙内嘛！ 待众人寒暄过后，范指挥使便来到杨凡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赵家不来人了。” 杨凡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便开口说道“既然各家代表已经来了，我们就开始饮宴吧。”说完便主动的坐回主位，邀请大家吃饭。 不想就在这时，白家的一个管家说道“大人此番前来，恐怕不是光是饮宴这么简单吧，有什么事还是请说出来吧，不然我白家可是吃不安稳这顿饭啊。” 杨凡见其他几家也是如此的神情，当下笑道“本官邀请各家前来自然是有要事相商，谁让各家都是相州有头有脸的大家呢。” “不敢，不敢，我王家当不起这个有头有脸的大户，我们家也就是混口饭吃，至今还欠有五十贯的外债呢。”王家的管家一脸悲色的喃喃道。只是从其眼神闪过的一抹戏虐来看，明显是想先行堵住杨凡的口。 杨凡也不为意，淡淡说道“各家如何，本官自是清楚，所以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次相州粮食危机还远远没有结束，所以本官想要各位为相州的百姓做一点贡献如何？” “大人真是误会我等了，身为相州人氏，我们也不愿乡亲们挨饿受苦，但是我们也不容易啊，家里每天也只是吃两顿稀饭，连个下酒菜都没有，如何解救乡亲们呐。”柴家的管家边说边抹泪，仿佛真的到了穷的活不下去的地步。 杨凡心里冷笑了一声，暗道“就这演技不去演戏真是白瞎了人才。”嘴上开口说道“各位可能误会了，本官并非强要各位的粮食，而是花钱从各位手中收购一些粮食。” “收购？”几家代表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由蔡家的管家带头问道“现如今河北各路的粮价乃是五百文一斗，但是却有价无市，所以大人打算给出多少钱收购粮食” “杨凡伸了伸手指“五百三十文！”心里暗叹了一声，现如今确实无粮，只能贵一点买了，好在自己的底线是六百文，还有可讨价的余地。 不想几家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摇头。 杨凡不解的问道“几位觉得多少合适？” 只见蔡家管家打出了一个手势，嘴里说道“八百文！” 第139章 人不走，茶不凉 “嘿嘿，好一个八百文，几位就不怕朝廷的律法吗？”杨凡此刻内心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但是为了最后一丝希望故此才强忍着怒气说道。 “律法？”几位管家互相看了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意思分明就是，律法乃是为了我们背后的人服务的，我们怎么会惧怕。 既然如此，几位就先行离去吧，不送！” 几家的代表互相看了一眼，蔡管家率先站起来，不屑的扫了一眼杨凡，便先行离去，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其后白家、王家的代表犹豫了一下也相继离去。 杨凡并没有因为几人的离去而暴怒，因为此刻桌上还坐着高衙内与梁家、柴家的代表。 见那些人走了以后，杨凡才端起酒杯说道“几位既然留下不知道是何打算？” 高衙内冷眼旁观了许久，见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面对如此羞辱居然能沉的住气，心下便有些佩服。如果换成了自己，想必早就给对方灌上一包春药了。 见杨凡问起，高衙内笑道“不瞒大人，在下家中的确有五万担粮食，但是这些粮食乃是在下一家老小活命的本钱，所以本衙内不会了一点区区小钱就将粮食卖出。 不过本衙内对于大人的确是佩服之至，所以结个善缘，将其中的一千担按每斗一文的价格卖给大人，大人以为如何？” 杨凡心中瞬间奔跑过一万头草泥马，暗暗鄙夷道：你老哥我还不知道，家里除了十二房小妾以及两个女儿，还有啥，你爹甚至比你还富裕一百倍，想拿一千担粮食打发我,没门！ “高兄说笑了，对于高兄的家境在下还是比较了解的，所以在下也不想占高兄的便宜，就按每担六千文的价格收购四万担如何？”对于这种肥羊，杨凡只好厚下脸皮开始纠缠。 高衙内脸上抽搐了一下，还没见过这种蹬鼻子上脸的人物，今天算是见到了，当下没好气的说道“杨兄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在下虽然略有资产，可是也要养家糊口不是。 杨凡见状也不以为意，一把抓住其手，含情脉脉的说道”高哥乃是真正的大善之辈，我从东京出来时，一路上还会听到有人颂扬高哥的威名，当年您为了救下一个弱女子，甚至不惜危险的跳下河中将其救起，现如今多少相州百姓正在苦苦的煎熬，高哥您就不心软一次吗？” 一番话说完后，杨凡都快把自己恶心吐了，一路上是听见了高衙内的名声，只不过是骂声一片而已，当年救下的那个女子，第二天就被他强行撸回去做了第十房小妾。 花花太岁的名头真可谓名满京师，故此随便打听一下便知道了。 果然高衙内听闻后，立即深沉的点了点头，叹道“唉，我不做善人已好多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记得我高大善人的威名，也真是难为她们了，也不知道夜里想起我的时候寂寞不寂寞。” 杨凡见这货陷入了白日做梦之中，当下便不动声色的将手从其爪子里抽出，然后看向柴家、以及梁家。 柴家乃是后周的皇室，自从宋太祖陈桥兵变后，便从皇室沦为了普通的士大夫家族，不过由于宋太祖的心软所以临死的时候立下三条规矩，其一，必须保全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其二是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者；三是子孙不得背弃上述誓言，否则即遭天罚。此外，赵匡胤还给柴家发了“丹书铁券”，凭此券柴家子孙犯罪永远免死。 故此柴家后人活的非常滋润，虽然柴家在京师也是传承着一位王爵，但是柴家人大部分都是商人之流，故此柴家的财富也非一般人所能比。 而相州家主乃是京师柴王的孙子柴荣，所以这次来的代表乃是其弟柴钦。 “在下家里的确有一点粮食，但是大人准备如何收购粮食呢？” 杨凡见其开口谈论粮价便知道有戏，当下笑道“相州的财政，想必各位多少知道一些，所以本官能给的最高价格只有六贯一担。”对于这种一谈判就暴露底牌的行为杨凡也有些无奈，毕竟主动权在人家手里，所以只能挑明了说。 柴钦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后才说道“柴家分支身为相州人氏理应为其作出一份贡献，我们就按五贯为一担的粮价交易。 所以只要大人能拿出一万担的定金，我们愿意先行拿出五万担的粮食。至于四万担的欠款，大人可以等朝廷的粮食运来了，还给我粮食便是，亦或三年内补齐欠款皆可，如何？” “啊？”杨凡愣住了，没想到柴家居然如此慷慨，待缓过神来后急忙的朝其拱了拱手“柴家的好意，本官甚为感谢！” “大人过奖了！” 梁化及乃是梁师成最得意的干儿子之一，不然也不会让其负责相州一地的财富收集，他自从进来后就一直在观察杨凡的一举一动，见其自始至终都是沉稳有加，根本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当下心里暗暗的点了点头：干爹果然慧眼识英雄，这样的人的确要交好，以便将来为自己留下一个退路。 “既然大人如此仁义，甘愿为我相州百姓出头，那么在下岂能落入柴公子的后尘，只要大人能拿出一万担的定金，我们梁家也可以先行拿出五万担的粮食，至于欠款嘛可以等到朝廷的粮食运来了，给我补上就是，或者三年内交齐欠款皆可。如何？” 杨凡本来以为今天只是个碰头会，还要多费些力气，没想到好运就这么突然的到来了，当下同样拱了拱手说道“梁家的人情，本官记下了。” 花十万贯就能弄来十万担粮食，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至于欠下的四十万贯，则需要刘老将军头疼了，毕竟相州是他的管辖之地，更可况到时候可以用朝廷的援粮给几家补上嘛。 就在这时缓过神来的高衙内，顿时脸红如血，拍桌而起说道“想我高大善人一世英明，怎么可能视百姓疾苦而不见，我高家同样出五万担粮食，只要杨兄交上一万担的定金即可，剩下的就用朝廷的粮食补上即可。” 杨凡顿时笑脸如花，拱手道“高兄仁义，来.....来.....我们干了这杯酒！几位好尝尝我亲手做的地三鲜以及麻辣豆腐...... 第140章 尚方宝剑 次日清晨，已经早早起来开始忙碌的相州百姓，纷纷见到从城门外源源不断运往粮库的高字旗米车，众人欣喜的看着这一幕，只见粮车上除了一个赶车的车夫外，车旁还跟着一个手持战刀的护卫。 站在人群里的一个伙计兴奋的对着旁边的老者说道“老爹，还别说，咱们这位小大人真有能耐，粮库里的大米咱们还没吃完，这又运来了新的粮食，看这架势估计够全城人吃上一年半载的了。” 老者“哼”了一声，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宠溺的说道“小大人乃是咱们相州的大恩人呐，我看这些粮车上都是插着高字旗、梁字旗、柴字旗等标志，想必是咱们相州的那些大户人家的粮食，这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能免费把粮食给咱们穷哈哈吃吗？做梦，一定是小杨大人花了钱，才能让咱们苦哈哈有口热乎饭吃。” 周围的百姓听到老者说的有道理，纷纷开始附和道“老爹说的有理，要不是小杨大人给咱们免费粮食，咱们怎么能吃上热乎乎的大米饭，还有力气在这观看粮车？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条街上了。 “就是！.....就是！”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只见从远处跑过来一队队手持刀枪的振武军，分站两旁，为粮车开道。不久之后走出来一位身穿盔甲的将官，威风凛凛的走向粮车，而这位将官就是振武军都指挥使马烈。 负责运粮的管事见来了一位将军，当下抱了抱拳大声说道“这位将军可是护卫我等运粮的钦差卫队？” 马烈顿时有些尴尬的说道“本将军乃是振武军都指挥使，奉大帅之命前来押运粮草。” 管事的一听不是那位钦差的卫队，当下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家家主说了，此次运粮乃是与杨钦差的交易，所以护粮之事还是让钦差卫队来吧。” 马烈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一个堂堂的大将军居然还比不过一个芝麻大小的御史，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一队队身穿红色布甲的火头军正跑步而来。 “立正！” “哐！” 带头而来的正是烽火营范指挥使，见队伍整齐的待命后，便朝着马烈这边走来，边走边抱拳道“原来是都指挥使大人，末将见礼了” “范指挥使客气了，本将军乃是奉大帅之命前来运粮的，你看......”其实当马烈得知粮食运来的时候，便决定私自带人出来运粮，一来可以在百姓面前露露脸，挽回一下声誉，二来这也是大功一件，必须抢到手。 “都指挥使大人真是不好意思了，末将乃是奉监察御史之命前来护送粮食安全押往粮库，以便百姓可以早日吃上安稳饭。”范指挥使同样当仁不让的说道。 对于马烈想要抢功的心思，他心里一清二楚，虽然对方比自己级别大，但是自己来的时候，监察御史亲自吩咐过必须亲自押送粮食送往粮库，而且必须仔细勘验粮食是否损坏或缺少。因此自己早早的便将留在相州的三百火头军全部调往城门到粮库的沿线，以便运粮之事安全完成。 马烈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指挥使都敢顶撞自己，当下心里的怒气更盛一分，嘴里不怒反笑道“本官乃是相州驻军的统帅，这里的安全理应由我安排，怎么？还要监察御史同意不成？” “马大人好大的口气，本官从京城出来时，皇上老爷子曾经对我说“你此次出行，如果遇见抗命违法之人可以动用我赐予你的这把尚方宝剑，马大人是不是想试试呢？”杨凡从后边走出来，淡淡的笑道。 马烈见这位御史把尚方宝剑拿了出来，才恢复了一点理智，心里顿时一个激灵，暗道：不好！一时的大意居然忘记了这个家伙有圣命在身。当下急忙笑道“杨御史说的哪里话，本官也是不放心运粮如此之大事，所以才心急了些。 既然杨大人说没问题，那本官就不再此多留了。 “告辞！” 等到马烈笑眯眯的转过身后，脸上才露出一抹怨恨，看了一眼四周的属下，大声道“我们走！” 见振武军已经走了，范指挥使才抱拳道“大人，我们得罪了马烈，恐怕会有麻烦啊。” 杨凡略有深意的说道“是朋友的早晚是朋友，是敌人的早晚都会是敌人，早一天，晚一天有区别吗？” “末将受教了！” 杨凡笑着拍了拍范指挥使的肩膀说道“每一车粮都让弟兄们严格查验，这可是刘老家军欠了一屁股债才弄来的宝贵粮食啊、” “大人不是您?...... “怎么老范，还指望我给他们掏这笔钱不成？那你家大人可就真成了散财童子了。” 范指挥使顿时明白了大人的招数，当下暗道“大人这招借花献佛真是厉害啊！” 第141章 夜袭蔡家庄 随着粮食的入库，杨凡不安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不由的问道：让你调查蔡家、王家、白家的粮库位置，办的怎么样了？ “启禀大人，蔡家的粮库乃是在相州城郊的一座山庄里，把守的护卫大概有三十几人，其他两家则共有一万担，在其本家的府邸内。我们要不要.....” 嘿嘿，明日子时让李都头带着五十个身手好的兄弟，将那些护卫都处理了，然后悄悄的将那些粮食转移到城门口去，让灾民们随便去拿吧，反正也是免费的。 范指挥使抱了抱拳“大人高明！” 紧接着周围观看运粮的百姓便见到那位年轻的小大人正和身边的粗汉发出，一阵阵阴笑声，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跟着一起嘿嘿笑起来....... ....... ....... 相州蔡家严格来说有两座庄院，一座在城里，平时供蔡家人居住，而城郊的那座则是小公子避暑纳凉的地方，平时都没什么人去。 但是没人去，不代表这里没人把守，此时的蔡家庄大门外虽然只有两个护卫站在柱子旁打瞌睡，但是藏在远处掩体内的火头军众人却知道，一旦打开那扇门，通往粮库的路上至少有着三十几号人把守。 “元芳，弟兄们身上的标识都处理干净了吗，一会动起手来，不要留下把柄，否则会给大人惹麻烦。” “都头放心，卑职已经检查过弟兄们了，没有任何东西能留下把柄！” 李都头满意的点点头，看了一眼月色，小声道“一会你带着十个弟兄摸过去，悄无声息的干掉那两个守门的，然后从墙上突入进去，干掉巡逻的护卫，打开院门，我好带着剩下的弟兄冲进去，与你会合。” “好！” 高三是蔡家豢养的一名护卫，由于待在身边的时间长了，所以才被派来守护蔡家粮仓，由于天天无所事事，所以便趁着站岗的时候小睡了会，突然被夜风吹了一下打个哆嗦后，便睁开眼睛向外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动静，便打算找个地方坐着睡会。 “二壮，你先看会，我去尿泼尿”” “恩。”名叫二壮的护卫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高三见此，便自顾自己的走下台阶，准备找个地方尿一泼，不想解开裤子后，突然从黑暗中伸出一支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当下大惊失色的就想挣扎开来。 “呜呜.....” “噗.....!” 瞪大双眼的高三艰难的低下头看了一眼插进心脏的短刃，便两眼一闭就此气绝身亡，夜色从新寂静下来。 良久之后，闭目小睡的二壮伸了伸懒腰，见高三这家伙不知道跑哪睡觉去了，当下就是一阵臭骂“奶奶滴，好你个高三，留你二壮爷爷一个人守门，自己睡觉去。” 边说便走下台阶寻找高三，片刻之后，才发现高三原来正躺在石狮子脚下睡觉呢，当下没好气的过去推了一把高三“起来了，该你守门去了。” 推了几下后，见高三没反应，当下便朝其胸口推了一把，结果发现手上黏糊糊的，借着月色待看清是血后，顿时愣住了，待反应过来后，便转身就要往庄里跑.......杀.....噗！..... “找你的高三兄弟去吧!” 李元芳抹了抹刀上的血后，对着瞪大双眼倒下去的二壮说道。 见守卫大门的护卫都被除掉了，李元芳便带着十个兄弟悄悄的摸到高墙下，其中两个人双手搭桥，然后让其借力跳上高墙。 跳上高墙后，李元芳偷偷的观察了一下院子，发现前院只有六七个人正在离此处三十步远的石桌上赌骰子。 “上!” 见护卫们玩的热火朝天，李元芳冲底下的弟兄打了个上的手势，顿时底下的兄弟一个一个的跳了上来，待十人全部上来后，便借着夜色蛰伏在墙上。 片刻之后，李元芳才轻轻的爬下墙，然后撅着屁股，双手搭在墙上，让顶上的兄弟踩在其肩膀悄声跳下。 “大！大！....小！....六点，大！......拿钱.....快点拿钱！” 李元芳等人借着嘈杂的吆喝声，带着十个弟兄，手持短刀的向其摸去....... 李狗子，你今天的运气怎么这么......噗！” “呜！......” 一个双手正捞钱的护卫，突然便被人用手捂着嘴，用刀割破了脖子，一时间之间六个人，纷纷噗通噗通的倒在了赌桌上。临死的时候他们也没见到是谁这么干净利落的将其杀害。 见前院已经处理干净了，李元芳便伸出右手作握拳状，高举到头顶上，食指垂直向上竖起，缓慢地作圆圈运动。通过新学习的手语告诉弟兄们“集合！” 十个火头军见见状纷纷快速的围在李元芳周围，朝外单膝跪地警戒。 一炷香后，整个院子还是静悄悄的，李元芳再次把手举到头上，弯曲手肘，掌心盖住天灵盖，告诉弟兄们做好掩护的准备。 几名火头军纷纷手腕举到面额高度并作握拳状，掌心向着李元芳，示意明白！ 李元芳点了点头，便悄悄的弯腰前进到大门处，打开了门栓，冲着远处掩体内的李都头伸开手臂，用食指指向院内，示意粮仓在后院，其可以带人包围庄院了。 李都头见状点了点头，冲着李元芳做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情报已经收到，便带着剩下的人悄无声息的开始朝庄院周围突围入内。 由于后院的几间房子内，都是粮食，所以剩下的蔡家护卫们便在院子中搭了个帐篷，用来休息。只是守卫蔡家粮库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不开眼的家伙来这里闹事，所以守卫们非常放心的选择了睡大觉，毕竟熬夜是一件苦差事，更何况外院和大门都有人值守。 等到李都头和李元芳摸进了后院后，便见到院中以及帐篷里到处都是呼噜声，居然没有一个起来站岗值夜的。 “李都头，怎么办？” “全部击昏，绑上！！” 李都头知道这里的人许多都是无辜的，所以便没有下达格杀令！ “是！” 等到蔡家的护卫队长被踹醒后，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脖子上已经驾着一把利刃，顿时大惊失色的问道“你们是何人？敢来我蔡家闹事！” 回答他的是一个粗厚的手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便见其软软的倒了下去。 “击昏！绑上！” 护卫们听见一个为首的黑衣人冷冷的下达命令后，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暗道这条小命保住了，然后便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第142章 怪侠一枝梅 天色刚刚亮的时候，相州城内的百姓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城门口处堆满了一袋袋粮食，碍于现在并不缺粮，所以众人平静的围着堆积如山的粮食议论纷纷‘嘿，我说，这粮食都是从哪里来的？’ “谁知道呢，咦？那上边好像有块木板，我去看看” “啊！”等那位认字的汉子念出来后，周围的人顿时炸了锅，原来是上边写的是“怜悯众生，故此派下粮食，落款姓名，一枝梅。” 虽然百姓们并没有饥饿之忧，但是免费的粮食就堆积在面前，怎么可能不要呢，当下一窝蜂的开始前去哄抢。 然而在几万担的粮食面前，前去哄抢的百姓便显得有些不够，因此闻讯赶来的百姓纷纷加入抢粮的队伍当中...... ....... ....... 就在百姓为得到免费的粮食而高兴的时候，蔡家内却阴云密布，原本蔡成正在享受美好的人生，不想突然管家来报，蔡家粮仓被洗劫一空。 当下立即暴跳如雷，大骂道“你们这帮废物，守粮仓的队长呢？” “回少爷，粮仓队长说，当晚他们正在内院执勤，不想外面突然冲进一支几十人的神秘人，经过双方交战后，战死了八名护卫，其余者皆被俘虏。” “哦？我蔡家的护卫都是一些跟随在父亲大人身边多年的老兵，怎么会被那支神秘人打的如此凄惨？”蔡成疑惑的问了一句，也难怪他有些疑惑，他曾经问过父亲，大宋的战力如何。 父亲当场说道：我大宋的军队分为禁军、湘军、乡兵。其中厢军和乡兵都是凑数的，没有什么战力。而作为军中主力的禁军，同样分为三部分——河北军、西军以及京营。 而南方各路，所有的禁军加在一起，其数量也不及以上三部分中地任何一部。西军中有名的部队有府州折家军，麟州杨家将，青涧城种家军等，由于西军将领一般世代相承，所以战斗力极为强悍，但是由于其军纪较差，所以一般都是在关中、四川等地与西夏人作战。 而负责京师安全的精锐则是以上四军为主“捧日、天武、龙卫、神卫”负责京师重地的防御，一般没有其他重大事件则不会轻易离开京师。至于河北军，则有殿前司、步军司、马军司下辖的中军驻守，因此战力略高于普通军卒。 而驻守在相州城内的则是属于中军的振武军，据蔡成估计，他们应该没有那个能力在人数差不多的情况下，轻易的将自己护卫击败，可是除了振武军外似乎就没有别人了，一时之间蔡成陷入了迷惑当中。 管家见少爷，有些迷惑，当下小声提醒道“少爷，据说今早抢粮的时候，曾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派粮之人乃是一个叫一枝梅的人。” “一支梅？” “不错，是叫一枝梅的。” 蔡成怒极发笑“立即将此事禀报于京师的父亲大人，另外给我严加搜寻线索，务必找到那个一枝梅，还有把丢粮的事情告诉参议官一声，让他派人找。” “是少爷！” 抢完粮食已经过去了两天，而幕后策划者杨凡则正在和河北参议刘韐坐在酒桌前把酒言欢。“老夫真得要好好感谢你呀，杨大人” “老帅过奖了，如今相州从新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当中，想必陛下也会很高兴。” 刘韐感慨的点了点头，一场大水灾，差点毁了自己的前途，结果在这位少年的三拳两脚下，相州突然恢复了平静，据户部主事提交的收据上看，目前的甲乙丙丁粮库，纷纷达到了六层的储量，也就是说还够相州的百姓吃上半年的，而这一段时间朝廷的救援想必早就已经到了相州。因此抗灾救灾乃是大功一件。 “杨大人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能力，想必日后出将入相也不是不可能，我写好的奏折还请杨大人看一看。”说着便从怀中将要上报的奏折拿给杨凡看。 杨凡看了一遍后，“老帅，这如何使得，救灾抗灾，乃是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如果没有老帅的支持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平息水灾，还请老帅重写一份。”虽然这次救灾是杨凡起了主要作用，但是当看到刘韐把救灾全部写成自己的功劳后，杨凡还是推辞掉了，因为官场之上，花花轿子人人抬，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道理杨凡还是明白的。 杨凡虽然立了功但毕竟对于相州来说是客的关系，而刘韐才是主，哪有客在主的地盘上立大功的道理，那岂不是说明主还不如客呢吗？ 果然刘韐闻言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收回了奏折“杨大人的人情，老夫记下了，来日若有什么需要，还请告知老夫一声”说完便哈哈大笑起身离去。 笑眯眯的告别刘韐后，杨凡才离开军营向留守府走去，由于刘韐有愧于前段时间的离开，所以便让杨凡在留守府住着，自己住军营，对此杨凡倒是同意了。 等快到留守府的时候便发现门前站着一帮人，正与负责守卫留守府的火头军对持着，当下脸色一变急忙走过去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第143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护卫见自家大人回来了，急忙抱拳行了一礼“大人，这位自称蔡太师管家的老者非要进府找人。” “恩，知道了” 杨凡看了一眼趾高气昂的家丁，问道“各位来留守府要找什么人呢？” 蔡三爷自从这位杨大人出现后，就一直观察其人，他不明白一个堂堂的宰相府千金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穷小子，见其问起，便淡淡的说道“日前阁下从京师出发时，我家小姐私自逃出府前来追随阁下，现在我家老爷非常的着急，还望阁下能将我们小姐交出来。” 已经有所预料的杨凡还是暗道一声“果然如此”不过蔡薇儿乃是宰相千金，其家人不可能放任不管，找回也是理所当然。当下便挥了挥手“几位等着，我去找她。” 蔡三爷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点点头表示同意。 等到杨凡来到蔡薇儿的房间外时，刚想要敲门的时候，房间内却传来一声“进来吧。” 屋子内点着淡淡的熏香，杨凡也不在意，坐在椅子上看着蔡薇儿说道“蔡太师已经派人来找你了，你.......?” 你很希望我走吗？” “这........” 杨凡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你出来这么久了，你的家人一定很着急，所以我觉得你还是......” 蔡薇儿本已经憔悴的面庞顿时又是苍白了一分，看着杨凡幽幽的说道“从小生活在高墙大院里，无论是喜欢什么，家里都会给准备好，可是喜欢一个人却是我这辈子以来第一次自己选择的，只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唉.....” 一声叹息顿时让杨凡内心充满了酸涩，一路上蔡薇儿都是默默的陪着相伴左右，吃尽了苦头，这对于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来说已经非常难得，更难得的是生长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却能鼓足勇气寻找自己喜欢的感情。 这一切都让杨凡充满了感动和敬佩，但是感情的事情却是勉强不得，虽然一路走来，蔡薇儿的种种变化让杨凡很是喜欢，但是也仅仅是朋友的喜欢，现在见其如此憔悴，心下有些不忍，不过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这个......你出来了这么久，你父亲和爷爷想必也会担忧你的，所以.....所以还是回去吧，毕竟一路北上实在是太受罪了。”说完话后杨凡便低下头不语。 蔡薇儿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个自己第一次喜欢的男子，俊朗的面孔，透露出让人心动的成熟，明亮的眼眸总是让人感到心安，可是却不曾属于自己。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幽幽的说道“好吧，出来这么久我也很想念爷爷了，杨大人，临走之前我们喝杯酒就当给我践行可好？” 扬凡闻言点了点头，他没有任何的借口拒绝。 见扬凡同意了，蔡薇儿才淡淡一笑，转过身去倒酒，将酒倒入酒杯后，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袖中的药粉倒了进去。待搅拌好后才端着酒杯转过身递给扬凡“杨大人，请喝。” 杨凡接过酒杯的时候，不想却碰到了那柔然的手指，当下心中就是一荡，急忙的仰头喝干了酒。待酒喝尽后才说道“蔡姑娘，还是早日起程吧，我在外边等你。 “大人请！” 杨凡点了点头，便朝外边走去，不想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晕眩，，顿时明白了酒有问题“蔡姑娘......你？”.....噗通！话还没说完便扑倒在地。 蔡薇儿见杨凡倒了后，才费尽力气的将其扶到床上，良久之后才不乐意的说道“身子还真是瘦弱，本姑娘这么轻易的就把你弄到床上去了，哼！” 待平复下来后，才仔细的观察陷入沉睡的杨凡，小心翼翼的用手摸了摸其额头，眼中藏有无尽的温柔“杨凡，我要走啦，此去一别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保重！”说完便低下头轻轻的在杨凡的嘴唇上吻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慢慢的滴落在杨凡的脸庞上。 待告别后，才慢慢的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只是走到门口后，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在回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蔡薇儿不知道的是，就在其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原本闭目沉睡的杨凡突然睁开了眼睛，就那么静静的盯着房顶，可能是蔡薇儿的不懂，所以放入酒中的蒙汗药并没有多少，以至于在其被搬动时就已经醒了过来。 只是没想到的是蔡薇儿居然陷入的如此之深，杨凡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小声的说道“自古最难消受美人恩啊.......蔡姑娘，保重！ 第144章 王黼失宠 蔡三在门外已经等了半个时辰，见自家小姐还是没有出来，眉头一皱刚要开口说话，不想却看见自家小姐从门内走了出来，当下急忙的向前两步弯腰行礼“小姐一走就是多日，老爷甚是想念，特派老仆前来寻找，还望小姐跟我回去。” “蔡伯费心了，我们......这就走吧。” “是！” 知道小姐要回去了后，蔡三急忙吩咐道“来人啊，扶小姐备车。”几个请来的老妈子和丫鬟急忙上前搀扶着蔡微儿上车。等到蔡薇儿弯腰要进入马车之际突然转过头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大门处，眼中带有深深的不舍，然后轻叹了一口气后便径直钻进了马车。 把这一幕瞧在眼里的蔡三暗叹了一口气，蔡微儿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于其性情他非常的了解，知道她是真的动了感情，回头冲守着的护卫点了点头，便转身跳上马匹“护卫小姐，回京！” “咕噜.....咕噜....”等待马车走出视线后，杨凡才神色复杂的从门后走出，远远的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默然不语。 护卫见自家大人好似有心思，互相看了一眼便握紧腰刀回到各自的岗位上把守大门。 良久之后杨凡才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府邸。 ...... ...... 距离水患已经过去了月余的时间，此时的汴京皇宫大内宋徽宗正满意的看着杨凡发来的第二封奏折“皇上圣安，臣，杨凡自进入相州以来，所到之处无不太平安康，然则平静之下，先有白莲妖匪蛊惑乡里，后有大水祸患。 一时间相州哀鸿遍野，饥民流串，然则臣时刻谨记皇上的教诲，不敢弃灾民于不顾，与相州参议刘韐等一众官员团结精致共同面对水患，所幸的是现如今水患已平，灾民乐业...... 这一切都拜我皇护佑，臣为皇上庆贺！臣，杨凡。 “嗯！不错，朕没有看错人！” 站在旁边的梁师成急忙接话道“皇上圣明，只有在皇上的圣明之下，才能出了一个这样的臣子，实乃我皇之福啊。” 宋徽宗满意的点点头,“杨凡做官以来的确没有辜负朕的期望，只是一个新人尚且做的如此有声有色，偏偏朝中某些老臣却如此糊涂，哼！好一个相州王家！” 梁师成顿时一惊，对于相州的事情，前几日干儿子已经传回来了消息，因此他知道的很清楚，七家之中，只有蔡攸、王黼温国公赵栋没有拿出粮食。 而皇上这些年对英国公蔡攸明显越发的偏爱，已经隐隐超出了对太师蔡京的的信任，所以区区粮食之事对其根本算不上什么，而温国公赵栋乃是宋徽宗的小儿子，虽然不受宠爱，但是亲儿子明显要比几担粮食重要的多。 至于王黼虽然也是堂堂的少宰（右宰相）但是这次明显是皇上对其失去了宠爱，不然不会为了区区一点粮食而主动提及王家。很显然是冲着身后的王黼去的。 “皇上，不知所谓何事发怒？” 宋徽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梁师成“守道啊，你说朕对将明如何？” 梁师成有些惶恐的弯下了腰“皇上对王相宠信有加，圣眷深厚。” “是啊，朕待他不薄，可是他却纵容家人如此胡闹，实在是让朕失望之极啊。”宋徽宗一副痛心疾首的诉说后，便自顾自的向嘉兰殿走去，留下梁师成一个人神色难明的站在勤政殿当中。 良久之后，梁师成才狠声道“死道友，莫死贫道。王相对不住了！” 第二日正在家中白日宣、淫的王黼听说了昨晚勤政殿上发生的事后，顿时有些摇摇欲坠，幸好被旁边的儿子扶住，良久之后才一脸惨白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一个小太监恭敬的说道“这些是梁爷让奴才来传的话。” “你先回去吧。” “奴才告退！” 等到小太监走了后，王文成才问道“父亲，皇上这也狠了吧，你这么鞍前马后的为皇上服务，临到头来皇上却一脚把您踢开，不就是一点粮食的事情嘛，皇上也...... 啪！.....王文成话还没说完，便被父亲打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有些愤怒的王文成捂着脸，问道“父亲受了皇上的气，却要往儿子身上发泄吗？” “你！” 王黼看了一眼，嘴角被打出血的儿子，顿时便有些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皇上这是恼怒我不该和梁太监私通啊，不然你以为皇上会为几担破粮食而责备为父？” 王文成一听父亲失宠了，顿时大惊失色，要知道整个王家都是靠着父亲的圣眷才能繁荣昌盛，如果一旦失宠，那么结果不堪后想。“父亲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皇上明显是让梁太监给我传话，让我主动的认错受罚，所以明日为父就要递上辞官的折子，也好保全最后一点颜面。” 第145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 听到父亲如此悲观，王文成顿时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两眼发直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黼见儿子如此模样，有些失望的安慰道“吾儿不必如此，常言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今天的落魄焉知不是明日的东山再起？”说完话后便拍了拍了儿子的肩膀，转身回了书房，只是佝偻的背影，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次日天色刚刚发亮的时候，东华门外便早早的站满了前来上朝的大臣，由于早朝时辰还未到，所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的大臣们便耐心的等着宫门开启。 “哎呀呀.....李相来的真早啊”兵部尚书宋致和朝闭目养神的李邦彦打着招呼说道。 “宋尚书也来的很早嘛！” 原本闭目养神的李邦彦立即睁开眼笑眯眯的回应道。对于这位宋尚书李邦彦还是非常客气的，无他只是因为这宋尚书是自己的党羽。 一阵寒暄后，宋致和左右瞧了一下，便小声说道“据安插在王府的探子来报，昨日皇上似乎对王相极度不满，听说王相已经打算辞官了。” “什么！”李邦彦大吃了一惊，没想到跟自己一直不对付的王黼居然就这么的倒下去了。 “是何原因？” “这个......探子也无从得知。”宋尚书迟疑了一下说道。 李邦彦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便看见老太师颤颤巍巍的下了轿，当即大步走过去搀扶住了蔡京，“太师身体可好？” 蔡京颤颤巍巍的把手递给李邦彦后，叹了口气“老了，老了，坐一会轿子都累的很呐，将来朝廷上还要指望士美你们这样的栋梁啊。”说完后还感慨的摇了摇头。 “太师呀，不是我反驳您，就您这身子骨怎么着也得长命百岁，朝廷也还得靠您这样的宰相才能平稳下来。”对于蔡京的话，李邦彦如何肯信，在其心里除了王黼就是蔡京这个老家伙让人讨厌，不过讨厌归讨厌，但是其几度起起落落后，李邦彦心里却越发对其忌惮了。 正在二人说着话时，周围的一众大臣纷纷过来见礼，一时间蔡京这位权倾满朝的太师成了这个圈子唯一备受瞩目的人物。 “大家都很热闹嘛！” 一句话却让原本气氛良好的交谈停止了下来，只见一位身穿紫色官服，腰缠玉带，身挂锦绶，手执笏板的男子神色倨傲的走了过来，除了高太尉、蔡京少数几人外，其他大臣纷纷上前见礼“参见英国公！” “恩” 此人就是蔡京的大儿子蔡攸，只是由于权力和处事的不同，早已经与蔡京反目。由于之前一直和童贯在在外带兵，所以一直不曾上过早朝，只是今日不知为何突然来上朝了。 对于众人的瞩目，让蔡攸很是享受，他为了等到这一天，上过战场，弄过权术，甚至为了取悦皇上，亲自给皇上跳了一段脱衣舞，之后更是偷偷的给皇上找女人。所以才有了今天。 等到蔡攸走到蔡京身边后，看了一眼白发苍苍的老父，迟疑了一下“拜见父亲！”身子微微的恭了一下，便立即站直了身子。 蔡京也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大儿子了，之前由于权利的争夺，父子二人一度不相往来，可是最近蔡京的身子越来越差，所以权力欲也就相对的弱了一些，更加看重的是子女能在身边陪陪自己的这种亲情享受。 见儿子跟自己说话，当下伸出有些颤颤巍巍的枯手，一把握住了蔡攸的手，狠狠的点了点头，只是眼睛却略微有些湿润。 蔡攸楞了一下，急忙的从父亲的手中抽回了双手，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说道“该上早朝了！” 蔡京失望的点了点头，而周围的大臣同样清楚蔡家父子的恩怨，只是这两位都是权倾朝野的人物，所以便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充耳不闻。 就在宫门打开众位大臣即将进入之际，王黼却有些憔悴的姗姗来迟，有些眼尖的大臣见到这位右相，迟疑了一下后，还是没有上前打声招呼，而是装作没看见的一脚迈进宫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爱卿平身！” 每次大臣的呐喊，都会让宋徽宗感觉到无比的爽快，这就是当皇帝的好处，仿佛这一刻整个大宋都被自己踩在脚下。 等到大臣们都站好了班后，身边的梁师成才喊了一嗓子“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启禀皇上！老臣有事启奏！”蔡京颤颤巍巍的站出来说道。 “准！” “启禀皇上，月余前河北之地发生水患，然则臣接到河北参议的奏报，现如今河北水患已处理完毕，故此臣认为监察御史杨凡实乃功不可没！” 宋徽宗点了点头“河北之事，杨凡的确做得不错，避免了相州出现大的伤亡，这一点很好。众卿家以为该如何赏啊？” “启禀皇上，杨凡小小年纪便已经是监察御史，足以供其发挥了，所以臣认为其不可再升了，更何况此次相州水灾之功乃是河北参议刘韐救灾有方，要赏也该是赏他才对。” 蔡攸站出来说道。对于相州之事，儿子已经派人告诉了自己，因此对这个杨凡他是一百个不顺眼，怎么可能让其再接受赏赐。 “臣等附议！” 蔡攸的一众党羽见老大发话了，纷纷站出来附和道。 而其他大臣，见此也不好为了一个无名小子，得罪了蔡攸。所以朝廷上下除了反对的声音外在无其他。 而蔡京见此，眼中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归于沉默，暗想以后再为这个孙女婿谋个好的功劳。 宋徽宗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对于蔡攸的心思他很清楚，不就是动了你家的一点粮食嘛，不过碍于其面子，宋徽宗还是说道“既然如此，杨凡的功劳就先记下了，来日等在立新功一起赏！至于刘韐救灾有功，升起为河北、河东宣抚副使！” “皇上圣明！” 见此事已经处理了，宋徽宗再次问道“众卿可还有事？” “启禀皇上，臣，王黼有事启奏！” “哦？王爱卿有何事尽管奏来！” 王黼憔悴的躬了躬身“回皇上，臣近日深感不适，已经无法处理朝政，故此请皇上恩准老臣回家养老！”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大哗，堂堂一位副宰相请辞，是非常重大的消息，因此除了少数知道的人外大部分人都是大吃了一惊。 “肃静！再有喧哗者，可着金甲武士驱逐大殿！”梁师成冷冷的说道。 等到众大臣安静下来后，宋徽宗才神色有些复杂的问道“将明你可决定好了？” “臣已经做好了决定！还请皇上恩准。”王黼说完便深深地跪了下去。 宋徽宗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个曾经陪伴自己胡闹玩乐的大臣，神色有些复杂，有些惋惜，又有一些痛恨，良久之后还是说道“好吧，朕就免去你的 宣和殿学士少保、太宰之职。领光禄大夫衔回家养老去吧。” 此言一出王黼心里一松，明显皇上对自己还念着一丝旧情，给个从二品的散官也好让自己体面的养老。 想到此处当即跪下磕头“皇上圣明！臣感激不尽！” 宋徽宗挥了挥手便不再言语。 王黼见此朝众位大臣拱了拱手，见那些平时跟在身边溜须拍马，称兄道弟的大臣纷纷低头装作没看见，当下苦笑着摇了摇头，便一步一步的穿越人群朝大殿外走去，人走茶凉，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滋味居然如此难受。 等到风光一时的王黼退出权利的中心后，众位大臣纷纷选择了遗忘这个人，当下蔡京便再次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既然王少宰已经辞官，那么这个少宰的位置臣认为应早些选好人选。” “元长以为谁可当选？”宋徽宗淡淡的说道。 蔡京略微沉思了一下便说道“臣以为尚书右丞、中书门下侍郎白石中可堪大任！” “臣等附议！” 蔡京的党羽纷纷躬身表示赞同。 宋徽宗点了点头“准奏！，升尚书右丞、中书门下侍郎白石中为太宰兼门下侍郎，封崇国公！” 第146章 再见老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白时中闻言急忙惊喜的跪下磕头，他也没想到这种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暗暗得意道“抱紧大腿很重要呐！” “退朝！” 梁师成面无表情的一甩拂尘，便转身随着宋徽宗离去。 等到皇上离去后，众位大臣才纷纷走到白时中面前恭喜道“白相，恭喜恭喜啊，这个位置要不是王黼那个老匹夫霸占着不走，早就是白相您的了。” “哪里，哪里！各位同僚实在是太客气了，这事还要靠蔡太师的赏识和众位同僚的举荐在下才能坐上这个位置，改日一定要宴请各位，以后略尽同僚之意。” “好说，好说，到时候一定要去白相的府上讨杯水酒来喝。”寒暄过后，众位大臣便纷纷举手告辞奔向自己的轿子，回府去了。 等到和众人寒暄过后，白时中急忙的走到蔡京的轿子边，略微躬身感谢道“太师的恩情，时中定当铭记于心。” “时中说的哪里话，这个太宰的位置非你莫属，就别客气了。”轿内蔡京满意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是，太师言之有理，不知太师一会可有时间？时中刚坐上太宰的位置，还有些事情不明白，所以想去府上叨扰一会。” “恩，去吧，我在府上备上酒菜等着你”说完便示意轿夫起轿。 等到轿子走了后，白时中才挺起了胸膛，顿时一股宰相之气流露出外。 “起轿回府！” “是！” ....... ....... 就在宋徽宗借着粮食之事拿掉王黼的时候，远在相州的杨凡此刻也是同样的激动，前些日子接到消息，朝廷的援粮到了！而且负责此次赈灾的乃是自己的老师梁溪先生。 “报！.....” 就在杨凡与刘韐等人站在城门等候的时候，负责打探消息的振武军急忙的跪下道。 “启禀大帅！朝廷负责押送粮食的钦差到了！” “恩，下去吧” “是！” 望着遮天蔽日的粮队，刘韐老怀欣慰的摸了摸胡子笑道“杨御史听说，这次来押送粮食的乃是阁下的恩师不知道真假？” 杨凡笑了笑“大帅说的不错，梁溪先生是在下的恩师。” 刘韐点了点头“昔日我曾听说过李纲的名讳，也是一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呐，有你这样一位好学生也是自然之事。” “老帅过奖了。” 就在二人聊了几句的时候，靠近相州城的李纲同样也是松了口气，一路走来，发现河北的水灾远比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这让其心里越发的担忧起来。 不过随着靠近相州，想象中的浮尸遍地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派祥和的气相，一路上遇见的灾民也并没有饿的走不动路，反而是比京师里的百姓面色红润的多。这一切都让李纲充满了疑惑。 “高义，你是水灾之后去往京师的，说说这里是怎么回事？” 此人就是奉命前往京师送奏折的高义，不过送完奏折后，便被命令给李纲等人带路。 “大人，卑职也是水灾发生之后，便带着杨御史的奏折赶往了京师，对于这里为何没有灾民卑职也不清楚，这一切还要等见到了杨大人才清楚。” 听到高义提起杨凡，李纲心中便充满了欣慰，记得初次见到杨凡时，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虽然有着小聪明，但是还是有一些稚嫩。想到此处李纲脑海中不知觉的浮现出起一个少年曾稚嫩的对着大家说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大人，我们到了！刘帅与杨大人等一众官员等着我们呢。” 听到副使陆玄的提醒，李纲急忙的收回心思向前望去，便发现城门处站满了大小官员，当下微微一笑迎了上去。 由于李纲对其影响不可谓不小，所以在杨凡心里与半个父亲无异，此刻终于见到了一个亲人，当下眼圈微红的撩起衣袍，跪下大声道“学生杨凡拜见老师！”话音一落便磕了三个头。 李纲大步走来，使劲的在杨凡肩膀上拍了拍，嘴里哆嗦的想要说什么，最后勉强挤出一句“朝阳，好样的！”眼中尽是一片欣慰之色。 “老师！” 许久未见的师徒二人，久久相视无言。 “李大人有如此佳徒实在是让我等羡慕不已啊....哈哈”一边的刘韐哈哈大笑道。按品级来说他高李纲太多。但是因为其是钦差，所以刘韐还是选择了先行打招呼。 “您就是刘大帅吧，下官这次乃是奉皇上之命前来运粮的。”李纲客气的拱拱手说道。 刘韐望着李纲身后遮天蔽日的粮车，哈哈一笑，命令道“马将军带人戒严，让粮库的户部主事与李大人带来的户部人员交接粮食。” “末将遵命！” 见经粮车已平稳到达，刘韐笑道“李大人乃是皇差，所以本帅在大营略备了一点酒宴给阁下接风，请吧！” “谢大帅！请”交代了几句带来的户部人员后，李纲便拉着恭敬立在身边的杨凡和副使陆玄随刘韐奔大营而去...... 第147章 梁溪授道! 待几人落座后，李纲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帅，为何相州之地的灾情与其他几地不同？” 刘韐摸着胡子与杨凡相视一笑“这个问题还是让你的学生替我回答吧，毕竟他才是主事人。” “哦？”李纲有些诧异的看了杨凡一眼，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学生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杨凡见大帅不愿出这个风头，当下只好站起来冲刘韐拱了拱手，然后才向李纲行了一礼“回老师，事情是这样的.......” 待杨凡将进入相州后发现白莲教和最后的借粮之事说出后，李纲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你真的是长大了，能把事情做到如此地步也属难得，不过还是多亏了大帅的支持和运筹帷幄啊。” 作为官场老人的李纲如何不知花花轿子人人抬的道理，尽管自己的学生做的非常不错，奈何只是一个巡查各路的御史，而不是主政一方的官员，所以地方上有了功绩，还是要以地方官为主。 听到李纲如此的抬举自己，刘韐有些心虚的老脸一红，当初要不是杨凡将逃避之事掩盖了过去，想必现在的自己早已经臭了名声，哪里还谈得上功劳，“来来，李大人、陆大人、杨大人，老夫替相州的百姓敬你们一杯！”说完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纲等人急忙拿起酒杯给大帅还礼，一时间大帐内笑声不断....... 由于押运的粮食过多，所以此刻的粮库正是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李纲带着杨凡走过来视察的时候，满意的点点头，“你说此次粮食危机，蔡家、赵家、王家没有借出一粒粮食？” “是的，老师！学生只好略暗中将蔡家的粮食发放给了相州内的百姓。” 李纲闻言，沉默片刻“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杨凡淡淡一笑“还记得先生教授学问时，曾说过为官者理应清正廉明、造福一方，虽然学生做不到这两点，但是张载先生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却被学生时刻记在心里。” 李纲欣慰的看了一眼这个学生，哈哈一笑“朝阳你真的是长大了，还记得当初你只是个聪明的小家伙，结果一转眼就是朝廷命官了，不错，为官者理应护佑百姓，不然当这个官做甚，不过如今朝廷上奸臣当道，乌云蔽日，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以免陷入不必要的麻烦当中。” 杨凡知道老师是委婉的告诫自己，不要太过于锋芒毕露，由其是在没有根基的情况下。当下郑重的向李纲行了一礼“学生谨记先生的教诲。” “恩” 李纲满意的点点头，就冲着学生的这份悟性，想必也可以在官场上走的比自己远。 “对了，如今援粮一到，即将发送到河北各地，想必也就可以安稳下来，为师明日也要离开这里去往下一处受灾之地进行查看，恐怕我们又要离别一段时间了。” 听到老师要走，杨凡叹了口气“老师明日要走，学生定当为老师送行，不过明日学生也要离开这里，前往北关进行巡查。” “恩，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为师就在临走之前先考验考验的你学问吧。” “学生，不敢辞！”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是何道理？ 杨凡微微一愣，还是拱手答道：不在那个位置，就不要去操心那个位置上的事情。先生是让我不要操心多余的事吗？ “不错，原本相州之行，你只是负责巡查军政二事，救灾百姓之事原本就属于地方上的事，你不觉得你的手伸的太长了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年纪小，没有根基，恰巧又有些圣眷，你以为刘韐和他身边的这些地方势力会轻易的配合你吗？” “不会！” 杨凡脸色煞白的回了一句。 “不错，他们不仅不会配合你，反而会处处发难于你，好在事后你非常明智的表示不会抢功，才能做的如此顺利，这其中的道理你懂了吗？” 杨凡沉默了片刻，“难道学生做错了？” 李纲欣慰的摸了摸学生的头“朝阳，你做的没错，老师很欣赏你这种年轻人办事的气魄，如果官场上都是墨守成规，自扫门前雪，那么谁来护佑天下苍生。所以为师的意思是你想要干什么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好退路和谋略，不然在这个千缠百绕的官场里，你很有可能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 杨凡闻言立即郑重的弯腰三拜，“多谢老师的指点。” 李纲哈哈一笑，拍了拍杨凡的肩膀“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便大步奔往粮库而去，该教给学生的都已经教了，剩下的就是学生自己的顿悟了。 等到李纲离开后，留在原地的杨凡思索了一会后，才使劲的咬了咬牙“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我杨朝阳必定不负天下苍生。” 第148章 离开相州 次日清晨，李纲等人便在刘韐和杨凡的陪护下走出留守府“大帅留步，本差这就要上路了。” “唉，我与李大人相谈甚欢，奈何李大人有皇命在身，也罢，刘某就送李大人到这里了，保重！”说完刘韐等一众将士便郑重的抱了抱拳。 李纲见此同样抱了抱拳“告辞”然后看了一眼杨凡，冲其点了点头，便带着钦差卫队一路南去。 虽然李纲没有和杨凡说什么，但是杨凡还是明白李纲最后看的那一眼的含义，当下撩起衣袍，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杨御史，李大人已经走远了，你快快起来吧，地上凉。” 杨凡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慢慢爬起来说道“大帅，等到粮食都查验完毕后，请将高、梁、柴三家的粮食还回去可否？” “这个自然，老夫还要感谢他们一番，当然同样也要感谢杨大人的一番苦心啊.。” “不敢，为百姓做点事，乃是下官的本分，既然相州事情已经平稳下来，下官也要即刻北上了。” 刘韐若有所思的问道“杨大人何不多住几日？” 杨凡摇了摇头“下官皇命在身，也是身不由己呐。” 刘韐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年轻的小御史他很是喜欢，不光能力突出，办事也是滴水不漏。当下有些犹豫的说道“既然如此，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杨大人能帮衬一把。” 杨凡有些诧异，刘韐乃是一方大员，能有什么事求到自己呢，当下客气的说道“大帅请讲。” 刘韐将身后的岳飞拉出来苦笑着摸了摸胡子“岳飞乃是跟随我多年的老部下，能力突出，乃是一员猛将，还望大人能够将其收在身边锻炼一番如何？” “这.....?” 杨凡犹豫了一下，对于岳飞是员猛将，杨凡自然知道，但是按照历史的惯性来说，这一时期的岳飞很可能因为父亲的饿死而回家守孝，所以杨凡有些犹豫到底让不让岳飞回家探下亲。 见杨凡犹豫刘韐脸色一变，强笑道“怎么？杨大人看不上我这员猛将？” 听老帅的口气，知道其误会了，当下杨凡急忙解释道“大帅误会了，岳飞乃是一员猛将下官知道，只是不知道其父亲可安好？” “嗯？” 刘韐和岳飞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杨凡为何会如此发问。 岳飞有些不解的抱了抱拳“大人，放心，卑职已于前几日回家探望过老父了，一切都安好。” “哦，既然如此，那就随本官一路北上吧。”对于为何岳飞的父亲没有饿死，杨凡只能归结于历史的车轮跑偏了。 “遵命！”岳飞兴奋的抱了一下拳，便大步走到杨凡身后，肃穆而立。 见一切事情都办妥了，杨凡才冲刘韐拱了拱手“大帅，请回吧，我等这就要上路了。” “杨御史保重！” “保重！” 待告过别后，杨凡身边的范指挥使便会意的冲着火头军大喊道“火头军，全体结合！” 正在道路两旁待命的火头军听到命令后，立即齐刷刷的开始向场中结合，片刻之后三百人便整齐的立在空地之上。 “立正！” “哐！” “稍息！” “哐！” 范指挥使见队伍已经集合完毕，全身笔直的向后一转，然后抱拳道“火头军三百人集合完毕！请大人指示！” 杨凡满意的点了点头“出发！” “是！火头军全体都有....出发！” 哐！...哐！..哐！带头的几位都头率先齐步了出去，紧接着身后的火头军陆续跟了上去。 见队伍已经开拔，杨凡再次冲微笑的刘韐拱了拱手“后会有期！”便带着岳飞跟了上去...... 等到队伍走远了后，马烈才问道“大帅为何让岳飞跟着他们走？” 刘韐注视了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你可发现他们这支队伍有何不同？” “这......”对于这支队伍的厉害，马烈是早已经领教了，所以当大帅问起后，便有些难以启齿。 紧接着刘韐自问自答道“几百人居然如同一人一样灵活，好可怕啊，你输的不冤！”说完便叹了口气，回了留守府。 出了相州城后，杨凡才急忙喊道“停...停下，我喘不上气来了。”这种长途行军哪里是杨凡这种校园二百米选手能适应的，所以跑出城门后，见没人了，硬挺着的杨凡才终于选择了休息。 “大人，后方有一队人追赶而来，兄弟们是否要进行攻击？” “不必了，本官前去看看。” 第149章 杨老太爷 “嗨！杨兄走的如此匆忙，为何不叫上我等兄弟一声？莫非没有把我高衙内当做兄弟不成？” 杨凡微微一愣，看着前护后拥走过来的几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高兄、梁兄、柴兄，没想到在这里见面了。” “是啊，我等几人听说杨兄要走，连忙追赶过来，以便为杨兄送行”柴钦淡淡的笑道。 杨凡松了口气，拍拍胸口“我还以为各位是来向在下要债的呢” 此言一出几人相继大笑。 待笑过之后，梁化及才神色郑重的抱拳道“大人此去北寒之地，千万要保重身体，我等，待大人回来后，在设宴为大人接风！”旁边的两人同样郑重的点了点头。 杨凡点点头“各位兄弟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保重！” “保重！” “保重！” “保重！” 待和几人道过别后，杨凡便转身奔向队伍。 不想此时，高衙内突然喊道“有事，可以提我高衙内的名头！” 这一嗓子差点没让杨凡跌倒，头也不回的冲后边拱了拱手，便示意队伍开拔。 等到杨凡走了后，站在后边了望队伍的梁化及微微一笑“你们说，我们这么做，能否交下这个人？” “不好说，杨凡如此年纪便将人情练达玩的通透，想必我们的小心思他已经清楚了，不过总比没做要好的多。柴钦淡淡的说道。 高衙内最烦这两位兄弟玩城府，当下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别墨迹此事了，我等去太白楼喝上一杯如何？” 两人相视一笑“高衙内做东哦。” “哼！”....... 此时正在行军的火头军，由于没有马匹，所以走了半天也不过才刚到北关镇，看了一下天色后，杨凡才示意队伍停下“老范，你带几个弟兄去一趟北关镇，让牛皋将洞口堵上，然后将队伍带回来。” “末将遵命！” 等到范指挥使走远了后，杨凡才冲着身边的岳飞笑道“岳兄，你暂时与高义，元芳做我的护卫如何？” 岳飞毫不犹豫的抱了一下拳“全凭大人吩咐！” 杨凡笑了笑，对于如何安排岳飞，也让杨凡苦恼了一阵，最终经过再三考虑之后，还是打算让岳飞从底层做起，待熟悉了火头军后，在慢慢的让其带兵。 太阳中出的时候，在原地休息的杨凡等人，便见到从北关方向正有一队人向此处疾驰而来。一炷香后，便见牛皋笑咧咧的大步而来“末将参见大人！” 杨凡欣慰的拍了拍牛皋的肩膀“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大人放心，俺老牛做事，绝对滴水不漏！” “恩，不错，既然回来了，我等就出发吧” “是！” 就在要走的时候，杨凡突然想起了什么，当下问道“岳飞，你是相州人氏，对于此地的路线，想必你比我们更凄楚，就由你说一下吧。” 岳飞沉思了片刻“大人，此地距离大名府有三天的路程，距离最近的就是磁县，离这里有一天的路程” “恩，既然这样我等就到了磁县在做补给，走吧！” “是！......” ....... ....... 儿行千里母担忧，就在杨凡走的这些日子里，回到小田村的马氏时常的会想起儿子，经常叨咕道“也不知凡儿能不能吃饱，穿暖” 每当这时候，已经听出茧子来的杨父便会小声的嘟囔道“他都已经十几岁了，是大人了，少操点心吧！” 不想这话却被马氏听了去，当下放下锅铲子，便走到杨父面前伸出手啪啪的打在杨父的肩膀上“你这个没良心的，那可是我的儿子，我不心疼谁心疼”边打边掉眼泪。 就在杨父慌了手脚的时候，白月走进来挽起马氏的胳膊安慰道“婶婶莫急，凡哥他现在已经是朝廷命官了，自当要为朝廷分忧，不过按照天数，现如今已经七月了，想必在过两个月他差不多就能回来了。” 闻言，马氏这才破涕一笑“还是月儿会说话，可不像某些没良心的，不错，我儿已经是朝廷命官了，想必现在也能吃香的喝辣的了，走，婶婶给你做红烧排骨去，某些人可没的吃。”说完还白了杨父一眼，便拉着白月去了锅边。 杨父听到白月如此说，也放下了心事，只要儿子能好就行，至于吃不到红烧排骨，杨父也不介意，独自走到院子里开始收拾农具，以便过几天干活时用。 “杨老太爷在家吗？”一个身穿补丁的百姓小心翼翼的问道。 “杨老太爷？”杨父微微一愣，走到院门口看向陌生的汉子“你找哪个杨老太爷？” 陌生汉子瞅了瞅杨父，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您就是杨仁义老太爷？” “啊.....这个，我是杨仁义，您是？” 见对方就是杨仁义，陌生汉子顿时说道“我是小枣村的村民，你大哥家出事了，托我来告诉您一声。” ps;一场秋雨一场凉，转眼又是秋天，各位大大要适当加减衣服哦 第150章 马青天 “什么！”杨仁义大惊失色，大哥前几个月还来过一次，怎么才回去没多久就出事了，当下急忙的冲里面喊了一句“我先出去一趟”便和村民急忙忙的奔小枣村而去。 等到马氏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这个没良心的又去哪里了” “婶婶莫怪，老爷被一个村民叫走了，”珠儿小声的说道。 听说是村民叫走的马氏这才放心，摇摇头便拉着白月进了屋里。 一路上杨仁义着急的问道“我大哥出了何事？” “嘿嘿，你大哥没出事，不过你却要出事了！兄弟们都出来吧” 此言一出，扬仁义知道自己上当了，当下就要奔道边的草从里走，结果被一个瘦瘦的汉子一枪打在了腿上，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你们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撸人，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嘿嘿，兄弟们就是王法，绑起来！” ...... ......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马氏担忧的走到院子里往路口看了看，见杨父还没有回来，顿时有些着急的转来转去。 “婶婶莫急，叔很肯能有事耽搁了，一会就回来了。”白月走到马氏身边安慰道。 马氏点了点头，结果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马氏几人心里一沉，知道坏了，当下马氏带着白月主仆急火火的就奔村子里的村长家走去。进了院后“大喊一声，村长救命啊！” 不久之后，屋子里的灯光亮起，老村长睡眼朦胧的披着衣服走出来说道“大晚的，谁啊！” “村长我是杨马氏，当家的失踪了！”马氏紧张的喊道。 “什么！”老村长一听是杨仁义丢了，大吃一惊，这还了得，当下便穿上鞋子，站在村子里开始敲示警锣，不久之后，家家陆陆续续的开始往村长家集合，“老村长，出了什么事啊，要敲锣。大伙有些不乐意的问道。” “出了什么事？老杨家的二娃，仁义丢了，大伙快出去找找！”老村长着急的说道。 村里的汉子一听是杨仁义丢了，当下便开始着急起来，平时杨仁义挺仗义的，所以在村里人缘特别好，更可况他儿子乃是朝廷大官，以后备不住有求人的地方，所以村民们便回家找到火把，三三两两的开始在村里村外寻找。 几个时辰后，眼看还是找不到人，老村长摸了摸胡子，说道“罗臣，你带几个小伙子去趟县衙吧，让县太爷知道这件事情。” 罗臣点了点头，便带着四个棒小伙，赶着牛车奔往钱塘县。 天色刚亮的时候，县衙后院内正睡得香甜的马大人，便被烦人的鼓声吵醒了“他妈的，牛三，是谁在外边敲鼓呢！” 门口立即响起了牛三的声音“回大人，是小田村的村民来报案，说是村里的杨仁义丢了。” “什么仁义不......等等，你说他叫什么？” “杨仁义，怎么了大人？” 马大人一听是杨仁义，不就是杨大人的父亲吗，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啊，当下一咕噜就从床上奔起来，穿上衣服，便奔大堂而去。 来到大堂后，见是一个汉子领着几个小伙，当下咳嗽了一下，和颜悦色的问道“可有冤情来报，放心本大人定当为你等做主。” “启禀大老爷，我村的杨仁义于昨日走失，至今未归！” “啊，这个，按照大宋律法，走失人口必须超过三天才能到官服投状，但是本官心有百姓，所以破例接手这件案子。” 几位村民互相看了看。急忙弯腰“大老爷英明。” 马大人，当下义正言辞的吩咐道“来人呐，备轿，本官要带人亲自去一趟小田村，破了此案。” “是！” 等到中午时分，到了小田村的马大人对众人一番问询后，有些疑惑的说道“一个陌生的村民？应该不会吧，杨马氏，你们家可有仇人？” 马氏摇了摇头，“我家待人和善，从未与人结过怨恨。” 马大人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失踪人只有三种情况，一种就是自己走开了，二者就是被人掳走，而掳人着无非为了钱财和恩怨，既然无冤无仇，那么便是钱财了。” 虽然马大人是个草包，但是天天看戏，还是多少知道一些断案的手段的。 马氏迟疑了一下“可是，这方原几十里都是我们认识的，怎么可能会掳人呢？” 马大人得意的摸了摸胡子“如果不是本地人，那么就是外来的了，韩捕头，你去查查这附近有什么新落户的山匪没有？” 韩捕头小声的在马大人耳边说道“大人，前几日有一伙山匪，刚刚落户在距离此处不远的落枫山，很有很能是他们干的” “什么！他妈的，我真是爱死这帮土匪了”马大人嘀咕了两句，便冲着马氏等一众村民和颜悦色的说道“老大姐，不要担心，本官定会为你等做主，这就派人出去找，你们就放心吧。” 见自家大人正和村民套着近乎，站在旁边的韩捕头立即会意的带上二十几个捕快，奔向落枫山。 此时的落枫山，黑岩洞内，杨仁义正坐在草堆上，神色有些萎靡。而绑架他来的五个土匪正为要多少银子而争吵“我说老四，我们踩点，绑票可是不容易，就要一百两能成吗？” “大哥，他一个村民，家里在富裕估计也就是百八十两的，我们要一百两正好。” “四弟说的有理，我同意！”老三举手说道。 “我也同意！” 就在哥几个商量出结果后，洞口处却传来一阵嘿嘿笑声“他妈的，命都快没了，还在数银子呐！” 洞内的几个土匪闻言，立即抓起身边的刀看向来人。 只见洞口处站满了捕快，正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几人。当下衡量一番后，为首的老大抱拳道“几位差爷来此有何贵干？” 韩捕头冷笑一声“把抓来的那人放出来吧，否则性命不保！” “差爷误会了，我们没抓什么人啊。”排行老四的土匪解释道。心里暗自纳闷：也没泄露消息啊。 见几人不识抬举，韩捕头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便见身后的衙役抬起弩箭对准了几个土匪。 “别！....交人还不成嘛！”见官差动了真格的，为首的土匪急忙的服软道。 “算你们识相，人在哪里？” 为首的土匪眼睛一转，便走到韩捕头身边，悄悄地递给韩捕头一个包裹，韩捕头掂量后满意的点点头“罢了，你们快滚吧，下回再让大爷看见，小心尔等狗命！” 几个土匪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韩捕头，便冲着洞口跑去，不想就在这时，一阵箭矢从后射穿了其身体，几个人不甘心的转过身“你...你....噗通！....” 韩捕头冷笑一声“放跑了你们，我拿什么去领赏，就凭你给的这点钱么，哼！” 踹了一脚尸体后，韩捕头冷酷的面庞才渐渐的恢复平静，待脸上布满笑容后才急忙的跑进洞里，见地上坐着个汉子，便知道其是那位杨大人的父亲了“哎呀呀，您可受苦了，杨老太爷！” 杨仁义看了一眼官差“你们？” 韩捕头笑容满面的握着杨仁义的手说道“我的杨老太爷呐，幸亏您没事，不然我和县令大人可就担心死了，不过您不用担心，那几个土匪已经就地正法了。” 听说土匪就地正法了，杨仁义心下松了一口气“捕头大人，您看我这腿.....” 韩捕头闻言立即转手一个耳刮子打在了身边的衙役脸上“你他妈的没看见杨老太爷受伤了吗，赶紧和他们几个抬着老太爷下山回家。” 几个衙役顿时手忙脚乱的将杨仁义放在一块桌板上抬下了山。 眼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和村民们待在一起的马大人有些不耐烦起来，和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瞎扯了半天，实在是无话聊了，不过为了自己的长远目标，只好忍耐了下来。 就在这时眼尖的村民便看见远处奔来一队手持火把的人“来了！....来了！” 马县令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威风凛凛的站起来，看向来人“可是有了结果？” “启禀大人，经过兄弟们的浴血奋战，终于将杨老太爷平安的送了回来，后面是土匪的尸体。”韩捕头喜气洋洋的开始了邀功。 “恩，兄弟几个，干的不错，回去后，每人领.......当家的，你这腿怎么受伤啦.....呜.....” 原来是马氏见杨父居然被抬了回来，顿时跑了过去，见杨父居然受伤了，当下便留下了眼泪。 杨父勉强的笑笑，摸了摸马氏的手背，示意没事。 “杨夫人，您放心，老太爷受的只是轻伤，躺在床上养几日就好了，况且我们已经给他上药了，现在应该让老太爷吃点东西，好生休息才成。”韩捕头和颜悦色的在旁边解释道。 “对，对！珠儿赶快给你叔熬点小米粥来，老村长麻烦你们将我家仁义抬进屋里休息。” 一番忙活后，天已经黑了下来，除了村里的几个长辈和官府的人在外，大部分都已经散去回家休息了。“马青天，这是一点小意思，还请你们收下。”说着马氏便掏出一个装有二十两银子的布包递给马县令。 “这怎么行，本官乃一方父母官，理应为民除害，怎么还能收钱呢，既然老杨大哥没事了，我等也就先回县衙了，老大姐保重！”说完便带着县衙的人打道回府了，对于这种人情，怎么可能让区区二十两银子破坏了呢，马县令上轿时得意的想到。 “等到官府的人走了，马氏走到村里的老辈面前福了一礼“多谢各位村老的帮忙了，要不然我家仁义他......”说完便拿出五十两银子递给村长再次说道“给乡亲们发点银子就当过个节吧。” 老村长，刚要推辞，白月却说道“老伯，您就收下吧，咱们小田村难得吃上顿好吃的，每家发个半两银子，怎么也够去县城里买上几十斤肉吃了。不然我家心里难安啊。” “唉，也罢，老朽就替村里谢谢你们了，”五十两银子对于小田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数目了，即使全村的人卖粮恐怕也卖不到这个价钱。所以老村长犹豫了一下后，便带着几位村老回去商量一下分钱的事。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后，马氏才担忧的坐在床边守着已经睡着的杨仁义，良久之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要是我儿在该有多好啊....... 第151章 天下大势! “阿嚏！”正在磁县外休整的杨凡突然打了个喷嚏。 摇了摇头待清醒些后，才坐起来，看一眼火头军大部分都在卧地休息，只有十几个人在守夜巡逻，伸展了一下身体后，才走过去小声说道“去睡会吧，岳兄。” “大人去休息吧，卑职前半夜已经睡过了。”说完顺手扒拉一下火堆。 见岳飞神色有些疲惫，杨凡打了个哈气后问道“岳兄我们聊聊如何？” 岳飞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他对这个年轻的大人也是非常好奇。 见岳飞同意了，杨凡才伸手往火堆里添了一把柴，“岳兄如何看待我大宋如今的形势？” “唉......”岳飞复杂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杨凡微微一笑，也不介意，独自说道“众观大宋一百余年，从最初的贫穷逐渐走向富饶，可以说如今的大宋财富远远要比周边列国的总和还要多得多。” 岳飞不屑的哼了一声。 杨凡也不介意，知道国家糟糕的表现早已经伤透了这位忠良的心，接着说道：但是由于太祖称帝的缘故，我大宋重文轻武，导致一百余年来，军队不断的扩张，领土却不断的减少，更加耻辱的是一百余年以来，我们对外的战争往往是胜一半败一半，惨不忍睹啊。 这其中的原因固然有北方游牧民族战力强悍的缘故，但是更多的往往是内部的弥乱导致的，要知道再坚固的堡垒，往往都防不住内部的打破啊.....唉.... 岳飞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居然如此看待大宋，心里暗暗的吃了一惊，放眼如今的大宋，能看清现实的又有多少人呢，或者说又有多少人不愿意看清现实呢，而这番话却从眼前的年轻人嘴里说了出来。 当下神色有些郑重的说道“如今的大宋的确危机四伏，不过大人以为如何？” 杨凡站起来对着夜空淡淡的说道“本官一直以大宋为荣，虽然我们不在拥有大汉帝国和大唐帝国的威风，但是我们大宋同样值得骄傲，你来看”说着便蹲在地上，拿个棍子在地上划到“我大宋南有大理、交趾、蒲甘等国，西有吐蕃诸部、黄头回讫、高昌回鹘。西夏等国、北有契丹、金国、东有高丽、扶桑等国环绕，足以说明我大宋的形势艰难。” 岳飞大吃一惊，大宋周边居然有这么多国家，他居然不知道，他所熟悉的威胁只有西夏。契丹人、金国人等少数几个国家，现在经杨凡这么一说，同样是震惊不小。 “大人，如今我大宋形势已经到了这等严峻的地步？” 杨凡苦笑了一声“我大宋自建国以来就是这等形势，要不是因为我大宋经济发达，与周边的国家做生意，恐怕大宋早已被群起而攻之，之所以说本官以大宋为荣，就是因为我大宋虽然重文轻武，但是并非不想恢复汉唐的荣光，而是现在的形式已经与汉唐不一样了。 首先我大宋的养马之地已经失去，只能以步兵对抗骑兵，先天就缺少优势，最主要的是我们的主要对手契丹人、金国人已经并非是不毛之地的野人了，他们汉化的程度非常好，而这样的对手却也更加的难对付。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形势下我大宋依然可以向西开拓河湟故地，扩地千里，设立陇右都护府进行管辖，在与西夏人的战争中更是收复大量的领土，将西夏人死死的压制在横山山脉之后，这些事情同样说明我大宋仍然是一方霸主。 只是最近几年，我大宋国力下降，周围的各国又开始虎视眈眈起来，由其是最近崛起的金国人乃是我大宋的心腹大患！” 岳飞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拱了拱手“大人乃是大才，卑职佩服！” “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打仗的事情，并非我所擅长，将来的战争还是要靠你们这些猛将才能御敌于国门之外。”说完拍了拍岳飞的肩膀杨凡便转身回去睡觉了，让他分析分析形势还可以，但是具体的打仗还是要靠岳飞这等猛将才行。 待杨凡走了后，岳飞待在原处久久的沉默不语，杨凡的一番分析，让他心中打开了一扇大门，对于大宋又有了重新的认识，同样心中也更加的明朗起来。 第152章 岳飞的感慨! 天色微亮的时候，五百名火头军便在几位将领的带领下开始了格斗训练，这一幕让新来的岳飞瞧得甚是欢喜，当下有些摩拳擦掌的想去试试身手。 “怎么？想去试试？” 岳飞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哈哈，就如岳兄所愿，都先停一停....” 待所有的火头军都停下聚拢过来后，杨凡指了指岳飞“你们哪位愿意与岳飞比试比试？” “这种事怎么能少的了我老牛呢，让俺先来！”说着便撸起袖子走到场地中间瞧着岳飞。 岳飞也不说话，放下手中的铁枪便徒手走到场地中间冲牛皋抱了抱拳“请！” “请！” 客气完毕后，牛皋二话不说，一个疾冲，便打向岳飞的脸上，“哈哈，吃我老牛一拳！” 只见岳飞一个抬手式便挡住了牛皋的拳头，然后另一只手，迅速紧握奔牛皋的心窝而去，牛皋神色微变，急忙的与岳飞对了一拳，然后蹬.....蹬...蹬的后退了三步，而岳飞却纹丝未动。 当下牛皋收起轻视之心，大喝了一声，便再次冲向岳飞，就要靠近的时候，一个腿鞭踢向岳飞的裤裆，只见岳飞一个侧偏，双腿跳起，双手变掌拍在了牛皋的腿上，顿时牛皋闷哼了一声，腿收回来后，脚尖一点地，一个侧转身右腿再次甩向岳飞的脑袋。 岳飞脸色一变，双手立即上抬挡住了牛皋的这一脚，却也被踢的后退了一步，顿时也有些火了，大喝一声，便冲向刚刚站稳的牛皋，一拳接着一拳打向其胸口，虽然都被接住了，但是从牛皋脸上的痛苦之色便看出，岳飞的拳劲有多么大。 一时之间二人在场上打个尘土飞扬，怒喝连连，旁边围观的众将士暗自吸了一口气，牛皋是军中数一数二的大力士，其拳头多么硬可想而知，可是这个岳飞不光身法好，连拳劲都稳压牛皋一头。 站在旁边的杨凡暗暗点头，岳飞的确与他的名声相符，不光武艺高强，沙场战力也同样强悍至极，如果把火头军正在训练的格杀术以及特种战的知识教给他，想必这支军队的战斗力会更上一层楼。 突然“砰”的一声，只见牛皋已经摔在了地上，就在大家出于震惊当中时，岳飞揉了揉腮帮子，走到牛皋身边伸出了手“起来吧！” 牛皋一愣，原本有些怒火的情绪，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便一个驴打滚站了起来“好你个岳飞呀，打的我老牛浑身疼。好汉子！” 岳飞一愣，哈哈一笑“牛兄过奖了，在下也是受了点伤，有一点疑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嘛，俺老牛告诉你！” 岳飞再次揉了揉腮帮子“我岳飞自幼习武，所见过的武功也不算少了，为何独独牛兄所施展的没有见过？这种功法招招奔向要害，一旦挨了一下非死即伤，如果不是我会些功夫的话想必现在已经躺在了地上。” “哦，这个嘛乃是大人交给我们的火头军高级格杀术！招招毙命，用来和敌军作战在合适不过，至于其他的嘛.....这个俺老牛就讲不清了，如果还有疑问可以问问大人嘛。”牛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见岳飞看向自己，杨凡笑道“这种格杀术并非武功，如果单独与武功高手较量的话，不一定会赢，但是如果放在战场上与敌人较量的话，那么活到最后的一定是我们！” 见杨凡说的斩钉截铁，岳飞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何？” “因为这种格杀术就是提高一个士兵的极限，这样的单兵实力就会无限的提升，然后再配合一些战术训练，整合这种战力，你想想会是什么结果。” 岳飞浑身一冷，一个牛皋就这么难缠了，要是换成五百个人一齐来，那么绝对是一股可怕的战力，怪不得平时火头军都是要求动作划一，步伐整齐，军令如山，原来如此。 想明白后，岳飞感慨万千的冲杨凡抱了抱拳“大人真乃高人也！” “光说是没用的，今后你就与牛皋他们一齐训练，如何？” 岳飞急忙欣喜的抱了抱拳“遵命！” 杨凡淡淡一笑，看了一下天色说道：一炷香的时间吃饭，然后立即出发，目标，大名府！ “是！.....” ps:祝各位大大，国庆节旅途愉快，合家团圆，没放假的更是工资翻倍......弱弱的说一句“求搜藏” 第153章 军事重镇、大名府! 天气炎热的午时，大名府城外远远的走来一队人马，仔细看去人人身上背着行囊，手持战刀的的奔城门走来，待靠近城门后，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岳飞这就是大名府？”杨凡有些好奇的问道。 “回大人，此处正是号称北京的大名府，南滨大河，北际幽朔，东濒海岱，西压上党，乃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号称陪都。乃是京师通往燕赵之地的咽喉，也是河北通向开封的门户。” 杨凡神色一震，暗道这大名府的位置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要知道这里可是扼守黄河北岸最后的堡垒，历史上金人就是占领了扼守黄河的大名府，导致通往汴京在无险可守，仅仅用了月余的时间便直抵京师。 而且这也是通往燕赵之地唯一的唯一战略据点，一旦失守，燕云地区将再会变成死地。 想到此处，杨凡神色一动“范指挥使！” “末将在！” “你挑选十名精锐，与岳飞随我入城到处看看，其他几位都头，带着剩下的弟兄退回到刚才二里外的那处树林中待命！” “是！” 等到十几人都换上百姓的衣服后，便向城门口走去。 由于大名府乃是控扼河朔，防备契丹南下的军事重镇，所以这里的城墙非常的高大厚实，北城墙上的垛口处站满了手持长枪的官兵，而城门处则有二十多手按腰刀负责检查的官兵，“把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大爷看看！”一个小头目指着一个名妇女说道。 摄于官军的威胁，妇人急忙的翻了翻全是青菜的篮子，等到那名小头目检查完后，才一挥手让其进了城，等到杨凡等人即将进城时，那名小头目立即喊道“站住！接受检查！” 由于此时众人进城身上都带了匕首等武器，所以就在官兵要搜身的时候，范指挥使立即掏出一块银子，不动声色的放到官军手里“麻烦官爷行个方便.....” 那名小头目掂量了一下银子的重量，满意的点点头，“你可以进去了！” 就在身后的杨凡等人也要进去时，不想小头目突然说道“你们不能进去！” 范指挥使急忙的赔笑道“官爷这是为何啊？” 小头目扫了一眼杨凡几人，“你交的银子只是你一个人的，他们想要过去也要交！” 范指挥使神色一变，就想发作，不过看到了杨凡的眼神，便耐下性子说道“我这里还有三十两银子，让他们进城可好？” “可以！” 交了一笔昂贵的进城费后，杨凡等人才进入了城中，范指挥使有些闷闷的说道“这帮人也太黑了！” 杨凡脸色同样好看不到哪里去，倒不是因为这几十两银子，守城的官军如此便轻易的让陌生人进入城中，那这大名府还有什么防御可言。“走，我们继续转转。” 一路走过，街道上到处都是贩卖物品的商人，以及陆陆续续过往的车队，由于这里的漕运较为发达，所以这里以物品转运为主，平时的民生倒是不多见，众人逛了一圈后，便找了一家人还算多的酒楼，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客官，您要吃点什么？”酒保陪着笑脸对众人说道。 “随便来一些特色上来就行！” “得嘞！小的这就去通知后厨！” 待酒保走后，杨凡等人便开始观察起这酒楼里的人来，大部分都是三三两两的商人坐在一起，或喝酒，或谈笑，不想却在最里边的一桌看见七八名官军正在喝着酒。 当下一皱眉头，便示意两名火头军，过去套话。 两名火头军点了点头，便冲着正在喝酒划拳的官军走去“几位兄弟好酒量啊！小的可真是佩服。” “哪里来的的傻小子，爷爷喝酒关...关你屁事！” 其中一人傻乎乎的说道“小子乃是和哥哥从南方来的，就想参军干一番事业，这不见几位官爷如此威猛，就想问问这里能参军不？” 一顿话说下来，喝的醉醺醺的几位官军顿时有些飘飘欲仙，打着酒嗝说道“嗝，你个傻小子，算你有点眼力，爷爷们乃是.....这....这大名府的驻军,天.....天雄军！怎么样厉害吧！可惜没你的份...份了！你...想参军只能....去厢军那里问问了，备不住....他....他们缺个铁匠或木匠啥的，你兴许还有...机会！” 两名火头军对视了一眼，再次傻乎乎的问道“啊，原来官爷是天雄军的人，小的可是久闻大名了，佩服佩服。不知道还有别的部队吗？” “这个......”几位醉醺醺的官军犹豫了起来。 “算了，几位如此威猛的将军不知道也是常情，几位慢用！”傻小子不在意的说道。 几位官军一听，这还了得，当下便再次说道“慢着，谁....谁说...我们不知道！除了我们一五五千名天雄军兄弟外，还有五千燕捷军的骑兵弟兄，好像还有.....还有....对了！三万人的厢兵弟兄” 两位火头军弟兄见情报已经搞清了，便朝几位官军拱手一笑“几位官爷真是有大能耐，将来定能升官发财，小子找个机会就去报名参军，回见！” 得到夸奖的几位官军闻言哈哈一笑，不屑的哼了一声，便再次开始推杯交盏起来。 等到两位火头军将情报小声的说了一遍后，杨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将银子放在桌上，带着众人离去，而桌上的菜却纹丝未动，弄的酒保直摇头。 “大人，没想到这军事重镇的军纪居然如此的差，这下可就危险了。”岳飞忧心忡忡的说道。一个陌生人居然可以轻易的将情报套取出来，可想而知这个军事重镇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这只是外城，我们去内城看看！”杨凡心里还抱了一丝侥幸的希望，带着众人奔往了内城。 由于大名府乃是军事重镇，所以内城城墙乃是按照宫墙的标准修建的，宫城南有三门:中为顺预门、东为省风门、西为展义门;东有东安门;西有西安门。 等到杨凡众人来到这里后，看到的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城门处到处都是巡逻的官军，见到有一小批陌生人来到此处，当即一个校尉站出来说道“接受检查！” 等负责搜查的官军摸出了几人身上的武器后，当即厉声喝道“大胆！居然敢私藏兵器入城！来人，给我拿下！” 听到命令后，身边的一众官军立即拔出兵器将杨凡等人包围了起来。 范指挥使急忙拱手笑道“几位官爷是不是误会了，我等只是商队的护卫，想去内城转转，采买一些货物而已。” “真的？”为首的一个校尉有些怀疑的围着几人转了一圈“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范指挥使无奈的伸出了手掌，摆了摆手“这下没问题了吧。” 校尉笑着点点头，便往后队伍中走去，待回到队伍后突然大喊一声“拿下奸细！” “哗啦啦....刷刷刷...”一时间众官军纷纷长枪所指，战刀出鞘。 见形势急转直下，杨凡突然开口说道“怎么看出来的？” “哼！你等奸细居然敢来我大名府内城放肆，真是找死，既然你想问个明白，我就告诉你们，一来你们的手掌到处都是老茧，这分明是长时间握兵器所致，而绝非什么商队护卫。 二来你等的口音分明不是本地口音，而且行走如风，明显是接受过训练的，不是探子是什么！拿下！” “慢着！”杨凡急忙喝止道。说完将圣旨掏了出来，在其面前晃了晃！ 校尉见杨凡掏了一片金黄色的圣旨，当下便让官军停在原地，自己走上前来看了一眼圣旨几个字，以及下边的玉玺，当下脸色大变，急忙抱拳道“不知道钦差驾到，得罪了！” 杨凡笑着摇摇头，指了指城内。 校尉犹豫了一下“请进！” 得到放行的命令后，杨凡几人才在重兵包围当中走进了内城。 待几人走远后，校尉才对着身边的一个官军小声说了几句，然后官军便直奔内城府衙而去。 “这内城比外城可是要严格许多啊。”终于露出笑脸的杨凡淡淡笑道。 范指挥同意的点点头，不想岳飞却叹了口气。 “怎么？岳兄不同意我的说法？”见岳飞摇头，杨凡有些好奇的问道。 “大人，你发现没有，尽管这内城的官军要比外城的严格许多，但是我看了一下，除了城门处的官军较为年轻以外，大部分都是年老体衰，步伐无力的弱兵。” 此言一出，杨凡等人立即没了笑容，刚才他们刚顾着注意眼前的几人了，哪有心思观察其他人。“走，我们去会会这大名府的官员！”话音一落便带着几人奔往府城中心的官府而去！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时大名府衙后院内一位身穿儒袍的中年人正如痴如醉的读着手里的关雎，仿佛书中有如美人一般， 就在这时，一位随从走到其不远处恭敬的说道“老爷，外面有客来访！” 第154章 一盘散沙 “哦，哪位客人呐？”男子放下书籍淡淡的笑道。 “这.....说是京师来人！” 男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不在京师为官已经许久了，是什么人呢，你先去将其请进客厅，我稍后就来。” “是，老爷。” 杨凡以及范指挥和岳飞三人被随从请进县衙后厅后，便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座会客厅，只见到处都挂着字画以及一些稀少的孤本书籍，杨凡随意的翻看了一本，当下眉头一跳，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浑天仪图记》吗？ “怎么？贵客也知道王蕃前辈的《浑天仪图记》？”一个中年男子满脸笑意的走出来说道。 杨凡一愣，急忙行了一礼“您就是大名知府？” 男子笑着点点头“不错，本官就是大名知府，兼任大名府路安抚使以及步军总管，郭永是也。” “下官杨凡乃是奉命巡边的监察御史，这是皇上的圣旨，您请过目。”杨凡将圣旨恭敬的递给郭永。 郭永一听说是皇帝的钦差，当下急忙掸了掸衣袖，恭敬的向圣旨行了一礼后才接过圣旨看了一遍，良久之后才将圣旨收起递还给杨凡“杨御史这次奉皇命而来可是有什么指教啊？” “不敢，下官这次乃是奉旨监察各地之军政，然后上报朝廷，所以还要叨扰大人几日。” 郭永淡淡一笑“一会杨御史就在县衙隔壁的一座庄院入住吧，那里乃是招待皇差所用的地方，一会待我们交谈过后，我在为您接风洗尘如何？” 杨凡急忙行了一礼“大人客气了！”按照品级来讲，对方乃是手握实权的三品大员，自己虽然是钦差，但是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寒暄过后，郭永再次问道“杨御史可对《浑天仪图记》有所了解？” 杨凡想了一下拱手道“元和先生乃是三国卢江郡人氏，在天文等领域有着不凡的成就，其制作的“浑仪更是巧儿实用，只是可惜了下场却很悲惨。” 郭永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是可惜了，一代大家却落得如此下场，实乃我读书人之不幸呐”说完叹了口气。 杨凡只好陪着寒暄了几句。 待郭永简单的为杨凡接风洗尘后，杨凡等人便被安排到隔壁的庄院住下，以待明日和大名府的一众官员碰碰面。而在酒席上得到郭永的首肯后，杨凡便派人将驻扎在城外的火头军招入进城，入驻庄园。 此时天色以黑，庄园内除了守卫巡逻的火头军外，大部分的将士早早的便开始休息了，而大厅内却是众校官齐坐一堂，为首的范指挥抱拳道“大人，接下来该如何安排？” “一切先就这样，等明天我跟大名府的众官员碰过面后在打算，现在我们什么都不清楚，所以还是先保持安静为好，另外李都头明日带几个弟兄，化装成百姓去大名府摸摸各地的真实情况。” “是！”李都头抱拳而起。 示意李都头坐下后，杨凡才再次说道“程都头、牛皋、郑都头负责在庄园内训练弟兄们，任何一个训练方式都不得遗漏！” “是！”众校官齐声而起。 杨凡点了点头，剩下的老范和岳飞，就随我去见识一下这大名的府的文武官员。 “是！” 见一切都安排好了后，杨凡才挥挥手“都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事情要做！” ....... ....... 次日众人用过早饭后，杨凡便早早的来到大名府衙议事厅内等待郭知府的到来，喝了几杯茶后，郭永的声音便从门口传了进来“杨御史来的可真是早呐。” 杨凡站起身拱了拱手“拜见郭知府！” 郭永挥了挥手示意杨凡免礼，待两人坐下后，杨凡客气的问道“下官对于这大名府路的官职体系还不是太清楚，还望知府大人能提点一二。” “好说，本官就为你介绍一下大名府城的官职运作体系，首先大名府有别于其他各路，这里乃是御北重地，所以本官这个文官同时兼任安抚使，步军总管两个职务。 其次大名府还设有转运司，其官职为转运使、副使、判官掌一路财赋、又兼管监察官司吏之事。另外还设有提刑司提点刑狱公事掌司法和刑狱。 提举常平司：提举常平茶盐公事掌常平仓及贷放钱谷等事务，提举学事司：掌所属州县学校和教育行政，而这四司统称为监司，相互制衡各自独立。 而本官这个知府身上兼任的乃是经略安抚司的安抚使，负责大名府以及下辖的各州的军政，属于帅司一列。 另外由于大名府属于天雄军战区，所以实际负责军事指挥的长官是禁军当中的天雄军统制以及属于本官名义下的厢军各军。 一番话说完后，杨凡顿时头大如斗，相互交叉，相互制衡，你的官职大于我，但是却无权管辖我，名义上虽然你是最高的长官，但是各有各的地盘，平时大家好时我给你面子，你是最高长官，一旦翻脸我却可以不再给你面子。 “大人，这么说来，您贵为一方军政总管，却调不动天雄军了？” “咳...也不能这么时说，本官的面子他们还是要卖几分的，毕竟本官是这里的最高长官，更何况还有驻守各州的厢军也要听本官号令。” 杨凡点了点头，心里一切都明白了，虽然郭永说的好听，但是在大名府衙这一亩三分地上他可能说的算，但是如果涉及到其他方面，那么各司的权利是与他一样的，虽然郭永还挂着一个步军总管的名头，可是却无权调动天雄军，就连驻在各州的保安军、燕翷军、等厢军的军权恐怕都不是完全在他手里。 “多谢大人为我解答，”杨凡拱了拱手说道。 “不必多......转运使吴大人到！......梁提刑到！......” 唱完名后，便见两位头戴乌纱，身穿大红官袍的男子大步走进议事厅双双抱拳道“下官参加郭大人！”虽然权利差不多大，但是他们的品级却只是从三品，所以见面后要先行见礼。 “两位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坐！”郭永淡淡的笑道。 待两位大人坐后，郭永才指着杨凡说道“我给二位大人引荐一下，这位乃是奉皇上旨意监察各路的监察御史，杨大人”然后又指着两位大人对杨凡说道“这位吴大人乃是转运使，梁大人乃是提刑。” 杨凡急忙的向二位大人抱了抱拳“下官此次奉旨出京，还望各位两位大人指点一二。” 吴存与梁勤互相看了一眼，纷纷站起来拱手还礼道“杨钦差客气了，有事尽可吩咐我等。” 杨凡知道人家还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冲着钦差这个身份才客气的随便说了几句，故此也不当真，当下几人笑了笑便开始闲聊。 就在这时在外边把守大门的护卫大声道“天雄军统制，杜充到！” “哈哈，各位大人原来早到了，看来我老杜倒是最后一个啊！”一个面容和善的盔甲将军大步走进门来笑道。 “杜将军可是有些晚了啊，日后定当罚酒三杯！”郭永站起来笑道。 杜充苦笑着摇摇头，“末将参加大人！”作为军队的一把手，虽然职权不必郭永小，但是名义上郭永还是大名府的一把手。所以杜充老老实实的行了个礼。 “杜将军多礼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京师而来的钦差杨御史，奉命监察各路军政，你们二人以后要多多打交道哦。” 听闻是督查军政的钦差，杜充闪过一抹诧异，不过瞬间就被笑容掩盖了过去“杨御史真是年轻有为啊，以后我们定要亲近亲近才是啊！”说完便走到杨凡的身边拍了拍其肩膀。 “不敢不敢！下官只是奉旨行事，还望杜将军多多配合才是。” 杜充闻言一愣，哈哈大笑道“这是自然，我乃大宋军人理应接受督查。” 杨凡笑着冲杜充拱拱手，便在其身边坐了下来，不过心里却嘿嘿冷笑了一声，这个杜充他如何不知，杜充因为害怕和金军打仗，先是全部放弃了抗金起义不断的河北各地，以致河北所有起义都被金军镇压，由此彻底丢掉了北宋末年被金国侵占的三分之一多的土地。 建炎三年，南逃建康府，丢掉了长江以北的所有宋朝领土，却被拜为右相，旋为江淮宣抚使驻守建康。未几，金兵渡江，遂降。绍兴七年，任金朝燕京三司使。绍兴九年，迁燕京行台右丞相。 最让杨凡痛恨的是，其不敢与金人决战，于是掘开黄河，导致当地百姓被淹死二十万以上，因流离失所和瘟疫而造成的死亡数倍于此。北宋时最为富饶繁华的两淮地区毁于一旦，近千万人无家可归，沦为难民。 不过想归想，但是目前自己还没有能力跟人家叫板，所以便坐在杜充身边笑着听几人谈论大名府形势。 “杜将军，现在西夏人已然被金军收复，而辽国残余耶律大石也已经成丧家之犬，我们要小心金人的野心呐！”郭永有些担忧的看着地图说道。 ， 第五十六章 对阵天雄军!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一静，吴存强笑道“不可能吧，我们与大金可是签了盟约的，就算如今大辽已灭，他们还敢攻打我大宋不成？” 杜充也表示赞同“不错，我们大宋乃是中原霸主，岂非区区一个蛮荒之地的野人国所能比的，大金是不可能对我们开战的，更何况，我们在燕山府一地部署了五万常胜军，而我们大名府更是驻扎有五万大军，就凭金人区区十来万的总兵力怎么敢攻打拥有百万大军的大宋，是吧？哈哈，郭大人多虑了。” 郭永一介文官也不是太懂这些军事道理，听闻杜充所说后，也是点了点头“看来是本官多虑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对了，杨御史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听了几人的谈话后，杨凡心中冷笑了一声，就是这帮蠢货，误了国家！当下脸色恭敬的站起来朝几位大人拱了拱手“下官乃是监察御史，此次奉皇命而来乃是监察各地军政，所以下官想和几位大人视察一下各路驻军如何？” “这个.....郭永有些为难的看了眼杜充，这个要求他没有权利答应。” “好说！明日卯时，我们西郊校场阅兵如何？”杜充自信的应允下来，虽然他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但是对于常年驻扎在边境一线的天雄军战力他还是有信心的，所以一口答应了下来。 杨凡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便再次坐下与众人闲扯，待午过三旬后，众人吃喝了一顿，便约定明日卯时校场见。等到杨凡回了庄园后，原本笑眯眯的脸色顿时变的铁青下来。 杜充的眼色他如何看不见，暗道这其中必有蹊跷，不过不管有什么蹊跷，明日一观便知道了。“老范，岳兄如何看待这几人？” 范指挥使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据这几日所见，兵非好兵，将无好将，情形堪忧！” “不错，我同意范指挥使的观点，大名府堪忧啊！”岳飞认同的说道。 “唉，明日校场一验便知道了！都回去睡吧！” ....... ....... 次日卯时一到，西郊校场便响起了咚咚咚！的鼓声，杨凡杜充等人则站在阅兵台上看着下边沙旗招展，闻风而动的天雄军。传令兵挥了一下白色令旗后，得到命令的一万五千名天雄军则顺势而动，开始集合。 等到集合完毕后，传令兵再次挥舞了一下白色令旗，然后吵杂的天雄军立即安静的站在沙场上等待检阅。 看着下边衣甲鲜明，队列整齐的天雄军，杜充得意的点点头“杨御史，我这天雄军如何啊？” “杜将军果然治军有方，还请天雄军练一下看看，也好让我等开开眼！” “没问题”杜充哈哈一笑，便示意演练开始，传令兵得到命令后，立即挥舞着黑色令旗与白色令旗狠狠的交叉在一起。下边得到命令的各将校纷纷退列两旁，然后走出一支两千人的队伍。 从这两千人的盔甲武器来看，顿时气势非凡，更可贵的是身高都是差不多一样高的汉子，此时一出场，顿时引起周围的天雄军山呼海啸般的呼喝声，仿佛各个都是战不无胜的战神一样。 等到赚足了眼球后，负责训练这两千人的都指挥使王伯党立即满意的大喝一声“开始！” “哈！....哈！”听到命令后，两千人顿时整齐的伸出长枪，收回长枪，一个转身再次伸出长枪....收回.....一整套、动作下来，居然丝毫不拖泥带水。 见下边的天雄军有如此气势，郭永等一众官员纷纷满意的点点头“杜将军，你带的好兵啊，我大宋有如此大好男儿，焉能惧怕蛮荒野人，真是可笑。” 一时间众官员纷纷夸赞杜充练兵有方，美的杜充连连拱手称不敢，心里暗自得意道“能不好看吗，为了整肃军纪，体现站战斗力，这一套、动作足足练了三个月，不过欣慰的是此时终于露足了脸面。” “杨御史你看如何啊？”处于众人夸奖当中的杜充还不忘问一句。 “杜将军果然有大将之风，居然能把队伍训练的如此好看，真是难得呀......”杨凡淡淡的说道。此时他心中已经是怒火万丈，当一支防御任务深重的军队居然只会表演时，不可谓不悲哀。 哈哈.....好看.....好.....回过味来的杜充顿时脸色一沉“杨御史这是何意？我大宋天雄军乃是真正的军队，训练过于优良怎么能用好看来比喻？杨御史是不是弄错了？” “下官没有弄错，此军队的确是训练的比较好看，仅此而已！”此言一出，阅兵台上的众官顿时大哗，没想到这个御史居然如此不客气，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支部队只能表演，但是你起码要给别人留点脸面不是，官场之上保不齐谁求谁，屁大点事，糊弄糊弄就过去了，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岂不是更好？...... 杜充在此地作威作福已经几年了，可以说就连这里的最高长官郭永也要卖其三分面子，没想到这个京城来的小御史居然敢不给他面子，当下脸色一沉“杨御史既然这么说，恐怕是有比我天雄军训练更好的了？” 一时间二人开始针锋相对，旁边的郭永看出不妙，沉思了一下后，便走出来笑道“二位大人，说的哪里话，都是同僚，要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嘛” “杨凡朝其拱了拱手“郭大人，杨某临出京时，皇上老爷子亲口对下官说，此去北上巡查如果遇见危及我大宋江山的事情，你就用朕赐予你的这把尚方宝剑将其就地正法！”话音一落便刷的一声从范指挥使身上将其抽了出来！ 大名府众官员一见这位年轻气盛的官员居然连尚方宝剑都拿出来了，当下相视一眼，便齐齐跪倒在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利索的站起来，看看这位年轻的小御史到底想干嘛。 见众官员看着自己，杨凡苦笑一声，转过头对着杜充说道“杜将军不是想要看看训练更好的吗，不如你就用这两千的军队与我的五百护卫队比试一番如何？”对于这种国之蛀虫，杨凡已经忍无可忍了，全然顾不得官场之上的潜规则。 “哼！这话可是你说的，既然如此就让你的护卫队出来吧，本帅倒是想看看阁下这个护卫队有何不同之处！”杜充淡淡的应道。 见对方同意了，杨凡大喝一声“好！，范指挥使立即名火头军全体出动，给天雄军看看什么叫军人！” “末将遵命！” 范指挥使郑重的一抱拳，便立即跑下阅兵台传令火头军。 “哐....哐.....哐！”就在大名府百官等了片刻后，只见一阵沉重的跑步声传来，仔细一看，只见身穿一身红色布甲的军士向校场中间跑来，整齐的脚步，相同的手势，顿时让百官如同面对十万大军之感。 “立正！” “哐....!” 稍息！ “哐....!” 待五百名火头军全部站好后，范指挥使立即转身向阅兵台上的杨凡拱手“大人，准备完毕！” “杜将军，下官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您准备怎么比呢？” “哼！你我皆是大宋同僚，刀枪无眼，还是直接比拳脚的好！” 杨凡呲牙一笑“多谢杜将军的美意了，那就开始吧！” 命令下达后，天雄军再次退后了百步，流出校场中间以供五百火头军对阵两千天雄军！ 待两军相隔二十步站好后，皆是手握拳头的盯着对方，带队的牛皋扭了扭手腕和脚脖子不屑的说道“老程、老李、老邓，咱们四个小队与范指挥和岳飞的小队比比谁打倒的多？” “好咧！”几位都头纷纷兴奋的点头答应。旁边的范指挥使与岳飞相视一笑，这一小队是融合了格杀术和岳飞的战法培养出来的小队，他们有自信比其他几人打倒的多。 就在火头军这边盘算打倒多少时，对面两千天雄军带队的乃是都指挥使以及下辖的五个营的指挥使，见对面只有区区五百个做饭的伙计后，都指挥使不屑的笑了笑。 “都指挥使大人，对面这帮做饭的伙计真是出息了啊，居然敢挑衅咱们天雄军”众人闻言一阵哈哈大笑。仿佛此刻已经将对手踩在脚下。 等到众人笑够了后，都指挥使才大手一挥，“弟兄们，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打的对面那帮伙夫连他妈都不认识！好不好？” “好....!” “弟兄们冲啊！” 见两千人的天雄军冲了过来，牛皋哈哈一笑“弟兄们四人一组，迅速击溃对手，冲啊！”说完便率先冲了出去。其他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样哈哈大笑“冲啊！” “砰！....砰！..啊！....噗....” 短兵相接后，对面的天雄军便仗着人多，冲对面的火头军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不料对面的火头军并没有一股脑的乱出拳，而是几个人背靠背攻击自己面对的敌人，宁可挨一拳，也要将拳头送到敌人的脑袋上以及肋骨，裤裆等地方。 ， 第156章 外交事件! 没有心里准备的天雄军顿时吃了大亏，挨了火头军一击的天雄军大部分都是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或昏迷了过去。 看的天雄军几位指挥使是大惊失色，正要冲过去的时候，便见到那个粗犷的头目冲了过来，其中一位指挥使仗着会点功夫便抬腿朝那汉子的脸踹去，不料对方抬起胳膊稳稳的挡住了自己的一脚，而后顺势靠近了怀里，一个肘击便打在了下巴上，当即倒地昏迷，其他天雄军见状纷纷怒火万丈，十几个人一齐扑了上去。 “哈哈，痛快！再来！”打出激情的牛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丝，疯狂的向十几人冲了上去，每挨一下打，必定一拳击倒一人，身后的那些火头军见队长如此神勇，顿时嗷嗷直叫的冲了上去，与其他人扑在一起。 与牛皋这边不同的是，岳飞以及范指挥使这边一直都是呈一个锥子形的队伍插进天雄军中，而锥子尖则是武功高强的岳飞以及战法老道的范指挥，其他人则一个挨一个的靠在一起，一旦有冲过来的，当即合力击倒。 此阵当穿插到天雄军身后时，已经倒下了一大片被击倒的军卒，当下范指挥使哈哈一笑“岳兄弟的阵法好是了得，恐怕借用了一字长蛇阵的精髓吧？” “范兄过奖了，此阵乃是我从辽军骑兵的冲锋队形参悟的，一旦锥子尖冲起来，则可以迅速的以点破面，而且更难得的是我们队的兄弟各个身手矫健，实力强悍也是我们能快速穿插到敌后的原因之一。” “好！后退变前队，我们在冲回去！” “冲啊！......” 此时的天雄军都指挥使已经浑身大汗了，半天的功夫自己的弟兄便已经倒下了几百人，虽然人数还是占优，可是怎么看对方都像在宰牛，就在这时一位鼻青脸肿的指挥使跑到其身边大喊道“大人不好了，弟兄们已经被打倒六百多人了，而且那可怕的阵型有冲了回来，我们该怎么办呀！” “又...又冲回来了？”都指挥使咽了口吐沫，这些疯狂的火头不光挨打承受能力强悍，而且出手就是一击倒地，这还是人嘛！分明是恶鬼啊，当下急忙被几个亲卫扶住大喊道“快撤退，这是一帮恶鬼，小心没命啊.....” 听到大人下令撤了，那位指挥使才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承受那变态的攻击了，当下大喊一嗓子“撤！”当即便带着人向场外跑去，他们已经忘记这是在比赛了。 一时间周围的天雄军见到这样一幅画面，前面一千多人丢盔弃甲的拼命狂奔，身后则有五百来人状若疯狂的猛追，一旦追上一个，必定将其一击击倒！ 他们心里有个疑惑“这还是军队吗？这分明是饿鬼！” 对.....这一定是恶鬼！想到这个答案的同样还有阅兵台上的几十号文武官员。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战士，各个不光抗打击能力强，而且状若疯狂，只懂得攻击，在攻击！ “咳咳，杨大人，我们输了，停止吧。”杜充颓废的说道。 杨凡见状确实血腥了点，一会一定要罚，重重的罚！由其是牛皋几人，只懂得蛮力，不讲阵略。杨凡心里暗自想到。见杜充认输了，当即大喊一声“停止追击！” 众官员一听人家喊的是停止追击而不是停止比试，当下脸色一红，不过谁让不如人家呢，当下一片静悄悄的声音。 待两队停止比试后，负责查看结果的校尉走过来抱拳道“启禀郭总管，天雄军受伤丧失战斗力.....九百零八人！” “哗！”周围的天雄军以及众位官员顿时大惊失色，没想到居然这么惨。 见众人大吃一惊，校尉再次尴尬的说道“昏迷两百五十九人！还有......” 众军士一听还有，当下倒吸一口冷气。 “还有一百三十人投降了！” 此言一出，众位官员顿时暗叹一口气，这个人丢的实在是太大了，受伤再多也算是战阵沙场，一场比试就投降算怎么回事。 当下杜充面色一变，这已经是失职了，自己的手下居然还有这号人物，当下大怒“来人呐，选择投降的全部重打一百军棍，关禁闭！” 顿时天雄军中走出一队官军，拉起场中抱头哀嚎的同袍便向场外走去。 待处理完后，杨凡才叹了口气问道“火头军什么情况？” 校尉犹豫了一下说道“受伤丧失战斗力者......八人！” 嗤.....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还是人吗？五百打两千，居然只受伤了八人。 不想此时，杨凡大喊一声“什么？居然有八人？” 校尉尴尬的抱了抱拳“是！” 杨凡立即怒气冲冲的大喊道“牛皋何在？” 牛皋扭扭捏捏的走上前来抱拳道“大人喊俺何事？” “何事？我问你，受伤的八人是你队里的吧？” 牛皋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打的过瘾时，一激动就忘了大人的训练，所以导致了八个人受伤。此刻面对大人的训示也不敢开口。 见牛皋承认了，杨凡立即怒气冲冲的喊道“来人呐，拉出去负重十公里！” “是！”李程二位都头，目不斜视的带着牛皋出去了。 见事情处理完毕了，杜充哼了一声，便转身带着一众部下离去了，今天的仇他已经深深的记在心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受如此严重的侮辱。 等到杜充以及一众天雄军灰溜溜的走后，郭永叹了口气“杨御史，不知于此啊.....不至于此啊！” “大人放心，杜充将军不会放在心上的，接下来的几天我还要去看看各地厢军的情况！还望大人配合。” 郭知府无奈的点点头，暗道一声“还是年轻啊。”便带着一众文官告辞离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后，岳飞才有些担忧的说道“大人如此激怒杜充，就不怕得罪于他吗？” 杨凡看了看那些满脸担忧看着自己的部下，豪气干云的说道“做一个愣头青很好，好快乐！这还是我生平第一回，哈哈！” 众人无奈的跟着点了点头。 底下鼻青脸肿的火头军有些疑惑的看着台上发笑的几人，不明白为啥没有奖励，不料此时，杨凡的声音突然传了下来“众位弟兄，还记得几个月前刚认识那会吗？” “认识！” “恩，很好，还记得那时候你们只是垫底的杂军，受人瞧不起，可是短短的几个月内，你们就勇用行动打破了诸多个所谓的不可能，此时此刻，我为你们骄傲！” “骄傲！骄傲！.....”众将士闻言立即激动的嗷嗷直叫起来。 平息了一下声音后，杨凡才摆摆手说道“可是，通过今天这一战我发现，我们还有很多不足，那就是有很多人打着打着就容易热血上头，易逞匹夫之勇，再看看范指挥使与岳飞训练出来的人，不但战果极大而且还是零伤亡，所以本官决定暂时任命岳飞为火头军副指挥，配合范指挥使训练战术。” 底下的众人羡慕的看着岳飞，纷纷叫好，没办法人家的能力确实强悍。 见事情处理完毕，杨凡挥挥手便带着几人回了庄园，自始至终都没把得罪一位军事统制的事情放在心上。 ...... ...... 大名府虽然是军事重地，同样也是南来北往的商道，经常有草原上的商人前来这里中转，而辽金也不例外。就在杨凡带着几个侍卫兴致勃勃的左瞧右看时。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不好啦，杀人啦！” 几人顿时一惊，急忙的赶往前去，只见一个妇女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而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却被扔进路边滚烫的锅里。众人无不大惊失色，不过最让人愤怒的却是场地中间居然还有几个头扎小辫，耳带大铜环的的女真人。 对于周围百姓的指指点点，几人丝毫不放在心上，就在这时，突然一声“让开！让开！提刑司办案！”十几个身穿差服的官差大模大样的走进场地中间，仔细一看，倒在地上的妇女，以及仍在锅里的孩子。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当下拔出佩刀走到几个女真人面前大喝一声“几位在我大宋的领土上杀人，跟我们走一趟吧！”说完便示意身边的几个弟兄给其套上枷锁。 “慢着！我们乃是大金使节，奉命前往贵国的京城拜见皇帝，尔等无权缉拿我等！”几位女真人还没有说话，身边一个汉人模样打扮的书生却站出来义正言辞的开始狡辩。 几位官差一听是金国的使节，顿时有些犹豫的小声议论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个迅速回去上报提刑官。 就在众人等了片刻后，梁提刑才坐着轿子来到了现场，下轿子后，一眼便看见躺在地上的妇人，以及锅里已经煮熟了的孩子。当下眉头一皱，便走到几位女真人面前冷声道“几位可有使节凭证？” 第157章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书生急忙弯腰在几位女真人面前嘀咕了几句，便见其中一位女真人大模大样的亮出一柄金刀，然后不屑的哼了一声，便再次坐下，其他三位女真人顿时哈哈大笑。 梁提刑脸色一变，强忍着怒气说道“几位可是金国皇室？” 书生自豪的说道，不错，我家大将军，乃是完颜昌大将军，其他三位乃是他的随从！” “哼，几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我大宋地界杀人，就不怕王法么！”梁提刑声色厉茬的喊道，此时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虽然心里一百个想杀了嚣张的金国人，但是引起的后果却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梁提刑身边的官吏一见自家大人为难，顿时说道“大人，此事已经是外交事件，理应禀明京师才对，绝非我等所能决定的。” 得到台阶下的梁提刑顿时松了一口气“啊，对！此事我必须禀明朝廷，几位就先暂时留在大名府吧，我会派人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撂下一句话后，梁提刑就准备带人灰溜溜的先走。 不想这样伤天害理的命案，居然只是一个轻飘飘的留在城里，顿时周围的百姓开始骚动起来，此时不光他们愤怒，就连躲在人群当中的杨凡也是眼红如丝，这让他想起了后世的一九三八年。 当下带人拨开人群后“慢着，梁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 正准备走的梁提刑暗叫一声晦气，本来这事拖一拖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让这个愣头青碰见了，当下强笑道“原来是监察御史大人，幸会幸会。” 杨凡略微拱了拱手，便对着那个书生打扮的人问道“你是汉人？” 书生见是一个毛头小子，顿时有些不屑的笑了一声“本人虽是汉人，但是良禽择木而栖，我现在已经是大金的人了，与你们汉人没有什么关系。” “哦！”杨凡此时心中的杀机越来越深，他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叛国的汉奸，见这人说的理直气壮，当下点了点头，便转过头“梁大人，按我大宋律法杀人是何罪？” 梁提刑苦笑着摇了摇头，杨凡的心思他已经明白了，不过有个顶缸的也好，当下毫不犹豫的说道“大宋律法明文规定，杀人者，偿命！未遂者，丈一百、徒三千，士大夫免之。” “是不是就是说大宋律法的豁免只对我大宋士人有效？” “应该是这样！” 杨凡哈哈一笑“既然这样，来人呐，将这几位杀人的凶手统统杀了！” “遵命！” 身边的火头军哪管你是不是什么狗屁金人，也不管你金人如何挣扎，三下五除二的就将几个金人连同那个汉人一起捆绑了起来，让然后一脚踹在其腿弯处，让其跪了下来。 “你不能杀我们，我家大将军完颜昌乃是皇族！” 杨凡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个跪下后还依然骄傲的女真人，心下有些为难，一旦将其杀了，引起的后果不可谓不大，当下有些犹豫起来。 结果这一切都被书生看在眼里，当下顿时得意飘飘，暗想金人这根大腿抱的是真好啊，同样看在眼里的那些百姓，纷纷叹了口气，对大宋也是失望之极，一个国家连百姓让人杀了都不敢惩治凶手，还能指望什么。 见这一切都瞧在眼里的杨凡也是暗叹了一口气，倒不是惧怕金人，只是杀了金国皇室，未免又给了金国一个开战的理由，当下有些颓败的走到倒在地上的妇人身边，缓缓蹲下，看着那张怒目怨睁的面庞，心如刀绞，为官一任却连百姓都庇护不了“大姐，你就闭目吧”说完便轻轻的拂过其脸庞，让其闭目，可是拂过之后，妇人依旧怒睁着眼睛仿佛在盯着杨凡看。 周围的众人见此，纷纷大惊，这明显就是死不瞑目啊，当下个别人的开始愤怒的指着杨凡等大宋官员。 见群情越来越激愤，梁提刑走到妇人身边小声说道“杨大人不该出来啊，如今已是骑虎难下。” “怎么梁大人身为提刑，居然害怕凶手？” 梁提刑苦笑了一声“梁某并非惧怕一介蛮人，这是这官场之上如同一张大网，身在网里边的人往往都是身不由己，杀一人固然痛快，可是你想过后果没有，寒窗如苦几十年才坐在这个位置上，因为一时的冲动就自毁前程值得吗？” “那这位倒在地上的妇人，以及锅里的孩子，谁来替他们做主？” “这....唉这只能怨他们命不好吧！”梁提刑感慨的说道。身为三品大员的他早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抱负，保家卫国，上报朝廷只是一句说了多年的口号而已，宦海沉浮这么多年，官场上的事，已经看透了，只有官当稳当了，才是硬道理，什么忠君爱国，那能填饱肚子吗？自有自己过的好，才是真的好。 杨凡点了点头，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将锅里的孩子捞出来，很可爱的一个胖孩子，可是就是因为金人早早的夭折惨死。“岳飞，除了那个完颜昌，其他人全部扔进锅里！” “杨御史三思啊！”梁提刑一听只杀几个随从，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该有的做派还是要做的，以免将来朝廷怪罪下来，自几也好有个话说。 旁边的岳飞早已经眼珠子通红，这种残杀同袍的事情他怎么能忍，虽然少杀一个，但是还有四个人陪葬呢，也算够本了，当下一声大喝，便单臂将其中一个女真人扔进锅里。 “嗷！....啊！.....”随着滚烫的开水冒泡，正在挣扎的女真人渐渐的停止了挣扎，没过一会，便被烫死在了锅里。 虽然手段残忍，不过还是让周围的百姓拍手叫好！一时间拍手声不绝于耳，等到捞出来后，已经半熟了，就算这样，杨凡还是让护卫将其补了几刀。 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命令道“下一个！” 与前面那个一样，随后的两个女真人惨叫中停止了挣扎，等轮道那个书生的时候，只见其已经吓的说不出来话了，将其抬起时，地下湿了一片。 “啊！.....救命啊！.....救....”等扔进锅后，惨叫中的书生才反应过来，不过为时已晚，仅仅一炷香的时间便停止了呼吸。 等到处理完了这几个凶手后，杨凡才来到完颜昌的身边，低下头说道“因为你是使者，所以我放过你一次，但是犯了我大宋律法，同样也要付出代价，锅里的几人，就是代价，如果还有下一次，必定不饶你性命，记住！犯我大宋者，虽强必诛！” 原本一直不曾说话的完颜昌突然用蹩脚的汉语说道“大宋如此对待我等，本帅记住了！日后定当奉还！” “我等者！” 说完便让提刑司的人将其押送出境！ 等处理完了这里的事后，周围的百姓突然说道“眼睛闭上了....闭上了！”杨凡回头一看，原本不闭眼的妇人不怎么的就突然闭上了眼睛，心里暗暗祈祷道“大姐，我已经替你报仇了，安心的走吧。” “大人真是好官呐”百姓纷纷下跪磕头。 杨凡急忙的虚扶一把，“本官身为大宋官员，理应为你等做主，都起来吧！” 等众人都起来后，杨凡才朝梁提刑拱了拱手，便带着人离去，至于后果他早已经做好了承担的准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 ...... 什么？他将金人杀了？”大名府衙内，郭永震惊的站起来说道。 “是的，大人，杨御史让人将完颜昌的随从都扔进了锅里，你看此事？”梁提刑缓缓的问道，由于这是一件大事，所以必须让大名知府知道。 不想郭永一拍桌子大喊道“杀的好！，我大宋百姓岂非一介蛮人所能动的，杨御史替本官出了一口气呀。”对于这种不服圣人教化的野蛮人，郭永身为读书人最为痛恨，因此对于杨凡的所作所为郭永大敢痛快！ 梁提刑无奈的拍了拍脑袋，知道这位郭知府书生意气又发作了，提醒道“可是对方乃是金国皇族，虽然只杀了只个随从，但是恐怕引起朝廷上的纠纷呐，郭大人！” 反应过味的郭永，顿时脸色沉了下去，身在朝廷多年，岂会不知此事的重要性，当下无奈的拍了拍脑袋“据实上奏吧，你我皆有责任！” 梁提刑见状只好耷拉个脑袋回去写奏折了，心里暗自埋怨杨凡多事。如今闹的收不了场了。 ...... ...... 夜深时分，书房内，杨凡借着摇曳的油灯，铺下纸和笔缓缓的写道“皇上安康，臣杨凡拜上，自.......然则一日在街上遇见四位金人，与一汉人，杀我妇人，强行将孩子扔进滚烫的锅中，以致于孩子被煮熟，臣深念我皇之威严，岂能让区区蛮人践踏我王土，杀我百姓。故此臣将其随从皆送入锅中体味一下我大宋律法之威严。后得知其头领乃是金国一位将军，完颜昌，故此臣惹下大祸，愧对皇上对臣的期望，臣请皇上发落。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放下笔吹干后，杨凡盯着这份奏折久久的不语，自从来到大宋一直本本分分的做人，不成任性过一回如今面对外敌屠戮大汉百姓，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一个汉人的愤怒。 此奏折一旦上奏皇上，很可能仕途便到此为止了，当下一叹，抬头望向星空喃喃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虽死不悔！” 第159章 宋徽宗的心思 次日清晨，受到惊吓的完颜昌便怒气冲冲的走进大名官府，在他的印象当中宋人除了有大把的银子和盐巴、生铁之外就只剩下弯腰陪着笑脸了，现如今可好，自己一个大金将军随便杀了几个汉人就被宋人如此对待，这还了得？ 待坐下后，才向急忙赶来的宋人知府说道“你们大宋口口声声说与我大金友好，现如今你们的人却随意屠杀我大金勇士，可是要开启战端？” 急忙赶来的郭永，闻言擦了擦脑袋上的汗，坐下淡淡的摇了摇头“阁下是？” “大金国前锋大将、完颜昌！” 郭永心里稍微吃了一惊“哦，失敬、失敬！完颜将军说的乃是何事，为何本官不知情？” 见宋人知府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完颜昌就是一肚子的气，没好气的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末了还威胁一句“此事可是关乎大金与大宋的盟约啊，知府大人还望三思。” 郭永最反感的就是这帮没受过圣人教化的野蛮人，不过碍于对方乃是金国的使节，所以只好假意的应付了一番，待送走完颜昌后，才神色不定的坐在椅子上问道“松年，金人这件事你怎么看？” 沈松年出身于绍兴师爷，只不过机缘巧合之下才被郭永发掘，后来一直跟随在其身边充当幕僚的角色，见大人问起，沈松年摸了摸胡子，“大人不必烦恼，此事虽然扯上了金人，但是主使者乃是监察御史，与我们并无太大干系，我们只要将此事原原本本的上奏朝廷便可。” “可是......一旦据实上奏，恐怕杨御史.....”对于杨凡这个敢做敢为的读书人，郭永还是比较欣赏的，听到幕僚要放弃杨凡，郭永还是有些犹豫的。 见自家大人有些犹豫，沈松年叹了口气“大人莫不是忘了张觉之事？” 此话一出，郭永顿时头冒冷汗，张觉正是得罪了金人，所以才落下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现如今杨凡的境况与其却有相像之处，的确不能参合的太深，否则自己同样自身难保。 站在旁边的沈松年，见自家大人想通了，笑了笑便轻轻的走出门去，留给自家大人写奏折的时间，并非他无情无义，而是官场之上讲不得仁义，否则会死的太快。 随着处置金人事件过去了一段时间后，杨凡并没有整日的担心下场会如何，两世为人的他明白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以依然带着几位部下对大名府各地驻军的情况开始了摸查，只是得到的结果却是触目惊心。 除了禁军也就是天雄军各方面都好些外，分布在四周的厢军则是惨不忍睹，不是兵器不全，就是衣甲破损，甚至有些头盔居然被用来煮饭用。这还是较轻的，更为严重则是堂堂一个营的厢军，实际人数居然只有一百余人，剩下的三百多人则摇身一变，成了铁匠、酒保、木匠、农夫，美名其曰补贴粮饷。 “大人，您还是消消气为好，厢军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范指挥使解释道。 “哦？这是为何？”杨凡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 “回大人，当初太祖由于自身称帝的原因，所以开始削弱武将的潜力，就将身边的大将纷纷调到地方掌管厢军，但是厢军的精锐必须调回到京师以及附近的禁军序列。这样一来，隐患就降到了最低。” 杨凡点了点头，“行啊老范，你知道的很多嘛。” 范指挥使老脸一红“末将不敢，都是当年听老长官说道。” “恩，我们去下一处看看.....” “是！....” ...... ...... 杨凡不担心惩处金人的后果，则有些人却很担心，比如汴京朝廷上的文武大臣。“启禀皇上，杨凡借着皇上赐予他的权利，非但没有完成所嘱之事，反而在相州之地，强抢民粮，现如今更是杀害金国使节，其罪当诛！请皇上圣断！”御史中丞戴炳炎站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 身为御史中丞，自然掌管着御史台下的御史台院、殿院、察院等三个分院，但是偏偏这个杨凡仗着是皇上亲自任命的察院御史，就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遇到一些事情往往越级上报，虽然是圣上批准的，但是却与官场之上的规则不符。 因此戴炳炎当听到其擅自杀害金人时，精神一震，觉得机会来了，所以便有了前面弹劾杨凡的一幕。 坐在龙椅上的宋徽宗双手插在袖子里，看着下面那些点头同意的大臣，心里冷笑不已，杨凡送来的奏折他已经看了，知道是金人杀害大宋百姓在先，杨凡惩处在后。 对于这些事情宋徽宗可以说了如指掌，在看看下边那些卖力表演的大臣，宋徽宗心中的不屑又盛了几分，只是杀了几个随从而已，就把你们吓成这样，那岂不是说朕很很无能，连几个金人随从都不能杀？ “好了，戴爱卿说的，朕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乃是金人杀害我大宋百姓在先，杨御史惩处在后，非但无过，反而有功，来人呐，拟旨，封监察御史杨凡为从五品朝散大夫！” “皇上三思啊........”戴炳炎急忙站出来躬身启奏道。心里有些想不通的是为何一件大案，居然不罚反赏。 “朕意已决！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到退朝后，高俅、白时中等人路过戴炳炎身边的时候摇了摇头，皇上的脾气就是我欣赏一个人，哪怕做的再错也是好的，相反亦然，所以弹劾杨凡这件事除了戴炳炎以及几个职低位卑的小官外，并没有朝中重臣站出来。 第160章 太子引起的烦恼 身为一国之君，宋徽宗自然清楚大臣们的心思，，但是这些事情都是小事，他最关心的还是得道成仙以及太子成才，待路过太极殿的时候，宋徽宗驻足沉思了片刻，便悄声走进了进去。 把守殿门的小太监见皇上来了，刚要禀报，便被宋徽宗挥手阻止了，“太子可在读书？” “回......回皇上，太子正.....正....” 见小太监磕磕巴巴的，宋徽宗怒哼了一声，便甩袖进入内书房，不料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人气愤，只见太子赵恒正把双脚放在桌上，倚在座椅上闭目熟睡。 宋徽宗气的大喊一声“赵恒！” “噗通,,”被吓醒的赵恒差点没掉到地上去，当下便有些生气的想要破口大骂，结果一抬头便看见宋徽宗那张铁青的脸，俩腿一抖，便行了一个大礼“父皇....父皇何时来的？请原谅儿臣一时的糊涂，不小心睡着了。” “哼！身为太子，居然如此不顾礼仪，看来是朕平时对你过于宽容了，即日起，不得踏出太极殿半步，几日后我会考校于你，记住了吗！” 赵恒一听父皇居然要考校自己，脑门不知不觉的便冒出了热汗，擦了擦后才弯身一礼“儿臣记下了！” 看见儿子那窝囊样，宋徽宗就气不打一处来，当下一甩袖子，哼了一声，便带着几个内监转身去了太子生母王氏的寝宫。 ..... ..... 由于皇宫的格局相对狭小，所以各殿便显得拥挤一些，但是并不包括坤宁宫，因为这里乃是显恭皇后王氏吃斋念道的场所，此刻一位身穿素服的贵妇正跪在老君像前默默的祈福。 当宋徽宗来到坤宁宫后，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宫殿，满意的点点头，便抬步而进“皇后可是又在为朕祈福了？” 闭眼默念的贵妇闻声缓缓的睁开眼，站起来福了一礼笑道“妾身见过皇上，皇上多日不曾来过坤宁宫，怎么今日倒是想起来了？” 宋徽宗满脸笑意的刮了刮李氏的鼻子“你呀，都是一国之母了，还跟朕吃醋，最近皇后可是瘦了啊”对于这位性子贤淑温顺的皇后，宋徽宗心中充满了疼爱与敬重。 “妾身瘦点倒是不碍事，能为皇上与大宋江山祈福是妾身的福分，只要皇上安好妾身自然是毫无怨言。”显恭皇后温柔的握住宋徽宗的手说道。 闻听此言，宋徽宗感慨的叹了口气，待挥手让宫内的宫女和太监退下后，才有些伤感的说道“皇后受苦了，为了朕甘愿忍受这清规之苦，实在是让朕愧疚不已，你可知今日我去看望恒儿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吗？” 显恭皇后用柔软的小手拍了拍丈夫的手背，温柔的一笑“恒儿这孩子生性惫懒，性子还有些懦弱，恐怕又做了什么让皇上生气的事吧，倒是我这个母后的责任。” 提起儿子，宋徽宗就有些恼怒的哼了一声“恒儿要是有你一半的智慧，朕就放心了，现如今这样，朕将来如何放心将大宋江山交于他？” 显恭皇后轻轻的给宋徽宋拍了拍后背，待其气顺了一些后，才幽幽的说道“恒儿这孩子如果能明白他父皇的苦心想必也不会如此，只是这孩子从小便一个人长在深宫，对于周围的事物早已厌倦，如果有个同伴跟他一起读书兴许会改变许多，只是如今满朝上下有才华的大臣大都年纪过大，与恒儿不一定会处的来，如果有一位年纪相仿，才华横溢的就好了，只是却不好找啊。”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当显恭皇后说完后，宋徽宗眼睛一亮，拍手大笑道“我倒是想起一个人！” 第161章 众人皆醉 显恭皇后有些诧异的撇了一眼宋徽宗，嘴角略带笑意的问道“皇上想起了何人，能如此开怀？” “哈哈，说起来这人与恒儿年纪差不多，又是状元之才，更难得的其乃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名字叫杨凡，前些日子在大名府杀了几个屠戮我大宋百姓的金人，今日早朝之上还有人弹劾他呢。”宋徽宗略显得意的说道。 “哦？论才情既然几经是状元了，想必也是高的，论人品，能为了一个百姓而不顾前程的倒也算是合格，这样看来此人倒是恒儿最佳的伴读了。”想到此处显恭皇后突然紧张起来“啊....皇上可是惩处了那杨凡小子？” 宋徽宗笑着摇了摇头“朕亲自点的将怎么会随意听从那些愚臣的话，已经让朕给挡了回去，不过按照现在看来，其监察的任务应该完成一些了，过些日子我会让人将其召回京师的。” 放下心来的显恭皇后轻轻一笑“皇上自己做主就是，妾身在皇上准备几个小菜去.....” 宋徽宗哈哈一笑，便搂着显恭皇后走向帷帐“让外边的人去就行了.........” ....... ....... 与北方朝廷不一样的是，平时略有些空闲的大名官府此刻却是透着一丝肃清，官府大门两侧站满了身穿盔甲手按长枪的官兵，正警惕的盯着来往的路人、 而官府内的议事厅则站满了身穿盔甲的武将，坐在最上方的则是大名知府兼任河北安抚使以及步军总管的郭永，以及坐在左侧下首的监察御史杨凡和梁提刑、吴转运使等一众文官。 右侧首位上则坐着天雄军统制杜充，燕捷军统制王龙，以及厢军统制袁策和他们的副手。 见所有人都到齐了，郭永才沉声说道“这次以行军总管的名义将大家招来就是商讨一下关于大名府防御，不知道众位有何意见啊？” 文官这边互相看了看，没有人说话，而武将这边杜充沉思了一下说道“郭总管是否多虑了？现如今我大名府驻扎着五万人的大军，自然可保我大名府高枕无忧。” “高枕无忧？杜将军这话说的不对吧？除了一万五千人的天雄军和五千燕捷骑兵尚有战力外，剩下的三万厢军恐怕徒有虚名吧！”坐在对面的杨凡毫不留情的说道，通过这些日子的摸查，其结果让杨凡一阵心凉，三万的厢军能战者只有两成，这如何能行，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议事。 “你....!”杜充气的刚要拍案而起，不想此时另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却响了起来“监察御史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厢军虽然是由各军组成，但是战力没有杨御史说的那么差吧？杨御史是不是给我一个解释呢？”厢军统制袁策面无表情的说道。 见对方问起，杨凡毫不犹豫的站起来，指着挂在议事厅墙上的一幅地图说道： 孙子认为“四达者，衢地也回，各国疆土交界之处，道路四通八达的地区为“衢地”。大名府为山东、河南、河北交界的枢纽地区，也称“锁钥之地，是具有战略意义的交通要冲，作战时占领它就能先得地利，进可长驱直入对方腹地，退则能扼守要道拒敌于境外，也即孙子所称的“四达者”，具有重要的军事地理意义。 此外，大名府地区西临太行山东麓，东南北三面是广阔的平原，黄河、漳河、御河等河流更是我大名府军队、漕粮运输的重要交通线。 大名府既有山川险要可以凭恃，又有江河水道可以流通，是“山川都会”的重要战略要地，处在南北交通要道之上，历代为兵家必争之地。故大名府一直被称为：河朔之重镇，北门之锁钥。 如此重地理应派重兵把守，但是我自从来到这里后看到的听到的，都是防御空虚，厢军更是兵额不足，试问一旦北方之敌南侵，我们有多大的把握守住大名府防线？ 袁策闻言一愣，关于大名府的形式与作用他自然清楚，诧异的是自己的那点事情居然被人家摸清了，当下咳嗽一下“杨御史是否危言耸听些，要知道我大名府驻扎着几万人马，北方的金人且不说与我们是盟友，就算他们想来，凭借其十几万的兵力敢来攻打大名府吗？要知道燕山府还在我大宋的控制之中，一旦金人攻打我大名府，燕山府的几万常胜军大可回援包围金人，斩断他们的后路。” 此话一出，无论坐着的众文武官员还是站着的几十位武将大都点头表示认同，在他们的认知里，金人虽然厉害，但是只有十几万人马，而且穷的连饭都不上，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打下城坚壁固的大名府，更何况附近还有燕山府等各路驻军。虽然人数少些，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地盘嘛。 见到众位官员都是如此表情，杨凡心下一叹，最为后世人的他当然清楚就是被这帮人看不起的十几万金兵可以轻松的占领燕山府，一路南下攻破大名府直倒京师，最后让北宋灭了亡。 “就是、就是、杨御史多虑了，我们大宋与金人乃是签了盟约的盟国，金人怎么会来攻打我大名府呢，所以我看这大名府的防御嘛，自然是牢不可破。” 第162章 滚滚长江东逝水 原本一场危机重重的大事件就在文武官员的三言两语下变成了固若金汤，面对这样的结果，杨凡心里一片悲凉，却又无法改变，难道还能对着众人说“金人明年就会攻打过来！” 如果真的怎么说了，一顶破坏盟约的大帽就会扣在其头上，得到的除了嘲笑别无其他。 杨凡有些心灰意冷的看着眼前这些喜气洋洋的的脸庞，从来没有的疲惫爬满全身，向郭永拱手告辞了后，便一个人向外走去，隐约还能听见“呸，不自量力的东西.....还想在大名府指手画脚.....”等声音。 出了门后，深吸了一口气，自嘲道“杨朝阳，你只是个小御史，国家大事哪里轮到你操心。”摇摇头便向住处走去。 大人，您回来了？”负责训练士兵的岳飞见杨大人回来了，便主动打招呼道。 拍了拍岳飞的肩膀后，杨凡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岳飞有些奇怪的摸摸头，便再次开始训练士兵。 接下来的十几天，杨凡大部分时间了都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允许别人进去，弄得火头军一众将校纷纷猜测自家大人可能是有心事了，至于是什么心事则没有人敢去问。 转眼秋去冬来，天空上飘下淡淡的雪花，夹杂一丝寒风吹遍燕北大地，而这一天火头军的驻地却被一拨人的到来所打破。 “圣旨到！杨御史何在！”几个府衙的官兵带着一队从京师赶来宣读圣旨的钦差站在院中喊道。。 嘎吱一声，关闭许久的房门缓缓的打开，露出杨凡那张俊秀的面庞，见到众人都在看自己，杨凡淡淡一笑“本官就是。”说着便走到院中跪下接旨。 前来宣旨的小太监看了看杨凡，开口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杨凡为从五品朝散大夫，不在担任监察御史一职，即接旨之日起，立即带着属官护卫赶往京师听训！钦此！” 圣旨一念完，身边的岳飞、范指挥等人大哗，这不就是变相的贬官吗？拥有实权的职务取消了，只给一个散官可以说这个人的仕途是废了，当下纷纷怒视着钦差卫队的人。 宣旨的小太监看了一眼在那发愣的少年，惋惜的叹口气，这样仕途废掉的官员他见的太多了，当下摇了摇头“杨御史接旨吧，明日跟随杂家回京师吧。” 听到小太监的提醒，杨凡苦笑拜了一拜“臣、接旨！” “既然杨御史接了旨，那便准备一下吧，我等明日早上等你一起上路。”说完便带着几个护卫奔向客栈。 等到钦差一走，牛皋、岳飞等一众部将纷纷上前担忧的问道“大人，朝廷真是瞎了眼，连您这样的好官都不放过！” “众位跟随杨某一路，辛苦了，可惜的是并没有挣到功劳，反而是连累了大家，对不住了！”说完杨凡便深深的鞠了一躬。对于这种结果，自从杨凡杀了那几个金人后，便已经能预感到了，不过真正到来后，心里还是有一些憋闷，眼睁睁的看着大宋沦落，却无能为力，这种心情苦闷无从诉说。 杨凡就要回京师的消息仅仅几个时辰后便传遍了大名府官界，还不待太阳落山的时候，便有一队官兵蛮横的冲进火头军的驻地，嚣张的说道“奉统制大人的命令，此处暂时作为天雄军议事节堂，无关人等立即清出去！”说完就要动手。 驻扎在此处的火头军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了，此刻居然要被别人撵出去，哪里可吃这个亏，在牛皋的示意下，几个训练有素的火头军迅速的冲上来，三两下便将这一小队天雄军全部制服。 看着抵在脖子上的短刃，为首的小队长冷汗直冒的哆嗦道“你们....可是....可是要造反！” “他奶奶滴，你们这帮孙子真是欺人太甚！俺老牛非要收拾一顿你们不可”说完便撸、着袖子要教训几人。吓得几个天雄军腿直哆嗦。对于这帮疯子的战斗力他们可是记忆深刻。 “住手！”杨凡平静的带着岳飞范指挥等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喝止了牛皋后，杨凡冲着几个天雄军淡淡的说道“不劳杜统制费心，我们明日早晨就会搬离这里，你走吧！”说完便示意护卫将人放了。 火头军退后了一步后，几个天雄军才冷汗直冒的急忙跑出院子，心里暗道“好可怕的一帮疯子。” ...... 寒风冷冽，雪花纷飞，就在杨凡等人带着火头军与钦差卫队即将上路时，突然一声“郭知府到！”传来。 一身常服的郭永面带微笑的走到杨凡面前“杨大人一路走好啊，本官看好你。” 杨凡苦笑了一声“大人实在是抬举下官了，大人请回吧，下官这就上路了！” 郭永笑着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说道“杨御史的策略本官相信是真的，但是人在官场往往身不由己。好了，一路保重”说了两句适可而止的话后，郭永便拱手为其送行。 杨凡点了点头，抱了抱拳“保重。” 前边的钦差见事情已经完事了，便大喊一声“出发！” 前头打头的钦差卫队便率先开拔起来，紧随其后的便是闻风而动的火头军。 待队伍走起来后，杨凡回头看了一眼大名府上空，突然唱到。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站在原处注视着队伍的背影的郭永，默默的听着歌声，良久之后轻轻一叹“可惜了。” 旁边的沈松年小声道“大人，风雪大了，我们该回府了......” 第163章 贫居闹市无人问 天色昏暗，风雪交加，土道上远远的走过来一支队伍，行走在前面的赫然就是棉衣盔甲的钦差卫队，而身后跟着的则是衣服单薄的火头军，看着弟兄们不断的搓着手，冒着白色的哈气，杨凡就一阵难过，原本这些人应该有一个好前程的，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大人不必忧心，弟兄们吃点苦不算啥，倒是大人受委屈了，朝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好的非要调大人回京。”走在身后的范指挥使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次回京，估计没有机会再出来了。”话音一落，杨凡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本想借着这次北上一展胸中的抱负，奈何处处碰壁不说，甚至改变不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形势。 说着话，突然前面的侍卫来报“大人，在往前行军十里就是黄河了，是否于今日渡河？” “渡河！” “是！” ...... ...... 此时的汴京相府内，一个少女正缠着老者“爷爷，您就去求求皇上，让他给杨凡恢复官职嘛！” 老者无奈的摸了摸孙女的头“你这孩子，净给爷爷出难题，圣上这些年的变化很大，就连爷爷也猜不透皇上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前段时间还一味的表彰那杨小子，谁知突然下旨夺了他的官职，只给了一个散官，唉......君心难测呀....” 少女就是回来多日的蔡薇儿，见爷爷也没办法，蔡薇儿有些担忧的捶着蔡京的肩膀问道“那他这回只能回家闲着了？” “圣上没有下旨之前，只能是这样了。” 见爷爷如此肯定，蔡薇儿有些担忧的看了看窗外“可是，他还年轻啊，正是一展抱负的时候，此时让他赋闲在家，太过于残忍吧。” “年轻人嘛，在家磨炼几年性子也好，省的性子浮躁到处惹祸，他这一路上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到处招惹是非不说，还不知轻重的处置了几个金人，甚至和地方大员交恶，这可不是长寿的迹象，所以回来赋闲几年也好。” 爷爷.....!”蔡薇儿有些不乐意的摇了摇蔡京的肩膀，见爷爷闭上眼睛了，才有些不情愿的转身离去。 等到孙女走后，蔡京才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 ....... “是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只是不知道那杨小子是否能体会皇上的一片苦心呢？”显恭皇后，看着昏暗的窗外，淡淡的说道。 “依朕看，这次把他召唤回来，恐怕对他的打击很大，这小子年纪轻轻正是一展抱负的时候，突然被朕撤了职，心里说不出有多怨恨朕呢”站在旁边的宋徽宗满脸笑意的说道。 见丈夫如此说话，显恭皇后白了一眼“皇上将杨小子弄回来，恐怕不只是为恒儿找个伴吧？” “不错，朕此次撤了他的职也是为了他好，一来恒儿可以有个伴，二来他这一路闹的鸡飞狗跳的，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所以朕要他回来冷处理一下。最主要的是这小子一身的才华，所以朕想留给恒儿做肱骨之臣。” “皇上倒是费心了”显恭皇后闻言高兴的福了一礼。 宋徽宗无奈的点了点皇后“你呀.......” .......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杨凡被撤职回京听训的消息短短几天之内便传到了江南钱塘县，这让身为杨楼头号大老板的杨仁智大吃一惊，急急忙忙的将酒楼关闭后，便带着李氏以及李小二几人急急忙忙的奔向小田村。 日头过午后，正在家里劈柴的杨仁义就见三弟一家风风火火的奔家而来，一边走一边喊“不好了！.....不好了！” 当下杨仁义撂下斧子，急忙打开院门“怎么回事？三弟？” 待踹了一口气后，杨仁智才说道“凡儿犯事了，如今正被押送回京城！” “当啷”一声，从屋里走出来的马氏听见自己的儿子出事了，当下手里的小盆掉到了地上，昏了过去。 众人急忙的将马氏抬进屋里，掐过人中后，马氏才缓缓的转醒，待稍微清醒后立即问道“凡儿出了何事？” “这....”杨仁智也只是听了个大概，具体的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气的李氏在一边直掐其胳膊“听个话都听不全，真是没用！” 还是杨仁义稍微沉稳一些，嘴里说道“别吵了，一会月儿你们几个在家收拾东西，等我们从县衙问个信后，便去京师看望凡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叔叔放心，月儿会照顾好婶婶的”白月尽管心里担忧不止，但是为了不让众人在操心所以点头答应了下来。 “恩，既然如此老三随我去趟县衙，问问马大人，小二去套三辆马车，带上一些吃喝，明天一早上我们就上路。” “是，二爷！” 等到众人分开后，杨氏兄弟紧赶慢赶的来到县衙，见有两个衙役正守着门口，当下杨仁义一抱拳“还请两位兄弟进去禀报一声马大人，就说杨仁义来访！” 平日里，两位衙役可没少去这杨家拜访，自然知道其身份，当下恭敬的一抱拳“杨爷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说完便一转身进了大门。 由于江南的冬天比往年要冷一些，所以怕冷的马大人便常常用美人暖被窝，此刻正舒服的搂着两个小美人睡大觉。 不想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人，杨仁义来访！” 被吵醒的马大人有些不耐的问道“哪个杨仁义？” 门外的衙役一愣“就是小田村的杨仁义啊，大人忘了他儿子就是.......” 突然想起来的马大人急忙的钻出被窝就要穿衣服，不过就在要穿衣服的时候又愣住了“不对呀，他儿子已经被撤职了，我这是.....”说完看了看自己的举动突然冲外边骂道“他妈的，什么杨仁义、李仁义的，本老爷不认识，吗的，大冷的天也敢打扰本老爷睡觉，真是该死，还当自己的儿子是官呐，不见！”说完便又从新躺回到被窝里，继续搂着两个小美人睡觉。浑然忘了当初拉着杨仁义以及马氏手一口一个老哥、老姐了。 等在外边的杨氏兄弟，见那位去禀报的官差回来了，刚要说话，却被衙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这农汉、大冷天的也来找老爷的麻烦，害的老爷受了风寒，不见！赶快滚！” 旁边的衙役有些疑惑的刚要说话，被说话的衙役一个眼神制止了。 杨仁义看了一眼要动手的三弟，咬牙道“我们去京师！” 等到两人走了后，那个衙役才问道“怎么回事？刚才还杨爷杨爷的叫，怎么变脸了？” “哼，他儿子犯了事，已经被撸了官职，回京听训了！” “哦.....”官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东京汴梁 宣和六年十一月初八，东京汴梁城早早的便被一场大雪覆盖成白色的世界，就在早起的百姓打着哆嗦清理自家门前雪时，远在城外却走过来一支队伍，见其单薄的竹甲布衫，赫然就是外出半年多时间的火头军。 “大人，我们回到京师了！”一路上受尽了寒冷与疲惫，此刻终于到了终点站，范指挥使等人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是啊，我们终于回来了，没想到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回来的，本官还记得当初离开此地时，城外尽是一片绿色生机，如今在回来时却看不到一丝丝绿意，冬天到了，是该冬藏了。”面对此情此景，杨凡心里尽是落寞，当初走的意气风发，再看看如今各个破衫褴褛，满面疲惫，心里就不是滋味。 随着众人进城后，前方的小太监才慢悠悠的走下马车来到杨凡身边细声道“杨大人好生在客栈歇息几日，待杂家进宫禀报圣上后在说。”尽管相比于杨凡等人的步行，小太监坐马车可以说很舒服了，但是连日来的奔波让身子单薄的小太监感到非常的吃不消，因此一进城便急忙的告知了两句，然后带着一众钦差护卫奔皇宫而去。 小太监是走了，但是留下的杨凡等人却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杨凡苦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身后那些风尘仆仆的弟兄，大喝一声“今日我请弟兄们下馆子去，都去樊楼！” “好.....!”身后那些冻得瑟瑟发抖的火头军闻言纷纷叫好！，而各队的都头队长等人也是相视一笑，所以梁城内早起的百姓便见到奇特的一幕，一个身穿破旧官服的文官，带着一帮大头兵在街上呼啸而去，见其直奔京城第一酒楼而去，纷纷议论道“当官的又大吃大喝了，可是文官带着武将大吃大喝算怎么回事？” 对于如此奇特的组合，疑惑的不光是街边的百姓，还有酒楼的掌柜，此刻樊楼老掌柜见一下去进来这么多官兵，不知道是喜是忧，喜的是人多赚的就多，但是就怕当官的吃完不给钱，甚至还不打欠条。 好像看出了老掌柜的担忧，负责掌管钱粮的岳范指挥使哼了一声，从包袱里拿出一百两银子“今天樊楼，我们火头军包了，去给我上五十桌好酒好菜来！”对于这种看人下菜的商人，范指挥使最是瞧不上，因此话说的不是很客气。 樊楼作为大宋第一酒楼自然是有他的优势，酒楼内光大厨就十多位，因此见这帮人付了钱后，老掌柜急忙陪着笑脸下去开始吆喝起来，见事情处理完毕，杨凡、范指挥使、岳飞等一众将校便走向二楼的雅座，其他弟兄则在一楼大厅内和二楼的大厅内就坐，等着开席。 “羊汤烩面!东京排骨！......干嘣辣子鸡！”随着酒保一道道的往桌上端菜，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吆喝声、碰杯声，不绝于耳，与外面的北风声形成了强烈对比。 见大家吃的有半分饱了，杨凡才站起来端起酒碗肃声道“弟兄们随我一路北上，受尽了艰辛，兄弟无以为报，此次接旨回京，不知朝廷到底是何意思，所以暂时还不能许以弟兄什么，唯有先敬众位一杯水酒，以待来日我们在一起并肩作战，干杯！” “干杯！....干杯！”众位将士见杨凡大人以兄弟相称，纷纷站起来红着眼睛喝干了杯中的酒。等到酒杯喝光了后，杨凡才大喝一声“上酒！” 待在一旁伺候的酒保闻言，纷纷从后院内搬来一坛子一坛子的烈酒，给众位官兵倒上。 就在火头军喝的热烈时，突然酒楼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掌柜的，给弟兄几个来一桌好酒好菜！”只见一个身穿披风盔甲的头目带着几个手持长刀的护卫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见屋子里到处都是官兵后，楞了一下，不过见其装束分明就是一帮土鳖因此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军爷真是对不住，这里今天已经被包下了，要不，您去附近看看？”酒保弯腰赔笑道。对于这帮人他太熟悉了。 不想酒保的话一落，那位武将身边的一个护卫便走上前来“啪啪”的打了酒保两个耳光，“妈的，也不看看爷们是哪的，殿前司的大爷你们也敢往外推，不想活了？”说完还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些沉默不语的土鳖。 酒保捂着脸，为难的看着掌柜的，躲在后边的掌柜的只好走上前来拱拱手“几位军爷，小店今日的确是被里面的几位军爷包下了，您看，你们之间是不是商量商量？” 那位身穿披风的武将闻言点了点头，樊楼能在鱼龙混杂的京师屹立不倒，背后的关系同样深厚，他也不想得罪的太深，所以听了掌柜的话后，便示意身边的护卫去告知对方一声。 得到命令的护卫，趾高气昂的走到一位校尉面前嚣张的说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滚出这里，不然得罪了我们天武军，下场嘛.....” 不巧的是，此桌坐的正是杨凡的护卫，李元芳、高义等人，见对方如此嚣张，几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李元芳便立即快步上楼去禀报杨凡一声，而高义则示意身边的几位弟兄悄悄的走到这几位的身后，包围了其退路，正等待楼上的命令。 片刻之后，只见李元芳站在楼梯口大喊一声“大人有令扔出去！” 第165章 马王爷有几只眼 一声令下！早已蓄势待发的火头军纷纷扑上去，使出各种擒拿手段，将几个正要拔刀的天武军按倒在地上。 一瞬间形势急转直下，吓得天武军的武将嘴皮直哆嗦的恐吓道“我乃天武军步军营指挥使，尔等可是要杀官造反？”常年在汴梁城内厮混惯了，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不给面子的人，当下心里有些忐忑的望着楼梯口。 “你说你是天武军的人可有凭证？”楼梯口处杨凡几人慢悠悠的走下来瞧着这位牛哄哄的武将， 不想武将突然挺直了腰杆，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傲然道“本人张大力就是证据！你又是哪位，凭什么扣留我，就不怕天武军报复吗？”见对方只是一个破落文官，张大力的信心瞬间就回来了，按理说有权有势的官员一般不会和军中之人坐在酒楼之内喝酒，一来避嫌，而来是免得降低身份，出现这种情况的只会是小地方来的外地人，这种人一般没什么根基，所以张大力便放下心来开始了质问。 杨凡见对方如此嚣张，顿时心头火气，一挥手便示意将其丢出去，爱谁谁，出了气再说。 随着几声惨叫，堂堂的天武军指挥使便被人家丢垃圾一样丢了出来，“呸！”吐掉了嘴里的吐沫后，张大力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小五，你去营中将五百步军调集过来，老子非找回这个场子不可。” “是，小的这就去。”名叫小五的护卫急忙的爬起来奔大营而去。 等到人走了后，张大力几人便找个角落开始了监视行动，以防这帮人跑了，而这一切皆被负责监视对方的高义看到了，待完事后才转身抱拳道“大人，对方嘀咕了几句，其中一人离开了，很有可能是调集人马去了！” 杨凡并不怕这种事发生，在大宋由于各军派系复杂庞大，所以各种争斗也是天天上演，只要不叛变，别闹大事来，就是死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而这汴京城内更是京师重地，攀扯的势力更是复杂无比，所以对于杨凡这种两眼一抹黑的人来说闹出点动静来投石问路也不是一件坏事。 “岳飞老范你们觉得如何？” 范指挥使沉思了片刻抱拳道“大人，这里乃是京师重地，又是对方的主场，所以我们要提前部署做好准备才行，不然很容易被对方击破。” “不错，在下也同意范指挥的意见，我们应该在此地做好迎击对方的准备，否则很容易吃亏。”岳飞皱着眉头分析道。 见两位副手都如此说了，杨凡点了点头“也好，这次就由你们二人带队吧，别闹出人命来就好。” “末将遵命！” 两人互看一眼后，岳飞抱拳道“此处的地形进城时我观察了一下，右侧乃是马行街市，南侧则是汴河，而对方的大营很可能在北城门外驻扎，所以他们的援兵很可能也是通过北门到达这里，而这附近到处都是店铺，便于隐藏埋伏，所以范指挥使还请带着两百弟兄部署在就楼内外进行防守，而我则带着剩下的人从酒楼的后门出去，埋伏在此周围，待对方进入包围圈后，我们里外夹击如何？” 范指挥使与岳飞通过一段时日的相处，已经对岳飞的本事有所了解，当下没有任何意义的便开始派遣起来“李元芳、高义、曹达、刘五！” “卑职在！” “你等务必保护大人周全！” “是！” “牛皋、邓都头带着一百弟兄负责酒楼外侧的防御！我带人在酒楼内进行布防，一旦对方全部进入包围圈，我们在行合兵！！” “末将遵命！” 待吩咐完一切后，两人便各自行动起来，借着范指指挥使在前面调动的时候，后面的岳飞则带着一众火头军悄无声息的从后门而出，消失在附近。 等到杨凡上在几人的保护下上楼后，从始至终都未成发一言的酒楼掌柜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然后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唯唯诺诺的小掌柜。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藏在外边的张大力等人则看到两位武官带着百余人走出酒楼摆下了防御阵型，顿时一愣，瞬间又有些不屑的冲护卫问道“刚才进去的时候他们有多少人？” 几个护卫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迟疑了一下说道“估计怎么的也有二百人吧，刚才没看清！” “废物！”马上就要找回场子了，居然连人家有多少人都不知道，气的张大力一人给了一脚，不过自己也认为对方也就二百余人，而自己这边则有五百人，怎么也够了。 “快！....!快！....居然有人欺负咱们天武军，弟兄们一定要找回场子来”负责报信的小五对着众人说道。 “行了小五，爷们知道了，一会到了，爷们一定让你好好出出气，妈的，敢在汴京大街上惹咱们，看来是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一名小队长不以为意的说道。 寒风呼啸，却挡不住汴梁大街上爱看热闹的百姓，对于这种隔三差五就来一回的打架斗殴，汴梁百姓已经习以为常了，于是纷纷跟着这支平常耀武扬威的队伍去看看倒霉的是哪些人。 有些冷意的张大力一见队伍来了，顿时腰杆硬了起来，急忙的钻出来大喊道“妈的，怎么这么慢，大爷都快冻死了，赶快把对方那些人以及酒楼里的统统抓起来。” 为首的都头抱了抱拳命令道“弟兄们，开工了，让对面的人认识认识马王爷有几只眼！” “好！”众军士纷纷摩拳擦掌，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以多打少，美名其曰，以德服人。 见对方呼啦啦的来了几百人，牛皋不屑的撇了撇嘴，看了一眼四周的店铺酒楼，尽管不知道岳飞在哪里，但是其相信一定在此处“老邓，羔羊又送上门来了，你我比试一下？” 邓都头苦笑一下“死老牛，谁跟你比试，一会只要拖住他们就行，以待完成里外夹击。” 牛皋点了点头。 就在牛皋二人聊天之际，藏在附近的岳飞以及几位都头正冷眼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岳兄，我们何时冲出去？”一旁的李都头问道。对于这帮手已经开始发痒的老将士来说，暴揍别人也是一种诱惑。 “动手之后，我们立即冲下去，务必短时间内全歼！” “是！” 第166章 开封府少尹 张大力从来都没像几天这么憋屈过，不仅被人当众羞辱了一番，而且还扔了出来，这对一向靠面子吃饭的的他来说如何能忍，不过随着援兵的到来，张大力又笑了，笑对面的那个几个大胡子居然不知死活的在那对着自己等人指指点点，看来是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呐，张大力怜悯的想到。 “兄弟们还楞着干什么，给对面的那些土鳖松松筋骨，让他们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好咧！”对于一向喜欢以多欺少的天武军来说，此时不上更待何时，于是纷纷嗷嗷直叫的冲向对面的火头军。然而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随着五百人一窝蜂的冲了过去，不仅没有出现痛快的圈踢，反而一个照面便被对面的火头军撂倒数十人。 由于各军之间经常打架斗殴，所以一般都比较有默契的不带兵器，因此在体能格斗上，那些混迹于市井的**如何是常年训练的火头军的对手，面对于招招毙命极度凶狠的火头军，平时习惯了拳打脚踢的天武军就是一只软弱的小绵羊，通常三五个人围攻一个人居然还是占不到上风，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倒下的人却越来越多。 一时间众人心里叫苦不迭，知道碰到铁板了，可是自家的大人还在一边看着呢，只能是咬咬牙大喊一声使劲的往上扑。 混战一起，无论是酒楼内的火头军还是藏于外围的火头军纷纷大喝一声，快速的加入战圈，原本就呈一面倒的局势瞬间明朗起来，随着岳飞一声大喝，拳掌之前就将几个围在身边的天武军打的昏迷了过去。 原本就剩下不多的天武军见这伙人居然如此恐怖，纷纷撒腿就往后跑，这哪是打架啊，这分明就是玩命啊，就在岳飞等人想要追击的时候，突然酒楼的大门打开“住手！” 众人停手手，岳飞才抱拳道“大人，对方被击倒三百于人，逃跑一百余人，咱们的弟兄只有两个受了轻伤！”对于这个结果岳飞还是有些吃惊的，要知道自己这边的火头军可都是经过残酷训练的战士，以一对百不敢说，至少以一对十却是可能的，现如今跟对手打了一架，居然有两名火头军受了轻伤，由此可见对方的确是有两分能耐。 杨凡点了点头，心里也是暗暗吃惊，对方的确还算是精锐，不是那些杂牌军能比的，当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冲那位先前被扔出去的指挥使点了一下头“马王爷有三只眼不知道对不对？” “啊？”面对那个年轻的文官询问，早已经吓呆了的张大力腿肚子直打颤，刚才的战斗正在其想要做首诗表达一下内心的感受时，结果居然就出来了，仅仅半个时辰不到，自己这边就倒下了三百多人，而对方居然都好好的站着，心里不禁有了疑问，这还是人吗？ 看着发傻的指挥使，杨凡再次问了一句“马王爷有三支眼不知道对否？” 回过神来的张大力急忙的抱了一下拳尴尬的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还望恕罪，大人说马王爷有几只眼就有几只眼。”现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先应付过去，以后在报仇了，张大力暗暗的想到。 杨凡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一声开封府少尹大人到！人群散开后，只见一队手持水火棍腰挎朴刀的衙役迅速的将两方人围在了一起，只是由于人手有限所以包围的并不完整。 待衙役站好位置后，身穿深绿官服脚踏登云靴，头戴乌莎帽的李纲便出现在众人面前，紧随其后的便是身穿青色官服的开封推官沈明文，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满地嗷嗷直叫的军卒，李纲怒哼了一声，愤怒的扫过在场的众人后，突然，，一愣，紧接着走到杨凡的面前“是你？” 杨凡苦笑着行了一个师生大礼“老师在上，请受朝阳一拜。” 李纲点了点头，僵硬的面庞缓和了几分，对于这个学生他一直都很满意，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这里，心理顿时有了一丝阴影，看了一眼周围的众人，皱了一下眉头，“尔等身为官军，居然带头打架斗殴，扰乱地方治安可知罪？” 张大力虽然是军武粗人，但是却知道别看开封少尹的品级不大，但是实权却大的很，开封府内的实际当家人，当下抱拳道“少尹大人说的是，在下必回去悔过，保证不再犯。” 李纲冷着脸点了点头，并非是他不想处置这帮人，而是官军犯法只有军法处置，地方官府无权处置，见对方认了错，李纲只好点了点头，放任对方带着残兵败将离去。 待人群渐渐散去后，李纲才冷这脸说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安排好部下，然后跟我走！” 杨凡恭敬的点了点头，待安排好让范指挥与岳飞带队去城外扎营后，便带着李元芳、高义两个护卫奔老师而去。 “学生见过老师！”回来后，杨凡正式的行了一个拜师礼。 “起来吧！”李刚欣慰的点点头。 待行过礼后，杨凡再次朝沈县令行了一礼“见过沈伯伯！”对于见到故人，杨凡打心眼里感到喜悦。 沈明文感慨的叹了口气“杨大人快快免礼”从刚认识那会杨凡还只是一个学童，才才没多久官职居然比自己还大了一级，当下感慨的摇了摇头。 感受到沈县令不平静的心情，杨凡苦笑了一下“我与沈兄乃是好友，所以沈伯伯叫我朝阳就好，叫大人就显得生分了。”对于这种官场阶级带来的隔阂，杨凡同样无能为力。 沈明文欣慰的点点头“朝阳还是长大了，日后的成就必贵不可言，元儿与你一比简直就是个没用的”同样都是一个老师教的，一个当了权利极大的监察御史，一个当了八品的国子监丞，前途简直是不可相比呀。” 由于一直在外，故此杨凡对几个同科好友并不清楚到底任了何职，此时听说沈元任国子监丞，也是微微吃了一惊，不过碍于自己前途还是未知，当下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李纲见寒暄的差不多了，咳嗽了一下说道“明文，你先带着人回去，我有几句话要跟朝阳说。” “是，”沈明文非常识趣的带着人先行离开了现场，独自留下李纲以及杨凡几人。 见人都走了，李纲淡淡一笑“去为师家坐坐吧，有些事要问问你。”说完便率先离去 杨凡无奈的示意李元芳、高义二人跟上，便也迈步跟着老师离去。 等到众人都走后，躲在二楼窗户处看热闹的老掌柜才面无表情的收回身子，走下楼梯，交代了酒保一声后，便骑马奔向皇宫而去.......而就在其前脚走后，正在收拾东西的酒保当中一个矮个子的酒保也悄悄的消失于人中....... 第167章 上朝! 华阳宫亦称寿山艮岳或万岁山，方圆十里内建有一座三峰的寿山，另有雁池、轩、馆、楼、台，农家茅舍四十余处，在山水之间，还点缀着从大宋各地采集的名贵花木，如梅岭、杏岫、丁嶂、椒崖、龙柏坡、斑竹麓等等，林间还放养着数各种的奇禽异兽可以说是应有尽有的皇家园林。 而华阳宫的由来却是三茅真君华阳真人根据风水之学问而修建的一处风水贵地，同样也是方腊起义事件的源头，此时华阳宫内临仙台上宋徽宗正一身道士打扮的盘坐于台上，双手结印，闭目沉思，以便早日窥视大道。 临仙台下则有茅山道士十余名分别围坐于临仙台四周，同样在打坐修炼。 “叮！”轻轻的一声钟响后，闭目盘坐的宋徽宗缓缓的睁开双眼，然后慢慢的气沉丹田，待收功后才长长的吐了口气，站起来对着同样收功的刘混康说道“每次收功后，朕都感到轻松无比，华阳先生的冥想果然不同啊” “皇上秒赞了，冥想乃是我道家修身养性必备之课，看似简单往往却摸不到门径，皇上能在短短的时日内便初窥门槛，贫道为陛下贺。”一位白发仙骨的老道抚须笑道。 宋徽宗对于自己的道心很满意，笑着冲老道点了点头后，便让人送其出宫，自己则走到跪在远处很久的一位老者身前淡淡的问道“刘贵，你此次进宫可有事情发生？” 如果杨凡在此的话就会发现，跪在地上的老者赫然就是樊楼的老掌柜，不过其真实身份却是负责情报收集，保卫皇宫的皇城司头号长官，皇城使。 “启禀皇上，老奴在樊楼之地发现一桩打架斗殴之事......”待刘贵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后，宋徽宗略显诧异的问了一句“天武军毫无还手之力？” “是的，皇上，杨御史所率之兵仅仅轻伤两人。” 宋徽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示意其退下，待刘贵退下后，才对着身边站着的宦官说道“明日早朝宣他上殿！” “遵旨”...... 官场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是聊了一下午后，李纲为杨凡留下的唯一一句提醒，然后在杨凡走的时候，拍了拍其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自古伴君如伴虎，不要为了书生意气而葬送了自己。切记切记。” “学生谨记恩师的教诲”望着老李纲那一头的白发，杨凡感动行了一个大礼，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人都能毫无保留的去提醒你的，而李纲这位忠君爱国的老人却生平第一次为了自己的学生，说出了违背自己信念的话，不可谓不沉重。 点了点头后，李纲便拿出一本《孟子》递给了杨凡“这里面有我的一些注解，没事的时候好好看看，行了回去找你的部下去吧。”说完便将院门缓缓的关上了，独自留下弯腰行礼的杨凡。 看了一眼手里的《孟子》深吸了一口气后，杨凡便大步奔向城外，那里还有自己的一些弟兄在等着自己。 ....... ...... 由于皇上不爱上早朝，所以朝廷上一般没有事的话都是逢单休息，逢双上朝，而上早朝的时间虽然是五更天，但是大臣们却一般都要在寅时三刻前便要等在东华门外等待宫门的开启。 杨凡并不清楚宦官是如何找到住在城外营地里的自己的，当得知自己要去上早朝后，杨凡还是楞住了，按照他的品级来说根本没有资格去朝堂上站班，更不用说自己现在还是无品无职的散官，不过皇帝觐见，多少还是表示一下的，所以天还没亮的时候，衣服单薄的杨凡便瑟瑟发抖的跟着宦官穿越汴梁大街，直奔东华门外。 到了地方后，宦官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后，便独自离去，留下杨凡一个人傻愣愣的看着东华门，不过随着陆陆续续的大臣到来，东华门外渐渐热闹了起来，不过却没有人搭理一个品级底下的小官，偶尔还有三三两两的人朝着杨凡指指点点，作为后世人杨凡甚至不用想都知道，自己被人家当作了动物园的猴子观赏。 “杨小子，你怎么在这里？”站了好久后，终于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杨凡耳边响起，待杨凡抬起头恭敬的行了一礼“原来是蔡太师，天气这么寒冷，您还是待在轿子中为好。”看着瑟瑟发抖的蔡京，杨凡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世界总在斗争和权衡之中，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随着蔡京的停留，那些不屑于杨凡官级低劣的朝中大佬，纷纷围了过来，恭敬的朝蔡京打着招呼，顺带朝杨凡点了一下头示意。 明知道自己在人家那里只是个屁，不过杨凡还是向周围的朝中大佬行了一礼，毕竟礼多人不怪，如果缺少了该有的礼数，或许就会给别人留下一个骄傲的印象。 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蔡京伸出枯槁的老手拍了拍杨凡的肩膀便在管家的搀扶下回了轿子里，人太多并不是说话的场合，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如果说刚才朝中大臣们只是把这个年轻的小官当空气的话，那么随着蔡京的这一拍，形势立马有所转变，杨凡的身份立即由空气升级为香气，有滋有味。 原本冷着脸的大臣们纷纷露出难得的一丝微笑，旁敲侧击的打听杨凡与蔡太师的关系，就在杨凡想要解释的当口，突然东华门轰隆隆的朝两边打开，原本说笑的众位大臣纷纷整顿衣领，抱着牙牌跟在蔡京的身后鱼贯进入宫中奔大庆殿而去。 宋徽宗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一位勤勉的君主，因为总是在无数个起床的早上在软塌与上朝之间做着艰苦的斗争，每当选择早朝的时候，宋徽宗都认为自己这个皇帝当的太辛苦，所以看着大庆殿下边站着的文武百官，就没来由的平衡了许多，无他，只是因为大臣比自己要早起一两个时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一阵山呼海啸后，宋徽宗才疲倦的一甩衣袖“众卿平身！” “谢万岁！......” 第168章 千牛卫中郎将 群臣站好班后，蔡攸率先举着牙牌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京师连日来多次发生官军打架斗殴事件，臣弹劾开封府少尹李纲治理不力，请皇上将其罢官！” 老大一发话，身后的众位小弟立即将炮口对准李纲，御史江炜站出来义正言辞的指着李纲说道“臣弹劾李纲纵容包庇学生杨凡私自调兵之罪，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皇上！” 其他部分大臣纷纷站出来“臣等附议！”仿佛李纲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而事件主角李纲则傲然的站在朝堂上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瞅着这帮同僚。 “李纲，你可以有话说？”宋徽宗眼见这么多人弹劾李纲，而李纲却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因此问了一句，对于群臣弹劾李纲他并在乎，因为他也不喜欢这个人，但是群臣却将杨凡牵连了进来，这一点却让宋徽宗嗤之以鼻，那可是自己千挑万选的栋梁之才，还没怎么呢就给安了个罪名，真是闲的慌呐。 “回皇上，臣自任命少尹以来，日日夜夜操心政务，简直是如履薄冰，从未做过一件错事，至于众位同僚弹劾微臣，臣只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言一出百官大哗，这不就是说众人诬陷他嘛。 当下兵部侍郎王大伟站出来指着李纲喊道“放肆！你敢说百官诬陷于你，试问你与那私自调兵的杨凡可是师生关系？在其无辜殴打驻守京师的天武军后，是否是你将其无罪释放？” “不错，本官是与他是师生关系，但是官军犯法自有军纪，杨凡犯错自有他的上官处置，开封府无权处置，这么回答王大人可满意？”李纲不咸不淡的反问了一句。 “啊？....”兵部侍郎王大伟一下子愣住了，话虽不错，但是杨凡哪有什么军事上官，五百人严格来说并不是军队，只是护卫队，如果说有军事上官那也只能是皇上了。 不过能当上兵部的侍郎，王大伟自然有一些手段，当下缓缓的问道“这么说来，他就可以在没有枢密院的调兵命令下擅自调兵在京师之地胡作非为了？我看他是意图造反！” 一定大帽子扣下来，顿时李纲变了脸色，杨凡带兵在京师胡作非为是事实，因此一时间愣住了。 “王侍郎是否太看得起在下了？”站在殿门口的杨凡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头一次上朝就有人针对自己，不用说一定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枢密院的胖子指使的了，为了可以打倒别人，栽赃陷害无所不用其极，因此站出来质问了一声。 王大伟正说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突然间被人打断了，当下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出声那人，微微一愣“你是何人？” 杨凡差点破口大骂。你批斗了我半天，连造反的帽子都给我戴上了，居然不知道我是谁？略微一拱手“在下杨凡！” 还是头一次遇见如此尴尬的事情，王大伟顿时卡了壳，不想坐在龙椅上的宋徽宗突然微微一笑“杨爱卿可有什么话说吗？”一开始他也没注意到站在门口角落里的杨凡，此时见到这个半年多没见的小家伙，突然主动的问了一句。 “回皇上，小臣自带五百护卫出使北关以来，历经大大小小之事数不胜数，一路之上更是艰辛不断，但是小臣始终不敢忘记皇上的教诲，坚持走了回来，天寒地冻，小臣只想和身边的五百护卫吃顿饱饭，怎耐那天武军仗着是京师驻军，公然辱骂我等，因此双方发生了口角，后来家师赶来处理此事，放走了那天武军，并劝解自己不可仗着年轻胡作非为，要时刻牢记雷霆雨露皆天恩，忠君报国。说完此话后，杨凡内心奔跑过一万头草泥马，终于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了。 “哈哈，好一句雷霆雨露皆天恩！好一句忠君报国！杨爱卿有此良师实乃你之福啊，说完看向李纲说道“你有一个好学生啊！” “多谢皇上夸奖！”李纲与杨凡双双跪倒在地齐声道。 “爱卿平身”宋徽宗甩了一下衣袖笑道。 待杨凡起身后，宋徽宗才再次说道，“爱卿此去北关一路艰辛，实乃大功一件，因此朕特封你为正四品千牛卫中郎将，负责朕的内卫，并兼任太子洗马一职，至于李爱卿嘛，朕升你为正四品正议大夫、开封府少尹。” 此言一出不光杨凡李纲愣住了，就是那些从始至终沉默不语的朝中大佬也愣住了李纲乃是六品少尹，升其为正四品散官大夫也不是不可，但是那个杨凡是怎么回事，虽然千牛卫中郎将已经不像唐朝那会权利极大，但是也是一种极大的荣誉军衔，一般都是由那些皇上宗亲担任的，虽说没有实权，但是也是一种圣眷体现，更何况一个文官居然被授予武勋这算哪门子事。 后面的太子洗马虽然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小官，但是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当的，必须是皇帝认可的栋梁之才才能去的，一旦太子登基，那么低位可想而知。 “谢皇上恩赐！” 杨凡率先拜倒在地，本以为这回回来降职是一定的了，哪想到居然不降反升，弄了一个千牛卫中郎将，这个官职可是相当于皇帝的私人保镖啊，干好了，左、右千牛卫，将军、大将军、上将军是轻而易举的事。 至于太子洗马，虽然要去司经局那种没有油水的地方保管太子的书籍，不过也没办法就当熬资历了，毕竟相当于图书馆馆长的职务也不是太小嘛，以后一旦有机会还可以再升。 随着李纲二人的拜谢，宋徽宗满意的正要起身散朝时，不想突然传来一句“皇上三思啊.....!” 第169章 组建千牛卫! 眼看千牛卫中郎将这顶官帽就要带在杨凡的头上，得到蔡攸示意的吏部尚书徐青泉急忙站出来弯身反对道。 “哦？徐尚书因何故反对呐？” 见皇上面露不快之色，徐尚书心里一跳，不过还是咬咬牙说道“启禀皇上，千牛卫中郎自设立以来虽然不在像前朝那样享有权利，但是却是皇室宗亲，地方大员兼任的一种荣誉官，岂是杨凡这种资历浅薄的少年所能担任的？所以还请皇上三思呐。”话一说完，便跪了下去，等候皇上最终的裁决。 宋徽宗瞅了一眼跪在下边落魄的杨凡又看了看老态龙钟的吏部尚书，顿时心里就有些犹豫，虽然吏部尚书现在的地位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但是他代表的却是一帮大臣，当下向站在那从始至终都未曾说话的蔡京问道“元长，你可有什么好的意见？” 听到皇上叫自己，蔡京慢悠悠的站出来举了一下牙牌“回皇上，老臣看了一下杨凡这孩子的履历，不仅年纪轻轻就是金科状元，自从担任监察御史一职以来更是忠心耿耿的完成圣命，老臣曾听说杨凡这孩子北上之时好几次把自己置于险境只是为了不负皇上所托，试问这样的臣子不是一个好臣子吗？虽说年轻一些，身上也有一点年轻人的冲动，但是试问朝中的各位大臣哪一位在他这个年龄就如此的出色？” 殿内的大臣闻言纷纷羞愧的低下头去，不是他们不想回答，而是的确在杨凡这个年龄赶不上人家。 见没人说话，蔡京才接着说道“老臣活了半辈子，从来没见过像杨凡这样办事稳重，能力强悍的孩子，所以老臣以为这是上天为吾皇派下的栋梁之才呀，皇上！....咳咳！”毕竟还是老了，说了几句话，便咳嗽不止。 一番话说的宋徽宗新心彭拜，可不是嘛，自从见到这个孩子后，自己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仿佛这个孩子就是上天派下来的栋梁之才，如果不是其的确是江南人氏，恐怕自己真的以为这个小家伙就是仙使了。 “咳，来人呐，快给元长搬把椅子来！”回过神来的宋徽宗见老蔡京咳嗽不止，便吩咐身边的宦官给其搬把椅子。 等宦官给蔡京搬来椅子后，蔡京感动的行了一礼，便坐在一边不再言语，该表明的态度已经表明了，接下来就看皇上的心思了。 也不管那些大臣羡慕的目光，宋徽宗微微一笑“高太尉你掌管着三衙，虽然千牛卫不在你的制下，但是也多少和你有些关系，你觉得如何？” 冷眼旁观的高太尉，闻言急忙参拜了一下宋徽宗，“回皇上，臣以为太师之言理应考虑，而且臣认为杨凡此次北上巡查实乃大功一件，因此臣建议皇上重赏！” 一番问询后，殿内蔡京的党羽纷纷站出来表示可以封赏杨凡，而且是大大的封赏。 “好了，众位爱卿的心意臣已经明白了”不顾蔡攸党羽的反对，宋徽宗沉思了一下说道“杨凡，此次北上实乃大功一件，因此朕特命你组建千牛卫，并封你为千牛卫中郎将，统领八百千牛卫负责宫门重地之守卫，兼太子府之安全，并赐予你钱塘县伯爵位，府邸一座！至于洗马一职嘛就不必兼任了。” “哗！.....”此封赏一出，殿内的众大臣倒吸一口冷气，而那些反对皇上旨意的大臣则是暗暗后悔，原本皇上并没有想封的如此厚实，只不过是对众人反对的一种回击罢了。 “殿内禁止喧哗，如果不听者可着殿内金甲武士将其驱逐殿外！”站在宋徽宋身边的梁师成冷冷的说道。 看着下边那些议论纷纷的大臣，梁师成心里冷笑了一声“一帮蠢货，居然敢挑衅皇上的权威，这下好了，原本皇上只是打算给杨凡一个虚职好让其陪太子读书去，现在经过你们的挑衅，虚职居然变成了实职，早已弃用的千牛卫居然又重新设立了起来，这是皇上有了戒心呐。” 待群臣平静下来后，杨凡才跪下磕了一个头说道“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呼喊完了后则不好意思的问道“启禀皇上，组建千牛卫，所需八百人，只是小臣只有五百的火头军呐！” 宋徽宗笑了笑“你这个小家伙，居然跟朕讨价还价起来了，好吧，暂时领五百千牛卫巡防宫门，剩下的由你自行招募，然后报给皇城司即可。！至于剩下的事情，一会退朝后就由梁师成陪你去办就行了。” 见事情就这么解决了，杨凡急忙欣喜的拜倒在地，呼喝完毕后才站起来，回到了队列里。 见大臣们一阵沉默，宋徽宗也不介意，哈哈一笑，便宣布退朝，自顾自的回了后宫。 待皇上一走，原本安静的大臣，顿时议论纷纷，只是在路过杨凡的时候，大多点头示意，今天的情况他们也算看出来了，杨凡固然年轻，可是深得蔡京的欢喜，以及皇上的恩宠，官职如此提升的这么多年，他们只见过一个，那就是从四品通议大夫连升八级到副宰相的王黼。所以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 待杨凡拱手送别一位大臣后，正要在拱手，却发现是弹劾自己的那个枢密院的胖子，胖子看也不看杨凡，一甩衣袖便大步离去。杨凡摇了摇头，神色微冷的看了一眼离去的蔡攸便走到李纲的面前正要说什么，却被李纲拍了拍肩膀“有时间来为师家中一叙。”便离开了大殿， 向李纲的背影行了一礼后，便笑着走到蔡京的旁边扶住蔡京说“太师举荐之恩，下官铭记，日后定当登门拜访！” 蔡京轻轻的拍了拍杨凡的手背，意有所指的说道“老啦，不中用了，就盼望着儿孙满堂，日后你可要常登门呐”说完便笑呵呵的独自离去。 “钱塘伯可真是可真是圣眷隆厚啊，杂家恭喜了”站在一边一直默默不语的梁师成开口笑道。 “梁大人哪里的话，下官能够升迁也是托梁大人的福”虽然杨凡现在是千牛卫的最高负责人，但是充其量也就算是皇帝的亲卫军头子而已，比那些外臣自然有优势，但是跟这些得宠的内监相比还差了一点。 梁师成客气的摆了个请的姿势“钱塘伯，我们去安排一下千牛卫的事宜吧....” 请....,. 第170章 伯爵府 千牛卫最早组建于前朝大唐，隶属于南衙十六位中的一卫，号称天子亲军专责掌执御刀宿卫侍从，是皇帝内围贴身卫兵，而与此相对应的则是北衙的羽林军，随着局势的发展，渐渐地千牛卫被羽林军所取代沦为荣誉官。 尽管猜不透皇上为什么要重新组建千牛卫，但是看到宣德门五百名全副武装的千牛卫，杨凡就感到一阵阵莫名的兴奋，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帝亲军，与后世的锦衣卫有几分相似。 摸了摸腰上挎着的千牛刀，杨凡满意的点点头，千牛卫号称皇帝亲军，自然就比普通的禁军甚至保卫皇城的殿前司禁军要好的多，装备上就算是最精锐的禁军也只不过是腰挎斩、马刀（仿陌刀））手背神臂弩，衣执步人甲。 而千牛卫则不同，由于身负守卫皇帝之责，所以人人必配锋利无比的千牛刀，手背神机弩（三连发））衣执黑漆濒水山泉甲头戴乌漆山泉盔，一身的乌黄色披风更是让这支千牛卫显得威风凛凛。 “不知道钱塘伯可否满意？”站在一边的梁师成满脸笑意的问了一声，都已经半个时辰了，同样身穿千牛服的杨凡就这么一直的走来走去瞧个不停。 听到梁师成问自己，杨凡才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千牛服胸前的玄甲护心镜苦笑了一声“让梁大人久等了，还请将剩下的事宜告知一声。” 好说，好说，下面杂家来解释一下千牛卫职责，首先千牛卫独立于三衙之外，不受枢密院调兵之钳制，你们只对皇上负责即可，至于你们的守卫范围嘛只有四处，皇宫的正大门即宣德门以及宫内的大庆门和大庆殿前两门只需要派人把手负责按时开启和关闭城门即可，至于大庆殿内则需你们分站殿内两旁，维持殿内秩序。 最后一处则是属于后宫的庆宁宫也就是太子殿下的东宫，不知道杨大人记下来了没有？” 明白了自己的责任后，杨凡客气的朝梁师成一拱手“多谢梁大人相告，下官已经明白了。”按照品级来说，梁师成要高于他。 “既然杨大人明白了，那么请接旨吧。”说着便从怀里掏出金黄色的圣旨。 杨凡一愣，便带着一众部下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杨凡组建千牛卫并担任正四品千牛卫中郎将一职，原皇城司皇城使刘贵任正五品千牛卫郎将一职，原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刘文静任正五品千牛卫郎将一职，原神卫军指挥使范卫风任正六品千牛卫校尉官，原振武军队长岳飞任正六品千牛卫校尉官。钦此！” “臣，接旨！” 待杨凡接过旨后，梁师成笑眯眯的拱了拱手“恭喜杨大人走马上任了，至于麾下的部将明日就会到你的府上报道，还请您去皇上赏赐的府邸看看去吧。”告诉完杨凡的地址后，梁师成便笑眯眯的带着杨凡送给其的辛苦费回了宫里。 由于宋朝取消了唐代的坊市制度，所以汴梁城内便按照外城、内城、皇宫的布局规格来设置的，而杨凡的伯爵府便坐落在外城的西北角，西临万胜门，北靠金水河，与大宋名将杨业的天波府仅仅相距几十丈的距离。 赐给杨凡的伯爵府乃是前工部尚书夏斯言的府邸，由于当年反对蔡京雕刻元佑党人碑而被罢官流放，最后死于途中。所以此府邸一直空闲了下来，直到作为杨凡的伯爵府才再次出现众人的视线当中。 当杨凡带着千牛卫找到这里后，便有些叹息的摇了摇头，无他，破旧的高墙，掉漆的大门，无时无刻的在像世人诉说他的破败，身边的高义走上前去拍了拍大门“里面有人吗？” 良久之后大门才....吱...的一声缓缓打开，一个满面风霜的老者打开门望向来人有些迟疑的问道“可是新来的钱塘伯？” “不错，正是本伯，这里可是前工部尚书夏斯言的府邸？” 确信对方是新来的主人后，老者才略有些兴奋的弯下腰恭敬的说道“伯爷您说的不错，这里正是您的府邸，老奴乃是前工部尚书的仆人，一直看护这里，前两天宫里来人说这里将成为钱塘伯的府邸，所以特让老仆将此处的房契与地契交与伯爷。”说完便恭敬的从怀里掏出一堆文书递给杨凡。 接过文书后，杨凡便冲着老者点了点头，“带我进去看一下房子吧。” “老奴遵命》。。。。” 第171章 故人 破败这个词是杨凡进入院子后最直观的感受，尽管已经打扫过还是不能掩盖衰败的气息，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院，残旧的青瓦悬山顶以及掉了漆的门柱足以说明这里曾是一位王公大臣的府邸。 “伯爷，前院左右各有两间厢房，进入中门后，庭院当中有一个花园，以及正堂一座，及左右厢房各两间间，后院则比较宽敞的多，从两侧月亮门进入后有房三间，水池菜地各一座。”老者随着杨凡一边走一边介绍。 杨凡还是第一是见到这么大的院落，与其相比钱塘县三叔家的那座房子就显得太小了，想到此处顿时兴奋起来，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有房一族了，听到老者的介绍，杨凡满意的点点头，待从后院出来后才问向老者“你暂时就在这里当本官的管家吧，不知道你如何称呼？” “回伯爷，老奴姓周您称呼老奴周三就行了”担心被赶走的老者闻言顿时激动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总算以后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看完房子后，杨凡便让周管家带着几个千牛卫去找工匠以及木匠从新装修房子，以前的桌椅床统统换掉，一个被罢官的人用过的东西自己还是不用的好。 见左右也是闲来无事，杨凡便让老范以及岳飞带着刚刚变成千牛卫的弟兄出去长跑拉练，自己则带着高义与李元芳两人到处乱走，由于这里位于汴梁城的西北侧，所以街上两旁以民宅居多，有建制的府邸则就两家，杨府以及远处的天波府杨家，走在街上不时的听到小贩的吆喝声，以及笑闹声，不时的有一辆牛拉着货慢悠悠的经过。 身穿千牛服的杨凡三人在街上走过总是会招到百姓的注目，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威风的军队，一身拉风的乌金千牛服身披披风手按千牛刀的样子实在是太醒目了。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实在受不了那些站在旁边指指点点的百姓，杨凡有些不自信的看了一下自己，然后向两旁的护卫问道。 “大人多虑了，我们千牛卫乃是皇帝亲军自然该有一股气势，这帮百姓没见过，议论一下也是正常。”身为护卫的李元芳笑道，自从跟了杨凡以来，虽然吃过苦，受过累，但是现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从一个军痞摇身一变成了威风凛凛的皇帝亲军，尽管只是一个正八品的千牛校尉武官但是自己也知足了，你见过哪只部队的普通官兵都带着品级的。只有自己这帮号称千牛备身的武官才有。 “是啊，大人老李说的对，咱们千牛卫可是三衙之外的第四只禁卫军，而且还是皇宫亲卫，除了受皇上节制外，咱们不必受制任何人，光是这一样就比三衙强许多，虽然人少些了，但是不是还有三百的募兵兵额吗，到时候咱们找一些好苗子训练一番，顿时就是八百千牛卫，多威风。”自信满满的高义说完话还不忘拍了拍李元芳的肩膀。 杨凡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高义他们哪里知道大宋从根子上就已经为制衡文武做好了必要的准备，千牛卫也不例外，虽然千牛卫是皇上为了制衡三衙而设立的第四个独立机构，但是同样也没放弃对千牛卫的制衡，那个还没来报道的皇城使刘贵和副都指挥使就是皇上为预防杨凡专权而派来的两颗棋子，虽然只有八百人的千牛卫却有三方势力参合其中，而这一切却是没法说出口的。 街上的人很多，而人一多就会乱，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句抓贼啊！只见一个瘦弱的青年在前面左腾右闪的乱跑，后面一个步履阑珊的老妇人在焦急的追赶。 巧的是那个青年正好与杨凡三人迎面撞上，就在其距离杨凡还有几步的时候突然一声厉喝“让开！”说完便顺手掏出刀子朝挡路的杨凡刺去，然而还不等刀子刺进杨凡的身体，身边的高义便拔出千牛刀一个斜劈便将青年手中的刀劈飞，趁着青年吃痛的劲还没过去，纵身飞起一脚踢在青年的下巴上，将其踢倒在地，还不待其起身便将千牛刀架在其脖子上。 “大胆贼子，找死！”高义很愤怒，在街上居然敢行刺自家大人，这分明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倒在地上的青年看了看脖子上的刀在看看几人的装扮，心下一凉，心想这帮人绝不简单，当下便考虑如何脱身。 杨凡也有些后怕，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刺，这样的人不是亡命徒就是刺客，当下带着李元芳走到青年的身边冷冷的问道“为何向我拔刀？” “那个...我以为你们是想把我抓官，所以就...... 杨凡明白了，这就是一个亡命徒，不是刺客，把老妇人的钱要回来后，便将其交给及时赶来的官差，自己一行人打道回府去看看装修的如何了。 ...... ...... 汴梁城内的拥挤从街上的行人就可以看的出来，尽管天气严寒，但是依旧阻挡不了那些谋生的人行色匆匆，作为千牛卫的牛皋以及原都头程铭、李达、郑大礼则不然，虽然这次被改变为千牛卫后几人被任命为正七品的卫队长，看似降级了，其实不然，要知道禁军营级里的虞侯虽然比队长职务大一些，但是品级的含金量却不高，而千牛卫则不同，各级武官皆有品级，一个队长的职务就可以率领的千牛卫是一百五十人，而一个虞侯则是一百人，这不能不让牛皋几人感到兴奋。 由于明日午时千牛卫才会正式的进宫当差，所以今天训练过后便是众人的放假休息之日，牛皋几及几位都头商量了一下后，便带着十几位愿意出来的千牛卫一起去喝酒，剩下的千牛卫则留在了伯爵府一里以外的千牛卫大营里。 “我说弟兄们，这天气是真冷的要命啊，一会大家多喝点暖暖身子，开开荤。”牛皋兴奋的说道。 “好！”众人哈哈应声到。 就在众人直奔樊楼而去的路上突然听见一声“各位大爷行行好，我等乃是钱塘人氏，前来京城寻找儿子，刚才的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小老儿愿意赔偿。” “赔偿？你个南蛮子，踩了大爷一脚居然就想这么的混过去？也太小看你家爷爷了吧。”说完还得意的看了一眼周围围观的人。 “你们欺人太甚，不就是撞了你们一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我家大老爷愿意赔偿，你们还想怎么样？一个胖胖的青年愤怒的喊道。 ”怎么样？把那个马车里的小妞叫出来陪大爷们喝杯酒就可以了嘛，哈哈.....几个纨绔淫笑到。 “你...... 停下来听了几句的牛皋有些疑惑的冲着其他几位队长说道”我说，这个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啊...... 几位队长互相看了一眼“走，咱们过去看看！” 等到牛皋带着千牛卫扒开人群后顿时大惊失色“李小二！......... 第172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牛皋从来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杨凡的家人，起初还以为看花眼了，待揉过眼睛后才发现果真是李小二以及杨家人，当下大步的扒拉开人群走了过去。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李小二也是一愣，待看清来人是那个跟在杨凡身边的大胡子后，立即惊喜的迎了上去“你是牛皋？”说完便使劲的拍了拍牛皋的肩膀。 “可不是俺老牛咋滴，没想到在京城里能碰到你们”与李小二互相拍了拍了肩膀后，便走到杨氏兄弟身边抱拳行了一礼“见过杨叔、三叔以及车里的两位婶婶。” 杨父诧异的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这位官军，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牛皋？” “杨叔，是俺老牛！” “啊！...”杨父顿时激动的抓住牛皋的胳膊问道“我家凡儿呢？可是出了事情？”知道是自家儿子身边的那个大汉后，杨父立即焦急的问道，甚至连之前待在马车里的马氏、李氏以及白月几人都露出头焦急的看着牛皋。 见到几人焦急的模样，牛皋哪里还不明白大人之前被诏回京的事情泄露了，当下笑着安慰道“几位叔叔婶婶不必着急，杨大人如今已经贵为天子亲军千牛卫中郎将，封钱塘伯爵。现如今正在观看装修伯爵府” “啊！......”车里的马氏闻言顿时惊叫了一声，急忙问道“大汉，我家凡儿可是没有被贬官？” “是的，婶子，杨大人已经是四品大员，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还请进入马车，我等带您前去伯爵府，可好？” 听到儿子升官了，杨父几人激动的连连点头称好，当下便准备赶着马车去看儿子。 身边的几位千牛卫队长依次上前见礼后，便准备护送三辆马车前去伯爵府，不想牛皋突然指着之前喝骂的几个纨绔对着李小二说道“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李小二原本笑眯眯的胖脸顿时气愤的说道“还能怎滴，就是街上的人多，自家的仆役踩了其一脚，便出言辱骂于咱们，甚至强行掀开车帘调戏白姑娘” 牛皋黝黑的脸庞瞬间阴沉了下来“将这几个纨绔全部押回去！”说完便看也不看几人，率先带着其他千牛卫为三辆马车开路，剩下的千牛卫则迅速的将那几位瑟瑟发抖的纨绔踹倒在地，不顾其哀嚎，强行将其双手反绑上，然后跟在马车后面， 尽管天气寒冷，但是街上的热闹却不曾减少，吃过了午饭的汴梁人早早的便看见由三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嚣张的行走在御道上，迎头遇见的纷纷躲避两旁给这支车队让路，没办法谁让人家车队前边站着两排威风凛凛的千牛卫开路，虽然跟随马车两旁的都是一些仆人，但是看看车队后边那些被押送的纨绔便知道这家人的来头很大，有眼尖的一眼就看出被捆绑的几位乃是兵部尚书的妻弟。 与街上的行人不同，坐在马车上赶车的杨氏兄弟则是满满的骄傲，自从接到儿子出事了事情后，几人便一路艰辛的来了京城，原本以为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吃尽苦头，甚至就连打点关系的三万贯铜钱都已经装在了第三辆马车上。哪想到守得云开见月明，到了京城后自家的孩儿居然一路高升，想象中的蹲大狱居然没有发生，这可把杨家人高兴坏了，连这寒冷的天气都觉得不那么冷了。 “二哥，我就说凡儿乃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怎么可能会有事，您看现在如何？”杨仁智轻松的责备了二哥一句。 “那是.....那是，原本这一路过来二哥心里焦急万分，恐怕凡儿出了事情，现在可好，凡儿不但没事，甚至还升了官，这下二哥就放心了，这一路也多亏了三弟你一路上忙上忙下的，二哥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算上女眷与带来的仆役一共十几人，如果不是杨仁智一路上打点张罗，杨仁义都不敢想象会乱成什么样子。 就在哥俩闲聊的时候，透过车帘往外看的李氏羡慕不已的对着马氏说道“这汴京真是繁华呀，到处都是酒楼店铺，可比咱老家钱塘县强多了，你说是吧二嫂。” 一路上着急上火的马氏得知儿子没事后，顿时放下了心思看了看低头不语的白月呵呵一笑“到时候问问凡儿，能不能在京城盘下个铺面，咱们也开个店，到时候让老三当掌柜的，不过这都是小事，如今凡儿与小月都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婚了，听说那个小王八蛋现在有了一座府邸，真是没良心，我们这边为他着急上火的，他那边却升官发财，真是欠揍。”虽然话说的狠，但是却掩饰不住浓浓的喜意。 “得了吧，二嫂，凡儿一看就是个享福的怎么会出事，等咱们过去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还是先看看这汴梁城吧，难得来一回”说完便自顾自的看着车外。 马氏闻言拍了一巴掌李氏便也跟着看了起来，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繁华的大城市。 随着不断倒退的街景，白月心里同样复杂无比，一路上尽管担心杨凡，却不敢在二老面前表现出来以免加重二老的焦虑，现如今知道杨凡没事了，心里却又有点害怕不已，他会不会不喜欢自己了。 怀里的小女童瞪着大眼睛看着不断纠结的白月，嫩声道姐姐为什么不开心呢？”年纪还小的她自然不懂男女之间复杂的心思。 没法跟小琳儿说明白，白月只好轻轻摸了摸乖巧的女童“姐姐是害怕小琳儿累了呀，等到了地方见到你杨凡哥哥，到时候就会有好多好吃的，琳儿高兴不高兴呀？”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白月越喜欢这个乖巧的孩子。已经把其当做了亲妹妹。 听到有好吃的，女童自然是高兴万分比划了一下“到时候一定让杨凡哥哥给杨伯伯、婶婶做好吃的，然后是白月姐姐、珠儿姐姐、还有小琳，不敢给小二哥哥吃，那天拿马尾巴吓唬我来着。” 此言一出，坐在一边的珠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摸了摸小琳的青黄的头发“你个小东西说的没错，不给李小二吃，都胖成什么样了。” 阿嚏！在马车外牵马得李小二不自觉的打了冷战，摇摇头，便裹了裹身上衣服继续牵着马赶路。 冬天的日头格外的短，太阳落山的时候，车队突然戛然而止，牛皋粗声道“杨叔，咱们到了！” 第173章 团聚 杨仁义从来都没想过儿子会有这么大的一座宅院，大大的杨府二字更是彰显了此处乃是一座权贵之家，激动的杨父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拉着三弟杨仁智的手哆哆嗦嗦的说“凡儿出息了....凡儿出息了.....”不能怪杨父如此激动，在百姓的心中光耀门楣乃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事件。 “是啊二哥，凡儿这孩子才多半年没见就混出这么一座大宅子，这是给咱们老杨家长脸呐，爹娘去的早，不然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杨父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就在二人互相感慨时，坐在后面马车里的马氏等人也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待看清如此大的宅院后李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是朝堂大臣才能有的府邸啊，由其是门前的那两座崭新的石狮子更是威风无比，激动的李氏拉着早已经目瞪口呆的马氏喊道“二嫂你有福了，生了个好孩子。” 缓过神来的马氏顿时挺直了腰板，得意的说“生了这么个小王八蛋跟他爹一样不让人省心。”说完还得意的拍拍肚子，无声的告诉众人当大官的儿子是她生的。 站在前边的杨父闻言，脸一黑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杨府的大门缓缓打开，得到消息的杨凡焦急的走了出来，待看清来人后，顿时激动的走到杨父面前双膝着地，磕了一个响头“孩儿见过父亲、娘亲、三叔三婶！”待起来后额头红彤彤一片。 马氏心疼的扒拉开正要说话的杨父，摸着儿子的额头，心疼的流下眼泪“你这孩子就是不省心，怎么还是长不大呢”不管儿子当多大的官在母亲心里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在外漂泊许久的杨凡同样心酸不已，一边帮母亲擦眼泪一边安慰道“娘亲放心，孩儿还好，在说了您不是来了嘛，一定会照顾好儿子的对不对？”这一刻杨凡的心里非常的踏实，有家人在的地方才叫家，不然只能算是房子。 “你这个小王八蛋，就会哄老娘，哼！算你说的有理，这次就放过你，我跟你说这次回来了，找个日子就和月儿....咳！..”话还没说完便被非常不满意的杨父打断了，没看见这么冷的天外边还站着不少的人嘛。 马氏悻悻的退后后，杨父才缓缓的说道“先别扯了，把马车上的东西先搬进去，待安顿好后在絮叨。” 杨凡拍了拍脑门急忙对着牛皋说道“你和老邓带着几个兄弟先去附近的酒楼要上几桌上好的席面送到家里来，在给大营中的弟兄送去几十坛子酒以及十头肥猪好好饱餐一顿。另外老李老程先把绑着的这些王八蛋送去千牛卫大营！”已经听说了事情经过的杨凡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人放心，卑职这就是去！” 等到牛皋等人领命而去后，李小二这才笑嘻嘻的给杨凡见了个礼便紧忙带着跟随而来的八个仆人开始搬东西，等到杨父三叔、几人跟着周老管家进了府邸后，杨凡才笑眯眯的看着抱着孩子走过来的白月以及珠儿“这半年多辛苦你了！”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便让白月泪如雨下，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情郎就这么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白月觉得上天并没有抛弃自己，幸福正在向自己招手。 见到一句话没说就开始掉眼泪的白月，杨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轻轻的抱了抱白月在其耳边说道“你哭的样子挺好看的嘛！”分别的岁月让其心中的思念更甚从前，因此见面后毫无顾忌的说出了心里的思念。 本来正哭的伤心的白月突然脸红的转过头去，她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挑逗的情话，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你还好吗？” 杨凡郑重的点了点头“安好！” 白月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杨凡，见其稍显黝黑的皮肤便知道这段时间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咬咬牙终于鼓足了勇气用小手握了握杨凡的手，入手出一片温暖。 两人相视一笑。 就在两人培养感情时，跟在旁边的小女童不乐意的抓了抓杨凡的衣袖，对其忽视了自己非常的不高兴，这么可爱的丫头怎么就看不见呢。 被打断的杨凡尴尬的抱起女童刮了刮撅着小嘴的小琳笑道“你这小丫头，可有想念哥哥了？” 被抱起来的女童迅速的把那一点点不开心丢到脑后，嫩声的回答哥哥“小琳儿一直想哥哥来着，哥哥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阿爹、阿娘还有姐姐都不高兴，小琳儿也不高兴。” 杨凡闻言眼泪差点没流下来，温声道“小琳儿乖，既然来了京城就跟着哥哥享福吧，哥哥带着你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小琳儿开心的应了一声，然后趴在杨凡的肩膀上冲白月和珠儿做鬼脸。 让仆人把马车牵去马圈后，杨凡便抱着小琳儿带着白月珠儿走回了府里，而大门处唯独留下两名威风凛凛的千牛卫把守大门。 ....... ....... 当酒楼的老掌柜得知是一位权贵要席面后，立马二话不说亲自上阵，仅仅用了半个时辰就弄好了两桌子上好的席面，让酒保跟着千牛卫把菜送去杨府，至于二十两席面钱则是笑着拒绝了。 饭席上，三叔杨仁智仔细的询问了杨凡这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待杨凡挑一些轻松愉快的事情讲了后，众人才齐齐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一路上辛苦了点，但是好在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这就比什么都强。 饭席上乖巧的白月更是频频的给旁边的马氏以及李氏夹菜，惹得马氏、李氏连连夸赞不已，更是放话给杨凡“必须赶快成婚，都这么大了就知道成天瞎晃悠，家里还等着抱孙子呢。” 弄的白月红了脸，杨凡更是尴尬的无地自容，好好的一个有为青年就这么的变成了二溜子。 酒饭填饱后杨凡便亲自将杨家人带去后院安排休息，由于时间尚短，仅仅只是换了床板桌椅等一些家具，木漆装修还没有来得及弄，所以杨父以及马氏住在后院正房，三叔以及李氏则住在右侧偏房，而白月小琳儿以及珠儿则住在左侧偏房。 至于杨凡自己则暂时住在中院厢房，李小二以及周管家则带着跟来的仆人住在前院。 寒风刺骨，雪花纷飞，听着窗外北风呼啦啦的响，杨凡的心从未向现在这样踏实过，轻轻的笑了一声“有家真好。”眼睛一闭沉沉的睡去....... 第174章 接管城防 踏实的日子总会让人的性子越发的懒惰，尽管马氏已经催了好几遍起床，可是杨凡总是想要在温暖的被窝里多磨蹭一会，直到穿着小棉袄的小丫头把冰凉的小手伸进杨凡的被窝，杨凡才嗷的一声准备起床。 伸手扭了扭了丫头红扑扑的小脸蛋，然后才在家丁的伺候下开始洗漱，对于这种贵族生活杨凡还是第一次真正的享受，一边洗漱一边琢磨是不是以后也要招一些丫环和家丁。 不过这个问题在饭桌上眉开眼笑的李氏却帮杨凡问了出来“二嫂，咱们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了，家里的地方这么大要不招一些干粗活的丫环和家丁来使使？不然诺大一个杨府就只有一个管家和八名从钱塘带来的家丁是不是有些太寒酸了？这样对小凡也不好是不是。” 马氏把夹了一筷子的红烧肉放到低头吃饭的白月碗里后又给小琳儿夹了一块，看着这丫头吃的小嘴都是油就笑道“老三媳妇说的对，咱们家好歹也算是大户人家了，怎么也得找些丫环家丁来使唤使唤，这事就交给李小二吧，去找好了后，带回来看看，合适了就去官府备个案，把卖身契买下来就好。” 对于这种家长里短，一般由妇人做主就好，从杨家男人专心致志的对付眼前的大碗烩面就可以看出这一点，等到吃过饭后，杨父便与自家兄弟去了街上看看有什么铺面比较合适，租下来做点生意。 至于家里的妇人则是收拾好饭桌后，便准备收拾屋子，顺便告诉周管家多挑一些好工匠来收拾房子，不然住的不舒坦。 见时间差不多了，杨凡穿好千牛服后便在家人的兴奋中走出家门奔向千牛卫大营，路过天波府的时候有些好奇的瞅了一眼紧紧关闭的大门，心里越发的对杨家将好奇起来。 千牛卫大营坐落于金水河畔，由于汴梁城内人多地少，所以杨凡选择了此处作为大营，这是面对奇高的地价所妥协的结果，等到杨凡到了大营后便看见几百名威风凛凛的千牛卫肃然站立，等待杨凡的到来，唯一不同的是前排的武官当中多了两名陌生面孔。 “大人到！.....” 站在杨凡身后的李元芳高声唱名后，众千牛卫拔出千牛刀竖立胸前齐声大喊道“参见大人！” 对于千牛卫兄弟的表现杨凡很满意，通过短短的一系列表现便能管中窥豹知其战斗力，待见礼完毕后，便把目光投向武官当中的两位陌生人，如果没猜错的话皇上的制衡棋子应该就是这两位了。 果不其然见礼后，其中一位杨凡熟悉的樊楼老掌柜便率先站了出来抱拳道“卑职千牛卫郎将刘贵参见大人！”说完躬身弯腰行了一礼，在大宋还不流行跪拜礼。 在刘贵报完名后，紧接着一位面色粗犷的中年男子同样抱拳行了一礼“卑职千牛卫郎将刘文静参见大人！” “免礼！两位既然同为军中袍泽自然携手合作，不能辜负皇上对我等的信任” “末将遵命！” 简短的报名后，杨凡便带着一众部将跨过金水河走到金水门前验过腰牌后便进入内城，沿着西门大街一路向南，路过部署重兵的西华门后两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了皇宫的南大门宣德门，由于这里乃是设在御街上最重要的一座城门，所以部署在这里的乃是皇城司的人马。 负责守卫皇城的乃是皇城司的一位亲事官，虽然品级只有从五品，但是权利却是极大，皇宫大内的四大门、东华门、西华门、玄武门、宣德门都是由皇帝直接辖制的特务机构皇城司负责，而三衙率领的禁军殿前司、步军司则负责内城的朱雀门、金水门等众多城门的守卫以及外城的南熏门、陈桥门等众多大门的城防。 “站住！你等乃是何人居然敢带兵入城？”见到一队全副武装的军队直奔宣德门而来，负责守城的亲事官马龙大惊失色，立即下令让人关闭城门，城墙之上的守卫更是弯弓搭箭，如临大敌。 见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千牛卫郎将刘贵站出来冲着城墙上喊道“放肆！我们乃是皇上亲封千牛卫，奉命前来接管宣德门，尔等还不速速打开城门换防？” 站在城墙头上的马龙仔细一瞅，怎么感觉下边喊话那人那么眼熟呢，可是怎么的也想不起来在哪加过，这时旁边的一个守卫小声说道“这位好像是皇城司的皇城使大人，刘贵，听说去了什么千牛卫。大人他说的不是真的吧？” 马龙顿时拍了拍脑袋终于想起下面这老头是谁了，可不就是原来的皇城使嘛，咳了咳嗓子冲着下边抱了抱拳“大人可是皇城使刘贵？” “哼！正是老夫，不过现在已经是千牛卫郎将了，还不开城门换防？”刘贵满肚子的气愤，自己这才离开皇城司没几天，下边的这些小崽子就敢不给自己面子了。 马龙眼珠转了一转突然赔笑道“大人息怒，皇宫大内乃是重地，容不得有一丝闪失，还请大人将圣旨、腰牌放到筐里，代属下吊上来一验可好？”说完便命令属下将一个篮筐系上绳子放了下去。 刘贵正要发怒，突然被杨凡阻止了，“印信放进去给他们验验吧，这个是规矩，我们没什么理由拒绝。” “是，大人！” 待将篮筐吊上去后，马龙验看了一下圣旨以及大印立马将其包裹好跑下了城墙，不一会的时间城门便缓缓的打开，马龙带着几个守卫一路小跑着来到杨凡身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卑职皇城司亲事官马龙见过杨大人，既然大人乃是御封千牛卫中郎将，那么卑职自然会将城防交给大人，还请大人入城！” 杨凡收好印信后点了点头便带着千牛卫一路奔向城内，待和马龙交接完毕后，杨凡才命牛皋、李达二位两队长率领两百千牛卫镇守宣德门，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跟着马龙前往大庆门，由于大庆门属于宫内城门所以众人只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大庆门外，验过印信后，杨凡便命令千牛卫队长程铭带领一百名千牛卫守卫大庆门。 由于大庆门内直走两百步就是大臣们上朝的地方，所以马龙等人就在大庆门外向杨凡拱了拱手便带人回去复命，而杨凡则带着剩下几位武官以及两百名千牛卫直奔大庆殿而去，一路上随后的千牛卫纷纷走向两侧替换负责守卫大庆殿的守卫。 负责守卫大庆殿的皇城使石中义验看了杨凡的大印以及圣旨后，便简单的交代了几句“杨大人乃是第一次驻守此地，有三点好请牢记在心，首先不要让镇守此地千牛卫随便走动，一定要严格守卫大庆殿，每六个时辰便要与皇城司的侍卫换防，当然，大庆门以及宣德门的千牛卫同样如此，换防后千牛卫只能出宫回营休整，其他地方不得擅闯。最后一点就是杨大人当值的时候，一旦朝中举行上朝或朝会，阁下必须站在大殿内进行听候差遣。明白了吗杨大人？” 交接完毕后，杨凡冲这石中义一拱手“多谢石大人告知我等，杨某多谢了！” 石中义点了点头，便抱拳而退，将此地交给了杨凡。 杨凡看了看台阶上的大庆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岳飞，你带着一百兄弟负责镇守此地，不得有所懈怠，明白了吗？” 岳飞抱了抱拳“卑职遵命！” 见一切都安排好后，杨凡忽然就感觉轻松起来，今天并不是上早朝的日子，所以千牛卫只需要正常的守卫即可，深吸了一口气后杨凡冲着剩下的几人说道“走，我们去太子府！” 第175章 缺钱 对于自己要去守卫的东宫太子，杨凡一直比较好奇不知道是否与历史上那个反复无常懦弱无能的赵恒一样是一位亡国之君。 皇宫内的路程并不远，路过东华门一直沿着宫墙往北走仅仅半柱香的时间，杨凡等人便到了东宫太子府，命令千牛卫停下后，才走向前对着一位侍卫问道“太子何在？”说完亮了一下圣旨。 侍卫急忙抱拳道“启禀大人，太子正在宫内研习史册，卑职这就去通报洗马大人！” 杨凡点了点头。 仅仅一盏茶的时间太仔洗马李若水便在侍卫的带领下走了出来，冲杨凡拱了一下手后便双手接过圣旨看了一遍，然后客气的说道“还请中郎将军拿出千牛卫中郎将大印一验。” 杨凡深深看了一眼这个李若水便从怀里掏出千牛卫大印递给其检验，李若水接过大印后仔细检查了一遍后，恭敬的递给杨凡，弯腰行礼道“下官李若水见过千牛卫杨郎将” 杨凡点了点头便伸出手将其虚扶了一把，虽然这个李若水只是个小小的洗马，但是熟悉宋史的杨凡知道，就是这个李若水随着宋钦宗被俘金营后拼死保护宋钦宗赵恒，被金人一刀割碎了喉咙。 验看完毕后，杨凡便随着李若水前去御书阁拜见太子。一路走去旁边的宫女宦官无不好奇的打量着跟在洗马身边的年轻小将军。到了地方后，李若水便示意杨凡稍等片刻自己轻声的打开大门进去禀报。 不一会便听见李若水的声音传了出来“宣千牛卫杨凡觐见。” 杨凡深吸了一口气后，便率先走了进去，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朦胧的双眼以及残留在眼角的眼屎无不说明这位略微瘦弱的太子才刚刚被叫醒。 “微臣杨凡参见太子殿下！”说完话后便深深的弯下了腰。 赵恒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屎，急忙坐直了腰板“杨将军免礼，赶快起来让孤看看父皇派来怎样一位将军前来保护我。”虽然当了太子已经多年，但是自小在深宫长大的赵恒却很少接触外界，所以冷不丁的见到生人有些不太适应。 杨凡拱了拱手便站直了身体“多谢殿下，微臣乃是皇上派来守卫东宫的千牛卫中郎将，负责殿下以及东宫的安全，还请殿下放心。” 赵恒看了一眼李若水见其点了点头，便冲着杨凡笑道“有杨将军这样勇士来守卫东宫，孤自然放心，不知道杨将军是哪里人氏呀”由于长处深宫大内，所以话便有些多。 等到杨凡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来历后，便在太子无趣的挥手中告退，出来后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东宫的守卫由千牛卫郑大礼带领二十名千牛卫与东宫的侍卫共同守卫太子府后便带着刘贵、刘文静以及剩下的千牛卫回奔大营。 天色略黑后，杨凡让刘贵与刘文静驻守千牛卫大营，负责大营的日常一切事宜，如有重要情况则去杨府汇报，事了之后，自己便带着高义与李元芳回了杨府。 一进家门，杨凡发现家里多了许多的家丁丫环，见到自家大人回来了纷纷弯腰行礼，见自家大人笑了笑，下人们心里松了一松“这是个好相处的大人。” 杨家的晚饭很丰盛，一张大大的桌子围着杨家人，各自挑选自己爱吃的菜下手，杨凡夹了一块干炒鸡肉放到小琳儿的碗里后问道“父亲与三叔可有找到生计？” 杨父看了一眼正喝小酒的三弟，咳嗽了一下说道“还是让你三叔说吧” 见众人望向自己，杨仁智苦笑了一声“汴梁城遍地都是商贾，想要开饭馆自然是不可能了，药铺、客栈、绸缎庄基本已经饱和了，而且这里的地租更是贵的吓人，一间小铺面一年租金居然就要花四十两银子真是没得混呐”说完还摇了摇头。 见气氛有些尴尬，马氏有些迟疑的问道“三弟，咱们的本金并没有多少，不如弄个江南小吃摊位吧，一年多少也能赚点银子。” 还不待杨仁智说话，李氏突然说道“实在不行，咱们还是回钱塘老家去吧，那里有酒楼，一年几千贯也能赚的，不是也挺好的嘛。” “你懂个屁！钱塘县就那么点的地方，一年到头也就能赚那点银子了，怎么能比得了京城呢，你也看见了这个地方是多么的繁华，如果干好了多少钱赚不到，再说了平儿马上就要进京赶考了，考上了也好在京城扎根，就算考不上到时候想想办法让其去国子监混个名额不是很好嘛，真是妇人之见！” 听到这事关乎儿子的前途，李氏悻悻的不敢吱声了。 家有钱粮心中不慌，这是古人用智慧总结出来的经验，这句话同样让杨凡深感认同，自己虽然当了官，可是家里却并没有什么赚钱的产业，这如何能行，只好苦笑着对三叔说道“三叔莫急，平哥的前途我自然会上心，请容我想想，也好找个赚钱的法子让咱们杨家富裕起来。” 见到杨家最有前途的大官发话了，众人这才放下心思大吃大喝起来。 回到房间后，屏退了想要服侍杨凡休息的丫环，自顾自的甩掉脚上的乌金靴子，胡乱的把千牛服仍在一旁，便钻进暖和的被窝中想想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苦思良久之后，眼睛顿时一亮，“有了！” 第176章 蜀椒麻辣烫 天刚刚亮的时候，杨府的下人们便看见自家伯爷一个人神神秘秘的在厨房鼓弄着，并且吩咐了谁也不许靠近，并且时不时的让站在门外的李小二出去买回一两种调料来。 有些摸不清头脑的下人们急忙通知了二老爷以及三老爷，等到大家赶到后便听见厨房里传来阵阵的锅碗瓢盆声，问了守在门口的李小二后马氏立即让所有人都回去，自己留下来守着，既然儿子说了不让人看，那么就一定不能让人知道。 卯时一过，忙碌了一个早上的杨凡才从厨房里疲惫的走出来，好在辛苦没有白费，麻辣烫的配方最终还是凭着记忆做了出来，虽然略有差异，但是好在相差不大，对于热爱川辣的宋人来说，麻辣烫一定是个不错的点子。 “儿啊，你忙了一个早晨忙什么呢？”眉开眼笑的马氏替儿子擦了擦嘴角的油问道。 杨凡领着马氏进入厨房后指着半桶黑乎乎的料桶介绍道“咱们大宋的人都比较爱吃辣，所以儿子弄了一个名叫麻辣烫的东西，这东西只要掌握了配方，非常的简单，只要选好了几种菜后，用热水过一下，然后加上配料添上水就可以了。” “麻辣烫？”马氏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做了十几年的饭多少能从名字上听出这道菜一定又麻又辣。 见母亲不是太明白，杨凡只好将锅里刷干净，添上水，待烧开了后，把一些秋葵（冬览菜）菘菜（白菜）芥菜等简单的几件蔬菜配以猪肉片下到了锅里，待煮熟后，放到事先调好料的大碗里，放入少量的盐巴以及蜀椒后，在添一点热水便大功告成，自己尝了一口后感觉和后世的味道差不多就是少了几样蔬菜和粉条，不过这是宋代还是冬天，所以只能要求这么多。 看见母亲正眼巴巴的望着麻辣烫，杨凡微微一笑便将筷子递给母亲示意其尝尝如何，在母亲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后顿时脸色通红，呼出一口气说道“太辣了。” 笑着点了点头，便让母亲回到饭厅招呼大家吃饭，自己在做一些，争取杨府每人一碗，半个时辰后尽管外面寒风凛冽，但是杨府内却是到处都是辣的脸色通红，却吃的过瘾的呼哧声。 “我说小凡，你可真是有全才呀，不光书念的好，就连做饭都是如此，当年的几个点子就让你三叔我发了财，现如今这个什么麻辣烫更是好吃简直就是简化版的小火锅，不知道怎么个发财法？” 给辣的呼哧呼哧的小琳儿喝了一口水后，杨凡笑了笑“这种东西成本不高，每碗的成本只要五文钱左右，贵的是秘方，所以侄儿认为大碗可卖二十文钱，小碗可卖十五文钱，不过现在是冬天蔬菜奇缺，所以我们应该先去用暖房种植蔬菜的地方买一批蔬菜回来，最好是两家长期供应最好。 拥有商业头脑的杨仁智立马将正吃得冒汗的李小二召唤过来，在其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便见李小二穿上衣服带着几个仆人出门而去。至于剩下的买卖则就是家里的事了，不是自己这个拥有品级的官员可以参与的，以免被人弹劾。 吃过饭后便带着两位脸色通红的护卫奔往千牛卫大营，自从与皇城司轮流换防宫城后，千牛卫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睡觉、训练和换防中度过，不过相比于拥有八千人的皇城司千牛卫则人少的可怜，只有区区五百人。 询问了一些大营的情况后，杨凡便将正在休息的几位将领召集到中军大帐内商议招兵事宜。由于属于额外编制，所以杨凡这个千牛卫中郎将就有做主决定的权利，然后上报兵部备案提交皇城司审核就算可以了。 大帐内杨凡正坐大案后，身后则是挂着一幅猛虎图，刘贵、刘文静、岳飞等人则依次站在下首束身而立！见人都到齐了后，杨凡才开口问道“不知道诸位对于招兵可有什么良策？” 刘贵迟疑了一下后抱了抱拳“启禀大人，末将以为千牛卫乃是皇帝亲军，战力必须过硬，所以末将以为从军中选拔为好。” 杨凡点了点头，见岳飞好像有话要说便问道“岳飞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见大人问起，岳飞站出来抱了一下拳“末将以为千牛卫自成体系，所以需要那些没有训练过的白丁，这样虽然没有太好的基础，但是从长远来说却可以烙上千牛卫的印子。” 杨凡点了点头，知道岳飞的意思是白丁具有更好的可塑造性，不过瞅了一眼刘贵后，杨凡沉思了片刻便说道“这样吧从军中招收一百人，从百姓中招收一百人，剩下的一百人则招收各种匠人。” “这.....”大帐内的众人不明白为什么大人要招收匠人，不过看了一眼已经起身离开的大人只好抱拳应了声是。 随着年关将近，路边上不顾风雪的小贩正在卖力的吆喝着以便在天黑收摊之前能多卖出几文钱也好给家里的娃娃买条肉或弄几个肉包子尝尝。每一脚下去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走了没多远杨凡便再次路过天波府，和脑海中的天波府不同没有精锐的士兵站岗也没有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残破的大门以及灰败的牌匾仿佛正在风雪中诉说着它的败落。 “大人，起风了我们回吧”高义裹了裹衣襟说道。 “不忙，我们去天波府拜访一下” 李元芳走上前去敲了敲大门，不久之后大门缓缓的打开个缝，露出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找谁？” 见到老者如此苍老，李元芳略微客气的指了指不远处的杨府“我家大人乃是您家的邻居因此来拜访拜访。” 老者哦了一声，便将杨凡几人请进府去，院子很大比杨凡的住所还大了两倍不止，不过却显得冷清，到了前厅后老者便让几人稍坐片刻自己去通知家主。 接过家丁送来的茶放下后，杨凡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天波府，一个大大的忠字挂在正厅墙上，下面的落款却是杨业，走过去仔细的看了一遍这个字在想起杨家满门的忠烈，下意识的叹了口气，不由自主的念道。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好诗，好诗，没想到阁下居然对李白的关山月如此推崇，在下敬佩！” ” 第177章 满门忠烈 身穿白袍的中年汉子含笑走了出来，见杨凡对着画感叹顿时心生好感。 “冒昧打扰，身为邻居前来拜访一番，不知道阁下是杨家几代传人？”杨凡拱了拱手客气的问道。 白袍男子回了一礼后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待两人坐下后才笑道“在下乃是杨家第十代子孙杨士汉，现任朝廷镇北侯，家父乃是杨怀玉。” 杨凡略微吃了一惊，没想到杨家人已经传到了十代了，怪不得落魄至今，当下含笑的说道“杨家满门忠烈实在是让在下佩服之至，只是不知杨侯现如今在朝廷任何职呐？” 听到杨凡提起自家先祖，杨士汉满脸的骄傲之色不过紧接着闪过一丝黯然，杨家满门忠烈是不假，更是在佘老太君在世时达到了武将的顶峰，可是杨家同样逃不过盛极而衰的因果，辽国灭亡后杨家更是没有了用武之地，现如今只是顶着镇北侯的爵位在家混吃等死。 “杨大人秒赞了，生在忠烈世家是本侯的荣幸，能为大宋征战一生更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只是本侯现如今已经赋闲在家不在朝中任职很久了。”说完还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见堂堂一代武侯居然无用武之地杨凡深深的替大宋惋惜，更为满门忠烈的天波府惋惜，当下有些歉意的问道“不知道杨侯能否让在下拜祭一下杨家先贤略表敬意。” 杨士汉楞了一下便伸手笑道“请！” 两人走出正厅走到后院的一间旧屋的时候，杨士汉示意杨凡跟着他进去，进入祖屋后首先看见的便是一排排灵位以及冒着青烟的檀香。 杨凡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杨继业、佘赛花杨延昭、柴清云、杨宗保、穆桂英、杨文广、杜月英、杨怀玉........整整齐齐几十位灵牌好似在无声的注视着这位闯进来的外人。 接过杨士汉递过来的檀香点上后拜了一拜便将檀香插进香炉，然后跟着杨士汉走了出去，临出门前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些忠烈之辈，轻声的说了一句“保家卫国！” 回到前厅后，杨士汉感激的冲杨凡拱了拱手“多谢杨大人的敬意，家祖们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会心怀甚慰的。”说完又再次的行了一礼。 躲过杨士汉的礼拜后杨凡有些疑惑的问道“不知道杨侯可有什么后辈了没有？” 杨士汉尴尬的笑了笑“本侯家里除了夫人和一名子嗣外就只有一个侄子杨再兴了” 杨凡瞬间一惊，杨再兴的大名对于后世的杨凡来说同样如雷贯耳，跟随岳飞抗击金军，曾试图单枪匹马冲阵擒获金兀术，失败后仍能单骑而还，最后战死在了小商桥，没想到这样一位抗金名将还真是杨家将后人。 “怎么？杨大人与小侄认识？”见杨凡的神情杨士汉诧异的问道。回过神来的杨凡急忙的摇了摇头“我们不曾相识，不过这位杨再兴现在在何处任职？” 不提还好，一提起杨再兴，杨士汉顿时变了脸色，“这个逆子、早年间因爱打抱不平便投奔了山贼曹成现在本侯也不知道其到底在其何处。” 劝解了一下杨士汉后二人又聊了半个时辰，眼见天色黑了下来，杨凡便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天色已晚，在下还要回府，改日在来拜访。” “好说好说，杨大人下次来本侯一定略备薄酒你我二人多喝几杯才是。”杨士汉笑眯眯的拱了拱手便将杨凡送出府外。 到家后，见屋内并没有三叔与杨父的影子便向站在一边的周管家问道“老周、我爹和三叔呢？” 老管家笑眯眯的接过伯爷的羊皮大衣、弓着身子回到“回禀伯爷，二老爷与三老爷带着几个仆役去了夜市摆摊卖麻辣烫去了，估计再有一个时辰就能回来了。” 得知了去向后，杨凡就放心了许多，去了母亲和三婶的屋子问候了一声便又去白月的房间坐了会，聊了一会后便见小琳儿困了，便轻轻的走了出来，回到房里顿时被铁盆里的炭火熏要命，急忙的推开窗子放了放烟后才又回到屋子里去。 一会的功夫屋子里便又凉了下来，坐在桌前想了许久后，便拿过纸张在上边画了起来，良久之后放下笔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这个东西应该能做的出来，明天让铁匠试试。” 图纸画完后，便听到院子里一阵阵脚步声以及杨家人兴奋的谈话声，过去打听了一下，没想到三叔兴奋的比划了一个七的手势，足足的七两银子。要不是摊位有限还能卖的更多，笑着恭维了几句后，杨凡便再次回到了屋子里钻进了被窝，手下来报明日要去上朝了。 第178章 早朝 寅时一刻天还没亮的时候杨凡便早早的从被窝里爬出来，穿上千牛服来到院中，接过老周递过来的缰绳便带着护卫直奔金水门而去，冬天的寒风吹的披风呼啦啦的响，这让骑马的几人没过多久便冻的通透。 半个时辰后杨凡几人才赶到宣德门，哆哆嗦嗦的下马后便将马匹交给看守城门的千牛卫，简单的询问了一下情况后便带着两名护卫直奔大庆殿而去，等到大庆殿的时候杨凡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岳飞见过大人！”把守大庆殿外的岳飞等人见到杨凡纷纷抱拳行礼。 “阿嚏！”被冻的实在受不了的杨凡看了眼笔直而立的岳飞等人满意的点点头，“大庆殿没什么情况吧？” “启禀大人，大庆殿无任何异常。” 杨凡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寒冷的天气终究还是让其受不了，看了一下天色，估计此时的东华门外应该到处都是前来站班的大臣，也不知道那些岁数大的老头们能否受的了。 摇了摇头便让岳飞等人继续巡逻，自己则裹了裹千牛服站在大庆殿门口处，一会待大臣们进入殿中后自己才能进入大殿内。虽然殿门口处的寒风稍为小了些，可是刺骨的寒风依旧如刀子一样慢慢的侵蚀着把守大殿的千牛卫众人。 随着不时的传来咳嗽声，杨凡感觉到自己的双腿甚至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使劲的跺跺脚后才恢复了一点知觉，见到千牛卫的弟兄都是冻的要命，心里也有些着急，这么一直冻着也不是办法啊。 黎明前的黑暗尽管漫长，可是终究会过去，随着上朝的钟声响起，东华门缓缓的打开，大臣们陆续奔着大庆殿而来，而几个手持拂尘的宦官则紧忙的打开大庆殿门等着大臣们的进入。 不知是否严寒的天气让大臣们的表情冻结在了某一刻，所有人都是面无表情的端着牙牌鱼贯而入，仿佛不认识站在门口的杨凡一样。等到所有人进入殿内站好班后，杨凡才轻轻的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进入大殿内避避寒气了。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大喊，大臣们纷纷大礼参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万岁！” 宋徽宗自认为自己是一位勤勉的皇帝，如果不是的话就不可能冒着严寒来大庆殿上早朝，而是躲在温暖的被窝里与妃子们大被同眠。不过这种起早了的不适在看见大臣们比自己更惨的时候就平衡了，这才对嘛，有福朕享，有罪同遭。 扫过大殿内的朝臣后微微皱了皱眉，果然蔡京那老匹夫又没来，暗自恼怒了一下后便接着往下看直到目光定格在殿门口的杨凡身上后微微一笑，心里暗道：这才是好臣子呐，这么冷的天居然还笔直的站在那里被风吹，真是忠心耿耿呐。 大臣们并没有给宋徽宗太多的时间神游，新任礼部尚书曾泰举着牙牌站了出来“启禀圣上，元日节将近，朝廷是否休衙？” 对于这种惯例朝廷一般都会遵照以往的节日休息，但是今天礼部尚书却又提了一遍，不知道是何缘由，站班的大臣有些疑惑的看着曾泰。 果然宋徽宗对于这种小事提起了兴趣“元日节按照往年惯例休衙七天就是，爱卿可有异议？” “启禀皇上，按照惯例往年的冬至朝廷都要休衙三天，可是今年并没有休，所以臣认为应该和元日节的七天加在一起以示朝廷之体恤。” 站在一边的白时中皱了一下眉头，虽然不明白曾泰为何提出增加休息天数，但是其作为李邦彦一系的人马既然提出来那么当然要反对，谁让自己是蔡京这一边的呢。 “启禀皇上，臣认为不妥，元日节本就休衙七天，再补上三天的时间那就是十天，而仅仅在过五天就是元宵节又要休衙七天，如此算来就是十七天，势必耽误朝廷之运转，还请皇上三思。” 宋徽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虽然自己不愿意上朝，大部分时间都是休息但是并不代表也愿意让臣子休息，十七天的休息也太过长了点，略微思索了片刻便开口说道“这件事不必再议，元日节休衙七天即可、元宵节照旧。” 礼部尚书见事情无可再议，隐蔽的扫了一眼站在前面闭目养神的李邦彦便站在启奏道“启禀圣上，三月初十，便是祭祀大典的日子、按例金国、西夏、、大理、高丽、日本、吐蕃、等国的使节将会来我大宋瞻仰龙颜，我们是否要有所准备？” 听到有这么多的使节要来，宋徽宗皱了皱眉头“将四方馆备好，等到这帮使节来了也好看看我大宋的富有，另外礼部写个章程下次早朝呈上来，散朝！。” 天气太冷了，见都不是什么大事，宋徽宗顿时不耐烦起来，因此事情一结束便急不可耐的宣布散朝。 大臣们行礼完毕后，便陆续的走了出去，偶尔有个别认识杨凡的会点个头，但大部分则是目中无人的大步离去，等到高太尉路过门口的时候冲着杨凡笑了笑便先行离去。 在杨凡的眼里这就是一场无聊的朝会，明明一个奏折的事，非要拿到大殿上说，一点效率都没有，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梁师成笑眯眯的出现在眼前“皇上宣你尚书房问话。” 第179章 宋徽宗的恐惧 寒冷的天回到家吃上一碗热乎的烩面再喝上二两小酒然后往被窝一钻就是杨凡心中的贵族生活，然而想想终究也只是想想，好在尚书房里要比大庆殿暖和一些，这让对加班非常不满意的杨凡小小的安慰了一把。 “年轻人就是体力壮啊，早上冻的不轻吧”良久之后宋徽宗放下毛笔淡淡的笑道。 杨凡赶忙的行了一礼“回皇上，小臣还能挺得住，只是今年的寒冬实在是太冷了，皇上要保重龙体才是。” 也许是许久都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过，一句朴实的关心居然让宋徽宗心里淡淡的温暖了一把，眼中略有柔和的望了杨凡一眼“是啊，今年的寒冬太冷了，还不知道地方上有多少百姓熬不过这个寒冬，朕每每想到都会难受一阵子，就连朕的这个尚书房都是微寒更何况是那些贫民这家了，不知道杨卿有何想法啊。” 对于如此深情的自责，杨凡心里呼啸而过一万头草泥马，还心忧百姓呢，少花天酒地几次比什么都好，不过这种想法自然不能对皇帝说，只好拱了拱手“皇上不必自责，今年过于严寒而且宫中的盆碳所产生的温度的确过低，但是微臣琢磨了一个东西过两日便送进宫中保证非常的暖和并且没有碳烟。” “哦？杨卿所做何物能让朕的宫殿温暖如春？”盆碳产生的烟味早就让宋徽宗受够了，因此听到杨凡能做出一个既温暖又没烟的东西顿时有了兴趣。 “这个....小臣叫他炉子，是小臣准备卖给我大宋百姓的一个发明，如果家家都有此物的话将不愁度不过寒冬，而且对于老寒腿什么的都有一定的缓解效果。” 听见此物居然如此厉害，宋徽宗顿时起了兴致，“此物既然如此厉害，那么杨卿务必这几日做出来送进宫给朕瞧瞧是如何的暖法。”虽然宋徽宗对政务不太感兴趣，但是却对这些文艺杂学却非常的热衷，此时终于得见哪有不看看的道理。 “小臣遵旨！” 难得遇见点有意思的事情，宋徽宋特意让随身的小太监弄了两碗燕窝粥自己喝了一碗，另一碗则赐给了杨凡，对于皇上的赐予杨凡只好站着一喝而尽。 喝完粥后，宋徽宗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杨卿，月前北方的形势真如你的奏折上所说？”对于奏折上所描述的种种问题宋徽宗感到非常的头疼，有些问题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办法而已，以前不是没有改革过但最后都失败了，所以在宋徽宗的心里只要别出大乱子，就得过且过吧。 对于宋徽宗的心思杨凡非常的清楚，这就是一个怕麻烦的主所以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将自己怀中凭着后世记忆与现实结合所画的地图拿了出来“启禀皇上，奏折所奏并无半点虚言，这是微臣根据文献以及军中战士口述画的地图请圣上御览。” “哦？”接过梁师成拿过来的地图，宋徽宗仔细的看了一遍，大吃一惊“杨卿，朕的大宋就这么点？”对于这幅地图所画的势力范围宋徽宗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信，可是仔细的看了一下军事城市的位置标注发现居然和大宋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比本朝的地图更加的详细，这让常常以中原大国自居的宋徽宗无法接受。 对于宋徽宗的吃惊杨凡从内心深处感到悲哀，这可是中原大国的主宰居然连天下大势都不清楚，更何况是那些只知道内斗的大臣和百姓们。“启禀皇上，我大宋位于中原，东面隔海与日本国相望、辽东半岛处乃是高丽人的地盘，北面乃是新近崛起的游牧大国金国，还有辽国残余耶律大石、西南则有西夏党项人、高昌，龟兹等国，西南则有吐蕃诸部与大理段氏，而这些国家无不对我大宋虎视眈眈。 据小臣探查到的消息说金国大将完颜宗望、完颜宗翰已经分东西二路军入住云州、平州正在集结兵力随时都有可能南下占我檀州、蓟州，乃至燕山府，而西路很有可能一路南下克我忻州、代州，朔州、武州，兵锋直指太原！ 话还没说完便被宋徽宗惊恐的打断“胡说八道！我们与金国乃是盟约之国何来的南侵一说。”虽然杨凡说的条条在理，可是宋徽宗却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一旦被说中那结果可就太可怕了。 尚书房内虽然气温微凉，可是宋徽宗的额头之上依旧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他被杨凡所说的话吓住了，金朝的战力他是知道的能把辽国灭了可想而知其战斗力之强悍，更不用说与辽作战屡战屡败的大宋禁军了。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杨凡心里五味陈杂，这还没怎么呢，就乱了阵脚。大宋君主尚且如此大臣更是堪忧。“启禀皇上，据臣所知金国自建国以来兵力尚且只有八万，灭辽之后吸收了大量的辽军将领已经达到四十万人后又降服西夏人现在兵力预计不到五十万人左右，还请陛下早作准备啊。”说完便深深的行了一礼。 看着杨凡那坚毅的面庞宋徽宋神色复杂的说道“杨卿之言朕已知道，你先回去吧。” 眼见一番肺腑之言居然泡了汤，杨凡无可奈何的行了一礼便缓缓退出尚书房跟着小太监向宫外走去。 等到人走了后，宋徽宗走到门前望着黑暗中的宫殿久久不语，登基多年如何看不懂那张地图代表着什么，堂堂大宋居然落魄到如此地步不可谓不悲哀，不要说恢复汉唐的荣光就是想要回燕云十六州居然都要看金人的脸色，真是岂有此理。 一阵寒风吹来宋徽宗不禁打了个寒颤，站在旁边的梁师成担忧的说道“皇上，天气寒冷还是回宫吧。” 宋徽宗再次抬起头看向北方默默的说道“朕何尝不想收复燕云十六州恢复汉唐之荣光，只是天不如人意啊，朕的大宋江山富有无比已经经不起战争了....唉！难啊......” “皇上.....”听到皇上自言言语，梁师成急忙的低下头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叹了口气后宋徽宗便抬脚走了出去，只是刚走几步便停了下来“守门的两个......杖毙吧！”然后便消失在黑暗中....独独留下神色复杂的梁师成。 看了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太监一眼，便挥挥手“来人呐，将这两人杖毙了....” 等到两个小太监一边嚎叫一边被拖出去后，梁师成小声的说道“要怨就怨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吧.....” 第180章 河东河西三十载 杨凡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虽然今天的一番试探足以证明赵佶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是却是一个自尊心强烈的君主，而要想影响这样的人则必须对其胃口才行。 次日清晨杨凡便让老周带着几个家丁去将城里的工匠请回来几个，仅仅半个时辰杨府门外便走进来五六个衣服单薄的老汉站在院子里有些瑟瑟发抖的望着年轻的伯爷。 “你们都是铁匠？”接过家丁递过来的棉袍穿上后皱着眉头问道，见几个人瑟瑟发抖的不回话，杨凡便让人去拿六套棉袍棉鞋来，另外在来七碗放了辣椒的烩面。 衣服拿来后几个邋遢的汉子互相瞅了一眼便小心翼翼的穿上，果然穿上棉衣后身体暖和了一些脸上的神色也就缓和了一些，其中一个年龄大的汉子冲杨凡拱了拱手“这位大官人，不知道找小的们来所谓何事？” 见几人站在雪地中有些不自在，杨凡便将几人带到大堂内，待坐下后家丁从后厨给每个人都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这让坐卧不适的几个汉子直咽口水。 “本官请各位前来乃是做一件东西，只是不知道各位的手艺如何？”一边问话一边示意几人开始吃面。 几位工匠见这位大人比较好说话，其中一个汉子有些自得的站起来抱了抱拳“大人有所不知，小的齐大内做铁匠已经十五年了，手艺自然没的说。”此话一出其他几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都是这一行的老人了一般都认识。 见几人的确像有本事的样子，杨凡放下筷子从怀中掏出炉子烟筒的设计图递给几人“不知各位能否做出这个东西？”对于炉子的制作其实非常简单只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几个工匠犹豫了一下，他们并没有做过这个东西也不认识这是什么，但是凭着多年的手艺和眼光觉得一定是个好东西。齐达内看过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大官人，这个东西我等有七层的把握能做出来，只是工钱可能要贵一些，至少要一贯钱才行。” 杨凡瞅了瞅几个提完工钱就有些忐忑的工匠，心里有些发酸明明都是靠手艺吃饭的居然地位如此低下就连一项伟大的发明所要工钱也不过才一贯钱这是干什么！ 想到此处杨凡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几位一年能赚多少工钱啊？” 几人犹豫了一下纷纷报出了自己一年能赚的钱数，杨凡算了一下起早贪黑的干一年最多不过一贯一百文铜钱左右也就是每个月只有一百来文铜钱，这样的钱数只能够一个三口之家勉强度日，如果再有个病急之事只能等死。 见几人满脸自得样子杨凡就心酸的厉害，沉吟了一下后才对着几人说道“本官准备建个铁炉作坊想要邀请几位师傅来此做工，每月八百文的工钱不知几位是否同意？” “什么！”几人瞬间傻眼，没想到天上居然掉下了大馅饼，一个月八百文那一年可就能赚到十贯钱，这可是低贱的工匠不肯想象的，齐大内满脸渴望的瞅着杨凡，哆哆嗦嗦的说“大官人说的可是当真？” “当真！” “噗通....噗通！”话音一落几人便放下筷子齐齐的跪在地上磕头，作为工匠年景好的时候一个月两百文钱就是烧高香了，不但能让家里的妇孺能吃口干饭甚至年根的时候还能吃口猪肉。现如今的一切都是不敢想象的。 让站在一边有些羡慕的家丁将几人扶起来后便催促着几人赶快吃完，然后去找周管家签订文书契约，另外每个人先领一个月的工钱回去改善改善伙食，明日来杨府隔壁新租的作坊上工。 黄文定今年四十六由于祖传的手艺便是打铁的，所以一年到头便以打铁为生，由于每个月只能赚到九十文钱所以家里的婆娘便嫌弃其不争气，经常没事的时候指着黄文定的鼻子大骂其不中用怎么嫁了这么个废物弄得自己回娘家都不招人待见，最让人难受的是就连自己的亲兄弟都离自己远远的恐怕自己朝其借钱。每当看见妻子偷偷的一边流眼泪一边坐在寒风里给人家洗洗涮涮时候，黄文定都会内疚的想要死去，夜里趁妻子睡着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妻子满是冻疮的双手，黄文定恨不得自己这个窝囊废早早死去。 不过常言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咸鱼尚且有还有翻身的一天，今天本来正在等着活计没想到一位自称杨府的管家找到自己说是家里有活要干，打着赚一个是一个的谱自己便来到大官人的家里，结果大官人拿出一个奇怪的图纸问自己能不能打，看了一遍图纸后虽然觉得有点难度但是还难不倒自己这个打铁匠当下表示可以，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便成了人家的工匠，看了看怀里藏着的八百文铜钱，黄文定就感觉腿软，这一切都好像梦一样再看看按着手印的文书黄文定瞬间对生活有了盼头。 推开家门后果然又看到了妻子顶着寒风坐在院子给人家洗衣服，见当家的回来了妇人擦了擦通红的手骂道“天色未黑，回来的这么早作甚！你个窝囊废不知道娃娃大了要去念书的吗？我每天这么辛苦的给人家洗衣服还不是为了每个月能给家里贴补个二三十文钱，咱俩省着点吃将来好给孩子攒个三五贯钱去念书，现在可好天还没黑你就回来，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呀！”说完便捂着脸伤心的哭了起来，没有盼头的日子终于让妇人感到了绝望。 黄文定见妻子哭的如此伤心，当下眼圈一红跪着爬过去一把抓住妇人满是冻疮的双手捂着怀里也不顾妇人的挣扎“娘子，为夫遇见贵人了，咱们家有希望了”说完便将怀里的八百文铜钱哗啦啦的扔在地上。 见到如此多的铜钱，妇人愣住了！有些不确定的看了一眼丈夫惊恐的问道“这些....钱哪里来的？不会是你抢......的吧” 黄文定急忙的把白天杨府聘用自己当工匠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从怀中将文书契约掏了出来递给妇人看。 听到当家的一个月居然能赚八百文而且以后还能增加，妇人顿时抱着黄文定大哭，不过这一次是为了以后的日子有了盼头，哭过后妇人急忙的将地上的铜钱一把一把的捡起来装进坛子里笑骂道“狗肚子存不了二斤香油，我把钱收起来，一会洗完衣服给你煮点茴香豆喝两杯。” 黄文定看了一眼地下的盆子一脚将其踢翻，意气风发的抱着妻子回了屋里........ 第181章 新兵考核 日上三竿的时候，小琳儿推开门带着一股冷气来看看哥哥醒了没有，见其双腿夹着被正在大作美梦，只好悄悄的坐在床边双手支着下巴思考着哥哥睡觉为什么流口水。 冬日的太阳隔着窗纸照射进屋里，明亮的阳光让睡够的杨凡缓缓睁开了眼睛，见小丫头正穿着花棉袄趴在床边酣睡，淡淡的笑了一下，用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小丫头的鼻子，见其皱眉的样子就有些好笑。 有时候杨凡在想这样的日子也许就是幸福吧，没有快节奏的闹铃，也没有快节奏的起早贪黑，有的只是阳光下的懒散与家人所带来的安稳，这样的日子也许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也许是起床的动静稍微大了一些扰醒了睡觉的小丫头，见哥哥起来了，兄妹两人自然而然的又是一阵玩闹，直到马氏不满的站在门外咳嗽了一嗓子兄妹两人才穿衣的穿衣，出门的出门。 由于只是家里的小辈所以早饭自然没人等着杨凡，简单的就着一盘麻辣豆腐吃了一碗面条后杨凡便带着高义与李元芳直奔千牛卫大营，路过杨氏作坊的时候忽然听见里边想起来吆喝声，捶打声微微一笑便大步离去。 由于守卫皇城轮值到了皇城司，所以大营里到处都是训练的将士，见到自家大人来了，众人纷纷上前见礼，一阵巡查后杨凡满意的点点头：还好该训练的一项都没落下。 见大人巡查完了，千牛卫郎将刘贵才抱了抱拳“大人，现如今已是冬季兄弟们的训练强度过大，饭量自然也就过大，兵部发下来的粮饷跟不上啊，另外天气过于寒冷了，兄弟们的千牛服实在过于单薄了些。” 作为千牛卫的最高长官自然要为千牛卫谋取福利，不然一味的靠情义自然走不长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后便让刘贵带着自己去看看最近征募上来的匠人。 见到了人后杨凡差点没气的抽刘贵一鞭子指着蹲在地上的二十几个哆哆嗦嗦的匠人问道“缘何至此？” 刘贵见自家大人脸色不太好看小心的回道：大人有所不知道匠人乃是贱籍，入军后是要脸上刺字的，好在千牛卫没有这样的规矩所以末将便让这些招来的匠人等在这里，打熬一下筋骨在进行训练。 对于匠人的地位杨凡自然知道，从这一点上刘贵做的并没有错，所以杨凡也没法训斥人家只好指了指刘贵哼了一声“还不快去给这些兄弟拿些棉衣棉鞋来。” 刘贵悻悻的挥了挥手便让人去拿棉衣和棉鞋。没时间啰嗦，杨凡直接让人把这二十几位匠人带进大帐内，然后一人一杯热水，等到众人稍微热乎了一点后才问道“你们知道本官招你们进千牛卫所谓何事吗？” 匠人们一阵沉默后一位年纪只有二十几岁的汉子小心翼翼的弯了弯腰“启禀大人，招收小的们可是为了修补皇城或铸造兵器？”说完后便不知所措的看着杨凡。虽然大家都对自己的铸造手艺颇有自信，但是身份却过于卑贱，对于招入军中恐怕也是最卑贱的存在。 “本官招各位前来并不是让你等做苦力而是负责武器的研发与铸造就是不知道你们愿意否，当然一旦加入千牛卫就可以直接领从九品陪戎校尉衔，一旦有功还可以升官，你等以为如何？” 匠人们一听加入千牛卫可以直接带品级顿时兴奋起来，只是抱着一些疑虑小声问道“不知道小的们一个月的薪俸是多少.....” 对于这种算是技术人才的匠人杨凡要比任何人都重视，见众人提起薪俸笑道“我千牛卫由朝廷下发薪俸，普通的陪戎校尉薪俸乃是四百文、队正一级六百文、校官一级乃是八百文、郎将一级一贯，至于将军一级嘛本官还不知道，不过你们的薪俸乃是四百文如有发现则可以提高薪俸。” 众匠人闻言松了口气，自己平时一个月也就一百多文，现如今涨到四百多文已经很多了，更何况还有军衔加身，当下便倒头而拜。 见众人同意后便让负责掌管此事的刘贵进行登记和安排，见众人正忙着穿新发下来的棉衣，杨凡咳嗽了一声“老刘，负责招收士兵的事情怎么样了？” 刘贵急忙放下毛笔拱手道“回大人，此事乃是刘文静负责，听说已经招收了八十多个身体强健的新兵现在正在东门大街一带招新兵呢。” 杨凡点了点头“等刘文静回来告诉他一定要找些好苗子一旦两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后考核通不过将直接淘汰。”说完后见没什么事情了便带着二十几位匠人的告身前去兵部武选司报备。 东门大街处的某个摊子前围满了好奇的百姓，只见桌子两旁站着几个身披斗风的千牛卫，椅子上则坐着一个满面威严的将军身后的墙上则挂着征兵告示。 嘿！王二听说了嘛，这回可不是招军卒听说是皇上的亲军，你看看这帮人的行头可真是威风八面啊，就是不知道一天管几顿饭，一个月有多少薪俸能拿.....要不你去试试？ “呸，你个李二麻子你怎么不去试试，没看见要求身高六尺以上、年龄在十六岁以上三十六岁以下嘛，老子今年正好三十八已经去不了了倒是你今年才三十五说不上还有机会呐....你....” 见周围看热闹的多，上来报名的却没几个，刘文静皱了一下眉头示意身边的千牛卫在介绍一遍，得到长官的授意千牛卫新晋的副队长王勇咳嗽了一下嗓子大声好道“都听好了，千牛卫乃是皇帝亲军，身负保卫皇宫之责，可以说荣光无限，想要报名的乡亲只要身高六尺以上、年龄十六岁以上、三十六岁以下通过三项考核就可以了，当然作为皇帝亲军薪俸自然自然也要比普通军士要高得多，每个月四百文、授从九品陪戎校尉衔，想要报名的则可以报名了。” 话音一落周围的百姓顿时大哗没想到一个月的薪俸这么高要知道普通军卒一个月只能拿两百文左右，而且籍贯还是终生的军籍，可以说比工匠戏子高不了多少。千牛卫则不同了一当兵直接就是武官两者相比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当下就有五十几个青壮汉子揉拳头挽袖子的走出来“大人。我等愿意加入千牛卫！” 刘文静大喜，坐了几个时辰总算有报名的了，当下便微笑的示意众人去旁边的空地上参加考核。副队长王勇让这些魁梧的汉子站好后便扯着嗓门喊道“三项考核，第一项！俯卧撑一炷香内一百个！”说完便双手撑地示范给众人看。 报名的众人顿时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上刀山下油锅呢，原来只是趴在地上撑几下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顿时信心十足的趴下接受考核。王勇插上香后便大喊了一声“开始！” 五十四位魁梧的汉子纷纷开始做俯卧撑，周围的百姓纷纷叫好，随着时间的过去参加考核的众人速度越来越慢，直到檀香过了一半的时候便有八人撑不动了，有细心的围观者细数了一下好像只有三十个左右。 等到檀香烧过三分之二的时候就有十五个汉子趴在地上呼呼喘气实在是撑不动了，坐在椅子上的刘文静满意的点点头这批人要比上一批稍微好一点看这架势估计最后通过的能有五六个左右。 当王勇的结束喊出来时，场面上能动的还剩下十一人，周围的人顿时大哗，没想到看似简单的一个动作居然如此的难，其他躺在地上落选的人纷纷叫嚷道“我等不服！” 王勇不屑的让人插上檀香后自己便开始做了起来，仅仅半柱香的时间王勇便已经做到了一百个等到香烧尽的时候已经做了一百八十个。就这还招来其他千牛卫的嘲笑说是退化了，弄得王勇满脸尴尬之色。 见众人没有异议之后王勇挥了挥手只见两名千牛卫拿来一个视力表指着剩下的十一个人说道“你们站到四丈的那个距离挡上一只眼看看牌子上的小山朝哪个方向。” 也许是没有上过学或没有电脑手机的缘故，十一位参加考核的汉子居然都达到了标准，最后一项则是五人一组打倒站在自己面前的千牛卫即可。 十一个汉子愣了一下没想到千牛卫居然如此狂傲，顿时眼红如牛的冲着场地上站着的两个千牛卫冲去，勇气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乱拳打死老师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相反随着一个一个的汉子被击倒在地，周围的百姓顿时惊呆了，没想到这千牛卫居然如此厉害，面对五六个壮汉围攻居然能站到最后，虽然也挨了一些拳脚但是并没有什么后果。 坐在椅上的刘文静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千牛卫居然拥有如此战力，暗暗的和自己以前所带的兵一比较顿时感觉发冷，居然没有可比性。 而围观的人群中立即有些人悄悄的退去回去向背后的主人通报，不过也有被眼前一幕感染的比如几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我说杨健你能若上场的话能否打的过那个千牛卫？” 此人正是杨凡的堂哥杨健，见众人问起摇了摇头“打不过，如果再加上马汉、张龙、白起、赵兴和平弟的话我们才有可能打过其中的一个，不过这些人的路数居然和咱们的训练有些相像真是奇怪。” 身旁的杨平几人大吃一惊，有些不相信来的问道“堂哥你说的可是真的？虽然我和赵兴训练的差些但是咱们这么多人不可能打不过吧，要是凡弟在就好了。”说完还摇了摇头，由于几人的落考所以便对高中心思淡了一些，打算进京城开开眼界顺便在研究研究出路，没想到就碰见了什么千牛卫招兵的事。 随着场上的结束，最后坚持下来的居然只有四个人，其他人则一脸灰色的退出场地，刘文静满意的给四人报上名后便当场赏给了每人一个月的薪俸让其回家告别。 见第一批选拔结束了，刘文静看了看天色“王勇，让弟兄们去酒楼叫上一桌子菜来，咱们吃饱了在接着招兵，至于钱财嘛先记账。” “是大人！” 见千牛卫都吃饭去了围观的百姓便也陆续的散去，杨健等人互相看了一眼“走吧，咱们也去吃饭下午参加考核！” 第182章 来之不易的录取 和煦的阳光照射在寒冷的汴梁城，由于见识过了考核的严格性，所以围观的人群依旧很多但是敢上前试试的并没有多少。坐在桌子后面的刘文静有些昏昏欲睡的看了看温暖的日头又看了看那些大眼瞪小眼的百姓苦笑了一声便准备眯一会，俗话说得好，饭后一个饱午时一个倒，这才是神仙的日子。 “大人，我等想要报名千牛卫不知道可否？” “恩？”刚闭上眼睛的刘文静缓缓睁开眼便看见六个棒小伙正睁着大眼看着自己，笑了一声“我观你等好似读书的士子为何前来报名千牛卫呢”这还是第一次有读书人来报名千牛卫这种武将，要知道现在的朝廷可是文贵武贱，但凡有点办法的没有人愿意来当武将，所以眼前的这几个小家伙勾起了刘文静的兴趣。 “回大人，我兄弟几人报名参军乃是为了保卫大宋百姓！”六人意气风发的大声喊道。 “好！......”围观的百姓纷纷拍手叫好，为这几个年轻人加把劲。 坐在椅子上的刘文静神色复杂的敲着桌面，仔细的看了一眼几张还略显稚嫩的脸庞仿佛看见当年的自己，刚入官场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是意气风发的喊着保家卫国，只是十几年的官场生涯早已磨掉了棱棱角角甚至藏在心底的血性，唉...终究是老了，有些落寞的挥挥手便让几人去参加考核。 得到示意的王勇插上一只香后便退到一边记录几人的考核，周围的人同样紧张的瞧着几位略微瘦弱的青年，他们也想知道这几位青年能否通过考核。 让人诧异的是几位青年并没有想象中的忐忑而是非常熟练的趴在地上开始了俯卧撑，一...二...二十八...一炷香过后虽然六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可是王勇报出来的数目还是惊呆了围观的众人，居然是一百一十六个！ 看着周围吃惊的眼神抹了把汗水的白起哈哈大笑道“王队长，我们是否通过了？” 王勇满面笑容的点点头“通过！” 第二轮的视力考核对于杨健六人来说同样轻松无比，并没有什么近视散光的人，不过围观的众人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整个考核最难的莫过于第三关，上午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了千牛卫的战力，估计这几个青年很难不被放倒。 负责考核的王勇被叫到刘文静身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后便来到空地上说道“第三关就是你们能在我的攻击下支持一炷香的时间就算过关了如何？” 啊！,,,,周围顿时开始了指指点点“这也太过分了吧，刚才的那些魁梧大汉尚且打不过一个普通的千牛卫，如今到了几个孩子的身上居然要在队长的攻击下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也太不公平了。” 随着声音渐渐大起来，刘文静苦笑了一声“你们是否同意接受考核？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换成普通的千牛卫。”闭上嘴后便有些玩味的盯着几人。 杨平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扇了扇对着几人说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们还是选择难度低的比较好，你们说呢？”他可是看见了普通的千牛卫都那么厉害更何况是队长了。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后便望向杨健，杨健沉思了片刻拉着几人小声说道“我们想要打败那个千牛卫估计会很难，毕竟我们不会功夫，但是那个队长虽然厉害但是我们只要在其手上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了，所以接下来.....” 在几个人的耳边嘀咕完后便冲着王勇抱了抱拳“大人，我们是否只要坚持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算赢了？” 王勇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众人原本以为这第三关必定血腥无比，但是随着一声开始后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还没等王勇动手，几人便朝着四周的人群中跑去，这一幕让王勇楞了一下便大吼一声去抓四面而跑的几人。 看着下边乱成一锅粥的景象，刘文静赞赏的点点头，在规则中寻找利于自己的漏洞真的是不简单，明知敌强不可为而为之乃是蠢货，明知敌强不可为而不为乃是智者，只是你们在这狭小的人群中当中真的能坚持到一炷香的时间吗？ 杨健几人仗着身材稍小一些便利用胡乱的人群替自己掩护，好争取时间，可是地方毕竟太宰了，没过多久马汉便被王勇轻易的抓住，刚要反抗便被其一拳打的趴在了地上，然后顺手一扔便扔到了空地上。 看见这一幕的张龙顿时大惊失色急忙的弯着腰打算躲开，不想突然被赶过来的王勇拎着衣领扔到了空地上，与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马汉并排躺在那里。 随着一阵鸡飞狗跳，檀香已经烧到了三分之二，有些眼红的王勇大喝一声“退出场地！”随着周围的百姓纷纷退出场地，场上顿时就露出了四个无路可退的年轻人。 见几人已经无路可退，王勇嘿嘿直笑的揉了揉手腕便走上前去准备将四人放倒，已经无路可退的杨健四人顿时握紧了拳头互相点了一下头便攻了过去，还不等王勇伸出拳头攻击下三路的白起与杨平便一个驴打滚来到王勇的脚边使劲的抱紧其双腿。 哈哈，王勇大笑一声正要将两人甩出去，不想攻击上路的杨健与赵兴一个虎扑便紧紧的将王勇的腰抱住，而此时檀香已经烧到了还剩半寸的地步。 眼见时间马上就到了，王勇冷笑一声便使出肘击打在了杨健的背上，虽然已经减少了五成的力道可是依旧不是杨健的身板所能抵挡的，“噗”遭受重击的杨健随口喷出了一丝鲜血，只是抱着王勇的手依旧没有松手。 随着肘击的再一次敲打，口吐鲜血的杨健终于与赵兴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这一幕让周围的百姓无不动容，是什么样的信念能让这几个孩子坚持下来。 眼见杨健赵兴受如此重创，已经红了眼的杨平和白起张开大口便狠狠的咬了上去，就连倒在地上的马汉和张龙也正在咬着牙朝王勇的脚下爬来。 随着一个甩腿，杨平便和白起一起撞在了后面的墙上“噗！”两人眼睛一闭便昏了过去。 “时间到！” 刘文静激动地立即吩咐手下将几个青年装上马车拉去医馆治疗，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不光有头脑更难得是懂的团结合作，必须将其带回千牛卫才成。 等到马车走了后刘文静才大声说了一句“六人被录取！”然后便紧紧的跟了上去....... 第183章 雪中谈话 宣和六年十二月二十八，汴梁大雪、仅仅只用了八天的时间齐大内、黄文定等人便兴奋的找到周管家说是炉子已经完工请伯爷检验，正在懒床的杨凡听到这个喜讯后当即穿上衣服随着黄文定几人去看做出来的炉子。 由于是手工制作所以炉桶和炉壁相对于后世比较粗超，但是以如此简陋的条件就能做成这样已经非常的难得了，当即让人弄点砖头在屋内搭建了一个炉子，接上烟筒后便在炉内点了一把火。 随着燃烧时间的拉长围观的众人发现屋内居然暖和起来，最重要的是没有烟冒出来，虽说费点木柴但是汴梁城最不缺的就是木柴。 “伯爷，如今这个炉子非常的好用，咱们是不是多造一些？”黄文定看着满脸喜气的伯爷小心的问道。 “当然要多做一些，作坊的人数还是太少，一会老周再去招一些工匠由你们六负责人管理，月俸一贯，其他后招来的工匠月俸八百文。” “请伯爷放心！” 杨凡点了点头，留给众人一个每天二十个炉子的任务后，便转身来回了杨府，朝着正在扫雪的家丁点了头后便来到杨父的房间，由于卖麻辣烫都是去的夜市所以白天起床的时间便晚些，等到杨凡进了屋子后杨父才刚刚起床。 “今天不去上朝吗”接过儿子递过来的脸盆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孩儿这两天没有轮值的任务，所以不用去，倒是您和母亲年纪大了就不要去夜市卖东西了，这些事情交给小二和几个仆役去办就好，您还是在家休息休息才好。” 杨父迟疑了一下后点点头“也好，虽然这玩意一天不少赚，但是就是太折腾人，我和你三叔毕竟年纪大了忙了一天累的要命，过几天就要过节了咱们还是回小田村吧，逢年过节的咱们杨家是要祭祖的。” 杨仁义毕竟是年龄大了，就想着人能落叶归根才好，城里在好毕竟不如自己的老窝好，所以用商量的语气问了儿子一嘴。 知道父亲这是想老家了，虽然城里很繁华毕竟谁都不认识，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如果回了小田村就不同了没事的时候跟左邻右舍村民坐在树根下房檐底唠唠嗑就不会这么苦闷了。 “既然父亲想要回家，咱们就回去，可是如今大雪纷飞，回家的路程少说也要一个月才能到达，儿子觉得还是过了年开春的时候在走吧。至于祭祖的话咱们先在家里摆上牌位贡品略表心意，等回去的时候在隆重的祭祖可好？” 知道儿子是为了自己着想，杨仁义只好点了点头，正在父子二人聊天的时候，溜达回来的的马氏则站在门口招呼了一声“吃饭去！”两人便相视一笑跟了出去。 杨家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伙食却做得非常不错，尤其是杨家的厨子乃是出自大厨李小二的门下，所以饭食的口味得到了杨家上下一致的赞扬，就这李小二还嫌不满意，没有发挥他这个做师傅的一半水平。 杨家的早饭比较简单，一锅放了菜叶的豆腐汤外加一些咸菜以及白花花的大馒头就是杨家上下填饱肚子的口粮，吃过饭后简单的伸了伸腰骨杨凡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画图纸，既然千牛卫已经招募了大量的工匠没有道理闲着，所以杨凡便将制作红衣大炮、火绳枪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虽然这两样东西相对简陋，但是在这个还是以床弩为主要武器的朝代绝对算的上先进了，如果再能稍微改进一下效果就会更好，纸上画着结构原理图，脑海中想起了后世看过的一个记载，强悍的大清骑兵发起八万人的冲锋冲向对面的三千英军，最后的结果居然损失了五万多人丢了北京，而对面的英军则是伤亡了十一人，此战虽然满蒙铁骑异常的勇猛可是还是败给了拥有火炮和燧发枪的英联军。 这一画就是一天，期间马氏已经来过两次看见已经冰冷的饭菜叹了口气担忧的看了儿子一眼后便把冰凉的饭菜端了出去，又亲自下厨熬了补身体的鸡汤端了进来。 “小凡，趁着热乎先喝口汤吧，一会再画不行吗，都已经一天没吃饭了。”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儿子画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后马氏担忧的劝解道。 听到母亲的召唤，杨凡只好放下笔用脑袋在母亲的肚子上顶了两圈笑嘻嘻的回道娘亲不必担忧，孩儿正在画一样非常厉害的东西，由于过于复杂所以耽误了些时间，现在就喝鸡汤可好？说着便端起鸡汤喝了一大口“恩！孩儿一喝就知道是娘亲亲手炖的鸡汤”说完一脸讨好的看着母亲。 对于儿子的撒娇，马氏笑眯眯的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小马屁精！”等到儿子喝完鸡汤后又嘱咐了两句早点休息后才端着汤碗慢悠悠的离去，等关上房门后才对着等候在外边的老周说道“老周费点心，别让人打扰小凡” 老周弯腰应了声是，便让几个家丁牢牢的看守住这里，连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至于冬天有没有苍蝇就不在考虑的范围内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杨府内传来一声哈哈大笑声，只见已经一天多没露面的杨凡眼圈通红的走了出来，随着冷风一吹才清醒了些，看了看装着图纸的盒子然后才发现门前居然守着几个家丁，挥了挥手便让几人回去休息，自己则回到房间藏好盒子后才疲惫的睡去。 “喔喔喔....!”天色微亮的时候杨凡便被打鸣的大公鸡吵醒，简单的洗了一把脸后，便穿上千牛服带着正在前院晨练的高义和李元芳去了了一趟作坊用车拉着五个炉子直奔皇宫而去。 验过腰牌后，便直奔宫门而去，由于没有进入后宫的腰牌所以便牵着牛车站在宫门前耐心的等待侍卫去通禀，卯时去的直到快午时了才被告知皇上在尚书房召见。 进入尚书房后杨凡大礼而拜“小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行了....免礼吧，杨卿可是来献宝的？还不待杨凡喊完口号，宋徽宗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站起来后杨凡指着门外边炉具说“回皇上正是此物”说完还往边上挪了挪，以免挡住了皇上的视线。 宋徽宗好奇的走出门外看了一眼脚下的铁嘎达诧异的点点头“不错，此物圆而空心应该是排烟旺火之用，此处加以培石应该就是容火之所了，散热一定会不错，而且还将烟排了出去，杨卿果然不凡呐” 杨凡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老家伙历史上不是说赵佶只是文艺大家吗，也没说是工匠大家啊，“皇上果然英明，可以将此炉安于寝宫中取暖。”不管宋徽宗如何该奉承的话一句都不能少。 果然宋徽宗满意的望了一眼杨凡便让人拿去安装，自己慢悠悠的在雪中漫步，一路上沉默了许久后宋徽宗才犹豫的问了一句“杨卿那天说的金人南侵可有多大把握？” 站在身后一步之远的杨凡沉思了一下后说“皇上，汉唐以来无论是北方的匈奴、突厥、契丹还是女真人无不窥视我中原大地只是匈奴人面对的乃是强汉所以失败了，唐朝的突厥人下场同样如此，直到本朝时北方的契丹人才渐渐坐大。” 宋徽宗伸出略显苍老的手掌接了一片雪花见其慢慢的融化叹息了一声“是啊，匈奴人面对的是大汉铁骑、突厥人面对的乃是大唐铁骑，所以他们失败了，可是轮到了本朝以后河套地区的养马地却已经枯竭，所以党项人、契丹人先后成为心腹大患，这是本朝的不幸啊！幸好他们现在已经衰弱不然我大宋危矣啊。” 接过太监手里的披风小心的替宋徽宗披上后才缓声道“西夏人被我朝压制几十年动弹不得暂不为虑，辽国虽然强悍可是毕竟已经亡在女真人手里，现在金国乃是北方的霸主，臣听闻说金国朝廷中以大太子四太子以及辽国降臣为主战派时刻想要南下吞并我大宋，另外日前臣曾听闻高丽商人无意中说起前些日子高丽王曾派十七万大军越过北方防线攻打金国，结果大败而归，高丽现已向金国称臣。” 宋徽宗一惊，“原来如此，好一个高丽，怪不得朕几个月前曾派使节传达朕的国书被高丽人拒绝甚至羞辱原来是投靠了金国人，金国人这是想干什么！”越说越怒的宋徽宗心里已经明白了金国人的意图，只是一想到后果就感到恐惧。 如此明显的意图杨凡不相信宋徽宗不明白，只是面对差不多图穷匕见的金国人时选择了鸵鸟自闭罢了，当下拱了拱手“金国的用意已经非常明显了，这两年天气寒冷大于往年，北方松花江一带更是更是饥饿难熬，我大宋富饶自然不惧可是一穷二白的金国人却将面临灭顶之灾，没有退路的金国人必然南侵占我国土。” 也许未知的恐惧才让人感到害怕一旦得知了灾难的降临反而会平静许多，身居龙椅多年的宋徽宗自然不缺乏这点气度，待平静下来后看着空中纷飞的雪花幽幽的问道“杨卿以为如何？” 见皇上终于打算面对此事了，杨凡赶忙抱拳行礼“回皇上，我大宋对于金国以及其他国家的消息所知甚少，这样就会处于被动的位置，臣建议建立情报收集机构派奸细潜入金国等地收集情报，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皆可提前获得消息，另外大祭时各国的商人使节前来我国，我们可以开展一次大规模军演通过武力的展示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国家。” 宋徽宗久久的不语，杨凡所提的这两条建议确实不错，对于文臣武将的平衡并没有太大影响，在朝中反对的也不会太多，相反在使节面前还可以展示自己的霸主形象何乐而不为。 “杨卿既然如此说朕同意了便是，即刻起朕命你为从三品千牛卫将军一职统帅一千五百千牛卫负责探查情报组织军事训练，等到大祭之前朕要看你的训练成果，另外你以后就上朝站班吧。” 杨凡没想到宋徽宗对此如此信任，当下单膝跪地抱拳道“谢圣上！”对于升职的欣喜倒是其次，可以上朝站班则说明圣眷的厚重。 宋徽宗笑着点点头“以后做事要向朕禀报，不然会招来麻烦，朝中已经有人弹劾你私自招收工匠了，朕知道你是为了建造火炉，所以以后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直接向朕禀明。”说完便扔给杨凡一块可以直接进宫的腰牌。 见皇上神色平静的看着自己，杨凡当即跪下请罪道“小臣知罪，小臣招收工匠乃是为了研发一件克制骑兵的武器，本来打算研制成功后才拿出给皇上看的没想到皇上已经知道了”话一说完便从怀中掏出火绳枪以及红衣大炮的设计图纸递给宋徽宗。 宋徽宗皱了一下眉头尽管上面的内容看不太懂但还是轻轻的踹了一脚杨凡“你这小子，有这等好事还不拿给朕看，活该被弹劾，这武器的效果如何？” 见皇上并没有深究，杨凡松了一口气赶忙的为宋徽宗解释这两种武器的厉害性，良久之后宋徽宗长出了一口气“如此的厉害？” “小臣不敢欺瞒皇上。” 宋徽宗点点头，便将图纸扔给杨凡“朕等着大祭的时候看，如果效果不佳你就等着朕的治罪吧。”又踹了一脚杨凡后才带着几个太监回了后宫。 尽管大雪纷飞，杨凡的后背却早已经湿透了，要不是自己年纪小还没有靠山宋徽宗早就将自己扔大牢去了，再怎么不爱江山也不会容许被人背叛他的。 摇了摇头见雪下的越发的大了，杨凡便急急忙忙的往宫外走...... 第184章 年货 年关将近，汴梁城内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过年气氛，人来人往的街头随处可见手中的年货，偶尔还会有人拎着一条、子肉兴冲冲的告诉屠夫再来一斤，路过一个卖芽糖的时候杨凡觉得应该给小丫头买回几串不然又该嫌弃哥哥不疼妹妹了。 接过麦芽糖后让身后的高义扔给小贩十文钱，自己则走进了附近的珠宝行，见到年轻人虽然一身常服，却处处透露出富贵气质后一贯以眼光自居的珠宝老板笑眯眯的冲杨凡拱了拱手，“官人光临小店实乃万幸，咱们这个小店金银珠宝样样不少，官人要是看重了哪款请告知小的一声。” 没有搭理大胖子的寒暄，沿着柜台走了一圈便在胖子兴奋的眼光挑出三块晶莹细腻的和田玉，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后满意的点点头“多少钱？” 胖子立即弯腰赔着笑脸冲杨凡伸出了大拇指“官人真是好眼光，这三块玉名为昆仑玉，产自西域莎车国于阗国，戴在身上后有养神静气之效，乃是小店的镇店之宝，每块一百五十两银子。” 杨凡皱了一下眉头，虽然这三块玉确实是原产新疆和田玉但是价格确实是稍微贵了一些“你这玉卖的太贵了吧，四百两的话我就拿走了。” 胖子正要拒绝，不想门口处却突然走进来一男一女，身穿华服的公子哥正满脸赔笑的纠缠着女子，明显不耐烦的女子却丝毫不理会公子哥的纠缠率先进入店中，见到杨凡顿时惊呼一声“是你！” 听到惊呼声杨凡转过头一看发现是蔡薇儿，当下满脸笑意的拱了拱手“原来是蔡姑娘来了。” “怎么？你们认识？”蔡薇儿身边的公子哥原本满脸笑意的脸顿时阴沉起来，心中已经怒火万丈，原本费劲心思的买通了蔡薇儿身边的一个丫环得知其今天要给母亲买一件珠宝所以赶忙跑过来献殷勤，却不想蔡薇儿连句话都没说过如今居然跟一个小白脸主动说话，这让身为京师第二纨绔的自己如何能受的了。 杨凡略微点了点头便冲着蔡薇指了指柜台上的珠宝“今天要来买珠宝吗？可有看的上的尽管告诉我一声，以弥补当初在相州的亏欠。”对于蔡薇儿杨凡一直都很欣赏那种敢做敢为的性格，尤其在封建压迫严重的古代。 蔡薇儿原本笑意盈盈心想这木头终于开窍了，待听到最后一句顿时又满面寒霜“哼！谁稀罕你的还人情”说完便走过去挑选给母亲买的礼物。 感觉被人轻视的公子哥满脸通红的嘲笑了一声“我还当是什么人呢，连买个玉都要讲价钱也不嫌丢人，现在也是什么有点钱的阿猫阿狗都爱来这种地方充门面。”在公子哥的眼中杨凡不过是一个稍微有点钱的商贾罢了。 “敢问你是？”对于纨绔的侮辱杨凡并没有发怒而是平淡的问了一句。 公子哥一听顿时得意的瞟了一眼正在挑首饰的蔡薇儿“我爹乃是御史中丞戴炳炎，小可不才区区正六品大理寺少卿”对于这个身份戴笠非常的满意，这也是自己称霸东京纨绔界的保障早年排名第一的高衙内去了相州所以自己现在才是名副其实的第一，不过听说高衙内那厮好像回来了。 杨凡知道这个戴炳炎早年自己在御史台察院任监察御史的时候戴炳炎就看自己不顺眼，应该是弹劾过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后望向得意洋洋的戴笠“扔出去！” 戴笠瞬间愣住了，他实在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对自己动手，见两名背着刀的汉子冲自己走了过来当下大惊失色，立即将门外的十几个家仆喊了进来“将这几个贼人给本少爷拿下。” 做为狗腿子自然有狗腿子的觉悟，见对方只有三个人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当下便撸起袖子冲了过去，时间过的很快围观的人还没有议论完结果便出来了，十几个人包括那个公子哥被高义与李元芳二人一手一个扔了出去。 躲在一边的胖子老板倒吸了一口冷气，对于戴笠这位公子哥他还是认识的号称东京纨绔界的第二的拉皮狗谁沾上谁倒霉，只是因为其父的原因才一直相安无事，如今却被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随手就处理了可想而知其后台有多么的硬。 对于被扔出去的公子哥杨凡并不感兴趣，而是随手又挑了一件适合蔡薇儿的金钗看看多少钱。”撇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胖子随口问道。 胖子原本想要随口说出八十两结果到了嘴边却说“这位官人既然如此有品位，那么小店自然会成人之美，这件金钗加上三间玉石就要四百两好了。”虽然钱财重要，但是比起交好一位权贵来说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诧异的看了一眼陪着笑脸的胖子杨凡轻声说了一句“我身上没带钱，有时间的话去金水河畔的杨府去要吧，记住不是天波杨府而是千牛卫杨府。” 说完也管胖子吃惊的面庞，静静的站在蔡薇儿身后等待着其挑选，好似知道有人等自己一般，原本已经挑选好了一幅玉手镯的蔡薇儿故意装作不知的继续挑选，仿佛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蔡薇儿脸色羞红的转过身白了一眼杨凡“老板这幅手镯多少钱？” 胖子刚要回话不想杨凡笑道“都算在杨府的身上好了”说着便将一支金钗递给满脸欣喜的蔡薇儿“蔡姑娘，我还要去买些东西，不知你.....” 哼！忙去吧你，我要先回趟家，不然爷爷又该担心了，改日你登门的时候在收拾你！”白了一眼杨凡后转身带着丫环以及几个家仆上了马车，临走的时候还偷偷的扒开布帘看了看了站在门外注视着自己的杨凡，脸一红呸了一口“不害臊！” 等到蔡薇儿走了后，杨凡才带着人继续逛街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高义与李元芳的身上早已装满了东西，就连杨凡的身上也挂着一嘟噜子的拨浪鼓等玩具。 “大人，天色黑了我们还是回府吧，给大营买的东西已经让商贩送去了，府里的位置也已经告诉那些商贩一定不会耽误明日的元日节的。”扒拉开脖子上挂着的桃符高义警惕的说了一声。 见买的差不多了，虽然有些东西还不全不过明日让家丁出来在买就是，当下三人带着全身的年货奔向杨府...... 第185章 深藏功与名 小丫头的世界非常得简单，一块麦芽糖一个拨浪鼓就可以高兴的趴在哥哥背后唧唧喳喳个不停，稚嫩的声音让站在旁边看着兄妹两个玩闹的白月乐的眯着眼睛。 寒风略过，暖阳高照的雪地上简单快乐的三人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没有人过来打扰就连只分到半块麦芽糖的珠儿也只是远远的噘着嘴却不忍心打扰这安静的一刻。 对于杨家伯爷的胡闹没有人敢过来打扰，虽说年纪不大但是身上依然生出一股淡淡的威压，万幸的是年轻的伯爷无论是对待家人还是下人都算的上平和，过年的红包每个人都是封的一贯钱说是回家孝敬孝敬父母买点肉面什么的。 从来没见过哪家的下人居然还有红包感动的下人们连连称赞杨家人和善，眼看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所以过节的饭菜物品都要在今天准备好，伯爷说了今天忙着点明天都回去过年去，过了初五再回来。 眼见家里非常的忙碌，杨凡只好抱着小丫头来到了隔壁的作坊，由于火炉的实用性强短短的几天内便被王公大臣买了回去，就这还嫌买的少了，弄得负责管理作坊的黄文定齐大内等人叫苦不迭，今天好在碰见了难得一见的伯爷拉着伯爷的袖子便说作坊必须要扩张才行不然等到开春后会有影响。 想了一下后便让人把已经升职为杨氏作坊大掌柜的李小二叫了出来，自从负责作坊后懒散的李小二每天除了与黄文定等六名掌柜谈论一下作坊的运行情况后就是拿着茶壶一边滋遛滋遛的喝着茶一边慢悠悠的看着账本。日子过得非常的自在。 踢了一脚懒散的李小二后便问起作坊的运营情况如何，作为大掌柜只需要负责整体的买卖即可，剩下的锻造等技术活则是黄文定等六名掌柜的事情。 见自家大人问起李小二吐了口吐沫捻起账本便念道“杨氏作坊半个月卖出去三百个，每个二十贯钱一共盈利六千贯、刨除原料费八百贯、月底薪俸二十贯还剩余五千一百八十贯。”念着念着李小二的嘴唇便哆嗦起来，没想到自家大人的一个念头便这么赚钱可真是了不得啊。 看着周围纷纷窃喜的工匠，杨凡替小丫头擦了擦鼻涕皱着眉头说“月俸怎么回事？” 站在一边的齐大内拱了拱手“回伯爷李大掌柜一个月两贯钱、我和老黄、老曹等六人则是一贯钱新招来的十五名工匠则是八百文”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伯爷一眼暗自嘀咕道“难道是月俸发的太多了？” 听完老齐的解释杨凡心中在怒吼、这已经不是克扣工人了这简直就是剥削劳动人民呐，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变成了万恶的地主老财，踢了一脚站在旁边剔着牙花子的李小二“写一份作坊规则挂在作坊墙上，大掌柜月俸十五贯、掌柜十二贯、管事十一贯、工匠十贯！另外过年的时候放假三天发放单独的年终奖励每人五贯！” 啊！挠头的楞了，摸屁股的愣了、扣着牙花子的也楞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激动的趴在雪地上向善良可爱的伯爷磕头，同样吃惊的李小二随口就说“我对伯爷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听伯爷一言，胜读十年寒窗，看古近风流人物，还数伯......” 滚！” 踢了一脚马屁精就让其带着几位掌柜给工匠们提前发放月俸和年终奖，剩下的利润则拉到杨府的钱库内由三叔入账。等到明天一早所有人都放假三天回去孝敬妻儿老小。 在工匠们的千恩万谢中杨凡拂了拂衣袖便抱着埋在胸口好奇的看着众人的小丫头离去，继续深藏功与名。 就在大宋洋溢在节日的气氛中的时候，远在北方的云州金军大营内身穿豹衣的完颜宗翰则望着南方久久的不语，任雪花落满了身上，良久之后身后才传来一声叹息声“粘罕，今年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也不知道我大金的百姓能不能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唉！” 发现来人后站在完颜宗翰身后的韩常恭敬的抱了一下拳“见过二太子。” 完颜宗望点了点头，便来到依旧沉默不语的粘罕身边“粘罕你乃大金的勇士在担心什么呢？”对于完颜宗翰的勇猛斡离不是知道的，所以有些好奇的问道。 完颜宗翰瞥了一眼斡离不“我不甘心呐，我大金的勇士凭什么忍受寒冷与饥饿，而南朝的那些宋人却占着花花世界享受清福。”自从攻占燕云后完颜宗翰就发现以前忌惮的大宋乃是纸老虎一张，所以心中的攻宋念头也就越发的旺盛。 “是啊，宋人的实力那么弱却要占住那么好的地方，对于我大金来说确实不公平，只是朝廷中有些亲宋的老家伙不赞成我大金南下，皇上似乎也是如此，所以宗翰此次我们的南下务必要一击必杀否则将很难再得到朝廷以及皇上的支持。” “是啊，必须直捣汴梁才有可能成功，只是宗望我大金的军队几经集结多少了？”虽然宋朝的军队有一百多万，但是完颜宗翰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不过为了防止蚁多咬死象还是要做好准备才行。 斡离不摇了摇头“平州现在已经集结了一万五千大金勇士，而对面的燕山府则部署了四万多常胜军，所以我准备再秘密召集五千兵马凑齐两万大军即可发动东路突袭，到时候你的两万大军则从西路进发，两路南下弱小的宋人一定不堪一击，不过现在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只能暂时缓缓，过两个月是宋人的大祭，我准备作为金使去摸摸底再说。”作为一位稳重的皇子完颜宗望非常推崇孙子兵法当中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的道理。 良久之后韩常恭敬的向两位皇子抚胸弯腰说道“两位大将军，全羊宴开始了！” 完颜宗翰两人相视一笑“走！我们也过一把宋人的节日！...哈哈哈！” 第186章 拜年 感谢荮王打赏的二十两白银，由于正在上夜班只能抽出一点缝隙码字，对此表示感谢。 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汴梁城内家家户户纷纷趁着吃早饭的空档挂上写有“神荼”、“郁垒两位门神的桃符预示着宣和六年的结束，由于家里的下人都放了假所以煮汤圆包饺子的任务便落在了马氏等女眷手里。 新年佳节自然少不了拜年走访，拿起给老师准备好的一方砚台牵着撅着小嘴不愿意乱跑的小丫头出了门奔往李钢的家中走去，一路上街道两侧到处都是卖门神、钟馗、桃板、桃符，及财门钝驴，回头鹿马，天行帖子的小贩。 路过卖年糕的摊子后趴在杨凡怀里的小丫头兴奋的拱了拱杨凡指着花花绿绿的年糕说要吃好吃的，对于小丫头的要求杨凡从来都没有拒绝的习惯，大手一挥会意的李元芳立即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扔给小贩然后大大咧咧的拎起装年糕的篮子递给已经留了口水的小丫头。。 轻轻的打了一下想要伸手的丫头，给其围了围衣服说风大，等到李爷爷家以后再吃。 听话的小丫头立即安静下来趴在哥哥的怀里好奇的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背影。 李纲虽然位列开封少尹但是家中却并没有多少的钱粮是一位纯粹靠着俸禄生活的官员没有任何的灰色收入，李纲家的门上贴的是李钢自己所写的对联：逢迎远近逍遥过、进退连还运道通。 开门的是李纲的夫人，见到是老头子的学生顿时满面欣喜的引导赶车的车夫将油米面肉拉进小草棚下，心里暗自埋怨老头子也真是的好不容过一回消停年就买了点鸡蛋和面粉这哪里像过日子的人家。 放下小丫头后整了整衣襟便冲着老妇人弯腰行了一个大礼“学生杨凡见过师母，祝愿师母新年快乐，待让乐呵呵的老妇人扶起来后杨凡便牵着小丫头的手说道”快给你师母奶奶问声好。” 小丫头听到哥哥的提醒立即稚嫩的说了一句“奶奶新年好，琳儿给奶奶拜年了。”说完还主动的拉着奶奶的手摇晃只是手太小牵的不太牢靠，乐的眉开眼笑的老妇人“哎”了一声立即抱起小囡囡亲了两口，嘴里不停的唠叨“一看就是个享福的。” 稀罕了一会后便对着杨凡说“你老师正在屋内等着你，进去吧我去给你们弄点饭菜，早上就在老师家吃吧。 谢过了师母后，杨凡让高义等人在门口等候自己拿着砚台牵着小丫头来到李纲的房门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学生杨凡拜见老师，祝老师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吱呀一声，房门缓缓的打开露出精神抖擞的李纲刚要说话便看见正在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小囡囡，顿时满面的严肃化为慈祥的笑容。 ”您就是李爷爷吧？”小丫头好奇的问道。 李纲哈哈一笑便将小丫头抱起来贴了贴小丫头的脸蛋弄得小丫头撅着小嘴满脸的不乐意，这胡子也太扎人了些。 抱着小丫头走进屋后才对着还在那里躬身行礼的杨凡说道“进来吧、朝阳。” 两人落座后杨凡才拱了拱手“老师这是学生送您的砚台”说完双手捧着砚台递给了李纲，李纲摸了摸砚台满意的点点头，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李纲突然问道“听闻现在的炉子乃是你发明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启禀大师，炉子正是学生的发明乃是为了让我大宋更多的人能暖和一些，同时也是学生谋生的手段。 李纲点点头“听闻这炉子乃二十贯一个，你可知道一个普通人家一年不过一贯钱左右，为了一个炉子就要整整二十年的时间，还谈什么惠及百姓，如果你才智普通也就罢了，既然你有救世济人的本领为何要与铜臭为伍失了大义？”在李纲的心中造福百姓才是大道，只是为了赚钱那是小道。 杨凡苦笑了一声，在正直的李纲心中百姓才是排在第一位，捐钱似乎并不重，但是在世间行走却是以金钱为基础的，没有钱就是巧妇也一样做不出来好吃的东西。 “老师误会了，学生赚钱就是为了造更多的炉子一旦达到一定的程度后市场自然决定了价格的降低，同时也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用到火炉，而且学生赚钱还有另外的用处。” 见杨凡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李纲摸了摸胡子表示同意，喂了小丫头一块篮子里的年糕后说“什么用处？” 正在这时老妇人端着两盘饺子走进来笑道“你们边吃边聊，我在去炒个鸡蛋。” 杨凡站起来接过饺子后便放到李纲的面前，给其面前的碗里倒上点蒜末，然后又给坐在一边的小丫头夹了一个冒着热气的饺子放在小碗里让其凉凉再吃。 待从重新坐下后才将红衣大炮与火绳枪的建造与威力详细的跟李纲说了遍，震惊的李纲颤抖的问道“你发明的这两种武器果真对骑兵有较大的克制？”不能怪李纲不激动，大宋一百余年以来因为缺少马匹所以主要靠步兵去抵挡因此吃了不少亏，现如今终于听到有克制骑兵的方法了，李纲心里长久以来的憋闷终于敞亮了许多。 “不错，这两种武器由于需要黑、火药所以建造的难度也过于复杂和漫长，学生已经吩咐了千牛卫加紧研制和赶造，而且学生已经向皇上建言注意防范北方的大金了。” 李纲没想到学生居然有如此眼光，当下便大吃了一口饺子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便与杨凡详谈起最近的国家大势，而这一谈就是几个时辰，由于还要去别人家拜年，杨凡只好抱起小丫头与没有尽性的李纲告辞。 对于踩着饭点去别人家的行为一向是杨凡所讨厌的，不过碍于时间的紧凑杨凡只好带着礼物牵着小丫头敲响了太师府的大门，管家见是新晋的钱塘伯到了，当下便打开侧门将杨凡兄妹请了进去，至于李元芳几人则被请到门房里等候。 第187章 童贯! 门前放根讨饭棍，亲朋故友不上门，门前拴上高头马不是亲来也是亲原本只是世间常态的一个缩影，但是同样适合于大宋官场，与李纲家的冷冷清清不同，前来拜见蔡太师的大宋官员则是一直排到了汴梁大街。 虽然被蔡府管事挡在门外的大部分都是六品以下的官员，不过其中也有一些五品的官吏正愁眉苦脸的与蔡府管家陪着笑脸，原因只是礼物带的不够诚意。 与别的官员不同，杨凡并没有带什么贵重的物品，只带了几斤药材店买来的木耳，听说老蔡比较中意爱吃甚至为了吃一盘鸡舌头鱼眼睛就造成成百上千的鸡鱼送命 进入院子中后顿时吓了杨凡一跳，这里也站满了身穿紫绯官服的大员，连一个四品以下的都没有，正在互相扯皮的官员眼见又进来一位顿时有些诧异的朝杨凡打招呼。 虽然本朝武将的地位非常的低下一个五品的文官就可以不把三品的武将放在眼里，但是也要分人才行普通的武将自然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杨凡是谁那可是千牛卫将军隐形的皇帝亲军大统领，得罪了他绝对没好果子吃，更何况有传言说其人乃是蔡太师的孙女婿从今天来拜访只拿了点不值钱的木耳就能看的出来。 “哎呀呀，原来是杨大人来了，快快这边来，我等闲聊一会......”舔着大肚子的白时中笑眯眯的打着招呼，浑然忘记了当初自己对杨凡的不屑。 见有人跟自己打招呼，杨凡只好走过去放下木耳朝白时中拱了拱手“见过白相，近来可好啊？”对于这个靠马屁与运气登上太宰的副相杨凡没有半点好感，历史上这家伙在金人打来的时候立马就要投降一点骨气都没有。 “白某还好，倒是杨大人公务繁忙啊，今日难得一见以后我们要好生亲近才是，对了听说火炉是杨大人家做的倒是让白某钦佩之至啊.....”作为副相自然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面对圣眷隆厚的新贵自然要交好。 “白相哪里的话，在下也是闲聊的时候做一些，既然白相喜欢在下让人送几个给众位大人便是。”朝着周围的众人拱拱手后杨凡非常慷慨的说道。 “好说....好说.....”一时间众人闲聊的气氛浓烈起来。 就在谈笑风生的时候，蔡京的二儿子蔡绦走出来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让诸位大人久等了，家父正在大堂内等着众人以叙情谊，还请进！”说完话后便站在门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众文武大员纷纷含笑点头慢悠悠的进入大堂，轮到杨凡要进去时突然旁边的蔡绦说了一声“杨大人还请后院稍坐休息，家父与诸位大人叙旧完后就会前去。” 杨凡楞了一下冲着蔡绦拱了拱手便跟着仆人去了后院，这一幕被有心的大员们看在眼里暗暗的点头“传言看来是真的，这小子果然是蔡太师的孙女婿！” 蔡府后院乃是蔡家人休息的地方，仆人将杨凡带到暖阁后便躬身退了下去，见左右无人杨凡只好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等待蔡京的到来，闭着闭着就睡了过去。 良久之后突然觉得有人正在鹅毛戏弄自己当即睁开眼睛正要发火却见是几日前见到的蔡姑娘，顿时没好气的说道“我是来等你爷爷的，胡闹个什么。” 蔡薇儿皱了皱眉头，放下鹅毛后娇声说“我爷爷正在前院招待那些交好的大臣，一会才能过来，好像有几个重臣要来，你要小心一些。” “重臣？你爷爷是太师，还有比他更重的大臣嘛，”对于蔡薇儿的提醒杨凡心里一动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高俅、童贯之流，对于这些大名鼎鼎的奸臣杨凡也是比较好奇。 “哼！爷爷他老人家虽然是太师，但是与他老人家差不多的还有好多比如高太尉、朱大人、广阳郡王等人，这下你知道了吧，一会一定要小心些，可别惹恼了他们，” 对于蔡薇儿的好心杨凡心里一热，笑着朝蔡薇儿点点头，就着这是外面突然响起了几句谈话声，蔡薇儿听见后脸色一变“不好，爷爷他们过来了，你先在这等着，我先回去躲躲。”说完便提着裙子小跑着从后门偷偷的溜走了。 此时后院当中走过来几个身穿常服的中年男子搀扶着蔡京走向暖阁其中一位浓眉大眼的汉子关心的说道“太师乃我大宋贤相可是要保重身体啊，本王这次从太原回来特意给您弄了几个高丽人孝敬的人参，有时间的话您可试试。” 蔡京满脸皱褶的笑道“老朽确实是老了，这次过年难得广阳郡王来一次，我们去暖阁在好生聊聊。另外老朽在给你引荐引荐比较出色的后辈。”虽然杨凡还没有和孙女确立关系，但是老蔡非常自信自己的孙女的能力和眼光所以准备把前途光明的孙女婿介绍给几位朝中的重臣。 “哦？太师说的可是那位年纪轻轻的千牛卫将军？此子的确非常出色，年纪轻轻就已经位列三品大员更是深得皇上器重，蔡太师真是好眼光啊”一旁含笑的高俅接着话说道。 面貌猥琐的朱勔立即笑眯眯的拱了拱手“高太尉说的不错，太师能找到如此出色孙女婿的确是眼光奇特啊，这小子我在苏州的时候已经听说了，乃是当朝的金科状元，如今文武兼职更是被皇上喻为栋梁之才呐”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喜的蔡京嘴都合不上了，连忙跟着众人走进了暖阁，一进门后众人便发现站在门口躬身行礼的杨凡，其中没有见过杨凡的童贯有些疑惑的问向蔡京“太师，这位小将军就是杨凡？”虽然杨凡乃是皇帝亲军统领，但是地位还是照童贯差了太多，杨凡有的圣眷童贯也有，而且童贯也是大宋第一位以太监之身被封为王的人，同时位居枢密使之职掌管大宋的调兵权，更是五路步军大总管可以说是大宋第一人在实权上要比蔡京还要大。 老蔡京微笑着点了点头对着杨凡说道“这位是广阳郡王童太尉、旁边的乃是威远节度使朱勔，也是江南应奉局的大总管，至于殿帅府高太尉和李相、白相想必你已经认识了。” “见过广阳郡王、高太尉、李相、白相、朱总管”没话说这些人才是大宋朝廷最核心的权臣，也是宋徽宗执政的班底，至于六部等部门则已沦为附庸不具备影响力。 “免礼吧，”身为郡王的童贯淡淡的说了一声便搀扶着蔡京落了坐，等到众人坐下后杨凡才坐在最下首的位置听众人谈论朝廷大事，心里也是小小的激动与其说朝廷大事是在朝廷上解决的不如说是在坐的这几位决定的。 “太师，前些日子本王在太原练兵的时候探子来报说是云州的的金军正准备粮草加紧训练，您看这是何意？”童贯虽然最大的爱好就是动兵打仗，但那是面对弱小的大理、高丽、叛贼方腊之流，如今金国人正在蠢蠢欲动，已经见识过金人强大的童贯不免有些担心，因此赶在元日节这天上门相商。 蔡京抚摸了一下胡须，沉思了一下后说道“如今金国人已经占领了辽国故地，可是并没有抓住辽国皇帝，而且耶律大石率领的辽国残余更是在北方之地逃窜，想必金国人的兵马应该是为此准备的吧。” “太师言之有理，前些日子燕山知府上了道折子说是对面的平州正在秘密调动军队，不过加起来只有两万人应该是为了追缴辽国残余，就算是对我大宋怀有异心，我们也不拍，我大宋在燕山驻守的乃是四万常胜军以及一万厢军可以说是铜墙铁壁了”身为右相的白时中自信的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听了几人的话后童贯明显的松了口气，只要金国人不是来攻宋就好，眼见一件大事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顿时气氛热烈了起来，开始谈论三月大祭的事情。 “对了，本王昨日进宫的时候听皇上说大祭的时候由千牛卫组织军事演习？还有两种秘密武器？”放下心思的童贯瞅着杨凡说道。 第188章 万家灯火 “广阳郡王说的不错，正是下官的千牛卫负责此次军事演习，好在各国使节面前彰显我大宋军威震慑一切宵小之徒，至于两种武器正在研发当中还处在保密状态所以下官不方便告之。”说完歉意的拱了拱手。 童贯也不在意，若无其事的开始和李邦彦、高俅等人继续讨论关于春季大祭之事，至于辈分小的杨凡只能坐在下首听着众人胡扯闲聊，直到蔡管家恭敬的说宴席已经备好了后众人才搀扶着蔡太师前往饭厅，酒宴上众人觥筹交错的时候不时的来一首诗，其他人则拍案叫好，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不光是几人长得仪表堂堂同样肚子里也有一些墨水。 酒宴结束后蔡绦恭敬的替父亲将众人一一送上马车然后才回头对着站在一旁的杨凡说道“老爷子等着你呢，我们进去吧。” 两人进去后仆人已经将之前的残羹剩菜换上了新的菜肴，坐在桌子上的则是一些蔡府女眷其中坐在蔡京旁边的正是笑意盈盈的蔡薇儿，待杨凡有些尴尬的坐下后蔡京才慢悠悠的说道“不必介意，这是一场家宴以后习惯了就好，吃完了我会让管家送你回去耽误不了你和你家人的团聚。” 见老蔡已经这么说了，杨凡只好恭敬的应了声是。 大户人家吃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蔡家也是一样尽管大圆桌上坐满了人只是却没有什么人吱声，只是杨凡能感觉到至少有好几道目光正在打量着自己，心里突然有些紧张，怎么感觉跟后世丈母娘打量女婿一样的感觉？ 放下酒杯后蔡绦淡淡的开口说“朝阳啊，我年纪比你大些就叫你朝阳了，你可以叫我伯父，你觉得我这个宝贝女儿怎么样？说完还白了一眼正在偷笑的蔡薇儿，暗自恼怒今天这个老脸是丢尽了。” 杨凡放下筷子恭敬的回到“蔡伯伯，蔡姑娘长相出众，性子爽朗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子小侄为蔡伯伯能有如此闺女感到羡慕。”脸上虽然带着笑，心里却暗叹一声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听见就连金科状元都夸自己的女儿好，蔡绦哈哈大笑一声“那是，我蔡绦的女儿自然是好女子，想当年我也是精彩绝伦的诗才之辈.......” 坐在一边的蔡夫人眼见丈夫越说越跑题立即用脚狠狠的跺了一下丈夫，待其尴尬的闭上了嘴后才笑眯眯的对着杨凡说道“小凡啊，婶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光文采出众，而且身居高位前途无量，不知道你觉得我家薇儿怎么样？” “娘.......”蔡薇儿羞红了脸躲在蔡京的背后。 “你这孩子懂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说是吧小凡？” “啊？.....这个.....这个”杨凡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次简单的拜年居然被相亲了，这该如何是好？ 眼见杨凡犹豫不绝，原本笑眯眯喝酒的蔡绦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哼”了一声“怎么，你觉得我家蔡薇配不上你？” 杨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的确是喜欢蔡薇儿但是喜欢毕竟不是爱情，更何况自己已经有了妻子怎么可能再去耽误别人，作为一个负责的男人杨凡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这辈子只有一个媳妇。 “蔡伯伯，不瞒您说，小侄已经有了一个未过门的妻子，此生绝不会负她的。” “哇....”伤心欲绝的蔡薇儿掩面离去，有些担忧的蔡夫人急忙追了出去。 眼见女儿哭的如此伤心气的蔡绦指着杨凡哆嗦道“你.......你给我滚出去！” “你给我滚出去......”坐在主位的蔡京大喝一声。 蔡绦楞了一下“对！给我滚出去。” 我是让你滚出去，不省心的东西” 蔡绦又愣住了指着自己问道“父亲你是让我滚出去？” 蔡京无奈的点点头，等到屋里的众人都出去后，蔡京才笑眯眯的说道“你和那个小女娃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并不介意，你应该知道娶了我孙女儿会对你的官场之路有多么大的帮助，更何况可以让那个小女娃做妾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杨凡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了官位放弃过白月，人之所以成为人就是多了一些情义，白月虽然身份低了一些但是这些东西在杨凡心里屁都不是，爱情就是爱情决不可能放弃，不过一想到拒绝蔡京的后果杨凡心里一沉，恐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当下叹了口气冲着蔡京抱了抱拳“太师对小子的厚爱让小子感动不已，只是常言道大丈夫一言出，驷马难追，晚辈曾经答应过她此生无论富贵贫贱绝不相负，古有陈世美为了名利弃糟糠之妻于不顾，所以遗臭万年。今日晚辈若是答应了您，难保日后不会为了名利而放弃蔡姑娘。” 蔡京神色难明的注视着拱手而立的杨凡许久突然哈哈一笑“还不错的小家伙，品行还可以，这让老夫放心了许多，你也不用急着推脱，你们可以相处着试试，至于你的那个小女娃嘛也可照旧，至于老夫的孙女只要他愿意就是做平妻也可。” 杨凡知道这是蔡京的底线了，如果再要推迟保不准明天自己就被推到菜市口砍了，当下拱了拱手称是，听见杨凡答应了，老蔡才挥挥手让其离去。 千牛卫是十六卫当中唯一具有实权的亲军，所以尽管是一年一度的元日节千牛卫一样要驻守汴梁城内，不过这并不妨碍所有人都吃顿好的，饺子吃不到但是却可以啃几个嫩呼呼的猪蹄子，谁让自家将军心疼属下呢。 围着篝火众将士一边大碗喝酒一边啃着猪蹄，甚至还有闲不住的汉子站起来摔跤，一时间叫好声、吆喝声、喝骂声不觉于耳..... “嘭.....嘭！”黑夜里汴梁城内万家灯火、夜空中随处可见灿烂绽放的烟花，欢呼声、庆贺声注定今夜是个不眠之夜....饺子好喽！快来端饺子啊.....随着红烧鲤鱼、红烧排骨、凉拌芥菜、一道道味香色美的菜肴端上桌杨家开始了辞旧迎新的新篇章...... 夜深皇宫大内的城墙上宋徽宗披着斗篷深深的注视着汴梁城内的万家灯火、天空上绽放的烟花不时的照亮远处一片欢乐的民房上，仿佛听见了万家灯火中的顽童为了能吃上一块肥肉而发出的欢呼声。 ”这就是朕的大宋江山呐.....多么美的江山啊，要是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啊,..... 站在身后面无表情的梁师成小声道“皇上宫中御宴已经准备好了，娘娘们已经在等着您了，还是请回吧.... 嘭....嘭....哗.....最后凝望了一眼远处的万家灯火宋徽宗转身离去，在烟花的绽放下背影忽明忽暗.... 第189章 可恶的马三宝 大年初六尽管元日节的气氛还没有完全散去，不过作为千牛卫将军的杨凡却要为了即将到来的军事演习操起心来，前去千牛卫大营巡查的时候明显发现营中的兄弟多了许多。 带着刘贵岳飞等一众武官视察了武器作坊后杨凡拿起一个枪管问道“现在研制的如何了？”站在一边的武研司什长马三宝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说“将军放心，按照您的设计图研制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经过对比我们发现枪管采用铜管为最好，耐热不变形而且枪膛也比较平滑最重要的是保养得当的话不会轻易炸膛，只不过一只枪的费用恐怕要二两银子左右。” “二两银子？这....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一条枪就要二两银子造价实在是太贵了，根本不能支持大规模战争。 似乎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备案，马三宝让人拿过来另外一支枪管解释道“大人请看，这就是打磨熟铁所造的枪管与铜管相比的话相对来说粗糙些只能采用线膛来击发火药，虽然准确度要比滑膛枪高一些，但是发射的速度要相对慢一些，而且寿命要短的多，初步估计一年就要一换但是枪支成本要比铜管的滑膛枪便宜很多只需要一两银子即可。” 火器的昂贵成本无论是在富饶的大宋还是遥远的西方大陆都是一样的如果再算上人工成本每条枪更会贵的离谱而这恰恰是最大的难题，虽然皇上同意了自己的计划，但是并没有给自己一分钱的军费，户部也不会有相对的款项给自己，也就是说要自掏腰包。 拿起毛笔在马三宝笑眯眯的注视下签了“线膛枪、准！”放下笔后揉了揉脑袋有些无奈，钱到用时方恨少呐，想到此处立即恶狠狠的盯着笑眯眯的马三宝大声吼道“马三宝我可以让刘贵从千牛卫的经费中拨给你一千两银子作为武器研制经费，但是你必须给我个期限何时能研制出成品？” 原本笑眯眯的马三宝听见将军让自己保证当即郑重的抱了抱拳“大将军请放心，武研司六十五名工匠必将在一个月之内研制出成品”杨凡知道这已经是这个简陋的武研司最大的能力了，如果真能在一个月内研制出成品而且定型的话那么到了春季大祭的时候想必至少能造出一百条枪出来，到金人南侵的时候想必至少造出上万条枪来，只是想到需要几十万两的白银，杨凡就感到一阵阵头疼，没钱说啥都是白费呐。 揉了揉脑袋便让马三宝带着自己去看看红衣大炮研制的怎么样了，又长又粗就是杨凡见到这根炮管的第一印象，长达三米的炮管上薄下粗只是炮架哪里去了？校正器哪里去了？ 见大将军有些疑惑的看着炮管，马三宝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大人请看这就是按照您的指示做出来的炮管，由于采用的是铜管所以炸膛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此物我们没有见过所以研制的有些缓慢，直到今天才只是造出了一根炮管，撞针炮架等物还在研制当中。” 杨凡知道马三宝所说的是事实，毕竟大炮乃是重武器不是随便就能造出来的，只能慢慢的来，见马三宝有些犹豫立即不耐烦的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那个....大将军....刚才的一千两经费只是枪支的用度，大炮的还.......” 杨凡装作不在意的随口问道“多少钱？”只是站在旁边的岳飞等人却看见大将军的身体正在轻微的颤抖。当下觉得有些好笑，大将军居然被一千两银子就吓破了胆，不过随着马三宝的话说出口，周围的众人再也笑不出来了。 “保守估计三万五千两！” “啊！”杨凡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的飞舞着三万五千两白银，终于在吐出同意两个字后便昏了过去，直到晕过去的那一刻还在暗想“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啊！....不好啦，大将军晕过去了，快叫军医来！” ....... ....... 杨凡总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大梦，梦里一个叫做马三宝的奸商生生的讹诈了自己三万六千两白银，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可不是充满臭味的铜钱。 缓缓的睁开眼后便发现自己躺在大帐里，旁边站在着的是满脸担忧的岳飞范指挥使等人，笑着安慰了一句众人后才对着老范说道“可是要了老命了，这个可恶的马三宝，哎....对了老范，你和岳飞辛苦一趟带着两百千牛卫的精锐连夜去一趟相州北关之地将我藏在那里的黄金统统带回来，我就不信堵不上马三宝的嘴。” 遵命！ 两人抱拳应命后便点齐兵马直奔相州而去。 ....... ....... 寒风凛冽，千牛卫校场此时正在进行新兵训练“都没吃早饭吗？给我快点跑，不跑完三十圈别想吃饭！”王勇踹了一脚一个落在后面的汉子后大声喝道。 “嘿、我说健哥，怎么千牛卫的训练跟下凡教给咱们的一样啊，就是跑的太多了，三十圈可足足的有十五里路啊，要不是咱们练过恐怕都坚持不下来。” “行了，平弟闭上嘴巴别说话了，保持点体力一会跑步训练完毕后还要进行蛙跳一公里训练呢，那东西可真是实打实的累，行了哥几个个喊口号吧”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身边的新兵诧异的看着喊口号的几个人见其跑的非常平稳迟疑了一下后也开始跟着喊起来，不一会校场上便开始响起了整齐的口号声。 负责训练的另外一名千牛卫小队长牛涛抱着肩膀对着旁边的王勇笑道“这些小伙子们怎么提前就喊上了口号，我记得咱们还没教呢吧？” 王勇哈哈一笑“可不是我教的是那几个新入营的小伙教的，这几个人好像接受过咱们千牛卫独特的训练，真是奇怪？” “既然奇怪，你们查了他们的底细没有？” 王勇牛涛二人见来人立即抱拳“卑职参见刘郎将，回刘郎将这几人的底细我们已探查清楚，都是南方江浙路人氏，老家位于杭州府钱塘县。” 刘文静点了点头便坐下来看着这帮千挑万选的新兵，由其是打头的那几个青年，更是难得一见的好兵苗子。 第190章 护国夫人 随着钟声的响起，宣告着大宋朝廷已经进入了宣和七年，身穿紫绯的大员纷纷前往大庆殿举行一年一度的大朝会，杨凡身为文武兼修的千牛卫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该站在文官队伍里还是站在武将的位置里。 就在着急的时候突然看见白时中李邦彦等人手抱着玉圭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当下便笑着朝其打招呼“白相、李相来的早啊。” 眯着眼腆着肚子的二人抬头一看是杨凡顿时笑若菊花的点点头“原来是杨将军，真是早啊，马上就要大朝会了杨将军还是早早的站好位置吧，说着指了指两人身后的位置。” 原本主持大朝会的是宰相蔡京，不过最近由于身体不好便很少上朝了，所以主持朝会便由左右两位副相进行，见两人给自己指的位置乃是文官三品大员的位置，杨凡立即感谢的朝两位副宰拱了拱手，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二人根本不会卖如此大的面子给他。没看见武将那边都羡慕的看着杨凡呢嘛。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的一声大喊，宋徽宗身穿五爪黄龙服头戴水晶冕慢悠悠的坐上了龙椅。 一百余位文武大臣纷纷跪地呐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徽宗满脸笑意的一挥手“众卿平身！” “谢万岁！” 见礼拜完毕、李邦彦与白时中互相看了一眼大喊道“大朝会开始！” 一年一度的大朝会就是朝廷各个部门汇报总结的一个大会，这根杨凡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先是左相李邦彦发表了讲话，这一年里在皇上的圣明领导下大宋取得了良好的成绩等等，听得杨凡呼呼欲睡。 眼见李邦彦歌颂完了后，白时中又开始了发表讲话，甚是无聊的杨凡只好略微低下点头装作聆听的样子闭目养会神。同样觉得无聊的宋徽宗已经没了心思听吏部尚书说什么了，只看见其嘴巴一张一合的在配上脸上喜气洋洋的表情不亚于自己所画的猴子。 原本昏昏欲睡的朝堂上突然被工部尚书温必言的一声大喊震的精神起来“我说胡尚书，我工部今年的经费为何削减这么多，修殿补城墙哪一样不要钱，往年都是一百五十万贯，为何今年却少了三十五万贯？” “是啊、胡尚书我兵部今年的预算为何少了一层，倒现在老夫还欠着边关将士的银子呢，你让如何跟将士们交代？” 一时间户部尚书胡不为成了大殿内众人讨伐的对象，见平时都是一脸和善的朝廷大臣如今为了各自的算盘纷纷脸红脖子粗的讨伐自己，胡不为无可奈何的朝众人拱了拱手“众位大人请听老夫一言，现如今国库里只剩下四百万贯铜钱，而且已经预支到明年的一半税收，国库已经没有太多钱了” 众人哪管你户部有没有钱只要自己的钱不少一分就行，眼见胡不为如此推脱当下便纷纷站出来弹劾胡不为不作为，昏昏欲睡的宋徽宗打了个哈气后问道“胡爱卿缘何如此啊？”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胡不为赶忙弯腰回答：启禀皇上，今年的兵部军费支出比前年多出来一百四十万贯，已经远远超出了当初做下的预算，其他各部都一样，所以国库里的钱不足以支付各位大人提出的预算开支。 “胡大人说的哪里话，我工部今年除了各项用度外多出来的五十万贯乃是用来给皇家盖两座大殿的，你叫我如何省着用？” 不管温必言怎么说，胡不为就是一口咬定，盖大殿只给十五万贯，气的温必言脸红脖子粗，这种事没有人敢往上掺和，都是静悄悄的站在那观看两位尚书斗法。 实在受不了的宋徽宗喝止了两位尚书的斗气后，才有些无奈的揉着脑袋说“温上书要盖大殿的事情是朕让干的，胡尚书说的也是有理，不知道众位爱卿有何意见啊？” 众位大臣一听顿时一缩脖子不知声了，皇上的意思分明是想让大臣们掏腰包给其修宫殿呐，这还不要了老命，辛辛苦苦的当个官不就是为了自己以及后代赚点安身立命的本钱嘛。 见众位大臣没有一个上前的，宋徽宗正要发火却突然看见站在李邦彦身后正在打瞌睡的杨凡当下满脸怒气冲冲的喊道“钱塘伯何在？” 听到皇上叫自己，杨凡立马晃了晃脑袋站出来“臣在！” “我关你好似胸有成竹，不知道你可有什么办法呀？” 杨凡顿时一个激灵，皇上这是要拿自己顶缸啊，当下笑道臣确实有个解决两位尚书的法子。” 众人一听顿时顿时大敢吃惊，站在后边的李纲也是担忧的大喊一声“杨凡慎言！” 回过头朝老师行了一礼示意没什么问题后，才转过头看向宋徽宗，宋徽宗也是非常的诧异，刚才只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 户部尚书胡不为有些疑惑的问道“钱塘伯此话当真？我听说火炉好像是你发明的，如今在汴梁城内已经成为了有钱人的象征，不过就算炉子卖的再好，恐怕钱塘伯的家资也不过五万贯吧，老夫还听说千牛卫如今开设了小作坊恐怕正是缺钱的时侯吧，如果钱塘伯能够解决此事，本尚书赞助千牛卫两万贯又何妨！” 见众人皆是看向自己，杨凡只好说道“各位大人，下官有一法子绝对可行，工部盖大殿内需要砖头、木头等材料，如果将这些活全部以皇家的名义承包给汴梁城内有实力的大商贾那么我们就不用花费一分钱，只要工部严格把关质量即可，而且做为回报可以将修盖宫殿的商贾指定为两年内皇家御用产品，这样他们可以靠着皇家御用这块牌子大赚特赚，我想愿意帮皇家修盖宫殿的一定会高兴的发疯。”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工部尚书温必言站出来拱了拱手“钱塘伯所说的，本尚书也相信一定会有人来抢这项工程，只是士农工商，商贾乃是贱民，若是给皇家修盖宫殿岂不是会脏了皇家圣地？” 对于杨凡的法子温必言其实是赞赏的，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白得户部的十五万贯，还不用为盖宫殿花费一分钱，而且想要抢到这项工程的一定不再少数，到时候必然少不了孝敬自己，这可是大大的好事啊，只是关于商贾地位的问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大殿内的百官们开始了小声议论，的确商贾的问题现在是唯一的障碍就是不知道这位钱塘伯如何解决了。 “温尚书，唐朝太宗皇帝曾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也就是说百姓是水，君为舟，水缓舟行，水干舟止，试问我大宋商贾是不是当今贤明仁慈的皇帝陛下的子民，虽然他们的身份低了些，就好像一个大家庭里不受重用的庶子，尽管不受重用，但是儿子想要孝敬君父确是该有的本分也是一件千古佳话，试问各位同僚们此情此景我们有何理由阻止儿子孝敬父亲？” 侃侃而谈了半天后，杨凡才发现大殿内的百官纷纷惊呆了，顿时有些羞愧的想到难道宋朝的大臣不愿意听马屁？不能啊，过了片刻后文武百官纷纷朝杨凡拱手“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杨大人高才！” 看着有些羞涩的杨凡，百官心里无不拍案叫绝，你看看人家这马屁拍的无声无色中就把事情解决了，这让平时贯以马屁界高手的众人感觉到失落，果然还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一件天大的事情就在热烈的气氛中画上了圆满的句号，除了户部尚书胡不为当堂表示立即拨付千牛卫两万贯外，工部尚书温必言同样表示下朝后就让人立马拉着两万贯送去千牛卫大营，至于缺少的这两万贯算不得什么，只要有商贾来抢活，害怕捞不到好处嘛？ 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高太尉仔细的看了一眼站在那谦恭的青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暗道“此子果然不简单，一个办法就可以圆满的解决事情而且还交好了户部、工部两位尚书，不动声色之中就为了自己划拉到四万贯，更重要的是在不声不响中就轻飘飘的拍了皇上一个香喷喷的马屁，没看见皇上正在那激动的腮帮子直哆嗦嘛。 果然心情通畅的宋徽宗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杨凡赞许的点了点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自己比作唐太宗，更是把自己这个皇帝跟民心可用挂在了一起，宋徽宗越想越高兴，当即笑道“来人呐！赐杨凡生母三品浩命服一件、号护国夫人！” 杨凡腿一抖，当即拜倒在地“谢皇上仁慈、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从懂事起杨凡就梦想有一天给自己这一世的母亲弄一幅浩命来，如今梦想终于实现了。 周围的大臣无不羡慕的看着拜倒在地杨凡，不过不是羡慕赐予其母的护国妇人，而是羡慕皇上已经不再封赏杨凡了，这不是说皇上对杨凡厌倦了，而是恰恰说明皇上对其的圣眷更加隆厚了，要知道杨凡小小年纪便已经是从三品的大员了，如果再继续的封赏那就不是恩宠而是捧杀了，想到此处百官无不羡慕的摇摇头。 对于杨凡的激动宋徽宗比较满意，上回封其为从三品的大员时都没这么激动现如今封了其母一幅浩命就激动的不能自己了，果然还是年轻呐，彻底放下心来的宋徽宗摆摆手“起来吧，滚回家去告知你母亲去吧....退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191章 马氏的美好人生 为人父母者无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马氏就觉得自己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家里的儿子不光书念的好甚至还是朝廷里的大官，最近经常有一些达官贵人来自家拜访送上的礼物让自己大吃一惊，幸好三弟告诉自己那是人家为了巴结儿子才送的是好事，所谓的客走旺家门就是这个道理。 以前从没见过的绫罗绸缎已经不是稀罕物了，随便的让周管家拉进库房就行，没听说现在流行貂皮大衣嘛，不过自己一个乡下妇人哪习惯那些毛绒绒的衣服还是穿着自己做的棉衣比较舒坦。 最不让家里省心的就是孩儿他爹了，自从学会了做麻辣烫后就天天起早贪黑的去夜市那里摆摊卖货，虽说一天也能赚上个几两银子但是自己就怕那个没良心的吃不消。 放下手里的针线后揉了揉肩膀对着李氏说道“老三、去哪里了？”自从昨天走后就再也没见到老三，马氏比较奇怪。 “当家的昨天就回了老家，处理一下家里的产业顺便把平儿和大哥家的健儿接过来也好方便他们念书”想起已经好久没见的儿子李氏就想的慌，这段时间一直忙着京城这边的事了，也不知道儿子现在过得好不好，不过想着这次回家后就能把儿子领回来李氏就一阵的高兴。 看了一眼西屋的白月正领着一大帮左邻右舍来学习女红的大姑娘马氏就一阵窃喜，自己这个儿媳妇不但懂得关心人而且手还特别的巧一旦嫁给自家儿子估计儿子就不会受罪了，而且听上门来闲聊的那些贵妇说像自己儿媳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说不定能给杨家生上五六个大胖小子和闺女，听得自己是眉开眼笑。 见弟媳有些想儿子了，马氏快慰了两句“平儿那孩子性子虽说跳脱了些，不过却是个和善的娃，等到他和大哥家的健儿来京城的时候我让小凡想办法活动一下给他俩弄个一官半职的也算是进了当弟弟的本分。” 自古以来分家后大都情感单薄像自几这样的家庭一般都是各过各的一旦遇见点什么纠纷的话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就是对簿公堂，哪里像自家这一脉兄弟谦恭互助，里里外外透着亲呼劲儿，虽说刚进县城那会李氏也挺刻薄的不过那是被娘家人逼的，现在为了儿子的事忙前忙后的对于侄儿怎么的也要帮衬一把。 听见二嫂已经发话了，李氏顿时心里一暖，只要在朝廷里做官的侄儿帮衬一把还怕儿子没有前途嘛，放下心事的李氏立即热情的与马氏闲聊起来。 就在两人聊天的功夫突然听见周管家站在门外焦急的喊道“夫人，准备一下，朝廷里的钦差来圣旨了！” “啊！” 李氏顿时惊叫了一声，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下便带着杨府一众女眷去了前院，好家伙院里除了站在两边的下人外，就属手拿浮尘的宦官最显眼，敞开的大门外围满了左邻右舍的邻居，都在好奇的往里观望着。 非常淡定的小太监见正主来了立即和颜悦色的问道“这位夫人可是钱塘伯的母亲马氏？” “啊！.....是！”心里暗暗抱怨杨仁义不在家的马氏没想到居然是找自己的，当下带着家里的一众人等跪下等着接旨，戏文里都是这么演的。 小太监咳了咳嗓子“奉天承运！皇帝赦曰：钱塘伯有功于社稷，其母马氏当得首功特此御封马氏为护国夫人，赐三品浩命服一件.....钦此!.....护国夫人接旨吧？” 此刻马氏只觉得自己正躺在云彩上数着银子，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居然也有被封为三品浩命夫人的一天，一时间越想越激动居然翻了一下白眼晕过去了。 眼见护国夫人晕过去了那还了得，杨府下人立即手忙脚乱的将护国夫人抬回了屋里，擦脸的擦脸掐人中的掐人中，直到马氏悠悠转醒后才喜气洋洋的告诉马氏朝廷钦差还在外边等着呢。 封了几个一两银子的红包后马氏立即激动的出去接了旨然后笑眯眯的塞给前来传旨的几人，眼见好处到手传旨的小太监才笑眯眯的打道回府。 一时间杨府张灯结彩，忙碌个不停，有消息灵通的达官贵妇、商贾邻里具是提着礼品前来祝贺，由于只有女眷在家皆是放下礼物寒暄几句后就告辞离开，人情已经送到坐不坐的就无所谓了。 就在杨凡左思右想的该怎么给娘亲一个惊喜后突然发现自己到家了，只不过奇怪的是大门处居然又挂起了红灯笼，难道这就准备过元宵节了？杨凡有些纳闷的想到。 “伯爷回来了？”负责打扫庭院的下人们一见伯爷回来了立即撒腿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伯爷回来了，弄的杨凡以为小鬼子进村了，直到白月抱着小丫头迎了出来后杨凡才放下心思过去碰了碰小丫头的脸蛋“家里这是怎么了？怎么个个神经兮兮的。” 白月露着两个小酒窝笑眯眯的指着后院，等进了后院后杨凡顿时愣住了，只见身穿浩命服的马氏正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练习走路，只是姿势说不出来的怪异。 “娘亲？....您这是？” 见儿子回来了，马氏立即惊喜的想要过来只是穿上了浩命服却不会走路了，差点没摔倒在地，幸好被旁边的李氏扶住了，让儿子搀扶住后才松了一口气“儿啊，这浩命服就是不同，走路都轻飘飘的，就是规矩太多听说吃饭走路啥的都有讲究，这可如何是好？” 笑着跟娘亲解释了一下浩命夫人的作用后才宽慰的告诉娘亲：杨家没那么多的讲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逢年过节的陪皇后娘娘吃顿饭就好，为了一个浩命连路都不会走了划不来。 马氏立即脸红的拍了一下儿子“你这个小王八蛋，想当年生你的时候娘吃了多少的苦，现在居然敢笑话老娘了，哼，等一会在收拾你”训斥完儿子后马氏才喜悠悠的在丫环的搀扶下回去换衣服了，没办法穿上浩命服居然不会走路了。 见娘亲换完衣服后便带着白月和几个丫环出了门说是左邻右舍的不去串串门也不好，人家会说杨家没家教，知道母亲的小心思杨凡也不点破，挥了挥手便让高义和李元芳跟了上去。 回到书房后沉思了良久才拿出笔在纸上写出负责收集情报的名单，此名单一共分为两组将分别部署在紧邻金人的代州负责监视打探驻扎金人部队的朔州、寰州、云州，而负责此事的千牛卫校官杨凡准备让岳飞和牛皋前去，一来那里的环境过于复杂必须要有应变能力的人才能适应，二来代州知府乃是备受排挤的宗泽，两人的理念也比较默契不会有栽赃陷害扯后腿的事情发生，更重要的是可以让两人在那里紧紧的盯住驻扎在云州的完颜宗翰。 而东路的燕山府形势同样不容乐观，燕云十六州大部分都在金国人的手里，一旦金人决定撕破脸可以迅速的吃掉部署少量宋军的涿州、易州、檀州、顺州、景州、蓟州形成对燕山府的包围之势，而负责此事的人杨凡准备让范卫风、郑大礼前去，一来两人的性子比较沉稳属于中庸之流，一旦燕山府沦陷可以很好的隐藏在人群中时待机发动。二来可以密切监视燕山府的文武大员，由其是燕山府宣抚使王安中、常胜军统制郭药师等人。 良久之后院外响起了马氏的炫耀声以及杨父的诧异声，揉了揉脑袋后把名单小心的收好，再次提笔给代州知府宗泽写了一封信，落笔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宗老将军、岳兄，大宋就看你们的了。” 第192章 大风起云飞扬 大风吹起，一瞬间将地上的雪花卷入黑暗之中，汴梁城外远远的行过来一支车队，把守城门的武将正要喝问便见为首的黑衣人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当下一哆嗦便急忙的让人打开城门放行，等到车队走远了后才小声的骂了一句“妈的，千牛卫就了不起啊。” 月光下运有几十口大箱子的马车在百十位黑衣人的押送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半个时辰后为首的男子一挥手“岳兄咱们到了！” 岳飞点了点头，便立刻有人上去敲门，片刻后露出头来的周管家急忙的让人打开府门让马车走了进去，然后留下几十位静默站立的千牛卫站在门外警戒。 得知岳飞等人回来后杨凡急忙的穿上衣服奔往前院，只见众人正在往院子里卸大箱子，当下打开了一个箱子顿时被闪亮的黄金晃花了眼。 等到杨凡验看完毕后岳飞才神色疲惫的抱拳回到“大人，白银五万五千两，黄金两千两，已全部押送回来。” “范兄、岳兄你们二人一路辛苦了，我已经让管家给兄弟们准备了热乎饭你们去吃一口吧，也好暖暖身子在回营休息，明日卯时的时候咱们在商议其他事情。” 肚子饿的咕咕叫的两人知道伯爷一定又给自己弄了肥嫩的猪蹄来当宵夜，顿时会意的拱了拱手，然后便跟着管家去了厢房，果然还是伯爷最懂得军营里的人好哪一口，抓一起一个满是油水的猪蹄啃了几口便就着羊杂汤顺了顺。 吃的直打嗝的岳飞等人拍了拍滚圆的肚皮后便留下几名千牛卫负责巡视杨府，其他人则跟着自己回大营去休息，眼见夜晚的寒气越来越重让管家给看守的弟兄一人件毛皮大衣后便转身回了屋里，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腿就冻透了。 喔喔喔！....天还未亮，杨凡便被该死的大公鸡吵醒了，揉了揉眼睛便不情愿的穿上千牛服，打开房门后顿时一股冷气袭来，哆嗦了一下后只见月亮刚刚爬到西稍叹了口气便带着已经等候在一边的李元芳高义直奔千牛卫大营而去。 千牛卫大营自从组建开始就有寅时三刻起、卯时一刻出操的习惯，所以杨凡来的时候便见一众将校正在带着千牛卫出操，打了个哈气后便也做起了自己的训练---拿起武器架上的铁飒阴风枪便一顿乱捅，在周围满脸佩服的护卫见证下，杨凡一个不注意居然没抓住长枪以致于把自己的脚砸了一下。 身边的护卫差点没笑出声来，谁能想到赫赫威名的千牛卫将军居然不会使用武器，脸皮超厚的杨凡丝毫不介意这些人看不懂自己精湛的杨家枪法，这可是自己前世在某个摆摊卖秘籍的前辈高人手中花了一块钱买来的秘籍。 卯时三刻后刘文静、刘贵等一众武官纷纷集合队伍，一炷香后众人便整齐的抱拳禀报“大人，一千五百名千牛卫集合完毕，请指示！” 杨凡也看不清黑压压的人头到底有多少人，点点头便让一众武官随自己去大营议事，而此时站立在远处的千牛卫新兵里杨平突然有些疑惑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平兄？”旁边的白起小声的问道。 “没怎么，只是刚才的那位千牛卫将军好像有些眼熟，只是天太黑没看清楚。”白起有些不信的撇撇嘴正要说话，不想前面带队的王勇转过头恶狠狠的训斥道“不许说话！”两人立即闭上了嘴巴。 千牛卫中军大帐内杨凡让站立的几人坐下后才淡淡的说道“蒙圣上恩典，准许我千牛卫出京办事，所以本帅决定任命千牛卫校官岳飞为西路千牛卫俭事、牛皋为千牛卫录事参军率领三百千牛卫进驻代州，范卫风任东路千牛卫俭事、郑大礼为千牛卫录事参军率领三百千牛卫进驻燕山府！” 大帐内的众人有些吃惊想不通为什么要去北寒之地遭那份罪，岳飞神色犹豫了一下后抱拳道“大人派我等出去可是有情况？” 杨凡摇了摇头，掏出两封信扔给岳飞和范卫风说道“你们的任务就是收集一切的情报，派人潜伏入内，跟随你们前去的千牛卫档案我会全部烧掉，直到我将你们召回来为止。” 末将遵命！ 见此事已经办妥，转过头对着脸色不太自然的刘贵与刘文静说道“你们不要介意，此事已经征得皇上同意，而且任务艰巨，所以我便将岳飞等人提了一级，春季大祭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二人一个管钱粮一个负责训练新兵务必要抓紧些，有些训练上不明白的可以问问程铭李达两位校官，他们自然会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表现的好的话我也可以像皇上举荐你二人升上一升，好了我们去看看马三宝这个家伙做的怎么样了吧。” 刘文静等人欣喜的抱拳称是，几人陆续走出大帐后见到众位弟兄还在那站着便随口说道“该干嘛就干嘛去，”众人这才回去洗漱吃饭。 武研司乃是千牛卫大营中最严密的地方，没有杨凡以及两位郎将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如有触犯军法者直接格杀无论，就是工匠们都不得外出，只能回营休息。 杨凡几人进来后马三宝等一众工匠正端着饭碗蹲在地上唏哩呼噜的就着大蒜吃着面条，由于脑力需要每个人的碗里都放着两个圆溜溜的鸡蛋这可要比外边的千牛卫好的多，至少能多吃一个鸡蛋。 皱了一下眉头踢了马三宝一脚“你他娘的都是什长了，怎么说也是个八品的官员了怎么还站没站相，吃没吃相，现在武器研发的如何了？距离你的保证可是还有半个月哟。” 马三宝放下大碗笑眯眯的指着帐外单独存放的黑、火药说道“大人放心！现在我等已经进入配置黑、火药的阶段了，再有十几天就可以试验枪械的威力了，倒时候不知道大人怎么奖赏我等啊？” 杨凡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明明是自己的任务，结果到了他的口中就变成了奖赏，这也让杨凡更加有信心了许多，当即笑骂道“少废话，等火枪研制出来了在吹牛不迟，如果成功了我将直接升你为武研司股长，如果以后在立大功我将向皇上保举你为从五品的武研司副司长，当然你们这里的所有人都算上。” 听到能升官这帮正吃着饭的工匠立即精神起来，虽然这里吃的好，住的好，而且还有官身，但是毕竟饱暖还思***呢，是个人都想在进一步，此刻终于有了保证顿时欢呼起来。 拍了拍马三宝的肩膀后便让众人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自己来到帐外后让人拿出一坛子上好的女儿红给身边的众人都倒了一碗，举起酒碗郑重的向岳飞等人说道“风雪路漫漫，岳兄、范兄、牛皋、大礼你们此去一路艰辛，环境更是艰难杨某只能再此敬各位一杯水酒以待你们平安归来！干！” 岳飞等人眼圈通红的大喊一声“干！”....“啪！”碗摔碎后众人郑重的向杨凡行了一个军礼，杨凡同样还以军礼，等到岳飞等人集结好队伍后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杨凡便骑上马带着寂寂无声的千牛卫缓缓的走向夜色当中....... 杨凡知道岳飞终究还是回归到了他原本的历史轨迹当中，建功立业然后奇冤长古，咬了咬牙后突然笑道，那有如何？岳飞此人我杨朝阳保定了！ 黎明的黑暗里，大风忽起，隐隐的响起含有悲凉的歌声：大风起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第193章 宋徽宗微服私访记 宋徽宗从来没有想过要在皇宫大内待上一辈子，那样的事情对于文采无双的宋徽宗来说实在过于残忍，所以皇帝的一个念头杨凡就要眼巴巴的带着人去宫门处候驾临行前还特别换了一套便衣。 当一身管家打扮的梁师成跟着一位玉树临风的员外走出宫门时，杨凡觉得非常的不公平，为何高俅、李邦彦、白时中、童贯、蔡攸这几个鸟人扮的是商贾唯独自己扮成的是马夫？ 当几人发现杨凡的一身打扮时顿时乐了“呦，杨大人看来天生就适合干马夫，正好蔡某家里缺个马夫不知道杨大人以为如何啊？”蔡攸随口就嘲讽了一句。 心里暗暗的叨咕了一句：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脸上若无其事的朝宋徽宗行了个礼“皇上我们这是......” 蔡攸见此脸色一变不过碍于皇上在眼前只好狠狠的看了一眼杨凡。 宋徽宗丝毫不介意属下之间的争斗，如果都团结起来那自己这个皇上还怎么当，当下心情愉快的指了指宫外“微服私访去...走！” 元宵节的到来再次让这座繁华的汴梁城热闹起来，卖汤圆啦！....又甜又大的汤圆啦....麦芽糖喽.....人头涌动的街头宋徽宗几人兴致勃勃的闲逛起来，看见路边卖驴肉包子的宋徽宗上去就拿了一个，梁师成刚想试吃一下就被其摇了摇头拒绝了，享受了两口驴肉包子后就满意的奔前面卖豆腐脑的地方走去，唯独留下满脸不情愿的杨凡“该死的小贩明明是他吃的非要拉着自己的袖子。朝周围隐蔽的便衣千牛卫使了一个眼色后便往前追了过去。 也许是山珍海味吃的太多了，就稀罕起街头的这种小吃了，皇上难得出来一次也就罢了，可是你们几个汴梁坐地户学着皇上一脸享受的样子就不妥了吧，鄙夷的看了众人一眼，杨凡才坐下给自己弄了一碗。 宋徽宗就得意这种放了辣料蒜末的豆腐脑，一口下去打了个舒服的暖嗝指着街面上黑压压的人头说道“朕...真好啊，每回赵某看见这样的场面就为我大宋感到高兴，这才是真正的宣和盛世呐！” 果然善于把握机会的蔡攸满脸笑意的指着皇宫说道“我们能生活在如此美好的大宋全是仰仗了当今圣上的仁慈，不兴刀兵不收扣税，百姓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是极！...是极！蔡大人言之有理”几位笑容可掬的“商贾”抚须赞同道。正在宋徽宗感受这美好的一幕时，不想却让那位小贩听见了，不屑的呸了一声“几位官人一看就是不长出门的，还全仰仗当今的圣上？我呸！要是仰仗他我们早就饿死了。” 像似打了鸡血的梁师成立即跳起来就要开骂，不想却被面无表情的宋徽宗阻止了下来“你让他说。” 小贩也是个没眼力件的，见客官愿意听当下就把往年街头上经常有收取保护费的泼皮来闹事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小贩说的话宋徽宗脸色缓和了两分“开封府不管么？” “哎，我的客官啊，官府哪有闲心思管这种事，闹得凶了就抓回去关上两天，然后就会放出来一旦那些泼皮知道是谁告的密就会在谁家摊子那使劲的纠缠弄得人家破人亡，好在今年是李纲老大人当了开封府的官，这才好了些，不过这汴梁街面上还有几波比较凶狠的买东西从来不给钱，听说这伙人的头领是一个叫蔡虎的好像是什么院使的管家。” 眼见蔡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杨凡真替那个嘴巴大的小贩捏一把汗，急忙插话道“做好你的生意就是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说完便啪的一声扔给其一两银子。”得了银子后小贩才点头哈腰的忙活去了。 宋徽宗狠狠的瞪了一眼蔡攸，便带着尴尬的众人离去，杨凡苦笑了一声在蔡攸阴冷的注视下拍了拍小贩的肩膀“明日别来摆摊了，有多远就走多远吧”说完便在小贩迷惑的眼神中离去，蔡攸犹豫了一下后看看已经走到前面的皇上几人狠狠的瞪了小贩一眼后便跟了上去。 替小贩解脱不是杨凡想要放过打击蔡攸的机会，而是这种小事在宋徽宗那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果然片刻后宋徽宗便再次与蔡攸高俅等人胡扯起来。 也许是深宫大内待的太久了让一出皇宫的宋徽宗见到什么都觉得新鲜，甚至几人站在街道上公然的指着那些略有姿色的妇人品头论足起来，弄得羞愤不已的妇人小猝了一口便扭头就走，见到妇人如此模样宋徽宗几人立即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自己占了许多便宜一般。 这一幕看的杨凡羞愧不已，陪着几个老淫、棍站在这里实在是太丢人了，正在这时游荡在周围的的人群迅速往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前门面出事了，咱们看看热闹去...快走，晚了就挤不进去了。” 宋徽宗等人楞了一下便顺着人流往前挤去，他们也好奇好好的繁华大街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前行到了大相国寺外的街头后发现人群当中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妇人正抱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无助的哀求着周围的众人，“救救我苦命的娃吧，老妇人求求你们了”原本今天准备出来要点吃的好能挨过这个寒冬，可是没想到娃娃突然浑身发冷颤抖紧接着奄奄一息起来。 周围的众人也许是天气太过于寒冷的缘故并没有人上前去帮一把，只是不停的哀叹这孩子太可惜了，扒拉开众人后宋徽宗眼见妇人如凄惨皱了一下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童贯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表情，这世道死个穷孩子并没有什么吃惊的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还是回了宋徽宗的话“回赵爷这孩子很可能已经冻死了。” 宋徽宗点了点头默然不语，毕竟这些人也是自己的子民，不见到还好如今亲眼见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站在一边的杨凡忍不住了都他妈的满嘴废话，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去伸手是怕被讹诈还是人性本就如此？其实杨凡不知道的是这个寒冬每天冻死在汴梁城的无名者多达几车，而百姓已经对死亡麻木了。 “赵爷，小的去看看可否？”杨凡小声的问道。 宋徽宗差异的看了一眼杨凡点了点头，在众人的眼里小女孩已经冻死了，没看见已经没反应了吗，得到同意后杨凡直径走到老妇人的身边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把身上套着的貂皮棉夹给小女孩套了上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扒开女孩的眼睛晃了晃，见瞳孔还有反应，当下大喊道“把你们身上的衣服给我脱下来两件，这孩子还没死！” 尽管杨凡喊的足够大声，可是围观的众人依旧无动于衷，宋徽宗见此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高俅、童贯、两人便将身上的熊皮大衣脱了下来扔给杨凡。 给小女孩套上后摸了摸腋下发现还有温度，当下心里一喜只要还有体温就说明没有冻死，杨凡知道小女孩得的应该是失温症，这种症状本身只要穿上厚衣服厚帽就会慢慢的回暖，就怕引起血压下降或心脏病等并发症，现在该做的都做了只能先把小女孩抱回屋里看看结果了，看了老妇人一眼发现其尽管冻得瑟瑟发抖可是依然紧紧的盯着小女孩，叹了口气便抱起小女孩带着老妇人走进旁边的大通铺客栈，放下小女孩后杨凡才对着跟进来的宋徽宗等人说道“小的失礼了还请赵爷勿怪，” 宋徽宗不介意的挥了挥手便做到床榻上仔细的观察裹在衣服里的小女孩，趁着宋徽宗没注意，梁师成小声的抱怨道“杨大人今天可是失礼了，日后要注意才是。”说完便不动声色的跟了过去。 其他几个人则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至于那些麻木的百姓则被化装成百姓的千牛卫挡在门外，半个时辰之后小女孩突然小声的囔囔了一句“饿！” 宋徽宗大喜，没想到本来以为要死去的小女孩居然活了过来，当即声音发抖的指着站在的众人“可有饭食？”这还是宋徽宗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对于生命的渴望与尊重。 身为大厨的杨凡自然而然的踹开客栈的厨房在老板的引导下给小女娃熬了一碗瘦肉粥，端上来后老妇人舔了舔乌青的嘴唇颤颤巍巍的就要给小女孩喂食，只是颤抖的双手无论如何也无法准确的喂进老妇人的嘴里。 把这一幕瞧在眼里的宋徽宗叹了口气接过老妇人手里的碗小心翼翼的将勺里的瘦肉粥一点一点的喂进小女孩的嘴里，神色说不出的慈祥。 第194章 平淡的生活 也许是小女孩喝肉粥的样子让宋徽宗产生了一丝怜惜，心底不知不觉间就涌现出了一种不为人知的一面，这种亲手喂孩子的幸福在空旷复杂的皇宫里却是一种珍贵的奢侈，宋徽宗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亲手抱抱刚出世的儿女了，也许是一年五年或许又是十年，这种久违的舔犊之情居然出现在了这个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吃饱了便再次香甜的睡去，也许在她瘦小的身体里同样藏着一个吃饱穿暖的香梦而今终于在临死的刹那实现了，放下碗后宋徽宗神色复杂的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发现热乎了后才淡淡的说道“杨卿务必将两人照顾好，回宫吧” 杨凡扔给客栈老板一锭银子后警告道“必须一天三餐的照顾好两人，否则这店就不用开了，在留下千牛卫杨府的地址后便紧随着宋徽宗而去，身为皇帝亲军必须随行其左右。” 看着走在前面沉默不语的宋徽宗蔡攸童贯几人感到非常的诧异，这和他们认知里的皇帝似乎有些不同了，只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皇上回宫后众位大臣自然各回个家，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皇城杨凡摇了摇头便带着侍卫往家走去。 元宵节以及今后的几天都是放假休息的日子，闲着没事的杨凡在千牛卫大营里跑了两趟后便不在去了，躲在家里给小丫头做了一匹会走动的木马，这让好动的小丫头顿时乐的咯咯直笑，拽着几个比较听话的丫环便去了院子里疯闹，一时间童稚声响个不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杨府便多了许多来学习女红的女眷，天天围着白月坐在西屋叽叽咋咋个不停，好在年纪大了比较喜欢热闹的马氏不介意常常和李氏以及天波府的杨夫人说“这才是有生气的家，不然老了老了儿女不在身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每到这个时候一身端庄的杨夫人就会笑着夸马氏是个有福的，有了这么一个好儿子还有啥可愁的，不想马氏却偷偷的推开窗户瞄了一眼坐在房檐下看着小丫头闹的儿子小声的抱怨道“这个没良心的也不早点成婚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此话一出几人顿时嘻嘻哈哈的笑起来，让坐在房檐底下的杨凡一阵发麻，瞅了瞅太阳杨凡便来到后院的暖棚里侍弄侍弄鲜红嫩绿的菜蔬，然后扒拉扒拉番薯的叶子满意的点点头，当初听说娘亲在马行街看见几个番毛鬼在啃这玩意就买回来点，没想到居然是产量不错的地瓜，据杨凡估计那几个番客很可能是菲律宾人的祖先，这玩意在那个地方可是国宝，也不知道是怎么从遥远的大海上传到汴梁的。 到了吃饭的点杨家人自然是坐在一个大桌上吃饭，盘子里的菜都是李小二的徒弟所作，每个人喜欢的菜都有，没看见杨父一来就坐在了那道白菜炖猪肉的面前嘛。 小丫头虽然越来越有淘气包的倾向不过在长幼尊卑这方面却做得很好，饭前一定会洗干净小手然后等着爹爹和娘亲几位长辈动筷子后才会动手，还不时的用勺子给杨父马氏几位长辈挖一勺子菜去，虽然那不是马氏喜欢吃的，不过还是高兴的亲了亲吃的满嘴油腻的小脸蛋直夸闺女就是比儿子省心。 弄得杨凡只好尴尬的低头吃饭，碗里不时的还有小丫头啃剩下的鸡骨头，重新把小丫头没吃干净的鸡骨头啃了一遍后才向坐在对面的李氏问道“三婶可是担心三叔？” 李氏放下筷子欣慰的看了一眼侄儿说道“路途虽然遥远，不过你三叔身边带了五六个家丁我倒不是特别担心，就是你堂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唉。” “三婶放心，侄儿定会将堂哥接来开封府，然后问问其有什么打算，能帮的侄儿一定帮。”对于自己这个搞笑的堂哥，杨凡也是想念算了一下日子也好久没见那些老朋友了，是该找个机会聚聚了。 李氏听见侄儿如此懂事笑容满面的拿起筷子给小丫头和杨凡一人夹了一根鸡大腿“来多吃点，在补补。” 已经吃饱的杨凡只好拿起鸡腿啃了起来，不想小丫头皱了皱鼻子嫩声说“谢谢婶娘，小丫不吃鸡腿，婶娘吃，小丫爱吃鸡翅膀。” 笑眯眯的李氏夸了小丫一声便将鸡腿夹给坐在一边的白月“小丫既然不吃，那就给月儿吃，不然老是吃素也不是个办法。” 一提到白月立即就引起了马氏对杨凡的不满哼了一声“月儿是个好孩子，吃个鸡腿是应该的，不像某些人光知道吃也不寻思寻思终身大事，真是不孝。” 脸红的白月顿时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就差没把脑袋放进碗里了，知道老娘这是对自己不满意了，杨凡尴尬的笑了两声也不争辩，幸好喝着小酒的杨父发话了“吃个饭也有这么多的事，真是妇道人家。” 此话一出顿时就坏了，马氏立即掐着杨父的胳膊说道“凡儿可是我怀胎十月才生的，你打着灯笼满钱塘县找找谁有我儿子有出息，不光是状元还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能有这么一个儿子你老杨家就烧高香去吧。” 眼见马氏母凭子贵般的盛气凌人，杨父顿时不知声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杨家的大功臣呢，当下怜悯的看了一眼儿子便借口要去厨房调制配料匆匆逃走。 杨凡见事不妙便拔腿就走，回到房间后才轻轻的松了口气，见杨家大战就这么的胜利了马氏顿时又恢复了慈祥的神情，给白月和小丫不断的夹菜。 “启禀夫人！有一老妇人和一小女孩在门外跪着说是感谢救命恩人，”周管家站在门口将事情说了一遍。 马氏疑惑的看了看李氏，便带着一众人等奔前院而去，此时府邸门口跪着两个身穿灰布棉衣的老人和小孩，见出来一大帮人小女孩害怕的往老妇人身后躲了躲，老妇人却把头磕在地上“老妇人叩见杨家各位贵人。” “这位大娘快快请起，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说着马氏和李氏便将两人扶了起来，进屋后由于桌子上的菜肴还没有撤去，馋的小女孩含着手指头直流口水，由其是桌子上坐着一个肥嘟嘟的小丫头手里正拿着一支鸡腿好奇的看着自己。 第195章 书稿 老妇人将杨凡救人的事情说了后，马氏立即让周管家将杨凡叫来并握着老妇人的手说“既然没了去处，就暂时留在杨家也好，家大业大的不差多两双筷子。” 对于马氏的和善老妇人感动的就要下拜，结果被笑眯眯的李氏阻止了，说是杨家人不兴这一套，热乎乎的大堂突然被一股冷风吹进，穿着棉衣的杨凡疾步的走了进来，先是摸了摸有些怯生生的小女孩和蔼的问道“小姑娘好些了吗？” 小女孩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一脸阳光的大哥哥怯生生的答道：好了，谢谢哥哥。 见是救命恩人来了，老妇人站起来弯腰下拜“感谢小恩人的救命之恩，老身无以为报只能给小恩人当牛做马了，只是还望小恩人能善待我这个苦命的丫头。” 杨凡知道这个老妇人其实并没有多大，只是常年的颠沛流离让其苍老的厉害，和善的扶起老妇人说道“既然你愿意留在这里那就随便的找点活干吧，小姑娘嘛我会善待的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就可以了。” 话音一落便见肥嘟嘟的小丫头拿着一根鸡腿走到小女孩的身边嫩声道“姐姐吃。” 小女孩惊喜的一把抓过鸡腿撕咬了起来，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肉了，见到小姐姐吃了自己的鸡腿，小丫头立即高兴的牵着小姐姐的小手坐到了座位上吃饭。 见到两人还没有吃过饭，马氏立即让下人把菜热热才添两幅碗筷来，桌子上看着众人吃的香甜杨凡也就退出大堂了，一屋子的女眷有些吵杂。 钱到用时方恨少，未到月底不够花，杨凡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军费真的很烧钱，原本留给马三宝的预算结果还未到月底就已经花光，甚至还有几个工匠因为火药的配比不对而被炸伤，这让原本觉得研发武器相对简单的杨凡受了当头一棒，咬咬牙拿着钥匙打开了自家的银库看着银子一点一点的减少，心里暗暗的决定是该将发财计划提上日程了。 一觉醒来天色已略黑，口渴难耐的正要召唤下人拿水来想了想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一个农村出来的娃哪来的那么多娇贵的毛病，咕咚咕咚的对着壶嘴喝了大半后才觉得痛快。 白天睡觉就是不得劲，浑身酸痛不已，打开房门被冷风吹了一下才精神了许多，管家老周见伯爷出来了拿着账本说“伯爷马上就要开春了，您是伯爵有一百亩的封地在汴梁城外的五里庄，是否打算中上粮食？” 拍着脑袋和老周边走边说“今年就不中粮食了，把地圈上盖上几座火炉作坊，这个东西冬天可以取暖夏天可以在炉子上烧火做饭，所以不愁没有销路，只是价格要下调一点争取把普通的百姓争取过来，这一点你去与小二等人商量一下有了结果后在拿给我看。” 老周就是佩服自家伯爷的这种轻松劲，一笔天大的买卖也没放在心上，见伯爷去了后院，老周赶忙的去隔壁的作坊看看李小二那家伙在干什么。 冬天黑天的早，可是愿意睡觉的却没有几个，大家围着两个火炉缝衣服的缝衣服，玩嘎拉汗的玩嘎拉汗，只有杨父一个人正在搅拌调料，闲聊的众人见杨凡进来了新来的老妇人崔氏便要站起来行礼，被笑眯眯的杨凡挥手打断了，杨家不兴那一套。 见大家没意思的劲，翻过来覆过去的不是讲李家的丫蛋看上王家的二牛就是谁家的公鸡少了一只，没办法都是农户出身也聊不出来什么高贵的东西。 杨凡只好咳了咳嗓子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就连玩羊骨头的两个小丫头也是好奇的看着自己，笑眯眯的想了一下故事的原型，便开口讲道“话说东胜神洲傲来国海中有花果山，山项上一仙石孕育出一石猴。石猴在所居涧水源头寻到名为“水帘洞”的石洞，被群猴拥戴为王。又过三五百年，石猴忽为人生无常，不得久寿而悲啼。根据一老猴指点，石猴经南赡训洲到西牛贺洲，上灵台方寸山，入斜月三星洞，拜见须菩提祖师，被收为徒，起名曰孙悟空......” 哥哥，那猴子真能从石头里蹦出来吗？” 杨凡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接着开口说道“悟空从祖师学得长生之道、七十二般变化及“筋斗云”。一日，悟空受众人挑唆，变为松树，引起祖师不快，被逐出洞。回到花果山，与占山妖魔厮斗取胜，带回被掳的众猴与物品。” “哥哥那岂不是猴子也可以上天飞了，可以变成丫丫吗？”小丫头再次兴奋的问道。 没办法讲了，这才讲了几回就被小丫头问了好几遍，看了看旁边正欲发问以及准备品头论足的几人，杨凡只好说道天色不早了，两个丫头片子赶紧上床睡觉去，说完便帮同样想问的杨父把料桶抬了出去，嘱咐了两句随行的家丁后杨凡便回到屋里铺纸研墨，想了一下后便在笔上写道“话说东胜神州傲来国海中有花果山.......” 几个时辰后眼看已经子时了，出去摆摊的杨父等人也已经回来了，当白月端着一壶茶水进来后见杨凡好像有点头疼，便放下茶壶替杨凡揉着脑袋幽幽问道“你说孙悟空真的无所不能吗？” 杨凡苦笑了一声“哪里有无所不能，人在江湖、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就算是七十二般变化的孙悟空也免不了要去求人办事，找门路。” 白月失望的叹了口气，便不在言语，一直默默的看着杨凡写故事，良久之后突然说道“你写的字真好看。” 知道白月是想起了自几可怜的身世，将稿子放好后，再次拿出一张纸让白月写，见其不好意杨凡只好将其按到座位上说道“我教你写字，脸红扑扑的白月不好意思的握着笔准备下笔，其实她是会写字的只是没有杨凡写的好看罢了，愣神的一会功夫握笔的手就被杨凡的大手握住了，脸色一红正要挣脱却听见杨凡说道“别分神跟着我写.......” 感受到杨凡喷出的热气白月心中好似小鹿乱跳一般，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纸张上已经写下了一首诗。 十月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互， 只羡鸳鸯不羡仙。 待念完后白月仿佛看见了一个痴情的女子，孤单的望着月亮发呆的那一幕，不禁脱口说道“世人都道神仙好，却不知道羡慕鸳鸯的往往要多过神仙，可惜了这样的一个女子。” 见白月有些伤感杨凡只好开慰道“神仙在好却与凡人没有半点关系，世人最大的心愿不过是身边有个伴相扶到老了罢了，这样的人生才不会过于寂寞和单调，至于高高在上的神仙不做也罢。” 白月点了点头，望了眼杨凡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低下头去脸红扑扑的。 还从来没见过白月如此的杨凡顿时流出了口水，也不顾的擦掉，急忙拿起笔在纸上龙飞蛇舞的画起来，不一会一个幸福的女子跃然出现在纸上。 等到白月看见时立即将此画小心翼翼的卷好然后带着回了房里，恐怕杨凡将此抢走。 笑着送白月出了门后，杨凡才再次打开书稿在西游记的封面上画上了一个威风凛凛的齐天大圣....... 第196章 火爆的《西游记》 万书坊创建于后唐时期，一直流传到现在乃是东京汴梁最大的书坊，这里每天都会有大量的文人前来关顾，书坊老板祝文全更是以书坊界第一人自称。 早上打开门后便会有三三两两的文人前来看书，给自己泡上一杯上好的龙井茶，便坐在那里尽情的享受自己的生活，突然间一位衣着朴素的男子背着双手晃悠了进来，不时的翻开两本然后满意的点点头，随着时间的过去男子仍然没有买书的意思，这让祝文全非常的恼火，不买书你来晃悠啥。 “这位公子请了，不知道想要找什么样的书？我们这里有最基本的四书五经，以及一些比较珍贵的《五柳先生传》、《桃花源记》等一些孤本如果您找不到的话小人可以帮您找？”祝文全最烦的就是那些明明买不起书却来占便宜的穷酸，当下有些讥讽的说道。 男子放下手里的书籍后，点了点头“你这里的书籍很全嘛，连稽康先生的《养生论》都有真是不简单。” “过奖了、过奖了”祝文全连连说不敢，只是那神情分明满是得意。 男子也不在意老家伙的态度，从怀里掏出了昨夜写的书稿递给祝文全说道，“这是我写的书稿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印？” 见不是来买书的而是印书的，祝文全的神色立即就变了，不咸不淡的说道“哦，能印倒是能印不过我要先看看再说。”说着便从杨凡的手里接过书稿仔细的看起来。 随着翻得页数越多，祝文全的脸色就越震惊，良久之后才放下书稿拱了拱手“公子大才！不知道想怎么个卖法？”这本书里的内容可以说天马行空闻所未闻，就连自称阅万书的自己都是没见过，更难得的是这里的内容真的很吸引人，不过遗憾的是只写到了四十章。 见老头上的神色杨凡也不感觉奇怪，这本西游记就是放在后世那也是世界文明的书籍，不愁老头不震惊，喝了口茶水后才淡淡的说道“不错的龙井茶就是年份久了些，这些稿子可以交给贵坊雕刻印刷，但是分成却只能是二八开。” 老头脸上的肌肉抖了抖，苦笑了一声“在下承认公子的书乃是一部好书，只是雕刻印刷的成本非常的高昂，刨除人工成本外也不剩下什么了，所以在下要三成。” 杨凡知道老头说的不是实话，但是要想让人家心甘情愿的为你印刷出售只能再让一点利，当下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既然掌柜的同意了，我们先把文书契约签了再说。” 看了一遍文书后祝文全立即签了下来，凭借多年的眼光祝文全觉得此书一定能火，待两人都签好后，杨凡才建议将书本订到两百文一本，没办法现在的士子大部分都是手头拮据，只能便宜出售了。 商谈完后杨凡便告辞离去，至于售后的利润杨凡丝毫不担心老头会作假，除非是不想在大宋混了，看着离开的公子祝文全来不及想其他的，赶忙拿去印刷。 几日后像往常一样，太学博士陈东慢悠悠的走进万书坊准备找几本有价值的好书，书坊老板见是这个老学究点了点头便回了柜台之后，没办法这个家伙太硬气了，几次领着太学生上书朝廷要求罢免六贼，没想到居然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有神功护体。 对于老板的态度陈东就当没看见，拿过一本《抱朴子》看了看，觉得没意思正要放下突然“咦”了一声，《西游记》？这本书自己怎么没听说过，当下有些好奇的翻开看了看，发现印刷的痕迹还有些湿润，应该是某个人新出版的，结果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几篇后大吼一声“此书何人所作？” 吓的祝文全手一抖，茶水都洒在了衣服上，当下就要发怒，结果一看是陈东这个硬石头，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陈博士想要如何？” “老夫是问你此书何人所作？”说完便激动的看着老头，被陈东一问，顾问全想起了那位公子临走时的交代，当下便拱手回到“麻辣居士。” 陈东一愣，以为老头在耍他当下便要撸袖子动手，不想旁边的一位书生也是咦了一声“西游记，这是何书？”这一下把陈东吓的不轻，赶忙将《西游记》抢了过来，“这书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说着便要掏钱。 书生见状立即大怒，便要伸手在抢回来，见事不好的祝文全赶忙赔笑道“二位莫急，此书已经印了五百本，每本只需两百文钱。”说完后便有些紧张的观察陈东，这老家伙仗着自己的脾气，一般从来都不买书，只是蹲在书坊看书，直到看完了后才会回去。 结果陈东的表现让老头大吃一惊，摸着胡子说道“不错、不错、此书的确甚好，两百文也值了，就是没写完真是吊人胃口呐。”说完便扔下钱大步离去。 在几个半信半疑的人随便看了一会后，当即扔出一把钱也不数数，直接拿着书就走，一边走一边感叹道这可比《搜神记》有意思的多了。 祝文全还是小瞧了《西游记》在士林当中的传播速度，在那个以书为主的年代，除了逛街、泡青楼就剩下书了，但是所有的书籍都是圣人之言，很少有娱乐性的书籍，现在终于出现了一本符合大众娱乐的书籍如何不疯狂。 当天下午万书坊便早早的关门了，没办法现在的文人太疯狂了，砸着门大喊要买《西游记》甚至有钱的还开出了一贯钱一本的价格收书，只是俗话说的好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谁稀罕那几个臭钱。 躲在门后的祝文全擦了擦脸上的汗冲着外边大喊道“各位大爷呀，小店现在已经没有存货了，正在加紧印制，你们还是明天在来吧。”心里暗自埋怨印刷的怎么这么慢呢。 眼看天黑了，文人们才不舍的散去，准备回去早点睡，天不亮在来排队就不信买不到书。 等到外边清净了后祝文全才松了一口气，对着伙计说道“今晚都别走了先忙一夜吧，不然五百本不够明天的。” 伙计哭丧着个脸“掌柜的，咱们爷们一个月的工钱才五百文，可没说还要上夜班吧。”虽说拿人钱财给人干活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也不能这么压榨苦力吧。 见到伙计们明显不愿意上夜工，祝文全只好咬了咬牙说道“这样吧，每个人的月钱在涨三百文，明天我在招工准备再开个印刷作坊，这样就能缓过来了。” 伙计们一听居然涨了这么多的工钱急忙拱了拱手“既然掌柜的够意思，咱爷们熬点夜也就无所谓了，等爷们吃口饭后就去赶工，就不信明天印出来一千本。” 身为作者的杨凡自然不知道，现在的汴梁城内风气已经变了，以前文人相见是比谁喝的花酒多，现在则是首先问一句看没看过《西游记》，如果没看过的自然灰溜溜的朝看过的人说声“告辞。”然后看过的人自然哈哈大笑去找别人吹嘘。 “哎，柳兄请了，小弟有一事不明还望柳兄赐教。” “好说，好说，兄台有何不懂，尽管问即可。” “多谢柳兄，请问这位叫做孙悟空的猴子为何从石头里蹦出来......?” 啊...这个...兄台，在下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看着随处可见的读书人手拿着《西游记》招摇过市，杨凡就有点头疼，没办法现在大家都想知道这个麻辣居士是何方人也，居然能写出如此天马行空的书。 “哎，兄台听说这麻辣居......” 在小摊上随便的喝了碗豆腐脑后就赶忙的回家了，没办法，谁让万书坊那边已经排了老长的队正等着后续的故事呢，听说那个老掌柜因为找不到人已经上火看大夫去了。 第197章 帝心似海! 寅时三刻杨凡早早的来到东华门外等着宫门开启，虽然自己有守卫皇宫之责，但是已经轮不到自己这个从三品大员去守了，这种事情交给千牛卫郎将就好。 “哎，赵大人您听说了吗？现在市面流传着一本《西游记》听说很火的样子，就是不知道麻辣居士乃是何许人也。” “张大人说笑了，赵某刚好有一本《西游记》如今正在阅读，如果张大人非要想看的话可以等赵某看完后再借给你看嘛。” “你......” 听见众人议论纷纷杨凡苦笑了一声，自己的确是低估了西游记的影响力，没想到来朝廷大员也愿意看这本书，正在这时一顶小轿子慢悠悠的来到东华门外慢慢的落下，老蔡京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众大臣一见是老太师纷纷上前见礼，数日不见蔡京苍老的越发厉害了，颤抖的双手扶着一个拐杖艰难的走了几步，停下来后苦笑道“真的是老啦，不中用啦，” “哪里，哪里，太师乃是我大宋之柱石，在活个一百年也不成问题”不管心里想的是什么，嘴上的场面话顺口就出。 正在此时宫门吱的一声缓缓打开，众人互相谦让了一下便排着队往里走，不过大部分都是以为李邦彦为中心，毕竟蔡京不行了后，很有可能是李邦彦接管。 看了一眼身边寥寥无几的几位官员，老蔡京叹了口气，遥想当年自己是何等的风光，虽不说是一呼百应但也是风光无限，现如今人还没走茶就已经凉了，真是造化弄人。 “太师，小的扶着您吧。”杨凡笑眯眯的走过来扶住蔡京，心下也是有点不是滋味，没想到蔡京这位四度出相的风云人物也会有如此下场，往日蔡京在的时候哪位大臣不是谦恭的让蔡京排在第一位，现如今虽然表面上依旧客气，只是早已不复往日的尊敬。 见是杨小子，蔡京笑着点点头“走吧。” ..... .....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位大臣一阵山呼海啸后，身穿龙袍的宋徽宗安稳的坐了下来。 “众卿平身！” “谢万岁！” 看见老蔡京艰难的爬起来宋徽宗皱了皱眉头，“来人啊，给元长赐座。”望着叩谢自己的老蔡京满头白发，宋徽宗一瞬间的失神，那个陪着自己逛青楼、提蹴鞠、吟诗作对的臣子真的是老了，在也陪不了自己了。 还不待大臣启奏，宋徽宗有些伤感的问道“元长啊，大冷的天还来上朝，也真是难为了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也许是距离远了，老蔡京本就已经耳背的耳朵并没有听清宋徽宗说的是什么，当下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皇上说什么？老臣没听清楚。” 宋徽宗一愣，再次问道“朕问你身体如何了？” 还是没听清的老蔡京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下让宋徽宗原本愧疚的内心瞬间变的不耐放起来，当下大声的说道“爱卿身体既然不好就多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吧，政务就先暂时交给别人处理吧。” 虽然听不清皇上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是凭借着多年的执政经验，蔡京还是感受到了皇帝的愤怒，颤抖着跪下后，自信的说道“启禀皇上，老臣还能吃的动饭，走的动路，就是再辅佐我皇十年也不是问题。” 虽然蔡京说的自信满满，但是旁边的众位大臣却不乐意了，你个老家伙怎么滴还想在干十年，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当下便有人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臣弹劾户部侍郎韩木吕贪赃枉法，迫害朝臣。”御史中丞戴炳炎肃声说道。 杨凡一震突然发现这是一件有预谋的朝会，果然戴炳炎起奏后，又一个御史站出来起奏道“臣弹劾侍读蔡眦恣意为奸，窃弄威权借太师之名实行太师之权。” 一时间朝堂上除了高俅、童贯、杨凡、少数几人外纷纷要求治罪蔡眦、韩木吕，眼看这么多人弹劾自己站在后边的二人吓的面无人色，急忙的跪下请罪。 看到就连平时以蔡京马首是瞻的白时中、李邦彦等人也是加入了弹劾二人之列，杨凡知道蔡京危险了，因为被弹劾的二人一个是他的妻兄，一个是他的小儿子，如果说没有预谋恐怕谁也不会信。 宋徽宗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站在下边的蔡攸“蔡攸你觉得如何？” 蔡攸看了一下还跪着的父亲以及脸色发白的弟弟，冷笑了一声“回皇上，蔡眦的确借助太师之名胡作非为，贪赃枉法，还请皇上治罪。”没办法必须先借着除掉蔡眦来搬倒父亲以便和白李二人达成合作。 “李爱卿以为如何？” 李邦彦犹豫了一下张口说道“臣同意戴中丞的弹劾！” 宋徽宗点点头，看了一眼不断磕头的韩木吕和蔡眦怒极反笑道“好一个蔡眦、韩木吕，你二人可将朕放在眼里，如今恶行已现，你二人可认罪？” 平时嚣张一世的蔡眦、韩木吕闻言纷纷大哭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见两人默认了，宋徽宗脸色发青的拍了一把龙椅，大喊道“千牛卫何在？” 把守大殿的千牛卫立即跑进来躬身道“在！” “将此二人押送到刑部大牢、丈一百、徒三千里！” “遵命！” 眼见二人哭鸡鸟嚎的即将被拖走，跪在地上的老蔡京立即大喊一声“皇上且慢！” 宋徽宗挥了一下手，示意千牛卫先停下来，眼中怒火冲天的质问道“蔡京！你可有话说？” 见到皇上如此不留情面，蔡京一阵阵的心凉，自己可是跟了其多年啊，就是养条狗也还有点感情吧，到如今看自己没用了，就对自己的亲人下手，那可是丈一百、徒三千里啊，恐怕人没到就没命了。 “启禀皇上，蔡眦这个逆子乃是老臣平时疏于管教，还望皇上看在老臣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他一命”说着便将官帽颤巍巍的放在一边，露出满头的白发一下一下的磕在地上。 坐在龙椅上的宋徽宗，见蔡京苍老的厉害，而且额头上已经有了一丝鲜血，心下一软暗叹一声，君臣只之间的缘分终究还是尽了，当下伤感的说道“元长啊，朕本想成全你我君臣之间一段佳话，也算是个善终，只是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让这两个败类....哎..罢了，革去蔡眦的一切职位永不录用，韩木吕发配黄州至于元长你就罚俸一年吧.....杨凡留下，其他退朝！” “万岁、万岁、万万岁！”面无表情的白时中、李邦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杨凡后带众人离去，跪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蔡京被小儿子蔡眦一步一步的扶了出去。 空寂的大殿上，宋徽宗久久不语，当杨凡拱手问道“皇上将小臣留下不知道有何事？”的时候，宋徽宗才轻叹了口气“人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可是朕却不信，不管是赋闲在家的王黼，还是如今的蔡京，朕从未想过要他们的命，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种事杨凡哪敢随便的发表意见，别看宋徽宗一脸伤感的模样，可是下起手一点都不留情，今天要不是怕落下个刻薄寡恩的印象，蔡京早就遭流放了。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还是回到“臣不知。” “朕就是怕伤了十几年的情分，这些年以来陪在身边的也就剩下这几位大臣了，所以朕想要个善始善终。” 听到善始善终这句话，杨凡终于明白了宋徽宗把自己留下来是什么意思了“皇上是让微臣前去劝劝太师辞相？” 见杨凡明白了，宋徽宗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点了点头“元长毕竟是老了，退下来以后也可以慢慢的休养身体了，这样还能多陪朕几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去吧。”说完话便一挥袖子回了后宫。 尽管外面的温暖如旧，可是杨凡没来由的一阵寒冷，都说自古无情帝王家，这话一点都不错，蔡京尽管坏事做绝，可是也有一大部分是替宋徽宗做的，如今没用了就被无情的踢开，果然是帝心深似海。 第198章 蔡京辞相 同样的太师府，只是与年节时门庭若市截然不同，不但没有了排着队伍的官员，就连往日等候在太师府外的一些街摊小贩也没有了，杨凡不知道这些精明的小贩是如何知道蔡京失势的，也不想知道，世上之人多是一些趋炎附势之徒。 昔日不可一世的管家蔡三见杨凡来了后，赶忙的拱了拱手将杨凡请进去，自从老爷下朝回来后，家里便再也没有朝廷大员过来了，杨凡还是第一个登门的。 “杨将军请进，老爷在卧房休息呢。”蔡三小心的提醒道，自从蔡京下朝回家后，府里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杨凡点了点头，便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蔡京的卧房。 此时卧房内充满了蔡眦的愤怒声，“爹，您陪伴了皇上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如今算什么，用完了就想把我们踢开？蔡攸那个王八蛋也是，居然对自家人下手，眼里还有没有蔡家。” 眼见老爹疲惫不堪，蔡绦小声的说道“五弟少说两句吧，父亲大人现在需要休息。”大骂不已的蔡眦这才停下来，只是愤怒依然不减，好不容才当了个官如今说没就没了，如何能让人甘心。 坐在床边给爷爷擦完脸后，蔡薇儿才担忧的问道“朝廷上怎么了，爷爷之前不是挺好的吗？” “是啊，你爷爷身体好的时候自然没事，如今眼看不行了，白时中那帮小人立马就坐不住了，想要把你爷爷撵下去自己当宰相，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帮助这帮小人。”一想到李邦彦等人弹劾自己，蔡眦就敢到一阵愤怒，只是心底却有一股恐惧蔓延开来，如今老爷子倒了，树上的猢狲自然也就散了，以后谁还能保护蔡家？ 正在蔡京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一声“太师，下官杨凡拜见！”站在门外听了半天的杨凡，心里暗叹了一声，蔡家大树一倒居然再无庇护之所说不上可悲或可叹。 原本以为不会有人在来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来跟蔡府攀关系，屋内众人一喜，蔡眦急忙的将门打开笑眯眯的说道，“杨将军来了，快请进。”对于这位千牛卫将军，以前的蔡眦还有些不太满意，不过如今太师一倒，杨凡的用处自然就体现出来了。 进了屋后向蔡绦行了个礼，然后冲着蔡薇儿点了点头，摸了摸老太师的额头问道“太师没什么大碍吧。” 蔡薇儿原本脸上一喜正要说话，结果被父亲一瞪有些悻悻的没有吱声，“家父如今老迈，不过大夫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忧思过度，休养一些时日就好了。” 杨凡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蔡薇儿和蔡眦出去等候，等到两人离开后才对着蔡绦说道“蔡伯父知道今天朝堂上的事情了吧。” 似乎早有预料的蔡绦点点头“皇上让你来的？” “不错，皇上让我来劝劝老太师主动辞相，也好留存些君臣之间的情分。”哪知话音一落，蔡绦激动的站起来“不可能！我蔡家辛辛苦苦的几十年，说让辞相就辞相？” 杨凡叹了口气，正要说话，不想醒过来的蔡京幽幽的说道“绦儿不可胡说，皇上能让为父体面的辞相，也算是念了一丝当年的情分了，如果我们再不知进退，下场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蔡绦惊恐的趴在床边说“父亲，一旦您退了，我蔡家就完了，那些宵小之徒一定会落井下石的。”蔡家横行十几年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旦蔡京退下来，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 站在门外偷听的蔡眦几人急忙的跑进来大喊道“父亲，不能啊，一旦您退了，我们可就没活路了。”此时门外跪了一地的蔡家人。 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子孙，老蔡京叹了口气“为父老了，已经不能再护着蔡家这个树苗了，皇上念在我主动辞相的情分上想必也不会太难为你们，至于那些宵小之徒恐怕就要拜托杨将军了。”说完话便盯着杨凡看。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苦笑了一声“老太师，您太高看小子了，小子何德何能能担当如此重任，保护蔡府自然不行......”摸着下巴开始低头思索起来。 此话一出，蔡家众人愣住了，蔡薇儿更是脸色煞白的看着杨凡，浑身发抖，一直以来非常珍重的情感，在对方心里居然一点位置都没有，眼神中的色彩渐渐变成灰白。 蔡家众人望着杨凡的眼神同样渐渐冰冷。 “保护蔡府自然是不行的，但是可以搬倒小子的封地上去嘛，你们以为如何？”思索好后抬起头看着众人。 “啊！...是极、是极！...杨大人说的对。”知道误会了杨凡，杨家众人瞬间恢复了神采，杨凡是什么人，虽说不是一品大员，那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的封地可是有千牛卫保护，那些宵小之徒谁敢去找事，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等人因为杨凡的关系，多少还能留下一些圣眷，让皇上不能忘了蔡家。 同样喜极而泣的蔡薇儿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呸了一口暗自叨咕道“这个混蛋就会欺负人！” 杨凡发现众人神色有些异样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众人齐齐摇了摇头表示没事，虽然后顾之忧没了，蔡京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小凡呐，我蔡家的下人自然可以遣散，但是蔡家还有三十余口人光待在你的封地上也不好吧。”这些年蔡家人花钱大手大脚的，手里自然没有多少钱，老蔡京怕蔡家人坐吃山空。 “不瞒老太师，小子准备在封地五里庄准备建两座火炉制造厂，需要大量的人力，如果蔡家的男子能干的话，自然不愁没有钱财，虽说赚不了打钱，但是一年下来千把两银子还是有的。” 蔡京点了点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能有个善终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奢求太多，正在这时蔡眦笑嘻嘻的说道“我说侄女婿啊，我听说你那个火炉制造厂可是不少挣啊，我要是去了月俸怎么也得百八十两银子吧。” 杨凡笑眯眯的摇了摇头“火炉制造厂固然赚的多，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阁下如果能吃苦的话就先从工人干起吧，每个月十贯钱怎么也够花的了。”对于这种好吃懒做的蛀虫，杨凡极度的厌烦要不是因为蔡薇儿和蔡京的关系，杨凡才懒得搭理蔡家人。 “你！....” 行了！老五，你想要气死为父吗？就按小凡说的做，先从工人做起！不行就在蔡家守着老宅！”老蔡京自然知道儿子的品性，现如今有人肯收留他已经很不错了，要不是小凡这孩子念着一些情义，恐怕蔡家过不了几日就被人清算了。 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杨凡将蔡京的辞呈放在了怀里，商量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去，五里庄那边的事情也不知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看着杨凡的背影，蔡绦有些担忧的问道“父亲，杨小子能护住咱们蔡家吗？” 蔡京躺下后才缓缓的说了一句“圣眷隆厚、前程无忧啊！我蔡家无恙矣。”说完便缓缓的睡了过去。 ...... ...... 宣和七年、正月二十一、当杨凡将蔡京的辞呈递交给宋徽宗后，宋徽宗眼睛湿润的回忆了蔡京的一生，然后同意了蔡京辞去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职位，保留其太师衔，并赐赏银五千两。 紧接着尚书左丞（左副相））李邦彦升任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职位（宰相），其尚书右丞（右副相）改任为尚书左丞，龙图阁大学士张邦昌升任为尚书右丞。 一连串的任命就在大臣中的山呼海啸下结束，一代权相蔡京正式的退出了权利的舞台，退朝后满面笑容的向李邦彦。白时中、张邦昌等人拱手祝贺后，便在众人的挽留中告辞离去。 第199章 无权过问! 宋徽宗一朝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每天起早贪黑的去上朝，闲下来的日子，趴在被窝里睡个回笼觉就好，早上一大家子人吃完了早饭，该溜腿的溜腿，该喝茶的喝茶，只有两个小丫头会穿着小棉袄在府里跑来跑去，气的马氏直说丫头片子不省心。 直到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坐在大厅里后，杨凡才露出久违的笑容，“沈兄，一别多日好久不见啊，近来可好？” 毫不掩饰的羡慕了一番杨凡后，略有些消瘦的沈元才苦笑的说“为兄现在国子监广文馆任正六品教授，还算可以，只是国子监的学生都是七品以上官员的子弟，比较难于管理。” 说道这里就有些感叹，当初都是一个老师教的，如今杨凡早已经是朝廷大员了，而自己却不过是个六品小官，每天受着气不说，还备受排挤，虽说短短三年内自己从八品升到六品也算是升迁快的了，可是一和对面这个家伙比就有些受挫。 给沈元到了一杯上好的龙井茶，才点着头说“国子监与太学不同，乃是我朝教育精英子弟的场所，里面的纨绔不听管教也在所难免，那里的祭酒是一个叫陶万靑的老头，改日我给他打声招呼。”杨凡之所以敢拍着胸脯打保票，乃是因为这家伙前几日厚着脸皮，非要在自家的工厂里入上一股，如今有事了自然好意思吱声。 沈元有些羞愧的拱了拱手，“有劳朝阳兄了，在下真是有愧啊。”一件天大的事，在好友的手里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沈元的心里可想而知有多么的失落。 知道沈元的心思，杨凡也不开解，好友之间有时候越解释越会让人抗拒，笑着拍了一下桌子“沈兄既然来了，你我就好好痛饮几杯，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别忘了我们是兄弟。” 眼见杨凡如此热情，分开多日的隔阂渐渐的消失在沈元心中，“对！咱们是睡在一个床铺的兄弟，不如醉去！”说完话两人便走进饭厅边吃边聊起来。 杨凡把自己一路北上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听得沈元直冒气，山水险恶的不说，就是这一路遭的罪就够呛了，难怪升职会升的这么快，“朝阳兄，干了！” 互相倾诉了最近一段时间的遭遇后，杨凡大怒一声“那个什么曹华果真把你们赶了出去？” 沈元难堪的点点头。 杨凡二话不说，大喊一声“李元芳！” “卑职在！” “立即拿着我的令牌前去千牛卫大营，点齐五十卫，前去汴河大街的董家巷将姓曹的那家全部给我赶出去，如有反抗就地...额...就地踹倒！”习惯了说就地正法，想想不妥，便改成了踹倒。 也不怪杨凡生气，原本沈氏父子攒了一点钱财，在董家巷盘了一个二进的小院，原本都已经住进去了，哪想到住在隔壁的曹华也看上了那座小院，想要买下来扩建，结果被出价高的沈氏父子买了下来，仗着自己家的娘舅是兵部侍郎王大伟，便没有把两个小官放在眼里，硬是让家仆将两人赶了出来。 本想据理力争的，可是见惯了官场险恶的沈明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算了，惹不起人家有后台的，父子俩只好含着泪搬进了一个简陋的民房，心里不痛快的沈元这才来到了杨府，也就有了之前消沉的那一幕。 等到李元芳携令而去的时候，沈元才有些担忧的说“对方可是兵部侍郎啊，我看还是算了吧，朝阳。”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给朋友招来这么一个强敌。 “沈兄多虑了，只要房契还在手里就不怕，他王大伟不能怎么样，算了，不说了，你我二人在来一坛子，放心这是自家酿的米酒，度数低...干！ ....... ....... 汴梁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只是不同于往日的是，一对身威风凛凛的千牛卫疾驰而去，看方向好像是董家巷的方向，时间长了，汴梁的百姓都知道千牛卫乃是皇帝的亲军，一般没人敢惹，如今杀气腾腾的呼啸而去，不知道哪家人又倒霉了。 身为正主的曹华，没办法告诉外面的百姓正主是自己。本来正忙着让人将中间的墙壁拆了，哪想到突然之间大门一脚被人踹开，还不待院里的众人反应，便被对方全部放倒，强忍着已经骨折的右手问了一句“阁下是哪位？为何闯我曹家。？” 李元芳嘿嘿一笑“可是曹华？” 对上杀机毕露的李元芳，曹华心头一震，心虚的点了点头。 “可有房契？” “这.....”曹华终于知道对方是来干什么的了，可是，不对啊，对方的底细自己已经打探清楚了，就是个推官啊，可是一看到对方杀机毕露的双眼，心里就一阵心虚，妈的，碰到点子了。 知道这个曹华没房契，李元芳也不废话，直接让卫士将二十余人全部带走，由于千牛卫只有情报收集权，执法权却不具有处置权，所以这些人必须押往大理寺。 一路上二十几个一瘸一拐的曹家人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咦？那不是曹老炮吗？怎么犯事了，嘿，我就说嘛仗着有个当大官的舅舅，就恶事做尽，报应终于来了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一嗓子“让开！”只见一个留着胡须的男子，带着几个护卫拦住了去路，“你们为何抓人？” 耷拉着脑袋的曹华，一见来人顿时大喊“冤枉啊，舅舅救我！”原来来人正是听到风声的王大伟，此刻见众人的凄惨样，当下怒气澎湃的质问道“谁让你们抓人的？” 李元芳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千牛卫办案，只对皇上负责，其他人无权过问，丝毫不理会叫嚣的几人，依旧带着人犯去往大理寺。 眼见对方的千牛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王大伟也无可奈何，没办法谁让对方几十号人呢，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当下便急忙的对着其中一个护卫说道“赶快去开封府报案，就说有人强行撸人。” 到了大理寺门口的时候，衙役顿时惊呆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一群身穿千牛服的卫士压着一群残废直奔而来，后面则跟着一帮人，当下客气的上前问道“不知道上官所谓何事？” “叫大理寺的负责人出来！”冷冷的一句话说完后，便站在那里无声的等待，见几位大爷惹不起，衙役只好回去向值班的大理寺丞汇报，这年头是个人都比自己大一级。 率先赶来的是开封府捕快，听说有一伙人强行撸人，所以开封府一次性出动了三十几名捕快前来捉拿，只是眼前的场面似乎有些不对。 兵部侍郎王大伟，见开封府终于来人了，顿时威严的说道“本官乃是兵部侍郎，眼前的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强行撸人，你们应该给我一个交代才是。”虽然知道了对方是千牛卫，但是毕竟其中有一个是自己的亲戚，不好不管，只能硬着来了。 捕头赶忙的施了一礼，便带着人准备过去交涉一下，他也不傻，明显对方不好惹，只好先探探底了，“在下乃是开封府捕头，刘六，不知道各位是.....” 千牛卫办案！无关人等退后！”李元芳从来都没这么解气过，不屑的看了一眼开封府的这些捕头，如果真动起手来，一个回合之内不会再有活人。 “啊！”刘六顿时头大无比，没想到碰到了这么一帮大爷，顿时有些忐忑的问道“不知道这帮人所犯何罪？还请大人告知。” 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这个小捕快，换成一般人听到千牛卫的名头早就吓的退后了，当下嘿嘿一笑“无权过问！” 摇了摇头，见对方明显不配合自己，刘六只好朝王大伟歉意的拱拱手，便带着人回去了，气的王大伟怒哼一声，自己一个堂堂的侍郎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千牛卫小头目，真是岂有此理。 “你们给老夫等着，老夫一定奏折弹劾杨凡！” 第200章 皇后娘娘的病 此时坤宁宫内宋徽宗正好奇的翻看奏折，“这才闲了几天，就学会了嚣张跋扈，真是欠收拾了，” 显恭皇后王氏给宋徽宗端了杯茶水后，才轻声问道“什么人能让皇上如此不介意？”在王氏的心里宋徽宗一般看弹劾奏折的时候，都是破口大骂，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还是头一回。 “还能是谁，就是杨凡那个小王八蛋，为了一套民宅居然将二十几个人打成残废，送进了大理寺，好在大理寺调查后证实了那些人确实强占民宅，这不兵部侍郎王大伟上奏，弹劾千牛卫杨凡嚣张跋扈，恣意妄为。” 王氏淡淡的一笑“少年人嘛，自然有些少年人的脾气，犯点错稍微惩罚一下就好了，犯不着兴师动众的.....咳...咳！”说没说完便开始咳嗽了起来。 宋徽宗一惊，急忙的拍着皇后的背，担忧的说“皇后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一想起太医的话，宋徽宗就一阵绝望，“皇上，恕臣直言，皇后娘娘“寒热内燥，头痛不眠，症状者多大十之八九，恕臣无能为力。。” 看着皇后一幅疲惫的样子，宋徽宗没来由的一阵心痛，多少年的夫妻了，如今眼见其痛苦不堪，却无能为力甭提有多么痛苦了，似乎知道皇上的苦闷，王氏笑着拍了拍宋徽宗的手背，“臣妾能陪伴皇上这么多年，已经心满意足了，就是死了也心甘。” 感动的宋徽宗立即让人去传太医，前来给皇后治病，不久后几位太医院的顶尖御医便满头大汗的跑进来，也不废话分别望了望皇后的气色，然后走进两步弓着身子闻了闻，问道“皇后娘娘是否眩晕、夜不能寐、心中焦虑、抑郁，还有浑身酸痛？” 王皇后虚弱的点了点头“王太医说的是。” 几位太医互相看了一眼后，便躲在一起互相商量，如果是单一的症状，几人自然手到擒来，但是如此多的症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而且对方乃是皇后，还不能有所接触，所以众人无法判断皇后到底得了什么病，也就不敢下药了，没治好也许只是个丢官而已，一旦下错了药，药死了皇后，全家都要赔上性命。 噗通一声，几位太医跪在地上惭愧的说“臣无能，无法判断皇后到底得了什么病，还请皇上降罪！”没办法，都这时候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烧高香了。 宋徽宗正要大怒，在门口偷听了半天的赵恒，大叫一声冲着其中一位老太医踹了过去，只是身子太虚，反倒把自己踢了一个跟头，见拿对方无可奈何，赵恒顿时抱着母亲的大腿哭到“孩儿舍不得母亲。”由于性子软弱，这深宫里只有母亲对自己呵护备至，所以得知了母亲的病无法治愈后，顿时伤心的哭起来。 见到儿子来了，王氏眼圈通红的摸了摸儿子的头，“恒儿乖，娘亲没事。”只是说着说着便流下了眼泪。 已经处于暴怒边缘的宋徽宗，爆喝一声“来人呐，将这几个没用的废物拖去砍了！”对于太医们抱着什么心思，宋徽宗自然清楚，因此极度的愤怒。 几位太医一听顿时吓傻了，立即趴在地上哭喊道“皇上饶命啊....皇....” 突然梁师成小步的走到宋徽宗身边说，“皇上，杨凡将军来请罪来了！” “宣他到坤宁宫来！这个混账东西”一肚子气的宋徽宗顿时觉得出气的来了。 等杨凡进了坤宁宫后吓了一跳，殿内哭声一片，尤其是地上的几个老家伙哭的最凶，还偶尔偷偷的看一眼皇上，再看看宋徽宗的神色，心里略微明白了一分，果然一见杨凡进来了，宋徽宗眼珠子通红的咆哮道“你可知罪？” 杨凡赶忙的跪下“臣知罪！” 见杨凡认罪这么快，宋徽宗一愣，紧接大喊“来人呐拖出去....打五棍。”吓的杨凡一缩脖，还好不是拖出去砍了，眼看几个膀大三粗的内侍就要过来将自己拖出去，杨凡急忙喊道“且慢！皇上，不知何人有得了病？或许小臣有所办法。” 宋徽宗一挥手，待几个内侍退下后，才说道“你真的有办法？” 杨凡苦笑了一声“臣还不知道是何人得病呢，皇上。” 宋徽宗尴尬的一挥手，对着几个太医说“你们几个废物将皇后的病情说一下，如果再说不清楚，小心尔等狗头！” 快昏死过去的几个老太医，也顾不得尿没尿裤子了，急忙的将皇后的症状说了一遍，听得杨凡直皱眉头，心里渐渐清楚了皇后是什么病了，最后恭敬的向王氏问道“不知道娘娘是否时常处于烦躁的边缘？” 王氏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个小家伙，虚弱的点点头“你是杨凡吧，不必担心因此受了惩罚，本后会替皇上求情放你回去的，只是下次莫要胡作非为了。”不知道为什么，王氏一看见这个唇红齿白的青年，就有着一丝好感。 杨凡心里一阵触动，身在宫中这么复杂的地方，难得的性子和善，这样的女子真的不该因为疾病送了性命，就在杨凡沉思的空间，殿内的众人无不紧张的盯着杨凡，赵恒更是等着油汪汪的小眼睛，直接盯着杨凡的某些部位，心里有着一丝期待，不料半晌后杨凡骚包的拱了拱手“回娘娘，此病的确过于稀奇，在我大宋尚未有正式名称，不过小臣叫他更年期综合证，如果您能信任小臣，小臣这就给您开个调理的方子，一日就可见效，只要长期调理必可不再犯。还有太子殿下，可不可不要这么盯着微臣看。” 殿内众人大吃一惊，虽然不知道杨凡说的更年期综合证是什么病，但是见其语气如此坚定，当下心里一松，宋徽宗更是撇了撇嘴“狗肚子里存不了二两香油。去开药吧。” 杨凡摇了摇头“用不到药，用食物疗法就可以了，”说完便让内侍去收集红豆五十粒，黑豆六十四粒，黄豆五十六粒，莲子二十一粒，红枣二十四枚，核桃仁六个。 皇宫大内的食材的确丰厚，仅仅半柱香的时间，内侍便将东西全部收集全了，检查一遍后，向宋徽宗告了声罪，便让小太监领着自己去御膳房熬粥，不想赵恒兴奋的说“孤陪你去。” 杨凡也不客气，两人到了御膳房后，直接让赵恒烧火，自己熬粥，不一会屋内便浓烟滚滚，没好气的杨凡只好自己动手“殿下没干过活吧。” 赵恒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我从小到大都不用干活的，这些事情都是下人干的。” 杨凡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将熬好的粥倒进碗里后，说道“看见了没有，以后这样的粥一天三次，就由你来了。”对于这种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皇子，杨凡懒得教育。 听到让自己干，赵恒吓了一跳，最后一想起母亲，咬了咬牙说道“好，我熬就我熬，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杨凡。”油汪汪的小眼睛，顿时让杨凡感到一阵恶寒。 点点头，两人便将粥端进了坤宁宫，待王氏优雅的喝下后，突然打了个哈气，虚弱的对着宋徽宗说道“皇上，先让他们出去吧，臣妾浑身有些暖洋洋的，先睡一会。” 宋徽宗顿时大喜，多日以来皇后始终被失眠所困扰，如今一碗粥下去顿时就犯了困，惊喜的点了点头，让宫女好生照顾娘娘后，便带着众人走出了坤宁宫。 第201章 燧发枪 也许经历过失去，所以才学会了珍惜，宋徽宗年纪渐渐的大了，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风流倜傥的端王了，后宫佳丽八千，唯独贴心人只有那么几个，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凉。 默然的将几个太医赶走后，宋徽宗犹豫了一下说“皇后的病真的好了么？” “皇上放心、娘娘的病只要每天坚持喝七宝粥，一定会恢复好的，只是这种病无法去根，只能保养，小臣已经将方法教给太子殿下了。” “是啊，父皇，杨凡已经将秘方教给儿臣了，以后儿臣会照顾好母后的。”说完还冲杨凡感激的望了一眼，只是油汪汪的小眼怎么看都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终于放下心事的宋徽宗淡淡一笑，没有什么比儿孙满堂、老来有伴更重要了，仰望苍天长长的吐了口气，“小子、你缓解了皇后的痛苦，朕就不赏你的官位了，至于爵位，你现在年纪太小升的太快未必是好事，这样吧，朕就破格赐你一件斗牛服吧。” 这还有啥好说的，一品蟒龙服、二品麒麟服、三品就是斗牛服了，这么大的荣誉不是天子近臣是没有机会获得的，“小臣，谢皇上。” 心里也有些小小的感动，都说宋徽宗只是个昏君，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个昏君，但是却对自己荣誉有加，不得不说老皇帝确实对自己够意思。 人一旦激动就容易昏了头，杨凡也不例外，说道高兴处顺口就把《西游记》的故事说了出去，惊喜的宋徽宗连忙问道“你也看了那本西游记？为何说出来的市面上还没有？难道......你有门路？” 舔着脸说了一句“看了。”这下可坏了，难得碰到一个文艺青年，宋徽宗瞬间爆发了文艺小宇宙的精神，直接带着杨凡、儿子去了东宫，进了太子书房后，说道“速速讲来！要是敢藏着掖着，小心把腿打折。” 这还有什么办法，深呼了一口气后，强制压下想要痛贬赵恒的冲动，走到桌后一拍桌子说道：话说猪八戒驾着黑风来到高老庄后，见左右无人，便大摇大摆的来到高小姐的房门外，轻声问道“高小娘子可在屋里？小可可要进来了哦.........” 不知何时屋子里已经围满了前来听故事的宫女太监，随着高小姐嘿嘿一笑变成一幅毛脸雷公嘴后，便啪的一声“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迷迷糊糊的赵恒，正听的来劲，结果被告知请听下回分解，顿时就急了，拉着杨凡的袖子就问“那高小姐为何变成了毛脸雷公嘴的猴子，你把我的高小姐弄哪里去了。”看那悲愤的神情，仿佛杨凡真的抢了他的女人。 不同于小赵的悲愤，宋徽宗则若有所思的冲杨凡嘿嘿一笑，“如果三日内朕的御案上没有西游记的后续故事，小心朕治你藐视道门之罪。”说完便哈哈一笑，带着梁师成回了内宫。 好不容易掰开了那双握着自己的双手，翻了一下白眼说“太子啊，我还得去校阅枪支呢，改日有机会再讲给你听，如何？”话一出来可就坏了，赵恒的小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可以，不过孤...我也要去。” 没办法，赵恒的那双小眼睛威力太大了，明明盯着你脸上看，结果偏偏给人一种盯着某些部位看的感觉，正了正衣襟后，便带上屁颠屁颠的赵恒出了宫，也许关在深宫大内太久了，看见什么都感觉新鲜，甚至不知道拿东西是要给钱滴，在小贩吐了口吐沫就要开骂的时候，杨凡赶忙拉着这位老大直奔千牛卫大营。 进入大营后，负责军事训练的刘贵正要行礼，结果却看见了跟在杨凡身后的赵恒，脸上一抽抽急忙跪倒在地“参见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回宫。” 赵恒早就厌烦了宫里的生活，正想要借此机会出来看一下，哪知道这里又遇见了一个老顽固，当下不耐烦的说道“孤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训斥完了刘贵，便拉着杨凡的手说“杨凡、咱们快去看看你新发明的火枪吧，是不是传说中的杀敌于无形。” 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后，便大吼一声“马三宝！”结果没人应声，杨凡脸色尴尬的冲赵恒一笑“咱们去作坊内看看吧。” 武研司内正在干活的工匠，见老大来了，纷纷抱拳打着招呼，身为什长的马三宝神色郑重的将杨凡两人带到一口大箱子面前指着箱子内的三条长管枪说“大人，这就是小的们日以继夜研制出来的燧发枪，按照您的图纸设计，我们取掉了发条铁轮，在击锤的钳口上夹一块燧石，传火孔边设有一击砧，射击时，扣引扳机，在弹轮的作用下，将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药击发。大大简化了射击过程，提高了发火率和射击精度，而且最难得的是，使用方便、成本低昂。 “成本低昂？” “是的，大人，如果此枪试验合格，定型后每条枪的成本可以便宜一百文左右。”制造此枪，马三宝等人吃尽了苦头，不光是打磨零件费劲，而且火药的配比更是危险丛丛，如今终于不负重托的完成了任务，心里也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这三条铮亮的燧发枪，杨凡没来由的心里一热，研制热武器的难度，杨凡不是不知道，这种枪可以说是火绳枪的进化版，由原先的外部点火式改为更高级的撞击式，这种枪不光使用方便，而且射击速度和精确度都是弓箭无法比拟的。看着一脸热切的望着自己的众人，杨凡锤了一下马三宝的肩膀“别光知道吹，我们出去试试。” 众人来到校场上后，千牛卫立即设置了一个标靶，由于此枪的有效射程在二百米到三百米之间，所以众人来到两百五十米的位置，开始准备试枪。 几个工匠小跑到预定位置后，开始往里装弹丸，怕杨凡赵恒几人看不懂，马三宝小声的解释道“我们采用的是桐油麻木包裹着弹丸，这样就可以减少炸膛的产生，也更利于射击速度的提升。” 杨凡赵恒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全神贯注的盯着三个工匠，只见三人将膛口朝上后，立即将弹丸装填入内，然后快速的端起火枪朝标靶瞄准，随着马三宝的一声令下“砰砰砰！”三声，弹丸立即飞射了出去。 然后射击过后，三人并没有停止下来，再次装填弹药，端枪、瞄准、射击，看的赵恒是一阵心惊胆战，这玩意太刺激了，没看见标靶都打漏了吗。 就在众人射击的时候，杨凡估算了一下时间，如果换算成分钟的话，相当于每人每分钟能射击六次，如果加以训练的话应该能达到七次左右，这要是在战场上跟步兵对阵，几乎就是碾压对方的存在，当然面对面与骑兵对决的话胜负应该是三七开，加以地形利用的话应该可以。 就在众人吃惊的功夫，负责验靶的千牛卫禀报道“启禀大人，标靶破陋，中弹十三发！” 听了结果，马三宝几人一顿惭愧，因为他们每人都射击了三十发弹丸，也就是说枪法命中率连一半都没达到，“大人，是属下无能，没能研制出百发百中的枪来，还请治罪。” 不料杨凡听了以后，哈哈大笑一声,何罪之有？命中率不高乃是你们没有训练过的缘故，这与弓箭是一个道理，马三宝，你们的能力我很满意，你们用坚韧的品性与过人的智慧，打破了这个时代不可能的神话，你们用辛勤的汗水与不眠的夜晚，证明了你们的功勋，刘贵！刘文静！” “末将在！”二人郑重的抱了抱拳。 “你二人将武研司全体人员记大功一次，每人赏钱两百贯！猪肉一百斤、布一匹、放假一天，回来后抓紧生产两千条燧发枪！” “末将遵命！” 马三宝等工匠顿时激动的鼻涕横流，记了大功至少官升一级，每个人两百贯，天呐！那可是一个三口之家二十年的开销，这下终于可以光宗耀祖了，一时间千牛卫大营上空响起了哭爹喊娘的声音。 杨凡非常理解这种光宗耀祖的心情，笑着看了一眼后，便对着同样激动不已的赵恒说道“殿下这里现在属于他们，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赵恒激动的点点头“也好。” 第202章 连吃带拿的赵恒 赵恒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麻辣烫，身为皇子自然不能随便的上夜市去买着吃，所以这还是赵恒第一次品尝麻辣烫，听说太子殿下来了，不知如何是好的杨家众人急忙来拜见，彬彬有理的赵恒笑着点了点头，“打扰叔叔婶婶了。” 一句话差点没让马氏乐晕过去，这可是当朝太子啊，居然这么客气的跟自己说话，笑眯眯的多嘱咐了两句吃好后，便拉着嘿嘿直笑的杨父回了后院，没办法当家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见杨家人走了后，赵恒擦了擦汗，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情的人，一回头发现杨凡正在那秃噜秃噜的吃着呢，立即学着杨凡的样子把袖子一撸，便开始扒拉碗里的麻辣烫。 一顿饭吃的是满头大汗，末了杨凡拿来了两瓶啤酒，分给赵恒一瓶后说“这种酒度数低，一般喝不醉，咱俩走一个。” 看了看熟悉的标志，赵恒突然咦了一声“这种酒元日节的时候，父皇还喝过呢，说是不醉人，没想到你也愿意喝。” “那是，这种酒叫啤酒，就是我当初为了赚钱发明的，现在估计除了你没喝过外，大部分人都喝过了，快尝尝。” 见杨凡喝的有滋有味的，赵恒也馋的慌，将想要阻止的侍卫撵出去后，便自己也喝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辛辣，也不呛人，当下大喊一声“好酒！”现在他是对杨凡越来越好奇了，没想到居然连酒都会酿。 杨凡从来都不觉的国家的灭亡是一个人的事，固然皇帝昏庸懦弱，可是大臣干什么去了，当国家面对为难时，不言战先言败，一味的怂恿皇上投降，这样的国家何来的希望。 也许是喝过酒后，赵恒的胆子才大了一点，絮絮叨叨的开始和杨凡讲起了这些年的往事，要说多悲惨也谈不上，就是太寂寞，身边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动不动的就磕头，要不然就是出个恭都有人瞅着，一点自由都没有，说到伤心处甚至还会掉下两滴眼泪来。 极品宅男，这就是赵恒给杨凡的印象，怪不得一听说小金来了，赶忙的带着人马前去投降，结果还被人家抓了起来，原来是宅的太过分了，把身上的血性都宅没了。 “殿下既然觉着没意思，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在赵恒心中也许这才是排解寂寞的唯一方式吧，杨凡自以为是的想到。 听说杨凡要讲故事，赵恒立马来了精神，小眼睛紧紧的盯着杨凡“讲来！” “话说有一个国家乃是中原大国，可是因为各种恩怨，经常跟四周的邻居发生冲突，由于天生就缺少马匹，所以跟别人的争斗往往都是吃亏的时候较多，有一年这个国家的北方邻居因为强大了，所以两方人马再次打了起来，结果不但赔偿了人家的损失，而且还把土地划给了人家，从此以后只要这个邻居缺钱了，就来挑衅这个国家，久而久之这个国家习惯了这种赔偿的生活，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就是几个钱的小事，既然钱可以摆平问题，那就不算问题了。 可是这种炫富的行为，终于引起另外一个国家的注意，崛起后先是灭了这个国家的邻居...........直到大片国土丢失后，这个国家的忠臣义士站了出来，可是结果你知道是什么吗？” 赵恒虽然觉得跟自己的国家很像，可是细想一下还是有所不同，至于那个忠臣一定是加官进爵了吧，赵恒自信满满的说道。 杨凡摇了摇头，没有！当时朝廷上下一致认为，虽然忠臣可以收复国土，但是毕竟影响了议和，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那个忠臣杀死了。 “啪！”的一声，只见赵恒脸色通红的将碗摔在地上，可见此事有多么的气愤，“真是岂有此理，都是奸臣误事啊，明明就要打赢了为何要谄媚皇上连发十二道金牌，真是痛心呐，杨凡你是在劝谏小王要从善如流，分辨忠奸对吗？” 虽然性子懦弱了些，也没什么见识，但是毕竟身在皇家多年，这种戏文中经常唱的事，赵恒如何不明白，当下朝杨凡施了一礼“杨兄之言，小王已经记下了。” 可不敢让太子给自己行礼，将赵恒弄坐下后，才让人弄个小锅来放在炉子上，边添水边说“太子殿下明白就好，国之强盛、何以为本？唯有修家治国平天下矣” 赵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虽然不太明白，正要发问却见杨凡将鸡蛋和茶叶放了进去，顿时来了兴趣“杨兄这个是干什么的？” 杨凡从来都没指望，一两句话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但是时间长了水滴同样可以汇聚成汪洋大海，小草也可蔓延成草原，也许那个时候人们就会明白成功并不遥远，平凡中也可以有惊心动魄的美。 “光吃麻辣烫也不行，我给你弄一种好吃的，保证比水煮的鸡蛋好吃，两个时辰后，当一锅热气腾腾的茶叶蛋出锅后，赵恒立即就想下手去抓，被吓了一跳的杨凡急忙扒拉开，白了一眼赵恒，给其捞了一个放在桌子上后，便让老周给后院送去一些，剩下的分给家里所有人。 加了盐和大料的茶叶蛋，无论是黑黝黝的外观，还是淡淡的香气，看着就让人有食欲，小心的吃了一口后，赵恒立即决定让杨凡在煮一锅，一会回宫的时候给父皇母后带去一些，好东西不能不孝顺爹娘。 白了一眼吃得香甜的赵恒，孝顺爹娘确实应该的，可是你不能这边吃着，那边就往兜里揣好吗？让人弄了两个蒜瓣，扔给赵恒一个，就着吃。果然味道好吃极了。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吃的肚皮溜圆的赵恒，剔着牙说“杨家的伙食确实不错，小王过两天还来”至于杨凡的白眼，赵恒就当没看见，冲着杨家人拱了拱手后，便上了回宫的马车。 看着离去的太子，马氏发现儿子脸色不太对劲，担忧得说道“儿啊，太子来咱家那是天大的好事啊，你怎么还不高兴呢？”说着还摸了摸儿子的额头。 摇了摇头，杨凡愤恨的说“来咱家自然高兴，可是给宫里尝尝茶叶蛋也不至于把咱家的锅一起搬走吧，地主家还得有点存货呢。”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结果就是一口破锅闹的，当下马氏拍着杨凡的脑袋说道“莫要上火，明日让你爹回来的时候买上两口大锅，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可以了吧。“ 也没真当回事的，见娘亲说的如此认真，笑着点了点头，便送众人回去休息，等到白月就要进门的时候，突然快速的塞给其一个煮好的大鹅茶叶蛋。然后若无其事的回了房间，弄得白月又喜又羞，左右看了一眼，便悄悄的进了屋。 第203章 两虎相争!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古人诚不欺我，这是杨凡从户部走出来后唯一的感慨，当笑眯眯的胡不为听闻自己是去要预算的时候，客气的把自己拉到桌子前，指着一张预算表说“国库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实在是拿不出来了，想要买枪，我们原则上支持，但是要钱一分没有。” 实在没办法的杨凡只能去找宋徽宗，带着腰牌进了宫后，就被梁师成阻止了下来，告诉他圣上正在画画，先在外边等会，半个时辰后宋徽宗才将杨凡召唤进去。 “往日也不见你进宫，今天来所谓何事？”对于杨凡这小子，宋徽宗还是比较了解的，一般没事的时候很少来宫里，要多懒就有多懒。 酝酿了一下情绪后，便将户部之行说了出来，“皇上，小臣只是购买了两千条枪而已，加上弹药不过四千两银子而已，就这胡大人都给拒绝了，还告诉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您看看这可怎么办呐。” 宋徽宗最怕别人问他要钱，刚要拒绝说是内库也没有多少银子了，可是一想到这小子难得的做一点事情，也不好打击的太狠，咳嗽了一下“这个，你的军购预算今年没报上去，户部自然不可能给你解决，这样吧，朕从内库里拨给你一千两银子，回去省着点用，再多朕也没有了。” 杨凡并没有打算让朝廷完全的出这笔钱，要的就是一个态度而已，一旦众人见识了这种武器的厉害，还怕卖军火挣不到钱嘛，当下感激的便要往回走，结果被宋徽宗笑骂了一声“忘恩负义的东西，先别急着走，看看我这幅画如何？” 伸着脖子往画布上看了一眼，还别说的确是一幅好画，苍松之下盘卧着一头猛虎，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皇上高明，此话三分靠形、七分借势，隐约中爆发出一种王者的尊严，这样的笔力无人能及。”这并非是杨凡故意拍马，而是宋徽宗的绘画水平确实高超，甚至某些方面已经达到了一代宗师的地步。 非常受用的宋徽宗哈哈一笑“听闻你也是画作一道的高手，不如就让朕见识一下如何？也好让朕看看你和正道谁的水平更高一些。” 杨凡赶忙的摆着手说“皇上说笑了，小子何德何能与张择端大学士相比，张大学士的《清明上河图》《金明池争标图》乃是我大宋士林界公认的巨作，小子怎敢与其争辉。” 宋徽宗哈哈一笑“还算你小子有点自知之明，正道的画作就连朕都佩服不已，不过你小子也不必妄自菲薄，上回你仿制正道的《清明上河图》就很不错，别废话了，随便画一个给朕瞧瞧。” 惯用与水彩笔的杨凡哪里会用毛笔作画，当下向太监要了一堆木炭，换了一个两米长的画布，让宋徽宗站在那别动，给其画起了肖像，只是那一身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皇帝，倒像后世的大导演，想了一下后便略作了修改，半个时辰后，才轻松了一口气，刚放下木炭后，画作便被急不可耐的宋徽宗抢走，看了一眼后，大吃一惊“这...这是朕？” 宋徽宗实在不敢想象画中的人是自己，一身五爪金龙服，手握判官笔正聚精会神的面着一幅画，从隐隐约约的行迹当中可以看出，那是一幅包含燕云十六州在内的大宋江山图。 “好...好！...好的恨！...杨卿果然乃神来之笔！”哆嗦着说完这句话后，便让人小心翼翼的将画布收起来，长叹了一口气后复杂的说道“你的画作水平已经达到了宗师的水平，真是不敢想象小小年纪的你，是怎么样练出来的。” 能不激动吗，就差点把宋徽宗画成神了，手握大笔指点江山的感觉，谁都会喜欢，不过皇上面前还是要谦虚一点的，不然没啥好下场，“皇上过奖了，微臣所画的乃是现实写真派，重在细节，而用毛笔所画则在传神会意朦胧派，更有各的好，谈不上谁比谁高超。”果然宋徽宗神色正常了许多，也对，世间万道千法终究殊途同归，自己没必要纠结什么。 “爱卿啊，既然你拥有如此画技，不妨就给朕在画一幅好了，这次就给朕画一幅你心中的形象吧，朕也好让人涂完颜色后挂在大庆殿里，时时刻刻警醒自己光做一位明君还是不够的，你以为如何啊？” 杨凡还能说啥，这位既然连脸都不要了，自己何必闲操心，“皇上吩咐，微臣自然遵从。” 好在这一次，宋徽宗摸到门路了，故意给自己摆了一副忧国忧民的形象，就等着杨凡画了，先是将赵佶脸上的神情刻画下来后，然后才是身体，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身上穿的不是龙袍，而是一件常服，，就这么一点点的画下来后，一幅借着油灯批阅奏折的皇帝就出现在了画布上，如果细看皇上脸色的表情，仿佛在为奏折上所说的事而忧虑，御案上的饭菜也早已凉透，如果不知道的，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圣主。 梁师成看了一眼后，叹了口气，终于明白这小子受宠是必然的了，不但学识好，就连满足皇上的爱好都是无人能及，这样的臣子不受宠，谁还能受宠。 宋徽宗自然不知道梁师成在想什么，此刻的他极度的满意，这幅画倒尽了自己作为一名皇帝的辛苦，真是知己难求呐，“杨卿所画深得朕意，说吧想要点什么赏赐？” 想要拍马屁，自然要一拍到底，谦虚的拱了拱手“皇上，已赐微臣极大的荣誉，臣已经满足了，还请皇上为这幅画题字！” 对于杨凡的懂事，宋徽宗非常的欣赏，这是一位懂得进退的年轻人，“既然如此，朕就依杨卿所说，为此画题上几个字，既然画中的朕乃是为了大宋担忧，那就就题大宋江山四个字好了”说着，刷刷的几声，大宋江山四个字便巍峨的挺立在画布上，细看一下颇有气势。 “守道啊，命人将此画刷上颜色，挂在大庆殿龙椅后的墙上，不得有误。”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办。” 眼看着八个小太监抬走了画后，宋徽宗心满意足的让杨凡早点滚蛋，别耽误了自己睡一觉。 由于天气还是太冷，所以大部分都是坐着轿子走，见大人上了轿子，高义一挥手，几个轿夫便一抬而起，奔往回家的路途，一路上的行人眼见千牛卫开道，纷纷让开了道路，不想来到金水门的时候，轿子便停了下来，高义小声的冲着轿子说道“大人，对面有顶轿子，看样子是不想让路了。” 杨凡虽然不愿意坐轿子，毕竟汴梁城内的路本来就窄，但是两顶轿子怎么也能错开吧，停在自己面前不让路的，估计不是对头就是无意的，不过随着对面的士兵喊了一句“枢密院副使的轿子，尔等也敢阻拦？瞎了你们的狗眼？还不让开？” 如果对方是无意的，那么自己让开也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是老对头蔡攸的轿子那就不用客气了，挡着就是，“高义啊，看看对方有多少人？” 高义瞅了瞅小声说道“大人，对面除了六个护卫之外还有十个兵丁，怎么办，要不要修理一下他们？” 同样的话也出现在了蔡攸的耳里，“大人，对方好像是千牛卫的杨凡，看他身边只有六个护卫，要不要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蔡攸摇了摇头，不行，你们十来个人不是他的对手，去告诉金水门的守将，派人将对面的杨凡捉住，有什么事，本官自会向皇上解释，妈的，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今天遇见他也算他倒霉。”紧接着一阵嚣张的笑声传了出来。 杨凡这边的高义，看见对方一个护卫跑到城门哪里一边嘀咕一边指着自己等人，心下觉得有些不好，“大人，他们好像去找帮手了，正在跟金水门的守将说话。” 杨凡暗骂了一声晦气，这是摆明了要跟自己过不去啊，对方人多，一旦动手容易吃亏，“妈的，兄弟们都给我把枪填上弹药，一会有哪个不开眼的敢上来，直接打死！”说完便将自己的手枪版火器上了膛。 哗啦啦，几个千牛卫非常熟练的将燧发枪上了膛，然后指着对面的轿子默不作声，眼见对方把长管对准自己这边，顿时一惊，大喊一声“保护大人，小心暗器！”正在这时，金水门守将带着二十号人挡在了蔡攸的轿前。 眼见对方如此嚣张，杨凡身穿斗牛服，双手笼在袖子里，钻出来淡淡的说道“林守将，袭击千牛卫等同于造饭，你可想好了？”下死手之前必须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这才是杨凡办事的基本准则。 林守将哆哆嗦嗦的望了一眼身后，没办法杨凡的身份太特殊了，自己根本得罪不起，可是身后的枢密副使自己同样得罪不起，只好硬着头皮装作没听见。 轿子内的蔡攸不满的咳嗽了一声，闻声，林守将咬咬牙说“将...将...对面的人拿下。” 命令一下，身边的兵丁犹犹豫豫的冲了过去，见林守将冥顽不灵，高义大喊一声，开火！ “砰砰砰！”一阵枪响后，对面的兵丁立即口吐鲜血的倒下了五个人，这一下把冲过来的兵丁吓住了，看着冒烟的枪口，咽了口吐沫便缓缓的往后退，没办法东西太厉害了，还没碰到人，就死了。 一阵枪响后，蔡攸也是吓了一跳，那是什么玩意，这么厉害，只见五条枪管子纷纷指向自己，满头大汗的蔡攸急忙钻出轿子，大喊道“杨凡，你敢射杀本使？” “敢袭击天子卫队，等同于造反，自然要死！怎么还要拦着本官吗？”虽然嘴上说的厉害，可是蔡攸毕竟是宋徽宗的宠臣，权利也很大，自己只能吓唬吓唬他，再说，枪里已经没有弹药了，只能咋唬一下对方了。 看了一眼几个黑黝黝的枪口，蔡攸不甘心的一挥手，便坐上轿子离开了这里，至于瑟瑟发抖的林守将，至始至终都没看一眼，对于杨凡来说这种小人物，既然站错了队，自然就要受到代价。 第204章 各打五十大板 天黑时分，下了城墙的林守将等人，刚要拱手告辞回家，便见一大队手拿火把的卫士包围了金水门，为首的正是千牛卫郎将刘贵，扫视了一眼守城的将士，沉声问道“林姓守将何人？出来！” 刚刚换防的王姓守将走了过来，“这位大人，深夜来我金水门所谓何事？”王岩不明白自己等人守城墙守得好好的，究竟哪里得罪了这帮大爷。 “少废话，袭击千牛卫，等同于造反，林姓守将在哪里？”没办法，蔡攸动不了，自然就要收拾底下的虾兵了。 王岩犹豫了一下后没有吱声，毕竟都是军中袍泽，不可能因为一点事就出卖了，否则以后没办法立足，眼见对方如此顽固，刘贵不耐烦的挥挥手，身后的五百千牛卫就要将所有人都带走，正在这时林姓守将大喊一声“住手，林某再此！”说着便扒拉开人群，自己走向前。 刘贵打量了一下这个林守将，见其虽然落魄，但是始终没低下头颅，冷冷的问道“当时参与的人呢？” 不料原本已经打算认命的林充，咬着牙齿说道“都是军中的苦哈哈，大人就别逼我了，有什么事我林充一个人承担即可。”话虽说的豪迈，可是心里却暗叹一声“对不住了，娘亲！” 见对方也算是一条好汉，刘贵点了点头，便押着林充回了千牛卫大营，坐在大案后，对着浑身捆绑的林充说道“受何人指使，敢公然袭击千牛卫？是不是不要命了？” 林充了苦笑了一声“都是军阵上的苦哈哈，大人物我们都惹不起，我也没办法，有什么罪，我一个人都担了。”林充乃是从梁山上接受诏安来到军队的，由于种种原因投奔了种师道一直与辽作战，后来战争结束后，便回来照顾老娘，顺便当个守门校尉，骨子里的冲劲已经磨灭的差不多了，不然凭着一身的好枪术，没几个人能轻易的制服自己。 问了一些问题后，便让人将林充带下去关了起来，过几日好提交刑部，对于这种人，刘贵是知道的，往往都是大人物较量之间的炮灰，不是死在政客手里，就是死在战场上，运气好点活下来的，也是备受挤压的命，收拾好卷宗后便准备回家。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众臣的一阵山呼海啸中，宋徽宗疲倦的坐在龙椅上，想想昨夜宠幸的几个妃子，宋徽宗就感觉到自己依旧宝刀未老，正琢磨着下朝后要不要继续的时候，突然御史中丞戴炳炎，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臣弹劾千牛卫将军杨凡，纵容属下残杀生命，于昨日下午使用火器打死金水门守军五人，并在当夜将城门守将带走。请皇上严惩凶手。 宋徽宗皱了皱眉头，“杨凡你可有什么想说的。”死几个人对于宋徽宗来说算不了啥，谁让人家的画还挂在自己背后呢，没听到上朝那会都夸奖自己嘛，现在只是随便的应付过去就行。 “回皇上，小臣于昨日回家，奈何枢密院副使蔡大人阻挡了下官的去路，并命令金水门守将带人袭击微臣，微臣为了千牛卫的荣誉和自保、只能将叛贼杀死，以儆效尤。” “哗”众人没想到，杨凡居然和蔡攸杠上了，这样可有看头了，至于那个什么守将没人会在乎，闭目养神的蔡攸哼了一声“回皇上，是杨凡故意挑衅的，所以臣让人教训教训他，谁知道他拿着枪对着微臣，好悬就将微臣射杀了。” 眼见二人各说各有理，宋徽宗头疼的摸了摸肚子，顿时大怒，妈的，都是闲的，老子还没吃饭呢，你们就弄些破事来烦我，当即一拍扶手怒声道“杨凡恶意行凶，罪大恶疾，来人呐....”就在大臣们惊喜的眼神中说到“发给他一把扫把去金水门打扫尘土，如果有一点不干净，数罪并罚。” 虽然跟预想的不一样，众人还是感觉松了一口气，正要大喊皇帝英明，结果宋徽宗再次怒声说“蔡攸也是一样，明日卯时三刻必须去金水门打扫尘土，其他人不得代劳，如果不干净，重重的罚，退朝！”话一说完，便拂袖而去，后宫还等着吃饭呢，净弄些狗皮倒灶的事来烦朕，宋徽宗怒气冲冲的嘀咕道。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行过礼后，便从两人身边摇摇头走过，仿佛闻见了泥土味，待人走了后，蔡攸才一脸怒气的说“都是你害的，你给我等着瞧！哼。” 杨凡针锋相对的哼了一声“等着瞧，就等着瞧！谁怕谁！”说完头也不抬的各自离去。 ...... ...... 金水河杨府内“什么！你跟朝廷大员打起来了？那可如何是好”马氏等人担忧的转来转去，没想到才一天不见，儿子就闯了这么大的祸，而且听儿子话里的意思，好像那人很厉害似的。 给了大家一个的安慰的笑后，说道“娘亲放心，圣上谁也没偏袒，罚我二人明日去附近的金水门打扫大街，你们一定要记得让李小二带着几个人带着杂物瓜子皮什么的，一旦看见蔡攸的那一片打扫完了立即坐着马车扔下去，我让他接着扫！” 杨家众人点了点头，此时此刻，蔡攸家内，屋里坐满了家将，只见蔡攸狠狠的说道“明日你们要是看见杨凡那个小王八蛋扫完了，就把准备好的马粪扔上去，我让他好好的扫。” “大人放心.......” 第205章 愿得一人心 暖风轻轻的吹过金水河畔，荡漾起一波一波的圈纹，无论是进入内城的小贩，还是出城的货郎，无不是早早的来到金水门前排队出门，不过今日比较稀奇的是，城门楼下两个手拿扫把的男人正在互相对持，隐约中有了一丝西门吹雪与陆小凤的气质。 “时间到了，我们该动手了！” “不错，我们是该动手了”杨凡看了一眼天色，握着扫把的手更加的紧了。 见杨凡同意了，蔡攸仰天长笑一声，双手一握立即抄起扫把从城门的中间位置划了一条线“左边的归你，右边的归我如何？” 杨凡眉毛一拧“可以！”之后二人各自哼了一声，便开始打扫各自的地盘。 仗着年轻一些，杨凡扫的要快一些，可是前脚刚扫完，后脚来回进城的人流就将地面弄脏，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还好，跟自己一样，这下心里就平衡了许多。 由于棉袍还没有脱下，扫了一个多时辰后，身上出了不少汗，回头一看杨凡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就跟没扫一样，该有的泥印子一点没少，而朝廷上派来监督的老宦官，则坐在城门楼子底下慢悠悠的喝茶，实在不耐烦了，干脆将扫把扔在地上，坐过去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 眼见老太监要发表点意见，哼了一声“干了一个时辰的活，还不容喝点水了？”结果刚喝进去的水一口就喷了出来，这就是茶叶梗子泡的，哪有一丝茶味。 “高义！....” 一嗓子下去，躲在人群中的高义小跑着过来“伯爷，您有事吩咐。” 指了指茶水说“伯爷我饿了，回府让厨子炒两个菜，多放点辣椒，另外在弄一壶酒来。”皇上只说干活，可没说干活时不能吃饭，您说是吧毕公公。” 哪里哪里，伯爷想吃尽管吃就是了，只是这活眼看到中午了，您还是尽快干完的好，不然老奴没法回宫较交差啊。”毕太监也知道这位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也不敢太过分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的杨凡拱拱手，便闭上眼睛眯了起来，这一幕把还在扫地的蔡攸气的半死，啪的一声，将扫把扔在地上，大喊一声“蔡九，给老爷叫一桌上好的席面来。”说完便坐在毕太监的另一侧也打起了旽。 身在京师这种大地方，可以说百姓们该见过的场面都见过了，可是唯独没见过在城门口的大道上摆桌用饭的，而且是两张桌子相对着，一时间周围的人开始议论，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二百五来摆阔了。 杨凡蔡攸两人倒是你一口我一口吃的爽了，可是城门却因为围观的人太多拥堵了起来，老百姓不认识这两位，城门官却认识这两位大爷，一边着急上火，一边又无可奈何。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老太监，急急忙忙的回了宫里，见到宋徽宗后小声的说道“启禀皇上，英国公、钱塘伯两人各自在大街上摆上了宴席，现在已经把城门堵上了。” 放下画笔，宋徽宗有些好奇的哦了一声，“看来他俩还是不够累啊，这样吧你去告诉这两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回府闭门思过去吧，没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府邸半步。” “老奴遵命！” 一顿香喷喷的饭菜，在老太监的到来中结束了，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各自回了家。 人只要睁开眼睛就是一天，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就可以安逸的躺在家里混吃等死，由其是在这个拖家带口的年代，更是没有了休息的理由，在白月羞涩的帮助下，杨凡穿上了白月亲手缝制的衣袍，一身白色的衣袍，将稍显黝黑的杨凡衬托一众独特的气质，非常满意的杨凡笑着说道“袍子非常的合适，以后不要那么辛苦了，” 白月脸色一红小声的说“没事，我看你也没有多少欢喜的衣裳，就给你做了一件，等到天气暖和了，在给你做一件凉衫”眼看着当年的那个稚嫩少年越来越出色，白月觉得已经不是自己一个青楼女子可以匹配的上了，能做的也只有缝制衣服这种小事情了。 似乎能感觉到白月骨子里的自卑，杨凡轻轻的握了握白月冰凉的小手笑道“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会发生点什么，果然你就要变成了我的妻子，也许在你眼里身份地位很重要，可是在我眼里它却不如你万分之一，所以给你自己一点信心，也给我点信心好吗。” 白月羞红了脸点点头，轻轻的伏在杨凡的肩头，然而幸福的公主身边总有一个恶婆婆，就在两人抱着的时候，两个小丫头风风火火的闯进来要姐姐带着去逛街。 急忙分开的两人只好尴尬的笑了笑，由于被皇帝禁足了，杨凡只能让高义带着几个护卫陪着几人去购物，看着叽叽喳喳上了马车的几个小丫头片子，嘱咐了几句后，便让护卫牵着马走了。 等到众人走了后，站在身后的周管家才恭敬的说道“伯爷，岳飞来信了！” ps...感谢荮王，今天有些事情，导致卡壳了，明日补回来。 第206章 阴雨绵绵 淅淅沥沥的雨夹雪顺着房檐滴到地上，化成一个个小水泡，看到岳飞的来信，杨凡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宗泽要比想象的还要稳重一些，不光把代州的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而且招募了四千多乡勇加入民团，硬是把一个萧条的城镇变得勃勃生机起来。 对于这位坎坷半生的老人，杨凡除了尊重没有任何心思，对于自己是块什么料，杨凡自己清楚的很，上马整军，下马安民压根就不是自己这样的，让岳飞去代州收集情报之外，就是打了帮助宗泽整顿军务的铺，另外想到代州就不能不想到火器，看来武研司的枪械要加大进度了，争取中秋之前秘密押运过去一批，杨凡头疼的想到。 阴雨的天气似乎让人变得越发的慵懒，对于隔壁传来的笑闹声，杨凡就觉得无比的满足，男人在外打拼不就是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虽说自己还没有，可是一想到娘亲、三婶、白月还有几个小丫头围着火炕缝补的缝补，玩脚丫子的玩脚丫子，坐在火炉边烤芋头的父亲，杨凡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 打开门，一阵冰凉的雨水随风扑面，搓了搓了脸，带上老高老李去隔壁看看，杨氏作坊内已经不再生产火炉了，这是杨凡怕浑浊的黑烟影响家人的健康，只好将两座工厂都搬去了五里庄外，这里现在变成了设计锅炉、火炕、桌椅的地方，负责这里的管事是齐大内，见伯爷来了，笑眯眯的接过蓑衣说“伯爷，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老太爷和老夫人可好？” “家里都好，休息的时候可以带着家里的婆娘去坐坐，不要回家了就使劲的灌黄汤，听小二说你小子喝醉了就打婆娘是不是？” 齐大内悻悻的点了点头。 杨凡没法说的过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情到浓时变转薄不是齐大内他一个人这样，“老齐、现在家具作坊弄的怎么样了？” 说到自己强项，老齐兴奋了起来，“回伯爷，咱杨家的工人那是没话说，不但工钱比别人高三十倍，就是手艺也是各顶各的老到，这不短短半个多月，家具作坊已经在五里庄建成了，就是汴梁城内的工匠不够多，执事们已经去外地招工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家里的两个锅炉作坊已经招了三百多人，剩下的家具厂还有一百多人的空额等着，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资本催生生产力，鼓励了一番工人后，杨凡便去了五里庄，那是自己的封地还算不上踏出家门，也不知道老周将蔡太师一家安顿的如何了。 五里庄子背靠家岭山，两面环绕着高矮不一的山包，一条两丈宽的小河横穿过去，风水上来说乃是上等的靠山面水格局，按照风水师的话说就是背靠主山主人丁兴旺、面朝大河主财源滚滚，水带缠山乃是难得一见的山龙脉。 对于风水先生的话，杨凡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因为管家老周说过，住在这里的三十几户人家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子，往上数三代，没有封相拜将的。 蔡家人毕竟奢华惯了，一大家子人没有几个愿意住在这种破地方的，风大不说，山坳外边除了田地就是树林，最后只有老蔡京、蔡绦一家，以及管家蔡三和几个仆役留了下来，其他人则搬去了洛阳，据说那边也有蔡家的产业。 人为财死一点不假，蔡京毕竟是退休了，现在圣眷还有一些，大家可能不会做的太过分，一旦时日长了，那些曾经的敌人怎么可能放弃清算。 不过这不关自己的事，只要蔡薇这些人没事就好，也许是退休后身心不在劳碌了，老蔡京的面色居然红润了许多，坐在火炕上舒服的下着棋子。 蔡三见杨凡来了，主动的接过蓑衣便退了下去，今时已不同往日，蔡京毕竟是落魄了，先前的一些傲气也荡然无存，也许历尽波折后，人才能更容易的看清自己。 “蔡爷爷的身体看起来好了很多，看来此处的山水确实很养人”对着蔡绦夫妇行了一礼后，对着老蔡京说道。也许蔡京真的是老了，对于世俗看的开了，见杨凡来了呵呵一笑，拍了拍火炕，“你让人弄的这个火炕真是了不得，老夫的年纪大了，腿上的血脉也就流通不畅了，阴天下雨的更是遭罪，不过只要躺在炕上睡一觉，真是舒坦啊。” “蔡爷爷只要觉得舒坦就好，平时别忘了多喝点水去去火”知道老蔡京耳背听不清楚，这话是对坐在一边眉开眼笑的蔡薇儿说的。 房子虽然是砖瓦房，但是毕竟在山口处，平时的风大一些，但是没办法，庄户们只能在五里庄外围，靠近小河的位置，里面是伯爷府的地方，虽然还没建完，但是地方已经留下来了。 外面的雨水下的越发大了，拍在窗户上呼呼直响，杨凡几人闲聊的功夫，蔡夫人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菜放上了桌，没有龙虾鲍鱼，只是一条酱炖白鲢鱼以及一盘白菜炒肉，外加一盆新出锅的馒头。 也许平淡一些的饭菜才会让人吃的踏实，大馒头杨凡一个人就吃了三个，口感正好的白鲢鱼，杨凡一吃就知道是新打出来的河鱼，给老太师挑了一块肥嫩的鱼肚后，便举起大碗跟蔡绦喝了起来。 也许是患难见真情，明显喝多了的蔡绦开始与杨凡称兄道弟起来，丝毫不顾脸色尴尬的蔡薇儿，杨凡笑了笑并没有反对，明显这样的日子蔡绦不适应，苦闷一些在所难免。 “蔡伯伯大才，既然闲暇无事，可否去小子所建的家具厂担任厂长？” 对于蔡绦这种文采大家来说，杨凡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家具厂乃是一些干活的粗汉所在之地，不料刚才还醉醺醺的蔡绦双眼一亮说“当真？” “当真！” 把家具厂的事情给蔡绦解释了一番后，杨凡便朝蔡家人拱了拱手说是让人再送来一些油米之后，便在蔡薇儿幽怨的眼神中告辞离去。 ...... ...... 祝掌柜，您老倒是想想办法呀看，外面的那些书生都等着后续部分呢，爷们都闲了两天了，不过工钱可要算在里哦，这可不关我们的事。” “催个屁，那位公子来了两回后，就再也没来过了，老爷我还着急呢，这不牙花子都肿了好几天了”说着还特意的掰了掰嘴唇子给伙计们看。 突然一个守在外边的伙计突然惊喜的大叫了一声“老爷，那位公子派人来了。”这一嗓子终于让祝老头回了神，激动的就要就喊“快请！”说完自己便跟伙计一起迎了出去。 跟想象中的不同，来的是一位老者，正双手负立的盯着牌匾看，见店内出来两个人，估计就是那个祝老板了，淡淡的说道“你可是祝老板？” 略有眼色的祝老头，客气的拱了拱手“不敢、不敢、敢问阁下可是.......” 不错，我家公子嘱托老仆来送一些东西，顺便把这段时间的利润了结一下。”说完冲着身后挥了挥手，祝老板这才看清老者身后还站着两名全身黑衣的汉子。 “既然如此，那太好了了，快请屋里坐。”说完便伸出手在前面带路。 两人坐下后，祝文全翻开账本算了一会后，客气的说“老大人，《西游记》这本书共卖出六万贯铜钱，按照分成来算，贵公子能得到四万两千贯！另外小店想要买断今后的手稿，愿意出价六万贯如何？” 祝文全知道这本书的潜力一定会大火，但是毕竟没有买断，一旦让其他书坊捷足先登，将很快抢占属于自己的份额，所以咬了咬牙想要将这本书的后续都买下来。 周管家喝了口茶水，淡淡一笑“老朽来的时候，就听到有几家书坊的老板到处找我家公子，愿意出高价买断这本书的后续部分，只是我家公子懒得费神弄这些东西，所以只要祝掌柜诚意足的话，倒是可以买断此书。” 祝文全盘算了下，按照现在的进度看，一个月万贯的收入不再话下，万一别人买去，那么自己的书坊除了倒闭之外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七万贯！”祝文全试探的说了一句。 周管家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来的时候，伯爷说过“货卖三家虽然最好，但是伯爷咱家现在急需要钱，只能便宜祝掌柜了，只要他能拿出八万贯，就卖他了，如果他不答应，立即放出风声就说卖西游记的版权。” 果然，祝文全咬了咬牙“八万贯！不能再多了，而且今后有书的话必须优先卖给我”这已经是自己的底线了，毕竟利润再大，如果超出了安全线就没必要了。 周管家笑眯眯的将后续的手稿交给祝文全后，便和其签署了新的文书，没办法虽然一次性的卖出去要亏不少，但是毕竟马上就开春了，该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第207章 李氏的担忧 不管心情有多么的烦躁，只要一看见仆役把满箱子的铜钱往家抬时，心里就好受了许多，笑眯眯的马氏特意嘱咐了老周一句，缺角长毛的不要。 对于这种事情自然由娘亲做主就好，让老李带着一坛子酒便去了隔壁的天波府，人比人气死人一点不假，自家的院子和天波府的十进十出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更何况天波府还有祖祠和练兵场。 按照惯例，先是去了杨家祖祠上了一炷香，鞠了个躬，对待国之忠烈的态度，杨凡从来都不会含糊， 两人回到客厅的时候，杨士汉家的下人早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也许是常年待在家里的缘故，杨士汉身上的军人气质已经淡薄了不少，见杨凡在看他，杨士汉苦笑了一声“杨大人可是看杨某的身体越发的白胖了？” 杨凡没告诉他都胖成猪了，拱拱手“北侯哪里的话，只是在下对于北侯这样的汉子，不在军中奔走觉得有些可惜了。” 杨士汉闻言一愣，哈哈一笑“来、喝酒、喝酒。” 一顿酒饭下来，周管家突然小声的在杨凡耳边说道“伯爷，太子殿下来了。” 没办法只能放下筷子，歉意的拱拱手“今日喝的不甚尽兴，改日在下做东去太白楼一聚，告辞！” “告辞！” 等到杨凡走了，杨士汉才神色落寞的说道“杨家满门忠烈，为大宋流的血还不够多么！结果呢......” 哎呀呀，杨兄，多日不见，可是想死小王了，”坐在杨府客厅的赵恒一见杨凡回来了，顿时眯着小眼睛打起了招呼。 杨凡没好气的说“赵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天前你好像才从我家拿走烧烤用的烤炉吧，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对于这种没有吃品的家伙，杨凡头大如斗，历史上不是说这家伙胆小懦弱吗，难道混熟了就这幅德行？ 被杨凡揭穿了老底，赵恒也不恼，笑眯眯的催促了一句“快把家里闷好的猪肘子拿出来，我都闻见了”坐在客厅的时候，赵恒的小眼睛就没闲着，厨子去拿花椒大料的时候被他看见了，当然不能放过如此美食。 没办法谁让对方是太子呢，只好让仆役去弄两个猪肘子和蒜瓣来，等到肥嫩的猪肘子被赵恒狠狠的咬了一口后，才含糊不清的问道“杨兄这是去干什么了，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好像被父王禁足了吧，好吧看在熟悉的份上，只要把你家的桌椅给我弄上两套，我就不告密了。” “少来，我是去了趟隔壁，自家产桌椅都有，每套五十贯钱，可以送给你三套，再多了就要收费了，地主家还得留点过年钱呢。”对于这种吃拿卡要杨凡再熟悉不过了。 “隔壁？那不是天波府吗”赵恒皱了一下眉头，虽然他不长出宫，但是来了杨凡家好几趟，早就对隔壁的邻居了如指掌了，只是想不通的是杨凡要去天波府干嘛，那地方可是个是非之地。 “不错，是天波府啊，杨家满门忠烈，我去串串门也算是缅怀一下先辈了。” 知道赵恒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杨家可以说为大宋付出了太多，佘赛花都好几十岁了，依然带着杨家仅剩下的女眷为大宋拼命，结果换来的是杨家一再受到排挤，想必老赵家心里有数。 舔了舔手上的油脂，赵恒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你家的伙食确实很好吃，不但新奇而且味道也是独特，就这个猪肘子一会我走的时候，给我几个闷好的带走。” 知道赵恒对于天波府有所顾忌，杨凡也不想在提，只好接着话说：肘子自然没问题，问题是上回去你的东宫搭火炕的工钱是不是也该结一下了。 赵恒闻言尴尬的笑了笑“小王银库里的银子恐怕都没你杨家银库里的多，何必斤斤计较呢，一会让厨子把肘子给我装好了，我好走，对了，这次来就是告诉你，过两天有个赛诗会，到时候你也要去，也好帮帮我，免得我在才子佳人面前丢人。” 送走了絮絮叨叨的赵恒后，杨凡便走到武器架子前，大喝一声抡起关公刀，就是一个大辟，结果由于力道过大一时间没收回来，一下就把腰闪了，只好叫人把自己扶进了房里。 正迷糊的时候，突然听见院子里一声嚎叫，听动静好像是李氏三婶的，不久门就被着急的马氏推开了，看了一眼趴在床上装死狗的杨凡，着急的说“你三叔回来了，可是你平哥和健哥失踪了，问过了官府和书院说是早就没人了，把你三婶吓的正在客厅嚎呢，你快过去看看如何是好。” 小心的让人把自己扶到客厅后，便看到满面风霜的三叔坐在椅子上不言语，三婶则小声的抹着眼泪，见杨凡进来了赶忙的说“小凡啊，你是带兵的，要不你让人去找找你那两个不省心的哥哥吧，不然这世道这么乱，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呦。” “三婶莫急，据我估计平哥他们知道你们在汴梁，很可能来投奔你们了，现在应该在汴梁城内，我马上让人去一趟杭州府打听打听他们的情况，另外再在城里寻找一番，估计会有消息的。” 听到侄儿这么说了，李氏放心了不少，一想到儿子现在在外面吃着苦，就暗恨自己怎么不派人去通知儿子一声，越想越气的李氏嗷的一声站起来就要挠杨仁智，结果被眼快手疾的白月拦了下来，一时间杨府内愁云惨淡。 ...... ...... 千牛卫大营内，一二一，一二一、立定！举枪、射击！...砰砰砰！ .....下一队！ 站在队伍中等待训练的杨平打了个哈气问道“健哥，这燧发枪的威力真好使，只要射的准，弹药充足想放多少枪都没问题，比弓箭强多了，臂力好的能射二十箭就算强的了。” “小点声，我们千牛卫不光要训练千牛刀法，还要训练枪术，听说以后每人都要背着一条枪，挎着一把刀，并号称精锐中的精锐。” “你们俩不许说话！等着训练！”王勇训斥道。 就在这时一个千牛卫挎着千牛刀跑过来“王勇，将军吩咐，队正以上的校官都去大帐中集合，听说是找几个人。” 王勇点点头，转过身对着千牛卫喊了一嗓子“停止训练，原地待命！”便跟着亲卫去了大营。 第208章 相逢一笑 中军大帐内，千牛卫一众将校分站两旁，没有任何一人缺席，见人都到齐了，杨凡拿出两章画像说“这次是杨某的一点家事，倒是有劳众位兄弟了，如果谁发现了画上的人，立马向我报告。” 刘文静站出来抱拳说“大人，这画像的人，末将看着好像眼熟，就是忘了在哪见过来着。” “哦？老刘你见过？这倒是稀奇了，赶快想一想。”杨凡倒是没想到刘文静会见过，因此催促了一句。 可能是平时实在是太忙了，刘文静抓耳挠腮了半天，楞是没想起来到底在哪见过，就在这时，靠近门口的王勇小声说道“这不是我手下的的千牛卫吗？” 终于想起来的刘文静，拍了一下脑袋“对啊，这两人乃是末将年前招募的新兵，只是身边好像还有几个。” 杨凡的眼皮跳了跳，立马站起来说“带着我速速前去，”天呐，没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跑到了千牛卫，真是无法想象一介书生是如何在千牛卫撑下来的。 由于千牛卫正是训练的时候，所以王勇带着杨凡等一众将领直奔枪术训练场而去，引的沿途正在训练的千牛卫一阵好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人，我们到了！” 没有搭理王勇，扒拉人群，一眼就看见杨健几人，顿时大吃一惊“啊！怎么...你们.....”心中大吃一惊，不光是自己的两位哥哥在，就连白起、张龙、等人也在。 同样发现杨凡的杨健等人，同样大吃了一惊，“小凡？怎么你.....”几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身黑黄色的斗牛服实在是太刺眼了。 分开的太久了，以致于在某个无人的时候，会想起小田村的那帮兄弟，如今终于相见，顾不得上下尊卑，挨个拥抱了一下，“大哥、二哥、白兄、赵兄、张兄、马兄，我们好久不曾见面了，快快随我回家一叙！” 几人从吃惊到激动，终于在这样的一个时刻，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了，顾不得上下尊卑，狠狠的拍了几下小凡的肩膀后，大笑道“真的是你啊，小凡，你太不够意思了，在京城混的这么好，也不通知兄弟们一声。” 兴奋中的几人丝毫没看见，当大巴掌拍向杨凡的肩膀时，至少有十几把千牛刀对准了几人，身为千牛卫的老人，都是跟着大帅闯北的兄弟，容不得大帅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终于平静下来的杨凡，瞅了瞅周围的人，觉得这里不适合叙旧，当下就想把几人带回家里去，结果杨健吭吭哧哧的说“小凡，大哥和你的几位兄弟现在已经是千牛卫了，正在训练当中，还是等训练结束后在回去拜见二叔、二婶吧，毕竟军法不容违背。” “是啊，小凡，我们兄弟既然相见了，以后还怕没时间相聚嘛，我们不想给你带来麻烦，还是遵守军纪的好。”一旁笑眯眯的杨平欣慰的说道。 杨凡一愣，从左到右挨个看了一遍，忽然大笑道“也好，兄弟们就好好训练吧，我先回家通知一声。”知道几位兄弟是为自己好，不想随便的破坏军纪，只好应承下来。 没有过多的废话，让众人照常训练后，杨凡便兴冲冲的回了家，一进家门便来到三叔的门前拍了拍“三叔在家嘛？” “是小凡啊，怎么样，有了那个逆子的消息了吗？”几天不见杨仁智的神色明显憔悴起来，毕竟儿子现在还不知道生死。 见三叔如此神色，杨凡心中也有些不忍，笑道“三叔莫要着急，已经找到了，平哥与健哥已经成了千牛卫，正在营中训练呢，日落之后几人便会过来，您还是早点告诉厨房弄一桌上好的席面吧。” “哗啦！”杨仁智还没有说话，屋内却传来茶杯摔碎的声音，披头散发的李氏急急忙忙的跑出来，拉着杨凡的手就问“平儿可好？” “三婶莫要担心，平哥一切都好，如今的身子骨更加的强健了。” 听到儿子就在大营中，李氏当即就要去找儿子，被黑着脸的杨仁智拉了回来，怒声道“这个逆子还有脸回来，一跑就这么久，丝毫不顾及老人，等他回来，看我不打折他的腿。”以前担忧的吃不下饭，现在知道儿子没事了，心中压抑许久的怒气瞬间就爆发了。 李氏可不惧丈夫的那一套，眉毛一拧“你敢动儿子一根汗毛试试。”说完拍了拍杨凡的脑袋，带着两个丫鬟喜悠悠的奔厨房去了，不用说一定是给儿子弄好吃的去了。 得知两个侄儿找到了，杨父与马氏也是欣慰的直点头，让家里的下人给两个侄儿以及儿子的朋友安排好了房间后，便跟三叔两口子去了客厅闲聊，由于杨平他们是小辈还轮不到老人前去迎接。 千牛卫收操后，杨平几人便兴冲冲的跟着高义去了杨府，此时的杨府中门大开，老管家笑眯眯的将几位小公子迎了进去，等在院子里的杨凡笑眯眯的跟着众人打声招呼后，几人便恭恭敬敬的进了客厅拜见长辈。 坐在客厅上首的杨父以及三叔欣慰的点点头，“键儿，你父亲可知道你跑了出来？”杨父有些担忧的问道。 杨键满脸通红的摇摇头“二叔、三叔、我出来是想在军中干一番事业，可是父亲他不同意，所以......” 所以你就偷偷的跑出来了，哎，你们都不省心啊，也不知道大哥大嫂现在担忧成什么样了，老三，一会找两个人回去一趟，告知大哥家一声，要是愿意来，就来京城住，要不愿意来，就等过两天咱们回去祭祖的时候再说。 杨仁智点点头，叫过一个仆役小声的吩咐了几句，仆役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杨府，见几个孩子明显是饿了，马氏嗔怪的说“有啥事，吃完饭再说，没看见几个人孩子都饿了嘛，”说完便将白起、张龙等人让到了座位上。 杨家人吃饭嫌弃分桌吃不热闹，所以就弄了两个大圆桌子，杨家人一桌，下人们一桌，消耗巨大的几人在客气了一番后，也就顾不上礼仪了，专挑猪肘子、辣炒鸡肉下手，吃的满嘴都是油，就连平时爱吃肉的两个小丫头的看不下去了，心里在想这是多少年没吃过饭了。 原本想要打折儿子腿的杨仁智，在看到儿子那消瘦的身体，也就舍不得下手了，弄得在一边给儿子和侄儿夹菜的李氏一阵偷笑。 杨家的饭菜并不是太华丽，都是一些猪肘子、炖鱼一类的家常菜，在配上几个大肉包子，噎的杨键、马汉等人直翻白眼，看在眼里的马氏笑骂了一句慢点吃后，便给几个小伙子一人盛了一碗豆腐汤，让冲冲再吃。 几位大人吃过饭后，互相看了一眼便相继回了房里，把饭桌让给了几位年轻人，“小凡、这些年你是这么混的，当了这么大的官？”等着长辈一走，张龙有些好奇的问道。 知道众人对于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比较好奇，所以便从北上的时候开始说起，直到众人吃的直喊撑着了的时候，才停下。 “这么说，你现在可以躺在家里混吃等死了？”赵兴羡慕的问道。 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权利有多大，担子就有多大，现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所以想要躺在家里只能是做梦。”一想到后天就要去参加那个什么赛诗会，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军事演习，杨凡就头疼的要命。 很久不见的兄弟几人，一聊就是月上柳梢，在跟杨凡说了明日就回军营入住后，便昏沉的睡去，他们不是不想在杨府住，只是事业未成还没到享福的时候，只能回军营继续磨练自己。 知道几个兄弟有想法，杨凡没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为了前行放弃一点享受也是在理，再说了也就是一段时间，等到五里庄的房子建好后，一个人分一套就是了。 第209章 才下眉头、 却上心头 杨凡不管是文韬还是武略，其实并不比这个时代的人高明多少，唯一擅长的无非就是多出几百年的智慧与眼光而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伺候自己早起的人换成了白月，看见白月手上的那个铜手镯，杨凡这才想起白月即将变成杨家的儿媳了。 杨凡不记得哪位圣人说过，命运的苦难如果拒绝不了，那就勇敢的去承受，随着婚期的订下，杨凡知道自己的单身生活即将结束了，吃饭的时候，马氏脸上的笑容明显比以前多了许多，虽然儿子的官途比较顺当，但是自古不孝有三，无后最大，这种根深蒂固的想法，让老两口在无数个夜里唉声叹气。 现在好了，在杨父破天荒的拍了桌子后，杨凡终于低下了头颅，说是一切凭父母做主，一瞬间寒冬散去，暖春徐徐，大厅里的众人又一次的恢复了欢声笑语，放下包袱的马氏，特意将杨家祖传的铜手镯给白月带上了，并得意说“杨家祖宗保佑，早点生上三五个大胖小子。” 杨凡不明白闺女有什么不好，都说姑娘是老爹的小棉袄，杨凡不光喜欢儿子，更喜欢姑娘，当然要是像家里的两个小丫头那样，就该操心了，整天不学女红不说，整个就是一个人来疯，后来的小姑娘原名叫李小红，可是她娘亲硬是让孩子跟自己姓，知道娃妈是为了报恩，但是血脉在这个时代格外的重要，如果只是为了报恩，娃爹不知道会不会气的重底下跑上来。 气的杨凡直接把娃妈放到后院，当了女管家，小丫头的份例就按杨家小妹的规矩发放，也许是混熟了，开始和小琳儿胡闹了起来，可以说是杨府的两个小魔头。 穿上一身白袍后，便夹着一本应景的书去了皇宫，没办法谁让赵恒那个草包正等着自己呢，路过宣德门的时候，拍了拍巡查的千牛卫兄弟，便直奔东宫而去。 这些人都是跟着自己北上的老人，如果不出意外就可以退役了，杨凡准备把这些兄弟的家都安在五里庄，多少可以养活一家老小，不能让跟着自己的兄弟没了退路。 见到杨凡的时候，赵恒明显的松了口气，“杨兄，你可算是来了。”还别说一双小眼睛，在锦衣白袍的衬托下倒是有了那么一丝名士的风采。 顾不上寒暄，带上侍卫就准备拉着杨凡去显摆，对于杨凡的才学，赵恒是知道的，正好用来帮自己博美人一笑。 “恒兄，咱们这是去哪啊？”眼见马车到了马行街，杨凡有些纳闷的问道。 赵恒可能是正幻想到美人入怀，听了杨凡的发问，没好气的说道“汴河边上有一个文风山庄，今天会有许多名士去哪里，可跟你说好了啊，到时候一定要帮我在那位美人面前露露脸，大不了我将你看上的那块龙鳞玉佩送给你就是了。” “美人？”杨凡想不到是什么样的美人能让赵恒如此慷慨，要知道那块玉佩自己要了好几次，都没舍得给，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就敢如此拍胸脯，顿时杨凡对那个赛诗会感兴趣起来。 暖阳高照，汴河水波光粼粼，偶尔还会有几个士子对着河面吟几句诗，引得那些偷看的女子脸红不已，正在三三两两聚会的众人见太子的马车来了，顿时为首的一个男子笑道“大哥可是来晚了，小弟在此恭候多时了。” 听到赵构的声音，赵恒高兴的下了马车，指着随后下车的杨凡说道“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我的好友，也是千牛卫将军，杨凡。” 一身儒袍的赵构闻言，呵呵一笑“我和杨将军在江南的时候就有过几面之缘了，你说是吧”杨凡。 “啊，原来是你，倒是杨某失礼了，康王殿下。” “无妨，既然大哥和杨兄来了，那我们就进去吧，差不多都到齐了。” “请！” “请！” 山庄内分为两拨，一波是以皇室勋贵子弟为主的青年，另一波的才女杨凡倒是一个不认识，不过眼光一闪倒是看见了昔日那个跟随在康王身后的少女，不用说也是贵不可言了。 “两位哥哥，你们可是来了，小弟几人可是等了半天哦，不如你我趁着...咦....杨兄...你也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 杨凡见到此人顿时对这个赛诗会有了新的想法，你妹的高衙内这货都来了，可想而知含金量有多么的高了，“啊，原来是高兄，相州一别近来可好啊？” “好极、好极，正好今日我等见识见识杨兄的风采。” “这位想必就是名动京师的武将，杨凡了吧，想必阁下的诗文也能凑合上一两首吧”风度翩翩的玉面公子走过来笑道。 对于这种小白脸，杨凡是不必理会的，也就没问对方的名字，而是对着赵恒问道“殿下，今日的赛诗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章程？” 杨凡可以不理会对方，但是赵恒却不行，歉意的笑了笑便说“赛诗会没有固定的方式，大家随意写，然后拿到对面让各位才女品评一番，谁的好，就算可以了。” 玉面公子脸色一变，自从父亲李邦彦当上宰相以后，还没人敢这么不给脸面，如今一个小小的武将居然也敢给自己使脸色，刚要开口说话，不想对面走出来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脆声说道“既然王兄来了，那小妹就自作主张开始了吧，不然清照姐姐该不耐烦了。” “王妹说的是，既然清照姑娘有意，那我们开始便是。”赵恒嘴里虽然说着话，但是眼睛却盯着那边一位安静的女子，只是那边的人太多，有些看不清楚。 杨凡怎么也想不到赵恒居然喜欢李清照，要知道人家可是十六岁就和赵明诚结婚了呀，这么长时间以来还真没看出来，赵恒居然好这一口，更没想到的是居然碰见了大才女李清照，一时间激动的嘴直哆嗦。 这让站在一边的高衙内直点头，暗道：果然是同道中人，都好这一口。 “咳咳，大哥，我们准备开始吧，那边的永福皇妹已经把主题说出来了”赵构无奈的拉了拉流口水的大哥。 “哦，哦，既然如此我等就各自所写吧。” 身边的一众才子纷纷兴奋的告辞，走到方便写诗的地方琢磨起来。 眼见众人都走了，赵恒才对着旁边的杨凡说道“好兄弟，小王的幸福就拜托你了，快想想有什么好诗。” 看着赵恒那双不断放电的小眼睛，杨凡强自忍住不动手，咬牙恨齿的说“那块玉佩只管一首词，听好了，既然主题是分别那么你就写：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刚一念完就见赵恒呆住了，良久之后才神色复杂的看着杨凡“如果我们不曾见过面，我一定以为你是一个哀愁的妇人，但是不管怎么样，小王只能说一块玉佩根本配不上你这首词。”说完便毫无廉耻的将这首词抄在纸上。 看了一眼对面的才女，杨凡暗叹了一声，虽然自己没见过李清照，但是她的词又怎么会是一般所能体会的，现在的李清照按照历史进程来说应该是和丈夫分开收集画来着，所作出的词还远远没有国破家亡时所作的悲凉，晚年的李清照可以说是汪洋大海中的一介浮萍，悲凉无奈。 想到此处提笔在纸上写到：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能进来的都是大部分都是勋贵子弟，像高衙内那种浑水摸鱼之徒并没有多少，所以很快的便凑到一起互相看了起来，“咦，衙内，你写的这是什么呀，”随后而来的一位公子笑道。 高衙内正要发怒，发现来人立即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是哥哥来了，怎么样我这首诗做的不错吧” 被叫做哥哥的公子，拍了拍高衙内的头“你呀！”便向赵恒拱了拱手“大哥、九弟我来晚了！” 赵恒回头一看发现是赵楷，笑着拍了拍其肩膀，“楷弟既然来了，看看大哥做的这首诗怎么样”说着便将自己的那首声声慢递给赵楷。 第210章 李清照的震惊 “好一句物是人非、繁华深处无一存留，一句载不动许多愁倒尽了女子无限的悲苦，世间之事大多有生离之苦，而此词却展现了浓烈的死别之恨，此词的意境可以与李后主的《虞美人》相媲美了，只是纵观此词应该是女子所做的吧，为何大哥.....?” 赵楷虽然也是王爷，但是诗词歌赋同样精通，当年背着宋徽宗去参加科举，要不是宋徽宗为了避嫌，当年的状元就是赵楷了，纵观此词可以说是大成之作，可是看意境分明是一位国破家亡的女子所作，只是这样的女子在大宋并没有出现过，真是不知道是何人所作。 对于三弟的评价，赵恒还是很满意的，就连他这种半吊子都为词里的女子而忧心，可想而知此词何等的绝唱了，“三弟莫要说笑，不是大哥所作还能是何人，好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便把诗词交给永福拿过去吧。” 赵构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身边的杨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好，就让皇妹拿过去给她们看看吧，正好小王也做了一首不错的诗词。” 众人互相点了点头，便朝那边的永福公主招了招手，“皇妹，速速拿去品评一番。” 永福欢快的跑过来，将众人的递过来的纸张收了过去，路过杨凡的时候楞了一下，欢颜一笑便转身回了女子那边，见已经没什么事了，玉面公子打开扇子笑道“几位殿下各位兄台，既然结果还要等一会再出来，不如我等去那边自由所画如何？也好互相切磋一下画技” 李鸿虽然是一名纨绔，但是老爹的优点该继承的都继承了，不光长得好看，就连画技也是上层因此就想在这上边拔个头彩，纵观这些人中能与自己媲美的无非就是三皇子赵楷了，至于赵康、高衙内之流根本没放在眼里，对于杨凡这种匹夫更是想都没想过。 “是极，是极，高衙内对于自己的小鸡啄米图更是胸有成竹，纵横东京纨绔界十余年，全靠着这幅小鸡啄米图与脑袋上的红花吃饭呢，此时一听轮到自己的强项了，如何不喜。 就在众人开始切磋画技的时候，女子这边早已经等不及了，莺莺燕燕的抱着什么样的目的都有，如果能在诗词里找出一位郎君那就更好了。 “清照姐姐，您素有才女之称，不如你先品评一番吧”永福公主走到被众女子围在中间的李清照面前，娇声说道。 身穿鹅黄裙的女子淡淡一笑“公主说笑了，既然拿来了，不如我等一起看看吧”说着纤纤玉手便抽出了第一张，片刻之后眉头轻皱，递给了众人。 其中一个泼辣的女子看了，顿时惊呼“这是写的什么玩意啊，”说着就娇声念道：生平不见美人面，一见美人丈八长。不是美人长八丈，如何放屁在高墙？署名，如意小郎君，高衙内。 念完后，女子呸了一声，就将此纸扔在了地上，还不嫌不解气的踩了两脚，这哪是才子啊，分明是大淫贼。 此篇翻过去后，李清照又陆续的看了十多张，不是肤浅就是词不达意，一时间暗叹恐怕来这里收集画作是白费功夫了，就在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咦了一声，不自觉的吟出：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赵恒。 一时间周围的女子愣住了，有个别的甚至为此女子留下了眼泪，“好一首词，这分明是在说国破家亡后，夫君故去，独自留下一介女子浮萍后半生。” 李清照原本平静无波的脸庞，同样露出一阵惊容，仿佛这首词与自己有某种触动或联系，摇摇头苦笑了一声，真是看书看多了，自己夫君只不过是去了别处收集书画，更何况国家繁荣，哪里会是自己。 就在众人不断的夸奖赵恒的时候，永福公主心中却惊涛骇浪，自己的大哥是什么水平，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就不是能写出如此佳作的人，那么一定就是...那个叫做杨凡的男子了。想到此处猛然的转过头去，望着正与大哥窃窃私语的男子。 “公主怎么了？” 见永福公主如此神色，李清照有些奇怪的问道。 永福摇摇头，悻悻的说“没事，我们继续看吧。” 李清照没有多想，而是又拿起了一个叫李鸿所写的词，看了片刻淡淡的说道“此人所写也很好，只是意境上差了太多，算的上中平之作。”身边的几位女子看了一下，点点头，的确算是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 “这两张的诗倒是不错，借用秋叶悬落来寓意人之别理，倒是中规中矩，公主殿下，想必这两个叫赵楷、赵构的是你亲人吧。”李清照淡淡的笑着说道。 “清照姐姐说的是，那两位都是我的哥哥，才艺上也是上等层次，与之前所写的那首词的赵恒都是兄弟。”身为妹妹自然要为哥哥宣传一下才艺，也好对得起来之前哥哥们的嘱托。 果然永福说完了后，便有七八位女子纷纷再此三章纸张写下了芳名，寓意结交认识之意，如果男方有意的，不是不能牵手结缘，就是不知道这些人女子是为了几人的地位而去，还是冲着文采去罢了。 看到石桌上最后一张纸，李清照淡如清风的将此拿起，轻声的念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黯然一叹，心中不经的想到，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如此天成之作，一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就让自己想起了远方的夫君，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下了眉头却上心头，难道这个杨凡也有一位远方思念的女子吗，不然为何能将女子深藏的思念表现的如此动人？ 良久之后，李清照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看着众人说道：众位妹妹，实在不好意思，姐姐难得看见一首绝唱，一时感慨倒是忽略了众位姐妹了。 “没事，没事，既然清照姐姐如此看重此词，不知道此词做的如何？”众位女子好奇的问道，他们也看了此词，也被词中的女子所打动，但是毕竟都是年纪双华之辈，没有经历过李清照这种离别的坎坷人生，所以不能体会其中的意境。 李清照平复了一下心情，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永福说“此词乃当世之绝唱，无人可比，当为第一，”此言一出众位女子顿时大哗，李清照的才女之名，也许在士林界不是太出名，但是在才子才女的圈子里却是响当当，今天的话一出，可想而知杨凡的大名，将在在才艺界如雷贯耳。 听到李清照如此夸赞杨凡，永福心中久久的不能平静，当初见面时对方还是一个稚嫩的少年，如今转眼一变就变成了无所不能的大才子，而且听九哥说父皇非常的看重此人，小小年纪便已是朝廷重臣，一时间心中如小鹿碰撞，一想到以后要是嫁给这样的男子，脸上顿时红彤彤一片。 第211章 众生相 执笔画花乃是士子当中常见的娱乐，你吹捧我，我讽刺你，生生的构成了一幅万世太平的景象，没有人会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妥，毕竟大家都是文人，当官喝酒逛窑子才是才子的志向。 心中烦躁的杨凡将手中画交给赵恒后，甚至听不清赵恒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好似在念着剧本，脸上的笑意虚伪至极，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入眼之处，那些互相拱手吹捧的才子，仿佛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虚伪中透着笑容，丰富的表情下，长着一颗冷漠的心。 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笔，杨凡觉得自己似乎也被这股暖风熏的醉了，无意中就戴上了那张虚伪的面具，陪着大家一起笑、一起闹、全然不顾面具下那张流泪的脸。 “杨兄？...杨兄你怎么了？”赵恒有些担忧的问道。 等杨凡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周围围满了一圈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脸上的表情丰富至极，关心的、嘲笑的、不屑的、一闪而过，也许这就是佛法当中的众生相。 “哦，多谢赵兄，小弟没什么事，只是身体有些不太舒服，这就先行告辞了。”说完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大步离去，踏出山庄的那一刻，全所未有的轻松。 赵恒不知道杨凡到底怎么了，想了想还是觉得明天去杨府问问才好，毕竟今天杨凡也是帮了大忙，收起手中的画卷，冲着议论纷纷的众人说“好了，杨兄今日有些不舒服，剩下的就我们来比吧。” “哼，一介武夫而已，耍什么架子.....” ‘就是.....李兄说的对......’ 站在远处的永福，神色复杂的望了望杨凡离去的背影，一瞬间觉得所谓的诗会如此枯燥无味，“清照姐姐你说杨将军他是怎么了？” 李清照若有所思的苦笑一声“谁知道呢，都是身不由己呀........” ...... ...... 这次参加诗会，杨凡并没有带护卫，出了庄园后，看了看天色尚早便在马行街上溜达起来，天气暖和了，不光杨凡高兴，就连那些贫苦的流浪者也开心，终于不用在为能否熬过今晚不被冻死而发愁了。 好心的餐馆老板，将一碗剩饭递给门口蹲着的老汉，换来的是老汉一个满足的笑容，一颗饱受冷暖的心，终于在某个暖阳初照的日子不在寒冷。 扔给小贩二十文钱，换来的是四个肉包子，走到流浪汉的跟前，一屁股坐在其身边，“来，兄台，我请你吃包子。” 正在用手往嘴里刨饭吃的流浪汉突然停住了，看了看杨凡，突然嘿嘿一笑，接过大包子就往嘴里塞，几口下去便将一个包子消灭的干干净净。 眼瞅着流浪汉吃的香甜，杨凡满足的啃着自己手中的包子，丝毫不介意跟一个傻子坐在一起啃包子，送出一份饭食，收回一份心安，杨凡觉得值了，这样至少要比做几句诗好的多。 大街上纷纷扰扰，赚了钱的小贩尽情的吆喝着，山里的猎户提着一腿子猪肉，兴高采烈的奔肉铺而去，也许在他简单的想法里，就是今天终于可以换一些盐巴、布匹了。 人来人往的街头，偶尔会传来几声深沉而悠扬的二胡声，从略带几分悲恻的胡声中，杨凡仿佛看见了饱受人间心酸的盲人为了活下去不得不顽强自傲的生活意志。 顺着二胡声来到一处巷子口，一位满身补丁的瞎子正在坚强的拉着二胡，没有像后世一样故作怜悯的乞讨，而是选择了凭着手艺填饱肚子，残破的小碗里零零散散的躺着三两个铜钱，艰辛而自强。 人的一生并不容易，总是会有黑暗的角落，然而有些人就像一名坚强的战士，即使遍体鳞伤也要抗争，用尽自己所有的努力穿越黑暗向着不公的命运大声呐喊。 生涩的二胡声并没有酒宴上的声乐好听，可是却能让人清醒的找到真正的自己。就像这座一百多万人口的汴梁城，每天都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事，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在阳光的照耀下无数个生命赋予了这座城市盎然的生机。 自强的盲人没有想到破碗里的铜钱即将遭殃，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正摄手摄脚的靠近破碗，发现远处一个好看的男子正在看着他们，呲呲牙威胁了一下男子，便将几个铜板拿了起来，就在要走的时候，突然那个小男孩犹豫了一下，将拿到手的铜板放回去了一个，然后欢快的跑向街头。 对此杨凡并没有阻止，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没人会选择当小偷，送还一个铜板说明他们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眼见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婆婆，来到盲人面前给其喂了口水，然后慈祥的递给盲人一块干巴巴的馒头，欣慰的看着盲人吃喝，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听了半天的二胡，不能白听，在两人即将要走的时候，杨凡拿出二两银子递给了老妇人，在其千恩万谢的言语里告辞离去，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回到家的时候，两个小丫头正在院子里玩躲猫猫，虽然单调却乐趣无穷，见到哥哥回来了，两个小丫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纷纷抱着杨凡的大腿不撒手，非要哥哥给烤地瓜吃。 对于妹妹的要求，杨凡一项不会拒绝，带着两个妹妹将地瓜洗了几遍，然后放在炉子上来回的翻滚，一会的功夫就香气扑鼻，吃上了好东西，小丫头自然要听故事，杨凡只好将七个白雪公主与一个小矮人的故事再讲一遍。 打发了两个小的，自然还有老的，可能是知道儿子马上就要成婚了，马氏的笑脸再也没有断过，拉着几个街坊邻里家的婆娘，便坐在炕上唠家长里短，一看见儿子回来了，还故意的问儿子“哎呀，小凡，上回你给我说皇上赐我的那个护国夫人是几品来着，我这岁数大了，总是好忘记。” 知道老娘是在显摆，但是还是回了话“娘啊，皇上赐您的那副浩命乃是三品浩命，护国夫人！” 得到答案的马氏，立即羞愧的拍了拍大腿，冲着几个妇人说道“你们看看，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连三品的浩命.都记不清了”嘴上说着羞愧，脸上却分明是一幅得意洋洋的表情。 几个会意的妇人，虽然已经听了至少十遍，但还是冲着马氏伸了伸拇指，说是马氏是个享福的，懊悔自己怎么没有这样一个好儿子云云，每到这时候，马氏就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我家小凡小时候啊，穿着开裆裤就跑，动不动就尿裤子...... 实在听不下去的杨凡只好离开屋里，去看看三叔正在做什么，自从儿子来了京师后，总是嫌弃儿子不争气的三叔也变了，每天天不亮的时候就去店里忙活，直到天黑下来的时候再回来，知道三叔是为了堂哥将来娶媳妇多赚几个钱，但是一个小吃店毕竟在怎么赚钱也赶不上汴梁城每天都在上涨的地价。 所以杨凡便给三叔出了一个卖海鲜火锅的主意，见到侄儿来了，忙着计算的杨仁智笑眯眯的说“小凡来的正好，海鲜这东西，开封毕竟没有，如果从泉州运来的话，运费可就太高了，到时候一斤海鲜的价钱最少在八百文之上才会有的赚。” “三叔放心，我们走的是高档路线，汴梁城内能吃得起一斤海鲜一贯钱的大有人在，您就放心的弄吧”对于饮食一道，杨凡有着无比的信心，吃惯了肉食的宋人，自然会对海鲜感兴趣，由其是北方的汴梁。 第212章 日本使节 正在睡梦中与周公划拳喝酒的时候，突然发现周公不知何时变成了白月，而且还得意的撸起袖子说你输了，要自罚三杯，这还了的，夫纲何在，大怒一声就要实行家法，结果被人摇醒，睁开眼睛一看不是白月还是何人。 红着脸的白月没好气的呸了一口“做个梦也不老实，赶快起来洗漱，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在客厅等着你呢” 杨凡不知道皇后娘娘找自己干什么，难道是病疾又犯了？在白月的伺候下穿好衣服，便人五人六的去了客厅。 “呀！这位公公想必就是娘娘身前的安德海公公吧，不知道皇上找下官何事？”上次给皇后治病的时候，就是这个安德海给拿的药，听说是内监大总管。 老太监嘿嘿一笑“钱塘伯说的哪里话，杂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娘娘传召伯爷，跟随杂家即可进宫，至于什么事情嘛，就不是杂家能知道的了。” 身为后宫的大总管，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等到两人来到坤宁宫的时候，安德海甩了一下拂尘“伯爷稍等片刻，杂家前去禀报娘娘。”自古后宫就是外臣的禁区，如果不是杨凡身份特殊，根本没有机会来到这里。 片刻之后，小黄门扯着发尖的嗓子喊道“皇后娘娘传召钱塘伯觐见！.....” 进入大殿后，杨凡赶忙的弯腰行礼“微臣杨凡，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坐在帘子后的显恭皇后慈祥的看着跪倒在地的青年，“杨卿家，快快请起。” “谢娘娘！” 自从一进大殿，杨凡就闻见了一股淡淡的檀木香，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望向帘子后一眼，外臣单独见皇后的时候不多，万一闹出点什么绯闻来，那可就人头滚滚的下场。 “杨卿家不必紧张，本宫这次召你入宫，乃是为了感谢你上次救本宫一命，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自从那种心焦磨烂的感觉消失后，王皇后就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因此格外的感激眼前这个小家伙。 杨凡一愣，“娘娘说笑了，能治好您，小臣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要赏赐呢，而且皇上已经赏赐了微臣一件斗牛服，这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万不敢再所索要赏赐。” 显恭皇后对于杨凡的知进退非常的满意，这样的臣子才是好臣子，高兴的挥挥手“既然杨卿家不要赏赐，那本宫也不勉强了，就等你成婚时再说吧，去吧。” 眼见皇后娘娘下了逐客令，杨凡只好弓着身退了出去，出门后才松了一口气，单独一个人跟皇后说话，压力还是很大的，万一惹的宋徽宗犯了小心眼，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皇宫大内的早晨显得有一丝幽静，除了来来回回的太监宫女，就是一动不动的侍卫，偶尔会有几个六部的官员来回奔走，除此之外在无任何动静，杨凡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皇宫里的人大多不长寿了，就这种憋闷的环境，再加上日日夜夜的勾心斗角，能长命才怪。 “瞧一瞧、看一看啦、香甜可口的大肉包子，不香不要钱！”西华门外的武富贵扯着大嗓门一个劲的喊，突然看见老顾客上门了，满嘴豁牙子的问道“杨爷，您来两个？” 杨凡微微一笑，一般起的太早，吃不下去饭，都是下了朝了后，在豁牙子这买几个大包子吃，还别说，他家的白菜陷包子格外的好吃。“行啊，豁牙子，给我包上二十个，拿回家吃去。” 豁牙子也不介意别人叫他外号，谁让本来说话就漏风呢，“得嘞，我给您便宜两个包子钱，谁让您是老主顾呢。” 跟着杨凡的李元芳笑骂了一句“你个豁牙子，赶快装包子吧，咱家伯爷还缺你那两个包子钱。”说完话便扔了一块碎银子，自己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大喊“快看，穿木鞋的人来了”一时间周围的百姓纷纷好奇的观看，等到杨凡转过身观看来人的时候，眼睛闪过一丝精光，扎着小辫，穿和服的不是小日本还能是何人，在一名鸿胪寺主簿的陪同下奔四夷馆的方向而去。 原本惬意走路的几名小日本，一见周围的人冲着他们指指点点，顿时大怒“八嘎！”，却不想惹来听不懂日本话的百姓一阵哈哈大笑，以为这个小日本抽风呢。 自从唐朝大将刘仁轨以四万唐军大败援助百济的倭国军二十万在白江口后，日本人就开始老老实实的派遣遣唐使，来中原学习先进文化技术，但是到了宋朝以后，日本却断绝了与宋之间的往来，只是偶尔会派遣使者来宋走一趟。 现如今几个日本人以为自己受到了侮辱，当即就要拔刀，却在为首男子的阻止下恢复了平静，只见该男子用蹩脚的汉语说道“我们乃是崇德天皇派来的使节，贵国就是这样讲礼仪之邦的吗？许主簿，是不是给我解释一下，否则我会向贵国的皇帝，声明这一切。” 许主簿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水，点头哈腰的赔笑道“藤原将军，这是我大宋对贵国的热情，您误解了”嘴上陪着礼，心中却暗骂道，狗日的小日本子，弹丸之地也敢在我大宋面前嚣张，哼。 也许是对许主簿的解释有些不满，藤原赖长哼了一声，便先行离去，剩下的几个日本人不屑的瞅了一眼周围的人，便跟了上去，留下一脸迷惑的百姓。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杨凡，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现在的日本天皇应该是第七十五代天皇，与前任天皇鸟羽法皇的关系应该极度恶劣，这个藤原赖长应该就是其心腹了，没想到现在的小日本就这么讨人厌恶，果然是兔子尾巴随根。 回到家后，将包子分给了众人，便带着李元芳去了千牛卫大营，马上就是各国使节来京的日子了，军事训练必须更加严格才行，也好震慑一下那些宵小之徒。 “全体立正！...稍息！...一队跟上...二队！” 等到杨凡进了大营后，各种军事训练正在按班进行，“刘贵，你是负责军中后勤事项的，现在我千牛卫已经造出多少条燧发枪了。”观看了训练枪法的千牛卫后，对着刘贵问道。 “回禀将军，由于扩大了规模，现在每天三十条枪，如今已经有了六百条枪，只是训练的过于勤，弹药消耗的实在是太大了，短短一个月不到，就打出去了一千八百两银子的消耗。” 对于热、兵器的消耗，杨凡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不是没有道理的，“没事，这种枪械就是靠着训练才能提高命中率，训练的勤些也好，至于弹药消耗则无需担心，朝廷上发现来的经费不够，咱们千牛卫自己还有点存货，足够用了。” 说着说着，众人便走到了武研司，等见到马三宝的时候，杨凡大吃一惊，好好的一个汉子硬是瘦了不少，当即大怒的质问刘贵“这是为何？难道连伙食都做不出来了？” 刘贵正要说话，不想马三宝有些尴尬的解释了一句“大人，这不怪刘大人，而是俺们太能吃了，军中的伙食里有肉、有馒头还有鸡蛋，已经很好了，就是俺们的肚皮太大了而已，没啥子事。” 看着明显瘦了一圈的众位工匠，杨凡心里也不好受，相比于外面风光凛凛的差事，他们只能在烟熏火燎的环境里默默的付出，可以很负责的说他们一点都不比朝堂上口若悬河的大臣们差，这才是真正的国之大匠。 虽然给了他们极好的待遇，但是从众人的一身行头便可以看出来，明显是将那些钱财和肉拿回了家里，养活一家老小，自己却舍不得吃穿。 眼见大人脸色不好，身旁的刘贵小声说道“大人，刨除那些不训练的厢军来说，按照禁军的训练，一般都是辰时三刻（早上九点）训练，申时收操（下午五点），而我们千牛卫是寅时（早上五点）训练，戌时（晚九点）收操，足足比他们多了一半的时间，更何况千牛卫的训练强度，是禁军的二十倍，兄弟们的身体消耗非常的大，虽然我们的伙食要比禁军好一些，但是不足以支撑兄弟们的训练。” 杨凡没想到千牛卫的消耗居然如此之大，不过细想也对，要想练成强军，自然消耗就大，要是按照户部拨付的那点薪俸早就饿死了，当下撤出一张条、子递给刘贵“一会去五里庄、李小二那提一笔两千两的银子，那里有一个作坊，是我用千牛卫的经费开的，以后缺钱了，可以去那里想办法。” 作为一个有眼光的人，自然知道在厉害的机构，如果没有经费也是白扯，所以非常有主见的开了一个作坊，专为千牛卫服务，现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后顾之忧解决了，自然就该办正事了，问了一句马三宝，，大炮研制的怎么样了，不想马三宝有些羞愧的拱拱手，“大人，恕卑职无能，直到现在也只是完成了七层的进度，毕竟里面的撞针齿轮有些复杂了，我们还在不断的摸索，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对于马三宝的解释，杨凡并没有责怪，因为他也知道，大炮毕竟是几百年后的产物，设计之复杂，对于工艺基础匮乏的武研司来说，的确有些为难了，如果只是为了凑合一下，杨凡也许会让马三宝弄几个简单的没良心炮，但是大宋的形势非常的不乐观，没良心炮那种极度不稳定的东西实在是没有前途。 第213章 放开那个女孩 最近的汴梁大街很热闹，摆摊的小贩总会看见、各种外国人走向四夷馆，听那些陪同的鸿胪寺官员说，好像是什么高丽使者，见到周围的宋人对着自己一行指指点点，吏部侍郎李成显笑道“许主簿，贵国的繁华程度远胜我高丽啊。”嘴上说着好，心里却非常的苦涩，作为一个小国，想要在夹缝中存活实在是太难了，前有辽国，后有大宋，现如今又出来一个更厉害的金国，逼着高丽称臣，想要繁荣谈何容易。 “李侍郎过奖了，贵国与我大宋如今重修友好，自然可喜可贺，贵国还怕赚不到钱嘛，”对于高丽这种反复无常的小国，许主簿自然不屑于过多的夸奖，只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一众人去了舍馆。 饱暖思***，别人吃饱了自然而然的就有了欲望，但是杨凡吃饱了，却多了火气，也许是油腥吃的大了，不但嗓子发炎了，而且浑身的酸疼，在白月喂了几口小米粥后，便坐上了一辆驴车，出去溜溜弯，也许是想大街上过于吵闹，杨凡没有在听到那天的二胡声，甚至也没有看见那个盲人。 大手一挥，便带着满脸鄙夷的李元芳去了名声甚大的琴香楼，站在门口招呼生意的老鸨子，一见有贵客上门，立即笑眯眯的迎上来“哎呦呦，公子可是来找听香香姑娘弹曲的？” 嗓子疼的厉害，就不想说话，不耐烦的带着李元芳直接而入，什么香香、淘淘的，老子是来听小曲的，坐在雅间的席位上后，李元芳冷冰冰的扔给老鸨子一块银子，“去弄点水果，在找两个唱曲的来！” 老鸨子一愣，看了一眼手里的碎银子，哦了一声，便转身而走，心里鄙夷的想到“一个土包子也来充大爷。不久之后，一个小姑娘扶着一位拉二胡的老汉走了进来。” 见杨凡正闭目养神，小姑娘怯生生的问道“公子想要听什么曲子？” 咳嗽了一下嗓子，杨凡睁开了眼睛，见是一位怯生生的小姑娘，暗叹了一声，观其年纪也就是十二三岁，放在后世正是阳光灿烂的上学年纪，现如今却早早的在红尘中打拼。 “会什么就弹什么吧”说着就闭上了眼睛，不是杨凡不想帮一把这样的小姑娘，而是这世道本就是如此，可怜人太多，根本无能为力，即使是皇帝也不行。 小姑娘点点头，看了一眼老者脆生生的说道“爷爷，我们就弹一首《广陵散》，给这位公子听吧。”老者闻言点点头，放下二胡，把小姑娘送到古琴后边，慈祥的看着小姑娘。 当激昂的“冲冠”旋律飘扬时，杨凡瞬间睁开了眼睛，广陵散的大名，杨凡也是知道的，不是说这首曲子已经要失传了吗，没想到如今还有人会弹这种激烈的奋斗曲。 此曲主要是由《聂政刺韩王》提炼出来的，分为“刺韩”、“冲冠”、“发怒”、“报剑”等几个小段，曲风更是对于荆轲一往无前的同情，与激愤，杨凡实在没想到这样一首复杂珍贵的曲子会出自小姑娘之手。 叮.....弦停曲止，最后一段抱剑落音后，小姑娘怯生生的站起来“公子，小女子已经谈完了，您看.....” 听了人家的曲子，自然要给钱，更何况是这样一首名曲，当即从钱袋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犹豫的看了一眼老者，老者会意的拱拱手“回公子，小女秦莲儿”说完便拉着小姑娘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间，他们只是卖唱的，得了赏钱自然要离开青楼。 口渴难耐的杨凡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茶水后，才长出一口气，正要说话，不想这时突然听见一声“救命啊！”，当即带着李元芳跑出了房门，瞧见大厅的情况后，杨凡脸色一变，几个日本人正要调戏刚才弹琴的小姑娘，老汉正要阻止，却被为首的一个男子，一刀把打倒在地，顿时口流鲜血。 几个日本武士将小姑娘抓住后，立即扭送到那个叫什么藤原的男子面前，而周围的宋人却对此指指点点，无一人上前，杨凡正要发怒，突然一个书生跳出来，大喊道“禽兽！放开那个女孩！” 其中一个日本武士回头大骂“八嘎，你是何人？” “你个龟儿子，老子是南波万，趁早给我放开那个女孩。”此言一出，周围的宋人顿时大笑，气的日本武士一拳就将南波万打飞了出去。 “噗呲”一口鲜血喷出来后，南波万擦了擦嘴角，还要上前，突然一声“你休息会吧，让我来！”此时的杨凡已经不愤怒了，心中只有无限的杀机。 将南波万扶起来后，也不管周围诧异的眼神，拔出一支穿云箭就射上了天，嘴里喃喃道“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藤原赖长此时已经意识到情况有些严重了，对方明显不是普通人，从其护卫拔出来的那把刀就能判断出来，学着宋人的样子，冲杨凡拱拱手“这位大人，这是一番误会，我们只是想让这位小姐，为我们弹上一曲而已。” 杨凡冷笑一声“这里是大宋国土，还容不得你们日本人放肆，必须向这位老人和女子道歉赔偿，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强行忍住心中的杀意，冷冷的对着藤原说道。 藤原一愣，摇了摇头“我想你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乃是天皇陛下派出的使节，前来大宋参拜贵国的皇帝，此时阁下也不想闹出什么纠纷吧。” 杨凡冷笑一声，便走过去将被扭住的小女孩，接了过来，然后仔细的查看了一番老人的伤势，见其满嘴的鲜血，杨凡心中的怒火更盛，一时间后世的记忆纷纷而来。 就在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全副武装的千牛卫立即将琴香楼包围了起来，然后身披战甲的刘文静大步走进来“刘文静参见大帅，请指示！” 深呼了一口气后，“进来几个弟兄，将这两个受伤的人抬去医治，除了藤原赖一这个日本人，其余人全部打折一条腿，如有违抗者，格杀勿论！”之所以连围观的那些宋人也算上，实在是他们的行为让人心凉。 “末将遵命！” 藤原赖一脸色一变，大喊道“你敢，我们是使节！”就在几个日本人纷纷要拔刀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千牛卫，用枪指着众人。 其中一个日本人不信邪，拔出武士、刀，大喊一声“八嘎，就冲着杨凡而来......砰砰砰...”刚走了一步，便被密集的弹丸打成了筛子，直到临死的时候都不明白，为何宋人有这么厉害的武器。 第214章 被弹劾 眼见东乡平太郎死的如此凄惨，藤原赖一恨不得一刀砍死眼前这个家伙，可是理智告诉他必须妥协，否则众人很难活着走出去，深呼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杀意，平静的说“阁下既然把东乡平太郎杀死了，是否可以收手了，我们乃是日本国天皇陛下派来的使节，你就不怕承担两国交恶的后果么！” 踢了一脚倒下的日本人，杨凡没想到这家伙叫东乡平太郎，不知道后世的海军战神东乡平八郎，是否是他的后代。“我大宋天威煌煌，从不惧任何一国之威胁，今日你们公然欺辱我大宋百姓，必须付出代价，除了你之外，这里的每个人都要付出一些代价。” 受了惊吓的小女孩，一直紧紧拉着杨凡的手，有些惊恐的看着地上的尸体，杨凡也觉得这样不妥，便准备拉着小女孩等人出去，毕竟一会这里的场面会有点血腥。 “大人嘞！求求您，放过我们吧，小的尚有八十老母，下有....”嫖客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千牛卫厚重的靴尖踢倒，这就这样也没放弃喊冤，一时间琴香楼内鬼哭狼嚎，什么动静都有。 出了楼后，便让人将小女孩送去医馆，陪伴他爷爷，自己则在千牛卫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看这些黑了心的宋人是个什么下场，片刻之后，里面便响起了声音刺耳的哀嚎声，吓的围观的众人一哆嗦，他们也是在千牛卫包围琴香楼后，才知道出事了，尽管里面传来一声声惨叫声，可是众人看了一眼，围在外边面无表情的千牛卫，没人议论，更没人敢走进去瞧瞧。 按照杨凡的性格，其实并不会如此残忍，可是谁让对方是小日本，更可恨的是，在大宋的地界调戏女孩，而且身边站满了麻木的宋人，既然心已经麻木了，那么必须用鲜血才能将其唤醒，如今只是取他们一条腿，已经很便宜他们了。 半个时辰后，里面再无一点动静，围观的众人吃惊的看着门口，那个一脸阴沉的日本人走了出来，后边还有几个被千牛卫拖死狗一样的日本人，不过日本人确实硬气，腿折了一条，楞是没吱声。 藤原赖一走到杨凡的面前，阴沉的说道“今天的事，我记下了，改日我一定会向你们的皇帝抗议！”说完便上了鸿胪寺的马车，至于几个属下几经被扔上去了。 日本人走了后，刘文静大步了走了出来，“大人，琴香楼内共有八十二名叛匪，除了藤原赖一和女子，其他人的左腿皆被打折，请指示。” “将他们关进千牛卫临时大牢，至于这个琴香楼就烧了吧，留着也是个祸害！” “是！” 等到千牛卫在水龙司的注视下，一把火将琴香楼烧了后，钱塘伯、英雄救美、怒斩八十余条腿的传闻立即传遍了汴梁城，一时间兴奋的汴京老百姓纷纷为杨凡叫好。 当李纲得知消息后，气的差点没晕过去，立即派人将自己的学生传唤到开封府，等到了开封府后，杨凡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威风凛凛的狗头铡。 “学生杨凡拜见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即使现在是在大堂上，这么叫也不为过，只是看着李纲的脸色，就知道今天一定会遭点罪，果然气哄哄的李纲拍案而起“朝阳，你糊涂啊！” 朝老师拱了拱手，“老师曾教过学生，做人必须要有自己的底线，今日的日本人居然敢在大宋的领土上，调戏我汉家女子，实在该死，至于那些冷眼旁观的宋人，理应受罚，学生不觉的自己有什么过错！” 李纲差点没气晕，碰上这么一个傻乎乎的愣头青，李纲实在是觉得，太可爱了，“哼！为师没说你杀日本人杀错了，只是方法有些不对，想必现在弹劾你的奏折已经进了宫，明天就有你好看的了。” 杨凡也为自己这种脑袋一热，就往前冲的性子苦恼，但是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即使再来一次还是要这么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至于后果按照大宋律法，刑不上士大夫，大不了就是个发配，向自己这种万中无一的废材，到哪都能混口饭吃。 “老师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明日朝堂上接着就是。！” “啪！”李纲气的胡子直抖，指着大门外说“你给我滚出去！” ...... ...... 皇城坤宁宫内，宋徽宗烦躁的拍了拍头，“这个杨凡真是胆子不小，净给朕惹祸，皇后你看看，朝中的大臣居然有七成是弹劾他的，也不知道怎么混的，连个给他求情的没有，也别说没有，大理寺主簿、周通，就说日本人按律该杀。” 轻轻的将湿手巾敷在了宋徽宗的额头上后，王皇后温柔的说道“皇上有什么可烦躁的呢，日本人既然做了，就要受到惩罚，在我大宋面前，他日本还没什么分量。 再说了臣妾前几日问杨小子，问他要什么赏赐的时候，他说皇上您已经赏赐过了，不敢再要，您看看这孩子的品行的确错不了，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就敢做出如此损害前程的事，换了您朝堂上的那帮大臣，敢么？所以说呀，皇上您应该高兴才是，这样的臣子才是能靠得住的臣子，您对他的恩宠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而且这孩子还是个靠感情为主的人，难道以后你还怕他不是您最忠心的臣子吗？” 原本烦躁的宋徽宗，顿时安静下来，皇后的一番话说进了他的心坎里，这也是他最意的事情，通过这次无人为他求情，就能看出来他并没有朋党，这样的臣子就算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谁年轻时还没点冲动呢。 “咳咳，皇后说的甚是有理，杨小子还年轻，放点错也是在所难免，以后改过来就是了，倒是那个日本人真是活该，朕几次想要册封日本国王，可是他们就是不同意，哼，还给自己弄了个什么天皇，那朕这个天子成什么了，有机会了一定要教训一下这些蛮夷小国。” 见皇上想开了，王皇后微微一笑，静静的坐在宋徽宗身边，听着他絮叨。 ...... ...... 次日大庆殿内，在群臣“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叩拜中，宋徽宗稳稳的坐在了龙椅上。 刚坐下，礼部给事中陆中秀便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日前钱塘伯于青楼之内无辜打死打伤日本使节，还请皇上治罪！” 宋徽宗皱了一下眉头，“杨卿你可有话说？” 杨凡一甩斗牛服，斜着眼睛看陆中秀，“你说我无辜打死日本人，试问可有看见受到日本人殴打致伤的百姓？如果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义正言辞的替日本人说话。” 陆中秀没想到，杨凡说话如此粗俗，皱了一下眉头“钱塘伯说的哪里话，下官何时为日本人说辞，我大宋乃礼仪之邦，负有教化蛮夷之责，如今你因为几个小民，就破坏宋日两国之邦交，还不该治罪么。” “几个小民？....哈哈哈”笑声响彻大庆殿。 宋徽宗皱了一下眉头，“钱塘伯不可失礼，速速回答陆给事中的问题。” 冲着皇上拱了拱手，然后对着陆中秀说“我大宋皇帝天威煌煌，以慈爱百姓为已任，更是在河北水灾之时，为了你口中的小民，连续三日不曾进食，试问我大宋百姓还比不上你口中的蛮夷吗？ 当年本官刚上任时，皇上老爷子曾对我说过，唐太宗以魏征为人镜，以百姓为浮水，那朕就以天下为人镜，以万民为浮水，就不信比不过唐太宗。 由此可见，当今圣上是何等的爱民如子，难道不值得我们尊敬爱戴吗，据我所知日本得国王一直拒绝我皇的册封，常以天皇自居，这让以天子自居的圣上如何自处？君辱臣死，陆中秀，你是何意图？” “陆中秀，你是何意图！”一句话就让陆中秀，脸色大变，想要说什么，却突然脸色通红的喷出一口鲜血，就此倒地昏迷了过去，杨凡这话太毒了，好话，坏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最后还给别人安了一顶居心叵测的大帽子。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 宋徽宗原本对杨凡说的话，有喜有愧，喜的是自己的形象，在杨凡口中一下就高大了起来，羞愧的是，自己停食三日，不是为了河北路的百姓，而是正在修炼道法辟谷。 结果越听，脸色越差，暗恨道“好你个陆中秀，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想到此处立即脸色阴沉的拍了一下龙椅，“陆中秀，罔顾事实，陷害忠良，即日起革去一切职务，发配崖州，遇赦不赦，带下去医治吧。” 眼见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无人在出头，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想了一下说道“钱塘伯，忠心可勉，然则行事略有不妥，罚俸半年！” 大臣们听见皇上说完了，齐齐躬身“皇上圣明！” 他们不是不想弹劾杨凡，可是好坏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谁还敢再说，再说就变成了居心叵测，没看见皇上都偏袒他嘛，罚俸半年，算个什么，在朝堂里的大臣，有哪个是靠着俸禄活着的。 “退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215章 高俅入伙 “杨将军好一副口才，居然能把给事中说的吐了血。”散朝后，沉默寡言的高俅说道。 见是高俅，杨凡拱了拱手“原来是太尉，下官万万不敢承太尉如此夸奖。”嘴上说着，心里却有些纳闷，原本在朝中不爱说话的高太尉，为何今天破了例。 两人相继走出了大殿后，便朝着东华门外走去，那里有各位大臣代步的轿子，“杨将军是否奇怪老夫今日破了例？”见杨凡点点头，笑道“老夫也是无事不等三宝殿，听说大祭祀的时候，你要搞军事演习，不知可否让老夫下辖的三司参加呢。” 杨凡真的很想拒绝高俅，可是话却又无法说出口，别看他老哥平日里不言语，背后的能耐大着呢，三司下的八十万禁军都归他管，家里也是超级的有钱，因为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禁军，在外边替他家干活赚钱。 “太尉既然有此意，下官不好不应允，只是你也知道，军事演习也是要有消耗的，下官那点微末之资恐怕不够啊。”既然拒绝不了，那只能将利益最大化了。 高太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下杨凡，“据我所知，杨将军家里的资产不下于三十万贯吧，不过既然你答应了，我就让三司各派一个营的部队去你那里参训吧，本官也想看看杨将军这个军事演习如何，至于消耗你不必担心，我会让人将两万贯送到你的大营去。” 既然好处已经到手，杨凡拱了拱手“多谢太尉。”三司的人来参训，那是必然的事情，能够多赚一笔自然是好事。此事谈妥后，高俅犹豫了一下说“听说你们研发了新武器，不知道我能否去看一下？” 老高头发话了，能不让看吗，这就好比后世的高官问国家、安全局的局长能不能看武器一样，两人到了东华门外后，便相继上了轿子，去往千牛卫大营。 枪械的威力自然比弓箭大的多，当高俅看到分成站蹲两排的千牛卫开枪的时候，立即吓了一跳，原来面前密密麻麻的标靶纷纷被打中，当即脸色凝重的走过去看了一眼标靶，心中更是吃惊，要知道这可是两百五十米的距离，就这么一次齐射至少杀伤几十人，这还是只有几十人的情况下，要是换成几百、几千的千牛卫如此开枪，那么后果就太严重了。 至于弹丸的威力已经没有悬念了，因为标靶都已经变成了窟窿，人体是很难抗住的，就算是盔甲也不行，冲击力太大了。一想到自己手下的军队和千牛卫交战，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怪不得外界都盛传千牛卫厉害，原来如此。 自以为找到根源的高俅，摸了摸胡子说道“既然杨家军研发出如此厉害武器，为何不上缴朝廷，也好为国出力。”老家伙是想给杨凡扣个大帽子，好分文不花的取过来。 杨凡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笑眯眯的说道“太尉过奖了，这东西是我们发明的，不光浪费了十几万两的银子，还有无数的心血，哪能平白无故的上缴呢，大宋律法里也没有这一条吧。” 见杨凡不好混弄，高俅微微一笑“杨将军说的倒也在理，就是不知道产量如何？”想要为军队采购武器就必须探听好所有的底细，这不可是儿戏。 “回太尉，这种枪名为燧发枪，有效射程两百米到三百米，每刻钟一百五十发弹丸，适用性极强，我们千牛卫的武研司光是研发此枪就陆陆续续的花了十三万两银子，这还不算我们新建的汴梁兵工厂的费用，现在兵工厂加班加点干的话，每月的产量是一千二百条枪。” 杨凡之所以新建个汴梁兵工厂，就是想将此厂和朝廷分离开来，可以为朝廷提供军火，但是两者却是合作的关系，就像后世的军火商与美联邦的关系。 虽然武研司属于朝廷，但是皇帝不发话，别人无权过问千牛卫的机构，更何况自己准备将卖军火的钱分给皇上和太子各一份，结成利益同盟体，如此一来，别人就无话可说了。 高俅遗憾的摇摇头，这里面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自己也能入一份股就好了，但是一想到这小子的性子，估计够呛，哪想道杨凡突然说道“太尉有所不知，这兵工厂的研发与消耗实在是过于巨大，不知道太尉可否有意入一股？” 高太尉眉头一跳，心里砰砰直跳，这可是巨额的大买卖啊，当下强行平复下来，淡淡的问道“哦？怎么个入法？” 对于老家伙的养气功夫，杨凡佩服无比，“太尉有所不知，下官准备分与皇上四股、太子两股。下官两股，至于剩下的两股嘛，如果太尉有意可以拿去。” 杨凡也不想分出去，可是身在这个复杂无比的朝代，必须找些强大的盟友与自己站在一起，否则孤掌难鸣的下场一定不会好，所以只好大方的分了出去，兵工厂的发展离不开这些人的支持。 高俅深深的看了一眼杨凡，哈哈一笑，故作亲近的拍了拍杨凡的肩膀，“既然如此，老夫就笑纳了，不知道一条枪多少钱？” “回太尉，每条枪算上成本要卖出三两银子！” 听到回答，高俅闭目沉思了片刻，一条枪就三两银子，虽然价格昂贵，但是威力却巨大，想必朝廷采购的话至少是几万条或几十万条，那么利润..... “既然此武器，如此厉害，老夫明日就上奏圣上，为三司购买一万条枪，还有工厂要扩大规模才行！不然产量太小了。”说完便上了轿子离去，心里暗想今天果然没有白来。 看着高俅离去，杨凡微微一笑，第一笔订单就这么下来了，虽然量小点，恐怕也是存了试用的心思，一旦好使，必然会源源不断的送来订单。 不过一想起兵工厂缺的人数，杨凡就头疼，拍了拍脑袋就回了家，想必南波万他们应该也是到了....... 第216章 金国使节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友为邻，南波万尽管只是一个书生，但是却是当之无愧的侠客，虽然每次都被人揍的很惨，却依然不能否认他是个英雄。 当杨凡回到家后，率先出来的是母亲马氏，见儿子全须全尾的回来后，才放松了一口气，当听说儿子因为一个小女孩，怒断八十条腿时，马氏差点没吓晕过去，也不知道朝堂上那些挨千刀的，会怎么样编排自己儿子，现如今儿子好模好样的回来了，就比什么都强。 老管家高兴的直哆嗦，家里的下人也为伯爷能安全的回来高兴，全家只有两个懵懵懂懂的小丫头，高兴的趴在杨凡怀里要麦芽糖吃。见到家里人都在为自己担心，杨凡就感到一阵后怕，一旦自己出事，那么杨家上下必受牵连，想到此处浑身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对不起娘亲，孩儿让您操心了，不过请放心，孩儿没事。”对着娘亲拜了一拜，便被笑骂的母亲拉进了屋里，她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要问儿子。 当听说日本人的可恶时，杨家一众老小纷纷表示愤慨，得知了躺在厢房养伤的南波万如此勇敢时，杨家人纷纷竖起了大拇指，有个别脸色羞红的小丫鬟，摄手摄脚的走了出去，看样子是去看望大英雄去了。 “这么说，那个小日本只是穿一块兜裆布，披着一片布的野人了？”一个下人诧异的说了一句，顿时引起了杨家上下的哄笑，纷纷点头，也是，这样的人不是蛮夷还是什么。 见众人听的高兴，杨凡自然不会扫兴的说那是日本人的传统，当说到，小女孩受欺负，旁边的宋人无动于衷时，一向和蔼的老周，气的大骂活该被打断腿，引的杨家老小纷纷看着他。 知道了小姑娘的悲惨，两个小丫头互相看了一眼，便悄悄的去找住在厢房里的小姐姐，吐沫横飞的杨凡，对于妹妹们的行动就当没看见，由得他们胡闹。 故事讲完了，杨家人自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至于那个被打死的小日本，还不值得大家在听一遍故事，眼见众人都走了，杨凡咕咚咕咚的喝了半茶壶的水，然后整整衣襟，便去了受伤老者的屋里。 由于挨了一小日本一刀把，再加上年纪毕竟大了，所以直到现在还没下床，正给爷爷擦脸的小姑娘，见杨凡进来了，当即就要下跪感谢恩人的救命之恩。 “小莲不必多礼，救你们也是应该的，所以赶快起来吧”将小女孩扶起来后，便让其跟着两个正撅着嘴的小丫头片子出去玩，自己来到老人的床前，亲切的问道“老人家身体可好些了？” 老人试了几次起来，都失败了后，才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多谢恩人的救命之恩，老头子在这感谢您了，等老头子稍微好点了便出去，赚钱还您家的药费。” “老人家不必多虑，好生养着就是，杨家还不缺您这点医药费，就安心的待在杨家吧，等你们好了再说”安抚了老人家后，便让下人好生的照料着，自己去看看南波万。 与老人家不同，同样挨了人家一拳的南波万，却生龙活虎的正跟几个丫鬟吹嘘，“格老子滴，早就看他个龟儿子不爽了，扎着个小辫，留着个小山羊胡子，还想挡大家的面，调戏妹子......，” 站在门口的杨凡呵呵一笑“南兄既然如此英勇，为何被小日本一拳打倒呢？”对于这样的人物，的确有资格与其平辈相交。 几个小丫鬟见伯爷来了，低头行了一礼便走了出去，只留下满脸尴尬的南波万，悻悻的拱了拱手“多谢杨大人仗义出手，方没有丢了我辈读书人的脸面。” 身为读书人自然有读书人的骄傲，如今却被一介蛮夷所打倒，让南波万无法接受，以为自己为读书人丢了脸面，哪知道杨凡却摇摇头“南兄说的哪里话，自古以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友为邻，南兄能为了素面谋面的一个女子，挺身而出，可谓真正的大侠，何来丢了脸面之说，倒是那些平日里满嘴道德的大官人，一个个躲了起来。” 南波万不可思议的看了杨凡一眼，“杨兄真的如此觉得？” 杨凡点点头。 南波万原本低沉的心思瞬间又活络了起来，当即正了衣冠，拱了拱手说“在下南波万，川蜀人氏，多年前在钱塘求学，现如今已经是太学生，还望杨大人有机会去看看太学院。” 对于南波万的请求，杨凡自然知道，其是为了太学生的前途考虑，用自己的名声，为太学生找一条出路，以便得到重视。“既然南兄有此意，杨某自然会找个时间去太学院一看。” 真正的朋友就是待在一起，即使没有话说也不会感觉到尴尬的人，而杨凡和南波万就是这样的人，两人越聊越是投入，仿佛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 ....... 就在杨家归于平静的时候，却不想汴梁大街上热闹非凡，此时远远的一个百人的军队，慢慢奔往四夷馆的方向而去，在路过城门的时候，突然为首的男子“吁”了一声。 看着城门上挂着的日本人，为首的男子诧异的问道“许主簿，贵国这是何意，如果本帅没看错的话，挂着的尸体好像是东海之上的日本国人吧。” 许主簿眼皮一跳，赔笑道“回二太子，这人之所以被挂在这里，乃是因为几日前调戏我国女子，被钱塘伯发现，击毙了！”一想到此事，许主簿就心惊胆战的，一想想那八十条腿，就一阵发冷，那可不是八十腿羊腿，而是货真价实的人腿。 完颜宗望点了点头，心下有些好奇，这钱塘伯似乎也太狠了吧，见周围的百姓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当即皱了一下眉头，示意继续走，等到许主簿走远了后，完颜宗望才说“完颜昌、这钱塘伯就是杀你仆人的那个人吧？” 身为左将军的完颜昌，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让一个宋人羞辱一番，在大金已经成了一个笑话，眼见完颜昌脸色不好，右将军刘彦宗笑道“右将军不必气馁，等到我大军兵临城下时，那个什么钱塘伯自然交给你处置。” 完颜昌不屑的哼了一声，“本将军自会动手，用不着你费心思，作为一名地道的金国人，自然对于刘彦宗这种辽国降臣不感冒。” 笑眯眯的刘彦宗看不出来一丝怒色，平静的望向的街头，感叹了一句“宋人的地界，的确是繁华无比啊，不是我大金所能比拟的，我听说宋人的皇帝，为了吃一道菜，专门找了两千个厨子做菜，真是奢华无比啊。” 完颜宗望感慨的点点头，一想到宋人如此奢华，而自己的国家却饱受饥饿，寒冷，心里就不甘心，突然嘿嘿一笑“繁华些也好，等到我大金占领了这里，直接享用现成的就好。” 此时许主簿的声音传来“二太子，我们到了！”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哈哈一笑，便带着人进了四夷馆。 第217章 风水轮流转 早上天微微发亮的时候，白月便将杨凡召唤了起来，给其打好热水用来洗漱，看着杨凡一脸懒洋洋的样子，没好气的说“今天你不是答应了，南波万去一趟太学院吗，还不快洗漱？” 洗漱了一番后，杨凡便在白月的伺候下，穿上了绯红的斗牛服，左右转了一圈，才满意的带着高义去了太学院，一路上颠簸的马车，摇摇晃晃，让本来就有睡意的杨凡再次睡了过去。 良久之后，高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人，我们到了太学院！” 太学院原本属于国子监，只是后来由于种种的原因，太学便和国子监分开了，国子监作为最高学府，里面的学生大都是一些王公子弟，而太学则是从小吏和平民中的优秀子弟中选拔。 直到现在，太学院共有学生三千八百人，而有一部分人将来会进入朝堂为官，所以其作用不可谓不大，等到杨凡下了马车后，早已得到消息的太常寺少卿马如龙，满脸赔笑道“欢迎杨将军前来巡查太学，里边请！” 对于马如龙的到来，杨凡没有一点意外，一来太学的直接领导就是太常寺，二来这个马如龙很可能是来监视自己的，以防自己挑毛病，“马大人客气了，我们进去随便看看吧。” 进入学院后，到处都是白衫学子，正捧着书本引经据典，仿佛不如此，不足以证明其学问，突然前面的一间客室内传来惊呼，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便走到其窗下往里看。 见杨凡有些好奇，陪同的马如龙小声的解释道“大人，训斥学生的乃是太学学正，秦桧，此人纪律严明，一旦发现违背纪律的学生，必将严惩....大人？.....大人？” 听到秦桧的名字时，杨凡一瞬间就愣住了，实在难以想象教室内的青衫男子是秦桧，这可是千古大奸臣啊，只是此时的表现，如果不知道历史的人，一定会认为是个教书先生，谁能想到会官居宰相，毒霸一方。 听见马如龙叫自己，当下尴尬的笑了笑“没事，本官只是想到了，自己曾是学子的那会，现如今在想和同窗一起胡闹的日子已经没有了。” 深有同感的马如龙，点点头“大人，不必介怀，您乃天上的文曲下凡，他们怎么能跟您比呢，咱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桧后，便转身跟着马如龙去了别的地方，只是原本正在训斥学生的秦桧，突然抬起头望了一眼众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巡查太学只是一个象征性的活动，走了一圈后，便在马如龙的目送下，坐上了马车，眼看着不断倒退的行人，杨凡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万万没想到一次普通的视察，会有这么大的发现，一时间陷入了为难，如果不趁着秦桧还未崛起时，就将他除掉，将来一定是个大祸患，无论是对岳飞，自己还是朝廷都不是好事，可是朝廷律法明文规定，刑不上士大夫，自己想要除掉他还有一番难度。 最后看了一眼外面祥和的街景，咬咬牙暗道“就这么定了！” ...... ...... 细雨淋淋，凉风吹过，下了工的黄文定，锤了锤发酸的肩膀，和工友们打了一声招呼后便回了家，自从自己当上锅炉厂的副厂长后，家里就搬到了五里庄，青砖大瓦房足足有三间，而且还而给家里请了一对老仆，这让原本就满意至极的黄文定，更加的满意了，这种富贵人家的生活，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掸了掸身上略微潮湿的衣服，进了家门后，妻子温柔的替自己除去外衣，嗔怪道“外面下着雨呢，也不知道打把伞，回头生病了该怎么办。” 对于妻子的唠叨，黄文定一笑了之，四处瞅了瞅“儿子呢？” 见丈夫问起儿子，妇人微微一笑“跟着庄里的郑先生念书呢，看时间也快回来了”说起孩子，两口子就一阵满足，天天忙着干活赚钱，还不是为了儿子能有个好前途，如今不但念了书，连束修都不用了，听说这是伯爷为了给庄里的汉子解除后顾之忧。 如今的黄家早就不是，一分钱掰开花的时候了，自从升为副厂长后，每个月的月俸就有五十贯之多，还不算逢年过节送的菜米油盐，见丈夫已经坐上了小炕桌，妇人满脸笑意的把一盘卤猪蹄端上了桌，然后温柔的给丈夫热了一壶小酒。 黄文定喝了一口热乎乎的小酒，满足的砸吧砸吧嘴，然后一把拿起猪蹄啃了起来，看见丈夫吃的香甜，妇人无比的满足，然后小声的说道“夫君，今个白天，我弟弟来了，说是想要进厂当个管事，让你给想想办法，你看？” 听到小舅子要来，黄文定，放下猪蹄冷笑一声“当初咱们家穷的时候，你父母以及几个姐弟可有借给咱们一分钱？不但连门都不让进不说，还趁着咱家无米下锅时，前来逼要陪嫁给你的一亩粮田，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吗？” 妇人听了也是悲戚戚，一想到自家落难时，父母姐弟不但不帮把手，反而落井下石，就感到一阵寒心，如今看自家发达了，便来攀亲，说是父母对自己有养育之恩，不能忘恩负义，心里就有些为难。 “夫君，妾身知道娘家人不待见咱们，可是他们毕竟养育过我，咱们还是帮一把吧，也好了了他们的恩情。” 眼见夫人左右为难，黄文定叹了口气，“好吧明日我去一趟老丈人家，给他们二十贯钱，就算了了，至于想进工厂，那是没门，伯爷说过，非精英人才不可进，我也不敢违背。” ..... 深叶巷坐落于西门大街上，是有名的平民居住地，住在这里的大部分没钱，当黄文定敲了敲一家破门后，里面顿时想起一句“谁啊？” 等开门的汉子看清来人后，立马惊喜的喊道“爹，姐夫来看咱们啦，快快快，姐夫请进，” 看着热情的小舅子，黄文定面无表情，想当初自家活不下去的时候，来借点米钱，结果愣是没敲开这扇门，躲在里面的小姨子还讽刺自己，是个窝囊废，连老婆都养不活，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等到黄文定进了屋后，老丈人一家人客客气气的把黄文定让到了上位，眼巴巴的瞅着一身绸缎服的黄文定“女婿，你今天来，可是将咱们家的人都安排到你的工厂里去？” 老头早就听邻里说了，那个工厂可是赚钱的很，一个普通的工人，每个月还有十贯钱的工钱，另加上赠送菜米油盐，这种好事想想都像天上掉的馅饼，更难得的是，负责招人的副厂长正是自己的女婿，所以便打发了儿子去一趟从未登过门的女婿家。 黄文定心里冷笑了一声，老头以前可从未叫过女婿都是一口一个穷酸叫着，现在看自己发达了，就想把一家人都安排进去，真是想得美，当即拱了拱手“岳丈的心思，小胥知道了，只是工厂法度深严，我也无法为你们求情，所以工厂是万万进不去的， 但是念在你们对我夫人有养育之恩的份上，我特意给您拿来二十贯钱，做为报答之资，还望以后莫要上门打扰，不然守庄的护卫不会在客气。”将钱放下后，丝毫不顾及脸色难看的岳丈一家人，甩甩衣袖便大步离去，不久背后就响起了喝骂声，冷笑一声便绝尘而去。 自从五里庄外围建厂了以后，庄民们便高高兴兴的进了工厂，当了一名工人，然后领着外人羡慕的薪俸，没办法谁让是坐地户呢，庄主不护着自己人，还能护着外人？ 因此当杨凡来到这里后，差点以为回到了后世，只见庄子里盖满了一排排砖房，而远处的山沟外，则是屹立着兵工厂以及几里外的家具厂、锅炉厂等建筑，而自己的伯爵府最是显眼，屹立在山坳的最里边，大概有十进十出的样子。 第218章 再见，蔡京!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谁能陪谁走到闭眼的那一刻，蔡京越发的老了，上次来还可以坐起来说话，现在却只能躺在炕上，让别人一点一点的喂食，见杨凡来了，浑浊的眼神一亮，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啊...啊”的乱叫。 手里握着蔡京那双枯槁的双手，杨凡仿佛看见，当年那个初次见面的太师，沉稳而权势逼人，坐在一边的蔡薇儿，眼见爷爷如此遭罪，眼圈微红的说“杨凡，你有没有办法，救救我爷爷，我不想让他走，爷爷最疼我了。” “爷爷他是顺应天命，凡人无力回天，你不必难过，这是每个人最终的宿命，逃脱不了，只能平静的面对。”杨凡有些难过，无论一个人多么的显赫，终究逃脱不了一把黄土的命运，皇帝如此，平民也是如此。 好好的叮嘱了一番蔡薇儿后，杨凡便要起身离开，身为朝廷大员，在这里待久了并不好，突然蔡京“”“啊..哦..”的叫起来，手指艰难的指向杨凡。 见状，杨凡急忙的俯下身去，将耳朵放在蔡京的嘴边，良久之后，在蔡薇儿的注视下，才笑着点点头“您放心，不会让您失望的。”说完便含笑的退后，留给蔡薇儿一点时间。 望着孙女，老蔡京艰难的抬起手，摸了摸孙女的脸，笑了一下，似乎多年的心愿已了，又或者是终于结束了几十年的宦海生涯，让老蔡京松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枯手无力的垂落下来...... “爷爷......!”一丝凄厉的哭喊，响彻五里庄的上空。 蔡三看见老爷是笑着走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带着几个仆人缓缓的跪下，磕了几个头，嘴里哆嗦道“老爷归天，万缘放下。天曰昭昭，一世太平。” 权倾几十年的蔡京，就在一个平静的日子走了，走的悄无声息，原本应该死在流放路上的蔡京，终于以这样一个方式，彻底的离开了世界，哭喊过后，蔡家仆人便四处出动，宣告着太师的离去。 眼见蔡薇儿哭的伤心，杨凡心中不忍，伸出手替其擦了擦眼泪，缓过劲来后，蔡薇儿哭着问道“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杨凡并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打算，摇摇头正要说话，突然一声凄厉的哭喊响起，离家最近的蔡绦，跪着爬到蔡京的床边，暗自垂泪，心里绝望的想到“蔡家的天终究还是踏了。” 接下来，陆续的有蔡家子孙到来，一个个大哭不止，只是从那冷漠的眼神中，却找不到半点温度，站在一边的杨凡突然觉得，真的很没意思，得宠的时候，一个个争着抢着，要给蔡京养老，一失了宠，连门都不登，死了才来哭喊，不知道是在哭给谁看。 也许是蔡京的离去，让杨凡觉得，生前无论多么辉煌，死后终究不过是一把黄土，心情有些压抑，半个时辰后，蔡家便挂满了白幡，撘起了灵棚，据请来的风水师傅说，要停棺三日才能下葬，安慰了一番蔡薇儿后，杨凡便大步的离开这里，一瞬间好似两个世界，忽明忽暗。 回到家后，得到消息的杨府的众人，眼见伯爷脸色不好看，纷纷小心翼翼的躲着走，就连两个调皮的小丫头都没敢上前缠着哥哥，听到信的马氏和李氏，担忧的来看杨凡，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娘，三婶你们不用担心，我就是有些累了，先睡一会，晚上还要去蔡家给老爷子守夜”说完便心事重重的睡了过去。 ..... 皇宫大内，尚书房，“皇上，这是蔡家送来的折子。”梁师成小心翼翼的将奏折放到书案上，心里也有些奇怪，蔡家怎么会这个时候上折子。 放下毛笔的宋徽宗有些好奇的打开折子，片刻之后脸色变了数变，“元长......!”,挥挥手，屏退了周围的人后，宋徽宗望着空空荡荡的尚书房，一阵失神,良久之后才自言自语道“元长，遥想当年，你我君臣何等的默契，如今你终究还是先离朕而去了...” 夜深了，北风呼啸而过，棺材前的蜡烛忽明忽，跪在灵堂前的蔡绦烧了几张纸钱后，才站起身坐在椅子上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老爷子这一去，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 侧耳听了听风声，似有人喃喃细语，又好似什么都没有，“蔡叔何必担心，老太师一去，皇上念着往日的一丝情分，必然不会在追究蔡家子孙，那些想要秋后算账的人，也不会在朝廷上提起，最大的可能是暗着来，所以要做好防暗箭的准备，才是。” 蔡绦点点头，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灵棚，苦笑了一声“家富则疏族聚，家贫则兄弟离，古人诚不欺我，老爷子一去，那些个亲兄弟居然一个都没来，唯恐沾上霉运，真是可笑可悲。” 蔡京仕途上无疑是成功的，四起四落无人能及，在家庭里却是失败的，子孙在多又如何，临了的时候，只有这个二儿子一家，再加上一个老仆蔡三，不可谓不失败到底。 守夜的时候自然不能有女眷在场，所以蔡夫人和蔡薇儿待在屋内，灵棚里只有蔡绦、杨凡、蔡三以及两个老仆守着，眼看香烛燃尽，默然不语的蔡三再次换上了一个新的，一时间院外无声，只有忽闪忽闪的烛光亮个不停。 太师一死，汴梁震惊，皇帝委派梁师成传旨追赠蔡京为太子太师，位列三公，，这种三公虚衔，在杨凡看来不过是表示皇帝对蔡京的恩宠而已，没有一点意义，身为朝堂上的大臣，李邦彦、白时中、高俅、依次前来拜祭，当看见杨凡再此的时候，皆是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无他，只因为杨凡的肩膀上佩戴了一快麻布，这其中的意义大家都明白，一时间心里打算好的，不得不回去重新考虑。 上完香后，李邦彦来到杨凡的身前，“钱塘伯再此，老朽不感到好奇，只是为何？”说着指了指肩膀。 “多谢李相来拜祭，这块麻布是替....”话未说完，李邦彦几人顿时就明白了，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便拱拱手而去，心里的打算顿时有了顾忌。 等到李邦彦、白时中走了后，高俅才小声的说道“你这是搞什么，于几不利呀，别人都是尽量的把自己摘出去，你倒好主动的钻进来，不过你的表现很让老夫满意。”说完便拍了杨凡一下肩膀，告辞离去。 一个上午的拜祭与还礼，杨蔡薇的脸色苍白无比，强忍着疲惫忙里忙外，没办法蔡家的子孙并没有来多少，所以只能自己亲自上阵，实在看不下去的杨凡，只好将蔡薇儿撵回去休息一会，自己代替她忙活。 形形色色的大员，例行公事办的拜祭后，总会找个机会朝杨凡拱拱手，谁都能看出来，这位也是一位惹不起的人物，就在众人熙熙攘攘的好似赶集一般时，突然整个院子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想到消失朝廷很久的王黼来了，自从被罢官后，其人整天待在家里，据说从未踏出过门房半步，如今却在蔡京的丧礼上出现了。 消瘦如柴的王黼一步一步的走到蔡京的灵柩前，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太师，您在时，将明得您庇护，安然无恙，你现在去了，我的末日也就到了。”说完话，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杨凡，然后一步一步的朝门口走去。 杨凡没有阻止，太师去了，庇护王黼的人也就没了，他的下场只能是流放致死了，那些以前的敌人不会在对他手软。 丧事上，形形色色的人来了，然后又走，好似一台无声的戏剧，你在演戏，他也在演戏，大家都在演戏，谁也不知道面具下是一颗怎样的心，或许只有躺在棺材里的蔡京放下了面具，回归了本来的面目。至此，宣和末年，一代权相就此落幕。 第219章 魔踪初现 杨凡小瞧了这个时代的政客，蔡京的灵柩还未入土之时，朝堂之上就出现了，罢免蔡京的太师封号，勃然大怒的宋徽宗，立即让人将此人轰了出去，但是还是下了旨意，蔡家的房产一应没收，蔡绦、蔡翛罢免官位，削职为民，仅保留驸马都尉蔡鞗，因为他的妻子就是茂德帝姬，大宋最漂亮的一位公主。 虎落平阳自然就会被犬欺负，如狼似虎的刑部衙役，冲进蔡府将一众留守的蔡家子孙纷纷赶了出去，面对昔日要仰望的贵人，衙役们终于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一时间分散在洛阳的蔡家人也遇见了相同的遭遇，而自从蔡京死后，他的大儿子蔡攸一直不曾露面，也不曾上朝，不过没人敢去权高为重的蔡大人家查看。 等到蔡京入土为安的时候，蔡家一众子孙顿时哭嚎冲天，全然比前几日要悲伤的多，只是不知道是在怀念蔡京，还是担忧自己以后的去路罢了。 尘归尘，土归土，逝者已去，活者却还要好好的活者，无家可归的蔡家子孙，顿时围在了蔡绦的身边，向其抱怨朝廷封了自家的房地，不耐烦的蔡绦大吼一声“老爷子刚下丧，你们就想在他的坟前闹吗？” 一时间蔡家人雅雀无声，其中一个侄子说道“二叔，爷爷也走了，咱们老蔡家的人也没了去路，听说姐夫乃是千牛卫的大将军，您看是否跟他说一声，把我们都弄去五里庄，也好有个饭碗活着。” 眼见昔日眼高于顶的众人，如今各个耷拉着脑袋，再看看父亲的坟，蔡绦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叹道，“你们也莫要拿话抬我，人家还不是我的女婿，成不成的我也不敢保证。” 听到二叔答应了，蔡家的众人顿时喜形于色，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悲意，“二叔放心，大姐如此漂亮，不愁杨将军不动心，我们这就去吧，不然天黑了，没个去处。” 再次跪倒在坟前磕了一个头后，蔡绦带着忐忑的心情，领着十几个蔡家男丁，回了五里庄。 蔡京的离去，最难受的莫过于蔡薇儿，一个疼爱的她的爷爷就这么的去了，心里不免非常的难受，好在母亲坐在身边不时的安慰着，全然不顾外面那些悲悲戚戚的妇人。 片刻之后，院子里突然想起了嚷嚷声，蔡夫人皱了一下眉头，走出去问道“因为何事嚷嚷？”对于这些个被赶出来的蔡家妇人，蔡夫人实在是没有好感，当初老爷子走的时候，一个个不露面，唯恐跟着倒霉，没想到才短短的几天，就被人家清算了，要不是看在杨凡的面子上，他们早就被发配了，哪像现在这样，只是落个财产充公。 “二嫂，您说我们以后可咋过啊，家里的三间商铺说查封就查封了，要是爹在的时候，他们如何敢这么做，您说能不能让您家女婿去帮我要回来？” “要回来？”住在伯爵府内的杨凡，听到蔡夫人的问询后，苦笑一声“伯母啊，您也太高看我了，这次能保住他们，还是朝廷里看在我圣眷深厚的份上，才没有做绝，要是不知道进退，人家就不会在客气了，毕竟当年蔡爷爷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蔡夫人也知道，这有些为难，想了一下丈夫的嘱托后，有些迟疑的问道“那你能不能帮一帮他们，找个活路也好，毕竟他们已经无家可归了。” 杨凡心里顿时就有了火气，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把蔡家挂在自己身上了，拿自己当什么了，不过看在未来老丈母娘的份上，还是说道“给他们条活路不难，但是他们毕竟享福惯了，是否能吃的了苦，还是未知，毕竟我没有义务去养一大群闲人。” 蔡夫人急忙的点点头，“应该没问题，毕竟他们现在身无分文，只要你能给他们早点活干，有钱赚就好。”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能有钱赚，就能活下去，至于吃不了苦，那就是他们的事了。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具体的安排自然会有人去办，送走了蔡夫人后，杨凡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最近劳心劳力的忙活，实在有些撑不住了，看了一眼这空荡的伯爵府，让下人们好生打扫后，自己便带着高义回了杨府，那里才是休息的地方。 蔡京的死就像一颗石子，落入湖中，荡起了几圈波纹后，便再无动静，街面上的百姓这两天总是能看到游逛在街上的外国人，听说有大理人、高丽人等等。 由于皇家祭祀，邀请了使节观看，所以礼部正在加紧准备祭天事宜，至于四夷馆则是早早的就住满了外国人，一时间汴梁城熙熙攘攘，“二太子，如果我们大金也像宋人这么富裕，想必整个天下早就是我们的了，何至于现在还要忍受着寒冷与饥饿。” 走在街上的完颜宗望笑了笑“彦宗，如果我们也像宋人这样生活，或许我们灭亡的更快，奢华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未必是好事，昨日听宋人的官员说，他们的皇帝一顿饭，就要九十九道菜，吃不了的直接倒掉，如果这种事放在我们的皇帝身上，想想都可怕。” 刘彦宗点点头，奢侈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的确是灾难，当初的大辽何等的威风，可是坐稳了江山后，同样迅速腐化了，最后的结果还不是灭亡，当下拿起一个摊子上的脂粉，说道“此次南巡，我听说朝中有不少的老臣，不同意我们这次行动，说什么打下江山不易，是该享福的时候了，南侵必然又要迈入战火之中，对大金不利。” 朝中的大部分老臣，其实并不同意完颜宗望南侵，一来他们征战半生，认为是该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了，至于南侵实在是没有必要，毕竟每年宋朝都会送来一大笔银子，足够了。 完颜宗望付了钱后，便向前边走去，边走边说“他们太老了，已经跟不上大金这辆前进的战车了，多年的高官生涯，已经磨灭了他们的斗志，腐败的奢华已经让他们忘记了手里的战刀，为国征战这种大任，只能交给我们来做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卖脂粉的小贩诡异一笑，让人看着摊后，便奔千牛卫大营的方向而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千牛卫大帐内，杨凡正一脸诧异的问向跪在地上的探子，拱了拱手后，探子郑重的说道“回禀将军，的确如此，两人一个叫彦宗，一个叫二太子。” 给其记上一功后，挥了挥手，便让其回去继续探听，自己则坐下来，陷入了沉思，没想到这次完颜宗望居然亲自来了，还有那个大名鼎鼎的刘彦宗，胆色倒是不小，最后琢磨了一番后，还是觉得，金人现在既然没露出手脚，自然就没有动他们的机会，不然朝堂上没法交代。 神色不定的想了想后，还是觉得去听听老师的意见，毕竟现在朝堂上下，最值得信任的只有李纲了。 第220章 无所事事 来到宋朝，杨凡最要感谢的就是李纲这位来师，也许没有传授过多的学问，但是却在杨凡每一个重要的人生阶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老师家一如既往的安静，没人来串门，也没人来走关系。 衣服朴素的师娘，站在院子里正满脸慈祥的喂着小鸡，毛茸茸的样子格外可爱，见杨凡来了，放下手里的食盆，笑眯眯的说道“小凡来了，快进来，你师傅正在上火呢。” 尊重世道是每一个学生应有的风度，杨凡也不列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把手中的两只老母鸡交给师娘，说道学生特意给您带来两只老母鸡，补补身体，您先忙着，我去看看老师。” 师娘骨子里只是一个安家乐业的妇人，如果弄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反而会遭来埋怨，送上两只农家老母鸡，才透着一股亲近劲。 似乎已经听到有人来了，衣着布衫的李纲，换换的打开门，然后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身为老师能给学生开门，已经说明对于这个学生的重视了。 正了衣襟，然后朝着李钢拜了三拜，“学生朝阳，见过老师。”抬起头后满脸笑意的看着老师。 李钢板着脸指了指座位，“我还以为你这位大忙人，忘了老师家门朝哪开了呢》”虽是责备，却透着一股亲呼近，换了别人只能看到李钢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知道老师是对自己这段时间的作为不满意，当及恭敬的给老师倒上茶水，“学生身为朝廷大员，自然有些身不由己，但是学生发誓，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有违初心的事情，至于去为太师守夜，也是念他只是一位老人，临了了该有个顺心的去法。” 关于老师几次受挫，都是蔡京的传闻，杨凡已经知道了，身在相位的蔡京，自然是个十足的奸臣，但是临死摊在床上的那一刻，他只是个希望儿女留在身边的老人罢了，人可以没有同情心，但是不能没有人情味。 “哼，就你靠着情义活着，也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知不知道朝堂上，已经有很多人因你庇护蔡家余孽而不满了，要不是皇上押着，你现在早就到了崖州了。” 对于学生的作为，李纲心里很复杂，一方面蔡京毕竟是奸臣，而且害的自己几度受挫，另一方面自己的学生能为了情义，不顾及官场的情绪，放眼大宋已属难得，一个好官员，不光要有为民请命的决心，还要有与之匹配的能力，最稀少的莫过于情义了，而这三点杨凡都已经占上了，身为老师，即为自己的学生感到骄傲，又为学生的前途坎坷而担忧。 “老师错怪学生了，一来我已经答应了那位故去的老人，要照顾好他的孙女，至于其他人我只是给了他们一条活路，至于他们能不能把握，就是他们的事了，而且皇上的心绪也很复杂，一方面菜太师毕竟跟了他十几年，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另一方面，蔡家的势力毕竟太大了，门生故吏到处都是，已经惹起了皇上的戒心。 现在好了，太师一去，下边的门生故吏，还不是蔡家那帮庸才子孙能使得动的，所以结局必然就是树倒猢狲散，独独留下蔡攸一脉，又恢复到了原有的平衡，既然危机解除，皇上必然会念着一丝情分，也不想把蔡家子孙赶尽杀绝，所以学生所做正合皇上的心意。” 轮到人品正直，一百个杨凡也赶不上一个李钢，但是若论道把握帝王心思，李钢则要差的很多，吹了吹茶叶，品了一口后，才问道杨凡“今日来此，为了何事？” 见老师已经翻过这事，杨凡也是松了口气，急忙把金国使者来宋的事情说了出来，尤其是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报，听了后，李钢若有所思的说道“此事还有何人知道？” “回老师，此事只有学生知道，其他人还没有告诉，一来我们并没有证据，二来云州、平州的兵马调动已经减缓，很有可能是他们正等待时机，以图再谋。” “等待时机，这个时机是什么呢？”思索了片刻的二人突然异口同声的说道“等待使节的情报” 想到此处，杨凡拍了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呢，他们很可能不是来观礼的，而是提前来观察地形和军力的，说不定现在城里已经有了很多正在测绘的探子，一个再明，一个再暗，果然不愧是金国的二太子。” 突然李钢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就算我门知道也没用，朝廷上下一片主和，不要说没有证据，就是金人真的兵临城下了，相信他们也不敢拿金人怎么样，一样是主和，所以此事只能我门自己费心了。” 对于老师说的，杨凡知道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自己略尽绵力了，交谈了一会后，谢绝了师母的留客，独自一人回了家里。 尽管外面风风雨雨，家里却依然宁静无比，几个兄弟并没有再杨府入住，有时间了就会来大吃一顿，然后回到军营里去，那里才是将士最好的地方，小丫头的母亲，自从当上了后院的管家后，原本苍老的面孔，逐渐的红润起来，再也不是那个苍颜白发的老妇人，见伯爷回来了，赶忙的给伯爷打水洗脸。 看着一脸赔笑的女管家，没好气的说道“没事的时候去哄哄你闺女，她现在整天跟着小丫疯，我能看出来她很快乐，不过当母亲的也要时常陪陪他，我可是拿她当亲妹妹的，你不用多想什么，该干嘛就干嘛去，咱们家没那么多说头。” 女管家眼圈一红，盈盈下拜后，才感激的说道“多谢伯爷，善待小丫头，有您这样一位哥哥，是她的福气，您先洗着，我这就去看看两位调皮的小娘子。” 见女管家走了，杨凡苦笑一声“哪里是两个调皮的小娘子，分明是三个好吗，”后来的秦莲儿，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拘谨，可是后来发现，大户人家的规矩也没有那么多，没看见两个调皮的小丫头，领着一群大鹅，满院子的逛吗，于是原本两人的队伍已经扩大了三人的队伍，有些过意不去的老者，拉着伯爷的手就要下跪，说是占伯爷家便宜了、 杨凡感叹的摇摇头，多么朴实的老头啊，于是第二天老头就变成了工厂打更的师傅，每个月十贯钱。 洗洗脸精神了后，才来到正屋，果然母亲守着一大帮人的面问道“儿子回来啦，对了，朝廷封我的那个品级是啥来着............” 一脸黑线的给母亲解释了一遍后，杨凡便一些不认识的七大姑八大姨，围住了，纷纷介绍王麻子家的闺女是如何如何的好生养，或者李屠户家的小闺女是多么多么的白净。 结果杨凡还没怎么着的时候，马氏就不乐意了，怎么着？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没答应呢，去问一个小娃娃干什么，这明显是没把自己看作当家做主的啊，“咳咳，娃他姨，孩子已经相好了门户，就是我家小月，那孩子白净水灵不说吗，还文静孝顺，就连皇后娘娘都说好。” 大话一出，众位妇人一愣，马氏前面的话自动忽略了，只剩下那一句“皇后娘娘都说好”一时间，马氏再次变成了众人吹捧的对象，于是谦虚不已的马氏又拿出了杨凡小时的事说道，“你们可不知道，我家小凡，小的时候，那就是穿开裆裤........” 没办法实在听不下去的杨凡，只好走出门去陪陪坐在院子，喝着小酒的父亲，见到儿子过来了，杨父撇了一眼“怎么样，受不了那帮老娘们的唠叨吧，学学你父亲我，独自饮酒坐乐，自有一番情趣。” 脑地轰轰响的杨凡，没好气的吃了一个花生豆，说道“您敢在娘亲面前说一句老娘们嘛？” 正要喝酒的杨父，脸上抽了抽，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咱家是你娘当家，我可不敢当面说，上回就多喝了几杯，结果愣是把我的酒缸子给砸了，唉、不喝酒能干个啥呢，都不认识、” 第221章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知道父亲这是想家了，毕竟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好，这是借着酒劲在跟自己抗议呢，自从杨凡身居朝堂后，杨家的中心就变成了杨凡，事事都变的简单起来，不管什么大事，有下人，有管家去办，最不济的马氏也能在杨凡的婚事上做个主，而杨父自己却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价值，只能借着卖麻辣烫，体现自己的价值。 “既然父亲想家了，我们在过些时日就回去，等到祭祀结束了，我们一家就回去看看，您要是愿意种地的话，不妨在五里庄外种上个几亩，也好让人家说咱们没忘本，要是不愿意种地，那就去工厂当个管事，可好。” 见儿子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杨父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一仰脖喝尽了杯中的酒，“等你完事了，我们就回去看看，那里还有不少的老乡亲，有点想了。” 和父亲分开后，杨凡便去暖棚里侍弄侍弄果蔬，红红绿绿的格外讨人喜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杨凡就喜欢上了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没有拥挤的公交，也没有烦人的闹铃，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可以说是神仙过的日子。 似乎看着杨家的日子过于清闲，老管家急急忙忙的跑到暖棚“伯爷，皇上来了。”得了，皇上来了，自然就干不成活了，擦了擦手，便穿着一身布衣去了前厅，宋徽宗有一点比别人好，那就是隔三差五的出来溜达溜达，体察民意，顺便去趟青楼，听说最近迷上了一笑楼的李师师姑娘，三天两头的就往外跑，最后给弄了个金屋藏娇，把老鸨子乐的，快疯了过去，结果第二天捧着金子要回家的老鸨子，就不幸的掉到湖里淹死了。 “小臣见过皇上”身穿常服的宋徽宗，自然用不着别人行礼，满脸好奇的东瞅瞅，西看看，带着梁师成，四处转悠了一圈后，说道“你家的炕头搭建的很好，阴天下雨的往上一趟，很得劲，回头让工匠进宫给皇宫里弄一些，朕也试试。” 皇上来了自然要好生招待，杨凡亲自下了厨，弄了一盆水煮肉片，一盘糖醋鲤鱼，顺便摘了一点臧酱菜，站在一边要试吃的梁师成，正要拿起筷子，结果被宋徽宗挥手屏退了，“杨卿还没有理由害朕，担心个什么，早就听说杨家的菜食不错，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两道菜的秘方回头交给御膳房，好东西不能让你一个人糟蹋了。” 杨凡终于知道赵恒为何有连吃带拿的毛病了，他老爹不光来吃带拿，还要秘方，比他儿子更狠。 酒足饭饱后，杨凡亲自给其泡了一杯西湖龙井茶，闻着茶叶的清香，宋徽宗点点头“果然比朕的贡茶好喝的多，看来内务府采购的太监该杖毙了。”一句轻飘飘的话，注定了要有人人头落地。 站起来，伸了伸腰后，宋徽宗带着杨凡两人便去了街上，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杨凡看见了不少便衣千牛卫，游荡于四周，见自家大人看过来，立即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果然无风不起浪，转了一圈后，宋徽宗便推开了一扇民宅的大门，直接走了进去，身为臣子的杨凡只能站在门口望风，而作为太监的梁师成则没有这个顾虑，直接去了院里。 原本想要好好的睡一觉，接过愣是被皇上叫过来，帮着泡妞，想想都烦闷，不过好在外围游荡着几十号便衣，见自家大人无精打采，立即不动声色的买来一些吃食，杨凡这才稍许得到安慰，换成谁，别人在里面泡妞，自己站在门口望风都不会好受。 作为为贵族阶级的老大，自然有特权选择想要的生活，也许是跟李师师相处的比较愉快，所以直到天黑了，梁师成才走出来说道“皇上，今夜不回宫，”便转身回了院里。 知道梁师成的意思就，是要自己守在这里，没办法只好让人回家，给自己拿了一套棉衣，虽然打春了，可是天气还是冷的紧，只能多捂上点，皇上自然不会饿着，里面有专门的御厨伺候着，站在门外的杨凡就没有这种待遇了，只能让人去买两碗杂酱面，垫点肚子，等到夜深的时候，里面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琴声，似哀怨、似多愁，杨凡想不明白的是，好好的一个女子，为何非要走上这条路。 “梁大人，来吃面条了。”站在门外叫了一声后，梁师成缓缓的走进来，“呦，还有杂家的一份，杨大人真是有心了”对于杨凡的好意，梁师成没有拒绝，而是陪着杨凡蹲在门口吃面。 对于杨凡这个迅速崛起的新贵，梁师成有着无比的感慨，当初还是一个懵懂少年，转眼之间就是独霸一方的朝廷大员，充满了不可思议，不过对于这样的一个结局，梁师成是欣喜的，至少这个少年对于自己的态度是尊敬的，不像那些飘飘然的人，分不清主次高低。 “今日寒风还是很重的，杨大人还是多穿些才好，”对于顺眼的人，梁师成不介意示好一下，如果换成了别人，自然没有资格得到内相的示好。 “梁大人，也愿意吃这杂酱面？”看着梁师成一筷头就掘了那么多，杨凡顿时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太监也愿意吃这东西。 梁师成擦了擦嘴，全然没有太监的影子，苦笑一声“杨大人说的哪里话，早些年家里糟了灾的时候，吃树皮的时候都有，只要不饿死就成，从那以后杂家就没了挑食的习惯，直到今天也是如此，得到什么吃什么，从不挑拣。” 杨凡点了点头，很多人的挑食毛病纯属是没有经历过，饥饿，不知道粮食的可贵，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后世闯关东的那年，千里赤地，颗粒无收，卖儿卖女者有之，饿死者有之，最后才有了千里大迁徙，闯关东。 匆匆的吃完面后，梁师成拍了拍肚皮，冲着杨凡抚媚一笑，“大人，待在就是，我先去里面伺候着”，等到梁师成走后，杨凡不禁的想到，今夜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啊。 凉风吹过，月上中天，看着黑漆漆的夜晚，杨凡知道那里有着几十名暗哨，不禁的将大皮衣放在地上，坐了上去，听着院子内传来的隐隐肉皮声，杨凡苦笑了一声“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清晨天色未亮的时候，宋徽宗便红光满面的走了出来，见睡眼朦胧的杨凡直打晃悠，感慨的拍了拍杨凡的肩膀“这才是忠心耿耿的臣子呐，走吧，回宫。” 皇上回了皇宫，杨凡自然就解脱了，急冲冲的回到家后，便躺在了床上，鞋也不脱的就上了床，年纪大了，自然就不习惯熬夜了，临睡着的时候，还默默的念叨着“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你妹的，宋徽宗。” ps..今天写的有点艰难，刚从医院出来，麻药劲还没有过去，，，不好的地方多担待，谢谢 第222章 祭祀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春祭每年都会举行一次，祈求上苍能在这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唯一不同的是，百年的光阴，匆匆而过，桃花依旧在，人面换却换了一茬又一茬。 临近春祭，太常寺的官员负责登记造册，并发给胙单，(取肉证)至各衙门，祭毕，各衙门持昨单各自到祭所领取。六部九卿领取十斤，其他部门，五到十斤不等，这种形式叫做“颁胙，非等闲官员可得到。 祭坛设在西郊五里外的天坛，由于上至皇帝，下至王公大臣、外交使节，都要去，所以天坛外早早的就入驻了三千皇城卫，由皇城使石中义率领，无关人等不可入内，外卫则是由殿前司都指挥使，刑鹏带领一万名精锐负责把守，至于剩下的九百千牛卫，除了五百名要参加阅兵之外，其余四百人则负责贴身护卫皇帝，以及后宫女眷。 太阳升起，皇城内的钟声开始敲响，一身五爪金龙服的宋徽宗，在接受了文武百官的叩拜后，便带着、显恭皇后、韦贵妃、杨贵妃等人率先进入，早就准备好的御辇。 紧随其后的便是，太子、王爷、公主、文武大臣等人纷纷坐上自己的，马车或轿子，由于杨凡身为千牛卫统领，自然而然的骑在马上，负责开道。 “起架！” 一声呐喊，五爪金龙旗率先飘扬，紧随其后的各种旗帜纷纷，随风飘舞，据杨凡保守估计，算上太监、宫女、金甲卫士，等等至少要有一万多人，还不算跟在最后的各国使节。 御驾亲出，沿途两侧的百姓纷纷跪下迎礼，一马当先的杨凡也有些紧张，恐怕哪块不起眼的人群里，射来一只暗箭，皇帝有可能没事，自己则很有可能挂了。 正在这时，某个茶楼的二楼上，一群人正兴奋的指着杨凡说“快看，哥哥骑在大马上，真好看，小丫也要骑马，结果被马氏揉了揉了脑袋，”小丫呀，不许胡闹，你哥哥是给后面御辇里的皇上，开路呢，想不骑马都不成。 撅着嘴的小丫头，满眼亮晶晶的，一身斗牛服的杨凡是在是太拉风了，如果抛出了后面的皇帝，那真是威风八面，杨家众人纷纷为自家伯爷感到高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乃是人生常态，没人愿意跟着一个没前途的伯爷混。 “二哥，小凡能有今天，想必九泉之下的，父亲母亲也可以瞑目了，当年双亲，对我们哥三的期望是何等的深啊，可惜咱们和大哥，没有一个是当官的料，种地的种地，经商的经商，想必那是父母闭眼也是闭的不安心吧。 本来正欣慰的注视着儿子，可是一听见三弟所说，顿时叹了口气，”咱们三个不孝，没有完成阿爹阿娘的期望，不过欣慰的是，健儿、平儿、小凡他们都是好样的，每个人都闯出来了一条自己的路，比我们都强，这就很好了，等过几天我们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跟阿爹、阿娘说说，也好让他们放心。 眼见一群妇孺正在大呼小叫的挥手，杨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便默默的离去，现在的世界已经属于年轻人了，他们已经被时间，扫进了历史的尘埃。 听到呼喊声的杨凡，抬头一望，便看见自家人都来了，见自己看见他们了，纷纷高兴的挥挥手，奈何皇家祭祀非常的严格，负责规整礼仪的太常寺员外郎们，正紧紧的盯着杨凡等人，唯恐有一点错误，便会上前训斥，平时的时候他们这些小官，或许连个屁都不敢放，但是今天的祭祀，他们就是老大。 队伍足足有三里之长，沿途两岸每隔五步，便会站着一名全副武装的官军，偶尔还会有维持秩序的开封府捕快衙役，穿梭于人群之中。 、这种盛大的场面，对于大宋官员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高丽、日本、大理这种小国来说，就显得吃惊了，他们的人口满打满算的也就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凑齐如此之大的队伍。 “王爷，没想到宋人一个祭祀居然有如此大的排场，实乃我们大理国不能及也，身为副使的段真，对着大理镇南王说道。 段华亭听闻后，羡慕的看了一眼周围，突然叹口气”本王到不羡慕大宋的排场，就是对于宋人女子比较仰慕罢了，你看看，这沿途的女子容貌，非我大理能比，小王羡慕的很呐。 同样的话也出现在，高丽人的身上，“李侍郎，如果我们高丽要是有如此水平的话，焉能如此受气，可惜了繁华的富贵终究还是落在了宋人身上。”副使摇着脑袋，沮丧的表情，与整体的气氛格格不入。 “承挽，你在担忧什么，宋人虽然繁华，但是他们却没有与之相配的军力来守护，早晚都会被身后的今人所夺，至于结果到底会如何，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眼见高丽人正在偷偷摸摸的看自己，完颜昌，恼怒的哼了一声，”二太子，那帮高丽人一定又在算计我们，这帮墙头草，真是可恨！ 完颜宗望笑了一声，”颜昌，我们不必生气，不管他们如何摇摆，最终还是要降伏于强者之下，我们已经用武力逼迫高丽，封了大宋的海运，已经不能在要求他们更多了，宋人有一句古话说的好，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好了，就让我们去看看宋人的战力到底如何！ ..... .... 短短的几里路，自然走的飞快，下了御辇后，太常寺的少卿自然引领皇帝登上最高的观礼台，其他的皇室则分坐于左右两侧，而各国的使节则作于其下首位置，与朝廷大员坐在一起。 祭地现场的纪律要求极严。太子赵恒宣布了圣旨：陪把官员，必须虔诚整肃，不许迟到早退，不许咳嗽吐痰，不许走动喧哗，不许闲人偷觑，不许紊乱次序。否则，无论何人，一律严惩。 至此春祭开始了，由于祭祀共分九个仪程，即迎神、奠玉帛、进组、初献、亚献、终献、撤撰、送神、望瘗等。所以年迈的宋徽宗便主动将这次祭天的活动，交给太子赵恒，自己则坐在观礼台上含笑与各国使节闲聊。 太子赵恒，大声的将祭词念完后，各个仪程开始演奏不同的乐章。跳文、武“八佾”舞(由64人组成的古代天子专用的舞蹈)。眼见舞蹈整齐，动作优美，完颜宗望转过头说“大宋果然人才济济，舞蹈优美华丽不说，更难得的是动作整齐划一，在下，为皇上恭贺！” 宋徽宗含笑点了点头，“贵使客气了，这是我大宋专门设置的皇家舞蹈，可以说是最好的舞蹈了，难得贵使的眼光也是如此奇特，对于任何赞扬自己艺术眼光的人，宋徽宗从不会缺少客气。 眼见皇帝如此客气，完颜宗望含笑点点头，眼神扫过站在一边的杨凡后，突然说道”陛下身边的这位亲军统领很奇特啊，观其因该不会功夫吧。“眼光毒辣的完颜宗望，一眼就能看出，杨凡嬉皮嫩肉的小手，没有经过任何训练。 宋徽宗诧异了一下，突然转过头，对着杨凡说道”杨卿可有什么说的吗？ 杨凡知道这种场合下，必须为宋徽宗挣回面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即笑道“这位使节有所不知，武功一道只是小道，本官自不会稀罕一人敌或百人敌，万人敌才是本官的做人基本准则，拥有这个就足够了。、 完颜宗望诧异的看了一眼杨凡，哈哈一笑”有意思，”说完便转过头去，继续看祭祀。而宋徽宗也比较满意杨凡的对答，一时间场面上非常的和谐。 第223章 大宋阅兵式(上) 皇家祭祀繁琐而无聊，至少在杨凡的心里是这么看的，没看见有个别的大臣已经开始打瞌睡了吗，当太子赵恒抓着一把稻米象征性的放到祭坛上后，便在三口九拜的仪式中落下帷幕。 也许是站的久了，下台后的赵恒已经出现了微汗，“父皇，儿臣已经主持完毕了。” 宋徽宗很满意儿子的能力，笑着点点头，示意其一边坐着，对着杨凡问道：阅兵可以开始了吗？ “回皇上，微臣已经准备好了，这就去传达命令！”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只穿云箭，射上了天空，其含义不言而喻，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果然接受到信号后，天坛外早已准备好的各营人马，顿时精神一震，同样发出了一只穿云箭后，便列队出发，他们的目标就是走过天坛校场，率先打头的乃是殿前司的捧日军，虽然只有一个营的兵力，但是气势确实即为不弱，一身锃亮的护心甲，甲帽之上更是长达一尺的红缨毛，手握烈日枪，骑在战马上整齐的前进。 紧随其后的是侍卫亲军马军司，他们派出的同样是精锐中的精锐，烈日军，此军乃是一只千锤百炼的军队，曾与西夏人大战三回合而不落败，称得上是一只真正的骑兵营。 一身锃亮的穿山甲，光是重量就是达八十余斤，乃是名副其实的重骑兵，在为首的指挥使，挥了一下手中的关公大刀后，战马齐鸣，缓缓的跟在殿前司后面。 由于骑兵的稀少，跟在后边的就是侍卫亲军步兵司的人马了，虽然是步兵，但也是上三军的精锐，神卫军，他们乃是名副其实的皇家近卫军，汴梁城内的暴乱、等等都是他们负责，此次派出来的乃是军中最强的营，利剑营。 故名思议，他们的武器都是利剑，据说军中的汉子各个都是高手，躲闪腾挪非常规的士兵所能比拟，不过让他们眼红的是跟在身后的千牛卫。 一身黑黄色的千牛服，披带黑龙披风，肩垮遂发枪，手按千牛刀，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那里有很多人他们都认识，都是原来的**，风火营中的士兵，没想到如今摇身一边，各个都是千牛卫的基层军官，领的的七八品的宣节校尉衔，两相一比较，顿时羡慕的要命。、 身为千牛卫自然不需要羡慕别人，无论是战力还是待遇，他们都非场的自信是最高的，此时正整齐划一行走的千牛卫里，杨平目不斜视的说道“好紧张啊，一会进去了，可是有皇上在看啊，而且还有文武百官在看，这该如何是好，莫要出了差错。” 杨键哼了一声“莫要废话，注意点前边和步伐，一会进入校场后，需要踢正步的！”话音一落，众人便跟着队伍走向天坛。 这边的观礼台上，宋徽宗等人等了片刻后，只见门口处出现一面金色宋字旗，随后是整齐的骑兵方队，缓缓开进校场，见众皇族好奇的瞅着这支队伍，杨凡恭敬的说道“皇上，此军名曰，捧日军，是一只精锐之师，全军善用一把烈日枪，曾将方腊余孽打的溃不成军，他们乃是实至名归的大宋禁军！ 此话一出，宋徽宗果然很满意的点点头，没想到还有这么介绍的，下边的百官听见后，纷纷发出赞扬声，由其是三衙太尉高俅，更是笑容满面，与宋朝官员不同的是，坐在下首的各国使节神色有点复杂，尤其是高丽、日本、大理几个小国，见到如此场面，心下一惊，暗道”大宋果然不简单。只有完颜宗望满脸的不屑。 见二太子的表情不对，刘彦宗小声的问道“二太子也看出来了？ 完颜宗望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小声道”华而不实，等结束的时候，我会让这帮文武百官见识一下，我大金勇士的厉害。说完话后，冷笑了一声。 捧日军进入场地后，顿时在指挥使的一声大吼中，整齐的抬起烈日枪，高声大喊“皇上万岁！...... 杨凡一愣，没想到他们的口号居然是这个，不过只见满脸激动的众人，杨凡就知道，他们喊的不错，一想到自己的千牛卫口号，就有些担忧，看了一眼正在品评阅兵的完颜宗望，杨凡估计十有八九的，这家伙会在阅兵结束后，让他的三百亲卫来挑战阅兵队，就是不知道捧日军他们能不能接下来， “轰轰轰！...”沉重的马蹄声，再次从天坛入口响起，纵列八队的重骑兵，缓缓的穿越校场，只见威猛的将士，长刀负立，斜指苍天，浓烈的杀气，让人胆战心惊。 行进到校场中央的时候，众将士伸出右拳，猛烈的敲击护心铠甲，齐声大喊“.....无敌！....无敌！”眼见烈日军如此威风，顿时引起观礼台上的喧哗。 看见皇上如此满意，杨凡肃声解释道“现在入场的乃是马军司，烈日军！此军作战威猛，血性刚强，曾与西夏人血战多次而不败，乃是名副其实的禁军中的西军！” “哗！”杨凡的话音一落，顿时引起众人小声的议论，西军的战力绝对的强悍，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没想到这支重骑兵居然有西军的血统，怪不得威猛无比，一时间不少的大臣，纷纷向高太尉以及马军司指挥使道贺！这一幕看的更是让宋徽宗得意洋洋。 “二太子，您看这支军队如何？”刘彦宗一直在秘密的观察这支部队，结果发现这支部队真的是一支勇军。所以便问问二太子是怎么个看法。 完颜宗望收回了不屑，不在意的说道“此军出自西军，自然战力不错，也可与我大金勇士相抗衡，只是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据我所知不过三千人，如何与我大金十万铁骑相抗衡？” 几人点了点头，觉得确实如此，虽然强悍，但是人数毕竟太少了，改变不了什么，正在这时突然听见有人喊“快看，步兵司的将士进来了。” 一身红色轻甲的神卫军缓缓的走了进来，与前面不同的是，虽然他们走的凌乱，但是全军队伍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如果是武术大家坐在这里的话会发现，各个都是轻功剑术高手，老旧的剑柄，无时无刻的不在说明，这是一支真正的皇家近卫军。 入过校场中央的时候，利箭军突然整齐的拔出利剑，齐声大喊“万岁！万岁！....”阳光折射在剑锋的时候，顿时闪耀出一道道锋芒冲天而去。 宋徽宗特意站起来挥了挥手，然后才笑眯眯的坐下了，这种盛大的场面，他最喜欢了，见众人有些好奇，杨凡解释道“此军乃是步军司中精锐，利剑军，通过陈旧的剑柄我们可以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磨炼多年的老兵，一身的躲闪腾挪更是不在话下，据资料记载，此军曾处置九百一十件偷盗、叛乱、劫持、骚乱、袭击、暗杀等功绩，可以说他们都是名副其实的高手，治安的顶尖力量。” 高俅接口道“不错，这支部队，乃是汴梁城内最可靠的治安力量，如果皇上有意的话，可以调集到皇宫任大内侍卫。”这种人才最适合干大内侍卫了。 宋徽宗沉思了片刻，“也好，到时候选一部分，任皇宫大内侍卫，也可以减轻其他军卫的压力。”皇宫大内的治安，长久的由一两只部队维持，并不靠谱，最好还是由三支队伍互相制约最好。 眼见杨凡站在父皇身后侃侃而谈，已经观察了许久的永福公主，脸色微红，心里暗想“此人不光精通诗词歌赋，就连军阵上的指挥都了如指掌，果然是文武兼备的全才，要是......哎呀...羞死了。” 见妹妹神色有异，赵恒和赵康顺着永福的目光瞅了一眼，顿时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结果这一幕被王皇后看见，对于子女的教育，王皇后并不是过于严厉，但是该有的威严还是有的，“恒儿、康儿、看着你皇妹偷笑，所谓何事呀？” 听见两位哥哥偷看自己，永福顿时羞红了脸，小鸡缩脖似的躲在皇后和韦贵妃的后边，眼见母后正满脸怒色的看着自己，两人顿时尴尬的说道“回母后没事，我们还是看阅兵吧，孩儿发现很过瘾啊。” 眼见孩子这么说，皇后也就不在过问，当即转过头去，看起了阅兵，只有韦贵妃疑惑的看了两人，然后才转过头去看热闹。 ps:感谢荮王，以及默默关注的书友，借用一句话，蓝瘦，香菇 第224章 大宋阅兵式(中) “现在迎面向我们走来的是，千牛卫下辖的神机营，这支部队的前身是被誉为“悍唐铁卫”的千牛卫。，随着燧发枪与红衣大炮的列装，该支部队有了新的变化，打击手段更加的灵活多样，战场环境适应能力进一步增强。 千牛卫作为皇帝亲军卫队，是一支集防卫、突击、维稳、情报的尖端力量，出色的完成了皇家安全防卫任务，乃是一支年轻充满活力的队伍。 随着杨凡详细的解说，宋徽宗脸上不断的露出笑容，心里暗想，这才是真正的好队伍，没听见一口一个皇家吗，人心是复杂的，虽然杨凡说的很好，但是底下坐着的各路武将，则不这么想了，什么叫集防卫、突击、维稳、情报的尖端力量，这分明就是扩大权限啊，这还了得，不过碍于场合，暂时强忍了下来。 随着千牛卫的登场，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其他的队伍，众人或多或少的都听过，唯独这个新成立的机构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容，因此仔细的打量起这支队伍来。 哐！哐！哐！五百人的队伍准确的抬起左脚，落下右脚，昂首挺胸的开进校场，进入校场中央后，突然为首的刘文静拔出千牛刀，大声呐喊“向右看！” 刹那间原本齐步走的队伍，瞬间改成缓慢的正步，哐！哐！哐！.....仿佛如鼓点一般的向前行进，整齐的脚步声响在众人的心间，板着脸庞的杨平，随着众人齐声呐喊“皇上好！....” 坐在上边看的津津有味的宋徽宗，愣了一下，突然感兴趣的站起来挥挥手“将士辛苦了！”，哪知道正踢着正步的将士们，又喊了一句“为人民服务！” 宋徽宗再次愣住了，仿佛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便坐了下来，见皇帝没有发怒，杨凡小小的松了一口气，那天就是随口一说，结果被他们记住了，也不知道皇帝是个什么心思。 “尊敬的皇帝陛下，贵国的千牛卫背的是什么武器？”吃过大亏的藤原赖一疑惑的问道，有些情报必须弄清楚，否则会吃了大亏。 宋徽宗笑着摇摇头，“涉嫌军事机密，不便相告”开什么玩笑，这种东西就是一种威慑，怎么可能泄露情报呢，不想坐在旁边的完颜宗望拱拱手“皇上，不知道此武器是干什么用的？”对于出现任何的威胁，都要弄清楚，毕竟马上就要开战了。 对于日本，宋徽宗可以不理睬，但是金国的话就不好拒绝了，顿时有些无奈的看看杨凡，让他想想办法，没想到皇帝这么的撑不住场面，杨凡只好含糊的说道“这是一种武器，金使接着往下看就是了。” 完颜宗望，饱含深思的看了一眼杨凡，便转过头去继续看着阅兵，说话的这会功夫，千牛卫已经跟其他队伍一样，进入了校场原地待命。 知道该自己出马了，杨凡咳了咳嗓子，带着简易扩音器，走到观礼指挥台上，大声喊道“全体都有，立正！” “哐！” “稍息！” “唰！” 示意皇帝准备一下后，才对着阅兵队伍喊道“下边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伟大的大宋皇帝，发表讲话！” “啪啪啪！”随着掌声响起，观礼台上愣了一下后，同样跟着响起来，不然皇帝那没法交代，眼见如此场面，宋徽宗满脸笑容的站起来，压了一下双手，示意安静下来，待彻底安静下来后，拿起扩音器肃声说道“将士们、官员们、各国使节们，你们好！我是大宋皇帝，赵佶！想必你们是认识我的，很高兴今天能来检阅我大宋的将士，看见你们威武的身躯，强烈的意志，我突然就放心了，大宋自建国以来，与天斗、与地斗、与四周环绕的各国斗，可以说充满了悲壮与欣慰，百余年以来，我大宋无数个壮士，用鲜血和智慧铸就了今天的繁荣昌盛。 我很欣慰，也很自豪，同时还有一些遗憾，百余年的心愿，至今还没有实现，燕云十六州还有大部分不在我们手中，告诉朕，你们有能力收回来吗？ “有！....有！...”血红着眼珠的众将士纷纷大声喊叫，百余年的耻辱已经深深的烙进血液里，始终为没有收回燕云十六州而感到耻辱。 政客永远都是冷静的，坐在下首的李邦彦、闻言脸色立即就变了，看了一眼满脸激动的皇帝，有些纳闷，皇帝今天怎么变了一个人，也太不像平时的他了。 而且现在燕云大部分在人家金国手里，现在发表的讲话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再瞅瞅那边的金使，果然脸色阴冷，又有点不屑，心下暗叹这个杨凡就会弄些幺蛾子，要是得罪了金人可怎么办才好啊。与身边深有同感的几位大臣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无奈的摇摇头。 也许是好大喜功，也许是受到了场面的刺激，或者借着今天这样一个场合，说出了心里话，不管哪一样，杨凡都为宋徽宗竖起了大拇指，当初自己告诉皇上准好演讲时，其随口说了一句，朕只有文稿，不必费心，哪知道是这些，。 不管外人如何，今天的宋徽宗很高兴，也很痛快，收回燕云乃是百余年来，历代皇帝唯一的心愿，宋徽宗自己也不例外，也许平时昏庸一些，但是不代表连祖宗的遗训都忘了。 见下边的将士气势恢宏，顿时笑眯眯的坐下了，嘴里说道“士气可用啊，杨卿接着开始吧。” 示意将士们安静下来后，杨凡再次说道“首先让我们再次为圣上的壮志鼓掌，大宋有此明君，当得天下太平！” 众将士纷纷下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咳嗽了一下嗓子，杨凡大声说道“下面我宣布，大宋阅兵式正式开始，鸣炮！” 吱呀...前些天才创造出来的红衣大炮，在武研司的操作下，缓缓的抬起炮口，冲向远处的石堆，马三宝站在下边，冲着杨凡挥了一下令旗，得到授意后，才高声大喊“炮手就位，仰射，标高两尺八，方向正西方！” 由于场合的原因，炮手乃是一位真正的老工匠，听到命令后，迅速的调整位置，准备好后，手握拉线目视着目标，等待开炮的命令！ 随着这个大家伙的出现，观礼台上的众人愣住了，什么玩意这么大，足足一丈半长，黑厚的大管子格外的吓人，没有时间给他们解释，同样紧张的杨凡小声的对着皇上说道“皇上，请下命令开炮吧。” 收回好奇心，宋徽宗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开炮！” “开炮！” 炮手拉完线后，迅速后蹲，双手堵住耳朵，紧张的看着炮弹的发射，成与不成全在这一炮了。 “轰隆！”也是运气好的爆了棚，炮弹正正好好的落在一里外的石堆上，瞬间爆发出一声巨响，巨石粉碎，火光冲天，如此威力一下子就将观礼台上的众人惊呆了。 “杨卿，这就是红衣大炮的威力？这也....太大了吧，”宋徽宗咽了口吐沫，心有余悸的问道，如此坚硬的石头，尚且弄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更何况是血肉之躯了。 “回皇上，的确如此，这乃是我千牛卫最新研制的神器，一弹下去，便是大范围的杀伤，威力绝对强大。”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苦笑了一声，这种大炮其实并没有这么大威力，纯碎是自己事先让人，在石堆里埋了几包火药，两者相撞，才有这么大的威力，不过从效果来看，杨凡很满意。 第225章 大宋阅兵式(下) 随着一声轰天巨响，完颜宗望是又惊又怒，实在不敢想象炮弹落入马群中，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没想到短短半年不见，宋人的实力提升这么多，看来南侵之事必须好好的策划一番才行了。 完颜宗望虽然也是吃惊，但是最起码保持了基本的镇定，而大理镇南王则更不济，吓得浑身一哆嗦，咽了口吐沫后，小心翼翼的问向身边人“刚才那玩意是什么东西，怎么小王不曾听说过。” “王爷，听那个将军说是叫红衣大炮，威力实在是太大了，属下看，咱们还是把事先准备好的贡品拿出来吧，不然，惹恼了宋人皇帝，一炮下去，我大理国承受不起啊。” 镇南王，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的说道“此物如此厉害，我们若是买上两门，那大理周围的小势力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行，一会本王就要向宋国买上几门。” 有同样心思的不光是大理国，坐在右侧的高丽使节更是激动无比，“侍郎大人，没想到大宋藏有如此厉害之武器，我们若是装备一些的话，高丽复兴指日可待啊。” 李侍郎苦笑了一声，“得如此武器，自然实力大增，不过数量上应该不会太多，但是我观那千牛卫身上背的更适合我们，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威力确实很大呀，没想到这小子有如此手段，看来这次合伙卖军火是正确的，不愁没销路啊，没看见周围的国家眼睛都红了嘛。”高俅含笑的摸着胡子想到。 “升旗仪式，现在开始！” 一声令下，迅速走出四名威武的捧日军，每人拉着宋字旗的一角，缓缓的走向事先准备好的旗杆，准备升旗，就在此时，杨凡突然拿出两根指挥棒挥动起来。 就在观礼人不解的时候，将士们齐声唱道“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大宋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善战的前卫...我们是民众的武装...从无畏惧...绝不屈服...永远抵抗...直到把敌寇逐出国境...自由的旗帜高高飘扬...听，风在呼啸军号响...听，抗战歌声多嘹亮...兄弟们整齐步伐奔向燕云的战场...兄弟们整齐步伐奔去敌人的后方...... 在一首嘹亮的大宋军进行曲结束后，国旗缓缓的在空中飘荡，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大宋昔日的荣耀，也许是国人麻木的太久了，一曲激昂的进行曲唱完后，观礼台上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他们已经太久没这么激动过了，一面国旗唤醒了宋人沉睡已久的信仰。 “大宋万岁！皇上万岁！”此时此刻，呼喊声已经传遍了四方，几万人的呐喊，震撼着此刻的每一个人，山呼海啸后，宋徽宗再次激动的站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喃喃道“朕为你感到骄傲！” 坐在附近的赵恒等几个皇子，崇拜的看着老爹，这种独特的气质，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一瞬间心里迸发出无限的自豪，与亢奋的男人不同，永福公主正在偷偷的看着，那个躲在一边，双手笼在袖子里的男子，这一切都是他带来的，是他让宋人找到了失去几十年的骄傲。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什么叫整齐的迈向燕云的战场，这分明就是打算开战啊，难道说宋人已经准备好了开战的准备？一个个复杂的念头，出现在完颜宗望的脑海里。 待众人重新坐下来后，完颜宗望朝宋徽宗拱拱手“皇上，贵国的军歌，是何意？难道是想破坏金宋联盟不成？此时此刻，完颜宗望有些害怕了，一个松散的宋国自然不可怕，无论他拥有多少兵马，都是一盘散沙，但是一个拥有坚定信仰的国家，就不一样了，民族聚心力太可怕了，更何况他们还有厉害的武器。 如果说酒壮熊人胆，那么厉害的大炮无疑让宋徽宗，腰板硬直了许多，撇了一眼完颜宗望，淡淡的说道“金使说的哪里话，我大宋还是爱好和平的，但是对于战争我们时刻准备着，不挑事，也不怕事。” 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完颜宗望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继续看着场地，心里却充满了疑云，暗道：目前看来，南侵的时机还没成熟啊，还要在等等看，哎，可怎么办才好。 一场大炮一场升旗，搅动的观礼台上，各方势力打着自己的算盘，接下来的捧日军、烈日军、利剑军表演，则就没那么震撼了，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对嘛，虽然都很不错，但是却在认知当中，哪像那些奇怪的东西，既陌生，又厉害，着实让人害怕。 随着一队队千牛卫出列，观礼台上的众人精神一震，暗道“又来了！” 对于众人的态度，杨凡观察了半天，各国的心思都不同，朝廷内的大臣也是一样，高兴的、愤怒的、震惊的、阴笑的，生生的构成了一幅众生相。 为了增加震慑力，杨凡特意让人购买了一百匹矮马让人牵着，一会点着尾巴上的鞭炮，逼着它们和面前半里外的千牛卫对阵，模仿的自然就是步兵对抗骑兵。 一百千牛卫的队列，按照排队枪毙的线行阵列射击，两排人射击完后，迅速从两侧退后，后面的队伍自然顶上前来接着开枪，由于队伍要缓慢的向前推进，所以对于士兵的要求极高。 一切都准备好后，作战的命令迅速下达过来，牵马的士兵，纷纷点着马尾巴，受了惊吓的马匹顿时惊叫一声，冲向对面不远处的千牛卫，按照冲击的速度，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踏过千牛卫。 “砰砰砰....”一阵密密麻麻的铅弹射了出去，然后是接下来一队，随着马匹的不断倒下，距离已经是越来越近，只有短短的六十几米，“砰砰砰.....”在围观的人心中，此时这帮步兵已经是死人了，虽然马匹还剩下一半，但是一旦靠近步兵，那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就在众人握紧拳头观看的时候，杨凡也是紧张的直冒汗，虽然千牛卫纪律严明，但是在马群的冲击下，还能不能保持就不一定了，毕竟这是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实战。 完颜宗望轻蔑的笑了一声，宋人还想靠着火器打败大金骑兵，真是不自量力，只需要在过半盏茶的时间，对面的步兵必定是马下亡魂，没看见那些马匹已经疯了嘛。 四十米得距离，马匹还在冲锋，千牛卫也在稳定的开枪，二十米的距离，剩下的十六匹马匹还在冲击，千牛卫还是面无表情的轮流开枪。 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剩下的三马匹最终还是冲到了千牛卫的队列前，一头就将一个千牛卫撞飞，不过其他人还是面无表情的开着枪，直到所有马匹都倒下后，千牛卫的队伍里已经躺下了六个人，直到昏迷的那一刻还在坚守自己的位置，并没有敌人的临近，就擅自逃离阵列。 早已待命的军医，立即将六个身受重伤的六人抬了下去，而整个校场上到处都是马尸，随着血腥味的扩散，不少人纷纷捂住了鼻子，眼前这一幕太震撼了些，自古以来还没有步兵在平原上战胜骑兵的，而眼前的千牛卫做到了，用六个人的代价，足足消灭了一百人的骑兵，虽然骑兵方面略有差异，但是结果还是一样的。 一时间激动的众将士，纷纷高举武器呐喊，似乎看见了大宋即将转折的命运，这种事已经可以计入史册当中了，山海海啸过后，宋徽宗激动的一拍扶手，“杨爱卿，辛苦了”多年了劣势，终于找到一丝反抗的机会，如何不激动。 感谢了皇上后，便命令队伍缓缓的退出场地，留下的是无比复杂的观礼人，他们知道今天的转折，意义太大了，无论是对大宋、还是金国、日本、高丽、大理都一样。 脸色煞白的完颜宗望，坚持到最后一刻后，立即手捂着疼痛的心口告辞离去，其他使节也是满脸复杂的告辞，只是诚恳的告辞声中，多了一丝忌惮或敬畏。 皇帝大喜，当即犒赏三军，三军将士品序皆是提升一级，杨凡智慧绝伦，功在社稷，敕封为正三品千牛卫大将军，封爵为燕云候。 第226章 拜堂成亲 白云苍狗，世事无常，悠悠时光看似漫长，不过是白驹过隙，刹那之间而已，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几经岁月的洗礼后，已然有了一抹沧桑后的成熟。 夕阳未落，仰头凝望。昏黄的阳光照射在脸上，透露出一丝宁静，耳边只有哗啦啦的金水河声，静静流淌。自从封为侯爵后，杨凡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一丝岁月的沉淀与安稳。 拢了拢被风吹到眼前的头发，笑着对来人说道“今天怎么出来了？没有去帮伯父的忙吗？” 也许是经历过一些事情后，蔡薇儿的性子也发的安静了，轻轻的摇摇头，幽幽的说道“听说你要成婚了啊，没想到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是啊，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那样鲜衣怒马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是该找个地方落地生根了，不然娘亲又该担忧了，只是......” 杨凡没办法说出那句等我娶了白月后，在娶你，感情的世界里，原本自己就是一个不负责的人，并不值得蔡薇去珍惜，怀着满心的愧疚，杨凡深深的感到自责。 好似想通了一般，今天的蔡薇儿格外的安静，平静的双眸静静的注视着，那张自己喜欢了许久的面庞，突然一笑“不必多想啦，既然取了白月，那么就好好的生活去吧，本姑娘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不要自作多情啦，哼！”只是夕阳余晖洒在脸庞的那一刻，显得格外忧伤。 杨凡长出了一口气，既然蔡薇儿不喜欢他，那就好办了，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以后谁敢要是欺负你，提我的名号，我保证揍不死他。”心里隐隐有些失落，闷得慌。 蔡薇儿噗呲一笑，白了杨凡一眼，“你呀，现在已经是朝廷大员了，已经不是那个胡作非为的小子了，以后说话行事要多三思才是，好了，河边起风了，我要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杨凡笑着点点头。 转过身后，平静的面庞再也装不下去，冰凉的泪水慢慢的随风飘散，感受着那个心动的男孩，正在一点一点的远离自己的世界，蔡薇儿咬紧嘴唇，强行忍住不要回过头，只是早已经泪流满面，嘴里喃喃道“也许，最好的疼爱，是手放开吧。祝你幸福，杨凡。” 夕阳下，蔡薇儿斑驳的倒影拉的老长，最终变到模糊不清，然后从这个世界上慢慢的消失，漂散到时光所遗忘的河流中去。有那么一瞬间，杨凡感到莫名的悲伤，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从生命里消散而去。 “大人！我们回去吧，老夫人让您回去试试新郎服。”双手拢在袖子里的老管家，面色慈祥的说道。 强行压下复杂的心绪，淡淡一笑“保护她的人跟着呢吗？” “侯爷放心，保护小娘子的乃是，两名武功高强的女卫。” 杨凡点点头，“走吧，回去。” ...... ...... 三月十八，黄道大吉，宜嫁娶、祭祀。杨府上下到处都在忙碌着，由于杨府作为白月的娘家，所以杨凡只能待在伯爵府，来杨府迎娶白月。 天色还未亮的时候，几个老妈子，便伺候着白月沐浴，描眉，盘发，开面，珠儿更是满心欢喜的直夸小姐漂亮，等穿上嫁衣后，呼啦进来一帮喜娘交待成婚的事宜。 而李氏做为白月的暂代高堂，早早的便将嫁妆摆满厅堂，俗称看嫁资，交待好了一切后，白月便满面羞红的坐在闺房里，等着杨凡来上门迎娶。而杨仁智和李氏则坐在大厅里，笑呵呵的等着。 伯爵府早早的就张灯结彩，，而一身新郎服的杨凡，跨上红头大马后，便带着花轿乐队，奔往城里而去，一路上引得众人侧目，没啥，就是花轿太大了点，足足用了八十人抬着。 “小凡，一会到了杨府，让你二哥给你叫门如何，他脸皮厚些，尚能应付那些丫头片子。”杨键哈哈笑道。 杨平白了白眼，“大哥说的哪里话，万一那些个丫头片子，下手没轻没重滴，老弟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不过为了兄弟，值了，那啥，唢呐吹得响点。” 娶亲队伍到了杨府后，张龙、马汉几个人哈哈一笑“平兄，该你上场了。” 知道自己躲不了，杨平大步走到门边，敲了敲门，念起了开门诗，不想门缝中突然伸出来好几只手来，知道这是要红包呢，杨平只好一个个的发了个红包，然后门才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帮嬉皮笑脸的丫头片子。 进入院子后，新郎官象征性拜过岳父岳母后，才来到白月的秀楼，正要进去，不想珠儿手一伸，公然的索要贿赂，想想也在理，杨凡便递给了珠儿一个红包，不想珠儿掂量一下，说“这点红包，是过不去我这关的。” 知道现在人家是老大，杨凡只好又给了她十两红包，这才进入门中去，一身红色霞帔的白月，显得身段格外苗条，杨凡二话不说抱起白月就要走，不想被喜娘拦下来，一边的杨平赶忙的递给其红包，这才放行。 强忍着没把红盖头掀开，就这么一直背到大厅，然后杨仁智、李氏象征性的扶着白月入了娇，寓意送嫁。锣鼓喧天的乐声再次响起来后，接亲的队伍排的老长，杨府的众人也跟随其后，寓意为送亲。 老爷，少爷，接亲回来啦！”老管家看见接亲的队伍后，急忙的就往回跑，得到消息后，杨父激动的大喊“放鞭！放鞭！....快！” 早已准备好的李小二，嗷的一声，就将鞭炮点燃，顿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花轿慢悠悠的落下后，喜娘笑眯眯的说道“落轿！” 新娘下轿，杨凡自然要翻身下马，给压轿的几个小男孩一些红包，然后才抱着新娘向大门走去，结果被笑眯眯的李小二拦了下来，得意的喊了一声“跨火盆” 这个自然难不倒两人，大步一迈就跨了过去，进入伯爵府后，顿时两边请来的宾客纷纷拱手示意，表示恭喜。谢过了众人后，杨凡便用红绸子牵着新娘进入了大堂。 喜气洋洋的李小二大喊一声“一拜天地.......”二人缓缓的跪了下去..... “薇儿，你既然已经看见了，咱们就走吧，今天是杨将军的大喜日子，可不能捣乱啊，不然蔡家的处境会更加的艰难。”堂哥蔡孝天，满脸担忧的说道。 本来今天妹子说好了，要去洛阳，没想到中途一拐，来到了这里，说是看看，知道妹子放不下，所以只能答应来看一眼，没想到居然赶上了拜天地。 此时李小二的声音再次传来，“二拜高堂！......”一对新人，缓缓的朝眉开眼笑的父母跪了下去..... 满脸不舍的看了一眼杨凡后，蔡薇叹了口气，走吧“堂哥”，如释重负的蔡孝天，扶着有些虚弱的妹子走了出去.....此时背后传来一声“送入洞房！” ..... ..... 宾客满堂，喧闹不止，由于只是小范围的宴请，所以请来的人不多，但是绝对都是重量级的，太子赵恒、康王、赵构、珲王、赵楷、宰相李邦彦、高俅、白时中、张邦昌、等朝廷大臣。 “今天，各位大人，能来赴下官的宴席，杨某感激不尽，来，杨某敬大家一杯。”说着便一饮而进，不管平时有多么的不合，但是大面上还是能过的去的。 “燕云候大喜之日，我等自然来捧场，不然日后燕云候怪罪起来，老夫可吃罪不起啊。”李邦彦笑眯眯的说道，虽然是玩笑话，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杨凡的确已经有了，跟他们平起平坐的资格。 众人一顿寒暄后，突然梁师成带着两个小太监，大步而来，笑眯眯的说道“杨凡接旨！” 众人一愣，赶忙下跪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杨卿大喜，特封杨白氏，白月为三品浩命夫人，钦此，令皇后特赐白月，金陵如意钗一支，以示生活如意。” 杨凡赶忙的把圣旨接过来，“谢万岁！” “杨将军，真是恭喜了，杂家有还要差事在身，恕不能捧场了，这是杂家的一点新意，还请笑纳”说着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杨凡，引的众人顿感吃惊，要知道一般人可没资格得到内相的礼物。 “多谢梁大人，还请慢走。” 送走了了梁师成后，众位朝堂大臣纷纷拱手告辞，他们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继续逗留下去，最后一桌子只剩下了赵氏兄弟。由于老皇帝还在，所以明面上，没人跟他们亲近。 第227章 洞房 一杯白酒进肚后，心中顿时火燎燎的烧着荒，“几位殿下，可否满意？”没办法不喝上一杯白酒，不让离席，眼见杨凡脸色通红，赵恒才得意的点点头“去吧，去吧，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就放过你一马。”说完几人分别拍了拍杨凡的肩膀，然后告辞离去，他们毕竟是皇族，能来坐一会已经很难得了。 送走几位皇子后，杨凡才有些头昏脑胀的走向另一桌，见杨凡来了，沈元哈哈一笑“周兄，我说的怎么样，你看朝阳已经有些醉了吧，估计今夜是入不了洞房了。” 平日轻易不见人的周通，明显的有些不好意思，“朝阳既然来了，我等就碰个杯吧。”这还是当官以后，第一次与杨凡见面，平时就是个工作狂，号称大理石铁面判官。 “那是自然、朝阳兄如今官位显赫，平日里难得一见，今天怎么的也要碰上一杯，”说话者正是花花公子高衙内，与其他人不一样，他选择了这张桌子，与沈元等人相谈甚欢。 对于众人的好意，杨凡实在无法拒绝，只能举起酒杯高兴的说道“沈兄，周兄、、衙内、柴兄、我敬你们一杯，说完一饮而进，顿时引来一阵叫好声。 让其随意吃喝后，杨凡来到下一桌，由于都是一个村的兄弟，所以就没了那么多说头，杨键、杨平、白起、赵兴、张龙。马汉纷纷一饮而尽，说了两句话后，便来到军中袍泽那边，敬了大家一杯，与其他军伍不一样，千牛卫的兄弟已经提前在大营吃喝过了，来到伯爵府都是一些高级武官。 幸亏事先调好了酒精度，不然杨凡早就躺下了，就这还头昏脑胀的呢，一圈酒下来后，勉强的来到大堂内，这里还有一桌，坐的都是长辈，双亲以及三叔三婶，李钢老师、以及师母六人，见杨凡明显是喝多了，马氏赶忙的将杨凡送回洞房，喝酒是小，耽误抱孙子是大，这一点马氏还是能分的清楚的。 摇摇晃晃的进入洞房后，一眼就看见坐在床上的白月，只是盖着个红盖头看不清是啥样罢了，晕晕乎乎的走到白月身边后，轻轻的将红盖头掀了下来，露出那张娇羞无限的面容， 闻着杨凡满身的酒气，白月差点没熏晕过去，强忍着酒气，娇滴滴的说道”夫君，早点安歇了吧，说完这句话，顿时脸上羞红一片，一想到那一刻终于到来了，就有些紧张。 晃了晃脑袋，杨凡呵呵一笑“小美人，来，让夫君亲一口，”说着就狠狠的亲了一口，不想这一下用力过大，直接倒在了床上，顺带着将白月搂倒，顿时惹来一声惊呼。 “啊！...一声大叫，杨凡瞬间就蹦了起来，褥子下不知道放了些什么玩意，硬邦邦的，等到俩人将褥子翻了一遍后，才发现褥子地下，放了不少的大枣，花生，，顿时苦笑连连。 ”咕噜噜....忙了一阵子的俩人，不约而同的想起饥饿声，相视一笑后，便招呼一声外边的下人，让其赶忙弄来几个熟猪蹄子进来，等到丫鬟满脸诧异的将猪蹄子端进来后，才在杨凡不耐烦的挥手中告退，光喝酒了，还没吃过饭呢。 酒足饭饱后，杨凡的心思自然就落在了小媳妇身上，一时喘着粗气看向白月，仿佛感受到了杨凡热烈的目光，白月不好意思的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任君摘采的模样。 这如何能忍，急急忙忙的脱掉衣服后，便伸出双手，将白月的嫁衣扣子换换的解开，一时间，床动帘摇，满室春色.......... 、、、、、 ”喔喔喔.....天色还不亮的的，大公鸡便准时的叫起来，睡醒过来的白月，急忙的推了推杨凡，“夫君，还是早点起来吧，一会还要去敬给婆婆敬早茶呢。 有些疲惫的杨凡，翻了个身，手自然的甩在白月身上。然后便顺着光滑的肌肤滑向，隐秘之处，此时的白月，早已经在杨凡的挑逗下，气喘吁吁，突然化身为猛士的杨凡，瞬间扑了上去...... 春宵一刻之后，杨凡才搂着光溜溜的白月说道”娘子，我们已经是夫妻了，都说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的上一世一定见过好面，你说呢。” 听夫君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白月娇羞的趴在杨凡的胸膛上，听着缓缓跳动的心脏，小声的说道“这里是离我夫君最近的地方，我很幸福。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想起珠儿的声音，“小姐，姑爷，起床了，老爷，和夫人正在厅堂等着你们呢。 “啊！脸红的白月，急忙起床穿衣，要是头一天就起懒床，可不好，躺着一边的杨凡，色迷迷的看着白月穿衣服，惹不住摸了一把，才有些不情愿的起来穿衣服。 等到俩人都穿好后，白月才小心的用剪子，将落红的床单剪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了盒子里，这动西将来是入祖祀的证明。 马氏一大早上的就荣光焕发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儿子儿媳前来清茶，随着时间的过去，终于看见懒洋洋的儿子，和害羞的儿媳走了进来，塔眼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后，才满意的点点头”年轻人，成婚后要有个节制，可不能懒洋洋的，不用白眼，说的就是你，臭小子。 损完了儿子，便亲热的拉着白月的手，走到一遍嘀嘀咕咕的问了几句，得到白月的肯定回答后，才眉开眼笑的说道“今后这个家就交给你管理了，当娘的也能歇歇了，来来，快过来吃饭，可怜的，听说你们入洞房的时候，还啃了好几个猪蹄。 一句话，顿时引得白月俩人不好意思起来，还是杨父不耐烦的说”大早上的，竟说些没用的，赶紧的开饭，过两天我们就要回乡省亲了，也分不出个轻慢缓急。 白了一眼杨父后，众人才坐在椅子上吃饭，由于儿子的婚姻大事已经解决，杨父的回家计划便提上了日程，饭桌上反复的叮嘱儿子一定要给那些老乡亲带点好东西回去，做人可不能忘本。 直到杨凡无奈的答应后，杨凡才不再提及此事，新婚结束后，自然要去拜访一下各位好友，因此放下筷子后，便带上李元芳去了庄子里，一路上遇见的庄民，纷纷跟侯爷打着招呼。 入过蔡家的时候，杨凡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轻轻的走进院子，问向正在打扫院子的蔡三，“你家小姐呢？ 以前很客气的蔡三，哼了一声“走了，不在这里了。” 第228章 高丽－－－－－李承勉! 杨凡神色一黯，“她去哪里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闷的慌。 “啪！”蔡三将扫把扔在地上后，便大步离去，丝毫没有把这位新贵放在眼里，在其心中，杨凡不过是个无情无义之徒罢了，见对方如此无礼，杨凡身边的护卫正要上前，却被意兴阑珊的杨凡阻止下来，“算了，随他去吧，让人去查一下吧。” “是，大人！” 在匆忙的拜访了一圈后，杨凡便早早的回到了家里，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回忆往日之种种，杨凡也分不清，那到底是爱情还是友情，又或者是蔡京临终时的嘱托。 见夫君如此焦躁，白月走到杨凡的身后，用玉手轻轻的揉着杨凡的脑袋“夫君可是有什么忧虑，不妨说给妾身听听，妾身也好为您解忧一二。” 感受着脑袋上的冰凉，杨凡渐渐归于平静，轻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就是一位故人不辞而别了，不用替为夫担心。”有些话实在是开不了口，难道还能说“我在想另外一个女人？” 夜深人静后，杨凡轻轻的吹灭了蜡烛，给躺在里边的白月盖上被子后，杨凡便双手枕在脑下，看着顶棚静静的发呆，心里的愧疚无限的蔓延，暗恨自己，既然当初给不了其未来，又何必拖拖拉拉的暧昧不清。 良久之后，一个略微冰凉的小手，伸了过来，紧紧的握住杨凡的胳膊，回过神来后，杨凡又觉的自己对不起不白月，轻叹了一口气，月儿，夜深了，睡吧。” ...... 早上吃过一碗稀粥后，老管家便来通报，说是高丽使节来访。对于高丽人的心思，杨凡稍微知道一些，听说其已经拜访了不少的朝廷大臣，结果都是被婉拒门外。现在正是国家敏感的时候，谁敢去见高丽人啊。 不过杨凡还是打算见一见李承勉，“让他们进来吧。” “是，侯爷。” 一进入院子，李承勉的声音便传来过来“哎呀呀，杨将军可是在家，李某可算找到主心骨了。”说着话的功夫便带着一口大箱子，走了进来。进了客厅后，示意两名护卫将箱子放下，然后才朝着杨凡笑道“杨将军当日在祭祀的时候可是大出风头啊，在下先在这里替杨将军恭喜了。 “李大人，客气了，快快请坐，没办法不给李承勉面子，也要看在那一箱珠宝的面子上，客气一些。待两人落座后，杨凡才有些好奇的问道”不知道今日贵使前来杨府所谓何事啊? 李承勉从一进来就在观察这位年轻的将军，刚开始的时候，见到自己爱搭不理的，不过见了自己身后的珠宝后，脸上立即换成了一副笑眯眯的面孔，心里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哎呀呀，在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没有大事的话，在下也不敢打扰杨将军休息啊，今天过来，乃是有一件大买卖要跟杨将军谈，就是不知道杨将军是否有意了。” 明知道高丽人是奔着买军火来的，不过杨凡还是装作诧异的样子“哦，杨某实在不知能有什么东西，能被贵使看上，满朝文武大臣能做主的有很多，贵使为何来找杨某呢。？ 李承勉苦笑了一声，原本自己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满朝上下一听，都纷纷拒绝了自己的要求，没办法千牛卫这一摊，没人敢来沾惹，最后才来到这里，试试贿赂。 ”杨将军过谦了，满朝文武，谁敢捋您千牛卫大将军的虎须啊，是这样的，日前贵军在校场之上，所用的武器，李某很是感性趣，因此此次前来就是想跟杨将军商谈一下，采购的事宜。” 自从见了那两种武器后，李承勉立即派人回国传递新情报，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了，仁宗大王，更是毫不犹豫的命令自己，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手，因为那关乎高丽国伟大的复兴。 杨凡没想到高丽人如此直接，看来高丽国拥有战略眼光的人，同样不少。当即伸出手，示意其喝茶，“李大人说笑了，我卫使用的武器，是耗费最大的资金和人力才研发出来的，乃是我大宋战略性武器，甚至可直接影响一场战争的胜负，非盟非友好国皆不可得，据我所知贵国现在已经是金国的藩属国了吧，试问我大宋还有什么理由卖给对方武器呢。” 对于这些墙头草，杨凡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不过目前看来时机还不成熟，在宋金的阵营里，高丽国很明显的选择了臣服金国。因此武器售卖的时机还没有成熟。 李承勉也没想过买卖会如此顺利，对于杨凡所说的也表示认同，不过心里也有苦衷，当年的高句丽何等的强大，甚至连大隋东征时都是已失败告终。 只是后来与大唐的战争中才渐渐衰落下来，以至于今天只能在大国之间寻求平衡，谁强大跟着谁混，不然下场必会非常的凄惨，更何况狂现在的金军正在高丽的北方虎视眈眈，所以才有这场购买武器的事件。 “杨将军放心，我高丽历代大王皆是与大宋友好，只是目前的处境比较艰难，所以我们得到了武器后，必然与大宋生死与共，如果杨将军不信的话，我国大国可以立即修书一封，与贵国回复外交。李承勉毫无犹豫的保证道。 高丽人的习性，做为后世人，杨凡非常的清楚，这就是个弱小的墙头草，他们的话听听也就罢了，如今受制于金国，他们怎么可能敢与宋国恢复外交，就算恢复外交，只不过修复外交，也是平等国罢了，这让大宋如何自处？ 放下茶碗后，杨凡淡淡的笑道”贵使的心意，本将军已经明白了，不过这件事我做不了主，需要我国皇帝的首肯，才能成行，有机会的话我会向皇上提出建议的。既然对方都没拿说过的话当真，自己也就无所谓了，随便说点什么就是了，等到以后时机成熟了，再考虑向其出售军火武器。 对于宋国文化非常了解的李承勉，见杨凡抬起茶碗，然后放下，知道这是下了逐客令，当即笑着站起来“那就有劳将军了，告辞！。对于那一箱珠宝，自始自终都没看一眼，在高丽的文化里也有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然是从中原传过去的。 送走了高丽人后，杨凡赶忙的让人打开箱子，顿时两个硕大的珍珠露了出来。还有十几块黄灿灿的金元宝，当即眉开眼笑的对着赶来的马氏说道：高丽人还挺够意思的，以后占领高丽的时候，大不了少收刮一些就是了。 ”儿啊，这玩意就是珍珠？说着便有些痴迷的拿起珍珠开始摩擦起来，然后笑眯眯的又拿起两个金元宝就要回屋，结果被杨凡阻止了下来“娘啊，这东西不能动，随便拿个一两样就行了，剩下的一会还要拿进宫去，估计高丽人进咱家，皇上现在已经知道了。 听说要送给皇上，马氏撇撇嘴，然后放下了金元宝，拿着一颗珍珠走了，说是给未出生的大孙子戴，还骂杨凡没有良心，养这么大了，连点回头钱都没看见，就会那一切破铜烂铁混弄，到现在还没挣上安家立命的本钱。 看着母亲离去，杨凡苦笑着摇摇头，家里的铜钱少说也有二十万贯了，如今的市面上都是金银贵，铜钱贱，一两银子可以换一千一百枚铜钱，主要还是铜钱分量不足，而且流通出来的太多了，所以有钱人家都是收藏银子，更不用杨凡了，那天一查账本，好家伙，足足三十万两白银，放在杨府，听说三叔和父亲更是为了此事，在后院的假山那里修建了一座地下的银库，足足有半亩地大。 让李元芳和高义将箱子放进马车后，杨凡便坐了上去，奔往皇宫而去，估计皇帝正琢磨着呢 · 第229章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此时的皇宫尚书房内，宋徽宗正一脸平静的听着汇报，”这么说来，高丽人抬着一个大箱子去了杨府？” 跪倒在地的乃是皇城卫，听见皇帝问询，当即肃声道“是！高丽使者从进入杨府，到出来一共用了两柱香的时间！” 宋徽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正要说话，外面的小黄门突然跑进来说道“皇上，燕云侯觐见！ ”宣他进来！” 杨凡进入尚书房后，一眼就看见了跪倒在地的皇城卫，微微一愣，果然朝廷重臣身边都有这种负责监视的探子，正了一下衣襟后，才跪下说道“参见皇上！” 宋徽宗皱了一下眉头“平日里可是难得一见，今天是怎么了，年纪轻轻的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亏得皇后还老是跟朕说，你是个好孩子，哼! 微臣有罪，一会就去拜见娘娘，不过今日高丽使者来到我家，说是要买武器，还送了一箱子珠宝，这不微臣赶忙的就给您送过来了。”好家伙，这才几天不见啊，就开始上纲上线了，分明是要找茬的现象啊。 “哦，难得你还有一点忠敬之心，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你可答应了高丽人？”宋徽宗玩味的笑道。 也不管皇上让没让起来，杨凡自行站起来后“回皇上，小臣虽然年纪轻轻，但还是分得清事情大小的，这种大事除了皇上您能做主外，其他人无权做主。” 宋徽宗点了点头，背着手围着杨凡转了一圈，“算你还有点自知知名，这种事自然不能答应，否则我们就会养虎为患，更何况现在高丽与我大宋并无外交关系，一旦让外人得到，恐怕后果很严重，对了你说的军火利润赚了多少钱了？” 由于军火大事都是由自己操持，所以皇帝问起，杨凡自然脱口而出“预定给殿前司三万条枪、马军司三万条、步军司两万条、皇城司一万条、西军五万条。共计十三万条枪，合计银两三九万两白银。弹药两三百万发，共计白银二十万两。一共合计五十九万两银子。 另外殿前司预定红衣大炮十门、炮弹一百发、步军司预定大炮二十门、炮弹两百发、马军司预定大炮五门、炮弹五十发，最大的是西军，一共预定大炮十五门，炮弹一百五十发，共计白银......九十万两！ 宋徽宗倒吸了一口冷气，军火这东西也太赚钱了，仅此两项就弄到了一百四十九万两，足足占了朝廷军费的十分之三，这也太贵了，而且这还是前期的费用，一旦武器磨损，弹药用尽，那么必然还会继续采购，虽然自己占了四层的份子，可是分得六十万两银子，但是朝廷的军事命脉握在一个人手里，这也太可怕了，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想到此处，宋徽宗沉声问道汴梁兵工厂握是谁的？” 杨凡一愣，有些尴尬的说“回皇上，是微臣的，不过里面有您和太子、高太尉以及微臣的份额。” 宋徽宗狠狠的瞪了一眼杨凡，“想必你家中，已经堆满了三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吧，还有高球、太子那也是如此吧。” “这个.....是的。 宋徽宗哼了一声，朝廷军机大权，把握在一个人手里，你认为妥当吗？”此事的确非常的严重了，朝廷的军器采购如果握在一个人手里，那的确是太可怕了，哪怕里面有别人的份额也不行。也就是杨凡这种信任的人，而且还没有派系，如果换成了其他人，就算宋徽宗再昏庸，也会立即让人将其拖出去革职发配了。 见皇帝满脸的怒色，杨凡也知道触犯了忌讳，以为只要利益均沾就可以了，却忽略了宋朝最忌讳的就是关于专权，即使是兵器也不行，想了一下说道“皇上说的是，微臣知道错了，即日起，汴梁兵工厂的东家将会是皇后娘娘，而且微臣的两层份额让给娘娘一成、太子、太尉的也是如此，微臣只要赚点小钱就好。 知道杨凡这小子识趣，宋徽宗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招，当然也仅仅限于杨凡，换成其他人，可就不是这么办的了，”也好，我朝最忌讳的就是专权，你还是不要碰的好，对于你也有好处，至于赚几个钱，朕倒是无所谓，不过最近户部上报说，今年的河北路税收要比预计的税收少收三成，所以户部空虚是一定的了，唉，都是朕的江山，心忧如焚啊，行了，你去见皇后吧。 杨凡还能说啥，这就是名目张胆的索要啊，不过谁让人家是皇帝呢，只好灰溜溜的向后宫走去，等到杨凡出去后，宋徽宗才满脸笑意的，打开箱子“嗯，还不错今天内府里又能增加一笔收入了，，就是不知道这小子能拿出来多少。” 因为来过一次，把门的太监也认识这位侯爷，在验看了腰牌后，才笑眯眯的说“侯爷稍等，杂家这就去向娘娘通禀，说完话便蹬蹬一路小跑着去了。 杨凡松了口气，皇帝虽然宠信自己，但是关于国家根本是不会含糊的，好在皇上也没打算把自己怎么样，就是交出兵工厂的大权罢了，也罢，虽然交给皇家，但是最终的打理还是要靠自己才行，一想到以后的收入一下子就少了一半，杨凡心疼的直哆嗦，那可是几十万两银子啊。 见了皇后娘娘后，杨凡简单的问了几句身体是否安康，可能是见杨凡兴致不高，王皇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我都已经听李达说了，皇上也是为了你好，朝堂之上的水过于深了，没有任何根基的你，不但掌柜了军权，要是再握有巨富，别人会如何想你，更何况你还这么年轻，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要让财富迷了双眼。 杨凡当头一震，心里暗道自己的确糊涂了，眼下自己可谓封官加爵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要是再把握如此暴利的机构，别人就不光是眼红那么简单了，一定会疯狂的扑向自己，倒时候没有谁能保得住自己。 现如今经皇后一点拨，瞬间清醒了过来，目前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低调再低调，让别人对自己放松警惕，不然杀机将会随处可见，想通了后，感激的朝皇后施了一礼“多谢娘娘的点拨，小子受教了，从明日起还请娘娘掌管此兵工厂，并将汴梁兵工厂改名为皇家兵工厂，娘娘担任名誉厂长，不知道娘娘何意？ 见杨凡明白了其中的凶险，王皇后满意的点点头，”也好，本宫就替你掌管这座兵工厂好了，不过平常的皇上占了四成份子，本宫占了三成份子，你和太尉、恒儿占一成份子可否妥当？心地善良的皇后还是有些过于不去。 杨凡苦笑了一声，“我想他们不会有意见的，至于微臣则是心甘情愿的，家有钱万贯，睡觉只需三尺宽的道理，微臣还是明白的，另外微臣想要出资二十万两银子，送给皇家用以皇家做慈善事业，不知道娘娘以为如何？ ”慈善事业？“王皇后微微一愣，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见皇后不太明白，杨凡只好解释了一番”就是娘娘您还有太子、康王还有微臣各出一些银子成立一个皇家慈善总会，专门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比如看不起病、忍饥挨饿，无家可归的人等等，这样就会为皇家带来无限的声望，有助于皇权的巩固，而且名声打出去后，还可以吸纳更多的人进来，一起做慈善行业，娘娘您觉得如何？ 王皇后思索了一番，有些迟疑的说道“慈善总会固然是一件对皇家有利的事情，但是恐怕没人愿意平白无故的往里扔钱吧？”对于这种好事，王皇后不用想也知道，是多么的收买人心，只是还有些不确定罢了。” 第230章 安营扎寨 “娘娘放心，对于那些愿意投入的勋贵，可以让其免费搭用皇家这块招牌，当然要经过内府的检验，合格后才能使用，而且期限为两年，在税率政策上面也可以优惠一些。汴梁城内有钱的勋贵不在少数，他们缺的就是名声和利润，皇家冠以他们商标权，换取他们的慈善投入，乃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还望娘娘三思。” 虽然大宋商业发展的非常迅速，但是还没有形成品牌效应，不过却不妨碍那些眼光独特的人，他们一定会了解皇家这块金子招牌的含金量。 王皇后明显没有经历过这些，迟疑了一下后，才淡淡的说“你先回去吧，这种大事本宫也做不了主，还是让皇上决断的好，一有消息后，本宫会派人通知你的。” 杨凡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种大事皇家自然要好好的考虑清楚才是，当即施礼完毕后，便告辞离去，等到杨凡的身影离开后，宋徽宗不知何时从帘子后转了出来，“皇后，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朕在帘子后面？” 王皇后苦笑了一声，“皇上说的没错，他应该是在说给你听呢，不过这种事情对于皇家来说，的确非常的有利，就是使用皇家招牌的时候，一定要严格把关，绝对不得砸了皇家的招牌。” 这种事就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了，皇家绝对的大丰收，用的不好，反而会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所以王皇后还是有些犹豫。 “皇后不必担忧，既然这小子提出来，想必还会有后续的对策，应该问题不大，就按照他说的做吧，成立汴梁慈善总会，如果有人敢拿着皇家的招牌胡作非为，朕绝对不会绕过他”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 四川代代相传一句老话“少不入蜀，老不出川。”简单的一句话，便勾勒出了四川天府之国的现状，而烟雨渺渺的江南，同样是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地方，一把油纸伞，漫步于青石小巷之中，更是才子佳人向往的地方。 “橘生于南则为桔,橘生于北则为枳。”没有官爵，并不代表不会卷入朝堂之争，没有理想，并不意味着可以安享太平。最近的朝廷之上格外的不正常，大家都在紧紧盯着兵工厂这块蛋糕，所以杨凡准备先出去躲一躲，既然已经交给了皇家处理，自然就要懂得放权，安排好了后顾之忧后，杨凡便准备回乡祭祖了。 一大早上，杨府上下到处都是忙碌一片，搬行李的、套马车的，忙个不停，太子来看过之后，说是回京时在接风，便告辞离去，赵构、高衙内亲自送了两车酒坛子后，也挥挥手告辞离去。 拜别了老师李纲后，杨凡便回到了杨府，准备出发事宜，长长的车队足足二十多辆，静静的停在大街上，由于侯爵的建制规定，只能率领五百亲卫，所以此次负责保护的乃是五百千牛卫。 与周通、沈元几位好友拱手告辞后，杨凡便率先上了马车，前面的马车里杨父、三叔以及一众女眷早已经等着了，千牛卫队长，程铭一声令下，车队缓缓的开动起来。一时间街道之上无不侧目的望着庞大的车队。 一杆杨字大旗被风吹得呼啦啦的响，杨凡掀开布帘向外望了一眼，只见沿途两侧除了骑在马上的千牛卫外，就剩下鸦雀无声的小贩了，还有些好奇的百姓，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夫君，健哥平哥以及你的几位好友，为何不坐进马车里，非要骑在马上呢？”白月有些想不通，为何好好的马车不坐非要骑在马上，风吹日晒的多遭罪啊。 杨凡无奈的一笑“大哥他们已经是军人了，自然会按照军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就随他们去吧，此次回去，我准备把他们推荐到临安府守军当中，做个中层军官，也好替咱们杨家留一条后路。” 把自己的兄弟放到临安来，是杨凡已经打算了很久的事，一旦北方不保，将来退到江南，自己也好有个退路，不至于无路可走。 白月虽然不懂杨凡的意思，不过还是顺从的点点头，在其心中自家的夫君自然是无所不能的，“既然夫君已经打算好了，那就找个机会告诉大哥二哥一声吧，省着大伯一家、三叔一家着急。” 杨凡点点头，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倒了下来，不久之后就进入了梦乡.... ...... “大哥，这一次咱们也算光宗耀祖了吧？”骑在马上的杨平得意的问道。一身威风的千牛服，佩上一把千牛刀，实在没有理由憋在心里。 “二弟勿要说些废话，好好的警戒四周，出了开封，我们身上的担子就重了，马车上光是咱们杨家人就有十余个，再加上仆役丫环等人足有四十余人，所以要加倍小心。” 杨健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由于世道正在发生改变，流民也渐渐的多起来，不是落草为寇就是占山为王，所以看着前面此起彼伏的山坡，杨健就一阵的心惊。 夕阳的余晖渐渐洒下，马蹄声不绝于耳，庞大的车队缓缓的行进，不久之后一马当先的程铭，忽然挥了一下手中的兵器，然后车队便渐渐的停了下来，护卫在两侧的千牛卫，立即无声的刀剑出鞘。 被惊醒的杨凡，翻开帘子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为何停下来？” 听到问询的程铭，驱马走上前来一抱拳“大人，前方密林重生，只有一条土道通往外处，卑职认为此地非常的适合打埋伏，所以准备派人去查看一番。” 专业的事自然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眼看天色黑了下来，穿越密林乃是大忌讳，所以杨凡点点头说道“既然天色已黑，我们就地安营扎寨休息一晚吧，明日再赶路也不迟。” 闻言程铭松了一口气，行军最怕的就是晚上穿树林，很容易被人袭击，此刻见大人决定不走了，当即一挥手“千牛卫听令，一队就地安营扎寨，二队三队四队负责外围警戒，构筑防御工事，五队负责进行查探！” 五位小队长得到命令后，立即各带一百人去执行命令，将白月扶下马车后，杨凡便带着白月去看看父母。由于家眷都在队伍的中间，所以杨凡下车不久后，杨父等人也下了马车，看见儿子走过来，皱着眉头问道“天色还未黑透，为何不赶路了呢？” “父亲有所不知，前面二里处就是密林，里面现在已经黑暗无比，很容易遭到埋伏，所以为了安全着想，咱们还是在这扎营住一宿才好。” 见儿子说的有道理，杨父也就不吱声了，正在这时三叔走过来，说是营地建好了，女眷们已经入住了，厨子们正在做饭，还有别的要求没有。 对于这些琐事，杨父明显的更爱参与，兴冲冲的便和三叔去调配，独自留下杨凡一人站在营地里，由于帐篷有十几个之多，所以杨凡便准备看看，巡逻的队伍安排的怎么样了。 见到大人过来，程铭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大人放心，营地四周已经用马车构建了一道工事，兄弟们轮流值守，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只是去密林附近查探的兄弟还没有消息，大人不妨先去休息，等到有信了，卑职再去禀报。” 拍了拍程铭的肩膀，“老程啊，你是老人了，对于安全的巡逻，我自然放心，只是有些担心去密林查探的那些人。不知道为什么，眼皮直跳，还是加点小心为好。” “大人放心，卑职这就去巡营。” 杨凡点了点头，望着前方黑漆漆的夜色，仿佛一只危险的怪兽，正静静的蹲在那里,右眼皮不由的一跳，摇了摇头便回了帐篷里，躺下后，听着外边不断走动的脚步声，杨凡渐渐的睡了过去。 第231章 徐州 午夜时分，帐篷外的风声越加的大了，被扰醒的杨凡躺了一会后，披上衣服走了出来，只见营地里除了守夜的卫士外，大都披着个羊皮袄睡了过去，来到篝火旁烤了一下后，轻声的问道“兄弟们都回来了没有？” 指了指正在睡觉的弟兄，程铭小声的说道“大人，兄弟们在密林中发现了一些脚印，初步估计有五十几人，然后弟兄们搜索了方圆十里的地方，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杨凡皱了一下眉头，“在密林里扎堆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不过没有发现踪迹，也不好说是什么人，只能加倍的小心了，毕竟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处。” “大人放心，弟兄们已经将营地围成了铁通，一旦有任何异常，弟兄们立即开枪进行示警，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夜里的西北风还是很凉的。” 拍了拍程铭的肩膀，杨凡打着哈气回了帐篷里.... ...... ...... 预想中的危险并没有发生，当清晨来临后，车队再次缓缓的向南开进，一路上尽管道路崎岖，但是却再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就在杨家众人安心的行路时，远在几里外的山坡上，一队人马正在注目观望，“二太子，为何我们不动手，一旦将这个人除掉，那么兵工厂必然会陷入争抢中，一旦落入我们扶植的人手里，那么我们就可以破解这些厉害的武器了。” “彦宗你不懂的，像杨凡这种朝廷重臣，一旦出事，我们都很难逃脱干系，现在宋金之间的盟约并未失效，我不想让大金来承担毁盟的名声，你懂了吗？更何况，你也看见了，他们的防御工事很严密，我们的人根本没机会下手，所以此事只能以失败告终，至于我们的人混进了工厂没有？” “还没有，之前兵工厂的厂长是杨凡，制定了许多奇怪的条款，我们的人还没法满足，不过听说兵工厂即将交给皇家，我们的人正等着机会混进去。” 完颜宗望点点头，“一定要摸清武器的结构和制造，不然他日我大金勇士南下时，必定损失惨重。没想到上天居然如此厚待宋人朝廷，哎.....” 自从看了军演后，完颜宗望南下的心思便淡了两分，大金的勇士虽然勇猛无敌，但是同样不是大炮枪械的对手，毕竟他们都是血肉之躯，只能将计划延迟了。 刘彦宗一听，急忙的说“二太子，您是？打算延迟南下的时间？”心中的惊讶可想而知，为了南下，大金已经做了许多的秘密安排，如今一旦更改计划，必将影响到后续的安排。 “只能如此了，对了听说金兀术正在弄什么铁浮屠，不知道是为何物啊？” 刘彦宗皱了一下眉头，摇摇头说道“属下不知详细结果，只是知道那是一种厉害的杀人武器，听说皇上也是对此欣赏不已。” 完颜宗望一愣“就是不知道和燧发枪和红衣大炮比，哪个更厉害一些，走吧，我们明日就要回去了。” 是，二太子！” ...... ...... “哎哎哎，说你呢，赶快把条幅挂上，一会杨将军就到了，要是因为你们，让杨大人对咱们徐州产生了不好的印象，小心你们的饭碗，妈的，说你呢，红地毯还不赶快铺上。” 一个胖胖的男子，正在焦急的指挥着属下，偶尔还会瞅瞅界碑处，自从知道这位杨大人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后，郭台就感觉自己的伯乐来了，由于自己朝廷没人，所以窝在徐州当了四年的知府，并且没有一点升迁的希望，此时见到了救星，哪里还不欢喜。 “大人！大人，来了，来....”负责探望的差役急忙的大声喊道，得到消息后，郭台赶忙的向远处望去，只见长长的一队人马，正在缓慢的向徐州地界行来，随风招展的大旗上，真是一个大大的杨字，顿时惊喜的喊道“放鞭炮！” 坐在马车里的杨凡，听见外边响起了鞭炮声，走出来一看，只见徐州界碑处，站满了文武官员，正眼巴巴的瞅着自己，当即心思一动，便命令车队停下，走上前去，拱了拱手“不知哪位是徐州知府？” 郭台瞅了一眼绯红的斗牛服，心里觉得这位应该就是杨将军了，当即满面笑容的说道“下官徐州知府郭台，得知千牛卫大将军路过此地，特来邀请您前去赴宴。” 杨凡有些纳闷，自己并不认识对方，更何况对方乃是镇守一方的四品大员，犯不着对着自己低三下四的，有些疑惑的拱了拱手“郭知府不必客气，我等只是路过徐州，还要赶往南京，就不必打扰了吧。” 郭台心中暗想“等的就是你，不然朝中无人实在是不好做官啊，私下里自己已经听到传言，说是知府这个位置要换人了，因此杨凡就成了最大的稻草。” “杨将军不必客气，下官观您的车队，补给不是很多了吧，更何况长时间赶路，也是人困马乏的，不如在徐州休息几日如何？我徐州的彭祖文化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见郭胖子说的在理，杨凡只好示意车队开进徐州进行补给，由于郭台早有准备，所以杨家车队一早的，住进了郭胖子家的庄园里。等到众人安顿好后，郭台笑眯眯的冲着杨凡拱手道“下官已经为大人安排好了酒宴接风，还请移步望江楼用宴。” 《吕氏春秋·有始览·有始》曰：“何谓九州?河、汉之间为豫州，周也。两河之间为冀州，晋也。河、济之间为兖州，卫也。东方为青州，齐也。泗上为徐州，鲁也。东南为扬州，越也。南方为荆州，楚也。西方为雍州，秦也。北方为幽州，燕也。” 徐州又称彭城，乃是九州之一，自古便是北国锁钥、南国门户、兵家必争之地和商贾云集中心。现隶属于归德府管辖，因此当杨凡等人登上酒楼后，顿时被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惊呆了，虽然比不上南京杭州等地，但是却要比开封强的太多，无形之中孕育出文化的氛围。 “郭大人的治下，能有如此盛况实属难得啊，”坐下后，杨凡满脸笑意的说了一句，虽然略知一些郭知府的事情，但是对方具体是什么目的，杨凡还不得而知，总之就是没有免费的午餐就是了。 听到杨凡的夸奖，郭台自然挺了挺胸膛，这也是他难得的政绩，为了治理好这里，郭台费了很大的力气，能做的都做了，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是，知府要换人了，这让郭台如何甘心。 “大人过奖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乃是我辈责任所在，来来，尝尝我徐州有名的美食，羊方藏鱼，此菜系彭城古典菜，始于彭祖。据＜大彭烹事录＞记载：彭祖的小儿子夕丁喜欢捕鱼。彭祖恐其溺水坚决不允。一天，夕丁捕到一条鱼，让母烹制，恰巧家中正炖羊肉，其母趁彭祖不在，把羊肉割开将鱼藏入，与羊肉同炖，至鱼熟取出，与夕丁食之。彭祖回来后吃羊肉时，觉有异香之味，即问其故。经妻子说明，彭祖如法重制，果然鲜美异常”。 杨凡对于徐州的文化略知一些，当即夹了一块吃进空中，回味了一番后，当即拍案叫绝“彭氏于美食一道，如果名不虚传，据本侯所知，刘邦昔日最爱吃的好像也是这道菜，徐州果然是人杰地灵的好去处。” 第232章 故人相见 繁华虚度再回眸，入眼处一片虚无，见惯了外面的风风雨雨，杨凡只想安安静静的陪在家人身边，陪着他们一起笑，一起闹，坐在炕头上计算着筋头巴脑，或者小声的议论着，隔壁老王到底是不是秃头的胖子。 每当一家人哈哈大笑的时候，杨凡就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日子，不必每天戴着面具，到处去陪着笑脸，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也不用称兄道弟后，转身就是翻脸无情，活的太累却又无可奈何，这让杨凡想起了那句“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在江湖，往往身不由己。” 徐州注定是个烟雨朦胧的地方，杨凡睡醒后，就听见雨水滴在青石板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杨家的规矩就是，侯爷不愿意吃早饭，所以没人来打扰侯爷睡懒觉，开始的时候白月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杨凡，见其依旧如此也就不再管，每天清晨的时候，早早的起来，陪着婆婆洗洗涮涮，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马氏，乐的直点头。 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雨雾，没有后世的灰尘，只有透明的冰凉，伸了伸懒腰，便听见娘亲那个屋子里，传来两个小丫头片子的吵闹声，还有母亲的笑声，不用说一定是这段时间的马车，把他们憋坏了，如今难得的放松，休息几天也好。 拿上一把油纸伞，漫步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没有了繁华的喧闹，沉甸甸的压力也消失无踪，只有青石巷里的无边的宁静，下雨天里，小贩一般是不出来的，躲在家里，坐在小桌前，烫上一壶小酒，就着几个茴香豆，甭提都舒坦了，喝上一口小酒，回头看看满地玩闹的儿子，再看看坐在床上缝补的婆娘，一股男人的自豪，便油然而生。偶尔还会往凑到跟前的儿子嘴里，放上一个茴香豆，看着其香甜的吃着，然后笑骂着几句，这样的日子也许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吧，小贩美美的想到。 坐在紫云之巅，笑看众生众灭的大人物，未必会有一个小老百姓过得幸福，幸福是什么？一万个人会有一万个答案，杨凡心里的幸福，就是在这样一个日子里，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不翻云、不吐雾、只是简简单单的过活，未必不会快乐。 踏了一脚小水洼，杨凡兴奋的像一个小孩子，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这么轻松的笑过了，偶尔路过的行人会投了一撇诧异的眼神，然后摇摇头便离去，不曾说话，不曾交集，匆匆一瞥，便擦肩而过。 没有人会知道，这样一个烟雨蒙蒙的日子里，会有一个大宋侯爷，像个傻子一样在玩水，也不会有人知道，一位朝廷重臣的快乐会如此简单。 穿越青石巷，便是淮水湾，雨水落进水里，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偶尔会传来几声缥缈的琴声，听其音，悟其意，也许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伤心人，身在红尘，却活在回忆中，不知是该喜悦，还是悲哀。 没有人想生下来就是个穷命，但是残酷的现实，却压弯了一切理智或脊梁，朦胧的细雨阻挡不了花娘的热情，每一个上船的客人，在她的眼里，都是肥羊，至于那些卖笑的姑娘，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无奈人罢了，谁又想天生就干这些下贱活呢，不过是为了好好的活着罢了。 招呼完了一个客人后，花娘回头冲着岸边伞下的书生笑了笑，一看就是个充满同情心的书呆子，心虽好，却救不了天下的苦心人，到头来不过是更加的绝望罢了。 船上的那个女人冲着自己一笑的时候，杨凡突然想起了一句话“.青楼满座，只因人心寂寞。月下独酌，皆是悲离毋合。青楼为何满座，只因人心难测。青楼依旧满座，谁比谁更寂寞。” 坦诚的回笑了一下，在花娘诧异的眼神中，打着伞渐渐离去，消失在烟雨之中，楞神了一会的花娘，撇着嘴自嘲一下，像自己这样不贞的女人已经没有资格，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了，摇摇头，驱散了难受的念头后，便再次打起精神，笑着勾引下一位客人。 这样一个宁静的早晨，没有汽车的轰鸣声，也没有步履匆匆的行人，更没有气味难闻的雾霾，有的只是朦胧的烟雨，猛然的大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进入胸腔，顿感一阵阵的清爽，偶尔某个屋子内，还会传来两句吊嗓子的秦腔。 笑着摇摇头，轻轻地哼唱：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哈哈哈，小家伙，你唱的还是不错的嘛，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又碰面了啊。”说着还喝了一口酒。 闻着酒味，杨凡就知道是巴蜀产地的竹叶青酒，恭敬的拱拱手“是啊，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麻衣道长，只是奇怪道长为何身在江北，却独独手握巴蜀之地的酒呢，难道绍兴女儿红，还入不了您老的口？” 砸吧砸吧嘴，老道士小心翼翼的将葫芦盖上后，才说道“楚人汲汉水，酿酒古宜城。春风吹酒熟，犹似汉江清。耆旧何人在，丘坟应已平。惟余竹叶在，留此千古情。...哈哈，老道我喝了很多酒，唯独钟于这种淡绿色的竹叶青，就像你小子，偏爱一个人漫步于烟雨之中一样。” 遇见了故人，自然要敬上一杯酒，伸出手指了指街边的酒铺子，“不如我们去尝尝这里的泥池酒如何？” 听到喝酒，老道士自然答应，三两步便坐在桌子旁，“小二，来一坛子泥池酒！” 原本昏昏欲睡的小二，笑眯眯的去屋里，拎出一坛子还有封泥的酒，解释道“二位官人，可是有眼光，咱这泥池酒，在这里可是赫赫有名，与沛公酒可是号称彭城二绝。” 没有打扰小二的自吹自雷，静静的听完解释后，杨凡便掏出二两银子扔给他，等到乐呵呵的小二，啃了一下银子后，便笑眯眯的退下了，心里还嘀咕道“原来是两个肥羊，今天又可以可家里的小闺女买一尺绸布了，不然老是看别人家穿，也不是那么回事。” 店小二的心思，杨凡自然不知道，给老道士倒上后，便举起满是豁牙子的大碗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嗯了一声“入口绵甜、窖香浓郁，酒后不但不头疼、还口不干、果然是好酒。” 与杨凡这个半吊子酒桶不一样，老道士也是喝遍大江南北的人物，品尝了一番后，喜悠悠的说道“一会再给我装上一葫芦，走的时候好喝。” “道长常年踏遍四方之地，不累么，为何不待在道观里，潜心修道呢？” 将酒碗里的泥池酒喝干净后，老道士示意杨凡满上，瞅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笑道“道生万物，道于万事万物中，又以百态存于自然。道有非恒道，恒道，可想象，不可想象，可感知，不可感知，有分别，无分别等等·....之分。那么既然如此，在道观修道，与四方云游修道，又有什么分别呢。” 对于高人的心思，杨凡心里猜不透，也不想费脑筋，给老道士满上后，平静的说道“听闻道长，擅长相面之术，不知可否为晚辈看上一看？” 不想老道士摇摇头，“盘古有训：“纵横六界，诸事皆有缘法。凡人仰观苍天，无明日月潜息，四时更替，幽冥之间，万物已循因缘，恒大者则为‘天道’既然步入此道，又为何苦苦的追寻未知呢？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安稳的过活岂不是更好？”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便揣着酒葫芦隐没于烟雨之中，从始至终都不曾说过一句，杨凡能听懂的话，喝干了碗里的酒后，杨凡神色复杂的望向灰蒙蒙的雨雾，心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老道士的话看似虚无缥缈，却又像在提醒自己，遵循天道至理，不要违反天道，就像他说了会遭天谴一样。 良久之后，噗呲一声，的笑出来，喃喃道“我就是我，早已是这里的一份子，哪里有那么多道道、”摇摇头，便在店小二诧异的眼神中，回家而去。 第233章 白云寺 一进家门，两个小丫头便蹬蹬的跑出来，缠着哥哥要好吃的，无奈的杨凡，只好指着屋里说道“就知道吃好吃的，也不跟你莲儿姐姐学学琴，就知道疯。” “哥哥，这个可不怪我们，莲儿姐姐弹琴谈的是好听，可是我俩听不懂啊，净听响了，还是不要学了吧，还是哥哥烤的烤鱼好吃，小丫要吃烤鱼。” 说着趁机钻进杨凡的怀里，另外一个小丫头也抱着大腿不放手，眼见两个妹妹如此难缠，杨凡苦笑了一声，这里可是徐州，上哪去找烤炉去，不过小丫头发话了，自然要满足，谁让闲得慌呢。 郭知府家的庄园确实很大，功能也很全，就连厨房也比别人家的大一号，通过其胖胖的身材，就能感觉出来，都是吃货界的同道中人，招呼了一声屋里弹琴的莲儿，带着三个小娘子直奔厨房，将白鲢鱼身上的鳞片刮掉后，然后用刀从鱼肚处，划开一个小口子，将里面的内脏掏出来，然后洗涮干净，放在一边。 “哥哥，我要吃鱼泡泡，小琳儿美美的说道，在杨家炖鱼的时候，鱼泡泡都是她的囊中之物，别人谁也不能抢。因此见到哥哥把鱼泡泡拿出来后，小丫头便紧紧地盯着鱼泡泡。 杨凡满脸黑线的点点头，这帮小娘子，可真是难伺候，一会要吃烧烤，一会要吃鱼泡泡，不过当哥哥的自然要满足，洗涮好了几条鱼后，便往里面撒上一点细盐，刷上油，鱼肚内放上蒜末、菜叶、辣椒、然后在放在火碳上架好的铁条上烤着，随着一阵阵香气飘出来后，杨凡再次将烤鱼刷上一层油，放上点辣椒末和孜然（小茴香），再次放在铁条上烤着，随着材料融入鱼肉里后，杨凡猛的一下拿起几条鱼，放入盘中，看着几个小丫头说“一人一条，剩下的老爹、老娘、三叔、三婶、你嫂子他们送去，知道了吗？” 两个小丫头哪里忍得住这等美味，对着烤鱼大口的吹气，希望烤鱼能凉的快些，不然太烫了，吃不到，只有莲儿稍微文静些，施了一礼，便端着两个大盘子，带着两个小丫头去送烤鱼。 忙活完了，杨凡这才发现没给自己留下一条，再特意的弄一条就显得费事了，摇摇头，便准备回去送一觉，刚才喝的酒后劲上来了，路过正房的时候，还能听见马氏的感慨“这鱼真好吃，以前咋没吃过呢，想当年小凡还穿开裆.......” 杨凡苦笑了一声，便回了房里睡觉，后劲太大了。 .......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的更大了，偶尔拍打在窗户上，还会发出啪啪的声音，酒后口渴难耐，只有摇曳的烛光，闪烁个不停，这个时候的白月还没有从娘亲那里回来，自己揉了揉脑袋后，便抓起桌子上的大茶壶，咕咚咕咚的喝个不停，放下茶壶后，顿时打了个饱嗝，舒服的往床上一躺，偶尔动一下，独肚子里还会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拍了两下肚皮，满意的走出去，放了一把长长的水后，才走进正屋。 见儿子醒了，马氏顿时嗔怪的说“不能喝，还要喝那么多的酒，不是找罪受吗，既然你过来了，我和月儿已经商量好了，明天我带着他们去白云寺拜拜佛祖，也好祈求佛祖，能继续保佑咱们家和和美美，顺顺利利。” 杨家的的一把手发话了，杨凡自然要遵从，一像敬重佛祖的马氏，总是认为靠着佛祖的保佑，自家儿子才能起死回生，飞黄腾达，因此发下誓言，一旦有机会路过佛寺，自然就要去拜佛还愿。 虽然清晨没有了大公鸡的叫声，但是爱睡懒觉的杨凡，还是被白月早早的叫醒，作为侯爷，自然要随着母亲去还愿，娘亲、三婶、白月等一众女眷上了马车后，杨凡便带上几个护卫随车而去，待在院子忙活刻木牌的杨父，看了一眼马车撇了撇嘴，他自然不信这些，但是马氏打着儿子还愿的旗号，他也不敢说啥，说多了，可真是挨掐啊。 撇了一眼，正在院中练武的几个子侄，叹口气说“健儿参军的事，大哥不知道还要发怒多久，咱们马上就回去了，估计大哥少不了要责怪咱们一番，这该如何是好啊。” 杨仁智搓了搓手，看了一眼满身肌肉的侄儿，嘴角漏出个苦笑的表情，“别说大哥了，就是我当初听说平儿这个逆子去参军后，差点没打折他的腿，咱们农家的孩子，就这么一个宝贝，战场上刀枪无眼，要是缺个胳膊，少个腿，在送上一条命，可让咱们怎么活，好在是在凡儿的大营了，听说只是保护皇上，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他要是去了边军，我不打折他一个支腿，我都不姓杨。” 打不打折杨平的腿，杨凡不知道，骑在马上自然没有坐在轿子里舒服，不过白云寺位于楚汉相争的千年古战场──九里山西坡，道路自然有着一段距离，此寺原为火神庙，后来改建为白云寺。 一行人到了白云寺后，便见三三两两的香客，前去拜佛，在向知客僧说了几句后，几人便踏入白云寺，来到大雄宝殿，看着庄严的佛相，马氏、李氏、白月等人纷纷下跪，双手合十虔诚的念念有词，祈求完毕后，恭恭敬敬的行大礼。 杨凡看了一眼满面慈悲的佛像，缓缓的敛衣而拜，心里默默的念道“保佑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然后学着几人的样子，行了大礼。 “阿弥陀佛，觉悟世间无常，国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阴无我，生灭变异。虚伪无主。心是恶源。形为罪薮。如是观察。渐离生死。燕云候以及护国夫人皆是与我佛有缘之人，冥冥之中自有天龙护身，佛祖加持，不必过于担忧。”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站在一侧平静无波的说道。 看见大师来了，马氏高兴地施了一礼“阿弥陀佛，这位大师可是禅悟大师？” 老和尚点了一下头“护国夫人说的正是，贫僧禅悟、乃是白云寺的主持，”老和尚语气平平的说道， 马氏一听，顿时笑眯眯的让人，将一千两香油钱，和一百套僧袍以及鞋子拿了出来，“禅悟大师，请收下，这是我们添的一点香油，结个善缘。” 老和尚平静无波的脸上，动了动，眉头一跳，急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护国夫人的心意，想必佛祖已经看到，只要日后诚心礼拜，天龙自然护佑左右。” 看见香油钱，禅悟主持难得的多说几句，换成一般人只需要知客僧接待就可以了，听说是燕云候来了，才特意的走出来接待，没想到香油钱如此丰盛，今年又一个好年，老和尚得意的想到。 杨凡见母亲和大师傅说完了，走向前客气的施了一礼“禅悟大师，本侯听闻此地有一处白云洞可是真的？” 第234章 秦淮河畔 禅悟和尚听闻此言，并不感觉奇怪，念了一句佛号后，指着底下说“燕云候说的不错，本寺的由来也是因为这个洞变化而来，据说此洞宽十余丈、长二十余丈，冬暖夏凉，深不可测。 《魏书》记载，此洞东可通大海，南可通黄山。相传古时每逢夏秋交接之季，清晨常有一团白云从寺内洞中冉冉升起，慢慢飘向西南空中。其间有一条青龙在洞中修炼，时常随着白云升空，与天神交会。久而久之，周围的百姓认为是菩萨点化，仙气下凡，极有灵气;于是，位于洞口的本寺便被称为白云寺，这口洞也被称为白云洞。 杨凡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自觉地想起梦中那些心悸的情景，分不清是长白山天池还是昆仑山弱水之中，自己站在一处巍峨的高山上，入眼处一片汪洋清水，虽不见蛟龙现身，却能听见若隐若现的龙吟之声，吓得自己愕然惊醒，而眼前的白云洞会有龙脉盘踞吗？ 对于未知的东西，杨凡并不准备深究，龙之传说更是流传几千年之广，蟒蛇八百年翻江渡劫化蛟，蛟龙一千五百年倒海迎雷劫而化龙，然而却无人得偿一见，也许天池之下、昆仑之巅能解开这个秘密，但是那已经是成百上千年之后的事情了。 “多谢禅悟师傅的相告，我们这就告辞了。”佛乃众生佛，叩拜后，自然要告辞，互相施礼后，杨凡跟着一众女眷缓缓的离去，等到众人离去后，禅悟和尚双手合十，打了一句佛号，平静无波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思索与不解。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利益关联的小船却不会轻易的翻，既然接受了郭台的好意，本身也就暗示着默许了此事，深谙官场之道的郭台自然懂得，这几天一直不曾出面打扰过燕云候，就在燕云候今天早上要走的时候，有人无意中看见昨天晚上，郭知府满面愁容的去见燕云候了，然而出门后，脸上却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没有人知道那个晚上，郭台与燕云候谈了什么，不过以后行事的时候却更加小心了。 拜别了徐州官场，杨凡钻进马车里双手拢在袖子里，倒在白月的大腿上就开始睡觉，距离江宁府（南京）的路程还远着呢，看见夫君如此贪睡的样子，白月轻柔的替其揉了揉脑袋，不久之后马车里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这是杨凡进入江宁府发出的一句感慨，相比于江宁府，杨凡更愿意称它为金陵，一座绵延几千年历史，拥有厚重的文化底蕴和丰富的历史遗存的古都。 由于车队过于庞大，在进入城门的时候，守门的兵丁早早的报到了江宁府衙，由于此地并无战乱威胁，所以只是驻守了一支五千人的禁军，因此当江宁知府葛肃清，急急忙忙的赶来时，一眼就就看见被挡在城门处的杨凡，虽然不认识是哪位朝廷大员，但是身上穿的那身斗牛服还是认得的，当即客气的拱拱手“老夫葛肃清，乃是江宁知府，不知阁下是？” “本侯乃是燕云候，闲来无事回乡时入过此地，便准备游览一番，不知道葛知府可否让你的人让开？”虽然对这支禁军的军纪比较满意，但是换成谁被刀箭指着，都不会舒服。 在验看了大将军印后，葛肃清这才让人放行，一股几百人的武装，换成谁都不会放心的弄进城里，更何况对方并不是普通的武装队伍。 在委派了一名主簿，给其作为向导后，葛知府便慢悠悠的回了府衙，品级差不多的时候，没必要去捧一个武侯的臭脚，见知府走了，李主簿才客气的说道“小的这就带侯爷去驿馆可好？” 杨凡摇摇头，既然是回乡省亲，自然要舒舒服服的回去，驿馆那种地方还是简陋了一些，“你们这里可有上好的客栈？” “有的，有的，既然侯爷想要去客栈，鼓楼街上就有一个别院，在江宁府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庄园了，小的这就领着您去....” 如果说开封到处都是透着一股商业气息，那么金陵更多的是一种文化韵味，街上行走的大部分都是衣带飘飘的书生，或者打着伞的碧玉佳人，由于风气并没有满清时的严谨，所以并不是特别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柳林别院，是一位翰林的别院，只因当年跟错了人，所以落个发配的下场，他的庄院也就成了江宁府用来招待宾客的地方，进入庄园后，杨家女眷自然松了一口气，几个小丫头呼呼直叫的跑去看房间，交代了一声后，杨凡便准备去转转，难得来金陵一趟，自然要过足瘾在走。 “大人，别院已经布防完毕，就是个苍蝇都飞不进来，所以让卑职陪着您出去吧。”程铭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杨凡并不觉得会有人对自己不利，所以还是摇摇头，“你们都待在家里，保护好家眷就行，我自己出去转转，不许跟着我啊。”后面的话是对着李元芳、高义说的。 乔装打扮了一番后，一个文弱书生便走出了别院，走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耳边不时的传来叫卖声“瞧一瞧，看一看啦，这可是苏大家当年用过的扇子，怎么样，公子，我关你眉清目秀，根骨奇特，乃是万中无一的读书苗子，一把扇子只收你十文钱，可否？” 眉毛跳了跳，杨凡随口说“天王盖地虎？”见小贩有些迷惑，又问了一句“: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烤鱼片喽？”看着懵掉的小贩，杨凡摇摇头，便大步离去，原以为是穿越流，没想到只是个坐地户。 反应过来的小贩，恼怒的骂了一声，“乃乃地，买不起扇子，充什么大爷，以为说两句鸟语，大爷就听不懂了？我呸.....” 漫步于街头之上，感受着人来人往的气息，不知道会不会冥冥之中和谁擦家而过，又或者上一辈子是不是有过五百次回眸，不经意间来到了夫子庙，做为读书人，自然遵从于孔孟之道，只见秦淮河岸上，到处都是摇着扇子的书生，以及抿嘴偷笑的女子，见杨凡看过去，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 也许是杨凡的目光过于奔放，这让在女子身边献殷勤的书生大为不满，啪的一声收起扇子，便来到杨凡的身前，“这位兄台请了，在下乃江南才子孟不同，敢问兄台为何唐突佳人？可合乎圣贤之道？” 没想到欣赏美也会出错，想了想自己以德服人的性子，杨凡只好苦笑一声“在下杨凡、只是单纯的欣赏美而已，如果打扰了佳人，在下再此认错就是。”说完特意的拱了拱手。 书生见杨凡还算知道礼仪，也不好过于计较，敷衍的拱拱手，便回到了女子身边，一边指着杨凡，一边在说什么，看那意思好像在说“小姐放心，那个禽兽已被我降服。” 这样的事情，杨凡心中并无愤怒之意，好似回到了单纯的校园时代，喜欢谁就是喜欢谁，一个简单的理由就可以大胆的说出来，而不像长大后，一件简单的事情往往要复杂处理，相爱的不一定在一起，在一起的未必有爱情，也可能是互相利用，凑合着过，谁离开谁都会活的很好。 入朝为官以后，杨凡就感到，自己已经腐朽在岁月当中，心中的激情消磨了许多，当年可以顶风尿万丈，虽然现在还不至于顺风滴裤裆，但是那股心气消散的差不多了。 “哎，李兄你看，那个人瞅着夫子像发呆呢，明明年纪轻轻，愣是装作老成，真是可悲，我等读书人要深以为戒啊！” “那是...董兄高见，不如我等去喝一杯如何？....” 杨凡不在意别人拿自己当反面教材，身居重臣，这点心胸还是有的，更何况他们说的没错，自己成熟的同时，的确是稳重多了，朝气已经不在了。 看着三三两两的书生，摇着扇子快意恩仇，指点江山，不自觉的念道：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啪！...兄台高才，所念之词，实乃意境深远啊，我等佩服佩服。”几个白衣书生敬佩的说道，读书人的傲气非常大，如果不是有大才之人，是不会主动搭话的，现如今听到如此佳句，自然震惊不已。 念完之后，杨凡心里莫名的叹口气，转过身冲着几位书生笑道“几位兄台过奖了，不过是闲来无聊，随口念的罢了。” 不料为首的书生笑了笑，“在下曾成，乃是一介书生尔，刚才无意之中听到兄台所念，心中颇为震撼，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对于有才华的人，众人还是愿意结交的，这就是江南文化底蕴深厚的重要原因。 “承蒙几位兄台抬爱，在下杨凡，乃是杭州钱塘人氏，初来此地，还请多多包涵。” 曾成见杨凡如此知礼仪，顿生好感，当即点评道“兄台所念之词，在下听闻后，也是颇受感慨，只是无论其意还是其境，都有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之感，我观兄台今年不过二十余岁吧，为何会有如此垂老的心气？” 二十余岁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书生意气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还在追求金榜题名，这也是曾成奇怪的地方，看起装扮分明跟自己等人一样，所以大大方方的问出来。 见对方问起，杨凡不想多增麻烦，只好打个哈哈，“胡乱做的而已，当不得真，不如我等去秦淮河一游可好？”不知道为什么，跟着这帮书生，仿佛心中年轻了许多。 听闻要去秦淮河，曾成以及身后的两个书生，顿时惊喜连连，不过还是有些尴尬的说道‘秦淮河畔，美人如玉，我等如能与佳人饮一杯清酒，做上一首诗，自然是好的，可是我等囊中羞涩，恐怕付不起酒钱啊。’ 杨凡哈哈一笑，明明是去喝花酒，偏偏要说的如此文雅，当即大手一挥，“承蒙几位兄台看的起，在下身上略有资财，这顿酒我请了走吧。” 听到有人请，三人当即高兴万分，急忙的跟着杨凡去往秦淮河畔。 金陵自古出美女，秦淮河畔更是因为美人如玉而万名扬，几百条花船静静的飘在河水中，来来往往的才子美人，更是数不胜数。与青楼还有不同，来这里的人并不是奔着肉、欲而去的，喝酒作诗、弹琴绘画才是这里的主旋律，也是才子美人最爱去的地方。 丰满的花娘，见到杨凡四人时，好似认识曾成，笑吟吟的说道“曾公子可是来了，小雨可是等了你许久呢，快快进去吧。”作为花娘，自然非老鸨子可比，也是有一定的文采才行，并不会因为几人一介穷酸，就甩脸色。 朝着花娘拱拱手，曾成便领着几人上了船，进入船厅后，自然有服侍的人来问，需要听什么曲，当然也先要付一些钱才是，还不等曾成开口，杨凡当即扔过去五两银子，这才缓解了几人的尴尬。 管事的接过银子后，用手掂了掂，然后才笑眯眯的问道“几位公子可是喝酒听曲，还是游河作诗？” 一想到此次乃是杨凡出钱，曾成客气的问道“杨兄，你看.....” 杨凡只是来闲逛一番，怎么都行，“曾兄决定就好，在下没有意见。” 曾成立即激动的对着管事说道“麻烦你将小雨叫出来，另外在找三个姑娘，陪着我们游河.” 管事的笑眯眯的退下了，不一会四个姿色优美的女孩走了出来，打头的女子一见是曾成，脸色一喜“公子，怎么你才来呢。” 曾成闻言黯然的低下了头“小雨，是我没用，没钱赎你出来，让你待在这个地方，”说话的功夫，还从怀里掏出一块破旧的玉佩，递给女子，名叫小雨的女子，感动的泪珠涟涟。 身为局外人的杨凡，自然能感受到两人是真心的喜欢对方，而不是逢场做戏，也许这个年代的女子，爱恨分明吧，杨凡略有感慨的想到。 温存完了后，曾成这才想起身边有人，略有不好意思的对着小雨说道“这位是新认识的杨公子，其他两位想必你已经认识了，一会让咱们去游河一番如何？” 见小雨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其他两位书生自然一人找了一个女子，剩下的一个女子，姿色虽然不俗，但是却并没有笑意，看那神情分明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杨凡也不勉强，这些碧玉佳人，在后世应该还在念着高中，而不是早早的体会人间冷暖，笑了笑，便和众人划船离开了岸边....... 第235章 沧海一声笑 也许知道在一起的不容易，所以曾成始终与叫做小雨的女子腻在一起，看小雨欣喜的样子，一定是曾成讲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略有感慨的杨凡瞅了一眼两岸上的花红柳绿，有些伤感，曾成至少还能与他的佳人相见，可是自己却与那位平行时空中的她再无相见之日，也许她现在已经结婚生子了吧。 “你在想些什么？”船上四对人，只有她和那名默默发呆的书生，无所事事，因此冷淡的问了一句，略有诧异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女子，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略有感慨罢了。” 女子默默的点点头，不再言语，耳边只有船桨扰动的水花声，眼见心情有些压抑，杨凡苦涩的一笑，“我的爱留在公元二零零八年，就足够了，最好的疼爱，是手放开，不是么。” 也许是受不了杨凡的自言自语，或者是联想到了什么，女子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你们男人只会推卸责任吧了，既然相爱，为何要离开？还说什么最好的疼爱，真是笑话。 杨凡并不介意女子的讽刺，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内心早已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变得平淡如水，“这位姑娘，这只是在下的一点毛病而已，没必要讽刺在下吧。” 女子撇了撇嘴，不屑的转过头去，她的经历不允许她能视而不见，见女子不搭理自己，杨凡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暗叹一声，看来自己还是没有人见人爱的王霸之气啊。 眼见没有自己什么事，杨凡只好坐到古琴旁，缓缓的弹起那首熟悉的《沧海一声笑》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 一曲唱罢，手指头都被磨破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弹琴的料，暗自嘲笑了一声后，却发现船上的人正在吃惊的看着自己，会吟诗作画的不并少见，就是舞文弄墨的也不在少数，可是精通音律的却没几个。 ”啊，杨兄，没想到你对音律如此精通，在下真是佩服万分啊，敢问这首豪迈的曲子为何名字？为何在下没有听过呢？” 杨凡没办法告诉他这首曲歌是抄袭别人的，只能但谦虚的说道“这首歌曲，乃是在下闲时无聊所做，第一次弹奏而已。” 对于杨凡的说辞，众人比较认同，小雨脆生生的说道“”杨公子真乃大才，能听出来此曲虽然极度豪迈，但是琴音却杂乱不堪，可见杨兄并不热爱音律一道，这下我的沈姐姐可是有福了。”“她说的沈姐姐自然就是冷淡女子。 ”小雨！”沈姓女子，不满的嗔怪了一句。 好音配好曲，自然也可引来才子佳人的注目，但是更多的时候却会引来不速之客。 “哎，对面的花船里，是哪位小妞弹的，立即来大爷这里谈个十、八摸，不然老子砸了你的船。”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响彻在秦淮河中，听见此人的动静后，除了杨凡之外，其他之人脸色皆是一变。 对于如此粗俗的屁话，杨凡淡淡一笑，金陵城里还没有能威胁他的人物，所以对于那个嚣张的家伙，他倒是有兴趣的很，见杨凡还有脸笑，脸色愤怒至极的曾成说道“兄台还是小心罢，一会我们不会承认是你谈的，他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敢问曾兄，对面叫嚷这厮乃是何人啊？”即使是高衙内那样的纨绔，也不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今天总算是遇见一个了。 见杨凡还有所不了解，沈姑娘咬着牙说道“他是景王的小舅子，仗着自己有个皇子姐夫，就把别人不放在眼里，在这秦淮河上已然成为了恶霸，无人敢掠其虎须。 ”景王？”杨凡一愣，没想到是这家伙，当初景王进京的时候，自己还和他见过一面，虽然是个王爷，但是却没有王爷的架子，没想到他的小舅子成了锅里的老鼠屎。 “妈的，老子喊你们，没听见啊，立马停船，让我等上去，看看是何等美人，能弹出如此美妙的曲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像苍蝇一样，钻进了杨凡的耳朵，不屑于与其说话的杨凡，自顾自的划着船向远处划去，丝毫不顾及后面的威胁声，见几人明显的害怕了，杨凡笑着说”今天是个游河的好时间，不必搭理那帮癞皮狗，走吧。 沈姑娘诧异的看了一眼杨凡，最后还是点点头，继续划着船，只是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其他人见杨凡如此看的开，也就放松了下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眼见前面的花船不给自己面子，齐格隆骂了一声，大为光火，身边的狗腿子隆东强见老大发怒了，当机陪着笑脸出招“老大放心，您就是这秦淮河的南霸天，他们既然敢惹您，就算是不死的小强这回也要玩完，咱们回岸边等着去，就不信他们不上岸。 听到隆东强的话，齐格隆才满意的踹了一脚船帮，笑骂道”还是你小子机灵，走，咱们这就回岸上等着去，让他们看看南霸天到底有几只眼........ 第236章 风萧萧易水寒 烟花再美也只是刹那间的永恒，相比于游河作诗，更多的人却宁愿守着红颜知己窃窃私语，也不愿意浪费珍贵的一切，杨凡甚至觉得，千百年以来，人们或许就懂得了趁着失去之前要珍惜的道理。 夕阳下的秦淮河流淌着优美的波纹，如果不是时间到了，也许会有许多有情人醉到地老天荒，沉醉过后，自然要面对现实，此时的曾成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潇洒，更多的是一种慌张，“杨兄，一会我们就要上岸了，想必那南霸天正等着我们呢，要不咱们逃走吧？” 并非是曾成没有骨气，而是实力相差太大的时候，不得不低头，即使是在这种时候，几人也没有想过要把弹琴的杨凡交出去，见几人有些慌张，杨凡摇摇头“能逃到哪里去呢？身边的这几位姑娘没有良籍是走不了多远的。” 几人闻言脸色又是一变，良久之后叹了口气，不想逆境之中反而激发了几人的勇气，咬着牙说道“他南霸天再大，还能大的过王法不成，我等宁可拼了，也不受他的气。” 身边的四位女子脸色也不是太好看，今日得罪了地头蛇，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江宁府注定是一个权贵横行的地方，没有地方说理去。 杨凡也不言语，将船桨交给一个书生后，自顾自的坐在船头，吹着风，眼看离岸边越来越近，甚至正有一帮人对着这条船指指点点，杨凡叹了口气，喃喃道“老伙计，看来要麻烦你一趟了。”说着话的功夫，将靴中别着的火枪掏了出来，当初马三宝为了做个纪念，所以才造了这把火枪，与普通的枪械不同，这是一把黄金打造的手枪，弹容量十五发子弹，可以说非常具有纪念意义。 别人都在担忧的想着办法，只有沈姑娘在观察着这个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这个书生与其他人不一样，至于哪不一样，气度就比别人强太多，见其掏出一个金黄色的东西，有些好奇的走上前去“你这是黄金做的东西吗？” 此刻沈姑娘觉得这人可能是个富家子弟，所以才显得并不紧张，可是那个南霸天可不是有钱就能对付了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想到其为人，沈姑娘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宁可一死，也绝不能失掉清白。 “哦，沈姑娘有所不知，这是别人送给我的东西，我想一会可能会有大用，所以擦干净一些。” 尽管听不明白杨凡在说什么，但还是默默的点点头，然后看向岸上，那张丑恶的嘴脸，越来越清楚了。 “老大，来啦！老大.....?”隆东强一见船过来了，顿时兴奋的一蹦高，每回老大享用完了，都会给他留一口，能不可高兴吗，结果这一回头，老大居然在十几个人的保护下，安稳的睡着了。 睡得正香的齐格隆被摇醒后，不满的咒骂了一句“妈的，叫什么叫，没看见大爷正睡着呢吗？哎...可惜了，我的小美人。” “老大，不给您面子的小娘子回来了，马上就靠岸了，您看！”说着便指向远处的花船，擦了下眼屎，齐格隆哈哈大笑起来，嚣张的看了一眼周围的围观人群，秦淮河这一块，除了要让官府几分薄面外，其他人就是个屁。 “告诉兄弟们，一会花船靠岸了，男的打死，女的留下扛回去享用，哦，不，是交流一下感情。” 隆东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花船，有些迟疑的说道“好像不对啊，老大，船头坐着一个书生，看着咱们呢？这.....”虽然读书人不是士大夫，但是一般都有一点背景，所以狗腿子还有些迟疑。 “读书人？晦气，这回就绕了他们几个，男的打折腿就行了，女的还是要带回去，也算给读书人留点脸面了。”猥琐男自以为很宽容的说道。 正在这时孤零零的花船，缓慢的靠了岸，只是还没有搭木板而已，齐格隆脸上怒气一闪，那小子居然站在船头上，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是可忍，叔不可忍，叔能忍，大爷也不能忍。 当即爆喝一声“来人呐，把船头那小子腿给我打折，妈的，居然比我长的还好看，真是岂有此理，至于其他人带走！” 正在这时，花船的东家急忙的赶来，陪着笑脸说“齐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们一马吧，毕竟这船上的姑娘是我的人，您就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江宁府崔推官的面上放她们一马不是。” 瞅了一眼花娘，齐格隆也不是没长脑子的家伙，点点头“可以，只要船上的小娘子陪我睡一宿，我可以放了他们，至于几个男的，看在是读书人的份上也可以陪一百两银子了事。” 见花娘犹犹豫豫的，齐格隆“哼”了一声，“别说我没有给你们崔推官的面子，我已经退了一步，你要好自为之啊。”脸上的威胁之色一闪而过。 咬咬牙，花娘愧疚的望了一眼船上的姑娘，这些人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平日里大家相处的也很好，怎奈人在房檐下不得不低头，暗叹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眼见下面的懒汉要冲上来，杨凡大喝一声“慢着！” 众人一愣，隆东强不屑的问道“你想要怎地？莫不是要陪一百两银子？也好，省省爷爷动手了不是，咱们这叫做和气生财，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杨凡也有些好笑，这帮人充其量也就是个欺男霸女的泼皮，还谈不上专业，嘴上淡淡的说道“此事乃是我让的，有什么事情我扛着就是了，可否放过他们？” “杨兄不可！”身后的几位书生，顿时大急，却又不敢上前，至于沈姑娘则神色复杂的望着杨凡，心里暗暗的想到，也许这就是真正的男人吧。 笑着朝几人摇摇头，示意没事后，才看向有些犹豫的猥琐男，“怎么样？你也算上一号人物，可否放过她们，让我一人承担？” 眼见对方如此光棍，齐格隆愣住了，这多年还是头一次遇见这号人物，当即哈哈一笑“小子，你有种，我会后悔让你来到这个世上的，其他人可以放了，至于你跟我走一趟吧。” 在众人神色吃惊的时候，杨凡神色平静的走下船来，几个懒汉想要上前抓住他，结果被齐格隆制止了“这位也算是一个聪明人，万万不会逃跑，就算是逃跑了，庙还在是不。？” 杨凡点点头，简单的安慰了众人几句，便跟着齐格隆一行人离去，留下一地羞愧的路人，更是有许多女子泪珠涟涟，这年头仗义执言的读书人不多了。 眼见杨凡就这么被带走了，花娘叹了口气，佩服归佩服，估计小命应该是保不住了，走到几位女子的身边说道“回去吧，以后加些小心才是，不然又是一个天大的祸事。”然后看也不看周围的人，缓缓离去。 曾成三人咬咬牙，杨凡毕竟是为他们出的头，只见其中一个书生说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辈读书人万万不可向其低头，走，这就去江宁府，状告南霸天”杨凡的慷慨就义，大大的激怒了他们，所以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还是要赶去出一份力。 短短的一天时间，书生杨凡仗义出手，救助弱女子的传闻传遍了江宁府，当群情激奋的读书人，发现施暴者是景王的小舅子后，顿时气势汹汹的奔走相告，在他们看来，仗义出手，不畏强权的机会来了，这种名声的吸引力绝对诱人，至于那个估计已经挂掉的书生，只能自求多福了。 就在群情激愤、千牛卫秘密出动的时候，杨凡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自从被带走后，齐格隆并没拿杨凡怎么样，而是笑眯眯的问道“说吧，想要怎么个死法？大爷成全你。” 眼见周围荒山野岭的，杨凡暗暗的点点头“的确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去处。” 齐格隆愣住了，没见过这么心大的人，临死了，还有心情扯淡，当即笑道“算你小子光棍，我现在又不想杀你了，你不是读书人嘛，就让你去黑作坊干苦力去吧，哈哈哈。”说完便大步离去........ 第237章 黑作坊 杨凡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进入黑作坊干活，考虑再三杨凡还是决定没有开枪，趁着这次机会摸摸情况再说，两个虎背熊腰的打手，带着杨凡来到一个工棚后，冲着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说道“二牙子，这小子是个愣头青，就交给你了，好好的关照一下”交代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离开了这里。 二牙子打量了一下风度翩翩的杨凡，嘎嘎的笑着“你小子，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齐爷，既然来到这了，我先给你立立规矩，听着小子，每天八个时辰的活，下了工后，只能回窝棚里睡觉，其他的地方哪也不准去，知道了吗？” 杨凡点点头。 见这小子如此懂事，二牙子满意的点点头，大喊了一声“小狗子，这人就跟着你一起干活了，听见没有。” 听到管事的召唤，一个满头大汗的小瘦子，放下手里的凿子，点头哈腰的陪着笑“管事的您放心，小人知道了。”见管事的挥挥手，小狗子冲杨凡说一声“走吧，先跟着我学习一下，明天就要你自己干了。” 杨凡默不作声的点点头，看出来了，这是个已经麻木了的年轻人，随着小狗子来到一块大石头旁，便站在那里仔细的瞧着，雕刻的活计不光是技术活，还是一项体力活，一锤一凿子的，一天下来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体力，更何况还是十六个小时，比后世的黑工厂还要狠的多，就是不知道这工厂是景王的，还是别人的。 站的时间长了，腿脚就感觉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麻，脚后跟还疼的要命，“哎，狗子兄弟，你在这干多久了？” 小狗子的话显然不多，半天才吐出一句“三年。” “这里有多少兄弟？工钱是多少啊？”杨凡满脸懵懂的问道，有些时候傻一点，效果反而会不错，果然狗子见这家伙傻不愣登的，叹了口气，“都不在一个地方，咱们这个地方九十多人，每天两文钱。” 正说话的功夫，一个巡视过来的监工啪的一鞭子，便抽在了两人身上，嘴里骂骂咧咧的“妈的，快点干活，还想不想吃饭了，完不成今天的任务，谁都别想吃饭。” 狗子与那些低头干活的人一样，尽管胳膊上一道血磷子，却还是一言不发，继续赶着手里的活，这样的日子早就已经习惯了，狗子或许会习惯了，但是杨凡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挨鞭子，看着胳膊上的血，差点就没忍住掏出枪来毙了他。 沉闷的活计自然要有体力，分不清是什么时辰了，反正每天两顿饭，伙夫挑来两筐馍馍后，便咋咋呼呼的说道“都过来吃饭了，一帮要账的鬼，活没干多些，就知道吃饭，哪天大爷不高兴了，一天就供一顿饭，饿不死就行了！” 面对辱骂，没人吱声，也没人逃跑，前几天逃跑的家伙，现在还挂在杆子上呢，站在狗子身后排着队去领伙食，只见伙夫拿出一个馍馍塞到苦力的手里，便喊着下一个，得到馍馍的立即蹲在角落里狼吞虎咽起来，噎的直翻白眼，不过只能自己慢慢的往下顺顺，想要喝水只能等晚上下工后才能喝一些生水。 看着手里的馍馍，杨凡哪里吃过这个，想要不吃，嘴里又有些饿的慌，最后咬咬牙，啃了一口，顿时吐了出去，哪里是馍馍，分明连猪食都不如，一股子霉味，气的一甩手就将馍馍扔了出去，不想那些狼吞虎咽的苦力见了，嗷的一声就冲过去争抢，丝毫不顾及脏不脏。 见到杨凡如此败家，坐在一边啃馍馍的狗子叹了口气，“你应该留着的，不然下顿就是明天了，馍馍虽然难吃，至少不会饿死，将就一下吧，来到这里都是命。”说着小心翼翼的掰下一小块馍馍分给了杨凡，掉下的渣滓，舔了好几遍才罢休。 对于狗子的好意，杨凡自然要领了，接过馍馍后，便放在了衣衫里，好好的一件衣衫楞是看不出啥颜色了，正在苦恼的时候，不想管事的走过来骂道“都他娘的快吃，吃完干活去，少在地上磨蹭，不然明天没得饭吃。” 吃个馍馍多少有些力气了，苦力们这才慢吞吞的走向场地，由于是半封闭的地下作坊，所以气味自然难闻，甚至不时的有人被抬出去，据狗子悄悄的说是得了病，这样的人自然会被处理掉。 一天下来，尽管只是站在那里看，杨凡还是累的不行，十六个小时小来，就是自己的身板都受不了，更何况那些瘦骨嶙峋的苦力了，晚上下工后，自然还会有吃的，不过相对于吃的干饭，这回要稀了不少，等到杨凡领到一碗稀粥的时候，杨凡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碗粥里只有七八个米粒，剩下的都是水，想想一天还没有吃过东西，只能捏着鼻子喝了下去，既然吃不饱，混个水饱也不错，这是杨凡最乐观的想法。 喝过粥后，苦力们便相继三三两两的回到工棚里睡觉，由于工棚是在大院子外边，自然简陋的多，干草搭的棚顶，四周挂着苇帘子，底下铺的的一堆碎干草，至于被子干脆就是没有。 说是工棚甚至不如牛圈强，但即使是这样，也是苦力们最幸福的时候，也许是太累了，没有人主动说话，坐在那发呆，或者干脆倒下来睡觉，总之干什么的都有。 杨凡的位置是靠在苇帘子边的位置，据狗子说之前躺在这的那个人已经死了，至于怎么死的，他没有说，甚至脸上看不到一点悲痛，只有无尽的麻木。 杨凡虽然没有洁癖，但是一股臭脚丫子味，还是熏得杨凡直翻白眼，由其是起风的时候，不远处的粪坑味飘过来，混合着汗味、脚丫子味。 夜已深，工棚里呼噜声此起彼伏，杨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了过去....... 呜呜.....杨凡朦胧中隐约听见有人在哭，当即睁开眼睛，侧耳听了听，发现是另一头的一个小伙子，由于不熟，杨凡便没有过去，而是听了一会，只见有人对着那人说道“忍忍吧，睡过去就不饿了，明天午时就可以吃馍馍了，睡吧...梦里没有饥饿......” 杨凡摸了摸怀里的干馍馍，叹了口气，喃喃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齐格隆你好自为之吧......” ...... ...... 清晨江宁府衙内，葛肃清正在听着属下的汇报，“大人，外面已经聚集不少人，说是状告南霸天，齐格隆欺男霸女，强撸人口！” 葛知府头疼的拍了拍头，“这个齐格隆真是岂有此理，仗着自己的姐夫是皇子，就敢公然触犯王法，真......真是气死老夫了，来人呐，随本官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238章 登船检查 “知州大人，我等乃一介书生尔，此次前来乃是状告南霸天，此人青天白日之下，就敢公然掳掠人口，还望老大人能为我等做主。”曾成带着一帮书生站在府衙门口喊道。 由于杨凡已经失踪一天多了，曾成估计活着的希望不大了，所以心里非常的悲愤，此刻见到老知州来了，言辞越发的激烈起来。 “还我江宁之清白、严惩凶手！.....”不知是谁喊起了口号，瞬间书生意气大爆发，一浪高过一浪。 葛知府非常的头疼，暗自咒骂了一句齐格隆，惹谁不好，偏偏惹这帮愤青，真是不拿书生当干粮呐，尴尬的咳嗽了两嗓子，左右瞅了一眼，会意的通判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都给我安静一下，老大人有话要说...安静....安静！” 场面控制住后，葛知府这才开口说话，“尔等乃饱读诗书之人，为何来此大声喧哗，圣贤之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回老大人，我等并非鲁莽之人，实乃他南霸天惹的天怒人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我读书人，谋财害命，还望老大人能给我等主持公道，否则如此天怒人怨之事，我等必定上京告御状！”一位挽着袖子的书生，脸红耳赤的威胁道。 虽然他们手无缚鸡之力，穷得叮当响，不过没有进入官场之前，多少还有一些读书人的傲骨，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事也没少干，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件强权之事，一旦成了名，那可是读书人最光荣的事。 葛知府眉头跳了跳，心中怒气一闪而过，好家伙，这分明是想要隔着锅台上床啊，还想去京城上访？真是不知道衙门的大门朝哪开了是不？ “哦，本官自然会查清，不过官府办事一项以证据说话，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派人查清的。”说完就要走人，原本还想着与景王商量一下，把人放了，现在都要上访去了，那么就先拖着吧，以后再说。 书生们眼见官府拖拉，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虽然他们不畏惧强权，但不代表敢围攻官府，毕竟以后的考试还要人家捏着呢，“曾兄，真是对不住了，我等也没有太好的办法，现如今就连葛老头都不愿意出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多谢连杰兄了，在先就不信乌云蔽日，会永远没有出头的一天，葛知府一天不办案，我等一天就不走了，”说完摆了摆衣袍，便坐在了府衙门口。 李连杰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随着曾成一起坐了下来，没过一会，便陆陆续续的坐下了三四十人，顿时惹来一阵阵围观，负责守衙门的衙役，暗骂了一句“晦气”，便转身蹬蹬蹬的跑去后衙。 “大人，不好了，书生们盘坐示威呢。” 葛知府脸色一变，顿感头大如斗，“子贤呐，这该如何是好？” 宁通判抚须沉思了一下，拱拱手“大人不必多加理会，现如今他们正在火头上，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只要冷处理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景王那边还是要知会一声的，他那个小舅子也太无法无天了，就算撸个人也不要明目张胆嘛，现在好了，弄得咱们官府骑虎难下。” “子贤说的有理，明日我就去景王府见见景王，也该管束一下那个混账东西了。”一时间府衙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 江宁府，柳林别院内，“什么！我儿子还没找到？”马氏气急败坏的说道，今天杨家的一切都是来自于儿子，一旦儿子没了，可以说什么都毁了，因此昨天晚上得知儿子失踪后，马氏等人立即让程铭派人出去寻找，不过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顿感头晕目眩。 眼见着马氏要摔倒，白月立即扶着婆婆进了东屋，大堂内的气氛格外的严肃，“杨老爷，末将有罪啊，没能保护好侯爷，不过杨老爷放心，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就是把江宁府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杨父到底是过来人，要比马氏坚强的多，听闻程铭如此说，憔悴的说道“这事不怪你们，是他自己要出去的，没想到这江宁府的治安如此之差，真是忧心忡忡啊。” “二哥莫要担心，凡儿乃是天上的文曲星，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再找找就是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跑回来一个千牛卫，呼哧呼哧的说道“爹，二伯，我和键哥打探到，昨天有个像三弟的男子，去了秦淮河游船，如果没有料错的话，三弟应该跟秦淮河有关。” 不料，杨仁智立立个眼睛，就要脱下鞋底子抽儿子，“放屁，小凡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在江宁待了几天，众人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地方，所以这句话是说给东屋里的白月听得。 见老爹要揍自己，杨平吐了吐舌头，转身冲着程铭抱拳道“大人，秦淮河有很大的嫌疑啊，咱们还是顺着这条线索查一下吧。” 程铭狠狠的点点头，“你带着几个人去通知江宁官府，务必让他们调动驻军寻找，我这就去秦淮河，要是真是他们干的，妈的，都别想活！” 雷厉风行的两人说走就走，转眼间就奔了出去，看的屋里的扬氏兄弟直叹气，目前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历经几代繁华的秦淮河，依旧笑语盈盈暗香漂流，不过很快那些醉生梦死的文人豪客，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此时的秦淮河岸上，来了一队队杀气腾腾的军队，看起装扮明显不是江宁府驻军，因此都在好奇的观望着。 登船检查自然是必须的，那些打手护卫还想要阻拦一下，结果被二话不说的千牛卫，一脚就踹下了河，口里威胁道“所有花船立即靠岸，否则后果自负！ 眼见所有花船都陆续的被控制，新任千牛卫校官的林充命令道，正在这时几个花娘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问道“军爷您是哪个部分的？不知道我等可有犯法，还望能给我们背后的势力一点颜面。” 林充自从被收服后，就恨透了那些有后台的人，此时见几个老娘们又来这一套，不耐烦的挥挥手，“少废话，立即将船靠岸，接受检查，有什么事情，我们大人会告诉你！” 几个花娘互相看了一眼，没办法惹不起的人太多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将花船靠岸，等所有船都集合在一起后，林充走到程铭面前“大人，所有花船集合完毕，请指示。” 程铭点点头，让那些船上的人给我安静点，我有话问他们。” 轻门熟路的林充自然懂的套路，当即拿起枪朝天上放了一枪，“砰！”顿时几百条船立即安静了下来，尽管都不认识这是什么玩意，但是动静却是很大，而且还冒烟。 见安静下来了，程铭冷着脸拿出一幅画像问道“你们谁见过此人，如果提供线索者，赏银一百两，如有知情不报者，后果自负！” 大部分人并不认识画中的男子，只有少数的几十人顿时惊呼一声，其中包括冷眼旁观的沈姑娘和小雨等人。 “姐姐，这不是那天的杨公子吗，听说已经两天没有消息了，不知道是否.......”尽管心里已经认定人没了，不过还是不忍心说出来，那是一个勇敢的书生。 沈姑娘自然没有听进去，而是思索着什么，不想其中一个花娘咦了一声“这不是那天那个公子吗？”由于印象深刻，一眼就被花娘认了出来。 程铭大喜，当即厉声问道“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花娘迟疑了一下，犹豫的说道“这....这个我认错人了。”虽然眼前的军爷他们惹不起，但是景王府他们更惹不起，毕竟猛江龙压不过地头蛇。 第239章 景王犯事了 “砰！”眼见这个老娘们不老实，程铭立即朝天上放了一枪，吓的花娘一哆嗦，小声的说道“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那位公子是和我船上的两位姑娘在一起的。”说完还冲船上喊了两嗓子，没办法关键时刻只能保全自己了。 等到小雨以及沈姑娘过来后，程铭冷着脸问道“你们可认识画中之人？” “军爷，不知你们找他所谓何事？”沈姑娘冷淡的问道，她不想陷杨凡于不义的地步，不料却引来了程铭的笑声，当即脸色一变“如果你们不说出目的，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程铭点点头，正色道“姑娘放心，那位公子对于我们太过重要，是不会对他不利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看了看小雨，沈姑娘迟疑了一下说道“他被抓走了！” 一句话立即让程铭等人脸色大变，当即杀气逼人的问道“是何人？” 沈姑娘强忍着害怕，说道“是景王的小舅子，齐格隆！” “碧君闭嘴！”听到她说出了景王，花娘当即厉声斥道。 “你给我闭嘴！多说一句，杀无赦！”程铭反斥了花娘一句，然后才回过头平声道“姑娘可知道齐格隆在哪里吗？”此时的齐格隆在程铭的心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沈姑娘犹豫了一下，一想到那刻骨的仇恨，当即点点头“在景王府，我带你们去！”旁边的小雨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我也陪你们去。” 程铭手按着刀把，平静的点点头，“很好，两位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至于其他人不得离开此处，不得做生意，听见没有。” 也不管众人听见没有，留下十几个人负责看管后，便带着两位女子，骑上马匹奔往景王府。 ....... “还我江宁清白，严惩凶手！......还我江宁清白，严惩凶手！”等到杨健带着几位兄弟来到江宁府衙外的时候，立即被眼前的书生惊呆了，示意白起过去问问。 “哎，这位兄台，你们所谓何事，在官府门外喊冤？” 这些书生早就看见几个官军了，虽然不认识是哪里的官军，不过见其问起，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不想书生虽然不知道杨凡是谁，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当即脸色大变，立马脸色阴沉的走到府衙门口，冲着守门的衙役说道“你们大人可在？” 守门的衙役平时自然眼高于顶，他们虽然是贱役，但是却比军中的武夫吃香的多，平日里油水很多，不是几个普通的大头兵能比的，因此也没把六人放在眼里，斜着眼说道“小子，拿开你的手指，少他么的指着我，这里是官府，不是兵营。” 赵龙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自从成了千牛卫后，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他们说脏话，当即一个大嘴巴子就呼了过去，啪的一声，衙役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红手印，也不等四个衙役反应，立即将其胳膊反拧控制住了。 赵兴不耐烦的说道“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你们大人哪里去了？”嘴里说着话，手上不自觉的加了把劲，吃不住劲的衙役立即哎呦的求饶“几位好汉爷爷饶命，我家老爷去了景王府，如今只有宁通判在府衙内，不过谁也不见。” 也不怕几人反水，杨健让其放了几人后，沉声问道“速速通报张通判，就说我等求见”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闪了一下，也不知道衙役看没看清，便收了回去。 虽然还是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好像大有来头的样子，衙役只好扭头就往里走，心里暗骂今天倒了血霉，来到大堂的时候，只见宁通判正一脸醉意的趴在桌在上呼呼大睡。 通判虽然是二把手，但是权利却是大的很，军政两权一齐抓，所以平时知府不在的时候，都是宁通判说的算，被衙役摇醒后，不耐烦的嘟囔一句“催什么催，在睡一会。” 衙役硬着头皮小声道“大人，外面来人了，好像来头很大，说是要见你！” “见我？谁啊？” “没看清啊，不过却有令牌，令牌上好像画着个牛头。” 宁通判摇摇头，按理说有令牌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可是江南这一块，并没有哪只部队或官员有牛头令牌啊，想不通只能出去看看了，咒骂了一句后，便带着衙役出了门。 ..... 景王虽然也是皇子，可是由于母妃的原因，并不得皇帝宠爱，所以早早的来到江宁府建宅安家，好在由于不争权、落下的实惠也是不少，至少是个王爷，比那些国公、郡王的就要强太多了，每天吃过饭就悠闲的泡个妞，遛个鸟，日子无比的逍遥。 不过今天是不行了，老葛头跑来喋喋不休个没完，不用说都知道是自己那个小舅子干的，不过就是撸个人口也没什么吧，一想起王妃那只母老虎，赵杞就一阵阵颤抖。 “哎呀呀，葛知府的话，本王知道了，放心吧，本王等他回来一定会严加教训的，至于那个什么书生放了就是。”其实小舅子正躲在王府里呢，这两天风头紧，所以躲在了姐姐这里。 葛知府也不能拿景王也怎么样，毕竟对方混的在惨也是皇帝的儿子，比自己强多了，要想在人家老赵家人手底下混，不得不低头啊，好在景王已经松口了，至于什么时候放人，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景王正要端茶送客，不想王府老管家突然跑了进来，小声的在景王耳边说道“王爷，不好了，一队官军把门口围住了，说是要见王爷。” 景王的手一哆嗦，茶杯就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差点没尿裤子，哆哆嗦嗦的问向葛肃清“官军包围王府可是要反了？天呐，本王还不想早死啊。”这种兵变黄袍加身的事情，已经给赵家子孙留下了阴影，所以对官军最是敏感。 听了老管家的话，还以为是江宁府驻军哗变了呢，这一幕也把葛肃清吓一跳，要知道驻军指挥权，也是归他管理的，一旦哗变他要负责到底，不过一想到驻军都指挥使乃是自己提拔的，按道理不会造反啊，当即问道“什么样的官军？” 老管家想了一下，“头戴黑湮盔，身穿黑湮甲，脚踏乌云靴，腰上挂着一把战刀，肩上背着一杆不认识的武器，还披着玄黄披风，好像有四百多人的样子。” 景王和葛知府愣住了，这种军队在江南根本就没有啊，不想葛知府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大喊一声“我知道是谁了！” 被吓一哆嗦的景王，不满的问了一句“谁啊，敢包围王府”既然已经知道了不是驻军哗变，几百人的官军，他还没放在眼里，顿时又恢复了王爷的气度。 葛肃清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千牛卫！” “啊！....噗通！” 一听到是千牛卫，景王顿时吓的坐到了地上，喘着粗气，两眼发直的喃喃道“完了完了，千牛卫乃是父皇的亲军，一定是来捉拿我了。”想到此处，当即放生大哭“父皇啊....儿臣冤枉呀.....啊！” 在后边听了半天的景王妃也跑了出来，顿时哭嚎声一片，都以为景王要被捉拿进京了。 第240章 解救 葛知府不屑的撇撇嘴，还是王爷呢，遇见一点小事就哭鸡鸟嚎的，如何能当得大事，不过总是这么看着也不好，手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王爷不必担心，前几日我曾见过千牛卫大将军一面，的确是他的卫队留在城里，不过跟您没什么关系，应该是回乡省亲的。” “啊！”景王一听不是自己犯事了，麻溜的坐起来，擦了一下泪水，笑骂道“好一个千牛卫，没事来本王的府上算怎么回事，走吧咱们出去看看杨凡那小子，京城一别好久没见了。” 等到管家把千牛卫带进来后，景王又傻眼了，瞧这架势不妙啊，小眼珠一转，笑眯眯的问道“不知道杨将军在哪呢，来本王这怎么还不露面呢。” 程铭强惹着怒气，抱了一下拳“卑职参见王爷，今日前来乃是捉拿案犯，还请王爷将人叫出来。” 景王眉头一跳，心里开始打鼓了，正要说哪有什么案犯，不想坐在一边的葛知府怒哼了一声，“你们千牛卫未免越界了吧，江宁府军政邢狱乃是老夫的事情，还不劳贵军的大劳吧。” 葛知府越想越气，这千牛卫分明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虽然很可能是丢失人口那件事，但是那也是江宁府衙的事，就算自己忌惮杨凡几分，但还不至于自家事情让别人插手。 程铭可不管你是什么知府不知府的，千牛卫只有一个核心，现如今出了事，谁还管得了那么多，见这老匹夫不配合，当即脸色阴沉的拱拱手“这位是......” 哼！老夫就是这里的知府！”葛肃清甩了一下袖子，气哼哼的说道。 程铭眼看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心里也是着急起来，当即也不想和两人墨迹，当即冲着景王抱拳说道“还请王爷将案犯齐格隆交出来，不然我家大人出了事，恐怕王爷也是难逃干系！” 景王心头一跳，吃惊的说道“你是说你家大人失踪了？”葛肃清也是吃惊不小，如果皇帝身边的红人，在他的地盘失踪了，那他可脱不了干系。 程铭点点头，再次催促的说了一句“还请王爷将人交出来吧！” 景王暗骂了一声小舅子，绑谁不好，偏偏在太岁头上动土，这是嫌命长了啊，当即对着老管家说道“去吧那个王八蛋给我绑出来，我要问问他，是不是他干的。” 老管家正要答应，不料景王妃突然冲出来挡住了去路，“王爷，不能绑啊，妾身就这一个弟弟，可是我们老齐家的独苗啊，再说也没有证据说是我弟弟干的啊。” 景王平时虽然怕老婆，不过今天的情况非常的棘手，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当即红着脸喝道“你懂个屁，赶快去将人给我绑出来，谁敢阻拦就地打死。” 王妃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们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绑架皇帝亲军大统领，这是要干什么？分明是要要造反啊，没看见刚才还拍桌子的葛老头，一听见杨凡被绑架了都不吱声吗？ 王妃也是第一次见王爷发火，吓得躲在一边哭哭啼啼的，得到命令后，老管家立即带着几个护卫去了后院，没过一会的功夫就将齐格隆带了过来。 眼见这么大阵势，齐格隆也是暗暗的后悔，心想这下是完了，不费点钱打点一下是过不去了，好在大场面见多了，也不是太紧张，冲着景王拱拱手，“见过姐夫，葛大人。” 不料他这边的话还没落下，便被千牛卫一脚踹趴下了，还不待其反抗，一把把锋利的千牛刀便抵在其脖子上，稍有一动就会要了小命，当即大惊失色“你们这是干什么！” 程铭丝毫不顾及鬼哭狼嚎的王妃，以及脸色难看的几人，走到齐格隆的面前阴深深的说“你把那天那个书生弄哪里去了，我告诉你，如果他出了一点事情，你们全家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齐格隆吓的都快尿裤子了，心里也是打鼓，那么细皮嫩肉的书生，估计现在就算不死也剩下半条命了吧，一见那杀气腾腾的眼神，齐格隆咽了口吐沫，哆嗦的说“他被我弄去黑作坊了，现在应该没事了！” “砰！”一刀把就将齐格隆打的满嘴是血，然后阴冷的说道“立即带我们去！”说完将其拽起来后，就要告辞离去，不想景王爷穿了一件衣服说“我也跟你们去，务必要将人救出来。”随后葛肃清也是点了一下头。 ...... ...... 两天的时间，杨凡终于知道狗子为什么沉默寡言了，这里每天都有人死去，也许是因为饥饿，也许是因为疾病，每天都有人突然倒了下去，然后再也爬不起来，直到被抬去乱丧岗，才会不用在劳累。 实际只干了一天，杨凡就受不了了，浑身酸痛还是轻的，肚子里没食才最可怕，每天的午饭就是一个发了霉的馍馍，虽然味不好，但是至少能吃个三分饱，不像晚上那顿稀粥，一泡尿就会打回原形，嗓子干哑的杨凡，好几次都想拿着枪杀出去，但是理智告诉他必须再坚持一段时间，外面的人必然会摸查到这里，那个时候自己就占据了主动，也就有了干预的道理，不然皇帝亲卫是没有权利插手地方事务的。 “行了，都过来吃饭吧，一帮费粮食的吃货，活没干多少，就知道吃饭，都过来吧。”像往常一样，伙夫挑着个担子走了进来，不耐烦的递出馍馍，在他看来这帮苦力都不是人，吃的再少也是浪费粮食。 跟在狗子身后接过馍馍后，杨凡并没有离去，而是陪着笑脸问了一句“老哥在这干多久了？”说着悄悄的把怀里的一块玉佩递了过去。 伙夫本想不耐烦的骂一句，接过一抬头就看见了玉佩，看那光色估计是个好东西，脸上的神色顿时缓和了几分，“你先吃着，一会我们再聊。”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接过杨凡的玉佩后，伙夫又从下一个人的馍馍上，掰下来一半递给杨凡，弄的那个苦力敢怒不敢言，伙夫就是这里的大爷，没人敢得罪他，一旦吃不饱，很有可能明天都熬不过去。 杨凡满怀歉意的笑了笑，把那块馍馍悄悄的送还了回去，惹的那个汉子眼圈直红，接过馍馍躲在一边，狼吞虎咽起来，正在发馍馍的伙夫撇了一眼杨凡，赞了一句“好样的。” 两筐馍馍没用上一炷香的时间就发完了，伙夫甩了甩手，对着杨凡说道“过来吧。” 有好处自然就笑容多一点，见杨凡长的挺顺眼，也就蹲下来笑眯眯的说道“想问点什么，如果是想逃出去，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这作坊外至少有三十几人的护卫，一旦发现有逃跑的直接就杀人。” “老哥说笑了，我怎么敢逃出去呢，就是想问问咱们这谁是老大啊。” 伙夫想了想，这种事也没什么可保密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不会知道，瞅了一眼四周小声的说道“咱们这的管事自然是二牙子最大，外面就是齐老板了，听说他老人家的靠山乃是..王爷，可不许跟别人说啊。” 杨凡有些傻不愣登的问道“那王爷可是个好大的官啊，他不管管这种事吗？” 伙夫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杨凡，撇撇嘴“王爷不一定知道这事，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都是一些贱命，死了就死了，还能有他小舅子金贵？行了我要走了，如果还有好东西的话，记得给我啊，少不了到时候，让你多吃一口。”说完非常恶心的拍了拍杨凡。 等到伙夫走了后，杨凡脸上的笑容，才渐渐的消失不见，嘴里冷笑了一声。 第241章 明朝红日还东起 闷热的作坊里，大家都在满头大汗的干着活，杨凡要凿的东西离狗子最近，与前天相比今天的狗子脸色格外的苍白，嘴唇干巴巴的，没有一点血色，放下凿子，杨凡有些担忧的问道“狗子兄弟，身体可有不舒服，要不就休息一会吧。” 狗子回过头无声的笑了一笑，正要说话，“啪”的一声，鞭子抽在了狗子的脸上，顿时脸上血糊糊的一片，“娘的，不干活笑什么笑，我看你是欠揍了是不？”说完又要抬手甩鞭子。 “砰！”的一声，打手身体一顿，直愣愣的倒了下去，周人吃惊的望着尸体，只见脑袋上有个窟窿，正咕咚咕咚的往外流血，其他打手反应过来后，就要往前冲，不想杨凡冷漠的抬起枪说道“谁在动一步，就是他的下场。” 很少杀人的杨凡今天今天怒了，这种作坊与后世的黑工厂有什么分别，甚至比其更残忍，丝毫没有人性，眼见周围的人正眼巴巴的看着，杨凡安慰道“大家放心，今天我就带你们出去，一定会给你找回公道。” 想象中的一呼百应没出现，大家都被打怕了，没人敢跟着出逃，眼见大家如此软蛋，几个大手瞬间有得意起来，片刻的功夫，外面听到响声的二牙子，带着人冲进来，“怎么回事”看了一眼脑袋冒血的打手，皱着眉头问道。 护卫小声的解释一遍后，二牙子冷笑一声，“怪不得齐爷让我关照你一下，原来你还挺棘手啊，不过你放心，今天是逃不出去了，来人那，给我杀了，以绝后患。” “王爷到！.....”正要动手，突然听见外边一声大喊，二牙子脸色一变，瞬间从袖子中间射出一支暗箭，想要直接射杀杨凡，绝了后患，等到杨凡反应过来的时侯，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命丧于此，瞬间从身旁跑过来一个人，将杨凡推开，自己挡了上去... “噗！....不！”杨凡双眼血红的嘶吼，替他挡下暗箭的正是狗子，二牙子眼见没有杀死对方，正要抬手再射，瞬间被冲进来的千牛卫砸倒在地，其他打手全部被控制住。 程铭大步进来，单膝跪地大声说“卑职来晚了！” 杨凡抱起口吐鲜血的狗子，愧疚的问道“兄弟，你别担心，我这就出去医治你，一定能活下去，你放心，这就走。”不想狗仔惨然一笑，摇了摇头，“我半生...坎坷..活...活着也是受罪...放不下...我的老母亲...枕头下...八十文...三年攒...送到...乌衣巷...记..得” 艰难的吐出最后一个字后，狗子原本清澈的眼神，逐渐的开始涣散，抓着杨凡的手无力的落了下来，至此再无声息，抱着狗子逐渐冰凉的尸体，杨凡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的滴落到狗子的脸上，黯然神伤。 作坊内静的可怕，包括景王、葛知府、沈姑娘在内没有人说话，谁也不想去打扰那个伤心的男子，看见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杨凡，沈姑娘心里也不好受，缓缓的走过去，递给杨凡一个手帕。 接过手绢，杨凡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坚定的说道“狗子兄弟放心，乌云遮蔽不了红日，终将还是朗朗一片乾坤。”说完话后，缓缓的抱着狗子走了出去。路过的人看都没看一眼。 葛知府脸色一变，正要说话，被景王一个眼色制止了，好家伙，这份怨气惊人啊，现在惹他不是往火堆上撞嘛。 .....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狗子亲手被厚葬了后，简单的和景王、葛知府交谈了两句，杨凡便回到了柳林别院，和家人解释了一番，才平静的回到房间。 拂袖研磨，轻轻的铺开奏折，提笔写道“臣、杨凡、拜见圣上，自汴梁一别，已于多日，甚是惦念，然而祖宗......”半个时辰后，吹了吹笔墨未干的奏折，“来人呐！” “卑职在！”李元芳低着头走进来。 见李元芳如此，杨凡叹了口气“这事错在我一个人，你不必多想，这封奏折，用八百里加急直接送到京师，交给皇上。” “卑职遵命！”李元芳接过奏折后，便疾步离去。 眼见事情都处理完了，杨凡冷笑了一声，“程铭！” 听到侯爷召唤，等候在门外的程铭立即走了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审的怎么样了？” 程铭拱手回道：启禀大人，主犯齐格隆，名下黑作坊三座，掳掠人口四百余人，因虐待、疾病死亡一百四十余人，按大宋律斩，不过如果是因为此原因，我千牛卫无权过问，应该交给江宁官府。 杨凡擦了擦火枪，不经意的问道“我是皇帝的亲军统领，意图谋害本官何罪名呢？” 程铭一愣，瞬间接着说“绑架杀害皇帝亲军，等同于谋刺皇上和造反，按律抄家灭族！”说到这里，心里已经明白大人要干什么了。 杨凡站起身子，瞅着窗外说道“善于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本官答应了狗子，要还江宁一片朗朗乾坤，既然齐格隆他们黑了心，本官只能用屠刀来洗清他们的罪孽了。去吧，把这份名单送到江宁府，就说是我的意思。 “是！” ...... 江宁府衙内，自从出了事后，葛知府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一想到差点就把杨凡杀了，葛老头就一阵后怕，直呼齐格隆该死，不光拖累了景王，还拖累了自己，就是不知道燕云候想怎么处理了，想必他也会看在景王的面子上，不会闹的太大，要是太大...唉！ 正想着呢，宁通判小声的说道“大人，千牛卫校官来了，说是有事传达。” “哦？快请....”葛知府眉毛一拧，暗道来了。 进了大堂后，程铭抱了抱拳“葛知府，不知道案犯审的如何了？，“这是我家大将军的亲笔函，您看一下。” 葛知府接过来一看，差点没吓死，颤抖的说道“这可是一百四十五口人啊，都要按谋反罪论处？”周围的一帮官吏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这杨凡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人头滚滚啊。 “葛大人放心，这一百四五人袭击千牛卫，杀害朝廷重臣，按照大宋律法，知府大人应该知道是个什么罪名，而且我家侯爷已经上报了皇帝，相信不日圣旨就会到来，大人如果审好了，还望告知我家侯爷一声。” 说完便抱拳离去，独自留下一众惊呆的官吏，良久之后，宁通判小声的说道“大人，这种事已经不是咱们能参合的了，单是杀害千牛卫统领大臣，和朝廷重臣这两条来说，就是抄家灭九族的大罪啊，估计景王爷也是够呛了，咱们还是把事办了吧，这样燕云候那边也好交代一下。” 葛知府心乱如麻。咬咬牙，“我先去趟景王府交代一声吧，也算仁至义尽了，”说完带着杨凡那封亲笔函，匆匆的上了轿，奔景王府而去...... 哭...就知道哭！，你个败家的老娘们，我可让你弟弟给害死了，背着我开了那么多黑作坊不说，手里居然还有那么多人命，现在好了，又去杀害朝廷大臣，你也不看看那杨凡，可是我父皇身前的红人啊，现在好了，估计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本来只是演戏的景王妃，一听就连王爷都这么说了，立即哭的越发大声起来，“王爷啊，你要救救我弟弟啊，我可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眼见王妃哭的凄惨，景王这才痛快了一些，安慰道“别哭了，一会我让人去请杨凡过来吃顿饭，念着本王的份上，想必他不会太难为你弟弟的，估计赔个几万两银子还是少不了的，就当破财免灾了。” 就在这时，老管家跑过来说道“王爷，葛知府来了，说是与案情有关。” 景王一愣，难道是结果出来了？嘴里淡淡的说道“请葛大人进来。” 等到葛知府进来后，也不与王爷寒暄，直接将杨凡的亲笔函拿了出来，等景王看完了后，差点没晕过去，颤抖的问道“他真的要将一百四十五口人都杀了？” 葛知府艰难的点点头“是的，王爷，他已经上报了皇帝，想必不日圣上的旨意就会下达，你我还是做好准备把，恐怕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第242章 乌衣巷 身为王爷看似尊崇无比，但与皇上的关系却不如外臣，自古无情帝王家即是如此，一个小小的动作，甚至都会迎来帝王的猜忌，更何况是这种事情，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罢了，罢了，本王有些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见景王有些落魄，葛知府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摇摇头朝来路走去，踏出大门的那一刻，背后传来王妃凄厉的哭喊声，叹口气，望了一眼天空，不知何时阴云密布起来。 走过烟雨江南，岁月山河，那些历尽人间苦难，尝遍世间百味的人，会更加的珍惜生活，夕阳斜斜的乌衣巷口，几个顽童正撅着小屁股，蹲在地上捅咕蚂蚁玩，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眯着眼睛坐在大树下，闲聊着什么，巷子里的炊烟淡淡的随风飘散，杨凡甚至能闻见一股粥香。 偶尔会有几个提前收摊的小贩赶回来，路过杨凡的时候会笑着说一声“让一让。”然后推着小车缓缓的进入巷子，车轱辘压在青石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安祥而平静。 偶尔撅着小屁股的顽童，会一头撞进杨凡的怀里，然后一个腚礅坐在地上，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大哥哥，发现自家小孙儿倒在了地上，坐在树下的老人赶忙的走过来，慈爱的扶起小孙子，满脸歉意的跟杨凡说对不住，见杨凡一点都不介意，也就放下心来，迟疑的问道“这位公子您找谁？” 对于老人和顽童，杨凡似乎多了一些耐心，恭敬的拱了一下手“请问老伯，谢柱子家可否在这里？”谢柱子是狗子的大名，说不上是因为什么起的这个名字了，还说攒够了一百文就要试着跑出去，给老母亲和弟弟买好吃的，可惜狗子最终还是食言了，做为狗子唯一的朋友，杨凡必须满足他的托付。 经过岁月的沉淀，老者似乎明白了什么，指着乌衣巷最里面的一家说“往最里面走，最后一家就是谢氏的家了，唉，这几年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唯一的大儿子还没了影，也是一个苦命人呀....” 告诉完杨凡，老人便牵着小孙子一瘸一拐的回了家，人毕竟还是老了，说会话的功夫就累的不行。只是夕阳下两人的背影拉的老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伤的味道。 静静的站在那里，杨凡有一瞬间的失神，摇摇头便迈进了乌衣巷，昔日王谢两大家族的繁华早已不在，留下的只有巷壁上的青苔，静静的宣告着岁月的流逝。 最后一家的板门已经掉漆，墙壁也已经破败，轻轻的敲了几下门后，一个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谁啊？”等到门板缓缓打开时，一个头包着布巾的妇人露了出来，见来人是个年轻的男子，顿时有些警惕的问道“你找谁？” “请问您是谢柱子的母亲吧，我是他的朋友，杨凡。” 一听到儿子有消息了，妇人顿时激动的抓住杨凡的手腕，哆嗦的问“我儿在哪里？为什么他不回来？” 眼见妇人如此，杨凡心里莫名的悲伤，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强制压下心绪后，勉强的说“伯母可否松开晚辈的手，都被掐青了。” 妇人这才不好意的松开手，带着杨凡进了院子，告诉一声，蹲在那烧水的小娃子，给叔叔倒一碗水后，便紧盯着杨凡问道“我儿在哪里？为什么他自己不回来？” 杨凡不忍心告诉妇人，她的儿子已经死了，只好勉强的笑道“伯母不必担心，柱子他在外地务工，一时半会回不来，这是他让我给您稍的养老钱，告诉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有这是他戴的长命绳”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两块金子，和一个破旧的红绳，这也是杨凡，想要给他的老母亲留个念想。 听说儿子稍钱回来了，妇人显得很高兴，开心的接过金子后，便见到了那条红绳，眼神中一震，而后笑着点点头收下了，眼见妇人需要点时间，杨凡便走到男童的身边，摸了摸小娃子的头问“烧水辛苦不辛苦啊？” 小男孩瞅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大哥哥，摇摇头，“辛苦，但是小龙干完后，母亲就不用那么辛苦了，等哥哥回来了，小龙就给以玩耍了。” 望着一脸天真的小娃子，杨凡差点没流下眼泪，心里无声的呐喊着“你的哥哥已经回不来了....已经回不来了呀。” 拍了拍这个懂事的娃娃，杨凡就想要转身跟妇人说两句话，不料一转身，妇人早已泪流满面，当下大惊失色，“伯母您这是为何呢？我不是跟您说了吗，柱子兄弟正在外地回不来，您看那两块金子，够您生活一段时间的了。” 妇人擦干了眼泪，小心翼翼的将红绳收好，冷淡的问道“我儿子怎么死的？” 杨凡一震，痛苦的说“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儿这个红绳是我给他挂上的，任何时候都不会摘下来，现在出现在你手中.....”短短两句话，妇人再度流下了眼泪。 “噗通！”杨凡缓缓的朝妇人跪了下去，悲痛的说“柱子兄弟是为了救我，被齐格隆的手下杀死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终于听到了那个不想听到的答案，妇人顿时瘫坐在地上，无声的留着眼泪，蹲在一边烧水的小娃子，见母亲哭了，顿时愤怒的踢着杨凡，只是小短腿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见不管用，小娃子只好跑到母亲身边抱着母亲，跟着一起哭。 夕阳的余晖照在小院中，那一瞬间，悲伤居然无处遁形，哭过之后，妇人看着跪在地上的青年，“给我说一遍吧，我想听听儿子的事。” 对于狗子的过往，杨凡并不清楚，只好从自己进去那天说起，一直说到狗子死后，听完了前因后果后，妇人将杨凡扶起来，问道“齐格隆那些人现在被关在官府里吗？？” 杨凡点了点头，“伯母放心，一百四十五口人全被关在大狱了，过几天就会处斩，柱子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料想中的哈哈大笑没有出现，妇人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齐格隆那几个人固然该死，可是那些妇孺何其无辜啊，她们原本都是苦命人罢了，如今还要跟着赔上性命，太残忍了。” 杨凡一愣，想了一下看过的名单，齐格隆以及狗腿子一共五十人，加上家眷一共一百四十五人，要是全杀了，虽然占着法理，但是心里似乎有些不忍，可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这该如何是好。 妇人见杨凡好似纠结，有些纳闷你一个书生又能决定什么呢，当即劝道“这个世道就是这样，黑发人送白发人，都是命啊，不过还是谢谢你送来的钱了，能带我去看看坟在哪么？” 放下纠结，杨凡点点头，便带着妇人和小娃子出了院子，直奔狗子的坟地而去，来到一处山坡下后，杨凡将马车停了下来，说道“伯母，柱子兄的坟让我埋这里了，风水先生说是一处好穴，您下来看看吧。” 妇人带着娃子走了下来，一眼就看见山下的坟包，脸色苍白的走了过去，摸着木牌流泪道“我的儿......我的儿...”一声声呼喊，随风飘走，好似召唤在外的孩子回家一样。 清风拂过，好似有人正在轻声细语........ 等到放完了祭品后，妇人又苍老了几分，回头看了一眼儿子睡觉的地方，叹口气“走吧。”.... 将妇人送到乌衣巷后，杨凡犹豫了一下“伯母今后由我来照顾您吧，也算替柱子兄弟尽了一份孝心。”这是杨凡来之前就想好的事情，人不能没有情义。 妇人摇摇头，谢绝道“柱子他走的勇敢，没什么好怨恨的，我们娘俩还有生路，准备在乌衣巷开一家小饭馆，也能对付个活，你不必担心了，回吧。” 知道妇人不会接受自己的好意，杨凡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递给妇人，郑重的说道“伯母务必要保管好这块令牌，今后若有解决不了的难处，可以去官府求救，见牌如见人，或者前去京师的千牛卫大营，都可以找到我，告辞！” 拱了拱手，杨凡便大步踏出乌衣巷，而交给妇人的那块千牛令，乃是非常珍贵的令牌，全卫只有九块，想必可以解决妇人的一些难处，等到杨凡走了后，妇人才仔细的看了一眼令牌，只见上面画着一个牛头，下面写着一个大大的令字。疑惑中，带着儿子回了屋里。 老管家见到侯爷回来了，顿时惊喜的往后院跑，一边跑一边喊侯爷回来了，弄得府里一阵鸡飞狗跳，这让杨凡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走了没多久嘛。 率先迎出来的是三个小姑娘，莲儿大些，懂得一些礼仪，因此站在门口笑眯眯的施了一礼，而两个小娘子就不管那么多了，一个钻进怀里，一个抱着大腿，扭着小脑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ps.荮王...谢 第243章 白月有喜 三个姑娘挨个揉了揉脑袋，笑着让其玩去后，才走进大堂，朝众位长辈施礼，也许是见儿子状态好了许多，杨父也就放下了心思，和三弟互相看了一眼后，沉声问道“那些个家伙你准备怎么办？” 杨凡自然知道老爹说的是谁，犹豫了一下说道“一百四十五口人，全部处斩！” 马氏正要说话，结果被杨父瞪了回去，迟疑了一下说道“一百多人说杀就杀？是不是杀戮太重了一些，我听说里面还有妇孺呢，你下的去手？” 杨凡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有些事情做错了，就要接受惩罚，不然惨死的那些人该怎么办，天日昭昭，沉冤必得雪。 见儿子沉默以对，杨父叹了口气，拍了拍杨凡的肩膀，“你是当大官的，自己想好了就去做，完事后咱们早点回家吧，外面固然好，毕竟没有自己的老家舒坦。” 杨凡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笑道“快开饭吧，都饿了！” 阴云散去，杨凡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一大家子高高兴兴的坐在桌子上吃饭，而且比以往多了两个人，杨键和杨平。全家吃饭当中就属哥俩吃的最猛烈，专挑熟肉片子下手，吃的稀里糊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多久没吃饭了呢。 自从成婚后，马氏就格外的对白月好，一会的功夫就给白月夹了好些个肉，至于儿子则夹了一块青菜，说是减减肥，白月不好意思的撇了一眼夫君，正要吃一块排骨，不想突然跑到外边干呕了一下，杨凡当即扶住白月，关心的问道“可是生病了？” 还不待白月回答，马氏一把将杨凡推到一边，美滋滋的扶着白月，“儿媳啊，可是没有食欲，要不我让厨房给你弄点清淡的来？” 白月摇摇头，“娘，我什么都不想吃，休息一下就好了，您就不用担心了。” 换成别人马氏说不得就答应了，但是白月不同，只见马氏冲着杨凡喊了一嗓子，“还不去叫大夫？我儿媳可能是有了。”一句猜测瞬间引爆了杨家的气氛，高兴的杨凡当即跑出去，让程铭请江宁府最好的大夫来。 原本就受宠的白月，地位瞬间涨了一大截，已经超过了杨家侯爷，被李氏和马氏小心翼翼的扶进房后，便将大堂里的饭菜撤了，也不管老爷们吃饱没吃饱，说是怕影响大孙子的健康。 弄得杨父直摇头，是不是有了还不一定呢，这边大孙子的健康都考虑上了，不过碍于这是大事，只能老老实实的去院子里守着，直到大门推开后，瞬间就傻眼了，没想到程铭那家伙，居然领来了一大帮大夫，高兴的冲着杨凡说“侯爷，两位老爷，在下把江宁府有名的大夫都请来了，保准不会看错。” 杨凡不知道该踹一脚程铭，还是该赏他一拳头，就算是大事，也不用弄得大张旗鼓吧，不过来了这么多也好，看完就能确定了，没想到一转眼的时间，自己就有后了。 一帮大夫挨个会诊后，围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对于这种一看就是大官的人家，必须看的仔细了，一旦出错，后果非常严重，研究完了后，其中一个老大夫走过来拱了拱手，“大官人，贵府少夫人乃是喜脉，恭喜恭喜！” 一句话瞬间杨凡愣住了，嘴里喃喃道“俺有孩子了，俺有孩子了.....哈哈哈....”砰！正仰天大笑的杨凡，被杨父一脚踹醒了过来，“笑个甚，还不快给几位大夫一些诊费。” 反应过来的杨凡，急忙的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子，分给几人，让人将大夫送走后，才转过身看向躺在床上的白月，温柔的眼神，瞬间让白月红了脸，弄得床边的马氏一个劲的偷笑。 杨家少夫人有了！短短的一会功夫，传遍了柳林庄园，弄得杨家下人喜极而泣，杨家有后了，他们自然也就有了后续的保障，如何不高兴，而屋子里的众人，高兴劲过了后，李氏担忧的说道“小凡啊，现在月儿这孩子也有了孩子，那些个杀才是不是放他们一马，不然杀孽太多，对于孩子没有好处啊。” 一句话顿时让屋子里紧张起来，要知道古人最看重的就是这些，恐怕杀孽报应在孩子身上，吓坏的马氏急忙补充了一句，“你三婶说的对，那些人不能杀，不然杀孽太重，报应在杨家后代身上，谁也受不了。” 杨凡刚要说话，绷着脸色的杨父一拍桌子，“就这么说定了，你有文曲星护着，自然不怕报应，可是我的大孙子还是个小孩，万一因为你出了事，怎么办，这事我看就这么定了。” 一时间杨凡成了杨家人讨伐的对象，有些头疼的杨凡只好借着头疼，溜了出来，回到房里后，静静的想着事情，齐格隆那些人罪恶滔天，如果不能受到严惩的话，必然今后还会有马格隆，李格龙出现，到那时谁又为死去的人做主？ 可是一想到家里人的态度，心里也有些打鼓，万一这种事真让自己的宝贝受到伤害，也绝对不行，既然这样，那只能如此了，想完后，当即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些意见，然后让程铭送到府衙。 此时阴沉沉的天空，终于还是落下了雨滴，不一会就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声音，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雨色，突然轻声一笑“老子有后人了！”说完推开房门去了正房。 ....... ....... 汴梁皇城内，此刻的宋徽宗正闭着眼睛，享受着韦贵妃的捶背，突然小太监弓着腰说道“皇上，燕云候的奏折到了。”说完双手过于头上，举了过去。 宋徽宗接过奏折，笑骂了一句“不着调的东西，”接过只是看了两行，就怒哼了一声，待全部看完之后，宋徽宗一脸怒气的骂道“不争气的东西，丢尽了朕的脸，绑架朕的爱臣，这是要干什么！” 韦贵妃诧异的锤了几下，让皇上消消气，温柔的问了一句“皇上在跟谁生气呢？” 宋徽宗将奏折放到桌上，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是谁，景王，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让一个外戚给连累了，还有那个江宁知府，也是个没用的，来人呐...拟旨！” 第244章 形势危急 宣和七年五月初八，黄道大吉，宜出行，宜放生，人头满地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当江宁府判决下来后，判处斩刑的仅仅齐格隆、隆东强两人而已，这让江宁府上下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办成大案就好，至于死上一两个就无所谓了。 两人砍头的时候，众百姓无不拍手称快，更高兴的莫过于曾成这位书生了，原本想要见一面小雨非常的困难，可是一位神秘人士，去了一趟花船后，小雨以及当日的沈姑娘几人，都被恭送了出来，每个人都发放了良籍，至于到底怎么回事，外人无从得知，当几人赶到柳林别院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未此沈姑娘莫名的叹了口气。 黄土古道上，一队庞大的车队滚滚而过，带起一片片烟尘，为首的几个马上男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笑嘻嘻的说道“我说大哥，这日头是够热的啊，咱们要不要休息一会啊？” 杨键撇了一眼二弟，“休息什么，再有几日我们就到了杭州府的地界，还是等到晚上的时候在休息吧，一会大家找个有水的地方，让战马喝口水。” “得嘞！....驾！” 车队的某一辆大马车上，里面铺着柔软的虎皮，四周都是露着缝隙的窗口，珠儿正小心翼翼的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喂着酸梅汤，给白月擦了一下汗后，抱怨道“小姐，这边的夏天真热啊，闷的透不过气来，您不要紧吧？” 白月看了一眼车辕上，赶马的杨凡，甜蜜的一笑，“夫君，外面过于炎热，还是进来休息一下吧，不然妾身心里过意不去，哪能让您给妾身赶车呢。” 瞅了一眼毒辣的日头，杨凡擦了一下汗，“你就老实的待在里面吧，天气热，里面本来就地方小，我在挤进去更热，还是替你赶车吧，没看见娘正往这瞅呢吗，要是看见我没把你照顾好，估计我又要挨骂，再忍忍吧，过几天我们就回老家了。” ...... ...... 夏天的天气很热，童贯也很热，来来回回的走了几遍后，才一把扯开袍子，不耐烦的问道“金国人那边到底什么意思？” 马扩与辛兴宗互相看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拱拱手，“回太尉，那完颜宗翰真是欺人太甚，不但不归还云中八州，还以大宋接纳张觉一事指责宋违约，狂妄声称太行山前、太行山后各州都是金的土地，不能归还。” “啪！”的一声，杯子化为粉碎，童贯眼色通红的转来转去，来太原之前，自己就发誓一定要把云中要回来，没想到金人这么不给面子，甚至就连自己提出用钱买回来，都不同意，真是欺人太甚。 “报！.....!” 传令兵进来后，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太尉，金国使者来访！ 童贯一愣，有些纳闷，他们怎么来了？甩了一下衣袖，“让他们进来！” 金国使者进来后，随意的施了一礼，“在下乃金国使节，韩常，奉我家大将军之命，前来商讨一下宋金划界之事。” 童贯虽有不满，但是为了以大局为重，还是耐心的坐下来，敲着桌子淡淡的说道“哦，贵国将军以为如何个划法呢？”心中已经暗暗的盘算起来，如果不太严重就割给金国一些好了，这样自己也能交上差了。 韩常没有绕弯子，直接开口指着墙上的地图说，“很简单，只要你们宋人把河东、河北之地均割给我大金，宋金以黄河为界。就可以了。” 童贯脸色剧变，当即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冷冷的说道“不可能！既然没有诚意，就回去吧，不送！”话一说完，身后的卫兵立即走到韩常身边，示意其出去。 韩常并不担心童贯会把他如何，当年这家伙带领十五万大军，被辽国几千人马杀的丢盔弃甲，还是自己和大将军救的他，也不施礼，直接嚣张的走了出去。 等到金国使节出去后，童贯才冷汗直冒的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发苦的说道“完了，完了，金国人这是决意侵宋了。”身边的几位心腹，顿时脸色苍白，其中辛兴宗急忙说道“太尉，金人已经在云州部署了几万的兵马，随时可以挥军南下，刀锋直指太原，到那时，凭着太原这三万多守军，根本不可能是金人的对手，我们还是跑吧，直接回到京师就安全了。” 就像逆水之后抓住了一颗稻草，童贯立即回了魂，“对，对，我们要以大局为重，这就回京，来人呐，立即带上我的三万胜捷军，回京师。” 张扩大急，急忙抱拳，“太尉不可，现如今金人南下意图已现，我们必须要做好防御部署，才能博得一线生机，更何况太原乃军事重镇，城高墙厚，凭借三万大军定可固守待援，汾州的张颖部、麟州折可求部，隆德府的种师中部皆可前来救援，到时候我们里外夹击，金人必可退兵，到时候就是大功一件啊。” 童贯却丝毫没有犹豫的摇摇头，叹口气“张扩啊，你不懂的，太原守军可是我的嫡系部队，到时候固然能将金人拖在太原，可是你想想我的胜捷军一旦打光了，朝堂上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你也说了，周围还有援军，所以太原防守就交给张孝纯好了。” “太尉三思啊！....” 童贯脸色一变，冷冷的说道“不必说了，立即收拾行囊，点齐兵马，明日午时出发，不得延误”甩了一下衣袖便大步离去。 金人南侵在即的消息，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但是太原城里的兵马调动，却瞒不过太原知府，张孝纯，联想这一两日来的变化，张孝存心中一惊，急忙的奔往郡王府。 到了府外后，只见进进出出的到处都是兵卒，抬箱子的，搬花瓶的，忙个不停，张孝纯脸色一变，当即走入郡王府，刚进入院中就被两位武将拦了下来，“太尉有令，闲人不得进入此地，速速退去！” 张孝纯身边的护卫当即就要拔刀，结果被张孝纯拦了下来，平复了一下心绪，平静的说道“我乃太原知府，有事面见太尉大人，还请通报一声。” “不见！”两位胜捷军的武将，鼻孔朝天的说道。 “你...!” 张孝存正要发怒，结果书房内传来童贯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两位武将这才让开了道路，让张孝纯进去，此刻的童贯已然恢复了平静，见张知府进来了，平静的说道“你都知道了？” 张孝纯强忍着怒气，拱了拱手，“金人来袭的时间并未确定，太尉何不带领太原各路军民积极抗敌？如果太尉南归，必然动摇军心，这无异于把河东拱手送给金人啊，一旦河东失守，河北岂能保全？还请大人留下来与我等共同报效大宋，更何况太原地势险要，民风彪悍，金人未必能攻取。” 童贯仰天长叹一声，神色复杂的说道“我的职责只是宣抚，并没有守土之责，如果我留下来，还要你们干什么，不必多说了，我会让王禀任太原副总管，率领三千胜捷军负责守城，至于其他的就靠你这位知府了，去吧。” ...... 次日当张孝纯得知童贯率领大军连夜南归时，击掌长叹，“平时那么威风的童贯，如今遇见金人不战而逃，还有何面目面圣，悲哉啊！” 身后的一众官员，面如死灰，尽管金人现在并没有动作，但是太原高层已经人心惶惶，谁也不想留在城里等死，通判罗玉杰拱手说道“知府大人，童太尉一走，现如今太原防守兵力只有三千胜捷军，和五千厢军，这该如何是好？是否向朝廷求援？” 张孝纯惨然一笑，“现如今朝廷岂会相信我们一面之词，只能靠自己了，罗大人，立即命令太原团练使郑铁雄，操练太原守军，即刻起接管城防，王禀，既然童太尉留你守城，那么就由你们守在城墙上吧，务必坚持下来，一旦金人开动，想必援军就会赶过来，所以我们撑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王禀沉默的点点头，他是从小兵一步步爬上来的，自然懂得军武之道，领命后立即带人驻守城墙，眼见军事安排完毕，张孝纯再次命令道“李推官，立即在太原城内征兵，只要符合条件一并录取！” “遵命！” 第245章 夜回小田村 明知道太原守军正在加强戒备，不过金人并未放在眼里，此时的云州金军大帐内，各路先锋齐聚一地，而主帅完颜宗翰则抚摸着弯刀，片刻之后帐外传来一声“韩常求见！” “进来！” 韩常进入帐中后，对于众位先锋的出现并不意外，冲着大将军低头抚胸说道“启禀大将军，我已经将要求告知了童贯，可是那个软骨头并没有答应，恐怕是不好像宋人的皇帝交代。” “宋人不答应，意料之中的事，不过，他们不答应也没关系，一旦我大金铁骑南下，夺取太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宗望那边，为何迟迟不回来，等到他们一旦传来消息，我们东西二路大军直接南下，夺取汴梁，到时候我大金必可万世昌盛。” “报！......” 兵卒进账后，单膝跪地，“启禀大将军，二太子帐外求见。” 完颜宗翰眉毛一挑，当即站起来迎到外边，“宗望既然来了，直接入帐就是，怎么从宋人那边回来一趟，就变得文嗖嗖起来，快，请进！” 完颜宗望笑眯眯的点点头，待两人落座后，完颜宗翰示意属下先出去，只剩下两人后，才有些不解的问道“宗望这一去可是时间够长啊，如果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南下了，何必让宋人逍遥到今天。” 不想完颜宗望叹了口气，“宗翰，这次恐怕南侵的时间要推迟了，现在不宜动手啊。” “哦？这是为何，难道宗望是对我大金勇士没有信心吗？”身为大金第一勇士，完颜宗翰自然有着他的骄傲，现在一听说又要推迟时间，当即就有些不乐意。 见宗翰不高兴了，斡离不苦笑着说“粘罕，这次我去南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宋人居然新研发出来两种厉害的武器，专门对付我们骑兵的，一种叫做燧发枪的火器，还有一种叫做红衣大炮的武器，那威力真是太大了，一堆石头山，一炮就被轰的粉碎，那种枪更是不得了，一百人的密集射击，居然将同等数量的骑兵全部消灭，而自身只有两人受伤，实在是太可怕了。” 粘罕听得一阵心惊，没想到才一年没见，宋人居然有了这么厉害的武器，这要是碰到一起，金兵就算攻下了汴梁，也是损失惨重，太不划算了，当下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斡离不，你能确定他们的武器是真的吗？” 一想到那血凛凛的场面，完颜宗望就一阵心惊，听其问起，认真的点点头，“听我说，粘罕，我们大金勇士固然英勇，可是全部加起来只有十五万人，而你我东西二路大军一共不过五万人，实在是消耗不起啊，所以我们必须有了准备之后，才能动手，所以我建议将南下时间推迟到冬季，到时候更加利于我们作战，也更加的能发挥出战马的威力。” 犹豫再三后，粘罕只好点了一下头，“这次就听你的，务必要派人弄清楚，宋军到底有多少人装备了这种武器，不然实在是难以安心，走吧，你我多日不见，去喝一杯。” 金军的一举一动，无不让代州的宗泽紧张，此时代州府衙内，宗泽一脸忧愁的合上军报，有些疲惫的问道“岳飞，朔州、云州、寰州内的金军已经平静下来了？” 一身百姓打扮的岳飞，闻言抱拳说道“宗知府说的不错，前些日子金军前锋大将韩常，去了太原见童太尉，而云中地区的金军，也开始了秘密集结和调动粮草，明显直奔太原而去，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几日又缓缓的分散各州，平静了下来。” 宗泽摸了摸胡子，转身问向儿子，“宗欣，这几日代州内征招的兵员多少了？” 只见一位身穿铠甲的小将站出来说道“启禀知府大人，连月来以召集新兵八千人，现在正由一部分岳大哥的千牛卫训练，我们是否还要继续招募下去？” “招！” 宗泽肯定了一声后，走到地图前指着云州说道，“虽然我们不知道，完颜宗翰为何按兵不动，但是南侵只是时间问题，看其动向，很可能直接集结兵力于朔州，直接扑向太原，然后一路南下，与燕云一路大军合兵于汴梁。所以我们必须召集兵马，以备防御金人南下或必要时驰援太原，只是这件大事朝廷上下却不相信，实乃可悲。” 大堂内一众官员纷纷低下头颅，由于现在两国还没有撕破脸，朝廷里亲金派独掌大权，所以这种事根本就传不到朝堂上去，众人只能固守城土，以待救援。 “大人不必悲观，我已于前些日子就把消息传了回去，想必杨凡将军已有了主张，我们正常行事就好。”岳飞自然不知道此时的杨凡，并未在京师，而送信的人也不过刚从京师南追而已。 听到岳飞提起杨凡，宗泽脸上才有了一点笑容，“你这段时间一直混迹于朔州，可能不知道我大宋的消息，你们那位杨大人，已经升为千牛卫大将军了，并且被圣上封为燕云候，小小年纪已然前途无忧矣，老夫要是能有其一半顺畅，何至于此啊。” 杨凡只用了几年，就从八品官一路升到三品大员，而且贵为侯爵，满朝上下几乎无人能比，这跟仕途坎坷的宗泽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岳飞也是感慨的点点头，杨凡的确升的太快了，别人几乎一辈子也不可能升到如此地步，他却短短的一段时间，就达到了这种地步，真是羡煞众人。 眼见天色已黑，岳飞冲着宗泽抱了一下拳“大人早点安歇，末将招收了几个人要去训练一下，告辞!”不想宗泽有些疑惑的问道“何人能让你如此看中？” 岳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王贵、张宪、徐庆、姚政、寇成，王经、还有我老家的儿子，岳云。”岳飞这些日子，由于种种原因，把这些人都聚集到了一起，由其是自己的儿子，岳云。 对于岳飞的眼光，宗泽非常的信任，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人非常的默契，因此笑了笑，便让其去忙，自己坐在桌上继续看军报....... ....... 古人不见今时月，金月曾经照古人，轻风拂过山岗，柔和的月光下，庞大的车队缓缓的行走于古道之间，望着不断退去的林木，杨凡非常的感慨，一切都有如时光境迁，唯有九天之上的明月不变，由于杨父急着回家，所以众人路过杭州府的时候，并未停下来休整，尽管此刻夜已深，车队却依然行走于钱塘方向。 看着怀中睡过去的白月，杨凡心疼的亲了一口其额头，不料白月的眉毛动了动，却没睁开眼，顿时好笑的说道“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在坚持一会，天亮之前，我们就能到家了。” 缓缓的睁开大眼睛，白月往杨凡的怀里拱了拱，娇羞的说道“还是夫君的怀里暖和，我再睡会，累的很。” 月落西边的时候，突然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程铭的声音传进来，“侯爷，小田村到了！” 第246章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当时间点点滴滴的流过，杨凡已非昔日的鲜衣怒马少年，少了一丝激愤，多了一丝成熟，遇见村里的长辈会主动的问好，遇见年幼的顽童，会蹲下来逗弄一番。 无论外面刮风还是下雨，小田村依旧是一个安详的村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时间也许真的过于残忍，让想要说的话越来越难以说出口，昔日朴实的村民，每天下地回来后，都会与杨父唠上几句，可是地位这东西，无形之中就把人分为了三六九等，再次相见时，恭敬中带着一丝疏远。 回到家已经几天了，原本应该高高兴兴的杨父，却不知何时少了许多笑容，原来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缝隙，就会变成千疮百孔的沟壑，再也回不去。 小田村注定容纳不下那么多人，所以杨凡只是留下了几个丫环和护卫，其他人则被安排在了钱塘县，原本热热闹闹的杨家清净了许多，衣锦还乡少不了修桥铺路，不过杨凡还是准备让父母官来干这事，自己只是让人去县里，买了一些肉食菜蔬，分给村民们，得到礼物的村民自然高兴异常，恭敬的行了一礼后，便笑眯眯的离去。 只有在这个时候，杨父才会开心一些，刚才村长还偷偷的告诉自己，自家的地是他给帮着种的，秋收后一粒粮食都不要，就当帮着看家了。 安顿下来后，三叔一家便坐着车回了县里，离开这么久是该回去看看了，等到回京师的时候，在一起回去，送走了三叔一家后，杨父便问向侄儿，“键儿你可是要回家看看？”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就是杨键内心的体会，出来了这么久，说是不想家是不可能的，可是又该怎么面对家里的父母呢，沉默了许久后，杨键深吸了一口气，“二叔，我....我不敢回去。” 摸了摸侄儿的头，杨父叹了口气，当年来的时候，还是一个文弱的少年，转眼几年过去了，已经是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了，时间真的是不抗混啊，转眼就要老去。 “大哥说的哪里话，大伯和大伯母年纪大了，最盼望的莫过于子女围在身边了，你离开这么久，是该回去看看他们了，要知道子欲孝，而亲不在乃是人生第一大憾事啊。” 杨键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堂弟，转身便出门而去，等到杨键走了后，杨父才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儿子的头，感慨的说“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你就比为父高了半个头，真是不抗混啊，怎么的，你不去看看你大伯母一家？” 知道父亲是想大伯了，杨凡笑了一下，“今天正是大伯一家欢乐的时刻，我还是不去打扰了，明日我们一家再去就是，今天难得的休息一下，还要好好的睡一觉呢。” “你个臭小子，回去好好照看月儿，不要光顾着睡觉，我去田里看看，庄稼长的怎么样了，不管咱家今后干什么，都不要忘了本啊”说完扛起锄头扬长而去，也许这个时候的杨父，才是真是轻松的时刻。 村里不大，四处转了一圈后，便去了白起、张龙、赵兴、马汉几家看看，顺便带了一些糕点和肉食，乐的老人家直夸杨小子有出息，在他们朴实的眼里，杨凡依旧是那个杨家小娃子，混的再好也是晚辈。 漫步于乡村古道，阳光下斑驳的身影越拉越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山坡下，听着私塾内传来的童声，杨凡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遥远，熟悉的念书声，仿佛响于昨日，只是为何夫子换成了年轻人？难道魏老夫子.....? 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轻步于窗下，看着里面的书童，一板一眼的念着千字文，只是比自己离开的时候，多了许多的孩子。 教书的夫子，不经意间看见了窗外有人，放下书本后，走出门口疑惑的问道“你找谁？”似乎印象中，好像不是孩子的父母，当即问了一声。 向年轻的夫子拱了拱手，“打扰夫子教书，实在是对不住，只是据在下所知，这里的私塾乃是魏老夫子吧，为何？” 年轻的夫子诧异的瞅着杨凡，轻声一笑“你不是本村人吧，魏老夫子已经不教书了，每天都在私塾的角落里酣睡，你看。”说着伸手指向室内的一角，如果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顺着手的方向，杨凡一眼就看见老夫子，只是多年不见，头发花白了不少，身体也有些佝偻了，此刻正双手拢在袖子里，闭目酣睡，旁边顽皮的小家伙，正在对着窗外挤眉弄眼，发现外面那人正瞅他们，立即做了个鬼脸。 “敢问阁下是？”小夫子并不认识眼前人，看其一身朴素的儒衫，像似秀才，又像农民，实在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听见小夫子问起，杨凡呲牙笑了笑，“在下乃是小田村民，在外游荡多年，近日刚回来，可否请小夫子，让在下旁听一会，毕竟老夫子是我的老师。” 小夫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怪不得来这呢，原来是老爹的学生，估计也就是跟自己差不多，是个秀才公罢了，毕竟老爹的学生里只出了三个好苗子，听说在京城当大官，想到此处点点头，“好吧，既然兄台想听，就进去听吧，不过不要打扰孩子们念书。” 杨凡进入私塾那一刻，立即引起了孩童的好奇心，纷纷打量着这个“同学”，冲着孩童们点了一下头后，便老老实实的坐在夫子旁边，安静的听课。 见没有什么事情，小夫子咳嗽了一下嗓子，说“孩子们跟着我念啊，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随着小夫子念完，小娃娃们纷纷跟着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在一片朗朗的读书声中，杨凡想起了一句话：有一天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在初中的课堂上睡着了，现在经历的一切只是个梦，斑驳的阳光，在你的脸上留下倒影，你告诉同桌你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同桌笑你白痴，让你好好听课，你发现，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也许是闲下来无事，老夫子一觉睡了好久，在孩童们的欢呼声中，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先是看了看日头，才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午休了啊，该回去吃饭了。” “老师睡醒了啊。” 第247章 埋藏了心疼，守望着将来 生活从来都不是完美的，每一时刻，都有留不住的东西从身边溜走，比如日渐消磨的激情，比如一直以来，遥望的梦想，魏老夫子回顾起来，惊讶的发现，自从这个学生出现以后，原本碌碌无为的生活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宛如一滩古井无波的死水里，投下一颗璀璨的夜明珠，发出“啵”的一声，带来无限的希望。 就如同很多年以前的时候，自己还是个落魄的秀才，抱着一本《论语》躲在私塾外，偷偷的看着先生讲课的时候，那种对未来的憧憬，以及命运里无穷的希望，所带来的奋发图强。 那些意气风发的梦想，真切而又如此之近，以致于如今愕然回首的时候，也会抿着嘴唇微笑，眼睛里也会升起淡淡的光彩。 回过神来的老夫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学生，淡淡的笑容配合着那双明亮的眼睛，总是能给人带来一丝希望，而遗忘掉一些悲伤。 “老师？”眼见老夫子愣住了，杨凡笑着晃了晃手，这才把发呆的老夫子叫醒，稍微有些尴尬的老夫子咳嗽了一声，脸上布满了笑意，“你这小子，今天怎么来了这里，老朽还以为你在京师回不来呢。” 有多少人一个转身离开，就走出了彼此的生命，幸运的是，这样一个干净懒散的男子，好运似乎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于自己的启蒙老师，杨凡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窃喜，在小夫子诧异的眼神中，撩起衣袍，行了一个大礼。 “回老师的话，父母在不远游，圣人教诲，学生不敢忘。” 老夫子手有些颤抖，苍老的手臂抚摸着杨凡的头，连连说好，眼中还有些湿润，多少年了，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认同自己，一个落魄的老秀才，此刻内心充满了触动。 “朝阳啊，快起来，老夫此生有你这么个学生，已经别无所求了，”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曾经的落魄，名落孙山的苦楚、那些心疼的、遗憾的、都随着阳光下的灰尘御风起舞。 小夫子的才学要比老爹强很多，可是时运不济，终不能金榜题名，所以才回到村子里接手父亲的活计，眼见老爹和眼前这个一脸阳光男子哭哭笑笑的，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故意咳了几下后，才不以为意的问向自己的父亲，“爹，午休了是不是该回家吃饭了，娘想必都等急了。” 老夫子似乎知道儿子的心思，笑骂了一句“小王八羔子，你可知道你的这位师兄是谁？”看着一脸虎头虎脑的儿子，老夫子无奈的问道。 小夫子挺了挺胸膛，眉毛一挑，“孩儿自然知道，刚才这位师兄已经说了，乃是本村人氏，只不过刚游学回来而已，这有什么好奇的，还是回家吃饭吧，娘亲做了我爱吃的筋头巴脑。” 生活中拥有无数个方向，不是所有人生下来，就能非常幸运的找到对的方向，很明显小夫子这样一个平凡的秀才，原本注定不会与杨凡有所交集，但是老夫子，就像他的生命十字路口的一盏明灯，指引着他找到幸运的方向。 “放屁，你懂得个什么，你这位师兄乃是爹最有前途的学生，位列朝廷重臣之列，皇帝身边不可缺少的人物，还不快给你师兄行礼，然后回去把饭菜端来，为父要和你师兄在这吃。” 摸了摸还没长出来的胡子，小夫子秀逗了，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一脸阳光的大男孩，怎么就会是朝廷大员呢，难道他是孙猴子派来的救兵不成？ 尽管脑袋转不过来弯，但是不妨碍小夫子激动的心情，今天遇见了师兄代表着什么，他已了然于胸，整了一下衣襟后，才施施然的行了一礼，“师弟，魏岩见过师兄。” 等到杨凡客气的将其扶起来后，这才笑眯眯的回家端菜去了，对于魏岩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不亚于金榜题名，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看着欢快的小夫子离去，杨凡才缓缓的说道“老师其实不必如此的，我观师弟之品行醇厚，学问也不差，，所以学生想让师弟去国子监重新研读学问，以待两年后做个主政一方的县令如何？” 不料老夫子却摇摇头，苦笑着说“我的儿子，什么能力我知道，他的性子并不适合主政一方，所以到时候，给其找个七八品的闲职就很好，这样一来我也算对他有了交代。” 官场之上，步步皆是险境，不是你踩他就是他害你，职位越高担子越重，行事也就越要战战克克，不然一旦走错，将会落下个粉身碎骨的下场，魏老夫子自然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才拒绝了主政一方。 小夫子懵懵懂懂之中，就完成了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达成的目标，看似不公平，但是这个世界上，有的人生下来就被高高在上的仰慕，有的人生下后就吃穿不愁，永远活在幸福烂漫的府邸中，还有一些人生下来，就具有显赫一时的地位，要风是风，要雨是雨，而有些人生了下来，就要面对生活沉重的压力，为了生存而苟延馋喘，还有的人生下来，就处在社会的最底层，为了改变命运，而埋葬了心疼，守望着将来。 平淡的日子如流水一般无声无色，却又毫不犹豫的缓缓流淌，在告别了夫子后，杨凡回到了家里，看着父亲正在劈柴，就要对着下人发怒，不想却被杨父挡了下来，“小凡不必如此，是为父闲不住要自己动手的，这没什么不好，咱家的根就是农民，没必要养成那些富贵的毛病，一会帮你母亲准备一下饭菜，晚上你大伯他们就要过来了。” 对于大伯一家，杨凡打心里感激，如果不是当初大伯一家，供自己上学，又怎么会有自己的今天，对于生命里的那些重要的人，杨凡从来都在感激，只是不曾表露罢了，如果换成后世，不要说让大伯给你拿学费，就是你去他家吃饭长了，还得要伙食费呢，血缘还是那个血缘，但是千百年以来，最初的那种由着血缘带来的感情，已经被物质利益所替代，容不得其他。 “老爹，您先忙着吧，我去帮娘亲做饭，他年纪大了，以后还是少干这些粗活吧”说完蹬蹬蹬的跑进了屋里，院子里的杨父，放下斧头看着儿子进屋，笑着摇了摇头，“终究还是个孩子啊，呵呵。” 自从儿媳怀了杨家的骨肉，马氏的生活重心就从丈夫和儿子身上，转移到了未来的大孙子身上，每天无论有多么的忙，也要亲手给儿媳煮点汤喝，感动的白月在无数个夜晚，感慨的说有娘真好，尽管大部分是冲着孙子去的，但是失去的东西，能再次得到，同样美好。 见儿子进来了，马氏吹了吹灶堂里的火苗，笑眯眯的问道“没去迎一下你大伯一家吗？”将母亲扶起来后，杨凡蹲在那，用衣摆扇了扇火苗后说：大伯一家估计还要等一会，帮您做好饭就去迎迎。”结果一股青烟就冒了出来，呛的杨凡眼泪鼻涕一起流。 气的马氏一把将儿子推了出去，没好气的说“不会烧火就别弄，他们都说你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是做学问的大官人，家里的灶堂之事，哪里轮道你来做，还是出去迎一迎你大伯他们吧。” 第248章 墙头草也是一种草 在马氏的想法里，文曲星自然是不用下灶的，锅碗瓢盆的日子，虽然疲惫，但是却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价值，知道母亲很快乐，杨凡也不准备去剥夺这份难得的快乐，翻开西屋的布帘后，就看见白月正躺在那里直哼哼，当即走上前去关心了一番，原来是马氏觉的，不管怀胎几月，都要安心的待在屋里养胎，而不能随便出去走动，所以白月自从回来后，就很少的出屋了。 对于母亲的想法，杨凡并不感到奇怪，一来女子都是养在闺房中的，很少抛头露面，更何况是有孕在身的女子，二来就是那些民间经验了，但是杨凡作为后来人，自然知道这方面的知识，轻轻的将白月扶下地后，笑着说道“走吧，我扶着你出去溜达一圈，不然临产时不好受。” 尽管肚子还没有显怀的特征，但白月还是满足的摸了摸肚子，此刻那里正有个小生命，即将等待着出世，抬头温柔的一笑，然后两人走了出去。 没有汴梁城的巍峨，也没有杭州府的喧嚣，有的只是道路两边的茅草屋，以及光着屁股满村乱跑的娃娃，也许还未曾接触过世道的艰难，娃娃们尽管胡闹，心里却善良的很，偶尔跑过的胖娃娃，还会停下来乖乖的叫声姐姐，每当有胖娃娃停下的时候，白月都会摸摸其脑袋，笑着说一声“乖” 自从三个小丫头，跟着杨凡回来后，小田村的顽童们便将她们当成老大，每次玩游戏的时候，都是她们当老母鸡，一旦老鹰要抓小鸡的时候，小丫头们就会淡定伸出两个手指，看的胖娃娃们直流口水，谁让人家老母鸡兜里的糖多呢。 短短的几天时间，小田村的娃娃没事的时候，就蹬着两个小短腿，往杨凡家里跑，然后几个小丫头便兴冲冲的跟了出去，就连一向文静的莲丫头，似乎也快乐了许多。 果然杨凡白月走了一段路后，便在村里的大柳树下，发现了三个小丫头和一堆胖娃娃，看其动作好像在玩踢毽子，而几个村里的老人，则是坐在树下笑眯眯的看着娃娃们闹，旁边还放着一篮子点心和糖块，不用说又是小丫头偷拿出来的。 杨凡扶着白月过去打了个招呼后，几位老人笑的更加开心了，直夸白月是个好生养的，一看就能生好几个大胖小子，羞的白月脸上通红，看着小两口，村里的老人打心眼里高兴，往年家里都不好过，能吃饱饭的日子并不多，但是自从杨凡当了大官后，小田村的赋税徭役，突然就取消了，去县里办事的时候，一说是小田村的，官老爷立马和颜悦色的办了，要是换做以前，不光甩脸色，而且哼哈的就是不答应，就算答应了，没好处也是先要拖一拖。 由于不用交税了，家里的粮食就多了起来，伙食上自然就好了许多，吃不下的还可以拿出去卖，补贴一下家用，这样的好日子，老人们以前几乎都不敢想，现在则是不同了，好日子终于能过几天了。 简单的跟老人们聊了一下庄稼后，杨凡便扶着白月告辞了，临走的时候，还嘱咐了几个妹妹一句，晚上早点回家吃饭，别玩的太晚了，几个小丫头嘻嘻哈哈的应了一声，便跑远了。 对于几个玩闹的妹妹，杨凡也是无奈，不过略有欣慰的是，等到回去后，白月就要接管家里的大权了，到时候就不怕没人管小丫头们了。 眼看夕阳即将落下，杨凡觉得是该回去了，一会大伯一家就该来了，不料当杨凡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门口跪着一排人，皱了一下眉头，“你们是？” 尽管膝盖有些酸疼，但是为了前途，马县令自然顾不了这么多了，当初看着杨凡失势，所以干了一些混账事，前两天得知其回来后，吓的差点没昏死过去，还是韩捕头出了个主意，立马去请罪，这才有了一出，小田村道歉事件。 对于当初的见死不救，杨父深感痛恨，只是在京城住了一段时间后，便把这件事忘了，不想今天这个马县令，一来就跪倒在门口，说是当初瞎了狗眼云云，对于这样的人，杨父自然不会搭理，眼见杨父没有原谅自己，马县令就想爬进去院子里抱大腿，结果被守门的几个千牛卫拦下了，看了一眼那冷酷的眼神，马县令这才停了下来。 时间长了，自然有村民过来看热闹，平时难得一见的县太爷，居然跪在老农民家的门前，真是太稀奇了，不过也不奇怪，宰相门前的仆人还七品官呢，更何况是大官人的父亲了。 听杨父将当初的事情说了一遍后，杨凡眉头皱的更深了，让丫环将白月扶进去后，才对着马县令说道，“你起来吧，不要在我家门前跪着，当初的行为，你应该知道是个什么后果。” 马县令一行人听了后，冷汗直冒，哆嗦的说“侯爷饶命啊，下官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做下如此悔恨之事啊”说完还不忘扇了自己几下，听着啪啪直响的耳光，杨凡无动于衷。 等其脸扇的差不多的时候，杨凡才冷声说道“起来吧，这是本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不然下场你应该了解，作为一地之父母官，理应造福一方，行了，回去吧。” 听到侯爷终于松了口，马县令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听到杨凡说的话后，马县令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侯爷放心。下官身为钱塘知县，自然要庇护于百姓，不过，下官见这小田村条件简陋，所以打算修一条，从小田村直通县城的路，而且下官还准备将小田村产的粮食，做为江南贡米，上报于杭州府，不知道侯爷以为如何？” 杨凡虽然很讨厌马县令，但是却对他的政治嗅觉很赞赏，这样的人如果运气好的话，前途一样明亮，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修路对县里也是好事一件，不过贡米一事就算了，这里的稻米并不是太好，所以还是不要作假了，过几天我会让人在县里考察一下，如果合适的话，可以开一座工厂，到时候少不了让你配合一下，对于县里的税收和百姓都有好处，去吧。” 马县令闻言当即欣喜的退去，虽然不知道杨凡要开什么厂，但是这至少说明，自己对对方还有一点价值，就算为了这一点，别说开厂了，就是开青楼都行。 等到县衙的人离去后，杨凡这才闷声说“理他作甚，这就是个小人，当初为了找你，求到他门上，结果不见不说，还落井下石，真是气人。” 村里的汉子自然爱恨分明，发生什么事都是放在脸上，不会玩那套皮里阳秋，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不得意你就是不得意你，因此杨父对于儿子的做法有些不满。 “父亲不必多虑，这个人的品行孩儿自然了解，等到他日，孩儿手里有合适的人选后，自然会将此人换下来，不然咱家的老巢，总是让外人看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喜气洋洋的马县令，自然不知道其三番五次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杨凡的警惕，没有人会容许墙头草活的舒坦，不过马县令并没有看见自己的下场，还在做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梦。 夕阳的余晖缓缓的消散，村里家家户户的烟筒，冒出缕缕青烟，站在门口的杨氏父子，正在往村口眺望着，片刻之后，杨凡高兴的大喊了一声“来了！”......... 第249章 大伯母的心思 有些人说不上哪里好，可就是谁也代替不了，那些高贵美丽的东西，也许并不是最耀眼的，或许平淡的感情，同样难以割舍，相比于离开前，大伯的耳鬓添了一丝白发，就连一像慈祥的大伯母，也是满面风霜，岁月没有遗忘他们，但是却留下了难以抚平的皱纹。 有时候在乎的人相遇，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不需要多么动情的表情，只是静静的站着，就能感觉到对方的真诚，有时候，嚎嚎大哭、撕心裂肺的，不一定是亲情，真正的亲情，或许就是那么安静的站在一起，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关怀，就像原本两条平行线，穿越了时空，在某一瞬间交汇在一起，碰撞出千百年的时光。 记不清小家伙是哪天离开的了，可是阳光下，那张干净微笑的脸，却时常流转于记忆之中，从不曾远去。听那那声熟悉的“大伯母”王氏伸出满是老茧的右手，摸了摸杨凡的脑袋，感慨的说道“小凡到底是长大了啊，一转眼就比大伯母高了许多，大伯母真替你娘高兴。” 杨凡觉得，自从回到小田村后，眼泪就比以前多了许多，原来那些生命里重要的东西，一直都在，不曾远去，也不曾遗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亲切的挽着大伯母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大伯母说的哪里话，侄儿长的在高，也高不过您啊，谁让您是家里的长辈呢。” 王氏笑眯眯的点了一下杨凡的脑袋，嗔怪道“你个小东西，就会说些好听的，哄骗你大伯母，不过大伯母愿意听，走吧，咱们进屋看看你媳妇去。” 看了一眼正在和父亲拍肩膀的大伯，杨凡笑着挥挥手，“大伯赶快进屋吧，一会有的是时间聊天，你说是吧，键哥？”与想象中的鼻青脸肿不一样，回了一趟家后，杨键显得开朗了许多，听到堂弟说话，笑着点了点头。 众人进屋后，自然少不了热闹一番，等到饭菜上桌的时候，大伯父哈哈大笑，指着一盘猪头肉说，“庄稼人很久没吃过这东西了，如今在二弟家，算是开了荤，来，喝一个。”说话的功夫，率先喝了一杯黄酒。 兄弟见面自然有许多话要聊，当大伯听闻杨父说了汴梁的事后，羡慕的直点头，一个劲说城里好，至于到底哪里好，大伯也说不上来，席间大伯母笑着夸了白月几句，然后把一块豆腐夹给白月，笑眯眯的说道“多吃点豆腐有好处。” 对于大伯母，白月也是非常的敬重，刚开始来那会，大伯母并没有因为身份的问题，而对她冷嘲热讽，还拍着她的手说，一看就和自家侄儿般配，用勺子舀起来，放进嘴里后，才谢过大伯母。 王氏打量了一番白月，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好半天后才犹豫的对着马氏说道“弟媳妇，眼看我家键儿今年也老大不小了，我寻摸着，给他说上一门亲，不知道你可有中意的门户？”当娘的自然着急，儿子的终身大事，但是却因为认识的人太少，所以并没有合适的。 马氏就愿意弄这些事，一说起侄儿的事，马氏顿时来了精神，想了一下后，才开口问道“不知道大嫂想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其实王氏也不知道找个什么样的，按理说自家原本就是农户，找个农户的女子也过得去，可是自从儿子当了武官后，王氏的眼光不自觉的就高了起来，因此毫不犹豫的说“越高越好。” 马氏点了下头，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都是自家人，找个太低的也不太好，想起京城那些贵妇的言语，当即拍了一下大腿，“有了，我在京师那会，经常有些个豪门贵妇去我那，其中有两个人家，想要给家里的女儿找婆家，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说完还有些遗憾，原本那些人是准备介绍给自己儿子的，可是儿子死活不答应，所以渐渐的也就不再提这事。 王氏一听京城里的，就有些打鼓，那也离家太远了，还想早点抱孙子呢，不过碍于弟媳妇的热情，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不知道是哪两户人家啊？” “大嫂放心，绝对不会亏了自家人的，其中一个是......是什么官来着，凡儿？”见母亲记不起来了，杨凡只好替其回答“一个是开封府尹，李孝杰的二闺女，另一个是户部尚书、胡不为的孙女。” “对，就是这两个，听说长的还不错，而且还知书达理，如果觉得还不错的话，等咱们回京城的时候，可以去找个媒人，说和说和去。” 无论是王氏，还是在旁听着的大伯父，心里大吃了一惊，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农户，就是想要见县太爷，都是难比登天，更何况是那些京城的大官，开封府尹、户部尚书，哪一个不是朝廷重臣，自己这样的人家能配得上吗？ “这个.......小凡啊，恐怕不妥吧，我和你大伯母都是庄稼人，你堂哥虽说是个九品武官，可是想要娶朝廷大员的子女，恐怕没那么容易吧，更何况我和你大伯母觉得，这次既然键儿回来了，还是不要去北方了，要不然我们两个也是想得慌啊。” 难得大伯父这样的农家汉子，为了儿子也是费尽了心思，毕竟人老了，就想着子女围在身边，也好颐养天年，所以才在饭桌上提起此事。 “爹，我不同意！”杨键红着脸说道。 一句话便让老爷子动了怒气，当即就想脱鞋揍儿子，最后还是被杨父拉了下来，就这样嘴里还骂了几句“小兔崽子，不孝的东西。” 等到大伯气消了后，杨凡才犹豫的说道“大伯的心思，侄儿明白，可是大哥毕竟还年轻，需要建立一些功业，而北方恰恰就有这样的机会，等到回了京城，侄儿就准备让堂哥去军队历练一番，也好捞些升官的资本，侄儿知道你和大伯母，舍不得我堂哥，所以这次回京，你们也跟着去，到时候就在京师养老也不错。” 大伯母深思了一下，觉得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当即看了一眼丈夫，示意可以。得到同意后，大伯杨仁礼才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大事解决了，剩下的时间，自然欢声一片，席间大伯和杨父商量了一下，扫墓祭祖的事情后，就醉醺醺的回了屋里睡觉，而女眷则去西屋睡，眼见睡觉的时候还早，杨凡就想领着几个小丫头溜达一圈，不料村口突然传来马蹄声，守护在小田村四周的千牛卫，当即拔出千牛刀，厉声喝道“来者何人？擅入村着，死！” 马上的骑士，立即勒住缰绳“吁！...”快速的跳下马来，冲着千牛卫问道“我乃代州千牛卫，今有重大军情，要向大将军禀报，还望放行！” 听到是代州千牛卫，几个卫士一挥手，便有人将马匹牵下去，然后才拱了一下手，“兄弟稍等，已经有人去禀报大将军了！” 等杨凡赶到村口的时候，负责传信的千牛卫，才单膝跪地禀报道“大将军，卑职奉岳校官的命令，前来禀报军情！”说完从背后竹筒中掏出一卷羊皮。 杨凡没有打开羊皮，而是将跪在地上的千牛卫扶了起来，轻声说道“老廖，你也是千牛卫的老人了，还这么拼命干啥，这可是好几千里的路程啊，派个年轻的小伙子就行了，用不着你亲自跑一趟。” 老廖眼圈一红，哽咽的说道“大将军还记得老廖，老廖就是死了也高兴，还请大将军看一下军情吧，听岳大哥说，好像非常的严重。” 让人将老廖带下去休息后，杨凡才打开羊皮，随着内容的结束，脸色也就越发的难看，没想到金人已经蠢蠢欲动了，看来入冬之前，金人必然会发动南下战争了，真是时不待我啊，该死的童贯居然放弃了太原，真是该死！该怎么办..... 第250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杨凡猜到了结尾，却没猜到过程，没想到被金人一吓，童贯居然连府邸都不要了，最可恨的是连太原守军都被抽走了，一旦金人逼近太原，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啊。 想到此处，立即对着程铭说道“马上把地图拿出来，我看一下。” 军事地图都是放在竹筒里的，听到大人要看地图，程铭立即将地图拿出来，放在一块木板上，“大人，请看！” 让两个侍卫拿着火把靠近一些，伸手指着云中说道“完颜宗翰在云中部署了两万五千人的金军，而其南下的屏障，朔州已然在金军手中，只要他们攻克代州、武州、忻州，就可以直逼石岭关，进占太原，而东路军的完颜宗望，则可以从平州发兵燕山府，继而攻克燕京、河间、中山、真定府，然后一路南下，度过黄河会师于开封城外。 程铭不知道大将军是如何得知金人的路线的，有些疑惑的问道“大人，金人尚未南下，只是有了一些动向而已，你是从何得知金人的路线呢？” 杨凡没法告诉他，这事已经传了八百多年，作为后世人自然知道金人的路线，所以才了然于胸，嘴里淡淡的说道“据我所知，金人素来仗着来去如风，不把我宋军放在眼里，瞧其部署，很显然是想一路南下，迅速将我沿线城市击溃，会师于开封，然后一旦攻克开封，那么他们就赢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胆大的计划。” 程铭指着地图上的开封，吃惊的说“您是说，金人项庄舞剑，意在开封？” “不错，金人最终的战略目标，就是一口气打到开封城下，攻占开封，这样一来，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既可以撼动大宋朝廷，又能得到金国内部的支持，可谓一举两得，如果换成是我，说不得也要这么做，当然前提是，拥有来去如风的骑兵。” 夜风吹起，火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而村口处的众人却一阵沉默，虽然天色不算太凉，可是分析的结果却非常的可怕，良久之后，杨凡才郑重的说道“不行，我要立即回京，不然朝廷上必然大乱。”一想到京师里，主和派当权，杨凡就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就飞回去，没想到金人这么快就露出了野心，恐怕南侵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年。 “大人，这有些不妥吧，后日乃是老太爷要祭祖的日子，还有杭州府的设宴邀请，您可是都答应了，不去不好吧。”程铭也没想到，大将军一走就是如此急迫。 杨凡抬头望了一眼夜空，淡淡的说道“今夜风大，且无星月，恐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恐怕我要先走一步了，至于些许事情，就先交给我大哥处理吧，正好锻炼一下他的能力，跟来的几百兄弟，留下一百，其他人明早跟随我回京，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次日清晨，当杨家众人得知杨凡要回京时，非常的吃惊，一定是朝廷发生了大事，才让他如此急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杨父还是郑重的说道“此刻外面风雨交加，一路上小心一些，至于我们会像你爷爷说明一切的，他也会在天上保佑你的，去吧，孩子。” 杨凡眼圈一红，跪在地上冲着杨家人磕了个响头，抬起头后，郑重的说道“孩儿不孝，未能祭祖上坟，可是国家有难，孩儿不得不即刻回京，还望你们多加保重，安心的待在江南一段时间，等到那边处理完了，你们在回京。。” 听见杨凡说的如此严重，杨家人心里也不好受，不过临别在即，也不想让杨凡牵挂，只好点了点头，就这这时，杨凡走到白月的身边，用手轻柔的摸了摸白月的脸蛋，一把将其抱进怀里，难受的说道“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却不能守在你身边，我还真是该死，对不起。” 原本还有些不舍的白月，听到夫君说的如此难受，心里也是酸楚，坚定的摇了摇头说“夫君自然要以国事为重，妾身唯有待在江南，生下我们的孩子，等待您的归来，保重夫君！”话已尽，泪水却模糊了双眼。 “大人外面风雨交加，我们还是早点上路吧。”穿着蓑衣的程铭抱拳说道。 杨凡拍了拍白月的肩膀，最后凝视了一遍众人，这才大步走入风雨之中，此时的外面，三百千牛卫已经骑在马上等候多时，见到大将军出来了，这才默默离去。 骑在马上，就在要走出村口的时候，杨凡勒住缰绳，最后凝视了一遍杨家，叹了口气后，便带着千牛卫消失于雨幕之中.......... ........ ........ 一个月后，金人准备南侵的消息，最终还是泄露了出来，朝廷上下深感震惊，宋徽宗立即召开了大朝会，商讨对策，此刻的朝堂之上，群臣争议声不断，以李邦彦、白时中、张邦昌为首的主和派认为，金人南侵，无非就是为了钱而已，而大宋最不缺的就是钱，每年的一百万贯岁币不够，还可以再谈，但是一旦战火燃烧，大宋遭受的重创，恐怕会非常严重。 而主战派则是以李纲、吴敏等人为主，强调金人狼子野心，想要河北河东等地，并不是最终目的，将大宋灭国才是最大的目标，吓的宋徽宗一哆嗦，顿时头晕目眩，还是梁师成发现了问题，当即扯着嗓子大喊，“朝堂之上，不得喧哗，如再喧哗，可着金甲武士驱逐出去。” 等到朝堂上安静下来后，宋徽宗才感觉好了许多，有些疲惫的问道“童贯说金人南侵之心，已经人尽皆知，不知道众位爱卿可有良策啊。” “这.......” 殿内的众位大臣互相看了一眼，纷纷低下头去，没人想在这个时候出头，万一办不好里外都不是人，还是眯着得了。宋徽宗见没人说话，内心一沉，不过还是沉声问道“李爱卿可有良策啊。” 李邦彦立即举着牙牌，站了出来，说道“皇上明鉴，金人在大宋边境部署了五万之多，其狼子野心，恐怕世人皆知，但是金人的武力甚是强悍，我大宋军队恐非其对手，还不如与金人坐下来商讨一番，看看有何解决之道，才是上策。” 宋徽宗心里一动，这也是他的心思，能不打仗尽量不要打仗，至于想要点地和银子，还是可以商量的，不过碍于朝中还有一部分主战的，所以也不好下定决心。 示意李邦彦退下后，宋徽宗又看了看童贯，皱着眉头说“童太尉，你擅自离开太原，实乃辜负了宣抚使一职，朕罚你一年不得俸禄，可有怨言？” 众位大臣心里一叹，擅自逃离城土，乃是杀头的罪过，没想到宋徽宗会如此偏袒童贯，至于一年的俸禄算个什么，朝廷里的大部分官员，谁会靠着那点俸禄过活。 果然童贯立即跪倒在地，大声歌颂皇上的恩德，原本阴云密布的表情，换成了喜极而泣，仿佛挨罚的那个人是别人一样，眼见童贯说哭就哭上了，宋徽宗笑骂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滚一边去。”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替童贯解了围。 第251章 宿营－－－－朱仙镇 童贯没事了，自然要商讨谁去接任太原宣抚使一事，大臣们都不是傻子，就连童贯这样爱捞军功的人都跑回来了，足以说明太原的形势危急万分，如果去了，很可有可能就回不来了。一时间，大庆殿内静的可怕。 宋徽宗坐在龙椅上，望着下边百十位大臣，最低的也是红袍四品，脸色开始渐渐潮红，猛然间，狠狠的拍了一下龙椅，咆哮道“尔等皆是国之大臣，现如今外患在前，却无一人敢去，朕要你们何用！” “臣等最该万死.......” 无论皇帝有多么的愤怒，大臣们就是不吱声，被罢官也比去太原送命强，宣抚使一职虽然权利极大，但那也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换来的，说不得一不小心就送了命。 李纲冷眼旁观了许久，见国家危难之际，居然无人上前，当即站出来，振地有声的说“启禀皇上，微臣愿意前往太原主持大局，还望圣上恩准。” 宋徽宗眼前一亮，随后激动的说“李爱卿愿意去主持大局？”不料李纲还未说话，站在前面的白时中站出来，“启禀皇上，臣认为李大人前去，非常的不妥，宣抚使一职，历来节制两路以上的军政大权，非朝廷重臣不得兼任，而李大人不过是一个少尹罢了。” 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按照品级来说，李纲确实没资格担任，宣抚使并非固定的职位，而是发生重大事情时，朝廷才会设置宣抚使一职，一般都是三品大员以上才能担任的加衔。 原本还有些激动的宋徽宗，闻言叹了口气，“爱卿之心，朕已所知，只是此事过于重大，非常人所能担任，还是退下吧。”等到李纲无奈的退下后，宋徽宗才悠悠的说道“家贫思贤妻，国难思良将，古人诚不欺我啊.....退.....” “皇上且慢！....臣有所奏！”枢密院事蔡攸站出来打断道。 宋徽宗眉毛一挑，“哦？爱卿所奏何事？” “回皇上，臣推荐一人前去。” 宋徽宗感觉非常的诧异，立即问道“爱卿所说何人可担此大任？” 满朝上下不光宋徽宗疑惑，就连站班的众位大臣，也是非常的疑惑，不知道蔡大人要把谁送去太原这个大火坑。随着蔡攸把杨凡的名字念出来后，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只是皇上能同意吗，众人心里渐渐升起了疑问。 果然宋徽宗神色一变，迟疑的说道“这个恐怕不行吧，杨卿现如今回了南方，再说他年纪还过小，不宜担任此重要职务，”心里也是暗自恼怒，蔡攸说谁不好，偏偏要把自己的爱将送去火坑，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宋徽宗或许会非常的高兴，但是自己得意的爱臣就不行了。 往常最能体会圣意的蔡攸，不但没有注意皇上那一抹不快，反而义正言辞的说“回皇上，臣认为太原宣抚使一职，非杨凡莫属，此人年纪虽小，但是能力却非一般臣子可比，据臣所知，光是其创立的汴梁兵工厂，半年的收入就达几百万两之多，真可谓是生财有道矣，而且其麾下千牛卫，战力之强悍，非常规禁军所能比拟，所以没有人，比他更合适担任太原宣抚使一职。” 蔡攸这边刚说完，其党羽纷纷下跪喝道“臣等附议！” 看着跪了一半的大臣，宋徽宗也有些为难，于情，宋徽宗并不希望把爱臣送去太原，于理杨凡的确适合担任太原宣抚使一职，同时也是其正式进入，朝堂重臣之列的台阶。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 作为老师自然不能让学生赴险，李纲再次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臣认为杨将军并不适合去太原，其年纪过小，恐难以让太原官场服众，倒是枢密院事蔡大人，无论资历还是经验都更加的合适。” 蔡攸脸色一变，暗骂一声多事的老匹夫，脸上却悲苦的说“李大人说的哪里话，本官自然愿意为皇上分忧，看见皇上着急，我比谁都难受，可是前些日子痣苍顽疾又犯了，连路都走不了几步，哪里还能去太原那么远的地方，还是杨大人合适，年轻就是好啊.....”说完话，还不忘冲众臣拱了拱手，顿时引来一帮党羽的附和，“蔡大人劳苦功高，毕竟身体不如以前了，怎么可能再去太原呢，那么不是要命了吗.......” 宋徽宗听着嘈杂的争吵，头痛欲裂，强行平复下来后，才示意众人闭嘴，顿时朝堂为之一静，这才问向李邦彦，“你是宰相，不知道是何意见？” 李邦彦犹豫了一下后，才恭敬的说道“回皇上，臣认为蔡大人所言甚是。”一句话就站在了蔡攸那边，毕竟两人之间还有着合作，旗下的党羽纷纷上奏表示赞同。 尽管朝堂之上皆是赞同声，宋徽宗却依旧没有下定决心，最后看了一眼沉默的高俅、张邦昌，童贯、便沉声说道“此事容后再议，退朝！”说完一甩袖子，便大步离去，留下面面相窥的众大臣。 回到坤宁宫后，宋徽宗屏退了宫女，一脸疲惫的躺在床上，冲着王皇后说道“今日朝堂之上，李邦彦、蔡攸、白时中等人，太让朕失望了，一个太原居然没人敢去，偏偏要让一个孩子顶上去，怪不得恒儿会看不惯他们，一点担当都没有。” 显恭皇后坐在下首，替其按着脑袋，轻声一笑“他们的品性，皇上多年以前就了解了吧，还有什么可气的呢，如今金人对我大宋虎视眈眈，必须要扶持几个能堪大用的栋梁之才了，不然指望外面那些人，是指望不上的。” 宋徽宗深有同感的叹口气，李邦彦之流的才能，他不是不知道，但是有些东西是没办法轻易改的，不然都换成李纲那样的，谁来陪自己画画，作诗、逛青楼、踢蹴鞠？ 但是朝廷里要都是李邦彦、白时中这样的也不行，今天的事情就能看出来，一旦朝廷真有点什么事，根本指望不上，所以以前的偏袒一极，看来是行不通了，必须两者保持平衡才行。而杨凡就是在这种想法之下，才步步高升的。 “皇后说的极是，朕以前的做法还是有问题的，今后要扶持一些能臣才行，不然朝廷就危险了”说完话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知道皇帝没睡，王皇后笑了笑，将其脑袋上的发鬓拢了拢，说“皇上不是扶持了一个能臣吗？可以让他去试试啊。” 宋徽宗闭着眼睛“哼”了一声，“皇后，你不是觉得杨凡挺好的吗，为何也同意让其去太原呢？要知道那里可是非常的危险啊，一旦金国南下，将直接面向太原。” “臣妾认为，一个栋梁之才，必然要经历磨炼，方能堪大用，至于危险，臣妾反而认为，如果他回到朝堂里，才真正的危险，一来他没有根基，全靠着您的庇护，二来就算他有了根基，也不过陷于泥潭之中罢了，这样对他对您都不好，还不如去太原搏一搏，一旦打下了基础，以后您就可以委以重任了。” 宋徽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也觉得皇后的话有道理，不过还是说道“皇后说的没错，可是今天朝堂之上，李纲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杨凡他毕竟是新贵，太原地方势力，能不能买他的帐，还不好说，这该如何是好呢？” 显恭皇后深思了一下，突然指了指东面，弄得皇上一愣，疑惑的说“你是说让太子也去？” “不错，臣妾刚才的话，同样适合于恒儿，他的担子比杨凡那小子还要重的多，杨凡能去，他为什么不能去，玉不琢不成器，躲在皇宫大内的太子，未来如果掌舵这个国家？” 宋徽宗此刻终于放下了心思，抚摸着显恭皇后的脸，欣慰的说道“朕之妃子无数，能分忧者莫过于皇后啊.”说完便把一脸羞红的皇后，抱进了帷帐..... 吁！.....大将军，前面就是诛仙镇了，距离京师三十余里，不如我们在镇里住上一晚，明日再赶路也不迟，说话之人正是千牛卫校官、程铭。 将战马勒住缰绳后，杨凡便随着战马在原地转了几圈，看了一眼满面风霜的弟兄，问道“老程，这里就是诛仙镇了？” “是啊，大人，卑职以前曾来过这里几次，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黄岗村的位置了。” 杨凡跳下马来，顿时感觉大腿根处火燎燎的疼，连路都走的困难，被两个弟兄扶住后，才苦笑了一声，“幸好骑过几次马，不然这一段时间的马上生活，真是难以想象。” 随意找了两户人家，给了其五十两银子后，便让村民帮着做口热乎饭吃，行军时间过长，千牛卫众人，还没有吃过热饭。饱餐一顿后，程铭安排了几个值夜的兄弟，众人便在简易帐篷里睡下了。 听着外面的“吱...吱...”蛐蛐的叫声，杨凡嘟囔了一句“该面对的，终究还要面对，可怕的明天....”两眼一闭，带着轻微的鼾声睡去。 第252章 升任宣抚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坐上龙椅后，宋徽宗扫视了一遍大臣，突然皱了一下眉头，“蔡攸哪里去了？” “回皇上，蔡大人痔疮复发了，所以今日不上朝了。”李邦彦一本正经的答道。 宋徽宗冷哼了一声，便不在提及此事，而是开口说道“昨日之事，众卿可有人选了？” 难得的是，朝堂上大部分官员都非常积极，御史中丞戴炳炎，站出来大声说道“启奏皇上，臣认为千牛卫大将军杨凡，能力突出，赴太原宣抚使一职，乃实质名归。” 紧着着陆续有人举荐道“臣也认为杨大人，少年老成，理该赴任.....”” 没想到杨某不在的日子，众位同僚甚是想念我啊，都是谁啊，让我去上任？”一句话顿时朝堂上下为之一静，待群臣往后一看，只见一身满面风霜的杨凡走了进来。 宋徽宗大为激动，狠狠的拍了一下龙椅，颤抖的问了一句“杨卿，你，回来了？” 杨凡能感觉到宋徽宗眼神里的真诚，当下心里也是非常的感慨，臣子能做到这个地步，也难能可贵了，当即跪地行礼，“皇上恕罪，臣回来了！” 宋徽宗这几日的烦闷，不知为何，一看见杨凡，顿时心里安定了许多，当即龙颜大悦，就要下去扶起杨凡，直到梁师成小声的提醒了一句，“皇上不可。”宋徽宗这才镇定下来，急忙的虚扶一把，“爱卿快快请起，不是要过几个月再回吗，为何.....” 杨凡站起来后，才躬身回到“回皇上，代州千牛卫打探到的情报显示，完颜宗翰已在云中地区部署两万五千人的金军，与一万辽国降军，正对我大宋虎视眈眈，所以微臣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好为皇上分忧。” 宋徽宗神色一变，刚才的激动瞬间变成惊吓，心虚的问了一句“金国人不会真的要南下吧？” 杨凡苦笑着点点头，“皇上，金人南下之心以显露无疑，与我大宋划黄河而治的计划失败后，如今正在整兵备马，随时出击，还望皇上早作准备。” “胡说，杨大人是否过于危言耸听了，我大宋与金国乃是有盟约的，金人焉能撕毁协约，兵马南下？”趁着皇上还没开口，戴炳炎，抢先发问道。 “戴大人，如今已位列大员之列，智商却有些堪忧啊，众所周知，无论是汉唐时期的匈奴、突厥，还是如今的契丹、女真族，无不是对中原大地虎视眈眈，时刻想要吞下中原腹地。更何况如今的女真族，其生存环境过于恶劣，每年都会死伤大量的人口牲畜，所以注定了他们南下的结果， 先前有辽国在前，他们尚且需要我们的配合，如今辽国已亡，他们自然要挥刀南下，夺取这繁华盛地，所以结合他们在北方的举动，你凭什么说，他们不会撕毁盟约，那玩意你相信吗？” “这.....这....”戴炳炎一介书生，如何能懂得这些局势，当即被问的哑口无言，随机眼珠一转，再次质问道“大胆杨凡，朝堂乃国之重地，你为何如此失仪？可有将皇上放在眼里？” 这一下，就连众人都能看出来，戴炳炎是在强词夺理，人家刚才不是说了嘛，为了皇上分忧，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的，果然龙椅上的宋徽宗，已经脸色不正常了，当即大喝一声“戴炳炎放肆！来人呐，将其驱逐朝堂，贬为太常寺主簿！”一句话就让戴炳炎面若死灰。 看着瘫坐在地的戴炳炎，宋徽宗暗恨不已，如此无能之辈，必须降职，如果不是为了安抚人心，早就贬到崖州去了，将御史大夫许斌升为御史中丞后，宋徽宗笑眯眯的问道“杨卿，如今童贯已经辞去太原宣抚使一职，你可愿意去太原稳定军心？？” 杨凡丝毫不曾犹豫，当即跪倒在地，郑重说道“*******,*******，臣愿意！” 宋徽宗当即大喜，拍着龙椅大笑道“好一个*******,*******，朕没看错你，杨卿，即刻起，朕任命你为河东路宣抚使，掌太原府军政之大权，另外让太子随你去太原历练一番，只观政不干预。” 杨凡一愣，赶忙谢恩，此时万万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一般宣抚使都是地方的一方霸主，皇上可能会派一些观察使跟着，但是宋徽宗并没有派人，而是让太子跟着，足以说明其信任之深。 宋徽宗一席话，让朝堂上的各路人马，纷纷陷入了猜想当中，杨凡当选河东路宣抚使，掌管太原府之大权，是预料之中的事，但是太子跟着去观摩学习，就太不正常了，要知道那里随时可能被金人占领，皇上如此做是为何呢？ 皇帝不会管你去想什么，见大臣低头深思，也不言语，笑呵呵的让杨凡去尚书房后，就宣布退朝了，等进了尚书房，宋徽宗才脸色凝重的问道“杨卿，金人果真正整兵备马？” 杨凡略微一躬身，“回皇上，已经集结完毕，此时没有动静，应该是摸不准，我们装备多少新式武器，等到他们得知消息后，很可能两路南下，直奔于开封。” “哼！金人欺人太甚，既然如此杨卿可有信心，将金军拒于太原之外？” 看着宋徽宗那渴望的眼神，杨凡知道必须给予其信心，不然必偏向于割地赔款，还不如仗着有信心的时候，给其灌入一众必胜的信念。 “臣敢保证，金军不来则已，如果来了，臣绝不会让其南下一步！” 此刻宋徽宗也觉得有信心了许多，欣慰的拍了拍杨凡的肩膀说道“杨卿担子，很重要啊，如果太原有失，金军必然攻克、隆德府、进占洛阳，直逼开封。如此的话，大宋危矣。” 见皇上还知道是怎么回事，杨凡也就放心了许多，虽然昏庸胆小一些，但是至少还有救，“皇上，臣后日便准备带着太子，奔往太原，早点做些防御部署，不过燕山府的形式同样不堪设想啊，一旦......” 宋徽宗皱了一下眉头，疑惑的说道“不会吧，金人虽然在平州部署了两万多人马，但是据燕山府路宣抚使王安中所说，那里部署了四万常胜军，由郭药师统制，应该没有问题吧，就算金人侵犯，河间府、中山各有两万人马，对付区区金人应该够了。” 杨凡不知道宋徽宗哪里来的信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拱手说道“皇上，我是担心郭药师，此人乃是降将，并不可靠，今天可以投降我们，明日就可以投降金人，还是加倍小心才是。” 宋徽宗一惊，对于武将的背叛，格外敏感，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你说的在理，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郭药师的确不太靠谱，这样吧，我让童贯去观察一下，如果不行就换人。” ps;感谢荮王.,...此处省略一万字 第253章 调运军火 宋徽宗既然开了口，杨凡没法反驳，总不能说童贯是个废材吧，看来只能自己派人查了，也不知道老范那边怎么样了，杨凡有些担忧的想着事情。 “在朕面前开小差，你也算头一份，这次去太原有什么要求没有？朕尽量满足你。”在宋徽宗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丝愧疚的，在他看来，杨凡这是临危受命，所以想要补偿一些。 既然皇帝开了口，杨凡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当即脸色郑重的说“皇上，微臣确有一事，需要您的批准，由于太原兵力空虚，所以微臣希望能从汴梁兵工厂内，拨付五万条燧发枪，两百万发子弹，十万斤火油，以及白银五十万两。” 嗤...宋徽宗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锐利的看着杨凡，发现其目光清澈坦诚后，才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你知道吗，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说这句话，朕会立即将他的脑袋砍下来，挂在旗杆上。这样的装备，足可以割地称王了，说吧，给朕个解释。，” “回皇上，太原守军满打满算只有一万杂牌军，一旦被围根本无法守住，所以微臣才要这些装备，以备不时只需。”历史上太原就是被围困了很久，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得以逃脱，所以杨凡才准备调集武器，坚守太原防线，以便主动出击。 沉默了良久后，宋徽宗走到地图面前，看着太原的位置说“兵工厂的的配额，已经排到了后年，根本无法拿出五万条来，朕只能给你两万条枪，五十万发子弹，五万斤火油，至于银子，国库甚至没有你家的银库多，根本就拿不出来那么多银子，所以只能是你自己想办法了。” 也许是觉得杨凡好不容易主动一回，自己却无法满足其要求，有些不好意思，宋徽宗沉思了一下，说道“你也不用垂头丧气，朕可以给你在太原募兵三万的配额，必要时可以征集当地的一成税负，不过事后还是要归还的，想必还难不倒你。” 皇上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杨凡只能拱手称是，知道皇上是不放心黄袍加身的情况，所以杨凡对于要到一半的军火，也很满意了，从宋徽宗那里拿到手书后，杨凡立即告辞离去。 ...... ...... 太子赵恒很受伤，原本上次以为获得了佳人的芳心，哪想到，李清照要了两幅画后，就匆匆的南下了，至今还没有消息，倒是永福三天两头的往这跑，知道皇妹是什么意思，不过自己已经警告了皇妹，人家杨凡已经娶妻了，公主是不可能去做妾的，还是另寻驸马吧。 结果就是皇宫内，多了两个为情所困的人，由其是悲惨的自己，一想到如此才女居然是别人的妻子，赵恒就悲从心来，没事的时候，就自饮自酌。直到太子洗马韩伯通，前来禀报“燕云候求见”的时候，赵恒才恢复了一点精神。 等到杨凡进了东宫大院后，立即被赵恒的形象吓到了，吃惊的问了一句“太子这是为何事伤心啊，以致于连胡子都不刮了？” 彻底回魂的赵恒，砰的一下将茶碗摔在了地上，伤心的说道“佳人已去...徒奈何...奈何啊....” 杨凡愣住了，暗自有些纳闷，难道是太子妃死了？不能啊，没听说皇宫有什么大事啊，直到韩伯通小声的说了几句后，杨凡才知道怎么回事，当即有些好笑，人家都成婚好多年了，你还惦记着，真不是个东西。 “啊，原来是为了李清照姑娘啊，难怪太子伤心，不过据我所知，李清照可是咱们大宋有名的才女，既然是才女嘛，自然就喜欢才子，不过还有些特别的，却喜欢英雄，想来李姑娘就这是这样的人了。” 原本还有些伤心的赵恒，眼中瞬间迸发出极高的热情，拉着杨凡的手就不撒开了，嘴里着急的问“小王真是笨啊，还以为清照姑娘不喜欢我这样的风流才子，原来是喜欢英雄，我就说嘛，想我这样的美男子，怎么可能不会被接受呢，原来根子在这里，还是杨兄高见啊，小王佩服佩服。”说完还擦了擦鼻涕，咧着嘴大笑三声。 杨凡心中瞬间跑过一万头草泥猪，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后，擦了擦，这才说道“太子一番情谊，足以感动天地，这不，皇上命你后日与我一起去太原观政学习，到时候随便混点军功，回来后不就是大英雄了吗，等到清照姑娘一回来，一定会被你的气势所吸引的。” 听说要去太原观政，赵恒就有些犹豫，长这么大，还真没出过几次门，万一遭罪就太可怕了，一时间犹豫起来，不过一想到清照姑娘就喜欢这样的，当即咬了咬牙，“本王乃大宋太子，自然要去太原与民同甘共苦，为父皇、百姓分忧，就这么定了，后天我们出发。” 说完便让人上酒菜，自己要和杨凡喝几杯，看着大口灌酒的赵恒，杨凡心里有些鄙视，丫的，为了泡妞就说泡妞得了，非要说上一些废话，连喝个酒都是低度数的，人品那.... 等到杨凡从东宫出来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大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路过一个街边小摊的时候，杨凡要了一碗烩面，并告诉老板多放些辣椒，在拿点蒜瓣，不然吃的不过瘾。 老板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后，就将面片下到水里，然后在碗里配好调料，等到一碗热气腾腾的烩面出炉后，杨凡就着蒜瓣吃了起来，等到吃的差不多后，突然街面上跑过来几名卫士，在几名护卫检查了一番后，便大步走到摊子前，单膝跪地抱拳说“卑职刘贵、刘文静、参见大将军。” 杨凡对千牛卫的情报能力很满意，早上进城，晚上就知道了，可见还是不错的，让几人起来后，便掏出一纸密函郑重的说道“回营点齐五百千牛卫，随我出城。” “是！” ...... 汴梁兵工厂，或者严格来说皇家兵工厂，自从交给皇家后，这里的防御就格外的严格，甚至连庄子上的人去上工，也要验看身份，不然就无法进去，自从前些日子，有几伙贼人入侵失败后，皇帝直接派遣石中义，带着一千名皇城卫将这里包围起来，等闲人不可接近。 此时的兵工厂已然关闭，由于技术工匠的稀少，所以还没形成黑白倒，所以晚上不会有人再来兵工厂，负责巡视外围的几个皇城卫，原本正小声的讲着荤段子，却突然发现城外官道上，来了一大队人马，看其方向，分明就是兵工厂，当即发出了警报火箭，一时间皇城卫，迅速的将兵工厂围成铁桶，身穿盔甲手提着剑的石中义走了出来，冷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皇城卫一抱拳“回大人，刚才弟兄们发现一队人马，正秘密的朝这边行来，而且没有打着火把，行迹很可疑。”说话的功夫，一队全身黑漆漆的人马，便来到了皇城卫的对面，待队伍停下后，石中义冷声问道“来者何人？” 突然对面传来一句笑声，“没想到负责守护这里的是你老石啊。” 皇城卫脸色一变，敢叫皇城使老石的没几个人，就在其要大声斥责的时候，却被石中义拦了下来，脸色缓和了几分，淡淡的说道“原来是杨将军，不知道深夜来此，所谓何事？” 第254章 找个好人嫁了吧 老石家的人，在杨凡眼里就属于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过却又没办法，谁让他家三代都忠于皇帝呢，下了马后，杨凡从怀里掏出皇帝的密旨，递给石中义说“马上把名单上的这些东西给我备齐，我有急用。” 勘验完密旨后，石中义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不过却没有说什么，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就是他们老石家，历代掌握皇城卫的根本原因。 将密旨还给杨凡后，石中义转过头吩咐了几句，便有属下打开工厂的大门，之后迅速进入一队皇城卫，前去调运军火，而杨凡这边只需要一会装进车里就可以了。 看着不断抬出来的箱子，在经过检验后，抬上马车，杨凡突然笑了笑，“老石啊，没想到皇上会把你派到这里来，皇上还真是重视兵工厂啊。” “燕云候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有几伙贼人闯入这里，企图夺取机密，被我的人全部击毙，初步判断是金国人、日本人、所以皇上才派我到这里来，倒不是对燕云候不放心。” 杨凡眼中闪过一抹尴尬之色，不过细想之下也没错，换成谁的地盘，被外人闯进来都会不舒服，当即转移话题说，“我看你们皇城卫抬箱子，脚步沉稳有力，气喘温和，可见战力之强悍啊。”军队待的久了，自然能会一些分辨之术。 “燕云候过奖了，我皇城卫可比不上千牛卫。”一如既往的冷淡，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新贵，就多说两句。 杨凡也感觉没趣，便不在说话，而是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装运军火，心里也是小小的激动，检验它们的时刻终于快到了，是英雄，还是狗熊，就在这一回了。 等到所有军火装上马车后，刘贵来到杨凡面前一抱拳，“大人，经过清点查看，没有任何不对。” 杨凡看了一眼整整齐齐的三十辆马车，顿时感觉有些头疼，这要是大摇大摆的运到太原，就没有了突然性，在向石中义告辞后，杨凡便带着车队回了五里庄伯爵府，这里偏僻一些，只要严加把守，不会泄露机密。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刘贵问道。 杨凡摸了一下胡子，想了一下，“老刘，从汴梁到太原，有几条道路？” 刘贵和刘文静互看了一眼，还是刘文静拱手说道“回大人，从汴梁到太原的路径有两个，一条就是从汴梁往西北走，渡过黄河直奔隆德府，然后北上过辽州直达太原，这条线路近一些，补给也方便，但是毕竟要穿过多地，所以保密性差些。而另一条就要远的多，从汴梁西进洛阳，北上渡黄河，然后从平阳乘船逆流而上，直达太原。” 杨凡摸着下巴想了一会，便决定从洛阳走，一来可以避开人群太多的地方，二来度过黄河后，就可以从平阳直接坐船到太原，省下了不少事情，也可以秘密的将这批军火运往太原。 想通了此事后，杨凡决定休息一晚，明日将车队伪装成粮草车，便带着赵恒一起出发，让众人轮流去休息后，杨凡望着不远处的蔡家，神色一片复杂，犹豫了良久之后，还是朝蔡家走去。 昔日门前熙熙攘攘的排着队，如今却无一人上门，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站在门外看着被烛光印出的背影，杨凡神色一片复杂，也不知道她回来了没有。 犹豫了半天后，杨凡还是决定不再去打扰，就在要转身而走的时候，突然门被打开，出来倒水的蔡夫人，突然惊叫了一声，“谁在那里？” 既然被发现了，杨凡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恭敬的说道“蔡伯母，是我。” “是你？杨凡！.....你来干什么！”认出来人后，蔡夫人神色一变，一想到宝贝女儿，远走他乡，心里就恨的直咬牙，此刻见到了正主，瞬间就爆发了。 “谁啊？”待在屋里听见动静的蔡绦，推开门走了出来，当发现是杨凡的时候，惊愕的了问道“是你！” 眼见躲不过去了，杨凡只好硬着头皮拱拱手“见过蔡伯伯。” 蔡绦神色一片复杂，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伤心，想了一会后，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进来吧。” “老爷！”蔡夫人不乐意的说了一句。结果被蔡绦瞪了一眼，然后才缓慢的说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坐会吧。” 进了屋后，杨凡才拱手说道“深夜来扰，还请恕罪。” 蔡绦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何德何能能恕你的罪，不敢当啊，不过你深夜来此所谓何事？”对于眼前这个男子，蔡绦心里极度的复杂，想起女儿远走，就恨的直咬牙，可是一想起老爷子走时的交代，蔡绦就感觉到一阵无奈，复兴蔡家谈何容易啊.... 发现蔡绦脸色不对，杨凡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上次走时，未见蔡薇，今日为何也不在家里？可是出去了？” 不提还好，一提蔡绦就生气，怒哼了一声，“小女已随他哥去了洛阳，至于其他的就不劳杨大人费心了，夜深了还请回吧。” “洛阳？”杨凡一愣，没想到蔡薇儿去了洛阳，也不理会蔡绦的逐客令，想了一下说“晚辈不日也要去洛阳，北上太原，还望蔡伯伯能告知我，她在洛阳哪里。” 蔡绦神色一凝，凝重的问了一句，“太原？那不是童贯的地盘么，如今你去干什么？”见老蔡非要刨根问底，杨凡想了一下，觉得这个已经不是秘密了，所以便将出任河东路宣抚使的事情，告知了蔡绦。 “什么！”蔡绦拍了一下桌子，大惊失色的指着杨凡，“你......你糊涂啊，金人要是真打过来，你待在太原，不是等死吗，赶快，明天趁着没走，去向皇上请辞，以你的圣眷，皇上是不会勉强你的。” 混在官场这么多年，蔡绦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换成以前，太原自然是一个好去处，一般人想去那里，根本没机会，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金人的野心，已经非常明了了，再去太原无异于送死，朝廷大员的这一手，分明是捧杀杨凡啊，看似升官了，实际上根本就没命拿。 眼见蔡绦眼中尽是一片担忧之色，杨凡心中一暖，就冲这个，也要保住蔡家一条活路，当即苦笑道“蔡伯有所不知，虽然此行看似危机重重，但是却是有惊无险，就算金人打了过来，太原地势险要，足可以固守待援，对于晚辈来说，未必不是好事。而且晚辈在朝中根基浅薄，需要一场功绩来踏入朝堂，而这次太原，就是一个机会。” 知道杨凡心意已绝了，蔡绦只好作罢，细想一下杨凡的处境，的确如此，虽然升迁过快，就好似空中楼阁，终有倒塌的一天，所以才要从富贵险中求，一旦成功，自然就打好了基础。 想到此处，蔡绦挥了挥手，“好自为之吧，薇儿他在洛阳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如果你们有缘的话，自会相见，如果无缘的话，就算了，让她找个好人嫁了吧” 杨凡神色一黯，向两人行了一礼后，告辞离去，蔡绦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既然有了家室，就不要在打扰他女儿了，此时皓月当空，月影下，只有孤零零的身影，陪在左右。 次日清晨，天色蒙蒙大雾的时候，杨凡便走了出来，看着整齐待发的五百千牛卫，沉声说道“刘贵负责留守大营，刘文静随我奔赴太原，太子那如何了？ 两人躬身称了声是后，刘文静便回到：大将军，粮草车队已准备完毕，随时可出发，太子那边已派人通知，在城门处等着我们。” 杨凡点了下头，交代了刘贵几句后，便拔出千牛刀，大喊道“出发！” 第255章 洛阳自古多美女! 悠悠古道之上，远远的行来一队人马，伴随着漫天的黄沙，走的格外艰难，吐了一口嘴里的沙子，刘文静像后看了一眼，担忧的说“大人，巩县这边的风沙实在是太大了，您还是进马车里躲躲吧。” 杨凡是经历过沙尘暴的，可是没想到宋朝也有这种玩意，难道是靠近黄河的事？吐了一口生涩的沙子，没好气的擦了一下说，“我不要紧，倒是弟兄们能否撑得住？” “大人有所不知，咱们的马车上，装备了大量的重装备，而且还是逆风而行，弟兄们不得不帮忙推着，可是太子身边的皇城卫，根本不帮把手，实在是太气人了。” 说起太子队伍，杨凡就一阵头疼，这帮人平日里在皇宫懒散惯了，除了皇室的人，谁的面子也不给，别看宋徽宗把太子派出来了，但是身边的人倒是跟了不少，除了太子洗马外，居然还有五百名的东宫侍卫，据杨凡估计，这里面一定有不少的皇帝心腹。 让刘文静保持警戒后，杨凡骑着马来到后面的一辆马车旁，在侍卫头子吴峰的注视下，敲了几下，布帘这才打开，露出一脸疲惫的赵恒，一看是杨凡，捂着鼻子说道“杨兄啊，你可把我坑苦喽，这一路上颠簸的，都快把孤的身板颠簸垮了，咱们什么时候能到洛阳啊。”一想到此处，赵恒就是一阵的后悔，当初要是不头脑发热的跟过来，哪能遭受这么大的罪，沙子被风吹在脸上，火燎燎的疼，遭罪啊。” “太子放心，咱们已经过了巩县，离洛阳不远了，在忍耐一天就好了，到时候到了洛阳，咱们休整一天，要是实在受不了颠簸，可以出来骑骑马感受一下嘛。” 能看出来赵恒的确是受不了了，不然不会连孤都说出来了，要知道平时混熟后，都会一口一个我、我的这么叫，可见其这段时间遭了不少罪，但是一国之接班者，如果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那么如何承受狂风暴雨的洗礼，又怎么会有能力，带领帝国走向盛世的强大。所以杨凡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见杨凡还有心情开玩笑，赵恒没好气的拉上窗帘，俩眼一闭便躺在了马车上，心里暗暗发誓，打死也不出去吃黄沙。 嘱咐了两句吴峰后，杨凡打马走到前边，迎着风沙大声的说道“加把劲，再走一段路，咱们就宿营休息！.....” ...... 云州、金军大帐内，中路前锋大将，韩常撕下一块熟羊肉后，含糊不清的说道“大将军，如今童贯已经带着他的亲军离开了太原，据我们的探子所知，城内只有三千正规军，以及七千杂牌军，不如我们趁此机会，直接南下吧。” “韩常说的不错，此时宋军防御空虚，正是我等挥师南下的最好时机，还望大太子三思啊。”左路前锋大将，耶律余睹放下酒杯，劝解道。 完颜宗翰双手搂着两个袒胸露乳的女子，喝了一口酒后，叹息了一声，“希尹你怎么看的。”对于这个唯一没说话的东路先锋，完颜宗翰有些期待的问道。 “大太子不必担忧，虽然韩常、耶律余睹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是我们大金和大宋，毕竟还没有撕毁盟约，按照宋人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的名不正、言不顺，而我们的大金皇帝，也无法直接下招宣战，所以现在我们还不能开战，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们就有了开战的借口。” 完颜宗翰哈哈一笑，让人抬上烤全羊后，用刀子割下来一块，放嘴里嚼了嚼，才一脸迷醉的点点头，“希尹说的不错，我们现在的确没有出兵的理由，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之所以现在不动兵，乃是我们的战马不适合天气炎热下作战，虽然它们耐力好，可日行一百余里，但是那是在不太热的情况下，所以现在并不是出击的最好时候。” 韩常放下了羊腿，看向完颜宗翰，“大太子是说，秋末发兵？” 完颜宗翰哈哈一笑，手腕一转，一把尖刀激射而出，正好射进了地图上的太原，众位大将一愣，顿时哈哈大笑，举杯而庆..... ....... ....... 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十五嫁为卢郎妇，十六生儿字阿侯。一首诗词道尽了，洛阳多美女的实情。 大街上多是姿色貌美的年轻子女，看的赵恒直咽口水，拉着杨凡的手说道“杨兄，为何洛阳女子如此之美？此行值千金矣！我们在这多留两天吧。” 杨凡刚进入洛阳时，也是心头一跳，自古洛阳多美女的说法，看来是真的，女子貌美倒还在其次，关键是身上充满了朝气，怪不得赵恒看的走不动道了，真动人啊。 由于押运队伍人数过大，所以白天并没有进城，而是准备明日晚上，直接穿城而过，所以杨凡便被按耐不住的赵恒，直接拉进了城里，不料一眼望去，大多是貌美如花的女子，在家人或书生的陪伴下，缓缓走过，发现有人在看，也不介意，反而微微一笑离去，倒是身边人，怒目相视，对此赵恒并不介意。 两人带着几个侍卫上了酒楼后，酒保立即笑眯眯的走过来，点头哈腰的说“几位官人想要吃点什么？小的为您去叫菜，咱们这最出名的还是洛阳水席，共二十四道菜，先上四荤四素八个冷盘下酒，继而再上十六道热菜，而且呀，都是由青花海碗盛放，最主要的这十六道菜里，有四个压桌菜，其他十二道分为三组，每组都是相近的口味，各有一盘大菜领头，咱们洛阳人叫带子上朝，吃一道上一道，如行云流水。” 结果酒保的话刚一说完，赵恒的哈喇子都流下来了，在皇宫吃的虽然也多，可是没有洛阳这么讲究啊。听着就非常的有食欲，当即一拍桌子“来一席！” 酒保眉飞色舞的大喊一声“洛阳水席一桌！....”然后笑眯眯的伸出手，“官人先将饭前付了吧，一共八十两银子！” 赵恒一愣，“银子？”由于太子当惯了，平日里根本没有银子的观念，听闻要钱，立即愣住了，还是洗马韩伯通看出来不妙，当即从怀里掏出八十两银子，皱着眉头说道“怎么这么贵！八十两银子，都够寻常人家五年的饭钱了。” 酒保眉毛一挑，看在银子的份上，没说啥，反而给几人解释道“几位官人有所不知，咱这洛阳水席，乃是红白大事，宴请宾客主要选择之一，看几位官人不是本地人吧，既然有缘来一趟洛阳，自然该尝尝咱们洛阳的特色，花点银子也值不是....” 杨凡挥手让酒保退下后，才笑眯眯的对着赵恒说道“洛阳一行，果然价有所值，你看楼下的大街上，到处都是美女，都说洛阳多美女，古人诚不欺我等啊。” “不错，不错，杨兄果然是同道中人，不如一会你我去快活快活？”一说到此事，赵恒的小眼睛，顿时闪耀出兴奋的光芒，急忙打断赵恒后，杨凡才摇摇头说“不可，我等身上负有重任，万万不能胡来，休息一天明晚就要连夜出发，争取早日渡过黄河，到达太原。” 见杨凡说起了正事，赵恒叹口气，不言语了，直到菜端上来后，才忘记了短暂的忧愁...... ps:感谢馨霞..... 第256章 我想大声告诉你 一顿流水席吃下来，两人撑的直晃悠，眼看天色已晚，杨凡几人便出了城门，直奔营地而去，回去后，杨凡带人巡视了一遍马车，并让刘文静派人，轮流把守马车做好防雨的准备。 眼见月色朦胧，有些睡不着的杨凡披上衣服，走出帐篷，望月星空久久的不语。 军营中，不知何时响起了苍凉的羌笛声，听调子好似关山月，不觉间轻声唱到：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蔡薇儿，你还好么？ ..... .... “妹子不是哥说你，人家章公子的老爹，乃是河南府的通判，可是这洛阳的实权人物，哥把你介绍给章公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就不要想着杨凡那个王八蛋了。”男子苦口婆心的劝道。 女子抬起有些消瘦的脸颊，苦笑一声，“哥，你不必说了，我蔡薇儿，此生既然与杨凡无缘，不会在嫁给他人了。”自从离开开封后，蔡薇儿就越加的沉默起来。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蔡孝天，有些着急，良久之后叹息一声，“妹子，不是哥说你，都这么大了，也该懂点事了，自从爷爷走了后，咱们蔡家一落千丈，甚至连洛阳的产业都没有保住，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一旦二伯将来遭到人家清算，必然会丢了性命，所以我们应该找条后路，不至于让蔡家绝了根，哥也知道，你喜欢那个姓杨的，可是这个世道啊，容不得我们有半点选择，想要幸福，又谈何容易。” 原本还算平静的蔡薇儿，一听见双亲有危险，心中一痛，犹豫了许久后，才黯然一叹，“明天带我去见章公子吧。”话音一落，两行清泪缓缓的流了下来。 见到妹妹如此伤心，蔡孝天也是叹了口气，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好好想想吧，洛阳虽大，却不会相信眼泪，要怪就怪这个世道吧....唉....” 等到蔡孝天关上门后，里面顿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妹妹，莫要怪大哥，为了蔡家，只能牺牲你的幸福了...唉。” 次日清晨，蔡孝天便早早的来到门外，笑呵呵的说道“妹子可有起来了，记得要梳洗打扮一番，我们好去望河楼见章公子。” “吱....”门缓缓的打开后，蔡薇儿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淡淡的说道“我们走吧......” “好咧！老王套马车.........” ....... 杨兄！快起来了，你我在去城里一游如何？天色一亮，按耐不住的赵恒，来到杨凡的帐篷催促起来，眼看着晚上就要走了，所以心下有些着急起来。 没好气的推开赵恒，杨凡躺在被上伸了一个懒腰后，才迷迷糊糊的说“老往城里跑干什么呀，还不趁着休息的时候，多睡一会，省着晚上赶路时发困。” 不想赵恒慷慨的说道“路上辛苦一些，又算的了什么，本太子可是体察天下，自然要去走上一番，你就给我一句，去还是不去？” “去...行了吧。” 等到两人进了城后，立即开始了看美事业，这让四周巡视的护卫们，尴尬的低下了头，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冲了过来，车上的马夫喊道“让开一下...让开一下。” 早已警觉地护卫们，立即将两位大爷拖到路边，看着这辆马车呼啸而过，随着布帘的抖动，赵恒隐约看见了一个女子，还有点熟悉，顿时疑惑的说了句“奇怪，真是奇怪。” “怎么了？” 见杨凡问起，赵恒摇了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车里的人好像认识，但是又想不起来了，哎不管了，咱们继续吧。” 知道身边这位不靠谱，杨凡也就没在意，而是随着他继续看美..... 看着不断倒退的街角，蔡薇儿麻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从来没有感觉到心脏就像是莫名被掏空了一样的绝望，就像是生命中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东西，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一样，那种撕扯着心脏的悲伤和绝望，让蔡薇儿在这一刻，哭的泣不成声。 曾经一起北上的日子，带给她深深的希望，最终留给她的却是深深的失望，就像一把尖刀，毫不犹豫的刺进她的心脏，杨凡的那种干净的笑容，让她在无数个思念的日子里，忘记了一切悲伤，一切的绝望和阴霾，仿佛那种干净温暖的笑容，真的可以穿越阴霾，划破天空，带来无数个希望。 “妹子，望河楼到了，你下车吧，蔡孝天的声音传了进来。” 就这一刻，蔡薇儿听见了整个世界都在崩塌的声音，轰的一声响，化为悲伤的河流，咆哮着蔓延整个世界。擦了擦眼泪后，脸色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看见妹子出来，蔡孝天一愣，眼睛虽然睁的大大的，却再无一丝灵气，当下一叹，苦笑着说道“章公子正等着了，我们还是早点进去吧，不要得罪了他们，想想蔡家吧。” 蔡薇儿娇躯一震，良久之后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 哎，我说杨兄，快点走吧，都饿坏了，咱们去找家大点的地方吃饭，可好？出了京师，原本性子有些软弱的赵恒，立即体会到了自由的滋味，所做所为却像个孩子，不过杨凡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快乐。 杨凡没好气的随便指了一家酒楼，“走吧，就去那家叫什么望河楼的地方对付一口吧。” 赵恒一看，觉得还行，当即跟着杨凡去了望江楼，进入酒楼后，酒保笑眯眯的走上来，“两位客官可是要吃饭喝酒？” “不错给我们弄一些特色端上来就行了，下去吧。”杨凡说完就和赵恒上了二楼，由于位置高，风景自然会不错，大概扫了一眼，人还不少，当即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而几名护卫则化妆成客人，坐在附近的桌子上。 “呀！孝天兄，另妹的姿色果然美丽动人啊，章某真乃三生有幸也，只是可惜的很啊，我看令妹好像有些不太愿意啊。”一个大胖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对于这种事杨凡懒的搭理，不过赵恒却很感兴趣，拉了拉杨凡的袖子，小声的说道“又是一出强人所难啊，只是为何那个女子的背影有些熟悉呢？奇怪奇怪。” 杨凡随意的瞅了一眼，由于在角落里，看的也不是太清楚，所以回过头，笑着说道“天下之难事，管不过来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等到酒保将饭菜端上来后，两人立即被眼前的美食所打动，纷纷拿起筷子开吃，不想就这样这时，可能是那伙人没谈拢，只听见一个男子愤怒的说道“章公子，我妹妹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如何能给你做妾！此事如果做不了正妻，休要再提！” “我呸！还想做我章公子的正妻，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家老爷子死后的情况，别以为我不清楚，能娶她做妾已经是看在她有几分姿色的份上了，怎么着还想强嫁不成，告诉你，这里可是洛阳，我爹的地盘，你给我放聪明点。” 杨凡皱了一下眉头，和赵恒互相看了一下，摇摇头，继续吃着盘里的饭菜，不想另一方的男子激愤的说道“我们蔡家是败落了，可是我们家薇儿却是大户人家女子，绝不可能给你做妾，你就死了心吧！。” “咔擦.....”筷子折断成两半，原本嘴里吃着菜的杨凡，瞬间一震，久久的楞在那里，不闻不动，吓的赵恒一哆嗦，小声的问道“杨兄你怎么了？” 杨凡抬起头，声音沙哑的说“薇儿！” 第257章 好汉饶命! 章宇一看蔡孝天熊了，顿时就有了官二代的感觉，不屑的撇了一眼小蔡，嘿嘿笑道“小娘子，你章哥哥的话听见了吗？不要板着脸嘛，跟了我不愁你吃、不愁你喝的，多好啊。” 蔡薇儿恨不得咬死眼前这个胖子，冷冷的吐出一句，“卑鄙小人，不得好死！” 章宇脸色一变，“你个小娘们，真是不识好歹。”说着就要往蔡薇儿的脸上摸去，不想却被蔡孝天挡了下来，嘴里愤怒的吼道“章宇，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给我滚。” “蔡孝天，还以为是你蔡家一手遮天的时候呐，别做梦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小的们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负责。”话音一落，从包间内突然冲出一帮打手，凶神恶煞的将兄妹二人围了起来。” 蔡孝天一看，顿时悲愤的说道“妹子，是哥对不起你，今天就是跟他们拼了，也要护你出去！” “出去？嘿嘿，想的美！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我爹是通判大人！”顿时引起几名狗腿子得意的笑声。 “你爹没教过你，做人要夹起尾巴么！”淡淡的一句话，顿时让众人的笑脸僵在脸上，章宇转过头一看，发现是喝着酒的书生，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杀机，冷笑道“哪条道上的朋友，还请不要多事，否则引火烧身呐。” 放下酒杯后，杨凡站起来冲着蔡薇儿望过去，一如多年前阳光下的那个少年，带着一丝稚嫩的笑脸，干净而美好。缘分就像璀璨的流星，带着燃烧的火苗划过天空，却终究因为地球引力的作用来到地球，产生无法想象的焦急 看着眼前这个带着干净笑容的男子，蔡薇儿笑着擦了擦眼泪，无数的遗憾，无数的泪水，无数个错过的日子，化成了那个夏季漫天闪烁的星辰，明亮而遥远， 曾经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男子，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带着无数次的放弃和不舍，翻过了高山、越过了河流，带着微笑与心疼来到自己的面前，也许这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吧，蔡薇儿脸红的想到。 就像所有童话故事里的一样，王子终究会吻醒心爱的公主，然后拿着剑，勇敢的挑战小巫婆，而章宇就是这样的化身，看着原本冷冰冰的小美人，突然羞涩如花，却是对着别人，心中的怒火再也压不住，大喝一声“小的们，给这位碍事的爷们松松筋骨。” 柿子挑软的捏，人也要挑少的打，见对方只有两个人，几个打手虎躯一震，扭着大屁股如狂风般打去，只是刹那间，半道上突然蹦出十几个厉害的程咬金，三两下便将正义与侠义化身的打手们撂倒。 盯着脖子上的尖刀，几个打手冷汗直冒，他们也是江湖上的好汉，不然不会被请来保护官二代，可是在这些人的手里，居然走不了三招就被制伏了，一时间雅雀无声。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所以两个人想要在一起，注定着上辈子要无数次的回眸才可以，没有去搭理腿直哆嗦的胖子，走到那张消瘦了许多的脸前，杨凡轻叹了一口气，“你憔悴了许多，对不起！” 有些人的相遇并不需要语言，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看着那张干净的笑脸，蔡薇儿轻轻的笑了笑，便俩眼一闭昏了过去。 “大夫！....立即去找大夫！”一声声嘶吼，并不能让杨凡放下心来，而望河楼也早已被封闭，直到老大夫颤悠悠摸了脉后，才抚须说道“这位姑娘应该是久不进食，加上伤心费神才造成的昏厥，应该不要紧，好好地睡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吃点东西就好了。” 客气的让人将大夫送走后，杨凡替其盖好了被子，轻轻的走了出去，此时的大厅内，还有不少要吵闹着出去的人，不过看在卫士手中的尖刀的份上，没有太过冲动。 等到杨凡出来后，蔡孝天才着急的走上来，问“我妹子如何了？” “她现在已经睡下了，还是不要打扰她了，那边的那个胖子是怎么回事？” 听护卫说了杨凡的身份后，蔡孝天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因此也没有隐瞒，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牺牲妹妹幸福那一段没有讲出。 对于这种事，杨凡再清楚不过，不过看在蔡孝天刚才的举动份上，也不准备在计较，径直走到章胖子身前，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胖子，发现其没什么特别的后，淡淡的说道“你说你爹是谁？” 就是再傻的人，也发现对方不简单了，当即吭吭哧哧的不想说，不想被后面的侍卫一脚踹在腿弯上，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当即扯着嗓子嚎了一声“好汉饶命！” “噗呲....”在一边看热闹的赵恒，笑了出来，指着杨凡哈哈一笑“这家伙把你当成山上的土匪了，真是好笑好笑，不过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和薇儿妹子勾搭上的吗？” 看着一脸八卦的赵恒，杨凡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什么勾搭，我们认识许久了，至于这个胖子......既然不说，那就杀了吧！” 章宇一听自己要被宰了，当即吓的尿了裤子，哆嗦的说道“大爷饶命啊，我爹是洛阳的通判，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杨凡与赵恒互相看了一眼，摸着下巴点了一下头，“你说你爹是通判，好啊，既然如此，那你留回去把，不过让你爹拿出两万两银子来赎你如何？。” 章宇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用钱能办的事就不是事，大不了以后在搜刮回来就行了，当即陪着笑脸“没问题啊，两万就两万，现在我就让人回去取如何？” 杨凡不作声的点点头，见其同意了，章宇对着附近躺着的一个手下，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才骂道“妈的，还躺着作甚，赶快滚回去让老爷子拿出两万银子来赎人。” 狗腿子一见少爷的眼神，立即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当即爬起来就往外跑，等到人没影了后，赵恒在摇摇头晃脑的说道“杨兄，你糊涂啊，那人估计是回去叫救兵去了，一会看你怎么办。” 杨凡笑着摇摇头，其实他本打算将这个胖子直接处理了，然后一走了之，但是蔡薇儿却需要休息一天，所以原定的计划就出现了差头，杨凡只能暴露在明面上，吸引住洛阳的眼光，而让刘文静他们连夜出发，秘密运往白鹤镇渡黄河，先行一步，这样尽量保持机密。 “来人啊，给我将望河楼包围了，一个都别放跑了，其他人给我冲上去，捉拿反贼！”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上了二楼，不一会的功夫，楼梯便响起了咚咚咚的脚步声，然后一队官差冲了上来，随后一个中年男子走了上来，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的儿子，大喊了一声“宇儿！” 胖子一见来了人，顿时有了主心骨，当即凄惨的叫了几声，这一下可把章通判心疼的要死，这可是章家的独苗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如何跟家里的母老虎交代，当即厉声喝问“你们是何人，居然敢公然行凶，就不怕王法吗？” 章城要不是看在对方那几名护卫不简单的样子，早让人上去抓捕了，一想到可爱得胖儿子，如此凄惨，心头的怒气就越发的旺盛，因此话说的几位严厉。 打量了一番这个章同判，淡淡的说道“你就是河南府的通判？看来还可以，以后还是要多管教管教你儿子，以免惹祸上身呐。”说完顺手扔给其一快令牌。 章城接过令牌，脸色一变，迟疑的问道“你是？” “千牛卫大将军！” 章城脸色一变，勉强的拱了拱手，“见过大将军，只是不知小儿如何得罪了大将军，下官也好回去严加管教一番。”虽然对方是皇帝亲军，可是也无权在自己的地盘胡作非为，因此章城也不是太过惧怕。 示意护卫将小胖子放开后，杨凡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不料章城听完后，上去就给儿子一嘴巴子，虽然自己不怕千牛卫，但是也不想得罪皇帝身边的这些人，因此狠了狠心，打了儿子一巴掌。 杨凡见人家既然给了面子，也不好太计较了，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笑了笑，请章城坐下聊了一会洛阳的事情，倒也相谈甚欢，听闻杨凡的疑惑后，章城抿了一口茶，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咱们洛阳不光纸贵，美女也很多，可以说是天下美女，尽出洛阳，不信你随便找找看去。” 见章程说的也有道理，杨凡也就不在追问，反而问了一句“章通判，洛阳的地形易守难攻，不知道此地驻防多少禁军？”由于洛阳是陪都，所以杨凡想要了解一番，毕竟太原一旦失守，那么接下来就是隆德府、洛阳了。 “这个嘛.....大概有一万五千人左右，至于具体是那支部队，我也不太清楚，毕竟这是知府大人的辖区。”作为一个官员，。基本的防范心理还是有的，所以只说了一个大概，具体的则闭口不谈。 杨凡也没真打算从章城这套的情报，又聊了一会后，便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见此，章通判领着儿子，以及一帮衙役回了府衙，看着其背影，赵恒疑惑的问道“真是其怪了，按理说你的身份如此敏感，来到了这里，他怎么问的都不问，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了？” “他问与不问，并没有什么分别，我的身份如此特别，作为洛阳的二号人物，迟早是要知道的，恐怕他早猜到了你我的身份，只是装作不认识你罢了，看来我们的行踪逃不过有心人的耳朵啊。” 赵恒摸了摸脑袋，有些想不通，而此时回了府衙的章程，则一脸严肃的来到后院，见到躺在椅子上的老者后，当即躬了躬身，“知府大人，我回来了。” 老者，闭着眼睛，淡淡的说“你儿子救回来了？” 章城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趴在老者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原本闭着眼睛的老者，立即睁开了眼睛，诧异的说“他来洛阳干什么？不是去太原么？” 章城也有些疑惑，摸着胡子说道“我和他闲聊的时候，没敢多问，怕引起怀疑，你看我们是不是要告知那边一声，不然他们怪罪下来，我们吃罪不起啊。” “哼！我们好歹也是一地大员，能投向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怪罪我们，不过此事的确有些蹊跷，还是派个人，悄悄的北上吧，另外要派人严密的监视两人的举动，不得出现差错。” “是，大人！” ........ ........ 蔡薇儿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踩着青草，一路小跑着，杨凡笑着在后边追，可是跑着跑着，却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而杨凡也不见了，顿时吓的哭起来。 正在哭的伤心的时候，突然杨凡驾着五彩祥云，骑着宝马迎面而来，就在自己为这场浪漫欣喜的时候，杨凡突然笑着说“吃饭了！” “吃饭了！” 等到蔡薇没好气的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却是那张熟悉而干净的笑脸，正望着自己，当即脸色一红，“这是在哪里？” 第258章 月黑风高的夜晚 “你现在躺在客栈里呢，不必过于担心，身体现在是否好些了？”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子，杨凡心里也不是滋味，原来岁月真的可以磨平一个人的棱角，以至于再相遇时，泪水模糊了双眼。 记忆中的那张笑脸，却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流下了微笑的眼泪，蔡薇儿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悲伤，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不爱你，而是明明在一起，却没有在一起的勇气。 “你怎么了小凡？ 没什么，既然你醒了，我让人给你熬了一碗燕窝粥，你喝一点吧，不然身体这么熬下去就挎了，来人啊！....把燕窝粥端上来。” 蔡薇儿乖巧的笑了一下，然后就那么一直瞅着杨凡看，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心里暗想道“原来爱一个人，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美好的，这就是唐玄宗所说的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吧，那么杨贵妃爱唐玄宗吗？ 对于蔡薇儿那火辣辣的眼神，杨凡有些躲闪，直到蔡孝天端上来燕窝粥后，杨凡才送了一口气，”蔡兄何必如此，让下人端来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你，顺其自然的接过粥后，突然愣住了，而送过去粥的蔡孝天也愣住了，这原本该是自己的活啊，怎么？一时间两人尴尬异常。 最后还是蔡薇儿红着脸说“小凡还是你喂我吧，我哥他粗手粗脚的，恐怕不行。”说完还冲杨凡吐了吐舌头，弄的蔡孝天一脸黑线，不满的哼了一声，“你哥粗手粗脚的，他就不粗手粗脚的了？ 最后无疑还是杨凡一勺子一勺子的喂着，看着两人之间的暧昧，蔡孝天直接转过头去，躲在窗户的后面，扒开了一条缝，瞅着楼下的街上，凝重的说道”杨....杨兄，，自从昨天那位大人走后，客栈周围就多了一些可疑的人，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吧，不然省着夜长梦多啊。” “嗯，蔡兄说的不错，此事我也发现了异常，想必是洛阳地方官府的作为，就是不知道他们报的什么目的，如果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倒还好说些，就怕来者不善啊，这样吧，你去隔壁把太子叫过来，我和他商量一下情况。” “什么？太子也跟着你来了？”蔡孝天没想到杨凡这么大的能耐，居然让太子跟着他观政，可见皇帝对其的重用，当即打开房门出去找人，等到哥哥走了后，蔡薇儿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要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监视你。” 杨凡摇了摇头，神色郑重的说道“不是你的事，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或者他们抱着什么目的，但肯定不会是好事，不过我在洛阳的根基太浅了，还无法调查他们，所以只能先放下此事了，只要能安全的到达太原就行了。 ”杨兄...你叫我来所谓何事啊，正睡着觉呢。赵恒不满的说道。 “参见太子”蔡薇儿躺在床上，福了一礼，杨凡可以随意的和太子说话，不代表别人也可以忽视太子，不过赵恒根本不在乎，随意的挥挥手，笑道“你与杨兄有旧，就不必多礼了，我的身份还是不要往外泄露的好。 杨凡走到窗前，扒开一条缝往下瞅了一眼，发现客栈附近多了许多来回徘徊的小贩，和行人，偶尔的还会往客栈撇上一眼，小心的关上后，杨凡才说道”我们被人监视了，看其规模应该有不少的人，对了，吴峰外边的护卫有多少人？” 东宫侍卫长吴峰沉声说道“侯爷放心，一楼有五名皇城卫守着门口，二楼同样有五名千牛卫，一般人上不来，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我们这边有十几人，而且还是明面，对方应该不会拿我们怎么样，而刘文静他们，估计此时应该在去往白鹤镇的路上，虽然只有一千名将士，但是没有十倍之敌根本拿不下来他们，所以我们收拾一下，趁着夜色出发，至于那些暗探在出了城后，就地干掉，省着麻烦。 ...... ...... 月光透过阴沉沉的黑云时隐时现，不远处巷道的转角边依稀站着几个诡异的人影，正面无表情的盯着龙门客栈，突然客栈的后门缓缓的打开，走出来一辆马车，车轱辘压在青石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随后十几位黑衣骑士缓缓的跟在车后，奔往城外走去。 黑暗中几个人影互相点了一下头，隐没于黑暗之中，跟了上去，一路上，尽管没有宵禁，不过道路上却几乎没有行人，只有一个车队行走于路上，扒开一丝布帘，杨凡向马车外看了一眼，虽然看不清楚，不过还是拔出了火枪，小心的戒备着，马车的车厢是改装过的，里面包了一层铁皮，暗箭什么的几乎射不进来，所以太子、蔡薇儿杨凡三个人坐在了马车里，而蔡孝天则赶着马车，至于吴峰则骑着马，带着十名护卫，围在马车左右。 ...... 半个时辰后，马车突然嘎吱一声，停了下来，几名守城的士兵小心的走了过来，拿着火把照了一下这些黑衣人，警惕的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晚上外出？不知道城门都关了么！ 侍卫队长吴峰冷冷的亮了一下腰牌，”看清楚了，就马上开启城门，我们有要事要办。” 几个守军迟疑了一下，才恭敬的说道“既然长官是河阳府的武官，我等自然不会阻拦，只是天色已晚，城外不是太安全，是否等上一晚？” “废什么话，我等自然有要事去办，速速开启城门，让我等过去！...... 城门守军，见这几位大爷脾气不好，也就懒得在劝，挥了一下手，便有人打开了城门，看着车队缓缓的消失于城外后，就要命人关闭城门，不料有跑过来七八名黑衣人，冲着守城的几人亮了一下，河南府的印信后，冷冷的问道”刚才那队人可有出城？” 第259章 太原知府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夜雾袭来,仲夏的夜晚倒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道路两旁的的树夜暗影丛丛，微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 突然几个暗淡的影子出现在荒草之中，看着前方突然停下来的马车，只是人却不知去向，片刻之后，一个蒙面人冷冰冰的挥了一下手，然后几人迅速的向马车靠近。 刷刷刷....发觉事情有变，几人神色凝重的拔出的短刀，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车帘，“砰砰砰.....突然从四周的草丛之中，响起了枪声，蒙面人神色大变，就要突围，可是短短的一阵枪声，七人之中就有三人倒了下去《”不好！其中有诈，撤退！ 纵然几人武功高强，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子弹快，一闪一挪的功夫，身体就受了伤，看着围上来的护卫，蒙面人知道反抗行不通了，当即用手化拳击在了牙齿上，片刻之后几人纷纷倒地毙命，而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不好，他们自杀了！”吴峰脸色一变，蹲下去摸了摸几人的脉搏，冷声说道。 从被发现到自杀，几人可以说镇静异常，甚至就连死亡都没有一丝犹豫，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杨凡，神色凝重的分析“几人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不然不会自杀的如此干净利落，只是能有死士的人会是谁呢？为何要跟踪我们呢？ ”还是先不要管是谁了，总之洛阳并不安全，咱们还是赶紧追上队伍吧，估计他们现在到了黄河边了，等到我们去了太原，还不是你说的算了嘛。”赵恒心有余悸的说道。 杨凡若有所思的向后看了一眼，点了下头“好吧，出发！” ...... ...... 哈！.....哈！...向后转！....此时的太原校兵场内，一千多人正在挥舞着手中的长枪，而负责训练的教头则大声的指挥着，望了望毒辣的日头，叹了口气，由于太原城防空虚，所以招募了一些新兵，可是这些新兵几乎都是握着锄头的农民，素质不高不说，就连铁枪都握不稳，这样的军队如何能上的了战场。不过是有胜于无罢了。 “胡梦龙，新兵训练的如何了？”太原团练使郑铁雄走过来问道。 “回大人，尽管已经训练了月余的时间，可是效果却不怎么样，六千人的新兵，能上战场者不足五百，其他稍微好些的，勉强算个壮丁，根本无法上墙作战。 郑铁雄拍了拍了胡梦龙的肩膀，叹了口气，对于这帮新兵的底子，他如何不知，，如今问一句也不过是心存侥幸罢了，不过为了稳定军心，还是沉声说“没关心，金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来的这么快，我们还有时间，必要时可以严厉一点，否则上了战场也是送了性命。 ”报...郑大人，通判大人有请！” 郑铁雄点了一下头后，交待了胡梦龙几句，便跟着官差去了太原府衙，等进了大堂后，发现今天来了不少的人，而且知府大人脸上也是喜气洋洋，心下一松，看来没什么大事，不然就不会是这幅表情了。 坐在大案后的张孝纯见该来的都来了后，才咳嗽了一嗓子，待安静下来后，才沉声说道“今天把你们叫来，乃是商议一下太原的事情，各主要负责人说一下吧。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罗通判率先从椅子上坐起来，拱了拱手“大人交给下官的事情，下官正在进行中，目前我们已经招募了六千新兵，按照定额，我们还能招收四千人，如果加上原有的太原守军，我们就有了两万的兵马，但是由于军械的不足，所以两万人的战力并不是太高，仅仅守城的话，估计守不了几天，这还要算上王将军的三千老兵，才能勉强抵挡一下，您看是不是向朝廷求援啊，不然我们无法守住太原。 张孝纯一想到这里，就恨不得将童贯杀了，可恨的家伙不光自己走了，就连军械物资都带走了，要不是太原底子厚实，就连吃饭都是问题，不过物资好解决，兵器却没有任何办法，朝廷对于这方面管控的非常严格。 ”这个一会我在答复你，还是先说一下情况吧。” 罗通判点了一下头，坐了下去，其旁边的太原府推官孟三友，站起来拱了拱手，”回禀大人，由于我们封锁了消息，所以太原府内的治安状况还算平稳，并无任何异动，只是据巡逻的衙役报告说，太原城内多了一些行迹可疑的人，目前正处于严密的监视中。 “这是必然的，恐怕太原的情况，金人已经摸得差不多了，不过你们要多加派一些人手，严密的进行布控，一旦发现他们有任何举动，必须当场拿下，尤其是一些重要的地方。张孝纯杀机凛凛的说道。 “下官遵命！ ”大人放心，末将已经命令太原守军，严密布防了，并且相应的做了部署，应该会没有问题的”太原守军都指挥使，乔三刀拍着胸脯保证。在他看来，这种小伎俩根本不算什么，最要命的还是金军南下，一旦真的来了，太原根本守不住，甚至私下里，已经悄悄的在安排退路了。 见太原守军都这么有信心，张孝纯心里安稳了许多，转过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王禀，客气的说道“王将军可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誓与太原共存亡！”王禀说完话后，便闭口不言。 一句话顿时让张孝纯大喜，拍案而起笑道“好一句誓与太原共存亡！如果我太原军民上下一心，何愁城破。既然各位如此有信心，那么本官就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前段时间，我已经将太原的情况上报了朝廷，而朝廷也是对此非常的重视，因此任命千牛卫大将军杨凡，为太原宣抚使，执掌太原防务，恐怕此时也快要到太原了。 众位官僚微微一愣，心里有些复杂，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忧，高兴的是朝廷终于认识到了太原的危机，担忧的是听说那千牛卫大将军，只不过是凭着圣眷迅速爬起来的宠臣罢了。 过了片刻回过神来后，乔三刀兴奋的问道“张大人，不知道杨宣抚使带来了多少兵马和装备？”恐怕应该不少吧，这样一来我们太原估计就没什么问题了。 挥了一下手，示意乔指挥坐下后，张孝纯苦笑着说“这个，本官也不知道，据说太子也跟来太原观政，想必身边怎么的也会带上几万人马，只是这些人出了京师后就没有了消息，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按照时间来算恐怕也就是这几天的功夫了，所以各位同僚务必要完成好自己的职责，一旦谁那出了事情，不要怪本官不讲情面！ ”下官遵命！....... 待人都散了后，罗通判却留了下来，担忧的说道“大人，这么一大队人马，怎么可能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怎么连太子都来了，这位杨大人又是什么背景呢？” 原本还高兴异常的张孝纯，，闻言苦笑了一声，子靖兄啊，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关于我们这位宣抚使，我特意的打听了一下，听说自从科举入朝一来，不但生财有道，就连智慧都是高人一等，可以说是大宋朝升迁第一人，只不过出于皇帝的爱护，所以才停在了停在了侯爵的位置上，从这次他来太原，太子跟着就能看出来，分明就是皇上对其非常的有信任，信任到他可以给太子捞出一些功绩来，至于其他的本官也就不太清楚了，我们还是耐心的等着吧，估计也就这几天了。” “下官明白了...... ps;今天突然停电，没办法只能去外边网吧码字，由于里边太“热闹”所以写的不是太平稳，卡壳了多次，一章居然写了两个半小时，对不住各位， 第260章 太原防线(一) 或许有些人就是这样，她在你身边的时候，没什么特别别感觉，仿佛就像左右手一样的存在，仿佛她每天什么事情都是围绕着自己旋转，而等到有一天他不在的时候，才知道，原来生活的焦点，始终不曾离开那个人的身上。 河风带着一丝潮湿，像白雾一样弥漫于船上，在湛蓝的天空下化为淡淡的彩虹桥，连接着男女之间的那一丝情愫，杨凡不知道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也不知道花坛里的鲜花要不要采，心里却总是有一种阻隔告诉他，有一种爱，叫做放开。 “你在想着什么呢？”俏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一身洁白衣裙的蔡薇儿，缓缓的走了上来，自从两人袒露了心迹后，杨凡就经常这样了，知道他是左右为难，心里也是叹口气，自己终究还是晚了别人一步。 夏天的白云像一大朵一大朵软绵绵的，永远高高悬挂在碧水一样的天空之上，带着一丝淡然俯视着红尘中的男女，杨凡迎着河风双手而立，长长的松了口气，“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有点担当，爱，不一定要彼此拥有，只要心中的你能真正的幸福！你迷路了，我依然会在原地等你！其实等你并不是奢求与你白头！等你，只是想对自己、对爱、对你曾经有过的承诺有个无愧的交待！” “小凡！”蔡薇儿泪珠涟涟的扑进杨凡怀里，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情话，一时间感动的不能自己，看着怀里的女子，杨凡心里一痛，紧紧的将其抱住。“这件事终究还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和月儿，等到回去时，我会好好的说一下此事...... 蔡薇儿红着脸点了点头，然而无论是什么时代，终究还是有电灯泡这种存在的，当赵恒脸色苍白的走上甲板后，杨凡二人的温馨便被打破了，笑着让蔡薇儿进了船舱后，有些担忧的问道”太子现在感觉如何了？我已经让随行的大夫给你看了，是晕船，在忍一会就好了，我们很快就要进入太原了。 刚开始上船的时候，赵恒还很高兴，觉得一切都很新鲜，可是船一晃动后，晕船的毛病顿时就出现了，上吐下泻的已经好几天了，幸好随行的人员里有一位老大夫，用了一些土方勉强制止住了。 “还不要紧，总算快到太原了，这船坐的，小王的半条命差点没了，真是太难受了，对了，你们俩刚才干什么呢？” 杨凡没想到赵恒都这样了，还有着一颗八卦之心，顿时有些好笑，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情也淡了下来，“没什么，我们只是探讨一下什么叫爱情。”说完拍了拍赵恒的肩膀，进了船舱。留在甲板的赵恒，摸了摸脑袋，神色坚定的给自己鼓气，“我也要努力了，为了我的清照，就算再难我也要走下去......呕.,..... ”报,,,,,!大人，我们已经进入太原的地界，是否挂上金甲黄龙旗？刘文静大步走进船舱后说道。 众人一听终于进入了太原地界，心下一松，长久的折磨终于快要结束了，赵恒原本软趴趴的，顿时好了一大半，高兴的大笑三声，“还等什么，这就去挂上本太子的大旗，还有你家大将军的将旗！ 刘文静抱拳称了声是，就要离开的时候，却被杨凡阻止了下来，”慢着！刘文静你带着五百兄弟待在船上，与太原码头保持五里的距离即可，如果有人恶意靠近，就地消灭，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靠近，我与太子带着皇城卫去就可以了，毕竟太原现在人蛇混杂，很容易泄露消息，我们必须要做到奇兵的效果，而船上这些装备就是我们最大的依仗。等到我们入了太原后，会择机给你消息，然后你们在靠岸。 “末将遵命！ 好了，现在派人去通知太原知府等人吧。 ...... ...... 尽管烈日炎炎，可是张孝纯的心里却像吃了西瓜一样凉快，自己日夜盼望的援兵终于到了，而且就连太子都来了，可想而知朝廷对此的重视程度，就是不知道这位杨宣抚使，带来了多少的人马和武器。 ”大人，巡检司来报，说是发现有船队正在靠近太原码头。我们是否现在就燃放鞭炮？？ 张知府镇定的挥挥手，”等一会船队进入港口后，再燃放也不迟，本官还真是期待啊....哈哈....身后的一众官员，见知府大人笑了，顿时也跟着赔笑起来，尽管他们不知道知府大人笑什么。 随着时间的临近，率先出现的是旗舰，只见代表着皇家的玄黄旗，随着河风剧烈的抖动着，虽然是楼船，不过却掩盖不住其代表的皇家意义。望着上边整齐排列的将士，张知府等人一阵欣喜，为首的两个男子应该就是太子和宣抚使了。 放鞭炮，敲大鼓！....... 一声令下，码头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看的床上的赵恒是一阵欣喜，等到赵恒带着杨凡等人下了船后，张孝纯等人纷纷上前大礼参拜“参见太子殿下，拜见杨宣抚使大人。” 身为多年的太子，自然会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轻轻的将张知府扶起来后，淡淡笑道“太原知府是吧？赶快起来吧....你们也起来吧。这次我只是代表当今圣上来为太原安抚百姓，至于具体的事情则由杨宣抚使主管，你们可懂了？ ”回太子殿下，下官们懂了...... 话虽说的恭敬，可是张孝纯心中却冰冷一片，皇上让两个年轻人来太原，这不是胡闹嘛，看其所带的人好像也就几百的样子，这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张知府看什么呢？”发现张知府神不守舍后，杨凡好奇的问了一句。 ”啊......这个，太原如今危机重重，请问宣抚使，你们这次前来所带多少人马？ “哦，你说的是这件事啊吗，你不都看见了吗，就五百人的亲卫，其他的什么也没带。怎么了？”杨凡指了指船上，笑着说道。 张孝纯此刻的心拔凉一片，如果说刚才还抱着点希望的话，那么此刻却彻底浇灭，心里悲呼一声吗，“太原这回算是亡了，罢了，大不了与城共存亡好了。 勉强打起精神，将两人宴请了一顿后，就以身子不舒服为由，回了府里，等到张孝纯等人离开后，赵恒才有些担忧的说道”你这样真的好么，我看给他们的打击不清啊，本来就危险万分了，结果发现派来的援兵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你说他会怎么想？” 看着巍峨的太白楼，杨凡若有所思的摸着胡子说道“我观那张知府，一脸正气，估计是个有些骨气的官员，这样的人不到绝路是不会轻易离开太原的，倒是他手下的那些州县长官，好像已经动摇了，或者说已经准备逃走了，还真是有些意思，明天让张知府来庄园谈谈，我想一定会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情况发生。 第261章 太原防线(二) 张孝纯、字永锡，滕县（今山东滕县）人。哲宗元佑四年进士。徽宗大观元年通判滨州。政和四年为河北路转运判官，移永兴军路。宣和五年以龙图阁直学士、通议大夫为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兼知太原府、检校少保、武当军节度使。 轻轻的放下密折后，杨凡示意刘文静退下，心中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所料没错的话，这个张孝纯应该就是历史上，太原保卫战的主要人物了，据史料记载他在外无援兵、内无粮草的情况下，带领全城军民以树皮野草为食，固守太原二百六十天，，在金兵第二次攻城时，最后力竭城破，其他将领投水而死，而他却被俘后降了金人，即使是这样，在后来的南宋时期，多次秘密递送给南宋情报，最后在忧郁中病死。 “小凡，吃饭了。”在杨凡发呆的时候，蔡薇儿端着一盘焖猪蹄，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将碗筷摆放好后，招呼了一声，看见杨凡的眼睛里满是笑意，脸色一红，扭捏的说“粥就快要好了，我去给你盛，你先坐下吃吧。”说完话扭身就走。 尽管行辕已经被皇城卫接管，但是行辕内的厨子和下人，却还是太原府的人，蔡薇儿怕杨凡吃不惯太原的菜，所以只好自己动手做，谁插手都不行。 抓起一个猪蹄啃了一口后，问向迎面而来的吴峰，“太子起来了没有？再不起来，我可将猪蹄都啃干净了。” 吴峰脸上抽搐了一下，拱手回到“侯爷自己先用吧，太子殿下还在休息，等会让厨子在弄就是了，不过太原知府张孝纯来了，在行辕外求见侯爷。” “让他进来了吧.....不！....请他进来。” “是.” 张孝纯已经对宣抚使不报希望了，就在昨天已经安排好了后事，不过对于新来的大人，张孝纯想了一夜，最后决定还是要把危机形势说一遍，不管其信不信，自己的责任已经尽到了，大不了最后就是一死，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场。 大步迈进行辕后，一眼就看见年轻的大人，坐在石桌上，喝着小米粥，啃着猪蹄，神色一黯，勉强客气的拱了拱手，“下官太原知府，张孝纯见过宣抚使大人。” 岂料话音一落，年轻的杨大人立即擦了擦手，站起来客气的还礼，“张大人快快请坐，本官初来太原，还有些不懂的地方，还望张大人能够给我介绍一下，也好方便我后续的施政方略。” 张孝纯微微一愣，平淡的坐了下来，“大人不知道有何疑问，下官可以为您解答一番。”虽然对于杨凡的做法，张孝纯不已为意，觉得不过就是年轻人的胡闹罢了，但是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还能听两句。 让下人端了一幅碗筷后，示意站在一旁的蔡薇儿给端两碗粥来，笑眯眯的冲着张知府说道“来来，张大人尝尝自家的焖猪蹄，很不错的，咱们边说边聊。” 张孝纯迟疑了一下，接过一个猪蹄啃了一口，肥嫩中带着一点油腻，味道却又非常的好，不知觉得点点头，“的确不错，”说完又啃了两口。 亲手给张知府倒了一碗酒后，不料张孝纯却摆摆手，“多谢大人的美意，下官已经戒了酒，还是大人自己喝吧。”站在一边的蔡薇儿皱了一下眉头，还从来没见过如此不给上官面子的人。 杨凡也只是微微一愣，便笑着点头，连说三个好字，既然知道了其秉性，这些小节根本算不了什么，就是踹他两脚都无所谓，放下酒壶后，正色道“张大人，既然来了，可否为本官介绍一下太原的战略储备如何？” 张孝纯神色凝重的放下猪蹄，开口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自从童太尉撤离此地后，我们就秘密的在太原府各地收购粮食，但是又怕粮价暴涨，所以每次收购的都不是太多，到目前为止，太原府内的粮库也只有八成左右，仅够太原五个月的用度，而周围的寿阳、忻州、并没有存粮。” 听到张孝纯的解说，杨凡立即让蔡薇儿将太原位置图拿了出来，指着石岭关和忻州说道“这两处位置，乃是太原的北大门，一旦被攻破太原直接要面临被包围的险地，你以为如何？”” “回禀大人，下官虽然是藤县人，但是对于这两处要地还是知道的，石岭关，地势险要，被称白皮关，石岭镇，位于我太原府阳曲县大盂镇上原村北二里的地方，东靠小五台，西连官帽山。山势峻险，关隘雄壮，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是太原通往代、云、宁、朔的关键要冲，素称太原忻定出入之门户。 不过，石岭关目前只有两千晋绥军驻守，而且大部分还是弱兵，至于忻州要好一些，有四千晋绥军驻守，大部分都是老兵。” 杨凡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如此关隘，为何只有这么点人？太原城内有多少兵力？”心中原本还有些信心，不过随着深入了解，心里也不免担忧起来，历史毕竟是历史，万一随便一个跑偏了，自己岂不是要随着太原陷落？” 看着宣抚使一脸吃惊的样子，张孝纯苦笑了一声，“原本两处位置各有一万人的，可是太尉抽走了他的亲军后，就没剩下多少了，太原城内算上王禀的三千胜捷军，也只不过才一万人，更何况那七千晋绥军当中，还有新招来的六千新兵，根本没什么战力的。” “当啷！”一声，碗筷掉在了地上，杨凡脸色发白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怪不得没人愿意来太原，这哪里是军事重镇啊，分明就是送命的地方，算上所有的杂牌军，也不过就是两万人，而且还这么分散，根本没有多少战力，这一下可算是彻底玩完了。 蔡薇儿原本正在认真的听着，结果就看见杨凡脸色发白的样子，心里也是着急不已，没想到太原的形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真是太可怕了。 张孝纯苦笑了一声，站起来沉默不语，这种备受折磨的心情，他每天都在体会，现在也该有个高个子顶着了，良久之后，杨凡才恢复了过来，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张大人勿怪，本官这也是第一次面临如此险境，难免有些失态，但是既然本官来了，那么我们上下一心，务必坚守太原，顶住对方的进攻！” 杨凡的表现还是让张孝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恢复了镇定，可见能力的确不一般，就是不知道他有什么能耐，挽回这种局势。 既然大致的轮廊已经清楚了，杨凡觉得必须加快进度了，趁着金人尚未做好南下的准备，一定要抢先构建太原防线，当即郑重的说道“击点将鼓，半个时辰内，太原府主要官员务必到达府衙，走吧张大人，我们一齐过去！” “下官遵命！” ...咚咚咚......随着紧密的鼓声，太原一众官员加快了脚步，他们还是第一次经历文官要用武将的办法集合，就连附近州县的长官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为了迎接宣抚使的到来，太原府所有的官员，这两天都赶来了太原城内，倒也不算耽误功夫。 府衙大案后，一身斗牛服的杨凡，看着下边站着的文武官员，沉声说道“想必各位都已经知道本官来的目的了吧，既然如此也就不废话了，忻州知府罗家烈何在？ “下官在”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站出来拱手唱名道。 “本官问你，忻州军政运行如何？” “启禀宣抚使，下官已在忻州囤积了一些粮草，够一月之用，守军四千。如今正在严加防守。”对于忻州的城防，罗家烈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料杨凡哼了一声，“太脆弱了，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你先退下吧。”一句话就让罗家烈脸红脖子粗，却又不敢发作，心里暗骂了一声，你懂的屁，能弄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四处瞅了一眼后，开口说道“即刻起，我命令，太原府立即征招三万壮丁，务必要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完成，但是不得强征，要给他们宣传金军入侵的危害，此事由太原知府张孝纯负责。” “下官遵命！” 太原府晋绥军都指挥使乔三刀何在？ “末将在”胡子邋遢的桥三刀懒洋洋的站了出来。 杨凡皱了一下眉头，冷声问道“身为军人，为何衣衫不整，我问你，晋绥军能战者几何？” “回大人，末将乃是战场上的粗汉，邋遢惯了，还望大人恕罪，至于手下的官军不过一万三千人而已，驻守太原的只有七千，能战者不足两千。” 杨凡点了一下头，冷声道“即刻带着六千新兵进驻忻州，加上原有的四千，就是一万人，两个月内务必要将他们训练出来，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协助你的。” 乔三刀脸色一变，强忍着怒气拱了拱手，让他去忻州训练一万新兵，这不是找死吗。一旦金兵南下，连跑都跑不了，哪能跟城高墙厚的太原相比，但是又不敢得罪新来的大人，只好咽下了这口气。 第262章 太原防线(三) 好似没看见桥三刀的表情，接着对刘文静说道“之初，你带着剩下的一千人即刻赶往石岭关，接管那里的城防，务必要将他们训练出来，不然石岭关危矣！” 刘文静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大人放心，末将即刻出发！” 杨凡点了点头，扫视了一遍众官员，沉声说道“各位大人务必管辖好自己的州县，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即上报，否则一旦我们构建的太原防线崩溃，金军将再无阻拦，所以你们身上的担子重的很啊，如果有谁投敌后退，那么杨某必将斩下他的头颅，明白了么！” “下官明白！” 见事情都安排好了，杨凡满意的笑了一声，“既然明白了，就回去各忙各的吧，” “下官告退！” 等到人都走了后，杨凡对着身边的张孝纯示意坐下，“我让张大人负责征招新兵，可有难度？” “回禀大人，我太原府民风彪悍，入军者并没有什么难处，只是朝廷上只给我们两万人的军饷，多一分都没有，大人要再征招一些新兵的话，恐怕这部分钱和兵器我们拿不出来。” 这也是张孝纯明知金军来犯的情况下，为何不多招一些人的原因，太原人民风彪悍，而且尚武，兵员并不用发愁，甚至十几天就可以完成，但是朝廷规定了只给两万人的军饷，多一分都没有，更不用说兵器和粮草了。 对此杨凡也是头疼无比，不过却不太严重，想了一下突然拍了下桌子，说道“太原作为军事重镇，应该有武器库吧，不知道那里有多少兵器？” 张孝纯苦笑了一声，“宣抚使有所不知，太原是有兵器库不假，但那是童太尉给他的胜捷军设立的，别人无权调用，虽然他离开了，不过那里还驻守着一个营的护卫，就算我们打开了兵器库，里面也不过一万五千人的配额罢了。” 杨凡一喜，心里终于暂时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有兵器就好，正好自己带了两万人的配备，还缺一万，至于是不是童贯的，杨凡并不在意，连太原都不敢守，还有什么资格霸占地方。 “既然如此那就太好不过了，张大人不用担心，等你招收三万人后，我会将太原兵器库交给你使用，至于剩下不够的，我会补充给你的，所以你现在务必短时间内，招齐兵员，这里是我和太子凑的三十万两银票你先拿去用吧，务必要将太原的物资储备达到一年左右。”将怀里的银票递给张孝纯后，便下了逐客令。 张孝纯看着手里的银票，手微微的发抖，倒不是为了数目大，而是由此一件事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的品行，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一位好官，当即跪地行了一个大礼，“大人放心，下官就是肝脑涂地，也要完成您交代的任务，下官这就去了。”站起来掸了掸衣服后，便大步的离去...... ......什么？你说你给了他三十万银票？”赵恒此刻的脑海中，顿时天旋地转，仿佛无尽的美人挥手离去，那可是三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看着赵恒一脸心痛的样子，杨凡没好气的说道“你难受个什么，出了二十万两的可是我，你才出了十万而已，为了你家的江山，难道还不应该出点血吗？” 感觉杨凡说的还有点道理，赵恒卡巴卡巴小眼睛不吱声了，跟自家江山比起来，那点银子的确微不足道，随便扯了几句后，就打着哈气回去了。 有的人，你只和她说过几句话，但是感觉就像是说了好多年好多年的话一样，看着一脸笑意的蔡薇儿，杨凡揉了揉脑袋，“还是你悠闲一些，自从来来了太原后，我就从未轻松过，没想到太原的危机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但愿能够平安渡过这一劫吧。” “小凡不必担心的，爷爷在世的时候，就说过你是难得一见的奇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这种感觉，所以你不必太担心的，以免累坏了身子。” 杨凡笑着躺在躺椅上，微闭着眼睛，感受着温暖的阳光，身心渐渐的放松了下来，不久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 ...... 云州金军大帐内，耶律余睹神色郑重的说道“大太子，据代州的探子来报，宗泽那老匹夫正在招兵买马，估计已经有了六千人之多，我们要不要采取行动？” 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后，完颜宗翰哈哈一笑“耶律余睹，是什么让你失去了必胜的决心？小小的六千宋人就让你如此紧张，你不觉的你是个胆小鬼吗？不要说六千人的宋军，就是六万人的宋军，我们也不惧，待到发兵的时候，我们直接挥师南下，让代州见鬼去吧，对了太原怎么样了？” 耶律余睹觉得大太子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当即放松下来笑道“据我们安插的探子来报，他们的朝廷派来了一支援军，主帅乃是一个叫杨凡的小伙子，听说是靠着邀宠爬上去的，还有一个人是大宋的太子，赵恒，两人只带了五百卫士。” 完颜宗翰一愣，放下手里的酒碗，叹息的摇摇头，“看来宋人真是无人了，弄来两个绣花枕头充数，也罢，等到我们大军南下的时候，就收下太原这份大礼吧。” “这个...末将以为我们还是尽快动手的好，不然据探子来说，那个叫杨凡的已经下了令，让太原城的晋绥军，驻守忻州、石岭关，而城内只剩下三千胜捷军。” 完颜宗翰不屑的点点头，“算这个杨凡还有点能耐，知道派人守住太原的北大门，但是他可能不知道我们金军的战力有多么可怕，不要说石岭关只有三千人，忻州一万人，就是十万人，我大金勇士只需要三天，就可以踏平太原府，直逼洛阳，到时候与洛阳知府等人里应外合，宋人就离灭国不远了，哈哈哈........” 第263章 构筑太原防线(四) 七月流火，炎热的天气终于透露出一丝凉意，残旧的古城上倒映着斑驳的墙影，飞鸟划过宁静的天空飞向远方，破旧的青石板上，总是会有劳累了一天的人走过，疲惫的笑脸下隐藏对生活的渴望，虽然他们的身份卑微，亦无法改变早已注定的命运，可是他们依旧选择了活下去，也许活着才是最大的勇气。 就像杨凡上一世还是孤儿的时候，看到一只即将死去的流浪狗，他抹着眼泪，一边哭一边看着流浪狗死去，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弱小的杨凡，无法改变什么，亦如他无法改变的身份，无法改变人们对他的怜悯和嘲笑，无法改变交不起学费，住不起房的窘迫，如果换一个人也许会就这样算了，可是杨凡没有，他选择了坚强的活者，迎着冷眼与嘲笑，倔强的活着，可是却在他弱小的内心里，认为自己这样，姑且就算是一名勇敢的战士了吧，毕竟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 做为一名大宋贵族，杨凡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比他们高贵到哪去，一样会在金人的战火之下死去，一样会在这个城市里，经历着柴米油盐、悲欢离合。 这个世界里面，总会有一些人死去，所以活着的人，要更好的活下去，不要悲伤和绝望，更不要对未来丧失自己的信心，只是杨凡在想到这些的时候，还是感觉到心头压抑着的悲伤。 太原城的街道上，总会有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与百姓擦肩而过，带着一丝麻木游荡在这个盛大的城市里面，没有人知道战争会在哪一天来临，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会在哪一个时刻就突然的死去。 看着那些穿梭于市井之间的百姓，杨凡的心里就像被压上了一块重重的石头，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心里就像被掏空了一样，空荡中带着一丝忐忑，百十万的生命压在了他的身上，这种感觉，让杨凡觉得是不是过于严峻的环境，只能让人顺着压力的漩涡而非转，而不能有一丝的选择？ “侯爷，天色马上就要黑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高义的声音，从背后淡淡的响起，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侯爷的担忧，平日里风光无限的侯爷，此刻也不免多了一丝彷徨与担忧，没有人可以躲避掉，繁华背后终是伤的宿命，皇帝不能，大臣自然也不行。 杨凡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这种黄昏下的平宁与美好，让人可以忘掉那些忧心的烦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后，转过头笑道“走吧，我们回去！” 赵恒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知道自己来了后，太原的官绅们，一波接着一波要来拜见自己，来也就算了，可是话里话外，无不是透露着攀附与讨好，赵恒不是傻子，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看着那一张张媚笑中透露着冷漠的脸，赵恒就感到一阵的厌烦，也许自己爱慕虚荣，胆小怕事，可是却不代表着自己的身边，需要这样的人才或者说朋友，就这样，在某个昏黄的傍晚，贵为大宋的王子，看着窗外落单的小鸟孤零零的飞向远方，第一次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 等到杨凡亲手焖了一锅猪蹄，又弄了两盘子葱爆羊肉和鱼香肉丝后，赵恒才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也许有的人就是这样，即使在一起的时间不多，话也没有几句，可是却有了老朋友的感觉，反而有些人经常在一起，话也很多，可就是很难有朋友的那种感觉。 随手拿起一个猪蹄大啃了一口后，鼓着腮帮子摇头晃脑，“还是你做的东西好吃，可是为啥鱼香肉丝里没有鱼呢？难道是让你吃了不成？” 这个问题杨凡还真不知道，为啥鱼香肉丝里没有鱼？随口应付了一句，“也许是被做菜的厨子偷吃了吧。”不料，赵恒就好像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就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赵恒虽然是太子，但是他也是个年轻人，生长在皇宫大内，从来没有人能看到他的眼泪，他眼角的泪水，只有在每一个夜深清冷的晚上，才会流下来。 赵恒记不清在自己几岁的时候了，由于皇宫规矩多，父皇一年也来不了几次看望自己，而母后由于是皇后，更不可能每日陪伴自己，直到后来搬进东宫，赵恒都是孤独软弱的，而他最大的欣慰就是那一床陪伴了自己多年的被窝，总是在无数个夜里，掩盖了自己恐惧的哭声。 看着对面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啃着猪蹄的杨凡，赵恒从来都没有这样踏实过，有个朋友真的很好，顾不上笑了，眼见杨凡嘴里一扯一拽，一个猪蹄就没了，赵恒立即又捞了一块，这才吃的畅快。 两人的吃相，让躲在院中角落里的吴峰撇了撇嘴，轻声问道“你家侯爷平时就是这么吃饭的？” “你家太子不是也这样嘛，彼此彼此”高义与其互相对视了一眼，欣慰的点了点头，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两人成为朋友没有什么不好。 搅屎棍之所以那么有名，只是因为他是一根与众不同的棍子，但是隔壁老王那么有名，却是因为他是个十足的欠揍货，杨凡两人吃的正香的时候，蔡孝天走了进来，跟两人见过礼后，才搓着手说道“妹夫，大哥听微儿说，你在京师的时候，已经被任命为皇家慈善总会的副会长，我估摸着太原这样的地方，可以成立一个慈善分会，然后我替你打理，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与蔡薇儿还没有订下来，可是杨凡的心里已经默认了此事，对于蔡孝天叫他妹夫，自然不会有异议，让人给大舅哥拿了一幅碗筷后，迟疑的说道“在太原成立慈善总会，自然可以的，但是许多制度还不是太完善，施行起来，会有很多的漏洞的，这件事还等研究一下再说吧。” “这个是自然，等到妹夫研究出来了，我会替你张罗这件事的，这样一来对于你、皇家、地方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蔡孝天自从听说了这件事后，顿时眼前一亮，觉得这是蔡家增加影响力的一个机会，所以才厚着脸皮来要官，只是被杨凡婉拒后，心里有些失落，还不知道蔡家何时能东山再起。 眼见大舅哥失落，杨凡也不想落了他的面子，笑着说道“大舅哥不必灰心，此事的确过于重大，必须研究好章程才能行，既然你提出来了，我会将此事尽快提上日程的，不过在此之前，您还要帮我一个忙才行？” 蔡孝天微微一愣，疑惑的看了一眼杨凡，“帮什么忙？” “由于此事也很重要，所以想请大舅哥兼任七品观察使，带着一百千牛卫、巡察忻州、代州、寿阳、石岭关、太原、盘陀、交城的军备政务情况，一旦发现发现地方守军和官府玩忽职守，可立即上报于我，怎么样？” 啪啦一声，蔡孝天的筷子掉在了桌上，观察使虽然是个巡察的小官，可是却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干好了说升迁就升迁，不是县令可比的，更何况自己的妹夫就是太原府路最高大员，何愁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当即脸色通红的表示道“妹夫放心，大哥自然会替你，好好的摸一摸太原府各州县的执行情况，你这就放心吧，明日我就会出发去代州。” 第264章 构筑太原防线(五) 回到房间后，蔡薇儿端过来一盆洗脸水，温柔的说道“吃的满嘴是油，赶快洗把脸吧。”自从表明了心迹后，蔡薇儿的性子的确收敛了几分，表现的像一个贤惠的妻子，当然也仅限于杨凡个人。 杨凡秃噜了几把脸，接过手巾擦了擦后，才说道“夜深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要忙的太晚了，等会我就睡了。” 由于两人还未成亲，蔡薇儿只能点了点头，打开门去了隔壁，等到蔡薇儿走了后，杨凡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敛去，神色凝重的叹了口气，自己来到太原已经一个多月了，而代州岳飞那边却没有一点消息传来，这该如何是好？要知道雁门关就在那里，自古就有得雁门关得中原的美誉，然而宗泽他....能护住代州吗？ 眼看着天气已经转凉了，一旦再过两三个月，就要下雪了，而金人最适合在冬季战斗，一旦那时西线战场，就会成为左右胜负的关键，至于东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伴随着沉重的心思，杨凡渐渐睡了过去....... ........ 天气转凉，担忧的不只杨凡一个人，远在代州的府衙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同样担忧不已，不时的在纸上画着什么，而旁边站着的一位武将，却是他的儿子宗欣，眼见老父亲不时的咳嗽，宗欣眼里一片担忧之色，“父亲，已经子时三刻了，您老还是回房睡一会吧，不然身子该熬不住了。” “咳咳....”老者挥了挥手，示意不要紧，等到画完之后，才问向儿子，“岳飞呢？” “回父亲的话，岳飞他带着王贵、张宪、岳云等人去巡视雁门关了，估计今夜是不会回来了，哎，他们也是够辛苦的了，也不知咱们能不能守住此地。” “哼！...咳咳...你懂得什么，雁门关，那是什么地方！北扼塞外高原，南屏忻定盆地”，“三关冲要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自古就有得雁门关得中原之说，那里地势险要，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凭借着咱们训练的八千人马，金人休想跨过去一步，从即刻起你立即搬到关上去住，时刻给我盯着那个地方，金人最近正在蠢蠢欲动，时刻都有可能南下，咱们一定要守好中原的门户，就是死光了，也要将金人留在代州，听见了没有？ 宗欣当即跪倒在地，拱手保证道“孩儿谨遵父亲教诲，定会让金人有来无回！” 宗泽满意的点点头，放下笔，将信递给宗欣说“你立即去关上，将此信交给岳飞，让他快马加鞭的送去太原，替我向杨宣抚使问好，并将这里的情形向他说一遍，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是！孩儿这就去，”等到宗欣走后，宗泽才一脸担忧的叹口气，“杨宣抚，莫要让大宋的百姓在失望了呀......唉......” 唉.....一声叹息，从岳飞嘴里叹了出来，瞅着雁门关上，无数个火把，岳飞知道那是因为有六千多人在关上，时刻的注视着关外的一草一动，以防金人突然的挥师南下。 “大哥，听说杨宣抚使到了太原有一段时间了，你为何不去见见他呢，也好提一提咱们代州的形势，凭着咱们这里的人，根本守不住雁门关啊。”身穿盔甲的王贵，手按着战刀，担忧的说道。 岳飞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说错了，不是我不想去太原，而是最近云州的千牛卫送来消息说“金人的西路军已经由原来的三万五千人扩编到了六万人，其中三万是金人，三万是辽人，他们的战力不是一般的强悍啊，这才是我不敢走的原因，一旦他们南下，后果不堪设想啊。” 自从知道侯爷来了后，岳飞就一阵的兴奋，盼望已久的援军终于来了，可是没想到随之而来的还有金军扩编的消息，这让岳飞大惊失色，所以只能一动不动的盯在代州雁门关。 “什么！.”身边的张宪、王贵、岳云等人以为听错了，原本就比自己这边兵力多，现在又增加了这么多的兵马，简直不可想象啊。张宪凝重的说道“大哥，据我所知，金人尤其擅长冬季作战，眼看冬季再有几个月就到了，恐怕离金人南下的日子也就这几个月了，不知道您和宗知府如何应对？” 岳飞正要说话，突然有一队火把向这边走来，等到靠近后，才发现是宗欣，只见宗欣双手一抱拳，“参见岳大哥，我爹让我给你一封信，明早带着它去太原见杨宣抚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了岳飞。 岳拍了拍宗欣的肩膀，看向众人神色郑重的说道“此地距离太太原，有三天的路程，等我走后，你们务必盯紧了对面的金人，我这就走。” “岳大哥，此时夜已经深了，路非常的不好走，你还是明日一早就出发吧”众人抱拳劝道，”由于此地毗邻太行山脉，所以多是崇山峻岭，并不好走。” 岳飞笑了笑，冲着众人一拱手，“如今多抢一点时间，以后就少一点被动，众位兄弟不必劝了，我这就连夜赶去太原府，保重！” “大哥保重！” 骑上战马后，岳飞缓缓的融入夜色之中........ 阿嚏！......连日来的忧心忡忡，终于还是让杨凡病倒了，早上起来的时候，不但浑身酸疼，就连站起来都是晕乎乎的，蔡薇儿着急的摸了一下额头，顿时惊呼道“小凡，你发烧了，”说完冲着外边大喊“快来人呐，小凡病了，赶快找医生！” 杨宣抚使病了！惊人的消息传遍太原府时，一时间行辕内外到处都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皇城卫，这让那些脸上满是着急之色的官员，更加的紧张了。 等到张孝纯带着罗通判进了大堂后，只见太子已经满脸阴沉的坐在那了，当即施了一个大礼，等到起来后，才担忧的问道“太子殿下，不知道宣抚使大人病情如何了？” 赵恒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回答，不过还是勉强的说了一句“大夫正在里面看病，一会就知道了！” 不久之后，大夫摇头晃脑的从内房走了出来，本来还想拽几句文，可是一看见众人的表情，顿时悻悻的拱了拱手，“太子。张大人，杨大人并无大碍，只是心病引发的伤寒而已！” 赵恒点点头，让人将其送出去后，才带着张知府和罗通判来到了内房，只见原本还活蹦乱跳的杨凡，此时面色潮红，浑身发抖的裹在大被里，当即伸手摸了一下额头，顿时大惊失色，“妈的，这个狗大夫，原来是个庸医，什么伤寒，都烧成这样，还伤寒，吴峰！给我将那个狗大夫的脑袋砍了！” 赵恒是真怒了，杨凡可是他唯一的朋友，如今却被疾病折磨，心情越发的暴躁起来，当吴峰就要领命而去的时候，杨凡虚弱的摇摇头，“不必了，我这是小事，休息几天就好了，不必担心。” 看着一脸憔悴的杨凡，蔡薇儿抹了抹眼泪，小心的给杨凡的额头用湿毛巾敷了敷，然后张知府才一脸关心的说道“大人原本是南方人，千里迢迢的赶来北寒之地，再加上连日来的操心劳力，这才病倒了下来，下官代太原府所有的百姓，感谢您。”说完就带着罗通判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大礼。 “张大人，罗大人快快请起，杨某食君之禄，自然要为君分忧，如今到了太原，自然要为这里忧心一些，此次生病，乃是因为我的身体不太好，当不得你们的大礼。” 等几人说了一会话后，才摇头叹息的离去了，外边还有不少同僚等着呢，如今危机越来越近，主帅却病倒了，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一时间原本略涨的士气，再次降了下来，变得人心惶惶....” 将药熬好了后，蔡薇儿一边用勺子搅拌了一圈，然后舀起一勺子，放在嘴边吹了吹，小心翼翼的喂进了杨凡的嘴里，苦涩的汤药差点没让杨凡吐出来，艰难的咽下去后，才感慨的说道“要是张小娘子在这里就好了！” 第265章 构筑太原防线(六) 张小娘子是何许人也？”蔡薇儿还是第一次听见杨凡喊一个女子的名字，不料杨凡侧过头去，望着窗外温暖干净的阳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那个人啊，是个女大夫，靠着精湛的医术，救治了无数人，也包括我，虽然性格古怪了些，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她是个好人。” 听说张小娘子救治过自己的心上人，立即来了兴趣，拉了拉杨凡的衣袖，娇声问道“那个时候你生了什么病？她又是怎么救的你呢？” 想起当初的细针，杨凡就感觉蛋疼，仿佛屁股上的那几下，到现在还疼。无奈的给蔡薇儿讲了一遍，当初的事后，乐的蔡薇儿捂着嘴偷笑，谁能想当叱咤一方的大员，让一个女大夫治理的服服帖帖，笑过之后，见杨凡有些疲乏，给其掖了掖被子后，就轻声的走了出去。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躺了两天后，杨凡实在是不想躺在床上了，强行让蔡薇儿把自己扶起来，说要出去走走，蔡薇儿知道杨凡的脾气，只好扶着杨凡缓慢的走出了大门.......片刻后，三十几位便衣的汉子，若无其事的跟了上去..... 大街上吆喝声，叫卖声依旧不绝于耳，尽管所有的人都知道要打仗了，可是为了能赚几铜板，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出来叫卖，走出来也许自己会突然死去，但是不出来赚钱，全家都会活活的饿死，一分钱难倒的不光是英雄汉，也有可能是平凡的百姓。 杨凡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虚弱过，也许人只有在最虚弱的时候，才能认得清自己，看见几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躺在街边上胡乱的抓着虱子，然后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傻笑，杨凡就一阵的叹息，太平年间尚且有人吃不饱，穿不暖，更何况是战乱的时候，几百万人的城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生活在黑暗中，他们挣扎着向往光明，然而却在黑暗中无路可走。 还记得有一次与张孝纯闲谈时，问起此事的时候，张孝纯一脸的悲伤，颤抖的说道“世间不平之事，非卿不明，非我不公，管不过来的。” 杨凡不知道有多少人，此刻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明日就会被扔死狗一样的扔到乱葬岗，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绵延了千年之久，不会因为是大宋而停下来。 “小翠，你听我说，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已经在码头上找了份苦力活，每天可以拿到八个铜板，到时候我攒点钱，去你家提亲好不好...求你了。” 杨凡两人的前面，一个书生拽着一个女子的袖子，苦苦的哀求道。 名叫小翠的女子，也许是真的喜欢书生，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深爱的男人，一脸痛苦的摇摇头，“韩涛不要这样纠缠下去了，我和你不会有结果的，我虽然不在乎你落榜了，可是我娘亲已经决定把我嫁给，太白楼掌柜的公子了，你我还是断了吧。”话虽决绝，可是神色却一片悲伤，相爱的人不一定会在其一起。 名叫韩涛的书生，神色一愣，愤怒的指着女子，颤抖的说“你...你.,.你要嫁给那个花花公子？难道我对你不够好么，就因为落榜？” 看着心上人一脸悲愤的模样，小翠只觉得莫名的悲伤，仿佛生命里某些重要的东西已经离开了自己，可是一想到嫁给那个花花公子，家里的爹娘就不用，顶着烈日在土地里刨食，也不用一个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让人家骂作泥腿子，顿时硬起了心肠，苦涩的说道“对不起，韩涛，也许以后的你会出人头地，可是此刻你却给不了我想要的，对不起，我等不了你了。” 说完话，轻轻的挣开了韩涛的手，缓缓的离去，等到和杨凡两人擦肩而过时，杨凡甚至看见了其缓缓流下的泪水，也许爱情在错的时间里，遇见对的人，注定会是黯然神伤的下场，等到杨凡和蔡薇儿看向书生的时候，书生才缓缓的抬起头，血红着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心，以及深深的悲伤，良久之后突然苦涩的说了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呵..哈哈...”渐渐的融入了人海之中..... 杨凡的鼻子带着一点酸酸的悲伤，其实像韩涛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自身条件很差，有着梦想，生活的却极度卑微，他们没有显赫的家庭，也没有很深的背景，科举落榜后，注定着他要一生碌碌无为，他们的梦想，只有在深夜里才会发出不甘心的呐喊，他们渴望光耀门楣，残酷的现实却无情的打碎所有的美好。 于是他们选择了随波逐流，得过且过，他们知道科举之路，并不是谁都能走到终点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金榜题名的，他们终究会有一天，成为一个为生活奔波的凡人，会被生活的残酷磨平了棱角，变得世故圆滑，唯唯诺诺，生活的沉重，注定他们要放弃太多的东西，比如热血激情，或者为之奋斗的理想。 这样的人杨凡见过了太多太多，如果不是上天的恩赐，也许杨凡的结局也是一样的，杨凡甚至在某些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俯视苍生的白云，看着下边那些随波逐流的落叶，莫名的悲伤。 “小凡你知道吗，其实当初我差点步了小翠的后尘，虽然我们知道错了，可是有些事情，却别无选择，爷爷常说，宦海沉浮，人往往身不由己，我想感情中，有的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吧。” 杨凡脸含笑意的拍了拍脑袋，晃晃头说道“溜达够了，我们就回去吧，世间之事，错与对哪里分的那么清，都是一些伤心人罢了。” 暖阳下男孩女孩的背影拉的老长，可是他们之间的手却紧紧地牵着一起，安静而美好........ 等杨凡回到行辕后，一眼就看见满面风尘之色的岳飞，当即挣开蔡薇儿的搀扶向前走去，而岳飞眼见多日不见的大人，如此憔悴，当即眼圈一红，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岳飞参见大人，大人可要保重身体啊。” 杨凡颤巍巍的将岳飞扶了起来，激动的说道“好...好...一别多月，没想到鹏举兄，身子越发的魁梧了，非杨某所能及啊....快...快随我进入客厅休息。” 看着一脸激动的小凡将岳飞拉进了客厅，蔡薇儿略感诧异的瞅了一眼，然后笑眯眯的去了厨房，等到杨凡岳飞两人入座后，杨凡才急忙的问道“看你满身的风尘之色，想必是一路上没有休息吧，不如先去睡会，晚上我们在多加的相谈如何？” “多谢大人关心，末将还不要紧，这是宗泽知府让我带来的信件，您先看一看。”说完话，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郑重的递给了杨凡。 没有任何犹豫的打开信后，杨凡仔细的看了起来，不久之后，才神色凝重的把信放到桌子上，“宗老先生在信中说，天气转冷后，云中地区的部队，正往云州集结，初步估计有六万多人，而你们代州满打满算才八千人，做为大宋边境第一关，他觉得根本守不住，因此向我要人、要钱、要粮，不过这之前，我想听听的你说的情况。” 一说到正事，岳飞立即站起来沉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代州说是州，实际上只是一个县的规模，根本没有多少兵员，更不会有多少钱粮，我们早就已经将此事报给了太原府，可是童贯根本不批，说天下太平的时候，搞这些，容易引起金人的误会，因此就拖延了下来，而经过我们的一番努力，代州可以说被掏空了，及使这样，也只是凑齐了八千人，还望大人明鉴。” “鹏举兄快快请坐，对于你和宗老先生，我是信得过的，不知道你们打算要多少人和钱粮？”打仗就是打人和钱粮，这一点杨凡很明白，可是他身上也没剩下多少了，因此有些紧张的看着岳飞。 当岳飞毫不犹豫的说出“两万两千人以及白银二十万两的时候”杨凡的手还是哆嗦了一下，手里的茶杯自然摔在了地上，变成了碎片。 “大人可是身体疲累了？”岳飞这边刚说完话，就见杨大人哆嗦了一下，因此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杨凡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岳飞的要求并不过分，就算加上他们要的，雁门关也不过才三万人而已，至于二十万银子，根本就是最低保障了，对于几万人的大部队，跟本不算什么。 “没什么，你的要求我会尽量在这几天满足，你还是先吃点东西，睡会吧，我去给你想办法。”说完便让下人给岳飞端上酒菜，自己则走了出去。 呼吸了一口空气后，杨凡才有些郁闷的走向赵恒的房间，自从这家伙来了太原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吃饭与睡觉中度过的，当杨凡进去的时候，才睡眼朦胧的坐起来，问道“身体好些了？” 第266章 构筑太原防线(七) “好了一些，不过现在又遇见闹心事了。”杨凡一脸愁眉不展的摊了摊手，眼见杨凡这样，顿时引起了赵恒的兴趣，“哦？还有你宣抚使大人犯愁的事？说来听听。” 杨凡苦笑了一声，“我这个宣抚使怎么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来没有给我配宣抚司的配属，二来钱和粮都没有，就更不用说别的了，这次代州的宗泽来我要钱要人，你说我哪里有那么多钱，临出京师的时候，皇上可是没给我一分钱，让我自己想办法，你说我能怎么办。” 赵恒也不傻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即手捂着头，夸张的说“天呐，杨扒皮，你不是又要来坑我的银子吧，我跟你说，兵工厂的那点分红，可就剩下十万两了，你可不要打我的主意啊。” 一脸黑线的杨凡，暗自骂了一句，“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只进不出的货色，当即翻了一下白眼，“他们可是替你家守江山呢，你爹不给钱，你怎么也要表示一下吧，更何况你在兵工厂的分红，每年都有十五万两之多，何必心疼这点小钱呢。” 最后在墨迹了一个时辰后，杨凡在签订了无数个不平等的条约后，才从赵恒那抠出了最后的十万两，捏着手里的一叠银票，杨凡满意的走出来屋子，丝毫不顾及屋内鬼哭狼嚎的赵恒。 路过岳飞的房间后，杨凡看了一眼打着呼噜的岳飞，笑了笑，便回了房里，而蔡薇儿正手拄着下巴，坐在桌旁打着瞌睡，听见开门声，见杨凡回来了，才笑咪咪的走过去，给杨凡打水洗脸。 等杨凡洗漱完躺下后，蔡薇儿给杨凡整理衣服的时候，发现口袋里居然有十万两的银票，立即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么多银子哪里来的？” “那是我答应给赵恒那家伙做一个月好吃的，才换来的银票，明天和我那十万两银票一起给岳飞，好让他们的后勤保障充足，也算对得起这个宣抚使了....哎.....这官当的，穷的叮当响。” 蔡薇笑着收好银票后，才娇声说道“要都像你这么当官，哪里还能致富呢，我听说那个张孝纯，为了不向百姓增加赋税，从你这里拿走了三十万两，又把他自己的府邸卖了，给军士们充当粮饷，填充物资，可见都是好官。” 一想到那三十万两银子，杨凡就一阵心痛，偌大一个太原城，为了不给百姓增添任何负担，张孝纯居然强行让各级官员富绅捐款，听说目前已经筹集了十万两，而且还是打着自己的旗号，气的杨凡跳脚大骂，骂过之后只能默默的承受了下来。谁让他是太原的大个子呢，天塔下来，自然有他顶着。 等到蔡薇儿回房后，杨凡才嘟囔了句睡了过去.... 天色大亮后，杨凡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耳边传来院子里的练武声，等到穿上衣服走出去后，才发现岳飞正光着膀子练习枪术，一杆长枪在其手中，仿若蛟龙入海，上下翻飞，一挑一刺之间，如若蟒蛇吐信般危险。 等到岳飞收枪平息之后，杨凡才拍了几巴掌，“鹏举兄的枪法真是让杨某佩服，这可比我的乱捅扎枪术强多了。”说完话示意岳飞坐下。 两人坐下后，岳飞才拱拱手“大人的枪术，末将自然见过，真可谓......好。”对于杨凡的枪术，岳飞自然了解，什么乱捅扎枪术，分明就是胡闹，不过碍于大人的面子，想要夸奖一句，结果不善言辞的岳飞，最后只憋出了一个好字。 知道岳飞的秉性，杨凡也不介意，随口笑道“好了，就不为难你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这是二十万银票你收好了，要是不够我在想办法，至于兵员，我们一起去看看张知府训练的如何了吧。” 张孝纯从来都没有这么激动过，今天听说宣抚使大人要看一下新兵，立即穿上衣服带着杨凡去了太原演武场，指着那些拿着木棒劈砍刺的新兵说道“启禀大人，太原府目前已经招募兵员三万人，正由您的属下负责训练，还望大人多加指点一下。” 杨凡对于演武场的新兵非常满意，仅仅半个月的训练，就有了一点模样，已经非常的难得了，因此拍着张孝纯的肩膀说道“老张的办事效率不错，本官会把这里的一切上报皇上，为你请功。” “哪里，哪里，都是靠着大人慷慨解囊，才有此效果，不然根本招不到这么多人，有了军饷和军粮，自然会有人来报名，眼下大人的太原防线，正在慢慢成型，相信冬季到了的时候，太原也就固若金汤了。” 不料杨凡神色郑重的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慢慢完成太原防线，据可靠的消息，完颜宗翰的西路军已经开始集结队伍了，估计不超过三个月，他们就会直接南下，所以我们只能加快进程了，对了，我身边的这位武将，是代州保安军的都指挥使，这次我准备任命他为太原府路都统制官，下辖太原、忻州、石岭关、寿阳晋绥军。代州保安军、负责太原府北大门的城防。副统制官由胜捷军指挥使王禀兼任。” 张孝纯一愣，诧异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年轻人，虽然不知道这位将领有什么能耐，不过还是拱手说道“既然如此，下官即刻将大人的命令下发太原府各州县。” 杨凡点了点头，阻止了要推迟的岳飞，对着张孝纯说道“今天停止训练，进行休整吧，明日由岳统制带走两万两千人回去代州，其他的人交给副都统制王禀。至于晋绥军都指挥使，乔三刀命他在忻州即刻整军备战，作为代州的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雁门关.” “末将遵命！” “下官遵命！” 等到张孝纯去下达命令后，杨凡才咳嗽了几声，对着一副欲言又止的岳飞说道“鹏举兄，是不是觉得不能担当此大任？” 岳飞犹豫了一下后，才不好意思的拱拱手，“末将得大人恩惠，才从一名不值升到正五品都指挥使，现在提拔我为正四品的都统制，恐怕会引起别人的非议吧。” 杨凡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是河南府路宣抚使，掌一路之军政大权，有权任命五品以下的官员，虽然任命四品官需要上报皇帝，不过上报期间，你依然是都统制，只不过是暂代罢了。这些事不用你来操心。 我给了你两万多人，还会给你两万条燧发枪，以及五十万发子弹，五万桶火油，所以你务必要将他们训练出来，你是千牛卫出身，代州又有几百人的千牛卫，想必这一点并不难。记住了，务必守好太原防线的北大门。” 岳飞深吸了一口气候，才郑重的抱拳说道“大人放心，末将这就带人领取装备，明日一早出发，对了装备在哪里呢？” 等杨凡告诉了岳飞地址后，才一脸悠闲的往回走，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带兵打仗的活，自然要交给懂行的人来做，这一点杨凡自然相信岳飞的能力，看着离去的大人，岳飞满脸的激动，半天后才咬咬牙发狠道“既然掌管了兵权，云州的金人你们就等着吧，岳某这就回去与你们较量一番！” ps；大宋军队分为禁军（中央军）和厢军（地方军）两军下面的各路军分属于三衙殿前司、马军司、步军司、和地方武装。其编制为厢、军、营指挥、都4级。厢辖10军，军辖5营，营辖5都。每都100人。各级统兵官分别为：厢都指挥使；军都指挥使、军都虞候，指挥使、副指挥使；都头马军称军使、副部头马军称副兵马使。指挥营是禁军基本的建制单位，都统制官相当于军阀时期的晋绥军总司令，也就是阎锡山的那个职位，不过此官并不长设，战争结束后，还会收回。 第267章 构筑太原防线(八) 总会有金色的阳光洒满街道的太原城，就在某个天气微凉的日子里，大把大把的落叶飘落在街道上，伫立在街道两旁的旧墙，带着岁月的痕迹默然的停留在原处，静静地见证着太原的岁月变迁，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古朴，似乎停留在时光里，永远都不会发生改变，或许在战争来临了之后，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吧，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而能做的只有千百年以来学会的珍惜。 没有人喜欢战争，可是战争却如影随行，看着街道上的宁静，杨凡感慨的叹口气，“如果太原能够永远的宁静祥和下去，该有多少好啊，可惜了...唉...” 是啊，小王以前在宫中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安静祥和的地方，整天听着那些大臣们，对着父皇说大宋江山多么多么的繁华，多么多么的太平，时间长了我也就信了，真的就以为大宋乃是盛世高昌，可是此行出来后，无论是所见还是所闻，皆是让小王感慨不已啊，说来真是惭愧的很，小王二十余年来还是第一次，看见了真正的大宋江山，希望不算太晚吧。 相比于赵恒的感慨，随行的张孝纯却更多的是亲身感受，自从任太原知府的三年以来，他亲眼见证了太原的种种变化，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让他为之感慨不已。“太子殿下、杨大人说的甚是在理，太原城的百姓们或者说我大宋的百姓们，他们的要求真的不多，仅仅是能够吃饱饭、有地种、就能勇敢的代代相传，可是天若有情天也会老去，没有人去怜悯他们，除了天灾还要面对源源不断的人祸，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和平安宁下去。” 杨凡觉得老张的这种变相劝谏还是不错的，只要看赵恒那若有所思的态度就知道了，也许他的话真的听进去了也说不定，果然没过多久，赵恒就会意过来，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张孝纯的肩膀，“走吧，咱们在往前走走看......” ...... ...... 秋天的夜晚微凉而宁静，金色稻田被月光柔和的照射着，天空之上不断闪耀的星星，就这样调皮的闪动着，静静的注视着，宁静的小山村，像是等待着一些还未曾出现的传奇，又好像又在诉说着关于未知的故事。 “月儿啊，你可不能乱动啊，保胎要紧，要是想吃什么，娘去给你做，哎，小凡也真是的，眼看着你再有一两个月就要生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成天忙着那些狗屁大事，哼！什么大事能有我家小宝贝重要，等他回来的，娘给你出气。” 由于肚子大了起来，晚上想要睡个安稳觉都是难事，看着难受不已的儿媳，作为过来人的马氏怎么会不知道，轻轻的给儿媳后背垫上一个枕头后，立即埋怨起儿子来，媳妇马上就要生孩子了，居然还在外面不回来，想想就生气。 娘，不怪小凡的，如果不是朝廷有大事，他不会走的如此匆忙的，前段时间，他不是来过信了嘛，说他现在在太原当大官，让我们不要惦记，他会早点回来的。”坐下后，白月拉着婆婆的手，替杨凡解释道。 马氏自从白月怀了孩子后，就将生活的重心放在了儿媳身上，因此对于儿媳的话，也是百依百顺，听见儿媳这么说，心里也就放下了不少埋怨，转过眼又有些担心起儿子来，“月儿啊，我听咱家的那个护卫，李元芳说，小凡去的那个太原，离北方的金人并没有多远，一旦金人要是打过来了，小凡可该如何是好？这个挨千刀的，别人都不去，偏偏他要逞能，既然当了大官，也要学学别人那样，多赚点钱，生上几个娃娃该有多好，他倒好，偏要跑去北方跟那些蛮人较劲，就他那细胳膊细腿的能是如狼似虎的金人对手嘛，哎.....” 白月心里其实也挺担心的，知道夫君去了北方后，心里就七上八下的，那边又冷有远不说，单单是对面的野蛮人，就不好对付，一时间婆媳两人沉默不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月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睡着了，而马氏和珠儿却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眼见天色还未亮，心下一阵感动，摊到这样的婆婆也算是一件幸福，当即强撑着想要坐起来，不料发出的动静还是惊醒了两人，发觉白月醒了，马氏顿时精神了起来，站起来和珠儿将白月扶了起来，“你先清醒清醒，一会让珠儿给你洗脸，然后扶着你在屋里走走，等到日头上来了，在出了屋子溜溜，我去给你做饭去。” 轻轻的握了握马氏的手，白月尊敬的说道“娘，您就回去好好歇会吧，做饭的事情，让家里请来的丫环做就好了，我没那么金贵的，再说爹白天还要下地去收粮食，您先回去休息一会，然后照顾爹去吧。” 宠爱的摸了摸白月的头发，马氏嗔笑道“娘没白疼你，知道疼人了，可比有些人强多了，成天就知道去地里侍弄庄稼，我说让家外边的那些护卫们去弄，他偏不用，说什么庄稼人自然要干庄稼活，现在倒好，天天带着雇来的几个庄稼汉，人五人六的。” “娘.....”白月嗔怪的说了一句。 见白月的小模样，马氏立即投降说道“好了，好了，娘听你的就是，一会就去休息，不过那些丫环做的东西，哪有我做的好吃，正好让你爹也沾点他孙子孙女的光，吃上一口吧。”说完美滋滋的溜达了出去。 不料马氏一出了院子，就发现杨仁义坐在厨房的门槛上，手里拎着菜刀正要杀鸡，顿时有些好奇的问道“天不亮你杀哪门子鸡啊？要是馋鸡肉了，让人去县里买一些不就是了，哪里需要杀自家的鸡，还指望着它能多下俩蛋呢。” 杨仁义面脸黑线的说道“又不是我吃，是用来给咱们的儿媳和孙子孙女吃的，马上就快生了，要多补补才行，县令卖的那玩意，能有自家的老母鸡营养足嘛，你个妇道人家，懂个什么。” 一听说是给儿媳和肚子里的孩子吃的，马氏这才乐呵呵的上前帮忙，不久厨房里就飘出了，香气浓浓的鸡汤味........... ........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望着天上的明月，杨凡沉默不语，在有两个月，月儿她也就该生了吧，没想到来此多年，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一想到此处，杨凡就感觉一阵阵的愧疚，在月儿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不能回到她身边，这是何等的不负责任，而且孩子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见到自己，又会是怎样的一种遗憾？ “大人，天气凉了，您还是回屋吧”高义站在杨凡身后，担忧的说道。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侯，杨凡仰望星空轻轻的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转过身，大步的回了屋子..... 第268章 构筑太原防线(九) 看似平静生活的下面，往往隐藏了无数没法在阳光下爆嗮的黑暗，他们可能肮脏，可能卑鄙的让人恶心，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改变，流传了几千年的潜规则，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发生开始，也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结束。 自从河东路宣抚使杨凡的奏折递上来，引起了朝堂上大部分人的反对，对此，宋徽宗不是特别的在意，可是当李邦彦与宋徽宗说了几句话后，宋徽宗犹豫了。 宋徽宗犹记得当时的李邦彦，一脸凝重的说道“皇上，老臣知道您信任燕云候，可是你不觉得他现在的权利太大了一些吗？当然杨大人一直以来也没什么过错，这都不要紧，可是现在他提拔的那个岳飞，谁敢保证没有反心？况且是太原如此重要的地方？一旦他有了反意？谁能拿他们奈何？所以，还望皇上三思啊。” 如果单单是一个岳飞，宋徽宗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该撤职就撤职，也不会有现在的烦恼，可是这封奏折是杨凡送上来的，对于这位爱卿，宋徽宗还是非常信任的，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自从大宋开国以来，往往就对这种武将专权的事情敏感，李邦彦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不知不觉的来到坤宁宫后，正在吃斋念佛的王皇后，见皇上来了，当即恭敬的施了一礼，“皇上的脸色为何如此难堪？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皇帝没什么事情的时候，一般不会来自己这里，可是一旦有了烦心事的时候，就会来此，这一点显恭皇后看的非常明白，等到宋徽宗坐下后，才一脸忧愁的将事情说出来。 “皇后，对于杨凡那小子，你也见过几次，说说看吧，这次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显恭皇后平时从不参与朝政，这也是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关键，不过皇上主动问起了，那就不一样了，想了想后，才缓缓的说“皇上所考虑之事的确非常的重要，自太祖兵变黄袍加身以来，我朝就对武将防范的极为严密，谁都不会例外，当然了，岳飞既然是杨凡那孩子提出来的，我们也不能全然驳了他的面子，您只要派个监军去，而且在岳飞那个都统制前面加个暂代不就行了吗？这样对于朝廷和杨凡都有了交代，也能将危害降到最低，兵权也就不会牢固的把握在岳飞的手里，这样何乐不为呢。” 宋徽宗顿时眼睛一亮，拍了一下桌子，高兴的笑道“还是皇后明理啊，这样一来杨小子也就能明白我的苦心了，也不枉他去太原一场，就是不知道恒儿现在怎么样了。” 一说起儿子，王皇后就一脸担忧的神色，“恒儿他这些年锦衣玉食的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了太原的苦，眼看就天冷了，那边听说更是冷的多，也不知道他不能遭罪...唉....让我这个当娘的甚为担心。” 宋徽宗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不过很快就隐藏了下去，握着王皇后的手说道“恒儿已经大了，不管是水里的蛟龙，还是山中的猛虎，都要学会自立了，不然今后的大宋基业，他如何能担当的起呢？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了，再说了，他身边不是还有杨凡嘛，好了，给朕做碗烩面吧。” ........ 而同样接到密函的高太尉，则一脸凝重的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杨凡的信中所说的东西，着实让他有些为难，正巧在这时，院子里刚踢完蹴鞠的高衙内，大大咧咧的走进来，一口就将桌上的龙井茶喝了进去，然后才爽快的抹抹嘴巴，“爹，我都看你坐在这半天了，想些什么呢？” 有些烦恼的高太尉“哼”了一声，将杨凡的密信扔在了桌上，淡淡的说道“你看看吧。” 高衙内有些不解的拿起信，看了一遍，然后才毫不在意的说道“原来是朝阳兄来的信啊，这家伙只顾着自己去太原泡妞，也不带上我，太不够意思了。” “啪”的一声，气的高太尉拍了一下桌子，“听三不听四的东西，给我往下看，少扯些没用的。”老虎一发威，自然吓得高衙内一哆嗦，急忙的将后面看完了，脸上有些疑惑的说道“爹，他这不是开玩笑嘛，问你借一万人，虽然禁军给咱家干活挣钱的有几千人，但那也是背地里的事情嘛，更何况咱们家虽然管着三衙的兵力，但是调兵的话还是需要枢密院同意的，他的那个老对头蔡攸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见儿子还算明白点事理，高俅欣慰的点点头，嘴上却说道“你看到的只是明面的事情，这些东西你既然清楚，杨凡自然也会清楚，他真正想要借的是钱和咱家的那几千私兵。” 高衙内一愣，诧异的问了一句“他借钱我还可以理解是他那马上要打仗了，需要钱，但是咱家的那些私兵，可都是没有战力的工匠啊，难道他要在太原盖房子，修城墙？” 高太尉脸色哆嗦的指着高衙内，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叹口气说道“也罢，你马上带着十五万银票和两千家将去太原帮他一把，记得要带上五千人的燧发枪和三万发子弹，到时候我看他拿什么还我的人情，哼！” 高衙内一听可以去太原风流了，立即高兴的冲着外边大喊“陆千！.....赶快打点行囊，带上两千个小弟，咱们去太原风流一番.......” 看着一脸兴奋的儿子跑了出去，高太尉头疼的回了屋里...... ...... 远在代州大本营的岳飞自然不知道，杨凡的奏折被宋徽宗打了折扣，瞅着校场的上三万大军沉声说道“众将士听令，即刻起我部改编为太原晋绥军！每二十营为一军，每营五百人！现在我任命牛皋为第一军统制官，徐庆为副统制官，宗欣为副将官，任命王贵为第二军统制官、徐庆为副统制官，姚政为副将官，任命张宪为三军统制官，寇成为副统制官，王经为副将官。 众位被点到名字的将士向前走了一步，拱手大声喊道“末将遵命！” “好！任命已经下达，我会即刻报到太原府去，现在几位将领随我进入中军大帐议事，其他人开始训练！” “嗬！......” 大帐内，一众将官脸色严肃的分站两排，，而岳飞手按着战刀，指着地图上的代州沉声说道“目前据千牛卫传来的情报显示，金人左路前锋大将尹希、右路前锋大将耶律余睹、中军大将韩常正在厉兵秣马，随时都有可能袭击雁门关，所以我将太原防线分为三道防线。张宪、寇成、王经你们第三军为第一道防线，务必给我牢牢的守住雁门关，不许金人踏进一步，另外我会将分发给你们一万条遂发枪，十万发子弹，要牢牢的把金人给我挡在关外。 张宪、寇成、王经齐步上前抱拳道”末将遵命！ 岳飞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由于雁门关地势险要，金人的骑兵并不能发挥出十成的威力，所以你们要把火枪的威力充分发挥出来，远程武器的威力足可以给金人一个难忘的教训，那里道路狭窄，金人不可能六万人都冲上来，所以第二军王贵部，你们为第二道防线，即日起驻扎在忻州，一方面整军备战，防守忻州，另一方面与乔三刀的一万人共同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雁门关。 第一军牛皋部为第三道防线，即日起前往石岭关驻防，那里地形险要，你们的责任就是守好那里，看住太原城，绝不容许太原有任何闪失明白了吗？ “末将明白！” 岳飞脸色郑重的看着众位部将，抱拳道“太原府就拜托各位了！” 众人单膝跪地大声道“遵岳帅令！” 等到众人散去后，岳飞才对着一旁坐着的观察使笑道“还望蔡大人能将此地之事，详细的告诉杨大人，岳某感激不尽。坐在椅子上的蔡孝天急忙站起来拱拱手，“岳帅客气了！下官自然会将此事详细的禀报宣抚使大人，告辞了！”说完话后拱了拱手，然后带着几个护卫大步离去. 看着蔡孝天的背影，岳飞嘴里喃喃道“太原防线....... “太原防线对于岳飞也是一种磨练，我们应该相信他，相信不日他就会将此事传回来，我们静待佳音即可，张知府，你是太原知府，下辖的各州县，想必你很清楚，我来问你忻州知府罗嘉烈，通判贺权、石岭关守将耿守忠是否可靠？ 张孝纯一愣，迟疑了一下说道”回禀大人，下官虽然主持太原府三年，但是并不与他们经常打交道，倒是忻州知府罗家烈的性子，下官略知一二，性子偏软，没有主见，至于其他两人就不太了解了。 杨凡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太原过于重要，绝不能把一些不知根底的人放在重要的位置上，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高义来报，“大人!金国使节求见！ 第269章 太原保卫战(一) “金人？他们来干什么，让他进来吧！”杨凡没想到金人会来见自己，虽然想不通，不过还是觉得看看在说。 “是！” 侍卫下去后不久，一位扎着小辫子的大汉走了进来，进入客厅后，四处瞅了一眼，然后才冲着杨凡大大咧咧的行了一礼，“您就是太原宣抚使杨大人吧？我乃大金使者巴图鲁。” “哦。”简单的应了一声后，杨凡便悠闲的坐了下来，拿起茶杯吹了吹，连客套话都省了。 巴图鲁眼见被如此怠慢，眼神中闪过一抹怒气，哼了一声，才勉强说道“这次我受大太子委派，特来向您说明谈判的计划，不知道杨大人是否答应谈判。” 玩味的看了一眼巴图鲁，杨凡嗤笑了一声，“贵国与我大宋乃是盟国，有什么可谈的呢，再说了，这种事情你们应该去向朝廷谈，来找我是几个意思呢？” “哼，我们两国是盟国不假，可是昔日你们宋人背叛盟约，私自接纳张觉等叛党，就已经破坏了盟约，难道不应该给我大金一些补偿吗？” 杨凡笑的差点没吐出来，捂着肚子挥挥手，“行了，别扯些没用的了，张觉事件过去了这么久，现在在拿出来做借口就太没意思了些，你们金人在我边境城市烧杀抢掠怎么不说呢，这是盟国该干的事情吗？咱们都是聪明人，就没必要拿那些事当借口了，说吧！到底什么目的。” 巴图鲁略微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里，只要大金一强硬，那些宋人官员立马唯唯诺诺的赔钱，如今怎么变了，不过也来不及细想，见对方如此光棍，也就不再掩饰，而是直接说道“既然杨大人如此，那我们就借用汉人的话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们大太子的意思就是，你们宋人背信弃义，给我大金造成了损害，所以要求赔偿铜钱五百万贯，将黄河以南的地界赔给我大金，你我两国划河而治如何？”说完就目不转睛的盯着杨凡。 不料杨凡沉默了片刻，却突然说道“我同意谈判，但是我们的条件就是，由于你们金人的抢掠，给我大宋百姓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害，所以必须赔偿我们铜钱五百万贯，将燕云各州统统还回来，我们就不会在计较，怎么样？” 巴图鲁听完后，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嘿嘿冷笑了一声，“杨大人的胃口还真是大，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等到我大金铁蹄踏平这里时在后悔吧，告辞！” “不送！” 看着气冲冲离去的金国使者，站在一旁的张孝纯，脸色凝重的说“大人，金人既然找到了借口，恐怕南下之日不远了，我们必须要严加防范了，一定要将金人钉在太原北防线，决不能让他们南下一步。” 杨凡点点头，“张大人，眼看着大战在即，太原府的内政与后勤就交给你了，你身上的担子有没有信心完成？” 眼见这一刻终于到来，张孝纯整了整衣冠，严肃的说“大人放心，下官必会完成使命。” “报.....观察使求见！”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护卫的声音传了进来。 杨凡与张孝纯互相看了一眼，笑道“恐怕我们想要的东西来了，走吧，见见去。”当蔡孝天将记录岳飞一言一行的本子递上后，杨凡神色平静的看了一遍，然后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既然放权给岳飞，本官自然放心，这是他的纵深防御法，张大人你看看吧。” 张孝纯仔细的看了一遍，摸着胡子说“岳将军利用了太原的地形，将太原北方设置了三道防线，虽然每道防线的人数少了一些，但是这些地方易守难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所以我们虽然兵力不占优势，但是他们的骑兵也同样发挥不出来优势，这样一来，我们处在了同等的位置上，比拼的就是将士们的意志力了。” 杨凡赞赏的点点头，“不错，接下来就是你的事情了，从此刻起，太原实行宵禁，并严禁物价无底线的上涨，这些安民之策，想必你要比我懂得多，去吧，现在就看你的了。” “下官遵命.....” 自从太原府实行临时管制后，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衙役，凡是打架斗殴，坑蒙拐骗偷的统统的抓进了牢狱，短短的几天之内，太原府大狱就人满为患，据民间传闻，太原府推官孟三友，更是让人打造了一个大铁笼子，凡是后抓进去的，统统关进笼子里，只管吃饭，其他的拉撒都不管，一时间太原府为之一净。 看着街上的金手指少了一大半，孟三友抚须而笑，既然知府大人下了命令，说是要严查、严打、严判，那么自己就理由收拾这帮地痞流氓了，就连平日里按月送孝敬费的都不例外。 “孟大人，咱们这有上好的布匹看一看不？”一个布庄老板笑眯眯的站在门口招呼道。 孟三友微微一愣，见那老板脖子间挂着的东西，脸色一变，小声的吩咐了官差两句后，自己则随着老板走进了布庄，摸着粗糙的麻布，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山河奄有中华地，日月重开大宋天。” 布庄老板笑眯眯的回了一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大人这是上好的西域布匹您看看。”说着手上不经意的出现一个笑眯眯的弥勒佛。 见到这个标记，孟三友神色一变，冷冷的问道“此次找我什么事？”见对方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布庄掌柜笑的更加灿烂起来，一边四处观察，一边小声的说道“堂主让我告诉你，先前灭我白莲教分坛的，就是那个姓杨的，让你找个机会把他做掉，给兄弟们报仇。” 孟三友不经意的点点头，然后抓起一块布走了出去，看着人走了后，布庄老板才将门关了起来，然后走到内室恭敬的说道“大人，我们已经按照约定除掉杨凡，到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那位大人哈哈一笑，从怀中掏出一袋金子赞赏道“不错，没想到你们白莲教众隐藏的这么深，想必这回把握更大了，这是一部分定金，等事成之后，我会将剩下的全付给你。”如果杨凡在此的话，就会发现那人赫然就是金国使者巴图鲁。 “大人哪里的话，我们也是为了广大受害的百姓讨回一个公道罢了，这次的事情，教内其他人不知道，还望大人保密。” 巴图鲁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两人又密聊了一会后，才渐渐的散去，等到孟三友回了府衙后，司吏恭敬的说道“孟大人，张知府让您去他那一趟。” “知道了。” 进了书房后，孟三友疑惑的问道“大人，您叫我来所为何事？” 忙着修改文书的张孝纯抬起头，揉了揉脑袋，笑道“三友来了，快坐。”等到孟三友坐下后，张孝纯才说“三友啊，如今大战在即，太原以及各州县的治安，必须要狠狠的抓，只有内部稳定了，才能一心对外，你说是吧。” 孟三友急忙的拱拱手，“大人说的是极，下官已经严格的执行了三严政策，想必过几日就会看出成效，只是这种情况不宜时间过长啊，否则很容易损伤太原的灵气。” 张孝纯听了后，点点头，话锋一转说道“最近太原内总是出现形形色色的人，我总觉得行辕那边的卫队人数少了一些，你看是不是加派一些官差，去行辕附近执勤” 孟三友原本想要拒绝，由于处于严打时期，官府里的人手现在都不够用，哪里来的人去包围行辕，可是突然想起了堂主吩咐下来的事情，直接拱手说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抽调人手保卫行辕。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下官先告退了。” 看着离去的孟三友，张孝纯摇摇头苦笑道“这个三友啊，忙起来还真是不要命....难得的好官呐.....” ....... ....... 云州金军大帐内，“巴图鲁你说什么！姓杨的真这么说？”完颜宗翰怒极反笑的问道。 “是的，大太子，那个姓杨的，仗着城高强厚，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实在是可恨至极，而且他还说让咱们陪偿五百万贯，以及送还燕云各州。” “啪！”的一声，银角杯应声落地，完颜宗翰眼冒火光的大骂“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如此藐视我大金勇士，韩常，点齐兵马，即可南下！”说着就要去穿战甲。 不料韩常一反常态的劝诫道“大太子还请三思，最近斥候来报，雁门关部署了一万人之多，恐怕我们想要进关并没有那么容易，而太原府具体有多少兵力，我们现在还不太清楚，所以还是等待几日吧，等到我们的暗线把情报送过来后，我们在发兵也不迟。” 完颜宗翰毕竟领兵打仗多年，刚才只是被气昏头了而已，现在冷静下来后，才挥挥手说道“算了，就先让杨姓小儿多活两天，等到我们踏平太原的时候，必将他活剥了不可，对了，宗望那边送来消息没有？” 韩常一躬身，“回禀大太子，二太子已经派人传来了消息，燕云府部署四万常胜军，领兵的是都统制郭药师，据说此人深谙明哲保身之道，二太子已经秘密的和他联络上了，到时候一旦成功，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燕云府，直接南下。所以让我们再等几天。” 完颜宗翰哼了一声，“你们看看宗望那边，虽然只有三万人马，可是做出的事情，却比我们这边快了不少，居然还让我们等几天，也罢，趁着这几天先让将士们训练一番，以免生疏了马上的功夫。” “是，大太子。” 第270章 太原保卫战(二) 有些地方，我们永远都会到不了，有些事情，我们永远都会做不到，有些誓言，从来都只会伴随着长风翻过山越过海离散在远方，没有一点回音，留下的只有满地的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而那个总是在每个慵懒的清晨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睡觉的人，怎么会在一转眼之间，就消失在每一个秋日微凉的早晨，像存在了千百年的长风一样，忽而轻轻拂过，又忽而烟消云散。 秋风吹至，树叶纷纷打着漩飘落到黑暗中，一瞬间忽明忽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杨凡不觉湿润了眼睛，有些人就像牡丹花，看似高贵优雅，却往往身不由几，只有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杨凡才会卸下高贵的面具，对着月色发呆，甚至杨凡时常在问自己，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呢？ 每当这个时候，那些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就会一阵阵的闪过脑海，杨仁义、马氏、白月、、、、、还有自己那即将出世的孩儿，一想象小家伙出生的模样，杨凡就会露出会心的微笑，直到泪流满面为止，杨凡已经记不清说过多少次对不起，只要想起，没能在老婆孩子最重要的时候陪在身边，杨凡的心脏就像被一把尖刀，狠狠的刻进了血红的心脏，痛不欲生。 当所有人都在祝福杨凡功成名就的时候，他们却不知道杨凡奢求的不过是当一个傻瓜，或者有一个傻瓜一样的人好好对待自己而已，可是现实却是无情的将两个原本彼此相爱的人分离两地，相见，终不能见。 黑暗中可以让人变得更加脆弱，甚至让人孤独的颤抖，轻叹了一口气后，杨凡轻轻的喃呢道“对不起....... ......... 早上当杨凡起来的时候，蔡薇儿一如既往的端来洗脸水，然后幸福的给杨凡递毛巾，等到杨凡洗完脸后，再快乐的去厨房，亲自给杨凡做的吃的，对于蔡薇儿这样的姑娘，杨凡心里有些感激，也有些感动，一个美丽的姑娘，在最美的年华里堵上了她最好的时光，杨凡觉得自己没理由去辜负人家。 ”你也别忙了，一起吃点吧，然后咱们出去转转，天天待在行辕里，都快感觉自己发霉了。”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看着自己的蔡微儿，杨凡没好气的说道。 听到心上人发了话，蔡薇儿笑着点点头，“多谢你给我哥谋了一个前程，他昨天还跟我说，他现在过的很充实，就是累了一点。我说让他去经商，可是他不同意。” “你就不用为你哥操心了，他干这个官察使非常的合适，这种官职本身并不是常设官职，等到他积累了一些经验后，我准备把他送进鸿胪寺或者太常寺那种能锻炼能力的地方，虽然累了一些，但是他毕竟抱着蔡家东山再起的念头，吃点苦也是应该的。 蔡微儿点点头，喝了一点粥后，立马给杨凡夹了一块鸡翅膀，然后笑眯眯的回屋换衣服去了，看的杨凡直摇头，等到杨凡吃完后，蔡微儿也换完了衣服，一身鹅黄色衣裙，顿时衬托出一股淡雅的气质。 看见杨凡直愣愣的瞅着自己，蔡微薇儿脸色一红，嗔怪道“大白天的，看向哪里呢。”弄的杨凡老脸一红，咳嗽了几声后，才笑道“大胆美女伺候你家老爷出门了” 等到杨凡带着蔡薇儿出了门后，微微一愣，指着行辕周围的官差问道“高义，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的高义立马说道“回大人，这是今日早晨，太原府推官孟三友带来的二十名官差，说是张知府吩咐的，为了保护行辕的安全，末将还没来得及通知您呢。 杨凡点了点头，便扶着蔡微儿上了马车，然后指着官差说道“你们当中谁是头？” 听到问话后，其中一个小矮个子陪着笑脸走了过来，点头哈腰的说道“回大人的话，小人乃是这里的头，乃是奉了孟老爷的话，前来行辕巡逻的，由于小的们都是本地人氏，所以对付街面上的地痞流氓更加顺手一些，也好省了贵属下的时间不是？”话音一落，便恭敬的低下头去，只是低下头的那一刻，严重闪过一抹杀意，等到抬起头后再次变得满脸笑意。 见这位官差说的还有点道理，杨凡也不想拂了地方官的好意，因此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正好我要忻州五台山，你们就跟着去吧，一路上也方便一些。 ”小的遵命！ 吩咐完后，杨凡就坐进了马车，等着去往五台山，由于太原离忻州只有一百六十里地，一天的时间就能赶到，所以杨凡才临时起意，想要为家人，以及未出生的孩子祈福去。 等到高义安排好留守行辕的一百人后，立即上了马带着剩下的四百人就要上路，不想却被吴峰拦了下来，冷淡的问道“太子让我问问你家侯爷，他这是要去哪里？ 听到外边的动静后，杨凡与蔡薇儿互相看了一眼，笑着打开布帘说道”我准备去忻州五台山，告诉你家太子不用藏了，想要跟着去就自己备马车，我们在等一会。话音一落，果然行辕门后出现了赵恒的身影，不满的说道“还不快备车，咱们也去五台山溜达溜达，省着某些人自己去逍遥，真是不够意思。 一阵忙活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朝着忻州出发了，而走在最前方的二十名官差，则神色凝重了许多，没想到一次好好的机会，居然会有这么多护卫跟随，看来想要下手还要等待机会啊....为首的矮个子心里狠狠的想道。 第271章 太原保卫战(三) 坐在马车里的杨凡，看着不断倒退的山林，心里前所未有的凝重，此次前去五台山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自己亲自坐镇忻州，才能让前线的将士安心打仗，也可防备一些意外情况。 “小凡，你想什么呢？这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忧岳飞能否驾驭得了前线战事，毕竟他还是过于年轻了些。” 蔡薇儿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我明白了小凡，你不是要去五台县，而是要借着这个名义，坐镇忻州是不是，怪不得一路上心事重重的，只是忻州临前线这么近，一旦岳飞宗泽他们阻挡不了金人，那么凭着他们的骑兵，忻州很可能就会被包围了，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杨凡神色凝重的点点头，“此行的确危险至极，但是兵法有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们只能相信岳飞，就算万一金人扣关南下，有我在忻州，那些官员才不会人心散乱，所以你现在要回太原还来的及。” 不料蔡薇儿撅了撅嘴，“才不要呢，人家就算死了也要陪在你身边，就这么说定了。”说完话便笑眯眯的依偎在杨凡的身旁，而杨凡宠溺的拍了拍蔡薇儿的肩膀后，便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 ....... 忻州知府罗家烈乃是大观三年的同进士，原本升迁无望的他，愣是靠着左右逢源，拍马溜须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大靠山童贯走了，这让罗家烈极度的恐惧，这么多年的奉承，他早就了解了这位靠山，那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如今居然主动让出了太原，可想而知形势到了何等地步，由其是这几天，属下贺权的话让他动了心。 “大人，如今连童太尉都走了，咱们还留在这里干嘛，要知道金人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就凭咱们这些乌合之众，根本没有赢的希望，下官以为咱们还是投降金人吧。” 一想到此处，罗家烈叹了口气，望着前方官道有气无力的说道“贺大人，再有一会杨宣抚的卫队就到了，可有准备好欢迎仪式？咱们不能让杨宣抚挑出毛病啊。” 身后的一众官员中，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陪着笑脸说道“大人放心，下官已经在明月楼包下酒席和上好的姑娘，保证能让杨大人满意。” 闻听此言后，罗家烈才松了一口气，感慨的拍了拍贺权的肩膀，“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贺大人真不愧我的左膀右臂啊。”说完话四周看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小声说道“老贺，你说这次杨宣抚来真的是去五台山给他儿子祈福吗？” 贺权愣了一下，然后脸色不变的小声说“下官虽然不知道杨宣抚所来何意，但是金人可就要来了，咱们还是早点谋划好投降金人吧，兴许金人会看在咱们的主动份上，赏咱们一官半职的。” “嘿”罗家烈冷笑了一声，不动声色的说道“我看未必吧，如果咱们没什么大作为，就是到了金人那边，也不会受到笑脸，咱们应该缴纳一份投名状才行啊。”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贺权。 贺权神色一变，小声说道“你是说将杨......”还不等贺权说完，罗家烈眼神中闪过一抹赞赏，“不错，将姓杨的人头送给金人，恐怕金人会乐意之极，到时候你我的富贵不就到手了吗？” 仿佛看到了荣华富贵正在招手，贺权小眼睛一咪，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垂头丧气的说道“想法是好，可是他身边有一千人的卫队，咱们手里的人马不过两千人罢了，而且还被编在了乔三刀的一万人中，这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那被征用的两千人，罗家烈就恨不得大骂张孝纯几句，干什么不好，偏偏要让自己的人顶上去，一旦和金人交手，哪能还有命在，那可是自己花钱培养的私军，不过嘴里却冷笑着说道“不忙，楚云飞乃是这支部队的指挥使，我培养了他多年，到时候一声令下就会听命于我，倒是能把乔三刀拉过来，就再好不过了，我看他好像心里也不服气，找个机会你试探他一下，要是能把那些人都拉过来，就再好不过了，该死的岳飞居然在忻州放了一万人，真是碍事的家伙。” “大人，杨宣抚的卫队进入忻州地界了，马上就到了。”前行打探的差役大声的说道。 罗家烈与贺权互相看了一眼，便带着百官迎了上去，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二人的谈话内容，一字不落的被身后的护卫听了进去，看着二人的背影，名为阿三的护卫不着痕迹的冷笑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的跟了上去。 等到杨凡下了马车后，看着几十位前来迎接自己的官员，心里便有些不快，如今前线正是紧张的时候，这个罗家烈居然还有心思弄这一套，可见平时是没少干这种事。 “下官忻州知府罗家烈，率领忻州一众官员，欢迎太子殿下、杨宣抚使前来视察，还请太子和大人随我等入城，下官已经为二位设下了酒宴。” 尽管心里有些不快，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规矩还是懂的，当即淡淡的笑道“既然罗大人有心，那么本官就去一趟，正好这些日子待在太原有些闷了，所以才想要出来走走，既然如此尔等开路吧，我去太子的马车告知他一声。” 罗家烈脸上一喜，既然接受了他的好意，那么接下来就好打交道了，当了八年的官，罗家烈深谙官场之道，要想在官场里混，不怕你贪财，也不怕你贪色，甚至就是贪权也在理解之中，就怕的那种既不贪财，也不贪色，甚至什么都不求的人，这样的人要么大奸大恶，要么廉洁入水，无论是那种人都不适合打交道。 入了忻州城后，罗家烈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连行辕的位置都是忻州最繁华的地段，安排了好一切后，才笑眯眯的说道“太子殿下、杨大人，请随我前去赴宴。” 赵恒一路上颠簸的疲惫不堪，根本就没有兴趣去赴什么宴，勉强的和罗家烈说了两句后，便带着吴峰进了行辕休息，留在原地的杨凡见此，笑着让蔡薇儿先回去休息后，自己便带着几十名护卫随罗家烈赴宴。 虽说罗家烈的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官场上的场面话却熟练无比，每一次说话都能让人感觉沐浴春风，不得不说其马屁功夫已经练到了无味无色的境界，非一般人所能及。 到了明月楼后，果然已经被提前清了场，贺权等几位身份高的官员作陪，入了酒席后，杨凡神色一动，看着盘中的菜装作一脸沉醉的笑道“罗大人可是费心了，这个季节想要吃一道熊掌可是非常难得的啊。” 罗家烈笑眯眯的点头称是，而一旁的贺权则解释道“大人劳苦功高，为了我太原百姓的安危，可以说鞍前马后，做为下属的我们怎敢不尽一点心意。”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不动声色的移了过去。 杨凡瞄了一眼桌上的银票，见是一张五万两的面额，眉毛一挑然后看了一眼作陪的几人，只见各个都在紧张的盯着自己，杨凡笑的更加灿烂了，嘴里急忙的推迟道“哎呀呀，几位这是干什么，本官哪里是那样的人呢，”嘴里虽然说的好听，手却麻利的将银票塞进袖中。 见杨凡如此上道，罗家烈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更有的人甚至背后已经出了汗，他的这招投石问路并不稀奇，但是官场中的规则往往就是这样，一招鲜，吃遍天。 既然杨宣抚收了银票，那么也就意味着他默许了此事，有时候上官收礼是为了让送礼的下属安心工作，也是是为了搞好上下级关系，只有这样收礼才能收的安心，送礼送的开心，既维持了官场上的尊卑，又提高了安定的局面，对谁都好。” 果然杨凡收了礼后，气氛更加的热烈起来，罗家烈主动的给杨凡倒了一杯酒，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道，咱们太原府别的不说，单单是这汾酒就是一绝，还请大人品尝一番。下官先干为敬。”说完话自己率先喝了一杯，顿时引起叫好声。 闻着淡淡的酒香，杨凡不禁笑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喝一杯”说完就小酌了一口，然后放下酒杯回味了一番，“不错，果然是好酒，如果没猜错的话，此酒最少是五年以上了吧。” “大人的见识，下官佩服不已，这坛酒乃是下官埋藏多年的佳酿，专为大人这种高贵的人准备的，来！来！喝完这杯，还有一杯......” 官场行走，最需要理解能力，从云山雾里的官话和看似无意的行为中发现实质问题，这是一位成功官员的必备素质。很显然桌上的众人都是这方面的行家，一阵闲聊后，便心中有了数，千百年以来，官场上酒风看作风，赌品看人品，这是官场老油条观察其他人的可靠手段，事实证明，酒桌和牌桌上确实能体现一个官员的真性情。 在一番互相试探的过程中，桌子上的众人都比较满意，自以为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酒宴的气氛格外的融洽，在贺权叫了几个美女去陪杨凡的时候，被杨凡支支吾吾的推掉了，说是路上带着的那个还等着呢，这才被几位嘻嘻哈哈的官员送了出来，看着醉醺醺的杨凡离去，原本嘻嘻哈哈的罗家烈几人，立即面无表情的说道“没想到姓杨的比我们还黑，出来公干还顺便藏了一个美女，真是会享福呐，不过这样也好，我等也能睡个好觉了。”然后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便相继离去。 一路上醉醺醺的杨凡，在回到行辕房间后，才恢复了正常，一脸凝重的叹息道“没想到这趟忻州来对了，不然恐怕会坏了大事啊....” 第272章 太原保卫战(四) 在屁股决定脑袋的大宋官场，当你无处送礼或无人给你送礼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你的官场生涯结束了，自从杨宣抚来了忻州后，忻州的大小官员以及一些商贾名绅纷纷带着厚礼登门拜访。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提拔，每一次的官场升迁都会伴随着看不见的规则涌动，所以尽管杨凡才来了忻州几天，就收到了多达十八两的厚礼，以及一些宝物，看的一边的赵恒直点头，这才对嘛，出来一次怎么也要多捞点辛苦费。 由于他是太子，没人直接送给他，都是送的杨凡双份，其中就有他一份，看着一脸守财奴相的赵恒，杨凡咳嗽了几声，说道“可别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至于这些人的钱财，我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道来的，我们不要白不要，凭什么咱们的西军将士，在前边拼命，他们在后边大捞钱财。” 回过味来的赵恒，小眼睛冒出道道凶光，“妈的，老子是太子都没有他们有钱，真是岂有此理，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弄的，怎么手下净是养着这样的官员，真是岂有此理。” 杨凡没法和赵恒说话，心里暗自想到，要是按照历史来看，你比你爹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在改了许多毛病，当即咳嗽了几声后“这些东西由于来路不正，我已经让人记录在案了，到时候会直接呈报于皇上，至于这笔钱我会以皇家慈善总会的名义，作为战死将士的抚须金。” 赵恒见没有捞钱的机会了，也就不在吱声，谁让人家公事公办呢，眼珠一转，说道“你说我要是放出风去，说他们送的太少，你猜他们会如何？” 杨凡恨不得踹一脚赵恒，当即阻止道“不可，他们的钱，也都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血汗钱，你去剥夺他们，他们就会去剥夺百姓，这与地主老财有何区别。” 见杨凡说的严重，赵恒悻悻的说了一句，“我也就是说着玩的，还真当真了，甚是没趣，我还是回去睡觉吧，最近总觉得困的上。”说完话打了个哈欠回屋了。 瞅着赵恒的背影，杨凡微微一笑，虽然还有许多毛病，但是的确改变了许多，摇摇头后，便问向身边一直沉默的男子，“阿三，如果没有大事，你是不会来的，说吧有什么事情。” 名叫阿三的男子，正是忻州知府罗家烈的贴身护卫，听见大人问话，当即拱手说道“启禀大将军，属下通过这些日子的侦查，发现忻州知府罗家烈、通判贺权有投金嫌疑，并要对大将军不利。” 杨凡神色一变，眼中闪过一道杀气，对于阿三，杨凡还是信任的，与高义、老范、老李他们都是一样的老班底了，所以当听到这两个家伙有投金的想法后，心中顿时有了杀意，“我在这里，他们暂时还不敢动手，你先回去密切监视着罗家烈，小心一些。” 阿三点点头，便纵身一跃，从墙翻了出去，留下杨凡一个人站在院中，良久之后杨凡才将高义喊了过来，“老高，岳飞带来的那些千牛卫，有多少混在忻州军政之所？” 高义脸色尴尬的回道：还请大人恕罪，岳飞带来的千牛卫，都是由他负责的，具体混在了哪里下官也不知道，就是阿三想必也不清楚，有多少兄弟打入了忻州军政内部，这件事恐怕你要亲自去问岳飞。 杨凡想了一下千牛卫的保密条例，也就不再吱声，转而问道“来了也有一些时日了，走吧，咱们去看看第二军以及乔三刀部训练的怎么样了。 晋绥军第二军至从驻扎在忻州后，就开始了艰辛的训练，由于采取的是千牛卫训练大纲，所以当杨凡走到军营门口后，一眼就看见校场之上蛙跳的将士，满意的点点头，结果被脾气火爆的守卫喝止道“军营重地，闲人勿进，速速离开。” 高义脸色一变，就要上前，结果被杨凡拦了下来，笑眯眯的说道“果然训练的不错，短短的几个月就能有这种状态，看来新西军的素质果然可以。” 守卫并不为所动，依然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正要大声喝止，结果负责巡逻营地的将官看见了，当即带着人走了过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将军，这两位男子想要进去，被我拦了下来。” 一身盔甲的男子，让士兵退下后，然后才沉声说道“我乃第二军副将官姚政，请问你是？” 杨凡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姚政，这才说道“我是杨凡，来军营看看你们都在干什么”说着亮了一下特意准备的印信。果然一看到印信后，姚政脸色一变，急忙跪倒在地，“末将有眼无珠，还请大帅责罚。” 杨凡笑着将姚政扶起来后，说道“我这次就是随便转转，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不必在意，对了，你们的统制官应该是王贵吧？” “回大帅，第二军统制官的确是王贵，末将这就带您去找他。” 杨凡也想摸摸情况，闻言点了点头后，就跟着姚政去见王贵，进了中军大帐后，只见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正在仔细的研究地图，见姚政带着一个陌生男子进来，当即脸色一沉就要发作，结果当姚政说明了杨凡的身份后，王贵急忙走到杨凡面前，跪倒在地大声说道“末将王贵，拜见大帅！” 杨凡急忙笑着将王贵扶了起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王贵，心下也是有些感慨，当年岳飞身边聚集了一大批杰出的将领，可是除了下场惨死的外，剩下的大都是出卖过岳飞的，而眼前的王贵就是后者。 他与岳飞乃是同乡，后来更是与岳飞亲如兄弟，奈何被秦桧等人抓住了把柄，为了自保只好出卖了岳飞，最后的下场也没好道哪里去，一时间杨凡的心绪有些复杂。 见大帅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王贵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之前两人并未见过，不知道为何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当即拱拱手说道“前几日本该是末将去行辕拜会大人的，可是奈何军务缠身，所以没有去成，还望大帅恕罪。” 第273章 太原保卫战(五) “无妨，我这次来就是看看你们的武备怎么样了，你有什么要求没有？”尽管杨凡很重视王贵的能力，但是对于他的人品却很难完全相信，所以问话的时候显得不冷不热。 王贵与徐庆、姚政三人随着大帅落座后，才恭敬的说道“回大帅的话，我部自从入驻忻州以来，并无任何不妥，所以没什么要求，倒是我部与乔三刀联系的时候，他的态度并不是太友好，恐怕以后的合作上会有些难度。” 杨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也是对乔三刀这家伙不太感冒，但是碍于他是本土派，所以没怎么动他，但是从各个方面反馈来的消息看，估计此人十有八九会坏事，当即心中就了计较。 安抚了一下几人后，便由王贵陪同着检查了一遍将士们的训练，杨凡特意观察了一下他们的精神面貌，发现大都不错，虽然体格弱小一些，训练的也不如千牛卫强悍，但是他们毕竟才入伍没几个月，杨凡对此已经相当满意了。最后给将士们动员了一番后，就带着高义去了乔三刀的营区。 虽然两只部队的营区都设在忻州内，但是由于派系不同，所以来往的并不多，等到杨凡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几个手下才急急忙忙的护卫着杨凡进入营区。 一路上所见之处，没说没有训练了，大白天的居然还有士卒抱着长矛在睡觉，气的杨凡直奔乔三刀的中军大帐而去，结果正好和得到消息迎出来的乔三刀碰了头。 一见大帅来了，乔三刀顿时满头大汗的跪倒在地，“末将乔三刀参见大帅。” 看着衣衫不整的乔三刀，杨凡冷哼了一声，径直越过乔三刀，进入了大帐，弄得满脸尴尬的乔三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咬咬牙跟了进去。 坐在大案后，看着底下跪着的乔三刀，杨凡冷声说道“乔指挥使，把军纪给我背一遍，不要告诉我你背不下来吧。？” 乔三刀脸色苍白的回道“回大帅的话.....是......是...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其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其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念完军纪后，乔三刀汗水直流的跪倒在地，知道今天这顿责罚是躲不过去，心里也是暗暗后悔，早知道今天要检查，装装样子就好了，没想到被人家抓住了把柄。 随着一条条军纪的念出，杨凡心中的愤怒越发的旺盛，冷哼一声“乔三刀，我问你十七条军纪，你犯了几条！” “回...回大帅的话，末将犯了六条.......还请大帅饶小的一命啊，末将尚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孩童，真的不容易，更何况，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还望大人让末将戴罪立功。嘴上虽然说得悲惨，眼中却闪过一抹怨毒之色。” 看着在下边一个人表演的乔三刀，杨凡嘴角闪过一抹冷笑之色，淡淡的说道“乔指挥啊，你可知道军纪之下，容不得半点私情，更何况你犯的军纪条条都是死罪，所以本来本官是想砍下你的脑袋挂在旗杆上的，但是你也说了，现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那么姑且留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呐，拖出去重打八十军棍！ 然而命令是下了，帐外的侍卫却并没有冲进来，透过乔三刀那得意的眼神，杨凡就知道这支军队，估计大部分都是他的亲信，冷哼一声后，身边的护卫高义，拿起一根插在兵器架上的棍子，就朝乔三刀打了过去，结果一棍之下乔三刀闷哼了一声，立即趴倒在地。只是眼中的怨毒之色越加的浓烈起来。 帐外的护卫听见了动静，急忙的冲进来，结果一看之下立即大惊失色的拔出刀，将杨凡包围了起来，看的杨凡嘿嘿冷笑，虽然他们人多，但是他却不信乔三刀，敢公然行刺上司，要知道那样的话，他此生是不用在官场上混了，果然满头冷汗的乔三刀大骂道“都给我滚出去，没看见大帅给我将功折罪的机会吗？” 至此一帮亲兵才迟疑的退了出去，不过看其神色明显还会随时冲进来，只要看看乔三刀那得意的神情就知道了，仿佛身后的军棍也不是那么疼了。 杨凡暗叹了一声蠢货，这厮是自寻死路啊，还玩起了拥兵自重那一套把戏，真以为杨某是吃素长大的吗，结果原本应该打八十军棍的乔三刀只是挨了二十军棍，就被喝止了。 等到杨凡走了后，乔三刀还暗自高兴大帅被自己的势力震慑住了，结果一动之下立即发出一声惨叫，摸着屁股上的血迹，乔指挥就是一阵破口大骂，等到几个心腹进来后，才担忧的说道“大人，这样下去不行啊，要不咱们就反了吧，反正也不受这姓杨的待见。”手下的副指挥使说道。 乔三刀咬着牙被抬到床上后，才怨毒地说道“放心，姓杨的如此待我，我自然不会在效命于他，等到金人以来，咱们跟他们来个里应外合，就不信要不了他姓杨的脑袋，真以为我这顿军棍是白挨打的吗....哎呦...你他妈的手往哪里摸呢。” 副指挥使余震涛闻言尴尬的收回了手，嘴里说道“大人，恐怕不妥吧，这一万人的部队，听命于咱们的只有五千人啊，还有楚云飞那千人是知府大人的嫡系，剩下的三千人是钟汉强的嫡系，而他可是杨凡提拔起来的。” 躺在床上的乔三刀，闻言胸有成竹的说道“不要紧，前几日贺权那老货，来跟我商量投金的事情，只要他们配合我们，我们就有八成的把握除掉钟汉强，掌管这支部队，到时候与金人理应外和，断了代州的后援路，就不信他姓杨的还能跑出去。” 余震涛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然后立即恢复了正常，伸出手指笑眯眯的说道“大人实在是高，属下佩服.......” ....... 回到行辕后，高义才疑惑的问道“大人如此激怒乔三刀，恐怕是有什么原因吧。”从一开始大帅的作为，就让他起了疑心，对于大帅的养气功夫，他是知道的，因此问了一句。 拍了怕高义的肩膀后，杨凡才若有所指的说道“汝不闻,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第274章 太原保卫战(六) 这是一座落满树叶却又沧桑无比的青石路，每次杨凡走过这里的时候，总是会看见不经意间随风飘落的树叶，一片一片的打着漩落下，干枯的纹路就像一副沉淀了千年的化石，埋藏过了过去，守望着将来，让人听不到它的声音，却能感受到那种庞大的莫名悲伤。 当所有梦想和未来都在都已经划破天空交汇在一起的时候，当所有人都沉湎于秋收过后喜悦的时候，杨凡甚至觉得，当战争结束的时候，自己也要离开了这里吧，回到那个日出而耕日落而息草长莺飞的小城里，没有动荡的不安，也没有岁月的颠沛流离，有的只是某个温暖的午后，一家人笑容面满的定格画面。 所以只有我们变得强大了，才能改变那些曾经的遗憾，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守护那些生命重要的东西，看着昏黄微凉的日头，杨凡轻轻的叹口气，“此时快动手了吧！” 从小家贫如洗的钟汉强，没有过人的背景，也没有独特的天赋，如果按照残酷的现实走下去，注定会沦为碌碌无为的众生，可是亲眼见过了西夏人的凶残后，钟汉强第一次发现自己需要变得强大一些，只有这样才能守护家人好好的活下去，可是残酷的现实碾压了一切，让原本上进的钟汉强过了多年后，还只是个普通的校尉。 命运从来都不是一层不变的，偶尔也会在未知的道路上留下一点点误差，所以当钟汉强被杨凡发掘后，就此改变了命运的轨迹，直到现在，他已经是坐上了副指挥使的位置，对此他很感激那个命中的贵人。 当杨凡下达诛除乔三刀的命令后，钟汉强就开始暗暗的准备了，并且有意无意的把军队调防到中军大帐周围，此时天色渐渐的黑下来后，钟汉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带着侍卫去了中军大帐，一路上发现大量的乔系部队在巡逻，心里越发的沉重起来，可是一想到大人的嘱托，神色很快坚定了下来。 “呦，乔指挥今天来此有何贵干呐，好像大将军没有召见你把。”负责外围巡逻的楚云飞，满脸疑惑之色的问道。 钟汉强哼了一声，“少他妈的放屁，大将军召不召见我，跟你老楚可没有半点关系，立马让我进去。”自从有了想法后，心中也就越发的对眼前之人感到厌恶。 楚云飞脸色一变，想要发作，可是又发作不得，毕竟大家都是副指挥使，而且钟汉强手下有三千人，自己的手下只有两千人，当即怒哼了一声，让开了道路，看着大摇大摆而去钟汉强，眼神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小声道“看你还能嚣张多久，哼！” 随着越发的靠近中军大帐，钟汉强心里越发的沉重，没想到这乔三刀已经有了准备，看来高义兄弟的话果然没错，不过一想到王贵的大军随后就能到，心里也就放松了下来。 “咦？这么晚了，钟指挥这是？”乔三刀手下的大将，王超疑惑的问道。 钟汉强勉强的抱抱拳，“原来是王将军，我是来找大将军商量点事的，不知道他可在？” 虽然有些疑惑，不过看其身后只有四名亲兵，王超也就没有太在意，随口说道“哦，大将军正与余震涛商讨事情呢，你进去吧。” 朝王超点点头后，钟汉强示意四名亲兵等候在外边，自己掀开布帘走了进去，结果却看见一脸阴沉的乔三刀和满脸诧异的余指挥都在看着自己。 乔三刀心里的怒火非常的旺盛，大喝道“越来越没规矩了，不知道中军大帐不得强闯吗？这么晚了，来此有何事？”说完紧紧的盯着钟汉强，唯恐刚才的投金计划被他察觉。 钟汉强想的很简单，擒贼先擒王，等到外围的信号一上天，那就说明王贵的大军已经将这里包围了，自己到时候率先擒住乔三刀，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这支军队。 眼见时辰未到，钟汉强只好虚伪与蛇的抱拳说“大将军息怒，末将乃是来要军饷的，不知道为何这个月我部的军饷却迟迟没有发？” 乔三刀闻言一愣，有些尴尬的说道“啊，老钟啊，你说的是这件事啊，那个最近太原府拨给我们的军饷并不足，只有等到下个月再给你们发了，就先忍耐一下嘛，毕竟现在是困难时期。” “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但是为什么楚云飞部却发了全部的军饷，而唯独我部的没有发，还望大将军给我个交代，不然下官没法回去向兄弟们交代。” “放肆！”砰的一声，乔三刀拍了一下桌子，厉声说道“你是说我克扣军饷了？”眼见两人杠上了，余震涛急忙做和事老的说道“两位莫急，都是一个锅里混饭吃的，不至于此啊”紧接着又对钟汉强说道“老钟不是我说你，大人的部下也是发了半成的军饷，怎么会故意为难你，再忍忍嘛，等下个月就会还给你的。” 知道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钟汉强强行忍了下来，一想到乔三刀的公然打压，心里就是一阵阵的怒火，不过为了大事还是朝乔三刀赔了罪，“末将知错，还望大将军海涵。” 乔三刀也不好太过与其计较，只好退了一步，说没事，只是心里暗自决定，等到投金的时机成熟了，一定先拿这个不开眼的祭旗。 不料就在这时，军营突然想起了砰砰的枪声以及喊杀声，反映过来的乔三刀脸色一变，就要去拔刀，结果被手疾眼快的钟汉强一脚挡了过去，至此二人终于撕破了脸皮，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钟汉强，乔三刀怒极反笑道“我早就知道你小子不怀好意了，以为悄悄的把你的军队，部署到我的大帐外，我就不知道了吗？正好一并处理了，说着一脚就朝钟汉强攻去”嘴里还不忘吩咐于震涛帮助他。 一时间军营内到处都是喊杀声，而钟汉强的亲兵也与王超几人厮杀在了一起，奈何寡不敌众，终究还是死于乱刀之下，等到王超一刀将士兵的脑袋砍下来后，立即冲了进去，结果大吃一惊，“大将军！” 看着一脸吃惊的属下，乔三刀面若死灰的垂下了脑袋，原来就在二人打在一起的时候，乔三刀一个不察被余震涛偷袭，看着刚才还在商议投金的属下，乔三刀实在不敢相信他会背叛自己，吃惊的问道“我待你不薄，为何出卖于我？” 不想余震涛却淡淡的说道“我出身于千牛卫，你说我为什么要背叛你？乔三刀！你被捕了！”至此乔三刀彻底的垂下了脑袋，想象中的大部队冲进来并没有发生，除了王超以及几个亲兵外，在无他人。 就在众人僵持在大帐的时候，外边的王贵却骑在马上，看着包围圈内越来越少的楚云飞部，笑着说道“这帮人还真是不堪一击，短短的一会功夫，就投降了，只是大帅吩咐过，一个不留，所以只能怪他们站错了队伍。可惜了。” 闻听此言，姚政却笑道“王哥说的，小弟不敢认同，咱们的武器和训练本来就比他们强太多，再加上一个理应外和，他们那点人根本就不堪一击，只是可惜了弹药。” 听着外边渐渐减小的喊杀声，乔三刀彻底的死了心，怨恨的说道“没想到会是你背叛了我，我的那五千部下，想必也是被你控制了才没有反抗吧。” 看着局面安定下来，于震涛摇摇头，“你说的不对，那不是你的部下，是大人的部下，因为那些军官并不是你的人！”说完怜悯的看着这个家伙。 “噗！....”受不了如此打击的乔三刀终于昏了过去，剩下的王超见此，终于放下了武器，被随后冲进来的侍卫全部抓了起来，等到众人被押走后，余震涛才朝着王贵说道“还望王将军将此等叛贼交给在下。” 王贵本来就是奉命前来帮忙的，见此事已经完了，就拱拱手，带着部队回了营区，留下的钟汉强和余震涛互相看了一眼，苦笑道“剩下的烂摊子还是要我们自己处理啊。” 第275章 太原保卫战(七) “启禀大帅，叛军以经消灭殆尽，现都头以上军官共计十八人，皆以被控制起来。”一身盔甲的钟汉强站在行辕内说道。由于办事得力，他现在已经升任都指挥使了。 杨凡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刽子手，但是乱世人命贱如草，必须要用重典才才能震慑那些投降派，轻叹了一口气后，淡淡的说道“可有证据？” “大人放心，据调查，乔三刀以及一众部将皆有贪污军饷、叛国求荣之罪证。”一想到无比憋屈的乔三刀，钟汉强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军中居然有这么多千牛卫的耳目，就连乔三刀一晚撒了几泼尿都清楚的很，实在是太可怕了。 好似看懂了钟汉强的心思，杨凡笑了笑“你担心个什么，只要你好好办事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既然这里交给了你，我自然不会在部署千牛卫，他们是该换个地方了。” 得到了大帅的解释后，钟汉强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帅，乔三刀、王超、孟良、贾思全、楚云飞等人该怎么处理？” “等将罗家烈、贺权抓捕后，直接处斩吧，毕竟他们鱼肉乡里这么久了，该吐出来一些了。” “是！” ....... 一场大火拼自然瞒不过地头蛇罗家烈，听闻楚云飞和乔三刀被抓走了后，心里有一阵的惊恐，因为他知道凭着那两人的软骨头，一定会将他供出来的，因此连夜就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开溜，结果城门已经被封锁了，根本出不去，只好躲在平日里一个姘头家里，而他的身边赫然就是贺权，此刻的二人早已经没了往日的威严，瑟瑟发抖的躲在屋里不敢出去，身边也只剩下了四名忠心耿耿的护卫。 缓过劲来的罗家烈颤抖的说道“阿三，一会去院中看看，街上有没有通缉我们的人出现，我怎么感觉不安全呢。”名为阿三的护卫，沉默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三名护卫走了出去。 见到屋里就剩下贺权和姘头了，罗家烈立即松了口气，对着姘头说道“去给我们弄点吃的，都一天一夜没进食了，这该如何是好呢....哎” 脸上抹着厚粉的女子，嬉笑道“大爷放心，您对奴家有恩，奴家自然会报恩的，您放心，奴家这就去给您二位弄些吃的。”说完见两人同意了后，才扭着身子走了出去。 看着走出去的女子，罗家烈愤怒的说道“贺权你这个蠢货，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要在乔三刀那里留下把柄？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贺权委屈的擦着汗，小声道“我的大人呦，那个王八蛋非要我留下字据才放心和我们合作，可是哪想到他那么快就落网了，还手握大军呢，我呸，一个蠢货罢了。”一时间二人后悔连连。 而出去弄饭的女子，并没有去厨房，而是从柴火垛后边的洞里跑了出去，来到街上后，一想到那句举报有赏的话，心里就一片的火热，至于什么恩不恩情的就无所谓了，都到了这一步了，谁还能顾得了谁啊。 此时的街上到处都是来往的官差和兵丁，碰见可疑的人物就抓过来，对着画像比对一番，如果不是的话在放走，而黄五原本是捕快，这次也是奉命搜查老上司，一想到那两个溜了的老家伙，黄五就恨的牙痒痒，当初怎么对自己的，自己心里可还是记得呢，现在落井下石的机会终于来了，因此搜查的格外卖力。 就在这时黄五一眼就看见了街上神色慌张的女子，立即让人给抓了过来，大声叱问道“光天化日之下，为何如此慌张？” 女子正是罗家烈的姘头，眼见碰见官差了，当即喜气洋洋的说道“大人，小女子有重要线索禀报？只是赏银.....”看着一脸喜气洋洋的女子，黄五眼睛一亮，立即激动的说道‘’放心，五两银子事后少不了你的，快快领我等前去捉拿贼人。” 听到有五两可拿，女子心里还是比较感激罗家烈的，没想到平日里对自己多有照顾，临到坐牢后，还能让自己赚五两银子，当即领着黄五等人直奔她家而去。 而罗家烈这么长时间不见女子出来，心下一沉就知道坏了，当即就要和贺权收拾东西赶紧走，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被黄五等人堵在了院里。眼见对面是自己的部下，贺权这才松了一口气，当即说道：“原来是小黄你啊，快点让开，让我们赶紧离去，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不料昔日恭恭敬敬的黄五，冷笑一声，“少他妈的废话，你们这帮贼人居然敢密谋降敌，还不快束手就擒。”要不是看着老家伙身边还有四名护卫的份上，他早就带人冲上去了。 罗家烈眼见不能逃脱了，当即咬了咬牙说道“不让我活，那我们就同归于尽，阿三你们去把他们给我杀了。”几名护卫闻立即噌噌噌的拔出刀就像对面的官差冲了过去，而罗家烈两人则趁着这个机会向旁边的墙跑去，打算翻墙逃跑，不料短短的一会功夫，一把刀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等到罗家烈回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阿三.....你！”而阿三身后则是躺着三具尸体，剩下的那帮官差也是早早的围了上来，疑惑的看着这一幕。 阿三没有任何废话，将两人拉下来后，自己一跃而跳逃走了，独自留下两个老家伙被官差喜洋洋的押走了，至于逃跑了一名护卫，在黄五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只要大鱼抓住了，就足可以保证升官发财了。 ....... 忻州成内人山人海的观望着道路上的囚车，只见一个一个昔日耀武扬威的大官，此刻披头散发的蹲在囚车里，目光呆滞，立即引起了百姓们的叫好声，只是碍于街道两旁站岗的士兵，只好抓起菜叶子臭鸡蛋扔了过去，嘴里大骂着狗官该死。 没用多久众人就被押到了刑场之上，看着一个一个熟悉的面孔，五花大绑的跪倒在地，杨凡走下了监斩台来到众人的眼前，冷声问道“乔三刀，没想到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会是在这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知道吗本官不恨你要杀我，也不恨你贪污，但是你却触碰了做人的底线，投金！” 乔三刀凄凉的一笑，“你以为我要投金吗？可是我们如何是金人的对手？交战必败.....必败呀！......啊.....啊......” 看着一脸恐惧的乔三刀，杨凡摇摇头走了过去，来到罗家烈的身前，冷声道“我朝有刑不上士大夫的惯例，你可知我为何要冒着被治罪的风险处斩你？” 吓破胆的罗家烈想要说点什么，最后任命般的叹口气，“成王败寇，要杀就杀吧，投降吧大人，我们打不过金人的交战必败啊....” 看着已经没有精气神的罗家烈，杨凡觉得还是早点送他们上路为好，不然对于吓破胆的人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当即大步走到监斩台上，扔下了斩字牌。 当啷一声，几十人的刽子手齐齐的挥下了大刀，顿时胸腔的血液喷了出来，染红了菜市口的地板，几十颗滚动的人头浸泡在血液中，立即立即引起不少人的口吐和惊恐。 杨凡也是第一次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立即跑到一旁大口大口的吐起来，心中难受无比，他们宁愿堵上生命，也不愿意相信大宋会赢，这是何等的悲哀。 手起刀落人抬走是必备的程序，看着那些哭嚎的家眷收尸，杨凡擦了擦嘴离开了法场，不是没考虑过斩草除根，也明知道他们会来报复，可是杨凡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忻州的几十颗脑袋被砍后，立即引起了极大的震动，更是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传播，而当宗泽和岳飞知道后，顿时惊呆了，没想到平时看似和善的大帅，下起手来会如此狠，而作为杨凡的老部下，岳飞有些担忧的问道“宗大人，大帅如此做，恐怕后果难料啊，要知道罗家烈和贺权可是士大夫啊。” 宗泽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是啊，大人这回就算圣眷在厚重，也是无济于事了，估计过不了多久朝廷上就会开始弹劾杨大人了。” 岳飞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侍卫来报，“宗大人，大帅府来人传令了。” 宗泽与岳飞互相看了一眼，当即脸色凝重的走了出去，来到院子后，来人当即拱手说道“宗大人请了，大帅命令宗泽立即升任暂代忻州知府即日赶往忻州主持大局。” 下官遵命！” 传达完命令后，侍卫向宗泽和岳飞拱了一下手后，立即翻身上马离去....... 第276章 太原保卫战(八) 凭栏处，千帆过尽，碧落成虚。难如，晚春瘦尽，流水逐残花，已是殊途。放眼天涯远，不见家书。自从砍下几十颗人头后，太原府官场被极大的震动，张孝纯连夜赶往忻州负荆请罪，最后被大度的杨凡赦免了余下的从犯后，官场上才渐渐的平息下来，只是再也不敢阳奉阴违，谁也不知道身边是不是安插了千牛卫的探子。 罗家烈和贺权的府邸到底还是没有抄家，不是杨凡不想抄家，而是他没有这个权利，虽然手握尚方宝剑，可以临机专断，但是事后必须上报朝廷，等待着最后的决断。 除了忻州官场震动了外，只有一个小小的石岭关守将，耿守忠被拿下后，就恢复了平静，而刘文静也来派人来禀报，说是石岭关驻扎的三千晋绥军没有问题，目前正在抓紧训练，防守关隘。 一切都平静了下去，就连金人那边也没有了任何动静，仿佛大战前的最后一点宁静，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多天，朦胧的月光下，天上飘下了一簇簇雪花，落在地上后发出轻微的响动后，就此再无声息。 而此刻的雁门关上垛口处一支支燧发枪瞄准着关外的土道上，因为作为本土人的他们知道，一旦冬季到了就是金人该活动的时间了，一时间城墙上到处都是火把长龙，一箱箱弹药和火油被抬到了城墙上，时刻准备着接下来的大战。 而关内中军大帐内张宪、寇成、王经等一众大将分列两旁，正在向岳飞禀报雁门关的形势，“大哥，这场雪来的很急，想必不日我们就会与金人短兵相接了，兄弟们有些激动啊。” 岳飞放下地图拍了拍张宪的肩膀“我们都一样，这一次我们务必要将金人阻挡在关外，绝不容许他们踏进关内一步，拜托弟兄们了。”说完郑重的抱了一下拳。 几位大将纷纷抱拳称是，然后各司其职的走出了帐篷，看着漫天的飞雪，岳飞伸出手掌轻轻的拖了一片，坚定的说道“此战决不能败啊！” ........ 寒夜大风雪之中，金军校场上数万名金军正手持刀枪的站在那里准备着出发，而完颜宗翰则带着几名大将站在点兵台上哈哈大笑，“勇士们，我知道你们忍了许久，我也是如此啊，哈哈哈...不过现在机会来了，我们将会骑着战马，踏遍宋人的城池，将他们赶出去，凭什么英勇的大金勇士要忍饥挨饿，而懦弱的宋人却要享受着繁华江山，这不公平，告诉我，你们有没有信心打到宋人的汴梁城去，杀光他们的人，抢光他们的财宝，玩光他们的女人？” “有！有！有！.....”一番动员下，金军的士气顿时直冲天际，仿佛已经看见了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一个一个红着眼珠子等待着出发。 对于将士们的表现完颜宗翰很满意，将手中的弯刀指向苍天大喊道“上马，出发！” “嗬！......” ....... 同样的北寒之地，大雪纷飞，燕山府幽州内气氛一片凝重，统兵大将郭药师脸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而王安忠以及燕山知府蔡靖等人，则是心乱如麻的走来走去。 “郭将军，这可如何是好？金人怎么说包围燕山府就包围燕山府啊，这可如何是好？”王安忠一脸恐惧的问道，当得知完颜宗望帅领两万大军发兵燕山府的时候，王安忠吓的魂都没有了，平日的写写词什么的还行，可是这种大事根本就不是他能处理的了的。 郭药师苦笑道“前些日白河一战，我损失兵马良多，金人战力尤为强悍，我们还是投降吧，不然我的四万常胜军根本不是对手，到那时候燕山府的百姓也难以幸免啊。” 不料原本软骨头的蔡靖却拂袖道“不可！你我蒙皇上恩宠，得意高官厚禄，怎么能向蛮人投降献城呢，此事万万不可再议，郭将军还是准备厉兵秣马吧，我想不日朝廷上的援兵就到了。” 郭药师脸色一变，对于河北的情形他如何不知，不要说战力能不能比得上金人了，就连他的常胜军都比不了，如何反抗金人，而自己的那点人马要是拼光了，以后还如何立足，一想到此处郭药师心中顿时对蔡靖起了杀意，而这一切却被王安忠看在了眼里，当即陪着笑脸说道“郭将军勿怒，此时的确事关重大，还容我等思考一宿，明日再行答复，反正金人不是给了我们两天时间么。” 闻言郭药师觉得也有些道理，倒时候大家一起投降金人，那自己身上的责任就小了很多了，万一哪天宋朝在赢了，自己在投降宋朝的压力就小了很多，当即脸色缓和的说道“既然如此，两位大人就考虑一下郭某的建议吧。”说完起身离开了此地。 等到郭药师走了后，王安忠才叹了口气，小声说道“靖安兄啊，如今的形势比人强啊，燕山府所有的兵力都在他郭药师手中，他要投降，你我不祥的下场是什么，你也是知道的。” 蔡靖苦笑着摇摇头“履道兄啊，你我混迹官场几十年，这点形势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可是我身为主官守土有责，一旦丢了燕山府必定是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蔡某固然怕死，可是一旦蔡某为了守土战死，那么至少朝廷不会在为难蔡某的一家老小，我料定那郭药师已经对我们起了杀意，真是后悔当初你我对他的纵容啊，可惜了，履道兄趁着还有机会马上跑回京师吧，如果能活下来的话，替我说句公道话，拜托了”说完郑重的拱起了手，只是早已泪流满面。 王安忠神色复杂的拱拱手，“保重！”说完便打开门隐匿于黑暗之中，为了这一天，他早就已经安排好了退路。当天色大亮后，郭药师身披重甲的走进来，一眼就看见身穿官服的蔡靖坐在那里，当即眉毛一皱“王宣抚呢？” “走了！” “什么！来人呐，给我追回来了”等到手下追出去后，郭药师脸色阴沉的问道“为什么不跑？”在他的印象中，这个蔡靖不过是个怕死的贪财货罢了。 不料蔡靖苦笑一声，“蔡某得大宋恩荣太多，今天是该回报他的时候了，来吧，绑上我，去见金人吧。”说完率先站了起来，只是腿却抖的厉害。 郭药师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蔡靖，叹口气，略有敬意的说道“蔡大人对不了，郭某也是不得已为之，来人啊绑上！”然后带着去见了金人。 当城门缓缓打开的时候，完颜宗望看着随风飘扬的金字旗，哈哈大笑道“我原本以为攻下燕山府路需要半个月，可是仅仅用了六天的时间，就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诸州之地，真是出乎我的预料啊.....哈哈哈” 身边的刘彦宗以及阇母闻言纷纷大乐，正在此时刘彦宗突然说道“来了。”看着身披重甲的郭药师带着一个官员走到马下，完颜宗望居高临下的说道“郭将军此人是何人呐？” 郭药师单膝跪地道“启禀二太子，此人乃是燕山知府，蔡靖，只因拒不投降所以被罪臣绑了过来，还望二太子发落。”不料原本傲慢的完颜宗望亲自下马来，和颜悦色的将郭药师扶了起来，“郭将军有功于我大金，如何称的罪臣，还望郭将军今后能为我大金战得沙场啊..” 郭药师闻言再次跪了下去，“末将遵命，末将这就带领二太子去城中查看物质以及接管城防事宜。”说完亲自将完颜宗望扶上马，自己牵着缰绳一步一步的进了城，至此燕云府仅仅六天的时间就彻底的陷落了。 第277章 太原保卫战(九) 乌云蔽日，雪花飘落，行军三日的金军最终还是来到了雁门关外，完颜宗翰率领四万大军，两翼骑兵各是一万，携泰山之势兵临雁门下。 一阵嘹亮急促的号角声后，金军随之就地安营扎寨，丝毫没有将二里外城墙上的宋军放在眼里，看其阵势分明是想休息一日后在行攻城，而完颜宗翰带着几位大将骑在马上，远远的眺望着城墙之上。呼出一口白色的哈气后，耶律余睹才沉声说“大太子，虽然我大军行军三日，但是一样可以迅速拿下雁门关，为何不在关内搭锅造饭？” “耶律余睹你不懂，西军要远远的比其他宋军难对付的多，看其驾驶分明是想以逸待劳，就让他们多活一日吧，宋廷看来是真没人了，守关大将居然是个毛头小子，实在是无聊之极啊....哈哈哈.... 韩常几位大将也觉得言之有理，，纷纷发出了轻蔑的笑声，而此时雁门关上的宋军紧张的注视着不远处的金军，握着枪托的手心不时的颤抖着，尽管天气严寒，盔甲之下依然流下了汗水，一阵阵白色的雾气蒸发出来。 “报........!”一声急报划破了雁门关内的平静，斥候手按战刀疾步走进大帐后，立即抱拳说“启禀岳将军，金军已经兵临城下，据此二里，大约六万人马！” “再去打探！” “是！” 等到斥候出去后，身披战甲的岳飞拿起沥泉枪沉声说道“各位随我上墙！”然后疾步走出大帐，其他几位大将纷纷紧随其后，到了城墙上后，只见二里外布满了营盘，纵横之间如遍野松林，看阵势远远的超过了六万大军。 “大哥，金人分明是未将我们放在眼里啊，居然敢把营盘扎在关下，真是欺人太甚了，大哥，让我带人去踹了他们的营如何？”寇成一脸愤怒的说道。 不料岳飞却并不愤怒，反而沉声说道“我们只有一万人还是步兵，焉能去与对面六万大军去拼，虽然他们有三万骑兵，但是只要我们凭借着地险将金人牢牢托在这里，就是我们的胜利，此刻起所有人务必打起精神，牢牢的守在关上，不得踏出一步，违令者，斩！” 几位大将抱拳称是！ 漫长的时间缓缓流过，寒风中的宋军站在垛口后，不断的搓着手，遥望远处的金人，甚至就连他们的锅里煮的肉都能看见，恐惧中带着一丝饥饿与寒冷。 小狗子是今年加入的宋军，几个月的训练下来，已然有了一丝军人的气质，可是本就瘦弱的身体，站在寒风中已经有了两个时辰了，单薄的军衣根本无法阻挡寒冷，看着对面密密麻麻的金人，哆嗦的对着旁边的老兵说道“李叔，你说咱们这么点人，能守住关口吗？” 老兵放下燧发枪，搓了搓手笑道“你小子莫不是怕了吧，要是怕了就回家吃奶去吧，”老兵的玩笑，顿时让狗子红了脸，惹得附近的宋兵哈哈笑起来，短暂的笑声过去后，再次恢复了死一样的沉寂，剩下的只有越来越大的风雪声。 分不清是中午还是下午，就在宋军饥肠辘辘的时候，挑着担子的火头军终于走上城墙，大声喊道“开饭了，一个人两个馒头，一个个拿，不要抢。” 好不容等到狗子拿到馒头后，顿时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也就是大帅恩典，才能吃到白面馒头，要是换成了别人，估计不是糟糠就是没有，所以每个宋军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吃着，唯恐金人随时攻打上来。 骤然之间，金军的号角声急促的响起，旗帜随着寒风猎猎招展，率先出击的是金人的步兵，跨着整齐的步伐，排山倒海般的向雁门关下推进，待推进到距离城下只有一百五十米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负责此次试探的赫然就是前锋大将韩常，他非常自信凭借着五千步兵就可以拿下雁门关，因此来到城下后，轻蔑的看着城墙上的宋军，大声道“最后一次机会投降，否则必砍下你们的头颅祭旗” 城墙上的岳飞，看着对方已经准备好的木梯，大声命令道“两千人一组，轮流射击，开火！” “砰砰砰砰......”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弹丸射进了金军的阵营中，一时间毫无防备的金人惨叫连连，捂着鲜血直流的伤口满地打滚，不久就咽了气。 骑在马上的韩常大吃一惊，急忙命令弓箭手压制宋军火力，步兵出击，一时间山呼海啸般的向雁门关冲去，而密密麻麻的金军随着每前进一步，必然会留下一地的尸体，而弓箭手射出的弓箭根本不能对城墙上的宋军形成压制，一时间金人损失惨重。 战场上的一幕，让躲在后面观战的完颜宗翰愤怒至极，这么久过去了，五千大军不过才前行了十几米，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当即沉声问道“尹希，这是宋人的武器？为何如此厉害？” 尹希心中也是巨震，当即抱拳说道“大太子，此刻既然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宜在攻击了，我们损失惨重啊！” 完颜宗翰不甘心的最后看了一眼，只见勇猛将士，根本是在宋军的压制之下冒死前进，随时都会被上面射下来的火药打死，当即大声喊道“撤退！” “呜呜呜......!”收兵的号角声响起后，顶在前边督军的韩常才大松了一口气，短短的这么一会，自己的手下就死伤大片，真是败的太丢人了，当即下令撤退，那些锐气已泄的金军，得到命令后，立即掉头就跑，连丢掉的梯子都顾不上了。 短暂的交手后，城墙上立即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将士们无论认识还是不认识的，纷纷抱住喜极而泣，如疯魔般，压制在内心的恐惧终于彻底的释放出来，原本执法队想要过去抽鞭子，却被岳飞拦了下来，微笑道“让他们欢呼吧，释放一下压抑也是好的，毕竟没有人事先知道，会如此轻松的打退金人的第一波进攻。” 就在宋军欢呼的时候，张宪趴在垛口处看向金军的地方，大声道“大哥，你看，金人的营帐后退了二里，估计是被我们的武器打怕了。” 岳飞仔细的看了一会后，说道“金人此次估计吃了大亏，下次必定会更加的猛烈，好在雁门关地势狭隘，正面攻击的部队最多也就是八千人，我们还能承受的住，接下来的的战争，必定更加惨烈啊。” “大哥说的不错，此次的武器威力确实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居然能将金人轻松的打退，这真的是杨帅发明出来的吗？” 岳飞闻言脑海中顿时出现了那个平和的男子，笑着正要说话，不想去检查士兵伤亡的寇成，脸色古怪的走了回来，抱拳说道“大哥，士兵伤亡情况出来了。” 岳飞急忙问道“多少？” 寇成犹豫了半天后，才古怪的说道“只有两个人是被弓箭射伤了胳膊，还有一个是轮组的时候，自己摔倒在地碰掉了一颗牙，其他人则无事。” “什么！”身边的一众将校闻言纷纷大惊失色，他们估算了一下城下的金军最少留下了，六百多具尸体，自己这边怎么也要三百多，可是最后的结果居然是搞笑的三个，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视。 岳飞毕竟跟随杨凡身边很长时间，闻言后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才说道“此次试探战固然我们大胜，但是主要还是和地形有关，一来金人的队形比较密集，他们的身上大多没有我们这样的盔甲，所以我们的将士居高临下的射击时，根本不用考虑准确度，随便一枪就能打倒人，二来也是和金人轻敌有关，他们根本没见过这种东西，连最基本的木遁都没有带，所以我们才能胜的如此轻松。” 众人闻言纷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各司其职的去安抚军队，而此刻的军营大帐内，完颜宗翰“啪”的一声，将酒杯摔碎在地，愤怒的咆哮道“韩常，这就是你的亲军？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跪倒在地的韩常脸色灰败的解释道“大太子，我的部下的确是勇猛的将士，奈何那软弱的宋人，占着有利的地形，朝我们发射火药，我们根本就没地方躲啊。” 当完颜宗翰听到死了六百八十人，伤了一千二百人后，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原本以为很轻松得可以拿下雁门关，哪想到会败的如此凄惨，探子来报，城墙上的宋军根本没有伤亡，这让一向骄傲的粘罕如何能承受。 第278章 太原保卫战(十) 完颜宗翰接连摔了几个杯子后，才红着眼睛问道“你们有什么办法没有？” 几位大将互相看了一眼后，便开始思索起来，良久之后，尹希才迟疑着说道“大太子，目前我们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武器，并没有太好办法克制，虽然身穿重盔甲可以克制，但是我军的并没有多少重步兵根本克制不了，目前来看，我们只能原地驻守，派人回朝索取重盔甲。” 不料完颜宗翰却“哼”一声，“这可不行，你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放，六万大军被宋人区区一万人阻挡在雁门关，还要回去求援，你让我粘罕的还怎么做人。” 眼见大太子脸色阴沉，尹希急忙单膝跪地，“末将知错。” 对于几个心腹爱将，完颜宗翰也不想过于深究，让众人都坐下后，才轻蔑的说道“我就不信打不垮宋军这点人马，明日卯时发兵攻城，任何人不得后退半步，就不信打消耗战会耗不过宋军。” 几位大将纷纷站起起来称是。 ...... 悠扬的羌笛声飘荡于城关之上，除了来来回回巡逻的将士们外，大部分士卒双手拢在袖子里，抱着枪坐躺在墙垛后面，心事重重的呆望着，谁也不知道明日会不会在金人的进攻下死去，被冻的直打哆嗦的狗子，辗转了几次还是睡不着后，小声的问着旁边闭眼的老兵，“李叔，今天的金人也不怎么样啊，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吧。” 看似睡着的老兵，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稚气未脱的狗子，叹口气小声的说道“早点睡吧，明日真正的苦仗还在后边呢。”说完话后再次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狗子嘟囔了两句后，抱着枪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大哥，天气越来越冷了，弟兄们没有过冬的军衣不行啊。”看着躺在墙垛后面的将士，冻得发抖的样子，王经一脸难过的说道。走在前面的岳飞，来到一位瑟瑟发抖的小伙子面前，蹲下摸了摸士兵的头，缓声问道“小兄弟，哪里人？” 年轻的小伙子见大将军跟自己说话了，顿时兴奋的说道“回将军的话，我是关中人，您真威风，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向您一样就好了。” 岳飞笑着点点头，“关中的娃都是好样的，只要你努力杀敌，早晚都会跟我一样的，睡吧。”说完起身离开了此地，回到大帐后，张宪拱手说道“大哥，今晚的巡防由我带队，您的帐篷被褥已经弄好了，去睡会吧。” 不料岳飞，缓缓的摇摇头，“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意，兄弟们露天睡，我为什么不能，至于帐篷就留给生病的兄弟住吧。”说完话就找了个草堆和衣躺下了。 张宪着急的喊了几声，见大将军心意已决，只好作罢，命令亲卫去搜寻生病的将士，自己带着队伍开始了巡逻，等到人都离开了后，岳飞才睁开眼睛望着漆黑的夜空，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一声声叹息，从忻州行辕内发出，看着手里的密报，杨凡再也没有了睡觉的念头，背着手在客厅内走来走去，直到被不耐烦的赵恒喝止住后，才坐了下来，担忧的说道“这该如何是好啊？” “不料赵恒却丝毫不在意的说道“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朝廷上对于武将的防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皇又不了解岳飞这个人，怎么可能放心的委任他都统制呢，让他暂代此职，也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你还想怎么样呢？” 杨凡揪了两把头发后，才一脸恼怒的说道“岳飞暂代都统制也没什么，反正能指挥大军作战就行，但是为何派了一个监军来？这不是碍事嘛。” 知道杨凡是为此事发愁后，赵恒就更加的不担心了，撇撇嘴“我还以为你为什么发愁呢，原来是为了监军一事，怪不得你白天一说到那个叫秦桧的监军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不就是一个太学博士升任的小御史吗？难道在你杨宣抚的眼里，还是个事不成？要知道我父皇能派一个如此芝麻大的小官来，说明他已经顾及到你的脸面了，就别得寸进尺了啊。” 杨凡恨不得踹赵恒一脚，对于秦桧这颗老鼠屎，别人不知道他的危害，他怎么会不知道，但是却又没法说出来，谁让人家还没犯事呢，只好苦着脸说道‘不行，大将在外指挥作战，弄一个四六不懂的监军算怎么回事，还是让秦桧留在忻州行辕里吧。’ 赵恒见杨凡如此顾及这个秦桧，也就不在坚持，在他眼里这种小事根本不值得一提，因此话锋一转问道“也不知道雁门关得战事如何了，哎，六万大军呐，可是够吓人的。” 对于赵恒这个乌鸦嘴，杨凡基本已经免疫了，自从接到秦桧要来的情报后，杨凡就烦躁的很，因此也就忘了雁门之事，此刻听见赵恒提醒，这才想起来，迟疑地说道“雁门关距离此处有两百里，就是快马加鞭也要一天的行程，既然没有信使，想必不会有大事情，就算金人到了关下，想必岳飞也能将他们拖延在此处。” 赵恒眼珠一转，小声说道“要不我们去关上看看？” 杨凡迟疑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说道“不可，你我的身份适合居中调度，一旦去了前线，必定对岳飞的威信造成影响，这样对于我军会非常的不利，咱们明日还是迎接使节吧” 黎明的曙光缓缓升起时，凄厉的牛角号声响彻雁门关，城墙之上的将士们急忙的趴在垛口向远处张望，只见刹那间迎面扑来的是遮天蔽日般的金军，率先打头的是手持盾牌的重步兵，迈着无可阻挡的脚步，直逼雁门关，恍如黑色海啸平地席卷而来。 “咚.....咚.....咚！”一队队手持枪械的将士纷纷将枪瞄准远处的金军，一言不发的等着金人冲上来，相比于昨天，他们多了一丝必胜的信念。 “大哥，此次金人打头的是重甲兵，恐怕我们的弹药威力发挥不出来啊！”张宪一脸凝重的说道。 岳飞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远处浩浩荡荡的金军，皱着眉头说道“立即让弟兄准备好火油，等到金人的重甲兵靠近五十步内时，立即将火油撒下去，然后往下扔火把，快去！” “是！” 这一次打头的依旧是韩常，对于昨日的羞辱，他已经做好了用屠刀来报复的准备，因此带着八千人准备一鼓作气攻上城墙，然后为后面的大军扫清障碍。 不过当他看见宋军人手一支火把的时候，顿时愣住了，冷笑的对着旁边的副将说道“宋人是吓傻了吧，居然准备火把烧死我们，也不看看这么冷的天，他们那点火把如何能烧着？愚蠢的宋人是没救了，勇士们，给我冲！” “嗬！.......” 哐!........当八千重甲兵跨着大步，排山倒海般的向雁门关推进时，每跨五步必然大喊一声“杀！”一时间金军战意涛天，看到韩常得意之际。 第279章 太原保卫战(十一) 一时间城墙上的宋军被金军的气势所夺，各个浑身颤抖的往后退，岳飞见此大喝一声，“将我的三石弓拿来！”两个亲兵抬着弓交给岳飞后，只见岳飞张弓搭弦三箭齐发，直接将扛着旗帜的金兵钉死在地上，一时间宋军气势再度夺了回来。 眼看黑压压的金军已经兵临城下的时候，岳飞大吼一声，“撒油！”后边早已准备好的宋军立即轮流的往下倒油，然后另一组就往下扔火把，浑身火油的金军沾上火星后，火焰腾的一下着起来，沿着铠甲的缝隙钻入体内，一时间浑身大火的金军凄厉的哀嚎着往后退，而后边不明白情形的金人又猛烈的往前冲，结果一片一片的金人倒在了火海里，当城下的金军烧成骨骸后，后边的金人终于发现了不对，一时间惊恐的掉头就跑，丝毫不再顾忌可怕的军纪，在他们的心里宁可被砍死，也不愿被活活的烧死。 在后边压阵的韩常，刚刚下命令冲上去，就见自己的部下丢盔弃甲的往回跑，当即大怒，“给我掉头往上冲！”身边的执法队迅速的拔出刀，砍死几个金兵后，重步兵这才再次哀嚎着冲了上去。 城墙边上热浪滚滚，就连空气中都是滚热的灰烬，狗子记不清已经撒下几桶火油了，只记得自己倒完后，李叔就往下扔火把，结果那个正往上爬梯的金军瞬间就成了火人，惨叫着跌了下去，没过多久就化为了灰烬，看了一眼又返回来的金兵，狗子抹了抹鼻子上的灰烬，再次将火油撒下去后，大火轰的一下腾空而起，吓的狗子一屁股坐在了城关上，还是老兵手疾眼快，一把将狗子拽了回来，大骂道“不他吗的要命了，底下这么大的火，热浪都往上串，你还敢往下倒火油？老实待着，看见有爬上来的，直接补刀就行了，估计也没有人能爬上来了，他们的梯子都烧成灰烬了。” 虽说狗子差点被烧死，但是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亲手烧死了三个金兵，估计论功欣赏的时候，能多拿几个赏银吧，放下油桶后，狗子跟着老兵们蹲在城关上，拿着刀静静的等待着爬上来的金兵。 宋军虽然有被烧伤的，但是金军却更加的凄惨，冲在前边的重步兵根本来不及逃跑，就被大火活活的吞噬，然后侥幸不死的金兵，立即撞向后边冲上来的金兵，哀嚎着救命，结果连同着那个金兵一起成了火人，如此凄惨的叫声终于让后边的金兵崩溃了，疯狂的往回跑，发现有人阻挡自己，不管是谁一刀下去，鲜血飞溅。 韩常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当手下的将士一脸烫伤的哀求撤退时，韩常立即让人鸣金收兵，城关下的火势实在是太大了，咚咚咚!.......听到撤退的命令后，金军顿时兵败如山倒，大面积的溃败。 看着再次退去的金兵，城关上没有人欢呼，所有人的鼻腔里都有黏黏的灰烬，分不清是金军的骨灰，还是尘土的灰尘，大家虚脱的坐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狗子的嗓子已经沙哑，浑身被烤的滚烫，恨不得直接脱光了衣服，跳进黄河里洗个凉水澡，“李叔，咱们这就赢了？” 老兵当啷一声的扔下短刀，躺在地上呆呆的望着天上，自言自语的说道“赢了，赢了！” “大将军有令！所有人轮流下墙关喝水洗澡，烫伤的马上去后帐找军医！”传令兵的声音在城关上响起后，所有人立即站起来就往关内跑，他们现在只想喝水，喝很多很多的水。 大战后的雁门关格外的压抑，换上了一批守城的将士后，岳飞带着张宪几人来到了城墙上，看着关外的空地上空空荡荡的，没有尸体也没有鲜血。有的只是厚厚的一层骨灰。 “大哥，火油这东西的威力太大了，杨帅是怎么想起用这个的，实在是太可怕了，碰到火就着，用水根本就不能浇灭，就是这玩意不分敌我啊，这次有二十几个弟兄被轻微烧伤，就是不知道金军死了多少。” 岳飞看着下面几个来找尸体的金兵，沉重的摇摇头，“都烧成灰烬了，根本没法查清，算了，不用去管他们了，立即命令军医熬制一些防疫的汤药，让弟兄们喝下去，不然会有麻烦。” “是，末将遵命！” “噗...噗.....”韩常接连被踹了三脚后，终于还是喷出了一口血，跪在地上低头请罪道“末将无能，未能攻克雁门关，反而被宋军重创，还请大太子责罚。” “责罚？我当然要责罚你，你是怎么给我带兵的，攻城的时候是八千重步兵，回来的时侯只有五千余人，你说，你拿什么给我交代，说啊！”血红着眼睛的完颜宗翰终于爆发了，不同于普通的步兵，这可是八千重盔甲兵，草原上原本就缺铁器，这一下可倒好，仅仅两天的时间，就折损了近四千人，还有三千残废受伤的，这让完颜宗翰如何不怒。 一旁站着的耶律余睹看不下去了，替韩常求情说道“大太子请息怒，这次兵败并不怪韩常，是我们没有搞清楚宋军的武器，先是火枪，后是火油，各个都给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只要今后我们防备着点就能避免损失了。” 完颜宗翰强行压制住怒火后，走到地图边上说道“我们在在雁门关已经停留两天的时间了，不能在拖下去了，不然宗望他们孤军深入宋廷，恐怕危机重重啊，所以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雁门关，踏平太原，你们明白没有。” 末将明白！” ........ “钦差到！”忻州行辕内一个太监扯着嗓子喊道，片刻之后客厅内一身斗牛服的杨凡走了出来，拱了拱手笑道“是什么风把毕公公吹来了呀，快请进客厅说话。”至于太监身边的文官则没有理睬。 毕太监在坤宁宫当差的时候，就认识杨凡了，因此杨凡的根底他也是清楚的，笑若菊花的拱拱手“哎呦呦，好久不见了侯爷，咱家向您问好了。” 当几人进了客厅后，毕太监左右瞅了一圈疑惑的问道“请问侯爷，太子呢？” “叫孤甚事？”睡眼朦胧的赵恒走了出来，见是毕太监，顿时欣喜的问道“原来是小毕啊，我走的这些时日母后可好？” 毕太监恭敬的行了一礼，“回太子的话，皇后娘娘一切都好，就是时常牵挂着您，盼望着您能早点回去呢。”一时间主仆二人感慨不已，等到续完旧后，毕太监才恭敬的拿出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赦曰，卿之所奏，朕已明了，然则岳飞资历尚浅，不宜出任都统制一职，奈何河东一路事关大宋命脉，且让岳飞暂代其职，事后在论，现任命御史秦桧为岳飞之监军，辅佐岳飞共其使命，钦此！” 念完后，毕太监客气的将圣旨递给杨凡，笑道“杨侯接旨吧？” 杨凡尽管心里不是太舒服，还是接了圣旨，等到站起来后，才冲着毕太监说道“毕公公山高路远的来到这里，甚是辛苦，这就下去休息休息吧。” 见杨凡有话对秦桧说，毕太监也就不客气，跟着两名侍女走了下去，等到就剩下三人后，杨凡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秦桧，对于这个千古第一大奸臣，充满了好奇。 一身朴素的御史服，恭敬的站在那里，怎么看都不像大奸臣，观察了一会后才冷淡的说道“你就是秦桧？” “回侯爷的话，下官就是秦桧，” 第十章 太原保卫战(十二) “既然来到本侯这里任监军，那么就好好学着吧，过些时日我就送你去雁门岳统制那里如何？” 秦桧微微一愣，不过看着燕云候那犀利的眼神，也不敢推迟，恭敬的拱拱手，“下官遵命！如果侯爷没有别的吩咐的话，下官就去休息了。” 杨凡还是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秦桧如此能屈能伸，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货色，略微点了点头后，就让秦桧下去了，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了城楼之上。不久身后出现了一名千牛卫，压低着嗓子说道“大将军，燕云千牛卫校官范大人来信了。” 杨凡身子一震，缓缓的转过头凝视了一会这名属下后，才缓缓的说道“你是老白？。” 那名千牛卫一震，缓缓的解开了蒙面布，顿时露出了一张恐怖的刀疤脸，哽咽着跪地说道“大人，卑职无能，未能完成您的嘱托”说完就深深的低下了头颅 杨凡大吃一惊，老白是当初跟着自己的老人，一张脸由其的白嫩，所以大家才叫他老白，如今脸上却有一条恐怖的疤痕，顿时心中一沉，立即走向前去将老白扶了起来，紧张的问道“出...出了什么事？” “弟兄们阵亡了！” 杨凡心里里咯噔一声，，眼含热泪的问道“跟去的三百的兄弟都战死了？” 老白再也忍受不住悲痛，豪豪大哭“卑职等无能，在燕山府沦陷时血拼了一场，可是奈何寡不敌众只有少数几个人逃了出来，而范大人身受重伤，连夜写信让卑职向您传报此事。” 杨凡从来都没有这么心痛过，三百兄弟几乎全部阵亡，这样的损失对于杨凡来说太惨了，虎目通红的看完密信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抽出火枪，砰砰砰的往天上开了三枪，跪倒在地嚎嚎大哭。 枪响之后，吴峰带着皇城卫立即冲了进来，其他千牛卫也陆续的冲进来，当蔡薇儿以及赵恒等人赶出来后，就见杨凡和一名千牛卫跪在院中嚎嚎大哭。 高义等人互相看了一下眼后，纷纷单膝跪地，蔡薇儿眼圈一红，还从来没见过小凡这么伤心过，哽咽的走到杨凡身边，替其擦着眼泪问道“小凡出了什么事了？” “燕山府沦陷、蔡靖被杀，王安忠失踪、郭药师投降、而我的三百千牛卫，阵亡了二百九十八人，那可是二百九十八名兄弟呀.....呜呜...” 身边的高义等人，闻言纷纷大吃一惊，紧接着默默了留下了虎泪，身为军人原本应以沙场裹尸为荣，可是真到了这一天，却不得不承受兄弟离开的悲痛。 原本没个正经的赵恒，难得的沉默了下去，挥散了众人后，才安慰着说道“杨兄不必难过了，他们为国而死，也算是中义之士了，朝廷不会不管的，你就放心吧。” 对于太子和杨凡的亲密，别人倒是没什么感觉，可是躲在角落里的秦桧却若有所思，见没什么事了后，才迈着稳步回了屋子里，杨凡既然让他当个透明人，那他就当个透明人。 难过了一会后，杨凡让人将老白带下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静静的发呆，老范的信上说，金人以两万大军，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燕山府路，而郭药师任燕山府留守，完颜宗望等人则带着两万金军和三万常胜军直逼中山、河间二地。 杨凡知道历史上的中山、河间二处重地根本没用几天就被金东路军攻克，对此杨凡也甚是无奈，河北之地的军队，常年疏于训练，根本就没有一战之力，四五万大军被一万金人打的丢盔弃甲更是常事，而战力稍强一些的军队，就属自己这边的西军了。不知何时外边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杨凡突然想起了那句名言“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寒夜微露，月上中天，汴梁皇宫大内书房里，宋徽宗脑海中不时的想起白天朝堂上的情景，“皇上，金人短短的六天时间，就在郭药师这个叛徒带领下，占领了我燕山府之地，现在中山府已经沦陷了，河间府也已经向朝廷告急，再不派援兵，河间也就要沦陷了呀皇上。。” “李纲大人说的哪里话，河间中山之地八万重兵都不是金人的对手，我们哪里还能派出那么多兵，要都是派走了，京师之地谁来拱卫？所以目前我们应该和金人以和为贵，焉能再动刀兵？” “李相说的是极，我等同意。” 想到此处宋徽宗轻轻的叹了口气，“金人太过凶残，只好议和了呀....哎。”可是脑海中的回音依旧不绝于耳，“皇上，既然决定议和，请准臣告老怀乡！” “放肆！来人呐，将李纲押进大牢，众位爱卿，你们看谁适合去趟金营议和啊..........” “苍天不明，日月昏暗...哈哈哈..... 良久之后，宋徽宗脑海里的回音才消散下去，苦涩的叹口气，“非卿不明，非朕不勇，只是朕也无可奈何呀.....” .......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雁门关上总是飘荡着苍凉的羌笛声，岳飞不知道是哪位将士吹得，可是苍凉的曲调总会勾起人的往事，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绳温柔的抚摸了两次后，脑海中不觉的想起昔日和妻子李娃离别时的场景，“夫君此去乃是忠精报国，妾身会在家里好好的照顾娘亲以及几个孩儿，还请夫君放心。” “娘子....” 负责巡逻的王经见大哥躺在草堆里休息，有些不忍心的说道“大哥，你身上的担子太重，可要多加的主意身体啊，还是去帐篷里睡吧。” 岳飞翻了翻身，挥手示意王经该干嘛就干嘛去，见大哥心意已决，王经只好叹了声气，带着将士巡逻关防...... 东方发白的时候，凄厉的牛角号急促的响了起来，城墙上被惊醒的宋军，纷纷跑到自己的垛口位进行警戒，远远的望去，只见 金军密密麻麻的大军，如海啸一样席卷而来，随军大旗在风中猎猎招展，步兵举着长矛，顶在前面，后面清一色的弓兵压阵，看的城墙上的宋军头皮一阵发麻，谁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如此轻松。 感受着沉雷般的震动，岳飞脸色凝重的命令道“张宪带着火枪队守住东关口，王经寇成守住西关口，我守中间，此次大战务必将金军主力击溃！” “末将遵命！” 看着逐步靠近射程的金军，张宪大喊道“全体瞄准，射击！” “砰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弹丸射进了金军的队伍，立即倒下了一地的尸体，随后金军的弓兵纷纷搭箭朝城关上射击，虽然不如火枪，可还是随着咻咻咻....的箭雨声，不断的有宋军栽倒下城墙。 金军后面压阵的韩常和耶律耶睹看的直皱眉毛，很明显自己这边比宋军损失的多些，可是幸运的是离雁门关越来越近了，“韩将军，没想到宋人的战力居然如此之强，虽说有着火器的缘故，但是战力依旧不可小窥啊。” “哼，可恶的宋人，居然让我损失了几千人人马，等到我们入关后，一定要将这支军队屠杀干净，以慰我辽东男儿的在天之灵。”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金军发起了数次冲锋，凶狠的挥舞着刀子向城墙下冲去，然后扛着梯子的金兵，在搭上梯子后，就有其他的金兵爬了上去，可是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城关上的子弹打中，然后一头栽倒在下，这样的场景在人山人海的战场上到处都在发生着，往往这边宋军开枪过后，一不小心就会被飞射而来的箭雨射中，然后张着无神的眼睛栽倒下去，谁也顾不上谁，只知道机械的开枪，然后退下去换成别人，装弹，然后在顶上去开枪，这样不停的轮转着。 岳飞手中的沥泉枪已经不知道粘了多少金人的血液，一枪刺倒一个金人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大喝一声，一个回马枪扎进金兵的胸腔里后，一脚将其踹下了城墙，大喊道“兄弟们给我杀！” 狗子已经手中的枪已经炸了膛，只能挥舞着朴刀不断的砍杀着，一刀砍掉梯子上的金人的脑袋后，却感觉到有刀锋从背后袭来，一个驴打滚滚到一边后，才侥幸的躲过一劫，即使是这样，后背还是火燎燎的疼，看着狞笑的金兵，狗子血红着眼冲了上去，连续格挡了几刀后，狗子终于还是被金兵压倒在了地上，眼看金兵狞笑的将刀朝脖子砍来，狗子终于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却不料等了半天，刀也没砍下来，急忙的睁开眼睛，就看见李叔的刀子从金兵的背后插到胸前，而那副狞笑永远的定格在金兵的脸上。 “还楞着干什么，赶快拿起刀给我杀了金狗！”老兵将刀抽出来后，就扑向了另外一个爬上来的金兵，重获新生的狗子，终于腿肚子不嘚瑟了，拿起刀就冲下一个金兵扑了过去。 时间缓缓的流过，宋金双方不断的往里投入兵力，也不断的有人变成尸体，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睛，只知道机械般的砍杀敌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后，王经对着背靠背的寇成大笑道“杀的真是痛快，你我兄弟也会有今天，真是不枉此生啊，兄弟们，给我杀啊！” 第281章 一寸山河、一寸血! 冲天的喊杀声震耳欲聋，狰狞的伤口已经让宋军忘记了恐惧，这一刻所有人都在拼兵的挥舞着战刀，收割着敌人的生命，鲜血已经蒙蔽了张宪的双眼，一枪将金兵挑飞后，顿时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枪闪电般扎进金兵的喉咙，随着飞溅的血液沾满了战甲，潜在的凶悍彻底被激发出来，一时间周围的金兵竟无人敢去其左右。 夕阳如血，战鼓齐鸣，岳飞已经记不清这是敌人的第几波进攻了，眼看着周围的亲兵一个个倒了下去，岳飞悲鸣一声，举起沥泉枪就是一个横扫千军，顿时划断了几名金兵的脖子，眼看着脚下的金兵尸体越来越多，岳飞内心反而焦急了起来，他终究还是低估了金军的战力，高估了自己，一万人的部队早已经上了城墙，至此再也没有援兵，耳边的惨叫声，撞击声不绝于耳，摸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后，岳飞再次手提沥泉枪冲向了金军..... “韩将军，没想到你我都是低估了宋军的战力啊，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居然还没攻下雁门关，要知道死的可都是你我的嫡系部队啊，唉....”骑在马上的耶律余睹此时心疼无比，城墙上死的可都是他的嫡系部队，因此才感慨的提了一句。 仗打到这个地步了，韩常也是头疼无比，想象中的冲上去，宋军就会败退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反而越打越强悍起来，看着那些不断死去的将士，韩常的心都在滴血，虽然都是金军，可是自己的部下却是辽东男儿与辽国将士组成的，眼见天色已经快要黑下来了，却还没有拿下城墙，心里也开始打了退堂鼓。 “耶律将军说的不错，此时的宋军已经元气大伤，我们明日再来的话，必定一击而溃，眼下天色已晚，如果半个时辰内还是拿不下雁门关的话，只好鸣金收兵了，明日再攻下来也是一样的。” 耶律余睹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然后二人一齐朝战场上看了过去。 “杀！杀！杀！城墙上的宋军已经杀红了眼，一刀将金兵砍死后，正要转身去杀下一个，不想胸口出却透出一把弯刀，艰难的低下头看了一眼后，便浑身是血的倒了下去。 狞笑的金兵噗的一声，将刀拔出来后，正要偷袭下一个，却被双眼血红的狗子一个虎扑按倒，尽管刀韧已经翻卷，狗子还是用手按着刀韧朝金兵的脖子割去，刚才那一幕彻底的让狗子失去理智，丝毫没有感觉到手掌上的皮肉已经鲜血直流，咬着牙凶狠的瞪着身下的金兵，随着血红的液体滴入金兵的眼中，僵持了半天的刀韧终于还是割破了金兵的脖子，只是原本狰狞的眼神，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狗子已经顾不上金兵的尸体，抓起身边的战刀，艰难的站了起来，那一刻血水模糊了双眼，使劲了抹了一把后，狗子才发现城墙上的金兵已经不多了，但是远处城下的金军还在源源不断的冲上来，咧着干瘪的嘴唇啊了一声后，便彻底的昏了过去..... 此时的岳飞已经筋疲力尽，数不清杀了多少人，看着再次围上来的金人，脑海中却一阵阵昏厥，岳飞知道这是力尽的感觉，但是心里却在怒吼着，决不能倒下去，一定要再杀几个。 就在此时一阵冲杀的呐喊声从关内响起，岳飞沉重的心里咯噔一声，唯恐城破了，不料随后出现在城墙上的，却是一群手拿粪叉，锄头的农户，为首的那人正是信新任代州知府，韩可夫，一时间城墙上原本已经绝望的宋军，顿时士气大振，恐叫着冲了上去，那些原本正在往城墙上爬的金军，突然被上面倒下来的屎尿浇了个透，顿时恶心的跌了下去，有些已经上了城墙的金军，却被三五个农户用粪叉子直接叉了下去，虽然他们的战力不行，但是却给城墙上的宋军带来了莫大的信心，一时间原本已经危及的形势，又翻转了过来。 此时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金军的攻击也彻底的弱了下来，不久后金军阵营中响起了撤退的号角声，城墙上的宋人，望着如潮水般退去的金兵，各个嚎嚎大哭，只是嘶哑的嗓音，犹如九幽之下的厉鬼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当岳飞缓缓的睁开眼睛后，眼前出现了几个模糊的人影，待彻底清醒过来后，韩可夫才钦佩的说道“岳将军终于醒了，实乃我代州之福啊。” “水....水....”嘶哑的声音说出水后，顿时剧烈的疼痛起来。 侍卫急忙的递过来温水后，岳飞咕咚咕咚的喝了半壶，然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顿时着急的问道“金兵可有退去？” 还不待几位将领说话，韩可夫笑着说道“岳将军放心，您的部下都是好样的，宁死也没让金军踏过去一步，现在金军已经退去了。” 岳飞楞了一下，然后眼圈微红的问了一句“死.....死了多少人？” 一时间原本有些喜悦的氛围，顿时被强大的悲伤所笼罩，胳膊已被包扎起来的张宪，沉痛的说道“大哥，此战，兄弟们阵亡四千余人！弹药不足一半！” 岳飞脸色煞白的喃喃道“阵亡四千余人！阵亡四千余人.....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说完后，突然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顿时鲜血流了出来。 韩可夫急忙的让人给岳飞包扎上，忙活了一阵后，韩可夫才钦佩的说道“岳将军不必如此，军人沙场裹尸原本就是宿命，非你我所能更改的，如此大的伤亡，本官心里也难受异常，有的将士更是临死的时候，也没有松开抱住金人的手，还有的将士身上插满了箭头，也要再咬金人一口，更是让本官大为感动，知道吗，这些将士才是我大宋的好男儿，他们付出了鲜活的生命，阻挡了两万金军的十六次冲击，已经很了不起了，”话未说完，韩可夫已经泪流满面，没人知道的是，就在金军攻上城头的那一刻，他已经在家中备好了棺材。 岳飞虽然很悲痛，但是毕竟是一军主帅，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才沉痛的说道“韩大人，还请你召集壮丁与将士们一起配合巡逻城防，我马上给杨帅上报军情。至于那些战死的弟兄，必须要厚葬，以及后续的安抚都要拜托韩大人了。”说完起身行了一个大礼。 韩可夫郑重的拱拱手，“必竭尽全力！”便大步离去。 命令几个大将轮流休息后，岳飞才悲痛的摊开折子，提笔写到：“大人安好，末将岳飞拜上，金军六万大军陈兵于我雁门关外.....” ...... “经过几日的浴血奋战，我雁门关守军已不足一半，弹药也所剩无几，但是成功阻于金军于关外，重创于金军一万三千人，然则金军攻势猛烈，战力强悍，非末将所料，故此末将以命忻州王贵部，火速驰援。岳飞！” 轻轻的放下折子后，杨凡脸上深深的悲痛，一夜之间数千名将士魂归地府，此军报看似平静无波，但是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想通此处后，杨凡立即对着门外虽说道“召集众位大人议事！” 夜风萧瑟，此时行辕议事堂内，杨凡稳稳的坐在帅椅上，看着下边几位文武大员，客气的问道“几位大人看过军报后，可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作为忻州知府，有些年迈的宗泽缓缓的站起来，拱拱手说道“大帅明鉴，雁门关乃是金军南下的门户，我们的兵力要比金军少的很多，所以平原作战根本不是金军的对手，金军善攻，我军善守，配合着雁门关的地势，我们尚且可以以少守住关口，一旦雁门关失守，面对金人强大的骑兵，忻州，石岭关、寿阳必然会快速的沦陷，我们只能只能退到太原凭借着城高墙厚防御，但是到了那一步的话，主动权完全会落在金军的手里，一旦他们打不下太原，必会绕过太原，直接南下洛阳，然后与东路军会师与开封，所以下官的意见是，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雁门关，绝不退后退半步！” 第282章 太原保卫战(十四) 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雁门关！就是众人商议的最后结果，而当夜钟汉强就带着一万大军开往雁门关，而忻州内仅剩下一千行辕卫队，算是最大的兵力了，就连城门这些重要的地方，都是临时组建起来的官差和壮丁来把守，一时间整个太原府，除了石岭关尚有一万三千人外，再无任何军队驻扎。 好在宗泽打理内政是行家，忻州内倒也没发生什么事情，至于太原府更是稳定异常，由于金军尚被阻挡在太原的北大门外，所以太原倒是安稳了许多。 也许是压力过大，或者别的，杨凡最近总是心绪不宁，对于岳飞的能力他还是认同的，但是雁门关上总共也不过两万五千人，而对面的金人少说还有四五万，根本就是形势堪忧，而且最主要的是，火油和枪械弹药，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没有了这些，拼兵力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而太原府附近的援军，估计还有些日子才能到达，一时间心中烦躁的不行。 自古以来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眼看着前线的将士打的剧烈，粮草衣服什么的也是紧缺无比，这都让杨凡愁上加愁，“张孝纯那里运过来的粮草被服还有多久能到？” “回大将军，据卑职得到的消息，此批物资已于前日出发了，想必今晚或明日即可到达忻州！”被编入鹰组的千牛卫说道。 烦躁了一上午，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这让杨凡松了一口气，一想起宗泽早已准备好了押运物资的民夫，杨凡就更加的满意了，心里暗叹宗泽真是被埋没了。 “小凡，都忙活了一上午了，赶快吃口面吧，我给你放了两个荷包蛋，你尝尝。”端着一碗打卤面的蔡薇儿，站在门口微笑着说道。在她的眼里，杨凡就是整个世界，所以每天除了照顾杨凡的起居外，还要给他做饭吃，感觉肚子里也经饿了，杨凡也就不在说什么，冲着蔡薇儿点点头后，就接过来端着吃，秃噜了几口面条后，才舒服的说道“要是往里放点辣椒就更好了，对了，有蒜瓣没有？” 看见小凡吃的香甜，蔡薇儿更是眉开眼笑，嗔怪的看了一眼杨凡后，就去厨房拿蒜瓣，就在这时，突然门口处传来一声嚣张的叫喊“叫你家大帅出来迎接我，古有姜子牙三请诸葛亮，如今诸葛亮主动送上门来，难道姜子牙还不应该迎接一下嘛？” 杨凡满脸黑线的放下碗，朝大门走去，心里却疑惑的想到“他来这里干什么？” 果然等到杨凡出门后，一眼就看见脑袋冲天，挖着鼻孔的高衙内，正在那翘着脚的胡咧咧，“啊！高兄何时来此，为何杨某不知呢？” 听到杨凡的声音后，高衙内这才放下了高贵的脑袋，揉了揉脖子愤怒的说道“你再不出来，我的脖子都酸了，说吧，赔点什么给我，我看你家那块琉璃球就不错，怎么样，商量商量。”话虽如此，高衙内还是走过去，亲切的拍了拍杨凡的肩膀。 看着高衙内一脸疲惫的样子，杨凡也不好计较，那只拍过自己的手挖过鼻孔了，拉着高衙内进了行辕后，才笑道“如今的太原北线形势危急，你怎么还往这里跑呢，也不怕城破后被金人抓去？” 岂料原本一脸嚣张的高衙内，脸色一变，四周看了一眼后，才小声的说道“太原这里还算好的了，一路走过来，我听说金人已经攻陷了河间府，下一步就是河北西路的首府-----真定府了。” 杨凡大吃一惊，对于宋军战败已经有所预料，可是没料到居然败的这么快，当即小声问道“不可能吧，中山、河间二府可是部署八万大军啊，就算金军全加起来也不过六万人而已，怎么会南下的这么快？” “唉.....谁知道呢，听我爹传信说，现在朝廷上下已经乱套了，自从议和失败后，朝廷的一大部分人居然鼓动皇上，去江南避避风头，以待日后在做图谋，不过现在皇上还没有表态，好像还在观望着什么。” 杨凡自然知道皇上在观望着什么，他是在观望真定府能不能守住，然后在根据结果做打算，毕竟皇帝跑了，没法向天下人交代，所以他现在在等，等待着局势的进一步明确。 虽然心里沉甸甸的，但是这些东西不宜让外人知道，所以杨凡只好岔开话题问道“高兄，你还没说这次来所谓何事呢？”一说起正事，高衙内才懊恼的拍了拍头，“你看我，居然把正事忘了，是这样的，我爹知道你在前线缺少武备，所以让我给你送来一批弹药装备。” 啪！的一声，杨凡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激动的看着高衙内，仿佛那张包子脸也不那么难看了，拉着高衙内的手说道“高兄说的可是当真？” 高衙内白了一眼杨凡，抽出了手，有些嫌弃的拿出手绢擦了擦，“原本打算少送来一些，但是后来我们又买了一些，枪支一万条，弹药二十万发，火油五万斤，现在已经拉进了行辕，你去看看吧，还有以后不要随便的摸人家的手，人家还....哎！....等等我。” 杨凡听完了正事，哪里还顾得上跟小高童鞋废话，当即大步跑了出去，结果就看见正在往下抬的箱子，顿时激动颤抖起来，这简直就是想睡觉，有人送枕头啊，让人检查了一遍后，这才冲随后赶来的高衙内拱拱手，“令尊的人情，杨某记下来了，等待日后定有所还，现在杨某有事在身，还请高兄去找天子殿下叙旧吧。” “哎呀，我差点忘记了太子哥哥也在这里的，真是的，我这就去见太子哥哥。” 看着一脸兴奋的高衙内，杨某也不去管它，立即命人整军备马，自己准备亲自将这批武器送去前线，顺便犒劳一下三军将士，半个时辰后，一脸高兴的赵恒和高衙内，走出来问向杨凡“这么大的阵势，你准备去哪里？” 当杨凡说了后，行军队伍立即扩大了三倍，就连高衙内、秦桧、等人也出现在了队伍之中，看着外面走路都直打晃的禁军，蔡薇儿苦笑道“高衙内带来的这两千人不怎样吧，这才走了几里路就走不动了。” 杨凡也扒窗帘瞅了一眼，虽然战甲鲜明，各个仪表堂堂，但怎么看都不像军人，倒像是工匠，知道老高是把他的家底拿出来了，因此也不能太计较，有总比没有好，嘴里说道“行啊，多亏了他们，要不然雁门关的武器都配不齐，这下好了，只要我们拖上他几个月，金人自然不战而退，毕竟他们的后勤补给线比我们要难得多。” 蔡薇儿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顺从的点点头后，就不再言语，默默地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大山。 ........ 金军大营内，完颜宗翰一脸阴沉的将羊皮摔在地上，冷冷的说道“你们看看，这是宗望他们的奏报，短短的十几天时间，接连占领燕山府、中山府、河间府、现在又朝真定府发兵，在看看我们，多少天了，我们居然连关内都没进去，反而战死了一万多人，堂堂的六万大军啊，就被两三万人挡在了关外动弹不得，你们说说咱们是废物吗？说！......” 几位大将耷拉着脑袋，也不敢言语，毕竟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可就太丢人了，堂堂的大金勇士，居然被少数的宋人挡在关外，寸步难行，实在是丢人丢到家了。 第283章 太原保卫战(十五) “大太子息怒，我们大金勇士的战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没想到那宋军的战力居然也如此强悍，已经远远的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所以进攻受阻并非我们的问题，而是宋军变强了。”左路大将军完颜希尹解释道。 完颜宗翰对于尹希还是非常尊重的，女真人原本没有文字，幸好有完颜部军师之称的希尹发明了文字，，才使女真人有了文化传承，因此稍微收敛了一点怒气，淡淡的问道“希尹将军的意思是应该怪宋军太强喽？” 身为一代军师，完颜尹希的战略眼光自然非常人能比，听其话明显还有情绪，也不在意，非常冷静的分析说“南下之前，我们已经对西军战力有所了解，但是眼前的这支宋军战力更是强悍至极，虽然兵力比我们少许多，但是他们的优势胜在于了解地形，占领有利地势，这就是所谓的地利。 在一个据我所知，他们的宣抚使自从换成杨凡后，率先打破了文武分家的特点，对于前线大将岳飞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支持，这就是人和。试问这样一支占了八分天时、十分地利、十分人和的军队怎么可能不会赢呢？” “不错，末将同意希尹将军的分析，不要说宋军占据了这么多优势，就是他们的战斗意志也非其他宋军可比，这一点是最让我们吃惊的。”韩常摸着胡子说道。 见几位大将都是如此说，完颜宗翰细想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自己南下的进度有可能真的是自己运气不好，偏偏碰到了宋军的精锐，心里暗骂了一声晦气，然后才脸色缓和些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可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件事呢？毕竟我们在雁门关外拖的太久了。” “这个......这个.....”几位大将纷纷低下了头，随着完颜宗翰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希尹只好硬着头皮献策，“大太子不必发怒，就目前来看，宋军虽然战力强悍，但是这几天下来，损失了也不少，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宋军想要拖住我们，那我们就如他的意。 只要东路军宗望那边继续南下，宋廷必然会慌张起来，到时候他们必然会召集各路大军回京勤王，而太原守军必然会抽调大半，到那时候我们机会就来了，就算太原守军不动，只要我们把其当成议和的条件，不怕软弱的宋廷不答应，到时候就算他杨凡再是如何，也挡不住天下悠悠之口，无论他是救驾还是不救，都将走向毁灭。” 此计一出，包括完颜宗翰的众人纷纷称好，原本阴着脸的宗翰顿时恢复了笑容，拍着希尹的肩膀感慨的说“希尹将军不愧我大金有名的谋士，此计一出可谓一石三鸟啊，就是不知道宗望他们能不能拿下真定府了。” “大太子放心，宋人的军队除了西军尚且有点战力外，其他的不足为虑，虽然人数多些，一样不是我们的对手，一旦宗望拿下真定府，毕将凭借着大金铁骑克恩州，围大名，到时候不怕宋廷不服输。” 宗翰彻底的放松了一下来，一扫往日的晦气，轻松的说道“耶律将军，这些日子辛苦了，不过还是要进攻的，他们不是要拖住我们吗？那就互相拖着好了。”说完顿顿哈哈大笑，让人上酒。 耶律余睹闻言低下头称是，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待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一时间大帐内欢声笑语....... ....... 雁门关上，此时的岳飞正带着一众大将站在城墙上，观察着攻城的金军，眼中不时的闪过一丝疑惑，王贵手按着战刀，诧异的说道“大哥，你看金军的队形，零零散散的，随便喊几声放几箭就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可能是被我们打怕了吧。”寇成一脸轻松的说道。只是眼中的沉重之色依然没有散去，金人的战力和意志尤胜宋军一分，不可能不战而退。 看着已经鸣金收兵的金军，岳飞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对于金人的反常举动，心里也是疑惑万分，这太不正常了，正在这时，传令兵来报“启禀岳将军，太子、杨帅已到代州！” “什么？”众人吃惊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岳飞命张宪守在雁门关后，自己则带着其他大将去了代州府衙，一路上心里不时的闪过一丝疑惑，“大帅来前线干什么？” 代州府衙大堂内，杨凡身为宣抚使自然坐在大案后边，太子赵恒做为观政，自然坐在一旁，而代州知府韩可夫和秦桧则恭敬的站在堂下，只有高衙内坐在椅子上，玩味的打量着两个小官。 “报！晋绥军都统制岳飞求见！......” “让他进来！” 岳飞身穿盔甲的带着一众大将单膝跪地后，纷纷抱拳说道“末将岳飞.王贵..钟汉强..参见太子殿下、杨大帅！” 杨凡眼中闪过一抹欣慰，当即亲切的说道“众位将军快快请起！” “谢大帅！....” 身为太原府主帅，杨凡自然要询问军情，当岳飞平淡的将战况说出来后，杨凡欣慰的点点头，“雁门关战事岳将军以及一众将士功不可没，本帅自会上报朝廷，为你们请功。” 岳飞为首的众将士再次单膝跪地，“谢大帅！” 杨凡最烦跪来跪去，不过这是正式场合，也只能随着来，询问完了军情后，杨凡话锋一转，“现在本帅宣布圣上的旨意！” 岳飞等人双膝跪地后，杨凡才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任命岳飞暂代都统制，秦桧为监军，钦此！” 堂下的岳飞神色一怔，包含复杂的看着杨凡，好像再问为什么要派监军来？”对于岳飞的的眼神，杨凡心里也是叹了口气，这就是政治的残酷性啊。 “来来来，这位就是秦桧，秦监军，今后你们要通力合作啊，不然我可要发飙哦....”将秦桧拉到岳飞的面前，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秦桧原本笑眯眯的，闻言一震，不过随后就更加热情的朝岳飞拱手，“岳将军一战，秦某佩服不已，望今后你我要通力合作啊，不能辜负了杨大帅的心意。” 岳飞拱了拱手，脸色平淡的说道“好说！”一边观察着两人的杨凡，心里叹了口气，历史上的精忠岳飞被秦桧所害，不是没有道理的。 由于战事的紧张，众人并没与饮酒作乐，再说岳飞也没安排那些东西，在他的眼里，与其给官员作乐了，还不如给将士们改善改善伙食。 安排好了众人后，杨凡就把行辕设在了代州内，也好方便得知雁门关上的事情，并把武器装备都交给了岳飞，由其按兵额分配，由于王贵和钟汉强的大军皆以归入岳飞大军，所以目前雁门关的兵力已经达到了近三万人。 知道岳飞他们还有要事去忙，杨凡也就不在让他们陪在身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自己则眯着眼睛回想秦桧的表现，虽然知道他是大奸臣，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杨凡发现秦桧是个聪明人，在没有决定性优势前，绝对会不显山不露水的蛰伏，因此杨凡暂时并不想动他，而是忧心忡忡的思考着眼前的局势。 第284章 太原保卫战(十六) 呜....!低沉的牛角号响起，躺在床上的杨凡瞬间被惊醒，急忙的穿上战甲后，手按战刀的走了出来，大声问道“可是雁门关上的牛角号？” “回大帅，是金军集结兵力的号角声！”一身千牛服的高义沉声说道。 “集结卫队！随我上关！”杨凡大步的向外走去，命令着。却被高义拦了下来，犹豫的说“大帅身系太原安危，万万不可轻易涉险啊！”说完之后就挡在了前面，拦住了去路。 杨凡轻叹一声，“这是岳飞跟你说的吧，但我是武侯，自然要跟将士们待在一起，没有畏惧的道理，起来吧，马上带上千牛卫卫队随我上城墙。” 高义知道大帅心意已决，当即大喝一声“千牛卫火速集结！” “孤也要去！”一身黄袍的赵恒走了出来。 杨凡怎么可能让太子去涉险，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道“不行！”不料原本懦弱的赵恒，却坚定的说道“你是武侯可以上得战场！孤却是未来的帝王，如何能像娇嫩的花朵一样！” 看着原本懦弱的赵恒，此刻的眼中却第一次有了一丝东西，杨凡有一瞬间的失神，良久之后才点点头说“好！”等到允许后，赵恒瞬间露出了孩子般胜利的笑容。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卑职就是死了也不会让您上城墙的”吴峰吓的满头大汗的劝阻道，不料赵恒哼了一声，就随杨凡走了出去，等到卫队向雁门进发后，高衙内才躲躲闪闪的说道“小千，他们去城墙了？” 陆千嘿嘿陪着笑脸“都去了！” 高衙内点点头，“走！咱们也去！” ....... 咚咚！...咚！...战鼓之下，金军随之出动，长枪林立，如遍地之松林密密麻麻，每走三步必大喊一声“杀！”与此同时两翼的骑兵呼啸出击，重甲步兵更是迈着无可匹敌的步伐缓缓推进，轰隆隆的脚步声，如惊涛骇浪般扑打在脆弱的雁门关上，看着铺天盖地仿若蝗虫般的金军，城墙上的宋军紧紧的握着燧发枪瞄准。 “大将军，这次金军主力尽出，恐怕必是一场血战了！”钟汉强沉声说道，只是握着战刀的左手越发的紧了！ 岳飞冷冷的注视着不远处停了下来的金军，手握沥泉枪，青筋直冒的突然大喝道“杀！” “杀！杀！杀！”一时间城墙上的宋军发出了最悲壮的怒吼，迎向金军席卷而来的滔天阵势，片刻之后，双方不约而同的大喊一声“杀！” 随后金军迈着轰隆隆的脚步声，向雁门关冲来，漫天的箭雨紧随其后的冲向城头，一时间雁门关上枪声大作，无数个宋军开始了还击，随着双方士兵不断的倒下，相聚的距离也越发的近了。 咻咻咻....砰砰砰..... 沉闷的喊杀声，嘶吼声不觉于耳，随着金军一片片的倒下，必然会有更多的金军踏着尸体冲向城墙，骤然之间，有个金兵搭上了爬梯可惜还没来得及上去，就被子弹击穿了脑袋，软软的倒了下去，然而当更多的人爬上梯子后，负责掩护开枪的宋军，立马会拔出战刀砍去，一时间鲜血纷飞，不断的有金兵跌落下去，也不断的有宋军中箭而亡。 终于两只战意滔天的大军排山倒海般的撞击在一起，沉闷的砍杀声，随着鲜红的血液流淌在雁门关上，长矛与弯刀的呼啸轮转，战甲的磕碰仿佛使大地颤抖。 这一刻无论是金军还是宋军都杀红了眼，狰狞的面孔，随着血水的流淌，变得更加凶猛，低沉的嚎叫声，随着弥漫的硝烟，笼罩在雁门关的上空。 燧发枪尽管可以快速的杀伤对方，但是一旦打成了肉搏战，就无能为力了，好在每个宋军的背后，都背着一把战刀，眼看着冲上墙头的金兵越来越多，岳飞手中的沥泉枪，上下翻飞，仿佛毒蛇般钻进金兵的胸腔，然而拔出来后，必定会流淌着浓浓的血水，就在岳飞大杀特杀的时候，王经冲杀到岳飞的身边，一刀将一个金兵砍下半个脑袋后，才大声喊道“大哥，太子和杨帅到了雁门关内城下了。” 岳飞原本沉稳的沥泉枪一颤，一挑一刺将冲上来的金兵扎下去后，才大声喊道“你先盯住这里，我去去就来！” “是！兄弟们，给我杀啊！” 城关上冲天的喊杀声，震的赵恒等一班人耳膜直疼，来到关下后，只见一队队手持战刀的宋军不断的跑向城墙，加入战斗，看着城墙上浓烈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整个雁门关，原本随风飘扬的宋字旗，已经破旧残损，随时可摇摇欲坠，而且不断的有宋军的尸体跌到内城下，瞪着无声的大眼，躺着血泊之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顿时让赵恒吐了出来，这一刻他的心被极度的震撼到了，战争的残酷深深的印在了赵恒的脑海里。 “杨.....杨兄，！....这....呕.....”赵恒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杨凡让吴峰带着皇城卫，将其扶到一里外的营帐中后，才看向一身是血的来人！ “大帅，您不该来此，请速速回去！” 杨凡知道此刻是多么的重要，当即说道“岳将军去吧，我们会在营地中等你！”说完便带着卫队去了营地，多余的一句废话都没有。这让原本准备好说辞的岳飞楞了一下，听到城墙上的喊杀声，咬了咬牙后，再次跑了上去。 回到营地中，依然能看见城关的情形，随着兵器的碰撞声，不断的有人倒下，然而城下的预备宋军却所剩不多，也就是说双方都是投入了大军主力。 大帅的到来没有多少人知道，也没人想知道，将士们唯一的想法就是杀死出现在眼前的金军，血红的眼珠已经被血水覆盖，狗子一刀砍下金兵的右手后，丝毫没有犹豫的将刀插进金兵的胸腔，然后脸上沾满了飞溅的血水，抹了一把浓重的血水后，重新狞笑着朝下一个金兵砍去。 “小心！”就在狗子转身的功夫，老兵一刀将背后爬起来的金兵砍倒，背靠着狗子大骂道“你他妈的能不能小心一点，为什么不补上一刀？” 还不待狗子回答，就再次扑向下一个金兵，只是这个金兵有些不同，扎着冲天揪，耳戴大铜环，正在疯狂的劈砍宋军，一双大刀凶狠异常，短短的几下就将五六个宋军砍倒在地，然后狞笑着扭掉宋军脑袋后，朝老兵扔去，就在老兵用刀格挡人头的时候，长刀毫不犹豫的插进老兵的肚子，一拉一拽之间，老兵的肠子已经漏了出来。 等到老兵艰难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后，就软软的倒了下去，疯狂的狗子将老兵抱在怀里后，老兵嘎巴嘎巴嘴，艰难的说道“我叫李薪！”然后头一歪就此死去..... “啊！.....”狗子记不清被老兵救了多少次，可是这一次他却永远的倒在了雁门关上，再也不能陪着自己，这一刻惨烈的哀嚎声，仿佛已经远去，狗子的脑海里，始终回荡着老兵的最后一句话，我叫李薪！ 鲜红的血液从嘴角缓缓流下，狗子已经分不清那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轻轻的放下老兵后，拿起已经有了豁口的战刀，缓缓的朝那个带着大铜环的金兵走去，敌人仍然在狞笑着残杀自己的袍泽，狗子血红着双眼冲了上去，疯狂的朝大铜环砍去，却被其轻松的挡了下来，也许是感受到了狗子的弱小，金兵不屑的一脚将狗子踹飞了出去后，大刀直接朝狗子的腰部砍去，就在狗子不甘心的闭上眼时，却听见铛的一声，结果睁开眼睛，却发现金兵的大刀被王经将军挡了下来。 “这个金狗，我来对付！”话音一落，王经便再次朝金兵扎了过去，一时间二人打的极为激烈，看的狗子目瞪口呆，就在这时，金人却被脚下的尸体拌了一下，噗通一下倒了下去，这让狗子的眼睛亮了起来。 眼看着宋人的长枪就要扎过来，大铜环慌张的就要往旁边滚，结果发现自己被人抱住了，转身一看却是那个满脸是血的小不点，顿时就要从怀中掏出短刀，杀了这个小不点，却听见“噗”的一声，身体一震后，便缓缓的倒了下去。 狗子颤抖着拿起金人的短刀，狠狠的捅进了大铜环的胸口后，才满脸是血的大喊道“李叔，我给你报仇了！！” 第285章 太原保卫战(十六) 呜....!低沉的牛角号响起，躺在床上的杨凡瞬间被惊醒，急忙的穿上战甲后，手按战刀的走了出来，大声问道“可是雁门关上的牛角号？” “回大帅，是金军集结兵力的号角声！”一身千牛服的高义沉声说道。 “集结卫队！随我上关！”杨凡大步的向外走去，命令着。却被高义拦了下来，犹豫的说“大帅身系太原安危，万万不可轻易涉险啊！”说完之后就挡在了前面，拦住了去路。 杨凡轻叹一声，“这是岳飞跟你说的吧，但我是武侯，自然要跟将士们待在一起，没有畏惧的道理，起来吧，马上带上千牛卫卫队随我上城墙。” 高义知道大帅心意已决，当即大喝一声“千牛卫火速集结！” “孤也要去！”一身黄袍的赵恒走了出来。 杨凡怎么可能让太子去涉险，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道“不行！”不料原本懦弱的赵恒，却坚定的说道“你是武侯可以上得战场！孤却是未来的帝王，如何能像娇嫩的花朵一样！” 看着原本懦弱的赵恒，此刻的眼中却第一次有了一丝东西，杨凡有一瞬间的失神，良久之后才点点头说“好！”等到允许后，赵恒瞬间露出了孩子般胜利的笑容。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卑职就是死了也不会让您上城墙的”吴峰吓的满头大汗的劝阻道，不料赵恒哼了一声，就随杨凡走了出去，等到卫队向雁门进发后，高衙内才躲躲闪闪的说道“小千，他们去城墙了？” 陆千嘿嘿陪着笑脸“都去了！” 高衙内点点头，“走！咱们也去！” ....... 咚咚！...咚！...战鼓之下，金军随之出动，长枪林立，如遍地之松林密密麻麻，每走三步必大喊一声“杀！”与此同时两翼的骑兵呼啸出击，重甲步兵更是迈着无可匹敌的步伐缓缓推进，轰隆隆的脚步声，如惊涛骇浪般扑打在脆弱的雁门关上，看着铺天盖地仿若蝗虫般的金军，城墙上的宋军紧紧的握着燧发枪瞄准。 “大将军，这次金军主力尽出，恐怕必是一场血战了！”钟汉强沉声说道，只是握着战刀的左手越发的紧了！ 岳飞冷冷的注视着不远处停了下来的金军，手握沥泉枪，青筋直冒的突然大喝道“杀！” “杀！杀！杀！”一时间城墙上的宋军发出了最悲壮的怒吼，迎向金军席卷而来的滔天阵势，片刻之后，双方不约而同的大喊一声“杀！” 随后金军迈着轰隆隆的脚步声，向雁门关冲来，漫天的箭雨紧随其后的冲向城头，一时间雁门关上枪声大作，无数个宋军开始了还击，随着双方士兵不断的倒下，相聚的距离也越发的近了。 咻咻咻....砰砰砰..... 沉闷的喊杀声，嘶吼声不觉于耳，随着金军一片片的倒下，必然会有更多的金军踏着尸体冲向城墙，骤然之间，有个金兵搭上了爬梯可惜还没来得及上去，就被子弹击穿了脑袋，软软的倒了下去，然而当更多的人爬上梯子后，负责掩护开枪的宋军，立马会拔出战刀砍去，一时间鲜血纷飞，不断的有金兵跌落下去，也不断的有宋军中箭而亡。 终于两只战意滔天的大军排山倒海般的撞击在一起，沉闷的砍杀声，随着鲜红的血液流淌在雁门关上，长矛与弯刀的呼啸轮转，战甲的磕碰仿佛使大地颤抖。 这一刻无论是金军还是宋军都杀红了眼，狰狞的面孔，随着血水的流淌，变得更加凶猛，低沉的嚎叫声，随着弥漫的硝烟，笼罩在雁门关的上空。 燧发枪尽管可以快速的杀伤对方，但是一旦打成了肉搏战，就无能为力了，好在每个宋军的背后，都背着一把战刀，眼看着冲上墙头的金兵越来越多，岳飞手中的沥泉枪，上下翻飞，仿佛毒蛇般钻进金兵的胸腔，然而拔出来后，必定会流淌着浓浓的血水，就在岳飞大杀特杀的时候，王经冲杀到岳飞的身边，一刀将一个金兵砍下半个脑袋后，才大声喊道“大哥，太子和杨帅到了雁门关内城下了。” 岳飞原本沉稳的沥泉枪一颤，一挑一刺将冲上来的金兵扎下去后，才大声喊道“你先盯住这里，我去去就来！” “是！兄弟们，给我杀啊！” 城关上冲天的喊杀声，震的赵恒等一班人耳膜直疼，来到关下后，只见一队队手持战刀的宋军不断的跑向城墙，加入战斗，看着城墙上浓烈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整个雁门关，原本随风飘扬的宋字旗，已经破旧残损，随时可摇摇欲坠，而且不断的有宋军的尸体跌到内城下，瞪着无声的大眼，躺着血泊之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顿时让赵恒吐了出来，这一刻他的心被极度的震撼到了，战争的残酷深深的印在了赵恒的脑海里。 “杨.....杨兄，！....这....呕.....”赵恒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杨凡让吴峰带着皇城卫，将其扶到一里外的营帐中后，才看向一身是血的来人！ “大帅，您不该来此，请速速回去！” 杨凡知道此刻是多么的重要，当即说道“岳将军去吧，我们会在营地中等你！”说完便带着卫队去了营地，多余的一句废话都没有。这让原本准备好说辞的岳飞楞了一下，听到城墙上的喊杀声，咬了咬牙后，再次跑了上去。 回到营地中，依然能看见城关的情形，随着兵器的碰撞声，不断的有人倒下，然而城下的预备宋军却所剩不多，也就是说双方都是投入了大军主力。 大帅的到来没有多少人知道，也没人想知道，将士们唯一的想法就是杀死出现在眼前的金军，血红的眼珠已经被血水覆盖，狗子一刀砍下金兵的右手后，丝毫没有犹豫的将刀插进金兵的胸腔，然后脸上沾满了飞溅的血水，抹了一把浓重的血水后，重新狞笑着朝下一个金兵砍去。 “小心！”就在狗子转身的功夫，老兵一刀将背后爬起来的金兵砍倒，背靠着狗子大骂道“你他妈的能不能小心一点，为什么不补上一刀？” 还不待狗子回答，就再次扑向下一个金兵，只是这个金兵有些不同，扎着冲天揪，耳戴大铜环，正在疯狂的劈砍宋军，一双大刀凶狠异常，短短的几下就将五六个宋军砍倒在地，然后狞笑着扭掉宋军脑袋后，朝老兵扔去，就在老兵用刀格挡人头的时候，长刀毫不犹豫的插进老兵的肚子，一拉一拽之间，老兵的肠子已经漏了出来。 等到老兵艰难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后，就软软的倒了下去，疯狂的狗子将老兵抱在怀里后，老兵嘎巴嘎巴嘴，艰难的说道“我叫李薪！”然后头一歪就此死去..... “啊！.....”狗子记不清被老兵救了多少次，可是这一次他却永远的倒在了雁门关上，再也不能陪着自己，这一刻惨烈的哀嚎声，仿佛已经远去，狗子的脑海里，始终回荡着老兵的最后一句话，我叫李薪！ 鲜红的血液从嘴角缓缓流下，狗子已经分不清那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轻轻的放下老兵后，拿起已经有了豁口的战刀，缓缓的朝那个带着大铜环的金兵走去，敌人仍然在狞笑着残杀自己的袍泽，狗子血红着双眼冲了上去，疯狂的朝大铜环砍去，却被其轻松的挡了下来，也许是感受到了狗子的弱小，金兵不屑的一脚将狗子踹飞了出去后，大刀直接朝狗子的腰部砍去，就在狗子不甘心的闭上眼时，却听见铛的一声，结果睁开眼睛，却发现金兵的大刀被王经将军挡了下来。 “这个金狗，我来对付！”话音一落，王经便再次朝金兵扎了过去，一时间二人打的极为激烈，看的狗子目瞪口呆，就在这时，金人却被脚下的尸体拌了一下，噗通一下倒了下去，这让狗子的眼睛亮了起来。 眼看着宋人的长枪就要扎过来，大铜环慌张的就要往旁边滚，结果发现自己被人抱住了，转身一看却是那个满脸是血的小不点，顿时就要从怀中掏出短刀，杀了这个小不点，却听见“噗”的一声，身体一震后，便缓缓的倒了下去。 狗子颤抖着拿起金人的短刀，狠狠的捅进了大铜环的胸口后，才满脸是血的大喊道“李叔，我给你报仇了！！” ps:昨天发的章节有问题，重发一遍修改后的，还会有两章， 第286章 大雪满弓刀!!! 看着悲痛的狗子，王经来不及伤感，就提着长枪杀入了下一波袭来的金人当中，而这样的事情到处都在上演着，不知何时天上飘下了一簇簇雪花，落地无声。 “报！......启禀韩常将军，副将巴图吉战死！”传令兵跑到后阵说道。 韩常身子一晃，差点栽下马来，红着眼珠子问，“被何人所杀？”传令兵迟疑了一下说，“据抬回来的士兵说，是被一个宋军士兵所杀，身上被捅七十于刀！” “啊！.....”韩常仰天怒吼，心中悲痛至极，巴图吉不光是他的心腹大将，更是他的结拜兄弟，如今死的如此凄惨，心中的仇恨达到了极点，正要带着亲军冲杀上去，却被耶律余睹拦了下来，“韩常将军且慢！”看着眼珠通红的韩常看着自己，耶律余睹也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连日来大战，你我所部契丹军损失惨重，难道韩将军还要亲自上阵不成？” 一句话瞬间让韩常清醒过来，心里后悔不该如此冲动，虽然自己和耶律余睹的地位尊崇，但毕竟不是根正苗红的女真人，一旦自己手下的契丹将士跟宋人拼光了，还拿什么在金军中立足。 想通此处后感激的冲耶律余睹点点头，然后冲着传令兵下了命令“宋军作战凶猛，传令下去，立即撤退，就先让姓杨的和那个太子在多活几天。” “是！.....” 雁门关上，岳飞一支长枪在手，仿入无人之境，杀的金军血流成河，待杀光了眼前的金人后，才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睁着模糊的双眼扫视了一遍关上，发现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凄惨之极。 正在这时，周围的亲兵残破不堪的围了上来说“将军，金兵退去了！弟兄们没有一个是孬种。”岳飞僵硬的点点头，提着长枪缓缓的朝关下走去。 听见关上战斗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坐在中军大帐内的杨凡，急忙的走了出来，远远的看见雁门关上到处都是滚滚的硝烟，以及不断被抬下来的尸体。“快，立即带着千牛卫、皇城卫、高家卫去城墙上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吩咐完后，才朝着关下迎去..... 岳兄不要紧吧？”将疲惫不堪的岳飞扶住后，杨凡忍不住问道。不料岳飞却硬撑着摇摇头，“末将不要紧，还望大人能多加的抚恤阵亡的兄弟，直到临死的时候，没有一个是孬种！”说完被亲兵扶回了营帐中。 杨凡郑重的答应下来，然后让人好生照料岳飞后，自己带着秦桧、韩可夫以及几个护卫去了关上，一路上迎面而过的到处都是伤残将士，以及冷冰冰的尸体。 “停！”路过一个被抬着的尸体时，杨凡终于忍不住让其停了下来，两位抬着尸体的士兵，一脸麻木的停了下来，盯着杨凡看，没有施礼，也没有说话，秦桧正要训斥，却被杨凡阻拦了下来，走到担架前，双手颤抖的抚摸着那张年轻的脸庞，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杨凡觉得如果没有战争的话，这个孩子应该还躲在家人的羽翼下，念着书淘着气，而不是躺在冷冰冰的大地上。 胸膛处的黑洞夺去了他的一切，也包括如此年轻的生命，而那双大眼睛里的愤怒，永远的定格在了死亡的那一刻，颤抖的用手将小娃娃的眼睛闭上后，才一脸悲伤的让其离开。 几人来到城关上后，入眼处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数万具僵硬的尸体躺在血水中，静静的注视着山河大地，尸体不断的在被分拣出来，发现是金兵的就会扔到城外去，是自己人的就会郑重的放在担架上抬走，几人坎坎坷坷的走了几步后，就没法在前行了，堆积老高的尸体狠狠的纠缠在一起，即使是临死的那一刻，宋军也没有让金人跨过去一步。 旁边不断的有士兵和壮丁去抬尸体，直到很久之后，杨凡才艰难的往前走了几步，血气冲天的味道，让秦桧韩可夫忍不住的趴在城墙边上大吐不已，此时天地昏暗，雪下的越发大了，杨凡跪在地上亲手将一名宋军从尸体堆里扒出来后，才艰难的将其抱起，朝担架走去，几名亲卫立即接过去，将其抬了下去。 短短的几步路，杨凡亲手扒出来数具尸体，大部分都是被刀砍死的，而尸体也早已经僵硬，看着乌青的脸庞，杨凡已经没有泪水流出来，只有无尽的悲伤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隐约中尸体堆里传来了一声，救命，杨凡几人一愣，瞬间大喜的扒开尸体找人，良久之后一个虚弱的将士才露了出来，杨凡急忙大喊“快，快将这位兄弟抬下去医治，看着其瑟瑟发抖的样子，丝毫没有犹豫的将身上的毛皮大衣盖在了其身上。” “大帅，天气过于严寒，您还是穿上吧，”韩可夫劝解道，在他的心里显然杨凡更重要，结果被杨凡凶狠的瞪了一眼，便不在吱声了，战场上到处都有被发现的生还者，一时间到处都有欢呼声和愤怒声，原来活下来的不光有宋军，还有金军，杨凡没有将这些俘虏杀了，倒不是为了所谓的战俘盟约，而是为了更残忍的后手，双方结下的血仇太深了！ 风雪越发的大了，韩可夫与秦桧已经冻得瑟瑟发抖，而一身千牛服的杨凡，更是早已冻透，但是再寒冷的天气，也比不了死亡所带来的冷度。 就在打扫战场逐渐进入尾声的时候，某一处传来吵吵声，杨凡眉头一皱急忙的带着几个人赶了过去，结果就发现几个士兵要抬地上的尸体，却被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士兵拦住了，因此双方僵持了下来。 几个要去抬尸体的是高太尉的私军，平日里眼高于顶，要不是看在高太尉的命令份上，根本不会来这种到处都是死人的地方，更不会来城墙上抬尸体，因此被阻止后，心中的怒火瞬间就发出来了，指着褴褛的士兵，嚣张的说道“我说，你没听见大爷说话吗？地上这个老家伙已经死了，让我们抬下去，已经是他的造化了，我们还嫌晦气呢。” 狗子怒火万丈的就要上去拼命，可是又舎不得放下怀里的老兵，一时间悲愤的盯着几人，好像要吃人一样，吓的几个高家兵后退了一步，结果发现了没有危险后，才嬉皮笑脸的走上来，想要强行抬走尸体，结果却发现周围为之一静，回头一看发现是杨大帅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众人，顿时吓得跪倒在地。 杨凡没有搭理几个少爷兵，而是缓缓的走过去，蹲在尸体旁抚摸了一下死去的老兵，轻声道“他是你亲人？” 狗子虽然不认识这人，但也知道是大官，听其问起，沙哑的说道“是，战场上他多次救我，与我父亲无异，可是他为了杀金人，死了，你看”说着指了指老兵的肚子。 杨凡才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的闭上眼睛，沉痛的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李薪！” 杨凡点点头，缓缓的脱下千牛服包裹在了老兵的肚子上，颤抖的说道“他是我大宋当之无愧的好男儿，让他入土为安吧，好么？” 狗子迟疑了一下，不舍的看了老兵一眼，发现平日里那个关心自己的老兵，永远的离开了自己，悲痛的点点头，“好吧！” 尽管寒风吹透了杨凡的衬衣，杨凡还是拒绝了几位属下的好意，“既然不能与他们战场上，共同杀敌，那么就让这寒风刺骨来替代吧”说完后，就主动的抬起担架前端，轻声的对着狗子说道“还能走路吗？让我们抬他最后一程吧” “大人不可！”几位跟随的文官纷纷大惊失色，自古文官的身份就比武将高贵，能来看望将士已经很难得了，要是传出去一个宣抚使去抬一个士兵，必招天下士大夫吐骂。 杨凡坚定的摇摇头，再次问道“还能走路吗？” 狗子咬咬牙，忍着剧痛站了起来，艰难的抬起担架后端，大喊一声上路了..上路了...！” 在数千名将士的注目下，杨凡与狗子缓缓的抬着尸体走着，不过好像响起了什么，突然停下淡淡的说道“辱我将士者，死！”便头也不回的跟着狗子，抬着担架离去....风雪中隐隐的传来羌笛声...忠魂化作血....大雪满弓刀...... 第287章 满城尽带黄金甲 北风呼啸，大雪弥漫，此时的雁门关上下，站满了一排排宋军，遥望着城关上帅旗的地方，此时的赵恒一身金黄袍的出现在最高处，朝四周的宋军挥了挥手，立即引来城墙上下齐齐的跪拜，“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震耳欲聋的呐喊回荡在太行山中。 赵恒脸色从未这么坚毅过，自从被城墙上的惨象吓病了后，赵恒就越加的沉默起来，直到此刻，堆积在心中的郁闷之气，才消散了不少，挥挥手示意众将士停下后，才大声说道“你们知道吗，当孤出现在雁门关的时候，顿时就被眼前的惨状吓吐了，说起来惭愧的是，孤还是第一次见到金人的凶残，以及我大宋将士的忠烈，当我躺在床上喝药的时候，恨不得手提着战刀，与你们的杨宣抚一起跑到战场上，砍死几个金人。 可惜的是，孤终究是皇子，手提不了刀，也没有能力却与你们共同面对金人，但是孤会一直与你们在一起，你们生，孤生，你们战死，孤也会陪着太原府共存亡！” 坚定的话语随着寒风飘荡于雁门关上，那些风雪中伫立的将士纷纷举着兵器，大呼“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千岁!........” 得到认可的赵恒，一瞬间好像长大的孩子，深吸了一口气才走了下去，换成杨凡走上来。 看着鸦雀无声的数万将士，杨凡大喊道“你们.....是大宋第一军！你们以敢打胜仗的勇气，与必死的信念，打败了号称天下无敌的金军，凶残的金军！打败了，短短半个月内连占我燕云、中山、河间、数府之地的金军，所以你们都是好样的！ “大宋第一军！......大宋第一军！....大宋第一军！......”山呼海啸的呼喝声顿时直冲雁门关的上空。 待杨凡双手下压平息下来后，才接着说道“就在昨天！宣和七年，十一月二十七的那一天，我们打退了金军最猛烈的进攻，最残忍的进攻，因此你们都是大宋真正的汉子，我为你们自豪！” “大宋......大宋....大宋.....！”军人的荣誉这一刻彻底迸发，一时间雁门关到处都是震耳的呼喊声。 让将士们发泄够了后，杨凡才再次沉痛的说道“可是也就是在昨天，我大宋男儿一万三千二百人，永远的躺在了冰冷的雁门关土地上，但是他们的血没有白流，此战我们重创了金军韩常部、耶律部一万六千人，俘虏三百五十人！” 在场的将士，都是那场战争里活下来的将士，闻言纷纷低下了头，就在此时，杨凡突然说道“将士们的血不会白流，自开战以来，共阵亡一万九千四百名将士，我已全部记为三等军功到一等军功不等，不日就会上报朝廷。” 众将士闻言纷纷兴奋不已，毕竟保家卫国付出了太多，能得到朝廷的赏赐当然高兴了，不过紧接着被大帅接下来的震惊了，“不过那是朝廷的赏赐，你们是我杨凡的兵，我不会看着不管，即刻起我会命军需官将太原运来的猪肉发下去，每人都敞开肚皮吃，当然还有棉衣被褥，以及阵亡的兄弟每人抚恤十贯钱，活下来的兄弟，每人八贯！” 高兴过后，众将士顿时兴奋起来，这兵当的，不但能有肉、馒头、棉衣、被褥、还能领军功和双份抚恤金，真是太好了，只是抚恤金好像高的太多了，往常听那些前辈说，朝廷上的抚恤大多为三贯钱，还要被贪官截去一部分。 连日来的大雪，已经有两尺多深，这样的天气金人根本没法进攻，所以岳飞安排好了严密的防御后，就来到了中军大帐，现在这里已经属于杨凡的大帐了。 进来后，发现大帐内站满了文武官员，当即拱手请罪道“请大人恕罪，末将来迟了。” 一身斗牛服的杨凡笑着让岳飞起来后，才问道“雁门关的城防都安排好了？” “回大帅，虽然大雪弥漫，但是万事都有可能，所以末将做了周密的防御，以防金人偷袭。” 杨凡满意的点点头，“做的不错，如今大雪弥漫，金人的后勤补给必定会更加的困难，金人损失了近三万人，但是都是一些契丹人和汉人，真正的女真人却毫发无损，所以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的。” 杨凡扒拉了一下火盆里的炭火后，才客气的问道“道路崎岖，大雪弥漫，王禀将军和宗泽知府能亲自一路护送，本官甚为欣慰，你们的功劳本官必定会上报朝廷，为你们请功” 一身铠甲的王禀与老迈的宗泽，纷纷弯腰拱手抱拳“多谢大帅赏识！” 让众人坐下后，示意众人安静一些，听着外面将士兴奋的声音，才满脸笑意的说道“张知府的这批物质运送的太及时了，现在营中的将士们恐怕已经煮上猪肉了吧。” 宗泽笑着拱拱手，“大帅说的不错，张大人此次运来的物资非常多，光是押送人马，就用了老夫召集的两千民夫，以及王禀将军的三千将士，将士们每天吃一顿肉食是可以保证的，另外每人一件棉衣棉裤以及棉鞋。住的也不用在担心了，每个人都有厚厚的被褥，不需要在挨冻了，另外我们又购买了大量的药材，这样就能最大程度的保证将士们的战斗力。” 杨凡非常的满意，对着岳飞说道“岳将军，虽然我们的兵力还有一万五，但是你有没有信心守住雁门关？” “回禀大帅，金人虽然还剩下三万精锐骑兵，但是他们优势在雁门关，根本发挥不出来，如果是在平原上，末将即使有十万大军，也未必有信心能打过金人的三万骑兵，但是在雁门这种地险之地非常有信心。” 杨凡点了点头，打开地图指着雁门关说道“这里属于断块山，峭拔险峻，难以攀越，只有过雁峰两旁有两道比较低矮的山峪。雁门关正好坐落在这个山峪之上，蹲伏于勾注山下，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而雁门关两侧双峰夹峙，高耸入云，鸿雁南飞之时，也须从双峰之间通过，可见双峰之高、关塞之险。这也是我们数次赢得战争的原因。” 沉默的王禀突然说道“这里乃天险之绝，绝非常人所能攀登，我们只要守在雁门关上，就能面朝下坡的攻击金军，这样我们就占着优势，更何况通往雁门关的道路只有高矮不一的几十米，金军很难正面全线攻击，只能一波一波的攻击过来，这样一来金人的人数优势就发挥不出来了，骑兵更是如此。” 众人纷纷含笑抚须，岳飞难得的说道，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赢了一半，只要将士们英勇，凭借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雁门关，就能牢牢的将金军铁骑挡在雁门关外。“王将军说的不错，接下来只要我军牢牢的守住雁门关，那么太原府无忧矣。 只是太行山东边就危险了，那边可没有天险可守，这也是金人凭着几万骑兵，就可以轻松的击溃十几万宋军的原因。听说现在已经包围了真定府，唉，一旦真定府沦陷了，那么黄河北岸只有一个大名了，沦陷也是迟早的事。” 岳飞的话果然很有杀伤力，上一刻还在笑的众人，下一刻就满面愁容，秦桧突然说道“下官来时，真定府知府李邈已经向朝廷求援三十八次，但是朝廷也是无可奈何。” “哼，是不敢出击吧，我听说现在的东边宋军，简直是闻金军色变，中山、河间、燕云、十四大军短短的十几天就被击溃，谁还敢北上支援真地府，都怕死怕的要命。”宗泽不客气的说道。 杨凡顿时觉得不妙，这种话怎么能大面上说呢，当即打着哈哈笑道“好啦，太原的形势已经明朗起来，只要我们坚持下来，就会没问题，至于东边的问题，看看再说吧，朝廷也不是吃素的，走吧，众位随我出去吃顿杀猪菜.......” 第288章 真定府危机! 当杨凡被赵恒叫醒的时候，才睡眼朦胧的嘟囔道“天还没亮呢，叫我起来干什么。”说完再次钻进了被窝里，结果赵恒将一支冰凉的冷手伸进被窝后，帐篷内立即响起了一声，凄惨的嚎叫声。 “帐篷被大雪埋到一半了！”这就是杨凡听到的最可怕的消息，等到杨凡穿上大衣和赵恒走出来后，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纵横联营的帐篷，已经被白茫茫的大雪覆盖，而最可怕的是，阴沉的天空还再不断的下着大雪，将士们正艰难的清理着大雪，每走一步，大雪必然会淹没到膝盖以上，见帅出来了，岳飞等一众将领，急忙一深一浅的走过来，脸色凝重的说“大帅！” 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杨凡才担忧的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回大帅，幸好兄弟们已经穿上了棉衣，不然这么冷的天，不知道会冻死多少人，城关上的大雪已经被清理出来了，营中的雪还在清理，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暴雪。” 熟知历史的杨凡，想了一下文献上的记载，真宗后期直到南宋中期，气温处在一个逐渐严寒的过程，虽然不如明朝末年的小冰河时期，但是也相差不了多少了，因此对于多日的暴雪也就有了了解。 “这样的严寒天气，让火头军多弄些肉食和肉汤，不然将士们没法熬过这样寒冷的天气，并且护送宗泽知府回忻州，做好救灾的事宜，抗战虽然重要，但是民生更重要，如果粮食不够，可从平阳、隆德。汾州等附近调运，此事交给张孝纯指挥，去吧。” “下官等遵命！” 看着离去的韩可夫、宗泽等人，杨凡神色一片凝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以太原府的储备，想必不难应对这场雪灾，倒是对面的金人恐怕就不会那么好过了。 杨凡的预想并没有错，暴雪的天气，宋军固然艰难一些，但是因为良好的后勤好障，并没有大事，但是条件简陋的金军就不行了，连日来的大雪，同样淹没了金军的帐篷，战马更是冻死数百匹，后方运送粮草的补给队直到现在也没运过来，士兵们单薄的衣服，根本没法抵挡严酷的寒冷，一时间士气低迷。 完颜宗翰裹了一下身上的虎皮，满面憔悴的问道“现在外面如何了？” “回大太子，现在将士们正在清理大雪，寰州、朔州的补给，还没有来到，估计一时半会是很难来了，现在外面的寒冷，已经冻死了我们不少的马匹，将士们也越发的难以承受，这样下去恐怕......”完颜希尹一脸担忧的说。 自从几度攻打雁门都失败了以后，完颜宗翰的心里越发的苦闷起来，没想到昔日攻辽时威风凛凛的大太子，居然落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攻进不去也就算了，可是天气越发的寒冷起来，如果只是寒冷，对于习惯的女真人来说，算不了什么，可是厚重的大雪根本没法让战马奔跑，就连最基本的粮草补给都被迫中断了，一时间心里开始彷徨起来。 希尹知道粘罕现在的心里不好受，可是外面的情况根本不能在拖延下去了，想了一下咬咬牙说道“大太子，恕末将斗胆直言，现如今我们根本没法攻占雁门关，与其这么干耗着，不如退回朔州休整一番，已图日后在来南下，不然我们的精锐平白的消耗在这里，不值得啊。” “啪！.....”酒杯被摔的粉碎，粘罕惊怒的站起来，死死的盯着完颜希尹，一字一句的说“如果我们退了，如何向大金朝廷交代，如何向宗望交代？” 希尹坦荡的望着粘罕，苦口婆心的摇摇头，“不，我们虽然撤退了，可是毕竟金军主力还在，随时还可以卷土重来，至于面子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汉人有一句古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大太子！” 粘罕沉默了良久，才一脸颓废的瘫坐下来，闷声说“那宗望他们岂不是成了孤军深入？” 不料原本还有些悲愤的完颜希尹，闻言不屑的冷笑一声，这个大太子可以放心，虽然我们在西路无法寸进，但是东路军却没有这个担忧，宗望他们的战场一马平川，可以凭着强大的骑兵进可横扫黄河以北，退可以回到燕云地区，宋人的几十万大军，根本不是对手，只是攻占汴梁的目标恐怕是很难实现了，不过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宋人主动议和，割地赔款，想来以宋人软弱的性子，肯定会答应下来。 粘罕闻言松了一口气，不过却沮丧的叹了口气，“如此大的战果，可惜不是我粘罕打下来的呀，唉，罢了罢了，撤军到应州吧，等到下次我们做好准备后，一定会让姓杨的生不如死，”撂下一句狠话后，粘罕落寞的回了后帐。 完颜希尹叹口气，走了出去...... ...... 报！......一声急促嘹亮的奏报，响彻宋军大帐内，只见斥候疾步跑进中军大帐后，立即扑倒在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说“启禀....启禀大帅！金军拔营撤退了！” 一句话顿时让帐内的众位将军愣住了，良久之后只听啪啪的响声，原来是多位大将高兴之余，狠狠的将茶杯摔碎在地上，长久以来的心腹大患，居然就这么撤退了。 高衙内、赵恒等人无不拍案叫好，一时间大帐内，以及整个兵营、雁门上到处都是喜极而泣的欢呼声，他们赢了，他们终于在残酷的战场上活了下来，。 听着外面的欢呼声，帐内的众位大将，无不抚须而笑，只有一项沉默的王禀，平淡的说道“立即派出斥候，远远的盯着金军，看他们撤向哪里。” 斥候得到命令后，立即抱拳称是，然后带着命令跑了出去。 高兴过后，岳飞才若有所思的说道“金军虽然与我军屡次交手处于下风，但是金军的主力根本没什么大事，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撤退了呢？要知道东路大军可还在孤军深入呢？” 岳飞的话刚说完，秦桧插话说道“金军原本并不占地利、人和，只有几分天时而已，现如今天时也已经彻底的丧失，而他们的补给线又过于艰难，恐怕这就是他们撤军的原因。” 众位将士虽然不喜欢这个监军，但是却对他的分析表示认同，这让坐在大案后的杨凡有些诧异，心里暗想到，这个秦桧还有几分才能，当即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笑道“不论金军因何退去，都是我们的胜利，虽然这种胜利不是因为他们战败了，但至少我们达到了目标，下一步，众位将军有何意见？” 岳飞是都统制，听闻后第一个说道“启禀大帅，金军虽然退去，但是来日必定卷土重来，到那时说不定会有了克制地险的方法，所以我们一方面要安顿好民生外，另一方面要严加训练将士们，以待金军疯狂的反扑。” 杨凡点点头，“这是必然的，还有别的么？” 几位大将沉默了片刻后，王禀才闷声说道“太原目前的形势已经明朗，我们只要严加防范就可以了，倒是河西路真定府那边，形势已经危及万分，随时都有可能被金兵攻下。” 原本略有几分轻松的众人，闻言心头一沉，西路这边暂时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倒是东路那边可没有这等地险可守，一马平川的地势上，金军的骑兵跟本没法阻拦，别说两万大军了，就是二十万大军，也不一定能消灭金人。 眼见大将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对策，杨凡也甚是苦恼，一旦金军拿下真定府，那么恩州、相州、必然会沦陷、黄河北岸只有一个大名府在那了，一时间大帐内静悄悄的，众人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斥候的通报声，待其进来后，立即大声说道“启禀大帅，金军后撤二十里，看其方向是应州！” “再探！” “是！” “报.......启禀大帅，寿阳县有要事禀告！”传令兵进入大帐内，单膝跪地禀报道。杨凡与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疑惑的想到“寿阳来人干什么？” “让他们进来！” “是！” 第289章 永福公主 来人是一名捕快，见到宣抚使后，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封加密的信件，杨凡没有急着打开信件，皱着眉头问道“你从寿阳过来所谓何事？” 捕快颤抖的回答，“回大帅，是县令大人让我送来的，具体什么事小的也不清楚。” 让捕快起来后，杨凡打开了信，只看了一会眉头就皱了起来，将信放到大案上后，立即走到地图前，沉声说道“信是真定府井陉县来的，他们现在正在四处求援去解救真定府。” “井陉县？那岂不是要从寿阳或者太原，横穿太行山脉，沿着太行古道西进娘子关东出井陉县才能到达？那可是足足的四百余里啊，不说大雪漫天，就是蜿蜒古道就非常的难走，大批的粮草根本无法运过去，井陉县怎么会跑到河东路太原这边来求援？”韩可夫诧异的说道。 “韩大人可能不知道的是，井陉县附近根本没有援军了，都退到了相州、大名府一带构筑防线去了，北面的只剩下一个真定府，井陉县只要西出娘子关，横穿太行山脉，就属太原离的最近了。”岳飞淡淡的说道。 终于明白过来的韩可夫，大吃一惊，急忙朝杨凡拱手说“大帅，这事还望三思啊，您是河东路太原府宣抚使，如果穿过太行山去河西路真定府，可是过界了呀，到时候朝堂之上必然会弹劾您专权，更何况他们的后面相州、大名等地皆是部署大军，为何他们不去救，偏偏让我们太太原府去救。”老头终于生气了，好不容太原上下打了胜仗，这要是出点幺蛾子，全军上下必然扰动军心。 “韩大人说的虽然不错，但是眼睁睁的看着金人铁蹄南下就行了？再说了如果金人拿下了真定府和井陉县，万一西出娘子关直奔太原而来，那时候我们可是腹背受敌啊。”张宪沉声的说道。 韩可夫脸色一变，“哼”了一声，“照这么说来，张将军是准备让大帅去救援真定府了？拿什么去救？太原目前的防御兵力尚且不够，如何能东进真定府？一旦太原丢了，后果同样严重!” 一句话最主要的是太原的兵力不足，众将士顿时低下了头，仗打的再好，终究还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兵什么都是白扯，会议不欢而散后，杨凡有些疲惫的回到后帐，蔡薇儿见杨凡一脸劳累的样子，温柔的替其打了点热水，将其鬓发卷了卷，然后小心的擦拭着，嘴里说道“金人不是退走了吗？怎么你还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杨凡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后，苦笑道“太原的事情暂时告了一段落，可是真定府那边的情况，却极其危及，金军打倒黄河北岸也是早晚的事。” “什么！那岂不是渡过了黄河，就打到京师了？”蔡薇儿一脸吃惊的说。 杨凡苦笑着点点头。 不料蔡薇儿撅着嘴哼了一声，“我看啊，这大宋的将领除了你之外，没几个是有用的，那边的军队可都是非常精锐的禁军，没想到这么不禁打，居然...咦？你不是想要去救援吧？” 杨凡没想到蔡薇儿这么聪明，人家都说聪明的脑袋不长毛，为何眼前的女子却长着一缕缕发丝？还有些不信的伸手摸了摸，结果被一脸羞红的蔡薇儿打了下来，嗔怪道“大白天，想什么呢？” “哎，整个黄河以北都在打仗，都在找援兵，想要去救援不是不可以，但是手里没兵啊，太原府的兵马根本不能动，真是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呐...也不知道皇上看没看到我的密折，嘟囔了一声后，便枕着蔡薇儿的大腿，蜷缩着睡去。” ........ 远在黄河以南的汴梁，虽然没有下雪，但是温度却依然冷的可怕，街上更是多了一丝萧瑟，行色匆匆的行人，低着头快速的走过，弄得原本就紧张的城里，多了一丝恐慌，有钱的富商，大多已经准备好了银票家产，陆陆续续的搬去了江南，只留一些家族子弟作为看守。 自从得知金人就快要打到黄河对岸后，开封城内的百姓就慌了起来，不过好在开封府的官差，不停的在街上巡逻，这才暂时压制了百姓的不安。 相比于懵懂的百姓，宋徽宗显然知道的更多，自从河间沦陷后，才华横溢的宋徽宗就病了，书画不动笔，美食美色也没心思了，唯一不变的是祷告太上老君的次数更加频繁了。 此时的坤宁宫外跪着几十号太医，大殿周围到处都是刀枪林立的皇城卫，而大殿内，李邦彦、白时中、张邦昌、高俅、童贯、赵构、赵楷等人皆是低头不语。 而宋徽宗则是躺在床上，不时的叫喊几声，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再加上心里窝了一股股怒火，终于还是病倒了，虽然太医们都说不太严重，开几服药吃就好了，可是吃了后宋徽宗的病情，没有任何起色，反而随着时间的拉长，越发的严重起来。 显恭皇后给宋徽宗擦了擦脸上的汗后，心疼的说道“皇上，您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的调养身体吧，不然这样下去，如何了得啊。”说完就用手绢擦了擦眼泪。一边的韦贵妃、赵贵妃、则是跟着掉眼泪，躲在帘子后边的永福公主以及保福、嘉德、柔福、贤福、惠福等十九位公主更是伤心的望着父皇。 大殿内的檀香，不断的散发着一圈圈烟雾，太上老君像面无表情的俯视着殿内众人，宋徽宗浑浑噩噩的动弹了一下，双手无力的握住了皇后的手，“水.....” 虚弱的声音，瞬间惊动了大殿内的所有人，梁师成健步如飞的端过水后，宋徽宗勉强坐起来喝了几口，然后就再也不喝了，弄得几个女人更是泪珠涟涟，照如此发展下去，皇帝估计是不行了。 就在殿内度日如年的时候，大殿外一声凄厉的喊声，吓得殿内众人一哆嗦，“前线战报！......前线战报！.......”小太监说完后就跟头把式的往殿内闯。 原本已经坐起来的宋徽宗，差点没吓的掉下床去，只觉得头嗡嗡的响个不停，站着的众位大臣，闻言内心一沉，暗叹一声“果然，真定府也沦陷了么？看来必须要和谈了。” 梁师成见没人去问，只好自己迎了出去，到了小太监跟前，二话不说，啪啪就是几个大嘴巴子，刚才那一嗓子差点没吓的尿裤子，看着委屈的小太监捂着脸，才四周看了一眼，小声的问道“可是真定府沦陷了？” “回梁爷，不是的，是燕云候杨宣抚在太原打了大胜仗，现在红翎急使正在门外呢。” “嗷！......素来稳重的梁师成，终于忍不住叫喊了一声，拿起战报，跟头把式的就往大殿内里跑，边跑嘴里边喊“太原大捷！....我滴皇上啊.....太原大捷！” 殿内几位重臣瞬间一哆嗦，看着疯疯癫癫的梁师成，内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床边的显恭皇后听清楚了，顿时喜极而泣的摇晃宋徽宗，“皇上，您听见了吗？太原大捷！....我们打胜仗了！”几位贵妃也是喜极而泣，珠帘后边躲着的几位公主，一时间好奇的议论纷纷。 一句大捷瞬间让宋徽宗的三魂七魄归了位，颤抖的问道“什么大捷？” 跪在地上举着战报的梁师成，喜悠悠的说道“太原大捷，红翎急使正在外边呢！”还不待梁师成说完，宋徽宗一把捞起战报，详细的看起来，脸上不时的闪过悲痛和喜悦，最后才放下战报，仰天大笑三声，砰的一声，光着脚蹦到地上，瞬间头也不昏了，眼也不花了，拿着战报说道“杨凡这小子真有一套，愣是让金人在雁门关外丢下三万多具尸体，而灰溜溜的回了应州，真是天不亡我大宋啊，来人啊，速速将红翎急使带进来！” 当一身破破烂烂的急使跪倒在大殿上后，宋徽宗才和颜悦色的说道“快起来吧，有什么事站起来说。” 当急使谢过恩后，便将几场大战详细的说了一遍，说到战场上双方杀的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的时候，无论殿内的众人还是帘子后的公主们，都是一脸的惊恐，仿佛自己深入其境一样，由其是听到太子赵恒，与杨宣抚亲临战场上后，更是吓的面无人色，最后杨凡为了战死的将士盖上肠子，宁愿自己穿着衬衣，在冰天雪地里抬着担架的时候，殿内的众人无不动容。 显恭皇后更是心疼的直掉眼泪，嘴里不断的说道“苦了两个孩子了。”当急使说完后，宋徽宗才欣慰的说道“家贫思贤妻，国难思良将，真是苦了两个孩子了”说完后，便让人带着急使去休息。 躲在珠帘后的公主们，见父皇又生龙活虎起来，顿时开始将话题移到那个叫杨凡的身上，纷纷夸赞他的英勇，就是不知道长的什么样，众人之中，只有永福一脸羞红的低下头，心里暗自想到“也不知道他遭了多少罪...唉....” 第两百八十九章 :杨家有喜 “永福你脸色怎么这么红呢？莫非你也喜欢上了杨将军？嘻嘻”嘉德公主几人正谈论着杨凡是何许人也呢，一回头就发现永福的脸色不对，因此才调笑了一句。 “哪有...姐姐不许乱说，在说就不理你了”永福羞怒的躲了躲脚，看着妹子如此羞态，十几个公主顿时嬉笑起来，不过随后就安静了下来，仔细的听着大殿内的交谈声。 “皇上，现如今金人东西二路大军，只剩下东路大军还在南下，在态势上势必为孤军深入，这对于我们议和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啊，还望皇上三思。”白时中喜洋洋的拱手说。 宋徽宗光着脚坐在床上，并没有表态，反而问向李邦彦，“士美，你如何看待此事？”尽管心中已经对李邦彦非常的不满了，不过依旧满脸笑意的问道。 李邦彦丝毫没有犹豫的站出来，“回圣上，臣也认为白相说的在理，现如今金人正是进退两难的时候，我们只要提出议和，再给予适当的赔偿，金人必定退去，这样对于我们可是大好事啊。” 也许是心中有了底气，宋徽宗坦然一笑摇了摇头，“这件事暂且不提，速速命人将李纲从狱中请出来，任兵部侍郎、尚书右丞，他教了个好学生啊。” 李邦彦等几位重臣大吃一惊，前段时间还是六品被革职的小官，摇身一变成了副宰相，这也太离谱了，不过没人敢反对宋徽宗的决定，皆是弯腰称是。 宋徽宗好像想起了什么，拍着脑袋说道“你看朕这记性，是该让恒儿回来了，来人呐，拟旨，着太子赵恒，即刻回京兼任开封府尹，千牛卫大将军杨凡，升任千牛卫上将军，兼任河东河西二路宣抚使，即刻起接管河西抗金事宜，太原暂代都统制岳飞，任太原都统制、赐正四品忠武将军衔，暂代副都统王禀，任太原副都统，赐正五品宣威将军衔。 太原知府张孝纯，赐正四品正议大夫衔，忻州暂代知府、宗泽赐正五品中散大夫衔、其他人等皆由礼部草拟章程即可。”等到宋徽宗说完后，梁师成立即拿起圣旨，盖上玉玺大印，交由李邦彦下发。 几位重臣即使是金人快要打到黄河边都没这么紧张过，现如今却心里五味陈杂，尤其是原太原宣抚使童贯，心里更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要知道西路金军如此没用，他又何必逃走，那时候领取军功的就是自己了，一时间暗恨杨凡抢了自己的军功。 几位大臣眼看皇上心意已决，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因此施了一礼后，齐齐告退，众人出了殿后，张邦昌叹口气，自言自语的望着天空意有所指的说“要变天了呀....”摇摇头后，自顾自的离去了。 各有所思的几人，互相拱拱手后，便默默的上了自己的轿子，随着轿子的缓缓升起，李邦彦掀开一条缝，看着阴云密布下的坤宁宫，神色难明的看了一会，便盖上了帘子.... 等到众人离去后，显恭皇后才开口问向宋徽宗，“皇上，您是不是给杨凡的权利太大了一些，要知道小家伙今年才二十几岁啊，将来的路还长着呢，您现在把他提的太高，将来未免会摔得更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扫了一眼下边的两个儿子，以及几位贵妃，宋徽宗苦笑着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臣虽多，但大多无用，有用的又大多古板难通，这两样朕都不敢用啊，只有这个杨小子甚得朕心，不过不用过于担心，等到他抗金事宜结束后，朕会撤了他的宣抚使之职，哼，领着朕的儿子上战场，不处罚怎么行。” 殿内众人听了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便相继告辞离去，只有帘子后的公主们，更加的诧异了，他们实在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臣子能得父皇如此欢心，而且才二十几岁，一时间公主们遐想纷纷.... 、、、、、、 太行古道、蜿蜒曲折、连日来的大雪，让原本就难走的古道更加的难走，寒风不时的从行军队伍中刮过，杨凡停下喘口气后，才擦了擦满是雪霜的眉毛，“老白，这条路怎么这么难走啊？” 身后的老白掀开捂嘴的棉布，大声背着风说道“大人，这太行古道本来就是起起伏伏，现如今又是大雪覆盖，确实难走了一些。” “我说老白，眼看着天气就要黑下来了，哪里有休息搭脚的地方？”余震涛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上来后，扯着嗓子问道。 老白搭着手，向彼此起伏的大山看了一眼，冲着杨凡说道“大人，咱们在爬过两个山头，下边有个小塔沟，可以去那里避避风雪，明日再上路。” 杨凡听了后，重新捂上棉布，冲后边的八百千牛卫挥了挥手，便深一脚浅一脚朝山坡爬去，几经周折后，终于在天气彻底黑下来后到达了小塔沟，由于四周的大山过高，所以这里的风比较小一些，待杨凡等人找到避风的地方后，这才一屁股坐了下来，喘着白色的哈气说“总算不用被风吹了。” 尽管千牛卫战力高强，但是这样的长途跋涉，还是有些受不了，各自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后，纷纷坐了下去喘着粗气，由于是快速行军，所以每人只是简单的携带了武器、干粮、以及一床被褥。 将背上的豆腐块被褥放下后，杨凡拿起水壶咕咚咕咚喝了一口，拔凉的凉水进了肚子后，顿时凉的杨凡一哆嗦，看着倚在身上的蔡薇儿睡着后，杨凡心里闪过一抹柔情，一路上尽管走的艰难，可是蔡薇儿还是默默的跟着，再苦再累也没有说一句话。 高义检查了一遍队伍后，小声的说道“大人，兄弟们都已经吃过东西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是否休息？”不料杨凡小声的说道，“让兄弟们再坚持一下，躺在雪地上被风吹不行，每个人挖一个大雪窝子，然后把被褥铺上去，那样就会暖和许多，去吧。”高义诧异的点点头，便去安排。 漆黑的天色下，将士们纷纷躺进了雪窝子，顿时感觉暖和了许多，新加入进来的狗子更是疲惫的嘟囔了一句，便睡了过去，由于杨凡的雪窝子大些，等到杨凡抱起蔡薇儿放进去后，蔡薇儿突然睁开了眼睛，甜甜的一笑朝杨凡说道“这样是暖和了许多，快进来吧。” 杨凡四周看了一下，看见老余带着人巡夜后，自己也躺进了雪窝子，果然进了雪窝子后，周围顿时没有了风，感受着旁边蔡薇儿喷出的热气，杨凡心脏顿时扑通扑通的加快了许多，躺在一边的蔡薇儿一个转身便钻进了杨凡的怀里，看着漆黑如墨的夜空，悠悠的说道“永远都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啊...说完后便甜甜的睡了过去。” 听着外面呼呼的大风声，杨凡心里久久的不平静，摸了摸了怀中睡去的蔡薇儿，杨凡苦笑一声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小田村杨家，此时已经夜色浓厚，不过院子里却站满了着急的人们，杨仁义等人更是急的走来走去，还不时的看向房子一眼，那里面的儿媳正艰难的生产。 随着时间的过去，里面疼痛的叫声越发的大起来，端着热水的丫环更是进进出出的忙个不停，终于忍不住的杨仁义，侧过头问向李元芳，“小李，这两个接生婆到底行不行啊，可别耽误了事。” 李元芳急忙拱拱手，嘴里说道“老太爷放心，这两个接生婆是钱塘县最好的接生婆，少夫人一定会母子平安的，如果两个接生婆敢出一点岔子，那么她们也就不用活了。” 刹那间，一声嘹亮的哭声从屋中传了出来，“哇哇哇....”紧接着房门打开，马氏、李氏、王氏以及两个媒婆喜洋洋的跑了出来，大喊道“生啦、生啦、” 杨父以及两个兄弟急忙走了上去，嘴里问道“生了？”还不待李氏说话，媒婆便抱着包的严严实实的孩子走出来，眉开眼笑的说道“恭喜杨老太爷，贺喜杨老太爷，贵府喜得一名小公子。” 杨仁义以及众人急忙围了上来，看着扯着嗓子哭的小胖子，顿时大笑三声，结果被马氏一把推开，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眉开眼笑的说道“一看就是有福的，来人啊，给两位接生的娘子一人十两银子，其他人也包个二两的红包。” 两位接生婆顿时乐的眉开眼笑，谢过杨家后，才被送上了马车离去，至于那些围观道贺的村民，则是每人拿着二两的红包回去了，留下的杨家人赶忙的抱着孩子进了屋。 看着稚嫩的小孙子，杨仁义顿时觉得年轻了几岁，拉着几位兄弟去了东屋喝酒，而几位女眷则轻轻的逗弄着小胖小子，李氏给白月擦了擦身上的汗后，才替其盖上了被，看着已经睡着的儿子，白月欣慰的笑了。 第291章 千古艰难唯有一死 杨家有喜，自然要宴请亲朋好友，那些出了五服的亲戚纷纷找上门来认亲，拉着马氏的手一口一个相国夫人叫着，叫的马氏晕乎乎的，由其是钱塘县令马大人，居然亲自挽着袖子给村民上菜，还美名其曰的是帮杨老哥忙活忙活，弄得杨仁义不知道说什么好。 由于宴请的都是村民商贾，所以桌子上的菜都是以鸡鸭鱼肉为主，肥嫩流汁的猪肘子入口即香，吃的村民们一个劲的叫好，看着一脸土包子样的村民，马县令心里撇撇嘴，都是从樊楼请的大厨能做的不好吃嘛。 相比于烤鸭鲍鱼这些，村民们更愿意吃杀猪菜这种肥肉油水多的菜，一筷头子下去，必定夹上来一片肥嫩的肉片，放到小碗里沾上点蒜酱，吃的甭提多香了。 小孩子最爱吃的大多是鸡翅膀、鸡大腿这些地方，也不用筷子，伸手就上盘子里去抓，油乎乎的小手里握着鸡翅膀，啃几口后，再拿起碗喝几口鸡汤，小肚子撑得溜圆，有些小娃娃，更是张口说杨家要是多生几个小弟弟就好了，这样就能天天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弄得大人们苦笑不得，赶紧又给其夹上一块辣鸡块。 杨家对待乡亲们从来都不摆架子，这也让村民们吃的轻松些，平日里相熟的几个老汉，更是端着酒碗与杨家几位兄弟碰了杯，说是杨家要是多子多福，大家也跟着沾光了、不但免了钱粮、还给修了路。 往往到这个时候，杨仁义就会笑着拉过马县令说，都是父母官得力，又是给修路，又是免粮税的，弄得马县令心里热乎乎的，似乎眼前这些泥腿子也不那么讨厌了，喝了几口酒后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听着外边的喧闹声，躺在西屋的白月，看着怀里撅着小嘴吸奶的儿子，心里就是一阵的甜蜜，轻轻动了一下后，不料杨宝宝一下就吸不到奶水了，顿时扯着嗓子嚎起来，亮晶晶的大眼睛还不断的瞅着母亲，乐的白月急忙将奶水送进杨宝宝的口中，这才安静下来，即使喝奶的时候，杨宝宝的小短腿也没闲着，胡乱的踢打了两下后，才消停下来。 就在这时一脸慈祥的马氏轻轻的走了进来，慈爱的摸了摸杨宝宝的小屁股，这才轻声说道“瞧瞧，这小嘴喝的真有力气，将来一定会比他爹有出息多了。” 白月轻轻拍了几下杨宝宝，这才小声说道“也不知道夫君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安全，儿媳听说金人已经快打到黄河边了，一旦过了黄河就到京师了。” 原本满脸笑意的马氏，轻轻叹口气，用脸贴了贴杨宝宝的小手后，才有些担忧的说道“谁说不是呢，朝廷那么多人都是没用的，还要让我儿去面对如狼似虎的金人，唉,等他打仗回来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再出去了，平平安安就是福啊。得了，不说他了，娘给你煮点汤来，也好让奶水足一些，这样才能将我的小宝贝养的白白胖胖的。” 看着一脸幸福的婆婆走了出去，白月低下头看了一眼闭着眼喝奶的杨宝宝，轻轻的说道“夫君，为了孩儿，也要平安的回来呀.....” ....... 噗.....太行山难走啊，两条腿都快走断了，”古道上杨凡一行人艰难的从雪地中走过，看着随风起舞的雪沫子，杨凡就是一阵头疼。 架着蔡薇儿的胳膊走了一段路后，杨凡终于忍不住停下来抱怨道。 “好啦，累了就休息会，不要老是说话了，不然风都灌进肚子里去了”蔡薇儿气喘吁吁的停下来说道。 杨凡用手遮挡着阳光，往前看了看，大声冲着老白问道“老白，咱们还有多久能到娘子关？” 前面带路的老白，听见后一深一浅的走回来，说到“不远了，再有三天就差不多了，主要是道路崎岖比较难走。大人，请看，天边的那个黑点就是了。” 太阳过于刺眼，杨凡也没看清天边到底有啥，只好朝后边停下来的队伍挥了挥手，示意赶路..... ...... 河北西路。真定府城内，城墙上到处都是蓄势待发的宋军，正紧张的盯着城下不远处的金军，居中的是一位身穿文官官服的男子，手按着宝剑沉声问道“刘总兵（都钤辖）那里如何了？” “回大人，刘翊将军正在率兵守西城门！”身边的副将鲁庭回到。 看着下边围儿不攻的金军，李邈叹了口气，“已经十三天了，我们已经孤立无援了，一旦井陉沦陷，金人必然东出土门，进攻获鹿，而获鹿只是个小城，里面只有一千守军，根本守不住那里，难道是天要亡我真定府？” 李邈身边的几位官员，闻言低下了头，他们已经在家中备好了棺材，一旦城破那天就是自杀的时候，鲁庭攥紧了手中的刀悲愤的说道“大人，朝廷弃我们真定军民于不顾，屡屡不派援军救援，就不怕天下悠悠之口么。” 李邈看着城对面的金军，凄惨一笑摇摇头，“哪里还有援军，该求援的都求援了，可惜都被打怕了，河间府一战，四万大军被八千金军一击而溃千里，那时候起朝廷就被吓破胆了，已经没人敢北上救援了，都在大名相州一代构筑最后的防线呢。” 几位文武官员绝望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鲁庭再次说道“李大人，现在金人两万大军已经围了我们十几天，恐怕剩下的一万五千人正在围困井陉吧，要不然末将率领一队人马杀出去？” “不可！”李邈一惊，急忙说道“金人这分明就是围点打援，围困井陉分明就是逼我们出城与金人决战，我们的两万步兵如何是其对手？” “可是我们如果长久不救援的话，金人必然会没了耐心，直接攻陷井陉县，到那时候里面的三千守军兄弟估计是很难活下来了。”鲁庭黯然的说道。 李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说道“千古艰难难唯有一死啊！我们别无选择！”说完后，黯然的走下了城墙....... ....... 第292章 城池沦陷 井陉县城墙之上，密集的箭雨射向潮水般的金军，骑在马上的金兵，立即弯弓搭箭的回射到城墙之上，双方的士兵不时的中箭栽倒，但是仅仅几个呼吸之间，金人的骑兵便攻到了城下，往往这个时候，城墙上的壮丁便会立即往城下扔石头，阻挡金人的进一步进攻。 金人并不恋战，短短一个冲锋后，便会打马撤向两翼，然后迂回到正前方，再次发起冲击，就这样周而复始的循环攻击，一刻也不让守军休息，城墙之上，守将郭海捂着一条受伤的胳膊，大声的命令着将士们放箭，阻止金人的靠近。 “将军，孙县令带着衙役和壮丁来支援了！”亲兵用刀格挡了一支箭矢后，大声的指着爬上城墙的孙县令等人说道。 将垛口交给亲兵后，郭海一瘸一拐的迎了上去，沉声说道“孙大人来的太及时了，兄弟们正需要人手呢，赶快让他们去填补空缺吧。” 孙县令顾不得寒暄，急忙冲着身后的钟主簿说道“老钟，立即带着衙役和壮丁，帮着守军兄弟守城墙。” “是，大人！” 等到钟主簿带着人离开后，孙县令才一脸沉重的打量着郭海说“郭将军辛苦了，金军连日来的围城，想必你也没有好好睡一会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援军呐。” 郭海此时已经极度的疲惫了，金军围了十几天，每天都会派一股骑兵，不断的攻城，这让郭海没法安心休息，只能苦苦的煎熬着，听到孙县令的话，不禁绝望的摇摇头，“我们已经没有援军了！真定府更是被围的水泄不通，连日来对面的金人，就是想让我们当做鱼饵，引各路援军上钩，可惜计划却落空了，恐怕这一两日金军就会来真的了。” 孙县令将郭海扶下城墙后，皱着眉头说道“你是说金人现在根本就没认真攻城？” 郭海无奈的点点头。 孙县令见此，当即大叹一声，“也罢，我井陉县这回是难逃劫难了，不过金人也别想好过，想要咬碎我们，也要崩掉他几颗牙齿！郭将军且休息片刻，我去城墙上督军。” 郭海勉强站起来，一脸苍白的说道“还不要紧，咱们这就上去吧，随时准备着玉石俱焚！” 残阳如血，冬日的黑夜来的格外早些，随着金人的退去，城墙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宋军，连日来的战争，耗尽了他们的精气神，钟主簿带着几个衙役巡看了一遍后，便立即挑检出一身是血的死者，交给衙役抬了下去。 “老钟，弟兄们伤亡怎么样？”孙县令一脸疲惫的问道。 钟主簿伤感的拱拱手，“回大人，战死者，初步估计守军四百多人，衙役二十八人，壮丁一百余人，在这么下去估计也就没人了。”看着那些被射死的将士们，钟主簿的心里越加的憎恨起金人来。 “都是命啊！我已经让家里的老仆准备好棺材了，一旦城破的时候，我就先走一步了，也不枉我等为官一场，到时候要是你侥幸活了下来，记得要将此地的情况报告给朝廷，就说井陉人没有一个是孬种，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不料钟主簿平静的摇摇头，嘴里说道“您是大人，我平时自然会听您的，但是都到这个时候了，卑职自然要自己做主一回，也不枉你我二人共事一场，到了阴间后我做县令，你做主簿可好？” 盯着老友的眼睛看了一会，孙县令突然一笑，指着钟主簿说，“你呀，临到死了也要跟我争一争，也罢，就如了你的意，等到我们到了地府，把县令让给你。” 一时间二人站在城墙上，彻底的沉默下来，静静的盯着远处的金军大帐，一丝觥筹交错的声音隐隐传来，突然孙县令好像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老钟，你说咱们派去太原的人，能找到你那侄儿吗？听说他在杨宣抚的手下当了将军。”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不过都到这个时候了，一切都太迟了，就是可惜了城墙上这些兄弟们了，原本金人来之前他们可以跑的，可是却选择了留下来，都是好样的。” 深夜井陉县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一千多衣衫褴褛的宋军，躺在墙垛后，手里抱着长矛大刀静静的望着头顶上的星星，一颗两颗..... ....... 完颜闍母将军，我们已经围困井陉十几天了，并未见到任何援军前来救援，是不是该早些拿下井陉了？”副将阿孝罕放下酒坛大声问道。 一身虎袍的完颜闍母放下了羊腿，擦了擦嘴巴子怒哼了一声，“可恶的宋人，打仗不行，就会逃跑，想要与他们的主力一战都不能如愿，实在可恨至极，为了引出那些援军一网打尽，我们的一万多大军，白白的在井陉外停留了十几天，既然他们没有援军，那我们只好拿下井陉了，然后快速的吃下获鹿与宗望他们会合真定府。” 几位大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大将阿力罕尔更是不屑的说道“哼，要不是西路粘罕部被软弱的宋人打了回去，我们怎么会如此被动，他们丢尽了我大金勇士的脸。”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一阵阵附和声。 身为二太子的嫡系，他们早就看完颜宗翰不顺眼了，平日了嚣张至极不说，更是放出话来，以后的皇位就是他的，这让他们这帮二太子的嫡系极度不满，这下好了，大名鼎鼎的大太子，以六万大军居然被四万宋军打了回去，在想跟二太子争皇位，那是不可能的了。 完颜闍母大手一挥，示意众将士闭嘴后，才举起酒坛子，大声说道“我们只管明日消灭宋军就行了，至于朝堂之事就少操一些心吧，来！干了！” “干！.....” 太阳初升时、低沉的牛角号声缓缓响起，刹那间金军铁骑如洪水般咆哮着向城池冲去，城墙之上的宋军顿时射出一阵阵密集的箭雨，骑在马上的金军顿时跌落下马，淹没在铁蹄之下化作肉泥。 看着金兵即将冲过来，守城的宋军顿时搬起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一时间城下边人仰马翻，血流成河，但是奈何金人众多，拔出弯刀顺着梯子就往上爬，其他人则拿着圆木开始撞击城门。 眼看城门即将被撞开，李主簿急忙带着几十个衙役和壮丁，狠狠的顶在了城门的里边，而城墙之上已经陆续的有金兵爬了上来，原本宋军这边就弱，等到金人爬上来后，弯刀一挥，顿时就有壮丁血液飞溅，嚎叫声，撞击声，一时间回荡在井陉的上空，由于金人的战力强悍，往往要七八个壮丁，才能对付一个金人，一时间城墙上人头滚滚。 郭海一刀砍在金人的脖子上后，使劲一划，就将战刀拽了出来，然后砍向下一个，随着时间的过去，身边的亲兵越来越少，正在这时两个金兵趁着郭海与人拼刀时，一刀就砍在了郭海的后背上，“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郭海怒吼一声，手腕一翻，战刀就从两人的脖子划过，随着金人的倒下，郭海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正要提刀再战，却听见城门处轰的一声，洪水般的金人冲了进来，沿途上到处都是宋军的惨叫声。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郭海看了一眼城墙上不断倒下的宋军，苍凉的大笑一声后，便提着刀冲金军冲去，“噗噗噗！”刀未落，身却被十几支长枪扎透。艰难的回望了一眼井陉后，郭海的头颅无力的垂落下来。 第293章 阴兵过境 听着城门处传来的欢呼声，以及沿途而来的惨叫声，孙县令一脸宠爱的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看着儿子虎头虎脑的样子，孙县令一脸慈祥的说“卫儿，以后要听你娘的话知道吗？” 小孩子懵懂的点点头，然后乐呵呵抱着父亲的手摇晃起来，正在这时门外的两名衙役急声说道“大人，金军杀进城来了，很快就到县衙了，您还是跑吧。” 孙县令最后凝视了一眼儿子，对着哭泣的妇人说道“赶快带着孩儿躲到厨房水缸下的地洞里，那里面我已经备下了十天的食物，快走！” 妇人再也忍不住悲痛，嚎嚎大哭的拉着孙县令的手说“老爷，跟我们一起走吧。”不料孙县令使劲的推了一把妇人以及儿子，嘴里大喝道“快走！” 妇人悲痛欲绝的拉着孩童，最后看了一眼孙县令，便扭头跑出了房门，等到妇人带着孩儿躲起来后，孙县令平静的服下了一瓶毒药，来到院中的棺材旁，凄惨一笑“我的部下都走了，轮到我这个县令了”话音未落，嘴角流出了一股黑血后，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身边的两名衙役互相看了一眼，便神色恭敬的跪倒在地，嘴里大声念道“恭送大人归天！一路走好！”话音一落，便梆梆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将孙县令抬进了棺材。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惨叫声，两名衙役互相说了一句“走好”后，反手就给自己抹了脖子，临倒下的那一刻，正好一身鲜血的金人狞笑着冲进来。 完颜闍母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棺材里的文官，以及地上自杀的两名衙役，赞赏的点点头“如果宋人都是如此，我大金又怎么会如此顺利的南下。” “启禀将军，县衙搜过了，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金银珠宝，这个狗官居然穷的叮当响，末将是不是一把火将其烧了？”一名将领狠狠的说道。 完颜闍母听说没有金银珠宝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棺材，然后沉声说道“不必了，给他留个全尸也无妨，阿孝罕，我命你率领一千人驻守井陉，我带着大军即刻启程攻打获鹿。记住，如果宋人百姓没有反抗，不必都杀了，听见没有。” “末将遵命！” 简单的查询了一番后，完颜闍母等一行人便骑马先行离开了，剩下的阿孝罕嫌弃的看了一眼棺材，便厉声说道“这里太晦气了，我们出去乐呵乐呵，听说宋人的女子又白又嫩，我们去尝试一番，哈哈哈......” 天色彻底黑下来后，赶到娘子关的杨凡等人，疲惫的停了下来，众人吃过干粮后，杨凡才将几位校官找过来说道“老白，咱们离井陉县还有多远？” 老白笑着回到“大将军放心，咱们既然到了娘子关，那就是到了井陉西口了，只有往东走三十里路，咱们就能到井陉县城了，您不知道的是那里的百姓热情好客，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好好的大吃一顿了。” 见老白说的热闹，众人这才彻底放松下来，简单的安排了一下，明日下午到达井陉县城的事宜后，众人便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开始睡觉，杨凡四周巡视了一番后，便给蔡薇儿盖上了一件毛皮大衣，自己则是心事重重的望着井陉方向，心里有些担忧，也有些着急。 寒风吹起的时候，睡得半梦半醒的杨凡，突然听到了一阵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顿时吃惊的坐起来，结果发现所有的千牛卫都已经拔出了刀，警惕的注视着五十米外的古道深处。 杨凡做了个躲避掩体的手势后，便拉着蔡薇儿掏出火枪，躲在了树后，紧紧的盯着古道上，朦胧的寒气中，隐隐约约的走过一队队手持刀枪的将士，不紧不慢的从远处走来。 这一幕顿时让所有藏起来的千牛卫大吃一惊，纷纷紧张的盯着那支神秘的军队，待那支军队渐渐的走近后，杨凡隐约的看着好像宋军的军服，心里有些纳闷怎么会有宋军从这里半夜经过？ 随着那支神秘的宋军走近了后，杨凡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哆嗦的搂住蔡薇儿后，才慢慢的朝古道上看去，此时由于离得近些了，可以隐约的看见除了前面的三千多是宋军外，后边的大部分由衙役、民夫和百姓组成，哩哩啦啦的大约有一万多人，更让人汗毛直立的是，一万多人的走路，却只有一个整齐的脚步声，如果这种事放在千牛卫身上，那并不奇怪，但是如果换成如此庞杂的人群，就不得不让人害怕了。 随着这支军队再次隐没于寒气中，杨凡才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色苍白的将几个将领叫了过来，心事重重的问道“你们可知这支宋军哪里来？” 于震涛擦了擦脑袋上的冷汗，磕磕巴巴的说道“大人，这是....是阴兵......呀”一句话瞬间引爆了众人的惊恐，狗子握紧了手里的刀四周看了一眼后，才小声的说“这附近哪里有人烟啊，娘子关已经破成这个样了，也不像有人的样子，如果说有，那也是....是,,” 众人惊恐的齐声说道“井陉县！” 杨凡知道不能再猜下去了，再猜下去必然会在将士们的心里留下阴影，古老相传凡是看见阴兵过境的人，非死即伤，这种事情非常容易动摇军心，强行让将士们睡下后，杨凡回到休息的地方躺了下来，听着寒风的哀嚎声，心中慢慢的沉了下去。 阴兵过境只能说明，那一带出现了重大的伤亡，不然根本不可能出现阴兵过境这样的事，而这里恰恰离井陉那么近，很有可能是那里沦陷了。 “小凡你说刚才那些过路的人是鬼吗？我隐约中好像看见他们走路，都不沾地的，当时幸好有你在我身边，不然真是吓死人了。”蔡薇儿一脸心有余悸的说道。 将大衣盖在蔡薇的身上后，杨凡一脸沉重的小声说道“他们是不是鬼我不知道，但他们都是好样的，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应该就是那些守城的亡魂了，唉，，这世道。” 一夜过去后，八百千牛卫已经上了路，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直穿娘子关，奔井陉县行去，眼看着离井陉县只有三里路了，老白突然对着杨凡说道“大将军，井陉很可能出事了，昨夜过路的那个文官我认识，是井陉的孙县令，恐怕金军已经占领了井陉县。” “你说的也对，这样吧，让弟兄们原地休息，找两个机灵点的去前面探探路，摸摸情况。”杨凡同意了老白的观点，只好带着人原地休息，而老白则带着三个千牛卫向井陉县摸去。 眼看着已经到了晌午，老白几人还是没有回来，杨凡不觉的心里有些担心，正准备再派一波的时候，余震涛突然小声说道“大人，老白他们回来了。” 老白回来的时候，眼珠子是血红的，悲痛的说道“大人，城破了，城外被他们挖了一个大坑，正往里扔尸体呢，卑职远远的看了一眼后，便急忙的赶回来了，这帮该杀畜生！”说完还不忘狠狠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胸膛。 杨凡身体一晃，差点摔倒在地，强行平静下来后，沉声说道“走，咱们偷偷的去看一眼，说完便带着队伍跑了过去，由于井陉县处于太行山麓下，城外二里处即是低缓的山坡，杨凡带着人趴在山坡上石堆后，冷冷的盯着下边正在扔尸的金军，恨不得此刻就杀进城去，将金人屠戮殆尽。 “大人，井陉县过小，里面最多只有五千人，看其扔的尸体，很可能里面的大部分百姓都没能幸免，咱们要替这帮百姓报仇雪恨呀，大人！” 第294章 血债血偿! 寒夜时分，已经趴在山坡上整整三个时辰的千牛卫，愣是强忍着没有动过，燧发枪幽深的洞口死死的瞄准着城墙上的金军，就连一向薄弱的蔡薇儿也是脸色苍白的趴在杨凡身边。 杨凡不是一个熟读兵法的大将军，也没有能力去施展什么计谋夺城，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燧发枪的先进性，去突袭金人，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雪恨。 似乎是感受到了蔡薇儿的颤抖，杨凡的大手顺其自然的将其手握在手心，以此来给这个不离不弃的女孩一点温暖，大风呼啸，幽冥洞黑，杨凡让狗子待在原地保护蔡薇儿后，对着身边的几位校官命令道，“老白、老余、老高、我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城墙，只有二里路，一会你们和我匍匐前进到城墙附近，然后开枪射击，迅速的攻占城门，进入城中与其巷战，这样一来就避免了金人的骑兵优势。” 老白狠狠的吐掉嘴里的枯枝，冷笑一声，“大人放心，这些狗杂碎一个都跑不了，弟兄们身上的火油也准备好了，一旦我们身陷重围，必须拉着几个金人陪葬。” 杨凡替蔡薇儿戴好了帽子，小声的说道“等着我回来！” 蔡薇儿满脸泪水的点点头。 都是一些老兵了，身上的本领自然不弱，见到大帅发出了匍匐前进的信号后，所有人立即将战刀别在了背上，然后将枪抱在怀里以防被寒气侵扰。 “出发！” 一声令下，八百余人的千牛卫，顿时趁着夜色向坡下匍匐而去，一路上冷硬的石子刮的皮肤生疼，可即使是这样，也没人吱一声，对于身体弱些的杨凡来说，更是一种折磨，好在身上穿了厚硬的皮甲，还能坚持的住，随着距离一点点靠近，杨凡甚至看清了，破碎的城门下站在几十个打着哈气的金兵，而城墙之上的岗哨也只有一二百人之多，由于天气阴沉的原因，只有城墙附近挂着火把，所以杨凡能轻易的查探清楚金人的动向，而金人却看不清黑暗处的宋人。 燧发枪的有效射程为两百五十米左右，所以杨凡等人爬到一里处的位置后，就开始停了下来，简单的恢复了一下体力后，杨凡再次朝城门处爬去，一路上由于距离越来越近，杨凡等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靠近，等到爬到城门处两百米的时候，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大人，天色太黑了，兄弟们的火枪估计打不准啊。”老白爬过来静悄悄的说道。杨凡观察了一下城墙上的地形，发现风速有些大，一旦打成了僵持战，必然会将城里的金人引出来，一旦和骑兵在平旷地带交火，必然会出现大的伤亡，所以眼下最主要的还是占领城门，然后分兵打巷战。 “恩，命令兄弟们匍匐到六十米的地方，务必一击之下，全歼城门的金军！” “是！” 仗着一身黑衣的便利，千牛卫愣是耗费了半个时辰才爬到了二十丈的地步，待停下来后，所有人迅速的填弹瞄准，就连趴在前面的杨凡，都是从怀中掏出了火枪，瞄准了城门口的金人。 城门处几十个金兵抱着膀子，来来回回的巡逻，待停下来后，才骂了一声，“让我们来守城门，他们却吃肉喝酒去了，真是不公平。阿古力你说呢。” 坐在城门口的阿古力是这支部队的头领，闻言冷笑一声，“少他吗的废话，等三统领玩够了那几个小娘们，自然会赏给你们几个喝点汤。” 听着城门处的淫笑声，杨凡杀机一闪，狠狠的大喊了一声“给我狠狠的打！“砰！”的一声，子弹瞬间打进了一个金兵的胸口，紧随其后的千牛卫纷纷开始射击。 “砰....啪...啪,,,,”密集的枪声瞬间射向城门和城墙，一时间数十个金兵纷纷被子弹打死在地，吓的阿古力扭身就往回跑，边跑边喊着“宋军来袭！....” 金人作为马上的骑兵，战力自然不弱，但是夜战的能力则相差的太多，对于神秘的武器，更是无从还击，只能弯弓搭箭胡乱的朝黑暗中射去。 射击出去后，千牛卫们纷纷填弹、然后举枪射击，随着枪声的不断响起，城墙上的金人纷纷中弹栽倒而下，趁着城门处的空虚，杨凡带着老白等人率先站起来大喊一声“给我冲进去！” 短短的一会功夫，千牛卫便踏过金人的尸体冲上了城墙，将剩下的几十个金人全部打死后，杨凡立即命令道“所有人前去民房隐蔽，等到城里的金人赶来后，给我狠狠的打。” “是！” 漆黑的夜色下，阿孝罕是又惊又怒，当阿古力屁股尿流的跑回来说宋军袭城了后，阿孝罕瞬间大怒，拔出刀狠狠的将一名宋人女子砍死在床上后，立即带着部下赶往城门处，心里期待着这次宋军能多来点人，不然不足以平息大金勇士的怒火。 随着战马的撕鸣声响彻井陉的夜空后，只见一大队骑兵狰狞的向城门行去，突然之间，为首的阿孝罕狠狠的拉了一下缰绳，“吁！...”待战马原地打了个圈后，才带着一众兵马停在了原地。 阿孝罕看着眼前被叠了高高一堆的金人尸体，神色凝重的朝两边的民房看了一眼，突然大喊一声“撤！”还不待战马转头，顿时从两侧民房的顶上扔下数百个油花飞溅的小桶，伴随着扔下的火把，轰的一声连着尸体烧了起来。 就在金人战马乱做一团的时候，两侧的房顶，道路的掩体后，两旁的窗户里，纷纷钻出来数百个千牛卫，狠狠的将子弹射向金人，一时间凄厉的哀嚎声，在火中响起，乱做一团的金人使出高超的骑术后才勉强的突围出两三百个人，然后还不待金人松一口气，迎面而来的是无情的子弹，射进了胸膛，一时间英勇的金军，纷纷栽倒下马，滚进了火海之中。 阿孝罕极度的愤怒，但是奈何战马已然没有了往日的顺从，四周更是不时的响起惨叫声，绝望的看了一眼剩下不多的勇士后，立即大喝一声“下马，给我钻进两侧的房子里。” 金人的战力是毋庸置疑的，听到将军的话后，剩下的两百多金人，纷纷下马朝两侧的民房而去，不料当金人火急火燎的钻进房子里后，顿时一把尖尖的刀刃穿胸而过，然后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向后倒去。 阿孝罕带着阿古力进入到一处相对较大的院中后，才松了一口气，听着外边不断响起的惨叫声，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极限，一把抓过阿古力，一刀把就将其打倒在地，看着一脸血迹的阿古力大骂道“都是你这个废物没有守住城门，不然我们怎么会损失如此惨重，都是你个蠢货，害的我大金勇士几乎全军覆没。” 阿古力吐了一口血沫子，凄惨的说道“末将该死，没能守住城门，请将军责罚！” “责罚？等逃出去后，我自然会责罚你，眼下我们连宋军的面都没见着，就死伤殆尽，简直丢进了大金勇士的脸面，正门是不能走了，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 “躲起来？嘿嘿，恐怕不能如你愿了吧。”门被一脚踹开后，呼啦啦的闯进数百名千牛卫，纷纷将枪口对准了院中的十几个金人，直到这个时候，阿孝罕才发现外面的惨叫声已经彻底的停了下来，而冲天的大伙也渐渐的小了下来，看着为数不多的宋军，脸上闪过一抹不甘的问道“你是何人？” 杨凡带着一众亲卫走到前面后，仔细的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个一脸刀疤肉的汉子，“我叫什么，你就不必知道了，说吧，井陉县为何只有你们这么点人，其他人都哪里去了？” 阿孝罕哈哈一笑，满脸诧异的指着自己问“你在威胁我吗？哈哈哈...”一时间猖狂至极。 杨凡懒的跟其废话，随意的挥了挥手后，瞬间枪声大作，几十颗子弹打进了阿孝罕的身体里，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阿孝罕倒了下去，杨凡不耐烦的对着剩下的人说道“还有谁想死说一声，我这就送他上路。” 剩下的十几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后，便大叫着拿刀冲杨凡砍去，眼看离杨凡越来越近的时候，十几个人便被打成了筛子，浑身是血的倒了下去。 杨凡不屑的走到一名金人的尸体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这个略显狰狞的面孔，厌烦的随手就是一刀，将其脑袋砍下后，扔给唯一还活着的那个金人，嘴里玩味的问道‘你是选择跟这个尸体一样，还是选择活下来？’ 阿古力真的是吓坏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武器，就连英勇的金人都不是其对手，一时间颤抖得看了一眼杀气腾腾的众人，手掌抚胸的施了一礼，“将军大人，请饶我一命，我什么都说” “说吧，不然你知道后果的。”杨凡吹了一下手中的火枪，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阿古力是真吓坏了，连忙将金人的部署以及攻打获鹿的事情说了出来，当说出城里已经不足两百人的宋人后，杨凡恨不得现在就一枪打爆他的头，不过为了接下来的计划，只能忍耐下来。 等到阿古力说出来后，老白等人纷纷吵着要杀了这个金人，却被杨凡拦了下来，满面杀气的对着阿古力说道“快滚，去告诉你们的完颜闍母就说完杨宣抚来了！” 阿古力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杨凡，便慌慌张张的往城外跑去....... 等到人走了后，杨凡才随便的踢了一脚尸体，淡淡的说道“把金人的脑袋都给我挂到城墙上去！” 第295章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到处都是残留的血迹，尽管看不到一具尸体，但是却能想象到那些惨死的百姓，是何等的不甘心，随着千牛卫们从街道中走过，那种如影随形的怨气，即使是暖阳高照的白天，依旧无比的强烈。 “大人，我们在府衙发现了棺材！”狗子走过来小声的说道。 随着残破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出现在杨凡面前的是一具漆黑的棺材，以及地上躺着的两名衙役，看起来明显的出现了尸斑，杨凡将蔡薇转过身后，自己才带着人缓缓的走到棺材边，老白蹲下检查了一下后，才一脸郑重的说“大人，这两名兄弟是自杀的。” 杨凡眼圈微红的点点头，然后便把目光看向了棺材里，一位身穿七品县令服的男子，脸色乌黑的躺在那里，身上已经开始有了尸斑，“老白，这位就是井陉县令了吧？” 老白走了过来，低下头看了一遍，郑重的点点头，“没错就是孙县令，那晚的阴兵中为首的就是他和一位武将。” 杨凡双手整了整衣襟，然后郑重的朝其拜了三拜，这才让人将其入土为安，等到千牛卫将三人抬下去安葬后，杨凡这才打量了一眼这座不大的官衙，自古就有官不修衙的规定，所以这座县衙破落的已经不像个样子了。 由于余震涛已经带人去寻找幸存者了，所以杨凡等人便准备待在县衙里等着消息，进入大堂后，一股冷风穿堂而过，刺眼的白绫随风四处晃荡，杨凡来到桌子前扫视了一遍，立即被桌上的一封信所吸引。 让人四处查看一番后，杨凡便缓缓的打开了这封信，嘴里不觉得念道“知府大人拜上，下官孙奇已和城中军民守城十四日，奈何钱粮耗尽，无援无兵，已做好了与城共存亡之准备，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诀别至此！多保重！” 读完信后，杨凡久久的仰天不语，冷风吹过，白绫飞荡，这封诀别信，给了杨凡极大的震撼，读书人的孔孟之义，被死亡深深地诠释出来，不久之后高义走进来拱手说道“大人，幸存者一百八十余人，皆以被找到了，现在正在院子里。” 杨凡点点头，大步走了出去，只见院中站满了一百多的女子，大多衣衫褴褛，目光呆滞，见杨凡走了出来，瑟瑟发抖的打量着这个年轻的男子。 见到这些人中没有一个男子，而且他们又是这幅模样，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心里对金人的恨意更盛了几分，让人给这帮女子找了一些衣衫后，便立即将其安排在了县衙的房间中，单薄的衣衫无法阻挡严寒的入侵。 蔡薇儿随着几位千牛卫弄了一些热乎的干粮，给这帮女子送了过去，一时间饿坏了的女人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吞咽，然后吃着吃着泪流满面，凄惨的哭泣声在县衙响起。 冷风吹过，雪花静寂无声的撒了下来，由于县衙的房子都已经让女人们住下来，所以杨凡便将蔡薇儿送进了大堂，在地上扑了一层被褥后，便示意其休息，看着空空荡荡的大堂，以及不断随风飘舞的白绫，蔡薇儿合衣躺下后，露着个脑袋说道“今晚你不许走，要在我身边躺着陪我，不然这里太阴深了。” 杨凡心里也有些发毛，只好点点头，走到门口查看了一遍已经休息的弟兄后，便回到大堂内用几个椅子拼凑了一下，躺了上去，由于毛皮大衣都给了隔壁的女人，所以杨凡只好穿着千牛服睡觉。 可能是大堂太过于空旷了，风雪从窗纸中吹进，发出一丝丝响声，弄的杨凡和被窝里的蔡薇儿一点睡意都没有，随着夜深的来临，两人似醒非醒的时候，突然窗外一个长发身影悄悄而过，耳朵一动的杨凡瞬间坐了起来，就在刚才他听见了轻轻的脚步声，或者是雪声，从怀中掏出火枪后，便悄悄的走到门前，发现那个长发女鬼好像在找着什么。 就在这时，杨凡听到了背后的响声，回头一看是蔡薇儿坐了起来，示意其安静下来后，便准备回头看看女鬼找什么，结果猛的一回头发现长发女鬼正趴在门纸外盯着自己。 心中咯噔的一声，吓的杨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便掏出枪大喊了一声，“谁！”一嗓子瞬间惊动了那些在柴房等处休息的千牛卫，片刻之后门前的女鬼便被抓了进来。 在火把的照亮下，杨凡这个女人只不过是头发长了一些而已，看其瑟瑟发抖的样子，顿时没好气的问道“大晚上的从哪里跑出来的？吓我一跳，万一火枪走火了怎么办？” 女子一愣，声音沙哑的问道“你是宋人？” 杨凡没好气的点点头。不料女子顿时激动的跪倒在地，哀求的说道“大人，求求您行行好，救救我儿，不然我儿就快病死了？” 女人的话让杨凡一愣，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女子后，杨凡急忙将其扶起，嘴里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你儿子在哪里呢？” “回大人，我夫君是这里的县令，随着城破后已经殉国了，我是的他的妻子，城破的时候，夫君让我们母子藏在了厨房水缸下的地窖里，而他却.....却...” 杨凡心中闪过一抹悲伤，急忙的让人去把孩子带出来后，才说道“孙大人是为了大宋才殉国的，这一点朝廷不会忘记，现在你先在这里安顿下来，等到我们把你儿子接过来再说，对了你儿子生了什么病？” 妇人对于病症一窍不通，还是老白将孩子抱过来后，杨凡才看出来这是风寒，也是后世的感冒，虽然病症是一样的，但是古人得了这种感冒，可不像后世现代人那样挺一挺就过去了，那个时候一旦得了这种病，不死也要留下病根子。 赶忙的将小孩抱进被窝后，才对着女子问道“这位大姐，你是本地人，可否知道哪里有药铺，想必多少还能剩下一些药材，我让部下去给你寻找一点风寒药。” 女子也不拖延，想了一下后才说道“出了县衙大门，一直往往右走，左拐第一家就是，不过恐怕剩下的不多了，守城的时候都用在了伤员的身上。” 杨凡随口对着老白说了两句后，老白便带着两名千牛卫隐没于风雪夜中，一时间屋外尽是寒风呼啸声....... 第296章 兵者，诡道也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也许孙县令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但是却是一位为民办实事的官员，这样的官员看似渺小，实则要比很多位居高堂的人高尚的多。 往事不堪回首，回忆的越多，痛苦的也就越多，杨凡实在不忍心让女子活在回忆中，通过交谈后杨凡得知女子姓叶，略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叶大姐放心，朝廷不会让忠臣烈士寒心的，如果我们能在战争中活下来，杨某必定会给您家的孩子一个前程，不过还希望您帮薇儿管理一下隔壁的那些女子，乱世人命贱如草，活下去真的不易。” 叶大姐深深的瞅了一眼杨凡，福了一礼感激的说道“多谢大人，小女子必定会尽力。” 杨凡点点头，让其他人都回去睡觉后，自己以及蔡薇三个人留在大堂里照看着小男孩，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发现不是太烫后，杨凡略微放下心来，让两人休息一会，自己则等着老白他们回来。 风雪声打在窗户上，越发的激烈起来，微弱的烛光不断的跳动，仿佛随时破灭下去，就在这时院外大门“吱”的一声，闪进来三个人，躲藏在避风处的暗哨立即问了一声，“谁？” 老白交代了一声后，便示意暗哨和回来的两人回去休息，自己向迎出来的杨凡走去，低声说“大人，药铺的药材已经耗尽，卑职只是捡了一些碎药渣，凑齐了一幅治风寒的药，不知道能不能好用” 杨凡拍了拍老白的肩膀，让其回去休息，自己走进厨房点燃了柴火，煮药的时候，闲来无事便扒开了那口地窖，发现只是一个储藏蔬菜的地方后，便有些疲惫的坐在灶坑旁边静静的出神。 眼下的局势可以说没救了，金人的两万大军正在包围着真定府，而完颜闍母也正带着一万多大军清扫真定府外围，获鹿那种地方根本无法阻挡金军的铁骑，沦陷也只是早晚的事。 一旦完颜闍母占领了获鹿，必然会与完颜宗望合围于真定府城下，那个时候真定府必然城破人亡，只有自己待在井陉县的消息传开，那么完颜闍母必然会掉头攻打井陉，只有自己将其拖住，真定府才能多一些安全，只是必然要一些外援才行，可是又该找谁呢？ 毫无头绪的杨凡将汤药舀进碗后，立即端着去大堂，那里还有个忠臣之后等着呢，随手关上门后，杨凡才示意叶大姐将孩子扶起来，看着那发苦的笑脸，杨凡顿时鼓励道“小卫可是个男子汉啊，一定要将这些药喝下去，等喝完后病才能好。知道吗？” 小男孩迷迷糊糊的喝了几口后，突然仰起笑脸问“哥哥，喝完了就能成为爹爹一样的男子汉吗？可是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呢？卫儿想爹爹了。” 一句话差点没让杨凡的眼泪掉下来，看了一眼两个眼圈微红的女人，杨凡不太自然的鼓励道“是的，喝了后才能成为你爹那样的男子汉，你爹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会想你的。” 小男孩懵懂的点点头，坚强的喝完最后一口后才拍拍小肚皮，说“卫儿困了，要睡觉了。” 杨凡给小男孩盖上被子后，才示意两个女人早点休息，自己随便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由于粮食大多被金人搜刮走了，所以叶大姐想要带着女人做一顿饭的念头也没有实现，只能用一些少量的米熬了一些粥。 唏哩呼噜的喝了两碗后，杨凡的肚子便涨了起来，一走一动肚子里的水就会发出轻微的响声，带着一众将领来到街上后，才脸色凝重的说道“金人的回援时间最快也要三天的时间，你们估计一下咱们能守住这里吗？” 杨凡的一句话差点没让余震涛闪了腰，凝重的说道“大人，眼下城中的粮食没有多少了，如果金人围城，我们最多坚持不过半个月，这还是金人没有进攻的情况下，毕竟敌我实力过于悬殊了，最主要的还是这里易攻难守，金人只要几个冲锋，城就破了。” 杨凡知道这是残酷的现实，不会因为武器的先进，就发生太大的改变，但是该怎么拖住这帮金人呢？突然之间杨凡眼睛一亮，想起了《孙子兵法》中的一句话：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守)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现如今自己的兵力明显不能与其正面对敌，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充分的发挥游击战，就像后世那样，在敌后开战游击战，以策应真定府正面守军。 将想法和几个部下说了后，几人也是同意了，眼下看来没有兵力上的优势，只能靠出奇制胜了，老白摘下帽子挠了挠头，疑惑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末将明白，只是我们该如何去做呢？” 杨凡小声的在跟几人叨咕几句后，众人便满脸凝重的点点头，各自准备去了，将挨家挨户的粮食都搜出来后，千牛卫便分发到每个人的身上，一个人三十斤的负重并不算什么。 待天色黑下来后，杨凡回到县衙对着一院子的女人说道“眼下金人不日就会出现在井陉，所以你们只能跟着我们战略转移，知道你们是妇人，没有多少体力跋山涉水，但是眼下是非常时期，不想死的就跟着我们走，想留下的我也不反对。” 近二百名女子互相看了半天后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我愿意走...我也愿意...”片刻之后院子里都举起了手，对此杨凡非常的满意，点点头“那好，既然如此你们一路上要服从蔡薇儿以及叶大姐的管理，我不能保证将你们活着带到安全的地方，但至少不会让你们在落到金狗的手里，下面我的将士会给你们一些找来的被褥，叠好后你们便要背着了，也好防止被冻死。。” 话音一落，便有大队的千牛队抱着被褥走进院子，整齐的捆绑好后，便递给一个女子，那名瘦弱的女子犹豫了一下后，便背到了背上，系上了。 由于金人明日就可能到井陉，所以杨凡加快了进行进度，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了后，杨凡看着这近千人的部队，狠狠的一挥手“出发！” 队伍缓慢的离开了井陉县，沿着太行山麓一点点的朝着真定进发，就在杨凡离开的第二天早上，万军铁骑如滚滚洪流的流向井陉县，“吁！” 战马撕鸣，完颜闍母拽着缰绳在原地兜了两个圈后，便看见城墙之上到处都是人头，大概有一千人之多，眯着眼睛挨个扫过，扫到阿孝罕的脑袋时，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杀气，“阿古力，这就是你说的几百宋军干的？” 一旁的阿古力闻言，羞愧的低下头，说道“是的，大将军，那天夜里天色非常的黑，宋军突然袭击而至，他们有着非常厉害的武器，非常锋利的战刀，就连军服都和我们遇见的宋军不一样。” 完颜闍母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印象中好像有点印象，但是实在是记不起来，只好打消了思考，面露杀机的哼了一声，“阿古力，为何偏偏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 “这个.....这个....末将不知。” “唰！...”一颗血红的人头滚落下马，完颜闍母收回战刀，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看其大门半开，为何却不见人影？”身边的大将阿力罕尔迟疑了一下说道“大将军，宋人一向狡诈多端，我们不可不防，更何况是如此怪异的宋人军队，很可能城中有诈啊。” 第297章 黎明前的黑暗 完颜闍母沉默的点点头，突然说道“乌木抡你带着一队人马摸进去看看。” “末将遵命！”得到命令后，乌木抡带着近千人，对着城门疾驰而去，进了城门后，发现里面到处都是无头的尸体，立即愤怒的大喊道“去给我将尸体放下来，其他人跟我往里走。” 寂静的城里，寒风吹过，孤寂的马蹄声敲在金人的心里，巡视了一遍后，乌木抡脸色铁青的说“城里没人，给我追！”刹那间千余铁骑向城门疾驰而去，“吁！启禀大将军，敌军已经跑了！” “跑了？”完颜闍母略感诧异，不过仔细一想也对，偷袭的宋军显然不多，虽然不会像阿古力说的只有几百人，但是八九千还是有的，因此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道“宋人过于狡猾，但是通过能轻松的杀死我大金一千勇士来看，对方至少也要有五千人以上，这样吧，乌木抡，我任命你为井陉守城将军，务必带着五千人给我牢牢的守住这里，听见没有！” “末将遵命！” 看着乌木抡带着兵马进驻井陉后，完颜闍母看了一下天色淡淡的说道“我们既然荡平了真定府的外围，还是即刻赶回真定府吧，也好早些与宗望合兵拿下真定府，驾！” 茫茫太行山麓，一线天处，看着两边蜿蜒笔直的高山，杨凡满意的点点头，“风水先生们都说，藏风纳气的地方才是好风**位，我看此处也不错嘛，用来给金人当坟地还可以的。” 自从缴获了几百匹战马后，杨凡等人轻松了许多，除了给一些给女人们骑外，杨凡以及一些校官也分到了一些，这种战马个子小，但耐力好，不畏寒冷，用来作为长途行军最好不过。 跟随在其后的高义闻言笑道“大人说错了，女真人信仰天地万物，咱们汉人流行的坟地并不适合他们，依卑职来看，让他们暴尸荒野最好不过了。” 此言一出顿时引的众位的将士哈哈大笑，连日来的行军虽然艰苦一些，但是并不算什么，能有个笑话听也不错，待众人笑过后，杨凡挥手停了下来，仰着头看向上边，感慨的说道“这种地方要是在上边弄下点滚石什么的，必会砸死一大片啊，走！咱们从侧翼爬上去！” 等到众人艰难的爬上去后，女人们已经累的走不动路了，坐在地上开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叶大姐勉强的走到狗子身边说道“这位小将军，多谢您背着我的孩儿了，要不让他下来走一会？” 狗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摇摇头“没事，我跟这孩子有缘，背着也没什么，眼看就到山上了，你还是照看好那些女人吧。”说完就背着小男孩爬上了山顶，留下一脸感动的叶大姐。 被冷风一吹，杨凡才明白什么才叫高处不胜寒，如果山谷下只有零下十几度的话，那么上边至少有二十几度，勉强的挖了一些雪窝子后，便将女人们安置在其中，给其裹上被子，这才让女人们好受了一点，不然冷冽的北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闲下来后，女人渐渐的就有了话题，看着那些军人们站在风口中，比比划划的，有一个叫小梅的女子，小声的问向隔壁的蔡薇儿，“姐姐，那位穿着盔甲的小将军是什么人啊？”说完还指了指寒风中的杨凡。 蔡薇儿见女子脸红扑扑的，噗呲一笑说道“他呀，是位了不起的英雄，小小年纪已经是封疆大员，位列侯爵，之前是在太原跟金人打仗的，将金人赶回去后，才不顾朝廷律法的赶来这边救援，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说完心疼的看了杨凡一眼。 听见这话后，有的女子已经嘤嘤的哭起来，人世间最凄惨的莫过于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而这一切随着金人的到来，无情的被打散了，叶大姐抱着儿子裹了裹身上的棉被，疑惑的说道“按理说杨大人是宣抚使这种掌管几路的大官，为什么身边的将士这么少？” 蔡薇儿换了一个姿势，瞅了一眼四周的女子说道“我们在太原时，也是伤亡了数万将士才将金人打退的，而剩下的军队也只仅仅够太原防御的，而杨大人走的又急，只能带上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来救援了，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援兵到此。” 站在寒风中的杨凡，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光辉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强忍着被刮生疼的脸庞，大声说到“这里是离真定府最近的一条路，完颜闍母必然会赶着时间去与完颜宗望汇合，所以他走这条路的概率非常大，而我们就是要在这里设伏，一举将其击溃。” 余震涛用手指比量了一下距离，沉声说道“峰顶里谷道只有三十几丈的距离，正处于我们枪弹射程之内，只是我们人数过少，一次射击下最大的杀伤也不过于几百人而已，等到他们彻底反应过来，必然会退后或者上山，那时候我们就没有了退路。” 不料杨凡却摇摇头，凝重的说道“这里易守难攻，是我们最大的机会了，一旦出了这里前面就是一马平川的地方，那个时候干什么都晚了，所以我们要在第一波的时候尽量杀伤金人，金人必然会往山上冲，他们的战马几乎用不到，所以我们有很大的机会将其杀死在山下。必要的时候，宁可我们战死，也不能让完颜闍母与真定府的金人汇合。” “见大人说的凝重，众校官纷纷抱拳称是。” 由于金人是骑兵，所以来的时间不会太慢，杨凡等人吃了一点干粮后，便让女人们出来滚雪球，虽然砸下去的作用不大，但也能给金人造成一些麻烦，而剩下的千牛卫则开始在山腰修筑工事，以防金人的弓箭射击，由于缺少掩体，众人只能将雪堆积起来，眼看天色已经黑下来后，老白提了一个一个问题，“大人，一旦金人攻不上来，必然会围困我们，那个时候我们怎么办？” 杨凡指了指山坡上的战马，此时已经被杀了多匹，自信的说道“怕什么，如果金人围困我们，我们饿了吃马肉，渴了将雪煮成水，这就要靠那些女子了，而我们就光明正大的跟金人打一场。至于其他的，你放心金人知晓我的身份后必然会疯狂的猛扑的。” 高义一惊大声说到“您是说您把自己当做了鱼饵，引诱那些金人上钩？” 杨凡笑了笑带着众人开始休息。 晚上的山上更是寒冷，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千牛卫也承受不住，大多哆哆嗦嗦的依偎在雪窝子里，而那些女人则是三三两两的抱在一起取暖，听着寒风的嚎叫声，杨凡将皮大衣盖在蔡薇儿身上，疲惫的说道“此举也是无可奈何啊，如果是岳飞在这里，我们也不会用到这种笨方法，可是奈何我对于战阵之道并不精通，只能打些粗略的仗了，但愿我们能够活下来”说完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蔡薇儿睁着大眼睛端详了一会杨凡，突然觉得心里安稳了许多，往杨凡的怀里拱了拱后，便甜蜜的睡着了，长夜漫漫，当千牛卫和女人们艰难的熬过来时，天色已经漏出了鱼肚白。 女人们披着被褥出来走一圈后，便咬着牙给将士们叠好被褥，然后才艰难的跑回雪窝子里，至于杨凡等人，已经开始了原地活动，等到身体热乎开后，才说道“兄弟们将子弹都准备好，今天我们要开开荤了。” 说完就从布包里掏出一大包的弹药，然后小心翼翼的擦了擦手中的火枪，而其他千牛卫纷纷趴到工事后，擦拭枪械，安装弹药，就在这时，突然放哨的狗子大声喊道“前方三里有动静！大家小心。” 杨凡一惊，急忙大喊“进入阵地，随时准备伏击！” 第298章 峡谷反击战 寒风凛冽，雪尘飞扬，趴在雪地中的千牛卫，狠狠的盯着浩浩荡荡的骑兵大队，握着火枪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而不远处走过来的骑兵却缓缓的停了下来，为首的完颜闍母骑在马上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两侧的高山，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大将军可是在担心山上有伏兵？”副将阿廖儿轻松的说道。 完颜闍母突然拿着马鞭指着两侧的高山说“这处峡谷虽然短暂，但是却非常适合打伏击，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自从得知有一小股宋军出现在附近后，完颜闍母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具体是什么也说不清楚。 阿廖儿见大将军发话了，立即拿着马鞭指向一个小头目说“你，带着百余人上山去看看。”等到小头目走了后，阿廖儿才轻松的抱了下拳，“大将军不必过于担心，现如今宋军连跑都来不及，哪里有胆子敢偷袭我们，再说了就算山上有伏兵，也只能容得下几百余人而已，末将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轻松的将其解决。” 完颜闍母见阿廖儿说的也有道理，心里不免有些自嘲自己是越活越胆小了，试问天下还有什么能挡住大金铁骑的呢，彻底放松下来后，也不等斥候回来报，就命令大军朝峡谷中行去。 且说这边的杨凡眼见着金人居然停止不前了，心里就有些着急，只差几十丈，对方就进入射程范围了，居然派了斥候上山搜查，眼看着山下的金人一步一步的正在靠近山腰，杨凡咬咬牙正准备要下令消灭这些人时，却不想大队的骑兵又缓缓的开始行军了。 而那些已经快到山腰的斥候微微一愣，便胡乱的瞅了一眼山上后，朝山下走去，看其样子分明是想归队，这让那些握紧燧发枪的千牛卫松了一口气，由于金人采用的是一字长蛇阵，所以杨凡等人眼睁睁的看着金人前军穿越了峡谷，而粮草辎重队则缓缓的跟了上来，杨凡眼睛一亮握了握手中火枪，率先站起来朝山下的金人开了一枪，“给我狠狠的打！...啪..!”一时间山上的子弹向暴雨一样射向金人的粮草辎重。 完颜闍母这边出了峡谷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刚下下令全军加速赶往真定府，却不料峡谷中响起了阵阵响声，顿时脸上一变，大声喝道：后军变前军，给我将粮草带出来！ 由于袭击的突然，在第一波近千发的子弹射击下，顿时被打死了几百名护卫在粮草周围的金人，发现被袭击后，金人纷纷驾着战马就要往山上冲，千余铁骑如洪水般奔往山坡，奈何山坡过于陡峭，战马仅仅冲到了山腰下十几丈的地方，便撕鸣着停在原地一步一步往上爬，而这种千载难得的机会，千牛卫更加的不会错过，抬起枪就瞄准了马上的活靶子打，顿时骑兵惨叫着跌下马去吐血身亡，而那些受了惊的战马立即掉转过头朝下边冲去，与后面冲上来的骑兵撞在一起，一时间人仰马翻，被踩死打死者数百人。 也许是发现骑兵不管用，剩余的金军纷纷驾着马朝来路退去，这样一来峡谷便把金人分为了两部分，而金人的第一波冲锋就伤亡了近千人。 杨凡吹了吹冒烟的枪管，心下一阵阵兴奋，没想到这玩意还是很好使的，只是枪管子有些热了而已，心里咒骂了几句马三宝后，便朝着千牛卫喊道“金人退去了，咱们先停火，让枪管凉凉，装填好弹药后在给我狠狠打。那个谁，去把我的杨字大旗拿出来，找个地方挂上，让金人看看咱们的厉害。” 狗子闻言立即猫着腰朝山坡上的女人那里跑去，从包袱里翻出旗子后，立即兴匆匆的用个木头棍子插在雪中了，随着寒风的吹过，杨字大旗顿时就飘扬了起来。 金人毕竟久经战场多年，良好的军纪还是有的，待骚乱了一会后，便渐渐的稳定下来，纷纷在山下构建了攻击队形，只是都是由骑兵变步兵，阿廖儿气急败坏的走过来，一个耳刮子扇在一个小头目的脸上骂道“干什么吃的，居然死伤如此惨重，粮草官呢？” 小头目捂着脸委屈的说道“大家行军的时候，突然被宋人的军队攻击，粮草官被打死了，在那边躺着呢”说完还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阿廖儿又给其一个耳刮子后，这才向山上看去，由于大多被雪工事挡住了，所以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不过那面大旗还是看清楚了，顿时脸色一变，紧接着脸色一喜，哈哈大笑的说道“原来是姓杨的那小子，怪不得战力强悍呢，大太子他们就是被这帮人打败的，居然敢来阻挡大金勇士，正好咱们就替大太子笑纳了吧，你们都下战马，给我冲上去，等抓住这小子，人人赏盐巴二斤，铁十斤！” 原本有些气馁的金人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纷纷嗷嗷直叫的拿着弯刀朝山上冲去，看着如狼似虎的勇士冲了上去，阿廖儿打马兴奋的去向完颜闍母禀报去了。 “报，启禀大将军，我们在山上发现了宋军的主力部队，大概有.....有近万人吧，为首者正是那个太原大官，姓杨的人。”阿廖儿一脸兴奋的大喊道。 “哦？”完颜闍母一惊，随后也是大喜，只要将这小子抓住，对于宋朝必然是个重大的打击，甚至可以媲美攻陷真定府了，至于近万人的宋军，则没放在眼里，百骑破万晓的战况又不是没打过，当即带着中军赶往侧面的山坡下。 热兵器的优势虽然不一定能百分之百的主导战争，但是至少可以占尽绝对的优势，随着金人艰难的往山上爬，迎面而来的子弹必然会带走更多的生命，随着一个一个金兵的倒下，就会有更多的金人冲上去，而每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杨凡尽管枪法不怎么样，但是冲上来的金人太密集了，随便开一枪都能打死一个金人，而金人那些射上来的箭头，即使射中了千牛卫也会因为力尽而没有太大的杀伤力。 “砰...砰...啪啪...啪....咻..”随着金人的倒下去，千牛卫越加的兴奋起来，还从来没打过这种单方面屠杀的战争呢，也许是伤亡太大了，金人冲到离山腰还有八九丈的时侯，就惊恐的退了下去，他们征战沙场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厉害的武器。 而山下压阵的完颜闍母则脸色越发的阴沉下来，冷笑着说道“没想到这个姓杨的果然难缠，难怪宗翰会败在其手上，他们手里的那种武器就是燧发枪吧，没想到威力这么大，真是可惜啊，我大金造不出这种东西来。”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阿廖儿眼珠一转，凑近了说道“大将军放心，一旦我们将这个姓杨的抓住，还怕不会知道他们的武器制造方法吗？等到我们缴获了他们的武器后，也可以仿制嘛。” 完颜闍母终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点点头“不错，不管是为了抓住姓杨的，还是要得到这种武器，我们都要将其歼灭在这里，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得到。” 阿廖儿一抱拳“末将这就组织进攻，就不信几千个宋军能阻挡我们大金的脚步。”说完两眼兴奋的开始组织军队攻山，而就在金人将杨凡当做猎物的时候，杨凡也在思考着同样的事情，大宋缺马，一旦将这批人都消灭在这里，那么近万匹战马的收获可不小啊。 第299章 男女搭配 ，打仗不累 随着进攻了几波都攻不上去，阿廖儿慢慢开始着急了，咬咬牙抽出弯刀大喝一声，“勇士们都给我冲上去，撕碎他们！抓住姓杨的赏银五百两！” 话音一落，金人嘴里发出嗷嗷的叫声，红着眼睛冲了上去，五百两银子在女真族里，可以买很多很多布匹、盐巴、锅，药材，那样家里的人就不用在忍受饥饿和寒冷了。 趴在雪上端着枪的千牛卫也开始了体力下降，眼看着夕阳如残血般的落下去，众人才发现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闻着山顶上面的肉香，众人咽了咽口水，心里不禁的有了一个怪念头，“家里有个女人真好！” 也许是在女人面前，男人往往更容易爆发出强悍的战斗力，看见那些金人拿着弯刀，顶着盾牌冲上来，千牛卫纷纷站起来就往下射击，随着距离的拉进，金人的伤亡也就越发的多了起来，鲜血染红了白雪，尸体更是堆满了脚下，一脸狰狞的金人踏过同伴的尸体，凶狠的朝上冲去，恨不得冲到宋军的阵地上，一刀砍下那些懦弱的脑袋，只是随着一颗颗子弹射进脑袋，胸口，而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眼看着离宋人的阵地只有六七丈的时候，山下终于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金兵们脸上露出一丝遗憾或者轻松的表情，纷纷转身朝山下跑去，而不时的会有人背后中弹栽倒下去，等到金人都撤回到山下后，阿廖儿查了一遍伤亡，便脸色阴沉的走到完颜闍母的身前，抱拳说道“启禀大将军，我大金勇士阵亡了两千六百余人，伤一千余人。宋军的火器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们必须得到。” 完颜闍母双眼一闭，良久之后才一脸阴沉的说道“自我们女真人崛起以来，无时无刻的都在与天争，与命争，这期间因为寒冷、饥饿、疾病无数的大金勇士死去，可是我们依然打败了强大的契丹人、攻陷了繁华的宋廷，靠的就是我们骨子里的血性，因此我们成了最强大的民族，尽管心脏停止跳动，也不在需要盐巴的食物，尽管我们的勇士走向了死亡，但是最终的胜利永远属于我们自己，相信我，阿廖儿，我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宋人的武器，哪怕我们都长眠于此，也在所不惜。” 阿廖儿单手抚胸，弯下了腰杆郑重的说道“为了大金的繁荣昌盛，末将情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我等誓死效忠大金！”三军将士纷纷低头抚胸呐喊道。 随着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传上山坡，老白诧异的问向杨凡“侯爷，金人发哪门子疯呢？” 杨凡哪里知道他们发什么疯，总之不是西北风就是了，见金人已经安营扎寨了，这才说道“老余带着一个营的兵力严密监视山下的金人，以防夜里偷袭，其他人去吃饭休息，下半夜好换防。” 大宋军律规定营中不得有女人，违者斩这一条杨凡是知道的，不过却并不在意，山高皇帝远的，谁能管到这里来，带着一帮千牛卫坐下后，女人们纷纷用将士们的饭盒子呈上一盒子马肉以及肉汤，看着将士们吃的唏哩呼噜的，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崇拜，杨凡虽然也爱吃肉，但是却不从爱吃马肉，见蔡薇儿端来一盒子肉，杨凡苦笑着吃了几口，虽然肉不是太好吃，但是为了补充营养和热量，只能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毕竟寒冬数九的，没点荤腥根本撑不下去。 吃过饭后，杨凡便顺势一趟，直接轱辘到雪窝子里去了，紧张了一天，神情疲乏的很，不久就打起了呼噜，而蔡薇儿见杨凡睡着了，只好替其盖了盖棉被，自己和别人，把马肉送给那些还趴在工事里的将士们，也好让他们补充点体力。 月黑风高的夜晚，无论是山下还是山上，到处都是寒冷的风吹过，等杨凡醒来的时候，发现蔡薇儿已经躺在自己身边睡着了，揉了揉眼睛后，便小心翼翼的爬起来朝工事走去，只见人已经换成了老白，悄声的问道“金人那边没什么动静吧？” 老白指了指山下二里处的营帐，悄声说道“金人也经用过饭了，如果要偷袭的话也是后半夜偷袭，眼下估计是过了子时，如果他们要偷袭的话，也就是这会了。” 看着趴在雪壳下端着枪的兄弟，杨凡嘿嘿一笑“这样很好，我们既可以伪装自己，。又可以趁着他们摸上来时，狠狠的偷袭一下他们，让兄弟们都精神一点吧。” 阿廖儿等几位金军大将商量了一下后，一致决定白天攻山的伤亡太大，只能夜间偷袭，眼看着天色彻底的黑了下去，阿廖儿残忍的笑了，仿佛看见勇士们一颗一颗的割着脑袋，就像割草喂马一样。 夜色深重，数千名手执弯刀的金人一点一点的向山上摸去，唯恐惊扰了睡熟的宋军，虽然知道宋人有探子埋伏在附近，但是阿廖儿不在乎，只要他们摸到半山腰就算胜利了一半，一旦发起冲锋，必然攻克宋军的防线。 不料寂静的夜空刹那间，响起了枪声，到处都是密集的子弹射向金人，一时间数十人倒了下去，阿廖儿惊恐的看着一位亲兵，瞬间被打成了血葫芦，无力的倒了下去。 “杀啊！”被打出火气的金兵，愤怒的举着刀向山上冲去，虽然不善夜战，但是宋人同样不善夜战，一时间漫山遍野的金人向山头发起了冲锋。 杨凡一枪崩掉一个冲上来的金人后，杀气腾腾的喊道“给我狠狠的朝下边打！”砰...砰...数百股火药的硝烟徐徐升起，金人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后，惊恐的转身向下逃去。 气的阿廖儿一刀砍死一个逃兵，大骂道“宋军有备，撤！”命令传下去后，爬到半山腰的金兵撒腿就往山下跑，摸黑中干挨着子弹，谁也不愿意啊，躲在雪窝子里的千牛卫，顿时站起来端着枪，往下射击，虽然不知道打死了多少人，但是只管往下射击就对了。 这场偷袭来的快去的也快，杨凡听见没声了后，立即命令停火，让人打着火把去看看地上有没有装死的，挨个补刀就可以了。打扫战场过后，天色越发的黑了起来，黎明前的黑暗终于还是到了。 留下了暗哨后，千牛卫纷纷抱着枪，躺在雪窝子里眯一会，不久就响起了响亮的呼噜声，而金人那边自从阿廖儿垂头丧气的带着兵回去后，便跪在完颜闍母的帐内说道“末将无能，未能偷袭成功，反而被其偷袭，死了几百位弟兄。” 完颜闍母走下座位，扒开帐帘望向二里外的山顶，长长的叹了口气，“越是如此，我们就越要得到这种武器，真是太可怕了，你带着勇士们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必须拿下这里！” “是！大将军！” 等到阿廖儿退下后，完颜闍母神色平静的望向山顶，自言自语的说道“杨凡，本将军倒是对你的人头很感兴趣啊，就是不知道贵国的皇帝能不能把他送给我？” ........ 旭日东升的时候，杨凡一睁开眼睛便闻到了肉香，皱着眉头坐起来后，便看见近两百人的女子，正在忙碌着给千牛卫们送马肉，杨凡强忍着不适，接过蔡薇儿手里的马肉，苦着脸说“真是想念樊楼的六十六道大菜呀，那个味，嘿，真香。”说完便捏着鼻子啃了一口马肉。 看着如同嚼蜡的小凡，蔡薇儿也是深有同感，皱着鼻子说“没办法，能有口吃的就不错的，也不知道皇上多久才能派来援军，不然光让你自己在前线玩命，也太残忍了些。” 吃了几口后，杨凡便将其放了下来，看着真定府的方向悠悠地说道“皇上不投降就已经不错了，不能再指望他什么了，倒是真地府那边要挺住啊。” 第300章 阵地争夺战 天灵灵，地灵灵，神兵有形，神兵有令，弟子郭京奉茅山祖师敕令，拜请中方五鬼姚碧松，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张子贵，东方五鬼陈贵先，急调阴兵阴将，火速前往真定府探查金兵行径，速速领令，火速奉行，茅山祖师敕令。 “噗！” 只见道士一口酒喷到符纸上后，符纸迅速的燃烧起来，然后道士抓起桃木剑对着空中就是一阵挥舞，而其嘴里的咒语也是越发的快速起来。 宋徽宗带着一帮大臣则满脸吃惊的看着道士，心里是又惊又喜，朝廷已经许久没有接到真定府的消息了，这让宋徽宗等人心里忐忑不安，幸运的是居然在军中找到一个自称会法术的士兵，而其一番施法，的确是让宋徽宗大开眼界。 小道士的确很拼命，一把桃木剑舞的像模像样，就连脸上留下的汗水也是顾不得，突然剑指苍天，大声念道“呔！天罗地网，地狱阎罗，神剑出鞘，性命所夺，北斗星君，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神案上的几根蜡烛齐齐破灭，已成灰烬的纸灰更是随风飘舞，这一幕让宋徽宗大喜过望，半个时辰后，小道士才筋疲力尽的走下坛位，向宋徽宗施了一礼，“无量天尊！小道幸不辱命，已做法请五鬼前去真定府查探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时辰之后就会有消息了。” 宋徽宗抚须含笑的点点头，亲切的说道“道长真是辛苦了，不愧为三茅真君的弟子，法力居然如此纯厚，以后就陪朕一起修炼如何？ 郭京神色平静的打了手势，“无量天尊，能陪陛下一起得窥大道之门，小道荣幸之至。不过小道自幼修习道术，倒是对一些法术略知一二，想必对那金人倒是有些用处。” 宋徽宗回头看了看一帮大臣，然后才转过来好奇的问道“哦？道长知晓何等法术居然能够克制如狼似虎的金人？”脸上虽然尽显迟疑之色，但是内心却已经笑开了花，没想到让人头疼的金人问题居然可以如此轻松的解决。 郭京也不卖关子，略显高深的说道“无量天尊，小道所修炼之法术乃是一种秘术，叫做六甲术，只需要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阵即可，然后小道只需要派遣一些兵将，三日内就可以直捣阴山，击退金人。” 宋徽宗大喜，立即兴奋的说道“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我大宋居然还有如此奇才，真是朕之幸，大宋之幸呐，道长放心，朕会赐予你国师府邸一座，良田万顷，金银一万两，你就放心的招收布阵之兵甲吧。” 郭京平静的低下头施了一礼，眼中闪过一抹兴奋，待抬起头后，立即恢复到高人的状态，“多谢圣上恩赐，暂且不忙赐予，五鬼已经传回消息了。”话一说完，立即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良久之后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瞅了一眼几位重臣和皇帝，略显迟疑的说道“怪哉怪哉，真是奇怪？” 李邦彦心里一惊，急忙冲郭京问道“道长因何事感到奇怪？” 郭京略微朝李邦彦点了点头，悠悠的说道“真是奇怪，明明真定府已经破城在即，但是奈何太乙贵人降临，呈柳暗花明之象，焉能不奇怪。” 众人一愣，真定府破城是肯定的，只是那太乙贵人又会是谁呢，一时间君臣纷纷有了疑问，良久之后高俅突然拍一巴掌，高兴地说道“有了，皇上，臣想起来这个太乙贵人是谁了。” 宋徽宗一惊，急忙问“高卿家快快说是谁？” “燕云候，杨凡！” 等到高俅说完后，宋徽宗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大笑道“可不是嘛，燕云候已经奉命去真定府解围了，五鬼看到的也就顺理成章了，一时间众人大松了一口气。” 就在君臣互相笑谈的时候，只有两个人不一样，一个是郭京，这老小子心里还纳闷呢，“岂有此理，居然让姓杨的占了便宜，也罢，到时候万一城破了，我就将责任推到他身上罢了，想占我老郭的便宜，门都没有。” 另一位就是主张抗战的李纲，自从担任副相后，就在朝堂上极力的劝说派兵救援真定府，奈何满朝上下居然无人有带兵之才，也没有人愿意北上送死，此刻见到皇上宁愿想方设法的避兵，也不愿意交战，更加的失望透顶。 而郭京口中的贵人杨凡，此刻却满脸大汗的朝金人开枪射击，嘴里大喊道“兄弟们，国朝养士一百余年，为国尽忠就在此刻，给我杀啊...砰！” “啪...啪..啪....”随着金人的全面进攻，千牛卫的压力顿时加大起来，由于靠的近了，金人的弓箭也开始对千牛卫造成了损伤，漫山遍野向上冲的金人，不时的有人倒下，然后后面的人就会冲上来，趴在雪堆里的千牛卫狠狠的朝下边射击着，而那些枪管炸膛的人，强忍着身上的烫伤，拿出小油桶点着后，就往山下坡的金人中扔去，瞬间大火轰的一声，冲天而起，连带着尸体和活人一起烧着，一时间哀鸿遍野，惨叫连连。 压阵的阿廖儿已经红了眼睛，已然没有了之前的轻松，直到此刻他们才知道山上的宋军居然只有一千人，而自己麾下的勇士，却付出了几千人的性命，这种战果让一项骄傲的阿廖儿根本无法承受。 “给我冲！”阿廖儿一声大喊后，自己也提着弯刀冲了上去，山坡上到处都是鲜血直流的尸体，看着那些昔日的部下死的如此凄惨，阿廖儿心中的仇恨越发的旺盛，猛然间山腰处火光冲天，而且还有渗人的惨叫声传来，阿廖儿停了下来，阴沉的盯着山腰，只见原本已经快要冲到阵地上的金兵，瞬间被宋人扔下的火油弹砸中，然后便浑身大火的倒在地上打滚，随着不断的往下滚，冲进人群密集的金军中，立即就会引燃更大的火。 咬了咬牙后，阿廖儿猛然大喝一声，“给我继续往上冲，违者斩！”然后便率先带着亲卫冲了上去，金军的进攻越发的猛烈起来，山腰处的阵地在丢下了数十具的尸体后，千牛卫便立即边开枪边撤向山顶处的第二道防线。 冲到阵地上的金人还来不及欢呼，便立即被山坡上的子弹打倒在地，瞪着死不瞑目的大眼睛彻底死去，虽然一路上金人死伤惨重，但是毕竟拿下了山腰阵地，士气顿时升了起来，然后嗷嗷直叫的拿着刀继续朝山顶爬去。 看着山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杨凡原本白净的脸庞，顿时狰狞的扣动手里的火枪，随着硝烟冒起，必然会有金人随之倒下，眼看着金人离山顶越来越近，杨凡知道是时候发起反冲锋了。 “啪...砰...啪....”一阵阵枪声后，老白突然将枪放在地上，大喊道“大人，金人冲上来了，我们冲吧！”一时间众将士纷纷将枪放在地上，拔出背后的千牛刀。 杨凡哈哈大笑一声，弟兄们将火油弹点着给我扔下去，一声令下后，千牛卫纷纷将最后一桶火油点着扔了下去，随着漫天的大火冲天而起，杨凡拔出那把从没用过的千牛刀大喊道“兄弟们给我冲下去，杀了金狗，给乡亲们报仇！冲啊！” “冲啊！” 砰！...双方撞击在一起后，嘶吼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杨凡仗着锋利的千牛刀朝一个脸色狰狞的金人砍去，不料却被一下躲过，然后回首就是冲着杨凡腹下捅来。 砰！一把战刀将弯刀挡开后，高义手一抖，千牛刀顺着弯刀便撸到金人的脖子处，狠狠的一抹，便将金人脑袋割了下来，“大人，卑职保护你。” 杨凡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水，大喝一声“好！” 第301章 古来征战几人回 噗！密密麻麻的撞击中，一名亲卫为了保护杨凡，而被金人一刀划破了喉咙，软软的倒了下去，而血水则溅了杨凡一脸，杨凡没时间去伤感，手中机械着挥舞着千牛刀，朝金人砍去，奈何手劲不大，被金人一刀格挡了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金人，杨凡恨不得吃了对方的肉，手上的青筋已经隐隐迸发出来，僵持了一会后，杨凡被金人一脚踹倒了下去，看着金人拿着弯刀扎下来，杨凡来不及多想，立即从怀中掏出上好弹药的火枪，砰的一声，将金人的脑袋打爆。 看在躺在自己身上的尸体，杨凡费劲的钻出来，扫了一眼战场，尽管千牛卫人数少很多，可是毕竟接受过最残酷的训练，非一般的金人可比，可是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不断的将士倒了下去。 杨凡顾不得浑身黏糊糊的血液，抓起刀就朝身边的金人砍去，这一次由于是偷袭所以直接将金人砍死在地，来不及高兴，下一波金人便围了上来，杨凡以及身边的几个亲卫，拼命的朝金人砍去，一时间血流成河。 山下的完颜闍母神色凝重的关注着战场，嘴里淡淡的说道“这支部队居然如此强悍，与一般的宋军不太一样啊，六千大军攻了这么久还没有攻到山顶，真是可惜了。” 身边的亲卫躬身说道“大将军，属下看阿廖儿将军已经带头冲了上去，想必在过几个时辰就能拿下这座山坡了。” 完颜闍母并没有那么乐观，虽然近战后，宋军的伤亡越来越多，但是毕竟金军死的更多，恐怕即使是胜了也是惨胜，心里叹了口气问道“眼看就是新的一年了，形势对我们不利啊，看来是这次南下汴梁是没有希望了。” 正在这时斥候来报，“启禀大将军，赵州方向突然来了一股宋军，距离此地十余里，人数不详！”此话一出，顿时让完颜闍母变了脸色，心有不甘的吼道“全力攻击，务必在援军来之前，拿下山坡抓住杨凡！” “是！” 杨凡此刻已经被血水模糊了双眼，眼看浑身力气即将耗尽，心下一叹，人数的差距还是太大了，百骑破万晓的事情终究还是没在自己身上发生，高义一身是血站在杨凡面前，大喊道“兄弟们立即护着将军撤到山顶，我带人掩护你们” “是！” 亲卫正要掩护着杨凡离开，不料杀红眼的杨凡，阻止了亲卫的举动，一刀就像金人砍去，其他亲卫咬咬牙，大喊一声“保护大人，便加入了战团。” 半山腰的位置杀的翻天覆地，血流成河，却不知道山顶上的雪窝子里，正有近两百名女子瑟瑟发抖的注视着下边，心里默默的为千牛卫们祈祷，一旦金人攻上山来，那么他们的下场必会凄惨无比。 蔡薇儿眼圈红肿的注视着下边，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人，已经找不到杨凡的身影了，握了握手里的匕首，暗自下定决心，一旦杨凡有个好歹，自己也不活了，用行动告诉那些金狗，汉家女子宁死不屈。 随着时间的迫近，金军的攻势越发的凌厉起来，已经顾不上伤亡多少了，双方就像绞肉机一样，反复的收割着对方的生命，正在大战激烈的时候，突然一个金兵一刀正好砍在了杨凡的背上，噗！杨凡吐了一口血，正要回身砍死那个金兵，却被身边的亲卫代劳了，看着大人受伤，高义等人越发的疯狂起来，嚎叫着冲向金人，千牛刀飞舞之间，必然夺去几条金人的性命。 千牛卫们已经杀红了眼，老白已经顾不上身上的刀伤，千牛刀大开大合之间，必血花飞溅，突然眼前传来一声怒吼，老白看过去，顿时血红了眼睛，只见两名跟在身边的兄弟，已经被七八个金人砍成了数段，连肠子都已经溜了出来，顿时怒吼一声，握着战刀冲了上去。 惨叫声随着太阳的西下越加的凄厉起来，狗子挥舞着一把千牛刀与金人厮杀，身上的疼痛已经没了知觉，脑海中只有无尽的杀意，为那些兄弟报仇，就在刚才狗子亲眼看见余校官与三个金人同归于尽了，到死的时候也没闭上眼睛。 此时的沟壑古道上，正有一支五千人的宋军朝谷峡山行进，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凄厉的惨叫声传了过来，一时间全军上下无不变色，可想而知前方战况何等的激烈。 “韩将军，赵州境内应该不会有宋军了才对，与金人交战的是哪一部的呢？”副将阮文宇疑惑的问道，韩世忠皱着眉头大声说道“不管是哪的，都是抗金的力量，弟兄们在加快点速度，不然作战的兄弟很可能支持不住了。”话音落后，全军加快了行军速度。 而骑在马上观战的完颜闍母脸色彻底苍白下来，看着山上还在胶着的战况，心下一叹，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斥候来报“报！...启禀大将军，宋军援军距离此处不足五里！” 至此完颜闍母仿佛苍老了几岁，目的没达到不说，还损失如此惨重，挥了挥手说“吹号声吧，撤退！” 此时的战场上，杨凡已经彻底的丧失了力气，看着眼前狞笑的耳环大汉，心下一叹，这家伙估计是个将领，身边的几个亲卫居然被其杀了，虽然在其身上留下了几个伤口，但是却并不致命。 耳环大汉舔了舔嘴唇，狞笑着朝那个一看就是大官的男子走去，阴冷的说道“你就是那个姓杨的吧，嘿嘿，你放心，我的刀法很快的，砍脑袋时不会有痛苦的”说完也不等杨凡说话，便挥舞着战刀朝瘫坐在地上的杨凡刺去。 刹那间杨凡用尽了全身力气，抬起压在地上的手枪朝耳环大汉射去，噗呲！子弹射中大汉眉心的时候，耳环大汉楞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而杨凡也眼睛一翻，倒了下去，那一刻杨凡看见了白月...蔡薇儿....然后彻底了陷入黑暗。 等到完颜闍母带着残余骑兵向真定府逃跑后，韩世忠才带着大军赶到了山下，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闻着血气冲天的气味，不少宋军纷纷弯下腰吐了出来。 韩世忠敬佩的大喊一声“赶快上山救治友军！” 等到金兵退去后，躲在山顶上的女人纷纷爬出来，去将那些受伤的将士扶回来，蔡薇儿泪流满面的喊着杨凡的名字，可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尸横遍野，哪里有自己的心上人的身影。 随着一个一个受伤的千牛卫被扶到山顶上后，蔡薇儿心里一沉，急忙的跑到躺在那里咳嗽的老白身前，着急的问道“杨凡呢？” 老白想要坐起来，可是大战下来，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咳嗽出几口鲜血后，便虚弱的说“战...场”两眼一闭彻底的昏了过去。 大风吹起，隐隐的有哭声传来，韩世忠随着靠近山顶，心里越发的敬佩起这支友军来，随着一具具宋军的尸体被抬出来，韩世忠生平第一次被震撼到了，身上插着几把弯刀，宁死也没有倒下去，而是跪在那里不甘的睁着眼睛。 “韩大人，据兄弟们初步估计，山上山下至少有......” 韩世忠皱了一下眉头“有多少？” 副将满脸震惊的说道“金人初步估计阵亡近八千人，而友军则只有...只有不到七百人！太惨了！”韩世忠闻言大喜正要说什么，突然看见山顶上到处都是女子以及受伤的将士再找着什么。 “走，我们去看看！” 见山下到处都是宋军，女人们不但没有感激，反而破口大骂为什么来这么晚，之后便大喊着杨凡的名字，也许是见过一些世面，叶大姐背着儿子冲着韩世忠说道“将军，求你派人找找杨凡将军，他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与金人浴血奋战到金天的，我们不想他死啊”说完便哭了起来。 不料韩世忠听了名字后，顿时大吃一惊，嘴里惊恐的问道“你是说河北东西二路宣抚使杨凡大人？在此？”就在前些天，韩世忠的赵州接到了任命杨凡为河北西路宣抚使的旨意，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见了。 等到务必搜索所有尸体的命令下达后，漫山遍野的宋军开始了详细的查找。随着天色黑下来，难度越发的大了起来，军队驻扎在山顶上后，韩世忠便与女人们一齐照顾着受伤的千牛卫。 等到狗子醒过来后，顿时觉得浑身疼痛无比，留着眼泪说道“大将军战死了，余校官死了，弟兄们都死了”说完后有些疯狂的就要往外冲，杨凡被金人砍倒的时候，正好让狗子看见了，所以一醒过来，就要去找大将军。 让人将狗子按住后，韩世忠叹了口气，问了几句见其疯疯癫癫的，只好站起来看着遍地的伤兵，犹豫了一下咬破手指，在羊皮上写下事情的经过后，便交给副将郑重的说道“杨宣抚力战而死，震撼太大了，真定府我们禀报不到，立即将此战报飞鸽传书送到朝廷，快去！请朝廷速速再派大员主持大局。” 副将郑重的将羊皮收在怀里后，便急冲冲的下山，带着几个亲兵奔赵州而去，看着彻底黑下来的夜晚，韩世忠叹了一口气，“此次大战太惨了！杨宣抚一路走好！” 第302章 完颜宗望的决定 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无路可走的杨凡摸索着走了几圈后，最终还是颓废的坐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脑袋里始终回荡着未知的低语，好似催命，又似乎是解脱。 刹那间无际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点点光亮，夹杂着嗡嗡的回响出现在前方，杨凡顿时高兴了起来，虽然想不起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但是总算有了一个出门。 走了很久以后，眼前的光亮越发的明亮起来，但是却始终走不到那里，气的杨凡大骂了一句“操蛋”就一屁股坐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周围无边的黑暗。 就在这时突然一股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过来，“磨蹭什么呢？赶快去报道！”等到杨凡惊喜的想要看看是谁说话的时候，周围依旧是虚无的黑暗，连个人影都没有。 休息够了后，杨凡便咬咬牙再次往前走去，这一回杨凡终于穿过了光亮，看着眼前出现的东西，目瞪口呆，一座巍峨的关隘出现在面前，而关隘之上赫然写着鬼门关三个大字。 杨凡顿时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如果是不认识也就罢了，但是偏偏这座关隘被世人所熟悉，杨凡两腿哆嗦的想要转身就跑，却不想鬼门关前突然走过来一队面无表情的人，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杨凡后，虚无缥缈的回音出现在杨凡的耳边“为何不去鬼门关报道！” 杨凡面无人色的正要回答，正巧扫了一眼关前排队入城的“人”，顿时大吃一惊，老余、耳环大汉、千牛卫的兄弟们，都出现在了那里，正面无表情的签字画押，然后虚浮着进了城。 看着这个人躲躲闪闪的，那些面无表情的人冷哼一声，便要过来抓杨凡，吓得杨凡正要大喊救命，却不想阴郁的天空迅速打开一丝亮光照到杨凡的身上，将其带离了此地。 极度旋转中晕过去的杨凡，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张憔悴之极的脸庞，待晕眩过去后，杨凡才感觉到浑身酸疼无比，稍微动了一下，顿时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啊，啊的叫了几声后，蔡薇儿便摸着了眼泪，一边哭一边对着一位老大夫说道“多谢您了，解神医。”只见老者虑了一把胡子，欣慰的说道“小娘子客气了，杨大人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刀尖就离心脏二寸的距离，在近一点恐怕老夫就无力回天了。”说完还摇了摇头，一脸的好奇，受这么重的伤害能活下来，真是闻所未闻。 蔡薇儿让人给老神医包了十两银子后，恭敬的递给老神医，感激的说道“老神医还请收下，以谢您多日来的劳累。”从找到后，看见杨凡一身是血的躺在那里，身上还插着一把刀，蔡薇儿顿时就昏了过去，等到醒来后，人已经到了赵州。 连日来杨凡几乎没了呼吸，要不是老神医日夜的施展医术，恐怕这个时候自己已经随杨凡去了，所以此时见杨凡醒来，心里格外的感激老神医。 老神医推辞了一番后，收下了银子，嘴里郑重的说道“此次杨大人身受重创，还应多加注意照料才好，人参汤每天顿要少喝一些，也好补充损失的元气，如果调理的好的话，半年以后就可以下地活动了，如果调理的不好的话，随时会有危险。以后最好找一个大夫跟在身边，防备于未然。” 老神医的话虽然说的婉转，可是蔡薇儿哪里不明白，人家的意思就是随时都可能死去，让早点做好准备，勉强的将老神医送出去后，便来到床边，看着再次昏睡过去的杨凡，泪珠缓缓的从脸颊滑过，“小凡，你一定要好起来呀，我还等着你娶我呢。”说着说着便小声的哭起来。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老白的声音，“大将军正在休养，韩将军再等等吧。”蔡薇儿擦了擦眼泪，平复下心绪后，悄声的走出门外，客气福了一礼，“我替杨将军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了，就在刚才他醒了过来，只是受伤颇为严重，不宜打扰，还请韩将军见谅才是。” 韩世忠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游骑将军，哪里敢让宣抚使夫人向自己行礼，急忙退后了两步，恭敬的抱拳说道“不敢，不敢，杨大人以身报国，末将佩服之至，将其救起也是应了本分而已，万不敢劳杨夫人酬谢，还请杨大人好好养伤，末将这就告退。”说完话后，便大步的走了回去。 等到韩世忠走了后，老白才犹豫的问道“蔡小姐，大将军他？” “他已经醒了过来，以后慢慢调理的话，半年就可以下地了。只是千牛的兄弟们怎么样了？” 老白刚松了一口气，闻言悲伤的说道“活下来的兄弟只有一百余人，老余战死了，老高身受重伤，也于前日醒了过来，活下来的兄弟们，人人带伤，哎，太惨了。”说到此处，老白的虎目流下了眼泪。 蔡薇儿叹了口气，神情难过的说道“你先照看一下杨凡，我去看看那些女子以及弟兄们安顿好了没有....... ....... 遭受重创的不光是千牛卫，当耶律余睹带着两千残兵匆匆回到金军大帐后，完颜宗望大吃一惊，急忙站起来扶起跪在地上的完颜闍母，问道“将军为何如此狼狈？” 完颜闍母并不肯起身，羞愧的叹了口气，“二太子，老臣无能，近万名骑兵勇士尽被宋军打败，如今只剩下两千残余，还请二太子责罚。” “什么？”完颜宗望大惊失色，急忙问道“据我所知，南朝里还没有能够打败你的大将吧，是什么样的宋军会重创大金勇士？难道大名名防线的六万大军尽数出动了？” 完颜闍母老脸一红，再次磕倒在地，“末将无能，并非败于大名守军，而是被河北路宣抚使杨凡，带着近千人的宋军所击溃！”一想起那日的情景，完颜闍母就一阵的胆寒，近万名的骑兵，是何等的强大，可是愣是被那个疯子用几百人击溃。 完颜宗望一愣，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顿时浑身发冷的瘫坐在椅子上，虚弱的说道“就是那个打败宗翰的杨宣抚？他怎么会到真定府来呢，对了，一定是用了那种厉害的火器。”终于想起来的完颜宗望，顿时眼睛一亮，惊诧的说道。 见二太子如此剧烈的咳嗽，完颜闍母闪过一丝担忧，急忙让人将战场上捡到的燧发枪拿了出来，双手托着递给完颜宗望，浑身发冷的完颜宗望正要接过来，却不想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一时间帐内大乱，被召唤而来的军医，急忙的跑进大帐，摸了摸脉后，才对着完颜闍母以及后赶过来的刘彦宗说道，“二太子这是连日来的奔波，外加心绪焦虑不定，感染了风寒，寒毒已经侵入肺中，若不赶快医治的话，恐有性命之忧啊。” 刘彦宗眉毛一皱，抓起军医的衣领狠狠的说道“如何能治？”吓的面无人色的军医，结结巴巴的说“这里条件简陋无治疗的办法，只能回到北方大的地方。” 正在这时，躺在床上醒过来的完颜宗望，悠悠的说道“彦宗，这不怪军医，让他下去吧”，见二太子醒过来了，刘彦宗这才放过军医，担忧的说道“二太子您已经不宜在战了，否则会危机性命。” 完颜宗望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的口号后，才憔悴的说道“成也杨凡，败也杨凡，宗翰的西路军一撤，我们已然成了孤军深入，若想继续南下已经没了希望，虽然我们的主力尚存，但是士气已然泄了，完颜闍母，派人将驻扎在井陉的金军撤回来吧。” 完颜闍母一惊，颓废的问，“二太子，咱们这就要出撤军了？回去后怎么向朝中交代？” “此次撤退，非我们战败，乃是宗翰他们撤退在先，其次我们得到了宋军的新式武器，只要回去将武器研发出来，到那时大金勇士何人能敌？所以我们只能等到来年再战了，撤吧，至于撤军之事，就交给你二人了。”说完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刘彦宗与完颜闍母互相看了一眼后，满脸不甘的点点头，便出去准备撤军了。 第303章 帝之震怒! “报！.....金军已经撤到五十里外！方向为中山府！”斥候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李邈一惊，顿时问向身边的刘翊，“刘将军，你看这金人是什么意思？”被围了二十六天后，李邈已经做好了城破人亡的准备，如今金人却悄无声息的退去了。 刘翊神色凝重的盯着远处空荡荡的营地，沉声说“赵州的韩世忠派飞鸽传书来说，杨宣抚使在峡谷山一战，重创了金人近万人，而其麾下的八百千牛卫只活下来了一百余人，现在金人无故退去，恐怕跟这有些关系。” “哦？可是那个击退完颜宗翰的杨宣抚？他的千牛卫焉能有如此战力？要知道我们要想歼灭一万金军骑兵，不付出个五万大军，根本没可能做到。” 刘翊疑惑的摇摇头，“这些我倒是不知，韩世忠也只是将状况说了一遍，对了，朝廷已经任命杨大人为河北东西二路宣抚使了，现如今昏迷在赵州，性命堪忧啊。” 李邈感慨的叹了口气，遥望着远方说道“立即派出斥候严密监视金军的一切动向，待金人出境后，立即打开城门向周围各州收集粮草食物，你我二人也好去赵州拜见宣抚使大人，但愿这位国之大士能平安下来吧。”说完便伤感的下了城关。 刘翊神色悠悠的盯着远方，自言自语的喃喃道“百骑破万晓，非常人所能及，杨大人，你做到了...... ....... 寒风呼啸的早晨，汴梁大街上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人开始上街了，尽管金人近在眼前，可是为了活着不得不走出来，开始一天的忙碌，守卫城门的士兵一脸沉重在城墙上巡逻时，突然远处疾驰而来一队骑兵，吓的城墙的宋军大吃一惊，纷纷拿起刀剑，关闭了城门，紧张的盯着远处的骑兵。 刹那间大风吹起，急忙忙登上城墙的守将，一脸凝重的盯着那队骑兵，只见马蹄快速的朝城门冲过来，就在副将要下令放箭的时候，突然守将王钟挥手阻止了，等到那几十余铁骑靠近后，才大声问道“尔等何人？为何擅闯京师重地？” 马背上插着三面令旗的红翎急使大声喝道“真定府大捷！速速开启城门！”一句话吓的守将立即带人跑下城墙，开启了城门，望着那些疾驰而过的红翎急使，满心的欢喜。 清晨的汴梁城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小贩们无精打采的站在摊子前，等着生意上门，正在这时，突然街道上疾驰而过一队骑兵，背着令旗大喊“真定府大捷！.....” 刹那间无论是小贩，还是路过的百姓，纷纷手舞足蹈的大声呼喊，连日来一败再败的宋军终于打了胜仗，压在百姓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去掉了。 此时的朝堂之上，正在阴云惨淡的开着朝会，面对久久无音信的真定府，所有人心里越发的沉重起来，自宋金开战以来，除了太原有过一次胜利外，其余都是败仗。 就在这时皇城使石中义突然大步走进来，单膝跪地大声颤抖的说道‘启禀皇上，前方战报来了，真定府大捷，重创金军一万人！’石中义的话就像一颗石头子，狠狠的砸进潭水中，顿时引起巨浪滔天。 原本肃静的朝廷，瞬间喧闹起来，众位大臣无不弹冠相庆，缓过神来的宋徽宗，急忙站起来，往下走了两步颤抖的说道“石爱卿...你....你说什么？” 石中义心里感慨万分，谁能想到一个骤然爬起的新贵，居然能重创于金人。听见皇上问话后，顿时抱拳说道“回皇上，河北东西二路宣抚使杨凡，于赵州峡谷山一战，以八百千牛卫重创金人近万名骑兵，金人已于多日前撤军北反到燕山府了，而杨宣抚使身受重创七刀，至今昏迷不醒，已处弥留之际，八百千牛卫只有一百余人活了下来，其它皆为战死！” 此话一出，原本极为热闹的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杨凡这样一个勋贵居然冒死与金人血战，更不敢相信这么大战功的杨凡说不行就不行了。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 原本满脸笑意的宋徽宗突然愣了下来，眼圈湿润的哽咽道“把红翎急使叫进来！” 一身破烂血污的红翎正是狗子，进入朝堂后立即跪了下去，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李邦彦眉头一皱，正要出声训斥，却被一脸忧伤的宋徽宗拦了下来，柔声问道“将那日的状况讲来。” 狗子瞧了一眼那些人五人六的大臣，眼中闪过一抹轻蔑，悲痛的将杨凡为了国事，亲自爬雪山，睡雪窝，翻越太行山去救援井陉说了一遍，当说道杨凡等人奇袭金人，进入井陉县城，孙县令以及一众军民皆战死尽忠的时候，朝堂之上尽是羞愧之色，当他们大谈治国之道的时候，已经有人为国尽忠了。 当说到为了牵制金军，替真定府解围，而困守山上的时候，众大臣心里非常的疑惑，他们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勋贵红人，要去那种地方拼命，老老实实的享福不好么。 说道最后，狗子已经泣不成声，他出来的时候，杨凡几乎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再看看那些虚伪的大臣，狗子凄厉的往前爬了几步，大喊道“皇上，杨大人为了大宋，足足与金人在峡谷山血战了四天，兄弟们都战死了，等我们找到杨将军的时候，他胸口处插了一把刀，全身上下几乎鲜血淋淋，期间并无任何援军来援，您要为将军做主啊......” 看着满身乌血的将士嚎嚎大哭，宋徽宗颤抖的接过战报，待看完后，犹豫的问了一句，“杨爱卿...怎么样了？” 狗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哽咽的说道“昏迷不醒，已经准备好了后事！”说完便两眼一闭，昏了过去，连日来的担忧和疲惫终于摧垮了狗子。 梁师成立即让人将其抬下去医治的时侯，宋徽宗却叹了口气，遥望着大殿外的天空，神色彷徨的说道“杨卿........”眼见皇上如此，殿下的众位大臣无人敢上前说话，谁也不想承受皇上的怒火。 宋徽宗看了一眼殿下的大臣，突然凄然一笑“朕很伤心，你们伤心吗？” 大臣们一愣，纷纷弯腰说道“臣等伤心！” “呵....” 宋徽宗冷笑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满身戾气的拍了一下龙椅，大喊道“相州刘韐、梁启明、韩炜、官降六等！大名府、杜充、马思正、赵士辰、张俊、官降六等！其他官员各降三级！” 此言一出，满朝大臣纷纷炸了锅，宋徽宗这分明是想将两地的官员统统处置了啊，众人齐声跪倒在地大喊道“皇上，不可呀，一旦这些人都被一降到底，那么相州、大名必然会陷入混乱之地。” 宋徽宗原本戾气的身子，突然软了下来，看着那些张口说话的大臣，冷笑一声，“见死不救，要之何用？不杀已是皇恩浩荡，谁若在言，一并处置。” 皇上平日里从来没有这么严厉过，就是梁山叛变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如今满身杀气的皇帝，让他们又怕又陌生，闭上嘴站起来后，宋徽宗的声音继续飘了出来，“杨凡功在社稷，着其子，杨宝宝为正六品昭武校尉，其妻杨白氏为正三品浩命夫人，命康王赵构为河北安抚使，即刻前往河北看望杨宣抚，必要时将其接到京师！退朝！”说完话后，一甩衣袖便大步离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304章 尸山血海 退朝后，白时中走出大庆殿，见左右无人注意，来到面无表情的李邦彦身前，小声的说道“李相，今日朝堂之上该如何是好？”李邦彦转过头盯着白时中看了一会，嘴里冷笑了一声，“就是封他个王爷又能如何？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倒是圣上今天的态度，才让人胆战心惊呀，白相。” 若有所指的拍了拍白时中的肩膀后，便钻进去了轿子离去，留下一脸深思的白时中站在那里，良久之后白时中嗤笑了一声，便坐进轿中悠悠的离去。 满身戾气的宋徽宗回到坤宁宫后，瞬间消散了满身的戾气，有些疲惫的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房顶。 “皇上可是有了心事？”端着燕窝的王皇后，缓步走了进来，将燕窝放到桌上后，便看见了心事重重的皇上躺在那里。 宋徽宗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轻声一叹，“让人把燕窝拿下去吧，朕吃不下。” “哦？这倒是有些奇怪，皇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一项爱好美食的宋徽宗，居然说吃不下，倒是让王皇后小小的吃惊了一把，不过等宋徽宗说完后，王皇后再也笑不出来了。 “真定府之围已经被杨卿解了，金人撤回了燕山一带，可是那傻小子居然硬是靠着八百人，在雪山上血战一万多金军，最后弄得自己身受重伤，至今还是昏迷不醒，唉，朕心里难受啊，普天之下再也没有这样的好臣子了。”话一说完，宋徽宗便侧过身去，朝着床里蜷缩着。 “什么！” 显恭皇后失神了片刻后，一脸伤感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幽幽的叹息，“可惜了大宋一颗栋梁之才，据我所知杨家人已经快到京师了吧，唉，可惜了。”身为皇后，有些事情不能随意的表态，只能点到为止。 宋徽宗瓮声瓮气的说道“你放心，我已经册封了他的儿子杨宝宝，还有他的妻子，另外我也嘱咐了恒儿几句，让他务必照顾好那小子的家眷。” 显恭皇后默默的点点头，然后看着不断闪烁的蜡烛，久久的失神...... ...... 随着金人的退去，汴梁城这座大都市早早的恢复了人气，川流不息的人群里，人们兴奋的吆喝着，忙碌着，不过就在这时突然大街上跑过一队队手按腰刀的官差，驱散人群后，分站街道两旁，三步一小岗，五步一大哨的戒严了整个街道。弄得黑压压的人群，只能挤在道上，好奇的打听发生什么事了。 也不知道哪个消息灵通的人氏小声的说道“嘘，别说话，听说是打了大胜仗的杨大将军回来了！”不料另外一个人却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你懂个屁，我听说是杨大将军的家眷从江南回来了。” 就在这时街道的尽头缓缓的行过来三两马车，十几名千牛卫骑在马上，严密的护卫于左右，顿时大街上为之一静，所有人的静悄悄的看着车队，眼里有敬佩，也有惋惜。 等到车队行到一位老者的面前后，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李元芳走到马车棚边上，对着里边小声的说道“杨老太爷，前面是李纲大人！” 布帘打开，从马车上走下一位黝黑的庄稼汉子，神色憔悴的走到李纲面前拱拱手，“李大人您这是？” 看着苍老许多的杨仁义，李纲莫名的叹了口气，自从知道杨凡宁死也没退后一步后，老李纲非常的欣慰，却又无比的哀伤，连日来越发的憔悴起来，全无往日的神采。 “老杨啊，你们有个好儿子，我也有个好学生，为了大宋活生生的躺在了冰冷的血泊中，我...为他骄傲啊！”话未尽，眼角已经湿润，发现此处不是叙旧的地方后，便朝前指了指，“我今日出来迎接，已经坏了规矩，你们先回杨府去吧，改日我去看望你们”说完话拍了拍杨仁义的肩膀，便闪身退到了一旁。 杨仁义嘎巴嘎巴两下嘴，想要说什么，可是满嘴的苦涩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朝李纲拱了拱手后便坐上了马车，等到马车缓缓的离开后，李纲才挥了挥手，带着一班衙役黯然的离开了街上。 金水河畔，杨家府邸外，大门中开，老管家、李小二、等几十位杨家老人恭敬的候在大门外，见到车队停了下来后，立即齐声说道“恭迎老太爷一家回府！” 望山未尽灭，人去物已休，杨仁义搀扶着一脸病容的马氏下了马车后，感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许久未见的府邸，竟有了一丝暮气，等到杨仁礼、杨仁智几人下来后，缓缓的走到杨仁义的身边，“老二啊，不必过于伤怀，小凡兴许已经好了呢，听小李说那个什么构已经去接他回来了嘛，咱们还是多求求天上的爹娘，好好的保佑小凡这孩子吧，等到他回来了，说啥也不能再让他出去了。” 还没等杨仁礼絮叨完，王氏就狠狠的拧了一下其胳膊，冷冷的说道“闭上你的嘴，小凡可是咱们杨家人，谁不惦记？”弄的杨仁礼悻悻的不吱声了。 兴许是站的久了，等到一脸憔悴的马氏回过神来，勉强的笑道“都进去各忙各的吧，老三，带着小二、老管家去看看杨家工厂运行如何了，老三家的将下人都过过数，重新安顿一下，剩下的都先进去安顿下来吧。” 众人点了点头后，便迈进了大门，等到抱着孩子的白月进了门后，差点没流下眼泪来，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可是那个每天笑着和自己说话的夫君，却躺在了冰冷的北方，一路上不知流过了多少泪，也想过随夫君而去，可是看着怀中咿咿呀呀的儿子，白月却怎么也很不下心来。 杨家院里人多了，也就热闹起来，简简单单的吃过饭后，马氏逗了逗大孙子，脸上终于才有了一点笑意，亲了亲小家伙的小脸后，马氏才轻轻的对着一大家子说道“大哥、大嫂我和仁义商量了一下，小凡毕竟不在家，咱们家的封地在五里庄，那里虽说有了几家厂子，可是毕竟还有那么多地在种着，那些庄上的老农和田地就拜托您二位帮着管理一下。”” 王氏之前已经听马氏说过了，知道管理庄子是家主的权利，马氏这是相当于把半个家主权利，交给了他们，当即站起来要拒绝，却被一边的李氏按了下来，劝解道“大嫂，二嫂也是一番心意，就别在推迟了，你三弟现在正管理者杨家几处工厂的事宜呢，哪里还有精神头在去管理庄子。而我也要操持着杨府和伯爵府的日常事宜，就更没有时间了，还是劳您费费神吧” 见大家都这么说，王氏看了一下傻笑的杨仁礼，只好点了点头，见王氏同意了，马氏这才松了一口气，喃喃道“我呀，现在一闭眼就能看见凡儿小时候围在我身边的样子，谁能想到大了，大了，想见一面怎么就那么困难呢。” 杨仁义虽然沉默不语，不过还是皱了皱眉头，说道“行了，别絮叨了，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赶了那么多天的路，早点休息吧，月儿，你也早点抱着孙儿回去休息，明日也好养足精神。”说完后便回了后院。 .......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此时的赵州府衙后院内，一群手持念珠的僧人，敲着木鱼念着佛号，而周围则是站满了大小官员，静静地垂立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此时屋内床上的杨凡，却游荡于无尽的黑暗之中，身体虚弱的杨凡，不时的会看见那些血淋淋的金人，狞笑着朝自己砍来，然后浑身是血的老余一边抵挡着金人，一边大喊“大人，快走！”刹那间狞笑的金人远去，浑身是血的千牛卫们，缓缓的围了上来，痛苦的向杨凡抓去，“大人，我们死的太惨了...为什么你没有死...为什么......” 杨凡想要挣脱那些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断手，却不想一抬头发现，孙县令带着数万身体残缺的百姓，摇晃过来，“为什么不来救我们...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啊！....一身惊叫后，杨凡颤抖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盯着顶棚，仿佛那里有着无尽的尸山血海，正像一个漩涡一样将自己慢慢的吞没。 第305章 和亲! 一声惊叫瞬间惊动了无数人，不过没人敢冲进房间去，没看见那些站在门口杀气腾腾的千牛卫嘛，自从杨凡几日前从噩梦中惊醒后，老白便想起了一个方法，用千牛卫身上的杀气，驱逐那些孤魂野鬼。 无心理会外面什么样，蔡薇儿一脸憔悴的趴在床边，抓住杨凡的手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小凡，又做噩梦了？”一声问候，仿佛救命的稻草般，将杨凡从那尸山血海的黑洞中拉了出来，眼珠转了转，看见蔡薇儿那一脸的憔悴，想要心疼的伸手去摸摸，可是终于还是使不上一点力气。 杨凡自从清醒过来后，就一直在问自己，“将士们都死在了战场上，为什么自己还活着？那些人都是最初跟着自己的老兵，却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永远的躺在了血海里，日夜哀嚎。” 每次梦中，杨凡都会回到那里，面对着无尽的杀戮，杨凡筋疲力尽的拼杀着，然后一个一个兄弟惨死在自己面前，那一双双不甘的眼神，以及那些熟悉的脸庞，无时无刻的都在折磨着杨凡，仿佛在告诉杨凡，为什么不一起去死？ 杨凡知道那些兄弟的鬼魂是怨自己，没有把他们带回去了，或者说没有下去陪他们了，想到此处心里一片黯然，双眼无神的盯着蔡薇看了一会后，便默默的转过头去，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见杨凡如此模样，蔡薇心里的担忧更多了一分，虽然杨凡已经清醒了过来，但是性情却变了，沉默寡言，更让人担忧的是，每日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就会更加的沉默。 悄悄地关上门后，蔡薇儿走到一位僧人面前，恭敬的施了一礼，“大师，还望您能帮帮我家小凡，自从他从战场上活下来后，整个性情大变，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还望大师能够超度缠着他的那些鬼魂。” 不料老和尚摇了摇头，“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奈何杨施主此次大损元气之际，已被心魔占据了心神，老衲只能集佛心之力为杨施主诵经了。”说完之后，便再次双手合十，默念起经文来。 正在这时，站在一侧已经很久的李邈走过来，小声的说道“蔡姑娘，杨宣抚使他如何了？下官是否能见一见他？”金人虽然退去，但毕竟河西路最高官员是杨凡，因此才冒昧的问了蔡薇儿一句。 蔡薇儿看了一眼房间，犹豫了片刻后拒绝的说道“李大人，真是对不住了，杨大人虽然醒了，但是心神受创严重，还望再让他多休息几日为好。” 李邈叹了口气候，略微点了点头，便带着一群官员离去了，此时院中梵音清唱，香烟渺渺...... 等到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后，杨凡才缓缓的转过头，睁开眼睛看着外边照进来的光芒，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后，身体才舒服了一点，想要动一下，却是浑身的疼痛，吸了一口冷气后，才无奈的继续躺着，耳中不知何时传来一阵阵梵音，眯着眼睛听了一会后，眼角不知何时滑下一颗大大的泪珠。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若有如无的经文从外面传来，感受着冬日的阳光，脸上的悲苦之色渐渐的淡了下去，然后脸带笑意的闭上了眼睛，缓缓的睡去...梦里一切尽是岁月的慈悲。 ........ 宣和七年末，正当大宋朝廷为即将到来的元日庆祝时，金国使者大摇大摆的来到汴梁，当着满朝文武大员的面，将信递了上去，待宋徽宗看过之后，啪的一声，将信纸狠狠的扔在地上，声色厉茬的说道“岂有此理，你们欺人太甚了。” 不料金使却并不惧怕，单手抚胸说道“皇上，我们二太子也是为了金宋两国的友好，才促成此次谈判的，要知道这可是在我朝中背负了很大的压力啊。” 金人的话，大臣们怎么可能不明白，李邦彦走出来淡淡的说道“你们二太子想要议和的诚意还是有的，但是想要娶我大宋茂德帝姬，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换成普通人家的还行。” “哼！我国二太子自从听说，贵国的茂德帝姬赵福金，是最美丽的公主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并且说了想要议和必然要娶公主，不然其他一切免谈，你们就等着我大金再次兵临城下吧。” “放肆！大宋之地，焉能容你放肆！”李纲一脸愤怒的走出来大声斥责道。被训的金使心下一颤，正要缓和两句，不料一边的李邦彦陪着笑脸说道“哎，李相不必惊怒，金人谈判议和的诚意还是有的，至于其他事情再商量商量嘛。” 金人见此更加的嚣张了，朝宋徽宗行了一礼后，淡淡的说道“皇上，我家二太子说了，想要议和只能将太原府、中山府、河间府割让给我大金，并且每年纳贡九百万贯！然后将茂德帝姬和四千名良家美貌女子送到金营，你我两国方能友好和平下去。” 宋徽宗脸色一怒，正要说话，却被李邦彦抢先说道“金使可以先下去休息休息，容我等商议商议。” 金人也不想将宋廷逼的太紧，闻言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等到金人一走，梁师成立即喊了一嗓子，退朝，李邦彦、白时中、张邦昌、汪伯彦、李纲留下。” 等到大臣都退去了后，李邦彦才痛哭流涕的跪倒在地，大声说到“皇上，今时已不同往日了，金人仗着武力一再欺辱我大宋，我们更是损失惨重，如今金人好不容易主动提出来议和，万万不可错过呀皇上。” 李邦彦说话后，白时中、张邦昌、汪伯彦纷纷跪下大声道“李相言之有理，望皇上三思。” 宋徽宗扫了一眼旁边站着得李纲，然后才看向李邦彦等人，悲愤的说道“那可是朕的心甘宝贝啊，福金她如何能受辱于金人之手？”不料李邦彦一脸心有余悸的回到：皇上，臣也知道，这样一来委屈了茂德帝姬，可是金人南下的后果，我们同样承受不起呀，再说了，古有昭君出塞，保持了汉朝匈奴多年的和平，后有文成公主嫁给松赞干布，都是一件件利于国家的大功德啊。 宋徽宗终于沉默了，尽管心里那么的不舍，可是女儿和江山比起来，心里还是知道轻重的，当下叹了口气说道“朕累了，此事就交由李相去和金人谈吧。”言下之意已不言而喻。 李邦彦等人闻言大喜，当即称赞离去的皇帝圣明，然后相继笑着离开了此地，至于板着脸的李纲，从头到尾都没有人过于关注他，政不同，不足为谋！ 第306章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议和之事只用了短短的两天时间，便在亲切友好的氛围中谈妥了，大宋方面除了割让燕山府、中山府、太原府、河间府外，并将茂德帝姬嫁于完颜宗望，陪嫁女子六千名，鉴于大宋的友好态度，金国方面将索要的九百万贯税贡改为五百万贯，以及五万条燧发枪。 此消息一出，天下震动，李纲当即表示不同意，并且以侮辱国体为由，拒绝上朝，然后议和之事在李邦彦、张邦昌为首的一帮大臣的赞成声中，获得的通过，并且将茂德帝姬的出行日子订在了正月十六那天。 此事发生后，天下人无不吐骂李邦彦、童贯之流，并且给其起了个奸相的外号，对此李邦彦常常对着一帮心腹说道“愚民之性，皆为误国啊，我这也是曲靖救国路线。” 相比于外面的巨浪滔天，皇宫大内也是一片惨淡之际，美貌如花的茂德帝姬此刻正彷徨的坐在花园里呆呆的出神，想起早上父皇对自己说的话，“皇儿啊，父皇虽是一代君王，可是毕竟不是神仙，有些事情也是无可奈何呀，身为皇家女子，往往都是没有幸福的，你就认命了吧，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在回来看看父皇。” 今年只有二十岁的赵福金，也曾向往过未来的如意郎君，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有想过会嫁给金人，当要嫁给金人的消息传来后，对于赵福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一下子就毁掉了后半生所有的希望。 公主府里老宫女也曾偷偷的劝其认命吧，并说公主注定不能奢望太多，承受了世间的金贵，注定要付出些代价，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你一样，就会收回另一样。 “皇姐，你在想什么呢？”永福公主听闻消息后，便立即赶来看望这位苦命的姐姐。听见有人问自己，茂德帝姬僵硬的转过头看见是皇妹来了，这才凄苦的说道“你这妮子怎么想起来看望姐姐了。” 永福淡淡一笑，坐在茂德公主的身边担忧的说道“刚才我去求了母后，可是母后说她也没办法，并且说这都是命，女人想要找个好的归宿并不那么容易。” 茂德帝姬神色忧伤的叹了口气，黯然的说道“算了，父皇都没有办法，别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就连李纲那样的大臣都阻挡不了，姐姐这辈子认命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 不料原本还有些担忧的永福公主，神秘的说道“那可不一定，父皇没办法可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办法，朝中就有一位大臣可以决定此事。”一想起那个阳光的男子，永福的心跳就快了许多。 溺水之人总是会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茂德帝姬拉着永福的手着急的说道“皇妹救我，快快告诉我是哪一位大臣能有如此能力？”心中原本死去的心顿时活了过来。 永福看见皇姐一脸着急的样子，也不卖关子，大大方方的说道“就是那位刚打了胜仗的燕云候呀！他对父皇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如果他不同意这件事的话，多少还有一些回旋余地的。” “燕云候？” 高兴万分的茂德帝姬就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样，从头凉到底，摇摇头苦笑道“可是他在真定府啊，并且不是身受重创已经昏迷不醒了吗？” “哎！”这回是两个人一齐叹了气，永福一想到那个阳光的男子，为了跟茹毛饮血的金人血战到底，将自己留在了那片血泊之地，心里就一阵阵的心疼，恨不得自己插上翅膀飞到那个男子身边，去照顾安慰他。 想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绝望的皇姐，心里有些不忍还是坚定的说道“那可不一定啊，万一他回来了呢，明日我以去大相国寺上香的名义找你前去，然后咱俩顺道一拐去杨府看看，兴许他们会有什么办法呢。” 茂德帝姬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闻言点了点头，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后，便回去开始准备明天的出行事宜...... ....... 护卫林立，官差开道，大相国寺的香客，诧异的看着主持出来迎接两位女子，“阿弥陀佛，两位女施主心诚施善，满天佛菩萨自然会保佑你们，请进！” 茂德和永福客气的朝主持施了一礼后，开口说道“多谢普智大师，”然后双双进入大殿诚心叩拜，看着跪倒在地的两位女子，念念有词，老主持双手合十念了句“额弥陀佛！” 拜佛念经后，两人便捐赠了一些香油钱，在老主持的祝福下，双双上了轿子，吩咐去金水河畔杨府。老太监犹豫了一下，正要拒绝，不料永福公主哼了一声，“杨家劳苦功高，我们去看看他的家眷有何不可，起轿！” 当宋徽宗得知了消息后，两位公主已经坐在了杨府的客厅里，看着女子怀中的胖儿子，永福公主的心里有些酸涩，可是一想此次的正事，客气的说道“护国夫人近来身体可好？” 马氏笑眯眯的回了句“还好，不知道两位公主来访是为了什么事？”也许是嫌弃没跟自己打招呼了，白月怀里的胖儿子，瞪着明亮的大眼睛，怔怔的看着两位公主，嘴里咿咿呀呀个不停，并且很不客气的用小脚丫瞪了一下。 突然白月惊呼一声，原来怀中的儿子尿了，赶忙向两位公主陪了一下罪后，便抱着儿子去了后院换衣服，等到白月走了后，马氏才收回满是笑意的眼神看向两位公主。 也许是马氏的态度温和，让茂德帝姬放松了不少，客气的点点头说道“护国夫人不知道，自从我被父皇选为嫁给金人以来，我就整夜的睡不着觉，不知道护国夫人可知道燕云候的消息？” 终于知道两位公主的来意后，马氏也是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两位公主的意思老身明白了，可是我毕竟是个妇道人家，根本说不上话，至于凡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老身也是不得知，这件事我们使不上力气啊。” 茂德帝姬闻言脸色一变，凄苦的点了点头，站起来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在来拜会老夫人。”说完就缓缓的朝门口走去。 也许是不忍公主的遭遇，马氏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个，他在赵州养伤” 走到门口的茂德帝姬身子一僵，点点头后，便拉着永福的手走出了大门，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马氏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又是个苦命的女子啊...哎...” 正在这时后院传来一声嘹亮得哭声，听到声音后，马氏拍了拍额头，笑骂道“我的小活祖宗呦.”喜悠悠的跑去后院看孙子。 ....... 也许是在慈悲中顿悟，又或者天生就是个勇敢的战士，养了一段时间后，杨凡的脸上渐渐的有了一丝红润，轻微的动弹也不会在像以前那么疼痛了，咳嗽了几声后，端着汤药的蔡薇儿走了进来，将药放在桌上后，便走到杨凡的床前，摸了摸杨凡的额头，欣慰的说道“额头总算不那么烫了，在养上几个月，估计就能下地走走了。” 杨凡轻轻的捏了捏的蔡薇的手，虚弱的说了一句“谢谢”，弄得蔡薇儿呸了一下，恼怒的说道“谁稀罕你的谢谢，我还等着你娶我呢”说完话后便捂着脸，从指缝偷看杨凡，发现其正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狠狠的跺了跺脚说“汤药凉了一下，我喂你喝药” 第307章 夜未央 末路惊风雨，穷边饱雪霜命随年欲尽，身与世俱忘无复屠苏梦，挑灯夜未央，随着烟花在空中绽放的那一刻，宣告着新的一年来临了，贴桃符、包饺子、吃汤圆和年糕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大宋。 每个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活在这个国家里，无论是达官贵人的醉生梦死、还是贫寒之家的年关难过，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庆祝这个大年夜，真定府一战，耗尽了府州的大量元气，官员无俸禄、百姓无炊米，所以当李邈厚着脸皮来邀请杨凡去府衙吃饭的时候，杨凡躺在床上笑着婉拒了，知道李邈的不富裕，也不想难为其破费太多。 等到李邈退去后，杨凡特意让老白挡在门口，河西路各府州官员一律不见，杨凡虽然是杭州府人，但是却对水饺这东西情有独钟，让蔡薇儿带着叶大姐那些女子包了大量的水饺后，杨凡便挣扎着让人将其抬到担架上，想要去看看那些埋在赵州郊外的兄弟，过年了，人总是要吃上一点好的。 没有带太多的人去，只有一百三十名千牛卫跟着去了，每个人都挎着篮子，里面是热乎乎的饺子、年糕以及黄酒，也算是一点心意了，寒风吹过，数百个坟茔静静的注视着身前的兄弟。 将饺子、年糕拿出来亲手给老余倒在坟前后，杨凡自言自语的说道“老余、兄弟们，过年了，我和活着的兄弟们来看看你们，知道你们爱吃肉，可是没办法，这里被金狗祸祸的粮食短缺，没办法弄那么多东西，只能给你们包了一点饺子，带着酒，也好让你们在下边过个年。” 凉风吹过，杨凡早已经泪流满面，那些去给兄弟们倒下饺子和酒的千牛卫，含着热泪对着生前的兄弟诉说着什么，此时赵州城内，万家灯火欢声一片...... 也许是压抑的太久了，每个人都说了好多心里话，逝者已去，活着的人却承受的更多，杨凡默默的打开酒坛子后，给老余以及身边的几位兄弟倒下酒后，伤感的说道“兄弟们，给睡着的兄弟倒上酒，让他们也过过酒瘾。”说完话就接着坛口喝了一口。 也许是伤的太重了，一口烈酒下去后，顿时猛烈的咳嗽起来，附近的老白急忙走到担架前，蹲下身替杨凡顺了顺胸，担忧的说道“大人，您要保重身体啊，咱们的心意兄弟们已经知道了，卑职还是早点送您回去吧，不然伤势就会越发的严重了。” 杨凡艰难的仰起头，满眼泪水的看了一眼几百座坟茔，哽咽道“兄弟们都死了，我受点伤又算什么，来，大家都陪着他们喝几口。”说完又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 寒风吹过，似乎有人轻声南妮....... 等到杨凡醒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给自己珍脉的老神医，尴尬的朝其笑了笑，便看见老神医旁边的蔡薇儿正气鼓鼓的盯着自己，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我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哼！你哪里是喝多了，是昏迷过去了，明知道你的伤势才轻了一点，就去寒风中喝烈酒，你不要命了！”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当杨凡被抬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发起了高烧，还是老神医连夜赶来诊治，才保住了一条命。 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杨凡也是满心的愧疚，想要给蔡薇儿擦擦眼泪，却有又浑身疼痛起不来，只好朝其歉意的笑了笑，转过头对着老神医说道，“老师傅，我这伤势怎么样了？” 老头摸了摸胡子，叹口气说道“旧伤未去，又添新病，杨大人可要自惜啊，不然下回就是神仙来了，也是无力回天了，老朽一会开上几副治风寒的药物，让人给你熬上。”说完就拱了拱手离开了，看见这样乱蹦乱跳的患者，老头也是来气了。 杨凡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喝了一顿酒却得罪了不少人，真是不值得啊，可是一想到昨夜梦里那些挥手告别的兄弟，心里就解脱了不少，并暗自下定决定，这次回去后无论无何也要让这一百三十多名老兵，退伍在自家养老，那些死去的家眷也一定好生照料好，决不能让这些睡去的兄弟寒心。 生气归生气，可是蔡薇儿还是端起小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小米粥吹了吹，喂进了杨凡的嘴里，嘴里责备道“下回可不许这样了，一旦你有个三长两短让别人怎么办。” 杨凡笑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正在这时，千牛卫负责传递消息的老韩走了进来，抱拳说道“大人，京师大营来信了！”说完便将密信交给杨凡。 杨凡笑着朝老韩点了点头，便打开密信看了起来，随着看完，脸色也彻底的阴沉下来，胸膛好像有一股火在莫名的燃烧，转过头朝老韩说道“告诉兄弟们准备准备，我们就要回京师了，该死的汉奸狗腿子。” 杨宣抚要回京，顿时让李邈慌了神，如今真定府刚经历过战乱，正需要有人镇着的时候，杨宣抚居然要回京，这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机会，当即赶到杨凡的住处外，大声的说道“下官李邈参见杨宣抚！” “进来！” 李邈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衣襟，大步走了进去，看着躺在床上的杨凡，拱手问道“杨大人的身体可是好些了？” “还是那样，短期内是没多大希望了。怎么？李知州有话要说？” 李邈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杨宣抚身体还没有好转，理应待在这里或者去真定府养着，才是正理，怎么能往京师去呢，一路上波奔劳累不说，也对大人调养身体没有好处呀。” 老头一开口，杨凡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也卖关子淡淡的说道“李知州的担心，本官明白，就算我回了京师，目光也不会离开这里，而且此次回去也是有重要之事在身，非本官待在这里就能解决的。” 李邈叹了口气，拱拱手说“既然大人非回去不可，那么下官自然遵命，一路上可否需要派人保护大人回去？” “让李大人费心了，此行有千牛卫就可以了，真定府这里就有劳李大人了，如果有什么情况，可以立即联系千牛卫，本官不会做事不管，下去吧，本官一会就要出发了。” ....... 初十四，黄道大吉，宜出行，等到真定府的官员知道这件事后，杨凡已经走了多日了，一路上路过相州、大名等地的时候，杨凡没有抛头露面，而是带着人低调的渡过了黄河，这让原本伤势较重的杨凡，更加的痛苦起来，可是一想到那些软骨头居然让一个女子去面对金人，心里的怒火就忍不住的往上串。 夜色微凉，队伍早早的驻扎在了青云县，几个随身的大夫一顿忙活后，杨凡才感觉好受了一些，原本已有红润的脸庞，越发的苍白起来，幸好有蔡薇儿的照料才好受了一些。 喝了一点粥后，杨凡躺了下来，瞅着顶棚悠悠的说道“我们绕小路回来，估计赵构肯定气坏了吧，没带金、没带银，居然带了三十几位太医，我可真是皇恩浩荡啊。”说完后又咳嗽了几声。 蔡薇儿嗔怪的给杨凡顺了顺气说道“好啦，别唠叨了，皇家也是为了你好，我看赵构这个人挺好的啊，此次能带这么多人去，也是说明对你的重视。行了，快睡觉吧，明晚我们就能到开封了。” 杨凡点了点头，喃喃了几句，便闭上了眼睛...... 第309章 风雪夜归 风雪夜深人散尽，孤灯犹唤卖汤元，灿烂多彩的汴梁城随着夜深而落下了圆满的帷幕，寒风吹过，雪花落地无声，收摊较晚的小贩，一边着急的推着车子往家赶，一边小心的捂着钱袋，生怕被那些金手指惦记上，直到身边路过一队巡逻的士兵后，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冷清的大街尽头，缓缓的行来一支队伍，人数虽然不多，但是身上的杀气却非常的浓厚，只见巡逻的士兵将其拦下后，短短的片刻功夫，便恭敬的退到一旁，给马车让路。 骑在马上的人扫了一眼小贩后，便将目光放到了前方，吓得小贩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好不容易多赚了几文钱，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差错。 嘎吱...嘎吱...车轮压在雪面上混合着马蹄声，成为帝都最孤独的声音，良久之后车队缓缓的停了下来，老白打马行到马车旁说“大人，到家了。” 咳...咳..咳嗽了几声后，杨凡嗯了一声，由蔡薇儿搀扶着坐了起来，马车旁的高义见状，立即跳下马和另外一名千牛卫将其抱上担架，然后小心的给其盖上棉被。 杨凡静静的打量着这条冷清的大街、杨府以及不远处的天波府，神色说不出的复杂，感受着落在脸上的雪花，那么冰凉，那么彷徨，突然一只温暖的小手握住了杨凡，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后，蔡薇儿小声说道“离开家这么久了，我也该回去看看了，一会....就不陪你进去了。” 杨凡神色一黯，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跟我进去吧。” 蔡薇儿眼睛一亮，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说，“过几日吧，等你伤好些了，我再来，现在我也有些想念我的父亲母亲了。”说完还故意笑了笑。 看着蔡薇儿的脸，杨凡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说“也好，过几日我会上门提亲，我先让人送你回五里庄吧” 蔡薇儿点了点头。 等到转身离开了那一刻，蔡薇儿原本满是笑意的脸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叹了口气回了五里庄，既然爱你，有怎么忍心让你为难？ 看着离去的蔡薇儿，杨凡原本神色的目光渐渐的坚定下来，不是每一个女子都愿意在最美好的年华，陪着你浪迹天涯，既然碰见了一定要抓住。 收回心绪后，杨凡转过头看了一遍身边这些伤痕累累的兄弟，伤感的叹了口气，“一会每人去府里领取两千两白银，可以安置一下家里，或者把家搬到五里庄，给家里盖座房子，一家老小可以种点地和买卖，至于死去的兄弟，由你们负责将其一家老小迁到五里庄，盖房置地，每家领取五千两银子，不必服役、不必纳税、读书、种地、经商亦可明白了吗？” 一百余人热泪盈眶的跳下马，缓缓的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多谢大人！”响亮的军伍声，到底还是惊扰了杨家的门房，等到大门缓缓的打开后，率先出来的是手提着千牛刀的李元芳和几个老兄弟，身后则是警惕的护院，等到看清来人的时候，李元芳嘴唇哆嗦的说道“大..大人回来了？” 噗通一声，十几名千牛卫，以及身后茫然的护院纷纷跪倒在地，一声凄厉的叫喊声，顿时响彻在杨府，“杨凡少爷回来啦！...”刹那间各个院落原本漆黑的房间，瞬间亮了起来，上到杨家人下到丫环仆人，纷纷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往外跑，跑的最快的还要属杨仁义，穿着短褂子就往外跑，怎么叫都拦不住。 杨家人齐齐跑出大门后，一眼就看见躺在担架上的杨凡，马氏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伤，呜呜的哭了起来，她这一哭瞬间引发了更多人的哭泣，一时间西门大街上哭声一片，弄得大街上的邻居不满的打开院门想要骂几句，结果一看杨府门前站了那么多人，吓得一缩脖子关上了大门。 让母亲以及大伯母、三婶摸了摸脸后，才无奈的说“大半夜的早点回去休息吧，老管家你带着人给弟兄们每人两千两银子，并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 老周喜悠悠的应了一声，便带着仆役和千牛卫去了测院，剩下的人马氏感觉多了些，让人都散了后，才让人抬着杨凡进了屋里，刚才由于天色太黑，杨家众人还没看清，结果进了明亮的屋子里后，马氏以及众人才看清杨凡，只见原本健壮的小伙子，此刻脸色蜡黄，虚弱至极，吓得屋里的女人顿时掉起了眼泪。 见到儿子成了如此模样，杨仁义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声，“别嚎了，赶快给儿子找大夫去。”刹那间守在门口的几个仆役，飞速的消失在夜色中，丝毫没有听见杨凡的话。 对此杨凡无奈躺在了床上，几个随行的大夫给诊断了一番后，才拱拱手说“大人连日来赶路，已经伤及心脉、肺脉，切不可在妄动了，这里是京师，名医隐士举不胜数，大人理应尽快将其找来诊治，不然后果严重呐”几个大夫摸了摸胡子后，便下去休息了。 聊了一会后，突然门被打开，一股冷气冲了进来，让屋里的几个杨家人闭上了嘴，只见一身白色襦裙的白月缓缓的走了进来，目光中带着一丝酸楚，又带着一丝心疼，柔软的小手握住杨凡后，眼泪眼婆娑的问道“夫君！....” 一声呼唤勾起了杨凡内心最柔软的东西，紧紧的握住了眼前人的手，柔声问道“多日不见，你清瘦了许多。”眼中不觉得湿润了起来，其他人见状，纷纷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杨凡白月两人。 见人都走了后，白月才心疼的将脸放到杨凡的手上哭了起来，长久以来的想念此刻终于化为了泪水，尽情的流淌在杨凡的衣袖上，感受着白月的悲伤，杨凡艰难的抬起另外一只手，替其擦了擦眼泪，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满满的爱意。 大悲无泪，大喜无声，有些人说不上哪里好，可就是离不了，看着给自己擦脸的白月，杨凡轻声说道“夜深了，你也不要忙活了早点睡吧。” 不料白月脸色一红，摇了摇头“你自己睡吧。” 杨凡瞬间大怒，这明显是夫纲不振的征兆啊，想要施展一下雄威，结果顿时牵连了内外伤，疼的直吸冷气，一边的白月急忙的将杨凡摆正位置，给其盖上了被子，嗔怪道“你想哪里去了，咱们的儿子在隔壁睡觉呢，一会醒了找不到人又该哭了。” 杨凡一震，直愣愣的看着白月，嘴里喃喃道“儿子？儿子..嘿嘿...”极度兴奋的杨凡使劲的动了动，想要挥挥手，结果立即疼的惨叫了一声，引来白月的责备。 等到给杨凡盖好被子后，白月才匆匆的去了隔壁守着儿子，留下杨凡一个人傻傻的盯着棚顶，一个劲嘿嘿的乐....... ...... 梦里有个小白兔总是拿尾巴扫过杨凡的脸，弄得杨凡直打喷嚏，等到杨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只白嫩的小脚丫正登在自己的脸上，而脚丫的主人，在白月的手里正睁着大眼睛瞧着他，杨凡颤抖的说道“儿....儿子？” 可惜杨凡深情的呼唤，并没有引起杨宝宝的同情，小脚丫还是胡乱的在空中踢腾着，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他，看着白白胖胖的儿子，杨凡心里激动的无法自拔，想要伸出手抱抱儿子，可是却被疼痛弄得龇牙咧嘴，也许是形象不太好，杨宝宝非常不给面子的扯开嗓子就嚎起来，这一嗓子嚎出后，立即引起杨家人的高度重视，陆陆续续的有人冲进来，待看见杨宝宝哭了后，立即惊慌的跑出去，将那条皇家送来的旺财卷毛狗牵了进来。 果然小狗牵进来后，杨宝宝立即停止了哭声，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向小狗，看了一会，又回头看看床上的老爹，可能觉得没有小狗好看，便伸出白嫩的小手，朝小狗一指，奶妈便立即将其抱过去，给其穿上衣服，捂严实了后才带着杨宝宝出去牵狗玩。 等到儿子走了出去，白月才端来热水走到一脸尴尬之色的杨凡面前，笑道“等你们爷俩熟悉一下就好了，来洗脸吧”说完就拿出柔软的手巾给杨凡擦起脸来。 杨凡苦笑着感受了一下儿子的气息，才闭上眼睛让白月给自己擦脸，正在这时，李元芳突然走进来小声的说道“送亲的队伍半个时辰后，就会过金水门，送亲使为龙图阁大学士，张邦昌，护送队伍是三千人的天雄军，指挥使是蔡志。队伍里还有几个金人。” 杨凡听后冷笑了一声，“嘿嘿，来的正好，立即拿着我的令牌前往千牛卫大营，调集千牛卫将金水门给我堵住，我没到之前，谁也不许过，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他张邦昌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第310章 本官可够资格 驾！...驾！...吁！...一匹疾驰而来的战马，冲到千牛卫大营门前，马蹄前扬，在大营前转了几个圈后，马上的李元芳举着令牌大声喝道“上将军有令！速速通知刘郎将点齐兵马，封锁金水门不得有误！” 门前的千牛卫脸色一变，抱了一下拳后便跑向营中，片刻之后大营内，迅速响起队伍的集合声，半柱香后刘贵骑在马上冲了出来，看见是李元芳后，沉声问道“可是封锁金水门？” 李元芳晃了晃令牌，恭敬回了一声，“是！” 得到确认后，刘贵深吸了一口气，一拽缰绳带着几百名千牛卫朝金水门进发，见队伍走了后，李元芳这才打马赶回杨府。 ..... 人生就像金达莱花，看似自由幸福，却往往身不由己，茂德帝姬哽咽着转过头，风尘中的父皇母后越发的苍老了，剥去荣耀的身份，他们只是一对无可奈何的老人。 “公主殿下，我们该上路了。”张邦昌眉开眼笑的提醒了一句。 茂德帝姬最后凝望了一眼，生活了多年的故土，缓缓的朝着远处的父皇德妃跪了下去，待站起来后，便决然的踏入轿中，随着护卫大军的一声出发，那些跟在身后的六千名宫女纷纷哭出声来，她们知道一旦走出这里，等待他们的终将是埋骨他乡。 指挥使蔡志皱了一下眉头，暗骂了一声宫女后，便挥手命令天雄军出发，刹那间庞大的队伍缓缓的走出西门，奔金水门而去...看着离去的女儿，德妃早已哭昏了过去，被几个太监宫女急忙的抬回轿中，送回了深宫。 宋徽宗站在那一动不动，直到最后一个人影消失在宫门口后，才颓废的叹了口气，闷闷不乐的回了宫中..... ..... 坐在轿子中的赵福金，眼光呆滞的一动不动，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喧闹声，却发觉离自己如此遥远，有时候一个无奈的转身，便是冰天雪地。 骑在马上打头的是蔡志与张邦昌，看着街道两边愤怒的眼神，心里原本有些不快，再一听后边几千人的哭声，更是觉得恼火，当即命令天雄军拿着鞭子去后边狠狠的抽。 听着后边宫女的惨叫声，张邦昌不屑的哼了一声，“原本就是一些下贱之人，能为了大宋和大金的和平做些贡献，应该觉得光荣才是，您说是吧，那尔察图大人。” 跟在后边的金使满脸笑意的点点头，说“贵朝廷能有张大人这样的官员，的确是藏龙卧虎啊，张大人说的不错，金宋两国的和平符合各方的利益，如果贵国能多一些像张大人这样的官员，那么你我两国怎么还会有战争呢。” 得到了夸奖张邦昌身上顿时觉得轻飘飘的，眉开眼笑的正要说话，却不想被蔡志打断，“张大人不好了，金水门让几十名书生给堵上了，让我们将金人杀了，取消和亲赔款。” 张邦昌脸色一变，怒哼了一声，顺手打了蔡志一个耳光训斥道“你是干什么吃的，区区几十个书呆子都对付不了吗？如果因此破坏了宋金和平，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蔡志捂着脸咬牙恨齿的说道“大人放心，卑职这就是去将那些不开眼的驱走，如果有反抗的就地格杀勿论。”说完便一马当先的带着百余人消失在前方。 蔡志虽然官不大，但是平生最恨的就是阻挡自己前程的人，此刻因为几十个书生，而被上司训斥，心里已经对书生怨恨万分，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城门下，将那些书生杀了。 果然等到金水门下后，蔡志一眼就看见在那大声呼喊的书生，此刻正在慷慨激昂的喊，“同窗们！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国朝养士一百余年，为国尽忠就在此时，给我挡住这帮卖国贼！”如果杨凡此刻再此的话，就会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正义感爆棚的南波万。 随着呼声越来越高，已经有百姓跟着响应起来，蔡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中闪过一抹杀机后，便准备挥挥手，示意手下的天雄军行动，不料就在这时，突然一队千牛卫封锁了城门，将两拨人都围在了中间。 看着黝黑的枪口，书生们越发的激动起来，仿佛不挨上一枪，不足以表彰自己的气节，可是对面马上的蔡志却变了脸色，强忍着怒意对着驱马前来的刘贵说道“刘郎将，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千牛卫可以插手地方和军队之间的事情了。” “哎呀呀，蔡将军误会了，我们可没有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啊，就是围观一下，顺便也履行一下保境安民的职责，至于你们请便。”说完话后便摆出一副看戏的样子，退到了一旁。 刘贵的这一出让蔡志愣了愣，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虽然自己不惧一个小小的郎将，可是万一这帮人告自己一状，那就犯不上了，一时间左右为难起来。 南波万一见机会来了，顿时挥臂高呼，“取消和亲！撤回赔款！”一想起那位贵人给自己的纸条，南波万就一阵阵的兴奋，此刻越发的激动起来。 片刻之后当庞大的队伍缓缓来到金水门时，张邦昌瞬间被眼前的一幕气坏了，瞄了一眼旁边脸色阴沉的金使，心下一颤，当即对着蔡志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谁敢阻拦，给我按叛贼论处。”这话分明是冲着千牛卫刘贵说的。 蔡志哪里还不明白副相的意思，当即冷笑着对刘贵说道“刘郎将，你也看到了，来人呐，给我将挡在城门的逆贼驱逐出去！” “是！” 看着纷纷拔刀的天雄军，刘贵以及那些书生百姓纷纷变了脸色，刘贵知道该自己出马了，朝着张邦昌拱了拱手，“见过大人。这些人不能抓，他们只是一些爱国的书生而已。” “嘿嘿，不能抓？凭什么？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中郎将？”张邦昌的话音一落，瞬间人群后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他不行，本官行吗？”一身青衣儒衫披着毛大衣的杨凡，被人用小车推了出来。 刘贵等一众千牛卫见此纷纷跪倒在地，齐声大喊“见过上将军！” “起来吧！” 让众人起来后，杨凡再次看着目瞪口呆的张邦昌，笑道“他不行，本官行吗？”不料原本骑在马上的张邦昌，突然跳下马来朝着杨凡拱拱手，尴尬的说道“杨侯说的哪里话，是老夫一时失言而已”虽然自己与其品级相同，但是权势和圣眷却离杨凡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杨凡淡淡的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马上的金人，以及队伍后的几千名女子，轻飘飘的说道“将那个金人砍了，挂在金水门楼上，其他人放回去！” 哗！周围的众人顿时大吃一惊，这人是猖狂到了何种地步，敢这么干，脸色苍白的张邦昌急忙上前一步，劝解道“杨侯刚刚回来，还不了解现在的形势，一旦杀了金人，宋金之间的和平必然会被打破，而茂德帝姬以及那些宫女都是皇上同意的了。” 杨凡也懒得跟他废话，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冷冰冰的说道“怎么，本侯离开几日，就没人听本侯的话了么！”回过神来的千牛卫瞬间拔出刀，朝那个满脸恐惧的金人走去。 蔡志想要阻拦，可是一看杨凡的那个眼神，吓的一动不敢动，直到金人发出一声惨叫后，蔡志才发现金人的头颅已经被拿去金水门楼上，心里一沉暗叫这下完了。 金人一死，周围的书生百姓纷纷发出叫好声，他们早就看这些金人不顺眼了，都是一些畜生不如的东西，杨凡也不理会那些叫好的人，让刘贵将茂德帝姬和宫女护送回宫后，自己便在张邦昌怨恨的眼神中，缓缓的离开了金水门。 听着背后的议论声，杨凡淡淡一笑，心里暗道“这次闯的祸应该够大了，应该足以抵消那些人的忌惮了吧。” ...... “不好啦！.....皇上！”寂静的静安宫内，宋徽宗正和德妃相对而坐，不想却被小太监的一嗓子，吓了一跳，有些恼怒的宋徽宗怒哼了一声，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小太监磕磕巴巴的跪倒在地说：回皇上，杨侯在金水门把金人的脑袋砍了下来，把茂德帝姬以及宫女们都送回了宫！ “啪！大胆！...什么？杨凡回来了？他在哪里？”宋徽宗一听就要发怒，结果一听杨侯，顿时心下一松，脸色缓和了后，笑骂道“狗肚子存不了二两香油，他在哪里。” 小太监看着皇上的脸色有阴转晴，心下也是暗叹这燕云候的的圣眷隆厚，要是换成了别人，早就被砍了脑袋，见皇上问起，小声的说道“回皇上，燕云候身受重伤，无法下地行走，被人推回府中去了。” 宋徽宗一愣，挥了挥手说算了，既然送回来了，就让福金回宫去吧，那些宫女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既然祸是杨凡惹出来的，就让其去摆平吧，朕倒要看看他杨凡怎么解决。 说完便向破涕为笑跑出去的德妃追去........ 第311章 软禁 威风凛凛的杨大将军被推回家后，一眼就瞧见了趴在白月怀里的儿子，顿时陪着笑脸的向杨宝宝招手，怎奈杨宝宝瞪着大眼睛，瞅了一会老爹后，便小脸一转看向别的地方，弄得杨凡悻悻的笑了几声。 突然杨凡想到了什么，着急的对着丫环说道“珠儿，赶快去把我房间里的玉笛拿出来。” 珠儿诧异的点了点头，便迈着小碎步跑去了房里，不一会便把晶莹玉透的笛子拿了出来，杨凡接过去后，想了一下那些曲子，便放到嘴边吹了起来...两只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支没有耳朵..... 果然欢快的笛子声，再次将杨宝宝的目光吸引回来，瞪着好奇的大眼睛在白月怀中拱了拱，突然嘴里咿咿呀呀起来，好像非常高兴的样子，见到儿子被自己成功的吸引过来，杨凡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料刚停了一小会，就看见杨宝宝准备扯开嗓子哭嚎，吓的杨凡赶紧接着吹起来。 渐渐的院中围满了观看的人群，这样特别的曲子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随着曲子响过一遍又一遍，杨宝宝终于趴在白月的怀中睡着了，看着嘟着小嘴的儿子，白月笑了笑，便将儿子抱回了屋里。 杨凡放下笛子长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腮帮子，叹了口气，自从杨宝宝的到来后，杨凡在杨家的地位直接下降到二号人物的位置，很多特权也被儿子夺去。 想到此处杨凡苦笑着让人将自己抬回屋中去，待躺下后，才感觉到一身的疲惫酸痛，随意的嘟囔了几句后，沉沉的睡了过去，梦中一切都是那么安好。 一觉醒来已经日头西下，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带着一丝温柔一丝安稳，突然发觉床里有动静，一转头便看见杨宝宝正坐在那好奇的看着自己呢，而白月则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爷俩。 杨凡伸出略有颤抖的大手，轻柔的朝儿子摸去，也许是白天吹笛子的缘故，杨宝宝并没有害怕，反而自顾自的去摸脚丫子，触手间一片稚嫩，喜的杨凡差点没掉下眼泪来。 看着儿子坐在那玩，杨凡心中一片柔情，轻轻的摸了摸儿子的小屁股，想要凑上去亲一口儿子白嫩的笑脸，奈何玩够的杨宝宝突然尿了出来，一瞬间床上逆流成河。 感受着湿漉漉的床，杨凡谄笑着说“尿的好，真有劲道，跟你老子小时候一个样”结果被没好气的白月一把将儿子抱起，让奶娘去给换衣服被褥，自己则将杨凡床铺上的被褥和裤子换了下来。 看着忙碌的妻子，杨凡欣慰的笑了笑，正在这时外面的李元芳急冲冲的走进来，低声说道“大人，朝廷的圣旨到了，现如今正在门外。” “让他们进来吧。” “是” 来传旨的人多少有些让人意外，乃是大理寺少卿周通，杨凡的好友，待其一身官服的走进来后，严肃的扫了一眼屋内，待看见躺在床上的杨凡后，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千牛卫上将军、河北东西二路宣抚使杨凡，无故干扰地方治安、擅杀金国使节，并导致宋金和谈失败，已触犯大宋律法，特革去其河北东西二路宣抚使一职，罚两年俸禄、不得踏出杨府大门半步，钦此！” 杨凡苦笑了一声，想要下地接旨，奈何身体动弹不得，只好无奈的看了一下周通，数月未见锋芒毕露的周通，沉稳了许多，已经留起了胡须。 见杨凡起的困难，周通突然脸色一变，含带关切之意的说“起不来就不必起来了，好好养着吧”说着便将圣旨递给杨凡，待其接过后，才说道“我要回宫复旨，改日再来看望杨兄，保重”说完就转身朝门口走去，踏出一支脚后，周通突然停了下来，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舍生取义，唯有杨兄也，好样的”说完便大步的离去。 杨凡苦笑了一声，这个周通还是那副脾气，愣是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看了一眼手中的圣旨，心中已经有数，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动静，不一会千牛卫来报，杨府已经被开封府的官差围上了，说是不准踏出半步。 李元芳一皱眉就要出去将那些捕快打发掉，却被杨凡阻止了，“随他们去吧，木秀于林风必吹之，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从明天起关门谢客，去吧。” “你说的是真的？那杨凡真的被软禁了？”相国府白时中皱着眉头问向张邦昌。 “是的，姓杨的简直是欺人太甚，我一状告上去后，皇上便将此案交给了大理寺和开封府，说是属于地方事件，没想到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把杨府软禁了。”说完还得意的摸了摸胡子。 李邦彦看着坐在下首的两人，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糊涂！这种事怎么可能去告诉皇上呢？”一句话顿时让白时中和张邦昌疑惑了起来，白时中更是拱手说“李相此言作何道理？下官觉得张大人做的没错呀。” “哼！没看见这件事发生后，我没吱声嘛，那个杨凡现如今已是权威深重，并且深得帝心，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搬倒他，能搬倒他的只有他自己，我观此人行事风格，完全是凭借着感情用事，这样的人只能自己毁了自己，别人是没办法的。” “哦？李相可是说这件事我们不该管，让他越发的骄傲蛮横，直到让皇帝忌惮的那一天？”张邦昌若有所思的说。 李邦彦点了点头，“不错，我们把他捧的越高，他就摔的越惨，时间一长就会触犯皇帝的忌讳，可惜啊，被你胡乱的行动给打乱了，现在倒好，他杨凡身上有了不大不小的毛病，也间接的打消了皇帝的忌惮，没看见派去杨府的人都是与他有旧吗，”越说越气的李邦彦，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原本这是一个极好的捧杀机会，奈何被个蠢货破坏了。 知道自己犯了错，张邦昌满脸悔意的直拍脑袋，那天的羞辱已经击碎了心中仅有的理智，没想到却破坏了大计，只好悻悻的问道“李相息怒，下官愚笨了些，破坏了大计，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李邦彦现在正是需要盟友的时候，也不好太过于翻脸，闻言冷笑道“现在的杨凡暂时奈何不了他了，但是奈何不了他可不代表奈何不了别人，那个身在太原的岳飞就是最好的目标，他一个区区武将，却占着太原这样的重镇，如何使得，我们搬不到杨凡，还不倒一个区区的岳飞嘛，想必此地的原主人童贯也是跟我们一样的心思吧....哈哈哈” 几人一通大笑后，白时中才恭敬的朝李邦彦施了一礼，“李相谋算老道，下官佩服，听说那个岳飞一身正直，并无什么大的把柄，我们想要下手很难，但是他身边却有个监军，叫做秦桧的，我们倒是可以试试看。`”话音一落，屋内便响起了几声阴笑声....... 第312章 潇潇雨歇 岁月流逝的日子里，我们总是随着时间的洪流，轰轰烈烈的走向长大，在每一个草长莺飞仰望天空的日子里，我们总是不经意间的长大，而那些叼着狗尾巴草，无忧无虑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我们总是在不经意间，倔强的尝试着这个世道的艰难，然后磨损出老茧，麻木的看待生老病死，快乐悲伤，直到我们失去了太多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冰凉的雨水打在伞上，发出这个世界最孤独的声音，承载着无数个遗憾，义无反顾的扑向虚无，蔡京坟前的黄纸受到雨水的影响，不是烧的很快，杨凡知道这是老爷子对自己不满意了，毕竟当初答应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做到。 有的时候杨凡甚至在想，一个人无论生前多么的显赫和风光，死后终究是一捧黄土，一块石碑，那么人到底是为什么活着呢？轻轻的蹲下给老头倒了一坛子酒后，杨凡叹了口气伤感的说道，“过节了老爷子，给你送点钱和酒去，到了下边想吃什么就买些什么，生前该享受的都享受了，到了下边也不能让你亏了.......” 凉风吹过，似有人低声细语..... 站在远处的蔡三感慨的看着坟前的一幕，老泪纵横的喃喃道“老爷，你终究还是没有看错人，泉下也该有知了吧”就在此时突然一辆马车远远地行来，缓缓的在蔡三面前停了一下，马夫恭敬的将伞打开后，包裹在斗篷里的人才走了出来，斗篷里的人扫了一眼蔡三和马夫，便独自一人缓缓的走向坟前，神色复杂的看着石碑。 杨凡不知道还会有谁来看望一个过了气的老人，抬头看了一眼斗篷后，略感吃惊想要行礼，却被斗篷里的人挥手阻止了，看着孤坟伤感的吐出两个字“元长.....” 吐出两个字后，斗篷里的人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潇潇雨歇，落地无声，良久之后斗篷人才轻声说道“人终究还是老了，越发的念旧起来，午夜梦回的时候，大庆殿的深处似乎还能听见那些回音缭绕。” 有些话能对人说，有些话却只能对着鬼说，每个人都有他的情感，宋徽宗也不例外，只是现实太沉重，愿望太遥远，以致于想要说的话，还未出口便已烟消云散。 杨凡知道有些人，会像日渐弥漫的大雾一样，在浩浩荡荡的岁月长河里，逐渐隐没成淡淡的一轮廊，而那些出现在大庆殿里熟悉的声音，终究会像凉风一样，慢慢的夹带着一丝杂音。消散于天地之中，然后彻彻底底的从世界上消失，埋藏了过去，离散了将来。 “雨大了，您该回去了。”杨凡放好东西后，给老头恭敬的磕了三个头，丝毫不顾及冰凉的雨水浸透了衣衫。 斗篷人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蹲下身去，摸了摸石碑冰凉的蔡京二字，然后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向马车走去，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汴梁城内的街上清净了许多，除了回乡祭祖的人外，也有一些身在异乡的百姓，来到城内的十字路口烧钱给地下的故人。 踏过青石板路，溅起水坑中的一丝水花，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这样的日子里，杨凡只想早早的回到家里，守着老婆孩子热床头，就着几根猪蹄喝上二两。 路过白楼的时候，几个刚从酒楼上下来的衙役发现了杨凡，顿时脸色苍白的就要下跪，却被一脸淡然的杨凡挥手制止了，然后自然的朝家走去，不想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向杨凡伸手恳求说“大爷，赏老汉口吃的吧，求求您了” 还不等杨凡从怀中掏钱，几个脸色苍白的衙役顿时来了精神，非常嚣张的走过去，一脚就将其要饭的破碗踹飞了出去，骂骂咧咧的说“妈的，也不看看这是谁，就敢上前要饭，也不怕脏了大人的鞋子，你个臭要饭的，给我滚。” 杨凡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老汉，扫了一眼其人，结果身子一僵，满脸震惊的走过去，将老人家扶了起来，指着其掉出来的令牌问道“老人家这块牌子是......” 老汉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还未说话，几个衙役就不耐烦了，训斥道“大人问你话呢，别他妈的磨蹭了，小心把你关进大牢里。” “闭嘴！” 几个衙役看见杨凡阴沉的脸，吓得不敢吱声了，也许是发现眼前之人不一样，老汉虚弱的咳嗽了一声，拿起牌子满脸泪水的说这是我儿子死的时候留下的，是他的同僚给我送来的...咳咳.. 杨凡身子晃了晃，急忙问道“你儿子是何人？” 老汉心疼的摸了摸令牌，喃喃道“我家娃叫余震涛。” 杨凡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老汉，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故去的兄弟家人都已经安置了啊，”回过神来后，急忙将老汉扶了起来，着急的问道“老人家，我记得你们应该都发了抚恤金吧，为何你还是如此落魄。” 不料老汉凄然一笑，指了指脸上的伤口，“都是命啊，抚恤金送来后，的第二天就被张家的人抢走了，说是我儿欠了他家的赌债，怎么可能嘛，我儿那么老实的一个娃...怎么可能嘛...” 杨凡神情一震，老汉后边的话再也没听清，冷冰冰的问向几个衙役，“他说的张家是哪个张家？不要告诉我你们不知道！” 几个衙役顿时心里叫苦，暗骂自己倒霉，可是对面的人物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只好哆哆嗦嗦的说道“回侯爷，老大爷说的可...可能是赌坊张家。” “张家赌坊？背后是何人？”杨凡若有所思的问道。 衙役恨不得自己醉倒在酒楼上，也就不用如此为难了，想了想只好咬牙说道“回大人，张家赌坊背后是朝廷副相”一句话瞬间解开了杨凡的疑惑，看了几个衙役一眼，淡淡的说道“给老人换上干净的衣衫，然后送去酒楼好生伺候，吃完了再送去杨府，如果出了半点差错，唯你们试问！” 几个衙役急忙点头，陪着笑脸一口一个大爷的将老汉哄进酒楼，看着离开的几人，杨凡冷笑了一声，便拔出身上的穿云箭，射向了天空....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等到杨凡打着伞到了大门外后，身后的街巷中，瞬间想起了脚步声，几个带着蓑衣背着战刀的千牛卫出现在背后，沉声说道“大人何事？” 杨凡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京师之地的张家赌坊连根拔除，统统抓起来”话音一落便进了大门，雨幕中的几个千牛卫互相看了一眼，便隐没于街巷之间...... 第313章 砸场子 烟雨蒙蒙的日子里，男人们大多躺在自家炕上，烫上一壶烈酒，在就着点茴香豆喝上几杯，偶尔还会给凑过来的娃娃嘴里塞上一颗茴香豆，看着娃娃穿着开裆裤玩去了，心里有着一丝自豪和满足。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承受平凡，他们受够了那些嘲讽的冷眼，再也不愿意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毫无慈悲的碾碎自己的尊严，所以他们毅然的投入到了以小博大的赌坊里，梦想着自己可以改变命运，可以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苍生。 张家赌坊内，几个打手懒散的游荡于人群之中，看着那些红了眼的赌徒拼命喊着大，等到庄家将骰子露出来后，垂足顿胸的男人一边后着悔，一边准备下一次的翻盘。 张邦祥最喜欢品着茶，慢慢的观赏这些赌徒的表情，这种众人独醉我独醒的感觉，让他深深的迷醉其中，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时的会有赌徒陪着笑脸走过来说用房子做抵押，求点翻本钱。 张邦祥皱着眉头放下茶杯，淡淡的说道“张瘸子，你家那破房子可是不值钱呐，不过你家张爷我也是个心善的人，最愿意干的就是成人之美之事，这样吧，我听说你的妻子贺氏长的不错，可以拿他来做抵押嘛。”说完后朝着身边的打手示意了一下。 打手陪着笑脸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锭二两的银子，不屑的看着张瘸子。 张瘸子心里犹豫了一下，想起家中那个任劳任怨的好妻子，心里就非常的不舍，可是赌瘾上来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看着打手手中的银子，咽了口吐沫暗想“最后一次，这一次一定能翻盘。” 就在张邦祥不耐烦的时候，张瘸子狠狠的点了点头，一把抓过打手中的钱，兴奋的回到赌桌上去了，看着张瘸子的背影，张邦祥惬意的倒在躺椅上，悠闲的敲着桌子。 “砰！”的一声，只见其中一个赌桌上，一个赢钱的汉子被两名打手按倒在地，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你们再这样，我可要报官了啊！”话音一落，身旁的两名打手一人一耳光抽在了汉子的脸上。 一名打手揪着汉子的头发狰狞的笑道“敢到这里出老千，是不是找死！说，谁派你来的。”还不待汉子回答，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等到汉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后，嘴里还不念念不忘的要报官。 打手吐了一口到汉子的脸上后，才陪着笑脸走到张邦祥的面前，弯腰说道“张爷您看这小子是扔黄河里，还是找个地方做了他。”不料张邦祥皱了眉头瞪了一眼打手，缓缓的走到汉子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咱们是和气生财，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嘛，只要这位小兄弟自己砍下一条胳膊，在赔上三百两银子，还是可以商量的嘛，你说是吧小兄弟。”嘴里问着话，脚却狠狠的踩在汉子的手上。 “啊......”随着汉子的惨叫声越发激烈起来，张邦祥才抬起脚，淡淡的说道“你不是要报官嘛，行啊，老三把包间里的官爷请出来，让这位小兄弟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名叫老三的打手点点头，便走进了包间，不一会身后便跟着四名官差，满脸疲倦的走了出来，待来到张邦祥的身边后，高个子衙役陪着笑脸问道“张爷您这是......” 张邦昌不耐烦的指了指地上的汉子，“这小子跑我这来出老千了，还偷了我一千两银子，你们看怎么处理吧。” 身旁的几名衙役为难的看了一眼对方，高个子衙役陪着笑脸说道“这小子坏了赌场的规矩，自然任凭张爷发落，我等没什么意见，”见这个架势，几名衙役也是心里打鼓，唯恐一个处理不好，得罪了眼前的这位张爷。 果然张邦祥满意的拍了拍几名衙役，冷声道“拖出去喂狗吧，正好省了一顿粮食”此话一出，周围的众人无不变色，心里暗道这张爷看着笑咪咪的，心里可真是狠毒。 几名如狼似虎的打手，狞笑着将地上的汉子拽了起来，就要拉出去喂狗，不想这时赌坊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发出一声咣当的巨响，随后冲进来一帮身穿蓑衣的蒙面人。 十几个打手抄起砍刀就要往上冲，却不想连这帮人的衣边都没摸到，就被刷刷刷的十几刀抹了脖子，待这帮人的刀回鞘后，打手们才睁着惊恐的眼睛倒在了血泊中。 看着那些整齐的伤口，赌坊内的个别人吓的直接尿了裤子，看这架势分明是想要灭口啊，随着赌坊内安静下来后，穿着蓑衣的的林冲才沉声问道“谁是这里的管事。” 张邦祥脸色一变，往后躲了躲，不过他不说，那些想要活命的人却顾不上了，纷纷指着他叫到“好汉爷爷，这个胖子就是管事的，叫张邦祥。” 林冲扫了一眼往后躲的张邦祥，挥了一下手，“将这里的人统统抓回去！”一身杀气的千牛卫就像抓小鸡似的，拎着那些人的衣领，扔到院中，丝毫不顾及发出的惨叫声。 几个衙役看了一眼，陪着笑脸走到林冲的面前，拱手问道“这位兄台，我们是开封府的衙役，你们....啪！”话还未说完，便被林冲甩了一个耳光，嘴里冷哼了一声，“滚!” 如蒙大赦的官差哪里还顾得了别的，听到能活命，捂着脸就往外跑，至于那些被掳走的人，已经顾不上了，直到赌坊内空了后，林冲冷笑了一声，“砸了！”。 ....... 对于千牛卫办事，杨凡非常的放心，他相信此刻那个什么赌坊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至于余老爹被送到杨府后，就被杨凡安排到了五里庄去养老，这样也好跟底下的兄弟有个交代。 自从被朝廷革了职后，杨凡就再也没去上过朝，难得的悠闲了一段时间，每天在家里琢磨婴儿车，还别说做出来后，杨宝宝坐了一圈就喜欢上了这个怪家伙，白月想抱出来一会都不行，也许是相处的久了，杨宝宝渐渐的接受了这个父亲，从开始的摸摸小脚丫，到现在的抱在怀里，杨宝宝已经不那么抗拒了。 天晴了后，杨凡慢悠悠的推着杨宝宝在院中闲逛，突然坐在婴儿车里的杨宝宝，看见那条卷毛狗从眼前跑过，眼睛一亮，伸出白嫩的小手咿咿呀呀的叫起来。 杨宝宝的指示，杨凡哪里敢不听，立即推着小车朝卷毛狗追去，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杨宝宝突然咿咿呀呀的拍着车帮笑了起来，看着儿子高兴的样子，杨凡喘了两口粗气停了下来，想要追上小狗谈何容易。 也许是发现老爹不配合自己，杨宝宝在车里扭了扭了小屁股，咿咿呀呀的叫着，想要老爹加快速度，杨凡苦笑了一声，只好继续推着杨宝宝满院子追旺财。 时间久了杨宝宝也有点累了，坐在小车里点着小脑袋想要睡觉，杨凡哪里能让儿子在外面睡觉，只好轻轻的将杨宝宝抱在怀里，将衣衫裹在儿子的身上，送进了屋里。 看着撅着小嘴睡着的儿子，杨凡轻轻的将杨宝宝放进摇篮里，给其盖上小被子后，然后在那白嫩的小脸上，偷偷的亲了一口，也许是胡子扎到了杨宝宝，只见杨宝宝小嘴里冒了个泡，小手摸了摸被亲的的地方，然后才安静下来。 看着儿子睡着了，杨凡轻轻的摇晃着摇篮，嘴里轻唱道：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啦...啦...啦 看着儿子嘟嘟的睡着，杨凡轻声一笑，便小心的走出房间，将房门关上后，才脸色严肃的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人都已经抓住了，现在关在隔壁的库房中。”李元芳拱手说道。 杨凡点点头，转过头看了一眼儿子的房间，淡淡的说道“走，我们去看看这位张大爷，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314章 蹴鞠大赛 “我哥是宰相，识相的就给你家张爷放开，然后随便陪个几万两银子意思一下，我兴许会原谅你们的无知！”嚣张的大话，让走到门口的杨凡皱了皱眉头。 推开门进去后，两旁的千牛卫行了一礼，指着张邦祥说“上将军，这个胖子就是张家赌坊的老板，他哥是副宰张邦昌。” “你就是张邦祥？”杨凡点点头，坐下后问道。 张邦祥耳朵尖的很，一听见是官面上的人，顿时腰杆硬了起来，鼻孔朝天的嗯了一声，并不屑的挖了挖鼻孔吹了一下说“我哥是宰相，识相的最好麻利的将我请出去，不然后果自负。” 杨凡厌恶的看着这个胖子，挖完鼻孔又去抠牙，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哥是谁，那么每年在你们赌坊丢掉性命的人，也是他指使干的了？” 张邦祥也不是简单之辈，之前的行为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个年轻人，发现其果然另有所图，不屑的笑了一声，“什么人命不人命的，他们愿意来赌，输光了自杀也能算到我头上吗？这位大人，凡事都要讲证据啊，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看见胖子这个态度，杨凡知道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但凡赌场之地就没有屁股是干净的，当下站起来看了一眼张邦祥淡淡的说“你们哥俩都是胖子，这让我很好奇你们家的伙食很好吗？还有下回跟我说话时，最好不要挖完鼻孔在去抠嘴，小心我一个忍不住将你塞进茅坑里。”说完后，一甩袖子离开了此地，至于剩下的取证口供，杨凡非常自信千牛卫可以快速的完成。 张邦祥诧异的看着杨凡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样亦正亦邪的人最难打交道，摇了摇头后尝了一口挖鼻孔的手指，疑惑的说道“没什么味啊......” 回到府邸后，正好碰见去大相国寺上香回来的马氏等人，由其是几个丫头，穿着锦绣花衣咯咯的笑着，发现哥哥回来了，顿时将杨凡围住，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 溺爱的摸了摸几个小丫头枯黄的头发，满脸笑意的蹲下身来挨个抱了抱，几个小丫头这才高兴的跑进院子中玩去了，自从杨凡好了后，他们越发的开心了，还不等杨凡和几位长辈见礼，就发现李小二背着一大筐零食点心走了进来，略感诧异的问道“小二你这是？” 李小二越发的胖了起来，呼哧呼哧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苦笑道“回侯爷，这是几位小娘子一路上买的零食点心，说是拿回来吃，这不我就给背回来了。” 杨凡苦笑着拍了拍小二的肩膀，接过大筐让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这么胖大的人了，不能总是因为几个胡闹的小孩子遭罪，一路走向后院的时候，仆役们想要把筐接过来，却被杨凡笑着婉拒了，不料路过自己的房间时，突然白月抱着杨宝宝走了出来，诧异的问道“夫君背的是？” “几个小丫头的零食”杨凡满脸黑线的说道。 白月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一想起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也是觉得好笑，刚想抱着杨宝宝去看望上香回来的长辈，不料怀中的杨宝宝突然咿咿呀呀的叫起来，大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大筐里的东西。 得了，既然被儿子截获，那么自然不能违背，杨凡抱着大筐来到杨宝宝的面前，没好气的说道“虽然咱家你是老大，但是这些东西只能看不能吃啊。” 杨宝宝可不管老爹如何絮叨，在白月怀中扭动着就像跳进筐里，奈何力气太小，根本实现不了，只好回头看向娘亲，大眼睛满是可怜的样子，被逗乐的白月，只好将儿子轻轻的放进的筐里，好奇的杨宝宝拿起一块包装好的桂花糕，好奇的看了一眼，便使劲一甩，将其扔到了地上，结果被地下早已蓄势待发的旺财一个虎扑，叼着跑远了。 杨宝宝楞了一下，顿时兴奋起来，指着跑远的旺财啊啊的叫了几声，便朝下一个点心抓去，想要恢复刚才的游戏，看着筐里拿着点心的小手，杨凡满脸黑线，只好让人帮着将地上的点心捡起来。 就在一家其乐融融的时候，远在相国府的张邦昌气愤的拍着桌子喊道“他这是要干什么！分明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真是欺人太甚了，李相您要拉我一把啊。”自从知道弟弟被千牛卫抓走后，张邦昌心里就乱了起来，这一两年千牛卫的势力越发的庞大起来，干预的地方也越来越多，此刻抓住了他的那个弟弟，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了心头。 李邦彦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品尝了一番才淡淡的说，“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好歹也是朝廷大员，遇见事情怎么如此不堪，怕什么，你那个弟弟无非就是非法经营罢了，按照大宋律法也不过是罚点钱就是了，他杨凡还能拿你如何？” “可是，万一他想要借此机会让我那个弟弟攀咬我一口怎么办？”张邦昌心里忐忑的问道。 李邦彦一甩袖子站了起来，怒哼了一声，“放心吧，一个张邦祥还搬不倒你我，倒是他手下的那个大将岳飞，我们要加快速度了，对了，那个秦桧联系上了吗？” 见李相给了保证，张邦昌这才松了一口气，闻言恶狠狠的说“我们的人已经与秦桧联系上了，那个家伙果然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他会暗中收集一些证据，到时候我们不愁斩不断他杨凡的左膀右臂。” 李邦彦笑着点了点头，突然做了请的手势，“走吧，今天天气晴好，你我去陪皇上蹴鞠一番，避免日久生疏了技艺。”说完话后，两人便笑着离开了相国府....... “什么？皇上要举办蹴鞠大赛？”杨凡诧异的站起来看着一脸无奈的赵恒，这家伙自从当上开封府尹后，沉稳了许多，不过心里始终对李清照念念不忘，可惜昔日一别，却没了再见的机会。 赵恒笑着点了点头，说“不错，父皇的确是准备蹴鞠大赛，由勋贵子弟参赛，并点名让你也去参加，说是天天懒在家里，也太不像话了。” 坐下后杨凡拍了拍头，心里埋怨了一句宋徽宗，刚太平了几天啊，又开始不务正业了，再说了蹴鞠这种技术性活动，哪里是自己这种手残党能玩的了的，万一上去了，还不得让那些愣头青把自己踢飞了。 第315章 焖猪蹄 真正的吃货敢于直面粗壮的大腿,敢于挑战隆起的小腹，恰恰赵恒就是这样一个吃货，正事谈完了，就迫不及待的让杨凡给弄口好吃的，尤其是那个焖猪蹄要一盆，说是回去给皇宫里的人尝尝。 对于小赵这种拔大宋国羊毛，挖大宋国墙角的行为，杨凡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其溜达一会后，自己便在吴峰的陪同下来到厨房，准备亲手料理几道小菜。 家里的厨子见侯爷亲自下手，急忙的把猪蹄毛弄干净，麻利的放到案板上，对此杨凡满意挥挥手，示意其可以出去了，没看见吴峰那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呢嘛。 焖猪蹄的工序并不复杂，是个厨子就可以做出来，但是那种火候的把握却是极难学习，将锅里添上水后，把灶堂烧着，趁着水没开的功夫，拎起菜刀把猪蹄切成几块，然后码到一边，等着入锅。 一炷香后锅里的水渐渐沸腾起来，杨凡用菜刀将案板上的猪蹄纷纷端进锅里，放上姜片、葱段、烧酒，将猪蹄里的血水煮出去，一盏茶的功夫将其捞了出来，倒进凉水盆子里冲洗一下。 然后将油倒进另外一个锅里，烧开后放入猪蹄，在加上一些糖水小熬一会，使每一个猪蹄都能沾到糖水，放入辣椒、葱、姜片，炒一会儿，加入清水。最后在放入八角、，花椒、桂皮、白芷、草果、香叶，山楂干，加入足量的清水，临出锅的时候放入盐巴就成了。 闻着香喷喷的猪蹄味，杨凡蹲在灶堂前不禁的擦了擦口水，自从受伤以来，每天吃的除了粥就是青菜肉丝，看着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吴峰，杨凡没好气的将锅掀开，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飘满了厨房。 当一盆子猪蹄端到石桌上后，赵恒早已经忍不住了，吴峰犹豫了一下想要阻止，却被赵恒挥挥手阻止了，满嘴油腻的说“不用担心，这里是杨府，不会有人害我的，没看见那家伙比我吃的还猛烈吗？”说完抓起一个油乎乎的猪蹄递给了吴峰。 吴峰看了看两人，这才接过来啃了一口，顿时被里面的香味所吸引，外面的人吃着，香味却随着清风飘进了院里，顿时几个馋嘴的小丫头呼啸而来，叽叽喳喳的想要伸手去拿，却被杨凡轻轻的拍了一下小手，“去，洗手后在来拿，另外给各屋的长辈也送去一点。” 小丫头们这才转怒为喜的跑进屋子洗手，看着活泼的小丫头，赵恒抹了一把嘴巴说“你这几个妹妹将来怎么打算的？用不用我给找几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杨凡差点没喷出来，没看出来呀，这个赵恒干别的不行，干这些拉媒跑线的倒是一把好手，摇了摇头，“不用，他们现在还小，说媒定娃娃亲还太早，等以后她们有中意的了，在说吧。” 赵恒诧异的打量了一眼杨凡，好奇的问道“自古女子出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一他们中意的是个穷小子呢，这岂不是丢了你侯爷府的脸面？” “脸面？我杨凡哪有那么多的脸面，我走我的路，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几个妹妹虽然不是亲生，但是他们与杨家大小姐并没有区别，无论是相中贫民小贩，还是王公贵族，只要她们喜欢，我都不反对。”说完便将几块肉肥的猪蹄，给几个小丫头放到盘子里，人活着连点人情味都没有，那就太可悲了。 看着一脸笑意的杨凡，宠溺的拍了拍几个啃猪蹄的小丫头，赵恒生平第一次迷惑了，这与他所认知的世界似乎有些不一样，强行忍住这些迷惑后，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不知道不为什么，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让人耳目一新，真是奇怪。” 原本还很淡定的哄着妹妹啃猪蹄的杨凡，闻言手一抖，差点没坐到地上去，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赵恒，“好好的一句，让你说完都没法听了，行了，天色以晚，吃完就回去吧。” 赵恒放下骨头，抹了抹嘴角的油腻，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人，嘴里哼了一声，“也太抠了，吃你点东西，就赶我走，想想我在太原借给你的银子，不觉得心里有愧嘛。”还不等杨凡回话，赵恒便带着吴峰乘车离去。 看着几个小嘴吃的油腻的妹子，杨凡叹了口气说“你们几个看见没有，你哥哥借了点人家的银子，就被人家惦记上了，连吃霸王餐都吃的这么理直气壮。” 杨琳抬起俏皮的笑脸问道“哥哥，你说的什么呀，能不能再做一锅焖猪蹄，丫丫还想吃。” 杨凡脸色一黑，将剩下的猪蹄包给几个小丫头后，边走边嘱咐道“吃完了，在院子里溜达一会，不然该不消化了，听见没有” “知道啦...” 去拜见了几位长辈后，问了一下近来家里的情况，由于是甩手掌柜，所以有些情况并不是太清楚，听到侄儿问起，杨仁智喝了口小酒砸吧砸吧嘴，美滋滋的说道“你可不知道，小二那天把账本拿来给我看了一下，光是这一年赚的就足足有一百四十万贯，抠出成本费和工人的费用，还剩下七十二万贯，就这还不包括蔡厂长的家具厂和兵工厂的份额。”说着说着兴奋的又喝了一口。 趁着高兴劲，大嫂王氏笑眯眯的说道“小凡啊，咱家五里庄的农田可没老三的厂子挣钱，农户们一年产的粮食虽然不用交税，和给咱家交租，但是除了自家够吃外，往外也卖不了几个钱，如果赶上个灾难能饿不死就是好事了。” 杨凡恭敬的点点头，对于这种靠天吃饭的小农经济，杨凡自然不抱太大希望，只是这个时代的人骨子里抱的就是以农为本，心中有粮才不慌。 想了一下说道“大伯、大伯母麻烦你们清点一下五里庄原人口，以及后去的人口，凡是农户，每亩地补贴五百文钱，多余没活干的可以在五里庄卖些山货，农产品什么的，也好能改善一下生活。至于家家户户的小孩，可以免费读书，也好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桄榔”一声，杨仁智的酒杯掉在了地上，大伯父更是吃惊的问道“你说什么？给农户每亩地补贴五百文？我的天哪，一家就算卖粮也就二两银子，你咋给这么多呢？” 第316章 上朝 “大伯您不知道，一个家族要想传承下去，并不是自家富裕了就行的，那样的话充其量不过是暴发户而已，古话不是说了吗，富不过三代，说的就是，十代以上，耕读传家次之，诗书传家又次之，富贵传家，不过三代。所以呀，咱家要想传承下去，必须带动周围这些人，这样的话，咱们杨家一代代人才能走下去。” 大伯父尽管没听明白啥意思，不过文曲星说的话，自然是对的，听了后立即点头说“说的对，咱们祖祖辈辈都是农户出身，现在出息了自然不能忘本，补贴一些也好，省着到了灾荒年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眼见大哥说完了，李氏笑眯眯的说道“小凡呐，咱们杨家现在有仆役一百零几人，如果算上五里庄的侯爵府，人数是不是太少了些。”自从掌管了杨家的内宅大权后，小门小户出来的李氏，即使在街上碰见那些达官贵人，那些人也要客客气气的打声招呼，这让原本过惯了市井生活的李氏，格外的兴奋，没有谁希望一辈子去仰望着别人。 “这件事，三婶看着办就好，咱们杨家的仆人干满了三年，就还其良籍，再发给一笔生活费，让其干点什么也好，没必要把人家的时光都浪费在杨家，想嫁人的嫁人，想成家的成家，想养老的养老。” 李氏喜悠悠的嗯了一声，这种善事，他最愿意做了，突然想到了什么，略有迟疑的说道“小凡啊，你看你平哥和键哥，现在江宁府当个小官，按理说也算不错了，可是毕竟到了成家的年龄，你认识的人面广，是不是给寻一个良配啊。” 杨凡对于这种搭线的事情还真是不太擅长，看了一眼紧张的众人，只好硬着头发应了下来，“大伯母、三婶放心，小侄会给两位哥哥寻找个良配的，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两位长辈闻言这才放松下来，侄儿既然是朝廷的大官，那么寻找的女子必然是重臣家中的子女，这样的好事当然欣喜了，只是一想到非要当兵的儿子，两人就感到一阵的失望，这年头要想出头还是要读好书才行，当个大头兵什么时候能出头。 简单了聊了几句后，杨凡告辞了几位长辈，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杨凡推门回到房间后，看见儿子已经躺在摇篮里，撅着小嘴睡了，而妻子则坐在一边，轻轻的晃悠着摇篮。 见杨凡回来了，白月轻轻一笑，便要去给夫君打点热水洗漱一番，却被杨凡悄声的阻止了，看了看睡着的杨宝宝，杨凡搂着白月躺到了床上，感慨道“真是不容易啊，”说着说着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弄得白月娇喘嘘嘘，妩媚的白了一眼杨凡，小声的笑骂了一句“老不正经的，儿子在旁边睡觉呢。” 一提起杨宝宝，杨凡停下了手，小心的看了看儿子，发现其睡的香甜后，才一脸坏笑的将白月剥了个精光，抚摸着光滑的肌肤说道“来吧，是时候展现雄风了”说完便扑了上去...... 一夜春宵值千金，几度大战之后，两人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凡梦见杨宝宝在那扯着嗓子大哭，顿时吓得醒了过来，拉开帘子发现，果然是儿子在哭，顿时惊慌的光着屁股下了床，将儿子抱出来后，傻傻的呆住了，还不知道儿子是因为什么哭呢。 醒来后大哭的杨宝宝，看着抱着自己的老爹，渐渐的停止了哭声，瞪着大眼睛躺在杨凡的怀中，看着儿子那可爱的模样，杨凡苦笑着说了一句“你就可劲折腾你老爹吧。”话一说完，便感觉身上躺下一股热乎乎的水，这才发现是儿子尿了。 一顿忙乎后，天色已经亮了，看着睡着的杨宝宝，杨凡轻轻的将其放进了摇篮里，打着哈气穿上了千牛服，今天是大朝会，有事没事的都要去站班。 给白月盖了盖被子后，杨凡便悄悄的走了出去，由于刚刚过了寅时一刻（三点半）天色略有些发黑，让人准备好轿子后，杨凡便钻了进去，双手笼在袖子里眯着了。 等到李元芳小声的在轿旁提醒了一句后，杨凡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擦了擦眼角打着哈气问道“可是到了东华门？” “回大人，此时已经寅时三刻，离宫门开启还有一个时辰，朝中的几位大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 杨凡嗯了一声，便继续眯着，让杨宝宝这一顿折腾，累的腰酸背疼的，哪里还有功夫去寒暄，那些陆续赶来的大臣，也发现了东华门外的轿子，发现护卫是千牛卫后，脸色一变，然后犹豫了一下停在了原地，钻进轿子中等着宫门开启。 “当当当....” 当宫门缓缓的开启后，众位大臣这才陆陆续续的走下轿子，好像才发现别人似的，互相拱手施礼然后一齐排着队往前走，等到杨凡下了轿自顾自的往里走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句笑声“这不是杨将军嘛，真是许久不见了，” 杨凡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当下笑着回过头去拱了拱手，“原来是李相，真是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啊？呦！白相、张相、广阳郡王都在啊，请请请。” 不管私下如何，场面功夫众人还是会做的，纷纷热情的朝杨凡打招呼，就这样几位朝廷大佬热情的奔大庆殿而去，看着一路上的护卫，杨凡神色一黯，千牛卫固然扩大了数倍，可惜当年的根底却损伤惨重，这么多千牛卫居然找不到一个熟悉的人。 随着宋徽宗坐上了龙椅后，殿内顿时响起了山呼海啸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等到大臣们站起来后，宋徽宗才发现站在前排的杨凡，“咦，杨卿今天你怎么来上朝了，身子可是好利索了？” “回圣上，微臣已经好多了。”杨凡出班举着牙牌说道。 宋徽宗笑着点了点头，揉了揉眼睛，有些疲惫的问道“众位爱卿有何所奏啊？” 众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臣等没有。” 宋徽宗神色一松，刚想说退朝，杨凡却再次举着牙牌说道“启禀皇上，臣有所奏！” “哦？杨卿有何事快快讲来？” “回皇上，微臣昔日的部下大部分已经战死，故此微臣发现千牛卫运行的并不合理，所以微臣请求圣上恩准，组建千牛府！”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李邦彦皱了一下眉头，立即站出来说道“不可，自大宋开国以来，十六卫皆是虚衔，如今让千牛卫拥有实权已是难得的恩典，如果继续扩大千牛卫的权限，恐会打破现有的制衡” 宋徽宗最头疼的就是事多，本想要拒绝，可这又是杨凡头一次提出干点事，也不好太过决绝，顿时有些为难起来，想了一下打个哈气说“这件事容朕在想想，你们还是先准备一下蹴鞠大赛的事宜吧，退朝！” 第317章 辗转反侧 蹴鞠流传了几千年之广，轮到大宋的时候已然成为全民运动，只不过和唐代的对抗性玩法比起来，大宋的贵族更愿意展现控制技术，上到宋徽宗下到高太尉都是此道的高手，非一般人所能比拟。 皇上让比赛，杨凡自然要找几个外援学习一下这玩意，轮到控球技术，非老高家不可，让仆役拿着帖子去将高衙内这货请来后，杨凡便坐下开始思索下一步怎么走。 通过组建千牛府这件事，杨凡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在朝中的势单力薄，想要有点作为几乎不可能，可是事情往往要用两面看，正是因为自己不结朋党，皇家才会一再的看重自己，相信自己。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么与那些混吃等死的官员又有何区别，一时间杨凡满面愁容的叹了口气，随着自己迈进这个圈子，才发现是如此的寸步难行。 不经意的瞄了一眼武器架上的大刀，搓了搓手，便走过去将其一把拔了出来，看着上面的灰尘，苦笑不已，武器落到自己手里，真是埋没了太多。 一声爆喝！杨凡便将大刀握在手中，狠狠的劈了出去，挥舞了几下后，杨凡找到了点感觉，便更加卖力的舞起来，一边舞着一边大喊“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啪啪啪....杨兄真是武道奇才，舞的一手好刀法，只是这么卖力气，你不觉得腰酸背疼腿抽筋吗？”高衙内坐在椅子上取笑道。 “当啷...”一声，让高衙内这货一说，杨凡还真感觉浑身没了力气，随手就将饥渴难耐的大刀扔到了地上，接过手巾擦了擦后，才在坐捶着背苦笑道“你懂什么，我这是跟随一位叫做风清扬的前辈学习的，乃是真正的无招胜有招，行了，少废话，快点给我展现一番你的球技。” 原本还想问问风清扬是谁，可是一提及自己的强项，高衙内顿时骄傲的抬起了下巴，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想学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听说你家弄了婴儿车，连皇宫都没有，你看是不是......” 杨凡忍着心痛，答应送给高衙内一个，这才让小高同意展现一番，看见衙内要动手了，陆千赶忙的拿出手巾给高衙内擦了擦手，然后高衙内这才一脸笑嘻嘻的说道“我大宋蹴鞠分为两种踢法，一种是射门比赛，另一种就是所谓的不用球门的白打，而咱们东京的贵族都是玩白打这种的，只有市井之间的才玩对抗，所以你要仔细的看着我的动作。” 说完后高衙内朝陆千点了点头，陆千立即从手下那里接过球扔了过去，还不待球落地，高衙内脚尖一抬一勾便将球抬了起来，颠了几下后突然一个上抛用脑袋顶了起来，一套动作下来简直是行云流水，看的杨凡直点头，果然是行行出状元。 院中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围观的下人，纷纷为高衙内叫好，听到动静的白月抱着杨宝宝走了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了，一出门就看见一个花枝招展的男子，正踢球呢，顿感没趣想要回去，却不料怀中的杨宝宝突然啊,.,啊的叫出声来，看那架势分明是想过去玩，无奈的白月只好抱着孩子凑了过去。 围观的下人一见夫人出来了，纷纷恭敬的见礼，然后给母子二人让开了地方，高衙内玩的正兴奋呢，突然发现一个小家伙正啊啊的看着自己叫着，顿时慢了一拍，球掉在了地上。 “杨兄，这位是嫂夫人和令公子吧。”高衙内擦了擦汗问道。 白月将杨宝宝交给了杨凡后，冲着高衙内福了一礼，便带着丫环回屋去了，留下了在杨凡怀里乱扭的杨宝宝。见高衙内问起，杨凡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是我夫人，这个是我儿子。” 高衙内摸了摸身上的东西，尴尬的摊了摊手，“对不住了，今天没带啥礼物，以后再不补吧，小家伙，来叔叔抱抱”说着说着就冲杨宝宝挤眉弄眼的张开手。 杨宝宝可不管你是高衙内还是李衙内，非常不给面子的扭过头去，趴在杨凡的肩膀上看着地上的球。 高衙内也不计较，摸了摸脑袋后，随口说道“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一会你让你家的厨子，把给太子哥哥的焖猪蹄，给我也做一份，然后给我送过去。” 杨凡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笑着点点头，然后将高衙内送到门口，看着离去的几人，无奈的摇摇头，这货的几个手下可不是什么好鸟，居然趁着看表演的功夫，把桌子上的那套青瓷茶具顺走了。 回到院中后，见儿子还是对那个球念念不忘，只好将老管家叫过来，让其派人去弄两个新的来，转过头看着怀中的儿子，笑呵呵的说道“走喽，爹爹给你当大马去......” ....... 昏黄的夕阳缓缓的西落下去，照在安静的庄子里，带着一丝岁月的安稳，安静而美好。庄户们互相扛着锄头结伴而归，等在家门口的顽童，会调皮的迎上去，接过农具，然后跟着自家大人回去吃饭。 蔡薇儿自从回来后，每天都会坐在院门口看着夕阳缓慢的落下，然后自己的父亲就会和庄民们说说笑笑的回家吃饭，路过家门口的时候，憨厚的农户还会打趣一句，“老蔡，你家闺女相亲没呢，要不要让俺婆娘给拉媒？” 每当这时候蔡薇儿都会红着脸往回跑，留在原地的蔡绦和庄民们笑谈几句后，便会脱下衣衫洗把脸，然后略有疲惫的冲着厨房问道“今天弄什么好吃的了，闻着味怎么这么香呢？” 蔡夫人挽了挽袖子，笑眯眯的说道“今天咱家炖了老母鸡，给你和女儿熬点鸡汤喝，也好补补身体”说完就用勺子将鸡汤舀了出来，说道“薇儿，把鸡肉和鸡汤端上去，然后在烫壶酒，让你爹歇歇。” 蔡薇儿低下头闻了闻，赞美道“娘，您做的真香，爹今天有口福啦。”说着话便将鸡汤端了上去. “吱吱...”蔡绦喝口酒砸吧砸吧嘴，然后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嚼了起来，良久之后才点点头说道“不错，你娘炖的鸡肉确实好吃，可比厂里的伙食强多了，虽说都有肉，可是那个肉啊没法吃。” 听见爹爹说的凄惨，蔡薇儿又给爹爹夹了几块肥嫩的鸡肉，然后对着母亲说道“娘，您也吃，”蔡夫人笑眯眯的嗯了一声，看着乖巧的女儿，心下却叹了口气。 深夜，蔡夫人转侧难眠的叹了口气，推了推睡着的丈夫，小声的说道“哎，夫君，你说说，薇儿都这么大了，可该如何是好，那个杨凡怎么就没动静了呢。” 蔡绦闭着眼睛说“不能在拖下去了，明日我就去杨家亲口问问他杨凡，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这么拖着算怎么回事，咱家薇儿离开他姓杨的照样能活的好好的，哼！睡觉！” 第318章 难念的经 冬去春来又过了一年，太阳照在大片大片的黄土地上，平凡中透露着庄稼人的艰难，沉重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播下种子，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依旧压抑的活着，满是老茧的双手注定走不出这个平凡的世界。 一路上碰见扛着锄头的庄户，杨凡都会笑着打招呼，弄得庄户们往往会手足无措的不好意思，在他们的认知里，和善的侯爷注定与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个世界里没有压弯腰的沉重，也没有汗流浃背的贫穷。 拎着装满饭食的小篮子，杨凡穿过村里的路，来到田地头，看着漫山遍野锄草的农户，心里有些惆怅又有些感慨，这个世道，不是所有的美好与公平都能实现，有这些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注定要平凡一生。 四处瞅了一圈，才发现田里的老爹，大喊了一声，“爹！” 杨仁义听到喊声，停下了锄头，擦了擦脑袋的汗，看见是儿子来了，脸色立即变了，“你这个娃真是不听话，文曲星咋能下田嘛，赶快回去看看书，照看好你的媳妇。不然你娘又该怪俺了。” 杨凡挽起衣袖蹲下来，将篮子里的饭菜拿了出来，笑嘻嘻的说道“您还是文曲星他爹呢，咋就能下地呢，是吧爹？” “你个臭小子，小心回去让你娘揍”吓唬了一句儿子，杨仁义也就不再坚持，心里也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庄稼里的娃娃，不能因为出息了就忘了本。 给老爹倒上一大碗茶后，杨凡一屁股坐在了田埂上，掏出一个馒头递给老爹，“爹，您多吃点。不够篮子里还有。心里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杨仁义接过馒头，感慨了一句“多么好的白面馒头啊，咱家以前只有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口白面馒头，平时的时候都是喝稀饭的，这才几年的光景啊，一切都变了，这个世道变得让人陌生了许多。”摇摇头，吃了一口馒头，夹了一块咸菜条享受的嚼起来。 看着老爹吃的香甜，杨凡心里满满的都是自豪，那段艰难的岁月终究还是挺过来了，虽然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黑暗与不公平，但是自己至少可以帮得了身边的人，也算是活在这个世道下的一个理由吧，杨凡欣慰的想到。 “对了，刚才你想要说什么？犹犹豫豫的，你知道的家里的大事，都是你娘说的算的，找我也没有用的”杨父撇了一眼儿子，淡淡的说道。 杨凡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心事居然被老爹看出来了，短暂的沉默后，杨凡突然说道“爹，我...我跟蔡薇儿有了情分....”说完缓缓的低下了头。 父子二人沉默了良久之后，杨仁义叹了口气，摸了摸儿子的脑瓜，“儿啊，虽说你已经是朝廷的大官，可是咱们的根毕竟扎根在黄土地上，可不敢学那些三妻四妾的人呀。” 杨凡把脑袋埋进双膝之间，瓮声瓮气的说，“孩儿并非见一个爱一个，可是蔡姑娘一路上，随我出生入死，不离不弃，甚至为了孩儿着想，而委屈自己，这样的人孩儿怎么能弃之不顾。” 杨仁义放下手里的碗，蹲在田埂上望着远方的天际，沉默了许久后，才说道“小凡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张，爹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反正我和你娘两个人一路走来，就挺好，你可想过月儿这孩子的感受？....唉” 老爹的话让杨凡身子一僵，脑海中瞬间出现那个温婉的女子，以及那些不舍得让人心疼的眼泪，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压抑的喘不上气来。 见儿子有些难受，杨父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沧桑的说道“也罢，人家女娃为了你吃了那么多的苦，你是该负责，回去吧，回去跟月儿好好说说，就是难为月儿这孩子了...唉..都是命啊....”说完站起身，拿着锄头回到了田地里锄草。 看着阳光下老爹那有些弯曲的背影，杨凡眼圈一红，轻声的喃喃了一句，便站起来转身就往家跑，一边跑，一边将自己的上衣脱下扔了出去，只有这样才能让压抑的心里松快一点。 一路上碰见的庄户纷纷给这个光着上身的侯爷让路，心里诧异侯爷是不是被刺激了，啊......啊.....随着一声声呐喊，杨凡心里的压抑消散了许多，来到杨府大门外的时候，杨凡终于停了下来，呼哧呼哧的弯下了腰，看了一眼府邸上的牌匾，心里一阵苦涩，有些事真要去面对的时候，才发现勇气的珍贵。 几个门房和侍卫，见侯爷回来了，立即打开了中门，诧异的看着发呆的侯爷，等到杨凡缓过来后，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大步的走了进去，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人死鸟朝天，怕个球。。 一路上无暇顾及那些打招呼的人，杨凡的眼中只有眼前的那扇门，犹豫了一下后便推门进了屋里，正巧白月给杨宝宝喂奶，看到夫君回来了，甜甜一笑“给爹爹送饭回来啦？” 杨凡一愣，原本鼓足的勇气，顿时泄了下去，点头嗯了一声。 见夫君脸色不对吗，白月诧异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夫君？可是有心事？”说完还不忘将儿子乱动的小手扒拉到一边去。 杨凡看着儿子淘气的样子，心里也是一片柔软，轻轻的摸了摸儿子的小脚丫子，叹了口气，“娘子，夫君有件事不知该讲不该讲？” “什么事呀？”白月勉强笑道。 杨凡犹豫了良久，才将蔡薇儿的事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便愧疚的低下了头，长久的沉默后，就在杨凡心里越来越沉重的时候，白月的声音响了起来，“啊，是这件事啊，蔡姑娘对夫君有恩有情，咱家自然不能亏欠了人家，夫君把他娶进门来，妾身没有意见。” 杨凡身子一僵，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一脸笑容的娘子，诧异的问道“你不反对？如果你反对的话，我....我在想想办法。”不料白月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妾身原本就是一个苦命女子，得夫君垂怜才有了今天，妾身已经很满足了，身为女子，妾身知道一个女子想要找对一个良人又谈何容易，更不用说人家蔡姑娘一路上生死相随，于情于理娶过来都不过分，妾身怎么会不同意呢。” 杨凡激动的一把将白月搂在怀里，颤抖的说道“娘子，杨凡由你陪伴到老，乃是上天赐给我最大的勇气，你放心等到蔡姑娘娶进门后，我必然不会负你二人，如违誓言必然，天打五雷...呜” 话还未说完，便被白月用手挡住了嘴，摇了摇头轻轻的趴在杨凡的怀里，就在两人感慨的时候，突然杨宝宝扯开嗓子嚎了起来，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杨凡把人家吃奶的母亲给夺走了，正在那瞪着大眼睛哭嚎呢。 二人相视一笑，白月重新抱起儿子，笑着说道“你呀，要娶人家，自然要礼数重一些，不能枉费人家的一番情谊，去蔡家商量一下这件事吧。” 杨凡急忙的点头嗯了一声，便大步推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离去的夫君，原本满脸笑容的白月，突然一颗冰凉的泪珠，划过脸颊落到杨宝宝的小手上，嘴里喃喃道“既然爱你，又怎么会忍心让你为难一生。” 清风吹过，白云朵朵，吃饱的杨宝宝，瞪着大眼睛，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咿咿呀呀的诉说着什么....... 第319章 不长眼的泼皮 蔡三自从主人死了后，就一直留在蔡绦家里，平日里跑个腿买个东西什么的，也算有了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昔日的种种繁华已如浮云般消散，再也没有半点痕迹。 “蔡伯，大热天的您歇会吧。”蔡薇儿端着一碗清水走过来说道。 看着眼前的大姑娘，蔡三感慨的放下扫把，擦了擦脑门的汗，接过碗笑着说“不要紧的，你蔡伯我还没老到动弹不了的地步呢，”说完话一口就将碗里的水喝了下去，完事后爽快的舒了口气。 接过碗后，蔡薇儿笑眯眯的蹲下身说道“蔡伯，您说爹爹在工厂里会不会太遭罪啊，我听说那里比外边还要热些，他年纪大了，我真担心他出点什么事。” “你这个丫头呀，放心吧，老爷他身体强的很呢，也不是总在厂里待着，看着日头估计再有两三个时辰，他就回来了。”蔡三望着远处的小路口说道。 蔡薇儿乖巧的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不料蔡三脸色一变，“不好，有陌生人进来了，小姐你赶快和夫人进屋去，老汉估计这帮人是来落井下石的”说完话便起身拿起锄头，戒备的看着逐渐靠近的人。 蔡薇儿让蔡三小心一点后，便急急忙忙的钻进屋子，通过窗口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他不相信有人敢在五里庄闹事，就在这时摇摇晃晃的几个年轻人，来到了院门口，问了一句“这里可是蔡家？” 问了半天，见院中的那个老家伙不说话，心里便有了个八九不离十，当即冷笑道“老家伙，识相的给大爷让开道路，不然就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起兄弟们的折腾啊。” 蔡三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些泼皮受何人主使，但是心里明白这些人必然是来找茬的无疑，当即冷笑道“这里可是五里庄，杨将军的封地，你们敢到这里耍横，就不怕被人砍了脑袋么。” 十几个泼皮脸色一变，慌张的四周看了一眼，不过一想到事成之后的报酬，咬了咬牙怒吼道“兄弟们，给我将这个老家伙打残废，屋子里的小娘们和那个姓蔡的都给我揍一顿。” “大哥放心，哥几个保证不打死这家人。”说完话十几个泼皮狞笑着冲蔡三冲去，眼见这些人无所顾忌，蔡三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抬起锄头就冲最前边的人打去。 “哎呦”泼皮的脑袋上挨了一锄头，顿时出了血，凄厉的叫喊道“给我打死这个老家伙，上！”顿时十几个泼皮一窝蜂的冲了上去，蔡三虽然凶悍，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多，锄头挥舞了几下后，就被人夺了下去，然后被身后的人一把抱住，脸上挨了几拳。 短短的一会功夫，蔡三就被泼皮打倒在地，待在屋里的蔡薇儿和蔡夫人，泪珠滚滚的看着外边，突然蔡薇儿推开门冲了出去，哭喊着说道“不要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呜呜...” 泼皮们见一个女子跑了出来，顿时一愣，渐渐的停下了拳脚，色眯眯的说道“小娘子你说什么？” 蔡薇儿看着倒在地上脸上都是血的蔡三，哭道“不要再打了！” 几个泼皮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顺便抬起脚狠狠的踢在蔡三的肚子上，故作为难的说道“这个恐怕不行啊，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乃是道上的规矩，除非.....” 蔡薇儿哪里不明白什么意思，当即气的骂道“无耻！”不料一句话顿时引来泼皮大哥的大笑，色眯眯的朝蔡薇儿走去。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原本色眯眯的泼皮，脑袋瞬间被打出个大洞，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众人往院门口望去，只见一脸铁青的杨凡正站在那里，身边还跟着拿着聘礼的几个千牛卫，几个泼皮打架是一把好手，可是见对方的官服，顿时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的跪倒在地，求爷爷饶命。 杨凡收起枪，大步的走到蔡三的面前，摸了摸蔡三的脉搏，沉声说道“立马发信号，召集五里庄护卫！韩七就是这么给我当差的？” 李元芳点了点头，立即从怀中掏出穿云箭，射向了天空，“轰！” 两盏茶的功夫，五十余铁骑狂奔而来，顿时卷起了无数的灰尘，“吁！”战马撕鸣着在原地停了下来后，一身盔甲的韩七带着一众属下，立即大步走到院中，跪地抱拳道“末将韩七拜见上将军！” “哼！韩七，你就是这么给我守护五里庄的？连几个泼皮都能闯进来？”杨凡铁青着脸问道，眼前的一幕，让他心里有些后怕，要是再来晚一会，那后果可就太严重了。 韩七脸色一变，低下了头颅，“末将有罪！” 杨凡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你当然有罪！处理完这件事，你就回营领五十军棍吧，不过这之前必须给我将这些人的底细差清楚，看看是谁敢谋刺朝廷重臣，查清楚后，这些人统统枪毙，脑袋挂在汴梁城门口上！让世人看看，闯入我五里庄的下场！” 韩七大吼了一声“末将遵命”紧接着便杀气腾腾的站起来命令道“给我将这些人带走！” 得到命令后，如狼似虎的千牛卫立即将十几个泼皮带了下去，丝毫不顾及他们的鬼哭狼嚎，等到人都带走了后，杨凡将蔡三抬到了屋里，“元芳，马上把大夫找来，给蔡伯看看伤势。” 李元芳抱了一下拳，让留下的千牛卫看守后，自己大步离去。 也许是年龄大了，蔡三遭了一顿毒打后，脸色苍白的厉害，颤颤巍巍的想要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放弃了，看着蔡夫人和蔡薇儿哭红的眼睛，杨凡安慰道“蔡婶不必担心，看伤势应该没有大碍，大夫马上就来了。” 蔡夫人擦了擦眼角点了点头，蔡薇儿轻轻的拿温水手巾给蔡三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后，才担忧的问道“小凡，你知道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这个估计是蔡爷爷以前的政敌下的手，不过你放心，杨某绝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虽然心中不能确定是谁干的，但是人选就那么几个，不是他就是他。 没过多久大夫便来了，给蔡三看了一下伤势后，摸着胡子说道“侯爷放心，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而已，调养一些时日就好了，老夫留下点外敷药就可以了。” 杨凡冲老头拱了拱手“有劳沈大夫了，元芳将诊费交给老先生。”不料沈大夫挥挥手推脱了，说是侯爷对他的家人都有大恩，区区几个诊费算不了什么。 原来沈大夫就是五里庄人，他的三个儿子，有两个在工厂里做工，每个月能拿二十贯的工钱，一下子就将贫困的家庭带上了富裕的道路，三儿子更是免费在庄里的私塾念书，听说凡是五里庄的人，以后的前程必然不会太差，最次的也要当个县令，这让包括沈大夫的五里庄人，充满了对侯爷的感激。 见老大夫不要钱，杨凡也就不再推迟，送走了沈大夫后，蔡夫人才回过神来，指着外面的一大堆礼物，问道“这些是.....?” “哦，那个啊，是晚辈前来提亲的聘礼，万望蔡婶能够恩准我和薇儿的婚事，如果您对聘礼不满意，晚辈在让人去置办”话一说完，蔡夫人顿时喜上眉梢，看着满脸通红跑出去的女儿，急忙点头说“挺好，挺好，不过这事还要问一问她爹，你看是不是在等一天？” 杨凡觉得有些道理，就同意的点下头“好吧，晚辈明日再来问询，等到蔡叔回来了后，您问问他，告辞！”说完话，看了一眼激动的蔡三，便从蔡家走了出来，故意装作没看见水缸后藏着的蔡薇儿，笑了两声，便离去了。 从水缸后站起来后，蔡薇儿皱着小鼻子看了一眼离去的杨凡，哼了一声，便满脸通红的回屋里去了....心里期盼着明日赶快到来。 第320章 好生恶死，天下常情! 自从宋金第一次战争结束后，整个世界仿佛回归到了彻底的安宁，人们都在平淡的生活中悄悄的改变着，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随着风漂洋过海离散在遥远的过去与未来。 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房屋，杨凡的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没有人比他更能知道，当幸福来敲门的时候是何等的不容易，感情的世界里总是有着太多的无奈，并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能翻过山，越过河最后走到一起。 面对未知的人生，总会有着太多的离别，乘着消散的誓言，消失于那些流下的眼泪之中，于是那些刻在某年某月某日下的笑脸，就成为了生命里最大的遗憾。 “大人！我们到了！”李元芳小声的停醒着。 “哦，好的，”等到杨凡回过神来后，轿子已经到了蔡家小院的门口，由于今天是正式的来定亲，所以杨凡一行人穿的比较正式，一身白色的儒衫，并特意佩戴了宝剑和玉佩，头上更是带着一块逍遥巾。 就在杨凡停下不久，身后载着杨父马氏的轿子，也缓缓的停了下来，杨仁义钻出轿中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身上穿的员外绸布衫，感觉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为了给儿子说亲，也只能硬着头皮穿在身上了。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带着儿子进去”一边的马氏身穿浩命服的说道，就在这时蔡家人迎了出来，虽然两家人都离的不远，可却是第一次正式相见。 “这位想必就是杨员外和相国夫人了吧，蔡某真是有失远迎了，快请进！”蔡绦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 “哪里，哪里，蔡老弟真是太客气了”杨仁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家叫做员外，心里有些不太好意思。 看着父亲的那个样子，杨凡心里有些尴尬，不过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当即拱拱手行了一礼“见过蔡伯伯，蔡婶婶” 蔡绦满意的打量了一下杨凡，点了点头，然后这才拉着杨仁义的手进了屋里，至于蔡夫人则是眉开眼笑的拉着马氏，笑道“姐姐一看就是个有福的，走，快随妹妹进屋一叙。” 见蔡家人如此热情，马氏心里顿时有了信心，也是热情的拉着蔡夫人的手去了屋里，直到院中剩下杨凡自己后，李元芳才小声的说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恭喜个屁，行了，我先进去了。”没好气的拍了一把李元芳后，杨凡便有些忐忑的进了屋里。 进到屋里看过了蔡三的伤势后，两人纷纷坐了下来，马氏率先笑眯眯的说道“妹妹你看，今天我们是为了两个孩子的事来的，这两个孩子经历了挺多的磨难，做大人的看着也是着急，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结果，你看是不是......” 蔡夫人感慨的叹了口气，“姐姐说的甚是，这两个孩子能够在一起的确是不容易，我和她爹没什么意见，倒是给你们家添麻烦了。” “哎，妹妹说的哪里话，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听小凡说，小薇这孩子为了能和凡儿在一起，风吹雨打的跟随者，能做我杨家儿媳妇，我还求之不得呢，就是怕委屈了这孩子。” 眼见两个妇人说的太费劲，蔡绦咳嗽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我知道微儿嫁过去不能做正妻了，但是我们也不希望他做妾，虽然蔡家没落了，但是我们当老人的不希望孩子受这样的委屈，还望两位理解。” 杨仁义一愣，看了一眼马氏，客气的说道“这个倒是不难，虽然薇儿这孩子做不了正妻，但是当个平妻还是可以的，我们杨家没那么多说头，只要薇儿这孩子同意即可。” 大概商量了一番后，蔡绦冲着下首的杨凡问道“你可想好了，一旦娶了我们家薇儿，也就意味着与我们蔡家有了关系，那些仇家很可能会牵连于你。” 杨凡恭敬的行了一礼，“蔡伯伯放心，这些对于晚辈来说并不重要，人挡人诛灭，鬼挡鬼消除，这就是晚辈的态度。”随着这句话一出，身上瞬间迸发出强大的自信。 蔡绦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继续与马氏杨父商议婚期，经过双方的一致确定后，最终把日子定在了八月初八，眼看着亲事已经谈妥，蔡绦客气的将准亲家留在家里吃饭，至于杨凡则有事要忙，所以只能先行离去。 出了蔡家的大门后，杨凡四周看了一眼没有发现蔡薇儿的身影，摇了摇头后便带着护卫去往千牛卫大营，算算日子，那些千牛卫的老人也该退役了，有必要去趟大营。 “嗬！....哈！..杀杀杀.....” 进入千牛卫大营后，刘贵赶忙跑过来参见上将军，让其起来后，满意的指着校场说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千牛卫训练的不错，从里到外透着一股精神劲。” “大人过奖了，都是大人的训练方法的功劳，才能让弟兄们成长的如此快，大人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大宋禁军上三军，已经开始按照千牛卫的训练大纲训练了。” 杨凡双手拢在袖子里点了点头，这种结果杨凡已经猜到了，眼睛一转淡淡的问道“本官对于大营的事务不是太了解，你给我讲一下吧。” 刘贵闻言，啪的一声，抱拳道“是，将军有所不知，现在的千牛卫已经拥有了五千人的编制，武器弹药也是优先供应，除了保卫皇城外，并没有其他任务。另外皇城司总是有意无意的找我们千牛卫麻烦，为此末将已经多次与他们交涉过，可惜他们并不是太买我帐。” 杨凡默不作声的点点头，没想到自己离开这段时间，千牛卫居然开始被别人打压了，看来发展的迅猛已经引起了别人的忌惮，“马三宝现在干什么呢？” 刘贵一愣，“回大人，马三宝现如今依旧躲在武研司里研发武器，期间殿前司、步军司、军器监纷纷来人讨要他以及他的成果，不过被马三宝拒绝了” “走，我们去看看这位马三宝”说完便朝武研司的地方走去，一路上经过了六道关卡后，杨凡等人才来到武研司的外面，皱着眉头扫视了一眼外面的层层护卫，心里也是感叹，没想到此地如此重要了。 房子里面的光线略微有些发暗，等到杨凡有些适应后，才看清里面居然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有些诧异的说“这么多人了？” 刘贵含笑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工匠们喊了一声“咱们千牛卫的上将军回来了，还不快拜见！” “参见上将军！” 工匠们齐齐拜倒下去，有些老人更是激动的说道“这下可好了，咱们终于有了主心骨！” 杨凡正要说话，不料地下通往地面的台阶上，突然传来一声“谁说上将军回来了？再敢假传军情，小心宝爷脚丫子伺候，”一个头发凌乱的汉子钻了出来。 结果一抬眼就与杨凡的目光对上了，身子一震，不可思议的说了一句“你真的是杨将军？” 杨凡笑骂了一声，走到马三宝的面前，感慨的拍了拍马三宝的肩膀，“你这家伙，多日不见脾气倒是涨了不少，动不动打这个，踹那个的，小心我踹你两脚！” 回过神来的马三宝突然跪倒在地，流下了眼泪，哽咽的说“那些日子卑职听闻您身受重伤，心里担心的很，后来听那些活着的弟兄说，您没事了，卑职这才放心了，可是卑职的那些兄弟，却再也回不来了呀...呜呜..” 马三宝刚来时，就与那些千牛卫的老兵混的不错，关系都非常的铁，可是上次一别，这些弟兄们居然埋骨他乡了，这让马三宝伤感了许久，此时见到杨凡，不觉得动了真情。 看着马三宝憔悴的样子，杨凡眼圈微红，每当想起那些埋骨他乡的弟兄时，心里也是不好受，毕竟曾经一起混日子的弟兄再也见不到了，伤感的将马三宝扶起来后，仔细的打量了一会马三宝，郑重的说道“好生恶死天下常情若临大难而不变视死如归非忠义之士有所不为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兄弟们临死的时候，没有一个是孬种,记住了吗？” 第321章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马三宝擦了一把鼻涕眼泪，狠狠的点了一下头“知道了，大人。” 遣散了众人后，杨凡一边摸着那些模子一边问道“武器方面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提到武器的研发，马三宝顿时来了精神，神秘的走到杨凡身边，小声的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卑职已经弄出八门红衣大炮，制作方法还未交接到兵工厂，所以现在还处于保密状态。”” “哦？”杨凡眉毛一挑，紧忙的拉着马三宝的袖子说道“赶快领我去看看，如果弄好了我为你们记功。” “谢大人！”马三宝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便带着杨凡刘贵几人进入了地下，沿着漫长的台阶而下，一路上穿过几个仓库后，赫然来到一块大铜门面前，待守卫验看过印信后，才走到一面墙壁上，按了下去，随着机关的按下去，大铜门夹杂闷声缓缓的打开，当杨凡等人看清里面的情况后，顿时大感震惊。 八门黝黑铮亮的大炮静静的排列在那里，犹如九幽之下的黑无常静静的站在那里，杨凡急忙走了几步，伸出手摸了摸炮管，触手处一片冰凉，心里有些感慨古人的智慧，据后世的资料显示这种大炮是十六世纪从欧洲传过来的，对于当时的明朝可以说如虎添翼。按照武器杀伤力计算，一百只枪械的火力齐射，绝对碾压五十倍的冷兵器杀伤力，而十门大炮的杀伤力更不是一百只枪所能比拟的，虽然红衣大炮射程只有五百米，而且炮弹还是实心弹，但是在战场上绝对是重火力的存在。 “大人，这批大炮，我们采用的是铜所造，所以管壁很厚，而且是从炮口到炮尾逐渐加粗的方式，这样火药燃烧时就可以避免炸膛的出现，最重要的是这门大炮可以调节射击角度，配合火药用量，将炮弹抛到准确的地方，口径是按照您给的图纸造的，有3寸多点（105毫米口径）重量是三千斤。” 杨凡听了后满意的挨个看了一遍，虽然威力不及后世的大炮的百分之十，但是放到现在的大宋，那是拥有绝对的优势了，想到此处开口说道“炮弹情况怎么样？” 马三宝走到一口大箱子前，开了箱子指着里面的炮道笑道“回大人，咱们做的炮弹比较重，每颗炮弹八斤重，是由石、铅、铁等材料制成的圆形实心弹，用来撞击敌人和目标的效果非常的好。” 杨凡蹲下甚至拿起一颗炮弹，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这个东西，说是实心弹，其实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很重的大铅球，利用大炮发射出去，靠着高速度的动能撞击，可以轻易的将城墙撞开一个大洞，如果是在密集的队伍里，同样可以击穿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甚至在坚硬的地面可以落地弹射，造成二次杀伤。 实心弹这玩意虽然威力也不小，而且制作简单，但是想要打击松散的骑兵大队，则要弱许多，再一个守城、野战也没啥太大用处，不过按照目前的工匠水平，根本不可能造出更好的大炮，只是解绝了从无到有罢了。 “三宝，你估计以咱们的条件能造出多少门大炮来？”杨凡心里一动淡淡的问道，旁边的马三宝见大人问起，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抬起头说道“大人有所不知，红衣大炮这东西虽然威力极大，但是每门大炮重达三千斤，算上报废的话，一万斤铜才能做出一门，加上材料和人工的费用，每门大炮的成本要一万五千两白银，实心弹虽然制作简单，但是每颗的造价也要四两银子。如果大规模制造的话，每门大炮或许会便宜很多。” 杨凡倒吸了一口冷气，怪不得有人说过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也太贵了，谁能有这么多钱来造这玩意，虽然这红衣大炮折合成黄金才一千多两，但那也不是谁都承受的，如果算上后期的保养费、发射出去的炮弹，那么大炮立马变成吞金巨兽，而这笔钱户部根本不可能去掏的。 带着几个人钻出来后，杨凡心中的烦闷才好了些，迟疑了一下说道“那就先这样，你们先造着，不过不能在造这么重的了，可以适当的减轻炮管的长度，最好在一千斤以内，这样机动性就可以大大的提高。” “这个....大人有所不知，减轻炮管长度的话，那么炮弹的射程和威力必然大打折扣，恐怕会影响效果啊。”马三宝诧异的说道，不料杨凡挥了挥手，“这个本官知道，我的意见是你们务必在短时间内，研制出一种小型火炮，威力和射程在三百米到五百米之间即可，至于发挥不出实心弹的威力，这个也好办，将来的战场必然复杂无比，所以我们还可以造霰弹和开花弹，至于火药制作的配方，容我回去想想，稍后就会给你们送来。” “霰弹？开花弹？”马三宝一愣。杨凡也不跟他解释，鼓励的拍了拍其肩膀郑重的说道“红衣大炮用来攻城尚可，但是野战守城根本不行，所以我要你集所有的能工巧匠制造出一种小型的火炮，二百斤左右的小火炮，以及五百斤左右的重型火炮，明白吗？至于钱，我会从兵工厂的份额里拨付一些，在去找户部要一些，不管怎么样，绝不会耽误你们的研发，就是用钱砸也要给我砸出来明白吗？” 马三宝尽管没有头绪，不过还是郑重的抱了抱拳“大人放心，卑职必定竭尽全力造出适合野战守城的火炮！” 看着憔悴的马三宝，杨凡哈哈一笑便带着人大步离开了这里，待走出大营后，才停顿下来对着刘贵说道“务必要给这帮匠人加餐，每天四顿饭务必要保证有肉明白吗，老刘？” 刘贵啪的一声，抱拳道“末将遵命。” 杨凡点点头，见没什么事了，当即坐进轿子，慢悠悠的离开了这里，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房屋，杨凡面无表情，心里感叹了一声，“人为了什么活着呢？” 路过天波府的时候，杨凡突然让轿夫将轿子停了下来，打量着天波府的牌楼，想当年抗辽的时候杨家是何等的荣耀，满门更是忠烈之辈，奈何终究敌不过宿命的变迁，落魄到身在闹事无人问津的地步。 不知怎么的路过这座牌楼的时候，杨凡突然想起那个古老的规矩，天波府之地，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转过身看了一眼静寂无声的天波府，心里犹豫了一下后，终究还是没有过去，两家虽然是近邻，但是震北侯杨世鹏从来没有登过他家的门，自从杨六郎杨延昭和佘老太君、穆桂英这些人故去后，天波府在朝廷中彻底的失去了影响力。 莫名的叹了口气后，杨凡便向自家的方向行去，有些事情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人在朝堂，身不由己。 第322章 皇上，臣不同意 浓郁的大雾弥漫在东华门外，杨凡双手拢在袖子里站在那一动不动，回想起昨夜的疯狂，心里不免有些得意，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弄个更大的床才是。 “原来是杨大人啊，来的真是早哈”淡淡的问候在不远处响起，杨凡转过头瞄了一眼，立马满面笑容的抬了抬手，“白相也很早嘛，对了，不知白相进城时可有看见城墙上挂着的那些尸体？” 白时中脸色一变，然后迅速恢复了过来，笑眯眯的摇摇头“这个还真没注意，大早上的就来上朝，尽是躲在骄子里补觉了，对了我给你引荐两位朝中的同僚，还望杨大人以后多多照拂这二人呐” 回过头示意了一下后，两名中年汉子满面笑容的站出来施礼，“下官枢密院编修万俟卨，下官礼部侍郎王仲山，参见杨大人。”话音一落，二人恭敬的将腰弯了下去。 杨凡神色平静的虚扶了一把“二位大人不必多礼”正在说话的功夫，东华门缓缓的打开了，几人相示一笑便朝宫内大庆殿走去，一路上所遇见之人，纷纷点头示意。 待百官陆续到到达大庆殿后，梁师成甩了一把手里的浮尘，将一身黄龙服的宋徽宗迎了出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徽宗坐下后一甩袖子，笑容满面的说”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扫了一眼下边的站班大臣，宋徽宗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不过很快就隐没了下去，嘴里说道”不知道众爱卿可有事要奏啊？ 众大臣见皇上发了话，纷纷低下头去沉默不语，而站在第二排的白时中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臣有事要奏，日前金人来犯之时，太原知府张孝纯守土有功，按理要赏，臣保举其为果州刺史，太原晋绥军都统制岳飞战功赫赫，臣认为其可去果州任团练使，以彰显朝廷的恩荣。 此话一出，宋徽宗率先看了一眼杨凡的脸色，果然脸色已经阴沉下来，不过这种升迁到是符合祖宗的规矩，给两个荣誉高的闲职也可以防备地方专权，危害到皇家的统治，咳嗽了几声后，才故作为难的问道”这个么....如果他们离开了太原去了蜀地，那该何人接管太原重地呐。”宋徽宗的话音一落，还不待白时中回话，童贯立即站出来说道“回皇上，臣身为朝廷大臣，理应为皇上守土之城，所以臣愿意接管太原。” “不错，广阳郡王原本就在太原为宣抚使，对于那里非常的熟悉，也方便管理太原，而且臣推荐的这两名人选，也是难得的能臣，一个是枢密院编修万俟卨，一个是礼部侍郎王仲山，这二人可以很好的辅佐童太尉，还望皇上恩准！ 就像事先约好了一样，朝中的大部分人纷纷弯腰说道”望皇上恩准！ 宋徽宗心里有些为难，这么做可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得打了杨凡的脸啊，犹豫了一下后问向杨凡“杨爱卿以为如何啊？ 杨凡深吸了一口气，站出来说道”回皇上，臣不同意，太原被围之时那些愿意为皇上守土的大臣哪里去了？臣没看见，臣只看见太原知府张孝纯、岳飞，王禀，宗泽、韩可夫等人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与金人血战到底，愣是靠着顽强的意志，染红的鲜血，将金军阻挡于雁门关外，成功的保卫了我大宋的西路门户，试问这样的功臣难道要让他们去巴蜀之地挂个虚职么，？ 皇上，我们不能让前线的将士流完血后再流泪啊，皇上！扑通一声杨凡跪了下去，宋徽宗还是第一次见杨凡这么悲痛，只好收起了心里的想法，尴尬的说道“你看看，爱卿误会了不是，朕也就是问问而已，既然爱卿说的有理，那么就让这帮人继续替朕守着西大门吧，到是时中举荐的这两位嘛..... 皇上不必为难，臣听闻崖州流放犯人之地缺少两名官吏，可以让这两位大人去锻炼锻炼嘛，不然何以为我皇分忧呢，您说是吧两位大人？”杨凡突然破涕为笑的问了一句。 此话一出朝中顿时大哗，百官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杨凡呲牙必报的性子真是太狠毒了，人家只不过是想要你的部下挪挪地方，而且给的还是高官厚职，虽然说只是个虚衔，但是到时候捞点油水，还是可以过得滋润的，你杨凡可倒好，一句话就把人打发到崖州了去了，那地方可是个流放犯人的地方，而且是最远的地方，估计一旦去了想要再回来，几乎就不可能了，与发配没什么区别。 万俟卨王仲山二人吓的差点没瘫坐在地上，他们好不容易才花钱巴结上了白时中，要是真被发配到崖州去了，那么下半辈子可真就毁了，见二人不说话，杨凡没打算放过这两人，一个是陷害岳飞的凶手，一个是秦桧的老丈人，现在不一棍子打死，后患必然无穷。 ”怎么？二位大人不愿意去崖州锻炼一番，为圣上效力？杨凡斜着眼问道。 眼见二人磕磕巴巴的，宋徽宗面色一沉，原本以为这只是杨凡的胡闹，也没真打算将二人送去崖州当官，可是见这两个人的德行，哪里像个为自己效忠的样，当即一甩袖子冷冷的说道“杨爱卿说的有理，你二人就去崖州任知府和通判吧，也好学学为官之道，操行之德。 直到此时，王仲山、万俟卨彻底的蒙了，回过神来后立即跪倒在地求皇上饶命，见皇上脸色铁青的不发话，转过头去开始向白时中求饶”相爷，您可要救救小的一命啊，小的可不想被发配到那里去啊..相爷。 白时中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暗骂两个蠢货不分场合，当即将二人甩开到一旁，斥责道“放肆，朝堂之上，岂能容你二人喧哗，圣命以下，你二人还是早早的去崖州上任去吧。 万俟卨见白时中翻脸不认人，顿时豁出去了，抓着白时中的袖子开始撕扯，”好你个姓白的，收了我们十万两银子，就想把我们踹到一边，我们不好过，也不能让你好过了。 白时中顿时急了起来，见这两人跟疯狗似得乱叫，顿时抬起脚一脚就将王仲山踹倒在地，紧接着又朝万俟卨踹去，站在宋徽宗旁边的梁师成眼中闪过一抹不屑，扯着发尖的嗓子命令道“殿中金甲武士何在？将这二人拉出去。 四名大汉走到两人身边，一边按着一个肩膀的将二人押了出去，等到朝堂上彻底安静下来后，宋徽宗脸色阴沉的盯着白时中，问道”你有什么话说？ 白时中狼狈的跪倒在地，颤抖的回答“回皇上，臣被猪油蒙了心，犯下了过错，还望皇上治罪。 宋徽宗心里的怒火腾的一下升了起来，想要将白时中也送去崖州，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毕竟当初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位老臣，已经没剩下多少了，意兴阑珊的说道”时中啊，你枉费了朕的一番苦心啊。 白时中见皇上动了感情，立即开始哭起来“都是臣不好，枉费了皇上的一片苦心，以后微臣不在皇上身边的时候，还望皇上能够保重龙体，不要在熬夜画作了，小心夜里的天凉呐皇上。 看着哭的鼻涕咧些的老臣，宋徽宗莫名的叹了口气，挥挥手”你起来吧，这事要怪就怪那两个贪了心的，既然如此这二人也不用去上任了，直接革职发配崖州，遇赦不赦，至于你就罚俸两年，闭门思过去吧。 白时中一愣，顿时大声哭泣的磕起了头，嘴里一直感恩戴德的谢恩，心里却美开了花，贪污受贿这罪名，要是放到别人身上至少是个革职发配的下场，换成自己则变成了罚俸两年，这点俸禄算什么呀，朝中的大臣谁指望着这点俸禄过活，那才是真正的开玩笑。 看着一个人在表演的白时中，杨凡心里暗叹一声，想要搬倒这批奸臣，看来只能等到金人第二次南下的时候了，谢过恩后，则站了回去，见没什么大事了，宋徽宗挥挥手“退潮吧，一会杨爱卿留下，朕有话说。 第323章 拔剑四顾心茫然 香炉散发出淡淡的青烟缓缓升起，君臣二人经历了短暂的沉默后，宋徽宗从龙椅上站起来，双手背在后边打量了一眼杨凡，缓缓的说道“你是不是对朕没有犒赏有功之人的事不满？” “臣不敢！”杨凡略微躬了躬身说道，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不过却不敢说出来罢了。 宋徽宗掌管大宋多年，如何看不懂眼前之事，知道杨凡心里有些不满意，就是不敢说而已，无奈的说“你这小子，分明是对朕的处理不满意，可是你是否知道我大宋开国一百余年，从来都是以文治武，到朕这里也没有半点例外，你本身为士大夫，却掌管武职这已经让很多人不满意了，更何况你在太原战功赫赫，又解了真定府之围，如果朕在赏赐的话无异于将你架在烈火上烤着，这对你并不好。 年轻人犯点错误这没什么，尤其是你这样的新晋勋贵之家，永远要记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何不趁着大好年华过几天舒坦日子呢，在京师待够了也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嘛，年纪轻轻的太注重权势并不好，这也是朕没有同意你组建千牛府的原因。 看似关心的话，让杨凡心中一震，虽然皇上没有明说什么，但是潜意识里已经开始警惕自己了，好在自己一回京的时候就犯了大错，这才是宋徽宗还能心平气和的劝自己的原因吧，杨凡心里凝重的想到。 ”臣明白！.... 宋徽宗可能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了，笑了一声，“你明白个屁，只要朕在还愁你没有官职么，行了，回家多陪陪你儿子去吧，听说小家伙挺可爱的，没事的时候也可以进宫陪陪朕和太子他们嘛，去吧。”说完话便独自回了后宫，留下杨凡一个人待在安静的大殿内。 良久之后杨凡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离开了皇宫，等到家了后，一眼就看见穿着开裆裤趴在奶妈怀里的杨宝宝，顿时心里的郁闷烟消云散，没什么事比陪着自己的孩子一起成长更重要了。 “来呀儿子，让老爹抱抱。”杨凡笑眯眯的张开了怀抱，正瞪着大眼睛看地上的小鸡的杨宝宝听见声音转过了头，看见是老爹后，便咿咿呀呀的朝老爹的怀里拱去。 奶妈将杨宝宝交给侯爷后，便施了一礼去了后院，杨凡笑着看着怀里瞅着自己的儿子，用脑门轻轻的贴了贴儿子的小脸蛋，弄得杨宝宝直晃脑袋，嫌弃老爹的头太硬了。 抱着儿子杨凡心里从来都没有这么安宁过，走了几圈后见儿子有些发困，只好轻轻地哼唱起来“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站在门口的白月看着父子二人在院中晃悠，心里有些幸福油然而生，心里暗暗的想到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啊，想过了后朝着爷俩挥挥手“吃饭了。 杨凡做了个小声的动作，轻轻的晃悠了几下怀中的儿子后，便小心的把儿子送进了房间的摇篮里，给其盖上小薄被，然后才走向饭厅，由于杨家的直系亲属都在自这里，所以饭桌是特意定制的大号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人多吃饭香。 饭桌上由于杨凡是小辈所以只能和白月坐在最下首，而大伯父王氏则坐在最上首，杨父三叔则做中间，等到饭菜上来了后，杨凡宣布了一下自己的决定，顿时让杨家人惊呆了。 ”什么！你要咱家出去游玩一番？”三叔杨仁智诧异的问道。 杨凡轻轻的点了点头“不错，侄儿自从战场上回来后，很多次都是睡不着觉，想要借着这段悠闲的时间出去转转，想要把咱家人带上，至于去哪侄儿已经想好了，咱们就去福建看看大海去，听说那里的鱼比较美味。 原本见儿子有些心事，杨父还有些担忧，当得知儿子要去那么远的的福建路只是为了看看海和吃鱼时，气的差点没敲儿子两筷子，没好气的说道”咱们祖祖辈辈的都是靠土地吃饭，没什么事的话去什么那么的地方吃鱼干甚，我不去。 大伯父也接着二弟的话说道“是啊，小凡你看现在咱们杨家的产业也挺大的了，离不开人啊，要说去看看海，还不如去看看黄河呢，反正离得也近，要是愿意吃鱼的话，大伯一会就去集市上给你弄几斤鱼回来，想咋吃都成，就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了吧。 一时间杨家人除了白月外，都不同意去福建折腾这一趟，杨凡只好无奈的摇摇头”也罢，既然几位长辈不愿意去，那么就留在京师打理好家业也好，我带着白月和孩子去游玩一番，天冷之前在回来。 众人见杨凡心意已决也只好同意了，消息传播的很快，第二天当杨凡要请假去福建吃鱼看海的消息传遍京师后，顿时引来各种猜疑声，不明真相的人给其起了个渔霸的称号，而那些朝中的大臣，纷纷开始推测杨凡南下的动机，随着消息越演越烈，终于皇宫来人将杨凡召进了宫中，可是没过多久就传出了皇帝同意的消息，一时间京师震动。 而当事人则坐在院中的躺椅上，哼着小曲和肚皮上的儿子玩闹着，就在这时，突然李元芳走进来小声的说道“大人，李钢大人来了，在客厅等你。” 杨凡将孩子递给奶妈后，便站起来整了整衣衫苦笑道“这是第几波了，先是周通，后是沈元，高衙内前脚走，老师后脚就跟来了，得了，这就去见见老师。 李钢站在大厅里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的盯着墙上那幅，天地久四个大字，吓得一边伺候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片刻之后杨凡终于急忙走进大厅，示意下人退下后，才恭敬的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学生见过老师。” “你很推崇老子？何所谓天长地久？李纲淡淡的问道。 见老师没让自己起来，杨凡只好跪在那答道”回老师，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李纲沉默了片刻，“为什么要干下这等荒唐事？老师不信你会干出这样的事来，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朝堂上的水过于深厚，杨凡并不想将这位刚直的老人牵扯进来，闻言拱手回到”回老师，学生自从战场上活下来后，日日夜夜处于梦魔之中，常常难以自拔，所以学生想要出去走走，再者学生这次去福建主要是去泉州考察一下我大宋的贸易，还望老师理解。 李纲盯着杨凡看了很久，最后才叹了口气“你起来吧，一路上多保重，老师为你骄傲。”说完话拍了拍杨凡的肩膀后，便大步离开了杨府，有些事情身处朝堂的李纲又怎么会不明白，只不过无力改变罢了。 等到李纲走了后，杨凡才站起来神色感激的冲李纲的背影行了一礼，嘴里喃喃道“明月送人沿驿路，白云随马入柴关。笑他范蠡贪婪甚，相罢金多始退闲。 ps;又是一年春节时，在忙忙碌碌行人的脚步中，迎向鸡年的到来，说不清是从什么开始原本盼望的春节，渐渐的变了味，于是诞生了恐归一族，不管如何2017年祝福大家各自安好。 第324章 一封朝奏九重天 清风拂过，杨柳依依，金水河畔不知何时站满了前来送别的人，面对着昔日的同窗好友，杨凡心里五味陈杂，苦笑道“杨某此番南下家中就拜托各位了。” “朝阳兄哪里的话，此番南下尽管放心的去吧，家中老小自有我等帮着照拂，只是此去山高路远，还望朝阳兄多加保重身体才是。”沈元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担忧的说道。 杨凡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周通，还未说话，周通便抢先说道”人在做，天在看，欠下的公道自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朝阳兄此去多加保重。” 看着一脸激愤的周通，杨凡郑重的拱起了手“保重！”有些话一个眼神就懂，不需要说的太多，说的越多错的也就越多，杨凡敢保证人群里一定会有皇城卫的存在。 与同窗告别过后，沈元说道“老师在后边等着你呢，去吧。” 杨凡点了点头，便朝人群走去，为首者除了杨家人外，只有一身麻布衣衫的李纲最为醒目，撩起衣袍行了一个大礼后，才站起来说道“老师的白发越来越多了，还望多加保重身体才是。” 李纲并没有回话，经过短暂的沉默后，才开口平静的说道“此行你有什么体会？” 杨凡一愣，苦笑着摇摇头“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就是学生的体会。 李纲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学生，开口说道”韩愈大半生仕宦蹉跎，五十岁才因参与平淮而擢升刑部侍郎。两年后又遭此难，才感觉到伤心委屈，所以他到了蓝田县后，才悲歌当哭写下了这首诗，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后悔过，你知道为什么？ 杨凡伤感的叹口气，弯下腰行礼“学生明白，多谢老师教诲，还望老师多加保重身体。” 李纲原本平静的眼神闪过一丝伤感，然后淡淡的嗯了一声，“去看看你的家人吧，此去山高路远，所以为师才不想你的妻儿与你一起去，和她们告个别吧。 杨凡点点头，走到父母以及几个长辈的面前。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低沉的说道“古人有训，父母在，不远游，请宽恕孩儿的不孝，山高路远亦是多日，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杨父颤抖的摸了摸儿子的头，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自己的孩子秉性却是知道的，见孩子如此模样，叹了口气将儿子扶了起来”起来吧，乖娃，我和你母亲一直以你为傲，不管你走的再远，一定要记得回家的路，大不了咱们再回钱塘县就是。话已至此，杨仁义再也说不下去了，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便退到了一旁。 杨凡苦笑着给母亲马氏擦了擦眼泪后，才有些顽皮的劝道“娘亲不必如此，等我游玩一番回来后，一定把大海里的大鱼给您带回来两条，听说海里的鱼甚至比房子都大很多。 马氏知道儿子的处境不好，也不想儿子为自己担忧，闻言强笑了一下，摸了摸儿子的脸蛋”你个没出息的，要记得早点回来啊，行了去看看你的妻儿早点上路吧，。 杨凡点点头，挨个与几位长辈告别后，又蹲下身子抱了抱几个瘪着小嘴一脸不舍的妹妹，这才站到白月的面前，温柔的看着面前的妻子，“这些年不能陪伴在你左右，是我的错，每次想到这些我都很难过，唯有终夜长开眼,以报平生未展眉。 话音一落杨凡一把将白月抱在怀中，替其擦了擦流下的眼泪，小声的说道“照顾好孩子，等着我回来，我会带着你去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看看，那里没有分别、没有眼泪，那里永远都属于我们。 白月哭过之后又有些害羞，还是头一次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夫君抱住，闻言羞红着脸点了点头，正在这时白月怀中的杨宝宝，突然扯着嗓子嚎起来，两支小胳膊挥舞着，小腿乱蹬着，似乎在抗议父母没有看见他。 杨凡轻轻的抱过儿子，说来也怪，发脾气的杨宝宝突然安静了下来，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老爹，看着可爱的胖娃娃，杨凡心里又是不舍又是苦涩，轻声喃喃道”好孩子一定要等着老爹回来。说完话轻轻的低下头去，在儿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冰凉的泪珠缓缓滑落。 杨宝宝咿咿呀呀的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老爹就要去远方，但是那种浓浓的感情却是能体会到的，小手胡乱的朝老爹的下巴摸了几下，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 杨凡最后看了一眼儿子，狠了狠心，将儿子交给了白月，朝众人施过一礼后，便转身大步离去，等到上了马拽着缰绳回首看了一遍人群，发现那个人影并没有来后，轻轻的叹了口气，朝着众人一拱手，然后拽着缰绳越马扬蹄的离去。 刹那间一百余铁骑跃马扬蹄，驾着战马追随而去，等到离去的背景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后，人群才渐渐的散去，而某个酒楼之上的窗户前，蔡三小声的说道“小姐，杨公子已经离开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蔡薇儿眼睛红肿的最后凝望了一眼，喃喃道”夫君一路保重，我蔡薇儿等着你回来娶我....... ....... 宫墙之上，宋徽宗一脸平静的注视远方的地平线，久久的出神，突然赶回来的梁师成小声说道“启禀皇上，燕云候已经离开了，而且和李纲说话的时候念了一首韩愈的诗。 ”哦？他念了什么。宋徽宗有些好奇的问道。 梁师成想了一下开口念到“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念完后便不再说话，而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宋徽宗。 宋徽宗沉默了片刻，突然噗呲一笑“这个小混蛋，分明是借着自比韩愈来告诉朕，朕做错了。哼，可惜了，他不是韩昌黎，朕也不是唐宪宗，以后有的是他忙的，想要退隐更是不可能，回宫..... 梁师成身子一震，心里暗道”这个杨凡还真是圣眷隆厚，皇上为了其可谓是费尽了心思，这样一来也就把漩涡中心的杨凡摘了出来，不用在受那烈火烹烤，只是不知道年纪轻轻的杨侯能否承受的了这种打击，可笑那些大臣还弹冠相庆杨凡的失宠，唉..想想都可悲，扫了一眼烈日炎炎的汴梁城后，梁师成转身向宋徽宗追去....... 第325章 王爷慢走 烈日之下，一百余骑停留在原地眺望着眼前的城池，不禁的发出赞叹声“都说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古人诚不欺我也，”杨凡兴奋的赞美道，尤其是眼前宽达三十几丈的护城河，足以让襄阳城易守难攻了。 “侯爷，咱们是否要入城一歇？” 骑在马上的高义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问道。 杨凡见弟兄们各个大汗淋漓，当即笑道“也好，天气太热了，咱们进城歇息一两日也可，顺便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古隆中，走了！...说完话后，率先打马向襄阳城行去，其他人则紧紧的跟了上去。 一百余骑的阵势过于庞大，而且这帮人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人，战马也非普通的宋马，这让城门侍郎心生警惕起来，当杨凡等人过来后，立即走上前去挥手喝止”停下，尔等何人，不知道这襄阳城不准骑马通过吗！” 老白脸色一变刚要上前教训一下这个门官，却被杨凡挥手阻止了，扫了一眼城门口后，便从马上跳下来说“我等只是过路的路人，现在可以入城了吧？” 城门侍郎见这些人纷纷跳下来牵着马，满意的点点头，伸出手去做了个要钱的动作，突然来这么一出让杨凡一愣，不解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见他们一脸鄙夷的样子，诧异的指着自己对城门侍郎说“你朝我要钱？要什么钱？ 城门侍郎要不是看在这些人不简单的份上，早就破口大骂了，闻言没好气的说道”你说要什么钱，外地人进城必须交税，每人一两银子，话音一落老白便走过来啪啪的扇了其两个大耳瓜子，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敢问我家侯爷要钱！ 这两耳瓜子打的非常的狠，等到城门侍郎缓过神来发现流血了后，立即惊恐的大叫道“快来人呀，有人要强行进城！”这一嗓子喊完，顿时城门口的卫兵紧张起来，纷纷拿着长矛赶过来，挡在杨凡的前面。 杨凡还是第一次听说外地人进城交一两银子的规矩，暗料这货平时一定是吃拿卡要惯了，所以便存了教训一下的心思，面对着城门口如此的阵仗，一百余老兵并没有放在眼里，甚至就连背上的枪都没有拿下来，只是那么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形势。 也许是身边的人多了些，城门侍郎胆气壮了点，捂着脸怨恨的问道“我收钱是按规矩办事，你们不但不交钱，反而殴打朝廷命官，还不快束手就擒？ ”噗呲“杨凡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玩味的说道”屁的朝廷命官，你一个小小的门吏也敢叫朝廷命官，是不是太可笑了些。“由于双方差的太多了，杨凡只想简单的教训一下便走人，也不想再跟其废话，不料被杨凡如此羞辱，城门侍郎顿时恼羞成怒，一挥手命令道”给我将这帮人拿下！ 刹那间百十人的士兵大喝一声，便拿着长矛冲了上去，就在老白要命令老兵动手的那一刻，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城外响起“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大打出手是何道理？ 双方一顿，待黄门侍郎看清骑在马上的人后，立即跪倒在地哭诉道”卑职参见王爷，都是这些人想要强闯城门，卑职才要人将其拿住的。说完还故意抹了抹眼泪。 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门官，转过头对着杨凡说道“本王赵铭不知尔等何人，无故闯我襄阳城？他的观察力明显要比门官强，已经发现这些人不简单了，一般的护卫根本不可能背有燧发枪，而其战刀制式也非普通军队所能有，因此一问。 ”原来是襄阳王，在下燕云侯杨凡有礼了。”杨凡心中一动便知道这人是谁了，能在襄阳称王的人，只能是封地在这里的襄阳王一脉了，因此主动的拱了拱手。 “燕云侯？呵呵，原来是你啊，你的大名在北面可是如雷贯耳啊，本王佩服万分呐。襄阳王笑眯眯的恭维了一句。 ”不敢...不敢.....王爷这....杨凡谦虚过后，指了指城门。果然襄阳王一愣淡淡的对城门侍郎说道“退下吧，这位大人你还得罪不起。” 一句话吓的城门侍郎顿时满脸大汗，急忙的弓着腰带着士兵闪到一边，让王爷和侯爷进城，骑在马上的襄阳王见此脸上一笑，便跳下马来，将马交给几名护卫后，走到杨凡的身边笑道“既然来了襄阳，不妨去本王的府邸小住几日可否？” “王爷客气了，在下只是路过襄阳歇息一日就要南下了，还是不要打扰襄阳王的为好，如果有机会的话，在下必定会亲自上门拜访王爷，王爷觉得如何？ 赵铭本来也没真打算宴请杨凡，虽然其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但是毕竟只是个小小的侯爵还轮不到自己来接待，当听说目的不是襄阳后，这才放心的拍了拍杨凡的肩膀”也好，既然燕云侯有要事在身，本王就不多打扰了，还请自便，本王还有些事情就先离一步了。 杨凡客气的拱拱手“王爷慢走！ 襄阳王笑着点点头，带着护卫大步离去，看着襄阳王的背影一点点消失，杨凡原本笑眯眯的脸渐渐的恢复到一脸平静，心里暗道”这一代的襄阳王，可比他老子强太多了，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高手啊..... 等到杨凡回过神来后，才大声吆喝了一句“走了！进城歇息歇息，顺便体会一下襄阳的特色美味.....说完话便和一众老兵牵着马入了城，至于门口的城门侍郎看都没看一眼，既然襄阳王出面了，也不好太过为难这样的小人物。 ......... 古隆中因诸葛孔明而闻名于世，当杨凡怀着慕名的心情来到这里后，顿时被这里的古朴气息所感染，嘴里不自觉的念叨“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身长八尺，每自比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隆中对》动漫朗读《隆中对》动漫朗读许也。惟博陵崔州平、颍川徐庶元直与亮友善，谓为信然。 时先主屯新野。徐庶见先主，先主器之，谓先主曰：“诸葛孔明者，卧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先主曰：“君与俱来。”庶曰：“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也。将军宜枉驾顾之。” 由是先主遂诣亮，凡三往，乃见。因屏人曰：“汉室倾颓，奸臣窃命，主上蒙尘。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遂用猖蹶，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 就在杨凡寄情于诸葛孔明一生之丰功伟绩的时候，远在京师的相国府内，白时中一脸狰狞的拍了下桌子”还是相国大人高明，不动声色的就想出了妙计，据那秦桧来信说岳飞此人，狂妄自大，目无尊卑，常常拿着爱民的借口妄谈朝政，如此藐视朝堂，我等的机会来了。 李邦彦笑容满面的喝了口茶，摇头晃脑的说道“一介匹夫也敢妄谈朝政，难道是要效仿太祖皇帝？这可不妙啊，这样吧，一会上个折子弹劾一下这个岳飞，就不信他还能稳如泰山的待在太原，哼！ ”李相说的不错，他姓杨的走了，看谁还能保得了他岳飞，只要秦桧的证据可靠，不愁砍不断他姓杨的右臂，明日朝堂之上，我会带人弹劾这个岳飞，让他去巩县守皇陵也是不错的嘛...哈哈.. 一时间屋内传来阵阵得意的笑声...... 第326章 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清晨大庆殿内群臣山呼海啸过后，张邦昌率先举着牙牌站出来说”启禀圣上，微臣今日接到太原前线弹劾岳飞的奏报，监军秦桧弹劾岳飞，擅自议论朝政，并开始招兵买马，军中大将只知有岳飞而不知有朝廷，望圣上三思。 “圣上不可！岳飞与金人血战雁门关的事迹已是满朝皆知，就算是招兵买马也是因为太原保卫战中损失惨重，不然太原知府张孝纯如何不弹劾岳飞，以微臣来看分明就是那秦桧无中生有，破坏我大宋西门防御。李纲怒发冲冠的站出来回击。 张邦昌脸色一变，冷笑一声”李大人说的什么话，昔年武将兵变叛乱的难道还少了？哪一个叛乱的时候脸上写了我是叛贼，更何况太原的军队分明就是晋绥军，而岳飞以及一众心腹将领张口闭口岳家军，这是干什么！分明是没把朝廷放在眼里啊，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焉知不是下一个叛贼？ 李纲心中越发的激愤，指着张邦昌怒发冲冠的说道“可有证据？” “哎，李大人你这就不对了，如果等证据出来了，岳飞早就带着兵马叛乱了，不是投降了金人就是割地为王，这两种情况哪一种对于我们大宋来说都不是好事啊，还是早作准备的好。”李邦彦淡淡的说了一句。 李邦彦一发话，众大臣们顿时有了风向标，纷纷弹劾岳飞结党营私，犯上作乱，要求严惩。一时间整个朝堂之上到处都是喧闹声，弄得宋徽宗心烦意乱，虽然不信岳飞真的会作乱，可是毕竟这种威胁太大了，放着晋绥军不叫，偏偏叫做岳家军，这种苗头很不好啊。 咳嗽了一声后，宋徽宗开口说道“此事虽查无实据，但不可不防，来人呐拟旨，着太原都统制岳飞，为观寿观使即日回京不得延误，任童贯为太原宣抚使兼任兵马总管。 ”皇上英明...... 宋徽宗莫名的叹了口气，一甩衣袖“退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历史的年轮虽然被打破了原有的轨迹，但是冥冥中却再次饶向遗憾的终点，然而这一切并不为远在襄阳的杨凡所知，由于襄阳并未承受过战火，所以透露在杨凡眼前的是盎然的生机，牵牛骑马的，挎篮子卖菜的随处可见，那些被岁月推移出来的沧海桑田,竟然是如此默然的在每一个人身上发生着。 “竹板这么一打，哎，别的咱不夸，我夸一夸，俺家这个韭菜大包扎，这个韭菜大包扎，他究竟好在哪？他是馅大，皮薄刚包嗒.....当杨凡寻声赶过来的时候，只见一个头戴灰布帽的小贩，手拿两个饭铲子耍嘴皮子呢。 果然爱看热闹的宋人纷纷掏出铜钱买包子，闻着浓郁的香味，杨凡也有些心动，不知道这个有些天津味道的韭菜包子是个什么味，当即让李元芳掏钱买上几个。 等到杨凡几人一边啃着包子，一边在大街上晃荡的时候，心里也是怒火冲天，尼玛，这哪里是天津味包子，分明是天津大饼啊，咬了两口居然都没有看见馅，真是岂有此理。 等到杨凡几人想要去算账的时候，发现已经离开的很远了，只能继续往前逛游，街道两边的房屋挂着什么牌子的都有，酒楼、粮铺、绸缎庄比比皆是，当然也有某些世外高人躲在民间替人排忧解难。 “咦，公子，我观你：左眉低而右眉高，最近是否有所不顺心的事发生？一个算命的瘸子冲着书生问道，书生原本有些不信，嘟囔了一句骗子后，就想离开，结果算命瘸子又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句”人世苍浮，世道艰难，遇大凶而不自知，可悲可叹呐。” 书生大惊，心中委实害怕不已，当即走到算命先生的眼前，拱拱手问道“大师可有妙计救我？”嘴里说着，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瘸子，唯恐救命稻草飞走了。 算命瘸子心里大骂“这小子也太不懂规矩了。当即咳嗽了一声，“这个...呵呵...这个....”怕书生不明白，算命的故意做了个要钱的手势，得到示意的书生这才恍然大悟，当即将怀中的两百文掏了出来。 算命的眉开眼笑的将钱放进口袋后，这才摇头晃脑的说道“这位公子，我关你天庭不全，地阁微薄，双眼小而无神，这可是有些不妙啊，这样的命为人性格薄弱，劳心劳力，只有离祖成家，才能得到一丝安然，才学虽多，然则却无用武之地，子孙难靠，却是个老来享福之命，四十八岁后，交来未运渐渐谋事而成，财运清平，妻宫有克，两妻无刑，子息四个却只有一子送终，寿元七十九，死于二月中。 书生一惊，顿时拍案而起，哆嗦的问道”你是说我前半辈子谋事无成，要等到四十八岁以后？ 算命瘸子无奈的点点头，“不错。”不料书生突然长叹一声，“天意啊，想我寒窗苦读十六年，却半事无成，可悲可悲啊.....说完后有些痴痴傻傻的离开了这里。 ”先生不觉得有些残忍吗？杨凡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正在那盘算晚上是吃肉喝酒还是逛青楼的瘸子，闻言一愣，故作高深的叹息道“平生衣禄苦中求，独自营谋事不休，离祖出门宜早计，晚来衣禄自无休。此乃天意，非人力所能为啊，我有什么办法。 “人世苍生，世道艰难，芸芸众生本就苦楚，先生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杨凡已经站在身边看了许久了，虽然不知道这位算的怎么样，但是至少毁了一个人的希望是真的，因此质问了两句。 不料瘸子撇撇嘴，“那个人原本就迷惘，我的指点虽然不一定是正确的，但是能在他的溺水人生中，投下一颗看得见的浮萍稻草，有何不好，年轻人路还长着呢，顾好自己比什么都强啊。”说完后把家伙事一收拾，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这里。 看着离去的瘸子，杨凡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然后便若无其事的离开这里，不料原本就喧闹无比的街市上，突然更加的热闹起来，前面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人群里传出一个嚣张的声音“张小娘子，你自从来到这里就没交过保护费，可是不把我们江南七怪放在眼里？告诉你今天要是再不交保护费，小心哥哥们拆了你这个小药铺！..... 张小娘子？杨凡身子一震，苦笑着喃喃道”若无相欠，怎会相见，看来上回屁股上挨那一针，是没还够债啊，得了，去看看怎么回事吧。”想到此处，便带着几个护卫冲进人群...... 第327章 人为了什么活着呢 一世光阴又有几个人可以伴随一生，现实太沉重，回忆过于遥远，以至于再次相见时，岁月却已模糊了彼此的双眼，记忆中的女子依然是那身干净的麻布衣衫，挽着发鬓一副岁月平静的模样。 也许是江南七怪过于吵闹，李元芳等人只是小小的施展了一下分筋错骨，几人便被拎了出去，众人见没有热闹看了后，这才惋惜的散了，留下的两人彼此的凝视了许久。 张小娘子心里略有些感慨，曾经如此熟悉的面容上，多了的是沧桑和沉静，少了的是天真与笑容。开口清脆的说道“你怎么在这里？”心里也是有些纳闷，怎么总是碰见屁股挨针就叫唤的小子。 “我今天也是碰巧路过，没想到就遇见了你，对了，你会来到这里开药铺，难道这就是宿命的轮回，注定你我要再次相遇？”杨凡笑嘻嘻的说道，不料一句话瞬间惹怒了张小娘子，怒哼了一声，便回到药铺继续去坐堂看病，把杨凡一个人晾在了外面。 杨凡也不恼而是有些感慨的蹲在门口看着张小娘子看病，通过观察杨凡发现，张小娘子给大部分贫苦人看病时态度都很好，只有少数几个富人则是冷若冰霜，心里暗暗想到“难道是仇官仇富？ 虽然这么想，但是杨凡却不敢说，仿佛那一针到现在还疼着呢，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大哥，就是这小子砸兄弟们的场子，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先前的江南七怪中的一个人，找来一大帮帮手嚣张的说道。 被拉来的胖爷抠了抠鼻子，刚要训斥杨凡几个人，结果一眼就看见在那坐堂的张小娘子，眼睛顿时一亮，回首就给了江南七怪一个大嘴巴子，“他妈的，这样的好大夫，你们也好意思收保护费，回头再收拾你们，”说完便收了收肚子准备进去献殷勤。 结果来到门口的时候却被杨凡身边的护卫拦了下来，当即脸色沉了下来，非常自信的冷笑一声”怎么，连你家胖爷都敢拦？要不是你家胖爷愿意以德服人，你们早就被喂了狗了，还不赶快给我滚开！ 一声爆喝之下，却发现四名护卫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分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当即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缓缓的退后了几步后，淡淡的说道“庞三啊，这几位弟兄可能是不懂咱们襄阳的规矩，你带着兄弟们给他们讲讲胖爷是如何以德服人的。 狗腿子庞三闻言顿时点头哈腰的保证”胖爷您放心，小的一定给几位客人讲讲咱们襄阳的规矩是几条腿的。” 胖爷嗯了一声，便随意的挥挥手，看那意思分明是想让庞三快点动手，得到命令后，庞三向身后的三十几人吹了声口号，顿时呼啦一帮人围了上来，不怀好意的看着杨凡六人，心里琢磨着怎么去摆布。 正在这时里面坐堂的张小娘子走了出来，冷冰冰的说道“住手，光头强你如此嚣张就不怕王法吗？心里越发的讨厌起这个胖子来。一句话让原本满心欢喜的胖子顿时愣住了。 ”光头强？说完后还摸了摸自己有些秃顶的脑袋，顿时阴沉如水，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心里已经打定注意，回去后一定要把这个小娘们摆布成十八般模样。 不料一直蹲在门口的杨凡突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哈气连天的说了一句“元芳、老刑、老伍、老齐、老李你们几个就好好的活动一下手脚吧，记得把那个胖子给我带进来，其他人给个教训吧。说完话后冲着张小娘子一笑“张神医，咱们进去吧，免得让这帮人气坏了不值。 张小娘子迟疑了一下后点点头，这才回到药铺内，结果两人刚坐下没一会的功夫，外面顿时响起了惨叫声，以及求饶声，等到杨凡的第二杯茶刚刚喝没的时候，自称胖爷的胖子已经满脸伤痕的被押了进来。 看着秃顶的胖爷，杨凡笑问了一声”怎么？你不是愿意以德服人吗？就是这么个服法？ 所谓的胖爷直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就在刚才，原本笑咪咪的五人顿时有如九幽地狱的魔鬼，心狠手辣的将自几的一众手下，全部打折了腿，看那模样分明就是魔鬼啊，当时就吓尿了裤子。 听见那位公子问话，哆嗦的回到“大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说完还动了动两支腿，只觉得裤裆湿乎乎的格外难受。心中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扒皮抽筋。 杨凡放下茶杯淡淡的问道“你是什么人？另外再奉劝你一句，千万别跟我说假话，小心我的以德服人你承受不了。！”话音一落胖爷立即求饶道“小的胡三胖，乃是王爷府的管家儿子。 杨凡一愣，没想到这个胖子居然是个管家的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爷的世子呢，不过老赵家不太可能出这样的窝囊废，当即不耐烦的挥挥手”带上你的人立马给我滚出这里，再敢回来，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听见没有！ “是...是......谢谢公子绕小人一命，小人这就告辞，说完转身就走，只是眼中的怨毒之色越发的浓厚起来，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一旦回去必定要带齐官府的人马，将这几人抓起来，到时候一定要狠狠的羞辱这帮人一番。 看着离去的胖子，杨凡也不是太过在意，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没有太多东西可以担心了，就算他真的是襄阳王的世子，也没什么大不了，一个在外散放的王爷，还不能拿他怎么样，只不过是不愿意平白无故多一个敌人就是了。 等到人群散去后，张小娘子突然指着药铺里的病人说道“这里有很多人都看不起病，他们吃不饱，穿不暖，高额的药费更是无从所有，得了病大都是熬一熬，熬过去了庆幸捡回一条命，熬不过去就会彻底的死去，像你这样的高官贵人，不但家财百万贯，更是权势滔天，为何不睁开眼睛看看那些受苦受难的天下百姓？ 杨凡一愣，盯着张小娘子坚毅的眼神看了一会后，才败下阵来，苦笑着说道“你只看到了我家财万贯，高官厚禄，却没有看见我在朝堂之上如履薄冰，战战克克，随时都会粉身碎骨。 我出身农户原本平凡，历经多年的磨难终于踏入官场，人人都说我春风得意，却怎知我千百年的愿望，也不过是找个爱我的傻瓜，平凡一生而已，天下苍生又与我有何甘，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没有挽救天下苍生的能力，我不能一次次打着道义的大旗，让我的家人处在两难的境地，也许有些自私，但又是事实. 张小娘子默默的嗯了一声，便再次投入到给病人看病的忙碌中，心中不知道作何所想，看着义无反顾的张小娘子，杨凡默默的叹了口气，不禁问自己”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呢？自己真的错了么？ 第328章 王寡妇洗澡大案 释迦牟尼说过伸手需要一瞬间，牵手却要很多年，无论你遇见谁，她都是你生命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对此杨凡深信不疑，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巧合与张小娘子相遇呢。 看着正给老妇把脉的女神医，杨凡还是有些敬佩的，据传其神奇医术为山中仙人所授，并受赠《痈疽异方》。精通百草，扶危救弱，其在朝野有着四大女神医的称呼，尤其是一手美容方更是深得宫中妃子的喜爱，皇家曾经许以太医的职位想要把这位女神医留在宫中，可惜被其拒绝了，对此杨凡心中佩服万分，不是每个人都有魄力推掉高官厚禄的。 到了午饭的时候，张小娘子疲惫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声的对着干活的丫头嘀咕了几句，只见小丫头放下药杵高高兴兴的蹦跶出了门，路过杨凡的时候还调皮的做个鬼脸。 杨凡脸含笑意的点点头，然后扭过头笑了一声“老邢，陪着小丫头去买点饭菜来，咱们该吃饭了，不然老蹲在门口也不是那么回事是不？ ”卑职这就去办！”老邢抱了一下拳便随着小丫头的方向追去。 炎热漫长的夏天，就像个大蒸锅一样，烤的人直发蔫，来来往往的病患大多是一些热感冒和中暑的人，相比于后世的打个吊瓶吃点药就熬过去了，大宋的子民却没有这么幸运，一个简单的中暑就有可能造成魂归地府，不要说补充营养了，一天能吃上两顿稀饭都算太平年了，就更不用说买得起那些看似昂贵的中药了。 由于日头实在是太热了，杨凡实在是不忍心让弟兄们站在太阳下暴晒，抹了抹脑袋上的汗水说道“弟兄们来房檐底下避避阴凉吧，免得被这日头弄迷糊了。 李元芳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开始拉开衣领，坐在了房檐下，这才感觉到一点凉爽，望了一眼闷热的街面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在街上行走了，大部分躲在房檐下大树旁凉快呢。 杨凡抿了抿嘴唇，心里美美的想要是能喝上几瓶汽水那该有多痛快呀，可惜没那条件了，就在这时干燥的街面上顿时传来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大群身穿官差服饰的衙役直奔药铺而来，看那气势汹汹的架势，分明是想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大人，要不要卑职打发了这帮人？”李元芳面无表情的问道。不料杨凡摇摇头“不必了，这些官差很显然是那个胖子带来的，这说明襄阳的官府多多少少还存在些问题，咱们拭目以待吧。” 就在几人谈话的功夫，十几名捕二十几名皂役、三十几名民壮在胡三胖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赶到了门口，见几人蹲在房檐下正凉快呢，胡三胖哈哈的大笑起来，就连那炎热的日头也不感觉那么毒辣了。 ”哎呀呀，几位！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见面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敢欺负胖爷我一定是要付出代价滴，自己说怎么办？”说完后立即让人给自己弄个伞打着，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杨凡有些好笑的看着胖子，故作惊恐的问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是......干什么滴？ 胡三胖不屑的瞥了一眼之前还耀武扬威的杨公子，一口吐沫飞出一丈外，骂道”少他妈废话，胖爷我就是这襄阳的王法，也不看看你们什么德行，敢到我的地盘来撒也，王捕头，把这帮人都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去。 一名中年汉子拱手称了声是后，立即带着人围了上来，他们已经听说了这帮人的战力比较强悍，所以特意将府衙的三班衙役带出了一多半，就是怕半道出现什么幺蛾子，不过过程出奇的顺利，还不待众人捉拿，房檐下的几人便要求自己去牢房。 这让胖子等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心里得意的想等到大牢后，还不是任自己摆布，当即故作大方的说道“那就走吧！说完便率先转身而去，就在杨凡几人要走的时候，突然张小娘子冲了出来，冷淡的说道”你们不能把这几个人带走！不然我就去向襄阳王告状！。 胖子闻言一愣，顿时有些犹豫起来，不过一想到杨凡等人给他的羞辱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嘴里怒哼了一声”张小娘子，你虽然是名医，但是也无权管我襄阳官府办案吧，我有理由相信这几个人跟前些日子的偷看王寡妇洗澡案有关，所以人我必须带走。 张小娘子还要说什么，不料杨凡突然开口说道“没事的女神医，我相信法律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等进去我们说明白了，就能回来了，到时候再请你去吃白楼吃大餐。”说完话后还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色。 张小娘子一愣，虽然不明白杨凡要干什么，不过见其好像有准备一样，犹豫了一下后这才走回药铺，而这时胖子早就不耐烦了，没看见人家身上都晒出油了嘛，当即骂骂咧咧的喝呼了一句“少废话，快带走，等到了襄阳大牢里就凉快了，到时候咱们好好谈谈这个大宋律法和以德服人的关系。 杨凡差点没笑出来，当即一甩衣袍带着几人跟了上去，他也想看看大宋律例和以德服人是个什么关系...... 襄州隶属于京西南路，战略地位格外重要，于宣和初年破格提升为襄阳府，下辖襄阳、谷城、南漳、宜城等州县，其地位仅仅比东京开封府低半个级别，而襄阳府衙大牢则位于府衙一里外的东郊民巷内。 一路上通过三道关卡后，杨凡终于见识了古代的大牢，牢狱内有一道照壁，通道只有一面，为了防止犯人逃跑，进入牢狱大门后，就要接连拐两个直角，然后面前会有三道中门的甬道，进去其中一条后，发现这条道是个一米多宽的胡同，胡同的两边是两排低矮的牢房，关押的是一般的犯人，而胡同的尽头左转一个弯后，就是死牢的所在，专门关押死刑重犯。 胡三胖带着人将杨凡几人押进大牢后，牢头顿时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原来是鲍小爷来了，这回又是哪些人不开眼得罪了您？您放心到了咱们这一亩三分地，还不是随咱们摆布。 胡三胖真名乃是鲍宇，他的父亲鲍河乃是襄阳知府，祖上三代都是做官的，尤其是以鲍常最为显赫，见牢头这副德行，鲍宇满意的坐了下来，将腿搭在桌子上淡淡的说道“胖爷这几天还有点事，就先将他们关进死牢吧，等我回来了在处理，我有理由相信他们是采花大盗，期间你们如果手痒痒了，也可以放松放松，行了，人带走吧。 牢头点头哈腰的答应了下来，转过身直起腰后，一脸阴沉的冲狱卒挥挥手”将这五个人给我带到死牢去，严加看管.... 杨凡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便面无表情的跟了上去.....他们也想看看牢头是怎么个放松法... 第329章 攻占府衙大牢 阴冷潮湿的牢房里处处散发着一股子霉味，也不知道是襄阳治安管理的好，还是那位牢头特意安排的这样，总之空荡荡的牢房里只有杨凡几人，由于还没吃饭，杨凡等人也就不再站着，随意找了个稻草堆坐了下去。 “侯爷，咱们只是过路的，摸摸人家的底好像没用吧。？李元芳有些迷惑的问道。 “怎么会没用呢，咱们虽然管不着地方，但是可以观察啊，把这些地方官的一言一行都记载下来，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好了，看这状态估计是不会送饭了，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说完闭上了眼睛。 其他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留下一个放哨的后，也相继开始闭目养神。 ....... 关进来两天后不曾现身的牢头终于笑眯眯的出现在杨凡几人的面前，看着里边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人，抠了抠牙花子撇嘴道“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你说你们惹谁不好，偏偏要惹我家公子，这下完了吧，有生之年能活着回去，你们就烧高香吧。” “为何不准备我们的吃食？大宋律法里可没有这么规定吧，你们就不怕惹起民愤么！李元芳神色阴沉的问了一句，不料却引来了牢头的嘲笑声，指着李元芳诧异的问道“你是说律法？哈哈哈..... ”有什么可笑的？” 笑够了后，牢头才一只手搭在铁栏上，悠闲的解释了一句“襄阳这里除了王爷，鲍家就是律法，你居然问我大宋律法岂不是太可笑了，实话告诉你吧，甭说是你们这样的路人，就是朝廷的大员到了这里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的盘着，你们呀就死了心吧，晚上等胖爷来了，自然会给你们点教训的，只要你们讨个饶兴许能活着出去也不一定呢...撂下几句话后，便悠哉悠哉的回了值班房。 见牢头走了，李元芳小声的说”侯爷，晚上那个胖子就要过来了，一旦他要刑讯逼供，咱们就有了把柄，到时候连带着那个知府也别想好过，到是想看看他鲍知府怎么解决。 杨凡揉了揉空空的肚子，苦笑道“终于不用忍受挨饿了，这个胖子啊必须也要来一回才行，就是不知道老邢老白他们明白了没有，一时间几人又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把手襄阳府衙大牢的狱卒并不多，里里外外也不过只有二十几人，而大门外只有两名懒散的狱卒抱着刀倚在门口，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潜伏的百余人。 ”老白，大人已经关进去两天了，咱们要不要冲进去把大人救出来？”老邢皱着眉头问道。 “等等吧，既然大人是主动去的，就说明他想要查点什么，等那个胖子前脚进去了，咱们后脚就攻占这里，捉贼拿脏，谅他也不敢把大人怎么样，居然敢私自关押朝廷大员，单凭这一条就是死罪。 老邢点了点头后便陷入了沉默，随着漫长的白夜渐渐黑了下去，巷子口突然来了一顶轿子，在几名官差的保护下，从轿子中钻出一个胖子，掸了掸身上的衣服便悠哉悠哉的进了牢房。 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从钻出来那一刻，就被老邢认了出来，在牢头一众人等的陪同下来到死牢后，得意的冲着杨凡说道”杨公子，咱们又见面了啊，不知道你有何感想？ 杨凡也笑了，漫长的饥饿终于要结束了，不过看向胖子的眼神却如冰窟一般，从小到大还真没人敢对他这样过，就是皇宫内太子王爷都不敢这样，却被这个胖子一个人都干全乎了。 鲍宇皱了一下眉头，也不想废话了，直接命令牢头“去给几位大爷松松筋骨，活动活动。 老大发话了，作为小弟的哪敢不从，直接厉声吩咐道”你们八个进去将这些人带进刑讯室，让他们明白做人的道理，刹那间八个狱卒如狼似虎的走进去，将杨凡几人带了出来，等到了刑讯室的时候，只见老虎凳，皮鞭，竹夹子什么都有，吓得杨凡脑袋上直冒风，心里打定主意一会一定要给这里的人尝试一遍才行。 鲍宇坐在椅子上后也不废话，直接示意行刑，几个衙役刚想走到李元芳的身边将其捆起来，却不料李元芳突然暴起发难，躲闪腾挪之间，便将几名衙役打倒在地，甚至连给其拔刀的时间都没有，似乎商量好了一般，在李元芳动手的刹那间几名老兵迅速的攻占有利地形，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这帮没训练过的狱卒放倒在地，看其痛苦的样子，分明是受了重伤。 从开始到结束也仅仅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十几名衙役便全部趴在地上直打滚，吓的鲍宇和牢头连魂都没回过来呢？刑讯室这边的动静被外面甬道的人听见后，纷纷拔出刀冲了过来，只不过结果与屋内的人一样罢了。 电光火石之间刑讯室内就剩下了牢头和鲍鱼，直到这个时候鲍宇想起来这些人是何等的强悍，一时间暗自后悔不已，陪着笑脸求饶道“误会，都是误会，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几位过路的大仙，还望几位能高抬贵手，以后有用到我襄阳府衙的地方尽管开口怎么样。 杨凡坐在椅子上后，揉了揉肩膀淡淡的说道“行啊，让这个牢头去把你爹叫过来，另外我会让人写份罪状，你好签字画押，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得知能跑了，牢头哪里还会客气，当即小心翼翼的从墙边溜了出去，看着走远的牢头，鲍宇心中更加的忐忑了，等到杨凡写下一份罪状后，小心翼翼的接过来看了一遍，顿时呆住了，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心里终于明白这回是踢到铁板上了。 抛弃了身份的优越感后，胖子瞬间被打回了原形，当即跪地磕头求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老，还请看在家父知府的份上，绕过小的，小的感恩不尽。 杨凡此刻只是觉得有些疲惫，也不想在跟其废话，将纸递过去，示意签署，然后不经意的将火枪从怀中掏了出来，擦拭了起来，跪倒在地的胖子眼看求饶无效，只能颤颤巍巍的画了押，暗自祈祷自己的父亲快点来解救自己，如果允许的话一定要将这几个人灭口。 半个时辰后，李元芳走出监牢的大门，甩了一下手中的红布，用了个旗语，如果老兵在附近的话，一定会明白什么意思，果然等到李元芳进了大牢后，百余名千牛卫如蚂蚁般，冲进监牢，隐入黑暗之中。 等到李元芳回来后，来到杨凡的身边在其耳边小声的说道“兄弟们进来了，就等着人来了！ 杨凡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开始了闭目养神。 两个时辰后... ”报.....监牢外来了大队人马，初步估计有近千人！一名负责探查的老兵抱拳回禀道。 原本闭着眼睛的杨凡，突然睁开了眼睛，冷笑一声“来了！ ps；严寒而漫长的冬天看来就要过去，但那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地没有到来。 第330章 张姑娘，保重! 清风明月夜到处都是知了的叫声，原本平静的东交民巷就在一阵零乱的脚步声中被打破了，“隋指挥你带着人把大牢外围都给我围上，一会等歹人出来后，就给我上去乱刀砍死，明白了没有！”走出轿子的文官厉声命令道。 “末将明白！”隋指挥使应了一声后紧接着指挥驻军包围大牢，命令下达后双手拢在嘴边冲着大牢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立马的投降放人，或可饶尔等不死，如若顽抗到底，格杀勿论！” 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发现里面没什么动静，鲍河表面上虽然镇定，但是内心已经焦躁不安，这个胖儿子算是老来得子，平时想要什么那是有求必应，就算干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是凭借着自己的权利安抚了下来，哪知道今天突然就被人劫持了，心中的恐惧可想而知。 眼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鲍河心下一沉，刚要命令军队冲进去，却不想大牢门缓缓的打开了，两盏昏黄的油灯由远即近，待两名手按战刀的老兵走出来后，李元芳随后跟了出来，看了一眼远处的大队人马淡淡一笑，便独自走了过去，“鲍知府是吧，我家大人有请！ ”你家大人？”鲍河原本想要下令将这个人乱刀砍死，却不料对方的话让人出乎预料，鲍河经营地方已经八年了，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想了一下说道“你家大人是？可有凭证？ 李元芳也不跟其废话，从怀中掏出一块千牛卫的令牌，只是这面令牌与寻常的令牌不同，牛头上面分明刻画了一把千牛刀，如果熟悉千牛卫体系的人会知道，这块令牌代表着其主人的身份，千牛备身！而一卫只有十二名千牛备身，七品武官衔 鲍河心中一动疑惑的看着手中这面令牌，问道”你们是千牛卫？ “正是！ 鲍河心中一沉，风头正盛的千牛卫如何不知，只是不明白为何会找上自己的儿子，难得自己的事情在皇上那案发了？怀着忐忑的心情将牌子交给李元芳后，随后转身小声的交代了几句，便带着推官、通判两人跟着李元芳进了大牢。 昏暗的油灯倒影不断的在土墙上闪烁，安静的甬道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站着静寂无声的侍卫，鲍河几人小心翼翼的穿过甬道进入刑讯室后，眼前的一幕让他松了一口气。 原本有些昏暗的室内，桌子上摆满了酒菜，而自己的儿子则全须全尾的站在一边，看着那位年轻人和几个人吃喝，见来人了后，为首的那个年轻人抬起了头指着一把椅子说道“鲍知府是吧，请坐！ 眼前诡异的一幕鲍河哪里敢坐，没看见地上还躺着那么多狱卒呢嘛，拱起手客气的问道”敢问您是？ 将最后一口熟牛肉吃了后，擦了擦嘴说“没想到牢狱的值班房伙食还不错嘛，一看就是酒楼叫来的饭菜，对了，我叫杨凡，燕云侯，也算是朝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吧。 杨凡虽然说的简单，可是站着的鲍河却不得了喽，身居高位如何不知道朝中的几位大佬，可是毕竟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战神，居然如此年轻，还碰巧出现在自己辖内的牢房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也不必紧张，本侯也没其他的意思，就是路过这里的时候，发现你的儿子欺辱我的朋友，我就小小的教训了一下，哪里知道你儿子如此能耐居然私自调用官府差役，给我安了个看寡妇洗澡的罪名，这不我就出现在死牢里了，而且好像快三天没有吃喝了，对了，这里的酒菜不错，你也尝尝鲍大人？” 鲍河终于明白什么是传说中的坑爹了，没想到还真让自己赶上了，看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儿子，当即怒火上冲，拿过桌上的皮鞭，一鞭子就抽了过去，顿时打的鲍宇惨叫连连。 “你个孽畜，平时嚣张些也就罢了，没想到一眼没看到就犯下如此的大罪，我...我打死你这个混蛋，”嘴里虽然骂的凶，但是心里却焦急万分，私自扣押朝廷大员的罪名，鲍河非常的清楚，虽然本朝有刑不上士大夫的规矩，但是自己的儿子可是个白丁，犯下这样的重罪只有死罪一条，而自己也要发配，只好忍痛下了死手，希望这位权贵看在自己苦心的份上能绕过儿子一回。 看着卖力表演的鲍知府，杨凡不屑的冷笑一声，这充分验证了雷声大雨点小的境界，那皮鞭看似抽的凶猛，可是留在身上的痕迹却不深，打了这么半天也只是破了个皮。 “咳咳，这个鲍知府，你还是停下吧，照你这么打，一年也打不坏，要不让我的手下抽吧，他们都是与金人血战多日的老兵，一鞭子下去足以保证这个胖子瘫痪在床。 鲍河哪里想让儿子遭这样的罪，就是打坏了皮都心疼不已，更不用说瘫痪了，闻言立即拱手求饶道”杨大人还望看在老朽就这么一个独子的份上，饶小儿一回，老朽感激不尽。“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见这个老家伙服软了，杨凡也就不在多费口舌，扶起鲍知府长叹了一口气”本官自入仕以来，满朝上下无人敢对我如此不敬，更不说把我关进牢房了，就是得罪了太子皇上，只不过是闭门思过而已，唯一一个打伤我的还是金人的大将，可惜他已经被我杀了，现如今闹到这个地步，你说怎么办吧。 经过杨凡这么一提点，鲍河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当即陪着笑脸附和道“那是，那是，杨大人权威朝野，哪个敢对您不敬，如今小儿无知，冒犯了大人，下官愿意拿出点辛苦费给大人路上用不知如何？ 杨凡摸着下巴迟疑道”这个...这个不好吧，本官一项是不收钱的。 “五万两！” 杨凡咳嗽了一声，“鲍大人的心意本官明白了，只是... 八万两！ 杨凡笑眯眯的拍了拍胖子”你有个好爹啊，也罢，看在你爹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 十万两！鲍河强忍着心痛说道。 “恭喜你，鲍公子，你可以继续出去逍遥快活了，只是千万要记住，有些人是不能够惹的啊...杨凡笑着打趣鲍宇，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双方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下达成了合作。 当夜杨凡便揣着十万两银票，告别了襄阳大牢，住进了城里，看着离开的杨凡等人，鲍河脸色阴沉的站在原地，突然回首就是一个耳光，打在了儿子的脸上”跟我回家去，从明天开后，立即离开襄阳，搬去洛阳你姑父那里躲一阵子！ ....... 夏季的夜晚，伴随着闷热让人心里多了一丝烦躁，世事动荡的车轮下，每个人都在考虑着未来在何方，马蹄停在了药铺外面后，杨凡犹豫了一下便跳下马匹，去敲了敲门。 片刻之后门里面响起一个青涩的声音“谁啊？ ”是我！杨凡压低了声音回到。 里面的人一愣，然后小跑着回了屋里，过了一会后，从屋里响起脚步声，张小娘子的声音在门里响起“你回来了？” “嗯。 门吱呀一声，缓缓的打开了一条缝隙，见外面的果然是杨凡后，张小娘子这才打开了门，诧异的问道”这么晚了，你..... 杨凡笑了笑，从怀中掏出那十万两银票，“你那天说的话，我回去想了想觉得还是有道理的，人活着的时候，总是要做点什么，不求福泽天下，但求无愧于心吧，这十万两银票赠送给你买药材，也算是能让那些看不起病的百姓多一点希望。 张小娘子一愣，看着手中的十万两银票，心中深感震惊，没想到那天随口一言，就被这人当真了，原本想要退回去，可是一想起那些无钱看病的贫苦人，最后还是收了下来，声音略微柔和的说道”天色已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等明天再说可好？” 不料杨凡摇摇头，“杨某今夜来就是告别的，明日清晨在下就要出发南下了，无奈身有重任，只能再此告别了，也不知道今日一别，他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张姑娘，保重！”杨凡拱了拱手后，便骑上马隐入夜色之中。 张小娘子心中一动，看着夜色中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才缓缓的关上了门，微风中传来一声叹息....... 第331章 此乃军令 “大人，天色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李元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嗯！” 抓起缰绳最后看了一眼襄阳后，杨凡长长的叹了口气，“驾！......一声令下，瞬间百余铁骑踏着滚滚黄沙南下而去..... ...... 太原府内，毕太监不阴不阳的扯开圣旨“岳飞接旨！” 呼啦啦一声，以岳飞为首的一众大将纷纷跪倒在地，“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原都统制岳飞，妄议朝政，结党专权，特免其太原都统制一职，改任万寿观使即刻押往京师大理寺受审，太原副都统王禀暂代都统制一职，受太原宣抚使童贯节制，钦此！” 一道圣旨瞬间击溃了岳飞心中所有的报负，什么北伐收复故土都已如烟雾一般消散开去，颤抖的跪在那里不知所措，正在这时背后的张宪等几位大将，愤怒的咆哮道“凭什么！我大哥战功赫赫，功在社稷，为什么要将他押进京师？我们不同意！ 原本看见童贯跟在身边，众人心中已经感觉到不妙，没想到朝廷如此赤裸的将一个功臣押进京师，心中再也按耐不住愤怒的火焰，王经等人更是腾的一下站起来，拔出战刀指着毕太监“来人呐，将这些人给我拿下！ 刷刷刷，大门外的岳家军瞬间拔刀冲了进来，将毕太监以及大理寺的几个人围了起来，众人杀气腾腾的样子，吓得毕太监几人连退三步，指着岳飞哆嗦的说道“岳飞，你可想好了，这是造反的行为！ “放屁，老子忍受你们很久了，有功不赏不说，还要给忠臣安个罪名，想要抓我大哥，先过了我老牛这关再说！牛皋站起来瞪着毕太监说道。 ”牛霸儿不可！” 岳飞低沉的声音响起后，瞬间屋内的众人安静了下来，紧张的看着岳飞，经过了长久的沉默后，岳飞突然伏下了身子，“臣接旨！”说完后双手颤抖的接过了圣旨。 “大哥！” “大哥！” 岳飞的几位兄弟纷纷大喊着想要岳飞放弃，却不想岳飞站起来看着众人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岳家军听令，好生恶死天下常情若临大难而不变视死如归非忠义之士有所不为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若要不导致唐末五代那样天下大乱百姓生灵涂炭舍飞一命势在必行尔等切不可妄动此乃军令！ ”大哥！” “岳将军！ 岳家军将士纷纷跪倒在地，请求岳飞不要去京师，奈何岳飞心意已决，转过身看了看毕太监，又看了看一边默不作声的秦桧，沉声道”上路吧！ “哎，还是岳将军深明大义，您就放心吧，等到了大理寺也就是走走过程，没人会拿您怎么样的。”毕太监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果刚才岳家军动起手来，那他这条小命可就真的没有了，心里越发的觉着朝廷这么做是对的，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当真是要造反呐。 想到此处示意了一眼大理寺的官差，几个官差哆哆嗦嗦的走上前去，恭敬的行了一礼“岳爷咱们该上路了，您看？”说着指了指外面的枷锁和囚车。 “唉..... 岳飞长叹了一口气后，缓缓的走了出去，沿途路过的将士纷纷跪倒在地，一时间整个院里院外纷纷跪满了人，当囚车缓缓的行进到太原大街上的时候，街道两边的百姓纷纷替其喊冤。弄得轿子里的毕太监烦躁不堪，任谁被扔臭鸡蛋菜叶子也不高兴啊。 偷偷的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前边的岳飞，又看了一眼后边跟着的岳家军将士，心里莫名的叹了口气，就在这时车队缓缓的停了下来，侍卫的声音响了起来”毕公公，太原知府张孝纯，都统制王禀正与岳飞告别。 “行了，行了，知道了。此刻的毕公公已经被百姓的骂声弄得烦乱不堪了，因此咒骂了两句后，便钻进了轿子中， 一身素服的张孝纯越发的苍老了，递给囚车里的岳飞一碗水后，伤感的说道”朝廷之事非老夫一介小官可以决定的，为此老夫已经上奏朝廷为你求情了，如果朝廷不准，那么老夫也就可以告老怀乡了，临别之际没有什么可以送的，唯有这碗水，赠你鹏举的大恩大义。话未说完，便步履阑珊的离开了。 岳飞注视着张知府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后，欣慰的笑了，然后转过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王禀“看着昔日同僚的份上，看好太原，勿要金人踏过来，可否？ 王禀沉默了片刻，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可，保重！”话音一落便大步离开了，有些话并非需要说明什么，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当车队再次缓缓的启动后，瞬间太原的百姓跪倒在地，为他们心目中的将军送别。 站在囚车里的岳飞见此终于笑了，边笑边念道“一身报国有万死，双鬓向人无再青。奈何奈何呀....... 岳将军功在社稷，朝廷也不过是想问个明白罢了，何必担忧呢”沉默已久的秦桧淡淡的说道。 岳飞停下来后，转过头看了一眼秦桧，嗤笑了一声“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呵呵.....眼见岳飞如此慷慨激昂，秦桧缓缓的低下了头头，不再言语，只是心中的嫉恨越来越深，恨不得此刻车队就能感到汴梁，然后岳飞被治罪，自己也能得到宰相的升官承诺。 ....... 将岳飞的囚车送出城外后，张宪一脸凝重的说道”兄弟们，大哥此去京师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咱们应该马上派个人去通知大帅，不然悔之晚矣。 “可是大帅已经南下多日了啊，咱们去哪里找呢？”王贵心急如焚的提了一句 众人沉默了下去，突然牛皋拍了一下脑袋“有了！，咱们可以去千牛卫大营，千牛卫通常都是用信鸽传信的，自然会有办法联系到大帅沿途的千牛卫站点，只有这样，咱们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告知大帅。 张宪点点头，”也好，牛霸儿，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立即快马加鞭的赶去京师报信，另外报信过后，再去找大帅的老师李纲大人，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咱么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大哥救出来。 “是，俺这就去..... ....... 古道之上，缓缓的行过一队车队，囚车之上的岳飞，连日来的爆嗮，脸色苍白的可怕，最后还是一个大理寺的官差看不下去了，偷偷的将水壶递给岳飞，小声的说道“岳爷，您喝口吧，咱们只要度过黄河就快了，您再忍忍。 岳飞疲惫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官差，虚弱的点点头”多谢你了，”接过水葫芦就是猛灌了一口，不料背后却想起一个淡淡的声音“隗顺，你私自喂其水不怕被治罪么！ 第332章 泉州市舶司 “原来是秦大人，小的也是看岳爷口渴的地利害，所以才... 滚！” “哎哎...”隗顺偷偷瞥了一眼岳飞，便赶忙的朝前去了，等到周围都没人了后，秦桧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酒葫芦笑道“你我同僚一场，怎么能让你喝凉水呢，来一口汾酒试试？” “哈哈，知我者，秦桧也”岳飞大笑一声，便接过酒葫芦猛喝了一口，末了大喊了一声痛快。 秦桧收回酒葫芦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感慨的叹了口气“鹏举兄真乃汉子也，秦某佩服万分，尤其是你与金人血战之时，秦某恨不得自己也能拿起刀剑冲上去，与你岳鹏举共同抗金，奈何时事造人，世事非秦某一人所能决定，所以才有了你我的今天，鹏举兄莫要怪罪秦某啊。 ”岳某生平光明磊落，却不想遭奸人诬陷，实乃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可惜可叹呐....深邃的目光望向远处也不知道是叹息自己被奸臣所害，还是别的什么。 两人相继陷入了沉默，就在这时前方侍卫来报“毕公公有令，加速前进，务必于天黑之前渡过黄河直奔京师！等到侍卫走了后，秦桧冲凭栏远望的岳飞拱拱手，便回了自己的马车。 ....... 吁！....路行多天的杨凡等人，此刻坐在马上眺望着前方的城池，欣慰的笑道”多日以来的快马加鞭终于到了，只是可怜了我的大腿根都磨破皮喽，也不知道大人的怎么样？老白笑嘻嘻的问道。 听见老白这么说众人还真感觉屁股酸疼，大腿根更是火辣辣的疼，不用想一定是把大腿上的皮磨破了，众人简单聊了几句后，便打马慢悠悠的前行，越来越靠近城池的时候，突然发现进城的人大多不一样。 “呀！怎么还有红毛鬼，啊！这还有个黄毛鬼，眼睛是怎么还是灰色的，不好！保护大人！”话音一落百余名千牛卫纷纷拔刀警惕的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群。 杨凡差点没栽倒下马，没好气的让众人收起战刀“都慌什么，这里是咱们大宋第一大港口，有点色目人有什么奇怪的，没看见那边那个踏着木屐的就是日本人，还有怀中揣着人参的是高丽人，而且这些也不是什么鬼怪，只是离大宋很远的国家里的罢了，好了，咱们进城去看看吧，本侯还真是期待这第一大港是什么样貌的。 可惜杨凡的话还是迟了一些，泉州身为海港重地，肩负着与世界各国的来往贸易，又怎么会容许有人在这里闹事，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一名头戴玄甲盔的将军带着几百人的重甲军跑了出来。 待看清马上的人后，浓密眉毛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凭着直觉他能感觉到对方并不简单，沉重的步伐停在杨凡三丈外后，沉声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在泉州闹事？ “这位将军请了，我家大人乃是燕云侯，奉命前来泉州，还望将军让开一条路，让我等过去。”李元芳客气的抱拳说道， 玄甲将军闻言一愣，盯着众人看了一会，这才抱拳回到“末将乃是福建路玄甲军副都指挥使，齐岩，还请大人拿出印信让末将一验，说着便伸出了手看着杨凡。 杨凡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这些人，将怀中的印信通过李元芳递给齐岩后，淡淡的问道”我观你们身披重甲，戒备森严不像是平常的保境安民吧，说说是怎么回事？ 通过验证印信后，齐岩这才松了一口气，抱拳道“侯爷有所不知，这泉州乃是咱们大宋的第一大港口，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海上总是有些倭寇海盗趁着防御松弛上岸抢劫一番，所以知府大人已命各州加强了戒备。 杨凡一愣，没想到小日本在宋朝的时候就开始有海盗了，怪不得明朝的时候那么猖獗，得知事情真相后，也就不再说什么，揣好印信后，便带着人入了城。 进城的一瞬间差点以为到了外国，好家伙到处都是色目人、汉人、以及一些少数民族，更奇怪的是杨凡甚至在人群中看见了人五人六摸花瓶的弗朗机人。 众人准备包下一个客栈时，却被伙计告知没有那么多空房了，想要找地方住只能找柴房了，气的杨凡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这分明是没把馒头当干粮呀。 最后还是派人给泉州知府递了个话后，众人才找到一个不大的庄园，没办法这里的土地可以说寸土寸金，能有个庄园住也就不错了，等到人都安置下来后，泉州知府才笑眯眯的伸出手”得知燕云侯到我泉州，下官倍感荣幸，并已在观海楼备下一席薄酒还望燕云侯赏个面子。“ ”哪里，哪里，本侯也是随便看看，顺便把皇上交给我的差事办了，既然汤大人有心，本侯自然会去赴宴，还请稍等本侯片刻。”说完后便回了房间换衣服。 脱下裤子后才发现大腿处已经有了淡淡的血迹，轻轻的摸了一下磨破的皮，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待换上一身斗牛服后，这才迈着官步随着汤知府去了观海楼。 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到了观海楼下的时候，那里早已经被几位官员把持了，看见轿子来了后，这才一拥而上笑眯眯的见礼“见过燕云侯，汤大人。” 身为名义上的最高长官，杨凡自然有着一股威势，虚扶了一把“哎呀呀，几位大人这是干什么，赶快起来，这不是让本官为难嘛。”一句话客气话顿时拉近了官场上关系。 “大人说的甚是，甚是。”众人相继进了观海楼顶楼坐下后，顿时感到一股略咸的海风迎面扑来，闷热的天气顿时被一扫而光，当杨凡转过身凭着栏杆眺望泉州港时，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只见港口中停留着数条巨大的船舶，旗帜更是随着海风飘扬，那些码头上的民夫更是络绎不绝的将瓷器、布匹等物品源源不断的装上大船，不可谓不盛世空前。 “好一个泉州港，好一副盛世空前的泉州，提举市舶司的市舶使是何人？”杨凡激动之下急忙问起了泉州港的主官。 众位官员相视一笑后，其中一个有些娘娘腔的人陪着笑脸说道“回侯爷，杂家路大宝就是这市舶司的主官，还望侯爷多多指教。”看着一脸笑眯眯的路大宝，杨凡一愣“杂家？” 见路大宝脸色有些不对，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来，按照市舶司的惯例，市舶使一般都是由太监掌管的，不用说这个路大宝就是了，当即尴尬的走回桌旁，让人坐下“来，咱们边吃边边聊...... 第333章 倭寇的踪迹 “侯爷请尝尝这道养脾散炖猪肚，这可是咱们闽地独特的风味，听说可是大补哦，”汤知府笑着推荐道，杨凡也不客气夹了一块猪肚放进嘴里后，然后满意的点点头“不错，闽地果然是人杰地灵，就连这一道美食都是如此味鲜汤美，实在是难得。 众位大臣见燕云侯如此推崇沿海之地，皆是含笑抚须劝酒连连，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杨凡这才放下碗筷连连摆手”不能再吃了，酒菜虽好可不能贪杯啊几位大人。 几位官员听见侯爷这么说也就不再劝酒，纷纷放下筷子等着侯爷说话，他们才不信燕云侯这样的大人物来一趟福建就是为了吃吃喝喝，果然杨凡巡视了一遍众人后这才笑眯眯的说道”蒙皇上赏识，特命小侯来巡视一番沿海各地，然后回去向他老人家汇报，所以还望众位大人把知道的告诉本侯，本侯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哪里哪里，燕云侯一路南下甚是辛苦，下官自然会如实所诉，就是不知侯爷想要知道哪一方面的？” 杨凡瞧着桌子寻思了一番开口说道“就从这市舶司说起吧。” 听见侯爷提到了市舶司，路大宝自然躲不开，只好站起来回道“侯爷有所不知，市舶司创立至今已经有五十八年了，虽然各个时期不太一样，但是目的都是相同的，就拿宣和一年到宣和七年来说吧，通过管理泉州港以及收取的赋税关税等各项税赋就达到了一千五百万贯铜钱，相当于每年福建路总税赋的两成，更是把泉州的土地价格抬到每亩两百贯的地步，要知道即使是京师的地价也不过每亩才三百八十贯而已。 而且因为港口的原因，这里的人口流动性特别大，虽然给治安造成了一定的麻烦，但是却大大的激发了商人的积极性，所以仅仅泉州一地之税赋就比北方某些府城的税赋高。 听着路大宝兴奋的讲着，杨凡心里也是为此高兴，沿海之地如果真能利用好大海这块聚宝盆，想要超过内地只是时间的问题，相比于明朝时期寸板不得下海的锁国政策，本朝还是很大胆的，虽然加大了海盗的入侵几率和人口流出，但是相比于文化的输出和财富的积累就不算什么了。 见路大宝坐下了，汤知府站起来拱拱手“既然老路说完了，那下官就讲几句，要我说啊，咱们泉州、福州虽然不如京师之地，但是绝对可以媲美其他各地，恐怕就连明州、广州那种大海港也不过如此吧。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大笑，仿佛不这么说不足以彰显泉州的底气似的，待众人笑过后，汤知府脸色一变，咬牙切齿的说道”咱们泉州其他的不说，就是这个海寇子实在可恨，他们一般都是乘着几艘快船，跑到咱们福建沿海各个渔村或者民庄烧伤抢掠，然后等到官军围剿的时候，又逃之夭夭，实在可恨。” “海寇子？”杨凡略感诧异的问了一句。 汤知府见大人不明白，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咱们福建靠的是大海的营生，所以理所当然的有了海盗，他们与陆上的土匪一样，都是靠着打劫过往的商船发财，后来咱们的水师开始护航后，这才消停一些了，不过却盯上了那些防御薄弱的沿海村庄。 往往等到咱们的官军赶过去后，他们早已逃之夭夭，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好像对我福建的地形甚为熟悉，直到一次官军与一帮海盗交手后，才发现他们的身份是东海倭寇以及一些汉人，那一仗我们的玄甲军付出了八十人的性命，才将这股只有三十人的海寇留下，可是我们的损失更是大得多。 说起此事，汤知府也显得有些无奈，毕竟堂堂的大宋禁军，居然连几个倭寇都对付不了，说出去有些丢人不说，更是对自己无能的体现。 拍了拍汤知府的肩膀，杨凡心里已经有了数，看来这帮小鬼子已经快成气候了，这帮倭寇的确能耐很大，在日本混不下去了，就拉帮结伙的跑到大宋沿海抢家劫舍，给福建路造成了非常大的损失。 仔细的想了想明朝的抗倭名将戚继光，杨凡恨不得将脑袋里知识搬出来晒晒，可惜时间太长了，只能一点一点的想了，不过心里还是暗自下定决心，趁着倭寇以及占海为王的海盗没成大气候之前，一定要将对方一网打尽。 ”汤知府不必过于自责，倭寇之优势不过是在于刀器优于我大宋的朴刀罢了，他们毕竟人少，打造一点好的陌刀也不算什么，咱们大宋兵多将广想要人人一把这样的兵器，那是不可能的，要从这方面找找改善的法子。 再者我大宋军队的军纪有必要加强一下了，不然出现溃兵而逃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过去的了，到那时候即使倭人死光了，朝廷也是要追究尔等责任的。 “是....是....下官一定照办！”汤知府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保证道。 杨凡也不好过于参合地方政务，只好站起来走到栏杆处，眺望着远方的海，心里起伏不定，因为他知道就在离这不远的对面，有着中华民族牵挂了千年的宝岛台湾，那里有着无数个中华儿女的梦想，以及割舍不下的牵挂。 当然现在那里还不叫台湾，而是流求与大海上的琉球王国都是相同的音符，由于朝廷的宽容，所以福建路已经有不少的闽南人、去了琉求，带去浓厚的乡音。 就在此时停在码头装货的大船，突然开始收起缆绳，扬起风帆缓缓的朝大海上驶去，看着巨大的货船走向大海的深处，杨凡内心深深的为大宋感到骄傲，这才是一个真正有魄力的国家，即使朝廷腐败与北方领土的丧失，都不足以掩盖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气魄。 “咦，那就是我大宋水师的船舶？怎么如此缓慢？”杨凡指着巡航的战舰问道。 听见侯爷问话，泉州知府等人立即走到栏杆边，眯着眼睛眺望大海，解释道“侯爷有所不知，咱们大宋水师用的都是战船，乃是有泉州造船厂建造的，共分为纲船(漕运船)、座船(官员客船)、战船、马船(运兵船)等类。 而这样的大型造造船厂，明州、福州、广州、都有，而且规模都很大，这也是咱们沿海城池最大的特色，都说咱们江南兵比不过北方兵，北方兵又比不过西北军，那是在陆地上，要是在海上，咱们福建水师还是比较强大的，要不是倭寇零零散散的缺少主力，他们早就被咱们的大宋水师歼灭了。 看着海面上巡游的几艘战舰，由于太远看的不是太清楚，但是对于汤知府的话还是比较认可的，放眼大海各处，几乎没有与大宋相抗衡的力量，就连陆地强国金人也不行，当然弗朗机人等西方战舰现在还没生出来呢。 听得心里火热，杨凡觉得自己的计划终于有点希望了，当即转身就往楼下走”快，快，众位大人且随我去泉州造船厂看看.... 见这位侯爷如此猴急，几位官员互相看了一眼，苦笑了一声，便一起追了出去..... 第334章 泉州造船厂 有些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无法想象所带来的震撼有多么的大，偌大的船坞里密密麻麻的工匠在船上敲打着，几个身穿绿色官服的男子见到杨凡一行人来此，急忙小跑着来到众人的面前。 “下官泉州造船厂少监刘思正见过诸位大人！”八字胡男子陪着笑脸行了个礼。 汤知府嗯了一声，威严的说道“这位是朝廷大员燕云侯，想要了解一下咱们造船厂的事宜，你给大人介绍一下。说完后又转过身跟杨凡客气的介绍道”侯爷，这位乃是负责船厂的正五品少监，您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尽管问他。 杨凡点点头带着众人来到船坞边上笑道“刘大人还请给我等介绍一番吧，本官也不是太懂这些。” “小的不敢，如果大人想要了解一下，下官尽力讲解就是，大人请看这艘体型庞大的平底大船，名叫福船多是圆角船型，船首狭而上昂，中部宽而船尾呈马蹄形，大船多有双层甲板，有一到三根根桅杆，挂着类似三角形的硬帆。 这种福船采用的是铺设龙骨设计，木材更是上等的防水木材，航行在大海上时非常的稳妥，对于海浪有一定的抵抗能力，非常适合远航大海，并且这种大福船重达一千旦（50吨）可以有效的运载多种物品，也常当做水师的战舰使用。 ”这种船的的速度是多少？”杨凡淡淡的问道。 刘思正一愣，继而回到“一天航行近六百里，如果是顺风的话或许还能快一些。” 杨凡摸着下巴看着船坞里的大福船，心里默默的计算着这种闻名于世的福船速度，按照一天六百里算的话，那么每个小时也就是二十五里路，相当于每小时的航速在6节左右，可以说非常的慢了。 见杨凡不说话，众人心中一阵忐忑，刘思正小心翼翼的说“大人觉得有何不妥吗？要知道咱们泉州造的福船可是这大海上最顶级的海船，你看海面上无论是去往日本的还是高丽琉球的，大部分都是咱们泉州或者福州造的大船。 杨凡回过神来发现众人误会了，急忙摆摆手”不要误会，这种大船的先进性，本官还是明白的，这也要多亏了你们这些能工巧匠才对，不然咱们大宋的天威何以传播四方，好了，介绍一下其他的吧。 刘思正悄悄松了一口气后，这才说道“要说咱们大宋哪些船有名，除了咱们福建的福船外还有沙船、乌船、广船等船，如果说体量比其他地方的大算是一种优势的话，最让他们羡慕的是咱们发明的水密隔舱技术。 ”水密隔舱技术？” 见侯爷有兴趣，刘思正微微顿了顿说道“不错，就是这种水密隔舱技术，除了咱们大宋外，任何一个海上国家都无法比拟，而这种技术最大的优点就是船舱被船舱板分成一个个互不相同的舱区。这样一来，即使船在航行过程中发生了漏洞、漏水的问题，也不会马上波及到整个船只，仍然可以继续坚持航行一段路程。大大提高了远航的安全性能。咱们泉州福船小船一般设有四个隔舱，大船则可以有十六七个隔舱。可以说这种技术乃是咱们泉州以及整个福建最自豪的地方。 看着口水横飞的刘思正，杨凡也是打心眼里为泉州感到高兴，当即问了一句”既然此船的性能如此之好，官府的订货量有多少？不料一句话问完，刘思正等船厂的官员瞬间低下了头颅。 “怎么了？”见这些人的态度有些不对，杨凡感到有些疑惑，这种好船按理说订单量应该很大才是。 不过随着刘思正娓娓道来，杨凡终于明白众人为何这样了，原来这种福船的造价每艘大概是九万贯到十一万贯左右，原来朝廷有钱的时候也是尽量的买，每年船厂接到的订单至少都有两艘左右。可惜这些年不行了，朝廷的策略逐渐由南方以及大海转向了北方，顾此军费的分摊也就转向了北方。而南方的几个造船厂也就彻底的闲了下来，一年能有个一膄就很不错了。 对于众人说的原因，杨凡还是了解的，京师都快保不住了，朝廷哪里还有闲心顾得上南方造船厂，自然是先可着北方来，原本就枯竭的财政也就彻底的顾不上大海了，想到此处，杨凡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么说来现在的沿海几个船厂处于半停工的状态了？ 刘思正无奈的点点头”不错，原本船厂的工匠以及杂役加起来大概有八千人，每个月的工钱至少有八百文，现在能有三成的人留在这里就不错了，而且工钱也是原来的一半，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船厂就该关闭了。 杨凡对于船厂的处境还是比较了解的，按照正常的税赋原本是可以养的起船厂的，可是奈何受朝廷管辖，一旦收了税赋就会被朝廷立马押运到北方京师去，哪里顾得上船厂。 想了想后当即咳嗽了一声“本官到是可以盘活船厂，就是要求比较高一点，不知道船厂能不能达到要求？”此话一出顿时惊呆了汤知府等人，要知道他们泉州除了靠海港收税外，就是这个船厂了，重要性可想而知，如今从杨凡的嘴里得知又可以重新活过来，怎么能不喜，当即急促的拱手道“不知道侯爷的意思是？” “我要买船！” 这一声无异于晴天霹雳，将汤知府等人劈蒙了，诧异的说了一句“买...买船？可是一艘福船要十万贯的铜钱啊，再说了朝廷规定是不许卖给私人的。” 不料杨凡自信的一甩衣袖，双手背在身后，来到船坞的边上自信的说道“本侯的确是要买船，不过不是这种福船，我的要求是重量至少要达到五千旦（250吨），速度达到每天一千二百里（每小时12节），并将上面的三弓床弩增加八副，两侧各为三副，前侧为两副，而且还要预留出六门火炮的位置，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做到？ 汤知府小声的与几位同僚商议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刘思正，那意思是让他说，常在船厂混，刘思正自然有着一些底气，闻言拱手道“如果银钱能保证的话，这种大船到是可以造出来，只是不知道大人能否保证基本的要求。 杨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扫视了一圈众人，这才淡淡的说道“实不相瞒，本侯这次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买船的，至于买来干什么，本侯就不便告知了，不过众位放心，我出来之前皇上已经给我了圣旨，回去后就会交给你们的，现在我们谈谈这种要求的战舰大概多少的银钱吧。 听见杨凡这么说，众人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如果是皇帝授意的话那就好说了，当即陪着笑脸回到”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那个刘大人，赶快估算一下一膄大概要多少钱？” 刘思正闻言皱着眉头和几位属下小声嘀咕了半天后，这才拱手回到“回侯爷，实不相瞒这种大船我们准备采用福船的一些技术，然后在此基础上在进行格外的设计和安装，按照您的要求话，这种战船大概一膄需要.....十六万贯到二十万贯之间，不知道大人要造几膄？ “六艘！” 随着杨凡的话音一出，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随随便便就撒出去一百多万贯，看来这位燕云侯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的确是家财万贯，当即脸色大喜，“好，如果侯爷有此意的话，我泉州造船厂必定马上就开始召集回所有的工匠，加工加点的完成这批战舰，只是这种战舰稍微有些难度，年底之前只能造出一到两膄，而且还要海试，恐怕能用的只有一膄而已。 杨凡随意的点点头，”在保证不出问题的前提下，务必要尽快的完成，争取在年底之前我要拿到两膄战舰明白了吗？ “下官明白！ 杨凡点点头转身朝出口走去，边走边说“我会先付出一笔钱给你们，等到接收没问题后，我会把剩下的钱款给你们，行了！你们研究一下图纸吧，画好后送给我看看。” “下官遵命。” 刘思正抬起头后，发现这位年轻的侯爷已经带着众人走远了，这才转过身激动的对着下属吩咐道“速速将船厂的所有工匠召集回来，三日后务必开工建造。 ....... 回到庄园后，杨凡坐下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走，战舰的事情既然已经安排下去，只要等待时间就可以，但是水师的官兵去哪里去找呢？从现有的福建水师寻找那是不可能了，只能去福州征招一些好苗子，然后从水师中请来一些教头训练，才是目前的最可靠办法了。 想到此处杨凡便提起笔在折子上写了起来，有些事情如果皇家不同意的话，是没办法实施的，如果不是自己答应了皇帝一些条件，宋徽宗又怎么可能会任由自己胡闹呢。 只是一想到自己出的那六十万贯铜钱，心中就一阵的肉疼，但是相比大海上的霸权，却又不算什么了，最后只能安慰自己太子赵恒，康王赵构、都出了银子，心里这才好受一些。 ”报.....京师千牛卫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密信！...... 第335章 妈祖娘娘 “啪”的一声，密函被杨凡狠狠得拍在了桌子上，心中卷起滔天的杀意，一个转身便将挂在墙上的宝剑拔了出来，看也没看的就砍在了桌子上，“奸臣该死！秦桧更是该死！”杨凡咬牙恨齿的说道。 心里悲愤不已，自己才走没多久，朝廷就将岳飞撤职查办，这与自毁长城又有何异，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拿着宝剑杀回京师去，将那些王八蛋一个个砍死，为了朋党之争而于国家的利益不顾，都是些什么人呐，只是眼下沿海计划刚刚开始如何能脱得了身，一时间为岳飞担忧不已。 挥手斥退了属下后，杨凡有些心灰意冷的将宝剑扔在了地上，拿起笔开始写起了折子，第一封就是写给显恭皇后的，信中求她替岳飞说说情，等自己回去再说，也没有谁的话比皇后更有分量了。 第一封信写完后，杨凡想了想又给太子赵恒，老师李纲，以及皇上各写了一封信，信中的言辞不但激愤不已，更是悲凉的请求朝廷能够看在自己战功的份上放过岳飞。 待写完了后，杨凡小心翼翼的将信包好，放进了羊皮口袋里，并盖上了自己的大印，轻叹道“通常朝廷之恩怨，非我一介匹夫所愿干预，但是这一次杨某必保飞！谁挡谁死！来人！连夜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面呈皇后！..... 清风玉露又是一夜，当天色大亮时，杨凡等人已经来到了泉州码头，看着眼前的福船，杨凡微微一笑向身后的泉州官员说道”众位大人不必再送了，我们改日还会再见的，本官这就乘船赶往福州去看看，各位大人请回吧。”说完后便大步的向船上走去。 “下官恭送大人！ 待大船起锚的时候，泉州官员已经散去，看着渐渐升起的杨字旗，杨凡心中没来由的轻松了许多，由于自己的属下并不善于开船，所以手兵们都是福建水师的人马，自己的百余亲卫只有站岗的份。 ”卑职熊九，福建水师副营指挥使参见大人！“一位中年汉子沉声跪在船上说道。只是眼神中却有些不屑，在他看来这些人无非是仗着家室关系才能当上大官罢了。 ”哦，原来是熊指挥，快快请起。“ ”谢大人！“ 等到熊九站起来后，杨凡淡淡的问道“熊指挥使参军多少年了？可是一直混在海上？”不料熊九骄傲的挺了挺胸膛说道“下官原本是一名渔夫，后来混不下去了才来参军，直到今天已经整整六年了。 杨凡点点头便进了船舱，没办法海面上的风浪有些太大了，船一摇晃就有些恶心，好在一路上到福州也没有多远，挺挺就过去了，混混沌沌的摇晃了半天后，杨凡俩眼一闭睡了过去。 ”大人，醒醒！杨凡在睡梦中隐约听见有人叫自己，缓缓的睁开眼睛后发现是老邢，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到了福州？”不料老邢摇了摇头指着外面说道“您去看看知道了。 杨凡也有些纳闷披上衣服后就跟着老邢来到甲板上，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来来往往的商船几乎都静止在了这一片区域，而船上的人正朝某个方向叩拜着什么。 ”熊九这是怎么回事？“ 见大人问起，熊九一脸虔诚的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目前的位置乃是湄洲岛，而岛上则有几座妈祖庙，凡是咱们这些在海上混生活的，都要靠妈祖娘娘庇护，您看见的那些人正是在乞求妈祖娘娘保佑，保佑咱们能在海上平平安安的。 杨凡心中一怔，当即朝湄洲岛看去，只可惜距离太远只能看见一个大概轮廊，当即命令道|停靠湄洲岛，咱们下去看看。 “是！ 当大船缓缓的停在湄洲岛后，杨凡带着熊九等十几名护卫下了船，朝妈祖庙走去，一路上尽是打着补丁的渔民，虽然穿着寒酸，可是神态却一片安详，每个人都乐呵呵忙着自己的事情，见有人来也不以为意，这让到是让杨凡有些吃惊，难道不应该警惕一些吗？ 见杨凡有些疑惑，熊九小声的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每天来这里拜祭妈祖娘娘的海客非常多，所以这里的渔民也就见怪不怪了，而且妈祖娘娘在世时终生以行善济人为事，矢志不嫁，平素精研医理，为人治病，教人防疫消灾，人们都感颂她。她性情和顺，热心助人。只要能为乡亲排难解纷，她都乐意去做，还经常引导人们避凶趋吉。人们遇到困难，也都愿意跟她商量，请她帮助。所以这里的渔民多多少少的也和善了许多。 后来妈祖娘娘升天被册封为海神后，更是不得了了，凡是咱们海上遇到了难处，只要向妈祖娘娘真心祈祷必然会安然无恙，所以啊现在的福建路各州，以及琉球和大海上的国家大都信奉着妈祖娘娘，只是在海上如果遇了难一定不要呼叫天后娘娘，要是那样的话天后娘娘虽然也会来，但是必然会摆下仪仗，所以咱们海上的人都知道，出了事只管祈求林默娘就可以了，那样的话妈祖娘娘就可以灵活的赶到大海上救苦救难了。 耳朵里听着熊九的絮叨，杨凡心中却是虔诚无比，做为后世人如何不知道妈祖娘娘的事迹，小小年纪就善良无比，升仙做为海神后更是救苦救难，其影响力绵延了一千多年，深受历代皇帝尊崇，其信徒几乎多达几亿人口。是历代船工、海员、旅客、商人和渔民共同信奉的神祗。 妈祖庙又名天后宫，其庙宇分布数百个地方，多达上千座，光是湄洲岛上就有十几座，而这位身受爱戴的天后娘娘，其雕像却是一位普通的渔家女孩形象，一身简洁的衣衫配上那双慈悲坚毅的眼睛，让人感到深深的敬佩。 进入庙中后，里面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却几乎没有断过流，上香叩拜着的人一个接一个，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带着一副虔诚的面孔默默的祷告着，对此杨凡深深的行了三个大礼，然后跪在蒲团前默默的祈祷着自己的心事，愿天上的妈祖娘娘能够听得见。 一番拜祭后，杨凡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妈祖庙，一步三回头的朝船上走去，争取在天黑之前到达福州港。完成自己的计划，大船再次缓缓的开拔后，杨凡披着披风站在甲板上，静静的望着不断倒退的湄洲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336章 倭迹初现 浩瀚的东海之上，一膄庞大的战船缓缓驶过，而那面迎风招展的玄黄旗却在无声的告诉别人，此船的主人乃是一名从二品的官员，所行之处的商船必须主动避让。 略咸的海风轻轻的吹过甲板上的青年，带起了抖动的披风，而身边一身盔甲的熊九来到其身后抱拳道“大人，前面就是福州港了！ “入港吧！ “是！” 此时的福州海港，全无往日的繁忙，所有的商船都静静的停在港里，码头上十几位身穿官服的男子翘首向海面上眺望着什么，就在这时福建转运使梁达突然大喊了一声“来了！” “来了？以知府吴孝堂为首的一众官员顿时一震，急忙命令码头上的官吏士兵以及乡绅站好了，当战舰缓缓的进入码头后，吴孝堂这才整了整衣服往前走了几步，向走下甲板的男子行礼道”这位就是燕云侯吧，下官福建路知府吴孝堂。” 杨凡刚踏上陆地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看见眼前行礼的男子急忙将其扶起说道“吴大人乃是堂堂的地方大员，不必向本侯行礼，本侯只是个闲散侯爵而已”说完话便让其身后的那帮人都起来。 可能是见这位侯爷没那么大的架子，众人心里不觉得多了一点好感，纷纷拥簇着杨凡等人上轿入城，一路上到处都是手拿长矛把守道路的官兵，心下闪过一抹疑惑，暗道这个知府是不是太热情了点，按理说其是一路最高长官，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根本没必要对自己这个特务头子如此恭敬吧，虽然想不通，不过还是准备观察一番再说。 入了城后，自然是摆宴，等到几位大员纷纷入了座后，杨凡迟疑了一下问道“吴大人哪一年入的仕？ 吴孝堂一愣，然后抚须笑道”云侯不知，下官乃是大观三年己丑科进士，说来惭愧的很，直到今天也不过是个三品官，比不得云侯的履历啊，呵呵。” “哪里，哪里，本侯也只是侥幸而已当不得真，又怎么能与吴大人这种脚踏实地的官员相比呢是吧？ 一时间众人笑起来，待笑过后梁达拱手站起来说道”下官转运使梁达，不知大人这次来福建可是......? 杨凡淡淡一笑，示意梁达坐下后，这才面带笑意的说道“我来福建并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随意看看，回去的时候告诉皇上而已，如果非要说点职务的话，可能相当于观察使或御史这类的官员吧。怎么？众位大人有事？ ”不，不，没有。吴孝堂尴尬的说道，知道杨凡不是为那件事来的后，就放心了许多，一时间众人纷纷开始劝酒，倒也是其乐融融，一顿酒喝下来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伸出手阻止了张提刑官的酒后，醉眼朦胧的说道“天色不早了，本侯倒是有些乏了，咱们还是改日再喝吧，如何？” 众人互相看了看后，吴知府笑道“这是应该的，既然云侯一路劳累，我这就派人将侯爷送去准备好的行辕休息，请！”当杨凡晃晃悠悠的被送走了后，吴孝堂几人这才满脸凝重的坐了下来。 “知府大人，燕云侯明显不知道那件事，我们要不要告知他一声，也好让他替我们向朝廷传达一下倭寇的祸乱？”不料吴知府摇摇头“这件事倒是不急，我观其意很可能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观察一番其性子后再说也不迟，倒是倭寇的事情怎么样了？ 梁达闻言一脸凝重的说道”我们的水师虽然厉害，奈何倭寇从不与我们正面对决，而是一小股一小股的偷袭我福建沿海的村庄，渔民们大多苦不堪言，甚至抢完后就开始杀人，其手段简直是残忍至极，咱们的玄甲军分散下去，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哎。” “不错，现在的海盗之祸已经越来越严重，朝廷根本顾不上东南的海盗，这让那些心存侥幸的宋人，纷纷落草为寇，成为海盗的一员，专门劫掠沿途路过的商船，境内已经开始有不少的人对咱们官府不满了。”张提刑担忧的说道。 吴孝堂长长的叹了口气，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如果是主力对决倒也省心了，关键是这些海盗常常都是分散作案，东一下西一下的，官军根本拿他们没什么办法，良久之后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狠狠得说道“别的先顾不上了，这几天务必给我加大巡逻的力度，务必要保证燕云侯的安全，一旦他在这里出了事，到时候你我可就都完了。 ”下官遵命！ 与愁眉不展的福州官员不同，杨凡迈着晕乎乎的脚步便回了行辕内，打了个酒嗝后便躺在软乎乎的被子上准备睡去，不料却听见了一声闷哼，强行睁开了一只眼后，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吓着了“啊！....... 原本的醉意瞬间消失大半，瞪着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被窝里光溜溜的女人，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本官的房间里？心里瞬间开始盘算是不是遭人算计了。 不料被窝里的女人却嘤嘤的哭起来，弄得杨凡头大无比，烦躁的转过身去说道“快把衣服穿上吧，不然我可不保证自己能不能把持的住，过了一会后才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怯怯的说道”公子，奴婢穿好了。” 等到杨凡转过身后顿时愣住了，站在眼前的分明就是一个略显青涩的小丫头嘛，如果是后世估计还上着高中呢，心中顿时开始反感起福州的官员，眼看小姑娘站在那不知所措，杨凡只好略显亲和的让其坐下说话，自己则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会躺在这里呢？是不是吴孝堂他们逼你来的，你放心本官自会替你做主，”话一出口却被小姑娘否决了，急忙的辨解道“不是的公子，是我自愿来的。” “自愿来的？这是为什么？我观你年纪好像不是很大吧。”杨凡有些疑惑的问道。 小姑娘迟疑了一下后才缓缓的说明了原因，原来他是替兄赎罪来的，早年间他们家是个渔民家庭，每天靠捕鱼而生，可是一切都在前年变了，受够了穷日子的哥哥和几个狐朋狗友纷纷落草为寇，去海上当了海盗，并屡次抢劫过往的商户，后来官府查到了他家，就想把他爹爹关进大牢，逼她哥哥现身，可是毕竟爹爹年纪大了，一旦进了大狱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所以小姑娘才替父进狱，却被一名官员相中了姿色，被告知只要陪那位贵人睡一觉，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听完后，杨凡差点没摔倒在地，打量了一番小女孩后，无奈的挥挥手“你睡床上吧，我在地上铺点被褥睡一觉就行了，放心吧，明天我就会放你回去，说完后便吹灭了蜡烛。 ps:春节马上就要到了，不管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恐怕都要回去老家一趟，所以更新可能要到初六恢复正常，对此非常的抱歉，并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 第337章 感慨 年关一到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去忙，回首2016年是个被受煎熬的一年，好在已经快要过去了，希望会在2017年有个好的开始吧，说到书，其实一直很感激那些默默支持或者批评的朋友，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是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也愿新的一年，各位朋友能够顺的万事如意，让我们各自过好一个顺心的大年，祝福。 第338章 血战潭头镇(上) 睁开眼睛后已经天色大亮，杨凡伸手揉了揉还有些头疼的脑袋，扫了一眼床上，发现被服已经叠的整整齐齐，人却不知道哪里去了，躺了一会起来后，门被缓缓的打开，那位女孩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看见杨凡起来后惊喜的呀了一声，”公子起来啦？” “嗯。” 看着女孩碗里的那碗粥，杨凡也感觉肚子有些饿了，昨天光喝酒去了，东西倒是没吃多少，苦笑一声对着女孩说道“这时你做的？” 女孩羞涩的点点头，“在家里都是我做饭的，阿爹阿娘要忙着捕鱼的。” 杨凡点点头，接过粥几口就喝下去了，那句本侯吃的东西都需要验过得话始终都没有说出口，他不想去伤害一个小女孩，几口粥下了肚后，胃里顿时暖洋洋的，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后，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见这位公子喝下了自己的粥，心中一喜，再听见对方问自己名字，羞涩的低下头说道”我叫秀娘。阿爹阿娘希望我能如汉家女子那样会织布缝衣，可惜秀娘都不会。 杨凡哈哈一笑”这样挺好的，行了你快快回家去吧，今后若是官府问起就说燕云侯说的，没事了，去吧。” 秀娘闻言一喜，迈着小步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望了一眼这位公子，便离开了行辕，看着离开的女孩，杨凡揉了揉肚子，苦笑道“元芳，去叫厨子弄点鱼汤来。” 早餐非常的简单，就是一碗鱼汤以及两个馒头，待吃饱了后，这才有属下来禀告说，福州知府等人已经在外边等候了，对此杨凡急忙的放下碗，穿上一身斗牛服就出了门。 “下官见过侯爷，侯爷一夜休息的可好？”吴孝堂说着还使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咳咳，杨凡咳嗽了一声后，说道“还行吧，既然咱们人已经到齐了，还望吴大人能带本后去沿海转转，看看实地情况如何？” “下官也是这么想的，请！”说着，吴孝堂便请杨凡进入轿中，等到杨凡坐入轿中后，吴知府等一众官员纷纷进入了自己的轿子，并沉声说道“去潭头镇！” “起轿！.... 一声令下，队伍纷纷动了起来，杨凡扒开轿帘望了一眼两旁的亲卫，皱了一下眉头，心中有些疑惑，自己的一百三十余亲卫跟着自己那是正常的，可是就是一个视察而已，这个吴知府用的着弄上五百余人的军队嘛。 想归想，不过吴孝堂毕竟是这里的主人，也不好拒绝其好意，只能坐在轿子中观赏沿途的风景，待行走了一个时辰后，队伍才缓缓的停了下来，正在这时吴孝堂的声音传了进来”大人，我们到了潭头镇，也就是这里的第二码头。” 等到杨凡出来后，所望之处尽是汪洋大海，不过在这个凹湾里的确有个码头在那摆着，码头上的民夫倒也不多不少，都在往码头上卸货，而五百名士兵却悄然的封锁了这个小镇子以及码头。 “不错，这里的确是个良港，就是海运船只少了些，不知道梁转运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嘛？ 梁达闻言陪着笑脸说道”侯爷有所不知，这里是备用第二港口，一般都是从福州港运的，所以这里便稍微的少了些，平常的管理也是靠着一百余市舶司的兵丁管理着，所以侯爷看到的也就少了些。 杨凡点点头，觉得说的也有些道理，毕竟这里是个备用的小港口，却不想一抬头望向海面顿时愣住了，疑惑的问道“咦，海面上那一片黑色是什么？ 吴孝堂等人闻言一愣，纷纷抬头望向海面，片刻之后脸色大变，”不好，是倭寇！快快，保护大人撤退！“吴孝堂的一声大喊，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顿时那些码头上的民夫放下东西，就往镇子里跑，那些官军也想往回跑，不过碍于知府大人在这里，只能硬着头皮顶在那里，警惕的望向海面？ 看着上来要拉扯自己的吴知府，杨凡摇摇头望向海面上的百余艘小船，”吴大人，这就是倭寇？据我估计也不过一二百人吧，咱们这里可是有着七百多人啊，有必要如此紧张吗？” 不料吴知府却紧张的说道大人有所不知，那些倭寇尽管人数少些，但是战力却极为强悍，以前也和我军交过手，只是通常都是我军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才能将其歼灭，这次来了如此之多，恐怕我们不是对手啊。 杨凡看着越来越近的倭寇，冷笑了一声，“奶奶滴，小日本鬼子，今天可是落在爷爷手里了，一定让你们又来无回，想到此处立即说道“吴大人下令放箭吧，一定要将这帮倭寇射死在海面上。 吴孝堂暗叹自己今天倒了大霉，跑又跑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下令道”乔指挥，命令士兵放箭！ “是！” “放箭！ “咻咻....乔指挥一声令下，箭雨纷纷射向海面，看着密密麻麻的箭雨杨凡欣慰的笑了，就这一一波估计至少也能射死个百八的小鬼子，不料结果却大吃一惊，射去的箭头不是射进了海里，就是射歪了，就算侥幸射中了，也是顺着皮肤滑落下来，一波箭雨居然一个都没射死，反而倒是激怒了船上的倭寇。 看着滋哇乱叫的倭寇冲上了岸，玄甲军纷纷举着长矛冲了上去，看其阵势威猛非凡，这让杨凡放下了心，抽空转身朝吴知府笑道“一寸长，一寸强，只要玄甲军冲上去，估计倭寇只能放片了哈哈哈..... 愿望是好的，可惜现实却狠狠得抽了一巴掌杨凡，那些冲过去的玄甲军一旦和倭寇交了手，那些倭寇倒也不是白给的，用长刀将长矛拨开寇，顺着枪杆滑落下去，然后使劲一划，便将玄甲军抹了脖子，一时间二百人仿佛猛虎般冲进了六百只羊群里。 看着不断惨叫的玄甲军，梁达咽了口吐沫焦急的说道”大人，咱们还是撤吧，看这样子玄甲军一会就守不住了。”嘴上说着，心里却怨这位侯爷多事，没事装什么英雄。 杨凡眼见玄甲军已经开始溃败了，只好对着李元芳说道“进攻吧，不要放跑一个人！”心中着实对着这玄甲军失望透顶。 第339章 血战潭头镇(中) 李元芳闻言点点头，突然拔出战刀大喝一声“老高、老邢保护大人！老白以及其他人随我冲上去...冲啊....说完便冲了上去， 刷刷刷....众人都是一个战壕的老兄弟了，听到命令后，纷纷拔出千牛刀冲了上去，两百来个海盗他们还没放在眼里，这边一行动，那边的日本浪人小岛一夫却不屑的笑了，在他看来这帮宋人虽然人数众多，不多就是一群绵羊罢了，顿时狞笑的一刀劈死一个宋军，嘴里大喊道“死啦死啦滴，牙呲给给！ 刹那间士气大胜的倭寇纷纷狞笑着加快了进攻的步伐，而反观玄甲军这边，此刻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纷纷掉头往回跑，一旦近战，他们的长矛便没有用处了。 就在这时李元芳等一众千牛卫，纷纷与逃跑的玄甲军擦身而过，冲向倭寇，待靠近一个倭寇后，李元芳脚尖一点地一个纵身上提，千牛刀便朝倭寇的脑袋上砍去，看那架势分明是想把这个倭寇一劈两半。 这一刀吓得倭寇大惊失色，急忙的横刀挡在了上边，“铛”的一声，两刀相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眼见倭寇的刀如此坚硬，李元芳脸色一变，待落地后一个半蹲扫腿，攻向了倭寇的下盘。 倭寇被一腿扫倒后，顿时大怒，嗷嗷直叫的要站起来砍死这个宋人，却被李元芳快速的抹了脖子，直到其倒下后，李元芳才冲向下一个，而在不远处观战的杨凡却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帮小日本的刀术如此厉害，居然能跟千牛卫相抗衡，顿时心里有些担忧起来。 “吴知府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溃兵而逃？” 眼见这位侯爷脸色如此难堪，吴孝堂心下有些发沉，当即甩手给了乔指挥一个耳光，“你是怎么带兵的，还不给我带着人冲上去，难道要让大人的亲卫保护你们嘛！”说完狠狠得瞪了一眼乔指挥。 乔指挥捂着脸大喊了一声“是！”便带着几个亲兵，抓住一个后逃的官军一刀就将其脑袋砍了下来，大声喊道”都给我冲上去，谁在敢逃，这就是下场，给我冲上去！” 那些往后逃的宋军，见此只好咬咬牙有调头冲了回去，没办法，他们冲上去顶多是自己死，一旦逃兵后，全家都要发配，那样还不如自己死的痛快，一时间官军有嗷嗷直叫的冲了上去，尤其是乔指挥冲的最狠。 热辣的太阳下，双方人马狠狠得在滩头上厮杀着，惨叫声，血肉分离声不绝于耳，看着一个兄弟被倭寇一刀砍掉了胳膊，老白顿时双眼血红的大喝一声，便将千牛刀狠狠得刺进倭寇的眼眶，看着痛苦惨叫的倭寇，老白满脸是血的将其摔倒在地，拔出千牛刀后便冲向了下一个人。 “小岛君，咱们还是撤吧，这帮宋人太厉害了，武士们损失惨重啊。”东乡平三郎惊恐的说道，正在这时一名倭寇瞬间被人割下了脑袋，直到死的时候都没闭上眼睛。 小岛也是杀红了眼，这二百多人与其他人不一样，里面没有汉人组成的假倭，都是跟随自己的真倭，闻言大叫一声“八嘎，便嚎叫的冲了上去，东乡平三郎叹了口气便冲向了下一个宋军。 此时的滩头上已经被血水所染红了，乔指挥在胡乱的挥舞了一番后，居然发现无意间砍死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倭寇，顿时心里大喜，想要去割下那个脑袋，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刀声，吓得乔指挥一个闪身，把身子往边上挪了挪，突然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不用想都知道是被砍坏了，顿时大怒，嗷的一声，便转身朝那名倭寇砍去，配合着身边的几名亲卫，废了半天的劲，终于一刀捅在倭寇的菊花上，只听见倭寇惨叫一声，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倭寇虽然人数少，但是战力却极为强悍，尤其是兵器上的优势，通常只要一两刀就可以把玄甲军的长矛柄砍断，不用说这玄甲军的军备一定是不合格的产品了。 眼看着日头越来越热，那些倒在滩头上的尸体已经有苍蝇围着了，杨凡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倭寇只是被消灭了一般，当即烦躁的从怀中掏出枪，瞄准那个凶残的小鬼子。 ”砰！”的一声，虽然没有打中，却吓了吴孝堂，梁达等人一跳，诧异的看着杨凡手里的火器，心里暗道“是不是也能购买一些，到那时候来多少倭寇都不用愁了。 发现没中，杨凡又往前走了几步，装填弹药后再次瞄准了一个倭寇，”砰！”的一声，一个倭寇保持着举刀下劈的姿势倒了下去，这一幕吓坏了疯狂的小岛，瞅了瞅不远处的那位贵族，突然下令“撤！ 瞬间残余的几十名倭寇纷纷往船上跑，这一幕终于让后边紧追的玄甲军等人大喜过旺，纷纷提着刀就倭寇的菊花上招呼，一时间倭寇惨叫连连，眼看着倭寇要跑，李云芳等人渐渐停了下来，穷寇莫追的道理还是懂的。 等到那些倭寇进入海水中后，不想却来个回马枪，一时间不小心着道的玄甲军又是死上一片，然后纷纷掉头往岸上跑，看着不断往岸上跑的宋军，小岛暗恨不已，这一趟出了主力不但没有抢到东西，反而损失惨重，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旁边的东乡平三郎劝道“小岛君，宋人有句古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还是撤吧，这伙宋人明显的不简单，一定是宋人的贵族。 小岛一愣疑问的问道”你说什么？宋人的贵族？那岂不是很有钱？” 东乡平三郎无奈的点点头。 得到确定后，小岛一夫再次兴奋了起来，急忙命令属下开船跑路，嘴里嘎嘎的笑着“过了明天我们趁着夜色再来，一定要抓住这个宋人的贵族。明白了没有？ “嘿！........... ps;祝福大年夜，每一位朋友各自安好，新年愉快 第340章 血战潭头镇(下) “启禀大人，倭寇尸首一百零六具，现已全部归拢到一起！玄甲军将士抱拳说道。 吴孝堂点点头”这也算是重大的功绩了，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这个.... 吴孝堂心中一沉，不耐烦的催促道”快讲！” 玄甲军将士低下了头颅，悲痛的说道“伤亡三百一十人！ 吴孝堂等一众官员身体一震，然后瞬间苍老了许多，无奈的挥挥手”厚葬，都好好的埋了吧，然后再次问道“大人的亲军可有伤亡？毕竟人家是主力。 玄甲军摇摇头敬佩的说道“战死了一人，重伤七人。” “什么？ 众位官员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这位侯爷的亲卫如此厉害，看来传说中的千牛卫果然非比寻常，正在拱手恭贺两句，却看见杨凡一脸悲痛的走向尸体旁，众人只好跟了上去？ “大人，老莫战死了，是被三个倭寇偷袭杀死的，另外老黄老董被砍掉了一只胳膊，现已经被抬回去救治了。”老白低着个脑袋汇报道。 杨凡来到老莫的身前，摸了摸满是鲜血的脸，待将其眼睛闭上后才伤感的说道“好兄弟，这辈子是我欠你的，黄泉路上走好，兄弟！”一时间众位老兵伤感的围在这里，毕竟都是老战友了，死一个就少一个。 看了一眼大家，杨凡心下一叹，当时以为只是一个转身，却意外的变成了一个永别，逝去的人已经走远，留给活着的人不光是思念，还有隐藏的悲痛。 “将老莫的骨灰装好，等到咱们回家时带上他，生是五里庄的人，死了也要落叶归根，老高去照看一下受重伤的兄弟，其他人现在镇子上休息一天吧。 ”是！ 待安排好了后，杨凡转身对着吴孝堂说道“烦劳吴大人派人将这些倭寇的尸体都给我挂起来，要让这进出海的海盗看看，凡是私自做海盗的都是这个下场，格杀勿论！ ”下官遵命！ 正在这时乔指挥带着几个亲卫走过来说道“大人，倭寇的刀我们已经收缴的差不多了，您看看这刀的材质还真不错，说着便将日本刀递了过去，吴孝堂哪里懂得这个东西，接过后随便看了两眼便将其交给杨凡，”大人，您看看？“ 杨凡接过日本刀打量了一番，这刀的特点是弯、宽和厚，主要用于砍。从人体工程学角度来说设计的十分合理，有利于拔刀的速度，与挥砍的协调性，这与玄甲军的朴刀相比，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想要对付这样的刀，即使是戚继光也是费了好大的脑筋才想出办法的，可见这小日本的战刀还是有一定的优势的，但是有优势并不代表着日本就占据绝对的优势，论武器的研发和多样性先进性来说，没有哪个国家能比的上大宋，率先从冷兵器迈到热兵器的国家只有一个大宋，即使只是半只脚也要落下别的国家许多。 ”这刀的确是不错，但是也不是没有克制之法，毕竟小日本的东西大多师承唐朝，就连这日本刀的祖先也是从陌刀演变过来的，咱们没什么好奇怪的，你说是吧，元芳？ 李元芳回想了一下交战的情形，脸色凝重的抱拳说道“启禀大人，以卑职刚才和倭寇交手来看，这刀的确是有加成的作用，虽然我们的千牛刀论材质与锋利度都与其差不多，但是倭寇的刀却设计的更合理一些，如果单对单碰上了，即使是卑职也要费一些力气才能将其砍死在地，而且卑职发现日本刀好像是为人量身定做的一样，使用起来更加的顺手一些。 杨凡点点头，苦笑道”日本刀的确是不错，可是毕竟材质价格昂贵，咱们大宋根本无力大范围制造这种刀具，只能用生铁打造一些便宜的刀具，好了，今天咱们就在这休息一夜吧，我估计这帮倭寇是不会死心的。 “待上一夜？”吴孝堂迟疑了一下问道。 杨凡看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挥挥手“你们就先回去吧，把军队留下就成，以我对倭人的品性了解，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偷袭，平时装的像个人似得，偷冷子就下口咬你，所以我在等两天，一定要将这帮毒瘤消灭干净！”说道最后，眼中迸发出凌厉的杀气。 吴孝堂迟疑了一下后想要留下，可是一想到万一被那些倭寇偷袭把老命留在这里，就害怕的要命，所以只能挥挥手“既然这样，下官就回去为大人准备一些吃食送过来，并让乔指挥在这里听候大人调遣。 说完拱了拱手，便带着一般官吏进了轿子离开了，他们可不想把老命留在这里，等到轿子走远了后，杨凡才挥挥手对着乔指挥说道”让兄弟休息一下，犯不着害怕这些畜生，你也再见了，他们也是两个肩膀盯着一个脑袋，只要一砍也会死，好了，去休息吧。 乔指挥此刻还能感觉到背后的火辣辣的疼，可是一想到那个被自己捅进菊花的倭寇，心里觉得侯爷说的也有道理，闻言抱拳施了一礼“末将告退！ 看着离开的乔指挥，杨凡对着李元芳说道”剿灭这帮倭寇还要靠我们呀，元芳，告诉兄弟，晚上都给我用枪很很的打，一个都不要放过，小日本可是没有枪的。 “是，大人！ ps:会尽快的恢复正常，非常抱歉。 第341章 穷途末路 “呸...这帮宋人死啦死啦滴！” 尸横遍野的小渔村中，小岛一夫怨恨的咒骂着，由于宋人的水师加大了护航的力度，想要打劫海上的商船是越来越难了，本想趁着这次主力集结的机会，跑到岸上的大城镇狠狠的捞上一笔，可惜却碰见了一帮疯子般的家伙，不但武力强悍的可怕就连作战的勇气都是远远的超过了日本武士，想想都憋气。 刚刚打包完物品的东乡平三郎这时走过来皱着眉头说道，“小岛君，这个渔村实在是太穷了，收刮了半天也没有多少东西可拿的，这可怎么办？” “八嘎！给我狠狠得搜！” 小岛一夫烦躁的踢了一脚地上的尸体，咒骂着，心里恨透了那个宋人的贵族，不但让自己连那些财富的毛都没看见，而且还损失了那么多忠心的属下，心中恨不得将那人砍上七八刀。 见小岛君有些烦躁，东乡平三郎低下了头“嗨！属下遵命，可是小岛君，咱们这次损失惨重，如果不能及时补充财富和人手的话，将来回到日本如何在各势力中立足？属下听说平氏与川氏在琉球那里夺得了大亮的财富，其实力已经远远的超越了我们，小岛君拜托了。” “多谢东乡君了！现在的形势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不能在海上占领一席之地的的话，那么我们都要死啦死啦地，所以咱们休息一下，酒足饭饱之后，坐上船去潭头镇。” “潭头镇？” “不错，潭头镇，宋人不是一句话嘛，叫做反客为主......嘎嘎嘎...... ....... 月上中天，潮湿的海风不时的刮过潭头小镇，白日喧嚣忙碌的码头此时也彻底的安静下来，空荡荡的码头除了海浪声外再无任何动静，就在此时黑黝黝的海面上十几艘快船悄悄的朝码头上靠近。 待前面几支船探查过码头上的动静后，十几首快船如幽灵般的停在了码头上，一些手拿武士刀的倭寇悄悄的站在了码头上，向四处张望着，观察了一会发现白天的那些人都走了后，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冲着船上挥了挥手。 几十名倭寇陆续来到码头上后，小岛一夫小声的说道“东乡平三郎，你带着一队人去小镇摸摸情况，看看那里有多少官军把手，与我们交战的那些人是否都走了？” 东乡平三郎狠狠得点了一下头“嗨！”然后带着四五个人悄悄的向镇子口摸去...... 几个人悄悄的摸到了门口后，迅速的躲在了房屋暗影处，悄悄的观察着镇子里边的情况，可能是镇子不大的原因，东乡平三郎一眼望去除了十几个巡逻的市舶司兵丁外并无其他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白天的那些恶魔想必是走了，想到终于可以过瘾的抢一把了后，眼中顿时兴奋了起来。 观察了一会，发现并没有其他情况，东乡平三郎迅速猫着腰向码头跑去，唯恐浪费了抢劫的时间。 “什么！你说他们走了？”小岛一夫咬牙切齿的问道。 “嗨！小岛君，据我观察镇子里只有十几个市舶司的兵丁，并无其他军队，我们是否痛快的抢劫一把？ 小岛一夫尽管心中不是那么痛快，但是为了队伍的生命保障，也只能放下对那个人的仇恨，残忍的一笑”呦西，你们滴统统的杀进去，男人滴不要，女人与财富带走！ “嗨！ 得到命令后所有的倭寇开始悄悄的向镇子中摸去，在他们那兴奋的眼睛中，仿佛到处都是白花花的女人与财富，至于十几个兵丁还没放在眼里。 就在倭寇兴奋的向镇子中摸进来时，躲在角落里的千牛卫已经悄悄的抬起了枪瞄准，就等着大人的命令下达了，而作为此次作战的最高长官，杨侯爷此刻正带着一帮人趴在屋顶上，面带微笑的看着不断靠近的小鬼子。 “嘿，大人，这帮倭寇真让您说中了，果然趁着夜色想要偷袭潭头镇，就是有些可惜了。”乔指挥使敬佩的说道。 杨凡虚了一声，指了指不断走进包围圈的倭寇小声说道“呵，本侯的确对这帮倭寇有些了解，他们虽然个子矮小人数少，但是却擅长偷袭，正应了咱们大宋的那句老话，会咬人的狗一般不叫唤。 “大人果然料事如神，末将佩服。” 杨凡点点头不再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了那把火统枪瞄准了下边的倭寇，悄声说道：小日本报仇的时候到了！ “砰！开枪！ 一声令下瞬间枪声响起，数百发子弹从各个方向射向街上的倭寇，并不时的有羽箭射向倭寇，仅仅片刻的功夫，十几名倭寇便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中，吓得小岛一夫亡魂大冒，顿时拔出刀大喊着撤退。 ”不好小岛君，我们中了宋人的埋伏！ “咻......啊！.... 东乡平三郎瞬间发出一声惨叫，也不知道从哪个房顶上射下一支箭，正好射进了他的胳膊上，强忍着疼痛来到小岛一夫的身边后，惊恐的说道”快！快！快走，宋人有... “砰！.... 原本还想大喊一声撤退的小岛一夫只能见砰的一声，眼前的东乡平三郎便一脸惊恐的倒在了血泊中，吓得小岛一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不明白宋人为何会有如此厉害的武器可以杀人于无形，抬起头看了一眼房顶，瞬间血红了眼，原来白天的那个贵族正笑眯眯的站在房顶上，注视着自己。 ”八嘎！...唰！愤怒的小岛一夫一刀劈飞了一只羽箭后，就想爬上房顶亲手杀死那个恶魔，可却被几个属下拦住了，浑身是血的倭寇惊恐的喊道”小岛君，我们撤退吧.....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小岛一夫原本血红的眼睛渐渐冷静下来，狠狠得看了一眼房顶上的宋人，大喊道“撤退！ “撤退？” 杨凡一甩衣袖看着不断倒下和后撤的倭寇，冷笑道“狗日的小鬼子既然来都来了，何必还要回去，乔指挥命令玄甲军行动吧！ ”末将遵命！ 乔指挥抱拳应命后，立即挥动手中旗帜，刹那间埋在沙滩里的玄甲军全部站了起来，不断的向镇子口逼近，看着不断哀嚎的倭寇，将士们心中痛快至极，往日的一丝憋闷也消散了许多，什么百人敌十人斩，都是一些屁话。在铁刀之下还不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想到此处心中顿时火热了许多。 小岛一夫带着剩余的属下退到镇子口后，立即发现了身后的官军，至此终于明白自己被宋军包围了，看着身边仅剩下的十几人，悲愤的的大喊一声“八嘎！....啊.... 原本不断推进的玄甲军静静的停了下来，而镇子里的千牛卫也停在了倭寇的七八丈外，沉默的盯着包围圈中的倭寇，夜色越发的深了，场面上突然静了下来，就在这时小岛一夫不甘心的抬起头，用蹩脚的汉话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有如此厉害的武器？” 回答小岛一夫的只有不断发出吱吱声的火把，见没人回答自己，小岛一夫怒哼了一声，再次用蹩脚的汉话说道“你们宋人一句话，刀下不斩无名鬼，如今我日本武士已经被你们包围了，难道害怕让我们做个明白鬼么！ “哈哈，我大宋文明岂是你一个小小的日本就能够明白的？虽然被你们学去了不少，可毕竟根还在我大宋，你说是吧，这位武士？”话音一落，一身常服的杨凡带着一众将领走上前来，厌恶的看着小岛一夫。 “是你？ 小岛一夫倒退了三步，惊恐的看着杨凡。 “本错，是本侯！ 小岛一夫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怨恨的问道”你是何人？可敢与我一战？” “抱歉，你一个倭寇还没资格知道本侯的身份，至于与你一战么倒是可行，来吧，让本侯见识见识你们日本武士所谓的拔刀术！”说完后，杨凡率先往前迈了三步，淡定的看着小岛一夫。 小岛一夫神色一喜，扫了一眼十几个手下，有怨毒的看了一眼愚蠢的宋人，突然大喝一声，便快速的向杨凡跑去，一边跑一边狞笑着拔出了刀向杨凡劈去。 “砰！” 枪响后，奔跑中正要将刀劈下的小岛一夫身子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被打穿的胸口，只觉得生机正在慢慢的消散，艰难的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无力的倒了下去。 杨凡吹了吹有些冒烟的枪，摇摇头一脸遗憾的说“可惜了，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只是子弹的威力还是小了很多呀，该死的马三宝，回去后一定要扣工钱。 说完便摇了摇头准备离开，结果剩下的十几名倭寇看见头领死了，顿时子哇乱叫的冲上来要报仇，却被早已瞄准的千牛卫一顿乱枪打死在了原地，到死他们也不知道为何会死的如此快速。 ”玄甲军听令！将倭寇的脑袋砍下来挂在码头上，凡是侵扰边民者一律格杀勿论！ “末将遵命！..... 见事情都安排好了，杨凡一甩袖子笑道“替这个吴知府忙了多半夜，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报答我，走吧，元芳，集合千牛卫卫队回城！ “是，大人！ 第342章 从此与君是路人 “卑职福州知府吴孝堂参见侯爷，不知侯爷此次传召下官所谓何事？” 杨凡放下书本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笑道，“吴知府不必客气，本侯这次找你来行辕乃是有件事情想要与你商量一下，来，吴大人请坐。”伸手让吴孝堂坐下后，身边的高义将茶水端上了石桌。 吴知府朝高义谢过后，这才诧异的说“哦？不知侯爷所谓何事要与下官商量，下官自当从命就是。”说着客气的拱了一下手。 “你看看，吴大人太客气了不是，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本侯就说了，不瞒吴大人，多日以前本侯在泉州造船厂建造了多艘战舰，奈何我的这帮亲卫大多是陆地上的汉子，想要跑去大海上扑腾还有些为难，所以本侯打算在福州这里招收一些民壮渔夫，然后从福建水师里找几个教头来教习一下，不知吴大人意下如何呀？” 吴孝堂一愣？思索了片刻拱手说道“恕下官多嘴，不知道燕云侯此意何所为？”嘴上这么问着，心中却有些顾虑，大宋律法明文规定，任何人不得私自建造购买大船以及征召兵员，虽说对方是个得宠的侯爷，但是事关朝廷忌讳不得不小心行事。 知道吴孝堂顾虑什么，杨凡主动的将宋徽宗那张便宜行事的密旨拿了出来，“吴大人不必多虑，本侯购买战舰召集水师兵员乃是征得皇帝同意了的，所以还望吴大人配合才是。” 吴孝堂仔细的扫视了一边密旨后，这才恭敬的将密旨还了回去说道“下官多有得罪还望云侯海涵，既然此事如此重要，那么下官一会回去后立即命令属下张贴招收靠海吃饭的民壮，只是这水师教头嘛，燕云侯有所不知，我水师将士这些年大多待在内河或海边，大海深处的本领已经退化，希望不要耽误大人的计划才好。 杨凡点点头也不能说什么，大宋军事的现状心中还是清楚一些的，自太宗年以来陆地上的威胁远远大于海上的，所以水师的训练也就松懈了下来，一百余年过去了，其战斗力可想而知，甚至杨凡有时候在想，要不是朝廷需要东南沿海的贸易税赋，可能连水师都会撤销了。 简单的商谈了一会后，杨凡便随吴孝堂等福建官员去了酒楼赴宴，而征招水师官兵的告示也随着衙役的张贴而传的沸沸扬扬，一时间街头上到处都在议论这次的告示。 “哎，小金子听说了嘛，此次招收水师官兵的告示就是由那位侯爷发出的，听说那位侯爷年纪轻轻的就是当朝三品，跟着他混那可是前途无量啊。一位看告示的汉子双眼冒光的说道。 名叫小金子的瘦子激动的点点头，一边指着墙上的告示一边说道“六子，你懂个屁，跟着那位侯爷混亮不亮的不知道，但是你看看当上这水师官兵的好处，那可真是比玄甲军强多了，不但不用在身上刺字，就连每个月一贯的工钱就不是其他军队能比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当上这个官兵，其子孙皆可优先读书并脱离军籍考取功名。 旁边听到的人顿时眼睛冒光的往前挤，唯恐这种宝贵的机会让别人抢去，在他们这帮平民百姓看来，既不用连累子孙为兵籍又能让子孙优先读书考取功名，而且每个月还能领一贯的军饷，放眼大宋根本没有这种好事，也就只有这个败家的侯爷才能干得出来，至于海上生活的本领，身为福建路的人哪个敢好意思说声不会？ 随着人群越发的拥挤，站在上面的马捕头一看这还了得，当即拿出刀鞘铛铛铛的敲在了墙上，嘴里喊道“都给我安静点，听我说！”等到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后，马捕头这才挎着腰刀说话，“此次燕云侯杨大人巡查东南福建，并有意组建东海舰队，故此招收熟悉大海的民壮，至于水兵的待遇想必各位已经知道了，没错，就是每个月一贯的铜钱，一旦被正式录取每年底都可余外拿到五贯的补助费。 ”哗！....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这不就是说每年不光能拿到十二贯的铜钱，而且还能白得五贯的铜钱嘛，这可天上掉馅饼了啊，其他军队一年不说能不能拿到六贯的军饷了，只要不克扣军饷那就是烧高香了。 “我要报名！...李三你别他妈的挡着我...我... 我要报名.......还有...... 看着下边乱哄哄的人群，马捕头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一想到自己一年的薪俸才三贯钱心里就越发的来气，好机会都被这帮刁民捞去了，当即不耐烦的拔出刀比划了几下，“十六岁以上，三十岁以下都去城门司隶那边报名，其他人就不要在这瞎参合了。听见没有？说你那！隔壁老王！ 得知了要求后，人们哪里还顾得上废话的马捕头，纷纷拥挤着朝司隶那几张桌前凑去，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的手印按上去，也好能体体面面的在别人面前炫耀一番。 与前面疯狂拥挤的人不一样，朱清臣却默默的站在人群之后，充满希望的看着墙上的告示，心里激动的告诉自己终于时来运转了，再也不用拖累贫寒的家里了，想到此处朱清臣深吸一口气郑重的向报名的地方走去。 好不容易等到前面那个叫狗胜子的按完手印后，朱清臣郑重的朝司隶拱拱手“在下朱清臣特此来报名，还望司隶大人给在下记上。”说完后便恭敬的施了一礼。 负责记录在册的司隶眼前一亮，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这位知礼仪的小伙子，满脸笑意的点点头，然后在册子上记录下了朱清臣三个字，并将其外貌特征用文字记录了下来。 见司隶记录完了自己的名字，朱清臣拱手一笑后便离开了这里，加快脚步的奔家而去，想要把这个消息早点告诉自己的妻子，一路上朱清臣走过东街口的时候特意买了六文钱的包子，准备给自己的妻子吃，一想到妻子跟自己吃了许多的苦，朱清臣心里就非常的难过，最后心里鼓励自己一定要加入东海舰队，以此来报答妻子的不离不弃。 家虽然在安民巷这个富裕的巷子里，但是由于早年的家道中落，此时的家里早已家徒四壁，每日靠着自己这个秀才给人家写写算算才能勉强度日。 “吱呀”一声，等到朱清臣推开破烂的房门后，立即兴奋的奔房屋中走去，不料刚走到门前，屋内却传来了几声粗重的喘息声，瞬间朱秀才的脸色苍白无比，待一脚踹开房门后，眼前的一幕让朱秀才顿时血红了眼睛。 只见床榻之上一个猥琐的男人正和崔氏光溜溜的躺在床上，吃惊的看着自己。 “你...你们！....我跟你们拼了！”说着说着朱秀才便将手中的包子扔了出去，然后愤怒的朝奸夫冲去，而趴在崔氏身上的孟掌柜回过神来后不屑的一脚丫子踹在了朱秀才的身上，嘴上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个穷秀才，自己没能力养活小美人不说，还不容别人养活了，识相的就早点给我滚出去，等到大爷哪天高兴了，兴许赏你几个铜板花花...哈哈哈。 朱秀才浑身颤抖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崔氏心痛的问道”为什么？我苦读诗书十余年，虽然一事无成，可是对你的感情却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着落魄的丈夫，崔氏有那么一刻怔神，当年的朱秀才不但相貌清秀，文采非凡，更是对自己疼爱有加，可惜一切都从家道中落那天变了，为了一点柴米油盐的小事两人就争吵过无数次，慢慢的感情就被消磨殆尽了，直到遇见药铺的孟掌柜，虽然老一些粗俗一些，但至少可以让自己吃饱穿暖，不再为明天吃什么而发愁，想到此处崔氏疲惫的说道“我要的并不多，可惜即使这样你依旧不能给我，我累了，看在昔日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写下休书吧。” 朱清臣身子一震，满脸震惊的看着昔日的枕边人，渐渐的脸上多了一丝哀伤与无奈，沙哑的说道“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不少的苦，是我没用，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可是你不能在给我一点时间吗？等我时来运转了不行吗？” “不必了，我与孟庆和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他已经答应我了，只要你写下休书后，他就会迎娶我过门，朱清臣放我走吧，我再也受不了那种苦日子了。” 看着一脸平静的崔氏，朱清臣很难相信是那个曾经与自己恩爱的人所说，只觉得心中的痛楚正随着血液流淌全身，咆哮着逆流成河。最后悲伤的走到桌子边奋笔疾驰的写下了休书，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走吧！” 崔氏接过休书后复杂的看了一眼朱清臣，便搂着大摇大摆的孟掌柜离去，等到两人走了后，朱清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紧的赚着拳头，泪如雨下的说道“深情往事随风去，从此与君是路人.....等着吧！ 第343章 男儿当自强 生活一半是回忆一半是继续，不管发生了什么终究还是要活下去的，朱清臣失落的掀开米缸，不禁一怔，只见光滑的小米缸里只有几十个糙米粒子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在嘲笑着自己这个无能的秀才。 将米粒捡起来后，慢吞吞的扔在了锅里，然后想了想崔氏以前做饭的情形，这才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了进去，也不管什么圣人的教诲了，直接挽起袖子开始往灶膛里添柴烧火。 等到朱秀才吃进嘴里的时候才暗自后悔家里没个女人真不行，就连煮个饭都能煮成夹生饭，心中暗自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当上那个什么水兵，就不信自己这个圣人门徒会没有立足之地。 ....... 此刻玄甲军训练校场内站满了手持长矛的玄甲军，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这帮不断入场的新人，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别看现在人山人海的有上万人，但是东海舰队只招收一千人，也就说大部分人都要落选，毕竟天上的馅饼也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验看了姓名相貌后，朱清臣独自向校场走去，此刻的那里已经站满了前来参加考核的人群，正兴奋的议论着当上水兵的好处，浑然的忘记了还要去考核，深呼了一口气后，朱清臣郑重的走了过去。 就在校场上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从点兵台的两侧跑出一队身披黑色披风，脚踏玄黄靴的卫士，待众人站好后，一身千牛服的老白才大步的走上点兵台，扫视了一边鸦雀无声的下边，皱着眉头沉声说道“鄙人校检千牛卫朗将，也是这次负责考核的主官，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水兵的待遇，那么本官就来说说你们不知道的事情。 第一，东海舰队将由泉州号、福州号、广州号、扬州号、杭州号、明州号组成，每艘战舰定员一百人，所以想要成为水兵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明白了么？ 底下的众人顿时齐声喊了一句”明白！” 老白满意的点点头，紧接着说道“虽然战舰还没有造出来，但是一个水兵最基本的却是身体素质，如果你们不能战胜恶劣的海况，那么也就意味着死亡，所以你们必须通过考核才能证明自己。 现在你们所有人务必在两个半时辰内跑到福州港，在那里我们的人会发给你们每人一块我手中这样的红布，给我带回来明白了没有！”说着抖了抖手中的一小块普通的红布。 “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大感吃惊，朱清臣算了一下，从这里跑到福州港至少也要将近一个时辰，来回也要两个时辰，虽然时间是够用了，可是谁能坚持跑那么长的路。 果然人群中立马有人大声的提出了异议”大人，我们都是刚来的百姓，哪里能坚持跑上两个时辰，那还不累死了。”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纷纷开始附和“就是...就是.... 老白脸色一沉骂道”都他妈的废什么话，让你们跑就给我跑，不想参加的趁早滚蛋，大爷我没时间陪你们在这嗮太阳，不是说跑不动嘛，那好，张清，李朗你们带头跑在前面，让他们看看！ “是！” 两人抱拳称是后，便手垮着千牛刀率先跑去，其他人一看也只好无奈的跟着跑出校场，上万人的队伍呼啦一下便朝本福州港的方向而去，等校场内没人了后，老白这才一把脱下千牛服坐在棚子底下骂道“这个热辣的日头真是热死了。” 刚才还负责站岗的几位千牛卫闻言，纷纷跳着脚跑到棚子底下喝水，其中老邢脱下千牛服笑骂道“你这个老家伙，什么时候变成校检千牛卫朗将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老白白了一眼老邢，躺在那悠哉悠哉的说道“你这个老家伙非要拆我的台是不，我那不是在这帮新兵蛋子前给大人长点脸嘛，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几个觉得这帮新兵蛋子怎么样？” 鲁成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还不错吧，至少有点精神头，能比当初咱们火头军强点，众人闻听此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在座的众人都是老兄弟了，所以话里话外都有了一些感慨。 ”老鲁说的不错，这样吧，咱们打个赌怎么样？”老邢说道。 老白一愣“赌什么？” 老邢嘿嘿一笑“就赌淘汰的人数怎么样？谁的接近谁就赢了。”此言一出顿时引来几位老兵的叫好声，纷纷开始从怀中掏出银子，“我赌五千人....我赌四千人....我赌八千人..... 老白看了一眼几个老兄弟，哈哈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啪的一声拍在地上”我赌淘汰六千人！ ....... 烈日当空，汗水早已湿透了考核者的衣衫，就在上万人沿着福州往港口跑去后的半个时辰后，就已经开始有人掉了队，不时的也会有人悄悄的向街道两旁的布庄钻去。 朱清臣此刻一身的儒衫早已被汗水打透，看了一眼前面的人群，朱清臣只觉得两支腿像灌了铅的一样沉，浑身不但没有了力气，甚至还要接受太阳的赤烤，此时此刻只想停下来喝口水。 可是每当想要放弃的时候，朱清臣的脑袋里便会回想起那个决绝的身影，“朱清臣放我走吧，我再也受不了那种苦日子了。” “不！..... 朱清臣双眼赤红的嘶吼了一声，那样的痛楚和无力朱清臣再也不愿意尝试了，即便是累死在这条考核的路上，虽然已经跑不动了，可是朱清臣还是坚持着一步一步朝港口走去，那里不光有着任务，还有着自我的救赎。 由于福州的气温过于炎热，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艰难的朝福州港走去，一路上不时的有人倒了下去，然后被人抬了下去，朱清臣知道自己说不上什么时候也会像他们一样无力的倒下去，然后活活的渴死，别人至少还有家人可以跟随在身边，可是自己却已经是孤家寡人了。 想到此处朱清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只觉得在烈日的赤烤下，浑身正冒着热气，仿佛随时能都把自己蒸熟了,就在这时不是道是谁突然发出一声欢呼“到了... 朱清臣摇晃了一下身体，艰难的向前望去，发现已经隐隐约约的看见港口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再次朝前走去，等到靠近港口的时候众人才发现，原来一面硕大的考子旗正插在一个巨大的棚子前，而棚子里则是摆满了水碗。 众位大汗淋漓的新兵见此，顿时跌跌撞撞的往棚子里走去，一个时辰的爆嗮与行走早已让他们疲惫不堪等到新兵们陆续到达棚子里后，早已等在那里的千牛卫纷纷给其灌水和布条，并劝解其休息半个时辰，一时间各个新兵纷纷倒地而卧，嘴里发出满足的哼哼。 “咕咚咕咚..... 朱清成从来没有觉得喝水也能喝出幸福的味道，原来一大碗凉水也能喝出甜味么。正在这时一个卫士笑着将红布递给了朱清臣，然后朝其他人走去。 朱清臣虽然非常的疲惫，也想像别人那样直接倒在地上凉快一会，可是心里的那一丝读书人的气节，最终还是让朱清臣坐在了地上，听着不时响起的呼噜声，心事重重的想着事。 也许炎热的夏天能睡个午觉是件非常不错的事，可是总会有些东西让你不得不起来，比如考核时间，朱清臣扫视了一遍休息的人，发现光是来的路上就掉队了几千人，而走到这里的还不足三千人。 再次喝了一大碗凉水后，朱清臣与其他人一样跟上了那两个卫士，朝校场走去，刚开始的时候听着肚子里的水晃荡声，朱清臣还能露出舒服的神情，可是随着太阳的爆嗮时间越来越长，朱清臣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原本已经干了衣衫再次黏糊糊起来。 随着时间的过去，不时的有人掉了队，然后趴在地上不甘心的嘶吼，眼看着成功就在眼前，可是却倒在了去往成功的路上，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闷热的烈日下，朱清臣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好想倒在地上睡一觉，就在这时突然走在前面的一个人扑通一声，倒了下来，吓得朱清臣顿时清醒了过来。 “帮帮我....帮帮我..... 看着那个双眼赤红的汉子，正趴在地上朝自己伸手，朱清臣为难的看了一眼后，便大步离去，并不是不想帮他，而是无能为力，随着距离的拉远，朱清臣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了城门，顿时艰难行走的人群发出一声脆弱的欢呼，因为一旦进了城后，就意味着离校场不远了，而朱清臣此刻却觉得呼吸越来越沉重，眼皮也越来越沉了起来。 朱清臣知道自己可能要倒下了，勉强走了几步后，突然两腿一软的倒了下去，脑袋忽悠一下就碰在了地上，顿时引起了别人的惊呼，可是却没一个人走上前来将其抬下去。 朱清臣自嘲的笑了笑，脑海里出现了崔氏那张熟悉的容颜““朱清臣放我走吧，我再也受不了那种苦日子了。”....朱清臣苦涩的说道“你的决定是对的。” 正在这时突然孟掌柜的那张脸出现在脑海里，一边搂着崔氏一边不屑的看着朱清臣骂道“废物就是废物....还挣扎个什么的劲....... “不..... 突然朱清臣狠狠得拍了一下地面，然后艰难的爬了起来，朝校场走去，而地下却已鲜红一片...... 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议论声，而穿金戴银的崔氏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朱清臣的背影后，便随着丫鬟离开了这里..... ....... 校场内，老白几人已经站了起来，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后，沉声说道”时间快到了！” 正在这时，突然校场外响起一阵阵脚步声，老白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笑道”来了！ 第344章 这个秀才不一般 随着进入校场的人越来越多，原本笑眯眯的老白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冷笑一声“看来大人说的还真没错，果然有浑水摸鱼之徒，来人呐给我下去一个个查，凡是红布有问题的一律抓出来！ “喝！” 百余名全副武装的千牛卫大喝一声，如狼似虎的冲进人群查看布条，抓过一个汉子的衣领验看发现没问题后，便开始查询下一个，没过多久校场之内纷纷发现了滥竽充数之徒。 对待这些人千牛卫当然不会客气，抓起其衣领子便拎向校场外，任其如何挣扎喊冤都不行，等将人交给玄甲军后便回到人群当中继续挑，一时间站在校场的新兵无不变色，惶恐至极。 校场之上毒辣的日头已经向西落去，闷热的汗水顺着朱清臣的脸颊滴落在地面，然后冒出一股热气就此蒸发掉了，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惨叫声，朱清臣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坚持住，决不能倒下，否则一切都完了。 就在这时一名千牛卫走过来，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朱清臣诧异的说“秀才？” 朱清臣强忍着晕眩嗯了一声。 鲁成挠了挠脑袋见这秀才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暗自纳闷这秀才是怎么通过考验的，想了片刻后这才伸出手拽出朱清臣手中的红布，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后发现是真的，当即将红布递还了朱清臣，见其一副缺水的样子，不耐烦的将水壶递给朱清臣说“喝一口吧，不然你这身板恐怕挺不住。” 朱清臣想要谢谢这位卫士，可是干枯的喉咙已经嘶哑无比，只好艰难的朝其拱拱手，接过了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气，末了放下水壶后打了个水隔感觉身体好多了。 “多谢... 鲁成也不在意收起水壶后便去查询下一个，等到眼前的卫士走了后，朱清臣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红布，心中想要加入的念头更加的坚定了，就在下边查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却不知点兵台上的老白正咬牙切此咒骂着。 “大人说的没错，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居然有一大半都是水货，真是该死！” “得了吧老白，这第一关大人的本意不就是测试诚信吗，没想到效果这么明显，哈哈哈..... 你...... 就在几位老兄弟聊天的时候，负责查探的楚飞走上点兵台说“妈的，老白，验查结果出来了，你猜怎么着，来到校场的有六千六百多人，居然有四千五百人是半路加入的冒牌货，怎么办这些人？” “哼！还能怎么办，那些冒牌货统统撵出去，剩下的人安排在军营里，等待明日的第二关，我去禀报大人。”说完一甩身上的披风便大步离去...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后便无奈的各自忙去。 ....... 树荫下杨凡躺在躺椅上怔怔的看着空净的天空，心脏突然像是尘封了很久，然后突然活过来来一样，那些混合在昏黄的日光里的记忆，伴随着炎热的盛夏悄悄的来到这里，然后微风轻轻一吹便湮没在时光里。 想起家中可爱的杨宝宝，两位善解人意的妻子，以及一大家子的人，杨凡莫名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总是难以两全啊，正在这时老白突然来到树荫下，朝李元芳高义点了点头后，这才小声的对杨凡说道“大人，第一关测试结束了，只留下了两千一百人。” “哦？居然淘汰了那么多人，看来本侯对人性的认知还是有所欠缺啊，不过也好，毕竟东海舰队是皇家舰队，自然要挑一些好素质高的才行，这样吧，你回去好好准备第二关，只要他们过了第二关后，本侯要与他们见一见。 “是，侯爷！” 拱手称是后，老白指了指桌上水果，“侯爷...你看...... 杨凡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老白，笑骂了一句“你个吃货，拿去吧。” 老白笑眯眯的拿起水果，拍了拍李元芳和高义的肩膀后便去了军营...... ........ 夜深，帐篷内朱清臣呆呆的看着夜空中的星星，黯然的想道：她还好吧？ “呼..... 听着帐篷内的呼噜声，朱清臣勉强还可以忍受，可是那股臭气熏天的臭脚丫子味实在是让人忍受不了，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倒在自己的褥子上后，朱清臣暗叹真是有辱斯文。 随着疲惫排山倒海的袭来，朱清臣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呜呜....... 东方发白的时候，牛角号声低沉的徘徊在军营中。 “起床了！都他妈的给我起床了，快一点，说你那，光屁股的那个！一炷香内没有站好队伍的直接淘汰，快点！...伴随着千牛卫的喝骂声，新兵们着急忙慌的穿衣服然后冲校场跑去，唯恐被淘汰了。 朱清臣揉了揉眼睛，暗自松了一口气，由于昨晚是合衣睡得所以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没那么费事了，忍着浑身的酸疼爬起来后，便摇摇晃晃的奔校场而去。 等到朱清臣来到校场后，发现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了，而点兵台上却空空荡荡的没有半点人影，心里虽然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等着。 结果这一战两个时辰过去了，毒辣的日头也开始发威起来，而原本还有些安静的新兵队伍，却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不过却没人擅自乱动，大人虽然饿了，不过却不敢离开队伍，唯恐被淘汰了。 随着中午的临近，炎热的气温开始升高起来，所有人开始汗流浃背起来，有些新兵观察了一下四周撤走的卫兵后，便三五成群的去阴凉处躲着，反正也没人发现。 随着脱离队伍的人越来越多，朱清臣也想去阴凉处躲一会，可是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看看再说。就这样躲在阴凉处的新兵纷纷朝站在日头下的人指指点点，看那架势分明再说”瞧，又是一帮傻子 朱清臣此刻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从早上站到现在还是滴水未进的，实在有些撑不住了，看着那些躲在阴凉处的人，心中羡慕不已，暗自决定再等等看，要是官军在不来，就过去坐一会，反正门口那边有人望风呢。 半个时辰后，炎热的日头下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受不了赤烤了，纷纷加入了阴凉处的队伍中，而此时校场之上还有不到近千的新兵站在那里，半死不活的看着阴凉处。 朱清臣此刻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极限到了，暗叹了一声后便准备迈脚去那边休息，不想就在这时一百余人的千牛卫迅速的从角落里钻出来，将阴凉下的新兵和校场上新兵隔了开来。 见官军突然冲了出来，那些躲在阴凉处来不及反应的新兵顿时大吃一惊，纷纷站起来要想校场上跑去，却见站在前面的百余人千牛卫刷刷刷的拔出了雪亮的千牛刀，杀气凌凌的看着众人。 炎热的气温下，众人只感觉到冰冷席卷全身，顿时所有人老实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待在那里。 “哈哈，你们休息的很不错嘛，不错不错，还真知道生命大于一切的道理，好吧，你们可以回家休息去了。”老白一脸笑意的看着众人说道，只是眼中却一片冰雪。 随着一千多人垂头丧气的离开校场，老白转身看向半死不活的新兵，冰冷的说道“说实话你们没有被毒辣的太阳嗮死，我感到很遗憾，你们只能去大海上继续接受吹残了！ 朱清臣等人一愣，懵懂的看着前面的卫官。 见众人不太明白，老白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恭喜你们踏过了人品与毅力的考核，已经可以到东海舰队实习了！一会你们先去吃饭，然后领取军服，等待后天的水师培训。”说完后便转身离去，身后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朱清臣笑着擦了擦眼泪后，遥望着家的方向喃喃道“你看见了么，我成功了一半！你看见了么..... “你看见了么元芳，那边那个吃饭斯文的家伙一看就是个有文采的家伙，只是不知道水平怎么样啊。”站在阴凉处观望的杨凡淡淡的说道。 李元芳一愣，诧异的问道“大人，您问此人是何道理？难道文人也能上船不成？就他们那细胳膊细腿的能行吗？” “老李啊，你这就不对了，东海舰队离不开文人的，再说了文人怎么了，你家大人我也是文人呢，一顿饭少说也能吃上四两呢，不比你们这些粗汉吃的少吧？ 李元芳一见大人翻了白眼，尴尬的笑了一声”那是，那是，大人说的有理。 杨凡哼了一声，说道”新招进来的这帮人虽说毅力和品性都不错，但是毕竟都是粗汉，没有文化是不成的，所以这个秀才模样的人如果文采不错的话，可以负责舰队的文学教导嘛，毕竟这帮新兵里大字不识的人太多了。 “大人是说要将此人负责舰队的教书师傅职位？” “不。”杨凡意味深长的摇摇头，看向远处的秀才说道“还有别的用处，去吧将此人给我叫来。” “是！” 第345章 潜龙在渊 相比于驻扎在两浙路的禁军伙食，东南玄甲军的伙食要差上许多，除了要比西北军好点之外并没有任何特色，平时的伙食是按照人头发放的，每个人除了两个馒头外加一点咸菜之外，逢年过节的也能添上一点鱼汤之类的荤腥改善一下伙食。 也许是看在杨凡这位侯爷的份上，今天的伙食好了许多，每个新兵除了能喝上一碗鱼汤外还能分到一个煮熟的鸡蛋补养身体，也算是福州府对这些编外人员的格外照顾了。 对于别人来说这顿伙食或许不怎么样，但是对于朱清臣这样的穷秀才来说无异于金榜题名时的琼林宴一样美味，待鸡蛋就着鱼汤下肚后，朱清臣这才满足的吐了口气，连日的疲乏缓解了许多。 “秀才公，你叫什么名字？” 朱清臣向来人望去，见是一位脸含笑意的卫士，这才急忙站起来拱手回答“在下朱清臣，敢问上官可有事情？” 李元芳打量了一番，见其一表人才心中不觉得多了几分好感，语气缓和了几分说“原来是朱秀才，我家大人有请。”说着便前面带路先行而去。身后的朱清臣尽管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那位大人要见自己，不过也并未多想什么，急忙的跟着卫士离去。 一路上绕过了几座帐篷后，朱清臣两人来到了一座守卫严密的帐篷前，跟守卫此处的卫士打了招呼后便站在帐篷口禀报着说“大人，人已带到！” “进来吧..... 一股威严的声音传出来后，李元芳转过身说道“朱秀才请进吧！” 朱清臣深呼了一口气后朝其拱拱手，便迈进了大帐内，而身后的李元芳则是赞许的点点头，只是有些诧异一个秀才公怎么会来到这里当一名水兵。 朱清臣进入帐篷后，快速的瞄了一眼四周，只见一身儒衫的男子正坐在大案后好奇的打量自己，心里暗想这位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侯爷了，当即整理了一下衣袖拱手施礼，“在下朱清臣见过侯爷。” “不必客气，坐下吧。” 和善的声音顿时让朱清臣原本紧张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番后才拱手称是，挑了一个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 看着一表人才的朱清臣，杨凡心里也是点诧异，按理说这是一个科举功名大于一切的年代，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的话，是没人会放弃这个最直接的登天梯的。 “咳，这个朱秀才本侯观你也是有学问在身的人，为何不寒窗苦读诗书考取功名，反而要去海上搏击海浪呢？能告诉本侯这么做的原因吗？” 此话一出原本还一脸平静的朱清臣瞬间低下了头，苦涩的叹了口气“不瞒大人，在下的家里原本也是个殷实之家，怎奈家道中落后，高堂先后离去，故此学生不得不放弃读书之路，为几斗米而折腰。” 这么一说杨凡顿时明白了，这分明又是一个无力读书的秀才，思索了片刻后突然问了一句“对于人性你怎么看？” 朱清臣一愣知道这位侯爷存了考校自己的心思，当即拱手回答“，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说完自己的简介见解后便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之人，无论成与不成都在眼前之人一念只之间了。 杨凡并未点评沉思了片刻之后缓缓的说道“过刚易折，过柔易夺，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你偏向中庸之道对吧？” 杨凡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吃惊的，中庸之道流传了千百年自然有它的可取之处，而眼前一位小小的秀才居然也信奉此道着实让杨凡吃惊不已，要知道即使是朝中的张邦昌白时中之流都未必有此觉悟。 “回大人的话，学生认为天下之道蜿蜒曲折，过刚过柔都非上上之策，而中庸之道却可绵远流长，进可攻退可守与道家之上善若水有异曲同工之妙。 “嗯！”杨凡神色平静的点点头，“你先回家休息去吧，后日记得来参加水师培训即可。” “学生告退！” 朱清臣弯着腰退出了帐篷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简单的谈论了一番后背后已经紧张的出了汗，可想而知压力是多么的大，想到大人那么年轻却已经身居重臣，而自己活了近三十年却一是无成心中却是一片的苦闷。 等到朱清臣走了后，李元芳走了进来小声说道“侯爷，您看这个朱清臣怎么样？” “可造之才！” 李元芳一愣，印象中大人的口中除了夸奖过岳飞之外，几乎没夸奖过别人，而今却对这位秀才用了可造之材四个字，可想而知其今后必然会飞黄腾达了。 “元芳啊，我观这个秀才眉目之间有一股阴郁之气，怕是有什么难处，这样吧你一会把这封聘任书和月俸交给他，也好了却他的身后事，一心为皇家舰队操劳。” 李元芳一愣接过聘任书后看了一眼，顿斯大吃一惊，磕磕巴巴的说道“大人，这...这校检水兵营副指挥使的权利有些大了吧，这可是正七品武官职啊，不要说朱清臣只是个秀才，即使是中了进士外放的话也不一定能坐到七品的位置啊。” 看见有些激动的元芳，杨凡没好气的指了指聘任书说“没看见前面还有个校检嘛，这时暂时性的，七品以上的官职本侯是没权利任命的，需要经过吏部的任命才能奏效，不过当务之急水兵营的确需要这样的人才，这帮水兵不光要练习操作舰船的本领，还要读书识字学习军纪，而这些恰恰就是朱清臣的特长，至于他到底行不行，我们还要等到他施展过才知道。” 李元芳见大人心意已决，只好不再提及此事，而是问道“大人，水兵营目前只有个副指挥，那正指挥你打算让谁做？” 原本脸含笑意的杨凡突然怒哼了一声“刘文静！，我接到了太原的消息，自从童贯之流接管了太原后，身在石岭关的刘文静就成了其眼中钉，肉中刺，不但处处排挤不说，反而变本加厉的迫害，真是该死的家伙，不过我已经给皇上上了折子，恳请皇帝调其来东海舰队任职，想必此刻刘文静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舰队嘛既然花了钱，还是自己人掌管比较放心。 不错，既然没有事了，末将将信封里的聘任书和月份给其送过去！告退！”抱拳后，李元芳便大步离开了帐篷，去往朱清臣的家里送东西...... 国难思良将，家贫思贤妻，虽然崔氏谈不上贤妻，可是朱清臣还是心里有些放不下那个跟自己受了多年苦的女人，黯然的叹了口气候，朱秀才便准备下锅淘米吃饭，可是打开了米缸后才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苦笑一声后便走出大门准备去街面上佘一二两肉也好下个酒庆祝一下自己。 “朱秀才上街了啊，来条鱼回去炖上？” “呀，朱秀才，来几个包子啊？” “朱秀才又上街了啊....回见... 一路上遇见熟悉的摊贩，总会热情的朝朱秀才打个招呼，这让心情失落的朱秀才不免发出”仗义每多屠狗辈，侠女从来出风尘的感慨，与众人打声招呼后便来到王堡堡的肉摊钱尴尬的说道“老王兄弟能否佘给在下二两猪肉，日后必定将猪肉钱归还于你，可否？” 老王哈哈一笑便手起刀落的将半斤猪肉割了下来“好说好说，我家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娃子还是你这个读书人给起的名字呢，这半斤后腿肉拿回去下酒吧。 朱秀才感激的一笑，正准备将肉拿回家，不想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我当是谁呢，废物就是废物，明明没有钱，还想吃猪肉，真是天生的穷命，功名没考上也就罢了，居然还学会了佘账真是可笑。” 原本脸含笑意的朱秀才脸色一沉，转过身一看发现居然是那个孟长柜，而崔氏穿金戴银的站起其身边尴尬的看着自己，顿时心中的悲伤如江河般的咆哮。 朱清臣神色伤感的看向崔氏，眼中不时的闪过一抹温柔、不甘、怨恨，终于化为了悲凉的一叹，也许是朱秀才的忽视，让孟掌柜顿时恼羞成怒，“你他妈的往哪看呢？来人呐，给我教训教训这个败类！” “好咧！”几个狗腿子挽着袖子走上前来，就想要动手，却被崔氏阻拦了下来，“老爷，他只是个书生而已，你就别为难他了好么？”结果怒气爆发的孟掌柜啪的一声，扇了崔氏一个耳光骂道“你个臭娘们，吃我的穿我的，还想勾汉子？看我不回去打死你，你个贱货，啪！说着说着又来了一个耳光，顿时将崔氏打倒在地。 朱秀才瞬间红了眼，嗷的一声，就要往孟掌柜身上扑去，”孟庆和你这个畜生，我跟你拼了！“还不待朱秀才冲过去，就被几个狗腿子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呦！你心疼这小娘们啦，可惜啦，已经被我睡过啦哈哈哈，你不是在乎她嘛，好啊，那我就让你看看大爷的厉害！砰！”的一声，说着话的功夫，孟庆和一脚踢在了崔氏的胳膊上，可能是觉得不出气，又猛踢了腹部几脚。 “啊...... “孟庆和你这个畜生！...... ”哈哈哈！.....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孟庆和不屑的哼了一声，走到朱秀才的身边，将脚踩在朱清臣的脸上说道”你个穷秀才，敢跟孟爷我斗，我弄不死你！ “孟庆和，你这个畜生，我就是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朱清臣眼珠通红的嘶吼道，心里恨不得啃其肉，嚼其骨。 孟庆和望着朱清臣的眼光，顿时一愣，那是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冷哼了一声“既然你准备杀了我，那还是你先死去好了，放心大不了就是损失点钱财就是，说着就将脚狠狠得朝其脑袋踩去！ 第346章 困龙升天 砰！..... 嗷！..... 就在孟庆和的脚即将踩下去的那一刻，小腿瞬间被飞来的子弹打折，疼的孟庆和惨叫一声后便坐倒在地，怨毒的看着来人。而其身边的几个狗腿子明显是吓了一跳，只听见砰额一声响自家掌柜的腿就被打折了，纷纷猜测是不是遇见了传说中的无影脚了。 李元芳抚摸了一把燧发枪后，便遗憾的将枪扔给身边的卫士，有些感慨的说道“难怪大人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真是诚不欺我啊。对了，朱秀才你这是闹哪样呢，怎么本人欺辱的如此凄惨？” 还不待朱清臣说话，孟庆和怨毒的冷哼一声，“你们这帮人难道目无王法不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仗势行凶，，不怕朝廷的律法么。”孟庆和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但是凭借着多年卖假药的直觉，他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帮人身上的杀伐之气太过可怕了，因此希望能用朝廷律法去压迫这些人。 不过孟掌柜的想法虽然不错，但是现实却狠狠的甩了这位孟老板一耳光，李元芳有些玩味的瞅了瞅孟庆和，向两边的卫士吩咐道”来人呐，将朱副指挥扶起来吧。” “朱副指挥？” 一句话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石化，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他们扫视了半天，除了倒在地上的朱秀才外，哪里有朱指挥，孟庆和不敢相信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没有功名，一定不是他....对...一定不是他。 相比于别人的吃惊，狼狈的倒在地上的崔氏更是深感震撼，别人不知道朱清臣的底细，她怎么会不清楚，说好听点的从朱清臣这辈子往上数五代，最高的也不过就是个县丞，其他人不是农户就是商贾，朝中怎么会有人提携他呢。 “难道？”突然崔氏想起那天街上发生的事情，可是仔细一想不对啊，就算参加水兵考核成功了，也不过是个大头兵而已，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指挥使呢？ 千牛卫办事一向以效率着称，从来不会因为别人有什么疑惑而主动解释，两位身披披风穿戴乌金甲的千牛卫客气的将朱清臣扶了起来后，便带着朱清臣来到李元芳的面前。 “这位大人，在下何时变成了指挥使？是不是弄错了？” 朱秀才尽管心中小小的激动了一把，不过一想起自己只不过是个有背影而没有背景的穷秀才，心里大概猜到对方十有八九是弄错了，尽管如此还是客气的拱手问了一句。 而身边的围观之人尤其是坐在地上的孟庆和闻言一震，纷纷盯着李元芳，他们也想知道一个穷秀才怎么就会莫名其妙的成了指挥使，难道文曲星喝醉了投错了人” 李元芳淡淡一笑，对于众人的吃惊也不以为意，别说是一个小小的七品指挥使，就是京师的四品禁军都指挥使见到自已也要客气三分的叫上一声老李，当下从怀中掏出信封严肃的说道：东海舰队水兵营校检副指挥使朱清臣听令，即上任起为正七品官职，授予宣节校尉衔，负责水兵营王化事宜。落款千牛卫上将军，东海舰队副统领，杨凡。 此话一出满场震惊，顿时议论声四起，尤其是孟庆和更是吓的亡魂大冒，刚才还是一个随人踩踏的穷秀才怎么转眼间就便成了官人，这也太快了吧，而一身狼狈的崔氏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错过了某些珍贵的东西，心中不觉得暗叹一声自己有眼无珠。 预料中的惊喜交加没有发生，听到自己当官了后，朱清臣伤感的转过头看了一眼生命中那个重要的女子，伊人依旧在，却已非昨天，强自平复下心里的悲伤后，朱清臣朝李元芳客气的拱拱手“卑职遵命。” 李元芳微微一愣，人生大喜大悲的事情见得多了，倒也不奇怪，只是这个朱秀才为何相反呢，意味深长的扫视了一眼那位女子后，便客气的笑道“不必多礼，朱大人，今后你我就是共事的同僚了，还望朱大人照拂啊，对了，这信封里是一个月的薪俸，下个月起你的薪俸将与水兵们共同发送，可明白了？” 朱清臣点点头接过了信封后，脸色一边，阴沉的看向坐在地上的孟庆和冷笑一声“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孟掌柜没想到吧，我的话这么快就实现了。” 孟庆和暗自叫苦不已，急忙陪着笑脸求饶道“朱老爷，都是小的有眼无珠得罪了您，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把小的当个屁给放了吧，为此小人愿意赔偿您一千两的损失费，您看如何？” “嘿嘿，一千两就想让我忘记耻辱么！你也太天真了，孟掌柜！”说着便朝孟庆和走去，而手里赫然拎着砍肉刀。 孟庆和也是吓坏了，眼前这位朱大人分明是要宰了自己，当即大声喊道“朱清臣，你现在已经是朝廷官军了，如此草菅人命就不怕朝廷律法么！ 朱清臣身子一顿，眼中的杀意褪去了三分，回过头看向了一边的李元芳。 见小朱看向自己，李元芳抱着肩膀做了个无所谓的动作，说道“朝廷律法是要遵守，但是我家侯爷的宗旨就是绝对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放过一个坏人，如果碰见了人渣一刀砍了就是，其余的不必担心。” 得到信心后，朱清臣瞬间血红了眼睛，冷冷的对着孟庆和说道“我说过你这个畜生不得好死，去死吧！”说着话的功夫，砍肉刀便毫无犹豫的砍在了孟庆和的脖子上，啊.......孟庆和惨叫一声后，便一头栽倒在地。其他几个狗腿子明显是吓坏了，拔腿就跑向了远处。 杀了人后，朱清臣呆呆的看着不断冒出血水的尸体，喃喃了几句后便嚎嚎大哭，连日来的憋闷彻底的发泄了出来，而站在一边的崔氏犹豫了一下后慢慢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来到朱清臣身边，温柔的提其擦掉眼泪。 李元芳见剩下的就是家事了也就不再多言，带着人慢悠悠的回了军营，嘴里还不自觉的感慨了几句，剩下的围观人群看着惨死在地孟老板纷纷拍手叫好，纷纷叫骂着这个挨千刀的假药掌柜。 朱清臣泪流满面的抬起头，看向这位最熟悉的陌生人，只感觉距离是如此遥远，以至于面对面相见时却早已经看不清彼此的脸庞，沉默了片刻后便站起来萧瑟的朝家中走去。 崔氏停留在原地望着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胸腔中一种莫名的悲伤蔓延开来，压抑的让人想哭，对于周围人嘲讽的声音，崔氏甚至觉得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错误选择，注定要失去某些珍贵的东西。 犹豫了良久之后，崔氏还是朝朱秀才的背影追了过去，有些事情虽然做错了，但至少要说声对不起。 ....... 家中依旧穷徒四壁，一张破旧的桌子和床就是这个家中唯一值钱的东西，望着这个曾经生活了多年的地方，朱清臣静静的站在那里发呆，回忆着往事的种种。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没有奢求过你原谅，这次回来就是再看看这里，我就要走了，朱清臣你是个善良的男人，宁愿委屈了自己也不会去难为别人，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惜我却走上了一跳错误的道路，这都是命啊。”伤感的声音从门前缓缓的响起。 朱清臣身子一震，心痛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转过身子。 崔氏见此脸上闪一丝哀伤，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厌恶我已经不干净了，我也没有奢求过你的原谅，只是这次离开前我想在为你坐一道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可以么？” 朱清臣犹豫了半天后，才复杂的嗯了一声。 闻言，崔氏脸上一喜，好似重新活了过来，当即出去买肉，然后东家借米酒。西家借油盐，虽然邻居都很厌恶这个妇人，但是由于朱大人的态度不明，所以众人也不敢得罪，只好借了东西。 整整一个时辰崔氏都在忙活着做饭菜，都是一些朱清臣爱吃的东西，仿佛身上带着无穷的希望与快乐，而朱清臣则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崔氏，眼中不时的闪过一抹复杂以及温柔。 最终菜还是做好了，当两人坐在桌前相对无言的时候，崔氏却率先脸含笑意的举杯说道“这杯是祝贺你从新找到了希望，干！”说着便率先喝下了酒，不等朱清臣说话，崔氏再次举起一杯酒“这杯祝福你找到一个值得爱惜的女人，干！” 朱清臣神色复杂的看着喝酒的前妻，犹豫了片刻之后举起酒杯喝了下去，见朱秀才喝了酒，崔氏举起了第三杯酒有些萧瑟的说道第三杯酒，祝福你我，天涯过后，各自安好，干！”说完便一饮而进。 待喝过酒后，崔氏擦了擦嘴角，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后，轻轻的说道“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好好吃吧，我走了....说完便迈着小步黯然的离开了这里。 朱清臣想要说什么，可是发现却什么也说不出，夹起一块往日最爱吃的红烧肉嚼了几口，却如同嚼蜡，想起崔氏往日的种种，不知不觉间已经 泪流满面..... 啪！..... 朱清臣突然想起了什么，当即将筷子扔了出去，起身向外追去...... ps；用了多年的电脑突然退了休，由于笔记本电池坏了，所以短期的几天里用不了了，只能来网吧码字，可是这里好吵啊.......居然还有玩超级玛丽的...无语 第347章 亢龙无悔 在这个总是错过的年代里，总会有一些人会像清晨日渐弥漫的白雾一样，在那些草长莺飞的日子里由清晰逐渐消散成淡淡的一层痕迹，而那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生命里的声音，终究会像嘈杂的叫卖声一样，慢慢的随着人群的离开，而最终蜕变成让人心疼的曲终人散，然后彻底的消失在某个人的世界，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想起时才明白原来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朱清臣追出门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崔氏的背影，想着刚才崔氏离开的身影，顿时开始着急起来，正巧这时几个妇人笑眯眯的奔着朱清臣而来，还不带几人开口，朱清臣便着急的问道“几位大娘可有见过我家妻子。” “呦，说来也真巧呀，我们是城东王员外请来的媒婆，向朱老爷您说媒来啦，怎么样咱们商量商量？” 朱清臣此刻心中越发的着急起来，见几位妇人没有回答问题，当即有些不耐烦的再次问道“几位可有见过我家娘子崔氏？” 几位媒婆瞥了撇嘴，朱清臣和崔氏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她们几人得知这件事后还嘲笑了崔氏一番，说她是个没福气的，放着好好的秀才公不要，偏偏要跟着一个卖假药的，卖假药的能有啥前途。 “哎呀，我滴朱大人呦，崔氏那个小娘们不是个惜福的，您还惦记她做甚，您听我说啊，咱们王员外家的小娘子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卖的真正大家闺秀，那个崔氏可半点都比不上，怎么样去看看不？” “我看你妈......****.. 砰！” 气质优雅的朱清臣还是第一次动手骂人，打了那个老婆一拳后，便急急忙忙的向大街上走去，那里人多想必会有人见过她，而反观挨了一拳的媒婆瞬间就愣住了，待反映过来时朱清臣已经走了，当即坐到地上开始哭天抹泪起来“我滴天呐，这个禽兽光天化日之下连我这个老婆子都不放过...我不活啦...... 人来人往的街头上，朱清晨眼睛血红的抓过一位路人问道”可有见过我家娘子？” 路人疑惑的瞅了一眼朱清臣，不耐烦的将手扒拉掉说道“你有病吧，我怎么会认识你家娘子，小心我告你侵犯我王二麻子的尊严啊..... 随手一甩将路人推到一边后，朱清臣便向下一个人走去。 ”见过我家娘子没有？“ “没见过..... 见过我家..... ....... 半个时辰后，朱清臣累的蹲在房檐下喘着粗气，心中暗自后悔为何轻易的放了手，突然间前面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快看有个小娘子被人围住了。” 朱清臣大吃一惊，急忙向前面跑去，而此时的人群中，被围住的女子赫然就是崔氏，面对三五个商贾的纠缠，崔氏委屈的解释道“孟掌柜欠你们的进货钱，是他自己的事情，你们怎么能来找我要钱呢。” 其中一个胖子冷笑一声“孟庆和这个王八蛋贩卖假药从我这里借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如今他死了，自然要你这个夫人还钱了，你要是不还钱那咱们就去见官，哼！” 胖子的一番话顿时引起几人的共鸣，他们每个人都借了钱给孟庆和，原本想着吃高利也不错，哪想到孟庆和两腿一登归了西，不但钱要不回来了不说，有的人还欠了别人一屁股债，幸好今天遇见了孟庆和的夫人。 不料胖子的这番话瞬间激怒了刚刚赶到到的朱清臣，将人群扒开后，朱清臣来到崔氏的身边沉声说道“胖子，大白天的你说什么梦话呢，这崔氏是我夫人，孟老狗也是我杀的，你想要钱的话去孟家找去啊，少来纠缠我娘子！“ 胖子闻言脸色白一阵青一阵，想要说些狠话，可是对方又是官员，自己一个商贾根本惹不起，顿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旁边的一位商贾拱拱手说道”朱大人是吧，我们大家都知道您的事情，这崔氏如今已经是孟庆和的夫人，掌柜的欠债，作为夫人的还债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您是官也不能颠倒这世道的黑白把。 朱清臣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崔氏轻声问道“可有和那孟老狗拜堂成亲？” 崔氏闻言脸色苍白的摇摇头，“他只给我了一个金钗和一个手镯，不曾举行过什么仪式。说完还有些羞愧的看了一眼朱清臣，原本死去的心又渐渐活了过来。 听到崔氏的回答后，朱清臣点点头对着胖子几人说道，这件事情确实与我娘子无关，她们不曾举行过任何仪式所以按照律法来讲，还不算一家人，如果你们非要纠缠不清的话，那我们明日就官府见吧。” 说完便拽着崔氏的手想要回家，不料几位商贾眼见人要走，顿时跪倒在地哀求道“大人，我们的钱如果要不回来的话，那么就要倾家荡产了啊，您就可怜可怜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 打住，胖子不要以为我不认识你，你是放高利贷的吧，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家里富的流油吧。”朱清臣玩味的看着胖子说道，自从身份变了后，朱清臣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都有了底气许多。 胖子闻言老脸一红，站起来怒视了一会后，便带着人离开了这里，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给这个穷秀才好看， 等到人都走了后，朱清臣叹了口气说道“跟我回家吧，家里每个女主人真不行，尽管依旧家徒四壁，不过好歹我一个月的饷银足足有二两之多，足够我们生活的了。 崔氏神色复杂的看着丈夫，感动的说道”可是官人，我已经是不洁之人了。” 不料朱清臣摇摇头说“我不怪你，要怪就怪我太穷了，成婚多年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给你买过，就连吃顿肉都是奢望，所以错不在你，在我也在这个冰冷的世道。 刹那间崔氏顿时泪珠连连，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丈夫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情话，一时间心中感动不已，而身边的朱清臣确实霸道的一把抓过崔氏的小手便朝家中走去....... ....... 水兵营正式训练的日子转眼就到了训练的日子，一早上崔氏给朱清臣熬了一碗肉粥后，便轻柔的说道”快点吃饭吧，一会别耽误了水兵训练，也不知道那位金贵的侯爷看上了你哪点，非要你这个新人做上了指挥使的职位。 朱清臣一想到此事就感到得意，喝了几口粥后笑道“事实证明多年的寒窗苦读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不然侯爷也不会选我这个秀才做副指挥使，行了你吃饭吧，我先去校场了，说完后便身穿官服离开了家里。 由于今天是水兵营训练的第一天，所以水兵们早早的到了这里，就在众人兴奋的议论的时候，突然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从点兵台两侧响起，刹那间百余名全副武装的千牛卫跑了出来，手按千牛刀的分站两侧。 众人安静下来后，只见一位身穿儒衫的男子慢悠悠的登上了点兵台，先是扫视了一遍众人后，这才满意的说道“都起的挺早啊！..... 众人一愣，不过却没人感说话。 杨凡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咳咳，既然这样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杨凡，蒙皇上不弃现为燕云侯，也是东海舰队的副统领，当然你们会问了，那大统领去哪里了呢。 说到东海舰队的大统领，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们就是当今皇帝陛下，而太子赵恒为左副统领，而鄙人则为右副统领，负责平常的舰队管理事宜，所以东海舰队的事情本侯是可以做主的。 “哗...... 包括朱清臣等人的水兵皆是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这为年纪轻轻的侯爷居然如此了不得，敢跟太子平起平坐，一时间小小的议论了一番，而站在台上的杨凡见给自脸上贴金的目的达到了，便接着说道“既然你们来到东海舰队，那么必然要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因为我们是皇家舰队，不但要与大海抗争，更是要与敌国海盗等势力拼命，现在你们告诉我做好准备了吗？” “做好了！”刹那间一声声怒吼响彻校场，如果刚开始不知道是皇家舰队，也许此刻不会喊得那么响亮，既然知道了是皇家舰队，那么其荣誉可想而知。 杨凡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很好，虽然不是真心的，但是本侯还是很满意，现在我宣布东海舰队第一水兵营正式成立！” “砰砰砰..... 身在两旁的千牛卫早就准备好了发射，听到大人的暗示后，顿时朝天开启了枪，一时间枪声大作，吓的那些水兵纷纷纳闷，什么玩意光听响不见东西。” 说完了后，杨凡掏出任命书严肃的说道“现在本侯任命白岩为东海舰队水兵营指挥使！朱清臣为水兵营副指挥使！ 宣读声完毕后，老白以及朱清臣率先站了出来，拱手道”卑职在！” 杨凡神色平静的点点头“水兵营就交给你们了，务必在四个月内给我训练出来，否则撤职查办！ ”卑职遵命！ 第348章 铁浮屠现世! “啊！那不是老朱吗？怎么一转眼就成了指挥使，难道是有内幕？”等到杨凡走了后，新兵们瞬间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对于台前的指挥使他们有些人是认识的，因此怀疑自己遇到了所谓的内幕。 “嘘！铁蛋你不要命了，老朱也是你叫的，不管人家有没有内幕都不是咱们能参与的，干好自己的这一行有钱拿就不错了，还要什么鸡蛋和烧饼。 名叫铁蛋的男子吓得顿时缩了缩脖子，然后小心的看了一眼台前的老朱不知声了。 而此刻的台前老白正背着手对其余两位属下说道“按照大人的安排咱们水兵营上午是学习识字的时间，希望朱大人能够竭尽全力的完成此项任务，不知道有信心没有。 ”白大人放心，卑职定不会辜负侯爷的一番苦心，争取早日将这帮汉子教导出来。” 白指挥使点点头然后看向请来的水师教头说道“按照安排水兵们要在下午的时间练习海上体能，还望齐大人能够能够慷慨解囊啊。” 齐大人客气的拱手说“白大人放心，卑职能来东海舰队教导是卑职的荣幸，还望大人和侯爷放心，卑职必定竭尽全力将这帮水兵带出来。” “既然这样，那就拜托两位大人了，请两位放心，教书的场地和海上的教练船皆以准备好，必定不会耽误两位的施展，现在这里的一千水兵就交给两位大人了。” “卑职得令！” 待白指挥使走了后，朱清臣与齐超互看了一眼后，便拱手说道“现在是上午时间，在下就先带兵去了，告辞”说着便一甩衣袍带着水兵去了学堂。 齐副指挥使略有些好奇的回了一礼后便施施然的离开了这里，对于水军的训练他早就了然于胸了。 ....... 望着盘坐于地上的千名水兵，朱清臣还是有些紧张的，可是一想到身上背负了那么多期望，只好咬着呀来到讲台上扫了一遍下边黑压压的人头，沉声说道“本指挥使名叫朱清臣，乃是得大人令负责教授各位王化之道，而想要习得王化之道首先要看得懂才行，所以今后的一个月内本官将教你们认字！” 此言一出，台下的众位水兵纷纷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名叫张能的小伙子笑嘻嘻的问道“我说朱大人，兄弟们来是上战船打仗的，学习认字能有啥用处不当吃不当喝的。” “就是.....” 眼看着下边闹翻了天，朱秀才心中暗自焦急起来，想要发作却又发作不得，只好大喊一声“肃静！” 毕竟对方是官，众位水兵也不好太过放肆，只听见朱大人说道“不错想必你们当中有很多对于识字不以为然，认为打仗凭借的是力气，可是我问你们，如果在战场上你们截获了对方的密信，又在情势万分危机的情况下，你们难道还要拿着信跑回福州城问别人不成？而且据大人说东海舰队的战舰不同于以往的战舰，里面涉及的很多操作都是写在本子上的，到时候如果你们认不出来如何去操作战舰？” 众人一听是这么回事，可是毕竟打出生起就没念过书，冷不丁一听要念书顿时感到头疼，不过碍于对方的威势也就不再说话了。 台上的朱清臣见下面士气不高，咳嗽了一声说道东海舰队的规定是这样的，凡是水兵者皆要月月一小考，三月一大考，而成绩在优秀线上的月俸加一百文钱，成绩在良好线上的则不加俸禄，如果成绩在及格线上的则扣掉一百文钱，至于那些不及格的直接开除东海舰队，听明白了吗？” “嗤.......”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纷纷议论这条规定的残酷性，张能迟疑了一下站在来问道“大人。月月一考是不是文化和体能结合着来，这样是不是太残酷了？” 不料朱清臣摇了摇头“身为皇家舰队，拿着比别人高的俸禄自然要付出的更多，这些想必各位从加入进来时就做好准备了吧，如果没有疑惑了下面各位谁会认识字或写字站出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包括在能在内大概有八十于人站了起来，尴尬的问道“朱大人，只会写自己的名字算不算？” 朱清臣脸色一黑，最终从嘴里吐出一个字“算！” 得到了肯定后，众人这才悄悄的送了一口气，还不待众人高兴朱清臣的话便再次响了起来“除了这些人外，剩余人分为十组，每组的队长就由你们担任，由于人数众多，所以你们肩负着把我所教的要传递给组员的任务明白了吗？” “啊.....明白” 众人尽管有些迷惑不过并未质疑什么，谁让人家是老大呢，咋说咋干就是了，待众人分好组后，朱清臣对着其他人说道“其他人可以回去了，我会将第一课交给这几个人，待他们回去后在教授各组的组员，明天如果哪组的组员答不上来人数最多，那么本官无情了！” ....... 就在朱清臣口若悬河的白活时，躲在某个角落的杨凡赞许的点点头“这个朱秀才还真是不简单，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领会了让一小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带动大多数人的道理，真是不容易。” “那是大人传授的好，不然凭借着一个朱秀才恐怕还想不到这里，不过这个朱秀才倒也不简单，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掌握场中的主动权，看来大人的眼光果然老辣啊。” 离开校场后，突然一个千牛卫跑到李元芳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半天，等到千牛卫退下后，李元芳这才神色郑重的说“大人，在北地送伤的老范回到京师了，据他所说燕云地区的金军正在大规模的调动，恐怕北方事情有变啊。” “唉，老范能够安全的回来就好，至于北方之变已经在我的预料之中，可是如今朝廷之所以让我来东南胡闹就是怕我的势力扎根在北方，所以尽管本侯有心杀贼也是无力回天啊。” 上一次尽管东路防线被攻破，但是至少有西路太原防线作为后盾，现如今太原防线已经被童贯接管，恐怕岳家军早晚都会被排挤出太远，而这一切却又让本侯无可奈何呀？” 作为后来人的杨凡自然知道，正是金人的第二次南下才造成了大宋进入了国破家亡的时代,可惜这一切并不是那些身在汴梁的高官达人愿意听到的，想到此处不知觉的念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不料当杨凡这首诗后，李元芳瞬间变了脸色，当即警惕的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些侍卫，劝道“大人慎言，小心此话传到了朝廷会给大人带来麻烦。 杨凡傲然一笑冷冷的撇了一眼远处那些看似忠心耿耿的侍卫，说不上其中就有皇城司的探子在里边，“覆巢之下,焉有完卵_只是能懂的人甚少啊，元芳，一会我写封信，你让人将其交给种师道老将军。”说完便有些心灰意冷的回了行辕。 李元芳看着大人的背影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些侍卫不觉得冷笑一声，便跟去了行辕........ .......... 就在东南一片艳阳高照的时候，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平州大营内，却是另外一副景象，只见一位年轻的汉子坐在主位上，与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交谈。 “粘罕，由于上次你的南下失利导致我大金顺势惨重，所以大金皇帝命我此次前来主持南下攻宋事宜没意见吧。”年轻的汉子傲然的说道。 “哼。既然是大金皇帝命你前来，本将军自然没有意见。不过完金兀术你可勿要小看了宋人的能耐，否则吃了大亏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想起那些宋人带给自己的耻辱，粘罕就一阵烦躁，便随便说了一句。 不料原本就就骄傲的金兀术不屑的哼了一声，“上次让宋人得逞，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遇到我大金真正的将士，否则怎么会赢得如此容易！” 粘罕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啪的一声将被子摔到地上怒道“金兀术你们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冲进来金兀术以及粘罕的护卫，双方纷纷拔刀相向，只待将军一句话便杀向对方，见到双方短短几句话便要刀兵相见，完颜宗望对着双方侍卫大喝一声”都给我滚出去！” 双方侍卫互相看了看后便一齐看向各自的统领，粘罕看了一眼盛气凌人的金兀术最后挥了挥手，等到双方的卫兵退下后，完颜宗望这才和稀泥的说道好了好了，你我都是大金皇帝器重的臣下，现如今朝中反对战争主和的大臣不在少数，你我等主战的大臣还是以和气为妙，不然最终得利的还是宋人。 金兀术与粘罕闻言这样各自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等到两人坐下后，完颜宗望这才说道对了金兀术，我听说你训练了一只无敌的军队，不知道可有此事？” 说道自己的得意之作，金兀术这才脸色缓和了几分，点点头“不错，我训练的这只重骑兵部队名叫铁浮屠，现如今已经部署在平州，不如两位随我去见识一下铁浮屠的威力可好？” 第349章 押入大理寺 待三人走出大帐后，金兀术对着身边的属下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手下的大将便急急忙忙的前去准备，过了没多大一会突然大队的金兵押送着一只两百余人的宋军俘虏来到了沙场上，并扔给其一些盔甲和兵器。 ”咦？宗弼你把这帮宋人俘虏押上校场做什么？宗望有些疑惑的说道。 金兀术哈哈大笑起来“宗望有所不知，给这帮宋人兵器才能更好的激发他们的希望，不过你放心我的铁浮屠会好不犹豫的将这帮人屠杀干净的，你们看那边进来的不就是了么！” 众人循声望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完颜宗弼这就是你的铁浮屠？这也太夸张了吧，要知道我大金的铁甲可是稀缺无比啊。”粘罕心里虽然极度的震撼，不过嘴上却抱怨了一番。 “哼！你懂得什么，等到你看过他们的威力后再说话也不迟！” 就在众人说话的时候，百余名铁浮屠战车队便已经准备好了，不但战马包裹上了铁鳞甲，就连骑兵都是一身的重甲，黝黑的铁面具冰冷的屠刀无不让对面缩成一团的宋军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突然被逼疯的宋军俘虏拿起腰刀便向对面的铁甲兵冲去，一边冲一边狰狞的喊道“兄弟们跟他们拼了，杀啊！..... 杀啊...... 铁浮屠上的重甲兵冷冰冰的看着冲过来的宋军，突然架起战马车冲向了宋军，而战车上赫然绑着无数个铁刀片，刹那间战车队便冲进了宋军中，顿时数十个宋军便被铁刀片割成数段，一时间漫天纷飞的残肢断臂中夹杂着一丝绝望的哀嚎响彻沙场。 一个冲锋过后原本两百多人的宋军便只剩下了七八十人，无不惊恐的望着对面调转战车再次冲来的铁甲兵，顿时惊恐的扔掉手中的战刀四处逃串，不过其逃窜的速度明显没有铁浮屠快，被追上者不是被战马踩死就是被战车上的刀片割成碎片，个别反抗的宋军将刀砍在战马上后，惊恐的发现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还不待反应过来，便被强大的冲击力撞飞出去。 残忍的屠杀并没有因为俘虏的逃窜而耽误太久，在战鼓敲响第十六下的时候铁浮屠便悄然的撤出了沙场，留下的只有一地的残尸断臂以及各种零碎的身体血液。 完颜宗望以及完颜宗翰二人大吃一惊的看着沙场，对于战果他们其实早已有所预料，可是没想到结束的居然这么快这么残忍，这哪里是战争，分明就是残忍的屠杀。 ”宗弼不得不说你的铁浮屠的确残忍，两百人只用了两杯酒的功夫便屠杀了个干净，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完颜宗望一脸佩服的说道。 不料原本一脸骄傲的宗弼却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铁浮屠还是不行啊，原本这两百人只需要一个冲锋便能杀个干净的，可是却用了两个回合实在是太没用了，哎，只可惜铁浮屠组建的太过困难，再给我些时日定会让你们看到不一样铁浮屠，到个时候我会用宋人的鲜血连证明什么才是真正的大金勇士。 完颜宗翰脸色一变要说什么，却被宗望拉住笑道”我大金有宗弼这样的将才何愁不灭宋廷，走吧，你我三人进帐好好的喝上一杯，也好商量一下入冬后南侵事宜。”....... ....... .......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建康元年六月末，李师师这位青楼女子终于名震京师，为此皇帝经常跑去青楼的消息也蔓延了开来。 皇帝为此大怒，皇城司的大统领石钟义被贬，其手下的五位皇城副使皆被斩首示众，不过却碍于天下悠悠之口并没有将李师师接入宫中，而是继续让其租住在外。 而就在京师重地纷纷谈论皇帝的多情时，一辆囚车也缓缓的进入了大理寺，待在大理寺院中停下后，传旨太监便急急忙忙的回了宫里复旨，而来此交接的大理寺寺丞乃是李邦彦的心腹，来到囚车边上瞥了一眼笼中的岳飞冷笑一声，“你就是岳飞？” 脸色有些苍白的岳飞闻言低下头看了一眼贼眉鼠眼的官员，便再次抬起了头默不作声，对此被忽视的寺丞脸色一变“都到这份上了还嚣张个什么劲，等你进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带走！”说完便命令狱卒将岳飞的囚车打开换上脚镣带进狱中。 等到岳飞被带走后，大理寺丞这才向站在一边的秦桧笑道“秦大人能够不畏艰难揭发岳飞这等陪贼实乃是大功一件，想必秦大人此举必定会被宰相大人所欣赏，所以没什么事的话秦大人可以回家了，等到大理寺审判的时候再来作证即可。” 秦桧紧忙客气的拱手说“大人客气了，既然这里暂时不需要秦某了，那秦某便先行告辞了。”说完话后转过头离开了这里，眼见秦桧走了，原本笑眯眯的寺丞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不过紧接着便向大理寺卿汇报去了。 “快点！，给我进去吧。”当岳飞带着脚镣踏入牢房时，不想却被几个狱卒狠狠得推了一把，跌倒在牢房中，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个狱卒就跟没看见似的把牢门一锁便走了出去。” 岳飞疲惫的打量了一番破旧的牢房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对朝廷忠心耿耿，却换来这么一个下场一时间悲从心来，缓缓的唱起了大人常唱那首曲词“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曲悲凉的曲词唱过后，莫名的叹息却从对面的牢房缓缓响起“我观小友的年纪还未人到中年吧，为何却唱出如此垂暮的曲词呢？” 岳飞抬头寻着声音望去，见是一位邋遢的老道士当即客气的回答“老人家有所不知，这首曲词并非岳某所创，乃是我的一位朋友所创，所以闲来无事的时候岳飞也就学会了这首曲词。敢问老人家是怎么进来的？” 老道士捋了捋乱糟糟的胡须，尴尬的一笑“他们说老道我在外面是谣言惑众，所以把我抓了进来，其实就是因为给一个当官的算命没看准，便被人家送到了这里，哎冤枉啊，对了你又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闻言岳飞苦笑了一声安慰道“您这么岁数了，我想他们不会关您太久的，而我轻则坐牢，重则则会被安上谋反的罪名，哎......一声长叹结束了这次对话。 老道士瞅了瞅岳飞的面庞，突然轻轻的咦了一声，然后思索了片刻后才恍然的大悟的哦了一声，嘿嘿一笑后便倒在了地上睡了过去。 ...... 太阳西落，略渐安静的汴梁城御道之上突然一匹战马疾驰而过，吓得街道的行人纷纷躲避开来，而战马上的人驾着马来到李纲的院落外时，狠狠得一拽缰绳，马蹄顿时扬起停在了原地。 马上之人待马停下来后，便急忙的跳下马来急冲冲的敲门进了李府，一炷香后此人便走出李府直奔大理寺而去，等到来到大理寺的时候，门外边只有几个衙役手按着腰刀站在那里。 见到来人了，其中一名衙役顿时大喊一声”何人来此？” 马上之人跳下马后蹬蹬蹬踏上台阶后，亮出了自己的腰牌冷声问道“岳飞可是被关押在了这里？” 几个衙役打量了一番令牌，待看见上面千牛卫三个大字后顿时吓得出了冷汗，磕磕巴巴的说道“回大人，今天白天是有个叫岳飞的武将被押进了大牢，不知道大人可是有事？” 而亮出千牛令的不是别人，正是高义，听见衙役问话也不回答直接去往大牢的方向，等到高义走了后，几个衙役才松了一口气，“奶奶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热了这帮煞星，今天可真是吓坏我了。” 另外一个衙役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嘘！小点声，不要命了，千牛卫耳目众多，敢在外面议论千牛卫不怕明天死在床上啊。”一句话顿时让几人乖乖的闭上了嘴。 而这边高义来到大理寺牢狱后，对着两名狱卒说道“待我去见今天押来的那位武将！” “你谁啊你，穿的倒是干净，装个跟个人似得，滚一边去，老子可别功夫搭理你,,,,,滚滚滚.... 几位狱卒平日都是眼高于顶的人物，哪里会把这个其貌不扬的人放在眼里，不料话音刚刚落地，两人的脸上便被高义啪啪的打了几巴掌”费什么话，快带我去见人，否则耽误了事情，小心你们的狗头！”说着便将千牛令亮了出来。 “啊！”两个狱卒顿时大吃一惊，虽然平日没见过千牛卫，可是千牛卫的传说到是听说了不少，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碰见了，当即吓得半死，据传说凡是被千牛卫这帮煞星盯上的人不是寿命到了，就是仕途完了，所以直到现在已经到了谈之色变的程度。 “大人请随我来，卑职带您去见牢头。” 第351章 愧对少将军 一路上走过明暗交替的牢房后，高义等人来到了一处明亮的地厅，而此刻地厅中的桌子旁正坐着一位男子在那大吃大喝，负责引路的狱卒走过去小声的耳语了几句后，该男子吓的急忙站起来点头哈腰的陪笑道”上差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高义皱着眉头扫视了一边大牢说“你就是牢头？” “正是...正是小的。” “嗯，带我去见今天白天关进来的那位将军。” 牢头一愣犹豫了一下说“这个.....这个不好办啊，关押的那位将军可是上面吩咐下来的，小的也比较为难呐。” “唰...”的一声，牢头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时，高义的千牛刀便架在了其脖子上冷冷的说“得罪不起上边，就能得罪的起千牛卫么，在敢拒绝半句小心你的狗头！” “哎呦呦，您这是干什么，小的这就带您去还不成嘛....”这一下子差点没把牢头吓尿了裤子，暗自后悔今天出门一定是没看日子，要不然怎么会得罪这个杀神，一言不合便动刀子。 “带路！” 牢头转过身就给了脸色苍白的狱卒一耳光骂道“他妈的没看见上差要带路嘛，还不赶快给上差带路。” “是...是的头。”狱卒委屈的捂着脸走在了前面。 高义这才收起刀跟在了后面，一路上凡是路过的牢房大多死气沉沉，因为凡是关在这里的大多是一些犯了重罪的死囚，这一点高义还是能看出来的，心中暗叹一声岳飞果然凶险，这还没审问呢便已经成了死囚，要是没有大人的照拂恐怕真要变成一件冤案了。 “到了！上差！” “开锁！” 狱卒打开锁后急忙的退到一边，恭敬的让高义走了进去，待高义看清牢里的岳飞后，一个回旋踢便将牢头那厮踹飞了出去，冷冷的向叫唤的牢头问道“还没有审问定案，大理寺就是这么对待犯人的？” 牢头尽管心中一肚子的委屈可是又不得不回答，“小的也不知道这位将军是怎么回事，这一切都是听上官的安排的，所以这一切都不关小的的事啊.... 哼！”高义转过头后看向面墙而坐的岳飞，沉吟了一下说道“岳兄别来无恙否？ 原本面壁而坐的岳飞闻言立即睁开了眼睛，转过身子吃惊的看着高义说“老高，你怎么来了？大人可好？” “岳兄放心，大人一切都好，自从接到千牛卫密报后，大人便命令我等快马加鞭赶往京城为你保驾护航，现如今大人的亲笔书信已经传进了皇宫大内以及一些大臣那里，想必短时间内你不会有事发生的。” 岳飞闻言一叹“真是难为大人为岳某费心了，岳飞自问行事光明磊落，从无半点对不起朝廷的事情，没想到却落得个如此的下场实在有些可别可叹啊。“ 这一次的被抓进京，让原本一心抗金的岳飞伤透了心，不但赤胆忠心的效忠朝廷没结果不说，更是残遭排挤打压，这让一心收复失地的岳飞的确很难接受。 “岳兄不必多虑，有大人在自然会保你周全，只是如今朝廷颇为复杂，岳兄还要委屈一下暂时待在这里，待千牛卫办妥一切事情后在把你接出去。” “高兄放心，这点苦岳某并不在意，只是如今眼看着离冬季越来越近，恐怕到时候金人必定会再次南下，岳某对大宋西路防线有些忧心忡忡啊。唉.... 高义眼见岳飞有些消沉，劝解道”岳兄放心，大人已经想到这些了，如今正在想办法，到时候会尽快让你回去的，只是你要保重身体啊，“说到此处立即转过头对着牢头冷冷的说道“还不快去除脚铐并好酒好菜的伺候！” 牢头正要说话，却不想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进来”呦，这是谁呀在我大理寺如此嚣张，不知道这是大宋司法禁地嘛？”一个猥琐的男子带着人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赫然就是白天关押岳飞的大理寺丞。” 高义闻言脸色一边，目露杀机的盯着大理寺丞说道“千牛卫办案！何须你插嘴！” 猥琐男仿佛感受到了那股胆颤的杀机，吓的倒退了一步梗着脖子哼了一声“这里是大理寺不是千牛卫，请问你们可有办案的官凭？” 高义脸色一变，由于担忧岳飞所以急忙之中并没有去千牛卫拿办案文书，而这一幕却让猥琐男松了一口气，当机趾高气昂的挥挥手说道“没有官凭私自闯入大理寺该当何罪啊，来人，给我拿下.... 慢着！..... 正在这时一声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望去只见一位年轻的男子身穿官服走了进来，猥琐男见到这人后脸色一变，当即阴晴不定的拱手施礼”下官见过周大人！” 来人正是大理寺卿周通，进来扫视了一眼众人后，这才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委屈男子急忙往前走了一步，小声的说道“周大人有所不知，这位自称千牛卫的人私自闯入我大理寺监牢面见囚犯，所以下官才让人将其捉拿起来。” 周通点点头，盯着高义看了一眼“你是杨凡身边的那位将军？” 高义略有些差异，知道其是千牛卫的很多，但是知道其是杨凡身边的护卫的人却很好，既然能知道这些的必定是有些渊源的，所以客气的回到“不错，高某正是燕云侯身边的护卫，千牛卫郎将！” 周通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看了一眼被上锁的岳飞，若有所思的的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岳将军了吧？” 岳飞点点头。 “来人呐，给岳将军去除脚铐，将其安排到普通监牢中去。” “是！” 眼看着狱卒上前替岳飞去除脚铐，猥琐男急了，当即说道“大人，这不可啊，岳飞可是朝廷亲自下诏的案犯，您这么做不符合常理啊...... “常理？哼，张寺丞，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按照我大理寺的律法，如果对方有嫌疑而没有经过审讯过堂的话，就只是嫌疑人而已，何来的朝廷案犯，你这么做就不怕本官上报大理寺卿崔大人么！” 张寺丞吓的一哆嗦，急忙的后退两步陪笑到“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嗯，既然如此就将岳将军转移到普通牢房吧，要记得好生安排不带懈怠，明白了没有。” “是，大人！” 就在狱卒将岳飞提走时，高义安慰了一句“岳兄放心的待在里面，等我回去禀王贵将军后，想必大理寺监牢外会有千牛卫全天候守候你的，直到你出狱的那一天。 岳飞感激的抱拳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千牛卫的兄弟了。”说完话便跟着狱卒去了普通监牢。 见事情暂时了结束了，周通挥挥手对着属下说道“你们先退出去吧。” 张寺丞急忙弯腰称是，只是眼中却闪过一抹怨毒之色，等到众人退出去后，周通这才说道“高将军既然是杨凡的护卫，想必对杨凡的事情有所了解吧。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高义差异的问道“您是？” “朋友！” 高义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客气的说“周大人有所不知，我家侯爷如今正在东南平定倭寇，兴水军，提督东南事宜。” “这家伙，走到哪里都不消停，也罢，既然高将军办完了事，还是出去吧，毕竟这里是大理寺重地。知道的人太多并不好。至于岳将军你就放心吧，周某必定会竭尽全力的护佑的。” 高义赞同的点点头抱拳道”既然如此，岳飞事宜就拜托周大人了，告辞！” “告辞！” ......... 夜深，杨府内一片静寂，院落中偶尔会有几队巡逻的家丁挑着灯笼路过，而周围的暗处如果有武功高强的人会发现，至少隐藏着十几卫战力强悍的千牛卫，警惕的护卫着杨家。 卧房内白月一手推着摇篮，一边看着手中的书信，就在白天跟随丈夫的护卫送来了书信，看着心中关心的字句，白月心中非常的心疼，为了这个国家，自家的男人付出了太多，看似平清云淡的外表下，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无奈的叹息，可惜这一切自己都帮不上忙。 想到这里，白月看了一眼摇篮中光着小屁股睡觉的杨宝宝，暗叹了一声“儿啊，你注定是个享福的，一生下来就做到了别人要努力付出十几年，才能做到的六品官衔，可是你的爹爹却为了这个国家，远走家乡几千里之远，他是有苦闷在心里呀......唉..... 也许是梦到了可爱的狗狗，又或者是梦见了疼爱自己的母亲，撅着小嘴睡觉的杨宝宝，突然流下了一点口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胡乱的摸了几下，然后便又继续呼呼的睡了起来。 看着儿子白白胖胖的样子，再想到身在遥远的大海边的丈夫，白月原本白净的脸庞慢慢的滑落一颗泪珠，滴在了杨宝宝的小脚丫上，那一切思念排山倒海般袭来...... 第352章 小侯爷驾到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不知不觉中便稍纵即逝，犹如白驹过隙。岁月匆匆，仿佛昨日还是酷暑的盛夏，今天却已是落叶纷纷，枯寂的大理寺监牢内，突然走进来一队手按腰刀的衙役，在牢头的陪伴下来到岳飞的牢门前沉声命令道“岳飞跟我们走一趟吧” 哗啦....岳飞抬起那张憔悴的脸声音沙哑胡说“去哪？” “少废话，快跟我们走，大人已经在大堂上等着了。衙役不耐烦的说完后，便示意身旁的衙役去将其带走。 哗啦哗啦....腐朽的镣铐随着岳飞的每走一步便会发出嘶哑的碰撞声，一路上穿过长廊后众人便向大理寺府衙走去，而此刻的大堂上却格外的热闹，大理寺卿赵青岩坐在主位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在其旁边赫然还坐着一位双手拢在袖子里的官员，如果官职高一些的人在这里赫然就会发现此人正是副相张邦昌，只见其眯着个眼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老态龙钟的老人一般。 “大人，岳飞带到！” 过了没多久，大理寺少卿周通走进大堂内拱手禀报道。 赵青岩点点头正要说话，却不想原本眯着眼睛的张邦昌淡淡的嗯了一声“带进来吧！” 赵青岩皱了皱眉头，沉默的朝周通点点头示意将其带进来。 哗啦....... 哗啦........ 待岳飞带到大堂上后，直了直身体平静的看着堂上众人，不想岳飞的这种态度却激怒了站堂的张寺丞，当即厉声喝道“大胆罪犯岳飞！见到大人还不下跪不要命了么！” “哼，岳某堂堂七尺男儿焉能随意下跪！” “你....!” “好了张寺丞，大人还没有发话呢，你随意插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大理寺的规矩都吃进狗肚子里去了么！”周通淡淡的说完后，便朝赵青岩拱手回到“赵大人，万寿观使岳飞带到！” 赵青岩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通等人，这才淡淡的对着岳飞说”岳将军，有人举报你在太原任都统制时，不但私通金人而且常常谈论朝廷的不是，弄的你的岳家军只知道有岳飞却不知道有朝廷有皇上是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岳飞一心抗金报国，何来私通金人之说，如果岳飞私通了金人，焉能还会老实的回京受审？” “哼，你这是心存侥幸没人发现你的罪证，要不然你怎么能回来，赵大人你可要好好的审啊，绝不能放过一个金人的奸细。”坐在一旁的张邦昌突然开口说道。 赵青岩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张相的意思下官明白，可是这里是大理寺，自然要按照大理寺的规矩来，就不牢张相费心了。” ”你！...哼...张邦昌怒哼一声，甩了甩衣袖后便不再言语，他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敢跟朝廷的几位宰相作对。“ 等到张邦昌闭嘴后，赵青岩这才扫视了一眼岳飞，只见其一副浓眉大眼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奸细的样子，可偏偏就是这个武将，却牵动了朝廷中各方的势力，弄得自己夹在中间受这夹板子气，想想前几日被撤掉的工部侍郎，赵青岩暗叹了一声，哪面都得罪不起啊。 ”岳飞，本官问你，你是否对于上诉指控一概不承认？“ 岳飞直了直腰杆，镇静的说”正是！“ 赵青岩点点头，然后拍了一下堂木大喊道”来人呐，传证人秦桧！” “传秦桧....... 随着呐喊声穿了下去，一身官袍的秦桧恭敬的走了进来，先是向摆了摆衣衫然后才恭敬的说”下官御史秦桧，参见各位大人。” 赵青岩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淡淡的问道“据本官所知，在岳飞任都统制期间，你乃是监军可对？” “正是。 ”既然这样，你是否认为岳飞有通敌，弹劾朝政之嫌疑？” 弯下腰的秦桧身子一震，然后回道“下官并未有证据能证明岳飞通敌，但是其确实常常谈论朝政，与军中各级将领称兄道弟。”此话一落下，站在一边的周通倒吸一口冷气，这个秦桧还真是个两面派，既能保证岳飞被治罪，又为自己留下了一丝转圜的余地。 果然张邦昌闻言后，冷笑一声“按照大宋率武将不得结党营私，你不但做了，而且还批评朝政，虽然没有通敌，死罪可饶，但活罪却难逃，赵大人，您审吧，我想朝中诸位大人也想知道这次审判的结果。 听着张邦昌阴阳怪气的话，赵青岩心中一阵为难，这人分明是拿朝中重臣压迫自己，如果随便判个罪名的话，其很难满意，可是判重的话，外面那些来回走动的千牛卫代表的什么，他心里也很清楚。 长叹一口气后，赵青岩向周通问道“周通啊本官昨夜偶感风寒，这脑袋是越发的昏沉了，你怎么看这件案子。” “大人过于操劳，理应好好休息才是，这件案子依下官来看，并无什么大的罪过，只不过是军中的粗汉喝了点酒水没个把门而已，斥责一番放了就是，犯不着大动干戈。” 赵青岩也是这么觉得的，这分明就是没事找事啊，可是要是这么判了，宰相那边根本没法交代，果然顺着目光看过去，张邦昌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呦，案情还没审完呐？”一个声音从门外远远的传过来。 周通心中一震暗道他怎么来了，这下恐怕要麻烦了，果然赵青岩等一众官员纷纷离座走下来施礼道“下官等见过李相。” 李邦彦嗯了一声后，便随意的坐了下来“你们继续吧，我就是旁听一会而已。” 赵青岩脸色难看的点点头后，便坐了回去，心中暗道这岳飞怕是不能善了了。 看着下面的岳飞，赵青岩缓缓的拿起堂木说道“此件案情已然明了，既然如此本官就判...... 小侯爷驾到！.... 就在赵青岩要宣判的时候，突然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小侯爷驾到，吓的赵青岩把话咽了下去，暗道今天是怎么了。 “哪个小侯爷？”为何本相不熟悉啊，李邦彦坐在那里淡淡的说了一句，心中也是纳闷不已，哪个小侯爷架子这么大，敢在自己面前摆谱？ 等到大门口出现人影时，众人大跌眼镜，这是谁啊，怎么没见过呢，不过李邦彦却是略感吃惊，暗道她怎么来了。” ps....一首张宇的《给你们》送给那个爱的你，天涯路远，要记得幸福,,,作曲:张宇 作词:十一郎 他将是你的新郎 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 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紧密相关 福和祸都要同当 她将是你的新娘 她是别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 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顾对待 苦或喜都要同享 一定是特别的缘份 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 他多爱你几分 你多还他几分 找辛福的可能 从此不再是一个人 要处处时时想着念的都是我们 你付出了几分 爱就圆满了几分 一定是特别的缘份 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 他多爱你几分 你多还他几分 找辛福的可能 从此不再是一个人 要处处时时想着念的都是我们 你付出了几分 爱就圆满了几分 他将是你的新郎 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 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紧密相关 福和祸都要同当 第353章 开封府尹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身白色儒裙的妇人抱着一个胖孩子优雅的走进大堂，而其怀中的胖娃娃则是瞪着好奇的大眼睛注视着这帮长着毛毛的怪物，仿佛要比家中的那些苍老许多。 妇人抱着孩子扫视了一眼戴着枷锁的岳飞后，才客气的朝李邦彦福了一礼，“民妇杨白氏见过李伯伯以及堂上诸位大人。” 李邦彦愣了一下，然后才笑眯眯的说道“护国夫人不必多礼，你不在家养育杨家小子跑大理寺来做什么，天气凉了快快回去吧，这里审案呢” “嗯，多谢李伯伯关心，晚辈知道官府的规矩，女人不得干政，不过今天却是小儿杨宝宝代表他父亲前来听案，说是满朝的勋贵都想知道大理寺到底是怎么审案的。” 李邦彦一介宰相自然不能和一位女子计较，闻言只好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在言语，心中却很是感叹白氏的机遇，听小道消息说是一位青楼女子出身，没想到却嫁对了人直接变成了从二品的护国夫人，满朝上下无不要客气三分。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白月怀中的杨宝宝突然蹬了蹬小腿，咿咿呀呀的指着赵青岩手中的堂木，看那意思分明就是想要玩耍。 看着怀中顽皮的儿子，白月轻轻的拍了拍其小屁股说道“老实点，今天你是代表着你父亲来这里听案的，不许对这位大人无礼，说着说着便朝大堂上的赵青岩微微一笑。 “无妨无妨，来人啊，给护国夫人搬把椅子来。”赵青岩尴尬的说道。 “多谢大人，还请您审案吧。” 等到白月坐下后，赵青岩将手中的堂木放了下去，心中一阵阵为难，这可到好一个武将的事情居然牵出这么多人来，这可如何是好啊，唉...这一刻赵青岩想起了远方的老师种师道，暗道要是老师在这里该怎么判呢。 随着赵青岩沉默下去，大堂上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咳咳，最近的天气有些凉了，老夫这把老骨头有些吃不消了，还是赵大人年轻啊，看来以后还可以加加担子嘛，。”突然坐在首位的李邦彦淡淡的说了一句。 其他人闻言眼睛一亮，大家都是官场中人，宰相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着特别的含义的，绝不会闲的说些废话，果然赵青岩听了后当即站起来向李邦彦拱手说道“多谢李相！” “嗯。” 赵青岩坐下后，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原本还想做个墙头草糊弄一下也就算了，可是如今形式比人强，说不得只能选队伍了，当即一拍堂木大声说道“岳飞，你罔顾朝廷对你的一番信任，私自议论朝政，可知罪？” 岳飞暗叹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当即傲然的挺起了胸膛“岳某不知所犯何罪！” “啪！放肆！” 这一刻赵青岩心中的怒火已经熊熊的燃烧起来，受两头气也就罢了，谁让人家都是高官得罪不起呢，可你一个小小的武将也敢给本官脸色看，当即怒哼了一声“来人呐，用刑！” “是！” 几个大理寺衙役得到命令后，立即拿出来了刑具就要给岳飞上刑，却不想在这个时候白月看了一眼怀中的儿子，柔声说道“高义，你们大人的命令你们已经看到了，照办吧。” 高义闻言对着笑呵呵的杨宝宝说“末将遵命！”说着话的功夫，突然从外面传来吵闹声，赵青岩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突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衙役慌张的喊道“大人不好了....千牛卫闯进来了，属下拦不住。” 赵青岩等一众官员闻言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白月问道“杨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大理寺乃朝廷司法重地，焉能如此胡闹！” “赵大人误会了，民妇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切都是我夫君的命令，您要问就问他去吧。 ”你...... 赵青岩气极，想要说两句狠话却又不敢只好怒哼一声，甩了一下衣袖命令道“周通，你立即命令大理寺所有衙役将千牛卫驱逐出去，不得有误。” 周通正要抱拳应命，而之前跑进来的那个衙役却尴尬的说“不用了大人，除了属下进来了，其他兄弟都躺在了外边。” “什么？” “赵大人不必误会，贵寺的衙役有些不太友好，我们千牛卫跟他们讲了讲道理，没什么大事，还望大人放心。”一声沉厚的声音随着主人传了进来。 赵青岩一见此人眼睛顿时闪过一抹精光，“刘贵！”心中着实有些郁闷，没想到把这座凶神也请了过来，据传说千牛卫刚刚组建时还不怎么样，也没引起别人的注视，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千牛卫却成为一支庞大的隐匿性力量，如果说千牛卫上将军杨凡还算比较好打交道的话，那这个千牛卫中郎将刘贵就不是那么好打发了。 据说有位官员在青楼不小心得罪了千牛卫，结果这位千牛卫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你的那位小妾十天前刚刚给你生了个儿子吧。” 这位官员大吃一惊，要知道他这位小妾也只是老家那边的人，就连生了儿子也是两天前刚知道，一句话顿时吓的这位官员急忙赔了不是，连夜回家收拾行李第二天就递上了辞呈回家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这件事被泄露出来后，满朝震惊，大家谁每个秘密，要是都被千牛卫知道了这还了得，当即纷纷上奏折弹劾千牛卫逾越，结果却被宋徽宗一句轻飘飘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就给挡了回去。 从此以后千牛卫的凶名就彻底的传遍了大宋，甚至有了小儿止哭的功能，这帮人不但战力强悍之极，而且已经渐渐发展为隐性力量了，满朝文武保不准谁家的护院下人啥的就有千牛卫的人存在。 “赵大人好眼力，下官就是千牛卫中郎将刘贵，见过李相以及各位大人....... 李邦彦头部抬眼不睁的嗯了一声“你一个小小的千牛卫中郎将来大理寺干什么，而且还干出了这等围攻大理寺的事，不怕皇上惩罚你们么，哼！ 刘贵陪着笑脸回到“李相有所不知，据千牛卫档案记载，岳飞乃是朝廷武官千牛备身，所以一旦岳飞有任何问题都要交给千牛卫来审理，就不劳烦大理寺了，来人呐，将岳飞带回千牛卫。 刹那间两位千年卫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岳飞所带的镣铐，刷的一声拔出千牛刀砍在了镣铐上，结果锈迹斑斑的镣铐便被砍断了，吓的两个衙役后退了好几步，暗惊千牛刀如果锋利无比。 就在岳飞要被带走的时候，张邦昌却嘿嘿冷笑一声“早就算到千牛卫会横插一手了，捧日军何在？，给我将这帮千年卫拿下。”随着张邦昌的一声大喊刹那间原本寂静的大理寺顿时响起了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双方便开始紧张的对持起来。 高义发现白月有些不安，低下头安慰了一句“夫人不必紧张，当年千牛卫以八百对两万金人尚且无人匹敌，今日区区几千捧日军自然不再话下，不料这话却被张邦昌听了去冷笑一声”那是千牛卫的精锐吧，如今的千牛卫可没那份能耐吧。“ 刘贵脸色一变冷哼一声“千牛卫内案，除了圣上别人无权插手，否则当以阻挠办案论处。来人呐将岳飞带走，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张邦昌也不甘示弱的怒哼一声“捧日军何在，如果千牛卫敢私自带走犯人同样格杀勿论！》” 刹那间双方大战一触即发，赵青岩脸色苍白的瘫坐了下来暗道“这回完了。”不想就在这时，突然外面再次传来一声唱名“东宫太子兼任开封府尹驾到！...... 第354章 回了汤阴 大堂内众人闻言大吃一惊赶忙站起来施礼“见过太子殿下。” 赵恒挥挥手”众为大人不必多礼，孤这次就是来看看而已，”说着话的功夫来到白月面前微微一笑，逗了逗光着小屁股的杨宝宝，“杨凡这个家伙打发这么可爱的儿子来做甚，是不是呀杨宝宝大人？” 白氏淡淡一笑客气的开口说“太子殿下错过我家夫君了，据信中所说他此刻正在大海边打渔呢。” “唉....苦了杨兄了。”一说道杨凡，赵恒心中就是一阵阵的愧疚，并且心中执着的认为要是当初自己站出来说两句话，杨凡不也至于去那么远的地方避风头。 可能是杨宝宝对赵恒那双大手不太满意，咿咿呀呀的叫了两声后，便费劲的扭了扭小屁股，好不让赵恒摸到，结果乐的赵恒等人哈哈大笑，纷纷夸这个胖孩子有脾气。 待和李邦彦等人寒暄一番后，赵恒这才皱着眉头看着刘贵说“刘大人，千牛卫私自闯入大理寺执法你认为可妥当？”自从在开封府尹这个位置上锻炼了一番后，赵恒身上的气质已渐渐的发生了变化。 “回太子殿下，末将知罪。” 赵恒点点头“既然知罪回去后领取三十军棍吧，还不把千牛卫撤回去？” “这.....? 刘贵为难的看了一眼岳飞，这才抱拳称是。 等到千牛卫陆续撤出去后，赵恒这才转过头对着张邦昌说”张相好歹也是朝廷副宰，怎么能如此的不识大局，私自调动京师禁军可有知会枢密院与三衙？ “这...... 张邦昌瞬间就猫下了冷汗，按照正常的规矩调动京师禁军是要枢密院发令，然后三衙才能出兵的，结果自己一时疏忽，仗着禁军指挥使是自己的亲信就私自调集了过来。 赵恒虽然不是皇帝，但是身为皇家太子自然反感这种朝廷重臣私自握权的行为，尤其是官位越重的人，想到此处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顺带着连李邦彦也反感起来。 “既然张相没有相关的调兵手续那就让禁军撤回去吧，如何？” “太子殿下说的是...说的是.....下官这就办。”等到张邦昌出去后，李邦彦这才幽幽的说道“太子殿下这次的事情是老臣处置不周，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赵恒心中冷笑一声，不过嘴上却含笑“李相说的哪里话，身为朝廷重臣，父皇以及朝廷还要拜托李相呢。” 李邦彦也不知道信没信，摸了摸胡子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老臣就先告退了。” “李相慢走！” 等到李邦彦走了后，赵恒这才松了一口气，面对一朝重臣心中还是有些压力的，不过心中也对李邦彦充满了不满，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赵恒这才走到岳飞面前含笑说道“岳将军辛苦了，当日太原一战，孤就在那里，心中着实佩服不已，赵大人还不赶快给岳将军松绑！” 赵青岩心中着实震惊，没想到太子居然认识这个岳飞，而且看其关系好像还很好的样子，当即命令人给岳飞卸掉镣铐，等到镣铐卸掉后，岳飞这才艰难的抱拳“谢太子殿下。” “呵呵，不必多礼，要不是杨凡那家伙给我送信，恐怕我还不知道你这位勇猛的将军深陷牢狱呢，只是不知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末将现在已经被解除兵权，如果没事的话想要回趟汤阴老家看望一下年迈的娘亲以及妻子孩儿，还望太子殿下恩准。 赵恒见岳飞的确是有些思念家乡了，想了一下后说“既然如此，就先回去看看吧，待来日有机会在回来。” “多谢太子殿下.... 岳飞抱拳谢过后，这才来到白月的身边就要称谢，却被白月制止了，”我家夫君在时常听到他说岳将军乃是大宋难得的将才，所以岳将军不必灰心，回去后休息一段时间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您呢。 岳飞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白月后，转过目光看向了正在等着大眼看自己的杨宝宝身上，想要伸手摸摸却发现自己的手有些粗糙，只好尴尬的收回手说了一句“大人乃是当世之人杰，有其父必然会有其子，小家伙快快长大吧。” 白月怀中的杨宝宝咧着嘴啊啊了几声，伸出白嫩的小手朝岳飞摸去，弄的一边的赵恒直说偏心，几人短暂的交谈后，岳飞便告辞回了老家，而白月则抱着孩子进了宫，就在刚才赵恒说了一句“皇后有请护国夫人。” 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去看站在角落里的秦桧一眼，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秦桧这才神色不定的离开了大理寺，看着秦桧的背影，赵青岩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周通，他们都走了？” 周通默默的点点头“都走了》’ 赵青岩长叹一声”那就好。”说着便两眼一闭软软的倒了下去，吓的周通急忙大喊“不好了，赵大人病倒了，快来人呐......... ........ 碧海蓝天，艳阳高照的大海上，一艘威武的战舰上，炮口林立战旗飘扬，百余名水兵分布在各自的岗位上，认真的操作着这首泉州号战舰，而此刻岸上则沾满了一众官员，以及士兵。 “大人的这艘战舰真乃庞然大物也，要比我大宋最大的战舰还要大上几倍，只是那些黑粗的铁管子是干什么的？”一身绯红官袍的吴孝堂问道。 杨凡感受着猛烈的海风大声笑道“等一会吴大人就会明白泉州号的威力了。”说完话便示意岸上的令旗兵发出演习的命令，得到命令后令旗兵迅速的打出了出击的旗语。 刹那间原本还停泊在原处的泉州号瞬间动了起来，其航行速度明显要比快船快了多倍，待到战舰航行了一圈后，令旗兵再次打出了一套演习攻击的命令。 泉州号得到命令后，迅速向远处的靶船航去，待离只有几里的时候，突然泉州号上发出一声巨响，而靶船却什么事都没有，就在岸上的众位官员疑惑时，只见移动中的泉州号突然嘭嘭嘭....发出多发炮弹射向巨大的福船靶。 “轰隆..... 原本还巨大无比的福船瞬间爆发出数声巨响，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吓的岸上的众位官员大吃一惊，还没看清是什么玩意呢，船就沉了？”那可是威武无敌的大福船啊，就是用刀斧砍也要砍上半天吧。 “大人....这？ 第三百五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 “众位大人有所不知，此乃我大宋最新研制出来的四寸（100毫米）口径火炮，只要命中对方舰船，下场只有去海底喂鱼，更何况此船不但安装了一门主炮，更是在两侧安装了四门三寸（75毫米）口径的副炮，还有十六副强大的三弓床弩作为补充，想必是可以在海上横着走了。 ”嗤.....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哪里是战舰分明就是阎王爷的催命帖啊，让谁三更死，绝活不过五更天，“大人，既然此舰如此厉害，不知在海里能抗多大的风浪？” 这个....抗多大的风浪杨凡还真是不知道，想到后世的八千吨级可以轻松的扛过十二级，自己的这个百吨级怎么也能扛过六七级吧，想到此处略有些心虚的说道“这个还需要海试一段时间才知道，不过平常遇见的风浪天气还是可以避免的，等到第二艘福州号下水后，本官自会驾驶这两艘战舰试一试的。 吴孝堂含笑称是，心中恨不得自己也能有一艘，可是一想到那可怕的军费就打了退堂鼓，这玩意厉害是厉害，但是吞金子的速度也不慢啊，非一般人所能造的起的，也只有这个败家的侯爷才能干出这事来。 令旗兵连续作了多套的战术命令后，泉州号终于结束了各种武器的实验，开始缓缓的停靠在了码头，待水兵将绳缆固定在码头上后，老白以及两位副指挥使这才走下船，单膝跪地说”启禀侯爷，战舰各项武器试验一切正常，只是战舰上的那个新奇的茅坑，弟兄们都说用不惯，平日里都是脱了裤子就解决的事，结果非要坐在那个叫啥马桶的地方解决，弟兄们非常的不习惯。 杨凡脸色一黑，气的踢了老白一脚指着其骂“你们都是正经的水兵，切记任何时候都要遵守水兵纪律，你们可以站着尿难道还能站在船边解决大号吗？ 老白闻言老脸一红，他们之前毕竟是旱鸭子，哪里体验过水上的长时间生活，结果这一下就闹出了笑话，有的水兵第一次开船比较紧张，还真是蹲在船边解决的大号，为这差点没掉到水里去。 “是，下官遵命！” 杨凡并非是故意为难这帮水兵，而是长久的海上生活，必定会缺少各种人体维生素，身体的抗性也会随之下降，如果这个时候船上的卫生在差些，那么很有可能会有人因此而死。 “还有没有别的难处？” 老白想了一下说道“回大人，泉州舰定员共二百五十人，水军都头一名，副都头两名，队长五名，副队长十名，水兵两百三十二名，舰上的水兵舱好像过于狭小了，而且还是上下铺的。 杨凡点点头说“这两点分常重要，军舰的伙食不能顿顿光吃肉，还要吃些蔬菜以及一些淡水，也好能我们的将士更好的适应海上生活，至于船舱狭小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甲板上大部分都是安装了武器，而船舱除了休息和吃饭的地方外，也都是储藏了食物水以及弹药，地方实在是不够用。这样吧，只能借用一艘福州加以改造后，用来作为补给舰使用，你们看这样可好？” 老白等水兵营将领当即抱拳称是，“大人此策实乃上策，这样一来我们东海舰队就能更长久的待在海上了。 杨凡笑着点点头看向吴孝堂。 ”下官定会尽快找来一艘福船以供侯爷使用。” ........... 夜深,,,,,微弱的烛光随着夜风而四处摇摆，发出噼哩啪啦的燃烧声。 ”大人起风了，卑职为您关上窗户吧。”李元芳端着一碗面条走进来关心的说道。 杨凡放下笔揉了揉脑袋，“是啊说起风就起风了，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啊....咳咳...... 李元芳一惊，放下面条担忧的问”大人您的身体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卑职去找几个大夫为您诊断一番？”一直以来大人的身体就是不太好，没想到在这东南之地又咳嗽上了。 “咳咳...不要紧，我没那么金贵，只是有些不适应福州这边的气温而已，一会睡上一觉就好了，对了京师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李元芳见大人的确是生病了，暗自打定主意明天不管大人同意不同意，一定要找个大夫来看看，见大人问起京师的事情，当即有些疑惑的说道“岳飞已经被无罪释放，回了汤阴老家，另外千牛卫来报说京师似乎有些不正常，皇上整日沉迷一个叫李师师的女子，已经多日不上朝了，现如今是太子这位开封府尹监国，而北关之地的金人再次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只是这次他们似乎在准备什么，暂时还没有太大的动静。 杨凡点点头，披了一件衣服来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色叹息了一声“岳飞早晚还是要启用的，倒时候时机到了自然会让其东山再起，而金人南下也是可以预料的事情，最让我担心的还是京师啊，唉，现如今大宋已经是风云飘摇了，还是少些折腾吧......... 望着大人的背影，李元芳有那么一瞬间发现苍老了许多，谁能想到像一位老人发出叹息的，会是白天那个鲜衣怒马春风得意的侯爷呢，原来侯爷也会有有心的时候...... 第356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二) 建康元年九月，连日来的大雨夹杂着冰冷的海风席卷福州各地，泥泞的中军大帐内传来一声声剧烈的咳嗽声，年迈的老大夫眉毛凝重的把过脉后，想了一下措辞“各位将军有所不知，这位大人的脉象低沉而迟缓，乃是心郁之疾，在加上连日来的天气变化无常，才导致的风邪入侵内里，如果不加以修养身体的话，恐怕会更加的严重啊。 李元芳一惊，大人的身体不好他是知道的，没想到在东南之地病倒了，当即客气的问”老先生，不知可有良方救治我家大人？” “这位将军放心，只要每天熬上一碗姜汤，外加老夫开的药即可，不过七天之内还是应该注意静养，否则风寒之症不但不会痊愈，反而会更加的严重。 大帐内众水军官员闻言顿时心中一松，只要背后的大山不倒，就不会出现军心动摇的情况，李元芳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当即客气的抱拳”既然如此还望老先生开方子吧，我让人随您去取药。“ 老大夫抚须点头。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此刻的杨凡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不但鼻塞而且还有些发冷，心里暗叹一声，这简直就是一年一回啊，等回去的时候是该找个名医好好调理一下了，不然这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轰隆隆.... 随着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风雨声也越发的凄厉起来，就在这时突然大营上空传来一声咔嚓的霹雷声，吓得大帐内的众人一哆嗦，李元芳见大人有些难受便轻声说道“大人放心，卑职已经命人去取药了，一会就会回来了。” 强忍着浑身滚烫的身体，杨凡强自开口说道“战舰可有靠港？水兵可有安顿下来？” 站在下侧的老白闻言说道“大人放心，泉州号与福州号两艘战舰已经靠港绑上了绳缆，至于湄洲号补给舰则停靠在潭头镇码头，一切都已安排完毕。” 杨凡嗯了一声，便将身子蜷缩在被窝里，眯上了眼睛.... 其他人一见大人疲乏了，纷纷自觉的退出了大帐，只留下李元芳一个护卫负责照看睡着的杨凡，随着烛光的不断摇曳，帐篷外的大雨敲击在帐篷上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 听着外边哗哗哗的大雨声，李元芳暗叹了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而此时的福州府衙外，除了两名守在门口屋檐下的衙役外便再无声息，就在这时昏暗的雨幕下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生，待十余铁骑来到府衙外后，突然猛的一拽缰绳，大喝一声“福州知府何在？”说完话后便纷纷下马来到府前准备扣门。 两名衙役一见来人打扮，急忙的打开了府衙大门，急声说“急使请进，大人在后堂。” 原来这些人各个背插着九道令旗，一定是朝廷的特使到了，等众人疾步来到大堂后，那边得到消息的吴孝堂也正好披着衣服来到了大堂，一见来人顿时心中一沉，朝廷出事了！ “福州知府何在？” 吴孝堂沉声说道“本官就是。” 见正主找到了，京师特使立即从背后的匣盒中拿出圣旨念叨“福州知府吴孝堂接旨！” “臣接旨！ 待吴孝堂跪下后，京师特使立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乱再起，特命福建之秋税提前押解京师，不得有误，钦此！” 吴孝堂暗叫一声苦也，这要比往年提前了两个月，现如今正是秋黄不接之际，去哪里征收那么多税银去，就在吴孝堂愣神的功夫，特使的声音响起来“|吴知府接旨吧。” “臣接旨！...... 待吴孝堂站起来后，特使当即问道“不知吴大人可否知道燕云侯位置所在？” “这个，特使有所不知，自从月前东海舰队水兵大营，已经移往福州港外的大营了，燕云侯就在那里。 特使得知消息后，当即拱拱手”告辞！”便带着人退了出去，直奔水兵大营的方向而去。 猛烈的风雨声湮没了一切声音，大营内的帐篷彼此林立，除了身穿蓑衣的巡逻岗哨外，大部分水兵则躺在床铺上休息，连日来的训练终于让他们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就在这时巡逻的水兵发现了不远处的十几人，见其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的向这边走来，当即大喝一声“来人何人！”刹那间十几名巡逻的水兵纷纷将长矛对准了来人。 来人也不想弄出误会，待靠近后才抱拳大喊道“京师特使，前来传信烟云侯，还望通禀。” 负责巡逻的队长当即命人严加看管后，便去向指挥使大人禀报，得到消息的老白冒着大雨来到中军大帐外，发现大帐外赫然战着十几名老兄弟，当即小声的对着老邢说道“大人还在睡觉吗？” 老邢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嗯了一声“大人刚吃过药，刚刚睡过去，怎么了？” “没怎么，大营外来了十余名特使，说是京师来的，有事要告知大帅。” 不料老邢冷哼一声，“大人如今尚在发烧中，别说是京师特使来了，就是皇上来了，也不能见。”全军上下除了大人的安慰外，并不关心别的。 老白闻言一愣，看了看四周小声的问道“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将其安顿下来，等大人醒了再说。” 老白一见只能老邢这样，也之能如此了，当即转身去了大营门口......什么？烟云侯病倒发烧了？”特使头子诧异的问道。 “不错，我家大人刚刚服药睡下，还望各位特使先安顿下来，待大人明日醒来后再说。” 几名特使为难的互相看了一眼后，也之能暗叹一声，跟着水兵去了帐篷休息。 ...... 昏沉的黑暗中，杨凡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随着一身的闷汗流出来，只感觉身子轻松了许多，只是脑袋中的那种昏沉还是特别的严重，幸好身子没那么冷了，打量了一眼四周，烛光下李元芳正盘腿打坐呢，看那样子是睡过去了，只是外面的风雨声还是有些嘈杂，弄得杨凡心烦意乱的。 杨凡估计时间可能已经过了丑时了，翻了个身后便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357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三 人总是健忘的，所以在梦中与那些活过来的兄弟喝酒时，杨凡总是要愧疚的多喝几杯，也好让自己好受一点，时间可以冲淡很多东西，却冲不淡那些一个个倒在血泊中鲜活的生命。 有的时候杨凡甚至还在想，他们要是还活着也该成家立业儿孙满堂了吧，可是世上终究还是没有卖后悔药的，死了就是死了，化为一坛坛骨灰安静的躺在地下，静静的看着这个世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更何况是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每天与我们朝夕相见的人，也许就会在某个阳光温热的下午，永远的离开我们的身边，而那些在一起笑闹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杨凡一直认为自己身为帝国的侯爵，本应该有着超脱凡俗的理智，可是每每想到这些，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悲伤而泪流满面。 “大人，您醒了？” 温和的声音在床边响起，仿佛一道明亮的阳光将杨凡从那个蔓延悲伤的世界里解脱了出来。当漫无聚焦的眼神渐渐落到李元芳的身上时，李元芳顿时松了一口气，“快来人伺候大人洗漱吃饭。” 几个丫鬟端水的端水，洗脸的洗脸，等到将米粥要喂进杨凡的嘴里时，却被杨凡制止了，沙哑的嗓子咳嗽了几声说“不要紧，扶我坐起来，我自己能吃。” 当小米粥进入胃中时，杨凡才感觉到发软的身子有了一点力量，不用想此刻的自己一定是嘴唇干瘪，脸色苍白，就着碗里的小咸菜吃了一碗粥后，才让丫鬟端了出去。 “元芳，不要告诉我丫鬟是你带进军营中的。” “大人多想了，这几个丫鬟只是福州知府为了照顾大人暂借过来的，等大人病情好些了后再还回去。另外......另外... 另外什么？“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还撑得住。”杨凡勉强笑了笑说道。 李元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大人，下定决心后抱拳说“大人，昨夜朝廷特使赶到了军营，说是朝廷有急令，被下官安排在了营中休息，等待大人醒来。” “急令？罢了，让他们进来吧。” 李元芳领命而去后，不一会帐外便想起唱名声“卑职朝廷特使，有令要传达与侯爷！” “进来吧。” “是！” 等到一身插满令旗的特使进来后，当即拱手说道“卑职参见侯爷！” 杨凡坐在床上扫视了一眼特使，客气的回答“特使不必多礼，请恕本侯有病在身，就不站起来了。特使请坐吧。” 特使从进来后就发现烟云侯的脸色不对，一脸的病容，因此也就相信了其说辞，闻言拱手说道“实不相瞒，卑职此次前来，乃是因为北方金人再度起兵南下了，而且攻势极为猛烈，我大宋损失惨重，因此皇上特命卑职等人前来传旨福建路，再顺便向燕云侯传达口谕。 杨凡一愣，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身边的李元芳急忙的过来拍了拍大人的后背，然后丫鬟小心翼翼的端来了茶水，待杨凡喝过水后，才感觉胸腔不那么难受了，当即问道”什么口谕！“ 特使当即站起来念道“皇上口谕，北金南下，爱卿速速回京商讨对策！” 杨凡两眼一闭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只感觉一阵阵的无力感传来，历史上的金人第二次南下，可以说无比的猛烈，如果早早的布局的话，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是事到如今朝廷越发的腐朽，而金人却越发的壮大，对于结局已经是可以预料的了。 “本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皇城司的人吧。” 特使一愣，拱拱手“侯爷好眼力！” 杨凡苦笑一声“算不得什么，你们先回京复命去吧，我稍后自由主张。”不料站着的几名特使却拒绝了“侯爷有所不知，皇上特命卑职跟随在侯爷身边听命，所以卑职自然会与侯爷一起行动。” 李元芳脸色一变，想要说什么却被杨凡阻止了，“你叫什么名字? 廖天丁！” 杨凡点点头“你先先去吧，等本侯有事时在召唤你等。” 廖天丁拱拱手便退了出去，等到人走了后，李元芳才说道“大人，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如今正是内忧外患之际，摆明是不信任您嘛。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如今金人南下，恐怕朝廷已经慌了，像这样的皇城卫恐怕已经奔向四面八方了，唉，继续这样恐怕要出大事啊，不行，元芳立即召集将士们集合队伍，咱们北反...咳咳...咳.... 李元芳大吃一惊，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行，大人，您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如今北反千里迢迢的，恐怕您会吃不消啊，倒时候回去末将如何向老太爷老夫人交代。” “轰隆隆.....咔..... 就在这时，原本就阴沉的天空，突然传来几声沉闷的雷声，再次响起哗哗响的瓢泼大雨，一时间帐篷外风雨加交，天地变色。 杨凡苦笑一声，”罢了，等暴雨停了再说吧。“说着便在李元芳的搀扶下躺在了床上.... 一场秋雨一场凉，连日来的大雨终于让气温凉了下来，虽然天空依旧阴沉无比，但是终于停了下来，而这几天中廖天丁每天都会来问什么时候出发，最后被烦的不行的千牛卫挡在了帐篷外。 经过多日的休养杨凡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不过心里实在是挂念北方的战事，只好命令东海舰队马上集结，命令一下，只见各营的水兵迅速集合，然后开始蹬向各自的战舰集结待命。 仅仅半天的功夫，三艘军舰便全部集结于大海之边，望着周围来送行的福建官员，杨凡客气的拱拱手”剩下的战舰就拜托各位帮我暂代保管了。“ 吴孝堂等一众大员纷纷拱手“此去北上路途遥远，燕云候要保重啊。” “保重！” 等到杨凡登上福州号旗舰后，战舰上迅速传出“方向东北，起航！......呜呜呜....... 站在缓慢启动的甲板上，杨凡强忍着海风朝码头上的百官挥了挥手后，便回了船舱，虽然没吹多大一会的海风，不过还是流下了鼻涕，没办法，谁让病还没好利索。 “大人，三艘战舰已全部处于航行中，预计再有十日就会到达齐州港（山东青岛港口），之后我们还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到达京师。”老白指着地图说道。 不料杨凡却摇摇头“不，我们的目的是直达辽东半岛！” 第358章 开封保卫战(一) 十月汴梁....报！........一声急报打破了朝堂上的宁静，只见背后插满十三道令旗的斥候疾步跪倒在地禀报道“启禀皇上，雁门关沦陷，金人五万大军已经包围了太原。” “哗！.... 百官顿时大惊，没想到金人来势如此凶猛，坐在龙椅上的宋徽宗急忙问道“童贯呢？晋绥军呢？” 斥候犹豫了一下，便再次开口回答“回皇上，童太尉已率领残部退出了太原，现如今正在回京的路上，目前太原剩下知府张孝纯等人顽强抵抗。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有吴敏李纲等数位大臣弹劾童贯失土之责，听着下面嘈杂的声音，宋徽宗双手青筋直冒的抓着龙椅，恨不得杀了童贯这个废物。 也许是上天对大宋的惩罚还没有结束，就在朝堂议论不休的时候，黄河以北的中山府、河间府等大片领土同样失守了，金人再次围困了真定府，并分兵两路直奔青州，大名而来，看其架势分明是想直接度过黄河包围京师。 这一次宋徽宗等人终于慌了，从金人宣战至今到重镇沦陷，仅仅只用了几天的功夫，看目前的态势金人想要度过黄河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一时间开始茫然无措起来。 朝堂上站班的李邦彦当即站出来启奏“皇上，如今金人南下势头猛烈，我们应该早早的做好预防啊。” 李邦彦的一句话，瞬间让宋徽宗回了魂，急忙的说”对对，爱卿说的有理，不知有何策略啊？” “回皇上，金人如今锋芒毕露，我大宋自然要暂避一时，一方面朝廷可派出议和的大臣与金人商议和谈之事，另一方面为了我大宋的根基，还望皇上保重龙体南迁江南之地。 ”哗..... 李邦彦一说完，瞬间引爆了朝堂的沉默，顿时数位大臣站出来反对，“皇上乃一国之君，自然有守卫京师为天下做表率职责，怎能如此轻易的南下，这岂不是动摇我大宋军民之心？” 李邦彦冷笑一声“李纲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如今国家危难之际，自然要先保证皇上的安全，如今京师已非安全之地，皇上自然要南迁，等待他日收复国土之际在回来主持大局也不迟啊。” 宋徽宗其实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如今的开封已经不安全了，自然要去南方避避风头，可是一看那些反对的大臣，顿时心中感到一阵为难，毕竟自己是皇帝，带头跑路怎么的都说不过去。 “行了，此事容后再议吧，还是先派人与金人议和摸摸他们的态度才是真的，不知道哪位爱卿愿意前去啊？” “这....... 喧闹的朝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位官员低下了头颅，心中各自冷笑“开什么玩笑，这种吃力不讨好，还容易丢掉小命的事情傻子才愿意干呢。 宋徽宗看了一眼那些低下头的大臣，脸色渐渐潮红起来，狠狠的拍了一下龙椅大怒”怎么，国家危难之际，就没人愿意为国分忧么？” “父皇，儿臣不才，愿意出使金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是年轻的康王，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人顶上去了，顿时滚滚的赞美声向康王卷去，弄得赵构还有些不好意思。 站在赵构旁边的赵恒瞬间脸色变了，心中不仅为弟弟担忧，同时也为自己的懦弱后悔，就在这时一脸欣慰的宋徽宗说话了“康儿不得胡闹，还不快退下。 不料赵构非常倔强的拱手”父皇，儿臣身为大宋皇子，理当为父皇分忧，只是希望父皇能少一些忧愁，还望父皇恩准！“ 宋徽宗老怀欣慰的叹口气，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好硬着心肠点了点头“也罢，就由你代表朝廷出使金营吧，只是要记得凡事要小心些。 ”多谢父皇！” 等到事情商议的差不多的时候，朝会终于在一片凝重中散了，李邦彦白时中等人刚刚要退去，却被粮食成拦了下来“请诸位大人随我去御书房面见圣上。 ”朕老了，繁重的朝政越发的让朕吃不消了，不知几位爱卿以为如何啊？”宋徽宗瞥了一眼几位大臣叹口气说道。 李邦彦哪里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当即站出来拱手“皇上理应保重身子才是，依臣看不如去江南调养一段时间如何？至于繁重的国事可以交给太子殿下处理，这样对于皇上和太子都算不错。” 李邦彦说出这话，几位大臣并不奇怪，这话要是放在平时早就被皇上砍了脑袋，但是今时已不同往日，在今人的铁蹄之下，皇上早就无心当这个皇帝了，只想甩掉这个包袱难逃活命。 果然如众人所料，宋徽宗听了此话并没有生气，反而欣慰的摸着胡子点点头“唉，如今国事艰难，朕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倒是难为了恒儿了，也罢，你等这就拟旨将皇位传于恒儿吧。” “皇上圣明！...... 东宫太子府内，赵恒此刻正搂着太子妃呼呼的大睡，不料突然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了，当即不耐烦的对着外面喊道”什么事啊这么吵？”守门的太监有些慌张的说道“太子爷快起来吧，皇上来圣旨了，李相在外等着呢？” 赵恒心中一沉，与太子妃两人互相看了看后，这才急忙的穿起衣服走出了门。只见院外来了大批的卫士，而李邦彦则手捧着圣旨含笑的看着自己，“李相这是？” 李邦彦笑着点点头“太子请听旨意吧。” “儿臣接旨！ 等到赵恒跪下后，李邦彦才缓缓的打开圣旨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事艰难，朕深感忧虑，奈何身体日渐病危，故此将皇位传于太子赵恒，望汝不负所托，振兴大宋，钦此！...... 赵恒愣住了，李邦彦每念一句，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比的折磨，如果是太平盛世当这个皇帝，赵恒一定会无比的感激父亲，可是如今金人眼看着就要打过黄河了，才把皇位传给自己，这怎么能行，皇帝不能跑岂不是要待在开封活活等死，顿时心中对于宋徽宗的恨意又盛了几分。 啊...... 就在众人等着太子接旨登基时，不料赵恒突然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哆嗦的说道”不好，孤腹痛难忍啊.......这一下可把太子府的众人吓坏了，赶忙的将太子扶回寝宫。 李邦彦心中岂能不知太子是不想接旨，不过也没说什么，而是对着身边的护卫说了一些什么，等护卫走后自己便慢悠悠的跟着进了太子府，长夜漫漫，就在太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时，宋徽宗阴沉着脸来了。 待宋徽宗坐下后，才冷哼一声“恒儿，让御医给你看看病如何呀？” 赵恒脸色一变，突然从床上爬下地，拽着宋徽宗的大腿哭喊道“父皇，儿臣何德何能当这个皇帝，还望父皇收回成命。” 看着哭叽尿嚎的儿子，宋徽宗尽管有些无奈，不过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一旦将皇位传给儿子后，自己便带着一般部下即刻离开京师，去往江南避避风头，哪里还顾得上亲情了。 “恒儿啊，父皇身子越发的不行了，这个皇位非你莫属啊，你还是同意了吧，等到明天登基就好了。”说完拍了怕嚎嚎大哭的赵恒，便起身离开了这里。 赵恒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自己的父皇，这算什么，平时你不传皇位，现在眼看要逃命了，才把皇位传下来，当即哭晕了过去。 ........ 建康元年十月十五，大宋朝廷在赵恒泪流满面的被扶上皇位后，正是结束了宋徽宗的时代，犹豫登基过于仓促，所以新政并没有颁发下来，只是简单的宣告了天下，一时间天下震动。 ........ 齐州港内，此刻正有三艘三艘巨舰静静的停在港口内，由于水军需要补给和上岸休息，所以东海舰队把齐州港作为了补给点，并分批登上齐州休息。 喧闹的大街上，因为并没有战火烧到这里，所以还算是繁荣昌盛，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除了各种百姓外，甚至还有一些外国的商人停留在这里，看的杨凡一行人不断的点头。 正在这时突然几个齐州府的衙役推开了人群，将一张告示贴在了墙上，杨凡等人好奇的走过去看了一眼后，顿时大吃一惊“不好，变天了！” 第359章 开封保卫战(二) 杨凡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京师就发生了巨变，原本金人第一次南下时，这些事情就应该发生了，可惜历史的年轮终将按照原有的轨迹向前迈进，仅仅只是晚了一年而已。 这一年如果杨凡没有料错的话，金人想必已经打到了黄河北岸，按照赵恒那个软了吧唧的性子，很可能会再次上演二帝被俘的命运，想到此处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这屈辱的历史。 “元芳备马，所有千牛卫随我借道齐州直奔京师，老白率领东海舰队巡航在东海等待消息！” “末将等遵命！” ....... 汴梁皇宫内。 虽然金人打到大名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京师，不过皇宫内却并未太过慌张，该赏花的赏花该跳舞的跳舞，自从登基作了皇帝后，赵恒一下子发现原来皇帝除了不能逃跑外，还是有一点好处的。 将酒杯放下后，赵恒眯着眼睛盯着那些翩翩起舞的歌姬，心中好不快活，看到尽兴处还会大喊一声好，时不时的向身边的李若水问道“爱卿以为这曲广陵散如何？” 李若水原本只是太子府的一名教授，但是随着太子登基，自然而然的的身份也就高了起来，虽然不是宰相但是已经有了内相了风声，听见太子问自己，李若水淡淡的说道“曲是好曲，却不适宜现在听，皇上还是多关心一下前方的战事吧。” 此时的宋钦宗已经喝多了，闻言苦笑一声“酒不醉人人自醉，朕也是没有办法啊，左一个战败右一个阵亡，听的朕心里发苦啊，不如醉去..不如醉去啊.... 皇上不必担忧，想我大宋唐唐中原大国，焉能惧怕小小的北方蛮金，虽然战事于我们不利，但是我们还有的是机会，还望皇上重新振作起来，以率领我大宋军民与金人血站到底。 赵恒举着酒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了一眼老李纲并未回答，而是手捏兰花指唱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一曲下来，不但调子异常的颓废，就连嗓音都是带着颤音，可想而知赵恒此刻的无助心情，唱过曲子后，赵恒摇摇晃晃的被内侍扶回了寝宫，其他大臣互相看了一眼后，便心事重重的出了宫。 待大臣们出了宣德门后，李若水与李纲来到了城门边的茶铺坐了下来，”李纲大人，如今皇上已经心生怯意这该如何是好？”李若水忧心忡忡的问了一句。 李纲让店小二上了两杯苦茶后，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唉，金人南下的步伐如此之快，现如今只能将希望寄予黄河南岸防线了，那里部署了五万大军，仰仗着黄河天险应该可以将金人的十万大军阻击黄河北岸，只是大名府恐怕是很难保住了，最可怕的是金人的西路军已经围困太原很久了，一旦太原失守，那么京师危机啊。” “谁说不是呢，难怪皇上没了主意，这事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啊，现如今康王殿下和张邦昌去了金营议和，也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希望金人不要太过分吧。” 李纲冷笑一声“金人议和？”李大人难道到了现在还看不明白金人的野心吗？这分明是想要亡我大宋啊，可恨朝廷却不积极备战，反而将希望寄托在议和上。 “伯纪兄说的哪里话，在下也是无可能耐啊，现如今朝廷大臣人人自危，主和者多达八九层，而主战者不过三五人而已，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对了，李某在太子府时，常常听闻圣上提及您的那个学生，不知他现在在哪里呢。” 李纲也知道朝廷里主战的没几个，就算有什么力气也使不出，更何况胆小的皇上也不会答应，突然听到李若水提及自己的学生，顿时脑海中闪过一抹亮光，欣慰的说道“老朽一生碌碌无为，唯有这个学生还算是一点成就，如今恐在东南之地操练水军吧。” 李若水沉思了片刻，将茶碗放下说道“伯纪兄最好给你的学生去一封书信，让其赶快回京师，相信过不了多久朝廷必然会有一番调整，倒时候圣上绝对会对你的那个学生委以重任的，而且他们之前的关系也不错，想必你我的一些话皇上或许会考虑一二的。 李纲默然了片刻后，将银子放在桌上拱拱手“清卿兄说的有理，李某回去必然会思考一番，告辞！” “告辞！ 看着苍老的背影，李若水叹息一声”国难思量将，朝中无人啊......唉...... ....... 建康元年十月二十六日，霜降，此刻的大名府浓烟滚滚，城墙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几面镶嵌着黄纹的宋字旗已经燃烧的残缺不全，待将一车车宋军的尸体拉出大名府扔进黄河后，城门口终于清理了出来。 “二太子，此战宋军被歼灭者多达三万人，投降者一万人，大名知府等一众官员已经自焚殉国了，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一身盔甲的郭药师含笑说道。 “不急，我们现在已经占领了黄河北岸，待修整几天后，等到宗翰那边破了太原，我们在强渡黄河与西路军汇师于开封城下。” “二太子说的不错，连日来我大金勇士作战勇猛，是应该休息一下了，趁着这段时间修整，我们应该多找一些渡河的船只来，我听说黄河南岸的杜充部署了五万大军守黄河，这对于我们来说有些难度啊。” “杜充？” 郭药师一愣，迟疑了一下说道“杜充这个人我还算了解一点，听说其别的本事没有，阿谀奉承倒是有一手，而且爱贪慕虚荣，这样的人我们可以试着接触一下，想必会有所收货的。” 宗望嘿嘿一笑，拍着郭药师的肩膀的说道“老郭干的不错，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吧，现在我们可以一边修整，一边等着宋廷那些来议和的人了。 刘彦宗一愣，突然笑了起来”这帮软弱的宋人还真有意思，我们都打到黄河了，他们居然还幻想着议和，也罢，正好趁着我们休整，可以陪他们玩玩嘛.... 哈哈哈.....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第360章 开封保卫战(三) 建康元年注定是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每天都有大量的难民背景离乡的逃往京师，这给开封府带来的巨大的压力，百余名衙役每天绷着脸走上了大街，凡是发现作奸犯科的一律抓进大狱，短短的几天功夫大狱便已人满为患。 随着金军攻占了大名府后，难民的数量突然爆增了数倍，纷纷逃入其他的地方，在朝廷得知大名沦陷后，京师的城防便全面开启了，禁军全面封锁了内外城的各个城门口，一时间京师重地一片凝重。 与外面凝重的氛围相比，皇宫内反而要轻松许多，尤其是接到张邦昌的来信，说是金人有议和的意思后，朝廷上下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停摆了多日的酒宴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宋钦宗品藏了一番美酒后，笑着问向杜充”杜充啊，朕让你守着黄河南线，不知道怎么样了？” “皇上、请您放心，末将已经在沿线部署了五万大军，一旦金军敢渡河南下，末将必将让其葬身黄河。”身体微胖的杜充恭敬的回道。 宋钦宗满意的点点头，顿时心中畅快了许多，只要金人不再继续南下，就是把黄河以北让给金人也是可以商量的事情，虽然丧失领土是个耻辱，但是毕竟比亡国强。 坐在一旁的李若水闻言皱着了一下眉头，沉声说“不知道杜将军打算怎么用五万人抵挡金人十几万大军？要知道以宋金在北方的交战来看，通常都是十比一的。 杜充回答完皇帝的话，心里正想着金人悄悄提出的条件是不是太低了，却听见李若水问自己，微微一愣后笑道”李大人有所不知，黄河自古乃是天险，我大宋军队虽然人数少了一些，但是借住天险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李若水见杜充回答的还算有些道理，也就不再言语，只是心中的那股担忧却怎么也消失不掉，也许是大家喝的尽兴了，宋钦宗在征得太上皇的同意后，便让那些露着肚皮的女子跳一舞，一时间场面非常的融洽。 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淡淡的凉意让那些堵在城门口外的难民悄悄安静了下来，几名为首的难民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乡亲后，伤感的叹了口气，自从该死的金人过来后，不但劫掠成性，杀人更是跟杀个鸡没啥区别，侥幸活下来的难民们，惊恐的逃亡南方，本想着京师重地，怎么着也能安身立命吧，可是守门的军爷不但不让进不说，要是谁敢硬闯当即射死，其手段比那些金人也不逞多让。 望着紧闭的城门以及城墙上的的官军，老汉突然喊道“城上的军爷，老汉求求你们啦，如今金人眼看就要打过来了，求求您行行好吧。”说着便跪了下去。 城墙上的禁军都头闻言冷笑一声“臭老头子少他妈妖言惑众，信不信大爷一刀砍了你，快带着人离开这里，不然后果自负，哼！” “军爷！..... 滚..... 难民们一见求情不管用，便唉声叹气的回到城门附近休息，没人敢硬闯城门，前几日去闯的那些小伙子的尸体，到现在还挂在城墙上呢，官军虽然打金人不行，但是杀起自己人来那是真的狠呐。 ....... ”吁.....泥泞的官道上，百余铁骑缓缓的停了下来，望着前方的汴梁城，杨凡哈哈大笑三声“连日来的赶路终于到家了，不知道家亲们怎么样了啊。” “大人不必担心，府上的安全乃是由咱们千牛卫负责，想必不会出现什么差错的。” 杨凡点点头，伸手一拽缰绳便率先打马奔向城门口，不过随着靠近城门口，眉头也就皱的越发深了起来“元芳，你去问问这些难民是怎么回事？”下雨天怎么待在这里？” 李元芳从马上跳下来后，整了整衣衫便向一位老者走去，待靠近后拱拱手客气的问道”老人家不知道你们是哪里的人呐？“ 正在给小孙女挡雨的老者闻言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发现是官军，便有些害怕的往后躲了躲，李元芳微微一愣，便再次含笑说道”老人家不必害怕，我们乃是过路的人，想要问问这里是怎么回事？大雨天的为什么不进城安置呢？” 说道伤心处，老人也顾不上那些害怕了，叹了口气“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该死的金人霸占了我们的家园，只有老汉和一个孙女活着跑了出来，想要来京师讨个活路，可是城墙的军爷非说我们是金人的奸细不肯让我们进城，老汉只能待在这城门外了，只是可怜我的小孙女却要遭这份罪，唉..... 李元芳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便明白这其中的道道了，一定是官军不想多添麻烦，所以才将这些人阻挡在城门外的，看了一眼那个怯生生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孩，李元芳微微一笑便从怀中掏出一块干粮递给了小女孩。 在小女孩露出喜悦以及老汉的千恩万谢中，李元芳回到杨凡身边回道”大人，城门已经封锁，灾民们不得入城。“ ”城门封锁？“ 杨凡皱着眉头扫视了一眼城墙上的官军，心中也有些纳闷，按理说金人打到了黄河北岸，京师戒严是符合规矩的，可是封锁城门不让入城就有点过了，毕竟汴梁是一座大城市，每天的流量是非常大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关闭城门的。 带着一丝疑惑，杨凡便准备先回去看看再说，现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确有些被动了，扫视了一眼那些难民后，便带着人骑马准备入城，不料刚到城门下，城墙上的守军便大喝一声“尔等何人？” 第361章 开封保卫战(四) 放肆！居然敢阻拦千牛卫大将军的卫队，还不赶快开启城门！” 老邢的一番话吓的禁军都头差点没尿了裤子，好死不死的居然惹到这帮煞星，不过还是咬着牙哆嗦说“还望将军拿出大印和凭证，下官才好开启城门让您过去。” 老邢脸色一变哪里有耐心跟这帮人废话，当即从腰中掏出千牛令扔了上去，等到城墙上的都头验过令牌后，当即命令属下下去开城门，没过多久厚重的城门边缓缓的打开了，随之而出的则是前来恭迎的禁军几位小头目。 杨凡简单的询问了一番小头目后，心里大概清楚了这帮难民待在这里的原因，无它，仅仅是怕影响形象以及金人的奸细在其中而已，对此杨凡也不好强行让这帮难民进城，只能先让官军给其在二里外搭上一些帐篷了，至于吃食则要等自己回去再说。 每逢乱世人命贱如狗的事情就会在各地真实的上演，这一点杨凡一路走来已经见到的太多了，不过却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这个世上不光是莫斯科不相信眼泪，汴梁同样也不会相信眼泪。 怀着沉重的心情打马走过街市时，就遇见了各种盘查不下三回，当然那些盘问的都被老邢一鞭子抽走了，侯爷的马也是一般人能查的么，千牛卫经过多年的发展，早就已经超越了皇城司的职业，已至于杨凡等人还没有经过汴河大桥时，刘贵等一众千牛卫将领，便已经恭敬的站在那里恭迎上将军。 看着一脸粗黑的刘贵以及一众部下，杨凡心中充满了感慨，当年的空壳子如今已然是庞然大物了，怪不得自己的卫队中平白多了一些人，杨凡知道是谁派来的，却不能阻止这种事的发生，不然第二天一顶心怀不轨的帽子就会扣下来，别看朝廷打不过金人，但是论到党政内斗一百个金人也不是对手。 “末将参见上将军！.... 随着刘贵的参拜，身后的一众将领呼啦啦的跪了下去。 “这是大街上，你们不必多礼，先率部回去吧，等本侯处理完事情后，在去千牛卫大营商讨事宜。” “是！..... 没有多余的废话，交代完事宜后，杨凡便带着一众家将朝金水河畔的杨家走去，出来了这么久说不想家是假的，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嘛，闲下来的时候听听长辈的唠叨，总比满世界的飘摇强多了。 清脆的马蹄声踢踏在青石板上，每敲击一下当，都会在杨凡那原本平静的心颤抖起来，离开了这么久不知道宝贝儿子可好了，一想起连孩子的大名都没有起，杨凡心里的愧疚就越发的深厚起来。 ”大人，府邸到了！” 李元芳的话把陷入深思的杨凡拉了回来，抬起头看了看那熟悉的侯爷府，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说“到家了！” “侯爷回府了！.... 随着门房跌跌撞撞的向后院跑去，杨家上下都知道了侯爷回来了，顿时原本关闭的中门缓缓的打了开来，下人们纷纷从两侧的侧门走出来行礼，欢迎侯爷的回来。 没说的侯爷回府，自然少不了一阵阵的喧闹，原本略有些沉寂的杨府再次焕发了活力，当杨父和马氏再次见到儿子时，杨父哆嗦着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便退到了一边。 想比于杨父的深沉，马氏就没那多顾忌了，见到宝贝儿子回来了，当即又是哭又是笑的摸着儿子的脑袋，一遍遍的说着我儿瘦了，黑了，憔悴了许多。 杨凡笑着安慰道“娘，孩儿一路上并没有吃什么苦，只是有些风吹日晒也是难免的，”看着破涕为笑的母亲，杨凡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至于生病差点死掉的事情则打死也不能说。 可能是见大家都围在府门外看着，马氏好似想起了什么，顿时眉开眼笑的朝大门口的母子招招手“乖孙你爹爹回来啦，还来见过你爹爹？” 小娃娃牵着娘亲的手，有些迷惑的看着远处的有些熟悉的人，瞪着大眼睛不知所错。 也许是冥冥中血脉中带着一丝牵挂，见到儿子那小模样，杨凡瞬间就流下了眼泪，紧紧的走上前去，蹲下了身子颤抖的看着儿子，“儿子？” 不过见惯了世面的杨宝宝，明显没给叱咤风云的侯爷面子，抬起头看着娘亲，脆脆的叫了一声“娘.....小嘴一憋憋便要哭闹，很明显杨凡现在的状态吓到杨宝宝了。 白月深情款款的看着夫君，缓缓的蹲下身子对着儿子说道”儿子，这就是我跟你说起的爹爹呀，不是经常问起爹爹哪去了吗，现如今爹爹回来了，你怎么不认识了呢。“ 杨宝宝迷惑的看了一眼娘亲，然后才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子。 杨凡悻悻一笑，便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很明显自己离开家的这段时间，让儿子把自己忘了，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儿子还是会认识老爹滴，想到此处杨凡挥退了围观的下人，并嘱咐老管家每人赏二两银子，并且让家里派人给城外的难民安排赈灾的吃食。 等到众人走了后，杨凡才牵着白月的手，抱起有些茫然的儿子进了门，回到府里后，下人们已经早早的给侯爷倒上了洗澡水，等到杨凡脱下衣服水桶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想要大骂是哪个家伙倒了这么热的水，结果却被白月那冰凉的小手按住了，结果升腾上来的火气瞬间就消失无影无踪，只好让白月一下一下的揉搓着，没过多久就发出了呼噜声。 白月看着眉头渐渐舒展开的夫君，心疼的叹了口气，杨家从一个不入流的农户家，变成名震京师的勋贵家，早已是京师人所众知的事情，可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夫君过得是如何的艰难，一路走来是真的不容易。 ........ “报！.....启禀皇上，燕云侯回府了！...... 第362章 开封保卫战(五) ”啪...晶莹剔透的玉角杯应声落地，原本一脸醉生梦死的赵恒转过身子，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小太监“你说什么？” 小太监高高兴兴的说“皇上，是烟云侯回来啦，奴婢听说杨侯也是刚刚到家呢。” “嗯，这就是了，杨卿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啊.....不知为什么，原本内心孤寂无助的赵恒，在听到杨凡回来的那一刻，心中悄悄的安定了下来，仿佛国事动荡的大宋朝又看见了一丝希望。 小太监见皇上高兴，笑眯眯的说”皇上啊，您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的，奴婢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呐，现在好啦，奴婢又看见您露出笑容啦。”说完还擦了擦眼泪，这些日子以来整个皇宫的气氛都不对，虽然皇上整日宴饮，可是在回到后宫后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人也日渐的憔悴起来。 宋钦宗彷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笑骂道“整日哭哭啼啼作甚，莫要作小儿女态，这样吧守忠，你是给事掖庭出身，资历也差不多了，就去执掌后苑吧，过段时间李彦这个大内总管也就该卸任了，倒时候你接过去就是，都是太子府的老人了，不能没个去处。 任守忠浑身一哆嗦，满脸惊喜的跪倒在地梆梆绑的磕了三个头“多谢皇上成全奴婢，奴婢一定好好的当差，决不让皇上为难。”一时间幸福来的太快，都快把其砸晕了。 宋钦宗笑骂着踢了任守忠一脚，让其传达明日开大朝会的消息后，便让其退了出去，等到任守忠走了后，宋徽宗才满心欢喜的去了后宫，原来当皇帝的滋味还不错。 ....... 经过一夜的红床夜战后，杨凡搂着白月喘着粗气苦笑道“老了，办点事都这么没体力了，真是不服老不行啊。”不料话一说完，白月便掐了杨凡一把，“您要是一夜五六次不累才奇怪了，身子再好也经不住旦旦而伐呢。”说着便小脸红扑扑的趴在杨凡的胸口，听着那熟悉的心脏心中无比的安宁。” 杨凡嘿嘿一笑，给白月盖上被子后，问了一下家中的情况，白月想了一下说道“听老管家说近来的京师有些不对劲，官差和军队不断的穿梭于街市上，凡是发现打架斗殴犯法的一律抓进大狱，有很多犯的稍微重一点的，直接就拉到狗头铡那里砍了，听说开封府外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专门用来装这些被处置的人，现在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唯恐被抓去砍了，而皇宫里好像气氛也不对，至于哪里不对就不是妾身能知道的了。 ”乱世用重典是没错，但是人心也是需要安抚的，这样下去还不等金人打到开封，自己就完了，明天正好趁着上朝与皇上说说。说吧，累了一天。” “嗯。白月乖巧的应了一声，便抱着杨帆的胳膊睡了过去。“ ....... 秋风一夜，待天色微亮时，门却被一把推开了来，一个跌跌撞撞的胖娃娃哭着找娘亲，吓得杨凡一个激灵快速的穿上了裤子，苦笑着看着爬上床的儿子，对着门外着急的奶妈说道“没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小少爷就先睡在这里了。 杨宝宝有些不明白娘亲为什么不搂着自己睡，反而要跟眼前的爹爹睡，胡乱的蹬了两下爹爹后，才趴在白月的怀中甜甜的睡去，就算睡着了，小手是轻轻的握着，仿佛对老爹的行为很生气。 杨凡下地穿上衣服后，给母子盖上了被子笑着摇摇头”这个小家伙还算有点他老爹的风范，就算是睡着了小手也不消停，好了，天色还还不太亮你在抱着儿子睡会，我要去上朝了。 白月温柔的看了一眼儿子，这才对着杨凡嗯了一声“多穿些，一早一晚天气有些凉了，等过些日子不忙了，还要去找李纲前辈给咱们的孩子起个好名字呢。” 杨凡笑着点点头，便走了出去，将门关好后，便在李元芳的安排下坐上马车去了皇宫。 凉风阵阵，单薄的衣服的确是有些不保暖了，使劲的裹了裹衣服后，杨凡便莫名的叹了口气，这一路走来就遇见了不下两拨巡逻，看来京师已经不是安全的地方了，是该安排家里人的时候了。 尽管天色还未彻底大亮，东华门外却已经来了不少的大臣，一大部分都是陌生的面貌，见到杨凡来了后，也并未过在意，随意的打声招呼便别过了头。 对此杨凡也不在意，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走马观花的官场就是这样，只有固定的职位，却没有固定的人，满朝上下离开了谁都能转的下去，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没必要去计较原本就人情淡薄的官场。 当十八声上朝的钟声缓缓响起后，杨凡便随意的跟在后边，双手拢在袖子里跟了进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一阵山呼海啸后，宋钦宗才身穿龙袍坐了下来，让大臣们都起来后，便急不可耐的寻找杨凡，结果却在一根柱子旁发现了杨凡，顿时乐了“杨..杨卿，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一回来就躲在后边呢，快快站在前面来，让我....朕看看你。” 得了，皇上招呼这个面子要给，摆了摆衣服后，杨凡便来到前排拱手施礼“微臣参见皇上。” “杨卿不必多礼，快快让朕看看，嗯，有些黑了，瘦了。”说着还有些不满意的摇摇头，仿佛遭罪的是一匹马。 杨凡心中暗骂了一声，猥琐的家伙！。 观察了一番后，赵恒这才满足的哈哈一笑说道“近来金人屡次侵犯我大宋，不知众卿有何良策啊？”话虽然是对着大殿说的，目光去看向了杨凡，满朝上下能让赵恒相信的也就剩下杨凡了。 果然如意料的没人说话，赵恒便对着杨凡眨了眨眼睛，看那意思就是该你了。 “回皇上，微臣有话要说。”杨凡配合的启奏说道。 赵恒眉毛一挑，满意的说“哦？杨卿有话但说就是，朕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第363章 开封保卫战(六) ”回皇上，微臣认为当下金人连克我二十余州府，正是势头猛烈之际，我们应该从新构筑黄河南岸防线，并且传召天下各路勤王军驰援京师，做好固守待援的准备，另外京师重地已经有了慌乱的迹象，臣认为理应选拔出开封府尹的人选，做好安抚京师治安等一切事宜 杨卿有心了，你所说的甚是在理，不过你且放心，朕已命相州留守杜充退至黄河南线了，相信杜充凭借着天险定能将金人阻挡于黄河北岸，至于朝廷官位的人选，依朕看是该改改了。” 宋钦宗的话音一落，身边站着的任守忠当即拿出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检校太傅梁师成，私自篡改御书号令，并找人仿照帝字笔迹伪造圣旨，因之权势日盛，贪污受贿，卖官鬻职等无恶不作，故此贬为彰化军节度副使即刻离开京师，枢密院事蔡攸，贬为太中大夫，赴永州上任。 随着梁师成蔡攸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十几位朝中大员被贬，一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看着有些混乱的朝堂，杨凡面无表情的站在大殿前方，心中暗叹一声，自古以来就是铁打的朝廷，流水的大臣，想要善始善终非常的难。 还不等众大臣回过神来，任守忠又拿出一卷圣旨来开口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吏部右侍郎吴敏勤勉持政，特此升任吏部左侍郎，刑部左侍郎徐秉哲升任开封府尹，开封府推官沈明文出任开封府少尹。太学傅士李若水升任龙图阁大学士兼吏部右侍郎。 尚书右丞张邦昌授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衔，尚书右丞李纲平调兵部尚书，出任京师四壁防御使。尚书左丞白时中授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衔，宰相李邦彦授龙德宫使，迁为太宰。千牛卫上将军杨凡特授予正二品辅国大将军衔，兼东海舰队副统领、京师四壁防御副使钦此！........... 静..... 随着圣旨的念完，大殿上静极了，大家都在努力的消化刚刚的官场变动，虽然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规矩自古有之，可是谁也没料到宋钦宗居然这么狠，除了留下个李邦彦和白时中外，其他大部分中小层的官员都给换了，要知道太上皇宋徽宗还住在后宫呢。 不管怎么样，身为大臣的自然都有这一天，大家也都有心理准备，消化了半天后便纷纷下跪谢恩的谢恩，请罪的请罪。短短的一会功夫大庆殿再次变成了菜市场。 等到群臣安静下来后，任守忠扯着嗓子喊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退朝后，李邦彦路过杨凡身边的时候，身子顿了顿便径直离去，身为大宋宰相，皇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下场却已经是注定了的，心中暗自思考回去后该在什么时间告老还乡。 果然等到都散的差不多的时候，赵恒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示意杨凡随其去后花园走走，“老杨你不在京师的这段日子，朕可是备受折磨啊，没想到父皇会在这个时刻将皇位传给自己，真是有些可笑。”嘴里虽然说这可笑，眼中却冒过一丝寒光，心中对父亲已经怨恨之极，要不是看在病重的母亲份上，早就把父亲软禁起来了。 见小赵那双寒光直冒的小眼睛，杨凡知道这是心里憋着气呢，想想也是谁家父亲面对死亡时，把儿子推了出去，自己去逃命？可是身为臣子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却不能说，沉思了一下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次金人再次南下对于皇上来说是福也是祸，就看皇上能不能渡过这一关了，如果渡过了的话，自然皇威浩荡群臣所附，如果没有渡过去则一切休矣。 ”唉，朕如何不知打赢的好处，可是你看看我大宋在黄河北陈兵四十几万，居然十几天的功夫便被金人从燕云打到了黄河北岸，现在看来金人度过黄河也是迟早的事情了，唉，朕这个皇帝当的是真没有滋味呀。 不料杨凡却摇头说“微臣不已为然，虽然金人此次南下攻势凶猛，可是毕竟是孤军深入，全仗着一鼓作气，这也符合他们的作战特点在，只要我们能守住开封把他们牢牢的托在大宋领土，时间长了优势会再次倒向我们，毕竟这片土地上到处都是我们的百姓，所以皇上切不可气馁，只要我们牢牢的守住京师，以待各路勤王军的到来，倒时候着急的自然就会变成金人。 赵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错，这件事就交给你这个京师四壁防御副使来处理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尽可调动京师之军民，务必守住京师。 杨凡单膝跪地抱拳“遵命！” 赵恒嘿嘿一笑将杨凡扶起来后说“知道你担忧岳飞，当初父皇下的令我不好多说，如今你回来了，知道你要用，朕已经让人去传旨了，相信你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多谢皇上的仁慈，微臣还有一事所求。”杨凡不好意思的说道。 赵恒疑惑的打量了一眼杨凡，警惕的摇摇头说“你这家伙太狡猾了，朕先听听你怎么说在决定。” “靠，这个家伙居然变聪明了，”杨凡暗自叨咕了两句，不过想归想却不能说，谁让人家是皇上呢，犹豫了一下说道“臣想暂时接管汴梁兵工厂！” “嗯？” 赵恒一愣，为难的说道“你也知道兵工厂已经归了朝廷，自然由兵部说的算，不过兵部尚书是你的老师，你可以去找他商量一番，先说好了，兵工厂现在是大宋国之重器，你可以暂时接管，但不得胡来。 杨凡感动的施了一礼，兵工厂乃是真正的国家重器，重要性不言而喻，要是换成别人说了这句话，早就被安上造反的帽子了，宋钦宗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很难得了。 二人谈论了一番天下大势以及人员调动后，时间上已经过去了整整五个时辰，等到杨凡出宫回到杨府后，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当老管家在杨凡耳边嘀咕了两句后，杨凡略感诧异的问道”他怎么来了？ 第364章 开封保卫战(七) 哎呀呀，李相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呀。”杨凡迈入客厅笑着打着招呼，并示意伺候的下人出去倒茶。 原本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李邦彦，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笑眯眯的点点头，“杨侯说的哪里话，你我同僚这么久，老朽还是第一次以私人身份来串串门呢，真是感慨良多啊，你看看这些新式椅子，又软又舒服，年纪大啦就就喜欢这样软软的东西。老朽行走了半辈子还没杨侯享受的多，真是遗憾呐。 “相国大人说的哪里话，晚辈也是贪图享受了些，才让人做了一些，既然相国大人喜欢，我一会让人给府上送去一些好的就是，不知此次相国大人来此可是有什么指教的地方吗？” 李邦彦对于杨凡的礼数非常的满意，并没有因为位高权重而傲慢无礼，待下人上好了茶水后，这才捋捋胡子说“老朽这次来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问问杨侯对于大宋的处境有何看法而已。” 杨凡一愣，不知道这个老家伙到底要干什么，想了一下没什么破绽后才说道“如今的战局依晚辈来看就是固守待援，以图后势八个字而已，并没有别的好办法。 李邦彦的手指在桌上敲击了片刻后，莫名的叹了口气，“杨侯所说的的确在理，现如今金人的攻势猛烈，近二十万大军分东西两路直逼我汴梁，情势堪忧啊，可是杨侯有多大的把握能守住汴梁城呢？” “这.......杨凡迟疑了一下，按照历史的进程，原本金人第一次南下保卫汴梁时是守住了的，可是由于自己的到来出现了偏差，金人南下的军队要比历史上的更多更为猛烈，短短十几天便要渡过黄河了，杨凡也没有信心靠汴梁城内的八万人守住开封。 见杨凡露出迟疑的神情，李邦彦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再次叹了口气后，转移了话题说道“这次圣上任命贵师徒为京师四壁防御使，想必你们二位已经做好了准备吧，就是不知道短时间内你们二位如何整合汴梁城内的各派系军队？要知道三衙下的军队可是属于各派系的，如果使用不当的话，别说守住京师了，就是能不能组织起防御都是个问题啊。” 杨凡眉头一挑，李邦彦所说的也正是他担心的，虽然有权掌管京师的各路军队，可是毕竟各路军队都有自己的派系，如果到时候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可就麻烦了，自己虽然和三衙高太尉私交不错，但是也不能保证殿前司，马军司，步军司不给自己使绊子。 想到此处杨凡深吸了一口气拱手客气的问道“不知相国大人可有方法指教？”如今就是杨凡在愚钝，也能明白李邦彦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这来说废话。 果然李邦彦好似早已准备好似的，对于杨凡的话并不感觉到意外，喝了一口西湖龙井茶后才淡淡的说道“乱世用重典，恩威并施而已，当然老朽的面子在军中还是有点用处的，倒时候知会一声，想必会给杨侯减少不少的麻烦，杨侯以为如何。？ 看着一脸笑眯眯的李邦彦，杨凡心中暗骂了一声，狗屁的乱世用重典，不就是转着弯的告诉自己，我李邦彦在军中也有自己的嫡系，想要配合也不是不可以嘛。 “哦？既然如此，晚辈可是要谢谢相国大人的配合了，只是不知相国大人最近可有什么烦恼，如果在晚辈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还是可以帮些小忙的。”杨凡一脸笑容的回道。 李邦彦见杨凡如此上道，非常的满意，看似满意的问了一句“老朽老了，阴雨天老寒腿疼的实在是难受至极，古人常讲人老了就要落叶归根，不知道杨侯以为户部侍郎唐恪如何啊？ 杨凡明白了，如果谈到现在还不明老家伙是什么意思，那自己也不用当官了，明明是被太学生陈东等人辱骂为投降派，顶不住了，眼看着皇帝的态度也要发生转变，老家伙这才想要在自己退离相位时把唐恪这个学生扶上去。 对于这个户部侍郎唐恪，杨凡也多少知道一些，大观三年(1109)，任屯田员外郎，奉命招降西南边疆地区少数民族起义军有功，升为右司员外郎、起居舍人。政和七年(1117)，黄河决口，汴京危急，唐恪受命浚治，始除水患，以功升户部侍郎。 虽然这家伙能力还行，但是人品却不怎么样，可以说每天都会去李邦彦的府上早请示晚汇报，常常以学生自居，历史上这家伙就是李邦彦辞职后，被其扶上去的投降派宰相，与耿南仲二人可以说就差没把金人当成亲爹来养了。 想到此处杨凡暗叹了一声，这大宋朝奸臣是真tm多啊，光是三品以上的奸臣就有八十多人，而六大贼秦桧直流还只是表面上的人物，眼下又出来个奸相唐恪。可是一想到眼下的危机还需要李邦彦的帮忙，只好满面笑容的说道”相国大人乃是国之柱石，如今心生隐退之意实乃可惜啊，至于 唐恪想要接替您的位置，则要看皇上的意思，晚辈没什么意见。 原本眯着眼品茶的李邦彦闻言放下茶杯，脸含笑意的点点头“这是自然，不过满朝上下只要杨侯等几位重臣没有意见，老朽就放心了，过几日递上折子是该告老了，成了，老朽这就告辞了。”说着便站起来出了大门，至于杨凡的挽留则挥着手拒绝了。 杨凡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看着朦胧的夜色，突然黑暗中吹起一阵大风，带着几片枯叶打着旋涡的飘落在青石板上，莫名的叹了口气后，杨凡便转身回了后院。 ....... ...... 离别总是伤感的，更何况是侍奉多年的主仆二人，垦山后宫内，梁师成缓缓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皇上，老奴伺候了您这么多年，如今不在您身边了，您要多保重身体呐，天气凉了要多穿些，要是头痛犯了一定要让人去御街的药堂拿药呐，那里....... 看着絮絮叨叨的梁师成，已然有了白发，一时间宋徽宗心中五味陈杂，自从儿子当了皇帝后，已经开始容不下自己当政时期的老臣了，如今就连梁师成这个老奴才也要赶走，想到此处宋徽宗不免悲从心来，伤感的将梁师成扶了起来“守道啊，你跟了朕那么多年，如今却....唉，是朕对不住你呐.....说完便伤感的闭上了眼睛。 梁师成突然喊了一声”皇上”便伤感的转身离开了后宫，隐约中后宫内传来一声茶杯破碎身以及愤怒的大喊声，苦笑了一下便背着小包袱向宫门外走去...... 汴河之上，十里长亭之外，梁师成伤感的扫视了一眼，不禁苦笑一声，人人都说人走茶凉，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走，这茶就已经凉了，看着那些昔日称兄道弟的官员一个都没有来，不觉自嘲的摇摇头“如今梁某已是戴罪之身，朝中的大人们唯有避之不及，唯独杨侯来此实在让梁某感慨非常啊。 一身儒衫的杨凡笑着走上前来，从李元芳手中接过酒坛，给梁师成以及自己倒上了一杯，举着酒杯说道“趋吉避凶乃是人世常情，更何况是原本就人情淡薄的官场，昔日受梁大人恩惠，杨某不敢忘记，为今只有一杯水酒为梁大人送行，此行山高路远，还望梁大人多加保重啊。” 梁师成感激的点点头，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十里长亭叹口气“昔日老夫来送王黼时还是春暖花开之际，如今却已是树叶枯黄秋风萧瑟的季节了，也罢，如今杨侯来送梁某，梁某感激不尽，来我们干了这杯酒。”说着便将酒一饮而尽。 喝过了酒后，二人不约而同的拱了拱手。 “后会无期，保重！” “保重！” 等到马车缓缓的离开后，杨凡轻轻的说了一句“杀人不过头点地，都已经被贬到那么远的地方孤独终老了，怎么就不能留其一条性命呢，唉.....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中隐隐约约中传来苍凉的歌声“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第365章 开封保卫战(八) 《易·系辞》说：“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自从周文王从周易中推演出八八六十四卦后，就得出了一个千古不变的道理，每逢乱世来临必然妖星荧惑，帝星受损，国家处于危难之际。 杨凡不清楚满朝的奸臣是否意味着大宋气数已尽了，但是自从大儒们说出，古有妲己、褒姒今有李师师等祸国殃民之女子后，杨凡就打心眼里看轻了这些人三分。 放着千疮百孔的大宋看不见，却要把亡国之祸引向一个弱女子，这就是朝堂之上叱咤风云的大臣们干的事情，不问对错、不问是非、只要各扫门前雪保住自己即可。 当金营和议使张邦昌的消息穿回来后，举朝上下无不弹冠相庆，仿佛正在黄河北岸操练军队的金人已经打了败仗，当信使在朝堂上念出金人的条件后，杨凡已经感觉不到了愤怒，更多的是一种悲哀，为自己的无能也为这个国家的骨气而悲哀。 当赵恒听说了金人的条件后，满脸为难之色，他不是在为赔偿两千万两白银、宫女妇孺十万人而为难，也不是为了割让多处军事重镇，划黄河而治感到为难。而是为了那一句徽宗皇帝必须亲自去金营交纳降表而为难。 “皇上，老臣认为此事万万不可啊，太上皇乃是圣上的父亲，于情于理都不能去金营，否则我大宋的威严如何维护？老臣请陛下三思啊。”说完李纲便弯下了腰。 赵恒当然不能让父亲去金营受辱，且先说父亲是肯定不会去的，再说要是换成自己去了，虽然同样的无能，但是至少可以对外面说自己是为了孝义才去的，多少还能保留两分颜面，想到此处叹了口气“李卿退下吧，朕是不会答应金人的要求的，父亲毕竟年迈如何能去金营受这份罪，这事就先缓缓再说吧。” 等到李纲退下后，开封府尹徐秉哲拖着玉圭站出来说道“启奏皇上，第三条我们不答应金人乃是为了维护大宋的颜面，可是其他几条我们不能在得罪金人了啊，虽说两千万两银子乃是江南一年的赋税，但是却可以换回我大宋长久的和平，孰轻孰重我们要分清啊，另外十万名女子，虽说有些多了，但是为了大宋也只好牺牲她们了，想必他们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徐秉哲的这番话说出来，立即得到了大多数的赞同，要知道钱财再多也不能跟性命相比啊，再说了拿的是国库的钱又不是自己的钱，有什么不行的，至于那些女子就更不用说了，随便从百姓里筹集一些，不够的话宫里的宫女自家的丫鬟都是可以送出去的，留的青山在不怕没财捞，想到此处众位大臣就更加的有底了，纷纷加入劝解的队列中。 赵恒似乎有所意动，看似条件苛刻了些，但是只要把钱和女子送了出去，就能换回和平还是可以接受的，虽然信使说了要皇族公主十名，以及皇族贵族女子一千名有些难以接受，可是如今眼看大宋都保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皇族女子。 就在赵恒要说话的那一刻，突然看见站在下边冷笑的杨凡，便诧异的问道“杨卿以为如何？” 听见皇上问自己，杨凡便心平气和的站了出来，此刻已经说不上生气了，哀莫大过于心死，还能有什么比将自己的姐妹家人推进火坑更残忍呢。 “启禀黄上，臣没什么想说的，只是近日操劳过度身子实在是有些疲倦了，因此想向圣上告假几天回去休息，还望圣上恩准。”说着便拱了拱手。 赵恒搞不清杨凡到底是怎么了，想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后，便点头同意道“也好，杨卿操劳国事的确是过于辛苦，既然如此那就回去休息几天吧，等到有事情的时候再说。 ”既然如此，微臣多谢皇上，微臣告退！”拱完手后，便在满朝大臣诧异的目光下，转身出了大庆殿，等到迈出大庆殿看见头上的青天后，沉闷的心情才有所缓解，在朝堂这趟浑水中，不是你一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直到此刻，杨凡才深深的体会到谭嗣同那句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是多么的悲凉与无奈。 把守大庆殿门的是千牛卫，看着年轻坚毅的小伙子，杨凡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正在从骨子里慢慢老去，当年的那股冲劲随着官位家庭的羁绊已经渐渐磨平了，欣慰的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后，便在小伙子激动的目光中离开了皇宫。 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只是少了往日的那种热情，每个人都是步履匆匆的擦肩而过，没人知道金人何时打到开封城下，如果不是官府严禁私自逃离开封，恐怕现在的开封早已乱了起来。 一路上全副武装的禁军不时的走过去，偶尔也会看见一些拿着朴刀的民壮三五成群的巡逻，金人虽然还没有度过黄河，但是那种紧张感却早已传到了金水河畔。 据说黄河南岸守将原本是相州留守杜充，此人不但兵法了得，而且常常自喻为韩信再世，可是宋金相州一战，却被完颜宗望打的丢盔弃甲，从此杜充便老老实实的退至黄河南岸，看似黄河防线牢不可破，但是杨凡却对此人一百个不放心，暗自对李元芳吩咐了几句后，便优哉游哉的回了杨府。 一进府门，就看见杨宝宝穿着虎头鞋，带着虎头帽正满院的撵着鸡跑，身旁的白月以及马氏李氏等人则坐在竹椅上绣着袍子，杨家的下人叫侯爷回来后，赶忙走过来给侯爷见礼。 笑着让其退下后，杨凡自己蹲下来朝杨宝宝招了招手，没想到宝贝儿子还真给面子，走了过来稚嫩的叫了一声爹爹，便迈着小短腿继续去玩自己的游戏，似乎在杨宝宝的眼里，爹爹还没一只公鸡跑的快呢。 想要抱抱儿子的愿望落了空，侯爷自然会发怒，结果怒气还没升起来，便被马氏的一句话浇灭了去，“儿啊，你和蔡家小姐何时成婚？ 第366章 开封保卫战(九) 身处高位自然就会向往着平凡，而身处平凡的人则踩着别人的脑袋使劲往上爬，人的一生总是充满了矛盾与复杂，距离杨凡离开朝堂已经很多天了，大家谁都不知道这位权倾天下的辅国大将军到底发了什么疯，放着好好的高官厚禄不享受，偏偏要待在家里睡懒觉，刚开始还有人怀疑杨凡只是作秀而已，可是随着几日的过去，大家才终于明白杨凡这是真的看开了。 一大早上就着小米粥吃了两个包子后，杨凡便穿着一身白色布袍，拎着点酒菜出了门，想比于朝堂上的欢呼雀跃，杨凡更喜欢去和一些老朋友聊聊天，这个世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当面和你谈笑风生称兄道弟，背后就狠狠的下刀子，一边捅着你还一边关心的问你是怎么了，狗日的户部侍郎唐恪还没当上宰相呢，就蛊惑皇上应尽早彰显大宋之诚意，说白了无非就是想让皇上早点送钱送地送女人，也好消除兵灾之祸。 如果只是蛊惑皇帝，杨凡还不会怎么样，可是开封府尹徐秉哲这个狗腿子，居然已经开始下令搜捕汴梁城内的年轻女子了，听说已经带走了不少女人，全然不顾哭声震天的百姓，弄得现在满大街上也看不见几个女子，甚至有的女子为了不被抓走，居然主动的将自己毁了容貌，想想都是作孽。 当初杨家几个小娘子要上街买东西，差点就被几个蛮横的皂隶抓了去，要不是因为顾忌侯爷的名声，几个皂隶早就当场人头落地了，即使杨家开了恩，最后也是挨了顿板子，推官亲自上门道歉才算了结。 人都是有遗忘性的，当年几度叱咤风云的蔡太师，早已被时间的河流冲的无影无踪，已至于死后的坟包显得那么孤零零，对此杨凡苦笑了一声，人的这一辈子不就是这样嘛，生前再显赫死后也只是一捧黄土而已。 将坟头上的枯草拔干净后，杨凡便从篮子里一样一样的将酒食拿出来，自言自语的说道“太师您还不知道吧，前几日梁师成也被发配了，后来死在了半路上，官府说是病死的，您信吗？还有您的那个儿子被贬永州后，又再次被贬到雷州，几十位当初的朝廷大员要么被贬，要么死在了被贬的路上，唉，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世道了。 秋风吹过，枯叶打着旋缓缓的飘落下来，静寂无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蔡绦来了，看着远处在与父亲聊天的杨凡，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父亲终究还是没有看错了人。 ”你家侯爷来了多久了？” 负责望风的李元芳客气的回了一句“侯爷日出时分就来了，一直待在这里。” 就在两人默默无言的时候，杨凡终于结束了自言自语，走了过来恭敬的施了一礼“见过蔡伯伯。” 蔡绦仔细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小伙子，多月不见已然有了一种上位者的气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到这一步可想而是多么的不容易，闻言点了点头“后山风大，去家里坐坐吧。”说完便转身朝家中走去。 杨凡将篮子交给李元芳后，便跟了上去，老丈人发话必须要听才是，一路上踏着青石板没多久便到了蔡家，房舍还是那个房舍，不曾颓败也不曾富丽堂皇。 正坐在门口织布的蔡夫人见到杨凡时，微微一愣，便满脸笑意的站起来说“小凡是何日回京的？快快坐下，婶婶这就去给你做点好吃的。”说完便眉开眼笑的去了厨房。 恭敬的谢过了丈母娘后，杨凡便和蔡绦坐了下来，四周看了一番有些疑惑的问道“蔡伯伯，小侄今日前来没有准备礼物还请不要见怪，只是薇儿去哪里了？” “这丫头着实不让我俩省心，带着蔡三去城门施米粥去了，听说难民吃不饱饭后就自作主张的拿着钱去给灾民买米了。”一谈到这个任性的女儿，蔡绦就有些头疼，原本在厂子做工赞下了一百余贯钱，还准备给女儿做嫁妆用，哪里想到居然被女儿拿走去救济灾民了。一想到这里蔡绦就有些生气，如今自顾自都顾不过来呢，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别人。 “蔡伯伯勿恼，薇儿这丫头小侄是了解的，虽说有些任性，但是心地却是善良的，至于施粥救灾也是一件积德的好事，只是如今街面上比较混乱，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尽量不要去的好。 蔡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最近的开封风声的确是紧迫的狠，弄得百姓们终日慌慌张张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一想到女儿有些危险，当即变了脸色，”那小女现在岂不是有危险？” 杨凡一愣，再一想到街面上所见的，心里也开始有些不放心起来，当即站起来拱手说道“蔡伯伯不必担心，小侄这就去寻找薇儿这丫头，至于吃饭的事情只能对婶婶说声抱歉了。” “去吧，去吧，一顿饭算不了什么。” 告别蔡绦夫妇后，杨凡便大步的去了城门口的方向，如果没有料错的话蔡薇儿应该就是在那里了，想到昔日的种种，杨凡不觉心中一动，步伐加快了许多。 南熏门外，此刻正排满了面黄肌瘦的灾民，他们都是都是从河北那边逃过来的难民，金人不但毁了他们的家园，也毁掉了他们的希望，秋天原本是个收获的季节，可是天意弄人只能站在这里接受一碗碗稀粥度日。 “大娘，您慢着点啊，小心别烫到自己。”看着一位老妇人迫不及待的尝试了一口，却被烫的直吸气，原本以为是饿坏了，哪里想到老妇人只是试试温度，吹了半天后才颤颤巍巍的将粥递给了旁边的小孙儿。 看着祖孙两个珍惜的喝着米粥，蔡薇儿心酸的叹了口气，灾民太多了，凭着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救济别人，如果不是杨家派出了赈灾的棚子，这帮难民说不上要饿死多少人。 回过头看了一眼上百个粥桶，蔡薇儿皱了皱了眉头“蔡三叔，如今灾民越来越多了，仅凭着着几十担米根本无济于事啊，您看看剩下的粥桶稀的都能当水喝了。” 一旁将粥桶收拾起来的蔡三叹了口气“世道就是这样的，朝廷都不管，您已经尽力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这街面上越来越乱了。” 蔡薇儿看了一眼那些还等着领粥的难民，眼中闪过一抹愧疚之色，可是巧妇毕竟难为无米之炊，眼下已经没有粮食可发了，只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不想后边那些原本准备领粥的人一看人要走，顿时焦躁了起来，他们同样也饿了很久眼看着就活不下去了，哪里能放走这帮施粥的，顿时嘈嘈嚷嚷的将蔡薇等人围了起来。 “我们快饿死了！赶快拿粥出来。不然谁也不能离开....... 对，既然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能让你好过...... 随着叫嚷声四起，顿时引起街上的官差注意，几个身穿崭新差服的衙役急忙跑了过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顿时就是一顿鞭子，抽的难民们惨叫的四散开来。 等到难民散了后，官差这才来到蔡薇儿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知道的当您是个女菩萨，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在收买人心呢，这年头饿死几个人算的了什么，卷巴卷吧扔到乱葬岗子就是了，小姐何必自惹麻烦呢。要不是看在您已经来施粥好几天的份上，我刘三是不会说这话的，行了，你走吧。” 蔡三拱手谢过了官差后，便拉着蔡薇儿以及两个老仆便准备回家，可是就在这时突然从人群中飘出一句话“做了好事自然要有好报，你说是吧，薇儿？” 第367章 开封保卫战(十) 天空的白云缓缓流动，不时有几只飞鸟结伴而过，穿过低矮的脚楼，投向遥遥的远方，划破了有些动荡却又昏黄的汴梁城，蔡薇儿身子一震，缓缓的转过了身子，出现在眼前的，依旧是那个干净而温暖的笑容，依旧是那张记忆中不舍的笑脸，原来有些东西一直都在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蔡薇儿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清脆的声音响起“好人有好报，不知你怎么回报我呢？” “这个..... 杨凡尴尬的挠了挠头，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女孩，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少电灯泡一样的存在，就在杨凡施展无敌放电大招的时候，先前说话的那个衙役不乐意了，奶奶的，本想装一把好汉给这个女孩留下个好印象，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一个程咬金如何不怒。 “哎哎，说你呢，小子，在敢多看一眼小心我告你调戏良家妇女了啊。”衙役伸手推了推杨凡警告道。 杨凡一愣，指了指自己诧异的问“你说我耍流氓？ 衙役翘着脚，挖了挖鼻孔双眼朝天的嗯了一声。 这边衙役的话刚一落音，那边杨凡已经走到了蔡薇儿身边，一把搂过蔡薇儿狠狠的在脸蛋上亲了一口，嚣张的大笑“我就调戏了又能怎么样？” 几个衙役顿时愣住了，没料到这个穷酸儒这么生猛，光天化日之下说亲就亲，在看看站在一边娇羞不已的女孩，刘三脸色渐渐潮红起来，怒喝一声“孽畜，放开那个女孩！”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路见不平的人，但是有些人的下场注定不会太好，就在几个衙役愤怒的握着拳头冲过去时，却被同样愤怒的李元芳三下五除二的放倒了一片。 就在刚才伸手推自家大人时，李元芳袖中的短刀至少瞄准了对方十几处弱点，一旦再有异动就不是挨几拳头的事情了，不过见自己侯爷并没有计较的意思，也就不再出手，冷冷的看了几人一眼后便跟了上去。 干净的青石路两边是看不到尽头的商铺与脚楼，昏黄的日光朝着街道的尽头缓缓的落了下去，带着一点懒散的光晕，照射在有些陈旧的青石板上。 一身儒袍的杨凡回过头看了一眼跟在后边的蔡薇儿，朝其伸出了手笑道“干嘛跟在我后边，咱家没有那些复杂的规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来，为夫牵着你这小媳妇走路... “呸，谁是你小媳妇，才不要呢。”蔡薇儿脸色微红的啐了一口，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牵住了那双温暖的大手，一瞬间娇羞的红到了耳根子，身后的蔡管家笑眯眯的看着前方的小男女，心中满是欣慰之色，抬头望了望天喃喃道“老爷，您该放心了吧，小姐她很好。” 燕云侯强抢女子，并暴打仗义出手的衙役！”仅仅过了一夜，杨凡的恶劣行径便传遍了汴梁城，一时间家中有女子的人家更加的紧张了，唯恐被燕云侯看上抢了去。 当任守忠将一摞子弹劾杨凡的奏折拿到宋钦宗面前后，宋钦宗苦笑着挥挥手“不用看了，都拿炉子里烧了吧，这些大臣们都是闲的没事干了是不，杨凡的为人朕还是了解的，不可能干出那事，下去吧。” 任守忠神色一怔，心里暗暗的为杨凡和皇上的关系感到吃惊，不动声色的行了一礼后，便端着那些奏折去了焚化炉，等到任守忠走了后，赵恒这才放下毛笔叹了口气“这家伙最近都没进宫了吧，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呢。” ....... 燕云侯正在抽疯！这是汴梁城一致认定的结果，自从弹劾的消息石沉大海后，这家伙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先是派出家里的下人蛮横的阻挠开封府收集女子，后来更是发展到一遇见强硬拽扯女子的，便振臂一呼;国朝养士一百余年，为国尽忠就在此刻！冲啊！。 “啪！.... 开封府大堂上，一块堂木被徐秉哲狠狠的摔在地上，脸色潮红的怒骂道“还有没有王法了，他杨家的下人也太嚣张了，居然敢殴打我开封府官吏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说该怎么办？” 开封府少尹沈明文心里暗暗的为这位小同乡叫好，不过脸上却一脸忧色的回答“徐大人，现在咱们开封府不占理啊，外面的百姓现在都恨透了咱们开封府，说是成了金人的狗腿子，杨家人做的对。” “彭！” 徐秉哲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一想起这事就是一肚子的火气，原本以为只要快点凑齐十万名女子就能完成任务，哪里想到百姓的反弹居然如此猛烈，先前闹闹也就罢了，毕竟民告官也是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倒好杨家的狗腿子天天上街为那些百姓请命，弄得自己灰头土里脸，连家都回不去了。 就在这时推官韩超迟疑了一下说道“大人这件事不对啊，按理说咱们派出去的衙役都是会几下子的好汉，怎么可能被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一下打倒呢？这事有猫腻啊。” “不能吧，这事要是闹大了，他燕云侯一个纵仆行凶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再说了他燕云侯也是勋贵，收集再多女子也收集不到他家去，他为什么要跟着捣乱呢？” 徐秉哲疑惑的地方就在里，要是只是博个为民请命的名声也就罢了，大家私下交换点利益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利益均沾才能让大家合作的更好一些，可是眼下这个燕云侯不但一声不吭不说，反而弄了一些四六不懂的下人上街去耍泼皮，这是想要闹哪样呢。“ 想到此处徐秉哲深吸了一口气，“明文啊，明日带上一点礼物去杨府拜访一下，看看是否我开封府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也好让我们知道哪里做的不对。” 沈明文略微一躬身“是” ........ 相比于徐秉哲的疑惑，李纲则是满脸的欣慰，示意杨凡喝茶后，才淡淡的说道“你这么做可是丝毫没有给开封府脸面啊，就不怕他们报复你吗？要知道徐秉哲的后面可是张邦昌等人呐。” 杨凡摇头晃脑的品味了一番西湖龙井后，赞叹道“喝了这么多年的西湖龙井，越发的觉着这茶也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李纲笑骂着拍了一下杨凡的脑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在我面前装像。” 杨凡知道老师的脾气，也就不再卖关子，轻轻的将茶碗放到在桌子上说到”老师有所不知，学生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之意，现如今朝廷大员皆是盼望着议和的结果，却主动忽略了金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如今我大宋对外已经输了一局，对内绝不能再输一局了，如果连民心都输没了，无异于自掘坟墓矣。 相比之下学生做的也就不算什么了，至于徐秉哲这个人是一定要处理的，金人没干的事情都让他干了，您看看现在的开封城里，到处都是民声怨道，再不制止就来不及了。 李纲毕竟年长一些，思虑了片刻后说“可是徐秉哲毕竟是朝廷大员，想要拿下他不是那么容易吧，再说他也是替皇上办事，你这么做很可能让皇上不快啊。” 不料杨凡摇摇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事关国家民族存亡，容不得学生有半点仁慈，至于皇上那里，以学生的了解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抵触的，当然前提是能够守住开封，否则万事休矣。 “国家大事放在你身上，也真是难为朝阳你了，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尽管给老师讲，老师就是拼了老命也要配合你把这开封守住。”想到杨凡需要承受的压力，李纲心里也是一阵阵的伤感，满朝文武却没几个人愿意站出来，不可谓不悲哀。 就在师徒二人相谈甚欢的时候，突然李府的老管家走进来在李纲的耳边说了几句，李纲看了看杨凡后说道“让他进来！”片刻之后疾步进来的正是杨凡的老部下程铭都头 见到杨凡后，程铭激动的跪倒在地”末将程铭参见大将军！” “老程！” 对于很久不见的老兄弟杨凡打心眼里高兴，只是还没高兴太久，当程铭在杨凡耳边说了几句后，顿时大吃一惊“什么！” 第368章 开封保卫战－－辞官! 太原沦陷了！” 这就是程铭带回来的消息，杨凡听了后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可怕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并没有因为一两次特殊而改变最终的结局，而此刻背插十三道令旗的红翎急使，则狼狈的骑在马上奔向皇宫。 太原沦陷举朝震动！ 当百官肃穆的从东华门鱼贯进入大庆殿时，赵恒已经满脸焦虑的坐在了龙椅上，见众位大臣到齐了后，直接挥袖免去了参拜礼，颤声问道“众位爱卿可知道太原已经沦陷了？” 李邦彦手托玉圭站了出来“回禀皇上，老臣也是刚刚听说太原沦陷了，除了童太尉以及他的天雄军回来了外，太原知府张孝纯被俘、太原晋绥副都统制王禀将军.....阵亡了！ 据战报上说太原沦陷之时，王禀将军带着几十人杀至开远门外，身中十几枪而不降，最后全部力竭而死，后其尸身被金人践踏为肉泥！” 静！大庆殿特别的安静！ 太原一丢，金人必然会西渡黄河近可攻占洛阳，远可以直接与东路军会师于开封城下，其后果在列的各位大臣心里都非常的清楚，随着李邦彦的汇报结束，众臣已经开始打起了南逃的主意。 “是啊，太原沦陷了，朕也就丢了大宋的半壁江山，如今眼看着开封也要保不住了，呵，你们能告诉朕该怎么办吗？砰！给我说！”此时此刻宋钦宗终于惊恐了起来，一路大军尚且抵挡不住，如今变成了两路大军如何能活命？ ”臣等罪该万死！” 皇帝发怒，大臣们自然要跪地祈求宽恕，摆了摆衣襟便跪了下去，至于多余的话则一句也不说，都到这个份上了，谁要出头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嘛。 身为皇帝的从龙之臣，李若水想了一下说道“皇上不必发怒，现如今黄河北岸大部分地区都已经沦陷了，但是我大宋的根本则在黄河以南，如今我们只要守住黄河天险就可以暂时稳住战局，再以图后势不迟。 ”回皇上，臣同意李大人的观点，现如今我大宋虽然屡战屡败，但是军队财政尚未损失元气，我们还有收复故地的机会，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金人与我们议和的事情恐怕是假的了，他们很可能是等待与西路军会师于我京城之下，还望皇上三思！“一身绯袍的李钢沉声说道。 站在队列前排的李邦彦见皇上有所松动，急忙的对着徐秉哲使了一个眼色，徐秉哲立即会意的站出来说”二位大人有些危言耸听了吧，金人是攻陷了太原不假，那是因为太原的张孝纯与王禀无用才导致的，这怎么能与议和之事混于一谈，倒时候万一耽误了宋金友好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主和派的大臣们听得暗自点头，这才对嘛，大家老打什么仗，陪点金子银子什么的比啥都强，金人也只不过是没开化的蛮人而已，送点铜钱女人打发了也就是了，犯不着打打杀杀的，大家做到如今的官职也都不容易，能少一事最好不过了。 “你放屁.... 老匹夫你敢骂我...... 一时间朝堂上再次陷入嘈杂中，看的宋钦宗是一阵阵头疼，难怪父皇在位时常常叹息无人可用，这可不就是嘛，闲的时候你能我能大家都能，如今到了用人的时候除了互相推诿之外啥也不干。 正在这时宋钦宗突然看到站在柱子后边的杨凡，脸色一喜招了招手说道”杨卿有什么良策没有？” 听见皇上的召唤，杨凡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掸了掸一身的斗牛服走上前说道“启禀皇上，现如今金人亡我大宋之心不死，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我大宋未来之安危尽在黄河天险之上，如今金人西路军却已攻破了太原，从下游渡过黄河直逼我京师，所以臣认为大宋与金人必然会在开封有一场死战，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还望皇上明鉴！ 宋钦宗还是第一次见杨凡这么郑重，心中还是很欣慰的，毕竟杨凡的能力在那里他是亲眼见过的，想了想后也觉得杨凡说的有些道理，当即就要下圣旨，不料却被白时中阻拦了下来。 “且慢！皇上，老臣认为如今宋金正在议和当中，如果我们摆出一副战争的样子，那么置康王张相等人何地？又置于我大宋爱好于和平的百姓于何地，还望皇上三思。” “臣等复议！....... 看了看白老头，又看了看拱着手的杨凡，赵恒没来由的一阵为难，其实在他心里也是赞同白时中的，毕竟谁也不会希望打仗，能花钱消灾就再好不过了，可是杨凡毕竟是第一次想要真正的做点事情，不支持也不行，顿时感觉到了为难，想到此处就想先拖一拖再说。 ”众位爱卿不必如此，此事...这个.....容后再议吧。” 杨凡身子一震，没来由的觉得特别孤单，眼前那些大臣只能看见他们虚伪的嘎巴嘴，却听不到一点声音，这一刻杨凡心如死灰，原来是自己高估了历史的惯性，也低估了赵恒骨子里的懦弱，一切的一切都在慢慢的走上原有的轨迹，直到北宋灭亡。 想到此处杨凡苦笑了一声，觉得自己特别的傻，大宋千千万万个人，哪里轮到自己去充大头，不觉得自嘲的笑了笑，突然满脸平静的走上前说道“启禀皇上，微臣近感身体越发的老迈，已经很难料理国事，故此向圣上请辞千牛卫上将军一职、辅国大将军一职、东海舰队副统领一职、慈善总会副会长一职！” “哗！.... 举朝震惊！ 随着杨凡每请辞一句，众位大臣就跟着胆颤一下，这哪里是请辞啊，分明就是极度厌恶朝廷了，说的也太过于决绝了，果然，话刚一说完，宋钦宗脸色彻底的变了。 宋钦宗没想到杨凡居然退的如此决绝，当即又惊又怒，哆嗦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不准！” 想象中的退缩并灭有发生，杨凡突然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再次说道“臣已老迈！请皇上恩准！” “老迈？” 满朝大臣听了倒吸一口冷气，这杨凡也太嚣张了，连理由都懒得找了，你二十多岁的年纪要是老迈，那我们这些五十多岁的老家伙岂不是都要回家了。” 李纲也没想到自己的学生居然如此刚烈，说辞官就辞官，心中既有些欣慰，又有些哀伤，难道唐唐大宋已经没有忠臣了么，想到此处不觉的深吸一口气，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杨大将军年轻气盛了些，看不得那些金人烧杀抢掠我大宋子民，言语中有些冲撞之处，还望圣上恕罪。” 李若水吴敏、高俅等人纷纷站出来说道“还望皇上开恩！” 坐在龙椅上的赵恒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杨凡这家伙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心中又气又恼，见大家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也就顺坡下驴的说了一句“既然如此朕就不予追究了！” 不料就在满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杨凡的声音再次坚定的响了起来“请皇上恩准，微臣告老还乡！” “砰！ 赵恒狠狠的拍了一下龙椅，指着杨凡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狠狠的扔下一句退朝，便大袖一甩回了后宫...... 第369章 开封保保卫战－－接管城防 赵恒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懦弱，要换成是太祖太宗在这里，早就是趁机把你拿下来了，还容你一个权臣在大殿上胡闹？可是在位的却是宋钦宗赵恒，不但不准杨凡辞官，反而任命了其好友沈元为黄门侍郎，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距离朝会仅仅过去了一天，宫中的小太监便跑到杨府传太后懿旨：皇后娘娘病了。 杨凡可以跟赵恒怄气，却不能和皇后娘娘怄气，先不说皇后娘娘一项对其不错，即使是作为晚辈也应该去看看，人毕竟是念旧情的。“小公公，不知娘娘病情如何？” 小太监哪里敢乱嚼舌头，闻言低着头小声说“奴婢不清楚，燕云侯到了自然会知道。 杨凡也不好为难他，点点头后二人一路上穿过金水门直奔皇宫而去，半柱香后李元芳留在了宫门前，只有杨凡和小太监两人直奔坤宁宫而去，一进殿门口小黄门便大喊”燕云侯觐见....... 让他进来...... 等到杨凡进去后，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显恭皇后，以及陪在身边的宋徽宗，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宋徽宗自从退位后还是第一次见到杨凡，不觉得有些感慨，见杨凡如此模样哪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哼，我还当你的心变成了石头呢，也不说来看看朕以及皇后。” 对于这等诛心之言，杨凡吓了一跳，苦着脸回道“太上皇有所不知，小子也是从东南回来不久，之后便一直待在家里很少上朝的，如今听闻皇后娘娘病了，这才心急如焚的进了宫。 宋徽宗对于这个解释还算满意，回过头看了一眼一脸病容的皇后，叹了口气“皇后也算你的长辈，过来看看吧。” “是。” 杨凡来到王皇后的床前一看，顿时心中一沉，满脸的病容不说一看就是快到大行之日了，伤感的问道“娘娘，小臣来看您了，您好点了没有？ 过了一会后，王皇后才虚弱的睁开了眼睛，打量了一下来人，才勉强露出一点笑意”是你这个小子，难得来看哀家一回...咳咳..... 见皇后咳得剧烈，宋徽宗与杨凡急忙将其枕头垫了垫，好让王皇后舒服一点，待咳嗽了一阵子后，王皇后才苦涩的说“这身子是不成了....咳.... 尽管有些虚弱，王皇后还是说了许多话，仿佛一个人孤独了许久，看着满脸慈祥的皇后娘娘，杨凡心里也不好受，本来身子就弱，在加上在儿子和丈夫之间受气，以及长时间的孤独不加重病情才怪，这也是后宫的女子为什么大多不长命的原因。 也许是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王皇后轻松了许多，满足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待其睡着后，宋徽宗和杨凡才轻轻的走出殿外，看着有些空荡的花园，宋徽宗沉默了良久。 “我听说你与恒儿闹了些别扭可是真的？” 杨凡不想瞒宋徽宗，闻言点头“是的。” “你倒是痛快有什么说什么，只是朕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做，你和恒儿的关系一项不错的。” “太上皇，臣与皇上并无私人恩怨，也并非权利朋党之争，只是替那些流离失所战死沙场的数万万军民讨个公道而已，可是您也看到了，皇上并没有同意我的做饭，所以微臣选择了卸甲归田，安然自得，等哪天金人打到开封，便于家人们一起逃走。 宋徽宗眉毛一挑，撇撇嘴“你倒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朕怪罪你，也罢，难得看在你还有一丝忠敬之心的份上，朕在劝你一句，恒儿他毕竟刚登基不久，正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能撑住，所以你们要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别闹别扭了，身为皇帝他为了你退让了许多，已经很不易了。 杨凡暗叹了一口气，太上皇的意思他如何不明白，只是有些东西根本过不了良心那一关，本想要彻底的甩手，凭借着自己的财力以及那一百多个老兵，带着家人去哪里都能混的很好，可惜人这一辈子注定要为情义活着。 想着里面满面病容的皇后娘娘，杨凡叹了口气“太上皇说的是，是小臣孟浪了。只是皇后娘娘如今病情严重，不知宫中太医是如何说的？“ ”哼，那帮废物左一个无能为力，右一个微臣该死，都让朕打走了，唉，就是苦了皇后了。行了，既然看也看了，就老老实实的回去做事吧，别再耍脾气了。” 见没什么事情了，杨凡施了一礼后便出了宫，等到杨凡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口后，宋徽宗才对着树后面说“行了，他走了，你出来吧。” 听到动静，大树后的赵恒走了出来“多谢父皇了。” 看着这个儿子，宋徽宗也是无奈至极，自己虽然也是昏庸，但是至少在才学文艺一方面有所擅长，可惜这个儿子除了继承皇后的仁义之外，并无其他特点，在联想到如今的局面，心里不禁产生了疑问：难道大宋真的气数已尽了？ “皇儿啊，如今大宋的局面可谓是风雨飘摇至极，朝廷中的情况父皇也是清楚的，有用的大臣真的不多，能信任的更是少的可怜，李邦彦张邦昌那帮人平时用用平衡一下也就罢了，但是事关国家危亡，你还应该多听听杨凡的才是，这小子无论是能力见识还是对你的情义都是不错的，有些事情不妨多听听他的意见，好了，去看看你母后吧，她这段时间老是念叨你呢。” 看着离去的父皇，宋钦宗长长的叹了口气，便进了大殿............ ........ ........ 还不曾被战火践踏的汴梁城，到了夜晚格外的宁静，所有人都在贪婪的享受最后的美好时光，没有人对于军队能守住汴梁抱有希望，有些大家族甚至已经开始秘密的将财产转移到了南方，等到城坡后就往南逃。 街上不时的走过一队巡逻的官差或者军队，打着火把肃穆的走来走去，宁静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阵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基而近，几名巡逻兵抬头望去顿时身子一震，便急忙的退到一边，给这支队伍让路。 五里庄由于是燕云侯的封地，又是汴梁兵工厂的封地，所以五里庄的防御格外严密，驻扎在最外围的便是步军司的禁军，而守卫兵工厂的则是皇城司的卫队。 宁静的晚上，就在步军司与皇城司像往常一样巡逻的时候，突然被眼前出现的卫士替换了下来，原本想要怒骂几句的指挥使，在看清了来人后，屁都没敢放一个就撤了出去，兵工厂的皇城司仗着是天子亲军，一开始还没把眼前的卫士放在眼里，结果在千牛卫拿出圣旨后便灰溜溜的撤了军队。 至此仅仅一炷香的时间，五里庄兵工厂便全部换成了千牛卫的岗哨，而这样的一幕则在皇宫内城的各城门口同时上演着，无论守城的是殿前司还是步军司，都被如狼似虎的千牛卫换了下来。 第二天当大臣们上朝的时候，才发现内城戒严了，家仆原本仗着自家官老爷的名头想要耍横，结果看清对方装束后，连屁都没敢放一个，小跑着回到自己老爷轿子前嘀咕了几句，从此一堆人老老实实的接受检查，没办法得罪了这帮凶神，要是悄悄的往你家放个龙袍兵器，就等着破家灭门吧。 金水河畔杨府内。 刘贵站在那里恭敬的说道“启禀上将军，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全面接管了内城的城防，现如今三衙的军队已经接到枢密院的调令，全部集结到了外城，想必几日内便可布防完成。 杨凡给蹲在地上给儿子擦了擦小屁股后，便让奶妈将其领走，满意的点点头“对于千牛卫的效率我一项很满意，只是如今千牛卫的名声似乎有些不好啊，甚至已经达到了小儿止哭的地步？” 刘贵尴尬的挠挠头“上将军有所不知，最近这段时间汴梁城内人心浮动，千牛卫自然要做出应对，为了喝止那些宵小手段难免激烈了些，不过末将敢保证，从来没有破害过那些正直的大臣。” 杨凡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这就好，只要别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行，至于那些贪官污吏，这些手段还是可以用的，对了我看开封府尹徐大人最近好像就有点不对劲啊，你可以派人关心一下这位徐大人，告诉他有病治病，别老是让别人担忧。” 刘贵哪里还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当即抱拳冷笑道“上将军放心，末将保证将这个徐大人治的药到病除。” “干的不错刘贵，刘文静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千牛卫被你弄的井井有条，我都没想到千牛卫居然已经有了一万五千人，过几天刘文静的残军可能要回来了，倒时候你也就能松快一些了。” 谢上将军夸奖！........ 就在二人谈话时，突然李元芳走了进来说道“启禀侯爷，岳飞求见！........ 第370章 开封保卫战－－慈善总会 卑职参见上将军！.... “岳飞啊，你我许久不见了，让你受委屈了，是本官对不住你呐。” 将岳飞扶起来后，杨凡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这个汉子，昔日锋芒毕露的小子，如今已经有了一种大将之风，也算是仕途受挫带来的唯一好处了。 长久以来，岳飞一直在汤阴老家关注着战局，没想到金人却迅速的打到了黄河北岸，如今眼看京师不保，就在心急如焚时突然接到了燕云侯的将令，这才迫不及待的赶来京师拜见。 二人相顾于无言之中，良久之后岳飞才郑重的说道“末将的委屈算不得什么，只是如今金人夹排山倒海之势打到我京师，恐怕我们在不做出反击，后果堪忧啊。” 杨凡哪里不明白岳飞的心思，拍了拍其肩膀笑道“鹏举莫急，如今的形势本侯看的明白，开封乃是京师重地，一时半会还没什么问题，我担心的是外援啊，一旦今人包围了开封，那么外援就是这最后的希望，我已于前几日连发十几封信送往各路勤王军，只是不知又有多少人能赶到这里，我希望你能去找回你的岳家军，倒时候我们来个里应外合不愁重创不了金人，如何？” “上将军所说，末将也有想过，可是末将听说太原城坡时，军队都已经被打散了，末将去哪里寻找牛皋张宪他们？”岳飞一脸为难的说道。 这个.....牛皋他们应该在巩县皇陵一带，我希望你接管岳家军后，不用着急赶着回来，悄悄的埋伏在那里，等到金人的西路军赶到开封城下后，你们在游击回来就行。” 岳飞知道岳家军的下落后，心中就渐渐的镇定下来，至于具体的战略则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碍于侯爷的面子就没有反对，恭敬的抱拳说道“末将遵命！ 杨凡笑了“事不宜迟，一会吃过饭后，便带着一百千牛卫去找巩县皇陵吧，记得如果能碰到种师中，种师道，刘光世，韩世忠等任何一路军队，都可以告诉他们见机行事即可，不必做无谓的牺牲。 岳飞一愣，虽然不明白侯爷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目的也经达到了就很满意了，当即去了杨家客厅吃饭，没看见周老管家已经笑眯眯的等着了么。 ........ 建康元年十一月初六，小雪，虽然是是一个小雪纷飞的日子，不过对于汴梁的贵族来说，却是一个心痛的日子，因为燕云侯向他们发了请帖，请他们去樊楼吃饭。 凶神头子请吃饭，谁敢不去，没看见有名有姓的都去了吗，当汴梁的勋贵都坐下后，杨凡这才站在前边施了一礼“各位前辈能来赏杨某个面子，杨某感激不尽，在座的大多数都是杨某的同僚，对于杨某的为人想必还是清楚的，那就是豪爽嘛。所以今天请大家来吃个饭。” “靠，你当谁愿意来咋地，谁知道你安的啥心.....面露含笑，并且点头示意的大臣们心里暗自腹诽道。 杨凡一看所有人都含笑示意，就更加的亲切了，“今天的聚会也是我大宋难得一见的场景，足足来了二百多人，下面让我们有请皇上派来的代表任守忠。 随着任守忠站起来后，众大臣纷纷表明了态度，乐的任守忠有些满意的说道”燕云侯说的哪里话，奴婢只是来听听而已，您请继续。“ 杨凡也不矫情，让人将菜端上来后，这才说道“如今眼看着下雪了，我大宋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百姓还有很多，我们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挨不过这个冬天，并且最可怕的是，冬天到了金人也来了，说不上啥时候就会度过黄河打过来，所以杨某不才，腆着脸面以慈善总会副会长的名义，恳请大家为我大宋子民捐一些钱粮可好？” “靠，果然没好心眼，这分明是想揩油水啊，不过古往今来，敢楷所有贵族的，杨凡还是第一位。不过由于里面的水太深，众人已经准备好随便捐点就行了，想通了这些，大臣们也就不再说话了，打定主意看看别人先捐多少再说。 见这些肥羊不出头，杨凡也是有些尴尬，当即不动声色的咳嗽了一声，不料咳嗽声一想起，坐在第二桌的高俅便率先站出来说道“如今乃是举国动荡民不聊生之际，本太尉还算略有家产，就先捐五万贯吧。”说完便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拿着箱子的小太监。 等到高太尉坐下后，杨凡这才满脸笑意的说道“好一个为国为民的高太尉，不愧我大宋国之柱石，还有谁愿意捐款？” 随着杨凡的话音一落，李邦彦白时中坐不住了，能笑到最后的人只有他们，怎么能让默默无闻的高太尉抢了风头呢，更何况这事一看就是皇帝的主意，想到此处李邦彦淡淡的说道“七万两！” 既然有带头的了，那么接下来自然就会有随大流的，不一会樊楼内便响起了各种声音。 “六万两！ “三万两.....两千两.....五万两...... 等到笑眯眯的小太监接过钱，记上名字后，大臣们才开始动筷子吃饭，只是嘴里嚼着这些山珍海味，怎么嚼都如同嚼蜡一般，任谁被无辜的揩掉那么多银子也不会舒服。 最后所有人都散去后，樊楼内只剩下严密把守的千牛卫，以及任守忠等人，二人坐了片刻的功夫，负责算账的账房便来拱手说”侯爷，初步统计有一百六十万贯。 任守忠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些穷酸大臣看着跟个乞丐的似的，没想到各个富的流油，当即有些疑惑的问道“侯爷，下官不明白这帮大人为何能捐出这么多钱，就不怕财不露富这条规矩么？” 杨凡嘿嘿一笑，“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也，存在即是道理，好了，本侯在捐六万两，让人将这些大臣勋贵的名字都刻在慈善碑上，明日立在御街上，捐了钱出了血，慈善总会总要给点汇报的。” 第371章 开封保卫战－－－ 动乱的年代里，百姓永远都是最容易满足的，一口饱饭一个容身的地方就是一生最大的奢求，可惜世道永远都是那么的残忍，大宋贵族不屑于顾的东西，却是有些人一生都实现不了的。 当那些银子轻飘飘的变为米盐，发到百姓的手中的时候，百姓们是感激的，连日的封城已经造成了生活上的困扰，要不是看见漕运大船拉着米粮往返于京师，百姓们早就收拾东西逃难了，不过万幸的是，虽然金人打到了家门口，但是汴梁城内的米粮物价，在官家的平压下并没有出现暴涨的情况，每斗米也只是比平常多出了五文钱而已。 也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汴梁城正在恢复往日的宁静，虽然街上不时的走过巡逻的士兵，但是脸上却已经看不到那份凶神恶煞了，所以街上的人气再次多了起来。 相比于街面上的热闹，杨家要稍微的宁静些，家里的男丁除了侯爷外，大部分都在家具厂里忙着活计，女眷们则缝缝补补的赶制军旗，听自家的侯爷说这东西非常重要，可不敢耽误了功夫。 如果说杨家谁最清闲外，除了几个小娘子外或许就属杨宝宝最清闲了，每天不是和几个姑姑捉迷藏就是追着小狗跑，除了吃饭时消停会外，其他时候活脱脱一个小魔王。 “儿子，来老爹这坐会。” 看会书的功夫，儿子便已经在门外跑了三回了，没办法杨凡只能放下书籍，招呼儿子进屋，穿着虎头鞋迈着小短腿的杨宝宝，听见老爹招呼自己后，便小手一甩扔给了小狗一块骨头，自己进了屋子。 “爹爹。” 听着儿子稚气的声音，杨凡宠溺的摸了摸儿子的头，“儿子啊，眼看着天冷了，就别老在外面跑了，多跟你元芳叔叔、高义叔叔练练武艺，或者跟南博万叔叔学习文章也行，天天追着小狗跑算咋回事。 杨宝宝毕竟年幼，听老爹叨咕了几句后，便有些不耐烦了，甩了甩小脑瓜便挣脱了老爹，噔噔噔的跑出去找娘亲了，只有娘亲才不会跟自己说这些。 见儿子不给自己面子，杨凡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小模样更像他娘亲一些，脾气却像当初的自己，有朝气的孩子一定会是个好孩子，揉了揉脑袋后，杨凡便拿起《孙子兵法》看了起来。 孙武的《孙子兵法》尽管只有十三篇，但是从仅有的十三篇来看，杨凡便不得不对这位天才般的军事家大加钦赞。作为军神，孙武的军事才干自然无话可说；而从他的军事思想中所透露出来的“慎战”理念更是无人能及。 《孙子兵法》的开篇是：“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对于这一句杨凡更是赞同之极，常常为此拍案而叫好，试问一个国家连基本的生存保证都丧失了，如何还去谈论儒家的仁义礼智信？ 相比于儒家的正统，杨凡更喜欢兵家多一些，今天的大宋与当初的韩国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身处敌国环绕的时代，处境不一样了，国家自然也就要学会变通，无论是儒家还是法家、墨家、道家、阴阳家、纵横家，哪个有用就用哪个，从目前的兵临城下来看，很显然应该更重视一些兵家才对。可惜自从汉武时代起，儒家的正统便再也没有改变过。 对于如今的战局杨凡想了很久，受困于无人请教只能自己分析，从目前的态势来看，金人的主力为骑兵擅长攻击，也就是说为兵法里的侵掠如火，而反观宋军这边仗着城高墙厚勉强善守，却做不到不动如山。 如今汴梁城内只有八万禁军，以及三万包括千牛卫的内卫，算上黄河边的五万禁军也不过才十六万而已，再想想金人的二十万铁骑主力，杨凡也不知道这场保卫战能不能笑到最后。 从金人直接南下汴梁的路线来看，很明显是想速战速决直接灭掉大宋，好缓解不断包围上来的宋军压力，只要自己能将金人牢牢的托在这里，金人的压力便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加大，那么胜利的天平必然会留在自己这一边。 想到此处杨凡不禁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后望了一眼有些萧瑟的初冬，不禁走到门前喃喃道“漫长的寒冬还未过去，而那温暖的春天有何时才能到来呢？” “大人，马三宝来了。”李元芳站在一边小声的说道。 “让他进来.... 是！ 再次见到马三宝这小子，杨凡还是很欣慰的，多日不见很明显胖了一圈，看着滴溜乱转的大眼珠子，杨凡笑骂道“见了侯爷不知道行个礼，是不是升为正六品振威校尉后就骄傲了？” 马三宝嘻嘻一笑，抱了抱拳说“侯爷说的哪里的话，小的就是在浑也不敢对侯爷不敬啊，不过今天小的来的确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侯爷的，保证您听了后，一定不会在计较小的无礼。 ”哦？什么好事啊？说出来听听，如果的确是大好事，本侯还有权限任命五品以下的官员的。”对于马三宝的能力，杨凡时非常的看重的，因此对于他所说的好事比较好奇。 见很少许愿的的侯爷发了话，马三宝脸上一喜，神神秘秘的说道“侯爷有所不知，当初您留下的图纸，经过卑职的改良，已经做出来了不少长柄手榴弹。 这玩意的确威力巨大，拔了线后可以扔出十几丈远，通过火药的爆炸，杀伤力非同一般，而且卑职想过这玩意主要是靠爆炸力来增加伤害，要是用铁皮包住，一旦爆炸，那岂不是靠四散的铁片威力更大一些？”于是卑职就弄了几个一试，您猜怎么着？” ”少废话，快说！” 马三宝悻悻的摸了摸头说道“果然威力又大了许多，方圆两张内的猪活活的炸死了，那动静绝对比打雷都响，您想想要是一万个人一齐扔那又是什么效果.....侯爷......侯爷？ 马三宝正吐沫横飞的说呢，结果就看见侯爷愣住了，晃了晃手后，杨凡才回过神来，心里也是吃惊不小，当初只是随意的画了一幅，也没指望能做出来，没想到马三宝这家伙居然做出来了，这种长柄手榴弹不就是后世八路军的神器嘛。 踹了马上宝一脚后，杨凡难得的夸了一次马三宝，激动的说道“行啊马三宝，看来游击将军这顶正五品的帽子你是跑不了了，其他人也都官升一级，回去好好的给我弄，越多越好知道了吗？” 马三宝乐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别人都是几年才能升上一级，自己这才短短的几年不到，就坐到了五品的位置，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侯爷放心，什么该干，什么不敢干，小的心里有数，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小的就回去了。” “不忙，先跟我说说武器装备的事情后，我让高义陪你去趟兵部，把你们这次有功的官职报备一下。” 马三宝应了一声便说道“侯爷既然想知道武器装备的事情，小的不敢隐瞒，自从燧发枪的资格被兵工厂夺去后，咱们武研司就只保留了五百条样品，由于精力有限，到现在也没有改造升级过，至于红衣大炮由于您的吩咐，现在知道的人并不多。 直到现在也不过才造出二十门大炮，除了两门重达两千斤，五寸口径的重炮外，其他十八门都是按照您的吩咐造的，重量八百斤，口径三寸的虎蹲炮。 炮弹为实心弹和开花弹、散弹三种，威力绝对算的上厉害无比，要不是因为千牛卫大营位置严密，这种大炮早就被别人抢走了。” 杨凡满意的拍了拍马三宝的肩膀“回去继续造吧，如果需要资金，可以继续去找李小二要，大炮和手榴弹这两件事就不要往外说了，大战之前我们要保守秘密。去忙吧。” “卑职告退！.... 第372章 开封保卫战－－黄河防线 自从知道自家的本钱后，杨凡突然变得有信心了许多，当白月告诉自己杨家的库房里的银子已经有一百八十万贯时，杨凡突然就放心了，连自己这个不贪钱的侯爷都这么富裕，更不用说朝中的那些肥猪了。 俗话说任你武功在高，也怕菜刀，自家不但有菜刀还有大炮，还怕的谁来，想到此处杨凡终于放下了心中巨石，不过一想到自己身为京师四壁防御副使，理应干点什么，不能所有的东西都要靠老师去组织，既然他老人家正在组织汴梁外城的城防，那么自己就应该去看看黄河防线了，历史上的杜充就是靠决黄河来阻击金人的，最后不但金人没挡住，反而把大宋百姓祸害的非常残。 “元芳啊，备马，咱们带着卫队去黄河防线看看去。” “是大人..... 京师汴梁作为大宋的国都已经长达1一百六十八年，历经八代帝王。东京城周阔六十余里，由外城、内城、皇城三座城池组成，人口达到一百五十余万，是一座气势雄伟，规模宏大，富丽辉煌的都城，并享有富甲天下的美誉。 虽然金人带来的战火，让这座庞大的帝都暂时沉默了下去，但是原有的格局注定其依旧繁华无比，寒风萧瑟的御街之上依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突然不知是是谁喊了一句”快看，这是谁啊，出行这么大的阵仗，好像不是禁军吧。 这时旁边的人撇嘴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这是千牛卫的队伍，看这近千人的队伍，估计是那位杨大将军出行了，哎，我听说这位杨大将军啊可不得了了，当初凭借着百十来号人，愣是将十万金人打的屁股尿流，你说厉害不厉害。 这么厉害啊....可是我...... ....... 千牛卫过道，百姓自然要躲到一边让出位置来，不过对于传说中长着豹头虎面的杨大将军，他们还是很好奇的，并站在一边议论纷纷。而事主杨凡则缩在轿中，双手拢在一起睡着了。 一路上出了北外城门后，千牛卫队便徐徐的向黄河防线进发。 ...... 黄河南岸宋军大营。 “报......!传令兵进帐后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杜将军，京师四壁防御副使已到大营二里外！“ “咣当，什么！” 一身胖肉的杜充大吃一惊，急忙问道“他怎么来了？” 传令兵犹豫了一下低下了头”卑职不知。” 杜充此刻心中是又惊又怕，当初的一个芝麻大点的小官，转眼间就需要自己仰望了，在一想到其千牛卫的身份，顿时吃了一惊，难道自己通敌收贿赂的消息被千牛卫知道了？”想到此处也顾不得擦汗了，急忙带着两名副将去迎接副使大人。 “末将相州留守，黄河防线都指挥使杜充，参见京师四壁防御副使大人！......等到千牛卫队行走到大营前时，杜充带着人跪了下去，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跪了片刻之后，杜充发现居然没人吱声，当即脸色变了变再次喊道“末将杜充参见副使大人！” 果然这一回还是没动静，杜充不禁将眼神投向了轿子旁的李元芳这位将军，不知道杨大人....... 杜充毕竟是一州留守，其地位仅次于宣抚使，也不好让其久跪在地，当即对着轿内说了两声“大人？大人？咱们到地方了。” “啊，到地方了吗？ 说着话的功夫杨凡便打着哈气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跪倒在地的杜充等人，当即打着哈哈说道哎呀呀，杜将军赶快免礼，都怪本官昨夜没睡好，这才贪睡了些，还望杜将军不要多怪啊...哈哈.... 杜充站起来后也不敢去揉揉发麻的膝盖，陪着笑说“副使大人哪里的话，您能来前线已经是末将等人的荣耀了，副使大人请进大帐，末将这就命人给您准备接风洗尘。 不料杨凡笑着摆摆手，”不必了杜将军，本侯是来视察前线部署的，你们就随我随处的看看吧，如何？“ ”这个，末将自然从命就是。 杨凡嗯了一声，便带着一队卫队随着杜充四处转悠，由于五万大军都是部署在黄河沿岸一带，所以当杨凡等人巡视的时候，便见到南岸到处都是随风飘扬的旗帜，以及手持长矛的兵丁。 如果光是看场面的话，还是不错的，可是随着转悠的越多，杨凡的眉头就皱的越深，既然是凭借着黄河天险守河，那自然要有远攻武器，可是杨凡扫视了一遍，发现大部分都是弓箭，这玩意如何能将正在渡河的金人射死？ 更为主要的是五万大军除了站在黄河岸边外，几乎没有别的作为，难道拿着长矛等金人过了河在与其决战？“咳咳，这个杜将军如此部署恐怕不妥吧，要知道金人善于骑射，在陆地上可以说如狼似虎，而你我都知道当他们过河时才是最脆弱的时候，可是我怎么看不见大军的远程武器呢？ 杜充心中一颤，急忙陪着笑脸说道”大人说的是，是末将疏忽了，原本以为金人不善水，想要等到其晕船上岸的那一刻在于其动手，没想到却落入了下成，末将这就命人将床弩调来。 杨凡嗯了一声“不但要将大量的床弩调来，还要将三弓床弩调来，直到沿着黄河岸部署完毕，我只给你们五个时辰的时间，如果延误了必定军法从事！明白了没有？ 杜充心中暗自叫苦，虽说调集床弩并不费事，可是大量的部署五个时辰哪里能够，想到此处便为难的说道“副使大人，五个时辰恐怕不妥吧，手下的将士们由于部署众多，恐怕还得费些时间才是。 ”哼，杜将军，我能给你时间部署，金人能给你时间部署吗？谁能知道金人会在什么时候渡河？不用在多说了，从即刻起立即调集一千副床弩以及一百副三弓床弩来，准备应对金人的渡河。 “末将遵命！ 杨凡四周看了一遍，在结合敌军登陆的特点，想了一下说道”还有，金人渡河必然会兴造船只运兵和战马，所以我们绝不能让其战船靠近黄河岸边，你马上命大军立即砍伐一些木桩，尖子冲向河中，让他们渡河上岸不要那么容易，明白了没有？“ ”末将明白！..... 等到杜充传达命令回来后，杨凡这才脸上有了一点笑意，站在河边迎着冷风向对面望去，叹息一声“金人渡河恐怕用不了几天了，没看见他们那边帐篷林立，船舶靠岸么，走吧，咱们回大营再说。 简单的听杜充汇报了前线的形势后，杨凡便接管了这里，身为京师四壁防御副使，自然有权统辖京师之地的军队，并且不受枢密院的虎符牵制。 夜深，黄河南岸大营中，到处都是打着火把的巡逻兵，而杨凡的中军大帐，则坐落在高坡上，俯视着黄河南岸以及黄河。满脸杀气的千余名千牛卫则拱卫在大帐四周。 此刻大帐内杨凡坐在大案后好似在等着什么，直到夜越发的深了后，杨凡才睁开了眼睛，望向眼前的将领，”说吧，有什么消息。” “回上将军的话，卑职乃是千牛卫的暗线，明面的身份是杜充的副将，负责大军的粮草管理。” 杨凡点点头“能做到这个位置的确不容易，如果你立了功，本侯可以保你以后的成就绝不会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副指挥使如何？ 名叫刘仲的副将闻言感激的抱了抱拳：多谢侯爷栽培，末将有事禀报。”说完四周看了一眼便来到杨凡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杨凡听了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你下去吧，要密切关注杜充以及那几位将领的动静，知道吗？” “末将遵命！...... 第373章 一触即发! “刘仲啊，这些日子你多盯着点姓杨的，这老小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咱们可别落下什么把柄让他抓住了，一旦被抓住了可没咱们什么好啊，唉，也不知道朝廷怎么想的，居然派这么个毛头小子来，能顶什么用啊，当初在河北与金人作战时你也看见了，那铁浮屠哪里是咱们能抵挡的，真怕哪天金人要是渡过黄河了该怎么办啊。” 手按战刀的刘仲陪着走了几步，指着黄河说:杜将军说的甚是有道理，当初与金人交战的惨状我也看见了，兄弟们死的太惨了，原本黄河水湍急汹涌还能抵挡一阵金人，可惜进入初冬后，黄河渐渐的平静下来，也不知道等金人渡河时还能不能挡住金人的步伐。 “哼，本将军也知道黄河水只能阻挡一时，正要有所作为，可惜姓杨的来了，狗屁不懂不说，还胡乱弄了一些木头桩子和床弩，金人是那么好杀的吗，要是都那么容易我在相州的时候就杀了，哪里轮到他来指手画脚。” 刘仲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愤慨的哀叹了一声“以杜将军如韩信般的才华必然会胸有点墨，岂能是那姓杨的小儿所能比的，您吃的盐恐怕都比他姓杨的吃的饭都多，只是不知杜将军的良策是什么？也好让末将敬仰一番。 说起良策杜充就一阵阵的得意，手按着战刀踢了一脚河边的木棍说道：金人的战力强悍之极，已非凡力所能阻挡，所以本将军苦思良久，才想出一条绝好的计策，那就是掘了黄河，利用咆哮的黄河水淹了金人，量他铁浮屠再是威力无比也挡不住黄河水的威力吧...哈哈哈...... 刘仲心中大感震惊，急忙低下头抱拳说道“杜将军的良策的确威力无比，只是一旦掘了黄河，能淹死多少金人不说，但是下游的几十万百姓必然会遭了水灾呀。” 杜充故作伤感的叹了口气，也没有怪罪刘仲的顶撞，指着河对面说道“本将军也不想这么做啊，可是一旦金人渡过了黄河，所造成的屠杀难道还比黄河水淹差吗？所以为了大宋江山社稷，只有我们来背负这个骂名了，佛家不是说了吗，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对于杜充的无耻刘仲是见识到了，什么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说的好听点无非就是怕金人渡过黄河找自己麻烦，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将黄河掘了，至于死点百姓则就不在考虑范围了，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可是，杨副使恐怕不会同意吧，倒时候要是让他知道了，后果可是很严重啊，杜将军。”不料杜充摆摆手，“不要紧，一旦金人渡过他姓杨的只定会回到城里，到那时候我就会下令掘了黄河，然后把这个责任推到金人身上就行了，量朝廷也不敢去问询金人。 刘仲心中记下这些东西后，便找了个由头告退了杜充，去了大营安排防务，没办法谁让侯爷安排了如此大量的整改任务。 ....... 黄河，一条贯穿千百年历史岁月的长河，时而咆哮着滚滚东去，时而犹如饱经沧桑的老人平淡的驻足守望，正是这样一条河流孕育了华夏大地数千年的人类文明。 此时此刻杨凡很想站在山坡上吟诗一首，可是放眼望去，铁甲连营的金军大帐就在河对面，隐隐约约中可以看见金人虎视眈眈的望着这边，不用想也能知道眼中发出的是怎样的一种兴奋。 “元芳啊，你看金人的大营就安扎在黄河岸边，初步估计至少有四万于人，这样的的阵列明显是看不起我大宋军队呀，不但连基本的防御没有，就连像样的侦查都没有安排，金人的胆子可是够大的了。” 李元芳眺望过去，只见金人的帐篷密密麻麻的扎在岸边，的确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只要能从河中过去必然可以偷袭成功，可是换句话说湍急的黄河，金人尚且不敢过，更不用说被打怕的宋军了，只要金人别过来宋军就烧高香了。 “大人，按照军法阵列来讲，金人的确是漏洞百出，您的意思是？...... ‘取地图来！” “是！” ...... 当李元芳将军事地图铺开后，杨凡指着地图说道“你看这里乃是李固渡口，位于大名府魏县西南三十里外，是金人唯一渡过黄河的地方，金人的前锋几万大军想要度过黄河，收集的船舶必然排列在那里，只要我们能够将这些船只炸掉，那么必然可以将金人阻挡于黄河北岸。 见侯爷说的兴起，李元芳尴尬的解释了一句”侯爷，您想调东海舰队进入黄河偷袭金人？恐怕不成吧，黄河水位湍急水位浅薄，这个时候还会有个别地方结冰，泉州号那样的大船根本航行不了，就是福船级别的也容易沉船，水下的淤沙太多了，所以只能是小渔船，这也是金人为什么一一直在收集船只的原因，他们的兵力根本运输不了那么多人，只能靠小船一点点的运过来，同样我们想要过去也是如此。 杨凡的嘎巴了几下嘴，这才想起这里是黄河毕竟不是长江，大船在这里根本玩不转，要是派几条小船去的话，威力小效果不好不说，很有可能遇到点旋涡就沉船了，根本就不划算。 “唉，算了，本官也是头脑发热才想起这个办法，既然不行那就算了，既然金人是乘坐小船过河，那么防御力必然脆弱至极，只要我们能将金人的前锋部队消灭一半在河中就算胜利了，通知千牛卫炮兵营，火枪营加紧训练，三日后秘密构筑炮兵阵地，火枪营阵地。 ”末将遵命！...... ........ 望着黄河水发愁的不只杨凡一个人，对面的完颜宗望也是如此，看着河对面隐隐约约的宋营，完颜宗望心中就一阵火热，在他看来宋军并不算什么，唯一犯愁的就是黄河天险了，由于船舶稀少根本就没办法强行渡河，想到此处完颜宗望就一阵阵的犯愁。 “二太子，黄河边上风浪太大了，您还是多穿点比较好些，听军医说您又感染风寒了？”刘彦宗走过来并排说道。 “咳咳咳,,,,,小小的风寒还算不了什么，只是彦宗啊，我这心里着急啊，如今眼看着宋军对我们已成了合围之势，短时间内我们要是在打不下汴梁，那可要陷入被动了，毕竟我们在黄河北边的根基还不稳，许多州城还在宋军的手里。 刘彦宗身为完颜宗望身边的军师，自然能体会二太子的心情，闻言跳望着对岸说“如今我们收集的船只勉强算是够了，大概可以运送一万人过去，只要我们的大金勇士能够上岸占领宋军阵地，那么我们自然就可以安稳的度过黄河，只是南岸如今部署有五万宋军，恐怕我们渡河的将士要有所伤亡啊。” 听见可以勉强渡河了，完颜宗望眼中闪过一抹兴奋，当即锤了胸口几下，说“既然如此那就太好了，一会吩咐下去，全军早早休息，后日三更造饭，四更登船，五更渡河，违令者杀无赦！” 刘彦宗点头称是，不过还是犹豫了一下问道“可是二太子，黄河对岸可有五万大军啊，那杜充收了好处未必会办事啊。”不料完颜宗望不屑的大笑三声，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待平息下来后才说道“那杜充你不必担心，我与他打过交道，不堪一击，不用担心........ 第374章 金军渡河 ”呜呜呜.....低沉的号角声缓缓的徘徊于金营之中，一阵阵密集的脚步声朝李固渡行去，在那里已经开始了登船，看着轻装上船的将士，完颜宗望咳嗽了几声，“完颜昌将军，这次本帅任命你为前锋大将，就是希望你能带领着我大金勇士，去将南岸的宋军杀个干干净净，能否做到？ 一身重甲的完颜昌低头抚胸，沉声说道”属下遵命！” 完颜宗望点点头“去吧，本帅静候佳音！..... ....... ”咚咚咚！寒风四起，战鼓雷鸣，一队队宋军快速的进入了自己的阵地，操作着床弩瞄准着河面，因为在过半个时辰，那里就会出现如狼似虎的金人，其余剩下的宋军则挽弓搭箭严阵以待。 “报！.......启禀杨副使，金人已于五更天渡河了，受制于河流和霜雾的影响最快将于半个时辰后靠近南岸！”杜充抱拳说道。 杨凡点点头，走到地图前扫视了一遍，“杜将军本官命你从即刻起，务必守好黄河防线，没有命令不得后退半步，违令者军法从事明白了吗？ 杜充身子一震，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杨凡分明是想将他推入火坑啊，不过碍于军法的面子上，只能硬着头皮退了下去，等到杜充退下去后，杨凡再次命令道：千牛卫火枪营，炮兵营指挥使何在？ “末将林冲，末将林勇！ “好，即刻起林冲带着火枪营进入黄河南坡阵地，一旦金人上岸，或者禁军胆怯退后，可就地开火，生死勿论！ ”末将遵命！ “炮兵营林勇，我命令你们即刻构筑炮兵阵地，十八门轻型火炮瞄准河面，等到金人的船只进入射程后，就给我狠狠的轰他娘的，记得给我打准点，听见没有！ ”末将遵命！ 等到众人退下后，杨凡这才说道“虽然不知道河对面的主帅是谁，但是为了迎接这帮客人，我可是把千牛卫最先进的两个营调到这了，希望能有个意外的收获吧，走，元芳，我们去河岸督阵，如有无故退后者，杀无赦！ 河岸上，宋军们紧张的盯着河面，唯恐如狼似虎的金人突然串出来，长久以来的战败已经在大军中形成了一种默契，只要金人一出现，只管逃跑就是了，可是今天还能逃跑吗？ 这个问题不光将士们在想，就连大将军杜充也在想这个问题，今天怎么才能体面点的逃跑，要是放在杨凡没来那会就好说了，象征性的放两箭就可以撤了，可惜今天不行，看身后那些千牛卫的架势，分明是后退者杀无赦啊。 就在这时一个宋军喊了一句”不好，金人来了，快跑！”说完便扔掉弓箭转身就要跑，可惜没跑两步，便听砰的一声，脑袋瞬间被打爆，鲜血混合着脑浆飞溅了出来，顿时吓得周围的宋军尿了裤子。 此刻河面上已经有几千艘小船浩浩荡荡的向南岸驶去，居中的船只上，完颜昌已经能看清河岸上的宋军了，扫视了一遍后，心中便是一沉，不过此时在想后退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拔出大刀喊道“全速前进，给我杀上岸去！.... 命令一下，顿时河面上想起了震耳欲聋的杀喊声，吓得河岸上的五万宋军面无人色，随着金军的前锋船队越来越近，杜充转身走到山坡上抱拳道“副使大人，金人的前锋船队离我岸边只有八十几丈了，是否命令大军放箭？” 杨凡知道将士们的心里，可是此刻距离还是太远，普通的弓箭难以形成有效的杀伤力，只能放近了打，因此沉默的看着河面的金人，过了片刻后，杨凡已经看清金人的狞笑后，便对焦虑不堪的杜充大喝一声“放箭！” 杜充大喜，急忙将命令传达下去“放箭！..... 咻咻咻....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箭矢如蝗虫过境般的射向金人，一时间中箭的金人纷纷落入水中消失的无影无踪，金人毕竟也不是吃素的，对于这种情况也有所准备，只见船只上的金人纷纷拿起弓箭朝岸上射来，一时间双方开始了互射。 惨叫声，怒嚎声夹杂着黄河的咆哮响彻于汴梁城外，杨凡眼见五万宋军射箭居然压制不住金人，顿时大怒”他奶奶的，给我用床弩狠狠的射死他们！ “咻咻咻..... 刷刷刷..... 寒光凌冽的弩箭一往无前的射向河面，顿时命中了几十艘小船，还没等船上的金人反应过来，小船便被强大的弩箭射散了架，顿时几百名金人落入水中消失无踪。 这一幕看的完颜昌心惊胆寒，急忙命令士兵放缓了速度，让其他船只先行，好家伙这床弩也太霸道了，一箭就将床只射爆，更何况是人了，仿佛为了印证完颜昌的想法，正好一只弩箭射中金军，连带着三人一下就被射穿了胸腹，带着三人的尸体落入水中，看的是周围的金人一阵胆寒。 强大的战力不知不觉间带给了宋军不小的勇气，心中甚至觉得金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嘛，顿时射的更加起劲了，而待在山坡上督阵的杨凡看的直点头，只要不胆怯不后退，凭借着先进的武器宋军还是能占优势的，虽然打肉搏战不行，但是打远程还是可以的，眼见时候差不多了，顿时命令道”传我将令，炮兵准备射击！” 得到命令后，传令兵立即挥舞着两只小旗做出了准备射击！” 远处的李勇得到命令后，立即开始伸出右手拇指测量金人的方位，片刻之后沉声说道“方向东北三，标高三尺六，距离四十丈，瞄准！ ”嘎吱,...嘎吱...两名炮兵立即半蹲在地，调整炮筒的尺寸，待调完毕后，立即填上实心弹。 “报告，林大人，弹药装填完毕！” “预备.......开炮！.... 嘭嘭嘭.....十八发炮弹瞬间带着强大的动能，以抛物线的方式射向金军船队，只见原本密密麻麻的船队，瞬间被落下的炮弹砸翻了七八条船，砸死砸伤几十人。 河面上，金军副将耶律羽其惊恐的大喊“完颜将军，宋军发动了秘密武器，将士们死伤惨重啊！..... 完颜昌放眼望去，原本强大的弓箭队已经被宋军压制住了，不时的有将士被射死在船上，或掉入水中被水冲走，不禁心中一痛，这才开战没多大一会的功夫，大军损失就达到了三成，而船队却因为木头尖子无法靠岸，只能下水向岸上游。 见事情已经如此，完颜昌已经别无选择，顿时喊道”给我杀啊！....喊完话便带着亲军跟随者船队向南岸杀去。 “嘭嘭嘭.....砰砰砰....咻咻咻..... 南岸宋军的阵地上，炮弹无情的射向金人的船队，而那些跳下水往岸上游的金人，则不时的被火枪箭矢打死，或者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一时间河边的浮尸开始多了起来，见到宋军已经压制住了金人，杜充这才放下心来，这跟射靶子也没多大的区别嘛，就是伤亡也只有几百人而已。 大人，果然不愧是军神，居然打的金人毫无还手之力啊，只是不知道那些嘭嘭巨响的武器是什么东西，居然如此厉害？” 杨凡看着战场，不禁出声说道“战事才刚刚开始，我们只是占了上风而已，还远远没到胜负的时候，所以我们只能靠着远程武器尽量的将金人的主力杀伤在河面上，因为等到他们全部上了岸，那就不是轻甲箭矢了，我们要面对的就会变成重甲骑兵了。 杜充尴尬的拱拱手”末将明白！” 杨凡点点头“如此甚好，古有草船借箭，咱们也可以效仿一下，这样吧，杜将军，你让将士们从此刻起开始射火箭，连人带船给他来个红烧小金人可好？ 杜充脸皮抽搐了几下，弯腰躬身”末将领命！“ 第375章 完颜宗望的病情 眼看着离南岸越来越近，完颜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大军上了岸，那么攻下阵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就在这时属下突然大喊一声“保护大将军！” 瞬间几名亲军拿着刀挡在了完颜昌的面前，紧张的盯着射过来的火箭，放眼望去不时的有船和士兵被射中，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完颜昌顿时血红了眼睛，宋军的做法实在让他惊骇欲绝，噌的一声，完颜昌一个横批便将一枚火箭磕飞了出去，不过他的亲卫却没能幸免，顿时被射中了喉咙，一头栽倒于河中。 眼见伤亡过于惨重，完颜昌不得不大喊一声“给我撤退！” “咚咚咚！....撤退的鼓声响起后，存活下来的金人瞬间松了一口气，掉头就往回划船，河岸上的宋军一看顿时大喜，这分明就是收人头的好时机啊，于是各路大军使出了吃奶的劲，狠狠的朝金人的背后射去，顿时掉进河中的金人又是一大片。 “副使大人，照目前来看，金人已经撤退了，我们是不是下河追击？” 眼看着金人退了下去，杜充的心思又活了过来,此时若能多收割点人头，将来那就可就是大功一件啊，因此忍不住向杨凡请示追击，对于老杜的心思杨凡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别看现在大军打顺风仗一个顶俩，万一金人调转枪头，那就该轮到宋军溃逃了。 “杜将军不必着急，我们要充分发挥远程武器的威力，尽量给予敌人毁灭性的杀伤，更何况以目前的战况来看，金人必然会在接来的时间里疯狂的渡河的。 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圮地无舍，衢地交合，绝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涂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故将通于九变之地利者，知用兵矣；将不通于九变之利者，虽知地形，不能得地之利者矣。治兵不知九变之术，虽知五利，不能得人之用矣。 故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必生，可虏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民，可烦也。凡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覆军杀将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杨凡这边这滔滔不绝的白话呢，那边李元芳来报说是临河县令汤九龙率众来犒劳大军了，杨凡这才擦了擦哈喇子让杜充退了下去，自己来到了后帐。 帐篷内一位瘦弱的文官正襟危坐的闭着眼睛，待杨凡进来后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站起来拱手施礼，“临河县令汤九龙参见副使大人！” “汤大人不必多礼，本使听说你是来犒劳大军的？”待杨凡坐下后笑着问道。 “正是，临河百姓听闻副使大人亲临一线抗金，故此纷纷拿出家中物资前来犒劳大军，也好略尽我等的心意，还望大人派出军需官前去接受我等一点心意。” 听了这话，杨凡心中一片火热，虽然朝廷不争气，可是爱国的热血百姓也有不少，想到此处感慨的叹了口气“真是民心可用啊，好吧，既然如此本使就派军需官前去接受百姓的心意。” 就在宋军这边接收物资之际，金营却一片肃杀之气，只见完颜昌单膝跪在地上请罪“启禀左元帅，末将无能被宋人阻挡于黄河之中，损失惨重。” 完颜宗望低下头看了一眼老将，冷哼一声“你自然是无能，一万人渡河回来的只有四千，你说你该当何罪？近二十天的功夫，我东路大军连克二十余府州，也只损失了两千多人而已，可你呢，坐了趟船就给我损失了六千勇士。哼！” 完颜昌羞愧的低下了头“末将无能，请左元帅惩罚！” 一边的刘彦宗站出来求情，“二太子息怒，完颜昌将军的能力我们还是了解的，此次作战失利恐怕是有原因的吧？”说完便看向了完颜昌。果然完颜昌沉思了片刻后沉声说道“不错，此次渡河的确出了意外，原本按照郭药师说的，杜充此人胆小如鼠只会象征性的抵抗一下，可是事实上并不是那样，此人不但坚决反击，而且还狠毒的放了火箭，很显然我们了解的杜充只是表面现象。 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就在我大军渡河到南岸的时候，突然从河岸的背坡处射出一些铁蛋，那种奇怪的武器厉害无比，只要是落在我大军中，无论是砸中人还是船，皆是船毁人亡的结果，而且末将待在船上分明看见一些黑黄制服，悬挂披风的军队，就是这帮人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嗯？奇怪的武器？黑黄制服，悬挂披风？” 完颜宗望陷入了沉思，这种装扮的军队好像有点印象，但是在哪里见过却又忘了，只是对方的手法好像有点熟悉的感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只好放弃了，对着完颜昌说道“这次就算了，重整大军，三日后午夜强行渡河，这一回我们要把前锋大军统统的派出去！” 几位大将顿时称是，等到一甘大将出去后，刘彦宗留了下来，果然多年的默契还是有的，完颜宗望背着身子叹口气说，“一路南下都是顺利异常，没想到在渡河时遇见了麻烦，咳咳咳...还真是有些麻烦呢。 ”三日后午夜渡河，是不是太冒险了些，黄河水暗礁丛生，要是一个不小心对于我们大军可是有着不小的损伤啊。”刘彦宗一脸担忧的开始分析。 “彦宗不必担忧，夜晚渡河固然危险丛丛，可是总比白天挨着宋军射击过河强一些，我们想要取得胜利总是要冒些风险的，唉，时不待我啊，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却病了，我能感觉到这身体是有些不成了，但愿能在死之前攻下宋国都城吧。” 刘彦宗一惊，急忙往前走了两步“二太子可有看过御医？属下这就去...... 完颜宗望打断了刘彦宗的话，摆摆手”不必了，本帅的身子只有我自己知道，恐怕是挺不了多久了，只是心有不甘啊，宗翰那边已经攻下了太原，如今正在攻击河阳城，恐怕此时河阳城里的十二万宋军已经崩溃了，下一步就是西京洛阳了，依照宗翰的实力，恐怕也只是时间而已，要是西路大军在我们之前到达开封城下，那本帅可真是死不瞑目啊，所以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渡过黄河，击溃所有的宋军到达开封城下。明白了么？咳咳咳.... 刘彦宗眼皮一跳，因为就在二太子咳嗽完后，嘴角已经出现了血迹，如果杨凡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立即撒腿就跑，因为完颜宗望的症状与痨病并无二样，而且还是恶性传染的，可惜以当时金人的军医认知来看明显是不认识或者不敢说。 完颜宗望咳嗽完后见刘彦宗没吱声，抬头望去顿时苦笑一声“没事的，暂时还死不了，你先下去安排大军修整事宜吧。”说完好似非常疲惫似的回到床上躺了下去。 刘彦宗担忧的看了一眼后，便心事重重的走了出去..... 第376章 保护大人，给我杀! 快快快..... 急迫的命令声缓缓响起，闻风而动的数万金军迅速集结待命，在完颜昌刘彦宗等一众大将的指挥下，纷纷登上了船只，待完颜宗望勉强登上旗舰后，三万多前锋大军如排山倒海般向黄河对面扑去。 而此时南岸宋军大营还处于香甜的睡梦中，数百名巡逻的哨兵也是打着哈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赫然不知数万金军正趁着夜色冒险袭来。 “噗通...啊！.... 默然渡河的船队中不时的有船只沉入水底，看的刘彦宗一阵阵皱眉头，既然准备冒险突袭，就已经做好了沉入河底的准备，”二太子，船上风浪太大，您还是进入船蓬里休息一会吧。” 完颜宗望摇摇头，脸色潮红的向南岸望去，由于夜色的关系，只能隐隐约约中看见一点营火的光点，沙哑着嗓子问道“大军距离南岸还有多远了？” “回二太子，由于天色太黑，大军不敢划的太快，所以前路大军到达河岸还要一个时辰左右，不过您放心，一旦我们上了岸，那帮宋军就会成为待宰的羔羊。 完颜宗望点点头便默然的回了船篷里，昔日的大金勇士已然不能抵挡猛烈的风浪了，不可谓不悲哀至极。 ..... 梦中杨凡尿了几次尿后，还是感觉涨的慌，只能继续寻找可以小便的地方，不过最终还是被那股庞大的尿意憋醒了，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帐外漆黑的夜空，便披了一件大衣去外面解决问题。 随着哗啦啦的排空，杨凡顿时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看着那些有些瑟瑟发抖的将士，便走了过去，结果几个拄着长矛的家伙正在那站着迷糊呢，轻轻的拍了几人的肩膀后，瞬间便将几名将士拍醒了。 几名兵卒揉了揉眼睛，一看居然是副使大人出来了，顿时吓得就要跪地请罪，却被杨凡阻止了，轻声说道”守夜的辛苦本官多少也有些体会，所以不怪罪你们，但是这里是战争的第一线，不容许有一点马虎哦，下不为例知道么？“ “卑职知罪! 杨凡点点头，便准备回去睡觉，大冷天的不再温暖的被窝躺着，的确不是那么回事，结果就在转身的功夫，眼角的余光扫过河面，顿时大吃一惊，虽然夜色漆黑，但是兵器在月光和水的作用下，还是反光了。 杨凡脑袋轰的一下，顿时就傻了，这么晚的黄河上出现兵器意味着什么，杨凡太清楚了，顿时吓得扯着嗓子喊”全军集合！...... 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响彻于夜空之中，被惊醒的宋军顿时混乱的窜出帐篷，惊恐的四望着，而反应快速的千牛卫已经集合完毕了，此刻正打着火把站在高坡上等候着命令。 杜充心急火燎的穿上衣服来到大帐，只见里面的大将已经全副盔甲的等在那里了，顿时满脸诧异的问道“副使大人，夜深之际，敲响点将鼓所谓何事？ 杨凡哪里顾得上跟他废话，当即冷着脸下令道“杜将军，你立刻去组织军队，务必要以最快的时间进入阵地，阻击河面上摸过来的金人，生死在此一战，众位去吧。！” 杜充大吃一惊，腿肚子直抽抽的跑了出去，等到杜充出去后，杨凡急忙对着林冲林勇二人说道“火枪营掩护火炮营迅速撤退到恩州，其他千牛卫随我在此督阵。！” 林冲林勇二人站出拱手称是，便走了出去。 “大人，金人来的过于突然了，您已经不适宜待在这里了，咱们还是退到恩州或者回到开封吧。”李元芳担忧的劝解。 杨凡摇摇头“这都怪本官失误，没想到金人冒着伤亡，夜渡黄河天险，实在出乎本官所料，这里估计是守不住了，但是我们还不能走，一旦我们走了，大军将会立即被金人击溃，走吧，出去会会金人！” 等到宋军进入阵地朝河面射击的时候，金人已经离河岸不足五十丈了，夜色漆黑，惊恐之下的宋军也不管能不能射中了，胡乱的搭上弓箭和床弩便往河面中乱射。 ”杜将军，兄弟们的反应不行啊，夜色太黑了，弟兄们根本看不清河面上的人啊，”刘仲一脸汗水的问。 “妈的，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本来睡得好好的，哪里想到金人会在这个时候来，真是点背到家了，要兄弟们给我狠狠的射，能射死一个是一个，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咱们只能撤退了。 刘仲脸色一变，便称了声是，顿时消失于夜色之中。 ”咻咻咻..... 在密密麻麻的箭雨中，金人终于费劲的登上了岸，顿时狞笑着朝宋军扑去，眼看着金人冲了上来，宋军大营再次响起急促的鼓声，听到出击命令的宋军将士，纷纷拿起朴刀长矛与金人交战在一起。 数万大军交织在一起，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杀喊声与兵器的碰撞声，一时间黄河南岸成了绞肉场，无论是衣服单薄的宋军，还是身穿兽皮的金军，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沾满了别人与自己的血水。 一名瘦弱的宋军刚刚将刀子插进金人的胸腔，还没有来得及惊喜，就被两把弯刀割断了脖子，血肉模糊的尸体瞬间被埋没在大军的脚下，刘仲一刀劈死一名金人后，艰难的来到杜充的身边大喊道“杜将军我来掩护你！” 杜充毕竟也是上过战场的老将，虽然心中一直在打着逃跑的主意，可惜此刻正身处密密麻麻的乱军中，根本走不了，只能凶猛的屠杀着眼前的金人，听见部下的声音后，便带着几名亲卫与刘仲等人靠拢在一起。 此刻的战场上宋军人数虽然多余金人，但是士气却赶不上对方，战力自然也就低下许多，往往砍死一个金人却要付出三五个人的代价才能办到。 “侯爷，双方大军彻底的绞在一起了，只是我军并没有发挥出人数的优势啊，这该如何是好？” 杨凡并没有吱声，握紧了拳头紧紧的盯着山坡下的战况，在那里双方大军此刻正狠狠的拼杀着，良久之后杨凡才开口一字一句的说道“看见河岸边的十几条船了么，估计金人的大将军在上边，你带着五百千牛卫去将那些人干掉，无论成与不成，都给我立即回来！” “末将遵命！ 李元芳领命后，转身朝着默然肃立的一千名千牛卫喊道”出兵五百，随我来！”刹那间五百名千牛卫随着李元芳消失于夜色之中，而与杨凡有此想法的还有完颜宗望。 此刻完颜宗望正站在船上，指着山坡说道“那杜充等一众大将军想必此刻正在那里，彦宗你带着一千名勇士绕过去，将那些大将活捉或杀了，一旦宋军的主帅阵亡了，他们的大军必然会立即溃败。 刘彦宗领命称是，然后带着人消失于夜色之中....... 此刻战场之上，金人越杀越勇猛，而反观宋军则越打越弱，金人的强悍则让宋军胆颤心惊，随着交战时间的延长，宋军渐渐出现了向后撤的逃兵，金人的凶残已经压过了他们对于军法的恐惧。 杨凡皱着了一下眉头，这才交战没多久，大军便出现了溃败的兆头，由此可见两军还是有着巨大的差距的，“来人呐，给我那鼓槌来，我要亲自为我大军击鼓助威！” “咚咚咚...... 随着鼓声响起于杀声滔天的战场中，那些不断后退的宋军身子一震，只觉得恐惧消减了不少，顿时咬咬牙拿着朴刀又扑了上去，一时间人群中再次开始血肉横飞起来。 咚咚咚...... 尽管此刻手臂酸痛无比，但是杨凡还是咬着牙狠狠的敲击着，全然不顾那些突袭过来的金人，剩下的五百名千牛卫见一大股金人前来突袭，顿时噌噌噌的拔出战刀大喊”保护大人，给我杀！” 第377章 防线失守 砰！的一声，千牛卫与来袭的金人狠狠的撞击了在一起，双方都是挥舞着战刀砍向对方，一时间血肉横飞，数十条尸体栽倒了下去，刘彦宗从后面上来后，一眼就看见了这帮宋军的装束，脸上闪过一抹喜色，这帮侍卫他以前在宋朝见到过，知道这是皇家或者重臣才能用的皇家内卫，而此刻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有宋廷高官待在这里，心中顿时火热一片。 “给我杀！..... 与刘彦宗的兴奋相比，金兵却越发的绝望起来，自从双方一交手，便感觉到这帮宋军不简单，不但辗转腾挪的功夫一流，就是刀法也是凌厉无比，专门往脖子肋骨等处招呼。 噗呲！...老邢一刀将金人开膛后，便使劲用脚将其踹了出去，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大喊“分出一百人去将金人后边那些观看的拿下，其他人给我杀！.... 一时间山坡上的碰撞声与杀喊声，居然渐渐的与战场上融为一体，大家都在拼命的砍倒眼前的一切敌人，争取让自己活下去，一时间战场上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杨凡拼命的敲击着战鼓，眼中却通红的望着那些不断倒下去的将士，心中恨不能下去多杀几个金狗，就在刚才杨凡亲眼看见一个年轻的小将士，被金人一刀砍飞了头颅，鲜血从胸腔里溅了出来。 ”大人，我们保护您先撤吧！”千牛卫小队长，一边盯着外围的金人，一边紧张的劝解杨凡先撤去。 杨凡扫视了一眼战局，发现大军已然有了溃败的迹象，显然高强度的肉搏战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可是心刻金人的战马还在河那岸，想要杀伤金人可是难得的机会。 ”张彪！你们只留给我一百人就行，其他人去支援千牛卫的兄弟！“ ”可是？ “不必可是了，执行命令！” 张彪略微犹豫了一下后大吼一声，“留下一百，其他人随我前去支援....冲啊！..... 噗！...刘彦宗将刀从一名千牛卫的身体中拔出来后，皱着眉头问了一句”这些卫士的战力怎么这么强悍？看来此人是条大鱼啊，安图尔你马上传我命令，在调一支人马过来，我们一定要将此人拿下！” 安图尔光着膀子，消失于夜色之中。 随着时间的过去，夜色已经渐渐淡去，眼看着黎明就要到来，老邢等千牛卫却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原本已经稀薄的金军，再次变得密密麻麻起来，随着前一个金人的倒下必然还会冲上来两个，一时间众人怒吼连连的拼杀。 而此刻混乱的战场上，宋军倒下去的将士越来越多，那一声声鼓声也不再有提神的作用，大部分人手里的朴刀已经卷了韧，不过即使是这样，大家也在拼命的抵挡着金人的进攻。 站在船上的完颜宗望拼命的咳嗽了几声后，笑了，因为随着天色露出了鱼肚白，战场上的形势也越发的清晰起来，虽然双方依旧激烈的拼杀在一起，但是宋军的攻势已经渐渐弱了下来，而自己的大军虽然也露出了疲态，但是却要比宋军强很多。 正在完颜宗望露出笑容的时候，突然侍卫大喊一声“小心，”刹那间大迈了一步挡在了完颜宗望的身前，“噗呲一声，被偷袭的暗箭射了个透心凉，其他侍卫大吃一惊，纷纷握着弯刀将完颜宗望围在了圈里。 混迹在战场上的李元芳暗恨了一声，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浪费了，眼见已经暴露，顿时提着刀大喊“给我冲上去，将船上的众人给我杀了。” 几百于名千牛卫大喝一声，便一路砍杀的朝河边的战船冲去，一时间双方精锐再次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心有余悸的完颜宗望头上冒了一把汗，顿时感觉头重脑轻，浑身发冷。 “咦，这些人怎么这么眼熟？” 完颜宗望叨咕完这一句后，便浑身开始哆嗦起来，只觉得肺中不但胸闷无比，好像要喘不过来气一气，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后，才感觉好多了，可是擦嘴的那支手掌上却沾满了黯黑色的乌血。 几位侍卫惊恐的说道“左元帅，卑职扶您进船篷吧？” 完颜宗望摇摇头，双手扶在栏杆上，虚弱的说“没事，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咳咳咳..... ....... 杨凡同样不好受，千牛卫虽然战力高强，可是毕竟人数太少，随着金军将重点放在了他身上，千牛卫的压力也排山倒海般的压过来，千牛卫的伤亡也开始加大起来。 扫视了一遍战场，杨凡暗叹了一口气，这一仗终究还是没有打赢，只能撤退了，疲惫的对着侍卫说道吹牛角号，下令撤退！” “呜呜呜.......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战场上的宋军听到撤退的号角后，顿时疯狂的挥舞着朴刀，以阻止着金人的靠近，随着大军渐渐的脱离战场，杜充终于松了一口气，带着人退到了杨凡的身边，”副使大人，末将已经留下断后的人马了，咱们撤退吧。” 杨凡疲惫的点点头，便向后退到身边的老邢说道“突围出去吧！.... 老邢点点头，大喝一声”兄弟们为大人开路，给我杀啊！......活下来的千牛卫们顿时疯狂的朝刘彦宗那边突围而去，因为只要穿过那里就是开封的方向了。 噗呲，随着千牛刀的疯狂挥舞，那些与之交手的金人顿时鲜血淋淋的栽倒在地，一时间千牛卫仿佛地狱般的恶鬼一样，横冲直撞，吓的那些冲上来的金人开始了后退，谁都不怕死，但是却怕被恶鬼吞噬。 刘彦宗眼看着宋军已经开始了撤离，而被重点包围的大人物也已经离开了包围圈，顿时心中充满了不甘，可是此刻宋军的求生意识过于强烈，爆发出了疯狂的战力，一时间倒也拿那个大人物无可奈何。 呜呜呜...... 低沉的牛角号缓缓的远去，待太阳出来后，战场上的宋军也撤离的差不多了，那些来不及逃离的不是被俘虏就是被杀了，刘彦宗见此只能命令大军停止追击，战马等重装甲还没有过来，并不急于一时。 刘彦宗来到船上后，抱拳说道“左元帅，宋军防线已经被我大军击溃，正向恩州逃去，末将并没有下令追击！” 完颜宗望欣慰的点点头，只要黄河天险拿下来了，追击宋军也就不那么急迫了，拿下他们只是早晚的事情，刚要说话，却突然脸色一变，噗呲一口，吐出了一口黑血，顿时向后栽倒了过去。 “左元帅！..... 来人呐，快快找军医前来！..... 完颜宗望一倒，刘彦宗完颜昌等一众大将皆是大惊，一时间金军乱做一团...... ......... 开封外围，杨凡一脸疲惫的骑在马上，带着无精打采的大军向开封城内行去，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作战失利，心中暗叹一声，没有良将啊。 “副使大人，此次黄河防线失守，大军损失了两万余人！”杜充灰头土脸的说了下结果。 杨凡嗯了一声，心中也是憋了一肚子气，这次不但丢了黄河防线，而且还损失了两万大军，也算是损失惨重了，等到大军来到城下的时候，刘仲立即驱马上前出示令牌。 厚重的城门吱呀一声，缓缓的打开来，杨凡交代了一声后，自己便带着千牛卫队灰头土脸的回了大营，待千牛卫一众将领坐下后，杨凡才咳嗽了一下说道“这次作战失利，在于本官，明天我自会去向皇上请罪，这段分常时期，你们一定要严密防守内城，不得有任何差池明白了吗？ 几位属下立即站起来抱拳称是！ 杨凡点点头，便打马去了李纲府邸。 昔日宁静的小院内，还是如往日般清雅，当师母告诉杨凡老头子还留在兵部的时候，杨凡只好无奈的去往兵部....... 第378章 回家 什么！黄河防线失守了？”李纲吃惊的看着这个学生。 杨凡羞愧的跪倒在地“都是学生无能，没有守住黄河防线，还望老师责罚！” 看着浑身疲惫的学生，李纲责备的话语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长叹了一口气“罢了，大军的战力为师还是知道的，凭借着你一个人也改变不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吧，河阳十二万大军不战而逃，现如今已经失守了，完颜宗翰部正在攻击西京洛阳，恐怕洛阳陷落也是时间的问题了，唉，多事之秋啊，这一刻的老李纲仿佛老了十几岁一样。 杨凡抬头望去，心中一颤，原来老师的头上已经有了白发了，这个世道让老人操碎了心，“老师，现如今金人东路大军一旦后续部队渡过黄河，就该轮到开封了，咱们应该怎么办。” 李纲神色凝重的长叹一声，将杨凡轻轻的扶起来“此次一战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吧，皇上那里已经知道结果了，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将来开封必然有一场恶战等着我们师徒呢。 见老师有些为难，杨凡也就不在说什么了，独自的离去，看着杨凡的背影，老李纲心疼的叹了口气，“老了，真的是老了.... ....... 不管什么时候，家都是一个抚慰疲惫的地方，见到自家侯爷回来了，门房兴高采烈的撒丫子就往后院跑，一边跑一边喊”侯爷回来啦！...这一嗓子喊下去，顿时不得了了，不论是老管家还是杨府的下人，纷纷出来迎接，仿佛杨凡是一位凯旋而归的大将军。 马氏带着杨家老辈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笑脸疲惫的儿子，当即迈着小步走过去，心疼的将儿子看了个遍，嘴里还叨咕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原本还有些羞愧的杨凡，听到母亲的话语顿时流下了眼泪，跪倒在地哽咽的说”娘，孩儿回来了！ 马氏一把搂过儿子的脑袋，嘴里喃喃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都是你这个臭小子害的，说走就走也不说一声。”嘴里叨咕着，眼中却一片泪水。 自从知道儿子却和金人打仗后，马氏的心中就是一阵焦虑，在她的眼中，什么国家大事都不如自己的儿子重要，好几个夜晚，睡着睡着就会突然吓的醒过来找儿子。 直到看见儿子后，马氏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正在母子二人流眼泪之际，老管家笑着挥退了杨府的下人，将时间留给了几位杨家主人，见下人都走了后，马氏这才将儿子扶起来，喜气洋洋的说“快去看看你儿子吧，小家伙正睡觉呢。” 杨凡点点头，与大伯母几位长辈行过礼后，才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屋中的一切依旧还是走之前的样子，唯一的区别就是儿子此刻正安静的趴在床上酣睡。 看着撅着小嘴睡觉的儿子，杨凡笑了，轻轻的走到白月身边一把将其抱住了，嘴唇狠狠的印了上去，良久之后白月才媚眼如丝的推开了杨凡，嗔怪道“儿子在呢，老不正经的，妾身给您打点热水洗洗澡吧，一身的血腥味。” 杨凡一惊，顿时退出了房间，心中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刚刚在死人堆里出来，身上沾满了亡魂与鲜血，怎么就敢直接往屋中闯，要是惊吓着家人就不好了。 白月给儿子盖了盖小被子后，便将房门轻轻的关上了，去给杨凡烧水洗澡。等到杨凡脱光衣服进入澡盆后，沉重的疲惫顿时袭来，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白月心疼的抚摸着丈夫的肩膀，大颗的泪水缓缓的划过脸颊落进水中，丈夫在外面与金人拼杀，当妻子的怎么会不害怕，尤其是晚上的时候，往往会猛然惊醒，现在好了，自己的夫君平安的回来了，这比什么都强。 等到杨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揉了揉眼睛，便看见虎头虎脑的儿子正扒着木桶看着自己，见老爹醒了，才稚嫩的问道“爹爹，这些天您去哪里了？” “我的好儿子，老爹去打豺狼了呀。”轻轻的摸了摸儿子的脸蛋，杨凡宠溺的说道。 杨宝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爹爹真厉害，我也要去打豺狼好不好？”说完后大眼睛便充满希翼的望着爹爹。一边的白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杨宝宝抱到一边说道“宝宝乖，你爹爹洗完澡出来后在跟你说啊。听话。 不料杨宝宝突然挣脱母亲的怀抱，迈着小短腿又凑合到木桶旁看着老爹，弄得杨凡苦笑不得，匆忙洗了几把后，便穿上了一身棉袍，一把将儿子抱起去了饭堂。 到了晚上，杨父大伯三叔等人也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坐在饭桌上喝着小酒，见杨凡抱着儿子进来了，大伯杨仁礼高兴的招招手，将杨宝宝抱进怀里，向杨凡问道“听弟媳说你回来了，快坐下吃饭吧，想必在外边也没吃到啥好吃的。” “可不是，军营都是大锅饭，小凡想必早就想念咱杨家的伙食了吧，快坐下吃吧。”三叔杨仁智笑着递给了杨凡一幅碗筷说道。 向两位长辈行过礼后，杨凡这才坐下吃饭，不想沉默已久的杨父突然问道“现在的形势怎么样了？我们回来时听说金人马上就要来到开封城下了，是真的吗？” 杨凡将伸出去的筷子放下后，苦笑着说道“最迟再有十天，开封可能就会变成一座孤城，不过您放心，我会安排人护送你们离开京师，等到这次危机渡过去后，在接你们回来。” 几人神色一变，当传言变成现实了后，几人还是小小的颤抖了一下，金人的残忍他们已经听那些逃难过来的灾民说了，连小孩妇女都不放过，简直是一帮畜生。 ”那你呢，跟我们一起走吗？” 三叔杨仁智突然问道。其他人也是将目光定格在杨凡身上，要知道杨家能有今天全是靠着杨凡撑着，一旦杨凡完了，杨家也就完了，却不想杨凡神色郑重的摇摇头“侄儿身为大宋官员，自然守城有责，是不会离开的。” 几人神色剧变，良久之后才轻轻的叹了口气，杨凡迟疑了一下说道“那为父也不离开！”大伯父三叔等人也是默默的点点头，如果连京师都守不住了，跑的再远又有什么用呢。 尽管几位长辈不同意，不过杨凡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一定要将家人送走，很明显大宋已经到了亡国的边缘，众人吃过饭散去后，杨凡与白月两人将儿子哄睡着了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屋里。 白月躺在杨凡的怀里幽幽的问道“开封真的守不住吗？” 杨凡苦笑着摸了摸媳妇的脑袋，皱着眉头说“谁知道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黑了，早点睡吧。” ...... 清晨，当杨凡出来溜溜腿的时候，李元芳大步走了进来在其耳边嘀咕几句，杨凡顿时大喜，迫切的催促道“快，快，将宗泽请进来！......... ps;如果时光倒流，历史再次重演，北宋的结局会不会有着一些改变呢？ 第379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故人相见，总是多了一份伤感，年纪大了，人也就越发的念起旧来，昔日精神抖擞的宗泽如今却苍老的厉害，杨凡依稀记得这位老人已经年近七十了，却一生饱受排挤不受重用。 “宗老快上坐。” 老宗泽感慨的施了一礼“多谢燕云侯了，下官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回来这里，这把老骨头埋在这里也算值了。” 几名丫鬟将茶杯端上来后，便福了一礼退了下去，等到丫鬟走了，杨凡这才将茶推给宗泽笑道“宗老能回来，本侯欣慰至极，如今国家正是为难之际，正是需要像宗老这样的臣子的时候，说实话，本侯心中甚是安慰啊，呵呵，喝茶,,,喝茶。 老宗泽想起自己一生的遭遇，不禁苦笑一声，双手拱了拱说“下官此次能够逃回来，全要仰仗岳家军等将士，可惜金人过于凶猛,大儿子宗欣最终还是死在了其手中，唉..... 话未说完苍老的脸庞上，已经老泪纵横，想起儿子的惨死，就连一向坚强的宗泽也不能避免伤心欲绝，身边的杨凡心中一痛，宗欣那个小伙子是一位非常孝顺的孩子，可就是这样一位敦厚腼腆的小伙子，惨死于金人手中，不得不说是大宋朝的损失。 “唉.....宗老还请节哀，想必宗欣那孩子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如此的，据我所知宗颖那孩子还在杭州府老家务农吧，不过宗老不用担心，我稍后去信一封，让他去杭州府当一名司历想必还是行的。 不料宗泽摆摆手拒绝了杨凡的提议，恢复了镇静说道“宗颖那孩子并没有行走官场的智慧，就让他在老家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吧，这样我这把老骨头就是埋在北边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就是想请侯爷能在下官死去的时候，能够帮扶一把宗家，老朽先在这谢过了。”说着便站起来准备下跪。 杨凡哪里敢让宗老先生下跪，见其意已决，也只能如此了，待两人从新坐下后，便开始了商谈正事，“如今的局势，想必宗老先生已经清楚了，不知宗老先生有何良策，可破解当前的局势。 宗泽枯干的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子思考，杨凡也不去打断，良久之后宗泽才开口说道“目前的局面的确对我大宋不利，但是这不是最关键的，我大宋看似岌岌可危，可是实际上黄河以南的粮仓地区还在我们的手中，我们只是丢了黄河以北的战略要地，陷入了被动而已，金人虽然攻势凶猛，可是毕竟根基不牢，只要我们大宋民心还未丢进，一声令下河北之地揭竿而起的义军想必不再少数，毕竟赵家江山才是大宋的正统，到那时候金人就会陷入前后夹击的困境中。 对于宗泽的话杨凡多少也能明白些，听到此处打断道”从大势上来看，河北的确一马平川，对于善守的我们来说的确不是好地方，可是京师还在这里，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啊。 宗泽微微一笑“一城一地的得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前的战场利于金人，而非我大宋最好的地方，所以我们可以把朝廷迁往江南，这样一来朝廷大臣必然急于逃走，朝中制肘大人的投降派就少了许多，那样的话我们在开封与金人决战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就算开封城破了，大宋朝廷还在，还可以率天下勤王之师卷土从来。” 这...... 杨凡陷入了犹豫之中，一旦京师南迁，人心必然浮动，同样对开封守军不利，可是宗泽的方法的确算的上最好的办法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两害相比只能取其轻了。 想通了，自然要行动，杨凡让老管家领宗泽去吃饭休息后，自己便带着侍卫去了皇宫，一路上到处是神色慌张的百姓，大都背着包袱全家老小的朝城门拥挤而去，金人即将打到开封城下的消息最终还是传播开了，每个人都在拼命的朝城门处拥挤而去。 几名侍卫拼命的推开眼前的人群后，这才带着杨凡从路边挤了过去，面对黑压压的人群，官差已经有了作为，对此杨凡长叹一声，便朝着皇宫而去。 金水门的守军是千牛卫，由于城中开始动乱起来，这里也是部署了大量的千牛卫以及皇城卫，对于来来往往的人群排查的非常严厉，一旦有可疑的地方，就地抓起来。 杨凡没心思在这里废话，亮了腰牌后，急急忙忙的朝宫门而去，同样的这里并未比外面强多少，大量的宫廷侍卫站在宫门前，看见杨凡过来了，恭敬的阻止道“大将军，请出示腰牌！” 杨凡哼了一声，将腰牌让其验过后，自己便朝皇宫走去，往日鲜艳的后院园早已凋零殆尽，人来人往的太监宫女，小跑着拿着东西往返于各个大殿，各个神色慌张的厉害。 手持拂尘的毕太监，急躁的呵斥了几句搬箱子的小太监后，一搭眼就看见走过来的杨凡，脸上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后，才笑着说道“今日什么风把燕侯吹来了，奴婢见过燕侯！” 杨凡四周看了一眼，小声的问向毕太监“这是干什么呢？”皇上呢？” 毕太监犹豫了一下，神色慌张的四处看了一眼，小声的劝道“我滴侯爷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往宫里溜达呐，”说着指了指坤宁宫的方向，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杨凡双手拢在袖子里，心中已经明白皇上要干什么了，这是逃跑了，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皇宫，杨凡便去了坤宁宫，见到皇后娘娘的时候，往日的华贵的皇后不见了，更多的时候是一位躺在床上的老太太。 见到杨凡来了，赵恒还是有些诧异的，自从当初一别后，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等杨凡给王皇后行过礼后，赵恒才满脸疑惑的问道“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微臣自然是来看望皇后娘娘，顺便来问问皇上，是不是打算迁往江南了？”杨凡淡淡的说道。 “这......朕也是没有办法啊... 微臣赞同！” 还没等赵恒说完，杨凡便说出了令赵恒诧异的话，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你说同意朕的想法？” 杨凡点点头“没错，如今京师之地的确危险万分，微臣自然赞同皇上以及朝廷迁往杭州，待时局平息下来后，在迁回汴梁也不迟，只是如今金人包围开封也只是几天的功夫，所以皇上如果打算走的话，最好还是加快一些速度，在晚些开封就会变成孤城而走不出去了。 赵恒心中一喜，急迫的点点头”不错，朕已经命人加紧收拾了，明日午时就动身前往江南，倒时候你我君臣在图谋收复失地也不迟。”不料杨凡却凄凉的摇摇头“微臣承蒙太上皇与皇上的信任，得以闻达天下，现如今正是微臣回报的时候了，京师留守不能没有人，不然谁都走不了了。” 赵恒神色一变，神色复杂的盯着杨凡看了许久，然后长长的叹息一声“得卿之忠心，朕深感欣慰，可是朕还是希望你能随朕一起离开这里。” “微臣心意心意已决，这是留守人员的名单，还望皇上恩准！”说完便掏出一张写满人命的纸张。 赵恒看了后，长叹一声“明日早朝朕给你答复....... ........ 次日，大庆殿内文武百官，皇家贵胄都来到了大殿上，就连从不上朝的太上皇宋徽宗也是坐在龙椅的一边，可以说是建康年间有史以来最大的朝会了。 群臣一阵山呼海啸后，宋钦宗神色疲惫的说道“任守忠念圣旨吧、” 任守忠咳嗽了一声，扯着发尖的嗓子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如今国家危难之际，朕深感痛心，然则金军兵临城下已是事实，故此将通敌之臣徐秉哲连降十三级，发配崖州。 朝奉大夫宗泽，其在太原抗金期间劳苦功高，特此升其为京师四壁防御副使，领正奉大夫衔，留守东京！辅国大将军杨凡，特晋升为正二品枢密副使，留守东京！ 兵部尚书，京师四壁防御使李纲，领开府仪同三司衔主持京师抗金大局，留守东京........ 康王赵构，任河北兵马大元帅，集一切之抗金力量，回京勤王....... 荆王赵枢任开封府尹，留守东京..... 随着一个个人名念下来，无不出列跪倒在地谢恩，而那些没有点到名的，皆是露出劫后余生般的喜悦，虽然没被升官，可是金人来了，当再大的官又有个屁用，都这个时候了，还是逃命要紧。 等到圣旨念完后，宋钦宗神色复杂的看着大殿下的杨凡，伤感的问道“金人即将兵临城下，杨卿真的就不打算与朕一起走吗？ 杨凡微微低了低头凄凉的说道“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 听着杨凡一字一句的念出《出师表》，满朝大臣无不赞赏杨凡的高风亮节，可是那种劫后余生的表情却格外的刺眼，宋钦宗叹了口气，”准备出宫...... 第380章 绝望的京师 就在满城风雨飘摇之际，突然数万名京师守军驱散人群，分裂两旁，就连京师的衙役也跟着出来站岗，百姓并没有等多久，便见御道之上轰隆隆的行来看不到尾的车队，全副武装的侍卫紧紧的把守着各个车辆之间。紧随其后的赫然是三万皇城卫以及天雄军。 百姓们虽然不知道里面是谁，可是看这架势，分明是那些当官的大老爷们准备跑了，顿时焦急的往南熏门方向挤去，都想趁着金人还没来之际，逃出城去。 顿时街道上开始混乱起来，宋徽宗掀开一点布帘看了一眼混乱的街道两旁叹了口气，因为王皇后的病重，根本没有办法带离，只能留在了坤宁宫，想到这里心里就不是滋味。 相比于老爹，赵恒同样没好受到哪里去，虽然宫中基本上搬空了，可是毕竟还是留下了一些皇室人员，一想到城破后，要落入金人手中，赵恒心中就一阵阵的难受。 “唉...都是朕无能啊！.... 宋钦宗放下布帘后，便随着滚滚车流离开了汴梁。 ....... 由于荆王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所以只是坐在那里听几位大臣们商议事情，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个象征，所以也不多话，这让李纲，杨凡，莫尚书，吴侍郎，宗泽几人满意至极。 将城中屯粮，招兵买马的任务安排好后，杨凡便回了家里，相比于城中的混乱，杨凡更加的放心不下家里的老小，等到杨凡出了金水门，回到家后，才渐渐的放下心来。 让厨子弄来一大碗杂酱面后，杨凡便坐在石头上开始呼噜呼噜吃起来，直到白月给端来一碗水喝进后，杨凡才打了个饱嗝“嗯，还是杂酱面好吃。” 见夫君吃的香甜，白月笑了，”夫君呐，刚才那些达官贵妇来咱们家了，请求放他们离开汴梁，你看怎么办？” 杨凡刚开始还有些纳闷，怎么朝中的大臣都是轻飘飘的走了，原来负责打包家财的人都在后边呢，结果不巧的是，就在他们走了后，京师便下了最高戒严令，任何人不得出城，结果把这些达官贵人，富贾商人堵在了城里。 杨凡嘿嘿一笑，将奔跑过来的儿子一把搂在怀里，对着白月说道“都是一些贪财不要命的，现在才想起来出城是不是有点晚了，一旦给他们开了城门，那些逃难的百姓还不把城门挤破了，还有啊，最近街面上太混乱了，你们就不要出门了，等我安排一下，尽量让你们出城回江南老家，这里太过于危险了。 白月脸色一急，拉着杨凡的手说道”妾身不离开，一定要与夫君在一起，妾身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对了，外面既然这么混乱，咱们还是把薇儿一家接过来吧。” 杨凡点点头“五里庄部署了大量军队，等闲人是进不去的，不过眼看着金人过来了，恐怕那里也不安全了，我已经命人将兵工厂等所有的厂子都迁移了，也不知道现在迁的怎么样了，明日晚上我会派人将你们都送走，等安全了在回来了。 见白月还要拒绝，杨凡只好抱起儿子说道“就算不为了别人，也要为了儿子着想，开封城我没把握守住，一旦城破了，杨家就不能活命了，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白月见夫君下定决心了，轻轻的搂过夫君的胳膊靠在了其身上，一家三口就这样安静的站在那里，享受着不多的平静时光..... 放我们出城！...... “放我们出城！........ 震耳欲聋的嘶喊声响彻与南熏门外，密密麻麻的百姓拥挤着想要出门逃命，而其中同样混杂着大量的贵族，随着人群一浪一浪的朝城门挤去，站在城门前排成人墙的守军与官差，越发的觉得吃力起来。 由于这帮人都是百姓，甚至还有官倦与贵族，守军们也不敢举起刀枪杀人，只能排成一排排人墙阻止人群冲击城门，城门副将赵岩摸了摸头上的汗，问道“罗指挥使，眼看着出城的人越来越多，在这样下去，兄弟们可阻挡不住了啊，是不是向守军大营求援？ 罗指挥挽了挽衣袖，一脚踹到路障，骂道”妈了个巴子滴，都想着出城逃命，谁来给大军补充兵员，和送补给，平时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的，这时候是该拎出来放放血了，妈的，叫弟兄们给我守住，我派人去向防御使大人禀报！“ ...... 等到杨凡接到李纲的坐镇南熏门的命令后，便准备去看看情况，结果一上大街，便看见背着包袱推着小车的百姓，蜂拥的朝南面城门而去，没人敢去北城，因为出了城就有可能与金人遇上，所以每个人都在疯狂的往南熏门跑，出了城门就可以逃难去江南了。 平日耀武扬威的官差衙役，此刻则满头大汗的在街上维持秩序，可是终究不能平复下来百姓惊恐的心情，见此杨凡皱了下一眉头，开封还没变成孤城呢，人就慌了，这可不行，必须平压下去，”刘文静，你带着我领命，去送给殿前司都指挥使，孟文同，让他带着人上街维持治安，不得有误！” 刘文静点点头，便带着人打马离去，杨凡则带着人去南熏门看看什么情况，结果一到那顿时吓了一跳，从后边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其中不乏衣甲光鲜者。 想bi于人们的疯狂，南城门城墙上的守军则显得沉默许多，数万将士手握着长矛，默然的竖立在墙头上，而城门下的守军和官差则悲惨了许多，要时时刻刻的与百姓互相推让。 “大人，咱们过不去啊！ 李元芳皱着眉头预判了一下，结果发现无论武功在高强，也不可能在拥挤的人群中飞过去，有些担忧的提醒了一句自家侯爷。杨凡也发现了这种情况，耳中嗡嗡的响彻着人们的叫骂声与绝望的哭泣声。 正在这时人群靠后的一些人，突然发现了杨凡，由于平日里都有走动，结果扯着嗓子大喊”燕侯来了，救命啊，侯爷，你我两家可是有着交情的....说着便嗷嗷直叫的奔跑过来，其他人一看也跟着往这边跑。 李元芳脸都吓白了，大叫一声“掩护大人，快跑！...... 第381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不曾经历过生死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那种恐怖的绝望的，那种眼睁睁的等死，才是人们最大的折磨，已经崩溃的汴梁百姓，已经不再对宋军抱有希望，每个人都想在金人到来之前逃出城去。 当杨凡几人躲在胡同里摆脱了逃民后，才轻轻的松了口气，要不是逃命及时，刚才很有可能就会被踩踏而死，疯狂的力量远远要比想象中的可怕的多。 “老邢啊，现在城里已经大乱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想个办法出来呀。” 老邢紧张的握着刀四处侦查，嘴里说道“疯了，都疯了，为了逃命现在什么都不顾了，听说军队已经杀了几个暴民了，可是依然震慑不住这帮逃命的人，再这么下去，还不等金人打来，恐怕自己就完了。 步军司已经派驻了一万大军，开始在城中设卡哨防止暴动了，听说就连开封府的衙役都开始了连轴转，时间长了大家肯定吃不消啊，要不，把殿前司，马军司，步军司的精锐部队调进城中执勤？” “这可不行，这些人可是守城的主力，不能浪费精力在城中的百姓身上，走吧，咱们这就回去找人商讨对策，晚了就怕来不及了。”几人小心的观察了一会后，在小心的往杨府的方向走去。 结果还没到杨府，便看见杨府外面站满了勋贵商贾，每个人都在叫嚷着要见侯爷，弄得杨府大门外的千牛卫如临大敌，雪亮的千牛刀早已对准了叫嚷的人们。 杨凡皱了一下眉头，带着人绕去了后门，这才在下人的掩护下回了府中，杨家人一见侯爷回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大早上的门外就围满了平日难得一见的勋贵以及汴梁的上层人物，哀求的，恐吓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侯爷，您可回来了，您不知道吧，现在街面上全乱了。”老周管家将一个木头棒子交给管事的后，自己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杨凡一瞅顿时吓了一跳，三五十个杨家下人，人人手里拿着个棒子，紧张的挡在大门内，唯恐外面的千牛卫挡不住，让那些人冲进来。 杨凡稍微安抚了一下杨家人后，便来到客厅，好家伙这里更是严密，一身盔甲的高义带着几十名千牛卫老兵，守在这里，见侯爷回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侯爷您回来了，老爷们都在客厅里等着你呢。” 拍了拍高义的肩膀，杨凡走进了客厅，只见杨家老老少少的都在这里，见杨凡回来了，气氛才稍微好点，杨父一脸担忧的问道“凡儿，外面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皇上大臣都跑了，这是真的吗？” 自从传言流出来后，杨仁义还不太相信，与杨家的几位兄弟和管事商量后，一致认为是传言，毕竟天下都是皇上的，皇帝怎么可能带头跑路呢，要跑也是小老百姓跑才是。 结果一看杨凡的脸色，众人脸色顿时就变了，杨仁智大吃一惊的站起来说“怎么凡儿，皇帝真的跑了？” 杨凡苦笑着点点头“众位长辈有所不知，太上皇与当今圣上，还有那帮朝中重臣在昨天就走了，现在皇宫里除了少量的皇室成员外，大多已经离开了汴梁，现在可以说京师之地马上就要成为孤城了。 ”哗！.... 此言一出，吓得杨府管事们脸都白了，在他们的认知里，连老皇帝和小皇帝都跑了，那这京师肯定是守不住了，关键时刻还是大伯杨仁礼稍微镇静一些，沉声说道“可有把握守住京师？” “没有把握！不过您放心，一会杨家收拾一下东西，留下一个看守的，其他人我会尽快安排你们连夜出城，再晚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杨仁礼哥三互相看了一眼，杨父犹豫了一下说道“|凡儿你可要跟我们一起走才行！”说完后满脸希翼的看着儿子，他不想儿子深陷这个风雨飘摇的死地。 结果杨父还是失望了，只见杨凡神色郑重的说道“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如果没有人留下来守城，天下再大，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呢，所以还望父亲早点带人收拾东西，我会尽快安排你们出城离开。孩儿，还要去见见府外的那些勋贵商贾，告辞。” 不等客厅里的人说些什么，杨凡便走了出来，想了一下对高义说道“准备好两百辆马车，以及一个月的干粮和水，到时候由你们护送着杨家人去往杭州府避避。” “是！侯爷。” 杨凡点点头，便去了前院对着老管家说道“让各家派个代表进来，谁也不许多进！” “老仆遵命！” ......... 老天爷永远都是一幅俯视苍生的模样，众生的生死也往往在其一念之间，就在鄂国公沈老二以为杨凡会给自己一个面子的时候，却不想与其他人一样被挡在了门外，现在汴梁城内已经乱了，大家都想活命，可是城门却被封锁了。 沈老二知道没有几位东京留守的命令，是很难出去了，可是一想到大哥临走时的一番话，沈老二就一阵阵的后悔，“二弟，咱们沈家自打真宗时代，就混在了士大夫之列，现如今金人眼看着打过来了，咱们沈家的传承自然不能断了，我是龙图阁大学士，兼任太常寺卿，不能离开皇上，断了咱们家的圣眷，所以家里的产业就需要你来整理了。 一旦你整理完了，立即带着老管家还有剩下的家眷出城来杭州，如果发生了意外出不了城了，那你就去找燕云侯，他与大哥还算有些交情，两家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他会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帮助你离开开封城的。” 大哥沈常龙的话还响彻在耳边，可是此刻沈老二却一脸的绝望，嘴里喃喃道“大哥啊大哥，你可把我坑苦喽，别说帮我出城了，就是连人都见不到啊。” “鄂国公就别沮丧了，你沈家好歹还走了一个太常寺卿，可我儿子还是驸马呢，不也一样与公主留在京师，唉，哪里想到公主这么不值钱，要早知道的话，说什么也不能结这份亲，逃命的时候连个屁用都不顶。” 沈老二转过头一看，诧异的问道“孙侍郎，你不是在礼部任职么，怎么也跑来了，难道你家也要出城逃命？” 孙侍郎怒哼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什么侍郎不侍郎的，活命要紧啊，就许你沈家逃命，还不许我孙家留有一丝香火不成？”孙侍郎的语气让沈老二立即变了脸色，平日里遇见了都是谦恭的紧，没想到这个时候却变了脸。 “吱呀一声，盼望已久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歇斯底里的勋贵商贾们安静了下来，只见周管家笑呵呵的走出来，朝众人拱了拱手“如今汴梁城内动荡非常，各位的心情我家侯爷已经知晓，念在各位都是昔日侯爷的朋友，所以侯爷说了，请各家派一个能主事的进去商讨出城事宜。也好给各家留个出路。” 众人大喜，一听说能逃命，纷纷恢复到了谦谦有礼的贵族，并且客气的朝周管家拱手“燕侯仁义，这份情我们大家记下了，这就进门与燕侯商讨事宜。 ”请！ 等到各路势力代表鱼贯进入杨家后，便见到一身斗牛服的杨凡站在那里，含笑看着众人，于是众人纷纷笑着见礼，仿佛刚才在外面嘶喊的不是他们。 见到院里来了这么多人，杨凡也是吓了一跳，光是有名有姓认识的就多达五十多人，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也有七八十人，让下人给每个人添了一把椅子后，杨凡这才开口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众位，如今的市面上实在是太乱了，本侯也是刚刚从大街上回来，好家伙真是要人命啊，对了，刚才在南熏门是哪个人喊我名字了，害的我差点死在乱民之中。” 其中的几个人闻言低下了头，还有一些人则是幸灾乐祸的四处乱瞅，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得罪了杨凡，那还能有活路嘛。”见气氛有些紧张，杨凡也就不在提及此事，并让众人喝口茶压压惊。 众人喝过茶后，心急的沈老二便打破沉默说道“燕侯这都什么时候了，眼看着金人就要打过来了，我们要是在不走的话，恐怕就走不了了，还望燕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我等出城可好。” 第382章 风雨飘摇 见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杨凡笑着说”鄂国公不必着急，姑且不说你我两家有着一些往来，你大哥的面子我还是给三分的，所以你们家可以出城！” 沈老二差点把鼻涕泡美出来，没想到大哥平日里的帮扶还真起作用了，心态变了自然就变得轻松起来，抬头挺胸的扫视了一眼众人，便从容的端起茶碗喝起了茶水。 他倒是不着急了，可是那些没有往来和交情的却不行了，只见一位老者站了出来“还望燕侯能看在老朽这张薄面上，能够放我等出城，日后若有机会必有回报如何？” “呵呵，张老说的哪里话，您儿子掌管着司农寺，我哪里敢不卖您一份面子，所以到时候你们家也可以出城，其他几位认识杨某的人就不用说话了，杨某不是个不念旧情的人，如今你们各家的主事都随着皇上去了杭州府，我自然会照拂一二，所以还望各位大人能够回家安心等待，我会尽快安排大人出城事宜，如何？” 各家的主事纷纷站起来拱手“燕侯仁义，我等必定铭记在心，等到了杭州府后必然会像家主提起燕侯的仁义。” 杨凡见事情达到目的了，也就笑着将这帮勋贵恭送了出去，等到回到院中后，那些商贾们开始着急了，纷纷拱手陪着笑脸说道“燕侯仁义，还望放小老儿等出城，小老儿一家感激不尽。 杨凡让众人坐下后，才客气的说道”樊老不必客气，你家的樊楼乃是东京汴梁七十二家之首，自然会在出城之列，只是我有些话想说在前头，在座的各位都是东京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曹婆婆肉饼、玉楼包子、高阳正店、任店、状元楼，清风楼，潘楼酒店、孙好手馒头贾家瓠羹，熙熙楼，象棚、东西教坊、骰子李家鹩儿市，万姓交易、浴室院、车辂院、香药铺、鬼市子、张戴花洗面药、青鱼市内行仇防御药铺，孙殿丞药铺，小儿药铺、等等。 这些年你们在东京赚的不可谓不丰厚，如今京师已然成为孤城，自然需要大家出力的时候了，不过大家放心，守城自然是军队该干的事情，不过嘛....... 杨凡的话众商贾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也不在乎，能坐在这里的都是家财万贯的大商家，跺一跺脚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只见曹婆婆肉饼店的大老板，曹臣九站起来粗声说道“燕侯的话，我等明白，为大宋添点钱粮也是理解之中，只是不知燕侯准备要多少。” “痛快！” 杨凡最喜欢与这种人打交道，谁也不唠那没用的废话，咳嗽一声笑眯眯的说“曹掌柜的果然痛快，既然如此杨某就直说了，由于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出城，所以每家最低出一万两，可以走五个人，若是想带走更多的人出去，则每多出一位加一百两。米面粮油盐铁骑草料则按原市场价计算，可好？” 在座的五六十位商贾互相商讨了一番后，便再次坐回了原位，由樊楼的老掌柜做代表，率先开口说“一万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目，在座的各位虽然略有家资，可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侯爷是不是退一步？” 要钱不要命的杨凡听了很多，今天也算是见到了，当即不冷不热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说道，“各位的心思杨某理解，以在座各位的财力恐怕还不会把那一万两白银放在眼里吧，就算让众位出了点血，也总好过城破后便宜了金人强吧，本侯时间有限，还望各位能够拿出个章程来。”说完便坐在那里眯起了眼睛。 几十位商贾再次商谈了起来，这次却激烈得多，待半个时辰过去后，所有人才坐了下来，同时杨凡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脸含笑意的望着众人，他才不信这帮享受惯了的人，会把财富平白的让给金人。 果然还是樊楼老掌柜做代表说，“侯爷的条件，我们可以答应，每家的人数也都各自定好，侯爷能否保证将我等平安的送出城去？” “我保证！” 杨凡笑了，“众位不必担心，虽然现在出城极度的紧张，不过本侯会尽力将你们送出城去，一旦出了城，你们就可以去江南发财了，恭喜恭喜...现在你们可以随着杨家管事去报名交钱了。” 等到商贾们都走了后，杨凡这才松了一口气，伸了伸筋骨笑道“平日里赚钱都赚的黑心了，汴梁城内正是需要钱粮的时候，一点都不主动，还要让侯爷我亲自开口要，真是没个定数。” 听见侯爷抱怨，李元芳满脸笑意“这一次这帮商贾算是出了点血了，不过别看各个满脸悲惨的样子，恐怕心中正偷着乐呢，这点钱对于他们来说还真算不了什么，侯爷还是放血放的轻了。” 杨凡叹口气，“不能这么说，元芳，他们虽然都是大富，但也是我大宋的子民，与其它人也是一样的，不能因为他们有钱就敌视他们，问他们要点钱也是为了能让守城的兄弟少一点后顾之忧，他们不能白白的牺牲。所以啊，这帮商贾可以在不伤筋动的情况下，适当的放点血，却不能要了他们的老命。” 李元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正在这时，杨凡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我让你派人去将薇儿一家接过来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禀大人，白天城门无法开启，所以卑职派人于丑时三刻将蔡姑娘一家接进城里，那些杨家的管事与工人，还有汴梁兵工厂的设备，也在这几日的午夜之后陆陆续续的运到城中的东鸡儿巷中。” 杨凡点点头“切记要安排好那些工人，武器的制造不能耽误，将来守城就全靠这些东西了，另外通知以我的名义，通知工部尽快加固外城墙与内城墙的厚度与高度，通知步军司马军司，殿前司，加大招收新兵的力度，尽快在几日内招收五万的新兵，以老兵带新兵，执行任务。 还有将金水河，五丈河，汴河，蔡河等所有水门全部封死，并命令千牛卫出动五千人，进驻外城卫州门、新酸枣门、封丘门、陈桥门、新曹门、新宋门、陈州门、南薰门、戴楼门、新郑门、万胜门、固子门，监督城防守军的一切活动，如有发现通敌叛乱者一律就地处决。 并且告知开封府一声，尽快招收一些临时民壮，配合着官差上街维持治安，尽快安抚下百姓，如有发现抢劫，偷盗，违法者，不论大小，一律就地处决，并让开封府做好严控油盐米粮价格的攀升，明白了吗？ 李元芳郑重的拱手”卑职这就去通知各个各位大人。” 杨凡点点头，|“你先去忙吧，我还要进宫去看望皇后娘娘，唉，如今皇宫中恐怕也是乱套了....... 第383章 情到深处便转薄 来到宣德门的时候，守门的副将连句话都没敢说，就将宫门打开了，在杨凡的点头示意中，副将从新挺直了腰板，并让人将宫门再次关上，没他的命令不得放人进来。 昔日繁华的宫殿终究还是因为缺少人气，多了一丝落寞，忙忙绿绿的宫女太监也早已不见了踪迹，绕过大庆殿的时候，杨凡甚至能听见殿内传来空洞的声音，原来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坤宁宫还是那个坤宁宫，却又有了许多不同，几名苍老的太监懒洋洋的倚在门柱上，打发着漫长的时光，他们是王太后身边的老人，自从太后娘娘入宫那天起就跟在了太后的身边，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殉葬的准备。 因此见到杨凡的时候还是比较意外的，老太监迎上来说“侯爷这是？” “娘娘的身体怎么样了？” “唉.....老太监只是叹了口气，杨凡就什么都明白了。 相比于乱世中的人命，杨凡更加在乎的却是这位娘娘，人都是念着旧情的，当初太后娘娘的多次暗中护佑，杨凡从来都没有忘记，因为心中记挂着，所以才来到这里进行探望，老太监的诧异，杨凡不是不知道，一个外臣贸然的进入后宫，说出去必然会是一场大风波，可是杨凡不在乎，年纪大了，没有必要在为了别人的眼光委屈了自己，做什么事问问良心就好。 宫殿内的香炉已经熄灭，几名老宫女则在一边伺候着，见到杨凡进来，其中一名老宫女小声的指了指娘娘，便将杨凡拉到门口处说“娘娘已经睡下了，你来干什么！” “英姑姑勿怪，晚辈只是来探望探望娘娘，如今宫中也是人心惶惶的，晚辈担心娘娘这边出什么事，所以来看看，对了这边怎么就你们几个？可是那些宫女太监故意怠慢？”说道最后，杨凡已经双目冰冷，他决不允许太后娘娘被如此对待。 老宫女脸色缓和了几分，小声的说道“唉，来看看也好，太后娘娘现在清醒的时候越来越短了，宫里除了我们几个老人外，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想想心中还真是不好受。 杨凡知道英姑姑指的是谁，除了宋徽宗这个丈夫和儿子赵恒外没有别人，都说情到深处便转薄，堂堂的皇帝又怎么会例外，杨凡听说太上皇走的那天连去看望一下太后娘娘都没有，反而是带着李师师和一些漂亮的妃子去了江南，独独留下一个患病的老妻。 如果说太上皇是个薄情的丈夫也就罢了，偏偏赵恒也是个怕死的家伙，为了自己活命，连老娘都不管了，原来人世间最可怕的还真是人心，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抛弃，哪怕这个人是亲人。 娘娘在睡觉，杨凡自然不能去打扰，只好自几夹着帽子坐到了大殿前的台阶上，昏黄的阳光照在脸上，一片悲伤，杨凡想起了小时候，在那个漏风漏雨的小山村里，是母亲一口一口的喂着自己吃饭，为了生病的儿子，坐在身边一夜不曾合眼，那个时候的杨凡就暗自发誓，这辈子一定要保护住自己爱的人，而里边躺着的太后娘娘，就是其中一位。 ”咦？你是..... 正在杨凡愣神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眼前响起，被惊醒的杨凡站起来施了一礼“在下杨凡。” “啊！..你就是杨凡！” 一身鹅黄色襦裙的年轻女子突然惊呼起来，结果却被为首的女子拍了拍脑袋，然后才转过身轻轻一笑“原来是杨将军，我是茂德帝姬，这位是小妹永福帝姬。” 茂德帝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关于杨凡这个名字，知道的人有很多，可是茂德帝姬没想到此人居然会如此年轻，更奇怪的是在这样一个下午，此人会坐在母后的宫殿外满面悲伤。 杨凡也没想到这两位公主会留在东京，只好再次施礼“杨凡见过两位公主。” “杨将军太客气了，如今京师的重任全在杨将军肩上，还望杨将军能够奋勇杀敌，保卫京师，如此，本公主就已感激不尽了。”说完连带着红着脸的永福二人轻轻的福了一礼。 杨凡郑重的抱了一下拳“定不负众望！” 茂德帝姬点点头，便拉着永福去了大殿看望太后，皇宫内现在人心惶惶，就连唯一能主事的太后娘娘也是病床不起，所以两姐妹才来看看太后娘娘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目送二人进入殿中后，杨凡突然觉得饿了，朝那个老太监招了招手，等到老太监过来后，说“宫中御膳房怎么还没来送饭呢，是不是派个人去催一下？“ 不料老太监翻着白眼说“燕云侯还是忍忍吧，现在御膳房的厨子都随皇上去了江南，留下的不足一层，宫中的用度现在有些紧张，估计还要一个时辰才能把饭菜送过来。 杨凡这就怒了，太后娘娘的宫殿想要吃顿饭，还要等一个时辰？这宫中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就在杨凡想要挽着袖子去算账时，英姑姑走出来说“太后召见。” 王太后见到杨凡的时候，浑浊的眼光中，闪过一抹欣慰，虚弱的说“你这小子，怎么来宫中看望哀家了？都去江南了，你怎么没有去呢？快点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一句话顿时让杨凡有些哽咽，太后都这样了，依然还记挂着自己的安慰，这也许就是冥冥中的缘分吧，杨凡往前几步，施了一礼说“回太后，晚辈现在负责守住开封，所以不能去江南了，如今惦记着您的安慰，所以进宫来看看，几日不见，您的脸色好了许多，想必不日就会好起来。 王天后噗呲一笑，“你这个小混蛋，就会哄哀家开心，哀家什么样自己清楚，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去了，如果哀家不行了，你要记得一定要把我装进棺材里，埋到一处好位置去明白吗？将来皇上要是把我埋进皇陵，切记不许答应知道了吗？” 噗通一声，殿内的众人跪了下来，杨凡安慰着说“太后娘娘放心，您只要好好补养身体，就会好起来的，臣曾经在襄阳遇见过女神医张小娘子，已经派人去找了，等到他回来后，娘娘的病情必然会无恙的。 见杨凡一片苦心，王太后也不好在说什么，认命般的叹口气”总算还有顾惜我死活的人，这辈子也不算白来这一遭了。”话音一落便再次睡了过去，而杨凡则站起来对着殿内众人说道“太后娘娘今日的一番话，我不希望在传到第三个人耳中，否则...... 几人点点头后，杨凡便和两位帝姬走了出来，茂德帝姬转身说道”母后的身体越发的不如以前了，而太医院那帮人又是没用的，杨将军说能找到张小娘子可是真的？“ 避开了两位公主亮晶晶的大眼，杨凡望着天说道“张神医慈悲为怀，四海为家，我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那里，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天快黑了，在下先行告退了..... 等到杨凡的身影消失于宫门口的时候，茂德帝姬噗呲一笑，”小妹，往日你也是个伶牙利齿的性子，怎么今日变得不会说话了，而且脸蛋还通红一片..... 姐姐.....永福脸色一红，嗔怪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第384章 混入城中的奸细 走在大街上，依旧能看见彷徨无奈的百姓，朝着城门口而去，他们相信只要逃出那扇城门就可以活下来，就不用在恐惧中等待死亡，杨凡理解百姓们的心思，但却不能放他们出城，一旦开了这个口子，那么必定会极大的动摇军心，伤及开封城之根本。 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老管家给侯爷脱下大衣后，笑眯眯的去了前院，这几日府中的门房里总是有那些勋贵派来的管家等着消息，唯恐倒时候出城不叫上自己。 大家都是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管家自然去接待一番，告诉他们侯爷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相聚又总是太匆匆，杨家老小坐下吃饭的时候，只有顽皮的杨宝宝吃的喷香，一手握着鸡腿，一手拿着大饼撕咬着，马氏放下筷子一脸担忧的说“儿啊，你就跟娘走了吧，大不了咱么这个官不当了，谁爱管就管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娘可怎么活呀。“ ”行了！你个妇道人家少在这叨叨，儿子要是能走的话不早就跟着我们走了，他一个朝廷重臣留在这里守城也是应该的。再说了这城中也不光就咱儿子一个人，还有那么多百姓呢，凡儿走了，谁来抵挡金人？”杨父说的大义凛然，颤抖的双手却显示他的心中同样不好受。 杨凡站起来握了握母亲的手，笑着说道“娘亲以及各位长辈不必担心，城中守军十几万，也不是金人想打进来就能打进来的，明日晚上趁着宵禁的时候，我会派人将你们都送出城去，回钱塘老家等着我。一旦这边的战事平息下来了，我在把你们接回来也不迟啊。 “可是从燕京到河北，朝廷几十万大军都挡不住金人，城中的这十几万军队能守住吗？你可别把自己陷进去了，趁着现在金人还没来，咱们一起逃跑还来的急，等到金人把开封围了，那可就什么都晚了。三叔一脸担忧的劝解。 杨凡知道几位长辈放心不下自己，可是事到临头总要有人站出来，如果呆在这里尚且还有几分希望守住城池，要是逃跑了，那可就真的没啥希望了。 ”几位长辈放心吧，守城的军队都是朝廷的精锐，不会有事的，倒时候我会派出一千名千牛卫护送杨家七百二十口人会杭州的，到了那里，两位堂哥身为游击将军和县令，自然会照拂咱们家人的。 杨家众人见杨凡心意已决，只好默不作声的吃饭，等到一顿饭吃过了后，杨凡来到了书房，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没过多久，李小二便带着十名账房来到书房。 “侯爷，杨家的产业收益已经清点完毕！”李小二气踹嘘嘘的说。 “你们几个坐下说吧。” 众人拱手谢过后，李小二对着身后的账房说道“杨掌柜就由你介绍一下杨家的收益吧。” 这位出身绍兴的杨家旁支掸了掸衣服站起来说“启禀侯爷，杨家产业共有多处收益，家具厂，兵工厂，酒楼、田产。是其中大的收项，宣和四年到建康二年至今，光是杨家房子和田产就达三十八万两，家具厂共有收益七十六万两，酒楼由于和樊楼有分成，那也分了十九万两，最大的收益还是兵工厂的分红，光是咱们杨家的分红就有七十八万两，其他零零散散的收益还有八万两，共计两百一十九万两，抛出工人薪俸以及成本费用六十万两，还剩下一百五十九万两白银。” 杨凡点点头，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大富豪，等到杨掌柜坐下后，来自钱塘的李掌柜站起来拱手说道“启禀侯爷，这次商贾们要出城的共有八十家，共计一百三十人，已于昨日缴纳了九十六万贯铜钱，粮食十二万担，油三千桶，盐，四万担。这批物质是否要入杨家的府库？” “这批物质就不必入杨家的府库了，明日早上派人去户部通知一声，让他们派人来清点一下物质，然后发放到兵部去，用作将士的补贴。”杨家的财产都是白银，明日务必全部装箱，我会派人护送你们回钱塘老家，等到危机过了在回来，除了兵工厂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关门歇业吧。 “是！.... 与杨家的几位管事账房谈了一会后，便让众人回去休息，自己则披上衣服，带着李元芳走出了杨府大门，望着空荡荡的大街，有些担忧的问”元芳，薇儿他们这个时候恐怕要进城了吧？” “大人不必着急，薇儿姑娘一家，以及几百名工人都在千牛卫的保护之下，城门那里我也打过招呼了，想必这过半个时辰就会进城了，对了工人都安排在了东鸡儿巷，也好方便他们做工，可是蔡薇姑娘一家安排在哪里呢？” “废话，老丈人一家来了，自然要安排进府里，明日晚上随着杨家人一齐出城回江南。对了，高义安排的怎么样了？怎么没见到人呢？” 李元芳正要说话，却突然看见前方隐隐约约中有十几个人影走来，顿时一惊拔出刀来“大人小心，这个时候正是宵禁的时候，出现在外边的很可能是金人的小股部队。” 杨凡一愣，“不能吧，防守这么严密怎么可能会是金人，难道不是薇儿她们进城了？走，咱们过去看看.....说完便大步迎上去，他不相信金人敢闯进城里来。 李元芳略有些着急，带着守门的四名千牛卫便跟了上去，按照时间推算根本就不是蔡姑娘一家进城的时间，由于靠的近了，杨凡发现这些人的确很陌生，顿时想起了李元芳的话，就这这时候，对面的十几个人也发现了杨凡几人，顿时默默无声的拔刀冲了过来，看那架势分明就是想要灭口。 ”砰！“ 杨凡随手开了一枪，就往回跑，暗自责怪自己大意了，眼看着刀子就要砍过来，却铛的一声，被李芳芳手中的刀子拦了下来，当即大声呼喝”保护大人！”发信号！“ 砰砰砰！...... 四名千牛卫大喝一声，拿出千牛刀与十几名杀手交战在一起，一时间杀喊声四起，而李元芳则带着杨凡往回跑，却不想被分出来的三名杀手拦了下来，也不待李元芳说话，便一拥而上朝两人砍了过来。 李元芳纵身一提，刹那间手中的两把刀便甩了出去，拦下了砍向杨凡的两把刀，口中着急的大喝”大人先撤，卑职拦住他们！..... 杨凡正要逃跑，却被剩下的一名杀手一脚踹倒在地，正要爬起来的时候，却看见雪亮的刀子砍了下来，杨凡心中一叹小命要玩完喽，结果只听铛的一声，砍下的刀子被一把长枪磕飞了出去。 待杨凡看清来人后大吃一惊，”震北侯？“杨世鹏点点头沉声说道“燕侯放心，小小的几名杀手居然敢在天波府的地界行凶，真是不要命了，看枪.... 刹那间唰唰唰的三声，枪如毒龙般扎进了杀手的喉咙之中，至此杀手的尸体才软软的倒了下去，受了惊吓的杨凡抹了抹头上的汗，站起来说道”真是好悬！.... 嘭嘭嘭..... 由于离千牛卫大营和杨府并不远，所以就在两名千牛卫被杀的时候，大队的千牛卫终于赶了过来，顿时与杀手们交战在一起，一时间怒吼声，杀喊声响彻了整个金水河畔。 杀手固然凶悍，但是毕竟人数太少，短短的一会功夫便尽数被杀，原本杨凡还想留个活口问问口供，结果被俘虏的那人直接咬舌自尽了，看的震北侯直皱眉头。 ”燕侯，这些人不用审了，除了金人外没有别人，没想到这帮人已经忍不住了，恐怕城中这样的小队还有不少啊。” 杨凡点点头。 正在这时，刘贵带着几名千牛卫走过来，单膝跪地请罪道“末将该死，没能护住大人周全！” “起来吧，这事不怪你们，不过从即刻起，立即派人严密巡逻城中，凡事碰到金人奸细的一律格杀勿论，明白了吗？ ”末将遵命....... 第385章 丈母娘登门 对于杨家将的后人，杨凡一项保持着崇高的敬意，能为大宋流进最后一滴血的唯有杨家满门忠烈，两人在夜色中交谈了许久后，杨世鹏才接受了五万新军都指挥使的职位。 送走了杨世鹏后，街头的尽处也亮起了火光，吃了亏得杨凡这回不敢嘚瑟了，示意两名千牛卫上前打探消息，不久千牛卫来报，正是兵工厂的工人进城了，杨凡点点头后带着人赶了过去。 由于京师之内已经不再安全，所以城中的守军设置了路障，凡是进城的都要接受检查，以免被金人的奸细混进来，城西守军指挥使蒋二彪子，正剔着牙打量着进程的工人，突然眼前一亮，发现人群之中有一名女子走了过来。 “慢着！” 蒋二彪子将蔡薇儿一家拦下后，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我接到的命令是放工人进城，可没说还有女人，怎么样小娘子，跟大爷我交代交代吧？”话虽然说的严厉，只是色眯眯的小眼睛出卖了他心中的想法。 蔡绦挡在女儿的面前，拱拱手说“这位官爷，老夫是家具厂的厂长，这位是老夫的女儿，也算是工人的家眷，您就通融则个，放我们进城吧？” “恩？”听到这老头是家具厂的厂长，蒋二彪子犹豫了一下，家具厂是谁的，他很清楚，能当上厂长的没有点关系打死都不信，因此也就收起了色眯眯的心思，当即脸色一变，客气的拱拱手“多有得罪，您请进！” 蔡绦点点头，带着母女二人以及蔡三等几位老仆进了城，结果还没走几步，便遇见了迎面赶来的杨凡，蔡薇而立即笑嘻嘻的跑了上去，看的蔡绦直说女大不中留，越留越成愁。 “小凡，你怎么才来呢，气我了！”说着小手还在杨凡的胳膊上拧了一下，疼的杨凡倒吸了一口凉气，笑着摸了摸蔡薇儿的脑袋说“这些日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这不紧赶慢赶的接你和蔡伯回家嘛，好了，先别闹了，蔡伯伯看着呢。” 蔡薇儿脸色一红，轻轻拧了一下杨凡后，退到了一边，杨凡整了整衣衫，恭敬的走上前说“晚辈来晚了，还望蔡伯伯，蔡伯母勿怪。” “你这孩子，我和你蔡伯伯都知道你忙，哪里会怪你，再说了都是一家人，用不着那么客气。”自从女儿与杨凡定亲后，蔡夫人越看女婿越觉得满意，没想到自己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儿，居然能钓到金龟婿。 蔡绦沉稳的点点头“走吧！” 老丈人，老丈母娘发话了，杨凡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当即就要命人用轿子将其抬回府中，却不想扑通一声，守军中一位将士瘫倒了下去，杨凡皱了皱眉头，沉声说“怎么回事？” “哼，还能怎么回事，姑爷您是不知道，这家伙贪恋小姐的美色，居然在过城检查的时候，故意刁难。”蔡三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听见姑爷问，毫不犹豫的便将那位官军说了出来。 蒋二彪子还从来没有像现在后悔过，自己也是的，喝了点酒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居然惹到大将军夫人身上去了，这下半辈子辛苦得来的官职恐怕要没了。 发现大将军正盯着自己，蒋二彪子硬着头皮爬了过去，棒棒棒的磕了十几个响头后，说“大将军，是小的有眼无珠，得罪了夫人，还望大将军能让属下死的痛快一些。” “你是哪个部分的？” “属下是步军司，龙卫军第四营指挥使，奉命守卫西北外城治安。” 杨凡点点头，刚要处置此人，却不想站在外围的百余名官兵纷纷跪下求情，“还望大将军，饶了蒋指挥一命。他是个好将军啊.......” 兄弟们别说了，是我蒋二彪子犯错在先，理应被处置，众位兄弟的情分，蒋某记下了。”说完便拔刀朝脖子抹去，在他看来得罪了权倾朝野的大将军，根本就没有活路了，为了不连累其他人只能先自杀了。” “当啷....” 就在朴刀抹向脖子的那一刻，突然被杨凡身边的千牛备身磕飞了，并阴冷的训斥道“放肆！大将军还没有处置你，不得自行裁决，如有下次必取你性命。” 杨凡摆摆手，示意几位千牛备身稍安勿躁，饱含深意的打量了一番这个蒋二彪子，最后说道“执行任务期间喝酒，已经触犯了军法，并且骚扰良家女子，按照军法该如何处置？” “回大将军的话，按照军法第八条，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第十四条，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千牛备身回答完后，便准备执行军法，却杨凡拦了下来，沉声说“按照军法你该被斩，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的这条命就先留在你身上，到时候用金狗的命来赎回你的罪行吧，不过死罪可逃，活罪却难免，拉下去执行二十军棍！” “多谢大将军饶命，多谢大将军饶命.......” 蒋二彪子差点没哭出来，怎么想也没想到能活下来，在感激中被属下拉下去行刑了...... 见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后，杨凡这才带着老丈人一家回了杨府。由于已经过了子时，城中的大部分人家都已经睡下了，所以当蔡绦一家远远的看见亲家等在门口时，心中顿时流淌过一阵暖流，并加快了脚步迎了上去。 “能让亲家大半夜的等在门口，蔡某惭愧啊” “哪里哪里，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亲家公，小薇快快里边进。” 杨父与蔡绦二人握手寒暄过后，这才招呼亲家一家进府，双方亲切的结伴进了府中，等到门口就剩下几名千牛卫的时候，蔡薇儿才悄悄的问杨凡，“白月姐姐睡了吗？” 杨凡脸色一僵，有些尴尬的说“此事我已经与月儿说了，恐怕此刻应该睡下了吧。” “哦......” 蔡薇儿长长的哦了一声，便欢快的进了府中，好像这里是自己家一般的轻松自在...... 杨凡苦笑着摇摇头后，也随后跟了进去.... ....... 由于夜色太晚了，双方简单的在客厅聊了一会后，蔡绦夫妇便被安排进了厢房，至于蔡薇儿则被安排与马氏一起睡，而杨父则自己搬到了客房睡觉，等到杨凡回到屋中后，原本想要悄悄的睡下，不了白月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怎么，把你的二夫人接回来了？” “嘿嘿，我怎么闻见了满屋子的醋味呀。” 不料杨凡刚躺下，白月的小手便出现在杨凡的肋骨处，轻轻一拧，杨凡便立马配合的喊了声疼，这才让白月出了口气，嗔怪道“胡咧咧个什么，妾身都没使劲。” 杨凡嘿嘿一笑，一把将白月搂在怀里轻声说道“还不是怕你心里不舒服嘛，这件事终究还是我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我这辈子只会对你们两个人好。” 黑暗中，白月盯着顶棚幽幽的说道“妾身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不过您不用担心，婆婆已经私下跟我说了，咱们杨家人丁单薄，总是要开枝散叶的，所以妾身不会怪您的，只是有点想不开罢了，等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好了。” 杨凡紧了紧搂着白月的胳膊，歉意的说“娘也真是的，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咱们杨家人丁再是单薄，也不能为了这个委屈了你，至于薇儿的事情，则错在为夫，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 你什么.....?’ 白月噗呲一笑，轻轻的将脑代放在杨凡的胸口，静静的听着心跳，良久之后才幽幽的说道“薇儿的事情，妾身并不怪你，是她用生死相随才换来的，妾身没什么不同意的，睡吧....夫君。” 杨凡知道白月心中有些不舒服，可是即使是这样，还是做出了让自己不为难的选择，心中有些愧疚又有些感动，想到此处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白月趴在自己胸口睡着了...... 第386章 逃离京师! 次日一早，杨凡醒过来时，白月早已不在床边，听着外边的吵闹声，杨凡皱着眉头喊了一声来人，老周就颠颠的跑了进来，哆哆嗦嗦的说“侯爷您有什么事？” 杨凡打量了一番老周管家，轻声说“今晚杨家就要搬离这里了，你确定要留守在这里？” “回侯爷，老仆已经没有亲人了，如今眼看是活不长远了，死在这里多少还能落个落叶归根，就不随着老爷们去江南了，老了，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就知足了。”说着说着苍老的面庞上闪过一抹悲凉.... 杨凡也有些于心不忍，老管家从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在这里，背后一定也是有着一把辛酸泪，如今老无所养，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不可谓不悲哀，对于老管家来说离开与待在这里没什么分别。 “周伯不必如此，你半生坎坷，虽然无儿无女，但是至少还有晚辈，您就安心的待在这里吧，老到走不动的那天，晚辈会给您养老，为您养老送终，至于管家的活计，就交给年轻人吧，你可以一边指点他们一边享受晚福了。” 老管家的眼中顿时流出浑浊的泪水，哆嗦着擦了擦后，说“老仆多谢侯爷了，能来到杨家是老仆最大的福分了，可不敢奢求太多，到时候等到老仆死的时候，能给老仆准备一口薄棺埋进土里就行了。” 也许是年纪大了，也就越发的珍惜起那些相处的人来，听见老管家说的如此自然，杨凡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心中打定主意，杨家的老人必须要有个好的结果，不能人老了老了没用了，就给扔到一边去，那不是人干的事。 也许是发现自己失态了，老管家摸了摸眼泪说“侯爷有所不知，咱们杨家现在正在收拾行囊装箱，马车什么的都已经备好，到时候会有近千人随着老爷他们南下江南。” 杨凡点点头，让老管家下去休息后，自己则穿上衣服来到院子中，高义见大人出来了，赶忙上前说“大人，一千名千牛卫已经待命，全部为铁骑，另外两百辆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 “恩，办的不错，这次就由你为统领，狗子为副统领，务必要保护好杨家众人走到杭州，然后你们就待在那里吧，这边就不用挂记了。” 高义躬身称是，想了一下说“大人，那些勋贵和商贾怎么办？千牛卫是不是也要保护他们？” 杨凡冷哼一声“能给他们出城逃命，已经是恩惠了，还想让千牛卫保护他们，想的美，他们都有自己的护卫和家丁，只要一路上不是碰见金人和大股的山匪就没什么问题，今天晚上，你们会在子时就走，而他们则在丑时出发，行了，你去忙吧。” 相聚总是过于匆匆，而人也总是要离别，杨家的晚饭吃得格外漫长，从几个小丫头到一些长辈，每个人都是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年幼的杨宝宝，坐在老爹的怀中吃得香甜。 给儿子擦了擦油乎乎的小嘴，杨凡转过头朝众人笑道“只是短暂的离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琳儿，你都是大姑娘了，别老是眼泪叭嚓的，我不在身边的身后，要照顾爹娘，还有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读书，将来也好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知道了吗？” 三个小丫头努力的仰着小脸。点点头，“哥哥放心，妹妹会照顾好家里的长辈的。” 杨凡欣慰的点点头，然后朝着几位长辈说道“离出发还有三个时辰，要是还有什么没收拾好的，一定要加紧收拾，至于安全问题，我会派高义带领着一千名千牛卫护送你们一路南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路上要是遇见了麻烦，他们会处理的。” 听见儿子喋喋不休的嘱咐，马氏心疼的走到儿子身边摸了摸儿子的脑瓜，说，“儿啊，跟娘走吧，咱们不呆在这里了。听话啊。”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朝廷几十万的大军都挡不住金人，就凭城中的十几万人又怎么可能守住，在马氏的心中，儿子太危险了。 “娘啊，儿子身为大宋的将军，如果这个时候不站出来，将来又会有多少个人家妻离子散，您忍心看到这里变成人间地狱吗？再说了守城也不是光儿子一个人待在这里，老师李钢，他们也会跟着儿子一齐守城的，所以您就放心吧，儿子保证不让金人踏进城中半步！” 见儿子心意已决，杨父只好劝道“行了，儿子自有的他的想法，咱们安安全全的回老家就是对他的支持了，咱们不能让他有了后顾之忧，都吃饭吧，吃完就回去休息会，晚上还要赶夜路呢。” 众人见杨父发话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纷纷低头吃饭，然后回去休息.....望着空荡荡的饭厅，杨凡莫名的叹了口气，“热热闹闹的多好啊，都毁在该死的金人手里了，妈的。” ........ 夜色漆黑，充满了离别的伤感，上百辆马车寂静的停在街道上，一千名将士默然的牵着马站在路边，杨凡扫视了一遍父亲母亲，大伯父，大伯母，三叔，三婶，老丈人，老丈母娘，几位妹子，蔡薇儿，白月，最后将目光望向了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脸泪水的哽咽道“路途遥远，保重！” 顿时杨家的几位妇人哭声震天，马氏一把搂过儿子，不断的哭喊“我的儿....苦了我的儿.....”最后还是被杨父拉了回去，伤感的说道“走了，别让儿子担心我们。” 说完便仔细的看了儿子一眼，率先拉着马氏上了马车，其他几位长辈也是伤感的拍了拍杨凡的肩膀，说了一声走了后，便上了马车，轮到几个妹妹的时候，杨凡挨个与她们抱了抱，然后才让哭啼啼的妹妹们上了马车。 蔡绦瞅了瞅闺女，又看了看女婿，说了一声好好活着后，便上了自己的马车，而蔡夫人则是抹了抹眼泪，低声的嘱咐了杨凡两句，在杨凡一头雾水中上了马车。 看着两位媳妇，杨凡诧异的说道“你们两个好好照顾好老人，和孩子，就算对得起我了，行了，咱们抱抱就分开吧，”结果让杨凡震惊的是两位女子都没有与杨凡拥抱，这让杨凡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夫钢不振了。 “我们两个商量好了，要与你在一起，老人们都是同意了的。”说着话的功夫，蔡薇儿还笑嘻嘻的抱起满脸不情愿的杨宝宝，亲了亲，一脸嚣张的看着杨凡。 杨凡惊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当即脸色一沉，故作威严的说道“胡闹，这里马上就要打仗了，你们俩马上带着儿子离开这里。” 白月轻轻一笑，“公公婆婆也经答应我了，你自己去问吧.....” 你...... 杨凡气急，最后只能一甩袖子了事，回过头的时候，高义狗子二人已经候着了，看见侯爷吃瘪，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着说道“启禀侯爷，杨家家眷已经登车完毕，工人们也已进入马车，队伍是否要出发？” 杨凡郑重的拍了拍高义和狗子的肩膀，然后朝着一千名千牛卫兄弟大声说道“今日，杨某就将家人托付给众位兄弟了，还望众位兄弟能够将杨某的家人，平安的护送到杭州，杨某感激不尽。”说完话，便躬身到底。 千余名将士齐齐抱拳“卑职必定不负大人所托！” “出发！,,,,” 刹那间，千余名将士纷纷登上战马护送着马车缓缓的消失在夜色之中....而杨凡此刻却早已泪流满面........ 第387章 忠魂依旧守辽东。 “大人，勋贵商贾们都已经集合完毕了，是不是.....?” “还是让他们在等等吧，人太多了容易暴露目标，元芳，刘贵，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切记，开放城门的时间只能是半个时辰，过了时间谁都不许出城！” 刘贵与李元芳齐声抱拳“遵命！” 杨凡点点头，抱起已经迷糊了的儿子，带着白月和蔡薇回了府中.....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在贵族商贾们出城的第二天，消息渐渐的传遍了汴梁城，一时间人人激愤的走上街头，朝杨府方向走去，而杨凡也从一位爱国将领变成了巴结权贵的小人。 等到激愤的人群走到西北大街的时候，赫然已经有了上万人之多，每个人都在歇斯底里的咒骂着杨凡这位奸臣，而心里更多的是逃生无望的恐惧，与身为小人物的不甘心。 要说喊口号最响的莫过于太学的太学生，只见一群白衣书生，在陈东的带领下，昂然的走在最前面，仿佛此刻已经化身为为民请命的大英雄，陈东是愤怒的，身为太学院的博士，原本以为可以安心的教书时，没想到金人打了过来。 当听到皇帝和朝廷逃去了江南时，陈东绝望了，连大宋江山都不要了的朝廷，还能有什么指望，可是就在这时，杨凡这位年轻的将军主动的留了下来的消息传来后，陈东立即拍案叫绝，并对这位少年成名的人物钦佩不已，常常对着别人说杨朝阳，国之柱石矣，即使是到后来，杨凡封闭了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城，陈东也认为是对的，毕竟人都逃走了，人心也就散了，算不上什么冷酷无情。 可是当杨凡私自放走勋贵和大商贾的消息传来时，无异于狠狠一个耳光抽在了陈东的脸上，心目中的大将军形象轰然倒塌，陈东怎么也想不到临危受命的大将军会干出这种巴结权贵，贪污受贿的事来，于是暴怒的陈东立即带着学生们走上了街头，与群情激愤的百姓们一起去杨府，陈东想要问问你杨凡到底还是不是人了，怎么就不能放百姓一条生路。 冲击大将军府的消息传来时，开封府少尹沈明文脸色立即就变了，连日来的疲惫已经顾不上了，抓起官帽带上后，便带着开封府仅剩下的五十名衙役去了街上。 “奸臣出来！..... 奸臣出来！...... 震耳欲聋的声音最终还是汇聚到了杨凡半里外的空地上，人山人海的百姓愤怒的吼叫着，如果不是杨府门前部署了大量的军队，他们早就开始冲进府中去了。 陈东冷笑一声，这杨将军也真是够怕死的，不但在门外部署了三层手拿火枪的千牛卫，就连京师驻军也是拿着长矛挡在外边，想要冲进去的难度不小，正在双方对持的时候，沈明文急急忙忙的带着一队衙役挤了进来。 ”哎呀呀，这都是干什么，还不快....咦，陈东，是你在这里带头闹事？” ”大人可是说反了，并非陈某一介书生在这里闹事，而是陈某要替这汴梁的百姓讨一个公道，为这大宋的王法讨一个公道！现在沈大人还以为陈东是在闹事吗？” 话音一落，书生和百姓的附和声再次响起，“对，叫姓杨的出来，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城逃命！....出来！..... 出来...... 沈明文脸色一变，怒哼一声”这里是开封府，你们聚众闹事就不怕王法么？来人呐，给我将带头的这些人都抓起来！..... 嗬！ 几十名衙役刚刚要动手抓人，就被群涌上来的百姓纠缠住了，口里还一直喊着“姓杨的不出来，我们就不走！...... 陈东见此，朝沈明文拱手说”大人也看到了，都是一帮百姓，没有谁想要触犯王法，可是勋贵和商贾们仗着有钱和权都走了，凭什么就不能让百姓也离开这里，陈某想要问问这开封府的上空还有没有青天了！” “这...... 沈明文感到一阵阵为难，毕竟民意的群体太可怕了，一个处理不好就会闹成灾变，暗叹了一声后，示意属下的衙役撤回来，然后对着陈东说“你先让人安静下来，我进府去通禀一声杨大将军，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大人今日此举，我等佩服之至，还望大人快一些...... 沈明文一甩袖子，转身朝杨府走去，昔日平静的府门外，此刻密密麻麻的部署了大量的军队，来到手举长矛的士兵前，沈明文拱拱手“下官开封府少尹沈明文求见杨大将军！” 守在门外的老邢按着千牛卫走下了台阶，来到沈明文面前说“大将军府乃是军事重地，私自擅闯者杀无赦！沈大人身为开封府少尹，不去将带头闹事的人抓捕，却来面见大将军有些多余了吧。” 如果不是顾忌侯爷的名声，单凭这帮人辱骂侯爷，老邢就可以将其就地正法，可是毕竟人数太多了，只能憋着闷气守在门口。 沈明文走上前半步，小声的说道“这位将军勿怪，小儿沈元与杨大将军乃是同窗好友，还请将军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沈明文有要事通禀... 嗯？” 老邢打量了一番沈明文，心里有些诧异，他并不怀疑沈明文的话，谁若敢在这个时候说谎话，那绝对是自讨苦吃，他诧异的是一个小官的儿子居然与侯爷是同窗好友，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的。 “好吧，你在这等着，我去通禀一声...... ”多谢这位将军..... ,,,,,,,, 相比于外面一浪高过一浪的咒骂，杨凡则是双手背在身后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满嘴的苦涩，现在的杨凡终于明白明末辽东督师袁崇焕的心情了，同样是面对后金铁骑，就因为守住了城中百姓的财产而被称为民族英雄。 当城要守不住的时候，同样是这帮百姓，在袁崇焕被皇帝凌迟三千六百刀后，争抢着吃了他的肉，并辱骂袁崇焕为卖国贼，临死那一刻的袁崇焕又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一生事业总成空， 半世功名在梦中。 死后不愁无勇将， 忠魂依旧守辽东。 “夫君，天气凉了，您要多穿点，不要叫外面那些人气坏了身子.....”听着夫君念出的诗，白月心中一颤，又是怎样的情感才能念出这样苍凉的诗句，夫君要不是顾念外面那些人，早就随着皇帝去了江南了，外面的百姓也真是没有良心，收点钱粮还不是为了能给将士们添点吃穿，照顾其一家老小？ 杨凡苦笑一声，“天气凉了，你回屋去吧，留在这里终归还是不好，回去吧，和薇儿看好孩子，不要让他往外乱跑..... 白月还想要说什么，却看见守在门内的李元芳走了过来，赶忙闭上了嘴点点头，回屋去了..... 侯爷，开封府少尹沈明文在外求见，他说沈元公子是他儿子...... ”叫他进来吧，的确算的上故人了.... “是...... ...... 门外，沈明文已经开始冒汗了，如果时间长了，百姓们必然会更加的疯狂和焦虑，到那个时候可就什么都晚了，就在沈明文嘴上开始冒泡的时候，沉寂许久的大厚门缓缓的打开了一条缝隙。 “沈大人请进！..... 沈明文松了一口气，当即噔噔噔的迈上台阶，进了杨府，随后大门再次缓缓的关闭，等到沈明文进入院中时，杨凡已经笑着看过来“沈伯父既然来了，还请上坐！” 沈明文哪里有心思上坐，苦着脸说“杨大将..... 沈伯父叫我朝阳就行...我与沈兄乃是知交好友，不必如此客气的。杨凡打断道。 沈明文楞了一下，叹口气说”朝阳啊，你怎么能干出如此糊涂的事情呢，原本百姓就一肚子的怨气，你这事一出，无异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现在好了，人人都在骂你是奸臣，你说怎么办，要不就放他们出城吧.... 亲手给沈明文添上茶水后，杨凡才说道“人在做，天在看，这个世道终究需要一个公道，至于谁对谁错就让历史去评论吧，等您喝完了这杯茶，晚辈出去跟他们说。” .......... 第388章 终于还是来了 阴沉沉的汴梁城渐渐的飘落起雪花，落在人们的身上，发出寂静的声音，随着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围在门外的百姓渐渐的安静下来，想象中的贵气逼人没有出现，只有一个衣衫单薄的年轻人，带着一丝忧愁缓缓的走出来。 陈东眼前一亮，随机破灭了下去，传闻中再好的人，也终究抵不过权利的腐蚀，沈明文在杨凡身旁大声说“百姓们，这就是负责守城的杨大将军，你们有什么话可以派个代表上前说。” 百姓愣住了，书生们也愣住了，真正见过杨大将军的并没有几个人，他们想象中的胖子将军也没有出现在，于是纷纷把目光看向了陈东，陈东也不怯场，往前迈了几步拱拱手说“在下太学院博士陈东，有句话想要问大将军。” 杨凡点点头，打量了一番这个陈东，淡淡的说“你就是那个堵在皇宫外，带人辱骂蔡太师，童太尉的陈东？” “正是在下！ 陈东傲然的应了一声，读了半辈子的书，这是他最骄傲的地方，也是被士林界赞扬最多的事情，一个书生如果没有了风骨，那也就不算什么书生了。 “问吧！” 淡淡的声音在陈东耳边响起，立即引燃了陈东为民请命的雄心，当即不客气的说“昔日杨大将军还是小官时，为了百姓请命，不惜得罪权贵，怎么今日成了朝廷重臣后，反而处处维护权贵，全然不顾百姓之生死，试问这就是杨大将军读的孔孟之道吗？” 杨凡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这个陈东，没想到嘴皮子还真厉害，伸手阻止了想要动手的千牛备身，杨凡开口说道“本官是宣和年间及第的，虽然后来由文官转武官，但是这孔孟之道本官还是清楚的，至于你所说的放走权贵，就是不顾惜百姓的生命，那么我问你，一旦百姓再走了，那么谁又来顾惜我城中十几万守军将士的性命？他们就应该白白待在城里等死？ 你知道不知道一旦他们死了，那么他们身后的一家老小怎么活？你们谁能去照顾他们？我告诉你们，放走权贵商贾，是他们用钱粮米面以及不阻止将士们得军功换来的，你们能给他们什么？ 就你们知道金人来了要逃命，那么谁他妈的来告诉我，将士们和他们的家人要不要逃命？当然他们是军人，为了守护这座城池，为了守护你们死在了战场上是他们的宿命，本官不求你们多感激他们，甚至不求你们理解这番话，我只求你们别自私的抛弃这十几万汉子，他们也是人，可以流血，但是不能再流泪了。 此话一出，顿时数万人低下了头，他们有些羞愧，却有些害怕，羞愧的是独自活命，害怕的是丢掉性命，相比于百姓们的羞愧，书生们则是更加的茫然，这与他们的平日里的理念有些不符，难道一个武将的性命也与文人和百姓一样尊贵么？ 陈东虽然不赞同这种观点，但是也不反对，在他的眼里是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的，士农工商以读书人为代表的士林最贵，农民百姓次之，工人次之，商人再次之。 士兵在如何保家卫国也算不到最珍贵的人群当中去，甚至连农也不如，当得知杨凡把低位最底下的商人放走时，陈东失望极了，并想不明白，杨凡一个士林中人为什么要把地位最底下的人放走，却不把地位高的农民百姓放走，难道仅仅是因为商贾那几个臭钱？ “咳咳.....大将军顾念将士之情，也确实在情理之中，可是百姓也是大宋的子民，您想过没有，一旦你们守不住城池，那城中的近百万妇孺老少该怎么办？他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 看似尖酸刻薄的话，立即引起了百姓们的赞同，刚刚有些羞愧的脸庞，再次潮红起来，对呀，我们人多，理应让我们先活命，于是人群的呐喊声再次穿透大雪回荡于天地之间。 杨凡抬起头望向雪花纷飞的天空，感受着那些落到脸上的雪花，心中无比的复杂，人性都是自私的，谁都会把自己的命看的比别人金贵，至于什么国家安危都不在考虑之中，他们只顾着自己活命，却全然忘记了身为一个边梁人的责任。 杨凡有些意兴阑珊，挥挥手“保安军指挥使刘猛可在？” “末将在！” 一身锁子甲的刘猛走上前来抱拳领命。 杨凡扫视了一眼这些眼中兴奋的百姓，淡淡的说道“带着我的命令去南熏门，让守军将城门打开，放他们离开，并家守备大军派驻到南熏门，严防金军袭扰，斥候探马外放城外二十里，五个时辰后即关闭城门，如有再闯城门者，格杀勿论！” 轰....! 百姓们瞬间发出了胜利的欢呼，纷纷兴奋的回家收拾东西朝南熏门跑去，至于黯然回家的杨凡，则再也没有兴趣看上半眼，每个人都在心里兴奋的想着，大难临头，各人顾个人吧，谁还能管的了那么多，活命要紧。 围的水泄不通的杨府外，转眼间就变得空荡荡起来，剩下的几十个书生和陈东还想要求见大将军，却被千牛卫赶苍蝇似的赶走了，此刻大雪纷飞寒风呼啸。 陈东随着学生们去南熏门要亲眼看看官军是不是方行，毕竟为民请命要做到底，只是望着那些向南熏门蜂拥而至的百姓，陈东有些犹豫是不是错了呢，片刻之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告诫自己，这是为民请命，没什么错的。 ....... 南熏门， 大雪纷飞中，百余斥候驾着马屁消失于风雪之中，城中的守备军大队大队的登上城墙，而城门处的守军则拉开路障，以及绊马索，顿时间等在此处的百姓疯狂的向城外跑去.... 看着挤出去的黑压压人头，此处的守将孙师仁担忧的说“老刘啊，如今金人随时都有可能攻城，大将军将这帮人放出去是不是太危险了？一旦他们遇见金人的骑兵根本没有活路啊？” 刘猛冷哼一声，按着战刀，扶着城墙说道“大将军此前不让出城，可惜都以为大将军是为了害他们，这不，大将军让他们出城了，至于是生是死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对了老孙，这场大雪过后，金人估计就该将这里包围了，你这南城门可要严密防范啊。” “老刘你放心，大将军给了我南门三万守军，以及两个火枪营，凭借着城墙应该没有问题，到是边梁北门那边压力打啊，金人就在黄河边上，一旦扑过来，率先正面迎敌的就是北门，听说宗大人亲自登上北门指挥，希望能够守住吧” 刘猛凭着城墙向远处眺望说道“宗泽大人也算一代名将，更何况，防御使李钢大人在那里部署了四万大军，还有四个火枪营，两个重炮营，以及杨世鹏大人的五万预备队想必可以守得住！” 孙师仁转过身望着苍茫的大雪幽幽的说道“但愿吧........” ........ 呜呜呜.......... 低沉的牛角号声缓缓的响起，孙师仁与刘猛齐齐的望向汴梁北门脸色大变，嗓子发颤的说“不好！......金人来了！” 第389章 战旗飘飘 “封闭城门，全部回城！..... 一声凄厉的呼喊转眼之间传到了城门口，所有的人都楞住了，片刻之后轰的一声，所有逃命的人转过身便朝城中疯狂的挤去，狭小的城门口一时间拥挤不堪，数百名将士艰难的顶在城门后边，使劲的将城门合拢起来。 轰轰轰....数万将士疾风而动，拿着武器守在了各个城垛之后，紧张的盯着白茫茫的远处，而城下的军队则开始疏散着人群，看着缓缓关闭的城门，挤进来的人庆幸的舒了一口气，而那些没逃进来的则拼命的敲击着城门，哭喊声凄惨无比。 “孙将军，城外离开的百姓多达数千人，而城门下还有上百人没有进来，一旦金人过来的话，那么他们就....副将宇文力吉气喘吁吁的跑上城墙求情道。 ”哎，当初大将军不让他们出城，偏要出城，如今金人眼看就来了，却又要进城，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宇文啊传我的命令，立即将城门封死，调集大军把床弩以及石头搬上城墙。 宇文力吉咬咬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将军！...求您放他们进来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唰的一声，孙师仁瞬间拔出了铁剑架在宇文力吉的脖子上，沉声说“怎么你要违抗军令？” “末将不敢，只是大将军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要失了民心，否则大势去矣，将军您看看逃进城中的百姓，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逃走，反而焦急的向守军求情，可见他们和外面的人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一旦今日见死不救，它日传出去的话，您和末将恐怕很难善了啊。 孙师仁冰冷的瞳孔渐渐缓和下来，噌的一声，铁剑入鞘后扔下一句只有一刻钟后，便带着亲卫去了城垛后视察情况，宇文力吉感激的抱抱拳，然后疯狂的朝城下跑去..... ....... 哐哐哐..... 数万宋军迈着整齐的步伐登上了北城墙，加入到了严阵以待的守军之中，巍峨的城墙上，只有血红的宋字旗呼啦啦的作响，带着一片肃杀之意激励着每一个宋军。 当杨凡带着千牛卫登上城墙的时候，一身盔甲的宗泽已然坐镇于此了，见到杨凡来了，脸色凝重的指着城外沉默不语，杨凡抬头望去，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白茫茫的飞雪中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金军铁骑。 “宗大人，这..... 杨凡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宗泽却明白是什么意思，从金人迟迟不进攻的态势来看，必然是积蓄力量，准备将开封一击而溃，而眼前出现的大军也证实了之前的猜想，不是四万，而是探马来报的十二万大军！ “金人此次来势汹汹，的确是危险至极啊，杨大人您还是退到城下去吧，这里太危险了。老夫一直都想会会金人，没想到今日倒是实现了，那就让金人见识下，想要啃下开封，不崩掉几个牙怎么能行！..... 杨凡将毛皮披风给宗泽披上后，拱了拱手便朝城下走去，不是因为怕死，而是还有更需要自己的地方，就算自己待在这里，也会影响了宗泽的作战的指挥。 下了城墙后，杨凡一路疾行来到了开封府，而这里同样部署了大量的军队，见到杨凡来了后，守将拱拱手闪开了身子，等到杨凡进入大堂的时候，这里已经坐满了人，荆王赵枢坐在大案后，左侧依次为李纲、李若水、吴敏、沈明文、右侧首位空着，其后是殿前司都指挥使，齐强、马军司指挥使、周泰。步军司指挥使、曾书权。皇城司皇城使，陈冲。新军都指挥使，杨世鹏。 “杨大将军你可来了，小王正要派人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就来了，这可是太好了额。面色有些苍白的赵枢，见到杨凡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情也不是那么太紧张了。 “还望荆王以及在座的各位大人勿怪，我也是刚刚从城墙上下来。”杨凡歉意的朝众人拱拱手。 听到杨凡刚从北城过来，原本有些缓和的气氛再次凝重了起来，十二万金军的分量足以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赵枢声音有些发颤的问“怎么？大将军是从北城过来的，那里....那里如何了？ “回王爷，下官上城看了，北城外至少要有十二万大军，想必他们打的是快速击破北门的谱，而我们的军队在城墙上只有四万禁军，四个火枪营，两个重炮营，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五千人，形势的确比较危机。 赵枢瞬间吓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可是听说了，宋军四十万大军都没有打过金人的十万大军，更何况是自己这边才四万了，心中暗自叹息小命恐怕要玩完了。 “杨将军，金人既然打的是速战速决的法子，那我们就要全力守住北城门，是否从其他三门抽调精锐部队驻防北门？”李若水淡淡的说道。 “这个恐怕有些不妥，金人大多是骑兵，想要攻击开封任意一个城门也只是几盏茶的功夫，而我们将士大多是步军，来回换防没有半个时辰根本完成不了，所以老夫觉得不能动其他三门的兵力，倒是杨指挥使的新军有五万人，是不是可以作为预备队用呢？李纲看向杨世鹏说道。 杨世鹏一身锁甲的站起来抱拳，“也好，末将的五万大军虽然都是新兵，但是也不是泥捏的，配合着各门守城应该没有问题。 ”呵！北侯好大的口气，你的新兵不是泥捏的，难道对面的金人是泥捏的不成？十万大军尚且打不过两万金人，咱们这点兵力能打过金人嘛，要我说还是杨将军的千牛卫调上去才是可行的办法，你说是吧，燕侯？周泰不阴不阳的追问了一句。 杨凡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周泰仗着自己的部下有一万的骑兵，就自我感觉良好起来，不过碍于其是康王的人，杨凡也不好现在翻脸，冷哼一声“千牛卫的事情就不劳你插手了，管好你的部下的就行了。” 说完也不看周泰那难看的脸色，转身朝荆王拱手说“王爷，我看可以将两万新军调到北门守城，剩余的三万新军继续待在大营内，以防金人采用调虎离山之计，攻打其他城门如何？ 赵枢哪里知道如何，见杨凡说出了对策，也没怎么考虑就拍了桌子，满意的说”如此甚好，照办吧！” 杨世鹏抱抱拳便大步走了出去。 等到此事商议完后，李纲沉声说“城防之事我们始终处于被动之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坚守城池，可是守城的将士后勤军需问题和城中治安问题同样重要，这两件事一定要解决了，不然会出大问题。 吴敏点点头“不错，李尚书的话非常有道理，攘外也要安内才是上策，再坚固的城池如果城中乱了，恐怕也守不了几天了，这件事想必应该交给开封府、千牛卫、皇城司来做比较合适。 沈明文站起来朝众人拱手施礼，没办法谁让他的职位最低，只见其严肃的说”王爷，众位大人，下官以为维持城中治安这事可以交给我开封府，至于城中的乱民和奸细可以交给千牛卫和皇城卫联合督办，不知大人们以为如何？ 众人商讨了片刻后便相继点头同意，于是只剩下了大军的后勤补给问题，由于李纲是兵部尚书，所以率先说道“大军的武器配给兵部这边会尽力供应，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至于粮草的问题，由于莫尚书去了江南，所以一会老夫便去找户部侍郎梁大人问问。 众人点点头，赵枢正要松口气说话，只听见轰轰轰的数十声炮响，紧接着震耳欲聋的杀喊声传了过来，众人脸色一变，李纲说道”金人攻城了！ 第390章 红衣大炮的威力 放箭！...... 寒风刺骨的飞雪中，数万支寒光闪烁的利箭密密麻麻的射向金人，一时间风雪中夹杂着金人的惨叫声传来，宗泽握紧了拳头亲自指挥着宋军，张弓射箭，发射着火枪，狠狠的打击着金军。 眼看着金人如漫山遍野的蝗虫一般，朝城墙下冲过来，宗泽朝着身边的副将大喊“命令火枪营，炮兵营给我狠狠的打！” “是！.... 刹那间，手拿火枪的士兵跑到了各个垛口，而城墙上的火炮也在咯吱咯吱的调整炮口，一时间枪声四起，炮声隆隆，随着炮弹的落下，必然会伴随着巨响将密集的金人炸的血肉横飞。 ”轰轰轰..... 宗泽吓了一跳，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开花弹这么厉害，一炮下去金人就死了这么多，看着金军大片大片的倒下，宗泽狠狠的拍了拍护心镜，以此表达心中的兴奋。 嘭嘭嘭....战场上不知何时炸出了数十个坑，看的金军这边压阵的刘彦宗直皱眉头，“宗望，我们还是小瞧了宋人的能耐，没想到他们除了火枪外还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在这么下去我军的伤亡可就有点大了啊。 “咳咳...没有办法了，彦宗，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所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攻克开封城，否则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失败！好了，命令步军加大攻击的力度。 刘彦宗脸色一正，”遵命！..... 低沉的牛角号声，随着震耳欲聋的杀喊声响彻在金军的后方，听到鼓声的金军，顿时士气大涨，纷纷嗷嗷直叫的冲向城下，虽然身边不时的有人倒了下去，但是伴随而来的必然是更多的金军冲上来。 激烈的战争很快就用鲜血染红了雪花，城墙上的箭雨和子弹就像雨点一点发射出去，无情的收割着金人的性命，付出了惨重代价的金军，强悍的驾着梯子往前冲，全然不顾随时倒下去的同胞，头上顶着挡箭牌，冒着箭雨飞弹，，疯狂的朝城墙冲去，前队倒下了，后队又跟上来，谁也没机会后退，城上的宋军同样奋勇杀敌，粗厚的手掌即使被弓弦划出了鲜血，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反而更加疯狂的朝金人射箭，身后抱着石头的将士，一看金人到了城下，立即弯腰抱起石头，狠狠的扔了下去。 伴随着石头的落下，一个个刚爬上梯子的金军便被砸了下去，然后被身后的同胞踩成肉泥，即使是这样，金人依然悍不畏死的往梯子上爬，站在高处观战的宗泽大喝一声“命令大炮调转炮口往金军密集的地方轰！ 亲卫低下头应了一声，然后就去传达作战的命令，只见战场上的炮声停了下来，就在金人还没来得及欣喜的时候，刹那间便看见十几发巨大的炮弹落了下来，然后周围十几丈内的金军瞬间死伤一片，连个囫囵个的尸体都没有，说不清死了几百人。 轰轰轰..... 威力无比的大炮无情的射向金军阵地，炮弹炸裂之后，原本嗷嗷直叫的金人只留下了一片片残肢断臂，浓厚的血腥味终于击溃了金军的心理防线，由于浪潮一般的调头往回跑。 痛打落水狗的行为一项是宋军的专长，原本已经准备好血战的宋军，愣了片刻后，便拿起手中的弓箭，火枪，狠狠朝金人的后背射去，虽然没有准头，但还是有不少的金人僵硬的倒了下去。 宗泽很高兴，心中更是对大炮这玩意赞赏不已，如果他要是知道就这么短短的两个时辰，大炮就打出去了三万两银子，又该是何种表情，相比于宋军的欣喜，金军这边则要颓废许多，当刘彦宗看见战场上的将士往回逃时，瞬间就变了脸色，就在其要命令执法督战队去将队伍撵回去时，却被完颜宗望拦了下来。 ”罢了，让他们回来吧，今天只是试探攻击，没想到宋军的火力居然这么强大，我们还是商议一番再说吧。“说完便有些摇晃的打马回营，剩下的刘彦宗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开封城后，命令道”大军后撤三里，安营扎寨！ 回到大营后，侍女立即将完颜宗望的大衣脱了下来，然后恭敬的递上羊奶，完颜宗望接过羊奶狠狠的喝了一口后，才感觉沉闷的胸腔好了许多。 “彦宗，颜昌阇母，你们都坐下吧。 三位大将坐下后，完颜昌说“元帅，我们的大营离开封城只有三里恐怕不妥吧，一旦宋人袭营，恐怕会有所损失啊。”不料完颜阇母摆摆手，“完颜昌将军多虑了，从我和宋军多次交手来看，他们不弃城投降就不错了，哪里有胆子敢出城偷袭，你也太高看了他们吧，难道是黄河一战磨灭了你的勇气？ ”砰！的一声，完颜昌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反唇相讥的说“身为大金勇士，我怎么会怕小小的宋人，倒是完颜阇母将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用一万人打宋军的八百人，却被人家杀的丢盔弃甲，是你吧？ 哐啷一声，完颜阇母一脚就踹飞了桌子，这件事已经成为他的伤疤，想他一介大将军，平渤海，定高昌，打辽国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即使是在莫州与宋军一战，也是用一万五千人轻松击溃了宋军四万大军，只有那次的峡谷战，不但损失惨重，更是成为大金朝廷的笑柄。 “你再说一句试试！” 完颜昌岂会怕他，冷哼一声，也是缓缓的拔出了弯刀，准备与血红眼珠子的完颜阇母打一场。 就在这时，完颜宗望阴沉着脸说“都给我住手！” 完颜昌二人，这才将弯刀按了回去，互相狠狠的看了一眼后，才坐了回去。等到两人坐下后，完颜宗望才怒气冲冲的冷哼一声“开封还没打下来呢，你们就内讧上了，难道也想学宋廷不成？ 二人顿时弯腰请罪“末将不敢，还望二太子恕罪！ “哼！谅你们也不敢，现在还是先说说宋军的问题吧.... 三位大将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帐外传来急报声，刘彦宗让其进来后，只见一身血迹的将士单膝跪地禀报；“启禀二太子，战场已经打扫完毕。” 完颜宗望虚弱的闭上眼睛，仰起头说“多少？ “启禀二太子，阵亡五千八百人，伤残七千三百人。” 刘彦宗脸色一变，急忙挥手示意其退下，待传令的士兵退下后，刘彦宗这才宽慰道“二太子勿忧，虽然这次我军损伤惨重一些，但是毕竟主力未损，我军依然占有绝对优势，只要能想要克敌的办法就好。 完颜宗望一叹，“话虽如此，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好办法呢，毕竟我军善于骑，却不善于攻城，命令大军修整吧，明日破晓时分发起攻击，就是用人命添也要把开封给我拿下...咳咳咳....退下吧。 三位大将躬身应诺后，便退出了帐篷，独独留下一身病痛折磨的完颜宗望，沉默了良久后，完颜宗望掀开布帘子，望着漫天的飞雪，伤感的喃喃着“天意弄人啊，唉。 ........ ‘哈哈哈，你说什么老宗？一次炮击就炸死了几百人？有那么厉害吗？李若水笑着问道，宗泽一个劲的将杂酱面往嘴里填，糊弄不清的说”老李你是不知道，那大炮是真厉害啊，十几个大铁丸子从空中掉进金军的阵营中，顿时就有数十人被炸上了空中，那些没被震飞的，大多被炸成了四五截，连个完整的尸身都没有即使是侥幸活下来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没了胳膊就是没了腿，你是没看见，金人吓的调头就跑，这还真是第一次金人主动撤退。 李若水心中极度的震惊，他从来没见过十几个铁丸子就炸死数百人的情况，给宗泽扒了一个煮鸡蛋后，笑着说道“有机会老夫也要上去看看，怎么个厉害法。 宗泽就着咸菜吃掉半个鸡蛋后，感慨的说道”也不知道杨大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么厉害的武器都能想出来，我听他说还有秘密武器，问他也不说，唉真是的.....弄得老夫吃个鸡蛋都是心痒痒的很..... 第391章 血腥压制 阴沉的天空随着夜色的到来，渐渐的黑了下来，城墙上的宋军打着火把警惕的望向夜色中，随时准备着金人偷袭，孟焦虽然是西城守门大将，但是却也不敢放松警惕，谁也不知道城墙外的夜色中，到底来了多少金人的兵马。 巡逻的士兵见到将军来了后，主动的让到了一边，孟焦感慨的拍了拍一位瘦弱的娃娃兵，关心的问“这么冷的天气能挺的住不？” 十几岁的娃娃兵怯生生的点点头，磕磕巴巴的说道“回将军，入冬的时候，大家都换上了过冬的棉军衣，就是吃食里没有肉，都是干粮，您能给解决吗？” 孟焦嘿嘿直笑的拍了小娃子一巴掌，“成啊，等打跑了金人，我请你吃大碗肉，喝大碗酒，就是现在不行，也不知道这几年怎么了，一年比一年冷，尿泼尿都能冻成冰棍，你说厉害不。” 小家伙吓了一跳，要是刚把那东西掏出来就冻成了冰棍，那还了得，还要不要传宗接代了，不过精灵的娃子还是看出将军是说笑的了，顿时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 得知小娃子叫张成后，孟焦便带着副将亲卫继续走，一路上所有的将士都站在垛口后，打着火把注视着远方，单薄的盔甲下裹着一身厚厚的棉衣，这让孟焦放心了许多。 如果要是没有这批购买的棉衣，恐怕还没有打仗，就会冻死不少将士，尤其是这种寒冷的大风天，没有多少汉子可以扛的下来，裹了裹身上的棉衣，转过头朝身后的副将问道“柴原，让兄弟们都精神精神，别让金人掏了空子，听说他们在北城门吃了亏，很可能会从我们西门突袭，让大家都加点小心，毕竟我们可没有大炮和火枪使用。” “将军放心，末将已经让各营指挥使加强戒备了，随负责的城防地段出了问题就找谁算账，另外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末将担心弟兄们恐怕会扛不住，所以命令军需官熬了百余锅姜汤，防止将士们生病。” 孟焦赞许的看了柴原一眼正要说话，却不想哨岗上的士兵发出了警讯“不好，前方三里外有火光！” 众人一惊，急忙的走到垛口处向城外的夜色中望去，只见原本漆黑如墨的夜色中，渐渐的亮起了火把，最后彻底的照亮了一地的白雪，大批的金人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派出数百骑兵游荡于城门外，仔细的观察着城上的宋军，而后方的金军则开始布置帐篷，安营扎寨，酷寒的西北风对于金人来说同样难熬。 眼见金人如此嚣张的安营扎寨，柴原气的拍了一下城墙，大骂“金人这也太嚣张了，居然敢把营帐设在城外，真是岂有此理，将军，末将愿意带着一队人马夜袭金营！” 孟焦脸色凝重的望了一会后，拒绝了柴原的提议，“金人巴不得我们出城迎战呢，所以我们绝不能中了金人的奸计，只要我们牢牢的守住城池，就会一点点的把金人靠死，我们有棉衣和食物，金人可没有棉衣，所以他们巴不得速战速决呢，都给我听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私自出城，违令者，斩！” 柴原等一众将官纷纷躬身迎诺。 继续观察了一会消停下来的金人后，孟焦转身下了城，边走边说“命令大军轮换休息，并加强戒备，还有马上将此处的情况，通报给四壁防御使李钢大人！” 是...... ........ 漫长的黑夜最终还是在寒风呼啸中过去了，阴沉的天空再次静寂无声的下了大雪，辅兵们三三两两的将干粮抬上城墙后，将士们立即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 呜呜呜....... 沉重的牛角号声再次穿透雪幕响了起来，一身重甲的完颜阇母亲自挂帅，命令将士们个个身披铠甲，头顶盾牌，向开封城发起了进攻，刹那间密密麻麻的金军发出震耳欲聋的杀喊声冲向城墙。 城墙上的宋军再次狠狠的将箭雨射向金军，凶狠的收割着一条条人命，前面的人倒了下去很快就会被冲上来的人浪淹没，威力巨大的床弩箭不时的将金人钉在地上，可怕的劲道往往会将射中的人拦腰贯穿。 由于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回的金军并没有散乱的往前冲，而是用盾牌开路，果然效果马上就出来了，在密集的箭雨下，只有少部分倒霉的人被射死了。 就在金人还没有来得急高兴的时候，熟悉的枪声顿时响起，一时间又是大片的金人血肉横飞的倒了下去，而城墙上的宗泽眼看着金人伤亡少了许多，沉声的下了命令“开炮！” 传令兵立即朝着炮兵阵地挥舞着开炮的命令，炮营指挥使林勇，得到命令后，狠狠的挥了一下手“给我狠狠的打！” 咯吱咯吱，黝黑的炮口瞬间对准了密集的金军阵地。 “嘭嘭嘭.....” 十八门大炮瞬间发射出巨大的炮弹，无情的落在了金军的阵地上，只见密集的人群中，顿时有几十人鲜血淋漓的被炸飞了起来，而强大的爆炸波更是掀翻了周围十几丈的金人，即使侥幸没有被打中的，也是慌忙的左冲右撞，想要离开这个全是尸体的地方。 城墙上观战的宗泽眼看着金人出现了小范围的慌乱，立即来了精神，再次命令炮兵狠狠的打，丝毫没有看见林勇那张苦瓜脸，威力巨大的炮弹一发接着一发的射向金人。而其他短暂闲置的大炮，则由炮兵进行降温处置。 死伤大片的金人这一次终于没有撤退，反而是满脸杀意的冲向了城墙，数千名疯狂的金人拼着性命终于将爬梯驾到了城墙上，同时也迎来了落下来的石头。 战场上纷飞的大雪并没有掩盖住鲜艳的血液，数万名疯狂的金人踩着湿滑的血液冲向城墙，那里已然成为绞肉机，眼见大军处在了下风，完颜阇母立即下令弓箭手压制宋军。 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箭雨射向了城墙，让那些抱起石头往下砸的将士，带着不甘栽下了城池，一时间金军气势再次暴涨，城下的金军顺着梯子越爬越高，就在双方拼命的争夺时间时，副将拔出战刀大喊道“宗大人，卑职掩护您退下吧，这里太危险了。” “放屁，将士们在这里浴血奋战，我宗泽如何能退下，你马上去传令林勇的炮营，让他们把炮口对准金军后方阵地的弓箭手，统统的给我消灭了。” “大人您的安危？” “快去！” 副将咬咬牙，让亲卫保护好宗大人后，自己便朝炮营的位置跑去..... 金人善骑射，在弓箭这方面明显要比宋军强太多，随着不断的射箭，战场上已经渐渐的压制住了城头上了宋军，完颜阇母满意的哈哈大笑“果然还是我大金勇士厉害，一箭射去必然会取了宋军的性命，命令他们加我加大力度狠狠的射！” 就在完颜阇母得意万分的时候，油然不知黝黑的十八门大炮已然将炮口对准了金军后方的弓箭手阵地，等到完颜阇母命令传下去后，便惊恐的看到从天上落下了十几枚大铁丸子。 “不好！保护大将军！.....” 就在几名亲卫拔刀的功夫，弓箭手阵地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连环响，前一刻还威力无比的大金勇士，瞬间血肉横飞，哀嚎连连，十几个裸露的大坑赤裸裸的呈现在眼前。 嘭嘭嘭...... 第一波的打击刚刚过去没多久，第二波残忍的打击再次降临到了金人的后方阵地，完颜阇母眼睁睁的看着十几名将士，被炸的血肉模糊，轰隆隆的炮声诈响的那一刻，瞬间完颜阇母等一众部下的战马，惊厥了，发着疯的撅着蹄子乱串。 完颜阇母毕竟是马上出身，一身控马的功夫极为了得，短短的一会功夫便将战马安抚了下来，可是他的马上功夫了得，不代表所有人都了得，仅仅一会的功夫，便有数人被跌落马下踩成重伤。 “大将军，我们撤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一脸灰尘之色的副将蒋帽子扶正后，惊恐的劝道，他也是征战多年的老兵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武器，一时间心中的惧意油然而生..... 完颜阇母眼见战场上，大军被宋军压着打，只能不甘心的一甩马鞭，大喊道“鸣金收兵！.....” 第392章 缺衣少粮的开封 呜呜呜..... 低沉的牛角号声缓缓响起，听到号声的金军瞬间如潮水般的向后退去，有些伤残的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蜂拥而上的同袍踩成肉泥，眼看着金人退去，城墙上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大家都是狠狠的抱在了一起，毕竟能从战场上活下来，非常的不容易，有些将士甚至瘫坐在了地上，绝望下迸发出的勇气也随着金人的退去而消散。 一时间城墙上欢呼的，鬼哭狼嚎的，根本分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动静，宗泽欣慰的点点头，让人尽快打扫战场后，便带着人去慰问将士们，一路上虽然宋军仗着有大炮，压制住了金人，可还是死了不少将士，有的甚至临死的时候还是睁着眼睛，怒视着前方，而胸口赫然插着箭头。 宗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蹲下来，用枯燥的右手将将士的眼睛闭上了，见宗大人有些难过，副将刘敏德劝道“大人节哀，兄弟们没有一个孬种，都是好样的。” 宗泽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抬起头发现将士们都围着自己，不禁有些伤感，明天过后又有多少人还能站在这里，干瘪的嘴唇哆嗦了半天后，对着刘敏德说“以我的名义通报四壁防御使以及开封府尹，奏请重重的抚恤阵亡的将士，并照顾好其一家老小。” “末将遵命！......” 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冷清的边梁大街上，到处都是运送后勤的辅兵，和维持秩序的将士，偶尔也会有带着腰刀的衙役四处奔走，这么冷的天里，没有哪个百姓敢上街，昔日繁华的酒楼脚店也早已关门。 “沈兄，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把大衣给你穿上？”看着浑身有些发抖的沈元，杨凡心中有些想不通，一个黄门侍郎怎么着也混不到没棉衣穿的地步吧。 沈元踢了一脚脚下的积雪，望着街道上白茫茫的大雪苦笑道“这天越发的冷了，城中的木柴和木炭又不够，所以日子难熬了些，哪里像你家柴万担的，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杨凡将大衣脱下披在沈元身上后，顿时被冻的一哆嗦，尤其是那西北风一吹，转眼就把衣服吹透，杨凡有些庆幸今早出来时，穿了白月给做的棉袄了。 “今年的确照往年冷的多，就连你家的木柴都不够，可想而知百姓家中的情况了，可是如今金军已经包围了开封，木炭和柴火根本就运不进来啊，哎，难啊。” 沈元知道杨凡说的是事实，可是就是不甘心，诺大的边梁城冰冷一片，除了少数之家外，大部分都在忍受着冻霜之苦，这与他心中的孔孟之道极为不符。 二人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开封府，进入大堂后，才感觉好了些，正在摆弄火盆的衙役见到大将军来了后，施了一礼便退了下去，只留下二人坐在这里烤火。 “太冷了，朝阳，你想想办法吧，一条街上的百姓可能都没你家的柴火多，你少烧几顿也就是冷点，他们要是少烧几顿恐怕就会冻死。”说完便满脸希望的看着杨凡。 杨凡有些诧异，虽说沈元属于性子醇厚之辈，可是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忧国忧民之辈，想不通的杨凡只能把他归结为成长的后遗症，眼见兄弟开口，杨凡不好拒绝，苦笑道“你这个沈扒皮，专门吃大户啊。” “哼！我看沈元说的没错，就要吃你这种大户。”一进门就掸落雪的李钢气哼哼的说道，他最看不得作威作福的大户了，结果这几点全被自己的学生占全了。 沈元杨凡双双站起来行了一礼“见过老师！” 李钢将大衣脱下后，指着凳子说“都坐下吧”待三人都坐下后，李钢将战报放到桌子上说“金人的第二次进攻失败了，我军取得了胜利，不过我军同样出现了伤亡，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同样的武器，金人的伤亡越发的少了，而我们的伤亡却越来越大了，只能说明金人正在找克制我们的方法，朝阳你怎么看。” “回老师，这是必然的结果，我们的武器全在出其不意，等到金人熟悉了后，必然会做出反制的法子，再想要取得大规模的胜利恐怕很难，不过先进的武器毕竟让我们有了转圜的余地，接下来我们只要将城池守住，拖垮敌人就是最大的胜利了。” 李钢点点头，有些担忧的敲着桌子“可是眼下这场严寒有些不好过啊，城中的守军暂且还没什么问题，可是百姓们该如何度过，他们不但缺少御寒的衣服，恐怕连果腹的粮食都不够吧，你是不是.......” 瞧着老师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杨凡苦笑着拱手“这场严寒的确难捱，恐怕最多十天后，城中就会出现大规模的冻伤冻死，饿死的情况，可是学生家里也需要粮食和取暖啊，我不能让白月薇儿和孩子他们受苦啊。” 不料此话一出，气的李钢狠狠的拍了一桌子，大骂道“放屁，你杨家能走的都走了，府中只剩下你的夫人和儿子以及几个老仆，以为我不知道？我一个月前还听说你家的仆人秘密的往家运木炭和粮食呢？做人可不能太黑了心呀....” 杨凡暗骂了一声李小二这个蠢货，发财屯粮这种大事也不知道背个人，现在让人家发现了，烦恼的抓了一把头发对着李钢和沈元说道“学生虽然藏了一点过冬的物资，可是还是解决不了问题啊？” 杨凡的这点小心思哪里能瞒得过李钢，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家中有多少？” “这个......木炭十万斤，栗米三万担，糙米三万担、面粉一万担、油、五千桶、盐三万担。”杨凡有些尴尬的说道，记得当初马氏要把所有的银子都要拿走时，杨凡突然灵机一动，提前在江南和别的州购置了一批价值四十万两的物资。 沈元愣住了，李钢更是气的哆嗦，良久之后才蹦出一句“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高价卖..... 恩？ 李钢恨不得将这个学生掐死，堂堂的侯爷，好歹也是圣人门徒，怎么就掉进钱眼里了呢，放着利国利民的好事不干，偏要干那挨千刀的买卖。李钢是越想越气，最后怒哼一声“你好歹也是圣人门徒，我以前就是这么教你的？” 见老师生气了，杨凡赶忙站起来解释“老师误会了，学生并非要喝民血，只是想要通过正常的手段多赚一点而已，就好比城中的百姓，每家手里可能都有点银子，他们想要买米，可是现在城中的粮仓根本不够，只能限量供应，而且粮价也由糙米每斗二十文涨到了五十五文，就这还是官府压制的结果，学生手中有粮卖，他们有钱买，岂不是双赢的局面？” “你打算卖多少钱？还有，并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木炭和粮食的，一斗两斗的也解决不了问题。”李钢虽然很反感这种铜臭行为，却不得不说杨凡说的有理。 “回老师，学生收购的时候糙米是十六文一斗，按照市场价卖五十五文就可以了，至于粮食不够的问题，还是有解决的办法的，汴梁富甲天下，漕运更是四通八达，那些大户家里没个三五万担的粮食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某些人家里的粮食恐怕不比官仓里少多少。粮价也是他们炒起来的。” 一想起千牛卫那份摸底报告，杨凡就暗自心惊，汴梁的士绅富户实在是太可怕了，囤积的粮食可以足足的够汴梁人吃上一年半的，可惜各个都黑了心的装穷窝在家里。 第393章 风雪夜归人 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载于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这是孟子以老有所养为景，构建的国泰民安，也是李纲这些圣人门徒所向往的生活，奈何一个国家的运转往往取决于资本的走向，以及环境的需要，不是一两位大臣就可以决定的。 即使如大宋这般的富裕的帝国，同样需要遵守这条定律，否则就会出现羊吃人的现象，杨凡的理想固然是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但绝不是李纲那样的舍己为人之道，而是利己利人，两人看似一字之差，但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当李纲让杨凡带着那些富贾勋贵将粮食木料低价卖出去时，杨凡没有反对，同样也没有赞成，在这个尊师之道大肆横行的年代，学生是绝不能与老师对着干的。 眼看外面的风雪越发的大起来，说累的李纲挥挥手让两人滚蛋，他也看出来了，对于自己的那一套杨凡有些不以为然，这让李纲有些担忧，难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有错吗？一个个赚钱都是黑了心的，怎么就不能让百姓们占点便宜。 等杨凡沈元二人顶着风雪走到大街上后，沈元说“朝阳啊，我看老师好像有些不太高兴，是不是你的那套商人理论让老师有些不喜啊？咱们都是圣人门徒还是离商贾远一些吧，要不然朝堂上又该有人拿这些说事了。 “老师的确是有些不太高兴，但并非是为了为兄的那些话，而是为这些看不到出路的百姓，恕为兄说句大不敬的话，老师还是有些过于理想化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规律已经流传了千百年，可以说存在就是合理的，就好像这大宋江山，靠的无非就是三六九等组成的，上到皇帝，士大夫，下到黎民百姓各个行业，你说这种现象里没有压迫剥削吗？有，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有人在的地方就有阴暗的地方，所以一味的想要消灭干净，那是不可能的，除非西湖水干，雷峰塔倒，黄河水倒流。 沈元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杨凡，他虽然听不懂杨凡说的什么意思，但是那副现实的面孔却与印章中的杨凡大为不同，难道宦海生涯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沈元第一次产生了迷惑。 见沈元低下头若有所思，杨凡不打扰，双手拢在袖子里，咯吱咯吱的踩着后雪向前卖去，也许是酷寒的西北风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不久沈元便抬起头说了一声”你的话，我要回去琢磨琢磨，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让人给我家送辆车木炭去，不然这个冬天实在是难熬的很。 杨凡点点头，告别了沈元后朝家走去，自从大雪连降数日后，汴梁城内到处都是积雪皑皑，开封府自发组织的民壮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清理街道，不然唯恐大雪湮没了这座辉煌的帝都。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地主家的也不差，这不，眼看着大雪越来越厚，心急的杨宝宝便穿着棉衣棉帽，带着蔡三以及周小虎来到院中堆雪球，蔡三自从留下后，性子越发的淡泊了起来，也许是年纪大了，就爱看着娃娃笑闹，所以每当杨宝宝的帽子歪了，或者衣服上有雪了，就过去把杨宝宝抓住，轻轻的给其拍雪，弄得杨宝宝老大的不乐意。 周小虎见侯爷回来了，赶忙的走上前行礼“侯爷您回来了，小的让人这就给您烧水。” 杨凡望着这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感慨的说“既然认了周管家为义父，那就好好的干吧，等到老管家哪天躺在炕上不能动了，还要你给他养老送终呢，他能把你扶到这个管家位置上也不容易。 ”侯爷的话，小的记得了，义父他老人家待我不薄，我周小虎必定会把义父安详的伺候走。人都是知恩图报的，别看只是个杨府管家的差事，可是走出去了那些大人物见面了也要客气两分，所以周小虎打定主意一定要给义父养老送终。 杨凡点点头，走过去将儿子抱在怀里亲了亲，笑着说“宝贝儿子想爹了没有？ 不料杨宝宝将小手里的雪团放到老爹的脸上，稚声稚气的说”想了呀爹爹，给我骑大马好不好，宝宝还要将这个雪团变得更大更大，好不好嘛。” 杨凡实在不理解骑大马和大学团有什么关系，可是儿子发话了，当爹的哪里舍得拒绝，只能朝蔡三点点头，然后将儿子抱进了屋中，顿时暖洋洋的热气扑面而来，见到自家丈夫回来了，蔡薇儿眼睛一亮，想要上前替杨凡脱掉大衣，却看见白月也走上了前，只好尴尬的停在原地，待白月将儿子从杨凡怀中抱下来后，朝着蔡薇笑着说“妹妹，夫君回来了，还是你来给他脱掉大衣吧。 蔡薇儿脸色一红，白月的话她如何不明白，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激动，小声的嗯了一声，然后才上前将杨凡的衣服脱掉，挂在了木挂之上，原本杨凡想要自己脱的，可是眼见二人打起了主意，只能站在那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任其脱掉大衣。 三个人的心思年幼的杨宝宝可不懂，见老爹不给骑大马这就急了，迈着小短腿就朝老爹冲去，还不待撞到老爹，就被杨凡一把抱在怀里，笑嘻嘻的说“胖儿子这就生气了，好啦，老爹这就让你骑大马。”说着便脱掉鞋子爬到火炕上当起了大马。 杨宝宝坐上老爹的后背后，立即嘎嘎之乐的拍打着老爹的后背，让其快点，也许是嫌弃老爹有些慢了，立即揪着老爹的头发往外拽，看的白月立即走过来，要将儿子抱下来。 “儿子乖啊，你爹在外忙了一天了，坐一下就行了，听话。” 见杨宝宝跟没听见似的，杨凡苦笑道“行了，骑会大马就骑会吧，你们忙你们的去，不用管我...... ....... 年纪大了，终究还是过了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代，背着儿子逛了半个时辰，杨凡就明显的吃不住劲了，好在杨宝宝也有些累了，这才爬下来睡下了，看着儿子满足的睡去，杨凡欣慰的将房门关上了。 “元芳啊，都是家里的老人了，以后有事不必待在门外，说一声进来即可，没必要那么见外，说吧，大雪天的不待在屋里，可是城墙上有什么战报传过来？ ”回侯爷那倒是没有。宫中的毕太监来了，正在前厅等着您呢。” 杨凡心中咯噔一下，一身单衣的就去了前厅，吓的几个老仆连忙拿着大衣追了上去，杨凡来到客厅后，见到了毕太监，客气的拱拱手“毕公公这是......? 原本有些焦虑的毕太监舒了一口气，愧疚的说“侯爷勿怪，眼看天就黑了，杂家还来打扰真是多有得罪。” “无妨，敢问公公是..... 毕真四处瞅了一眼，凑乎到杨凡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听完后，杨凡身子晃了几晃，最后还是撑着桌子才没有倒下，一脸苦涩的问“当真？” 毕太监无声的点点头。 见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杨凡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外面喊道“来人，备轿！..... 第394章 太后驾崩了 杨凡坐在黑咕隆咚的轿子内默然无语，突然一阵冷风从黑暗中吹进来，一瞬间仿佛带走了所有温度，让杨凡有些心慌，掀开轿帘才发现外面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到哪里了？” ”回大人，我们已经到了西华门。”李元芳小声的说道。 杨凡点点头，然后下了轿子带着人准备进去，不料皇宫已经宫禁，皇城卫们根本就不放行，气的李元芳走过去啪啪的两个大耳瓜子，打在了侍卫的脸上。 被打的侍卫头子也是个犟驴，硬着梗着脖子不让进，还放话说即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让进，杨凡当然不是天王老子，不过当杨凡将火统抵在侍卫的脑袋上的时候，侍卫立即变成了识时务的俊杰。 一路上由于宫中的用度被砍掉了七成，所以沿途所走之处都是漆黑一片，吓得毕太监往杨凡身边靠了靠，阳刚的男人从来都能给人带来安全感，望着四周黝黑的大殿，杨凡无心顾及是不是到了鬼城，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后宫亮着的宫殿着实不多，唯有坤宁宫还有点人气，几名守在殿外的老太监见杨凡来了，赶忙上前施礼，杨凡挥挥手示意其退下后，朝殿内走去.....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杨凡从来都不认为自己能够像圣人那样，看淡时间的流逝，人命的消失，所以见到苍炎枯槁的太后那一刻，杨凡泪流满面。 昔日的种种浮上心头，皆是太后那慈祥的音貌，两人虽然相处的不多，但是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使是相遇的刹那，也能像认识一辈子那么久，在杨凡的心中早已把这位妇人当成了敬爱的长辈，亦母亦师。 沙哑的嗓子低沉的呼唤了两声后，躺在床上的王太后才转动着眼中向杨凡这边看来，虚弱的笑了一下“你这个小家伙....怎么...怎么来了。” 让几个老宫女退下后，杨凡跪倒在床前泪流满面的说”晚辈无能，没能救回您的性命。”低沉的哽咽声久久的徘徊于空荡的大殿内，门外的太监宫女则缩在阴暗中一动不动，对于殿内的哭声无动于衷。 王太后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欣慰，艰难的抬起手来替杨凡擦眼泪，略带笑意的说“不知为什么，当年....当年....哀家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觉得你和哀家有缘，这不就应验了....总算哀家没有看错...人....临死的时候，还能有个..有个养老送终的.... 短短的几句话耗尽了王太后所有的力气，气喘吁吁的还想要说什么，却只能慈祥的望着眼前的小家伙，杨凡感受着枯槁生硬却又慈祥无比的双手，心中一片的悲痛，大颗大颗的泪水滑落到王太后枯槁的手上。 良久之后突然王太后眼睛一亮，苍白的脸色居然红润了两分，张着嘴艰难的说“哀家一生勤俭，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如今眼看不行了，真是希望你能多帮帮恒儿，他没有继承...继承他父亲的优点，却继承了....，所以...所.... 话未尽，身子一震，摸在杨凡脸上的手缓缓的落了下去，满含欣慰的闭上了眼睛，至此一代勤俭持家的贤后，在这样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离开了人世，直到死的的时候都没有抱怨一句丈夫和儿子的不是。 看着睡着的太后，杨凡笑着点头说”恭喜您啊，可以享福了。”只是眼中的泪水却打湿了衣襟，恭恭敬敬的朝着王太后磕了三个响头后，便走出了殿门，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进去给太后换衣服吧，然后通知宫中的皇族来看一眼吧。” 十几名老太监立即哀嚎着闯入夜色中，等到几名老宫女进去后，杨凡突然觉得一阵阵的孤独，独自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望着夜色发呆，太后虽然直到死都没有说半句怨言，可杨凡还是能体会到那种孤苦的感觉，原来自古无情帝王家是真的。 大风呼啸着从黑暗中吹来，杨凡裹了裹大衣却还是觉得发冷，人怎么就可以这么的无情，为了自己的活命怎么就能把老母亲留给金人，这样的人能当好皇帝么？杨凡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远处的夜色中渐渐的有了亮光，三五成群的太监宫女护送着公主们小步跑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幅悲痛欲绝的表情，见杨凡这位大将军坐在台阶上，所有人都是一愣，诧异的，好奇的什么都有，片刻之后才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于是悲痛欲绝的哭声突然响彻在坤宁宫大殿的上空，顺着寒风飘扬万里，一切都好像有所准备一样，就连哭出动静的时间都是一样的，杨凡甚至怀疑这些人真的是平日里孝顺和善的皇族晚辈吗？ 也许是皇宫不大，没过多久三三两两的皇族结伴而来，每个人都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见杨凡待在这里，认识的点点头，不认识的则是直接奔大殿而去。 不久殿内的哭声越发的大了起来，甚至压倒了大殿外呼啸的西北风，年纪大了，杨凡最终还是吃不住这冷劲了，让个小太监领着自己去了偏殿，将殿门打开后，里面只有两盏枯黄的油灯发着亮光。 见小太监有些害怕，杨凡便挥挥手让其滚蛋，等大殿内处理完了，再来叫自己，将殿门关上后，顿时将凄厉的哭声与呼啸的风声阻挡在门外，殿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连日来的费心劳力最终还是让杨凡躺在地上睡了过去，暗黑的深处仿佛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声，似心疼又似惋惜，杨凡想要睁开眼睛却又觉得眼皮沉的要命。 听着那若有若无的叹息声，杨凡心中心中满是苦涩，暗自沉默道“太后娘娘是您吗......? 没有人回应，无尽的黑暗最终归于平静，当杨凡再次醒来的那一刻，出现在眼前的除了两盏油灯外，还有一名女子，杨凡揉了揉眼睛想要起身，才发现身上盖着一件大衣。 只好将大衣拿起来，感激的朝永福公主说”谢谢公主殿下。刚才可是您在召唤在下？“想起那若有若无的叹息，杨凡有些好奇的问道 见杨凡已经醒来，永福公主脸色顿时就红了，小声的说了一句“衣服给我，茂德姐姐，荣德姐姐在正殿等着你呢。”然后便快速的出了大殿，见此杨凡只好摇摇晃晃的跟了上去，等到殿门缓缓关上后，殿内再次归于平静，而两盏油灯噗呲一声熄灭了下去，黑暗中若有若无的传来一声叹息声....... 夜深，寒风呼啦啦的越发凄厉起来，而殿内的十几人则站在棺材的外侧小声商量着什么，等到杨凡进入大殿后，一位眼睛哭红的女子走上前来福了一礼“这位可是杨凡，杨大将军。 ”正是在下，敢问您就是荣德公主吧。”杨凡知道太后这一辈子除了赵恒儿子外，还有一个女儿就是荣德帝姬。 荣德帝姬略有差异，不过还是感激的说道”感谢杨将军您能来看母后的最后一面，母后曾经与我说过您的为人，没想到今日才见了面，敢问杨将军，母后是否跟你说了，怎么处理他的后事？ 杨凡默默的点点头，说“停棺三日，发丧...... 这时年仅十一岁的安康郡王，赵屋站出来说这恐怕不妥吧，母后想要葬在哪里应该是父王和皇兄说的算，再说了即使是想要葬于祖陵，可是出不去城啊，外面都被金人包围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没了主心骨，他们这帮皇族平日里享福惯了，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于是纷纷议论纷纷起来，还是永福公主懂得察言观色，眼见着杨凡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当即上前说道“母后已经驾崩而去，三日后是否先让她在皇宫中入土为安，然后等金人撤走了，再想办法将母后埋于祖陵？ 杨凡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其实按照太后当初的遗愿就是找个地方入土为安就行，没说非要去祖陵，就在杨凡想要同意的时候，却不想年少的广平郡王赵建站出来说不行，自古就没有埋于皇宫之说，万一破坏了皇宫的风水怎么办？ 荣德帝姬脸色一变，刚想反击回去，却见杨凡走过去一脚将赵建踹倒在地，嘴里杀气凛凛的说道“给我滚出去！” 第395章 雪灾 人世苍浮，更何况世间原本多是一些薄情之辈，杨凡从来没有对于这些人抱有什么希望，只是希望这些衣甲光鲜的贵族，能够看在孤棺停殿的情分上，能够多丝尊敬和理解，哪怕是短暂的演戏也好，可是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 杨凡不怪灰溜溜跑出去的赵建，甚至不怪那些看热闹的皇族，他只怪这世态炎凉的世道，终究还是没有给一位老妇人该有的公道，火盆中的纸灰随着一股寒风打着旋的漂浮于空中，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都随着烛光忽明忽暗。 子时过后几名有些困倦的公主先行离去了，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满脸悲伤的劝慰了一番荣德帝姬后，也迈着脚步消失于夜色中，没多久喧闹的大殿空荡了下来。 “杨将军，夜已经深了，您还是去偏殿休息一下吧，这里由我守着母后就行了。”眼见杨凡一脸的疲惫，荣德帝姬感激的走过来劝解道。 杨凡瞅了一眼空荡荡的大殿，除了几名扎着白绫的太监宫女外，只有荣德帝姬、茂德帝姬和永福公主三个女子守在这里，连个能主事的男子都没有，自己如何能走。 ”多谢公主殿下了，夜也深了，几位公主殿下还是去内殿的床榻上休息一夜吧，这外殿由微臣守着就行了，去吧。” “这....... 荣德帝姬有些犹豫，虽然杨凡能守在这里再好不过，可是毕竟人家是外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属于难得了，怎么能还让人家守一夜呢。”还是身边的茂德帝姬拉了拉荣德帝姬的袖子说“杨将军也是一番心意，就由得他去吧，两位妹妹还是随我去内殿休息片刻吧。” 三位公主去了内殿后，杨凡也是有些累了，随便的拿了一幅蒲团便坐在了门柱子边上，望着金丝楠木的大棺材静悄悄的放在那，杨凡心中一阵的黯然，有些人终究不是你想留就能留住的，也不是所有的美好的合理的都能够去实现，只是杨凡一想到这些好是会那么的难过。 毕太监跪在棺材前不断的往火盆里烧纸，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样子，看着烧的旺盛的火盆，有人说那是死去的人满意的在收取钱财，可是杨凡在想真的是这样吗？ 就在杨凡闭上眼迷糊过去的时候，突然从门缝中吹过一丝寒风，弄得杨凡浑身打了个冷颤，没办法只能将毛皮大衣脱下来给自己盖上，这才暖和了一些。 由于火盆与香烛必须接着烧，几名太监打着哈气的轮流去换班，换下来的则是随意找个地方坐下来打哈气，此时大殿内除了香烛噼哩啪啦的声音外，渐渐的归于平静，而门外则是大风忽起，北雪南飞的声音。 睡梦中，杨凡隐约中看见一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想要看清楚是谁却又无法睁开眼，最后只是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便再次温暖的睡去........ 等到杨凡醒来的时候，已然天色大亮了，三位公主则正在擦拭棺材，重新摆放饭食和供品，荣德帝姬见杨凡醒来了，有些歉意的说”真是多谢杨将军了，还劳烦您坐在地上睡了一宿，荣德真是过意不去。 杨凡伸了个懒腰想要起来，才发现身上盖着一床小棉被，顿时有些尴尬起来，等到收拾起来后，也没问是谁给盖得，只好对着正在推门的毕太监说“怎么回事？大早上的不布置灵堂，老往外瞅是怎么回事？ 一幅苦瓜脸的毕太监揉了揉胳膊，郁闷的说”侯爷，您是不知道，这大冷的天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下了足足有三尺厚，连条能走路的道眼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杨凡心中咯噔一下，最可怕的气候还是来了，既然连皇宫内的大雪都这么厚，可想而知那些平民家该有多厚了，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难道大宋的气数真的要尽了？就连老天都不在容忍了？ 杨凡想不通，也不敢想通，是否因为自己的干预，触怒了老天爷降下特大的雪灾，强自压下心中的惊恐，对着毕太监说道“组织太监们清理积雪吧，另外再出宫一趟将太后驾崩的消息传达几位大臣们知道吧，切记对外一定要保密。” 等杨凡说完了，发现毕太监居然一脸为难的没有走，有些诧异的问“怎么回事？” “唉，侯爷有所不知，宫中的太监们除了奴婢几个老人外，大多都随皇上去了江南，即使是有些剩下的，也都是各个皇子公主的奴仆，老奴指使不动他们呐，更何况太后现在已经走了，就更没人拿奴婢当回事了。 杨凡见毕太监说的有些可怜，也就不在为难他，拍了拍毕太监的肩膀，说“趋炎附势是必然的，既然你如此为难，那就去将太后驾崩的消息传达给几位重臣吧，至于皇宫清雪的事情就交给我自己办好了。” 毕太监感激的施了一礼，带着两个老太监艰难的从雪中走了出去，杨凡转身跟三位公主交代了一下后，便朝宫门而去，自己一夜未归，恐怕侍卫们早已经回家了。 结果让杨凡感动的是，李元芳以及千牛备身四人不但没有走，反而还在忠心耿耿的守在宫门口等着自己，见到侯爷回来了，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自从自家侯爷进宫后，没过多久这宫门就戒严了，说是任何人都不能再进入，现在总算等到自家侯爷出来了。 “大人，您没事吧？”李元芳跨前一步，紧张的问道。 “没事，让你们等在这里，真是愧疚的很，这样好了，一会回去请你们喝顿酒，暖暖身子。” 李元芳几人打着哈气直点头，就在几人要走的时候，杨凡突然转过身对着宫门的守卫说“你就是之前阻止我入宫的那个人吧，叫什么名字？” “启禀大将军，卑职......卑职...... 说！ ”卑职郑九。” 杨凡见此人脑袋上冒汗了，也就不在为难他，拍了拍其肩膀说道“既然能执掌宫门要职，想必身上带着职务，这样吧，你去跟老石说一声，皇宫内的积雪该清理一下了，不然坤宁宫都进不去了。” 说完话，杨凡便带着杨凡几人踩着积雪往家走去，一路上街上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甚至有些低矮的房子，已经被大雪封门，衣衫单薄的灾民开始出现在街上寻找吃的，见到杨凡这等贵人出来，急忙围了上来恳求老爷能给口吃的，要不然家中的老人孩子还饿死了。 杨凡想要给点什么，可是兜里比脸都干净，只好愧疚的握着一位汉子的手说“真是对不住，出来的匆忙什么都没有带，真是对不住了。”说完愧疚的点点头便准备离开。 不料汉子出奇意料的嗯了一声“多谢老爷，便带着几位老汉去往了别处，见此杨凡除了摇头叹息外，也只能干看着，诺大的汴梁城几十万的灾民，根本是有心无力。 回到家的时候，杨凡吵吵着让周小虎弄几个菜犒劳犒劳几位弟兄，自己则回到房里和家人吃饭，等到脱衣上桌的时候，才发现桌子上除了六个粗粮摸馍外，只有一片茴香豆和一盘咸菜。 杨凡这就来了怒气，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说“一夜没回家，待遇就下降到这个地步了？我吃啥倒是无所谓了，可儿子正是长的身体的时候，怎么能吃这些玩意，难道我杨家也没粮食了？要是的话，我这就带人去汪老二家拉回两车细粮来，咱家犯不着吃这些。 结果这边话刚说完，就发现一手拿着鸡腿，满嘴油腻的儿子从里屋走出来，好奇的看着老爹，杨凡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闹了半天这些是给我吃的啊，罢了，我就将就着吃吧。 “知道您的小心眼又犯了，妾身可不是故意为难你，咱们杨府除了儿子可以吃好的外，您和妾身以后都要吃这个了，倒不是咱们杨家穷的吃不起了，而是老师派师母来家里说了，说是大雪漫城，城中的粮食多了起来，让咱家带头把粮食施舍出去，这不，薇儿一会吃完饭，就要带着蔡伯和几个家仆去金水门开粥铺，听说要开六个呢，开封府的官差负责维持秩序。 杨凡知道这是老师要自己开个头，然后他好派人去那些大户家里抠粮，对此杨凡尽管有些不太乐意，不过还是低下头开始吃饭，途中杨宝宝拿着个煮熟的鸡蛋让母亲给拨开，杨凡宠溺的将馒头递给杨宝宝吃，结果吃惯了鸡蛋的杨宝宝，小脸一转就当没看见馒头，并催促母亲不能把鸡蛋清抠坏了。 第396章 仓廪实而知礼节 大雪过后的气温冷的厉害，黄三漫无目的的带着家中的大小子出来寻找吃的，可是满大街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哪里又会有吃的，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大儿子，黄三心中一阵阵的难受，可是再想想家中的老母亲以及生病的妻子，心中越发的觉得活不下去了。 “爹，我饿！...枯瘦的小娃子眼巴巴的看着父亲说道。 ”听话啊，一会咱们就找到吃的了。” 小娃子懂事的点点头，继续跟着老爹游荡于大街上，搂着懂事的儿子，黄三越发的恨起了朝廷，凭什么那些达官贵人大吃大喝，自己一家却要被冻死，这么冷的天，要是吃不上一口热乎的饭食，根本就撑不下去。 不知何时太阳升了起来，然后黄三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突然身子一怔，发现前面的那几个晃荡汉子，居然是自己家的邻居，平日里的日子倒也过的不错，只是为了给老母亲治病，又赶上这么一个破烂的光景，日子终于还是过不下去了。 “刘三叔，是你们吗？” 一位老者颤巍巍的转过头，发现是隔壁的老黄家，叹了口气“是我们，走吧，咱们去米仓看看，说不定那里已经粮食。”尽管大家都知道金人已经包围了开封，根本不可能运粮食进来，不过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像开封粮仓聚集而去。 此刻的开封满平仓，乃是昔日赫赫有名的第一大仓，号称可养全城人六个月有余，可是如今粮仓大营外则是一队队全身盔甲的士兵，手持长矛的对准了灾民们。 “乡亲们，你们听我说，这是战备官粮，是用来维持军队打仗的粮食，给了你们，将士们怎么办？所以你们现在立即离开这里，回去找粮食去吧，不要把心思费在这里了。 吴全扯着大嗓子对灾民们喊道，他从那些人的眼神中看到了狼一样的眼光，因此心中的担忧越发的强盛起来，就在这时灾民们当中走出一位老汉，跪倒在地哀求道”官爷，老汉求求您啦，没有粮食就会饿死，老汉年纪大了，饿死也不算什么，可是家里的娃娃们还要活着啊，您就发发慈悲发点粮食吧，求求您啦.... 求求您啦....... 随着跪倒在地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发的大了起来，弄得吴全左右为难，自己只是个守仓大使，屁大点的八品官，哪里有权开仓放粮，想要拒绝，可是又下不了口，因为自己的老父母有可能就在其中..... “乡亲们，我知道你们很为难，可是粮仓重地，关乎着军国大事，你们就不要为难我了，还是回去找找粮食吧。”不料这一番话说出，瞬间惹怒了绝望的灾民们。 无数人纷纷站起来朝粮仓走去，想要冲破官军的封锁，抢的粮食，这可吓坏了吴全，赶忙的吩咐人将此事上报开封府，请求派人支援，当杨凡刚在家中休息了一会准备晚上去宫中守夜时，突然开封府的衙役来报“说是府尹大人派杨大将军与沈少尹前去粮仓处理暴乱。 一听说是暴乱，这可吓坏了杨凡，现如今正是宋金交战的关键时刻，如果城内乱了那可就危险了，赶忙的船上衣服后，便带着十八位千牛备身去往粮仓。 双方正在推挤的时候，吴全眼神一亮，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忙的上前见礼，”见过沈大人。” 沈明文急忙的下轿后问“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大雪成灾，百姓们饥不果腹，都要要粮仓抢粮食，卑职已命令将士们将其挡在粮仓大营外了，并没有下令伤害他们，接下来不知如何是好。 沈明文点点头正要说话，却发现杨凡赶了过来，急忙上前说”燕侯，你来了。” 杨凡拱拱手，和众人来到了粮仓门口，指着那些往前拥挤的灾民问“粮仓还有多少粮食了？” “回大将军，粮仓现已被征用为军粮，一切都以守军优先，共有四十座粮屯仓，共计五十万担，合计为五千万斤粮食，可供十五大军使用五个月。如果供给百姓的话......这.....” 收仓大使的话，杨凡明白，五十万担看似很多，十万大军也足够用，但是城中的百姓则有将近九十万的百姓，这点粮食投进去，一个月后依旧是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又不能不救济，因为这些人和守城大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想到此处杨凡一阵阵的为难。 “报！......灾民越来越多.....将士们快顶不住了！” 沈明文咬咬牙想要下达格杀令，可是根本下不去手，一旦大开杀戒，必然会造成汴梁震荡，可是不将这帮人赶走，粮食很容易出现问题，因为为难的说“要不,,,,,咱们放点粮？ 杨凡苦笑着摇摇头“放多少是好？即使五十万担全放出去了，也仅仅够这城中吃上一个半月的，一个半月以后怎么办？谁来守城？大军还能否保持战斗力？”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金水门那边振粥了，大家快去领去吧，好家伙，这一句话立即起了作用，所有人开始呼啦啦的往北城金水门那里跑。 眼见这边没事了，杨凡心中一惊，就灾民这幅状态，恐怕薇儿他们会有危险啊，当即带着千牛备身朝金水门快马加鞭的赶去，沈明文眼见没自己什么事了，转过头拍了拍吴全的肩膀后离开了。 等到杨凡来到北城的时候，差点以为到了国际粥铺大赛场，好家伙，一个粥棚挨着一个粥棚，连起来居然长达数里之远，原本那些饿得眼睛发绿的灾民，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老老实实的排着队领取食物。 杨凡扫视了一眼，发现除了李纲家的外还有荆王府的、剩余的还有杨家、天波府、齐家，高太尉家、樊楼.....等等一百七十余家的管事都在那里施舍米粥。 心中不觉得有些诧异，这些平日里的铁公鸡怎么一个一个的都舍得拔毛了，暗叹一声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相比于杨凡的差异，黄三就则高兴了许多，看着前面香喷喷的栗米粥，不觉的舔了舔嘴唇，然后带着儿子朝前排去。 等轮到黄三的时候，只见一位老者笑眯眯的拿勺子舀了三勺子稀粥，倒进一个大旧碗里，然后就递给其一个馒头说”一大碗稀粥虽然填不饱肚子，但至少能弄个半饱，一会吃完后，去那边的药棚领取一幅管风寒的药材回家去吧。 黄三哆嗦着嘴接过大碗后，行了一礼，便将位置让给了自己的儿子，自己仰着脖子几大口就将稀粥喝了个干净，然后狼吞虎咽的将馒头吃了进去，等到和儿子吃完后，这才想起来家中还有等着吃饭的呢，只好领取了药材又重新的排起了队伍。 寒冷的天气终于在热气腾腾的粥棚面前，低下了冷酷的头颅，当蔡三再次见到那个领粥的时，只是笑了笑，便再次将大碗给舀满了，并且给了其一个馒头。 黄三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恩人勿怪，并非黄某贪嘴，只是家中尚有老小等着吃饭，所以才来排二遍队..... 呵呵，老朽有什么可怪的，你来排队，我只管给粥就是，不要说像你这样排二遍队的，就是排三遍队的我也见过了，除了个别贪嘴的外，大多都是家里还有要吃饭的，所以我家夫人说了，宁可自己少吃点，也要百姓们多吃点，记得了一会把馒头拿回去给娃娃吃啊，饿的时候，还来这里领取就是。 黄三眼睛酸酸的，阻止了想要领取二遍的儿子，便要往家中走去，却不料被蔡三拦住，硬是塞给儿子一个馒头，笑眯眯的说”多吃点，还等着打金贼呢。” 朝老者行了一礼后，黄三高兴的端着粥和药材朝家中走去，这一刻，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的事情，竟默然的在每一个人身上真实的上演着。 “报........ 第397章 神兵火急如律令 “启禀副使大人，李纲大人传召您进宫商讨事宜。”风尘仆仆的官兵恭敬的说道。 挥手让其退下后，杨凡扫视了一遍人山人海的粥棚，只能让李元芳带人在此保护，自己跟着官兵匆匆的去了宫中，一路上尽管还能看见灾民，可是与以往不一样的是，每个人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生气，少了一份死气，杨凡不记得哪位大贤说的了，天下之大，唯有百姓最易安抚，哪怕只有一亩田地，能吃上一顿饱饭，就不会有人再去造反，现在想来，杨凡不得不承认这位大贤说的是对的。 进了宫后，果然看见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内监正在扫雪，尤其属坤宁宫的外围最为干净，见到杨凡瞅过来，虽说不敢对看回去，但是装作没看见还是没问题的。 杨凡也不与其计较，匆匆忙忙的进了大殿，相比于太后走的那天晚上，白天的人气显然多了许多，无论是荆王赵枢还是李纲，李若水，吴敏等人皆是肃穆的站在下首默然不语。 人死如灯灭，杨凡相信慈祥的太后是真的走了，以其一生善良的性子，又怎么会忍心去怨恨这个人情淡薄的世界，见到杨凡来了，几位大臣向荣德帝姬劝慰了一番后，示意杨凡跟出去再说。 来到大殿外，李若水一脸凝重的说“杨将军，听说太后走的那晚，是你在她身边，不知太后可有什么遗愿还没有完成？” 想到太后临死的那一刻，杨凡知道他心中是想念丈夫和儿子的，可是直到临死的时候，也没见到该守护在身边的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说“没有，太后走的很安详，三日后入土为安就好。” 李若水认同的点点头，忽然说道“现在的日子是越发的难了，外有金敌攻城，内又遇见了太后驾崩，现在百年不遇的雪灾又来凑热闹，该如何是好啊，我听说灾民现在已经安抚下来了？” “不错，灾民暂时的安抚下来了，不过问题还是很大，城中的粮食虽然还够吃一段时间，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金人何时退去，这么一味的消耗下去根本就不是个办法。” “朝阳的说道理，城中的百姓尚有百万，如果我们不能打破金人的封锁的话，光靠节流是根本不行的，只是现如今我军明显处于下风，想要反攻可谓难如登天啊。” 对于当前的形势，李纲看的很明白，虽然内忧外患同时压制住了，可是一旦开封城的这点底子消耗掉了，那大麻烦就来了。 众人商讨了半天也没有拿出什么可行的办法，只能先固守看看情况再说了，等到几位大臣先后出宫后，杨凡来到了坤宁宫内，挥退了烧纸的太监后，主动的跪在垫子上给王太后烧些纸钱。 “杨将军也累了一天了，还是由荣德来给母后少些纸钱吧。”一身孝服的荣德帝姬缓缓的走过来，跪在那里轻声的说道，在她看来，杨凡已经做得够多了，不能在麻烦人家了。 “没事，太后昔日对我多有恩情，我怎么做都是应该的，如今她老人家走了，那就由我来陪她最后一遭又有何不可。”说罢，便起身去拿了条白绫布系在了腰上。 “如此就多谢了，不过还是请杨将军歇息一会吧，晚上恐怕还要熬夜呢。” “这个.....好吧！ 杨凡也没工夫矫情，找了个大殿的角落，铺上铺垫后，躺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房顶，一时间心乱如麻，如今的形势的确是危机万分，与后世的大明朝还不太一样。 都是面对着金军铁骑，而大明确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北京几百于年，不说天子守国门也差不多了，轮到本朝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先不说丢掉了燕京，就连中原半个江山都丢的一干二净，现在居然发展到北方只有一个京师苦苦支撑着了，也不知道种师道、种师中、张光世，赵构、岳飞这些外援怎么样了。 如果他们要是不来的话，开封就会彻底的完了。 ”啪啪！.....瞎了眼吗？居然敢拦着郭道长，真是岂有此理！道长可是来给太后做法的。”就在杨凡心绪烦躁的时候，一个讨厌的声音传进了耳中。 此刻一身道士打扮的中年汉子，贼眉鼠眼的往荣德帝姬身上瞄着，十几个狗腿子小道士则嚣张的推搡着老太监，眼见这帮人嚣张无比，荣德帝姬皱着眉头说“谁让你们来的？” “无量天尊，贫道于日前夜观天象，帝薇星旁的紫瑶星有坠落之象，因此急忙的赶到宫中，没想到太后她老人家还是驾鹤仙去了，实乃我大宋之悲痛啊，无量天尊...... 想起母后昔日的种种，荣德眼圈有些红润，轻轻的点点头，你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母后一生节俭持家，从不愿意铺张浪费，所以道长的好意，本公主心领了回去吧。 郭京好不容才找到这么个攀爬的机会，哪里会轻易放弃，再说了，如今皇宫内主事的人都走了，这个时候不来刷刷脸，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咳嗽了一声，“这个，既然贫道已经来了，还是为太后娘娘做一场水陆道场吧。”说完就想往里闯。 不料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三个数之内，给我滚出坤宁宫！” 郭京愣住了，他身旁的一帮小道士也愣住了，以如今的郭京身份，早就不是昔日的兵丁了，即使是皇亲贵族见到了，也要客气的说声郭道长，现在居然敢有人如此说话，怎能不让郭京等人吃惊。 “不知道是哪位再次，居然对贫道如此不客气，就不怕太上老君降下灾祸吗？” 看着小嘴叭叭的郭京，杨凡没想到这个神棍居然入戏这么深，如果按照历史来看，这家伙不但坑了宋钦宗等人，更是弄得大宋亡了国，弄了一帮地痞流氓，用所谓的六丁六甲撒豆成兵术去对付金人，结果被金人直接击溃，从而进了城中，亡了大宋。 人的影树的皮，当杨凡站在郭京面前的时候，郭京吓坏了，如日中天的辅国大将军，他又怎么会不认识，见是杨凡只好强挤出点笑容说“原来是大将军，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贫道这就走。 ”慢着....... 刚要转身而走的郭京一愣，诧异的看向杨凡，想不通这人又想搞什么幺蛾子，“这个...大将军不知道有何事？” “事情倒是没有，不过我倒是听说郭道长，在东京汴梁可是混的如鱼得水啊，一身六丁六甲法术，不可谓不如火纯青，怎么样，今日就表现给本官看看如何？” “这个...不妥吧？ ”嗯？ “好.......好吧。。。。 见杨凡心意已决，郭京只能咬着牙冒险一番了，从怀中掏出一把米粒，双手捂着嘀嘀咕咕了一番后，突然狠狠的一跺脚，走起了禹步，念起了咒语：天灵灵，地灵灵...神兵有灵.......神兵有姓....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灾。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护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晨镇我灵，甲寅育我真，以此，急急如律令。 念叨了一番后，突然再次走起了罡步，并越发的激烈起来，伴随着古老的咒语：九练成钢拾成刀，数阵白马大将军，一时齐下斩邪魔，鉴察人间并地狱，城隍社稷呈山河，吾今敕剑剑有灵，灵气光芒同日月，尊者扶剑斩妖魔，神兵火急如律令！ 别人听不懂这厮念的是什么，但是杨凡可是听懂了，差点没笑出来，凡是记性好点的人，都能背出来这段口诀，没想到这家伙连诗词都说出来了，果然念叨了半天，不知道是没词了还是口渴了，在转了几圈后，缓缓的停下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六丁六甲神过于忙碌，所以只能下次在请下界了，贫道告辞。” 说完便带着几位小道士急急忙忙离去，唯恐在被杨凡叫回来，让在演一遍...... 这位郭道长，可是真厉害啊，居然能请得动天上的神仙.......荣德帝姬一脸惊叹的说了一声。 “望着越发黑下来的天色，杨凡幽幽的说道”看来这个世道是真乱了，什么妖魔鬼怪都开始往出蹦跶了......唉...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第398章 以战止战，战痕成伤! 深夜，白茫茫的城墙上，不时的走过打着火把的宋军，也不知道金人是怎么了，攻了几次城后，就开始主动的撤退，弄的城墙上宋军有些摸不着头脑，宗泽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自从接管了城防后，每天夜里走一趟城墙就成了必备的事情。 副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夜里这么冷的大风，哪里是一位老人能受得了的，因此劝解道“宗大人，还是回帐篷里去吧，城墙上的风实在是太冷了，您要有个三长两短，卑职没法向各位大人交代。” “无妨！” 两人踩着积雪，巡视城墙的时候，宗泽不停的打量着将士们，发现没有冻伤的将士后。脸色才好看了一点“现如今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要不是将士们都有了棉衣棉鞋棉帽，恐怕是挨不过这个寒冬的，哎，到是难为这帮娃子了。” “大人不必担心，大将军已经下了死命令，凡是作战的将士，必须每天吃上一两肉，喝上一碗姜汤，要是没办到，提头来见，现在军需官老范吓的天天往四个城门跑，听说调动了一万多辅兵。” 宗泽点点头，突然说道“金人这几次的攻势明显就是做做样子，可是他们为什么做做样子呢，难道是佯攻，为了将其他城门一击而溃？还是等待完颜宗翰的西路军到来？” “这个,,,,不能吧，要知道我们在北城部署了六万大军，其他城门虽然各有两万大军，可是一旦哪个城门发生了战事，杨世鹏将军的三万预备队还等着呢？李钢大人就怕金人玩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又把千牛卫和皇城卫从内城中调出了两万人，作为预备队，按理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末将也想不通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宗泽考虑了一番后，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外城已经云集了十七万大军，人数上已经超过了金人，按理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更何况这里是城高强厚的大城池，任金人的铁骑在厉害也发挥不出作用来。 想不通了，宗泽也就不在想了，毕竟年纪大了，已经吃不住冷风的劲了，转过身看了一眼城外的金营后，淡淡的说“走吧，回去！.....” 寒风呼啸，战旗飘飘，寂静的大营渐渐的归于夜色之中...... ....... 当宗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副将已经等着了，见大人起来了，恭敬的上前请示道“启禀宗大人，千牛卫武研司运来了十二门新造出来的火炮，是否进行试验炮击？” 宗泽微微一愣，没想到又运来了大炮，当即高兴的摆摆手“不必了，现在是正交战时刻，哪里还有时间试验大炮，告诉林勇的炮营，立即接收大炮，然后把三十门大炮全部给我驾到城墙上去，一旦金人来了，就给我狠狠的轰！” 宗泽这边正说的兴奋呢，却发现副将一副苦脸的样子，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了？” “大人有所不知，昨日林勇已经将清单报上来了，说是，这几天的炮弹消耗太大，已经达到了十一万两白银，而且库存的开花弹不多了，只剩下八千发实心弹和六百发开花弹，问您是不是增加点军费，或者消减开炮的次数？” “砰！” 胡闹，这个林勇净胡说八道，杀伤金人全靠着大炮呢，哪能说撤就撤，至于银子老夫没有，你告诉千牛卫的人，就说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愿要不要。 副将知道老头是犯了犟脾气，可是如今千牛卫如日中天，哪个敢去得罪他们，看在守城的份上，人家才先把大炮运来，货到付款，可是看看老头这个样子，连炮弹都不愿意买，更不用说买大炮的钱了。 “大人，这个不好吧，千牛卫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咱们可不能得罪他们啊，再说了，他们的背后可是辅国大将军，枢密副使大人，可是管着咱们军队调动的事宜呢。” 宗泽也就是说说气话罢了，毕竟这些东西不是朝廷的，而是人家千牛卫开办的产业，之前的十八门大炮还是兵部和户部联合拿钱买的呢，可是现如今户部的尚书都走了，谁还敢私自动用国库给军队买武器。 这样吧，老夫先打个借条，然后你交给他们，让其先把大炮和炮弹运到城上去部署，这是大事耽误不得，至于钱的事情，你跟他们说，老夫自然会去和杨大将军说的，让他们放心，这事情黄不了。 “是，大人！” ....... 晴朗了一天的天气，再次阴云密布起来，寒冷的大风吹过脸上如刀刮一般，即使是这样，宗泽还是决定亲自到城墙上守着，金人连日的反常举动，让杨凡有些不放心。 呜呜呜......... 正在城墙上的宋军按部就班的整顿防务时，突然金营再次吹响了号角声，已经见怪不怪的宋军立即进入阵地，严阵以待的等着金人出现，果然没多久金人再次出现在了视线中。 相比于前几次的疯狂冲锋，这次却显得整齐许多，只见约有五千多人的金军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开封城迈进，而前面押着的千余人赫然就是之前逃出城的百姓。 金军来到城下半里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一位骑着马的金军大将嚣张的大喊“城上的宋军听着，我家大元帅感念宋金盟约，不愿意过多的杀戮百姓，所以你们必须开城投降，否则一个时辰后，这些宋人的百姓全部杀掉，你们好好考虑吧。” 此话一出城墙上的宋军瞬间炸了营，血红着眼珠子瞪着下边的金人，虽然这五千金人都在射程之内，可是没人敢放箭，因为他们的刀架在宋人百姓的脖子上。 “大人，让末将带兵出战将百姓们救回来吧！” 愤慨的几位指挥使纷纷向宗泽请战，金人的这种行为已经彻底的激怒了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带兵杀出城去，不料宗泽艰难的挥挥手，苦涩的说道“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出城，我们不能中了他们的奸计！” “可是，那些排在前面的可是我大宋百姓啊，大人！”几名属下大将，血红着眼珠子再次哀求道。 看着一个一个愤慨之至极的将士，宗泽知道，金人的计谋得逞了，无论是开不开城门，他都成功的动摇了大宋的军心，也离间了将帅之间的关系，未此宗泽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无论是城墙上愤慨的宋军，还是城下痛哭流涕的百姓，都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那么悲凉与无助，千古艰难唯有选择而已。 “蹭！” 眼看着宗大人不动地方，一名将士拔出战刀大喊道“哪个是条汉子的，随我杀出城去，为百姓们报仇！....” 我..... 我...... 瞬间，城墙上就乱了起来，正在这时，突然砰的一声，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愣愣的看着走上城墙的杨凡，以及千余名手持火枪的千牛卫，当杨凡得知金人干出的事后，只是冷冷的骂了一句畜生，便带着火枪营赶了过来。 第399章 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城墙上数万将士越发的悲愤起来，任谁看到自己的子民在敌人的屠刀下都不会好受，如果杨凡在晚来一会，弹压不住的宗泽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帮将士放弃，没有人希望自家将军是一个优柔寡断之辈。 ”杨将军，你看这..... 尽管宗泽心有不忍，不过为了大局只能再次站出来充当这个恶人，宗泽的心思杨凡当然明白，挥手示意众位将军闭嘴后，杨凡亲自来到垛口处向下张望，只见城墙之下跪着一排排宋人，而那些锃亮的弯刀则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炮营指挥使，林勇何在？” “末将在！” “将所有的大炮对准射程之内的金人，等待开炮的命令！” “嗤...... 所有将军都是大吃一惊的看着这位年轻的大将军，他们不敢相信断送百姓性命的话，会从这位大将军的嘴中轻飘飘的说出来，众人反应过来后，纷纷跪倒在地哀求着救百姓一条生路。 最后扫视了一遍那些百姓后，杨凡知道他们的命已经很难留下了，如果不是当初的私自逃跑，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下场，面对着汴梁城内的百余万军民，杨凡只能牺牲这帮人了。 见众位部下各个悲愤，杨凡冷冷的说”昨日中下的因，才造成了今日的果，他们当初为了自己逃命，强逼着我开门，现在他们落入金人的手中，怨得谁来？ 你们明知道一旦开启城门，汴梁就会立马被金人攻陷，试问城中的百万军民该如何自处？尔等身为大宋将士，不忍看着自己的同胞被杀戮，我很欣慰，但是为了汴梁大局，任何人都不准私自出城，违令者，斩！” 见大将军说的煞气泠然，众位将军不说话了，固然城下的百姓可怜，可是为了他们，难道就要将城中的军民至于危地？孰轻孰重每个人都非常的清楚。 “末将遵命....... 杨凡见众位部下回过弯来了，心中也是一片欣慰，悲愤的说道“城下的百姓固然无法再救，可是我们也不能白白的放过这帮刽子手，一会你们立即布置最好的弓箭手，每个箭头上都给我放上燃火，另外再把城中的床弩，三弓床弩，神臂弩，统统的给我调集城墙上来，我要让这数千金人给百姓们陪葬！ 众位将军闻言立即眼色血红的带着各位部下去布置任务，既然救不下人，只能替他们报仇了。而城下的金军统领则在这个时候开始喊“喂！城上的宋军听着，时间马上就到了，如果在不开启城门投降，这些宋人统统的要送命！ 听着城下的叫嚣声，城上的宋军又是一阵骚动，纷纷加快了部署武器，杨凡带着宗泽来到垛口处望了一眼金军的阵型，残忍的笑了，也不知道金人是不懂军阵还是嚣张惯了，数千人就那么散乱的停留在城下。 “大人，下官以为这帮人很有可能是金人送来的诱饵，一旦我们按耐不住出兵歼灭了这帮人，相信后面的金军很快就会攻上来，他们的这招可是狠啊，连自己人都舍得牺牲。 ”宗大人不必多虑，既然金人舍得将这数千歩卒送来当诱饵，那我们吃下就是，只是他们也没想到我们的大炮又增加了那么多，只要大军的火力来一次齐射，我估计能活下来的也不会有多少了。 宗泽点点头。 城下骑在马上的金人统领，见城墙之上一点动静没有，反而在陆续的部署武器，脸色一沉就要下达格杀令，却不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上一个破锣嗓音传来。 ”城下的金人听着，我家大将军说了，你们这帮王八蛋是孬种，攻城攻不下来，就会拿百姓撒气，但是我大宋自古就爱惜百姓，所以我们愿意为了城下的百姓做出一些让步，但是开城投降是不可能的。 大将军还说了，他乃是朝廷重臣，你还没有资格跟他谈，让你马上去把你们的大将军找来，想必他也会有这个意思........... 破落嗓音喊完后，城下的金军统领气的差点就要杀人，这分明是开不起他呀，可是宋人也说了，这件事自家大元帅也会有兴趣，所以他也不敢现在就下令杀人，只能招呼过来一个将士耳语了几句。 等到传令的将士打马离开后，双方再次安静了下来，而此时城墙上的红衣大炮，正在挪动着笨重的炮口，缓缓的对准了城下方圆二里的范围，炮兵们则忙个不停的将炮弹搬上城墙，准备给金人来个炮弹炒面条。 “报！...... 金兵打马跑回金营后，立即朝着骑在马上的刘彦宗汇报”启禀刘大将军，宋军不肯开启城门，他们的大将军让人放话说“为了百姓可以做一些退步，不过需要大将军一类的官职前去谈才行。 ”哈哈哈，好一个宋军，本将军早已料到他们不敢开启城门了，以他们那个怕死的性子，能开启城门才怪，同样这帮宋人也真是可笑，为了珍惜自己的前程和名声，办点事婆婆妈妈的，要是换成了本将军..... 正得意呢，却望见身后严阵以待的大军，各个面有冷色，不觉得有些心疼，按理说女真族生长在辽东之地，应该早已经习惯了酷寒在对，可是今年的气温却要比往年都冷的多，不少军中的勇士冻掉了耳朵和脚趾，还有不少生病死去的勇士，不可谓不度日艰难。 “罢了，本将军就去看看，宋人想要那什么换回这帮百姓....驾...... ........ 战场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钢刀刺骨的北风猛烈的席卷过汴梁大地，不少人已经开始出现了冻伤，正在这时金营方向传来一阵阵马蹄声，没过多久就有百余铁骑护送着一位身穿兽皮战袍的儒将来到了城下。 刘彦宗并不害怕宋人放冷箭，按照他对宋人的了解，这帮当官的是既虚伪又爱惜名声的怕死之辈，只要宋人的百姓在自己手里，他们就不可能明目张胆的置这些百姓于不顾。 巴图鲁拔，你告诉城墙上的宋人就说大将军来了，有什么话赶快说，不然这些宋人百姓都要杀死，”自从来到城下后，刘彦宗才看清城墙上的部署，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凭借着不善于攻城的大军来说，想要攻破这样的一座大城池，不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是不可能的，因此心中越发的慎重起来。 巴图鲁拔抱拳之后，朝城墙之上喊去“城上的宋人听着，我家大将军刘彦宗已经到了，如果你们不想这帮宋人百姓死伤的话，立即拿出交换条件，否则后果自负...... ”阿嚏！城高墙厚，自然就会风大，相比于城下的刘彦宗，杨凡才更加的寒冷，由于出来的匆忙，根本没来得及穿上兽皮大衣，在被这干冷的北风一吹，顿时流出了鼻涕，听见下边人说刘彦宗到了，杨凡抹了一把鼻涕说“告诉他们，一个百姓三套棉衣！” 副将点点头，立即伸出头去大喊“城下的金人听着，辅国大将军说了，知道你们日子过得艰难，受不了这酷寒，所以本着爱惜本国百姓的原则，愿意用三套军棉衣换取一个百姓，如何？ 沉默了片刻的城下再次响起喊声“我将将军说了，三套棉衣不行，要五套棉衣！” “妈了巴子的，这帮金人真是得寸进尺，也罢，就五套好了。！” 副将见大将军同意了，立即对着下边喊“大将军同意了，由于不能开启城门，所以我们会将其用土筐将其吊上来，然后一手交人一手交换棉衣！。 刘彦宗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可是奈何将士们的确需要军棉衣，也只能将这帮没用的百姓放了，毕竟宋人在爱惜百姓，也不会为了这帮人开启城门的，只能抽合着利用了。 没过多久城上就顺下来十几个大土筐，看那样子一次至少也能运上去二十人，朝属下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巴图鲁拔立即走过去挑选了二十个宋人百姓，将其送上了土筐，同时也将土筐中的棉衣棉鞋拿了下来。 第400章 毒辣的绝户计 接过棉衣，刘彦宗还挺满意，满足的点点头“宋人打仗不行，可是论到这些吃穿住行，那可真是了不得，等到我大金入主中原后，一定要善于利用那些宋人的能工巧匠啊。 这边的刘彦宗正感慨呢，城上的杨凡冻得鼻涕泡都出来了，看着那些不断被运送上来的百姓，皱了眉头“宗大人，这些被送上来的百姓，必须全部仔细检查，然后统统的送进千牛卫严加审讯。 ”下官遵命...... 雪越发的大了，天地潇潇，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双方的交换也即将进入尾声，当最后一个宋人被送上城墙的时候，刘彦宗带领着金军已经撤离到了二里外的位置，他也不是傻子，一旦手中的筹码没了，那么宋军肯定会放冷箭的，所以当刘彦宗带着棉衣准备返回大营时，却不知道城墙上的红衣大炮已经对准了他们。 杨凡笑了，他知道金人一定以为跑到二里外就是安全的了，相比于弓箭床弩等远程武器，这个距离的确已经超出射程范围了，即使是之前的十八门大炮也打不到那么远的位置，但是别忘了，后送来的十二门大炮，可是最新改进的火炮，射程正好能够打到三里远。 狠狠的甩了一把鼻涕，轻飘飘的挥挥手，便转身下了楼，将这里留给了宗泽，没过多久，城外就想起了惨叫声以及震耳欲聋的炮声，杨凡打着哆嗦嘿嘿直乐，然后坐上轿子回了家里。 嘭嘭嘭....... 保护大将军！...... 刘彦宗狼狈的滚下了马匹，差点没被受惊的战马踩死，看着眼前不断炸死的将士，刘彦宗恨不得生吃了那些宋人的肉，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转眼之间就被炸的血肉横飞，侥幸活下来的更是捂着断腿惨叫，如此凄惨的一幕就发生在刘彦宗的眼前。 巴图鲁拔带着几个亲卫刚刚赶到刘彦宗一边，只听轰隆一声，一颗炮弹猛烈的炸响，刘彦宗顿时被气浪掀翻了几个跟头，然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到刘彦宗再次醒来时，已然躺在了床上，军医给其擦拭伤口的时候，疼的刘彦宗倒吸一口冷气，而完颜宗望则坐在一边担忧的问军医“刘先生的身体怎么样？ 军医将一些碎碎的铁片从刘彦宗身上夹下来后，回答道“启禀左元帅，刘将军并无大碍，只是浑身上下多有铁片插入，所幸扎的并不深，并没有性命大碍，只要调理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听见刘彦宗没事后，完颜宗这望才松了口气，一直以来，在朝廷中也是分为各个派系的，而他刘彦宗赫然就是自己手下头号儒将，相比于完颜昌，完颜阇母这些人，也更加的忠心，因此得知其受伤昏迷后，立即赶了过来。 ”二太子，都是属下无能，中了宋人的奸计，不但损失了棉衣，还让将士们损伤惨重。”虚弱的刘彦宗，愧疚的向完颜宗望请罪。 完颜宗望哪里舍得责怪这员心腹大将，不介意的摆摆手“无妨，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只要你没事就行了，只是眼下酷寒袭来，将士们的后勤也有些困难，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刘彦宗感激的拱拱手，然后苦思冥想了一番说“元帅勿忧，今日属下去看过宋军的城防了，不可谓不城高墙厚，我们想要强攻的确很难，所以眼下末将这里有三条计策，可供大元帅参考。 ”刘先生快快请讲..... 知道刘彦宗有计策后，完颜宗望急迫的往前坐了坐，做出一副附耳倾听的样子，对此刘彦宗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道“从目前的战场态势来看，我大金军队仍然占据主动，宋军已然陷入被动，开封城中固然有十多万大军，但是从其目前的部署来看，明显是重北轻西，而南城门在次之这样的部署看似全面，但是却有着致命的弱点。 ”哦？ 见大元帅有所悟，刘彦宗点点头“不错，孙子曾说过：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故兵贵胜，不贵久。故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只要我们集中优势兵力攻其最弱的一点，就能达到以点破面的效果，那样的话，我们就能发挥出骑兵的优势，大元帅以为如何？ 完颜宗望沉思良久，朝其拱拱手，然后立即对着外面说道”来人啊，传令完颜昌率领两万大军明日卯时佯攻北城，传令完颜阇母率领两万大军于明日卯时攻打西门，传令完颜塔吉率领两万大军，于明日卯时攻打东门 等到传令兵下去后，完颜宗郑重的说“这样一来宋军很难分清我们的主力攻打哪个方向，到时候我带着四万大军猛烈攻击南门，宋军必然以为我们把主力调集到了南熏门，这样一来时间久了，他们必然会增援南城门，而你则要抓住机会，带着我大金真正的六万主力，务必击溃北门的宋军，可能办到？ ”末将幸不辱命！” 完颜宗望笑着让其躺下说“这只是第一策，你接着说。” “回大元帅，我曾研究过《孙子兵法》发现其中一条论述是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轒輼，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 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也就是说两国交战，最高的战法并不是攻城，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依照我大金目前的国力，其他国家很难与我国抗衡，我们可以断绝大宋与别国的商贸往来，这样源头上就可以断了宋国的财政，一旦宋人的商贸断绝，必然会引发国内一系列的问题，到那个时候宋国必然会走向灭亡。 完颜宗望欣慰的点点头”这一条我已经记下了，即刻就会命人传达给朝廷，让其向高丽、西夏这些国家施压，断绝与宋国之间的一切往来，也好彻底的断绝宋国北方领土的元气。 “那第三条呢？ “大元帅有所不知，据我大金的在宋廷的探子汇报，如今的宋人皇帝皆以到了江南，并时刻处于慌乱之中，只要我们派人向其宣称，只要罢免朝中的主战派大臣，大金就与其议和，并退回到黄河北岸以此为诚意，相信宋廷的那些软骨头必然会像他们的皇帝进言议和，到那个时候，一旦宋人自掘了长城，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而且宋人一项对于武将佣兵掌权不放心，只要我们把开封想要黄袍加身，自立称帝的消息传达给江南小朝廷，不信他们不猜疑，一旦在他们之间中下猜疑的种子，必然对于我大金有着莫大的好处。 同样，我们也要弄一些宋廷投降的大臣去开封城下劝降，说是皇帝在江南成立了小朝廷，不怕动摇不了开封守军的军心，大元帅以为如何？” 完颜宗望定定的看着口若悬河的大将，心中倒吸了一口气，这几条策略一旦实行，其威力不亚于绝户计了，真是异常的毒辣...... 第401章 你怎么在这里 “刘先生此计策甚妙，相信一旦施行起来，必定会打乱宋朝的所有部署，这样吧，刘先生先好生休息一下，本帅先去中军大帐进行布置，以待明日的大举进攻！” 刘彦宗拱拱手，等完颜宗望走了后，才一脸怨毒的望着篷顶怔怔的出神..... ....... 阿嚏！，温暖的室内，杨凡裹着大被坐在床上瑟瑟发抖，单薄的身板终究还是没能扛过严寒的冬天，见白月领着儿子进屋了，立马就不乐意了，“我这正生病呢，你把儿子领进来干什么，万一给儿子传染了，多不好，快点把儿子带走.... 白月将汤药递给夫君后说“您的儿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像谁，他要来看爹爹，我又有什么办法，说完还无奈的白了一眼往床上爬的儿子。 听说是儿子要来看自己，杨凡立马换了一幅语气，满脸赞赏的拍拍儿子说：我的儿子自然像我了，知道看望老爹也是好事嘛，是不是呀乖儿子？ 杨宝宝瞅瞅老爹，又看看娘亲，稚气的说“爹你说什么？ 杨凡一愣，苦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瓜，将其搂进怀里对着白月说“薇儿她还在振粮没有回来吗？” “夫君放心，妹妹她身边有蔡伯和元芳跟着，想必安全上因该不会有事的，眼看着天就黑了，应该也就这个时候了，您也是的，明明身体单薄，又生长于江南，哪里能习惯的了这北方的严寒，以后可切莫要再去逞能了，生病了遭罪的还是自己。” 知道白月是关心自己，杨凡也没在说什么，简单的吃了一口饭后，就捂着大被沉沉的睡去了，至于白月母子则和回来的蔡薇等人一起吃饭，听闻准夫君生病了，蔡薇担忧的想要看看，结果被白月告知已经早早的睡下了，这才作罢。 ....... 看似一件不大的战事，往往要牵动着各方的目光，身为留守重臣，李纲自然要比任何人都关心帝国的运转，每天不但要处理汴梁的各种大事，还要时时刻刻的关乎着战局的发展。 简直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就连李若水吴敏等人都来劝解，说是人是铁饭是钢，多少要吃点好的，哪能用一些糟糠来糊弄自己，结果被李纲一句民生尚且艰难，我辈岂能鱼肉乎给顶了回去。 老伴走进来见桌上的粗馍还没吃，不禁有些心疼的说“都忙了一天的公文了，多少也要吃点啊，这个粗馍从早上放到现在，你都没动一口，是不是不要命了呀？还当自己年轻那会呐。” 埋怨归埋怨，但毕竟一起走过风雨几十年的老夫妻了，说了老头子几句后，老太太就把粗馍拿去灶台热乎了，听见老伴走了后，李纲这才放下笔，疲惫的喃喃道“老了，老了，多吃一口少吃一口也就那样了，至好饿不死，可是那些百姓又该怎么办呢.....唉。” 听见屋内传来声音，老仆颤颤巍巍的走进来问道“老爷，可是有些冷了？用不用老仆在烧一些木炭？” “不必了，只要不是太冷就行，你也年纪大了，就不必老待在门外了，回自个屋中待着去就好，别冻出点病来就不好了，对了城防上可又有事情发生？ 老仆见李纲冻的双手通红，不禁叹了口气，躬身回道“回老爷，城防上金人自从吃了亏后，就了没动静，倒是燕云侯府上的周小管家派人送来了两车木炭，让咱家不必省着烧，用没了再去取就是。 “我这个学生呀，如果能有范公（范仲淹）一半的气节和品行，那我这个做老师的就可以含笑九泉了，可惜他并没有领悟到范公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髓，实乃憾事也。 对了，如果他们再来你就告诉他，让他把给我的木炭在加两车，就说是他师母怕冷，对于这种大户不要白不要，去，多烧一盆木炭..... ........ 世事忙碌，总会有一些东西归于遗忘之中，所以当人们走了一段路后，才发现有些人有些事，真的就这么错过了，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 当杨凡醒来的时候，外面依旧漆黑一片，头昏脑沉的拿起大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个饱后，才迷迷糊糊的躺了下来，在过几个时辰就是太后出殡的时候了，杨凡不想让她老人家就这么孤零零的走了，至少也要去扶棺送上一程，浑身发冷的套上棉袄和大衣后，杨凡摇摇晃晃的打开了门，顿时浑身颤抖了起来。 守夜的李元芳出来见是侯爷后，立即走过来扶助了杨凡，担忧的说”侯爷，您此刻浑身滚烫，还是找个好生躺下休息吧，卑职去找个大夫来为您诊治一番，切莫在出去了，不然大夫说会有性命之忧。 ”没事的，元芳。去备轿，我要进宫送太后一程。” 不料原本从不违背杨凡命令的李元芳，这次却没有遵守命令，站在原地哀求道“侯爷，大夫说您不能再有个闪失了，不然旧病染新疾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更何况您现在还在发着烧呢。卑职不能让您去....“ ”你....... 见一项听话的李元芳这回没动弹，杨凡甩了一下衣袖摇摇晃晃的朝门口走去，想要自己走着去宫中，他只想送太后最后一程，在不见一面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李元芳大急，哪里能让侯爷这么的冒失出去，只能示意身边的老兵，赶紧抬着轿子去追大人，自己则不安的去敲夫人的房门，一路上轿子颤悠悠的摇晃着，杨凡头昏眼花的瘫坐在轿子中缩成一团。 一路上分不清是寒冷还是发热，当侍卫将杨凡从迷糊中叫醒时，杨凡才发现到了内宫门，落了锁的皇宫大门，幽然的伫立在寒风中，十几名侍卫打着哈气的走过来，为难的告诉杨凡“宫中有规矩，不到寅时三刻不能开启城门，还请大将军稍等一会。 杨凡也不好怪他，皇家的规矩大如天，即使是非常时刻也不行，只能回到轿中苦等着，单薄的轿子里好在有一盆火炭燃烧着，这才让浑身发冷发热的杨凡好受许多。 听着自己的沉重的呼吸声，以及轿子外的寒风声，杨凡从未像现在这样难受过，好在宫中侍卫还算懂事，在时间还差点的关口上，提前的打开了大门，让大将军进去，等到杨凡走进坤宁宫大殿的时候，整个人就差摊到在地上了。 这让开始准备下葬事宜的荣德茂德永福三人吓了一大跳，急忙的走过来将杨凡扶到座位上焦急的问”杨将军你可是生病了？ 杨凡脸色煞白的点点头，便把目光向棺材扫去，挣脱了几人后，跌跌撞撞的走过去，看着棺材中面色陈静的太后，悲伤的说“娘娘，我来送您最后一程了，也不往您昔日的情谊...... 噗通....... 啊！....快来人呐......杨将军晕倒了........ ....... 杨凡仿佛在黑暗中沉眠了千年，渴望苏醒却又无法睁眼，漫无边际的黑暗中，除了黑暗之外，竟是无路可走。就在杨凡不甘的挣扎的时候，突然无际的黑暗中，传来带着杂音的嗡嗡声，一些影影绰绰的光影出现在前方。慢悠悠的向光亮走去..... 杨凡揉了揉头昏脑胀的脑袋跟了上去，随着越发的靠近光亮，杨凡才发现前面好像有一座客栈，顿时大喜的就要往前走，结果前面的人影不满的嗡嗡了几声，杨凡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不能插队，这是不道德滴。 好似一个时辰，又仿佛过了一天，等到杨凡来到客栈的时候，顿时被这里热闹的景象惊呆了，进进出出的到处都是面无表情的人，见到人也不打声招呼。 只有一块挂着半步多的牌匾残破的耷拉在房门外，这让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杨凡摸不着头脑到了那里，结果正在这个时候，一句幽幽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在这里？” 第402章 全线告急! 杨凡转过头去一见此人，顿时惊喜的走过去说“原来是麻衣前辈。请问这里是哪里？” 麻衣道士诧异的打量了一番杨凡，掐着指头算了了遍后，才松了一口气“你小子也真是的，怎么就跑这里来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能是你随便乱跑的么。” “这个...前辈您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半步多！” “什么？” 麻衣道士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这个家伙，解释了一遍“这是人鬼二界交汇的地方，属于三不管地区，而这座客栈也是来往之人打尖休息的地方，但更多的时候是阴人居多，阳间人比较少，不信你可以看看如此光亮之下，那些人可有影子？” 杨凡心抬头扫去，心中咯噔一声，人来人往的是不少，可是连一个影子都没有，更可怕的是在某张桌子旁，杨凡居然看见了正在喝酒的黑白两位大爷，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完了，完了，这回连黑白无常都来找我了，恐怕我的小命是保不住了。”不料麻衣道士嗤笑一声，“你还没到鬼界，自然就不会太晚，再说了黑白无常也不是来抓你的，而是阳间阴魂急剧增长，他们是去接阴兵回地府的。” 老道士的话，杨凡明白，不用说宋金交战，必然会有成千上万的孤魂，恐怕这些鬼差就是去接这帮人的，回过神来后，赶忙的问向老道士“前辈，那您......” “放心，老道士没那么容易死，这次是找一位老友叙叙旧，结果就看见你了，也罢，这里一会通过人界的道路就开了，你往回走，那里会有一只大公鸡，骑上它自然就能回去了，切记下回可不要乱跑了。” 杨凡感激的拱拱手后，就朝来时的路上走，结果没多久，就看见一只硕大无比的公鸡站在那里，喔噢直叫的要往回走，杨凡哪里敢耽搁，果断的爬上公鸡背上后，就见周围正以迷糊不堪的速度穿过黑暗，眼看着大公鸡的速度越来越快，杨凡趴在公鸡的背上暗暗想到“大公鸡跑的可真快啊，以后绝不能再吃鸡肉了。” 渐渐地大公鸡慢了下来，然后穿越了围墙，直接进了坤宁宫，一抬爪子就将背上的杨凡摔下了，正好回到了床上........ ....... 当杨凡缓缓睁开眼睛时候，正好看见抹着眼泪的众人，当永福眼睛红肿的想最后看一眼杨凡时，却不想渐渐紧闭双目的杨凡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顿时吓了一大跳。 “啊！.....” 永福清楚的记得，几位太医摇着头说“准备后事吧。”没想到这边就醒了，这一嗓子顿时引起了额荣德，茂德，白月、蔡薇、等人的注意，发现杨凡醒了后，白月、蔡薇顿时大哭着扑过来，就在刚才她们以为自己的夫君再也回不来了。 杨凡笑着摸了摸两人的脑袋，仿佛浑身都轻松了许多，“你们都哭什么，我不是睡了一觉嘛。”他哪里知道，就在一个时辰前，十二位太医联名给他下了死亡通知书。 “夫君......” 小凡....... 白月这回是真的害怕了，一觉醒来，差点就失去了夫君，吓得浑身到现在都是直发抖，心中不由暗自责骂了太医几句，都是没用的，蔡薇儿更是直接，直接抓着杨凡的手就不放了，嘴里直嘟囔吓死了。 杨凡有些歉意的拍了拍两人，这才向荣德帝姬问道“太后娘娘可走的安详？” 荣德帝姬感激的福了一礼“有劳杨将军费心了，母后已经安葬在坎宫后面，到是您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太医说您的身子生机已经断绝，吓得白妹妹和蔡妹妹几人大哭了一场。” 杨凡有些尴尬的刚要说话，却不想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声明亮的鸡打鸣，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大公鸡站在大殿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杨凡，身后则有几个太监急忙追过来，请罪道“公主恕罪，这只公鸡原本养在御厨房的，不知如何跑了出来，惊扰了众位，奴婢这就抓过去。”说着就要动手。 不料红着眼睛的杨凡大喝一声“住手！” 几名小太监一愣，诧异的看向燕候，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他们不知道，但是杨凡可认得这位大公鸡，当即激动的朝其摆摆手“小强，过来。” 还别说，让众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大公鸡咔咔的走过来，先是蹦到床上走了两步，然后突然下嘴叨了一口杨凡的手背，很明显是对这个小强名字不满意。 杨凡也不介意，嘿嘿直笑的看着救命恩人，弄得殿内众人像看傻子一样看向杨凡，白月担忧的说“夫君呐，您要是想吃鸡肉了，妾身回去给您炖一只就是了，犯不着吃宫里的。” “炖什么炖，这位是我的鸡友，以后要客气一点知道不。” 众人说说笑笑后，杨凡便带着两位夫人回了家中，当然小强大爷也随着杨凡一路同行，自从这次死里逃生后，杨凡浑身的酸痛终于消失了，看着外边不时路过的灾民，杨凡原本满脸笑意的脸渐渐的阴沉起来。 “小强，你说这次应该得死不少的人吧.....” 大公鸡，勾勾的轻叫了两声，便趴在杨凡的腿上不动了，寒冷的冬天对于它来说同样不好受，眼见小强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杨凡也知道问不出个什么来，叹口气后便闭上了眼睛。 “侯爷，到府了。”李元芳的声音轻轻的传进耳中，杨凡睁开眼睛抱起大公鸡就准备和两位夫人回府，却不料远处的街道上，一阵战马厮鸣，背插三道玄黄旗的红翎急使急速奔来，警惕的杨家侍卫，蹭蹭蹭的拔出战刀，将杨凡以及两位夫人围在了身后，如临大敌的望着来人。 吁！,,,,, 马蹄扬起片片的雪尘，三名急使跌落下马。跌跌撞撞的爬过来大喊“金军攻城，全城危机，开封府尹，四壁防御使，东京留守命大人，速速赶去开封府商讨军情。” 什么！ 杨凡大吃一惊，这一次出动了三位急使可见事情的确眼重至极，当即将大公鸡交给白月，自己骑上战马，带着李元芳以及三位急使奔开封府而去...... 此刻开封府中，荆王赵书脸色惨白的直转圈，嘟囔道“这下可怎么办，这下可怎么办，。”站在下手的李若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沉声说道“李钢大人，现如今金人同时攻打我汴梁四门，可知他们的兵力部署？” 李钢摇摇头，“由于刚刚开始交战，据四门前来汇报说，攻势都是极为的猛烈，都要请求派兵支援，这样下去形式危机啊。” “报.....辅国大将军到！” 当杨凡踏进仪事节堂后，眼皮立即跳了跳，只见大堂之中只有寥寥几人而已，很明显都派到来额前线上，急忙的朝众人拱拱手后，说“众位大人，不知现如今的情况如何？” “杨将军，有所不知，从目前来看，金人的攻势极为猛烈，四门守军皆是感到了沉重的压力，并向开封府请求支援，但是由于目前战况不明，我们无法派出援兵，只能让其坚守探底，以防不测。” 杨凡点点头，明明知道金人是想集中兵力攻打一门，可是却无法分辩其兵力配置，很显然大军现在陷入了被动，深吸一口气后，说“四门守将都有谁？” 第403章 战血满弓刀 兵部尚书李纲兼任着京师四壁防御使，自然清楚开封的城防部署，闻言走到地图前指着各个方位说“据最新的部署来看，北城门由宗泽亲自坐镇，驻军六万，外加一个炮营，四个火统营。 西城门则有步军司都指挥使曾书权下辖的两万步军，以及马军司都指挥使周泰下辖的骑兵一万，也是开封目前战斗力最为强大的一支部队，而南熏门是的守门大将是孙师仁以及杨世鹏的部队，共计四万大军。至于东大门则由殿前司都指挥使齐强，副都指挥使孟文同把守，麾下四万捧日军同样是精锐中的精锐。 而我们留下的预备队只有千牛卫和皇城卫，共计三万人，由千牛卫将军刘文静，皇城司副使陈冲，率领，眼下由于无法判断金军的主力在何处，所以我们只能按兵不动。” 李纲解释了一番后，吴敏分析了一遍说“李纲大人，据之前的判断，会不会因为金人在北门失利，所以才转战其他三门呢，如果实这样的话，我们就应该将目光重点放在西门，南门，东门身上，而西门则有强大的骑兵待命，东门则有禁军中的精锐驻扎，只有南熏门的孙师仁、杨世鹏部的战斗力较弱，我们是不是将北门的炮营和枪营调到南门呢？ 由于此刻战场的战报并未传来，所以众人也无法分析太多，众人商讨了半天没有结果后，只能是在观望一下战场的形势，然后再根据战局进行调动，而李纲则把杨凡派去了最为薄弱的南熏门。 .......... 乱世之中，人命贱如狗，每个人都在死亡中苦苦的挣扎着，赵岩记不清砍死多少个爬上来的金兵了，甚至连胳膊上那道翻卷肉皮的伤口都感觉不到疼痛，抹了一把额头上流淌下来的血水，再次杀入了人群中。 固然守城的宋军多达五万人，可是想要杀死一个金人，通常要付出多条人命的代价，将士们拼着命的将长矛捅进金人的身体里，还没有来得及拔出来，就被身后的弯刀顺着脖子砍掉了脑袋。飞溅的胸腔顺着垛口跌落下城墙。 鲜艳的血沫子溅满了城墙，疯狂的杀喊声环绕在南熏门的上空久久不觉，眼看着金兵爬上城墙的人越来越多，站在塔楼高处的孙师仁挥挥手，然后待命的将士们便哀嚎着冲上了城墙，加入到与金人的拼杀中。 原本已经岌岌可危的城墙阵地，宋军再次夺得了上风，看的孙师仁一阵阵心痛，“杨将军，我军的伤亡太惨了，是否到了求援的时候了？”眼看着大军死伤惨重，孙师仁心中焦虑万分，通过半日来的交战，很明显城外的金军在不断的加强攻击，而五万守城大军居然已经呈现不敌之势，这让孙师仁相信，城外的这支军队绝对是金军的主力。 杨世鹏毕竟出身将门世家，本身也懂得兵法韬略，闻言一脸凝重的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虽然从源源不断的攻势来看，金人很有可能把南熏门作为了主攻点，但是一切都还只是猜测，我们必须扛住金人的进攻，也好给其他门留出一丝回旋的余地。“ “这.....话虽如此，可是我们的大军明显不是金人的对手，在这么下去，只会死伤更加的惨重啊...... 杨世鹏深深一叹，”孙将军，我们身为武将都有这一天的，只要能多杀一个金人，也就是对我们的最好回报了。”说完，便握着杨家枪走下塔楼杀向了战场..... 孙师仁复杂的看了一眼杀入敌群的杨世鹏，突然狠狠的砸了一下栏杆，大喝道“第六梯队给我顶上去...... ........ 落叶般的尸体不断的跌落下城墙，暗黑的血液染红了地下的白雪，随着雪花飞舞越发的刺眼起来，身在后军督阵的完颜宗望，神色平静的望向城墙之上，此刻的那里已然成为了最为惨烈的血海。 攻城的将士急剧的减少着，可是完颜宗望并不心疼，自古以来攻城伐战者哪一战不是用人命填起来的，眼看着城上的拼杀不断的拉锯着，完颜宗望轻轻一笑，暗道”宋军很快就会求援了吧。” 实际上攻城的金军只有三万人，而剩下的一万人则隐藏在二里外，目的就是想给城上的宋军造成一种不破南门誓不休的假象，可是没想到仅仅才三万攻城大军，宋军就露出了溃败之势，这倒是让完颜宗望诧异不少。 然后高兴没多久，随着一阵寒风袭来，马上勾动了肺中的寒气，立即引发了剧烈的咳嗽，吓的身边的几名亲卫，不断的催促着大元帅回帐篷休息，可惜却被完颜宗望拒绝了。 对于生命的结束，完颜宗望并不害怕，在死人堆中爬过来的人要是害怕死亡，那就是笑话了，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攻到了开封之下，就这么死去，他还没有看见宋朝灭亡的那一刻，而这仅仅只差一步而已。 城上城下到处都是凶悍的金兵，作为大元帅的亲军，他们真正的做到了侵如火，出现在眼前的一切宋军，都要用最残忍的弯刀将其杀死，一时间数万金兵咆哮着冲向城池。 看似排山倒海的攻势，正以无坚不摧的力度，消磨着守城的宋军，杨世鹏一身的杨家枪法，彷如无人之境，上下翻飞之间，必然会带起一阵阵血雨，七八名凶残的金兵，以合围之势向杨世鹏砍来，两名宋军想要掩护将军，却不想手中的朴刀被震飞，继而双双的倒了下去，身为杨家后人，自然名不虚传，眼看着两名弟兄惨死脚下，杨世鹏大喝一声，猛烈的抖动着手中的长枪，将七八柄弯刀格挡开后，还不待金人冲上来，便一个回马枪扎透了两名手举弯刀的金兵。 待其将长枪从两名金人的喉咙抽出来后，立即被其喷出的血液染满了战袍，狞笑着抹了抹脸上的血水，大喝一声“来呀！”吓的其他金兵纷纷退了两步，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一时间心中产生了怯意，谁也不敢主动冲上前，杨世鹏哪里有功夫跟其废话，嗷的一声，纵枪杀了过去........ 眼看着大军的士气再度危机，孙师仁心中更加的焦虑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和尸体，对于震耳欲聋的杀喊声，孙师仁早已麻木，见金军再次占了上风，孙师仁只好咬着牙一挥手，瞬间又一波悲壮的宋军冲上了城墙加入战场中........ 报......... 急促的禀报声，响彻在孙师仁的耳中，他转过头严厉的问道“怎么回事？ ”启禀将军，防御副使杨将军来了！ “哦？ 孙师仁抬头望去，果然一队千牛卫从内城墙上爬了上来，仔细看去赫然就是一身盔甲的杨凡将军，心中一喜孙师仁赶往的走下塔楼迎了上去，两人相见后，并未多说什么，等到爬上了塔楼后，杨凡才凝重的问“孙将军，此处战局如何了？” “回大人，金人的攻击极为猛烈，并且毫不停息，末将初步判断其为金军的精锐，人数大概有五万之多，我军已经明显的落入了下风。” 杨凡点点头，扫视了一遍战场，发现城上城下的金兵的确是密密麻麻看不到头，心中不觉一沉，虽然两军人数相当，可是从交战的情况来看，很明显大军不敌金兵，通常要几条人命才能换来金人的一条人命，一时间心中焦虑不已。 “杀啊！..... 正在这时，突然塔楼下响起了喊杀声，侍卫来报说是金人已经已经攻到了这里，正和守军厮杀着，杨凡还不觉得怎么样，孙师仁倒是急了，赶忙的命令亲兵加强守卫，并劝解杨凡下城回营。 此刻双方正是激烈交战时机，杨凡哪里能下城去，自己在这里，全军将士尚且还能心安一些，如果自己走了，必定会打击原本就不多的士气，突然杨凡看见敌群中空出了一小块，一名武将追着十几名金兵四处奔跑，追上一个就扎死一个，顿时有些激动的问孙师仁“那个血人将军是谁？” “回大人，那血人正是杨世鹏将军！”孙师仁回答的同时，心中也是充满了震撼，暗道，杨家将果然非同一般。 “哈哈哈....果然不愧我大宋猛将，既然如此，拿牛角号来，本将军亲自为我大宋军助威....... 第404章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呜呜呜....... 激昂的进军声，徘徊于战场之上，悲凉的调子，仿佛正为那拼杀的壮士送行，是啊，古来征战又有几人能回还呢，还不如就这样死了吧，于是悲愤的将士们惨叫着扑了上去，宁愿付出生命，也要砍掉金人的一条胳膊，士气终于在血腥中爆发了。 刀砍卷刃了，就用拳头打，胳膊被砍断了就用牙齿咬，甚至是肠子露出来了，也要爬过去抱住金人的大腿，为自己的袍泽争取机会，赵岩身为副将，身上的护心镜早已经残破不堪，看着身边逐渐倒下去的袍泽，赵岩惨笑一声，握着断刀扑到了一个金人的身上，终于废了好大得劲才将金人压在身下，眼看着金人挣扎的越发激烈起来，赵岩鲜血直流的握着刀片使劲的朝金人扎下去，面对死亡的金人同样爆发的最后的力气，双方都是握着刀片朝对方扎去。 也许临死的刹那，人往往会爆发出强大无比的力量，分不清身下的金人眼神中是哀伤还是残忍，赵岩爆喝一声，终于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将刀片扎进了金人的脖子，同时金人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赵岩笑了，眼睛模糊的看了一眼被刀片割断的两根手指，欣慰的倒了下去....... ........ 激昂的牛角号依旧飘扬于战场之上，而身在塔楼之上的杨凡则早已泪流满面，当看到将士们宁死也要拉着金人下地狱时，杨凡的心都在颤抖，这时一帮多么年轻的少年啊，如果没有战争，如果金人不曾侵略，那他们的命运又会是何等的安详，可是这一切都变了，他们永远的倒在了这片生活多年的土地上，不曾安息，也永远不会瞑目。 杨凡恨不得拿起刀枪去杀金人，可是自己终究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成千上万的儿郎，含恨九泉之下。而别无他法。 ”眼见落入下风的大军再次搬回了局面，孙师仁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当即一挥手，然后早已准备好的数千儿郎再次奔向了城墙之上，那一刻他们也许会想，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吧..... 猛烈的西北风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只剩下凄惨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双方都在激烈的争夺着城墙上的控制权，谁也不肯后退半步，成千上万的尸体无声的躺在了城上城下，尸积如山，血流长河。 站在马上督战一天的完颜宗望皱着眉头，观察着战场的形势，久久不成言语，其他副将更是羞愧的低下了头颅，按照他们的预计，这个时候已经攻下了城池，可是直到天黑了下来，还是在城墙上不断的争夺着。 眼看大军已经入疲惫状态，完颜宗望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后，摆摆手“收兵吧！ ”呜呜呜..... 收兵的号角声响起后，密密麻麻的金兵如潮水般的退去，至于而那些来不及退去的金兵，则被数倍于己的宋军乱刀分了尸，眼看着原本拥挤不堪的战场上渐渐空荡起来，宋军顿时发出海啸般的欢呼，他们在为自己庆祝，庆祝这一天里难得的胜利。 当城墙上最后一个金兵被杀死后，杨世鹏拄着铁枪，缓缓的倒了下去，一日来的滴水未进，终于让他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看着尸积如山的战场到处都是鲜血浸泡的尸体，杨凡立即趴到一边猛烈的吐起来，直到将胃里的酸水吐尽后，才难受的站起来，在孙师仁的陪伴下奔战场而去。 当杨凡下到城墙时，心中猛然的一痛，原来城上早已被尸体铺满，已至于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望着那些睡着的小伙子们，杨凡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双膝跪倒在血水中嚎嚎大哭起来。 上到孙师仁，下到那些麻木的将士们，无不是跪倒在地捂着脸嚎嚎大哭，一时间南熏门上哭声震天，传荡于风雪之中..... 有些人总是来不及告别，一个转身的功夫，你就会发现，那些每天跟着自己说笑待在一起的人，真的就离开了自己的世界，已至于连最后的告别，都没来得及挥手。 大战过后，自然要打扫战场，当将士们将倒在尸体中的杨世鹏抬回帐篷时，军医立马开始了诊治，直到检查后说脱力休息一晚就没事的时候，杨凡才松了一口气。 来到隔壁的床位上，看着紧闭双眼的将士，杨凡叹了口气，“这位也还有救？” “回大人，赵岩将军身受八刀，流血过多，恐怕.....恐....砰！的一声，还不待军医说完，杨凡一脚将其踢倒，拎着军医的衣领吼道“少他么废话，都给我救活喽..... 杨凡的暴躁，吓的军医瑟瑟发抖，还是李元芳将杨凡拉开后，军医才好受了些，弯着腰点了下头后，便着急的给赵岩诊治，杨凡恢复平静后，后向军医到了歉，哀求道“救活他们。” 见杨凡满眼的哀伤，军医叹息一声，称是。杨凡感激的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营帐，由于金人就在城外，孙师仁不敢掉以轻心，将作战的将士换下来后，便开始安排将士们休息。 满营的伤兵不时的与杨凡擦肩而过，杨凡能从他们的眼中看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战争创伤的麻木，将军需官叫来后，指着那些伤兵说“立即给大军做一顿肉饭，每个人按一斤的量算，并带五百坛子酒来，去吧。” 大将军吩咐，军需官自然不敢提军营饮酒触犯军法的事情，点头哈腰的走了后，没过多久火头军便抬着一锅锅已经熟了的猪头肉和黄酒进了军营，一时间到处都是吧唧嘴的吃饭声，与痛哭的喝酒声。 李元芳端着三碗猪头肉与一坛子黄酒走进杨世鹏的大帐后，将其放在了大案上，然后朝侯爷说了一声后，便独自出了大帐，独留下三位喝酒吃肉的人。 ......... 夜深，开封府大堂内，当前线的战报摆在案头上后，李纲、荆王等人皆是满脸的震惊，按照他们之前的估计，金人必然会有三门佯攻，一门主攻，哪里想到，仅仅是攻城的第一天，四门皆是打的惨烈无比，初步估计阵亡的人数有两万六千人。 其中以南门阵亡的将士最多，以北门为最少，至于其他两门，则勉强自保，唯独南门出现了不敌之势，李若水摸着胡子说“李纲大人，我们的判断有误啊，没想到金人的胃口这么大，居然同时攻打四门，现在南熏门的兵员损失惨重，我们是否要将预备队派往南熏门，不然没凭着剩下的三万人，恐怕很难抵挡啊..... 李纲神色不断的变幻，良久之后咬咬牙说“也罢，只能这样了...... 第405章 夜半鬼敲门 开封府下达的命令，连夜送到了南熏门杨凡的大帐内，捏着手里的信函，杨凡默然无语，坚守城池，固守待变，简单的八个字却重如千斤，杨凡很希望这一切的一切快点过去，早点从沉重的压力下解脱出来。 然而对面的金人注定不是吃素的，一天不完成亡宋大业，他们就不会善罢甘休，直到大宋灭亡才会彻底的结束战争，帐外的李元芳见大人还没有休息，担忧的去了伙房，让做饭的厨子做了一碗热汤面，给大人端了过去。 “大人，夜已经深了，卑职给您端了一碗汤面，您吃几口吧。” 从思索中回过神后，杨凡笑着拍了拍肚皮，“还别说，真是有点饿了”接过大碗吃了几口后，一个劲的夸奖厨子懂事，还知道往里放些川椒沫子带带味，末了一碗面连汤带面的下肚后，抹了抹嘴说“眼下两军处于僵持状态，日后金军的攻势势必会更加的猛烈，长此以往下去，恐怕我军会伤亡惨重啊，这样吧元芳，你连夜带着千牛卫去把马三宝，刘文静，给我找来。” “是，大人，卑职这就出发.... ....... 累了一天的马三宝无疑是痛苦的，自从娶了一个好生养的胖媳妇后，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逍遥，不但床铺被占了一多半，就连想要睡个踏实觉都变成了不可能。 尽管已经夜深了，可是听着媳妇那轰隆隆的呼噜声，马三宝是怎么的也睡不着，即使是侥幸睡着了，也会被媳妇那大粗腿压醒，实在忍无可忍的马三宝，想要振一振夫纲，可是比量了一下自己和媳妇的身板，最后还是妥协了，想要分房睡，却又不敢，谁叫老丈人是工部侍郎呢，最后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媳妇，马三宝默默的把身子掉了个，宁愿对着媳妇的脚丫子，也不愿意在听耳边的呼噜声了。 正在这时，马三宝突然听见院门发出嘭嘭嘭的敲门声，顿时一个激灵的爬了起来，有些惊异的隔着窗户向院中望去，夜班鬼敲门，不是坏事，就是急事。 胡乱的船上衣服后，马三宝转过头看了一眼依旧睡得香甜的媳妇，仰天长叹一声，便将房门关上，去了院中......来了.....来了...谁呀，大半夜的敲门....还让.... 话还没未说完，李元芳等人的面孔就出现在了院中，低声说道“老马，大人让你立马就去大营，有事问你！” “大人？” 马三宝听闻是大人找自己后，二话不说，将鞋子穿上，就跟着李元芳几人出了大门，奔南大营而去...一路上经过五重卡哨后，马三宝等人来到了杨凡的大帐外。 李元芳伸手指了指大帐便转身而立，马三宝知道这是找自己有事，推开帐帘立即跪倒在地“卑职马三宝见过大人。 “起来说话！” “是！....... 当马三宝站起来后，杨凡皱着眉头责怪道“年纪轻轻的，要懂得节制，不要把房事弄得那么频繁，你看你，这才多大年纪，就顶着个黑眼圈，以后且莫如此了听见没有。 马三宝哪里好意思说出媳妇的威力，只能诺诺的点点头，杨凡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那是人间的私事，话音一转问向马三宝“手榴弹造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手榴弹已经过试验检测，稳定性上已经有了大大的进步，不会出现未拉引信就爆炸的情况，而且黑火药经过上千次的提炼后，威力足足比以前大了两层，我们又将一些铁针混入其中，然后采取铁皮砸箍的方式，进行了升级，可以说一枚手榴弹的威力，可以堪比炮弹的三成，一旦扔进人群中，其杀伤力非常的恐怖。 对于木柄手榴弹的威力，杨凡还是知道的，毕竟这种土武器，在和小日本的战争中已经检验过了，所以杨凡不担心其威力，倒是更在意其成本造价和生产速度。 “生产成本和数量多少了？” 见大人问起成本，马三宝兴奋的坐到椅子上，板着手指头说“大人有所不知，这玩意，除了浪费一旦火药和工人成本外，并无太大的花销，通常一枚手榴弹，只有一两左右，如果要大规模的生产的话，其成本还会降低，估计会在八百文左右，至于数量，由于我们成熟的工匠并不多，所以每天也就是三百枚左右，直到现在也不过有五千枚合格的手榴弹，怎么？莫非大人现在就想启用秘密武器？” 杨凡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小农经济的古代，能取的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了，五千枚的数量并不少，足可以将目前的南熏门危机化解，甚至重创金军的主力，可是万一城外的不是主力呢？又或者只是金人的障眼法呢？那个时候又拿什么底牌来挽救危机？ 而且杨凡心中一直压着一座大山，那就是完颜宗翰的西路大军，按照历史的进程来看，很明显现在的西京洛阳已经在金人的手中了，他们随时都可以与外面的金军汇合，而那个时候，面对二十多万金军的汴梁还能守住吗？ 想到此处忧心忡忡的摇摇头“现在还不能用，你们务必要加快速度，毕竟时间不等人啊，去吧，回去好好休息，还等着你造武器呢？” 见大人问完了问题，马三宝拱手告退，出了帐篷后，直奔千牛卫大营去，今晚说什么也不能在回家睡觉了，不然明天还能不能干活都是两说，等到马三宝走了后，杨凡疲惫的躺在床上喃喃道“岳飞、种师道、你们的援军在哪里啊....... ....... 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是不是又开始想起嫂子了？”手提银枪巡逻至此的白袍小将笑着打了个招呼。抬头沉思的岳飞转过身拍了怕来人，说“再兴，来到岳将军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还习惯否？ 杨再兴闻言，脸色一变郑重的说道“昔日再兴在曹成麾下，犯下了滔天打错，不但杀害了大哥的部下韩顺夫，更是将您的弟弟岳翻也......每每想到此处，再兴无不悔恨万分，今日得大哥委以重任抗金杀敌，再兴感激不尽。 拍了拍杨再兴的肩膀，岳飞肃穆的望着远处说“昔日种种皆以过去，你能幡然悔悟，大哥非常的欣慰，望汝当以忠义报国，奋勇杀敌，方能对得起这天下山河，可敢呼？ “大哥之命，再兴不敢忘，有生之年必杀尽金贼，为国尽忠...... 岳飞欣慰的点点头，不料两人身后传来一片喊声”还有我们！..... 二人寻声望去，只见张宪、王贵、牛皋、岳云等十几位大将站在身后，其中牛皋更是大咧咧的走过来，拍了拍杨再兴说“杨矛子，岳家军中可不光你一个会杀金人哈，我老牛想当初..... 得了吧，牛霸儿，你就少吹一点牛吧，还是听听大哥怎么说。”杨再兴笑着说完后，众位大将纷纷将目光盯在岳飞的身上，原本还有些笑意的岳飞，脸色再次凝重了起来，让人将火把拿过来，将地图放到地上后，指着地图说道“你们看，我岳将军现在驻守与巩县皇陵，而东边的开封则被金军团团围住，西边的洛阳则被完颜宗翰部占领，据探子查报，完颜宗翰部足有大军八万之重，其中一路南下，留兵一万驻守于太原，洛阳恐怕还会留下一些部队。 听到这里，张宪若有所思的说”大哥的意思是，完颜宗翰部的目的是与开封城下的金军汇合了？” “不错，金人两路大军看似势如破竹，但是实则犯了兵家大忌，他们的站线拉的过长，根本没办法控制住，一旦这些攻下来的地方开始反弹，势必会造成金人腹背受敌，而他们唯一的破局办法就是立即攻陷京师，直接至大宋于亡国的地步，只有这样，才可以动摇大宋军民的反抗之心，以及占据战局的制高点。 见大哥分析的有道理，十几位大将心中暗自吃惊，这样一来金人的目的就出来了，那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灭亡大宋，已消除所有的后患，否则各路义军一旦到达京师，那就会造成金人腹背受敌。 ”大哥，想必完颜宗翰部过境巩县，也就是在这一两日了，我们是否要撤出巩县，避让金人的大军？ 岳飞嗯了一声，指着黄河以北说道“岳将军目前只有一万人，根本不是金军的对手，从明日凌晨起立即带着百姓迁移到南面，然后我们找个机会绕到洛阳附近，务必将驻守洛阳的金军消灭，然后派人联系汾州附近的种师道部以及黄河沿岸附近的种师中部，只有我们勤王军联合起来，才有可能与金人争斗一番。 众将士点点头，见时间不早了，岳飞挥挥手说道，“都回去休息吧...... 第406章 横扫千军 寒风刺骨的早晨，天色刚刚大亮，县城内的百姓便在岳家军的护送下，向南方迁移而去，有些死守着家的百姓梗着脖子就是不走，气的牛皋恨不得一脚将其踹沟里去，不过碍于岳家军的军纪也只是想想罢了。 还是张宪脾气稍好有些，经过一番劝解后，百姓们才同意南迁，看着山下不断走上官道的百姓，岳飞的心思显然飞到了京师.......... ......... 嘭嘭嘭......数百枚石头经过抛石机的发射，纷纷落到城下的金军中，一时间砸死砸伤者无数，面对宋军的远攻，金军后方的弓箭手也不是吃素的，弯弓搭箭射向了城头，掩护着大军冲锋，一时间双方不时有人跌落下城墙以及落尽护城河中。 这一次双方之间绝对是硬碰硬的死战，没有任何的计策可言，往往金兵爬上城头时，迎来的不是头颅飞溅就是菊花爆满山，也有一些个别强悍的，登上了城墙后便开始冲杀于宋军之中，直到砍死几个宋军后，才被人穿透了心脏。 塔楼之上杨凡皱着眉毛狠狠的盯着下边的战场，不禁担忧的说“大军这才刚刚交锋没多久，就让金人登上了城墙，恐怕后面的拉锯战不好打啊，二位将军有何看法？” 杨世鹏将铁枪狠狠的惯在地上，沉声道“来一个杀一个，连两个杀一双，末将愿意带兵下去阻敌于城墙之下，还望副使大人恩准。”知道老杨的勇猛，不过杨凡没打算让其现在就先去，很明显现在的交战还处于试探阶段，金人的猛烈攻势还远远没有到来。 孙师仁也不是吃素的，毕竟在西军中与西夏人交战多年，轮到作战勇气并不比杨世鹏差多少，眼见老杨都主动请战了，当即豪迈的哈哈一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一回该让孙某下去活动活动筋骨了，老杨你就不要跟我争了。”说着话的功夫便准备提着斧子下去砍杀，不料杨凡依旧摇摇头“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到了时候，我自然会让你们下去，还是耐心等等吧。” 与城上的杨凡一样，完颜宗望同样在观望着，通过战场上的是厮杀声传来，眉毛不禁的拧在了一起，疑惑的囔囔道“不能啊，依照宋军的作战表现，他们已经求援了才是，怎么好像没有援军呢？” 想到此处完颜宗望冷笑一声，他以为宋军一定是打着城高墙厚的谱，好来阻敌余外，当即不屑的冷哼一声“就凭这点人就想将我大金拖住，真是可笑之极，也罢，是时候加大攻击力度了。 “来人呐，命令前锋大将安太吉加大攻击力度，务必施加更大的压力！” “是！” 传令兵退去后，完颜宗望才打马回了营帐内，连日来的严寒终于还是摧垮了昔日的马上猛汉，剧烈的咳嗽后，完颜宗望擦了擦嘴角，在侍女惊恐的目光下，将沾有血迹的抹布扔进盘子中。据军医说这种病具有传染性，其血液更是有毒，当完颜宗望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即就准备先传染两个，然后扔进开封城中，可是最后还是止住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毕竟大金入主中原是来统治这个世界的，不是来摧毁破坏的，而且这种病一旦传染面太大，很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将一个好好的中原毁于一旦。 让侍女下去后，完颜宗望凝神的盯着地图，自言自语的说道“好一个粘罕，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攻下了洛阳，真是不甘心呐，可惜我是看不到胜利的那天了，而你的劲敌也将换成了金兀术，你们之间谁生谁死就不是我能关心的了.....哎......” ...... 杀啊！...... 激烈的碰撞下，双方最终还是凶狠的纠缠在了一起，每一个人都在拼命的把刀子刺进对方的胸膛，然后转身冲向下一个，按捺了许久的杨世鹏，得到支援的命令后，立即带着一队宋军冲了上去，一杆杨家枪如猛虎出笼的般的扫向金人，几个回合之间就倒下了一片金人，看的杨凡不禁拍着栏杆叫好。 杨家枪的大名并非是靠着别人吹嘘出来的，而是在与辽国征战时实打实的杀出来的，其枪法之精髓足足让杨家将流传了几代人之广，看着不断爬上来的金人，杨凡不禁暗自着急，原本凶猛异常的杨世鹏渐渐的落入了包围中，金人也知道这位血袍战将是个杀神，所以纷纷举着长枪刺向杨世鹏，身为勇猛的武将，杨世鹏自然不惧，大喝一声，原地纵提一米多高，战靴点了一下枪头，借着力尽的那一刻，一个横扫千军将七八个金人划断了脖子。 这一幕看的杨凡心惊肉跳，哆嗦着嘴说“常山赵子龙也不过如此吧！杨将军真乃悍将也！” “大人有所不知，杨将军从小就跟随其父杨怀玉将军，其母孟九环征讨西夏，乃是西军当中的佼佼者，据说其一身武艺还是跟着他的爷爷杨文广学习的，只是后来涉足于朝政之中，才渐渐沉没了下来，今日的杨家枪才算真正的从见天日。” 杨凡点点头，心中更是对杨家将钦佩不已，杨世鹏能有今天的强悍，那是必然的结果，其太祖父杨继业，太祖母佘赛花，高祖父杨延昭，高祖母柴郡主，曾祖父杨宗保，曾祖母穆桂英，祖父杨文广，祖母杜月英，父亲杨怀玉，母亲孟九环，哪一位不是赫赫威名的沙场战将，即使连杨家的烧火丫头杨排风这样的，都不是一般的战场将军能比拟的，更不用说一些无能之辈了。 就在杨凡观望着战况的时候，突然内城下的千牛卫来报，说是数千名民壮自发的拿着锄头，叉子要上来守城，杨凡看了看下边的尸横遍野的战场，苦涩一笑“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呐....孙将军，马上带兵支援守军,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第407章 一战功成万骨灰 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每一个人都在挣扎着活下去，哪怕是鲜血淋漓，浑身伤痛也要爬着把路走完，相比于忧国忧民的圣人，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同样值得尊敬。 面对金人的疯狂进攻，没有一个大宋男儿选择后退，哪怕是付出三五具尸体，也要拖着一个金人下地狱，这是一帮没有理想，甚至只是想填饱肚子的汉子，就是这样一帮人用生命铸就了一道血城，没有让金人跨过去半步。 残阳如血，战刀悲鸣，苦战了一天的大军，终于还是抵住了金人的进攻保住了防线，没有欢呼没有眼泪，哪怕是打退了金人的十三次进攻，也没有站起来欢呼的。 看着瘫坐在过道两旁的将士们，杨凡知道他们是真的累了，没有人再去欢呼，是因为他们知道金人的下一次进攻还在后面，没有人知道谁会死去，谁又会侥幸的活着，两天来的血战，将士们已经见过太多死去的袍泽了，除了悲痛甚至什么也做不了。 替换的将士得到命令后，立马冲上城墙上打扫战场，死去的将士们大部分都是一些稚嫩的面孔，有的静静的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有的则瞪着无神的大眼留恋着这个世界，久久的不肯闭上眼睛。 看见那些被抬下去的兄弟，杨凡想要哭，可是眼睛除了肿胀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一滴泪水，原来在死亡面前眼泪也有流尽的那一天，没有尊卑之分，阻止了千牛备身的劝说后，杨凡亲手跪在地上，将一具压在尸体之下的将士挖了出来，僵硬的尸体不是一个瘦弱的侯爷就可以搬得动的，身边的千牛卫纷纷开始帮着清理尸体，是金人的就扔到城下，是袍泽的则小心翼翼的挖出来，交给运送尸体的辅兵。 分不清手上的血是将士们的，还是挖破了皮肉流出来的，杨凡此刻只想将那些死去的将士们挖出来，然后将他们的骨灰带回家乡，直到天色黑了下来，才被一身是血的杨世鹏阻止下来。 “大人，您不用在挖了，兄弟们的尸体都已经妥善安排好了，您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杨凡眼中通红的抬起头，扫视了一遍围成一圈的将领，声音沙哑的说“在送兄弟们最后一程吧。” 杨世鹏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 杨凡记得上一次给兄弟们送行的时候还是在太原外，仅仅一年多的时间，自己再一次的做了同一件事，唯一不同的是，大营外静静的躺着八千一百三十二具尸体。 按照年龄算他们应该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因为战争却早早的长眠大地之下，让白发人送黑发人，阵列中隐隐约约的传来哭声，面对昔日的袍泽，将士们选择了痛哭来为其送行。 漫天的哭声久久的徘徊于九天之上，似悲痛又似告别，一时间无数辅兵、民壮、衙役、百姓自发的围在大军之后，默默的抹着眼泪，为死去的将士们送行。 眼见哭声越来越大，孙师仁小声的在杨凡身边说“大人，是否该点火了？” “点吧，天气太冷了，不能让走的弟兄凉着，告诉那些辅兵务必将所有兄弟的骨灰都装好，一旦出了半点差错，斩！另外告诉大相国寺的师傅们，一定要将所有的兄弟都超度了。说罢，撩起衣袍缓缓的跪了下去，待向所有的将士们磕了一个头后，起身离去...一时间哭声震天..... ....... 夜深后，李元芳端着几个粗面膜以及一碟咸菜走了进来，先是给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又给其倒了一碗水劝解着说道“大人，从早上到现在您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卑职特意给您弄了两个馍来，您就吃点吧。 “唉！.... 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杨凡看了一眼粗馍苦笑道“连我都吃这个喇嗓子的面馍了，想必弟兄们的伙食更差了吧，怎么回事，元芳？” 李元芳见大人问起火头军的事，拱手回道：大军作战强度太大了，所以各个都是大胃王，而您又吩咐了，务必要以肉食干饭供应，火头军的压力很大，好在准备的充分，现在还能吃上干饭，在过半个月恐怕就要吃半干饭喝稀粥了。 知道李元芳说的是实话，为了保证大军的战斗力，每天都是放开肚子的吃，所以消耗也就大了些，这要放在以前的开封根本就不算个什么，可是在限粮供应的今天，则就显得严重了。 知道后勤已经进了力，可是杨凡还是有些不甘心，并派人去开封府上报这件事，待在一旁的李元芳眼见大人为难，小声的说“卑职倒是知道有个地方还有大量的猪肉卖，就是价钱太贵了？ ”哦？ 杨凡一喜急忙问“哪里？” “杀猪巷...... 其实李元芳说出这个地方后，杨凡就猜到是杀猪巷了，要论开封的肉食市场那里最出名，除了杀猪巷没有其他地方，这里每天大约都有五万斤的猪肉在售卖，受金人的影响，现在虽然不一定能有那么多了，但是肉食还是有卖的。 想通此处，杨凡拿出一张票号凭证交给了李元芳说“将士们打仗不容易，我们又帮不上什么大忙，唯有为他们解决一些后顾之忧了，你拿着这张票号去大同银号兑换五万贯铜钱，无论杀猪巷有多少猪肉都给我拉回来，我们不能让将士们挨着饿上战场打仗。 李元芳看看手里的这张杨氏票号，犹豫了一下说“大人，兄弟们虽然不容易，但是也不能老让您破费啊，就连造炮的钱都是您给垫付的，朝廷也不能有点表示都没有吧。 ”呵呵，朝廷都搬到杭州去了，留在开封的是什么也大都是一些穷光蛋，指望着向他们要钱，说不上要等几百年呢，去吧，跟录事参军说一声，这不是杨某在收买人心，而是家里的铜钱太多了，必须花掉一些才舒爽.... 大人.... 李元芳眼圈一红，拿着票号走了..... 等到李元芳走了后，杨凡才心痛的摸了摸衣兜，嘟囔道”辛辛苦苦好几年，一顿猪肉又回到了解放前...... ........ 悲痛的哭声还是传进了城中，由于家住在西北外城，每天城上的杀喊声对于白月来说无疑于巨大的折磨，一方面担忧身在南门的丈夫，另一方又为开封能否守住而担忧。 白月倒是不怕死，只是怕自己年幼的儿子出了事情，尽管也经过了子时，可是白月还是睡不着，心烦意乱的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杨宝宝，悄悄地走了房门。 老邢见夫人走了出来，不禁上前问道“夫人，夜深了，您可是有事？ 白月望了一眼火光冲天的北大城，担忧的说“没什么事情，就是有些担忧夫君，老邢，家里的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夫人放心，侯爷让我们这帮老家伙留下来，就是为了护佑着你们母子，侯爷临走的时候吩咐了，一旦北门危机，让我们立即带着你们去往内城居住，那里有我杨家一座宅子，而枯井下则有一条通道，是通往城南之外的，万一到时候城坡了，我等自然会护送夫人您和少爷逃出城去...... 白月点点头，看了一眼隐藏在四周的老兵，放心的交代了一声后偶，回了房屋，不料一抬头就发现一个小小的黑影正看着自己，吓得白月退后了一步，待看清楚后，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夫君带回来的大公鸡，小强。 眼看着小强趴在哪里缩着脖子，白月叹了口气，轻轻的拿过一块小棉被给其盖了上去，而等着小眼睛的大公鸡也不动弹，就那么怔怔的看着白月，然后没过多久又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第408章 来劝降的汉奸 喔喔喔....... 黎明与黑暗交汇的刹那，杨家大宅内准时响起了小强的打鸣声，弄得撅着屁股睡觉的杨宝宝老大的不乐意，小嘴嘟囔了几句后，便转过头去接着睡。 等到白月和蔡薇儿将杨宝宝伺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打鸣的小强不见了，翻遍了全家也没看见其踪影，只有一个老仆说好像看见一团东西，扑棱着翅膀飞墙上去了。 白月知道小强是夫君的救命恩人，着急的带着杨家上下开始找公鸡，可惜忙活了半天也没看见一根鸡毛，而此时的南熏门中军大帐内，杨凡正与一帮将士讨论战情呢，只听见大帐外有人汇报说，门口站着一只鸡，怎么赶也不走。 ”啥？大公鸡？ 听到消息，杨凡赶忙放下沙盘上的小旗，迎了出去，果然充满独特气质的大公鸡，正挺着胸脯站在外面呢，见杨凡出来了，才迈着脚步咔咔的走过来，叨了叨杨凡的靴子就算打了招呼了。 “你强你咋来了？”杨凡诧异的问道，他实在不敢相信鸡哥居然会定位，难道鸡冠子中装了地府通信地位系统？ 小强明显对杨凡的行为不满意，谁让其把自己扔到家就不管的，迈着咔咔的脚步，围着杨凡转了一圈后就扑棱一声，飞到杨凡的肩膀上，喔喔喔的的打了个响亮鸣。 杨凡伸手摸了摸小强的腹部，立马明白啥意思了，这分明是没吃早饭呢，来抗议了，当即命令厨子弄一个馍来泡在热水里，给小强吃，弄得身后一众将士深感滑稽，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着。 抱着大公鸡进了大帐后，杨凡再次皱起眉毛来，指着城外代表金人的小旗说“从金军连日来的攻势来看，很明显是想一鼓作气攻下开封府，可是为何现在没了动静？” “副使大人有所不知，我军虽然伤亡过半，但是金人也没好受到哪里去，估计损失的人数至少也有一万多，而通过与其交战来看，很明显这些金人是金军中的主力，发现攻城伤亡巨大后，当然就不会在如此下去。”孙师仁分析道。 杨世鹏点点头“孙将军分析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从宋金交战以来，我发现金人的作战意志明显高于我们，既然高于我们，也就是说他们考虑过伤亡的代价，但绝不会放弃攻城，因为我们南大门的守军只剩下两万多人，而金人的消耗则要比我们小的太多，他们完全有机会拼着重伤攻破这里，而却没有这么做，说明他们一定在等待着什么机会......而这个机会往往带有一战定胜负的因素。 ”一战定胜负......？ 杨凡心中开始思索杨世鹏的话，很明显连日的交战，金人也不是吃素的，自己这边都可以承受伤亡，更不用说金人了，那么他们等待的是什么因素呢...... 啊！” 杨凡突然想起来是什么，可不就是绝对性的兵力压制么，在联想到攻占洛阳向开封进发的金军西路军，一切都呼之欲出了，之前的完颜宗望很明显是想先拿下开封，所以采取了速战速决，结果发现根本想要啃下这块骨头必然会咬碎牙齿，所以就采取了一等待变，等到完颜宗翰部一到，金军则就具有了压倒性优势，只要合兵一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开封的城防就像纸糊的一样，一捅就破。 想到此处不禁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地图上，将猜测说出来后，众将士无不变了脸色，十几万金军已经压的开封喘不过来气了，要是变成二十几万金军，开封还能守住吗？所有的人心里绝望了起来。 见士气有些低迷，杨凡心中一沉，故作轻松的说“众将士不必绝望，本侯以及朝中的大臣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我们特意准备了比红衣大炮还厉害的武器，倒时候一定要你等见见什么才是的战阵之道。 虽然众人不知杨凡说的真假，可是眼下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选择性的相信了，眼见大家沉默不语，杨凡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二十万金军的分量可要比大山沉的多。 ”这样吧，杨将军，你马上派人去城中招收一批新兵，兵员越多越好，然后排除一些老兵训练他们，也好在接下来的大战中补充兵员，另外武器饷银什么的算暂时编制，由我派人去向开封府传达，另外命令辅兵加紧禁锢城墙，把一些弹药武器备足，也好为接下来的恶战做准备。 杨世鹏握着铁枪一抱拳“末将遵命...... 见杨世鹏领命而去后，杨凡再次对着孙师仁说道“虽然金人暂时没有进攻，但是我们谁也不知道金人什么时候进攻，一定要加派人手严密监视金军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备战，还有金军在城中必然有着一些奸细，以及一些投降的汉奸，一定要小心...... 正在众人说话的时候，突然斥候来报，说是开封城外来了几名文官，说是要面见燕云侯，有事相商。”杨凡一愣，知道其具体封爵的，那一定是宋朝的官吏了，可是这帮人怎么出现在城外？ 等到杨凡出现在城墙上的时候，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这帮官员都认识自己，可不是嘛，城下站着三位衣亮光鲜的文官，都是五品以上的封疆大吏，可不是就是认识杨凡嘛。 看着这三位人模狗样的的文官，杨凡不屑地的哼了一声“相州府通判贾思道，真定府都转运使，曹化纯，恩州节度使刘易清，我说的没错吧，三位大人！......... 城下的三人听见杨凡叫出了他们的旧官名，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过连脸都不要的人，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羞耻心，真定府都转运使曹化纯，嘿嘿一笑朝着上边说道“难得燕云侯还记得下官，想当初你我匆匆见过一面，竟以是一年前，没想到现在居然会变成如此模样，想必燕侯已经知道我等来意，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 燕侯可能不知道，现在下官得盟二太子器重已经升任为真定府而统领了，哦，也就是通判的职位，如果燕侯能弃暗投明的话，职位一定会比下官高的多，当然还有城中的各位弟兄，都可以升官发财，快活一生，何必为了昏庸的赵家皇帝苦苦卖命呢？ 看着汉奸一幅悲天悯人的样子，杨凡心中就感到恶心，堂堂华夏民族到了什么时候都会有那么一小撮不顾廉耻的汉奸存在.......而且更加可怕的是，当汉奸都能当初一幅为国为民的样子。 ”喂，你他妈的说完废话了没有.....杨凡不耐烦的喊了一句。 曹化纯正在那卖力的表演呢，也好让后面的金人看看，自己是卖了力气的，哪里想到杨凡如此不给脸面，当即脸色沉了下来，冷笑道“杨大人，自古以来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奉劝你还是识相一点，早点打开城门投降，你们的皇帝都跑了，你们还在这里卖力的守着城门，真是傻的可以。 喂，你他娘的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小爷好要发飘了！顿时城上一阵哄然大笑，心中的那一点犹豫也烟消云散....... 老曹一看这分明是没把自己这个大官当盘菜啊，冷笑着说“既然杨大人如此嘴硬，希望我大金的骑兵踏入城中时，可不要后悔啊.......说吧就准备甩袖回营。 杨凡哪里能让这三个大汉奸走了，当即大喊道”二营长，你他娘的红衣大炮呢.....! 第409章 卑微的勇士 小强很明显不适应这种轰隆隆的巨响，缩了缩脖子，用嘴轻轻的叨了杨凡一下脑袋，示意杨凡该回家了，杨凡知道小强害怕这种血淋淋的场面，所以轻轻的将其抱在怀里朝着林勇骂道。 “林勇你他娘的往哪打呢，今天早上是没吃饭咋地。” 知道侯爷生气了，林勇气冲冲的一把推开炮手，自己亲自调整炮位朝城下撒丫子飞奔的三人瞄准，待填弹手将炮弹装入后，林勇咬着牙咒骂“狗汉奸，害的我挨侯爷的骂，这就是送你上西天”说完狠狠的一拉炮绳，只听轰的一声，一颗巨大的炮弹激射出去，瞬间的功夫就将玩命飞奔的三人炸飞了出去..... 好！...... 见红衣大炮如此威力，城墙上的宋军又是一阵山呼海啸的叫好声，而对面裹着白布的刘彦宗，则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回了营，至于死去的三名狗腿子，则连看都没看一眼。 “彦宗回来了啊” 也许是放下了心事，完颜宗望这两天的精神好了许多，什么事都是交给手下去办，自己一心等待着粘罕的到来，见刘彦宗脸色不好看，故此给其倒了一杯羊奶，让其坐下说。 刘彦宗坐下后一口就将羊奶喝进了肚中，叹口气说“卑职失算了，没想到城头上那个抱着大公鸡的人真狠啊，一言不听就让人将他们三个炸死了，我们要是有这种大炮就好了。”说着还有些惋惜的摇摇头。 “呵呵，失败几次未必不是好事，自我大军一路南下以来，大军可以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是同时也养成了大军狂傲的毛病，我听完颜哈鲁说，军中有些人甚至偷偷溜出去吃喝嫖赌，倒卖铁器，你看看我大金还没完全入主中原呢，有的人就被中原的繁华腐蚀了，如果朝廷都成了这样，那又与宋廷有何区别，哼！” 见元帅动了怒，刘彦宗只好站起来请罪，军中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自从打入中原后，麾下的将军们便开始纵容军士，吃喝嫖赌，倒卖物资，全无往日的英勇，并逐渐向**子靠拢，看来是该好好管管了，刘彦宗担忧的想到。 “大元帅放心，属下会严加治军，一旦发现军中有违反军纪的一律严厉处罚，只是军中各位将军那里，还望您能告知一声，否则挡了他们的财路，恐怕会心生不满......” “哼，一个个都是怎么了，全无往日的勇猛不说，甚至连起码的精气神都没有了，难道这花花世界真的就能腐蚀一个人？算了，这件事由我来说，凡是违反军纪的一律处斩，行了，彦宗，出去准备准备吧，这几天告诉将军们，切不可断了试探性攻击，让支疲惫的宋军等着粘罕的到来吧。” ......... 人的一生就像站在十字路口，不管去往哪个方向都是一个陌生的开始，那些曾经无处安放的彷徨，终究还是随着候鸟的迁徙，毫不犹豫的飞往远方，带着一丝不舍，一丝心疼，浩浩荡荡的湮没在斑驳的时光里。 安静的小强总是喜欢待在杨凡的怀抱里，静静的望向远方，也许是因为特别的缘故，杨凡总是能感觉到，小强也是有故事的一只大公鸡，也许是见惯了逝去的生命，又或许是见证过太多的宫保鸡丁，所以杨凡固执的认为小强一定是一只有内涵的大公鸡。 金人的攻击断断续续的，却再也没有前两天的猛烈，杨凡知道他们在等什么，可是却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宝贵的时间里让大军尽快的恢复战斗力，看着一车一车的肉食拉进大营，然后被那些留着口水的将士们卸下车，每一个人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侯爷，今天是怎么了？满脸笑意的，可否说给卑职听听？”李元芳走过来笑着问道。 杨凡指着那些笑闹的士兵，还有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将士说“知道吗，也许生活对于我们来说是卑微的，，可是我们却活的很真实，会为了死去的袍泽痛哭，也会因为多了一顿肉食而满足，我们思念着家中的亲人，也会害怕在明天的某一个时刻死去，这一切，都让我感觉到我们都是真实的活在这个国度里。 也许我们的一生看似碌碌无为，然而它却永远也没有重复的一天，每一天我们都在努力的活着，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我们会因为无助而流下眼泪，也会因为某个可笑的理由而哈哈大笑，这才是最有意义，最真实的生命。 我们看似卑微，看似渺小，可是我们依然可以自豪的告诉别人，为了活着，我们从来都是最勇敢的战士，哪怕有一天会在一个某个黄昏后死去，我们至少不会因为活的虚假而遗憾终生........ 李元芳望着侯爷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深深的陷入了杨凡的话中， ........ 喔喔喔....... 原本一直安静待在杨凡怀中的小强，光听见杨凡废话连篇，也不动弹地方，这就来气了，伸出脖子轻轻地叨了几口杨凡的手背，示意其少废话，快点回家吃饭去，没看见强哥都饿坏了么。 空荡荡的御街两旁是看不到尽头的脚楼和酒楼，作为昔日最为繁华的一条主街道，这里留下了太多的过去以及未来，冬日的太阳，缓缓的从街道的尽头落下，催促着劳累了一天的人回家休息。 见到侯爷回来了，周小管家露着大板牙迎了上来，想要将小强大爷抱走，好让侯爷进客厅吃饭，却不料本就是生气的小强这下彻底的来了脾气，扑棱着翅膀子就往周小管家的手上叨去，吓的小周管家调头就跑，没办法谁让侯爷说了，小强是杨家的救命恩人，不能怠慢喽。 “小强！....... 听见老爹回来，虎头虎脑的杨宝宝急忙的迈着小短腿跑了出来，结果就看见大公鸡追着小周叔往院子乱跑，这就乐了，原本跑向老爹怀抱的杨宝宝，顺势一拐先小强追去。 也许是冥冥中自有一股感应，在杨家小强除了不叨白月和杨宝宝外，其他人根本不给面子，即使是杨凡也只是轻轻叨一口而已，让杨宝宝摸了摸胸脯后，小强便迈着咔咔的脚步进了客厅准备吃饭。 见到儿子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杨凡苦笑了一声，也跟着走了进去..... 一家人坐下吃饭后，白月先是弄了个小铁盆给小强，盛了一点米粒，然后泡上点温乎水，就见小强叮叮当当的吃了起来，也不去管坐在一边鼓捣鸡的淘气孩子。 杨凡见儿子吃饭不老实，轻轻的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说”吃完饭在找小强玩！”等到儿子正经吃饭后，才对着白月而蔡薇儿说“眼下金人的攻势虽然弱了不少，可是几天后恐怕会更加的猛烈，大军未必会挡得住，老邢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说起了正事，白月给儿子夹了一个肉后，满脸忧愁的说“您放心，老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后日妾身就和薇儿妹妹带着人去内城的柳林别院住，听老邢说那里已经安排好了退路，倒时候我们等着夫君你回来一起走。” 摸了摸白月的小手，又瞥见蔡薇有些失落，只好又摸了摸其脸蛋，这才在两人微红着脸的功夫说“到时候你们不用管我，我已经跟老邢说了，一旦外城破了，就让咱家这一百多老兵带着你们几人从密道逃出去，然后去往江南老家，至于为夫则不能跟你们一起回去了，这里还有老师，以及一帮大宋的忠臣良将，我不能放弃他们独自逃命，如果最后内城也守不住了，我再考虑逃出去..... 蔡薇儿脸色一变，急忙拉着杨凡的手说“那不行，要逃命一起逃，不然我们也不走...... 胡闹！” 杨凡瞪了两人一眼，说“你们都是我最要的人，只有你们离开了，我才能安心的跟小金子决战到底，否则你们若是出了事情，还让我怎么活？所以到时候你们必须离开这里............. 第410章 民以食为天 这个世上最深沉的除了酒香之外，还有一种情感叫做相望于无言，一段朴实的话语去足以感动一生，白月知道夫君的意思，也只好忍者心疼不在让其为难。 一家人低声的说了几句后，杨宝宝小嘴油腻的将剩下的半碗饭,和一条没啃干净的鱼骨头,倒进了老爹的放碗里，然后带着虎皮帽溜了出去，见状杨凡皱了皱眉头，倒不是嫌弃儿子啃剩下的骨头，小小年纪就不知道爱惜粮食这可不好。 “夫君是否在为宝儿剩饭而生气，都是妾身不好，没有教育好这孩子，让其留下了这个毛病，日后妾身定会好好教导他的。”一旁的白月小声的替着儿子说话。 “是啊，宝儿这孩子平日里顽皮了一些，日后多教他一些就是了，犯不着为了半碗米饭跟孩子生气，咱们杨家还不缺这一口饭食，蔡薇儿一边笑一边敲着边鼓。 得了，这就没法说了，光是皱了一下眉头什么都没说呢，两人就这般护着孩子，将来可怎么办才好，虽然大户人家的孩子都这样，可是杨凡却不这么认为，平日里条件好些的时候，吃点好的没什么，但是剩饭却关乎着一个人的品性，你可以多吃也可以少吃，但是必须要知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 听着外面传来儿子的笑声，杨凡无奈的将碗里的剩饭吃了下去，然后又把惨不忍睹的骨头重新啃了一遍，这才慢悠悠的去了书房，并让厨子闷了一只鸡，然后准备一坛子好酒，一会带着儿子去拜见李纲。 天黑下来的时候，寒冷的北风再次呼啦啦的吹起，给儿子裹上大衣捂严实了后，便拎着食物带着李元芳去了老师的家里，有些人注定会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印记不是没有道理的。 堂堂的一位兵部尚书，兼相国宰相，谁能想到家里只有一位老仆，并且房子还是土培和砖瓦结合而成的，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自己的老师李纲却做到了，这让杨凡有些钦佩又有些羞愧。 领着儿子给师母行过礼后，老妇人满心欢喜的拉过杨宝宝，心疼的不行，并埋怨杨凡这么冷的天领着孩子出来干什么，万一冻着了怎么办，知道师母是想念在川蜀之地做官的孩子了，杨凡也不介意，而是笑着说“师母若是想念宗之哥哥了，晚辈日后有机会定会帮其调回到您身边任职如何？” 老太太一听说能把儿子调回来，脸色一喜就要说话，结果却被李纲挥手打断了“你宗之哥哥，资质平庸，待在巴蜀之地当个县令挺好的，老夫这辈子不得人喜，切莫在让宗之回来受罪了，在那里平平安安的过一生，比什么都好，既然你把酒食带来了，我就不要你师娘做饭了，咱们一起吃吧。 相比于杨凡这个学生，李纲更喜欢肉肉的胖孩子，抱过杨宝宝让其坐在自己怀里后，笑着问”宝儿可是喜欢吃肉？来，爷爷把这个鸡大腿给你掰下来吃。 杨凡犹豫了一下正要训斥儿子不得无礼，却被李纲黑着脸训斥“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一些好的才能长的壮壮的，你说是不是呀宝儿？ 也许是见这位爷爷不凶，并且还给自己鸡腿吃，杨宝宝小嘴叭叭的说”李爷爷最好了，有鸡腿还给宝儿吃，宝儿不吃要给爷爷吃，来的时候爹爹说了，李爷爷最爱吃肉了。”说着举着小手就把鸡腿往李纲的嘴里塞。 李纲难得的大吃了一口鸡腿，宠溺的摸了摸杨宝宝的脑瓜，说了一声乖孩子后，就开始和学生喝起酒来，至于杨宝宝则缠着老婆子讲李爷爷的故事呢。 身为官场中人一旦离开私情，自然就会谈及官场中事，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习惯，美美的喝了一大口酒后，李纲才满足的放下酒杯说“难怪北周大儒庚信在《春日离合二首》诗中曰：“田家足闲暇，士友暂流连。三春竹叶酒，一曲昆鸟鸡弦。可见这竹叶青酒的确实至名归。 ”老师说的甚是，竹叶青之所以名传百余年，皆是其独特的品质所造就的，如果老师喜欢喝的话，学生让人在送两坛子过来，也好令老师开怀畅饮一番。 李纲将杯中的酒喝干了后，脸色通红的说“好酒只需一杯即可，喝多了反而会失去那种独特的欣赏，所以这酒只喝一坛也罢，对了，你送上来的战报说金人停止了猛攻，只为等待两路大军汇合可是真的？” ”回老师，学生并非是猜测，而是从种种情况下推演出来的，想必现在的完颜宗翰部已经离开了洛阳，直奔京师而来，到那时候必然又是一场苦战啊，唉...... 李纲沉默了片刻，突然拍了拍杨凡的肩膀“知道你把宝儿领来，是想让老夫教导他，可是如今金人挟泰山之势而来，我开封恐怕难逃一劫了，倒时候你趁着乱能带着他们跑就跑吧，老师不怪你，你们杨家人丁单薄，必须留下一个传承香火的才行。 杨凡很感动，面对国家危亡之际，这还是正直的老李纲第一次干出徇私的事情，可见其对于自己这个学生是何等的上心，平复下躁动的情绪后，杨凡小声的对着李纲说道“能得老师教诲乃朝阳三生有幸，唯今国家灭亡之际，学生又怎么会放任老师以及百万同袍在这里，自己单独离去？所以学生早就打算好了，城在人在，城亡就跑....... 啪@！ 李纲前面听得还很欣慰，哪里想到听着听着就不是味了，气的老李纲拍了杨凡一巴掌，怒道”圣人之风哪里去了？ “老师放心，不到最后一刻学生是绝不会弃城而逃的，至于家人您则放心，学生的属下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提前布置了，并在内城的柳林别院后院的枯井中挖了一条地道，是通往城外的，如果万一城中失守了，家里的老兵就会带着家人以及师母和同窗离开这里，也好解决我们的后顾之忧。 到那个时候我们在痛痛快快的跟金人决一死战，大不了同归于尽就是了！..... ”好一个杨朝阳！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大宋如果能多一点你这样的官员，何愁会被金人如此欺负，可惜了啊，对了，如今城中的赈灾粮恐怕到了年底就会耗尽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说到底民还是以食为天的，有了粮食和活命的本钱，那就是一帮善良勤奋的百姓，如果没了粮食活不下去了，那么转眼之间就会揭竿而起，变成推翻朝廷的巨浪。 “这个.....老师，您是知道的，如今是战时，所以粮食是按军粮优先的办法供应的，恐怕想要在拿出一粮食，也只能继续去向那些大户们要了，可是人家在赈灾的时候已经做出了态度，我们如果硬抢的话恐怕会说不过去，如果花钱买的话，恐怕也买不了多少高价粮....... 李纲有时候真的想不通这帮人是怎么想的，虽然算不上奸商，但是人人都想发国难财，宁可冒着城亡粮失的风险，也不愿意拿出来供给百姓度日，难道还真是世道变了？李纲有些不明白....... 算了，明日我让户部以朝廷的名义，向这些大户们借些粮食，并适当的给予一点利息，等到日后渡过难关了，在还给他们就是........ 第412章 倒卖官职 哎呀呀，这不是万花楼的程老板嘛，怎么你也接到了？..... 哈哈，马行街的李掌柜，真是幸会幸会，我也是接到燕侯的通知来的...请！... ”请！..... 周小管家笑着与这些登门而入的士绅挨个打着招呼，心中也是暗暗的吃惊，这些鸟悄发财的大户也不少啊，而那些笑容满面的大户，心中更是吃惊，自打到了杨府外，就见一队队杀气腾腾的千牛卫绷着脸站在那里，进了府后，好嘛，四周到处都是背着火统的千牛备身，想要全须全尾的竖着出去恐怕很难呐，士绅们暗暗想到。 “呀！你们都来啦，恕本侯有些公务耽搁了，这就像各位陪个不是了，”说着就拱了拱手，好家伙，杨凡这一赔罪不要紧，吓的所有人纷纷站起来，陪着笑脸说没事，侯爷辛苦云云.... 让人坐下后，杨凡这才漫不尽心的让人上茶，与以往不一样的是，端茶的都是一些战场上的粗汉，一手拖着茶杯就往上身上杵，嘴里说着请喝茶，可是看那眼神分明差动手了，吓得众士绅无不是小心翼翼的接过茶碗抿了一口.... 在座的都是汴梁的大户，谁都有点关系，也有那不怕杨凡的，比如粮商贾三两，他娘舅就是户部莫尚书，因此在开封城里也是独霸一方的人物，他家说粮价五十文一斗，谁要要是敢卖四十九文，那其下场指定是倒闭了事。 ”咳咳！燕侯此次召集我等前来，恐怕不是喝茶那么简单吧，如果有什么吩咐的尽管开口，我等若是能办到的话，自然会尽心尽力，如果是过于艰难苛刻，我等也是有心无力呀.....说着还故作忧心忡忡的摇了摇头。 杨凡见这个小白脸明显不是个省油的灯，话一出口就把自己的要说的堵死了，因此诧异的多看了几眼，呵呵笑道“各位不必担心，本侯一项不喜欢强人所难，所以你们不必担心本侯会向你们借粮食。 听到这里，是士绅们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强要，那就好办了，大不了说什么听着就是，反正要粮那是一点没有，任你能把死人说活了，也不会交出家中的存粮的。 杨凡扫视了一眼这帮家伙，也不介意，而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如果本侯所料不错的话，在座的各位大部分都是以商贾起家吧，虽说与朝廷有些关系，但那也是攀附在人家身上吧，众位，本侯说的可是事实？” 万花楼的程老板噌的一声站起来，拱拱手问“我等自是商贾起家不错，不知侯爷何意？” “没什么太大的意思，只是相与众位做个买卖而已，本侯知道你们这些人大部分都属于世代经商，家中的子弟大部分也会继承衣钵当个商贾，可是你们恐怕没人会愿意，自己的家族子弟一辈子当个末流商贾吧？ 此话一出院中的士绅无不惊呼，杨凡的话还是说进他们的心坎里了，虽说家中有钱生活也不错，但是毕竟在士农工商里只排了个末流，在上层圈子里处处受排挤不说，连个话都说不上，要是哪天得罪了权贵，那点钱粮根本就保不住，自己这一代也就这么回事了，谁让没有个好脑子考取功名，和取得战功呢，但是子孙孙就不一样了，但凡有一点机会考取功名和取得战功，谁又愿意让自己的子孙当一辈子的商贾。 士绅不是士绅的，看着挺风光，其实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自从王安石变化以后，大宋在想买个官就那么容易了，因此对于商贾士绅来说，功名和军功就显得珍贵无比了。 “敢问侯爷，能否在说的明白一些，”九局赌坊的老掌柜哆嗦着嘴问道。 杨凡也不卖关子，看着那些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商贾，退隐的官员，淡淡一笑“无他军功耳，想必各位也知道金人现在正在外面攻城，而每天将士们捞取的军功也不再少数，咱们大宋的体制你们也知道，超过五十颗头颅，最多也不过就是连升两级级而已，多余的也就浪费了，所以将士们对于升迁也不是那么迫切，而那些用不了的军功，就看各位想不想为自己子弟谋个前程了....说完便又滋溜一口茶水..也不催促就那么看着，他才不相信这帮人会放过买官的机会。 果然士绅们嗡嗡了半天后，九局赌坊的老掌柜犹豫的说道“侯爷的好意我等自然感激不尽，可是万一将士们守不住城池，那岂不是打了水漂？....老掌柜的一番话，立即引起了共鸣...他们就怕打了水漂，弄得血本无归。 ”嘿嘿，各位都是生意上的能手，岂能不能任何生意都是有一定的风险的，要是连这点风险都不能冒，还谈什么光宗耀祖，子孙昌隆，同样即使你们不做这笔买卖，一旦金人进城了，你们那些粮食还能省下多少？恐怕金人没我好说话吧，就算你们带着粮食去投降，以他们那般残忍的凶性，能够绕过你等都是未知，更何况是你们的那些子孙家人了，好好想想哪头对于你们更有利些...... 杨凡这边说完，下边就开始议论起来了，“嘿，老程你怎么想的，据我所知你家的两个大小子，好像都是白丁吧，现在能买功名了，岂不是你家一下子就出了两个当官的？这下你家的青楼可没有人再去敢收保护费了。 ”老马，你也别光说我，你家的大儿子虽说是账房掌管，可是天生就爱舞枪弄棒，又不愿意当个小兵，这不，机会就来了，只要你下足了本钱，就以你家儿子那膀大腰圆的样，至少也能买个校尉回来，虽然官不大，但至少也比商贾强多了。 “呸，老子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的也要给我儿子弄个游击将军回来，老子这辈子是玩完了，但我的子孙不能没了前程...虽说有风险，但是这年头哪有实打实保准的事，更何况这事是权高位重的燕侯牵的头，不怕黄了.... 这在杨凡看似小事一桩的事情，在商贾那里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天下掉下的大馅饼，众人议论了足足半个时辰后，九局赌坊的老掌柜才哆嗦哆嗦的问道“多谢侯爷美意，这等人情我曲家自然是记下了，不知怎么个买法？” 见这帮掌舵的说话了，杨凡也就不再喝茶水了，将茶碗轻轻放下后，伸出手摇了摇“从九品陪戌副卫，十两银子，五十担米。正九品陪戌校尉，二十两银子，一百担米。从八品任勇副卫，三十两银子，一百五十担米。正八品仁勇校尉，四十两银子，两百担米。 这些都是一些便宜的散职，足够普通子弟用的了，同时这些也在本侯的职权范围内，一旦交钱后，立马文书就会送到手里，如果你们想给家中的直系子弟找个好前程的话，也不是没有。 比如从七品的御武校尉，到正七品的宣节校尉，银子也在一百两，米五百担左右，还有昭武校尉、振威校尉、致果校尉、翊麾校尉这样的五品以下的官职，都是可以谈的，当然了价钱和粮食自然也会高的多，至于游击将军，游骑将军，这样五品以及五品以上的官职就不用想了，本侯没那么大的权限...... 第413章 空荡荡的米缸 有些人之所以能够走在别人的前面，就是每当机遇来临时，总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燕云侯的一番话说下来，这帮地主老财激动的就差飞起来了，虽说损耗点钱粮，但是跟前程比起来又不算什么了，谁家还在乎那几万两银子，至于粮食就更不用愁了，地窖里都是这玩意，吃上一辈子也吃不完。 “燕侯，小老儿愿意花三万两银子，以及六万担粮食，捐一个正六品邵武校尉以及五个正八品仁勇校尉可好？”白楼老掌柜颤颤巍巍的举着银票说道。不料身边的太白楼掌柜，不屑的一笑“也真是够穷的，就买了这么两个小官。” 说完便转过身陪着笑脸说“侯爷，小的愿意花四万两银子以及六万担粮食，给家里的子孙捐一个正六品的邵武校尉，还有两个正七品的宣节校尉可好？”说完还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白楼掌柜。气的白楼老掌柜冷哼了一声。 杨凡笑眯眯的点点头“各家掌舵的意思，本侯都明白，正好大军中的录事参军都在这里了，你们找他们办理即可，三日后即可来军中报道了，相信历练个一年半载的，多少也能光耀门楣了，告辞！” “燕侯慢走！” 看着一窝蜂的人群将录事参军团团围住，杨凡笑了，商人逐利的本性已经决定了最终的结果，留下周小管家负责照看后，自己回了后院，白月见到夫君回来了，赶忙上前问结果，杨凡蹲下亲了亲儿子说“都是一帮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要想马儿跑，不吃草怎么行...让人给我准备点香烛去.....” 杨凡不记得谁说过了，凡是逝去离开的人，最终都会化为满天的星斗，然后在天上保佑着活下来的人，如果哪天发现有那么一颗闪耀的星星，对着闪烁，那么一定是在乎你的人在天上朝你笑呢。 太后娘娘笑没笑杨凡不知道，连日来的阴云密布遮挡住了天上的星星，以至于杨凡蹲在坟前烧纸的时候，飘落下了雪花，落地无声。 “娘娘，您不知道，自从您走了后，城里的粮食也就不够用了，所有人都在寒冬腊月里勉强的活着，晚辈没办法，只好骂了一些无职无权的官衔，您不会怪我吧.......” 北风吹过，一簇簇雪花打着旋的落在坟头，好似在回应着絮絮叨叨的杨凡，有些话憋着心里久了，就会变成折磨，可是想要找个人诉说却又发现，原来有些话真的不能说给活人听，只能说给那些逝去的人听..... 宫中的侍卫早早的就把消息传递了到了宫中，闻讯赶来的荣德帝姬悄悄的站在李元芳旁，神色复杂的说“今年是母后的头七，难得燕侯还记得......” 李元芳笑了笑，并未出声，荣德帝姬也不怪罪，二人就这么站在远处，看着大雪中，站在坟头絮絮叨叨的杨凡，这一刻没有什么大将军，也没有什么皇太后，有的只是一个晚辈在向长辈诉说着心中的哀伤...... 有的人就像相反的相交线，一旦错过了交汇的那点缘分，就会沿着彼此的方向，越拉越远，知道某一天彻底的说再见，不管杨凡心中多么的不舍，终究还是会有结束的时候。 话说完了，给太后娘娘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里，路过荣德帝姬的时候，荣德帝姬感激的福了一礼，杨凡点点头，带着李元芳离开了这里，背后的坟茔渐渐模糊于落雪纷飞中..... ..... 杨凡记得以前出了宫后，最愿意吃城门边老宋家的包子了，不但馅大皮薄，而且还是驴肉味道的，可惜当杨凡再次路过的时候，包子铺已经换了一位不认识的人，犹豫了半天后，还是走了进去.打瞌睡的伙计见来人了，有气无力的打着招呼“客官，您里边坐。” 杨凡和李元芳坐下后，李元芳将战刀放到桌子上说“给来十个驴肉馅的包子，再来两碗面汤，一碟咸菜、一坛子酒。”等到伙计下去后，李元芳开口说道“大人，如今我们再次筹集到了粮食，这个年应该会好过一点了，只是这街上的行人，各个面黄肌瘦，长此以往下去即使不是被饿死，也是冻死病死，哎.....” 眼下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这么一步一步的挨着，若想解决开封的问题，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反攻在反攻，只有将金人主力歼灭在此，那么我开封才会浴火重生，如果歼灭不了，那么开封城破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毕竟城中的粮食就那么多，如果这些大户家的粮食也吃完了，那就彻底的完了...内忧外患的局面于我不利呀.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伙计将包子，面汤，咸菜和酒端了上来，杨凡刚要动筷子，却被李元芳拦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试了试，发现没有情况后，才抢先的试吃了一遍。见没有反应这才说“大人吃吧。” 杨凡不想责怪李元芳的好意，感激的拍了拍其肩膀后，咬了一口包子，正要品评一番，却不想铺子外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眼往往的盯着包子，直往下咽口水... 最见不得让别人看着吃饭，只好招招手，示意其过来吃饭，等到汉子被李元芳检查过后，才拘谨的坐了下来，眼睛至始至终的盯着包子不动，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包子。 杨凡将面汤和包子往其前面推了推，示意汉子吃掉，褴褛的汉子也不说话，一个就将包子吞了进去，噎的直翻白眼，看的杨凡吓了一跳，赶忙的拍了拍汉子的背，又给其灌了一口汤，这才把包子顺下去。 杨凡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拳头大小的包子，一口吃掉的人呢，眼看着这点东西，恐怕都不够汉子一个人吃的，于是又向伙子要了二十个包子，等到汉子狼吞虎咽的吃下六个包子后，才渐渐慢了下来，不好意思的说“感谢贵人的包子，让俺吃了包子。” “呵呵，没事，看你这样好像还没吃饱啊，不够这还有，把这些都吃了吧。”说着话的功夫，杨凡把剩下的包子往汉子面前推了推，汉子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不过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多谢贵人的好意，俺阿牛肚量大，吃多少都是浪费，还是贵人吃吧。” 杨凡和李元芳相视一笑，各自吃了两个包子后，这才把剩下的十多个包子推到汉子的面前说“不知这位兄弟是哪里人啊？” “回贵人，俺是马行街的，平日里就告给东家当长工，结果东家跑了，俺就没钱赚了，这不，家里断顿了，这才出来找点吃的......” 李元芳诧异的问了一句“不对吧，城中有赈灾的粥棚啊，每户人都能领两碗粥吧，怎么你......”见贵人有些不明白，阿牛挠挠头说“贵人您误会了，虽说家里的每天都能从粥棚那里领取粮食，可毕竟都是稀得，这寒冬腊月的，家里人也只能保持饿不死，但却根本吃不上半饱.....哎，所以俺才出来找点吃食....” 杨凡知道阿牛说的是真的，试想一下寒冬腊月的，一天就喝两碗稀小米粥，如何能吃饱？哪怕是喝完躺在床上啥也不干，恐怕两泼尿就没了，能不饿死就是已经万幸了..... 阿牛啊...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如何？” 第414章 朱门酒肉臭 见贵人要去自己家看看，阿牛犹豫了一下说“小的家里恐怕难以进人，贵人还是不要去了吧” “无妨无妨....伙计，把你们铺子里所有的包子都给我带走！....” 穷达皆由命，何劳发叹声。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冬去冰须泮，春来草自生。请君观此理，天道甚分明,杨凡不知道人之一生，是否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冥冥中注定，但是饥饿绝对不是一个国度里该有的现象，。 一路上阿牛都在介绍着他的三个孩子是多么的懂事，即使是饿的直哭，也要先让奶奶吃，说着说着还抹了抹眼泪，一个黝黑的汉子，就这样在寒风里为了一口吃食流下了眼泪，杨凡分不清心中是苦涩还是难受，总之这回打定主意要想亲自去看看。 昔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也只剩下一些半死不活的叫卖声，以及满街乱晃的饥民，看到杨凡两位衣服光鲜的走了过来，就想上前讨饭，却被巡逻在街上的衙役喝止了回去，然后自己上前刚要见礼却被杨凡拦了下来，“算了，大冷天的在外维持民治，你也不容易，就不必多礼了，跟着本...我走走看吧。” 衙役满脸欣喜的应了一声，就老老实实的跟在了杨凡的身后，弄得阿牛满脸诧异的看了杨凡一眼，直到马行街的尽头后，一扇破旧的小门出现在众人面前，阿牛上前一推，破旧的老门就缓缓的打了开。 贵人请进.... 待三人进去后，阿牛这才将院门关上，朝小房里喊道“孩子们，看看谁回来啦！”不料这一嗓子喊完，可就坏了，呼噜噜的三个瘦弱的孩子率先冲了出来，紧接着是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扶着老太太走了出来。 一家人原本以为当家的找到了食物，哪想到一出门就看见官差跟了进来，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老太太更是凄厉的哀求着官差放过她儿子，要抓就抓老太婆，儿子还要养活一家活命呢，弄得衙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个劲的看着侯爷。 “娘，这些人是来咱家的贵客，不是来壮丁的，刚刚这位贵人，还请儿子吃了好些个驴肉包子呢，听说咱家有些困难，所以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您老就不要抓着贵客了。 老妇人听儿子说完了后，这才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杨凡的手，喏喏的说“贵人勿怪，都是老婆子不好，怕儿子被抓了壮丁去，那样的话，老婆一家就活不了啦，老婆子人老了，也就不中用了，饿死也就那么回事了，可是我可怜的三个孩子和儿媳却不能饿死啊。”说着还抹了抹眼泪。 “大娘您放心，我们只是过来看看，不是来抓壮丁的，这外面怪冷的，咱们进去说如何？”强忍着被指甲按出的紫印字，杨凡将手缩在袖子里亲切的说道。 眼见贵人如此说了，老婆子这才想起来让贵人进屋，不好意思的让到一旁，让几人先进去，杨凡苦笑一声，和老太太的儿子一左一右的将其扶屋子后，顿时被里面惊呆了，只见东西两个屋子夹杂个厅堂做饭的地方，可是除了一口大锅外，也只有一个米缸算是最显眼的了，杨凡深呼一口气，走过去将米缸盖子掀开看了看，然后平静的将盖子放下了。 “大娘，天这么冷，您家怎么也不烧点火，这如何能行？” 阿牛挠头说“贵人勿怪，家里有烧火的，只是木柴没有了，所以家里一天只有晚上烧一遍火，就这还是把家具劈了当柴火才攒下的一点”说着还指了指墙角的一小堆木材。 杨凡点点头，然后跟着其一家人坐到了东屋的炕沿上，也许是衣服过于单薄，所以一家老小除了阿牛外，纷纷坐到了炕上互相挤着取暖，眼中有些好奇的盯着杨凡三人看。 杨凡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场面，于是将自己的貂裘大衣脱了下来，给几个妇孺盖上了，李元芳见状也只好跟着脱下了自己的棉披风，将其铺在了炕上，也好让其一家老小少着点凉。 眼见衙役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杨凡淡淡的说“既然没穿多少，就不必脱下了，好好穿着就是，不然天太冷了，恐怕会撑不过去。”说完也不去看眼圈通红的衙役，而是让阿牛去将街坊邻里都叫过来，有话问。 阿牛摸着眼泪去叫人了，没过多久院子中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等杨凡出去后，才发现这三十多人，全部都是衣衫单薄的饥民，双手拢在袖子里干巴巴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乡亲们，这就是俺家的贵人，这次就是想来看看咱们到底活的什么样，大家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跟贵人说。”阿牛站在一边嚷嚷道，刚才杨凡送衣的举动，彻底的感动了阿牛这位汉子，所以做起事来格外的卖力。 “阿牛啊，你家遇见了贵人自然是你小子的福气，可是我们这些街里邻居就没那么好运喽，家里的一家老小还忍饥挨冻呢”说着转过头看向杨凡“这位贵人，你可有办法解决我们的问题？” 杨凡苦涩的摇摇头，全城都在缺粮，缺衣过冬，自己又如何能解决，如果只是眼前这点人，不用说解决了，杨凡随意的吩咐一声就没了这个问题，可是这不是几个人的事，开封城内至少还有九十万这样的饥民！绝非一个人就可以办到的。 饥民们眼见杨凡摇头，失望的叹口气就想往家走，说破天去没有粮食和衣服又有什么用，相比于豪言壮语，饥民们更相信眼前的实惠，否则说什么都没有用。 阿牛尴尬的安慰到“贵人勿怪，邻里们都是饿怕了，没有粮食说什么都没有用，这也不是贵人的错，咱们还是进屋吧” “是啊，百姓们都饿怕了，没有粮食说什么都是白费，可是这个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呢，毕竟这个城市太大了啊...哎”让李元芳留下包子后，就在阿牛一家感激的眼神中离开了马行街。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下来，蔡薇儿端着一盆猪蹄放到桌上后，笑眯眯的说“夫君，这可是你最爱吃的猪蹄子，姐姐还让厨子弄了鱼，还有个几个肉菜给您下酒，忙了这么些天，也该改善一下伙食了，我听元芳说，您在军营除了面条子就是粗馍馍，那如何能行，快吃吧....” 是啊，夫君，今天妾身特意和薇儿妹妹给您下厨做了几个肉菜，也好给您补补身子，这些日子，您都廋了...说着还有些心疼的给丈夫倒了一杯水酒。 看了一眼两位娘子，以及埋头啃猪蹄的儿子，杨凡实在不忍心拒绝其好意，可是一看到这些油腻腻的东西，就想起了白天所见到的一切，心中复杂无比，夹了一块鱼肉吃进嘴里后，强笑道“不错，不错，大家都吃吧，” 杨凡从来没想过一顿最喜欢的菜，会有一天如同嚼蜡，是菜变了，还是人变了，杨凡不知道，望着寂静的夜色，杨凡想到了杜甫，想起了那位心系于民的杜甫......于是提起毛笔缓缓的写了起来。 入门闻号啕，幼子饿已卒。 吾宁舍一哀？里巷亦呜咽。 所愧为人父，无食致夭折。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落笔后，一声幽幽的叹息声于黑暗中响起............ 第415章 圣旨到! 建康元年，十二月二十六，帝都大雪。一大早上杨凡睁开眼的时候，白月的位置已经没了人影，想要找个人伺候侯爷洗漱，这才想起来家里的丫鬟,大部分都随着家人去了南方。 推开房间门杨凡立即就明白为啥天还没亮了，原来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小周管家和蔡三正带着人扫雪呢，见到侯爷出来了，赶忙上前问问侯爷有什么指示. 屁的指示，躺在家里睡觉哪里来的指示，见小管家走了后，杨凡感慨的摇摇头，相比于老管家的稳妥，小管家还是差了点火候，正在这时突然看见儿子被白月从厨房撵出来，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 “儿子，怎么又让你娘赶出来了呀？来，爹爹，抱抱！” “爹爹，娘亲不让我去厨房，说是将来长大了没出息，所以把我赶出来了。”趴在老爹的怀里，杨宝宝小嘴叭叭的开始了告状。对于白月的那一套，杨凡没法反驳，只能顺着她，在家里白月的性子还是很温顺的，一般自己说什么都听，可是一旦涉及到儿子的事情，则谁说也不行。 儿子喜欢玩雪，当老爹的自然要满足，挥退了下人，自己挽着袖子和儿子滚雪球玩，随着雪球越来越大，这才和儿子一起做了个大雪人，待弄了一个食盆子给雪人扣上后，杨宝宝乐的屁颠屁颠的就要往上爬，结果小家伙还没爬上去呢，一抬头就看见小强站在了雪人的脑袋上，正瞪着小眼睛看着皮孩子呢，感情把人家吃饭的小盆拿走了..... 杨宝宝正哈哈乐呢，结果生气的小强使劲一扑楞翅膀，弄的杨宝宝一身雪花，于是杨家宝宝大战公鸡的戏码上演了，见儿子和小强玩的欢快，杨凡笑眯眯的也不打扰，心里琢磨着两个女人在厨房做啥好吃的呢.... 没过多久，战靴踩在积雪上的厚重声音由远及近，“侯爷，朝廷的圣旨到了！” “朝廷的圣旨？” 对于这个称呼，杨凡心中满是疑惑，能有这个称呼的除了远在临安的朝廷外，没有第二家，可是钦差是怎么绕过金人进的城呢？难道是飞进来的不成？ “走，我们去看看！........” ........ 一路急行赶到开封府外后，杨凡一眼就看见四名天雄军侍卫，皱了一下眉头就抬步进了大门，此时大厅内，一众文武分列站在下边，而站在前面的赫然就是老熟人，唐恪、耿南仲。 “呵呵，杨大人可是来晚了啊！”耿南仲笑眯眯的打着招呼，丝毫看不出一点恨意，而唐恪身为宰相自然不用主动打招呼，点了一下头后，沉声说道“既然众位大人都到了，那就迎接圣旨吧！” “臣等接旨！” 看着跪倒一片的文武大臣，唐恪咳嗽了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虽在临安，但京师之事，如亲临之，众卿之勇武，朕心感甚慰，然则宋金交战，涂炭生灵之，为百姓所承受十倍苦难之，朕有所不忍，故此特任命，唐恪为东京留守，耿南仲为东京副留守，全权指挥开封一切军政大事，钦此！......” 哗！...... 这道圣旨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如果说非要有人算是解脱的话，那就数荆王赵枢了，眼看着压力不用自己背负了，荆王高兴的，当即接过圣旨拜倒在地“臣接旨！” “呵呵，众位同僚，眼下局势非常的紧张，我们还是商讨一番吧，请坐！”唐恪、耿南仲二人笑眯眯的坐在了主位上，看着这帮大臣脸色的模样，心中就一阵阵的爽快。 昔日的这些大人物还不是要仰仗自己这位后崛起的人，果然众位大将互相看了一眼后，纷纷队列而坐，想了一下来之前皇帝的交代，以及金人的条件，耿南仲抢先说道“皇帝对于各位大人的忠心和能力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宋金长久交战下去，遭罪的还是百姓，所以能议和还是议和的好，更何况金人已经答应大宋了，只要我们选择投降，他们就会撤回到黄河北岸去，与我大宋世代友好，划河而治，众位大人以为如何呀？” “万万不可！” 李纲脸色凝重的说“一旦我们投降了，百余万军民转手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到时候一旦金人反悔，谁来负这个责任？再说了，金人想要攻占开封也不是那容易的事情，只要西北军以及天下的勤王军驰援京师，危机自然可以解除！” “哼！援军？李大人就不要想这事了，援军不可能有了，种师道的十万西北军，已经被完颜娄室带领的五万大军挡在潼关之外了，其他各路援军已经接到了我的命令，退回各处的驻地了。” 啪！..... 唐恪的这一番话出来，在坐的众位文武官员，无不大惊失色，长久以来他们愿意坚守的原因，就是等着援军，哪里想到援军不是被挡住了，就是被撤回了，众人如何能接受，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暗自盘算后路了。 李纲仰天长叹一声，便坐了下来，心中已然对这个朝廷失望透顶，杨凡瞄了瞄这两个家伙的脖子，冷笑一声，耿南仲见没有人吱声后，淡淡的说“皇上的意思，作为臣子自然要遵循，否则就是造反，这次来开封主持议和，也是皇上的意思，这样吧，我听说城中有人私自招募军队？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想要造反不成？” “步军都指挥使曾书权，你们司可是招募了五万新军？” 全身盔甲的曾书权站起来，抱拳拱手说“大人误会了，五万新军只是挂靠在步军司，但是却不受步军司节制，乃是杨世鹏将军下辖的军队，您可以问问他。” 耿南仲点点头，冷笑一声“不必了，从即日起这支军队就可以解散了，该干嘛就干嘛去，我们要让金人看到我们的诚意，这样才好叙谈议和之事嘛.......” 说着话的功夫，杨世鹏的兵权就被轻易的剥夺了，一时间众位将士敢怒不敢言，而那些观望的大臣则是满脸的阴晴不定，考虑着要不要选边站队...... 杨凡没想到这两个蠢货居然连自毁长城这种事都能干的出来，顿时拍了一下桌子，气哼哼的说道“我有点拉肚子，就不先商讨了，各位请便！”说完就大步离去.... 在做的一些大臣思虑半天后，还是没跟着出去，杨凡权高位重，固然不怕这个姓唐的，可是他们不行啊，一道皇帝的旨意就被压的死死的，一时间大堂内静默无声..... 唐恪、耿南仲二人脸色变了数变，最后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接着开始剥夺其他人的权利....... ........ 风雪越发的大了，杨凡不知道今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雪下来，难道大宋的气数真的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否则又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出现亡国之兆？ 一路上踩着积雪行走于大街之上，风雪中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不久身后的风雪中传来一声声呼唤，几位跟在后边的护卫待看清来人后，才让开了道路，等到人靠近时，杨凡才发现是杨世鹏。 “鹏兄可是有事？” 杨世鹏哪里还有心情客气，火急火燎的说道“大人，现在金人虎视眈眈，我们要是再自毁长城，恐怕就真的完了，难道你还真希望解散军队不成？” 有些事情杨凡没办法跟别人明说，杨凡只能拍拍杨世鹏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老鹏啊，古人有一句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告诉手下的兄弟们好好守着城池就是，其他的事由我来办！老虎不发威，还真以为老虎吃素的呐.....” ....... 开封府大堂内，自从散了后，只有数人留在了这里，耿南仲笑着说道“现在好了，没有外人了，我们可以畅所欲言了嘛。说说，你们都是个什么章程，拿出来，咱们考虑一下。” 吴敏咳嗽了一声，说“下官是赞同投降的，只是一旦我们打开城门，金人真的能放我等一条生路？”一直主张抗战的吴敏，在一次次对朝廷的失望后，终于转变了自己的态度，走向了投降一派。 “嘿嘿，金人攻城死了那么多人，自然不可能全部放走的，李纲，杨凡，直流只定是要送给金人出气的，其他人则可以安心的活命了，你说是吧，齐指挥使？” 殿前司都指挥使齐强，抿了一口茶水，不屑的说道“这固然是好，我早就看姓杨的不顺眼了，如今能除掉他也好，三日后，我会秘密的将军队调集到内四城，只待周曾指挥使这边控制住杨凡以及一甘心腹后，我那边立马拿下千牛卫。如何呀？” “不错，不错，我在就打够这种窝囊仗了，还是议和的好，既然他姓杨的不识好歹，那可就怪我曾某不客气了.....” 第416章 雪夜兵变! 杨凡不舍的抱了抱儿子，看着儿子皮实的样，心中一阵阵的不舍，最后亲了一口儿子的脸蛋，便将其交给了奶妈，然后温柔的看了一眼白月和蔡薇儿，轻声说“照顾好自己，好好的待在内城之中，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白月眼睛湿润的点点头，然后轻轻的靠在杨凡的怀里，闭着眼睛说“妾身等着您回来。”说完离开了杨凡的怀抱，把时间让给蔡薇儿，看着一脸不舍的蔡薇儿，杨凡哈哈一笑，将其拉进怀中拍了拍，“照顾好自己。” “嗯！” 蔡薇儿离开杨凡的怀抱时，早已经泪流满面，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温纯过后终究还是要离别，待杨家所有人都上了马车后，老邢等一百余位老兵，郑重的抱抱拳“大人保重！” 杨凡躬身施了一个大礼“拜托各位弟兄了！” 刹那间百余铁骑护送着车队，融入风雪之中，朝内城而去...... 等到彻底看不见的时候，杨凡收起一脸的伤感，冷冰冰的问道“元芳，那些亲近的人家可都送到了内城？” “回大将军！所有家眷都送进了内城，一万五千名千牛卫已经控制住了内城四大门。” “这就好，随我去大营！...... ....... 短短的几年时间，大营便迅速的在帝都崛起，并在全国各地建立起了情报点，可以说达到了让人谈之色变的程度，不过此刻名满天下的大营里赫然站着五千名全副铠甲的将士。 与普通军卒不一样的是，这五千人皆是背着火枪挎着千牛刀的精锐，每一个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在刘文静，刘贵的带领下，纷纷单膝跪地大喊道”参见上将军！” 同样一身盔甲的杨凡，揭开面罩，扫视了一遍大军，满意至极的大喊道“如今亡国就在眼前，可恨有些人居然串联金人，意图葬送我开封军民百余万性命，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杀！....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很快就响彻与云霄之中，待大军安静下来后，杨凡拔出千牛刀斜指苍天大喝“刘贵何在？” “末将在！”刘贵前迈一步抱拳。 “好，我现在以千牛卫上将军的身份命令，即刻起，立即率领两千千牛卫，捉拿步军司都指挥使曾书权！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末将领命！.... 待刘贵站起来后，立即拔出战刀大喝一声”一营，二营，三营，四营，随我出发！..... 看着大军出发后，杨凡再次下达命令“刘文静，你马上率领两千人，突袭殿前司大营，捉拿指挥使齐强，如遇反抗，就地消灭！” “末将遵命....... 噌！.... 刘文静拔出战刀命令道”五营、六营、七营、八营、随我来......! 哐哐哐.... 眼看着大军消失于夜色之中，杨凡知道今晚注定会是个不眠之夜，看着校场中的千牛卫，杨凡挥挥手，千余人马便随着李元芳奔开封府而去........ 吴府，此刻一片宁静中，突然门外响起当当当的敲门声，被弄醒的管家不耐烦的穿着衣服，去开门，结果门刚刚打开一条门缝，就被人一脚踹开了，吓的管家还没看清是谁，就被人一刀抹了脖子。其他几名仆役转身就跑，可惜随后发出几声惨叫声，就没了动静.... 睡梦中的吴敏猛然间坐了起来，惊恐的看着平静的窗户纸，那里除了白花花一片之外什么都没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候，吴敏便穿衣下地想要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门打开的一瞬间，瞬间全身冰冷，院中除了一片猩红的血迹之外什么都没有。 “谁！.... 我是朝廷重臣，谁敢杀我.... 吴敏惊恐的向黑黝黝的四周嘶喊着，此刻他心中满是改换门庭的后悔，结果叫喊了几声后，果然墙壁下肃然站立着七八个沉默不语的身影，吴敏惊恐的想要大叫一声，结果身后被人重重一击，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 步军司大营..... 中军大帐内，曾指挥使喝了几口酒后，重重的将酒杯扔在地上，大骂”妈的，老子的部下损失的最多，也没见他们有任何表示，还想让我步军司白白的守着城门，做梦！现在好了，皇帝都想议和，我们自然可以不用抗战了，只要到时候投降了，自然就可以重新回到临安逍遥了，至于姓杨的姓李的，自然要绑起来交给金人出出气，不然的话，金人可不会放过我们..... 四位副将纷纷大笑，并称赞指挥使大人乃是人中豪杰，一时间觥筹交错声在起...... 灯火通明的大营内，此刻除了一些守卫之外，只有少数的一些巡逻队懒散的巡逻者，并没有注意到五十米外的黑暗中，两千名端着枪的千牛卫在瞄准他们.... 刘贵发现大营防御过于松散，守卫和巡逻不过几百人而已，想必主力正在城墙上布防，而这些人因该就是曾指挥使的亲军了，立马低声说道“一营，左翼，二营右翼，三营四营随我正面进攻，如有反抗者就地格杀，明白了没有！ ”明白！ 一声令下，大军悄无声息的向大营摸去，而大营中懒散的守卫，则打着哈气漫无目的的晃荡，浑然不知死神来了，突然间，砰的一声枪响！然后震耳欲聋的杀喊声猛然想起.... 吓的那些守卫们调头就跑，有个别反抗的纷纷被千牛卫随手消灭，一时间枪声，杀喊声四起，而中军大帐内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看见一位浑身是血的士兵扑倒在地，”大人，不好了，千牛卫杀进来了！....说完就此气绝身亡.... 听着外边的交战声渐渐弱了下来，曾书权以及几位将领顿时面色苍白的瘫坐在地，他们知道，自己的小命终于还是玩完了...... 第417章 捧日军大营 果然没过多久，全副武装的千牛卫就冲进了帐篷，吓得曾书权以及四名心腹躲在了角落里，惊恐的问“你们到底是谁？” “怎么，曾大人连我都不认识了？”刘贵揭开面罩面无表情的冷笑一声。 曾书权心中一沉知道自己今天是玩了，不过还是威胁了一句“公然杀害军中大臣就不怕大宋律法么！将来一旦让我的部下知道了，恐怕会动摇军心吧，识相的立马放我离开....否则... 砰！... 一个子弹射进了曾书权的胸口，看着死不瞑目的曾书权，刘贵冷笑一声”你的废话太多了！”踢了一脚尸体转而问向活着的四位副将，“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军中是何职务？可有看见你们曾将军去了哪里呀？ 其中一个武将怒哼一声“想杀就杀，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砰！....话音一落就被火统送了性命，看着剩下的三人，刘贵满脸的鄙夷，要是大军都是这样的，还怎么打仗，堂堂的军官居然被吓尿了裤子，简直是闻所未闻。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乃是步军司龙卫军指挥使，名叫贾全....说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把自己的职务性命抖落了出来，吓得其他两人也纷纷报上了自己的职务和名字。 看着不断磕头的三人，刘贵很难相信这三名磕头虫，居然是掌管龙卫军、虎卫军、豹卫军的统帅，其在是让人难以接受这样的场面，让人将其带下去画押后，刘贵望着大雪纷飞的黑夜，暗叹一声“一定要成功啊...... ...... 自太祖年间，朝廷为了防止武将专权，所以修改了武将制度，弄得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然而泱泱百万大军中，又分为地方湘军以及京师禁军，而驻守在京师大营的上三军，却是从地方湘军中抽调出来的精锐，殿前司作为上三军的精锐中的精锐，可以说其威名独霸天下。 夜幕中的刘文静此刻正瞪着大眼观察着殿前司捧日军的大营，相比于其他大营的松散，这里要严格的许多，巡逻的将士也是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就替换一次，整个大营的防守可以说滴水不漏。 ”刘将军，没想到这捧日军的军纪果然严格，绝非其他杂牌部队可以比拟的，咱们想要打进去可是有点困难啊.....而且卑职看他们的意思好像正在密集调动，不然绝不会大晚上的集合队伍，您说他们这是想干什么？”一位千牛卫小队长悄悄的问道。 “干什么？...如果不是去替换城防部队的话，那就是跟我们存了同样的心思，只不过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把手内城的千牛卫，我们在等等看吧...既然做了，总会有露出一丝马迹的.... 果然仅仅过了一个时辰，营门大开，全副武装的捧日军小跑了出来，看其阵型分明就是行军的一字长蛇阵，而方向赫然就是内城东大门的方向。 “嗤......刘将军，这帮家伙果然让您说中了，是奔着内城去的，这分明是想兵变夺权啊....怎么办，看其阵型分明有着上万人，咱们这么点人恐怕不够吧！..... 刘文静也没想到，这帮家伙居然如此丧心病狂，为了发动兵变，连东城外门都不顾了，狰狞的怒哼一声“我们人数虽少，却是一把尖刀，他们不是摆出了一阵长蛇阵嘛，那么我们就专插他们的七寸....... ........ 捧日军大营内，北风呼啸，军旗飘飘，看着开拔出去的大军，副都指挥使孟文同渐渐看出不对来，急忙带着四名亲卫跑到中军大帐外，想要问问都指挥使大人是怎么回事，想要替换外城城防，可是为什么大军却向着内城出发...可惜刚刚来到大营外，就被都指挥使大人的亲信，薛老二拦住了。 ”这大半夜，孟将军何故擅闯大营啊?.... 孟文同强压着怒气，抱了抱拳“是本将军冒犯了，我有急事要面见齐都指挥使，请让我进去...... 薛老二皮笑肉不笑的摇摇头”齐大人这会公务繁忙，还是明日再来吧！....说完便挥手赶孟文同走... 眼见今夜的气氛明显不对，孟文同哪里甘心就这样走了，怒哼一声“我是副都指挥使，有要事要问齐大人，我看谁阻拦...说着便大步往大帐里闯，看的薛老二脸色一变“来人呐，给我将孟文同拦下.... 刷刷刷！.....命令一下，守卫大帐周围的士兵，立即拔出刀挡在帐篷口的位置，与孟文同属下的四位亲卫对峙在了一起，一时间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火拼。 就在这时，帐内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这么晚了，为何在大帐外喧哗！“说完一身盔甲的齐强走了出来，威严的扫了一眼双方的士兵，见此，孟文同与薛老二只好各自命令属下放下兵器。 ”将军，大军调动末将没有异议，只是为何发兵方向是内城，而不是外城东大门？” 齐强咳嗽一声，故作镇定的说“这个，本官接到命令要与内城的守军调换城防，所以才派军前去，只是此事由于太过匆忙，所以才没有通知你，现在你知道了，可以回去了..... 孟文同身为殿前司二号人物，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听闻齐强的解释后，立即发起质问“不对吧，齐大人，开封府调令可敢拿给我看看？卑职身为副都指挥使，有权查看朝廷调令！.... 放肆！.... 齐强眼见孟文同如此不上道，非要揪着不放，顿时变了脸色，怒气冲冲的说“本官身为殿前司都指挥使，难道调动大军也要你这个副的同意不成？调令已经让我烧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呵！恐怕调令事假，控制千牛卫是真吧？您就没想过外城东大门，要是被金人攻击的话，会是什么后果？” 齐强眼见这家伙拆穿了自己，顿时眼中闪过一抹杀机，冷笑一声“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莫怪本指挥使了，来人呐，给我拿下！....一声令下，营帐后早已准备好的亲卫瞬间冲了出来，将孟文同五人团团围住，在短暂的打斗后，孟文同已然被按倒在地，身后则是四名亲卫的尸体。 ”呸！姓齐的，你这个卖国贼！..... 齐强脸色一变，挥挥手“押下去！....... 等到孟文同被押下去后，薛老二才恭敬的问道“齐大人，您为何不干脆将这个碍事的家伙杀了？也好免除了后患？不料齐强无奈的叹口气“本指挥使倒是想杀了他，可是这些年下来，孟文同的心腹遍布大军，如果这个时候杀了他，难保不会走漏消息，还是等等吧，等到我们控制了千牛卫，抓住了姓杨的，然后在处置孟文同，倒时候把孟文同的死推到姓杨的身上，就没有后患了...... 薛老二陪着笑脸说了一句”大人实在是高..... 嘭嘭嘭...... 就在二人谈话之际，大营外不远处瞬间响起密集的枪声，然后杀喊声立即传进大营，吓的薛老二脸色一变扭头说道“不好，金人有攻城了！.... 齐强脸色凝重的遥望杀喊声的方向，冷笑一声“不是，是城中的守军！想要偷袭我的嫡系部队？那可真是笑话，薛老二，立即命令大营进入防御状态，以防被人偷袭，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子...... 第418章 大势已去! 深夜开封府大堂内，唐恪焦急的走来走去，听着外面不时响起的枪声，心中焦虑不已，没过多久外面的护卫跑了进来，单膝跪地说”大人不好了，千牛卫封锁了城里，说是缉拿金人的奸细，眼看着向这边来了。 “放屁！捉拿几个奸细用的了这么大的阵仗？当初我就对皇上说，姓杨的脑袋后长了反骨，果然，这才没多久，就要造反了，快去通知吴敏大人，以及曾指挥使。齐指挥使带兵平叛！” 等到护卫跑下去后，唐恪这才瘫坐在了椅子上，“老耿啊，这下姓杨的先动手了，咱们该如何是好？ ”大人，依下官来看，咱们还是躲起来吧，万一姓杨的率先到了这里，就凭咱们那十几个护卫，恐怕不是对手啊。”说完就拉起唐恪准备跑路，却不想就在这时，开封府衙外顿时大乱，短暂的兵器碰撞后，立即响起阵阵的脚步声传到大堂来。 唐恪与耿南仲互相看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慌张，果然还是来了！ 自从发动兵变后，杨凡就做了严密的准备，甚至就连手榴弹都已经备好了，一旦情况不可控，宁可彻底消灭叛军，也绝不留下一点后患，结果对方的实力与自己料想的，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自己的人马还没到开封府呢，刘贵那边就控制了步军司大营，结果开封府这边更是利索，几十个护卫三下五除二的就摆平了，至于那些怕死的开封府衙役，则连动都没敢动。 一脚迈进大堂，立马就看见了两位慌张的大臣，杨凡不觉得有些好笑，就是这样的两个人物，居然在历史上成为了亡国最关键的两个人物，不能不说大宋的气数确实已经尽了。 “呀，唐大人，耿大人，脸色为何如此慌张啊？” 唐恪毕竟是宰相，自然也见过大世面，短暂的慌张过后，慢悠悠的坐在了椅子上，不咸不淡的说道”杨将军深夜派兵来此，意欲何为？难道是要造反不成？” 杨凡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挺厉害，张嘴就来了顶大帽子，赶忙摆摆手“唐相误会了，我是听说金人的奸细混进了城中，所以派兵过来看看，哪里想到外面的护卫居然率先动起了刀兵，这实在是怨不得本官啊。 唐恪如何能信杨凡的鬼话，不过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盼望着杨凡不是真的造反，只要不是造反，那么武将杀文臣，尤其还是宰相的话，那可是灭门抄家的大罪，连皇上都不敢这么做，充其量只是贬官发配而已。 尽管心中暗自祈祷曾书权，吴敏，齐强这些人赶快派兵来救自己，但是嘴上不得不应付两句“哦？既然如此，本官就既往不咎了，还请杨将军把千牛卫撤去吧，这里有开封府的衙役就够了，量他金人的奸细也不敢胡来。 “这个不好吧，如今城中乱了，千牛卫有权执行宵禁，所以两位大人的安全，还是交给千牛卫负责吧，对了，耿大人，您就不用老往外看了，步军司那边同样出了奸细，千牛卫已经去平叛了，你们说，这人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能想到朝廷正四品的大员，居然是奸细，唉.... 杨凡的话音一出，吓得耿南仲脸色一变“杨凡，放肆！曾书权，可是朝廷大员，掌管着步军司，你如何说他是金人的奸细？可有证据？” 就知道这老家伙不认账，杨凡只好让人把指认书，以及伪造的统金信函递给两位大人，待耿南仲看了后，哆嗦着嘴指着杨凡“你！.....私自污蔑朝廷大员，我要到皇上面前弹劾你！曾将军呢，你让他来，我让你们当面对峙！ ”哦，你说曾奸细啊，行啊，来人！把曾大人请上来吧！......片刻之后，一名千牛卫拎着人头盒子走进大堂，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后，恭敬的朝杨行了一礼，低头退了下去。 唐恪二人顿时脸色大变，指着盒子，面无人色，直到此刻他们才知道杨凡下起手来，是如此的雷厉风行，既然连指挥使头脑都拎来了，恐怕援军也就不会有了。一时间二人心若死灰。 见二人垂头丧气的样子，杨凡恨不得一枪崩了这俩货，可是如此明目张胆的肯不定不行，将来到了皇帝那里不好交代，只能让人将这两人秘密的押往柳林别院看管。 等到人走了后，杨凡拄着长岛闭目而坐，等待着捧日军大营那边的消息，其实唐恪还是猜错了，其实开府府外只有二十人而已，其他人半路上就去增援刘文静那边了。 千牛卫手按着千牛刀默然的守卫在门外，而堂内则是静悄悄一片，耳中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风雪声，杨凡一阵阵的担忧，如果不能快速的拿下捧日军，城内必然会打乱，倒时候城外的金人必然会有可趁之机，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吧...... ....... 捧日军大营外，此时满是积雪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混乱的拼杀，由于千牛卫的突然袭击，顿时让捧日军大乱，实在无法分别到底来了多少千牛卫，一时间人心惶惶，且战且退。 仗着火统的威力，数百名捧日军稀里糊涂的倒了下去，然而待捧日军回过神来后，损失在火统下的兵力已达三成，等到双方纠缠在一起后，凶猛的千牛卫立即凶悍的杀入人群之中。 双方兵器的碰撞，往往以捧日军的铁刀断折而终结，看着一个个倒下去的捧日军，刘文静大笑一声“兄弟们，给我杀啊！...... 捧日军虽然都是精锐，但是战斗力毕竟离金人太远，而这几个营的千牛卫，大多都是随着刘文静在太原府石岭关与金人血战过的，所以基本上如入无人之境。 拼杀了半个昼夜后，就在千牛卫伤亡加大，要被捧日军反围剿的时候，突然黑暗中再次冲出数千人的卫队，待这支部队加入战况后，局势再次倒向刘文静这边。 “文静兄，你这边不给力啊，我那边可是早早的结束了啊！.....刘贵踏着战马冲杀过来笑道。气的刘文静大喝一声，一刀就将兵器连人砍成了两半，顿时血液纷飞..... 终于被残的捧日军，渐渐的攻势弱了下来，没过多久纷纷放下兵器，停止了抵抗。 看着这帮灰头土脸，一身好装备的捧日军，刘文静一脚就踹倒一个士兵，大骂道”他奶奶的，干什么不好，分要打着兵变的主意，死了都白死，妈的，都给我押到千牛卫大营去！..... 刘贵，这些俘虏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带人去包围捧日军大营，不然没完成任务，我实在是没有脸面见上将军啊，告辞！”说完话，也不等刘贵回话，就带着人杀向捧日军大营。 刘贵摇摇头，无奈的说了一句“这个老刘，气性真是不小啊..... ........ 此刻静坐在中军大帐内的齐强，脸色坦然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其旁边的一众将帅则满脸死灰之色，短短的一会功夫，大营就被千牛卫包围了。 薛老二首先忍不住的站出来说“齐大人，派出去的一万大军已经被消灭了，可是大营内尚有千余人，就是他千牛卫再厉害，想要拿下我们，不磕掉几颗牙齿是万万不能的，咱们就跟他们拼了吧。”说完眼巴巴的看着齐强。 其实薛老二并非是一个忠心的人，他只是希望齐强能带人给千牛卫拼杀起来，自己好混入摸鱼逃出去，不然不管是投降还是被擒，下场都不会好多少，可惜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千牛卫雷利风行一战，彻底的打垮了齐强的信心，哀叹一声“罢了，大势已去，告诉兄弟们，投降吧..... 第419章 黎明前的黑暗 “大人，子时已经过了，您还是回去休息会吧，外面的大雪越发的大了。”李元芳将毛裘给杨凡披上后，挎着战刀又给火盆里添了一点木炭，好让大堂内稍微暖和一些。 原本闭着眼睛而坐的杨凡，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长吐了一口气，身上的明光铠穿着挺威风，可惜这玩意不挡风啊，外面的穿堂风一吹就透了，好在之前穿了棉裤棉衣，这才借着火盆没冻太惨。 看了一眼手中的佩剑，杨凡叹口气，好歹也算半个军伍了，可惜就是用不惯宝剑，还不如大片刀来的爽利，站起来活动活动了身子，瞅着外边说“千牛卫的战斗力退化了啊，看来以后的训练还要再加三成才行。” 李云芳嘴角一抽搐，心中暗自为千牛卫的兄弟捏了把汗，就是现在的训练强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轻则脚底起泡，昏倒。重则骨折伤亡，就这每年的淘汰率都达到了两成，要是在增加强度的话，估计就是自己也未必能扛下来。 风雪夜中没多久就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十几名守卫纷纷拔出千牛刀，警惕的把杨凡等挡在身后，以防冲过来的是叛军，等到来人临近了后，李元芳才挥挥手，示意守卫没事了。 刘文静胡子拉碴的单膝跪地，“启禀上将军，叛军皆以镇压，相关案犯已经被看管起来。还望上将军明示！” 杨凡有些不满的嗯了一声“结果不错，就是过程拖延了点，从明天开始队正以上级别的武官，恢复高强度训练吧，不然一个个的大肚子都起来了，这样下去还能办事嘛...这位将军是.....?说着便把目光转向跪在一旁的武将身上。 “末将，孟文同，乃是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只因为反对齐强的内斗，所以一时不察被其软禁起来...末将无能，还望大人惩罚！.... 杨凡客气的让二人起来后，有些疑惑齐强为什么不杀了孟文同，结果孟文同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末将的袍泽遍布军中，皆被齐强调到了城墙上，所以想要杀人没那么容易。 这就明白了，杨凡拍拍孟文同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既然袍泽众多，就好好的守好城，以后都指挥使的位置很有可能落在你头上了，努力吧。 一番话说完后，杨凡带着人离开了府邸，消失于夜色之中，留下的刘文静感慨的冲孟文同说”恭喜了老孟，好好的带兵，这个正官职很有可能就是你的了，我家大将军轻易不许诺，既然这么说了，你就很有希望了。 孟文同感激的冲夜色拱拱手，哆嗦着嘴说“多谢大人的栽培了。” ........ 一夜的兵慌马乱，弄得开封城内人心惶惶，想要出门看看是不是金人打进来了，结果却被巡街的衙役和卫士告知，宵禁了，任何人不得出门，等到天亮后，百姓们才发现街上有恢复了正常，于是纷纷出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纲当然知道什么事情，看了一眼身旁的空位置，心中暗叹一声，自己这个学生到底还是长大了，做事不但出手狠辣，更是雷厉风行的要命，仓促间就发动了这样大的阵仗，其间一旦出现任何意外，都是城毁人亡的下场。 再看看少了一半人的大堂，李纲就一阵气氛，这个学生是该教训一下了，就在几人沉默不语的时候，杨凡才顶着个黑眼圈走进来，先是施了一礼后，才困倦的坐在了椅子上。 “哼！.....燕侯，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昨夜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李若水一脸严肃的质问道，一想起昨夜的动乱，他心中着实害怕不已，更是对杨凡的胡闹感到生气。 杨凡见几人的脸色明显不对，陪着笑脸站起来说”李大人有所不知，近日千牛卫侦缉营接到密报，说是唐恪、耿南仲、曾书权、齐强等人有通金的嫌疑，正在前去调查时，却被曾书权等人提前发现，所以他们密谋发动兵变，与金人来个理应外合，结果其战力低下没有打过千牛卫，这才造成失败被捕，而曾书权在被捕后，依然反抗到底，最后死于乱军之中。 “砰！放屁！.....马军都指挥使周泰拍了一下桌子，大怒的指着杨凡说“曾书权与齐强两人，皆与我相熟，我们认识也很久了，你却说他们通金，试问可有证据？” 见这个一根筋的家伙怒了，杨凡直了直腰，双手拢在袖子，头部抬眼不睁的说“周大人，你如此怒斥上官，可还懂得上下尊卑？” 周泰怒哼一声，将脸转了过去，也不答话，然而与脸色想比，心中却一阵阵愉悦，竞争这么久的两个对手，就这么突然间玩完了，怎么能不让人高兴？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回去后一定要多喝几杯，然后派人去挖墙脚。 杨凡眼皮子一跳，仔细的瞅了瞅怒气勃发的周泰，心中还有些纳闷，这与情报上的不符合啊，情报上分明说三人有矛盾，怎么现在的周泰像是抽疯了一样，妈的，这个老邓，仗着自己是老人了，竟敢偷奸耍滑，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 李若水眼见二人有些不对付，只好站出来劝解，“周大人，本官知道他二人出事，你心中不好受，但是这件事如果是真的，也怨不得杨将军，只是杨将军你可有确着的证据，证明这二人通金？如果没有的话，不要怪老夫向皇帝弹劾你！”说罢，径直的坐了下去。 “各位大人放心，如果没有认证物证，本官是不会轻易冤枉一个好人的，当然，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一个坏人，时候我自会让人将证据送到开封府，只是眼下大雪漫城，金人又在外虎视眈眈，而我们有损伤了一丝元气，是否要研究一个好的对策才行？” 李纲怒哼一声“亏你还记的金人就在城外，如此行事实在是鲁莽至极，据宗泽传来的消息，由于大雪漫天，金人的大帐很有可能撤往，开封西北之地的孟阳、临河二县，你怎么看这件事？” 杨凡微微一愣，让人将地图拿来后，仔细的研究了一遍地图，无论是孟阳，还是临河都是小县之地，作为中军扎营之地也并无不妥，只是金人通常不都是将中军设在前线外么，怎么这回有闲心将大帐后撤到孟阳了呢？难道他们不着急了？” “各位大人，依我看，金人的中军虽然后撤到了孟阳县，但是此地距离开封不过个把时辰的距离，算不得什么，更何况金人的大军囤积在开封城外，他们万万不会与我们僵持的，这样下去对他们不利，所以据本官估计，很有可能是完颜宗翰的西路大军到了。” 此言一出，大堂内的几人脸色立即凝重起来，任谁听说又来了数万金军后，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光是现在的金人就守的如此艰难了，更何况是又增兵了。 “罢了，我们现在坐守孤城，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沈少尹，还望你们开封府能够维持好城中的秩序，粮食务必要严格的按照配置发放，知道了吗？李纲淡淡的下了命令。 沈明文躬身施礼”下官遵命！” 眼见其他人神色不安，李纲叹了口气，“各位同心协力吧，不然铁蹄之下谁都不要想着活命了！............... 第420章 刘彦宗的担忧 咳咳咳.... 此刻的孟阳县府衙内，十几名汉人大夫正满脸大汗的跪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床上所躺之人，乌黑的血液顺着嘴角流淌而下，吓的刘彦宗等一众大将，心中慌乱至极。 眼看着左元帅已处于弥留之际，完颜阇母一脚踢在了一名大夫的脑袋上，大骂“你们这些汉人大夫，如果不能治好我家大帅，休想活命，说，谁能治好他？” 十几名大夫哆哆嗦嗦的看着被踢死的老大夫，竟然无一人敢开口说能治好，见此完颜阇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噌的一声，拔出弯刀，顺势一个横抹，顿时跪在前面的一个老者的人头，顺势就飞了起来，胸腔里的血液喷射而出，吓得不少大夫直接拉出了屎尿。 刘彦宗皱了一下眉头，阻止了完颜阇母的杀戮，“阇母，这是大帅的寝宫，不要多造杀戮，弄脏了这里还要我们的人去收拾，划不来。”说完转过头看向这帮汉人，语气缓和了几分“你们不用怕，只要能治好左元帅的病情，我会给你们大批的银子，官职也可以，你们谁能治疗？” 也许是下破了胆又或者是想活下去，其中一位中年大夫，磕磕巴巴的跪在那说“这位将军....贵元帅得的乃是不治之症，寒毒已经由表侵入五脏，肺叶更是血脉不通，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恐无回天之力。” “恩？” 眼看着金人又摸起了刀，吓得这位大夫赶忙接着说“不过，我祖上曾传下来一个秘方，虽然不能治好这个病，可是延长个把月的性命还是能办到的，只是所用材料过于金贵，绝非常人所能凑的齐。” 刘彦宗大喜，客气的将中年大夫扶起来，“先生果然大才，既然您有办法，那就留下来治疗大帅吧，只要控制住大帅的病情，您想要什么我们都会满足于你，来！我带你去找金军商讨一下病情。” 走到门口后，刘彦宗突然想起了什么，头也不回的对着完颜阇母说道“既然这位先生有办法了，其他人就拉出去砍了吧......”说完一脚卖了出去........ 开封城外十余里处，庞大的骑兵队伍行走于风雪之中，所过之处无不是寒风瑟瑟，眼看着开封的轮廊已经若隐若现，大军开始莫名的兴奋起来，就在这时，突然大军前方传来战马的厮鸣声，百余名斥候夹杂着风雪而来，来到中军不远处后，立即抱拳禀报“启禀大将军，前方十里处即使开封城，左元帅的东路军已经包围了开封！” 完颜希尹一甩马鞭，沉声问道“左元帅的中军大帐在哪里？” “回大将军，东路军大帐已于前日迁往西北方向的孟阳县！” 完颜希尹双目凝望着风雪中的轮廊不久，挥挥手“再探！”说完便打马去了后方。等到完颜希尹来到完颜宗翰的身前后，这才一拱手说“右元帅，我们已经到了开封城外，不过左元帅却把大帐搬迁到了孟阳县，我们.....?” 一身毛裘大衣的粘罕，看了一眼天色，眉头皱的更深了，非常不满意的怒哼一声“这个宗望什么东西，自己想要抢功不说，等到攻不下了才想起等我们来，这也就罢了，本元帅来了，居然连个面都不漏，真是嚣张的很啊，希尹将军，你马上命令大军就此安营扎寨，安顿好将士们，这一路上风雪交加的，将士们恐怕疲惫不堪呐.....” 等到完颜希尹打马而去后，粘罕烦躁的抖了抖身上的大雪，不耐烦的说“韩常，等到大军安顿下来后，你立马代表我去孟阳县，看看他完颜宗望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身黑裘大衣的韩常躬身行礼“末将遵命！.....” ........ 咳咳....此时的完颜宗望在服了药后，脸色渐渐红润了几分，嘴角的乌血也不再流淌，看的刘彦宗等人一阵欣喜，只要二太子这个顶梁柱不倒，他们这帮大将这就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一旦二太子倒了，等待他们的必然是朝廷的排挤与蚕食。 “刘先生，果然不愧是家学渊源，连如此恶疾都能手到病除，日后我家大帅就全仰仗您了。”说完，刘彦宗恭敬的行了一礼，在他们的眼里但凡是有用的宋人，皆可以礼贤下士。 刘大夫抹了抹脑门的汗，拱手回到：将军说笑了，曲曲小事何足挂齿，只是大帅这病要靠养着，再也不能出去饱受风寒了，否则凡人无力回天矣，还望各位将军谨记。” “多谢刘先生告知，我等必然会遵守医嘱，只是这次刘先生立下大功，不知可有什么要求要提？” 刘大夫赶忙跪倒在地“多谢将军，还望将军能让您的属下将小的一家老小十三口全部放回来，可好？”眼见刘彦宗有些疑惑，身边的一位小头目在其耳边低估了几句，不料听完后，刘彦宗啪啪的抽了小头目两个耳光，“你怎敢如此对待刘先生的家人，还不快将其恭请回府，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定砍了你的脑袋，以熄刘先生的怒火。” 等到小头目捂着脸退下后，刘彦宗这才笑眯眯的将刘大夫扶起来“都是属下不懂事，得罪了刘先生的家人，不过您放心，我已经让人将他们送回府邸了，您只要每天过来给大帅诊治一番，就可以回家团聚了。” 刘大夫感激的点点头，正要说话，却不想外面的侍卫突然跑进来，丹溪跪地禀报道“启禀将军，西路军已然在二十里外的陈家坡安营扎寨，其右路大将军韩常正带人赶忙孟阳县！....” 恩？” 刘彦宗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与完颜唱，完颜阇母两人互看了一眼后，沉声说道“令中军取消休息，摆出防御阵型，令派斥候外放三十里，严加监视一切动静！....” 是！..... 两路大军虽然都是金军，但是在朝廷里却是两个派系，相比于西路军的残忍弑杀，东路军这边更加崇尚以宋治宋，手段也相对的温和些，政见不同倒还在其次，关键是自从太祖皇帝完颜阿古打去世后，并没有将皇位传给几位太子，而是传给了其弟完颜吴乞买（金太宗），这让以完颜宗翰为首的势力，极度不满，并在暗中积攒势力，准备攻下宋国后，夹杂滔天之功回去争抢皇位。 有反对的自然就有赞同的，相比于完颜宗翰对皇帝的不满，四太子完颜宗弼（金兀术）则是彻底的保皇派，并且同样在积攒力量，以图在朝廷中占据主动的位置，相比于两人的不同态度，完颜宗望则相对的保持中立，这也让粘罕和金兀术双方都存了争取的心思。 只是眼下完颜宗望还在昏迷之际，所有的事情都处于艰难的时期，一时间刘彦宗三人面带忧色，最后还是完颜阇母说“彦宗，这里只有你善于攻谋，还是你去会会韩常吧，也好探明他们到底是什么心思，现如今左元帅昏迷不醒，不适宜让粘罕得知，所以这一切都拜托你了。” 刘彦宗也不推辞，拱拱手后转身出了大帐...... ....... 孟阳县外，风雪之中迎来了数百人的铁骑，待其冲锋到城门不远处后，突然狠狠的勒住了手中缰绳，一时间战马扬蹄，雪尘飞溅，一位副将疑惑的查看了一下城中的军队，只见大军手中的长矛纷纷对着自己等人，弯刀也都出了鞘，不禁有些担忧的说道“韩大将军，左帅这分明是对我们不放心啊，咱们还是回吧，属下担心有诈！” 韩常骑在马上默然片刻，突然一摆手“小心行事，他们来了！” 第421章 长风几万里 “吁！这不是韩常将军嘛，一路上可真是辛苦了，快快随我等进入大营休息...”刘彦宗骑马赶到后，热情的朝韩常打了个招呼，只是眼中却冰雪一片。 “哈哈哈，刘将军，自从你我上次燕京一别，可是好久没见了啊，这次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刘彦宗不置可否的一伸手”请随我入城！... 请！... 两人简短的打过招呼后，相继策马飞奔于大雪中，直奔中军府衙而去...... 众人下马后，韩常扫视了一番地形，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后满脸笑容的说“还是左帅会想清福，知道找这么一个避风躲寒的地方，可惜了我们西路军，愣是没找到一个避风的县城，只能随意的找了个小山坡下，可真是比不了你们啊。说着还有些羡慕的拍了拍衙门板上的铜钉。 刘彦宗淡淡一笑也没说什么，心里清楚的很，这个韩常别看一幅粗犷的模样，实际上此人非常的不简单，就冲其不是女真族，却掌管着五万大军的权利，就不能等闲视之，若是相信了这一番屁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路上二人进入客厅后，早已准备好的酒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看的韩常直流口水，嘴里不断的吧唧嘴，一边吧唧嘴，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刘将军，怎么不见左帅以及其他几位将军？莫非是韩常有得罪之处？” “韩将军说笑了，您乃大金真正的勇士，谁敢轻易的轻视您，只不过左帅最近生了重病，几位将军离不开而已，倒不是韩将军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至于皆下来的联军攻宋事宜，与我说也是一样的。”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并将杯子底空了空，示意韩常喝了。 “哦？ 韩常喝下酒后，心中不屑的冷笑一声，别看刘彦宗一幅笑眯眯的样子，其实花花肠子比谁都多，其根本就不信得了什么病，不过也没有揭穿，而是故作担忧的叹了口气”没想到昔日的大金勇士二太子，也会生了病，不过也确实如此，我西路军一路南下以来，接连碰见暴雪的天气，冻死冻伤者多达一成，这样的天气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啊.....既然二太子生了病，那我就过去看看吧，说着便站起身子准备去屋内看看.... 果然刘彦宗神色一变，勉强的将韩常拉坐下来，嘴里一个劲的说“二太子重病，具有传染性，根本就不能见客，所以还望韩常将军见谅云云，如果没什么大事情的话，还望三日内两军商讨一下攻宋的事宜。 眼见刘彦宗如此，韩常面色上的担忧才有所减缓，担忧的叹口气，“也罢，既然二太子病重，还要多加休息才是，本将军这就将情况汇报给大太子，告辞了！” 简单的喝了一杯水酒后，韩常等人骑着战马消失于大雪中，看着模糊不清的背影，偏房走出来的完颜阇母开口说道“他会相信二太子病重么？” 刘彦宗嘴含一抹冷笑“谁知道呢.... ........ 一路上风雪疾驰的韩常等人看见大营后，这才放松了绷紧的神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弄得旁边的护卫疑惑的问道”大将军，您为何如临大敌一般？而今那二太子已经病的不行了，按理说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啊。 “放屁！那刘彦宗乃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他说的话你也信？什么他妈的病了，恐怕正琢磨着什么坏心思呢吧，还说重病了，我分明听见偏房中有三个喘着粗气的家伙正在偷听，不是那二太子，三人还能是谁，驾！..... 到了地方后，韩常立即下马去了大帐，并向喝着美酒的完颜宗翰抱拳说“右帅，末将回来了！” 完颜宗望醉眼朦胧的挥挥手，示意韩常坐下说，等到韩常坐下后，这才说道“大太子有所不知，末将此去并未见到左帅，只见到了刘彦宗，而且自打一进城，末将就发现大军是防御状态，很明显是针对着我们，并且那刘彦宗还说左帅病重无法下床了，联军攻宋的事情找他说就行了。 原本醉眼朦胧的完颜宗翰，瞬间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抹深思，”病了？....随后再次躺倒在床上，不咸不淡的问韩常“你怎么看？” “回右帅，末将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具体是哪里还说不上来，只是此事恐怕有所蹊跷，是不是我们派个人偷偷潜入营中查看一下？” “不必了，老二无非就是想借着生病的事情，把攻宋主力的位置让给我们，让我们去打头阵消耗，好保存他的实力，也罢，既然我们来都来了，总是要露两手的，明日让希尹将军去与那刘彦宗谈谈具体的事宜，三日后大军就开始攻城！ 韩常尽管心中有些疑虑，不过见大太子闭上了眼睛，也只好抱拳悄悄的退了出去...... ........ 金人在忙着修整，守城的宋军同样也在抓紧一切机会，进城大战前的准备，而平日里悄无声息的千牛卫大营，此刻却防守的格外严密，别说人进不去，就连一只苍蝇恐怕都飞不过去。 只见空旷的校场内，正有大批训练的将校在此满头大汗的训练，看其训练动作，分明都是特种兵格斗刺杀训练，而程铭，邓都头这样的老兵也是同样如此。 校场的另一边更是忙碌个不停，大批的俘虏被重新改编进军中，而他们每个人都是手里拿着一个木柄手榴弹模型，练习向远处扔弹练习，还有的人拿着炸药包匍匐在地上，一个劲的往前爬，然后放到固定地点后，就扭着屁股往回爬，看的各军将校纷纷大笑不已，还不待他们笑完，新改编的两个炮营缓慢的进入了发射阵地，在炮兵和指挥兵的忙碌下，两个营，各十八门大炮，分列成三排，然后黝黑的炮口在测量兵的计算下，缓慢的调整炮位。 虽然没有发射炮弹，但是杨凡为了能让他们在战场上形成反射发炮，所以平日里这一套动作，每天都在大量的练习，已至于到了战场，才能将金人至于炮火覆盖之下。 就在杨凡领着各军的将军参观时，突然负责训练的刘文静，走了过来“大将军，训练进行到了三分之一，那些其它部队的校官们，已经退出了训练。”说完还有特意看了看一旁的那些将军们。 杨凡顺势一看，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那些穿着各色军服的校官，亏了刚才这些将军们还夸他们是军中的精锐呢，此时哪里有半点精锐的样子，不是躺在地上，就是坐在地上，站着训练的除了三个还能勉强跟上外，其他的都是千牛卫的将士。 龙卫军的孟文同，脸色尴尬的看了一眼，自己军中的十六个校官，居然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心中不禁感慨万分，难怪人家千牛卫这么厉害呢，就是跑了到了现在恐怕至少也有十里路了，而且人家身上同样穿的是重达五十六斤的铠甲。 杨凡也不能不顾这些将军的面子，顺势踢了刘文静一脚，“你是怎么训练的，不是让你们训练初级的嘛，怎么竟训练高级强度的，是不是平日里吃的太多了，行了，晚上的训练从三十里路加到三十五里武装越野，让你们逞能！... 说完还不忘朝这些将军道了个歉”都是属下爱逞能，没事，明天训练十里武装越野就都能坚持下来了，弄得一众大将灰头土脸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 报！...... 杨凡正吐沫横飞的说呢，结果斥候来报“十里外发现金军大营，看人数初步估计有六七万之多，并且和之前的围城部队不在一起，刹那间校场内的气氛为止一凝。 杨凡脸色铁青的交代了一句，训练加倍后，便带着一众大将朝军营中走去...... 第422章 巨额亏损的军火 自从知道金人两路大军汇合后，杨凡的脸色再也没有了笑容，知道历史的他明白，这次大战后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开封城破，然后北宋灭亡，如果说唯一的不同的话，那就是赵佶赵恒两位皇帝并没有被押往五国城..... 面对近二十万大军攻城，一众将领们商讨半天的结果就是固守，却没有了待援两个字，也就是说能坚持几天就坚持几天，直到城坡的时候再说了，杨凡有着超前的眼光，却没有超前的能力，面对近二十万如狼似虎的金人，杨凡手中的底牌只有手榴弹和火炮，除了这两件底牌外，杨凡再也没有其他办法。 一路上杨凡沉着个脸来到工厂后，只见东鸡儿巷外到处都是手持长矛的守卫，各个脸上都带着杀气，一看就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杨凡对于范长风的安保还是很满意的，没有谁能比一些当初的老人更让人放心了。 见侯爷来了，现升任为千牛卫中郎将的范长风，赶忙带人走了过来，“见过侯爷。”只是有些哆嗦的身体，显示出此刻他的内心并不平静，有些感慨得杨凡拍了拍老范的肩膀“昔日一别再见已经今天，一直想要过来看看你，却总是找不到休息的理由，这些日子可还好？在燕云受的伤好彻底了没有？” 老范有些感动的点点头“一切都好，就是有些想念当初的老兄弟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杨凡苦笑一声“除了活下来的一百多人，大部分都战死了，他们走的时候，都是我亲自送走的，直到死都没有一个人喊一声疼，都是个顶个的汉子，没说的。 范郎将欣慰的点下头，然后将身子让开，他知道今天侯爷是有大事才来这里，杨凡抬起头忘了一眼灯火光亮的巷子内，不禁迈步走了进去，一路上到处都是穿着工服的匠人，来来回回的忙个不停，见到侯爷来了，也只是略点个头，便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千牛备身想要斥责，却被杨凡阻止了下来，匠人嘛，都是一些大才之人，难免有些傲气也正常，只要为国出力，犯不着为难别人，一个破落侯爷不一定就有人家做的贡献大。 见到马三宝后，这货明显瘦了许多，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上来见礼，却被杨凡踢了一脚，斥责道“年轻人要清心寡欲，不要没个节制，这事原本我不想多说，只是你心里也没个定数，看来不说是不行了，这几天回去先分开睡吧。 不料原本垂头丧气的马三宝一听分开睡，顿时激动了起来，拉着侯爷的手深情的掉起了眼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杨凡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弄得杨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侯爷，这可是您说的分开睡，倒时候还望派人去我家说一声，不然我家的那个婆娘一定不会信的。”看着眼泪八叉的马三宝，杨凡有些诧异的打量了一遍，也没发现鼻青脸肿，受过家暴啊，当即皱着眉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到马三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完后，杨凡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马三宝看中了人家屁股大好生养，而且当初相门户时，女子的性格也没暴露太多，所以二人欢欢喜喜的结了婚。 哪里想到，结了婚后，马三宝的夫人黄氏立马变了脸色，不但做饭超级难吃，就连平日里的衣服也是等到马三宝回去后再洗，睡觉打呼噜，还爱把大粗腿放在马三宝身上，这些马三宝也都忍了，可是这个母老虎居然仗着娘家有实力，就不把马三宝这个滋味小官放在眼里，连公婆上门吃顿饭，都要看其脸色，这让马三宝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奈何人家老爹是个侍郎，而自己只是个小武官而已。所以才一直默默忍受着家暴。 “这个老黄的闺女太过分了，这哪里是相夫教子的妻子，这简直是超级母老虎啊，行了马三宝，好好的做事吧，这件事本侯替你做主了，明日你写下休书，我让人给老黄送去，也真是的，把孩子都惯成什么样了，还真拿我们的马三宝不当干粮了。 一句话瞬间让这个汉子流下了眼泪，可见其平日里受了多么大的委屈，弄得杨凡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虽然按照杨凡的性格，一般不太会去主动得罪侍郎这样的高官，但是和马三宝的能力相比，却还是差的很多，这也是杨凡为什么愿意为其出头的原因。 ”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好好干，千牛卫中郎将的位置就是给你准备的，现在你说说吧，手榴弹的生产情况怎么样了？” 马三宝一见侯爷说起了正事，立马擦干了眼泪，领着杨凡来到地下库房里，指着一排排弹药箱说道“侯爷有所不知，由于扩大了生产线，所以直到目前无止，我们已经产出八万枚手榴弹，经过检验合格装箱的，已经有五万枚，这些都是可以直接拉到战场上，直接作战的，至于剩下的还要经过简单的防自爆处理，所以还要等待几天，不过，您上次拿的那笔钱，以及户部拨来的银子已经用的没剩下多少了，如果还要保持目前的产量的话，恐怕还需要二十万两以上的银子。 ”嗤.... 杨凡倒吸了一口冷气，怪不得人家都说热兵器是拿钱砸出来的，这话一点都不假，不但研发需要大量的银子，就是制造生产同样需要庞大的银子支持，如果杨凡没记错的话，光是手榴弹，火炮，火枪，这三项就耗费了两百多万两银子，而这还是小批量生产所需的花费。 一想起自己砸进去的七十万两银子，杨凡就一阵阵心疼，现在朝廷都搬走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国库，让自己去哪里找银子，叹了口气后问“二十万两银子可不可以再少点？” 马三宝低头盘算了半天，为难的说“侯爷，您也知道，这三样武器随便一样拿出去，都是举世震惊的大利器，其厉害程度绝对无人可比，以前有朝廷这个买家出钱买武器，所以我们挣得也是暴利，现在朝廷搬走了，我们没了买家，自然所有的成本就落在了我们身上，所以才造成我们现在的举步维艰。 即使现在这样投入，也只是最低限量的保持供应武器，就拿上个月来说吧，原本我们可以加足马力生产出十门大炮，两千条燧发枪，四万五千枚手榴弹，但就是因为没有银子，所以只生产出了，六门大炮，八百条燧发枪，一万七千枚手榴弹，就这还是我们考虑平衡的结果，不然火炮早就停止生产了。 杨凡头疼的拍了拍脑门，说一千到一万，还是没有买家啊，弄得现在生产成本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也就是说每多生产出一件武器，自己这边就多亏损一件武器钱。 “行了，这件事我马上回去与朝廷众位大人商议，怎么着也要拿出点钱来补贴一下，不然谁都受不了如此的赔损，你们尽力均衡的生产吧，只要账面上还有一定银子，也不能停了知道吗？” 马三宝恭敬的施了一礼”下官遵命！.... 杨凡点点头，然后四处查看了一番生产线后，带着一肚子忧愁离开了，独自留下的马上宝，则嘿嘿的之乐，赶忙着交代了一番后，回去写休书了。 第423章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见到宗泽白发苍苍的站在城门楼子上时，杨凡不知为何，想起了那句美人迟暮，英雄末路，不管一生中是多么的努力，结局都是令人叹息的，想到此处杨凡不禁有些惋惜，这个世道终究还是没有公平可言。 “怎么？燕候可是有心思？” “没有，只不过晚辈在您身上看到了李广的身影，真是可惜了....” 宗泽楞了一下，苦涩的拍着墙砖眺望远方说“老夫半生坎坷，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自从吾儿死后，老夫做官的心思也就淡了，现在就是想临死前，多杀几个金人，也好替我儿报仇雪恨，至于其他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杨凡默默的嗯了一声，见宗泽一身盔甲的站在风口处，杨凡不禁责备道“您老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何必战在风口处，万一有个好歹可是我大宋的损失啊，咱们还是回去说吧。” 宗泽的年纪是真的大了，尽管其不愿意下城墙，可是浑身酸痛的身体让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两人回到大营后，杨凡马上命人给大帐内加了一个火炉子，并且让人给宗泽烧了一盆热水烫烫脚，也好活络一下血脉。 宗泽有些感激的接过盆子，伤感的说“年纪一大，不中用了，站了那么一会就挺不住了，如果能活到金人退去的那一天，老夫说不得要回老家去，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年纪一大，心中自然就会伤感起来，无论感怀过去的岁月，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伤，这一刻的宗泽，老泪纵横，流下了一颗颗浑浊的泪水...杨凡就坐在一边静静的倾听者，这一刻的宗泽只是需要一位倾听者而已。 毕竟是统帅一方大军的将军，宣泄过情感后，宗泽逐渐恢复了平静，让人将水盆端下去后，这才拱拱手歉意的说了一句“失态了。”杨凡哪里会与一位老人去计较这些，当即不介意的说“宗老客气了。想必这次金人东西二路大军汇合，宗老已经知道了，不知您有何高见？” 说到正事，宗泽正了正身体，开口说道“想必朝中的大人都以为固守是上策吧？”杨凡默然的点点头，对此宗泽接着说道：从目前的态势来看，的确如此，金人二十万围城，而我军人数却要少的许多，更不用提单人战力不如他们了，只是大人想过没有，再好的防守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一旦出现了任何差错，等待我们的都是城毁人亡。” 杨凡见宗泽好像有不通的见解，不禁离得近了一点“宗老请接着说。” “兵法有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如今金人的兵力虽然比我们多，但是我们胜在知己知彼，金人却不知我们的兵力，这岂不是一个好机会？正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就是这个道理。” 宗泽说完后，大帐内陷入了沉默之中，沉思了半天的杨凡迟疑了一下说“宗老的意思，是仗着金人不知道我们有秘密武器，主动偷袭金营？可是一旦派兵出城，他们恐怕就很难回来了？” 老宗泽苦涩的摇摇头：金人围困，总会有所伤亡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连您和众位大人都不会想到主动出击，更何况是外面的金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般回一局。 杨凡还从来没有想过要主动出击，那样的话虽然能侥幸重创金人，可是一旦被金人发现，则很难再逃回来，一时间心乱如麻，烦躁的走了几十个来回后，才担忧的问“剑走偏锋，别无他法了？” 宗泽见杨凡一脸的挣扎，叹了口气“大人，这也是万不得已的下策，如果我们还有援军的话，如果城中的兵马粮草还能支撑半年的话，下官也不会出此下策，可是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与其在消耗战中挣扎，不如拼一把，只要我们能出其不易的重创金人，并将消息传递出去，就足够给我们留下一些喘息的时间。” 砰！的一声，杨凡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顾不得上疼痛，急忙拿过地图看了起来“宗老你看，南熏门之外的地形，当初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把这些松树林砍掉，现在我们是否有机会偷袭这里，并护送信使出去求援？” 宗泽毕竟经验多一些，指着松树林的位置说“金人就在树林之后的小岗坡扎营，而我们则离这片松树林有二里远，一点那我们的军队摸过去，必须尽快的解决林中的金人探哨，而且一旦发起进攻时，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击溃，并打开一条豁口，掩护我们的信使跑出去求援。否则拖延在那里时间长了，西门外和东门外的金人就有可能包围我们。” “罢了，就这么办了，剩下的本侯这就去办。”说罢，杨凡拱拱手，趁着夜色离开了北大门.... ...... 深夜，当净街鼓敲响之后，空旷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北向南疾驰而去，待巡逻的士兵发现来人后，赶忙的退到一边给来人让开了路。 吁！... 百余匹战马来到南熏门大营外后，负责把守大营的士兵，突然举起长矛警惕的对向来人，并大声叱问“来者何人？” 在杨凡亮出大将军印后，把守大营的士兵，立即将拦马路障撤到了一边，让这队人马进去，看着消失的背影，几个守营的士兵不禁嘀咕道“看来又有大事发生了。” 此刻的大营内，除了杨凡以及孙师仁，杨世鹏之外，再无任何一人，而三人也是面露凝重之色的看着地图，“大人，此法可行吗？要知道南熏门外的大营里至少也要有五万人之多，前些日子撤走了一些，但即使是这样，恐怕也有一两万人的大军驻守，就凭一百余人能冲出去吗？” “老孙啊，这也是万不得已的办法，我们必须要派人出去送信，好让各路援军前来救援，不然开封就完了，所以任何值得一试的办法都要去试试，更何况金人想要我们的性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别忘了我们手中还有秘密武器呢。” 见大人心意已决，孙师仁默然的叹了口气退下了，虽然明知道这么做是对的，但是一想到那些即将要死去的将士，心中也不是那么好受，只能用沉默去代替心中的不忍心。 杨凡知道两人心中不好受，可是这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最后三人商讨后决定，派出一百名千牛卫以及三百名健壮的士兵，用来执行这次任务，而时间就定在明日子时三刻。 等到杨凡离开后，孙师仁一脸悲痛的说“老杨，为什么看着弟兄们去送死，我的心中这么难受呢？为什么？” 杨世鹏叹口气，拍了拍孙师仁的肩膀，“老孙，大人也是没有办法了，如果我们不能及早破解战局的话，那么就只剩下等死了，要知道我们已经没有援军了.....这都是命.....” 次日清晨...千牛卫校场上，四百名肃然而立的士兵静静地看着台上的杨凡，而杨凡也在扫视着每一个人，心中不禁有些哀伤，这些都是一些年轻的小伙子啊，可是从此以后恐怕就会长眠大地了，这是何等的残忍啊.... 大人，都已经准备好了！..程铭挎着战刀走过来说道。 杨凡点点头，突然大声对着台下的将士说道“此次的任务可谓九死一生，但是却又不得不完成，故此为了了却各位弟兄的后顾之忧，本侯特此为你们奏请了军职。“说罢，朝程铭点了点头。” 程铭往前迈了一步，大声喊“大将军有令，此次出军者，人人进阶三级，并赏赐白银五十两，其家中老小优先抚育。！” “赫！.....赫！.....” 刹那间寂静的校场上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他们不是不知道自己成了死士，但是当兵吃粮的都有这一天，与其白白战死，还不如给家中老小挣下点安身立命的本钱。 第424章 身不由己、杀!杀!杀! 好生恶死天下常情若临大难而不变视死如归非忠义之士有所不为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看着欢呼的兄弟们，杨凡不禁心中悲痛的呐喊道“兄弟们，你们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 随着一把把银子塞进将士们的怀中，原本开怀大笑的将士们，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离别，嚎嚎大哭起来，一时间山河变色，大风忽起..... 负责发放银子的将士发完后，走上台来禀报道“大人，银子发放完毕，是不是.....安装炸药？” “去吧....” 杨凡不忍的转过头去挥了挥手，没过多久程铭沉声说道“大人，已经安装好了。” 不用想都知道每个人身上都绑了一圈手榴弹只要一拉线，就会连带着自己和金人炸的血肉模糊，连个囫囵个的尸体都找不到，强忍着眼泪，拍了拍程铭的肩膀“好好的给我活着回来！听见了没有！...” 程铭倒是开的很开，眼圈微红的点点头“大人不必难过，武将马革裹尸本来就是最好的下场了，更何况我们还能得到丰厚的前程，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只是以后程铭不在您身边了，您要多注意身体啊...大人。” 杨凡背过身去挥挥手，示意其可以带队去准备了，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这帮兄弟，一个一个的去赴死，程铭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带着一众将士跪倒在地“大人保重！...”说罢，纷纷骑上战马离开了校场，只是残阳西下，背影是那么的苍凉.... 看着一个个离开的背影，杨凡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哽咽的唱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夜深南熏门内，默然的肃立着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每个人都在静默的等待着时间的到来，突然厚重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了个缝隙，几百名黑衣人瞬间涌出城门，消失于夜色之中.... 等到城门缓缓的扣上后，杨凡站在城头处久久的默然不语，只剩下刺骨的大风声，徘徊于城门之上，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 程铭带着人马离开后，迅速的减慢了行军速度，别看眼前的小树林只有两里远，可是那里却有金人的斥候把守，所以众人选择了匍匐前进，一点点的借着夜色向前爬行.......... 此刻的松树林中，虽然没有外面的风大，但是也是寒冷至极，五十几名斥候则躲在里边，一边烤着火一边喝着酒，不是他们太松散，而是他们压根就不信，胆小的宋人居然敢跑出城来送死。 “来..来，多喝点，这他妈的鬼天气真够冷的，也不知道哈勒尔将军是怎么想的，居然让我们来树林中监视宋军，这不是多此一举嘛，他们除了逃跑还会干什么....哈哈哈”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众人的哈哈大笑，在他们看来，宋人也就是困在城里没路了，要不然早就逃跑了，哪里还敢出来偷袭，借其十个胆子也不敢..... 月黑风高注定是个杀人夜，远处松树林里的斥候压根也没想到，树林外的雪地里，赫然爬着数百名宋军，如果不是没有帐篷，恐怕他们早就躺下睡着了，只是条件太过简陋，只能一口酒一口酒的苦挨着。 程铭等人爬到树林边后，看了一眼拴着战马的地方，只有两名金人守着，立即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然后跟随其后的两名千牛卫，悄悄的摸了过去，待靠近后，还不待金人转过头来，就捂着金人的嘴，将刀子插进了对方的心脏，从出手到毙命，两名金人连半点挣扎都没有。 解决到看马的后，程铭立即又派了数十人隐藏过去，然后自己带着人包围了过去，而篝火处的斥候们，依旧在喝着烈酒，打着瞌睡，不料包围的士兵动静了大了一些，吓得斥候们瞬间惊醒了过来，待看清来人后，张嘴就要大喊，却被来人一刀割破了喉咙，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后，就不动了。 “杀！.....” 刹那间数百把钢刀，砍向了毫无准备的金人，一时间松林内惨叫连连....有几个金人仗着夜色跑向了战马处，想要骑着战马回去报信，却不料战马那里又杀出一队人马来，交手几个回合后，纷纷到底损命...... 短暂的哀嚎声消失后，树林内除了五十多具尸体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看了看林子的出口位置，程铭示意换成金人的战马，先行探路，其他人随后跟上..... 冬天的下半夜，越发的严寒起来，出了树林后三里外的灯火赫然出现在眼前，程铭得人知道，一旦冲过这座大营，就可以逃出去报信了，只是眼下自己这边的骑兵不够，只好命人将城中备好的战马牵来，给人来个夜踹大营。 ........ 大营内，除了偶尔的巡逻队外，大多是呼噜声四起，这种寒冷的夜晚，除了喝酒抵挡严寒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所以今夜的大营里防御的格外松散。 身为前锋大将，哈勒尔自然不会掉以轻心，只是他也跟其他人一样，认为宋军根本没有胆子敢出来袭击大营，所以面对属下的酗酒，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笼络人心也是需要的。 带着人巡查到了营门口后，十几位探哨纷纷行礼“见过将军！” 哈勒尔恩了一声，见将士们冻的哆哆嗦嗦的，心中也有些不忍，暗骂了一声天气后，就带着亲卫回去睡觉了，这样寒冷的天气还是暖和的大帐内比较好.... 呼噜.... 呼噜... ...... 相比于金军大营的宁静，此刻的松林边上，四百余铁骑犹如出鞘的利剑一样，锋芒毕露的直指金军大营....程铭看了一眼四周的兄弟，低沉的说道“都挺好了，这一次冲锋，采用尖刀阵型，见一个给我杀一个，有多少手榴弹，就给扔多少，务必将其战马炸毛了，听见了没有？” “嗬！....” 见所有人都已准备好，程铭噌的一声，拔出战刀“冲啊！.....” 冲啊！......震耳欲聋的啥喊声，随即响彻寂静的夜空，看着杀气腾腾而来的宋军，守营的金军吓了一跳，匆忙之间就像关闭营门，却被疾驰而过的宋军瞬间砍死在地。 骑兵大队冲锋进金营后，瞬间引爆了金军大营，不少匆匆跑出来的金人，成了刀下亡魂，眼看着金人出来的越来越多，程铭大喝一声“扔！...” 轰轰轰...... 手榴弹的炸响，瞬间让金军大营中炸了锅，由于夜色漆黑，金人根本分不清到底来了多少人袭营，于是纷纷慌不择路的向营外跑去，而梦中的哈勒尔也已被爆炸声惊醒，提着大刀走出来问道“何人袭人？” 一名惊慌失措的侍卫，惊恐的说“不好了，将军，大量宋军骑兵袭营了，咱们还是撤吧...”话音一落，脑袋瞬间飞上了天，之见哈勒尔杀气腾腾的大喝“再有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ps;今天死的特别艰难，直到此刻才勉强写完一章，太累了，睡觉。 第425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纵使敌众我寡,末将亦能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这是何等的快哉，何等的霸气，可是这一切都离程铭是那么的遥远，从最初的一往无前大杀四方，到现在的气喘吁吁，程铭终究还是体会到了人力有穷尽时的酸楚。 即使是锋利无比的千牛刀，依然在斩杀几十余金兵后，出现了豁口，看着眼前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人群，程铭嘴角哈哈大笑道“戎马一生，通快痛快，给我杀啊！....” 几百铁骑顿时大喝一声，疯狂的挥舞着战刀，向前冲去，而哈勒尔这边带着亲军眼睁睁的看着宋军在大营中砍杀，不禁红了眼，大怒“给我拦住他们...给我拦住他们....” 可惜由于天色漆黑，根本无法分辨谁是谁，原本就军纪松散的金兵也来了火气，纷纷挥舞着刀子朝眼前的人砍去，谁敢挡着自己活命谁就要死，一时间整个军营都乱了套。 纵马狂奔唯有飞将军矣，这是程铭从小的梦想，直到此刻他才体会到是何等的痛快，只是身上的力气也在渐渐消失，甚至连握着战刀的右手都在剧烈的颤抖着，程铭知道终究还是力尽了。 几百铁骑穿插于数万人的大军中，终究还是太少了，听见随着自己喊杀的声音越来越少，程铭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可是大人交代的任务一定要完成，看着越来越少的人群，程铭咬着牙再次挥舞着战刀砍杀过去..... 经历过最初的慌乱和哗变后，金人也已经慢慢反应过来，开始四处集结队伍以待反击，只是战场上过于混乱，想要彻底脱离战场还需要一些时间，把这一幕看在眼泪的哈勒尔不禁懊恼无比，由于不擅长夜战，所以才放松了警惕，以至于自己的大军损失惨重，听着无处不在的惨叫声，身边的一众副将无变胆寒，惊恐的劝道“大将军，宋军攻势凶猛，至少也有上万人的规模，咱们还是向东门和西门的大军求援吧，否则将士们该顶不住了。” 哈勒尔想要开口同意，可是这句话却无比的艰难，都是前锋大将，自己却要向其他两位求援，以后还如何在军中立足，因此咬着牙说“暂且不必，立马传令，上马反击！....” 副将见大将军就是不求援，也没有办法，只能急躁的策马去传将令，可是除了三千亲军外，大军早就已乱套了，如何将命令传达下去？....恐惧来源于对黑暗的无知，虽然程铭只有几百人，可是却做到了白天数万大军才做到的效果，看着不断减弱的人群，程铭知道自己等人终于冲出包围圈了，心中不决松了一口气。 “将军，我们已经冲出来了！...”身边一位少了一条胳膊的将士，哈哈大笑道，浑然不在意自己所受的伤，程铭扫视了一眼不到二百人的铁骑，心中暗叹一声，“分出五十余骑去往各地报信求援，其他人随我再冲杀回去，掩护报信的兄弟们，不然一旦金军反应过来，凭借他们的骑术，恐怕我们谁都活不了，现在自愿留下的吱声！” “我！....我！.....我！” 剩下的所有铁骑纷纷大喊着留下，看的程铭嘿嘿直笑“很好，既然这样，二黑子，你们这波娃娃兵，都他娘的给我滚出去，杀金人还轮不到你们来逞英雄，滚！....” 将军，俺留下，到时候拜托您照顾好俺娘就行了！....名叫二黑子的娃娃兵，丝毫不让的托付道，一时间众人纷纷劝解程铭离开，他们留下，气的程铭大骂“都他娘的给我闭嘴，相国寺的师傅不是说了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天我老程倒要看看，地狱到底是个啥样的...哈哈哈....” 将军！..... “闭嘴！......” 喝止住了众人后，程铭眼见金军乱营的杀喊声弱了下来，知道不能再拖了，必须再次冲进去添一把火才行，“二黑子，小铁柱，嘎牙子....听令！本将军命令你们立即突围报信，否则，本将军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们...滚！”说到最后一句，脸上一片狰狞之色。 二黑子等人看互相看了一眼后，纷纷抖着缰绳融入夜色之中，等到这帮小家伙都走了后，程铭看着剩下的百余名兄弟，杀气腾腾的大喝道“兄弟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决绝的声音，从将士们的口中喊出... 程铭哈哈一笑，“不错，都是我大宋的好男儿，如今金人就是待宰羔羊，咱们是时候让他们这帮畜生尝尝炸药的味道了....” 众将士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现在，兄弟们，听令！....给我冲啊！..... 刹那间，百余铁骑，再次决绝的穿插回去，这让渐渐反应过来的金军再次乱了起来，听着不断响起的爆炸声，程铭泪流满面，每一声巨响都代表着一位兄弟损落。 看着互相践踏，厮杀在一起的金人，程铭残忍的笑了起来，因为刚才的爆炸声，彻底的让金人的战马受了惊，瞬间上万匹战马飞奔起来，一时间金人死伤踏死者无数.... 看着彻底乱起来的金营，程铭抬头扫视了一眼开封的方向，泪流满面的喃喃道“别了.....”说罢，拉起了引线，向惊恐中的金人冲去....轰隆..... ........ 噗呲！...... 随着城外最后一声爆炸巨响后，杨凡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愣愣的朝雪面上倒去，吓得孙师仁等人急忙的扶助了大将军，焦急的招呼军医马上来医治大人..... 被抬下去的那一刻，杨凡泪流满面的说“都走了！......”说罢两眼一翻昏迷了过去..... 孙师仁和杨世鹏互相看了一眼，眼圈微红的嗯了一声，对于那一声声巨响，他们知道出城的弟兄终究还是奉献出了自己的忠诚，以及生命。孙师仁强行收复好心绪后，命令道“升将旗，准备迎战......” ........ 天色大亮后，哈勒尔以及前来支援的金军都被惊呆了，他们不敢相信昨夜那么大的阵仗，居然只有三百余宋军，看着整齐摆放在一起的，三百多具残破不堪的尸体，哈勒尔感慨的摇摇头“虽然是敌人，但是我不得不说，都是真正的汉子，连一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这样的敌人太可怕了。” “嘿嘿，宋军可怕不可怕我不知道，哈勒尔，你还是想想怎么去向二太子交代吧，你的铁骑大军一夜之间，就被人家几百人弄死了近万人，这可是大罪啊...嘿嘿。”左路前锋大将，耶律木站在一旁冷笑道，自从他听见这边的巨响后，就带着一小部分人前来救援，不料来到这一看，简直就是乱成了一锅粥，果然天亮后，拼命厮杀的将士们才发现，眼前哪有什么敌人，都是自己的袍泽。等到停下来时，地上已然摆满了上万具尸体。不可谓不损失惨重。 哈勒尔悲痛的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手下将三百多具宋军尸体埋了，自己带着亲卫去了孟阳，至于南熏门的防线则被耶律木所代替，看着离去的哈勒尔，耶律木不屑的冷笑一声。 ............... 第426章 兵法有云: 汴梁的冬天要比往年冷的多，不但北风呼呼的刮个不停，就连不断飘落的雪花，都已经没过了膝盖，梦中杨凡眼睁睁的看着程铭活了，笑嘻嘻的说侯爷我来了，就是有点冷，能不能给我烤烤火，没办法身子还光着那。 杨凡原本满脸笑意的脸，瞬间僵在那里，这才发现程铭浑身上下，连个完整的地方都没有，一瞬间泪流满面，什么都明白了，然后程铭又笑嘻嘻的说了些什么，只是杨凡却听不到任何声音，然后看着程铭一步一步的消失于黑暗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杨凡就醒了，呆呆的看着篷顶发呆，原来有些战友真的已经不在了，隐约中还能听见大相国寺传来的梵音，据李元芳说是相国寺的师傅，怜悯众生，所以才日夜为亡者超度，希望他们早日踏上西方极乐世界。 这一次突袭，宋军大胜，也是有史以来战果最丰盛的一战，只用了极少的代价，就重创了金人，一时间战报被官方宣扬的铺天盖地，热闹异常，杨凡知道这是官府为了提升百姓的信心，与将士们的士气，所以才拼了命的宣传战果，道理是没有错，只是一想到那些躺在冰冷土地上的将士们，杨凡心中压抑的难以呼吸。 汴梁的作为富甲天下的帝都，自然有着它深厚的底蕴，不说那富饶的财富与庞大的人口，即使是那巍峨的城墙，也不是谁可以轻易的攻破的，哪怕是强大的金人也不行，自从吃了大亏后，金军的攻击突然就加大了起来，弄得百姓们整天待在家里，人心惶惶，唯恐守不住城，让金人进来祸害。 杨凡知道自己在军事上只是个白丁，有没有自己都是一样的，所以难得的躺在帐篷里一动不动，如果说连威力无比的大炮和手榴弹都不能重创金人，那么守城几乎就会成为一句笑话。 看着不时拿进来的战报，杨凡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金人的报复这么猛烈，不但出动了为数不多的抛石机，就连从宋军那里缴获来的床弩都用上了，不禁冷哼一声，匆匆的下了一道命令后，便让斥候将拿着自己的将令穿了下去。 李元芳见四周没人了，这才小声的说“大人，此刻战争最为激烈，咱们千牛卫的火枪军是不是该出动了？”做事喜欢留一手的杨凡，从来都不会将底牌出尽，哪怕是将随发枪交了出去。 自从产枪那天起，杨凡就在秘密的武装着千牛卫，平日里几乎都是用刀，暗地里训练确实用遂发枪，作为一名后来人，杨凡知道一个军的火枪威力，是多么的巨大。 “现在还没到一战定输赢的身后，在雪藏一段时间吧，只要尽力的把内城守好就是了，我怎么听说郭京那家伙，又开始张扬起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元芳从袖子拿出一封密报。递给杨凡说道“卑职也不甚清楚，大人还是您自己看吧。” 杨凡验看了一下火漆后，点点头，拆开信看了起来，没过多久，这封密报就被杨凡扔进了火炉中，“前方将士在拼命的守城，这个郭京可倒好，仗着自己是皇帝封的真人，就敢公然的召集一些地痞流氓，组建什么六丁六甲军，闹得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真是岂有此理。” 李元芳眉毛一挑，没想到还有这号人物，迟疑了一下问“侯爷，此人怎么处理？” 对于郭京这号人物，杨凡也不能随意的处置了，毕竟其实皇帝亲封的真人，自己不好随意的越权，可是也不能任其胡来，想了下说“这样吧，他不是想组建六丁六甲军嘛，弄几个身手好的兄弟，混进去，找个机会扔进金水河去就行了，至于那些地痞流氓，该杀的杀，该消失的消失，平日里胡作非为也就罢了，但是现在正是内忧外患之际，还如此，就不要怪本侯痛下杀手了。” “是！......” 李元芳出去后，没一会的功夫斥候进来禀报“炮营林勇求见！.....” 让他进来...... 等到林勇进来后，立马抱拳禀报“大将军，南门以及北门的大炮，各炸膛一门，是否请求兵工厂支援？” 看着一脸红着眼珠的林勇，杨凡知道这些大炮都是他最珍惜的宝贝，如今突然炸膛了两门，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是大炮的使用率太高了，可以说休息保养的时间是少之又少，用到现在炸膛两门还是质量过关的结果。 知道林勇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先从兵工厂佘几门过来用，这样他的炮兵营才有武器可用，可是这种不花钱就想白用的行为，换成谁都不会答应的，因此才有了林勇找上门来要装备这一幕。 “咳咳，这个大炮的使用率是否太高了些？”杨凡不得不硬起心肠问了一句。哪想到林勇红着眼睛大声说“侯爷有所不知，并非末将愿意一个劲的用炮，而是金人的攻击实在是猛烈之际，一旦大炮停了下来，死伤的袍泽们会成倍增加，所以才不得已舍弃保养的时间，拼命的发射炮弹，杀伤金人。” 一听说停炮后，将士们的损伤如此之大，杨凡立马提笔写了一个条子，交给林勇，并郑重的说“拿着这个条子，可以去提所有的大炮，不过我估计只有五门左右，炮弹也随你们用，事后把消耗报到开封府就行。” 林勇感激的点点头，便拿着条子急冲冲的走了，看着空荡荡的大帐，杨凡苦笑了一声“还说什么挣钱，照这么下去，不赔的穿不上裤子都是怪事了，哎，人家靠战争发军火财，自己靠着战争赔裤头啊.....” 《孙子兵法》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故胜兵若以镒称铢，败兵若以铢称镒。 杨凡来到城墙塔楼上后，不得不佩服孙武这位军阵大家，两军交战，战力固然最为主要，但是决定胜负的确是综合军力和综合国力的统一，所以此刻尽管金人攻势的极为猛烈，但是两军的士气却相差不多。 “大将军，您怎么来了，还是回营吧，这里太危险了！......”孙师仁灰尘突脸的走过来，就要拉这样杨凡退下后，昨日刚刚受过伤，今日就来了，万一有个好歹，那对于士气可就损失的太大了。 杨凡知道自己在这里，会影响孙师仁的发挥，因此也不推迟，主动的下了城，直奔开封府而去，三军一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来到开封府的时候，大堂内只有李若水以及沈明文两人，见到杨凡来了，客气的点点头示意。 待杨凡坐下后，李若水才小声的说道“自从昨夜大胜后，李相就没合过眼了，刚刚在后堂睡着了。” “老师毕竟年纪大了，受不得这般煎熬，只是李大人您也应该多加休息才是，不然金人还没退，您这些中流砥柱在倒下了，就不划算了，这里先有晚辈守护，您去睡会吧....” 李若水是真的撑不住了，当即点点头，去了后堂....... 第427章 留守朝廷的难处 自从开封城被围了后，这座百余年的帝都就失去了他原本的功能，各个地方的奏折都转去了临安朝廷，而这座昔日的帝都，只不过是作为留守朝廷，处理一些城内的日常事物而已。 像礼部、吏部这样的衙门几乎成了摆设，所以桌子上的奏折大多是，户部以及工部、刑部、大理寺的折子，随意的拿了一份出来，发现是大理寺周通的折子，不禁有些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不得不承认，但凡正直的人的腰杆，一般都比别人挺的直，所以周通才能义正言辞的控诉郭京，扰乱治安，妖言惑众，并恳请朝廷批准逮捕郭京，杨凡捏了捏鼻子，一把就将这封奏折扔进了火盆里，不是不愿意伸张正义，而是郭京代表的乃是道门，虽然平日里这股势力不显山不漏水的，但是却在朝中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力，杨凡不想周通去得罪这帮人，有些事，不一定需要拿到太阳下暴晒，只要在黑暗中悄悄的完成就好了。 随手又拿了一本，发现居然跟自己有关，打开一眼，杨凡不禁怒哼了一声，这帮户部的人实在是太抠了，居然说自己想要的弹药费，是浪费国之根本，理应去兵部要钱，至于户部就一句话，买装备弹药可以，但是要钱没有，之前购置的装备费用，看在杨大人劳心为国的份上，可以报销三成，其他的愿谁拿谁拿，反正户部不拿。 “砰！......狗日的施朗怪不得当了好几年的侍郎，户部的人要都这么算账，那可真算的上铁公鸡了，谁还敢花钱办事，就在杨凡想要起身去户部找麻烦时，李纲的声音从后堂传了过来。 好了，你好歹也是朝廷大员，做事没个稳重怎么能行呢，又是什么事惹怒了你？” 见到老师一脸疲倦的样子，杨凡只好耐下心来弯腰施了一礼“回老师，并非学生不稳重，而是户部的批函实在太过分了，我报上的一百九十万两银子乃是之前装备大军的购置费用，而且现在弹药大多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大军还需采买一部分新的，而这部分至少还要六十八两白银，您看看施侍郎说的是什么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而且之前各人垫付的军费，户部只给报销三成，这如何能行。 李纲坐下后揉了揉酸痛的脑袋，看了一眼奏折呵呵一笑，”这个施朗我还是知道的，做事一项认真严谨，别说是你，就是当初皇帝想要修一修宫殿，他都给拒绝了，为此被皇帝发配到了黄州，他也是这两年才回来复任的，就这性子不但没改，反而比以前更加的厉害了，再说了，如今城中的用度的确巨大，方方面面的都需要钱，而国库的银子就那么多，你不能只想着军械，还要顾虑一下民生的。 “那，军费的事怎么办？如今大军正在加交战中，不但常规的战刀长矛等消耗巨大，就是炮弹，子弹，手榴弹，火油这些同样需要补充，之前的购置费是我们个人垫付的，没钱还可以赊账，可是如今的战况可等不得啊...... 李纲哪里不明白当前的形势，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已，自从入冬以来，各地的赋税便不再押解到开封，所以国库里的银钱根本就处于半亏空的状态，之所以还能称这么久，全仗着宣和七年的剩余，至于之前的大多已经被宋徽宗消耗掉了。 ”唉，朝阳啊，为师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你可知道施朗为何故意刁难你？一切都因为国库里只剩下二十八万两了，多一个铜板都没有，不要说去购买军资，就是连日常的安置民生都是杯水车薪，要不是靠着城中这些大户分摊，朝廷早就支撑不下去了.......为师知道入冬以来，你垫付了太多银子，恐怕没有百万两白银也差不了多少，觉得自己吃亏了不好受，可是如今朝廷根本就是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你让户部和兵部怎么办？ 我看了你上交的奏折了，这个倒卖军功的法子还是很不错的，既可以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又能解决朝廷的危机，这样其实挺好，你看以后是不是可以这么办？毕竟如今的留守朝廷也就剩下许愿的能力了。 看着一脸疲惫的老师，杨凡强自压着心中的不平，安慰道“都是学生的错让老师为难了，学生家财几百万，倒是不在乎这些银子，可是别人就不这么认为了，毕竟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而朝廷的做法实在是让您寒心，临安朝廷按理说理应早点派兵驰援开封，也好解决开封之围，只是这些日子过去了，不但勤王军没有动静，就是临安那边也是不闻不问，学生心中甚是不平，凭什么我们在这里舍生入死，他们却在临安逍遥快乐，弄得您和几位大人，反倒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砰！住嘴！.......... 不料这边正抱怨的杨凡还没说完，气的李钢就拍了桌子，指着外面寒风四起的大街说“孟子曾经说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你可知这开封城居住的都是什么人？他们都是勋贵富贾吗？同样的道理，我们留在这里从来都不是为了皇帝或者勋贵大臣，而是那些寒风中嗷嗷待哺的民，朝阳啊，是什么让你失去了探索孔孟之意的勇气？ 杨凡见老头发了怒，当即弯腰施礼“老师说的甚是道理，学生这些年高官厚禄惯了，已至于失去了探索学问的心境，这就改过，还请老师责罚学生。 李纲对于这个学生不是一般的看重，见到其整日的张口钱，闭口钱，唯恐其失去了学问人的方正和豁达，所以才严厉的教训了一顿杨凡，好让直改过，欣慰的是，学生知道错了。 李纲枯燥的老手摸了摸杨凡的脑袋，满脸欣慰之色的点点头“不要怪老师不近人情，只是不想你失去初心而已，老师直到今天还记得，当年你第一次入学时的样子，一个朦胧的学童，身上却有着别人不一样的热血，那个时候老师就知道你的未来一定不简单，果然，现在你已经是手握重权的重臣了。 说着抹了抹眼角浑浊的泪水，接着说道“老师一生坎坷，见惯了世间常态，已经没有什么奢求了，唯独希望你能做一个像范公那样的，圣贤之人，不求功名，只为先天下之忧，而后天下之乐而乐，就算死了，也无憾矣。 噗通一声，杨凡跪倒在地，将头伏在地上，郑重的说道”学生谨记先生的教诲，日后必定牢牢的记在心里。”叩谢过老师后，杨凡便站起身来，走出大门，融入寒风中.......... 看着杨凡的背影，李纲满脸的欣慰之色，喃喃道“不要让老师失望啊...... ........ 轰隆隆的炮声，时刻震撼着城内的百姓，吓得百姓们领完粥后，急冲冲的就往家里跑，唯恐天杀的金人冲进来要了小命，看着不断跑过去维持秩序的衙役，杨凡悄悄的放下了一点心思。 不知何时，开封府的衙役多了许多，大多都是新招进来的皂吏，由几个老捕头领着，上街维持秩序，看到有犯法的，一律跑过去将其逮捕，累的这帮衙役满头大汗的直叫苦。 ”砰！.... 收保护费了！.... 第428章 孙师仁的挥霍 几个身穿道袍的小道士，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踹倒了熬粥的人，并且嚣张的挑衅看热闹的人，“都他妈的看什么看，没看见道爷来收保护费了么，快点，统统的把粥给我装进坛子里，道爷们还等着享用呢。”说完还示意身边的几个道士，快点将粥倒进坛子里。 施粥的只是一位商贾，根本不敢得罪这帮凶神恶煞的道爷，只能眼巴巴的将眼神看向不远处的几个衙役，可能是受不了百姓的眼神，一个捕头带着四个皂吏走了过来。 “刘二，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些粥可是百姓们的救命粥，你们最好给我放回去......捕头一脸为难的威胁道，不料为首叫刘二的小道士，不屑的瞟了一眼捕头，叫嚣道“章捕头，昔日我刘二见了你是要绕着道走，可惜如今我们都是郭真人手下的六丁六甲军，不填饱了肚子，我们如何去抗日，一旦耽误了抗金大计，你能承担的起嘛....... 章捕头为难的看了一眼四周眼巴巴的百姓，又看了看嚣张的刘二，不禁有些为难，不知何时，这帮地痞流氓一转眼就成了六丁六甲军，不但祸害百姓不说，就连昔日害怕的衙役也不放在眼里了。 “这个...就算你们抗金，也不能吃这么多吧，再说了，你们是有工钱拿的，何必来抢百姓的几口粥，还是放回去吧。” 这一句话彻底的激怒了刘二，怒哼一声“工钱？那几个钱好干什么，连米粮都买不到，还算什么钱，说着一脚踹在了章捕头的身上，不耐烦的骂道”少他么的给老子管闲事，在敢多嘴，就不是我来跟你说了，是我家郭真人，哼，小的们，赶快将粥都给我装好，妈的，大冷天的，能吃口热粥还算不错。 被踹倒的章捕头，愤怒的盯着刘二，可惜却不敢还手，谁让人家背后是郭真人呢，等到四名愤怒的皂吏扶着章捕头站起来后，就看到刘二等人的粥装好了，足足的六大坛子。 看着这些粥，刘二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奋，有了这些粥，这几天又能吃饱了，至于肉食倒是不用担心，一会回去后，在去抢几只鸡就可以了，日子过的倒也逍遥。 想到高兴处，刘二便要弯腰去端坛子，不料手却被一支白净的右手按住了，顺着胳膊往上一看，刘二顿时皱起了眉头，他也不是傻货，混迹市井多年，多少还是有一些眼色的，眼前这名笑着的男子，明显一身的，身居高位的气场，在看看其后边站着的十几名护卫，刘二眼皮不禁的跳了跳。 “哎呀呀，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大人能够海涵，我等皆是郭真人手下的大弟子，不知贵人是.....? 杨凡呵呵一笑，收回了手拢在袖子里，诧异的问你在探我的底？” “嘿嘿，小的不敢，如果贵人没事的话，小的这就走了，”说完便准备端起坛子走人，不料杨凡笑着摇摇头“坛子放下，人可以走了....不过，必须把你踹人的那条腿留下，你看如何？....... 刘二一惊，确定杨凡没有开玩笑后，这才板着脸拱拱手“知道您是贵人，但是贵人我们见多了，也没有哪个不敢卖我师傅的面子，刘二今天还是劝贵人一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如何？” 杨凡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地痞流氓如此难缠，顿时就失去了耐心，给千牛备身留下一句“全部打折一条腿，都挂到木头杆子上。”就大步的离开了这里.....没多久，背后就响起了哀嚎声....看的章捕头等人倒吸一口冷气..... 有心想要问问这些人是什么，可是看其杀气腾腾的样子，却又不敢，只好匆匆忙忙的跑回去，向少尹大人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等到杨凡来到南熏门的时候，大队的士兵正在进行着支援，看着偶尔落进城中的石头，李元芳担忧的让杨凡先回大营等待。对此杨凡指了指冲上城头的将士，然后大步的登上了城楼。 好在最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炮火和手榴弹的压制下，金军根本就冲不上来，只见一颗颗手榴弹，被将士们扔了出去，然后在密集的金军大阵中炸响，连带着尸体和战马，倒了下去。 城墙上，到处都是弯弓搭箭的将士，纷纷朝着下边射击，这波射完了，就换下一波，总之连带着炮弹，以及床弩，无时无刻的都在收割着金人的性命，身边的千牛备身，为了防止大将军被流矢射中，纷纷拔出了战刀不断的阻挡着射上来的箭头。 穿过作战的大军，杨凡来到了塔楼上，吓的孙师脸色苍白的说“大人呐，战场上可是刀枪无眼，您怎么敢从城墙上走一遭啊，万一有个好歹，末将就是赔了性命，也不行啊。”说完就想把杨凡送走。 杨凡皱着眉头踢了孙师仁一脚，“行了，既然本将军来了，那就好好的指挥作战，不要分心......眼见杨凡这么说了，孙师仁也只好收起心思，开始关注下边的状况..... 看着死伤惨重的金军，孙师仁不觉得大笑道“这手榴弹可真是神器啊，一个扔下去，必然会带走五六条人命，还能骑到惊扰战马的效用，实在是不可想象，大人请看，金人的第十六次攻击，已然有了退兵的迹象..... 对于这种一千年后还在用的热火器，杨凡怎么可能不知道其威力，眼见几位大将纷纷露出笑意，心中顿时有些着急，拉着孙师仁的袖子问”配给你们的一万五千枚手榴弹不会都用了吧？” 孙师仁以为杨凡犯了小心眼病，笑着点点头“是啊，末将这一天都在用，别说效果真好使，没看见满地都是金人的尸体嘛。对了，大将军这是什么表情？” 杨凡恨不得抽孙师仁几个大嘴巴子，拉着袖子怒吼道“产量有限，只能小批量供应，你怎么能为了一时痛快，就都用了，接下来的几天你怎么办？” 原本满脸笑意的几位大将，顿时脸沉了下来，这玩意送来时，他们也没想到这么多，直接就往下扔，果然效果大大的好，一炸一大片，导致的后果就是，金人成片的死亡，而宋军只有百余人死于箭矢之中。 他们哪里想到这东西的产量有限，是一个月的配置，结果现在就用的差不多了，孙师仁更是结结巴巴的说“大人.....大人，您说是一个月的用量？” 杨凡无奈的松开衣领子，点点头，得到确认后，孙师仁立即发疯的朝几位手下大将吼道“赶快把剩下的手榴弹都给我收缴上来，改为用远程弓箭射击，快去.... 看着连滚带爬的众人，杨凡无奈的转身就下了城门楼，既然今天用了手榴弹，那么今天的战果必然就是大胜了，没必要在待在城楼上了...... 果然等到日头西下的时候，孙师仁，杨世鹏，以及一众大将来了，当说到手榴弹只剩下三千枚后，杨凡拍着脑袋让其统统出去了....一时间为接下来该怎么办发愁。 ........ 发愁的不只有杨凡一人，金军大营中的完颜宗翰，更是愤怒至极，原本想要第一场打出微风来，哪里想到，在南熏门损失惨重，足足阵亡了一万八千人，虽然有一万多是投降过来的宋军，可毕竟金军的精锐同样死伤近万人，一时间心中的怒火噌噌的往外冒！.... 韩常，你平日里也是大金属一属二的勇士，怎么这次打的如此窝囊，我听格儿丹说，宋军伤亡不过几百人，可是真的？”. 第429章 翻脸无情 韩常一想到这场窝囊的战争，心中就气的吐血，刚开始进攻不利，韩常并没有当回事，还以为是冲锋的宋军战力低下，可是随着十几波攻击过后，韩常才发现自己误判了状况，不但低估了守军的战斗力，还因此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心中羞愧不已。 “末将无能，请大太子责罚！此次攻城，协同作战的东路军并未告诉末将，宋军有如此厉害的武器，因此此次攻城损失惨重。” “厉害的武器？........可是那火统枪？” 韩常心中立即闪现出炮声隆隆的场面，以及从城上不断扔出的火药弹，那个场面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嘴角抽搐了一下说“回大太子，那只是...只是其中一种武器，更可怕的是火炮，那种炮弹一旦落在大军中，瞬间就可以炸死几十人，而且宋军的手中还有一种可以扔的小型火药弹，只要扔进人群，瞬间就可以炸死三四个人，那种场面实在是太可怕了。” 完颜宗翰走到自己的三旦弓前，抚摸着巨弓不可置信的问“难道比我大金的巨弓还厉害？”他实在是不敢相信懦弱的宋人，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武器，要是有这么厉害的武器的话，那他一路南下，攻城拔寨无数为何没见过，因此以为是韩常为了失败找借口。 “来人呐，去把投降过来的宋军指挥使，马长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侍卫点头出去后，没多久一身宋军装扮的马长走了进来，恭敬的施了一礼“属下马长见过大太子。不知大太子可有时吩咐？” 完颜宗翰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马长，冷哼一声“我问你，你在洛阳守城的部队，可有火枪，火炮，以及一种会扔的火药弹？” 马长一愣，迟疑了一下说“回大太子，属下曾听说过火枪，但是这种武器只配给了守卫京师的上三军少数精锐部队，地方上的湘军是没有的，至于火炮，和会扔的火药弹，属下就没听说过了，想必又是兵工厂研究出来的新武器吧。” 完颜宗翰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挥手让马长退下后，陷入了沉思当中，良久之后才让韩常站了起来“希尹将军你说，宋军的兵工厂为何这么厉害？居然能发明出如此厉害的武器？” 坐在一边大马金刀的完颜希尹，瞅了瞅韩常，抱拳说道“大太子不用奇怪，宋人占据中原这么多年，赚了那么多钱，会研究一些先进的技术是才是火枪，弓箭，落石等，只是没有遇见过宋军大规模往下扔火药弹的情况，所以末将这边的损失才少了许多。” “哦？”完颜宗翰见两位大将都这么说，心中更是对宋军的武器好奇起来，当初攻打雁门关时，他就遇见过火统枪的厉害，那损失真是特别的必然的，至于韩常将军说的火药弹和大炮，我在攻打东门时也见过了，大军虽然损失了上千人，但是大部分都是死在炮弹和火药弹的威力下，其次大，没想到如今开封又有了更厉害的武器，心中对于宋军的偏见开始少了起来。 不过紧接着完颜宗翰的脸色就变了，怒哼一声“宗望的大军围困开封数日，想必早就见识过了这种武器的厉害，可是至今都不曾告诉我们，害的我们白白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这是安得什么心思....” 相比于宋军的威胁，完颜宗翰更在乎的是金军内部的派系之争，一直以来自己都对大金皇帝不满，想要逼其下位，可惜四太子金兀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自己作对，不但在朝中拉拢党羽，更是直言大金皇帝的正统性。 这让一直想要发动兵变的完颜宗翰，找不到动手的机会，所以才费劲了心思拉拢宗望，可惜无论是他还是四太子金兀术，都没有成功，不过只要两人不管是谁，一旦得到完颜宗望的支持，那么便可以用压倒性的优势取得胜利，现在眼看着完颜宗望的态度有些变化，粘罕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样吧，攻城这边，先交给希尹将军，只要持续性攻击，不让宋军得到喘息的机会就好，但是一定要记住，攻城的时候不要太拼命，一定要拉着宗望的西路军一起行动，切不可白白的浪费了自己的实力，明白了吗？” 完颜希尹从座位上站起来，“末将遵命！...不过大太子，您是准备亲自去探望一下二太子？” “不错，本帅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一定要亲自去探探宗望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些事不能再拖延了，老四，在河边那边仗着铁浮屠和拐子马已经取得了不少的胜利，我们不能再任其发展势力了。” 韩常二人眼见完颜宗望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纷纷抚胸施礼“谨遵大帅令！.......” ............ 孟阳县衙内，原本处于弥留之际的完颜宗望居然清醒了过来，在刘大夫的调理下居然能下地行走几步，这让刘彦宗，完颜阇母等人喜形于色，感激之下，更是刘大夫的儿子当了个小官，这让老刘大夫感激不已，同时也更加的用心治理大帅的病情了。 “咳咳....刘先生，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的秘方，恐怕我已经死去多时了，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完颜宗望一脸感激的拉着刘大夫的手说道。相比于粘罕的残暴，他更加的懂的笼络人心的重要性。 岂料刘大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眼微红的说“老朽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可谢可不谢的，要不是因为二太子的知遇之恩，老朽的儿子哪能当个官，所以万望二太子莫要再提感激的话了。” 完颜宗望笑着点点头，让刘大夫起来了后，这才步履艰难的站起来，在刘大夫的搀扶下走到门口，望着外边冬寒瑟瑟的大雪，叹了口气“哎，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雪，不知道老家那边又会有多少人挺不过去这个冬天呐......” “啊！二太子，您能正常行走了？真是可喜可贺啊.....”正在斡离不感慨之际，刘彦宗一脸喜色的走过来，见到二太子居然站起来了，当即发自内心的恭喜起来。 “是啊，这件事还多亏了刘先生，要不是他的治疗，小王早就死去多时了。” 刘彦宗听闻后，立即朝刘大夫施了一礼，拱手说“多谢刘大夫了，要不是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见刘大夫想要说些什么，刘彦宗接着说“您放心，您的家人都已经接到了大名府最好的庄园里，您的儿子也在那里当官，您不必牵挂于心。” 两人聊了一会后，刘大夫朝二人施了一礼，便喜洋洋的退下了，等到刘大夫的身影消失后，原本满脸笑意的二人这才脸色沉了下来，刘彦宗面无表情的说“据打探的消息，大太子那边明日要过来探望您，这该如何是好？” 听到粘罕要来，斡离不苦笑着摇摇头“这个老大啊，恐怕对你上次的说辞起了疑心，紧接着也怀疑起我来了，要是让他知道，前些日子老四那边来过了，还不知道他怎么想呢，也罢，等明天来了后，我亲自会会他。” 刘彦宗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说“只是您的病情........” 哎，病情也就这样了，我能感觉到刘先生的秘方，已经不太起作用了，这样吧，再治疗些时日，就送刘先生归西吧，不然让太多人知道病情不是一件好事..... 刘彦宗点点头“属下已经送他的家人归了西，至于刘先生就再让他多活几天吧......” 第430章 水煮肉片 岁月就像一条沧桑寂寞的大河，流逝的永远都是明天，不管杨凡愿不愿意，睁开眼睛看见的都是陌生的新一天，自从家眷都去了江南后，整个杨家空荡的就像一座大荒宅，到处都在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杨凡不明白自己这一辈子到底图什么，昨天仿佛还是热热闹闹的一座帝都，该斗争的斗争，该吃饭的吃饭，怎么会一转眼到了今天，离开的离开，死去的死去，只留下这么一座空荡荡的城市，压抑的人难受。 周小管家在门口站了半天了，见侯爷发呆也没敢进来，好不容易等侯爷回过神来了，这才拿着一封密函走进来，递给了杨凡，“侯爷，这是刑将军让人送来的密函，您请过目。” 杨凡接过信函后，没有直接打开，而是扫视了一眼周小管家，“马上就到正月十五了，您去看过老周了吗？” 周小管家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杨凡也没有怪他，只是吩咐了一句，逢年过节别忘了去坟前添把土就让其离开了，看着小周的背影，杨凡心中有些酸涩，老周管家活着的时候，对小周是多么好，自己是看在眼里的，而小周也是一口一个干爹的叫着，可以说比亲儿子都亲，可惜世态炎凉，这一切都随着老管家入土后变淡了，虽然现在的小周管家一提到老管家，还是干爹干爹的叫着，可是杨凡能感觉出来，情分终究还是没了，剩下的只有纯粹的利益。 信中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顺利两个字，这让杨凡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寂寞，该走的都走了，留下的只有一地的寂寞而已，想起自己的宝贝儿子，杨凡有些伤感，年纪大了，对于名利的心思也就淡了许多，对于小儿女的笑闹也就越发的在乎起来，可惜这一切都似乎都有些奢侈了。 腐朽的灵魂还没有游荡够，周通就大步的迈了进来，以他跟杨凡的关系，自然不需要门房的通报，见到杨凡躺在躺椅上直愣愣的发呆，也不催促，反而走到小强的身边，想要伸手摸摸鸡脑袋，却不想睁着小眼睛盯着周通的小强，迅速的用弯嘴向周通的手叨去，似乎一点面子都不想给这位大理寺少卿留。 “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惹小强，在我们家除了我儿子之外，其他人想要摸她是要付出代价的，说吧，大冷天的不再大理寺烤火，来到我这个空荡荡的大宅子干什么？” 周通尴尬的看了一眼小强，然后转身坐到杨凡的对面，开口说“郭京死了！今日卯时三刻，被人发现死在了冰窟窿中，脑袋正正好好的被冻在了窟窿中，活活的憋死的，恰巧的是，其手下的八大弟子，同样在昨夜被人发现死在了青楼中，而且都是被人从正面一刀毙命！我问过青楼老鸨子了，他们说昨夜只有这一伙顾客，压根就没有别人去过，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能在大理寺混的好的，除了能力外，最重要的是感觉，凭借周通多年的办案经验，他感觉出这起杀人案不简单，首先这帮假道士的身份并不简单，想要杀他们的人，必然不会是普通百姓，如果说是刺客的话，那么谁有能力在一夜之间，让这些人在不同的地点，同时毙命呢，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死的都没有痛苦，据仵作说，都是从正面直接击穿心脏，连给反抗的时间都没有，如果不是剑术高手干的，那就是某个庞大的势力干的，所以周通想来想去，才想到了千牛卫，他不相信杨凡会不知道这件事情。 杨凡端起茶碗喝了一小口，立即皱起了眉头，自从家中的女主人走了后，家里就剩下一些舞枪弄棒的汉子，连泡个茶水都是凉的，让人重新泡一壶龙井茶后，这才慢悠悠的说“都说你周大人断案有包公之风，此次一见果然如此啊，只是不知道你周大人可有证据？” “没有证据，所以我才来问你，不过你放心，在郭京这件案子上，大理寺已经定案了，系金人细作暗杀所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他非常好奇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杨凡干的。 杨凡望着外边幽幽的说“祸国殃民之辈，杀一人未屠其家，以是难得了。” 周通见杨凡非常光棍的承认了，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作为办案人员，他是非常担心在这个时候，京师出现一股强大的暗杀势力的，倒时候杀这个，砍那个的，大理寺根本就承担不起后果。 敌人来到有猎枪，朋友来了有好酒，更何况是难得一见的同窗，知道周通吃的不怎么样，所以在二人谈话的时候，大铜盆就已经坐在炉子上了，添上肉汤，然后放上一些材料，在让厨子切几盘子肉片，一个简单的肉火锅就成了。 看着肉片子炖的咕咚咕咚响，周通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感慨的叹气“我这个大理寺少卿，也只不过每天喝三碗粥，吃一个馒头而已，与你这位侯爷可是比不起啊.....”说着就用筷子夹了一块肥肉吃了起来，肉入口中烫的直吧唧嘴。 “好了好了，这里有的是，你慢着点吃，这些东西要沾着调料吃才好吃，来尝尝这个.....”说完便把一小盘川椒酱调料推到周通的面前，辣的周通满头大汗，一边吧唧嘴，一边说“瞎讲究，有的肉吃就不错了，还管的了那么多，不过肉片沾辣酱还真挺好吃。” 就在二人喝着小酒的时候，来杨家拉木炭的沈元也到了，见二人吃独食，立马让下人把木炭拉回去，自己也加入了吃火锅的队伍中，相比于周通的忙碌，沈元走了另一个极端，每天闲的只能待在门房里，和几个酸儒看看书，一边挨着冻，一边之乎者也。 一惯清汤寡水的惯了，哪里受的了这么大的诱惑，一边满头大汗的脱衣服，一边一筷子一筷子的往盘子里捞肉片，得了，见二人吃的狼吞虎咽的，杨凡只好让人又切了几盘子。 酒过三旬后，尽管外边刮着钢刀刺骨的寒风，屋内的三人却浑身热乎乎的拍着肚皮，就在刚才他们也记不清到底吃了几盘子肉片。就这沈元还直说吃少了，看的一旁伺候的下人直撇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少年没吃过饭了呢。 “我说朝阳啊，这大冷天的，将士们能挺住吗？我可是听钦天监说，今年乃是百年一遇的大灾年，温度也不是往年的冬天可比的，说是滴水成冰都是轻的了。怎么样，你和几位朝中大人可有了对策？” 钦天监说的话，杨凡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要再挺个三个月，大地必然就会回暖，而寒冬也就会过去，可是如今家家都把木椅劈了当柴烧，还能挺到那个时候吗？就算挨过去了，可是粮食呢？眼看今年的的样子，五月份的播种根本就指望不上了，倒时候还是要朝廷出手相助，想想这些，杨凡就赶到一阵头痛，最后只好安慰自己，等能活到金人退去的那天再说吧。 “目前开封被围，我们只能这么熬着，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我们不但要挡住金人的进攻，还要跟生存做斗争，能活到哪天算哪天吧........” 一提到受灾这一块，原本有些活跃的气氛，立即沉寂下来，他们都知道眼下除了扛着外，只能期盼奇迹出现了，不然不是城坡被杀死，就是被冻死，饿死，总之除了死，活的希望很小。 “哼！罔顾我开封军民苦苦抵抗，可是临安朝廷呢，不但不派兵救援，反而撤回了勤王师，也不知道临安朝廷是怎么想的，要事开封在丢了，那大宋可真就完了。” 谈到朝政，自然是沉闷的，不是一两个人就可以随便更改的，三人闲聊了一会后，便各自忧心忡忡的到了别，看着离去的两位大人，李元芳走过来小声的说道“侯爷，宗泽将军病倒了！.....” 第431章 伪军攻城 猛然听到这个坏消息，吓得杨凡心中咯噔一下，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按照历史的进程，宗泽也就是这一年含恨离世了，即使因为某些原因发生了改变，可是寒冬数九的大冷天里，一位年纪七旬的老人，站在寒风中这就久，又怎么可能不生病。 当杨凡坐着轿子一路来到北大营的时候，天色也彻底的黑了下来，大营守军见到大将军来了，纷纷跪倒在地，给大将军行礼，顾不得让将士们起身，杨凡一路急行的来到了宗泽的大帐外。 此时的大帐外，站着四五位身披铠甲的副将，见到大将军来了，顿时满面愁容的想要上前见礼，却被杨凡抓着衣领质问，宗泽怎么会生病了，吓得副将哆嗦着嘴说，是在营帐中，突然倒下的，具体如何，军医还在治疗。 松开副将的衣领子，杨凡直接进了大帐，向想要起身的军医说“不必起身了，给宗将军治疗才是正事。”军医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给宗泽把脉。 看着一脸病容的宗泽躺在那里，双眼紧闭的昏迷着，杨凡心中焦虑万分，轮到上马整军，下马安民，除了宗泽能胜任外，其他人根本就没那个能力，就算是自己也不行，如今金人虎视眈眈的围在外边，要是宗泽这位老将有个三长两短，开封就危矣了。 良久之后，军医叹了口气，给宗泽盖上被子后，这才拱手朝杨凡说“回大将军，宗老将军，忧思过度，再加上年纪大了，感染了风寒，这才倒下了，按理说调养的好，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是宗老将军曾经受过伤，身子自然差些，血脉也不够......所以.....” 最恨的就是军医这种说半句藏半句，没有丝毫耐心的杨凡，直接拿出火统对准军医，“少废话，宗老到底有没有救，血脉不够，我那有高丽送来的高丽参，就算那玩意不行，还有五十年份的老山参，总之缺什么直接说，别挑战我的耐心。” 见大将军发了怒，军医满头大汗的直说，让侯爷放心，还有救，然后就匆匆的回去准备了，等到帐内安静下来后，杨凡才发觉身边实在是没人才了，唯一的这么一个老将军，还差点没了，真是无可奈何。 知道众位将军明天还要打仗，杨凡也直接下令让众将军回去好好休息，自己来照顾宗泽，直到军医忙乎完后，杨凡才发现已经过了半夜，帐外除了，呼呼的寒风声外，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看着军医满面的倦容，杨凡向其道了歉，然后让其回去休息了，自己坐在炉子边烧了一壶热水，也许是年纪真的大了，原本昏沉睡着的宗泽，突然喊起了冷，然后无意识的抓挠着什么。 杨凡急忙的走过去，摸了摸宗泽的脑袋，脸色一变，知道宗泽是发烧了，虽然在后世，感冒发烧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这是在条件简陋的宋朝，别说感冒药和退烧药了，就是一般的药片都没有，除了药效漫长的中草药外，别无他法。 一边让人将军医找来，一边将手巾沾湿了，敷在宗泽的脑门上，也好给其降温，然后将地下铺着的一床厚被给宗泽盖上了，也好让其捂捂汗，散发一些热量。 等到宗泽安稳的睡下后，丑时三刻已经过去了，杨凡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宗泽，然后跟军医商量了一下，两人都在宗泽的大帐内休息，也好照顾宗泽。当军医抱来被褥休息时，杨凡才发现自己只剩下个褥子了，只能谢绝了军医的赠送，合衣躺在了褥子上。 没过多久，军医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而冷的直发抖的杨凡，只好将千牛披风脱下来，盖在了身上，听着外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杨凡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侯爷？.......” 缩成一团的杨凡，听见李元芳的喊声后，这才鼻涕直流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昏迷的宗泽，缓慢的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问“宗老将军怎么样了？” “回侯爷，军医说宗老将军的病情有了起色，还说多亏了送来的补品，要不然光靠军中的草药，是很难救治的，这不，宗老将军的面色也红润了几分。” 杨凡得知宗泽没事后，这才放下了心思，让人弄了一碗姜汤喝了后，浑身这才开始顺畅些，鼻塞也不那么严重了，听着大营外震耳欲聋的杀喊声，杨凡脸色沉了下来。 “元芳，宗泽病了，现在是何人在指挥守城啊？” “回侯爷，是宗泽的副手，肖玄，在太原的老部下了，卑职刚才去看了一下，攻守有度，指挥有方，算得上得力大将。”杨凡是知道李元芳眼光的，见其这么说了，也就放下心来。 匆忙的吃了一个馒头后，杨凡和李元芳便穿上盔甲，带着一小队千牛卫上了城墙，尽管眼前的一幕，杨凡见的太多，但是依然不能压住心中的震撼，上万人的冲锋，其震撼力可想而知。 当一位中年将军带着亲卫来接应杨凡的时候，杨凡终于相信了李元芳的话，无他，就冲其敢身先士卒这一点，也基本合格了，等到二人来到城墙上的塔楼后，肖玄这才抱拳行礼“末将肖玄，见过大将军。” “肖将军不必多礼，此地乃是战场，你自然就是最高的指挥，不用管我.....忙你的就是。”见大将军没有干扰的意思，肖玄也就不在客气，大声的命令刀斧手上城督阵，凡有擅自后退着，杀！...... 金军的攻击远比想象弱的多，虽然同样的声势浩大，可是却少了往日的凶悍，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穿着宋军制服的士兵，面对着城墙守军汹涌的火力压制，这些冲在前面的宋军，纷纷掉头往回冲，待和冲上来的金军交汇在一起后，顿时打乱了金军的冲锋阵型，一时间死在金军刀下的宋人也不在少数。 自从发现大炮的威力后，金人同样制定出了应对之策，不但密集的冲锋队形没了，就连以往放箭压制的弓兵也没了，这倒是让宋军松了一口气，尽情的杀伤着金军。 看了半天的战况，杨凡终于发现有些不对了，虽然进攻的金人死伤惨重，可是杨凡扫视了一遍，还是以投降过去的宋军居多，至于真正的金军倒是没死多少，再看他们一味赶着宋人攻城，杨凡突然心中一沉，“不好，恐怕金人就是想要消耗我们的箭矢和火力，等到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真正的金人才会一拥而上。” 对此肖玄苦涩的说道“就算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投降过去的宋军不在少数，金人逼着他们打头阵，就是想消耗着我们的实力，我们只能选择还击，不然被这些宋人攻上城墙，为了荣发富贵，他们一样会对我军痛下杀手。” 第432章 万家灯火时，我在阑珊处。 人总是在为难的时候去尝试习惯，就像杀人一样，杀着杀着就发现习惯了，无论倒下的是金人，还是砍下伪军的脑袋，都不会再有那种愧疚的心思存在了，杨凡有时候在想，是不是人活着的时候，总要去妥协去习惯？就像现在这样毫无悬念的杀戮？” 夕阳残血，带着上万条生命归于黑暗之中，留下的只有遍地的血流成河，一个个麻木的面孔在短暂的欢呼后，重新归于呆滞，能多活一天，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奢望。 打扫过战场后，辅兵们抬着一筐筐馒头送上了城头，并告诉将士们，今天是正月十五看花灯的日子，花灯是看不成了，只能每个人发四个馒头，就当过节了。 没人在乎今天到底是什么，吃够的干馍，终于换成了白面馒头，这让活下来的将士们足够开心一会，顾不得有没有菜了，狼吞虎咽的吞到一半时，突然眼泪就流了下来，刚开始是一两个人，然后渐渐的传染到了大军之中，残酷的战争让他们失去了太多太多，只有苦涩的泪水流尽时，心中才能好受一些。 听到大军中哭声震天，同样啃着馒头的肖玄和杨凡，急忙的走出来查看情况，询问过录事参军后，才得知将士们想家了，想念家中的父母妻儿了，两人听了后只能长叹一声，转身回了营帐，想念是解不了的忧愁，每个人都有，即使是将军也不能例外。 悲凉的羌笛声，悠扬的徘徊于军营之中，仿佛在诉说远方的游子，那苦涩无奈的想念，听得那些躲在被窝中，城墙角落里的将士们，暗自抹着眼泪，默默的诉说着什么...... ....... 天上的月亮明亮的照在雪白的大地上，散发着一丝冰冷的寒气，不知何时，安静的大营内，响起了悠扬的笛子声......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 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 声声我日夜呼唤，多少句心里话； 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军营是咱温暖的家。 妈妈你不要牵挂，孩儿我已经长大； 站岗值勤是保卫国家，风吹雨打都不怕。 衷心的祝福妈妈，愿妈妈健康长寿； 待到庆功时再回家，再来看望好妈妈。 待到庆功时再回家，再来看望好妈妈。 故乡有位好姑娘，我时常梦见她； 军中的男儿也有情啊，也愿伴你走天涯。 只因为肩负重任，只好把爱先放下； 白云飘飘带去我的爱，军中绿花送给她 ........ 一曲吹罢，杨凡仰望着皎洁的月亮，伤感的叹了口气，想必此刻家人们已经聚在一起了吧，不知道他们一切都还好吗？在外的游子，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回家啊...... ....... “侯爷，宗老将军醒了！”李元芳走到身边小声的说道。 听见宗泽醒了，杨凡强行收起伤感的情绪，来到了宗泽的大帐内，笑眯眯的夸了两句军医后，便坐到宗泽的床前关心的问道“宗老将军，可感觉身体好了些？要不要晚辈在让人给您送些补品。” 老宗泽嘎吧嘎嘴，想要起来，杨凡只好扶起坐了起来，喘了几口大气后，宗泽才有些虚弱的说“多谢燕侯了，如果不是燕侯慷慨相助，恐怕老朽这会早就到了阴曹地府了，只是眼下战局紧张，老朽恐怕无力在担当重任了。不知可有人顶替老夫？” 杨凡有些感动，老宗泽一醒来就关心战局的发展，可见这位老人是真的用心在关心这个国家，即使老迈后也是依然如此，对于这样的一位老人，杨凡是尊敬的，拉着老宗泽的手宽慰道：宗老将军放心，担任守城大将的乃是肖将军，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他会来找你商议的，只是您老不能在往城墙上跑了，就呆在大营里好生休息吧。 得知守城的是肖玄后，宗泽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将守城的任务交给肖玄，老夫还是放心的，这小子性子稳重，带兵也算有方，交给他也算用对人了.....咳咳咳。” 毕竟还是年纪大了，说了几句话后，宗泽开始渐渐支撑不住了，杨凡只好扶起躺下，让军医照顾好宗泽后，独自离开了大营，此时的开封城内，与往昔的繁华似锦早就没了关系，似乎退去繁华后，安静的万家灯火才是其本质。 清冷的大街上，除了巡逻的士兵外，根本看不到一个百姓，家家门口挂个灯笼就算过节了，有的干脆就是漆黑黑一片，这让想吃碗云吞的杨凡，根本就找不到小吃摊子。 年纪大了，最害怕的就是寂寞，如果不是家中还有个小强陪着自己，杨凡甚至以为自己很有可能，就那么慢慢的腐朽掉了，果然回到家后，小强不满的叨了一下杨凡的手背，示意其该安排晚饭了，好朋友发话，杨凡自然不敢不从，撵走了厨子后，自己亲自下厨做了两道小菜，然后一人一鸡，就在一个月圆之夜，开启了晚餐。 小强是不吃麻辣豆腐和川椒肉丝的，弯钩小嘴叨了几口米饭粒后，就伸着脖子饮了几口温水，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独自喝酒的杨凡，便继续自己的饱餐之旅。 吃了一口麻辣香浓的豆腐，杨凡满意的对着月亮举起了酒杯，古诗中不是说了嘛，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可是杨凡邀请了半天明月，屋中除了自己和小强外，并没有第三人，无奈，杨凡只好絮絮叨叨的和小强吃起了饭..... ............ .............. 江南临安府，同样的白月如昼，相比于开封城的荒凉，此刻的皇家行宫内，却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宋钦宗、宋徽宗两位皇帝坐在上首，六十几位朝廷重臣坐在下首两侧，看着场中的舞蹈，纷纷举杯饮酒作乐，一时间其乐融融。 一曲散后，宋钦宗笑着吩咐让御厨们，把桌上的凉掉的菜肴，重新换一遍新作的，然后数百道美味的菜肴，就被端了下去，扔进了猪食槽子里，看着下面红光满面的大臣们，宋钦宗终于体味道了当皇帝的好处。 “众位爱卿啊，如此美人陪伴，要是不作诗几首，岂不是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哪位爱卿愿意施展一下才艺啊.....如果作的好的话，我和父皇立即就可以将场中的一位美人送与他如何？” 下边的大臣们能坐到这里的，谁没有两把刷子，治国平天下不行，作诗风趣还是擅长的，对此纷纷拍起了两位皇帝的马屁，弄得宋徽宗哈哈大笑不已，末了，白时中站起来笑道“既然两位圣上有如此雅兴，那么微臣就先抛砖引玉好了，既然是作诗嘛，自然要有主体，我看就以场中的美人如何？” 一代倾城逐浪花， 吴宫空忆儿家。 效颦莫笑东邻女， 头白溪边尚浣纱。 此诗一出，朝中各位大臣纷纷叫好，就连宋钦宗与太上皇也是满意至极，坐在上首的龙图阁大学士兼刑部尚书笑道，“白相果然文采风流，能把这舞女比作西施，下官甚是佩服啊....佩服...”此言一出，场中瞬间热闹了起来。 经过白时中的抛砖引玉后，陆续的开始有人做起了诗词，每一首锦绣繁华的诗词都会引来阵阵的叫好声，正在君臣玩的热闹的时候，突然站在殿门口的一位七品小官站了出来。 “皇上，微臣也有诗词一首！” 第433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原本热闹朝天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朝这位芝麻大点的小官看去，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含有一丝戏虐，在这个最低都是四品大员的内殿，终于有个好玩的事情发生了。 宋钦宗也没把一个屁大点的小官放在心上，因此笑着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一身绿袍的小官，冲皇帝抱拳后，回道：微臣，仁和县令，卢风！”不料此言一出，瞬间引的众人哈哈大笑，甚至一位紫袍的三品大员，戏虐的说了一句“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连站堂的资格都没有，算哪门子的臣，哈哈哈.....” 卢风也不恼，经过多年的磨练后，早就沉稳了许多，因此特意朝众人拱拱手，“既然大人们笑够了，那么下官能作诗了么？” 白时中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卢风，嗯了一声，便不在言语，以他的品级，连多说一句话的兴趣都没有，见众人还在笑，卢风暗叹了一声，开口大声道“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饷贪欢。独自莫凭阑，无限江山。别是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随着卢风的这首诗念出来，那些笑声渐渐消失了，独独留下一个寂静的大殿，以及面色难看的君臣，这首词他们每一个人都听过，李煜的绝命词《浪淘沙》，这可是真真正正的亡国诗。 “砰！大胆！”眼见皇帝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白时中率先拍了一下桌下，厉声质问卢风“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县令，何来的资格谈论朝政，居然敢拿亡国诗来讽刺朝廷，你可知罪？” 卢风见悲凉的一笑，“知罪？我一个小小的知县念了一首诗，就要知罪，那么占领我大片领土的金人，谁去治他们的罪？那些凶残的金人屠杀我大宋多少百姓，谁又敢去问问他们知不知罪？” 李煜虽然是亡国之君，但是至少他在落魄后有了一丝后悔，可是我们呢，除了逃避北方沦陷，沉醉于江南温柔乡外，还干了什么？不错！在座的大人对于诗词张口就来，就是作一纸的锦绣文章也是小事，可是谁能去收复被金人占领的领土？哪怕一寸都行？谁能？” “谁呢？....是啊,谁也不能...”这个问题，每位大臣心里都清楚，不要说不敢去了，就是去了也没能力收回来，所以众位大臣下意思的低下了头，原本他们以为可以躲在温柔乡里，逃避一辈子，却不想被一位芝麻大的小官给揭穿了。 字字诛心的话语，丝毫不落的钻进了白时中的心里，心中又是恼怒又是生气，这不是没事找事嘛，好好的待在江南就好了，干嘛还提狼烟四起的北方，还嫌不够闹心嘛。 “砰！,,,,,,来人呐，将这位大放厥词的小官拉出去砍了！”白时中一声令下后，瞬间从殿外冲进来几名侍卫，拉着卢风就要往外走，却被宋钦宗拦了下来。 “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如何敢把朕比作李煜，你可知道这是死罪？”宋钦宗脸色难看的问道。 卢风此刻哀莫大过于心死，如此谏言，尚且不能唤醒逃避的临安朝廷，大宋还能有什么指望，听见皇上问起，悲凉一笑“夜半军书告急来，开场管弦正相催，京师已陷休回顾，更抱佳人舞几回。”说罢，便不在言语。 几位大臣见卢风如此态度，不禁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再次被宋钦宗拦了下来，“按理说你一个县令根本没资格谈论朝政，可是朕念在你一片赤胆忠心的份上，还是要告诉你，朕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收复失地，可是如今北地除了摇摇欲醉的京师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屏障，朕是有心无力啊，眼看着京师沦陷后，江南也要陷入风雨飘摇之中了，所以朕不是不愿意去救援，而是自身难保啊，当前我们能做的只有守住江南在说了，至于开封....唉......” 不管皇帝是如何的伤感，也不管政局是如何的艰难，卢风终究还是因为讽刺朝廷，被罢了官职，看押在临安牢狱内，等到卢风被押下去后，一场盛宴对于在座的众人来说，如同嚼蜡。 “众位爱卿，可有话说？” “回皇上，臣有话说”枢密院使刑文宏站了出来。 “哦？爱卿有何良策？”宋钦宗一脸希翼的问，见皇帝问起，刑院使当即拱手说“启禀皇上，自古兵权不长留一人，已经是惯例，然后这一幕在我朝却被打破，兵部尚书李纲，辅国大将军杨凡，二人不但逃开了枢密院的调兵节制，也摆脱了三衙的兵力管辖，这样大权在握的两人，恐怕有黄袍加身的风险啊。” 宋钦宗脸色一变，想起昔日杨凡的点点滴滴，不觉的质疑道“不会吧，杨凡和李纲的人品，朕还是知道的，要说造反不可能吧。”不料站在下首的刑院使说“以前或许不能，但是现在的两人手握十几万大军的兵权，又占有京师之地，谁能保证他们不起念头，要知道这样的事情，自古以来可有不少啊，而且唐相带着您的圣旨去了开封，按理说这会和谈的消息早就应该传回来了，可是为何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臣认为，唐大人他们恐怕已遭不测，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最后一句话，彻底的让赵恒起了疑心，一想到那些场面，赵恒就暗自后悔当初为何给予杨凡那么大的权利，弄的现在已然有了造反的迹象。 “爱卿，可有良策？” “回皇上，臣认为，当前开封被金人大军围困，我们何不如借着金人的手，将其就地消灭开封城中，这样也好除掉后患，然后在派人去钱塘县，将其家人看管起来，这样一来，就算杨凡赢了金人，他也要顾忌几分朝廷。” 宋钦宗犹豫了一下，脑海中那些善良的身影，随着皇权的影响，渐渐的淡薄了起来，最后冷哼一声“就照爱卿说的办，派人去钱塘县，将其一家老小软禁起来，切记不可伤害分毫。” “皇上圣明！........” .......... 远在开封的杨凡自然不知道，皇帝对其已经起了忌惮之心，天色一亮后，杨凡就早早的来到南熏门，巡视了一番守军后，这才问孙师仁，“大军的伤亡如何？” “回大将军，城门守军减员五成，已不足三万，” 杨凡点点头，对于这种伤亡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自从守军将手榴弹消耗的差不多后，城门守军的伤亡开始渐渐的大了起来，对此杨凡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兵工厂的产量有限，只能每五天送来一万枚，即使是这样也造成了金人的大面积伤亡。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亦如既往的响了起来，同样的杀喊声再次冲击着开封城，看着不断射出去的箭矢，杨凡皱了一下眉头，通过连日来的消耗，箭矢的密度还是稀疏了许多，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恐怕就会陷入弹尽粮绝的地步。 城墙上的守军在射了几轮箭矢后，金人瞬间留下了一地的尸体，然后却并未阻挡住金人的冲锋步伐，在其靠近城墙后，十几门大炮咆哮着发射出了炮弹，一时间战场上炮声隆隆..... 多日以来的交战，城上的守军已经有了经验，待金人冲到城下后，那些拿着战刀的守军，立即从腰上拿下手榴弹，一拉引线，便扔了下去，然后轰隆一声，血肉纷飞，惨叫声连连..... 第434章 请求炮火支援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不会因为你的怜悯就停止杀戮，从很久以前的见到麻雀死去都会无助哭泣的杨凡，在一场场血腥的杀戮后，终于习惯了这种毫无负担的战争。 人总是会在退无可退的时候，爆发出潜藏的力量，或者是弯弓射箭，直到弓弦磨破手指，又或者是伤痕累累的挥刀，直到敌人或自己死去，生和死的选择从来都是最不难选择的。 战场上的杨世鹏一改往日的儒雅，一条杨家枪，挥舞的是密不透风，让围上来的几个金兵，根本就无可奈何，最后只能疯狂的挥舞着弯刀冲上去，砍死眼前的敌人。 枪挑一条线，以点破全面，就是杨世鹏悟出来的精髓，见几个人金人一拥而上，顿时缩回长枪，来了一个横扫千军，还不待金人近身，便扑通扑通的倒了下去，然后随着冲上来的金人越来越多，杨世鹏只能再次冲进人群里冲杀。 身为将军，自然不会玩单枪匹马那一套，百余亲卫纷纷护卫其左右，与金人死死的交战在一起，与前些日子的敌军不同，这次冲上来的却是宋人，以及少量的金人，仿佛遇见了生死大敌，投降的伪军下手更是狠毒，全然没了与金人作战时的那种软弱。 “大将军勿恼，这些都是金人的前锋，虽然是宋人，但是他们早已经把自己卖给了金人，所以兄弟们下手残忍一点也是应该的。”孙师仁见大将军一脸的不忍，只好说明了一下这些敌军的来历，也好让大将军减少自责。 杨凡自然这些人是什么，心中也并不是为其死去而可惜，只是一想到汉奸的存在，心中不禁的有些悲凉，一个民族连最起码的信仰都没有，还谈什么未来，背弃了信仰的人，还能算人吗？ “杀！，给我狠狠的杀！有多少给我杀多少！...李元芳，命令亲卫，立即动用燃烧罐，统统的给我烧死，一个都不要放过！....” 李元芳脸色一变，燃烧罐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这东西虽然威力无比，但是却太伤天和，古代的诸葛亮烧了五把大火，光是一个火烧藤甲兵，就死了三万人，虽然铸就了一代军师的名号，但是也因此被减去了三十九年的阳寿，在借用北斗七星续命时，冥冥中却被无意闯进来的魏延，干扰失败，因此含恨离世，可见火烧的后果是多么的严重。 直到现在李元芳还记得，在雁门关烧死的那些人不久后，杨凡就大病了一场，差点没救回来，这次要是再用那东西，恐怕寿数是真的活不长了，因此犹豫的抱拳“大将军，目前的形势来看，我军并未露出败势，还是请求炮火支援吧。” 杨凡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李元芳，尽管想不通为什么，不过还是叹了口气，“也罢，那东西留到以后再用吧，去让炮营给我狠狠的打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就行了。炮弹还是能省就省点好” “卑职遵命！.....” 传令兵朝炮营的位置，打了一套复杂的旗语后，十二门黝黑的炮口，咯吱咯吱的对准了金军的阵地，待装填好炮弹后，在令旗的挥舞下，瞬间喷射出十几枚炮弹，夹杂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在金军的阵地。 一时间在炮火的压制下，攻势凶猛的金军开始后撤起来，没办法再多人也架不住大炮的狂轰乱炸啊，于是纷纷调头就往回跑，这让中军马上指挥的完颜希尹大感震惊，他还从来没见过敌人这么厉害的武器，一波接着一波的爆炸响起，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给大军造成的伤亡就超过了之前一上午的总和，这如何让人不惊。 “快...快...撤退....马上撤退！.......” 大将军的命令下达后，转眼之间攻势凶猛的金军便兵败如山倒，在留下一地的尸体和大坑后，转眼就撤退的干干净净，只有浓烟滚滚的大坑，才能证明，刚才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赫赫！......” 看到金军撤退后，城墙的守军顿时发出海啸般的庆贺声，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金军在天黑之前主动的撤了退，当所有人都在猛烈的欢呼时，只有杨凡在心痛的摸着大炮，对于这些又黑，又粗的大家伙，杨凡是爱不得，恨不得，其威力自然巨大无比，但是吞金的速度也不逞多让，短短的半个时辰，一门大炮就打出去了八十枚炮弹，十二门大炮就是近千枚的炮弹，其成本造价已经达到了上万两白银的消耗，如果放长天这么放炮，战果扩大是扩大了，但是光南熏门一天的消耗，最少也要十万两打底。 摸了一会后，炮兵们就迅速的把大炮拉回去做降温保养处理了，浑然没听见杨凡心碎的声音，当所有人都在关心大炮威力的时候，只有杨凡才在乎一天到底打出去了多少银子，要知道这些银子可都是赔本的买卖啊。 没心思跟身后的几位将军废话，在留下一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必放炮的命令后,就匆匆的下了城墙，去了北大营，在那里不是宗泽把守，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 相比于南熏门的窘迫，北大城这边就好了很多，这一波宋军射出密集的箭雨后，下一波拿着火枪的就换了上来，待开完枪后，便将位置让给了投掷，手榴弹的袍泽。 这么一轮轮的替换，战果虽然不如南大营，但是大炮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动用过，这让赶过来的杨凡，对于宗泽以及肖玄的能力，刮目相看起来，看看人家这边打的，再看看自己那边打的，简直就是两个级别。 见到杨凡来了，负责指挥的肖玄赶忙走过来，大礼参拜，让杨凡扶起来后，才指着始终不能突破防线的金军说，“大将军请看，金人的攻势一次比一次猛烈起来，恐怕他们的耐心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末将也有这样一支铁骑的话，这个时候正是我们冲出去反击的最佳时期，可惜，只能被动的防守在这里，让金人进可攻，退可守。” 很多时候，杨凡也是这么想的，其实宋军的进攻能力一点都不比金人差，但是却输在了机动力上，金人可以来去如风的调集兵力，但是自己这边却不能，只能凭借着城防，展开消耗战，这样一来对双方都是考验，眼看着冬天就要过去了，一旦开了春化冻，那么对于金人的铁骑来说必然就会造成极大的影响，然后其国内的反对势力必然会再次抬头，这样一来，金人能做的只有退兵，从战略上来讲亡宋的行动也就算失败了。 对于自己这方来说，同样是巨大的煎熬，一旦无人来救援，城内的百余万民生就是最大的弱点，一旦金人铁了心的围城，那么到时候终究会有弹尽粮绝的一天，要真是到了那个时候，不用金人进攻，饿死，困死的就足以毁掉这座城池了。 所以无论是金人，还是开封，都在积蓄实力，准备来一次决定性的战争，要么生要么死，没有第二条选择，看了一眼已经露出颓势的金军后，杨凡拍了拍肖玄的肩膀，便去营中看望宗泽。 休养了一日后，宗泽的脸色越发的红润起来，相比于前些日子的灰败之色，显然好了许多，见到杨凡来了后，当即就要起来行礼，却被杨凡急忙阻止了。 “宗老不必多礼，连日来的修养，身体可有好转？” “多谢大将军的关怀，下官好了许多，想必再有一个一两日就会好的差不多了，到那时候下官就能去坐镇中军了。”宗泽红光满面的笑道。 “那怎么能行，宗老身体好有点好转，就在多休息几日，反正你也是在大营中，军事上有什么不妥的，你还可以立马接过来嘛，不过晚辈倒是想请教一下宗老先生，对于目前的形势怎么看？” 说道了正事，宗泽脸色一收，沉思道“依下官来看，目前的战场上，金人依然占据着攻势，而我们依然处于守势，从双方僵持的情况来看，金人明显是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也好争取对于我们的一击毙命，而我们仗着有先进武器，同样打着有生消耗的主意，这一点从金人派伪军攻城就可以看出来了，他们在等，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攻击机会，然后一击毙命。” 杨凡点点头，心中开始沉思起来，见杨凡沉思起来，宗泽微微一笑“当然，短时间看，我们和金军算是半斤八两，但是时间长了，固然对于金人不利，但是我们的损失却大于金人，一旦城中钱粮耗尽，开封的下场可想而知，要是金人拼着损失一些什么，也要困住我们，那我们就就真正的被动了，百余万的民生在那挡着，你说是投降不投降？所以下官认为，我们不能在这么平白的消耗武器了，而是积蓄势力，在必要的时刻，一战定胜负！而不是这么漫长的拖下去。” 第435章 后患无穷 专业的事情，自然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让宗泽拟定一份详细的反攻计划后，杨凡就匆匆的回了家，没办法家里的小强到了吃饭的时间了，这段时间也许是死的人太多了，小强一旦被杨凡抱到前线去，小强就会喔喔直叫，直愣愣的盯着某些地方，好像看到了些什么，所以杨凡现在都是将其放在家里，从不让其出门。 果然一到家里，似乎有所感应的小强，就扑棱棱的半飞出来，被杨凡抱起后，不满的叨了叨杨凡的手背，喔喔的叫了两声，那意思分明就是告诉杨凡，该给强哥喂饭了。 小强的伙食很简单，将馒头弄成渣后，在泡点温水就可以让小强饱餐一顿了，连水都不用喝了，伺候好了小强后，厨子笑嘻嘻的端来一盘熟牛肉，说是白楼特意送来的，让侯爷尝尝鲜，洁洁荤腥。 “老崔，按照我大宋律法杀牛，可是犯法的，你怎么能接收呢，还是让人将其送回白楼去吧，他们敢吃，侯爷我可不敢吃。”说罢就将牛肉推了推，在杨凡看来，有些事可以干，但是有些事却不能干，自太祖皇帝以来，耕牛的地位就很高，任何宰杀耕牛的行为都是犯法的，所以杨凡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触碰了律法。 不料厨子老崔嘿嘿直笑的将盘子推回来说“侯爷放心，小的自然清楚耕牛的重要性，您放心，这头牛是被冻死的，所以白楼掌柜让人调制了后，给大将军送过来了，小的已经检查过了，绝对是新鲜的无害的。” 杨凡点点头，以对方的办事态度，不会想不到其后果，其必然会报备官府，想到这里，也就不再推辞，让老崔在弄一盘麻辣豆腐后，就自顾自的喝起了小酒。 ......... 相比于杨凡的自然，钱塘县杨家人就不那么自在了，宁静的小田村里，自从杨家人回来后，变得热闹起来，邻里街坊无不登门贺喜，贺喜杨家的光耀门楣。 这一切都让原本有些想念儿子的马氏，乐的眉开眼笑，虽然马氏能感觉到，再次相见后，昔日的村民，变得拘谨起来，不过却没有办法，双方之间巨大的鸿沟，不是一两人就可以填平的。 杨家人回来后，杨仁礼夫妇就回了隔壁自己的村子，不但带回去了十几辆的吃食和布匹，还带回去了十几名下人，这让两口子感到无比的满足，至于杨仁智两口子，也不再是昔日的小老板了，自从回到钱塘县后，两人就被一大帮突然蹦出来的亲戚拉走了，说是多年不见有些想念二人了，因此两口子容光焕发的出去应酬了。 宁静的小田村里，只剩下杨仁义夫妇以及儿媳和孙子几人，房屋还是那些房屋，但是住的人却变了，无论是憨厚的杨仁义，还是有些泼辣的马氏，都不再是当年的村民村妇了，任谁看见村外的营帐里，住着百余位下人，都会羡慕的直摇头说“杨家发达了。” 今时已不同往日，静宁的小田村里除了欢声和笑语外，处处透露着一丝宁静，偶尔也会有村民发现，无论是树上，还是角落里都会发现一些陌生人的踪迹，任其随意的看一眼，就会浑身颤抖。 而此时的小田村外大营里，气氛却格外的紧张，只见一身盔甲的高义，坐在主位上，几名副卫脸色凝重的分坐两侧，好似在商议着什么，良久之后，高义杀气腾腾的怒哼一声“大将军如今被围京师，朝廷不但不派兵救援，反而派人监视其家人，真是卑鄙无耻。” 千牛卫中郎将老邓，嘿嘿一笑“大将军为国奋战，朝廷却忌惮于大将军，说出来真是让人瞧不起，要不老高，我带人去把那些人干掉得了，省的他们在我眼皮底下晃悠，看的我这个闹心。” “暂时还不用，否则就会授予朝廷攻击大人的把柄，对了，朝廷派了多少人来？” 千牛卫中郎将，老李沉思了一下说道“派来的人到没多少，大约有一个军的兵力吧，驻扎在五里外的仁和县境内，但是临安离这里实在是太近了，只有两天的路程，一旦仁和的驻军拿不下我们，恐怕临安就会派人来了，我们不得不防啊。” “砰！.....”老刑狠狠的拍了一下柱子，冷笑一声“这是自然，我们都是当年追求大将军身边的老兵，自然要保护好他们的家人，谁要敢动他们，谁就要死，就是朝廷也不行....高将军你说吧，大伙该怎么办？......” 对于大家的心思，高义还是放心的，都是当年从火头军里出来的老兵，忠诚这方面是没有问题的，见几位老兄弟看向自己，高义摸着下巴说“当前自然没事，但是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这样吧，老邓你带着两百千牛卫给我盯住驻扎在仁和县的官军，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不可迎战，立马回来报信。” 老郑站起身子抱了抱拳后，就大步走了出去..... “老李你带着五百千牛秘密在小田村的后山，坟茔外挖一条密道，可以让我们秘密转移的密道，切记，一旦有人发现，立即格杀勿论！” 老李嗯了一声后，就急冲冲的走了出去..... 见大营内走的都差不多了，高义这才对着老邢说道“老邢，你派几个侦缉探听功夫好的弟兄，秘密混入临安和钱塘县，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立马飞鸽传书，然后在派几个老兄弟，秘密的接触我们安插在临安守军的弟兄，切记不可露出破绽，明白了没有？” “老高放心，我这就亲自带着弟兄去办，村子里的安全，就拜托给你了，一旦要万无一失啊........” 高义神色郑重的抱抱拳“保重！.......” 保重！....... ......... 钱塘县衙内，此刻的马县令，正焦虑的走来走去，就连平日喜欢的小妾也是看的不顺眼，骂了几句后，就冲外面喊道“来人啊，将韩捕头给我叫来！........” 第436章 无限的忧愁 没过多久韩捕头一溜小跑的进了大堂，弓着身子问“”“老爷，您叫小的？” “恩，我让你派去监视小田村杨家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马县令烦躁的甩了一下衣袖问道，心中憋闷的要命，前些日子杨家风风光光的回来了，自己还干巴巴的跑去给人家当干儿子，可是谁能想到这世道，说变就变了，一转眼的功夫，朝廷的大爷们又要自己监视杨家的一举一动，这真是不拿自己当个玩意啊。 韩捕头也正为这事烦心呢，听见老爷问起，为难的说“老爷，您不是不知道，那小田村外可是驻扎着大军呐，而且还是臭名昭着的千牛卫，您说小的们敢去嘛，万一被人家抓了去，到时候谁替咱们出头？还不是把咱们当挡箭牌了，老爷，您可要想想办法啊，小的可不想过去送死。” “砰！” 越想越气的马县令，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指着韩捕头的鼻子大骂“你他妈的不敢去，老爷我又有什么办法，朝廷那些人可不是你我能得罪起的，哎，当个县令也不他妈的省心..还要受他们这夹板子气。” 韩捕头见老爷也没办法了，心中着急万分，自从听说要去小田村监视杨家人后，县衙里的三十多名衙役，不是生病卧床，就是有急事来不了，逼急了直接脱衣服不干了，还说为了这么一身公装，丢了小命不值得。 “老爷，要不这样吧....咱们也不干那两头不讨好的事了，直接派人去杨家说明来意，就说咱们也是被逼无奈，到时候派几个衙役做做样子就行了，公事是朝廷的，但命是自己的，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大不了就脱了衣服不干了，您说怎么样.......” 果然，经过属下的点拨，马县令瞬间明白了过来，对啊，这官是我花钱买来的，犯不着受那夹板气，做做样子，走走过程就行了，到时候两边都有个交代也就算功德圆满了，大不了以后不干了就是，反正平时捞的足够下半辈子花的了。 “咳咳....老韩啊，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如此聪慧的一面，这样吧，这趟差事就你去办吧，办好了，县尉的职位就是你的了，办不好嘛.....估计你也就到头了。” 韩捕头听见县尉这个职位的时候，心中顿时火热一片，这就相当于从队长升任到局长啊，从一个不入流升到九品的官职也算可以的了，于是主动的忽略了县令大人的后半句。 立下了军令状后，韩捕头便兴冲冲的去了，看着韩捕头的背影，马县令冷笑一声“做梦去吧.....那是我小舅子的位置，怎么可能给你呢....” ........ 砰！.......明白了韩捕头的来意后，高义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吓的韩捕头差点尿了裤子，跪在地上陪着笑脸说“高将军，这并非是小的意思，而是朝廷的意思，所以还望高将军不要让县衙为难，不过您放心，我们的人不过进入小田村，只是随便派几个人来例行公事而已，该看的我们会看，不该我们看的，我们打死都不会看，您看如何？” 虽然地方的官府不算什么，但是公然抵抗官府毕竟是下策，现在双方还没到图穷匕见的时候，所以也不好彻底的撕破脸皮，但是让其监视那可定是不妥的，一时间高义有些为难，不过眼见这人如此上道，高义冷笑一声“什么意思？” 大汗淋漓的韩捕头，擦了擦脑袋上的汗，陪着笑说“您放心，我们只是人过来，但是不带眼睛，不带耳朵，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就是例行公事而已。” 高义沉默了下去，良久之后嗯了一声“好吧，不过要在驻军防线外，如果敢擅自闯入村中，那就不要怪本将军心狠手辣了，知道么！” “知道....嘿嘿.....知道。” 等到韩捕头好不容易出来后，终于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都说富贵险中求，可是谁又能体会道是多么的不容易，恢复镇定后，带着两个属下喜气洋洋的回去领赏了........... 看着远去的背影，高义喃喃道“不知老邢那边安排的如何了呀.......” ............ 临安西城门， 同样的帝都城池，却少了开封的巍峨古朴，反而多了一些文化气息，不但连垛墙是雕刻而成，就连城门上的铜钉都是经过工匠们刻意的打造过的，百余名懒散的士兵，手持长矛的站在城墙上，而城下则由于人流繁忙，所以派守的官兵也要多一些，不过身在繁华萎靡之地，士兵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沾了一些这样的气息，有气无力的守在一边，盘查着过往的路人。 就在这时，一身盔甲的年轻小将走了过来，原本有些懒洋洋的士兵们，立即站直了身子，看的年轻小将直皱眉头，多说大宋军分三等，一等西军，二等北军，三等不入流江南兵。 以前杨健还有些不信，不过现在多少有些想法松动了，看着一个个萎靡不振的士卒，杨健莫名的叹了口气，当初还高兴兄弟把自己留在这里参军，哪里想到虽然官升的快，但是几乎没怎么训练过，一年能操练一回都算得上精锐了，这里地处繁华之地，军队之间更是有喝花酒，争风吃醋的习惯，要说打仗那肯定是不行，但是要轮到青楼里争风吃醋那各顶个都能找出一帮帮手和后台。 有心想要训斥这些夜宿温柔乡的士兵，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这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问题是大多数人都这么干，谁让人家大多都是少爷兵呢，来这里参军不是为了保家卫国的，而是来刷刷履历，打打基础的，谁家还不趁个三五万贯的。 今天你训斥了一些人，明天人家的后台就来找你麻烦，这个守将位置两年之中已经换过十六位了，要不是自己的后台够硬，恐怕早就给人家腾位置了。 “将军，您来了，真是辛苦了，要不这样吧，晚上小的作东，凝香楼给您摆上一桌？”刚睡醒的城门小队长陪着笑脸走过来说道，对于这位守门将军的底细，他可是打听的清清楚楚，所以在将军来了后，才要给其面子，稍微严肃了一下军纪，要是换成上一个没后台的那个将军，这个时候恐怕自己还在睡觉呢，就跟别说整肃军纪，请吃饭了。 “不必了，本将军就是来看看城门的情况，怎么样？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吧？” “杨将军放心，城门有卑职把守，绝对万无一失，只是天气冷热无常，有几个弟兄生了病，躺在家中休息，还望将军不要怪罪。”说完后不禁又打了个哈气。 杨键知道那些人根本不是生命，如果现在去青楼和赌场，恐怕保准能将其抓住，可是抓住又如何呢，明天还不是要放了人家，想到此处冷哼一声，示意其忙着，自己郁闷去街上溜达。 江南地处繁华之地，绝非北方可比，这里的才子佳人随处可见，没走几步，就听见前面有士子在之乎者也的念诗，不屑的冷哼一声吼，来到了一家小酒馆。 让酒保烫上一壶酒，再来一碟酱牛肉后，就呆呆的看着喧闹的街面，心中无限的忧愁，就在这时，一位渔夫打扮的汉子走了过来，也不打招呼就坐在了杨键的对面，淡淡的声音响起“这位将军，在下可否一坐？” 杨键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虽然看不到帽檐下的面孔，但是凭借着习武的直觉，能感觉到此人绝对危险之际，眉头一皱，右手就握住了刀柄，警惕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第437章 疗伤的圣药 来人并未故作玄虚，缓缓的抬起头后，立即引起杨键的一声惊呼，“是你！” 老邢四周看了一眼，笑呵呵的拱拱手“别来无恙啊，杨兄弟。” 杨键心中深感震惊，老邢的身份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为何找上自己，当下有些迟疑的问“刑将军，你怎么？” “老夫这次就是来找你的。”老邢四处扫视了一遍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然后才靠近杨键的耳边嘀咕了一会，听到杨键直皱眉头，最后老邢离开后，杨键还未平复心中的震惊。 他没想到朝廷是如此的玩恩负义，至自己的兄弟于危地不顾，不但不救援府，反而要软禁自己的家人，这如何能行，当即冷笑一声“是该联系一下我的平弟了.......” ........ 战火连天的开封城上，杨凡一脸灰尘的拿着火统疯狂的射击着来犯之敌，身为一名宋人，他就不能容忍汉奸的存在，于是乎南熏门外，火枪声不绝于耳。 杨凡的亲卫配备的武器自然不是普通军卒可比的，每个人的遂发枪都是由百炼钢打造的，自从这帮人加入战场上后，城上的敌人渐渐的消失殆尽，皆被战力强悍的千牛卫清楚干净。 “给我把三弓床弩调上城墙来，我要射死这帮王八蛋！”疯狂的杨凡在打了一枪后，急忙的对着身边的孙师仁命令道，没过多久，十副庞大的三弓床弩就被艰难的运了上来。 待两百人摆了一会后，巨大的三弓床弩缓缓的拉开了弓弦，这种由三十六个人操作的床弩，威力自然巨大无比，十六发弩箭发射，别说一个人，就是二十个人也能射穿了。 “放！..... 一声令下，一百多发弩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划破空气，射进金军中，顿时拦腰分尸者数百人之多，有的没死透的，还被钉在地上直动弹，吓得那些冲在前面的宋军掉头就往回跑，三弓弩的威力他们实在是太清楚了。 眼看着又打退了一波金人的攻击，孙师仁感慨的说“三弓床弩的威力真不错，就是杀伤的人数少了些，距离红衣大炮的战果还是差的太多了，可惜了.....” 杨凡摸了一把脸上的灰尘，怒声道“红衣大炮的威力是大，可是咱们没银子，根本就打不起大规模的炮战，只能把三弓床弩这些利器拿出来凑合用了，另外告诉将士们，一会金人再冲上来，给我放近了打，不然浪费武器弹药听见没有！” “末将遵命！.....” 呜呜呜......在金人退去没多久后，凄厉的牛角号声再次响起，如潮水般的金人再次蜂拥而来，数百架云梯浮在人群中，急促的朝城墙上冲去，后边的金军弓箭手顿时射出密密麻麻的箭雨，残忍的收割着城墙上宋军的生命。 剧烈的攻防战再次打响，由于宋人攻城不利，所以这次完颜希尹带着督阵队，亲自坐镇后军，凡是发现擅自后退者，一律杀无赦，看着屹立不倒的城墙，完颜希尹懊恼不已。 原本准备三天结束战斗，可是三天过去了，除了损失惨重外，几乎没有收获，虽然自己的骑兵大军占有攻的优势，但是在巍峨的城墙面前，只能用人命一点点去填，别没有其他的办法。 “完颜昌将军，当初你们就是这般被阻挡在外的么？”观看了一会后，完颜希尹转过头问。 “哼！宋军的战斗力并非我们看到的那样简单，他们有着厉害的武器，这足以让我们损失惨重，所以本将军还是那句话，以宋攻宋，以宋治宋，以战促谈才是正理，完颜希尹将军以为如何？” 完颜希尹默不作声的将目光转向战场，并未回答完颜昌的话，他知道两个政治主张不同的人是很难有共同话语的，在朝廷的派系中，他与粘罕这边是实打实的主战派，而完颜昌以及完颜宗望这边却是温和派，两边的主张并不同，但是迫于现实需要，也只能保持暂时的合作。 没过多久，冲在前面的宋人再次往回跑路，践踏者，惊恐者无数，气的完颜希尹大怒，命令督阵队上前督阵，于是乎在砍死数百人后，无奈的宋人先锋再次转过头去冲向城墙..... ....... 战争不会因为后悔而停止，唯一能停下来的机会唯有以战止战，所以杨凡下了死命令，不管冲锋的是谁，一律狠狠的杀，火枪管打热了，就换弓箭，弓弦断了就换石头砸，反正能用什么招就用什么招。 狼烟四起的战场上，终于在天黑下来后，缓缓的落下了帷幕，虽然大军占有绝对的火力压制，但是死伤依旧惨重，看着那些哀嚎着被抬下城墙的将士，杨凡伤感的闭上了眼睛。 让火头军蒸面馒头，炖猪肉后，杨凡便回到了大营，简单的与众将士商议了一番，就骑着马回了杨府，一路上由于战火的蔓延，街道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走动，看到官军过来，赶忙的站到街边，给其让路。 给小强喂过饭后，脑海中不回想起那些受伤哀嚎的将士们，由于无法及时止血，阵亡者多达七层，也就是说真正在战场上当场死亡的只有三层，其他多是战后处理的不及时才导致死亡的。 烦躁的走了几圈后，才在小强喔喔的叫声中清醒下来，其实军中的军医已经进了大力，可是受限于方法的问题，根本不能有效的缓解，所以杨凡努力的拍着自己的头颅，想着后世的办法。 突然一个名字像闪电一样，闯入杨凡的脑海，那就是被誉为疗伤圣药“万应百宝丹”的云南白药，这种中草药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是在后世也是公认的名药，其治疗，止血，活血化瘀，抗炎，增加心肌营养性血量，增加机体免疫功能，抗癌，愈创的效果是极为不错的，可以说是军队必备的圣药。 可是杨凡还没高兴多久，就叹了口气坐了下来，虽然是名药，可是多达七十多种的配方，即使在后世也是国家的绝密，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可以知道和配出来的。 想到与如此圣药擦肩而过，杨凡还是一阵阵的心痛，想想也是，要是随便都能知道配方，还能被称为国家级绝密了么，在沉思良久之后，杨凡突然一拍脑袋。 虽然配出云南白药，但是至少知道其中的一两味药材，配个简单的止血丸还是可以的，这是什么年代，哪里还能顾得那么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想到此处，杨凡匆匆的在纸上写下去了六味药材，然后敲了一下桌子，等李元芳进来后，着急的说道“元芳，立马带着人去城中的药铺收取这几味药材，我有些用处。” 李元芳躬身应了一下，然后消失于夜色之中...... 等到人走了后，杨凡才感慨的抱起小强，叹了口气“小强啊，你说这种止血的药丸子，能好使吗？可别配差了药，害了将士们的性命啊.......” 喔喔喔....... 也许是发现杨凡有些焦虑，小强抬起鸡爪轻轻的按了按杨凡的手背，示意其别紧张，然后便安安静静的待在杨凡的怀里，等待着未知的黑暗到来........... ” 第438章 配置止血粉 次日一早，开封城内的各家药铺医馆，纷纷接到通知，说是辅国大将军有请，于是坐堂的大夫们赶忙收拾东西前往杨府，等到了杨府以后，惊讶的发现原来被请的不只是自己。 “轰隆隆......” 听着城外的杀喊声，聚集在院内的大夫纷纷议论起来，他们不知道大将军为何要将自己等人召集过来，难道是上前线给将士看病？别开玩笑了，平日里把个脉开服药还行，要真是去鲜血淋漓的战场上，不用说给将士们治伤了，能不晕血就不错了，还指望去战场上救死扶伤？....... 咳咳咳...... 周小管家见开封城里有名有姓的大夫到齐后，朝其拱了拱手“今日召集大家过来，真是过意不去，不过如今形式危机，只好冒昧打扰大家了，还望各位海涵啊.....” 哪里....哪里.....大将军为国事分忧，我等敬佩之至，怎敢说及其它，不知大将军将我等召集此处所谓何事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代表其他人回应了一句。 “先生稍等片刻，我家侯爷正在配置药丸，稍后就会出来与各位见面....来人呐，上茶。” 众位大夫见此也不再说什么，谁让人家是官呢，纷纷坐下喝茶聊天，只是心中多少有些不屑，要说打仗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敢在我们面前谈配药，真是不自量力了..... 一上午的时间悄然过去了，听着城外传来的杀喊声，众位大夫开始不耐烦了起来，要知道现在正是生意好的时候，耽误了半天要少挣多少钱，就在众人想要催促的时候，突然月亮门处传来一声笑声。 “真是对不住各位先生了，本侯因为有些事情，所以耽误了许久，这就给众位先生赔罪了.......”说罢，急忙赶来的杨凡，当着众人的面，歉意的施了一礼。 大魔头给人赔礼，谁敢接受，就怕今天接受了，明天就会悄然的被千牛卫抓走，于是乎满头大汗的大夫们，赶忙站起来回礼，一时间马屁声滚滚而来..... 挥手止住如流水般的屁话后，杨凡这才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黑糊糊的罐子，对着众人说“这罐子里是我配置的止血粉，就是希望能在战场上，及时的止住将士们流血，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的将士活下来，下面，希望大家帮我验证一下这东西，看看这种止血粉是否真的有效。” 众位大夫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论到权势打仗，他们确实怕杨凡，但是论到医术，一点都不怵这个年轻人，见杨凡将药罐子打开后，纷纷上前围观品评..而杨凡则退到一边休息，忙碌了七八个时辰，总算凭借着记忆力，配出了十分简陋版的云南止血白药。 果然深知药味的大夫们，在品评了一番后，立即摇头晃脑的嗯了一声“味甘微苦，性平，无毒。入阳明、厥阴经。应该是君药，三七，具有止血的功效....” 一位大夫说完，身边的另一个却不乐意了，当即驳斥道“不对，不对，里面固然有止血的三七不假，但是绝不是君药，依老夫来看，三七乃是臣药，而重楼这味药材才是君药，其味苦，微寒；有小毒。归肝经。乃是上等的止血良药，并兼顾毒蛇咬伤、跌仆伤痛、惊风抽搐等镇痛之疗效，所以这味药才是君药。” “放屁，你们没听见大将军说是止血的良药嘛，依我看麝香这味名贵的药材才是君药才对！” “不对...是冰片.......” 不对.....是白及..... 同行相轻，短短的一会功夫，众位大夫就互相吵了起来，至于杨凡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则忽略过去了，站在一边的周小管家发现侯爷脸色不对后，当即走过去劝道“各位大夫还请稍安勿燥啊.......” 乱哄哄的争吵声，不但没减小，反而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的杨凡，只好冲着天上放了一枪，砰的一声巨响，终于让众位大夫安静了下来。 见众人都安静下来了，杨凡才苦笑道“不瞒众位大夫，这味止血粉乃是本侯，用上古秘方所做，具体的配置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差错，但是还需要各位大夫给点意见，不知各位可有高见？” “咳咳，大将军的确高才，如果我等所料不错的话，这里面应该有十二味药材，虽然不知道各位药材的配量，但是其都是止血的名贵药材，并且环环相生，并无互克，大将军真乃高才，您让我等论证此药，我等只能说这是一味没有实用过的绝配药。” 一言点醒梦中人，经过老大夫的点拨，终于让杨凡脑洞大开，对啊，不管是什么药，都要经过临床试验才对，可是又上哪里去找这样的试验对象呢？要是将士们，那是万万不行的，杨凡在怎么着急也不会拿着将士的性命开玩笑，不过很快有一种人出现在脑海里......作奸犯科的痞子。 低声吩咐了小周两句后，没过多久开封府的衙役便押着一个囚犯来到杨府，恭敬的向大将军行过礼后，这才把犯了偷盗杀人的囚犯推了出来，见坐在那里的年轻男子不还好意的看着自己，囚犯当即吓得瑟瑟发抖。 杨凡对于这种人是不会抱有同情心的，让侍卫给其来上几刀模拟受伤后，果然其胳膊上立即血流不止，在囚犯的剧烈挣扎中，杨凡亲手给其处理伤势并给其抹上止血粉，在众人的目光中，罪犯的胳膊依旧血流不止，众人一看有些失望的叹口气，看来配量还是不对啊...... 杨凡无奈的就要遣散众人时，却不想原本冒血的伤口开始愈合了，这让发现变化的周小管家大喜“侯爷，伤口止住血了....止住了......”杨凡有些疑惑的扫视了一眼这个瑟瑟发抖的家伙，别是这人本身就凝血功能好吧，于是乎开封府又押来了三名罪犯，并且还有一个病秧子，等到给这些人都来了一遍后，杨凡终于确认了止血粉是有效果的，只是离云南白药的效果差的太远了，不过相比于大宋的止血手段，却又算是震撼的效果了。 只要有了这东西，不管你是不是大夫，都可以清理一下伤口后，就可以敷在上面止血了，这为将士们止住出血，挽救生命带来了极大的可能性，如果说以前当场阵亡的将士有三成，流血并发症死亡的七成，那么用上这个止血消炎的止血粉后，至少可以把七成的死亡率降到三成，也就是可以救回一多半的性命，这让杨凡如何不喜。 大喜之下，杨凡当场就就命令属下去寻找一些年轻的女子和男子来，并且规定人数在一千人左右，等到给这些人培训过后，立即发往各大营执行战地救护，并且将一些战地救护手段统统以示范的形式交了下去，而眼前这些大夫就是负责传授之人。 忙碌了一天下来，等到杨凡将这帮大夫都交会了后，浑身就像散了架似的，让几个家里老人去赶制药品后，就独自抱着小强回了房屋，心情愉快之下，当即就让厨子给做了一碗红烧肉，并烫了一壶小酒喝了下去...... ......... 好！......好一个杨朝阳，真乃国之侠士也，看到学生的奏报后，在开封府坐堂值班的李纲，不禁三度拍案大笑，对于杨凡的学问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对于医术一道也是如此精通，不禁心中大乐，只要有了这东西，将士们的阵亡将会大大减少，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重新战斗，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伯纪兄如何高兴至此啊......”李若水一脸笑意的问道。 李纲将奏报，往前推了推，“若冰兄，你看看，这是我那个学生干出来的好事，真是比打了一场胜仗还让人高兴啊......” 哦？......李若水疑惑的接过奏报看了一会，果然大声叫了一个好，哆嗦着嘴说“若冰，为伯纪兄有如此佳徒贺！.....伯纪兄后继有人呐..............” 第439章 漕运水道 “哪里...哪里，这都是朝阳自己弄出来的，我这个老家伙可不能贪功，”老李纲嘴里虽然说的谦虚，但是眉开眼笑的样子却是瞒不住李若水的，二人欣喜了一会后，便将目光再次转移到政务上来。 “伯纪兄，如今眼看着天就要化冻，金人退不退兵不知道，但是城中的粮食恐怕坚持不到那一天了，前些天我让人盘点了一下各粮仓的粮食，发现只剩下一个月的存量了，如果到时候我们得不到粮食的话，城中就会饥民伏尸街头的现象，恐怕金人也是在等这一天吧。” 说道现实情况，两人再次沉默了下去，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明显临安朝廷已经放弃了开封留守朝廷，或者说对开封留守朝廷已经起了忌惮的心思，想要得到朝廷的帮助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现在城中除了不缺人外，可以说什么都缺，其他的只要忍一忍尚且能熬过去，可是手中没粮食，却触及到了生死的根本，不是谁能忍一忍就过去的。 “若冰兄啊，这件事情先压下来，不要传播出去，以免动摇了军心，还有让开封府以及巡城的部队，密切注意一切可疑的迹象，以免金人的奸细和汉奸通风报信......” 李若水点点头，迟疑了一下问道“可是.......粮食......” 李纲苦涩的摇摇头“哎......无力回天呐.........” ........ 等到杨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了，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缩在一边打肫的小强，杨凡不满的嘟囔了几句，人家公鸡一到时辰就打鸣，自己家的可好，不但不打鸣，还爱睡懒觉，谁家鸡能有小强自在。 洗漱了一番后，下人便将包好的大包子端了上来，并且用肉丝熬的米粥，看的杨凡满意的点点头，给小强盛了一碗米粥后，自己便慢悠悠的吃起来....... 等到杨凡吃完后，周小管家才站在一边说；宫里得知了杨侯的救护手段，所以派来了三位太医，用以帮助处理一些疑难杂症，对此杨凡点点头，让周管家去安排就行了，自己一个辅国大将军，实在是没有兴趣接见几位四五品的太医。 ...... 一大盆包子，杨凡还没吃几个，周通就兴匆匆的来蹭饭了，自从听说杨凡发明了止血药后，他打心眼里为这位朋友感到高兴，所以才决定来杨府改善一下伙食。 就像串通好的一样，当沈元也来了后，杨凡彻底的没辙了，不用说这位也是听说止血粉后，来蹭饭的，让厨子又给端来一盆后，这才看着狼吞虎咽的二人说“行了，你二位好歹也是圣人门徒，朝廷官员，不用弄得像叫花子一样狼吞虎咽吧，节操哪里去了........” 周通喝了一大口肉粥，含糊不清的哼了一声“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谁家的伙食能有你家的好，出去看看，即使是朝廷的大人们，顿顿也不过是粗茶淡饭，能吃口干饭就算优待了，至于那些喝稀粥，吃不上饭的就更不用说了，” 赶紧又给周通塞了一个包子，让其住嘴，知道这家伙又开始打百姓牌了，所以杨凡只好让其闭嘴，天下民生自己尽力了就好，犯不着舎家撇业的去玩命....... j一顿饭下来，称的沈元直拍肚皮，不满的说道“你倒好在家吃香喝辣的，我和父亲每天也只不过两顿饭，而且还是咸菜配米饭，我看以后就来你家吃饭好了，省着饿坏自己......” 周通赞同的点点头，沈元好歹还能吃顿干饭配咸菜，自己待在大理寺，除了粥就是粥了，想到此处感慨的叹口气“这是什么世道啊，在这里拼命的官员，连俸禄都没得发，饭都快吃不起了，而那些逃命的官员，却可以黄金白银的发财，顿顿还大鱼大肉，真是想不通，这是个什么世道.......” “两位兄台过于感慨了，世道自然就是这么个世道，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祸害活千年，想必还是有点道理的，不过现实已经如此了，生气也没用，只能度过眼下的难关再说了，既然连你们都快吃不上饭了，想必那些百姓的处境更是艰难，哎....心急如焚啊.....” 谈论了一番后，沈元与周通先后离去，看着两位好友的背影，杨凡叹了口气，“拿地图来.......” 大人，地图拿来了！李元芳站在一边说道。 杨凡点点头，指着开封的位置感慨的说“元芳，你看开封这个位置，连接着江淮米粮，而又能照顾北方和西北重镇，可以说是大运河北段最好的位置了，这也是我当初建立东海舰队的初衷。” 李元芳皱着眉头仔细的思量着，突然震撼的说“大人，您是想调集东海舰队从漕运水道运粮进开封？可是大运河的水道能承载战舰航行吗？” “哼，元芳你看，大业元年开凿的通济渠，从洛阳西苑引谷水、洛水到黄河，再从板渚（今荥阳县东北）引黄河水东南流，经成臬、中牟、开封、陈留、杞县、宁陵、商丘、夏邑、永城、宿县、灵壁，到盱眙北，达于淮河，可以说开封联系着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等几大河流，只要我们通过大运河就可以直接到达开封城门下，到时候凭着我们的战舰，金人如何能阻挡？” 况且我当初让人测过汴河的水量了，足可以通过漕运船只以及战舰航行，只要我们坚持到那个时候，几乎就可以利于不败之地了.......说道如此，杨凡实在有些佩服历代的先帝，能有如此眼光将京师摄于淮河黄河水系的交叉点，当初正是因为考虑到了漕运水系的发达，所以杨凡才抢先一步造了战舰，算算老邢属下通知的时间，恐怕这个时候的东海舰队已经到了淮河一带了........ .......... 呜呜呜........ 波澜壮阔的河面上，六膄战舰赫然的以战斗队形前进着，在旗舰发出号角声后，护卫于四周的战舰纷纷悬挂起了黑色战旗，并加快了航行速度，此时的旗舰上，一身盔甲的老白眺望着远方幽幽的说道“前面是什么地方了？” 水军副指挥使，朱清臣回道“回大人，前方就是灵璧县了，楚汉相争的古战场，我们是否要在那里补给休整？” 老白摇摇头，叹口气说道“开封形式危机，已经容不得我们休整了，让将士们再坚持坚持，等过了夏邑、永城、宿县、到了南京（商丘，北宋时为陪都。）”时，在进行补给休整，而且最主要的是我们要收集一百万担粮食运去开封，这些事情就要拜托你了....... 卑职遵命............ .................... ” 第440章 杀机毕露 呜呜呜.....低沉的号角声，徘徊于大营之中久久不曾散去，烦躁的完颜希尹不时的走来走去，最终还是没忍住，大声呵斥道“都是一帮废物！一个小小的南熏门都打不下来，要你们何用？你们说该如何处置你们！” 四名前锋副将羞愧的跪倒在地，请求大将军处置，他们也没想到往日不堪一击的宋军会如此厉害，密集的火力压制让大军根本就抬不起头来，只能拼着性命往上冲，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举步维艰。 见四人不说话，完颜希尹长叹一口气，“来人呐拉出去重打三十军棍！”等到几名把守大帐的亲卫将人带走后，完颜希尹才无奈的坐了下来，原本一个很简单的战局，没想到会打的如此艰难，虽说宋军不断的消耗，但是同样自己的军队也没好到哪里去，除了阵亡的不说，病死的也不在少数，在这么下去何时才能是个头。 等到四人被搀扶进来的时候，完颜希尹怒哼一声“不知你们可有良计助我破城？” “回大将军，末将以为，开封守军的火力优势太大了，不可硬攻只能智取！” “哦？如何智取？”完颜希尹眼神一亮，好奇的问道。 那名趴在地上的副将犹豫了一下说“守军的武器实在是太厉害了，绝非我们所能抵挡，但是在坚固的城池，也有它脆弱的一面，如果我们能在其内部制造暗杀，趁机夺取城门的话，那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攻进去，到那个时候，凭借着我们强大的骑兵.........” 副将的话没有说完，完颜希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同时也暗自责怪自己怎么早没想到，当初攻打洛阳的时候，不就是来了个里应外合嘛，没理由在开封行不通。 “阿将军所言有理，依老夫来看是时候启用城中的内线了......来人呐，在城门外释放信号箭！........” ......... “砰！.....密密麻麻的子弹射出去后，迅速换成手持弓箭的士兵上前，然后这么周而复始的进行远程压制，如果有爬上城墙上的金兵，站在射手旁的刀斧手就会上前狠狠的给金人来上一刀，虽然拼杀的不是那么激烈，但是却胜在非常的稳，并没有因为金人冲到了城下，就自乱了阵脚。” 站在城墙上观战的杨凡几人不觉点点头，通过战争的淬炼，这帮宋军终于还是打磨出来了，虽然依旧赶不上金兵，但是至少不会因为金人杀过来，而先行溃散了。 “面对强大的对手，明知不敌也要毅然亮剑；即使倒下，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幸运的是，我们的将士终于迈出了这一步，离着铁军不远了呀......”杨凡感慨的拍着栏杆说道。 孙师仁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大将军说的甚是在理，这些大军放在以前，别说与金人硬碰硬打仗了，就是远远的看见金人，也会立马调头就跑，如果在河北之地的禁军都像现在一样，金人如何能在短短的月余时间里，就打到了开封城下，希望现在的一切还来得及吧。” 就在二人感慨的时候，突然城外金军的阵营中，嘭嘭嘭的射出三道烟花，在空中炸响，然而金军却并未有什么大的动作，依旧如往常一样进行攻击，这让观战的杨凡等人有些不解，很明显这是一种信号箭，可是不传给战场又能传到哪里呢？ 突然几人的身子瞬间一僵，齐声说道“城内！.........” 杨世鹏当即抱拳请命道“启禀大将军，末将愿意带人前去将奸细捉回来了，请大将军恩准。” “鹏兄不必着急，能值得金人发信号的，想必不是什么普通人，因该不是在军中就是在官府中，在他们没露出马尾巴的时候，我们是没办法将其揪出来的，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杨世鹏见大将军一幅了然于胸的模样，也就不再请命，反而将目光再次转向了战场，却不知杨凡虽然表面上一幅镇定的模样，心中却开始着急起来，金人从几年前就开始在开封安插奸细了，混到现在恐怕早就洗白了身份，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揪出这些人来，恐怕绝非千牛卫所能办到的。 将战场交给杨世鹏和孙师仁后，杨凡匆匆的下了城墙，去了开封府，等到见到李纲的时候，这才说明了来意，“老师，您看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李纲毕竟年纪大了，多了一些沉稳，示意学生坐下后，这才一脸凝重的说道“金人在城里有奸细是必然的，这一点你我心里都有准备，他们图谋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但是毕竟时间长达几年，我们根本没办法将其抓出来。” 见朝阳有些失落，不禁接着说道“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他们安插奸细无非就是传递情报，或者内部破坏，如今开封城门大闭，这些奸细自然没有机会传递情报，那么剩下的无非就是内部破坏，以及里应外合而已。” 杨凡眼睛一亮，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原来是这样，既然他们要搞破坏，那么无疑就是城门，开封府，皇宫，粮仓，以及重臣的府邸了，原来如此，只要我们守株待兔，暗中布置下人手，不愁他们不上钩。” 李纲点点头，“眼下皇宫中并没有重要人物，他们冒着暴露的风险去刺杀，根本就不划算，所以皇宫应该排在最末，其次应该就是开封府了，虽然这里是中枢，但是同样防守的极为严密，想要混进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反而会提前暴露自己，如果说机会最大的话，那就只剩下城门，粮仓，府邸了。” 杨凡若有所思的敲着桌子，不断的将思考角度转换成奸细，如果自己是奸细的话，会怎么干，才能扰乱敌人的部署，并将伤害最大化呢？.......城门？....不，那里虽然最容易成功，但是防守的却极为严密，不是几个人就可以轻易完成的，....刺杀？....有可能，但是伤害绝对不是最大化的......那么是.......粮仓！.......没错.....就是粮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只有断了敌人的后路，才能彻底的围困开封，到那个时候，恐怕城中百余万人的下场不是投降就是活活饿死。 噗通一声，杨凡站起来脸色凝重的朝老师拱拱手，便大步回了府邸安排人手......... ........ 随着落日的光芒消失后，满平仓大营内一片静悄悄的，除了守营的将士外，只有一少部分士兵巡逻于粮仓之间，然而就在平静的大营内，某站着一排宋军。 原本一脸懦弱的守仓大使，吴全，此刻却杀气腾腾的对着众人说道“主子，既然已经发了信号，想必该轮到我们行动了，阿三，我们的兄弟都准备好了没有？” 一位穿着宋军制服的男子，嗯了一声“放心，哈尔勒，我们在此潜伏了两年，营中的千余守军，已经被我们替换的七七八八了，剩余的不足为虑。” 吴全冷笑一声，“是啊，我们在这里潜伏了两年，看着宋人如此浪费粮食，而我们的族人却挨冻，受饿，我恨不得一把手就将其烧了......x现在好了，我们的机会终于到了。” 正在这时，突然一位有事汇报的将士闯了进来，却不想听见了不该听的，满脸惊恐的看着吴全，哆嗦的说“吴.....大....” 噗呲！....... 笑眯眯的吴全将刀收入鞘中后，冷笑一声“原本我是想一把火将粮仓烧了的，可是现在我又改变了主意，如今这里是守军唯一的来源，只要我们将毒药.........” 几位心腹手下，先是诧异了一下，紧接着低声的笑了起来，等到众人笑够后，吴全这才眼中闪过一抹杀机，“行动之前，你等先去将营中的宋军消灭干净！” “是！......” 第441章 代号－－风 林 火 山 “快！...快！....都跟上......”夜色中，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千牛卫，从大营中疾驰而出，执行着这次代号为，风林火山的行动，而带队的人赫然就是刘贵这位千牛卫主内的二号人物。 兵法有云：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所以，我希望你们这次行动，能够取得成功，不要让我失望！”刘贵的脑海中不时的想起上将军的话，不禁握了握拳头，大喝一声“全速前进！.....” 刹那间原本齐步跑的队伍，瞬间提高了速度，真正的做到了不动则已，动如雷霆，而此时满平仓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没有想象中的厮杀一片，甚至就连把守营门的士兵都不缺，一切都是正常的很。 “哈尔勒将军，这些宋人的尸体怎么处理？”阿一指着不远处堆成三堆的尸体说道。 就地埋掉......不要让人看出来痕迹明白了吗？” “是！” 经过有心的准备后，百余名毫无准备的宋军，稀里糊涂的就被人屠杀了干净，甚至连最起码的反抗都没有，就在众人掩埋尸体的时候，突然一位宋军来报，千牛卫到了！ 吴全等人互相看了一下，眼中满是震惊，他没想到千牛卫会来的这么快，而此刻却不是暴露的时候，只见阿一噌的一声，拔出了战刀，狰狞的说“来得正好，早就想宰了这帮家伙了，当初的兄弟就是被他们抓走的。” 吴全挥手阻止了阿一的冲动，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让人马上处理了这里，不要让他们看出破绽，我去会会千牛卫，记得，一切都要看我手势行事！” “是！..........” 行军之后没多久，刘贵带着千余名卫士就来到了粮仓外的巷子里，众人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大营的情况后，才作出了打草惊蛇这个举动，尽管他们没有发现不妥，但是将军的警告却犹在耳中，因此先准备看看再说，以免杀错了人。 梁成身为刘贵的亲卫，自然有几把刷子，当他带着一队二十人的卫队来到营门口后，发现这些守卫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因此也就不再说什么，静待守仓大使的到来。 “哎呀呀,哪阵风把千牛卫的各位大人吹来的，下官真是惶恐之际啊，”话音一落，一个懦弱猥琐的守仓大使就出现在了梁成的眼前，看的梁成直皱眉头，“你就是守仓大使？” 吴全恭敬的行了一礼“下官就是守仓大使，吴全。见过各位大人。” 确认了身份后，梁成便让其带着自己去粮仓转转，说是战事紧张，粮仓的安全无比重要，因此自己才带队来巡查一番，听了梁成的话后，吴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没发现就好。至于巡查嘛.... 原来如此！.....各位将军真是辛苦了，这么晚的夜色还要执行公务，也真是够辛苦得了，将军请看，这些粮仓都是有人把守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梁成随着吴全转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在其点头想要告辞的时候，突然看见粮囤旁一位兵丁的身上沾染了一丝血迹，神色一凝，随后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等到几人来到后营的一片空地附近的时候，梁成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之色，因为空气之中居然有一股血腥味，不禁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身去抓了一把新鲜的泥土。 “咦.....?这是什么？” “啊......将军有所不知，近日粮囤中的老鼠多了一些，下官带人灭了老鼠，并将其埋在了这里，怕其有疾病，所以没有告知将军，还请勿怪.....”脸上笑呵呵的吴全，神色却是一片肃杀之意，他有信心能在这些人发现罪证前，将其留在这里。 不动声色的朝四周看了一眼后，那些原本手持长矛的士兵，不动声色的的转过了身子，只待头目的一句话，就会将这二十人至于死地，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梁成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中的泥土，笑道“你这个家伙也真是的，死老鼠烧了就是，何必费事的埋起来，岂不是脏了这里的粮食？” “是是是......下官以后一定会妥善的处理老鼠，不会将其在埋起来了.....将军您.........?.” 梁成一愣，顿时明白过来，人家是不耐烦了，因此拍了拍吴全的肩膀说“行了，大晚上打扰你们的清梦，也是例行公事，不要见怪，我们这就走了......” 吴全笑眯眯的将梁成送出大营后，看着千牛卫的背影说道“差一点就打开杀戒，看来还是我的定力不够啊，也好，这样我们可以减少暴露的时间......走吧.....回营！” ........ 等到那种火辣辣的目光消失后，梁成等人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就在刚才，他分明感觉到那个姓吴的动了杀机，好在自己随机应变了一下，才逃过一劫。 回到巷子中后，刘贵急忙问道“怎么样？可有发现？” 梁成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不禁心有余悸的回道“将军有所不知，就在卑职等在营门口时发现，他们的眼神有些怪异，当时还不明白怪在那里，等到我们进去查看了一番后，才发现怪在哪里，原来那是一种看死人的目光，想必在我们来之前，那里的守军都已经被杀死了，而此刻看似正常的大营，很可能都是敌人装扮的。” 刘贵满眼震惊的扫视了一眼，夜色中的粮仓，虽然只能隐约中看见一个轮廊，但是仿如鬼门关一样，等待着亡者踏进去，想到此处，刘贵眼中不禁露出一丝杀机“上将军有令，但凡发现任何异常，一律清除，来人呐，给我杀！..........” 夜色下千于名卫士，端着火枪冲了过去，刹那间枪声大作，那些把守大营的士兵，也不管来人是谁，立即开始射箭还击，只是受于敌在暗，自己在明，因此根本没来得及射第二轮箭，就被子弹打死，很快营门就被千牛卫冲破，纷纷向后退去。 “杀啊！.......” 刘贵哪里能让敌人反应过来，因此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攻了进去，一时间抵挡的金人纷纷倒地毙命，眼看着进攻到了后营的位置，却见一小股手持弯刀的奸细疯狂的冲了出来，在与千牛卫交手后没多久，就被砍死在地上。 “好一个千牛卫！你们是恐怕刚才就发现这里的不妥了吧，”一脸狞笑的哈尔勒拿着火把，走到一处粮仓前说道。直到枪声响起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还是露出了破绽，就在其想要带着人阻止千牛卫入营时，才发现千牛卫攻进了粮仓后营，想要反抗已经来不及了，因此才带着三个心腹拿着火把准备烧仓。 看着拿着火把威胁烧仓的奸细，刘贵怒哼一声“放下火把，本将军或许可以放你一条性命！”........... 第442章 投毒 身为潜伏人员，自然会有暴露的那一天，死亡对于哈尔勒而言，也只是早与晚的问题，知道落在这帮宋人的手里是活不成了，因此也就不在废话，手腕一转就准备将火把扔出去... 嘭嘭嘭...... 百余发子弹瞬间将这几名奸细打成了筛子，看着不断抽搐的尸体，刘贵皱着眉头挥了挥手“八营留下接管仓库，其他人随我回营.....” 当杨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夜，空荡荡的房间静的可怕，杨凡甚至能闻到一股子腐朽的味道，如果不是有小强陪在身边，杨凡总觉得自己会在腐朽中一睡不醒。 当李元芳小声的禀报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后，杨凡感慨的摸了摸胡子，要不是千牛卫提前赶到，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几十万人的退路将会彻底的被断绝，到那时杨凡除了以死谢罪别无他法。 自从城中的奸细被启用了后，千牛卫已经陆续的发现了一些踪迹，如果不是证据确着，恐怕没有人相信这帮人会是金人的奸细，一时间千牛卫与皇城司闻风而动，闹得人心惶惶的。 “哎，老朱，你听说了吗？从昨天晚上开始，直到今天已经抓了好几十的奸细，要不是千牛卫和皇城司发现，还真让人不敢相信，兵部的贺主簿，开封府的马推官，还有那个北门守军大营的游击将军，居然都是金人安插的奸细，最长的好像都有四五年了，真他奶奶的吓人呐。南熏门副指挥使冯光青心有余悸的说道。 “唉，谁说不是呢，没想到金人如此的可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老子还等着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呢。”朱副指挥使认同的点点头，当他们听说这件事后，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只是冯指挥使震惊的奸细居然如此之多，而朱指挥使却是震惊千牛卫的能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抓到了那么多人，一时间心中有些惶急。 “老朱......老朱？你咋了？”见平日里和气的老朱有些愣神，冯副指挥使有些好笑的挥了挥手。 朱指挥使回过神来后，尴尬的笑了笑“没事，昨夜老寒腿又发作了，没太睡好，精神头有些不济而已，这样吧，我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我在来值夜。” 见老朱的精神不是太好，冯指挥使也没太当回事，拍了怕其肩膀后，就笑着离开了，等到冯指挥使出了帐篷后，原本一脸萎靡的朱指挥使，立即变成一片铁青色，心中暗恨不已...... 当初要不是因为有把柄落入金人手里，又怎么会被金人控制，现如今想要翻身已经不可能了，朝廷是不会放过一个出卖十几次情报的叛徒的，犹豫再三后，眼中杀机一片“不让老子活，谁都别想活.......” 呜呜呜........ 悲壮的牛角号声缓缓响起后，潮水般的金军向开封城涌去，一时间杀喊声一片，由于停止了炮火支援，所以南熏门上的守军并不好过，射出了几轮箭雨后，火枪队立即补了上去，一时间密集的枪声射向潮水般的金军，看着不断倒下又随即被淹没的尸体，城墙上的杨世鹏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大炮的支援，根本就阻挡不住金人的冲锋啊，恐怕用不了中午就要开展肉搏战了，也不到大将军是怎么想的，说停炮就停炮。” 孙师仁神色凝重的注视着下边的战场说“大将军自然有他的考虑，我们执行就是了，等一会金人冲过来后，立即让民壮往下扔石头滚木，砸也要砸死这帮畜生........” 杨世鹏点点头，正在这时候，突然副将冯光青来报，说是朱指挥使病了，暂时不能登墙作战，请将军容许休息一天。孙师仁皱着眉头，囔囔了一句“病了？” “回将军，的确如此。” 想起朱副指挥使平日的为人和表现，孙师仁同意的挥挥手，然后也就没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 报！......启禀朱副指挥使，火头军的伙食已经准备完毕，是否要送上城头？”由于朱指挥使是负责后勤运输的，所以平日里军需官准备好后，要禀报于他。 “呵呵，老孟啊，最近大军作战疲惫，伙食的事情可不能马虎啊，这样吧，我随你去看看伙食怎么样，然后你们在送上去，”对此军需官也没有多想，便带着朱副指挥使去了伙食房。 由于城内的粮食配置是军队优先，所以火头军们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将士们的伙食，只见一筐筐馒头摆放在箱子里，然后其他的火头军将冒着香气的肉汤倒进大桶里，看的朱指挥使直点头。 “不错，老孟，大军的伙食还可以，这么冷的天，能喝点肉汤取取暖也是不错的，不过这些伙食恐怕城头上还吃不了吧，没看见金人正在攻击嘛。” 身为军需官自然懂得其中的道道，见指挥使大人问起，急忙解释道“大人放心，这些都是给受伤撤下来的将士们用的，其他人是没有肉汤的待遇的，所以您不用担心将士们吃不上，另外一说到受伤这事，您还别说自从军营中来了战地救护队后，阵亡的人数是大大的减少了，多少流血不止的汉子们，一到这帮救护的手里，敷上点止血粉，立马就能保住半条命，休养的好了，个把月后又可以与打仗了，您说这药厉不厉害。” 作为一名常与伤兵打交道的老兵，军需官自然知道凡是受重伤的将士，一般都活不下来，且不说那些难治的伤口，就是流血也流死了，不是不想止血，可是凭借着古老的手段，根本就没能力短时间内止血，所以战争中能活下来的伤员实在是少了可怜，可是自从这些救护队来了后，还别说，伤兵多了，死亡的少了，虽然也有受重伤死去的，但是绝不会在出现以前那种因为流血止不住死去的了。 从这以后，火头军就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要给伤兵们熬点肉汤养身体，也好让其快点好起来，好去打金人.. “行了！本官知道了，”不知何时四处转悠的朱副指挥，悄无声息的将手中的毒药投了进去，然后故作查看一样的搅动了几下，等到看不出痕迹后，这才让装作喝了一口的样子，拍了拍走过来的老孟，便回了营房。 原本还有些笑眯眯的老孟，不屑的呸了一口远去的朱副指挥使，暗骂了一句“伤兵的肉汤也要喝一口，真不是人.....来人呐，抬去伤兵营......” 虽然拥有了救兵的止血粉，但是残酷的战争依旧带给了宋军极大的伤害，一千多人的伤兵营内，不时的有哀嚎哼哼声传出，直到火头军将伙食抬来后，这才稍微好了点。 “老孟，今天你怎么过来了？”负责把守伤兵营的校尉打招呼道。 “还不是，今天火头军熬了一些肉汤，来给将士们补补身体，将来好去打金人.....怎么，你要不要来一碗？” 校尉掀开几个大桶的盖子检查了一下后，这才笑骂道“行了，我是喝了，保不住会被执行军法，还是给里面受伤的兄弟端去吧，他们与金人作战实在是太辛苦了。” 老孟点点头，扯着嗓子对火头军喊了起来“你们进去把馒头和肉汤分一下，让受伤的弟兄们吃饱喝好，听见了没有！” “是！.......” 第443章 燃烧弹的威力 “咚咚咚！.......” 报！.........一声凄厉的禀报声，打破了杨凡的思绪，放下地图皱着眉头问向斥候“怎么回事？” “启禀大将军，伤兵营于半个时辰前，被毒死一千一百二十人，全部都是养伤的将士！”此言一出，杨凡的脑袋轰的一声，差点没栽倒在地上，颤抖的说“你在说一遍..........” 伤兵营于半个时辰前，被毒死一千一百二十人！ 等到准确的回答后，杨凡强忍着悲痛，直接去了伤兵营，等到了那里后，先一步而到的孙师仁急忙走过来，红着眼珠说道“大人，受伤的兄弟都被毒死了！” 杨凡点点头，径直去了大营，路过营门口的时候，被押在那里的军需官以及三十余名火头军，纷纷大声的朝杨凡喊冤，说不是他们干的，一脚将一名火头军踹开后，杨凡掀开了一个帐篷帘子，只见满地都是脸色发黑的尸体，从那惊恐的眼神中，杨凡依稀能感受到他们临死前是多么的痛苦。 这是验看伤势的军医走过来说“大将军，这些人都是中了一名毒箭木的毒药，此毒入血后会在半个时辰后毙命，几乎没有解药可解。” 杨凡放下帘子后，边走边对军医说道“他们是从哪里中毒的？” “回大军，此毒应该是被投放到了肉汤里，所以短时间内，才会造成大面积的身亡。”军医一脸凝重的说道。 “肉汤？” 杨凡深呼了一口气后，来到跪倒一地的火头军面前，对着军需官说道“他们没有死在金人的手里，却死在了你们做的食物里，说吧，给我一个解释，否则，都要死！” 老孟熬的一声，往前爬了几步，拉着杨凡的裤腿子哭喊“大人饶命啊，小的万万不敢给将士们下毒啊，求您开开嗯，绕了小的一命吧，一时间几十个火头军纷纷叫救命，他们没想到送了一顿饭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杨凡不耐烦的一脚将其踹倒，拿枪指着其脑门命令道“说不说！......” 老孟吓得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大将军如此杀气腾腾，哭叽尿嚎的将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并排着胸脯说没有人动过，也许是说着无意，从老孟的话中，杨凡终究还是听出了一点不同寻常。 皱着眉头说“你是说，平日里从不去的朱副指挥使，去了一趟，而且还喝了一口肉汤？” 军需官抹了抹眼泪嗯了一声，在他想来这件事在正常不过了，但是杨凡却不这么看，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当巧合碰见巧合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杨凡从来都不相信证据，只要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就可以了，因此收回了手枪，闭着眼睛说道“也许这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但是因为你们的疏忽，直接让我大宋将士死于非命，所以无论你们是否冤枉了，都要付出代价.......拉下去，毙了吧！......” 嗷的一声，几十个人惊恐的求活命，却被毫无犹豫的将士们拉了下去，没过多久，就响起了枪声，听着枪声，杨凡伤感的叹了口气“厚葬这些将士们，并逮捕朱副指挥，以及其亲信！......” 是！...... 尽管夜已经深了，杨凡还是一身单衣的坐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金营，默默不语，这一次的投毒彻底的触及了杨凡做人的底线，作为一名宋人，杨凡绝不会让死去的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正在这时，一身盔甲的李元芳来到杨凡身后，“大人，朱副指挥使以及十二名亲信皆以被击毙！....”. 杨凡嗯了一声，良久之后才开口道“火油，与绕烧瓶，手榴弹准备好了吗？” 李元芳神色一片犹豫，想要阻止却不想杨凡叹了口气“元芳啊，你的心思我明白，是怕我造的杀戮太多，折寿吧，可是人呐这一辈子，有些事可以不用做，但有些事确是逃避不了的，不然上千名枉死的兄弟该如何自处？去吧，让人把这些东西都准备好，等到天一亮就让金人尝尝........” 李元芳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杨凡的背影，默不作声的下去了........ 寒风吹过，杨凡就那么站了一夜，直到黎明来了后，才沙哑的说道“天终于还是亮了啊.......”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缓缓的向四方荡去，亦如往常的金军再次如潮水般的冲向开封南门，看的督阵的完颜希尹直点头“不愧是大太子的亲军，其战斗力绝非我等所能比拟啊。” 这一次金军的冲锋相当顺利，虽然顶着风冲锋，但是却没遇见半点抵抗，往日的箭矢和弓弩半点都没遇见，看的完颜希尹直皱眉头，难道是宋军没有武器了？不可能啊.....虽然料定其中有诈，但是攻城乃是必然的，所以再次下令大军全军出击。 城墙上的宋军早已蓄势待发，每个人都在紧张的握着手中的武器，等待着大将军的命令，看着如排山倒海般袭来的金军，杨凡带着一众将领，就那么默然的站在墙上看着。 孙师仁好几次想要下令攻击，却还是忍住了，因为杨大将军说了，今天这场战争有他指挥，谁也不能抢，所以只能忍着，看着不断靠近的金军，几名将领越发的着急起来。 因为历次的战争，守军都是靠着远程武器杀伤敌人的，如今一箭不放的就让金人到了城下，过后的肉搏战必然会损失更多的将士，有些忍不住的杨世鹏劝道“大将军，下令还击吧！.....” 杨凡并没有回应，而是默默的测量着金人的距离，等到金人冲到了城墙下十米的位置后，突然大喝一声“杀！......” 轰隆隆........ 城墙上所有人都将手中的手榴弹扔了下去，一时间城墙下哀嚎声无数，眼看着金人要搭梯子上来，杨凡疯狂的大喊“给我往下泼火油......” 刹那间数百名宋军提着油桶，使劲的倒了下去，然后那些早已准备好的将士们，纷纷扔出了自己手中的燃烧瓶，一瞬间的功夫，城下不远的金军中瞬间烧起了冲天大火，人连着人的烧了大片，死伤无数的金军哀嚎着救往回跑，可惜密集的阵型中，很快就人连着人的烧了过去，远远的比人跑的速度要快。 伴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声，金军彷如陷入了人间地狱般，惊恐的往后跑，跑的慢的瞬间就会被大火吞噬，跑的快的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身后嫌弃挡道的袍泽一刀砍死，然后从其身上踩过去..... 远处督阵的完颜希尹彻底的惊呆了，看着如此相识的一幕，他终于想起来曾几何时，在雁门关外自己的将士，也是如这般被活活的烧死，只是这次死伤的更加惨重，不但连人带马的活活烧死，就连侥幸没有烧到的勇士，依旧死在了爆炸中，看着成片成片被火吞噬的大军，亲卫们立即拔出战刀，大喝“保护大将军离开，撤！......” 驾！.......眼看着大火顺着大风，烧了过来，完颜希尹惊恐的调转马头就跑，已经顾不上那些不断被吞噬的勇士了，而此刻的城墙之上，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那些不断被大火烧成骨头的金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大火也会威力如斯。 杨凡强忍着昏厥，别提心中有多痛快了，原本密集的金军只要四处散开，就可以断了大火的传播途径，可惜这帮人为了逃命，选择了一条道跑到黑，大风趁着风势不烧他们烧谁....... 等到金人消失于视野中后，城墙上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完胜金人，杨世鹏震撼的对着孙师仁说“好家伙，这玩意太厉害了，这一下子恐怕最少烧死两万多人，而且好像都是金人的精锐.....” 在所有人都欢呼的时候，只有李远方担忧的望着杨凡的背影，唯恐出现什么意外，果然,没过多久，杨凡的身子晃了一晃，就软软的倒了下去，惊的李元芳急忙的跑了过去..... 第444章 贪官污吏 每个人的世界里，是不是都会有一些人，会像清晨日渐消退的白雾一样，在草长莺飞的日子里，由清晰逐渐模糊成淡薄的痕迹，而曾经出现在生命里的那个人，终究还是伴随着夕阳下的那只飞鸟，消失于斑驳的老地方。 带走了无数的心疼与遗憾，已至于多年后的某个下午，当我们不经意触碰到那个伤疤时，才明白，回忆里的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一切的一切都在还未曾拥有时就已经被岁月的大河湮没...... 冬天的日头隔着窗纸照在身上，总会让人感觉到一种孤独的温暖，当杨凡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眼就看在趴在自己胸口的小强，正瞪着小眼睛看着自己，见自己醒了过来，才高兴的喔喔了两声..... 摸了摸小强的羽毛，这让把其从胸口拿下来，怪不得心口那么疼呢，原来是是小强这家伙压的，看来自己又睡了一整天呐，浑身酸痛的下床走了几步后，听到动静的李元芳就推门走了进来，见侯爷没事了，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侯爷，卑职已经让人给您熬了粥，一会就端来了，您身上可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我好去找大夫来给您看一下”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发生后，李元芳心中的一直有一种隐忧存在。 “没事，补了一大觉好许多了，赶快让厨子给我弄点好吃的来，不然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李元芳嗯了一声，去了厨房给侯爷弄好吃的，等到老李走了后，杨凡抱着小强来到窗前，眯着眼望向外边的庭院，久久的默不作声，原来那些以为遗忘的消失的，终究还是会出现在梦中，带着一丝心疼一丝遗憾，消失于无尽的黑暗中..... 眼睛有些酸涩，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平行世界下的人应该已经找到了归属吧，尽管心中有些苦涩，不过还是在门被推开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啊，今天怎么弄了闷猪蹄？”杨凡流着哈喇子诧异的问道。厨子是杨家的老人了，一身的厨艺还是跟着李小二大师傅学的呢，所以见到侯爷问起，嬉皮笑脸的回答“侯爷您睡了一天了，身子自然要好好的补补，所以小的才早早的给您闷了几个猪蹄，并煲了一锅骨头汤” 杨凡满意的拍了怕厨子的大肚皮“行啊，这回的饭菜不错，就不赏你啥了，看你那大肚皮吃的，想必好油水都进了你的肚子里，去忙吧.....” 厨子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见侯爷没生气，也就点头哈腰的下去了，等到屋中就剩下杨凡和李元芳后，杨凡没好气的指了指座位“都是老兄弟了，客气什么呢，该吃就吃，反正坐了这么多不吃白瞎了......” 李元芳嘿嘿一笑，坐下后就啃起了猪蹄，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等到杨凡给小强弄好了饭后，发现李元芳都啃完一个了，赶忙的抓了一个啃了起来。 啃完了一个猪蹄，喝了几口肉汤顺顺后，杨凡这才擦擦嘴问道“前方的战况怎么样了？” 李元芳放下勺子，想了一下说道“北门、东门的战况还算平稳，西门稍微吃力一点，但是总体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损伤，只有南熏门的战况惨烈了点，虽然昨天我们重创了金人两万大军，但是形势依然不容乐观，南大营所剩将士者只有一万三千人，加上您的亲卫只不过只有一万五千人，而据我们多日的管察，对面的金营恐怕还要有三万左右的样子，不过由于我们昨日的威慑，今日南大门外的金营并无攻城举动，想必他们有些忌惮我们的武器了。” 金人的反应是可以预料的事情，燃烧弹这种东西，在后世的二战中也是威力巨大的武器，更何况是远在千年前的古战场，但是威力巨大，自然造成的后果也就越严重，固然金人死伤惨烈，但大宋何尝不是没有付出代价，这一场痛快的杀戮，让原本就稀缺无比的火油更是雪上加霜，至于手榴弹也是所剩无几，可以说这一次大宋同样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且还不包括损阴德，折阳寿这种冥冥中的天罚报应.... 想到当初长平之战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国降兵，自己最后落得一个被逼自杀的下场，杨凡心中还是有着一丝小小的庆幸的，自己只是烧死了两万人，总比诸葛亮烧死的少吧，应该不会折寿的太多，想到此处杨凡有些庆幸自己杀少了。 “嗯，南大营的兵力是不足了，这样吧，递给折子送到开封府和兵部，请求他们增援南大门一些兵力和器械，不然后面的苦战就太难熬了，对了，城中的奸细抓的怎么样了？” “大人有所不知，城中的奸细已经陆陆续续归案，虽然还有一丝潜伏人员，但是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城中各个重要的地方，都派出了千牛卫和皇城司的探子，应该可以保证不出大问题。”说道这里，李元芳有些犹豫的不吭声了。 杨凡喝了口汤，见李元芳神色有异，不禁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什么事直说就是了，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李元芳见大人问起，只好在其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听得杨凡直皱眉头，“你说在吴敏的府上发现了黄金白银？” 李元芳肯定的点点头，“不光吴敏如此，我们的人在摸查奸细的时候，还发现了其他几位朝廷官员都不干净，大人您是不是去看看？” “走吧，还等什么呢。” 穿上衣服后，将小强留在了家里，杨凡和李元芳啊就去了吴敏的府上，等到了那一瞧，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书架后面的墙被敲掉外壳后，里面的空洞里摆放着密密麻麻的黄金白银，看成色各个锃亮照人。 “好家伙，没想到昔日清廉，而且忧国忧民的吴敏大人，竟然是个大贪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是杨某看走眼了。”杨凡实在是做梦也没想到昔日一幅清正廉洁模样的吴敏会是个大贪官，难道以前的一切都是装的？还是后面当了吏部左侍郎后才改变的？ 李元芳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闻听此言笑着说“没什么可奇怪的，依卑职来看，当初的吴敏大人还是清廉如水的，或许是后来朝廷松弛了，再加上他又成为了吏部的左侍郎，掌管着官员升迁考核的大权，巴结送礼的自然就多了起来，这种银子想挡都挡不住，也真是难为他前些日子吃糠咽菜了，家中金山银山的不敢花，可惜了......” 正在二人说话时，负责抄家的千牛卫走过来禀报道“启禀上将军，现已查明，黄金八千两，白银一万两，钱柜的银票十三万两，字画，六副，宝石，二十颗，夜明珠一颗，晋时的笔洗一件。” 挥挥手让其查封后，杨凡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李元芳“好家伙，这些东西估计至少值个四十万两银子，这个吴大人可真是藏不露富啊，以前我还准备在解围后放了他，毕竟只是政见不同，这下子不用了，一个贪官的下场除了发配没有二选....” 一想起还有几个贪官在被查封，杨凡心中就一片的火热，按理说这些是被千牛内卫查获的，可以上缴国库，也可以上缴内库，但是如今连个主事人都没有，自然也就不会这么严格了，正好自己犯愁军火费用怎么筹集呢，没想到居然被几个贪官给解决了。 得意的杨凡哈哈大笑三声，却不想被一个讨厌的声音打断“啊，这么多银子，真亏了杨兄的帮忙了，来人呐，全部带回大理寺，等待查明后上缴国库。” 杨凡脸色一沉，想要转过去看看是谁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结果发现是周通这个家伙，顿时没好气的说道“少扯，这是我千牛卫查封破获的一起贪官大案，这些东西自然要作为证据保存到我千牛卫，就不劳烦你大理寺了。” 那些庭院里按着战刀把守的千牛卫，见上将军表态了，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凶神恶煞的将周通带来的二十几个大理寺兵丁挤到一边，看那意思分明就是一言不合就准备动手。 周通虽然与杨凡是好友，但是性子却比较耿直，身为朝廷官员，自然要秉公执法，所以当他听内线说千牛卫查封了吴府后，便赶忙的带着人来了，身为大理寺少卿，他不会允许这笔贪款，沦落到私人手中。 “杨兄如此讲就不对了，这笔钱乃是吴敏贪污所得，其被查封后自然要上缴国库，以弥补给朝廷带来的损失，如今你千牛卫越权办案已是坏了规矩，现如今难道还想截留这笔巨款吗？” 如果只是贪污的案子，千牛卫自然没有资格查案抄家，但是杨凡岂能轻易放弃这笔重要的军费，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周兄说的哪里话，这些东西是在千牛卫查获金人奸细时所得，自然怀疑其是通敌资敌，所以嘛......不好意思了，周兄。” 第445章 惨烈无比的金军 不管大理寺的官差如何愤怒，一箱箱的金银还是被千牛卫运走了，而且还是当着大理寺的面，大摇大摆的运走了，气的大理寺的人只能暗骂倒霉，碰上了一些不讲理的强盗。 故作歉意的拍了拍周通的肩膀后，杨凡便回家了，其他几处的查封想必已经有了结果，这会回家等着正合适，其实不是杨凡想要这些银子，以其现在的身家，百万两的银子并不算太多，但是为了前方的将士们能有充足的武器弹药，杨凡只能硬着头皮截留下了这批贪款。 果然回到家里后，五名千牛卫的书吏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上将军回来了，便打开账本说道“启禀大将军，国子监司业赵户贪污受贿白银，八万两，铜钱三万贯，内客省使宋达贪污白银，五万两，铜四万贯...给事中章成......” 随着一个个人名的念出，杨凡心中不禁又是惊喜又是痛恨，很显然这些人的官职都不大，但是却都是一些权利大的职位，牢牢的把小官巨贪这个词贴在了脑门上。 随着书吏报出贪污总数一百零六万两白银以及三十万贯铜钱后，杨凡终于对于贪官这个词有了切身的体会，这还只是一小部分人，要是扩大面积的查呢？贪污的钱财恐怕就不是小小的一百万两银子了，大宋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固然金人是主要的原因，难道朝廷的腐败贪污就没有责任了？ “都拉进千牛......” 且慢！..... 杨凡的话还没说完，在门外听了半天的周通直接走进来，打断了杨凡的违法行为，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些书吏，杨凡只好让其先下去，无奈的说道“不带你这样的啊，这些东西都是我千牛卫查获的，你们大理寺就不要横插一杠子了。” 周通实在想不明白，按照杨凡的身家，这点钱恐怕还不至于让其变成贪官吧，怎么就不能放弃跟国家争利呢，最后苦想半天，周通还是认为这是铁公鸡的毛病，得治！ “咳咳咳......杨兄说的哪里话，虽然这些是你千牛卫查获的，但是你们也没有权利私用啊，且不说合不合大宋律法，就是将来有人将这件事翻出来，你让朝廷怎么看你，私下里动用巨款充足兵备，你让朝廷怎么想，除了收买人心准备造反外，别无二想，说句难听的话，大宋一天不亡。本身存在了一百多年的规矩就会一直存在，你一个武将总是破坏规矩不是那么回事，即使你是一个权力极大的重臣也不行，往小了说你这是不拘小节，往大了说你这就是逆天而行，倒时候离你接受天罚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周通的一番话或让让杨凡惊醒，顿时背后的冷汗就下来了，对啊，自己光想着怎么去充足军费了，却忘记了这可是防备武将大于天的北宋，不要说自己花钱买武器了，就是待在这里时间长了，都会让朝廷忌惮不已，如果不是有金人挡着，恐怕收回自己的军权的令牌已经到了开封，之前的唐恪耿南仲不就是朝廷的疑心表现嘛..... 看了一眼慢慢品尝茶叶的周通，杨凡叹了口气，一直以来的顺风顺水，终究还是让自己失去了警惕之心，一个人如果不能如履薄冰的淌水，那么离死也就不远了，恐怕现在的临安朝廷早就对自己不放心了吧，至于当初的那一点情分，早就喂了狗了..... 想通此处，杨凡一甩衣袖，站起来向周通施了一礼“多谢周兄的提醒，朝阳不敢忘记。” 身为同窗好友，周通自然不会在乎这个，见杨凡心里明白了自己的用意，笑着说道“你能走到今天非常的不容易，日后的朝廷必然更是杀机一片，万万不能大意啊.....” 杨凡点点头“周兄放心，日后行事，我必然会加倍小心的，只是那些赃款入了户部后，能拨出多少银子充作军费？”虽然日后的日子艰难无比，但是眼下同样不轻松，因此杨凡想要探个实底。 周通沉默了半天，伸出了三个指头“最多三成，你要知道老师不光是兵部尚书，而且还是留守朝廷的宰相，必然考虑的全面一些，如今城中的民生已经渐渐难以为继，老师以及几位大人，必然会将银子倾向于民生，所以军费能拿出三成就是极限了，毕竟鱼和熊掌想要兼得是不可能的事情。” 三成的军费也就是三十多万两银子，充其量也就能维持武器最低的使用限度，想到城中的情况，杨凡只好忍痛的看着周通带人将银子用车拉走了。 等到周通出了大门后，院内立即响起了惊呼声“快来人呐，侯爷晕倒了.......”周通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了一句“铁公鸡。”便带着人走了。 梦中，杨凡梦见自己躺在一堆白花花的银子上，可是就在自己兴奋的摸索时，突然一阵大水就冲走了所有的银子，独独留下心痛难耐的自己，想要把银子找出来，却不想手背有些生疼。等到杨凡睁开眼睛后，才发现是小强正在叨自己的手背，小眼睛还不时的看看自己，见自己醒了，才喔喔的趴到旁边休息去了。 摸了摸小强的脑袋，杨凡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强哥，我不是有意跟你抢铁公鸡这个名号的，而是周通那个王八蛋，抢了我的银子，实在难受才这样的.......” ........... 金军大营内，一片肃杀之气，原本魁梧的老将完颜希尹此刻，却满面羞愧的跪倒在地，地上还扔着一把弯刀，一想到那些被活活烧死的大帅亲军，完颜希尹就想自杀偿命，却被大帅一刀磕飞，指着鼻子大骂废物。 沾罕此刻心中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狠狠的看着跪倒在地的大将，那可是自己的两万五千名亲军啊，当初与大辽、西夏、高句丽、渤海国、作战时也没这么损失过，可是自从来到开封城下，仅仅一天的功夫，就被活活的烧死了两万两千人，当辅兵收拢回来尸体后，沾罕有史以来第一次心痛了，哪里有什么完整的尸体，都是焦糊的尸体，以及碎成一地的骨头渣子。 ” 第446章 向开封集结的宋军 亲手将骨灰埋葬后，粘罕咬着牙发誓一定要将姓杨的碎尸万段，扫了一眼身边的几位大将，怒哼一声“我军主力身受重创，只能联合宗望的大军了...走吧，去见见他。” 身边的几位大将羞愧的点了下头，等到完颜宗翰带着一众亲军赶往孟阳县的时候，已经得到斥候禀报的完颜宗望，让属下将自己扶了起来，然后来到大帐坐下说道“南大门一战，让粘罕损失惨重，对于我们来说同样是个惨重的教训，既然南大门的守军拥有此种武器，那么其他三门必然也会有，只是为何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用呢?” 这个.....完颜阇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恐怕是咱们的攻击并未奏效，还不值得宋军拿出秘密武器，不过这次右路元帅来此，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哦？何为好事？” 完颜阇母见大帅满脸笑意的看向自己，只好接着说“一来，左右二路大军，原本总兵力高于宋军，但是在宋军的密集火力下，我们的大军损失远远的大过于宋军，围城之战的月余时间里，我大金阵亡了六万将士，而宋人只有四万之多，这样的消耗战我们根本消耗不起，想要围困到开封城内粮绝已然没有了太大希望。” 分析到此，号称大金智囊的刘彦宗点点头“不错，目前我大军尚有十三万之多，何不合兵一处，以最短的时间内攻其一点，直到其城破为止，否则在延迟下去恐怕会有变数啊。” 见两位心腹爱将都是如此，完颜宗望默不作声的开始思考起来，其实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战事来看，完颜宗望基本断定，这一次破城的希望不会太大了，连日来的战事不利，已经耗尽了大金朝廷的耐心，就在前些日子还派来人催促自己，可见朝廷支撑的这场南下之战已经开始吃力起来，可是现在退兵完颜宗望如何能甘心，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心中暗叹一声........ 良久之后下了决心的完颜宗望，开口说道“也罢，时不待我，只能不成功便成仁了，命令下去，大军立即进行修正，两日后，准备发起总攻！.....” 末将遵命！........ 统一了战略后，完颜宗望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然后从一个小锦盒里拿出一个小丸子服了下去，待咳嗽好转了一些后，这才一挥手“尽然粘罕来了，那我们就会会他去........” ......... 西京洛阳，同样的战火连天，却与东京开封截然相反，就在四日前，岳家军偷袭了把守洛阳的金军后，彻底的占领了洛阳城，等到大军一进城，除了几个汉奸官员被斩首了外，并未有过扰民的行为，这让洛阳的百姓高兴不已，本来就是嘛，金军进了城后不是杀人就是放火，宋军在这里的时候也没好到哪里去，要么偷要么抢的，跟金人没啥两样，只有这个岳家军，不但不拿百姓的一针一线，吃东西还给钱，上哪找这么好的军队去。 此刻的府衙内，由于知府等一众汉奸被斩首，所以空了下来，等到岳飞带着一众部下来到这里后，顿时被府衙的景象吓一跳，富丽堂皇的府衙，哪里有一点廉明的样子，都说做官不修衙，到了这个汉奸知府的手里完全就变了。 “大哥，这个狗官砍了他的头，真是便宜他了，看他这样平时是没少捞啊，要不我再去抓几个贪官来砍了？”牛皋摩拳擦掌的嘿嘿笑道。站在其身边的杨再兴扫了一眼大街上，摇摇头“还是别杀了，现在的洛阳刚刚安定下来，不能都杀光了，这里的日常运转还需要他们，所以想要练手，还是等到了开封再说吧。” 挥手制止了两位兄弟的说话后，岳飞皱着眉头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对着众位兄弟说“看来金人走的比较匆忙，想必是要尽快拿下开封府，看来我们也要尽快的动身了，否则一旦开封陷落，城中的军民就危险了。” 岳家军二号人物，张宪接着话嗯了一声“大哥所言甚是，今天早上斥候来报，开封府依旧固若金汤，但是时间长了，唯恐会发生意外，既然朝廷和种老将军那边指望不上了，那么我们岳家军就成了唯一的援军，所以我们应该尽快的制定好作战部署。” 得知开封完好的消息后，岳飞心中确实无比的激动，那可是二十万金军围城啊，要是换成了别人早就城破亡国了，可是愣是在杨大人，李纲大人几位的带领下坚持了一个月，可想其中的战况是有多么的艰难，相比于杨凡大人的忠勇，朝廷的作法却让人寒心至极，不但整日萎靡作乐，甚至下达了各路援军放弃开封的命令，这无异于在背后插了开封一刀。 如果说皇帝是忌惮杨大人拥兵自重，那么还可以算是一个无耻的理由，但是身在河北各地招兵买马的兵马大元帅，康王，手下重兵多达十五万，居然对于开封的战况熟视无睹，反而挥师北上去了相州之地躲着，想想都让人心寒。 想到这里，一时间岳飞悲从心来，喷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来人呐，即刻起岳家军立即休整，一日后全军东进开封府，不得懈怠！.....” 众将军躬身领命后，王贵犹豫了一下说“大哥，我们岳家军只有两万人马，此番前去解围开封府恐怕不妥吧，是不是要向朝廷求援一下再说？您一个都统制在外带兵，如果不跟朝廷打声招呼，恐怕会引起朝廷的误会啊.......” 岳飞这边还没说话，牛皋就不乐意了，哼了一声“大哥行事光明磊落，乃是为了解救开封的百姓，何错之有？朝廷凭什么猜疑大哥？向他们汇报？恐怕等到他们回复，开封都沦陷了.....” 王贵脸色一变，“你.....” 行了，你二人不必说了，如今前线吃紧，等到从朝廷传回消息恐怕会耽误战机，还是时候派个人去禀报一声吧，你们趁着修整的功夫，还是为大军操心一下吧...... 是........ 等到众将军退下后，岳飞才神色幽幽的叹息一声十年之功，毁于一旦！所得州郡，一朝全休！社稷江山，难以中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杨大人，您要坚持住啊....... .............. 南京（商丘）码头上，遮天蔽日的云帆缓缓升起后，以泉州号，福州号为旗舰的舰队缓缓的离开了码头，驶向通济渠大运河，看着河边庞大的漕运船只，老白满意的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办的如何了？” 一身水军校尉服的朱清臣淡淡一笑“白指挥使放心，此刻我们在南京征收了一百万担粮食，所用银子要比市面上高出二十文，但是这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去找开封府要钱。” 老白哈哈一笑，拍了拍朱清臣的肩膀“行啊，老朱，等见到了大人，你我二人恐怕又要往上升一升了，对了，七日后，我们必定会穿越汴河到达开封城下，想必金人定会封锁汴河，到那个时候你就去福州号上去指挥，我留在泉州号上，到时候让金人见识见识我们东海舰队的对岸打击能力。” “白大人放心，舰队过了南京，就是宁陵了，等到杞县的时候，卑职就登上福州号，然后行驶到漕运船只的后方进行护航，必定会保证粮食的安全到达。” 老白点点头，迎着河河大声道“来吧，让金人见识见识我们东海舰队的威力...........” 第447章 大战前的宁静 阿嚏，一早上醒来，杨凡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有些难受的嘟囔了一句“是谁老叨咕我呢，害得我鼻涕横流，抓到人了一定要发配到崖州去”，上缴的藏款果然以最快的速度拨了下来，不过却没有那么多，只有三十万两白银，其他的则拨到了民生那一块，这让杨凡生了一宿的闷气。 打仗其实就是打钱的道理，杨凡还是明白的，没有钱还打什么仗，要是直接拼刀剑，那么宋军必然会死伤惨重，但是有了热兵器那就不一样了，这些东西虽然各个是吞金的大肚汉，但是效果却摆在那里呢。 要是没有这些东西，金人能死六万多，自己这边才四万多嘛，想了好久后，才终于说服自己有点总比没有强，要啥银子，能给点就不错了，这些人拨下来后，刚刚够发放一个月的军饷，可惜了弹药那边急缺材料，所以杨凡只能狠狠心一股脑的都用在了购买材料生产弹药上面了，弄得老李纲以及朝廷的几位大臣纷纷不满意，怎么的也要给将士们发半个月的啊。 一路上那些满脸灰尘血迹的将士，杨凡心中非常的不忍心，拉着一个小将士问道“小兄弟，朝廷连欠你们两个军的军饷，恨朝廷吗？”不料一脸坚毅之色的小将士摇了摇头。 “回大将军，小的不恨朝廷，狗日的金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这个血仇早就结下了，更何况他们还要进城杀我们的亲人，我们就是不领军饷也要把这个城守住，多杀一些金人，好替狗蛋，小竹子他们报仇雪恨。” 杨凡眼圈一红，替其整了整衣领子，伤感的说道“放心吧，你们的血不会白流，等到把狗日的金人赶走后，我杨凡一定会把亏欠弟兄们还给你们，绝不会让你们白白的付出，我发誓，若违背此言，天诛地灭！” 看着小将士的背影，杨凡默默的祈求上苍，保佑这些勇敢的汉子，能够活着，活着迎接新的一天，一路上遇见了太多残破不堪的将士们，杨凡知道他们虽然衣衫褴褛，但是却要比自己这些衣冠楚楚的人干净的多，当看见一位被抬着的重伤员，瑟瑟发抖的时候，杨凡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身上的毛裘给其披了上去，并在其感激的目光中登上了城墙。 “末将，见过大将军” 孙师仁与杨世鹏见大将军来了后，赶忙的上前见礼。 “行了，以后不必如此多礼了，对了，为何今日没有金人进攻？” 孙师仁抬头注视着远方的金人没一会，脸色凝重的说道“末将也不知金人为何放弃了攻击，按理说即使金人遭受重创，但是兵力依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们理应攻击才对，但是却在不断的调整兵力，却不知又是为何了。” 阴沉的天色下，杨凡隐约的能看见金营中，正在陆陆续续的调动兵马，但是并不是攻城，反而有集结兵力的意思，思考的半天后，也想不通金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只能掉头去了北大营。 “金人的耐心耗尽了，想要速战速决的发起总攻！”这就是卧病在床的宗泽得出的结论，不管杨凡如何吃惊，已然坚定自己的意见，并劝杨凡召集开封守军将领，进行决战部署。 杨凡对于宗泽的话还是有所信服的，因此确定了宗泽的判断后，北大营内迅速飞奔出几十余骑，前往城中各个地方进行传令...... 咚咚咚...... 开封府外的鼓声在响彻了十八下后，终于停歇了下来，而且各处的守将也纷纷赶到了开封府，待一个时辰后，坐在首位的李纲才开口沉声道“鼓声已停，所有人可有到齐？” “回李大人，所有将领皆以到齐！....” 李纲点点头，扫视了一遍，左文右武的几十位官员，开口说道“就在今日，老朽得的奏报，金人的大军停止了攻击，并且有结合兵力发起总攻的架势，所以不知各位大人有何见解啊？” 文臣第一人李若水摸着胡子说“一个多月了，金人不但没有攻下城池，反而损兵折将，恐怕他们的耐心已经耗尽了吧，依老夫看他们是想破罐子破摔了啊.....” 此言一出，堂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了几分，纷纷出言附和李大学士的话，等到众人笑够了后，杨凡才站出来说道“李大学士的话固然有些道理，但是依下官来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金人接连在开封城下久停不前，想必已经让那些在金人朝廷中，支持主战的大臣不满了，而且发动侵宋战争，固然让他们得到了一些好处，但是短时间内其消耗必然要由金人朝廷承担，他们可没法跟我大宋比拟，所以能拖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再过几天恐怕即使没攻下来城，他们也要撤退了。” 李纲点点头，并未评说什么，反而问了一句“还有呢？” “还有？.......” 众人一愣，都指挥使周泰犹豫了一下说了一句“依末将来看，我们被围在开封固然压力重大，但是他们被挡在城外的压力，恐怕要比我们还要大的多，要知道开封乃是北方最大的城市，也是象征着大宋的权利中心，一旦金人攻不下开封，那么无论之前他们侵占多少领土，都是失败的，因为他们让大宋亡国的目的并没有达成，，所以他们才一路急急的南下开封，连那些被攻占的城镇都顾不得了。” 李纲满意的点点头“周将军说的不错，这才是金人着急的最主要原因，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原因，当然我们也不能否认这些次要原因的作用，一个两个看似不太重要，但是当这些都加在一起的时候，就足以让金人退兵了，从目前的金人态势来看，他们很可能还想做最后一搏，成功了，那么大宋亡国，不成功，那么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退兵......” 退兵？”杨凡冷笑一声，金人一路南下杀了那么多的百姓和将士，杨凡怎么可能容忍其退兵，这一次不彻底的解决金人，势必会带来更大的后患，这也是杨凡一直未动用，那一万五千人的千牛卫精锐，以及马军司的那些骑兵的原因。 等到金人攻势泄了后，必然会出现士气大跌的情况，到那时候就是宋军主动出击的时候，杨凡不相信后世，三千人的英军凭着火炮和遂发枪就可以击败六万八旗骑兵，而轮到自己这就不行了。血债必须用血才能偿还。 众位大臣商量了几个时辰后，才最终把作战方案敲定，这次的四城防御由杨凡挂帅指挥，宗泽，周泰，孟文同，作为副指挥，负责坐镇一方。待整军备战的命令下达后，众人才陆陆续续的散去。 杨凡并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东鸡巷一处民宅，当老范见到侯爷来了后，赶忙的抱拳见礼“侯爷，您今天怎么来了？”对于许久未见的老兄弟，杨凡格外的感慨，笑着拍了拍老范的肩膀“大冷天的让兄弟轮流出来守着就行，不用你天天在外站着，年纪大了，要好好的保重身体才是，对了，吴敏，唐恪，耿南仲他们还好吧？” 第448章 只够三天的弹药储存 唐恪自然过得不怎么样，只要一想起自己一个堂堂的宰相，居然被一个武将头子软禁起来，心情简直糟糕透顶，就连往日最爱看两眼的朝服也没兴趣了。 大宋开国一百六十余年，都是文臣压制着武将，可以毫不忌讳的说一个七品的文官，就敢跟一个四品的武将拍板，虽然那个武将不能太有权势，但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在大宋文官是何等的尊贵，更何况是自己这个宰相，可惜一切都从自己入城那天变了，不但皇帝委托的任务没有完成，还被人家软禁起来，只要一想起这些，憔悴不堪的唐恪就恨不得扒了杨凡的皮，以解心头只恨。 “相国大人，咱们可怎么办呐？这个该死的姓杨的，居然敢不把您放在眼里，我看他这是在找死，将来等我回了朝廷，一定要向皇帝禀报姓杨的有谋反之心。”耿南仲耷拉着脑袋怨毒的咒骂着。 “行了，别吵吵了，将来我们一定要向皇上禀报，绝不会放过这个姓杨的.....” “不知道几位大人准备怎么一个报复法啊？”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杨凡一个闪身走了进来，待坐下后，才笑着示意二人继续说，丝毫不介意二人对他的辱骂。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耿南仲还是懂得的，原本一脸的怨毒之色瞬间消失无踪，满脸陪着笑的走过来，先是给杨凡这个武将头子行了一礼，谄媚的说“杨大人哪里的话，您戎马半生，不可谓不劳苦功高，我刚才还在和唐相说起您呢，像您这样的大将军，将来朝廷是一定要封赏的，对吧，唐相大人？” “对，对，一定要大大的封赏.......”唐恪一脸认同的点点头，丝毫看不出刚才的咬牙切齿，两人的这一番表演，杨凡心里还是有点佩服的，不敢咋地，这么多年的贪官，奸臣没白当，这变脸的功夫说变就变，简直能与忍辱负重相提并论了。 眼看着大战在即，杨凡实在没心思与其废话，因此也就毫不掩饰的说“今天的情况，包括那位角落里的吴大人，想必都清楚了，杨某就不拐弯抹角了，我问你们，此次前来朝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唐恪哪敢将临安朝廷的真实意思说出来，要是大大方方的告诉你，朝廷忌惮你了，想借金人的手除掉你们，这还能有好果子吃嘛，你这一怒不要紧，别把我自己的老命搭进去，毕竟国家是朝廷的，自己当官只是为了前程似锦，荣华富贵，犯不着为了朝廷舎家撇业掉脑袋的。 与耿南仲互看了一眼后，还是耿南仲搭话：杨大人多虑了，临安朝廷无时无刻的都在关注着开封的战局，对于这里的形势也是心急如焚，满朝的大臣更是争着吵着要来驰援开封，甚至就连皇上都说“开封危机，众卿当以粗粮挂之，” 可是事与愿违，临安大军太过于不争气，根本无法组织起强有力的救援，而离开封最近的兵马大元帅康王，虽然手下十几万大军，可是也都是一些被打残的部队，根本就没有能力度过黄河，种师道老将军那里，更不用说了，至今尚被金军挡在潼关之外，所以.......... 耿南仲说到这里，杨凡一切都明白了，什么没有能力组织救援，什么粗粮以挂之，都是一些屁话，无非就是怕自己等人拥兵自重，意图危及他赵家江山，想要借金人之手除掉开封的大军罢了，至于开封丢不丢的倒成了无关紧要的事。 身为皇帝防备臣子，自然没有错，只是杨凡一想到这些还是有些难受，昔日也算是不错的朋友，怎么当上了皇帝后就变了呢，难道这个世道动人心的不光是财帛，还有权利和利益？ 杨凡自嘲的摇摇头，想想也是，人家赵恒和宋徽宗，为了自己的皇位和逃命，连母亲和妻子都可以放弃，又何况自己这么一个危害呢，至于那些短暂的友谊，恐怕喂了狗，狗都不吃吧？ 得知了自己想要的，虽然有些残忍，但是终究还是要面对，挥手让人看管好几人后，杨凡摇摇晃晃的去了兵工厂，当前的形势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不光金人等不下去了，开封同样也等不下去了，所以这一战要么生，要么死，没有第二个选择。 自从新式武器的重要性被人认可后，兵工厂的安保就被提升到了三级安保，也是最高的等级，与皇帝的护卫等级相同，整个东鸡儿巷都在千牛卫和皇城司的联合控制下。 一路上经过三道联合关卡后，杨凡终于来到了兵工厂的大门，在护卫验过腰牌和大印后，才被得以放进去，不要怪这帮人严密，自从出了奸细后，这里就变成了认牌不认人。 相比于外面的重兵重重，里面更加的严格无比，一路上通往兵工厂内部的甬道上，三步一个岗，五步一个哨，进入的内门处同样需要验证，哪怕是大将军也不例外。 守卫兵工厂内门的是，千牛卫的一位中郎将，以及皇城司的一位带刀侍卫长，二人验看完手续后，恭敬的闪到了一边，“上将军请进！” 杨凡点点头，带着李元芳走了进去...... 整个兵工厂，实在一个扩建的巨大厂房里生产的，没有先进的车床加工，也没有高级锻造机的打造，一切都是在最原始的情况生产的，所以杨凡所看到的武器弹药，都是由眼前这些密密麻麻的工匠，用最简陋的设备生产出来的。 得知上将军来了后，马三宝从生产线上走了过来，恭敬的行了一礼“卑职见过上将军。” 杨凡扫视了一眼马三宝“不必多礼。那些打磨弹药外壳的人，都是用戳一点一点再磨吗？”杨凡很难想象那些越来越先进的子弹壳，是被一双双枯燥的老手打磨出来的，可想而知是多么的不容易。 “回上将军的话，这些只是初步的加工，待加工过后，我们还有一个打磨机，可以进行进一步的打磨，然后在通过工匠的手艺进行工艺处理，这样一来，只要经过检验合格，就可以拿出去试用了，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送上战场了。” 杨凡点点头，知道这些弹药没法与后世相比，但是就其生产先进水平来看，已经达到了明朝后期，欧洲军火生产的能力，不可谓不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想到这些人如此的不容易，杨凡想要奖赏一些什么，可是一想到自己空空的口袋，只能愧疚的摇摇头，还奖赏什么呀，官位朝廷是指定不能给的，钱财就更不用说了。 马三宝见大人一脸的尴尬，只好指着一排房屋说“上将军请看，那里就是咱们的弹药储存库了，一场场战争的火力需要都是从那里搬出来的。” “哦？”杨凡好奇的看了过去，果然是一排排房屋，正好满足了杨凡的好奇心里，他现在也想知道这里的弹药储存，能够支持多久大规模的战争。 几人来到弹药储存库后，马三宝亲自从腰上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门后，闪到一边示意杨将军请，杨凡也不推迟，径直走了进去，尽管平日里用过这些东西，但是这么多还是第一次见到，只见各种型号的炮弹分门别类的摆放到各个地方，挨着架子走了几步后，杨凡便看见一众黑黝黝的大圆球，顿时笑了“这不是实心弹嘛....” 李元芳看了一眼笑着点点头，“是实心弹，不过这里的储存好像很少啊，卑职到是发现以开花弹，爆破弹居多，想必这些就是用到战场上的了。” “上将军，与李元芳说的不错，这些都是存储着用的，其他的几个库房也有，大多以军阵杀伤的开花弹与爆破弹为主，实心弹则相对少一些。上将军，请随我来.........” 给杨凡和李元芳解释了一下后，马三宝就带着杨凡来到另外一间房子，同样小心翼翼的从腰上摘下一把单独的钥匙，看的一边的杨凡直点头，这样一来就防止别人可以轻易的打开所有库房了。 这间库房装的是一箱箱的手榴弹，已经被贴上了检验合格的封条，马三宝小心的揭开封蜡后，才让杨凡二人上前，指着崭新的手榴弹说“上将军请看，这些就是我们这些日子生产出来的武器，其威力基本已经固定了，如果仍在敌人的三丈内，那么敌人不是阵亡，也是重伤，基本没有幸存的可能。” 杨凡对于马三宝的能力还是有所了解的，因此也就不再多看，而是问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这些弹药可以支撑多少天，要是一天就打没了，那么很难影响战争的直接走向。 还好马三宝的回答没有让杨凡失望，这些弹药储备，足够十二万大军使用三天，也就是放开了肚皮使劲打，也能打三天，对此杨凡非常满意的夸赞了一番工匠们，便在马三宝的恭送下离开了这里。 第449章 羌笛声声，难难难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公平，当西方列强仗着枪炮，敲开晚清政府的国门时，历史就已经被钉在了耻辱柱上，所以当开封城墙上布满了四十四门快速火炮时，金人却还在调集着强大的骑兵战队，在他们的战争里，强大的铁骑洪流足可以摧垮眼前所有的一切。 而很少出门的完颜宗望，难得身穿盔甲与完颜宗翰站在了一起，在他们的身前则是正在调集的大批兵力，以及数以千计的投石机，多此的攻城失败，足以让金军明白，没有远程武器的压制，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斡离不，你看，我大金十三万铁骑的威力如何？”身为大金铁骑第一右元帅，他有着足够的傲气可以藐视所有的敌人，哪怕是中原大国宋朝也不例外。 一项爱反对的斡离不，头一次没有反对粘罕的话，而是同样骄傲的说“是啊，这才是我大金雄霸天下的根基，可笑的南朝宋人居然还想凭着街武器就可以阻挡我大金铁骑，真是笑话.......咳咳咳....”话未说完，就是一阵巨咳，待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后，才发现手心里满是血迹。不由的苦笑连连，要是自己身体强健的时候，哪里会发动这场匆促的战争。 完颜宗翰神色闪过一抹复杂，连日来的接触，粘罕明白，斡离不是真的得了不治之症，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一时间有些高兴，又有些焦虑，高兴的是自己可以在斡离不死后，接受他的人马，瞬间就可以压倒金兀术完颜宗弼的势力，到时候一旦解决了宋人和完颜宗弼，那么等到回了大金，皇位自然就是自己的了。 焦虑的是，万一斡离不死后，他的手下小钟了完颜宗弼或者大金皇帝，那么自己瞬间就有被拔除的危险，一时间心中有些茫然与无措。待看到寒风中的完颜宗望摇晃着身体，不禁皱眉道“老二，你这身子还是不要受风寒了，我们还是回帐篷里吧，反正大军集结明天才能完成。” 完颜宗望虚弱的点点头，然后立即被身边的护卫扶了进去，看着斡离不的背影，完颜宗翰，不禁喃喃道“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啊，再挺挺吧....至少等到我蚕食完你的势力后，再死也不迟啊.......” .......... 开封城内的气氛越发的凝重了，自从开封府作出了总决战的策略后，大街上到处都是集结的士兵，就连一项处于备战状态的民壮，都开始大队的结合起来，一时间开封城内的所有人都明白，这是要打打仗了。 天气虽然略有回升，但是脚下的积雪依然深厚无比，一路踩过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看着街道上不时的跑过一队队士兵，杨凡将手拢在了袖子里，感受着大战前的最后宁静。 “快快...都给我老实点，开封府有令，但凡饶乱治安，违法乱纪者，一律就地处决，但凡通敌叛国，出卖情报者。一律就地处决......咣！....” 一名衙役敲着铜锣，扯着嗓子满大街的喊，为了震慑维持城内的治安，所以开封府才下达了最严厉的战时管理，而那名衙役身后手持腰刀的皂吏居然多达十几人，大有一发现就先杀了的架势。 路过杨凡等几名千牛卫的时候，那些杀气腾腾的衙役才消停了一会，待走过去后没多久，嚣张的声音再次响彻街头，杨凡虽然对于这种杀戮不赞同，但是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严厉一点总比暴乱强的多。 来到城墙上后，只见这里更是刀枪林立，数万将士城上城下的忙个不停，那些重武器弹药纷纷被摆好了位置，一箱箱的弹药被落在了城垛口后，数百名身穿盔甲的将士，艰难的将一台台巨大的床弩摆放在城头之上，调校着射击位置。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杨凡满意的点点头，就连那些被运到城门下的石头都没有放过，一边的宗泽笑着说“大人不用疑惑，武器弹药总有用尽的时候，万一到那个时候我们顶不住了，这些石头就是往下扔的最好武器。” 老宗泽的话，杨凡自然是不会怀疑的，只是有些担忧的看了宗泽一眼，连日的调养到底是有了效果，不但脸色红润了许多，就连头发都黑了一些，这让杨凡对鲍鱼和海参的效果越加的肯定了。 “咚咚咚.......” 在杨凡巡查城防的时候，传达命令的鼓声终于想了起来，细查了一下是十三响后，杨凡和宗泽等人才放下心来，这是替换城防部队信号，只见一队队全幅盔甲的将士们，长枪林立，结队向城下走去，然后换成一队队执行任务的其他将士。 由于大战在即，伙食自然要跟上，出了上回那回事后，火头军们更加的卖力气了，没办法，那些犯了错的火头军的尸体还挂在旗杆上呢，看着一担担的伙食被抬上来，杨凡喝止住了一个火头军，在其小心翼翼的目光下，掀开了布帘，原来下面放的是白花花的大馒头，以及一筐鸡蛋，然后还有一块块拳头大小的肉。 “恩，难得火头军出了大力，馒头蒸的不错，还有鸡蛋，和肉，恐怕在开封这样的伙食，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了，不过也好，将士们把脑袋挂在裤腰拼命，我们自然要给他们最好的伙食，吃饱了才能安心的杀金人，行了，你去忙吧。” 被放行后，火头军才一脸大汗的急忙挑着筐走了，能不害怕嘛，一言之下几十人的脑袋就搬了家，正满意点头的杨凡自然不知道，自己被安上了大魔头的绰号，还在那指指点点的抒发感慨呢...... 夕阳的余晖下，开封就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伤感着岁月的流逝，以及看不到的未来，而那种潜移默化的表情，竟然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真实上演着..... 忧伤的羌笛声，悠扬的徘徊于开封的大街小巷，好似在诉说着什么，又好似忧伤的告别着什么............ 第450章 决一死战(上).... 遮天蔽日的宋字旗，随着寒风剧烈的抖动，巍峨的城墙之上，密密麻麻摆放着所有威力巨大的武器，四十四门黝黑的大炮依次排列在城头之上，数万名手持燧发枪的将士半蹲在垛口之处，瞄准着城外的金军阵地。 孙子兵法中的形与势，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在杨凡的理解下，这些热武器就成了势的最好体现，虽然金军此刻尚未进行攻击，但是作为阵地防御战的守方，十二万多的宋军全部被动员起来。 看着城头上不断调整的大军，杨凡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豪气，金人兵马多又算得了什么，自己有着威力强大的火炮作为后盾，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战胜的，见时候差不多了，杨凡朝身边的传令兵点了点头。 “炮兵就位.......!” 静寂的战场之上，一声悠扬的命令徘徊于阵地之上,刹那间数百名蓄势待发的宋军，在林勇的带领下，整齐的从城下分为二列纵队，蹬上了城头，六人一组的集合于各个火炮附近。 “各就各位，弹药准备....标高四尺六，正北方向，无限制打击！.......” 传令兵的命令下达后，每门大炮的六名炮兵，分别装填弹药，引线拉扯准备，炮膛降温处理，短短的一盏茶功夫后，四十四门火炮就已经准备完毕，随时等着金人送上门来了。 “林将军，这次咱们炮营终究要扬眉吐气了，没听见下达的是无限制打击嘛.....哈哈哈.....”副将得意洋洋的按着火统，向林勇说道。如果说宋军杀伤力最为强大的属于哪个营，那就要属炮营了，不过以前碍于节省弹药，所以每天的能放炮的时间并不多。因此也让这些炮营的人，有种憋闷的感觉。 心中激动的林勇狠狠的锤了一下护心甲，哈哈大笑道“那是当然，这狗日的小金人，怎么还不来呢，老子就等着送他们去西天了，痛快啊....” 大战临近，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一股激动与忐忑，杨凡自然也不能例外，见该准备好的都准备好了后，这才问向身边的李纲“老师，您说这次金人选择全面进攻北门，他们是不是疯了？” “不能这么说啊，朝阳，金人对于铁骑有着他盲目的崇拜，如果我们没有这些厉害的武器，即使是凭借城高墙厚，也不一定能保住开封，所以啊，这一次我们绝对要使出十成的力量才行。” “老师放心，狮子搏兔尚且用尽全力，更何况是我们对面的老虎了，您就放心吧.......不过眼看着金军就要来了，您还是回到中军负责调度吧，不然后勤补给跟不上，后果就太严重了。” 李纲双手背在身后，眺望了远方一眼后，留下一句保重，就离开了城墙之上.... 呜呜呜呜......... 咚咚咚咚.......... 伴随着旭日东升的那一刻，金营的方向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已至于几里之外的守军阵地上，听得极为清楚，没过多久地平线上就出现了数以万计的金军铁骑。 雪尘滚滚之下，眼看着黑压压的金军向城墙方向靠近，宗泽不禁脸色一变，凝重的传令下去，全军准备，面对于如此庞大的阵势，没有人再感觉到一丝的轻松，就连一项信心实足的杨凡都不禁掏出了火统枪。 眼看着金军的铁骑如潮水般逼近，震耳欲聋的杀喊声中突然响起一阵阵急促的鼓声，刹那间静寂无声的城墙之上，瞬间喷射出数万子弹，混合着箭雨，炮弹，落进了金军之中，冲在前面的金军铁骑遭到打击后，瞬间惨叫着跌落下马，然后被身后的铁骑践踏为肉泥。 很快金军的杀喊声，就被不断轰鸣的爆炸声掩盖过去，成片成片的战马和金军倒在了潮水般的人群中，如此惨烈的战场上，后方的完颜宗翰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宋军的武器是如此厉害，已至于第一波冲锋，还未冲到城下，就损失了七成的战力，不禁怒吼道“命令，后方的弓箭与抛石立即前进二十丈。分为左右两翼掩护进攻的大军！” 很快，数百辆沉重的抛石机，在金兵的运送下缓缓的向前推进了二十丈的位置，然后进军装填上石头后，一声令下就被抛向了城头的方向，奈何以前从未用过这东西，对于力道和准头都没有把握，所以数百枚石头就在宋军的眼睁睁之下，落进了自己的大军中，一时间被砸死者数百人之多。 很快满头大汗的小头领，立即带着属下调整位置，然后再次装填抛石机，还不待发射，就见从城头的位置飞过来一些圆乎乎的东西，然后在惊恐的眼神中，抛石机阵地瞬间被炮弹的爆炸波所淹埋..... 城头之上炮兵阵地的林勇，哈哈大笑，揉了揉轰轰响的耳朵，大骂道“他奶奶的，真是痛快，一些破烂的抛石机就想压制我炮兵营，真是笑话，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打......” 嘭嘭嘭.....一颗颗黝黑的炮弹接二连三的射了出去，然后在金军中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强大的火力，配合着密集的子弹，打的金军的铁骑根本就冲不破火力防线，随着时间的过去，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后，金军的铁骑才向前推进了十二丈的距离，至于到城墙下至少还有五十丈的距离。 先进的武器固然可以碾压落后的敌人，但是金军毕竟是马上的战士，不但骑术精良，就连弓箭也绝非宋军所能比拟，因此在短暂的受阻之后，金军的后方，顿时射出了密集的箭雨，一时间不幸中箭的宋军纷纷栽倒在地，与往常不一样的是，那些没死透的将士，立即被一些穿着白色衣袍，胳膊上砸着十字的救护队抬了下去。 经过金人有效的反击后，城头上的宋军开始渐渐有了伤亡，然后与成片成片死亡的金军相比，则要好的很多，看的城墙上的杨凡满脸大笑“宗将军，您看我大宋男儿的战力如何？” “大将军何须此言，眼前的战况已经说明了一切......”老宗泽知道年轻气盛的大将军，起了炫耀的心思，因此也就勉为其难的恭维了一句，毕竟轮到谁看见毫无抵抗之力的金人都会高兴。 高兴过后，自然要面对沉重的现实，毕竟战略上可以藐视对手，战术上却要加倍的小心，“宗老您看，金军的铁骑固然强大无比，我想要是在平原上，不要说我十万大军了，哪怕是二十万大军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就是这样一帮强大的铁骑，却在我军严密的火力下艰难的推进着，您有什么体会？” 老宗泽并未立即回答杨凡的话，而是仔细的观察着残酷的战场，此时的那里无时无刻的都在上演生与死的轮回，宗泽发现那些一脸凶悍的金人，直到子弹射进身体那一刻，都没有放下手中的刀，实在不敢想象这样一帮人如果冲进了城中，会是怎样的一番惨象。 知道杨将军什么意思，对于这个看不透的年轻人，宗泽一项比较谨慎，因为很多东西都是他闻所未闻的，所以面对杨凡的提问，宗泽思考再三才说道“杨将军的意思，下官自然明白，战争已经验证了这批武器的强大性，可是您想过没有，盛极必衰，物极必反的道理？今天尚且有金人需要对付，所以还没什么问题，一旦他日金人退去，朝廷会怎样看待我们？恐怕除了惊恐和忌惮外，再无其他的想法，所以杨将军要有所准备啊......” 第451章 决一死战(中) 老宗泽的话，杨凡还是听进去了，朝廷想要除掉自己的心思，会随着自己的强大，而越发强烈，不是朝廷不信任自己，也不是朝廷忌讳功盖盖住，而是懦弱的朝廷根本没有自信可以掌控自己，一旦战事结束，罢黜兵权，软禁发配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杨凡到不担心，朝廷会拿他如何，但是远在江南的家人，却成了其唯一的软肋，一想起那些重要的人，杨凡莫名的叹了口气，朝廷向自己的家人下手是必然的了，只是希望不要太过分吧，否则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念情分了......杨凡囔囔道。 宗泽见杨凡做出了选择，心中也是一片欣慰，他不希望杨凡去造反，但也不希望鸟弓藏，走狗烹的结局出现，所以才提醒杨凡好好考虑一下出路。 “嘭嘭嘭......” 四十几门大炮的火力足足可以覆盖数里之内，所以金军的铁骑固然来去如风，却依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已至于第二波猛烈的冲击没多久就结束了。 看着冲锋时尚有两万的铁骑，如今却只有不到两千人的残兵回来，沾罕不禁青筋直冒，一直以来他从来都没有受过这份屈辱，不禁怒吼道“作战不利，来人呐，将前锋大将，格尔勒坦斩首示众。” 得知自己被斩，格尔勒坦这才从炮声隆隆中回过神来，鼻涕咧些的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大汗道“饶命啊，两位元帅，非是末将无能，而是宋军的火力实在是太强大了，我们根本就冲不过去啊........” 刷的一声，格尔勒坦的的脑袋，便随着话音落下而飞上了天，一时间鲜血染红了地下的积雪，看的那些惨败回来的金军惊恐至极，纷纷跪倒在地祈求饶命。 沾罕怒哼一声，杀气腾腾的大喊道“动摇军心者，死，你们立即给我冲上去！......” 嗬！...... 大元帅下了命令后，那些逃回来的金军只能咬着牙翻身上马，再次随着第三波大军冲了上去，看着炮声隆隆的战场，骑在马上一直咳嗽的完颜宗望，皱了皱眉头“沾罕，这件事怨不得格尔勒坦，是宋人的火力实在太强大了，我们应该想想办法才是，否则这么下去伤亡实在是太大了。” 沾罕从来没想到开封这块骨头居然如此难啃，对于攻城之战，其实沾罕一开始是轻视的，但是通过几次受挫后，已经收起了轻视之心，甚至已经做好了攻下城池损失三万大军的准备，可是哪里想到，仅仅半天的时间，大军就就损失了两万人，照这样下去，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一回事了..... 斡离不，我现在心中的怒火实在是太大了，我们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憋气的仗，你说我们除了硬攻之外，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就此退兵吧，那样一来我们的脸可就丢进了..... 完颜宗望尽管心中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退兵，只好摇摇头，说“你误会了沾罕，我从来都没有说退兵，但是这么硬攻下去我们损失就太惨重了，”说道这里，转过头问向刘彦宗，“彦宗你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同样骑在马上的刘彦宗，观察战场好一会了，因此当完颜宗望问起时，开口说道“二太子，末将以为我们如今将战场摆在了北门之上，城中的宋军恐怕早就已经得知了，您看，平日里他们的炮火众然威力也不小，但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密集过，甚是覆盖了我们进攻的路线。” 几人观察了一番，发现情况的确如刘彦宗所说，密集的炮火就像下雨一样，阻挡住了大金大骑的进攻方向，收回目光后，斡离不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的就是，宋军既然把主力放在了北门，那我们何不派出一小股部队，从其他门袭击呢？这一样来，必然会动摇他们的军心，甚至有可能从薄弱的方向有所突破.....” 彦宗说的有理，斡离不，你的属下能人辈出啊........ 沾罕一脸赞赏的直点头。 “咳咳咳.....”咳嗽了几声后，完颜宗望擦了擦嘴角的血，嗯了一声“抽调多了，自然会被宋军提早发现，那就把握的虎辉军派给你吧.....”一边的沾罕见宗望连亲卫军虎辉军都派出去了，只好将自己的亲卫军，豹烈军派给了韩常。 因此当正面战场上的金军攻击的越发猛烈时，刘彦宗与韩常则悄悄的带着一万精锐，奔向了西城门方向........ ....... 驻守在西城门的是步兵司的部队，自从其都指挥使曾书权死了后，这里就被孟焦以校检都指挥使的身份暂代了，听着北门那边传来的杀喊声，以及炮声，众将士复杂无比，那些赶到遗憾的乃是为了没有军功而发愁，那些庆幸的则是为了可以避免死亡而高兴，就在这是，负责巡视的斥候突然大喊一声“不好，金兵袭城！.......” 城墙上的孟焦一惊，急忙带着几位副将趴到了垛口处观望，只见远处正有一支上万的人马，正急促的向西城门靠近，不禁大惊失色，“立即派人去求援，其他人准备好守城！......” 一声令下原本就混乱的宋军，越发的混乱了，气的孟焦拔出战刀当场就处决了两名逃兵，将士们这才调转过头紧张的盯着靠近的金军，见此孟焦只能咬着牙站在了最前方。 由于事先得知，金军的主力都被调集到了北门外，所以城中的守军也大部分调集到了北门，其他三门各自留下一万大军，以防不测，虽然人数也不少，但是除了少量的手榴弹外，几乎都是腰刀长矛一类的武器，因此孟焦心中越发的沉重起来，只能期盼着，开封府尽快的组织人力来救援。 “咻咻咻.......” 马上射箭一项是金人为金人所擅长，见城墙的宋军并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器，纷纷大笑着射出了箭头，一时间城上中箭者多达数十人栽倒下了城头。 看着随后冲到城下，搭梯子的金兵，孟焦大喝“妈的，给我扔手榴弹，炸死狗日的........” 轰轰轰...... 零零散散的手榴弹被扔进金军铁骑中后，立即发生了大规模的爆炸，顿时就有数百人被炸的血肉模糊，简短的混乱过后，金军再次组织起了攻城，一时间爬上梯子的金军不在少数。 而远在后方督阵的刘彦宗和韩常，见此终于松了一口气，笑道“幸亏这里没有北门的武器，不然我们恐怕真的要撤军了，幸好......幸好......” 刘将军哪里的话，老天这是给了我大金一个机会啊，你看看，城上的那些宋军，各个连个娘们都不如，根本就不是我大金勇士的一合之敌....一时间嚣张的笑声响彻起来...... 孟焦在亲兵的掩护下杀了几个人后，浑身是血的大喊“兄弟们，援军马上就来了，给我杀啊......” 杀啊...... 求生的本能终于激发了守军的血性，在如此残忍的战争中，不是敌人生就是自己死，所以每一个宋军都在拼命的挥舞着腰刀，向金人砍去，然后由于双方的战力相差太大，往往没与金人颤抖两个回合，便含恨死在了金人的弯刀之下。 一时间双方猛烈的碰撞于一起，惨烈的叫喊声震撼之极，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将士，孟焦此刻已经血红了眼睛，浑身嗜血的与两位亲兵倚在一起，看着各自面对的金兵，然后大喊一声，便冲了上去...... 第452章 决议死战(下) 当李纲得知西门被袭后，立即命令游击将军庞淮率领五千民壮前去支援，在他看来双方人数差不多，派出武器民壮就足可以应付西门的战事了，毕竟双方的主力都在北门。 “李相，照此情况发展下去，恐怕够金人喝一壶的了，呵呵。”李若水摸着胡子打趣道，心思回到北门战事上后，李纲也笑了，点点头“刚才斥候来报，我军主力重创金军几万余人，直到此刻金人的铁骑都未曾摸到城墙边上，看来这些武器的确是厉害无比啊....” 是啊，如果没有这些武器存在，恐怕开封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只是遗憾的是数量还是太少了，只够三天的用量，万一三天后金人依旧主力尚存，那么我军的伤亡必然......唉..... 想到最坏处，几位文官不禁沉默起来..... 咻咻咻...... 热武器再厉害毕竟是外物，抛出这些东西，双方的实际战力依旧有着巨大的差距，所以原本被指挥大营没太当回事的西门战事，却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孟焦的鬼头刀已然有了豁口，看着身边不断减少的亲卫，孟焦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抵挡住金人的进攻了，只能拼了老命的攻击，好换取援军的到来。 正在双方激烈的争夺城头时，孟焦亲眼看见一位扎着小辫的大汉，使用手中的一对斧头，仿佛如入无人之境，几名满身是血的宋军，只是冲上去抵挡了片刻的功夫，就被金人的大汉劈成两半，一时间竟如杀神般的哈哈大笑起来。 “啊！......” 伤痕累累的手腕猛的扭转，一把古朴的血刃就将朝自己刺来的长矛格挡到一边，然后顺着枪杆子直接劈到金兵的脖子处，然后使劲的一划，就将金兵的尸体划飞了出去..... 如此勇猛的一幕直接引起了那位大汉的注意，狞笑着砍掉一位挡在身前的宋军脑袋后，就迈着大步朝孟焦砍杀过来，当双方的兵器激烈的撞在一起后，顿时放出刺耳的金属声，已至于被巨力震退了三步的孟焦，心中大惊失色，他没想到眼前的汉子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杀啊........ 正在城头上的宋军越来越少时，突然从城下冲上来数千人的援军，吓得那些攻势凶猛的金军一顿，待看清是一帮手拿着锄头，耙子，镐头的民壮后，立即就放下心来，他们都是金军中最精锐的勇士，不要说是一些民壮了，就是宋军的精锐一样不堪一击。 疯狂的民壮毕竟受过一点训练，还知道单对单不是对手，所以往往三五个人围住一个打，一时间倒是打了个金兵措手不及，这让那些喘不过来气的宋军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本岌岌可危的形势再次停了下来。 金军的精锐固然英勇，但是毕竟乱拳打死老师傅，往往在杀了眼前之人还没来得及抽出刀的时候，就被一搞头敲在了后脑勺上，然后便被四五把杂乱的农具打倒在地。 城外观战的刘彦宗原本见形势已经明朗，不想却杀出一帮农夫来，不禁皱了皱眉头，对着韩常说“这帮农夫虽然不顶用，但是毕竟浪费了我们的时间，韩将军你看？.......” 韩常自然明白刘彦宗什么意思，当下对着身后蓄势待发的两千金军说“葛尔丹，现在是你发挥的时候了，记得速战速决！.......” 是...... 刹那间混乱的城头之上，再次因为金军的加入，而变得岌岌可危起来，那些之前尚且能够杀伤一些金人的民壮，立即出现了不敌的态势，纷纷被那些如狼似虎的金兵，砍死在地，一时间一万五千人的守军，已经不足四千人，急的孟焦大喊着派人再去求援........ ........ 报！......... 当急促的奏报到达李纲的案头上后，老李纲终于慌了，没想到一万五千人的守军尚不是一万金人的对手，因此急促的下令，命令开封府推官，窦怀德，率领衙役，狱卒。民壮、伤兵一万人，前去救援........ 等到援兵再次出发后，李纲才松了一口气，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茶水，皱眉道“这一股金人到底是何人率领？为何战力如此强悍，已至于如此短的时间就将我西门至于危地？” “要不......咱们还是派出最后那一批千牛卫和骑兵吧......万一......”不料李纲摇摇头“还是在等等吧，这些主力部队一定要用在刀刃上，其他两门以及北门都需要支援，好钢还是用在刀刃上吧.....” ........... 报....箭雨漫天飞的北门之上，突然一名传令兵从城下绕到了杨凡的身后，跪地禀报道“启禀将军，东门，西门，南门同时发现金兵的进攻，其中西门损失最为惨重，已经有了破城的现象。 “嗯？”杨凡皱着眉头眺望了一眼城外遮天蔽日的金军大营，在回头看看满脸急促的传令兵，心中已经想到了金人的做法，无非就是正面打蛇七寸，挑薄弱处下手而已。 ......... 宗老你怎么看这件事？” 老宗泽毕竟见过了太多风浪，由有着与金人交战的经验，闻言说道“金人恐怕是打着疲兵之际，如今他们在正面牵制住了我军主力，恐怕真正的杀着却在小股部队的身上，一旦打开一门，那么就等于破开了开封。” 这个道理杨凡已经想到了，虽然不高明，但是却非常实用，犹豫了一下说道“如今城内的援兵恐怕只剩下那两万五千名后手了，是不是要动用......?” “只能如此了，不过老朽到认为这是个机会，金人的主力将我们牵制在北门，我们何尝不是将他们牵制在北门，而其他门的小股兵力，恐怕也有上万之多，我们何不来个反冲锋，吃下金人送来的肉包子？” 杨凡眼睛一亮，心中大是占同，两万五千人的精锐，他不相信吃不下这口费用，当即一甩袍服，对着传令兵说道“命令，千牛卫，刘文静，马军都指挥使，周泰，驰援三门，并视战场情况决定，出城歼灭敌军！......” “是........” .......... 人力有穷尽时，孟焦虽然勇猛，但终究还是身受几处刀伤，如果不是五名亲卫以死相拼，自己早就死在斧头下了，看着将士们倒在血泊中，孟焦来不及悲伤，便被两名护卫拖去了后方，好在这时援兵再次及时的出现了，已至于当那些衙役，狱卒，民壮、家丁、护院，五花八门的冲上城墙时，孟焦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当双方交织在一起后，孟焦终究还是认下了眼前的一幕. 尽管金兵非常的勇猛，但是杀戮了几个时辰后，终究还是消耗掉了不少的力气，这让杂牌的宋军减了不少的便宜，什么锤子，斧头，腰刀啥的，不管不顾的就是往上砍，没想到居然给金人带来不小的伤亡,一时间士气大振...... 看着再次陷入僵局的战场，韩常终于忍耐不住了，与刘彦宗商量了一番后，正要带着剩余的百余名亲卫冲上去，不想城头上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仔细一看，原来是他们的第三波援军到了，顿时大急...... 第453章 活捉刘彦宗，韩常 刘彦宗眼中闪过一抹震惊，那些援军的制服赫然就是带给自己难忘记忆的军队，心中暗自着急，这下恐怕要坏了，果然原本不可一世的金军，突然间节节败退，然而爬上城头容易，想要后退却不那么容易了，一时间双方再次进入了混战。 “孟将军，你没事吧。” 一小队千牛卫扫清了眼前的障碍后，终于来到孟焦的面前，将其扶了起来，看着脸色蜡白的孟焦，知道其不容易，因此也不待其回答，就一挥手“你们将孟郊将军送去大营好生休息。” “这位小将军可有把握击退金兵，要知道这些人可不是一般人啊......”孟焦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不料年轻的小将军哈哈一笑“孟将军你就放心吧，父帅既然派我来此，就是有着充足的把握的，等一会这里的金人一个都跑不了的......” 见这位将军如此有自信，孟焦也就放心多了，跟着几位护卫，被千牛卫送下了城池，等到孟焦走了后，这名叫刘青的小将大喝一声，“给我杀，一个都不要放过！......”随后便举着方天画戟冲了过去..... ...... 心生退意的刘彦宗，眼见这些精锐已然逃命无望，不禁大急“含场景将军，此地已经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撤吧！......”韩常犹豫了一下，心中还是舍不得那些亲军，那可都是一顶十的精锐啊.... 就在犹豫的这么一会功夫，突然从未开启过的城门，发出吱吱的声音，在刘彦宗等人的差异目光中，由如潮水的黑甲千牛军冲了出来，让人更加倒吸一口冷气的是，这数万人居然也是骑兵。 “撤........” 见势不妙，刘彦宗与韩常调头就跑，其身旁的上百名护卫，却纷纷抽出弯刀，大喝着保护将军，然后悍不畏死的迎向了铁甲洪流...这百余名勇士甚至连个水花都没有大起来，就被淹没于洪流之中..... 一身重甲的刘文静仰天大笑，长久以来的憋闷和雪藏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虽然不知道前面那两个人是谁，但是从亲军的态度来看，很显然是了不得人物，于是立即带着大军追了过去...... 驾...... 驾....... 刘彦宗韩常二人，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被俘的一天，更没想过一项胆小的宋人居然敢开门主动出击，当看见宋军骑兵冲出来的那一刻，二人有史以来第一次害怕了，于是分分驾着战马朝北面跑去，一旦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看着始终追不上的两名金人，刘文静旁边的护卫，纷纷从后背上摘下枪，瞄准了前面，准备将其乱枪打死，却不想被刘文静挥手制止了，自己单手接过枪支，瞄准了起来...... 砰！......的一声枪响，刘文静摇头苦笑起来，剧烈的颠簸之下居然没打中，只好再次瞄准射击，这一次随着枪响过后，前面奔跑如飞的战马突然扑通一声，滚倒在了地上，马上之人也随即被颠飞出去，滚落在地昏迷不醒。 “韩常！.......” 看着跌落下马的韩常，刘彦宗血红着眼珠大喝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狠狠的扎在了战马的屁股上，于是乎战马又快了几分，跟随在后的刘文静，并没有亲自追击，而是命令小队长将人带回来后，自己便骑在马上绕着昏迷过去的金人看了起来。 “来人呐，将这家伙带回城去！......” 两名千牛卫将其捆绑起来后，扔在马上就准备转身而走，却不想遥远的地平线处，突然出现一股数万人的骑兵，刘文静等人心中一沉，立即吩咐大军呈攻击阵型，随时等待着发起冲锋...... 可是对面的骑兵并没有冲锋的意思，反而慢悠悠的在像这边行军，为首的骑兵赫然是刚刚派出去的千牛卫，这让刘文静心中一松，估计是援兵到了..... 果然两军相距一百丈的时候，对面的骑兵便停了下来，几十名千牛卫随即骑马回来禀报“启禀刘将军，我兄弟数人，追击到小槐坡的时候，发现了这批援军，据为首的将领所说他们是岳家军，他的名字叫岳飞，让我等前来通报一声。” “岳飞？” 刘文静神情一愣，终于想起了这个曾经熟悉无比的名字，不过碍于这是金人的势力范围，好是觉得小心一点好，沉声道“带我前去，其他人呈战斗队形.....” 对面的人见刘文静这边动了起来后，也驾着马晃悠过来，待双方见面后，刘文静才看清来人果然是岳飞，因此震惊的问道“果然是你！.....” 哈哈哈，没想到是我吧，刘兄，昔日一别，好久不见了。 刘文静激动的抱了抱拳，不管怎么说昔日都是一个坑里混饭吃的兄弟，“真的是老岳，兄弟边见礼了。”说罢便打马过去，与同样激动的岳飞狠狠的互拍了一下肩膀。 两人简短的笑过之后，就命令大军开始合兵一处，赶紧进城，万一金人的铁骑来了，就危险了，待四万多大军浩浩荡荡的出现在西门外时，吓得满头大汉的孟焦，差点没晕倒过去，不过看清是刚刚出去的千牛卫后，就赶紧命令守军开门........ 待大军缓缓入城后，岳飞才诧异的问道“刘兄弟，我观城墙之上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可是刚刚与金人交过手？” 一说道这里，刘文静，懊恼的拍拍脑袋，下了马说道“别提了，双方的主力都被拖在北门之处，哪里想到金人会派一支万人的精锐部队袭击西门，结果在孟焦将军的拼命抵抗下，才将这股万人的部队消灭，但是同时我军死伤多达两万七千多人，不可谓不惨重无比.....” 岳飞点点头，嗯了一声“我看出来了，地上的很多尸体都是民壮和衙役，可见当时是何等的惨烈，不过幸好你们歼灭了这股金人的精锐，对了，你们好像还抓到了两名金人的头领吧......” 刘文静点点头，与岳飞二人将骑兵部队驻留在西门大营,交给孟焦暂管后，就带着几个护卫去了开封府，准备面见一下开封府面见李相大人......... 岳飞的到来，到底还是让开封府的一众文官欣喜不已，他们其实早就明白这里被朝廷放弃了，不过岳飞的到来却让他们身上的压力小了许多，既然有了援军，那自然就是有了希望，所以李纲满脸笑意的问了一句“岳统治，快快请坐。” “末将多谢李大人。” 待岳飞坐下后，李纲这才欣喜的问道“不知道岳将军可带来朝廷的旨意？”在他们看来，很显然岳飞是朝廷派来的援军，结果岳飞犹豫了一下，尴尬的说道“不瞒在座的各位大人，朝廷并未派出援军，也不准任何军队前来驰援，岳家军也只不过是招收了一些民壮发展而来的，当我们接到开封求救的信使后，就连夜赶了过来，所以目前开封只有我们一股军队。” 李纲脸色变了数遍，终于还是勉强笑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如今正是反攻决战的关键时机，你们的加入可以让我们的胜算有多了三分，这岂不是好事？”说吧，还转身看了看众位同僚。 众人都是官场的老手了，哪里不知道朝廷的心思，不过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因此纷纷附和了李纲的话，弄得满堂都是欢声笑语.............. 第454章 刘彦宗的挑拨 退无可退的时候，那么就只能往前冲了，对于北方交战的双方来说，谁都没有了退路，看着在炮火压制下拼命向前冲锋的金军，杨凡的目光仿佛回到了千百年前，那场数万满清铁骑冲向三千英军的战场，同样的勇猛无比，同样的悍不畏死，但是结局却注定了穷途末路。 成百上千的大金铁骑，挥舞着战刀疯狂的冲向开封城，不管前面有多少袍泽死在了炮火之下，活着的人依然勇猛的向前发起冲锋，直到最后跌落马下被碾成肉泥。 完颜宗望的心在滴血，那可都是大金最勇猛的将士啊，可是如今却只能疯狂的扑向死亡，有心的想要下令后退，可是厮杀震天的大军如何能退，一旦这股气泄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咳咳咳.....” 完颜宗翰咬牙切齿的盯着战场，突然见宗望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不禁转过头担忧的劝解“宗望还是回去待会吧，这里有我在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不了，粘罕，我这条命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亲眼看着大军攻入城中，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说罢，宗望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强硬的挺直了身体。 对此粘罕也不好再说什么，继续将目光盯在了战场上，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在此一举了。 呜呜呜........ 低沉的牛角号，自从双方不断的展开进攻以来，就没有停止过，成千上万的将士前赴后继的向对方发起进攻，高强度的消耗战下，很快就有一门大炮因为受热而炸了堂，当场炸死十几人。 回过神来的林勇，只能咬着牙命令炮营继续攻击，金人的进攻形势如此猛烈，一旦停止了大炮，很可能会让金人冲到城下登上城墙，到那时候死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大将军，这场战争的强度还是超出了我们的预料，现在作战的遂发枪，和大炮，相继出现了爆炸的问题，这样下去会更加的严重啊，您说天黑后，金人会鸣金收兵么？” 金人收兵不收兵，杨凡不知道，但是这些武器弹药的存量只够三天的，如果金人黑白不分的进攻的话，那么实际使用的天数只有一天半，也就是十八个时辰。到那时就是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了。 “宗将军说的甚是，如今战场已处于僵持的状态，我们只能不停的使用武器弹药，才能最大的杀伤敌人，如果弹药用尽后，我们只能披挂盔甲顶上去了....” 残忍的绞肉战，并没有因为太阳落下而停止，双方仿佛都在拼谁先挺不住，吃没吃饭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不能有机会看见明天的太阳...... 于此同时，开封府大牢内，沈明文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手戴镣铐的金人，沉声说道“既然你们已经被擒，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一下你们的身份吧，否则受一顿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哼！无能的宋人，只会以多欺少，就凭你们也配审问我等.......”尽管戴着镣铐，但是气愤之下的韩常，还是要至少五六名狱卒才能压制的住。 至于一边的刘彦宗，自从北埔后，则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任别人怎么大骂都是不开口，沈明文见两人不识抬举，只好朝牢头点了点头，于是几名膀大三粗的狱卒，立即将二人绑在了木架上，挥舞着鞭子狠狠的抽打二人。 一刻钟过去后，狱卒停止了抽打，走过来小声的说道沈大人，这两人已经昏过去了，是不是用水泼醒继续抽打？ 沈明文点点头，同意了此事，就在狱卒泼过水后想要继续抽打时，李纲的声音穿了进来“不必了，让老夫来跟他聊聊吧......”声音一落，一大队人走了进来。 “见过李相，以及各位大人。” 沈明文退下后，李纲扫量了一眼缓缓醒过来的二人，不禁朝着身后的人问道“唐相想必是认识他们的吧.....”原来，唐恪在听到守卫闲聊时说抓到两个金人高级将领后，便主动要求来帮着辨认，只为将来能够放他们一马。 唐恪走了过来，并没有回答李纲的话，而是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二人，待将披头散发拨开后，顿时惊呼一声“啊！.....” “怎么...唐相认识？”李纲诧异的问道。 唐恪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心中暗骂金人也真是没用，攻城攻不下来不说，反而还让人家把前锋大将给抓了，看来金人是不行了，想通此处，不禁开口说道“这位是金国二太...哦...不....是金贼完颜宗望身边的头号智囊，刘彦宗，另一位是完颜宗翰身边的二号大将，韩常，这两位可是金军中赫赫有名的大将，没想到被抓过来了。” 众人一阵惊呼，他们也没想到居然抓了个这么大的官，要知道金人一般是少有俘虏的，就算被抓也就是个小队长之类的，没想到这一次碰了狗屎运，知道了二人的身份后。李纲立刻想通了此中的关键，急忙的吩咐侍卫，“快，快去将此消息通知杨大将军。” 侍卫一抱拳就带着人离开了牢狱，等到侍卫走了后，李纲这才坐下缓缓的对着二人说“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俩的身份，在想抵赖就没什么意思了，能否告知老夫，金军的动向么？” “哈哈哈，刘彦宗大笑三声，过后便死死的盯着李纲不言语，牢头一见表功的机会来了，当即一鞭子抽在刘彦宗的脸上大骂“妈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相国大人问你话呢，再不说抽死你.......”” 李纲皱着眉头有些不悦，一挥手“留下两名侍卫，其他人都出去.....”唐恪犹豫了一下后，也走了出去，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等到人走了后，李纲才让人将二人放了下来，看着地上坐着的二人，不禁说道“刚才到是牢头无理了，不过你们杀戮我大宋百姓的时候更加的可恶，所以也就怪不得如此了，怎么，不想说点什么吗？” 韩常怒笑一声“你们宋人腐败无能，凭什么占据着中原大地，而我们大金却要在苦寒之地饱受饥苦，你别得意，就算我们死了，我们大金的勇士也会踏平开封的，等着吧。” 韩常说完，刘彦宗紧接着说道“李纲是吧，我知道，前段时间我们的使者去了一趟临安，要求只要割让黄河以北，在罢黜你和杨凡的官职，我大金就同意议和，你已经猜到了吧，没错，你们的皇帝同意了，而且还下令各路勤王军不得驰援开封，并且派出了使者来开封，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何没有接受意旨，但是很显然你们违抗了皇帝的命令，下场嘛，就算我大金退了兵，你以为你们的皇帝会放过你们吗？.......哈哈哈.........” 听着刘彦宗疯狂的笑声，李纲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长久以来没有一个援兵，反而派人来接替自己，原来皇帝已经忌惮自己了，想到自己兢兢业业的守着开封，却换来皇帝的猜忌，李纲不禁心中有些心灰意冷，面目表情的看了一眼刘彦宗后，起身离开了大牢.. 出了略有压抑的牢狱后，沈明文走上前来“李相大人，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两个金人？” “增派信得过的人手，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擅自闯入者，格杀勿论...............” 第455章 金军溃败 自古无情帝王家，皇帝又如何能例外，此时的临安行宫之内，赵恒双手背在身后，默然的盯着眼前的高树，久久的出神，良久之后宋徽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皇儿在想什么呢？” 发觉是父皇来了后，赵恒收回来眼神，叹了口气说“父皇您看，这颗小树不知不觉间竟然长高了这么多，真是感慨万分呐.....” 宋徽宗双手拢在袖子里，仔细的扫视了一眼儿子，发觉更多的像他母亲之后，才轻轻说道：小树的本意只是长高一些的，但是却不知不觉间盖住了别人，那么只能让人将其砍去，虽然有些可惜，但是别无选择。 “是啊，别无选择，所以儿臣已经命令派人监视了他的家人，可是那些千牛卫居然不听儿臣的调令，非要牢牢的守护着他的家人，儿臣真不想走到兵戎相见的那一步啊...父皇。” 谈到千牛卫，宋徽宗感慨颇深，当初只不过与羽林卫一样，是个摆设而已，没想到自己一时松口，竟然成了杨凡手下的无双利器，最可怕的是这股庞大的势力居然不被皇家所把握，这也是两人忌惮杨凡真正的原因。 “事情的发展虽然出乎了我们的掌控，但是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刻，开封那边估计没几天守的了，倒时候一旦金人进了城，那么杨凡必然下场好不到哪里去，那个时候你要撤回兵马，还要重重的抚恤他的家人才是，也好让天下人看看皇帝并非薄情之辈。” 赵恒赞同的点点头，现如今他已经切断了所有驰援的兵马，那么开封陷落的时间也只是一个时间而已，就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他才能容忍杨家人的安然无恙，非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扯破最后一层脸皮。 .......... 嘭嘭嘭........ 双方已经激战了一天一夜了，尽管都不善于夜战，但是彼此的攻击却依然没有停下过，等到天色大亮后，城上，城下到处都是力竭而死的将士，而城墙之上的火力也在渐渐的减弱。 看着一个个被抬下去的将士，杨凡心中越发的沉重的起来，经过一日一夜的激战，金人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后，终于成功的搭上了墙体，爬了上来，一时间双方狠狠的绞在了一起。 虽然守军的战斗素质低于金军，但是通过一段时间的战斗，大部分老兵都已经勇猛了许多，往往拼着被金人砍死也要把刀插进对方胸膛，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震天的呼喊声，久久不息，拼了命的宋军不断倒下，后面的人再不断的补充上去，终于在某一刻炮火停歇后，双方开始了正式的肉搏战，战斗到此刻，杨凡知道胜负终于要揭晓了。 呜呜呜.......... 咚咚咚.......... 激烈的号角声不断的刺激着将士们拼命，凶猛的金人狰狞的扑上来，待将眼前的宋军砍倒之后，便冲向了下一个人，全然没有看见两边刺过来的战刀，而这样的战况在战场上随处可见....... 报！........启禀大将军，金人已突破第一道防线，第二道防线也要失守，是否请求支援？ 看了一眼城外依旧成片的金军铁骑，杨凡知道最后的决战来了，突然拔出战刀大喝道“命令刘文静，岳飞，周泰，率领五万铁骑给我杀出去！” “是！.....”传令兵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后，立即下了城墙传达命令，而那些城内早就准备的数万铁骑，得到命令后，周泰看了岳飞和刘文静一眼，大喝道“给我杀！......驾！” 刹那间五万铁骑如潮水般奔向西城门口........ ........ “报！......启禀左右大元帅，西方十里处发现宋军铁骑，人数不少于五万之多。”斥候的一声急报，终于让宗翰与宗望着急起来，两位大将之前就是攻打那里的，如今那里却出现了数万的宋军骑兵，其下场已然得知了。 同样被震撼到的还有几位大将，只见完颜希尹劝道“两位大帅，如今我军攻下开封已然不可能了，咱们还是撤吧，否则等到宋军的骑兵到了，我们将腹背受敌啊.....” 是啊......两位大帅，如今我军兵力已不足七万，好是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完颜阇母同样劝道。 完颜宗望不甘心的看着开封城，越想越不甘心，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黑，狂喷出去一口黑血，然后便跌落马下，吓得身边的几位大将急忙将其抬到了马车上，并命令军医进行诊治。 眼见这场仗打的如此窝囊，沾罕不甘心的大喝一声，突然拔出战刀嘶吼道“都给我撤，！........” 呜呜呜....... 撤退的号角声急促的响起后，战场上的金兵如潮水般向后撤去，没过多久战场上除了一地的尸体之外，再无其他，等到金人的铁骑消息于地平线后，城墙上的宋军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他们再一次打退了金人疯狂的进攻，还没等城墙上的宋军欢呼够，岳飞等人的骑兵已经出现在了城外，并带着潮水般的洪流尾随金人而去...... 驾驾驾....... 成千上万的金军过了孟阳后，便向着黄河进发，沾罕知道自己在想攻宋，只能等到下次了，有些不甘心的扫视了一眼开封的轮廊，大喝一声“渡河！......” 周泰作为马上将军，并不想与金人真的硬碰硬，反正金人也退了，该是摘胜利果实的时候了，要是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嫡系赔进去那就不划算了，所以命令大军不远不近的尾随着。 眼看着金人大摇大摆的渡河，岳飞如何能甘心，劝了几句周泰后，却不想周泰仗着官高权大，否决了岳飞的意见，岳飞受制于人，刘文静却不会惯着周泰，对此沉声说道“金人渡河，正是薄弱之际，岳将军，我等冲杀过去正好，驾！......”话音一落，便带着千牛卫的铁骑冲了出去，岳飞哈哈一笑也带着岳家军冲了过去，只留下周泰以及他的马军在那里咬牙且此。 沾罕料定宋人不敢攻击自己，所以才留下一万骑兵断后，其他人大摇大摆的过河，不想宋人一反常态的冲了过来，瞬间就与断后的金兵交织在了一起。 千牛卫与岳家军固然战力强悍，但是依然离金人的铁骑差很多，双方一交手，便处于了下风，如果是在地上肉搏，一个千牛卫自然可以匹敌两三个金人，但马上就不一样了，一时间千牛卫损失惨重..... 而反观岳家军那边，虽然同样处于下风，但是其将士却勇猛的多，尤其是手持长矛的杨再兴，彷如杀神一般，枪随如龙，必取性命，短短的一会功夫，其周围的几名金人就被其挑下战马，死于乱军之中。 牛皋大喝一声，抡起自己的大铁鞭，一鞭子就抽飞了一个金兵，然后哈哈大笑的朝下一个冲去，金人虽然强悍，但是人数毕竟只有一万人，经过一番抵抗后，终于被岳家军与千牛卫彻底的击杀。而此时金军数万人马也登上了战船，离开了岸边，看的宋军们一阵叹息，歼灭金人的会还是被逃掉了.................... 第456章 吃观音土 大战过后，沉寂的许久的开封，突然向活过来一样，不管认识不认识的，纷纷抱头痛哭，一时间全城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哭声，听得杨凡直掉眼泪，开封军民实在是太苦了。 得知金人过了黄河后，杨凡命令岳飞暂时驻扎在黄河南岸，以防金人杀个回马枪，安排好了黄河防线后，封闭许久的开封终于打开了城门，不时的有军队来回穿梭。 “大人，我军阵亡，八万人，伤八万三千人！”孙师仁，一脸哀痛的递上了奏报。 看罢阵亡的奏报后，杨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知心中该是高兴，还是伤心，开封一战，金人丢下了十三万具尸体，但是开封同样损失惨重，不但钱粮耗尽，直接阵亡的将士就有八万多人，还不算受伤的将士们，这一仗实在是太惨了。 “去吧，让将士们好生的收敛尸骨，不要落一下一具，仗打完了，该让他们回家了......” 是！..... 得知了伤亡人数后，胜利的喜悦也就没了，沿着青石板路向开封府去的路上，到处都是欢呼雀跃的百姓，然后更多人的是直接双眼呆滞的游荡于街上，仗是胜利了，可是粮食呢？ 进了府衙后，几位大人正沉着脸在商量着什么，见杨凡来了，李纲还是笑了笑。 “仗打的不错！可有派军监视金人的动向？” “回老师的话，学生已经派岳飞驻守黄河南岸了，金人此次身受重创，恐怕短时间是无力南下了” 李纲点点头，让杨凡坐下后，接着对众人说“虽然我们这次重创了金人，解除了开封之围，但是同时城中也已经没有了隔夜之粮，不知各位达人可有良策啊？” 身为开封府的少尹，沈明文站起来朝众人拱拱手，“如今京师危机虽解，但是粮食已然不够三日之用，近百万人口，所需的粮食至少也要百万担才可缓解后患，然而受金人为京师之影响，从附近调集百万担粮食，恐怕已经不可能了，唯有从最近的南京才能凑齐到这么的粮食，但是即便如此，恐怕我们也没有钱去买粮.....” 众人如何不知沈明文说的事实，虽然金人是退去了，但是百姓手中没粮，必然慌乱，万一激起了民变，其祸之大，要远远的超过金人带来的威胁。 杨凡虽然留了一些后手，但是毕竟与世隔绝了很久，他也不清楚东海舰队到底能不能通过大运河，到达开封，要是再晚个几天，恐怕非得闹出事来不可。 眼见大家沉默不语，杨凡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拱拱手“众位有所不知，我很久以前曾命令，东海舰队从东南沿着运河直达开封，按照汴河的路线来看，他们应该是经过南京的，就是不知他们筹集到了粮食没有，如果筹集到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开封，以解决燃眉之急。” “当真？” 李纲眉毛一挑，激动的问道。 “当真！” 见杨凡点头承认了，李纲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管你是不是宰相，要是因为没有粮食，激起了民变，下场未必比死在金人手里好到哪里去，对于这个学生的办事能力，李纲还是放心的，闻言摸着胡子说道。 “既然有粮运往开封，那么我也就放心了，不过由于时间不确定，所以眼下我们各位还是要，想想办法，尽量派人去附近的州县借调购买一些粮食回来，也好缓解百姓的燃眉之急。” “我等遵命！......” 商议完粮食的问题后，就轮到了金人退去后的问题了，按理说京师之围已经解了，临安朝廷也该回来了，可是在座的都不是傻子，既然金人已经退去了，那么兔死走狗烹的戏码自然也就要上演了。 没有人准备临安能赏赐些什么，只要不是罢官抄家发配就谢天谢地了。 “李相，既然我等作为留守的任务已经完成，是否应派红翎急使通告天下，并迎接二圣归来？”一脸笑意的周泰主动的问道，他与众人不同，他的娘舅可是枢密院使兼龙土阁大学士，到时候自然会保住自己。 李纲毕竟中直一生，尽管心中明白一旦皇帝回来了，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还是点点头。 “既然此间事了，自然该迎接二圣回来了，来人呐，立即加派红翎急使，通告临安朝廷，并请求其回归京师！.......”坐在一边不曾言语的杨凡，心中暗叹了一声，老师这么干，已经在意料之中。 商议完，人散了后，李纲独独把杨凡留了下来，神色略有疲惫的说“把唐恪，耿南仲等人放了吧，毕竟他们是宰相，我们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只是希望他们回去后不要尽谗言才好。” 杨凡尽管心中一肚子的话，但是却没法与老师这样的人说，说多了，反而对于忠于一辈子朝廷的老李纲来说，是件残忍的事情。 “老师，如今金人虽然退到了黄河以北，但是短时间内已然无力南下了，恐怕朝廷已经对我们师徒起了忌惮之心，我们是不是早做准备啊？”不料原本闭上眼睛的李纲，突然怒目而睁，指着杨凡的骂道“圣贤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为师不要求你忠君爱国，但是至少不能祸国殃民，否则为师死不瞑目。” 说着说着老头就动了怒，发了好一同脾气后，就让杨凡回去闭门思过，不过在杨凡踏出大门的那一刻，李纲还是犹豫了一下说道“虽然不能造反，但是你会还年轻，趁早的留下一条后路也好.....去罢....” 杨凡恭敬的施了一礼后，就离开了开封府，心中无限感慨，忠君了一辈子的老人，能为了自己的学生说出这么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可见自己在老师心中的地位。 朝廷之间的事并没有传染到民间去，所以当杨凡回家走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怪现象，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围着一小圈在挖着什么，等杨凡走近一看，才发现他们挖的是土，不禁有些诧异的问道“老人家，大冷天的，您挖黑土干什么？” 老者浑浊的眼睛扫视了一遍眼前人，突然流下一颗浑浊的泪水，颤颤巍巍的指了指身边的几个小娃子，说“这位大人，老汉一家已经两天没有东西吃了，再不吃全家老小就该饿死了，老汉不能让他们饿死，所以才来挖观音土吃，听别人说这种观音土扛饿。” 说完话后，筐里的土也挖的差不多了，然后由几个小孙子扶着，颤颤巍巍的走了，唯独留下杨凡这么一个衣亮光鲜的侯爷，在寒风中满腹的苦涩。 吃观音土，并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很多人，杨凡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当厨子笑眯眯的端上来满盆的肉食时，杨凡怒吼一声，一脚就将其踹到了地上，吓的厨子下人纷纷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唯恐惹怒了侯爷生气。 说不出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今天百姓尚且能吃点观音土，可是明天呢，谁来救治他们的性命，他们也只能在疾病中慢慢的死去，对于身为一国重臣的侯爷，却无能为力。 也许只有小强才能体会杨凡心中的苦闷，扑棱一声，飞到杨凡的肩膀上后，突然扯着脖子哦哦哦的叫起来，明亮的鸡鸣声，到底还是将杨凡唤醒了，回过神来后，向厨子到了歉，并亲手把盆拾起来。 “元芳啊，立即派人沿着运河看看，东海舰队到哪里了，如果三日内还不到，那么老白他们就等着接受处理吧！......” 第457章 宋钦宗的戒备 人不吃饭，光喝水虽然能活三天到三十天不等，但是那取决于很多条件，而身体营养普遍低下的大宋，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一两天不吃饭，尚且能忍受，但是三五天不吃饭，就会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果然两天后，李元芳来报说，城中出现抢劫粮食的事情，开封府已经派人去处理了，杨凡听了后，并未发表任何意见，反而问了一句。 “东海舰队到哪里了！” 李元芳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还没有消息。” “砰！.....” 一只上好的茶碗，应声而碎，等到杨凡平息下来气息后，犹豫了一下说“金人已经退去，军粮尚且有余足，拿着我的令牌告诉军中的各位将军，将军粮平出一半来，赈济灾民，不得有误。” 大人，不可呀，军粮也只过勉强维持大军一天两顿的量，要是平分给百姓，恐怕也只能顶上一日，万一到时候有事发生，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杨凡自嘲的笑笑，都开始吃观音土了，还能怎么办..... 见大人心意已决，李元芳只好拱手前去传令...看着离去的背影，杨凡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嘴里喃喃的说道“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吧，否则饿死了人就是大事了........” ,,,,,,,,, 呜呜呜....... 遮天蔽日的船帆随着河风缓缓的北上，看着远处清澈的河水，老白不禁松了一口气，呵呵笑道“幸亏今年的雨水量足一些，并没有冻上太多，要不真到不了开封.....” 是啊.....我们还是高估了运河的运量，要不是漕运船装载着大量的粮食，恐怕我们此刻已经到了开封，就是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金人如果还没退去的话，恐怕我们突破金人的封锁还需要一段时间啊...”朱清臣淡淡的说道。 老白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看见岸上有数队插着令旗的千牛卫，朝自己招手，当即命令属下派一只小船去，将其接上船，废了一番劲后，终于上来两个，其他人则在岸上骑着马跟着跑....... 白指挥，上将军有令，命令东海舰队全速前进，务必三日内到达开封，否则军法论处！ “还请上将军放心，东海舰队正在全速赶往开封！.....” 卫士点点头，朝身边那位千牛卫耳语了几句后，只见那位千牛卫扑通一声，跳下了运河，身子一提，快速的踩着水花奔往岸上然后带着人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师报信。 眼见这位卫士留了下来，老白笑着问道“不知道京师现在如何了？” 那名卫士完成了任务，也就放松了许多，闻言笑道“白指挥使有所不知，金人遭受重创，已经退往了黄河以北，想必三五年内是缓不过来了，只是如今城中极度的缺少粮食，所以上将军才命我等前来传达将令。” 得知城中极度缺粮后，老白立即朝朱清臣说道“朱大人，立即传我命令，命令所有船只加快速度赶往京师，否则迟了就坏事了.....” ‘末将遵命...... .,......... 李纲，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趁早把我等放了，否则将来皇帝问起，恐怕你不好交代吧，自从金人退走后，唐恪越发的嚣张起来，他算看明白了，李纲这帮人别看气势汹汹的，但是绝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因此也就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李纲皱着眉头，说道“金人已退，唐相自然可以走了，还望您回到临安后，能够像朝廷如实禀报，开封的缺粮状况，也好让朝廷早日的派发粮食，别耽误了春种。” 唐恪笑眯眯的答应着，心中却冷一小一声“饿死百姓是你李纲的事，与我有何关系，当日的仇，等到回去后一定会报复的.....”与众人打了个哈哈后，就带着耿南仲与吴敏离开了这里。 吴敏离开的时候，复杂的看了李纲一眼，莫名的叹了口气后，便拱拱手离开了，等到三人走了后，李若水才一脸凝重的说“李大人今日放了他们，他日说不得，会如何在圣上诋毁我等呢.....等着吧，朝廷的诏书很快就会来了......” 李纲摇摇头，“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以粮食为重吧，对了，附近的州县可有筹集到粮食？” “回大人，下官已派人去了附近州县筹集粮食，但是恐怕也要数日之久，而且数量恐怕不会太多，毕竟都不是产量大县，今日杨将军从驻军的口粮中，分了一半给开封府，这些粮食熬成稀粥，尚且能够民众一日使用，而明天开封城内将会彻底的没有粮食了。”沈文明弓着身子回答。 “唉.....” 一声叹息彻底的结束了这次商议.....等到众人散去后，李纲向外面喊道“来人，备轿，去宫里......” ........ 开封大捷！....阵斩金人十三万！... 繁华的临安大街上，瞬间被十几名疾驰而过的红翎急使而引爆。 “什么？开封大宋赢了？” “张兄......我没听错吧，大宋居然赢了，而且还阵斩十三万.......” 仅仅一会的功夫，宋军大败金军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一时间临安百姓欢呼不已，这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大胜仗，连强大的金国都被打败了，还有什么不能打败的。 听着外面的欢呼声，行宫内却静的可怕，十几位朝中重臣脸色凝重的站在书房里，宋钦宗则脸色铁青的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没过多久，还是白时中开口道“皇上，如今金人退去，开封已经恢复了安全，外面的百姓都在传扬杨大将军，天下第一呢.....您听听...到现在外面还欢呼不已呢......” 砰！......够了！ 宋钦宗脸色大变，他最怕的就是出现功高震主的人，结果还是出现了，而且这个人占据着京师，并拥有近十万大军，这可是皇帝的大忌，如果其要称帝，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如今河北的康王已然有了自立称帝的苗头，如今又出了一个杨凡，这让宋钦宗如何不恼怒。 “皇上，如今唐相他们还被囚禁在开封，姓杨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您要早做准备啊.....否则，叛国之贼，转眼就会接杆而起.......”吏部尚书淡淡的说道。 这句话瞬间引爆了，宋钦宗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冷着脸说“来人呐，拟旨，京师四壁防御使李纲，劳苦功高，特封为太子太师，即刻赴临安觐见，辅国上将军，枢密院副使，杨凡，特晋封为太尉，即刻赴临安觐见、龙土阁大学士，李若水，特晋封为银青光禄大夫，即刻赴临安觐见......” 传旨的太监出去后，宋钦宗再次传下了圣旨“命令，雄安军，都统制，张俊，率领大军进驻临安，护卫京师，命令，龙卫军，都统制，曾书同，率领大军包围钱塘县。” 两道旨意传达下去后，宋钦宗才松了一口气，自己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就看杨凡这帮人敢不敢来临安了，如果不来，自自己会立即下令捉拿其家人，逼其来此，如果主动来了，自然贬官霸爵，发配崖州，不过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到是可以放了其家人......... 第458章 暗度陈仓 世事无常，原本就淡薄的情分，终于还是随着权利的变化而消失殆尽了，只是一想起当初那个嫂子嫂子叫的太子，白月心中也是一阵唏嘘，多么老实的一个人呐，才登上皇位不到一年，就彻底的变了。 刚开始高义来商议的时候，白月还不信，可是随着三叔从钱塘县回来一说，白月才知道，原来自己一家人，已然成为了皇帝的人质，而皇帝要对付的人，就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夫君。 “高将军，既然夫君将杨家一家老小，托付给你，还望高将军能帮我们拿个注意才是，白月在这里多谢了。”说罢缓缓的施了一礼。 “夫人说的哪里话，末将承大将军恩情，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身负重任，自然会竭尽全力护佑杨家老小，您放心吧，末将这就去安排，也希望您能回去告知杨家老太爷一声，他们尽早的收拾细软。” 虽然高义没有接受自己一拜，但是白月还是代替杨家老小施了一礼，回到家中后，这才与公爹，公婆说明了情况，得知小凡击溃金人，立下赫赫战功后，所有人都替他们高兴不已。 可是一想到皇帝的无情，杨家老小立即开始安排人手，准备后路，正在杨家人忙活个不停时，突然从小村外跑来小孩，两只小腿蹬蹬的跑回家中。 “爷爷，您看我又抓了一只小鱼，可好玩了....” 看着宝贝孙子活蹦乱跳的，杨仁义立即笑眯眯的蹲下来，摸了摸孙子的小脑瓜，“大孙子呀，这个时候水还有点凉呢，可不敢再去了啊，小心爷爷打你屁股。” 杨宝宝才不怕爷爷呢，天天喊着大屁股，也没见打一回，跟爷爷炫耀了一番后，就跑到白月那边喊着娘亲看看，白月实在是气的不行，非要打两巴掌出出气。 杨宝宝一见情况不妙，立即掉头就跑，也没看清对面来人，一头就就撞进了来人怀中，迷迷糊糊的抬头看了看，才发现是大爷爷。立即扯着小嗓子喊了一句。 “大爷爷.....” 杨仁礼慈祥的哎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杨宝宝的脑瓜。 “去玩吧.....” 等到杨宝宝迈着小腿又跑了后，杨仁礼这才来到院中，看着不停装车的大箱子，愁眉不展的说嘟囔一句。 “老二啊，你说皇家的心思咋说变就变了呢？” “哎，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哪个奸臣，眼气我儿子打了大胜仗，才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的。” 虽然杨仁义几位兄弟，如今贵不可言，但是骨子里依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对于皇帝为什么不待见，立了大功的儿子，他们实在想不通，只能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奸臣当道，因为戏文中就是这么唱的。 杨家的老老少少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身负重任的高义自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通过多日的安排，终于在后山坟地打通了一个地道，自然通往钱塘江的，在那里也已经安排好了大船，随着准备着运送杨家人出去。 “狗子，后路那边都准备好了么？” “高将军放心，狗子不敢拿这事开玩笑，一切都准备好了，至于那些苦力和工匠，原本是准备灭口的，不过夫人说不要造太多的孽，所以都被关起来了，等我们走了后，自然就出来了。” 既然后路安排好了，高义也就没什么担心的，自从接到杨平的消息后，高义还是吓了一跳，为了制肘自家侯爷，皇帝居然派了曾书同来，而此刻其所率领的大军已经进驻了钱塘县，就等着随时动手了。 虽然千牛卫的战斗力比较强悍，但是毕竟人数太少，想要与曾书同的三万大军硬碰硬，纯属是找死，所以打不过，只能逃跑了，没有人会同意，杨家人成为人质。 夜色朦胧，大地一片寂静，而小田村中，突然静无声息的出现一大队带刀的千牛卫，挨家挨户的盯梢，虽然没有人会去通风报信，但是狗子决不允许任何一点疏漏。 待灯火通明的杨家熄灭最后一盏灯后，马氏伤感的回头望了一边自己的家，抹着眼泪走了，其他几位老人也是感慨连连，然后跟了上去，没用多久，小田村再次恢复了寂静。 村外大营中，高义接到禀报后，立即挥挥手，“我们也走吧。”一声令下，千余名千千牛卫融入夜色之中，留下的只有一座座空荡的大营。 次日..... 什么？杨家人来带着千牛卫都消失了？” 军营中，曾书同一脚踹飞了椅子，指着马县令的鼻子质问道。 “是...是的...下官的属下，今天早上进去后，发现已经没人了.......” 啪！....你这个废物.... 曾书同看也不看，捂着脸的马县令，径直身披重甲，出了大营，待军队到达千牛卫的大营时，曾书同沉着脸扫视了一遍，发现灰烬大多已经混入泥土中了，知道其至少已经走了几个时辰。 “走，我们去村中看看.....” 略懂军阵的他，自然懂得，人不可能在眼皮子底下就没影了，一定是藏起来了，等到曾书同来到杨家老宅的时候，才彻底的死了心，恼羞成怒的曾书同怒哼一声“来人呐，给我烧了！” “轰的一声，”几十年的杨家老宅轰然在烈火中坍塌了，眼见那些村民确实不知道后，曾书同只能让人仔细的搜查，自己心烦意乱的去休息了...... 此刻的钱塘江支流边上，五膄大福船整装待发，高义先让千牛卫登船控制住后，这才带着杨家的老老少少登上了船，一切准备好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东北方向，海宁县！.....” 虽然可以从最近的钱塘江过去，但是那里暴露的机会太多了，一旦被朝廷发现，凭借着他们的战船，高义不能保证安全的到达东海之上，所以从海宁到杭州湾，在到东海这条线路。 呜呜呜..... 低沉的号子声响起后，五膄大船纷纷起锚驶离岸边，看着一个个低矮的小山坡，突然杨家老少中传出来一阵阵哭声，马氏知道那里有着自己生活多年的家，可能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杨仁义伤感的摇摇头，扶着马氏回船舱休息去了，其他几家纷纷叹口气后，也互相摇着头回去了，只有蔡薇儿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四处指挥着下人归拢好家中的物品。 ..... 高将军，我们是不是到了海宁后，派个人马不停蹄的告知大将军一声，否则，要是中了朝廷的奸计就坏了...狗子一脸担忧的说道。 “好吧！” 高义同意了后，双手被在身后，迎着江风眺望着远方，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来啦！.....粮食来啦！.....当官差扯着嗓子往回跑的时候，街上的所有灾民都听到了，一转眼的功夫，汴梁桥头就汇聚了成千上万的灾民，眼巴巴的看着数十膄巨舰缓缓从汴河驶来....... 为了防止灾民哄抢粮食，李钢当即拍着栏杆，命令大军立即开启水门，放粮船进来，最终战舰停下后，立即从上面走下一队人马，急急忙忙的朝城门边走来。 “末将，东海舰队指挥使，” “末将，东海舰队副指挥使，” “末将，东海舰队泉州舰管带......” 末将，东海舰队福州舰管带...... 末将，东海舰队眉州舰管带....... 参见各位大人！....... 几十名水军统领，纷纷跪地大礼参拜，激动的老李纲一个劲点头，“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各位将军快快请来吧...” 谢大人！...... 第459章 大限已到 跟老百姓说圣贤文章，自然不会被买账，但是几十膄大船的粮食，百姓可是实打实的看见了，有粮了，你朝廷愿意说啥就是啥，没人会去在乎，我们只要粮食，所以当满平仓开仓放粮的那一刻，数十万百姓沸腾了，纷纷拿着袋子去领粮食。 看着人群涌动的场面，李纲笑了，李若水也笑了，就连那些成天摇头晃脑的官员们也笑了，一百万担粮食，说多不多，可能也就是一个贪官家的储存量，但是却是及时雨，只要挺过了这一阵，漕运发达的开封自然不愁没有粮食。 就在百官们互相道贺庆功、百姓们眉开眼笑的领着免费粮时，杨凡却在后院阴个脸走来走去，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家干出的那一套混账事，终于还是被千牛卫密探传了过来。 杨凡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皇帝会如此急不可耐的抢下下手，换个狠毒点的，恐怕会先笑眯眯的让自己去趟开封，然后在斩草除根，可惜赵恒注定不是一个聪明的皇帝，宁愿背着天下大不违，也要将威胁消灭于萌芽之中，手段本身没有错，就是吃相太难看了。 “老白，立刻让你的水军修整几天，然后沿着运河，航行于东海之上，前去东南将老老少少带回来。” 尽管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一想到这个消息已经是十几天前的了，杨凡心中就感到一阵阵焦虑，只能硬着心肠辛苦兄弟们一趟，老白自然懂得侯爷的心情，迟疑了一下说道“要不，末将这就带人赶回去吧，否则迟则生变.....” 不行，！将士们在水上漂泊久了，必须上岸休养一阵子，否则身体心理根本就受不了，这样吧，告诉弟兄们，除了不能逛窑子赌钱之外，可以干任何的事情，期限三天。 “是！....” 自从粮食运来了后，开封渐渐的平静下来，不知不觉中官府取消了宵禁，也取消了出城的命令，于是一座苍老的城市再次迸发出勃勃的生机来，金人这个威胁消失后，在留守的官员却陷入了一股微妙的气氛中。 在这帮官员看来，既然打退了金人，保住了开封，那就是大功一件，你姓杨的独掌兵权这么久，朝廷不拿你开刀，拿谁开刀，不过碍于一起同生共死的面子上，没有人去传播什么，都在家中盼望着临安的皇帝早点回到开封，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至于其他的问题，就不是该关心的了。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喜悦过后，李纲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感觉，原本的一呼百应不见了，大家都好像躲瘟神一样的，躲着李纲，不是这个肚子疼，就是那个屁股疼，反正能拖的尽量拖，能不办的尽量不办。昔日的李茅庐，除了李若水常去外，再也没有人去了。 杨凡要比老师好一些，军中的将领经常来串门，商讨军情，也有不想来的，比如周泰，不过碍于杨凡在军中的影响力，他是不敢不来，万一让杨凡挑出点毛病来，那么他以及他的部下很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所以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应付了事。 “侯爷，宗老将军的部下来了。” 让周小管家给小强喂上食后，杨凡独自一个人来到前厅，见到人后，心中顿时一沉，果然，那名侍卫红着眼睛说；大将军，宗将军可能要不行了。 “轰”..... 杨凡的脑瓜子轰的一声响，然后想都不想的就往宗泽的家跑去，到了那座破落的小院，只见院子里已经沾满了身披盔甲的武将，这些人都是跟过宗泽出生入死的。 “宗老！......” 一声悲呼，眼泪就流了下来，床上的宗泽已然到了弥留之际，好似听到了杨凡的呼声，嘴里哆哆嗦嗦的念叨“过河...!过河.....过河！...！”急的旁边的大夫满头大汗，又是扎针又是按摩的，却根本就不管用。 当杨凡坐到床榻前，握着宗泽的老手时，心中再也忍不住悲痛，原来那双慈祥得老手已经冰凉一片了，对于手脚开始冰凉意味着什么，杨凡再清楚不过了。 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原本剧烈挣扎的老宗泽，终于眼白一番，安静了下来，而杨凡握着的那只手也缓缓的垂落下来。 突然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眼含热泪的敲击着身上的战甲，为这位坎坷一生的老将军送行。同样敲击着战甲的杨凡，一脸流着泪，一边念道。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鹏空好音。 三顾频频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 建康一年，威武无敌大将军，宗泽，忧愤成疾，死于开封，全军素缟三日！..... 对于宗泽这位老人，杨凡心中除了无限的钦佩外更多的是敬重，半生坎坷的仕途，在金人南下的那一刻，义无反顾的再次挺身而出，直到临死的时候都在悲呼着过河，收复失地。而就是这样一位老人，上天却没有给他该有的公道。 宗泽逝去的消息已经传出去很久了，杨凡没等来宗泽的恩荣，反倒是等来了自己去临安的旨意，对此，杨凡除了寒心之外，更多的是冷笑，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吴三桂，而这一幕与明末何其相似。 “老师，您怎么看这件事？” 李纲毕竟还是老了，自从金人退去，宗泽死后，支撑着李纲的那股信念也就散了，出现在杨凡面前的更多的是一位老人，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宰相。 李纲平淡的将那封告老还乡的折子拿了出来，拍了拍杨凡的肩膀说“老师老了，这个世道终究还是你们年轻人的，你深藏大志，老师很欣慰，只是这个世道黑白难明，老师希望你在行事前，三思而行。”说罢起身，扬长而去。 朝廷的作法，李纲真的已经厌倦了，忠君了一辈子，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实在是伤透了李纲的心，可是又不能造反，所以李纲选择了告老还乡。 对于杨凡这个学生，李纲第一次没有再提忠君爱国几个字，而是让其遇事多三思而行，看着老师的背影，杨凡深深的施了一礼。 ...... 什么！....他居然敢囚禁你们？ “砰！....”一个上好的花瓶，顿时被摔的粉碎。 当唐恪回来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后，宋钦宗瞬间大怒，怪不得没了几人的动静，原来是被杨凡囚禁了，这是要干什么，都是朕派去的，说囚禁就囚禁，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来人呐，拟旨，夺去杨凡太尉一职，即刻令其赴临安见朕，否则按谋逆论处！................” 殿下的唐恪刚忙弯腰称呼圣上英明，只是眼中却闪过一抹怨毒的笑意..... “圣上.....都统制曾书同求见......” 宣他进殿......... “末将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460章 秦桧的计谋 “砰！废物.....” 宋钦宗一脚踢翻了铜炉，指着曾书同的鼻子大骂，几万大军的包围之下，愣是让杨家人给逃了，如何不怒，然而内心深处更多的是对于杨凡造反的恐惧。 于是乎所有的恶言都从宋钦宗嘴里跑了出来，骂的连一旁的唐恪都看不下去了，好家伙，街上的泼妇也没有皇帝厉害啊。 反观人家曾书同，老老实实的跪在那，耷拉着个脑袋一声不知，看那意思分明就是，你骂你的，我跪我的，谁让你是皇帝老子呢。 “圣上，曾将军也只是一时疏忽，您和何不给其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您要知道，现在形势险恶，正是用人之际啊....” 老家伙虽然人长的不咋地，但是一肚子的坏水到是不少，几句话就说到了宋钦宗的痛处，最后，宋钦宗长叹一口气，“罢了，你先退下吧。” 曾书同磕了个头，谢过皇恩后，调头就走，连个屁都没放。 宋钦宗骂过人后，心里是痛快了，体力却不行了，瘫坐在龙椅上，叹口气。 “如今，康王陈兵河北，而杨凡又拥兵于开封，再加上可恨的金人，朕这个皇帝何其不幸呐，爱卿你说说，朕日夜操劳国事，容易吗” 唐恪呵呵一笑，马屁立即滚滚而来. 皇上日理万机，理应多保重身体才是，如今大宋无时不刻的在期盼您的恩典，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区区一个康王，杨凡又如何与圣上相抗，到时候只要圣上登高一呼，天下万民自然归之......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宋钦宗虽然胆小没能耐，但还最好这一口，听着洋洋晒晒的赞美之词，心里甭提多舒坦了。 “爱卿啊，没想到最了解朕苦衷的居然是你，也实在是难为你了，不过康王，杨凡直流到底还是手握重兵的，万一到时候，朕的军民要围攻他们，难为会出现损伤，这是朕不愿意看到的，不知你可有良策啊？” 唐恪脸上笑着，心中却撇撇嘴，什么怕出现损伤，不就是害怕两家联合起来造反嘛。 “回皇上，如今我们面对的是三股势力，其一金人，这个不用说，我们能忍就忍，能让就让，想必他们也没有跟多的精力来对付我们，其二，康王，要知道康王这一年不声不响的就集结了一大批权臣，这是要干什么，分明是要造反呐，其三，杨凡，这个人臣还是有些了解的，就算造谣反，也不会打着自己的幌子造反，到是康王很有可能诏安杨凡，到那个时候，康王把赵家子孙的血脉亮出来，登高一呼，圣上，您就危险了。” 赵恒一惊，瞬间坐直了身体。 “你是说，康王招安杨凡？” 唐恪点点头。 赵恒这下坐不住了，来一个就够头疼的了，来两个，那还不得折腾死自己，想了一通后，当即命令耿南仲，带着密旨赶赴开封，当面交给杨凡。 ........ 什么？康王派出的特使来了？待在家里给强哥按摩的杨凡，满脸诧异的问道。 李元芳点点头、 “正在门外候着。” 对于这位同样不是好饼的康王，杨凡并不感冒，当初开封被围时，其手下就有十几万大军，结果不但没有半点救援的动静，反而悄悄的北上了，这回开封解围了，其又派人来了.... 让使者进来吧...... 杨凡做梦也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秦桧，如果不是这个人来到这，杨凡根本想不起来这号人，毕竟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姓秦的也没有变成宰相。 “下官，御史中丞，秦桧参见杨大将军。” 看着低眉顺目的秦桧，杨凡呵呵一笑。 “这么久不见，居然成了御史中丞了，秦大人真是不简单呐，坐吧，尝尝我家上好的龙井茶...” 下官遵命... 会咬人的狗，从来都不叫，而一旦叫起来那就是咬人的时刻，所以杨凡从来都没有小瞧过，恭敬的坐在那里的秦桧，短短的一年时间，就从末流小官，蹿升到四品大员的位置，可见其不简单。 秦会喝了一口龙井茶，将其放到桌子上后，拱拱手。 “这次下官前来，乃是康王殿下授意，前些日自从开封被围后，康王殿下心急如焚，几次都想帅军来次解围，然后兵不知将，将不知兵，那些大军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所以才没有渡河解围，因此康王殿下特让我转达他的愧意。”说罢，从袖子掏出一个礼品名单来。 看着一脸谦卑的秦桧，杨凡不得不服，能把假话参合在真话里说，不是谁都能办到的，而且御史中丞是个清贵的官位，实权非常的大，根本没必要如此谦卑，一般人也敢不来这个，但是这个秦桧却办到了。 接过礼品单一看，杨凡的眼皮动了动，强行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淡淡的笑道。 “请秦大人，代我转告康王殿下一声，就说杨凡谢谢他的美意了。秦大人一路旅途劳顿，还请先回去休息，明后日我等在闲聊不迟。” 按理说杨凡的话有些无理了，人家这边刚送完礼，你收完礼转手就赶人家离开，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秦桧是谁，千古第一大奸臣，手底下自然有两把刷子。 脸不红，心不跳的拱拱手，走了。 看着秦桧离开的背影，原本笑眯眯的杨凡，脸色沉了下来，没想到秦桧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自己要不是穿越专业户的话，很难相信此人会是个彻头彻底的大奸臣。 “强哥，你觉得此人如何？”杨凡摸摸鸡脑袋嘟囔了一句。 原本眯着眼睛的小强，突然站起来，围着杨凡转了一圈，然后噗呲一声，在杨凡的脚下拉了一泼鸡粪。 杨凡一愣。 “你是说，秦桧在我面前，就是脚下的一泼屎？” “勾勾..........” ........ 一项酷爱美食的杨凡破天荒没有吃饭，而是躺在银子堆里，眉开眼笑的，摸摸这个，亲亲那个，对于这些金灿灿，闪闪发亮的元宝，杨凡恨不得大笑三声。 “就让银子来的更猛烈些吧.....” 还别说，赵构这家伙，还真挺够意思，光是金子就有五万两，白银一百万两，夜明珠十颗，大珊瑚一对，不过杨凡估计凭借着小赵同学的心胸，是干不出这么够意思的事情的，十有八九是秦桧这个狗头军师出的主意。 俗话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些钱看似很多，但是一旦赵康能够得到杨凡的支持，瞬间就有了问鼎江山的实力，与繁花似锦的大宋江山相比，这点钱就又算不了什么了。 ...... 不过杨凡没打算这么早就漏出自己的态度，据他估计，朝廷很快就会得知这件事，到时候少不了许下一番好处，这一次杨凡打定，要是再给个破太尉那样的虚位，说啥也不能干了。 ...... 客栈 “中丞大人，你说姓杨的会同意支持康王殿下么？”一位老者站在其身后问道。紧随其后的一位年轻男子，也是如此问，他也想知道姓杨的到底会会支持康王殿下。 秦桧收回眺目光，转过身，拍了拍儿子秦禧的肩膀，对着老者说“你不解这个人，据我观察，这个人属于那种，该吃吃，该喝喝，就是不办事的那种。” 秦禧毕竟年轻，闻言顿时救急了。 “那怎么能行，爹。要是姓杨的不帮忙，康王殿下如何有问鼎江山的实力，到时候咱们秦家如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秦桧宠溺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你不懂的，爹原本也没指望，他会答应，能答应更好，不答应也无妨，但是他只要收了银子，你想想，皇帝得知了会怎么想？更何况我是大摇大摆的送进杨府的，以皇帝那个多疑的性格，再加上我们的人，暗中挑拨一番，到时候即使我们得不到姓杨的帮忙，朝廷也别想得到。” 老者感慨的拱拱手。 中丞大人，果然谋划有道，我秦家飞黄腾达之日，指日可待了.......... 第461章 滚滚长江东逝水 果然如杨凡所预料，没过几天的功夫，朝廷就派来了第二波人物，而带头的就是耿南仲这家伙，见到杨凡后，耿南仲好像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下官，参见杨侯，恭喜，恭喜呀....” 杨凡眉毛一挑，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一声。 “耿大人说的哪里话，我一个待在家里的闲人，哪里来的喜事...万万不要取消在下了。 “哎呦，杨大人说的哪里话，下官这次来，就是带着喜来的，皇上听闻你在开封的事迹后，回去反复琢磨了一下，始终觉得赏赐有些不妥，您是谁呀，堂堂的大将军，既然立下了如此大功，理应加赏才对。” “哦？杨凡眉毛一挑。” 杨凡不得不佩服耿南仲这个家伙，脸皮比兜裆布都厚，要不是千牛卫传来迷信，说是朝廷派人捉拿自己的家人，杨凡早就感动的无以复加了，不过他倒想知道怎么个加赏。 耿南仲一见姓杨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心中暗骂一句，脸上笑眯眯的拿出了圣旨，“杨将军接旨吧” 杨凡犹豫了一下，现在还没有彻底的撕破脸，倒是不好做的太过分，当即撩起一袍要跪下去，不想突然哎呦一声，坐在了椅子上，一边揉着腰，一边歉意的说“不好意思，耿大人，最近夜欲百女，身体有些吃不消了，所以......” 耿南仲，好像真信了这话似得，哈哈一笑。 “无妨，既然杨大将军如此劳累，那就坐着听就是了。”说罢咳了咳嗓子，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千牛卫上将军，杨太尉，击溃金人，护卫京师，拯救白姓于水火之中，实乃功在社稷，朕深感欣慰，特封，杨卿，燕国公，粮三百担，钦此。 杨凡有些伤感的拱拱手“臣皆旨....” 倒不是为了那个国公，而是想起了曾经两人那段短暂的友谊，仅仅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冷如冰炭，宣完圣旨后，耿南仲并没有离开，而是从怀中同样掏出一个密折递给了杨凡，然后才笑眯眯的去休息了。 看着密折中的罗列的东西，同样的极为珍贵，但是杨凡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毕竟，在多的银子，也买不回那段难忘的时光了.... ....... 开封自从宋金大战后，再次回归了往日的宁静，那些进进出出的漕运船只就是最好的证明，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没有哪位商人，愿意放弃开封这块巨大的蛋糕。 于是乎，那些曾经还一贫如洗的百姓，突然发现，不但粮价便宜了，肉价，布价同样降了下来，唯一有些不对的是，地价还是那么的高，对此开封府少尹，专门找到李纲，说是担忧商贾之风，破坏农耕体系。 李纲自从心生退意后，就很少管这些事了，不过对于这件事，李纲还是给出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战后商贾必然会大规模的回流，造成竞争的增加，物品下降也是顺气自然，待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适应后，物价自然会恢复到一个合理的价位，官府只要把握好大方向就行了，不必过多的干预商贾。 得到准确的答复后，沈明文这就放心了，拱拱手，施了个礼就离开了...... ..... 东去春来，一转眼月余的时间就过去了，汴河码头之上，李纲杨凡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身后的不远处则跟着几名仆人。 “朝阳啊，老师毕竟已经老了，是该回家颐养天年了，以后就不能对你耳提面命了，处事要好自为之啊.....” 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师，杨凡心中有些酸涩，好不容易在官场上熬出了一点头，却落得个告老还乡的下场，不得不让人感慨，当即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老师，此去山高路远，要多加保重啊，只是江南之地，恐怕不宜回去...” 杨凡的话还没说完，李纲就笑着打断了。 你是怕皇帝拿我威胁你吗？不会的，我毕竟只是个老头子，还立过大功，皇帝不会拿为师怎么样的，如果他真那么做了，会让天下人如何看？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为师了，好好的走完自己的寿数就好，为师不求你飞黄腾达到何等地步，只求你平平安安的就行。” “老师.....” 未语凝噎，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去指点你的人生方向，而这位杨凡敬爱了多年的老师，终究还是要离开自己了... 李纲见杨凡红了眼圈，伸出苍老的手摸了摸杨凡的脑袋，欣慰的说道。 “好了，莫作小儿女之态，沈元，和周通还在等着呢...我去跟他们说几句。” .........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李纲与自己的学生告别后，又与无限感慨的李若水谈了几句，这才挥挥手，登上了船，乘着大船，缓缓的离开了岸边..... 杨凡三人撩起衣袍缓缓的跪了下去，看着远处的身影，杨凡不禁唱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一曲唱罢，人已散，船已远，等到码头上只剩下杨凡三人的时候，周通才歪着脑袋看向杨凡，“我怎么从你的歌声里，听出了弄弄的退隐之意。燕国公？” “哎，能没有退隐之意嘛，老师一声勤勉为国，到头来混个如此下场，怎么能不让人寒心，今天我们送老师，将来谁又来送我们呢，恐怕我们也要步老师的后尘喽。” 对此，沈元看的很明白，皇帝是根本不可能容忍李系或者杨党的存在的，等到收拾完了这帮人，像他们这些小虾米自然也就快了，不是罢官就是发配，比告老好不到哪里去。 周通哼了一声，“我辈读的乃是圣贤之书，朝廷如果容不得我们，大不了回家教书就是了，犯不着受这鸟气，也不知道一个个都怎么了，没立功的反倒当了大官，立了功的反而要受到排挤。” 回过神来的杨凡，发现两位好友正发牢骚呢，不禁苦笑一声，“你们俩说啥呢，好好干，没人会拿你们开刀，走吧，既然本公子当了国公，这就请你们吃涮火锅。” 二人一听，这才喜悠悠的跟着回去了，还别说，老杨家的涮羊肉火锅最是好吃，一般人做不出来那个味，等到哥仨都走了后，某个角落里的走出来一帮人，看着杨凡等人离去的背影。 秦禧幸灾乐祸的说“爹，我看这个朝廷快完了，如此对待有功之臣，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 秦桧感慨的叹息了一声，随后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脑瓜，“你懂什么，皇帝这么做，我们应该高兴才是，他错的越多，康王殿下的机会就越大，记得以后不许再乱说话了，听见没有....” 知道了，爹.... 第462章 魂归地府 杨凡从来都没有认为过，赵恒和赵恒哥俩是一位好皇帝，甚至连合格都算不上，就冲二人连开封都不敢回的胆量上，杨凡就看轻了其三分，虽然杨凡想要吃一些好处，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造反，但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杨凡也有些为难接下来该走么走。 所以一拖就是半个多月，直到这天的上午，实在待不住的耿南仲找上门来了。 “燕国公，您杨家身受皇恩，难道这个时候不该表示一下吗？” “耿大人说的是什么话，我杨凡身受两代帝恩，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就不劳耿大人操心了，坐吧”其实从耿南仲先行到来，杨凡心里就已经明白，朝廷的耐心快要耗尽了，估计自己要是在不去临安，恐怕一定造反的帽子就要扣下来了。 “燕国公，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下官这次来就是奉了皇帝的旨意，请您去临安伴驾的，您是去还是不去？” 不管怎么样，杨凡还是有些佩服耿南仲的，在自己的地盘上，就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也算难得了，尽管手段和谋略比不上秦桧，但是态度却略胜三分。 没有立即回答耿南仲的话，反倒是闭上眼睛沉思起来，以他如今的地位，已经不是那个随便需要看别人眼色的时候了，就算闭上眼睛睡着了，耿南仲也得等着。 年纪大了，总是爱回首来路，想到开心的事情，就会快活三分，遇见遗憾的，就会感慨连连，脑海中不时的闪过很多人，有些人依旧活在心中，而有些人却离开了世界。 “罢了，事情总是要有个了解的...明日我们就出发吧....” 就这么一句话，瞬间让耿南仲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只要杨凡一动身，那么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到了临安是生是血，就不是自己能参与的了，看着一脸回忆之色的燕国公。 耿南仲莫名的叹口气，之后起身拱拱手离开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杨凡要去临安的消息，短时间内就传遍了有心人的耳朵中，没过多久，刘贵与刘文静，就匆忙的来到了杨家，见大将军一脸平静的坐在那里，二人行了一礼。 “见过大将军！...” 呵呵，你们也是来劝我不要去的？....想起之前那些找上门的人，杨凡不禁苦涩的摇摇头，官做的越大，身边就会汇聚越多的势力，杨凡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身边就拥有了这么大的势力。 直到这个时候，杨凡才切身的体会到，临安小皇帝是个什么心情了。 刘贵二人，见来意被知晓，也不掩饰。 “不错，我二人，听闻大将军要去临安，此事万万不可啊，如今已经图穷匕见，您要是去了临安，以赵家皇帝那刻薄寡恩的性子，一定会加害于您的。” “是啊，大将军，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众位兄弟该怎么办，那些依附于您的官员怎么办？您以为退了一步，皇帝就会善罢甘休吗？不会的，倒时候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的。” 让二人坐下后，杨凡并没有反驳，既然这两人来了，那么也就是说明千牛卫是这个意思了，这些人心里打的什么注意，其实他很清楚，只是一旦踏出那一步，后果就太可怕了。 “是你二人自发来的，还是那些人鼓动你俩来的。” “这个...是大家同意的.....” 杨凡点点头，站起来走了几步后，来到二人的面前说到“兄弟们的意思我都懂，我此次前去也并非是去送死，想要我的性命，没那么容易，就算是皇帝也不行，但是此番前去，却是非常有必要的，我希望和皇帝好好谈谈，不到最后一次，绝不兴起刀兵，毕竟金人还在黄河北岸等着我们。” “可是.....” 刘贵还要说什么，却被杨凡拍了拍肩膀阻止了，“你放心，临安朝廷并不都是一帮傻蛋，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不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从明日我离开后，你们便以演习的名义，驻军西京洛阳，南京。让岳飞驻守开封，这样一来，东京，西京，南京，就在我们手中了，朝廷不会不考虑这些的。” “那您，是不是带上一支军队，进行护卫？”刘文静瞪着大眼说道。 杨凡点点头。 这是自然，让元芳带着一个营的兄弟就可以了，东海舰队的主力不是都还在嘛，倒时候万一有了危险，从水上跑路还是可以的。 ...... 次日一早，耿南仲就发现，城中有大规模的调动，心中一惊，还以为杨凡是要对自己下手呢，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来到门外观看，结果一眼就看见从对面客栈出来的秦桧。 “哼！” 耿南仲不屑的哼了一声，便将目光转移到大队跑过去的军队身上，看着那些黝黑发亮的战甲，心中自己比较了一下，结果发现，万一要是打仗了，朝廷手中的那点军队，还真不一定能打的过人家。 好家伙，又是枪又是炮的，正在这时五名千牛卫走了过来，为首的小队长，拱拱手。 “耿大人，大将军告诉你出发了！” “哦..哦..这就来....” 等到耿南仲，带着几个属下赶到码头上的时候，瞬间惊呆了，只见五艘大炮林立的巨舰，昂然的屹立在水中，战船上，刀枪林立的水军，威风无比的分站在各个岗位上。 而码头上，一些背着枪挎着刀的将士，正顺着板桥登船呢，这一幕看的耿南仲直皱眉头。 “大将军....皇上命你去临安伴驾，您带着这么战舰去干什么，又是大炮又是军队的，难道还怕皇上对付您不成？”他心中确实很不满意，这是要干什么，分明是挑衅呐。 拿着朝廷的钱，武装着自己的军队，还要不要一点脸了，当然心里骂归骂，脸上却不敢有半点表露。 “呵呵，没什么，他们是去剿匪的，我只是顺路而已，耿大人，你看东海舰队怎么样？” “那还用说，光是一门战舰就有八门大炮，十六副三弓弩，五艘就更了不得了，在水中估计没人是对手，即使是朝廷的水师，恐怕都不行”不乐意，归不乐意，不过耿南仲，还是给了一个评价。 正在这时水军，统领老白，走过来报。 大将军，东海舰队，集结完毕.... 杨凡点点头，朝耿南仲一伸手，“耿大人，我们走吧..”说罢，率先朝泉州号指挥间走去...... 战旗飘飘，千帆升起，在嘹亮的号子声中，东海舰队缓缓离开了岸边，沿着东南方向行去.... 看着两岸不断拉近的村庄，杨凡打心眼里，为大宋赶到高兴，这些纤夫的生计，虽然因为金人受了一些影响，但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又开始了忙碌。 东海舰队由于挂的是战旗，所以沿途所到之处，遇见的船只，纷纷躲避两边，给这支船队让路，不过由于漕运船只实在是太多了，东海舰队也只能以蜗牛的速度，慢慢的驶离开封...... ......... 大名府。 此刻的金军再次回到了大名府，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所有的将士都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头，开封一战，不但重创了，金军的铁骑，同时也重创了其自豪的心理。 一时间整个军营到处都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看到这一幕，完颜阇母无奈的叹了口气，继而加快脚步去了二太子的营帐，自从当日吐血后，已经快不行了。 而不远处的完颜宗翰部，又在虎视眈眈，这让完颜阇母，焦头烂额，暗叹，要是刘彦宗在就好了。 掀开帐帘，来到二太子的窗前后，只见昔日的大金勇士，已经瘦的不成形了，此刻正躺在床上无力的望着顶棚。 “二太子？” 经过完颜阇母的呼唤，完颜宗望终于回过神来，瞅着手下的大将，虚弱的说道“彦宗可有找到？” “这个....” 完颜宗望一见这种情况，立即就明白了，当下虚弱的叹息一声，“罢了，不在就不在吧，等我死后，沾罕必然会出兵接管我的大军，到那个时候，你不要贸然的于其作对，带着自己的心腹离开也好，委屈求全的留下也好，切记一定好早早的准备好” 二太子放心，等您走了后，末将就会带着自己的心腹回去，如果留在这里的话，大太子势必不会容忍我的存在的，至于完颜昌怎么办？他可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呐..... 完颜宗望，此刻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勉强说了一个杀字后，立即狂吐了数口鲜血，死死的拽着完颜阇母的衣袖，大喝“快走！.........” 说罢，头颅一歪，就地倒地身亡...... 完颜阇母，虎目通红的跪在地上，梆梆绑的磕了三个响头，便转身离去，待出来后，对着门口的几名护卫说道“二太子去了，把消息传递给大太子吧.......” 第463章 亲到临安 呜呜呜呜......... 宗望死...全军素稿，当沾罕带着大军来到的时候，顿时眼皮子跳了跳，压制住内心的狂喜，大步来到了棺材之前，看着躺在里面形容枯槁的兄弟，不禁长叹一声。 “斡离不，战功赫赫，此次南下更是功不可没，没想到却死于疾病之中，实在可惜，来人呐，立即快马加鞭，将二太子逝去的消息传回朝廷，并派人护送二太子的灵柩回国！.....” 一声诺后，沾罕终于发现了不对。 “咦？怎么营中军队少了这么多？完颜阇母呢？让他出来见我........” 一位副将，低下头说“大太子有所不知，两个时辰钱，完颜阇母将军，就已经带着大军嫡系走了，至于去了哪里不知道，如今城中只剩下一万人。” “什么！......” 沾罕暴怒，让人去探查一番后，得到的消息果然如同那位守将所说，顿时气得暴跳如雷，一直以来，他就在等着宗望死去，好接受他的部下，哪里想到，完颜阇母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 “来人呐，立即派出大军，探查完颜阇母的踪迹，如有发现，立即回报.......” 斥候走了后，完颜宗翰瞅了一眼棺材，怒哼一声，就上马离开了，一个死人待过的地方，他才不愿意待着..... ......... 同样心情不好的，还有远在临安的宋钦宗，当得知杨凡已经在来临安的路上时，心中顿时一松，自己惭愧，自己对杨凡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不过待看了后面的内容后，又瞬间暴跳如雷。 来个临安而已，居然带着东海舰队，以及全副武装的士兵，这是要干什么，分明是把朕看成吃人的老虎了，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朕是那样的人么.... 此刻的皇帝，内心中着实委屈，不过很快胡思乱想起来，最后立即命人将唐恪找来。 “唐卿，燕国公不日就要来到临安了，你看看吧”宋钦宗说罢，就让太监将书信递给了唐恪，唐恪接过来一看，顿时心中闪过一抹杀意，当初在开封受的辱，他还没忘记呢。 皇上，杨凡这分明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啊，您看看，他这是干的什么事，拿着朝廷的钱财，培养自己的军队，一个千牛卫已然成了心腹大患，现在又来个东海舰队，最主要的事，兵工厂也在此人手里，皇上，此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既然此次来了，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听老唐这么一说，宋钦宗也吓了一跳，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杨凡的势力，都是拿着朝廷的银子，培养起来的，顿时心中又急又气。 唐卿说的有些道理，这让把，让人传旨给张俊，命令他的大军，全面驻守临安，一旦杨凡进了城，见机行事......对了，还有曾书同的大军，也可以撤回临安了。 两路大军云集，就不信他杨凡还能跑了不成....... 皇上英明.......日前，耿南仲传信来说，康王殿下也派人去见了杨凡，并且送了一百多万的银子和珠宝，据我所知，燕国公，坦然的收下了这批物资。 “哦？......那临安送的那些.........” 他也收了.. 宋钦宗眉毛一挑，杨凡的行为，让他有些不解，难道想要做墙头草不成？不过随后不介意的一笑，既然人都来了，想太多没有用，直接抓起来就是。 ........ 河道之上....经过十几天的航行，老白终于走过来说道“大将军，我们已经过了应天府，前面就是开封了，是否........” 杨凡摇摇头。 “继续航行....” 两日后， 临安城内的百姓，只见大批的军队来回穿梭于街道之上，看其各个如临大敌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金人打到江南来了，没听说啊。不过很快，就得知是燕国公来了。 什么？ 就是那个战无不胜的杨大将军？怪不得，朝廷如此重视呢，一时间街道上到处都在议论纷纷，这让站在码头等候迎接的唐恪，张俊等人，脸色有些不自然。 “张将军，一切都准备好了？” 张俊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相国大人放心，只要其一下船，上车，车中的卫士，自然会擒住他。” 唐恪满意的点点头，正在这时，突然礼部的人大喊一声，“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巨大无比的几首大船，缓缓的靠近码头，看其杀气腾腾的样子，明显是个不好惹的家伙，而此刻的战舰之上，老白趁着耿南仲不注意的功夫，低声道。 “大将军，放心，护卫您的二十个兄弟，身上都绑蔓了炸药，每人都是双枪，要不末将也随您去会会皇帝吧，不料杨凡摇摇头，“这是我和皇帝之间的事，是该谈谈了，等到我下船的那一刻，你立即带着舰队离开岸边，炮位随时瞄准，随时准备接应我.......” 末将遵命....... 呜呜呜......... 战船靠岸后，缓缓的降下了战旗，并靠在了岸边，当杨凡和耿南仲二十几个人下来后，唐恪眉毛一皱，居然只有一个战船靠岸，其他四艘呈戒备状态，而且下来的人，也没有多少。 “哼，找死！...” 冷哼一声，唐恪，就和张俊迎了上去。 “哎呀呀，开封一别，就再也没有见面了，是不是呀，杨大将军...”唐恪面带笑容的迎了上来，在外人面前，多少还要保持一点脸面的，不过唐恪打定主意，一旦其上了马车，绝不会在给其机会活着离开.... 四人简短的见过后，唐恪就准备让杨凡上豪华的马车，却不想杨凡拒绝了，非要乘马，唐恪如何能给其这个机会，当即就准备用强，却不想杨凡亲人的挽住唐恪的胳膊，用袖中的火统枪，碰了碰其身体。 第464章 夜半敲门声 唐恪身子一震，以吃惊的神色看着杨凡。 “唐大人，你我多日不见，走吧，一起上车聊聊？” “啊....好..好吧” 于是乎在外人眼泪，这对好朋友一起上了马车，礼部的官员，见杨凡上车后，大喝一声“走了！....” 咣咣.... 金锣开道，仪仗队前行，一时间街头两边纷纷议论起来，而马车内除了杨凡和唐恪外，还有两名拿着刀的汉子，正满脸尴尬的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大人，这就是你的高规格接待？” 一上马车后，果然如同预料中的一样，里面已经埋伏了人手，这让杨凡心中的寒意越发的深了。 “这个...杨大人不要误会..这个.....” 让人家拿到了证据，唐恪有心想要解释几句，可是想尽了理由，也没想出一个良好的办法，因此长叹一声，“杨将军乃是官场中人，自然懂得其中道理，难道非要老夫说出来吗？” 杨凡点点头，大家都是明白人，因此有些话说不说的其实是一样的，当队伍行进到一处偏僻处时，唐恪只好命令两个属下滚出去。 ...... 当车内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杨凡才说道。 “朝廷准备如何处置于我？” “罢官去爵，贬为庶民！” 其实朝廷的意思是，直接安个罪名，杀了，可是毕竟人家刚刚打了胜仗，要是死在临安，民意那块过不去，所以准备先行拿下，然后囚禁起来，待其时间长一点后，在直接弄死。 但是唐恪的小命，在人家手里，倒也不敢把话说起。 杨凡点点头，便望向车外，不在言语.... 人一旦安静下来的时候，就容易陷入回忆，杭州还是那个杭州，但是昔日的一切却再也回不去了，曾经赶考的时光，已如浩浩荡荡的岁月长河，咆哮着流进历史的尘埃里。 杨凡相信，此刻的杭州府，已经成了一座笼子，就等着他这只小鸟飞进来了，人毕竟是会变的.... 停车！..... 太监的一声呐喊，整个车队就停了下来，杨凡知道终于到了，下了车后，只见前面的殿门前，站着好些个昔日的同僚，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仿佛准备杀人的不是他们。 “哎呀呀，杨将军，多日不见...实在是想煞我等了....”白时中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哪里，哪里。许久不见，白相倒是胖了不少啊.....” 众人寒暄过后，从宫门内才走出一位小太监，扯着发尖的嗓子喊了一句“宣百官进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过后，一身龙袍的宋钦宗坐上了皇位，甩了一下衣袖。 “钟卿平身......” 谢万岁！...... 百官站起来后，大殿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宋钦宗仔细的打量着眼前器宇轩昂的杨凡，神色中闪过一抹复杂。 杨凡也在看着皇帝，多日不见，赵恒发福了许多，可见其日子是过得多么的顺心，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过去的终究是还是过去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臣，杨凡，参见皇上。” 短暂的微妙过后，杨凡还是站出来行了一礼，这让殿内的众臣暗自松了一口气，以如今杨凡的实力，即使是不跪，众人也拿他没什么办法，果然龙坐上的宋钦宗哈哈大笑三声。 “杨卿啊，朕还以为你能多挺一会呢，没想到还是这么沉不住气，不过朕还是要对你立下的大功，赞一声啊。” 皇上过滤了，微臣只是尽了本份而已，击溃金人的乃是我大宋的军民，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战果，而绝非微臣一个人的功劳。 宋钦宗点点头。 也是....金人之祸猛于虎啊，自其南下以来，我大宋军民数万万人倒在了铁蹄之下，朕没次想起，都会痛不欲生，不过好在朕有你这样能文能武的好臣子，才将金人赶出了黄河南岸。 “皇上客气了....” 正在这时，唐恪站出来说道。 “启禀皇上，据可靠的消息，日前金军二太子完颜宗望，已经死了，其手下的大军也已溃散，如今占据河北的金人只剩下了，完颜宗翰部，我们不妨趁着金人赢弱之际，与其议和，还望皇上三思。” “砰！...哈哈哈” 宋钦宗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高兴的大笑三声，没想到不可一世的金人就这么玩完了，能不高兴嘛，当即同意了唐恪的提议，此时议和，大家都可以休息休息了。 听着满殿的臣民，欢声大笑，杨凡默不作声，今天的朝廷，皆是权奸，反对又能怎么样呢？..... 咦？杨将军，你可是不高兴？ 满殿同庆，只有杨凡面无表情的站在那，所以被白时中发现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杨凡的身上，想要听听他怎么说，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杨凡不禁苦笑着拱拱手“哪里，哪里，旅日劳顿，有些疲乏了。” 也罢，今天的朝会本来就是为了杨卿你开的，既然累了就早点去休息吧，朕特意为你在临安，购置了一座庄园，用来休息，去吧。 谢万岁！..... 青柳庄园，一座特别优雅的庄园，当礼部的官员，将杨凡等人送到这里后，就躬身行了一礼离开了，态度虽然客气，但决没有半分的尊重，杨凡也不介意，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只是个猎物而已。 站在庄园的门口，杨凡背手而立，二十几名千牛卫，则进入庄园开始搜索，为了防止暗藏刺客，所以搜索的特别仔细，半个时辰后，千牛卫小队长，王勇，前来禀报。 “大将军，庄园没有发现异常，只有两名厨子，与两名老管家。” 小心行事 交代了一句后，杨凡慢悠悠的回到了屋中休息，接下来肯定不简单，所以必须有个充足的精力，才能去应对，王勇见大将军就去休息了后，脸色一变，杀气腾腾的说道。 “关闭大门，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扼守大门，小七小八，上树上监视外面的一切，小九小十，寸步不离大将军的门口，小十一，小十二，小十三，严密监视那四名下人，其他人随我埋伏于院中暗处...如果发现可疑者，格杀勿论。” “是！.....” 一时间，身棒手榴弹，腰胯千牛刀，端着火统枪的千牛卫，闻风而动，好似随时准备打仗一般....... 而此刻的庄园外，街道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贩卖货物的小贩，尽情的吆喝着，只是偶尔投向大门的目光中，却带着一丝寒意，除了这之外，临安府同样并不平静，大队大队的军士全副武装的，包围了庄园。 此刻望江楼上，一名副将来报。 “张将军，大军已经完成合围之势，是否行动？” 张俊皱着眉头，看向了庄园方向，迟疑了一下说道“不，先等等吧，看看朝中大人们怎么说.....” 是！.... 副将正要退下，不想张俊突然问道，对了东海舰队那边控制住了吗？ “这个，还没有，由于东海舰队戒严了，所以大船都开到了河面上，我们的人无法过去控制住船，水军也不行，一旦暴露根本靠就靠近不了。” “嗯，东海舰队，既然不好惹，就暂时先不要动他，命令水军秘密集结，随时准备拿下他们，然后绝不能姓杨的回到船上，听见了没有.....” ‘是！..... 临安深夜，此刻的庄园中，杨凡正坐在桌前烫着小酒吃着美食，心中全无处境担忧，只是披风下，赫然绑着的弹药，却并没有退去，正在此时，一身夜行衣的李元芳走了进来。 “大人，卑职秘密的调查了临安的情况，发现庄园已经被包围了，我们是不是立即突围？”’ “暂时还不用，我们光明正大的来，他们是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倒是要小心一些暗箭才是，不料话音一落，庄园前院内就响起了一阵厮杀声...” ‘杀啊.....’ ‘保护大人！..... “嘭嘭嘭......”’ 一阵密集的枪响，后，立即响起十几声惨叫声，就在杨凡以为结束的时候，墙外再次跳进来一批黑衣人，拿着刀就朝杨凡的住房冲来，站在杨凡身前的李元芳脸色一变。 从腰上抽出一把软件，一个脚尖点在地上，就飞进了人群中，一把软件使的上下翻飞，没过多久十几条人命就在他的手上消失了，等到两拨人全部伏诛后。 李元芳拎着一把带着血的剑走过来。 “大人，还真让您说着了，明的不来，改来暗的了。” 杨凡点点头。 “让弟兄们加点小心，恐怕这些人不是第一波，也不是最后一波，” 等到杨凡进入屋中后，外面立即烧起了大火，瞬间二十几具尸体化为了乌有，甚至连查案都省了，明显这帮人训练有素，是有目的而来，根本没必要问清楚怎么回事。 千牛卫从新布置好哨位后，就开始了轮替，值夜的一批，休息的一批，而李元芳则盘膝坐在杨凡的门前台阶上，闭目打坐........ ‘梆梆绑.......’ 寂静的夜色中，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那些休息值夜的千牛卫，再次站了出来，掏出枪，护卫于房屋左右，李元芳示意其准好后，快速朝大门跑去，待靠近后，脚尖一点，一个纵身就约上了墙头，发现是四五个衙役后，沉声问道。 “深更半夜敲门，所谓何事？” 几个衙役也是接到举报后，才来到这里的，不想正门不开，墙上却冒出一个人来，不禁吓了一跳。 “我们是接到举报，这里有抢劫，才来看看的。” “没有，你们走吧。” 几名衙役看看了，转身就走，他们巴不得没事呢，反正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着消失于夜色中的衙役，李元芳，沉思了一下后，回到了院中，示意那些侍卫回去休息，自己坐在了台阶上，继续打坐。 而那几名衙役离开后，就准备趁着夜色早点回家休息，毕竟大半夜的往外跑，不吉利，纷纷加快了脚步，不想就在几人快要到达衙门的时候，突然街道两边串出一帮蒙面人来，二话不说，上来就杀。 待五名衙役没了声息后，立即被蒙面人拖入黑暗，良久之后，无名乔装打扮的衙役，挎着腰刀再次朝庄园而去...... 梆梆绑........ 原本安静下来的庄园，再次被敲门声打破，李元芳眼中闪过一抹寒芒，也不等其他侍卫出来，一个脚尖点地，就飞上了墙头，看着五名衙役，沉声说道。 “你们还有什么事？” 第465章 临安鬼影 “这位将军，我们是接到举报，说是这里有杀人案件，所以我们来看看....” 李元芳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不过嘴上却淡淡的说道“哦，那进来看看吧...”说罢，就在几人以为他要下去开门的时候，李元芳一个闪身，跳在了几人的身后，寒光一闪，软剑出窍，瞬间抹过了几人的脖子。 “哼，...漆黑半夜的，以为我看不出，你们已经李代桃僵了么！” ....... 次日清晨，杨凡早早地醒过来，想要喂小强吃点东西，却发现这一次小强并没有跟来，于是有些无聊的继续躺在床上，自从朝廷接了自己一次后，就好像把自己忘了一样，留在了这座庄园了。 用脚想想都知道，庄园外，应该到处都是大兵，就等着一声令下，抓捕自己呢。 ...... 已经好几天没有接到临安千牛卫的消息了，杨凡不能保证，他们是否已经叛变了，毕竟皇帝能给他们的，远比自己给的多，所以才派出李元芳出去打探消息，也只有李元芳这种高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自如。 ........ 西直门外的凉棚里，此刻一位露着胸毛的将军，正带着几个属下坐下凉棚里，喝茶呢，不时的对着进出成的女子，指指点点，突然，一位叫做马三的小头目，喊道。 “杨大哥，你说朝廷真的会拿大将军下刀么？” 杨键撇了马三一眼，不耐烦的说道。 那是朝廷的事情，我一个守门官，怎么会知道，守好我们的门就是了，管他作甚...说罢，就带着人起身去盘查了，而那名叫做马三的属下，神色变了又变，有些疑惑，又有些迷茫，最后咬咬牙跟了上去...... 哎哎...说你呢，...把东西拿出来看看..... 杨键，虽然嘴里吆喝着，但是心中却着急万分，最近朝廷调动大军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而且还知道是对付自己弟弟的，原本他是暗中派人去救援的，但是就在昨夜，李元芳突然带着杨凡的信造访。 看了信后，杨键才知道，其实自己的身份早就暴露了，别看只是一个小官，但是也经被朝廷知道了，就算不知道，但是临安的千牛卫很有可能叛变了，所以暴露是早晚的事情，让他不得妄动并小心，属下是否有朝廷的探子。 杨将军.....杨将军.....您怎么了？ 等到杨键回过神来，才发现是马三关切的招呼自己，当下勉强的笑了笑，“没什么，我去趟茅房，你现在这个看着.....”说完转身就走，看着杨键离去的方向...马三冷笑一声，跟了上去..... 样键并没有去茅房，他想要试试，既然属下里有朝廷的探子，那么自己的这个举动，必然会引起其怀疑，那么他很有可能就会跟在身后，所以样键越走越快，待两个转完后，突然藏在了右侧的石墙下...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许动！” 样键一声暴喝，刀就架在了来人的脖子上，待其看清来人后，大吃一惊，云六怎么是你？ 云六哆哆嗦嗦的说道。 “杨大哥，别误会，刚才马三哥让我给你送厕纸，但是我见你走的太快，所以就以为你有急事，这才跟上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砰！..... 一拳将其打晕了后，样键立马将其绑了起来，不管云六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能冒这个险，既然探子已经找到，已经派人和三弟去接触一下了。 若无其事的回到城门口后，马三笑眯眯的说道“杨大哥回来啦，怎么，云六刚才说给你送厕纸，没回来吗？” “哦。他啊，有点急事回家了...我们不用管它.....对了马三，大哥交给你一个任务....” 马三眼睛一亮“行啊，没问题，杨大哥尽管吩咐.....” 样键四周看了一会，这才拉着马三走到一处角落嘀咕了几句，结果听了后的马三脸色大变。 “什么，杨大哥，你和杨将军是兄弟？” 第466章 将计就计 杨键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马三的肩膀。 “记得，不要让朝廷的探子看见了，听见没有。” “大哥放心，小弟这就去了。” “去吧.....” .... 某个酒楼之上，原本被杨键派去联系杨凡的马三，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拱手而立。 “这么说，杨键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了？” “回张将军，属下的身份并未暴露。” 张俊拄着剑，点点头。 “你去联系杨凡吧，记得回来后，向我禀报！” ..... 自从被软禁在开封后，杨凡就再也没有走出过这座庄园，每日不是打打拳，就是练练枪，反正日子过得极为清闲，而那些刺客也停止了疯狂的扑杀，消停了下来。 “什么人！” 正在喝茶的杨凡，陡然间听见大门那块，响起了千牛卫的盘问声，不禁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 “启禀大人，是一个报信的，说是有要事禀告大将军。” 杨凡一愣，在临安又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禀报自己的，无非就是扯淡罢了，不过杨凡闲得无聊，也想看看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让他进来吧。” 没过多久，一名军卒打扮的男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来到杨凡的面前，一抱拳。 “您就是杨凡杨大将军吧。小的是杨键大哥让来传信的。” “哦？” 杨凡眉毛一挑，来了好几天，杨凡还是第一次听到堂哥的消息，当下也就对眼前的男子客气了三分。 “坐吧。” 两人的地位实在差的太大了，马三根本就不敢坐在那，闻言嘿嘿一笑，摇摇头说道。 “小的还是站着吧，对了，杨大哥让我来告诉您，有任何事情告诉他一声，他一定会救您出去的，到时候只要在樊楼的门外第二块墙砖下，放下消息，他就能收到了。” 杨凡心中一热，想起昔日那个铁一般的汉子，不禁有些感慨，这些年光顾着奔波着，也没来得及提拔一下自己的兄弟，倒是做的有些过分了，这次如果能走的话，一定要把那些老兄弟带走，能安排的都安排了。 回过神来，发现那个马三还待在那里，不禁笑道。 “我记下了，不过我大哥还好吧。” 马三四处瞅了瞅，小心翼翼的说道。 “回大将军的话，朝廷并不知道大哥的身份，我也是大哥昨天跟我说，才知道你们有这层关系的，只要不声张，朝廷那边不会有事的，如果没事的话，小的就先回去了，离开了太久不好。” 杨凡点点头：去吧。 等到马三走了后，杨凡感慨的叹了口气，自从被变相的软禁在这里，杨凡心中就多了一丝苦闷，风雨飘摇的大宋，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改变的，虽然金人败了，可是下一次呢，本身已经开始腐烂了，还能活吗？ 直到这一刻，杨凡突然明白老师的心境，不是不想在做官，而是做官已经没有了意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下场是痛苦的，想到此处，不禁念起了岳飞的那首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词念罢，杨凡有些心灰意冷的回了屋子。 而那边，马三出了门后，原本佝偻的身子渐渐挺拔起来，回过头看了一眼庄园，冷笑一声，便大步朝那个酒楼而去，来到酒楼门口四处看看没人后，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而某个角落里，一身千牛服的李元芳走了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座酒楼，沉思了一下后，便顺着墙壁，跳跃到了屋顶上，然后几个跳跃之间，便来到了酒楼的二楼窗外，扒开一个窗纸后，就看见之前那位报信的马三，正跟着一位将军说话。 “将军，我已经给姓杨的下了套，到时候他们一有行动，很可能会把消息放到那里，倒时候只要我们设下埋伏...嘿....” 张俊分常满意马三的表现，拍拍其肩膀说道。 “一会去领十两银子吧，切记密切监视那个杨建以及消息，听见没有！” “是！.....” 见此一幕，窗外的李元芳脸色大变，见那人要出来后，踩着瓦片悄声的跳下了屋子，拐进了胡同里，没过多久，那位马三就喜洋洋的走了出来，先是四处看了一眼后，才朝城门走去。 李元芳一直跟其到城门，见那位马三果然与杨键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些什么，然后悄悄的消失于人群中..... ..... 庄园内，此刻刚刚回来的李元芳，抱拳道“大人，我跟踪那位叫做马三的后，发现其鬼鬼祟祟的去了一家酒楼，见了一位将军，而且他给我们的那个消息传递点也是个圈套，就等着我们和样键见面时一网打尽。” 杨凡脸色凝重的嗯了一声，他没想到朝廷居然早就盯上大哥了，看来朝廷的忍耐已经到了尽头，要不是为了顾及名声，恐怕直接就派军队冲进来了。 “对了，元芳，临安的千牛卫侦缉营还能用么？” 李元芳迟疑了一下说道“卑职不知，不过可以去看看....” 算了，不管能不能用，都不要用了，太危险，你还是不要去了，既然他们给我们下套，那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呢？杨凡冷笑道。 “大人准备...?” 杨凡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听得李元芳满脸震惊之色，喃喃道“大人，您真要给他们来个一窝端啊。” 杨凡摇摇头，“不，我们身在困境，动静闹得越大，朝廷下手就会越发的估计，试想，我们刚来几天，门口就有上千兵马阵亡，那些士林百姓会怎么看？他们一定会认为朝廷有杀功臣之嫌。 不管朝廷愿不愿意，都必须顾及重重，做出一点样子来给天下人看，那个时候，才是我们脱身的机会。” “那好，卑职这就去办，不过我们人数实在是太少了，只能留下两颗手榴弹，其他的都要用了。” 杨凡冷笑一声“用吧” ...... 夕阳西下，临安街头依旧车水马龙，而喧哗热闹的樊楼门口，则蹲着几个乞丐，发现那些有钱的大爷后，就去乞讨一番，不过当一个一身黑衣，带着草帽的人出现后，那些乞丐皆是惊恐的退到一边，他们仿佛感到了无尽的煞气。 黑衣人四处看了一眼后，悄悄的将一张纸条，塞进了砖缝中，然后消失于人群之中，就在黑衣人走后没多久，一名乞丐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取走了纸条。 某酒楼内，张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纸条，上面分明写着，酉时三刻，庄园门口见。 放下纸条后，张俊摸着下巴沉思起来，良久之后转过头看了一眼马三，杀气腾腾的说道“来人呐，命令一营，二营，三营，埋伏于庄园周围的巷子里，切记必须打扮成劫匪。” “是！...” 属下出去后，张俊这才对着马三说道 “你也去准备准备吧，记得一定要让杨键准时的到达那里....”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 酒楼内彻底的安静下来后，张俊揉了揉眉头，坐在那里，对着包间说道出来吧..... 此人出来后，风轻云淡的坐在了其身旁，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说道“干的不错。” 秦大人过奖了，您千里迢迢的跟过来，若是属下在办不成这件事，那就太对不起康王殿下了，只是我现在已经掌握了临安府，倒时康王殿下登高一呼，我立马就进宫将皇帝和大臣控制起来。 秦桧嘿嘿一笑，“张大人说的是，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杨凡的势力占据着开封，只有除掉他，我们才能毫无悬念的拿下皇帝等人，所以你在对付杨凡的时候，下手越狠，他就会越狠皇帝，倒时候即使侥幸不死，倒时候也不会再与皇帝合作，不论怎么样，我都是立于不败之地。” 张俊点点头，叹了口气 “只是可惜了杨凡这个人，赫赫战功的大将军，下场居然如此凄惨，实在可惜了.....” 不..一点都不可惜，既然入了官场，自然要做好准备，否则怨得谁来，等到除掉他，下一个就是那个岳飞，此人不但善于治军，而且手下聚集了一大批军士，倒时候康王殿下大一统的时候，未免也是个祸害呀..... 在下明白.... 就在酒楼内闲谈的时候，大批蒙着脸的汉子，却混进了人群中，隐藏于庄园外的大街小巷里，就等着晚上双方见面了，而庄园内确实另一番景象。 “大人，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只要杨大哥以来，属下立马将其救走，然后兄弟们尽管往人群里扔就是，炸死几个算几个。”李元芳自信的笑道。 “元芳啊，虽然你武功高强，但是也要小心，切记一见面，就将其救回庄园，然后我会下令，扔弹，射击。” “明白！.....” 第467章 逃离临安 “马三，都准备好了吗？” 马三嘿嘿一笑“杨大哥，都准备好了，咱们...” 噗！..... 你...... 马三不敢置信的看着杨键，缓缓的倒了下去.... 杀啊..... 马三倒下去没多久，守城的部队就响起了喊杀声，原来那些探子见老大死了，立即动起了手，不过却被早有准备的将士，挡了下来，毕竟杨键经营的时间较长，所以几十个探子死了后。一位副将来报。 “杨将军，探子都已经处理完毕了，您下令吧。” 样键，噌的一声，拔出战刀，大声说道“兄弟们随我来，刹那间，几百名士兵就融入夜色中，看着身边奔跑的将士，样键不禁有些感谢前来报信的李元芳，不然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恐怕就没人能活着了。 “哼，既然想打我们的埋伏，那就叫你尝尝厉害！..” 眼看着离庄园越来越近，杨建突然挥手示意队伍停下来，对着两名心腹说道“我一会去应约，引那些官兵说来，倒时候你们就埋伏于四周，至于那些官兵，自然会由里边的人收拾，倒时候看我命令。” “将军放心，我等记下了。” 交代完了后，样键，整了整护心甲，迈着大步朝庄园大门走去，结果那些藏着的官军皱起了眉头，不是说来一大队么，怎么就来了一个？ “哎。别管了，只要抓住这两人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说的也是，让兄弟们都精神点，一会给我狠狠的杀进去，趁乱砍死姓杨的。” 样键来到门前后，刚喊了一嗓子，大门就缓缓的打开了，走出来的是李元芳，不动声色的瞄了四周一眼后，大笑道“杨兄，我们进去吧...” 话音刚落，周围就喊起了杀喊声，顿时成败数千的蒙脸汉子杀了过来，李元芳脸色一变，提着样键的衣领子，脚踏轻功，飞上了墙头，没入于庄园中。 正在此时，突然庄园的围墙之上，突然扔出几百颗冒着火花的手榴弹，瞬间在人群中炸响，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那些刚刚冲到门口的人，就被炸的血肉横飞。 “”不好，中计了，撤。 刹那间，蜂拥而上的官军，混乱的向外撤去，不想背后却响起了枪声，中弹者纷纷倒地，枪声响起后，让原本就混乱的队伍更加的混乱了，胡乱的向各个方向跑着。 “杀啊！.....” 原来是杨键的心腹属下，发现大哥传来信号后，立即带着人冲了出来，以有心算无心，狠狠的冲杀起来，一时间外面杀喊声一片，而院内，杨凡杨键两个兄弟，则激动的拍着彼此的肩膀。 李元芳命令千牛卫保护好大人后，自己拿着一把软剑杀了出去，连日来的苦闷终于有了发泄的场地....... 半个时辰后，李元芳带着几名浑身是血的部将冲了进来，大声道“机会难得，将军，我们还是走吧。” “好，大家快走” 从庄园到码头，只有一条路，却要经过两道防线，一个是城门，一个是驻守在码头边上的军队，在那里有两个营的兵马。 由于官军胜券在握，所以城中的守卫并不严格，在他们看来，一千多人的兵马，去埋伏几十个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哪里想到，一千多人，轻易的就被人家灭了。 走在街上的众人眼看着就快要到杨建把守的那个城门后，却不想迎面碰上一只数十人的巡逻队，对方也发现了杨凡他们，因此走了过来，抱拳道“深夜调动兵马，不知大人是哪个部分的？” 杨键的副将，咳嗽一声，走到那人跟前，啪啪就是两个耳光，大骂道“我们是城门的守军，原本奉了命令去围剿姓杨的，却不想空欢喜一场，所以才回城住所。” “哼，你们也太嚣张了吧，就算你们是城门的部队，也无权打我们巡逻队，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咱们就去张俊将军那评理去！”虽然杨凡这边人多，那边人少。 但是那个小队长挨了耳光后，立即就不干了，非要拉着几人去评理，眼看着庄园的事情，很可能已经被朝廷知道了，杨凡知道不能再等了，当即大喝一声“杀！....” 砰！...... 啊！..... 惨叫声过后，寂静的街面上留下了几十具尸体，而杨凡等人则已出了城，正赶忙去往码头的路上，没过多久，众人就看见河边出现了灯火通明的大营，在那里正有军队把守。 “三弟，那里的指挥使，姓宋，与我喝过酒，他属下的兵力大概一千人多，比我多不少，要不我先去会会他，趁机拿下他？” 虽然杨凡很有信心拿下这帮人，但是那样的话，很容易被托在这里，当即点点头，“也罢，让元芳和你去，必要时制住他们，我好给东海舰队发信号” “什么人！” 样键带着李元芳和两名护卫离大营不远后，就被守营的兵丁发现了。 “是我，比它娘的大喊大叫的，你们宋将军在吗？” 士兵发现是常来的杨将军后，当即陪着笑脸“原来是杨将军，我家将军在，您请进。” “嗯！...” 杨键嗯了一声，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老杨，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宋姓将军见杨键来了后，还是有些诧异的，因为以往，二人都是大白天喝酒的，没想到这次半夜来了。 “别一惊一乍的，老宋，这次我可是来找你讨点酒喝的，没办法家里回不去了，就来你这混一顿，也省了点酒钱不是？......” 哈哈，你这家伙...行算你狠 让属下弄了点好菜后，两人就喝上了，杨键虽然笑眯眯的，但是心中却着急万分，要知道后面的追兵很有可能随时都追上来，时间已经刻不容缓。 “咦马三那小子怎么没来，平日里不都是人前人后的嘛，还有这位怎么这么面生？”喝了两杠子酒后，宋将军终于发现有点不对劲，因为这些人，他一个都没见过。 第468章 东海舰队的威力 “老宋，是你太多疑了吧...兄弟换几个护卫难道还要告诉你一声不成？来...干了这杯。” 宋将军想想也是，再说了自己这边也站着好几个护卫呢，应该没什么大事，放下戒心后，拿起大碗跟样键碰了一下。 “干了！” 一口烈酒下去，两人的脸上都有些红润起来。 “咯！...老杨啊，你他娘的今天怎么想起找老子来喝酒了？莫非是有事求着老子不成？放心，一句话的事。”几杯酒下去，宋将军已经略有了醉意。 “真的？” “嗯。” 杨键放下酒碗看了李元芳几眼，这才对着宋将军说道。 “还别说，兄弟今天还真有一件事要求你，能否让兄弟带着兵过河？” “过河？...过” “噗通“ 原本还有些醉意的宋将军，顿时清醒了过来，满脸阴沉的问道“河面上可是东海舰队的船，你们这么晚过河莫不是.....?” 不错，老宋，兄弟的确是要过河，去那条船上，不知你可否卖兄弟一个面子？ 虽然有信心短时间内可以逃走，但是一旦被宋将军纠缠起来，难免会有更多的变数，所以杨键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劝解宋将军。 “卖你个面子？老杨，虽然我们平日里喝过酒，但是交情还没到那个份上吧，放了你们，万一朝廷责怪下来，谁带帮帮我，看在往日相识一场的份上，你们还是回去吧，我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否则......”说着话的功夫，手就摸在了刀把的位置上。 杨键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不给我这个面子了！既然如此，莫要怪杨某不客气了... 哈哈哈，我到是想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就凭你那点人，我还没放在眼里，来人呐，给我拿下.... 扑通....扑通... 四名护卫刚要拔刀冲上来，就被李元芳的一把软剑同时摸了脖子，等到宋将军回过神来后，剑已经放在了他的脖子上，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别，别，老杨，你我可是喝过酒的....” 喝过酒又算什么！你不是也没给我面子嘛，怎么，现在你想明白了没有？放还是不放！ 宋将军为难的点点头。 “放！......” 李玉芳押着宋将军出了帐篷后，立即被那些发现不妙的侍卫围了起来，一时间大营的官兵闻风而动，瞬间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杨键几人围了起来。 李元芳微微用了一点劲，就吓的宋将军大喊。 “妈了个巴子滴，给老子让开，他们过河！” 那些拔刀相向的士兵，互相看了一眼后，这才缓缓的分开两边，让出一条一米多宽的路来，李元芳见差不多了后，立即朝身边的那位副将点点头，然后那位副将就晃了三下手中的火把。 没过多久，杨凡带着四百多人，就来到了大营，看着虎视眈眈的宋军，也不介意，示意属下发射信号弹。 “砰！....” 一声闪亮的信号弹升空后，立即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报.....白指挥使，岸上传来信号！” 老白已经看见了，当下有些激动的大声传令下去，“快！快，命令东海舰队，进入一级战备，登州，泉州号靠岸迎接大人，其他人进行炮火掩护！....”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缓缓的响起后，几膄巨舰缓缓的向岸边开始靠近，而岸上之人，除了杨凡这边的人外，其他人无不变色，看着那些庞大的巨舰行来，唯恐被轰的粉碎。 眼看着时间千钧一发，杨凡不免也有些着急起来，要知道后面的追兵，估计很快就能猜到自己来到了河边，当下拔出枪，带着人背朝大河，面对着虎视眈眈的宋军。 呜呜呜....... 终于在焦急的等待中，登州号护卫舰和明州号补给舰停在岸边，士兵放下梯板后，杨凡才松了一口气，示意众人先走，杨键也不客气，拉着杨凡就往上走。 “快快快.....别让他们跑了！......” 就在杨凡要登上明州号时，码头的尽头出现了数以万计的追兵，正疯狂的往这边跑来。 “快快上船...其他人我掩护！......” 李元芳一声大喝，让其他人加快速度上船，自己依然固执的守在岸边的木板头，虽然追兵冲过来后，很有可能不会顾及宋将军的性命，但是自己现在要是放了宋将军，那么身边的这些宋军就会率先下手。 快快快..... 四百多人登上了一半后，追兵终于赶到了近前，一名宋将军手下的副将，走过去刚说了一声，宋将军在叛军的手上，就被张俊一刀砍死，怒骂一声。 “废物...给我杀！” 杀啊！..... 元芳！..... 听见杨凡的呼喊，李元芳回头一笑，一刀摸了宋将军的脖子，既然没用了，自然要杀干净，眼看着剩下的二百多人，已经不可能在全部登上去了，只好大声喊道。 “兄弟们留下一百人，随我掩护，其他立即登船毁板......” 人到关键时刻，血性就激发了出来，这些士兵平日里都是跟杨键一个马勺吃饭的兄弟，眼见不可能活命里，当即挥舞着刀牢牢的守在木板桥，与冲过来的宋军交战在一起。 奈何追兵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李元芳以及那些士兵怎么样勇敢，都免不了伤亡的加大，看的船上的杨凡和杨键心痛不已。正在此时浑身是血的李元芳朝着船上大喊，撤板桥！......快！.... 元芳！..... 杨凡悲呼一声，就要下去救这位忠心耿耿的兄弟，却被杨键几人狠狠的拉住了，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只剩下几个人的岸边，杨键大喝一声。 “撤！.......” 呜呜呜....... 岸边的李元芳听见撤离的牛角号后，朝着身边的三位兄弟大笑道“死得其所，快哉，快哉！....杀！......” “轰隆！.....” 元芳！...... 一声悲呼，杨凡亲眼看着李元芳冲进了人群，然后便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炸响，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悲痛，噗嗤一口，嘴角流下了血迹，然后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快来人呐......” 福州号上，老白看见岸上爆炸一声后就消停下来，刚要讽刺朝廷一翻，去不想一名属下跑过来禀报“启禀指挥使，上将军已经登上明州号，不过其身边的，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为了掩护上将军的离开，最后寡不敌众，冲进大军中阵亡了。未此上将军口喷鲜血昏迷了过去。” “铛！,,,,,” 听到噩耗，老白的眼睛顿时就红了，都是昔日一个死人沟里爬出来的兄弟，如今就这么去了，心中如何不痛，悲痛之下，手中的千牛卫赫然砍在了炮筒上。 回过神来的老白，杀气腾腾的，指着岸边，哆嗦歌嘴，疯狂的大喊“命令所有舰队，给我朝着岸上，开炮，开炮！..开炮！.......” 指挥使的这一幕，吓得那个传令兵倒退了几步，眼见大人满眼的杀意，赶紧命令旗语兵传达开炮命令。 刹那间，所有战舰，一字排开，黝黑的近百门大炮，缓缓的对准了岸边，刹那间，百炮齐射，带着死亡的火焰，划破天空，射向了岸边。 而岸边的张俊，此刻也是懊恼不已，这么多人居然让姓杨的跑了，如何能行，亲眼看着战舰缓缓离开，尽管心中有多么的不甘心，张俊也只能掉头命令大军离开。 不料千军变后军，正要排队离开的时候，就见河面上的战舰顿时带着近百道火光射向岸边，吓得张俊掉头就往远处跑，没跑几步，就听见大军中轰轰轰的响起了不绝于耳的爆炸声，而战舰上的火炮就并没有停下来。 张俊此刻后悔死了，为什么要带着这么多人追来，此刻想要都跑不了，凄惨的嚎叫下，人人疯狂的往会跑，而他这个都统制也没有了该有的权威，只能企盼着不死在下一发的炮弹上。 就在越跑越远，眼前之人越来越少时，突然一颗炮弹落在了一丈外的地方，眼睛一黑，倒了下去...... ....... 临安朝廷，皇宫内，此刻一名急使跪倒在皇帝以及大臣面前，大声的禀报“启禀皇上，叛军杨凡逃走了，都统制张俊奉命率领三万大军前去追击，不料河中的东海舰队，突然轰炸了岸边，导致我大军阵亡着一万八千人，伤一万一千人，只有一千人完好无缺，而张统治也被炸掉了一条腿。” “静！.....” 大殿内一片寂静，这一夜的炮声，彻底的吓坏了这些重臣们，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杨凡的实力是何等的强大，甚至已经超过了朝廷，三万大军，弹指之间便在人家一个舰队的饿面前，死伤殆尽。 “砰！......” ‘岂有此理，杨凡辜负了朕的信任呐，来人呐，命令大军前去追讨......’ 第469章 宋钦宗的绝望 宋徽宗虽然说得豪迈，但是却没有大臣接话，就连往日深的帝心的唐恪也没有说话，还说什么呀，就连临安朝廷最精锐的一只部队，都被人家转眼间消灭殆尽，谁还敢去，人家要是真杀过来，能不能拦住都不一定呢。 怎么？众位爱卿，以前不是经常要讨伐叛贼么，今天怎么没动静了。 唐恪四处瞧瞧，发现没人接话，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皇上，您有所不知，我大宋自从金人南下后，就损耗了大量的元气，黄河以北的军队大部分都投靠了康王，其手中的军队已多达二十万之多。 杨凡的力量同样不可小窥，据老臣所知，其手中的力量已经占领了南京，西京，东京，军队数量十五万之多，更不说都是战胜金人的强兵悍将了。光是三万千牛卫，岳飞的三万岳家军，东海舰队，兵工厂，就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朝廷，如今杨凡一去，我们彻底的失去了优势。 “那我们还有多少兵力？” 直到此刻，宋钦宗才明白，自己已经成了最弱的那一个，因此平生第一次正视了自己的问题。 唐恪黯然的叹息了一声。 “回皇上，朝廷名义上，拥有西军十二万，不过正在西北与金人缠斗，京师驻军除了曾书同手下的三万大军外，只有一个两万人的胜捷军，还有一个水师。统计不超过五万五千人。” 宋钦宗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不过从其剧烈起伏的胸膛来看，很明显已经处于暴怒之中，良久之后才无力的挥挥手。 “让曾书同统领五万大军，坐守临安。” 说罢，步伐阑珊的回了后宫，其他大臣互相看了一眼后，暗叹一声，心中已经开始打起了小九九，很明显康王登基已经是个大概率事件了..... “嘭嘭嘭！......” 寝宫内，不时的响起宫女的尖叫声，以及花瓶的破碎声，正巧赶来的宋徽宗，站在门外皱着眉头听了半天，暗叹一声，示意那几个行礼的小太监退下，自己走了进去。 原本宽敞明亮的大殿，此刻却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片，以及东倒西歪的桌椅。 “皇儿！” 宋徽宗的这一声呼唤，终于将宋钦宗从疯魔中叫醒了，见到父皇来了后，赵恒突然跪倒在地嚎嚎大哭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皇帝轮到自己后，会变成如此。 宋徽宗轻轻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叹息一声。 “身为皇帝，要稳重些，我们现在还没有走到尽头，不必太过绝望.....” “父皇....为什么啊，儿臣自从当了这个皇帝，先是金人占领土地，如今康王，杨凡又来跟儿臣争这个皇位，您说这是为什么呀...怎么到了最后，就属儿臣最弱，您是没看到，今天朝堂上，那些大臣的态度已经开始变了。” 不料宋徽宗摇摇头。 “不，恒儿啊，你到底是看错了，当初为父就不赞同你那么对杨凡，可惜你却听了那个唐恪的话，可惜了，要知道杨凡这个人，父亲还是了解的，他是父亲提拔起来的，什么心思为父自然清楚。 当初金人没来的时候，他就主张抗金，可惜没有得到我们的支持，等到开封陷入困境后，我们又没有救援他，这才导致他心生不满，再加上他老师的离开，这才最终导致和朝廷的离心离德。 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当皇帝的意愿，从这次他冒险来临安就可以看出，可惜你啊，一而再，再而三的误听得奸臣的话，这才终于导致一发不可收拾。 赵恒扑棱一下站起来，后悔万分的说道“父皇，您是说，争夺皇位的只有康王，杨凡没有这个心思，难道是儿臣做错了？” 宋徽宗摇摇头“康王的确是在积蓄力量，夺帝位，不过目前他还不具备这个力量，因为他的兵力与金人交汇在一起，这也就牵制了他大部分的精力。至于杨凡你虽然错了，但不是错在制衡他，要知道帝王之术，就忌讳的就是这样一个权臣的出现，可惜还是出现了。 无论是他的千牛卫，还是兵工厂，或者是火炮，手，榴弹，火枪，都没有在朝廷的控制下，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的，皇家的信任不是毫无保留的。 从这一点上看，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唯一错的就是方法，你不该拿他的家人作为要挟，而且还让人家跑了，就算原本他没有反应，也会被你必反了。 那个人是聪明人，其实只要你们好好谈谈，点一下他，他就明白什么该放手了，而不是像你这样，没谈过，就要对其和其家人动手，可惜了...... 赵恒听得一阵阵脸发烧，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人家杨凡没有反意识被自己逼得，虽然他的实力该打压，但是自己的作法终究还是错了，应该换个方法的。 “都是该死的唐恪，耿南仲等人.....” 宋徽宗看着咬牙切齿的儿子，不禁拍了拍其肩膀：处理几个奸臣是有必要的，也好让天下人看看你的决心，至于杨凡那边还是要争取，一旦争取到杨凡的支持，康王那边也就不足畏惧了，否则一旦被人争取到，或者干脆反叛，那么我赵家的江山才至此毁灭了。 “可是，我们该改发生冲突了，他如何还会相信儿臣？” 宋钦宗的确有些犹豫，毕竟双方刚刚撕破了脸皮，现在就去找其服软，恐怕人家不能干吧..... 不料宋徽宗摇摇头“不，杨凡是一个大局强大的人，只要你放下姿态，亲自去与其谈谈，想必他会看在大宋百姓的面上，好好和你商谈的，到时候你再给他讲讲权臣的事情，想必他会有所反应的，到那时候我们在做决定也不迟。” 宋钦宗点点头。 “父皇说的是，杨凡那人儿臣还是有些了解的，可惜了，儿臣这就命人，将唐恪，白时中，革职发配崖州...........” 第470章 渔家村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虽是官场常态，但是放到自己身上时，唐恪还是不免多了几分伤感，自己能为皇帝背的黑锅都背了，能挨的骂也都骂了，到头来却是一个被贬崖州的下场。 “唉,老了，真的不中用了。” 一声古老的叹息，却只能说给两个老仆听，唐恪自嘲的苦笑一声，听闻自己被贬后，那些昔日的部下，马上离自己远远的，连个来送行的都没有，想到此处不免悲从心来。 同样落到被发配的还有白时中，一位存在多年的软相，到如今也如大梦初醒般的离开了临安，直到出了临安城门那一刻，白时中都还在回望着朝廷回心转意.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黄土古道上，随着马车的远去，隐隐的传来一曲悲怨的歌声。 而此刻的朝堂之上，宋钦宗一改往日的颓废，淡淡的说道。 “来人呐，拟旨，京师四壁防御使，太子太师李纲，守都有功，即刻晋升为，吏部尚书兼门下侍郎！” “嗡......” 所有的大臣无不震惊，要知道这可是当朝宰相的位置，乃是真正的当朝权相，没想到被皇帝给了李纲，众人也不是傻子，眼前的一幕分明就是皇帝笼络人心而为。 见众人议论完了后，宋钦宗再次沉声道“龙图阁大学士，李若水守城有功，晋升为太子太师，自接旨日立即回临安伴驾，大理寺少卿周通，晋升为刑部右侍郎，开封府少尹，沈明文，晋升为洛阳知府，门下侍郎，沈元，晋升为国子监祭酒，观寿观使岳飞，晋升为河北路行军大总管，千牛将军刘贵，晋升为千牛卫大将军，千牛卫将军，刘文静，晋升为大将军。 千牛卫上将军，太尉，杨凡晋升为，龙虎卫上将军，护国骠骑大将军，东海舰队白指挥使，晋升为怀化将军。河北路行军大总管，康王晋升为开封府尹，立即回京述职，龙卫军都统制，韩世忠，升任怀化大将军，回京述职。 一连串的封赏，简直让人目瞪口呆，一时间议论声再次响起，他们纷纷猜测皇帝这是怎么了，不过有些大臣则站在那，闭目不言，他们心中清楚的很，皇帝这明显是拉杨凡，打压康王，这一手玩的实在是太漂亮了。 当朝廷的特使，夹带着圣旨出临安时，此刻的钱塘江上，赫然航行着数艘巨舰，吓得一些海寇还以为是朝廷派来剿灭他们的呢，一时间杭州外海倒是平静了下来。 此刻的白指挥使，则在船仓外，焦急的走来走去，自从昨日李元芳阵亡了后，大人就一直处于昏迷之中，醒来了也不吃不喝，连人都不见，这一下终于吓坏了东海舰队的人。 “咳咳.....” 听着里面传来的咳嗽声，白指挥使示意一名侍卫，将饭菜端进去，结果没多大一会，就完好的端着饭菜出来了，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白指挥使，老白烦躁的挥挥手示意其下去。 就在白指挥使担心不已的时候，突然了望箭塔发来呜呜呜的信号，根据旗号显示，前方发现朝廷水军战舰，二十六艘。 老白眉毛一挑，当即冷笑一声。 “来得好，正愁没法给元芳报仇呢，来人呐，传我命令，以泉州舰为核心，成战斗阵型，其他护卫舰迅速进入攻击阵位，听我命令，谁是准备炮击水师。” “是...咦？....不对呀，对面只派了一艘过来，并且挥舞着白旗，还想是来投降的。” “嗯？那也击沉！” “是！......” 慢着！...... 仓内沉默了许久的杨凡终于推开门，缓缓的走了出来，只是原本精神抖擞的样子不见了，苍白的脸色上，满是疲惫的倦容，来到甲板上后，扶着栏杆问道“让他们派人坐下船过来，如果不停，立即靠跑击沉。” “是” 没过多久，小船就晃晃悠悠的行了过来，等到几人被拉上船后，杨凡才看清，原来是一名水军，以及一名太监和侍卫，来人上船后，那个小太监腆着个笑脸，过来行礼。 “奴婢，高力，见过燕国公” “少他妈废话，你来找我家大将军所谓何事，快说！”老白不耐烦的声音，抢先说到。 杨凡皱着眉头，却没有吱声，李元芳以及那百余位弟兄的死，让他对赵恒失望透顶， 这位将军莫怒，杂家只是奉了皇帝的旨意来传旨的。” 杨凡接过圣旨，也没下跪，就那么看了一起，末了长叹一声。 回去告诉他，我不会造反，天下是他的，国家也是他的，我杨某只是一介浮游，只要他不再过分的逼迫我，我是不会动手的，让他放心的回开封去吧，那里的大军会在他回去时，撤离开封。 小太监尴尬一笑。 “国公爷，皇上说他要和你见一面，不知.....” 什么玩意，见一面？ 杨凡还没说话，老白就不乐意了，还见一面，上一面差点没死了，还要不要点脸了，不料杨凡沉默了半天后，点点头“也好，就让他去钱塘江的码头吧，我在那里等他。” 小太监还想说什么，不过见杨凡回去了，也只好下船回去传信去了。 ....... 临安皇宫， “什么？他要和我在钱塘江门面上见面.....?” 是啊，皇上，燕国公就是这么说的，还说他天下是您的，国家也是您的，只要你回去了开封，那里的军队就会撤离，他无意染指江山，奴婢，还发现燕国公憔悴了许多，好像他的一位爱将，死在朝廷手中了，叫什么元芳来着。 宋徽宗沉默不语了片刻，示意小太监退下，这才对着一旁坐着的宋徽宗说道“父皇，儿臣若是去了，他不会加害于我吧，要知道他的舰队在海上可是厉害的很呐。” 宋徽宗放下酒杯，看了儿子一会，语重心长的说道“他敢来临安见你，你为什么不敢去钱塘见他，我们还有安全的地方吗？临安的守军不过是一帮废物而已，甚至他不用动开封的守军，凭借着手中的千牛卫就可以轻易的打败我们，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宋钦宗想到此处，不禁心灰意冷的叹息一声，想想也是，自己都输的差不多了，还有什么可输不起的呢，想到此处，不禁长叹一声“罢了，朕就去见他一回，欠他的，他要是想要，朕就还给他。” ....... 钱塘渔家村，此刻正是捕鱼归家的一刻，牟老汉挑着几条大鱼和两个儿子回来后，立即朝屋里喊了一声“回来啦！” “呀，今天捕到这么多鱼啊” 一位妇人笑眯眯的接过丈夫的鱼，放在了盆里，又去给两个儿子打洗脸水，直到爷三在院里洗了洗身上的腥气后，牟老汉才撇撇嘴，问道“那位救回来的相公怎么样了？” 妇人一听，捂着嘴偷笑了一声，已经醒过来了，还别说，长的真是一表人才，比你年轻时可强多了，鱼娘正照顾着呢？ 老汉哼了一声，“他说没说家在哪里？” 妇人摇摇头“没有，醒来后，除了吃饭，和鱼娘说两句外，其他时候，都是一言不发的望着窗外。” 老汉摇摇头，在他的想法里，这个人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可以考虑做个女婿，不过现在看来还要等一段时间，想通此处后，立即抽抽鼻子，“老婆子，你又炖鱼啦，” “顿啦，炖了两大条，足足有十斤呢，还熬了一些鱼汤，鱼娘说给那个小伙子喝。” 老汉撇撇嘴，嘟囔了两句，就和儿子坐在小院里，摆上桌子，准备吃饭，而此刻屋内，一位鱼家姑娘，正满脸笑意的看着李元芳喝鱼汤，末了还怯生生的说道“喝饱了么，没喝包的话，我让阿娘再给你盛一碗。” 李元芳强忍着身上的伤痛，艰难的摇摇头。 “多谢你，鱼娘，我喝饱了。你快出去吃饭吧，我睡会。 小姑娘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后，出去吃饭了，等到小姑娘走了后，李元芳才躺在那里，望着茅棚顶久久的发呆，自从当日大战，被手榴弹炸晕过去后，就被人家扔到了河里，没想到飘在江面时，被这家人救了。 不得不说李元芳的命实在是大的很，即使是这样也没死掉，反而在鱼娘的照顾好，有了点起色，最起码可以简单的坐起来了，想到往日的种种，不禁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 钱塘江面上，此刻赫然听着两艘小船，只是各自背后不远处，排满了巍峨的战舰，一边是东海舰队，一边是大宋水师，当杨凡和赵恒面对面而坐的时候。 宋钦宗命人上了一桌菜，并烫了一壶好酒。 “我以为，你敢喝的”赵恒意味的说道。 将酒杯放下后，杨凡苦笑摇摇头“没什么敢不敢的，只有想不想而已。” 宋钦宗认同的点点头 “也是，你现在兵权大握，手中又掌握着天下最厉害的武器和兵马，的确有资格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第471章 李元芳的幸福 听着皇帝如此的诛心之言，换个人早就吓死了，不过杨凡并未在意，而是拿起酒杯，朝赵恒示意一番，一引而尽。 “怎么，朕说的没错吧。” 赵恒将酒杯放下后，淡淡的问道。 杨凡仔细看了一会，赵恒，虽然当了皇帝，但还是当初那个鼻涕样，窝窝囊囊的，心中暗叹一声，赵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不过还是给了赵恒一点面子，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造反，也不会和康王去对付你，你能不仁，但我不能不义，毕竟当初先帝和你，都对我不薄，哪怕你是要对付我的家人，还要杀我，我都忍了，毕竟我们都没事，但是这种情况，我不希望在发生一次，你知道我生气是什么样的。” 赵恒认真的点点头。 “不错，朕没有历代先帝的胸襟，所以心中慌了，不过试问你要是这个皇帝，见到如此大的权臣，会怎么想，千牛卫在你手中，愣是由一个虚设，发展为侦缉，情报，刺杀，武官的庞大军队，还有兵工厂，一些战将都是出自你门下，试问哪个皇帝会放心，让你待在身边。” 杨凡敢保证，这是赵恒有史以来，第一次说真话，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只是一想到李玉芳的死，心中就有些别楞。 “这可不像你平日的为人呐，怎么了？”赵恒诧异的问道。 “我的一个弟兄死在了你属下的手中。” “李玉芳吧，朕已经听说了，不过他不是死在我的手上，而是张俊手里，事后我已经查明，张俊是康王派来的奸细，准备着发动造反后，启用的棋子。 杨凡不想说这些没用的，当下放下酒杯郑重的说道“一年，这一年里我希望你能当个明君，然后我把南京，西京，让出来，自从东京开封，你要是不敢要的话，那我倒时候一并而给你，怎么样？” “就这么简单？” 赵恒没想到杨凡提了一个这样的要求。 “对，就这么简单，我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江山，如今大权在握，也只不过为了抗击金人，和自保而已，只是你的吃相太难看了，这才导致今日的事情发生。” 宋钦宗长叹一声，举起酒杯，“来干了这一杯，我会努力当个好皇帝，你就等着看吧，倒时候，我也不要你解除卸甲归田，只要交出兵工厂，以及兵权就可以了，至于你杨家的财富，我不会动半分。” 杨凡笑着跟皇帝砰了一杯，虽然没打算那么做，不过还是点点头，保证不造反，和交出兵工厂，这些东西既然发明出来了，那么就要传下去，为了大宋也好，还是为了民族也好，都有着他该有的巨大意义。 两人喝的热火朝天，却唯独双方背后的大军，像露出这场酒，是多么的有意义，知道杨帆要回开封后，宋钦宗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母后怎么样了？” “走的时候，只有我和你姐姐在身边，那天夜里，大雪。” 赵恒转过身，挥挥手，沉默着向自己的船上走去...... 看着皇帝的背影，杨凡暗叹一声，心里明白，两人之间应该是最后一面了，以后在想要见面已经没机会了......... ........ “老婆子，你猜我今天打的鱼卖了多少钱？” “还能多少钱，难道是一百文？”妇人喜悦的声音从灶膛传来。 汉子得意的让两个儿子，把剩下的鱼晒上后，这才得意的说道“一百文还有个啥得意劲哦，是一百五十文，这不我领着两小，去买了二斤猪肉，剩下的就交给你保管拉，将来好给俩小读书，娶媳妇用。” 妇人高高兴兴的出来，结果发现让丈夫花了不少，当下就气的指着丈夫的脑袋说“你个败家的，两小还要读书，娶媳妇，你买猪肉多费钱，天天吃那么多鱼还不够吗，败家的东西。” 娘，我不吃鱼，我要吃猪肉。二小拉着娘亲的手说道。 ：乖，你要吃，我这就给你们做去，骂归骂，不过听说儿子要吃，妇人立马曦悠悠的进去做肉去了。 屋内，躺着的李元芳听着这一家人的家长里短，不禁露出真切的笑容，只有这样的生活，才显得活的是多么的伟大，和真实。看着坐在一边绣花的鱼娘，李元芳脸上，第一次露出温馨的笑容。 鱼娘正在那呢绣花呢，汉家的女子都是这样的，结果一抬头发现李元芳偷看自己，当下脸色一红，低下了头，不过很快，就抬起头，走到李元芳的身边，给其翻身，擦拭身体。 看见其一身的伤疤，不禁小心翼翼起来，唯恐怕碰到伤口。 李元芳，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真的挺好，虽然每次姑娘给自己擦拭身体，都会疼的要命，不过李元芳还是强忍着疼痛，让其擦，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 嘭嘭嘭......开门！ 就在一家其乐融融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随后便听见牟老汗，惊慌的声音，“官爷，我家大小，几年已经做过役了，二小还小，可不能去修宫殿啊。” 滚开，老家伙，在敢阻挠，小心我把你丢进大狱去。 一时间院外鬼哭狼嚎，急的鱼娘，拿出小刀就往外走，不料被李元芳拦下来，安慰道“扶着我出去，没事的。”鱼娘犹豫了一下，还是扶着李玉芳走了出去。 当两个嚣张的衙役，见到屋里出来个漂亮的小娘子后，眼睛立即就亮了，当下色眯眯的靠上来，至于一边的李玉芳，则直接无视了，不料想，就在二人猥琐的要摸鱼娘的脸蛋时，一枚冰冷的令牌，出现在其面前。 “咕咚......” 两名衙役惊恐的看着这枚令牌，一颗硕大的牛头，下面分别刻着令字，以及特有的刀和剑，见此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慌张的抱下拳头，说了一句，得罪，就离开了此地。 第472章 平静的生活 “牟姑娘，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偷看我啊，” 李元芳躺在那里，无奈的说道，自从赶走了衙役后，全家老小不时的过来看看，借口说是看看伤情怎么样了。 看上也就罢了，二小还摸出那块令牌咬了一口，说是看看是不是金子做的。 鱼娘闻言，立即秀红了脸，捂着脸偷偷的用指缝观察翻着白眼的李元芳，心中如小鹿乱撞一般. 天呐...... 威武无敌的千牛卫大将军，就在这一样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被一个天真的鱼家姑娘打败了，要不是不能下地，李元芳撞豆腐而亡的心都有了。 ..... 第二次宋金大战过去了，大宋熬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每一个活下来的人，都有权利去经营自己的幸福，而钱塘县这个昔日安宁的地方，终于还是成了生命中的过客。 人面不知何处，桃花依旧笑春风。 看着昔日生活的小县城，往事已经不堪回首，杨凡觉得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真的已经老了，要不然怎么会看见几个顽童，在那玩泥巴都会泪流满面。 钱塘的马县令闻言冲冲的赶了来，自从杨凡和皇帝达成了默契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当那场战争为误会，所以听闻杨凡回了钱塘后，心中五味沉杂的前来拜见。 看见被侍卫拖走的马县令，杨凡让侍卫将其放下，随然马县令在任上没有作为，但是对于这个朝廷来说，已经算是难得的好官了，你不能指望着这样人，去体会什么勤政爱民。 “下官参见燕国公。” “起来吧。” 这个马县令在当年自己还是监察御史时，就曾出过幺蛾子，不过后来随着自己的步步高升，到是没了这回事，因此杨凡也不想在为难他，挥挥手示意其在后边跟着。 路过东林大街的时候，三叔家的那个客栈，已经拆了，换成了一家名叫燕来楼的青楼馆，不得不说对于老杨家是个讽刺，身后的马县令尴尬的赔罪。 “下官回去立马让人拆了，恢复原貌。” 拍拍马县令的肩膀，示意没有那个必要，这才让马县令松了口气。 仔细的打量着这座早已遗忘到尘埃里的客栈，杨凡眼中多少有些伤感，缘分尽了，任你在大的能耐还是要离开，亦如宗泽，又或者是元芳，每一个都是热血堂堂，鲜活的生命，到了最后还是先自己走了一步。 燕来楼上的老鸨子，眼看着下边有个贵男子，往上看，不禁得意的碰了碰干瘪的胸部，招呼了几个姑娘下来，准备把这位贵人拉上去，结果刚要搭话，就被四五个钢刀毕露的护卫，斥退了。 看那凶狠的眼神，分明是打量着在哪下刀比较合适。 其实在昨天，就已经接到了家人到了京师的消息，可是杨凡还不准走，一旦自己走了，临安那个脆弱的小皇帝，就会再次疑神疑鬼起来，如果自己待在他的眼皮下，他才会安心的当个好皇帝。 赵构那边杨凡并不担心，无论历史上，还是现在来看，都是玩权谋的行家，但是轮到打仗都不行，所以杨凡已经秘密派人，命令岳飞率五万大军渡河北上了。 一是为了收复失地，将金军的残余赶出去，二来就是为了震慑赵构在相州的近二十万大军，至于战力问题，杨凡丝毫不担心，大将有岳飞，兵有五万精锐中精锐，又是骑兵，又是最先进的武器，没有理由消不灭金人，震慑不住赵构。 杨凡知道种世道已经击退了金人在太原的防线，正往临安赶来，但是杨凡不怕，大不了自己坐上东海舰队，一走了之，西军的战力固然凶猛，但还不是自己的对手。 “大人，掉雨点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新任的侍卫队长，虽然也是老人，但是毕竟不如李元芳，不知道杨凡喜欢待在下雨天里，那样可以在人多一点回忆的时间，有时候活在过去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十几个人刚到一个河边的茶棚里，外边就下起了瓢泼大雨，看着噼里啪啦的的小河沟，杨凡皱着的眉头缓缓的舒展开了，钦天监说几年乃是大旱之年，还让杨凡忧心了一阵子，但是如今大雨一下，自然心头宽松。 江南人自然最爱喝两壶龙井茶，配上那甘甜的古井水，足可以喝出江南的韵味。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杨凡随口念了一首白居易的忆江南，不料马县令去大叫了一声好，发现众人诧异的看着他时，脸不红心不跳的赞扬道；人人都说江南好，唯有江南忘不了。 古人成不欺我，下官眼看着就要告老还乡了，能葬在江南这个充满灵秀的地方，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杨凡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一个死字，天下刚刚稳定，大家都过几天好几日不成么，天天不是你死，就是他死，都是干什么呀，烦躁的想要将马县令赶走，结果看见外面的雨实在是太大了，最终不了了之。 ....... 元芳大哥，这个阿娘给你熬得鱼汤，你喝了，身体就能好了。 “闻着那香气扑鼻的鱼汤，李玉芳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种厌倦官场的感觉，这是他以前不敢想象的，看着那双烫的通红，仍感不放的小手，李元芳知道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 “天下美味者无数，我家公爷所做美食更是天下无双，但是在我的眼里，天下在美味的食物，也不及你这碗美味的鱼汤”说罢几口就干净了碗中的汤，末了还来了一句。 “再来一碗。” 触摸到幸福的人是快了的，不管多么苦，多么累都会有个盼头，而此刻的鱼娘就是如此，在他二十年的岁月中，有史以来第一次看见了一种牵挂人心的感情。 坐在棚子里，烧火的牟老汗，对着妻子撇撇嘴，“老汉我天天打鱼，累的要命，也不知给我来碗，净往那屋里送，没良心呐。” “行了，你这老家伙，女儿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再说了，那小伙子，一看就不是凡人，连官爷遇见了，都只有逃的份，咱女儿能嫁给他也算不错。” 原本还不满意的老汉，闻言眉开眼笑的点点头，拍了拍两个坐在棚子底下接雨水的儿子，笑骂道“下这么大的雨，还接它干甚，赶快去把猪骨头洗洗炖上，在熬点肉汤喝。” “哦...哦.....” 两个儿子一听说又喝肉汤了，顿时兴奋的去屋里拿骨头去了，牟老汉，看了看两个儿子的背影，又看了看炖鱼的老板，最后瞅了瞅屋里的女儿，满意的感慨道； 这就是生活啊，虽然穷点，但是老汉知足啦。 ........ 知足啦？才喝了两碗茶就知足了？杨凡有些诧异的问道。 马县令，平日里也爱喝，这个茶，但是你不能当饭喝啊，大家都饿了，你却咕嘟茶水玩，那能行吗。 “我滴国公爷呀，这茶是好茶，下官也愿意喝，谁叫咱们都是文人呢，可是在好喝，也不能当饭吃吧。” “哦.....” 杨凡明白了，感情这是饿了，不过走了这么久，自己也的确是饿了，看了一眼外面下个不停的雨水，不禁皱了皱眉头，这附近没有酒楼，咱们就找家农户去对付一口怎么样？ 是！ 于是众人，纷纷朝着最近的一家跑去，随着衣服的潮乎，众人终于到了一个农户家里，也不等其主人来开门，马县令的属下一脚就踹开了篱笆门。 大人请进。 众人进去棚下后，才发现是一个烧火的老汉，以及一个炖鱼的妇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当下瞪了马县令一眼。 第473章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对不起了，两位两人家，我们只是过来避避雨，顺便找顿饭吃” 见两位老人神色一变，杨凡知道他们误会了，当下从怀中掏出一块五两的银子，递给烧火的老汉。 “这些钱，您先拿着，你们吃啥，我们吃啥就行。” 老汉看了一眼手中的银子，心中有些不安，因为那些后边站着的人，各个腰上挎着刀，就连县太爷都没有上前的份，可想而知其身份是何等的尊贵。 “大人，您稍等一会，老汉家的伙食马上就好了。” “麻烦两位老人家了” “不客气.....” 妇人放下手中的勺子，找个原由就回了屋里，来到李元芳这屋后，有些惊呼的往门外看了看，发现那帮人没进来后，这才小声的说道“鱼娘啊，一会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去，好好的躲在屋里，不要让外边当兵的看见了，否则.....” 鱼娘见娘亲，有些惊慌，心中也慌乱了起来，有些不安的看着母亲回去了。 “没事的鱼娘，不用过于担心，我这就出去看看，正好也能下地活动一下了。” 看见鱼娘有些不安，李元芳只好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对付一个两个兵丁，应该没什么问题。 鱼娘赶忙的拉住李元芳，让他不要出去。 笑着拍了拍鱼娘的脑袋，李元芳就走了出去，床边的那把断刃，也被他藏在了腰间，身后的鱼娘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哇，老人家，您这鱼汤和肉汤，熬得着实不错啊，一起坐下吃嘛。” “官爷吃就好，老汉一家不饿。” 牟老汉夫妇，哪敢吃呀，只是期盼着这帮人吃完赶快走才是，不料这时，老妇人一转头，正好看见女儿走了过来，当下神色惊慌的，跑过去，一把挡在女儿身边，让其快走。 在他的想法里，女儿落到这帮当兵的手里，不会有好下场的。 “当啷！......” 原本喧闹的棚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杨凡努力的擦了擦眼睛，才发现李元芳站在那，激动的看着自己，当下大叫一声“元芳！.......”就冲了过去。 结果被挡在身后的鱼娘，立即冲出来挡在了李元芳的身前，不允许杨凡伤害他，在她看来这帮人都是坏人，想要伤害他的情郎，结果狂奔的杨凡，尴尬的停了下来。 示意那些拔刀的侍卫退下去。 李元芳激动的拍了拍鱼娘的脑袋，笑了笑“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杨大人呀，没事的，。” “真没事？” 得到李元芳的肯定后，鱼娘这才退到一边，不过仍然拿着一把下叉子警惕的看着杨凡。 “元芳！” “大人！” 轻轻的拍了拍李元芳的肩膀，关切的问道“我以为......” 刘元芳感慨的叹了口气。 “是呀，我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没想到飘在江上时，被鱼娘一家救了下来，这才得以活命。” 杨凡走到小姑娘面前，当即撩起一袍，行了一个大礼，感激的说道。 “元芳是我兄弟，为了我舍生入死，你救了他，就是救了我，杨某再次谢谢你们.......” 这一拜不要紧，吓得马县令，李元芳等人纷纷变色，要知道，以杨凡目前的地位和权势，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鱼娘，就连皇帝都没资格让其大礼参拜。 鱼娘多少看出了一点什么，通过李元芳他知道，眼前之人，连皇帝都不敢招惹，如今为了元芳，向自己行礼，已经难能可贵了，当下放下叉子，回了一礼，说不敢。 挨个谢过后，大家这才坐下吃饭，酒过三巡后，杨凡感激的问牟老爹。 老人家，你可有什么要求？我杨某能满足的一定满足。” 马县令也在旁边羡慕的吧唧嘴说道。 “牟老汉....o，不，牟老爹啊，燕国公可是朝廷唯一的重臣，手握天下兵马，连金人都是他打走的，您要是有什么愿望，都可以提嘛，银子，官位.....” 牟老汉，哪里见过这个，全家小声的商量了一下后，最后统一拒绝了，气的马县令都想杀人了，暗道，你不要，到是给我呀。 “这个，就不用了吧，老汉一家生活的挺好，再说我家鱼娘喜欢这位将军，两人要是能在一起的话，我们也没别的所求了。” 凡暗暗自为这家点头，看了李元芳和鱼娘一眼，哈哈一笑 “元芳和鱼娘挺合适的，我这个做公爷的，就提他们做主了，过几天等元芳身体好了，就成婚，作为他的兄弟，元芳这些年也没攒下点家财，就由我赠送你们五万两白银，最为彩礼可好？另外两位公子，也一并跟着元芳当差吧，先从八品武官做起，以后有机会再往上调动。” “大人，这.......” 李元芳犹豫不止，要知道五万两白银可是巨款，而进入千牛卫直接就是八品，已经连跳四级了，属于破格录用。 “这个......” 牟老汉夫妇看了一眼女儿和李元芳，谢过了杨凡，不过却同意让儿子跟着出去历练一番，至于那五万两的彩礼，则分文不要，只要鱼娘过得顺心就好。 感动的鱼娘直掉眼泪。 夜色时分，雨水小了许多，马县令带着两个属下告辞后，牟老汉家，只剩下杨凡等人了，由于屋子小，干脆那些护卫，就躲到棚子下，小院子中搭了个帐篷，安定下来，一边把守小院的安全，一边轮流休息。 “轰隆隆.......” 屋内的杨凡正在和李元芳聊天的时候，突然阴沉沉的天空，响起了几道霹雷，让原本就昏暗的屋子一瞬间明亮起来，杨凡来到床边，看着窗外的雨水，以及棚子下的护卫，奉劝道。 “我劝你好好考虑一下，鱼娘对你有情，你又对她有意，按我的意思，还是成婚后把他们搬去开封吧，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已经是千牛卫大将军了，自己建个府邸，也是绰绰有余，等回去后，我就给你和高义，狗子，老白，这些年安排好住宅。都是三四品的大官了，没必要在我身边晃悠了，该建功的建功，该立业的立业，毕竟以后还要传递香火，光耀门楣。” “不行，元芳一直追随大人，从不后悔。” 杨凡有些伤感的拍了拍李元芳的肩膀，说道：我该有的都有了，而你们这些老兄弟，却还没个着落，正好趁着这次升官的机会，把家成了吧，愿意去襄阳的去襄阳，愿意留在江南的留在江南，我不能总拦着你们建功立业，毕竟你们以后要为家族香火负责，你要是还认为我是大人的话，就听我一次，跟鱼娘商量商量，成婚后，你们在哪里定居合适，要是愿意留在江南，去临安，钱塘，盖个四品府邸的钱我出，要是愿意去别的地方，也跟我说一声，该拿的钱，我一分不少的给你们。 “大人......” 李元芳有些伤感的叫了一声。 杨凡将李元芳扶躺下，让其好生休息，来到门外后，鱼娘正等在那里，见杨凡出来了，笑着点点头，进去了，站在棚子下，看着外面的风雨，一丝伤感的凉意扑面而来。 这么多年过来，老兄弟也没剩下了几个了，混的最差的也是个五品官，可惜这些人，已然跟着自己风雨来，水里去的，杨凡有时候都在责怪自己是在是太自私了。 这次趁着和解的机会，杨凡准备给每个人都安排好一条退路，愿意做买卖的，给些钱，让其做买卖，愿意当官的，帮着其找个安稳的地方，当官，总之不能让这些老兄弟，老了老了，没个着落。 第474章 嚣张的使节 “大人，您尝尝这是新炖的江鱼，味道可鲜了。” “呵呵，这炖江鱼的味道确实不错，这回算是借着元芳的光了。” 鱼娘小脸一红，偷偷的撇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心上人，不禁捂着脸走出去了，这样的调笑她还有点接受不了。 听着外边吃着鱼肉，喝着酒的兄弟，杨凡不禁胃口大动，大早上的能喝上一口味道鲜美的鱼汤，确实不错，给李元芳盛了一碗，自己也弄了一碗。 “恩，鱼娘的手艺不错，你小子有福气了。” 李元芳老脸一红，没敢吱声，等到就着馍馍连喝两大碗鱼汤后，杨凡犹豫了一下说道。 “现在这好好的养伤，我去趟临安。” 李元芳脸色一变，“那怎么能行，皇帝出尔反尔惯了，大人，你不能去啊。” 说实话，杨凡的确有些信不过赵恒，但是这一次外国使节来访，他要是不出现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失去之前的努力，再次演变为敌对的势力。 拍了拍李元芳的肩膀笑道。 “你小子好好养伤，我这边的老兄弟也不少，再说还带了不少的军队，应该没问题的。等过几天我在回来接你，到时候给我个答复，是留在钱塘还是随我去京师，好了走了。” 在李元芳的劝解中，杨凡带着十几名护卫离开了牟老汉家，登上马后，遥望了一下烟雨中的临安方向，甩了一下马鞭。 “驾！” ....... 临安， 外国使节觐见，不光百官们再猜杨凡会不会再来，就连藏在城中打探消息的秦桧也是格外关注，无论此次杨凡来不来，其态度基本已经明了了，至于今后的计划也会相应的展开。 而皇宫中，赵恒也在同样的闻着父亲。 “父皇，您说杨凡他还会来吗？” 宋徽宗第一次有了迷茫，茫然的来到窗前，看着外边的雨雾，不禁叹息道。 “来与不来，你都要做好准备呀，如今朝廷外忧内患，杨凡来了，自然可以平息一下潜在的野心，如果不来，我们就要早做准备了了。” “准备，怎么准备？就凭五万人的军队，能不能保住临安都是两说，还能怎么准备呢。” 宋钦宗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无力过，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居然发现鞭长莫及了。 宋徽宗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无论明天发生什么事，身为皇帝的你都要去面对，去吧，好好的准备一下，莫要让那些外藩说我大宋没落了。”甩了一下衣袖翩翩离去。 看着父皇离去的背影，宋钦宗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 天色一亮，临安大街小巷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虽然不是传统节日，但确是外国使节觐见的日子，礼部的官员一大早的就带着一帮属下，等在了城门口。 发现是对面来了一队马车后，礼部尚书吴亮赶忙走了上去。 “原来是高丽使节到了，不知带队者何人呐？” “哦，我乃是高丽王，坐下的礼部侍郎，朴弄臣，你是宋国的什么官呐。” 看着一脸傲慢的高丽使节，吴亮暗自冷哼一声，原来觐见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的，现在大宋落魄了，就变得如此傲慢，典型的小人国。对于一个侍郎，吴亮还没兴趣问话，挥了一下手，一名礼部的主簿就过来引路。 朴弄臣不屑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没过多久，日本的使节也到了，相比于高丽的态度，则更加傲慢，自报了一下姓名后，就让礼部的官员带其去四夷馆。 等到人走了后，吴亮气的直拍肚皮，骂道。 “都是一帮什么东西！” “报，金人的使节到了。” 报，西夏的使节到了， 报，大理的使节到了。 匆忙的将各国使节安排到了四夷馆后，吴亮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只等着三日后的觐见了，看这态度，吴亮估计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让礼部侍郎，胡惟庸负责照看后，就匆匆的离去了，他才不愿意受这鸟气呢。 夕阳西下，把守城门的兵丁，远远的见到有十几个人骑着马狂奔而来，直到城门前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当即走向前去，问道。 “下来，接受检查！” 看着昔日逃离出来的城门，杨凡心中无限的感慨，随行左右的侍卫扔给其一块令牌后，便在其恭敬的目光中让开了道路。 杨凡几人进城后，并没有去皇宫，而是先行住了下来，准备三日后的大朝会在去上朝。 几人来到一个摊子上，要了十几碗羊汤后，一边就着包子，一边休息。 “黑，听说了嘛，那些小国的使节，各个傲慢无比，” “可不是，连礼部尚书吴大人的面子都不卖，听说还是个小小的侍郎。” “不好，那帮人出来了！快闪开。” 杨凡等人循声望去，果然远处一帮形形色色的外国人，正满大街的乱逛呢，而且态度极其蛮横，不但拿东西不给钱，还打了要钱的小贩，而礼部的十几个兵丁，则跟在身后敢怒不敢言。 “操，这帮小国蛮子也嚣张起来了啊。” 狠狠的将羊汤喝进去后，杨凡擦了擦嘴，就带着十几个护卫迎了上去。 “喂，那个小矮子，对，说你呢，乖乖的给大爷爬过来。” “八嘎！” 那名日本武士，脸色一变，就大骂了一句，一脚踢翻一个菜筐后，就带着几名武士奔杨凡而来，其他国家的使节，纷纷奸笑的抱着膀子看好戏。 杨凡看着气冲冲的小日本，不屑的说道。 “让你爬过来，你走过来，他妈的听不懂人话嘛？” “你滴，什么干活？” 平原一郎也不傻，既然对方身后有护卫，必定不是个简单的人，因此特意问了一句，以免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杨凡皱着眉头，看了一会这个小日本，突然说道。 “你爷爷的干活.....砰！” 话音一落，一拳头就打在了平原一郎的眼眶上，这一下把围观的所有人都惊住了，吓得那名礼部主簿急忙走过来，劝道。 “冤家宜结，不宜....啪！” 胡惟庸还没说完，就被杨凡一巴掌扇一边去了，结果这个时候，几个小日本不干了，纷纷拔刀冲了上来。 杨凡身后的千牛卫，哪里能让大将军吃亏，纷纷拔刀迎了上去。 虽然日本的刀术不错，但是千牛卫更胜一筹，都是杀场上九死一生的人物，没几个回合，几名小日本就被按倒在了地上，即使是这样，平原一郎也没服输，怒喊道。 “我们是日本的使节，你敢.....” 砰！ 一枪打穿了一名日本武士的脑袋后，杨凡才握着枪淡淡的说道这里是大宋，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到了这里就给我老实点，否则再敢多说一句话，老子就送你们归西听见没有。 平原一郎立马闭了嘴。 见几名小日本老实了，杨凡让侍卫把刀都没收了后，这才让人放了，转过头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礼部官员，不禁淡淡的说道“眼看着百姓受辱，而不作为，你这个礼部侍郎怎么当的，明天自己上道折子告老还乡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胡惟庸惨然一笑，拱拱手， “下官能问一下您是谁吗？” “当啷！....” 看着地上的令牌，胡惟庸没二话，立马就走了。 将礼部的人处置了后，杨凡朝那个看热闹的使节勾勾手。 “过来！” 这些使节也是有点骨气的人，虽然发现对方的权势好像比较高，但是也没放在眼里，因此站在那并没有动。 杨凡一见这些家伙如此不上道，也就不在废话，挥挥手。 身后的十几名千牛卫，瞬间将枪口对准了这些外国使节，只待一声令下，就准备把这些人打成筛子。 慢着，我们是使节，你不能如此对待我们。 第475章 混在身边多年的奸细 “你们？......你们是金人吧，打的就是你们，给我狠狠的打。” 一时间三四名千牛卫，立即冲上去，狠狠的将几名金人一顿暴揍，其中一名大汉没忍住，刚刚怒吼一声，准备反抗，就被千牛卫的枪，打爆了脑袋，吓得其他使节面无人色。 果然这一枪开了后，剩下的人立马老实了，蹲在那里任打任骂。 看着这些胆战心惊的外国使节，杨凡并不担心得罪他们，国与国的交往，往往靠着实力决定，否则在讲礼仪，人家也不会当你当回事，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只有强国才有尊严，所以杨凡准备让帮人长长记性。 挨个修理了一遍后，立即带着人将使节遣送回了四夷馆，并命令礼部的兵丁，严密把守四夷馆，没到觐见的时候，不准出了四夷馆的大门，这才扬长而去。 “什么？燕国公暴打了各国使节，并且打死了几个？” 宋钦宗一脸惊喜的问那名小太监。 是的，皇上，那些使节实在是太气人了，不打没把我大宋放在眼里，而且还打人，结果被燕国公碰上了，立马把这些人教训的老实了，听说挨了打都不敢还手。 宋钦宗乐的眉开眼笑，他倒不是开心打了几个蛮人，而是杨凡能来临安，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心中轻松了起来，一挥衣袖。 “罢了，蛮人无礼在先，打了就打了，连金国都被我们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就更不说这帮小国了，给点教训也好，去吧。”等到小太监走了后，宋钦宗这才兴冲冲的回了后宫。 ....... 痛快，痛快，你们今天是没看见，那些个外国人，挨了打都不敢吱声，真是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听着几名属下在那吹牛，杨凡有些好笑的放下书籍，淡淡笑道：他们怕的不是我们，而是我们手中的武器，以及背后强大的国力，所以啊，无论是国家还是个人，一旦落后，必定要挨欺负。 “大人说的甚是。” 行了，天色也不晚了，大家都去睡觉吧，我在看会书。 几名侍卫离开屋子后，杨凡刚刚关上门，就发现地上有一个纸团，打开一看，稍微有些吃惊，上面写着明日午时，一个人到曹婆婆糕点铺子见面。 对于这个纸条，杨凡不得不承认，是刚才那几个护卫留下的，也就是这几个人当中，有一个是敌人安插到内鬼，一想到这个内鬼跟了自己好多年，杨凡不得不哆嗦了一下。 “这个人会是谁呢？” 都是一些最初跟着自己的老兄弟，杨凡实在不愿意相信，其中一个是别人安插的内鬼，那个时候自己还什么也不是，想必这个人是后来被人诱惑或逼着反水了。 既然对方约自己明天见面，那么杨凡也就不再多想，准备明天去看看。 第二天，醒来后，杨凡犹豫一下，发现那些护卫都在外边来回巡视后，就闪到了屏风后，穿上了那件蚕丝宝甲，并将弩箭安在了两个胳膊上，最后将火枪放近怀中后，这才穿上外衣，打开了门。 “今天我要去见一个朋友，走吧。” 等到杨凡带着护卫来到糕点铺子后，让那些护卫守在门外，自己走了进去，不知道设么原因，这里并没有人，四周查看了一番后，却听见从旁边的屋子里走出一个人。 “是你?” 没想到吧，杨大人。 杨凡冷哼一声，“被秦大人惦记，杨某有愧啊，怎么就不担心我一声令下，那些护卫冲进来么？” 秦桧摇摇头。 “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您来了就行，再说了，您不是也对那个传递纸条的人好奇嘛，” 杨凡确实有些犹豫，想要知道那个在自己身边潜伏了多年的奸细到底是谁。 “说吧，这次找杨某来，所谓何事，不会是闲得吧。” 秦桧脸色一变。 “杨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当今皇帝昏庸无道，迫害良臣，这些想必您感触最深，何不支持康王统一天下，到时候康王殿下必定会是一位贤明的圣君。” 看着在那口若悬河的秦桧，杨凡笑了，作为一个后来人，别人不清楚赵构和秦桧，他杨某最清楚不过了，什么贤明，都是一路货色，甚至还比不上赵恒。 “秦大人说的哪里话，我杨某只是一介散人，无意介入你们的争端，所以还是不要在我身上费心思了。” 秦桧并不感到奇怪，咳嗽一声，淡淡的说道；如果要是让皇帝知道，你收了康王殿下百万的贿赂，不知道会如何作想？ 这一招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会好使，但是对于杨凡来说则屁事不当，当下嘿嘿一笑。 “秦大人，我这个人有个毛病，那就是来者不拒，送啥收啥，就是不办事，你愿意让谁知道，就让谁知道，本国公不在乎那个，你也应该明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本公还有什么要在乎的嘛？” 但是你们在做这件事之前，请考虑明白，我杨凡也不是好惹的，惹怒了我，小心河北的五万大军，会去拿你们开刀，千万不要怀疑那五万大军的实力，金人不行，你们更不行。 说罢一甩衣袖就准备离开，不料秦桧变了数变后，叹了口气，杨大人，就没想过自己的前程，或者说不想知道自己身边的那个奸细？ 哼！杨某的前程就不用秦大人操心了，至于那个奸细你想说就说，不说也无所谓，反正我也正准备给他们安排个前程，不论他们是否出卖过我，但是这些年的生死同济确是真的，所以我不介意给他们一个好的归宿，告辞。 等到杨凡离开后，秦桧走出来看着离去的背影，暗叹了一声 其实杨凡说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虽然康王手里有近二十万的大军，但是却身处于乱地，旁边不但有金人虎视眈眈，还有岳飞的五万大军，不可谓不艰难。 昨日接到密信，岳飞的大军已经度过了河，并且已经攻占了大名府，收复了大片的失地，而溃败的金人，则开始有了北退的迹象，一想到岳飞的五万精锐，虎视眈眈的盯着相州，秦桧就一阵阵发麻。 如今见杨凡铁了心的想要蹚浑水，不禁暗叹一声，挥挥手，示意那些弓箭手退下。 ....... 回了客栈，自己的屋子里后，杨凡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平日里打黑枪的事情，他见的太多了，这一次他相信也不例外，所以才把话说得那么绝，就是让这帮人顾及一下，惹怒自己的后果。 虽然岳飞的命令有监视康王的责任，但是这家伙一心就想打金人，恐怕让他对赵构动手，还不是那么容易，所以连才半真半假的吓唬了秦桧一通。 不过对于那个混在自己身边的奸细，杨凡还是复杂的很，一方面，所有的人，的的确确鞍前马后，立下过赫赫战功，可是说一寸功勋，一寸血，都是拿性命换来的。 哪怕是查到了，只要没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情，杨凡也不准备追究了，过了明天，自己就会给这些人一个交代，愿意干啥的就去干啥，都这么大岁数了，没必要在跟在自己身边了、 “轰隆隆......” 进入雨季后，江南的大雨多了起来，听着外面哗哗下的大雨，杨凡心中长叹一声，也不知道家人现在可好，自己不再开封，他们是否习惯？尤其是自己个那个胖儿子，是否还记得老爹长啥样？ 第476章 与宋徽宗的谈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晨的大朝会，在群臣的山呼海啸中，开始了。 “启奏皇上，今有各国使节前来求见，现在殿外等候。”礼部尚书站出来启奏。 “宣！” 小太监扯着嗓子嚎“宣使节觐见！” “宣使节觐见......” 一声一声的传下去没多久，各国使节陆续的走了进来，行了一个大宋的跪拜礼后，就站在一侧，等着皇帝问话。 虽然宋钦宗不是一个皇帝，但是这种彰显大国威仪的事情，他还是非常喜欢的。 “众使节一路行来可是辛苦了。” “谢圣上。” 大理段氏率先站出来回奏，大理国不比高丽的酷寒，以及日本的遥远，他们就在大宋南边，万一得罪了大宋，不需要太多人马，就能重创了大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宋钦宗见大理段氏出来了，也就收起了客气。 “不知大理今年来，可是要朝贡呐？” 不料大理段氏却摇了摇头，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圣上不知，我大理今年受灾严重，已经拿不出往年的三百万两，最多只有五十万两，而且还要等到年底。” “砰！” 大理的一句话，气的宋钦宗差点没掀了桌子，什么受灾严重，分明就是不想没把大宋放在眼里呀，往年都是三百两，虽然不多，但是态度在那里，今年这是干什么，大宋还没亡呢，就敢明目张胆的羞辱。 结果宋钦宗的这一拍桌子，不但没有吓住大理使节，就连别的国家使节也没吓住，只见金人的使节，大咧咧的站出来，施了一礼。 “圣上，自宋金交战以来，我大金收回了不少的领土，至今河北尚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只是贵军却使用非人道武器，给我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我奉大金皇帝的旨意而来，宋金可以议和，但是大宋必须每年缴纳岁贡，三千万白银。” 放肆！ 眼见宋钦宗差点没气过去，杨凡实在是站不住了，一甩袍服站了出来，不屑的看了一眼这几个使节，傲然说道。 “这位金国使节你是不是误会了，当年可是你们占领我大宋的领土，那时候我们出了点问题，丢了领土，我们还没找你要赔偿呢，当然以前你们兵马强大，也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但是现在不同了，你们的二太子已经死了，近十万大军，被我活活烧死，炸死，如今在黄河北岸，被我大宋军追击的跟个狗似的，你是不是问错人了？你应该去问问你们的皇帝，是不是赔偿我们一些银子，小心惹恼了我们。” “是你！你是杨凡！你是魔鬼。” 金国使节脸色大变，二太子的尸体抬回国后，举国震惊，更是对金庭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一些凡战派也趁机抬起了头，大金皇帝没有办法，在宋土的两路大军，如今已经变成了一路，而且又节节败退。 所以他才奉命来有条件的议和，没想到这个杀人恶魔居然还在这里。 “不错，是我，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要是不赔偿我大宋白银八千万两，就等着我大军踏入金国吧，相信我，我们有这个实力，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完颜宗翰。” 见金国使节脸色难看，杨凡也不在意，跟这帮人讲道理是不行的，必须拿起猎枪，才能让他们学会尊重，打掉了金国的气焰，杨凡再次将炮火对准了大理使节。 “段氏，我没听错的话，你们招灾了？只能拿出八十万两？行啊，要是一个月内不拿出四百万两来，那就等着兵灾吧，看看是你的刀厉害，还是我的枪厉害。” “你.....” 段氏脸色一变，最后只好作罢，这已经是赤裸的威胁了，心里暗自纳闷大宋以前不这样啊。 “还有，日本，你们要是在纵容倭寇的横行，那么我大宋的东海舰队不介意去日本转一圈，相信收获一定会不少，就是不知道你们自己能不能打压海寇了。” “能能，大人放心，我日本国必定全力以赴。” 平原一郎下了一跳，东海舰队他早就得到情报了，那可是真正的铁甲巨舰呐，可不是自己国家的一些木头船可比的。 见小日本也老实了，杨凡抹了抹胡子，撇了高丽使节一眼。 “我大宋运往辽东半岛的商船，要是在遇见一些假扮的海寇，以及在那里受到刁难，我想有必要派遣十万大军出兵辽东半岛了，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能力，挡住东海舰队的炮击。” 高丽使节怒气一闪，他们高丽人的自尊心最为强烈，但是对方明显铁甲巨舰，火力凶猛，根本不是自己国家的高丽军队可比的，当下憋了半天，才哼了一声退下了。 见这帮使节都老实了，杨凡这才战到大殿中央，拱手说道“启禀皇上，各国使节表示将会尊重大宋的核心利益，您看？” 坐在龙椅上的宋钦宗，眉开眼笑的点点头，这才对嘛，大宋乃是大国，自然要有大国的气势，哪里是几个小国可以挑衅的，当下一甩袍服。 “也罢，朕这次就不予追究了，来人赐宴吧。” 一道道丰盛的晚宴端上来后，一群薄纱彩裙的歌女走了出来，施了一礼后，就开始翩翩起舞，一时间歌舞升平。 看着场中的美酒佳肴，杨凡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些吃冻土的百姓，心中再也下咽不去，暗叹一声，起身跟皇帝打了个招呼后，就出了宫门，沿着临安的园林散起步来。 夕阳的余晖照射在路面上，带着一点斑斓的味道，宣告着一天的结束， “燕国公，太上皇找您。” 懒懒散散的一个人没有走多远，小太监就从后边追了上来，看着一脸恭敬的小太监，杨凡不禁一愣，突然就想起了自己身为监察御史那会，无论是见到谁都要哈腰行礼，一转眼就成了国公，一切的一切都彷如昨天。 想起许久未见的太上皇，杨凡暗叹一声，跟着小太监走了过去。 多月不见的宋徽宗，终究还是老了，金人逼宫终究还是摧垮了一个皇帝该有的心气，留下的只不过是一幅皮囊罢了。 怎么，你小子当了国公，腰杆就硬了？ “不敢，无论小子升到哪个地位，都不敢忘记太上皇，您对我的栽培。” “这就好，这就好。” 宋徽宗满意的点点头，无论为公为私，他都不希望杨凡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人，双手背在身后，忽然感叹了一声，“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吹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当年朕听了这首歌，还不以为意，只以为你是少年为赋诗词强说愁，只是如今在回味起来，心中伤感不已啊。 伸手示意一路走走，宋徽宗欣然答应。 “杨小子，你知道吗，当朕看到当年身边的老臣，走的走死的死的时候，心中是多么的孤独么，现在也只有你能听听我说话了，唉，年纪真的大了，老的厉害，每次躺在宫殿中时，心中慌的厉害，恐怕大限的日子不远了。” 老皇帝虽然感慨无限，但是杨凡却不能这么说，当下嘿嘿一笑。 “您老，一生，该享受的都享受了，好日子还长着呢，倒是微臣才觉得真的老了，尤其是这两年，年纪大了，整天想家里的孩子想的厉害，有时候做梦都能梦见孩子拉着我的手叫父亲。 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么拼命的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整天让家人担惊受怕的，还不能在他们身边陪伴，想想都亏的上，您可能不知道，就在昨天，微臣已经把那些老部下安排好了，愿意经商的经商，愿意买田的买田，愿意当官的当官，都年纪一大把了，该为自己和儿孙活几天了，没有必要在围着我拼命了，一辈子就就这么搭进去真的不值。 宋徽宗嘿嘿一笑， “你倒是什么都敢说，那些日你的确是把恒儿吓坏了，我们也是最近才发现，你的势力已经脱离了控制，这才出此下策，不过朕没想到，恒儿那个糊涂蛋，会听信唐恪这帮废物的话，去动你的家人，朕虽然同意制衡你的势力，但是却没打算对你的家人下手，一来不明智，二来也没那必要，可惜一步走错，步步错，已至于发生了今天的事情。” 杨凡长叹一声，抬起头看了一眼昏黄的日头，摇摇头。 “幸好高义他们救援及时，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大宋也会在有今天的安宁，不过这些已经过去了，万幸的是我家人没事，至于皇帝要杀我一个权臣，也是历史必然，我也没看的多么重。” 宋徽宗点点头。 “你能不介意这段发生的事情，那就挺好的了，等我死了，你还要多帮帮恒儿才是，他性子软弱，耳根子又软，没有忠臣在身边，很难保重帝位的。” 不料杨凡摇摇头， “太上皇误会了，我虽然不会记恨他，但是也不可能在帮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造反，把东京，西京，南京，还给他，大宋是你们赵家的，天下也是你们赵家的，我不染指，年纪大了，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第477章 权势滔天的杨家 “你呀，今年也不过刚刚而立，哪里来的那么多伤感，如今你已经贵为国公，只要不造反，保你杨家三代富贵，赵恒的心胸还是能够容得下的，犯不着这么年轻就退隐了。” 看着宋徽宗那模样，杨凡噗呲一笑。 “您呐，就偷着乐去吧，我要是退了，您指不定多欣喜呢，以我如今的势力，在回到朝中，未免会打破平衡，甚至影响皇帝的威信，何苦呢，弄得谁都不待见，犯不上，要官位有官位，要钱财也没少发，这就够了。” 宋徽宗长叹一口气，听着杨凡的口气，这是真的厌倦打算归隐了，这样虽然可惜了一位大才，但是对于朝廷，对于皇帝都是最好的选择，也能保住那最后一丝情分。 “罢了，罢了，你已经是国公了，随你去吧，家庭和睦，到处游玩一番，也没什么不好，当初朕就爱这么干，只是当了皇帝后，这一切都变成了遗憾，现在想要再出去走走，唯恐怕会客死他乡，唉。” 杨凡其实现在很害怕听到死字，今天这个死了，明天那个死了，每天一睁眼就会听到那些熟悉的人死去，心中也就越发的慌闷，要不是宋徽宗年纪大了，杨凡真想发燥的踢他一脚。 发现杨凡情绪有些波动，宋徽宗非常的差异。 怎么了？ “没什么，太上皇，您不知道，微臣现在就怕听见的就是一个死字，据传来的情报，那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张孝纯死了，刘镐死了，臣还记得，当年就是这帮人，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只是转眼的功夫，人就没了，心中慌的可怕。” 两人来到池塘边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正好洒在上面，带着一层层光亮的波纹，静悄悄的向四周扩散着，心有些伤感的宋徽宗和杨凡，站在那里久久的沉默不语。 终究还是被历史遗忘在尘埃里了，那种慢慢腐朽，等待着被岁月冲散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害怕了，沉闷的要命。 这一刻，杨凡心中只有那个胖乎乎的儿子，以及温暖的白月，泼辣的薇儿，还有憨厚可亲的爹娘，要不是皇帝还在宫中宴饮，他恐怕现在就想冲进去，跟皇帝告辞回家，天下江山关他屁事，老婆孩子最重要。 怎么？现在等不及想要回家了？ 沉默了许久的宋徽宗开口说道。 杨凡也不隐瞒，点点头。 “臣，出来这么久了，的确是想家了，想要回去看看，然后把属于皇帝的交给他，然后带着自己的离开去过逍遥的日子。” “在等等吧，毕竟恒儿现在才是皇帝，你要是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他又该惊恐了。天色已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趁着待在这的功夫，有时间多来见见朕，朕的时间也不多了。” 杨凡恭敬的行了一礼，离开了这座已经腐朽的地方，不料身后突然响起了宋徽宗的声音。 “皇后她走的时候，可有怨恨过朕？” “想的流下了眼泪。” 说罢，杨凡大步离去，很快背后就想起了抽泣声，也许这是宋徽宗一辈子流下的最悔恨的眼泪，到死也没能再见一面。 ...... 离开了让人有些压抑的皇宫后，杨凡就回了客栈，呆呆的躺在床上........ ....... 开封。 “快点，快点，把家具都搬好了，碰坏了可不行，听见了没有。” 巍峨的杨府外，杨仁义等人诧异的看着，那块燕国公府的大牌匾，惊叹不已，原本以为回来了，只要不获罪就行，没想到勋位反倒是升了，那可是国公啊，一个国家也没几个。 小周管家殷勤的忙里忙外，见几位老太爷，站在府外，对着牌匾指指点点，当下走过去解释道。 “老爷，夫人放心，咱家大人已经身为，千牛卫，一等龙虎卫上将军，骠骑大将军，燕国公了，封地就在燕云十六州，虽说现在还是金人在那，不过也快了，咱家大人手下的那个岳飞，已经率领五万大军，追得金人满山乱跑。” 虽然周小管家说的夸张了些，但是马氏和李氏、王氏等人还是听得直点头，这才是自家的孩子，一看看，就连身上的官衔都比别人多，个顶个威风无比。 “对了，小周啊，杨凡那小子呢，爹娘回来了，他还摆什么谱呢，还不快出来迎接。”岳父蔡绦呵呵笑道。 甚是，甚是，这小子真是皮痒痒了，看来我有必要动一动家法了。 杨仁义一脸骄傲的拍着胳膊说道，仿佛不如此说，不足以表达他的唯一。 “几位老爷，夫人误会了，燕国公，此刻已经去了临安，见皇帝，想必处理完那里的事情，就会回来了，现在东京开封，西京洛阳，南京，商丘都是咱们杨家的地盘。” 马氏一声惊呼，倒不是为了杨家的势力，而是自己刚从那里逃出来，儿子有钻了进去，这如何能行，当下就要回去找儿子。 结果被小周管家劝住。 “夫人呐，您不必担心，燕国公是带着东海舰队去的，东海舰队是什么呀，就凭那些大炮，一轮轰下来，十万大军也死的透透的了，所以您就放心吧，燕国公不会有事的，前些日子还传信来，问您们到了没有，可见国公爷是安全的。” 众人一听见小周这么说了，才稍微放下了心思，欢喜的进了府邸，一时间杨家热闹非凡，那些平日难得一见的达官贵人，纷纷拿着礼物登门，排队在门前的人，直接通到了金水河畔，可见杨家的权势，是何等的庞大。 看着堆得跟大山一样的礼物堆，杨家人愣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光是送礼就能把院子堆砌一座大山的，更何况下周刚才还来说，就这还不到一半呢，后面的人头还看不到影呢。 马氏吓坏了，几家人互相瞅了瞅，还是蔡绦说了一句，树大招风啊，众人这才缓过劲来，命令小周，多派几个人过去，守在大门口，四品以下的去侧门送礼，四品以上的才有资格来正门。 第478章 我看你这个刑部侍郎当到头了 “老爷，夫人，刑部右侍郎周通求见。” “周通？” 马氏夫妇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还是小周站在一边提醒道“老爷，夫人，这位周通大人，原是大理寺少卿，与燕国公是同窗好友。” “哦......” 一听见是儿子的好友，马氏顿时眉开眼笑的点点头，去吧，让他进来吧。 “是！” 周通已经站在外边冷眼旁观许久了，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贪污，但是眼下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而别无他法，甚至自己往前站了站，就有人不乐意了，说是让自己去后面排队去。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对于见惯了场面的周通来说，无异于最大的讽刺，自己亲手审问了那么多贪官，没想到自己的朋友却是最大的一个，当然，他现在位高权重，掌管着生杀大权，没人敢去质问，就连一项刚直不阿的御史台，也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来到杨府，被几个杨家下人训斥的连嘴都不敢回，所以他这个刑部侍郎来了，放在别人那里也是部堂高官，但是周通估计，自己在杨家下人面前，恐怕什么也不是，就在刚才他分明看见，一位大学士，也是恬不知耻的站到了队伍中间。 “哎，朝阳兄，日后不要记恨我呀，我也是为了你好。” 嘎吱....... 在人声鼎沸的目光下，那扇封闭许久的杨府中门缓缓打开了，其他一些从门把守大门的下人，纷纷躬身行礼。 “啊，原来是周大管家，我是襄阳知府，郭...呀” “知府？” 周小管家不咸不淡的拱拱手，就擦身而过，丝毫没有理会一位四五品的地方知府，在他眼里知府算个什么，没看见队伍的前面还有几个知州呢嘛。 周通是燕国公的朋友，周小管家是知道了，言语间自然客气了五分，拱拱手笑道。 “原来是周侍郎，不知此次？” “我是来拜会一下杨家的长辈的，你知道的我与朝阳兄是朋友。”周通不咸不淡的说道。 “那是，那是，我家大人常常提起周大人呢，只是您身后的这些兵丁是？”周小管家皱着眉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刑部兵丁。 “没什么，只是随身侍卫，这下我可以进去了吧。” 虽然看出姓周的要找事，但是这家伙的确是国公爷的好友，周小管家也不好阻拦，只好将其请了进去，那些身后的兵丁也要进去，结果周小管家脸色一沉。 他卖周通的面子，那是因为周通是老爷的好友，可不是代表他也要卖刑部的面子，怒哼了一声，甩甩袖子就回了府邸。 那些刑部的兵丁，犹豫了半天，也只能干巴巴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其实他们是不想来的，但架不住有这么个疾恶如仇的大人，心中也是一阵埋怨。 周通一路来到杨府前院后，立马被那堆积如山的礼品，与金银晃花了眼，半天之后才来到坐在那观赏的杨家长辈面前。 “小指周通，与朝阳兄乃是好友，见过杨伯父，杨伯母，以及其他几位长辈。”说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呀，小周来了，快过来坐着说话。” 马氏笑眯眯的招招手。 周通也没客气，掸了掸衣袍后，就连来到杨家哥三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先是朝白月和蔡薇笑了笑，这才拱手说道。 “伯父，伯母一路旅途劳顿，不知身体可还好？” “还好，还好，今天衙门没事了吗？以前也不见你常来走动，这回回来了，一定要常来啊。”杨父笑眯眯的说道，对于儿子的好友，他一项认为品行不错。 “多谢伯父，小侄日后定会常来看看的，只是日前发生了一起案件，大理寺，开封府都不敢接这个案子，所以小侄就出来了。” “哦？这开封还有什么是，开封府和大理寺不敢管的，说出来听听，我替你参谋参谋。” 坐在一旁把玩大珊瑚的杨仁智笑道。在他看来，开封府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大事情，手里的这座大珊瑚，还是齐国公送的呢，说是让自己掌掌眼，其他人也都是夜明珠，等珍宝。 周通咳嗽一声。 “不瞒，三叔伯，这家在开封还真没人敢惹，连御史上门，都被他家的下人训斥如猪狗，其他衙门的人宁可辞职不干了，也不敢登门，所以我来了。” “真是岂有.......” 话未说道一半，杨仁智总算回过味来了，与李氏以及大哥几人互相看了看，诧异的问了周通一句，“你不会是来查办我家的吧？” 周通无奈的点点头。 “结果李氏立马不乐意了，要知道，刚才的礼单她已经看过了，光是自己家就分到了一百六十多万两，还有一些奇珍，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自己侄儿拼命换来的，凭什么不让享受。” “小周啊，亏你还是凡儿的朋友，结果趁着他不在家就来查他，你可真行啊，还真以为我杨家还欺负不成，”说罢，就转过头对着杨仁义夫妇说道。 “二哥，二嫂，我杨家回了一趟老家，就都什么人都敢欺负了，这回弟媳就做一回主了。 “管家！立马拿着杨家的信物，去一趟临安，让刑部的那个尚书自己卷铺盖回家吧，要是不识相，就怪不得杨家不讲情面了，去吧。 “得嘞” 小周管家，刚才就非常的不满意了，看在国公爷的面子上，已经对你很客气了，结果不识抬举，这就不能怪自己不讲情面了，当即在一个下人耳中吩咐了几句，然后自己就准备出去。 “慢着！” 周通喊了一声，结果那些杨家下人，根本就当回事，直接走了，发现如此状况后，周通苦笑一声。 “几位叔伯，小侄并非为了查办杨家，而是为了朝阳好，一旦他日被人举报贪污受贿，那么对您和朝阳都不是好事。” 李氏挑着眉毛，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是我杨家侄儿拼死拼活换来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些长辈和家人享享福的，凭什么算作受贿，再说了，我倒是想看看，谁敢举报我杨家，谁敢查处我杨家，不嫌命长了么。” 对于小富即安的思想，周通也没办法说服，但是出于朋友的道义，与朝廷的律法，他最终还是站了出来，叹口气。 “今天杨家权威盛大，无人敢惹，就连皇帝也要思索再三，更不用说燕国公，平开封府，退金人，哪一样都是权威赫赫，简直到了无人可及的地步，但是若有一日，杨家衰退，燕国公也出了意外，谁能保证没人落井下石？” “砰！” 这一句话瞬间惹火了，大伯母王氏，以及李氏，这分明是咒他杨家啊，当即就要命令仆役将此人赶出去，就连刚才还笑眯眯的马氏以及杨父，也是没有吱声，说贪污就说贪污，偏偏要诅咒他儿子，有这么当朋友的么。 还是白月说话了。 “几位长辈，周通的话虽然难听，但是对于咱们家来说，也是有好处的，毕竟相公在外威名赫赫，咱们这样，可能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白月的地位自然不可忽视，见她也这么说了，杨家的几位长辈，虽然想不通，但是也没有反驳，准备好好考虑一下，结果就在这是，等到消息的刑部左侍郎，李冰，带着人立马赶来了，而领头者，赫然是杨家的一个下人。 进了院中后，李侍郎，陪着笑脸，向几位杨家长辈行了礼，丝毫没有年纪大的尴尬，不过一转过头，立马严厉至极的斥责周通。 “周通你这是诬陷忠良，哪里有什么贪污受贿，我看你嫉妒吧，从现在起，你将被停职了，至于你的问题，还是等临安来消息后，在做处理吧，现在你可以摘掉乌纱帽，回家去了。” 周通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左侍郎，只见其眼中满是得意，当下怒声一声，一甩衣袖就离开了，等没事了后，礼兵陪着笑脸，从侧门离开了，他还没资格走正门。 “哼，不知道好歹的东西，我看他这个侍郎是当到头了”李氏气愤的嘟囔了一句。 “行了，既然已经撤职了，你就少说一句，管家啊，告诉那些四品以下，今天就不要登门了，明天再说吧，走了这么多天的路，也累了。” “好的。” 第479章 家事难管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朕只能送你到码头了，朝阳，回去后等着朕。” 宋钦宗一脸萧瑟的举杯说道。 看了一会赵恒的脸庞，杨凡在众目睽睽之下，拍了拍皇帝的肩膀，“天下是你的，大宋也是你的，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像个皇帝了，就回去开封吧，我离开，这样以来也能保住那一丝情分。” 宋钦宗点点头，也锤了杨凡几拳。 “有李纲帮朕把这个关，应该没有问题，倒是你年纪轻轻的就不准备出仕了么？可惜了呀” 杨凡嘿嘿一笑，将酒喝进了肚中。 “我要在出山，你这个皇帝恐怕当得更不顺心，这样也好，离开家那么久了，回去陪陪他们也不错，犯不着风雨来，水里去的，这个大宋呀，离开我杨某，该怎么转还会怎么转的，倒是你，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好好的照顾好太上皇，毕竟他年纪大了。” 长叹一口气，宋钦宗点点头。 “放心，我会尽力当个好皇帝的，走吧，快要起风了。” “保重” “保重” 杨凡转身要走的那一刻，赵恒的声音，有些伤感的传来“替我在母后的坟前烧些纸钱，告诉他是朕不孝。伤了她老人家的心。” 点点头，杨凡大步登上了船。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大风起兮，云扬四海，不知何时，一曲送别隐隐的从岸上传来。 “是啊，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别了，赵恒。” 呜呜呜....... 码头上，听着远去的船笛声，宋钦宗平生第一次赶到后悔，然后往事已矣，已经没办法后悔了。 ..... 周通回到家后，有些心灰意冷，但是却并不怪罪杨家，毕竟都是从小农过来的，一时间面对这么大的冲击，但凡是个人，都很难保持本心，但让周通担忧的是，杨家在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毕竟刚过易折。 “梆梆绑......” 正在周通苦思冥想的时候，一阵敲门声立马响起，当下皱着眉头走过去开门，结果发现门口站着四五个衙役，而领头者出了一名捕快外，还有一位杨家的下人。此刻正满脸得意的看着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 零头的捕快怒哼一声“你是周通吧，犹豫有人举报人，诬陷，跟我走一趟吧。”说罢，立马就有两个衙役准备给其带上镣铐，结果被周通一瞪眼，就退下去了，毕竟侍郎的威严，还不是他们能惹起的。 那名领头的捕快，眼看着杨家的下人不乐意了，当下陪着笑脸说道“小杨哥不用担心，卑职这就拿了他。” “不带镣铐也行，跟我去大牢走一遭吧.......” ....... 呜呜呜...... 经过多日的跋涉后，东海舰队终于看见了城市，当下舰上的官兵一阵欢呼，毕竟长时间在水上生活，对于身体和心里都是一阵巨大的考验。 听着外面的将士欢呼，杨凡也笑了。 “老白，让弟兄们在南京修整半个月吧，我带着几个人，单独乘坐快船回去就行了，毕竟离开家人的时间太长了些。” 老白哪里敢让杨凡自己单独走，一旦出了事，根本负担不起。想也不想的立马拒绝了。 不料杨凡摇摇头坚持道。 “弟兄们必须好好在南京修整一阵子，而我回家则是私事，就这么决定了，一会我会换成南京的商床回去，你们就留在这里几天吧，倒时候修整够了，可以带着舰队在河面上多演习一段时间嘛。” 眼见大人同意了，老白只能取安排换船的事宜。 为了保护杨凡的安全，老白这一次雇佣了两艘大福船，光是护卫就有两百人，而且都是老兵，与精锐，各个以一当十，看着越离越远的南京，杨凡不禁双手负在身后，站在甲板上大喊道。 “儿子，我回来啦。” “阿欠！” 而本老爹无尽想念的杨宝宝，此刻却正在和几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孩子，比试谁能偷看到王寡妇洗澡，看着那小少爷趴在墙头上往里面看，身后的七八名千牛卫无奈的摇摇头。 这小家伙短短的几个月，就在开封出了名，并被别人私下里，成为开封第一小霸王，一般没人敢惹他，上一次这小家伙，用弹弓，打碎了殷勤侯家的花瓶，结果被那家的护卫当场就打了几巴掌。 结果这一下不得了了，当天开封府就接到杨家的诉状，说是殷勤侯家纵容下人胡作非为，当天晚上殷勤侯府上，就来了三波查案的人员，先是开封府的捕快，后来又是刑部的官员，紧接着就是千牛卫，吓得殷勤侯，连夜就登门道歉，并把那几个下人，掉在树上抽打了几个时辰，从那以后，所有人见到杨宝宝这个恶霸，都是绕着走。 “不好，被发现了，快跑” 一瞬间的功夫，屋内就响起了尖叫声，几个小家伙立马调下墙就跑，这些千牛卫互相看了一眼后，无奈的跟了上去。 ....... 没有不透风的墙壁，当白月听见消息后，气的拿起木条就抽。 “你给我跪好了！说，是谁叫你去的！” 杨宝宝，一转脖子，大眼睛滴了咕噜乱转，就是不知声。见到儿子如此顽皮，当下白月就火了，连说了三声好后，立马对着下人说道“去吧，张龙，赵虎，这些人给我叫来。” 没过多久，昨夜那些看护的侍卫就来到了院中，见夫人一脸怒气，纷纷抱拳请罪。 “昨夜，和宝儿在一起的都有谁家的？” 其中一名侍卫，走出来说道“回夫人，都是朝中几位大人的公子，是小的们无能，没有看护好公子，还请夫人责罚。” 责罚，自然是要责罚的，去领三十军棍吧， 杨宝宝嘿嘿一笑，正要冲几个叔叔做鬼脸，不料被白月看见了，当下都气疯了，哆嗦着说道“还有你这家伙，也去挨上三十棍子把，气死我了。” “啊，我也要受打啊.....老爹救命啊......” 杨宝一听自己也要挨揍，立马就求救起来， 看着害怕的儿子，白月这才出了一口气，孩子越大，越不好管了，闻言冷着脸说道“认命吧，你爹这回也救不了你了，拉出去！” 夫人发话，那些侍卫自然不敢不从，当即将这些侍卫连同杨宝宝拉了出去................. 是谁要打我儿子呀！ 白月一怔，一抬头就发现夫君站在那里，当下眼泪就出来了................. 第480章 团聚 “夫君！” 香风阵阵，美人入怀，一时间杨凡心中五味陈杂，激动地拍了拍白月的后背，手的力气又紧了几分。 “爹爹？” 一声顽皮的呼唤，让白月和杨凡立马分开了，白月有些红着脸的丢下一句，儿子再不管就要上天了，就莲步轻盈的回去报信了。 看着虎头虎脑的儿子，杨凡心中无限的感慨，渡尽劫波不就是为了人还在的一天嘛。 “儿子！来，爹爹抱抱。” 一把抱过儿子，全然不顾那脏兮兮的小脸，激动的浑身直哆嗦。 “国公爷回府啦......!” 几个下人扯着嗓子大喊一声，顿时惊动了整个杨府，没过多久侧院之中就站满了人，纷纷弯膝行礼。 “见过燕国公！” 杨凡有些不满，自己正跟着儿子热乎呢，就来了这么多人观看，站起来呵呵一笑，“又不是不认识，都去忙吧。” 下人们退去后，杨家的亲眷围了上来。 “儿啊，真的是你吗？” 一声悲呼从马氏的嘴中发出，拉过儿子就开始抹起了眼泪，哪一次看似都是风光无限，只有她这个当娘的知道，儿子是多么的危险，一旦有个意外，儿子就没了，直到此刻发现儿子好好的，才结束了那股担惊受怕。 “娘亲！” “噗通！” 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跪在了青石板上，让娘亲够到自己的脑袋。一时间啜泣声不绝于耳。 还是杨父坚强些，尽管也是眼圈红了，不过还是拉起了马氏，在儿子的肩膀上拍了拍，说了一句好样的，就回房去了。 知道父亲是回去抹眼泪去了，杨凡心中也不好受，这次回来才发现原来父亲和母亲的头上，已经有了白发，岁月如刀，刀刀不见情啊。 挨次见过杨家的长辈后，才在后面发现躲着的蔡薇儿，心中愧疚的拉过蔡薇儿，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把蔡薇儿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回来晚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说着，蔡薇儿的大眼睛中流下了泪水。 良久之后，杨凡才哈哈大笑三声。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闭门谢客三天！” 国公发话，下人们立马跟头把式的往外跑，看的杨凡一愣，不过很快就将目光转到这些家人面前。 ...... 由于回来的充满，所以三叔杨仁智，特意让李小二去了一趟街上，把各大酒楼的顶级大厨借来做饭菜，当杨家满满的在庭院中坐了一大桌子时，杨凡才发现杨家人真心的不是很多。 这与一个大家族的身份还是有些不一样。 特意给老爹，大伯，三叔倒上酒后，杨凡这才举杯说道。 “此次去了一趟临安，心中所感颇深，金窝银窝，还是不如自己的草窝好啊，来，喝！” 众人喝下一杯酒后，杨凡笑呵呵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这才对着大伯母说道。 “大伯父，大伯母，您们往门那里看！” 众人寻声望去，结果一名健壮的武将出现在那里，王氏一眼就认出了儿子，当即大喊一声，就奔了过去，抱住跪倒在地的儿子就哭了起来。 大伯父眼圈通红的斥责了一句大伯母，不过很快自己也抹了一把眼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杨键嘿嘿直笑的跟着母亲走过来，先是给老爹磕了个头，然后又跟几位长辈行了礼，这才坐下，之所以没有与杨凡一起回来，是安排他的那些手下了。 众人坐下后，杨凡见三婶有些黯然，不禁笑道“三婶，三叔不急，平哥现在已经是市舶司的主薄，正在负责和日本国的买卖，我已经让人把他接回来啦，想必不出几日就能回来了，但时候，咱们一家就彻底的团聚了。” 李氏抹了抹眼泪，笑着点了点头，时间长不见儿子，的确想的要命。 “国公爷，知道您今天回来，厨子们特意做了一百零八道菜，而且大都是祖传菜，您尝尝，”另一桌的李小二笑嘻嘻的说道。 “一百零八道？” 杨凡刚才光顾着高兴了，还真查查盘子，看了一眼琳琅满目的菜，又看看少的可怜的人，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不过并未表露出来，就在这时，一帮下人，呼呼的走到院中的右侧，纷纷拿起东西就往内院搬。 “这些是？” “哦，小凡呐，你是不知道，自从这开封由你说了算以后，满京师的勋贵的来送礼，就这些还是精挑细选的呢，以前咱们杨家见个县令就了不得了，现在可倒好，一路的知州也得站在外面排队，都是你的功力呐。” 李氏一说完，杨家其他人纷纷点头，对于杨凡的能耐，他们非常的满意。 “三婶，这些都是别人送来的？”杨凡不敢置信的问道。 李氏还以为侄儿惊喜住了呢，当下点点头，眉开眼笑的说道“是呀，光是六品以上的官员，商贾，士绅，农户，送来的就有九百四十五万两，不过咱们杨家到底是从农户过来的，知道农民的不易，所以几位长辈商量了一下，咱们不要他们的银子，所以退回去了八十万两，其他的都搬到杨家银库去了，至于这些没用的字画，宝石，都先堆在了这里。” “噗！.....”刚喝下的酒，一口就被杨凡喷了出来，心中已经不是震惊了，而是惊吓了，好家伙，自己辛辛苦苦多年，也不过是几十万两，这一下子就收了大宋国库的六分之一。 恐怕比后世的和珅也少不到哪里去了，不过不应该啊，周通受过自己的嘱咐，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腐败呢。 “三婶，几位长辈，这钱不能要啊。” “什么玩意？” 原本还热闹非凡的院子瞬间静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位家主，李氏也愣住了，三叔咳嗽一声。 “凡儿啊，这些都是你用身家性命换来的，咱们杨家穷了一辈子，享点福总没错吧，我们都老了，这些钱财将来都是你们这一代的，给家族子弟留点财产有什么不好。” “是啊，小凡，你在前面拼命，打退了金人，这才保住了开封，总不能发点财都不让吧。”大伯母也劝道。 杨凡实在不敢相信，这些谈钱如命的人，会是自己的亲人，见到娘亲和大家都是一个态度，杨凡心中也有些为难，这么干是指定不行的，人在做，天在看，更何况大宋朝廷正是破而后立的关键时刻，自己要是带了这么一个头，那还了得。 “月儿，薇儿，带着儿子去后院玩去！其他人也先散了吧” 等到只剩下杨家人后，杨凡这才苦笑道。 “您们是不知道，我在临安的时候说了，会把一个完好的朝廷交给皇帝，而他也答应努力做好一个皇帝，将来好回来接管京师，结果你们这么干，将来让我，杨家，以及天下的百姓如何看？” “儿啊，这是他们自愿送给咱们的，不要白不要啊，别人能说什么。” 杨凡理解他们这种骤然变富的心里，咳嗽一声，给众人解释了起来。说了一下贪污的危害，以及礼求于人的典故，末了还来了一句，没有好下场后，众人这才满脸思索的不吱声了。 “那收都收了，总不能还回去吧，马氏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统统按着名册反还，还有派人去大理寺，刑部，让他们派人来监督，将来好做个证。 “坏了！”李氏惊呼了一声。 “那个刑部的侍郎，周什么的，我让人去知会了声，把他下大狱了！” 第481章 周兄，委屈你了 杨凡眼前一黑，差点没昏倒在地，没想到自己一时不在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当下哆嗦着问，“关在哪里了？” “开封府！” ...... 开封府大牢内。 “开饭了，开饭了！” 两个衙役抬着个木桶走了进来，挨个牢房倒了一点猪食后，就来到了周通关押的地方，神色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什么东西，好好的官不当，偏要去找杨家的麻烦，那是你能惹得起嘛，这下好了。”说罢，倒了一勺之糟糠，放进了破碗里。 周通看了一眼糟糠，继而闭上了眼睛，他宁可饿死，也不会受小吏的侮辱。 而此刻的开封府大堂内。新上任的开封府少尹，正趴在那迷糊着呢，不想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要大喝一声，什么人这么大胆，就见一位年轻男子，带着几名护卫冲冲的来到了大堂。 “周通呢？” “你是谁啊，敢上这来咆哮公堂，小心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名护卫拎着衣领子，拽了下来，杀气腾腾的喝道“放肆，燕国公问你话呢，还不赶快回答！” “啊？燕国公” 扑通一声，这名少尹一下子就吓跪了。 杨凡没心思跟他废话，问道“周通呢？” “不知道呀？” 杨凡一怔，唯恐那些人会错了意，在害了周通，当下也不废话，让人带上这名少尹，上马直奔开封府大牢。 “吁！” 几人跳下马后，这才把开封府的少尹，从马上抱下来，不管不顾的就往大牢走，结果却被几名狱卒拦了下来，“什么人！” “啪！” 正没处撒气的开封府少尹，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妈的，连我都不认识了，这位是燕国公，赶快开门！“” 是......是 轰隆隆...... 沉厚的大门缓缓打开后，一股腐朽的味道立即扑面而来，皱着眉头的杨凡，立马大步卖了进去。 沿途所过的狱卒，纷纷跪倒在地。 “谁是牢头，立马带我去见周通。” 一名肥头大耳的牢头，满头大汗的在前面引路，左拐了三圈后，这才停下，“国公爷，周大人，在这里。” “周兄！” 一声大喊，引起了周通的注意，睁开眼睛看见是杨凡后，这才虚弱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来到牢门口，握着杨凡的手，哆嗦的说道“终究回来了，皇帝没拿你怎么样把。” 杨凡眼圈一红，转身一个耳光就抽在了牢头的脸上，“妈的，赶快开门呐。” 哎哎...... 哗啦一声，大门打开后，周通走了两步，晃了一晃就要倒下去，吓得杨凡大惊失色，“周兄，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饿的，两天没吃饭了。” 杨凡眼中寒芒一闪，立马看见了破碗里的糟糠，冷笑一声“这位少尹，就请你，以及你的部下，品尝一番这个糟糠吧。” 蹭噌噌...... 身后的护卫，纷纷拔刀，架在了几名小头头的脑袋上，吓得这帮人纷纷跪倒在地，那个胖老头大喊“国公爷饶命，是您家的那个下人来让我们办事的呀。” 杨凡怒声一声“这也是我能让你活到现在的原因，放心吧，相关人等我都已经重责了，一会去大理寺上缴三个月的罚金去吧。” “谢谢国公爷，谢谢国公爷。” 发现燕国公并没有让他们脱掉衣服回家，纷纷松了一口气。 杨凡歉意的看了一眼周通，这件事，毕竟是他家起的头，所以没办法弄得太狠，发现周通没了力气后，立马将其背在背上，出了大牢，回了杨府。 “让人炖点燕窝来。” 等到下人去了后，周通这才躺在床上，苦笑道“两天没吃饭而已，犯不着喝燕窝，当初肯馍馍都挺过来了，现在吃上几个馒头就行了，没必要那么破费。” “你呀” 知道周通在变相的劝解自己，当下摇摇头“家人那里，我带她们像你赔罪了，至于那些赃物，等到你明天好了，就去监督退回吧，我杨家一年赚的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几辈子花的了，犯不着去收那么多礼，好家伙，将近一千万两，真是吓了我一跳。” 周通见杨凡果然没腐化，只是他的家人不懂而已，心下也松了一口气，如果杨凡真的要了这笔钱，还真没人拿他有办法，那些送礼的，必然会把这笔账算在百姓身上，到时候遭罪的莫过于百姓了。 “如此甚好，不过你还是低估了你的影响力，现在外边都在盛传，你要自己当皇帝了，我虽然不信，但是也不得不担心，你真的走上这条道路，要知道，南京，东京，西京，都在你的手里，而且军中的将领又都以你为尊，只要一声令下，简直就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兵器有兵器，难怪皇帝会害怕的不敢回来，放在我身上，我也不敢回来呀，太可怕了。” 杨凡双手负在身后，瞅着窗外淡淡的说道“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皇家两代帝王，能给我的都给我了，我还有什么不知足，那些说我要当皇帝的，不过是造谣罢了，等到年底前，皇帝回来，我就会把军权交给他，地方留给她，带着几膄大船和家人，去旅游一番。” 周通叹息一声，其实像杨凡这样的权臣，的确是已经不适合待在朝堂上了，不管他干什么，都会引来皇帝和大臣的猜疑，反而会伤了自己和别人，此刻远走未必不是好事，毕竟杨家这一代无人敢惹，那么谁能保证下一代，以及大下一代呢。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李氏扭扭捏捏的走了进来，先是看了一眼含笑的侄儿，这才来到周通的面前，福了一礼：妇道人家，没见过世面，还望周大人见谅。 人家是长辈，又是大户人家，周通哪里敢真的让人家道歉，当下爬起来就像还礼“婶婶严重了，都怪小侄当初没有说清楚，当不得，当不得。” 李氏将周通按在床上后，这才一笑，退了出去。 她作为长辈，能做出这么一个态度，实在是已经难得了。 等到李氏走了后，燕窝也端了上来，杨凡亲手接过吹了吹，要喂周通，却被其一把推开，自己接过喝了起来“在饿的时候都有过，哪里用得着你喂，哼。” 一碗燕窝喝下去后，周通也有了些力气，吧嗒吧嗒嘴，满意的点点头“这东西虽然名贵，但是确实不错，喝完后，浑身暖洋洋的，回去给我带点，正好就算劫富济贫了。” 两人聊了一阵后，周通就算下了，两天的牢狱，让他这本来就单薄的身体，有些撑不住了。 嘎吱....... 门推开后，发现儿子已经在东厢睡了，杨凡这才来到西屋，江门关好后，就嘿嘿直笑的，奔着白月而去，结果黑暗中，一模发现有些不对劲。 “咦？屁股怎么翘了不少，看来没在家的这功夫亏大了呀，”说罢，就铺了上去。 “啊！” 直到亲上后，杨凡这才发现躺着的人不是白月，而是蔡薇儿，此刻其脸上火辣辣的热，所在被窝里不敢吱声，当下嘿嘿一笑，一个猛虎扑食，冲了上去....... 春风一度过后，蔡薇儿香汗淋漓的躺在杨凡的怀里，疲惫的说道“这次回来就把拜堂办了吧。不然别人该笑话了” 恩，你放心，这是我欠你的，一定补办给你，我让娘亲选个黄道吉日，咱们就办了， “恩，” 看着蔡薇儿娇羞的模样，杨凡嘿嘿一笑，再次扑了上去....... 第482章 迟到的婚礼 杨府大喜，普天同庆！ 早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杨府到处通亮一片，红红的大灯笼挂在了府外，院内院外到处都是忙碌的丫鬟和下人，一些全副武将的千牛卫早早的就将杨府围了起来，以防今天发生意外。 “快点快点！......” 几位杨家的长辈早早的就开始指挥起来，三叔还特意去了一趟杨凡的房间，四处瞅了瞅这才满意的离去，然后又换成了大伯父、杨父，一个接一个的来，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一身红袍的杨凡，照着铜镜转身看了看，这才满意的笑了，没想到老了，老了，又焕发了第二春。 “凡弟，你今天真精神呐” 杨键走进来羡慕的说道，这次回来，母亲也对他下了死命令，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娶上一房妻妾，好给杨家留下个后，女方都选好了，郑国公的孙女。 看着大哥那副苦瓜脸，杨凡无奈的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大哥啊，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也该为家族香火考虑了，至于其他的先放一放嘛，带兵打仗以后有的是机会。” 杨键无奈的点点头。 “也只好如此了。” 天色大亮后，杨府里里外外已经布置完毕，下人们也已经各就各位的准备好了，由于身份的特殊，所以只摆了八桌，大厨都是各大酒楼的名厨。 由于今天蔡薇作为新娘子，所以一早早的就随父母去了蔡家的老宅，那座当初被查封的蔡府，告别几位长辈后，杨凡就走出了大门，登上了大马，潇洒的一挥手。 刹那间喜庆的喇叭声响起，一队长长的迎亲队伍缓缓的出发了，沿途所过之处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年轻的国公，龙虎卫大将军。 今天注定是个特别的日子，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开封府的百十号衙役，早早的就上了大街，维持秩序，只是人数过于单薄，只好又由步军司，派一千人，沿途护卫。 最里层的护卫则是千牛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注意着周围，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将其击杀在原地。 屋顶上，刘贵一脸凝重的听着，属下们的回报，然后点点头，令所有人都不得放松警惕，务必将大将军所过之处，清洁，并化妆成百姓，混进人群中去，一旦发现有异常的，宁杀错，不放过。 看着人山人海的人群，杨凡满脸的笑容，而心里却暗自捏了一把汗，这么大的阵仗，实在是太容易出意外了，不动声色的感受了一下天蚕宝甲，这才放心下来，就怕放冷箭啊。 所幸一路上并没有事情发生，这才让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看着由千牛卫把守的蔡府，杨凡呵呵一笑，跳下马来，由周通和杨键陪同，敲了敲门，结果没人应答， 对于这种习俗不太了解的杨凡，还以为是嫌弃没给红包呢，当即朝里面喊了一嗓子，“红包来喽！” 渐渐的杨凡脸色沉了下来，这么久没动静，一定是出事了。 身后的护卫队长，高义神色凝重的挥了挥手，刹那间手拔战刀的数十名千牛卫，从两侧的围墙跳了进去，然后大门才吱呀一声，缓缓打开，眼前的一幕让杨凡眼皮跳了跳。 之前派到这里的千牛卫，都躺在了地上，很显然是让人给害了，回过神来，当下大吃一惊，既然护卫出了事，那么蔡薇儿一定落进了对方手中，当即带着人冲了进去。 来到庭院中后，杨凡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冷冷一笑“好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么！” “嘿嘿，国公爷说笑了，我们哪敢在您头上动土，平日里您府上太严了，所以我等才在这里等候国公爷，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国公爷谈谈。” “谈谈？杀了我的人，还想跟我谈谈？” 黑衣人微微一愣，赶紧摇摇手，“国公爷别误会，您属下的兄弟，我只是让他们睡了一觉，并没有什么事情。” 这时，一名去检查的千牛卫，在杨凡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这才退下。 “哼，算你们识相，说吧，什么事”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围着的千牛卫，看那意思这些人不走，他就不准备说。 杨凡冷笑一声“都是兄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赶紧放人，否则不光你们得死，抱过你后面的人都要死，你应该知道我的实力，我不想血流成河！” “这么说，国公爷是不准备谈了，那好吧，那我只能让人送令夫人归西了！” 看着黑衣人那躲闪的眼神，杨凡哈哈大笑三声“来人呐，千牛卫全体待命，一旦里面的人发生半点意外，全部开枪击毙，不准放过一人，”命令下达后，又对着黑衣人首领说道“相信我，就算你们死了，你们身后的势力我也能找到，不管是谁，无论是谁，我都会将他连根拔除，血流成河，你确定这么做？最后一次问你，放不放人。” 黑衣人原本以为抓住了杨凡的弱点，但是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强势，一时间有些为难，杨凡说的不错，他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灭个国家或者势力的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哼，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能放过我们！” 见黑衣人已经软化了态度，杨凡长吸一口气“我的确很像杀了你们，但是我说话算数，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将里面的人放出来，我不介意绕你们一命，不然，全部都要死！” 黑衣人长叹一声，“罢了，你赢了，这是我家主人留给你的信，至于令夫人一家都好好的待在里面。说罢，将信扔在地上，开始分批的撤离自己，当院中人走了后，杨凡阴着个脸等着屋内的出来，不料根本没动静，当下示意千牛卫冲进去” “砰！” 千牛卫，冲进去后，没过一会就将蔡薇儿一家三口救了出来，发现三人没事后，杨凡这才松了一口气，安慰了几人一番，热热闹闹的将新娘子抱上了轿子，然后起轿。 “都给我杀了！” 扔给千牛卫一句话后，杨凡就笑呵呵的走在了迎亲队伍的前面，在敲敲打打的喜悦中，向杨府走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送入洞房！ ....... 将新娘子送进洞房后，杨凡立马让人严密保护，自己来到前院准备迎接朝中的几位大人，没过一回，门房开始了唱名。 “河北路知州，康大人到！” “襄阳王，驾到！” “郑国公到！” “震北侯到！” “南京留守赵大人到！” “洛阳知府，秦大人到！” “临安贺使云公公到！ 三十几位有名有姓的大佬，一一来到后，众人开始坐下推杯换盏起来，一时间整个杨家热闹无比，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凡送走了各位大人后，这才醉醺醺的往洞房走去。 “砰！” 推开房门后，出现在眼前的是盖着红盖头，身披霞帔坐在床上的蔡薇儿，轻轻的将盖头掀去后，看着蔡薇儿的容颜，感慨颇深，紧紧的抱住了蔡薇儿。 “对不起，这个婚礼整整迟了数年，对不起！” “说什么呢，傻瓜，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无怨无悔。” 杨凡身子一震，心中流过一股暖流，轻轻的拍了拍蔡薇的后背，“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两人就这么抱了半个时辰后，房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咳嗽声，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吓得蔡薇儿一下就躲进了杨凡的怀里，杨凡嘴里一个劲的说着没事，手却不老实的摸索着。 大灰狼和小绵羊大战的结果，就是小绵羊被吃掉，两人一阵翻云覆雨后，蔡薇儿这才香汗淋漓的趴在杨凡的怀里，这一刻这个男人彻底的属于他蔡薇儿。 .......... 这些年苦了你了...... 都值得，为了夫君，都值得的........ 杨凡哈哈一笑“既然都值得，那么今晚一定要大战三万回合，我来了.............” 第483章 天涯路远，各自珍重 空旷的大殿中，赵构双手负立望着墙上的画纸，那里面画着的正是太祖皇帝，昔日黄袍加身的第一人，只是时光境迁，轮到他赵构时，居然成了最彻底的笑话。 “报！韩世忠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吧” 一身盔甲的韩世忠大步走进来，抱拳说道“康王殿下，临安朝廷，已连发十二道金牌，命我大军速速回归各府各县。” 赵构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岳飞的岳家军现在何处？” “相州西边八十里处！” 默然片刻，赵构长叹一声“罢了，命令大军回归各地吧，本王即日进京见驾！” 韩世忠犹豫了一番。 “康王殿下，您此番回京，恐怕不妥吧，皇帝他......” 呵呵，韩将军不必担心，我这位大哥，我太了解了，只要我没公开造反，他是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好了，去指挥大军吧，恐怕这也是你我今生最后一次触碰到军权了。 建康一年，冬季，二圣回京。 一大早上，开封封城内到处一片喜洋洋之色，因为接到官府的通知说是，下午时分，临安朝廷将整体回迁开封，一时间纷纷用上街头，想要看看这两位逃跑的皇帝，到底长的什么样。 热闹无比的汴京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繁华，而幽静的皇宫内，一座坟茔前，一身麻衣的杨凡一边摆着贡品，一边伤感的说道“娘娘，晚辈可能是最后一次来看您了。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也没抽空来看看您，是晚辈错了，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就在前些日子，想要造反的康王，终究还是没有造反，回了临安。 这不您的儿子和丈夫马上就要回来了，听说先皇老的不像样子了，恐怕这回您不会孤单了。 您放心，我没想过造反，也不会造反，但是我准备带着全家走了，听说岭南那里不错，我准备带着家人去游荡一阵子，不然有些人始终放心不下。 清风低语，往日如烟，昔日的种种都伴随着岁月的长河而去。 “杨将军，你真准备再也不回来了吗？” 一身素服的永福公主，泪眼朦胧的喃喃道。 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杨凡心中有着无限的感慨，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拍了拍永福公主的肩膀，转身离去，有些事情，还是让它永远的藏在心里比较好。 “杨凡！”一声清脆的哭喊，在身后响起。 杨凡的身子微微一震，既然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天涯路远，各自珍重！” 等到杨凡的背影消失后，茂德帝姬长叹一声，走到了永福的身边，轻轻的摸着小脑瓜“傻丫头，错过了也好，他这样的男子，你是留不住的。不过用不着忘记，留个念想就好。” 出了宣德门发现石忠义这家伙，等在那里，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见到杨凡后，才稍微有了点变化“我是来接管城防的。” 杨凡点点头。 “千牛卫已经撤出了宫城，让你的人接管就好了。” 石忠义点点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问道“你要走了？” “是啊，捆绑在这半辈子了，怎么也得为家人活一次，你说呢。” 石忠义盯着杨凡看了半天，最后一抱拳“保重！” “保重！” 离开皇城后，杨凡突然转身凝视了许久皇宫，无声的笑了笑，挥手告别。 “轰隆！......” 于此同时，南熏门外，炮声轰鸣，人头涌动，宣告着二圣的归来，在当朝宰相李纲宣读了一份大赦天下的圣旨后，群臣顿时山呼海啸起来，同样忙碌的还有杨府。 昔日热闹非凡的杨府，在遣散了大部分下人后，显得空荡起来，而那些在杨家终老的仆人，则开始忙里忙外的搬个不停。 “朝阳兄，当真舍得下这万世荣华？” 躺在椅子上的周通笑道。 杨凡在躺椅上缩了缩身子，瞅了一眼和白月在一起的妇人，以及两个小孩子，诧异的问道“我家大业大的，去哪都一样，不过你在仕途上，刚刚起步，当了刑部右侍郎，当真要辞职跟着我们去岭南？” 昔日不苟言笑的周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这些年见惯了风风雨雨，唯独却愧对了她们娘几个，眼看还来得及，所以这官不当也罢，难得清闲。” 一时间二人大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呢？怎么不带着我啊？”一脸不乐意的沈元和杨平联袂而来。 杨凡嘿嘿一笑，让两人坐下后，这才说道“我们在讨论失业后，去哪里要饭去呢，你怎么不在宫中当差，跑着来干甚。” 沈元撇撇嘴， “什么差不差的，老子早就不想干了，天天受那鸟气，还不如领着老婆孩子出去痛快，你说是吧，平兄？” 杨平哈哈一笑。 “放心吧，我这些年在海运一方面，积累了不少的人脉和货品，到时候咱们可以搞搞海运嘛。不会饿死的，你们就放心吧，对了大哥去哪里了。” 杨凡指指大伯母的房间“诺，挨训呢，听说这家伙到了人家郑国公家，直接就说不合适，气的郑国公当场就给轰了出来，这不，大伯母就生气了。” 杨平无奈的摇摇头“算了，岭南的女子也不错，实在不行，弄两个日本妞也行哈，就怕大伯母打我。哈哈哈，一时间众人大笑起来。” “圣旨到！” 一声发尖的嗓音，突然在杨府大院内响起，顿时让整个忙碌的杨府停了下来。 “老毕怎么是你” 发现是太后身边的老毕后，杨凡还是满欣慰的，当初都是在一起的老人，平日里关系也不错，自从太后死后，这家伙除了守灵，哪也不去，这让杨凡欣慰不已，人有千错万错，但是念旧情的人，总会让人高看一眼。 “我的国公爷呐，没想到老奴生前还能看您一眼。” 也许是真的老了，就连身后的两个小太监，都露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这让杨凡心下有些发酸，拍了拍老毕的肩膀“马上也要高老了吧，没地方去，就跟着我去岭南养老吧。” 毕太监长叹一声，落叶归根呐，我的国公爷，老奴老了，虽然没了去处，不过还是准备回老家去等死，至少死后能落下个落脚的地方，再说了，先皇的身子骨也是不成了，我还想在伺候先皇最后一程、 杨凡笑了笑，人各有志，落叶归根也没什么不好。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大宴群臣，请燕国公赴约，对此杨凡笑着摇摇头，塞给毕太监一万两银票后，就将毕太监送了出来，一番情谊，绝对不止一万两。 夜深，突然杨府外想起一阵阵敲门声，待门房开门，发现来人后，想要大声禀报，却被来人阻止了，悄声说道“叫杨凡出来即刻，我在门外等他。” 门房点点头，一溜小跑来到杨凡的门前，敲门说道“国公爷，国公爷，皇上来了，在门外等你。” 等到杨凡披上衣服，来到门外的时候，发现赵恒确实来了，而且只带了几个护卫而来，见到自己来了，当下掀开斗篷，笑道“怎么，我邀请你去赴个宴都不肯？” “哪里的话，只是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你知道的，时间不多了，” 赵恒点点头，默然片刻才淡淡的说道“谢谢你，杨凡，我听姐姐说，母后走的时候，是你在身边照料的，谢谢你。” 杨凡还是很欣慰的，至少此刻，赵恒没有自称朕，看着那双熟悉的面容，仿佛两人又回到了昔日的时光，吃着猪蹄，喝着酒，吹吹牛皮，打打鼓，可是一转眼的功夫，就再也回不去了。 “没什么可谢的，既然你回来了，就将太后好好安葬吧，她这一辈子真的不容易。” 赵恒仰望着星空，泪流满面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