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盛婚》 第一章 如此相亲!? 六月,周末的中午,处于热带雨林气候的新加坡总是特别的炎热。 江心朵站在素有购物天堂之称的乌节路上,望着栉比鳞次林立的商场大楼,逛了几圈也不知道该要买什么礼物来送给许久不见的刚回国的弟弟。 弟弟江远航从小就娇贵,加上这些年又在国外什么东西没见过?所以她纠结了好久也没有下定决心。 在人潮汹涌中,她叹了口气,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离妈妈跟她约好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了,再去中国城挑些小工艺品已经来不及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到前面的百货公司挑选一支钢笔好了。 江心朵挑了笔,刚从百货公司出来,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问她到了没有。 她边接电话边走,脚步匆促,以致于没有注意到对面一秒前还是绿灯现在已经开始转红的信号灯,挂上电话拎着背包快速地冲了出去,刹那间,她的身侧响起急促、尖锐的喇叭声及刹车声。 江心朵惊讶地抬起头才发现对面已经是红灯,而此时她已经冲到了车道上,转过头,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已经倏地停了下来,车头距离她的身子不到五公分。 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前座的司机急忙跳下车察看情况,后车座的暗色玻璃窗缓缓降下,里头传出淡漠却略带磁性的声音,“怎么回事?!” “这位小姐闯红灯了。”司机紧张得直冒冷汗,他在范家开了十几年的车,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没想到今天大少爷刚回国,他就闯出这种祸,真是糟糕透顶了! 这女孩怎么没事找事闯红灯来祸害他呢? “有没有事?” “车子没有撞到她,人……”司机看了一眼那个坐在地上的长发女子回应道,“没有受伤。” “留季哲的名片给她,马上离开。”车子后面的男人简单地下达指示。 他刚回国,外面人潮涌动,万一引起别人注意,他的身分大概很快会曝光了。而他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爆光在大众面前。 “小姐,你没事了吧?如果有事情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我们会负责。”司机从身上掏出随身携带的名片向前,递到低着头揉着发疼的小腿的江心朵面前。 “没、没事了。”江心朵抬起头摆摆手,脸上露出歉意的笑,拒绝他递过来的名片。 毕竟是她闯了红灯,人家的车子也没有真的撞上她,多一事不如少一 事,幸好她买给弟弟的礼物放在背包里好好的。 “没事就好,下次小心一点,不要再乱闯红灯了。”司机交待完后转身回去。他知道他们家大少爷的耐性有限。 在司机转身走开后,江心朵也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退到一边,黑色劳斯莱斯已经启动,江心朵静静地看着车子从她身边划过,后座的车窗缓缓地往上升起来,然后在她什么也没有看到时,密密实实地关上了。 而坐在后座里的男人正巧摘下了从下机后就一直戴着的黑色墨镜,一秒,大概有可能都不到,在车窗紧闭前的一瞬间,一抹雪白的影子蓦然握住了他的视线。 一个身形纤弱,穿着一袭珍珠白洋装的女子正伫立在汹涌的车潮中,分外显得单薄可怜。而那头如丝锻般亮丽的黑发肆意地飘洒而下。虽只是浅浅的一瞥,那抹身影却已在他眼底烙下痕迹。 江心朵匆匆来到与妈妈约好的饭店门口,刚站定,就听到母亲温柔的声音唤着她的小名,“朵朵……” 江心朵顺着声音的来源抬头望过去,看到穿着一袭米色洋装的母亲,脸上有着一惯的温柔浅笑,脸颊也红润,眉眼间的忧郁也少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她在江家过得还不错。 “妈……”江心朵迎了上去,看到母亲只有一个人时,蹙起清秀的眉毛问道:“小航呢?” “小航今天没有出来。我们快点进去,你爸爸已经在等我们了。”江心朵的母亲程传芳拉起女儿的手边走边说,口气有些焦急。 “哦。”江心朵任母亲拉着自己的手往酒店里走,心却咯噔跳了几下:“爸今天怎么有空?” 平时没事根本不会想到住在外面的女儿的江汉生怎么会特地出来与她一起用餐?江心朵的没来由地不安起来,好像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正要发生。 “妈……”在进入电梯前,江心朵迟疑了停顿了一下脚步。 “怎么了?”程传芳回头看着女儿,看到她紧绞着裙摆的小手时,正好留意到了裙角上那一小片灰色的污渍,让她皱起了眉,“裙子怎么脏了?” “不小心碰到的。”江心朵没有把刚才在路上发生的事情如实说来,怕母亲担心。 “算了,要去买也来不及了。等会你就静静坐在位置上好了。走吧,进了电梯我给你补点妆,这样看来比较精神。”程传芳柔声嘱咐着。 “为什么要补妆啊?”江心朵只能任母亲拉着自己的手走进打 开的电梯门。 先是一向父女感情很淡的爸爸要跟她一起吃饭,然后妈妈还郑重其事的要给她补妆,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爸爸跟人有约,等会你就乖乖坐着就好了。”程传芳望着女儿,电梯光亮如镜的墙面上映着江心朵娇柔的身影。 她明亮的眼眸像星星一样闪烁,乌黑的长发,白皙透亮的脸颊,红润润的朱唇,无一不显示她温柔的气质。 虽然这些年在江家的日子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舒心,但自家女儿仍旧如同兰花般娇艳动人。 她对自己女儿有十足十的信心,她自己多心了,二十岁的年华,若艳桃李,任何的化妆品在它面前都是逊色的。 她伸手,把女儿垂在身侧的秀发拨到身后,温柔的握住她的手,“别紧张,只是见个面,没事的。” 江心朵似乎有些明白了,“妈,我大学还没有毕业……” 哪怕真的要嫁人,她也要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不是吗?但是看这架式,一向不关心她的爸爸都亲自前来了,她的未来,本来以为可以搬出来住以后看到的些许光明又被挡住了。 “你已经二十岁了,大学有没有毕业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可以找到一个好婆家,下半辈子就不用妈操心你了,朵朵……”程传芳语重深长,“听妈的话,好不好?” 如果真的能被范家那位少爷看中,怎么样都是做正妻的位置,决不会辱没的。 母亲的语气里的肯求及为难太明显。 江心朵的眼神暗了下来,无声地垂头,一直到电梯门打开,她才迈着艰难的步子与母亲一起踏出去。 她知道自己是可以拒绝这样的安排,但她真的不忍心看自小就疼她、爱她的母亲因为她的拒绝而惨遭父亲的责难与暴力。 认命的母亲可以忍受,但,为人子女的她,不能。 预定好的包厢里,父亲与一名陌生的男子已经坐在那里等候着。 看到江心朵母女进来,年轻男子客气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主动与她们招呼:“江太太,江小姐,你们好。” 程传芳也没想到对方已经先到了,刚才江汉生在电话里并没有告知她,所以,她也有些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脸上露出笑容:“你好,范先生。” 原来长年住在国外的范家大少爷竟是生得这般斯文尔雅,身上并没有富家少爷们那种傲骄无礼与霸道。 江心朵虽然对这样的变像相亲不满意,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特别是在爸爸面前,她正欲跟眼前这位看起来没有任何感觉的范先生招呼时,年轻男子却轻声否定了他的身份。 “江太太,我很遗憾。我不是范先生本人。”年轻男人在她们疑惑的眼神中解释,“敝姓季,单名一个哲字,是范先生的助手。范先生下机后因为临时有事必须马上去处理,无法亲自过来与江小姐见一面,所以特地吩咐我过来一趟。这点请江先生,江太太及江小姐见谅。” 对方一口气说完,让江心朵母女俩愣在原地。 “范总裁事业做得这么大,忙是正常的。难得还让季特助特地跑了这一趟,我们不是不明理的人。”还坐在位置上的江汉生站了起来,一向精明的眼神此时笑开怀,但面对自己小老婆及女儿时,脸上转为严厉,“传芳,朵朵,还不快坐下来?” 等江心朵母女坐下来后,江汉生正欲叫服务生进来点菜,季哲伸手示意他暂时不必,然后从公事包里取出一个首饰盒,打开盒盖,推到江心朵面前,“这是范先生送给江小姐的见面礼。” 望着盒子里那一串精致的项链,顶级钻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心朵的头有些晕眩…… “朵朵,你在发什么呆?快收下啊!这可是人家范先生的一片心意。” 江心朵抬起头,望向父亲,又望了一眼母亲,在他们示意的眼神中迷惑不已。 虽然这不是她预期中的一场相亲,而且,这也算不上相亲吧?毕竟人家男主角都没有到场,连面都没有见过,她怎么好意思收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 “朵朵,你在发什么呆?快收下啊!”江汉生压低声,催促女儿。 她本想拒绝,但看到母亲殷切的目光时,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可是,却也不想拿本就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朵朵,快收下,不要让季助理难办事。”江汉生不容拒绝地下令。当面拒绝季哲不是等于不给范仲南面子吗? 江心朵知道父亲固执起来就不容拒绝,她不想为难母亲,让她回江家后难做。 “季先生,那我就先收下了。替我谢谢范先生的一片心意。不过,有句话希望季先生可以转告范总裁,诚心送礼还是不要假手他人比较好。” “朵朵……”看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说出这种话,江汉生脸色一沉。 季哲精明的眼神闪烁,如果只是看外表, 他一定会以为江心朵是一名毫无主见的柔弱女子,但显然,并不尽是如此。 “江先生,江太太,还有——江小姐,我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饭店会招呼各位用餐。我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季哲礼貌地说完该说的话,然后退下。事情办妥了,他该回去跟他的顶头上司汇报这段时间以来的‘成绩’了…… ------题外话------ 亲们,新文打滚求收藏!让我们以类似狗血的开头闯出一条忠贞不渝的爱情之路。 第二章 范BOSS想要的妻子 佛莱士酒店套房里,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宽厚的肩膀,一身昂贵的手工西装,一手夹着烟,一手插在裤袋里,英挺的外表,贵族一般的气质尽显无疑。 如果照季哲所说的,下了飞机后有紧急事情处理的范仲南此时不可能这么悠闲地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抽烟兼看风景的。 “boss。” 从另一家洒店赶回来见自家boss的季哲,谨慎地站在套房的门口。 “事情办得如何?” 男人从落地窗转过身子,走到沙发前坐下来,顺势按掉手中的烟。 “名单上的二十位小姐,我已经亲自会面过了。这是我挑选出来的最符合您要求的五位小姐们的个人资料及照片……”季哲走过来,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个大大的资料袋递到范仲南面前。 “先放着吧。”范仲南不甚在意道,脸上勾起冷淡的笑容。 “是。”季哲把资料袋放到范仲南的桌前,站直身子,似乎还有话要讲。 “还有什么事一次性说完。”范仲南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助手。 “老爷子刚才来电,希望一个月后看到他想要的结果。” “知道了,你下去吧。”范仲南不动声色道。 季哲很快、无声地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无声,范仲南看着刚才助手送过来的资料袋,一丝打开的欲望也没有。 他伸手拿过遥控器,按下开关,厚重的窗帘徐徐地拉上,明亮的室内瞬间一片昏暗不明起来。 看来他还是适合生活在黑暗中…… 老鬼以逼婚的方式来威胁他,不就是跟个女人结婚吗?不就想生让他生孩子?只要他愿意,分分钟都可以。 女人不过是一个棋子,他只要一个柔顺得像个花瓶一样的女人便可以了。 闭上眼,一抹白得像雪一样的身影怱地浮出在脑海……长发过腰,楚楚可怜…… 楚楚可怜……该死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豁地睁开眼,放在桌面上的订制手机恰逢响了起来,会打这个手机的人不会超过五个,这个电话来得正好,好冲掉他刚才疯了似的不切想法。 “范仲南……”他接起电话习惯性地报上自己的姓名。 “不必每次都报上你的大名,我知道你姓范。”电话那端的声音充满着 调侃,“有没有空出来喝两杯?” “恩,晚点我给你电话。”简单地回复后,范仲南挂了电话。 为了不让自己闲下来而出现失智情形,他决定打开电脑,即刻处理公事。 …… 国大校园在炎炎的夏日里绿意盎然。 六月中旬了,假期已经过了一大半,不过,住在外面的江心朵几乎每天都会来学校,坐在每一处都充满深浓绿意的校园里画画。 此时的她,就坐在校园的一隅,拿着手绘本在涂鸦。 这是她平时有心事时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反正她大学选择了自己喜欢的科系,读得算是得心应手,这点小小的爱好影响不了她的课业,而且她的学分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如果不考虑上研究院,明年的这个时候,她已经大学毕业。 被莫名地拉去相亲之后,已经过了三天,妈妈没有再给她打电话,那天从饭店回来后就一直提心吊胆,担心得几乎不能成眠的江心朵终于放下心来。 照相亲潜规则来说明,三天后男方都没有任何邀约的电话,应该是没事了吧?更何况那位从未出现过的相亲对像范先生,应该看不上她才对。 幸好他看不上,要不然她就是反抗到底也没有用,以那天爸爸如此热络的态度,绑也要绑着她送到人家家里去的。 豪门的生活,看着光鲜亮艳,但其中的黑暗与不堪,这些年她早已看透了,才不想让自己的下半生也活在那样的阴影中。 “朵朵,这几天我没有回公寓,你晚上都去爬墙做小偷不成?怎么连黑眼眶都出来了?”手里抱着课本的杨容容蹲在地上细细地打量着好友江心朵道。 杨容容身材高挑,大眼配上性感的嘴唇,短短的秀发,看起来非常有个性,与江心朵楚楚可怜的气质迥然不同。 还不是那场相亲宴闹的,害得她这几天睡都睡不好。不过,今晚她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但有了第一次,那下一次还会这么幸运吗? 江家的女儿众多,但每一个在二十岁之后就被江汉生以联姻之名推出去了。 如今她也二十岁了,虽然上大学之后从江家搬出来自己住,江汉生恼怒之余只是扬言出了那个家门就不要厚着脸皮回去跟他要钱。 她既然搬出来了,就没想过还要回去跟他要钱,他们不会知道,她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但因为妈妈生了江家唯一一个男孩的原 因,妈妈在江家算是最得宠的小老婆,所以父亲对于妈妈私底下经常拿钱给她上大学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不过,那些钱她都原封不动地存在银行里。 怕只怕,对于能给江家带来实质利益的商业联姻,江汉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还频频皱眉,发生什么事了吗?”杨容容脑子转了会儿,倏地不可置信地用手捂住嘴,两眼圆睁,手指指着她挺俏的鼻头,“喂,你该不会是跟竹马大哥表白失败了吧?” 她与江心朵从上中学时就一直是好朋友,两人这么多年的友情可不是当假的。江心朵这个乖乖女长到二十岁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当然不是没有男人追,只是江心朵心中早有了喜欢的男人,那个比她们大三岁,今年国大商学研究院毕业的才子魏一鸣,也是与江心朵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江家的管家之子。 当然,杨容容对魏一鸣从来没有过门第之见,如果江心朵敢去跟他表白,她还会放鞭炮庆祝。但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我还会觉得好一点。”江心朵没有往日与好友说到魏一鸣时神采飞扬的神色,语气反而是毫无生气的。 魏一鸣对于她来说,算是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存在。 他一向好学,功课一级棒,私底也温柔体贴,当初她刚随着妈妈搬回江家的时候,暗地里经常被家里的几个同父异母的姐妹欺负得泪水涟涟又不敢告诉妈妈。 那时候也跟着父亲住在江家的魏一鸣经常安慰哭泣的她,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随着年纪的增长也越来越亲密,亲密得如同亲生兄妹一般。 但是,喜欢他这件事,江心朵却从来不敢跟他说。她怕,这种事一说出口,两人的关系就回不到以前了。 “那还有什么时候事可以让我们朵朵小姐这么烦恼吗?”杨容容歪着脑袋细细地打量着江心朵脸上的表情。 “跟你说也没用!”江心朵叹口气地收起手绘本,正欲从草地上坐起来,放在身边的背包里响起了熟悉的手机铃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不用看也知道是她妈打过来的。 无奈地从包里拿出电话,看了一眼那个再熟悉不能不过的电话号码,在杨容容不解的目光中接起来。 “妈……” ------题外话------ 新文今天开始更新了,感谢所有支持采薇的亲们 !亲们别养文了哦…… 第三章 主动去找范仲南 江心朵回到江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回到许久没有回来的江家大宅,那一草一木让江心朵竟然感觉到了些些的陌生。 人还没有走进主屋,等待许久的妈妈已经朝她迎了上来,然后顾不上说什么就把她拉到了爸爸在一楼的书房。 原来真正要找她的人是爸爸。 “爸……”江心朵站在书桌前,小心地看着正站在窗台边抽烟的父亲江汉生。 对于这个父亲,江心朵是害怕多过尊敬,尊敬多过亲情。 “朵朵,回来了?”江汉生转身过来,看到江心朵一脸拘紧地站在那里,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像平时一样黑着脸对她,但他一脸的笑意让江心朵很不习惯这样的父亲。 “爸,你找我有事?”江心朵猜不出父亲的意思,只能谨慎地回应着。就怕自己说错话惹恼他,连累到妈妈。 小时候,她刚回到江家,陌生的环境让她害怕,更是不明白大人的世界。每次看到妈妈被爸爸及大妈拿来做出气筒也只能躲在门后面不敢出声,因为她一出声,那妈妈肯定会被责骂得更惨。 长大以后,她知道了自己妈妈算起来算是人家婚姻里的第三者,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小老婆,而且还是爸爸的第四任小老婆。 她看不出来,爸爸与妈妈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存在,但是自从妈妈为江家生下了唯一的男孩后,在江家的地位明显地母凭子贵起来。 但她并不认为因为妈妈与弟弟,自己就会成为江家高贵的千金小姐,因为江家的女孩包括她在内一共八个,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的重视。 在父亲眼中,养大这些女孩对于他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用来交换利益的。 所以她上了大学以后,不想步入与其它姐姐们一样的道路,被用来利益联姻才会不惜与他撕破脸也要搬出去住。 但事实上,她仍旧是想得太简单了。 父亲不可能会让她这么便宜的躲过去的。今天会把她叫回来就是个不争的事实。 她不愿意自己的人生就这样被卖掉,但…… 江心朵悄悄看了一眼站在她身侧的母亲,眼底闪过无奈。 妈妈辛苦了一辈子,她不会让她再为难的。虽然她在心底不曾一次地想过,如果妈妈在江家过得不开心,为什么不离开呢?反正她与爸爸也没有法律上的婚姻关系。但是这种想法也只能放在心 里想想就算了。 从小到大,妈妈对她一向温柔关爱有加,但她与爸爸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多说一句。 “朵朵,到这边来坐一下。爸爸有事情跟你好好谈谈。”江汉生按熄手上的烟头,示意江心朵与他一起坐到旁边的沙发,然后又朝母亲开口:“传芳,你也坐下来吧。” 三人在沙发坐下来后,江汉生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这几天范仲南那边有没有跟你联系?” “没有。”江心朵想也没想就直接回道。 “没有?”听到女儿这么一说,江汉生显然的有些沉不住气,但他仍旧是极力地压抑住了,“朵朵,你怎么不早点跟爸爸说呢?” 他自认为自己女儿条件已经算是极品了,那天范仲南虽然没有出面,但他做事一向低调,能派出他身边的特助已经是非常地重视这件事了。 但怎么会连续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好不容易搭上他这条线,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爸,我……”江心朵望着父亲脸上忽变的神色,不知道说什么好。 上次相亲那件事,男主角都没有出现,过后对方没有任何的回应,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她做为女方,能说什么呢? 可是,爸爸对这件事,对那位范先生还真是上心。 “朵朵,爸爸这么跟你说吧。”江汉生看了女儿美丽的容颜一眼,“最近爸爸在海外的投资出现了点问题,公司周转需要一大笔资金注入,但是银行那边的融资计划没有批复下来。所以,江家及公司就靠你了。” 靠她?她一个大学未毕业的女生,哪来这么大的能耐啊?爸爸只怕是又要卖女儿了,之前是姐姐们,而现在轮到她这个女儿了。 可是人家男方那边什么回应也没有,他要怎么卖? “爸,我什么也不会,怎么帮?”江心朵故意忽略父亲话里的意思。 “这是范仲南现在住的那家酒店的地址,你想办法接近他,最好可以生米煮成熟饭。”江汉生直言不讳,掏出一张写有地址的纸条递给江心朵。 哪怕不能逼着他娶自家女儿,但至少可以从他身上捞一笔不小的封口费。现在钱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 范家一向那么注重隐私,不可能让桃色新闻出现在范仲南身上。 “爸,我不要。”江心朵没有接过纸条咬着唇从沙发上站起来。她不想像个妓女一样出卖自己 ,哪怕为了江家也一样。 “容不得你不要。”江汉生脸上的笑容也收拾得一干二净,“只要你一天还是我江汉生的女儿就必须去做。我江家不能毁在你的意愿上面。你想想看你才十二岁的弟弟还有你妈,江家毁了,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汉生,你别生气。朵朵年纪还小,不懂事,让我跟她好好说。”程传芳怕女儿会吃亏,焦急地从沙发站起来把她拉到身后护着。 “年纪小?不懂事?”江汉生气得冷笑出声:“我哪个女儿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不已经嫁出去了?江心朵,我实话告诉你,十天之内公司没有资金注入,股市必定会崩盘。到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你最好想清楚。” 江汉生扔下话后,把手里的纸条强硬地塞进程传芳手上,在走出去之前还特意与程传芳交换了眼神。 门被重重地甩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江心朵怔怔地望着紧闭的房门,闪亮的眸子暗淡了下来。 “朵朵,你不要怪你爸爸,他脾气一向不好。而且这次真的是被逼急了。你试着去找那位范先生看看,好不好?” 程传芳转过身子,一边轻搂着女儿娇柔的身子一边把江汉生塞进她手里的纸条放进女儿中请求道。 她只是一个没用的妇道人家,根本帮不上女儿说话。 家里的几个女人,哪个不是从小就开始积极的训练自己女儿,要么希望女儿可以成为一个有头脑又能干的女强人,要么教导女儿多学点伺候男人的技巧,想尽一切办法争个豪门女婿来壮大声势,借此博得丈夫的关爱。 可是,她从来没有这样教过女儿,只希望她可以健健康康地成长,特别是她生下了江家唯一的儿子之后,地位马上水涨船高。根本不必用卖女儿来巩固地位。 但现在江家的公司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自家女儿又是江家未出嫁的女儿当中长得最出色漂亮的一个。 适逢范仲南正要选妻结婚这件事,江汉生怎么可能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呢?私心里,她其实也希望女儿可以嫁过去。 至少,与很多声名狼藉的上流花花公子相比,长年住在国外又从来没任何花边新闻的范仲南真的是好上太多太多。 可惜,他几乎从来不在任何的公众场合露脸,他们想找他的照片资料也没有。 “妈,我……”江心朵看着母亲请求的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 来,“家里真的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程传芳艰难地点头。 “让我想想,好吗?”江心朵手里紧紧捏着那张纸条,明明没有任何的温度但此时却像是烫着她的手一般。 ------题外话------ tina061127亲羞答答地说“封面,害羞!” 某薇说:“哪里害羞了?亲们不觉得超有fell吗?” 众人说:“某薇,你这个色女!” 某薇是不是色女?反正某薇是不会承认的。 亲们,新文开更了,每天8点55分,不见不散。记得每天来报到哦!求收藏,求支持! 第四章 忽尔错身,不识君(1) 入夜时分,singapore克拉码头。 江心朵与魏一鸣停了车,随意在河边挑了两个人的位子坐下来。 他们是在她从江家出来的时候碰上的。魏一鸣正好拿东西回江家给他父亲。 算来,他们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面了。他忙着新工作的事情,而她则是与杨容容每天腻在一起。 所以,他们才一起出去吃晚餐后时间还早就到这边来走走。 singapore河两边pub林立,不时还传出加油纳喊的声音,这就是singapore人的夜生活,小酌两杯,欣赏足球赛事,他们把夜晚和仅剩的精力都耗在这里。 江心朵一直都算得上个乖乖女,这样的夜生活在江家的时候自是不可能的。不过,自从她从家里搬出来后,魏一鸣总会三不五时地带她过来这边吃东西,聊天。 “你好像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好,发生什么事了?”魏一鸣喝了一口冰爽的啤酒后,才对着正小心地喝着果汁的江心朵问道。 从他们刚见面,他就看得出来她脸上烦恼的表情。 吃饭的时候,为了不影响食欲,所以他干脆什么也不问。现在,他们如同往常一样,可以随意地聊天。 “有吗?”江心朵伸手摸了摸脸蛋,“可能这几天太热了,没有睡好。” “朵朵,你说谎的习惯还没有改变。”魏一鸣指出她心虚的事实,每次只要说慌,她不是无意识的搅手头就是咬着唇,如果嘴里有东西,例如说吸管或筷子之类的,她就会一直咬住不放。 哪怕江心朵什么也没有说,但那么了解她的魏一鸣又怎么可能猜不出半点来呢? 朵朵自从搬出江家,没有什么时候特殊的事情她是不会回去的。这次,估计就是因为江汉生公司发生的事情。 “一鸣哥,干嘛每次都掀人家的底。”江心朵有些难为情地吐舌头。 “那你要不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知道自己瞒不过魏一鸣,江心朵想了想后,低下圆滚闪亮的黑眸轻声问道:“我爸的公司,是不是出了很大的问题?” 如果真的如同爸爸说的那么严重的话,她去找范仲南就有用吗?而且,人家凭什么愿意拿出那么多钱来给江家? 虽然从那次所谓的相亲会面上,他一出手就是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来看,范家确实不是一般的有钱。 但江心朵也知道,那位范先生不是对相亲本身反感,就是不喜欢相亲的对像,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以自己的身份配上范家的大少爷,确实是高攀了。 而且,那天之后,他们并没有再与她有任何的联系,证明了对她不感兴趣,她自己找上门又什么意思? 但,她又能眼睁睁地不管吗? 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为难却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呢? “江家的股票这几天一直在下跌。”听江心朵这么一说,魏一鸣就确定了让江心朵烦心的事情。“截止今天下午收盘,已经是他们公司连续三个交易日内个股跌幅超百分之十五。但公司的事情你能怎么办?” 魏一鸣未毕业就已经到环海证券实习,现在已经是正式的投资经纪人,所以,对江家公司的事情再了解不过。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忽然会这样?”江心朵虽然不明白股市上的事情,但看到魏一鸣脸色这么沉重,她的心也沉了下去。 “你爸爸公司的事情,我不方便说太多。但是……”魏一鸣停了一下来。 不方便说一是出于职业道德,二是他不想她担心太多。想到下午听到投资部经理说的那些话,他的脸色更沉了。 “但是什么?一鸣哥,你不要瞒我,好不好?” “总之,你爸爸公司现在在面临着一场危机,躲得过就算是能活下来,躲不过,那……”依现在股价跌得这么厉害的情况看,江家有可能会面临破产。 “那会怎么样?” “如果没有外来资金注入,十天之后那就要面临清盘处理。” 清盘处理?也就是破产了吧?江心朵手里握着的果汁杯差点就掉到地上。 原来爸爸没有骗她,所以才会这么迫不及待让她与范仲南扯上关系,至少嫁女儿男方总得付上一笔礼金吧? 但这笔钱足以让江家渡过危机吗? “朵朵,别慌,是不是你爸爸逼你做什么?”魏一鸣伸手握住江心朵冰凉的小手担心道。江汉生的为人,他太了解了。 “一鸣哥,我想回去了。”江心朵忽地地位子上站起来。 爸爸是有逼她,但是她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 他是她放在心底喜欢的人啊!江心朵心头一阵酸涩难忍。 “朵朵,有事情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好不好?”魏一鸣知道她在回避也很无奈,但仍旧是跟着她一起往停车的方向而去。 他只是恨现在的自己没有能力去帮她解决问题! “一鸣哥,我自己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让我回去好好想想。”江心朵眼里净是忧愁。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知道吗?” “我知道。”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魏一鸣柔声吩咐道。 “好。”江心朵乖巧地回应。一鸣哥总是这么贴心,江心朵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柔肠百转。 晚上八点,佛莱士酒店会议室,范仲南刚与几个主管人员开完会。 “今天就讨论在这里,现在也晚了,如果你们累了,可以直接在酒店休息。” “我家很近。” “我也是。” “boss,我们先告辞了。” 一群人鱼贯的离开总统套房附设的会议室,最后只剩下季哲。 “季哲,还有事?”范仲南随手点上一根烟问还在站在原地明显是有话想要对他说的属下。 “boss,关于那几份资料……” boss回国也好几天了,也不知道那几个人的资料他看了没有。老爷子那边给的时间只有一个月,而他这么忙,如果真的要选定其中一个女人结婚的话,是不可能悄悄地去注册登记就可以了事的。 boss再不喜欢露面,这一场婚礼也不可能少的。反正都是在准备,而且经手人肯定是他,还不如早点决定,他也好安排。 “季哲,你先出去吧。”范仲南食指轻弹了一下烟头,缓缓地说道。 “好。”看范仲南明显不想谈这个话题,季哲也不多话地马上退了出去,最后门关上,留下一室寂静。 范仲南手里夹着烟靠近窗边,眺望着河堤的灯柱,晕黄的光线投射在水面,营造出波荡的流光,相互辉映,宛如人间银河。 看着这如梦似幻的景色,莫名的寂寞涌上心头,一瞬间的冲动让他不到半个小时就出现在了克拉码头。 新加坡的夏季空气闷热,才走了十几分钟,他的额头已经出现汗珠。 最后,他干脆停下脚步,一个人静静地站着。徐徐的晚风带来的不是凉意,而是燥热,这就是典型的热带海岛气候,让一直住在天气凉爽的国外的他还真是不习惯。 天色越晚,身边的游人越多,一向不喜欢人多的他开始后悔出来走的决定。 转身,正欲往回走,却在那一瞬间,一个柔软的身子倏地撞进他怀里…… 若有似无的香气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缠绕在鼻腔内,直直沁入心房…… ------题外话------ singapore(新加坡),因文中不大适合出现具体的地名等,故以后会以英文或拼音首写字母为代号。 每日例行公式之一:求收藏,求留言,求不养文。 第五章 忽尔错身,不识君(2)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心朵在意识到自己撞上人时连声道歉。 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不是要撞车就是撞人的!这收不住脚的恶习真是害人不浅的。 她只是在原地等了许久不见一鸣哥开车过来,才想着往停车场方向走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才快走几步就收不脚又撞上人了。 而且撞到的这个人身子还不是一般的硬实啊,撞得她鼻子直发疼,两眼冒星星,身子差一点就往后摔倒,但她仍然开口道歉了。 在开口同时,她抬起头却发现自己一百六十三公分的身高视线却只及男人的胸口。 当清脆的声音甜甜柔柔的传入他耳中,范仲南忍不住微低下头,迎着光,在一片璀灿的灯火中,眸光穿透墨色镜片望进了那一汪清水似的眼眸里…… 是,她…… 不期然出现的面容,让他怦然心跳。 他向来过目不忘。 是她,那个不该让他再次遇上的女孩。在茫茫人海中,他们居然再次不期而遇,这代表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被撞的人毫无声息,有些心虚的江心朵后退两步,仰高头。 他好高大,站在她面前就像一尊天神,高大健硕的身躯上,衣著昂贵,带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震撼。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亮,他的五官隐匿在一片阴影中加上这个奇怪地还戴着墨镜,让她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她已经开口跟他道歉了,他竟然一声不吭。而他满身散发出来的冷硬强势让她紧张,让她只想逃离。 “朵朵……朵朵……”一个熟悉嗓音穿透热闹的人群钻入他耳中,江心朵顺着声音的来源侧头,看到魏一鸣正朝着她快步而来,她心下一安,朝他露出笑容,“一鸣哥,这里……” 那个笑容,那一声亲切的‘一鸣哥’让范仲南心头一沉。 “那边塞车,我的车子开不过来,我们走过去好吗?”魏一鸣走到江心朵的身边,年轻的脸上挂着俊郎的笑容。 “嗯,好。”江心朵点头,想离开。但是左边脚步才迈出去,右脚却停住了,因为,那个被她撞到,听到她道歉后一直没有开过口的男人好像一直在用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让她走不开,也不敢再回头看他。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魏一鸣敏锐地感觉到 江心朵身边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好像在看着他们,但他确定他并不认识他。 男人一身昂贵的着装显示着他天生的贵气,一看就知道必定是出身于家世不凡的名流世家。 但是,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独自一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而且,他目光的集中点是——他身边的江心朵。 难道他——看上朵朵了? 魏一鸣的脑海才闪过这个念头,范仲南却已转身,走开。 他一走开,江心朵感觉到周围的凝重的空气变得轻松,她主动挽上魏一鸣的手臂,“一鸣哥,我们回去了。” “时间还早,要不要再去看场电影?”魏一鸣想与她多一点相处时间。毕竟他因为忙于工作,他们已经那么久没见面了,加上她今晚心情不好,他想让她转移些注意力。 不过,他的工作现在已经渐渐上手,相对的,时间肯定也会多一些。但是从事金融投资行业的人来说,所谓的时间多一点,也仅仅不必每天晚上都加班到十二点罢了。 他必须努力工作,他一定要在金融投资这片领域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下。 “不要啦。我今天有点累。”累一半是借口,另一半是她想回到自己的小窝冷静地想想,到底该要怎么做。 “那就算了,回去好好休息,下次我们再一起出来吃饭。”魏一鸣很体贴。 声音越飘越远…… 范仲南忍不住回头,看着那对小情侣亲呢地手挽手走在热闹的人群中…… 男的斯文俊郎,女的一头长发过腰,仍然是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一袭轻纱般飘逸的长裙,那一抹雪白,犹如世上最纯洁的雪,让他瞬间觉得自己是污秽不堪的。 众人皆道他是家世权贵的优雅贵公子,却不知晓他其实是黑暗里的魔鬼,双手沾满人血……而她,就连笑起来都是那么…… 该死,真他妈的该死!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干嘛觉得自己矮人一等? 脑子里为什么尽是刚才她漾开小嘴对着别的男人笑时,那隐约可见的小梨窝,还有那抬头望向他时,像星子一般波光流转的杏眸…… 范仲南,你真是病得不轻! 今晚,他根本就不该出来这一趟。 他收拾起不该有的情绪,转身。 这一次,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一晚,江心朵回到她与杨容容住的 小公寓时,那个声称不管多晚都等她回来的家伙竟然放她鸽子了。只留了纸条说回家一趟。 江心朵匆匆地洗了个澡回到床上,就着小夜灯看着那张写有范仲南饭店地址的纸条,心下的烦恼丝更是乱得不知所措。 他住的佛莱士酒店离今晚她与一鸣哥出去的克拉码头很近,但是那个地方,江心朵却希望它可以离她十万八千里那么远,那她至少可以不必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逼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 十天,十天,如果十天之内没有外来资金护盘,江氏建设就要面临清盘。 一想到一鸣哥今晚说的事实,她心头乱得想把那张纸一把火烧掉,然后冲进厕所下水道里。 可是,现实中,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怔怔地望着它无法入眠。 “叭”一声,她伸手把小夜灯也关掉,然后躲进窝里,把单薄的空调被拉高盖住整个人,好像这样,就可以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一样。 可是,黑暗里,在她烦乱的思绪中,不期然的,那个被她撞到却一声不吭的男人身影倏地钻入脑海,那双藏在墨镜里看不清的眼眸似乎在黑暗中盯着她一般,让她心头更闷。 她忽地从被窝里钻出来,重新打开夜灯,伸手把桌上的手机拿过来,快速地点开屏幕。 “容容,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把这条短信编辑好发送出去后,江心朵靠在床头等杨容容的回信,结果,等啊等啊,却怎么也等不到,最后,她在极度困倦中进入了烦乱的梦乡。 她只希望,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梦而已。 ------题外话------ 某薇每天在题外话里喊半天,亲爱的们怎么就这么能藏?咳咳……其实强迫发言确实不怎么道德,我承认。但是……亲爱的,你们不发言,某薇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文啊?没人追文,扑街了,某薇只能卸甲归田,回山上去种地…… 所以,如果真的无话可留,也要记得每天点开新章节哦! 第六章 一场恶梦 可是,愿望终究只能是愿望。 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又睡得不安稳,第二天江心朵被电话铃声吵醒时已经是上午十点。 当她脸色苍白的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而守在外面的只有已经哭得不成人形的妈妈。 “妈,怎么会这样?”江心朵向前搂住妈妈颤抖的肩膀,一直隐忍着的眼泪也刷刷地往下掉。 “朵朵……朵朵……”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程传芳看到女儿终于来了,好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般,她崩溃地痛哭出声。 江心朵极力地忍受着眼泪狂涌而出的冲动,安慰着哭泣不停的妈妈,她在这一刻明显的感觉到,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可以躲在妈妈身后哭泣的小女孩。 而一向都是爱护她成长的妈妈此时成了她要照顾的对像。 扶着妈妈到手室术外面的长椅上坐下来后,江心朵从妈妈抽抽泣泣中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早上父亲江汉生要飞到日本去找自己女婿谈公司资金的问题,之前他总是有意回避,所以江汉生亲自去找他谈。 这段时间因为公司的事情他忙得半夜才回家,跟儿子相处的时间就少,所以看到儿子已经起来就让他一起坐车送到他机场,好换取一些父子俩单独相处时间。 却没料到,司机在把弟弟送回家的回程中,车子失控地冲出高架桥,司机当场死亡,而弟弟江远航还在抢救中。 家里的车子一向都有定时做维修保养,司机陈叔也是开了几十年车的老司机,怎么会出这种事? 江心朵望着还亮着灯的手术室,心中一片不解与悲凉。 从小到大,弟弟在所有长辈的疼爱中长大,当时年仅六岁的他就被爸爸送到国外做小留学生,希望他可以得到最好的教育,在未来可以把江家发扬光大。 自从他出国后,他们姐弟俩见面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因为他每年才回国一次,一次十天,回来又要陪着家里的长辈们。 但是她仍然是很疼爱这个弟弟的,他们也会经常通视讯。只是,这次他回来,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见一面就发生这种事,他写的字那么漂亮,她买给他的钢笔还没有来得及送给他…… 不知过了多久,程传芳终于停止了抽泣,伏在女儿怀中闭着眼不再说话。 安静的手术室外面只有她们母女俩煎熬的等候着,爸爸还在飞往日本的途中不可能回来 这么快,而江家已经八十岁的祖父母一直在马来西亚的柔佛洲定居,江心朵怕他们承受不了打击,没有打电话给他们。 江家的其它几位太太一向都不和,她妈妈跟弟弟更是她们的眼中钉,此时爸爸不在家,她们甚至连做做表面功夫也懒了,怎么会主动前来探视呢? 只怕是来了也是幸灾乐祸的多,不如就这样好了。 再多的难,再多的痛,她跟妈妈都要承担下来,因为弟弟还在里面生死未卜。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江心朵的眼睛却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亮着的手术灯。 傍晚的时候,里面终于有人出来,告诉她们,弟弟的生命暂时没危险了,但是因为撞击到脑部跟劲椎,手术还需要再过两个小时才能真正结束。 知道弟弟生命暂时没有危险,江心朵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稍稍地放下。 “妈,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好吗?”江心朵对着又忍不住流泪的母亲轻声道。 “朵朵,妈吃不下。”程传芳的声音低沉嘶哑。 “吃不下也要吃,你已经一整天都不吃不喝了,这样下去怎么等小航出来?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 江心朵站起来,发现腿有些麻,头也是昏昏沉沉的,再次交待母亲一声后,她往电梯走去。 在医院的餐厅里买了些清淡的汤水及食物回来,没想到会在等电梯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刚到医院的魏一鸣。 “朵朵……”魏一鸣看着一脸憔悴苍白的女孩,走向前,低下头看到她垂在脸颊边的黑色发丝,心生爱怜地忍不住用手把它们细细地拢回女孩的头上。 他本来就不放心她,打算下班后就去找她的,不过,下班之前他爸打电话给他,说江远航出事了,如今还在医院抢救,家里那几位太太找着各种借口不让他过来,所以最后他只能让自己儿子过来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一鸣哥……” 他这略显亲密的举动让一直隐忍着所有情绪的江心朵再也支撑不住,泛红的眼角瞬间涌出晶莹的泪珠儿,刷地一下冲出来。 魏一鸣顿时慌了手脚,“朵朵,别哭……” 小时候,暗地里,她经常被那些心机重的姐妹欺负得流泪,那时候的他经常有机会安慰她,可是,渐渐地长大后,她已经很少会流泪了。 这么多年来,她出现在他面前最多的都是甜柔可爱的笑脸,如今这泪水涟涟的 她,除了让他心慌,更是多了一抹心疼。 还没等他道歉的话说出口,江心朵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呜咽地哭了起来。 她努力维持了一天的坚强面具在年轻男子温柔的动作中倾刻奔溃了。 她手上提着的东西掉落在地,抱着魏一鸣高大的身子,好像风暴后的小船找到了可以避风的港湾。 积在心里头的烦恼,痛苦,不安都随着泪水不住的倾泄而下。 魏一鸣看着自己身前不断颤动的娇小身躯,眼中流露出爱怜的目光。 “对不起,朵朵,我来晚了,小航一定会没事的……”他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小心的围拢着,就像护着一尊易碎的陶瓷娃娃般,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安慰着她。 生老病死,在医院每天都在发生着,他们在电梯门前亲密地搂着哭泣安慰的一幕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一直到—— “不好意思,请让一下。”一个清朗的男声打扰了他们。 季哲其实很不愿意做这种事的,但今天特殊情况让他不得不为之。 因为他身后戴着墨镜的大boss竟然选择这个时间段来这里开会。这家医院是范家还没有移居国外时就已经成立了,平时的一切事务都是交给院长直接处理,不管营运是亏还是赚,范仲南从来没有理会过。 可今天他们开了一整天的会议后,他竟然说要来这边看看。 大boss即兴而来的下场就是,专用电梯维护中,不想与其它病人挤公众电梯,他只能与院长坐手术电梯上去。 没料到,这暂时没有使用的电梯门前竟然有人挡着,他只能开口让他们让一让。 ------题外话------ 推荐好文《绔少霸爱之名门娇妻》一夜之灵 这女人, 一没身份,二没地位,三也不是最美那一个; 但,秦家少东就是看上了! —— 外界都在传他怎么怎么宠她,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爽,直接穿着拖鞋走过去,狠踹了正在看报纸的男人一脚。 男人凉飕飕瞧了她,女人大惊,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秦家少东啊,是她想踹就能踹的? 怎知,男人却看了看她的脚,怒道“都说了你皮肤娇嫩,碰不得硬事物, 看现在皮肤红了没?” “……” 婚后 女人道“亲爱的,商量个事吧?” 男人瞧了老婆一眼“讲。” “今天有点腰疼,今晚咱单纯的盖被子聊天吧?” “嗯……” “谢谢老公!” “可以考虑。” “……” 以下是某薇时间:继续求收藏…… 第七章 不想,又见! “不好意思。”魏一鸣知道他们挡到了别人,致歉的同时,他把怀里已经渐渐停止哭泣的江心朵就着原本的姿势后转了个身,退到一边。 而江心朵也因为自己有些失态的行为而感到害羞,依然把头埋在魏一鸣怀里。 季哲礼节性的点点头,然后上前按下电梯键。 又是她! 第三次!毫无预警地再次遇见。 哪怕她的脸此时正埋在别的男人怀里,范仲南从身后看着那一头秀发就已经知道是她了。 只是,她不认识他!而他,没有任何的立场开口。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会主动开口。 此时,他们的距离不过是几步之遥,但是对于他与她来说,却似乎隔着一个天涯那么远。 因为—— 她窝在别的男人怀里,那么依赖,那么的理所当然。而搂着他的那个年轻男子则是不停地安抚地轻拍着她背后。 一向平静的脸庞紧绷着,墨镜下的眸光平静不再,全身辐射出的怒意犹如被触怒的野狼,这股怒意就连他身边的人都感觉到了。 “boss,可以进电梯了。”季哲望着一向沉着冷静的boss好像有些异样,异样到连电梯门打开都没有发现。 而让他异样的原因应该是—— 那对亲密相拥的年轻男女。 季哲的目光不由得再次瞥向江心朵与魏一鸣,在看到那一头长及腰际的乌黑秀发时,一张熟悉的绝美脸蛋不其然地出现在脑海,是那个女孩—— 季哲没有多一秒的时间来验证他的疑惑,因为他的boss已经把情绪收拾得干干净净,目不斜视地迈步踏入电梯。 而他与身后的院长等人只能尾随进去。 电梯门很快关上,在关上前的最后一秒,范仲南看到了那张深埋的脸蛋已经抬起来,那微微侧过来的半边脸还明显地看得到残留的泪痕—— 她哭了—— 然后,电梯门关上了。 魏一鸣因为一心护着江心朵,没注意到范仲南。 在他们一行人坐着电梯上去后,他与朵朵到医院餐厅重新买了食物带到楼上手术室外面。 江母在他们的劝说之下,总算是吃了一点东西。 然后警察局那边来人了。 例行询问了一些问题后,告诉心朵他们,被毁车辆初步 的技术鉴定,并没有任何人为损坏的痕迹。 会发生车祸肯定是与司机的个人意愿有关,但是开车的司机在他们江家二十多年了,对他们江家也是忠心耿耿,没有道理会自己开车自寻短见啊!更何况车上还有江远航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江家唯一的一个儿子。 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偏偏司机并没有任何的亲戚朋友在新加坡,在江家的二十多年以来也没有与任何人有联系。一时间,他们也想不出来他会这么做的理由。 于是,这桩案子只能暂时等警察局那边慢慢调查。 两个小时后,江远航终于从手术室出来,捡回一条命,但是因为脑部跟脊椎受重伤,出来之后马上送往加护病房继续观察。 可是,刚才的主刀医生也说过,即便他安全地度过了生命这一关,他这一辈子都必须靠轮椅才能行动。 这对于程传芳来说又是一个更大的打击,被心神折磨了一天的她再也承受不了的晕了过去。 江心朵强忍着心痛把母亲安顿在医院的病床并找了护理人员照看后才疲惫从医院出来,打算回家收拾一些东西过来陪母亲,还有弟弟。 幸好今晚一鸣哥在身边帮她,要不然她一个人不知道会不会撑不下去…… 站在医院大门口等魏一鸣开车过来的江心朵,望着天上那轮明月,想到刚才警察局来人说过的话,心中更是不解与难过。 司机张叔叔不到五十岁,平时为人很低调,但是对她及小航都不错,他为什么会自己开车冲下高架桥? 江心朵怎么也想不明白,却没人可以为她解疑惑。 小航才十二岁,人生才刚开了头,老天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地夺去他行走的自由? 江心朵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哭,但是一想到弟弟还在加护病房,妈妈也躺在医院里,在这样的夜晚,她怎么也坚强不了。 她—— 又哭了! 无声无息地—— 落泪。 淡淡的月色笼罩在她身上,让她浑身都像蒙着一层轻纱,朦胧,飘渺。 范仲南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之前,那块白色的方巾已经递到了她面前。 这是—— 江心朵望着眼前那方白色方巾,惊讶地抬起头,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是谁,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已经被来人强硬地抬起,然后 ,方巾落到了她掌心—— “你——” 她才一张嘴,男人已经转过身子大步而去。 她愣愣地望着高大男人离去的方向,再看着掌心里的方巾—— 那个人,是因为看到她流眼泪才好心把方巾借给她吗? “朵朵,上车了。”魏一鸣驾着车子到江心朵的身边,却看到她失神地望着大门口。 “嗯。”江心朵收回视线,上车。 而掌心里,那带着淡淡男性麝香味的方巾却被握得紧紧的。 一个陌生人带给她的一丝丝暖意。 范仲南坐在黑暗的车子里,看着那辆车从医院里驶出来,然后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他随手点起一根烟,缓缓地抽着。 他对自己的行为很不解。 不明白,在电梯前那股陌生到极致的怒意是什么,不明白为什么开完会后没有让司机直接开车回酒店,而是让他们都先走了,不明白为什么,他看到她站在那里,孤单无助的样子,他会下车,默默地递上一块方巾。 他想,他真的应该是生病了! 刚才怎么没让院长给他检查一下呢? 就当是日行一善吧!别再傻了!这根本就不像是他会有的正常行为,幸好,没有人看见,也没人认得他。 按掉手中还未燃尽的烟头,他打着车子在夜色中离去。 ------题外话------ 谢谢各位亲们对采薇的支持,很感动。这个文不管会不会扑街,采薇都会把它写完。至少,还有很多亲一直在默默地支持,支持了许多年;至少,哪怕不能让所有人喜欢,但写文的初衷应该不要变,可以上架固然重要,不能上也要让故事完整。 第八章 范先生,有女人找你。 因为弟弟还在加护病房观察,妈妈身体也支撑不住,江心朵这几天都陪着住在医院里。 而这两天,江家那几位太太及姐妹们都例行公事地来医院走了一趟,江心朵没有心情应付她们,她们也自讨没趣地很快离开。 魏一鸣的工作刚刚走上正轨,所以白天他要上班,下班后就先到医院来陪江心朵吃晚餐,然后又回去加班。 第三天的时候,江汉生从国外飞回来马上就赶到医院去看望刚清醒过来却还不能离开加护病房的儿子。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着他最疼爱的儿子满身是管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在外面很少有感情外放的江汉生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爸,医生说再过几天,小航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江心朵也是第一次看到父亲这样,与他一向不亲近的她在他身后轻声道。 爸爸是真的爱弟弟的吧? “朵朵,你过来。”江汉生收敛起所有的情绪,站直身子对身侧的女儿要求,然后就率先转身往病房的长廊尽头而去。 看着父亲的背脊似乎不再像往常一样挺直,双腿走路也无力,公司,家里的事情已经乱成一团糟。爸爸,其实也很累吧?江心朵有些心软的想着,跟在他身后慢慢走过去。 江汉生站在窗前,点上一根烟,猛地吸了好几口后才重重地吐出烟圈,头也不回地开口:“这两天你没有去找范仲南。” 江汉生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爸……”江心朵用力地咬着唇,两只小手紧紧地揪着自己身侧的裙摆,“对不起……” 这几天弟弟出事了,妈妈又这样,她根本没有去想这件事,没想到爸爸一回来马上就责问她。 “我知道这几天你也累。”江汉生点了点下巴后才继续道,“不要跟我说对不起。现在你马上回家洗个澡,好好打扮一下。” 他不能再这样任她坐以待毙下去了,这次出国找他那个曾经认为能给自己带来更多利益的女婿,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只愿意给他两千万的周转资金。 他是在打发乞丐吗?两千万想要救市?但是儿子出了事,他不得不回来。而且如果他再逗留下去,范仲南那边可能就要打水漂了。 女儿不愿意去,他押也强押她去。 再没有大笔资金进入,他的公司就要完蛋了。都是那笔该死的海外土地开发案害的,拖累了他全部 的资金。 想不到他江汉生精明一世,竟然也会有这么看走眼的时候。 现在他想要绝处逢生,只能靠这个绝色的女儿了。 “爸……”江心朵惊愕地望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中的不安正一点点地加深。 “江家现在只能靠你攀上范仲南了。你可以不管江家就这么跨了,但江家没了之后,小航日后源源不断的医疗费从哪里来?你手无寸铁的妈要怎么生活?”江汉生那只没有夹烟的手拍了拍女儿的脸,“朵朵,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去看看你妈。十分钟之后,我送你回家换衣服。” 说完之后,江汉生就走了。 江心朵站在那里,抬眼望着外面晴朗的天空,整颗心却阴霾成一片。 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父亲,牺牲自己的未来与婚姻,她真的不甘心,但为了疼她的母亲,为了唯一的弟弟,再不甘心,她也得低头。 低到尘埃里…… 晚上九点,佛莱士酒店套房里。 “史密斯那边明天我会让人去沟通。”范仲南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酒柜边拿出一瓶greygoose,两个杯子走到岑致权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要不要加冰?” “不必。”岑致权的眼神没有离开过他面前的超极笔电。“只要确定他们那边出价合理,我马上调集资金。” “不考虑回去接手家业了?”范仲南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他。 岑致权是岑氏商业帝国的继承人,但现在他的身份是英华投资的执行总裁。 英华投资是亚洲最大的私人投行,由原本的纯商业银行转入投资银行十年,已经成了全东南亚最大的的投资经纪公司,但是岑致权的目标不仅仅如此,他要进军欧洲市场及华尔街,玩转全球金融界。 而一家投资银行要想在欧洲获得成功,它必须要在英国立足。 英国是欧洲的金融中心,范仲南的事业根基就在那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购当地的一家证券交易商,通过范仲南的关系,很多谈判细节都可以省略掉,这是他今晚来到这里找他谈了几个小时的目的。 “再说。”岑致权轻浅地饮了一口酒后淡淡道。金钱游戏他还没有玩够,况且,有能力接手家业的人也不止他一个,没必要拘于长子嫡孙规则。 “私人事情呢?”范仲南手里拿着酒杯却没喝,只是左右轻轻摇晃着,看那金黄色 的液色在灯光的照射下起伏,如同在风中飘荡的裙摆。 “那你的呢?”岑致权不答反问道。他的婚事已经公布媒体,没有什么好说的。倒是他,这次会从英国回来,不就是大张旗鼓地要征婚吗? 这消息外界不知道,但在上流社会,家里有待嫁女儿的可都知道了,就不知道一向不近女色的范大公子喜欢什么类型的。 还是,只是为了某些目的结婚。 “我的——”范仲南看向一直放在他办公桌上的未拆封的资料,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张美感得让人屏息的脸蛋。 她—— 还好吗? 范仲南有了一丝丝的闪神,这当然骗不过岑致权的眼神,他惊讶的挑眉道,“有,感兴趣的女人?” 对范仲南,他很小心地遣词用句,最后,不用喜欢,只用感兴趣。因为,他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有见到他对任何女人产生过兴趣。 如果不是太了解他,他会以为他对男人有兴趣。 “noway!”范仲南直截了当地否定了。 “noway?”岑致权玩味着,范仲南很少会这样极快地否定某个人或某件事。 “你的婚礼我可能没办法参加。”范仲南放下酒杯,微低下眼眸,不想再让岑致权看出自己任何的不妥,“并购的事情就当作是结婚礼物好了。” “谢了。”这份大礼可真是丰厚啊。不过,既然他不愿意多谈,岑致权也不会多嘴,他也放下酒杯,收拾好桌面上的笔电站起来,“我走了。” “不送。”范仲南也丝毫不客气。 岑致权很快离开了他的套房。 范仲南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望着那几个整整齐齐的资料袋,里面有一个将会成为他老婆,但他真的没兴趣。 那,谁才能让他有兴趣? 是,那个女孩吗? 不,不会的。他对女人从来没有任何的感觉,对那些已经有伴侣的女人更是不想多看一眼的。 范仲南觉得自己病得越来越严重了……或许,他应该闭上眼,随便挑上一份资料才对。 他的手才想伸出去,桌面上的手机却震动起来。 是刚刚离开不到五分钟的岑致权,漏了什么东西吗?绝对不可能的。但他仍旧很快接起来。 “仲南,你房间门口有个女人在等你。” 电话里,传来岑致权熟悉的声音。 女人?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知道岑致权严肃认真的性格,范仲南一定会以为他在开无聊的玩笑。 但是,怎么会有女人找他? 第九章 低到,尘埃里(一更) 江心朵站在佛莱士酒店主楼套房的走廊上。她已经在这里站了两个小时了。 她的身后是爸爸动用关系开到的另一间套房,他自己就在里面。而她前面的那扇紧闭的房门就是范仲南所在的地方。 本来他们刚上来的时候,爸爸就催着她去按门铃,但胆小的她犹豫了一下后正好看到一名男子来找按他房门。 那个来找他的男人,显然爸爸是认识的,因为在看到那名男子时,爸爸马上闪进了房间里。等走廊上没人的时候他才出来,让她就在门口等那个男人走后再去按铃,她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因长久的站立等待,她看起来累坏了,长长的直发从她的耳际滑落,遮住了她大半有些苍白的脸颊,然后那挺直的鼻梁和小小的嘴儿,却让人感受到一股浓浓的优郁气息,那样秀气细致的唇鼻,应该是温柔婉约的,此时在她脸上却显出强烈的优郁。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长长的羽睫遮住了她闪亮的眸子。 这个楼层的管家已经来回走过三遍了,这个女孩还在门口等她父亲出来。如果不是知道房间里面的人确实是她父亲,楼层的管家都要请这个美丽却优郁的女孩离开了。 唉,怎么会有这种父亲,让自己女儿在门口等那么久? 楼层管家再次走过江心朵身边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江心朵知道楼层的管家在同情她,但她不能也不敢退缩。 在套房里的爸爸,在医院的弟弟,妈妈,还有那个其实对于她来说半点眷恋也没有江家,都在等着她。 那么多人的希望都押在她脆弱的肩膀上。 这是她们唯一的希望,最后的机会——她能让范仲南看上。 这么这么多的期待在她身上,可她心底,其实都不知道,就算见到那个人,她又该怎么做呢? “发挥女人的作用就行了。” 这是爸爸在她耳边一再提醒的。 女人的作用,对于他来说,就是跟男人上床,不管是合法的还是算计求来的,只要能给他带来利益就行。 江心朵懂。 忽然,那间房门打开了,紧接着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江心朵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努力地平稳过快的心跳,然后睁大眼睛,想确定一下对方的身份。 才一眼,她就知道这个人是刚才碰上的,不是范仲南本人, 虽然她也并不认识他。 仿佛知道有人在看他一样,岑致权站定脚步,锐利的视线射了过来,“找仲南吗?” 这个男人竟然看得出来她的心思?江心朵吞了吞口水,点头表示是的。 岑致权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在里面。”说完后转身就走了。 一直到那个男人离开后,江心朵提着的心才放稍稍放下一些。 “朵朵,岑致权走了没有?”江汉生也打开房门有些焦急地问道。 岑致权,应该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名字吗?江心朵想,然后仍旧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恩,刚走。” “那就去按门铃啊。” 江汉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过女儿的手就往范仲南门口而去,再不去拖到什么时候?机会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 今晚都已经被岑致权浪费了两个小时了,谁知道下一秒还会发生什么不能预料的事情? 不管愿不愿意,江心朵仍旧是被拉到了范仲南的房间门口,而且江汉生已经从她身后按下了门铃。 看着父亲的手按上门铃的那一刻开始,江心朵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了,哪怕前面是万丈悬崖,她闭着眼也得跳下去。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在门铃响起的同时,一个略显年轻的男性嗓音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江心朵与江汉生同时回头,看到来人竟然是——季哲,范仲南最信任的助手。 这么晚了,他还要来谈公事吗? 江心朵见过他一面,认出他,心里好像放下了一块石一般。也许不用亲自见到范仲南也一样的。 江汉生虽然心里很不高兴季哲又出来搅场,但是又不能得罪他,所以,只能陪着笑脸,“季特助。我们是来找范总裁的。” 季哲也很惊讶,江家父女竟然会这么直接地找上门来,但他仍旧冷静地问道:“范先生跟你们约好的?” boss的行程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包括私人事情也一样的。而江家父女来访他没有任何的印象。 以他对boss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会主动跟他们约见面,要见,也不可能会是这样的时间。 江汉生额头有些冒汗,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们——” “如果没有跟范先生约好,他是不会跟你们见面的。我看江先生,江小姐——” 季哲想到那天在医院电梯门前不寻常的那一幕,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江心朵,“你们先回去吧。” “季特助,是这样的。”江汉生不想这机会就白白浪费掉,他把江心朵扯到他面前。 “爸……”江心朵低喊一声,却没能阻止江汉生继续说下去。 “上次因为范先生没空与我们朵朵见一面,但我们朵朵希望有机会与范先生当面谈谈,还请季特助你……” “江先生,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季哲拒绝的话刚落下,紧闭的房门再度豁然打开—— ------题外话------ 亲们,这几天都会有二更哦!多多收藏,多多支持!上午一更,下午或晚上二更。 第十章 低到,尘埃里(2更) 一个身高超过一百八十五公分穿着剪裁合宜的西装的男人站在门里面,棱角分明的轮廓透出一股强悍而冷峻十足的男人味,对于陌生人而言,甚至稍嫌冷酷了点。 特别是对于江心朵来说,眼前的这个男人带给她的第一视觉感受,真的是太强烈了! 明明很陌生却又透着一股难言的熟悉,特别是那深刻的五官,但他们,明明不认识的。 他——就是范仲南吧!? 而范仲南,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江心朵,望进她的眼里,而他的心竟然莫名的微微抽痛起来。 长长睫毛下的眼睛里仍旧水水蒙蒙的,但原本的波光流转此时却除了优郁还是优郁,就连绝美细致的五官此时仿佛都连结着巨大的哀伤。 视线往下,那本来就已经纤细的身材只能用弱不禁风来形容了,那紧紧揪着裙摆的皓腕更是细得好像一折就断一般。 才两天而已,她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套房门口,门里门外的人,忽然静成一片。 “什么事?”男人终于开口说话打破了这一片沉静,低沉的噪音里是字正腔圆的中文,带着浓浓的伦敦腔。 “boss……”季哲脑子快速地转动着,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又因为对像是江心朵,所以他有些失责地让boss开口询问了才回答,“这位江先生跟江小姐没有预约……” “范先生,我是江汉生,这是小女江心朵。上次我们曾经约过见面的。”江汉生再不识相,也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他的求世主,当然也没有漏过刚才他的视线一直放在女儿身上,看来这次他真的赌对了。 于是他不由分说硬将江心朵推到范仲南的面前,摆明如果范仲南看得上眼的话,他的女儿马上就是他的人了。 “朵朵,快点跟范总打招呼啊!说话啊……范总载,对不起,小女实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看到女儿一直没有开口,江汉生急了,忍不住扯扯她细致的手肘,没料到一向冷傲十足的范仲南却有异常严厉的眼神看他,让他不得不后退两步,让女儿独自承受他锐利的眼神。 上不了台面?究竟是谁上不了台面?而且,刚才他说他们约过见面,难不成她是那堆资料中的一个? 范仲南严厉的眼神从江汉生身上收了回来,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女人。眼眸里闪过的温柔是连他自己也不自知的。 江心朵垂下眸光,在范仲南面前 僵了几秒,然后像一个任人操控的娃娃似的伸出手:“你好,范先生。” 她根本就对他一丁点的印象也没有了,他在她眼中,就只是一个初次见面没有任何感觉的冷冰冰的一句:“范先生。” 因为她连口气都像是背书一样僵硬,显示着她对这一切的发生是那么的无奈,甚至包括曾经出席那一场所谓的相亲宴。 因为,她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却又不得不被逼着来见他。 范仲南心头一股不知名的火莫名就升了起来,他没有伸手回应眼前那只白皙的小手,薄唇轻启,“季哲,送客。” 他语气里的冷傲令江心朵摇摇晃晃的往后退,退回江汉生身边,难堪地低着头沉默不语。 “江先生,江小姐,总裁很忙,还有公事要处理。请这边走。”季哲站出来,善后。 “爸,对不起。”人家都摆明了对他们不屑了,在呆在这里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江心朵把眼里的泪逼回眼框,两只小手已经紧紧握住,尖细的指甲掐进肉里也不觉得疼。 “唉,算了。我们回去吧……”江汉生虽然没有跟范仲南直接打过交道,但从他打听到的消息来看,还是不要在他面前做得太过火,免得日后连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可是,刚刚他明明看了自己女儿那么久,怎么会这样呢? 或许是因为女儿刚才的态度太没有诚意了?千交待,万交待过的,怎么脑子就是转不过来? “范总裁,不好意思,打扰了。”江汉生衰败着一张脸,百般无奈地拖着江心朵往电梯处走去。 如果在范仲南这里没希望了,那他只能另想其它办法了。反正他如此绝色的女儿,只要是有兴趣的男人,出价肯定是低不了。 如果不是逼于无奈,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江心朵随着父亲转身,在转身的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陷入无法预知的黑暗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那个男人面前,连说句话也说不好,就连她伸出示意的手,他大概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吧? 自动送上门的女人,多么的可悲,又是,多么的廉价! 她为什么会让自己置身于这样的处境当中?就因为她是江家的女儿? 不,不是的,她只是为了妈妈及弟弟而已,这样想,能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跟在父亲身后,每走一步,都像 是刀在心口上割一下,疼得她的眼泪怎么也藏不住。 她不想哭,特别是在那个看不起她的男人面前,但眼泪仍是一滴、一滴又一滴,滑落下来,很快地隐没进高级地毯里,再也看不见。 范仲南站在门口,看着那飘荡的裙摆越行越远,莫名的,心里头的火气被焦躁取代。 然后,他锐利的眼眸看到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空中滑落…… “慢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开口的。 他的这一句话却让行走的三人都停了下来,季哲与江汉生同时回头,一个脸上是不解,一个是惊讶,而江心朵,则是保持着低垂的姿势一动不动。 ------题外话------ 每次开新文,作者朋友之间总会相互之间推荐,每一次,只有有人说想让我帮忙推荐,不管熟不熟,我都会尽力去做。 所以,这次开文,我也曾厚着脸皮去求人帮忙……一些朋友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一些却让我说不出什么感觉…… 诚如一些‘我们的文类型不方便推荐’之类的理由我都要可以接受,但,一听说要请推荐就再也没有回音,当作不认识我一样,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感觉……眼泪一直掉个不停。 我一直以为,我诚心待人,人必定也真心待我,其实不然。 这世间的人情,锦上添花的不足挂齿,唯雪中送炭的弥足珍贵。或许,总有那么一天,我也会成为别人锦上添花的对象,但那时的我,也许能记住的,只有曾经对我雪中送炭的人。 第十一章 准亿万新娘(1更) “明天,我会让季哲跟你们联系。” 跟谁联系,联系什么,不必再说了。 丢下这句话后,范仲南后退一步,关上房门。 回到房间临时办公室,他一把抽出那叠资料袋,第一个抽出来的就是她。 薄薄的两张白纸没有写满,就是再单纯不过的她二十年来的所有经历,那上面,连恋爱都没有过。 这一点,季哲大概是调查错了吧?他冷笑地丢下那两张纸。手在办公桌上摊开她一系列的照片。 或站,或坐,在家里,在学校,或独自一个人,或与同学在一起,每一张,她的脸上都带着甜柔的笑。 可是,面对的人都不是他。 江心朵,江心朵,江心朵…… 他的眼神没有离开过桌面上的照片,他在心里头默默地念着那个让他心口有些眨疼的名字。 一直到,季哲进来。 “boss,抱歉,我不知道,他们会亲自找上来。”季哲站在他身后。 “季哲,就她吧!”范仲南沉吟了好一会后才沉声道。 “boss?”季哲不敢相信地挑高了眉头,boss的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吧?这几天他明里暗里问了他好几次,要不要看一下再做决定。 却不知,原来,结果答案已经在他心里了。 “结婚的事情你去处理。” “boss,江家的股票最近动荡不安……”季哲有责任把江家的任何情况说清楚。虽然boss的择偶条件不包括对方的身家背影是否够显赫,但如今江家的情况似乎比当初他调查时还要糟糕。 江汉生之所以这么急着找上门,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吧? “答应他们的任何条件。” 如果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他从来不会犹豫。 “我知道怎么做了。” boss说得这么明白,他再问下去就显得他弱智了,季哲很快退了出去。 …… 本来以为已经成定局的事情,没想到最后来个峰回路转。 江心朵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要结婚了,她的结婚对像当然是那位富可敌国的范仲南先生。 她之所以会说他富可敌国,是因为离开饭店的第二天,爸爸接到了他的特助打来的电话,直接就问他娶她女儿需要多少聘金。 那天江心朵与父亲在医院,他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好就他身边,所以,爸爸当时一脸兴奋得完全呆住的表情,江心朵永远不会忘记。 但是,她更不会忘记的是,当父亲挂上电话后,就把手机丢到地上,顾不上自己还是在医院,需要保持安静就过来抱住她,抱着紧紧的,从小到大,爸爸从来没有这么亲密的抱过她。 一边抱着她,一边喃喃的说着,口气里竟是不可置信的语气。 他说:“朵朵,朵朵,你救了爸爸,救了江家。” 他说:“朵朵,范仲南竟然愿意帮我填补所有的财务漏洞。” 他说:“朵朵,你知道那是多大的一笔钱吗?整整十亿,十亿新币。” 他说:“朵朵,你就要嫁入真正的豪门世家了,千万不要给爸爸,给江家丢脸。” 所以,她即将成为最有价值的亿万新娘了。 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是她真的笑不出来,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不知道要该怎么跟一鸣哥说这件事,确定了婚事之后,爸爸就要求她马上搬回江家,不许她出门,不许她与魏一鸣联系。 爸爸哪会看不出来她与魏一鸣的亲密?以前他就不大乐意见,现在为了避嫌就更加反对了。 那天晚上,她重新搬回江家,躲在被窝里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哀悼自己还未开始就已经被迫结束的恋情。 一鸣哥去医院不见她一定急坏了,但是她的手机被爸爸没收起来了,她没有办法与他联系。只是,一鸣哥的爸爸就是江家的管家,他一定有办法知道自己现在面临什么样的情况。 也幸好,她与他之间只是一段没有来得及开始的暗恋,所以,除了自己失落难受,不会再有人跟着受伤。 也许,很多事情冥冥之中就已经有了注定。 这天上午,江心朵跟着爸爸妈妈到医院去看望已经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的弟弟。 爸爸妈妈到医生办公室去了,她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弟弟,一手轻轻抚上他苍白冰凉的脸,一手执起他脆弱的手,静默了好一会,才慢慢地开口。 “小航,你一定要加油,快点好起来哦。姐姐就要结婚了,可能没有办法每天都来看你……” 说着说着,江心朵的眼眶忍不住发热。 静静地说了一会话后,床上的江远航还是保持沉睡的状 态,江心朵站起来,走到窗前,无意识地望着窗外的朵朵浮云。 快要七月了,新的学期很快就要开学。前天晚上,妈妈到她的房间告诉她,范家的根基在y国,虽然在x国的范家大宅还保留着,但是据说范仲南每次回国都很少回去住,所以这次也一样。 结婚以后,可能她就要跟着他到y国定居了。 一想到自己未完成的学业,想到这里的亲人朋友,江心朵心情更加郁闷起来。加上这几天没能跟容容联系上,她会不会急坏了? 站在窗边的她,又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 天气很好,阳光和煦,风也舒爽,但她的心却如沉到谷底般彷徨。 对未来,对这桩婚事的彷徨。 她不知道范仲南为什么无情的拒绝之后又会挑中她,而且花那么大的价钱。 这几天,她其实跟他没有碰过面,婚礼上的事情都是季哲到江家或打电话给她谈。这些细节上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懂,也没有资格提意见,他们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罢了。 病房门口响了两下,江心朵回头,母亲程传芳站在那里,微微笑着:“朵朵,季先生来了。” ------题外话------ 谢谢15925217050亲的花与月票,谢谢夏之印的花儿,谢谢大家对采薇的理解与支持,最近就是情绪化了一点,会积极调整心态写好文。 大家每天的看文与留言就是最大的支持,送花送钻的真的是破费了,真不是矫情,采薇觉得大家能在上架后还一直订阅支持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管怎么样,仍旧是无言感激。 最近看了一个文《与狼共吻》,写得真是太棒了!太钻心了,喜欢看黑道文的亲们可以看看哦。虐心过程he结局。(变相推偶像的文了……) 第十二章 准亿万新娘(2更) 季哲是来接她去试婚纱的,昨天已经电话来告知她了。所以,今天她才可以出门顺便到医院来看弟弟。 明明跟她结婚的人不是季哲,但是季哲反而像准新郎一样天天打电话给她,现在就连去试婚纱也是他来接。 婚礼当天,是不是连新郎都要找人代劳呢?江心朵在心里想着,依这段时间这位范先生的行事作风,没有不可能的吧? “我马上来。”江心朵应声,走到病床边,握着弟弟的手温柔道:“小航,姐姐有事先回去了。” 与弟弟道别后,江心朵与母亲走出病房,季哲已经在等候。看到她们出来,仍旧是有礼的微笑:“江太太,江小姐。” “嗯。季先生。”季哲的温和有礼让人无法冷颜面对的,江心朵再不开心还是露出了浅浅的笑。 “可以走了吗?” “朵朵,快点跟季先生去吧。”母亲程传芳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臂。 “妈,我知道。” 江心朵与季哲坐着电梯下来。 “你弟弟好一点了吗?”电梯开始下行的时候季哲打破沉默问道。 “好多了,谢谢。”江心朵的回应也是简短。 “那就好。” “嗯。” 之后,两人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江心朵对于陌生人本来就不会有太多的热络,而季哲本身也是奉承少说话多做事的那种性格。加上江心朵可是他顶头boss的准新娘,他还是不要那么热络好了。 只是江心朵怎么也想不到,在季哲礼貌性地帮她打开车门时,一个意外的身影令她的心脏猛然跳了一下。 是范仲南。他怎么来了?季哲刚才怎么不说一声? 江心朵咬着唇站在车门边不动。 范仲南手里还拿着文件,看到她站着不动,侧过头,刚好与她如水的视线对上,四目相接,她有些紧张无措,而他则是眸色深深,江心朵不敢与他对视,忙转开视线。 “不上车?”范仲南淡淡开口,声音低低沉沉的,轻轻略过她的心房。 “嗯。”不得已,江心朵只能硬着头皮抬脚上车。 江心朵上了车,季哲随即把车门给关上了。 这种高级房车的后座本来就是极其舒适宽敞的,但是江心朵坐在其中却觉得空间仍是太小了。 小到, 哪怕她已经尽量地缩在门边,他身上特有的男人麝香味混合着淡淡的烟味还是一阵阵地传入她鼻尖,让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除了父亲与一鸣哥,她从来没有跟任何的男人靠得这么近,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即将成为她的丈夫,所以,她根本不必紧张的才对。 但她的心跳却还是不规则地跳跃着,连呼吸也变得紧张起来。 似乎是知道她的紧张,一直坐得稳稳的范仲南放下手中的文件,然后随手按下隔离前后座的开关,黑色的玻璃屏幕缓缓地升了起来,让后座的空间更是变得封闭。 江心朵不安的看着他的动作,却不敢开口问。 因为,他们之间实在是太陌生了。 两人的现实进展已经进行到试婚纱的地步,但两人的情感方面却还是零,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到十句。 怎么会不陌生?又,怎么会不紧张? “在想什么?”范仲南再度开口,转过身子面对她。 看她自从上了车之后就安静地坐在角落里,那娇小的身子娇弱得让人不由得动容。 不知为何,一向不会主动与人交谈的他,在面对她时,他就这么自然地开口询问。 ------题外话------ 谢谢新大路00的花儿!么么达! 第十三章 他结婚的目的(1更) 他怎么会这么问? 江心朵只是轻轻摇头,没有答话,也不敢抬头面向他。 “转头过来。” 在他面前,从来没有人会拿着头顶对他,她这样的反应对他而言绝不允许。 低着头的江心朵只能轻咬下唇,最后抬头缓缓地转过头,将自己整张姣好的面容对着他。 “你在怕我?” 这样的沉默让他猜不透她的心思。 哪怕两个人再不熟,但他希望,至少,在他面前,她不会生疏成这样,甚至,有一种不想与他沟通的感觉。 “不是。”是她也不会说。 “那就坐过来一点。” 他声音很低,但语气里的强势却不容忽势,江心朵只能往他的方向一点点挪过去。 在她坐定时,冷不防的,一只男性的大手忽然伸过来,在她完全没有任何预料之下抚上她的脸颊。 江心朵下意识地想躲开,但他动作比她更快地一把攫住她的下巴,那紧捏的力度让她不得不仰高着头与他对视。 “躲什么?” 强烈的男人气息扑天盖地而来,两人的距离不过十公分,他的双唇离她只有几寸之遥,那锐利深邃的眼眸直盯着她,那眼神像要吃了她似的教她发颤,但江心朵躲不掉,只能睁着一双大眼妥协地开口:“没有。” “真的没有吗?” 他对这样简短的回答再次感到不满,捏着她下巴的手力道加重了一些。 “好疼!”江心朵想不到这个男人动作竟然这么粗鲁。 江心朵呼疼的声音让范仲南终于松手,松开手指的同时发现,刚才被捏住的小巧下巴已经有了浅浅的淤青,而他的五指间,似乎还残留着肌肤滑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再度抚上去,但她脸上害怕的神情让他最终只能紧握了手掌。 真的有那么疼吗? 只是道歉的话他说不出口。 紧闭的空间再度安静下来,只有两人一重一轻的呼吸声缠绕在彼此的耳际。 很尴尬的气氛!江心朵想移开一点却又不敢,只能低垂脸不看他。 她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话题可以交流,哪怕他们马上就要结为夫妻了。 没有感情,彼此互不熟识,她不以为这样的婚姻是美好的,但是她已经没得选择了。唯 一可以选择的是,她会做一个安分守已的妻子。 都不知道古人结婚之前连面都没有见过是怎么过一辈子的夫妻的?相敬如宾?这大概也是以后他们的相处方式吧,江心朵想。 范仲南看着那个又用头顶对着他的小女人,心中的不舒坦又涌了上来。 他知道她是有些怕他,毕竟他们真的还算是陌生人,但是她有必要这样吗? 所有的人在他面前都是他们在说,而他只负责听,要不要回答看他心情,可现在情况却颠倒了,从她上车开始,都是他在问,她负责回答。 而且还是那么敷衍的态度。 “江心朵……” “嗯?” 回声仍旧是低低柔柔的一个字。 “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有。” “抬起头来跟我说话。我们即将是夫妻,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清楚,我不喜欢猜测别人的想法。” 哪怕是低着头,江心朵光是听着他的语气也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而她不想惹事,所以,她顺着他的意抬头,再度望进那双看不见底的黑眸里。 说什么呢?把自己的内心想法一一剖析给他?他们还没有熟到这个地步,如果她说出来,说不定会让他以为她不想结婚。 但是,不给他任何的回答又说不过去,这个男人的眼神这么犀利,她在他面前隐瞒不了太多东西。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会是我呢?” 他家世权贵,长得英俊挺拔,为什么会选这样的她结婚呢?而且,最初,她主动找上他的时候,他明明是拒绝的了。 为什么会是她?她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这话问得真是好,好到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她。 对于心有所属的女人,他是不屑用手段去强求的。 可那天晚上,她与江汉生到酒店来找他,在他冰冷拒绝之后,那一滴滑落的泪珠让他该死的心软了。 可现在她倒好,明明是他们自已找上门的却理直气撞地来问他,为什么会是她呢? 他伸手,从置于面前的香烟盒里取出一支,正欲点上,最后却又放了下来,双手交叠放于小腹之后,才缓缓地开口。 “我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该找个合适的女人结婚生孩子。而你正好也需要找一个男人嫁,就这么巧吧,我不想 浪费时间再找别的女人。” 本来,这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婚姻啊!她需要的其实不是男人,而是钱,而他,要婚姻,要孩子。 就是这么简单。 江心朵在心中释然了,“我知道了。” 以后也不会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了,因为他太忙,忙到没空看女人,哪个女人正好出现在他眼前符合他的要求,他就可以娶回家当老婆了。 之后,车子继续平稳的前行,但他们之间却没有再开口说话。 第十四章 出水芙蓉之东方佳人(2更) 江心朵没想到,去试婚纱的地点竟然是他在酒店的套房。 上次过来的时候,她站在门口等了他两个小时,连门都没有进,这一次进去,她反而有些不自在。 就像忽然间闯入陌生人隐秘的地方一样。 不过,进来之后,他看都不看一眼那几个早已等待许久的工作人员,直接就走进里面的套房,而季哲刚是交待好他们之后,一脸歉意地跟她说,范仲南还有工作要处理。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的。”江心朵抿着嘴道。他们不在身边,可能她还比较自在一点。 当江心朵望着那袭由两个工作人员抬着出来,从巴黎运送回来的洁白礼服时,她惊呆了。 因为,太美了! 哪怕,对于这个婚姻,她没有任何的幻想,但是哪一个女孩子又能拒绝得了那美得让人屏息的婚纱呢? 那繁复而优美,层层堆叠起来的柔纱完全夺走了江心朵的心魂。 她任着她们为她换上那件礼服。 “夫人,您现在可以走走试试看,我看看还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那位特地从国外飞回来的名设计师,一脸温和的笑容望着她,纤细的手指忙碌地整理婚纱的裙摆。 这件婚纱,可是她用了生平最短的时间,倾尽心血亲自设计操针的。 江心朵有几分屏息地望着那曳地的礼服,昂贵到她不想知道价格的手工婚纱,这一袭高贵中带着典雅,清纯中带着成熟的婚纱,她是真的喜欢。 她穿着礼服慢慢从房间里走出来,望着房里那几个人脸上惊叹的表情,她略施粉脂的小脸涨红了。 抹胸的设计,纯白的蕾丝细细地做出一朵又一朵美丽的花儿,在她胸前绽放,强调出她细瘦身材下仍然有着饱满的胸线,而巧妙的收腰设计更突出了她完美无暇的背部,下摆则是流畅的裙摆,带着点蓬蓬的设计,却又带着几分成熟女性的优雅。 “夫人,你真是美极了。”其中一名工作人员上前为她摆好拖曳至地下的裙摆,惊叹道。 连设计师都握着她的手,操着一口浓浓的伦敦腔英文道:“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就有了生命。” 这个东方女孩真是美得出同出水芙蓉一般,让人惊叹。难怪会让一向眼高于顶,任何名媛都看不上眼的范总裁急于娶回家中。 “谢谢。”被他们的注目与赞扬弄得有些不好 意思的江心朵脸红红地低着头,褪下手套。“这会不会太隆重了?” 他们的婚姻并不像别人一样啊!江心朵从对婚纱的震撼中回到现实。 “不隆重,不隆重。到时婚礼可是要回伦敦举行,界时整个英国多少政商名流都要出席呢!” 设计师的话让江心朵脸上的红晕渐渐地消失了? 婚礼要到那边举行吗?虽然心里有预感结婚之后应该会在伦敦久住,但是婚礼也要回那边举行,那她岂不是没多少时间呆在家了? 江心朵心里更是惶然起来。 “你不想去英国?”一道纯男性噪音从侧门响起来,江心朵抬起头询声而去,本来正在处理公事的范仲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边。 他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来是不是在生气。 “不是。”只是心里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江心朵被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不由得低下眼眸,小手也有些紧张地握着身侧的柔软的细纱。 “那就好。”范仲南点点头,收回过度热切的眼眸,“试完之后让季哲送你回家。” 说完之后,范仲南已经转身率先离去。 穿着婚纱的江心朵就那样,怔怔地望着那个陌生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眼前。 许久,许久,没有回神…… 也是,反正这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婚姻,他会没多大的热度是正常的,更不要说他会对女人这些婚纱,首饰什么的感兴趣了。 江心朵试好了礼服后,珠宝店的经理也上门来,给她试婚戒及其它婚礼上需要的配饰,折腾了大半天后之后,她已经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 与季哲走出酒店门口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拒绝了季哲要她在饭店用餐的建议,江心朵决定在回家之前再去医院看弟弟,到时到那边再吃。 不过,季哲是不可能让她一个人过去的,所以让她在酒店门口一会,他让司机开车过来送她过去。 在等司机过来的时间,江心朵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好几天没有见到杨容容。 季哲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两个年纪一样的女孩子就那样在酒店门口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 他一直都以为江心朵是个外表温柔,内心有些小倔强的女孩,但没想到她也会有着这又蹦又跳的一面。 到底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女生啊。 “江小姐, 要不要上车?”他站在她们身后轻问道。 “朵朵,你要去哪里?不行啦,我们这么久不见面,我有很多话要问你。不许走。”身材高挑的杨容容把江心朵紧紧地搂进怀里,不许她动弹半分。 她可是有很多很多的话要拷问她的,她直接给了季哲一个不爽的白眼。 “嗯,我们先去吃东西,边吃边聊好不好?”江心朵同样也有很多话要对好友说啊。 听到她们这么说,季哲很主动道:“我去餐厅给你们划位置,如何?” 江心朵正想拒绝,杨容容却比更快一步地开口:“快点去啦,小姐我肚子很饿。” 杨容容指使人的本事一流。 “两位小姐,这边请吧。”面对杨容容嚣张的态度,季哲丝毫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麻烦你了。”江心朵客气道,而杨容容则是理所当然地搂着江心朵不客气地走在前面。 在她们重新走进酒店大门后,戴着墨镜的范仲南正好从外面回来。 他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纤细可人的江心朵被一个比她高大半个头的短发女孩亲呢的搂着往餐厅方向而去。 眼神不由得眯了眯,不过,他什么也没做,在她消失在他眼前后,他转身,往楼上套房而去。 ------题外话------ 谢谢xue12356亲的评价票与花儿。 推荐好文《绔少霸爱之名门娇妻》/一夜之灵,首推中,求收藏。作者写文不易,大家喜欢看宠文的话,顺手加入书架,谢谢支持。 内容介绍: 这女人,一没身份,二没地位,三也不是最美那一个; 但,秦家少东就是看上了! —— 外界都在传他怎么怎么宠她,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爽,直接穿着拖鞋走过去,狠踹了正在看报纸的男人一脚。 男人凉飕飕瞧了她,女人大惊,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秦家少东啊,是她想踹就能踹的? 怎知,男人却看了看她的脚,怒道“都说了你皮肤娇嫩,碰不得硬事物,看现在皮肤红了没?” “……” 第十五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1更) 莱佛士酒店从外表看只是个不起眼的三层楼房,其实里面大有乾坤,一栋栋的英式建筑,每一处的细节都体现了当年的贵族风范,处处弥漫着浓浓的英国贵族情怀,表面低调,内心奢华。 季哲带他们去的是英国伦敦餐饮界名门属下的莱佛士酒店皇朝餐厅吃中餐。 “喂,你该不会是要跟我们一起用餐吧?”看着那立在旁边的男人,杨容容没好气地问道。 她跟朵朵有很多话说,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会不会不太方便? “抱歉,我要按时送江小姐回家,请见谅。”要是准总裁夫人出了什么事,他十个脑袋都不够赔。 “我们有手有脚不要你送,走啦走啦。”杨容容挥舞着小手赶人,但人家季哲仍旧一动不动。 “朵朵,你让他先走嘛。”杨容容只能求助于江心朵。 “季先生,你可以在门口等我们吗?”季哲在一边,江心朵觉得也有些不自在,但她又不好意思像容容一样赶人。 季哲看了一眼江心朵,看到她眼里的请求,最后,他只能退一步,“我在门口等你们。” “谢谢。”江心朵诚心道。 季哲一离开,杨容容马上伸手拉住江心朵的手不可置信道:“朵朵,你真的要结婚了吗?” 自从那天在学校里与朵朵分开后,她也被老爸抓回家,然后逼着她跟某某门当户对的男人订婚,她抵死不从,被老爸及后妈关在家里,切断了所有的联系。 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强迫她,她闹绝食,闹跳楼,整天在家里闹得乌烟瘴气,最终,老爸及后妈闹不过她,对她做最后的威胁,不订婚,有本事她就不要做杨家的大小姐,自己搬出去住,等赚够五百万再回去叫嚣。 不做就不做,自己赚钱就自己赚,她杨容容可不是吓大的。拎着简单的行李还有妈妈在世时留给她的唯一财产——一对水晶玉镯,潇洒地走出家门。 本来想与朵朵出来庆祝一下自己大获全胜,结果却从报纸上看到朵朵要结婚的消息。吓得她马上跑去江家,没想到没找到人,却从管家那里得知了她弟弟江远航出事,公司股票大跌,而她,马上要嫁人了。 这都什么事啊,她不就与外界断了几天联系,这个世界都变样了吗? 她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看了江远航后又在江母身边软磨硬磨半天后才问出她在这里试婚纱,于是马上杀了过来。阿弭拖佛,正好 在门口碰到她! “嗯。”江心朵拿起手边的白开水喝了一口。 对于这个事实,她已经慢慢在心里接受了。 “江心朵,你真的确定要嫁给范仲南?” 杨容容收回原本握住江心朵的手,从她的背包里拿出pda,直接点出刚才她在网上搜索出来的有关范仲南的消息,递到她面前。 其实网页上搜索到的信息大部分都是范家相关事业体的资料,范仲南本人的照片半张也没有。 所以,她怎么能不为好友焦急呢? 她静静地看着平时从不上妆的江心朵,今天因为试婚纱及其它的礼服,在化妆师的巧手妆扮之下,长发盘了起来,淡淡的妆容让她像是脱胎换骨般,不但美得惊人,更多了一股娇娇的女人味。 只要是男人看了很难不心动,就连她这个看了她那么多年的好友都觉得自己不是男人太遗憾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啊。 怪不得刚才她怎么叫那个臭男人都不走,朵朵柔柔一开口,人家就闪了。 虽然她从来不为自己的容貌自卑,但此时竟也觉得,女人的美果然还是有等级之分的,特别是江心朵这一款的,是男人根本没法拒绝,只想将她搂进怀里疼惜爱怜。 只是,让朵朵这样去嫁给一个这么陌生的男人,真的可以吗?对于杨容容来说,让她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那比什么都可怕。 可何况,朵朵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就要直接步入结婚,太忽然了。 江心朵放下手中的杯子,看了一眼pda上的内容,低下头望着杯中的开水静静地说道,“容容,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 她知道他们的婚事是订下来了的,但杨容容还是不死心,“朵朵,我看你还是不要嫁了。你跟那个姓范的根本不认识,这样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你不会幸福了。还有,要是你真的嫁了他,那魏同学怎么办?” 一听到杨容容提到魏一鸣,江心朵的手紧了紧,“容容,我跟一鸣哥没有可能了。” “要不然,你逃婚好了。”杨容容就是不想让江心朵这样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啊。 最重要的是,身为她的最佳闺蜜,她连她要嫁的男人长成什么样都不知道,这太扯了。 “容容。”江心朵无奈地看着好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江家,小航都需要我。”或者说需要靠她即将到来的婚姻才能维持下去。 “那他呢?为什么要跟你结婚?”不会是范先生在某个场合巧偶朵朵,然后被她惊为天人的美貌所震撼所以要不择手段地娶回家吧? 又不是写小说,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他到了结婚年龄,又想要孩子,就结了。”江心朵想到他在车上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容容听。 “什么?生孩子?他当你是母猪啊?”杨容容尖叫出声,差点吓坏了正好送前餐上来的服务生,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等服务生上好菜后退下去之后才又继续,“这种男人怎么行嘛?利益交换的婚姻哪来的幸福可言?在没有任何感情的基础下,这样的婚姻又能经营多久?可是,我现在又没有那么多钱帮你,唉,好烦啊好烦啊!” “容容,你不要为我担心。”看着好友为自己的事情烦恼成这样,江心朵反而内疚起来,“我没事的。倒是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还有空关心我?到时候那个姓范的男人对你不好,我看你怎么办?”杨容容忍不住长叹一声。 这一顿饭,两人其实都吃得不尽兴,因为,她们都各有各的心事。 晚餐结束后,两人还是手挽手着一起走向酒店门口,聊了近两个小时,季哲都很识相地没有进来催促她们。 只是,江心朵没料到,在大门口等着她的不是季哲,而是范仲南。 ------题外话------ 本来想写个傲娇冷酷的男主,怎么越写越有暖男的感觉? 第十六章 杨容容眼中的男神(2更) 出了酒店门口,少了冷气的覆盖,一股股带着燥热的风迎面而来。 江心朵在看到那个离她们十步之遥远站在车门旁的高大男人时,本是轻快的脚步停了下来。 不是季哲送她回去吗?怎么会是他? 江心朵停了下来,与她手挽手的杨容容自然也停了下来,顺着她望过去的方向,杨容容敏锐地感觉到,就是前方的那个光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男人让朵朵失常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并不能算远,夜晚的莱佛士酒店门口灯火璀璨,让她可以将他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个够。包括高大挺拔的身材、俊美贵气的脸庞,以及眉里眼间那冷峻十足的色彩。 那个男人不会就是范仲南吧? “过来,上车。”低低的声音,带着成熟男性的慵懒从十步之外顺着风传进了江心朵及杨容容的耳边。 然后,他随即转身,绕过车头,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室。 这男人,连行走间都带着天生的尊贵与优雅。 “朵朵,就是他?”杨容容拉了拉江心朵的手肘,微低下头在江心朵的耳边问道,换来江心朵的点头。 “容容,我先上车了,回去再给你电话。”江心朵松开与好友挽在一起的手,正欲往车边走过去,却又被杨容容拉住了。 “容容?”江心朵不解地望着好友奇怪的神色。她不想耽搁时间,哪怕跟范仲南认识不深,但她也猜得出来,他不是很种有耐心的男人。 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说要送她回去,就不是她可以理解的了。 “朵朵,我收回刚才说的话。与那位范总裁结婚,绝对是你明智的选择。管他有没有感情基础,先拿下他再说。” 容容的性情一向不拘小节,脾气也来得快去得也快,脑子里的九曲八弯也不少,江心朵了解她,但是对于她的话却只是笑笑,“好了,我先回去了。” “不介绍一下吗?”杨容容想认识男神啦。 “我跟他认识的程度跟你与他认识的程度深不了多少。”江心朵拒绝了。而且她说的也是事实。 “朵朵,那他还有没有弟弟?”杨容容不死心,如果男神还有弟弟,可不可以求交往?如果没有弟弟,什么堂兄弟,表兄弟之类的也可以了。 “我不知道啦。真的要走了。88。”江心朵无奈地拉开好友的手,杨容容也不想让她 为难,只好让她走。 “喂,我要做你的伴娘啦!” 在江心朵关上车门之前,传来了杨容容不甘心的声音。 “我以为你想做新娘呢!”她的声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一个戏谑的男声,杨容容回头,看到季哲正站在她身后两米之外的台阶上。 这小气的男人怎么会在这里?杨容容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关你什么事?” “想认识男人,不是想结婚是什么?”季哲淡笑。 显然,这男人听到了她跟朵朵的谈话内容了,果然是真小人啊,竟然在背后听人说话!无耻。 “我想认识男人没错,但可不是你这种只会在背后偷听人讲话的小人。不见。”杨容容甩甩手离开。 “我对你这种大小姐也没兴趣。”季哲看着那抹在夜色中离去的高挑身影耸耸肩。 …… 车子平稳地驶在马路上,车外面夜色迷人,车里面却是安静一片。 “你朋友?”很少自己开车的范仲南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放在大腿上,打破了车内的平静开口问江心朵。 “嗯。”江心朵的回应依然很简短,见他提起杨容容后,想到刚才上车前杨容容问她可不可以做伴娘的事,她又接着道:“容容是我从中学到大学的好朋友,我可不可以请她做伴娘?” 这段时间婚礼的事情都是他们在负责,所以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请伴娘这回事。不知道她提这样的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了。 江心朵又想到她与杨容容有过约定,就是不管谁先结婚,另一方都要做对方的伴娘。 那,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可以自己选择伴娘吗? 范仲南轻侧过头,看着她脸上忧郁的神色少了不少,而且她在问他,可不可以请那个女人做伴娘时,眼里流转的期待让他无法拒绝。 “随便你。”他望了一眼她细白的颈项后收回视线。 “哦,谢谢。”江心朵想不到他答应得这么快,而且口气里好像也没有不耐烦,那她是不是可以再问他一点问题。 “还有事?”范仲南哪怕没有看着她,也知道她的眼神还在他身上。 “我——”江心朵想了想后才又开口,“我想知道,结婚以后都要住英国吗?” “你不喜欢?”这个问题今天在酒店试礼服的时候,她虽然没有明确地问,但从她的神情及惊讶的 语气里,他可以猜得出来,她可能不大喜欢,现在她又问起,那就有可能她不想随他出国定居。 “也不是。” “不是的话,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的学分还没有修完。我想念到毕业。”她还是很喜欢自己的专业学科的,不想就这样浪费掉。 “如果有了孩子,我还是希望你以家庭为主。”想不到她还挺有上进心的,范仲南平静地回道。 重点根本不是要不要出国的问题,其实她到那边住,也未必好,不如留在她熟悉的地方。 他的意思是不用跟他到英国去定居,可以让她在国内修完大学学分毕业,是吧?江心朵有些开心地想着,然后想到他那句话里的孩子,她的脸竟然有些不自在。 有孩子的前提就是要有制造孩子的过程,这对于她来说,确实有点…… “不……不会……那么快吧?”她撇过头不敢再看他,声音也是低得好像只有自己才听得到。 他的话过于直白,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还好此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范仲南用耳机接通后,那边传来的是带着标准伦敦腔的男声。 范仲南接听这个电话后,一直任对方在那边说着,他一句也没有回应,最后,等他挂掉后,撇头朝江心朵看去时,才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题外话------ 继续二更,谢谢sirley520的评价票。 第十七章 人生的坎(1) 她不是很怕他吗?竟敢在他面前就这样睡过去了? 当车子停在红绿灯止停线前时,范仲南侧过头打量着睡着的她。 她歪斜的头靠在椅背上,巴掌大的小脸朝向他,白净修长的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一头长长的直发因为要试礼服而盘了起来,大概是不习惯盘发让她睡得不是很舒服,她的头动来动去的,睡不安稳。 他不自觉地伸过手,动作生硬又小心地帮她把盘起的头发解开。当又细又软的秀发落下,范仲南又帮她把落在脸颊上的几根调皮的发丝勾到耳后,同时将副驾驶座上椅背往后调,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也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会这样做,更让他自己毫无自知的是,他在做这些动作时温柔的眼神。 车子里吹着冷气,看到穿着无袖小洋装的她似乎觉得冷了,双手交握缩到胸前,整个人直往椅子的角落缩去,这么孩子气的动作让范仲南不由得放柔了眼神,他反手把自己身后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拿过来盖到她身上,接着再动手把冷气调小。 新加坡的天气太热了,他一向习惯把车子的温度调到他自己觉得舒服的程度,但显然,已经习惯这种气候的她并不习惯吹太冷的冷气。 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没有惊醒睡梦中的江心朵,她好像真的累坏了,所以睡得特别深沉。 当车子停在江家大门口时,江心朵还睡得无知无觉。 如果不是怕她睡得不舒服,范仲南想,他可能就要看着她睡在车上一整晚了。 “你的衣服,谢谢。”被人叫醒,从车上下来的江心朵不好意思地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 范仲南站在车边,没有接过她递过来的外套,也不出声,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那我,把衣服洗了再还给你好了。”江心朵看他没有接过去,以为他可能会有洁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沾上别人的味道。 岂料,她的话音刚落,范仲南却伸出手把外套接了过去的,“回去吧。” 只说了这三个字之后,他已经率先转身,上车,在她有些疑惑的目光打着车子,离去。 江心朵刚走进江家客厅,没料到会碰到江靖文。 她们虽算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姐妹,但还真是没有什么姐妹情分可言。 看到江心朵进来她马上站了起来,明显是等她的。 “有事吗?”江心朵站定后主动开口。 看着只比自己大三个月的江心朵,化着淡妆的她更是美得惊人,江靖文忍不住咬牙,但却仍旧一脸平静地走向她:“范仲南看起来不错嘛,还亲自送你回来。” 她的口气很淡,但是江心朵却忍不住挑眉看她,关于她的婚事,家里那些女人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干脆置之不理,江靖文会这么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还好。” “江心朵……”江靖文忽然上前两步靠近江心朵的身边,江心朵有些惊讶之余,江靖文已经在她耳朵道,“一鸣哥在花园等你。” 一鸣哥在花园等她?怎么可能? 江心朵因为江靖文的话愣住了。 她知道江靖文喜欢一鸣哥,上高中的时候她看到她在花园里跟一鸣哥表白,但被拒绝了。从那以后,她更是讨厌她了。 在这个家里,她从来不会主动跟她说话。今天却特意等她回来,就为了一鸣哥在花园等她这件事? “话我已经带到了,要不要见他,是你的事情。”江靖文丢下话后轻巧地转身离去。 今晚爸爸妈妈肯定不在家,要不然一鸣哥怎么可能进来找她不被拦住? 不管怎么样,她结婚的事情,她也想亲口告诉他。 纠结了一会后,江心朵还是决定去花园找他。 但她的这一决定,却让江心朵陷入了人生中的一道高坎。 …… 江家大宅三楼。 “妈,你说范仲南到底看上江心朵什么?”江靖文抚着时装杂志上那精美的封面不服气地问道。 江太太正在拍脸的动作停了一下,从化妆镜中看着自家青春洋溢的女儿轻哼道:“那张狐媚的脸。” 最初,她也听说范家长孙范仲南要回国娶妻,曾经向江汉生提过让自己亲生女儿去试试,但江汉生只白了她一眼道:“你觉得以你女儿的模样有多大的胜算?” 她恨得想咬碎牙齿。江汉生那么多女儿,确实就是属于那个江心朵长得最美。 江心朵从小回到江家就一直不懂得同其它同父异母的姐妹们一样会在父亲面前努力表现自己,生性安静淡泊且不喜欢争宠,之前她们母女都是众姊姊闲暇之余欺负的对象。 但偏偏程传芳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进门之后竟然给江汉生生了个儿子,从此她大老婆的位置虽然还在,但 已经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欺压她们了。 她以为在搬出江家之后就不成气候的江心朵,这次竟然又走运地被江汉生看中要推给范仲南。 这桩婚事之后,她以后在江家的地位肯定是一落千仗,程传芳甚至还有可能要被扶正,一想到这里,她心里一直压抑着的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妈,我是不是你女儿啊?”江靖文不满地丢下手中的杂志。 江心朵不就是跟她妈一样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吗?全天下的男人都为她着迷了?之前是一鸣哥,现在是范仲南。 如果江心朵嫁的只是一般男人就算了,但那个人是范仲南啊! 范家的根基已经不在新加坡。范家的老爷子当年娶的是个英国美女,借着女方的势力把整个范家的事业移到了英国,这几十年的发展下来,产业已经遍布整个欧洲大陆,但他们在新加坡的影响力还是很高。 “你当然是我女儿。只可惜妈没能把你生成她那样,要不然,今天的机会也许就是你的了。”江太太走过来伸手拍拍女儿的脸。 “妈,我就不信我会比江心朵差。”江靖文恨恨地推开母亲的手。 江心朵不过是一个没名没份的小老婆生出来的,这放在中国古代就是庶女,嫁进豪门大户哪有做正妻的份?最多就是个小妾。 如今,千年世道转变,小老婆生出的女儿倒是攀高枝了。 “妈也相信你不会比她差,但事实是,人家就要跟范仲南结婚了,你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江太太也不是想打击自己女儿,但心中那股气没出来让她开口说话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刚才范仲南送她回来的。”她远远地看到了,算不算? “你就这点出息!”江太太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女儿的脑门。 “我回去睡觉了。”江靖文气愤地离开母亲的房间,出去的时候还把门甩得重重的。 ------题外话------ 应亲爱的翘翘编辑要求,这个周末暂时不双更了。亲们要继续支持采薇哦!以后还是会有机会二更的。 第十八章 人生的坎(2) 江家客厅。 一个重重的巴掌打上了江心朵那张如清水芙蓉般的娇颜上。 江汉生气得脸色黑成一片,全身都在颤抖,如果不是扶着身边的沙发,他有可能已经因为那一巴掌的用力过度而重心不稳倒地。 被甩了一巴掌的江心朵,抚着红肿的脸颊跌坐在地,披散的长发更增添了她的狼狈。 面对这种状况,一般人早就大哭出声了,但江心朵却是不发一语,哪怕,脸上火辣辣的痛已经让她眼泪水不由自已地溢出来,但她仍旧是忍住了。 在这个家里,在这些人面前,她就算是哭死也是枉然,不会有半个人出来为她讲半句话的。 她太了解了。 就连她妈妈,一向疼爱她的妈妈此时也只能干焦急地站在后面不能吭声。 因为一吭声,只会惹得父亲更加愤怒,而她,就要受更大更多的苦。 “江心朵。我已经三番五次警告过你不要再跟那个混小子来往,你都当成耳边风啊?你竟敢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是存心丢我的脸,丢我们江家的脸是不是?才跟范家订下婚事,你马上就给我搞出这种事来!你让我怎么做人!你说,报导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江汉生气得一把抓住女儿的头发,将杂志丢在她眼前—— “名门贵公子准新娘私通青梅竹马前男友——” 标题耸目至极,一张张同床相拥的男女暧昧照片尽现眼前,里面的男女主角正是魏一鸣与江心朵。 猛烈的拉扯弄痛了江心朵,她咬着牙,不叫也不求饶,一惯淡淡地响应,“我跟他只是见面,并没有做什么越矩的事情。” 她与一鸣哥,连一个吻都没有过,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去后花园找一鸣哥是事实,他们在花园里说话不超过十分钟,为了避嫌,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过。 她从后花园回来就直接回房间洗澡上床休息,可是,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酒店房间里,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吓得不知所措,急急忙忙离开那里回家,没想到刚回到家门口就被父亲一路拖着进去,然后…… “你以为你说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敷衍了事了吗?出了这种事,我们江家的脸都要被丢光了。你让我 怎么跟范家交待,你让我怎么做人?” 江汉生越想越气,发狠似的再度拉扯着女儿的头发,那疼痛,让江心朵红了眼眶,闭着眼不服气地叫着:“我不知道,我什么事情也没有做。” 她也好想知道,她明明在家的,为什么就跑到酒店去了?还被人拍出那样的照片…… 虽然她从来没有跟任何男人有过男女间的亲密关系,但是她也知道,她与一鸣哥什么也没有发生,因为她的身体没有半点异样的感觉,而且,醒来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整整齐齐的。 只是,是谁要这样陷害她? 为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会这种事情?” 江汉生朝女儿狠狠地发泄了一通脾气。 他的女儿多得要命,偏偏就江心朵最惹他生气,不会献媚讨好就算了,十八岁之后竟敢要求搬出江家,现在更是要气死他闹出这样的丑事。 当初如果不是她那张花容月貌的脸,他是不可能会让她去找范仲南的。 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来这么一个很有可能会搅黄婚事的丑闻,这不是存心让他找死吗? 任何一个正常的家庭,碰到这种事,退婚都是正常事,更不要说是范家这种最注重名声豪门大户了。 如果这件事传到伦敦范老爷子那里去的话,这场即将轰动上流社会的盛大婚礼就要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退婚被人耻笑对于现在的江汉生来说都只能算是小事,如果范仲南要把投入江家的那笔资金抽回去,那才是真正要了他的老命。 江氏建设会因再度周转不灵而陷入困境,更因为婚礼的取消而让刚刚回升的股价再度跌入谷底,而因为范仲南的关系,他刚刚与几家银行谈好的融资计划肯定泡汤,银行抽紧银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辈子的心血全化为乌有。 而这一切,原本都不会发生的。 就因为她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他怎么会不气,不恨? 第十九章 人生的坎(3) 偌大的客厅里,从大老婆到四老婆都是按顺序排列站在那里,她们有的叹口气表示遗憾,有的表面遗憾心痛,一转头却与自家女儿交换窃笑的神情,有的则是连做个样子也不必了,就这么视而不见的无关痛痒。 江心朵闹出笑话,最开心的人就是她们了。她们只是没想到,如果这桩婚事真的要黄了,那她们吃香喝辣的日子也就结束了。 “朵朵啊朵朵,你真的是太不应该了,什么不挑,居然挑了个管家的儿子。丢江家的脸就算了,还让人家堂堂范仲南跟着你丢脸。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想哦。” 二太太假意地数落着,其实心底开心得不得了。 而她身边的女儿也在她的示意之下,装着一副忧愁的脸劝着父亲,“爸,你就不要再生气了。会气坏身体的。” “是啊,爸,江家又不是只有江心朵一个女儿,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让你生气,更不可能闹也这种丑事。要不,我们再去找范仲南,换个新娘吧。江家女儿保证个个比她好。”三太太的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 倒是大太太母女俩冷眼旁观着一声不吭 “我真是恨不得没生你。” 江汉生气得想踹一脚给江心朵,一直默默地看着的程传芳上前拉住江汉生,“汉生,别这样。” 她真是怕江汉生那一脚下去会要了女儿的小命啊。 被拉住的江汉生把怒气撒在程传芳身上:“你还敢为她求情?你生的女儿就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了却不守妇道,传出去要笑话多少人?” “爸,你不要打妈妈,我跟一鸣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可以发誓。”江心朵看到一向柔弱的母亲就要遭殃,从地上站起来冲过去把母亲拉到后面。 “你、你还理直气撞了?”江汉生气得身子摇晃,三太太及女儿马上伸手过来扶住他。 “对啊,我说传芳啊,你是怎么管教孩子的?好不容易攀上这么一门亲事,不但不珍惜,还搞出这么丢尽脸面的新闻。以后我们江家要怎么出去见人啊?”三太太马上趁机指责程传芳。 “刚才心朵还好意思说跟一鸣什么也没发生,这种照片都出来了……” “对啊,还发誓什么呢。都要结婚的女人竟然还不知羞耻的在外面跟别的男人不清不白,人家还以为我们江家的女人都爱乱男女关系。” “说够了没有?”江汉生圆瞪着眼吼这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大家立刻都休声下来。 “你跟姓魏真的没有发生什么?”江汉生紧紧盯着女儿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是否撒谎。虽然最近他投资失利,但在商场上厮混了这些年,看人脸色的本事多少还是有几分的。 女儿脸上没有半点的心虚让他心中的怒火降下了不少。因为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婚事还是有挽回的可能的。 他也不是没经历过事情的男人,杂志上的照片虽然看起来很暧昧,但两人身上还穿着衣服,而且都闭着眼沉睡的样子,他是个男人,知道那根本不像是办完事的模样。 而且照片也有可能是合成的,为的只是吸引眼球,为了让他江家丢脸而已。 只是,到底是谁跟他有这么大的仇恨?前段时间,他公司发生危机,那些不愿意伸出缓手的朋友能躲的都躲了,难不成是看他现在又回到商场上生龙活虎看他不顺眼?借她女儿的丑闻让范仲南撤资? 江汉生脑子转了一遍,找不到是谁这么恨他而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但是女儿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那就是那个人不是真正的要伤害她,那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没有。”江心朵很肯定地点头。 “好,既然没有,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江汉生一把拉住女儿的手往外走。 “爸,去医院做什么?”江心朵跟在父亲身后小小的挣扎着。 “你不是说你跟魏一鸣什么也没有发生吗?去医院开证明。”江汉生说得理所当然。 现在去开还得来及的!他一定要向范仲南证明女儿的清白。 “什么证明?”江心朵一怔。 “证明你还是处女。”江汉生指明道。 “我不要。”江心朵一把甩开父亲的手。 她说没有就是没有,她不心虚,为什么要去做这种证明?她的贞洁是她的自主权,就连身为父亲的他也不能剥夺。 “你不要?不去怎么跟范仲南证明你的清白?” “爸,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只相信白纸黑字。要么你现在就去找范仲南,让他自己验证。” “爸……”江心朵想不到自己父亲竟然说出这种话! “不敢去找范仲南就跟我去医院。”江汉生毫不妥协。 气氛僵持不下时,一个佣人急匆匆跑进来报告。 “先生,季先生过来了。在大门口等着。” 一听到是季哲过来,江汉生马上松开女儿的手回头吼着佣人:“快点请他进来啊。” 不管是好是坏,人家都上门来了,他还是得好好招呼。 ------题外话------ 如果今天会首推的话,照规定应该会二更,但没接到编辑通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总之,为了这个推荐搞得我夜夜难以安眠,二更的话也要看编辑通知。 第二十章 人生的坎(二更) 季哲进来后,跟江汉生点头招呼,但要求跟江心朵单独谈谈。 看到季哲脸上的表情还是跟以前每次来的时候一样,江汉生也稍稍地放宽了心,让佣人准备了茶水后就让他们单独在书房里谈。 至于,谈什么,怎么谈,他不关心,他只要一个结果,那便是江心朵能如常地嫁入范家。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季哲喝了一口茶,看着坐在沙发对面有些狼狈的江心朵,不由地心生叹息,昨晚离开酒店前还好好的,怎么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这柔弱的女孩儿怎么受得了? “你父亲为难你了?”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了。江汉生这种人,根本不把女儿当人看。 “没有。”江心朵忍着头皮及手腕传来的一阵阵疼痛,尽量让自己以轻描淡写的语气开口。 不过,季哲不像她名义上的家人一样,一上来就对她扑天盖地的责骂就已经让她疼痛不已的心温暖不少。 一个算不上多熟悉的人都能对她这样好,而那些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在她出事之后,不但没人有一句关心的话,甚至都在落井下石。 这些年,她不是看不明白的,只是,仍旧会心酸不已。 以后,她离开这个家后,弟弟在这样一群人中会怎么样?变得跟她们一样,为了私利变得刻薄而现实。 而且,他现在还在医院未完全清醒呢! 只是,她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再多的担心又有什么用? “杂志社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不会再有任何的流言。”季哲直接把事情的结果告诉她。 “谢谢。”江心朵诚心地道谢。 “你跟他,真的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吗?”季哲随意问道,在看到江心朵脸色刷地变白时,又解释:“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当初他找人调查她时,并没有查到江心朵有任何的恋爱经历,所以,他以为是自己出错了。 “我们不是。”他们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但还称不上恋人。算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吧。“我们之间是清白的。”江心朵再次申明。 “我知道你是清白的。”季哲嘴角勾起淡淡道。“不过,你跟那位魏先生被人送到酒店却是真的。” “是谁要这样做?”江心朵听季哲这么一说,心里就明白他肯定是找人去调查了。 “那位高明的摄影师中午已经离开新加坡了。而那个把你弄到酒店的家伙打死也不泄露半点信息。不过,这件事已经平息下来,你不必担心。”这些事情,他们范氏的律师团都可以处理好。 “那结婚的事情……”江心朵问得有些担心。 他不知道范仲南是怎么想的,昨晚还特意送她回家,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后,他却只是让季哲过来。 男人的心思,她不懂,但也知道,遇上这种事情,没有人会开心的吧? 更何况范家又是这种名流之家,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取消婚礼? 如果取消婚礼的话,那她们江家会不会陷入麻烦?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会如期举行。”季哲很小心地遣词用句。 中午新闻爆发出来之后,boss除了脸色很难看地让他去处理这件事,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他来江家之前,打过两次电话给他,但都没有接。证明他不是在忙就是不想接听,他也不会再打扰他。 而boss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的发生而影响到婚礼,他不敢随意猜测。 所以,只能先这样安抚江心朵。 如果没有意外是什么意思?江心朵怔怔地望着季哲。 “放心吧,有什么变故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季哲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江家了。 ------题外话------ 谢谢ppyexiaojuan的月票,某个爱哭鬼作者又想哭了……于是,今天又来二更,谢谢亲们的支持啦。 第二十一章 绝望 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江心朵简直是被变相地软禁在江家。 原来在江家呆了近三十年的管家因为那件事被江汉生直接解雇了,新来的管家个很懂得巴结的人,他遵照命令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而她也就索性每天躲在房间里,至少可以逃开那些刻薄的人,否则她会喘不过气来。 但最让她喘不过气的还是爸爸每天例行公事的问她几次的事情,范仲南有没有跟她联系。 答案是没有。 范仲南没有跟她联系还算是正常,因为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季哲在负责,但这一个星期以来,季哲连个电话也没有,怎么会不让人起疑? 范家是不是要退婚? 如果真的要退婚,早点声明还好,但偏偏就是这样没有任何信息的等待才是最煎熬的。 离订下的婚礼日期只有三天了,范仲南那边仍旧是毫无声息。 那三天之后的婚礼,是不是要如期举行? 江心朵一点把握也没有。 她现在连自由都没有了,她对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上,还对什么事情是有把握的呢? 这天中午,江心朵被管家告知,父亲江汉生大门口等她,让她马上出去。 当她坐上车子时,江汉生才告诉她,让她主动去找范仲南问清楚结婚的事情。 日期一天天的逼近,虽然范仲南投到他公司的钱没有打算撤资,但他仍然是不安的,他必须要得到准确的答案,不能等到婚礼那天开了天窗才去弥补。 界时不但是他个人的脸面,就连公司的股价也会因为婚事吹了而再度下跌,这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爸,我们要去哪里?”江心朵知道自己根本躲不过,所以根本不会无谓的挣扎。但她看到车窗外一一闪过景物告诉她,这不是去酒店的路啊。 他,不是住在酒店里的吗? “范家大宅。”江汉生简短地回道。 范家大宅?江心朵微微愣住了。 范家大宅位于武吉知马山附近。 七月,炎热的夏季,头顶上的大太阳热得像颗火球,飙高的空气湿度犹如身在亚马逊雨林,三十八度的高温热得快要将人给融化掉。 江心朵一个人站在这栋雪白气派的庄园式建筑大宅门口已经一个小时了。 爸爸把 她送到这里来之后,告诉她,弟弟这几天已经清醒了,但是他的双腿完全没有动静,医生建议到美国做去康复治疗,日后还是有可能重新站起来。 但前提是,昂贵及持久的医疗费用。 如果,她与范仲南的婚事吹了,那这一切都有可能成空。 而她,不能让它成空的。 热,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湿热,哪怕偶尔一阵风吹过来也是热的,哪怕她是站在浓绿的树下等着,平时体温偏低,不太会汗的江心朵身上已经裹了一层又一层的湿度,棉质洋装的衣料黏在身上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但是,不管有多热,不管有多不舒服,她必须忍着。 她要等下去,一直等到他愿意见她为止。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按了门铃,来应门身穿制服的管家看到她,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他是认得她的,大概是拜那场热热闹闹的绯闻所致吧。 但是,管家却一脸冷然地告诉她,少爷不在家,然后就什么也不说地转身回去,完全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 所以,她在这里等着,等他回来,等她的未来。 夏季,处于热亚带雨林气候的新加坡,随时都有可能会来上一场大暴雨,前一刻还烈日当空,下一秒已经乌云密布。 不消多时,豆大的雨点哗拉拉地往下砸,很快的,大雨淋湿了她全身。 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朦胧,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大概是雨水吧,她说过要坚强,不会哭,所以,不会是泪水。 大雨中,她就那样站着,站得直直的,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仍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而天色似乎也越来越暗了,轰一声雷响,让江心朵纤弱的身形动了动,她转身打算再去按一次门铃。 不管他是真的不在家,还是不想见她,她都要试试。 双手紧紧握成拳,她朝雨中那座巍峨的庄园走过去,越来越近,身后忽然打过一道刺眼的光芒,黑色的车子以惊人的速度开过来,溅起地面上的积水,直直地泼到江心朵身上。 她已经湿透的身子,此时更是雪上加霜,但她根本无暇顾及。 像是忽然出现一样,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心里头像是感应到什么,江心朵整个人呆住了,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就这样傻傻地继续站在 大雨中…… 整个世界,忽然变得无声。 天地间,悄无声息。除了车头那不停轻响的雨刮,还有点点雨水溅落地面的声音,她,甚至,连呼吸也停止了。 静默,还是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车窗缓缓降下来,那张熟悉又陌生此时还带着冷酷的男性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怔怔地望着他。 范仲南眸色深深地望着那个在大雨中淋得狼狈又可怜的女孩。 这一场雨,真是大!她乌黑的发丝一缕缕地黏在脸颊上,白色洋装此时早已经湿透,紧紧地贴在她身上。 她,肯定不知道。此时此刻,那件洋装早已不具备遮蔽的效果,变成了透明的,忠实地反应出她虽然纤细却姣好的身材。 纤细得彷佛一掐就断的腰肢,嫩生生的大腿在雨水的滋润下越发白腻如玉。 一身湿透的绝色佳人,恨不得让全天下所有的男人拥入怀中,百般怜爱都不够。 只是……一想到她与那个男人相拥的躺在床上的画面,他就恨不能…… 明明知道那不是真的,但那一次不是真的,以前的呢…… 为什么?他要眼巴巴地回来? 脚下猛地一踩油门,车子飞速地冲了出去,早已大开的铁门,欢迎他的主人回家。 而她,只是一个被排除在外的陌生人。 江心朵仍旧用原来的姿势站在雨中,咬着泛紧的嘴唇,冷意,不仅在身上,还直直窜入了心里。 他,连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 那为什么要停车?为什么不直接略过她就好?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明明世界是那么大,可是,这一瞬间,江心朵却觉得,只剩下她一个人般…… “江小姐。”一把黑色的大伞遮住的瓢泼的大雨。 她怔怔地抬眸,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又冷漠的脸,是那位第一次来应门的管家。 “雨很大,回家去吧。我让司机送你。” 江心朵咬着早已泛白的红唇,看着另一辆黑色的车子从里面开出来。 回家,他是什么意思? 让一个管家来说这样无关紧要的话? “我要见范仲南。”她终于开口,却是又暗又哑。 “少爷让我送您回去。”管家仍旧是 一板一眼道,没有丝豪的同情与怜惜。 难道已经无可挽回了吗?连亲自告诉她都不愿意吗? 一直支撑着江心朵的所有意念在一瞬间崩塌了,眼前的管家、漂亮的树木、宏伟的大宅,都在这片雨幕之中泛起朦胧的影子。 她什么也看不清,她双腿发软,无助地呆坐在地上。 闭上眼,她绝望地任寒冷侵袭自己,身子逐渐麻痹,她感到头晕,连意识都模糊不清,她不再觉得冷了…… 就这样冷死算了,那么她就不用担心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了,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第二十二章 他的心思(二更求收藏) 窗外的大雨已经停下来,乌云散去,转眼间已经又是艳阳高照,再典型不过的热带雨林气候。 位于范家大宅二楼的主卧室里,却是窗帘紧闭,房内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 而黑色大床上躺着的却是浑身湿透的女人。 范仲南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不禁皱眉。 那一场新闻早就平息下来了,因为这段时间同时发生了更吸引大众眼球的事情。 岑氏商业帝国准继承人岑致权在婚礼上被新娘子放鸽子,而新娘子正是一个月以前被岑致权胞弟在订婚宴上放了鸽子的女人。 谁知一个月后岑致权的新娘竟然会是弟弟曾经的未婚妻?而且这次轮到新郎被放鸽子! 不知道是不是新娘子对岑家的报复?亦或是新娘与前未婚夫旧情未尽所以私奔而去……总之,各种猜测都有,众说纷纭,乐不思蜀。 范家的根基已经不在新加坡,受到的关注度远不及新加坡第一世家岑氏家族,所以,新闻很快扑天盖地淹没了。 只是,他心里头那股被背叛的怒意仍旧无法消除。 他是知道她以前跟那个男人的关系不一般的,但没想到在与他订婚之后,他们之间还要藕断丝连,甚至被人带到酒店拍出这样的照片。 如果碰到拍照的人不是致权的弟弟,那他们在酒店大概真的会发生那些事情吧? 她都要跟他结婚了,凭什么还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凭什么?就算是单独相处也不应该。因为如果不是他们单独相处,又怎么会被有心搞事的人拍出这样的照片? 可是,他要结束这个尚未开始的婚姻吗? “我想结婚人家都不屑,你的新娘子跑不了,怕什么?” 那天,致权是这样说的,而他,只是低垂着眼,看着杯中摇晃的液体不说话。 她是跑不了的,可是,同样,她的心思在别的男人身上。 “那位江小姐也是被人陷害的。如果真的想与她结婚,那件小事就忘掉吧。” 忘掉,对于他来说,其实也是个很陌生的词。 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在意的,所以,没必要用忘掉。 可是,他却偏偏在意她跟那个男人,在意她才脱下那件美轮美奂的婚纱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世间的事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本来就会迷 乱眼球,但那副刻意制造出来的画面却像是一根刺一般横隔在他心底,一碰就疼。 她是他范仲南的女人,绝不允许别的男人碰她一根毫毛,就是一片衣角也不行。 婚期一天天逼近,他也不知道他想怎么办! 所以,这几天,他离开饭店回了范家大宅。 只是,他没料到,她会再度找上来。 他更没料到,正在分支机构开视频会议的他,接到管家电话说他来找她时,他会这么急匆匆地赶回来。 可是,看到她,他却仍是怒意难消。 偏偏,看似柔弱却又倔强的她,就这样倒在雨中。 房间内冷气十足,温度比外面降低了数倍。她单薄的身子哪里撑得住? 她的身子很冰,不换下这一身湿透的衣物一定会着凉感冒。 范仲南弯身,拉开她身侧的拉链,白皙得刺眼的肌肤逐渐裸露,他俐落地脱下她早已湿透的小洋装,一双眸子也禁不住渐渐加深。 真是个让男人垂涎三尺的极品。 身材看起来纤细,但是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少。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明白,内心深处的汹涌欲望就要破茧而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他知道,他可以马上凭欲望行事的,因为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但,面对这样一个毫无知觉的女人,他还没有下流到这种程度。 可是,当手上的毛巾为她擦拭湿透的身子时,他像是中了蛊似地停住了动作,那触感,从指间传到了他大脑,刺激着全身的感官神经。 一向冰冷的眼眸再度燃起炽热,直盯着那尚未清醒的容颜好半晌,最后,烦躁地甩掉手中的毛巾,为她盖好被子。 他想,他需要冲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一点。 …… 等范仲南从浴室出来,顶着一头还微湿的短发返回卧室,还没有走到床边,却敏锐地感觉到床上昏睡的人儿那不同于正常人的急促呼吸。 他扔下手中的毛巾,大步走到床边,打开卧室大灯,明亮的灯下,原本安静睡着的小脸蛋,此时红通通的一片,不仅是呼吸急促,之前稍显淡色的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他弯下身子,手掌附上她额头的那一刻,掌心滚烫的温度让他心惊。 迅速打了内线让管家把家庭医生叫过来,然后把卧室门打开,顺手倒 了一杯温开水回来,坐到床边,一手拿着透明的水杯,一手轻拍她脸颊,“江心朵,醒醒,喝水。” 可是,昏睡中又发烧的江心朵仍旧是毫无反应。 照顾病人,实在不是他所擅长的事情,而且还是一个发烧到没什么反应的女人…… 英挺的眉毛皱了起来,最后,右手伸至她颈下把她扶起来,让她的头颅枕在他的臂弯后才把杯子移向她的唇。 没料到水没流进她嘴里,却顺着嘴角不停地往下流,一直流到未着寸缕的雪白胸口…… 因为仰躺的姿势,原本覆盖在她身上的薄被已经往下滑落,眼前的绝美景象再度挑战着刚冲完冷水浴的男人。 气血再度翻涌! shit! 谁说优雅贵公子不会骂脏话?更何况,那不过是表相罢了。 “少爷,陈医生过来了。” 卧室门大开,让管家及住在范家的家庭医生以为自家少爷房内情况紧急,顾不上敲门就急匆匆而入。 管家的声音及急促的脚步声却让范仲南气得直冒火,手上的玻璃杯砸了出去,“出去。” 冷冷的命令声落下时,手也迅速地把被单拉过来,盖好。 “少爷,对不起。” 管家及陈医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确实是太鲁莽了,但是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知道很少会发脾气的少爷怎么就生气地砸水杯了? ------题外话------ 今天首推啊,亲们出来安抚一下某薇脆弱不安的心灵。 顺便推荐好友纳兰禾子新文《首席娇妻难宠》 简介:“现在我比他有钱。” “……” “拿上户口本,明天明证局见。” “……” “要卖身就卖一辈子!” “现在我比他有钱。” “……” “拿上户口本,明天民政局见。” “……” “要卖身就卖一辈子!” ps:霸道ceo强势回归,为真爱,还是为报复? 第二十三章 你还要跟我结婚吗? 拿出自己的浴袍给她换上后,范仲南才让陈医生过来看。 “江小姐只是淋雨着凉,抵抗力下降才发烧,我给她打一针就好了。”陈医生仔细检查后才恭敬地回道。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范仲南看着床上睡得很不稳的人儿。 “退烧后就会醒的。”陈医生利落地给江心朵打了一针后才又继续交待,“给她多喝一点水补充水份。还有……”陈医生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 一说到喝水范仲南脸色又沉了下来,但是陈医生的欲言又止让他更是烦躁,“还有什么?” “江小姐的头发还未完全干,对病人不好……”还有床上的被单也湿,都需要更换。 “我知道了。”范仲南看着她那一头半干的黑发,刚才脱了她衣服后急着去洗冷水澡还没有来得及帮她擦拭。 一旁的管家看着少爷的脸色小心地开口:“少爷,要不要让田妈过来?” “嗯,让她带一套合适的衣服过来。”范仲南示意让他们离开。 …… 豪华气派的欧式卧室里,在这静谧的夜晚,只燃着一盏小小的床头灯,桔色的灯光朦胧而温暖。 黑色的大床,衬映着昏睡在上面的江心朵越发娇柔可人,惹人怜爱。 不知过了多久,江心朵终于悠悠醒来。 一双雾蒙蒙的水眸缓缓睁开,美目里游移着梦幻般的神采,有那么一两分钟完全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在焦躁的火海中起起伏伏,迷糊的意识中,好像有人喂她喝水,还不停地摸着她滚烫的额头。 这样的梦,让她难受却又深感安慰。因为,她好像又回到十岁那一年,她得了肺炎发着烧,要住院,妈妈却因为要顾着弟弟,把她一个人放在医院给护工看着。 还好,那时候一鸣哥知道后,一直在医院陪着她,直到出院。 那梦里的温柔,让她感怀不已,让她忍不住拉着那温柔的大手紧贴在脸畔无意识地低喃:“一鸣哥……” “小姐,你醒了?”忽然传来的带着慈爱的嗓音让江心朵一怔,这才发现床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系着圆发鬓看起来大概五十多岁的妇人。 “你是谁?”江心朵心慌地发现自己的身上穿着陌生的浴袍,那宽大的尺寸,明显是属于男人的。 “小姐, 您不用害怕。这里是范家,您叫我田妈好了。少爷让我把衣服拿过来给您,要不要我帮您换上?” “范家?”有一瞬间,江心朵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不是不想理她吗?怎么会又让她进来?那他呢?她身上穿着的浴袍是他的吗?她忽然感到一阵阵的不自在。 “小姐,您睡了那久,一定饿了。我来帮您换上衣服,我们到楼下用餐,好不好?”田妈仍旧是温和而有耐心地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江心朵回过神来,红着脸道。 “衣服在这里,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您再叫我。浴室在那边。”田妈把衣服放到床边后就退了出去。 江心朵裹着又长又宽的浴袍,拿着田妈放在床边的衣物进了浴室,飞快地穿好。 没想到居然很合身,柔软舒适的布料像是第二层肌肤,柔柔地贴着她的身体,轻薄透气,款式也很简单,裙身是水墨渐层的效果,别致而优雅。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仍旧是苍白的,还有那披散的长发,让她看起来仍旧狼狈的,右手一自觉地抚着自己的黑发,细细软软中带着一股吹风机吹干的感觉。 她淋了一身的雨,头发早就湿透了,是田妈帮她换的衣服顺便吹干头发的吗? “小姐,您好了吗?” 门外又传来田妈的声音,江心朵将披散的发丝弄整齐后,走出浴室,在田妈的带领之下走出房间。 房子真的很大,处处充满着维多利亚式的高贵与气派。 她与田妈从楼上下来到一楼时,不苟言笑的管家已经等候在那里,看到她后说道:“江小姐,少爷已经在餐厅等您。” 江心朵抬头望了一眼那个下午来应过门,后来又拿伞说要送她回去的管家一眼,礼貌地点了点头,管家非常恭敬地点头后就退到一边不说话。 她是不受欢迎的吧?江心朵垂下头,走过宽大的客厅后,随着田妈来到餐厅。 餐厅和厨房是开放式的,西班牙的地砖,浅明黄色的橱柜以及收纳餐具酒器的柜子,每一个细节,都能显现出与众不同的品味和质感。 范仲南就坐在长长的餐桌最尽头的那个位置,他好像什么也不做,只是专心地等她到来。 桌面上已经放好了一副精致的餐具,微微冒着热气的肉粥很香,装在洁白的磁碗里,另外的碟子上搁着供餐用的水果,拌好的蔬菜沙拉及各色 小菜。 “少爷,小姐下来了。”田妈恭敬的禀报着,范仲南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田妈帮她拉好椅子后就退了下去。 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无声无息,两人沉默地僵持了一段时间。 时间越长,江心朵的紧张感就越强烈,她不懂他的心思,完完全全不懂。 可是,如果她不主动,那只能更被动。最后,她两手紧紧捏着柔软的裙摆,抬眸,一瞬间与他那令人不解的幽邃瞳眸撞个正着,然后,直视到她眼瞳深处。 江心朵忘记了收回视线,俩人就这么无语地深深相望。 这瞬间,世界仿佛停止了转动。 直到—— 他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她走来。 他离她越来越近,而她退无可退,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一步步走来,直到,那高大的身影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一瞬间,只是一瞬间,江心朵以为,他会跟她说些什么的,至少,但没有,他在她身边只停留了一秒,可能都不到,然后就从她身边很快地离开。 她怔住了,吓到了,她只能喘着气转身,望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开口:“不要走。” 她的话音刚落,那具行走优雅的身影脚步顿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江心朵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必须要把握住。 “你还要不要跟我结婚?” 少女的声音,甜柔中带着丝丝绝望的气息回荡在宽大的空间里…… ------题外话------ 更换了书名还有简介,不过内容不变,亲们记住采薇就好了。谢谢晴雅亲的评价票及花,15925217050的评价票,lemond215亲的钻。 推荐《农门药香之最强剩女》/纳兰小汐 简介:她是风光无限的高级中医师,却被一块鸡骨头卡喉而亡。 一朝穿越,医师变古代剩女,面临穷的掉渣的家,和即将被赶出的家门的命运。 她决定大干一场。 医治嫂嫂坏心肠,保住自己有家归。 医治娘亲狠心肠,保住自己不被卖。 医治哥哥实心肠,保住自己有靠山。 发家致富难上难,好在咱一技在手,天下咱都会有!还有了一只腹黑大灰狼, 诱惑自己陷情网。且看咱如何与狼携手,发家致富,苦尽甘来! 第二十四章 再熟悉,仍是陌生人(求收藏) 三天后,英国伦敦。 江心朵坐在迎娶她的礼车里,踏在羊毛车垫的足踝不安地颤动着,虽然有略显沉重的婚纱裙摆压制,却仍旧控制不了显露于外的不安心绪,就连戴着白手套的双手都在微微地发抖,紧紧交握绞缠。 今天是她与范仲南结婚的日子。 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在新加坡的范家,她在问出那句话之后,等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最后,她只能绝望地看着他从她眼前离开,一直见不到,眼泪才敢冒出来。 一滴又一滴,滴落在范家餐厅的地板上,一路蔓延着一直到她走到范家大门口。 在她以为事情已经毫无回转之地后,原以为送她回家的季哲却直接把她载到了机场,告诉她,她先行到伦敦,准备三天后的婚礼。 原来,婚礼还会如期举行。只是,她原本计划着要容容做伴娘的愿望却仍旧是落空了。她不敢提也不敢问。 十几小时的飞行中,她如同做了一场又一场的梦。 到了伦敦,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她就被一堆陌生的人拉着去学习最基本的社交礼仪,做保养,再试各种各样的礼服。 搞得她整个人筋疲力尽,一直到早上换上这一袭之前试好的婚纱之后,各种折腾才总算是结束了。 而车子载着她前往的,是茫然的未来。 车窗外,一片一片的绿地,树木及别墅一一在眼前闪过,昨晚与妈妈简短的通话中,那些让她好好为人妻的话也再一次出现在脑海。 即使,她的人生没有经历过一场恋爱就完成终身大事,即使,她是利益交换下的牺牲品,也是她要背负的命运。 但想起那个即将要成为她丈夫的男人,江心朵的心却又更加茫然起来。 因为,到伦敦的这两天,她根本没见过他,就连季哲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个男人,根本不是她这样的小女生看得透的,他的一切一切,藏得太深太深了。 以后的婚姻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 “夫人,别紧张,再过一会就到古堡了。”身边坐着的那两位伴娘打扮的金发碧眼气质高雅的英国女人,也瞧出了她的不安与紧张,出声安抚她。 江心朵努力地挤出微笑,“谢谢。” 当车子抵达那座十七世纪的古堡大门口时,已经有大批媒体记者守候,被身穿着红 色制服的卫兵隔离在人墙之后,清出宽敞的道路让搭载新娘的礼车快速通行,显现出这是一场轰动国内外的世纪婚礼。 当她从车子里出来时,所有人都毫不掩饰自己地惊叹于眼前东方新娘不可思议的美丽与优雅。 可是,让江心朵惶然不安的是,她在那两个伴娘的搀扶之下步下礼车时,没有看到范仲南。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知道她的新郎在哪里,一直到身边的伴娘指向那站在神父面前,高材高挑,穿着散发着尊贵与不凡的白色礼服的男子时,她惶然的心才回归原位。 原来,他在这里。 在完完全全陌生的地方,在那么多陌生的面孔中,只有他是熟悉的。 可是,再熟悉,他们却仍然还是陌生人。 她站在红地毯的一头,望着那头那修长的背影,微微侧身的他,五官线条深邃,虽然穿着优雅高贵的礼服,但整个人散发的气势中有股让人无法逼视的凌厉。 身边的伴娘在她耳边示意她可以举步了,可是,她却对那个背影有些望而怯步。 “夫人,可以走了。” 当耳边再度传来那个略微催促的声音时,江心朵只能鼓足勇气,一步步朝他走去。 仪式在神父的主持下进行,当戴着薄纱手套的纤手伸进他的掌心,他握住,一大一小,纤细与坚实,雪白与黝黑,紧紧地握在一起。 她抬眸,他低头,隔着一层白纱,在目光交会的片刻,难以分辨究竟是谁被谁囚禁。 当那个精致的钻戒套进她的手指那一刻,不知不觉间已将两人牢牢系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真的吗? 一颗不预期的眼泪竟然悄然滑落,滑落到他的手背。 从这一刻开始,注定这一生,他们都要纠缠在一起。 所以,她哭什么?只是,不管她为何流泪,千千万万的理由中单独少了喜悦这一项。 江心朵,如果跟我结婚真的那么勉强,你又何必,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地让我,真正狠不下心来拒绝。 同一款式的结婚戒指套上两个人的手上,礼成,他掀开她的白纱,凝视他的黑眸让她瞧见了里面闪烁着冷澈的光芒。 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很冷冽,她虽然穿着厚重的礼服,但感觉被他犀利的目光一眼看穿,全身仿佛被扒光一丝不挂地暴露于 他眼前。 这样的眼神,让她竟慌乱得想找个地方掩蔽。 但她根本无处可躲,因为,他的吻落了下来,不是嘴唇,只是脸颊。 据说,吻,是相爱的恋人的灵魂在唇上相遇,是一对爱人两个灵魂的相会。 而他们之间,只是—— 一对利益交换的夫妻。 江心朵笑了,却笑得好脆弱。 仪式结束之后,在古堡的草坪上举行酒会。 来参加婚礼的都是政商名流,但是范仲南却只是带着她去见了他那位明明已经七十多岁,看起来却仍然精神十足的爷爷范仁敬。 那位满头白发的英籍华裔对她很客气,却又带着几分疏离。而范仲南在他面前,连一声称呼也没有。 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带着江心朵在他面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扯着她的手离开。 连江心朵这个陌生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简直是冷到极限,她一直以为,她与父亲还有家里那些所谓的家人的关系已经够冷,没想到…… 这就叫作天外有人吧?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给这个喜庆的日子更是增添了几分喜气。 江心朵跟在范仲南身边,跟几位看起来位高权重的男士敬了酒,他就让两位伴娘陪着她在休息区坐着。 她不擅长跟自己不熟的人聊天,所以,两位伴娘都是自己说话,不久之后,她们两个起身去拿酒。 江心朵站起来,一双朦胧的大眼望着前方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她的丈夫,他在众人中间哪怕是站着不说话,那股天生的气势却半分未减。 “东方佳人,果然是美得妙不可言!”未察觉到身边忽然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她一恍神,那浓重的古龙水味扑鼻而来,垂在身侧的左手已经被男人强行牵了起来。 那是一张带着纹路的男人的笑脸,两只不安份的眼瞧着她白色礼服下包裹着的纤细身段。 她不认识这个男人!却不知如何甩脱那只恶心的手,怕自己过激的动作惹来大家的注目。因为,这里是国外,不要说握手,就算是拥抱、亲吻都只是一种礼节。 江心朵本能地往范仲南的方向一望,遂看到范仲南也瞧见这幕,空气骤冷飕好几十度。 这眼神一交会,江心朵面色随即苍白,因为她看到范仲南脸色非常可怕地正往她这方走来。 ------题外话------ 推荐好友叶清欢的宠文《疼之入骨之盛婚厚爱》 她抵挡不住这个男人的热情,无助望着他:“我们不适合。” 他幽暗的墨眸如夜幕上的星辰,直直地盯着她:“合不合适你已经试过了,现在才想抽身离开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我离过婚……”她低眸敛睫,心跳有片刻的失停。 “你不离婚我们怎么能结婚,会犯重婚罪的。”他的好看的薄唇吐出让她感动的话来,“既然已经睡了我,那这一辈子只睡我一个男人吧。终身免费,包你满意,。” 已婚五年,沦为弃妇的她把自己给了那个权势滔天的男人,而他却默默地给了她整个世界。 他对她的疼爱,让渣男震惊,让渣女嫉妒,让曾经欺负过她的人都冒起了冷汗,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第二十五章 新婚,山崩地裂(二更,求收) 范博文是范仲南最小的一个堂叔,是个中英法混血儿,从年纪轻轻就好吃懒做,趁着范仁敬给他的一点家业坐拥无数美女,五十多岁了仍旧是一事无成,是整个范氏家族里最没出息的一个色老头。 “叔叔,今天可是我大婚的日子,你这种行为不大合适吧?” 就算是长辈,但范博文在范仲南这个范家第一继续人的侄子面前乍是矮了一个头。 严峻的俊容鄙睥睨而下,森冷的语气带着嘲弄与鄙夷,有力的大手一揪,硬是将拉着她手腕的那只咸猪手扯下,年过半百的男人见他紧绷不悦的脸而吓退,慌张想从钢铁般的手腕抽出被抓疼的手指。 “我说仲南啊,叔叔只是礼貌性地跟你的新娘子打个招呼而已。绝对没别的意思。”开玩笑,眼前的男人可是即将坐拥整个范氏财团的首脑,若是得罪他,以后他也不必混了。 范博文委婉地解释,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扭断了。都怪自己见色忘了立场。 危机瞬间解除了,江心朵抬起惊吓的眸光,见范仲南阴沉的脸无半分暖和,虽然只是单手抓住范博文,目光却直落在她身上,越发深沉难测。 “我、我去一下化妆间。”因为忽然的意外,想开口道谢好像也不太对,幸好此时她的身边并没有他人。 “跟着她。”范仲南紧盯着她娉婷离去的身影交待那两位拿着酒回来的伴娘。 如果没有两位伴娘的陪伴,她肯定会在这偌大的古堡里迷路的,江心朵站在化妆间的镜子前,凝望着里面那张美得不像真人的脸蛋。 她一再提醒自己要微笑,要微笑,可是,那笑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快乐的。 在这样的婚礼中,她身边竟然一个亲人也没有,她怎么会开心呢? 不过,想到抵达伦敦的那天下午,季哲告诉她,她妈妈跟弟弟已经动身前往美国做康复治疗。这算是值得安慰的一件事吧? 拍拍脸后她转身走出化妆间,门外没有人,那两位伴娘大概是等得太久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步到不远的花厅里跟朋友聊天了。 外国人都很热情,江心朵隐隐约约听到她们发现一阵阵愉悦的笑声,她不想打扰她们的好兴致,提着长长的裙摆,轻轻地离开,往大厅而去。 走过长长的走廊,江心朵正打算穿过大厅边的一处小会客厅,一阵阵的怒骂声传出来,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好奇地从窗外朝里头看去,谁知一 眼就看到范仲南正在里面,不发一语地听面前头发花白的男人说着。 高大的身子陷进舒适的单人沙发中,一手夹着烟,一手搁在沙发扶手上,垂眸,视线盯着自己左手手指上的结婚钻戒。 他的表情阴霾,眉宇间透着些许的不耐烦。 他跟他爷爷,是在吵架吧?江心朵不想看到自己不想看的画面,转身正要走开,忽然听到里面的范仁敬大声道:“我是让你娶妻生子,可没要你娶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也不知道干不干净,你存心让我们范家丢脸吗?” 江心朵愣住了,难道那件丑闻也传到伦敦来了吗? “当初你可没指明让我娶什么样的女人。现在就不要再对我的事情指手划脚。还有,我的女人干不干净,我知道就可以了。”她听到范仲南用冷得冻死人的口吻道:“而且,要说不干净,这范家上上下下就没有干净的吧?” “说话客气点!我是你爷爷!”范仁敬怒气冲冲道,“要不是你是我们范仁敬唯一的血脉,你以为你有机会站在我面前说话?” “你确定我是唯一的吗?”范仲南冷笑道:“要不要我把她带到你面前……” “你给我闭嘴,闭嘴……”老人气急败坏地嚷着,“你这个孽种,没有我,你早就活不到今天了,翅膀硬了是吧?以为自己能飞了是吧?我告诉你,只要我活在这个世上一天,范家就不会易主。”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我也不想跟你说那么多废话坏了我心情。把老太爷送回去休息。”范仲南高唤一声,几名身材高大的保镖已经走进来。 “老太爷,我们送您回去休息吧。” “滚开。”范仁敬在众人面前恢复了冷傲的态度,转身看了一眼仍旧坐在沙发的范仲南,“但愿你可以给我一个血统纯正的范家继承人。要不然……” “别废话。”范仲南站起来一把按掉手上的烟,咬牙切齿道。 刚转过身,锐利的视线就及窗外那双明亮又显得惊诧的美眸对了个正着。 她,全都听到了吧? 范仲南此时脸色铁青,他牢牢地看着门外不知所措的江心朵,“进来。” ------题外话------ 这几天,不停地折腾书名,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也造成了大家阅读不便。很抱歉。《独家宠婚》这是我最后决定的了,不再更改了。不管如果如何,我希望这是一个完整 的爱情故事。 第二十六章 新婚,山崩地裂(2) 江心朵提着裙摆有些惊恐地走进房间内,她低垂着苍白的小脸,不敢抬头看他,她觉得自己好像无意间偷窥到他一些不为不知的秘密,也无意中知道,原来自己在他爷爷眼中,竟然是不干净的人。 那干净的范围,指的是什么? 那他呢?也是这么认为吗? “你听到什么?”他语气低沉地问。 “没有。”她慌张地摇头,太快的否认泄露她的心思。 “没有吗?”他眼神晦涩,脸上闪着一种复杂的神情,生气、愤怒以及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混合在一起,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危险。“说谎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能说谎,是吗?江心朵抬眸,“那你相信我吗?” 范仲南紧盯着她没有回话,因为,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 但江心朵却以为他仍旧不相信她,刚才他爷爷的那番话让她震惊,而他的态度却让她心寒, “如果你也不相信……”剩下的话,她没有问出口。 如果不相信,为什么还要跟她结婚呢? 哪怕只是他们之间算是一场交易,最基本的信任还是要有的吧?更何况,这样的不信任,有可能会延续到他的交易结果,他们的孩子身上。 这样,真的好吗? “无所谓,你过来。”范仲南脸色仍旧沉沉的。 她想说什么,他知道。 但既然已经结婚,日后的一切全都要重新摊翻。 因为,他也有黑暗得不能见人的一面。 “范先生……”江心朵听到他叫她过去,忐忑地朝后退了两步,不敢向他走过去“你叫我什么?”范仲南彻底发怒了,他大步走到她面前,严酷的脸上透着让人不害而栗的狠鹜。 “我、我……”江心朵被他吓坏了,张口结舌地瞪着他。 “如果你不记得我是你的什么人,我可以提醒你。”范仲南冷冷地说完,大掌一伸,将娇小颤抖的身躯揽进硬实的怀中,狂风暴雨般的吻重重袭了下来,吞没了她…… 原来欲望是一只潜伏在深海里的巨兽,不作乱时风平浪静,一疯狂就山崩地裂。 一对新婚的男女,在充满喘息与哭声的房间,原始的需要让人与人之间达到了最亲近的距离,不论身体还是心灵,不论他懂不懂,承不承认…… 少女失贞的红色血渍已经化成情爱的毒,开始一点一滴地渗透他整个身心。 …… 江心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伦敦市中心的酒店套房的。 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舒适的床上。 她身上换上了柔软的睡袍,但是整个人像是被坦克碾过一样,动一下就疼得皱眉,特别是两条细细的腿好像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第一次留给她的印象,除了疼,还是疼,如果那个男人还不懂得什么叫疼惜的话。 她不知道别人会不会疼得晕过去,但她,真的受不住那种被人硬生生撕裂的痛苦,所以,她只能用晕过去来抵制。 但是,醒来后,为什么还会这么难受呢? 那个让她那么疼的男人又在哪里? 身体很累,很软,江心朵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但是她在床上细小的动作惊动了一直守在这里的人。 “夫人,您醒了?”一如这几天以来听到的那些熟悉的伦敦腔一般的声音传入耳内,江心朵朝声音的来源望过去,是一个满头银发的妇人。 看到她开眼,她走到床边,弯下身子:“需要我扶您起来吗?” 江心朵很想说不用,但是全身的虚软无力让她说不出来。 最后还得让她扶着她才有力气去浴室梳洗。 “你们东方女人真是太细致了。”帮她换衣服的中年女人看着江心朵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不由地大吃一惊,特别腰间那两个明显是男人的大手掐出来的痕迹,让人想入非非。 她以为她只是身体比较弱,受不昨天的婚礼劳累过度,才会睡那么久,没想到她却来自男人的过度索求。 而这个男人,竟然会是他们上流社会中从不与任何女人搞暧昧关系的范仲南,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 估计从现在开始,不会再有人说范仲南好男色了。至少以后她听到要是再有人这么说,一定会为他辩白的。 “我的皮肤比较容易淤青。”江心朵红着脸道。 虽然从小在炎热的新加坡长大,但是她的皮肤却得天独厚的白皙细嫩,身上的肌肤只要轻轻一碰就很容易淤青。 昨天那个男人那么粗鲁,她会变成这样也正常。 但是这种私密的事情暴露在别人面前,她仍是害羞的。 “大概是范先生不大会疼惜。”西方女 子对于性一向看得开,也乐于开口谈,对江心朵的羞赧并不以为然,一边帮她扣好内衣的暗扣,一边道:“不过,以后两人可以慢慢探索,找出适合你们自己的方式。” 还慢慢探索!江心朵觉得这样的对话,自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所以,只是轻声地应了一声“嗯。” 大概也知道江心朵不想多谈的心思,银发妇人笑着转移其它轻松的话题。 ------题外话------ 今天会不会二更,等编辑通知。谢谢yuewubingxue亲的评价票。亲们不要养文哦,记得要每天出来溜溜! 第二十七章 初婚 江心朵从更衣室出来,酒店人员正好推着餐车进来,后面还跟着几天不见的季哲。 看到江心朵出来,季哲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不过,对她的称呼却不再是以前的“江小姐”,而是货真价实的‘夫人。’ 说实话,被人这样叫,江心朵还很不习惯,但是她必须去接受她自己的身份。 “季先生。”江心朵回应季哲的同时,却忍不住往他身后多看了一眼。 季哲精明的眼神当然不会漏过一幕,他眼眸微低,“夫人,boss他去莫斯科了,让我过来找你谈点事情。” 范仲南一向很忙,每天处理的事情非常之多,正常情况下,他的工作时间每天都会超过十四个小时,而最近与其它几个跨国集团联手打造的莫斯科造镇计划是今年最大的一笔投资之一,受重视的程度可想而知。 但是,昨天刚完婚,boss大人有必要这么敬业吗?不去渡蜜月也就算了,还把新娘子一个人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 这些话,季哲当然也只是在心里头想想而已。怎么可能真的敢指责他的衣食父母? boss的心思一向深沉难测,他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很多事情仍是看不透,也聪明的不会去追寻那些所谓的答案。 “哦。”被人看出心思的江心朵有些不自在,在套房附带的小餐桌前坐下来,看着那一桌子的西式餐点,没什么胃口。 喝了一杯果汁,吃了几口蔬菜沙拉后就不想再动了。 “东西不合胃口吗?”坐在一边沙发上等着的季哲问道。 这家酒店隶属于英国皇室,平时只招待名流贵族,与庶民有别就是它的态度,所以,这里,也只提供最正宗的英国餐点。 “还行。”江心朵露出浅笑,同时也放下手中的空杯子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你刚才说找我谈事情?” “嗯。是这样的。”季哲从公事包里拿出几份彩色资料纸放在桌面上,“这是伦敦几家大学的资料。你可以看看。” “大学的资料?做什么用?”江心朵好奇地拿起那几份印着伦敦几家知名大学的彩页看了看不解道。 “您的学业不是还没有完成吗?boss的意思是让您自己选择要在这边申请学校,还是打算回国?” 如果不是在婚礼前夕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江心朵肯定会选择回国继续未完成的学业,但现在她有些纠结了。 发生过的事情,不管怎么压下来,总是会有一些人知道的。流言太可怕。 在这里读书的话,语言不会是问题,可是,她又舍不得还在国内的好友容容。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自从照片曝光之后,她一直没有办法联系上她。 “我再想想。”江心朵放下手中的彩页,望向季哲,还没有开口问,季哲像是明白她想知道什么一样,再度从公事包里拿出一款订制手机,“这是boss让我去办的。” “谢谢。”江心朵拿过手机,那天从范家来到这里,她一直没有办法跟任何人联系过。 “这是我应该做的。”季哲收回那几张彩页放进公事包,“boss还吩咐下来,如果您想去伦敦各处走走的话,我会安排人陪您去,如果不想去,就暂时搬回他的住处。” 还各处走走,她现在最基本的走路都困难。 “不了,我先回他的住处吧。” “那好。我送您过去。” 江心朵在酒店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于是,两分钟之后,她与季哲离开酒店赶往范仲南位于伦敦市中心的住处。 范仲南位于富豪云集的毕晓普路上的住处,根本就是与新加坡的范家大宅不相上下的超级豪宅。 有着三千多平方的大花园及人工湖泊,一个电影院,十间卧室,十二间卫生间,楼上楼下各一个书房,还有游乐室,健身房,室内外游泳池,佣人区,最让江心朵欢喜欢的是楼顶那间连着露阳的书房。 不必走出去就可以看到外面如画的花园风景,坐在那里画画肯定很舒服,江心朵心里想着。 不过,这么大的房子,除了管家还有佣人之外,就她一个住在这里,好像太空了。 季哲送她到这里交给管家后就离开了。 管家领着江心朵走了整栋房间的一半后,江心朵怎么也逛不了,两条腿又酸又软地回到了主卧室。 主卧室倒是不像他在范家大宅那般走黑色冷色调,而是浅黄的暖色,温暖又明亮,地上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 江心朵打开衣物间,里面已经整整齐齐地放满了属于女性的衣物。 她随手挑了一件浅色丝质睡衣换上后,倒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不一会又沉沉睡了过去。 …… 莫斯科效外的某个小镇,黑ndrover横在一大片白 桦林前。 七月的莫斯科,天气清爽舒适,一身黑色着装的男子倚在车头,左手夹着烟,时不时抽一口后又继续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田地,像是陷入沉思一般,就连从树上跳到他车子引擎盖上的小松鼠他也毫无知觉。 一直到置于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才按掉手上快要燃尽的烟,接起来。 “boss,夫人已经回大宅了。”那边传来他的得力助手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范仲南却只是轻应一声“恩。” 知道大boss一向不多话,季哲紧接着继续汇报,“关于夫人的学业,她说还要再考虑。” “我知道了。”范仲南终于开口说话,也证明这个问题可以结束了。 “需要我现在到莫斯科吗?”私事谈完了马上又到公事,这转变也就是三言两语。 “不必,你暂时留在伦敦。”范仲南只是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后就迳自挂了电话。 ------题外话------ 熬过几天的推荐,感觉人瘦了不少,不知是好是坏。谢谢亲们对采薇的不余余力的支持。以后更新时间还是早上8:55分,会不定时在下午二更。亲们,别养文哦,记得每天来报到…… 第二十八章 初婚(2) 暂时留在伦敦是什么意思? 季哲望着已经被挂上的电话,百思不得其解。他认识范仲南整整十年,跟在他身边做事也有六年,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他已经成为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这次,他会单独飞莫斯科视察造镇工程,是因为有新任范太太的事情要处理,但已经处理好了他却还让他继续留守,又没有其它的公事交待,还真的是让季哲很不习惯。 但是boss的命令他不得不从,他收起手机,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栋才买下不久的顶级豪宅。 boss让他留下来,该不会是不放心新上任的范太太吧? 季哲不敢相信地再度望一眼那栋安静不过的房子。 “刚新婚就赶过来,新娘子没有意见?”一名身材高挑,穿着浅色迷彩服套装扎着马尾的女子,踩着野地靴从树林深处走出来。 范仲南没有回头看来人,反手撑到车头,眼神望着远处那刚翻恳过露出肥沃颜色的土地开口道,“这片土地的主人,你什么时候搞定他?” 五大财团联手打造的巨大造镇工程,就差眼前那一大片看似一望无际的土地主人签字卖地了就可以正式动工。 但是那家伙对于他们派出来的人不是避而不见,就是找借口开溜。不过,既然计划已经成形,资金也到位了,身为最大股东的他没理由不继续下去。 熙然七岁之后就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让她去找那位土地所有人谈再适合不过。就怕她玩心太大误了正事。 “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范熙然在车子的一侧站定,同样以范仲南双手撑在车头的姿势撑在车旁。 他望着远方的土地,而她,望着桦树上那两只跳来跳去的松鼠。 “那是我的私事。”范仲南摆明了不想多谈。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能过问?”范熙然也不恼,摇头,绑在脑后的马尾左右摇晃,“你的婚礼我没有参加,新娘子漂亮吗?” 漂亮吗?范仲南收回望向远方的视线,垂眸,没有应声。脑海里那张从未消失的脸蛋再度浮现。 她现在应该还好吧?至少刚才季哲并没有说到关于她任何不好的事情。 婚礼那天,在古堡的那个小房间,他就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不顾身前被他抓住的小动物的挣扎,发了狂似的不断侵袭,不断嘶咬…… 无法控制 的欲望源源不断,汹涌澎湃,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只想征服再征服…… 当理智回归时,还穿着礼服的她,已经像只破布娃娃一样毫无知觉在地躺在他身下。 看着那张带着泪痕的苍白小脸,有一瞬间,他的心凉到底。 原来,他也不过是被兽性控制了的男人,跟那些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没什么两样。 到头来,他竟然也是以暴力来伤害一个女人的男人。 终究还是躲不过,血缘的关系。他的身上,一样流着那种罪恶的血液。 最后,他让人找来毛毯,氈抖着双手把被他折腾得奄奄一息的女人小心翼翼地包好,不顾晚上的烟火晚会,带着她离开古堡,直返伦敦市中心。 亲手给她洗了澡,换上衣服,找来医生看过上了药,确定没事后,他才总算是放心了。 他在床边守了她整整一个晚上,看着安静沉睡的人儿,记忆与现实层层叠叠地交替…… 不管是那些暗无天日的悲剧童年,还是手染鲜血的隐忍少年,每一幕都与他伤害她的场景重合着,让他冷汗湿了后背…… 他不应该这么伤害她……她的身子这么弱,他太不该。 不知道她醒来后,会不会用仇恨的目光望着他? 他忽然有点不敢面对那样的场景,所以,他放开那只握了一个晚上的手。 把她一个人放在伦敦,而他则在莫斯科。 许久等不到范仲南回应的范熙然侧过半边脸,看着微低头的男人,似是研究了一会后又继续问道:“喂,你的新娘我真不能问吗?还是,你压根不打算让我认识她?” 如果他只是为了迎合老鬼的要求结婚,这样去毒害一个女人又有什么意思? 商业联姻在他们身上的悲剧还不够惨烈吗?但是,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因为,这是他与她同样无法磨灭的巨大伤痛。 “没有的事。”范仲南否认了,“以后有机会你们会见面的。” 只是,让她踏上伦敦一步也不大可能吧? “那这次怎么不顺便带她来这边。这里风景不错,天气也好,适合蜜月。”范熙然口气愉悦。 她听出他语气里对新娘子的在意。 如果不在意,以他的个性根本不可能让她们有见面的机会。 “她不舒服。” “才新婚就不舒服,会不会是你纵欲过度了让她起不来?” “范熙然,够了。我只想知道,这片土地什么时候到手?我很忙,马上就要离开。”哪怕与范熙然再熟,但是私事,特别是他与江心朵的私事,他仍旧是不愿意谈太多。 事实上,如果不是范熙然,他根本不可能会跟任何人谈起。 “再给我一个星期吧。”再熟的关系,开玩笑也是有底限的,范熙然明白,不是那种仗着身份不同就不知分寸的女人。“明天他从澳洲回来我马上找他谈。” “一个星期。”很好,范仲南满意地点头,双手离开引擎盖,站直身子,转身往驾驶室而去。“不去我那里了?”范熙然也转过身子看着已经打开车门的范仲南。 “不了。没时间。”说话间,他已经坐上驾驶室,打着车后降下车窗,望着已经走到驾驶室边的范熙然,“还有事?” “这个,送给新娘子的礼物。”一个透明的玉髓雕刻出来的精致无比的胖娃娃递到范仲南面前。 范仲南看了一眼接过来,顺势放在口袋里。 “虽然算不上价值连城,但好歹也是我亲手做的,一声谢谢也不用说吗?”范熙然双手撑在他车窗边,显然好像不愿意让他就这么走掉。 “她们在老宅很好,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范仲南说完这句话后直接按下车窗,然后挂档,油门往下踩,动力十足ndrover已绝尘而去。 很好,那就好了。 一直到车子看不到,范熙然转身往树林深处而去。 那里自然有一方属于她自己想要的安静、干净之地。 第二十九章 初婚(3) 江心朵在床上休息整整三天,才能下地正常走路。 这三天,她除了上洗手间,就是在床上躺着,双腿软软的根本不想动。 还好,管家很贴心,知道她没事喜欢涂鸦,不但特意把手绘本给她送到床上来,甚至还帮她准备了画板及颜料,告诉她,等她身体好一点了就可以出去走走,伦敦有很多美丽的地方值得她画下来。 她一直都喜欢拿着本子随意涂鸦,中学时期上过几年的绘画训练班,虽然大学没考美术系,不过,她的画功还是相当不错。管家这样的贴心让她很是窝心。 而让她开心的是,昨天她终于联系上了在国内的容容。 因为倔强地不愿屈服于杨家人,容容把当初与她一起住的小公寓给退租了,搬去学校住宿。 可是,最后一个学年的学费也耗尽她手头上所有可以动用的钱,所以,她才没有办法到伦敦来参加她的婚礼。 因为好友,江心朵心里有了决定,打算回国把复学,把剩下的学分修完。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根本不必害怕,反正还有容容陪着她,不是吗? 两人在电话里又笑又骂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挂上。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这里? 想到她的新婚老公,江心朵心里其实还是有些阴影。在被他近乎强暴的方式对待后。 幸好,这几天他不在,要不然她还真的不知要怎么面对他。 如果要回国,道理上,她应该是要通知他一声的,是吧?还是,她直接跟季哲就可以了? 说来还真是让人不相信。 两人从认识到结婚,这么短的时间里,真正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吧?说过的话绝对不超过一百句,更不要说有什么深入的了解对方了。 就像现在,他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她不知道,而且她连他的电话也没有。 不过,日后,他们可以相敬如宾的一起过,那也没什么不好。 她只希望,结婚那天发生的事情,不要再有第二次。 真的好可怕,好可怕!可怕到这几天她在睡梦中还觉得难过与疼痛。 那天,他应该只是受到了某些刺激而已吧? 江心朵想到那天不经意听到的那些对话的,不是太明白,却又有些明白。但,有些事情,她也许不该问太多,不该知道太多。 “夫人,您起来了吗?”坐在沙发上拿着手绘本胡乱画着的江心朵在听到管家的声音时抬起头应声:“米琳娜,有事吗?” 几天的相处,让她跟管家已经渐渐熟悉,开口叫她的名字。 “夫人,下午的天气很好,你应该到花园去走走,对身体比较好。”米琳娜走进来,满面笑容跟江心朵建议着。 “恩,好吧。我出去走走。”江心朵刚想放下手中的画笔及本子,米琳娜动作更快的接了过去。 “要带本子出去吗?”米琳娜问道。 “不必了,就走走。”江心朵站起来。 那天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光是偌大的室内她都走不完,所以,今天正好可以到花园去看看。 “我陪您一起去。”米琳娜马上跟在她身后。 “不用了。”她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个人跟前跟后的。 “要的。花园也很大,我陪您比较好。”米琳娜很坚持。 江心朵知道米琳娜一但坚持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只能由着她去。 这一逛,不仅逛了花园,两人还在湖边坐了许久,等江心朵与米琳娜回来时,已经是晚餐时间。让江心朵惊讶的是,本来以来还在出差中的范仲南竟然已经回来,此时正坐在餐桌边,好像是专门等她回来用餐一般。 偌大的豪华餐厅,身穿统一制服的六个佣人动作迅速流畅的上菜,一点声响也没有。 三十坪的空间,可以坐满二十人的长形餐桌,却只坐了两个人。 首位上的男人依旧沉默地坐着,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黑色的衬衫衬得他冷峻的面容更为严肃。 随着菜式不断地送上来,不一会已经摆满。 江心朵紧紧握着身后仆人递到她眼前的筷子,面对那一桌纯中式大餐还真的不是很习惯。 虽然这几天,她在这里吃的都是中餐,但没料到在国外出生长大的范仲南也会随她的习惯一起吃。 算来,他们还从来没有在一起吃过一顿饭,这算是第一次。 不过,这奇顿饭的气氛还真不是太好。 他们从见面到现在,还一句话也没有说起。 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先是有些惊讶,然后是有些害怕,最后只能在管家的带领下坐到属于她的位置上。 而他不主动开口,她当然是没有勇气先说。 于是,沉默再沉默,是他们唯一的相处方式。 煮得晶莹润泽,颗颗饱满的米饭,装在细致的小瓷碗里,再度恭敬地端放在她眼前,而对面的男人已经开始用餐。 江心朵低下眼,一小口一小口秀气地吃着饭,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坐在对面的男人。 她当然不是看他,只是好奇他怎么拿筷子拿得那么顺手而已。 黑色的沉筷在他修长的指间任意地挥动,实在不像是刚学会的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从小就习惯用筷子。 显然,她不经意的注视早已让感觉敏锐的他看出来了,正欲挟菜的手顿了下来,他抬头望向她:“菜不合胃口吗?” 那么多的菜式摆在她面前,她却没有动一筷子,就吃那一小碗里的白米饭能有什么营养?怪不得总是那么瘦。 而且,她用眼神悄悄打量他,不会是因为他在这里,所以不敢吃吧? 对于他忽然的问话,江心朵吃了一惊。幸好,她没有再盯着他的手看,要不然一定会很尴尬。 虽然不明白他这么问是否真的关心,但她还是小声地应声,“不是的。” 回话之后,江心朵的头垂得更低了,乌黑的发丝滑过脸颊垂到了胸口。 他没有再说话,紧紧地望着那闪亮的发丝,手中的乌木筷子放了下来,站在身后的仆人立刻递上干净的湿帕。 范仲南擦了擦手,放到一边,然后站了起来,仆人随即拉开了他身后的椅子。 椅子移动的声音再细,江心朵还是听到了,她抬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已经站起来往外走的男人。 晚餐正式开始才一会,他就吃饱了吗? 只是,她没有胆开口问他。 满桌的丰盛菜肴,却因为只有一个人用餐而食不知味。 第三十章 初婚的生涩 晚餐过后,江心朵回到了楼上主卧室,本来还担心要怎么与他相处的问题,不过,打开房门发现一如往常的安静让她知道,他不在,她反而放下心来。 吃饱就睡当然不是江心朵向来的习惯,而且这几天她睡得也够了,下午出去逛了一会后反而让她精神又多好一些。 所以,她走到沙发边,拿起手绘本,继续下午未完成的涂鸦。 时间就在她专心地绘画中慢慢走过,八点、九点、十点…… 难得今晚灵感十足,江心朵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 “还不睡?” 耳边传来的男性嗓音,熟悉又陌生,江心朵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望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的范仲南。 是她画得太专心还是他这人走路无声?为什么她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房间的门什么时候打开,而他又是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前的? “没有。”江心朵合上手绘本,从沙发上站起来。 哪怕与他有着几步之遥远,但他迫人的身高及气势仍旧让她有些紧张与不安。 他好像没有做出什么让她如此紧张的举动吧? 范仲南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发现她俏生生的小脸已经恢复了红润光泽,不像那日早上他离去时的苍白,看来这几天休息还不错,管家对她的照顾还是很周到的。 如果不是她有些疏离的态度让他不开心外。 “我去冲澡。”实在是很不喜欢看她一脸谨慎的样子,他转身往浴室而去。 “我帮你拿衣服。”江心朵听到他说去洗澡,急忙放下手中的本子小步跑在他身后。 做为一个合格的好妻子,帮丈夫准备换洗衣物是最基本的吧?至少,妈妈那一连串的好妻子准则中包括了这一项。 这几天她住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有管家及佣人做,根本不需要她动任保一根手指头。 不过,今晚却没有任何人到房间来,大概是不想打扰到他们吧? 而且像范仲南这种豪门大少爷,肯定是从小就习惯让人伺候着。现在没有其它人在,身为妻子的她应该把管家或佣人的工作接手下来才对。 反正这几天她也知道他的换洗衣物放在哪里了,拿给他也是顺手之劳。 范仲南没想到印象中一向性情温柔的她,这次会以小跑步的姿态从他身后冲过来,来不及回头,她已经一股脑地撞了 他坚硬的后背。 “对不起!”江心朵摇晃着身子尴尬地道歉。 她运动神经一向不是太好,所以一跑起来就有收不住脚步的习惯,没想到竟然在他面前出丑了。 “你不需要做这些。”范仲南看着她有些红肿的鼻尖,淡淡地扔下话后转身往浴室而去。 她不需要做这些?是什么意思? 江心朵捂住还有些疼的鼻尖,不明所以地望着他背影。 她是他的妻子,他却对她说出这样的话?那身为妻子的她,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呢? 生孩子吗? 江心朵咬着唇,望着他消失的方向,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 范仲南从浴室出来,发现她仍站在原地,英挺的眉毛不由得皱起,“站在这里做什么?” “啊?”江心朵抬头,望着眼前那个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时,脸蛋一下子红透了。 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进行到最亲密的阶段,但这却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一个男人的半裸体…… 浴巾以上袒露出来壮阔的胸膛,胸膛上黑压压的胸毛,充满了邪恶的味道…… 一阵又一阵的热浪袭上脸颊,江心朵觉得自己头好晕,意识变得有些恍惚…… “江心朵……”范仲南的声音低了下来,因为她脸上的表情,他一直压抑了许多年的欲望像忽然找到出口的野兽,汹涌而来。 他伸手,将她拉到面前,一手紧紧缠着她纤细的腰身,那力道,重得像是要把她掐断一般,另一只手则抬起了她下巴,让她被逼着仰高头与他对视。 他的气息包围了她,她颤抖着无处可躲,只是,他发红的眼里那种兽性的光芒吓到了她,她想到婚礼那天,他也是用这种目光盯着她…… 然后,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怕了,不想再承受一次! 原来绯红的脸色一瞬间苍白下来! 她怕他! “去洗澡!”压抑得不能再压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然后,原本被紧紧搂住的身子得到了自由。 或许该去洗澡的人不是她,而是他才对。 范仲南转身往大床方向走去。 差点,差一点,他就要酿成大错,如果不是她眼里太明显的惧意忽然白下来的脸色,他真的会不顾一切地再次伤害她…… 江心朵慌不择路地朝浴室的方向跑去,幸好,这次没有丢脸地撞到什么东西而摔倒。 这个澡,她洗得有点久,久到浴缸里的水都凉了,她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他们是夫妻,而夫妻之间那种亲密的事情,她不可能逃避得了! 她只希望,他不要再像上次那样! 虽然在心里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但是江心朵在打开浴室的门走出来时,整个身子仍旧是害怕得颤抖。 “江心朵,这是什么?”两手紧紧揪着睡衣的江心朵才踏进卧房,大床那边就传来的男人很不悦的声音。 不会是她洗得太久所以他才会生气吧? 江心朵循声望去,却看到范仲南站在床边,脸色阴沉地指着此时霸占着大床一边的穿着粉色外套的nici绵羊。 那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二天,管家看她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揪着被角或搂着枕头睡,体贴地买回来陪她睡的。 江心朵从不否认,自己一直喜欢抱着布偶娃娃睡,哪怕经常与容容挤在一张床上,她也会习惯性地抱着其它东西。 但是,就因为一只小小的布偶,他要这么生气吗? “她是nici,丽莎。”江心朵顾不上害羞,几步走到床的另一边,双手抱起丽莎。 很好,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羊还有名字?范仲南脸上的表情更沉了,“扔到外面去。不要让我在床上再看到这种东西。” 这个房间会采用暖色系的装饰就是考虑了她的因素。但不代表他就可以接受房间里出现其它让他不高兴的东西,特别是在床上,他不想看到这种东西。 就连动手去碰都不想,所以他一直在等她出来。没想到,她还当宝贝一样抱在怀里? 江心朵因他无情的话而心情酸涩,她是真的不知道他会这么讨厌这种东西。 “对不起,我把它拿到外面去。” 她抱着丽莎转身就往外面走,看着她委屈而去的身影,范仲南却觉得更生气了。 等江心朵把丽莎交给管家后回到房间里时,里面竟然一片黑暗,连一盏小夜灯也没有。 她很惊讶,正想摸索着要开灯的,身子就被人整个腾空抱起,来不及出声,嘴巴就已经被人狠狠地堵住了…… ------题外话------ 推荐《天降萌娃之前妻很抢手》萧 潇兮 看到从天而降的小包子,他当众将她抵在车盖上,“康淼,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她,挑眉,媚眼如丝,对着一旁缩小版的他道:“欢欢,娘娘被怪蜀黍欺负鸟,怎么办?” “得令,我立马给慕爹地,楚爹地,还有宇文爹地打电话。” 莫问天的脸黑如锅底,“女人,你竟敢让我的儿子叫其它男人爹地?” 无视于他的怒火,她淡定地吩咐道:“顺便把笑笑叫过来。” 不多时,便传来一道甜腻的声音,“叔叔,慕爹地说女人是用来疼的,楚爹地说君子动手不动口,宇文爹地说对女人动手的男人不是男人,你是我男人,所以快放开我娘娘。” 莫问天低头看着拉自己裤管的小公主,对上她跟自己如出一辙的脸时,瞬间石化…… 第三十一章 英雄不过美人关(1)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一室的光亮,一清醒,她顿觉浑身腰酸背痛,而她身边的床位早已空了。 要命!真是一个要命的晚上。 那个男人的欲望就像是积压了千年万年般,涌流不绝,再这样下去,初尝人事的她根本就吃不消。 她也许应该庆幸,虽然还是很疼,但昨晚在黑暗中,他似乎没有像那天一样,完全控制不住理智的横冲直撞。 甚至在她疼得哭泣不断的时候,还低声地在她耳边轻声地安慰她! 以后,都会这样吗? 江心朵撑着酸软不已的身子从床上坐起来,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在她应声之后,管家米琳娜一脸笑意地进来,“昨晚睡得好吗?” 好到不能再好了!让她一觉到现在醒来都不知道几点了! 当然,这样的抱怨,江心朵不会真的说出来,她朝米琳娜笑了笑:“还好。” “我来帮您挑衣服,今天要不要去外面走走?”米琳娜很习惯地往她的衣柜而去。 “不了。”虽然也想去领略一翻伦敦的异国风情,但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她想在回国之前,先去一趟美国看妈妈及弟弟,不过,这件事肯定要跟范仲南说的。 只是,他早已起来,不知道还在不在家呢? “夫人,衣服准备好了?要不要我帮您换上?”米琳娜很快地拿着衣服走到床边,却看到江心朵在好像在发呆。 “不用了。我自己来。”江心朵两手仍然拉着被单。 虽然很累,但是自己穿衣服应该没问题。 “那好。我先出去了。”米琳娜把衣服放下后正欲转身,江心朵叫住了她:“米琳娜……” “夫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那个,他,还在家吗?”江心朵问完,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自己的丈夫行踪她都不知道,还要问家里的管家,她为人妻是不是有点失败? 米琳娜是个聪明的女人,只是有些不能理解东方女人的过于羞怯,问自己的丈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夫人,范先生一早就到公司去了。如果您有事找他,可以打他电话或者等他晚上回来。” 打他电话?她连他的号码都没有! 江心朵有些惭愧地不再应声,更不好意思问管 家要。 这天,江心朵在家里等了又等,一直等到天色黑了,晚餐过后,他还没有回来。翌日早上她一个人从床上醒来的时候,看着枕边冰冷的位置知道他昨晚根本就没有回来。 接着第三天,第四天,他一直都没有回来。 江心朵不免有些失望,却提不起勇气打电话给他。或许他本来就是因为太忙了,所以才不回来的,不是吗? 要是她打电话过去打扰到他怎么办? 这天下午,江心朵拿着绘画本到湖边涂鸦,心思却不若以往一般平静。 因为中午的时候接到妈妈从美国打来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弟弟。她只能推说范仲南这几天很忙。 妈妈并没有催促她的意思,但是她隐约中听得出来妈妈欲言又止,她问她是不是小航那边有事,她又说没有。 一直到挂了电话,妈妈始终没有再说什么。 所以,她想去看看,反正她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不是吗? 她是想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为他做些什么,但这种情况之下,她根本无能为力。 画着画着,怎么也画不出想要的结果,她有些懊恼地丢下手中的笔。 这个时候,米琳娜匆匆地从主屋赶过来,告诉她家里有访客。 范家的亲戚,至今为止,除了婚礼上见到的范家老爷子范仁敬还有那个欲对她不礼的范博文件之外,其它的她一个人也不认得。更不要提范仲南的朋友了。 但是范仲南不在家,她身为这个家的半个主人,必须要出面接待。 江心朵与米琳娜回到前厅,客人已经在沙发上坐好,而尽责的仆人早已送上茶水及点心。 “夫人,这位是范先生的朋友,柏先生。”米琳娜在江心朵的耳边轻声道,然后望向已经自发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年轻男子,“柏先生,这便是我们家夫人,你们慢聊。” 米琳娜很快退了下去。 “hello,我是柏少倾,不介意我叫你心朵吧?” 年轻男子,穿着黑色衬衫,烟灰色长裤,手上那支百达翡丽表,每一处尽是名牌,极尽奢华,而那张俊美无敌的脸上,竟然像女孩子一般唇红齿白,完美的轮廓,整个人风流倜傥,连骨子里都是性感。 而他这副自来熟的态度中带着热情洋溢,倒也不那么让人讨厌,但是他那一上来就要热情拥抱的姿势却 让江心朵躲开了。 “你好。柏先生。”她抱着手绘本后退了两步才对他浅笑招呼。 “人美,声音更甜。”柏少倾忍不住赞叹出声,“心朵,这么客气。叫我少倾就好。或者你可以跟fran一样叫我beau。”柏少倾看着她后退,也不再逼上来,伸出手,唇边绽开迷人的笑容。 “你好。”江心朵只好空出一只手与那只前来的好手的大手交握。 “fran真是太不够意思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让我参加,让我连送礼物的机会都没有。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会会,看哪家的美人儿把一向不近女色的男人给勾了去。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美,太美了。” 哪怕只是穿着简简单单的一袭白色洋装,却已是美得惊人了,再加上现今的女权主义高涨让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个个都是嚣张霸道得好像要把全天下的男人都踩在脚底一样,江心朵这样美得惊人加上楚楚可怜的气质,是男人都很难不会被她吸引。 柏少倾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怎么说他与范仲南相识那么久,竟然拒绝他去参加婚礼,真的是过份了。 他怎么可能不亲自前来会会他的新娘子呢? 果然还是英雄不过美人关啊。 难怪范仲南会娶回家,而且藏得这么深。深到连他身为他相交多年的朋友想见一面都难。 不知道,如果他看见他调戏这绝色美人,会怎么样? 生气?暴怒?还是会嫉妒的失去理智动手打他? 啧啧!光是这样想,他唇边那抹恶意的笑更是直往上扬。 要怪就怪他自己好了。平时对人对事总是冷着一张脸。他期待他会为一个女人情绪大动的一天可是期待了好久了。 这次,他匆匆从美国赶到这里,目的除了看一眼新娘子长什么模样外,就是要把那个一向冷淡的男人给气疯。 呵呵,他好期待啊! 虽然这么做有可能会对不起无辜的美人儿。 ------题外话------ 谢谢茶禅一味wei的评价票,西西还有胭脂的花。亲们好久不出现了啊…… 第三十二章 英雄不过美人关(2) 江心朵知道自己的美貌确实能在第一眼就把男人吸引住,但还是第一次有男人这样当面毫不保留的称赞她。 她有些惊愕,有些不自在,抱着手绘本的身子又身后退了一步,“柏先生,你,要不要坐下来喝杯水……” “都说不要这么客气了。”柏少倾笑咪咪地走近她,伸手欲取过她怀里紧抱着的手绘本,“你也喜欢画画?不介意给我看一下吧?” “我只是无聊,随便画画而已。”江心朵他逼向前来,又后退了几步。真怕他的手会伸过来哪她抢。 她画的东西,很少给人看,就算是最好的朋友容容也很少去翻她的画册,而且她今天画的这一系列东西她根本不想给任何人看。 “看看有什么关系嘛!我平时也喜欢随手涂鸦。说不定我们爱好相同,以后还可以相互切戳。”柏少倾撒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天知道,他连个鸡蛋也画不像。 一个跨步,柏少倾已经伸手扯住她抱着的手绘本上边沿,开始进行抢夺拉锯站。 “柏先生,我还没有画好……”江心朵紧张地叫着,两方抢来抢去,柏少倾一个故意放手的结果就是她脚步踉跄,狼狈不堪的往前跌去。 “啊……”她忍不住放声惊叫,整个人跌趴到柏少倾身上,被人紧紧的搂住…… 时间,抓得刚刚好!柏少倾悄悄在唇边泛起一抹贼笑。 范仲南一进前厅,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男人紧紧搂抱住女人,大掌撑在身后的沙发扶人上,避免女人因重心不稳而跌向光滑的大理石地板。 而那个女人——是他范仲南几天未见的妻子。如今,正处在别的男人怀抱中,还被人紧紧的搂着。 这副亲密的模样,让他胸口的怒意迅速地涌起……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他冷冷地眯起眼,站在前厅的入口处,远远地看着他们搂抱的这一幕,有些想剁掉那双搂在她腰上的男人肮脏手掌的念头。 该死的柏少倾,竟然敢碰他的女人。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心情恶劣至极了。早知道刚才管家请示他要不要让他进来的时候,他直接就拒绝好了。 拳头紧紧握住,如果他再不放手,他不介意狠狠揍他一顿。 “嗨,fran,你回来了啊!” 柏少倾是最先发现他的存在,但仍旧搂着江心朵的小腰,他扬手朝他打了个 招呼,唇边那抹痞痞的坏笑,真是让人讨厌极了。 而他怀中的江心朵,惊讶地转过头,望向那个站在前厅入口处冷冷看着他们的男人。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你们在做什么?”范仲南冷冷的勾起笑,一面走近他们,一面以讥讽的口吻,声音冰冷的得可以。 冷冽的视线缓缓地转到那个已经推开柏少倾退到一旁的女人身上,只见她慌张的避开他的眼,低下头,紧紧抱着手绘本的模样,像是有些不安与紧张。 “fran,别这样嘛。”好像怕他不够刺激似的,柏少倾故作亲密地转身,拍拍江心朵的肩膀,朝她勾起迷人一笑,“我就是来看看你美丽的新娘子,没想到我们爱好竟然一样,都喜欢画画。你说,是不是太巧了?我们还约好明天一起去大英博物馆逛逛,心朵说她来伦敦这么久还没有出去逛过。” 这位柏少倾先生不是他朋友吗?干嘛说出这种让人有误解的话来陷害她?江心朵一怔。 “是吗?”范仲南朝他冷冷一笑,他环着双臂,冷冷地瞅着她,“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在家这么寂寞,需要有人带你出去玩?” 他讥讽的口吻,令她忍不住浑身一僵,咬着下唇,“我没有。” 他干嘛要用这种语气说话?是不是她做错什么让他生气了? 她很想开口问,可是她知道,现在的他……很不高兴。如果她开口问的话,他一定会更不高兴吧,甚至有可能会生气…… 她不想惹他生气,所以,她在否认了自己没有要出去玩的意思后就闭上嘴巴,什么也不说。 只是,她的解释却更让范仲南不悦。 这样的解释是不是太过于简单了? 没有什么?没有跟柏少倾聊得很愉快?没有跟他相约出去玩?还是没有寂寞? 他愤怒地咪起眼,继而转向那个笑得一脸惬意的该死男人身上,冷冷开口:“你来做什么?” 他才不信他只是单纯地来这里拜访他而已。 “不是说了,来看看你的新娘子顺便送份新婚礼物给美丽的新娘子啊。”柏少倾坏坏一笑,无视于他冷凝的眼神继续道,“再说了,造镇计划搞了这么久,我好歹也是股东之一,过来跟你商讨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事业心也如此之强了?”范仲南冷冷勾起嘴角,忍不住 出口嘲弄。 柏家大少爷一向视金钱如粪土,对接手家族企业更是惟恐不及,整天在外面胡作为才是他的正业啊。 但是,说到不务正业,开酒吧,玩军火,倒弄期货,柏少爷什么都可以干,但是画画,什么狗屁的天方夜谭! “喂,我好歹也是算是堂堂柏家继承人,可不是只会花天酒地玩女人的二世祖,好吗?” “是吗?”闻言,范仲南冷冷的笑了,视线缓缓移向那个低头不语的女人身上,牢牢地盯着:“既然不是只会花天酒地玩女人的二世祖,那怎么有那个闲情邀请女人去逛大英博物馆?” “我……”他突来的逼问让江心朵急急地抬头,对上他冷冰的眼,她惊慌地想开口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fran,话不能这么说……我只是看心朵一个人在家无聊,你又这么忙,以我跟你的交情,代替你陪她出去走走也无防……” 柏少倾就是要故意激起他的情绪,果然,听完他的话后,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铁青了! 生气吧,发火吧!最好那张老是冷冷的脸全都变形才好。 他就不信,他还能保持冷静多久! 真是可惜,没有把这一幕拍来下做纪念。 代替他?说得可真是好啊! “既然你这么有闲情,那你们继续聊好了。”没等她开口辩解,他冷冷丢下话,阴沉着一张脸,冷漠地转身离去。 “我不是……”江心朵想出声叫住他,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咬咬唇,又合上嘴。 她哪有要出去玩的意思啊,更不要提要跟这位柏先生继续聊了。 他们认识还不到十分钟,哪来什么好聊的啊! “啧啧,这家伙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坏了?我上去看看他,晚点我们再聊好了。”看到某人被气走,柏少倾心里都乐开花了。 不过,他还真有一点公事要跟他谈,在没有彻底惹怒他之前,他还是先把公事搞定,晚一点再玩他们。 江心朵抱着她的手绘本,有些孤单地站在偌大的豪华客里。 那被误会了的娇小身影,看起来真是越发的楚楚可怜啊!柏少倾心里残留的一丁点善心冒了出来。 真是罪过啊! ------题外话------ 谢谢margaret0608亲的评 价票。 推荐好文《醉婚之蜜爱冷妻》七惰,亲们收藏一个,谢谢支持。 【军婚】【宠文】 简介: 路虎车里。 一个神志不清的求嫁:“你娶我好不好?”找上门的优质美男,不缠住那就是个蠢蛋。 一个神清气爽的应娶:“我只娶你一人。”送上门的漂亮老婆,不下手简直就是傻x。 ** 于是,红本黑字,一闪成婚。 从此,她成了他的妻,他成了她的夫。兵来他挡,水来他掩。 她站在他身后当他最忠实的小女人。 他守在她身旁作她最贴心的小粉丝。 夫妻同心,再努力造个可爱小包子,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第三十三章 英雄不过美人关(3) 晚上六点半,正是用餐时间。 管家到楼上书房敲了门,提醒了主人及客人可以用餐后就下去了。 “肚子好饿。下去吃饭了。”反正也谈得差不多了,柏少倾懒洋洋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了动脖子。 还好刚才在客厅没有彻底惹恼他,要不然这公事,估计他是不会跟他谈了。不过,哪怕是谈,他的口气还真是冷得可以,完完全全不给他一点商量的余地,本来他占的是六成的利润,硬是被他砍到四成,而且看的还是别人的面子。 范仲南,你太狠了,等下我非要讨回来不可。 柏少倾在心里头发狠地想着。 不管范仲南心里是不是想要把他大卸八块的冲动,柏少倾站起来拍拍屁股,打算先祭自己的五脏庙。 他一个人先行到楼下餐厅,长形餐桌上已经摆上前菜,而江心朵已经在位置上坐着等他们。 看到柏少倾一个人下来,她有礼地朝他轻颔下巴,“柏先生。” “我说朵朵,干嘛跟我这么客气啊?”柏少倾的称呼已经由心朵自动变为朵朵,他仍旧一脸笑意,走到江心朵身边的位置布斯大大咧咧地坐下来,惹得管家一脸的不解也不敢去得罪主人的贵客。 “他还没有下来吗?”江心朵实在是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她知道他跟范仲南交情不浅,要不然也不可能进得来这里。不过,她也知道,这个叫柏少倾的男人,虽然总是一脸灿烂的笑,像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但其实是一肚子的坏水。 她还是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他?”柏少倾笑着,仿佛单纯无害,“你是指你的亲亲老公吗?” 亲亲老公这几个字,让江心朵一下子红了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还是保持沉默好了。 “都结婚了还这么害羞?”柏少倾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江心朵决定当作没听到这句话。 “你喜欢仲南吗?” “……”这都是什么问题? “朵朵……” “别这样叫我。”江心朵出口纠正他。 “不就是个称呼吗?有什么关系!”他还没有加上亲爱的。 “范先生,可以用餐了。”一直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互动的管家不经意的出声。 站在餐厅的入口处,范仲南只 是冷冷地睨了一眼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的走到主位上坐下来。 他的神情冷漠,隐约还可以察觉他身上散发出一股骇人的冷飓气息,让人瞧了不禁打从心底泛起一股寒颤,有种想逃跑的念头…… “fran,就等你下来开饭了。我肚子快饿扁了。”柏少倾一脸开怀地笑。 范仲南没有应声,江心朵才抬起眼,刚巧与他的视线对上,她一愣,然后连忙低下头,避开他锐利的目光。 只是,她这样躲避的动作,却让一直冷着脸不说话的范仲南,脸色更加阴沉,眯了眯眼,他抿起嘴唇,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 随着丰盛的菜肴一道道地上桌,柏少倾就是激起范仲南心底更深的怒意,想看他失去冷静,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朵朵,来,吃鱼。你瞧你身子这么瘦,要多吃一点才行啊。” 他一边露出迷人的微笑一边不断地帮江心朵夹菜,几乎要把她面前那只小碗给堆满了。 “柏先生……我自己来就好了。”江心朵委婉地开口拒绝他的好意。 他这热情过度的态度,让她在范仲南面前感觉好别扭,好奇怪…… 只是,对于她的拒绝,柏少倾罔若未闻,他又夹起一块蜜汁鸡胸肉放到她碗中,“来,多吃一点肉才有体力。”要不然这没几两肉的瘦小身子怎么受得了男人的折腾?这句话当然没有说出来。 “柏先生,我……”江心朵只能为难地看着他将桌上的菜一一夹到她碗中,却无法找出理由拒绝。 他能不能不要再这么热情了?他这样的举动让她好不安…… 而对面男人传来的冷咧目光更是让她在意。 她也不是故意让他夹菜啊! “还有这个龙虾,很新鲜,你吃吃看!”像是怕坐在对面的范仲南没注意到似的,柏少倾故意放大音量,夹起一只大龙虾又送往她的碗中。 终于,那个一直面无表情,沉默吃着饭的男人开口了。 他冷冷的放下筷子,‘啪’地一声发出好大一声声响,顿时,餐厅里所有的眼睛全因这声巨响而转到他身上。 “柏少倾,你太多管闲事了。”他的声音很冷,在寂静无声的餐厅里显得格外阴沉,“她自己有手,要吃什么可以自己动手,关你什么事!” 气氛顿时冷到极点,没人敢先开口说话。 为了打破僵局,柏 少倾清了清喉咙,率先开口,“话不能这么说嘛。我只是看朵朵太瘦了,多关心她一点嘛!你别这么凶,会吓到她的。” 范仲南冷冷看着他,犀利且不带情感的由薄唇吐出一句句讥诮的话语,“她是我花钱娶进门的女人,瘦不瘦与你无关。” 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花了大价钱娶进门的女人而已。她听得明白。但由他口中亲口说出来,却还是让她格外的感到难过。 她低下头,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fran,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他的话,让原本只是想激他情绪失控的柏少倾也听不过去。 认识他这么久,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他一向都是保持冷傲少言的态度,现在这么犀利无情的话语却拿来针对一个女孩子? 而且那个女孩还是他娶进门的妻子呢! 这家伙,真是吃醋也不必这样吧? “我有说错吗?”范仲南冷冷地瞅着她问,“江心朵,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说错了?” “没……没有。”低着头,江心朵红了眼眶,膝上的双手紧紧握着,逼迫自己回答他伤人的问题。 她本来就是他花钱娶进门用来生孩子的女人嘛,哪里有说错? “仲南!”柏少倾想不到自己的行事会让江心朵难堪。 “看来,我的存在破坏你们的美好的用餐气氛了。”丢下餐巾,范仲南冷冷地勾起笑,不等仆人过来就率先推开椅子站起身,“真是抱歉,我先上楼,不影响你们用餐了,慢用。”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留下一室的尴尬气氛。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江心朵紧紧咬着唇,她没想到气氛会搞得这么僵,他的反应会这么大,怎么办呢? 看着红着眼的江心朵,柏少倾尴尬地干笑了几声,咳了咳开口:“朵朵,仲南那个人,脾气一向都很难捉摸。你别想太多,他大概是哪里不对劲才会……” 该死的范仲南,把人骂了一顿就走,还留下烂摊子给他收拾。 虽然这个烂摊子也是他惹出来的!虽然他一向很会安慰女人!但现在这种情况……还真是该死! “他不是恶意的!”柏少倾有些词穷了。 “没关系,我很好。”她在笑,但是声音却带着哭腔,“我,我上去跟他道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 江 心朵急急地站起身,“我上去跟他谈谈好了。” 虽然她并不知道,她能跟他谈什么。 但是,如果在这里呆下去,她一定会忍不住哭出来。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独宠之蓄谋已久》 她青春靓丽,时而聪明,时而呆萌! 她英俊潇洒,时而冷酷,时而抽风! 她是被家人扫地出门的可怜虫,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和身段,就剩下那五位数的生活费,再无其它! 他是站在金字塔上被仰望的钻石王老五,英俊潇洒,要身材有身材,要身价有身价,一句话,要啥有啥! 冷灿微微抬眸,看着一身短裙冲进包房里的小女人,“你穿成这样想干嘛?” 晨曦微微一笑,“捉奸!” 冷灿嘴角一抽,“你穿成这样就不怕有来无回?” “得了,你不是心里阴影吗,咱就别在外人面前丢人,让人笑话了。” 冷灿掐灭烟头,“我倒是想知道,我的病是不是被你治好了,所以,试试!”于是包房内清场,就为了试试他的心里阴影好没好? 第三十四章 英雄不过美人关(4) 偌大的浴室里,水声哗哗,范仲南仰高头冲着冷水,任那冷凉的水流由他头上,脸上滑过他结实的完美身躯,却怎么也冲洗不走他脑海中那张小脸上伤心难过的表情…… “shit!”他低咒一声,愠怒地将调水器由冷水转为热水,企图让热烫的水流代替冷水好冲去他纷乱的思绪。 他从来就不是行事冲动情绪外露的人,但今天却两度搞得情绪失控。 他不想对她说那些话的,不想对她说出那些伤人话语的。 只是,看到柏少倾对她做出一连串的亲密动作,他就忍不住出言伤害她。 知道她一定很难过,说不定难过得流泪,可是,他却无法拉下脸去安慰她。 一想到她与才刚认识的柏少倾亲密的模样,他恼怒得要命! 他是她名正言顺的老公,都不见她会这样与他亲密!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烦乱的思绪当中,浴室的门忽然被人拉开,甜软的语调透过白茫茫的热雾缓缓传入耳中—— “范仲南……” 刚喊出他的名字,江心朵在踏进浴室后,瞧见眼前的情景一后,不禁惊愕的张大小嘴,一时间忘记了反应,只能傻傻的盯着眼前全裸的男人——她的老公。 男人单手撑在浴室洁白的磁砖上,手臂肌肉一块块地凸起,性感而完美的躯体,正一丝不挂地站在莲蓬头底下冲着热水。 他低垂着头,不断喷洒而出的热水由他头顶不断淋下,湿透的微卷黑发衬显出他狂野浪荡的一面,更衬出那隐藏在健壮身躯下那令人骇惧的强大爆发力…… 他缓缓地抬眸,紧紧盯着忽然闯入的她,带着异样情绪,紧紧的,牢牢的锁着她!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洗澡,我……我马上出去……”羞涩的潮红倏地冲她的粉脸颊,江心朵急忙道歉,然后惊慌失措的转身想要逃出去。 天啊,她行事怎么会这么鲁莽?她怎么会……怎么会看见他在洗澡呢? 她只是不想让他误会生气才会上楼来寻他,可是书房没人,她又寻回房间找不到人,看到浴室门没锁紧,她才会焦急地推开……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正当她转身要逃出浴室之际,蓦地,一股强大的力气拉住了她,把她拖进浴室里,这突来的状况,让她不由得发出一声惊慌的大叫。 “啊!”还来不及搞清楚发生了 什么事情,由头顶烧下来的热水,已经让她身上的衣物淋了个透。 白色洋装湿透的裹紧在她身上,隐隐地露出姣好的曲线,衣服底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勾动了男人藏于眸底的深沉欲望…… 被迫压制在男人与冷冰的墙面上,江心朵被热水呛到鼻子,猛咳着。 一头及腰的长发早就热水打湿,散乱的发丝黏在她脸颊上,模样十分狼狈。 浴室里,一片烟雾弥漫,白茫茫的让人看不见周围的一切,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从头顶上传来…… “跟上来做什么?” “什么?”不断淋下来的热水模糊江心朵的视线,也扰乱了她的听觉,让她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她伸手抚去黏在脸上的湿发。 “我问你跟上来做什么?”再度重复了问题,他握住她的手臂,蓦地将她扯近了他些,让她能够看清楚他的模样。 他的表情阴郁至极,还有着她不明白的情绪,江心朵怔怔地抬头望他,“晚餐还没有吃完,你……” 不提到晚餐还好,一提起来让他想起刚才的画面心火烧得更旺了,“江心朵,我警告你,只要你一天是我范仲南的妻子,就不许你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他的指责让江心朵有些委屈,“我没有!” “没有?”范仲南忍不住恼火,握住她手臂的大掌一个缩紧,不禁加重了力道,“下次敢再跟让别的人碰你一根毫毛……” 话音刚落,范仲南将他强壮的身躯压上她,狂热的吻上她的唇…… 一室春情,缠绕不休。 …… 夜半时分,范仲南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一个人享受着黑夜的寂静。 他的身后,办公桌上的笔电还亮着,他拿下含于唇角的烟,轻呼出一口白色的烟圈。透过白烟,他继续遥望着外头深沉的夜色。 透过白烟,他遥望着深沉的夜色。 他喜欢这样的黑暗,因为黑暗才能平息他所有的情绪,而光亮,会让他无法控制自己,就像刚才在浴室里,他又对她…… 脑海不断浮现出她带泪的昏厥过去的脸庞,他眼神一暗。 她又被他暴力的弄晕了! 他不想这样对她,却控制不住自己。 对她,他是过分了。 新婚那日的伤害又延续 到到今晚…… 这次,她会不会恨他? 要怪,就怪那个该死的柏少倾好了!这混球,摆明了就是故意激他,而一向冷静自持的他竟然会上勾。 不难看清他算不上多高明的伎俩的!只要他头脑清醒。 只是,一碰上的人是她,他就一再地失控。 再度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身后的超级笔电传来视讯请求的声音。 会在这个时间段找他的人,都是相熟多年的朋友了,范仲南转身回到办公桌前。 “fran,唐为什么要退出?” 视讯一接通,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器宇非凡的男性脸孔。 “他要把资金撤回亚洲市场。”范仲南就事论事回应。 “你是说唐为了那个女人真的放弃了西班牙及意大利航线?”屏幕里的男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是你说错还是我听错了?” “没错,不仅是那两条航线,唐氏在欧洲的饭店经营权全部出让出去了。”而他们在莫斯科的造镇工程则是全权转给柏少倾接手,这算是唐氏在欧洲唯一的隐性投资。 “他甘心放弃整个欧洲市场,唐氏失去海外大半江山,就为了一个女人?”韩君齐不由得再度提高音量。 范仲南点头,不妄加任何评论。 “真是天大的笑话,区区一个女人,有多重要?值得他拿出大半心血去换她?只要有权有势,大把女人主动巴上来。真是愚蠢。”男人忍不住咒骂出声。 “还有其它事?”范仲南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我下个月结婚。”知道范仲南不想再就唐的事情聊下去,他也不拖泥带水道。 “恭喜。”范仲南有些言不由衷。能让这家伙结婚,那个女人绝对是他往上攀高的垫脚石。 唐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打拼多年的大半江山,而他,为了夺取更大的利益而娶一个女人…… 到底是谁蠢呢? 那他自己呢? 范仲南伸手关掉了笔电。 ------题外话------ 谢谢15917457463亲的月票,多多2006的票票。 推荐纳兰禾子《再婚难逃之首席专宠》 寒半夏嫁人了,可是新郎不是苏燮。所有人都说她狠,说她为了钱甩了苏燮。 可 是谁都不知道,她比谁都怕苏燮受伤。苏燮,是她追及一生所爱着的人。 她结婚,他离开。 三年后,他归来,她以为不过是好久不见,却不想是见色又起意。 “寒半夏,你这次在我面前脱衣服又是为了什么?”苏燮冷冷的看着她。 “求你放过他。” “他?呵,你的丈夫吗?我从来没有不放过他。” “苏燮,我求你。” “寒半夏,你曾经为了他的钱抛弃我。这次,他没钱了,你是不是该和他离婚了。” “……” “现在我比他有钱。” “……” “拿上户口本,明天民政局见。” “……” “要卖身就卖一辈子! 第三十五章 范先生紧张了! 两天之后。 江心朵正坐在人工湖边的长椅上画画,这是她稍显无趣的贵妇生活中的唯一乐趣吧? 八月的伦敦,一半的时间都是在毛毛雨中渡过。 难得今天天气晴朗,但她的心情却不晴朗。 因为,两天前当她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偌大的房间里又只剩她一个人。 而那个把她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的男人依如前两次的惯例,又消失不见了。 他把她当什么?发狠似地发泄了一通之后就走人?为了生孩子也不是这样吧?连一句解释的话也不让她说。 可是,她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与怨言又如何?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放下画笔,她把下巴搁到膝盖上,望着眼前的清亮湖水,远处绿油油的草地。 这里就像皇宫般奢华,美丽,但对于她来说,却更像是牢笼,再美又如何? 她想回国,想容容,也想妈妈跟弟弟了。 江心朵从椅子上站起来,决定回去打电话给他。她不想在这里继续发霉了。 当米琳娜帮她接通了他的私人专线,把电话交到她手上时,她却有些紧张了,“是我。” 她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毕竟她与他虽说是夫妻,但实际上,两人却像陌生人一样隔阂。 “什么事?” 范仲南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松了松领带,听到她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的时候,他喉结滚动,回应的声音有些低哑。 他想不到她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每次把她弄昏过去后,他总是要逃避几天。好像这样做,心里的内疚才能减少一点。 “你什么时候回来?”江心朵手里紧紧绞着电话线,“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二十分钟。” 江心朵只听得他这一句回应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惊讶地看着被挂上的电话,久久没有回神。 他说的二十分钟是什么意思?再给她打电话吗还是回来? 其实用不到二十分钟,江心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米琳娜送上来的下午甜点她才吃了一口,还没有来得及吞下去,他已经出现在前厅。 “你回来了?”江心朵惊讶地望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 “嗯!”范仲南把外套脱下来,顺手递给 身侧的仆人,卷起衬衫袖子,走进来,在她对面的沙发刚坐下来,仆人已经送上一杯白开水,这是他的习惯。 不过,他倒是没碰那个杯水,望着江心朵不敢与他对视的眼,淡然开口:“不是有事跟我说?晚点我还有事情要忙。” 听到他还有事情要忙,江心朵怕耽误到他急忙开口:“我想去美国看我弟弟,然后回国。” “回国?”范仲南挑了挑俊眉。 “我还没有毕业,我想回去复学。”江心朵解释道,“上次你不是答应过我?” 他是答应过她,但她是不是太迫不及待了?他们结婚还没有一个月呢。 范仲南盯着她没有回话。 江心朵抬眸,看着面无表情的他,心下一紧,但仍旧硬着头皮继续问道:“不可以吗?” “随便你。去美国及回国的事情我让季哲安排,。”范仲南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随之仰高头看她的江心朵说道,随即转过身子往外面走。 “你……”看到他走,江心朵也站起来,想追问他今晚要不要回来吃晚餐,但看着他高大冷漠的背影,所有的话都吞了下去。 虽然他同意了,但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而且他刚才说还有事要忙,不是吗? 既然那么忙,他没必要跑回来一趟,她在电话里也可以跟他说的。 …… 这天晚上,范仲南依然同前几个晚上一样没有回来用餐,而江心朵回到房间洗了澡后先是打了电话通知妈妈明天就出发去纽约,然后又拨了电话给容容,想告诉她,她准备回去复学,把剩下的学分修完,但容容公寓里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这个时候的新加坡早就天亮了,容容该不会因为昨晚打工太晚起不来吧?想到容容与家人决裂的事情,江心朵又是长叹一声。 她没有容容的勇气,或许是肩上背负的东西比她多太多。 放了电话,回到空荡荡的大床,江心朵想着他今晚大概也不会回来了,于是决定去客房跟她的丽莎做伴,度过漫漫长夜。 范仲南是不是太小气了?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容不下一只小小的布偶? 江心朵在客房的大床上抱着丽莎,想到那天他让她把丽莎拿走时的阴沉脸色,不禁有些小小的腹徘他。 在床上等了许久没等到容容的回复电话,江心朵慢慢地睡着了。 范仲南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晚上十二点。 走近几天没有回来的主卧室,为了不吵到已经睡着的人,他的脚步很轻。但他走进来后发现,偌大的卧室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站定,目光在灯光昏暗的室内扫了一轮,最后的,走近床边,看着铺得整整齐齐的床单,大床上空无一人。 她人呢?他心下一紧,随即马上转身冲出卧室。 夜半时分,本应该是做梦的时间的,管家米琳娜却被晚归的主人一脸怒意地从睡梦中叫醒来。 “她为什么不见了?”灯火通明的奢华大厅里,范仲南脸色铁青地问道。 “范先生,谁不见了?”米琳娜打量着范仲南的脸色小心问道。 这栋大宅的保全系统完善的程度,就连一只蚊子要飞进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要说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我的妻子不见了。”范仲南咬牙切齿道,“你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不见了?”米琳娜被范仲南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不可能啊。晚餐过后我还陪夫人上楼回房间了。之后夫人就没有下楼了。” 意思就是说她没有出去,是吧?范仲南点点头:“把所有人给我叫起来,搜遍整座大宅。” 命令下去后,范仲南随即转身上楼。 ------题外话------ 谢谢haipiao55182亲的评价票,15925217050亲的月票,哗亲的月票,还有我家小鼻子的七张五分评价票,一大把会把某薇淹没的花花,破费了…… 大家有订阅得来的月票及评价要票欢迎用力地砸向采薇,但是另外要花钱的就不要破费了! 亲们记得要每天来报到,不要养文,再养文,会被美女编编给‘咔嚓’掉滴……每一个作者用心写了未必都能达到大家心中所要求的那样,但既然用了心,就不希望扑文……所以,亲们,不要浪费你们的掌声……出来鼓励一下寂寞的小作者…… 第三十六章请善尽妻子的义务 五分钟之后,范仲南站在客房的大床前,望着床上抱着一只布偶睡得香甜的江心朵,心中的焦虑被不知名的怒意代替。 他弯下身子,伸手想把那只越看越碍眼的布偶扯走,但睡梦中的江心朵在意识到有人要抢她怀里的东西时更是用力地抱紧了。 范仲南看她恋恋不舍地把脸埋进去的模样,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三分,一下子就把那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羊给扯出了江心朵的怀里,顺手嫌恶的丢到地上。 “容容,你干嘛又拉我东西?”江心朵迷迷糊糊地醒来咕哝出声,还以为是以前跟容容睡觉时好友的恶作剧。 “容容?”范仲南眯起眼看着披散一头秀发的她,连眼都没有张开就来一个陌生的名字,他连声音都冷了好几分。 一听到那低沉的男性嗓音,原本睡得迷糊的江心朵一瞬间清醒了,她张开眼,两手紧紧地揪住床上的被单,迷朦地望着站在床边那如同天神一般高大的男子。 “你回来了?”江心朵甜柔的嗓音里多了一抹娇娇的慵懒,也成功地把范仲南心头那把火烧熄了一大半。 “为什么在这里睡?”他在床边坐下,双臂同时落下来,撑在她肩膀的两侧,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的脸,似乎若有所思一般。 “我……”他靠得太近,近到她的鼻尖缠绕着的尽是他男人特有的麝香气息,让她忍不住有些心慌,有些头昏……她移开视线,避开他的注视,“不习惯……床太大……” “难道客房的床就不大?” “不一样……”她这里可以抱着丽莎一起睡。 “哪里不一样?” 范仲南盯着她红润润的嘴唇近在眼前,心里又起了骚动,特别是他们同时都在床上…… 他的眸色转深,表情也充满了野性的生机勃勃,声音又低又哑,呼吸越发沉重…… 他的异样,江心朵瞧出来了,她的身子欲退缩,但他结实的双臂就撑在身子两侧,她根本退无可退…… 她怕他,他知道的!他有让她害怕的前科。 范仲南调理了呼吸,身体没有再往下压,他紧紧地盯着她好半晌,才有些不自然的开口:“身体,还疼吗?” 江心朵身体一僵,知道他问的什么,脸色也不由得发热,咬着唇小声道:“嗯。” 对她只一个音符的回答,范仲南很不满,“到底还疼不疼?” “不疼了……”休息几天已经好了,但他忽然这么问干嘛? “那就好。” 安静的夜晚,灯光柔和,应该是温馨暖和的,但是在两人的沉默相对之下,空气似乎变得异常燥热,充斥过多不知名的感觉与说不出的话语,憋得人心混乱。 “你……要不要先回去洗澡?”江心朵打破沉默,抬起头看着他,仍旧是一身的西装,只是领带已经松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也已经解开,隐隐露出结实的肌肉。 “一起回去吧。”范仲南起身,双手一捞,就把江心朵连人带着薄薄的毯子整个抱了起来。 “我可以自己走。”江心朵双手抵着他坚实温热的胸膛小声道。掌心下,他鼓动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从她的手心传开,传到了全身的第一个细胞里,随着它起舞。 他盯着她迷迷朦朦流转的眼眸,“别乱动……”不费吹灰之力抱着她走出客房。 管家米琳娜还在外面等着,看到他们出来,目不斜视地后退两步:“先生,夫人,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江心朵羞得把脸埋进了他胸膛,范仲南的脚步没有停下来,经过米琳娜身边时简单地回道:“不必了。” 把江心朵抱回他们的主卧室后,范仲南就去浴室了。 江心朵一个人躺在大床上,忐忑不安。 他的意图,很明显的,但是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范仲南就从浴室出来了,江心朵看到他,下意识地闭上眼一动不动地装睡。 寂静的夜里,她听得到他细微的脚步声往大床的方向而来,然后,她感觉到他上了床,柔软的床铺往下陷,而她娇柔的身子像流水一样由高处往他下陷的方向滑去,滑进他的怀抱里。 结实的手臂把她整个人拥进怀里,她小小的头颅枕在他的手臂上,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上,而他横在她身前的大手,则霸道地搂住她的腰。 这是男人充满占有欲的拥抱方式。 “睡了?”她听到了男人低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江心朵在他怀里一点也不敢挣扎,闭着眼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如同睡着的人般平稳,但她略显僵硬的身躯仍是出卖了她仍未睡着的真相。 身后的范仲南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再出声,但他的手却开始有些粗鲁地拉扯她身上的睡衣。 江心朵没有办法再装睡下 去,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那只搁在她腰际上的滚烫大手,“不要……” 不知是不是他抱她回房间的举动让她觉得他其实应该是可以勾通的,江心朵在黑暗中对他说出了‘不要’。 但这两个字,却让范仲南理解为她想拒绝他,“江心朵,你有必要善尽妻子的义务。” “你不能总是那样对我!”善尽妻子的义务并不包括被人折腾得下不了床,那种近乎强暴的举止让她真的害怕。 “我怎样?”他另一只手已经成功地剥掉了她的睡衣,此时紧紧地捏着她的肩膀。 “对我用暴力。”江心朵被他手上的力道捏得不得不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就连他的脸,她都看不清。 像另一个晚上一样的黑暗! “今晚,我不会对你用暴力。”他对她许下诺言。 他的话,让她心中的惶恐一点点地慢慢退去,“我怕疼……” “我知道。” 黑暗中,他低下头,精准地吻住她的唇,燎原火焰在漆黑的夜里熊熊烧起…… 理智—— 道德—— 羞怯—— 统统退让,狠狠地被情欲的烈火吞噬。 ------题外话------ 谢谢shuiling07亲的评价票。 推荐好文《重生娱乐圈之孕妻影后》渝人 前世,她是军情六处埋在娱乐圈的暗桩,凭借一部大胆露骨的《春色颓靡》成为当之无愧的三流艳星,妩媚妖娆的背后却只为探听那些暗藏深处的肮脏与罪恶。她收敛起一身的锋芒,亲手折断自己的羽翼翅膀,为责任,为使命,为国家。 再次睁眼,曾经的叶紫成了现在的夜辜星,浑身燥热地倒在夜街后巷。 这一世她决心不再隐藏,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完美的演技,独特的嗓音,手掌惊天之秘,广纳奇人异士,问鼎影后桂冠,荣登首富宝座。 孤星一出,谁与争锋?! 第三十七章 另一个世界里的他 八月底的纽约,天气仍旧又热又燥。 江心朵坐着专机从伦敦抵达肯尼迪机场时,刚好是当地时间下午四点。 大概是时差的关系,下了机后,本来一路上没有晕机的江心朵却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 “你晕机吗?” 坐上了来接机的车子,范仲南打量着身边脸色苍白的江心朵。 这一路上她都大部分时间都是睡觉,也没有感觉到她有晕机,怎么下机后反而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一点点吧……”江心朵强颜欢笑,但秀气的眉毛却皱了起来。 她没想到他会与她一起过来,但他说顺便到这边来处理公事,她也就没有多问了。她可不希望自己会影响到他的行程。 可是,她的身体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胃部好像在翻腾一般难受不已。 “去最近的医院……”看着她难受的模样,范仲南皱眉,伸手按下通话开关。 “好。”前面的司机随即应声。 “boss,夫人不舒服的话,喝点热水会比较好。”坐在前座的季哲给隔离玻璃后面的boss大人提议道。 私人订制的豪华房车里,酒柜及女性化妆间等一应俱全。 范仲南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她唇边:“喝下去会舒服一些。”他低柔的口气,像是在哄人。 江心朵的眸子,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他忽然对她这么体贴,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江心朵接过他手里的水杯,喝了几小口,感觉确实是好一点了。“不必去医院了,我已经好多了。不用这么麻烦。” 哪怕两人的关系再亲密,在两人单独相处时,她总还是有些拘谨。 “好一点了?”忽略她的话,范仲南仍旧低声问道。 “嗯……”她点点头,面露微笑。 “过来,靠到我肩上。”不等她回应,他已经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肩头,将她整个人拉到怀中。 江心朵全身又开始僵硬,心情有些紧张。 “我好多了……你不用照顾我。”她婉转地拒绝,声音里有一丝自己控制不住的颤抖。 “闭上眼睡觉。医院马上就到了。” 没理会她的拒绝,他低沉的嗓音像是诱哄。 江心朵僵在他怀中,想再一次开口拒绝,却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他这样抱着她,她会睡不着,但在他温暖的男性气息笼罩下,她的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中,她闭上了眼。 …… 当江心朵再次睁开眼看到妈妈熟悉的脸时,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朵朵……”程传芳坐在床边,伸手拢了拢女儿披散在洁白枕头上黑色长发,声音温柔。 “妈……”江心朵拉住妈妈的手,窝心地贴在脸颊边,感受着久违了的亲情,“我这是在哪呢?” “医院!”程传芳爱怜地看着女儿尖细的小下巴,“身体怎么会变得这么差?坐个飞机还能累成这样?是不是范仲南他对你……” 想到那个下午送昏睡中的女儿来到医院才第一次见到的女婿,程传芳不禁有些皱眉。 虽然知道范家的继承人一定非池中之物,但是那个一身强势气息的男人仍是让她有些吃惊的。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加上一副墨镜的他,对她这个丈母娘连一句话也没有,从他抱着女儿来到这里再找医生过来,一直都是他身边的助理在处理这些事,甚至到离开,他也是不发一语就走人。 如果不是季哲说三天后他们会过来接女儿回国,她都以为他要把自家女儿休回江家了。 要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与他一起生活,会不会压力太大了? 但这已既成的事实,她们至始至终都是没有选择的。因为这一切的源头,是他们的自私。 “妈,不是的。”除了关上房门的夫妻之事让她颇有怨言之外,江心朵对于范仲南这个人没有太多评价。 因为他们之间,了解的实在是太少太少…… 她甚至,除了知道他的名字还有他是范家继承人之外,其它的几乎一片空白。 结婚那天听到他与他爷爷的对话,也仅仅是让她大概知道他与家人之间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但是哪个豪门大户里会没有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情?就算她们江家比不上范家的财大势大,光是父亲的四个老婆及几个女儿就足以掀起一阵又了一阵的风波。 对于范家的家务事,她无意也无法探究,那只能保持沉默,做好她本分的事情就够了。 “是不是范家给你太大的压力?”程传芳脸上带着轻愁,哪怕知道女儿也许过得不是太如意,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出一点力,她这样的母亲,算是失败的吧? “妈,没有,真的没有。只是刚开始不大适应而已。”江心朵轻摇头安慰担心的母亲。而她身体之所以会这么虚,大概是被他在床上的索求累坏了,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没有就好。不过,范仲南在家里也是这样不说话的吗?”程传芳每每想到他一脸冷峻的模样就有些心寒。 “嗯。”江心朵点头。 他确实不大喜欢说话,不高兴就冷着一张脸转身走人,一副傲娇得不得了的模样。 当然,他绝对有傲娇十足的资本。 但,原本以为那样傲娇的男人,好像也有让人不解的时候…… 江心朵想到那天晚上,在黑暗之中不知被他折腾了多久之后,她昏过去又迷糊地醒来,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无力地开眼,看到他正站在落地窗前,稍稍打开的半边窗帘让外头的灯光照射进来,让立在黑暗中他的身影更是颀长。 江心朵看着他一边抽烟,一边望着外面的背影,好像很孤单,很寂寞……那是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吧? 他的世界对于她来说,太陌生,虽然他们已经是正式的夫妻,但她还站在他世界的外面,而他,同样也在她的世界外面。 两个截然不同世界里的人,会有一天变成同一个世界里的吗? 江心朵不知道,也不愿去多想。 默默地盯着那个背影,他不知站了多久,而她,早已累得又睡了过去。 ------题外话------ 谢谢13888875872亲的评价票,2007gcf亲的评价票!谢谢大家对采薇的支持。 第三十八章 长大(求收藏) 在医院休息一个晚上后,江心朵精神好了很多,第二天早早起来就与妈妈一起去看望已经清醒过来的弟弟江远航。 十二岁的江远航,从小娇生惯养惯了,但是忽然遭此变故后,整个人好像懂事不少。 “小航,腿还会疼吗?”江心朵望着双腿无法动弹的弟弟,仍旧是心疼不已。 “姐,已经不疼了,医生说下个月等我身体其它方面都稳定后就可以做复健治疗了。”江远航反倒过来安慰一脸担心的姐姐。“我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走路的。” “姐姐相信你一定可以。”看着弟弟稚嫩的脸上自信满满的表情,江心朵握住他的手笑了。 “那个,范仲南对你好吗?”江远航在伦敦做小留学生多年,上的又是以精英教育为主的贵族学校,对于范仲南这样的商场名人自然不陌生,何况范仲南算来还算是他的校友、学长。 “人小鬼大。”江心朵糗他。 “别以为你比我大几岁就倚老卖老,我懂的事比你多多了。我只怕你招架不住范仲南。”江远航撇撇嘴道。 “说得你好像跟他很熟似的。”事实上弟弟与他还没有见过面,不是吗? “我跟他是不熟,但我认识他肯定比你早。”两年前他在校长的邀请之下到他们学校参观。事实上是校长邀请他演讲,他拒绝了,碍于面子不得不到学校走了一圈。 那天他隔着一个足球场看到站在一群人中戴着墨镜的他,那股冷傲的态度让他记到现在。 “你认识他?”这下是江心朵惊讶了。 “算不上认识。”就是知道他这个人罢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出事,姐姐一定不会委屈自己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吧?“姐,对不起。” “干嘛忽然说这种话?”江心朵睨他有些懊恼的表情。 “是我连累你嫁给他的。”江远航咬着牙齿道,家里那些同父异母的姐姐们如何地被父亲当成物品卖出去,他管不着,但她是他的亲姐姐。 他不愿她这样委屈自己,可是,现在的他连站起来也没有办法。 “胡说八道。我是自愿嫁给他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爸爸逼你。” 以前,他算不上有多懂事,但最近,他忽然看透了很多。 “小航,我们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好不好?”江心朵不想与弟弟再谈这件事了,“你要不要吃果,我削给你? ” “姐,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江远航不满道。 “可你本来就是小孩啊!”这是事实嘛。 “我会证明我自己不再是小孩子。”江远航忽然很用力地回握着姐姐的手,奈何身体尚虚弱,因为用力,苍白的脸色有些变型。 “小航,你是不是不舒服?”江心朵看着弟弟的异样焦急地想起身去按床头的铃,却被江远航阻止了,“我没事,不用叫医生。” “怎么了?”江心朵小心地打量着他。 “姐,我没事。”江远航扯出笑,“过几天你是不是要回国?” “嗯,回去复学吧,只差几个学分就毕业了。” “回去后不要再回江家了。”江远航慎重地交待。 “恩?”虽然那个家对于她来说,实际上没有什么意义,但这些话从弟弟嘴里说出来却让她感觉到很惊讶。 “车祸是陈叔故意开车冲上高架桥的。”江远航说得咬牙切齿。 那天车子在坠毁前,司机一连说对着他说了好几个‘对不起’,他就知道一定是有人让陈叔这么做的。 “小航……”江心朵心惊,这件事警方那边还没有定案,小航怎么会知道? “所以,别总是说我年纪小什么也不懂。总有一天,等我得新站起来走路的时候,等我有能力了一定会把那个要害我的人找出来。” “小声点。”江心朵伸手捂住弟弟的嘴不让他再说。 “所以,你回国后一定要小心。不管爸要你做什么,你都不要理他。”江远航谨慎交待。 江心朵无言地望着弟弟一脸没有半点开玩笑的表情,久久没有回神。 年纪小的弟弟到底都知道了什么?他与爸爸的感情一向都很好,又怎会…… …… 从弟弟的病房出来,江心朵感觉到有些喘不过气。 正欲到楼下的花园走走,却被刚与妈妈一起上来的爸爸叫住了。 在江汉生的授意下,程传芳率先到病房去了。而江汉生之所以单独把女儿留下来,当然是有事的。 他的事情就是让江心朵回去找范仲南,让他出来一趟。 说得好听,是他这个岳父想请他吃饭,私底下,一定是有事情要谈。江心朵很了解自己父亲。 想到之前在病房里,弟弟说的话,她许久没有答应 父亲的要求。 哪怕没有弟弟的交待,她也不敢保证范仲南会挪得出时间见他,更不要提与他吃饭了。 但江心朵强硬不过江汉生,被他拉着离开医院去找范仲南。 而此时,曼哈顿帝国大厦范氏财团纽约分部八十八楼大型豪华会议室中,身着手工打制西服,身形挺拔俊伟的男人,步离大型会议桌,落坐于透明玻璃窗前的牛皮单人沙发上。 他低敛眉眼,手肘抵着沙发扶手,手撑着额,专注地聆听各公司分部各级高层主管针对下季度所提出的目标与计划报告。 男人薄薄的嘴唇紧抿一线,静默不语,但与会众人却以他表情为心情,看他看得紧张,神经紧绷,正襟危坐,不敢有分毫的轻忽。 因为,哪怕他一言不发地静坐在那里,但那慑人的气势与让人无法忽略的压迫感,已震住了众人,让他们心惊胆颤,就怕一个不小心误触隐藏于他身边的地雷。 幸好,大boss一年到头来分公司的机率不大,要不然他们这群高级主管头发都要比别人早白。 只是,静坐那方的男人毫不在乎会议气氛的沉重,此时,在他眼底心里,就只在意下个季度这些领着无数人羡慕的高级管理者,能为集团带来多大的利益。 听取完最后一位业务经理的报告,男人蹙眉沉思,久久不语。 顿时,整个偌大明亮的会议室里陷入了寂静。 就在众人紧张得快要无法呼吸时,男人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散会。”他抬眼扫视与会主管一圈,最后吩咐那位坐在角落里临时担任会议记录的秘书,“下午五点之前把会议数据整理好,发送到我的邮箱。” “是。”临时秘书表现出非常志业的态度,恭敬应答。 才转身离开会议室,季哲自长廊底端快步向他走来。 “boss。” 范仲南停下脚步,以眼询问。 “夫人在您的办公室等您。” 她怎么会来这里?范仲南微蹙浓眉,薄唇不语,转身往他在这里的临时办公室走去。 ------题外话------ 谢谢小晴雅的五分评价票!大么么一个! 第三十九章 范先生这态度,让人很抓狂 江心朵在豪华的办公室里等了又等,面前的那杯咖啡喝也冷了,还是没有等到范仲南。 想到刚才季哲说他正在开会,大概要一个半小时,她有些疲倦地闭上眼。 办公室里的温度很适合,更是安静得一丁点声音也没有,江心朵慢慢竟然睡了过去。 等她悠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西装外套,夹带着男人的气息及淡淡的烟草味传入鼻尖。 是他。 江心朵手里抓着西装坐直,转了转头,看到范仲南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正欲开口,他已经率先转过身子。 四目交接,深沉对上清澈,一时间,安静无语。 与他对视,一向不是江心朵的长项,最后,她垂下眼眸抱着他的外套站起来。 “你晚上有空吗?”她首先开口道。 “什么事?”范仲南不答反问道。 “我爸爸想跟你一起吃饭。” “你爸爸?”范仲南双手插在裤袋里慢悠悠地走过来,在离她三步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嗯。”江心朵轻应道。每次他靠近,她总有一种被强烈的压迫感。 “他到底有什么事?”范仲南低下头看着不敢与他正视的江心朵,江汉生要跟他吃饭?会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听到他质问的口气,他大概也知道了他父亲不会只是吃饭这么简单,江心朵终于抬头看他,“我不知道。” 父亲公司上的事情,她一向不参与,但他与范仲南要谈事情,又怎么可能会与公事脱得了干系? “我从来不接受没有名目的邀约。”范仲南向前两步,伸手,从江心朵怀里拿起他的西装外套,当着她的面慢条厮理地穿上。 “我知道你很忙,但是晚饭总要吃的……”江心朵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说服他,虽然她也是被爸爸逼着来请他,但同时她也知道,爸爸可以在美国这里等他这么久,没有见到他的话一定不会就这样罢休,他当然拿范仲南没有办法,但是妈妈这边一定少不了一顿责骂,日后也会想尽办法让妈妈通过她来见人的。 与其这样,不如就让爸爸与范仲南见面谈谈。一顿饭,应该耽误不了他太多时间才对。 “你很希望我去?”已经穿好外套的范仲南定定地看着她。 “如果可以的话。”她的意愿有用吗? 如果可以 ……范仲南勾了勾嘴角,“我下午还有事,让季哲送你回去。” 只给了江心朵这样一句话后,范仲南转身往门口走去。 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江心朵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紧跟上两步,开口唤他,“范仲南……” 范仲南听到了,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 “你到底有没有空跟我爸爸见一面?”哪怕不吃饭,或许他抽出一丁点时间跟江汉生见面,江汉生也不会再为难妈妈。 可是,回应江心朵的是他打开门,然后是厚重的木门关上的声音。 江心朵放在身侧的小手握成拳,一向柔和的脸上有着懊恼及不满。 这人,这态度,有时候,真的是让人很抓狂。 就在江心朵坐着季哲安排的车子离开帝国大厦时,范仲南在八十八楼的会客厅里接见了江汉生。 坐在黑色沙发上抽着烟的范仲南,看着江汉生有些紧张的神色不作声。 许久之后,他吐出一口大大的烟圈,才开口,“你的意思是说要想加入我们在莫斯科的工程?” 胃口还真是不小。 莫斯科工程是全球五大知名财团联手打造的巨大工程,想要入股的人不知有多少,就凭一个小小的江氏建设也想分一杯羹? 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来跟他提要求? 当初江氏建设濒临破产,他已经拨了十亿帮他护盘,现在开始一步步地想要更多了? “仲南,你言重了。”看到他没有立刻反对,江汉生觉得还是有希望,他脸上堆满了笑意,“我们小小的江氏哪有资格参与这么重大的工程?但是基建方面的原建材我想我们还是有合作的可能。” 新加坡寸土寸金,随着经济发展,大型的土地开发案越来越少,所以,本土的很多建设、地产公司早已延伸到其它的业务。 江氏建设当然也不会落伍于人,他们旗下就有一个运营不错的建材公司。如果能成为莫斯科工程的原材料供应商之一,就足够他江氏建设狠狠地大赚一笔了。 “你想成为原材料供应商之一?”范仲南手指轻点烟灰淡道。 哪怕只是这个工程的材料供应商,按照计划,这个工程至少要持续六年,江汉生的野心也不小了。 “仲南,我知道你们这个工程对原材要求很高,我保证,如果拿到这个合约,我们江氏 一定严格按照要求提供质量最好的建材。”江汉生信誓旦旦道。 只要是他选中的供应商,没有一个不能提供最高质量保证的建材,所以,对于江汉生的话,范仲南不予回应。 看到范仲南不说话,江汉生拿出亲情牌,“仲南,我知道,之前我们没有合作过,你会考虑是正常的,但不管怎么样,于公于私,我们现在都算是一家人了,你把这个合约给我做放一百个放心。” 一家人?范仲南倾身向前按掉手中的烟后,傲然地坐正,双肘搭着沙发扶手,十指交叠置于小腹上,目光静静地看着桌面上的烟灰缸不说话,似是在沉思。 江汉生看他没有任何回应,也不敢说太多。 这范仲南果然比外面传闻中还要冷傲几分,如果今天不是女儿嫁给他,他江汉生估计没有机会在他面前说话。 而且,他这副一声不吭的模样还真是让他这个在商场上混了几十年的老狐狸有些摸不着方向。 他沉默的时间越长,江汉生心底就越不安。 最后,在他有些坐不住的时候,范仲南终于开口了,“这件事……” 他顿了顿,让江汉生又紧张地坐直了身子,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会让季哲联系你。我还有事忙。”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听出了范仲南的送客之意,江汉生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我就不耽误你工作,我回去等季特助的电话。” “慢走,不送了。”范仲南看到江汉生要走,也没有站起来送人的意思,说话的口气也依然带着他一惯的冷淡与傲然。 “不必客气。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吃饭?”江汉生走之前试探问道。 “再说吧。” “那我先回去了。”江汉生转身往外走。 在他离开之前,身后又传来范仲南淡淡的声音,“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跟季哲联系。” 也就是说,不必再拿江心朵来做试探,江汉生听明白了。 “我知道了。” 江汉生明了地回应。 ------题外话------ 谢谢yuewubingxue新投了1评价票(5热度),么么达! qquser7355341投了1票(1热度),虽然亲给采薇投了一分热度,但还是感谢。如果亲第一次投票,不知不 怪,潇湘的评价票分五个等级:五分(经典必读),四分(不容错过),三分(值得一看),两分(随便看看),一分(不知所云)。如果亲觉得采薇的文不值得看,可以把票投给亲认为值得的文也不会浪费。一分评价票对作者来说,确实不是很开心。 当然采薇也没有自恋到我的文是每票五分经典必读,那都是大多数的亲给采薇鼓励……采薇欢迎亲们砸票,但至少投个三分安慰我一下,要求不高吧? 第四十章 小BABY要来了吗?(二更) 离开帝国大厦,由季哲安排的司机开车,把江心朵送到了长岛的别墅,这也是范家在美国的地产之一。 江心朵再次大开眼界。 这栋别墅比起伦敦那里的豪宅丝毫不逊色,一样大的离谱,偌大的花园一眼望不到头,室外还有绿草如茵的跑马场,简直就像是皇宫一般。 “夫人,您好。我是这里的管家。您叫我爱琳就好了。” 看起来精神十足的,有着一头黑发的总管,带着一字排开的佣人,在江心朵进入这个庄园下车时,就站在大门口恭敬地迎接。 “爱琳,你好。”江心朵朝她点头微微一笑。 在这样陌生的地方,哪怕有再多的人,对于江心朵来说,却仍旧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夫人,您刚回来,要不要先上楼休息一下?”美琳微笑着招呼着。 “嗯,麻烦您带路。”江心朵点头。 与其在这里与她们大眼瞪小眼,她不如回房间。不管做什么都好。 在管家的带领之下,江心朵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主卧室仍旧是走豪华的欧式风格,偌大的空间里包含了起居室,会客厅,书房,衣帽间,浴室及近四十坪的睡房,这规格已经可以比拟一间设备齐全的豪华公寓。 管家出去之后,江心朵走出起居室,来到宽敞的露台前,望着前方那片跟在伦敦差不多一样的草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到底是嫁了一个怎么样的男人? 晚上十点,长岛的风带着丝丝的凉意吹着江心朵裸露在外的手臂。 从下午来到这里后,范仲南一直没有回来。 她放在医院的私人物品在晚餐之前已经有人送过来,她泡了个澡,换上睡衣,躺在陌生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好到阳台上来吹吹风。 看过了弟弟还有妈妈,没有意外的话,按照行程,明天应该就要回国了吧? 这一个多月的生活,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结婚了!才二十岁就结婚了。 在她的人生计划中,搬出江家自力更生,大学毕业后找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然后才是要找一个两情相悦的男人一起走完平凡普通的下半辈子,这才是原本她想走的轨道。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永远不会过时。 人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秒要发生什么 事情,又要怎么样去面对。 爱情,之于她,永远不会再有了吧? 不知道,一鸣哥现在怎么样了? 在这样宁静的夜晚,江心朵想到了那个一起长大的,总是对她温柔体贴的男人。不知道,那件事情的发生,有没有影响到他的工作? 以爸爸这样的性格,大概有可能暗中去干扰他。但愿爸爸不要做得太绝才好。 江心朵除了在心里祈祷之外,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什么。 一束强烈的车灯从大门外照射进来,由远而近,唤回了江心朵的思绪。 这么晚了,应该是范仲南回来了吧? 她拢了拢身上的睡衣,走回卧室,披了件小外套,打算问问他有没有用过晚餐。 这算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应该尽的义务吧? 穿过起居室,江心朵才刚拉开房间门,门口已经站着身材高大的男人,看到她出来,范仲南站住,原本伸出去要打开房门的手也慢慢收了回来。 “你回来了?” “嗯。”范仲南应了一声,不再说话,眼光却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停留在她光溜溜的脚丫上。 意识到他目光所在,江心朵羞怯地蜷起脚趾,脸红地意识到自己不仅光着脚丫子踩在长毛地毡上,而刚洗过不久的凌乱长发也披散在身后。 她穿上外套后怎么就没有照一下镜子看自己是不是衣着凌乱啊? “吃过晚餐了吗?”江心朵有些不自在地轻别过脸。 “嗯。” 回应她的依然是他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字。 这人,多说一句话会怎么样? “我要进门洗个澡。”范仲南看着一直挡在门口的江心朵道。 “哦,对不起。”江心朵这才意识自己挡住他的路了,急忙闪过一边好让他进来。 范仲南迈步进门,却在她身边稍稍地停了一下,“先回去睡吧。” 意思是说,他洗完澡还有事,是吧?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太短,但渐渐地,江心朵已经大概可以猜得出来他话里面的意思。 看着他往浴室而去的方向,江心朵反而感觉心下轻松不少。 他还有事要忙,那正好,大概就不会有心思再做那件事了!那才是江心朵最在意的。 夫妻生活,实在是无 力承受太多。 照他这样的热度,应该是想快点有孩子吧?毕竟当初他要结婚的目的就是这个。 不知道,现在肚子里面是不是已经有了孩子了? 江心朵站在原地,双手无意识地抚上仍旧是扁平柔软的小腹。 这几次他们在一起,他从来不做任何的避孕措施,会有孩子也是正常的事情吧?毕竟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的月事…… 月事…… 江心朵脸色一变,糟了,这一个月以来,她的月事一直没来,难道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她还没有完全的适应这段婚姻,孩子就来得这样快了吗? 在她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时候——不会是真的吧? 她要做妈咪了吗? 如果现在真的有了孩子,那她回国复学的计划不是要泡汤了? 在结婚前,范仲南就明了地跟她说过,在学业与家庭之间,希望她以家庭优先,她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 果然还是那句千古不变的话,人算不如天算。 江心朵有些忐忑,有些紧张地回到大床上躺下来的,心里,脑海里尽是关于孩子这件事,就连范仲南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又离开卧室也不知道。 这天晚上,一直凌晨十二点,范仲南还没有回床上,而江心朵也是辗转反侧地没有入睡。 或许,先等她回国后再去医院做一次检查吧。 总之,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孩子,她还是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生活。 哪怕真的有了孩子,她也是可以选择回去生的吧? ------题外话------ 以后一个星期大概会有两三次加更,亲们请继续采薇哦。欢迎每天来踩踩! 第四十一章 做些能早些入睡的事 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的江心朵,决定起来,到楼下去给自己冲杯热牛奶喝,也许可以放松一下紧绷的精神。 其实这件事,她可以在房间里直接打内线让家里的佣人给她送上来的,不过,她一向不习惯让人这样伺候,加上自己睡不着想走走也就罢了。 她小心地步出房间,正欲往楼下走,却与端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上来的女佣碰上了。 “夫人……”女佣静站在一边恭敬道。 “这么晚了,咖啡是……”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是谁会这么晚还要喝咖啡了。只是刚才她从睡房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留意到他是不是在卧室的书房。 “是先生吩咐要煮的。”女佣尽责地回道。“夫人,您有什么需要吗?” “我给他送过去好了。”在江心朵还没有来得及细想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她已经主动开口并伸手把女佣手里捧着的托盘拿了过去。 “夫人,还是我来吧?”女佣看着手里的托盘被拿走,又不敢跟江心朵抢,又怕失了自己的责职。 “没关系。麻烦你帮我热杯牛奶。他在哪间书房?”江心朵微微一笑地问道。刚才她出来的时候,卧室里面的书房是没人的。 “主卧室对面。” 得到答案的江心朵端着咖啡往书房而去。 书房的门没有关紧,灯光隐隐地从门缝里透出来。 江心朵轻敲了两下房门,没有回应,再一次仍然是这样,于是小心地推开房门,走进去。 书房很大,入目而来的是纯意大利进口的家居,装修得奢华而低调。 江心朵端着托盘轻轻地走进来,看向办公桌的位置,穿着睡袍的范仲南坐在真皮大椅子里面,侧对着她,一手夹着烟搭在扶手上,另一手则是放在桌面上,桌上的笔电还亮着光。 “范仲南……”江心朵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于是,她几步走向前来到办公桌前,正欲再开口叫他,却发现他闭着眼好像睡着的模样,怪不得刚才没有回应。 这是江心朵第一次看到他睡着的模样。 平时冷峻深邃的五官看起来柔和不少,那双让她无法直视太久的眼眸此时也紧闭着,下来是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抿着,下巴处暗青色的胡子冒着类锐的头,好像碰一下就会生疼一般…… 江心朵想到每次他吻她的时候,那粗硬的胡子总会刮得她娇嫩的肌肤隐 隐发疼,脸蛋涌起了一阵阵的热潮…… 她到底想到哪里去了?摇摇头,把手上的托盘轻放下来后,她看到他手中的烟快要燃到尽头,再不熄掉就要烫手了,于是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他向前,伸手想把他夹到手指间的烟头拿出来,却未料到哪怕是睡着了的他,手指仍旧夹得有些紧,她用了点力气才把它抽出来,按掉放在桌上的烟灰缸里。 眼神瞟过他还打开着的笔电,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英文及数据,而且全都是商业术语,这么晚了他还在看这些资料啊? 江心朵一点兴趣也没有地回头,正想抬脚离开,纤细的腰肢却被一只结实的手臂给紧紧揽住了。 “去哪?” 背后,男人的声音又低又哑,性感得让人心头有些微颤,江心朵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我出去,不打扰你了。” 虽然他这么晚了还在工作,身为妻子的她最适当的作法就是劝他回去休息。但是,她不敢。 “已经打扰了。”坐在真皮椅子里的范仲南手上一个用力,江心朵整个娇柔的身子已经倒进了他怀里,然后在她来不及挣扎之下,他双手握住她的腰肢,轻松地一举就让她背过身子,双腿打开地坐在他腿上与他面对面。 “对不起……”这么亲密的搂抱,还真的是不习惯,江心朵两只白玉小手紧紧抵在他胸前,却发现手心里一片滚烫…… 他的睡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敞开,整片宽阔结实的胸膛就这样露出来,在她眼前,而她的掌心下面,正是他两片鼓起的胸肌,他强壮的心跳就在她柔嫩掌心下跳跃着…… 江心朵呼吸急促起来,想收回手,男人却更快把她直接按倒在怀里,灼热的气息呼过柔嫩的劲间,让她心跳频率更快了…… “道歉要有诚意。”温热的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啃着她,而他那下巴的胡子也随着他嘴唇的落下与离开轻刺着她的肌肤…… “你先放开我……”江心朵在他怀里蠕动着,这里可是灯火通明的书房,而且房门又没有上锁,随时都会被人看到。 范仲南深呼吸,把头从她劲间抬起来,眼眸里浴望之火在闪烁,但他深知,他不会冒险在这里要她。 “怎么这么晚不睡?”他空出一只手,把她的下巴抬起来,看进她眼里,却发现她一向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已经有了隐隐的血丝,口气不由得有些冷硬。 “睡不着……” “睡不 着?”范仲南皱眉,她一向都睡得早,是有什么事困扰她吗? “我就是想着要回国的事情,所以……”江心朵轻咬唇,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把心事就说出来了。 “回国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必担心。”范仲南紧盯着她的脸,感觉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隐瞒。 “恩。我知道。”江心朵避开他搜索式的目光。 “那还有什么事让你睡不着?”她逃避的目光更是让范仲南认定她有事不说。 “没有。”江心朵很快地否定。 “不要试图隐瞒我。”范仲南握着她的下巴,再次逼她正视他。 “真的没有。只是……只是……”他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追根到底了?要聊天也不是这样的姿势吧? “只是什么?” “我一个人睡不习惯……” 不知道这个理由能不能通过? 范仲南听了之后,想到在伦敦那只不知叫什么名字的羊,沉默了半响没有再问。 江心朵以为他终于可以放过她时,他却抱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吓得她只能紧紧搂住他脖子。 “我可以自己走……”她以为他要抱她回房,“你不是还有事……” “不是说睡不着?”他低下头轻问。 “嗯。”难道他抱她回去,她就睡得着了? “一起回去睡吧!” 江心朵惊讶地抬起头看他,他认真的回视着她:“回去做些能让你早点入睡的事。” 第四十二章 范先生调教出来的? 九月的纽约,天气晴朗。 江心朵与范仲南一起离开,两部专机,一部飞往伦敦,一部飞回新加坡。 回到新加坡,江心朵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杨容容。 她坐在国大学生公寓楼下面的星巴克里等到下班后换下工作服匆忙跑过来的杨容容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呀呀,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杨容容端着两碟小点心坐下来,不等江心朵开口说话,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好像饿了很久一样。 “还要不要?”江心朵把面前那块点心也推到了她面前,细细地看着容容明显瘦了不少的脸颊,好像脸上有着担心。 杨容容身高一百七十公分的,本来就瘦,现在看起来更是又高又瘦,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 才一个多月不见,她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你不吃?那我不客气了。”杨容容很快地又把江心朵那一份点心也扫进肚子里,又把果汁喝完后才满足地停下来。 “容容,我能帮你做什么?”江心朵双手交叉抵着下巴忧心仲仲地问道。 “你回来复学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杨容容利落地丢掉手中的餐巾,咧开嘴笑。 她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好啊,住学校的单间宿舍,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兼职打工,日程排得满满的,唯一跟以前不同的就是,她连手机电脑都不用了,省钱就是赚钱嘛。 “可是你都瘦成这样了,会不会太辛苦了?”江心朵皱眉。以前她们两个在外面住的时候,她大小姐可是洗个碗也不会,现在竟然每天在星巴克兼职,端茶倒水,她是怎么适应过来的? “怕我辛苦?要不你跟你们家范先生借点钱给我?”杨容容煞有其事地问道。 “要多少?”江心朵以为她真的是很需要钱。毕竟离开杨家,她们的学费就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住学生公寓也要租金的,只是比外面便宜不少,还要平时的花费呢? 上了大学之后,虽然妈妈总是会定时打钱到她的帐号上,但她从中学时期就开始给杂志室画稿,做翻译,收入虽然不多,但足够日常的基本开支。 如果容容需要的不是很大的一笔的话,她存下来的钱应该可以给她。反正她现在哪怕出门都有司机接送,在范家的一切都不需要她担心。 听了江心朵的话,杨容容乐得大笑起来,伸出双手亲呢地捏着她的脸,“假的啦!我现在可是有 工作的人了,可以养活自己。” “可是……” “别可是了。我一个人过得很好。不放心我的话,你回去让范家的佣人多准备一些好吃的,你上课的时候带来给我祭我的五脏庙,如何?” 这话可不是假的了!反正这宿舍里有大冰箱,她又可以省下一笔钱。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赚够五百万,到时她拿着这笔钱回杨家,狠狠地砸到那两个不要脸的女人身上。 每次她累得不行的时候,想到总有一天,她可以骄傲地站在她们的面前,挫一挫她们的锐气就满血复活。 “好。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带来。”江心朵看着好友满脸的笑,心里却酸涩不已,回应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该感动得要哭的人是我才对。你难过什么啊?”杨容容手上更是用力地捏她嫩嫩的脸。 “你太用力啦!讨厌。”江心朵拉下她的手,避开她的荼毒。 “啧啧,才多久不见说话就这么会撒娇?范先生调教出来的?”杨容容一脸暧昧的笑。 以前的江心朵说话温柔,但是少了点女人的娇媚。现在,柔和的语调依旧,但那种娇到骨髓里的感觉完全不同。 果然,有男人滋润了就不一样。 据说,有些男人在做某件事的时候,女人越是娇弱的求饶越是激起他们雄性的征服欲。朵朵这声音,完全符合啊! “杨容容……”江心朵被好友的话弄得脸蛋发红,说话也大声起来。这家伙说话越来越没有禁忌了,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星巴克里还有很多学生。 不过,她这么一大声,大家的目光都扫了过来。 “等下再好好拷问你。”杨容容起来,拉起江心朵的手往外走。 出了星巴克,走在熟悉而夜色迷离的校园里,江心朵忍不住闭上眼深深地呼吸。 “范仲南对你好不好?”杨容容亲呢地揽着江心朵的肩膀,就像以前一样。 “嗯。”江心朵开眼,轻应一声。望向前面那栋灯火通明的公寓大楼。 除了关上房门之后他不节制的行为让她不适应外的,其它的,他对她,还算是可以吧?至少他很少干涉她做什么。 “嗯是什么意思?”杨容容不大满意这个答案,低下头又捏她的脸,“喂,我听说……” “听说什么?”这次,杨容容手上的力道也不重,江心朵也就不推 开她。 “听说,外国男人在那方面,比较强悍,是不是真的?”好奇之心,人人有之嘛!何必她是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女。 看范仲南拥有一副好皮相,不知道是不是有想像中的那么中用? “杨容容,你再这种问题,我不理你了。”江心朵真的恼了,伸手狠狠地敲好友的额头。 “问一下也不行吗?小气。”杨容容撇撇嘴。 “就不行。”她什么都可以问,唯独这件事她不想、不好意思谈。 “不行就不行了。”看来朵朵的脸皮还是太薄了,这事以后再慢慢探口风,杨容容像是想到什么事一样,脸色一凛,道:“朵朵,你出国后有没有跟你的一鸣哥联系过?” “怎么了?” 听到好友在这个时候问起一鸣哥,江心朵也是一愣。 自从结婚前发生了杂志上的事情后,他们这两个‘当事人’根本没有任何形式的联系,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第四十三章 嫁给范仲南,还真是了不起呢 一鸣哥去哪里了? 坐在范家来接她的豪华车子里,江心朵望着窗外一一在眼前闪过的景色,眉带郁色。 容容说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魏一鸣曾经到学校来找过她,想通过容容跟她联系,但是当时容容也没有办法联系上她。 后来她出国结婚,也没有与他联系过,爸妈那边也没有任何人再说起他,但是刚才容容说他出国了。 是因为爸爸暗中施压给他吗?那他又去了哪里? 江心朵知道,现在的她最好不要再与他扯出任何事情。但以她与一鸣哥的关系,说她不关心他的去向是不可能的。 可同时,她也知道,她没有办法去找谁问出他的下落,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会被人落井下石再度闹出徘闻。 可是一鸣哥到底去哪里了? 没人可以为她解答,而她已无力去寻找答案。 翌日,办好复学手续后,江心朵坐着车离开学校,到最近的一家国大医院去检查。 值得庆幸的是,她并没有怀孕,可能是这段时间压力大,又劳累过度导致经期延后。 她从医院出来,脚步轻松地正欲往停车场而去,却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江靖文母女。 站在台阶上的江心朵其实不愿意与她们打招呼,特别是江靖文,虽然她没有证据证明那次她传话让她到后花园去见一鸣哥是有预谋,但自小到大的经验已经早就让她对她有防心了。 礼节性地朝她们点了点头,正欲转身,江靖文却又主动叫住她。 “姐姐不会因为嫁入范家就看不起我们江家的人了吧?”江靖文勾着嘴角问道。 “你想太多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她从来没有看不起任何人的想法,特别是在江家。 要说看不起,一直都是她与妈妈被她们看不起。 “朵朵……”看到江心朵要走,在她面前一向很高傲的谢亚丽这次也主动开口了。 “大妈,有事?”江心朵停了下来。 “小航在那边怎么样?”江太太抿着嘴,仍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想不到她也会问起弟弟的事情,江心朵有些惊讶,但她还是回道:“正在做复健。” “那就好。”江太太轻描淡写地轻点头,转身就走。但是江靖文却没有随她母亲而去,“姐,我听说一鸣哥也去了美国,不知道你去 看小航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他?” 江心朵本来不想理会她,但听到她说一鸣哥是去了美国时,她脚步怔住了。 他去美国,是因为工作吗? “不过,美国这么大,又不是新加坡,怎么可能说见就见呢?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见比较好。”江靖文的话里有着看笑话的意味。“毕竟你们曾经传出那种新闻,范家不介意,我们江家也觉得丢人。别怪我说得难听,我是为你,为我们江家好。” 江心朵知道江靖文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奚落她的机会,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可是,为她好? 她咬了咬牙,迎视她挑衅的目光,“谢谢。我的事情不必你关心。” 转身,离开,不想在公众场合中与她吵架,那才是更丢脸。 看到江心朵挺直身躯离去的背影,江靖文不服气地冷笑:“别以为你嫁进范家就了不起。” 听到江靖文的话,江心朵没有任何回应,直接走到范家的车子前,司机已经拉开车门,就等着她上车。 上了车,从车子的后视镜里,看到江靖文还站在那里。 她从来没有以为自己嫁进范家有多了不起,但是看在一向想往豪门里钻,为自己赢得更多筹码的江靖文母女来说,她能嫁给范仲南,还真的是很了不起的呢! 那又怎么样呢?每一份婚姻,不管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最终都是如同饮水,冷暖自知。 她与范仲南之间的婚姻,本来就不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 好与不好,她没有办法下任何的定论。她只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做好本份就可以了。 车子渐渐地离开了医院,往范家大宅方向而去。 她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个手机与号码都是季哲给她办的,就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而会在这个时候打她电话的人—— 看着明显来自国外,虽是陌生的号码,但不必想也知道是谁了。 “喂——”江心朵把手机放到耳边后,轻声道。 “办好复学手续了?”低沉的嗓音借着电波,跨跃千山万水传到了江心朵的耳朵里。 “嗯。明天就回去上课。”想不到工作繁忙的范仲南竟然会因为这么小的事情打电话给她。 简短的对话过后,两人同时在电话一端沉默下来。 面对面两人都可以无言以对,更不要说在电话里了。 听着那边不轻不重的呼吸音,似乎还杂着纸张翻动的响声,这个时间段,伦敦那边应该是才凌晨五点多吧? 他起来那么早了吗?而且不但起来了,甚至在工作状态中…… 如果真的这么忙的话—— “你忙的话……” “去医院做什么?” 两人竟然难得异口同声的问道。 江心朵没想到她才从医院出来,他那边就已经知道了。看来她的行踪半点也逃不出他的眼睛线,应该是司机通知他的吧? 江心朵迟疑了几秒后才开口:“我胃有点不舒服。” 这样说,应该不算是骗他吧?还是,他已经神通广大到连她刚才去挂了妇科也知道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摆明了就是让人监视她嘛! 还好,那边的范仲南听了她的回答之后,没有再追究下去,但却又吩咐道,“家里有医生,小问题以后可以不必跑医院。” 范家家里面就有常驻的家庭医生,虽然江心朵不明白,范家的人都在英国,为什么会让家庭医生住在家里来,但她也没有多嘴地问。 “我知道了。”她乖顺地应他。 “恩。” 那边的范仲南很快就收了线。 第四十四章 国大第一校花 转眼间,江心朵从伦敦回国,恢复了学生身份已经一个月。 这一个月时间,除了多出一层范太太的身份外,她的生活跟结婚之前其实没有太多的区别。每天上课,下课,画画,范家那里并没有任何人干涉她的生活。 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因为容容要打几份工,一下课就跑得不见人影,她们原本整天腻在一块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这段时间,范仲南也没有回国,据管家无意中说起,他的工作一向非常繁忙,最近更是有好几个大工程要布置。 大概真的是非常忙,自从那一日她去医院回来时,他打过一次电话给她后,她就没有再接到他任何的只字片语。 而她,也没有什么必须的事情要打电话给他,所以可以说,最近他们各过各的生活,应该都还好。 下午四点半,阳光依旧强烈。 只有一节课的江心朵不想回范家那么快,而容容依然去打工,她一个人背着包来到了平常经常做画的地方,拿出手绘本开始涂鸦。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给出版社交稿了,出版社的主编雨墨姐也知道她的情况,没有催稿。 不过,在知道她已经从国外回来复学后,昨晚发了约稿邮件给她,说杂志下一期的青春季版面需要一些比较清新的插画。 江心朵经常约稿的杂志社是国内一家定位大学生及社会新鲜人的主流媒体,成立五年,发行量、品牌知名度及市场占有率都算是国内高校时尚期刊的第一品牌。 对于青春季版面的插画,江心朵也画过几期,大都以景物为底,这一期雨墨姐说希望能以人物为主。 她思索了许久,还没有决定好要用什么人物背影为主角,画了几个都不算太满意,于是停下笔,望着不远处的室外蓝球场。 原本还空荡荡的场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好多人,场上的十几个穿着红白相间及蓝色球服的高头大马的男生正在做热身,而场边上大部分都是穿着短裤背心的女孩子。这么大的太阳,她们穿成这样也不怕晒伤娇嫩的皮肤,看来马上就要开场的球赛,肯定有一位大众男神让她们不顾烈日晒伤也要前来加油。 若是以往,江心朵肯定一点兴趣也没有,一来她对球类运动一窍不通,二来对那些年轻男生她也没有兴趣认识。 不过,因为杂志社这次的约稿要求,在看到那一群挥洒着汗水的高大身影时,灵感一来,她抿着嘴重新 打开绘画本,开始勾勒着底图线条。 球赛很快就开始了,场边的啦啦队女生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江心朵并不认识场上的任何一个球员,但很快的,她就从那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中听出一个名字:“洛斯、洛斯……”中,知道了那个男生是谁。 那是一个穿着红白相间蓝球服,身高超过一八五,体格修长头发微带卷的男生,每次他一拿球,场上就会响起欢呼声。 确实是个青春洋溢又活力十足的男生,江心朵想。 她开始认真的地打量着场上左忽右闪动作灵敏的他,每次球到他手里就好象长了翅膀,有了灵魂似的,可以随着他的意志怎么投怎么传都是那么精准,随着他传球、上篮的动作,她手上的笔也刷刷地没有停下来…… 很快地,一幅幅雏形也在洁白的纸上显露,就在她画得入神的时候,球赛半场休息。 一堆小女生一股脑地冲了上去,给那个洛斯送水,递毛巾,惹得其它球员调侃她们重色忘义,如果没有他们陪衬,哪表示得出来洛斯的优秀呢?这些女生,就是不长脑袋。 站在旁边的几个男生一边灌水一边看调侃着这群女生的花痴行为。 他们的话虽然不是很大声,但还是被一个女生听到了,她搓着腰瞪他们,“我们就是喜欢洛斯怎样?你们敢说,在场上谁有他投篮那么准又那么帅的吗?” “对啊,对啊。你们的洛斯最帅了!”男生撇撇嘴笑道。 “洛斯当然最帅了!”一众洛斯粉马上纷纷给撑偶像撑腰。 几个大男生眼看着被小女生们逼得哑口无言时,其中一个男生忽然指着不过远处树荫下坐着专心画画的江心朵道:“你们不是说洛斯投篮有多准吗?洛斯,来,看看你的球能不能投中我们国大第一校花。” 江心朵自从进入国大之后,一直蝉联国大第一校花美称。但是校花美是美,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有机会与校花攀谈上几句话,甚至同班的男同学也很少有机会。 因为校花身边每时每刻都跟着同样是富家千金的杨容容,两人同进同出,别人根本没有插入的余地。 甚至还有人怀疑她们会不会是蕾丝边。不过,这个怀疑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第一校花与金融才子魏一鸣来往密切。 哪怕不是蕾丝边,也算是名花有主了,对于这朵美得不可方物的花,他们一般都只是只看远观不可近亵的。 加上 据说校花小姐在长假期的时候已经远嫁英国范家,更没了他们的戏了。 不过,没想到,她在结婚后竟然又回国大了!而且,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似乎很久了,应该是在看他们的比赛吧? 不如抓住这个机会,看看第一校花会有什么反应! 国大第一校花? 被美女围在中间的洛斯被这个称呼给吸引住了,他顺着众人的目光往江心朵的方向望去—— 正巧与刚抬头的江心朵对上了视线。 哪怕隔着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洛斯仍然看清了那张美得不像真人的东方面孔。 乌云秀发,肤若凝脂…… 他对中文的造诣不深,但他脑海里所识得的用来形容美人的中文词语都不足以形容眼前那一个…… 不可否认,男人确实是第一感观的动物,他也不否认他二十年的人生中,身边从来不缺少美人围绕,但他从来没有被哪个女人惊艳过。 但此时,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的美,真的很让人惊艳,特别是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散发着的柔和气质更是让人蠢蠢欲动。 “洛斯,开始了哦!”篮球已经被人塞进手里,洛斯眼眸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的那个东方佳人。 “这样不好吧?人家可是个女孩子呢?” “那又怎么样?只是把球扔到她脚边就可以了!” 一群女生已经分成两边派,一边担心真的会砸中人家受伤了就麻烦了,另一边则是认识江心朵对她有着嫉意的女生,希望看到她出丑。 而男生们则是起哄看戏的成份居多,而洛斯手中的球却久久未见动静,周围的鼓燥声却越来越大…… 江心朵不明白自己忽然怎么就成了众人注视的中心,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什么事的她,快速地收拾好东西放进背包里站起来,一颗篮球在空中以高速朝她飞了过来…… 在她来不及躲开时,不偏不倚地砸中她左腿膝盖,江心朵身子晃了一下摔到地上…… ------题外话------ 最佳男配角终于出现了!亲们,鼓掌欢掌吧…… 第四十五章 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二更) 当江心朵的左膝盖缠着一层层的纱布从急诊室推出来的时候,那个一脸紧张,怀里还抱着她的背包及手绘本的男生马上一脸紧张的冲了上来。 “医生,她没事了吧?”洛斯一脸紧张地向前,看着仍旧脸色苍白的江心朵,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有些闷闷的。 “没有伤到骨头,24小时以内用冷敷,24小时以后热敷,注意伤口发炎,要及时过来换药,一个星期之内最好不要行走。有什么事及时来院就诊。”医生笑了笑把江心朵留给洛斯后就走了。 “麻烦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江心朵望着眼前这个满脸歉意,身上还穿着篮球服的年轻男孩淡淡道。 真没想到,竟然是他拿球砸她。虽然后来是他抱着疼得快要晕过去的她来医院,但她可不会这样就原谅他。 她什么也没做,最多就以他为原型画了几幅人物漫画嘛。看他这么受女孩子欢迎,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举动? 洛斯不敢迟疑地把她的包及手绘本递到她手中,“对不起,害你受伤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虽然那个球不是他砸出去的,但当时他就拿着球站在众人的中间,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他,其实是另一个男生看不惯他半天没敢把球丢出去,所以在一边出手了。 不过,他没有为自己辩解。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受到这群荷尔蒙过剩的男生及出于各种心理的女生们攻击对像。 幸好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不用了。”江心朵婉一边拒道着一边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打电话回去给司机让他来医院接她。 在等待电话接通间,洛斯却不顾她的反对,推着她坐着的轮椅就往医院外面走。 江心朵正想让他住手,司机的电话接通了,简单地告知她在医院后让他过来后她便挂了电话。 “你给我停下来。我的司机马上就过来了。”江心朵对着一脸不知在想什么的洛斯喊道,但洛斯却仍旧推着她往前,“我说了,我送你。” 真是有够固执的人。 “我也说了。不用你送。”江心朵看他没停下来,焦急地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却没想到膝盖的伤疼得让她脸色苍白的又跌了回去。 看着她疼得整张脸都皱起来,洛斯最终还是停下来,“我没有恶意,只想送你回去表示我的歉意。” “我的司机马上 就到了。”国大医院本来就在学校隔壁,而司机每天都会很准时地在学校门口接她,现在离她平时回范家的时间差不多,司机就从学校大门口过来的,用不到十分钟。 “你叫什么名字?”洛斯看着她冷淡疏离的表情有些不是滋味的问道。 江心朵没应他。 “我叫洛斯,国大商学院……”洛斯正要介绍自己,江心朵却没兴趣地打断了他:“抱歉,你不必对我说这些。” 对于男生明里暗里的表示好感这种情形,江心朵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以前她的身边有容容跟着,大部分情况下不需要她开口,容容就可以把那些人骂得灰溜溜地走人。 现在,她自己应付的话就是冷淡以对,不给任何人半点遐想的空间。 特别还是她现在的身份跟以前就已不一样,更是要杜绝这些事情。 “你对人都这么冷淡的吗?”洛斯走到她面前,半弯下身子与她平视,露出青春爽朗的笑,“大家都是年轻人,交个朋友总可以的吧?” “抱歉,我已经结婚了。所以对交男性朋友没兴趣。”这样,说得够明白了吧? 听到她的话后,洛斯脸上的笑慢慢地收敛了起来,两道长长的眉毛不可置信的挑起:“这是你拒绝男生的借口吗?” 他在一个小时之前才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物存在,在急诊室外面等待的那段时间里,他不是没想到过被人称为国大第一校花的她可能会有男朋友,但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说她结婚了?! 他根本不相信这种话。 江心朵没有回他,只是扬起右手,让他看清她手指上的结婚戒指。 “你这是假的吧?为了防止男生的骚扰?”洛斯嘴角勾着笑,伸出手动作飞快地抓住她的手腕,打量着她纤手上的戒指,“这不会是假的吧?” 冷不防被他抓到手,江心朵用力地抽了回来,手腕上已经有了一圈明显的红痕,“你干嘛?” “看看是不是假的钻石嘛,干嘛那么紧张?”洛斯看着空空的手心,她肌肤滑腻的触感似乎还在。 江心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再不走,我要报警告你骚扰了。” 她已经不跟他计较了,这人脸皮怎么还这么厚? “那你告啊。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洛斯完全不把她的话当真。 “你……”江心朵真想把手中的绘本砸向他的头。 “我怎样?” 就在江心朵的手正欲举起来时,耳边传来了司机的声音:“这位先生,请离我们家少奶奶远一点。” 少奶奶?!她真的结婚了? 洛斯的表情再度的凝重起来,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诊大厅前,看着连名字还没有来得及知道的女孩子被司机推走,然后在司机的搀扶之下上了车子离开医院。 看着车子越离越远,直至看不到,他才回过神来。 想着刚才那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司机,还有那部有着特殊号码的豪华车子,该不会这么巧吧? 他动作快速地往医院大门口处跑去,有一件事他必须马上去证实。 洛斯回到国大篮球馆更衣室拿到自己手机打通电话后,马上迫不及待地就问:“妈咪,fran的新婚妻子叫什么名字?” 对方显然也被儿子忽来的问题给问住了,明显愣了一下后才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别管我问来做什么。快点说,她叫什么名字?”洛斯有些不耐烦。 “fran的事情我从来不管,更不要说她妻子叫什么了。” 对于这个答案,洛斯明显很不满意,但也知道自己妈咪一向跟fran的来往不多,几年都不见上一回,所以,他知道她不是故意隐瞒,“我要去范家大宅一趟。” 他一手拿着手机说话,一边把身上的球服换下来,动作一气呵成。 “你要去范家大宅?有没有跟fran说过?”对方很不放心,“不行,你给我先回来。” “我去到那边再给他打电话。我就不信他不给我进去。妈咪,我要走了,就这样。”不管电话那端的人是不是还有话要讲,洛斯利落地切断了通话,背着大运动背包匆匆往走。 ------题外话------ 谢谢00亲爱的鲜花。 第四十六章 她,如此牵动他的心 江心朵回到范家大宅后,家庭医生已经让佣人准备好冰块,看了看她的伤口,确定已经处理无误后才让佣人推着她回房冰敷,顺便再次交待了注意事项后才离开。 在主卧室的外面,碰到了正等着的丁管家。 “确定没什么问题。休息一个星期差不多了。”黄医生朝丁管家说道。 “嗯。我知道了。”丁管家点点头后,黄医生也提着药箱下楼,丁管家紧跟其后。到一楼后,他走进书房打电话。 “少爷,少奶奶已经回来了。只是膝盖软组织挫伤,休息一个星期就好了。”丁管家在对方接听后恭敬道。 “嗯。”范仲南简短地只回了一个字,随后丁管家听到了那边纸页翻动的声音,知道他的主子还在一边工作,于是,接着汇报下去,“司机说夫人是在学校不小心跌倒的,但送夫人去医院的却是洛斯少爷。要不要我让人去学校查一下?” “洛斯?”本来还在批阅文件的范仲南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手中的钢笔也随之停下。 他不是在英国吗?怎么跑回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他怎么会跟他老婆扯上关系? 他们好像没有见过面吧?这么凑巧? “对,是洛斯少爷。要不要我去……”丁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就传来了有些紧促的敲门声,连电话那端的范仲南都听到了。 “去看看怎么回事?”他在电话命令道。 “是。”丁管家领命而去,两三步走到门边打开门,正欲开口训两句哪个不识相的佣人时,佣人已经急促地开口:“丁管家,门外面来了个自称洛斯的年轻男子,说认识我们大少爷,非让我们开门不可。他说十分钟后不开门,他就闯进来。” 果然是说到就到啊!丁管家挥挥人让人下去,拿起手边的电话询问道:“洛斯少爷就在门外,要请他进来吗?” “让警卫去处理。”范仲南想都不想地道,“还有,这几天禁止任何人来访。” “是,少爷。我马上去安排。” “嗯!”范仲南应了声后又停住了,电话却没有马上挂上。 如果照平时的话,丁管家已经去办事了,但现在主子那边还没有挂电话,又不出声,让他也有几秒的失常。 但是拿着电话与主子默默无声不是他这个管家该有的正常行为,于是,他清了清喉咙,“少爷?” 还有其它事情要吩咐吗? “她人呢?”意识到自己失常的行为,范仲南低下眼眸盯着手上的戒指。 “夫人在楼上休息。要不要我上去……” “不必。两天后我回去。”说完后,范仲南挂上了电话,然后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伦敦灰朦朦的天空。 万水千山之外的那一方,这个时候是傍晚时分了…… 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很忙,欧洲几大国来回跑,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偏偏那短短的五个小时里面,至少有一半的时间被她占领着,任他想怎么忽略也忽略不了。 这是他活了三十年从未有过的事情。但哪怕脑海里的人影出现得越多,他就越下意识地抗拒着,坚守着他自己的底限。 他不会让一个女人如此牵动他的情绪的。因为,他们的婚姻里并没有饱含感情这一项,更因为,在这段时间里,她从未主动打过一通电话给他,哪怕是一言半句的问候都没有,所以,他也没有必要眼巴巴地回去看她。 他是这么打算的,她在新加坡过她的小日子,他依然忙碌着他的事业。 可是,管家的一通电话,让他知道她无意中受伤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的想马上飞回去看看。他把这一份急切的心意归于洛斯忽然出现在新加坡,而且还与她见过面这件事上面。 但他存留的理智却告诉他,不必马上就动身,至少要把手上的公事处理干净,所以,他的归期安排在两天之后。 “叩叩叩……” 在他沉思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在他还没有应声的时候,厚重桃木门已经自动打开。 一身英国绅士打扮,手上拄着拐仗的范仁敬挺直着腰板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一脸来不及阻止的季哲。 范仲南示意季哲先出去后,不理会范敬仁径自走到办公椅上坐下来,继续审批未完全的文件。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范仁敬不知站了多久,一直到他确定眼前的人不会主动跟他开口说话时,他才抬起手上的拐仗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地板。 “范仲南,我现在还是整个财团的主席。” “所以……”范仲南头也不抬地回了两个字。 “你至少应该尊重一下我。”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年比一年冷,如果不是他来公司找他或者在年度董事会议上,他们想要见面基本上没什么机会 ,更不要说任何形式上的谈话了。 而这次,是从他的婚礼上不愉快过后的首次见面。 “你跟我谈尊重?”范仲南冷笑着放下手中的钢笔。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范仁敬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听到他如此轻慢的口气也没有发火。 “什么事?”范仲南低眸,左手轻放在桌面上,右手拇指轻抚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看着他的动作,范仁敬眼神眯了眯才开口,“我说过,只要你结婚,不管娶谁,范家有了下一代继承人,我会交出董事会权利。但现在,你们分居两地……” “我并不需要跟你交待我的婚姻生活。”范仲南不痛不痒道。 他是很想要他卸下董事会的权利,但也没有那么急于一时。他手上现在掌握着整个财团数个在全球各地重大的投资案,只要这些投资案持续进行中,他根本没有办法约束他。 因为董事会只看利益,没有他,那几个投资案一定会泡汤,所以,现在谁也碰不了他。 等那几个投资案顺利完成,他想不交出手中的权利也不行。 而他之所以会结婚,根本已经与范仁敬当初以为的不一样了。 “别以为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可以飞出去。该你做的事情你还是要做,别跟我玩花样。我也不是你以为了老了就不中用的老头。” 话音落下后,范仲南没有回应,而范仁敬也是随即转身离开。 ------题外话------ 洛斯是谁?洛斯是谁?洛斯是谁?有奖问答来了! 第四十七章 洛家少爷 洛斯看着那几个把他拦在铁门外面的保镖,气得一张俊脸红通通的。 但是跟他们硬碰硬他肯定会吃亏,fran也太过份了,竟然这么不讲情面,还让保镖拦他。 洛斯咬了咬牙,转身,长腿跨上他的宝贝机车,将自己投进刺激疯狂的速度中。 东海岸占地广大的红白色相间的欧式大别墅,遥控器一按,镂空雕花大铁门无声的滑开,一道烟尘滚滚飞逝。 站在后面的杜管家摇着花白的脑袋却又有些欣赏的看着小主子跨坐在机车上英姿勃勃的身影,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时间转眼从指缝间溜走了,记忆中似乎还迈着两条小短腿学走路的小小男孩如今已经长得跟他父亲一般健壮。 “杜爷,你可别学一些老人家那样数落我的不知死活,整天念那种八股经给我听。”洛斯一双修长结实的腿利落地从高大的机车上下来,对着欲言又止的杜管家哼道。 他之所以会回国大做交换生,可就是为了自由呢。 杜管家摇摇头,有些口是心非道:“小少爷,杜爷哪会呢?”只是有点担心而已,车子开这么快做什么?多危险啊! 洛斯三步并成两步往屋里跑,才想上楼,美丽的洛夫人一身精致的香奈儿套装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来,细细的眉毛挑起。 “妈咪,你怎么会在这里?”洛斯惊讶地望着本应该在伦敦的母亲。刚才他明明有跟她通过电话,她在这里怎么不吭声? 洛少爷自个儿也不想想是谁问完话就急哄哄地挂上电话了。 洛夫人范婉媛一看到这个儿子就皱眉,“你怎么又骑那个破铜烂铁!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要开什么车都行,就不要开个鬼摩托车!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你爸爸不在乎我,连你也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不是?” “亲爱的妈咪啊,我这个作儿子的哪敢对你这么大逆不道呢!女人生气容易变老的。”本来一肚子不爽的他为了早点摆脱美丽又爱生气的妈咪只好陪笑。 “整天就知道对你妈咪嘻皮笑脸的!”尤其这张脸这么酷似他老爸,可嘴里吐出的甜言蜜语却是她那个结婚二十多年的丈夫嘴里从来没有过的。 想要从那个男人嘴里吐出这种话是多么遥不可及啊,从十八岁到现在,二十一年了,在尝到无数次的失败后,她早已学会不再有任何的期待。 “你给我多用一点脑子念书好吗?你 爹地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在范氏财团里任中级主管了,你还整天就知道玩,根本没想过未来怎么过是吧?” 洛斯拍着额头求饶:“妈咪,我这是为了以后的奋斗累积能量好吗?放心,等我大学毕业一定会乖乖地进入范氏,跟fran好好学习,可以了吗?” 如果不是他跑得快,回国大做交换生,他所有的业余时间早就被妈咪踢进公司去学习了。 不过,一说到fran,刚才憋在肚子里的气又冒了出来。 “全是一堆借口。跑回来做个逍遥的交换生就是累积能量吗?以前你爹地怎么不用?” 接近更年期的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没有任何道理可进。他真很想跑回楼上冲澡,但想到被拒在范家大宅门口这事,他非要她出面不可。 “妈咪,我知道,爹地在你心目中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改正的。但是,你可以帮我打电话给fran吗?我要去他家。” “什么?”范婉媛这才想到一个多小时之前,这家伙打电话给她说要去范家大宅,然后就挂了她电话的事情。 她特意在客厅等他回来就是为了追问这事的,结果看到他又狂飚摩托车回来被气得给忘了。 “刚才范家的保镖拦着我不让进去。范家里面有金银宝库啊,搞什么嘛!” “你去范家做什么?”范婉媛没好气地问道。 “我今天在学校,好像不小心撞到了范家的人。”洛斯随便扯了个借口。反正都是撞,不管是球撞还是车撞,不管是别人撞还是他撞,人家受伤是事实。 “你开车撞到人了?”范婉媛尖叫出声,手里精致的皮包直接朝儿子身上呼了过来,一边打一边骂:“早就不让你开那种恐怖又不安全的交通工具了,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撞到人了,还有可能是范家的人,你真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怪不得他打电话回来问她认不认识仲南的妻子,这么说来,这个混蛋撞到的人就是她了,八九不离十。 气死她了啊!搞什么啊! “以后不许给我再骑那个鬼东西,听到没有!”这可是关乎洛家独生子的存续,不管她要怎么盯,怎么骂,非要他少骑不可。 再被这个儿子这样闹下去,她一定会早生华发的。 “妈咪,我知道了。”这次,难得洛斯听话的点点头,但他之所以会这么听话当然不是没有原因 的。“但是我撞到了人,总得去赔礼道歉吧?是不是?可人家不给我进去,我怎么办?妈咪,你想想办法……” “你确定她是fran的妻子吗?”对于这件事,范婉媛心头还是有疑虑的。毕竟她跟儿子都没有见过她。 “范家来接她的司机都叫她少奶奶了,你以为范家有多少个少奶奶?”洛斯撇嘴。 “你让我先打电话给fran确认一下再说。”范婉媛一手扶着额头,一边把手上的皮包往沙发上扔。 “那我先上楼冲个澡。”下午打球的时候他一身汗还没有来得及冲洗,难受死了。 看着儿子转身上楼,范婉媛穿着高跟鞋又冲了过去,“你给我站住,把车钥匙给我。” “妈咪,我是说真的。不骑就不骑。”至少不在她面前骑给她看。 范婉媛一肚子的卡在喉咙里,咽下去,有点不可思议。这家伙以前一直打着长期抗战的精神,不知道跟她拗多久,可现在看他信誓旦旦,又不像口是心非…… “你生病了吗?”做妈的不得不担心这唯一的香火。 “妈咪,我好得很,你快点打电话给fran。她被得我撞得走不了路了,做为长辈,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先饶过你一次。”范婉媛想想也对,如果儿子真的撞了他的妻子,不管出于道义还是长辈,她都应该去看人的。 但是,fran那边会答应吗? 范婉媛拿出电话,点出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犹豫了许久后,还是拨了过去…… ------题外话------ 谢谢15925217050亲的五分评价票。 昨天大家猜测他的身份,也对,也不对,后面会慢慢揭晓……因为洛斯与他母亲与范家的关系匪浅,所以特地用了一个章节来写,亲们请多一点耐心,明天范先生就会出现了…… 第四十八章 别扭的范BOSS 范家。 “少奶奶,少爷的电话……” 江心朵在睡得迷糊糊中,被佣人轻叫着醒来。 “容容,又干嘛啦?”她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渴睡。 大概是晚餐过后的那一颗止痛药让她昏昏欲睡的,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就连不久之前容容打电话过来,她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最后容容懒得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就挂断了。 该不会是又忘了交待什么事情吧? “容容?”那边的范仲南听着她迷糊中喊出另一个人的名字,有些不悦地重复了一遍。 如果不是知道她嘴里的容容是个女人,他很可能会气得想杀人。 不过,他现在心里一样也不是很舒坦,明明两天后他就会回去,却仍旧还是拔了电话给她。在她的手机许久没有人接时,他火大的地打了家里的电话,在佣人的嘴里知道她睡着了才总算是没那么气。 可她一开口就是别人的名字,还是很不爽的。 “我以为……”江心朵听到对方的声音,瞌睡虫跑了一大半,感觉好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 “以为什么?”以为除了那个容容,就没别的人会打电话给她吗? 确实也是,他真的很久没有打电话给她了,因为她一个人过得很快活的,跟没结婚前一样,有他没他都无所谓。 也从来没想过打个电话给他这个合法的丈夫,就连受伤了也不会知会他一声。 范仲南在心里想着,如果不是管家打电话随时通报她的事情,就算是摔断腿,她也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吧? 听出他口气里的不悦,江心朵心里虽有些纳闷,但也不想去问他,以为他大概是因为她叫错名字才会这样,“我刚刚睡得有些迷糊,所以……” 她解释的声音虽然吐字还算清晰,但仍旧是有气没力的,好像随时都可以再度睡过去一样。真的那么累吗? 见电话那端的人没有吭声,江心朵又小心地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她还是主动一点比较好吧? 她问他有什么事吗?意思是说没事不能打电话给她?还是跟她说,其实他打这通话是因为心里头气不过,想问她这么长时间以来为什么一个主动的电话也没有吗? “没事,我还要忙。”范仲南抿了抿嘴后,直接挂上了电话。 江心朵一直到再次 进入梦乡之后,还想不明白他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那么忙,又何必打个只说了两句无关痛痒的电话回来? 她又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女孩子,不会因为他忙而埋怨啊! …… 因为受伤的事,江心朵跟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家休养。 容容因为忙着打工的事情,也知道她的伤不碍事,所以第三天正逢周末的时候才来范家看她。 因为是女孩子,又是她的好朋友,容容来的时候没被阻拦。 两人坐在二楼的露台,一边悠闲地喝着佣人送上来的特制花茶及精致点心一边聊天。 “这是前天的笔记。”杨容容把书包里的笔记本放到桌上后,已经吃饱喝足的她拖着下巴开始打量范家偌大的花园。“果然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光是花园都比杨家大。” 杨家也算是富豪了,但跟范家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在新加坡,要真的能与范家一较高下的,大概只有岑家了。 “你有空多来陪陪我啊。”江心朵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望着花园里争相夺艳的大片花海及绿地轻叹道。 她在范家住了这么久,还没有到花园去逛过呢。据说花园的最后面,还有另一块开辟出来的地方,叫绿萝园。 会知道那个地方,也是有一次她不经意听到管家打电话给家庭医生,说绿萝园那边有事,让他马上过去。 虽然她也有些好奇绿萝园到底住着范家什么人,为什么从来没有到大宅里来过,甚至,除了管家之外,其它的佣人从来没人提起过,但也从来没有去过问。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少奶奶命啊?我要打工的嘛!”杨容容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好友:“喂,范先生最近都没有回来吗?” “恩,他忙。”江心朵想到他前几天晚上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再忙也不会冷落新婚娇妻那么久吧?你小心他在外面养情人。”杨容容说得像有其事一般。 “你会不会是想得太多了?”江心朵浅浅一笑,不过心里却因容容的话而起了小波澜。 他真的会在外面养情人吗?以他的条件,如果真的想出轨,根本不必出手就会有女人前仆后继地扑上来。 可是看他的模样,感觉又不是那种喜欢沾花惹草的男人。 她想着他平时在外的冷漠,想着他在房事 上的凶狠与不知足,想着他们两地分居以来如同陌生人般的相处方式,甚至想到那天晚上莫名其妙的电话。 “我当然也不希望我心目中的男神是劈腿男了。不过,朵朵,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出击,把他牢牢掌握在手里吗?” “要怎么样才叫主动出击?”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啊。 可是,人与人之间感情这东西,不是说能有就有的啊!还牢牢掌握呢,他们能和平相处,她就觉得天下太平了。 不再有太多的奢望。 “主动点打电话给他,撒娇着要他回来陪你,说你想他之类的啊,你看,你现在脚受伤就是最好的借口。电话我来帮你拨……”杨容容动作快速地把她置于桌面的手机拿到手里,快速地翻找号码。 “容容,你干嘛?”江心朵哭笑不得地看着好友说风就是雨的举动,奈何她现在行动不大便,根本不能把电话抢回去。 “打电话给范先生让他快点回来安慰受伤的娇妻啊!”可惜杨容容翻了半天,竟然没发现范先生的号码,“你没有他手机号?” 这对夫妻真是严重缺乏沟通! “别闹了你。”江心朵瞪她,他的号码有在手机的通话记录里,但她才不要告诉容容呢! “那范先生什么时候回来?”杨容容不可置信地瞪着手机,正欲点开通话记录项,佣人上来通报:“少奶奶,少爷回来了。” 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快快快,我们去找他。”杨容容丢下手机过来推着江心朵往屋内走。 “容容,你这是干嘛?”江心朵拉住好友的手想让她停住,但容容的力气一向比她,更何况她现在行走不便。 “你老公回来了,当然要去看看。”杨容容的口气很兴奋。 “你找他有事?”江心朵有些不解。 “嗯。没事。” 没事干嘛兴冲冲的样子? “少奶奶,杨小姐,少爷已经进书房开视频会了。”通常他们家少爷忙工作的时候是没人敢去打搅的。 跟在身后的佣人一句话打破了容容急于见范仲南的梦想。 第四十九章 朵朵生气了! 最终,杨容容还是没能见上范仲南一面。 在离开范家大宅之前,杨容容还不死心地让江心朵一定要把范仲南给留下来,多多交流,增长感情。 最主要的是多听他讲电话,最好可以录音下来给她。 “为什么?”江心朵当时很无奈的问道。难道容容是想让她偷听他讲电话是不是有出轨的迹象吗? 还要录音?搞什么嘛?又不是玩私家侦探。 “笨啦你,整天就知道画画,你知道什么叫信息吗?”杨容容扬了扬灵动的眉毛,循循教诲, “你老公什么身份啊?你常听他讲讲电话,听听他大老板说些什么,他透露一两次行情就够享用不尽了。” “你要投资?” 她们两个可是文学和社会科学学院中文兼修英语文学专业的学生,懂得什么证券、基金、股票吗? “废话。”如果不作回报高的投资,她那五百万什么时候能赚到啊?而她那五百万就要靠朵朵了。“记住了啊,要把他留下来,要不然你直接问他好了,要买哪支股票好?要稳赚不陪的短线投资。明天我再给你电话。乖一点帮我打探军情。” 拍拍还坐在轮椅上的江心朵几下后,杨大小姐心满意足的离开范家大宅。 也因为被威胁要去打探军情,江心朵从好友离开后,就一直在等着范仲南回房间来。 可是,等啊等的,午餐过了,午睡时间也过了,人还没见到。 本来一边画画一边等的她也没了耐心,决定去看看他开完会没有。 午休时间,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不想再坐轮椅的她从沙发上慢慢起来,挺直着受伤的左腿,一步步慢慢往房间门口走去。 其实休息了几天,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就是家里的医生及管家担心一个照顾不周受到责骂,她也不忍心连累他们,也就顺着他们的意。 拖着行走还不是很顺畅的腿才打开门出去两步,书房那边的门也正好打开,江心朵回头看到他高大的身影走出书房,转身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叫他,就被跟在他身后出来的那一抹高挑的身影怔住了。 那是一个绑着马尾,身穿一套名牌休闲套装的女子,江心朵看着她的同时,她也张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她,那眼神里有着惊讶,还有一丝旁人很难看出来的喜悦。 她是谁?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江心朵说 不出来此时她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除了惊讶,更多的还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闷又似不快。 早上容容刚提醒她,小心男人要出轨,没想到下午他就与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出现在家里。 不会这么狗血的吧?难道是小三上门了? 江心朵咬着唇望着那个一个多月不见的男人,不说话。而范仲南看到她有些僵硬地站在那里,眉毛轻皱了一下,几大步走到她身边,一只大手扶住她的腰,轻轻一个用力,她整个人就趴进他怀里,熟悉的男人气息一下子充盈着在她鼻尖…… “腿好了?”他低下头审视着她还包着纱布的膝盖淡淡地问道。 “嗯,没这么疼了。” 她低下眼,双手紧揪着他外套,还是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这么亲密。特别是现在‘敌友’不分的情况下。 “还有客人在。”既然来到这里,应该算得上是客人吧? “回房去休息吧。”没有回应她的话,范仲南显然不打算为她们两人做介绍,当着那个年轻女子的面一把抱起她就往房间里走。 “fran,不介绍一下吗?”范熙然没有拦住他们,却在身后轻快地主动开口道。 “不必了。”见过人不就行了?而且,他要怎么介绍? 范仲南抱着人直接进房,然后用腿踢上房门。 他那句漫不经心地‘不必了’却深深触痛了江心朵的心。 不必了是什么意思?她没必要认识吗?还是他的事情与她无关? 因为心里有气,所以江心朵一向娇柔的脸蛋紧绷着,在他把她放下床时,故意侧过身子不理会他。 她这是在跟他闹脾气? 范仲南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床沿坐了下来,伸手强硬地把她的肩膀扳了过去,让她不得不与他面对面。 “不想看到我回来?”他眼神暗了暗,口气里压抑的情绪很明显,一双黑沉沉的眼紧紧地锁着她不放。 “这是你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不必问我。”不知为何,一向脾气温和从未想过要与他争执的她,今天的脾气就这么上来,而且朝着他爆发而出。 “江心朵,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伸手,一把捏她的下巴,怒视着那张明显是生气的俏脸。 什么叫这是他家?难道她从来没有把这里当作是她家吗?那她有没有把他这个人当 作是他老公? 不过是一个月不见,她还敢朝他发脾气,是吧? “什么意思也没有。”被他两指捏得生疼的江心朵想别开脸脱离他的控制,他却是更用力地捏着她,那股疼痛让她眼泪差一点就溢出来。 “那你跟我发什么脾气?” 她哪敢跟他发脾气啊! “放开我啦,好疼!”躲不开他的钳制,她双手抵上他的胸膛猛烈捶打,想要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 她对他拒绝的意思如此明显,让范仲南心中那把火把剩余的理智都烧得一干二净。 他一手精准地抓住她舞动的两只小手,钳住她下巴的手用力地往把她的脸往上抬起,滚烫的唇迅速地,贴上她的唇…… 她猝不及防。 当他的唇占有性地咬着她时,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惊慌。 这样带着怒意的他,让她又想到了那天婚礼上,那个如同野兽般只知道不停略夺的男人,还有那时,在浴室里的疯狂…… 她怕…… “范仲南,我不要……你放开我——”她细细地呜咽,被他沉重的身体压着的娇躯蠕动,想要逃离。 可他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更进一步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手松开她的两只小手改而搂紧她的纤细的腰。 他没完没了地深吻着着她,在辗转吸吮间品尝着令他朝思暮想的甜味,深深地,仿佛怕一松口她就会消失了似的。 他压得她好难受,受伤还没有完全好的膝盖此时也是钻心的疼,小嘴又被堵得说不出话,江心朵的双手用尽全力捶着他厚实的肩头,一下又一下…… 偏偏身上的男人完全不理会她的动作,径自地夺取着自己想要的…… 当他呼吸深重地松开她的唇,正欲往下探索时,细微的啜泣声钻入他耳畔,让他失常的理智终于稍稍回笼—— 他抬头发现,她正在压抑地哭着,泪珠儿开始一颗颗地往下流…… 第五十章 范先生,你情商真低! 他终于还是放开了她。 “你出去。”抓起床上的薄被,她密密实实地裹住自己,脸色苍白,眼神惊慌恐怖,“出去……” “这也是我的家,我的房间,你要我去哪里?”他站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握着,脸色一片阴霾。 “那我走,可以了吧?”之前莫名的气恼加之对他某些行为的恐惧,她现在只想着离他远一点。 “你给老实点呆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他压抑地低吼着,锐利的眸狠狠地瞪着她。 她噤声,更加地蜷缩进大床深处。 他瞪视她,这一刻,觉得体内的怒火更盛,他做事一向沉稳冷静,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如此动怒,但这个女人—— “你给我乖乖地留在房间里,听到了没有?”他阴侧侧的语气威胁着她。 江心朵咬着唇没有应声,但小巧的肩膀却一下一下的抽动着…… 范仲南心头的火气无处可发,再呆在这里只怕他会更恼,紧握成拳的两只手松开,他转身大步离开房间,还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生气?欲求不满?”一直静静地站在走廊等他的范熙然,看到他一脸铁青的不爽样有些讶异地挑起英气的眉毛。 范仲南没有理会她,径自阔步地往楼下走去。 他是生气,更是欲求不满,那又怎样?一个多月没有碰女人,对于一个成熟的男人来说会欲求不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干嘛这么小气,让我跟她打声招呼会少两块肉吗?”范熙然迈着修长的腿儿跟在他身后。 “你不要去后面?”范仲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冷着声音道。 如果她不想去,那他也不奉陪了。他还有事情要忙。 “我有说过不去吗?”她难得会离开莫斯科来这里,第一是想看看他的新婚妻子,第二当然是去后面的绿萝园看看。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这边了,如果没有他陪着她,也许她没有那个勇气过去吧! “那就不要这么多废话!” 范仲南紧紧抿着嘴,大步穿过客厅,走出主屋往后花园深处走去,范熙然没有再开口地紧随而去。 …… 江心朵一个人在安静的房间里呆了许久,身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拿开裹在身上的薄被,穿好刚才被他扯下一半的小洋装,低下头审视着隐隐发疼的 膝盖,还好没有渗血。 想到刚才他离去时愤怒的表情,她咬着唇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有没有可能被她气得回伦敦?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对着他使小性子了。 是的,现在,一个人平静下来后,她不得不承认,她刚才是生气了,生他的气! 因为他那一句冷淡至极的‘不必了’,让她觉得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可其实,她又凭什么跟他发脾气呢? 他帮助江家,给了她一个婚姻的名份,她本就应该顺从地做好本份就可以了,根本没有资格去管他的事情。 哪怕那个女人真的是他的情人,那又如何? 有钱有势的男人,女人之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连手都不必伸出去就会有人源源不动地主动送上门。 自己父亲江汉生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江家与范家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富之家,父亲都可以在家养了四个老婆,更不要提外面那些逢场作戏的有多少了。 范仲南就算有个把情人,又如何? 哪怕结婚之前听说他不近女色又如何?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对这方面的需求更是强烈。 以他们现在这种半分居的状态,会没有女人才怪。 有就有,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没有介意,真的不是介意!她微笑着告诉自己,心却有些闷闷不乐。 整个下午,江心朵都没有出过房门,但是,她拿着画笔什么也画不出来,打开电脑,想翻译前段时间遗留下来的稿子,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最后,只能做罢,一个人慢慢走到露台,惆怅地望着暮色中的花园,许久,许久…… 直到,佣人上来告知她晚餐时间到了,请她下去,她才回过神来。 “送到房间来好了。”她不想下去吃饭,反正这段时间她也是在房里用餐。而佣人之所以会上来请她下去,肯定是因为范仲南也在。 原来他没有被她气走呢!江心朵在心里暗想,她现在还不知道他气消了没有,所以有些鸵鸟地不想与他一起用餐。 要是吃到一半又生气怎么办? “少奶奶,今晚家里有客人,所以少爷说请您务必要下去一起用餐。” 女佣的回答让江心朵再度一怔,有客人?不会就是那个女人吧? 好过分的范仲南!竟然让她下去做陪客,是让他的情人知道他娶了一个多么贤慧大方的老婆吗? 还是他也要像她父亲江汉生一样,女人一个又一个的接进门?就算她是大老婆又怎么样呢?也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之一罢了。 可他们结婚才两个多月,他竟然就…… 她偏不要下去! 转过头,她声音清冷道:“我不舒服,不下去了。让他们自己用餐好了。” 她是认份,脾气是好,但是碰到这样的事情,她无法接受。他要生气,那便气好了。 “少奶奶,这……”女佣想不到平时一向温柔有加的少奶奶竟然也会在这个时候为难她。 一想到要面对少爷那张冷酷的脸,她心里就发毛。 “你下去吧,有什么事我自己负责。”江心朵知道女佣一定会为难,但她就是不让步。 “你要负责什么?”低沉的嗓音由身后传了过来,女佣回头惊慌地望着范仲南面无表情的神色,而江心朵刚是头也不回地站着。 “下去。”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是对佣人说的,女佣应了一声‘是’后,不消两秒钟的时间马上消失在他们面前。 看着那个仍旧背对着他的纤细身影,范仲南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扑灭的火气又有再度上升的趋势。 她明明就是一个很乖很听话的柔顺女子,为什么会忽然这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江心朵……”他开口叫她,她没有应声,也不回头。 “江心朵……”他再叫了一次,这一次,声音里明显多了一抹冷冽,但眼前的人儿还是不理会他。 他有些气恼地伸手,强硬地扳过她的脸,却发现,她红着眼眶极力忍住不让泪珠儿往下掉的样子…… 那模样,让从来不知怜惜为物的范仲南都忍不住心软极了,心里头那股气硬生生地就没了。 不顾她小小的挣扎,他硬是把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搂着,但从未安慰过任何女人的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就这么抱着她,任她在他怀里默默地流泪…… ------题外话------ 谢谢夏之印亲的花。 欢迎大家投票,免费的月票及评价票都好!这是对某薇,对作品的支持。之所以会这么厚着脸皮求票,是因为参加了征文,所以,还是来点积极上 向的精神吧!大家有,愿意就给,没有也无防,不影响采薇对你们的爱,也不影响你们对采薇的爱。 不过花钱购买的票就不要了破费了,200币一张票呢。 关于二更,我想撞墙……你们杀了我吧! 第五十一章 诡异的晚餐 最后,江心朵还是红着眼眶被范仲南带了下来。 因为,他威胁她,如果坚持不下来吃饭,那便不吃好了,回床上去。 回床上去做什么,再明白不过了。 她不要在他似乎怒意未消的时候做那件事,后果她承受不起,只能咬着牙齿,任他无言地抱着她从楼上下来,一直到餐厅,佣人拉开椅子,他才把她放下来。 她红着脸抬头,第一眼看到便是左手边的范熙然,范熙然同样望着她,带着一脸的笑意。 那笑意,是善意的。江心朵看得出来,有那么一瞬间是疑惑的。 如果这个女人是范仲南的情人,那她根本不可能会对她释放出如此善意! “hello,我是熙然,你也可以叫我sharon。”范熙然主动跟江心朵招呼,而范仲南在放下她之后就朝主位走去,根本就没有打算要为她们介绍。 人家都这么主动了,她难道可以一声不吭吗? 既然范仲南不打算介绍,那她自我也学学人家sharon主动一点不可以吗? 不过,在心里明白她不可能是范仲南的情人后,江心朵心中的不快与郁闷渐渐消失,心情也轻快不少。 “我是江心朵。” 江心朵微笑着与范熙然对视后,才发现她有一双深褐色的眼眸,与范仲南的纯黑眼眸完全不同,但是他们同样挺立深刻的五官却又有些神色…… 她不由自主的望向已经坐进主位的他,却在转头望过去的同时,看到了右手边的位置上其实还坐着另一个梳着华丽发鬓,衣着精致,妆容整齐的女人对她露出客气的笑。 她是? 江心朵不由得瞪大了眼眸! 但显然,在场的不管是范仲南还是sharon,都没有要为她们介绍的意思。 那她是不是—— “我是sara。你的腿有没有好一点?”范婉媛,洛斯的母亲,惊讶于江心朵惊人的美貌,不过,在外一向礼数周全的她很快把目光从她脸上收回,低下眼眸,看着她置于桌下的双腿。 她们都习惯主动报上自己的大名,然后让她去猜她们的身份吗? 江心朵很好奇sara及sharon跟范仲南的关系却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去问,但眼前的sara显然比范仲南及sharon年纪都大上一些。 虽然她美丽 的五官没有任何的皱纹,但从表情及气度来看,应该有三十出头了。 “谢谢关心。已经好很多了。”江心朵回以她一个礼貌的笑。 “那就好。”中年美妇人也不再开口,回头,端庄而优雅地坐直身子。 之后,丰盛的中式菜肴陆陆续续地上来,唯一不同的是sara,佣人给她上的是焦黄的英式烤牛排。 看来她应该是长年在伦敦居住的不大习惯吃中餐。 之后,没有人再开口说话,静静地夹菜,吃饭,喝汤。 这一顿饭,江心朵吃得很不习惯,但是身为主人的范仲南却始终不发一语,而那两位小姐显然很习惯他的作风,也没有开口跟他说过任何一句话,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要缓解这安静得过火的气氛。 她一向吃得不多,一小碗米饭,一碗汤就饱了,她正欲放下筷子抬头要跟她们说慢用时,却发现她们两个竟然早已经停了下来,都在看着她。 这让她有些困窘,她们是不是盯着她看很久了? “我让佣人上甜点。”她尴尬地微微一笑。 “不用了。”她们又异口同声地开口。 而范仲南看到她已经吃好,从主位那边走过来,弯下身子在她的耳边低语:“吃饱了我送你回房。” 刚才当着客人的面,他一路抱着她下来已经不好意思,现在又要当着她们的面抱她先走,会不会太失礼了? “我可以自己走,还有客人在。”她小声地提醒他,也是事实。 她又不是残废,他干嘛要在那么人面前秀夫妻恩爱? “没关系。她们会自己安排。”说着,不容她拒绝地拉开她的椅子,抱着她就走人。 害得她只能从他肩膀上望过去,对着她们说声抱歉。 在范仲南他们离开餐厅后,范婉媛抽起餐桌上的洁白餐巾优雅地拭了拭嘴才开口问对面的范熙然,“什么时候回莫斯科?” “晚上十点。”范熙然回答也很简单。 “要不要我送你去机场?”范婉媛放下餐巾站起来。 “不用了,范家司机会送我。”范熙然也站了起来。 “那好。我走了。” “我也是。” 两人的对话很简单,平淡,随后一前一后地离开范家。 …… 洗过澡后, 江心朵坐在床头拿着手机,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容容的问题。 这家伙也太心急了,她要她去问范仲南的事情,她还有想到要怎么跟他说呢。 而且她对投资这一块完完全全的陌生,他们之间不要说谈论工作,就连平时都没什么沟通! 这真真是超级难题。 “我不管啦,反正你给我问,明天开市前给我信息。我还要上班啦,就这样。”杨容容不容分说地挂上电话。 “怎么问嘛?真是的!”江心朵看着被挂上的电话,嘟着嘴不开心地把手机随手丢到床上,明亮的室内忽然暗下来,只剩床头壁灯昏黄的光。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关了灯,江心朵望向着一步步走向床边的男人,整个人有些紧张地往床头靠。 他要关灯做什么,简直是太明显了。 很奇怪的现象,在做夫妻那件事的时候,如果不想让自己受苦,那只有在全然的黑暗中,他才不会像是失去理智一般折腾她。 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也有这种爱好?这种问题,江心朵无解。 “范……范仲南……”看着他从床的另一边坐上来,伸手想要按掉床头灯,江心朵紧张地叫住他。 范仲南按住开关的手顿了顿,然后把遥控器放下来,转过身子望着欲言又止的江心朵,“我会小心一点,尽量不弄疼你。” 明明是那么暧昧的话题,他却像是讨论公事一般面不改色。 而且,她叫住他又不是为了讨论这件事,他未免想得太多了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心朵脸红了,还好灯都关掉了。 “那你是担心你的膝盖?”范仲南移动身子朝她过来,长手一伸就把她搂进怀里,宽大的手掌向下,抚上那还包着纱布的膝盖,轻柔的抚着,“我不会压痛它的。” 他抚着她膝盖的动作太轻柔又带着一股说不清情绪在里头,江心朵觉得被纱布包住的那个地方变得很烫很烫…… 而他的唇也开始吮上她颈后柔软的肌肤,男人的气息变得粗重,原本抚着她膝盖的手掌也开始沿着腿向上移动…… “等、等一下……”江心朵两只小手抓住他的手掌,紧紧的。 “我关灯。”范仲南深吸一口气放开她转身要去把仅剩的灯也关掉,她却又从身后抱住他的腰,“等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有什么事非 要现在说不可?范仲南实在是不想等了,但她请求的语气却让他不得不暂停下来。 第五十二章 意外的来访者 “你缺钱?” 范仲南想不到江心朵要说的事情,竟然是问他,要做短线操作买哪几个股比较好。 股市中的短线操作,如果操作得当,短期获利收益十分可观。但是这种投机行为,只适合技术高手在玩。 她们这种外行人只怕是连盘面都看不懂,更不要说抓住股票前后期那些微小的波动来下赌注了。 她又不是金融专业的学生,平时也从来没有听过她会炒股,而且他让季哲给她办的卡,从来没有消费过,现在这么问…… “不是我。是容容啦。她想尽快赚钱嘛。” 又是容容!那个女人要赚钱就要牺牲他的性福时间来让讨论这种事情吗? “等我有空再说。”范仲南决定不理会这个问题,伸长手按下开关,房间里全然一片黑暗,只有两人短促的呼吸声。 “不行,容容明天就要。你就说买哪一支股就好了。”江心朵推着他俯趴过来的身子。 以容容的个性,明天一大早肯定又来一顿电话轰炸,还不如她现在直接拿到答案发给她万事大吉。 范仲南不理会她,黑暗中,准确无误地吻上她的唇。 今天下午没有做完的事情,他会一次做个够。 全然的黑暗中,他们谁也看不清谁,但他身上的热力却像火一样烧灼着她,他越吻越急,越吻越放肆…… “停一下……”江心朵推开他的吻,却只有一下,她才说了半句话,她的唇又被封住了,直到他移到她颈窝,她才有机会继续说下去:“告诉我要买哪支股……” “江心朵……”范仲南不满地低吼。 “告诉我嘛……”看不到他的表情是不是真的要冒火,所以江心朵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怕他,她在黑暗中小小声地求着…… 那声音,带着细细的喘息,带着说不尽的温柔,更带着她对他,从未有过的撒娇…… 心里某个坚固的城墙瞬间崩塌了…… “明天开市我再告诉你。”他哑着声音紧拥着她颤抖的身子,重新低下头,吻住她…… 这一次,不管她还有什么借口,他都不会再停下来。 他激烈中又带着少许柔情的动作,让江心朵知道,她无路可逃,只有任他在自己身上予取予求地放肆下去。 房间里再也没有声音,她只听得到他的呼吸声,她自己的心跳声… … 这样的夜晚,好像世界里只剩下他们,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漆黑中两个紧缠的身体,再也没有其他。 …… 第二天醒来时,江心朵发现昨晚答应要告诉她买哪支股票的男人早已不见踪影,而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糟了,这个时候,上午的股市要已经休市了,容容不会要杀了吧?但是她手机都没有响过,还是,她睡得太沉,没听到? 江心朵拉开被子坐起来找手机,奇怪的是不要说未接电话,就连半条信息也没有,难道容容放弃要买股票这事了? 其实她也不大赞同容容用这种方式去赚钱的,毕竟她们是外行人,这种小散户入市随时都有可能会全军覆没。但是以容容的性格,只要认准的事情决不妥协。 所以,她才会奇怪,今天她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有给她。 她很快地回拨了容容的号码,却一直无人接听只能作罢。 当她拖着又酸又软的身子在房间用过早餐兼午餐后,管家上来报告,说门口有个叫江靖雅的女人找她。 江心朵听到江靖雅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地愣住了。 江靖雅是江家最大的女儿,五年前已经出嫁,夫家是经营电子业的林氏。 两年前,林氏曾经面临经济危机,向江汉生提出融资合并,后来谈判破裂后,两家的关系掉落到冰点。 几乎达到了没有任何来往的地步。而江心朵跟江靖雅的关系一向算不上太好,所以,也就想不到她会来这里找她。 “少奶奶,您要见她吗?”管家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但说话的口气已经多了一抹尊重。 “请她进来吧。”江心朵想了想后回道。 既然都找上门来了,那就见见她,看看她有什么事吧! 当江心朵被佣人拉着坐到轮椅上下来,到会客厅里时,穿着鹅黄孕妇装的江靖雅差点让江心朵认不出来了,戴着遮盖了半张脸墨镜的她,眼下的伤痕还是隐约可见。 “你,找我有事?”江心朵没有叫她一声姐姐,因为她们名目上虽然是姐妹,但是并没有姐妹之情,江靖雅是江家的嫡女,身份比她高上不止一等,以前的她,在私底下甚至不允许江心朵叫她一声姐姐。 “你受伤了?要不要紧?”江靖雅仍旧没有把脸上的墨镜拿下来,看到江心朵坐在轮椅上由佣人推进来也是很惊讶。 “没事,不小心摔倒的。”江心朵淡淡一笑,不甚在意。没想到,昔日两个如同屋檐下的陌生人竟然也会有向对方表示关心的一天。 “朵朵,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帮我……”江靖雅的口气里早已没了往日江家大小姐的骄傲。 江心朵又再次愣住了,因为她请求的语气里甚至带着绝望的低声下气。 “朵朵,我知道我跟我妈以前对你不好,现在有事来求你确实是没那个脸,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才这样……我再也受不了……受不了……” 说着说着,江靖雅忽然失声痛哭起来。 江心朵看着情绪失控的她,挥手让佣人下去后,才把桌上的纸巾盒推到她面前,“别哭了,我能帮你什么?” 她们再没有感情,终究还是同一个父亲,而且她现在还是个孕妇,就算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江心朵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因为,她亲身经历过那种求助无门时的绝望。 而江靖雅此时的情景,跟她当时在大雨中为了等他见一面,为了亲口问他还要不要结婚的期待与绝望共存的感觉是何其相似? ------题外话------ 谢谢15925217050亲的月票,xue12356亲的五朵鲜花及五分评价票,19751121亲的月票,lemond215亲的钻钻……再次感谢大家对采薇的支持,记得每天来报到…… 第五十三章 想忘,却无法忘记(二更) 晚上八点,范仲南刚下车,管家就尽责地站在门口,告知,少奶奶在客厅等他,有事要跟他商量。 “今天有什么人来过吗?”范仲南边走边把外套脱下来交给身后的管家。 最近她的事情还真不少哪,不知道她特意等他回来又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了。不会又是杨容容那个女人又来找什么麻烦吧? 今天一大早睡来,她还在睡梦中,他从她手机里找出了杨容容的号码后,把那件小事交给他处理。 想投机小赚波段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情还用得着他这种大boss。 如果不是怕她老是来缠着江心朵,他根本不理会。 “是少奶奶的姐姐来了。” “她姐姐?”范仲南脚步顿了顿,有些不可置信的挑眉。 据他所了解的,江家那么多女儿没有一个是跟他老婆交好的,这么忽然找上门,能有什么好事不成? “恩。现在人还在家里。少奶奶说暂时让她住下来。”管家如实汇报。 “知道了。”范仲南迈步走进来。 刚走进客厅入口处,早已等候多时的江心朵朝他迎面招呼着:“你回来了?吃过晚餐了吗?” 范仲南一手插在裤袋里,静静地开口:“等我回来?” “嗯。”江心朵想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更快地出口阻止了她,“坐着。” 于是,她只能乖乖坐在那里看着他走到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有事?”他直接开口问道。 “你要不要先吃饭?”江心朵小心地问他。 “先说你的事。”他的口气很坚决。 “就是我姐姐……”江心朵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江靖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二楼的楼梯上慢慢走下来,一边走一边朝她们打招呼,“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范仲南没有应声,冷眼地看着挺着肚子下来朝他们走过来的女人,而江心朵则是对着她道:“你不是休息了吗?” 她在这里哭了很久,不久之前吃过晚餐后才上楼的,她以为她应该累了才对。 “没事的。我想,这件事,我还是亲自跟范先生说一声比较好。”江靖雅对范仲南很客气。 “请说。”范仲南的声音更是疏离。 江靖雅坐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下午跟江心朵哭诉过的事情再度重复…… 她哽咽地说着嫁入林家后的遭受到的种种不平待遇,特别是这两年两家人基本上无来往后,她在林家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本来对她还算不错的丈夫也开始经常夜不归宿,经常留她一个人呆在家里面对尖酸刻薄的婆婆,整天骂她是个生不出蛋的母鸡,嫁进来那么久什么喜讯也没有。 不久之后,丈夫外遇了,还让外遇的对像有了孩子,甚至为了孩子让那个女人进住家中,江靖雅被彻底打进冷宫。 但,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半年前,江汉生利用内线交易让林家股价大跌后,江靖雅在林家简直是难以生存了,根本没人拿她当人看。 甚至,那个曾经也对她呵护倍至的男人在喝醉洒之后,将她从那间小客房的床上拖下来,回到他们曾经的主卧室,如今是新欢住的地方强暴了她。 “他口中……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那个女人,她竟然在笑……” 说到这里,江靖雅再度掩面,泣不成声。 这些事情,江心朵虽然已经她说过一次,但现在听来,仍旧为她心疼得流泪。 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名份上的姐姐,嫁到林家竟然过得这般辛酸与无奈。 同样是利益联姻,比起江靖雅在林家受到的那些耻辱与不堪,她忽然觉得自己与范仲南的这一段婚姻好上太多。 也许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没有预料得到,但至少目前为止,她过得还称得上是可以的。 范仲南在床上对她的那点事,跟江靖雅的悲剧算起来,又算什么呢? 上流社会中,家庭、企业间因为利益输送的联姻屡见不鲜,利益当前,拿自己孩子一生的幸福做抵押又可妨? 至始至终,范仲南一句话也没有说,看到身边的人竟然也红着眼眶掉眼泪,一抹洁白的方巾递了过去,帮她拭掉脸上不断掉下来的泪珠儿…… “我自己来……”江心朵不想在江靖雅面前表现夫妻恩爱,虽然她并不认为这是恩爱。 范仲南也不勉强她,收回手,望着依旧在低泣中的江靖雅,终于开口:“你要我怎么样?” 如果不是身体,心灵上受到的暴力,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这样的诉说…… 范仲南看了一眼她隆起的腹部,眯了眯眼。 这样的她,婆家跟娘家都容不下… … “我要离婚,离开新加坡。”江靖雅口气无比坚定。 好像,为了离开那样的地狱,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离开这些肮脏的人和事,她独自一个人抚养,保护孩子。离开新加坡,接下来的人生,她自己决定,不会再屈服任何人。 如果有一天,她有那个能力,她一定会毁了那些错待她的人。 …… 晚上十一点,范仲南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星光闪烁的夜空,他闭上眼。 脑中有片刻的画面浮现。 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已经淡忘,但那些抹不去的记忆太深刻,就算他想忘,也无法忘。 于是,有时候就会成为折磨,只要一碰触,就像是一次次地反复经历…… 范仲南睁开眼睛,是因为他听到了敲门声,他转身,望向书房的门口,穿着睡袍的江心朵披着一头还带着湿气的长发站在那里。 ------题外话------ 二更,亲们来鼓励一下啦! 第五十四章 培养夫妻感情 “睡不着?”范仲南走过来,在她身侧站定,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她,把垂落在她颊畔的几缕秀发拨回脑后。 “不是。”因为他亲呢的动作,江心朵脸蛋有些发热,她抬头看着他英俊的眉眼,望进那双深黑的眼眸中,那里,好像藏着好多好多的秘密,在他眼里,她想到昨天那两个女子…… “晚了,你先睡。”他交待道,他一向不会睡那么早,而且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也怕,跟她一起睡,就不是单单睡觉那么简单,她膝盖的伤还没完全好,经不起太大折腾了。 “你还要工作吗?”江心朵望着他办公桌上还打开着笔电及散落在桌上的文件。 “嗯。” “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那你先忙吧,不要太晚了。”江心朵说完话后匆忙转身往回走。 谢谢他愿意让江靖雅暂时在范家住下来,愿意找律师帮她打离婚官司拿属于她应得的那一份,愿意帮她离开新加坡。 同时,还要谢谢他,让季哲联系容容,教初入股市的她如何做投资。 他平时说的都不多,却愿意帮她身边的人做这些事,这些,江心朵真的是心存感激的。 她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好好地谢谢他。 甚至听到他说还有工作要忙时,她只能说一句不打扰他,只能不咸不淡地吩咐一句不要太晚了! 她这个做妻子的会不会有些不及格呢? 而范仲南则是站在门前,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久久没有动。 …… 江靖雅就这样暂时在范家住了下来,这几天,她与江心朵的关系也渐渐地变得融洽。 因为心里对江心朵不计前嫌的帮助她,所以,她一直感恩在怀。 江心朵在家休养一个星期,膝盖已经好得差不多,今天一早,家庭医生过来给她检查后拆掉了纱布。 “一定要按时擦药,免得以后留下疤痕不好看。”挺着五个月肚子的江靖雅蹙眉看着妹妹膝盖上呈淡粉色的肌肉。 “这点伤不碍事的。陈医生不是说过几天就好了嘛。”江心朵有些不在意地拉下裙摆,望着那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小家伙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还好,今天没有闹腾。”江靖雅双手抚着肚子,脸上的表情眨着母爱,而那天眼角的伤痕也淡了下来。 “ 你要去澳洲,有没有跟大妈说过?”虽然江太太及江靖文跟她一向不对盘,不过,江靖雅毕竟是她亲生女儿,哪怕林家跟江家闹翻了,应该还是有些顾念母女之情的吧? 江靖雅冷笑一声,当年这个婚姻,就是她妈一手促成的,现在她没能给她们带来任何的好处,她怎么可能对她这个女儿还有什么留恋? “朵朵,你还不了解我妈吗?”她抬头,望着窗外,“我妈跟你妈不一样的。” “那就算了,不要说不开心的话让肚子的小宝宝也受影响。”江心朵其实也不愿意多谈江家的人。 “你跟仲南呢?打算什么时候要宝宝?”江靖雅淡笑着问道。 朵朵与范仲南的这一桩婚事,她当然也是知道一二的。如今他们结婚也有几个月了,如果不刻意避孕,两人身体都正常的话,要孩子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才对。 豪门大户,只要结婚了的,怎么会不希望早点生下继承人呢?特别是范仲南还是一脉单传,估计范家长辈那边也是会催的。 千万不要像她一样,结婚后多年不孕,被人骂不会下蛋的母鸡,更可笑的是,在她也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没办法有孩子时,竟然在那种情况下怀上了…… 等她发现时,想不要孩子也来不及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想要受孕是多么不容易,所以,纠结再纠结之后,终究还是决定要生下来。 但孩子,是她一个人的!林家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要回去,她相信,范仲南给她找的律师一定可以帮她争取到这个权益的。 “我也不知道。”就到这个问题,江心朵还是有些羞怯的。 结婚后在一起,他们从来没有刻意避孕,但她也没怀上。 上次她去检查的时候,医生也跟她说过了,她身体有些虚寒,但好好调理不会有什么问题,不必担心受孕问题。 而且,她与范仲南结婚后分隔两地,她一个人也没办法怀孕啊! 不过,她自己倒是不希望孩子来得太早,至少等她修完学分大学毕业嘛! “没关系,你还年轻,而且也刚结婚嘛。只要身体没问题,孩子要来是迟早的。” “嗯。”希望别来得这么快。 “仲南对你还不错。早点给他生个孩子,也许你们的感情会更好。”范仲南虽然看起来很冷淡,但她看得出来,他人不错。虽然这几天她跟他也没搭上几句话。 “孩子还是顺其自然吧。” 他对她确实算不上坏,但是说到感情,江心朵茫然。 虽然人们常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但是用在她与范仲南之间,会有这种可能吗? 机率很低吧? 江靖雅看出了妹妹脸上茫然的表情。 “朵朵,你从小就这样,不爱说话,人家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加上范仲南也是那种半天不吭声的男人,你还是要主动一点比较好。” 婚姻里,总有一个人要主动的。 有句话说得好,男人是山,女人是水,当山与水相撞时,水可绕山行,山却不可转移。 这便是男女相处之道。所谓的幸福婚姻,还是女人要先主动让步。 她自己的婚姻不幸福,所遇非人,并不代表她就不再相信男人,不再相信婚姻。 而现在,她希望自己落难时唯一愿意对她伸出手的妹妹可以得到幸福。 她这么善良,是该要幸福的。 “主动?”怎么主动啊?江心朵毕竟才二十岁,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就直接进入了婚姻,虽然她想,也愿意尽妻子的责任,但却也不知要如何做才对。 更何况范仲南比她大上整整十岁,她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相处。 他们之间,似乎连共同的话题也没有。 “对啊,主动。我看这样好了。现在也快中午了,你就去公司找他一起用餐吧。”要不然以范先生早出晚归的忙碌状态,他们只能在床上见了。 这在床上培养感情跟平时还是不一样的。 第五十五章 又见洛少爷! 江心朵在江靖雅的鼓励之下,坐着车子来到了范氏财团新加坡分部。 站在商业金融中心那幢气势逼人的办公大楼前时的,江心朵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范氏这个大财团的财力究竟有多深厚了。 如果不是家里的管家提前打电话过来,她不可能这么顺利直接坐着专属电梯上来。 江心朵提着包到范仲南位于六十八楼的办公室时,他正好不在。 “boss到楼下开会了,夫人,您先到里头等范先生好了。”季哲想不到江心朵会来公司找范仲南。 “季哲,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夫人?”对于季哲,江心朵倒是没有那么多拘束。 说来,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她与他的见面说话都比那位正牌老公要多得多,更不要说她很多事情都是他着手帮忙做的。 “那我叫你范太太好了。”季哲脸上依然带着熟悉的浅笑。 叫‘夫人’她听不惯,那他只能叫她‘范太太’了,毕竟她现在是他boss的老婆,叫江小姐就太不合理了,撇去姓叫‘心朵’他们之间又没那么熟,就算再熟,他也不能这么叫。 看季哲认真的表情,江心朵无奈,知道自己没有办法纠正他,想到容容的事情是季哲帮的忙,她朝他露出感谢的笑容,“季哲,容容的事情谢谢你了。” “不客气,随手之劳。”一说那个杨大小姐,季哲镜片下眼神里的笑意收敛起来,但他仍旧很客气道。 “会加重你的工作量吗?” “不会。”不会才怪,他每天忙得像狗一样的时候,还得花至少半个小时的时间来帮她看大盘走势,然后告诉她怎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该收手。 但是这种‘小事’是boss特意交待下来的,再苦他也得硬着头皮做。其实真正苦的不是工作本身,而是杨大小姐的态度。 那天他打电话给她时,她竟然以很置疑的口吻反问他:“你又不是范仲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要是赔了怎么办?” 如果不是他脾气好,能屈能伸,早就给她吼回去了。 这么小看他季哲,不就等于小看他的顶头boss吗?他好歹也是常青藤名校商学院优秀毕业生好吗?从他一毕业就跟在范仲南身边,再怎么样能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吧? 而且,每天股市开盘后,那一堆堆的分析数据还不是他整理出来给boss做最后决策嘛?就她那种菜 鸟,连k线图都不会看的还敢在他面前叫嚣张,只有她杨大小姐了。 “那就好。哪天等容容有空,我让她请你吃饭。” 季哲一听马上拒绝,“不用了,我最近工作很忙,没时间。”在电话里的火药味都那么浓了,要是真见面了还得了?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江心朵想不到季哲的工作忙到这个程度。 他可不想要那种机会,季哲想。 “你先到办公室等一会,boss的会议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可以结束了。”季哲看了看腕表。 “嗯,谢谢你。”走进他的办公室,江心朵在真皮沙皮上坐下,安静地等待着。 外面的秘书给她送了咖啡,还有一碟小点心,应该是季哲吩咐下去的。 江心朵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观察着这间办公室,跟他在纽约那间看起来差不多,一样的宽敞,一样的只有黑白两色的单调,办公桌后面一整面的都是书墙,角落里却有跑步机,难不成他还会一边工作一边健身?他一年到头在这边呆的时间不多吧? 江心朵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听到外头朦胧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洛少爷,boss开会还没有没有回来,您请到会客厅稍等一会,好吗?”那低柔有礼的女声,应该是外面秘书室的吧? “不必了,我进他办公室等。”这个年轻的男声不是范仲南,也不是季哲,江心朵听来有些耳熟。 “抱歉,总裁夫人在里面,恐怕不太方便。”秘书不得不说出实情。刚才季特助离开之前特意关照过她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搅的。 眼前这位范氏财团金控公司亚太区总裁洛岩与范家小姐范婉媛夫妇唯一的公子,她有幸见过几次怎么会不认识呢? 但是季特助交待下来的她也不得不执行。 总裁夫人?洛斯一听到这个称呼先是愣了一下,下一秒,他竟然直接推开了拦在面前的秘书小姐,几大步冲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扭开门把,直接推门而入…… 江心朵手里还端着咖啡杯,一双惊讶的水眸望着那个忽然闯入的年轻男子,在看清他的脸时,心下一愣,他,怎么会来这里? “真的是……你真的是……”洛斯看着那个一身浅色洋装的江心朵时,他似乎不愿意相信事实一般,嘴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虽然心理早已确定,她就是fran的妻子,但是 真的再次面对她,面对那张第一眼就让他惊艳不已的东方面孔时,他还是被深深地震憾住了。 那天从医院离开之后,他就没有机会再见她一面,因为范家人根本不让他进去,妈咪要去那边吃晚饭,他想跟着混进去,但是妈咪怎么也不让他坐上车。 他以为,想要跟她见一面,大概是要等到她的膝盖伤好了去学校才有机会了。 但没想到,她会来公司。 “你有什么事吗?”江心朵不知道他的身份,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扬声问道。 “夫人,真的很抱歉……”秘书小姐一万个诚意地道歉,“洛少爷,您还是先到会客厅等一会可以吗?” “你的膝盖好了吗?”没有理会身边秘书小姐的呱燥,洛斯直勾勾地盯着江心朵的膝盖,原本清郎的男声竟然有些微哑。 “谢谢关心。”江心朵抿着嘴轻声道。 “对于你的受伤,我真的很遗憾……”洛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同往常一般,他伸手掻了掻后脑勺,“一直没能正式跟你道歉,你又没有来学校……” 他的口气少了那日在医院里年少轻狂的霸道,大概是因为心里明白了彼此身份的不同,这份歉意里又多了一抹不自在。 “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再内疚了。你是来找范仲南的吗?”江心朵再度问他。 因为他们这样站在门口聊天真的很奇怪,再加上秘书小姐一脸紧张地站在那里的模样,外人还以为这里要发生什么事呢? “我是来找fran谈点事情……”说到正事,洛斯终于变得正常。 “洛少爷,那您还是到会客厅……”秘书小姐仍然尽责地要请人去会客厅。 洛斯在一次又一次地忽略了秘书小姐的话后,这一次终于怒了,大少爷脾气尽情展现,“我就要在这里等他,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严肃冷漠的男性嗓音传了过来,“吵什么?” ------题外话------ 谢谢sirley520亲的评价票,茶禅一味wei亲的五分评价票,00亲爱的五朵鲜花,晴雅亲爱的五朵鲜花,让大家破费了。其实大家每天来报到就已经是最好的鼓励了。 某薇决定,准备个活动答谢亲们一直以来对采薇的支持,月底上架的时候一起弄好了。不过,亲们随时可以给某薇写长评, 一定有奖励,咳咳,虽然某薇自己都没法给自己写长评,哈哈哈……亲们随意,采薇也随意…… 第五十六章 不稀罕认识跟你有关系的人 这一次,局面真的僵持住了。 看着范仲南傲然的出现,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一幕,没有人敢出声,秘书小姐更是紧张得脸色发白。 其实大boss每年回分司的机会不多,也很少会逗留超过三天。但这次,看这架式,好像有久留的打算啊。 因为这几天总公司那边的事务,大boss都是直接在这边开视讯会议解决,而那些需要他亲自签字同意的文件,竟然让专机接送往返,这会不会太夸张,她一个小小的秘书助理没办法定论,只是,以后大boss在这里长驻,她们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瞧那张脸整天冷得像什么一样! “你开完会了?”江心朵柔柔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僵局。 “嗯。”范仲南轻应一声,转头看向脸色苍白的秘书小姐,心里想着心理素质及应变能力这么差的秘书,是不是应该回家吃自己了?但他只是冷冷地开口,“你下去。” “是,总裁。”秘书小姐很快离开。 “fran……”洛斯看着近在眼前的范仲南,说不出心中什么感觉,总之有些沉沉的。 以前fran那总让他又敬又畏又爱的冷峻表情如今真的是让他百般不是滋味。 “很准时,进来吧。”范仲南越过他的身子率先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洛斯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等会我再跟你说。”范仲南在江心朵身边的位置坐下来,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洛斯坐在那里,“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给你。” “fran,上次我不是故意撞到她的……”洛斯的目光又落到江心朵身上。 “如果你要跟我谈私事,那我没有时间,你可以先回去了。”范仲南直接无情地打断了他。 洛斯一听,也不敢再造次,要不然回去还得面对老妈一顿又一顿的疲劳轰炸。 “我想跟你谈谈我的工作。” “可以,你想从哪个部门学起?”范仲南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坚持要在他身边学习。 他老爸洛岩不是一样是个商场老手?而且还是范氏财团金控公司亚太区的总裁,他偏偏就不要。 “业务部。我想从业务最基层做起。等我毕业后你再根据我的表现决定让我呆在哪个部门,我不希望有特别的待遇。” “没问题。但是课余及假期你都要过来,你自己的学业你自己处理。” “这不是问题。”但是他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该不该问。 “我会让人交待下去。你随时可以过来。” “我明天就过来报到。” 公事谈完了,室内安静下来,范仲南站起来打算送客,洛斯再度望了眼自从范仲南进来后就没有开口说话的江心朵一眼,再看向范仲南。 “还有什么事?”范仲南淡淡问道,语气里地多了一抹不耐烦。 “我以后可不可以去范家大宅?”他还是问了,口气里地带着明显的不满。 想到前几次总是被范家的保镖给拦在外面,这口气他这么多天以来他还是咽不下去。 范仲南没有回应他,而是直接打开门,不管他愿不愿意用力地推了出去,然后锁上门。 “范家了不起啊,不去就不去。”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洛斯很想一脚抽过去,但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出脚。 “吃火药了?”刚从楼下上来的季哲看到这小子气呼呼地想与他擦身而过,忍不住开口叫住他。 “没。”洛斯只轻哼一个字。 “跟boss吵架了?”季哲试探道。照理说应该不会才对啊,这家伙一向很崇拜自家boss,荎胜过他自己老爸数倍,今天怎么会跟他翻脸? “只是有点意见不合。”洛斯摆明了不想多谈。 哦,意见不和? “我送你下楼如何?”季哲摆明了就想知道这家伙会生气原因。 “不必了。我自己开车过来。”洛斯帅气地摆摆手,潇洒地离去。 而办公室里,范仲南从门口折回沙发坐下来,一把江心朵扯进怀里。 “你——” 她的话才出口,他已经低下头攫住她的红唇,激情的吮吻…… 吻得几乎要迸出火花才停下来。 当他终于离开她的唇时,她睁着一双迷朦的大眼不解地似乎还是一脸恼怒的男人。 他生气什么? 没经过他的同意来找他吗? “以后,少跟他来往。”范仲南双手用力地扶着她纤细的双肩,说话的口气又急又重。 他?她?谁? 难道是刚才那个年轻男子吗? 她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更何况刚才他来这里是他,又不是她,好吗? 难道这样他也要生她的气? “听到没有?”看到她略为迷茫的表情,范仲南忍不住再度开口要求,放在她肩上的双手也加重了力道。 江心朵蹙了蹙秀气的眉毛,“如果你指的是刚才那个人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不认识他。” 而他,从来没有打算要跟她介绍他与他关系,不仅是刚才的年轻男子,就连到范家来作客的那两名女子也一样。 他有哪些亲人,朋友,要不要告诉她,她根本不在乎。 其实她只要做好她本分的事情就好,只要能让妈妈及弟弟未来的日子过好就行了,其它的,真的管不了这么多。 但她为什么会……有一种严重的失落感? “最好真的不认识。”范仲南的口气仍旧不开心。 “我才不稀罕认识跟你有关系的人。”气话不由得冲口而出。 第五十七章 范仲南,你到底想怎样? “不稀罕?!”无来由,心火更是被她的话像爆竹般炸开。 好个不稀罕!他气红了眼! 步步紧逼,步步退,瞬间,她已经被他极具优势的强健体魄压到在长形真皮沙发上,无路可退。 下一瞬间,她被他旋风般退去了所有衣物,他不顾一切的狂怒让江心朵害怕得哭了出来…… 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明明,她只是照姐姐的意思,过来跟他一起用餐而已。 明明,她不过是说了句‘不稀罕’而已,他就这样对她发怒地想要强暴她…… 没错,如果不是她害怕地哭出声,在这样的青天白日下,他绝对不可能温柔地跟她makelove…… 明明,他不是那种情绪外露的男人,为什么,在某些时候总是像变成另一个人一般? 她的眼泪,终究浇灭了他的火。 他抬起头,望着被他强行剥下衣物的身体泛着一圈又一圈的红晕,而她挂在眼眶的泪珠却让人娇怜不已。 “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到底生我什么气?我只是来找你一起吃午餐,如果你是嫌我没有提前预约或不想跟我一起吃饭,那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江心朵心里又气又委屈,却仍旧哽咽着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 她不愿意总是莫名的承受他的暴力。那真的很可怕! 他到底想怎么样,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范仲南深深地凝视着她那无可奈何又生气的模样,脑子乱成一团,百转千回地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回答她。 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商场上那么多的尔虞我诈都不能让他情绪失去控制,可是,只要一碰到她的事情,他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样,非常非常不好,他知道。 可是,从洛斯的眼里话间,他看得出了他的心思,所以,他的怒火在他离开之后被引爆了。 江心朵是他的女人,他的妻子,就算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他也不允许任何男人偷窥一丝一毫。 更何况是洛斯那个连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更是不行。 他知道,她与他,其实真的不认识,那一次在学校被那小子的球撞到受伤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但他,就是不想让他们再见面了。 没有跟她介绍他们 之间的关系,不是不愿不想,而是,那会挖起他内心更深重的伤痛…… “别哭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把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搂着,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没有那个意思? 这又是什么意思? 没有生气?没有不想让她来?那刚才她差点被他强暴了算什么? 江心朵知道,她不应该这样去计较,但心里却仍旧介怀,所以,她闷在他怀里不说话。 她不说话,范仲南也不出声,两个人就这样抱着坐沙发上,午后的阳光从帷幕玻璃照进来一室的明亮。 不知过了多久以后,一直到内线电话响了起来,范仲南才放开她,看着在他暴力之下已经被扯烂一半破碎洋装,皱了皱眉头,站起来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盖到她裸露的肩头。 江心朵拉过他的外套把自己像是要把自己整个身子套进去一样,她一直低着头,吸着鼻子不说话。 办公桌上的内线还没有停,范仲南起身过去,按下通话键,季哲的声音轻快地传了进来—— “boss,下午一点半,您还有一个与总部的视讯会议,要不要帮您订餐?” 范仲南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十二点二十了,没有多想,他吩咐道:“马上通知回去,会议延长一个小时。再帮我订双人份意大利套餐,还有……” “还有其它吩咐吗?”季哲虽然也惊讶于一向以工作为重的boss竟然会无故的推迟会议,而且吩咐他做事还有一次性不说完,好像在思考要不要叫他做一样…… “不必了。”范仲南挂上了电话,走到一直不肯抬头看他的江心朵面前,蹲下来,“在这里等我一会。” 说完后,也不等江心朵回应就起身径自走了出去。 他要去哪里?做什么? 江心朵怔然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问,随着门关上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她感觉室内好像变得更冷了,忍不住把身上披着外套拉得更紧, 她有些难过了垂眸盯着自己手腕上明显的淤青,那是他刚才在怒意盛时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而留下的。 他一只手掌就可以牢牢地掌握住她两只手,可怕的蛮力,可怕的生气中的男人。 今天不止他朝她发脾气,她的情绪也没有以往一般地沉静了。 她到底怎么了? 半个小时之后,范仲南匆匆回到办公室,手里提着精品店的服饰袋。 原来扯烂了她的衣服还会去买回来,幸好他是自己去买,要是他会季哲一个大男人去买,她以后肯定没脸见他了。 在范仲南的休息室里换上他买回来的衣服,小洋装还算是很合身的,就是胸衣有些紧了。 看来,他也是不怎么摸得着女性衣物的尺寸嘛! 算了,反正只是穿一会,等下离开公司后她就回家换下来,这一顿午餐还真是折腾人。 她从休息室里出来,沙发前的桌面上已经摆好了两份义大利面套餐。 看到她出来,范仲南朝她招手让她过去。 收拾好情绪后,发现肚子真的饿了,而且面前食物的香味不停诱惑着她的味觉神经,她也不想跟他闹脾气了,乖乖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在怪异的气氛下,都默不作声地用完了午餐。 本想要动手收拾一下残局,但范仲南却拉着她离开了办公室。 从他的办公室离开,一路上他都牵着她的手不放,经过秘书处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好奇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看过来。 幸好专用电梯直接到负一楼停车场,要不然,江心朵不知道要面对多少好奇的目光。 司机早已在专用停车位等着她,在她上车之前,范仲南却又拉住她的手腕,看了又看后冒出一句:“还疼吗?” “你也让我抓抓看疼不疼。”江心朵冲口而出这句话后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凶了,她愣住了,而他也呆住了。 半响后,他闷出一句话,“疼的话,回去记得擦药。” 然后又重新坐上电梯回楼上去忙他的事业去了。 这一路上回来,江心朵左手握着自己右手的手腕,感觉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心里的难受,也渐渐地消失。 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江心朵嘴角慢慢地扬起一个弧度。 在这样一顿算不上温馨的午餐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悄然改变。 第五十八章 范先生的美人鱼 十月的新加坡,天气仍旧闷热无比。 这天下午放学后,杨容容到范家来给还在休假中的江心朵送笔记,两人坐在露台上吃完点心后,杨容容大叫着,趁现在太阳快下山了,要去泡泡水。 江心朵的运动神经一向比杨容容差很多,游泳这种事更是不会了。 杨大小姐却硬要拉着她作陪,说要教她游泳,还从背包里拿了两件泳衣出来,让江心朵连借口也没有了。 她摆明了就是早已准备好了的。 杨容容一向怕热,又喜欢运动,以前还没有跟杨家人闹翻的时候,就算她住在外面,一个星期也会挑几天回杨家的泳池游泳。 搬出来后,忙着打工,又嫌弃公众游泳池不卫生的她大概也是忍了很久了。 问过家庭医生,确定她的伤已经无碍可以下水,江心朵才敢与她一起去换上泳衣。 只是,换上容容带来的二截式浅黄色的泳衣,前胸很低,后背暴露了很大一部分,江心朵不敢走出去,这辈子,她还没有穿成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朵朵,好了没有?”早已习惯了的杨容容同样是一件黑色两截式的性感泳装在更衣室门外等她。 “容容,会不会走光啦!”江心朵还是不敢走出去。 “在自己家里游泳怕什么走光?”况且又不是跟男人一起游,有什么好担心的,“出来啦。”杨容容径自推开门,把江心朵拉了出来。 第一次穿着泳衣的江心朵,肤白胜雪,体态轻盈,有若行云流水。 知道什么叫“国色天香”、“如花似玉”、“若玉冰清”吗,眼前这位就是了。可惜,她不是男人,不过,就算不是男人,都忍不住想吹口哨了。 “啧啧,我的美人鱼,很漂亮,走啦。”杨容容赞叹了好几声后才把手上的大浴巾给她裹上,一起出去。 到了室外泳池,杨容容教江心朵做简单的暖身运动,避免初次下手的她会抽筋。 “你去游吧,游够了再来教我。” 杨容容拍拍她的肩,“等我一下哈。” 说完后,扑通跳下水,修长灵活的身体在蓝色的水中滑动,恍若一尾美丽的人鱼。 江心朵羡慕地看着,叹口气,在泳池边上坐下来,把脚伸进池里浸泡,凉凉的感觉倒是不坏。 杨容容在水中畅快地游了好几轮后,游回江心朵这边,朝她伸出手 ,“下来啊……” “容容,我还是不要了……”江心朵不大敢下去。 “怕什么,有我这个游泳健将在这里。” “可是,水好深……” 杨容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哪有深,你看。”说完后,杨容容沉下身子,双腿一瞪,就站在了池里,水刚好到她的肩部上去一点。 江心朵最终还是下了水,只是,杨容容怕初次下手的她会呛到,让她先习惯一下水温。 “我再游两圈回来教你。” “容容,别走啦……”看着好友像条鱼一样在水中溜开,江心朵叫了一声,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扶手,有些忐忑的站在水中。 很快,凉快的水流让江心朵全身舒畅,心情不知不觉放松下来,随后开始尝试,沿着池边慢慢的挪动…… 范仲南今天难得回来比较早,却听说她跟人在游泳,连外套都没有换就直接往游泳池而去。 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两个女孩在水里嬉笑的欢快声。他大步走过去,看到一身浅黄色泳装的江心朵正左躲右闪地避着杨容容不断泼过来的水…… 泳装在水中早已湿透,一颗颗水珠从整片裸露在外的雪嫩肌肤上滑落入水中,而她不轻意侧过身子时,让他看到了泳衣下包裹不住的完美胸形已经小露一半在空气中…… 脸色顿时黑了一半,就算是面对的是杨容容这个女人,也不行。 正在嬉闹的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范仲南的接近,一直到他的声音不轻缓地落入两人耳中,她们才停住玩闹。 “玩够没有?” 范仲南表情阴沉,江心朵在他锐利的目光注视下,咬着唇,双手有些不自在的护着胸口,“我只是想学游泳。” 这个时候,杨容容再笨也知道要离开才是明智的。 “哈,朵朵,既然你家男人回来了,让他教你比较好。我游够了,下次再来。”丢下话后,杨大小姐直接上岸走人,留下一个在水中很尴尬,一个蹲在岸边脸色不爽。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江心朵小心打量着他不明的神色。 他一向都是晚上八点以后才进家门的,今天这个时候回来真是有些不正常。 她难得一次要下水游泳,还被他抓到了。 “你不会游泳?”范仲南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整个人,还好只是家里游泳,要是敢到海滩上 穿成这样还得了? “不会。”旱鸭子又不丢脸,在他面前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可她就是脸红了。 “想学?” 也不是很想,但是她整个人都在水里了,这么说,好像行不通,虽然她也是被杨容容拉下水的,但刚才不是玩得很开心嘛? 于是,只能轻点一下头。 “等我一下。”范仲南丢下这句话起来转身往主屋走去。 咦,什么意思?站在水中的江心朵有些不解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 五分钟后,当她刚从水池中上来,却看到他从那边的更衣室出来,她怔怔地站在池边,望着他越走越近的身形,心潮骤起。 男人乌黑的短发,在夕阳下闪着晶莹的光泽,行走间,未干的水滴从根根黑发上滑下,落到他古铜色的强胸膛上,晕出一条条的水线,蜿蜒而下,经过微微膨起平坦而又结实的六块腹肌,最后直没入黑色的紧身泳裤里…… 真是太性感了!他这是更衣室里淋浴过了才出来吧? 只是,第一次在外面见到他如此裸露的健壮躯体,她的心跳加快,红唇轻启,呼吸更是急促起来。 “下来,我教你。”范仲南过来,拍拍她的脸,然后率先一步,跃入泳池。 什么?他要教她游泳? 是他要教她,那两人的身体碰触肯定少不了,她跟他还从来没有在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就算是夫妻……她还是会羞…… “下来。”不理会她柔肠百转地想些什么,他已经伸长手,将她整个人拽下游泳池。 水池的水只到范仲南的胸口,不会游泳的江心朵本能地抱住男人粗壮的脖子,泡过水的两只纤细的手臂显得更白嫩清透,嫩白的长腿不自觉的也紧缠上他的腰身…… 她的动作太撩人,整个人都黏在他身上,他的呼吸变得有些粗,说话的声音也低哑下来:“这么怕水,还学什么游泳。” “玩一下而已嘛……”江心朵轻抬头,就与他的视线纠缠上了,他深黑的眼眸闪烁,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想诱惑她跳进去。 “只是想玩水吗?”他望着那近在眼前,弧度美好,像花瓣般闪着光泽的红唇,喉结像弹珠似的在男性颈间上下滚动着…… 如果不想学游泳,他也不必教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应该做其它比游泳更有意义的事情。 “嗯……” 他侵略的气息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让她感到害怕,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他却猛然低下头,堵住她两片颤抖的红艳嘴唇……这一吻,搅乱了一池的春水…… ------题外话------ 亲们端午节快乐哈! 谢谢yuewubingxue亲的五分评价票及五朵鲜花,谢谢小西西的鲜花。 关于“有心便是真爱”活动,在题话再重申一遍,从十七日起至二十五日,每天到评论区报到,发表关于与文有关的评论都可以获得某薇刚刚设立的‘有心便是真爱’奖,亲亲快来哈!记得,要与文剧情有关哦! 第五十九章 范太太,你在吃醋吗? 江心朵重新回到学校上课,已经是膝盖受伤半个月之后。 这段时间遗漏的课程因为有容容的笔记,进度很快就补回来了。 她现在欠的是杂志社那边的插画稿子还没有完成,坐在学校二楼咖啡厅靠窗的位置,江心朵望着手绘本上那几张画好的底图,基本轮廓已经清清楚楚勾勒出来了,再修一修就可以上色…… 不过,她还没有决定还要不要这个主题,如果换一个的话可能来不及修稿。 其实用这个也没有什么,反正她只是交稿,跟那个人又没有关系,不是吗? 这么想着,江心朵拿出笔开始修图…… 就在她修得认真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本子忽然被人用力抽走了,她惊讶地抬起眼,发现抽她本子的人竟然是本来要去打工的容容。 “把本子还给我啦!”江心朵手里摇晃着笔没好气地瞪她,以前都不见她对她的画这么感兴趣。 “啧啧,三步上篮,转身扣篮,三分球……画得这么传神,你不会是背着优质老公出轨吧?”杨容容一边看一边赞叹不已。 运动白痴江心朵小姐什么时候对这种运动型阳光男孩感兴趣了?而且她的画向来都不是以人物为主的,这次,竟然一系列下来都是同一个款哦。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江心朵伸手把手绘本抢回来,合上,紧紧地抱在怀里,“这是杂志社约稿啦。” “那么紧张干嘛?开玩笑也不行?”杨容容大大咧咧地坐下来,拿过江心朵放在桌面没喝过的果汁就着吸管就喝。 “杨容容,你就这么不怕吃我的口水啊?”江心朵把本子放进背包后才没好气道。 “反正都吃了那么多年,现在再来怕有意思吗?”杨容容还不了解江心朵吗,要是她喝过的话,哪怕只是喝一口,吸管头百分百有她咬过的齿印。 “你不是去打工了?”江心朵撑着下巴她着好友。 “本小姐是去辞职的。”现在她已经找到到快速赚钱门路,干嘛整天还要累得像条狗啊?以她这等聪明才智,过段时间,她从某些人身上学会赚钱妙招后,炒股肯定比炒菜还简单。 “你的五百万不要赚了?”江心朵逗她。 “赚五百万,姐姐我靠的是智慧,好嘛。”杨容容得意一笑,“对了,朵朵,你们家范先生什么时候有空?” “干嘛啦?”江心朵看着好友一脸算计的样 子就知道她肯定又有事要让她头疼了。“他工作很忙。” 这话也没错,他一向都是早出晚归。 “再忙也要吃饭啊!”谁都知道他大老板忙啊,要不然也不会派他那个超极讨厌,只会挖苦她笨的特助来帮她看盘。 若非不得已,她真的不想啊。 “你要请他吃饭吗?”江心朵好奇。 “当然不是。”要请也是他大老板请,她只是想顺便请教他一些股市投资上的问题。 “那你找他干嘛?” “范太太,口气这么酸,不会是吃醋了吧?”杨容容笑眯眯揶揄她。 “杨容容,你这个讨厌鬼啦。”江心朵抓起背包朝她身上丢去。 “被我说中了也不要恼羞成怒这样嘛!” “你还说……” “本来就是一副妒妇样……” 两人笑笑闹闹地离开咖啡厅,准备去杨容容的单人宿舍看看,却没料到会在校园中碰到了一身运动服装,背着篮球的洛斯。 江心朵看到他好像特意等她一般,想到上次范仲南好像不喜欢她与他来往,而且他们也不熟,于是手里勾着杨容容,打算从他的身边走过。 在她们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他却开口叫住了她:“江心朵……” 江心朵头皮一麻,没有应声,也没有回头。 “你想干嘛?”杨容容回头,把洛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长得还算人模狗样,而且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有见过一样…… 脑海一闪,她回头在江心朵耳边轻声道:“他不会就是画中的男主角吧?” 难怪,这家伙认得朵朵,但是朵朵什么时候会与这位阳光帅男有交集了?她怎么没听说过?不对劲! “走了啦。”江心朵头痛地拉过好友往前走。 要是被范仲南那个喜欢阴阳怪气的男人知道她在画他,搞不好会误以为什么那就麻烦了。真是讨厌!早知道不以这个为主题了。 “江心朵,干嘛要躲着我?我又没有要对你怎么样。”洛斯心里很不是滋味,迈开长腿拦住她们,“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亲戚一场,做个朋友不过分吧?” 洛斯不知道fran是怎么跟她说明他们的关系的,但哪怕他们之间没有那一层亲戚关系,就算是同校校友也没必要这么陌生吧? 看到他掉头就走? 他什么时候让人这么讨厌了?难道就因为他拿球撞她?但上次她自己也说过,不怪他了。 事实上那个球根本不是他丢的吗?但是这个时候他好像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亲戚? 江心朵与杨容容都因为这个词愣住了。 一个是惊讶,一个是玩味。 “他不会是你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吧?”这是杨容容的第一反应。 朵朵老爸江汉生风流成性,光是接进家里的小老婆就几个,外面那些不知名就更多了!很难不让她这么认为。 亏她想得出来!江心朵用力地掐了掐好友的手臂。 “fran没有跟你说吗?”洛斯看到江心朵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知道他与fran的关系了。 但是既然fran都没有跟他说,他当然也不可能说。说错什么的话,回去他一定会被他泼辣到家的妈咪剥一层皮的。 “没有。不过,我也不好奇你们的关系,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江心朵想到范仲南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关于他家人的任何事,她也不自讨没趣地去问。 现在从洛斯嘴里听出他们的亲友关系算是了解了一点,但他们到底属于什么样的亲友关系,就不是她可以问的了。 不过,从上次他到公司找他,说要去实习的简短对话中,她也可以猜得出来他们不是一般的关系。 可那又关她什么事呢?反正他不打算告诉她。 她只有,有点不是滋味而已。没错,就是这样! ------题外话------ 推荐君君小舍《恭喜傅少你中奖了》http://。xxsy/info/689935。html 好友:“甜心,你和那个小傅总到底什么关系?” 她:“不共戴天的夺爱关系。” 好友:“擦,信息量太大,他夺走了你的男朋友?!还是你夺走了他的男朋友?!” 她:“不是,他的爹地夺走了我的爹地当年喜欢的女人。” ——分隔线—— 谢谢xuanxue0207亲的五分评价票。 这几天的章节可能进展比较慢,亲们给采薇点时间,尽快在上架前调整快一些。 第六十章 你别生气啊! 江心朵与好友想走,但洛斯却仍旧拦在她们面前,“为了表示上次的歉意,赏脸让我请你们吃饭,可以吧?” “你做了什么需要道歉的事?朵朵的膝盖受伤不会是你的杰作吧?”杨容容不怀好意地瞪他。 看他这样子,八九不离十了。 混蛋,亏他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是那种只会欺负女生的男人!杨容容在心里头鄙视他。 “那天真的是个意外。”洛斯真诚的解释着。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们去equinoplex餐厅吃法国菜,怎么样?”杨容容满面笑容道。 位于史丹福酒店70层的equinoplex餐厅,提供最尖端的法国美食,还能一边享受美食的同时,顺便欣赏全城最令人惊叹的滨海湾美景,何乐而不为? 以前她还是杨家大小姐的时候,这种高级餐厅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自从搬出来自力更生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去过了。 既然有人要请客,干嘛不去? 反正这位帅哥跟范家的关系看起来不简单,管他们是什么亲戚呢!先去削他一顿再说。 “容容,不可以啦。”江心朵看着好友跃跃欲试的模样可不是开玩笑。 “没什么不可以。”杨容容揽住江心朵的肩膀不让她躲开,仍旧笑咪咪地对着洛斯道:“怎么样,带够钱没有?” “没问题。”洛斯脸上露出了爽郎的笑,“你们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就欣赏你这么爽快的个性。”如果不是要搂着江心朵免得她先跑,杨容容一定过来拍拍洛斯的肩膀,要与他称兄道弟,“不过,去那边吃饭要预约哦,大少爷,电话我给你,你打过去……” 杨容容随即念了一个号码给他,如果在这个时候,他还能预约上,那可真就证明他大少爷的不凡身价。 “我马上约,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过来。”洛斯点头,然后转身迈开长腿去取车。 “容容,你搞什么啦!要去你自己去,我先回家了。”江心朵用力推开好友的手,有些气恼地转身就走。 上次范仲南已经提醒过她,不希望她跟洛斯有过多来往,要是他知道他们一起出去吃饭的话一定又会发脾气的。 两人好不容易可以平静相处,她才不想惹他生气。 “朵朵,就一起出去吃顿饭而已,干嘛 这么生气嘛?”杨容容想不到脾气那么好的好友竟然转身就走,看来真的很生气哦! 看看朵朵的背影,再看看洛斯离去的方向,杨容容还是决定先去安抚好友的情绪,至于那位帅哥还有那顿法式大餐……先不管啦! 两人拉拉扯扯着来到正要走出学校大门,一辆加长型房车开过来,在她们身旁停住,车头的飞天女神标志闪闪发亮。 江心朵看到那辆车子时身子一顿,抬头看过去,后座的车窗已经缓缓降下来,露出范仲南五官深刻的脸。 范仲南看到杨容容又是亲呢地拉着江心朵的手时,浓密的眉毛不由得一蹙。搞什么,两个女生总是这么喜欢在公众场合这么亲密? 江心朵松开杨容容的手向前两步,靠近车门边,看着蹙眉的模样好像不是很高兴,她小声地开口:“你来这里有事?” 江心朵当然想不到他就是特地来接她出去吃饭的。 那天中午,她来找他一起吃午餐,他没空与她一起出去,今晚特地把工作结束早一些过来接她出去吃晚餐。 “先上车。”范仲南命令道。 而此时,司机已经下车走到车的另一边,拉开车门,“夫人,请上车。” 江心朵回头正欲跟杨容容道别,她却已走到她身后,双手又自动地环上她的肩膀,笑咪咪地朝车子里的男人打招呼:“hello,范仲南,好久不见。” 范仲南眉眼冷峻地望着那只又缠上江心朵肩膀的手,恨不得拿把刀给剁下来。这女生,实在是…… “我先回去了,88。”没空理会好友这么热情是为哪般,江心朵拉开她往车子另一边车门走过去。 “范仲南,你们要去哪里嘛?”杨容容没有跟上去,也不惧怕范仲南冷硬的表情仍旧笑着继续追问。 开玩笑,好不容易见到这位大boss一面,不趁机请教一下他怎么行? “吃饭。”范仲南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后按下车窗,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废话。 看着车窗缓缓地关上,那边的江心朵也已经坐上车子,杨容容可不想让他们就么跑了。 她飞快地转过身子冲到副驾驶室旁边猛地拉开车门,在司机目瞪口呆中钻了进去,回头看着后座那两惊讶不已的眼神里挥挥手道:“哈,不好意思。你们要去吃饭,顺便带上我嘛。朵朵,好不好?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在车上恩爱的。” “杨容容,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如果不是在范仲南面前,江心朵一定会把身侧的背包丢以杨容容身上去。 上来就上来了嘛,说什么不打扰她们在车上恩爱,说得好像他们真的会在车上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一样。 “我哪有过分了……刚才那位帅哥要请我们吃法国大餐,是你跑了,你就赔我啊。多一个人吃饭又怎么样?” 江心朵听到她提起洛斯,紧张地朝范仲南看了一眼,果然,他的脸色沉了几分,“杨容容,你够了哦。” “不想被我丢下车就给我闭嘴。”范仲南冷冷地对着杨容容命令道,伸手按下隔离玻璃,把那吵得要命的声音隔绝起来。 车子平稳地起动,前面,杨容容已经很自来熟地与司机大叔聊起来,而后座—— “你跟别人有约要去吃饭?谁?”范仲南的声音很冷,他到是想知道是哪个男人要追他老婆。 江心朵咬着唇偷偷地看着他凝霜的脸色,知道他刚才肯定是听进容容说的话了,纠结了一会后终于开口,“我没有约人。那个人,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又说没约人,又让他不要生气? 范仲南眯了眯眼,“说。” “是洛斯!”江心朵说出来后又急忙解释,“我们只是在学校里碰上,是容容跟他约吃饭。” 又是杨容容,范仲南很后悔刚才没有把她丢下车。 看着他不说话,江心朵有些纳纳道:“你别生气。” 她也知道他会生气?范仲南纵然心中有火,但是在她这么乖巧的份上,那把火怎么也烧不出来。 “怕我生气?!”他眸色深沉,低着声音道。 怕,怕得要命!江心朵点头。 “坐过来一点。”他又命令道。 “哦。”于是,江心朵开始往他身边靠过去。 似乎是嫌弃她动作太慢,他长手一伸,把她整个人拖了过去…… ------题外话------ 推荐纳兰禾子《再婚难逃之首席专宠》求收藏,求支持,爱你们 【霸道苏少夺心三部曲】 他扯过她的手,一个转身,将她压制在墙面上,手撑在她的耳边,低垂着眼眸看着她。 ——壁咚之。 她为他擦拭半湿的发丝,她轻薄的气息喷在他的后颈上,他一 个利落的翻身,轻巧的将她压在床上。 ——床咚之。 他半裸上阵,她垂涎欲滴,岂能每次都任他欺凌,这次主动为上。 ——胸咚之。 【再婚难逃】 “现在我比他有钱。” “……” “拿上户口本,明天民政局见。” “……” “要卖身就卖一辈子!” 第六十一章 范先生,车内不宜吃点心! 范仲南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让她侧坐在他腿上,一手紧紧搂着她仿佛一掐就断的柳腰,一手穿过她的秀发,有力地托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在咫尺间与他面对面的对视着—— 男人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眼中两簇火苗紧紧地盯着她,然后缓缓的移动,带着一股侵略的气息,滑过她秀雅的眉眼,滑过鼻脸,最后,在她不点而红的唇上缠绵地停留下来…… 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的江心朵,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浑身难安,不由自主地张开了紧闭着的小嘴…… 看着她张开嘴,粉红色的舌头怯怯的懦动着,男人呼吸加粗,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两人就这么在紧闭的空间里近在咫尺相对,视线纠缠舞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视线开始下移,抚过她细致润滑的下巴,纤秀的细颈,最后,放肆地落在她胸前…… 今天江心朵穿了件长长的雪纺纱一字领洋装,外面搭了同系小外套,薄薄的在胸前系了个蝴蝶结,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而不停地起伏…… 其实,颈部以下的肌肤并没有泄露半分,可在男人穿透力极强的眼光下,江心朵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仿佛被剥光一般……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喘不过气了! 江心朵坐在他腿上轻微动了动,正想离他远一点时,他猛然地低下头,带着灼热气息的唇吮上她细腻的颈间…… “不要在这里……”江心朵慌乱地用双手推拒着他越逼越紧的胸膛。 这里可是在车上,而且前面不仅坐着司机,还有她最好的朋友,哪怕隔离玻璃会把所有的声音都隔绝掉,但她仍旧没有办法接受在车里做出那些再亲呢不过的事情…… 她小小的挣扎并没有让范仲南停下来,他越抱越紧,吻得也越来越用力,像是要把她整个吞进去一般…… 范仲南这个男人,表面看着冷淡至极,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私底下,特别是单独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换上了另一副样子…… 好像一头欲求不满而暴躁的野兽,而她,就是他的点心…… 意识到他动作越发粗蛮,江心朵左躲右闪间,忽然张开小小的嘴儿,隔着薄薄的衣料一口咬上他胸前的肌肉…… 胸口传来的剧痛让范仲南终于暂停了掠夺,但他仍旧是把她搂得死紧,粗重的喘息不停地喷在她柔嫩的颈间。 她有些呼吸困难地在他怀里蠕动 着,想要挣脱出他怀抱,“放开……” 他嘞得她整个身子都痛了。 “别动!”他声音低哑地在她耳边吼着,“让我抱一会,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于是,她只能软下身子乖乖地让他抱,就怕她再动一下就真的会被他怎么样。 等他终于平息下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江心朵羞红着脸拉扯着自己的衣服,怎么也不愿意下车。容容肯定在外面等着看她笑话。 范仲南看着她别扭的样子,低低地开口,“不下车吃饭也行,我们直接回家做完再吃。” 江心朵想不到范仲南也会说出这种话,她抬头看他,他已经恢复了平时冷静淡然的模样,那张又俊又傲的脸上吐出来的话却让她牙痒痒。 “要下车,还是回家?” 废话,当然是下车。反正最多被容容笑一下罢了。 江心朵没想到下车后,等着的不仅有容容,洛斯竟然也在。 杨容容一脸的调侃,而洛斯则是神色难辨地望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她身后的范仲南,“fran,不介意我跟你们一起用餐吧?” 他没想到,他不过是去拿车,没到五分钟时间,说好在原地等他的两个女生已经不见了。他气恼地开着车往学校大门而去,远远地就看到她们坐上另一部车走了。 他不甘心地追着出来,倒是想看看这两个女生要去哪里。没想到她们来的地方就是刚才说的equinoplex餐厅。 他只是没想到fran竟也在车里? “一起进去吧。”范仲南不动声色地拉着江心朵的手率先走进去。 四人的晚餐可真是不好玩! 范仲南根本不理会杨容容各种各样的问题,只是安安静静地用餐,而洛斯则是时不时跟她抬杠。 本来应该是一顿浪漫的二人法国大餐,却被杨容容及洛斯搞得气氛全无。 如果不是范仲南实在是受不了他们太吵而出声要让经理来把他们赶出去的话,估计这顿饭就成他们斗嘴大赛了。 范仲南不理会杨容容,她又不能跟洛斯帅哥斗斗嘴,这下子她倒是安静下来享受大餐,桌上那瓶1982年波尔多红酒全进她的肚子,好像为了要报复范仲南一般,她招手让服务生又开了一瓶,就那种不喝醉不罢体的士气。 晚餐结束的时候,她已经 有八九分醉了。洛斯潇洒地拍拍屁股走人,江心朵扶着刚从洗手间回来无力地倒在椅子上的好友,转头对拿着手机的范仲南道,“先送容容回学校好不好?” “不必了。”范仲南仍旧淡淡道。 “可是,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江心朵以为他是想让她一个人坐计程车回去。 平时也就算了,现在她醉成这样。 “走了。”范仲南从座位上站起来。 “不行。”江心朵坚持守着好友不走。 “季哲会送她回去。” “季哲?”江心朵才念出他的名字,季哲人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他什么时候打电话给季哲的?她们不过是去了一会洗手间,他人也到了这里了。 “boss,范太太,我送她回去吧。” 季哲的口气很轻松,但看着杨容容一副醉鬼的模样,剑眉却轻蹙了起来。 这个魔女真是害人不浅。 ------题外话------ 推荐《二嫁猎户之悍妻当家》文/花田篱下 【这是一个男人想养忠犬妇,却最终被养成忠犬的温暖故事!】 高级建筑师田锦绣睁开眼又活了过来,偏巧沦落成了农户家的小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东家长来西家短。有事没事的,那群邻里就爱看她笑话。 再加上公婆软弱,兄长无能,弟妹弱小,还有那个除了好吃懒惰啥都不会的薄情大嫂…… 田锦绣甩开膀子大吼一声:“怕什么!” 买田地,种药材,卖药材,带着公婆一家快快乐乐奔小康,盖了新房攒了闲钱~ 只是,极品亲戚终眼馋,死皮赖脸非上门——借钱、借钱、除了借钱还是借钱! 呸!没门儿! 胡搅蛮缠、好吃懒做的亲戚她尚有办法,可是……谁能告诉她,那个表面冷酷无情、实则暗地腹黑如墨的猎户,她该怎么处理才好? 第六十二章 挨了一巴掌!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江心朵发现好友没有来上课,打她电话也没人接。 担心她昨晚喝醉后有事情发生的江心朵在下课后匆匆跑去学生公寓,与她同一个套房的同学却说也不知道昨晚她有没有回来,反正早上没见人。 这下,她真的急了,马上拨打季哲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却等了许久没人接听,于是,她再拨。 “范太太,有什么事?” 一直到拨了第三遍,电话才总算有人接听,那边传来季哲疑惑的声音。 “季哲,昨晚你有没有把容容送回学校?”江心朵心急如焚的问道。 那边的季哲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后,才回道:“送了。怎么了?” 心急的江心朵没有留意到季哲的语气没有往日说到容容时就一副恨不得咒骂她几句的愤怒。 “可她今天没有来上课,也不在公寓啊!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去哪里。” 听到江心朵说杨容容没有去上课也找不到人时,季哲镜片下一向平静的眼眸闪动着一丝紧张,他努力平息心头的不安,“那可能回家了吧?” “她才不会回家呢。算了,我等会再打她手机。”江心朵挂了电话。 既然季哲说已经送她回来了,那应该是她又有什么事情折腾去了。她决定明天来学校再好好拷问她。 季哲看着已经被挂上的手机,想着江心朵说她不会回家,那她去哪里了? “季哲……” 范仲南站在办公室门口,蹙眉看着明显在发呆的得力助手。 发呆这种事情一向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今天很不正常。 他是不是应该给他放个假?这些年跟在他身边,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他都处理得无屑可击。他给的回报自肯定是很高的,不过,常年这样下来,是人也会累吧? “boss,什么事?”季哲捏了捏手机,平静地问道。 “谁的电话让你这么失常?”他的小动作范仲南可没有错过。 听到一向从来不会过问他私事的范仲南竟然会这么问,季哲不由得有些惊讶,不过,他仍旧实事求是地说了。 “是您太太打过来问我昨晚有没有送杨小姐回去。” “你没有送吗?”范仲南挑眉不大相信。 “送了。”季哲没有考虑就回道。 “她还有什 么事?”范仲南没有再问杨容容的事情。 “没有了。” “嗯。”范仲南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回办公室,在进门之前又开口道:“如果有事,你可以先回去。” 工作狂大boss竟然在工作时间让他回去?季哲真有点愣住了。 但是,他要不要考虑boss的建议,回去看看呢? …… 为了好友的事情,江心朵整个下午的课程都有些心不在焉,放学后又到学生公寓找她,还是没见人。 在她离开的时候,接到了她发来的信息,说她心情不好要一个人静静,她回拨号码过去,那边已经关机了。 她只能先回范家。 黑色房车正缓缓地正要驶进范家大门却忽然停了下来,开车的司机回头:“少奶奶,我下去看看她们有什么事。” 江心朵也同时看向车外,看到那两张熟悉的脸时,她开口阻止了要打开车门的司机,“她们是来找我的。我下去看看。你先开车进去吧。” 江心朵刚下车,江靖文就怒气冲冲地过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江心朵,你是什么意思?” “放开我。”被江靖文的力道扯得生疼的江心朵皱着眉。 “靖文,放手。”江太太冷着一张脸过来对女儿命令道。这里是范家大门口,江心朵如今可是范家的少奶奶,她们还真是得罪不起。 江靖文却没有立即放开她,仍旧是一副高傲的模样,“让我姐出来见我们。” 她们母女俩来范家的大门口吃闭门羹可不是为了跟江心朵吵架,而是为了前段时间大着肚子离开林家,如今的离婚官司打得热火朝天的江靖雅。 本来林家跟江家早就形同陌路,但如今的离婚官司却又把两家扯到了一起。 代表江靖雅的诉讼律师对她的夫家林耀文提出了一亿新币的离婚赡养费,并要求林家签下终生不得与江靖雅肚子里的孩子相认的文件。 江靖雅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不是林家预期中要的,而且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孙女,再生几个又有何难?难的是,他们根本不愿意付这一亿的赡养费。 于是,林家公然指责江靖雅想利用这笔巨额赡养费回去倒贴江家,暗地里又四下传言江靖雅嫁进林家多年都未能成功造人,如今小三怀孕上门后才有孩子,说不定孩子是别人的,现在闹离婚就为那笔钱…… 流言在贵妇名媛的圈子里传开来,最难堪的就是江太太及江靖文了,每次出门去喝茶或沙龙,总是被她们明里暗里的嘲笑。 明明是江靖雅自己闹出来的事情,现在却让她们来承担这些后果,真是受够了。 她们今天来就是让江靖雅尽快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让她们跟着蒙羞。 可惜,她如今却仗着自己在范家的庇护之下,根本不愿意出来见她们。 “如果是你们是来找靖雅姐的,我帮你们回去问问她。”江心朵伸手想要扳开江靖文的手,岂料她的手劲比她大,怎么也不愿意松开,那精心保养的指甲深深地掐入她细致的手臂肌肤。 “靖雅姐?”江靖文因为江心朵的称呼而惊讶地尖叫起来,“我姐竟然让你叫她靖雅姐?” 江靖雅最初也是端着江家嫡出大小姐的身价很看不起底下那些妹妹们,她甚至不愿意让她们叫她一声‘姐姐’。 如今,江心朵竟然叫她靖雅姐? 这世道变得可真是快啊 “江靖文,你够了没有?放开我的手。”江心朵忍着痛拍打江靖文掐着她手臂的手。 从来没被人这样拍打的江靖文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她松开手的同时,一个巴掌对着江心朵的精致的小脸呼了过去。 ------题外话------ 谢谢405599962亲的五朵鲜花,15925217050亲的3朵鲜花,13982816633亲的鲜花。谢谢众多亲们的支持! 本文6月27日上架,界时将会有火爆的首订奖励活动,绝对不容错过,具体公告会在26日公布,希望亲们可以来捧场支持,群么么! 第六十三章 若有所思的范先生 “你……”江心朵从未料到江靖文竟然会当众甩她一巴掌,她咬着唇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她知道江靖文一直不喜欢她,非常非常不喜欢。 香港某位非常出名的小说家在她其中一本书中说过,“每一家都有这样的人:看不起你直至你成才,然后憎恨你一辈子,一无杀父之仇,二无夺妻之恨,可是,他就是巴不得你不得好死。” 江靖文对她,就是这样一种态度,她见不得江心朵比她好。可是,江心朵不在乎。 但她没想到,她竟然闹到范家大门口来,动手打她? “我什么?”江靖文得意的冷笑,“江心朵,别以为你现在是范家少奶奶我就不敢打你。我忍你很久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个小老婆生的女儿,整天仗着自己那张脸到处勾引男人,你很得意吗?” “江靖文,你要发疯回江家去,这里是范家,你给我滚得远远的。” 听到管家说朵朵与自己妈妈与妹妹在门口见面的江靖雅也坐不住了。 妈跟妹妹的脾气她再了解不过,朵朵一定会吃亏,但没料到她挺着肚子走到门口就看到自己的亲妹妹竟敢动手打朵朵,她顾不上自己怀着孩子快步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江靖文。 “靖雅姐,你慢点,不要动气。”江心朵忍着手臂及脸上火辣辣的疼扶住身体颤抖的江靖雅,心头却暖暖的。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江靖雅会为了她而朝自己的亲生母亲及妹妹发火让她们滚。 “江靖雅,注意你说话的口气。我是你妈。”江太太怒意横生地指着江靖雅骂道:“你自己要离婚,要干什么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让我跟你妹妹一起丢脸。” “如果你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江靖雅冷笑道。这就是她的母亲,她的妹妹。 她一个失婚女人,大着肚子,在她面前得到的不是同情,不是关爱,而是她让她们觉得丢脸。 既然如此,何必又来找她? “姐,你到是护着她嘛?大着肚子也能攀上范家,让范氏的律师团为你打离婚官司。既然这么厉害,那就再厉害一点不要让人家对我们江家指指点点。” “别人怎么说我管不着,但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说过一句江家不是的话。”江靖雅平静道。 “你是没有说,可是你堵不住林家人的嘴巴。特别是那个为林耀文生了个千金 的贱女人。麻烦你,让林耀文管好自己的女人,不管怎么样,正式离婚之前,他还算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公。” “他早已不是。江靖文!”江靖雅语气坚定,表情里尽是对那个男人的决绝。 “最好不是。我们不想活在你的离婚绯闻中。就算你离了婚,也与我们江家无关。靖雅,不是妈无情,是这个圈子无情,你也不要怪妈。”江太太深深地看着女儿。 “你们大可放心。就算我在外面流浪也不会回去找你们的。”江靖雅高昂着头,努力不让自己在任何人面前掉泪。 “靖雅姐,我们回去。”江心朵扶着江靖雅,在她耳边轻声道。 有些人,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 …… “朵朵,你怎么这么傻?她要打你,你不会躲开?”江靖雅心疼地给脸颊红了一大半的江心朵擦药。“该死的江靖文。” “我没料到她会打我。”江心朵对着江靖雅淡淡一笑,靖雅姐此时的心情肯定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却仍旧为了她咒骂自己的妹妹。 “对不起,朵朵,都是因为我,要不然你今天也不会受这种罪。”江靖雅忍不住眼眶红了。“我替她们跟你道歉。” 妈跟妹妹来找的人是她,却因为她不愿意见她们而让朵朵遭罪。她亏欠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太多了。 虽然母亲跟妹妹表明要与她划清界线,但不管如何,她们在血缘上还是母女,她最后一次为她们做的事情就是向朵朵说声对不起。 “没事。以后再见到她我小心一点。” “如果可以不见,那还是不要见的好。你不是她们的对手。”江靖雅放下手中的药水及棉签,拉着江心朵的手交待,“律师今天跟我说,林家那边已经答应所有的条件同意离婚了。等手续办好了我就要离开新加坡,你要好好保重。” 听了江靖雅的话,江心朵为她感到高兴,因为煎熬那么久,终于可以解脱了,但也意味着,她们刚刚衍生出来的姐妹之情也要面临离别了。 “你自己带着孩子,真的可以吗?”江心朵望着她的肚子。 一个离了婚的女人独自带着孩子会不会很辛苦? “为母则强。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还不想知道这么早。”江心朵低下眸有些羞赧道。 江靖雅望着妹妹初为人妻那怎么也掩不住的娇羞,心下仍旧是疼的。 当初,初为人妇的她,曾经对婚姻,对爱情也是有憧憬的,可惜,所有的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幸好,她现在终于走了出来,跟她的宝宝迎接属于她们的新生活。 …… 晚餐后,范仲南还没有回来。 江心朵一个人窝在房间的沙发抱着手绘本做最后的修图,明天就可以交稿给杂志社让专门的美工上色。 她喜欢画画,却不喜欢上色,所以,每次都只是负责底图,交过去后,再与美工简单沟通一下就行了,这次也一样。 她修得很认真,一直到面前有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后,她才抬头:“你回来了?” “在画什么?”他低下问道。 下意识的,江心朵有些慌乱地合上了手绘本子,“随便涂涂而已。” 放下本子她站起来,“要不要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虽然之前他有说过不需要她做这些事情,但最近他泡澡的时候兴趣一来就让她去开水。 修长的手指勾起她光洁的下巴,审视着,江心朵有些羞赧的侧过头,乌黑的秀发柔顺的覆盖在脸颊,那小女儿的姿态惹人心怜。 修长的指顺着她挺俏的鼻子沿着五官勾勒而下,秀发被自然地顺到耳后,他抚触的手停在了她左颊明显的红印无法掩饰。 他眼眸深深地打量着,若有所思,而手上轻抚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江心朵眼眸半垂,遮去了所有的思绪。 她没说,他也没问。 但明显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指停在那里好久好久没有移开…… 第六十四章 范先生又吃醋了! 在她意识到他的手指滑开时,他一把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让彼此的距离只隔着一层层薄薄的衣物。 她嗅闻着他身上特有的麝香气息,头开始有些发晕,眼神氲氤地望着他,“怎么了?” “脸,怎么了?”他轻问道。 “没事,不小心撞到的。”江心朵眼神有些躲闪。 范仲南目光紧锁着她的表情,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相信她。 “去帮我放洗澡水。”最后,他松开对她的钳制,脱下身上的外套随意地丢到沙发上,坐下来,眯上眼不再开口。 江心朵看着他好像有些累的模样,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去帮他放洗澡水。 在她的身影隐入浴室后,原本眯着眼的男人却睁开,坐起来,黑眸深深地望着那个随意搁在桌面上的手绘本…… 一秒,两秒,他的手伸了出去,然后打开,一秒,两秒,本子又被合上了,像是没人动过一般。 范仲南起身,往外面走去。 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幅画得极其生动的几个投篮动作的画稿,那个身影,太眼熟…… 二楼走廊尽头的书房,范仲南站在落地窗前,手里习惯性地夹着烟。而他身后的管家则是尽责地把今天在范家大门发生的事情一一地道来。 听管家说完了整件事情后,范仲南没有说话,沉思了一会又继续问道:“洛斯这几天有没有过来这边?” “没有。”管家很肯定地回答。 “你下去吧。” 管家很快地退了出去,范仲南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来,按掉手上的烟,一边拿过桌面上的手机拨号,一边打开桌上的笔电。 对方电话很快接通,“fran,这么晚找我有事?” 正在喝酒的宋谨行推开身边两个缠人的女人走出乱哄哄的包厢。 “最近军火生意如何?”说话的同时,笔电也打开,他直接连上大宅的监控系统,很快找到今天下午在家门口发生的那一段视频…… 范仲南难得会主动问起他的生意,这让宋谨行很惊讶,随即又玩世不恭道,“怎么?要关照我?不会是你们的造镇工程在当地起爆乱要以暴治暴吧?说吧,只要你开口,我保证可以提供最先进的武器,要多少有多少,绝无虚假。” 只要客户有需要,没有他宋谨行办不到的。就算他想要原子弹,他也有办法弄来。 “不需要.”范仲南口气冷淡,但表情却凝重,因为笔电里放的正是江心朵被人打的画面,他眼神眯了眯,“帮我做件事。” “你说。”难得范仲南会有事要他帮忙,他肯定是再所不辞的。 与宋瑾行结束通话后,范仲南没有马上离开书房,他关上笔电后又点起另一支烟,整个人倒在真皮椅子里腾云驾雾起来。 脑海里无法控制的回荡着一张绝美的脸庞,还那白皙的肌肤被人掴掌的痕迹……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敢打他的女人!? 而她,在他面前竟然不吭声? …… 江心朵放好了洗澡水出来却不见范仲南,以为他去卧室里的书房,于是走过去却没看到人。 正好这里接到杂志社的雨墨姐电话,问她什么时候交稿,等她结束通话返回起居室的沙发拿起自己的手绘本,打开审视好一会儿后,范仲南还是没有回来。 他刚才有没有看到她手绘本里画的是什么?江心朵有些不安地想着。 不过,她又没做什么坏事,干嘛要怕他看到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又释怀了,稍稍地再加了几笔修饰后确定完稿,明天早上她就可以亲自送过去。 范仲南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她合上本子,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脸上的表情更是阴沉了。 “洗澡水放好了。”怕是都要凉了。 范仲南盯着她的表情许久没有出声,就在江心朵以为她脸上有什么东西时,他却直接地往浴室方向而去。 他,是不是有在生气?江心朵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的背影。 黑得什么也看不到的卧室里…… “疼……好疼……” 江心朵可怜兮兮的喊着,却怎么也抵挡不住身上的男人丝毫不愿收敛半分的狂猛力道。 他好像真的在生气! 被撞击得昏沉沉,根本没有力气再喊出来的江心朵,在最后清醒的意识里确定,这个男人真的是在生气。 可是,他在气什么呢?她什么也没有做啊。 半夜,睡得昏昏沉沉的江心朵因为口渴而醒来,揉着眼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咦?这么晚了,他去哪里了? 打开床头的壁灯,下床,到起居室倒了杯温开水 喝完后回来,不经意地望向落地窗那边,却看到在阳台上背对着她,双手撑在栏杆上抽烟的范仲南。 那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寂。 她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方向慢慢地移动脚步,意识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范仲南回身,看到她纤细的身子正站在落地窗前,一头黑色的长发在夜风中微微地飘动。 “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抽烟?”关心的话不由自主的从唇边溢出,灯光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那红色的烟头随着他的吸吐间一明一灭的。 范仲南没应声,走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嘴里还叼着未燃尽的烟,低下头默默地盯着她的脸蛋瞧。 “回去睡觉,好不好?”她在他怀中柔柔道。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江心朵仍旧是感觉得到他心情似乎不大好,可好像也不想说。 她柔柔的带着关心的嗓音缓缓地流入心房,心里那处无人曾碰及的秘密之地飘出花香,溢出暖流。 他空出一只手,抽出烟头,按熄,把她整个人腾空抱起直接压到落地窗上,双眼迸出异样的神采,还带着烟味的男性嘴唇,缓缓地吻住她…… 这一夜,激情带着温柔。 只怕夜太短暂易逝。 第二天,江心朵难得会在被折腾了一个晚上后还能按时起来的。因为答应了雨墨姐要送底稿到杂志社,然后回学校上课,总之今天的行程满满的,所以,她再累还是要起来。 她只是没料到一向早出晚归的范仲南还坐客厅的沙发上看金融时报,看到她从楼上下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你……”江心朵怀中抱着装有画稿的资料袋走到他面前,低下头小声问道:“今天不去公司吗?” 范仲南像是没听到一样,不抬头也不回应,空出一只手拿起面前的咖啡杯悠哉地喝了一口后又放下来。 昨晚他这么折腾她,害得她现在双腿发软她都没有跟他算帐,现在他倒好,竟然不想理她? 不理就不理,江心朵有些委屈地转身,想朝外面走去,眼睛没离开过报纸的男人却开口了,“去哪?” “杂志社。”江心朵老实回道。 虽然他刚才故意不理她,但她没有他那么小气。 “做什么?” “交画稿,怎么了?”这个一大早就审问她,是什么意思? “我看一下。” 范仲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一大早坐在这里就为了再看一眼她所谓的画稿。 他要看她的画稿?不是吧?江心朵没想到他会提这种要求。 她这个画稿,画得那么传神,连杨容容看了都猜得出来本尊是谁,那以范仲南的智商,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很不喜欢她与洛斯有来往,如果看了这个画稿,会不会……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范仲南看她犹豫的模样,昨晚闷在心中的那把火烧得更旺了,捏着报纸的手背上面青筋爆出,很是吓人。 “不是。”她再拒绝,说不定还让他以为她心里有鬼,所以,江心朵最终还是慢吞吞地坐到他对面,把手上的资料袋递了过去,在他接过去的时候,她还是解释了一下,“我画得不好。是杂志社的青春季版面需要比较年轻活力的底稿,所以……” 没有理会她的解释,范仲南阴沉着脸拉开资料袋,那几张栩栩如生的画稿便出现在眼前…… 就是昨晚他看了不到两秒的那几副画…… “画功不错。”范仲南一手把画稿摊在桌面,一手拿起没喝完的咖啡放到嘴边,又喝了一口后,竟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谢谢……”江心朵的谢字话音刚落,范仲南手中那杯正要放下来的咖啡忽然一个倾斜,褐色的咖啡液体就这样倒了满桌…… 江心朵想伸手挽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欲哭无泪地望着那已经被毁掉的画稿。 完了,这下子要开窗了。雨墨姐一定会把她骂个狗血淋头的。 “抱歉,我手滑了一下。”范仲南脸色不变地放下咖啡杯,朝后面佣人扬声道:“桌面脏了,过来处理一下。” 佣人很快就过来了,看着脸色怪异的主人不敢多说什么,正要把桌面上被咖啡淋得面目全非的画稿拿走,江心朵却伸手阻止她。 “我自己来。” 就算这份稿子不能用了,她也不想给佣人直接丢进垃圾桶里。她的心血啊。 “扔掉。”范仲南看她护着稿子的模样,冷着一张脸命令道。 佣人手上的动作停住,她第一次碰到少爷跟少奶奶竟然当众闹别扭,好让她为难啊。 “这是我的东西,不许扔。”江心朵不知哪来的勇气与他对抗。 “坏掉的东西,还当成宝贝收藏不成?”范仲南心中的火气越大,口气越冷。 “也不看看是谁害它不能用了。”江心朵推开佣人的手,把画稿拿到了手里。 “你现在是怪我了?要不要向我索赔?” 这人,明明是他要看她的画稿,咖啡不小心倒下来,她也没有怪他,现在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画稿被直接扔进垃圾桶而已,他怎么就冷言冷语的说得好像她很不讲理一样? 她哪敢怪他啊?还索赔?至于吗? “我不想跟你说话。”江心朵红着眼眶抱着画稿跑了出去。 看着那委屈的身影消失地眼前,范仲南却觉得心头那把火烧得更旺了,他豁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阴沉也走了出去。 …… ------题外话------ 文文明天上架,亲们记得下午来看上架活动公告。 第六十五章 范先生的醋夫生涯(求首订) (1) 那天早上因为画稿被毁的事情,江心朵跟范仲南这对新婚夫妇闹别扭了。网 江心朵故意不理他,范仲南更是离谱,每天半夜才回卧室,第二天早早就不见人影了。 范氏夫妻的婚后冷战让家里的管家及佣人百思不得其解,却没人敢多嘴问一句。就连江靖雅明里暗里地问了几次妹妹,她也不松口发生了什么事。 还真是让人头疼又无奈。 为了答谢宋瑾行的顺手人情,范仲南在几天后如约上了他的私人邮轮出海。 宋瑾行名字听着很斯文,却有着一副与名字很不相符的彪悍身材。 范仲南上船来的时候,他正好从船舱下面上来。 “fran。”看到范仲南,他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少倾他们已经在甲板上等你了。” 他们?除了柏少倾还有谁这么有空出海?范仲南挑起一边眉毛看向正要往驾驶舱而去的宋瑾行。 “自己过去看不就知道了。”宋瑾行丢下这句话后帅气地转身大步离开。 范仲南还未走到甲板上,那边就传来了柏少倾的声音:“不知道fran会不会带他老婆过来?” “你不是见过了吗?还想再见啊?”拿着酒杯的韩君齐不感兴趣地应了一声,“不就是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嘿,那是你没从来没拿眼睛好好看过女人,所以分不出来什么叫极品,什么叫次品。” “唐那个女人,也不见得有多极品。”唐尔言还为了她放弃海外大半江山,这件事唐不呕火,他都为了他呕火。 堂堂一个大男人为一个女人搞成这样,简直是男人的耻辱。 “跟你这种毫无无审美观的人没法谈女人。不过,要是你有机会见到fran的女人,绝对会……” 柏少倾的话还没有说完,正在喝酒的韩君齐忽然朝他身后笑咪咪地开口:“fran……” 柏少倾手上的酒杯明显晃了一下,不过,他嘴角还是噙着一惯的笑,转过半个身子,对上范仲南冷冷的表情及看不出情绪的眼眸:“fran,一个人来?” 说完后还故意往他身后多瞧了几眼。 “看什么?” 出声不是范仲南,而是尾随他而到的岑容臻。 “看致权有没有一起来。”看到是岑容臻时,柏少倾脸上的笑变成了戏谑。 岑容臻是岑氏家族第二顺继承人,负责岑氏名下最大的产业以搞地产开发的“杨柏集团”,也是这次五大财团联手打造的“造镇工程”合伙人之一。 不过,岑容臻与岑致权兄弟关系一向很奇妙,这些年来,他们在岑氏明里是各负责各人的领域,但暗地里却一直处于竞争状态。 每次有岑致权出现的地方,大部分情况下,岑容臻随之也会过来。但这次岑致权并没有过来,倒是岑容臻先来了。 “想看我笑话?”岑容臻脸上露出一惯温文尔雅的笑,与岑致权的严肃不拘言笑很不同,但身上那股傲气却是相似得不得了,眼神迅速一扫,只看到偌大的甲板上只有柏少倾及再过三天就要结婚的准新郎韩君齐,他挑了挑眉,“尔言呢?” 唐尔言把手上持有的造镇工程股份转给柏少倾接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与他们联系了,更不要说一起出海、喝酒、聊天放松。 “他怕他那个用半壁江山换回来的女人逃跑,整天寸步不离地守着。” 说完后,柏少倾伸手把小冰桶里的烈酒抽出来,利落地打开瓶盖倒在那两个干净的杯子里,看到他与他们两个还没有走过来,嘴角冽开笑意:“喂,难得我亲手帮你们倒酒,这么不给面子?” “fran,容臻,过来喝两杯。”韩君齐放下酒杯,从桌面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雪茄点上。 几个平时忙得神龙见头不见尾的男人,难得偷来半日闲暇时光,在海风与大浪中悠哉喝酒,抽烟,大谈当今世界经济局势。 当然,男人在一起,总是免不了要谈到女人,韩君齐这超级大男人主义者根本看不起女人,也别想从他嘴里听到女人的任何好话,岑容臻跟范仲南一样,从来没有跟任何女人传出绯闻。 那会大谈女人话题的当然是**不羁的柏少倾与宋瑾行。 “fran,上次那个女人怎么得罪你了?” 两人聊着聊着,宋瑾行最后又把话题扯到了范仲南身上。 他虽然不像柏少倾那么多事,但是也好奇一向不与女人来往的他,怎么会忽然与一个女人过不去。 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他老婆的妹妹。 那张美丽的脸蛋算是毁了,可惜。 听到宋瑾行这么一说,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范仲南。 范仲南却低眸看着左手指上的婚戒不回应。 “宋瑾行,你真是不 够意思哦!”看到范仲南不回应,柏少倾直接问宋瑾行要答案。 “你问问它,够不够意思?”宋瑾行把玩在手里的黑色手枪丢到桌面上来。 “你以为我怕你?”柏家大少爷也不是吃素的主啊。 “我知道你不怕,掏枪啊!” 两个年近三十却幼稚无比的家伙又开始无意义的抬杠,岑容臻与韩君齐继续喝酒,而范仲南则是起身往驾驶舱而去。 看到范仲南离开,好像错失了什么好戏的柏少倾不甘心地在他身后,用他听得到声音不爽道:“宋瑾行,你看fran这人这么闷,又是一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德性,如果我是他老婆,宁可跟同龄的小男生玩,也懒得回家看他的脸色。” “你又知道人家的闺房之乐也会闷?”宋瑾行耻笑他,“倒是你,整天开口闭口就提人家老婆,安的什么心?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宋瑾行!你给我闭嘴。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你懂不懂?” “我懂,只怕你不懂。” 两人的斗嘴声在身后,范仲南没有回应他们,脚步也没有停下来,但英挺的眉毛却皱了起来。 因为柏少倾的那句话,宁可跟同龄的男生玩,也不想看他的脸色… 他有给她摆过脸色吗?这几天好像是她故意摆脸色给他看才对吧?不就是几张废纸吗?还真把它当宝贝。 还有,宋瑾行说什么?柏少倾看上他的女人!? 虽然明明知道,他们两个每次碰到一块,什么扯淡的话都能说出来,但他仍旧因为这几句话而心情郁结。 两分钟之后,本来缓慢前行的游艇忽然以迅猛的速度飞窜出去,船头的浪花飞溅,溅到甲板上悠闲喝酒斗嘴的几个人身上,桌面的酒杯也摇晃起来。 照理说,帮宋瑾行开游艇的人应该不会私自这样加快速度才对。他们四人八只眼睛同时望向驾驶舱…… 原来已经换人了。 “柏少倾,你惹到fran了。”宋瑾行有些幸灾乐祸道。 …… 十月的新加坡,天气晴好。 这天上午,江心朵在机场送别大着肚子的姐姐江靖雅。 谈不上是离别依依,却也是有些舍不得。 江心朵从小到大,其实很渴盼有个姐妹相伴的,可惜,在江家那样一个地方,太难。 如 今,刚培养出来的姐妹之情却又马上要各分开了,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可是,江靖雅的离开是为了追寻属于她自己的新生活,她应该要为她感到高兴的才对。 入境口处,两姐妹在话别。 “靖雅姐,等宝宝出生的时候要通知我。” “放心吧。你这个小姨子一定会是第一个知道的。”江靖雅捏捏心朵的脸。 “嗯。有什么事记得给我电话。”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跟宝宝。倒是你,这几天跟仲南闹脾气还没闹够啊?”江靖雅在临走前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件事了。 照理说,范仲南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理应不会跟朵朵这个小女生计较太多才对。而自家妹妹一向都很乖巧听话,就算闹点小女生的脾气也不会闹得这么僵持不下才对啊? 范仲南那边,她是没有办法去了解了,但朵朵这里,她还是希望她主动与他求和。 不管发生什么事,范仲南毕竟是个大男人,表面看着对一切事情都冷淡得置之不理,但骨子里的傲娇大男子主义肯定也不轻。朵朵毕竟是个小女生,身段软一软下来,男人就算再有什么气都消了。 “我哪有跟他闹脾气?”江心朵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 这几天她只是不想跟他说话罢了。因为没有及时交稿开了天窗,雨墨姐真的念了好大一顿,但最不重要的不是她被人念,而是那天范仲南莫名其妙的态度让她受伤。 之后这几天,他早出晚归的,也不主动跟她说话,她也不想说。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难道真的要主动求和道歉吗? “没有闹脾气的话那就快点跟他生个宝宝,到时小朋友就有玩伴了。” “好啦好啦,登机时间到了。”江心朵把手上的小提包及护照及机票交给江靖雅,催她过去检票。 “嗯。那我走了。保重。记得不要再跟仲南闹脾气了。”江靖雅微笑着接过包,转身。 晴朗的天际,一架飞机冲上云宵而去。 望着那道被拖得长长的尾巴,站在机场停车场里的林耀文,摊开一直紧握在掌心的婚戒。 他明明已经放弃了,却放弃不了…… 江家与林家的之间的恩怨,却让他来偿还……他身为林家的长子,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吗? 他以为,提出离婚后,江靖雅会回江家,以江 家现在有范氏财团在背后支撑,江汉生一定会对自己及整个林家进行报复的,但她没有。 她只要孩子,还有那一亿的赡养费。 她不再是任何人的棋子,从今以后,她退出了两家之间的利益争夺,也退出他的生命,她将会过着她自己想过的自由生活。 而他,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了。 眼眶有些湿润,他努力地仰高脸望着天空,脑海出现的却是结婚当初,初为人妇的她与他,一起经历过的一幕幕温馨与甜蜜…… “先生,您挡住我们的车子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林耀文赶紧收回戒指,侧开身子想让开,却在转身一瞬间,与江心朵面对面碰上。 开口叫他的是范家的司机,而江心朵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并不算熟悉的‘前姐夫’。 当年江靖雅与他结婚的时候,她才十五岁。在那场盛大的婚礼上,不受注视的她们被安排到最角落的位置,新娘新郎敬酒的时候,压根就没注意到她们。 之后,林耀文与江靖雅回江家,她也是远远地见过几次。 她与他,连一句正式的话也没有说过,所以,此时此景下碰面,江心朵保持了沉默。 毕竟,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好讲的。特别他们林家之前对江靖雅的所作所为,江心朵心中不是没有厌恶的。 倒是林耀文深深地看了几眼这个陌生的前小姨子,几次开口欲言又止,直到江心朵准备坐上车子离开,他开口叫住了她。 “江心朵……” 他记得她的名字。 就算之前陌生,但是她嫁给范仲南以后,想不知道都难。 江心朵上车的动作顿住了,稍稍地回过身子,与他面对面,客气疏离道,“有事吗?” “她登机了?”他没脸出现在她面前,在签完字离婚的那天下午知道她即将离开新加坡后,这两天上午他都会来机场站一会。 就算没脸给她送别,至少这样做,他心里有点安慰。 “嗯。”江心朵轻应了一声,看着他阴郁的表情,试探地问道:“你是,想来送姐姐?” 林耀文拧紧眉,沉默了下来。 看到他不回应,江心朵也不想追问下去,转身回来,林耀文却几步走几前,递给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她生孩子的时候,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 江心朵望着眼前那张只有名字跟号码的名片,久久没有接过来。 “你……其实也不想伤害我姐姐的,对吗?” 林耀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想回答。 “林先生……” “她不适合呆在林家。”林耀文的声音有些哽咽,把名片硬是塞进江心朵的手里后,迅速转身,打开旁边自己的车门,钻进去后,“彭”地关上车门,随即发动车子而去。 江心朵拿着名片,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车子快速地行驶着,林耀文的神线却觉得越来越模糊…… 不想伤害,可他真真实实地伤了她。 他的本意不是想把事情弄成现在不可挽回的地步,可是,直到离婚的宣判下来,他才知道他自己做了些什么…… 直到她挺着肚子,高昂着头离开,他才知道,他深爱着她。 可笑吧……可,一切的一切都迟了! 伸手,趴了趴脸,他努力让自己看清前面的道路。 这犯下的这些罪,不知道有没有一天能赎回来? 打开车载收音机,他努力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可是,那一阵阵音乐竟让他的心揪得更紧了! 那是她曾经最喜欢的一首歌!不会粤语的她总是唱不准音…… “啊过去过去多少次心乱 今天今天随着云烟渐远 听听鸟语静望雨丝飘断 悄悄的风赠我衷心 祝福一串 啊送你送你祝福永不断 轻轻地飘寻觅无边路远 借那鸟语路上细添温暖 拜托清风奉上衷心 祝福千串 叮嘱清风奉上衷心 祝福千串……”——叶倩文《祝福》 除了祝福,剩下的也只能是祝福。 除了祝福她还有他们的孩子,其它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 范氏财团新加坡分部。 正要进总裁办公室的范婉媛看到季哲出来,神情有些不可思议。 “季哲?” “范小姐,您来了?和boss有约吗?” 范婉媛心思细腻的反问:“我来的不是时候?” 季哲温文地笑了笑,“也不是,只是……” 办事一向沉稳冷静的季哲,这些年跟在范仲南身边总是能把任何事情打理得分毫不差,否则也可能在他身边呆那么久。 但今天他明显有些不在状态。 “你做错事了?还是公司发生什么大事了?” 范仲南这段时间一直都呆在分公司这边,不会是总部那边出大事吧? “都没有。”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头疼。 “boss这几天的气压前所未有低沉沉的,好多个高层主管都是能避就避,除非是限期指示的工作,要不然谁都不会过来在这几天过来报告各分公司营运。”哪怕是开视讯会议,坐在屏幕另一端的人也感觉得到boss似乎变得不太像平时的模样。 就算在跟他汇报工作时他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所有命令仍然快狠准,而且通常都不太有耐心听你解释任何借口,平常两周的工作量非要你三天完成不可! 他跟了他那么多年,都没有这几天被操得这么狠。 什么都没有?这倒是稀奇了。 据她所知,范氏财团旗下的各个公司营运好得不得了,伦敦那边也没有传来什么让人不开心的事情,那……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会有什么情绪不佳的表现? 看着季哲有些苦恼的脸,范婉媛决定不去看他的脸色,脚跟一转,“那我不进去找他了。祝你好运。” 她今天只是路过,想过来看看自家儿子实习情况如何,但没碰到人才顺便上来看看范仲南,既然他情绪不佳,她才不会自讨没趣。 好运?季哲不解望向那扇檀木门…… 他是真的很需要好运,要不然boss吩咐下来的事情他肯定做不完。 办公室里的范仲南吞云吐雾,速度超快地批阅着面前一堆堆的公文,偶尔恍神,没多久又继续。 同一份公文不知被他瞪视了多久,他忽然烦躁地扔下手中的笔,双手交叉抵着下颚,脑海里又闪现出那天早上她委屈而去的身影,还有这几天以来两人明显冷战的意味。 他知道,他一个堂堂大男人,这样跟她计较真的不是一般的小气。 但他心里头那股气就是憋得难受。 那股气,在他没有看到她画的那几张画时就已经在心里酝酿了,而她那几幅画让这股气找到了发泄口一般。 偏偏打又打不得 ,骂也骂不来。 他有些疲倦地闭上眼,想到了那天晚上,她明明带着一张被人打过而红肿的脸却一句话也没有对他说的模样,甚至在他询问时,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好像,被打只是她自己的事情,完全与他无关,就如同上次她膝盖受伤,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告诉他,更不可能在他面前撒娇。 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她在他面前,仍然是一副客气疏离的模样?还是,真的如同那天柏少倾说的,他这个人太闷,又不懂得怜香惜玉,所以,她在他面前从来不会显现出女人娇弱无助撒娇的一面?除了在**上被他欺负得很惨的时候才会示弱。 那在外面受了很委屈,她会在谁面前撒娇示弱? 魏一鸣?还是……洛斯?! 跃然于纸上的画面再度出现在脑海,阴鸷的眼瞳视而不见地看着公文上的白纸黑字。 该死的!为什么她的态度会让他这么心烦?就算她以前喜欢魏一鸣又如何?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至于洛斯,他永远也不要有非份之想。 那他莫名其妙烦个什么劲? 或者他应该飞回总部一阵子,要不然这莫名的情绪还真是恼人。 “叩叩……”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公文上。 推开门进来的却是洛斯,范仲南脸上表情未变,但手上的文件却被捏得更紧了。 “fran……”洛斯的一身正式着装让原本的阳光帅气男孩瞬间成熟稳重了几分。 “什么事?”范仲南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丝不易觉察的不耐。 “我想跟你谈谈新产品开发小组……”洛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范仲南直接打断了。 “洛斯,你先把手头上的工作交待一下,明天飞莫斯科一趟。” “什么?”洛斯不敢相信范仲南说的话,他在开发小组的工作正要才上正常轨道,现在要他放下去莫斯科? 他知道范氏在那边的造镇工程很重要,但目前为止,他对那边的业务不感兴趣,也不打算接手过来。 “那边的原材料供应出现了一些问题,你过去帮熙然。”范仲南不知为何,反正就是想把他调离新加坡,最好不要再踏上这里一步。 “fran……我 还要上课……”他只是利用课余及假日来学习的,好吗?虽然学校的课程对于他来说,根本一点压力也没有,就算他不去上课,一样会毕业,但…… “那是你的问题。”范仲南不为所动,“如果你不想去,明天不必来这里报到。” 这简直就是变相的逼迫他嘛,洛斯咬了咬牙,“我知道,我会去。” “我让季哲帮你订机票。” “为什么?”洛斯到底仍旧年轻气盛,虽然答应了要去莫斯科,但心里头并不舒坦。 “我还有事情要忙。没事你可以回去准备了。”范仲南没有回他,低下头继续看着他手中的文件。 洛斯知道无法从他口中得到答案,有些愤愤不平地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 以前他很崇拜fran,一直希望可以在他身边学习,以后可以创造出他一半的事业版图就够了,但现在他忽然觉得,fran其实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形象高大,至少他最近做的事情就让他相当的不爽。 他有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情吗? …… 杨容容在消失几日之后,终于主动出现在范家。 两人依然闲适地坐在二楼的大露台上聊天,也让江心朵郁闷的心情终于可以有人聊一聊。 “杨容容,你给我老实交待,去哪了?”江心朵打量着好友有些心虚的模样,猜她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了。 难得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杨容容也会有心虚的时候,真是让人惊奇了。 “朵朵,在问我去哪里之前,请容许我先提几个问题……”杨容容一改刚才心虚的表情,双手拖着下巴,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样子,“你记得要知而不言,言而不尽。” “什么事这么神秘?”江心朵喝了一口水果茶抿了抿嘴,回味着酸酸甜甜的味道后再秀气地喝一口。 “你跟范仲南,经常接吻吗?” 江心朵嘴里的那口茶差一点没有喷射出来,白皙的脸蛋也涨得通红,“这个问题,跳过。” 他们已经闹别扭几天了呢,别说接吻,连碰手都没有。 “不能跳过。说说看,你跟他接吻的感觉如何?我看范先生的嘴唇绝对是为了接吻而生的啊……” 好友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自从她结婚后,她总是喜欢东问西问的,难不成,“你思春了吗?” 大概只有这个可能了 第六十五章 范先生的醋夫生涯(求首订) (2) 起来,“我……我不知道……” 在她面前,在男女情事上,她一如未婚时一般的清涩无措。 “朵朵,别怕,嗯?”他紧拥着她颤抖的娇躯,细细的吻不停地酒在她脸上。 “你……你要轻一点……” “我尽量……” 最后,他吻上她的唇,夜,还很长很长…… 在这样漫长的夜里,有的缱绻不尽,有的却…… “妈,我这样以后怎么做人啊?”江靖文再也受不的拿起地上的沐浴乳瓶用力砸向浴室的镜子,镜子在重重的力道之下裂开几条缝,让她还包着纱布只露出眼睛、鼻子及嘴巴的脸更是难看了。 江靖文忍不住以砸了几下,整片镜子碎得从墙壁上脱落…… 江母闻声而入,推开门看到满地的碎玻璃,再看着女儿未受伤的手还握着那瓶已经裂开的沐浴浮瓶子,先是惊愣了一下,最后焦急地上前:“靖文,你这是做什么?” “妈,毁了,我的脸毁了……”江靖文忍不住扑倒在母亲怀里,痛哭出声。 “靖文,你冷静下来。”江母拍着女儿的肩膀,心疼地安慰,“医院说你的伤口还没有康复,不能激动,会影响的。” 女儿两边脸的伤口都很深,动手的人显然就是不想让她好过啊,哪怕是做手术,也未必能恢复到原来细致的模样。 江心朵,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你让我怎么冷静下来?我的脸要毁了,以后我怎么见人?”江靖文无法想像,以后她要怎么出现在她们那个圈子里?多少人要看她笑话啊! “靖文,你别急,听妈说。”谢亚丽当然不会甘心女儿的人生就此毁掉了,特别是江汉生已经完全不把她们母女放在眼里后,她更不可能就此甘心,“妈已经联系了国外最有名的整型医生,过几天我们就出国,他一定有办法让你恢复原来的样子。” “妈,我真的可以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吗?”听到母亲这样一说,江靖文狂乱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当然可以。甚至有可能会比前更漂亮。”江母保证道。 “妈,那我们明天就出院,好不好?”江靖文有些迫不及待了。 “放心,妈一定会安排好的。你放心,不会让你委屈的。”江母搂着女儿小心地步出浴室。 第二天,谢亚丽亲自江氏建设去找江汉生,提出要带女儿 出国去做整型的要求。 江汉生没有意见,但是对于谢亚丽要他拿出五百万支票的要求却拒绝了。 “公司刚刚渡过危机,拿不出这么多钱给你。”就算是要出去深度整型也用不了这么多,江汉生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卡,“里面有一百万,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已经是他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为了能在造镇工程中站稳原材料供应商的地位,他现在所有的资金都放在建材公司上面,希望趁这个机会可以大赚一笔回来稳住已经动了根基的江氏建设。 所以,她们想要从他这里拿五百万出去是不可能的。 而江汉生之所以会愿意给一百万,当然不是心疼女儿,而是这个女儿,把脸整好之后以后还有利用价值。 “江汉生,你……”谢亚丽早就知道自己老公的性格,也不再与他吵,伸手把他放在桌面的卡拿了过去,转身就走。 再跟他争执,说不定这一百万他都会收回去的。 谢亚丽拉着门把正要打开门,江汉生叫住了她。 “你们出国后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再去惹朵朵。” 江汉生这话是再次警告,谢亚丽知道。 “放心。我们惹不起,还躲得起。”她随即踩着高跟鞋离开。 在进入电梯之后,她拿出手机拨号码。 但那边很久没有接听,就在她气恼地拨了第三遍后,那边接通了,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喂……” “靖文的脸受伤了,你给我打一百万到我的帐号上来,我带她去国外做整型。”谢亚丽开门见山道。 那边本来昏昏欲睡的声音听到谢亚丽的要求后顿时清醒不少,“你有没有搞错?我最近手头紧,没这么多钱给你。她姓江,你让江汉生出钱。” “如果明天中午之前,我没有收到钱。你知道我会怎么做。”谢亚丽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题外话------ 亲们订阅后记得留言才可以拿到多奖励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群么么! 第六十六章 爱情,酝酿中 一个周末过后,又迎来了繁忙的周一。(网) 放学后,杨容容赶着去做她还保留的唯一兼职,江心朵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中央图书馆借了几本翻译工具书,准备帮一个找了她许久的出版社翻译一本德文小说。 这可是她考了德文翻译证后第一次翻译德文小说。 以前都是只接英文版的,但是出版社的编辑很喜欢她认真负责的个性,加上她的用词又生动贴切,所以知道她也有德文翻译证后直接就找上她。 之前因为要结婚,她回绝了一次。 这次编辑知道她回国复学后,又联系上她,说之前请了另一个翻译,但是前三章的译本她不是很满意,后来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就耽搁了下来。 现在不管如何,都让她接手过去。 如果是之前,江心朵不保证自己会接。不过,今天一大早,范仲南因为离开总部太久而要回英国,之后可能还要去欧洲各国巡视业务,所以,未来一段时间内,他是不会呆在新加坡了。 他不在这边,那她的时间就可以自由支配了,而且晚上时间也多,所以,她才答应接下来。 当她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夕阳未落,整个校园里三三两两的人群或并肩而行,或坐在草地上惬意闲聊,一片安静平和。 江心朵提着有些沉重的包包,刚步下最后一个台阶,一个熟悉的面孔已出现在他面前。 “丁管家?”江心朵有些惊讶范家的管家竟然会来学校找她。 应该不是特意来接她放学的吧? “少奶奶,老太爷回国了,想见您一面。”丁管家的态度一如平常般恭敬有礼,“请这边上车。” 老太爷?那就是范仲南的爷爷范仁敬了? 范仲南早上才飞回英国,他下午怎么就到新加坡了? 江心朵顺着管家手指向的方向,一辆黑色的车子正静静地停在路边的大树下。 江心朵上了豪华房车特别订制的偌大后座,她怀里还着抱着刚才从图书馆借出来的厚重的工具书,她的对面,坐着范仁敬。 年逾七十的范仁敬,是整个范氏家族的大家长,个性强势决断,范家上下的公事私事全凭他一人决策,在未接手范氏财团之前,个性强势如范仲南也要看他七分脸色,行三分事。 这几年,虽然已经把财团 大部分的决策权交给范仲南,但手握财势几十年的他,严肃得几近苛刻的脸庞仍旧让人有些心颤。 “爷爷……”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范家的长辈,她不能失礼于他。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范仲南前脚刚飞离新加坡,他后脚就单独来找她。 看这情景,似乎是有意避开范仲南。 这一声‘爷爷’喊出口后,原本一脸严肃的范仁敬竟然笑了,依然哄亮的笑声回荡在紧闭的车厢内。 那笑声,不像是快乐,反而带给江心朵一抹不可理解的嘲讽。 她有叫错吗? 等范仁敬终于停住笑声时,江心朵咬着唇硬着头皮问道:“我有叫错吗?” “你没叫错。是我失态了。”范仁敬毕竟是经过商场历练数十载的人,情绪收放自如不在话下,停止笑声后,他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单独见你吗?”范仁敬问道。 “不知道。”江心朵实话实回。 “你们结婚也有几个月了吧?” 江心朵乖巧地点头,他不会千里迢迢从英国回来就问这个吧?果然,下面才是问题的关键—— “你还没有怀孕吗?” 江心朵飞快地抬眼,与范仁敬对上,然后又把视线转移到车窗外面,“还没。” 从美国回来后,她的月事还来过两次,而下一次的时间还没到,大概快了吧?她的生理周期也不是非常准时。 不过,从他回国后的这段时间,他们在一起都没有做过预防措施,也有可能有了。 江心朵虽然否认了,但脸上犹豫不决无法确定的表情范仁敬自然没有错过。 “既然你不确定,明天我们一起去医院做个检查。如果没有,那就顺便检查看看是不是哪里出问题。”范仁敬一向习惯了给任何人任何事做决定,面对江心朵的事情也是如此。 江心朵惊讶地望着面前那个一脸严肃说出那番话的老人,范仲南的爷爷。 她知道,他们之所以会结婚,是因为他想要孩子,但是结婚后,他就从来没有提过这个问题,她也就理所当然地顺期自然了。 但没料到,范钟南不急,倒是老人家这么急着来催了。 “我身体很好,不需要做检查。”江心朵下意识地就回拒了。 这样略带强硬的逼迫让她想起了那次爸爸要逼她去 证明自己清白的检查…… 他现在跟父亲当时的做法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好不好不是你口头说了就算。”范仁敬口气强硬,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他以为江心朵是性情温柔,没多大主见的女人,也以为范仲南需要那种不会反驳的女人,但显然,他低估她了。 “如果您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可能让你失望了。”范仁敬的强硬也逼出了江心朵一直藏得很好的倔强,“如果没有其它事,我想先走了。” 看到江心朵想起身下车,范仁敬也没有伸手拦她,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慢悠悠开口,“那天在婚礼上,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我跟仲南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他跟范仲南的关系不好,与她有无怀孕有什么关系? 江心朵欲起身的动作停了下来,重新注视着范仁敬,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毕竟还是年轻稚嫩啊!范仁敬眼里闪过得逞的笑意,“你们的婚姻,我从来没有反正半分,我尊重仲南的选择……” 听到范仁敬这样说,江心朵握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才努力压住要当众揭他短的冲动。 婚礼当天,在古堡,在那个小房间里,她亲耳听到他怀疑她清白的话,如今在她面前却摆出一副长者为尊的模样。网 是不是所有在商场上沾染过的人都是这样表里不一? “仲南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可是与我并不亲。他没有与你谈过他父母的事情吧?” 不要说他父母,就连他的亲朋好友他都从来不跟她提起,甚至有一种不想让她认识的感觉。如今被人这样当面点出,江心朵心中不是没有涩然的。 睡在枕边的男人,是她的丈夫,理应是关系最亲密的人,可她却仍然对他的一切一无所知。 江心朵的沉默不言证明了范仲南从未跟她说过这些事情,范仁敬了然。 “看来,你对他一无所知。就算是住在范家大宅,绿萝园你也没有走进去过吧?” 他竟然也知道绿萝园?也对,他怎么也是范家的大家长,那里也是他的家吧?又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而她,在那里住几个月,确实是没有去过,那又怎么样呢?那里到底藏着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吗? 她一向不是个好奇宝宝,如今被范仁敬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那个好奇心。但也仅仅是好奇而已,如果范仲南不愿意让她知 道,她执意要去探究,只怕会让自己难堪。 “其实我也没有进去过。”范仁敬自嘲一笑。 江心朵再一次惊讶于范仁敬的话,但她没有去探究,“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既然你这么直接。我也不喜欢迂回。你跟仲南的婚姻,说白了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相信他也告诉过你了。可想要孩子的不是他,是我。仲南长大了,可以这么说,他已经不在我可以掌握的范围之内。但他却是我范仁敬唯一嫡出的血脉。我一生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无法掌握,既然他想飞出我的掌心,那我只能另寻继承人。我整个偌大的范家不可能交给一个不听话的人。” 江心朵惊愕地瞪着范仁敬,眼神复杂得无以掩饰。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这么说自己的孙子!难怪范仲南的脾气也是如此怪异! “我想跟你做一个交易。”说了这么多,这才是范仁敬今天真正的目的所在。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江心朵水眸清澈地盯着他。 “尽快怀上仲南的孩子,给我一个真正的曾孙。只要你怀上后一确定是男孩,我会比仲南当初给你们江家多一倍的支票汇入你的私人帐号。条件是接受我的安排离开仲南,直到生下孩子为止。” 原来不过是另一个想利用她做生产工具的人!但是他这种行为却比范仲南当初卑劣无数倍。 范仲南至始至终,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一句他的不是,但是身为长者,他在她面前,却表明了为了一个听话的嫡生继承人来代替自己不听话的孙子。 他到底把范仲南放在哪里? 这样毫无半点人性的亲人……他是怎么过了这么多年的? 她真的不敢相信,范仁敬大老远的背着范仲南从英国回来,就是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咬牙,“我不知道你跟范仲南之间到底怎么一回事,但我不拿自己的孩子做交换工具。” 之前为了钱嫁给范仲南,至少她认为,在一场正式的婚姻中,孩子的名分是名正言顺的,就算她与范仲南之间没有感情,但孩子至少可以在有父母陪在身边一起成长。就算范仲南生性淡薄寡情,至少,有她这个母亲在,一定会给他(她)更多的关心与爱护。 如果真的如范仁敬所说的那般,把孩子交给他,孩子的一生岂不是被毁了? 她自认为,自己为江家,为江汉生所做的已经够身为女儿所要 承担的了。就算是江家再发生什么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所以,范仁敬所提出的条件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 “据我所知,你跟仲南并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如果有了那笔钱,你可以离开范家,跟你青梅竹马的恋人双宿双飞。” 青梅竹马的恋人?她与一鸣哥?他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江心朵不想知道他到底知道她多少事情,也不想再与他这样唯我独尊,没有丝毫感情的人谈下去,她用沉默来告知范仁敬她的拒绝。 找开车门,下车,她一分钟也不想多呆下去。 她怕,她会骂人。 当初她确实是因为钱与范仲南结婚,但她早已在心底对自己说过无数次,未来,她不会再因数钱出卖自己。 就算范仁敬要把整个范氏财团给她,她也不会丝毫动心。 在车门关上前,范仁敬的话再度传来,“在你没生孩子之前,我的条件一直未改变。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欢迎打电话给我。” 江心朵没有回应,脚步更快地离开那部让她喘不过气的车子。 十一月的风,仍旧带着夏日的燥热。 江心朵疾步地走出学校大门,正欲往平时等待她的车子方向而去,包里的手机铃声清脆地响了起来。 把手里的包轻放到路边齐膝高的绿化带上,她拿出手机,竟是范仲南。 她没有多想就按下了接听键,低沉的男性嗓音传了过来:“放学了?” “嗯。今天去图书馆了。现在准备回家。”她乖乖地回应着,心中郁闷因为听到他的声音而好转许多。 “有没有人去找你麻烦?”遥远的大洋彼岸,范仲南坐在范氏财团总部的豪华办公室里,他的面前,堆着几十公分高待他批阅审核的文件。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到伦敦,他便直接来到公司,处理这段时间堆积下来的公事。但偏偏有人不想让他好过。 他才踏进办公室的门,新加坡那边就来电,说范仁敬回去了,目的当然是江心朵。 这老头子,就不能让他安生一会。 江心朵没想到范仲南会这样问,那他应该是知道了范老爷子来找她了? “是范老爷子来找我。” 她没有再叫他爷爷,因为刚才他的一番话让她知道,他根本没把范仲南当他自己的孙子,更不要说她这 个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可以随意用金钱交易的生子工具。 既然他对她一点尊重也没有,那她也没必要去高攀地叫他‘爷爷。’ 听到江心朵的称呼,范仲南凝重的脸柔和下来,“他找你做什么?” 本来还担心她招架不了老头,但是听她的语气好像并没有受委屈,好像还多了一抹小小的愤怒与不满。 她要把与范仁敬的对话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他听吗?江心朵犹豫了一会没有应声。 “他跟你说什么?”范仲南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又追问。 “也没什么。就是问我有没有怀孕而已。”江心朵还是选择把范仁敬找她的目的说了出来。至于他说的其它事情,她没有勇气去找追问答案,那就当作没听到好了。 他就知道老头子的目的是这个,范仲南没有惊讶答案,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他只是没想到老头子会这么沉不住气地趁他不在的时候找上江心朵。 “那你有怀孕了吗?”范仲南口气轻松下来,松掉领带,整个人陷进真皮大沙发里。 明明这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问题,明明外人问起来的时候,她可以面不改色地回答。 但是同样的问题换了个人来问,她竟觉得有些羞赧地脸蛋发热,而且问的那个人还是她老公。 江心朵,你要不要这么没用?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不出来! “有,还是没有?”哪怕是看不到,范仲南也想像得出来,那张俏脸一定是又红了。 “没有啦。”如果再过几天,她的生理期没有来的话,那就有可能是了。但现在什么状况也没有嘛。 “那就是我的努力不够了?”听到那一声带着些许撒娇的声音,从来不与任何人,特别是女人开玩笑的范仲南也忍不住出口逗她。 “才不是。”同样也不习惯他这样出口逗弄人的江心朵跺了跺脚,完全一副小女人的娇态而不自知。“车子来了,我要回去了。” 再说下去,也不知道他会讲出什么让她无法回答的话来。而她说的也是事实,原本停在车位里的范家车子,司机远远地从后视镜里看到她从大门出来,却又停在路边接电话,所以他干脆把车子开过来。 范仲南虽然很想再逗逗她,但知道她的羞怯,所以也不再继续下去,但该交待的事情还是要说清楚。 “以后他再来找你,不必理会他。还有,从明天开始,你出门, 不管去哪里,我会让两个保镖跟着。” “不用啦。”她除了学校,就是范家,两点一线,能去哪里?带保镖来上课?她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有必要搞这么大的阵势吗? “他们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除非必要他们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范仲南保证道,只是在暗中保护她不被任何人打扰,他的这个决定不会因为她不同意就放弃。“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你不休息吗?”江心朵没有意图反驳他,算是默认了那件事。虽然她不是什么重量级人物,但是也算是在这个圈子里长大的,针对名人富豪的绑架勒索案层出不尽。 虽然她结婚这么久以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但是范仲南的身份毕竟不同。如果哪天真的有人要拿她来威胁他,那时候再来防范就迟了。 她不愿意因为自己给他带来麻烦。没有任何来由,这个念头就这样在心中横生而出。 “事情太多。”对于公事,范仲南不想谈太多,他在飞机上睡了四个小时已经足够了。 “再忙也要休息吃饭嘛。”说出这句话后,江心朵有种想要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这分明是向他示好嘛! “我不是小孩子。”她的关心确实是让他心情愉悦,老头私下回去找他而带来的阴霾及愤怒已经消散,相信他今天的工作效率一定超高。 “我挂了。”江心朵想挂机,正欲伸手把放在花铺边的袋子提起来,司机已经代劳了。 “我会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早点回去。” 在挂机前,他向她郑重的承诺。 江心朵坐上车子回家,车子里冷气十足,她却仍旧觉得自己的耳根发热。 …… 回到范家,江心朵发现,刚才在校园里出现的管家已经比她早一步到家了。正站在大门入口处等她。 看到江心朵,他脸上没有任何不同的表情,也没有要向她做任何解释,微微地恭身,“少奶奶,欢迎回家。” 江心朵也不是爱追究的人,她颔首,应了声就欲屋里走。管家却又道:“少奶奶,家里有客人在等您。” 听到说有客人,江心朵有些惊讶,“什么客人?” “是范婉媛小姐过来。” 范婉媛又是谁? 只是,既然姓范,那便是范家人了?而且管家的态度很恭敬,江心朵没有多问,直接往 客厅而去。 等下见到就知道了。 “回来了?” 江心朵刚走进客厅,耳边就传来了优雅低柔的女性嗓音。 她询声望去,那个一身优精致打扮,手持精致的茶杯的女人,不正是上次来家里吃过一次饭而范仲南并未给她做任何介绍,英文名叫做sara的女人? 原来她也姓范,那便是范家的人了?另一个年轻女子难道也是他们范家人? 看江心朵明显是愣住,范婉媛放下手中的杯子,浅浅一笑,“怎么?不欢迎我来?” “不是的。”江心朵回神,走到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想了想,还是叫了她的名字,“sara,范仲南今天一大早就回伦敦了。”她不会是特意来找她的吧? 可她们仅有过一面之缘,平时生活中也没有什么交集的。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范仲南一离开,就有那么多与他相关的人找上门。 想到刚才到学校的范老爷子,还有他对她所说的那些话,江心朵心里仍旧纳闷与不解。 “我不是来找fran的。”范婉媛不甚在意道。 那就是来她的了? 江心朵猜测道:“我能帮你什么吗?” 看着江心朵小心翼翼的模样,范婉媛差一点就失笑,“这段时间我要住在这里,没问题吧?” 她要住在这里?还要住一段时间?她可以做主让她住下来吗?江心朵有些犹豫了。 她是范仲南的妻子,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要让谁住下来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范仲南一向不喜欢外人来访,虽然这个女人也姓范,可能是他们堂姐之类的,但她与她才第二次见面,这样就答应把人留下来会不会太冒然行事了? 她还是打个电话给范仲南确定一下比较好。 没等江心朵回应,范婉媛已经从她脸上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她微微一笑了然道:“刚才在你进门之前,我已经跟fran说过这件事。你可以跟他确认一下。” 听到她说已经跟范仲南确认这件事,江心朵放松了下来,“那就好。希望你在这里可以住得开心。” “谢谢。”范婉媛微微一笑,看向正往她们而来的管家,以主人的架式开口,“丁管家,让厨房上菜。” “大小姐,少奶奶,请两位移步客厅。”管家微顿身子后往厨房方向而去。 而江心朵 再度因为管家对范婉媛的称呼而愣住。 大小姐这个称呼带着尊敬,这么说来范婉媛不是范仲南的姐姐,就是他小姑姑之类的。 “朵朵,吃饭去吧。”范婉媛优雅地起身,走到江心朵身边,伸手拍拍她的手臂,“我想,fran应该没有跟你说过我们家的事情,你日后叫我sara便可以了。不必拘谨太多。”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当然不会再追问。 江心朵柔柔一笑,“好。” 这一顿晚餐,依然是中西餐合并。 各式的中餐菜肴是为江心朵准备的,范婉媛依旧是上次来时的一般吃她的西餐。 江心朵不是多话的人,而范婉媛则是遵循上流名媛用餐食不言是礼貌的规矩,静静地用餐。 所以,从用餐开始到结束,都是静静地进行。 晚餐后,范婉媛回了楼上已经给她准备好的客房,江心朵则是回主卧室。 坐在卧室内的书房里,江心朵把图书馆借来的几本工具书一一摆好,打开笔电收邮件,打算先看看出版社的具体要求。 大概要求,主编有跟她说过,一些没有来得及谈清楚的细节连同原稿一起发给她。 这是她第一次翻译德文书籍,她也怕自己把握得不好,所以也格外地注重。 不过,把原稿下载到笔电存档后,她却迟迟没有去阅读,而是望着对面书墙发呆。 书架上面放着的都是她喜欢的书,事实上,这个小书房在结婚后就变成她专用的。不管是书架还是办公桌上,都是她的东西。 她现在盯着书架看,当然不是发现架子上多了什么让她感兴趣的新书,事实上,可以说她是在发呆,也可以说她在想事情。 这事情,当然是与范家有关。 范仲南,范老爷子,还有如今住在范家的范婉媛以及绿萝园…… 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不可言喻的复杂关系,让她一头雾水的怎么也想不透却又没有那个一追究竟的决心…… 唉…… 她叹了口气,收回目光,落在笔电旁边的手机上。 忽然有一股打电话给范仲南的冲动,在她还不明白自己的行为时,已经拨通他的号码。 “怎么还不睡?” 一直到他的声音传入耳内,江心朵才直觉到自己她像又做了一件傻事。 第六十七章 相思的滋味 前一晚睡得好的江心朵,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精神很不错。 她背着包从楼上下来,正欲往餐厅而去,却被一脸为难之色的管家叫住了:“少奶奶……” “丁管家,什么事?”江心朵第一次看到丁管家如此为难的表情,不禁有些奇怪。 这个家里还能有什么事让丁管家如此吗? “那个,麻烦您一件事。”做为一个管家,做不好事情还要麻烦主子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光荣的事情,但现在这件事,丁管家真的是为难至极了。 “我能帮你什么?”江心朵轻快道。 她嫁进范家那么久,丁管家把她的生活安排得妥妥贴贴的,她一直很感激他。但是如果当面致谢的话,他一定会面不改色地告诉她,这是他应该做的。 现在真的能帮上他的忙,江心朵倒是乐意。 “那个,麻烦您帮我把电话交大小姐,就说洛先生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谈。”丁管家无奈地把手上未挂断的电话递上前。 大小姐在家里的脾气几十年来从未改变,如今再扯上姑爷的事情,那更是火上加油。 “sara没有起来吗?我拿上去给她吧。”如果不是重要的电话,丁管家也不会这样求她的。 昨天看sara对她很客气,她拿上去给她,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在丁管家千恩成谢的目光注视之下,江心朵重新上楼。 只是,她仍旧是低估了sara的大小姐脾气。 她刚在门板上敲了两下,门忽地大开,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只白色的枕头已经扔出来,不爽的咒骂声随即而来。 “让我说多少遍你才听得懂?只要是姓洛的电话,我一概不接。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没脑子回家吃自己,别在范家浪费米粮。” 一手接住枕头一手拿着电话的江心朵想不到外表优雅大气的sara骂人竟然也这么厉害? “sara,你的电话……”她用她听得的声音开口道。 原来丁管家不敢拿上来,是因为她发脾气了啊!而且这脾气还真是不小,这通电话是罪魁祸首。 但既然都拿上来了,那还是交给她吧。要不然管家估计一整天都不会好过。 听到江心朵的声音,范婉媛脸色一怔,她没想到是她拿电话上来给她,在房里努力地把脸上的表情压到平常一般后她才打开房门,嘴角勾 出标准的名门淑女笑意,“朵朵,对不起。我早上有起床气。以为是在自己家里,不小心就……” “没关系。你的电话。”江心朵笑着把电话连同枕头一起递给她,在她接过去后道:“我要去学校,不打扰你了。” 江心朵说完后转身就离开,还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这应该需要的才对。 但是,江心朵的脚步才离开,后面竟然又传来了极大的声音,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愤怒:“姓洛的,我要住在哪里,住多久,与你无关。请你不要再打电话到范家来打扰,就这样。” 声音停止了,最后,在江心朵步下楼梯的时候听到了一声重重的甩门声。 这位sara小姐还真不是普通人。大概是跟那位洛先生吵架了,所以才会气得离家出走吧? 可是,她看起来明明不是不懂事情的小女生了,怎么会有一吵架就离家出声,甚至扔枕头,甩门的举动? 她那些大家闺秀的举止都忘记了吗? 江心朵有些好笑地想着。 …… 范仲南回英国已经一个星期了。 这个星期,江心朵日子过得还算是充实,白天上课,没课的时候翻译德文书,不过,翻译了几章后,江心朵才发现那本书的情爱描写场景实在是太、太露骨了,这让她一个已婚女人看得仍旧是脸红心跳。 接手之前,她就知道这是一本罗曼史,她以前没有接手这方面的书籍,平时阅读也很少涉及这方面的,所以对于国外的尺度了解不深。 现在想后悔也不来及了,幸好书籍除了情爱场景比较过火之外,其实方面还可以,她译了三万字,也只有一次那种场面。 但愿后面的二十多万字不要再来这么多才好,要不然真是有些吃不消的。 sara这几天一直住在范家,但是江心朵与她碰面的机会不多,早上她去学校的时候,她没有起来,晚上她回去的时候管家说是她出门未归。 虽然她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不过,在晚上的时候偶尔会听到她一两声骂人的声音传出来。 她也没有去好奇是发生了什么事。 而范仲南那边,这次倒是很神奇的每天在她临睡前拨个电话回来给她。 两人也没说什么,他好像只是为了确定她好好地呆在家里安然无事一般。 不过,因为每天在那个时间段他就都会打 电话回来,让江心朵倒是习惯了一到时间就会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盯着手机看他会不会打过来。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才短短一个星期时间就让她这样的去依赖一件事,不知是好是坏。 时间飞速,下个星期就要进行期末考试,又是一个长假期的到来。 这个学期她请的假太多,幸好只选了三个必修学分,这个星期考了一门,下周还有两门,照她之前半期考试成绩及论文的完成情况,应该都可以拿到a+。 这样一来,她只需要在年底的特别学期周选修两门外文附加课程,下个学期开学就可以准备毕业论文了。 以她的成绩,中文专业的荣誉学位及英语文学双学位到手即来,而德语及画画是她的课余爱好,却没料到却是这两样课余爱好给她带来了生存于社会的条件。 以前之所以会主动去学那么多东西,也不是为了将来自己想独立出江家而准备,不过,以后好像只能把这些都当(和谐)爱好。 因为,她这个月的月事没有来了。 如果没料错的话,大概真的是有了小baby了。也不枉之前范仲南只有抓住机会就卖力耕耘。 希望在她的肚子大起来之前,把学校的一切都完成,宝宝,你可以等妈咪毕业吗? 一边惬意地走在校园的林荫大道上,她双手无意识地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对于还未知的那个小生命,她似乎多了一抹喜悦的期待。 才二十岁就要有宝宝了吗?她可以做一个好妈咪吗? “一个人傻傻地笑什么?中奖啦?”拿课本回学生公寓后赶出来与江心朵汇合的杨容容,从身后跑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调侃道。 她还真有可能是中大奖了,不过没有证实之前,她对谁也不想说,哪怕是容容也一样。 “想到下个礼拜考完试就可以放长假,开心啊!”江心朵主动搂过好友的手腕亲呢道。 “是放假本身觉得开心,还是因为放假可以飞到伦敦跟范先生相聚才开心啊?”杨容容睨眼看着她满脸春风的模样,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以前就没见过她因为假期而开心成这样的。 “不跟你说了。”江心朵拒绝回答她的问题,她确实是没有想过要在假期去英国,他工作那么忙,就算去到那里白天她还不是一个人呆在那座豪华得如同宫殿一般的豪宅里发霉? 她一个人要出去逛也没意思呢! “装什么害羞啊!”杨容容另一只手点上她的额头循循教导,“说你笨你还不是一般的笨。假期当然要去找范先生培养感情了。要不你们至少造个小baby出来玩玩啊!你长得这么美,范仲南又那么俊,你们的结合体一定是绝色美男。”说罢,杨容容还用指腹刮了刮江心朵嫩滑如凝脂般的脸颊。 光是想像无敌小帅哥的模样,她都快要流口水了。 “为什么是绝色美男而不是绝色美女呢?”江心朵乐开怀地与好友讨论这个问题。 “当然是先生个美男子出来才好保护小小美女啊,笨蛋。”杨容容很理所当然道。 别看她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其实从小到大都渴望有个哥哥可以挡在面前,为她遮风挡雨。 不过,这辈子她是没指望有哥哥的,所以,把希望放在下一代身上。 将来她要有孩子,一定要先生个哥哥,再生妹妹。 呸……她真是想得太多了!连对象都没有,谈什么生孩子!杨容容在心里唾弃自己。 “那我想要两个一起来不行啊?”江心朵反问道。 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纯属是与好友开玩笑,却没料到,很多事情,早已注定。 “行啊。那就看你家范先生在床上有没有那么强悍啰!” “杨容容,你说话可以带一点常识吗?”江心朵真的要被这个活宝给气到了。 普通人生双胞胎的几率大部分还是属于遗传基因,跟男人是不是很强悍没有多大关系啦。她偏要胡扯到一边。 不过,两人老是扯到孩子的话题,想是让江心朵想起了另一件事。 “容容,我有事问你。”江心朵停下脚步,看到看周围没有其它人靠近后,才一脸严肃道。 “瞧你认真的模样,干嘛?” 江心朵示意她微低下头后才在她耳边问道:“上次,你那个,有没有避孕?” 容容与她一样,虽然性格开朗大方,但是却从来没交过任何一个男朋友,对待男女关系更是小心谨慎,从来不出错。 可她偏偏就干出了一件她至今无法理解的事情。 就怕对男女之事生涩的她不会保护自己,不小心有了孩子就麻烦了。 杨容容转了转眼珠,“放心吧。我自己有去买事后药吃。” 她又不是真的是傻子,好吗? “那就好。”江心朵听到她这么一说,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少担心我的事啦。快点走,我肚子饿了,要吃大餐。” 两个正欲转过拐弯处往学校大门而去,一辆急速行驶的小车忽地冲过来,吓了她们一跳,还好她们走在路边沿躲得快,要不然真有可能被他撞上。 “神经病啊,校园大道可以开快车吗?”杨容容一手护着江心朵一边破口大骂。 车子的主人快速下车,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洛斯。 他清俊的脸上此时没有往日阳光灿烂的表情,而是还着一抹焦急,还有愤怒。 “洛大少爷,是你啊!”杨容容一看是他,更来气了,“开个限量版跑车了不起啊,急哄哄要投胎吗?要投你自己投,我还没活够呢!” 这次,洛斯没有心思跟她逗嘴,他直接对着江心朵道:“能不能让我到范家一趟?” 江心朵知道他与范仲南的关系不单纯,但也知道范仲南不喜欢她与他有太多联系,看他这么焦急的模样肯定是之前去过范家被管家及保镖拦住才来找她。 可他那么急着去范家干嘛! “你有事?” “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妈咪谈。”洛斯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意。 “你妈咪是……”江心朵有些不敢置信。范家里面除了管家及佣人,能是他妈咪的就只有这段时间暂时住进来的sara了…… sara竟然是洛斯的妈咪!?她看起来还这么年轻竟然就有这么大的儿子了? 难怪,那天早上管家让她拿电话上去的时候,说是洛先生找她,她只是没留意入心罢了。 sara是洛斯的妈咪,那洛斯与范仲南的关系肯定很亲,怪不得…… 那会她膝盖受伤,他并没有过多地去追究他的责任,而江靖文不过是打了她一巴掌就被教训成那样…… 唉!范仲南这个人的行事,有时候真的让人很不解。 “我妈咪就是现在住在范家的范婉媛。她跟我爹地之间出了很大的事情。我必须要跟她谈谈。” 想到这几日sara不太正常的行事,江心朵没有犹豫地答应了他。 “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她点点头,既然范仲南都能让sara住进来了,那洛斯要来看妈妈,应该不会有事的。而且看他的样子,不可能说 谎。 “坐我的车。”洛斯转身回去,在江心朵打开车门。 “容容,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请你吃饭好不好?”江心朵上车前对杨容容抱歉道。 明显还是一头雾水的杨容容只能皱着英气的眉毛,“好吧,我就不去打扰你们的家事了。明天给我带点心。88” 杨容容很潇洒地挥挥手。 上了洛斯的跑车,江心朵打了个电话给在门口的等着的司机后才发现自己脚下踩着的几本散落的杂志。 大概是他不小心丢的吧! 她移开脚,想弯身捡起来,却被那上面的标题给惊吓到了。 “英国范氏家族千金——婉媛。范传离婚?” 一边开车的洛斯注意到了她的惊讶,伸手把他生气地扔在挡风玻璃前的小报扯出来,丢到江心朵的怀里…… ……据悉,范氏财团旗下金控公司亚洲区总裁洛岩与其贴身特别助理伊娜小姐维持地下情已有一年之久。 伊娜是英国人,剑桥大学商学院的高材生,同时也是洛岩的小学妹。集美貌,智慧,才气于一身的单身女郎,跟在洛岩身边工作两年,两人于日常工作中衍生了感情。 伊娜向本报表示,她已经等不及要为洛岩披上白纱。 而她,此时已经怀有四个多月的身孕,洛岩是孩子的父亲。伊娜透露,她怀的是东方人最重视的也最喜欢的男孩。 伊娜的父母是英国美容连锁企业的老板,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们表示不畏惧范氏财团,相当看好他们结婚,并给予真诚的祝福。 伊娜一举得男,并且愿意以后还要多生几个孩子,与洛岩的妻子——上流社会的名媛千金婉媛。范这二十年来只为他生育了一个孩子来说,显然是胜出许多。 据传,婉媛。范为了保持身材与容貌,自从生下一子之后就不愿再为洛岩生儿育女。 看来,洛岩这次真的要对伊娜动了真心,而伊娜的身孕将让婉媛。范面临最严重的婚姻危机…… 这就是范婉媛住在范家,而且脾气很坏又不愿意接洛岩的电话的原因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 “不关你的事。”洛斯一边认真的开车一边打断了江心朵想要道歉的话。“是他们两个人没处理好。” 本来他是被范仲南一脚踢到莫斯科去协助范熙然处理原材料供应商 的事情,没日没夜地好不容易差不多完成了,在新加坡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回来? 从小到大,妈咪虽然很爱讲他,念他,但总归是为了他好。而爹地陪着他成长的时间本来就不算多,他一直在忙于事业,特别是接手了亚洲区总裁之位后,他们甚至有时一年见面的机会只有两三次。 妈咪一直住在伦敦,可以说这几年,他们两人之间都是分居两地,这一次会回新加坡小住,甚至有长住下来的打算,应该就是为了修补这几年越来越淡的夫妻之情。 但没料到,感情没修复回来,却面临了要离婚的危机。 爹地这些年并没有与任何女人传出绯闻,没料到这次竟然这样……这一点,他无法谅解他。 从学校回到范家,这一路上,大概是因为心情不好,洛斯没有再与江心朵说话,而江心朵则是紧紧捏着那一份小报,心情也压抑着不好受。 豪门生活,看着多么光鲜艳丽,私底下的肮脏事情却让人无奈与心酸。 从小到大,她在妈妈与自己身上看得早已心凉,之前姐姐与林家的事,现在又是范家的事情。怎么都没有一个让人可以相信的爱情故事呢? 她也曾经有对爱情有憧憬的时候,但是与范仲南结婚之后,她就不再想。但此时,她却忽然想到他。 他们之间,以后会怎么样呢? 那些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会不会也有一天轮到她? 有感情基础的夫妻尚会这样,那他们呢? 之前因为想到可能已经存在的小baby而心情愉悦的她,此时,心情落到了最低点。 回到范家,因为有江心朵在车上的原因,之前一直被拒在门外的洛斯终于开着车光明正大地进了范家大门。 当他与江心朵一起并肩走进范家大厅时,遥远的英国伦敦,范仲南也接到了这边的电话。 “我知道了。不必理他。” “是,少爷。”丁管家放下了电话。 “妈咪,这是怎么回事?”洛斯一走进,看到绯闻主角之一的妈咪正淡定地坐在那里喝茶,手中握着的那张小报及杂志直接扔到了她面前的桌上。 范婉媛只是瞟了一眼后又收回眼神,看着一脸怒意的儿子,优雅地举着茶杯,轻描淡写道: “你不是在莫斯科吗?怎么忽然跑回来了?” “妈咪,我 在问你事情。”洛斯走到范婉媛身边,伸手拿走她手中的茶杯,“你跟爹地谈过没有?” “谈什么?”谈离婚吗?她已经提出来了,他拒绝谈。那便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报上登的消息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他不相信一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妈咪会如此镇定。 范婉媛抿着嘴唇不说话。 江心朵知道自己大概不适合呆在这样的场合里,悄悄地上了楼,留一个两人的空间给他们母子谈自己的家事。 “妈咪……”洛斯从来没见过自己妈咪这样的沉静淡定。还是被爹地的外遇事件气得整个人懵了? “妈咪不是小孩子了,我跟你爹地的事情,你不必理会,我们自己会处理好。”范婉媛淡定地安抚情绪燥动的儿子,他不再让她操心就好了。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比自己高上近一个头的儿子,看着那张与那个男人那么相似的脸庞在心底叹了口气:“陪妈咪到花园走走。” “妈咪……”洛斯看着妈咪朝后花园而去的优雅身影,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好跟在她身后。 话说,自从他六岁以后,已经很十多年没有再这样乖乖地跟在妈咪身后走了。 岁月老去,但妈咪的身影还是如同他小时候看到的一般,优雅,美丽。 夕阳未尽,一缕缕地照在花园的每一个角落里,努力挥发余晖的魅力。 在洛斯的所有记忆中,自己的妈咪一直是名媛贵妇会的代表,在外的一举一动都是名媛千金们学习的风向标,从穿什么鞋配什么衣服到什么菜配什么酒,什么酒配什么杯,无不一精通。在内,她却是个有着刁蛮个性的千金小姐,脾气不好,会对着他与爹地冲口大骂。 但是,用一双精心保养得非常棒的玉手拿着大剪刀在修剪花枝,从来不在他的想像中。 他以为,妈咪的那一双玉手做过最重的活,就是拿着精致的酒杯喝酒。 “怎么了?”剪了好一会后,范婉媛抬头看着儿子一脸不解的模样。 “妈咪,我从来不知道你会用这些粗重的工具。” 看着戴着草帽与棉手套,手上的动作未停的妈咪,还有那些被她修剪出来的一个比一个漂亮的造型,他不得不佩服她,这跟她的形象也太不符合了。 “年纪大了,总会有些不一样的嘛。”范婉媛心不在焉道。 是 吗?洛斯看着母亲手持剪刀时认真无比的表情,益发觉得她这架式看起来不像生手。 “妈咪,你不老。在我心目中比那些幼稚的女生漂亮不知多少倍。”虽然他这张嘴不知夸过自己妈咪的美多少次了,但这次却是最认真不过的。 “你存心让讨妈咪欢心吗?” “妈咪,我不是讨你欢心,是希望你可以开心。” “你觉得妈咪现在那么不开心吗?” 夕阳已经没入天际,范婉媛的工作告一段落,放下手中的剪刀,脱下手套。 “今晚在这里陪妈咪一起吃饭吧。” “妈咪,关于杂志上那些报导……”洛斯仍然试探着开口。“我们谈谈,好吗?” 他知道,他一向不是什么好的聆听者,特别是对妈咪。 但此时,他愿意听听妈咪真正的想法。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知道,父母不相爱也不亲密,但是父亲在外面从来没有什么桃花新闻,这次一闹就闹得这么大,大到他必须要面对家庭的分崩离析。 因为第三者的介入,父母有可能会离婚,而他可能会多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妈? 即使已经成年,但他可不认为自己可以毫不在乎地迎接这种冲击。 “没什么好谈的。”范婉媛始终不改的态度让洛斯担心着事情的发展到底会朝哪一方面发展。 “妈咪,如果你不想谈,可以。那些八卦小报太离谱了,肯定是没被人告过。我会请farn让范氏的律师团对他们提出告诉,告死他们。” “不必了。妈咪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看到儿子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范婉媛窝心不已。就算她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但至少她还有一个好儿子。 “什么办法?”这才是洛斯最想知道的,“你不会真的如同报纸上所说要跟爹地离婚?让位给小三?”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范婉媛淡淡道,转身往主屋而去。 多少年来,多少女人想经取代她的位置,那些女人她从来不放在眼里,也从来没有担心过。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这么大的新闻,拦也拦不住了。 大概是她年纪大了,累了,倦了,亦或是心碎绝望了……追着一个不曾把心真正放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实在好累。 即使她尽了最大的努力,尽量做一个符 第六十八章 初见绿萝园 三天后。 江心朵刚从学校回到家,就看到几辆陌生的车子停在草坪上。 当她走进来时,偌大的客厅已经坐了几个身穿黑色西装一脸严肃的男人正在对着一桌子的文件轻声讨论,而本应在莫斯科的范仲南此时也坐在那里悠闲地看着。 看到她进来,抬手示意她走到他身边。 沙发上坐着的几个男人看到她,都有礼地朝她唤了一声“夫人。” 她朝他们点了点头后在范仲南身边的沙发上坐上来,望着近十天没有见到的人露出些许喜悦的表情,用眼神询问他,那些人来家里是怎么回事? 范仲南伸手,把他面前打开的着笔电转到她眼前,点开已经停止的画面…… 画面重新播放…… 主角,正在前几天她在洛斯的车子里看到的那一位叫伊娜的女人。 身着近五个月身孕的伊娜小姐面对无数的镜头哭得稀哩哗啦,一边抽泣一边哭诉,内容无一不是她与洛岩真心相爱,并怀有身孕,而那可恶的范婉媛却死不离婚,硬要霸着对她已无意义的“洛夫人”宝座,不肯成全真爱。 看着这一幅幅画面,江心朵却觉得讽刺无比。 真爱?跟一个有妇之夫搞得人尽皆知竟然还有脸说‘真爱’? 有钱有势的男人都喜欢在外面都喜欢沾花惹草,包括她自己的父亲,家里就摆着四个女人。可是,那都是她们甘心情愿地住入江家的吧?她们没有上报,上电视控诉江汉生的原配妻子吧?没有用这种手段逼江汉生离婚吧? 当然,她没有赞成女人要向江家那几个女人学习的意思,只是觉得伊娜这种作法未免太咄咄逼人了。 再也看不下去的江心朵关掉了画面。 这时,管家从外面匆匆进来,在范仲南面前低声道:“少爷,洛先生到了。” “请他进来。”范仲南点点头道。 那位传闻许久,却从来没有见过真人的洛岩来了,江心朵想离开,不想亲眼面对别人的离婚场面,范仲南却伸手按住她,“等一会。” 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头黑发全都往后梳的洛岩一进来,看到范仲南也在,微微愕然,“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范仲南点头:“我妻子。” 双方都不熟,所以,江心朵与洛岩都只是相互轻点一下头。 洛岩在范仲南 很边的位置坐下来,几个律师明显跟洛岩是相熟的,但如今这情况还真是,不大好,所以他们都没有任何的交谈。 洛岩抽出一根烟点上,“看来,她真的要跟我玩真格的?” 他的话音刚落,范婉媛与由洛斯一起并肩从楼上下来。 范婉媛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她高昂着头走到离洛岩最远的一个位置坐下来,洛斯看了一眼父亲后,想问什么,最终也没问,跟在范婉媛身后在她身边坐下来,表明了他的立场与态度。 “我想,你们是不是可以先回避一下?我有些话想跟她单独谈谈。”虽然范婉媛仍旧一副高傲的态度,但洛岩丝毫不受影响。 几位律师交换了眼神后先后站起来往门外走去,而江心朵则是偷偷地看着范仲南的脸色,不敢说话,也不敢率先起来,因为,他纹丝未动。 律师们离开后,客厅里陷入了沉默。 佣人给范婷媛端上了她喝惯的花茶后也退了下去,范婉媛自己动手倒了一杯,左手轻巧地握起来喝了一口后,望向范仲南与江心朵微微一笑:“fran,朵朵,我自己的事情会处理好。” 听到她这么说,范仲南点点头,站起来拉起江心朵也往外面走,随后范婉媛拍拍儿子的示意他也离开,但洛斯却不愿意。 不管他们是要离婚还是要谈判,身为他们的儿子,他是有权利在这里听的。 说到底,他其实是担心自己妈咪算计不过一向精明的爹地。 “洛斯,先出去吧。”这次,她的口气硬了下来。 最后,洛斯也离开了,只剩下两个当事人。 “这么大的阵势,闹够了没有?”洛岩抽了一口烟后慢条斯理道。 “我没有闹。今天他们来就是帮我们办理离婚的。协议书已经拟好了,你看一下没有意见的话签字,其它的事交给律师来做。”范婉媛纤长的手指抚着茶杯的边缘,面无表情道。 洛岩眼镜下深黑的眸子闪了闪,“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离婚了?” “那就算是我单方面提出离婚好了。如果你不签字,闹上法庭,我永远有站得住脚的证据。我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让范家跟着我丢更多的脸。” “伊娜她,根本不可能怀我的孩子。我不会因为这个理由跟你离婚。”洛岩似乎有些动怒,把抽了一半的烟狠狠地按熄在烟灰缸里。 “我想跟你离婚,和她一点关系 也没有。”或许可以这么说,她只是一个导火线,引爆了她积压了这二十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怨。 “那为什么要离婚?”洛岩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 他们结为夫妻二十一年,竟然在谈离婚前才有如此平静地谈话,是不是很可笑? 以前,不是她在他面前对耍千金小姐脾气,就是他对她视若无睹。 以后,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形都不会再有了。 范婉媛放下茶杯,顿了一下,“我很累了。想要休息。”也想要做自己的事情。 “那就去度假散心。”如果是平时,洛岩绝对不会不可能会听说这种废话,觉得她又在发千金小姐脾气,没事找事。 “洛岩……”范婉媛轻唤着他的名字,用这二十多年来所没有在他面前露过的柔情,“我是认真的想与你离婚。我们的生活就是存在着无法协调的歧义。我不会要求你付半毛钱的赡养费,但我希望洛斯可以跟我一起生活。” 故意忽略她话里的其它问题,洛岩皱眉,“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出现‘无法协调的歧异’了?” “除了洛斯之外,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大错误。”事到如今,她认了。 一大错误? 洛岩一张英俊成熟的脸抽搐,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次!” “说多少次都一样。我们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二十年前结婚,是你需要一个背景,二十年后,你已经是人家的靠山了。”范婉媛疲惫地抹了抹脸庞,“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不如放彼此自由吧!” “这就是你觉得的?”洛岩的语调不再平静,后面甚至带着一丝范婉媛听了二十年的嘲讽,“这个婚姻只是个错误?” 难道不是吗?范婉媛不想再与他做更多的争执,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那便这样好了。 她伸手,把刚才几位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你看一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范婉媛一直冷静的态度彻底惹恼了洛岩,他咪了咪眼,一把扯过那份碍眼至极的离婚协议,举高,“范婉媛,你确定要跟我离婚?” “是。”再肯定不过。 “好。”洛岩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如石头落入水中,带着深沉的隐忍与力量重重地投进她的心房。 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可是,范婉媛却忽略了,在瞬息万变的商场中厮杀了二十多 年的洛岩,早已不是任人可以随意摆弄的青年,就算是范婉媛也不行,他也有他的原则与底限。 “你要离婚,可以。但我也有我的律师。离婚协议三天之后,我会让我的律师重新拟一份过来。到时就请你的律师团跟我的律师慢慢谈。”说完后,洛岩站起来,手中的离婚协议直接丢到了地上转身离开。 “洛岩……你什么意思?”看着他冷漠而去的背影,范婉媛叫住了他。 可是,洛岩并没有回头,如同每一次他们的争执过后一般,无情地转身走人一般。 是啊,他当然有他的个人律师,还是他的初恋情人呢! 让她来拟定离婚协议,顺便打离婚官司,真是好人选。 范婉媛明明在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最后一次,范婉媛,最后一次再为这个男人落泪,以后不会再有了。 …… 这是结婚这么久以来,江心朵与范仲南一起有机会在外面闲逛。 算是闲逛吧? 不过,江心朵的心情却并不悠闲。 因为他们是为了回避即将要上演的离婚大战。 “别想太多,他们自己可以处理好。”在一处转角停下来,范仲南微蹙眉道。 看她一副忧郁的神情,又不是她的事情,担心那么多做什么?而且他们两个年纪是她的两倍大,要操心也轮不到她。 “没想。就是有点难过。”江心朵低着头看着他黑亮的皮鞋。“你怎么回来这么快?因为她们的事情吗?” “算是。”既使他们不闹离婚,他也是今天会回来。 “你都不会为他们担心难过吗?她可是你的亲人。”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他家除了范仁敬提起他其它的亲人,江心朵感觉得到他脸色微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范仲南看着她有些孩子气地拉着他的衣袖,深沉的眸中闪着笑意。 “我怎么了?”江心朵不解地追问。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她,口袋中的手机却响了起来,范仲南一看是季哲的来电,对江心朵说了声“我接个电话。”后就转身过去。 江心朵怕打扰到他谈公事,顺着前面的石头小路走过去。 “什么事?”范仲南揉了揉眉心,这几天赶行程赶得有点累了。 “boss,预计明天由新加坡出口,经由海运送往莫斯科的建材要延期到月底交货。”季哲是心惊胆战地说完整件事情的。 新加坡这边的原材料商只有一个,那就是江氏建设旗下的建材公司。 江汉生搞什么鬼? “shit……”听到最为重视的造镇工程还没有正式起动,原材料供应竟然就要被拖延了,范仲南不同得咒骂了几声。 当初要签合约的时候信誓旦旦,现在竟然还给他出这种纰漏!? 商场中果然是不能讲人情,他闭了闭眼,想到刚才那张略显忧郁的脸蛋,那句让季哲马上换掉供应商的话憋在了喉咙里。 “我已经联系了江汉生,是提供主要原材料的供应商那边出了问题才会延误出货。” “你让他有多少先出多少。还有,再提醒他一次延迟交货对工程进度的影响及要支付的违约金。”范仲南冷静地吩咐下去。 小学生都知道作业要按时交,江汉生一个生意人竟然敢一次又一次地与谈条件。 他的机会从来不给第二次,但对他,他已经破例太多,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我知道了。”季哲很快地挂了电话,范仲南回头,已经不见江心朵的身影。 就几句话的电话,她跑去哪了? 江心朵想不到自己只是随便走走,竟然走到了花园的最深处,一个她从来没有涉到的清幽之境。 她抬头,透过层层叠叠的绿萝,看到了那座坐落其中的二层白色小洋房。 这里就是—— 绿萝园!? 木栅门右侧被绿萝爬了大半的大木牌,隐隐地露出了这几个字。 这里竟然就是传闻许久的绿萝园? 想到它的神秘,江心朵不由得多望了几眼,想到范仲南并不喜欢别人刺探他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了。 她再度望了一眼这座安静神秘的小园子,转身正要走,喵喵……喵喵…… 什么声音?是小猫咪吗? 朵朵停住脚步,朝声音的来源找寻而去,一搭眼,就看到一只全身白色的小猫咪正在大树下弓身站立,带刺的小爪子将树皮抓的哢哢作响。 她眼前一亮,小猫很小,比自己的巴掌大不了多少,可样子却很娇气,皮毛光滑整洁,很是干净,看起来不大像是野猫。 她在范家住了这么久,可从来没有见过猫儿狗儿之类的小东西。 没想太多,江心朵轻手轻脚地走近它,在离它一臂之遥时慢慢蹲下身子,悄悄伸出手想摸一摸它,谁知道小家伙反映很灵敏,朵朵的手扑了个空。 “喵喵——喵喵——” 小猫喵似是受了惊,藏到了满是绿萝的围墙下,浑身雪白的毛发竖了起来,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警戒地瞪着她。 她慢慢地移到绿色的围墙下面,朝那只小猫咪伸出食指勾了勾,“咪咪,出来这里!乖乖,到姐姐这里来。” 朵朵知道她的行为可能吓到小家伙了,可她就是觉得它可爱,想要摸一摸它。 她一向很喜欢这些毛绒绒类的小动物,却没有机会养。小时候,刚回到江家她曾经养过一只小兔子,却被江家几个姐妹恶意丢进游泳池里,逼着她在一边看着她最心爱的小白兔在水中浮浮沉沉,最后溺死在她眼前……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养小动物。 搬出江家后,因为要上学没空打理,也就没了那份心思。 现在看到这小家伙又勾起了她的心思。 小猫咪看到她又逼近,倏地一蹬腿,一下子窜到了比人高的围墙上面。 江心朵站起来,朝它撇撇嘴,心想这小家伙真难搞。随即小跑过去,拉了拉墙壁上的绿萝藤,“咪咪,下来,下来……” 小猫咪看着虽然小,但却很聪明,看到江心朵抓不到它,它就蹲坐在围墙上面与下面的江心朵对视着,时不时喵喵叫两声,好像在笑她没本事抓它一样。 “坏蛋……”江心朵一双美眸瞪着它。 一人一猫就这样对峙起来。 忽然,一个柔软的声音从围墙里面由远及近而来,“mimi,mimi……” 听声音,像是小女孩,会是这只小猫咪的主人吗?江心朵一愣。仔细地要听清楚那个声音,却又忽然断了。 而墙壁上的小猫咪听到主人的声音,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紧张地往墙下跳,这一跳,直接跌入了江心朵的怀中。 江心朵惊讶地接住它,抓住它后劲的皮毛在眼前晃了晃,小家伙四只雪白的小爪子干干净净,小肚皮也白得可爱,让她忍不住用手掻了掻那软软的一块。 “喵喵——” 不知道是小猫咪怕痒还是怎么的,被她碰得很难受 般,在她手中张牙舞爪的一翻挣扎,江心朵见它不老实,用手拍拍它的脑门道:“真是太调皮了,该好好修理你。”边说边用手又轻拍了它几下,嘴里说是修理,可是力道轻得像是在安抚它一般。 小家伙见逃脱不了,闹了几下也就停住了,小叫了几声,听起来很惹人爱怜,江心朵见它听话了,也不再拎着它,而是揣入怀中,正欲抬脚离去—— “mimi——回来……”刚才的声音近在耳边,江心朵询声抬头,透过木栅门的空隙,看到了一张年轻而美丽的脸蛋—— 那是个穿着雪纺洋装,披着一头乌黑长发,大概十五六岁的女生,张着一双略带惊讶的水眸望出来,与江心朵视线对上之后,先是一愣,然后似乎是后退一步,张了张嘴没有开口,视线往下,看着此时在江心朵怀中的小猫咪—— 这只猫咪是她的吧? 江心朵向前几步,走到木栅门前,举起小猫咪,对她道:“是你的吗?” 女孩点点头。 “还给你。”江心朵有些不舍地把怀中的小猫咪举起来,透过木栅门的缝隙想要递给她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范仲南没料到她会走到绿萝园来,在开口问她的同时,也看到了木栅门后面的女孩,他脸色微变。 江心朵双手还抱着小猫咪,回过头来看着脸色有些不以的范仲南,“我就是随便走走。” 这样脸色凝重的他,她好像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了,有些不安,好像是她撞中他心中什么不可触碰的疼痛。 而门里面的女孩自然也是看到了范仲南,她后退了两步,咬着唇没有开口。 “开门。”范仲南走向前,对着门里面的女孩开口道。 女孩很快地前来打开门,一张无辜的小脸朝着范仲南轻唤了一声:“fran……” 范仲南轻应一声,转脸过来面对江心朵,“把猫咪还给她。” 江心朵很快地把猫咪递了过去,女孩接过去,说了声:“谢谢。” 猫咪有些惊慌地睁站圆滚滚的眼望着女孩。女孩伸手,安抚地拍拍它的小脑袋,轻声道:“mimi,妈咪已经睡了。我不会打你的。”像是听得懂人话一般,小猫咪立刻乖顺地蹭了蹭女孩的手。 “发生什么事了?”范仲南听到了女孩的话开口询问道。 “mimi咬了妈咪的鞋子,妈咪生 气了,要打mimi……”女孩如实道来。平时妈咪倒是不理会mimi,但是妈咪最讨厌人家碰她的鞋子了。mimi今天进妈咪房间的时候,看到那只精致的鞋子,叼在嘴里玩被一向安静的妈咪看到了,妈咪很生气地要打它…… “你先回去。”听完女孩的诉说后,范仲南侧身,伸手,抚了抚江心朵的脸蛋后吩咐道。 江心朵没有多问,轻应一声转身就往来时的小路返回,远远的似乎还听到女孩在对她说,“再见。” 但她没有回头,再然后,她听到范仲南用前所未有温和的声音对女孩道:“不要到处乱跑。进去吧。” “她就是你刚娶的妻子吗?好漂亮!” “对。”范仲南只回了一个简单的字。 最后,江心朵什么也听不到了,却觉得前方的视线有些模糊,心有些闷闷地疼…… 那个女孩叫他‘fran’,范婉媛叫他‘fran’,洛斯叫他‘fran’,还有许久之前与他回到这里的那个美丽的女孩也是叫他‘fran’,在他身边出现的人,几乎都是叫着他‘fran’。 可是,他从来不跟她解释,他与她(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她以为,自己可以忍受,可以不在乎的。 但是今天再一次碰到,却忽然觉得自己完全被他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外面,这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江心朵,傻瓜,你哭什么呢?不过是一点点小事呢!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难过,不要哭,可是眼泪就是不听话…… 她回到前面的主屋,擦掉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走进去,却发现原来一屋子的人现在竟然一个也不见了。 这么快就谈完了吗? 江心朵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发现自己的心也空荡荡的,想到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她的心没来由的一阵阵酸涩与难受。 婚姻,到底是什么呢? 她以为,在与范仲南这桩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婚姻里,她只要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就够了。 可是,她现在这种失落又酸涩的感觉是什么? 她不愿去深思—— 她离开客厅,飞快地上楼,回房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这模样。 晚上,心情不佳的江心朵借不舒服没有到楼下来用餐,范仲南也一直没有回来。 管家送晚餐到房间来给她,她食不知味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让人收拾出去之后,她到房间的书房,想温习一遍明天要考的最后一个科目,但是看不下,放弃;想翻译稿子,一个字也译不出来,放弃;打开手绘本,脑袋依然一片空白,放弃。 她决定什么也不做,去泡个澡好好地睡一觉。 可等她泡好澡出来,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仍旧是睡意全无。 因为一直到现在,范仲南一直没有回来。 大概还在绿萝园那边吃饭吧? 想到下午他对那个女孩温和的语气,她就闷得难受。 最后,她索性又坐起来,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容容。 自从每天要出入股市之后,容容可是下大血本换了个最新款,功能最强大的智能手机,方便她随时查看最新的股市行情。 就不知道她睡了没有? 电话接通后不到两秒,杨容容精神十足的声音马上传了过来:“怨妇,一个人孤枕难眠啊?” “你才是怨妇!”江心朵怀里扯着另一只枕头,口气里的埋怨意味十足。 “啧啧,范先生才离开不到半个月,你就欲求不满成这样?别怨了,明天考完试你就可以飞伦敦找他双宿双飞了。” “杨容容,你能不能不要提他?”他已经回来了,但她忽然不想说了。因为她今晚所有的不开心情绪全都是因为他。 “怎么?他惹你生气啦?”杨容容抓朵朵的心思,通常都是一抓一个准的。不过,她怎么也猜不透,以范仲南的为人,做了什么才会叫好脾气的朵朵生气呢? “不是。”江心朵闷闷地否认了,“容容,我们不说他,好不好?” “看来你真的是心情不好,好吧,我不赚钱了,陪你聊个够……” “说得好像是我阻碍你的赚钱大计一样……” 两人欢快地开始聊起来,天南地北,海阔天空…… 江心朵在电话里与好友不知说了多久,一直听到浴室那边传来水声才意识到是范仲南回房了。 悄悄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快十一点,明天早上十点还要考试,很快地,两人切断了电话。 跟好友聊了好久的电话,心中的郁结也散了许多,可是一想到他,又不开心起来。 她钻进被窝里,闭上眼,不想看到他,不想跟他说话。 第六十九章 再遇绿萝园女孩 被人恶意地折腾了大半夜,江心朵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比平常时间晚了很多。 没料到从来不会与她在同一时间醒来的男人,此时竟然还在床上。 江心朵张着刚睡醒的朦胧大眼惊讶地看着靠在床头,明显是等她醒来的男人,久久不能回神。 工作那么忙的大老板,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有空在床上? 她转头看墙上的时针,已经八点半了。 “今天不是还有考试?再不起来就晚了。”范仲南主动掀开被子,率先从床上起来。 知道她要考试,干嘛还要那样折腾她? 如果今天这一科目没考到a+,就是他的错。 她真是敢怒不敢言。 她现在整个还都是软软的无力,如果不是今天要考试,她还真是想在床上睡到中午再起来。 都怪他,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她考最后一科前一天回来折腾她。 不过,他回来大概也是因为范婉媛的事情吧?不知道昨天那么短的时间,他们都谈了什么。 想到昨天的人事,想到自己心中莫名的情绪,江心朵在床上陷入了放空状态…… 范仲南从浴室里快速地洗漱出来后,看到江心朵还在发呆,皱了皱眉,“不去考试了?” “哦……”江心朵这才回过神,从床上坐起来,正要下床去洗漱,却被眼前这一幕亮瞎眼了…… 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把身上的睡袍脱了下来,全身赤裸在她眼前…… 咳! 范先生的身材,绝对是好到可以让色女们流鼻血尖叫的程度啊!不管看过多少次,她仍旧会在心中感叹不已。 身高腿长,肩宽臀窄,腰板挺得直直的稍稍有些许曲线,再加上宽厚的胸肌,性感的胸毛,平坦的六块腹肌……绝对是国际标准的,足以媲美在杂志上看到的欧美男模特儿,光是看着就让人想摸一把! 江心朵有些脸红地偷窥着正在换衣服的裸男,视线一不小心又溜到男人结实的腹肌,再往下…… 就是——儿童不宜了。 容容果然说得不错,有一半外国血统的男人,果然连身体的某些方面也是强悍无比的…… 一段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婚姻,和谐的性(和谐)爱大概是维持彼此关系的关键。 都说女人先有爱才有性,男人是先性后爱 。 他们之间的欢爱,由最初她总是难以接受他,到现在的渐入佳境,昨晚就算她忍着恼着不愿出声回应,但身体的反应终究是骗不了人…… 小脸骤然暴红…… 她到底是胡思乱想什么啊? 考试都要迟到了!她还有空在这里想东想西的…… 真的是被容容洗脑洗坏了。 已经套上长裤的范仲南看着脸色忽然变得奇怪的江心朵,眼神闪了闪,最终什么也没说。 江心朵换好衣物出来,范仲南已经不在房间里。 从楼上下来,却碰到了也要下楼的范婉媛,后面跟了个拖着拖着简便行李的佣人。 “早。”范婉媛朝江心朵微笑招呼。 “早。”江心朵惊讶地看着她,“你要走了?” 是不是她们的离婚手续已经办好了?但这个问题她不敢问。 “回伦敦。”范婉媛的表情看不出来因为要失婚而有的失落与难过,她依旧优雅美丽,“放假过来伦敦,我带你去玩。” 她诚心地对她提出邀请。 “好。”虽然范婉媛神色未变,但江心朵在她对她提出邀请时,还是看出了她眼底深处不经决流露出来的寂寞。 二十多年的婚姻,到最后,仍旧是要以分离收场,又有谁真心可以了无牵挂地挥挥手而去呢? 这个长假期,她自己私底下的安排还是好多,要在特别学期周选修两门附加课程,去美国看弟弟再去澳洲看准备要生宝宝的靖雅姐,现在又答应了范婉媛去伦敦,这行程排得比人家大老板还满 还没有算上范仲南是不是有其它的安排呢?他这么忙,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吧? “明年毕业后要不要再考研究院?” “还不知道,到时再说吧。”她现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有宝宝了呢! 如果有孩子了,那势必是不能再读书了。等这件事确定下来再考虑。 “做你自己喜欢的便好。”范婉媛的语气忽然有些失落,但江心朵想着自己是否已怀孕的事情而忽略了。 两人一边下楼一边随意地聊上几句,到楼下的时候,范婉媛没有去餐厅用早餐,而是直接去机场了。 江心朵看了看时间,九点了,怕迟到,她不想吃早餐,正要转身往外面走,却被人给住了。 “早餐 ……”范仲南从餐厅出来,淡淡地道。 “我快迟到了。”今天可是考试日呢,如果不是昨晚他折腾得太凶,她也不会醒得这么晚。 这人明明比她早醒来,却不叫她起来。 “去吃早餐。”淡淡的语气里已经多了一抹命令的意味。 江心朵看他一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连吃早餐这种小事也要管? 算了,与他争执根本没有任何结果,她转身往餐厅而去,还好家里的厨房每天都会准备中西式早餐以提供主人根据喜好选择。 快速地喝了一杯温度刚好的牛奶,顺手拿了一个三明治放书包里就走人。 以为他应该是去公司了,没料到他竟然会坐在车子里等她。 “还不上来?”范仲南看着站在车边不动的江心朵,又叫着要迟到了,又总是在发呆。 根本没有时间再去问他为什么要与她坐同一部车去,江心朵上了车。 才坐定,一方洁白的手帕已经递到她眼前。 干嘛? 江心朵没有接过来,不解地看着他。 她又没在他面前哭,出门前也照过镜子了,脸上哪有不对劲的地方? 看到她不接过去,范仲南望着那几滴洒在她红唇上的白色牛奶沫子,眸色深了几分,性感的喉结也滚动了几下。 “坐过来一点。”他声音低低地命令道。 “干嘛?” 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江心朵还是朝他移动了几分,才坐定,整个人就被他搂了过去,紧接着他的头压了下来,与她的唇瓣贴合,诱惑她开启双唇,撷取她的甜蜜。 等他终于停下来时,车子已经停在了学校门口。 他伸手为她整理凌乱的衣服,江心朵脸蛋更是火红了。 他们竟然在车内不算狭小的空间吻得都快要起火了,如果不是她还要去考试,估计不会这么轻易停下来。 “在想什么?”他在她唇角轻吻了一下,“你这样子让我想把你带回家。” 他直言无讳的话让她羞得无地自容,干脆不理他,推开车门下车。 “考完试我来接你,等我。” 江心朵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向教室。 考完试后,江心朵一身轻松与杨容容一起走出教室,想到范仲南说过要来接她,肯出教学楼的时候,她忍不 住四处望了一下,没看到人,也没看到车子,有些小小的失望。 “范家的司机不是一向都是在校门口等吗?你找什么?” 小小的心思都被好友看出来了,江心朵嘟了嘟嘴,“就你眼力好。” “哈哈,我眼力当然好。也不看看我是谁。走啦,好不容易考完试,我们下午去逛街。”杨容容拉着她走。 “你最近好像都很闲,不用打工了?”江心朵好奇地问她。 “光是靠打工能赚多少啊?”她最近在股市上可是获利不少呢,哪还看得起兼职打工累死累活赚的那点生活费呢? “最近季哲一直没回来,谁教你买股票啊?”江心朵抬眼看着满面春风的好友在她问出这句话后,脸色有些尴尬,有些不自在。 难得杨容容这种个性的人也会她小小的一句话而尴尬? “像我这么聪明的脑袋,教过几次就会了,哪会天天需要人指点?”杨容容扯开话题,“我们逛完街晚上一起去中国城好不好?好久没去了,好怀念那里的砂锅饭……” “你请客哦?”看到好友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江心朵笑着,算是同意了。 范仲南说要来接她,应该只是随便说说的吧?他那么忙!她也好久没有去热闹的中国城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逛逛。 “请就请,你这种小肚子吃得了多少?”杨容容爽快地应了。 这段时间,她可是去范家蹭了好多次饭,回请也是应该的,反正她现在每天都有收入,相信再过不久,她就会成为一个靠自己力量发家致富的小富婆。 两人开心地一起走在人来人往的校园大道上,边走边聊,却被迎面而来的两个女同学挡住了去路。 杨容容下意识地把江心朵拉到身侧,抬着冷眼年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好狗不挡道,滚开。” 江心朵抬起水亮的眼眸看着那两个明显是不怀好意的女生,她认得她们,林晓熏与魏霞雨。 都是外文系的学生,林晓熏是外文系的系花,也是江心朵姐姐江靖雅的前小姑,魏霞雨算来是杨容容的‘妹妹’,她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是杨父后来娶进门的老婆的女儿。 杨容容与她一向势不两立,如今容容已经搬出杨家,没想到她还会找上来。 “别说得那么难听,你也不是个丧家之犬罢了,嚣张什么?”魏霞雨在外人面前一向温柔有加,但此时也是冷 冷地与杨容容争锋相对。 从她跟着妈妈嫁入杨家,杨容容从来没有给她好脸色看,如今看到她被迫离开杨家,从一个千金小姐沦落到住学生公寓,靠打工来维持生活,难得有机会在路上碰到,她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机会奚落她一番? “谁是丧家之犬?有本事你再说一次?”杨容容眯了眯眼,“你别以为住进杨家,你就真的姓杨。只要我愿意,杨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你这个不知哪来的野种休想染指半分。” 要论口舌之争,杨容容从来不会输给别人,特别是魏霞雨。 “你……”不堪的身份一向是魏霞雨心中最大的痛,如今被杨容容当众这样指出来,脸上早已成青色。 “你什么你。我说的可都是事实。”杨容容不屑道。 她平时虽然口齿伶俐,但也不会随意就去揭人家的伤疤,戳人家的痛处,但是魏霞雨这个虚伪的女人,不给她点教训,她还真以为她是杨家的大小姐。 搞错,她只是跟老头赌气,又不是脱离父女关系,她仍旧是杨家唯一的千金小姐。 “杨容容,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你骂霞雨的身份不好,可你身边那位我们国大的第一校花,还不一样是小老婆所出?又高贵到哪里去?这种身份还能嫁进范家做少奶奶?真是笑死人了。哪天等范仲南玩腻了,飞上枝头作凤凰的女人还不是一样被人当破鞋扔掉?” 林晓熏圆睁着一双大眼看着杨容容身边的江心朵那如同被被上帝精雕细琢的如玉容颜上。 午后的阳光投射下来,她周身仿佛有一圈晶亮光芒在跳跃,整个人美得像是沐浴在晨光中的仙子。 她不仅认得江心朵,而且心中对她怨念已久,她们林家跟江家本就有怨,那位她从来不承认的‘前大嫂’在跟她大堂哥离婚时还狠狠地敲了他们林家一亿的赡养费,现在碰上了怎么会有好脸色看? 但她对江心朵的不满,是从上刚大学那会就开始了。 当初两人都是大学新生时,她念国大外语系,一入学就当选择为外文系之花。而江心朵是中文系,兼修了几门外文系的课程。 美女见美女,总是相看两相厌的,至少,她并不认为自己长得比江心朵差,凭什么她一入学就被人称人国大第一校花? 而且她又兼修了她们系的课程,两人在校园中还时不时碰面,总会被拿来做比较。 后来,就有一堆人在校园内部网 络起哄,要全校各系推举出系花人选,代表全系来竞争国大第一校花美称。 江心朵不喜欢抛头露面做这种事,当时的她正好刚搬出江家,宁愿把时间都花在功课上争取最高奖学金,所以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但是那年的国大第一校花仍旧是落在了她头上,而林晓熏只得了个第二名。接着第二,第三年,这个她从来不在乎的头衔一直戴在江心朵身上。 这原本不过是年轻气盛的大学生们略嫌枯燥的学生生活中的一点小娱乐,偏偏有人闲极无聊,时不时拿她们来做比较。 林晓熏的母亲是非常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她平时的穿着打扮就不像一般的普通学生,加上她一向的傲气,就被人公然批评,国大校花第二名的评选名不副实。 说她态度傲慢,美貌不及江心朵,待人处事更不及温柔和气的江心朵,凭什么当选第二名?凭什么当选外文系之花? 林晓熏心里的不痛快自不待言,但嘴巴长在别人鼻子下面,没法子一一缝上,只有不理不睬。 直到今年6月长假期结束前,范仲南要回新加坡物色新娘子,身处上流社会的林家自然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 可是最终,在与范家派来的那位季先生见过一面后就没有下文了。 她也很好奇,是哪位千金小姐能让范仲南看上了,却没料到竟然会是江心朵。 林晓熏心中对江心朵的怨恨更是深了。 上一次在室外篮球场,纵涌另一个男生拿球砸江心朵的便是她。 因为就连洛斯也看上了江心朵,她怎么能不气? 如今有机会当面与她碰上,心中对江心朵的旧恨新仇也涌了出来。说话当然是不客气。 江心朵听到林晓熏的话,气得傻眼,“我有得罪过你吗?” 在学校,她可自认为从来没有招惹过哪个女生,她有必要一向来就把炮头对着她吗? 看到好友被欺负,杨容容很义气地站出来帮她说话,反讥林晓熏一顿:“林小姐,说话客气点。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讲门当户对?亏得你也是新潮的大学生,思想怎么还停留在十八世纪!难怪,全校的男生都说你像只骄傲不知天高地厚的孔雀,连尊重别人都不会,怎么能怪当年我们朵朵连出战都不必,轻轻松松就把第一校花的美称拿到手?朵朵出身没你高贵,那又如何?总好比你这副泼妇骂街的德行,侮辱人身,毫无教养,实在怪不得大 家都有眼睛,没让你当选第一校花来侮辱这个名称。还是,你也曾经梦想嫁入范家而不了了之,所以妒忌我家朵朵?” 林晓熏一个巴掌打过去,被杨容容拉住,骂道:“你凭什么打人?小心你这朵‘系花’变成‘笑话’。” “杨容容,我讨厌你。”林晓熏气得掉头就跑。 “谁喜欢你谁倒霉!”杨容容冷笑道。 “容容,我们走吧。”无故受了一顿无妄灾,江心朵原本的好心情都没有了,实在是不想呆在这里了。 不过,幸好有容容在。她的一番话虽毒,但正好以毒攻毒,是她的话就说不出来。 杨容容拍拍好友的肩膀后,转头望向满脸青色,气愤不已的魏霞雨道,“怎么?还有什么不服气的?想骂我还是骂朵朵?不过,我奉劝你,别自找苦吃。” 魏霞雨一张红唇张了又张,胸脯气得上下气伏,最后终于咬着牙齿怒道:“杨容容,我不想跟你吵架。不过,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下个月我就要跟陆大哥订婚了。陆大哥说她喜欢我这样的温柔体贴的女生。” 陆祈安是杨容容父亲最为信任的助手,跟杨容容很熟,那时候父亲要娶后妈,她到父亲的公司去哭闹了好多次,每次都是他安慰她,送她回家。 他们的关系一向保持得不错,只是这段时间她离开杨家后,就与他断了联系。 她一向把他当作是哥哥,很好的哥们那种,但没料到她才离开杨家几个月,事情竟然变得这么快。 他竟然要跟魏霞雨订婚?有没有搞错?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熟到可以订婚了? 看着杨容容错愕的表情,魏霞雨得意一笑,以为自己终于扳回脸面,“就下个月16号,到时记得回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放心,我一定会回去。还会送你们一份大礼。”杨容容回神,搂着江心朵扬长而去。 “真是倒霉,被两只疯狗咬了。”走出几步之后,杨容容气得咬牙切齿道。 “算了,以后碰到她们就走远点。”不过,她们都快要毕业了,只要不是故意,想要见面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你这个脆弱美人啊,面对恶人的时候就要凶一点,以免我不在你身边会吃亏。”杨容容循循教导道。 “对,要像你这么凶,是人看到都会怕。” 江心朵还没有来得及应声好友,前方另一个熟悉的男性嗓音倒 是插了进来。 “季哲,你怎么在这里?” 一米开外,难得一身休闲装扮的季哲,双手插在裤袋里,一脸轻松的笑意,“boss放我两天假。” 杨容容看到季哲,别开脸不理他,拉着朵朵就想走人,越远越好,可是偏偏有人不识相,“boss在学校门口等您。” 听到季哲说范仲南在门口等她,江心朵有些惊讶,她以为他要来接她只是随便说说。 “我马上就出去了。再见。”她朝他道别。 “嗯。”季哲点了点头,朝一直不用正眼看他的杨容容道:“我找你有事。” 杨容容根本不理会他,应都懒得应一声,拉着江心朵就走人。 “容容,季哲不是说找你有事?”好友的反应真的很不同寻常,她对季哲的态度很让人怀疑。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跟他无话可谈。”杨容容不客气道。 “杨容容,你欠我的服务费还没有付一毛钱,想赖帐?”季哲倒是不恼,仍旧不疾不缓道。 江心朵瞪大了眼,“容容,你欠他钱?”不会是容容买股票,季哲提供资讯然后向容容索要服务费吧? 可是,看季哲的为人,应该不是这种人才对啊? 听到季哲这么一说,杨容容脸色一变,随即扬起笑容,“服务费是吧?朵朵,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你去中国城了。晚上我给你电话再约时间。” 杨容容放开江心朵,朝季哲放话:“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谈好了。”说完后率先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我跟她谈谈。”季哲点了点头后尾随杨容容而去,留下江心朵一个人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呢? 熟悉的手机铃声在包里响了起来,江心朵一看是范仲南的电话马上接起来。 “还没考完?” “考完了。我马上出去。”江心朵的话音刚落,范家那辆加长型房车已经缓缓朝她驶过来。 人都到了还打什么电话呢?江心朵收了线。 车子停了下来,司机动作迅速地下车,帮她拉开车门,江心朵抬脚正欲上车,不料在抬眸的瞬间,看到车子里坐着的不仅仅是范仲南,还有昨天下午在绿萝园见到的那个女孩。 她怔住了…… 车子在校园大道上 缓慢地开着。 江心朵坐在范仲南身边,看着与她面对面的女孩,而女孩同样也在认真的打量她。 她穿着一件小碎花雪纺小洋装,头上戴着同色的蝴蝶结发箍,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后,整个人散发着甜美的味道,更像个清纯而不解世事的公主。 而范仲南只是看着手上的文件,并没有打算要跟她介绍的意思,江心朵心中那股酸涩与难过又涌了上来。 但是,她没有办法去讨厌那个女孩,从她上车以来,她一直用羞怯而和善的眼神望着她。 女孩对她完全没有一丝丝的恶意,她怎么可能讨厌这样一个美得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呢? 偌大的车内空间一片安静的,她听得到范仲南手指翻动文件的声音,更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车子驶出学校后,车速快了起来,范仲南终于抬起头来说话,却不是对江心朵,而是对面的女孩。 “sally……”轻轻淡淡的声音在豪华的车厢内响起,对面的女孩终于收回与江心朵紧紧交缠的视线,转而面向范仲南,红润润的唇儿轻启,“fran……” “她是我的妻子,你可以叫她朵朵。”范仲南看向江心朵,“她是sally。” “朵朵,sorry。” 江心朵还没有来得及跟她打招呼,对面叫sally的女孩却对她道歉了,声音柔柔软软地,就算是做错事也会被原谅,更何况她并没有做错事啊! “sally,怎么了?”她轻唤着她名字。 “我刚才没有跟你打招呼,很没有礼貌。对不起。”她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净是真心的歉意。 “没关系。我也一样。现在大家扯平了。”江心朵笑着。第一次见到这么纯真的女孩儿。 “朵朵,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儿。sharon都没有你好看。”sally双手拖着下巴赞叹着。 sharon!?是上次来范家的女孩!她们认识?那她们是什么关系? 一个又一个疑问在心头缠绕,可是,没有人可以告诉她。 “谢谢。”江心朵有些脸红,声音却低落了许多。 “不客气。” “sally,休息一下。”范仲南出声阻止了女孩儿想要继续与江心朵聊天。 “好。”女孩儿很乖巧的不再出声。 车子 第七十章 万米高空的惊喜 在江心朵前往机场的路途中,还在学校里的杨容容双手抱胸站在远离人群的大树下,一双大眼瞪着眼前的季哲。 “你到底想怎么样?有话快说,本小姐没空理你。”如果不是怕朵朵知道,她根本就不想跟他单独相处。 “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谈?”对于她嚣张的态度,季哲只是淡淡一笑回道,眼镜下的精明眼神全是一片的严肃与认真。 “笑话。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谈。”这个时候,大家吃饭的吃饭,午睡的午睡,约会的约会,谁会有空来这里偷听墙角? 而且,她跟他,不就那件事吗?如果他不怕丢人,她也不怕。 果然是个呛人的小辣椒!季哲静静地望着她,“那天我没有做任何的预防措施……” “放心。你没常识不代表我跟你一样笨。”听到他这么说,杨容容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了。虽然在那之前,她没有过任何经验,但现代女性该有的知识她一样不少。 她还没有傻到不会保护自己。 如果不是他脾气好,肯定会被她气疯多少了,为什么她就不能跟他好好说上一句话? “而且,就算药片失效,中了枪,我也不会生下来的。放心,你没有偷偷做老爸的命。”没等季哲回应,杨容容又呛又辣的又冒出一堆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杨容容,我们每次见面非得这样剑拔弩张的吗?”季哲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他意见就么大? 那天喝醉的时候,那可爱的小模样就像是他做梦一样,跟眼前的态度嚣张的千金小姐完全不是一个人。 可爱?他竟然会觉得嘴巴这么凶的女人可爱?他在心底嘲笑自己。 如果不是觉得那天晚上的她太可爱,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怎么会失了方寸与她…… “是你要找我谈,不是我找你。所以我要以什么样的态度对你,是我的选择。如果你不想听,以后大家就当作不认识就行。” “当作不认识?”季哲无奈地摇了摇头,“杨容容,我从来不给不认识的人免费提供资讯。” 自从那天晚上两人有了那层关系之后,她就开始回避他了。 可是,后面他仍旧是每天习惯性地关注着新加坡股市,习惯性地分析那一堆数据,然后把数据发给到她手机上。 这女人,用他提供的信息在股市上赚钱,却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有那么多无聊的时间 去义务做这些事情吗? “季先生,你觉得无耻地占有一个喝醉酒的女人的清白不用付出代价吗?”杨容容可也不是省油的灯。 那天的事情之后,她也是没再打算会让他帮忙的,但是之后他自己一声不吼地每天照发信息给她,既然有人乐意这么做,她为什么不用?她又不是傻瓜。 如果他不乐意,可以不管她,她一样可以有办法。大不了脸皮再厚一点跟范仲南求教,相信看在朵朵的份上,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但是第二天酒醒后,是谁还故意挑衅他是个不中用的弱子鸡,两人又滚了一次的? 又是谁,说得比他这个大男人还潇洒,他不过是狗屎运做了她第一个男人,那片膜总有一天她也会让人给破了,是谁她不在乎。 “杨容容,你这样说是作贱你自己。一个女孩子,不该用身体为代价换取其它东西。” “如果你只是想对我说教,那免了。以后,你不愿意提供信息也罢。我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 她从来没有要作贱自己身体的意思,妈咪从小到大对她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要她学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爱惜自己。 所以,就算她离开杨家,一个人面临着再艰难的困境,她都挺了过来,从来没有想过要靠出卖自己身体来换取任何东西。 所以,就算当初她每天在餐厅打工累得半死,也从未有过去酒店夜总会那种复杂的环境陪酒换取更高报酬的想法。 所以,季哲的这一句,其实伤害到她了。 但是,无所谓,她不会在他面前展露的软弱。 她仰高头,骄傲地从他的身边走过,离开。 新加坡的雨,说来就来。 原本还晴空万里,下一秒竟然打雷闪电的下起大雨来。 没带雨具的杨容容没跑几步,全身就湿透了,反正不管她怎么跑都是被雨淋透了,何必再浪费力气? 于是,停下脚步,慢慢地往学生公寓楼走。 这样的大雨,还真不是玩浪漫的好时机,更何况她一个人淋成了落汤鸡,浪漫个屁。 新加坡一年四季基本处理恒温状态,但十一月的天,一场大雨下来,气温马上就变成了凉飕飕的秋天。 离学生公寓还远得很,早上没吃早餐,中午也没吃的她饿得没力气跑了,慢慢走吧。 杨容容一向很乐观,但此时,在雨中淋着,又冷又饿的她忽然生出几分忧伤与难过。 在天上的妈咪如果知道她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一定会心疼她吧? 不知是不是雨下大得太大了,让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路,于是,只能停下来,仰高头,望着一片阴暗的天空。 雨点直接打到脸上的痛感其实很不舒服,杨容容闭上眼不动,雨水是不是太厉害了?就连她闭着眼也能钻进去,然后又流出来…… 杨容容一向是个非常坚强的女孩子,她一个人依然可以照顾好自己,所以,妈咪,你在天堂里不必为我担心,更不要哭泣哦。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打在她脸上的雨点忽然停了下来,她张开眼,看到的是一片黑色…… 是谁这么好心给她撑伞? 原本高高仰起的头,低了下来,眼前出现的人,竟然是季哲。 他不是走了吗?还是留下来看她笑话的? “我送你回去。” 她张了张被雨水淋得刷白的嘴唇,“不要你假好心。” 这个女人,绝对有气死人的本事!明明冻得全身都在发抖了,还在这里逞强,季哲真的生气了!握着伞柄的白皙手背上青筋爆出。 “杨容容,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自己不爱惜,谁会心疼你?”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专门戳她痛处的。她就是没人心疼也不关他的事!他那么鸡婆干嘛? “我就是要糟塌自己的身体,与你何干,季先生?” 与他何干?是啊,与他何干呢? 如果他有志气,有骨气,应该是转头就走,从此当作不认识这个人。 但是他脚步移不开,看着她冷得发抖的模样,他心里的火气就越烧越大,最后,手里的伞被他丢开,双手把眼前那个让他气得要发疯的女人扯进怀里,低下头,不管不顾地,亲上她冰凉的嘴唇…… 她想与他毫不相干,他偏要与她再扯上关系。 杨容容被这忽来的吻给完完全全吓住了…… 她根本想不到,这个世上竟然还有男人敢在光天化日,不,应该是在大雨中强吻她…… 她惊愕得忘记了自己正在被人非礼,忘记了,她可是习过跆拳道几年的人,忘记了,要推开他…… 还是范仲南那架豪华的私人专机,这个世上,权势,财势果然是最好用 的。 每次江心朵踏上飞机时,总是会有这样的感觉。 进了机舱才发现机上除了空服员外,还有田妈及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是那天去范家后来又载着范仲南到医院来接她回去的那个人,他怎么也在机上? 男人爽朗朝他们挥挥手笑着,田妈快速地走过来,“少爷,少奶奶,sally小姐。”范仲南轻点一下头,牵着江心朵的手往里面另一个休息舱而去。 “田妈,你怎么在这里?”走在最后面的sally看到从小带着她长大的田妈也在机上,原本有些紧张不安的她脸上终于露出安心的笑。 “少爷担心你第一次出远门不习惯,让我跟着。小姐,我们到这边坐下来。”田妈拉着sally的手走了过去。 而走在他们前面的江心朵听着sally的话,心里却冒着酸泡泡想着,范仲南对sally这么贴心,sally到底是他的谁? 进了最里面那间宽敞的休息舱,范仲南松开她的手指了指那张柔软的大床,“累不累?休息一下,等会机上会送午餐过来。” 看到他又要往外面走,江心朵忍不住叫住他:“你去哪里?” 不会又是放心sally,所以要去看她吧?当然这样的话,她根本问不出口,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在意sally在他心目的地位。 “我还有一点工作没有处理完。”他淡淡的语气像是在交待。 “哦。知道了。” 工作狂一个,连坐个飞机都不能安稳休息一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江心朵现在能更深地体会到,处于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必须扛起多少责任,面对多少工作。 自己父亲江汉生,除去风流花心,对子女家庭不够负责任外,其实花在工作上的时间也不少,要不然江氏建设也不会有今天的规模,虽然已经从最高峰跌落下来。 更不要提范仲南负责是比江氏大上数十倍的大财团。 她清楚自己嫁的是什么样的男人,她不该胡思乱想的。 范仲南离开不久,机上的空服人员就送午餐进来,面对丰盛的菜肴,江心朵却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蔬菜沙拉后,偿试喝了一口那看起来很不错的奶白鱼片汤,才喝了一小口,忽地,一股酸意冲上喉头,她快速地冲到厕所,大吐狂吐,再也吐不出什么来时,她虚弱地在趴在精致的洗水池边,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无比的自己。 平时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有了一丝不太明显的血丝,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忽然变得很没精神。 肯定是昨晚没睡好,早餐只是一杯牛奶后就赶着去考试太累了,尔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机场,是人都会累的。 她又不是范仲南那种人,看起来永远精力十足。 算了,她还是到床上休息睡一会再说吧。 回到舒服的大床,她才和衣躺好,飞机也正好起飞,离开新加坡,往莫斯科而去。 直飞到那边也需要十几个小时,她还是先好好地睡一觉再说吧! 江心朵有些疲倦地闭上眼,很快地睡了过去。 而此时,外面机舱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范仲南在另一个会议间处理工作。 宋瑾行坐在位置上看着那个自从上了飞机后就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女孩儿,那双清灵的水眸从未停止探索过。 看来他与熙然都极力让范仲南让她走出那个小小的世界是对的,瞧她的模样,兴奋得像只出笼的小鸟。 兴奋得连放在桌面上的午餐也不记得吃,兴奋得大概都忘记了,他们不久之前还见过一面。 “外面有那么好看吗?”宋瑾行离开座位,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低下身子配合她娇小的身子一起透过机舱望着外面的朵朵浮云。 “好看。”女孩回答得很单纯,“白得像雪一样。” 听着她单纯式的回答,宋瑾行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你见过雪吗?” “电视上见过。”女孩儿回头,这才发现他离她离得太近了,她小小的鼻尖处都是陌生阳刚的男人气息,而他那张比fran的阳刚多了一抹粗犷的脸离她好近好近,一股奇怪的燥热从她的背心进发,她只觉得浑身发烫。 “等我们到莫斯科的时候,你就可以见到真正的雪。”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在他眼前晃动着,散着幽幽的发香,宋瑾行有一瞬间觉得有些不对劲,直起高大的身子,不再靠那么近,但看着她兴奋的小脸,他却舍不得离开她身边。 “sharon昨晚跟我说过了。她说她会带我去堆很多雪人。你有堆过雪人吗?”女孩儿的问题多得像是问不完。 “没有。”他从来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但不忍心破坏她的好心情,“不过,应该很好玩。” “到时你也可以一起来玩。”女孩儿甜甜 地对他提出邀请。 “可以,不过,你现在要先去把午餐吃完,然后好好休息,到那边才有力气玩。”这番话说完,宋瑾行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吩咐女儿的老爸一样。 只是,这份‘父爱’迟了十几年。 “好。”小女孩儿乖乖地应声。 她那乖巧的模样,让宋瑾行心中那股疼惜的感觉更是强烈而陌生地涌来,他朝她伸出手,“来,我带你过去。” 她犹豫了下,递出小手,笑得慌乱、羞怯而甜美,“好。” 当范仲南的工作暂告一个段落从工作间出来,看到宋瑾行陪着sally那里聊天,小女孩还时不时露出甜美羞涩的笑容时,他皱了皱眉头走过去。 “聊什么?” 听到声音的两人同时停了一下来。 “fran……”sally的声音怯怯的,像是怕范仲南会责骂她一样。 “我们只是随便聊聊,你不必这样生气。”宋瑾行解释道。 小女孩封闭了十几年了,虽然有专人的教师给她上课,家里敢电视网络让她可以了解这个世界,但从书本及电视电脑上了解到的知识毕竟是死的。 她第一次接触外面的世界,所有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新鲜又新奇的。 从他跟她吃饭,聊天到现在不过短短一个小时里,他就可以知道,之前她那个小小的世界是多么狭小,她又是多么寂寞。 可是,现在,她沉寂的灵魂开始翩然舞起,多么地生动耀眼。 “田妈。”范仲南扬声道,田妈很快出来,“先带小姐去休息,我跟宋先生还有公事要谈。” 听到他们有事情要谈,sally从座位乖乖地站起来,似乎有些不舍地望着宋瑾行。 “回去好好休息,才有体力玩雪。我跟fran还有事。”他朝不舍的小女孩笑了笑。“真真听话。” 小女孩很快随田妈去休息了。 机舱里只剩下皱着眉头的范仲南及仍旧心情愉悦的宋瑾行。 “你刚才叫她什么?”确定她们已经离开后,范仲南才严肃地问道。 “真真。她告诉我的,这是她的中文名。” “看来,她对你毫不设防。” “我的样子像是坏人吗?”宋瑾行露爽郎而得意的笑,“哪个女人见到我会有设防?”她们巴不得剥光他,让他们 毫无设防地滚在一起。 “宋瑾行,我警告你,我让她出来不是给男人糟蹋的,你最好给我记住这一点。她不是你在外面主动黏上来的女人。如果不能给我保证,接下来我有必要把她跟你隔离。” 听到范仲南这么说,宋瑾行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fran,你在说什么?她才十几岁,根本还是个孩子。” “就因为她才十几岁,所以,我才会提醒你。”范仲南语气凝重,“她现在就是一张白纸,任何出现在在她身边的人都有可能在那上面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我不想她受到伤害。” 十七岁的少女,再不经世事,但是越来越成熟的生理机能会让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不经意间就会悄然绽放。 情窦初开,只怕是经不起风雨的。 宋瑾行这样的男人,就像烈日,会灼伤一直活在温室里的她。 “仲南,什么事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很清楚。我保证绝不会伤害她。” 宋瑾行并不知道,他此时的保证,会在未来让他进退两难。 “我相信你的保证。”范仲南点头,才转身,空服人员匆匆进来报告,“范先生,范太太好像不是很舒服。” 听到江心朵不舒服,范仲南脸色一变,“马上叫随机医生到我的舱房里来。” 吩咐下去后,范仲南快步往后舱房而去。 “朵朵,怎么了?”范仲南走进豪华的舱房内,大床上看不到她的人,一转头发现浴室的门打开着,而她正趴在洗手池边,他快步地走了过去。 江心朵抬起因吐得七荤八素而苍白无神的脸,用手背无力地拭掉唇边的水珠,有气没力道:“你忙完了?” “不舒服怎么不说?回床上躺着。”范仲南一手搂过她的肩膀,一手抚着她冰凉的小脸。 “可能是晕机。”可是她又不是第一次搭飞机了,前几次也没有这样啊。 “让医生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说着话,刚走到床边,空服人员带着随机医生也到了,把江心朵扶上床,拉过被单盖住下半身后,范仲南才让他们进来。 随机医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医生,大概是特地为了机上的两名娇客而聘请的,给江心朵认真检查过后,身体各方面的体征都正常,简单询问一下也没什么不妥,最后,女医生收起听筒,看了一眼江心朵,又看了一眼范仲南才问道:“范太太 ,您是不是有宝宝了?” 江心朵听到医生这么问,这才想到自己迟迟未来的月事,本来打算是考完试再去医院检查的,没料到她会在飞机上被问出来。 而范仲南明显也被医生的这句话而震惊到了。 他与她在一起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的预防措施,要孩子也是计划之中的,如果她也没有吃避孕丸的话,那就有可能是有孩子了。 这个可能的事实出现在这样的状况下,让对任何事都可以冷静的他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我还不确定。”江心朵双手抚在自己扁平的肚皮上,“这个月的月事是迟了一个多礼拜。” “您不用担心。现在您的身体状况没什么不正常,等下机后医院检查就知道了。因为不确定您是否怀孕,所以我不能给开药。您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再告诉我,好吗?”医生很耐心地安抚她。 “嗯。谢谢。” “这是我应该的。”女医生站起来,对站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的范仲南道,“范先生,要不要我留在这里陪范太太?” “不用了。我陪她。”范仲南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似乎有些不自在的江心朵。 “好。那我先出去了。”女医生很快退下去。 范仲南在床边坐起来,抬脚上床,把她搂进怀里,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还很难受吗?” 他不知道她有可能已经怀孕,如果知道,肯定不会这样押着她就上飞机。但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自己也不清楚吗?月事迟了也没有去检查。 只是,看她现在难受成这样,他怎么去责骂她?他是不是应该考虑在下一个加油点的时候让飞机调转回新加坡? 江心朵无力地趴在他温暖的胸前,感受着他熟悉的气息,刚才那股排山倒海似的难受似乎平息了好多,她轻摇头。 “要不要吃点东西?”他留意到搁在桌上的东西没动过几口,大概是没胃口,或许他应该把田妈叫进来,让她来照顾她比较好。 睡之前她就吐了一轮,可是,睡不安稳的她醒来又吐了一次,肚子空空的好难受。 “我想喝酸奶……”不知道是不是他抱着她的怀抱太温暖,还是他的态度太温柔了,整个人感觉都不好的江心朵却忽然变得很依赖他,在他怀中有些撒娇道。 “还要什么其它想吃的?我让厨房去做。” 豪华的私人 专机昂贵不是没有理由的,上面齐全的配套设施完全满足金字塔人群的所有需求。 “不知道。就是想喝酸奶。” “酸奶我马上让人送进来。我让田妈煮些开胃的菜。”范仲南放开她,小心地把她扶着平躺到柔软的大枕头上。 光是一杯酸奶怎么补充体力呢?看她一副娇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走的模样,如果真是有了孩子,这身体只怕是支撑不了。 看着范仲南离开的身影,江心朵窝心地笑了,身体的不适也没有那么强烈,好像都被他的体贴抚平了。 她一直以为,他在外人面前不爱说话,性情必定也是寡情的,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似乎有些改观,只要他愿意,他也可以很温柔,体贴。 范仲南出去二十分钟后才端着托盘进来,端进来却不是她刚点的酸奶。 把托盘中的杯子放在床头,扶起江心朵后他才解释道:“医生说,空腹喝酸奶会导致反胃更严重,先喝一杯姜汤水,等会吃点东西后不再反胃再喝。” “嗯。”江心朵很听话地把那杯温热的姜汤水喝完,感觉胃部舒服很多。 不一会后田妈就端着一碟碟精心制作的爽口小菜进来,还有一碗清淡的白粥。 “少奶奶,这些小菜很适合胃口不好的孕妇吃,您试试看,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您告诉田妈。” 看来她有可能怀有宝宝的消息,机上的人都有可能知道了,江心朵有些羞赧,“谢谢田妈。” 喝了杯热姜茶,再吃一些白粥及几口爽口清淡的小菜后,江心朵觉得好很多,但却又困得想睡了。 让空服人员把东西都拿出去后,范仲南把舱门给关上,回到衣柜边顺手打开柜门,拿出一件睡袍走到床边。 “要不要我帮你换?”要休息还是换件睡袍比较好一点。 “不要。”江心朵脸蛋发热地直接回绝,她还真没有当着他的面换过衣服,就算他们夫妻,她还是会害羞啊。“你出去。” “要么在这里换,要么我帮你换。自己选一个。”看着她恢复少许精神,范仲南也放心不少。 换个衣服还要他出去,有没有搞错? 两个她都不要选!江心朵咬着唇儿望着他,眼神有些委屈也不甘心。 这个女人,如果不是看在她身体不适的份上,他一定会三两下子把她给剥光。 最终 第七十一章 爱意,无声无息 那晶莹的泪珠,那委屈的小可怜样,让范仲南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后,伸手拭掉那些会烫人的泪珠,无奈地妥协,“走吧。” 去哪里? 她红着眼眶望着他。 一下子温柔得让她窝心依赖不已,一下子又冷着一张脸让她难受得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不是想出去看看吗?不想去的话,那就回楼上休息。” 本来以为她身体状况不错了,但刚才吃早餐的时候那难受的模样让他不放心给她出去,打算让医生到这里来给她检查确定有孩子的事情。 可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再硬的心都被软下来了。 “我要去。”江心朵听到可以出去了,脸上露出开怀的笑。 又哭又笑的模样,真是! 莫斯科的冬天,寒风刺骨,霜雪狂降,特别是在人烟稀少的西北郊区,气温更是低至零下二十几度。 江心朵一出门,就被那凛冽的寒风刮得娇嫩的脸颊生疼,却依然阻止不了她兴奋的心情。 放眼望去,净是一片银白,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白桦更挺拔了。 她松开范仲南的手,她踩着有些厚重的雪地靴子兴高采烈地走了好几步,差点因为脚步不稳而摔倒。 紧跟其后的范仲南急忙伸手拦腰揽住她,“小心点。” “朵朵,朵朵……” 不远处的桦树林里,与范熙然玩得正乐的真真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我们也过去,好不好?”江心朵雀跃地望着范仲南。 范仲南低下头,看着怀中那个包得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女孩儿,心再度软了下来。 不再说话,他牵起她的手,一起走过去。 一高一低的身影后,留下了两串串长长的脚印。 江心朵与真真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雪,完全不畏严寒地玩得兴致高昂,如果不是范仲南不允许,江心朵好想脱下手套,用自己的手去真正感受白雪的温度。 三个女人,齐心协力地堆成两个大大的雪人后,江心朵跟真真的脸上已经被冻得红通通的。 在这其间,范仲南接了三个电话,都是谈论公事的,还有一个是唐尔言,来电告知他将会出席两日之后的造镇工程开工庆典晚宴。 他挂了电话后回到她们身边,江心朵站起来,开心地笑着,“你有工作可以先回去,我跟她们在这里玩。” 范仲南看着她摘下防风口罩后红通通的脸,眉毛轻蹙,“回去了。” 范熙然也拉起了还玩得起劲的真真,“好了好了,先回去休息一会,明天再来。” 真真很听话起身,拍拍手上的雪屑,“朵朵,回去了。” “好。”江心朵轻点头,其实她还想再走走看看的。 范仲南看着她意犹未尽的小模样,示意真真她们先走后,才低声对江心朵道:“还玩不够?” “嗯。”江心朵愉悦地点头。 “不累?”看她精神十足的模样,在飞机上的病美人似乎是满血复活一般。 范仲南朝她伸出因为接电话而脱掉戴手套的大手,江心朵乖巧地伸了过去,马上被他紧紧握住,虽然隔着层厚厚的保暖手套,江心朵却可以感觉得到他掌心的温度。 “你不冷吗?”她好奇地问他。 范仲南没有回应她,牵着她的手开始沿着已经清扫完积雪后露出地面的小路往山坡的方向走。 他没说要去哪里,江心朵也不问,就这么跟着他一起行走在这安静的白桦林间。 在行走间,时不时有树上的积雪落下来,落到他们的头上,肩膀上,地上…… 走了大概十分钟,范仲南拥着她一起坐到了小路旁的木质长椅上。 他们肩并肩坐着,一起望着小山坡下面的景色。 江心朵这才看清她住了一个晚上的地方竟是一栋全部是木质建成的木屋别墅,别墅周围由一块一块分隔出来的土地组成一个个的园子。 虽然已经被积雪覆盖着,但可以看得出来,不是菜园就是果园。 江心朵已经可能想像得出来,如果在那园子周围种上苹果,李子,樱桃等果树,一定会非常漂亮。 园子里面可以种土豆,草莓,还可以种上各色的鲜花。 如果是春天,现在她看到的可能就会是不一样的美景。 江心朵托着下巴望着不远处还有个已经结冰的湖泊,忍不住感叹出声:“这里好美!” 嫁给范仲南后,范家的每一处地产都是占地广阔,豪华得让人咂舌的高级别墅,她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但这次来到这里,却给了她一个很一样的感受。 她很喜欢这里的气氛,温馨,宁静,安祥。 如果每天都可以与树林,野花,蔬菜,水果交融生活在一起,心情一定非常愉快。好想带着妈妈跟小航一起来这里。 以后,她有宝宝的话,还可以带着宝宝到处跑。 “喜欢吗?”范仲南看着她向往的模样淡淡问道。 “喜欢。”江心朵侧过头,“你不喜欢这里吗?” 他一年到头因为工作到处飞,对那些地方谈不上喜不喜欢,范仲南低下眸,没有回应她,却伸手抚了抚她冰冷的脸蛋,“冷不冷?回去了。” 在这么冷的天气下,他不带手套竟然还不被冻坏?而且掌心还带有温度,他不是正常人吗? “你都不怕冷吗?” “我又不是你。”范仲南淡然一笑,很少看到他会笑的江心朵看着那俊逸的浅笑却有些碍眼,他是笑话她穿着太多了吗? 眼角撇见长椅后面的积雪,她忽然伸手,抓了一大把雪,在他淬不及防时一股脑地往他脸上抹过去…… “看你冷不冷。”抹完后江心朵赶紧起身沿着小路就要跑,但穿着太多衣服手脚不便的她刚踏出左脚就被人整个抱住了…… “唔……” 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冰冷的小嘴儿就被人给重重地吻了下来…… 在这冰天地雪的白桦林里,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热吻,吻得天地间,都变了颜色…… 雪花,无声无息地落下……爱意,亦无声无息。 不管过去多少年,每次看到电视或杂志上有关于雪地的场景或图片时,江心朵总会又会酸又涩地想起今年在雪地里发生的这一幕…… 他与她在半山坡上看风景,她故意闹他,他抱着她,抱得很紧很紧,他吻着她,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吻她,吻到她,差一点窒息在他怀里都舍不得放开。 多年后的她每次回想到这一幕时,总会笑自己是傻瓜,以为他那样的吻她,不仅仅因为她是他的妻子,而是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 可是,如果真的喜欢她,又怎么会不要她呢? 江心朵被他吻得全身无力,最后还是他抱着她下山,回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她羞红着脸怎么样也要下来自己走进去。 莫斯科的冬天,白天的时间很短暂,早上几乎要等到十一点天才完全亮,下午3点以后天就黑了。 他们走进暖气十足的室内时,明亮温暖的灯光全都亮了起来。 没有看到范熙然及真真,倒是田妈一看到他们回来,笑咪咪地迎上来,“少奶奶,我刚煮好一杯姜汁牛奶,过来喝喝看。” 田妈这么一说,江心朵觉得肚子也饿了,把手上的外套放到范仲南的臂弯里,“我喝牛奶。” “嗯,有什么想吃的告诉田妈,我先去书房处理点事情。”看到她有精神,也想吃东西,他放心地往书房而去。 大概是出去玩一会,心情愉快,江心朵这回吃东西倒是没有了想吞的感觉,喝完了一杯牛奶后,又吃了些烤得脆脆的面包片,半个脆甜的苹果,才心满意足地回床上休息。 本来只是想躺一会后就打个电话给容容的,结果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天早就黑了。她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时差,电话也不打了。 到楼下来,范熙然与真真正在壁炉边看画册,看到她下来,真真朝她招手:“朵朵,过来一起看画册,好漂亮。” “我去看看厨房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朵朵,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范熙然起身问道。 “都好。”只要不是反胃难受,她其实很少挑食。 “那小家伙真是会折腾人。没出生就让妈咪这么难受。”范熙然感叹,“你们慢慢看。” “朵朵,你说你肚子里的男宝宝还是女宝宝?我在电视上看到刚出生的小宝宝就像我的mimi一样小……” 真真还是对江心朵肚子里的小宝宝最感兴趣,连精美的画册也不想看了。 “现在还没有去医院检查呢。给我看看,这是哪里?”江心朵接过她手里的画册,看着旅游画册中那一幅幅美得醉人的图片。 “冰岛蓝湖,你也喜欢这里是不是?” 两人很快又沉醉在精美的图片中,用眼睛和心灵一起体验一场视觉的旅行。 晚餐很丰盛,除了为江心朵特别准备的小米粥及各色清淡小菜外,还有烩牛肉,沾芥末酱的冷熏肠,黄油鸡卷,土豆丁,蔬菜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而鱼子酱,烤鱼等菜式倒是没有上桌,怕是她会受不了。 其实她现在倒是想尝尝异国的菜式,就怕自己的胃口受不了。 所有的菜式都准备好后,范仲南还没有从书房出来,江心朵在范熙然的指引下,到书房去叫他出来一起用餐。 来到书房门口,厚重的木门并未关上,露出里面的灯光,江心朵想敲门,她的指头还未碰上门板,里头却传来他似乎带着恼意的声音,她的手顿了顿,怕打扰他没有敲下去,想转身先离开,却因为听到那个名字而停了下来…… “我不管他有什么理由,下星期一,我就要看到所有工程建材如期送达俄罗斯,否则,马上撤掉江汉生,重新招标供应商。” 三天之前,他已经警告江汉生一次,让他有多少出多少,至少保证第一期工程的开工,他现在竟然跟他说仓库失火,烧坏了三分之二的建材,根本没法出货。 机会,他已经给了很多次了,不可能无止境的容忍。 这一期工程就算江汉生有上帝之手助他如期交货,下一工程他同样会撤掉他。 后面范仲南还交待了其它的公事,江心朵没有再听进去,只是,她离开书房回到餐厅时,原本轻快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想来,一定是爸爸那边跟他的合作出问题了才会让他这么生气。 她不想介入他们商场合作之间的事情,但她担心如果合作破局,爸爸会再次利用妈妈跟弟的事情来威胁她逼范仲南。 这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江汉生这一两年来不管什么投资都失利,现在跟范仲南合作都能出问题,到底是公司真的不行,还是有人拖后腿,或是,父亲真的老了,无法驾驭商场上的事情了? 想到小航上次跟她说过,以后不要再帮爸爸的话,江心朵一直想不通。 现在大概懂了一些,小航虽然才十二岁,但他很聪明,那一场车祸大概是看穿了什么东西。 可是,车祸发生到现在那么久了,警察局那边并没有通知她有新的线索。 难道这也跟爸爸公司屡次投资失利有关吗? 因为心中有事,晚餐的时候,江心朵虽然不再反胃,但吃得也不是很多,而且脸上明显心事重重。 倒是范仲南,刚才在书房里明明就很生气,但是出来后,整个人又变了,但他一句也没有提到刚才在电话里说的事情。 她对仍旧是温柔体贴的。 晚饭后,回到楼上房间,泡了个合适的热水澡后,范仲南还没有回来。 她躺在床上翻着从楼下带上来的画册,也没了心情继续翻。 收起翻开的画册,她正想打个电话给妈妈,问问她爸 爸有没有打电话给她,范仲南却回房了。 看到她还没有睡,他直接走到床边坐下来,“怎么不睡?不累?” “范仲南……”她坐起来直视他的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 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 “你没事要告诉我吗?”江心朵决定把这事问清楚,要不然她会睡不安稳的。 范仲南抬起她的脸,目光深沉地盯着她,她知道了什么了? 看到他不说话,江心朵迎视着他,“我刚才在书房门口,听到你讲电话……” “你想帮江汉生求情?”范仲南的语气不轻不重,听不出来有没有生气,“玩游戏都有游戏规则,更何况我跟他在商言商。既然他没有办法履行合约,那只能在这场游戏中退场。造镇工程牵涉五大财团的共同利益,我不能徇私。”事实上,让江汉生成为原材料供应商他就已经徇私了。 江心朵怔着望着他,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谈商场上的事情,但他好像是误会什么了。 “我没有想为我父亲求情的意思。”她试图解释,希望他可以听得下去,“商场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而让你为难。”也不想爸爸总是要借着妈妈跟弟弟的事情一次次地来找她。 范仲南对于江家,已经仁至义尽了。他没有必要一直为那个无底洞负责。 她虽然姓江,流着江家的血,但是那个家对于她来说,没有多少深重的意义。 “我没有为难。”他只是依照游戏规则做出正确的决策。而且,这件事,为难的人,是她吧?瞧她,连望着他的眼神都带着说不出口的为难。“别想太多。我已经让人把你弟弟跟妈妈送离美国了。” “什么?”江心朵想不到她竟然会从范仲南嘴里听到这么惊讶的消息。 他什么时候做这件事的?为什么不告诉她?难道他早就知道,爸爸会利用他们来牵制,所以未雨绸缪地先把人藏起来了? 那他又把他们送到哪里去了? 她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问他,却又不知要先问哪个好。 “江汉生的为人我再不清楚不过。我是个生意人,不可能一直任人予取予求。如果班机没有误点的话,明天下午他们不会抵达澳洲。江汉生不可能这么轻易找到他们。” “澳洲?”那不是跟靖雅姐很近了吗?江心朵惊讶又开心,她 一直想让妈妈与弟弟离开江家,只是一直以来她自己没有能力。 虽然嫁了个有能耐的老公,却因为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所以,她不敢对他提太多的要求。 如今,他在无声无息中就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怎么会不感动? “那小航的腿……”她声音因为感动而有些有哽咽。 “我让人联系了澳洲这方便的权威医生,等他们安排好后就可以继续治疗。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的。” “谢谢你……”听到妈妈跟弟弟的事情都让他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江心朵真的放心了。这个世上,最让她牵挂的两个人从今以后可以展开新的人生了。 而她自己的人生,也才重新开始。 因为,她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啊。 “怎么这么爱哭?”粗糙的拇指轻轻地拭掉她沾在羽睫上的水珠。 从他认识她开始,除了第一次在路上那时候,其它时间里,她似乎都特别地容易掉泪,就像是水做的人儿一般。 “我这是高兴嘛。”她笑了,两只小手胡闹地抹着脸。 高兴掉眼泪,难过掉眼泪,委屈掉眼泪,生气也掉眼泪,女人真是个矛盾的综合体。 “不许再哭了。”他双手捧起她的脸,轻吻了下她的鼻尖。 只是轻轻的一吻,却让她觉得好亲呢!比那些火热的深吻还来得让人悸动。 “嗯……”她朝他露出真心的甜笑。 那笑容,美得让他好心动…… “朵朵……”他的唇,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往下,用力地吻住她的唇,辗转反侧间,像是要吻进她心底的最深处…… 如果,不是顾虑着她已经有了怀了孩子,他想,这个吻一定停不下来。 不知道,在他们出发来莫斯科来的前一天晚上,他做得那样激烈,会不会影响到? “去洗澡啦!”她喘着气推他。 等他从浴室出来时,江心朵已经心情不错的一边喝着熙然亲自给她送上来的牛奶一边看着欧洲旅游画册。 “喜欢哪里?”范仲南靠在床头,顺势把她搂进怀里,睨了一眼那明显处理过的图片。 她跟真真已经看了好久,还没过瘾? 江心朵自然而然地把头靠在他温暖的臂膀,小手开始一页一页地翻着画册,“普罗旺斯、泰唔士河、维也纳、阿 姆斯特丹、布拉格、哥本哈根、苏黎世……” “你都没有出过国吗?”范仲南对她指的那些地方都不兴趣,因为这些年他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不过,每次都是因为公事,真正去欣赏美景的从来没有过,没时间,也没兴致。倒是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模样比较有兴趣。 “出过啊。只是没得玩……”伦敦、美国还有现在不是吗?可是去伦敦是因为跟他结婚,婚后他那么忙,丢她一个人在那栋只有佣人的豪宅里,人生地不熟加上那时她也没心情玩,去美国的行程也是很急,哪来的时间玩呢。 而现在刚到莫斯科来,她却有了宝宝,想要去远的地方玩也不现实,不过,她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在这里,他们的关系变得融洽,就算看的美景再少,心情也是愉悦的。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他对她许下允诺。 却不知这个‘以后’,却是隔了好多好多年之后才得以实现。 “不许反悔。” “不会。”他从来不会随便许诺,伸手把她手中的画册收起来放到床头,“早点睡,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难得听到他竟然会主动带她去外面,江心朵很期待地问。 “明天就知道了。”他关了灯,只留一盏小小的壁灯。 “不能现在说吗?”江心朵有些不甘心。 “不行。睡觉。”男人霸道地搂着她,拉过柔软的羽绒被盖住他们拥在一起的身躯。 好吧!他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这一晚,莫斯科的雪纷纷扬扬地落着,屋子里的人,却暖暖地,一觉到天亮。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第七十二章 各怀心思(必看) 第二日,下了一个晚上的雪停了,外面又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今天起来的呕吐情况好一点,江心朵吃了一碗瘦肉粥,一杯牛奶后才与范仲南出门前往莫斯科市区。 真真很想跟他们一起去,被范仲南阻止了,最后只好乖乖地与范熙然呆在家里,不过,她一向都呆在家里习惯了,也没有很沮丧就对了。 从他们住的小镇到市区的路程并不短,一百多公里,若放在平时,一个小时足以,但现在是冬天,大雪积压在路面,就算大型的除雪铲车已经铲过一轮,但装了绑防滑链的车子却是慢悠悠地走近两个小时。 范仲南有些不耐烦,担心江心朵会受不了,在路程行走一半的时候,打电话让人准备直升机,晚上回去的时候快一点。 不过,江心朵因为心情好,倒是没有晕车呕吐,大概还是托了田妈那一壶在保温瓶中的姜汤,不仅能很好地治反胃还御寒取暖,让她躺在暖气十足的车里望着窗外,在漫天遍地的素白中,体验着莫斯科冬天不一样的风情。 车子在东区一家私人医院停了下来。 范仲南亲自动手帮江心朵把帽子手套及口罩都戴好后才让她下车。 一离开温暖的车内,江心朵身子被冷风得瑟缩一下,范仲南拉开大衣把她整个人搂了过去,低下头,“很冷?” 今天的气温跟昨天差不多,昨天她还去玩雪玩是不亦乐呼啊! “不是。”只是一下不习惯而已,“走啦。”她窝心地躲在他怀中催促他,再不走,就要被人围观了。 他们很快地进了医院,一个金发褐眼,皮肤白皙,五官深刻的俄罗斯男人已经在等着,看到他们,有礼地与范仲南握了握手后,带着他们进了电梯上楼。 一路上,他们简短的交谈用的都是英文,江心朵听得懂,范仲南就是询问一些怀孕的事项。 上到十二楼后,马上有特别护士过来带着她去做检查,可是进了超音波检查室后,那个带着他们上来的男子让里面所有的医生及护士都退了出去。 想到要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拉开衣服给他做检查,江心朵还是有些羞怯与放不开,双手紧紧抱着范仲南的手臂不放。 “没心吧,没事的。一下子就好了。”他也想自己动手给她做检查,但他不是医生。现在再去学恐怕有点迟。 “可是……”江心朵咬着唇不大愿意躺到床上去。 医生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看到江心朵的羞怯,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用流利的英文道:“范太太,不必担心。只要两分钟就好。你上去躺好后我会把床帘拉过来。” 听到他这么说,江心朵才把外套脱掉,慢慢地躺到那张柔软的床上,床帘也随之拉了过来。 床帘拉过来后,完全把机器与检查的医生隔开了,为了检查的准确性,那个医生最后又叫了一个女护士进来,在江心朵的肚皮上均匀地涂了一层冰凉的藕合剂后,就退了出去。 虽然隔着一层床帘,但检查医生还是拿着探头准确地移动位置,很快就确定了。 在江心朵穿衣服的时候,范仲南走到检查医生身边。 “怎么样?”这次,范仲南用的是俄语,江心朵一个标点符号也听不懂。 检查医生挑了挑眉毛,看着在外行人眼中黑乎乎一片的电脑屏幕道:“孕早期6周+2,检查结果表现为两个孕囊回声。” 医生说得很专业,看到范仲南不出声,随即就解释道:“基本可以判定是双胎。但是现在坯胎心脏跳动很微弱,要到24周通过胎心测试就确定了。” 听到医生这么说的时候,范仲南明显也是怔了一下,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江心朵拉了拉他的衣袖,“怎么了?” 他回过神,拍拍她的安慰道:“没事,检查结果很正常。” “真的?”听到范仲南说宝宝很正常,江心朵放心了。 范仲南转过头再度问医生:“会有危险吗?” 医生笑了,“这很正常,没什么。按时检查就可以了。要不要打一份报告给你们?”他伸手指了指电脑。 范仲南一口回绝了,“不必。帮我把这份检查记录消毁掉。” 虽然很惊讶范仲南的要求,医生还是点了点头。 从检查室出来,在等电梯上来之前,江心朵双手揪着范仲南大衣衣袖,一双大大的水眸望着他神色不明的脸色,“你不开心吗?” 从检查室出来后,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 如果是平时,江心朵估计不会主动去碰礁的,但自从踏上莫斯科之旅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让她渐渐地已经不怕畏惧与他谈话。 他结婚,孩子本来就是计划中的,可是真的检查确定后,他看起来反而没那么开心? “别胡思乱想。”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电 梯上来,他们走了进去。 “我们现在去哪里?”好不容易来到市区一趟,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她好像有点不甘心,但是他工作这么忙,她又不好意思说要去走走。 “去酒店。”他按下电梯键,简单地应声。 “酒店?”意思是说他们晚上会住在这里一晚吗?可是早上来的时候他让人调直升机啊? “我有个会议要开。” “哦。” 范仲南的话打破了她的梦想,原来是为了工作。说得也是,她嫁给他那么久,还没见过他有哪天会离开工作的,就连在飞机上他还要批阅文件。 但是,带着她去酒店开会,好吗? 他们前往的是莫斯科市中心的四季酒店。 当他们进入位于七楼的皇家套房时,两个身穿正式着装的男子已经提着公文包及笔电等候多时。 看到范仲南带着江心朵一起前来,虽有些惊讶,但在范仲南介绍说是他太太时,他们都很友好地与她问候。 为了不打扰他们谈公事,江心朵说想休息一会,没与他们一起进入套房附设的会议室,还有些兴奋的她反而开始探索起这偌大的房间。 室内豪华舒适的装修倒是无法吸引江心朵,随意地看了看后,她打开露台,走了出去。 虽然外面天气寒冷,但在可以感受这不一样的异国风情,却很让人心愉悦。 只是,她看了不到两分钟,就被人拎进来了。 “外面冷。”范仲南只是想出来看看她是不是睡了,没想到本来说要休息的人竟然跑到阳台吹冷风去了。 “我只是想看看……” “不是说要休息?” “还不累嘛。”这几天她睡得有够久了,所以今天精神特别好。 “不累的话,进来帮我做一下记录。” “会议记录吗?”想到自己竟然也可以帮他的忙,江心朵很乐意。 “嗯。”范仲南拥着她一起往会议室而去。 江心朵坐在他身边快二十分钟了,才知道自己是被骗进来的。 除了刚才见到的那两个人之外,会议室里偌大的液晶屏幕里还有在伦敦总公司的无数名高级主管。 她懵懵懂懂地听了一会,才大概听得出来他们正在讨论的公事内容,而范仲南根本只是来听的,偶尔对某一个会议内容做 决策也只是三言两语,哪需要她做什么记录啊。 江心朵听啊听啊,眼神开始有些涣散,她好想回床上去躺下来,可是,屏幕里的人好像在做报告,她这样中途离会影响到人家。 于是,她努力地坐直身子,但不到两秒钟,她的身体开始有些摇晃起来,而且是越晃越凶。 范仲南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嘴角越扬越高,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投向她,等着看第一次把女人带进会议室的boss会怎么处理? 很快的,江心朵摇晃的脑袋直接一个倾斜,倒在了范仲南的肩上。 众人以为冷面boss应该要发怒的,结果,只见他动作轻柔的将肩上的小脑袋小心地移到手臂上,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等我五分钟。” 从来不会因为任何外界影响工作的boss大人,竟然中断会议,就为了把一个女人抱回去睡觉? 江心朵在四季酒店柔软的大床上睡得很沉,就连做梦都是甜的。 可是,新加坡这边的江汉生,却急得头发都要白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在故意折磨他,这一年多以来,他做什么都不顺利,经营几十年的公司差点倒在他手里,如果不是有范仲南那边帮助的话。 本来以为这次与范仲南合作,是他咸鱼翻身的时机,没料到,第一期工程合约就让他栽跟头了。 先是提供原材料的越南厂家失约未能如期交货,他不得不提高价线从其它供应商那里下单,没料到在出货前,仓库却发生大火,烧毁了他近一半的货。 现在范仲南那边又给他下了最后期限,等于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妈的!做什么都不顺! 在凌乱的办公室里,江汉生恼怒地把手中的电话摔了出去。 这次与范仲南在莫斯科的工程合约肯定要泡汤了,还有可能要付一大笔违约金。 为了这个合约,他所有可动用的资金全都投了进来,加盖厂房,添加设备及四条生产线,可这些如今都白做了。 本想着再找朵朵看看有没有机会挽回,但女儿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更离谱的是,打给正在美国的程传芳,连那个一向都比较胆小怕事没什么主见的女人也给他搞失联了。 他江汉生真的是已经到了走投无头的地步吗? 想想当年他是如何的风光无限,事业有成,女人数都数不清,那些女人虽然都没能给 他生一个儿子,但是几个女儿的商业联姻也曾给他带来的无以数计的利益。 是的,是曾经。 可现在,那些曾经都要化为虚无了。 自从一次被那个土地开发案拖累之后,他已经认清,在没有利益牵扯后,那些嫁出去的女儿的夫家,完全没有要扶他一把的意思。 就连范仲南,现在也无情要踢开他。 他江汉生怎么就这么倒霉了? ‘扣扣扣’的敲门声让江汉生更烦了,暴燥十足的吼出一句,“滚……” 门外却传来秘书怯怯的声音,“董事长,是您的二太太及千金过来,说有重要的事情与您谈。” 这些不识货的女人在这个时候还敢来烦他?正想出去狠骂一顿的时候,忽然想到二房那里不是还有一个没出嫁的女儿吗? 或许…… 原本暴燥不耐的脾气按奈下来,“叫她们进来。” “爸,你没事吧?”二太太与女儿进来后,看到凌乱的办公室被吓了一跳,再看到地上那只被摔成两半的手机更是心惊。 “你们来做什么?”江汉生看着不敢开口说话的二老婆,还有开口说话的女儿。 以一般人来说,这个女儿长得算是不错的了,可是没有朵朵那般绝色的姿容,怕是这次很难像上次那样挽救江家了。 但是,溺水浮木总是最关键的。 这个女儿,他要好好思量。 “岚岚正好放假了,我跟她要去澳门一段时间。”二太太的娘多年前移居澳门,她们会去探亲也正常。 但这次,她们不是去探亲的,而是隐隐知道江家这次好像真的不行了,她们不想等到最后连大宅都被法院封了无处可走,不如趁着现在还拿得走点钱早点走路。 所以她们才到公司来跟他说一声,想跟他要点钱,有多少算多少。 如果是平时,江汉生不是让她们到财务处拿钱,就是直接把人骂走,但听到她们说去澳门,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马上拿起桌上的座机拨内线。 “董事长,有什么吩咐。”那边的电话很快接通了。 “张经理,把公司帐面上所有可用的流动资金全都转到我私人帐号上来。”江汉生直接命令道。 虽然有些惊讶董事长的要求,但张经理还是回道:“好的。不过,公司帐面上只有三千八百万……” 不到五千万,很好,真是好极了!江汉生已经穷困潦倒到这个程度了。 “不管有多少,你马上转过来就对了。”江汉生挂上了电话,不管还在愣愣中的母女二人迳自道:“回去收拾东西,我跟你们去一趟澳门。” 二太太母女俩完全想不到,江汉生竟然说要跟她们一起去澳门? 什么意思? 英国伦敦,细雨。 范婉媛撑着黑色大伞,望着眼前这栋熟悉却又陌生无比的巨大庄园,大片的草坪遥遥无边,无数棵百年老树间的仿中世纪哥特式教堂的主屋在雨中朦朦胧胧。 她有多久没有再踏进这里一步了?她记得以前的前庭是一大片灿烂的英国玫瑰,所以,这座庄园命名为“玫瑰庄园”。 但现在,那些玫瑰早已不复存在,取代而之的是一片她认不出来的绿色阔叶植物。 时光流转,世事变迁,那个拿着剪刀在花园里修剪花枝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十八岁,傲气十足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努力获得的少女。 这个世上,有些东西,就算是穷极一生的努力也无法得到的,这个道理,她却用了二十年的光阴去沉淀才领悟出来。 也还不算晚吧?她自嘲的笑了笑。 “大小姐,老太爷已经等您多时了。” 庄园的大门打开,走出头发花白,穿着一身笔挺制服,六十多岁却依然挺着背脊的老管家。 “嗯。”范婉媛撑着伞,迈着优雅的步伐,跟在老管家身后,一步步走进这个她出生,成生的地方。 除了前庭那一大片玫瑰不见了,这里的一切都如同当年一般,可惜,住在这里的人如今只有一个她曾经是那么热爱过,无比的尊敬过的父亲。 是的,曾经…… 古老的桃木门敲了两下,“老太爷,大小姐到了。” 里面传来应声后,范婉媛推开门进去。 古老的书房里灯光昏黄,壁炉里的火苗闪烁,一个闪神,仿佛回到十七世纪的英国。 范仁敬就坐在壁炉旁铺着软毛的大椅子上,扶手的拐丈放在一边,看到范婉媛进来,他从膝上的书本中抬起头,“回来了?” 范婉媛顿了顿,没有再向前:“你找我有事?” 声音有些疏离。 “你从小接受的 教育去哪里了?这么跟父亲说话?”对待范婉媛,范仁敬不像对范仲南一般两极分化,不是场面火爆,就是冷得要冻死人。 这个女儿,曾经与他很亲近。 “我接受的教育并不包括可以忍受自己有一个比地狱恶魔还可怕的父亲。”范婉媛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叫你回来,不是要跟你谈我的个人修行。”范仁敬并不恼,“为什么要跟洛岩离婚?” 他们要离婚的事情已经在英国上流社会传遍了,他这个父亲当然要关心一下的。 “这是我跟他的事情。”走不下去,不想再委屈,就这么简单。 “这可关系到我们范家的名声。”如果不是因为洛岩那闹得人尽皆知的桃色新闻,他们会离婚吗? 这样的离婚方式,未免太屈辱。 洛岩,到头来竟然给他范仁敬这样一个倍受屈辱的难堪,他真还是看错人了。 不过,当初他真是欣赏极了他傲气的才华,才不惜以娶十八岁的女儿为诱因,帮他解决了麻烦,然后把他绑在范氏任劳任怨了二十几年,是范氏财团偌大的事业版块中的一大功臣。 如今这局面,就算他离开范氏,他估计也是难以制约他了。 不知道,这些年,他放权让他在范氏大开手脚地做,最终会不会是让养虎为患? “范家的名声?”范婉媛冷笑反问,“你也会在乎吗?” “我并不是反对你跟洛岩离婚。”范仁敬并没有勃然大怒,倒是让范婉媛很惊讶。 “那你找我回来什么事?” “你跟洛岩什么时候办好手续?” “不知道。”那天在新加坡的范家大宅,他们谈僵后,她就直接回英国了。 他要他的律师重新拟定离婚协议,她就有义务在那里等他三天吗? 她已经准备好一切让他签字就可以自由了,他不要。 那便不要好了。 婚,是离定了。 只是,她也没有那么急,到时该急的应该是那位肚子已经大起来的伊娜小姐吧?或是,他有可能与他那位初恋情人再续前缘? 不管他要跟谁在一起,都不在与她有关。 “查理也离婚了。”范仁敬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查理离婚,关我什么事?” 范婉媛知道父亲说的查 理,就是那个与她一起长大,一起一路念到大学的伙伴。之前他们的确实感情很好,但是自从她早婚后,他们之间的联系已经越来越少。 后来,他也结婚了,在社交场合中,她与他太太也经常见面,还一起做spa,言谈间感觉到他们感情还不错,没想到竟然也会离婚。 看来,这个世上,还真是没有什么是长久不变的。 “你离婚,他离婚,你说有没有关系?”范仁敬淡淡道。 有没有搞错?她婚还没有离成,他就急着帮她找一家了?范婉媛知道他一定是有目的。 查理的父亲与他是旧识,手上还握着一些范氏的股权,只是不参与经营,但也不愿意释放回范仁敬,而查理本人更是史丹利财团的第二继承人。 范仁敬想拉拢她与查理的目的,还是与利益脱不了关系。 在他眼中,难道除了利益,就看不到别的东西了吗? 妈咪当年怎么会同意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也幸好妈咪去世早,没有看到他后来那些让人痛恨不耻至极的行为,要不然不是离婚也是被活生生气死。 “我不会再让你控制我的人生。” 当初她会同意嫁给洛岩,他以为是她年纪小不懂事吗?不是的,她是喜欢他才会嫁给他。 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年十八岁的女生,她不想做的事情,谁也勉强不了她。 “既然回来了,有时间就跟查理培养一下感情。”范仁敬仍旧不急不缓。 “就算我离婚,我跟他也不会有牵扯,你死了那个心。如果没事,我先走了。”范婉媛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呆下去了,她转身离开。 “你不想有牵扯,已经有牵扯了。” “什么意思?”范婉媛停住脚步回头,“你又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不想让洛岩那小子就这样侮辱了我范仁敬。”范仁敬傲然道。 “你到底做什么了?”范婉媛急了,上前几步逼问道。 “自己看不就知道了。”范仁敬把放在膝盖上的杂志合起来,递到她面前。 范婉媛接过来,看着杂志封面上那耸面的标题—— “婉媛。范离婚真正的内幕。” 她急急地翻到内页—— “据婉媛。范的父亲,范氏财团主席仁敬。范出面解释,婉媛。范与洛岩夫妇感情早已破裂,这两 年来都是分居两地——” “而婉媛。范与青梅竹马的恋人查理。本近期也重燃爱火,在查理离婚后,婉媛。范正好借着洛岩出轨事件提出离婚——” “各自离婚的两人,在近期之内将会订婚。这也证明范氏财团与史丹利财团将会迎来第一次战略合作,一起走向更辉煌前程……” 他堂堂一个财团的主席,竟然会对新闻媒体放出这种风声? 这是要维护她,维护范家的名声吗?这摆明了就是为两个财团之间的合作,或者范仁敬想用婚约来制约查理父亲手里那一份无法拿回来的股权。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太过份了。 那本家族为什么同意他放出这种消息?他们有什么目的? “我不管你们想做干什么,反正我不会与查理订婚的。”范婉媛丢下手中的杂志,踩着高跟鞋傲然离开。 范婉媛离开后,范仁敬古老办公桌上的电话幽幽地响了起来。 他没有站起来接,过了一会,电话声停住了,不过一秒时间,又响了起来。 头发花白的老管家进来,走到桌前,拿起听筒,听了一下后,对着范仁敬道:“老太爷,莫斯科那边来电话。” 范仁敬这才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过去接电话,老管家很识相地走出去,并关上书房的门。 “老太爷,少爷带着夫人去了莫斯科,今天去了一家私人医院……” 听到那边传来的消息后,范仁敬思索一会后命令道:“不惜任何代价,查出他们去医院做什么。” “是。” 两方很快挂上了电话。 ------题外话------ 谢谢小晴雅的月票,评价票及十颗钻石,破费了。qquser8731853亲的月票,15925217050亲的月票及评价票,水梦紫曦亲的评价票,yuewubingxue亲的评价票,谢谢大家的支持。 最近天气太热,本周末某薇要与小黎先生去海岛潜水,所有留言等回来后回复,亲们记得每天来冒泡泡,不要让采薇的留言区长草啊!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第七十三章 爱情,是什么? 江心朵是被肚子饿醒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舒适的大床上—— 咦?床上?她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她不是在会议室那里帮范仲南做会议记录吗? 她记得自己是被骗过去的,事实上根本不需要,然后越听越困,最后—— 她就在床上了。 真不是一般的丢人啊!她在他的会议上睡着了,当着整个财团所有高管的面。 那她又是怎么回床上的?除了是他抱回来的,大概没有第二个可能了! 如果是之前,江心朵大概会觉得可能会被他骂,但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的举止却让她觉得尴尬又窝心。 那他是不是还在开会? 江心朵下床来,没有看到他,顺着记忆往刚才的会议室而去。 会议室的门打开着,里面却安静成一片,她放轻脚步走过去,站在门口看到会议室的圆桌已经空无一人,而他的笔电还打开着在原来的位置上。 她欲离开却其它地方找他,却听到了他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她询声望去,原本他站从露台外面走进来,一手还拿着手机在讲电话,另一只空着的手朝她勾了勾,示意她过去。 江心朵走到他身边,他伸开手臂,她就有些依赖地偎进他怀中,双手地圈住他的腰,有些羞怯,还有些莫名的东西在心里头涌动…… 在平常的日子与他这样的亲呢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结婚近半年,他们之间也只有在床上,江心朵才能真正感觉到两人间的亲密。 可是,在来莫斯科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她却像是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温柔的梦,有种不想醒来的感觉。 她双手环抱着他腰身的力道加重了些,这个时候,她的眼里、她的心里才强烈地感觉到,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以后,他们之间的相处也会一直这样下去好吗? 范仲南修长好看的手抚着她披散在身后的一头长发,最后绕在手上缠着不放。 “你不想听他的话,最好的做法就是要打破他的幻想。”范仲南对电话那端的范婉媛建议道。 他也是刚才知道范仁敬在伦敦拿范婉媛与洛岩离婚的事情大做文章,这老头,为了他自身的利益,真的是什么事情也干得出来。 范氏什么时候要跟史丹利合作,为什么他这个全球执行总裁一点也不知道?当然 ,董事会的权利在范仁敬手上,他这个主席想要与其它财团合作项目,他没有资格阻止。 不过,之所以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放出这样的消息,是想告诉他,权利还在他手上。他没有笨到不知情。 “怎么打破?”范婉媛的口气仍旧是不满的,“我已经说过不可能会跟查理有什么的。可他一定会想办法逼我就范。我不可能再由他摆布我。” 可是,范仁敬要做的事情,绝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照他那个人的狠绝的性格,真的要用手段,可不管什么亲情血缘。 所以,她在担心洛斯会被波及到。 “只要你不跟洛岩离婚,他所做的一切都会成空。”范仲南淡淡道。 洛岩现在的能耐已经不是老头可以控制的,以他这些年在金融业的成绩,多少大财团想尽一切办法揽他去。 范仁敬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在全球各大金融财团封杀得了洛岩。 “不可能。我跟他的婚非离不可。”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事,怎么可能又反悔? 如若现在反悔,洛岩一定以为她这个千金小姐又在耍手段不让他好过,这个罪名,她受够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要不要做,随便你。”范仲南仍旧不咸不淡道。 “我……”范婉媛这次竟然没有话可以马上反驳过来,顿了顿后才道,“就算我现在反悔,他也不可能同意的。” 而且,就算她拒绝离婚,继续拥有着那个早已成空的婚姻,然后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双宿双飞,她还没有那么大的海量。 可是,仲南说得没错。 如果不想听任老头摆布,这是最好的办法,还可以借此机会扳回一次,让范仁敬脸面全无。 “你跟他结婚这么多年,真的了解他吗?不试试怎么知道他同不同意。”对于洛岩,他们在一个集团共事这么多年,他对他这个人还算是有点了解的。 “我……”范婉媛再度语塞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再做决定。”范仲南挂上了电话。 她与洛岩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该怎么做,成熟的人应该知道。 他这个外人,能做的,仅此而已。 挂了电话的范仲南低下头,看着那乖乖地趴在他胸前的黑色头颅,心里一团柔软,“肚子饿吗?” 从医院来到这里的路上,她在车上吃了一点 田妈特地为她准备的点心及水果后就一直没有进食,他担心吃那么少的她饿坏了。 江心朵没有抬头,依旧在怀中点点头。 她不敢抬头看他,因为,她的眼里似乎有了难忍的泪意 因为,在听他讲了那一通有些明白,有些又不明白的电话后,不知为何,她脑海里却又想到了他们的婚姻的开始并不是因为爱情。 结婚之初,他那句‘花钱买来的妻子’莫名地冒出脑海,让她心里有股莫名的酸意,让她觉得不安。 他之所以会对她这么好,会不会只是因为,她现在怀了他的孩子? 还是,因为她怀孕了,所以现在比较喜欢胡思乱想? 之前淡然的决定做好妻子的本分的江心朵去哪里了? 为什么,她好像在奢求一种东西,一种曾经向往的东西—— 那种东西,叫——爱情。 年轻的她,曾经也在心里悄悄地喜欢过一个男人,但那种喜欢大概是出于少女的情窦初开而产生的。 喜欢一鸣哥,却从来没有想到要去跟他表白。 喜欢他对她的温柔体贴,喜欢两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很开心,可那大概还不能称之为爱情吧? 那真正的爱情,又是什么样的呢? 以前,她还不懂得去欣赏这个男人,加上他们从认识到结婚,他对她表现得不冷不热。她对他的感觉就是冷淡得让人害怕。 现在用女人成熟的眼光看,他家世权贵,富可敌国,年轻有为,相貌堂堂,是多么难得一见的钻石级男人,又该有多少女人对这样的男人动心? 这样的男人会有爱上她的一天吗?而自己,又真的敢去爱这样的他吗? 还是,两个人在一起,其实爱不爱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过得开心就行了,是这样吗? “怎么了?不舒服吗?” 久久没有看到她抬头,也不见也应声,他抬起她的脸,却发现她眼眶有些发红。 江心朵努力让自己嘴角扯出弧度,朝他摇摇头,“大概是孕妇情绪容易起伏。” “什么事情让你忽然情绪起伏到想哭?”他一针见血地指出来,“就因为别人的事情?” 大概是女人的心思都比较敏感吧,本来今天从出门到刚才她起来之前,她明明都很开心。 不过是听他讲了个电话后,整 个人都没精神了。 之前因为范婉媛的事情,她就不止一次表现出担忧了,难保这一次她不是也因为这件事。 “我肚子好饿,带我去吃东西好不好?”这次,她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实与喜悦,因为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自己陷入牛角尖。 如果想不明白,那就暂时不要想了。之所以会想这么多,变得这么忧郁伤感,大概也是跟刚才她自己所说的,孕妇情绪变化太大了。 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顾肚子里的小宝宝。 “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别想太多,嗯?”他这句话,他不知道跟她说了多少次,她却好像从来没有听进去一样。 他都觉得自己的耐心真是有够好了,同一件事,同一句话,重复了那么多遍还不耐烦。 “知道啦。宝宝肚子饿,你到底带不带我去吃饭?”江心朵有些撒娇道。 “要不要我让客房服务送上来?”看她娇美的小模样,他只想呆在房间里看她。 “去餐厅嘛!好不好?”既然来了,干嘛还要躲在房间里吃饭? “回去穿外套。我们出去。” 这样的她,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两人第一次手牵手着到洒店二楼的意大利餐厅。 坐在靠窗位置,一边欣赏着马涅日广场迷人的夜景一边吃着由进口食材精心烹饪的意大利美食,优雅的用餐环境让江心朵原本低落的心情愉快,这一餐倒是没有再反胃的情况。 只是,因为怀孕了不能喝酒,要不然她真想尝尝。 吃完最后的甜点后,江心朵看着刚挂了电话的范仲南道,“我们要回去了吗?” “累不累?”范仲南收起手机不答反问。 她想在这里多看看,他知道。之前担心她的孕吐太利害吃不下东西,所以,他是打算晚上搭直升机回小镇的,不过,看她很轻松地吃完了东西他放心了。 “不累。可以出去玩吗?”江心朵很期待地托着下巴问道。 “不可以。”范仲南淡淡道,明显看到她失望的小脸后站起来,“走吧。” “我们就去外面广场走一下,好吗?”跟在他身侧的江心朵有些不甘心地求着。 可惜,某个大男人不理会她,她只能跟着他走。 回到七楼的套房,范仲南亲了亲她的脸,让她休息一会后,他重新回到会议室继 续他的工作。 刚睡醒的江心朵根本不想睡觉,于是利用套房里的电脑联线上网,打算自己找点事情做。 出版社那边发了一封邮件给她,希望她可以提前交稿。 打开存在邮箱里的稿子,江心朵看了一下进度,如果这段时间不出门的话,一个月内可以译完了。 不如趁现在有空就工作好了。才打开文档,右下角的skype头像却闪了起来。 是容容请求通话,怕影响到范仲南工作,也怕容容会说出什么不雅的话题来,江心朵拒绝了容容的请求。 随即,即时通讯信息马上过来。 容容最漂亮: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敢拒绝我的通话请求?(怒) 清水出朵朵:哪有?他在工作。 容容最漂亮:工作?(坏笑)在你身上工作吗? 清水出朵朵:(晕)杨容容,你的思想什么时候这么腐败了? 容容最漂亮:没办法。我不知道一对出去旅行的夫妻,除了在床上工作还能做什么。 清水出朵朵:我们哪有旅行?他工作这么忙。 容容最漂亮:那你去干嘛?贴身小秘啊? 清水出朵朵:我倒是想啊。对,那天季哲找你,事情谈好吗? 屏幕那端的杨容容听到好友问起那个混帐男人的事情,下意识不想谈他。 那天被他在雨中昏天暗地的一顿狂吻之后,她竟然像是中了邪般被他带上他的车子,然后带回他的公寓,然后—— 莫名其妙的,两个竟然又滚了一轮床单。 事后,她当然是又跑了!趁他去浴室冲澡的时候,她留了这字条给他,告诉他,她欠的服务费用身体还清了。 小气的男人,提供点信息就整天跟她谈钱。没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跟他做了,一次是做,两次也是做,就当被狗咬了几口。 不过,她可不想让朵朵知道跟她有一腿的男人是他。 所以,她当作没听到朵朵的问话。 容容最漂亮:莫斯科好不好玩?冰天雪地的冷得要死,让范先生不要工作了,回床上来做热身运动比较实在。 江心朵忍不住轻笑出声,嘴角上扬。 清水出朵朵:容容,告诉你个surprise。(害羞) 容容最漂亮:surprise? 清水出朵朵:猜猜看…… 容容最漂亮:猜中有奖励吗? 清水出朵朵:有。 容容最漂亮:我猜……是你有小baby了吗? 清水出朵朵:(点头+害羞) 容容最漂亮:宾果!(兴奋)范先生真是太厉害了!多大了?boyandgirl? 清水出朵朵:才6周啊,还没分得出性别啦。 容容最漂亮:我要美男子,要小正太……我要做干妈…… 清水出朵朵:你重男轻女。 容容最漂亮:哪有?要先有哥哥才能保护妹妹嘛! 两人在网络上东聊西扯了好久后,容容说要有事才结束通讯。 江心朵才关掉通话页面,正打算把前面的章节重新看一遍,耳边却传来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你写的?” 范仲南看着那文档上面男欢女爱的描写片段,文笔不错,但太露骨了…… 与了结婚之前,她根本什么经验也没有。 结婚之后,她个性羞怯,就算是看到他裸着上半身,也会羞得偏过脸不敢正视。 如今,竟然敢写这种东西? 听到声音的江心朵吓了一跳,“你怎么出来了?不许看……” 她又急又恼的责怪他,脸上迅速涌上红晕,眼角眉梢里尽是含羞带怯,嬌嗔的声音听起来更是诱人。 天啊!他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又怎么会刚好看到这一个章节呢? 看到范仲南并没有转身离开的打算,江心朵更觉得不好意思,手忙脚乱地要关掉文档。 看到她惊惶的模样,范仲南俯身,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不让她移动鼠标,再度望了一眼文档上的文字…… “敢写出来,不敢给人家看?” 那是一段描写男女主人公在游泳池里失控的场面……遣词用句很好,场景描写得很有‘情(和谐)色’的味道…… 让从来不涉及这种小女生才会看的罗曼史小说的他都有些惊讶不已。 往日那么羞怯的小女人,竟然写得出这种东西…… “又不是我写的。只是翻译过来而已……”被人这样赤裸裸指出来的江心朵恨不得一头钻到地毯里算了。 “就算是翻译,这个用词也很精妙……” 他声音低哑,眸色深深地望着身前胸色酡红的小女人,想到往日床第间的亲密,想到她总是含羞带怯的靠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抓着他的双臂,娇声吟哦着…… 身体顿时泛出一股热流,眼睛里的神色更加炽热起来。 他这是要跟她谈论稿子的遣词用句吗?才不是…… 江心朵又不是傻子,即使,他们每次在一起都在全然的黑暗中,可是,在正式开始之前,他的目光的转变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关掉了。不许看,不许看……”她推着他的手,想要关掉页面。 “写出来不就是让人看吗?”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说道。 “范仲南……”她的声音低下来,盈盈的眸光凝视他,低低地说道:“不要看嘛。我当初也不知道这本小说尺度这么大。只是接手下来,我才……你不要看,好不好?” “没关系。我正好也没有看过这类书籍,增长一下见识也是应该的。” “不要啦……” 两人争执间,范仲南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才救了江心朵。 等范仲南起身接电话的时候,她手脚极快的关掉了页面,并在心里发誓,以后他在的时候,绝对不会再打开这个文档。 范仲南很快接完电话,走到还羞得有些气恼的江心朵面前,“生气?” 江心朵转过脸。 他伸手扳过她的脸,眼底笑意浓浓,“要不要去玩?” 范仲南所谓的去玩,就是带她去酒店的水疗中心。 外面天寒地冻,正是泡汤的好时节,可惜,江心朵是准孕妇,所以,来这里,只能算是参观。 不过,范仲南愿意带她出来,仍旧是值得开心的。 新加坡的一年到头都是热的,所以她也从来没有到过这样的场合。 据说这里的水疗中心需要提前一段时间预约才有机会进来,不过,范仲南才出现在大门口报上名字后,马上就有人带着他们往最里面的vip浴池而去。 进了房间,接待经理就退了下去。 这是一间古典气息相当浓郁的房间,现代石灰石墙、陶瓷、浮雕与木头等自然材质,在优雅澹然色系的环境中,带出全然放松、舒缓的气息,让人彷彿置身古罗马浴场 江心朵好奇地望着那一池冒着袅袅热气的水池,很想下去看看。 据说这 里的水很神奇,是按比例放下从死海进口的特别配料,有解乏治病养颜的功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以后再带你来试试。”范仲南拥着她往里面走去。 里面的房间灯光温馨暖和,在范仲南的示意下,江心朵在舒适的沙发上刚坐好,推拉式的褐色门推开,走出一个身穿裕袍的高大男人,江心朵一愣。 她没想过会在这里会有别人出现,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已经朝范仲南开口:“fran,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范仲南点头,朝江心朵看了一眼后道,“我妻子。” “我是唐尔言。”男人朝江心朵招呼。 “我是江心朵。”江心朵有些惊讶,这是范仲南第一次给她介绍他朋友。 能在这么私密的房间见面,他们应该是关系到不错的朋友吧? 高大男人在范仲南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后,江心朵才看清他的长相。 年纪看起来跟范仲南差不多,英挺的五官,黑发整齐的往后梳,一双黑眸中泄露出一丝锐利与强势的气息。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说得没错。这人跟范仲南绝对是一国的。 男人坐下来后,伸手正欲拿起桌面上的烟,范仲南却开口了,“尔言……” 唐尔言看了一眼范仲南后,收回手,朝江心朵多看了两眼才轻扯嘴角:“恭喜。” “谢谢。”范仲南低下喜悦的眸子转过来看着江心朵,“我跟尔言出去谈点事情,你在这里等我一会。累就睡觉,嗯?” 既然他来这里,肯定是有事情要谈的,江心朵点点了头应声:“嗯。我在这里等你。” 如果不是还有外人在,他想,他一定会过去狠狠地亲吻她,那乖巧的模样实在是勾人…… 唐尔言挑了挑好看的眉,有些惊讶一向不屑于与任何女人往来的范仲南,竟然会对那个小妻子如此上心。 他站起来,朝刚才他出来的门口低声道:“楚丝颜,出来。” 这里还有别人?江心朵不解地望向范仲南,范仲南俯过身子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他的女人,你跟她呆一会,恩?” 听到范仲南说是那个男人的女人,江心朵愣愣地点头。 可是,等一会后,还没见有人出来。 唐尔言也不是个有耐心的男人,再次喊着那个名字时, 语气里已经渐渐地有了火气。 这次,木门推开了,走出一个低垂着脸蛋的女孩。 “你在这里陪客人聊一会。我等等就回来。” 交待完后,也不等女孩应声,唐尔言已经率先走了出去,范仲南随即也出去了。 灯光温馨的室内只剩下两个陌生的女孩,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在站着的女孩抬起脸与江心朵的视线交汇时,两人明显都被对方给惊讶到了。 “你是江心朵?”女孩走过来,直接开口叫了她的名字。 江心朵从沙发上站起来,直视着女孩清亮的瞳孔,“你是楚丝颜?” 缘分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江心朵从来没想到过会在异国他乡,在这样一个夜晚,这样的一个地方,这样的情景下与中学同学碰面。 算一算,她们已经有将近八年没有见面了,但仍旧是在碰面的第一时间认出了彼此。 其实她与楚丝颜的交情交不深,因为上了中学后她与杨容容整天腻在一起,与同学的其它同学自然就疏远多了。 而楚丝颜当时也是一个怎么爱说话的小女生,每天往返学校都是匆匆忙忙的,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其它同学培养感情,更何况当年她才读了一年后就转学了。 八年的时光不算短,她们都已经由青涩的小女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想不到你会结婚这么早。”楚丝颜抱着枕头有些感叹道。而且嫁的男人身份更是惊人。 “很多事情,可能是注定的。”她自己也没想过会结婚这么早,江心朵双手托着下巴,“你呢,是不是也准备要结婚了?” 她猜,丝颜跟那个男人的关系一定不一般,要不然也不会一起出现在这样私密的地方。 结婚?她这辈子还会有这个奢望吗?楚丝颜把眼里的哀伤藏在心底,扯出淡淡的笑,“不知道,不会这么早吧?” “现在结婚确实还是有点早。”如果不是因为江家的事情,她也不可能大学没毕业就结婚,甚至怀上了孩子。 这么年轻就要做妈妈了,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好?江心朵想到今天没再折腾她的小宝宝,一只手下意识地抚上肚子,脸上露出期待的微笑。 “你有宝宝了吗?”楚丝颜看着江心朵的小动作,有些惊讶道。 “嗯。不过才六周大。” 第七十四章 最美的情话 在莫斯科市区呆了两天,范仲南难得放下繁忙的工作,带着她在冰天雪地的莫斯科游玩。 他们去了已经结冰的伏尔加河,坐着气垫船荡漾在被冰雪完全覆盖的伏尔加河上,感受着整个雪白的世界都在眼前。 她很想下船去掬一雪,却因为天气太冷,范仲南不许她下去。于是,她只能坐车里,拿着高数位相机,贪婪地追逐着她的美丽…… 风雪中无边无际的白桦林,总是在镜头中不期而遇的的圆顶教堂,化作黛色的点点村落…… 古老的伏尔加河承载着太多的往事,冰雪中,她似乎可以从镜头中看到了列宾的那副有名的作品—— 天空晴朗,伏尔加河上,一群穿着破烂的纤夫,蹋着黄沙,沿着河岸一步一步向前走…… 世事变迁,如今的伏尔加河,曾经的沧海只余贵族般的从容。 日落日分,她却舍不得离开,短短三个小时的行程其实不过是浮光掠影。 第二天,他们手牵手走在莫斯科街头,冬日的阳光,蓝天白云,高塔尖顶,红色的墙面,放眼所及,都是历史的遗迹与宏伟的建筑,像欣赏一首凝固的史诗。 寒风雪中,他们站在承载了俄罗斯千年历史的红场,一起抬头望着圣瓦西里大教堂。 大尖顶的教堂雄据核心,周边错落有致地分布着8个不同色彩与纹饰的小圆顶,9个黄金盖面洋葱头状的教堂顶,圆润华美,就像俄罗斯少女一样,绝美至极。 “你知道吗?”她抬头,与他低下来的眸光相遇,隔着风雪,隔着距离,却隔不住他的柔情。 “知道什么?” “知道俄罗斯人为什么认为它是世上最美丽的教堂?” 他注视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据说,当年修建这座教堂的沙皇为了独占这里的美丽,下令挖瞎了建筑师的双眼。”她对他娓娓道来,“是不是觉得他是一个恐怖的暴君?” 这,大概就是文学系出身的女生特有的敏感神经及与常人不一样的丰沛情感吧? 历史的传闻,更接近现实的应该是,教堂建造完备后,为了保证不再出现同样教堂,伊凡大帝残酷地刺瞎了所有建筑师的双眼,因为那座最高的教堂冠则象征着上帝的至高地位,代表的是整个统治阶层。 只是,他不会在这样的时刻泼她冷水。 伸手,把她从帽子里跑出来 的一缕发丝塞回去,双手捧起她的脸,用再认真不过的语气回道:“我现在想把全天下男人的眼睛全都挖瞎了。” 这样,他们就不能够看到她的美了。 他想独占她的美。 “什么?”她不解他怎么会冒出这样的话来。 而回答她的,却是他一记深吻—— 许多年后,江心朵以为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再来到这里重温旧梦时,才心疼的想通这句话的意思。 不管他是否真的有真心地喜欢过她,但这句话,却是她认为的,听到的最美的情话。 …… 两天之后。 在莫斯科西北效区,占地万倾的偌大庄园,放眼望去,净是一片银白。 矗立在皑皑白雪中,豪华巨宅气派辉煌,风格奢华,其慑人之华丽气势,自宅顶延伸至豪宅每一角落。 漫天的风雪中,正门正门廊檐下,分列于左右两侧的十二根纯白大理石圆柱,与晶莹白雪相辉映,闪耀出晶亮光芒,优雅诠释豪宅的内敛古典气息。 今晚,就在这座豪宅中,全球五大财团联手打造的造镇工程开工晚宴就在这里举行。 当一身削肩纯白镶银丝礼服,长度及踝的江心朵挽着黑色礼服的范仲南从楼上下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地望着他们。 参加今天宴会的五大财团负责人都到齐了,还包括了莫斯科洲州长及其它要员,所以,整个宴会的格调是高雅而正式的。 这是江心朵第一次陪他一起参加这样的正式场合,心中不免紧张,就怕自己哪里做不好会他丢脸。 只是,这一路上,他一直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带着她与在场的各位来宾郑重地介绍她的身份,而来宾客气有礼的而态度也让她紧张不已的心情放松下来。 最后,他为她介绍的是造镇工程的合伙人,一脸酷样的韩君齐,温文尔雅的岑容臻,还有带着楚丝颜一起前来的唐尔言及与他们坐飞机一起来的宋瑾行。 最后,是等待了许久仍旧一脸笑意的柏少倾,范仲南直接略过了,惹来柏少倾的不爽,“仲南,你是什么意思?” “没必要。”范仲南面无表情道。 他们不是有见过面吗?哪有必要他再介绍一次?而且,他根本不愿意他们见面。 如果有可能,他想拿下他手中持有的股份,偏偏这家伙故意与他做对,死 也不肯让出。 如果他安分一点也就算了,要不然,他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 柏少倾却不理会范仲南的冷面孔,直接朝江心朵伸出双臂,亲热地叫着:“朵朵美人儿,好久不见了。” 眼看着就要搂上范仲南身侧的江心朵,范仲南直接推开了他,咬牙切齿地吼道:“柏少倾……” 范仲南一向都是沉默冷淡的男人,闷骚得将所有的情绪都要藏在心里,没人能轻易猜到他心里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想要些什么。 如今,在这样的公众场合表明自己很不悦的情绪,代表他是认真的。 大家都有些看好戏的意味,想看范仲南情绪失控起来会怎么样? 据说表面越冷淡,看起来无欲无求的男人,当他对某人或某件感兴趣时,那股爆发力可是很惊人的。范仲南绝对属于这类人中的个中翘楚。 一向不近女色,走禁欲风的男人,一但对一个女人认真起来,他一定是非常的专一,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心。 所以,柏少倾总是想一探再探他的底限在哪里。不管是第一次见到江心朵时的捉弄,还是那一次在海上故意刺探他的话,都是故意要惹他的。 想到这里,柏少倾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朵朵,我们这么久没见面,我很想你啊……” 范仲南冷冷地瞪着他警告道:“你的手再伸过来一寸试试看。” 眼看一场男人战争就要爆发,拿着酒杯走过来的范熙然拍了拍范仲南的肩膀,“fran,州长那边说有点事情与你谈谈。” 范仲南朝范熙然说的方向望过去,围在州长身边的几个政府要员也朝他举杯致意,他低下头朝江心朵道,“我过去一会,等等就回来。” “嗯。”江心朵朝他露出甜笑,让他放心。 “柏少倾,别让我再看到你动手动脚的。”走之前,范仲南还特地警告了柏少倾。 柏少倾还想惹他两句,却被范熙然开口阻止了,“柏少倾,过来,我有事问你。” 她直呼他的名字,然后率先往宴会的角落而去。 柏少倾朝江心朵笑咪咪道:“朵朵,等会见。” 江心朵尴尬的点头,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捉弄她与范仲南?这样很好玩吗?而且,她跟他明明不熟,干嘛老是叫得那么亲热? 柏少倾跟着范熙然身后,看着走在前面穿着一袭艳 红丝缎礼服,露出美背的范熙然,眼神中的赞叹怎么也掩不住,特别是那双又细又长的美腿,如果缠上他的腰,简真是销魂啊…… 光是想像都让他有点想流鼻血了……咳咳咳,他真有病啊,一向风流不羁的他,怎么光是看一个女人的背影就这么有感觉了? 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他朋友的‘妹妹’? “柏少倾,你干嘛?”范熙然停下脚步,回身,一脸奇怪地望着捂着鼻子的柏少倾。 这风流大少一向都喜欢惹事生非,她把他叫过来也不过是不想让范仲南在公众场合生气才找借口调开他。 结果他却是一副奇奇怪怪的样子,还真不像是他平时的模样。 “我在想,你以后的男人一定很性福。”柏少倾咧开嘴笑道。 “什么意思?”范熙然不解地问道。 “什么意思?”柏少倾挑高剑眉,难道她还没有交过男朋友吗?不会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吧?“我是说能抱着你睡的男人一定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范熙然一张俏脸已经变了色,手中的杯子毫不客气地朝他身上倒过去,“下流。” 暗红色的酒液全身倒在他的西装外套及白衬衫上,柏少倾错愕了半天没回过神,直到范熙然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他才吁了一口气:“这女人,真是难缠。” “你惹她?”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宋瑾行由上至下打量着一身狼狈的柏少倾好奇道。 “没。”他说话一向都这样啊,他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没惹到她,她会这样对你?”宋瑾行才不信。 “不就出言调戏了她两句,就这样对他,以后哪个男人敢惹她?”柏少倾嘴里虽然埋怨,眼神却发亮。 “你有病啊。调戏哪个女人不好,你去调戏熙然?”宋瑾行显然很不赞同他的行为,“小心仲南跟你绝交。” 他对仲南的妻子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热情,已经让仲南很不开心了,现在还来调戏他‘妹妹’,他不摘了他脑袋。 到时可不要怪他这个朋友没提醒过他。 “要是能抱着她销魂缠绵一晚,仲南跟我绝交我也认了。”他望着又重新出现在人群中的范熙然,那高挑的身材,真是太诱人了。 认识她那么久,他怎么会在今天才发现她是如此美好呢?还是,之前那个一直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范熙然才让他感 觉不到任何的女人味? “别在我面前yy她。真是够了你。”宋瑾行决定不理会这个疯子,转身离开。 …… 江心朵与范熙然聊了几句话,范熙然又离开去招呼其它认识的人,几个男人也被宴会上的人围在一起聊着男人的话题,政治,经济,局势……而女人们则是谈论珠宝,服装…… 她们都是用俄语在交谈,江心朵借此机会与楚丝颜溜开了人群,走到安静的休息区坐下来。 “丝颜,你没事了吧?”一边喝酸甜果汁的江心朵有些担心地看着一脸平静的楚丝颜。 “别担心,我哪会有事?”楚丝颜淡淡一笑,“朵朵,那天我只是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所以有些难过。” 不开心的事?原来她们聊的还挺开心的,她只是摸了一下她的肚子后才…… 看着江心朵疑惑的表情,楚丝颜低下眼眸,掩住悲伤,“我是羡慕你。” “羡慕我?你是说有宝宝吗?”江心朵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你想要的话,以后也会有的。” 如果她与唐尔言是一对爱人,那会有宝宝是正常的吧? “我这辈子大概都不可能有宝宝了……”楚丝颜苦涩一笑。 这是她藏在心中最重最重的痛! 她从来不跟任何人说起,压抑得太久了,今晚,她却想跟朵朵说。反正这里都是一群不认识的外国人,也没有人听得懂她们在聊什么。 “怎么会?”江心朵很是吃惊楚丝颜的话,她还这么年轻,不该这么悲观的。“丝颜,你别急……” “我不是不孕,而是我先天性凝血功得不好,胎儿不容易着床。就算受孕,也很难把孩子生下来。”楚丝颜目光紧紧地锁着江心朵的小腹慢幽幽道。 之前她也不知道,只是两年前的一次意外怀孕,流产,大出血,医生才告诉她,这辈子,她想要生孩子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 在知道的那一刻,她差点想撞到墙壁上…… 她不知道,老天怎么会这么地残忍,就这样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 “丝颜,对不起。我不知道……”江心朵对先生性凝重功得不好这个病症并不解,但她听得出来,楚丝颜说,很难把孩子生下来时那种哀伤与无奈。 她们年龄相当,她正满怀喜悦地等待着新生命的降临,而她却必须面对有可能无法做母亲的事实 …… 这让江心朵的心变得难受! 两个人真心相爱的人,其实有没有孩子并没有那么重要,或者也可以领养一个。 但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楚丝颜,江心朵说不出这样聊胜于无的安慰的话。 “朵朵,你不用道歉。我早已看开……”只是,接受起来仍旧是那么难过。 “丝颜,别灰心。也许以后医学进步了,你还是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江心朵伸手过去,握住她的冰凉的小手。 “算了,不说我的事了。不开心,上次还没有问你,宝宝的预产期什么时候?” 楚丝颜不想让自己沉浸在哀伤的事情中无法抽身,她怕自己会像上次一样失控。 “明年七月——” 两人在热闹的宴会上,坐在角落里,小声地聊着关于宝宝的事情。 这其间,范仲南有过来远远地看了一眼她们,没有打扰地又走开了。 “朵朵,我想上个洗手间,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喝完一杯果汁后,楚丝颜对江心朵浅笑道。 “嗯,我们一起过去。” 女生,不管年纪大小,在什么场合,做什么事都喜欢有个伴陪着,就连上厕所也不例外。 她们亲密地一起往后方的洗手间而去,正在与范仲南说话的唐尔言看到楚丝颜与江心朵离开,下意识地就想向前追过去,却被范仲南伸手拦住。 “尔言,不用看这么紧。”这里是莫斯科的效外,前前后后几公里都是桦树,而且又是天寒地冻的,他还怕人跑了不成? 唐尔言停住脚步,眼神紧盯着她与江心朵离开的方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进了灯光明亮,装修得富丽堂皇的洗手间,楚丝颜拉住江心朵的手臂,“朵朵……” “嗯,怎么了?”江心朵不解地看着她,不是要上洗手间吗?干嘛拉着她的手不放? 楚丝颜低下眼眸,不敢正视的目光,“我,那个来了,你能不能帮我……” 月事来了?她们都是女生,丝颜根本没有必要害羞。 江心朵没有想太多,“你等我一会,我去帮你找。” “朵朵,谢谢你。”楚丝颜真诚道。 “没事。” 江心朵离开洗手间后,在会场中四处搜寻范熙然的身影,范仲南走过来,“找什么?” “熙然呢?”她问道,目光还在搜索着。 “她在那边。怎么了?”范仲南审视着她的脸,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后才指向被几个牛高马大的俄罗斯人围在中间的范熙然。 “我找她有点事。”看到了范熙然,江心朵没空理会范仲南,直接朝她走去,不放心的范仲南随即跟了上去。 “对不起,打扰一下……”江心朵用英文开口道,虽然不知道这几个讲俄罗斯语的男人会不会听得懂,不过,这是国际语言,他们听不懂也不能怪她。 “抱歉。”范熙然看到江心朵,用俄语对他们表示歉意后走出来,“朵朵,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虽然不知道那几个男人是否听得懂她们在说什么,不过,江心朵还是把范熙然悄悄拉到一旁才说道:“你这里有没有卫生棉?” “卫生棉?”范熙然奇怪地看着江心朵的肚子,她都有宝宝了,怎么还能用上这个东西? “不是我用啦,是丝颜。” “我去帮你找。”范熙然这才要转身要去,却被人拦住了。 来人正是唐尔言,他目光锐利地盯着江心朵,“她人呢?” 唐尔言指的应该是丝颜吧,江心朵迎上他的目光,“她在洗手间等我,怎么了?” “shit。”唐尔言忽然骂出粗口话,脸色一变,转身就往刚才她们所在的洗手间方向而去。 江心朵不明白唐尔言怎么忽然情绪大变,丝颜只是上个洗手间,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我去看看。”范熙然马上尾随唐尔言而去。 江心朵正欲跟上,范仲南从身后牵住她的手,一起过去。 他们还没走到洗手间,唐尔言脸色惊慌地从里面冲出来,看到江心朵马上过来揪住她手臂,“她到底去哪里了?” 唐尔言粗鲁的力道疼得让江心朵紧蹙眉头,“她来月事了,就在洗手间等我……” “放开她。”一边的范仲南可不会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抓住手臂不放,就算唐尔言的女人不见了,那也不能怪朵朵。 唐尔言眼神有些狂乱,“洗手间里根本没有人,你确定你跟她一直过来的是这间吗?” 江心朵顾不上手臂上的疼痛点头。 她离开不过是几分钟,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丝颜不是来月事了吗?她还能去哪里? “ 那她人现在不见了,你给我找出来啊?”唐尔言忽然对着江心朵暴燥地吼了一声,吓了江心朵一跳,然后脸色很难看地转身往会场而去。 范仲南心疼地把被唐尔言的粗鲁言吓了一跳的江心朵搂进怀里,安抚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不关你的事。别怕。”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江心朵忧心忡忡道。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丝颜会忽然不见了,唐尔言的态度又那么紧张而奇怪。 “熙然,你陪她到楼上休息。” 他们之间的事情很复杂,范仲南一下也解释不清楚,只是让范熙然陪她回楼上。 原本应该是值得庆祝的晚宴,却因为唐尔言的女伴忽然失踪提前结束。 这座庄园是范仲南买下的,所有的安保工作做得滴水不漏,为保证所有的宾客安全,在晚宴举行前两天,宋瑾行更是亲自过来又检查了一遍,但他们在所有的监控录相里并未发现楚丝颜有从洗手间出来,也没有在庄园的任何地方发现她的踪影,而派出去在周边寻找的人回来报告,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楚丝颜就在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冰冷刺骨的夜,唐尔言不畏严寒的站在茫茫的大雪中…… “尔言,先进去。”范仲南撑着黑色大伞,替他挡住了不停落下来的雪花。 唐尔言依旧一动不动,范仲南就这样撑着伞不发一语地陪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宋瑾行也撑着伞出来,韩君齐与柏少倾则是站在大门看着他们三个在风雪中默默无言。 这个时候,男人不会像女人一样,需要任何语言的安慰,无声的陪伴已经足以了。 不知过了多久,唐尔言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悠悠地响了起来。 唐尔言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手机声音持续不断地响着,似乎要坚持等到它主人接听。 宋瑾行伸手,从唐尔言的口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后接听,不到一会后,他移开手机,对着唐尔言道:“唐家大宅那边来电,住在你家里的那位沈小姐说肚子不大舒服,想跟你说说话,她担心孩子……” 宋瑾行的话还没有说完,本来一动不动的唐尔言忽然转过身子,把他手里的手机夺了过去,在他们都淬不及防之下,私人订制的昂贵手机已经被他大力地捏得 变形,下一秒,直接丢到了大雪中,再无声响。 雪,下得更大了,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漆黑的夜空中不断落下来,那个被他捏烂的手机很快地被淹没了。 “为什么?”唐尔言终于开口了,声音又低又哑的似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 他为她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他的真心,她仍旧看不明白吗? 为她,他放弃了唐家的半壁江山,整日地守着她,就为了不想让她有机会再逃;她那么想要孩子,那他便为她弄一个孩子来…… 可最终,她还是走了。一点信任也不给他走的干干净净…… 这一次,他还能如同上次一般,只是交出半壁江山就能换回她吗? 她总是黯然伤神地说他不懂她的心,其实,真正不懂他的心的人,是她。 因为,她的心上悬着的,是他的心。 “晚了,回床上休息吧。”一直陪着江心朵的范熙然走到站在落地窗前,与她一起并肩站着,望着庭院中那个站着的三个男人的身影。 “丝颜会不会有事?”江心朵回头看着范熙然,想从那里得到个答案。哪怕是安慰性的也好。 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她,她能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范熙然实话道,“但有一点可以保证,她肯定是安全的离开这里了。”什么人带她走,去了哪里,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是她能猜得到的了。 “熙然,谢谢你。”丝颜离开这里,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与苦衷,所以,只要她能安全的离开,那便是最好的消息,其它的,实在不是她们这些局外人可以插手的。 “你的身体不同以往,不应该担心那么多事。休息吧。”范熙然伸手,把窗帘拉过来。 “熙然,你看看能不能把他们劝进屋里吧,外面太冷了。”他们在大雪中站了那么久,她有些担心。 “我会的。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情就按铃,我马上就来。” 范熙然交待完后就离开房间,到楼下去了。 江心朵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因为想着楚丝颜的事情,又担心范仲南,许久没有睡着。 半夜,不知几点钟的时间,范仲南回来了,身上还带着此许的酒气。 朦朦胧胧中,江心朵醒来,看到坐在床边的男人好像在定定地看着她。 “你回来了?” 第七十五章 你有没有养过情妇? 原本一个星期的行程,却因为江心朵怀孕及随着莫斯科的大雪从天而降的爱情,让他们在那里呆了整整半个月,确定江心朵身体无漾,可以搭专机回新加坡后,他们结束了莫斯科之旅。 这一次,真真没有跟着回来,因为范熙然不想让她再回去那个小小的世界里一个孤单的生活。 而田妈则是跟着回国,一方面为了照顾有了身孕胃口大变的江心朵,另一方面,绿萝园那边还有人需要她照顾着。 在机场送行的时候,真真有些舍不得地抱着田妈好久,本来想拜托朵朵帮她多照顾那只小白猫,但因为她有身孕的原因不宜接触这些小动物,只能作罢。 当飞机起身,江心朵躺在舒适的床上,望着窗外的朵朵白云时,这半个月在莫斯科发生的事情,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的,都足以让她怀念一辈子了。 一直到他们离开之时,她也都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楚丝颜的消息,而唐尔言能不能找到她,已经不是她可以过问的了。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缘分。如果那个人注定属于你的,就算分开,就算经历磨难,最终还是会走到一起的。 这些道理,江心朵也是后来才彻底地明白。 回到新加坡,范仲南又开始了繁忙的工作,而江心朵因为是长假期,正好在在家休养。 范仲南在离开新加坡之前,交待她没事不要出门,就算要出门必须有保镖跟着。 对于他的要求,江心朵为了自身及孩子的安全,答应下来。 不过,她本身就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如果没事,她可以在家窝整个月不出门。 只是,她就算是窝在家里,日子也不会无聊。 回来的第三天,杨容容就来看她了。 许久未见的两个好友在客厅抱着又笑又闹了好久,直到田妈端着水果及点心,还有厨房为江心朵特制的营养餐出来,提醒着她不能动作太大,会影响宝宝,她们才在沙发上安静下来。 “想不到我这么快就要做干妈了,好激动,好激动!”一向爱吃甜食的杨容容,这次也不理会了,一直黏着江心朵身边,盯着她的肚子看,手也不规矩地摸了上来,而且眼神不老实地向上瞟,“听说,怀孕的女人,胸部至少可以大上两个罩杯,是不是真的?” “现在还这么小,你激动什么啊?想要宝宝,你可以找个男人生啊。”江心朵推开她,“眼晴不要乱看。” 这个性什么时候能改改呢?江心朵在心里想着。以后,谁娶了她谁头疼,她已经为她未来的老公担心了。 “我是很认真的研究,是为了你好。”杨容容正色道,“你想啊,之前你的才c罩杯,挺是挺啦,可是跟人家一手无法掌握的西方乳牛比起来,那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嘛。你们家范先生又是整天在国外飞来飞去的,身边出现的都是身材辣到爆的女人……” “杨容容,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他才不是那种只看女人胸部的肤浅男人。”江心朵拿过身边抱枕直接扔到她身上。 让她整天口无遮拦的就些有的没的,脑子波段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哦,哦,哦……”杨容容像是发现什么一样,“今天这么为我干儿子的爹地辩驳,不寻常。看来,出去旅游一趟果然是感情增长不少。喂,是不是开始跟范先生谈恋爱了?” 杨容容看她一副娇羞的模样,十之八九了。 看来这先结婚后恋爱的婚姻,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嘛。 至少比那些谈了几年恋爱,激情都耗尽后才结婚,婚后就开始各种争吵的夫妻强多了。 也许,以后她也可以考虑先相亲,结婚再恋爱。 “你才谈恋爱。”江心朵直接否认了。 她哪有跟他谈恋爱啊?只是,相处的方式变了,他们之间都享受着这一份改变罢了。 不过,虽然否认了,她的心里因为想到他,仍旧是甜甜的。 爱情,或许很遥远,或者近在咫尺,其实,只要她敢伸出手去,就能握在手里。 只是,她不敢,怕只是做梦。 “跟自己老公谈恋爱就谈恋爱嘛,有什么好害羞的?”杨容容吁她,“喂,跟范仲南谈恋爱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爽?” “杨容容,你说话还可以更粗鲁一点吗?” 一个女孩子啊,能不能不要整天把‘爽’啊什么的挂嘴边?亏她还是个千金大小姐,怎么就一点淑女的气质也没有? 这点,江心朵与她相识数年,仍旧想不通。 “是啊,就你最文雅。我问你事情,你不要这么迂回,我保证文明用语。怎么样,一趟蜜月之旅下来,感情增进不少吧?” “他对我很好啦!”不回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杨容容不会罢休。 “很好,有多好?”又开始不正经了。 “吃你的东西啦,这么多废话。” “来,为了我的干儿子快点长大,这一碗,你必须吃完。” 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聊江心朵在莫斯科的事情,最后,江心朵放下小小的勺子,对杨容容道:“你猜我在莫斯科碰到谁了?” “谁?”杨容容不甚在意道。 “一个我跟你都认识的人。” “我跟你都认识的好多啊,范太太,这样我怎么猜?”她们从中学就认识,一路上初级院,再上大学,共同的朋友同学一大堆,数都数不清。 “楚丝颜,我们的中学同学。” 江心朵把在莫斯科碰到楚丝颜的事情始末说一遍,结果杨容容听后,不是问楚丝颜,反而一脸惊讶地问她:“你是说你见到唐尔言了?澳洲华人首富唐氏家族的唐尔言?”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华人首富,只知道他叫唐尔言,丝颜跟他在一起。” 这个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何期多呢?她跟他并不熟,不可能见面就问人家祖宗十八代吧? “亚洲旅游饭店业的龙头,唐氏家族的唐尔言,半年前,曾经为了找回一个情妇,大手一挥,去掉海外大半江山。如果丝颜真的是跟那个唐尔言在一起,就算是做情妇也值了。” 对于上流社会种种绯闻,她再熟悉不过。 杨容容感叹不已,语气里尽是对唐尔言的膜拜。要是哪个男人愿意为她这样做,就算是做见不得人的情妇,她也心甘情愿啊。 想想,被这样的男人爱上,那该是一件多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啊。 女人这一辈子,想要的爱情,不过如此。 “你是说丝颜有可能是唐尔言的情妇?”江心朵讶异极了。 想到那时与楚丝颜的两次见面,她看起来都不开心。第一次,因为知道她怀孕,情绪大动,哭得吓坏了她,第二次,她告诉她,她没有办法生育孩子。 难道这样,所以她才要离开唐尔言!? “我只是说唐尔言曾为了一个情妇舍半壁江山,但没说那个人是楚丝颜啊!” “照你这么说来,唐尔言应该是很爱楚丝颜才对啊……” “别烦恼他们的事情了。我自己都一堆烦恼丝。”杨容容皱起英气的眉毛。不是她不关心旧日同窗啦,但毕竟这个旧同窗跟她关系没有她与朵朵这般铁,加上她自己也有烦恼啊,哪来那么多思关注? 更何况,楚丝颜同学可是唐尔言这么个大老板撑腰,怕什么啊。再吵再闹也不是过情趣。 “你有什么烦恼?”江心朵好奇。 “姓魏的那个女人下个星期要跟陆祈安订婚。我说过我会风光无限地去参加。” 江心朵想到了那天刚考完试时,她确实是听到了。 “那就去啊。你还是杨家的大小姐,谁敢拦你?” “是没人敢拦我。不过,我得找个合适的男伴陪我去参加。要不然姓魏的女人以为我杨容容没男人要。”想到她那天得意的表情,她就很想找个人来气死她。 她与陆祈安从来没有男女之情,但之前她与他的关系,可比姓魏的好太多了。如今,他与姓魏的订婚,她感觉就是养了好久的猪被人拉出去屠宰一样。 “你是想找男人啊?”江心朵取笑她,“谁让你平时对那些男生那么凶,现在好了,连个备胎也没有。” “谁说我没有?看我想不想要!”杨容容一脸傲娇,话音刚落,管家就上前来报。 “少奶奶,大小姐跟洛斯少爷来了。” “请他们进来。” 江心朵想不到她刚回国,就不断有人前来。不过,她也想知道,范婉媛到底离婚没有,而杨容容听到是洛斯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这么好的男伴人选,她哪还需要找啊? 不呛死魏霞雨,她就不姓杨。 范婉媛与洛斯一同进来,她依然是那么优雅美丽,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看起来精神不错,倒是洛斯,好像一脸郁闷样。 “朵朵,好久不见。”范婉媛直接给了江心朵一个热情十足的拥抱,分开之后才笑咪咪地看着她仍旧看不出有孕的小腹,“小宝宝有没有让你不舒服?” “还好。”就是早上起来的孕吐比较严重,其它的倒是没什么不正常的。“你刚从伦敦回来吗?” “是啊,本来还打算邀请你去玩,不过,就算我没有回来,你的身体状况也不宜长途旅行了。”范婉媛放开她,望向杨容容问道:“你朋友?” “嗯,她是杨容容。”江心朵为她们介绍,“容容,她是sara。” “你好,杨小姐。” “sara,你好。洛斯是您的……”杨容容瞥了一眼一直盯着江心朵不说话的洛斯好奇道。 这家伙上次说是范家的亲戚, 而sara跟江心朵这么亲密,不难看出她们有关系。 “杨容容,她是我妈咪。有意见?”洛斯没好气地看向杨容容。 这个女人,从他刚走来就一直以一种不明的眼神盯着他看,想假装没看到都不行了。 “洛斯,你跟杨小姐有仇啊?”范婉媛不解地看了身后的儿子一眼。 “妈咪,没事我先回去了。”洛斯看着江心朵好像没看到他一般,心里的郁闷更深了,不想呆在这里继续忍受冷落。 而且,听着她有了fran的孩子,估计这几个女人整天就围着那个话题转了,他没兴趣。 “你这么忙啊?还要去公司吗?”江心朵看着洛斯匆匆想要走的模样问道。 这家伙感觉总是阴阳怪气的!不过,难得在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就这么有志向与毅力,放弃玩乐的时间到公司去实习。 “嗯。fran交待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听到江心朵叫他的声音,本来心灰意懒想走的他却忽然来了劲,“俄罗斯好玩吗?” “你不是要走了吗?我还有事情跟朵朵说。一个大男人别在这里听女人讲话。”范婉媛疑惑地看着儿子,催促他走。 “对啊对啊,我正好也要走,顺路吧。sara,朵朵,我先走了。”杨容容过来,拉住洛斯的手臂往外走。 “杨容容,你干嘛?谁说要跟你一起走?”洛斯想扯开手臂,没想到杨容容这女人力气那么大,他又不能当众用力推倒她。 “别这么废话了。快走。” 很快的,洛斯被杨容容莫名其妙地半拉半拖出去。 “朵朵,洛斯跟那位杨小姐?”范婉媛有点不敢相信自家儿子竟然会任由一个女孩这样拖着走。 依他一向嚣张的个性,似乎不大可能吧? 难道是回国这段时间交的女朋友? “没有啦。他们喜欢闹着玩。”了解杨容容的江心朵已经知道她的心思了。她这是要洛斯去做垫背呢! 杨容容与洛斯拉扯着到了前庭,洛斯正想拉开这个魔女,大门却在这个时候缓缓打开,一辆黑色轿车驶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辆中型货车。 咦?这是要闹干嘛?开个大货车来的? 小车停了下来,走出来的人却是季哲,戴着眼镜的他眯了眯眼看着正拉扯不清的两人,而杨容容自然也是看到了他,本来想松开的手却猛地扯得 更紧了,还故意靠近洛斯的胸口。 “你想干嘛?”洛斯气得牙痒痒。 “借一下会怎样,小气。” 季哲走到他们身边一米之外站定,眼神恢复了平静,淡淡问道,“女朋友?” “季先生有意见?”洛斯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反驳,杨容容已经率先开口了。 “没有。交友是个人自由。我只怕洛斯年纪轻,想提醒他一下,在与女人交往时,要看清,别被表面现象蒙蔽了事实真相。” 他这样含沙射影的是什么意思?说她不是个好女孩吗?没错,她杨容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却比他这个披着羊皮的狼好多了,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她? “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就不劳季先生费心了。只要洛斯知道我怎么样就行了,是不是洛斯?” 这两个人,搞什么? 洛斯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看了又看,绝对不正常。以季哲的性格,从来不会这样当面去挖苦一个女孩子的。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三人之间忽然沉默下来的气氛让杨容容很不自在,“洛斯,我们快走啦。别挡人家的路。” 这次,洛斯一反刚才不想与杨容容牵扯的态度,很配合道:“达令,我去开车过来。等我一会。”说完后还故意伸手拍拍她的脸。 “不了,我舍不得跟你分开,我们一起过去吧。” 演戏就要演全套嘛!她杨容容又不是吃素的主。 两人相亲相爱状的从季哲眼前离开,而季哲放在身侧的手则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季先生,可以卸货了吗?” 货车司机从车上下来向前问道。 季哲松开手掌,点头,“卸吧。” 江心朵看着季哲带着几个工人搬着几大箱包装完好的东西进来,惊讶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季哲,什么东西?” “真是大手笔。”范婉媛则是赞叹道。 “sara?”江心朵疑惑地望着她。 季哲走了过来,解释道,“这些都是刚从国外运回来的医疗器械。” 医疗器械?家里有个家庭医生就够了,还买这些东西来做什么?开诊所还是做研究?谁? “boss没有告诉你?”季哲以为江心朵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江心朵摇了摇 头。 “季先生,放哪里?”带头的工人问道。 这时候,管家从外面进来,带领几个工人过去。 “farn怕你去医院排队体检太辛苦,所以专门订购一整套的孕检设备回来,你就不必跑来跑去了。” 范婉媛解释道。当初她听他说的时候,也觉得他有些小提大作了,但是想到自己父亲某些不折手段的做事方式,她也没再说什么。 这次,她与洛岩没有如他所愿离婚,他已经气炸了。他的势力,他的人脉还在,朵朵怀了身孕,farn不得不防着他。 有时候,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的父亲,都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他们年轻一辈人? 大概她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去明白了。 因为离婚事件,他们之间本就紧张的关系,现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地坏。 “你是说,这些医疗器械是因为我怀孕,所以才买回来的?” 江心朵简直不敢相信范仲南竟然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来,这实在是…… 把整套孕检需要到的设备都买了回来,那家里是不是要长驻个妇产科医生及护士了? 好疯狂,好可怕的做法。 当天晚上,晚餐后,江心朵回到房间,在书房里拿着座机与范仲南通电话,询问关于医疗器械的问题。 果不其然,那个男人爽快地承认了。 “你要把我关在家里不让人见了吗?”江心朵没好气地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范仲南半真半假道。 “我才不要。”江心朵娇嗔着,纤细的手指头不自觉地绕着电话线。“孕妇要经常出门走走,心情才会愉快。妈咪心情好,宝宝才好。” “你听话一点,我不会不让你出门。” “什么才叫听话?”想听话,不如养只宠物好了。 “现在就可以了。” “你在忙吗?”江心朵随意问道,最近她已经慢慢习惯与他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嗯。”范仲南轻应一声后又道:“不算。” 又是,又不是,到底是还是不是? “那你忙吧。” “今天有没有吐?”范仲南却没有挂电话,接着问道。 “没有啦。” 两人又继续聊了一会,江心朵听 到他起来脚步走动的声音,她好奇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客房服务。”范仲南给服务生打开房门取了东西后又走回来。 客房服务? 那他就是在饭店了?咦?他不是回英国了吗? “你去哪里了?” “澳门。”范仲南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澳门灯光璀璨的夜景,心情愉悦。 “我也想去!” “下次。” 下次大概也是要等到她生完宝宝了。 “范仲南……”江心朵忽然想到一件有些离谱的事情问他,不知道该不该问。 “嗯?”他仅仅是回应了一个单音字。 “那个……”江心朵有些后悔了,她不该开头问了。 “什么事?”范仲南认真追究起来她就没有退路了。 “楚丝颜,真的是唐尔言的情妇?”不得已,江心朵只能这么问。 她也不想这么八卦,特别是谈论八卦的对像还是他。可是,她不敢问出自己想问的那个问题啊。 人家说怀孕可以让一个女人性情大变,原本的她一向安静,现在忽然变得有些神经质,爱东想西想,她都不知道脑子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了。 范仲南显然没料到江心朵会问出这种问题,所以,许久,他都没有出声回应。 等得有些尴尬的江心朵咬着唇,硬着头皮再度开口,“我,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回答。” “为什么这么问?”范仲南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猜不透小女人的心思。 楚丝颜确实是唐尔言养在身边许久的情妇,但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不是他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 加上他平时对好友这些私人事情不大感兴趣,就算要八卦也八不出来。 这种事情,找柏少倾最在行,但他没这么傻,会让他们见面聊八卦。 “都说随便问问而已了。”反正有钱男人身边养几个女人不是正常吗?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养过?这个念头才闪过,话已经收不回来了,“你有没有养过?” 江心朵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怀孕的女人,果然不可理喻。 之前都在传闻他不近女色,如果真的养有情人,会有这样的传闻出来吗? 范仲南再次沉默了!这个女人,今晚怎么这么不正常 ? 他的沉默,却让江心朵有些受伤与难过,不管他以前有没有,都不是她能过问的,毕竟是以前的事情。 一孕傻三年,她从现在开始变傻了。 “我回去睡了。”她的声音有些低落。 电话那端的范仲南叹了口气,“别胡思乱想有的没的。累了就回去睡觉。” 他会养情妇?哪来这种想法? 挂了电话,江心朵却仍旧闷闷不快。 就知道叫她不要胡思乱想,那他就不能给她一个痛快的答案吗? 有,没有,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回答起来也没有那么难吧? 晚上十点,杨容容从洛斯的车子下来,还没有站稳脚步,车子已经‘休’地飞了出去。 这家伙果然还是大少爷性子。 今天从范家出来后,他精明的发现了她与季哲之间不寻常的气流,想她从嘴里撬出什么,她当然不会那么傻地招认。 他洛斯聪明,杨容容也傻,直接在他的车上就点出了某人小小的暗恋情怀,搞得他一张俊脸又红又白的。 没想到堂堂校园白马王子竟然这么害羞,让她在车上笑得差点没气。如果就是惹得那位少爷跑车的油门差一点踩到底,她也被他疯狂的速度吓得心脏差点没停。 算是扯平了,飙了一轮车回来后,两人竟然有些惺惺相惜起来,然后一起去练跆拳道。 杨容容一向会使诈,诈了一招赢了洛斯,赌注是他得做她临时男友一个星期,陪她参加完姓魏的女人订婚宴后就‘分手’。 这一个星期当然是用来培养情侣默契的,所以,练完拳后,洛少爷被逼无奈地陪她去吃饭,然后把人送回学校公寓楼下。 杨容容心情极好地正要往公寓楼上走,一个低低的嗓音却由左前方黑暗中传来,“杨容容……” 差一点吓到她,杨容容脸色平静地看着由黑暗中走出来的男人,不想理他,转身就走,手臂却被人拉住了。 “季先生,请放手。” 今天他在范家说出那种有辱没她名声的话,这口气,她还没有找他算帐呢,他还好意思来的她?真是好笑。 “季先生?”季哲冷笑出声,“以我们的关系,这样叫会不会太生疏了?” “抱歉,季先生,我跟你没那么熟。如果只是上了两次床就叫熟的话,那我跟我的男朋友肯定比 第七十六章 光荫流逝,唯我有心从未改变 澳门,这个位于香港仅六十三公里的半岛,是全球四大赌城之一。整个澳门的经济收入完全来自赌场,如果没有如果没有赌场给予的财政支持,澳门也不会有如此繁荣的景象。 “king酒店”是澳门境内与“葡京酒店”并驾齐驱的赌场酒店,近两年来甚至有凌驾葡京之上的趋势。 king酒店的挂名负责人是一名东方籍男子,但熟悉内情的人都知道,酒店的真正的主人是宋瑾行。一个喜欢倒弄军火,热爱自由,常年行走在灰色地带的男人。 此时,宋瑾行修长的双腿从狂野的悍马军用越野车中跨出来,十二月的澳门天气舒爽怡人,霓虹灯闪烁的大街上,king酒店傲人的招牌在夜色中耀眼迷人。 除了设计、买卖军火之外,这家酒店是他打造起来的另一个暗夜王国,大部分情况下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因,除了自己无聊,就是招待贵客豪赌的时候。 看到宋瑾行下车,大门口的保镖走过来,跟在他身侧,在他们的护导之下进入酒店。 在进入专用电梯之前,他眯了眯眼,放眼所及是一片五光十色及烟酒迷离。他好像有大半年没有过来了,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宋先生,要直接上顶楼吗?”酒店的经理前来,站在他身侧等待指示。 顶楼是整个酒店的监控重地,也是宋瑾行的个人休息场所,没有他的同意,谁也不能踏进去一步。 宋瑾行有些懒散地撇嘴,“fran到了吗?” “范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 “走吧。” 宋瑾行走进专用电梯,直接上顶楼。 推开那扇红黑相间的厚重大门,范仲南正背对着他,长腿微分站在帷幕玻璃前,双手插在裤袋里,意态悠闲,但脸上却上一片冷峻,居高临下的俯视整个澳门耀眼的夜景。 听到大门推开的声音,他没有回头。 宋瑾行踏步而入,两个端着冰冻好的烈酒的女郎紧随其后。 “fran,喝两杯。”宋瑾行在舒适的真皮大沙发上坐下来,刚放好酒的女郎无声又专业地开始倒酒。 范仲南转身,看到那两名衣着暴露,身材火辣的女人时,脚步未动,眼神却示意宋瑾行让她们快点走人。 宋瑾行知道范仲南的意思,这人从来不涉及风月场所,最厌烦也是风月场的女子,如果这家酒店不是他开的,他肯定不会 涉入半步。 宋瑾行抽出一根雪茄,旁边的女人动作熟练地帮他点上后,在他的挥手示意之下退了出去,范仲南才走过来,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看到他没有动酒,宋瑾行把那盒雪茄推到他面前,“要不要来一根?”1988年古巴制chateatite,有钱也未必买得到的极品。 范仲南推了回去,“不必了。” 宋瑾行了然笑道:“怕她吸二手烟?” “江汉生输了多少?”范仲南直接忽略他的问题。 被取消掉莫斯科工程供应商的资格后的,江氏建设的股价一直往下跌,他却直接丢下那一堆烂摊子,拿着仅剩的流动资金到澳门来豪赌。 江汉生及他的公司已经没救了,他自己都自甘堕落到了这种程度,他也没必要把钱投进无底洞。 这是最后一次,他与江汉生这个人扯上关系。 “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这位岳父大人的嘛。”宋瑾行伸手按下手边沙发扶上的一个暗钮后,右侧的墙壁的帷幕缓缓拉开,露出整个酒店大厅每一个角落,红褐色的厚地毯衬托卓绝的尊贵气息,庄家穿着黑背心、白衬衫,打着黑色领结,每一个看起来都非常专业。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来自世界各地的赌客们在疯狂的豪赌。 但是范仲南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镜头一转,转到了几个奢华的包厢里,每一个里面都有几个美女陪伴左右,在最左下方的镜头中,江汉生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此时,他手里拿着牌,脸上眉头紧皱,他面前的筹码已经不多…… “他已经呆在这里一个星期了,前三天大概手气不错,赢了不少。不过,这两天又把之前赢的全都输掉了,还跟酒店借了五千万的筹码,现在他手上大概剩下不到七百万了……” 如果这一把他又输掉的话,那就—— 话音刚落,江汉生手上最后的底牌出来,由他脸上懊恼的神情来看,必输无疑了…… 范仲南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签好字的支票,推到宋瑾行面前,“他欠酒店的钱算我的,这张支票你让人拿给他,告诉他别再踏进这里一步。” “你要帮他还债?”宋瑾行舒适地靠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笑问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 善良?范仲南低下眼眸,“这是买断。” 买断他与江心朵的关系。 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江氏那个没有什么价值的公司不值得他花钱去收购。 “她知道吗?” “她没必要知道。” 宋瑾行按下通话键,让人进来拿支票给江汉生,并把范仲南的话传给他。 酒店经理不到五分钟就进来,领命而去后,范仲南才伸手拿过桌面上的酒杯,浅饮几口。 “几时离开?”宋瑾行问道。 “明天。” “这么快?” “伦敦那边事情多。” 在范婉媛与洛岩的离婚事件越闹越大后,洛岩已经向总部提出辞呈。洛岩去意已决,他这次过来香港,只是为了确认接任的亚太区总裁人选。 知道江汉生在宋瑾行的酒店里豪赌,才特地转道澳门。 “真真,什么时候回新加坡?”宋瑾行吐出长长的烟圈,眼神在提到那个名字时,不自觉地流露出温柔。 那天到莫斯科下机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只是,想到离别之前,他曾经答应过她,有机会带她出来见识见识这个美丽的世界。 不知道,她在莫斯科那边跟熙然玩得如何?在那片如同童话般的冰天雪地里,应该会很开心吧? “下个月吧。”看熙然什么时候放人。不过,她离开后,绿萝园这边也如平常一般安静,他也懒得管那么多。 只是,宋瑾行未免太关心了吧? “允许我去看她吗?”宋瑾行问得似真非真。 “你的目的。”范仲南并不赞同他与真真来往过于密切。 “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好吗?”宋瑾行举手认输,“我答应过她,要带她去看沙漠,坐游艇出海冲浪,就这么简单。” “这些,她都不适合。”范仲南委婉道。 真真从小就是一朵养在温室的娇弱花朵,长期处于恒温中生长,这次去莫斯科是因为有熙然。 但是,荒凉的沙漠,汹涌的大海,这些环境不适合她。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适合?”宋瑾行不认同范仲南的想法。 那个小女生,看着娇弱,却有一股想要冲破禁祻一切的勇气。 这个世上,只要有勇气,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你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范仲南不得不再次提醒他。 “绝对没有你想的那种。ok?相信我的人品。我只把她当小朋友来疼爱。” “她从来没接触过外面的男人,所以,瑾行,你对她,最好保持分寸与距离。” “难道以后她一辈子也不要跟男人接触吗?仲南,你们这么做,对她不公平。你已经结婚,熙然以后也会结婚,我知道你们是可以这样照顾她一辈子。但你们有人问过她,她自己是不是也想要这样的生活?” 范仲南低眸,不再说话。 门,敲响了两声。 “什么事?”面对着大开的门,宋瑾行询问道。 “楼下的江先生说务必要见范先生一面。”酒店经理照实回道。如果不是看得出来那位输得一塌糊涂的江先生跟楼上的两位关系匪浅,他也不会特地上来通报一声。 “仲南,你就见见他,看他有什么话非要当面跟你说。”宋瑾行建议道。 “让他上来吧。”范仲南沉思了一会后才出声道。 十分钟之后,江汉生被带了上来。 宋瑾行并不想与江汉生碰面,回避了。 不过,江汉生进来后,与范仲南只谈到了不到五分钟就离开了,之后,范仲南也随之离开回他下榻的酒店。 …… 英国伦敦,玫瑰庄园笼罩在一片细雨朦朦中。 相对于外面又湿又冷的天气,书房壁炉里的那燃烧得极旺的火让走进的人都感觉得到暖和。 范仁敬仍旧是坐在壁炉前的那张大椅子前,戴着老花镜,正认真地看着手上的书,很久很久才翻过一页。 古老书桌上的电话响起来,范仁敬却没有动弹半分。 不一会,一身制服头发花白的管家进来,接起了电话。 “老太爷,澳门那边来电。” 范仁敬这才抬起头,摘下老花镜,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电话,放到耳边。 “老太爷,事情已经办好了。”那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嗯。”范仁敬轻应一声。 “那……接下来?”电话那边男人小心问道。 “等。”范仁敬只回一个字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管家把电话放回原位后,转过身子面对范仁敬,“老爷,沃尔先生的私人秘书刚才来电,说他们的车子十分钟后到。” “晚餐准备好没 有?”范仁敬淡淡道。 “一切准备就绪。” “嗯。陪我到门口去欢迎沃尔。”范仁敬从大椅子上站起来,腰板挺直地走出书房。 …… 新加坡。 傍晚的东海岸,太阳还未落,天边的云彩像一团团火球一般。 范婉媛开着车慢慢地往回别墅走。这几天她都到范家去陪刚怀孕不久的朵朵,怕她一个人在家无聊,其实也是她自己没事做。 现在的她,懒得再像以前一样,整天混在一堆名流贵妇人中,不是逛街,喝下午茶,做spa就是参加各种名目的慈善晚宴。 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能让他的身份尽快融入这个圈子当中?不过,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她的身份与背影了,听说他已经准备离开范氏了。 可惜,她现在偏偏又反悔了,不离婚了。有本事,让他的私人律师去起诉好了。 她就是这么任性的千金小姐,从十八岁到三十八岁,坏脾气与性子就是不改,洛岩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现在已经不稀罕讨好你了。 她一边自己开车一边欣赏路边的风景,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别墅门口。 这几天都在范家呆着没回来,也不知道那混小子有没有乖乖回家,所以,她才决定回来看看。 雕花大铁门感应到主人的车子,缓缓地打开,她正欲开车进去,一个人身影却从旁边冲到她车头前,让她不得不紧急刹车后,正欲打开车窗骂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拦她范大小姐的车子,却在看到来人时,脸色一紧。 范婉媛连车也懒得下,保养得极好的双手狠狠地按了几下喇叭,示意她识相点就滚开,要不然她真的是撞过去了。 可惜,那个女人竟然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大有与她较量一番,看谁先沉不住气。 如果是以往的范婉媛,早就下车去叫嚣一番了,现在的她却懒得她。反正她就是不想跟她说一句话,所以,车也不下了。 这是她家门口,她爱停多久就停多久,渴了饿了还可以让管家送吃送喝的出来,更不要说,现在天色晚了,十二月的新加坡正好是雨季,空气湿度大,天气时晴时阴,大雨经常毫无预兆地说来就来,等会有可能淋个落汤鸡的人又不是她。 为了不让自己无聊,范婉媛从精致的包包里拿出pad上网查找国外花种供货商,今天跟 朵朵正商量着要修一下范家的花园,准备建一个温室花房种一些稀奇品种。 拦在车头的孙若琳想不到一向大小姐脾气很重的范婉媛竟然这么沉得住气地坐在车子里玩pad,真是太了人意料了。 这是大小姐的新花招吗?她倒是想看看,最后是谁沉不住气。 结果,孙若琳输了,因为天色暗了下来,然后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重,好像有一种要下雨的感觉。 她动了动因为穿着高跟鞋站得有些发麻的双腿,姿态高昂地朝驾驶室走过来,敲了敲她的车窗,范婉媛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盯着手上的pad。 一向冷静沉稳的孙若琳气炸了,精心打扮的妆容扭曲,不顾身上还穿着窄群,抬起穿着丝袜的长腿,脱下高跟鞋狠烈地朝范婉媛的车头狠狠地敲了几下,一边敲一边大声叫着:“范婉媛,下车。” 车头传来彭彭的敲击声让范婉媛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外面孙若琳气极败坏的模样,精致优雅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 没想到,孙若琳也有这么一天,会在她范婉媛面前如此的气极败坏? 她终于入下手中的pad,按下中控锁打开车门,优雅地下车。 “孙小姐,身为一个律师,你这样无故的敲打我的车,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范婉媛不急不缓道。 “放心,以前我赔不起你大小姐的车,现在我的赔得起。就算我赔不起,洛岩也赔得起。”每次她在她面前提起洛岩,这位大小姐就沉不住地与争吵,可惜,她从来没有赢过身为律师的她。 孙若琳看到她出来,优雅地穿上高跟鞋,拍拍手道。 “这部车子,我已经开腻了,正打算送给家里的佣人,所以,索赔的话就算了。如果你想要,送给你也无妨。”范婉媛这次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挑衅。 “不好意思。洛岩已经送了另一部更好的给我。你还是自己留着做纪念吧。” “既然你不稀罕,那就请让路吧?这可是我家门口。”范婉媛懒得再跟这个女人说下去,转身要回车上,却被孙若琳叫住。 “等下,我今天不是特地来跟你废话的。”孙若琳把放在车头上的黑色公文包拿过来,打开,取出一份文件递给范婉媛:“我今天代表洛岩过来给你送离婚协议,你拿去看一下,没问题的话麻烦签一下字,不要再拖着洛岩不放了。他还等着办完这件事后到美国去发展。” 这段时 间她都快被这位大小姐逼疯了。 是她提的离婚,现在又后悔躲着不见人,她已经找了她好久,从新加坡到伦敦,再回来,总算是在逮到她的人,今天非要她签字不可。 “逼得这么紧?怀上孩子的人又不是你,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范婉媛嘲讽道:“就算我签字了又怎么样?难道他就会娶你?他真要娶你,也不会等到现在。” 范婉媛的话让孙若琳的脸气得一阵青白,这么多年来,她们交手无数次,却第一次在范婉媛面前落了下风。 “我跟他的事情不劳你关心。你只要签了字就行了。” 范婉媛接过她手里的文件,只看了一眼那几个大字后,脸上浮起笑,双手一用力,转眼间,那份拟好的离婚协议书已经化成纸片,纷纷地落在地上。 “范婉媛,你……”孙若琳真的是被她给气死了。 “不好意思,孙律师,这份协议我不满意。麻烦你回去再拟一份过来,等我看满意了再说。”范婉媛拍拍手,“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后,范婉媛优雅地往铁门走,天空忽然落下豆大的雨点,范婉媛对着一直在门里观察着情况的杜管家吩咐道:“叫人把车开进来,以后不相干的人出现在门口让保镖请她离开。” 司机出去把范婉媛停在外面的车子刚进来的时候,洛岩的车子正好也来到。 他下车,看着气得脸色发青的孙若琳,再看着散落在地上打雨点打湿的碎纸片,一和平静的眼眸冒着火气,脸颊也是一抽,“她人呢?” “进去了。”孙若琳看到是洛岩,正欲与他多说几句,洛岩却阻止了她,“下雨了,你先回去。我跟她谈。” “洛岩,你不要进去……”孙若琳不愿意洛岩再与范婉媛单独相处,但洛岩却罔若未闻地大步走了进去。 洛岩怒意冲冲地走进客厅,杜管家迎上来,“姑爷……” 杜管家是随着范婉媛从范家过来的,一直都叫洛岩‘姑爷’。其实他老人家还是很不希望他们离婚,毕竟一起生活了二十年。 少年夫妻老来伴啊!更何况他们还正值壮年呢? 如果没有一点感情,怎么可能在一起那么久?而且,相处这么多年,他对洛岩的为人也了解,他不是那种会在外面捻花惹草的男人。 新闻上报道的那些,怎么可能是真的?他老人家一千一万个不相信。 所以,他还 是希望他们最终可以和好的。 “范婉媛呢?”洛岩咬牙切齿的问道。 “大小姐回房了……姑爷,您今晚要不要在这里用餐,我……”杜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洛岩已经大步上楼去了。 范婉媛回到房间后,心头的火气才发泄出来。 该死的洛岩,竟然让孙若琳一个人拿着离婚协议来让她签?他想得倒美! 她就是不签,让他们谁也无法如意。 反正她也不再期待什么,之前是想离婚了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但现在形势不容她这么做了。反正心急的人也不会是她!就算不离婚,只要她想,一样可以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刚才被雨了一下,轻薄的衣物都湿透了,她刚进房门就开始脱,外衣,贴身内心裤一一往地上丢去,反正房间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她的允许,佣人是不会进来的。 当她把手中最后一件小裤子往地上丢时,房门霍然打开,然后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尖叫出声时,一个带着怒意的熟悉嗓音传入耳朵:“范婉媛……” “呀……” 范婉媛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这种情况下跟洛岩见面……她真是吓到了,但幸好没有如小女生一般尖叫出声。 只是,这场景实在是尴尬极了…… 她全身上下,一件遮羞的衣物也没有,双手挡得了上面,却挡不了下面。 洛岩也从未想过,自己闯进房来,会看到一个脱得全裸的女人,那一身保养的非常棒的肌肤几乎要晃花他的眼,肤色嬾白,曲线玲珑,根本看不出来她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了,而她有些惊慌的遮掩动作,无意间挑起了男人的欲望…… 如果不是太了解范婉媛的个性,他肯定会自恋地以为这个大小姐想诱惑他。 听到她叫他‘出去’,他才从那具诱人的躯体中回过神,声音有些暗哑,“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羞的?” 是啊,他说得没错,又不是没看过!二十年的夫妻了,在他面前就算是真的羞,他也一定会认为她在作给他看。 “洛先生,请你尊重一下女士好吗?我正在换衣服。”范婉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 “有哪条法律规定,丈夫不能看妻子换衣服?”洛岩正经道。 就算他们现在要闹离婚,但没有离之前,他们还是合法的夫妻关系的。还是,她在为那个什么鬼查理的男人守 清白? 青梅竹马,再续前缘?如果真想琵琶另抱,干嘛又躲着不签字? 想不到一向对她没什么没脸色的男人现在竟然在她面前说出这种无赖的话? 是没有法律规定丈夫不能看妻子换衣服这一条,所以,他爱看是吧,那便看好了。, 范婉媛干干脆脆地松开手,让自己全然裸露的身体全摊在他眼前…… 灯光明明很柔和明亮,但是满地散落的女性衣物及晃动的曲线胧的女性身躯却让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范婉媛根本不理会洛岩到底在想什么,她不再看他,径自弯腰、起身,再弯腰,再起身,把自己丢到地板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 在她捡起最后一件内衣的时候,一只强健的手臂从身后伸过来,下一秒,她整个人被压到了地板上…… “你要做什么?”她手上的衣物因为他的动作早已重新掉落在地,双手抵在他炽热的胸膛上,望着那个忽然把自己扑倒在地的男人—— 一向梳得整整齐齐的黑发散乱在前额,他的眼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摘下来,黑沉沉的眼眸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深沉紧盯着她—— 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这样看着她,目光一丝一毫都没有移开半分—— 这是一个她很不熟悉的洛岩,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 可是,那张英俊成熟的脸庞,却是她最熟悉的,因为,她早已把他印在心底许久许久,从意气风发的青年到如今的成熟稳重,已经二十多年了。 它的第一个线条,每一个表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只除了现在,那么的陌生,让她不明所以,也不敢去追究…… 最终,她什么也问不出来,在与他深沉得见不到深的视线交缠中,她轻启红唇,缓缓地吐出他的名字:“洛岩——” ------题外话------ 泡了几天海水都要变成非洲黑了!感谢大家在某薇不能回复留言的几天时间没让评论区长草。存稿君已经耗尽了,以后更新时间尽量保持不变,采薇能写多少就更多少。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第七十七章 危机 晚上十点半,夜色清明,空气中还带着雨后的潮湿扑面而来。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亮着,kingsize的大床上一片凌乱不堪,趴在上面的女人露出半个肩膀,睡得很沉。 洛岩从浴室出来,身上只围着浴巾,顶着一头未干的黑发走到床边,看着仍旧沉睡的人一会后,弯腰捡起丢在地上的衣物,掏出烟盒,点上烟后走到落地窗前,仰高头无言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这样宁静的夜色,他有多久没有停下来好好地看一看了? 从当年大学毕业后正式进入范氏,以惊人的才华与毅力被范仁敬看上,接下来他最精华的二十年人生都奉献给了范氏。 如今他早已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根,以为自己的人生依然是这般过下去,岂料,人生果然还是风雨不断的。 被伊娜忽然爆出来的桃色新闻,他不在意,却没料到,她会因此提出离婚。 他与范婉媛的婚姻,开始确实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但是,结婚后,他也没想过要与她离婚。就算是两个人争吵不断,就算是后面这几年,他们分居两地,一年见面的时间少得可怜,他也不曾想过。 当年的他,一个人来英国求学、工作,为了早点打入上流社会这个圈子,他没日没夜地工作,努力地拼博进取,终于获得范仁敬的青睐。 偏偏在那个时候,家里小本经营的一家纺织厂倒闭,父亲欠下高额巨债,范仁敬愿意帮他解决家里的事务,条件就是娶他才十八岁的女儿,还要他在限期内把范氏的金融业务扩展到他指定的要求。 当年23岁的他,从未想过会娶妻结婚这么早。更因为,在国内,他已经有了一个等他学成后回去的初恋情人。 可是,现实逼他不得不接受那个漂亮得像个芭比娃娃却有着一身坏脾气的千金小姐。 结婚之后,接踵而至的工作让他应接不暇,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与才十八岁的小女生培养感情,一年后,他唯一的儿子出生,他的工作更忙了。 这些年,他错过了他学说话,学走路,上学,长成一个小小的男子汉……父子间的感情其实很生疏。 加上现在,他跟他母亲闹离婚—— 吐出大大的烟圈,他侧过头,望着还没有醒过来的范婉媛。 他曾经以为,他还算是了解范婉媛的,但是自从她主动提离婚后,他才知道,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她 ,更不知道,她原来,也是有初恋情人的。 本家族的查理,那个有一头金发的英国男人,在生意场上交手过几次,但他从来没想到他人会是范婉媛的初恋情人。 她提出离婚大概不是因为他出轨的传闻,而是因为那位初恋情人吧?如果真是这样,他愿意成全她,但她回了一趟伦敦后,竟然让她范氏的律师团负责人通知他,她不离了。 她这位任性的大小姐,又在拿婚姻当儿戏了吧? 所以,在知道她跑回新加坡后,他决定找她说个清楚。 只是,话还没有来得及谈,两人就先滚上床了。 他从来不知道,在性事上,他竟然也会这么的粗蛮—— 对那位怕疼怕得要命的千金小姐这么粗蛮,等会她醒来,不知道会不会又要大骂他一顿?两人都走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竟然还能这么有这么激烈的性事…… 可她刚才,好像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讨厌做—— 她好像,也很快乐,很满足—— 眼神,再度望到床上的女人,她的脸蛋正侧对着他,灯光虽然不算亮,她立体的五官却清晰地落入他的眼里—— 如果不带任何个人的偏见,她真的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气质高雅,在外人面前进退得体,从不失礼。 可是一回到家,她为什么就会对他很无理取闹?大概是对他也有很多不满的吧? 毕竟当初,他不过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除了一肚子看不见的才华还有一张算好的皮相外,什么也没有,怎么配得上范家的大小姐呢? 就算他现在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她依然还是觉得他配不上她吧? 第一次谈离婚,她不就说他们之间存在着不可协调的歧异,亲口说这个婚姻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吗? 他收回目光,有些自嘲,手里的烟快要燃到尽头了,他走过来,刚想按掉,安静的卧室忽然闯入一个人,大声嚷着:“妈咪——”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洛岩按掉烟后直起身子,与忽然闯入的儿子的目光对上。 “爹地——”洛斯惊讶地望着洛岩,“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衣衫不整,不,他身上根本只有一条浴巾好吗?这模样,明显就是—— 他瞥了一眼到那张大床上,他嘴里嚷襄着的妈咪不正在床上吗? 这两人,到底搞什么?他回 来不过是听到杜爷说爹地来找妈咪,话没听完他就急哄哄地上来了,谁知道爹地还在这里?谁知道会碰到这种有些尴尬的事情? “到楼下等我。”洛岩冷静地吩咐道。 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 二十分钟后,难得单独相处的父子俩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穿戴整齐的洛岩手中夹着烟,脑中想着要怎么跟儿子把话题谈开。 “你是回来跟妈咪离婚的吗?”洛斯年轻气盛,根本没有那么多顾虑地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对我们离婚有什么想法……” 离婚这件事,一直是他们两个大人在闹来闹去,没人问他的意见,现在才来问他有什么意思。 “我只希望妈咪可以开心。”虽然洛斯不想就这件事与他吵架,但他不得不提配他爹地。“而且,是你先对不起妈咪的。” “你也觉得我先对不起她?”洛岩吸了一口烟,悠悠地反问他:“那在英国大小报纸刊登的,你妈咪这两年跟查理。本私下来往又是怎么回事?谁先对不起谁,你要搞清楚顺序。” “妈咪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伦敦那些新闻根本就不是真的。”他曾经就这件事问过妈咪,妈咪说是有人故意闹大的。 妈咪这么一说,他就知道是谁敢放话出去,所以,他没有再追问下去。 “那我的新闻就是真的了?”洛岩不轻不重地问道。 “不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澄清?”洛斯挑着眉。就算是让妈咪误会也不澄清?他到底想什么? “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跟别人瞎搅和?” “什么叫瞎搅和?那个女人侮辱了妈咪的名声!你说得这么轻松?妈咪有多难过,你根本不知道。” 想到上次新闻上那个女人说的话,洛斯就有想把那个女人拉出来暴打一顿的冲动。 如果不是妈咪拦着,说什么他听不懂的‘冤有头债有主’的,他早就忍不住了。 “你妈咪——很在意?”在意的话,为什么不句质问的话也没有,就直接跟他谈离婚? 她说,离婚不是因为他的绯闻! “妈咪她——”洛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从楼上下来的范婉媛打断了。 “洛斯,你先上楼吧。” 范婉媛有些疲倦地坐到洛岩的对面, 洛斯却怎么也不愿走,“你们离婚的事情闹得够久了,今天我在这里,你们当着我的面,到底是离,还是不离。” 真是个直性子,不知道像谁。洛岩看了一眼儿子,把手上的烟按掉后才转向沉默不言的范婉媛问道:“范婉媛,我再问你一次,到底要不要离婚?” 范婉媛瞪他,“不离。你自己惹的烂桃花自己收拾。不过,你别想把外面的死野种抱回来养,我是不会承认的。” 死野种?洛斯张大嘴巴瞪着妈咪,平时她泼辣是泼辣,但也不会当众就出这种带有侮辱性极强的词语! “我也不会承认有弟弟或妹妹。”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站在妈咪这边的。 “你很在意?”洛岩淡淡问道。 “废话。”范婉媛直接跟洛岩拍桌子,“要是我现在跟你说洛斯不是你儿子,你在意吗?” “妈咪!”这一点,洛斯可不会站在妈咪这一边了,事关他的尊严。 “我不是跟你说过,伊娜不可能怀有我的孩子。” “洛先生,伊娜小姐宣称已经去做过初步的dna化验。” “她说要去验,那就让她验好了。”洛岩神情很淡定,拿出他带过来的资料,“我都已经结扎那么久了,哪来的孩子。这是我最近的体检报告,会生得出孩子才怪。” “结扎?”范婉媛皱眉,“我怎么不知道?” 洛岩一张英俊成熟的脸也有些暗红,“生洛斯的时候,你不是哭着喊着痛,这辈子都不要再生了吗?” “因为我不想生了,所以你才找别的女人生?”范婉媛明显是没有理解过来,反而是洛斯听到爹地这么说的时候,明白自己原来是妈咪不想再生孩子的祸端。 “妈咪,爹地是不想让你痛了。”这一次,他为爹地讲话。爹地也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没人情。 范婉媛瞠目,眼睛亮闪闪的泛出泪光。 “在儿子面前哭,不嫌丢人吗?”洛岩抽出桌面的纸巾递给她。 “你明明有了这么大的儿子,还在外面风流快活才丢脸。”范婉媛拍掉他手上的纸巾。 “你到底要我怎么说?” “如果你没有跟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有一腿,她会这么信誓旦旦说怀你的孩子吗?”骗鬼去吧。 他要谈是吧?好,那她便跟他扯开来谈清楚。 “范婉媛,别说这么难听。我 是跟她……” “现在承认了吧?”听到他亲口承认他跟别的女人,她的眼泪不知为何刷刷地往下掉,也不管儿子也在场,拿起桌上的纸巾盒子朝他身上狠狠砸过去:“你这个肮脏无耻的男人……你去死好了……” “你听我说完行不行?”洛岩本来不想在儿子面前把这种事说得那么清楚的,但她的态度让他不得不说明白,“那天我跟她去参加酒会,喝多了,是她送我去酒店的。我醒来时就看到她什么也没穿的跟我躺在床上。我醉得连路都走不了,最好还有本事跟女人翻云覆雨。” 男人可以酒后乱性,并不包括像那天晚上他喝得连腿都软那种程度。 他从来不承认与伊娜发生过关系,但她坚称他们有发生了,还利用新闻网络公布来逼他。 “说不定是她强暴你呢?”范婉媛听他这么说,原本一肚子的火已经消了一半。 他的酒量还可以,可一但喝醉的话,就整个人安安静静的躺着,任人怎么叫都叫不醒。 她第一次看到他喝醉被人送回家时,让佣人煮醒酒汤给他喝,偏偏怎么叫他都不动,强行喂了一些进去还会从嘴里流出来。 那时候,她以为他酒精中毒快死了,急得一边掉眼泪一边催管家打急救电话。 最后,去医院,医生说他没有中毒,只是睡得很沉。 第二天他在医院醒来,还骂她害他上班迟到。 后来又陆陆续续地发生了几次喝醉酒事件,他就是那样安静地睡着到天亮。 但是他喝醉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大部分都是十几年前刚拼博事业的时候,应酬多不得不去,这几年,他已经很少会这样了,那天怎么会喝得这么多? 而且还让别的女人有机可承? “你觉得我在那种沉睡的状态下还硬得起来让她强暴?”洛岩被她气得整张脸都红了。 这个女人,果然还是那么刁蛮不讲理。 “我又没有试过,我怎么知道你在那种情况下硬不硬得起来?”要比大声,她也会啊。 “那你要不要试?” 洛斯摸摸鼻子,决定还是先行离开了。 这话题已经不适合他参与了。 至于要不要离婚,还是等他们吵够了关于女人能不能强爆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的话题再说吧。 妈咪在他心目中一向美丽优雅的 形象已经尽毁了。 …… 江心朵发现,范婉媛这几天心情好像特别好。 每天过来范家陪她的时候,总是嘴角带着笑意,有时候眼神还会飘忽一下,晚上也不在范家陪她吃晚饭了。 “你今晚是不是不在这边用餐了?”江心朵吃完下午茶的点心后,抽了纸巾擦擦嘴看着若有所失的范婉媛问道。 “不。今晚我在这里用餐。”范婉媛轻扬嘴角,“吃完晚餐,我们出去走走。” “去哪里?” 自从她从莫斯科回来后,因为怀孕,她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门过,加上范仲南让她尽量少出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她也就乖乖的呆着。 她的早孕孕吐情况,在田妈的精心照顾之下,除了晨起时之外其它时间倒是没太大的反应。 “夜游新加坡啊!”范婉媛兴致勃勃道。 她从小在英国出长,长大,一直住在玫瑰庄园,妈咪在世的时候,为了培养她身为名媛淑女的气质,社交礼仪的课程每天都是排得满满的,她不想学那些,但是不想让妈咪不开心。 她其实更喜欢活得真实自在一些,所以妈咪去世之后,那些东西她都懒得再去学。十八岁结婚后,因为洛岩需要她名门淑女的身份尽快打入这个社交圈子,所以,她宁愿违背自己的意愿,非常活跃在名流社交圈里,成为洛岩必不可少的外交代言人,让他一步步地被这个圈子接受从而成为这个圈子里的名人。 所以,对外,她是个举止优雅得体的名流贵夫人,对内,在洛岩总是以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面对她,面对这个婚姻时,她压抑不住本性的反应,与他吵架,闹别扭,甚至在某些时候有些任性无理的。 最终,他还是决定要离开这个圈子,她也没必要再整天装着一副得体的模样,想干嘛就干嘛,名流夫人不该做的事,她都会一一做尽。 例如说,今晚计划中的夜游就是。 这些年因为洛岩在这边工作,她往返的次数很多,甚至经常在这边小住。但去的地方不外乎某某酒会,某某义卖活动等等,整天挂着一张笑脸去面对那些不想面对的人与事,烦都烦透了。 这一次,她就要把新加坡这块弹丸之地走个遍,下一个目标是亚洲的其它有名的城市都走一遍。因为欧洲那边早腻了。 “我跟你吗?”江心朵想不到她竟然会有夜游新加坡的雅兴,但是她现在的情况 好像不大适合陪她。 “嗯,就我们两个。”范婉媛知道她的顾虑,也不可能会拿她的身体开玩笑,“放心吧,我们不去人太多的地方。就去滨海弯温室花园走走好了。正好可以看看里面的品种有哪些适合我们温室种植的。” 孕妇如果没有什么身体不适,还是需要到外面去透透气比较好。虽然范家的花园大到足到让她每天换几处透气都不会重复,但与去外面逛逛还是不同。 江心朵想了想后点头同意了。 范家今晚的晚餐因为两位主人夜游的计划而提前了一个小时,在出发前,因为不想带移动手机,江心朵打了几次电话给范仲南,想告知他这件事,但好几次他都没接,所以最后只能作罢。 如果他真的有事,一定会打电话给范婉媛。 晚上七点,她们已经到滨海湾公园外面。 尽管已经12月,但新加坡的日落比较晚,此时天深还一片浅蓝浅蓝。 她们站在连接花园与金沙之间的空中走道上,夜幕低垂,眼前是摩天轮和花园景区组成的一幅美妙绝伦的图画。 “想不到,新加坡的夜景也是如此迷人!”范婉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中的赞叹再明显不过。 “对啊,虽然别人总说新加坡太小,但是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却还没有走完。”江心朵也莞尔。 滨海湾项目对外开放的时候,她与容容来过,但是整个偌大的景区,她们只逛了一半,特别是种植着五大洲的九个主题花园,只走三个。 “等你生完宝宝,我们带着他一起环游世界好了。”范婉媛牵过江心朵的手,“走吧,我们去玻璃房看花。” 走过金沙桥,沿河向南就是滨海南花园。 滨海南花园是滨海弯花园中最大的一个,是个拥有着大量热带花卉、色叶植物的生机勃勃、活力四射的花园,由英国园林建筑公司grantassociates设计。 行走在如同仙境般的‘云雾林’中,范婉媛再度赞叹不绝,未了,马上拿手机拨电话回伦敦,向友人询问grantassociates公司的景观设计师。 她已经决定要扩大范家温室花园的规模,非要弄一个可媲美‘云雾林’的温室不可。 江心朵好笑地看着她说声就是雨的模样,根本就不像一个已经有二十岁儿子的女人,不知道等她肚子里的宝宝也二十岁的时候,她是否 还能保持像她一样的心态。 sara一点也不显老,她自己不说,没人会知道她已经三十多岁了,特别是这几天,她脸色明显更比以前莹润有光。 现在看着她打电话给朋友时那眉飞色舞的模样,谁料得到不久之前她还面临着婚姻危机? 那现在,她到底是离了,还是没离? 这个问题,江心朵好奇,却不想问她。 转过身子,她朝那座十几米高的人工瀑布漫步而去。 时值晚上八点多,人流不多,水声哗哗在耳边,江心朵闭上眼,似乎感觉得到空气中丝丝的水气往脸上而来…… “侄媳妇,怎么一个人来?仲南呢?” 略显沙哑的声音传进耳朵里的同时一股浓重的古龙水味随之而来,江心朵忽地睁开眼—— 曾经在婚礼上骚扰过她的男人竟然出现在她眼前眉开眼笑,江心朵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想叫范婉媛却四处看不到她的影子。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第七十八章 江家祸事 江心朵不想理会这个男人,转身就想走,男人却作更快地又拦在她面前。 “侄媳妇,难得我们会在这里碰上面,怎么看到我就想走?不如,你带我走走,好不好?” 范博文惊叹地望着江心朵那张美得让人蠢蠢欲动的脸,很想动手去摸摸那张脸蛋上的肌肤是不是如同他想像中的那般娇嫩。 之前在婚礼上见过她一次后,他一直惊艳于她的美貌。 但是在英国,他忌惮范仲南,可不敢踏进他的地盘睹视佳人一眼。可现在在新加坡,范仲南又在伦敦,天高皇帝远的,就算不能让佳人落入魔掌,至少他还能恣意的调戏一番。 真是没想到,江家竟然出了一个这么貌美如花的女儿。 “请问,你到底有什么事?”江心朵谨慎地看着他,想伸手推开他,却不想让自己的手碰触到那个男人。 他口口声声叫她侄媳妇,那他,应该是范仲南的叔伯辈吧?为什么,两次见到她,都用这种猥亵的态度对她? “别这么紧张。我很少到新加坡来,不如,你带我逛逛这温室花园如何?” “抱歉,我没有时间。如果你想游新加坡,可以请导游。”江心朵小心地回道。 “请导游是个不错的建议,不过,今天都在这里碰到你了,中国有句话叫‘相逢不如偶遇。’是不是?” 范博文看着江心朵后退那张美得炫目的脸蛋,色胆往外生,伸手想拉她的手臂,江心朵知道看出他的意图,更快一步地举起手中的小提包朝他身上用力砸去。 “shit……”范博文一声咒骂,正欲向前追去,一个熟悉的声音冻住他的脚步。 “堂哥这是急着去哪?”范婉媛把江心朵拉到身侧后方,眼神傲然的盯着范博文。 “婉媛,你怎么也在这里?”范博文一张老脸很是尴尬。 想不到范婉媛也会出现在这里,他刚才真是失策了,没有留意到稀疏的游人中还会有一个范婉媛。 “我为什么在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意图非礼fran的妻子,这个可非常非常不好。如果fran知道的话……” “婉媛,你可别乱说话。我只是跟她打个招呼而已。我还有事,先走了……”范博文可不想让范仲南知道他又意图非礼他的小妻子。 上次在婚礼上的事情,之后他就被范仲南打压得很惨,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混出头, 可不想再惹他了。 “朵朵,下次再碰到这个死男人,你直接报警。”看着范博文狼狈而去的身影,范婉媛咬牙切齿道。 她那个不误正业,只知道花钱玩女人的好色堂哥,怎么会跑到新加坡来? “他是谁?”江心朵仍心有余悸地拉着范婉媛的手臂问道。 “他是我堂哥,fran的堂叔啊。”范婉媛弯下身子,捡起朵朵掉落在地上的包包,轻拍她背后轻拍地安抚她,“不必怕他。总之,他不是什么好人。以后见到他不必给他好脸色。” 那范婉媛就是范仲南的姑姑了?洛斯是他表弟?江心朵现在才有些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大概是他们都是从小受国外的影响,对于亲人间的称呼都是习惯直呼其名吧?那范熙然呢?是他妹妹了?还有真真? “朵朵,别想太多,快要闭馆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下次有空再来。”范婉媛看得出来江心朵脸上疑惑的表情,但她并不打算在这里跟她解释太多。 就算是解释,那也该是范仲南跟她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牵扯着太多难以言喻的旧事,如果仲南不想说出来,那她也没办法替他说。 因为,那是他自己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嗯。” 江心朵应轻一声,与范婉媛一起离开。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块属于自己最秘密的地方,那里或许藏着不愿让别人看到的回忆或伤痛。 范仲南有,范婉媛也有,甚至范家的其它人都有… 揭人伤痛不是一件什么值得去做的事情,就算是她不解,也不应该去探问太多。 或许有一天,他愿意跟她说呢? 她会等到那一天吗? 回到范家大宅,已经是晚上十点。 江心朵与范婉媛刚下车,管家一脸紧张的过来:“大小姐,少奶奶……” “发生什么事?”范婉媛很少看到丁管家紧张的模样。 丁管家看了一眼江心朵后,有些欲言又止。 “需要我回避吗?那我先进去了。”江心朵淡淡道,转身欲走。 “朵朵,没什么事是你不能听的。”范婉媛叫住她,尔后朝丁管家道:“到底什么事?” “绿萝园那边出了点事,夫人一直叫着要找雪真小姐。”丁管家照实回道。 一听到是 绿萝园的事的,范婉媛与江心朵都明显一愣,随即,范婉媛柔声对江心朵道:“朵朵,我去后面看一下,你先回去休息。” 江心朵点了点头往屋内走,在走进门之前还隐隐听进丁管家与范婉媛小小的谈话声。 “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田妈说吃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睡一觉醒来就开始发了疯似的找雪真小姐。” “黄医生过去没有?” “去了……” 他们说的雪真小姐,就是真真吧?那那位“夫人”是雪真的妈咪了?原来绿萝园住的不仅仅是真真一个人。 她们跟范仲南又是什么关系? 洗好澡后,江心朵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拿着电话想打给范仲南,却久久没有拔出去。 她就这样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想着范家里那些对她没有恶意却带着神秘的一群人…… 一直到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才回神。 “喂……”她把电话贴近耳边。 “还没睡?”范仲南坐进大椅子里,松了松领带。超长的会议让一向精力充沛的他不免也有些疲倦。 只是,会议结束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有她四个小时之前拔的几个电话,让他不免担心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嗯。”江心朵抱着枕头,把下巴埋进去,回应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有没有让医生过来看?”听到她有气没力的声音,范仲南最担心的还是她的身体。 “不是。” “刚才找我有什么事?” “没有。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晚上我跟sara出去走了一会。”温室花园里碰到范博文及刚才绿萝园的事情,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么乖?”范仲南不由得心情大好。 “嗯。你要准备下班了吗?” 范仲南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四点半,他轻笑,“还没这么快。”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声音里开始多了一抹不自觉的撒娇。 与他明明分开还没到半个月,她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一般。每天晚上睡到一半醒来,手像是有意识一般主动地往床的另一边伸过去,在摸到一手的冰凉后,心情总是酸酸地有些难受,只能把他的枕头抱进怀里。 可是,枕头软软的一点也不舒服 ,又没有温度,差太多了。 这就是想念一个人的味道吗? 那他,会不会也有跟她一样,有着同样的心思? 他,会不会想她? 会想念一个人,想到心情酸涩,是不是喜欢呢? 他,会不会喜欢她?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有这样想念他的一天。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与他之间会有爱情产生。 只是,不知不觉间,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体贴渐渐地侵入她的胸房,让她措手不及,让她惶然不安。 “想我,嗯?” 听到她柔柔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撒娇,范仲南的声音更是低了下来,那带着尾音的轻轻一个‘嗯’字,让江心朵的心软绵绵的,眼眶却有些湿意。 “嗯……”她回给他的,同样一个简单的单音节。 那个‘想’字被她咽在了喉咙里。 原来,思念还会让人想流泪。 而,你想我吗? 不过是短短的四个字,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我尽快完成这边的工作,赶回去陪你,好吗?”范仲南看着桌面上那一大打需要他处理的文件,真希望可以直接把它们丢到垃圾桶算了,但,不行。 他必须把第一件事做到滴水不漏,不让任何人抓住他的把柄。 “好。”她软软糯糯的应。 那一声‘好’,却让范仲南不自觉得有些燥热,低低的声音里多了一抹对她的渴望。 “晚了,早点睡。” “那你呢?”她软软地在床上躺了下来,闭上眼,舍不得这么快挂电话。 “我还有些事情没忙完……” 如果是平时,江心朵听到他这么说,一定会体贴地主动要挂电话,免得打扰他工作。可今晚,她就是想任性一次,不想让他去工作那么快。 “再陪我说一会话,好不好?” 难得她会这样软软地求着他,就算是今晚他要加班工作到天亮,也认了。 “好。”他低低地回应她同样的一个‘好’字。 之后,江心朵有一句没一句地与他说着话,说着说着,眼皮慢慢地搭了一下。 “朵朵……”没听到这边有回应的范仲南忍不住多叫了她两次。 “嗯……我 困了……想……睡……觉……”她的声音渐渐地迷糊不清,到最后几乎是听不到了。 范仲南不禁有些失笑,怀了孕的她忽然像是变了另一个人,喜欢对他依赖,撒娇,让他整个人在她面前都软得不行,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讲。 “那就睡吧。把电话放好。” 不过,那边除了均匀的呼吸声之外,早已没了任何声音。 切断了与她的电话后,范仲南又打了管家的电话,想让他安排个佣人到房里去看看江心朵,就这样睡了,电话肯定也是没放,也不知道盖好被子没有。 没料到丁管家的电话竟然是范婉媛在接。 “你怎么还在?”范仲南奇怪地问道。 “她今晚一直叫着要找雪真,我送朵朵回来就顺便看看她。” 范仲南眉头一紧,“那现在呢?” “黄医生已经给她打过安定针,睡了。要不要让熙然把真真送回来?” “等会你给她打电话吧。”范仲南揉了揉眉心,“朵朵有没有跟你过去?” “没有你的允许,我怎么可能随意带她过去?她们的事情,你找机会告诉她吧。” 范仲南沉默了一会,没有出声。 “还有,伦敦那边最近没有发生什么事吧?”范婉媛想到忽然来新加坡的范博文。 “暂时没有。怎么了?” “堂哥来新加坡了。” “哦?你们今晚碰到他?”那刚才电话里,朵朵怎么没跟他提? “在路上偶然遇到而已。没什么事。”范婉媛也料想范博文不敢真的对朵朵做出什么,以后出门让保镖贴身跟着好了。 “最好真的没事。”范仲南冷哼一声。 那个该死的不误正业的东西,总有一天,他要把他从范氏里铲得干干净净的。 翌日,是特别学期周选修课程的日子,江心朵去了一趟学校,与杨容容一起选定了两门附加课程。 虽然她是怀孕了,但除了早上的孕吐比较严重外,倒也没什么不适合,她只差几个学分就可以大学毕业了,况且那两门课程也不难。所以,她还是决定要按计划修完。 之后,两人坐着范家的车子一起离开往精品名店汇集的义安城而去。 杨容容要去试礼服参加魏霞雨的订婚酒会,当然要拉上江心朵作陪。 其实朵 朵衣柜里适合出席各种场合的礼服一应俱全,不过,大都倾向于朵朵清纯保守的风格,所以,她决定下重金包装自己,决不能让人给看扁了。 两名贴身保镖就在身后候着,江心朵坐在精品店舒适的沙发上看着杨容容换了一件又一件礼服,不得不承认,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容容本身就是个衣架子,精致的礼服穿在她身上简直是她量身定做的。最后,她仍旧是选中了一件黑色抹胸晚装,搭配十公分高的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比走t台的模特还有架式。 “你今天应该让洛斯来陪你试礼服才对。”江心朵微侧着头笑咪咪道。 杨容容这家伙也真行,竟然能说服洛斯做她的男伴。 “去,他那个大少爷,哪来的耐心。才懒得跟他抬杠。”杨容容站在试衣镜前摆了两下身子,很满意地笑了。 “你跟他会不会弄假成真?” “跟他弄假成真?”杨容容嗤笑,“下辈子都不可能。”做哥们的话,他是个不错的选择。做伴侣,就免了。 她受了不他的大少爷性子,他同样受不了她的千金小姐脾气,在一起只会两看两相厌。 “人家洛斯哪点不好,让你这么看不上他?” “这爱情嘛,要讲究气场。我跟他不合。”杨容容摆摆手,进更衣室换衣服。 两人从精品店出来,司机去拿车,她们一直站在门口边聊边等,江心朵的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到了街对面的那个偌大的液晶显示屏上。 财经频道正在播放新闻,距离太远,她没有听到主播在说什么,但屏幕上滚动播出的一行行字,她还是看清楚了—— “江氏建设股价两日连续大跌,今日收盘已跌至停板。半年前,江氏建设就曾面临被清盘的危机,在范氏财团强有力支持下,公司恢复正常营运,并顺利拿到了与全球五大财团联手打造的莫斯科造镇工程原材料供应商的资格……业内曾普遍看好江氏建设,但最近江氏霉运连连,先是原材料仓库被烧,无法按时交货,赔了天价违约金,随之被取消掉了莫斯科工程的合约……” “据知情人士透露,江氏建设董事长江汉生先生,已经数日未出现在公司内,公司董事会的几个元老都联系不上他,而公司的所有资金链已经完全断裂……证监会称十日内将要对江氏进行清盘处理……” 江心朵手中的包包掉落在地…… “朵朵……” 江心朵注意到那则新闻,站在她身边的杨容容自然是看到了。这两天她没有出入股市,江氏竟然就要面临清盘了? 而朵朵,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你没事吧?”杨容容捡起她的包包,担心地看着脸色微变的好友。 “容容,我想先回家一趟,不能陪你了。”江心朵回神,接过自己的包抱歉道。 “这个时候你不要千万不要回江家,先问问范先生怎么回事。”杨容容皱眉。 “我知道。”她不会这么冒失地回江家的。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在江心朵上车前,杨容容交待。 之前在莫斯科的时候,听到范仲南在电话里讲过江氏的事情,知道他们是出了一些问题,当时,范仲南也只是说要取消掉江氏建设供应商的资格。 可她从莫斯科回来也没多长的时间,江氏怎么会一下子就沦落到这么惨的地步? 但是江心朵对于公司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关注,她只想知道的是,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爸爸却不见人了,这不是他的作风,江氏建设算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可他为什么会连续几天没有出现在公司?他到底在哪里? 第七十九章 江家祸事(2) 江心朵回到家,马上回楼上的房间打电话,不是给范仲南,而是在澳洲的妈妈。 程传芳接到女儿电话很开心,但是听到女儿问起江汉生的时候,她收起脸上的笑容不安道:“朵朵,他是不是又让你做什么?” “妈。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联系过你们。”听妈妈的口气,江心朵知道江汉生并没有与她们联系上,那妈妈肯定也不知道江家的事情。 既然已经脱离那个家,那也不必再烦恼那些不该管的事情了,最后,江心朵还是跟妈妈说起江家的事,找了个借口挂上电话后随即又拨通了范仲南的电话。 “朵朵?”范仲南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对不起,吵醒你了。”她太心急了,没想到那边时间才凌晨五点,还没到他平时的起床时间呢。 “没关系。怎么了?”范仲南裸着上身闭着眼靠在床头。 他才睡下不到两个小时,太阳穴有些疼。 “我爸爸他公司……”江心朵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这件事。 “如果你想问我能不能帮他,我的回答是不行。我不会浪费钱去收购一家没有任何价值的公司。” 二十四个小时之内,他的脑子里装的全都是公事,现在睡下不到两个小时,她打电话过来只是要跟他说江氏的事情,他口气不免有些不耐。 江心朵有片刻的愣住了。 这是她第二次领略到范仲南在公事上冰冷无情的态度,上一次在莫斯科,他的态度都没有现在来得冷硬。而这样的他,让她很陌生,让她不知道应该拿什么话来回应。 许久之后,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对不起,我不是要请你帮忙,只是想知道发生什么事而已。” 江心朵的口气充满了歉意,对于江家,他根本没有承担责任的义务。 他工作这么忙,她不应该老是拿江家的事情去烦他才对。 是不是最近他对她太好,让她变得有些恃宠而骄了? “朵朵……”听出她语气里的委屈与难过,范仲南长吁一口气,睁开眼,心里暗骂自己刚才的口气不佳,她根本不懂商场上的事情,他不应该拿那样的态度跟她说话。他缓了缓口气解释道,“江氏建设整个公司的体质已经败坏,就算投资再大,也会血本无归。” 上一次他投进去的十亿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 我知道。”江心朵听到他的解释,心中的难受减缓了不少,“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公司都已经这样了,爸爸人却不见了。” “你爸爸人不见了?”范仲南有些讶异。因为上次他在澳门与他见过面后,江汉生就说决定回来处理公司的事情,尽快结束后去马来西亚重新来过。 那怎么会不见? “新闻上是这么说的。”江心朵也是很不解。 “这件事,我让季哲去查一下。别担心,嗯?” 听到他温柔如昔的语气,江心朵放心的同时却似乎又有些委屈。 “你刚才好凶!”忍不住,还是小小声的抱怨了他一声。 “sorry,我不应该那么凶你。”一谈到公事,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变得冷漠无情。 “这次就原谅你。” 他的道歉,让原本郁闷又紧张的心情顿时全都松开了。 结束了通话后,范仲南马上又拔了洛岩的电话。 “fran?”范婉媛奇怪范仲南会在这个时间段打电话过来找洛岩。伦敦那边还是凌晨,他就算有什么天大的公事也得等天亮吧? 听到是范婉媛接洛岩的私人电话,范仲南同样也吃惊不少,这些年来,他打洛岩的私人电话数都不数清,但是从来没有碰到过是范婉媛接听的,就算是半夜三更也没有过。 但现在—— “洛岩呢?”范仲南虽然好奇,但也不会去追问这种私人事,他现在有事情想问洛岩。 “他——”范婉媛看了一眼浴室的门口后,对着范仲南说了一声,“你等一下”后就往浴室而去。 才走到门口,本就没有关紧的门豁然打开,只围着一条浴巾的,头发还在滴水的洛岩走了出来。 “fran的电话,他说有事找你。”范婉媛把手机递了过去。 “fran?”洛岩接过手机一边听一边往沙发上走过去,刚坐下来,范婉媛就丢了一条干净的大毛巾过来,示意他擦干头发。 “洛岩,江氏建设两年前在澳洲xx区的土地开发案,最后将土地脱手而让江汉生血本无归的人是谁?” 那个渡假开发案是江汉生倾尽了所有资金投资下去的,当时还是洛岩他们帮江氏做的上市计划,据他所知的,开发案还有另外的合伙人,而那件开发案失利,就是合伙人把土地悄然转手,让江汉生措手不及,一败涂地。 洛岩似乎有些惊讶范仲南会这么问,他思索了许久后才缓慢道:“对方是法国的rj开发公司,公司挂名总经理是一名法国人,不过……”洛岩顿了顿,望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范婉媛一眼。 “不过什么?”范仲南耐心地等着洛岩,倒是范婉媛沉不住气问道。 洛岩一边看着范婉媛,一边对着电话道:“公司的幕后老板是我的岳父大人,只是,这家公司在与江氏合作之前,岳父交给sara的堂哥范博文全权管理。” “范博文?”得到答案的范仲南略略沉思后回道:“我知道了。让sara接电话。” 洛岩把手机递给了范婉媛。 “fran?” “朵朵那边,这几天你帮我过去看着她。”范仲南谨慎交待,“没事不要让她出门。” “我知道。明天熙然会送真真回来,到时有她们一起陪着。” “嗯。”范仲南应了一声后就挂上了手机。 范婉媛看着被挂上的电话,看着洛岩,“fran问你的事情,跟朵朵有什么关系?” 商场上的事情,她一向不理会,但现在似乎与朵朵有着很大的关系。 洛岩却只是拿回自己的手机,不打算回应范婉媛的问题。 “洛岩……”范婉媛怒了,抄起手边的枕头就朝洛岩身上砸去。 洛岩接了过来,轻皱眉,“范婉媛,你在外人面前名媛的气度去哪了?” “抱歉,这才是最真实的我。不喜欢,你也没办法退货。” “下个星期我要去纽约。你想怎么泼就怎么泼。”洛岩丢下枕头起身,打算回去穿衣服。 去纽约?他的新工作吗? 难得他也会跟她提起他的去向,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邀请她一起前往吗? 毕竟他们现在婚是离不成了,这几天又经常搅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似乎比之前二十年的婚姻还多,可是,她怎么觉得,他离她,还是那么远? 她对他的感情,就像是一场跑不完的马拉松,很长很累,曾经想过要放弃了,可是,他偏偏又给了她一点火光,让她不甘心想要继续下去,想着,是不是跑到终点,就可以与他相守到老? 可现在,他仍是没有把她列入他的规划之中,或许,她从来就不是他的人生规划,就算之一也不是。 “去那边,是 工作吗?”她也没心思再跟他抬杠了,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抹不察觉的黯然。 “嗯。”洛岩已经穿戴整齐,看着一个人缩在沙发上的范婉媛,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手机又响了起来,看一眼来电后,他马上接了起来,“若琳,什么事?” 若琳——叫得可真亲热! 这个名字,是梗在她心头上的一根刺。 她是他的初恋情人,这一点,她没有办法让时光倒褪然后改变历史,可是,为什么,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还要纠缠在一起? 她现在可以在孙若琳面前视若无睹,但是当那个男人当着她的面叫那个女人的名字时,她的心仍旧还是会酸涩不已。 “你在外面?”洛岩有些惊讶,随即应道:“我马上出去。” “不许出去。”听到他这么急迫地要出去见孙若琳,范婉媛心里头的那把火又烧起来了,她从沙发上跳起来拦住他。 “范婉媛,你又想跟我闹?”洛岩镜片下的眼神眯了眯。 “别忘了,我们又没有离婚,我就有权利阻止你去见那些心怀不轨的女人。”特别是孙若琳。 “若琳现在是我的律师,我们只是谈工作。”他已经接受了美国一家大型知名财团的邀请,准备前往任职,孙若琳今天过来,是为了拿合约书给他看,然后前往那家财团在新加坡设立的分部去看看。 “谈工作也不许去。”律师又怎么样?到老板家门口来等吗?摆明了就是心怀不轨。 “范婉媛,让开。”他的口气冷下来。 “我就不让。说得好听是工作,谁知道谈完工作你们要干什么?”上次闹得那么大的绯闻,女主角还不是跟他的助理? 孙若琳这个女人,跟洛岩一样的年纪却还不结婚,这些年又一直在他身边担任个人律师,心里什么算计她会不知道吗? 就算是当年洛岩先对不起她又怎么样?常言道,初恋终必分手的。不管是他们自己之间还是来自外界他人的原因。 人这一生,总会有些遗憾,特别是感情。 所以,是不是注定这样,她得到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感情? “你要这么任性地想,我也没有办法。”洛岩沉下脸,拉开她,径自往门外走。 “洛岩,你混蛋。”范婉媛咬着牙齿对着他的背影骂道。 为什么,他总是说她任性?如果她真的那么 任性,那不止是现在,在他们过去的那二十年,她怎么可能任他一出门就是几个月不着家而没有闹到公司去? 要是她真的任性,现在要做的就是只是对着他的背影骂他混蛋,而是追出去,先把孙若琳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骂个狗血淋头再说,要不,还可以让杜管家准备一瓶硫酸(算了,一盆洗脚水好了,她还没有恶毒到要毁别人的容而让自己背上故意伤人的罪名)泼她身上去。 洛岩在楼梯处碰到了正要上楼的儿子,“你不是在公司实习?” “今天休假。你要去哪?”洛斯看着父亲一副要出门的模样,想到刚才进来时停着的那辆车,车里面那个女人好像是他的律师。 “有点公事要谈,出去一下。既然回来,晚上在家陪你妈咪吃饭吧。”想到刚才她生气的样子,洛岩微蹙眉心。 真是的,她对他发脾气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何必担心? “爹地,你确定是要谈公事,而不是跟女人约会?我妈咪算什么?” 自从爆出了桃色新闻后,洛斯对自己父亲总抱有一种不太信任的感觉。 洛岩脸色沉了下来,“我是你爹地,我做什么还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这小子,不愧是他妈咪一手带大的,现在整天拿话来塞他。 “哼,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你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吗?我不管你跟妈咪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总之,你让妈咪不开心,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平时虽然很厌烦妈咪整天在他耳边念念叨叨的,但颇有恋母情节的洛少爷也不允许有人欺负他妈咪,就算那个人是他爹地也一样。 放下话后,他直接上楼,不理会洛岩是不是还想教训他几句。 洛岩看着儿子明显已经比他高的身影,吁出一口气。 他说得没错,他确实没尽过父亲的责任,现在凭什么来教训他?又凭什么让他妈咪不开心? 但是,他们两个,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相处的模式皆是如此。 范婉媛会不开心,是他惹的吗? 他一路思索着走出来,孙若琳已经在车上等他。 上了她的车,他直接对她道:“文件呢?” 孙若琳递给他一个袋子后,随即打着车,离开。 洛岩抽出资料,只看了一眼便收了回去,“我要的是合约文件。” 而不是这份 重新打印过的离婚协议。 “难道这份你就不需要了吗?”孙若琳听到他这么一说,微微侧过脸看他。 明明是他让她拟离婚协议的,上次被范婉媛撕烂以后,她回去马上重新打过,只是奇怪的是洛岩的态度。 她几次打电话比给他,问他什么时候与他一起拿给范婉媛,他却一直推拖着说没时间。后来她才知道他最近几乎每天都会回这边的别墅,所以,她今天才特地拿过来给他。 “不需要。”洛岩说完,竟然直接把整个资料袋当着她的面给撕了。 孙若琳若不是已经是沉稳的年纪,估计会当着他的尖叫出声。 “洛岩,你……” “我的私事不需要再处理了。”洛岩眼镜下的黑眸很平静。 “是不是范婉媛又有什么手段逼你?”孙若琳嗤笑出声:“我就知道那个一无是处的千金小姐除了耍些不能见人的心机,什么本事也没有。” “若琳!”洛岩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婉媛她是我的妻子,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她的不好。而且,离婚这件事虽然是她主动提的,但我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要与她离婚。纵然她有再多的缺点,但仍旧改变不了她是我妻子的事实。” “范婉媛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药,你竟然因为她这样说我?”孙若琳心里很不甘,“洛岩,我们这辈子难道就要给她这样……” “够了,若琳。”洛岩打断了她的话,“当初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除了这么做别无他法。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我们大家早就不一样了,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可我一直在等你,等了那么多年……” “你并没有等我。”洛岩浅浅一笑,“当年在我结婚不久之后,你不是也到美国留学了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跟那个男人分手,但是在我们都各自有了生活之后,就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他实在不愿意说出这些话,但他不能让她误会他对她还有男女之情。 这些年,在她从美国学业有成又跟当初助她到国外留学的男人分手后,他不忍心看她一个人流离失所,才会聘请她为私人律师,但那已经无关情爱,只是对旧人的照顾罢了。 就算没有了情爱,她还算是他一起长大的朋友。当初那一份只是牵手的纯真恋情不就是从长久的相处中滋长出来的吗? “洛岩……”孙若琳脸上一阵青白,她没想到洛 岩会知道这件事。“你是不是喜欢上范婉媛了?” 她仍旧不甘心地问。 洛岩却是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一言不发。 “那伊娜呢?你有喜欢过她吗?”伊娜那个金发美女为了他可是从英国追到了新加坡,上次在新闻上闹得这么大,如果他们之间没有过那种关系,她敢这样嚣张吗? 听到孙若琳提起伊娜,洛岩表情动了动,“无关的人事,我不想多谈。” 这件事,他从来不想理会,他唯一要解释的对象就是范婉媛。 想到那天在他解释后,他们在客厅里那一阵吵闹……他不由得心情愉悦,原本抿着嘴角轻轻上扬。 而孙若琳在看了他若有所思的笑后,心下涩然,“这次你去美国,我想辞掉你个人律师的职务。” 他们,真的回不去了。 “可以。”洛岩淡淡地给了她两个字。 在看到了那则新闻,又与范仲南通过电话后,江心朵还是有些心下不安。所以她整个下午都呆在房间里。 江氏建设是不是要倒闭,她无能为力去理会,但是江汉生怎么样都算是给了她生命的人,她对他没有多少感情,却也是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爸,她也不希望他真的出事。 可现在,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在吃完田妈送上来的下午餐后,江心朵还是拨了个电话回江家。 接电话的是江家的管家,听到是她后,明显一愣,“你有什么事吗?” “我爸爸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回家?” 管家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回她道:“先生上次跟二太太去澳门后我们就没有见过他,二太太及小姐也没有回来。昨天三太太及两位小小姐也搬走了。”江家如今就只剩下他这个管家及几个佣人。明天,佣人们大概也要自行离去了。 “那,大妈她们呢?”江心朵听到管家这么说,心下一凉,整个江家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大太太陪靖文小姐出国后,一直就没有再回来了。心朵小姐,您要不要回来一趟?” 那个家对于她来说,早已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人了,她还回去做什么?江心朵听到那边的管家这么问时,沉默了下来。 毕竟她跟管家不熟,她到江家来的时候,正是她准备要与范仲南结婚之时。虽然现在范仲南对她很好,可有些发生过的事情总会在心里留下些什么的。 “心朵小姐,您不愿意回来,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是……”管家有些欲言又止。 她说出不口让江心朵回来支付她还有几个佣人最后的薪水这种话,毕竟她跟江心朵真的不熟,更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事。 她唯一做过的,大概就是每天冷着脸监督江心朵的一举一动。 如今,她真的成为大豪门的少奶奶,她脸皮再厚也提不出那种要求。 “如果没有其它事情,我先挂电话了。” 江心朵不知道管家有什么事情想哪跟她说,但她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 不过是短短的半年时光,一切的一切竟是物是人非。 晚上,范婉媛来范家陪她一起吃饭,江心朵的心情明显比前几日低落了好多。 “朵朵,江家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范婉媛出言安慰她。 就算她为江家操心到头发发白,也无济于事的。更何况她能为江家尽的责任与义务在她选择与仲南结婚后就已经尽得差不多了。 “我也没有想太多。就是有点惆怅而已。” “孕妇的心情就是时明时晴的,快把碗里的汤喝完,我们到花园去走走。可不能闷坏了我们的小宝贝。” “嗯。好。”提到肚子里的小宝宝,江心朵终于有了心思,心情也开怀不少。 她心情不好,也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小宝宝的,她可不想生出一个患忧郁症的孩子。 ------题外话------ 天气太热,心情不好,求安慰! 第八十章 有我在 虽说不想理会江家的任何事情,但江心朵仍旧在范婉媛及保镖的陪同之下,回了一趟江家。 车子才在江家大门停下来,江心朵就看到几个人提着行李从江家出来,看到范家的车子时,他们都停了下来看着。 江心朵认出他们是江家帮佣了好几年的佣人,在范婉媛的陪同下下车。 “心朵小姐……”佣人看到江心朵也是很惊讶,想不到她嫁到范家后还会回来。其实她们很喜欢江心朵人,在江家从来没有摆小姐的脸色给她们看过,当初对于她的遭遇也很同情,只是,身为江家的女儿,她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她们这些佣人连说过公道话的机会也没有。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几乎是看着江心朵长大的老佣人上前两步,望着江心朵嫁为人妇之后更为娇美的脸庞,心下颇为安慰,“朵朵小姐,您回来有什么事?家里已经没人了。” “蔡嬷嬷,你们这是要走?”看到一向对自己不错的蔡嬷嬷,江心朵没有把她当佣人,而是长辈。 “是啊。我年纪大了,回去照顾孙子。”主人全都不见了,也许再过几天,法院就要来查封了这房子的,她们还呆在干嘛? 而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厨娘比较嘴快道:“我们不走能怎么办?江家还欠了我们两个的薪水没付。” 另外几个人见有人说出来之后也随之纷纷吐槽—— 江心朵想不到江家竟然还拖欠着家里佣人的薪水,这几个佣人平日素来都对她们挺照顾的,她沉下心想了想,正好看到管家也拿着行李出来,随即开口道:“管家,你把江家拖欠的薪水帮我算一算,我来付。” 就当她再为江家做一件事吧!毕竟她也姓江,身上流的血液是怎么也抹不掉的。 “朵朵小姐……”蔡嬷嬷一张老脸终于露出宽慰的笑。 而管家,听到江心朵这么说的时候,快速地随身的皮包里掏出一张她早已列好的薪水清单递给她。 昨天接到江心朵打回来的电话之后,她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能从她这里拿到被拖欠的薪水,这是她打算要到劳工部投诉的。 就算江家的人都跑光了,公司倒闭,法院查封这坐大宅后拍卖,她们还是可以有希望拿到钱。 不过,既然江心朵愿意支付这笔钱,那她们也省了不少力气去折腾。 江心朵看了看上面的数目,想着她自己的积蓄够付了,正欲开口告诉她们她回去以 后会即刻转帐,一直站在她身后没有开口的范婉媛这时却朝她伸出手,“给我看看。” 江心朵把手中的薪水清单递给范婉媛。 范婉媛只是看了一眼后就对她们道:“我会让人按照这上面的基本薪资多付半年给你们。明天之前一定会到你们帐上。” “sara?”江心朵想不到范婉媛会如此处理。 管家及佣人对范婉媛的处理方式表示非常满意,纷纷表示谢意后离开。 “sara,谢谢你。” 范婉媛毕竟比她年长,处理事情来确实是考虑周全多了。 望着那栋她曾经呆了许多年的房子,空荡荡毫无人气的花园,江心朵再交感慨万分,这房子,以后也要易主了。 真真正正的物是人非。 “你我之间,不必这样客气。回家吧。” 江心朵最后再看了一眼江家才上车,离开。 在回程的时候,接到了江靖雅的电话,还有三天就是她的预产期了,她今天已经提前入住医院,等着小宝宝的降临。 不想让江靖雅因为江家的事情烦恼,江心朵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点,不过,江靖雅在听完她的话,沉静了一会才道:“朵朵,我已经从新闻上看到了。如果有爸爸的消息,记得给我个电话。” “我知道。”江心朵应声。 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与江靖雅真的有着不可分割的血脉相连,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孤独地生孩子?“靖雅姐,我妈也在澳洲,我让她过去看你。” 范婉媛侧脸看着江心朵与江靖雅在电话里的轻声私语,嘴角淡笑。 这个世上,什么东西都可以分得清清楚楚,唯有身上流着同一个人的血液无法分清。 就如同,他们一般。 三天后。 江心朵在特别学期周的两门选修课程都在晚上及周末上课。 开课第一周的晚上,她一个人去上课了,因为容容要去参加魏霞雨的订婚酒会。 等她上完课,收拾了笔记从教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两名保镖一直跟在她左右,还好没有影响到她上课。 夜晚的风有些凉,江心朵在步下教学大楼楼梯时忍不住双手抱了抱肩,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罩上了她的肩膀。 熟悉的味道钻入鼻尖,她惊讶地回头,男人熟悉的脸在 路灯下映入眼帘。 “你怎么回来啦?”带着撒娇的尾音让男人带颗心都软了,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不是想我吗?” “你不是工作忙嘛!”躲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及气息,江心朵有些舍不得起来。反正现在是晚上了,教学楼这边虽然还是灯火通明,但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就算是有人经过,她抱自己老公不影响的吧? “上课累不累?”他任她在他怀里蹭着脸,宽大的手掌抚着她柔顺的长发。 “不累。你是不是刚下飞机?”听到她这么说,江心朵才猛地抬头,却也因为用力过猛,头顶与他要低下头的下巴撞了个正着。 “唔,好疼!”这人下巴怎么这么硬,她有些委屈地叫着。 “sorry……”看到她疼得泪光闪闪的,他心疼地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像摇宝宝安睡的姿势,手轻拍着背后,嘴唇一边轻吻着她头顶喃喃出声:“不疼了,不疼了,别哭……” 身后不远处的两个保镖第一次看到boss竟然也会哄女人,已经完全石化了。 而他有些笨拙地安慰着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江心朵听了觉得窝心又有些好笑,她又没有哭嘛!不过,听了他这样的话,原本的疼竟也慢慢的消褪了。 “我肚子饿了。”她在他怀中抬头,盈盈而笑。 “不疼了?” 她摇头。 “我们回家。”他牵起她的手想往车子的方向而去,她却拉住他的手不动。 “怎么了?”他低声问道。 “我们散步到大门口,好不好?”她爱娇地摇着他的手。 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她可以在一个男人面前如此的小女人。此时的她,眼里心中,皆是满满的甜。 于是,范氏夫妻开始了他们婚后的第一次手牵着手在光影重叠的校园大道上的漫步。 江心朵的步伐很慢,第一次跟女人散步的范仲南却习惯性地迈着长腿大步而行,惹得江心朵差一点要小跑。 “范仲南,你慢点啦。哪有人这样散步嘛!”她笑着不肯走了。清脆的笑声在夜色中分外的迷人。 “sorry……”他再一次低声道歉。 于是,再举步前行的时候,他终于懂得了放慢脚步却配合她。 一路上,轻凉的晚风迎面而来,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却觉得此时无声更 胜有声。 “累不累?我让人开车过来。” 她的速度太慢,走了二十分钟还没有到校门口。她怀着孩子,他担心她会累。 “好。”她站到路边绿化带二十多公分的红色砖块上才能与他平视,“范仲南……” 她柔柔地唤着他的名字。 吩咐完保镖后转回身子的他垂下眼眸,双手把挂在她肩上快要滑落的外套拢好,略一低头,就与她的额头相抵着,眼对眼,鼻碰鼻,就连两片唇好像只要谁动一下就要粘上一般。 “你有我爸爸的消息吗?”江心朵轻启嘴唇,话一出口,马上碰上了他湿热的唇。 今天下午,妈妈给她打电话,说姐姐在医院顺产,生了个儿子。未了,妈妈也顺口问起了江家及爸爸的事情。 就算爸爸对妈妈算不上有多好,妈妈也已经决定开始新生活,但一夜夫妻百日恩,程传芳仍旧希望江汉生可以平平安安渡过的。 所以,即使知道范仲南不喜欢她问,但仍旧问了。 听到她这么一问,范仲南抬起头,沉思了一会后才回道:“已经让人去查了,还没有消息。” 他现在唯一知道的消息就是江汉生没有回新加坡,也查不到他有离开澳门的记录,又找不到人。 江心朵听他这么一说,心下又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别瞎猜乱想。”范仲南双手捧起她的脸,“有我在。” 他一句‘有我在’让江心朵不安的心趋于平静。 “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出事。”江心朵对上他的眼眸,与他交缠。 黑色房车在他们身后停了下来,等待着主人入座。 “不是说肚子饿吗?回家吧。” “我不想回家吃。”她的手环抱着他精壮的腰身。 “那去哪里?” “我们去中国城,逛夜市好不好?”江心朵满怀希望地望着他。 以前跟容容住外面的时候,倒是时不时会跑去吃东西。 自从结婚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 好久没有去过那边了,放学后肚子一饿,忽然就想吃那边的小吃,特别是放了特制辣酱的弹口爽滑的鱼圆面,一想到就有想吞口水的冲动。 虽然以前她跟容容吃得时候经常辣得流眼泪,可这会她就是想吃。 逛 夜市?范仲南的脸色沉了下来,还好天色黑看不清。 如果她说要去哪个饭店或餐厅,他都没意见,但是那种人多又吵的夜市?他还真是不感兴趣。 他唯一逛过人多的地方大概就是一时的无聊之举去的克拉码头,也就是在那一次,她一头撞进他怀里,开始悄然进驻他的心。 而那时的她,是跟魏一鸣在一起吧? 想到那时的她根本不认识他,还与魏一鸣亲呢地从他以前离开,一股闷气忽然就这样涌上心头。 她很喜欢去那种人多热闹的地方吗?还是去那个地方怀念自己的过去? (高智商的范先生果然是想得比较深刻透彻,人家不就是个孕妇,口味忽变嘛,至于想那么多嘛,自寻烦恼。) 看到他半天不应声,江心朵歪着脑袋,软软糯糯地央求他:“去嘛,好不好?你不在家,我睡不好,也都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吃什么都觉得不好吃,就想吃鱼圆面……” 江心朵从来不觉得自己娇气,可一但被人宠上了,好像什么苦也吃不了了,就想在那个会宠自己的人面前撒娇赖皮。 范仲南看着她嘟着嘴儿,用那娇娇软软的语气说着了她对他的思念,让他心里头那股闷气消散得无影踪,但背后却升起了麻麻的感觉,让他很想抱着她狠狠地亲吻下去。 “我让人买回来。”他声音低哑,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嫩嬾的红唇。 “不要,我想去。你陪我嘛,好不好?” 好,这个时候,他哪敢说不好?更何况,她说,要他陪。 豪华房车一路开往热闹非凡的中国城。 两人下了车,江心朵望着面无喜色的范仲南,对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明显没有任何好感。 她实在想像不出站在金字塔顶穿着西装领带的男人与她一起逛夜市吃小吃的模样,他愿意陪她过来,有那份心思已经不错了。 最后,让保镖去把她想吃的东西买回来后,两人上车回家。 车子一开动,江心朵就已经抵挡不住美味的诱惑开始吃起来,而范仲南则是定定地望着她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吃着面条,身上的血液也是越流越快,车里的气温明明适合,他的身子却是越来越热—— 他真的很想问她,那碗看起来不怎么样的面,真的有那么好吃吗?只是,看到她给终于不再孕吐得那么厉害,而且难得这么有胃口吃东西,他只能眼睁睁地看 着她不断挑战的极限。 等江心朵吃得差不多抬头时,发现范仲南一直盯着她看,“你要不要吃嘛,还有一个。” 刚才她问他要不要,他有些嫌弃地摇头,现在是不是想吃了?她用勺子把碗里最后一个鱼蛋挑起来,递到他的嘴边,“来,张嘴。” 根本不想吃东西的他,在她的命令下,不由自主地张嘴把东西吞了进去,味道,一般。 紧接着她竟然又拿起一杯鲜榨蔗汁,几大口就去了一半,她什么时候这么能吃了?范仲南有些不敢相信,以前吃东西像只小猫的女孩,忽然胃口大增了。 “要吗?”江心朵又抬头看他,刚喝过蔗汁,唇上湿湿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她的动作让范仲南喉头滚动,一把拿过她手里还剩一半的蔗汁,两秒种搞定它后丢开,压抑了许久的蠢蠢欲动,忍不住将她压在座位上,撑高自己俯视着她。 “范仲南……”她在他身下娇嗔着。人家刚吃完东西,他就要扑倒她,这样不好吧? “乖,把手拿开,勾着我脖子。”他喑哑的嗓音在回荡在车里,魅惑着她抵着他胸膛的手。 “你想……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低下头吻上她,两人嘴里相同的味道交缠,让江心朵有一种亲呢又缠绵的感觉。 她轻轻地回应了他的吻,却马上得到了男人更激烈的反应。 他吻得越来越深,热热的胸膛压着她,几乎整个人都趴到她身上,恨不得使劲往她身上发狠了揉,一泄越烧越旺的欲望。 “范仲南,不要这样……”她又推又拉的,就怕他会在车上真的吃掉她,“宝宝,小心宝宝……” 宝宝这两个字终于让男人快要失去的理智回笼。 “别动,让我抱一会。” 他紧紧搂着她,却开始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肚子,把脸埋在她的颈间,深深地嗅着她的味道,淡淡的沐浴乳香味与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他像头野兽闷吼了一声,才不甘不愿的起退开。 江心朵今天还是一件秋季碎花长洋装搭件小外套,如今这洋装下摆已经被撩起来,隐约可见裙下诱人的风光…… 范仲南扶额闭上眼,努力忘掉那绮丽风景。 “范仲南,你好坏。干嘛在车子里这样……” 江心朵把裙子放好后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了 下来,外面隐隐的景物是熟悉的范家前院。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啊? “那等会我们换个地方,做更坏的……” 他睁开眼,深沉的眼眸在夜里显得特别的明亮。 “我才不要。”她满脸羞红,羞愤到不行。 “要的。”他轻吻了一下她的唇,笑意深浓。 —— 在同一个晚上,三个小时之前—— 杨家继女魏霞雨与陆祈安的订婚宴设在金沙酒店。 杨家主要经营转口贸易,在新加坡算得上数一数二的航运大户。杨德昌为了继女花巨资包下了金沙酒店的空中花园举办订婚酒会。 夜幕低垂,霓虹闪烁,缤纷了黑夜。 站在金沙酒店的空中花园可以俯瞰整个新加坡美伦美奂的夜景。 杨容容一袭贴身的黑色晚装,搭配高跟鞋,让她本就高挑的身材更是显得鹤立鸡群,短短的秀发在化妆师的巧手之下服服帖帖的,整个人散发着冷艳迷人的气息。 而被她拉来充当临时男友的洛斯,一身高贵优雅的黑色晚礼服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一抹成熟稳重,微卷的黑发全都往后梳,露出宽阔的额头。 他与杨容容手挽手走进酒会现场,准新人正准备交换订婚戒指,却被这一对闪亮的俊男美女抢去了风头。 看到许久不见的女儿挽着一个帅气无比的年轻男子进来,杨德昌随即从人群中快步迎了上来,不再理会继女与未婚夫交换戒指这一过程了。 而宾客们自然也是被杨德昌而牵动了视线,让一脸喜悦的魏霞雨气白了一张脸,还好陆祈安不在意地安慰她:“算了,容容难得愿意过来,董事长会激动是正常的。” “我知道。”魏霞雨强忍着骂人的冲动,在陆祈安面前很温柔懂事道。她不能让该死的杨容容毁了她所塑造出来的温柔可人的形象。 “容容,你来了?”杨德昌向前有些激动地看着女儿。 自从上次他逼她订婚闹翻后,女儿整整半年没有再与他联系,他已经有些后悔那样对她了,她年纪还小,不愿意还可以再等几年的,没必要逼得那么紧让她连家也不回。 杨容容脸上露出浅笑,为他与洛斯介绍,“这是我爹地,洛斯。” “杨先生……”洛斯虽然只是被杨容容逼来做临时演员,但他的演技不容忽视,参加这种酒会对于他 来说,轻车熟路。 “欢迎参加小女的订婚酒会。”虽然不清楚洛斯的身份,但是看他待人的良好气度必定是出自上流社会家庭,杨德昌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容容,来,跟爹地一起过那边。”杨德昌领着他们往那对已经交换完对戒的准新人而去。 看到杨氏父女的互动,传闻中杨德昌唯一的亲生女儿与父亲闹别扭离家出走不和许久的流言,今晚大概就会不攻自破了。 “恭喜。”杨容容很大方地朝一对准新人伸出了手。 “谢谢。”陆祈安也伸出手回握一下。而他身边的魏霞雨在看清杨容容身边站着的男人竟然是从英国到国大做交换生的校园白马王子洛斯时,脸上得意的笑容再次收了起来。 杨容容真是厉害,连洛斯都能找来做男伴。不会是假的吧?如果不是怕在众人面前,她一定会揭穿她。 她才不信,洛斯会喜欢杨容容这个傲上天的任性娇娇女。 之后是盛大的舞会,整个会场热闹至极,杨容容本来想与洛斯离开,父亲却把她拉到一边说了好一会话,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希望她可以搬回家住。 杨容容看着安静地站在父亲身侧一直没有说话的继母,笑了笑,“爹地,我说过,等我有能力赚够五百万后,我自然会回去。” “爹地还会在意你赚的那点钱吗?”杨德昌不在意的摇头,“容容,你的倔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像霞雨,多好,温柔又体贴。” 那是她会装!杨容容在心里嗤笑道,不过,她们母女俩不是一装就装了那么多年才把爹地给骗得团团转吗? “爹地,相信我,这点钱我很快就能赚到了。” “容容,赚钱的心愿是好的,但可不要走错路才好。”继母魏瑾颜脸上笑得很温柔。 “就你整天跑去兼职能有多少钱?”杨德昌也担心女儿这样下去会吃不消。 杨容容没有回应继母,挽着父亲的手笑咪咪问道:“爹地,你知道洛斯是谁吗?” “哦,他是哪家的公子?” “他妈咪是范氏的范婉媛,他爹地是谁不用我说,你在商场上那么多年怎么会不认识呢?现在有他帮我,有什么是我办不到的?” “他就是洛岩的儿子?”杨德昌没料到,洛斯竟然有这样的身份。 “他们前段时间不是闹离婚吗?”魏瑾颜插嘴道。 “他们好得很。爹地,我过去看看洛斯去哪了。”杨容容才懒得跟继母废话那么多,转身往人群中去找人。 也差不多可以闪人了,留下来没多大的意思。可她找了半天不见洛斯,正要往另一边而去时,陆祈安却叫住了她。 两人稍稍远离了热闹的人群,各执一杯洒站在栏杆边缘,迎着十二月凉爽的风。 许久之后,杨容容没有等到陆祈安开口说话,浅浅的喝了一口酒之后侧过头:“你不是有话要说?” 陆祈安静静地看着她的侧面,“容容,我们一定要这样生疏吗?”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生疏?他还好意思说她对他生疏?是谁,忽然之间就要跟魏霞雨订婚了?之前她有多讨厌那个虚伪的女人,他又不是不知道。 明明,他们是很要好,几乎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可是,他却要与她最讨厌的女人订婚?而且连订婚也没有亲自跟她说一声? 她还能跟他再怎么熟?还能在他面前数落魏霞雨的坏话吗? “容容,我知道我跟小雨订婚没有亲自通知你,是我的不对。” 小雨?叫得真是亲热!杨容容远眺着绝美的夜景不吭声。如今她与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到杨容容没有出声,陆祈安继续道,“容容,你可不可以放下对小雨偏见,好好地认识她。她其实没有你想像中的那样……不好。等你真的跟她深入接触后,你会发现她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孩……” 又一个男人被她的‘温柔体贴’给征服了,真不知道她是不是要给魏霞雨颁个最佳演技奖?杨容容已经无话可说了,最后,她把手中的酒一口气喝完,对着陆祈安无所谓的笑道:“那就祝你们恩爱白头了。” “容容……”陆祈安因为杨容容话里明显的嘲讽而皱眉。 杨容容转身想走,魏霞雨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身后,身子自然而然地紧贴着陆祈安的手臂,脸上仍旧是那温婉可人的笑,“祈安哥,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随便聊两句,你同学她们呢?”陆祈安低下头对着未婚妻柔情万千。 祈安哥?要不要在她面前叫得这么恶心?杨容容不屑地撇撇嘴,多一句话敢不想跟他们说地离开。 身后还传来魏霞雨故作委屈的声音:“祈安哥,容容是不是不高兴我跟你订婚?” 操!真想把她从五十七 第八十一章 全能的范BOSS 伦敦,玫瑰庄园。 还是那个仿中古世纪的书房里,壁炉火依然旺盛。 范仁敬坐在复古的大办公桌后面,正在聆听电话。听了大概过了两分钟,他终于开口:“我明天会派律师过去跟你的律师谈。” 电话咔地挂上了,书房门响了两声,在他应声之后,身穿制服的管家应声推门而入,直直走到办公桌前,恭恭敬敬地把手上的一个密封资料袋递上前:“老爷,这是新加坡那边传回来的。” 范仁敬伸手示意管家把东西搁下后,不在意问道:“支票结给他没有?” “结了。” “博文最近有没有再惹事?” “前几天跟婉媛小姐及少奶奶见过一面。没有冲突。” “叫他没事就滚回伦敦,不要尽给我惹麻烦。”范仁敬声音大了几分,不怒而威。 “是,我立即联络他。” 范仁敬挥手让他出去后,才伸手打开眼前资料袋,倒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张张明显是摄像望远镜拍摄出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女主角正是范仲南与江心朵昨天晚上在学校里漫步及去中国城时两人站在车边亲呢拥抱的场景。 他一张张地捏起来,又一张张地放下,脸上的表情未变地从打开右手边的抽屉抽出另一打照片一起丢到桌面上来—— 照片的背影是一片片的冰天雪地,而主角仍旧是范仲南与江心朵。那是他们在莫斯科外出游玩那几天的拍下来的,牵手,拥抱,亲吻,每一张都是那么的清晰,他们脸上的表情从图片一一展现在他眼前…… 稍稍有经验的人都知道,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没料到,他竟然会对娶回来的女人动情! 真是浪费了他几十年的栽培。 他豁地从深深的大椅子上站起来,把桌面上散落的照片一张张慢慢地收资料袋,慢条斯理地走到燃得正旺的壁炉前,轻轻一抬手,手上的东西已经落入红色的火焰中,不消两分钟全数化为灰烬。 红色的火光持续闪烁,让他面无表情的脸庞更显冷酷。 最后,他回到桌边,拿起古董电话机,一个号码一个号码慢慢拨出去—— …… 美国,宾夕法尼亚州,某医学外科研究中心。 宽敞明亮的病房内,一名身穿白色大褂,金发绿眸的中年男医生 正在小心翼翼地为坐在椅子上的病人一层层地除掉脸上的白纱布,而他的身后站着的两名护士也紧张地盯着他的动作。 当最后一层纱布拿掉时,前方光滑的镜面上出现一张清秀的脸蛋,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手术真的很成功。 “miss。江,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医生在她耳边轻声道。 “我的脸真的恢复了吗?”虽然医生已经这么告诉她了,但是江靖文仍旧紧张得不敢睁开眼睛。她已经看怕了自己那张被毁掉的脸蛋。如果这次手术不成功,这辈子她真的没有办法再见人了。 “靖文,你可以开眼了。手术很成功。”谢亚丽在身后轻声安慰女儿。 江靖文过了十秒钟之后,才敢慢慢地睁开眼,望着镜子中那张自己熟悉的脸,她不敢太激动,伸出手,轻轻抚触着原本有着两道深深疤痕的脸颊,此时已经修复得光滑如初,只剩又浅又粉的痕迹。 “痕迹等半个月左右就可以消裉了。”医生在一边解释道。 “妈,我真的变回来了!”江靖文起身,与母亲紧紧地抱在一起。 医生及护士也一脸笑容地走了出去。 “妈,我好高兴。” 因为这个伤,她不知道担心了多久,怕自己的脸就那么难看不能见人了,没想到,真的还能修复好…… 谢亚丽轻拍着女儿的背,表情冷静,没有像女儿一样激动。 就在这时,她皮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放开女儿拿出电话,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后,对还在镜子前左顾右看的女儿说了一声:“我出去接个电话。”后就离开了病房。 …… 新加坡,范家大宅。 上午十点,窗帘紧闭的主卧室里仍旧是一片安静。 门外,管家已经第三次上来了敲门了,但是里面仍旧是豪无声息。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敲第四次时,季哲上来了。 “boss还没起来?” 他手里有几份等着他签字的紧急文件,十一点还有一个会议要开,难得工作至上的boss竟然消极怠工了? 季哲无法想像,这情况会是什么样的。 “可能是旅程劳累。”管家只能这么为自家主人找借口。 季哲不说话了,旅程劳累真是个好借口,他曾经跟着boss长途飞行二十多个小时后直接又去开会的 ,都没见boss说累。 他们是昨天晚上七点抵达新加坡的,睡了一个晚上还不够? 劳累是劳累,大概不会是因为坐飞机的原因,可范太太怀孕了吗?还能经得起折腾? 两个人站在门口心各怀心思,就是没人伸手去敲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地过去,最后,还是季哲出面敲第四次门。 早在管家第一次来敲门的时候就已经清醒过来的范仲南有些恼火,低下头看了一眼原本还在他怀中睡得香的小女人,此时,已经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他还在,似是有些疑惑。 她眨了眨眼,张着嘴迷朦地看着他不说话。 “还想睡吗?”他轻声开口。 “你还没起来啊?”听到他的声音,她才确定自己没有做梦。而那初醒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娇憨,惹得男人一阵心痒难耐,低下头就是一阵热吻。 原本迷朦的意识被男人吻得全然清醒了,她在他身下推拒,娇笑着。 “讨厌,讨厌……不许亲了……” “不喜欢我亲?”他终于停下来,看着身下被亲得脸蛋红扑扑的江心朵,声音柔得像是可以滴出水。“还是,我亲得太用力了?” “你今天休假吗?”讨厌,干嘛老喜欢问这种问题嘛。 “我很想……”他有些无奈地叹气,“明天,我休一天陪你。”他低下头对着那张绝美的脸蛋亲了又亲,舍不得放开。 想也知道,刚才在外面敲门的管家,肯定是公司有事打到这里来了。 现在的他终于了解到中国古代君王为何宁可呆在美人窝里不愿早朝了! “不要啦。”江心朵忽然想到今天好像是医生到家里来给她做产检,一只小手轻捶他胸膛,“不要再压着我啦。我要起来。” “今天有事?”他轻移开对于娇小的她来说有些沉重的身躯。 “医生今天要过来给做产检。现在几点了?” “十点。”他随口应道。刚才她没有醒来时就快十点了,两人在床上缠缠绵绵地吻了许久,现在大概也差不多了。 “十点?”江心朵懊恼。 怀孕后她比较贪睡,昨晚放学后又跟他出去吃东西,晚上又被他弄得很晚才睡,知道现在时间肯定不早了,但也没料到已经十点了。 她与医生约好九点做检查,虽然是在自己家里做,但约好 了时间自己却放人家鸽子总归不好。 “今天要产检,快起来。”她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去梳洗。 可是在刷牙的时候,晨起的孕吐反应又来了,她趴在洗手台上干呕了好一会才总算是缓过气来。 而一边看着的范仲南则是脸色很难看,如果不是江心朵拉着他不许他走,他估计已经去把医生叫上来了。 抚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蛋,他担忧地问:“不是说好了很多吗?怎么还会吐成这样?” “现在不是好了吗?”她赖在他怀里朝出露出娇娇的笑,“抱我出去嘛!”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他腾空抱起。 美好的早上正式开始。(虽然已经称不上是早上了。) 从楼上下来,季哲及特聘的产检医生已经等候多时。 让江心朵先去用餐后,范仲南与季哲马上进楼下书房,先行处理公事。 这人,连早餐也不吃就开始忙工作了。江心朵知道他工作忙,但是忙到连自己身体也不顾,这样怎么行? 可看着他与季哲行事匆匆而去的背影,开口想叫住的念头停了下来。 他负责着这么大的财团,每天等着他处理,讨论下决定的事情定是多到让他恨不得有分身乏术的功能。 可是,就是这样繁忙的他,却每天都会打电话给她,因为她一句想他,就匆匆地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好回来看她,甚至还打算排一天的休息来陪她…… 江心朵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太任性了! 结婚最初,她不是说要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吗?可现在的她,为人妻体贴懂事的本分就已在他对她的好中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嘛!好到,让她已经没了分寸,没了本分。 可,他的好却让她窝心,想要好好的珍惜在心里。 江心朵,以后不可以再这么任性了。就算有了宝宝,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他担心。 一边有些食不滋味地吃着厨房里为她准备的餐点,江心朵一边暗暗对自己说道。 她一定要做一个让他满意的好妻子。 吃完东西后,江心朵随医生去了那间专门为她的怀孕而特别设置的检查室。 她现在才第十一周,上个星期已经做过一次全面检查,现在除了早上的孕吐反应外,她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症。 只是,范仲南要求医生每个星期都过来,她也只能随他的意。 例行地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医生就离开了。 江心朵站在检查室的门口,双手打开轻抚着自己的腰身,发现确实是粗了很多,如果不是刚才医生帮她量腰围及胸围,加上在怀孕后范婉媛给她特别订制的衣服都比原来略大一个尺码,她自己倒是不注意。 不仅是腰围变粗很多,胸部也大了不少,医生说是为了以后的哺乳做准备,会随着月份增加而变得更大…… 怪不得昨晚他—— 想到那羞人的画面,她脸蛋红透了! 不知道他跟季哲忙完没有?想到他没有吃早餐的事情,她打算去厨房端点东西去书房给他。工作再忙也要吃东西啊! 当她亲自端着托盘走到书房门口,紧闭的房门拉开,她以为他谈完公事了,出来的却是季哲。 “范太太?”季哲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托盘,挑了下英俊的眉毛,“boss正准备要开个视讯会议。”本来应该是要到公分司会议室去的,但与会的主管已经久了许久,为了不把时间浪费在路上,所以临时决定在家里的书房里听到汇报就好,而他现在要把几份签好的文件下发到各个分公司。 “我把东西端给他就好了。” 她的话音刚落,听到动静的范仲南已经走出来,“怎么回事?” “boss,您太太……”季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范仲南打断了,“你先回去吧。” “那我先告辞了。”季哲朝他们点了点头后转身就走。 “佣人都去哪了?”范仲南阴着脸看着江心朵捧着托盘不悦道,伸出手,“给我。” 江心朵把手中的托盘递给他,像是怕人听到一样小小声道:“快点吃完再工作,好不好?” 看着她小女孩气的模样,哪像一个快要做母亲的人?他心下一柔,“进来陪我。” “你不是还有会议?”江心朵不想打扰他。想到上次在莫斯科,她也是坐在他身边,却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真是丢人到到国外去了。 范仲南却不管她怎么想的,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揽着她的腰一起进了书房,手肘顺势把门给关上。 江心朵看到书房墙壁上偌大的液晶屏幕里,所有的与会人员已经坐好准备,就等着他大boss喊开始。 “你把牛奶 跟三明治喝了,我先出去,不影响你工作了。”江心朵在他耳边轻声道。 “坐下来陪我。”他把托盘放到办公桌上,直接把站在身侧的人搂抱坐到强健的大腿上,江心朵羞得赶紧把脸埋进他怀中。 不会让屏幕里的人看到了吧? “我这边还没有打开视讯,他们看不到你。”范仲南好笑的看着那躲在胸口的小脑袋。 听到他这么说,她才抬起头来望了一眼视讯里的人,果然个个都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根本没看到他们这边的情况。 “先喝杯牛奶垫垫胃。”她伸手帮他把牛奶拿过来,范仲南瞪着那杯牛奶微蹙眉,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不再喝这种幼稚的东西了? 可却不忍拂掉她的一片期望的心意,于是,只能皱着眉头接过来一口吞下去。 杯子里的牛奶,他的小妻子已经把三明治自动地递到他的嘴边,在她盈盈的水眸中,一口,一口地咬掉那个跟平时差不多的三明治,但此时,每吃一口到嘴里,都是美味无比。 而屏幕里的精英们,却因为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大boss而略显不安,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放在桌面上的手都不由自主轻敲起来…… 等他吃完两个三明治时,江心朵正要从他怀中起来,他却不放人,低低在她耳边要求道:“就在这里陪我吧。” “你要工作啦。” “听取简报而已,没关系。” 范仲南不放人,江心朵当然没办法走。 于是,就这样坐在他怀中,而他只是打开听筒,然后那边就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做报告,范仲南偶尔会应几声—— 商业简报会议一向都是很枯燥无聊,江心朵坐在他怀中听着听着,又像上一次一样,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房间的大床上,范仲南已经不知去哪了。 她真的是太能睡了,还好最近上课时间不多,要不然她估计要天天在课堂瞌睡了。 才从床上坐起来,范仲南从露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她的手机。 “谁找我?”自从有了宝宝后,她就很少带手机,睡觉时更是放到了远距离的地方。 范仲南想了想后,还是如实地告诉她,“张佩如。” 江心朵一听知道是杂志社催稿,绝美小脸蛋跨了下来,“糟了……” 张佩如 是出版社的编辑,肯定是提醒她截稿日期。最近她的工作状态差了点,还有好多章没有译完,看来肯定是要拖稿了。 这是她第二次失信于人,第一次当然是画稿被他毁掉那件事。 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那天他怎么会那么生气?应该是认出来她画的人是谁吧?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我已经回绝她了。”范仲南把手机放到桌面上后才走回床边坐下来,伸手把她睡得散乱的长发拔回身后。 他范仲南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她去看人脸色?以前她还没有孩子就算了,当作给她打发时间,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自然是不能再让她做。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这要违约的!”江心朵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样给推掉了。就算她不能按时完成,也应该是她亲自跟主编说,而不是让别人代说。就算这个别人是她的老公,也不好嘛。 毕竟她与出版社的关系一向挺好,这次这么做确实不大好啊。 “我让她找范氏的律师团处理违约问题。”违约就违约,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丝毫不在意。 大boss的处理方式果然跟她平民的想法不一样,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交稿延迟问题,他自动把它上升到了大财团跨国商业案的高度。 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估计以后没人敢找她做翻译了。 她知道,以他的身份,她是不需要做这些事情,但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爱好与乐趣? 反正他又不需要她像其它名媛夫人一样,拥有高超的社交能力在交际圈打人际关系,而她也不喜欢像她们一样参加各种各样的派对、酒会,那她呆在家里,自然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他不能一手毁了啊! “不要啦。我跟主编说一声就好。”她不想搞那么复杂。 “不许再碰电脑。”他半点没得商量。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孕妇用电脑对胎儿有明确的影响,但还是能不用就不要用。更不要提她还是为了无关紧要的工作。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太长,不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江心朵知道,对于范仲南,千万不要当着他的面与他硬碰硬,这点情商,她还是有的。 “我一天只看一小时,好不好?”她拉着他的手放到微微隆起的肚子皮上,“刚才医生说宝宝一切都好,我不会让自己累的,我不想让自己做的事情半途而废 ,而且,只差几万了,让我做完,好不好?” 范仲南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碰触的地方,那里,有着他与她两人的结晶,就算现在还没有感觉得到胎动,却让他的心软了下来。 加上她软软地求着他的模样,让他怎么也说不出再重的话,“真的那么想写完?” 听到他刚才那种不容商量的语气已经降下了许多,她马上识相地点头。 范仲南一语不发地从床上站起来,在江心朵不解的目光中,牵起她的手。 “去哪里?” “书房。” 于是,不明所以的江心朵只能随着他一起进了她卧室内的小书房,看着他打开她的笔电。 “在哪里?”他坐在办公椅上问道。 “什么?” “你没有翻译完的东西。”他面不改色地问,手上的动作却已经开始点开笔电桌面上显示着标记的文档。 “你要干嘛啦,不要看……”江心朵看他点开没有加密的文档,手忙脚乱地拉住他的手。 上次在莫斯科,那种限制级部分被他看到,她已经够不好意思了,哪还能让他再看一次啊?原文后面还有两处是比较肉麻的,绝对不能让他再看了。 “你不是要完成吗?” “是啊。”但不是要让他看。 “这件事,我来处理。” “什么?”江心朵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他来处理?他的意思是帮她翻译吗? 不是吧? “我修过德文,这点应该难不倒我。你要想完成这件事,就必须让我来。”他平静地解释道。 他其实还可以让公司里的随便一个德文翻译来做这件事,但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愿意。那还是他来做吧。 “你来帮我翻译?”江心朵再度惊讶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已经挥舞着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输入…… 范仲南眼神专注地看着电脑,嘴里对着明显还在发呆关状态的江心朵吩咐道:“如果不放心,你可以坐在旁边看,哪里有不适合的你指出来,我修改。累的话也可以回去休息。” 于是,江心朵只能乖乖地坐在他身边,看着此时应该是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批阅文件的男人,用着她粉红色的笔电在帮她翻译罗曼史小说,时不时转过头问她语法,句式有没有错误—— 她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认 真的侧脸,心中涌过一阵又一阵无法言语的感觉。这种甜蜜、感动又带着丝丝酸涩的感觉,让她一直忘不了。 在往后的数年中,每每她坐在笔电前,双手放在键盘之时,今天与他在一起的这一刻总是难以克制地脑海里闪现—— 一次又一次地,难以忘怀。 —— 在范仲南的帮助下,江心朵顺利如期交稿。可是,原本答应她要休息一天陪她的男人,却因为用了一个下午及晚上的时间来帮她翻译及校对稿子,所以,第二天只能去公司处理那些快要堆成山的公事。 难得一大早醒来的江心朵与他手牵手到楼下来,让管家及佣人的眼都看直了。 他们家少爷跟少奶奶这是要恩恩爱爱的节凑了吗? 江心朵虽然不大习惯在外人面前与他这样亲呢,可是为了让他可以好好地坐下来吃一顿早餐,她决定以后,只要他在新加坡,她都要一起起床,监督他吃早餐。 早餐很丰富,但是因为晨起的孕吐反应,江心朵没有马上用餐,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用餐。 他其实不大挑食,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若说偏好,相对比较吃西餐。这是前段时间管家无意中跟她说起的。 也对,虽然是华人,但他从小就在国外长大,西餐自然是最常出现的。可是,英国的食物是出了名的难吃,想不通那些英国人怎么个个都长得牛高马大的? 大概真的是食物的美味与否与营养无关,看范仲南不就长得又高又壮,而范婉媛跟范熙然虽然是女人,身材都是超一百七的高挑,她在东方人的平均身高中已经不矮了,但一跟他们比起来,还真是娇小极了。 “想什么?”范仲南已经吃完早餐,抽过洁白的餐巾拭了拭嘴,看着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的小女人,从他开始吃就一直盯着他看,连眼都不眨一下。 难不成他吃东西的姿势很好看? “在想,你是吃什么长大的。”不知不觉地,脑中所想的事情就这样脱口而出:“你小时候一定会很好养。” 说来,她对他的事情,了解得真的好少好少!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以前跟他还生疏,所以不会想到要去了解他之前是怎么样一个人,可是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不再一样,他们有了孩子,他对她那么好,她也是变得好依赖他,想了解对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可他,为什么听到 第八十二章 争执的滋味,不好受 范仲南赶到医院时,洛岩已经被送进手术室。 范婉媛及洛斯看到他前来,都从坐着等待的长椅上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范仲南的目光看着只是受了轻伤而一脸苍白的范婉媛。 “去机场的路上与对向的车子相撞。” 正常行驶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与对向的车子相撞上?除非是故意的。范仲南眯了眯眼,谁会跟洛岩及范婉媛有仇? “对向的车子忽然变道从绿化带窜过来。”范婉媛冷静道。如果不是洛岩反应迅速地避开,估计她现在就不仅仅轻伤了,可洛岩受的伤却不轻,因为驾驶室直接跟撞过来的车头直接撞上了。 “对方怎么样?” “也在手术中。” “是那个伊娜。”洛斯不爽地插嘴道。 伊娜?在绯闻不了了之后,她不是回英国了吗?范仲南蹙眉。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范婉媛这段时间已经完全相信,伊娜肚子里的孩子与洛岩无关,他不是那种敢做不敢为的男人。 她也以为,她搞那么大的阵势闹绯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在洛岩出发去美国前,竟然还用这种决绝的方式出现? 就在这时,调查这桩事故的两名警察走了过来。 “范婉媛小姐?”为首的警察向前对着范婉媛示意问道。 “我是。”范婉媛冷傲地回应。 “身为这场车祸的当事人之一,麻烦您跟我们回警局做笔录。” “我爹地还在手术中,你们不能再等等吗?”洛斯站出来拦在范婉媛身前。 “抱歉,这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 “既然只是例行公事,何必一定要到警局一趟?”洛斯仍旧不甘示弱。 “洛斯。”一直没有出声的范仲南站出来打断他,“我陪你妈咪去一趟,你在这里等着。” 范仲南就这样说了,洛斯让开身子走到一边不再说话,而范婉媛在与范仲南对视一眼后,也没再说什么,就随着他们一起离开。 坐在前往警局路上的车子里,范婉媛一直沉默不言,范仲南想抽烟,摸了摸口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抽烟了。 坐在他们对面的警察递了一根烟过去,范仲南婉拒了,却开口问道:“车祸中另一名当事人现在怎么样?” 其实不必多说,车祸的全责肯定是伊娜,现在叫他们过去不过是例行公事。 “抢救无效。”警察只是回应了简单的几个字。 之后,车子里就一直沉默到了警察局。 范婉媛进了询问室,范仲南站在会客厅里,站在打开的窗前,望着外面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像是快要下雨的模样。 伊娜的事情明明已经过去了,为什么现在还不惜回新回坡做出这样玉石俱焚的事情? 他闭上眼,好像有什么人事在脑海里闪了一下后,他又睁开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拔号。 电话响了许久,仍旧没人接,但他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大概过了两分钟后,对方才接起来,“玫瑰庄园,哪里找?” “让他过来接电话。”范仲南连称呼也没有叫,直接命令道。 对方也听出了是他的声音后,淡漠的语气舒缓下来,“少爷,老太爷还未下楼。” 此时才是伦敦早上七点,范仁敬一向是七点半从楼上下来用餐,几十年来的习惯从未改变,但范仲南此时没空理会他的习惯。 “马上让他接电话。”他冷硬的命令道。 “少爷……” “我的耐心有限。” “谁的电话?”一身睡袍的范仁敬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二楼的楼梯转角处,同样冷淡无情的声音。 管家抬头,“是少爷。” “拿上来。” 于是,管家拿着电话上二楼递给范仁敬。 “这么早找我?”范仁敬接过电话示意管家下去后,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对着电话那端的电话道。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早找你。”范仲南的声音也是冷得可以。 “你这是在质问我?”范仁敬推开卧室门,走进去,在他那张铺皮毛的大椅子上坐下来。 “那就要看你做了什么事让我质问你了。”洛岩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他就不必姓范了。 “那你说说看,我这个在庄园里养老的老头子做了什么让你不快的事情?”范仁敬语气悠闲道。 “洛岩的事,你敢说你不是一手策划的?”范仲南直接点出来,他可没时间在这里跟他玩哑迷。 或许,从洛岩发生桃色绯闻,到范婉媛提出离婚到最后范婉媛与本。查理的绯闻,都是他一手主导的,为的 就是让他们离婚,再促成范婉媛与查理成婚,好让他把被史丹利集团拿到手里的部分股权拿回来。 那一部分股权,比董事会里的任何一个董事的都多,所以,他才会那么在意。 范仁敬一生都在追逐至高的财富与势力,他怎么能容忍别人掌握着在他控制范围之外的事情? 虽然这些年,握有股权的查理的父亲并没有参与过范氏的任何决策,甚至年度的董事会也未出席过,但范仁敬一天不把它掌握回手中,他死都不会甘心的。 如今范婉媛并未如他所愿与洛岩离婚,而洛岩这个他一手提拔出来的人也离开了范氏,这对于他范仁敬来说简直是个奇耻大辱。 想要毁了不让他好过的洛岩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太正常的事情。 而伊娜之所以在洛岩身边工作两年,恐怕也是范仁敬早已埋下的人,就为了两年后的那一场绯闻。 反正洛岩这些年该为他范仁敬卖命的次数已经多到数不清,现在他为他打下的那一片江山他都已经握在手里,所以,这一颗棋子可有可无。 可惜,他还不是上帝,没有算到最后。 “洛岩发生什么事了?”范仁敬并未承认,只是淡淡地问。 “伊娜驾车从对向车道故意撞上他的车,伊娜抢救无效,洛岩还在手术中,sara轻伤,这样的结果,不知道你是否满意?” 说完话,不等范仁敬回话,范仲南直接挂断了电话,他与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收回电话从窗前转身,范婉媛站在门口一脸平静地望着他。 “可以走了吗?”范仲南走过来问道。 “你要电话给他?”范婉媛低声道。 “是。” “事情是他让人做的?” “我会找出证据。” 如今当事人伊娜已经死了,那只能从伊娜的父母那边查起,可她父母在伦敦,也有可能早就被人收买了。不管怎么样,他一定会找出证据。 “如果洛岩有事,我会亲自回去找他。”范婉媛咬牙恨恨道。 随后,两人离开了警局,坐着车子继续往医院而去。 而范仁敬则是看着那早已挂上的电话久久没有起身,一直到管家上来敲门,提醒他可以下楼用餐,他才从椅子起身。 —— 江心朵在范仲南的休息室醒来 时,发现他已经不在办公室,而在沙发上等着她醒来的季哲告诉她洛岩发生车祸的事情。 听到这事后,江心朵很担心,打了范仲南的电话想问他情况如何却在通话中,于是,在季哲及保镖的陪同之下,她来到了医院。 “洛斯,你爹地没事吧?” 手术室还在进行中,却只有洛斯一个人在外面等着,季哲把她送到医院后就返回公司了。 洛斯抬头,看着一脸关心样的江心朵,他与她似乎好久不见了一样了。 听说她已经有了fran的孩子,昔日清瘦的身子变得圆润,而原本尖细的下巴也一样变圆了,一个女人怀孕,变化真是太大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怀孕的她看起来更是多了一抹以前没有的韵味。 “还在手术中……”洛斯收回过度热烈的目光,淡淡道,“你怎么会过来?” “是季哲告诉我。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妈咪跟仲南呢?” “他们去警局了。”洛斯指了指身后的长椅,“你要不要坐下来?” 江心朵走过去坐下来,“为什么要去警局?” 难道这不是一桩普通的车祸吗?她眉心轻蹙,想到了之前弟弟发生的那场明显是有预谋的车祸,一直到现在,警察局那边还未有任何的眉目,难道洛岩发生车祸也是…… 她不敢想像下去了。 最近身边发生太多的事情,让她应接不暇,加上父亲的如今下落不明,唉,为什么想要过平静的日子是这么困难? 她的要求真的不高,一个爱她的男人,加上一两个在身边缠绕的孩子,便是个幸福的家。 可是,在追寻幸福的路上,总是有太多的波折。 “车祸是人为故意造成的。” 洛斯的话让江心朵心下一沉,果然不是单纯车祸那么简单。 “放心吧,你爹地一定会没事的。”如今她也只能这么安慰他。 “借你吉言。” 刚才从里面的医生口中得到,洛岩并没有生命危险后,他也放心不少。 “你最近的中文好像进步不少哦。”江心朵怕他一个人会担心太多,与他聊聊天,好转移他的注意力。 洛斯虽然还是个年轻又有些冲动的男孩子,但是江心朵的用意他还是感觉出来的。可是,她这样善意的用意却又让他感动又酸涩不已。 其实他与爹地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好,但是既然他与妈咪没有要离婚,而且以他来看,他们会一直走下去,那他就不希望他有事,因为他有事,最难过的人是他妈咪。 “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他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来,与她隔开正常的距离,修长的双腿摊直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天脑后,模样放松惬意。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心朵……”洛斯转过头,直接叫她的名字。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叫我?”虽然到现在为止,她仍然是没有搞清她与范仲南的关系,可被他这样叫名字,她同样也感觉有些不自在。 不管他们之间什么关系,总之她的辈份一定比他高。 “为什么?”洛斯不解,在国外,就算是亲友直接叫对方名字是很正常的事情,中国人的那些一表三千里的称谓他至今为止无法弄清。“就算你是fran的妻子,难道我就不能叫你的名字?” 这个问题,跟他这个洋鬼子真是无法说清,江心朵还是决定不纠缠这个称呼。 “你最近不需要去莫斯科了吗?” 他一边上学一边工作这一点一直让她很佩服。 “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就回来了。”如果不是fran故意调开他,他也不会去那冰天雪地的地方啊。 “下个学期你还会留在国大吗?” “不,我要回英国。”他只签了一个学期而已。说到学校的事情,洛斯心里一直不爽的事情在此时终于有机会澄清,“那次你膝盖受伤,真不是我拿球撞你的。” 这件事,他真是郁闷了许久。 他被fran调去莫斯科,他曾经怀疑是不是他曾经撞过她,所以他才会小心眼的报复他。 “这么久的事情,你干嘛还惦记着?”江心朵忍不住失笑。这个年轻男孩其实很容易较真。 “不是我做的事情,有机会我当然要澄清。”洛斯看着她如花的笑靥,年轻的俊脸忽然有些发热,不自在的别过脸,“你当时跑去那里干嘛?不会也跟那些花痴女生一样看我打球吧?” “洛少爷,你还真是自恋啊!” “你不觉得我有自恋的本钱?”他可是人见人爱的校草级人物,好吗? 如果不是她早已结婚,也许他……打住不该有的想法—— 两人就这样坐在长椅子愉快的随意聊起来— — 范仲南与范婉媛回到医院时,看到就是他们各坐一方,像相熟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自在地聊着天。 范仲南的脸色黑了一半,意识到范仲南的转变,范婉媛出声打断了两人正在进行得愉快的谈话:“洛斯,你爹地怎么样了?” “妈咪。刚才医生出来说,爹地没有生命危险,大概还要一个小时手术就可以结束了。” 听到儿子这么一说,范婉媛总算是放心下来。 江心朵抬头看到他们,正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却被范仲南出声阻止了,“坐在那里别动。” 他大步走过来,不理会洛斯,直接在他们中间的位置坐下来,长手一伸就把她搂进了怀里,“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我担心有事嘛。”江心朵在他怀中抬头,与他视线交缠,在他深深的眼中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脸。 “下次要去哪里先打我电话。”看来,他要多派几个保镖跟在她身边才行,或者,这段时间她最好都不要再出门。 这一路上,他一直在考虑要她把学校的课停了,但她可能不会轻易答应,还是等会回家再说吧。 “我打了。你在通话中。”她微嘟着嘴道,撒娇味十足。 想到刚刚自己确实有打电话,挂断后也没有留意未接来电,加上她那娇娇的赖在他怀里的小模样,让他的火气都消完了。 “我们先回家,嗯?”他完全不在乎身后还有范婉媛及洛斯,轻柔的吻就这样落到了她唇边。 “有人啦……”她娇羞地推他,他却把她搂得更深更紧,直接含住她整张小嘴,原本的啄吻也变成了不容旁人多窥的深吻—— 他们是合法的夫妻,要怎么吻都不过份,但能不能不要在这样公众场合?fran根本就是要做给他看嘛! 洛斯豁地从长椅上站起来,脸色满是忿忿不平。 “妈咪,你看他们——真是——” 范婉媛地是拉着儿子的手就往走廊尽头而去。 “人家夫妻恩爱,你不高兴什么?”在走廊站定后,范婉媛气定神闲地问道。 “我哪有不高兴?是fran做得太过分了。” 他回头,望着前方那对还在亲密拥吻的男女,真是越看越不舒服。 “人家只是亲吻而已,哪里过份?”范婉媛打量着儿子不满的神色,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洛斯,你该不 会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吧?” “就算有什么想法又怎么样?”被自己老妈猜中心事,洛斯不自在地别过脸,“也不只是想想而已。”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拍到他肩上,“想也不许想。你给我少动歪脑子。”范婉媛差点没给儿子气死。 身为妈咪的她是不是太失败了?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察觉到儿子的小心思,难怪之前fran禁止他去范家。 “明天给我滚回英国。”她直接下了命令。 “妈咪……” “叫一百遍也没用。”范婉媛不为所动。 “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管你是不是小孩子。总这你不能呆在新加坡了。” “我要在这里陪爹地。”回去是肯定要回去完成学业的,但现在又没有开学,他回去那么快做什么? “你们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范婉媛没好气地问。 “父子天性。” 真是好一个父子天性!范婉媛白了一眼儿子后不再说话,她现在没心情跟他吵嘴,一是因为洛岩还在手术室里,二是因为,那个人为什么就这么不顾血缘亲情? 而洛斯也不再说话,高大的身子挨到墙壁上,头却无力地低下来。 —— 江心朵与范仲南一直等到洛岩从手术室出来,被送往加护病房后才离开医院。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这场车祸也伤及了内脏及双腿,所以暂时还是要呆在加护病房里,等人完全清醒后才能转到普通病房。 范婉媛与洛斯也一同离开前往范家大宅,因为范熙然与真真今天回国。 今晚范家的晚餐,是这些年来人数最多的一个,但气氛却是安静甚至有些沉闷。 范仲南自是不必说的,他在外人面前一向不多话,就算是家人也一样,今天唯一的不同便是时不时看向江心朵,出口提醒哪些多吃一些,哪些少吃一点。 而他每次出声,都惹来大家的侧目,让她这顿饭吃得真不知是什么滋味,如果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真想吼他一声,她又不是小孩子。 不过,在他又一次提醒她不能再吃咖喱鸡肉时,理由是辣。有人忍不住为她主持公道了。 “fran,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想吃什么就吃啊。”洛斯撇撇嘴不甚在意道。 他这一出声,马上惹 来了所有人的注目,而范婉媛更是气得恨不得踢他两脚,顾不上用餐礼仪,她啪地扔下手中的筷子(最近跟洛岩感情的进展,让她渐渐地也习惯了用中餐),美目圆睁:“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妈咪,我说错什么了?”干嘛大家都这样瞪他?洛大少爷也不开心了地放下了餐具。 江心朵看着这怪异的气氛都在因为她,有些尴尬地开口,“没什么。我怀孕本来就应该不吃那么多刺激性强的食物。” “fran,我觉得朵朵胃口好的话,吃一两块也不要紧吧?”范熙然有些头疼这种场面,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协调一下,而真真则是咬着筷子不敢说话。 这也是她第一次与那么多人吃饭,紧张是必然的,加上又多了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年轻男子——洛斯,而现在fran他们好像要吵架一样的气氛,她也是第一次碰到。 像是知道她的紧张与不安,范熙然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安抚:“没事,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了。” “我先上楼了。”范仲南沉默一下后,放下筷子,转身离开餐厅上楼。跟几个女人坐在一起用餐还真是啰嗦得要命。 而范仲南离开之后,餐桌上果然是比之前活络多了,虽然范婉媛还是对自家儿子刚才的鲁莽很不满,但是看范仲南也没说什么,也就不再当众责骂。 晚餐后,范婉媛与洛斯随即离开,而范熙然则是陪真真回绿萝园。 江心朵回到楼上时还不到八点,范仲南并不在房间,她又寻到书房找他。 他正坐在办公桌后,打开的笔电,正是刚开市的欧洲各国的股市行情。 看到她推开门却站在那里不进来,他朝她勾勾手后,她露出甜甜的笑朝他走去,他的双手刚张开,她便主动地坐到他腿上,纤细的手臂亲呢地搂住他的脖子,“不生我的气了?” 她这样子,他要怎么生气? “越来越不乖了!”他的手掌抚上她微微凸起的小肚子,闭上眼一下一下地轻抚着—— 这是她与他的孩子!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他隐瞒了她那么重要的事情,会不会恨他? 可是,为了预防万一,他不得不这样做。 “你喜欢乖巧听话的女人,是不是?”她空出一只手,用葱白的食指描绘着他深刻的五官。 他嘴角轻扯了一下,没有回应,但也看得出来他心情还不错。 “到底是不是嘛?”她有些不甘心地追问。 他睁开眼,把她的手拉下来,放到唇边轻吻一下才松开,眼底带着笑意回她,“你想得到什么答案?” “你只要说是还是不是就ok了啊?哪来这么多的问题啊!”她不依地轻垂他的肩膀,反正他也不会疼。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他没回答,而是直接吻上她的唇,在辗转反侧间,似乎在用深情的热吻告诉她,他心底最想说却说不出口的那句话。 两人在书房里缠缠绵绵许久后,江心朵为了不影响他工作先行回房洗澡,而她前脚刚离开,范仲南这边就接到了宋瑾行的电话。 “江汉生——”宋瑾行顿了顿, “怎么样?”范仲南脸色很凝重。 “死了。”今天警方在外岛海域发现了他的尸体,已经轻度腐烂。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身份证明,他就要变成无名尸了。 “谁做的?”范仲南闭上眼揉了揉眉心,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事情一桩桩地接着来。 “警方那边已经立案,不过我看破案的机率不高。”不是他宋瑾行看轻警方的能耐,这种明显早已预谋的案件,想要找出凶手,难上加难。 就算对外能破案,凶手也未必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 “你这边有没有其它线索?”自从新闻上爆出江汉生失踪后,他就让宋瑾行着手调查,但一直到现在为止,江汉生的尸体都腐烂了,他却还是从警方那里得知消息。 宋瑾行沉默了一会后才应道:“那天晚上他从king酒店离开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他。” 所以说,king酒店是江汉生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点?那他岂不是成为最后一个与他见面的人? 范仲南猛地睁开眼,望着外面深沉的夜色,“警方有证据?” “仲南,你想太多了。这是我调查到的,警方怎么会有证据?” “接着查。”范仲南随即挂了电话。 回到房间的时候,江心朵已经在床上躺好,安静的房间内正放着柔和的胎教音乐,这是她今天才开始做的事情。 前天孕检的时候,她有问过医生,医生说一般都是宝宝四个月听力发育后才开始,但早一点也无妨,听着柔和的音乐她心情也会好。 妈咪心情好,宝宝自然也好。 所以回房后, 第八十三章 他给的宠爱 同样在这一晚,范仲南在书房呆了许久,不是在工作,而是呆坐着想事情。 想他十二岁如同江远航这般大时,都经历着些什么? 江远航不过是经历了父亲意外身亡这点打击就无法承受了吗? 当年的他,早已会拿枪杀人—— 这样的夜晚,早已尘封在心底的陈年往事像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浮现,哭声,骂声,枪声,流也流不尽的血—— 他早已习惯生离死别,可她不同。她从未接触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可是,他仍旧把她扯进了他的黑暗中。 原本,只是想要满足老鬼的要求,生一个范家未来的继承人来换取他想要的东西。但现在的初衷已经改变。 他不能忍受她受一丁点的伤害! 可是,把她关在自己打造的一方天地里,就可以安然无事了吗? 江汉生的死,决不可能简单。如果他没有猜错,一定是他派人做的! 原因—— 逼他就范。 他肯定知道他在澳门的时候与江汉生见过面,光是这一点,就够他利用的了。 原来,他终究还是小看了他的能耐。 雄霸商场几十年的老狐狸,各种阴狠手段怎么可能会少得了? 他太了解他的弱点了!果真是一挑一个准。 不过,他也不过那个无知的让人能随便拿捏的少年。 要玩,大家一起玩,看谁玩到最后。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想着刚才她委屈的脸,心中叹息。 回到房间,坐在大床边看着明显睡得不安稳的她,看着她脸上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他再度叹息,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颊。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可睡得不安稳的江心朵还是醒来了,睁开眼,看着熟悉的人就在眼前,而他温热的大手正贴在她脸上。 他没有不理她!眼眶一热,好像又想哭。 “我吵醒你了?”看到她醒来,他想收回手,她动作更快地握住他手腕不让他动,像是怕他会走掉一样。 “陪我睡,好不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没有再试图抽回手,就着原来的姿势抬脚上床,在她身侧躺下来,她马上就钻到他了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纤细的也缠上了他。 她的依 赖让他心疼不已,低着头,不停地在她额上轻吻着,“我会陪着你,快睡吧。” “嗯。”本来就已经很困的她,回到他熟悉的怀抱,闻着他熟悉的气息很快地重新进入梦乡,而范仲南,却是久久无法入眠。 第二日,江心朵醒来时,范仲南已经不在床上。以往觉得正常的事情,此时竟变得失落难安。 好像昨晚他回来抱着她睡只是一场梦。他不会又飞回伦敦了吧? 想到这里,所有的睡意及倦意都消失了,下床去盟洗室,洗漱时的孕吐反应也没有平日一般等它慢慢缓解下来,她就下楼了。 可惜,客厅及餐厅都是空空如也。 “少奶奶,需要用餐了吗?”管家走到她身侧恭敬道。 “他呢?”江心朵转过脸问道,口气有些焦急。 “少爷一大早就与熙然小姐去公司了。” 听到管家这么一说,江心朵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不过,今天的早餐却是吃得毫无胃口。 也是这一日,江氏建设董事长江汉生在海外忽然暴毙的事情在各大媒体上争相报导,江氏因为江汉生的离世,旗下所有公司倾数关门。 江氏建设在新加坡业内算不上顶尖之流,但也是经营了几十年的企业,虽然这一两年来有些跟不上时代发展已经悄然落寞,但因为范仲南是江家的女婿,却也眼睁睁的看着江家数十年的基业毁于一旦而未伸出援手,对此,媒体有褒有贬。 江心朵在房间里看了一会新闻后,黯然地关了电脑。 想到妈妈昨晚说今天会回来一趟,也不知道安排好没有,于是,她再度拨打了那边的电话。 接电话的仍然是江远航,“姐,妈已经回去了。” 江远航的语气平静,大概已经从震惊中回神了。 “她几点的班机?”如果妈妈回来,她想要去接机。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下午四点抵达新加坡。” “你一个人可以照顾自己吗?”在江心朵眼中,弟弟还是小的。在未发生车祸之前,他可是什么苦也没吃过的公子哥一个,虽然事情发生后,他长大懂事不少,但毕竟不良于行。 “姐,我不是小孩子了。爸爸的事情,我很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照顾好自己。” “靖雅姐知道了吗?” “妈应该告诉她了。” 姐弟俩又在电话里说了好一会话才挂上电话。 这一天,江心朵在家里有些闷闷不乐,一直呆在房间里没出门。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她打算出门去机场接妈妈,但是当她让管家派车的时候,管家却告诉她,这段时间,没有范仲南的同意,她不能出门。 她这才想到昨晚他好像有说过,让她不要出门甚至让她把学校的课程也停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她知道。可是,她出门一直有保镖跟着,只是想出去与妈妈见一面,也不行吗? 她拨了他的手机,却很久没人接听,于是又拨了办公室的座机,秘书小姐称他正在开会。 “你去叫他接电话。”江心朵对着秘书小姐道。 “范太太,boss正在开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先帮记录下来,会议结束后我马上通知boss,可以吗?” 江心朵知道秘书小姐根本无法做主,也不愿为难她。“算了,我找季哲。” 幸好季哲没有参加会议,电话很快就传到了正在听取会议的范仲南手中。 示意会议暂停后,范仲南起身一边走出会议室一边低声询问道:“朵朵,怎么了?” “我想去机场接我妈妈。” 听到她这么说,范仲南顿了顿脚步后才回应:“不行。” “为什么?” “这段时间你乖乖地呆在家里,你妈妈我会安排人去接她。” “可是我想见她。” “我会安排。” “我真的不能出门吗?”江心朵无力的问道。 “不能。” “我知道了。”江心朵最后率先挂了电话。 这边的范仲南看着被挂上的电话,吐出一口气。 “fran,要不要我回去陪她?”刚才同在会议中的范熙然也出来走到他身后。 “不用,会议结束后,你马上返回莫斯科,确保造镇工程如期顺利进行。” “那伦敦那边——”范熙然倒是不担心造镇工程,因为这里面牵涉到其它几大财团的利益,想要动它不是这么轻易的。 她担心的是财团总部董事会忽然多了一个重量级的席位,虽然这个席位尚未正式公布,但日后一定会对他做任何决策有极大的影响。 范仁敬为了牵制他,竟然把他 手中持有的股权转让给别人,这对于习惯一切人事物听取于他命令,不容许他人反驳的他来说,把自己手中的筹码让给别人是多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算只是百分三的股权,已经很惊人了。 之前为了把史丹利集团握有的股权拿回来,他已经算计得够狠,如今却又把自己的股权散出去。 他到底又在算计什么! “不必担心太多。”他手中也不是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筹码的。 逼得太急对谁都没有好处,范家要换主人,誓不可改,时间问题而已。 —— 江心朵在家等了三天,没有等到与妈妈见面,因为程传芳抵达新加坡后,接到了当初与江汉生一起到澳门的二太太的电话,希望她可以前去澳门与她一起把江汉生的骨灰带回新加坡。落叶总是要归根的。 于是,程传芳马不停蹄地又赶往澳门。 而这几天,范仲南同样也是很忙,早出晚归的,有时候都是她睡到半夜,才意识到他回房了。 第二天她醒来,他已经不在了。 学校的课程被迫停止,她已经无力争取了。因为他打算要做的事情,根本不容她置疑。 而且他最近的早出晚归,除了工作忙之外,大概还有一点就是不想与她起争执。 她也不愿意与他吵架,因为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可是,她一个人呆在这里也闷得慌,就连最喜欢的画画也失去了兴趣。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范仲南同意真真到主屋这边走动,所以她每天下午会从绿萝园那边过来与她一起吃下午茶,让她总算是有个人可以聊天。 这天下午,江心朵好不容易等到他下午五点就回家,她以为她终于可以跟他好好谈一谈,但他却告诉她—— “朵朵,对不起,我现在得马上回伦敦一趟。”他低下对亲了亲她,“事情处理好后,我会马上回来陪你。” 他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怎么样? “我真的不能出去吗?”在他走之前,她还是再问一次。 她不喜欢出门是一回事,但是被强制禁足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种感觉,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体会。 而他的回答仍然是一句再简单而强硬不过的“不行。” 因为江汉生的事情及她临时取消了学校的课程,杨 容容特地打电话来问候她。 好友最近也忙,因为不甘心魏瑕雨要进杨家的公司实习,想进一步吞噬他们杨家的事业,她也同样跟到老爸身边去学习,所以,她也是忙得头晕脑转,加上不是商学院出身,她要学习的东西还非常之多,根本没时间再来找她喝茶聊天。 知道她最近心情有些低落,建议她有空可以去国家博物馆走走,最近有大型的展览活动,还跟许多国家借了一些珍贵的国宝级收藏来参加展览,公众开放日普通市民也可以前去参观。 江心朵学画画的时候同时也学过一段时间的书法,所以对那副《兰亭集序》瞻仰许久,却一直没有机会到北京故宫博物院去看看。 如今国家博物馆从故宫那边借来,让新加坡市民都有机会观赏,她也想去看看。 但范仲南不让她去,她也没有办法。 “你想去哪里?等我回来我陪你去。”看着她失落的模样,他心疼又无奈。 但是她要出门,必须有他陪同。这是他容许的最大底限。 “好。我等你。”江心朵含着泪应声。 “不许哭,在家乖乖地等我回来。” 他再次交待道。 江心朵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地一个劲往下掉。 都说孕妇情绪变化无常,她这样算不算呢? 在范仲南回英国的当天,程传芳与江汉生的二老婆把他的骨灰从澳门带到马来西亚,是江家两老要求的。 江家二老在马来还有早年做生意时存下的不少积蓄,所以在那边给他举办了隆重的葬礼,而江家几个已经出嫁,未出嫁的女儿,二太太、三太太也都出席了,但江汉生原配夫人谢亚丽与女儿江靖文自始自终都没有出面。 一切都结束之后,二太太与程传芳一起到机场,程传芳要回新加坡看看已经怀孕的女儿,在,而二太太则是去澳门。 江家都已经散了,她们回去再也没有落脚之地。 两人都没有想过,这辈子因为同一个男人,她们一直都视对方为眼中针,但是那个男人不在之后,她们的关系却变得友善起来。 两人坐在候机厅的咖啡厅里闲聊,无非就是江家的几个孩子。 “靖雅那孩子,算来也是苦尽甘来了。” “她也吃了不少苦。”程传芳感叹不已。不过,总算是走出来了,她还年轻,以 后的日子还长得很。 “传芳……”二太太手里捏着手提包欲言又止。 “现在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吗?”程传芳轻叹道。 二太太思索了一会后,低下头拉开手提包,从里面抽了一张支票,递到程传芳对面。 “这——”程传芳没有接过来,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是汉生在失踪前托人拿给我的。我当时也没想到他就此就——”一去不回了。 二太太长叹一声,“幸好我没有去兑出来。这是瑞士银行的本票,随便都可以领,你代我拿给靖雅。毕竟她是江家的嫡长女,这算是江家最后的一点财产,我也不想贪。” 听到二太太这么一说,程传芳接了过来,看着支票上那个签名却觉得有些熟悉,她心下有些震惊,但很快冷静下来,把支票收进包里后才淡淡道:“你说得也是,我会交给她的。” “那就麻烦你了。” “自家还说什么客套话?” 在她们谈话间,二太太的女儿江清岚走了进来,“妈,登机时间到了。” 江清岚只是叫了自己的母亲,并未与程传芳招呼,程传芳也不在乎。 “那我们先走了,日后再联系。”二太太从位置上起来道别。 “一路顺风。” 程传芳也站了起来,目前她们母女俩并肩离开,一直到看不到她们后,她才重新坐下来,把刚才那张支票拿出来,再一次确定开支票的是范仲南。 范仲南在澳门的时候跟江汉生碰上了吗? 那之前他失踪的时候他派人去找,也没见他有提过见过他,这是怎么回事? 汉生的死会不会与他有关?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程传芳心里一颤,急忙把支票放进包里收好。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还好二太太并不认得范仲南的签名笔迹,她之所以认得出来,那是因为范仲南开了两次支票给她。 不管汉生的死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不能破坏女儿的生活,所以,这张支票她也不能给靖雅。 而此时,一边等待着检票入境的二太太母女俩正小声的说着话。 “妈,那么大一笔钱,你干嘛给人家白占便宜啊?”有了那笔钱,够她们母女俩享受好长一段时间了,干嘛白白给人啊? 更何况,江家其它 人并不知道有那笔钱的存在,她们这么做不是枉做好人嘛? “你懂什么。”二太太轻瞥了女儿一眼,“这件事到此为止,以任何人都不许说出去,听到没有。”最后这句话,带了严重的警告。 江清岚点了点头。 —— 回到新加坡后,程传芳打了电话给女儿,知道她不方便出门,所以去了一趟范家。 许久不见的母女俩聊了好久,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如果不是范仲南打电话回来,她们还没有停。 “我妈过来看我。”江心朵对着电话小声道。 这几天他虽然有按时打电话回来,但总感觉他特别的忙,问他,他只是说累积的工作太多了。 记得他回英国的时候,还跟她说要她等他回来,带她出去走走,现在看这情况,估计比较难了。 “嗯。她什么时候回墨尔本?”他不甚在意的问道。 “明天。” “你让司机送她。”范仲南淡淡地交待。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最后,江心朵还是问了她最想知道的事。 “给我一点时间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他仍旧是那句话。 “嗯,我知道了。”她有些低落地回应。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她知道他工作真的很忙,所以从来不会催促他。 但现在,她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他不在身边,总是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挂了电话后,她脸上仍旧是闷闷的不快。 “怎么了?”程传芳看着女儿明显不一样的神情,“跟仲南吵架了?” “哪有。”其实他们一向吵不起来的,就算有争执,也是和好很快的。 心中那些隐隐的不安,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妈妈说,所以,还是不要让她也跟着担心了。 “仲南对你还好吧?我看他也是个有心人。”如果不是真心要对女儿好,也不可能把他们送到墨尔本,让他们可以逃离江家重新开始生活。 一想到江汉生,程传芳又想到了包里的那张支票,在女儿没有回她的时候,她状似不轻意问道:“仲南的事业做得这么大,经常满世界的跑,有去过澳门吗?” “前段时间还去,有什么问题吗?”江心朵不解地问道。 “没有。前几天我去接你我爸回马来,只是觉得那个小岛不错,随便问问。”这 下子,程传芳更加确定之前范仲南与江汉生有见过面。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她会毁了这张支票。 怕女儿再问下去,程传芳转移了话题,伸手摸上女儿已经明显突出的小肚子,“最近宝宝乖吗?我怀你们的时候都到四个月才看得出来,你现在才三个月就这么明显了,胃口变好了吧?” “我也不知道。医生过来检查都说一切正常。可是我感觉肚子好像每天都在涨。妈,要是再几个月,我会不会胖得走不动了?”江心朵低下头看着自己圆润的肚子有些担心。 以前靖雅姐住进来的时候怀着五个多月的身孕,感觉好像只是比她现在大一点而已?难道是她的宝宝营养太好了,发育超前? 她也没有特别补充什么啊?孕早期的时候还经常吐呢! “肚子是比一般人要大一点,会不会是双胞胎啊?”程传芳不在意地问道。不过,她却也在不经意间说中了事实。 “不是啦。检查了那么多次,医生都没说。” “只要孩子发育正常就不要担心太多?哪个孕妇不是要长肉的?产后注意调养会身材会恢复的。放心,有妈在。”说不定到时候儿子的腿也可以恢复了,她也不必那么操心了。 “妈,生宝宝的时候,你会陪着我吗?”江心朵从来没有一刻是这样的依赖妈妈,大概是因为她自己也要做妈咪了,所以,体会到了妈咪的艰辛。 “傻瓜,到时仲南也会陪着你的。”看出女儿担忧,她揉揉女儿的头柔声安抚着,“四个月后就可以知道是男还是女的了。但愿是个儿子才好。” 哪个豪门世家不指望着继承人的诞生?时代虽然在改变,但国人几千年的观念还是存在着。自身在江家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了。 “妈,你不能重男轻女。”江心朵不同意。“女儿贴心嘛。” “不是妈重男轻女,是这个社会仍旧是男人在做主。”女权主义喊了这么多年又如何?真正掌权的还是男人。“不过,你还年轻,就算第一个是女孩也没有关系,还可以再生。没事,不要担心。” “我才没有担心。不过,要是我下一个生的还是女儿怎么办?难道要一个接一个地生?”这跟母猪有什么区别? “那仲南怎么说?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如果当事人不在意的话,那也不是非要一个接一个生,再好的身体也会被搞坏的。 “他又没说非要生儿子。 ”反正他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就对了。 不过,范老爷子似乎很希望她生儿子,江心朵想到上次他来找她的说的那些话,范仲南应该不会也像他一样吧? 想到范老爷子,江心朵不禁有些不安。 “朵朵,怎么了?”看到女儿的出神,程传芳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没事。”江心朵笑了一下,“我带你到客房。” 程传芳今晚在范家留宿一晚,客房已经让佣人准备了。于是,两人由主卧室起居室移步客厅而去。 —— 第二日江心朵在范家大门口送别了妈妈后,心情一直低落。 最近身边的人似乎都很忙,范婉媛一直在医院亲自照双腿无法行走且视力受损的洛岩,而洛斯也被赶回伦敦了,杨容容忙着在公司实习,大概真的只有她一个人没事做。 接下来的几天,江心朵在家都是闷闷不乐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的不开心,就连过来例行检查的医生都在开导她,让她不要心情郁闷,会影响到孩子。 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在梳妆镜前,江心朵把脸凑了过去,研究着自己的表情是不是真的泄露太多不良的情绪? 凑近了才发现,自己看了二十多年的脸变得有些不认识了,以前尖细的下巴现在完全找不到最初的模样了,脸颊上也是肉嘟嘟的,而且就连十个手指头也圆了…… 现在的江心朵,完全变了个样啊! 她站直身子,看着自己好像又长了一圈的肚子,等范仲南回来,会不会都认不出她是谁了? 他说会尽快回来,可是几天又几天都过去了,还没有回来!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自怜自哀,她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已经从镜子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一步步向她靠近。 她怕自己在做梦,所以,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就这样盯着他—— “不认识我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眼眶有些发热,努力地睁着眼,不让里面的水液流出来—— “朵朵——”他双手正要把她搂进怀里,她却比他更快一步地转身扑进他怀里。 “你好讨厌,讨厌,讨厌——”她把脸埋进他胸前,双手紧握成拳不断地捶打着他硬实的胸膛。 “怎么了?”看到她如此失常地垂打着他,而且又是哭泣的模样,原本想好好抱一 第八十四章 人生的选择 这一次回国,范仲南只停留了两天。 纵然有千般不舍,江心朵也只能含着泪与他别离。 他走了之后,许久不见的杨容容终于有时间过来找她。 看着江心朵那涨起的肚皮,杨容容惊讶得差点说不出话,“朵朵,你最近胃口是不是特别好?”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最多就是16周的身孕,可她整个人看起来明显是大了一圈,特别是肚子的隆起最明显,感觉都有20周的模样…… “我真的胖得很离谱,是不是?”江心朵看着好友震惊的表情就明白了,幽幽地问道。 “咳咳,哪个孕妇都这样的嘛,别想太多,最主要是我干儿子健健康康就行了。”杨容容安慰道。 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虽然她是有些介意自己胖得离谱,但一想到只要宝宝可以健健康康的那她就算再胖就又如何呢? “你最近怎么样?”为了不让自己的心思老是在体重上打转,江心朵转移了话题。 “快要被操死了。”杨容容伸手拍拍自己的一边脸,“没看到我瘦了吗?” 又要修学分,又要去公司学习,比她以前兼职几份工作时还累。当然,最主要的是在老爸身边学习真的是不能掉以轻心,要不然一定会被魏霞雨那个假惺惺的女人落井下石。 还好,她虽然不是商学院出身的,但胜在有一颗聪明的脑袋,又有一颗顽强不息的心,再难的工作也渐渐地上手。 她已经决定考商学研究院了,所以,她能抽空出来真的是不易。 “工作开心吗?”江心朵托着圆润的下巴盯着好友,虽然瘦了不少,不过,她整个人却是神采奕奕,眼神闪亮,没有丝毫的疲态。 “我一想到姓魏的母女俩那吃瘪的表情就特别的开心。想要瓜分杨氏,也要看我同不同意。”爹地她没有办法替妈咪守住,但是杨家的产业有妈咪一半的功劳,所以,她一定会牢牢守住,不让别人瓜去半分。 “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再辛苦,也值得。”她杨容容会怕辛苦吗?她冷哼一声。 “那我只能精神支持你了。”她现在大着肚子,又不能出门,除了精神支持,大概也是什么也没法做了。 “安啦。有你精神支持已经不错。对了,范先生真要把你关在家里到宝宝出生啊?” 江心朵把手放在肚子上,“就算 现在让我出门,我又能去哪里?走路都要像企鹅了。” 话音刚落,最近已经有了胎动迹象的肚子忽地动了一下,让江心朵‘呀’了一声,然后满脸笑意盈盈道:“宝宝踢了我一脚。” 从来没有亲身感受过胎动的杨容容情绪激动的冲了过来,“我也要跟宝宝打招呼。” 江心朵笑着把好友的手放到了刚才宝宝踢了一脚的地方,可是,过了好久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杨容容懊恼极了,“喂,小家伙,你也太不给干妈面子了吧?来,动一动嘛?” 可惜,肚子里的小家伙却非常的不给面子,一直安安静静地没再动,杨容容只能收回了手。 “知道是干儿子还是干女儿了吗?” “不知道。等这个星期检查就可以知道宝宝性别了,不过,我想还是不要知道了,给自己留个悬念也好。”反正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她与他的孩子啊。 “可我想要小正太啊。范先生呢?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没问他,不过,应该都还好吧?”她看不出来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但是可以肯定,他爱他们的孩子。 “范先生最近是不是也很忙?很少回来探监?” “他前天才回英国啦。”探什么监?他工作一直这么忙好吗?刚结婚的时候,他们最久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面。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在杨容容接到杨父的电话,说让她回去一起去参加个商业晚宴后,她才离开。 杨容容前脚才走,真真就从绿萝园那边过来,与江心朵一起到花园去散散步。 而此时,范氏财团伦敦总部,一年一度的董事会议刚刚开始。 豪华、严肃而寂静的会场,除了主席座与另一个新增加的席位是空的,所有与会人员全都到齐。 范仲南坐在离主席台左边第一个位置上,神情冷静淡定,其它的董事及列席人员也安静地等待着。 大概五分钟之后,一身正装的范仁敬与另一个身材高大,大概五十出头的男人一同走了进来。 掌声同时响起来。 范仁敬领着人走到了主席台前隆重地介绍了他的身份,澳洲三大财团之一的美林集团董事局主席次子沃尔先生,也就是范氏财团最新加入的董事。 范仲南在脑海中速度归纳出美林集团所有转投资及营业项目,范仁敬想要进军澳洲市场?沃尔曾经在澳洲某市担任过 市长,手上拥有不少政治资源可供利用。 但是范氏要进军澳洲—— 范仲南想起了之前法国rj与江氏建设在澳洲的开发案,难不成也与美林集团有关吗? 在众人皆表示了对沃尔的欢迎之后,范仲南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就连与沃尔握手时都只是轻点了一下头。 随后会议在范仁敬的示意下正式开始。 虽然从事实上来讲,大部分财团的董事长只是一种荣誉性职务,就像皇室或是‘精神领袖’一样,拥有无尊荣的地位却从来不说有份量的话,在公司内的实质地位并非举足轻重。 尤其是在资产特别巨大股权分散的跨国财团,各大股东及行政人员的关系非常复杂,董事长只是一个德高望得,用来维持局面的职位罢了,除了招开董事会外,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权力,而核心权力集中在首席执行官身上,有时甚至召开董事会都是应总裁或首席执行官的要求。 但范仁敬确是个强大的董事会主席,他手里拥有着整个范氏真正的生杀大权,这种大权来自他掌握着的绝大多数股份及几十年来经营的人脉及威信。 就算这些年他对外公布把权力下放给范仲南这个全球执行总裁,但事实仍旧是他在掌握及主导着整个财团,整个董事会不过是他的傀儡而已。 所以,这一场会议中,明年所有的重大收购及对外投资事项虽然都是范仲南在决议,但都没有触到范仁敬的底限,所以,他仍旧扮演着聆听者的身份。 会议结束之后,示意众人先行离开后,整个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范仁敬及范仲南。 当会议室的门被合上后,范仲南双手交叉放桌面上,望着范仁敬,“你还想证明什么?” 竟然把手上百分之三的股份卖给别人,他下的本真是够大的。 “听说那个女娃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四个月了?你打算一直不让我知道?” 范仁敬却直接问起了江心朵怀孕的事。 当初,他要求他结婚,目的就是想要一个更听话的继承人,条件是他把他手中持有的股份划一半到他的名下。 但他现在娶了妻子,有了孩子,却从来没跟他提过半分。他倒是想看看他想怎么做。 “没必要。”范仲南淡淡道。 “没必要?”范仁敬食指轻敲桌面,“你打算放弃范氏的继承权?” “我没说过 。” “我的条件没更改过。” “就算我生一个继承人给你又如何?”他真要换掉他让他来,至少也得等十几年再说。 “祸害遗千年,我想,我再活个二十年不是问题,你就不必替我担心。” “那我就祝你长命百岁了!”范仲南从位置上起来直接往门外走去。 看着那个离开的身影,范仁敬眯了眯眼,“你的脾气不应该那么倔……当年……” 而是像他一样识实务,对吧? 范仲南走出去,把门合上,隔绝了所有不想听到的话。 —— 范仲南没料到他刚回到办公室不到五分钟,范仁敬竟然拄着拐杖前来。 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后又低下头继续看着翻着手中的宗卷。 那是一份关于境外转投资的分析评估案,不是范氏的,而是他自己的个人投资。没有什么比钱滚钱的股票炒作更容易赚进财富,当然,亏损亦然。 范仁敬知道如果他不先开口,他一定会跟自己这样耗下去,他径自走到沙发坐了下来,门外的秘书正好端着沏好的上等茶叶进来。 他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喝着茶,而范仲南也不理会他做自己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范仁敬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飘着细雨的天空淡然开口:“如果你不肯把那个孩子给我,还有一个折衷的办法。” 范仲南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他,但是捏着宗卷的手紧了紧,眼神微变,这老头又在打什么主意?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是范仁敬知道他在听,于是继续往下道:“沃尔有一个独生女,一直对你很感兴趣……” 所以,他会把手中百分之三的股份释放出去给沃尔,不是没有目的。除了牵制他,大概是想谈更大的利益合作吧? 听话的继承人,他想要,更大的权势与利益,他更想要。 这可天下,可有这么好占的便宜呢? 范婉媛那边他没指望了,现在是想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你别忘了,我已经结婚了。” 他淡然地提醒他。 “结婚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 “我没打算离婚。” “两个选择,一,确定孩子的性别,把孩子给我; 二,孩子我可以不要,你离婚后跟美林的千金结婚。” “可能让你失望了,这两个选择都不是我想要的。”范仲南放下手中的宗卷,打开抽屉,拿出许久未抽的烟,点上后抽了两口吐出浓浓的烟圈后才慢条斯理道。 “除非你放弃范氏的继承权。” “你可以试试现在就去公布取消我的继承权。”范仲南仍旧无动于衷道。如果他真的是那么软弱无能任人摆布的话,范仁敬根本不必威协他就都会做个听话的傀儡。 “你以为我对你没有办法?”范仁敬口气很轻,望着天空的眼神却变得阴狠。 他知道他有办法,有手段,但他也不是吃素的主,他在等他还会出什么招。 “我等着你的办法。” 范仁敬转身,从落地窗那边走过来,深深看了一眼一直坐在办公桌后面,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未变的范仲南一眼后,挺着依然挺直的背脊离开他的办公室。 当厚重的门关上时,范仲南气恼地按掉手中的烟,拨下内线,对方才按下接听,他马上命令道:“季哲,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是。”那边的季哲应声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马上从特助室来到了他面前。 “boss?”季哲看着boss明显不爽的脸色,心下有些疑惑。 不会是今天的董事会议不顺利吧? “rj那边情况如何?”范仲南低声询问道。 “夏威夷巨额投资案已经宣告失败。” “他们投了多少?” “六十九亿美金。” 他们犯了极期重要的失误,那座小岛的海底五百米处是一座活火山,可惜他们知道得太晚,购买土地及机械设备花掉的近七十亿已经打了水漂。 “有寻求银行支持?” “有,法国那边的银行通知我有没有兴趣投资。要不要收线?” “嗯。收线。” “我马上去办。”得到命令的季哲马上转身出去了。 吩咐完这些事后,范仲南整个人往后躺在大皮椅里,闭上眼。 忽然,他好想她……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连看都不必就知道是谁打来的。因为,那是她亲手设定的铃声。 伸手,把手机拿过来,眼带笑意地看着屏幕上两人在莫斯科相拥着拍下的亲密照片,听 着那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着,却没打算马上接。 一直到铃声快要断时,他才按下接听键,软软糯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让他心底所有的阴郁都荡然无存。 “你在忙吗?”已经洗好澡回到床上的江心朵舒服的靠在床头,一手拿着电话线,一手轻抚着肚皮问道。 “刚忙完。”范仲南闭上眼,享受着两人每天短暂而温馨的通话时间。“小家伙有没有不听话?” “没有啦。很乖。”一说到宝宝,江心朵抚着肚皮的动作更是轻柔了,想到今天与容容的谈话,她顺口问他:“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下次检查,就可以知道孩子的性别了,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好好计量。 “真的吗?”江心朵对于这个答案明显不满意。男人的‘都好’似乎都带着一种敷衍的态度。 “当然是真的。”他的女孩越来越喜欢跟他较真了。 “要是我生了个女儿呢?” “没关系。”生个像她一样美得惊人的女儿更好,不过,在女儿出生后,他肯定也可以开始准备一个连的护卫队了。 “你会不会要我再第二个?” “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他没有重男轻女这种观念。 “那如果我生第二个还是女儿呢?” “都好。” “你会不会让我一直生到有儿子为止?” 范仲南睁开眼,因为她的话而哑然失笑,她这小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得不到答案的江心朵有些心急了,“不会真的要一直生吧?” 这次,范仲南直接笑出声,低沉的笑透过电波清晰地传入江心朵的耳朵里。 这深浓的笑意明明没有任何的恶意,可江心朵却委屈地红了眼,声音也变得哽咽,“我才不要做你生孩子的工具……” 听出她委屈得快要哭了,范仲南终于止住了笑,“我没有要你做生孩子的工具。” “那你还笑……” 好吧,笑也是他的错。 “我没有那个意思。”他叹了口气,“朵朵,只要你为我生的,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真的吗?”得到他如此肯定的话后,她所有的委屈就已烟消云散了。 “真的。” “我想你了!”她嘟着嘴向他倾诉 着那怎么也藏不住的思念。 “我也是。”他低哑地回应着她。可是,这几天他根本没有办法分身乏术。 爱情,原来来得如此简单。 而思念,却是如此,如此地磨人。 —— 法国。 杨容容一肚子气地从下塌的饭店里跑了出去。 这次与父亲一同到法国出差,杨德昌自然带着陆祈安,杨容容对于他与姓魏霞雨订婚的事情已经平静地接受,与陆祈安一起出差,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等她到了法国下机后,才发现那个姓魏的女人竟然提前一天来了,一脸娇羞的笑到机场来接机。 她呕得差一点想马上订回国的机票,偏偏她老爸说这些出差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不让她走。 好,为了自己的前程,她忍,从机场一路上与陆祈安打情骂俏演恩爱,她也忍。可是,回到下塌的饭店,到餐厅用餐的时候,他们竟然在她面前上演你一口我一口的戏码,还有意无意地问起她与洛斯怎么样了,真是够了! 她的私生活与他们何干? 偏偏她老头竟然还被那个死白莲花哄得晕头转向,开口询问她与洛斯的事。 她一气之下,扔下餐具跑了出来,连大衣外套也没有来得及拿。 接近二月份的法国,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刚才呆在暖气十足的室内根本没有感觉外面有多冷,可是,当她仅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配着牛仔裤走在下着细雨的法国街头时,那股冷嗖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可是,她就是不想回饭店看到那个讨厌至极的女人。 于是,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胳膊,咬着冻得发紫的嘴唇一直往前走。 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天上下着雨,陌生的街头,陌生的面孔—— 她不认识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认识她,深埋在心底的那股凄凉与疼痛慢慢地涌了出来,越来越强烈,让她鼻头发酸,眼眶发热,视线越来越模糊—— 最后,她走得累了,不想走了,干脆整个人在地上蹲了下来,把冻得没有知觉的脸埋进了膝盖里,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从眼眶溢出—— 哭吧,哭吧,反正在这陌生的国度,陌生的街头,没有人认识她,这么想着,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全然的释放出来—— 她哭得很大声,也不 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到最后终于抽抽泣泣地停下来时,抬起哭得发红的双眼才发现,她的眼前是一双站得笔直的男人的长腿—— 难道是浪漫的法国男人看她一个人女孩子在路边哭得太凄惨了,所以来一次英雄救美吗?会不会是个帅得让人流口水的法国美男子? 她的视线顺着男人笔直的长腿往上移,在看到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时,她惊讶得忘记了要开口说话。 姓季的男人,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她惊讶的神情及那哭得红通通的双眼,季哲在心中叹了口气,蹲下来,一手拿着伞,一手从口袋里抽出白色手帕,细细地擦拭那张被冻得发紫的小脸蛋,一下又一下—— 明明知道她讨厌他,不想跟他有牵扯,但是刚下了车准备入住酒店的时候看到她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在细雨中,他连checkin也顾不上了,拿了伞就追了上来。 可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他,却没有上前叫住她,撑着伞就这么跟在她身后。 一直到她蹲到地上哭了起来,他才撑着伞帮她挡雨。 她哭了多久,他就听了多久。从来不知道,一向又凶又辣,又傲娇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也会有哭得这么凄凉的一天。 那悲痛空寂的哭声,像是雨点打落伞面一般,一声声地敲在他心上,陌生的心疼涌上来,让他怎么也走不开。 明明就是讨厌这个人的,每次她最狼狈难堪的时候总是被他遇上,可是,此时他的温柔却却让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睁着一双哭红的眼,看着他擦掉她脸上的泪水,雨水,还有鼻涕水—— 多久,没有一个人对她这样温柔了? 她以为自己要强得不需要任何人的呵护,可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在这样一个下着雨的巴黎大街上,他为她撑伞,为她拭泪的举动却让她觉得自己仍旧是需要有个人关心的。 他的眼神温柔,动作更温柔,就连声音也是温柔得让人心醉,“不要再淋雨了,会感冒。” 听到他那句话,本来已经止住了眼泪竟然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看到她竟然又哭,而且是睁着一双大眼朝他无声的落泪,季哲心中那股疼揪得更紧了,也不管是不是还在下雨,他扔掉手中的大伞,张开双臂把她整个人搂进了怀里—— 在寒冷的异国他乡,杨容容被这忽来的温柔暖了一颗心,也不管这个给她温暖的人是 她曾经最讨厌的人,她就这样窝在他怀中,再次哭得声嘶力竭,天昏地暗,好像,全世界最委屈的人就是她—— 杨容容不记得她是怎么与他回到他所在酒店的套房得,等她清醒过来时,她与他已经进了热气腾腾的浴室。 他动手替她脱掉身上的毛衣,牛仔裤,还有贴心内衣裤—— 她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睁着一双哭得很累的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镜已经摘了一下来,一张没有任何装饰的清俊面孔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同样被雨水打湿的还有他的黑发,黑色的长外套,灰黑色的毛衣及黑色的毛呢长裤。 这个男人,一身简单的黑色衬得他整个人清俊尔雅,她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他竟也是这般气度不凡? 或许,是她以前从未用真正的目光去看待他整个人? 她朝他伸出手,在他惊讶与不解的目光中,把他的长外套给顺利地剥了下来,率性地扔到地上,然后继续把他毛衣从头顶顺利脱下来,一样扔到地上,再然后,她的手伸向了他的皮带时,终于被回过神的男人一把用力地抓住了—— 季哲的呼吸沉重,声音低哑:“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的自制力再好,面对一个全裸且身材火爆的女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他与她,不仅仅是有过一次那种关系—— 他想要她,可是,事后她伤人的态度让他迟疑了—— 那些伤人的话,他不想再听了。更何况,她不是跟洛斯在交往吗?还是因为洛斯这段时间陪父亲去美国后他们分手了? 因为分手了,所以才会想与他—— 想到这里,季哲原本热气腾腾的血液冷了一半,他闭上眼沉声道:“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他指的是洛斯吗?杨容容看着他有些阴沉的五官,他是不是也是有些在意她与洛斯的关系? 可是,他身边不是一样有个柔情似水的女友吗? “我知道你是谁!”她给了他这样的个答案,然后,手上一个技巧的用力,就松开了他抓住她手腕的男性大手。 这一次,季哲更是吃惊,这个女人竟然可以这么轻易地就松掉他的手劲? 而在他惊讶的瞬间,杨容容已经把他的衬衫从皮带中拉出来,皮带扣也在她的巧手中嗒地打开,然后被抽了出来,再度惨遭丢到地上的命运—— “杨容容—— 第八十五章 劫难,谁在血口喷人? 三日之后,医生到范家来江心朵做例行检查。 体重,腰围的增长都在正常范围内,胎心也正常,最后是做超音波检查。 躺在被一层厚纱围帘围住的柔软舒适的床上,江心朵任前来的梅医生在她肚皮上途了一层凝胶后,正准备把围帘拉过来,江心朵看着她的动作好奇道:“梅医生,我可以看看吗?” “看什么?”梅医生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后回头笑道。 “我想看看宝宝的样子,可以吗?”她在网上查到的资料,16周的宝宝看着就像一只梨一样。 超音波图像已经可以把宝宝的头部、四肢展清晰地展现出来,一个在自己身体里长大的小生命,身为一个母亲,她怎么可能不好奇,不想看看他呢? 梅医生仍旧是笑着把围帘拉了过来,“给你看也看不明白,等会我会抓拍几张宝宝的照片打印出来给你看好不好?等做完了这个检查,再让你听听宝宝的心跳声。” 听到梅医生这么说,江心朵也没有再要求,她确实也看不懂,那就算了。可以看看宝宝的照片也好了。 不过,这一次的检查却花了好长时间,梅医生说小宝宝今天的情绪不高,一直没有动弹多少,所以拍照比较困难。 就在江心朵躺得快要睡着的时候,小宝宝终于也睡醒了,在她肚子里面手舞足蹈的,梅医生趁机拍了几张彩超图片打印出来给江心朵看。 江心朵爱不释手地拿着照片,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手里是那个还看不清脸孔的小家伙,耳边听到的是他震耳的心跳声——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觉到自己与身体里的那个小生命是如此的贴近,她们是相连于一体的啊! 心中那一份强烈的母爱让她眼眶有些湿润,“宝宝,妈咪好爱你!” 她一只手抚上隆起的肚子轻声道,而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得到来自母亲爱的呼喊,挥舞着小手小脚回应着她。 一直到检查医生离开许久之后,江心朵还舍不得把手上的照片放下来。 “朵朵,我也要看宝宝的样子。” 真真昨天下午过来的时候知道今天医生会过来给朵朵体检,所以今天边午餐都没吃就过来了。 她只是单纯,但不是白痴。在朵朵怀孕后,有时间上网的情况下,她都会查查这方面的知识,知道16周的宝宝都可以看出性别了。 所以,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宝宝。 “你看。”江心朵笑咪咪地把手中的其中一张图片递给一脸期待的真真。 “朵朵,真的是宝宝耶!她的头,她的手,她的脚……可是眼睛,鼻子都不看清楚嘛?”真真一一指着图片上小宝宝的各个部位,“还有,知道宝宝是男还是女吗?” 面对真真一连串串的问题,江心朵微微笑着,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宝宝还小嘛,鼻子眼睛这些要等他再大一点才能看清楚。不过,医生倒是没有确定说是男还是女,你呢,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其实她有问了梅医生宝宝的性别,梅医生说如果没有判断错误的话,应该是个女孩,还是等20周的时候就可以看得更清晰一些。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她还是保留一点好了。 其实也是她有一点点的私心,想让宝宝的爹地先除了她与梅医生之外第一个知道宝宝性别的人。 “女孩。”真真视线也没有离开图片,好像对那张图片上了瘾般。“我喜欢女孩。” “为什么?” “女孩一定会漂亮得像个小公主一样。” “男孩也可以像小王子一样啊。”江心朵习惯性地手又放到了肚皮上,虽然梅医生有跟她说应该是女孩,可是,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怀的可能是个男孩子。 “朵朵,先要小公主,再要小王子,好不好?”真真还是坚持要小公主。 “恩。你说是小公主就小公主好了。”江心朵今天心情极佳。 之后,两人都拿着那几照片看得津津有味。 “少奶奶,您的电话。少爷打回来的。”管家从楼下上来,把手中的电话递给正在露台与真真聊天的江心朵。 这个时候他刚起来吧,怎么就打电话过来了? 江心朵接过电话,甜甜地‘喂’了一声。 “今天心情很好?” 正准备出门去公司的范仲南都听得出来她语气里怎么也掩不住的喜悦。 “恩。” “什么事这么开心?”范仲南早就知道刚才梅医生给她检查,顺便把宝宝的超音波图像打印出来给她的事情,只是如今听到她这么开心的语气,他的心情跟着也喜悦起来。 “你猜我手里拿着什么?”江心朵把手中的图片举到眼前,好像这样他可以看到一样。 “电话。” “不是啦。”不过,他这么说也没错,她不正是拿着电话与他讲电话吗?“我把图片发给你看,好不好?” 因为时差的关系,她才没有在第一时间里打电话给他,与他分享这个让人开心的时刻,不过他都已经起来了,想来也没空与她视讯,不如发个图片到他手机上好了。 说做就做,江心朵不等跟他说再见就把电话挂上了,拿着照片回房间拿自己的手机,放到桌面上猛了好几张后发送到了他手机上。 发送出去后,马上又了一句:“收到了吗?” 他的信息随即进来,“恩。” 江心朵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手机,在等他下一条信息进来。 他们这大半年的婚姻生活,因为他工作的关系,其实聚少离多。自从感情增进之后,每天不是电话就是视讯,但是发送即时信息的交流方式还是第一次,所以,她有些兴致勃勃。 可是,她等了半天,除了刚才那一声简单的‘嗯’之外,就没有别的。 难道是开始工作了吗?江心朵看了看时间推算,伦敦那边才早上七点多,他平时都是八点半进公司的,要么他就是在车上看文件或打电话之类的。 反正发信息也不影响他工作,于是,江心朵又点开手机,发下一条给他。 “看到宝宝了吗?是不是很可爱?” 可爱?范仲南看着他发过来的话,想着要怎么样回她的话。 那几张图片里根本看不清模样,她却已经用喜悦的语气问他是不是很可爱了。 不可否认,在看到图片的那一刻,一种为人父的喜悦与感动确实在心头滑过的,或许是男人与女人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所以他没有在图片上看到她所说的那两个字‘可爱’。 最终,他仍旧只是回了一个简单的“嗯”字。 等了半天,又是这样一个字啊?她知道他平时没事不怎么爱说话,但也不能真的孤僻到这样程度吧? 除了一个‘嗯’字,就没有的话来形容他们的孩子了吗? “你到底有没有看嘛?”她挥舞手指头迅速又发了一条过去。 “有。” “既然看了,就没有其它想法吗?” “没有。” 好,很好,两个字了,有进步。 “那你喜欢吗?” “喜欢。” “你去公司了?” “准备。” 看来今天别想从他那里收到一条超过两个字的短消息了。 “你有没有skype?” “skype?” 真的超两个字了,呵呵! “什么?” “就是一个即时通讯软件啊,你在手机上下一个好不好?” “嗯,好。”等他到公司后就让秘书下一个。他从来不玩这种浪费时间的东西。 江心朵拿着手机玩得不亦乐呼,连真真过来跟她说她要回绿萝园她也只是应了声‘好’又把精力都放到手机上了。 什么东西这么好玩?真真一边走一边不解地想着。 于是乎,今天一大早到公司的范boss,第一件事不是让代替出差的季哲的秘书汇报行程,而是向他询问了关于如何下载及使用skype的问题。 当然,以我们范大boss的智商,要玩这个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他已经在手机上下好一个,再把江心朵的号加了进去。 ‘清水出朵朵’成了他skype里唯一的一个好友,而他的skype呢称就是简单的fan,不是英文名,而是汉语拼音。 这一天,一向工作繁忙,态度严肃到几近苛刻的boss大人,竟然一边开会一边拿着手机看,时不时还会认真地看着屏幕许久,然后才动手点点几下。 这是boss最新的工作方式吗?众多高级主管当然没人敢问,倒是一边坐着的秘书知道boss只是在玩skype而已,他憋着想笑的冲动,一直忍到会议结束后才敢冲到茶水间笑出来。 —— 江心朵这几日心情都很好,脸上一直带着浅浅而愉悦的笑意。 因为自从那天让范仲南下了skype软件后,他们每天交流的时间明显是增多了许多。虽然没有看到人,也没有听到声音,但似乎感觉得到他们无时无刻都在一起。 如果不是因为她有孕,不容许拿着手机、pad玩太久,估计她就要抱着他们不放了,当然也要考虑会不会影响他工作。 不过,从昨晚与他告晚安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他在线,也没有回过她一条信息,吃完下午茶的江心朵看着一直没有动静的手机,想着他今天是不是真的太忙了?要不然怎么会回一条信息的时间也没有呢? “少奶奶——” 就在她看着手机发呆时,管家上来叫她。 “丁管家,什么事?”江心朵只是看了一眼管家后又把视线重新放到毫无动静的手机上。 “少爷让您现在到机场去。”丁管家恭敬道。 “啊?”江心朵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丁管家几乎是万年不变的表情。 他是在告诉她,范仲南让她去机场吧? 他回来吗?为什么昨晚与她聊天的时候没见他提起半句?他好像说今年要去法国吧?如果她没有健忘的话。 “少爷一个小时后的专机到樟宣机场,只能停留一个半小时后要转飞巴黎,他想见见您。为了节约时间,只能请您往机场一趟。” 从伦敦飞巴黎,不需要经过新加坡吧?那就是他特意回来看她一下了。 是因为她每天都对他说想他,所以,就算是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他也要回来吗? “可是,他昨晚怎么都没说?”江心朵没有去深思一向不让她出门的他,怎么会这么赶时间的让她到机场去见面。 对他的思念已经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现在只想赶到机场去见他。就算是只能相处半个小时,她也要去。 “少爷大概是想给您一个惊喜。”管家跟在她身后解释道。 “恩。” 如果是以前,江心朵决不相信他会是这样会给人带来惊喜的女人,可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及了解,让她却对他深信不疑问。 她没料到,她对他的信任,让这个惊喜变成了惊吓。 樟宜国际机场。 江心朵一路上心情雀跃不已,到达机场后,随着管家及几个保镖走进了vip会客厅等待范仲南的专机。 看了看时间,离他抵达的时间差不多,她却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于是,从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站了起来,却觉得自己有些头晕。 难道是太久不出门了适应不了外面的空气了?江心朵摇了摇头,这次却觉得不仅头晕,眼也花了。 “少奶奶,怎么了?”从外面进来的丁管家看到她身形晃了晃,马上向前扶住她。 “我——头晕——”江心朵才说完这句话,整个人的意识就迷糊了过去。在意识消失之前,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当她意识再度清 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陌生的地方,她下意识地马上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发现没有任何异样后,一颗提到喉咙的心才放下来。 她从那张陌生的床上小心地坐起来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处于飞机之上。 是他抱她上专机来的吗?那他人呢? 江心朵满怀喜悦地正要下床去找他,脚尖刚着地,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却让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必下床了。飞机马上就要起飞,我们就在这里先谈谈吧。” 范仁敬拄着拐杖一身傲然地走了进来,在大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江心朵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管家明明说是范仲南让她到机场来见面,为什么她见的人却不是他? 那范仲南呢?管家呢? 难道是管家骗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脑袋里千万个疑问闪过,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江心朵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太惊慌。毕竟他现在也没有对她做什么。 面对这样突发的状况还能如此镇定,这个女孩也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娇弱无能,范仁敬眼里露出难得的赞赏。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的目的只是要她肚子里的孩子。 看她肚子的情况,如果不是知道她怀孕的月数,他都以为他看花了眼。 “你到底想怎么样?”江心朵看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看,双手下意识地捧着自己的肚子。 他不会是悄悄地把她绑走,然后把她关起来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吧? 怎么有人这么地残忍? “江小姐,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我的目的只是想要孩子。” “我说过,我不会拿我的孩子拿当任何人的筹码。”江心朵再次表明自己的决心,“孩子是我与范仲南的,谁也别想抢走。” 为母则强,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当年靖雅姐对她说过的这句话。 “你放心。如果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是女儿,我不会跟你抢,我只想要一个继承人。” “你——”虽然早就知道范仁敬想要一个继承人而已,但是江心朵再次听到仍旧感到愤怒不已,“我肚子怀的就是女儿,所以你可以让我走了。” 即使还没有完全确定,但 是为了摆脱他,江心朵只好咬着牙肯定自己肚子里怀的是女儿。 “在我没有亲自确认之前,任何人说的话我都不会信。所以,你也不必再找任何借口来敷衍我。” “范仲南不是你的继承人吗?为什么你还要另找一个?” 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好,范仲南也不是个容易让人掌握的男人,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他的孙子,不是吗? 就算不听话,还不是他们范家人? 听到江心朵这么问,范仁敬严肃的脸笑了,“看来,你对我们范家仍旧是一无所知。” 江心朵在他充满嘲讽与恶意的笑容与语气里,心里一惊,好像有什么隐藏许久的东西就要展现在她面前一样。 她有些害怕,有些不安,不想再与他谈下去。 “不该我知道的,我不想知道。我不会跟你走,也不会让你对我的孩子做什么。”江心朵小心地从床上下来,往舱房外面里走。 反正飞机现在还没有起飞,只要有一丁点的机会离开,她也不能错过。 可是,花了那么大的心思把她弄上飞机的范仁敬又怎么可能让她走得了?她才走到门口,两个身材高大彪悍的男人已经伸手拦住了她,那逼人的气势让江心朵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怒目瞪着范仁敬:“你这样做,有没有问过范仲南?” 他这样做,算不算绑架? 范仁敬冷冷一笑,“你,好像很在乎他?” 一个女人会这么在乎一个男人,除了爱上他,没有别的。 “他是我的丈夫,我为什么不能在乎他?” “你根本不了解他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就这么在乎他?你不怕自己用错情?” “就算是用错情,那也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爱上一个根本没有心,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亲手杀掉的人,江小姐,你在他身边,岂不是与虎同眠?” 什么? 江心朵脸上的血色因为范仁敬的话而裉得干干净净!腿步也有些不稳地往后退了几大步,整个人有些瘫软的贴到了身后的舱房门上—— 他说什么? “你胡说八道——” 她才不会相信他的话,一个根本不把自己孙子当人,只把她当作生产工具的人说的话怎么能听呢?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可以自 己跟他求证。绿萝园住的那个女人,是他已经精神失常多年的母亲,他也没有告诉过你吧?她为什么会精神失常?因为她儿子当着她的面杀了他的丈夫——”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也不相信——”江心朵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让自己不要再听到那些血口喷人的话。 范仲南不会是这样的男人,不是,她相信她自己眼睛看到的,相信自己的心感受到的,他不是这种人—— “你当然继续自欺欺人下去,但是事实是改变不了的。你觉得连弑父都做得出来的男人,他还有心吗?还有人性吗?以为他会真心待你好,待你的孩子好?别傻了。”范仁敬望着那些精致而苍白的容颜,“你迟早会有一天明白,爱上范仲南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你根本就不了解那个男人。所以,把你的孩子交给我,是最明智的选择。” 虽然捂着耳朵,可是,范仁敬的话仍旧是一字一句地会传入耳内,江心朵大口地喘着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着他说那些话的目的。 深呼吸又深呼吸之后—— “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又如何?”江心朵睁开眼,望向那个男人,“对于一个完全不信任自己孙子,想要另一个人来代替他的长辈,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你说他没有人性,可是你呢,又比他好到哪里?我相信他没有与我说这些事情,一定有他自己的苦衷。而你,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这样说自己的孙子,却要装出一副为我好的样子,其实就是想利用我的孩子来取代他吧?我看起来真的有这么傻吗?” “看来你中他的毒真是不轻。”范仁敬冷笑着摇头,“就算知道这样的事实还能站在他那边。不过,就算你站在他那边又如何?再过五分钟,飞机马上要起航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说不给就算了。” “你卑鄙。” “随便你怎么说。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做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范仁敬从沙发上起来,悠然地往外面走去。 一直到他走得不见踪影,江心朵还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心里脑海里,仍旧无法消化掉刚才范仁敬所说的那些话—— 范仲南,绿萝园,熙然,真真…… 很多人,很多事,仍然像朦着一层黑色纱布一般,让她看不清,摸不着,也不想去看,不想去追问—— 她只要选择相信他便好,她只要好好地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便好,其它的,不要想太多,不要想——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 范仲南想不到自己刚下飞机,竟然听到这样一个让他情绪大乱的消息。 范仁敬竟然比他早一个小时的专机抵达新加坡,而且让丁管家假传他的名义把朵朵从家里骗到机场来,甚至上了他的私人专机。 丁管家,亏我一直对你如此信任了几十年,到最后,还是站到了范仁敬那边。 看来,家里的人都要彻底清查一翻才行了。 他揉了揉眉心,望着正在他面前查询范仁敬私人飞机起飞时间的宋瑾行。 他本来是要去法国的,可是,在伦敦国际机场准备登机之前,他心下忽然一阵不安,随即让人马上向机场申请改航回新加坡一趟。 原以为只是自己随意猜测,岂料,真的是出事了。 范仁敬这是打算直接抢人吗?他的人有这么容易让他劫走? “fran,他们的专机离起航时间不到十分钟了。” 范仲南从沙发上站起来,望着窗外的天空,“你最近的军火库离这里有多远?” 范仁敬敢来抢人,机场这边一定早就做好工作,他想利用关系让飞机停止起航时间不足了。 那只能冒一次险。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他把他的女人跟孩子给挟持走。 第八十六章 爱他,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值得 机场塔台是机场附近最高的建筑物,顶楼控制中心室是机场最重要的核心所在,监控着整个机场。 控制室房间四周全都是透明的玻璃窗,视野非常开阔,360度无死角俯瞰机场全景,尤其是停机坪上的飞机具体位位置更是一目了然。 房间中央,悬挂着数台液晶显示器监控着整个机场的重要部门,显示器下方,摆放着由多个电脑屏幕等仪器组成的设备。 此时,一架飞机在跑道上向塔台发出起飞申请。 数名塔台管制员紧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手里拿着耳机却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发出任何专业术语,此时他们都处一片紧张与混乱中—— 因为他们身后一个身材高大彪悍,戴着军用墨镜的男人手里那把手弹已经上膛的黑色冲锋枪正对着他们的脑门,而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个倒数器正从一百往下跳—— 而他身边另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则是冷冷地开口,“告诉机长,停止起航。”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已经被两名高大男人挟持住的冷汗直冒的塔台负责人。 负责人看了一眼眼前那两名男子,宋瑾行朝他扬了扬手中的计时器。 “照他们的意思,停止起航。” 在这种情况之下,为了整个机场及无数人的全危,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塔台的门禁系统非常先进,所有工作人员在进入密码门前都需要输入密码,除非是受到邀请,否则就连一般的机场工作人员都无法进入这里。 可两几个男人竟然在没有惊动任何警卫人员及安保系统的情况下闯入这里,实在是让他震惊不已。 还好,他们的要求只是要一架正准备飞往夏威夷的专机停止起航,如若不然,他们威胁着要引爆整个机场。 这样的后果,是他们谁都无法承受的。 得到最终指令的几个监控员,终于对着耳机那方等候的机长传达了停止起航的命令。 “什么?停止起航?”范仁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飞机明明马上就要起飞往夏威夷而去,现在机长却来告诉他停止起航? “范先生,抱歉,这是指挥台下达的命令。我们必须尊守。”机长怀着十二分歉意。 “谁下的命令?这是我的专机,我想要起航还需要别人指手划脚?”范仁敬气得一张老脸都变了形,手上的拐柱重重地敲在地板上,“理由。” 他已经铺垫好了所有的细节,就差这临门一脚还不让他起航? 真是开玩笑。 “抱歉——”理由机长也不知道。 “我不需要你的抱歉,我要起航。马上叫你们的机场负责人来见我。” 这时,副机长从驾驶舱匆匆忙忙过来,“机长,塔台那边有一位范先生要跟范老先生对话。” “马上带我过去。” 范仁敬咬着牙命令道。 他不是去法国了吗,怎么忽然又返回新加坡?而且时间掐得这么及时,让他所有的算计都泡汤了。 进入驾驶舱控制室,范仁敬对着耳机内道:“怎么?法国那家公司还不能满足你的胃口?” “不过是开胃菜而已。”这边的范仲南挑了挑眉眼,原来他已经知道要接手rj公司的人是他了,那他也没有必要试图隐藏什么。 “胃口真是好,就不知道有没有能耐吞得了这么多。” “马上让她下机。”他现在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他废话这么多。时间拖得越久越麻烦。 “你也会怕?”范仁敬冷笑起来,“你知道我刚才跟她说什么了吗?” “让她下机。”范仲南还是那句话,不管他跟她说了什么,等他见到人再说。 可是,范仁敬却不管他想不想听,径自接着往下说,“你所有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人、事,包括绿萝园那边的,她全都知道了。你觉得这个世上,会有女人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后还捧着一颗真心跟你在一起……” “shit!” 范仲南脸色非常难看地砸掉耳机,怒意冲冲地大步走出控制室。 —— “你走吧。” 江心朵站在舱房门口,脸色仍旧苍白。 她无言地望着范仁敬,似乎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让她下机了!他刚才不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吗? “后悔了?还是怕回到他身边?” 虽然这次劫人事件最终还是被他拦下来了,但游戏才正要开始呢! 江心朵根本不想与他再说任何一句话,转身往已经打开的机舱门而去。 才迈出一步,门口就有个人影快速地窜了进来,在她还没有任何反应时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被人强行抱住,那股再熟悉不过的气息传入鼻尖,她知道,原来是 他来了。 像是劫后余生一般,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脸偎得紧,眼眶有些发热发胀—— 原来,是如此的想念他。 紧紧了抱了一会后,范仲南把她整个人从怀里拉出来,从头到脚地把她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没有少一根头发后,一言不发地把她整个人腾空抱起来转身就走,压根不想理会一直冷眼看着他们的范仁敬。 在他们步下最后一个阶梯前,范仁敬站在机舱门口,高高在上的模样如同帝皇一般傲然地开口:“仲南,我们的游戏还没结束。” 范仲南回应他的,依然是沉默的背影。 通过专用通道出来,车子已经准备好,宋瑾行留下来面对无数前来维护公共安全的警察,他们则是坐上车子离开机场。 在回范家的路上,许久未见的两人却是沉默地没人开口说话。 如果不是他还把她紧搂在胸前不放,江心朵一定以为他在生她的气。但是,就算他没有生气,她也知道此时他的心情非常非常不好。 所以,她很乖地没有出声问他这忽然发生的让人完全措手不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什么也不想说,只想紧紧地抱着这个男人,只想感受他的体温与气息在她身畔,那就够了。 —— 夜色,清凉如水。 范仲南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抽着烟,不理会身后站着的人究竟说了什么,一直到他停止了不再开口后,他才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吐出三个字:“你走吧。” 说再多的歉意也无法抹掉他对他的背叛。他想两边都忠诚,其实等于是两边都背叛了。 “少爷,我——”丁管家一向冷漠没有表情的脸此时却是一片灰败与难过。 他有范家做了几十年,是看着少爷出生,成长,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他所受的那些苦,那些痛,他都一一看了这么多年。 他真的不愿意他如今还要跟老太爷作对,那会毁了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啊。老太爷这两年虽然不管事,但他积累了几十年的势力与人脉还在那里,少爷要完全与他作对,不知要在商场上掀起多大的血雨腥风。 就算有再大的仇恨,再多的不满,他们终究还是有着血脉相连的亲人啊,难道还要这样自相残杀下去吗?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少爷只要身段再软一软,过个几年,老太爷年纪大了,想管也管不了那么 多了。何必在没有真正掌权的时候就要与他彻底地闹翻脸呢? 这些,他相信以少爷的智慧,不会没想到过。可他还是—— “明天开始,我不想在这个家里再见到你。”范仲南说了今晚最长的一句话。 丁管家很了解这个主子的性子,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最后,他深深地朝至始至终背对着他的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少爷,您多多保重。” 江心朵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地伸手往床边探去,一片空荡,之前陪着她入睡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他不在?去哪里了? 她心下一惊,双手撑在床上把开始有些重的身了抬起来,慢慢地下床,踩着棉棉拖往外面走去。 刚走出房门,却看到丁管家正好从书房出来,一向挺直的身板在这样的夜晚却忽然颓下来,无精打彩。 江心朵看到他的同时,丁管家也看到了她了。 他走过来朝江心朵也深深地鞠了一躬,“少奶奶,对不起。今天让您受惊了。” “丁管家——”看到一个比她爸爸年纪还大的长辈向她行如此大礼,江心朵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就算今天他把她骗到机场,但他身处范家,一定有他不得不为知的理由吧? 为难这些下人,一向不是她有的作风,因为她今天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以后,少爷就拜托您照顾了。”丁管家再鞠了一躬。 这段时间有她的陪伴,一向冷情寡言的少爷渐渐地变得像个正常人一般,会紧张,会开心,也更会生活了。 以后,他便不会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就算是要面对未知无数的艰难又如何呢? 是他老了,其实少爷已经长大,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与老太爷之间的事情,他根本不该介入的。 不过,也因为他老了,确实也该退休养老了。 “丁管家,你这是?”江心朵惊讶地望着他,听出了他的告别之意。 她知道他今天把她骗到机场,范仲南一定会追究的。可她也知道,丁管家一生未娶,身边早已没有亲人朋友,他已经年纪这么大了还能去哪里? “他该退体养老了。”回答她的不是丁管家,而是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书房门口的范仲南。 江心朵咬着唇看向他,而他,同样也是眸色深深地与她回望着。 丁管家无声地退 了下去。 “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朝她伸出手。 而她,则是一步步朝他而去,那一股勇气与决心,好像,前面就算是万丈悬崖她也毫不犹豫一般。 原来,爱情给予人的力量是如此之惊人。 爱他,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值得。 走到他的身边,她抬头与他视线在空中交缠,毫不犹豫地把手交给他。 下一秒,在他牵住她手的那一刻,轻巧的用力把她整个人抱进他怀里,她柔顺地任他抱着,就算他什么也不说,她也感觉得到那种被人背叛的强烈感觉从身上迸发出来,更何况背叛他的那个人还是他信任了几十年的老管家。 他把头埋进她的发间,闻着那淡淡的清香,心中的烦躁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因为怀孕,江心朵站得有些累,下意识地动了动小腿。 范仲南看着她的小动作,心下一紧,他只顾着自己的情绪而让她大着肚子陪着他站了那么久,真是该死! “sorry——”他满怀歉意地道歉,小心地把她抱进书房放到沙发上,然后在她身前中蹲下来,动作有些生疏却很认真的地揉着她的小腿。 指尖的温度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地传入她的身体,直达她的心底。 她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想着范仁敬说的那些话,然后,再看着那双修长好看的手在她的腿上轻柔的起舞—— 一个有着这样温暖双手的男人,怎么可能像范仁敬所说的那般无情无义,心狠手辣之人呢? 就算是,他说的那些丑恶的事情真的发生过,她相信一定有他另一层她所不知的内幕。 而他,却从来不解释,他到底一个人承受了这样的罪名多久了? 心骤然一疼,眼泪忽然在眼中凝聚了起来,下一秒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一颗颗地眼泪滴落到他手背上,在灯光下透明闪烁——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她,心被揪得死紧,“怎么了?很难受?” 难受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 她摇了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他小心地放下她的腿,坐到她的身边,将她搂进怀里,一方洁白的方巾轻轻拭掉她不断掉下来的眼泪,可他越擦,她的泪却流得越多,很快地把方巾给染湿了。 “告诉我,怎么了?嗯?”无奈,他只能把她按到胸口,任她哭。 今天把她从飞机上接下来,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回到家后什么也没有说,没有问,很安静的吃饭,睡觉。 只是,半夜醒来,怎么就哭个不停了?还是之前做恶梦了? “朵朵,别哭了,好吗?”她哭得他整个世界都在下雨。 她仍旧在哭,他无奈了。 “今天他跟你说什么了?” 就算是孕妇情绪失控也不是这样的。 虽然不愿提及那些早已腐烂在心底的陈年旧事,可那些事情与她的眼泪比起来,熟轻熟重,他心里明白。 若她要问,他便告诉她。他这么告诉自己,可是,那些真相真要摊在她面前时,他却仍旧是有些退缩。 听到他这么一问,本来还是流泪的江心朵明显是顿了一下,然后,她又在他中摇了摇头。 这大概会是他心底最深的伤痛,她不想去挖掘了。 有些伤痛,揭一次疼一次!真相对于她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因为,她相信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朵朵——”他在她耳边低唤一声,抬起她的脸。 泪光未干,可哭过的眼眸却像是刚下雨的天空一般纯净闪亮。 她把手放在他胸口,感受得到那股强劲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似乎在告诉他对她的情意。 “不管他说什么,都不重要。”她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只相信你不是别人嘴里说的那个人。” 这就够了!她能给予这样的信任于他身上,他别无所求! “朵朵——” 五岁之后,从未再流过一滴泪的他,此时却觉得眼里热得难受,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涌上来,直逼眼眶—— “朵朵——” 他闭上眼,努力不让那些代表着软弱的东西流露出来。而他的唇,却确却无误地吻上她的唇,辗转反侧地亲吻—— 柔情万种—— 珍惜珍爱—— “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 “好。”她伏在他怀中允诺。 “朵朵——”他抚着她披散在身后的长发,爱惜至极。 “嗯?”哭得累的她在他怀中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明天 ,你去美国。” 美国?她顿了一下后仍旧给了他一个‘好’字。 —— 夜半。 范仲南看着在身边熟得深的小妻子,她的头枕在他臂弯上,圆润的脸蛋紧紧地贴着他的颈窝,她均匀的呼吸细细地散在他温热的肌肤上。 如果可以,他想就这样看着她睡着的模样,什么也不做。 可是,现实让他不得不移开目光,动作轻柔地把她小心地移到枕头上,然后坐起来,下床,帮她拉好被子后不舍地弯腰,在她额上轻印了个吻才离开卧室。 来到书房,他没有开灯,直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划开屏幕,浅浅的光在黑暗中亮了起来,他很快地拔号出去—— 刚从警察局审讯室里出来的宋瑾行一边点上烟一边接电话,“我什么时候能出来你都能料得到?” “明天我要把她送到美国,你也一起去。”范仲南现在没空跟他开玩笑。 “shit!”宋瑾行咒骂一声,“早知道我就申请拘禁一年了。” 范仲南一说要让他也一起去,他就知道他想让他做什么了。 他宋瑾行虽只有三十岁,却是叱咤风云的军火商,世界上最大的兵工厂主人之一。 他可以这么骄傲地说,全球大半的军火武器都是他所设计生产的,他的危险性足以摧毁整个地球。 还好,他生性比较懒散,又热爱自由,要不然,以他麻省理工学院出身的天才,早在毕业之时被国家研究单位网罗成为一名受体制约束内的科学家或工程师了。 不仅是他,他与兵工厂的另一个主人,同样是麻省理工毕业的天才同时拒绝了邀请,那家伙更是绝,因为毕业论文提出以重水提炼氢弹的方法而遭封杀,禁止发表,理由是他的研究公开发表于世的话,可能会危及人类安全及世界和平。 他的学位因为落空了,那家伙一气之下炸掉了他们俩建立多年的实验室。后来虽然惹上官司,却没有证据直接证明他就是蓄意而为,这案子便以实险操作失误引发意外爆炸结案,他们并未受到司法惩罚。 只是,后来,他们两个就成了美国政府的黑名单,被视为“潜在性恐怖分子”而遭监视。所以,自从他‘隐遁’成功后,就再也没有踏上美国一步。 但m国安全局的人可没有就这样放过他,时不时总会有不明身份的人追踪他的行踪。如果这次他这么主 动地踏上美国的土地,五角大夏及白宫的人估计要经常约他喝咖啡,确定他没有设计什么危害性武器影响世界和平了。 现在,范仲南逼着他带她老婆前往美国,不就是想让他处处受监视不能随意离境的身份而借美国政府的力量没人可以随意带走他老婆。 可是,他能不能答应吗? “我有什么好处?” 他没好气地吐出烟圈。总不能让他在那里整天过着被人监视的无聊生活而发疯吧? “真真也会一起过去。”思索一会后,范仲南才回道。 这段时间,让她踏出绿萝园后,她明显比以前活泼多了,而她,最近发病的情况频发,也不利于小女孩的成长。 而最重要的是让她跟着过去,朵朵有个伴。她们这段时间的感情已经越来越好了。 这个好处,诱惑力真是够强大的! 一想到那个精致得像个玻璃娃娃的人儿,宋瑾行伸手抹了下脸,“ok,成交。” 自从在飞机上一见之后,他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面了。 她,应该还记得他,记得他们的约定吧? 挂了与宋瑾行的电话后,范仲南迅速地拨了身处法国的季哲的电话,把接手rj公司的事情全权交待给他后才回房,却发现原本沉睡中的人儿却已经在床上坐起来,正欲下床。 “朵朵,怎么起来了?” “我,找不到你。”明明睡得很沉的她却因为他的离开又醒了过来。 看不到他在床上,那股紧张与不安又来了。 “没事。我只是出去喝水了。”他坐上床边把不安的小人儿搂进怀里安抚着,“我陪你睡。” “那你不要走了哦。” “不走。”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与她一起躺到床上来。 江心朵把脸埋进他胸口,双手紧紧地抱着他手臂,如果不是肚子大了不方便,她一定会整个人都黏到他身上。 “睡吧,有我在。”温暖的大掌轻抚着她背脊哄她入睡。 “嗯。”她轻哼一声,乖乖地闭上眼。 在他熟悉的气息中再一次安睡过去。 —— 法国,巴黎。 巴黎的夜晚一向缤纷醉人,可此时在洒店里套房里的杨容容却没心情去理会夜景。 此时的她正坐在打开 的笔电前浏览着公司去年的一份财务报表,那密密麻麻的数字让她看得有些头晕,却逼着自己硬啃下去。 季哲接完boss的电话后从阳台走进来,就看到她双手托着下巴轻皱头好像很苦恼且很认真的模样,就连他走进来,她也没发觉。 眼镜下的黑眸迅速扫了一眼她屏幕上的报表,他很快找到了其中的漏洞。 “这是我看过的最烂的财务报表。”他毫不留情地指了出来。 杨容容抬起脸,讶异地瞪着他,“你说什么?” “转投资失利,没失利的也不过是勉强打平。” “真的有这么糟糕吗?”虽然平时嘴里总是对他很不服气,但是对于他工作的上能力与表现,杨容容却不得不佩服的。 而且他只是看了一下她的报表,马上就把问题指出来了。 这份财务报表确实是爹地特地让她看后找出问题的,不过这些投资都是后母魏瑾颜去年她还有涉入公司业务的时候负责的。姓魏的女人以前是爹地的秘书,后面就跟她不争气的爹地勾搭上了。 不仅是想把持杨家,还想把持公司事务。可惜,野心虽大,却没啥能耐。 看吧,事实就在眼前。就算她把自己女儿也塞进公司来,也休想从她这里讨到便宜。 “再糟糕不过。”他弯下身子,双手从她的肩膀两侧包了过来,移动着鼠标,把财务报表上的漏洞一一指出来给她看。 “明白了吗?”季哲讲了一会后低下头询问道。 “yes。”杨容容伸手朝他扬了扬,刚才因为专注于公事没去注意这些细节,这才发现他们两人的姿势太亲呢不过,他整个人站在她身后,双手还撑在桌面上,等于把她整个人圈进了怀里,而他的气息热热地喷酒在她耳侧,让她有些不自在。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单纯,但仅限于床上。私底下,他们的相处从未安静过,刚才谈论公事除外。 难得他不再对她冷嘲热讽,这真是让她有很不习惯。 清了清喉咙后她低下眼,“你过来找我什么事?” 这个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他们都住在同一间酒店,而且还在同个楼层。 而她老爸还有姓魏的女人那对未婚夫妻在另一个楼层,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大胆地开门让他进来,她才不要被别人抓到把柄,在他们没有公开关系之前。 那天说要 第八十七章 异国他乡,故人重逢 酒店高级套房里,光线晕暗不明,散乱的衣物扔了一地。 被人狠狠地折腾了大半广夜的杨容容,第二天睡到八点还没醒来。 季哲却早已醒来多时,看着那像只八爪鱼一样巴在他身上的女人,他就忍不住在心中叹气。 这女人,想要她开口求饶,也只有在床上的时候。而想看到她安安静静地模样,只能等她睡着。 这,也算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她在怀中睡着的模子,灯光不算亮,可是近在咫尺的他们,仍旧足以让他看清她的五官。 就男人的角度来说,杨容容的脸蛋不是那种诱人的狐媚,也不是惹人怜爱的清纯,她的嘴唇很丰润却性感十足,鼻子挺挺的像是整过一般,眼睛又大又亮,而那双比一般女生要深浓许多的眉毛让她整个人显得英气十足,相对的,脾气也是坏得可以。 她身材高挑,三围火辣,特别是那双又长又直的腿,会让人欲罢不能。 而他,就是其中一个。 要他说出来,喜欢她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就是看对了眼,上了心。 但要征服这样一个女人,还真是不省心。 至少没有一定的体力与能耐还真不行,因为她体力非常好,还练过跆拳道。昨晚虽然被他折腾了,可她折腾他的地方也不少。 至少,这里就被她重重地咬了好几口,季哲的手抚上了胸口靠近肩胛的地方,指尖碰触到还隐隐地疼,就算是伤口好了以后也会留下疤痕。 果真是野性难驯!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提醒他应该要起来了,要不然今天的工作进度会大大的影响。boss因为临时赶回新加坡,接手rj的事情全权交给了他,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按掉手机震动后,他侧回身子,想把大半个人都趴在他身上的女人给移回床上,可是,才动了一下她的手,睡得半梦半醒的她干脆把整人都巴到了他身上,双手还搂得紧紧的,嘴里嘟嘟嚷嚷着:“别吵——困——还要睡——” 也只有在这样迷迷糊糊的时候,她也才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 如果不是赶时间,他一定会好好发掘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可现在不行。 “容容,起来了!”他温柔地拍拍她的脸。就算她要睡,也要让他起来才行。 怀里的人继续酣睡着,连应都懒得。 “容容——”无奈地,他只能一点点地把她的从他身上移下来,可他刚把她的双手拉下来,她又自动地搂得更紧,想先拉开双腿,她却磨磨蹭蹭的让他差一点又要起火—— “容容,起来了,晚了。” “好吵啊……我要睡觉……”未了,她竟然恼火地又捶了他一下。 真是个麻烦精——他怎么会主动去招惹这个魔女!? 于是,再来—— 艰难的移山工作搞得他全身冒火,最后把枕头塞进她怀中,他总算是脱身了。 到浴室洗漱干净后穿戴整齐出来的季哲回到床边,看到她睡得香,不忍叫她起来。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她踢掉的被子重新拉好后才离开。 可他可打开房门,却发现她房间门口站着三男一女。年纪大的男人不停地敲着她的房门。 “董事长,容容是不是已经起来了先出去了?”年轻男子开口。 “她的性子我还很不清楚?贪睡得要命。”杨父还是很了解自己唯一的女儿的。 听到他们对话的季哲就知道是容容的父亲来找她了。本来想说她在房间,但两人的关系现在未分开,他这样冒然出去,只会让她被人误会太随便,于是,房门再度关上了。 回到床边,打开灯,伸手摇了摇睡得正香的女人,“容容,容容,你爹地来找你了。” 本来还在睡的杨容容,迷迷糊糊中听到爹地来找她,忽地从床上坐起来,“他在哪里?” 她还不想让爹地知道她与季哲来往啊! 要是被爹地这样抓奸在床,她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说不定会被逼婚。 “你告诉他我在你这里?”她紧张兮兮的揪着被单,因为没有睡够,头还是很疼。 自己现在的情形跟一个不能见人的地下情夫没什么区别,他在心底笑自己,可他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没时间与她计较那么多了。 “没有。他在你房间外面。你先起来,打个电话给他,告诉他你已经起来了,忘记带手机,正在外面吃早餐。我还有事要忙,晚上回来再说。” 交待得再清楚不过了!如果她还傻傻地不知道要怎么做的话,真是枉费她一向自喻聪明的脑袋了。 季哲离开后,杨容容披着疲惫的身体开始了兵慌马乱的早晨—— 而新加未坡这边—— 在匆忙与有条不紊的 安排中,江心朵与真真一行人踏上了美国之行。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中,江心朵仍旧是昏沉沉地睡着,范仲南一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而真真则是如上次出门一般兴致勃勃,宋瑾行发挥了超常的耐心陪着她,简直要把她当成女儿来疼爱了。 但他心底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一次,他们并未住在范家的产业,而是住进了宋瑾行与另一合伙人在加洲效外一座类似古堡的别墅里。 这是一坐占地非常广的别墅,一望无际的草坪及树林,看似陈旧的外表下各种游乐设施齐全,在他们抵达的当晚,新加坡那一整套的孕检设备及梅医生也到了。 夜晚的加洲,气温有些低,沐浴出来后的江心朵双手托着肚子站在微微打开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小小叹了一口气。 结婚之后的大半年来,她似乎一直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就连大着肚子也还是没能过上安安静静的日子。 小家伙啊,你还没有出生,就已经被迫跟着妈咪满世界的飞了。 不过,只要是你爹地觉得好,那便这样好了。在哪里都一样的!只要他们能在一起。 “怎么还不睡?”刚与宋瑾行谈完事情的范仲南走进房间,看到她披着一头微湿的长发站在打开的落地窗前马上走过来,动手把窗给关上,然后轻按着她的肩膀,“夜晚天气凉,佣人怎么没帮你把头发吹干?” 以前江心朵的个人起居生活都是自己动手,除非起不来,但是怀孕后肚子越来越大的,弯腰洗头就变成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可是范仲南却偏偏不让她把头发减掉,让她每次都要让人帮忙才能洗。 “我想等你回来嘛!”她窝在他怀里软软道。 “我先帮你把头发吹干。” 搂着她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来,他过去找吹风筒,回到她身边,让她躺在他腿上,细细地帮她吹着一头乌黑莹亮的秀发。 他的动作并不熟练,可是江心朵却特别的享受与他这样相处的亲呢时光,因为实在是太难得。 吹好头发后,她仍然枕在他腿上舒服地闭着眼不说话,而他则是用手指一遍又遍地梳理她发丝,对那丝滑的触感似乎是上了瘾一般舍不得停手。 一直到江心朵肚皮动了一下,她下意识地睁开眼,双手轻柔地安抚着里面又开始窜动的小家伙。 “他又要调皮 ?”范仲南空出一手按在她的手背上。 “嗯。”江心朵抬眸与他对视,“我会在这里呆到宝宝出来为止吗?” “不喜欢这里?”他回望着她。 “不是。这里很好。”只是,再好,没有他与她住在一起,怎么也不是家。 “朵朵——”他叹了口气,手改而摸着她的脸颊,“这段时间,我可能没有办法经常来看你,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嗯?” “工作很忙吗?”或许不仅仅是工作上的事情,江心朵懂,不想让他分心,她乖巧地蹭着他的掌心,“我跟宝宝在这里等你。” “sorry,我尽量排出时间——”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江心朵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这里很好,你想做什么尽量去做好了,我跟宝宝会照顾好自己。” “什么时候变成小贤妻了?”他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一根一根地亲吻,轻咬着—— “人家本来就是贤妻!”被他咬得有此心痒痒的江心朵想把手收回来,他却硬拉着不放,“干嘛咬人家的手,晚上没吃饱啊?” “我是很久没吃过了——”他意有所指的望着她起伏的胸口,眸色加深。 这段时间,他们确实是很久没有亲热了,一来她身体不大方便,二来他也忙,所以,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夜晚,在一切波涛汹涌都被暂时放下之后,汹涌的欲望在身体各种流串—— “你还没洗澡,走啦!” 她拍着他的手臂。 他起身的同时把她抱回床上,轻放下来,吻了一下她红润的嘴唇,“等我洗澡回来。” 加洲的夜,越来越深,有情人的天地,却仍然春光无限。 —— 那一日范仲南离开加州返回伦敦之后,真的如同他之前所说的一般,工作非常忙,整整三个月,从初春到夏至,他只来看过她一次。 虽然现在的通讯科技发达,可以电话,可以视讯,但是不管哪一种方式,都没有心爱的人陪伴在身边来得亲近。 可是,江心朵没有怪他,因为她知道他真的是在忙,忙得可能连吃饭睡觉都在赶,忙得她从视讯里看到他的脸已经明显地瘦了许多。 她心疼他的忙碌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照顾好自己不让他再操心。 还好,有真真在这里陪她,让她的生活不再无聊,再加上有宋瑾行也在这里,可以说 ,生活其实很开心。 她的肚子已经大得像是要分娩的足月产妇一般,可是明明才七个月啊! 每次看着自己好像每天都在不停涨大的肚子皮,江心朵都好担心会不会涨破。也担心是不是自己营养过剩了才会这样。 可是,医生说一切都很正常,让她不必担心。 既然医生都说正常,那她也只能接受了。还好,虽然肚子撑得很大,她行动还算是自如的。 梅医生也鼓励她经常到草坪上散步,有利于生产。 这天上午,天气晴朗,早餐过后,看到江心朵与真真两人又要草坪散步,宋瑾行兴致勃勃的开车出来说带她们两个出去走走,免得每天都像是被关在监狱的里囚犯一样,只能到草坪望一会风。 江心朵先是拒绝了,因为她肚子大,外出行走不方便,更因为担心出门会给自己给范仲南招来麻烦,像上次被人劫持上机就太可怕了。 “朵朵,你就放心好了。在美国这块土地上,只要有我宋瑾行在,就没人能动得了你一根毫毛。”像是怕她不相信一样,他伸手指了门外的好几处地方,“看吧,那几个都是安全局及调查局的人,每天的任务就是盯着我的行踪,怕我哪天就把什么武器设计图卖给恐怖份子,危协社会安全。谁接近我,都是同谋。” 他所指的那几个地方,确实有人,而且有一个在被人发现后,竟然从树后光明正大的站出来朝他们微笑,伸手致意。 所以,她这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也是他的同党了?江心朵抿着嘴儿笑了。 反正这边到市区也不过半个小时车程,自从来到这个古堡后,她就没有出门过,所以,跟他们出去走一走应该不碍事的。 她身体状况也很好,不是吗? 于是,她们三个就这样热热闹闹地出门了。 旧金山一年四季如春,就算是已经五月,气温还是舒爽怡人。 他们在渔人码头一家露天咖啡馆一边吃点心一边吹着海风,望着远处的金门大桥倒也是惬意得很。 特别是真真,开心得脸上的笑从未停止过。 宋瑾行果然是联邦政府眼中的热门人物,不但平时派人盯着,出门在外更是被无数双眼睛随时注视着。 他们才坐下来不到二十分钟,马上就有调查局的便衣警察过来,客气地要请他喝咖啡兼聊天。 他当然不会当着江心朵与真真 的面与他们谈话,也不能把她们丢在一边不管,所以,最后只能暂时离开码头,在附近的一家酒店去慢慢聊。 到了酒店,江心朵与真真在两个便衣警察的保护下,还是在大堂咖啡厅坐着聊天,宋瑾行则是与他们上了楼上房间。 “朵朵,瑾行哥哥会不会有事?”虽然在离开之前,宋瑾行笑咪咪地说让她们放一百个心,但是第一次碰到一向来去自如的宋瑾行被人有些强迫味的带着走,真真仍是很担心。 “放心吧。他不是说只是例行公事的盘问而已,能有什么事?”自从知道宋瑾行吓人且敏感的身份后,江心朵倒是不担心他会有什么事。 他这样的人出现在公众面前,确实是会有安全方面的隐患。 “真的吗?”真真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又多瞧了几眼。“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带枪?” “你啊,就是爱操心。你的瑾行哥哥什么时候出门身上会没有武器的吗?”这家伙最近真的把真真带坏了。 整天带着她往他那个地下军火库里跑,玩枪,拆弹,什么危险的事情都做了一轮,也不知道真真这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去玩那些东西。 她想像不出来,真真这么一个柔弱得一阵风就要吹走的女孩子,直的扛起冲锋枪会是什么样。 “那我们只能在这里等他了。”真真懊恼地托着下巴,没心思吃点心,也没心思看窗外的风景,她的一门心思都在她的瑾行哥哥身上。 这小丫头,好像对宋瑾行特别特别的在意啊!江心朵意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范仲南算是她的亲人,可她对他好像都没有这么在意过,就算他几个月不出现,都很少会问起,宋瑾行不过走了几分钟,她便坐不住了。 不会是少女情窦初开吧? 可是他们两个—— “朵朵,我想去洗手间。”真真从座位上站起来打破了江心朵的若有所思。 “我陪你——”江心朵正想站起来,真真按住了她的手,“不用。我可以自己过去。就在那里。”真真指了指咖啡馆里面的附设的洗手间。 反正出口只有一个,又有人紧盯着,江心朵也就放心让她过去了。 最近真真的进步惊人,大家都看在眼里,她已经不像以前那个被关在绿萝园里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的小公主。 真真才离开,咖啡馆里又进来两个拿着公文包的年轻男子,不过 ,她倒是没留意,仍然怡然自得望着窗外的风景。 “朵朵,真的是你?” 一直到耳边传来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江心朵才收回目光,在回头看到来人时,惊讶得差一点没打翻桌上的牛奶杯。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美国这么大,她竟然会这么凑巧的在今天出门,在这间咖啡厅里遇到旧人,而那个旧人,便是这大半年来渐渐地被她遗忘在脑后的一鸣哥。 看到那张熟悉却圆润不少的脸蛋时,魏一鸣脸上的惊慌不亚于江心朵。 刚才与同事走进来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坐在窗边侧着身子看风景的女子,觉得很眼熟,所以才过来确认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朵朵。 可是她—— 虽然刚才从侧面瞧的时候,已经看出她是个孕妇了,但是面对面的看着大着肚子的她,跟以前那个娇美如花的女子根本就已不一样了。 现在的她,就算大着肚子,仍旧是美的,褪掉了以前的青涩,换上了成熟与一股说不出来的孕味。 她这是快要生了吧? 可她结婚还不到一年,这么快就要有孩子了吗? 当初那个总是甜甜地叫着他‘一鸣哥’的女孩,竟然马上要做妈咪了? 魏一鸣愣愣地站在那里,目光移不开,喉咙干干的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世事弄人! 他曾经以为,这个女孩,可以一直等到他功成名就的一天,他挽着她的手一起进礼堂。 可惜,他连跟她表白都没有来得及,她就已经被逼着嫁人了。 而他,一个初出茅庐,什么身家背影也没有的年轻男人,连要帮她承担的能力也没有。 甚至在发生了一直到现在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迷晕,然后与她发生那样的绯闻后,他连工作也保不住,还好他的指导教授人脉广,又极其的欣赏他的才华与能力,把他介绍到了华尔街工作。 那时的他,被形势逼着不得不离开,来到华尔街拼搏事业。 从新闻中,他得知,最终,他的女孩还是嫁入高门大户的范家,他心碎了许久,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根本没有半点的能耐阻止得了。 他有想过,他们应该还会有机会见面的,但至少不是来得这么快,这么地忽然,在他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他碰到了她。 而 她,早已不是他曾经认识了十几年的那个女孩了。 “一鸣哥——”最后,还是江心朵先开口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离别之后的再次重逢,会是这样的。 可是,人生便是这么无常,谁也料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你过得还好吗?” “你过得还好吗?” 魏一鸣在坐到她对面的座位上后,两人竟然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同样的话。 看来,他们心底都很在意对方过得好不好。 江心朵微微低眸,双手握着还带着温度的牛奶杯,嘴里咬了咬杯中的吸管。 魏一鸣看着她熟悉的小动作,心中一阵难言的酸涩。 江心朵咬了一会后才松口,回了两个字,“还好。” 随即又想到魏一鸣之所以会来美国,大概是与她父亲脱不了关系,虽然她父亲已经不在了,但那件事他还是受害者,他们江家欠他一个道歉。 “一鸣哥,对不起。” 魏一鸣静静地望着她,“干嘛忽然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谁。” 那件让他们,让江家丢脸的事情,他们两个都是受害者,如果她是因为这件事跟他道歉,根本没有必要。 因为,他曾经在心里有些阴暗地幻想过,如果是真的,那倒还好了。就算日后被多少人压迫,他都不会退缩,他会尽自己的全力为她遮挡所有的风风雨雨。 可惜,那一切的假像只是被有心人利用罢了。 然而,她要走的路,没人能阻挡得了,就算发生了那样的丑闻,那个男人依旧慧眼识珠,不畏谣言地娶了她。 “那——”江心朵望着他,望进他一如昔日温和的眼眸,“你现在在这边还好吗?” 说到工作,魏一鸣有些忧郁的五官显得神彩飞扬起来,“还不错,很顺利。” 虽然工作很繁忙,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转,三天两头出差,可是,他年轻,有冲劲,没有后顾之忧,正在拼搏事业的最佳时机,工作带给他的成就感已远远胜过身体的疲劳。 顺利,那便好。她一直放在心里对他的担忧终于都消散了,心下轻松,她浅笑着地低下头喝了好几口牛奶。 “你呢?他对你还好吗?” 对于那份没有来得说出口的情意,遗憾与酸涩一直在心头,可是,两人已经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根本没有回头的余地。 他一向都很疼她,就算无缘做情侣,做夫妻,但仍旧是希望她好。 这样的女孩,是该要得到幸福的。 可最近业内对于她先生范仲南的传言,却不大好! 两个月前,范仲南涉入一桩大型跨国内线交易案被举报调查,之后范氏财团董事局主席范仁敬公布暂时撤掉他全球执行总裁职务,接受调查,他亲自执导的几个跨国专案全部移交董事局处理。 如今事情还未有个明朗的结果,也不知道范仲南要如何脱身这次的案子。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朵朵应该知道的吧?虽然并未有任何的新闻公布出来,可他们毕竟是夫妻。 “嗯,他对我很好。不过工作很忙。”说到那个许久不见的男人,江心朵脸上露出娇羞的神情。 “那他,最近也跟你一起住在美国?”魏一鸣试探地问道。看朵朵的表情,好像不知道他在伦敦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没有。他在伦敦。最近没有时间过来。”对于魏一鸣,江心朵也没有什么好瞒的。 可是听到江心朵这么一说,魏一鸣心下却是一惊,朵朵不知道范仲南在英国的事情。 那便是他瞒着她了? 那他该不该告诉她?他的心左右摇摆着。 “一鸣哥,怎么了?” 江心朵看着魏一鸣脸色凝重,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问道。 他们之间虽然因为种种原因而分开了许久,但是自小一起陪伴长大而产生的默契与了解还是存在的。 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就可以知道对方是不是有事情。 “没什么。”对于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他不了解,范仲南不告诉她,大概是因为她怀孕了不想让她担心,而且这些事由他这个外人说出来似乎也不大好。所以,还是算了。“只是想到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有些头疼。” “真的吗?”江心朵仍旧不是很相信魏一鸣的话,但她又说不出个所以来,只能作罢。 就在这时,真真与宋瑾行同时回来,看到江心朵与魏一鸣坐着聊天,都有些惊讶。 真真整了整戴在手上的精致腕表后快速地坐到江心朵身边,保护性伸手搂住她,“朵朵,他是谁?” 看到真真的动作,江心朵有些失笑,她现在真的成了个一无四处的孕妇了吗?连真真这个比她小几岁的 第八十八章 信任,是什么? 江心朵一行人回到郊区别墅后,许久不见的范婉媛与洛岩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们。 “sara……你们怎么来了?”江心朵惊喜地望着她,还有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的洛岩,他的伤好了吗? “怎么大着个肚子还要出去这么远?”范婉媛狠狠地瞪了一眼宋瑾行,看到真真亲呢地拉着她的手臂,她脸色一变,“sally,过来。没规矩。” 对于不经常见面的范婉媛,真真就像对范仲南的感觉一样的,尊重,甚至有些害怕,见她板下脸来,只能缓缓地松开了手走到她身后小声道:“sara_” “干嘛对她那么凶?”宋瑾行挑着眉毛不爽道。 “你以后少给我跟她那么亲近。”范婉媛不满地扫了他一眼。 真真对他太依赖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不是为了朵朵有人陪伴,她一定把她给带走。 “ok,我还有点私人事情要处理,你们慢慢聊。”宋瑾行才不想当众跟女人吵架,特别还是范婉媛。 得罪她绝对没有什么好处的。 他走到洛岩身边,朝他打招呼:“好久不见,洛岩。你的伤势恢复得如何?” 坐在沙发上的洛岩只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还行。” 看到这气氛有点不对,宋瑾行摸摸鼻子走人。 他怎么样也算是这个别墅的主人,但他怎么感觉他们比较像主人? “朵朵,sara,我也上楼了。”真真跟洛岩根本就不熟,看到宋瑾行走了,她也想上楼去了。 “你们刚回来,都上去休息吧。”就算真的有话想与朵朵说,但是范婉媛还是决定晚一点再来谈。 “那我们晚点再谈。”江心朵确实是累了,本来想问问洛岩的腿怎么样了,但是看他情绪好像不太对,于是作罢。 等她们都上楼后,范婉媛才走到洛岩身边弯下身子,“我们也上楼休息一会,好不好?” “范婉媛,你想在这里停留多久?”洛岩口气有些不耐烦。 受伤之后,他的腿已经没有大碍,但是因为眼部神经受到血块的压迫,他的双眼暂时性失明。 这让他的脾气变得非常不好。 所以,范婉媛才想着与他一起到这里来散散心。他当然不愿意出门,但是还是被她强迫地带出门了。 他都不知道一个瞎子有什么好散心的?去看哪 里不是一样黑糊糊的一片? “呆到我想离开为止。”范婉媛也没气道,但仍旧伸手,想要扶起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现在马上把我送回去。”他实在是不想呆在陌生的地方,那让他感觉到超级难受。 特别是还要面对那么多人好奇,甚至同情的目光。 “你要不要跟我上楼。”对于他的坏脾气,范婉媛在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所以她也不恼,只是淡淡地问他。 “不上。”洛岩决不妥协地应声道。 现在角色似乎转换了,以前他总是说她任性无理,可现在任性无理的人到底是谁呢? “如果你要执意呆在这里,那我就先上楼好了。” 范婉媛轻松地扔下话后真的转身往楼上而去。 听着那脚步声越走越远,坐在沙发的洛岩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脸上的表情更是愤怒了。 该死的范婉媛,他不愿意出门,她硬是架着他上车,现在还真的要把他一个瞎子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真他妈的想爆粗口。 一直到那阵阵的脚步声听不到了,他豁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想抬脚,却因为什么也看不到,又是极其陌生的地方,原本就刚扔掉拐杖没多久的腿竟然有些不稳地发抖,他的手下意识地往刚才坐着的沙发上伸过去,原本想扶一下沙发靠背的手却被一双柔软的手给拉住了。 “你也会紧张啊?”其实只是走出几步后又悄悄返回的范婉媛轻笑道。 “范婉媛——”这次,虽然他咬牙切齿地,却也没有再甩开她的手。任她牵着他慢慢往楼上而去。 楼上的客房早已准备好,洛岩再不愿意还是得由着范婉媛牵着鼻子走。 “要不要去洗个澡?”把他带到大床边坐下后,她也坐下来,与他面对面。 “不要。”他仍旧冷着一张脸。 不要就算了。 “腿抬上来。”范婉媛一边命令他,一边手上的腕表及戒指摘下来,放到床头柜上。 洛岩虽然不愿意,但他现在开始了解她的脾气,有些事情,她真的是说一就一,必须服从。 “要不要脱裤子?”他抬脚上来的时候勾着嘴角道。 自从医生吩咐他的腿部肌肉在完全康复之前需要每天按摩后,一向娇贵的范婉媛小姐竟然主动把这项工作都揽了过去。 最初,他以为她只是兴致来潮,没想到却做得很好,让他不得不承认,她其实也没有他以为的只是个什么也不会,整天就知道逛街花钱的无用千金。 脱就脱,谁怕谁,又不是没见过。 范婉媛跪在床上,三两下子就把他的长裤给脱了下来直接丢到地板,挑衅地问他:“洛先生,内裤还要脱吗?” “范婉媛——” 名媛千金的闺密私生活,果然还是不能见人的。 范婉媛落落大方地应声,“干嘛?” “算了。按腿吧。”洛岩声音低了下来,有些无奈。 “腿伸直一点。” 范婉媛嘴角含笑,一双保养得白嫩细致的青葱玉手缓缓地在他有些丑陋的大腿上来回按压着。 房间里静得只听到两人渐渐粗重的呼吸声,洛岩是因为伤口还有些疼,范婉媛是因为用力,额头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可以,休息一下。” 洛岩这句话,是对两个人说的。 吁了一口气后,范婉媛正想下床去擦擦汗,洛岩却叫住了她。 “范婉媛,我们谈谈。” 他的语气平静,冷静。 “谈什么?要不要脱内裤?”范婉媛盘起腿,干脆用两只手擦额上的汗。 “我是认真的。”都不知道她最近是不是脑子中邪了。但不可否认,这样的范婉媛却让人觉得更接近地气。 他并不欣赏上流名媛那种举手投足间都是气质的感觉。 “我也是认真的。”范婉媛靠近他,望着他那张成熟稳重的俊脸,却仍然觉得自己的心如同十八岁的少女一般,有砰然心动的感觉。 是不是,很傻? “为什么不愿意离婚?” 虽然他眼睛是看不到,但却仍然敏锐地觉察得到她正用灼热的目光盯着他看。 他们的离婚闹剧,本来以为已经结束了。 但他没料到,他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发生车祸,受了这么重的伤,甚至连眼睛也看不到了,至于什么时候能看到,医生说等压迫神经的血块散去后才有可能。 可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消散,医生都不敢百分百保证。 所以,从医院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决定不想拖累她照顾一个瞎子而提出离婚。 可她却不同意, 并执意照顾着他所有的生活起居,不让佣人及管家插手半点。 然而,却不得不承认,她其实真的很能干。 可她,为什么愿意这样做? 这些年来,他工作繁忙到从未帮她做过任何的事情,就算她不需要,可是,他却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 就连礼物,也从来没有送给她过。 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对不起她的。 当年他心有埋怨,借着工作太忙不愿与她培养所谓的夫妻感情,可她呢? 才十八岁啊!结婚,生子,还要继续未完的学业,他有关心地问过一声吗? 这些,也只有在这段时间因为受伤,他所有的工作都停了下来,才有空细细地去回想这二十多年以来发生的事情。 想得越多越发现,其实亏欠她,亏欠儿子,亏欠这桩婚姻的人,是他。 如今两人的人生已经走了一半,他现在又落得这样的下场,怎么好再拉着她一起? 她还年轻,应该有她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可她却说,他根本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他问她了,可她却没有回答。 那她,究竟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你真的那么想跟我离婚吗?”范婉媛反问他。 “我只是想让你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洛斯已经长大了,他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不需要你在跟前跟后念他。” “洛岩,你知道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吗?”她忍不住伸手,抚向他仍旧浓密的黑发。“你以为,我当年为什么要嫁给你?” “为什么?” 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呢? 其实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如他所以为的,是在结婚当天的婚礼上。 那时候的他,是爹地的得力助手,经常出现在范家,虽然每次都是因为公事而来去匆匆,可是他谦虚有礼不卑不亢的态度却让她心生好感,再加上年轻的他长得一表人材,温文中带着些许霸气的男人,怎么会不吸引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呢? 虽然他们从未正式见过面,可是她总会悄悄地站在窗前看着他来去的身影,渐渐地把他整个人悄然地放进了心里。 当知道爹地要把她嫁给他时,她兴奋了整整一个晚上没有睡着。 她也有爱情的梦想,而 且花了二十多年的时光,在一个不甚完美的婚姻中要找寻爱情—— 可是,爱情到底在哪里?是远在天边,还是近在眼前,没人能告诉她。 好不容易,他们的人生交集了二十多年,终于在这几个月内真正的交融在一起,她怎么可能放弃呢? 他的榆木脑袋终于想到问她为什么了! “你说为什么?”她会这么傻地告诉他吗? 以前不会,现在当然也不会。 他在处理公事上这么地精明,面对这种事情就会这么糊涂吗? “我一直都以为,当初你嫁给我,一定很心不甘,情不愿。”他伸手,抓住她的手,紧紧地,让她挣不开,答案好像在心中渐渐地拨开迷雾。 “一直心不甘,情不愿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如果没有感情,你觉得,我能跟你生活那么久吗?”如果没有感情,他早在上流社会中站稳脚跟的时候离开范氏自立门户。 那句话,真的算不上什么动人的情话,真的不算。 可是,听到范婉媛耳朵里,却是她这二十多年来从他那里听到的最让她窝心的一句话,眼泪一滴滴掉了下来—— 二十多年的委屈在这句话里似乎全被抹平了—— “婉媛,对不起。”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知道对不起我,所以,往后的日子,你都要听我的,听到没有?” 她又哭又笑的,就算别人笑她傻,她也认了。 “我们重新来过。”他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忽然觉得就算眼瞎一辈子,只要有她有身边,一切都值得。 过去不曾珍惜过的,他会加倍还给她。 他们的爱情,经过二十多年埋藏与伏蛰,终于在此刻诞生,从此就算风雨也是情。 —— 晚餐的时候,洛岩因为行事不便,所以没有下来。而宋瑾行则是不知去向,所以,偌大的餐厅就只有三个女人。 话题都是围绕着江心朵的宝宝在转,江心朵因为肚子的宝宝长大后撑到胃,所以,根本吃不了多少东西就饱了,睡觉前隔两个小时她要吃一次东西,超级可怕的感觉。 愉快的晚餐结束后,范婉媛把真真遣回楼上,自己则是与朵朵回了她的房间。 “sara,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江心朵抚着圆滚滚的肚子望着正在 喝饭后茶的范婉媛。 范婉媛抿了抿嘴唇,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江心朵身边坐下来,拉过她的手,“最近farn比较忙,都很少来看你,你会不会生气?” 江心朵惊讶地望着她,sara就是要跟说这个?怕她会因为范仲南工作繁忙而怪他? 怎么可能呢?虽然她也很想他陪伴左右,可是也知道以他的现在的情况,大概是不允许的。 “我怎么会生他的气?”她微笑着应声。“我在这里很好,真的。” “你不怪他就好。最近公司有些变动,他要应付的人事非常多,所以,真的没有办法过来。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范婉媛看着无知无觉的江心朵,心情有些沉重,可是fran交待过,那些事情一件都不许透露给她听。 她也只能当作不知道来骗她。她只希望,事情可以顺利解决。 公司变动? 江心朵一愣,“那他会不会有事?” 最近经历了江家迅速落败的事情后,说到变动总让她有些不安,特别是与范仲南有关的。 “不会的。他可以应付得来。”范婉媛微笑着安慰她 在范婉媛离开后,江心朵心中的不安越是明显,最后仍是打了他的电话,可是却一直无人接听。 这次,她却有些倔强地一直不停地重拔他的号码。 每重拔一次,她心下不安的感觉就越强烈,最后,她有些心悸地想出去找sara的时候,终于有人接了,但却不是范仲南,而是季哲。 “boss正在开会,范太太,您有什么事情过需要我转告他吗?” “没事。等他开完会再让他打给我好了。”听到季哲说他在开会,江心朵提在喉咙里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好。我会通知boss。” 可是,这一晚,江心朵却一直没有等范仲南的回电。 这让她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睡不好,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精神很差。 早餐之后,她回到房间又拔了一次他的电话,这次,来电提醒说机主上了飞机,下机后再联络。 她知道他的工作都是满世界飞,但却从来没有哪一次让她这样担心。 问了sara知不知道他要去哪里,sara却也同样惊讶地说不知道。 最后,她又联系了季哲,可同样是来电 提醒。 这一天,江心朵虽然有范婉媛及真真陪着,可她的心却一直惶然不安。 下午五点,原本晴郎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狂风吹打着打开的窗户,天边的云层黑压压的,看来,一场大暴雨是跑不掉了。 江心朵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来,担忧的望着外面。 一阵闪电忽然劈了下来,让她手里拿着的精致勺子掉落在地。 伴随着闪电而来的,一道刺眼的强光打了过来,伴随着汽车的响声,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别墅呢? 不会是宋瑾行,因为今晚他有与他们一起用餐。那会是别墅的另一个主人吗? 一分钟之后,谜底揭开。 江心朵望着那个身材高修长却又熟悉无比的男人身影,她的呼吸有半刻是停止的。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要不然许久不见的人怎么就这样凭空出现在眼前了呢? 她眼眶热热地望着那个朝她一步步走近的男人,在看清他明显瘦削的脸上阴沉的表情时,所有的喜悦与激动都荡然无存。 他怎么了? “fran——” 范婉媛及宋瑾行几乎同时从楼上下来,看到范仲南也是很惊讶。 “你们先离开,我有话要跟她说。”范仲南的声音又冷又硬,直直刺入江心朵的心房,心里好痛好痛,她似乎,有一种预感,一种让她害怕的预感。 范婉媛与宋瑾行相互交换了眼神后,最后还是先退下静观其变。 当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时,江心朵其实很想马上扑进他怀里,想要抱抱他,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见面,还是他的态度异常,让她不敢向前一步,只能站在原地,努力地让自己脸上扬起笑容—— “怎么忽然来了?” 范仲南脸上的表情仍旧是冷峻的,就如同他的声音一般,“你昨天去哪里了?” 昨天?他一来就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跟宋大哥,还有真真去了市区一趟。”她如实回道。 “见了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口气更是多了一分阴冷。 听到他质问的口气,江心朵犹豫了一下,仍旧是照实而言,“一鸣哥。我们只是在咖啡厅说了一会话。” 她急急地解释着,怕他有所误会。 可是,她的焦急在他眼中,却 成了心虚。 “你确定,只是在咖啡厅说话吗?”范仲南冷冷一笑,手中拿着的资料袋扯开,数张扩大打印出来的照片像雪花一样落在她的脚下。 她略略地低下头,便可以看清那落在地板上的照片,每一张都那么清晰地拍出了她的脸,还有那怎么也掩不住的圆滚滚的肚子—— 可是,为什么? 她会出现在电梯,酒店的套房门口,还有,更多的更让她无法置信的,便是她与一鸣哥拥抱在一起的像亲密情侣一样的照片? 她木然地抬头,望着那双曾经溢满柔情而此时却充满着嘲讽的眼眸,她的心疼得没了知觉,可是,却仍旧可以开口说话,只是声音有些干哑。 “我没有跟他在一起,我没有,我没有……”她以为她不会哭,可是,话才一出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源源不断,“我一直跟真真在一起,你可以问真真,还有宋大哥——” 她的眼泪不断地滴落在那些不堪的照片上,刺痛他的眼。 “那你告诉我,那上面的人是谁?”这个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就算照片可以p出来,可是,只要找专业的摄影师就可以看出来,不过,照片可以做假,那视频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的u盘,举到她面前,“如果你觉得我错怪你了,等你看完这个,再跟我说。” 没等她回应,他已经松开手,小巧的u盘就掉落在地,“如果你真的想跟他在一起,我会成全你。” 丢下话之后,他完全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转身就走。 看到他离开的身影是那么绝决,江心朵不顾自己大着肚子追了上去,叫住他:“范仲南,你给我站住。” 他真的站住了,却没有回头,似乎在等她的话。 “为什么,你连求证都不愿意,凭几张照片就定了我的罪名?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她不甘心,因为,这罪名来得不明不白的。 她为什么要承受? “因为,你有让我不信任的前科。江心朵,我不能原谅婚内出轨。” 他头也没有回,扔下这句冰冷冷的话后大步离去。 婚内出轨!? 这便是久别重逢的他给她带来的无限惊喜! 江心朵站在原地,全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干了。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真正的信任过她! 原来,他竟还记着她与一鸣哥的绯闻,可是,他明明知道她与一鸣哥并未发生什么啊,她与他在一起,是清清白白的。 可现在,他竟然在这个这么巧合的时候提了出来? 命运的齿轮转了一圈,仍旧又要回到原点吗? “你明明知道,我跟他并没有过关系——”就算她没有跟一鸣哥有什么,但在他面前,她仍旧想要解释清楚。 “你所说的没有关系——?”他冷笑一声,“指精神上,还是肉体上?” 语言可以伤人到什么程度,江心朵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可是,如今这般伤她的人,是他。 她已经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她怔怔望着地上的某一点—— “江心朵,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上的出轨,我都不能接受。” 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而她,这一次,真的无力开口叫他。 “朵朵——”范婉媛与宋瑾行从楼上下来,看着满地的照片,而客厅里却只有朵朵一个人,心中大惊不好。 “fran呢?”宋瑾行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照片。 江心朵仍旧站着一动不动,而此时,外面的雨开始啪啪啪地落下来,然后一阵汽车启动的响声传来—— “我去跟他解释。”宋瑾行迅速地往门外冲去。 “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都给我拿去烧了。”范婉媛吩咐管家。 一直没有开口的江心朵身子动了动,抬起木然无神的大眼,“不要。把他们拿给我。” 她还想看看他所谓的视频是什么意思?让他不惜这样的出口伤她。 —— 一场大暴雨迷朦了前方的路,让原本欲快速前行的车子不得不靠边停下来,雾朦朦中只看得到红色的警报灯闪个不停。 车刚停下来,后方一直跟着他的车子也跟着停了下来,随后,冒着大雨,宋瑾行下车,上前敲打着前方车子的车窗,示意里面的人开门。 就在他想用暴力的时候,车门打开了。 “你发什么神经?”已经被大雨淋透的宋瑾行一边抹掉脸上的雨水,一边咒骂着,“莫名其妙的跑来,就为了拿那几张烂照片来质疑她?” “谁让你带她出门的?”范仲南脸色阴沉,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也握得死紧,青筋根根爆出,像是再用力血管就会爆开一般。 “喂 第八十九章 宝宝出世 晚上,范婉媛等江心朵在床上睡过去之后才起身离开。房间门口,真真一脸的担忧。 “回去睡吧。”范婉媛揉揉她的头。 “朵朵呢?”如果睡得着,她就不会此时还站在这里了。 她们什么事也不告诉她,难道她真的是个无知无觉的傻瓜吗?特别是下午fran匆忙来过一下后,朵朵一直在房间里哭。 “她已经睡了。” “我想进去看她。” 范婉媛看着真真难得坚持的模样,身子从门边让开,“那你陪陪她,有什么事叫我。” “我会照顾朵朵还有宝宝。”真真很快地进了房间 范婉媛回到房间,洛岩还在沙发上等着她。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来,把头直接靠在他肩上,侧头望着他坚毅的下巴,“fran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宋瑾行说朵朵昨天的一直没有单独离开。” 洛岩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等宋瑾行调查出来再说。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就算事情有蹊跷,但他的态度也不应该这样恶劣。更何况朵朵还怀着孩子,她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以她这段时间对朵朵的了解,她知道她爱着范仲南,不可能背着他做这种事。 “一切等事情结果出来再说。他最近应该是压力太大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过两天就回去。” 虽然他是的眼睛是看不到,也没有再工作,可是他有耳朵,每天也在看新闻,知道金融界业内发生什么事情。 “回去?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朵朵。我担心她有事。” “你也可以在这里陪她,我自己回去。” “你回去做什么?” “我刚才打电话给主治医生,问他能不能开刀,把我脑中压到视网神经的淤血清掉。” “什么?你要开刀?我不同意。这太危险了。医生不是说会慢慢消除的吗?”不管怎么样,开颅手术的风险还是很大的。她宁可陪着他慢慢康复也不要去冒那个险。 “能不能开刀,等我回去检查之后医生会做出判断。不必提心。” “你为什么忽然——”范婉媛不解地望着他。 “你以为我瞎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洛岩叹了口气,“fran的事情我知道了。” “所以你想尽快恢复视力回去帮他?”范婉媛这么聪明,他这么一说 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虽然我已经不在范氏,但好歹也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几十年,应该有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撇去他与范家的关系,这些年,他与范仲南在工作上也算是相互协助合作了不少案子,算得上关系经不错的工作伙伴。 “谢谢你。”范婉媛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去。 “这是我应该做的。他是你的家人。”而他们,是一家人啊。 以前,他没有意识要去维护与珍惜这样的关系,从现在开始,他会用行动表示。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也不放心朵朵在这里。 “我已经通知洛斯了,他明天下午过来接我回去。” “他行吗?”范婉媛仍旧是不太放心儿子的行事作风。 “他二十一岁了,已经是个成年人。”当年的他早就学会了很多事情。 “可是,你们会不会吵架?”范婉媛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 “我没有惹他妈咪不开心,他就不会对我怎么样。”洛岩想到自家儿子每每维护母亲的模样,嘴角轻扬。 幸好,在他忽视他的二十年人生里,他的妻子为他,培养了一个并非只会花钱的纨绔少爷,而是一个脾气虽然很坏,却积极向上,努力进取的好男儿。 “那我只能把你交给他了。”范婉媛在他怀中露出宽慰的笑。 —— 江心朵半夜醒来,因为流了太多眼泪而疲倦的双眼许久没有睁开。但是她头部的摆动却让一直坐在她床边守着她的真真紧张了,“朵朵,你是不是不舒服?” 听到那柔软而带着无限关怀的声音,江心朵努力地睁开眼,看着真真紧张的神情,张开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喉咙干得要命。 真真见状,马上去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扶着她在床头坐起来,喝了几大口水后江心朵总算是可以开口说话了。 “真真,你怎么会在这里?”就算自己伤心难过,真真在她眼中就像个不大懂事的妹妹一般。 “我不放心你。我不知道你跟fran发生了什么事,可你哭得那么伤心,宝宝也会难过的。” “我知道。我会尽量不让宝宝难过。”听到真真提到那个人,心还是疼得像是被人揪住一般。 他离开后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给她,这,算什么呢? 她低下头,努力把那股泪意 忍了下去。为了宝宝,再怎么难过,她还是得极力忍住。 不哭,坚决不能再哭了! 可是,眼泪不听话,还是溢了满眶。 “朵朵,我会一直陪着你跟宝宝,你别难过。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我陪你睡,好不好?”真真坐到床沿伸手搂住她微微有些抖动的肩膀。 “好,宝宝困了,我们一起陪着他睡。”虽然范仲南这么对她,可是身边的每个人都在关心她,担心她,陪着她一起难过,她怎么能让这么多人担心呢? 伸手,把凝聚在眼眶中的泪水抹掉,她与真真,还有宝宝一起躺了下来。 不管明天发生什么事,她还有朋友,还有宝宝陪着她。 —— 第二天,范仲南仍旧没有给她来电,而她拿着手机几次三番地想打给他,最终却仍旧是没了勇气。 下午的时候,洛斯风尘仆仆地从英国赶来,把洛岩接走了。 江心朵一直在房间里没与他碰到面。 那天之后,范仲南就与她完全断了关系。 他的态度让她极度的不安与害怕,她不敢问范婉媛,也不敢问任何人,而他们在她面前也不再提他。 虽然有范婉媛及真真陪着她,可她脸上曾经充满着幸福与期待的笑容已经好久不见了。 她经常悄悄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宽敞的露台,望着遥远的天际,看夕阳西沉,想着那个与她断了联系的男人。 她也常常在家里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听着,以为会是他打过来的。 可她仍旧是一次又一次地的失望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敢落泪,因为她情绪一激动,宝宝的反应总是非常地强烈。可夜深人静,每次从梦中醒来,她都会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 江心朵瘦了,虽然每天都会正常进食,该做的,该吃的,该喝的,她一样也没少,可她原本圆润的脸颊却是那么明显的瘦了下来。 肚子里的宝宝仍然发育得很好,七个半月的时候,已经跟人家怀胎十月一样大。 她的行动也变得越来越慢了,小腿浮肿也开始出现,经常睡到半夜的时候小腿开始抽筋,幸好范婉媛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要不然她真是不知道一个人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该怎么办? 女人这个时候需要不是佣人及医生护士,而是心 爱的人在身边陪伴。 可是,曾经以为对的那个人,就这样的扔下她了。 江心朵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到眼里,急在心里,可是他们却什么也不能做。 这一日,江心朵回房午休后,范婉媛回到自己房间,仔细地又看了一遍那份被她扔在沙发上的报纸后,打了个电话给范仲南,可惜那边迟迟无人接听。 她有些急躁地又打了第二遍,可是,仍旧无人接听。 她气恼地丢下电话,跑出房间,往别墅旁边的地下室而去。这件事,宋瑾行一定知道的才对。 江心朵是在睡得朦朦胧胧的不安中,感觉到肚子里的宝宝似乎动得比平常还厉害,她有些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下床,穿上棉拖鞋慢慢往外走。 昨天上午才体检过,医生说宝宝一切都正常,所以,她也没有想要在午休时间打电话让医生过来。 “sara——”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撑在门边叫着范婉媛,想问问她怎么回事,可是没人回应,于是她便朝她对面没有关好门的房间而去。 为了方便照顾她,她已经搬到离她最近的房间住,虽然大部分情况下,她都是在她房间内过夜。 推开门,她再叫了一声“sara——” 还是没人应,她正打算离开,眼睛地被那扔在地上的报纸给吸引住了视线。 她慢慢地走过去,连蹲下来都不必,那份英文报上,斗大的黑体字已经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范氏财团与美林集团将结亲家——” “据悉,一年前刚结婚的范氏继承人范仲南,已于上个月与原配妻子协议离婚——” 接下来还有什么内容,江心朵已经看不下去了!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可是唯一的意识里,却紧紧地揪住着刚才所看到的事情—— 他与她协议离婚了!? 为什么,她这个当事人却一无所知? 难道这就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不见她,不与她联系的原因? 而sara她们都知道了,是不是?所以,她们都在瞒着她? 原来,当事人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种感觉竟是这般的难受。 她想哭,可是没有眼泪,想开口,却说不出话来,想移动脚步,脚步却像是生了根一般无法动弹—— 她胸口好闷,两条腿渐渐地软了下来——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就要摔到地上时,出于强烈的母爱天性,在最后一刻的时候,她终于还是神智清醒过来,伸手双手努力地扶住眼前的沙发扶手—— 可是,因为肚子太重了,最后,她仍旧是双腿颤抖着跪倒在地—— 肚子里的动静更大了,她努力地喘着气,开口叫人,声音却是有气无力地低喘,“sara——sara——” 宝宝,你一定要挺住啊! 当范婉媛他们冲回房间看到跪趴在沙发前的江心朵时,脸色发白。 宋瑾行当机立断马上打电话通知别墅里的医护人员上来,随即让人备车,准备前往医院。 “朵朵,你怎么了?”范婉媛扶着她,担心不已地问道,眼神在看到那张被她扔在地上的报纸时,她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 怪不得朵朵会这样!如果朵朵跟孩子有什么事,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sara——宝宝——”江心朵在范婉媛的怀中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细密的汗珠已经从黑发中溢出来。 “没事,没事,医生马上就来了,不怕,有我在。”范婉媛心疼地安抚着她,为她擦拭额上的汗珠。 她那句‘有我在’却让江心朵的心疼得更厉害了。 曾经,那个人也跟她说过这样的一句话,让她以为,这辈子,只要有他在,便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 “sara——我——我——”她的眼泪慢慢地滑出眼眶,因为肚子里的小家伙动得越来越厉害,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无力,可仍旧坚持着,想要把话说清楚。 “你先不要说话,好不好?朵朵,听话,把力气留下来好吗?”范婉媛怎么样也是生过一个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猜测不到朵朵现在这种情况是动了胎气,可能马上就要提前生了。 “我,我想——我想见他——” 原来是这样的时刻,她最想的一件事,竟然是见他。 就算,她以为的爱情消失了,她还是要问个明白。 她要他亲口告诉她。 “好,我答应你,就算是亲自飞回伦敦,我也会把他给送到你面前来。”范婉媛握着她发冰的双手,心如刀割。 随后,医护人员赶了上来,马上给江心朵检查,结果跟范婉媛猜测的一样,因为情 绪过于激动引起宫缩频繁,估计要早产了,必须马上送往医院。 车子已经准备好,一路上,范婉媛一直握着江心朵的手从未松开过。 在她被送进手术室后,她咬牙切齿对宋瑾行怒吼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也不管他现在在忙什么,马上把他给我叫到这里来。” 女人总是能理解女人的心情的!她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见那个男人,她对他的用心可见一般。 这样的江心朵也让她想起当年,她一个人在医生待产时心酸又无助的感觉,那时候的她,多么希望洛岩可以陪着她一起进产房,一起迎接她们的孩子,可是,希望仍旧是落空了。 可不管那时候的她有多么的害怕与无助,都比不上朵朵现在的情景来得让人心疼。 —— 范仲南风尘仆仆地赶到旧金山某著名的私人妇产科医院时,那对没有足月产的小宝贝已经被送进了婴儿保温箱,有专人的护理人员24小时看护,而江心朵从手术室出来后,就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就连范仲南进来看了她好久,握着她的手,摸着她的脸,她也毫无知觉。 最后,范仲南离开了病房,与范婉媛一起前往育婴室,隔着一层玻璃望着里面那两个小得像只猫咪一样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 他努力地闭了闭眼,朝身后的季哲问道:“史宾娜他们呢?” “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离开。” “fran,你疯了!”范婉媛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向前两步与转过身子的他正视着。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范仲南丝毫不受影响用眼神示意季哲可以去办这件事了,看着季哲领命而去,范婉媛叫住他,可是并没有回头。 “孩子还这么小,就算朵朵现在没有清醒过来,你也不能这么做。”范婉媛知道孩子对于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 之前她们对她的隐瞒已经很过分,现在她还躺在病房里未清醒,他就要把从如同她身上割下来的两块肉拿走一块去做筹码。 就算她脾气再好也不可能会原谅这种事。 难道除了这样,没有别的办法吗? “我有最好的医疗团队。”范仲南无动于衷。这件事,他已经决定了,便不会再更改。 “就算是朵朵知道后无法原谅你,你还是要做。” “对。”他回答得斩钉 截铁,毫无回转之余地,范婉媛知道他的脾气,无话可说。 “那报纸上订婚的事情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朵朵也不会忽然早产。 “他看中了美林集团旗下的石油金融公司,但是他们拒绝合并。”那家石油公司的总资产远远胜过范仁敬释放出去给沃尔的范氏的百分之三的股权,而且,沃尔持有那家公司百分百的控股权,如果范氏与美林的千金联姻,那么范氏将可以持有它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熟轻熟重,范仁敬当然会分得清楚。 “所以,你同意跟朵朵离婚,跟那个女人订婚?” “消息不是我放出去的。” “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范仲南却回避了她这个问题,“我要走了。” “范小姐,范太太她醒过来了——”这时候,江心朵病房里的护士小姐脚步急促地过来通知范婉媛,也让范仲南欲离开的脚步顿住了。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示意护士小姐先回去后,她对着范仲南道:“你要不要去看她?在进手术之前,她一直嚷着要见你。” “不了。”范仲南闭了闭眼抬脚向前。 “照片的事情——” “我知道了。” 随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 回到病房后,江心朵已经醒了,但因为手术伤口需要静躺数个小时,所以她只能睁着眼期待地望着范婉媛。 “醒了?”范婉媛从到床边,伸手把她一小缕黏在脸颊边的发丝轻柔地拂到耳后,看着她有些干的嘴唇低声问道:“口渴吗?” 虽然暂时不能进食,但还是可以沾点水润润嘴唇的。 “宝宝呢?”做为一个母亲,江心朵最为关注的当然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啊。 “宝宝很好,很健康。但现在还在保温箱里。”幸好在怀孕期间,母体营养充足,两个宝宝的发育也比正常的指标好上很多,所以,就算早产了也是很健康。 “是女孩?”之前梅医生告诉过她,是女生的可能性最大后,她也一直认为自己怀的就是女孩。之后的产检中也没有再问过这个问题。 虽然在无数次的潜意识中,她觉得可能是男孩子,因为胎动很活跃。但如果是女孩的话,性格应该很活泼开郎才对。 “对,是个跟妈咪一样漂亮的小公主。”范婉媛对着她微笑,心 里却无比的酸涩与黯然。 江心朵也笑了,虽然笑容有些疲倦。 真的是个漂亮的小公主啊!她也好想去看看她的小公主,可是,她现在没法动弹。 那小公主的爹地呢?他知道了吗? 江心朵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敛了下来,之前范婉媛答应她,一定会把找他来的,可是,人呢? 她转动眼眸,豪华得不像病房的病房里,明明只有她跟sara。 他是没办法抽身还是不愿意,或是在来的路途中? 看着她的表情,范婉媛就知道她要找人,她握住她仍旧有些冰凉的小手,“朵朵,fran他已经知道宝宝出生了,他——” “他工作忙,是吗?”没等范婉媛说完,江心朵黯然地接过了话。 这算是自欺歁人吗?报上不是登了他要跟别的女人订婚?甚至说他们已经协议离婚了—— 这件事他对她,难道一点解释也不需要的吗? 之前那么宠着她的他,她曾经以为是爱。 虽然他从来没有开口跟她说过爱,但她以为,一个男人会疼,会宠一个女人,会把她说过的话,想做的事情都放在心里,那便是爱了。 可,原来,她还是错了。 原来,所有的疼宠与珍惜不过是一场梦,醒来什么也没有了。 原来,男人的宠爱是这么的廉价,说给就给,说收就收。 就连他厌了,不想要了,连亲口解释都不必了。 “朵朵,他说等你出院的时候会来接你。”范婉媛从来都不屑说这种谎话的女人,可是,她现在除了这样说,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不伤人的话来为范仲南辩解。 就当sara的话是真的吧! 不管外面怎么传言,她在心底仍旧留着一个机会等待他的解释。 不管他有什么苦衷,只要他愿意解释,她一定会相信他,一定会的。 因为她知道,外面的很多风风雨雨的传言,都是假的。 “我等他来。”江心朵看着范婉媛轻轻地回道。 第九十章 比儿女情长更重要的是权势 第二天,江心朵在人搀扶之下可以下床走动了。与范婉媛一起到育婴室去看她的小公主。 她们到那边的时候,真真与宋瑾行也在隔着一层玻璃看着。 真真看到她们,马上迎了上来,满脸喜悦与感动,“朵朵,真的是个小公主,很漂亮很漂亮的小公主。” 虽然身体还是很不舒服,但是听到真真这么一说,江心朵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我去看看。” 当她趴在透明的玻璃窗前,看着那个仅包着尿片的小小家伙刚好清醒过来,刚出生就已经拥有了覆盖整个头部的黑色头发,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真的好小好小,看着她挥舞着粉红色的四肢的模样,她真的好想抱抱她,感受真实的她在她怀里的感觉。 这个就是在她肚子里陪伴了她七个多月的小生命啊,江心朵看着她的模样,忽然有股想落泪的冲动。 “sara,宝宝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她眼角含着泪问范婉媛。 “医生说半个月之后,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出来了。你也要养好身体,要不然到时候怎么抱宝宝呢?” “朵朵,我也会帮你一起带小公主。”真真凑上来道。 “你自己还是孩子呢!”伸手轻敲了一下真真的额头。 “瑾行哥哥,你老是说我是小孩子,我不是了。快要十八岁了。” “对啊,十八岁的大孩子。”宋瑾行眼带笑意,再度望了一眼里面那个娇嬾无比的小公主。 当年的她,也是这么小小只的,软得不可思议,他第一次从范仲南手中抱过她的时候,似乎是一只手掌就可以捧起来,而且还紧张得要命。 只是,也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罢了,当年的小婴儿如今已经长大成人。 十八岁,确实算是成年了。 “朵朵,我们先回房休息。明天再来看小公主。” 不理会宋瑾行与真真两人又逗嘴,范婉媛让江心朵先回房。 她的身体才刚刚能走动,不宜久站。 “嗯。” 虽然很依依不舍,她还是离开了育婴房,只盼着明日早点到来。 江心朵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一直到小公主从保温箱里出来,她们才一起出院。 可是,在这二十多天里,范仲南一次也没有出现,出院这天,她抱着还未取名的小公主站在医 院的门口等他,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他都没有出现。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sara,你说过,他会来接我出院的。你说过——”她紧紧地抱着小公主,一字一句地问着范婉媛。 范婉媛静静地看着她坚毅的表情,一瞬间,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sara,告诉我,他在哪里?”就算他真的不要她,她也问个明明白白。 “他——”范婉媛久久没有回她。 此时的她,心被劈成两半,一半在站在江心朵这边,另一半是范仲南那边。她不知道要不要据实告诉她。 最后,在江心朵坚毅无比的眼神及表情下,她终究还是说了。 “fran那边最近发生事情真的很多,三个多月前涉入一桩跨国内线交易案而被审查,他被迫卸下了在范氏的职务,下个月范氏董事局要改选,因为fran涉案问题,董事局部分董事对他已经不再信任,如果没有董事局主席的支持,他很有可能——” “董事局主席是范老爷子,对不对?如果没有他的支持,他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江心朵低下脸看着她的睡得恬静的小公主,忽然明了,这段时间他没来看她及所有一切的异常举动的原因了。 原来他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怪不得上次见他,他瘦了那么多,可是,为什么,他一句也不跟她提过? 是怕连累她吗?还是因为就算他说了,她也帮不上任何忙,所以,连说都不必了? 不,就算她什么也帮不上他,可她会一直默默地站在他身后,不管他要做什么,她都会支持他的。 原来,朵朵不问,并不代表她什么也不懂!范婉媛沉默地默认了。 fran吃了那么多的苦,努力了这么多年,她不忍心看到他还会败在已经掌控他几十年人生的范仁敬手上。 可是,朵朵她—— “sara,我要去英国找他。”江心朵的眼神再坚定不已。 “朵朵,不行。你不能去找他。”范婉媛直接拒绝了。 “不,这一次,不管你们有多少人拦着我,我都要去找他问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她不能永远站他的保护伞之下无知无觉地过着日子。 就算他担心她会连累到他,至少他要让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样让她等他,等多久,她都无怨无悔。 一辆限 辆版跑车从公路外面呼啸而来,停到了她们站着的地方,车子刚停稳,嚣张的主人已经直接从车子里跳了出来。 “朵朵,我带你回伦敦找fran。” 原来来人竟是最近一直与他老爸培养感情的洛斯。 —— 当江心朵带着小公主及身后的一整个医疗团队赶到伦敦时,已经是三天之后。 陪同她的依然是范婉媛,因为她根本不可能让行事仍欠火候的儿子带朵朵回伦敦找fran。 这是江心朵时隔将近一年后再次踏上伦敦,一年前,她一个人在大堆陌生人的陪同下一个人从新加坡来到这里,与他结婚,一年后,她抱带着刚出生的小公主来找她迟迟未归家的爹地。 可是,范婉媛带着她前往的不是之前她住过的那栋超级豪华大宅,而是离伦敦市区40公里处的一个古老而巨大的庄园。 八月初的伦敦细雨纷飞,范婉媛与江心朵下了车,她们一人撑一把伞站在庄园门口。 “这就是我们范家大宅。我爹地从新加坡来英国,后来娶了我妈咪,这算是我妈咪的嫁妆。我跟我哥哥在这里出生,长大,fran也是。” 范婉媛轻声跟她解释道。 望着在雨中朦朦胧胧的古老大宅,江心朵心中感慨夹着涩然,原来这里就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可却不是他亲自带她来。 庄园里的管家前来应门,看到是范婉媛时,恭敬地叫了一声‘大小姐’,然后用上一双洞悉的眼眸看着江心朵却没有开口。 “老管家,你的礼仪修养去哪里了?”范婉媛冷着声音傲然道。 “抱歉,大小姐。老太爷吩咐了,玫瑰庄园只有范家人及贵客才能进入。”老管家仍旧不卑不亢道。 这是什么意思?江心朵脸色一白。难道她不算他们范家人吗? “您老是眼花了吗?是不是应该退休了?没看到你面前的是范家的少奶奶吗?”范婉媛怒气飙升,口气越发气势逼人。 “抱歉,老太爷说我们范家的少奶奶已经换人了,不再是您身边这位江小姐。” “谁说的鬼话?”范婉媛气得差一点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砸到老管家花白的脑袋上。 她父亲真的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吗? 而江心朵努力地压抑住内心翻涌的不安,她朝老管家道:“我要找范仲南。” 老管家再度看了一眼江心朵才道:“少爷可能不方便接待您。” “什么不方便?我回自己家还要看他方不方便?你不去通报是吧?我去,滚开。”范婉媛怒了,伞也不撑了,推开挡在门口的老管家,径自往主屋走去。 “大小姐,您——”老管家没想到一向优雅的大小姐会这么粗鲁地推开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往主屋而去。 而江心朵,望着范婉媛越走越远的身影,心中的血液却一点一滴地冷却下来。 她没有跟上去,因为她知道,她没有资格。 “听说你想见我?”范仲南一身的黑色衬衫与长裤,撑着一把黑色大伞从主屋走出来,在离她一米之后停下来,看着她,一脸的漠然。 原来,他真的在家,可是,如果不是范婉媛去找他,他是不是就会不出来见她? 江心朵不愿意让自己的思考往坏的方向去想。 “嗯。宝宝我已经带来伦敦了。你要看她吗?”因为天气不好,又船车劳顿地从美国赶到这里,她还太小,不适合这样奔波。 如果不是为了来找他,她也不会让她的小公主这样辛苦。 “我现在没时间。”他的口吻如同她初初认识他时那般的冷淡,敛眸地瞅着她已经快速恢复纤细的身材,“现在你已经见到我了,还有其它事情吗?” “我……”想知道,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想与宝宝陪在他的身边。 江心朵微启红唇,想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但才出声,就被他冷峻的眼神给震住了。 “没事就离开这里吧。” “你说什么?”她真的怀疑她刚才听到的那句话。 她带着孩子千里迢迢来找他,他不但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还冷漠地让她离开? “没事就离开,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范仲南仍旧冷漠地直视着她,看着她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 他冷硬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鞭在她的心上似的,江心朵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男人。 范仲南却没有回应她。 “范仲南,你看着我说话,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告诉我?”她丢开手中的伞,向前,双手揪着他的衬衫,眼眶含着泪,却又勇气十足地质问他。 “江心朵,我们之间结束了。” 他冷冷地说道 她不可置信地瞪他,就算是用肉眼,此时,她似乎可以看到,他们之间有一道永远也跨越不了的鸿沟,黑黝黝地,深不见底的沟渠将她远远地从他身边隔开。 可他们是夫妻,不是陌生人啊,他们的孩子出生还不到一个月,他甚至还没有看到她一眼啊。 “为什么?”她能问的,来来去去却只有这三个字,而原本揪着衬衫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她曾经以为,自己与他靠得很近很近,她也以为,自己是懂他的,但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比陌生人还不如,甚至疏远得望不到尽头。 “江心朵,我迫切需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来巩固我的地位。”他毫无感情的陈诉。“很多事情你不会懂,也没有必要去明白了。” 因为,她生的是个女儿,所以,不符合他迫切的要求,是吧?所以,他连去看都不去,不是吗? 多么的悲哀! 直到这一刻,江心朵才明白,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只不过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她非但没有走近过他,更是他随时可以丢弃的物品。 可是,他曾经对她的那些好,都是假的吗?如果都是假的,他怎么可以做得这么真实呢?真实到让她如同做了一场又一场的美梦。 现在,梦该醒了! “所以,你要跟我离婚,是真的。”就因为她没能给他生一个继承人,也不愿意再给她机会了。 因为,这个世上,还有很多的女人可以为他生孩子,而报纸上即将与他订婚的某千金便是其中之一。 不但可以给他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甚至还能为他及公司带来无法用数字表达的利益。 那她江心朵,又能给他带来什么? 明白了,她真的不是那么痴缠的人,她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明白罢了。 “离婚协议我会让人拟好给你签字,赡养费用你可以自己提。” 是啊,都要离婚了,以他范仲南的身价,不管她江心朵要多少都可以支付出来的吧? 原来,每一桩走到尽头的婚姻都是如此的相似,都可以用金钱与数字来做最后的结束,她一介凡人,同样也免不了俗。 “我还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很奇怪,她竟然没有哭,还可以如此冷静地询问他。 范仲南没有应声,但是却用眼神告诉她,他在等着她问。 “你,有喜欢过我吗?” 问出这句话,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揪着,真的快要喘不过气了,可是,她还要留着一口气等他的答案。 不问爱,因为他从未对她说过爱意,所以,她只问他,有无喜欢过。 也因为,他曾经在他面前就过喜欢,他说的,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 可如今,他不仅不喜欢,还要丢了她,丢了她们。 偏偏,她傻,还要问,傻傻地问。 好久,好久,她没有得到答案,似乎也不想再等了,因为答案已经在心中。 于是,转身,步入雨中,一步步离开他,越来越远—— “江心朵——”他在雨中叫住了她的名字,她没有停下来,可是他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内,他说—— “对于男人来说,这个世上有比儿女情长更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呢?她已经不想知道了,在她打开车门,抬脚上车前,他的声音再度传来,却只有两个字:“权势。” 原来,权势对于男人来说,比任何东西都来得重要。 也对,有了权势,男人想要什么没有呢?他的选择没有错,错的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江心朵关上了车门,也把她身后的人关在外面,不过是一层车门,却像是一堵厚重的高墙把他们隔绝开。 “开车,回去。”她对前面的司机吩咐道。 她们暂住的地方是范婉媛在伦敦市中心的别墅,地方够大又方便。 车子启动,缓缓地离开那座庄园大门,那扇大门,她其实从未走进过,那里面曾经发生,现在发生的,未来发生的事情,一切都与始终在门外的她毫无关系。 这一场婚姻最大的纪念品就是,上天赐给她的小天使。 想到那个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的视线忽然变得模糊—— 宝贝,你爹地不要你了,妈咪要。 妈咪,只有你了! —— 手撑着伞的范仲南,深沉的目光一直盯着那辆车消失在他眼前,他才转身往庄园里走。 望着那座在雨雾中的庄园,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仿佛还可以听他到嘲弄的声音,他大步地往主屋走。 从现在开始,他人生中最艰难的一场硬仗才正要开打—— —— “你到底想怎么样?玩弄别人的命运,很过瘾是不是?”范婉媛一身湿透的冲进了范仁敬的书房,双手成拳头,重重了捶在他面前的书桌上。 “洛岩恢复得如何?”范仁敬不为所动,只是抬起脸看了一眼范婉媛后又低下了头,继续看着他手上的书。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范婉媛的口气里充满了嘲讽。 “你也觉得是我做的?”范仁敬淡淡地问道。 “是不是你做的,你心里明白。” “那你今天是回来找我算帐了?”范仁敬放下手中的手,双手交叠置于小腹上。 “你真的那么狠,为什么不连我也一起杀了?”范婉媛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一双美眸喷着愤怒的火光。 他承认了,他承认是他做的了! 承认得那么谈坦然,好像他要对付的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般。 那个人不是别人,是洛岩啊!跟着他二十多年,帮他打下了范氏一半江山的人,还是他女儿的丈夫,他怎么下得了手? “他知道得太多了,一个不为我所用的人,留下来对我没有任何的好处。”洛岩知道的事情,明里,暗里的,绝对是最多的一个。 如果他没有要离开范氏,或许他不会想到对他动手。毕竟,这些年,范氏有如今的规模,他立下了一半的汗马功劳。 可是,他要离开范氏,带着他知道的太多东西离开,真不是一件好事。 他唯一没料到的就是女儿对他竟然这般用心,就连他去美国也要一道前往,她最大的幸运大概就是没在那场车祸中出事。 “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性?”范婉媛的心真的冷到底,彻彻底底地的绝望了。 “婉媛,你真是幼稚。你爹地我二十多岁从新加坡来到伦敦,要想在这个歧视亚洲人的国度里站稳脚根,我要付出多少艰辛与代价不是你能想像的。没有手段,心不够狠我能走到今天?范氏能有今天如此的规模?范氏是我一辈子浇灌出来的心血,是我的荣耀与骄傲,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不会让它就停留在现在这个规模。企业要扩大,要发展,并购是最直截了当的方式。你知道我们的投资领域最薄弱的方面是什么?石油业。美林旗下不仅有业内遥遥领先的金融石油业务,他们手里的几个开发中的油田价值更是无法估量——现在有机会让我们在这片领域中独占鳌头,为什么要错过呢?” “所以,你就想尽一切办法,逼得fran不得不低头?”范婉媛冷笑。“夏威夷的案子,是你故意陷害他的吧?” 也就是因为那个案子的失手,让fran现在不得不屈服。 “他很聪明,做事滴水不漏。可我范仁敬是什么人?比他多吃了几十年饭,难道还会被他算计不成?” “搞得人家妻离子散,你就开心了?” “我有给过他选择的。是他两样都不要,又怎么能怪得我了?我这是让他认清现实,范家究竟是谁说了算。”范仁敬的语气变得倔傲起来。 “那你之前答应过他的事情呢?他已经把孩子抱回来了。” “我答应的事情,绝不反悔。”只要他配合好与美林集团的婚约,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太了解人性的弱点了,他要跟他斗,还是差一点火候。 “你做了那么多缺德的事情,不怕有报应吗?” “报应?”范仁敬听完,冷冷一笑,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要报早就报了,可他现在依然好好地活着,依然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叱诧风云。 “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范婉媛恨恨地望着他,“为什么我会是你的女儿!?” 如果可以,下辈子,她宁可投胎做猪也不要做这种人的女儿。 这个家,在有生之年,她也不要踏进来一步了。 她满怀悲伤与愤恨地离开书房,想快步离开,却想到了那个出生后就被带回来的小家伙,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转身,想找佣人带她去,范仲南却一身湿透的从外面进来。 “朵朵呢?”看来他们是已经谈过了。 “走了。”范仲南淡淡道。 “你就让她这样走了?你不怕她再也不回头?” 范仲南没有回应,转身往楼上走。 “孩子呢?我想看看他。” “他很好。不必担心。” 也就是说,她也没有看她的必要了。 想到江心朵一个人离开,范婉媛同样也不放心,看了一眼范仲南上楼的背影,再看一眼这个她出生长大的地方,随即毫不留恋地离开。 范仲南回到楼上换了衣服,便到专属的婴儿房,佣人看到他进来,马上起来报告,“少爷,小少爷刚睡着了。” 他挥 手示意她出去后,走到小床边蹲下来,看着那个吃饱喝足的小家伙睡得香香甜甜,无知无觉—— 看了好一会,他正欲伸出食指想碰碰他的脸,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他不得不起身,往外面走。 “怎么样?”他回到自己房间后才接起来电话。 “fran,那个女人跑了。抱歉。” 看来有人早一步做了提防了。 “我知道了。”范仲南没有生气。就算她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这辈子,除非她不再出现在人群中,要不然,不管要花多少时间,花多少金钱,他都要把她给挖出来。 “洛岩的手术很成功。”宋瑾行总算了报了一件称得上好的事情给他。 “我等他回来。”范仲南挂了电话。 —— 江心朵回到范婉媛的别墅,小公主已经刚睡着,她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后才回到自己房间。 身上被雨淋湿的衣物都没有换上来就直接倒在床上,将自己抱成一团,小脸埋进在被子里嘤嘤地哭泣了起来,就像最无助的孩子般流泪不止。 这一个夜里,江心朵发烧了。 整个人烧得昏昏沉沉的,怎么也叫不醒,吓得范婉媛把几个前来看诊的医生骂得狗血淋头,仍旧没有办法。 不得已,她只好打电话给范仲南,想让他过来看看,他却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不是医生。”气得她马上把电话给摔了。 这混蛋,她从来没有觉得他是这么混蛋! 幸好,第二日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退烧了。 她在伦敦整整休养了一个星期,身体才恢复过来。 这其间,她除了走出房门看小公主以外,就没有下楼过,也很少说话。 范婉媛担心她得抑郁症,想要带她出门走走,她却摇了摇头:“sara,我想去澳洲。” 妈妈,弟弟,还有姐姐都在那边,那里都是她最亲近的人。 不是说sara对她不好,相反,就是因为她太好了,她没有办法再这样过下去。 毕竟她已经不是范家人了,与她们在一起,难免总会想起那个让她伤心的男人。以后可能还会再见面。 她不以为自己可以这么坚强无所谓地带着孩子平静地与他见面,既然已经结束,那便结束个彻底好了。 第九十一章 我想知道,有妈咪是什么感觉 五年后。 绵绵不绝的雨笼罩了九月的伦敦,从月初到月中,雨一直下个不停。 季哲在伦敦生活了这么多年,知道伦敦的天气一向如此,但没想到最近的情况竟然如此恶劣。 这五年,他一直跟在范仲南身边,前四年,他仍然是他的特助,一年前开始,他接手了范氏金控公司亚太区总裁之位,长驻新加坡。 这次回来,是为了参加总部的年度审核会议。 如今的范氏财团早就与往日完全不同,对外主导公司正常营运的是洛岩,而真正的幕后掌权人是他曾经跟随了多年的大boss范仲南。 在两人的经营之下,范氏财团在业内叱吒风云,更胜以往。 季哲撑着黑色大伞,从范氏的总部大楼出来,空气中,迎面而来的昼是恼人的湿意。 一辆黑色房车从地下停车场缓缓驶上来,在经过他身边时,停了下来,后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再熟悉的脸,如同往日一般冷峻严厉。 “boss——” 就算他现在已经不是他的特助,每欠见到范仲南,他仍旧习惯性地称他‘boss’。 这几天的审核会议,都是洛岩主持,范仲南没有出面,所以,他们也没见过面。这算是他这次到伦敦来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可这样的见面感觉却是有些仓促。 “什么时候回新加坡?”范仲南手里还握着文件,窗外的细雨在车窗降下来后,丝丝地飘进车里。 “今晚十点。”季哲也看到了雨丝飘进车窗,他正欲提醒他,范仲南却更快地开口了。 “那我们下次再聚。” “好。” 随后,范仲南关上车窗,示意司机开车。 “少爷,要回家还是——” “去学校。” 今天是那个小家伙开学后的第一次家长会,昨天晚上他特地交待他,要他务必要到场。 司机马上转动方向盘往小少爷学校的方向而去,车子渐渐地消失在缠绵的雨雾中。 季哲撑着伞,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眼里有着无尽的感慨。 就算过去五年,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在业内所造成的轰动,他却一直没有忘记过—— 那年的十月,伦敦的天气难得的晴朗无雨。 thegoring酒 店的顶层,范仲南站在窗前,手里夹着烟,望着下面衣着整齐,忙碌穿梭的服务生,眼神一片冰冷。 “boss,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不要现在下去?”季哲奉命从楼下已经布置好的订婚酒会会场上来提醒他。 就连准新娘子也已经到了,就等他一个人了。 范仲南吐出大大的烟圈,许久之后才应声,“让他们继续等。” 他的话音刚落,房间再度被人用力地推开,进来的是范仁敬,看到范仲南连礼服都没有换上,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你想让所有的人等你多久?” 今天来这里参加订婚酒会的可都是上流社会圈子里的名人,来宾来头比起他第一次婚礼时更甚几分,毕竟是两个财团的合作。双方交际圈的熟人可全数到齐全,还有各方的媒体。 除了订婚的事情,为他们新的合作造势也是这次酒会的目的之一,总之,这是一村桩非常重要的利益合作。 “他们不愿意等,可以先行离开。” “你什么意思?”范仁敬板起脸。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果你没听清楚,让我重复一次也可以。”范仲南按掉烟头,清冷的眸子对上范仁敬,互不相让的较劲,让周遭温度不停下降,也使空气慢慢凝结。 “有本事,你可以呆在这里一整天不要出门。但同时,也表示你已经放弃了我们之间的协议。我会对外宣称你不再是我范家人。后果如何,你自己清楚。”范仁敬撂下狠话,转身离开。 这一场马拉松的争执,最后的赢家只能是他,没有人笨得放弃范家。 放弃范家,也等于放弃了他自己的身份。上流社会的圈子里那高人一等的气势,凭什么?不过是身分优越,而这份优越来源于金钱的堆砌。 手里没有了权势,没有了金钱,他便什么也不是。 “boss——”一直站在一起当影子的季哲在范老爷子出去之后,又开口叫了一直沉默不言的范仲南。 “五分钟之后,我下去。”范仲南转身往更衣室而去。 换上一身正式礼服的范仲南,与季哲一起从楼上下来,走进酒会现场,台上的司仪已经发现他,而正在说话的范仁敬瞥了一记了然的目光给他。 范仲南嘴角轻扯了一下。 “……今天除了庆祝范氏与美林的合作之外,还有一件对于范氏与美林来说更重要 的喜事,就是本人独孙在今天与美林的千金沃尔小姐举行订婚仪式,现在请两位当事人上台。” 现场掌声如雷,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通道,面对众人的恭喜,范仲南一言不发,慢慢地朝舞台前进,他身后的镁光灯不停的闪着。 他缓缓地踏上铺着红地毯的阶梯,与沃尔小姐相遇,眼神淡淡地瞥过她羞中带怯的表情,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一日,另一个她披着白纱无措地站在他面前的模样—— 朵朵——他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又一遍早已刻在心头无法磨灭的名字。 想到她,他嘴角的微笑变得自然。 他没有接过范仁敬递过来的戒指,而是直接拿起麦克风,声音清楚的传到会场各个角落。 “很高兴,各位拨冗莅临,我想关于范氏与美林联姻的事情,大概是搞错了。我,范仲南,从来没有要娶沃尔小姐的意思。”说完,他将手上的麦克风扔给一脸铁青的范仁敬后,微微欠身,潇洒的离开。 季哲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boss大人做出这么任性的事情。 众人在一片哗然之后,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音逐渐变大。 范仲南这一出,如果没有安抚好美林集团,相信明天的股价一开盘必定应声而跌。 若是这样,更好。 范氏将会自顾不暇了,也就无法添加创意的营运变数。 而他,向来不做毫无把握的事情。 “季哲,宋瑾行到伦敦没有?” “已于半个小时之前抵达下榻酒店。” 范仲南拿出手机,拨了熟悉的号码,“瑾行,你想办法让范氏的主机瘫痪四十八小时以上。完成后放出消息。”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准备。” 挂了电话,他紧接着又拨第二通,“致权,范氏的股票从明日开始下跌,你帮我盯着,等跌落二十个百分点后,马上下单买进,有多少扫多少。” “你们谈判破裂?” “意料中的事情。” “扫货的事情交给我。你那边自己小心。” “季哲,去洛岩那边。” 两人坐上外面早已等候多时的车子前往洛岩在伦敦的公寓。 到了洛岩的公寓后,三人随即进入书房讨论公事。 范婉媛在三个小时之后敲门,示意他们先出来用餐 ,顺便提醒自家视力刚恢复的老公注意休息。 晚餐很安静,客厅的液晶电视打开着,正在播放新闻。 “……范氏财团与美林集团联姻破裂,预计将会对八百六十亿美金的合作案产生变数。范氏的范仲南先生,在订婚仪式开始时,透过麦克风宣布无意与沃尔小姐联姻。范氏财团公关部发言人已经对外表示这桩合作案重新评估,外界讨论声浪不一……” “fran,你做得可真是潇洒。” 在场的三个男人对于这则新闻罔若未闻,只有范婉媛发表意见。 晚饭后,范仲南与季哲随即离开。 “你们谈了什么?”范婉媛好奇地问洛岩。 “公事。”洛岩只用两个字打发她。 “我知道你们谈的是公事。但,真的要跟他斗,你们斗得过吗?” “婉媛……”洛岩却静静地望着范婉媛,眼里净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范婉媛很少看到洛岩这样,“有问题?” “fran,这次玩得很大。” 这几个月,他之所以这么沉静,就为了这次的放手一博。 “我知道。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他。”范婉媛把头靠在洛岩肩上,伸出手与他十指交握,“就算要失去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不对?” “会。”洛岩回给她简单有力的一个字。 —— 回程的路上,范仲南把从洛岩那里拿回来的密封资料递给季哲。 “你明天匿名把这份资料转交给证监会,顺便也发一份给bbc。” 季哲谨慎地接过来,像是接到了圣旨一般。 后来季哲才知道,这一份极机密档的资料,竟是范氏财团从2000年至今漏税高达数百亿美金的证据。 这些资料,被列为极机密档,就连范仲南也没有看过,而洛岩跟随范仁敬几十年,他总有些什么东西瞒不过他的。 当范氏财团爆发逃漏税,引来英国财政服务权威机构的全力彻查,加上与美林集团联姻的破裂,导致股价持续下滑,消息爆发后当日跌幅高达六十二个百分点。 随着范氏财团前景不明,岑致权的英华投资协助调集大批资金买入范氏的股票,累计高达总资本额的百分之二十一,除了范仁敬手中百分之五十一以外的第二大持投人。 那 天晚上,大概是季哲这辈子亲眼见到的第一桩‘血亲’相残案。 夜晚的玫瑰庄园,灯光昏黄,安静而温馨。 可是,那间仿中世纪的书房里却激流暗涌。 “仲南,你再努力也不过是百分之二十一,还差得很远。”范仁敬坐在那张古董办公桌后面,怀里抱着的是睡得正香甜的范家小少爷。 “把孩子给我。”范仲南冷冷地瞪着他。 “不如,你拿手里的股权来交换?”范仁敬抱着睡着的范逸展从大椅上站起来,脸色很平静。 “把孩子给我,我们再来谈。”范仲南不为所动。 范仁敬摇了摇头,对着睡着的小人儿轻声道:“你爹地太不识识务了。”话音落下,一把精致的手枪已经抵着小婴儿的憨睡的脸蛋边,“你自己选择,要孩子还是要股权?” 两样,他都要。范仲南冷冷地瞪着他,没有出声,可是,站在他身后的季哲已经吓出了一身汗。 他一直都知道boss跟范老爷子很不合,也知道范老爷子做事的心狠手辣,但没料到,他会拿着枪抵着自己才三个月大的小孙儿。 可是,他面前的大boss却仍旧如此的冷静,冷静到让他感到害怕。 “仲南,没有我的应允,你拿不到我手中的股权的。” “他没有办法。我有。” 书房门豁地打开,是宋瑾行,后面还跟着一个身穿白色罩衫的女子,一头黑色的长发用发夹简单地别在脑后,五官深邃,肌肤白肤得像是多年未见阳光一般,一双纯黑色的眼眸冷冷地瞪着范仁敬。 “你——”看到这名女子出现,范仁敬所有的防备都被松懈了下来,原本拿着枪的手明显地发抖,而就在他松懈的一瞬间,范仲南已动作迅速地冲上去拉开他的手,把他怀中的孩子夺回怀中,宋瑾行正欲夺他的枪,反应过来的范仁敬已经紧紧地握回枪支,正欲朝范仲南开枪,一抹白色的身影扑了过来,枪声也随之响起—— 中枪是的范仁敬,他手中的枪掉落在地,而朝她射枪的是那位白衣女子,她挡在范仲南前面,手里依然举着枪,看着胸口流血的范仁敬,脸色却是一片安静祥和。 范仲南怀中的范逸展因为那几声枪声而被吓得哭醒了,范仲南轻拍了他几下后,他竟又奇迹般的安静地睡了过去。 “明珠,没想到,我范仁敬竟然死在你手中——”范仁敬无力地倒下了,就 算眼中还有再多的不甘,还是倒下了—— “季哲,去准备新闻稿,通知媒体,范仁敬无法承受近日范氏的巨大波动,突发心脏病死亡。” 就算范仁敬死在他面前,范仲南仍旧冷静得不像常人,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是。”知道自己没有置疑的余地,仍旧一身冷汗的季哲努力让自己语气保持正常,更不能失去理智。 季哲领命而去。 “范仲南,你——”倒在地上的范仁敬还留着最后的一口气瞪着他们。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一直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些仰他鼻息的人都要对他百分百的服从,没有例外。 他以为他真的可以掌控了所有的一切,以为他还可以继续掌控未来的十几,二十年,甚至更久—— 可是,他现在却倒下了—— 倒在了所有以为一直在他手中掌控的人眼前—— 这对于他来说,是这么讽刺的事情。 范仲南把手中的婴孩递给宋瑾行,示意他把他抱走。 在宋瑾行出去之后,他蹲到范仁敬眼前,把他想努力握住的枪轻轻地拿走,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洁白的手帕拭掉手中的血迹,口气仍旧淡淡地:“在你还剩最后一口气之前,再帮我做一件事吧。”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股权转让书,把笔放进他手里,在他不甘心及无可奈何的狰狞表情中,只能任他拿着他早已无力反抗的手在转让书上签字—— 当最后一个字签好时,他最后的一口气也断了。 范仲南伸手,把他不甘心合上的眼合上了。 这辈子,他造的孽,到此为止,一切结束了。 他站起身,看着身后脸色平静的女子,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搂着她无言地走出书房。 亲手了结了她这辈子最恨的人,她应该不会再犯病了吧? 季哲是在驾着车正要离开玫瑰庄园时,再度听到了枪声,以为又生变故的他,马上下车返回主屋,却看到他的顶头boss跪在地上,而那名白衣女子身上却都是血—— “你要挺住,挺住,医生马上变来了——” 那是季哲第一次在boss的脸上看到了紧张与无措。 “仲南……”女子伸着手抚着范仲南的脸,脸上尽是解脱的神情,“好好照顾真真,还有熙然……” “ 我会的。你不要再说话了。” “我不行了,我死后,记得把我跟他葬在一起。”这辈子,她没能跟他好好地做一场夫妻,他走之前,他流着泪跟她说,对不起她,让她下辈子一定要等他。 这辈子,他们的人生都掌控在别人手中,下辈子,他们要自己做主。 “你不会死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她的血不停地从胸口流下来,在说完该说的话后,就安静地闭上了眼。医生赶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至始至终,季哲都没有问起关于那名女子的事情。 尔后,事情一连串地发生,马不停蹄地处理。 范仲南在掌握了绝对的主权后,马上进行董事会改选,之后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才把范仁敬之前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网清扫干净。 再来就是把之前范仁敬交给范博文管理的那几家亏损连连的公司进行合并重组,其它靠着裙带关系在范氏做了多年米虫的范氏家族成员全都因为范家换了主人而被撤换掉,整个范氏财团经历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已经不再是当年范仁敬执掌下的范氏,经历了改朝换代的范氏却多了一股锐不可挡的气势。 而之前担任执行总裁的范仲南转到幕后掌权,全球执行总裁之位由洛岩接任,一年前,季哲也开始独当一面担任金控公司亚太区总裁职务,一切开始步入正常。 至少,季哲觉得自己三十多年的事业之旅算是正常且顺畅的,唯一觉得有些遗憾的,大概就是至今还是单身狗一只吧? 至少,在别人眼中,他还是个从来没有任何绯闻也没有亲密女友的黄金单身汉,父母不知道催了他多少次要结婚。 天知道,他不是没有女人,只是那个女人一直到现在还不愿意公开他的情夫身份,想要转正,他大概还有得等吧? 其实这几年,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真的是少之又少,在重整范氏的那两年,他几乎都没有回新加坡,而她则是一边读研究院一边去公司实习。 所以,大家都忙,那两年,两人其实也只见过三四次面,都是她放假或出差的时候经过伦敦,才仓促的见一面。 说是见面,有时候连话都没有来得及多说两句,就滚到床上去了—— 好像见面只是为了发泄深藏许久的欲望一般。当然,那是件让他们两个都很愉快的事。 再后来,他的工作慢慢走上轨道,也没再忙得昏天 暗地的,她研究院也毕业了,开始正式进入杨家的公司工作,变得比他还忙。 两人要见面,就是他回新加坡。每一次见面依旧是热情不减的肢体缠绵,只是不会再像前两年,经常是缠绵完一个要赶飞机,一个要赶工作。 可每次,她依然在缠绵后总是在睡觉,等她醒来后又赶着去公司了。 两人真正比较正常在一起的是一年前他回新加坡接任之后。 一个没有强大家世背影的男人,在他这个年纪,坐上这样的职位,算得上是事业有成了,也该考虑结婚生子的事情。 可是,他们的关系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公开。 其实也是他们一直没有谈到这个问题,或许这次回去,他应该找个时间跟她谈,如果她愿意的话,就先公开恋情,然后带她去见见他的父母。 结婚的话大概还要再等等吧?毕竟她还年轻!刚接手公司,瞧她誓要在事业上拼出一番成就的架势,他不敢现在就要求结婚。虽然,他是有点想了。 所有一切,还是等他回去再说吧! 季哲镜片下的眼眸闪烁着笑意,撑着伞走在细雨绵绵的伦敦街头,竟也觉得这雨也没这么讨厌了。 去买份礼物给她吧,或许博君一笑,她就什么都答应了。 —— hillhouseinternationalschool是伦敦市内一所知名的私立小学。范逸展四岁就已经在这里就读。 范仲南与导师交流了儿子的在校情况,导师对他的情况很满意,唯一提出的要求就是希望他可以再活泼一点才比较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样子。 对于导师的要求,范仲南只是轻点头后就离开。 当两人一起坐上车时回家时,范仲南望着还穿着土黄色校服的儿子,此时正拿着那款限量版pad在玩。 看着那张俊俏却有些严肃的小脸,范仲南想到刚才导师说的,儿子不够活泼。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他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这几年他工作太忙,能亲自教导他的时间不多,而儿子也是在他的英才教育之下成长起来的。 不会像一般的孩子这样的整天活蹦乱跳也没有什么不好,这是他自己一向认为的。毕竟他以后要继承偌大的事业,稳重而不轻易显露情绪的个性应该是从小就要培养好的。 如果是女孩的话—— 想到那些每隔一段时间就传回来给他的照片,那个女孩,比他眼前这个少了一些沉稳,多了一抹古灵精怪—— 范仲南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发现的浅笑。 “爹地——”虽然手中做着自己的事情,但范逸展还是敏锐地发现一向面无表情的爹地刚才似乎在笑? “嗯。”范仲南收敛起了那抹笑,“刚才导师告诉我,你在学校不怎么爱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范逸展很大人式的回答。“爹地,你不是一向教导我情绪波动太大会影响对事情的判断力吗?”他要是像其它小朋友一样整天叽叽呱呱的还成什么大事。 不愧是他儿子,范仲南点点头,“没错,爹地是这么教育你的。不过,适当的时机也要表达自己的想法与要求。” “我会的,爹地。” 之后,车里的一大一小又沉默了下来。 范逸展却不再看着他手里的pad,而是时不时望一眼对面正在认真看文件的范仲南似乎有话要跟他说,但却不确定要不要问。 就在他第五次看过去的时候,早就发现他不对劲的范仲南终于把头从文件中抬起来,“什么事?” 儿子的个性与他有七分相像,他们的沟通一向没有什么问题,他也很少会有这样盯着他几次不说话的。 “下个礼拜,学校有一个家庭亲子活动,学校要求父母双方到场参与。”范逸展知道他有妈咪的,在爹地的房间里他看到过他们的婚纱照,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妈咪。 爹地说他们离婚了,所以没在一起。离婚的意思,爹地解释过,就是不在住一起的意思。所以,他从小就没有见过妈咪了。 虽然他从小就独立惯了,但是有时候看到同学的爹地妈咪一起去学校接他们回家,去学校参加亲子活动,他也有些好奇,有妈咪陪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但也只是好奇而已,因为爹地从来不会主动跟他提妈咪的事情。 听到儿子这么一说,范仲南愣了一下。这件事刚才在与导师谈话的时候,导师已经跟他提过,而他也委婉地跟导师说明原因。 以前也很多次的亲子活动,但是儿子从来没有这么慎重的告知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导师打电话给他,然后他回来后跟他确认。 今天怎么会这么主动? 他之前也去过一次,但他们父子俩实在是无法与其它家长与同学们融洽进去。 第九十二章 只因曾经沧海,难为水 有妈咪是什么感觉? 范仲南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听着雨嘀滴嗒嗒的声音,一口又一口的白色烟圈从嘴里吐出来,而地上早已堆了无数个烟头了。 这个问题,从儿子在车上问过他之后,就一直缠绕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儿子从小被他教育得非常成功,虽然只有五岁,可是几乎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他操心。关于妈咪这个话题,他只有在开始上小学的时候问过一次,而他,也与大人的方式告诉过他,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 可是,今天,他却对他说,想知道有妈咪是什么感觉—— 一阵锥心而又熟悉的疼痛涌了上来,让他呼吸很不顺畅,推开落地窗,他直接走到了阳台上。 细细的雨丝打在他脸上冰凉的感觉舒缓了他胸闷的感觉。 他抬起头,闭上深呼吸,这空气中,除了湿意之外,还飘着似有若无的淡淡而优雅的百合香气,像她身上的味道。 那是他特地让人在温室花房里种值的百合,每天晚上都让人把花房的特制窗房打开,让那阵阵的花香随着空气飘到他二楼的房间。 那股香气让他心疼,可是,没有那股味道,他怎么也无法入眠。所以,他宁可忍受着疼痛也要闻着它入眠。 他直接倚靠在栏杆上,伸出手,让雨点一滴一滴地落下他掌心,最后握起掌心,感受那如泪般的湿润—— 就像她,那怎么也流不完的眼泪一般。 可当年的他,那么残忍地无视她的眼泪,将她从自己的生命中驱逐,就已经可以预料到今天注定他只能一个人继续过着空虚得让人要发疯的生活。 他没想过,还会回去找她。 因为,伤得太深,没有人能轻易忘记。 就连他都无法原谅他自己。 没错,他就是这样一个残酷无情的男人,为了权势,为了利益,他可以放弃所有的一切,包括儿女情长。 所以,他根本不奢望她会原谅他。 或许她现在已经忘记他了! 因为,他知道,这些年,她与sara是有联系的,可是从来没有听sara在他面前提起过她。偶尔,sara来这里的时候,碰巧与她通话,可是,她们的对话里从来没有谈起过他这个人。 他想,她不是忘记他,就是不愿再提及了吧? 这样也好 !跟他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只会让她落泪罢了。 就算,这样的认知,总会让他心疼得像呼吸不过来一样。但这几年,他不也是这样过来了吗? 那以后的日子便也这样过吧,没什么不好! “爹地,你怎么淋雨?” 范逸展穿着蓝色的睡袍,望着站在阳台上已经被淋湿的范仲南,有些惊讶。 看到儿子进来,范仲南压抑住情绪,走进来,“怎么还不睡?”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竟然还跑来他房间找他?这可是第一次。 “爹地,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今天在车上问了他一句,关于妈咪的话题后,爹地整个人就变得有些不一样,就连吃晚餐的时候他也没有从书房出来。 而他每天的学习都是安排好的,所以,他也是做完自己的事情洗澡后才有时间过来找他,没想到敲他房门没人应声,他发现房门没锁就进来了。 “什么事?”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换衣服?”范逸展看着全身都被淋湿而显得有些狼狈的爹地淡淡建议道。 爹地身上不仅湿透了,还有一股怎么也挥不去的烟味。 “你说吧。”已经很晚了,他不想让儿子等他那么久。 “十一月学校将会组织到瑞士滑雪,我也想报名。但是学校要求有家长陪同。”他们学校每年冬天都会组织高年级同学去参加滑雪活动,但今年第一次例外,低年级学生在家长自愿陪同的前提下也可以参加。 平时的亲子活动,他没有多大的兴趣,但这次他希望可以去。 看着儿子殷切期待的目光,前所未有,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具体时间。” “十一月中旬。” “我会把时间提前安排出来。回去休息吧。” “谢谢爹地,晚安。” 范逸展满足地转身正欲离开,像是又想到什么一样,又回头:“爹地,不要抽那么多烟。” 说完后不等爹地回应他离开。 看着儿子离去的身影,范仲南重重地吁出一口气,转身走进浴室。 泡在满缸的冷水中,他闭上眼,习惯性地想伸手拿过置于浴缸旁边的烟盒,但想到儿子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他的手缩了回来。 小小年纪就已经会关心他了! 他像他, 身上流着他的血,可是,却又不像他,因为他身上有另一半的血液是另一个人给予的。 所以,他的性子虽然早熟沉稳却并非无情无心! 因为他们的生活从小便不一样,所以,长大后,他应该不会像他这样的。 像他这样,真的很不好!心里明明还渴望,却已经踏不出那一步。 —— 墨尔本的清晨,天气晴好,灿烂的阳光洒在东区一栋两层红色外墙,带着院子的洋房别墅里。 “妈咪,我今天不想去学校了。” 已经穿好精致的校服背着书包从楼上下来的江品萱,一脸不开心地朝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的妈咪抱怨道。 “贝贝,为什么啊?”江心朵把温度刚刚好的牛奶递到小公主的手里,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伸手理了理外婆帮她绑好的俏丽发辫轻声问道。 “因为昨天在学校的时候,那个讨厌的艾采儿又说我没有爹地送我上学,接我放学。”小贝贝嘟高着一张粉嫩嫩的红唇超级不爽道。“她竟然还问我,是不是没有爹地,妈咪,你说她是不是太可恶了?” 听到女儿这么一说,江心朵一愣。 女儿从小到大从来不问她关于爹地的问题,因为姐姐江靖雅的儿子江宇豪,还有隔壁的关闵闵母子都是单亲妈妈。 三个年纪相仿的孩子从小一起长大,身边都是只有妈咪带着,所以女儿从来没有问过有没有爹地。 可是自从上了预备班之后,她发现女儿有时候回来会有些不开心,问她也不说。 现在大清早的又提起关于爹地这个话题,确实让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心口在女儿忽然提起那个陌生的称呼时,像是被什么东西挫了一下,闷闷的有些疼。 “你不是没有爹地,而是你爹地他……”她想跟女儿解释一下这个问题,但忽然间却没了词。 她要怎么跟女儿说,直接说他们离婚了?依她的个性一定又会问,为什么要离婚?然后爹地又是谁?做什么,现在在哪里? 总之有一个问题出现之后,接下来她就要把事情都问到她觉得明白为止。 都不知道这样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个性像谁。 “妈咪,那就是说我也有爹地了?那我的爹地在哪里?他为什么不跟我们住在一起?你去把他找来,我要让艾采儿知道,我江品萱不是没有爹地的。” 果然, 听到妈咪这么一说,江品萱已经一边串串发问的话出来,搞得江心朵一下就被她给问懵了。 “妈咪,我爹地在哪里啊?”江品萱誓要问出来的坚定口气。 “江贝贝,你好了没有,要迟到啦,快点出来。” 就在江心朵纠结着要怎么跟女儿说这件事时,院子传来了清脆响亮的声音。 是隔壁的关景睿,每天都会来接江品萱还有江宇豪一起坐校车去学校。 关景睿是江品萱最崇拜的对象,因为关景睿玩游戏超级厉害,每次都可以帮她把坏人消灭个精光。 只要是关景睿一出现,基本上她就可以把其它事情忽略到一边不理会了,就算是让她很生气的关于有没有爹地这个问题都可以放下。 “妈咪,我要去学校了。”她随手抓了一个还热呼呼的牛角包从椅子上跳下来就往门外冲。 “贝贝,牛奶没喝,书包没拿啊。”江心朵看着女儿冲出去的背影,只能认命地拿着书包跟在后面冲出去。 大门外,关景睿及江宇豪已经穿着笔挺的校服,背着书包在等江品萱,而关景睿的妈咪关闵闵则在跟在两个小朋友身后。 自从三个小朋友不久之前一起上了预备班后,每天都是三个家长之一护送他们上校车去学校。 江心朵因为经常赶稿子很晚,早上都是江靖雅或江母送。 “贝贝,早上好。”关闵闵朝漂亮可爱的江贝贝小朋友招手。 “关阿姨早。”小贝贝很有礼貌地回应,随即自己动手打开大铁门,跑出去与两个小伙伴会合。 “闵闵,早。”江心朵皱着眉跟在女儿身后,把书包背到她身上才回头与关闵闵说话。 关闵闵与她一样来自新加坡,年纪相当,又是单亲妈妈,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不用赶稿了?”关闵闵笑咪咪地牵起江品萱软呼呼的小手,准备往校车停靠站而去。 还是生个女儿贴心,想怎么牵就怎么牵,哪像他儿子,想碰一下都不行,小小年纪就会嫌弃她婆婆妈妈。 “刚好忙完。” “妈咪,不要再啰嗦了,校车要来了。”关景睿已经率先背着书包朝停靠站方向而去,而江宇豪则是有礼地朝江心朵挥挥手:“小姨再见。” “妈咪,再见。”江品萱看着小伙伴走了,拉着关闵闵的手也要走 :“闵闵阿姨,我们快点走啦。” “朵朵,我先让他们上车。” “好。” 看着女儿蹦蹦跳跳远去的身影,江心朵却觉得心中一股酸涩涌了上来。 她的女儿,开口问她,爹地的事情了。 就算今天没有给她说明,她晚上回来还是要问的。 看来,她要好好想想,要怎么跟她说,才会不伤她幼小的心灵。 可是,经过这么多年,又要谈起那个男人,却仍旧让她的心钝钝的疼。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伤口还不好呢? 自从那次身体好了之后,她就开始认认真真地过着生活,女儿一向很好带,又有妈妈与姐姐帮着,所以她并没有很费心劳力,加上又有个差不多一岁的江宇豪这个小玩伴,每天把两个小家伙放在一起就可以了。 在女儿的两岁的时候,关闵闵母子搬来与他们做邻居,这下三个小家伙玩得更是疯了。 所以,根本不必她操心。 在女儿三岁的时候,她又重新回到大学修一门法文课程。大概她真的是很有语言天分,这些功课对她而言一点也不难,后来她又副修了一门俄文。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阴差阳错的选了冷门又艰涩难懂的俄文。而画画,依然只是爱好而已。 学习之余,她又开始接一些翻译稿件来做,开始只是帮以前的出版社,后来在容容的建议之下,她在网上开了个人工作室,专接一些自己感兴趣的稿子来做。 反正,只要可以把生活填得满满的,她便不会有时间胡思乱想了。 其实,这几年,虽然她们都没有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那个男人的任何事情,可是,她其实还是与跟他有关的人接触着—— 范婉媛,真真,她狠不下那个心与曾经真心待她那么好的她们断绝来往。 就算是那个男人让她伤透了心也一样。 伤害她的人,不是她们啊。 不过,说到伤害,其实算来,也不过是因为双方不再适合在一起罢了。 他有他的考虑,有他认为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方式。 自古以来,又有哪个男人不爱权势呢? 离婚,他对她已经不错了,至少那一笔巨额的赡养费足以让她跟女儿就算是这辈子什么也不做都花不完。 就算她在那场 婚姻中,失败得一塌图地,她还有一个最值得珍惜的纪念品,她的宝贝女儿。 如果不是她,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从当年的伤痛走出来。 因为有她,所以,她的生命中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失去了爱情,她便是支撑她下去最大的动力。 “朵朵,怎么了?”从屋里出来的江靖雅看到江心朵在发呆,走过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姐——”江心朵看着准备出门的江靖雅,“今天怎么出门这么早?” 五年前她从伦敦仓促而归后,为了方便照顾她们母女俩,江靖雅从原本的房子搬过来与她们一起住,反正都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不仅方便相互照顾,小朋友也有伴。 江靖雅两年前在卡尔顿区开了一家咖啡馆,总算是有了一份自己的事业,专心经营了两年后渐渐地开始营收,江心朵也经常去那里坐坐,有时候是去帮忙,有时候是带着笔电在那里一边喝咖啡一边工作两不误,甚至拿着一本书就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地坐上半天。 不过,江靖雅一向都是中午时分才过去的,今天一大早的倒是不常见。 “今天店长有事情请假,我过去确认一下今天的甜点菜单。”她们咖啡厅的甜点主题每天都不一样,所以每天早上都会跟甜点师沟通一下确定当天的主题。 虽然大部分情况都会在前一天晚上确认好,不过,有时候以当天天气为主题的话,就会在翌日早上才确定。 毕竟墨尔本的天气有时候一天可以分为四个季节,变幻莫测。 也幸好她们请到了一个超级甜点制造大师,那双巧手每天都可以变幻出不同的甜点,漂亮得让人忍不住尝一口,尝过的人都想着下一次还要再来。 “我跟你一起去。”江心朵听到姐姐这么说,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会胡思乱想,“我回去拿包。” 看着妹妹脚步有些仓促的背影,在她没有下楼之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上午十点,咖啡厅才开始正式营业,江靖雅处理好店里的事情后坐到一直在窗外的位置上看着窗外发呆的妹妹面前。 “外面有什么这么好看?” “姐——”江心朵收回了视线,目光锁在面前那杯才喝了两口的咖啡上。 想到早上与贝贝的对话,她真的需要有人给她一点意见。 “发生什么事了?”江靖雅端看着她满 是心事的脸。 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江心朵才开口—— “贝贝早上问我,她爹地的事情。”而她无言以对。 江靖雅愣了一下,“她以前私底下有问过你这样的问题吗?” 她们家两个孩子,加上隔壁的关景睿,从小都是单亲妈咪带大的,但是他们的性格并没有因为没有父亲的介入而变得不正常。 其实在上预备班之前,他儿子也问过她一次关于父亲这个话题,当时的她是很平静地告诉他,他们离婚的事实,然后告诉他,就算是没有父亲,她这个母亲一定不会让缺少半分的爱。 之后,懂事的儿子就再也没有问过。 可是,这个问题放在江贝贝身上,那可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 “没有,今天第一次。小豪呢,有没有问过你?” “以前问过一次,后来就没有问了。你是怎么回她的?” “还没有回。”所以,她才会苦恼这个问题。 “那今天早上她为什么会问?” “还不是学校的小朋友说她一句没有爹地接她放学——” 果然是江贝贝的性子,江靖雅摇摇头,“那你打算怎么跟她说?” 江贝贝知道自己有爹地的话,一定会整天念叨着要去找那个人。 不是她对那个只给了她生命却从来没有抱过她一天的男人有什么血缘亲情,而是她好奇心太强烈了。 “如果我知道,就不会烦恼了。”江心朵低下眼眸,每次想到关于那个人的事情总会让她心情黯然。 “如果不行,就实话告诉她吧。说一个谎要用多少个慌去圆?” “可是,要是她让我带她去找他怎么办?”江心朵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她从来没想过会与他再见面。就算是为了女儿也不会再见。 他现在,大概已经又另外结婚了吧?或许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不管怎么样,属于他们的那一页已经翻过去了,他们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 “你让她等到十八岁,自己去找他。”对于江贝贝,只能这样了。 “如果她再问,我试着跟她说清楚。” “朵朵——” “嗯?” “你——还在想着他?” 江靖雅问 得小心翼翼,就怕触到她未愈合的伤口一般。 这些年,朵朵看着已经融入了新的生活,可是,她知道,她其实没有真正地走出来,只是为了女儿,她让自己在人前变得坚强。 可是,人后,她经常看到她一个人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有时候坐在笔电前写东西,写着写着,眼泪就吧打吧嗒往下掉;陪女儿看电视的时候,看着看着,眼神就黯然下来了—— 她不问,不说,只是不想让她太难过。 可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应该有新的生活了。她不想看到她一直这样下去。 她还在想着他吗? 江心朵坐在卡尔顿公园的草坪上,望着墨尔本透净的蓝天,想着姐姐问她的话。 在这个时候,她不再欺骗任何人,不再欺骗自己。 这么多年来,她其实,真的仍在想他。 只因曾经沧海,难为水。 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初恋,第一次付出所有的感情去爱一个人,结果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她一直在努力地要忘掉他的身影,可是,没有办法—— 每天看着那张稚嫩的小脸蛋,看着那双不同于一般女孩子英气的眉毛,看着她纯黑色的瞳孔,无一不让她知道,这个孩子,是他们共同所有的。 她怎么忘得了? 可是,就算是忘不了,她仍旧努力地生活,努力地过让自己看起来更快乐。 这个世上,不是每段爱情都会有童话一般的结局。 因为,她从来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公主。 往后的生活,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吧。 就算还是没有办法忘记,那就再努力一点,用其它事情把自己的心填满,再填满—— “小姐,你画得真好,可以帮我画一副吗?” 一个清朗的男声在身后不远处响起,划破了江心朵的沉思。 江心朵顺着声音回头望过去,发现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草坪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头戴着遮阳大草帽的女子,身边放着旅行跨包,面前是小巧的可折叠式画架,她坐在那里低着头挥舞着手中的画笔—— 听到有人要她画画后,抬起头,“等我画好这幅,可以吗?” “好,我等你。”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就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她画。 女子的声音很年轻 而低柔,带着江心朵所熟悉的感觉,她心中一阵激动,从草地上站起来,不由自主地朝她走去。 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江心朵看着她面前画的是一群在草地上嬉闹的孩子,画面很生动盎然,孩子们的动作表情清晰地跃然于纸上—— 可她面前并没有任何的孩子,这副场景大概是她曾经在这里见过,当时没有来得及画完,所以今天又来这里继续未完成的画作——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女子便修好了画作,利落地收了笔,然后换上新的白色画纸开始帮那个年轻男子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女子画得很快,很熟练,不多时,一副栩栩如生的自画像已经完成。年轻男子付了钱,满意地离去。 因为不是周末,也不是特别的节假日,公园里的人并不多,而画画的女子显然也打算离开了,慢慢地收拾好画笔,画纸,叠好画架放进包里,站起来,才一转身,看到立于她眼前的江心朵时,平静的眼神变得惊讶不已,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四处看了一下后发现没有其它人,她脸上的惊慌才渐渐地散去,露出一抹清浅的笑—— “朵朵,好久不见。” 江心朵从未想到过与楚丝颜的相遇是这般的巧合。 两人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眼前的湖光山色让人如同身处世外桃源般,她们的心情却是跌荡起伏。 从起初见面的惊讶到了解彼此近况后的思绪万千,最后她们都沉默了下来。 耳边只有轻凉的风伴着鸟儿们轻吟浅唱,最后,江心朵侧过头,望着楚丝颜略显忧郁的侧脸,“那你会在墨尔本留下来吗?” 她没有问起她当初在冰天雪地的莫斯科是怎么就消失在所有人面前,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要离开唐尔言,就如同她在知道她已经离婚后,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后就不再问一般。 受过伤的人都能理解别人心中那些不愿提及的往事。 “应该会。” 这些年,虽然已经换了另一个新的身份,可是为了不让那个男人有找到她的可能,她漂过了一个又一个城市,真的倦了,想找一个地方好好过平静的生活。 可是,最终,她却又回到了墨尔本,她的第二故乡,也是她与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她喜欢这座城市,或许,她可以考虑就在这里安居下来。 人家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或许这些年过去,他已经 第九十三章 她要嫁人!? 江心朵回到家时,女儿与江宇豪还没放学,而原本应该还在学校的江远航竟然在家里。 “小航,怎么有空在家?” 倒了一杯水后坐到沙发上的江远航随手打开电视机转到财经频道后才应声,“下午的体育课没上。” 他的腿虽然行走没有问题了,但是也还是没有办法做剧烈运动,学校也知道江远航的情况,所以每次体育课他都可以理所当的缺席。 而已经十八岁的他,因为腿部受伤做复健推迟的原因,今年刚上year10,但是他从小就在英国的私立名校读书,就算受伤后再复学,成绩却一直保持得非常好。 “高中的课程,还习惯吗?”江心朵在他身边坐下来,看着在岁月的流转中已经由当初的小小少年长成现在青春洋溢的青春男孩,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还可以。”江远航侧过脸看了一眼姐姐,“姐,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 “说吧。”江心朵对财经新闻一向不感兴趣,所以,干脆连电视也不看,专心地聆听弟弟说话。 “我先说好,你不能哭。”江远航口气很严肃。 “我是这么爱哭的人吗?”江心朵有些哭笑不得。她好像从来不是喜欢在家人面前哭鼻子的人吧? “我下个星期要去伦敦。” “去伦敦?为什么?”江心朵哭倒是没哭,反而是被他惊讶到了。 “事实上,我在去年的时候就向以前的学校申请做交换生了,而一直拖到现在才批下来。我想回英国读书。” 但是退学后再回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加上他又在墨尔本这边读了两年,但从小就在英国读书的他,就算是离开了,还是忘不了那边,仍旧想回原来的学校完成他的梦想。 于是,他在私底下跟以前的导师联系了,在他建议之下,以国际交换生的身份回去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等待审批的时间竟花了一年多,在没有确定之前,他没有跟家里任何人说起,特别是江心朵。 怕提到那个国家的名字,都会引起她的不良情绪。不过,他马上就要走了,不说也得说了。 姐姐,应该不会像那么难过了吧? “小航,你长大了,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处理了。而且你姐姐也不是玻璃娃娃,连伦敦两个字都不能听到。放心吧。我现在很好。” “姐,你没事就好。 ” 姐姐与范家的事情,他真的是无法说太多。 毕竟从小生活在这个圈子里,每一个圈子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算计。 失败者只能退出。 他不想说姐姐是失败者,他也相信,范仲南是真心在待姐姐好过的,要不然不会这样帮着他们。 但是,男人在事业与权势上的野心,女人是不会懂的。 范氏财团这些年的变化,他都悄悄地看在眼里,范仲南没有跟别的女人结婚,但是他那么一个无情可怕的男人,真的不适合单纯的姐姐。 所以,他也从来不跟家里任何人说起关于范仲南的事情。 如果不带任何个人情绪在里面来评价他,他绝对是个让敬佩又可怕的商场霸主,不过,近年来他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 公司的所有事情,包括出席各种商业应酬酒会都是公司执行总裁洛岩出面。 江远航知道自己是敬佩他的,但是他伤害他姐姐这一点,他仍旧谨记在心,可真正让他疑惑也无法释怀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这件事,他一直放在心里,等待一个适合的时机,有机会见到他时,他一定会亲口问他。 去英国读者除了他对曾经的学校有怀念之情外,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见范仲南。 可这些,他是不可能跟姐姐说的。 “小航,怎么了?”江心朵看着弟弟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的样子,不禁又问道。 “哦,没事。两个小家伙好像回来了。”江远航丢下遥控器起身往外走。 他不想让姐姐知道他在想什么。 —— 江家的晚餐时间一如既往的热闹,两个小朋友,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在学校的趣事,而江远航刚是跟江母及江靖雅说了他下个星期要去伦敦的事情就安静地吃着饭。 对于江远航自己做决定的事情,江母没有意见,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是很独立的,如今他的腿好以后根本不需要她为他操心任何事情。 而江靖雅也没有表示任何意见,毕竟她们这几年虽然住在一起没有什么矛盾,但她与江远航自小也不亲近,而且他好像对她不冷不热的,让她总感觉到他对她有些心防。 但她并没有与他介意太多,当他是性格别扭的小男生。 晚饭后,江心朵与江母及江靖雅在厨房 收拾,她们没有请佣人,所有的家事都是自己动手做。 江母与江靖雅在洗碗擦碗,江心朵则是站在一边把碗放进消毒柜。 “妈咪,你好了没有?”原本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江品萱却跑了过来嚷道,一张粉粉的小脸还粘着果汁。 “怎么了?”江心朵一边把手中的碗放进去一边回应。 “我有事情要跟你讲,快点啦。” 一听到小家伙说有事要讲,江心朵知道躲不过,刚才在吃饭的时候还好她没有问。 “你先上去吧。这里我跟阿姨收拾就好了。”江靖雅一脸明了地朝她道。 “我先陪她上去。”江心朵摘下防水手套后走过来,牵起小家伙的手往外面走,“什么事这么急,就不能等妈咪做完事情吗?” “不行啦,我马上就要跟你讲。” 江母看着母女俩远去的背影,看了一眼江靖雅,“朵朵跟贝贝有什么事?” 江靖雅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江母:“今天贝贝问起朵朵他爹地的事情。” 什么?江母脸色一变,“贝贝怎么忽然就问起来了?” 女儿好不容易从那段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她可不希望她再难过。不过,今天她看起来倒是还正常,应该是没有那么在乎了吧? 豪门少奶奶的饭碗不好捧!她现在只希望儿女们都平平安安渡日就是福了。 “在学校看到别人都有爹地妈咪接送了,被人说了两句就回来质问朵朵呗。阿姨,别担心,贝贝长大了,有些事情想要瞒也瞒不住,不如就好好说给她听,就算她现在不理解,以后也可以慢慢体会的。” 她庆幸的是她儿子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现在的社会对于单身母亲已经宽容许多,很多不愿意走入婚姻的独立女性甚至乐意做单亲妈妈,反正她有经济能力可以独立抚养至孩子长大成人。 而且现在教育越来越开放,孩子们接触的东西越来广泛,他们的个性也越来越独立,不再像以前一样执着于一定要有父母陪在身边长大。 贝贝本来也不是个黏父母的孩子,就是个性比较特别一点,好奇的事情就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只怕她会吵着要见她爹地一面,那才麻烦。”江母也是非常了解小贝贝的。 “如果她真的这么要求,我跟朵朵说,让她十八岁以后自己去找他。” “就怕她闹着 不肯。”江母叹了口气,把最后一个碗从水池里捞起来递给江靖雅,“靖雅,你说朵朵,还在想着那个男人吗?” “阿姨,朵朵她已经慢慢走出来了。”在爱情里受过伤,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她自己也是从千疮百孔的婚姻里走出来的,这些,她都懂。 旁人说再多,做再多都没有用,一切要靠自己走出来。 “真的能走出来就好了。”江母再度叹息,“对于,靖雅,这些年,你跟你妈她们都没有联络上吗?” 说到自己母亲与妹妹,江靖雅沉默了一会后才道:“没有。阿姨,我们不要谈她们了。” 在父亲江汉生过世的时候,她们都没有回来,这些年更是全部失去了联络,而她,也不想她们了。也许是母女姐妹情分太浅吧! —— 江心朵与小贝贝进了房间,两人盘腿坐在床上对视着。 “妈咪准备好了,你问吧。”她已经做了一整天的心理准备来应对她了。比起那些不堪提起的往事,女儿重要多了。 “妈咪,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问爹地的事情了。” 啊!?江心朵瞪大一双美眸。她要说的便是这件事?以后再也不问了? 如果不是这张小脸她已经整整看了五年,她一定会以为是不是哪家小朋友走错家门了。 难不成今天去学校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贝贝——” “妈咪,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对不对?”小女孩儿嘟着一张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滴溜溜地望着她。 “嗯,妈咪是很好奇,你怎么忽然就不问了?” “因为关景睿说,没有爹地,他也会保护我的。他还说,以后不要让我在你面前提起爹地了,因为你会伤心,是这样吗?妈咪,我不要你伤心!”她圆滚滚的眼睛闪着流莹,一动不动与江心朵对视着。 虽然她是真的很好奇到底谁是她江品萱的爹地,但是如果她任性的要求只会让妈咪伤心的话,她还是不要再问了。 “贝贝——”江心朵伸手把女儿娇软的小身子搂进怀里,低下头把脸贴在女儿小巧的脸蛋边,与她亲呢地摩挲着,心里热呼呼的,虽然女儿答应不再问起爹地的原因还是关景睿的功劳,可是女儿最终担心还是她会不会伤心的问题。 “妈咪只要有你在,就不会伤心。”她紧紧地 搂着女儿,眼眶热热的有点想哭了。 如果有一天这小家伙不在她身边,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光是想想而已就已经很难受了,如果真的话—— “妈咪,我爱你。最爱你。”贝贝很识识务地在妈咪怀里连说好几声,搞得江心朵又想哭了。 “妈咪,你可以放开我了吗?我还要下去看动漫。”小贝贝被母亲搂得死紧,有点呼吸不畅快了。 “再让妈咪抱一会。”江心朵恋恋不舍。 “不要啦,妈咪。等我看完动漫再回来给你抱,好不好?” “再一下。”刚才不知道是谁还说最爱她,连让她多抱一会都不行。 虽然不止一次听到她的贝贝说爱她,可她每听一次还是感动一次。 因为,她是这个世上第一个说爱她的人啊!就连她妈妈程传芳也没有这么露骨地表达过,更不要提别人了—— “妈咪……放开我了……” “不要……” 江心朵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会不会有恋女情结啊? —— 第二日,江心朵送走女儿去学校后,接到杨容容的电话,她正好到这边出差,特地空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给她,要到她家里来与她好好聊聊。 杨容容这几年的变化实在是惊人至极,由原本有些骄傲任性的千金大小姐脾气变成了气势迫人的女强人。 年初的时候已经坐上了经理之位,相信再过不久,杨父就可以放心地把公司交给女儿了。所以,她的工作真是越来越忙,而她们见面的机会是一年比一年少。 所以,听到她到墨尔本来,江心朵从接到电话后心情就一直很愉快,还特地到江靖雅的店里让甜品师准备了好几份她最爱吃的点心拿回家里。 当杨容容来到江家,看着那些她最爱吃的小点心已经摆好在桌上,一边吃一边大赞着:“朵朵,还是你对我最好。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看着好友仍然是一头打得薄薄的短发,眉眼间却多了一抹长期磨炼在商场的精明与锐利。不过,那贪吃的模样倒是没变。 “你现在可是拿着高薪的高级主管啊,买个点心的那点钱你还缺啊?”江心朵撑着下巴,微笑地看着好友吃东西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她离家出走时,经常跑到范家蹭点心吃的岁月。 唉,为什么人总是喜欢回忆过 往呢?而且每一份总是与他有关。 “我忙到连喝水的时间也没有,还有空去买点心?”杨容容把最后一块点心吃下肚后才心满意地回应。 “你这么忙,杨爸爸不会再催你结婚了吧?”江心朵想到上次通话时,好友说的被杨爸爸逼去相亲的事情。 其实她们也还年轻,但是二十五、六岁对于父辈们来说,已经算得上是需要步入婚姻的年纪了。 不过,杨容容这几年除了读书就是工作,根本没听说有半个男朋友,真要她结婚,估计还是有难度的。 “他说要结,我就非得听他的?”杨容容撇撇嘴。 她老爹真是越活越糊涂了,之前催着她与别的男人订婚闹离家出走后,耳根子安静了几年,现在姓魏的女人看她在公司中越站越稳,而且还培养了自己的一方势力与人马,自家女儿女婿反而被冷落了不少,她怎么可能甘心? 巴不得杨容容找个男人嫁了,生孩子,好让她的重心不在放在公司上面,说不定还有机会对她落井下石。 很遗憾,这些年,她们没有机会害到她,而且还让她越来越得人心。 “那你要不要找个男朋友?”她都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妈了,她的好友却连男朋友都没有过,这进度是慢了不止一点点了。 “这么关心我的终身大事,不如关心你自己好了。”杨容容挑了挑眉毛,想到前天从英国回来的男人,本来他说有事情要跟她说,约她一起吃饭,不过,因为她临时出差,所以没约成。 听他的口气,好像很慎重,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 算来时间也真是快,本来说要在一起试试的,这一试便试了五年。 她以为他最终会受不了她的坏脾气,也以为自己会受不了他的毒舌,可他们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分开。 可是,要她向好友坦承这一段被他们刻意隐瞒了五年的地下情,感觉总是怪怪的。 之前她明明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而他对她亦然。 两个怎么看怎么都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忽然让她开口承认说他们私下交往了五年,就算是面对自己好友,她也说不出来啊。 “我们家贝贝都五岁了。”对于婚姻,对于感情,她可是没有再有想法了。 “你可以为贝贝找一个爹地啊。” 当年范先生可是她崇拜的偶像啊,可惜,还是让她失望了。 男人啊,果然不靠谱。特别是那些手握大权的大老板们,随时都可以为了他们伟大的事业而把自己身边的女人给无情的丢掉。 所以,她立志要成为女强人,就算没有男人,还有事业。 自从他与朵朵离婚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偶尔会问季哲,他有没有再结婚?可是不知道范先生给季哲吃了什么药,对于他的私人事情,他从来不多说半句,害她一点内幕消息也没有。 “还是你还想着他?” 看到朵朵没应声,杨容容又试探地问了一句。 “容容——”面对这个最好的朋友,江心朵不打算隐瞒自己此时心中的想法,“我承认,我还没有完全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因为太深刻,所以没法彻底抹掉。我曾经也很恨,很怨,很气,但我已经努力让自己走出来了。没有接受新的感情,不是想着挽回什么,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也很好。真的。” 就算心里仍然会想到他,想到他,心仍旧会闷疼,可她承受得住。 “不管你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只要你觉得开心,快乐就好了。” 生活是自己在过,冷暖自知。 “对了,昨天我碰到丝颜了,她现在也在墨尔本。”江心朵转移了话题,不想继续讨论她的感情问题了。 “丝颜,楚丝颜?”杨容容倒是惊讶,没料到朵朵与她又碰上了。“她还跟唐尔言在一起吗?” “他们早就分手了。”分手的原因,她没有问。 “说得也是。唐尔言的女儿都跟贝贝一样大了。大概是娶了别的女人吧。”杨容容曾经在一个宴会上见过远远地见过他一次。每个男人都是带着漂亮的女伴,而他却带着女儿出席。 商场上有传言,唐尔言简直是把女儿当成天上的月亮宝贝着,宠得完全不像话,小公主一皱头,他都担心天塌下来。 可惜,没人见过她母亲,也不知道她母亲是谁。 “他有女儿了?” 听到杨容容这么一说,江心朵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当年她对他们的那一段了解得并不多,但却仍旧是看得出来唐尔言对丝颜的感情很不一般。丝颜失踪那天晚上,他站在雪中的身影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忘记。 可现在,他已经有女儿了,而且还跟自家贝贝一样大。可那时候,丝颜跟她说过,她身体没有办法怀孕。 那孩子便是他与别的女人生的。 男人的感情,大概是这个世上最难以理解的了。 可以爱一个女人,也可以跟另一个女人生孩子! 可受伤的却总是女人! 丝颜,大概也是无法忍受上一秒还在说爱她,下一秒却已经跟别的女人又滚上床的男人所以才离开的吧? 这种事情,又有多少女人受得了? 就算是再多的荣华富贵也如何? 她这辈子永远无法忍受自己所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在一起这种事实。 而她母亲那一辈人的想法与做法,她无意去批判,因为那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选择了富裕无优的生活,就已经没有权利去要求男人的专一。 而这个世上,男人的专一却是千金难买的啊。 就算是不为了别的女人,也会有其它的事情,例如说,权势,利益—— 她苦笑,怎么又把自己套进去了? “对啊。他女儿乖巧又漂亮。”杨容容可没有朵朵想得这么多,不过,看到朵朵脸上布满着不满及恼意,她伸手捏捏她的脸蛋,“干嘛生气?为楚丝颜感到不值?” “心里难过。”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 “我好不容易空出时间来看你,你还敢难过给我看?”杨容容从座位上起来顺势拉起她,“好了好了,我们去等小公主放学好了。好久没有见她了,想死我了。” “你慢点行不行?”被好友风风火火地拉着的江心朵,运动神经超差的她只能跟在后面哎哎叫。 —— 伦敦,范氏财团总部顶楼。 范婉媛拉着范逸展的手走进洛岩的办公室时,发现范仲南也在。 “fran?”她很惊讶地道。 而范逸展看到爹地也在这里,很稳定有礼地朝他招呼,“爹地,午安。”然后又朝洛岩道:“lee,午安” 他叫的是洛岩的英文名,就像他一直称范婉媛的英文名一般,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过这边来。”范仲南朝儿子招了招手,小家伙很快朝他而去,在他的身边坐下来。 “先看看这些,有什么不懂的,一个小时之后再问我。” 儿子在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后,范仲南伸手把他面前的笔电转到了儿子的面前,那是一份密密麻麻的数 据报表,范婉媛看得头皮发麻,他竟然让才五岁的范逸展看这些东西? “fran,你不能这么对他,他还是个孩子。”范婉媛直接朝他抗议,然后伸手想把笔电给合上,范逸展却伸出手小手挡住了,稚嫩的脸上还有一丝紧张。 他的紧张来自于对父亲,担心会受到父亲的责骂吧? 范婉媛心疼极了,“我不同意你再用这种方式教育孩子。他还这么小,懂什么?” “我只是让他看,没让他现在就懂。”范仲南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点上烟。 就算他看不懂,他也不会责骂他,只是让他从小就习惯这些东西而已。 不过,范婉媛却不苟同他的做法。 “就算想让他学习,也不必这么急。”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是活泼开郎的,可是这个词却从来不适合用在范逸展身上。 他超出年龄的早熟与稳重让她心疼。 她宁可他像洛斯小时候一样,调皮得要把她给气疯也不想看到范仲南培养出这样来的。 看来,让他一个男人来带孩子,真的是太失策了。家里少了个女人,连孩子的性格都变得这么不正常。 可是,要他找女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 “他是范氏未来的接班人,要承受的东西本来就比一般人要来得多。”范仲南抽了一口烟后仍旧淡淡道。 “可是他才五岁,不应该——”范婉媛也怒了,可是,她的话被洛岩挡了下来—— “好了,你不必这么激动。fran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sara,你不要跟爹地吵架。爹地交给我看的东西,都是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如果我不行,爹地不会强迫我。”只会让他继续努力。可他不想让他们因为这件事吵架。 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都在劝她,范婉媛努力压下心中的火气! 洛岩看她气得不清,倒了杯水递给她,“你不会是专程过来找人吵架的吧?” 她明明说今天要带范逸展出去玩的,怎么就把人带到公司来了? 范婉媛一口气把杯中的水喝完后才总算是把火气压了下去,她放下杯子,看了一眼那边正在无声抽烟的范仲南一眼,又把目光收回来看了一眼范逸展,她觉得不能再让他这么折腾孩子了。 “哦,没事路过就顺便上来看看。对了,你让秘书帮我 第九十四章 故人相逢,擦身不过 在某天天气晴郎的上午,江远航拿着简单的行李,满怀志气地前往伦敦。之后的几天,江心朵的心情有些低落,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从墨大古老的图书馆出来,因为时间还早,江心朵喜欢漫步在清幽而充满绿意的校园大道中。 她一直非常享受慢慢走回去的感觉,绿地,高大的树木,每当风吹起来,徐徐而来的凉意,让人心头舒爽。 走过长长的大道,穿过爬满绿藤的红墙小楼,再走十分钟就到校外的公交车站,这几乎是她每天必经之路。 刚刚拐过小楼,脚步踏上布满落叶的小路,一辆黑色的房车停在路中间,她扬眸一看,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从来没有想到过,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画面。 那个男人,就在那辆车子旁边,一身的黑色装扮,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夹着烟。 他看着她,深锐的眼眸闪动异样的光芒。 她浑身一颤,就像是被盯住的猎物般,久久无法动弹? 他怎么会在这里?想要做什么? 江心朵咬着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那都不关她的事情。 可是,如果她想要回家,就必须越过他身边。她当然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照原路返回,经过另一个大门。 不过,那要绕好远的路才有她要坐的公交车线路,而那说明,她怕他,没有勇气与他正面相对。 可是她为什么要怕他? 她又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她根本没有必要怕他。 这个世上,有多少分手的情侣,离婚的夫妻都要面临着狭路相逢的可能,她也一样。 她可以的,只要当作看没到他或视他为陌生人就可以走过去了。 江心朵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低着头,手里紧紧握着装着刚从图书馆里借到的书,迈开脚步往前走。 只是,每走近他一步,她的心慌与不安就多一分,难以控制的心慌让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就算她再努力,也无法忽略这个男人过于强悍的存在感,而他的存在,向来都不可能让人轻易的忽视他。 他就天生的王者,没有人可以忽视他的存在感。 为什么…… 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还要 出现在她面前,在她好不容易走出来,想要努力地忘记一切了,他却出现在她面前!? 范仲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看着她朝自己走来,手中的烟快要燃到了尽头,他丝毫不理会。 过了这么多年,她的身材依然纤细得如同少女,似乎一阵风过来都能将人吹走。根本想像不出来,她曾经孕育过孩子而有的珠圆润玉的感觉。 可她的头发竟然剪掉了,原本几乎及腰的长发现在只到手肘的长度,不变的依旧如丝般的柔软与乌黑。 而她低垂的脸,尖细的下巴让他知道,她肯定又像之前那么瘦了。 他就在眼前了!只要再走一步,她便可以与他擦身而过。 她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江心朵继续往前走,不断地给自己信心与力量,但就在离车子还有几步的距离时,她却步了。 她以为,两人再次见面,她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可事实是,她竟然没办法做到。 她根本做不到! 不愿屈服的念头不断地在心底浮现,她的脚步背叛了意志,转身往来时的方向狼狈地逃走。 她一刻也不敢停下来,生怕停下来就会被人逮住。 她不停地跑着,好像他就在后面对她紧追不放一般,一直跑到双腿发软,全身无力,只能停下来,扶住眼前的大树喘着气—— 等她终于顺了一口气过来,下意识地回头,却发现,身后根本没人追她—— 长长的林荫大道上,三三两两走过的人,每一个面孔,每一个身影都是陌生的。 手中的提着袋子忽然掉落在地—— 刚才见到的那个人,只是她在做梦吧? 他怎么可能会来这里呢?江心朵,怎么过去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傻啊! 江心朵今天回到家的时间有点晚了,小贝贝回到家没有看到妈咪很焦急,打了她电话也接不通,焦急地跑到门口来等着,让江母也是紧张地跟在身后。 当江心朵的身影从拐角处出现时,小贝贝马上大声地叫了起来:“妈咪!”然后迈开短短的腿儿冲了过去。 “贝贝,怎么了?”江心朵半弯下身子抱住女儿软软的身子。 “妈咪,你回来太晚了。电话又打不通。贝贝提心你啊。”小女孩儿在妈咪怀里嘟着粉嫩嫩的红唇。 “对不 起,妈咪今天放学有点晚,手机没电了。”江心朵急忙笑着解释道。手机没电是事实,可是,她回来晚是因为碰到那个男人之后,又在学校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以为她在做梦,可是最终也没有勇气再走回那条小路去确认。也许以后,她都不会再走那条路了。 “那妈咪可以跟同学借电话打回家啊。” “妈咪以后回来晚的话一定打电话回来。”江心朵窝心地亲了亲小宝贝的脸,心中的躁动已经渐渐平息下来。 或许是她眼花,今天所看到的人只是假像罢了。 这段时间,太多人在她耳边提起了他,特别是女儿的问起让她想太多了,所以才会出现了那样的假像。 如果真的是那个男人,要来墨尔本,应该也是要来看女儿的不是吗? 必竟,女儿身上流着他一半的血液啊! 可是,当初他根本不想要女儿,又怎么会来看她?江心朵,你又一次犯傻了。 母女俩手牵手往家里走,小女孩儿细细碎碎地说着在学校的事情,大女孩始终面带微笑地回应她。 这样,简单而平凡的生活,她应该过得很开心,是吧? 一直到她们进了家门,看不到人影,那辆一直藏在街角的黑色车子才缓缓驶离。 —— 夜晚,房间里只剩下了一盏昏黄的灯,温馨而宁静。 江心朵坐在床边,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再度想到下午的事情后有些不放心。 从床边站起来,拿起手机到阳台,她拔通了范婉媛的电话。 “朵朵,怎么有时间打电话给我?” 到公司与洛岩吃完午餐正在他办公到室翻看杂志的范婉媛想不到江心朵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 “sara,抱歉打扰你了。”这个时间段,范婉媛应该是午休时间才对。可是,不打个电话问问她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来墨尔本的话,江心朵还是睡不着。 就算她做再多的心理催眠也一样。 “朵朵,干嘛跟我这么客气?”范婉媛放下手中的杂志抿嘴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吗?” 被范婉媛这么一问,江心朵忽然噤声了。 就算确定他来墨尔本又怎么样? 满世界的到处飞对于他来说不就正常吗? 就算下午他会出现在那里 又如何呢? “朵朵,怎么了?”范婉媛听到她不出声,开口追问道。 “没什么。”忽然间,她问不出口了。 没什么会忽然打电话给她?范婉媛才不信。 她手机移开,捂住听筒,朝正在批阅主文件的洛岩问道:“fran是不是去墨尔本了?” 自从那天在公司故意说小贝贝要有爹地的话给他听后,她就没有再与他碰面,这几天也没有去他的住处找范逸展,所以并不清楚他的行踪。 “前天去的吧。”洛岩头也没抬地应道。 得到答案的范婉媛笑了,不管江心朵打扰电话给她的目的是什么,她直接对着电话问道:“朵朵,fran这几天去了墨尔本,你们有没有碰面?” 原来他真的来墨尔本了。 那下午,他们的碰面就是真的了? 江心朵咬着唇,“我们没有碰过。贝贝在找我,改天有时间再聊了。” 她匆忙地挂了电话,站在阳台,静静地望着夜空中一闪一闪的繁星,心绪如潮。 —— 同一夜空之下,范仲南在东南效区一栋别墅的露天阳台上一边望着墨尔本灿烂的夜空一边喝酒。 想到今天她见到他时,仓惶离去的背影,心中的酸涩又加重了一分。 终究还是忍不住跑来看她了。她是极度不愿意见到他的吧?要不然一个运动神经这么差的人,怎么会跑得这到快? 五年后的再度见面,他真的不知道要与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如果不是范婉媛那番话,他到现在大概还是没有勇气来的。 可是,她的态度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眼前离开,最后,却又悄悄地开着车跟在她所上的公交车的后面,眼着她回家,然后,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了那女孩儿,听到了她娇娇脆脆的声音—— 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坐在车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从他眼前消失。 “一个人喝闷酒?”唐尔言从里面走出来,坐到他对面的位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范仲南没有回应,手里拿着的酒杯朝他举了举,然后一饮而尽。 “今天去见她了?”唐尔言没有如他一般豪饮,好酒还是要慢慢品尝的。不过,对于心情不好的人来说,大概也无心品酒了。 而这个世上能让范仲南心情不好 的人,不必做他人想了。 只是,见到那个藏在心里许久的女人,他不是应该庆祝一番的吗?竟然还在这里喝闷酒。 “嗯。”范仲南应声一声,又给自己倒满杯子。 “她不理你?”唐尔言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 “只是见一面。”连话都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她就跑了。 “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不知道,面对这样的答案,唐尔言无言以对了。 “若是你呢?”范仲南摇晃着杯中的金黄色的酒液,眼里看到的却是她仓惶而去的背影—— 曾经那么爱黏着他的她,现在看到他,如同看到洪水猛兽一般。 而尔言找那个女人,找了五年多,却没有找到,如果找到了,他会怎么样? “我?”唐尔言温和的眼眸闪过凌厉,口气也是强硬了几分,“若是让我找到她,她这辈子休想踏出房门一步。” “不怕她会恨你吗?”范仲南挑了挑眉。 “恨?”唐尔言冷笑一声,“就算她恨死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就算恨,至少人还在他眼皮底下,不会让他摸不着,看不到。 以前他就是太心软了,见不得她不开心,见不得她落泪才带她出门,谁知道,她就这样消失了。 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要找的人却已经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与他同一片天空之下。 看着一向温文的唐尔言说出这一番时那股狠劲,轮到范仲南无言了。 或许,他也可以跟尔言学学,就算是恨,也要把她抢回来,他无声地笑了。 “如果真的还想要,那便要啊。没什么可犹豫了。” 如果觉得伤碎了她的心,就一片片给她拾回来,捂在掌心,搁在心头。 他,曾经这样做过,可她还是跑了,所以,若是让他再次找到她,别怪他手段残忍。 “再说了,你手上不是还有最有利的筹码?相信我,女人都是心软的。”特别爱孩子的女人。 “他没有跟我一起来。”如果今天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带着儿子一起来,又会怎么样呢?会不会也跑开? “下次带他过来吧。” “嗯。”他的儿子应该也 想要妈咪的吧? “爹地,爹地——” 两人说话间,一个娇嫩无比的声音从远及近而来。 “心心,怎么了?”唐尔言听到宝贝女儿的声音,急忙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来朝那个穿着粉红色heiiokity睡衣的小女孩走去。 “爹地,我做恶梦了。好怕!”唐尔言的独生女唐心,娇娇地偎进爹地的怀里。 “不怕,有爹地在。”唐尔言中蹲下来把小女孩搂进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抚着。 “那你等会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她其实想跟爹地一起睡,可是,爹地不管什么事都会答应她,唯独与他睡这件事不行。 因为爹地说,她是个女孩子,长大了就不能跟爹地一起睡了,可她真的好想有个人陪着她一起睡,爹地买回来给她的那些洋娃娃不会在她被恶梦惊醒时抱她,安慰她。 “好,爹地陪你回房间。”唐尔言一把抱起小女孩,示意她跟范仲南打招呼,“那个是fran叔叔。” 这时候,唐心才发现范仲南的存在,她朝他露出一抹羞怯的笑,主动伸出软嫩嫩的小手,“fran叔叔,你好,我是唐心。” 看着那近在眼前的小手,范仲南脸上不由自主地浮出淡淡的笑意,“你好,唐心。” 大手与小手轻轻地交握,那种感觉让范仲南心里头的酸涩蔓延到了喉咙。 他的女儿,是不是也跟她一样?见到他时,会不会也伸出手与他交握?如果知道他是她爹地的话,会不会像唐心一样。撒娇着让他抱? 此时,他忽然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懊恼,为什么他今天不上前去看看她?为什么他又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他眼中逃跑呢? —— 新加坡。equinoplex餐厅。 就算此时窗外的夜景再美,杨容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她被爹地设计了。 她工作本来就很忙,刚出差回来又马不蹄地赶往公司处理公事,爹地一个电话,说要与她一起吃晚饭。 两人虽然每天都在公司见面,但是许久没有好好坐下来聊聊,所以才要求她今晚务必要到。 反正都是要吃饭的,既然爹地那么想与她一起吃个饭,这个空她还是抽得出来。 结果呢? 来人不是爹地,而是某科技公司的小开,上次在酒会上见过一次之后,就 经常找各种名目来约她,她甩都不甩他一眼,可惜,自家老爹好像很看重他,这次竟然帮着外人来算计她? 她的脾气是很坏,可是工作几年,也学会了圆滑,知道什么时候能发脾气,什么时候不能。所以,就算是她讨厌这个男人,还是带着笑坐下来。 反正吃饱走人。本来下班之前,季哲打电话给她,让她到他公寓去吃饭,顺便有事情要跟她说。 在她出差到墨尔本之前,他已经跟她说了一次,可是她失约,现在再提起,估计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今晚她一定要去他那里一趟。 最近他们都比较忙,他刚从伦敦回来,又到她去墨尔本,见个面都那么难,更不要提更亲密的事情了。 好像有点想他了—— 咳咳咳,或者说想他被抱,想反身欺负他的感觉了! “容容,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坐在对面的马培育同学好奇地看着杨大小姐笑得春心荡漾的模样问道。 他们饭都快要吃完了,不管他说什么,她都爱理不理的。 只是忽然间就笑了起来,原来商场女强人笑起来这么美! “没什么。”自己竟然因为想到其它限制级的事情而在别的男人笑出来,真是有够傻x的。杨容容在心里暗暗骂自己。 “这酒味道不错,要不要来一点?”看到杨容容终于愿意开口说话,马培育殷勤道。 杨容容虽然泼辣强势一点,但是家世背景一流,工作能力又强,最重要的是从未听说有与任何男人交往的记录。 这样的女人嫁进他们马家是最适合不过了。 “好。”杨容容难得心情极好地应声了,喝完这杯酒她也可以走人了。 马培育刚给容容倒好酒,身后一个女人娇柔的声音轻叹了一声,“咦,这位不是杨小姐吗?季哲哥哥,好巧哦。” 杨容容惊讶地回头,正巧与季哲不动声色的表情对上,而他的手臂上,正挽着一个身穿着白色洋装的女人——钱晓柔。 他不是说今晚在家里下厨吗?还说煲了她爱喝的汤等她晚上回去再喝?那现在是什么意思?跟别的女人这么亲热地到高级餐厅用餐? 杨容容疑惑不爽的同时,季哲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她明明说是跟她爹地吃饭,结果呢? 跟人家科技公司的小开在这里开开心心吃浪漫的法式大餐?这是 她最近一直说忙的理由? 两位当事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倒是马培育认出了季哲是范氏财团金控公司的总裁,他们家公司因为一个新投资项目正在积极与各大投资银行寻求资助,范氏旗下的银行也是其中之一。 如今有机会碰到对方的负责人,他怎么可能不好好地攀攀交情。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热情的伸出手:“季总,久仰了。我是——” 马培育自我介绍的话还没有说完,季哲已经打断了他,“抱歉,非工作时间我不谈公事。”也没兴趣跟他认识。 “季哲哥哥,我们还是不要打扰杨小姐他们了。先过去好不好?”钱晓柔隐约知道杨容容跟季哲关系不一般,因为有一次她看到过他们手牵手一起走进他的公寓,一直到天亮才离开。 最近季家父母一直在催他结婚的事情。他说他已经有交往的对像,找机会会带回去给他们看。 虽然季哲哥哥从来没有带女朋友回家过,但她隐约觉得就是杨容容。 她好不甘心,这些年一直在季家打转讨好两老,到最后,喜欢上她的人却不是季哲。 不过,看他们现在碰到这个场面,如果不是已经分手,那便是要有误会产生了。男女朋友之间,只要一星点的误会处理不好,那分手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她怎么可以不添把火上去? “既然季总要陪朋友吃饭,那我就不打扰了。”马培育脸色有些尴尬道。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容容抽过白色的餐巾拭了拭嘴后扔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本来就高挑的身材加上十公分高的高跟鞋站在钱晓柔面前,硬是高了差不多一个头。 她皮笑肉不笑的朝季哲道:“这位恐怕是季总的女朋友吧?培育,我们走了。不打扰季总用餐。”说完后,高昂头迈步离开。 心里却已经把季哲骂了无数遍。 “容容,我先买单,你在门口等我一会,我送你回家。” 等他们离开之后,季哲忽然拉下钱晓柔挽着他的手,“晓柔,今晚不能陪你吃饭了。帐单我会付,你慢慢吃。” “季哲哥哥,你要去哪里?”钱晓柔委屈地喊着他,可是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让穿着裙子与高跟鞋的她想追也追不了,肯定是追杨容容去了。 真是的,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吃东西有什么意思啊?好不容易让季家父母给她找了 个这么合适的机会,现在却—— 季哲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杨容容坐上马培育的车子离开。 今晚大概不会去他那里吧? 他心情极度郁闷地回到家,把车钥匙随意地丢到了茶几上,在沙发上无力地坐下来。 最终,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拨了她的号码,开始是没人接听,最后竟然直接关机了。 她生气的时候都这样,可是今天,要生气的人是他才对吧? 明明是她骗了他,跟别的男人出去吃饭,他算什么呢? 拿出一直放在口袋里那个精致的盒子,今晚所有打算要做的事情都白搭了,这个东西她大概也不会稀罕了,他发气似的把它丢了出去,然后扯开领带正欲往房间里走,经过餐厅时,那锅专门为她用慢火煲了一个下午的汤保温瓶里还散着浓浓的骨香味。 人若犯贱,真的是会习惯的。 他脸色紧绷地走过去,一手提起保温瓶走到厨房洗手台,打开盖子,熬得奶白的浓汤全都倒进了水槽里—— 随后他随手把手上的保温瓶丢到一边,回房洗澡,睡觉。 —— 杨容容回到她在公司附近新买的公寓,才一进门就把脚下的高跟鞋踢到一边,赤脚走到沙发边,整个人倒了下去。 拿出手机,开机,除了之前他打过的两个电话之后,他就没有再打过来了。 刚才她还在马培育的车上,也在极度的怒意中,所以不想接他电话。可是,也不过打了两次不接,他就没有再打了? 有心要解释的话,是这样的吗?她走了,他就不会追上来?她不接电话不会追到她家里来等她吗? 哼!好像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可是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呢? 算了,你不打来,我也懒得你。 杨容容心情不好,江心朵同样也是。 江心朵发skype信息给她的时候,没打算她会回的,可是才不到两秒钟,她就回复了一个愤怒的表情给她。 真是秒回! 清水出朵朵:“今天没有在加班吗?” 平时她call的时候,她总是迟几个小时都不会回信息,甚至是第二天才看到,今晚的速度真是不一般的。 容容最漂亮:气都气饱了,加什么班,快要发疯了。(抓狂) 而是被某个不 第九十五章 我们,已经结束 江心朵以为,自己做的心理准备已经够了,再次碰到他,不会再像上次一样狼狈,至少可可以平静地朝他打一声招呼。 可是,当他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却仍旧是—— 她没有跑开,可是也没有如自己想像的一般,可以开口跟他打招呼,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倚在车边的男人,他同样也在回视着她,静静无语。 不知过了多久,他按掉手中的烟,朝她一步步走来—— “好久不见。” 他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俯下视线凝视着总是午夜回荡在他梦里的清丽容颜。 转手抚上她脸颊,触上多年不曾再碰过的雪肤,他眼里是难以察觉的想念,而她眼里……有着明显的愕然—— 在听到他那一句轻轻的‘好久不见’后,江心朵心中淡淡的疼扯了出来。 然后,下一秒,他的手被她挥开了。 “范先生,请自重。” 既然他也知道他们是好久不见,而且还是一对早已离了婚不再有任何关系的男女,那便不该在大众广庭之下对她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 自重? 她眼里的那无法掩藏的防备与疏离让范仲南眯了眯眼。 他知道她怨他恨他,都会是正常的,甚至他在心底也明白,她或许不会原谅他。 可真正面对她的毫不掩饰地对他流露出最真实的情绪的时候,他却怒了。 却只能强压下所有的情绪,只能……紧紧锁着她的容颜。 江心朵抑下心底的纷乱,清澈如水的黑眸似无惧意地回视他。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再见。” 她已经可以平静地与他说话了,这样便好了! 她微敛眼眸,抬手撩过随风乱扬的长发,与站在身前的男人擦身而过。 她才走出了两步,突然,一道力量强扯住她── 她就像一只难逃丝网的蝴蝶,被人紧紧地逮住,柔弱的身子陷入那具宽阔的胸膛里,男人强有力的束缚让她无法动弹。 “范仲南,你放开我。”江心朵手中提着的包徒然掉落在地。 她觉得自己好失败,再次被他搂进温暖的环抱中,鼻子竟然酸酸地想哭。 她不想,不愿意承认,自己还是深受他影响。 “朵朵,我以为你已经忘 了这个名字。原来,你还记得。”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着,刚毅的下巴在她柔软的发顶摩挲着。 “我恨不得早就忘记。当作从来不认识。你不要再碰我,我不要你碰我。”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开他的臂弯,最后只是让她发现,自己在他面前仍旧是太柔弱,根本无法撼动他的强悍。 “如果你真的忘记了,我会让你再一次把他记在心上,刻在你的生命里,永远无法忘记。”他收紧双臂,几乎要将她纤细的骨架给揉碎。 “范仲南,你凭什么以为我心里还有你?这个世上的男人那么多,你可以不要我,我当然也可以要别的男人——” “你只有我,只有我……” 他语气坚定的陈述像是一把利剑刺入她的心房。 这样的信任,为什么要在他们已经离婚后的五年? 当年,她大着肚子,什么事也没有做,他就凭着几章照片跟一个视频认定她是婚内出轨。 她不会知道,那时的她是多么的绝望,多么希望他可以查清事实不要再误会她,而在他那样无情的误会之后,她却还是傻傻地对他抱着最后的希望。 可她等来了什么? 离婚,然后,他与别的女人要订婚了。 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就算是骗她也不愿意。 那现在,他又忽然在她面前,抱着她说这种话,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是,这么多年来,她仍想他。 可那又如何呢? 她想他,却也怨他。 她爱他,却也同时,深深的痛恨。 “范仲南,你好残忍,真的好残忍。”她强忍住那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意,娇嫩的嗓音在发抖,“五年前,你不给我半点解释的机会,想丢下我就丢下我,可我仍旧是那么傻,带着孩子去找你,可你给了我什么?你不想要我们了。好,既然你不想要,我也不是痴缠的人。这些年,没有你,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过着自己平静的生活,你有问过一声吗?现在忽然跑出来找我,这到底算什么?算什么?” “你又把我跟孩子当成什么?想丢就丢?想要就要?” 范仲南抿紧了唇,没打算反驳她的说法,任她激动地叫着,捶打着他,他只是紧紧地拥着她,感受到她的柔弱深陷在他怀里的熟悉感觉。 只有感受着她的体温,那空荡了许久的心终于被填满了。 他果然是,不能没有她。 他真的不能没有她。 “范仲南,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心虚吗?你也会心虚吗?你不是跟别的女人订婚了吗?你还来找我干嘛?我跟你早就没有关系了,也不想再有。你走开!” 江心朵从来不知道自己在面对那些曾经的痛时,会是这么的不冷静。 她以为自己可以遗忘的,可是,面对他,她仍旧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好气好气自己! “朵朵,回到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他想结束就结束,想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 这个世界是他说了算吗? 江心朵定定地望着他深邃的眼眸,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最后,她开口了,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声音,从她的嘴里慢慢而出—— “不,我永远不会回你的身边。我们之间,早已结束了。” 他没有再开口,只是深深地望着她,原本紧搂着她的手臂力道松了下来—— 江心朵略略推开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包,这次,她如愿地与他擦身而过,但—— “结束不是你说了算的。” 他从身后扯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向走那停在路边的车子而去。 “你要做什么?”她想挣开他的手,可是他力道大得要命,脚步又快又急地拖着她走。 走到车边,他打开副驾驶室的门,“进去。” “我不要。”江心朵紧紧扳着车门,回眸瞪他,誓不松手而与他僵持着。 “上车。” “不要。”紧抿着红唇,她直视他深不见底的黑眸。 “我让你上车,就给我上车!”他黑眸里闪烁着被她的倔强激起的怒意。 “你没有权利这样命令我。”她仰高容颜。“范仲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你——” 没有任何关系?范仲南紧紧抿着双唇瞪着她。 “你放开我。”江心朵想挣脱他的钳制,“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挥舞着手,气红了脸,猛地拿手上的包槌他、打他。 转眼间,他的脸已经被她的指甲抓出几道红痕。 偶尔路过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的争执,范仲南的脸色真是难看到了极 点,用力将她强推上车,然后锁上车门,迅速地回到驾驶室上车。 “范仲南,让我下车。”她怒着一张俏脸。 她明明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为什么要这样野蛮不讲理? 他没有打着车,紧抿着唇,身子侧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往车门缩,可他长手一伸就把她抓了过去—— “你——”江心朵想出声,但却被他疾俯而下的唇紧紧封吻住。 蓦瞠又眸,她的眼底有着惊吓—— 当他想撬开她的唇时,‘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车内响起。 范仲南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一向柔柔弱弱的她竟然因为他的亲吻而甩了他一巴掌? 她真的有那么恨他? “范仲南,我说过。我们之间结束了,那便是真的结束了。” 她朝他再度吼出上划清界线的话,打开中控锁下车,走人。 而他这一次,没有再追上来。 范仲南坐在车里,望着那越走越过错的身影,伸手抚着她被打过的那边脸,脸色阴沉得吓人。 —— 她究竟是如何回到家里的,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反而对过程的记忆有些模糊。 她跟他重复了两次,他们之间已经结束,甚至还打了他一巴掌,可他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平静。 或许是他根本不在乎,之所以回来找她,只是因为他大老板有空,想找个女人来消遣一下罢了。 但她不会再那么傻了,一次的伤害,已经让她至今无法恢复,她不会再傻得与他扯上关系。 江心朵会在阳台上,望着满天的繁星,不断地告诉自己——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妈咪,你在说什么?” 怀中抱着粉红色kiity的小贝贝走了进来。 “贝贝——”江心朵转过身子,把女儿搂进怀里,“睡不着?” 刚才她明明看着她在床上闭上眼睛才关灯回房了,这小家伙怎么又跑回来找她了? 在她上预备班之前,她们母女俩一直是睡在一起的,可上了几天小学的小家伙说,她长大了要自己一个人睡。 于是,她便给她布置房间。 不过,她三天两头还是跑回来跟她一起睡。 估计今晚又要跑回来了。 “妈咪,刚才你说结束了,是什么东西结束了?”小贝贝扬起粉嘟嘟的小脸坚持不懈地问着。 “妈咪只是想到以前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幸好现在早已结束了。”她笑着捏捏她的脸。 忽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来找她,目标不是她,而是女儿吧? 虽然当初他嫌弃女儿不能做他的继承人,但是谁知道他现在又想什么呢! 江心朵下意识的搂紧女儿,“贝贝,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离开妈咪,听到没有?” “妈咪,会发生什么能让我离开你的事情?”小贝贝不解地望着妈咪严肃的表情反问道。 妈咪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妈咪也不知道。但是你先答应妈咪,绝对绝对不可以离开妈咪,听到没有?”有时候女儿的早熟让她很头疼。 虽然有些懵懵懂懂的,但小贝贝还是乖乖地点头,“妈咪,你放心吧。贝贝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贝贝,妈咪好爱好爱你。”她把脸埋进女儿软软的小身子里。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会让贝贝离开她的。 —— 伦敦。 “爹地,你什么时候回来?”范逸展望着屏幕里爹地有些阴郁的脸色。 猜测着,爹地是不是出差不顺利?这一次,是他见过的爹地出差最久的一次,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还没有回来。 “还不确定。”范仲南语气阴郁地回了一声。 昨天下午被她甩了一巴掌后,他整个人都懵住了。之后也没有再去追她。 在她对他如此敌对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对。但是让他这样离开是不可能的。 “哦。是工作不顺利吗?”范逸展猜测了问了一句。 “不是。你最近有假期吗?”范仲南不想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儿子,所以口气缓了下来。 范逸展想了想后才回道,“没有。爹地有事情?” “那算了。”本来是打算让儿子过来,可是他这样把儿了带到她面前,对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似乎没有什么作用,说不定还会让她更恨他,更气他! “爹地还要在这边停留一段时间,有什么事情你找sara,她会帮你处理。”范仲南交待道,“或者你要不要去sara那边与她一起住?” “嗯?”范逸展想了想后才回道:“我明天放学问问sara。” “可以。你自己做决定。但是要做的功课不能落下。” “爹地,你放心,我会的。” “去睡吧。” 范仲南关掉了视频,起身走回吧台前,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加入冰块后摇了摇,听着冰块撞击玻璃的声音,清脆悦耳—— 可他听到的,却是那天她对他控诉的那些话—— 他要怎么做,她才会原谅他,才会同意回到他的身边? —— 那天不甚愉快的见面之后,范仲南又像上次一样,连续三天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 江心朵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这天放学后,江心朵刚进门,江母就走出来道:“朵朵,你有朋友从伦敦来看你。你先去招呼人家吧。” 伦敦来的朋友?不会是范仲南吧?江心朵顿时停下了脚步,脸也僵住了。 不过,她妈见过范仲南,应该不是他才对。那她哪里有伦敦的朋友?难道是范婉媛? 看到女儿呆站在那里,江母擦了擦手,“妈咪以前没见过他,他说是你的大学同学,叫洛斯,妈咪才让他进家里来等你。你去看看吧。” 大学同学?洛斯?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而且跑来找她了? 才想到他的人,洛斯就顶着一脸惊喜的笑出现在她眼前。 “洛斯!?”虽然不解,但说实话,见到他还真是让人挺开心的。 真是久别重逢啊! “朵朵,好久不见了。” 江心朵惊喜的笑脸,让洛斯也露出灿烂的笑容,开心地给她来个大大的拥抱。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可是找你找了好久,才好不容易从我妈咪那里知道你在这里。” 隔了五年了,可是他对她那种感觉似乎一直没有变,唯一让他觉得改变的,朵朵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美还是一样美,却好像又多了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江心朵真心把他当好朋友,是在当年,她抱着小贝贝站在旧金山那家私人医院的门口,等那个男人等得快要绝望时,他从车子里跳出来的模样,如同骑着白马的屠龙王子对她说—— “我带你去伦敦找fran。 ” 可是,后来种种的原因,她终究还是断了与他的所有联系。 今天,他竟然又出现在她面前—— 江心朵像好哥们似的用力拍他一下,“你在看什么?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过来这边,妈咪,他是我朋友,以前是国大商学院的交换生。” “那你们先聊会。晚饭马上就好了。”看到自家女儿与来人很熟的样子,江母也放心了。她能有异性朋友很好,而且这个叫洛斯的年轻男子不仅长得英俊挺拔,为人也谦和有礼,跟自家女儿年纪相当,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他们不仅仅只是同学、朋友。 江母心满意足地往厨房而去,不一会又端了一大碟切好的水果出来。 “你刚到墨尔本吗?”江心朵边吃边聊。 “下午的飞机,刚把行李整理好就来找你了。” “你要在这边呆多久?出差吗?” 他大学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去公司实习了,更何况现在已经过了五年。他应该也是个金字塔顶端的精英人士了吧? 不过,他身上一整套运动休闲装倒不像精英男。 容容上次说的那个地下情人,会不会是洛斯?毕竟当年他们是扮演过男女朋友,很难说不会假戏真做。 虽然容容说他们之间绝无可能,但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绝对的事情? 洛斯笑着摇头了,“no,我是来这里读书的。” 五年前,范氏财团突生重大变故,刚刚大学毕业的他也是一头栽进了每天忙到爆肝的工作中。好不容易所有的一切都走上轨道了,他怎么可能还让自己整天忙得像个陀螺一样? 他才不想让自己的一辈子像爹地或fran一样卖命给范氏,要不然,他不到三十岁,身体的各项机能肯定就要退化了。 所以,他现在借口要读研究院,跟自己老爸辞职后就跑来澳洲了。 其实他的借口真的很烂,他真要进修读书,伦敦几个知名大学的商学院知名度远胜过墨尔本大学及悉尼大学。 不过,读书真的只是个借口,他的目的是江心朵。 反正她早就跟fran离婚了,他要追求她,没人阻挡得了。 他只是不知道范仲南已经先他一步来了。 可就算是他来又如何?当年他对朵朵这么狠心,而且又欺骗了她那么多事情,她会原谅他才怪。 “读书?你还需要读书吗?”江心朵笑了。 “学无止境,中国人不是说活到老学到老嘛!”洛斯这几年跟他老爸可是学了不少中文,现在不仅说得更好,而且也理解得更深了。 “墨大还是悉大?” “墨大商学院。” “那我们不是又成同学了?”她在墨大修的两门语言学专业还要两年才能毕业。只是她与同学一向交往不深,不过,以后去学校应该有个可以聊得来的洛斯同学了。 “是啊,江同学,以后请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 “你真的变了好多。” 人还是那个人,可现在的她柔媚中带着俏皮,让他更是心动。 “变了不好吗?”她歪着头问。 哪有人永远不会变的呢?她只希望自己可以变得更好。不过,她的变化也仅限于在自己认可的好朋友面前。 其实她仍旧是不喜欢与她人有过多熟捻。大概是她一直都是从事着无需与人有过多交流的工作的原因。 洛斯捣腮想了一下,“好,也不好。” 她瞪他一眼,“什么意思?” “好呢,就是说,我很高兴看到你的新生活过得很愉快——”这样的她让他更心动,“但是你真的很没有良心,离开伦敦之后就消失不见了。跟我妈咪联系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我。” 就到这个,江心朵只能装傻。 洛斯也不会真的与她计较,“能再次找到你,并能跟你再次成为同学,朋友,我还是很开心的。” “我也很开心。”江心朵又笑了,“对了,这几年你有没有跟容容联系?” 老是绕着她的话题,等会一定会绕到范仲南身上,所以,她还是决定改变话题,顺便探探口风。 “杨容容啊?”一提到杨容容,洛斯耸了耸肩,“没联系,不过,倒是见过一两次。” “见过?在哪里?” “伦敦。”她去范氏找季哲,不小心让他看到的。 “你真的跟她没有假戏真做?” “会不会扯太远了?我跟她假戏真做?伦敦的美女那么多,随便捞一个都比她温柔可爱。”洛斯忍不住撇撇嘴。 杨容容这个男人婆,做哥们还可以,做女朋友就不要了。 她肯定比他妈咪还可怕,因为她妈咪至少 不会动武,他跟杨容容交手,还未必次次能打赢她呢。 他可不喜欢野蛮女友。 不过,他不喜欢,不代表别的男人不喜欢! 总之与她有奸情的人不是他! 他那个想法才从脑海划过,江心朵就自言自语道:“那跟她有地下情的男人又是谁?” “喂,你是不是应该多关心一点你眼前的人?我知道你们关系非同寻常,但好歹我也算是远方来客嘛,这么忽视我——” “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哪有忽视你啊?”江心朵回瞪他。 “我刚来到这里,临时找的房子空空的,你陪我去买点东西好不好?真是可怜我活了二十五年现在才开始要独立生活——”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赖定她了,就算是装可怜也无所谓。 “你是大少爷嘛,倒杯水还用人伺候,现在才来搞独立会不会太晚了?”江心朵取笑他。 “有这个觉悟总比没有的好吧?”洛斯才不管她会不会取笑呢!反正他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 两人谈话间,庭院那边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着小朋友们的愉快的笑闹声。 “我家贝贝回来了。”江心朵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 洛斯听到她说她家贝贝回来了,脸色有了些许惊讶,但很快地他又恢复了平静,“是吗?让我看看是不是另一个祸国殃民的小美人?” 果然被他说中了!果真是个美人啊! 红扑扑的脸蛋像是上了一层上等的胭脂,又长又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黑亮的双眼闪着雀跃的光芒,而她那浓密的眉毛让她的柔美中多了一份英气,如果不是她扎着辫子,他一定会以为是在英国的那个小子在演男扮女装。 当她伸出小手,张着红润润的小嘴儿叫着他‘洛斯叔叔,你好,我是江品萱,小名贝贝’那一串自我介绍时,他第一次觉得小孩子是这么这么的可爱—— “贝贝,你好。”他朝她伸出宽大的手掌,与她软嫩的小手握住。 “洛斯叔叔,你长得好帅!”江品萱笑开了脸。 “你也很漂亮,贝贝。” “妈咪,洛斯叔叔是你男朋友吗?” 小家伙下一句话却让在场的大人都顿住了。 “快去洗手吃饭了,小孩子懂得什么叫男朋友?”江心朵哭笑不得地伸手捏住女儿的小脸。 洛斯 第九十六章 软的不行,来硬的! 远远就看到洛斯开开心心的和她嘻笑怒骂,握紧的拳头放了又收紧。 江心朵仍旧是素净的一张脸,黑色的发丝柔柔地披散在身后,而洛斯手里提着购物袋,像是亲密的小情侣一起购物回来。 下午他从洛岩那里才知道洛斯上个星期辞职,要到墨尔本读书的事情。 他要继续读书,哪里不挑就挑墨尔本大学,想也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竟然对她在念念不忘! 于是,在知道他的住处之后,他便过来看看他。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他下午刚来就马上去找她了,然后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起回他的住处?而且是这么晚的情况下?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fran,你找我吗?”洛斯大大方方地站在范仲南面前。 “我没同意你辞职。”范仲南的语气冷硬十足。 “我爹地已经签字了。”虽然他对范仲南有很多不满,特别是他对朵朵的方式,但他仍旧还是尊重他,特别是与工作有关的。 爹地是执行总裁,是有权利批准他辞职的。他的工作交接得没有任何问题,离开毫无愧疚。 范仲南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再说话,而是盯着那站在洛斯身后一言不发的江心朵。 月明星稀,灯光昏黄,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她不知道他来找洛斯的目的,也不打算过问。 可是,他的目光太灼热,逼得她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 “fran,你找我有其它事情吗?我跟朵朵先拿东西进去放好。”他举了举手中的袋子,然后看了一眼江心朵,他才不要让朵朵留下来单独面对他。 朵朵哪会是他的对手?就连他现在要跟他杠上还差点火候。 “你们很熟?”范仲南的声音很轻,可是声音里明显压挤的怒意,江心朵及洛斯都感觉得到了。 “我们是朋友。” 江心朵与洛斯都异口同声地说了这句话,两人因为这个默契而相视望了一眼又迅速移开。 江心朵是不想让他误会她与洛斯关系不简单,他那人最喜欢的便是给她胡乱扣帽子,虽然她现在没有必要跟他解释什么,可是她仍然还是说了。 而洛斯则是不想范仲南出言为难江心朵,让她难堪。 “什 么样的朋友,会在这么晚跟你回家?”范仲南冷笑道。 “你——”江心朵觉得自己被他的话深深地刺到了。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 “fran,朵朵今天只是陪我去买东西,等会我马上送她回家。”洛斯看着朵朵受伤的表情很心疼,“朵朵,要不你帮我把东西拿进去?这是我的钥匙跟房卡,把东西放在门口就好。我自己收拾。” 江心朵也不想留下来单独面对范仲南,她对洛斯点了点正欲接过他的手里的钥匙,范仲南却又开口了。 “江心朵,我有话跟你说。” 可她没话跟他说啊!江心朵不看他。 “fran——”洛斯朝范仲南不满道,“你不能强迫她——” “我强迫她什么?我只是有话要跟她说,毕竟我跟她之间虽然不再是夫妻,但还是孩子的父母。我要跟她谈的也是孩子的问题,你也要一起听吗?” 范仲南说得是情是理,可是为什么要挑个这么晚的时间在他公寓楼下来找她谈孩子的问题? 摆明了就是居心不良。 “可是——”洛斯还是不放心,“现在太晚了,我看你们明天再约时间吧。” “我没问你的意见。”范仲南语带不耐,转而盯着江心朵低垂的脸,“如果你想跟我打官司争取孩子的抚养权,那我明天会让律师来找你谈。” 范仲南冷冷地说完后,转身往他的车子走去。 混蛋,竟然拿这个来威胁朵朵!洛斯愤愤不平:“朵朵,你不要怕他——” 他要跟她争孩子的抚养权? 江心朵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孩子是她的命,他要敢跟她争,她一定会跟他拼命的! 好,他要谈是吧?那她跟他谈好了! “洛斯,我跟他谈谈,车子你明天再开回江家好了。” “朵朵,不要跟他谈。你不是他的对手。”洛斯急了。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孩子的事情,我一定会跟他讲清楚。”江心朵眼里的坚定让洛斯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她跟在范仲南身后,上了他的车,然后从他眼前离开。 江心朵看着后视镜里洛斯的身影越走越远,一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 “看够了?舍不得?”范仲南一手扶着方向盘,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握成拳头。 他一定要对她这样冷嘲热讽吗? 没见到他人的时候,她可以悄悄地放在心里去想,她怀念的只是以前那个把她宠到心上的男人,怀念的是他疼她,宠她的感觉。 可是,他给她的痛,同样也是难以忘怀。 真的要面对他的人,面对他陌生的另一面,她心里却堵得很难受。 她平息了内心那股强烈的愤怒—— 从包里拿出手机拔打家里的号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所以不能让她的小宝贝担心。 “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接电话的正是江品萱。 “贝贝,妈咪今晚要晚一点,你乖乖地先睡,好吗?” “你跟洛斯叔叔在一起吗?” 小贝贝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范仲南的耳内,让他为之一动。 该死的,洛斯竟然已经去见他女儿了!?而且听她的口气好像跟他很熟一样! “嗯。”江心朵没有否认,因为她是跟洛斯出门的,难道她要跟女儿说她现在跟他爹地在一起吗?“你让姨姨接电话。” “好吧。”小贝贝把电话递给了正在她旁边的江靖雅手里。 “朵朵?” “姐,我今晚晚点回去,你跟妈说一声,不用等我了。” “好,自己注意安全。”江靖雅也没有料到她现在与范仲南在一起,简单交待后就挂了电话。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江心朵把手机收回包里后转头问他。 有什么话他们可以在车上谈完,然后她走人。 她真的不愿意再他扯上更深的有关系了。 这个男人太可恶了! “怕我会对你怎么样?”范仲南轻瞥她满是愤恨的脸蛋。 “范仲南,我不想跟你废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想要女儿现在才来会不会太晚了?” “我没这么说。”他语气平淡。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江心朵气极了,他拿女儿的抚养权问题骗她上车吗?“你给我停车,我要下车,听到没有?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她朝他大吼道。 “那你想跟谁在一起?”范仲南的语气也冷了下来,“洛斯?” “那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你觉得我有可能会让我的女儿叫别人爹地吗?”更不要说那个人可能是洛斯了。 只要有他在一天,这辈子他们休想。 “范仲南,你会不会太可笑了?当初女儿是你不要的,现在又想来跟我抢吗?我知道你财大势大,还有整个律师团来打官司,我一定斗不过你。可是,这些年,你有来看过她一眼吗?你凭什么跟我抢她?凭什么啊?” 她失控地朝他吼着,这些年来压抑在心底的委屈与愤怒,似在这一瞬间全数爆发了── “朵朵,你冷静点——”见她情绪激动,范仲南急忙把车子靠边停下来。 “你现在放话要跟我抢女儿了,你要我怎么冷静?!”止也止不住的晶莹泪水,顺颊滑落。“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我就是拼了一切,也绝不会把贝贝交给你的。你不配做她的父亲,你不配。” 愤怒地握紧双拳,她痛哭怒吼。 他俊挺的身子顿然一震。 “我……我知道,我知道。”他语气沉重。不想承认,但她说得没错。 他的行为,根本不配为人父亲。 微微抿着嘴唇,他敛下了失去光彩的黑眸,双肩无力地捶下。 “她出生的时候,你人在哪里?她生病住院的时候,你人在哪里?她需要父亲疼爱的时候,你人在哪里?你在伦敦,抱着别的女人过着你自己的生活,你一点也不知道我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你凭什么想要就要?凭什么以为贝贝就会愿意认你这个从来没有看过她一眼的父亲?”眨去满眶的泪水,她哽咽质问。 他没有抱过别的女人,他在心里一直想着她,从来没有忘记半分,可是……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对她说什么。 “对不起?我告诉你,我不稀罕!”激动的泪水一再滑落,“你别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掉你对我们造成的伤害,别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以父亲的身份来抢回她!” “我……”看着她不断地流泪,他心疼伸了手想抱她入怀,想擦掉那些让他心疼不已的眼泪,可他的手才伸出去就被她挥开了。 “你凭什么!?你告诉我啊,你说啊!你凭什么!?”紧握十指,江心朵情绪激动得使劲槌打他。 “朵朵……可……可以不要这样恨我吗?”他任她朝他身上发泄着,如果这样能让她好过一点的话 。 他从来不知道,让他这样恨着,他的心竟会如此痛苦,却又无法不心疼这样恨着他的她。 她可知道,这些年来,他的日子也不比她好受? “不要这样恨你?可以,你让我下车,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她愤声道。 “朵朵,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难道不能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吗?” “机会?”眨去滚烫的悬眶泪水,江心朵愣望着他。 她早就给过他了,是他根本不要。现在凭什么还要来跟她要机会? “对不起。不能。” 该如何?他该如何,才能化解掉她心中对他的恨意?面对她盈满恨意的黑瞳,范仲南紧箝住她的肩,激动的问着:“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不再恨我!?江心朵,你告诉我!” “范仲南,我们已经结束了。只要我们各过各的,就没有恨不恨的问题。” 各过各的?她想带着他的女儿嫁给别人吗? “你想跟洛斯在一起?” “我跟洛斯只是朋友。”洛斯跟他关系匪浅,又是范婉媛的儿子,她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因为她搞得太难看。“但是,范仲南,这个世上的男人那么多,我不是非要选与你们范家有关系的人才能嫁。” “你想嫁给别人?” “现在不嫁,不代表以后不会。” 她要嫁给别人?除非他死!既然说什么她也无法原谅他,他也不必再费心求她原谅了。 反正就算她再恨他,他也不会放开她的。 范仲南收回放在她肩上的手,眼眸闪动,似乎已经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 打着车,继续往前。 “你要带我去哪里?” 范仲南脸色阴沉,不应她。 “范仲南——”她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可他依旧不理会她。 江心朵气得把脸转到一边不再看他,刚才与他那一番情绪激烈的争执已经让她很累了,她就不信他真的能把她怎么样。 可当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来时,江心朵却有些慌了,她不能跟他进去。 她不知道他究竟想怎么样,可是进酒店绝对不可以的。 可是,她才下了车,正想跑,却被他从身后抓住。 “范仲南,你放开我。”她挣扎着想脱离,他却无声 地将她双手反制于身后,强推着她快步经过大厅,避过旁人及服务人员的注意,进入vip专用电梯。 “范先生,晚上好。”电梯服务员对着背过身的他恭敬问好。 “嗯。”范仲南轻应一声。 “救——”江心朵想出声求救,却被他疾俯而下的唇给紧紧封吻住了。 江心朵只能瞪着大眼惊吓的望着他。 “你敢再出声,我就不仅仅是吻你这么简单。”他在她耳边重重的威胁道。 江心朵被他阴冷至极的语气吓到了! “欢迎回来,范先生。”电梯门一开,vip楼层的服务人员已经笑容可掬地弯下腰,对他深深一鞠躬。 “你去忙吧!” 再一次成功地避过服务人员的注意,范仲南一路推着江心朵经过富丽堂皇的走廊,回到套房。 砰一声,当着她的面甩上房门。 那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让江心朵的理智终于回神,她竟然被他挟持回房间了! 而他正在脱去身上的外套—— 她才不要跟他呆在这里。 她快步地往门口冲去,欲拉开沉重的门──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离开这里半步。”把手上的外套随意地丢到地上,他愤怒地将她拉回怀里。 “你、你……”江心朵气得全身颤抖,泪水盈眶,“你疯了!我要告你防碍自由,我要告你绑架,我要告你,告死你!” “告我?可以。那也要你走得出这扇门。要不要我介绍律师给你?”她口口声声的威胁,激怒了他。 过份!太过分了! “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我不要呆在这里跟你这个疯子在一起!”被紧紧箝住的她,惊瞪大眼。 “疯子?”是啊,他也觉得快要被她逼疯了! 被她口口声声的结束,恨他,不原谅给逼疯了!不管他怎么做,都不对。 冷着脸,范仲南硬是将她拖进客厅,但一个不小心被她张嘴咬了重重地咬了一口手腕而松懈了力道,让她从手中挣脱了。 “江心朵!” 再一次出手扯回她,范仲南怒得将她强压上一边冰冷的墙壁上。 “你?!”惊嘡着黑眸望进他嗜血的眼里,江心朵雪白的脸血色全无。 这样的他,好可怕,好可怕! 而他拉扯她衣物的动作,让曾经痛苦的回忆再度窜进她的脑海,褪去血色的容颜,惨白而骇人。 她、她又要被……猛眨着已然泪湿的瞳眸,江心朵全身因害怕而不断颤抖着。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感觉到她颤抖的身子所表达出来的骇怕,范仲南深吸一口气,调适自己爆怒的情绪,缓下极想要她的冲动。 低下头,轻吻着她的唇,她的耳,想分散她害怕的心。 “我可以慢慢来,但你要合作,否则,别怪我……嗯?” 他就着她的唇低语威胁着。 “我不要……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你要是敢强迫我,我一定会恨你,恨死你……”就算再怕,她不想被他的暴力弄伤。 他的可怕,她经历了不止一次! 她不要再经历一次了!他没有资格这么对她! “就算你恨死我,我也要你。”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抗拒让他的心沉到底。“为了不弄伤你,我看还是把你绑起来,你才会听话。” “范仲南,你变态!”江心朵看着他一手扯下领带,眼中的抗拒变成了恐慌,他要绑她? “等下你最好还有力气骂人!”他利落地绑好了她的双手,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往里面走。 —— 一整个晚上,她被折腾得几次昏厥。 每每昏过去前,她想求他不要再来了,但她来不及说什么,就又被他激狂的需索弄得无法言语,而一次次昏睡过去。 凌乱的大床,裸身趴睡在床上的江心朵紧闭着双眸,柳眉微拧,像是睡得极不安稳。 而站在套房的落地窗前,范仲南眸光深幽,一边抽着烟一边凝眼望着远方发白的天际。 明明知道她身子弱,根本受不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可他就像是疯了似的,不管她怎么哭,怎么求,他就是不愿意停下来。 他一直都知道当年他伤她太深,而现在他不只欺负她,还…… 他欠她,更多了。 她更加不可能原谅他吧? 可是,就算他不原谅她,他还是要她,不许她走。 他会想办法求她的原谅,但是她就是不能走。 床上的人儿一声细细的嘤咛,让他猛地按掉手中的烟疾步回到床边。 她 并未真正的醒过来,可是紧闭的双眼却溢出泪水,被他咬得红肿的嘴唇似乎在梦中低喃着,“疼……” 他抬脚上床,像抱孩子一样把她抱进怀里,轻拍着她背后,低下头,垂着眼皮看着怀里的小头颅,眼里堆满了深沉的爱意,如同血液从心流到身体各个部位,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 再度把她拥抱在怀里,他再也不能放手了。 心里一阵紧缩让他圈紧了手臂,俯下唇,把她脸上的泪珠一点点的吮去,“朵朵,原谅我,不要恨我了,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紧抱着怀里的人儿,感受着肌肤相贴的亲密,兀自低喃着,也不管沉睡中的人儿有没有听见。 —— 翌日。 酒店套房附设的会议室中。 “以上就是克来尔集团提出的,如果你认为可以接受的话,那……”在范氏财团总部坐镇的洛岩,正在透过视讯与范仲南讨论最新的投资专案。 但,从巨大的视讯屏暮中,他发现范仲南分神了。 “fran?”注意到他情绪低落,洛岩不免有些担心。 拉回远去的心绪,范仲南望向屏幕中的洛岩。 “刚才说到哪了?” “克莱尔提交的企划中,有几项……” 范仲南扬了扬手,截断了洛岩未完的话—— “范氏也有你的一份,你看着办好了。”他不多言。 “这……” “这段时间我暂时不处理公事。公司的事情你全权处理吧。” “什么时候回来?”洛岩也知道他去墨尔本的目的,却不打算插手他的私人事情。他可没有他老婆的趣味,喜欢时不时搞一手。 “不一定。”看着屏幕上的他,范仲南摇头,“逸展在你们那边不会打扰吧?” 近期之内,他是没有办法回去了。 他要留在这里想办法取得她的原谅,然后才好让她知道,她还有一个儿子存在。 要不然以她现在对他的恨意,再加上他对她隐瞒了这么大的事情,想要原谅更是难上加难。 “一家人说什么打扰的话。sara正好有人作伴。”范婉媛一直遗憾因为没能多给他生一个孩子,现在有范逸展陪着不知多开心。“对了,洛斯辞职的事情……” “我知道了。随便 他。”范仲南没说的是,他们昨晚已经见面了,而且气氛不是太好。 “那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说吧。” “好。下次聊。” 范仲南切断了视讯,抹过一脸的无力,转回身俯视路上的车水马龙。 他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却想不到一个什么好办法,可以让她不再生气。 安静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不是他的,那便是她的了。 他折身回来,往房间门口而去。 昨晚她的包直接就丢在那里了。 从她小巧的包里拿出手机,范仲南却有一瞬间愣住了。 号码显示的是家里,但是来电图像却是一张粉嫩嫩的小脸蛋,那双如同黑水晶般的眼眸似乎在看着他一般。 是她打来的吗? 如果是,那他该要怎么跟她说话?直接告诉她,他是她爹地—— 做事一向坚决果断的范仲南,第一次犹豫了,也紧张了。 然后,在他的犹豫与紧张中,铃声寡然而止——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回拔过去的时候,那个号码再次拨了过来,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 “妈咪,你昨晚怎么没有回来?” 果然,电话才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一个软软嫩嫩的声音,范仲南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涩涩地有些疼—— “妈咪——你怎么不说话?你在哪里?”小女孩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 今天是周末,她正好不用去学校,所以有些爱赖床的她就贪睡了一会,外婆叫她起来吃早餐后,她才想起来不见妈咪。 马上回房间也不见人,所以马上打了电话,可是妈咪接了电话却不出声,她好焦急呀。 “我不是你妈咪——”他终于出声回应她,可是声音却是又低又哑的…… “……”咦?江品萱愣了下,“你不是洛斯叔叔!你是谁?为什么接我妈咪的电话?我妈咪在哪里?你是不是坏人?” 小女孩儿一连串的问题让范仲南有些头疼,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个,然后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应时,就听到电话那端小女孩的尖叫声,“外婆,外婆,妈咪的电话被坏人叔叔捡去了,你快来啊……” 坏人叔叔? 范仲南的脸速度黑成一片,“我不是——” 第九十七章 为爱痴狂(1) 江心朵刚醒来,睁开眼,脑子里还迷迷糊糊的,排山倒海的酸痛感就席卷而来,意识猛然清晰—— 她竟然跟前夫做了那件事—— 第一次,在如此明亮的灯光下,她被他一次一又一次地反复折腾着,她哭得声音都哑了,他就是不愿意放过她—— 为什么?两人明明已经不再有关系了,他仍旧要这样对她? 而她,为什么又要屈服在那样的情况下? 说出不出的委屈,心酸,不甘加愤怒,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堪,让她的眼泪又悄然滑落,红肿的嘴唇,张张合合,痛是想呼出声,却怎么也发不出音来,喉咙里疼得只能发出吵哑的“嗯嗯”声。 挂了电话之后就一直愣站在门口的范仲南,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意识到她醒来才回神,快步走回床边。 看着她艰难地想起来又起不来,想说话喉咙又干得说不出话来的娇怜样,连忙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拿来个枕头垫在她身后,并把她散乱的头发一一地拔回脑后才低低地问道:“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喝水?” 江心朵点了点头,她现在连话也说不出来,哪来的力气跟他吵架? 他很快地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小心地喂她喝完后,才上床把她搂进怀里,低下脸与她的小脸紧贴摩挲着,半点也舍不得离开—— “范仲南——”江心朵知道自己无力与他抗争,喉咙经过水的滋润终于可以开口说话时,她抬眼看着他,“我要回家了。” “回家?”他抬手轻抚着她的脸,一下一下的,温柔得像是怕要弄疼她一样,“不,你暂时不能回去。你要跟我在一起。”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江心朵想不到他竟是这般的无赖行迳。 “朵朵,你只要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她低下眼眸,许久后才闭上眼,轻轻地摇头。 她以为她昨晚已经说得够清楚的,可是他似乎并不打算接受。 “朵朵,还记得吗?昨晚你不止一次的答应过我,会回到我身边,怎么才一觉起来,就忘记了呢?” 那是他用那种卑鄙的手段逼她说的,他竟然还好意思说出来?!?江心朵猛地睁开眼瞪他。 “范仲南,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没关系。” “只要对像是你,我不介意用什么方式。” “你不 介意,我介意。你让我走,我一个晚上没回去,我女儿会担心。”今天又是周末,她答应了下午要带她出去玩的。 虽然她现在可能连路都走不稳,可她还是要回家。 她的女儿?不是他的吗? 范仲南是不满意她这样说,但他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他理亏太多,所以,他也不打算再与她争执。 “她刚才打电话过来。”他紧锁着她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我接了。” 他接了女儿的电话!江心朵心猛地一惊,“你跟她说什么了?” 他不会直截了当地跟贝贝说,他是她爹地吧? 虽然事实上,他是,但他并没有承担过一天为人父的责任,他没有资格认回她。 “我跟她说你在我这里。还告诉她,这几天你都会跟我在一起。” 这么怕他向女儿坦承身份吗? “你——”江心朵气得脸色发白,“你凭什么?范仲南,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你让我回家听到没有?” “你刚醒来,没有力气就不要动怒。我让饭店送餐上来,吃完东西我们就出发。”他难得脾气很好的没有与她争执,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记后才放开她,下床。 出发?什么意思?他真的要绑架吗?江心朵简直不敢相信他已经为所欲为到这种程度。 “范仲南,我没空跟你玩游戏。”她的级别太低了,也玩不起他那种高级别的游戏。 “游戏?”他转过头看她,“江心朵,我从来不跟任何女人玩游戏。”她若是觉得他是在玩,那他便跟她一个人玩好了。 “那你现在也不必开先例跟我玩!”就算是身体再虚软,她仍旧是用尽力气把身后的枕头拉出来朝他狠狠地扔过去。 范仲南退回两步,捡起地上的枕头,轻拍两下扔回床上,“你不按受我的道歉,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做,你就是不愿意回我的身边,那我只能按照我的方式来。” 他轻描淡写地说完后不再理她,往外面走去。 “范仲南,你混蛋!” 这人的做法还是那么霸道,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不接受别人的反驳。 江心朵一直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范仲南,不管是在五年前那一段短暂的婚姻里,还是两人分开的五年之后。 他说不让她走,她真的是连床也下不了 。 让饭店送餐上来后,不管她怎么挣扎,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抱进浴室,帮她洗澡,洗头—— 可是动作笨拙的他,加上她的不配合,洗发水泡泡进了她的眼,让她本就哭得有些肿的眼睛眼泪更是流个不停,难受极了。 “sorry……sorry……”他蹲在浴缸旁边,一边不停地道歉,一边不知所措地举着还沾有泡泡的大手。 “你出去,出去,我自己洗。”就算她双腿软得发抖,也不想让他这样的生手来折腾她了。 “可是你……” “你走啦。”她朝他大吼,未了,还用手把浴缸里的水往他身上泼。 她不是跟他闹着玩,是真的生气了。 “那你洗好了叫我。我帮你穿衣服。” 他只能起身,出去。 看着他的身影终于消失在浴室门口,江心朵闭上眼,整个人躺在浴缸里,无力地喘息。 当她自己洗好了头发,抖着双腿从浴缸出来,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没一处是完好了,心里头对那个人的怨恨又多了一分。 他凭什么还这样对她?凭什么啊? 可她,却走不出被他禁祻的那方天地,当初,明明是他不要她的,现在又凭什么闯入她的世界? 难道是她在他面前,还是太软弱了吗? 范仲南在浴室门口等了许久不见她出来,又听不到里面有任何的声响,担心地叫了一声:“朵朵……” 没人应。 “朵朵……” 还是不应。 “我进去了。”话音刚落,不等里面的人应声,他已经推门而入。 江心朵双手交叉放在胸口,一双还红着的双眼瞪着他。 他走到她身后,不顾她的挣扎,硬是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头顶,“小心着凉。” 光滑的镜子中,他脸上的表情温柔,眼里净是那曾经熟悉得让人会沉溺的疼宠。 可现在这样的他,却让她感到害怕。 “不关你的事。”挣不开,她只能闭上眼,不去看镜中的他。 “本来身体就这么弱了,再生病如何是好?我会心疼。” “我不要你的心疼。”江心朵忽然睁开眼,情绪又激动起来。 男人的疼宠,她再也不 稀罕了。特别是来自他的。 给的越多,以后会越痛。 “嗓子还没好,不要这么大声。我们出去穿衣服,然后吃东西。”对于她的消极反抗,他完全不恼,直接把她整个打横抱起来就往走。 出来后,两三下子就把她的浴巾丢掉,强迫她穿衣服,再强迫她进食,总之她没一样抵制得了。 可是当他要抱着她离开套房进入专用电梯时,她真的不想被他带走。 “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她又急又慌的,用力咬住他的手臂,十指划过他的俊脸。 而电梯服务人员则是惊讶地望着这一幕,却不敢出声。 “听话,不要闹了。”范仲南极力克制想骂粗话的冲动,一向冷静的五官因为极力隐忍而显得有些扭曲,加上脸上的几道被她抓出来的血痕显得更是骇人。 他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她,在公众场合也这么泼辣,像只张牙舞齿的小猫一样。 江心朵随着他紧缩的手臂,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加上浓浓的烟草味,她觉得自己嘴巴涩涩的,脑海中的影像越来越模糊,可咬着的力道却不愿松开。 “shit!”电梯到了一楼,在打开之前,他空出右手,一掌劈在她的肩上,江心朵闷哼一声晕了过去了。 电梯打开,范仲南抱着人昂首阔步的往外走去。 当他抱着晕过去的江心朵坐着车子往机场而去时,好不容易打听范仲南下榻饭店的洛斯与江靖雅才匆匆赶到。 “退房了?”洛斯不敢置信地瞪着前台小姐。 “是的,范先生已于十分钟之前离开饭店。” 十分钟之前,他的动作未免太快了! “他去哪里了?” “抱歉,客人的行程不是我们了解的范围。” “洛斯,你说范仲南会不会把朵朵带回伦敦?”江靖雅也是很不明白范仲南这种掳人的行为。 如果他真要来找朵朵,有话不可以好好谈吗? “我不知道。我问问妈咪。”洛斯满脸的不爽,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 fran为什么老是要阻拦他的计划! —— 当私人飞机前往莫斯科的途中,范仲南却恨不得马上要到达目的地。 因为,刚才他对她劈下那一掌,让她在四个小时之后 仍然昏迷不醒,她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可是,飞机上没有随机医生,离下一个加油机场还要好几个小时,要是她出什么事怎么办? “朵朵,sorry,你千万不要有事。”他坐在床沿,动作轻柔地抚过她的发鬓、额头,“快点醒来,好不好?sorry,我再也不凶你了……” 他低下头,闭上眼,贴着她有些冰凉的脸颊,不舍地摩挲着。 耳边传来嘤咛声,他睁开眼,抬头,看到她柳眉轻蹙,淡淡的黑眼眶显示她昨晚没得好睡。 是他的动作吵到她了吗? 江心朵蓦地眼开眼,双眼迷朦,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看到她醒来,他惊喜地望着她:“朵朵……” “困……”她爱娇地吐出一个字后又闭上眼。 “那你好好睡,我会一直陪着你。” —— 新加坡。 杨容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倒霉过。 她一直都以为,这些年,她努力地学习,拼命的工作,如今已经在公司站稳脚步,甚至已经培养出自己可以信任的人马的情况下,一直悬着的总经理之位一定是爹地特地留给她的。 可是,她还是错估了魏瑾颜母女俩在她爹地吹耳边风的能耐。 今天正式的任命书下来,总经理竟然是陆祈安。 搞得她的部下都愤愤不平,而魏霞雨那边的人则是在看着她笑话。 一怒之下,她直接踢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却正好碰到陆祈安跟魏霞雨那个假惺惺的女人与爹地正愉快的交谈。 看到门被她踢开,而秘书则在身后紧张兮兮的模样,杨德昌皱了皱眉,“容容,什么事?” 杨容容踩着高跟鞋昂首走进来,睨了一眼陆祈安与魏霞雨,“你们出去。我有话跟我爹地说。” 就算现在陆祈安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她依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董事长,那我们先去工作了。”陆祈安倒是了解杨容容的脾气,也不打算与她计较太多,但魏暇雨就不服气了。 “容容,你是不是气爸爸把总经理的位置给祈安哥?” 她心里明明很不服气,可是,在杨德昌面前,她就是装得一幅体贴可人的模样,想要激起杨容容的脾气,好让杨德昌对她更不放心。 杨容容是不想在 公司跟他们直接吵架了,可是人家都当面这样说她了,她真是忍无可忍。 “你这个外人没有资格插手我杨家的事情,滚出去。” “容容……你……”魏霞雨气得身子发抖,眼眶红红得似乎马上要落泪一般。 “杨容容——”杨德昌忍不住吼了一声女儿的名字。 “怎样?我说得有错吗?爹地,你要搞清楚,谁才是你女儿?她,还有他,都不过是两个外人罢了,凭什么坐总经理的位置?你想让我在公司让别人笑话?”杨容容直接跟她老爹拍桌子。 脾气一向很好的陆祈安因为杨容容的话脸色也变了,一边伸手安抚着魏霞雨一边朝杨德昌道,“董事长,如果杨经理对公司的决定有异议与不满,我可以卸下总经理的职务,我们来一次公平竟争。” 他工作一向努力,又一直在杨德昌身边工作多年,当然也培养了自己的人。如果真要公开公平竟争,他未必会输给杨容容。 杨容容工作能力确实强悍,但为人处事方面太过于嚣张,脾气又坏,所以杨德昌才想再磨磨她几年。 他从来没有想要插手他们杨家的事情,就算他坐总经理的位置,掌权的还是杨德昌。可是,这对于一向爱好面子的杨容容来说,输给他,便是输给了魏霞雨。 对于她,他还是了解的。原来也不打算追究太多,可是,刚才她对小雨说的那些话实在是难听。 他不明白,为什么过了这多年,她还是恨小雨。 小雨是他的妻子,他总是偏向于她的。况且这些年,他与杨容容早已越走越远,那些年培养出来的友情,早已消失贻尽了。 “不必了,就她这个脾气,就算给她这个位置坐,都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还好今天是你们,要不然她惹出的口祸不知道要怎么弥补!”杨德昌也被女儿气得不轻。 都已经在商场上磨炼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任性,不知进退。 “爹地,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否定我的能力?” “杨容容,我以董事长的名义命令你,休息半个月,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工作态度。”好久不管她,她真的是又爬到他头上了。 “你不如直接把我辞掉算了!”杨容容想不到自己来找老爹理论,却是理论出这样的结果。 她扔下话,怒气冲冲地直接离开董事长办公室,出去之前还把门给重重地踢了一脚。 对 ,她脾气就是这么坏!一看到魏霞雨心情就超级不爽。 休假就休假,天知道她已经多久没有休过假了。 离开爹地办公室后,她连自己的办公室也没回就离开公司,一个人在外面的街道上走了好久,觉得又累又饿后,走进了一家餐厅,点了餐还没有送上来,却又碰到让她想砍人的魏霞雨,还有林晓熏。 “这不是杨家大小姐嘛?一个人吃饭心情不好?”自从多年前在校园里被杨容容一番冷嘲热讽气得哭着跑开后,林晓熏恨杨容容恨得要死。 今天约了魏霞雨出来吃饭,刚听说了杨容容在公司的事情,她着实是乐开了花,没料到马上就见到人了。 不落井下石一下都对不起她自己。 杨容容睨了一眼眼前来者不善的女人后不再理会她们,她现在没心情跟她们斗嘴。 可是,她们却不愿意放过她,给她片刻的安静。 “霞雨,听说你们家的祈安哥刚坐上总经理之位,这一餐你请好了。” “祈安哥能如愿,还得谢谢杨大小姐让贤呢。”魏霞雨声音很温柔,可是眼里的怒意与嘲讽却明显十足。 今天杨容容在办公室那一番话真是气死人了,不扳回一局誓不罢休。 “看不出来,杨大小姐还有这气度。” 两人一言一语地冷嘲热讽着,杨容容努力地压了又压心中的火气,豁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起桌上才喝了两口的果汁直接朝她们泼了过去。 “啊……我的裙子……” “杨容容,你这个泼妇!” 尖叫声在餐厅里响了起来,所有用餐的人都望了过来。 “太过分了!” “快去洗手间……” 魏霞雨及林晓薰气得马上往洗手间跑去。 “这位小姐,公众场合你怎么可以这样?晓柔,你没事吧?”一个不满的声音响起,杨容容望过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竟是钱晓柔,而她的身旁边站着两位衣着高雅讲究的老人家。 刚才说话的正是那位老太太,而那位老先生刚是皱着眉头不说话,但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不高兴。 “季妈妈,我没事。”钱晓柔拿出纸巾拭了拭自己被黄色的果汁沾染的衣袖不在意道。 “小姐,你是不是应该道歉一声?”老太太再度开口要求。 但是杨容容在 听到刚才钱晓柔的那个称呼后,脸色变得冰冷异常。 她叫那个老太太‘季妈妈’,那应该与季哲关系匪浅。看年纪应该就是他父母吧? 他们自从那一次在equinoplex餐厅见过一面后,相互呕气,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见面,也没有联系。 “发生什么事?” 杨容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刚刚想到的那个人熟悉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里,她寻声望过去,是他一如平常在外面那张冷淡的脸。 “季哲哥哥,没什么事。”钱晓柔淡淡道。 “阿哲,你来了。”老太太看到自己儿子,脸上扬起了笑,但是却又转向杨容容,“这位小姐把果汁泼到晓柔身上却连声道歉都不肯说,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季哲看了一眼钱晓柔袖子上那一抹明显的黄色,镜片下的眼眸闪了闪,望向杨容容倔强的面容,淡淡的开口,“是你泼的?” 许久不见,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她,真好! “是。” “道歉。” “是她自己不长眼撞上来关我什么事?”杨容容拿起包,看也不看一眼钱晓柔直接从他的身边走过,一秒钟也没有停下来。 季哲咬着牙,眸光闪烁着怒火,这坏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季哲哥哥,不要为这点小事生气。”钱晓柔向前浅笑道,“季爸爸,季妈妈,我们过去点菜吧。” “还是晓柔懂事。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半点礼貌都不懂。算了算了!”季家两老与钱晓柔往预定的包间而去,季哲回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已经不见杨容容的身影。 —— 晚上十一点,喝得有点高的杨容容,在马培育的陪同下,醉意醺醺从他的车子里下来,脚步有些不稳。 她一整天心情都超不爽,公司的事情是一桩,可是更不爽的却是在餐厅碰到的那件事。 一对未婚的男女,与家长一起出去吃饭,代表什么,也不必去想了! 原来在两人失去联络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另有他人了,害得她以为只是闹脾气呢!反正他们以前一两个月没联系也正常呢。 不过,以后不会再有了。 玩了几年的游戏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连句分手也没有说。不过,他们又没有公开交往过,说不说也没人知道。 结束就结束吧,她杨容容又不是没有男人要,犯得着吗? “喂,你干嘛心情这么糟糕?” 马培育在酒吧碰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已经干掉一瓶了,随后看到他,两人又开了一瓶,可他只是喝了一杯,剩下的全进她肚子了。 但是她始终没有说明为什么会忽然跑去买醉。 “关你屁事,不懂别问。”她懒得跟他说什么多。反正他也住这幢公寓里,搭个顺风车而已,有必要知道那么多吗? “我是关心你,一个女孩子喝成这样。” “少啰嗦,我头很晕啊,别再我耳边嗡嗡嗡讲话,好烦!”她推开他的手,要一个人走,可是醉得厉害,身子晃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倒下,马培育跟上来正欲扶过她,另一双大手比她更快地扶住了她的身子。 马培育定眼一看,看清来人时,心下虽然有些惊讶,却还是有礼地叫了声,“季总……真巧!” 是啊,真巧! 季哲点了头,低下头看着那个醉醺醺的女人眉头紧锁着。 她手机一直没开,他等了她一个晚上,担心了一个晚上,可她呢? 跟别的男人去喝酒喝成这样? “季总,是你啊?这么晚了来找人啊?”杨容容嘴里说着客气的话,可是身子却不客气地全都赖在他身上,心里又酸又痛。 “季总,我女朋友喝醉了,我来送她上去吧!”马培育一脸尴尬地想把杨容容扶回去,却又有点不大敢伸出手。 “他是你男朋友?”季哲声音冷淡,却多了一抹冷咧。 “是啊,季总有意见?”杨容容娇笑着问道。 “既然如此,马先生,麻烦你把你女朋友送回去,这样赖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很不好。” “容容,我送你上去,走吧。”马培育朝杨容容伸出手了。 “滚啊,谁要你送,滚开,滚开,滚开……”杨容容忽然发起酒疯,脱下脚下的高跟鞋朝马培育扔过去。 马培育措手不及,被杨容容的高跟鞋砸了个正着,痛得他直跳脚—— “杨容容,你——” “你什么你,还不走?” 不知道自己额头有没有被砸伤的马培育也是被她气得掉头就走。 “闹够没有?”季哲一把扯起蹲在地上的杨容容冷声道。 第九十八章 为爱痴狂(2) 莫斯科的秋天,云淡风轻。成片成片金黄叶的白桦叶飘落在仍旧翠绿的草地上,金黄的色彩勾勒出是浪漫的场景,那么的浓抹重彩,那么的引人无限暇思。 还是效外的那幢木质别墅,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保留着当年她来时的模样。 只是,心情不一样罢了。 江心朵觉得范仲南真的疯了,这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 她想打电话回去给贝贝,他却拒绝了。 “为什么?我连打电话的自由也没有了?” “我都交待好了,她们不会担心的,朵朵,来,我们到外面去走走。”他想牵着她的手却被她甩开了。 “我的女儿,不需要你交待。我要打电话给她。” 她一声不吭地就被他强行带到这里来,贝贝及家里人一定是急坏了,她怎么可能相信他的片面之词? “她也是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江心朵真是觉得讽刺无比,“是你不要她的。” “谁说我不要她?” 江心朵觉得自己真是要被他逼疯了! “我现在不想跟你吵这个问题,你让我打电话。” “不行,这段时间与我在一起,你只能看着我,不许想其它人。”他口气明明很轻柔,可是那股明显的威胁却是那么逼人而来。 “范仲南,你疯了。”她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是。我疯了。”她再不回到他身边,再口口声声说恨他,不原谅他,他一定会疯掉。 那跟一个疯子怎么讲道理?江心朵无言了,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家里的贝贝,可是她连打个电话的权利也没有,她觉得跟他这样搞下去,她有一天也会他逼疯的。 当年是他不要她们的,现在又用这样的方式来逼她回到他身边?他是不是真的把自己上帝了? 想丢就丢,后悔了,再回头,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强行把你带回身边。 江心朵决定用沉默来应对他,因为,她真的无话可说了。 他要拉她去外面看风景,她就躲在床上怎么也不愿意下来,为了不弄伤她,他只能作罢,可他却在她床边守着不走,她不跟他说话,他也不在乎,自己打开笔电做事情。 晚上,在别墅里唯一的佣人送上晚餐之后,他就让她离开了。 江心朵 看着他端过来的放到桌上的精致餐点,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好想她的贝贝!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因为妈咪不在家而哭呢? “吃一点,恩?”他手里拿着精致勺子举到她唇边,哄她开口。 江心朵连看都不看一眼他手里的东西。 他却超极地有耐心,“来,开口。” 她干脆闭上眼不理他。 看着她倔强的小脸,他伸手扳过她的下巴,一个用力地掐了一下,疼得她不得不张开嘴,眼泪差一点就要掉下来。 “我不要吃。”她终于开口,挥舞着双手把他手里的勺子挥到了地下,满满一勺子颗粒饱满的黑色鱼子酱滚了满地…… 他却不生气,“没关系,等下我收拾。这里还有几个勺子,慢慢来,我不急,都掉到地上后我让人再送上来……要不,我用嘴巴来喂你也行。” “范仲南,你无聊,你变态……”她一双泪眼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随便你怎么骂都好。”他满不在乎地伸手去取另一只干净的勺子,再度装满举到她唇边—— 而同样的,也再度被她挥开了—— 他要玩变态,那就一起玩好了。 等托盘里干净的勺子一个个被丢到地上后,她仍旧是一口东西也没有吃,他却笑了。 “看来,你真的是想要我用嘴巴喂你……怎么不早说?我很乐意。” 他干脆一把将她强行搂过来,像抱孩子一样把她抱在双腿上—— “你放开我……”她在他怀里挣扎,他却不再说话,真的开始把托盘里的东西一口一口地喂进她嘴里,既使嘴唇被她咬破,他也丝毫不在意。 早已尝不出滋味的食物,伴着咸咸的鲜血,他强迫着她一口一口的吞下。 江心朵觉得他真的是疯了,彻底地疯了。 可是,比起超强的毅力与决心,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她承认,她真的失败了,她斗不过他。 所以,她只能更加沉默的屈服。 她的沉默无言,他根本不在乎,第二日,离开郊外的别墅,他带她去四季酒店的水疗中心,强行把她剥光,然后直接抱起她就往那冒着烟的热水池而去。 她不想跟他说话,只能紧张地搂紧他的颈子,在他怀里挣扎。 他明明知道她不会游 泳,他不会变态到把她扔下去吧? 可他根本不在乎,抱着她挣扎的身子走进池子里。 暖暖的热水浸湿了她的身体,江心朵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抱着他,还是推开他才开。 直到她确定自己的脚可以踩到池底时,他却又开始拉着她往更深的地方去,没一下子,水深很快淹没到她的下巴了…… “唔……”她不敢推开他的手,则他已经双手抱住她的腰,在水里分开她的双腿环上他的腰,让她不得不争气地抱着他的肩膀,只怕自己真的会被水淹没。 “乖乖的,有我在不会让你沉下去的。”他低下头,轻吻着她颤抖的唇。 然后,他越走越深,一直到光滑的磁砖贴着她的背,而他的胸贴着她的…… 两人在水底下的身体紧紧相贴,她不会沉到水里,可也同时被他身子钳制得无法动弹—— 而他想要做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怕了! 他竟然选在这样一个地方来欺负她! 他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逼她开口跟他说话吗?她偏不要! 可是,委屈的泪水却开始往下掉—— “乖,别哭!”他抱着她的腰,不断地亲吻她流着泪的眼,她的唇,像是什么也吻不够一般—— 她无法投入,却又无法从中抽离,只能跟着他的动作起伏,一次又一次地任他肆意地欺负—— 他带着她去游没有结冰的伏尔加河,看漫山遍野的红枫,去红场看白鸽,去圣瓦西里大教堂,站在他曾经对她说过那句最美的情话的地方,他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像是怕碰疼她一般。 “朵朵,你不能永远都不跟我说话。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事情,你可能很难原谅我,可是难道我们要这样一辈子不说话吗?” 一辈子!? 江心朵终于抬眼与他对视,他知不知道,诺言是不能随便许的吗? 因为,女人会当真的。 看着她仍旧不开口,范仲南叹了口气,“如果你不喜欢这里了,我们明天就离开莫斯科,下一站去哪里,你来说,好不好?” “是不是走完你说的那些地方,你就让我回家?”几天之后,她终于开口跟他说话了,声音却是又低又哑。 “不,不是让你回家,是我们一起回家。” 江心朵再 度沉默了。 她这几天,他还是连个电话也不让她打。 她想女儿,已经想得快疯了。 第二日,在酒店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床边,什么也不做,就像是专门等她醒来一般。 “起来了,吃完东西我们要离开莫斯科了。” “去哪里?”终于可以离开了吗?她躺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 “哥本哈根——” “我不想去。” “起来,我们吃早餐。”他一手拉起她,然后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 “我不要去。”她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他想去哪里就跟着去哪。而且他这根本不是征求她的意见,而是蛮横的强求。 范仲南已经不想慢慢跟她谈了,因为这几天不管他要对她做什么,她都是沉默的抗议。走到更衣室,发现她不再挣扎后,他才放下她。 不过,脚刚落地,朵朵跟着一软,整个人忽然瘫坐在地上。 “怎么了?”他蹲下来,紧张地问道。 “范仲南,这游戏不好玩,我不想玩了。” “朵朵,这不是游戏,我也没有跟你在玩。我只是想带你出去走走。”他的声音也很坚持。“起来,我们换衣服,好不好?” 看到她又不说话,范仲南从地上站起来,打开衣柜,挑出几件衣物,回过身子却只见她还是坐在地上,他正想把她拉起来时,却发现白色的地毯上多了数滴不明的濡湿。 她没有抽泣,也没有呜咽,她只是在哭,无声无息的掉眼泪。 看到他落泪,范仲南手上的衣服直接丢到了地上。 “朵朵,怎么哭了?” “我不想去,我哪里也不想去。” 她哽咽着声音,眼眶里的泪珠不断地掉出来。 “我不要去,我不要跟你出去。”她不停地重复着,“我不要出去,不要出去,不要出去……” 他蹲在她身边,抬起她的脸,直接吻上她的唇,堵住她所有的声音。 泪珠不停地滑下来,她不挣扎也不躲闪,她只是任他吻着,只是不断地流泪。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了,好不好?”他哄着她。 “我也不要在这里。” “那你想在哪里?你告诉我。” “范仲南,我要 回家。我要回墨尔本,而不是你所谓的我们的家。”她已经装不下去了,沉默不下去了,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女儿那么久,连她的声音也听不到,她真的要疯了。 “你不能这样强迫我了。就算你这样,我们也回不去了。我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就是想摆脱过去,重新站起来。可是你凭什么又要把我扯进你的生活?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不想了,一点也不想……你让我走,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她一边哭,一边大声尖叫着,真的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朵朵……”他安静地看着她,“我只是想跟你重新开始。” 她的眼泪像是止也止不住似的,不停地掉出来,她看不清他的脸,所有一切都是朦胧的。 “可我不想跟你重新开始了。我们已经分开这么久了,既然当初你可以这么狠心地丢下我们,现在何必又要来说这样的话?这算什么?这个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想重新开始就能重新开始的……你不知道的吗?已经晚了,太晚了……” “不晚,只要你愿意……”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范仲南,我不愿意……” “江心朵……”他双目发红,用力地箝制住她双肩,逼她与他对视着,“跟我在一起真的这么难受吗?就这么恨我吗?” “是。我一点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你越逼我,只会让我更恨你,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真的这么恨?” 恨不得他死吗? “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会原谅我了?” “等你死了再说。” 他忽然放开对她的钳制,站起来,一声不吭地往外走去。 江心朵坐在地上,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远,然后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他是被气走了?还是终于也累了,不想再玩了? 五分钟之后,当他再次回到房间时,江心朵却吓坏了! 因为他手上握着一把闪烁着锐利锋芒的拆信刀。 他不会是想杀了她吧? 她坐在地上的身子随着他越来越逼近而往后退,当后背抵到衣柜时,她知道她无路可退了。 他握着刀,面无表情地蹲在她身前,伸手,拉起她的手,那把明晃晃的拆信刀就落到了她掌心。 她吓得差一点握不住,而 他的手却已经包住了她的手,逼着她拿着刀对着他,一道淡笑缓缓扬上浅薄的嘴唇,眸光忽然变得温柔,凝笑望着她。 “想要我死,是吧?” “你疯了!”她惊骇地瞪着他,脸色惨白,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想松开手,丢开手里会伤人的利器。但,被他温暖大掌紧紧包覆住的手,却是怎么也抽不回、动不了。 “你不是说,等我死了就原谅我吗?朵朵,我想你回到身边,想你不再恨我,如果这样能换取你的原谅,我愿意。” “我不——”江心朵想拉开与他的距离,可是—— 一道来自他强大的力道扯着她的手往前,锐利的刀锋没入他的身子,缓缓地,一道鲜红的血渗出他的衣服,染上紧握刀柄的手指,凝聚成滴的血红珠子,悄声落下,答、答、答……一声声细微异响,回荡在寂寥无声的空间里。 “你!?”江心朵瞠大黑眸。 他一把推开她,后退,刀锋抽离他身体的瞬间,一道血红自他腰腹间疾速喷洒而出。 他跪在她身前,忍住来自胸腹的疼痛,笑凝着她已经吓得如白纸一般的脸蛋,“朵朵,我真的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原谅。” “不要……不要……”沾血利刃自她手中滑落,应声坠地…… —— 范熙然从来没有想到过,性格沉稳冷静的范仲南,竟然会做出自残这种事情。 自从他带着朵朵来莫斯科,却拒绝她前去探望,甚至把她从那间木屋别墅赶走时,她就隐隐觉得他有些不正常。 可是她也没有多想,以为他们分离多年的小夫妻需要单独相处,没想到单独相处,处到进医院急救的地步。 当她赶到医院时,江心朵正一脸苍白地站在手术室外面,看到她,她冲着她跑过来,抱着她一直哭着说对不起……哭着说她已经原谅他了。 她真的被吓到了! 一直到他从急救室出来,确定没有生命危险后,她才总算是停住了哭声。 “fran,你真是疯了,比唐尔言还要疯。”正好在莫斯科的柏少倾闻讯赶来,也被这家伙的伟大壮举给吓到了。 伤势已经无大碍,下午就可以出院的范仲南躺在病床上,闭着眼不说话。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忽然变得这么疯狂,那时看着她哭成那样,口口声声恨死他,他真的是想一死了她的 心愿。 可他后悔了,就算他死了,她就算原谅她,同样也会一辈子不安心的。 这样的原谅,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必要。 “我只是想她回来。”他无力道。 “那她回来了吗?”柏少倾翘起双腿,想不到娇弱可人的朵朵妹妹,狠起心来,真是要逼疯人。 “大概不会了吧。”这几天他住院,她都没有来看他。 “能怪谁?不是该怪自己。” “……我知道是我的错……只要她说,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不要——” “对,就是这样才会把她吓跑。追女人不同于你在商场上习惯的强硬的掠夺手法。你的方式太一厢情愿,太过于激烈,她不被你吓到才怪。这样只会把她越逼越远。” “我知道。算了。” “真的打算就这样算了?” “……”他不想,但是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她还不知道那个小家伙的存在吧?”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这家伙也真是能藏,一藏就是五年。 “不知道。”如果知道他隐瞒了这么久,这辈子她大概不会再想见到他这个人了。 “只能坦白从宽了。要不然瞒得越久越没希望。”柏少倾不是非常真心地建议道。 好久没有这么值得期待的事情了,如果朵朵知道她还有这么一个五岁的儿子,会怎么样呢? 范仲南苦笑,就算是坦白,估计希望也不大。而且他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 病房的门敲了两下,推开,进来的是范熙然,后面跟着仍然有些紧张的江心朵。 “熙然。”柏少倾从椅子上站起来,饶有兴趣地盯着多年不见却依然美得惊人的江心朵,“hi,朵朵美人,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江心朵看到柏少倾,苍白的脸上扬起浅浅的笑,“好久不见。” 没想到还能见到他,与柏少倾招呼过后,她有些紧张地转过脸去望向床上躺着的人。 他仍旧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一样。 可是,这两天他像瘦了,那瘦削的脸……他的伤还好吗?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有那样的举动。 那天看着鲜红的血不断地从他身上冒出来,她真的是吓坏了,吓懵了! 幸好抢救及时,没有酿成大错。 这几天,她一直呆在饭店里,打了电话跟家里联系,范仲南不知道是怎么跟她家里人说的,总之小贝贝倒是没有她预期中的因为她不在家而闹翻天,倒是很懂事的说让她好好玩够了再回家。 一直搁在心里头的事情终于了然落定后,她整个人总算是放松下来,可却没有勇气来看他。 好怕他又有什么样惊人的举动。 她不愿意与他重新开始,可也不希望他出事。她真的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陪着女儿长大。 她想,经过这些天的领悟之后,他应该不会再逼着她跟他一起出游了吧? 熙然说他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下午就可以出院。 “朵朵,你陪他一会。我出去找主治医生谈谈。”范熙然想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伸手把还想赖在这里柏少倾也了一起拉走。 他们走了之后,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江心朵坐到床沿,看着闭眼的他,他好像瘦了,那瘦削的脸颊,还有干枯的嘴唇…… 她起来打算去倒杯水给他,刚要起身,手却被人拉住了。 她回头,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他,任他拉着她的手,却默默无言。 最后,她淡淡地扯了扯嘴角,“要喝水吗?” “朵朵,对不起。”他声音沙哑,注视着她柔美的容颜,发现她瘦了一圈,还有他握住的手腕,纤细得像是一用力就会断! 他们都累了! 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挽回了! “你的伤还好吗?”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个问题。 “还有点疼。”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之后,他忽然就放开了她的手。 “你回去吧。” “什么?” 江心朵低下头,看着又闭上眼的他。 “我不会再强迫你任何事情了。熙然会安排好送你回墨尔本。” 江心朵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 从莫斯科回到墨尔本,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她的生活步骤仍旧如同五年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就连她家一向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小贝贝,也没有多问一句她这一个多星期去了哪里了。 一切都恢复平静,就如同他从未出现一样。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洛斯天天往他们家跑,与两个小朋友混得如同一家人,而他开郎的性格也让家里的笑声又多了许多。 这样,就很好。真的很好。 只是,总是在梦回时分,梦见那天不停滴落的血,然后一身汗的惊醒,再然后,就会默默地想着,他的伤应该好了吧? 周末的时候,杨容容毫无预兆地从新加坡过来找她,说正在休假,没事做,过来找她做伴。 她们已经好久没有整天黏在一块了,不过,如今没事做的杨容容,只要她有课上,她就跟着她去旁听。 这天放学后,她们两个如同以前上学时的一般,手牵着手走在校园大道上。 两个风格各异的东方美女,经常都会惹来经过的男生的回头,甚至有大胆的男生就直接上前跟她们攀谈了。 以前江心朵一个人的时候,通常只是淡淡的拒绝后就走了,不过,最近杨容容走在一起,容容高兴的时候就跟他们聊一会,就像现在,那个天天自动来她们面前报到的金发帅哥说请她们喝下午茶,容容硬是拉着她一同前往校内的咖啡屋。 只是,容容吃了一口刚送上来的金枪鱼沙拉酱三明治后就捂着嘴往洗手间冲了过去,一直把胃里的东西吐个干干净净才罢休。 不放心跟上来的江心朵,望着好友那苍白无神的脸色,一股不好预感涌了上来。 “容容,你是不是怀孕了?” 怀孕?这两个字像雷一般劈进杨容容的脑袋里。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呢? 之前他们在一起,都有做预防措施,滴水不漏。就是有时候激情难耐而不小心,她事后也会补救。 可是,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没有做防护。而她,因为工作、感情受挫,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虽然还没有去医院检查,但她几乎已经可以确认,自己真的有孩子了,因为她的月事已经超十天没来了。 以前因为工作再忙,她的月事都没有混乱过。而最近她的心情低落,连带的自己的生理也忽略了。 “谁的?”江心朵看着好友错愕的表情就猜到了。 容容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她连她交往的对象是谁都不知道,她就直接给她来这么一个天大的惊吓了。 ------题外话------ 为了方便 第九十九章 只能用苦肉计了! 谁的? “……”杨容容定定地看着好友许久没有出声。 “已经分手的那个?”江心朵小心问道。 杨容容点了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人海茫茫,人类是这么渺小,多一个地球不会缺乏氧气,少一个空间亦不会增加。 而一个已经在她肚子里形成的活生生的小生命?以后会长成什么模样?像他还是她? 会哭,会笑,会成长,借着孩子,他与她那一长段并没有留下多少美好记忆的时光里,或许这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证明他们曾经在一起过长久的五年岁月,也并不是什么也没有留下的。 留下这个孩子吧!容容,反正你也没有多大的损失,不是吗?反正,你也看不上任何的男人,不是吗? 但是爹地那关……是她最担忧的。 他一定不会同意让她私下生下这个孩子! 说不定还会被魏氏母女俩拿来大做文章,这样,她在公司的地位就更危险了。 她,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做才行。 “朵朵,我要生下他。”杨容容伸手握住好友的手,语气再坚定不过。 “那我不是可以做干妈了?” 孩子是上天给予的礼物啊,那么的贴心可爱,容容这么善良,怎么会不要孩子呢? “我干脆也来澳洲算了,住到你们家隔壁,然后几个孩子每天热热闹闹的,好像也不错!” “你的女强人梦想呢?不要啦?”江心朵揶揄她。 “我爹地肯定不同意我未婚生子,我要好好想想。也许可以申请到澳洲分公司工作。”总公司那边只能暂时放下,等她生下孩子后再说了。 “容容,你变了好多。”江心朵静静地望着好友。 “别这么伤感嘛。做个单身妈咪也不错。走,我肚子饿了,我们去靖雅那里吃点心。”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跟那位金发帅哥挥挥后,提起包,相携离开。 —— 在送杨容容回新加坡的那天,江心朵接到了范婉媛从伦敦打过来的电话。 “朵朵,你有没有空?” 范婉媛的声音里有着疲倦与无力。 “sara,发生什么事了?”江心朵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洛斯 ,应该不是她有事吧?要不然身为她儿子的洛斯怎么会不知道? “那个,你可不可以带贝贝来伦敦一趟?” “什么?”让她带贝贝去伦敦?这不大好吧?“我最近比较忙……” “不能跟学校请假吗?” “嗯,比较难。而且我手头上还有一些稿件要做。等以后有机会吧。”她只能这么拒绝。这些年,sara不止一次邀请她去伦敦,可她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必要。 “唉……”那边的范婉媛长长地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 她的口气带着太多的无奈,让江心朵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sara,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fran……”范婉媛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地停顿了下来。 他怎么了?想到他上次的伤,不知道是不是没好,江心朵冲口就想问,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她这样问,好像不大好。 “他快不行了,你要不要带贝贝来看他一下?”范婉媛语带沉重地说出事实。 “什么?”江心朵手上的电话直接吊落在地。 sara说什么?他快不行了?怎么可能? 江心朵的意识忽然一片空白! “朵朵,发生什么事了?”一直在留意她的洛斯看她不对劲的表情,焦急的问道。可是,高速行车道上不允许停车,他只能降下车速,“我妈咪跟你说什么?” 刚才朵朵的电话里,他老妈好像跟她说了关于fran的事情。 上次她被fran强行带走后,回来整个人瘦了一圈,可她什么也不说。现在又要跟他扯上,铁定没什么好事。 可是,江心朵却陷入了惊吓之中,无力回应他。 洛斯一手开车,一手戴上蓝牙,拨了妈咪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妈咪,你跟朵朵说什么?” 他语气有些不爽道。 “洛斯,你怎么会跟朵朵在一起?”这个坏事的家伙,范婉媛心里暗暗骂自家儿子。 她知道他的小心思,所以这些年朵朵的消息半点也不泄露给他。谁知道,最终还是被他知道了,这个不长进的东西,竟然为了她跑去澳洲读书。 笨蛋!朵朵是fran的,他凑什么热闹! “你别管我为什么跟她在一起。是不是fran让你打电话 给她?” “去,人家小夫妻的事情,你插什么手?没事给我滚回伦敦,妈咪介绍几个名媛千金给你好不好?又漂亮又有气质。” “妈咪——你还是介绍给爹地吧,要不然介绍给fran也可以。反正就是不要打电话来骚扰朵朵了。就这样。” 不等那头的范婉媛再说什么,洛斯潇洒地挂了电话。 “洛斯,我想,我要去一趟伦敦。”江心朵回过神来,对着刚挂上电话的洛斯轻声道。 “什么?你要去伦敦?”洛斯脚下的刹车重重地一踩,还好车子前进的速度不是太快,要不然很有可能打滑飞出去。 可是他忽然的急刹车仍旧让江心朵吓了一跳,双手捂着胸口瞪他:“你开车怎么一惊一乍的?” “你不要听我妈咪的话,她很有可能是骗你的。”洛斯知道妈咪对fran一向比较偏心的,甚至胜于他这个儿子。 “我还是,去看看吧。”江心朵不为所动道。 如果是以前,江心朵不会这么轻易屈服,可是,上次他拿着刀逼她捅向他身体之后,她都觉得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如果,他真的出什么事,她不带女儿去见他一面,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所以,不管这次去伦敦要面对什么,她都要带贝贝去一次。 就算是,圆了贝贝见爹地一面的愿望吧! 洛斯烦恼地趴了一下满头的黑发,“算了,我陪你去好了。” “不用。你刚过来上课,这样不好。”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没什么不好。”洛斯不在意道,“我之前在公司还有一些事情没交待清楚,顺便回去处理一下。” 没借口也得找借口了。 —— 晚餐的时候,江心朵跟江母及江靖雅说了要带贝贝去伦敦的事情。 所有人都因为她说的话而停下了动作。 一向热闹的餐桌上忽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盯着江心朵。 “怎么了?我不能带贝贝出去玩几天吗?”江心朵放下筷子,极力让自己的口气变得自然一点。 “妈咪,我想去伦敦哦!”倒是小贝贝嘟着粉粉的唇附合。她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墨尔本,妈咪忽然说要带她出去玩,她当然要去。“是不是上次邀请你去玩的朋友现在又邀请你了?” 江品萱很感兴趣地问道。 上次妈咪在没有告诉她的情况下就跟据说是好朋友的神秘人出去玩了好几天,家里所有的人都让她等妈咪回来后不许多问,要不然妈咪以后可能不让她见那位神秘人。 所以,她一直忍耐。幸好最近关景睿不知从哪里弄了一个新鲜的小游戏陪她玩,让她渐渐地不再那么好奇。 可是,这次妈咪说要带她去伦敦,让她又想到了那个神秘人。 会不会是她那天在电话里听到的‘坏人叔叔’? “嗯。”江心朵抿了抿嘴,不打算在那么多人面前谈关于范仲南的事情。 “妈咪,那你那位好朋友会不会喜欢我?” 喜欢吗?她不知道! 当初他并不想要她! 可是,这样的话,她不能说出来伤害女儿。还是等到那边看看具体什么情况再说吧。 “我们家贝贝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微笑着摸摸女儿的头。 之后,小贝贝兴奋地与江宇豪谈论着她即将到来的伦敦之行计划,而三个大人却都没有了用餐的心情。 “朵朵,他让你过去吗?”江母一脸的担忧。 “他想要贝贝?”江靖雅想到的却是这个。 “都不是。” “啊?” 江母与江靖雅疑惑地对视一眼。 “妈,姐,他那边确实是有些事情需要我带贝贝过去一趟,但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上次他说过,不会再勉强她做任何事了,不是吗? “朵朵,妈只是不想看到你难过。”江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妈咪,带我去玩你会难过吗?”耳朵很尖锐的江品萱马上接下话。 “你妈咪是担心一个人照顾不到你,会头疼。”江靖雅笑着移开大人的话题。 “我这么大了,又不要妈咪照顾了。外婆,姨,你们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妈咪的。”小家伙很自信伸出手发誓。 让餐桌上原本有些沉郁的气息一扫而光。 —— 晚上九点,灯光温馨的房间里,江心朵与女儿一起躺在床上还未入睡。 两人侧着身子对视着,在安静的夜里轻轻私语,谈论着即将到来的伦敦之行。 “贝贝……”江心朵伸手抚着女儿柔软的发丝,似乎还在 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这次带她去伦敦,其实是去她爹地。 “妈咪,你想跟我说什么?”两人已经说了好久,江品萱黑白分明的眼里此时已经开始有了倦意,声音也低了下来。 “你想见你爹地吗?” “爹地?”本来已经很困的江品萱从妈咪嘴里听到这个词,睡意全无,一咕噜地从床上翻坐起来。 “对,你想见见他吗?”江心朵也起身,把女儿搂进怀里。 “你是说我爹地也在伦敦?” “是。” “那邀请我们去伦敦玩的也是他吗?” “……不是。”他并不知道她要带女儿去看他。 “不是?”江品萱雀跃的脸上有些失望,“妈咪,如果见到爹地会让你伤心,那贝贝还是不要见了。反正也不是他邀请我们去的。” “你不想见他?” “他也不想见我啊,要不然我这么大了,他怎么没有来看过我?”小贝贝撅起嘴有些不开心道。 看着女儿埋怨的语气,江心朵不禁愣住了,不知道自己带贝贝过去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因为贝贝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想见他! 她的好奇心去哪了? 可是,既然都已经做了决定,那就不要后悔了。先去到那里看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让她们见面。 “那我们不提他了,睡觉,明天出发去玩,好不好?” “嗯。” 搂着女儿一起躺回床上,小贝贝很快睡着了,可是江心朵看着她酣睡的容颜却久久无法入眠。 —— 伦敦金融城是英国及伦敦市的经济心脏,也是全球领先的金融、商业和经济中心,掌控世界金融之命脉,各大金控公司、外商银行及投资公司的企业总部皆设于此,范氏旗下的国际金融投资部也设在此。 范仲南站在宽阔的玻璃帷幕前,眺望着楼群密布,街道狭窄的城区。而他的心情,就如同伦敦的灰朦朦的天空一般。 不知站了多久,手上的烟也不知道第几根了,他始终没有回头。 因为,他在等……等投资部的经理报告今天最重要的消息。 这几年,他大部分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国际金融部,而这次的政府基金投资就是他最重视的。 政府每年都会释放数百亿的资金,委托民 间金控公司或投资公司代为投资操作。这一笔庞大的资金,是金融业内公司无不卯足劲争取的大饼。 虽然政府基金这块大饼诱人十足,但所有同行业的主事者都知道,政府基金不过是个诱饵,靠著这块招牌打天下才是最终目的。 范氏财团的mc投资是这几年英国本土金控公司里财力最雄厚,名声最响亮的一家,而且洛岩接与政府的关系一向打得很不错,这一次拿下政府委外基金的操控权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叩叩——” “进来。”范仲南仍旧望着灰朦朦的天空,没有转过身迎接即将到来的好消息。 “boss——”投资部经理是一位四十出头身材有些微胖的男人,此时他的声音显得疲弱不振,愧疚难当。 “如何?”范仲南听出了他声音的不对劲,按掉手上的烟转过身子,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走回自己的座位。 “政府基金……我们没拿下来……”男子神态惶恐的报告。 这次的失败也意味着,他这个投资部门的经理马上就要卷起铺盖走人。 “谁拿下了?”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范仲南并未勃然大怒,只是微蹙双眉,冷静内敛的询问,完全听不出来有没有生气。 虽然面无表情,但他心中仍旧是诧异不已,市场上还有谁能与他竞争。 “是……年初刚进入伦敦的法罗国际投资。”男人脸带惭愧地报告道。 法罗国际是闻名华尔街的投资公司,但他们的业务拓展能力在欧洲比起范氏来,相差甚远。而且入驻伦敦不到一年竟然就抢下了他们最重视的一笔业务,这实在是让人汗颜。 “原因——”范仲南把玩着手上的金笔,平静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神情淡然的问。 “听说,是政府方面的负责人相当欣赏法罗的基金经理人,因此把这个案子给了他们。”男子将查到的消息如实禀报。 “哪个基金经理人?”范仲南挑起眉毛。 他倒是想会会那个能让政府负责人如此欣赏的操盘手是何方神圣。 他范仲南十几岁就开始纵横股市,在冰冷残酷的杀戮战场上赚到大笔财富,当年未正式接手范氏之前,就已经拥有多项傲人的投资纪录,至今无人能超越。 被范仁敬设下陷井的夏威夷案子是他多年来最大的败笔,如今竟然又多一笔。他怎么可能不好奇是谁有这么大能 耐? “据说是一个来自新加坡的年轻人,jerry,中文名一鸣。魏。”男子有些战战兢兢的说。 “一鸣。魏?新加坡人?”范仲南将手上的笔抛下,神色凛冽地看着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此时竟然阴沉了好几分。 “是,是的。听说他才二十八岁而已,但在华尔街却有着多年傲人的操盘绩效,素有‘华尔街金童’之称……” “所以,我高薪聘请你们来,就是为了听你诉说他多有能耐?”范仲南双手合握,鹰隼般锐利的双眼直盯著男子。 “boss……”感受到顶头boss的怒火,男子觉得自己的心脏出现了负荷不了的跳动…… “去把他的资料给我彻底查清楚。我倒是想要看看他怎么在这里立足。”范仲南双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冷酷无情的说。 魏一鸣!范仲南在心底默念,冰冷的目光隐含翻腾不已的怒涛。 他没想到,自己的有生之生,还会再听到这个让他情绪失控的名字。 当年的事件,在知晓是范仁敬设下的陷井后,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女人逃了,而他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无瑕顾及。 当然也没心思去理会那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魏一鸣,没料到,多年过去,那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子如今竟成了他的对手,抢走了他势在必得的案子…… “是,我马上去。”男子步伐匆促地离开那差点让他窒息的办公室。 自从投资经理离开后,一整天,没有里面的人召唤,没有人敢靠近大boss的办公室一步。 据说中午硬着头皮提醒大boss是否要用午餐的助理被削得脸色削得惨白,从boss的办公室出来时,脚步都是虚浮的。 秘书处的人员无一不紧绷着神经,竭尽心力,想要提前完成手头上的工作,以求快点下班暂时离开公司喘口气。 范婉媛与江心朵来到公司,进入范仲南办公室的所在楼层时,看到的就是一派紧绷得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的场景—— “sara小姐——”范仲南新的助理james依然是个看起来成熟冷静的男子,看到范婉媛,他如同看到救星一般,然而当他看到江心朵时,眼眸瞪大了起来 好个美丽精致的东方佳人! “james,不该看的不要乱看,fran呢?”范婉媛伸手挡在他面前,阻止了他感兴趣的目光 ,而在范婉媛提起那个人时,james脸色一变。 “boss在办公室。不过,如果没有其它重大事情,我建议您还是改天再来访。” “没事,你下去吧。”范婉媛朝他挥挥手,拉着江心朵往她的办公室而去。 “sara,你不是说他——” 站在他的办公室那扇厚重的门前,江心朵拉住了范婉媛的手。 她一来到伦敦,在洛斯的帮忙下,才刚入住酒店套房,行本还没有来得及拿出来,就被驱车前来的范婉媛直接叫出来,然后急匆匆地说要去见他。 看着sara那副天就要塌下来的模样,让她连问她要不要把女儿也带去的话也没提,以为他真的是生死一线。 结果,sara却把她直接载来公司了,那还能来工作,那不是说明他没事吗?那让她来干嘛? “他从莫斯科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连家也不回。”儿子也不管了,就丢在她那里,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他忙于工作吧?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朵朵,我不知道你们在莫斯科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再这样折腾下去,不死也去半条命。谁也劝不听他,看在你们曾经夫妻一场还有孩子的份上,你劝劝他——” “我们已经分开了,我跟他……” “死马当活马医吧!不行就算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在楼下等你,你试试吧,你也不想看到他过劳死吧?” 范婉媛说完后,丢下江心朵就走。 她就这么确定,他会听她的劝?而她,又用什么样的身份来劝他? 江心朵站在那扇门前,犹豫了许久,举起的手迟迟没有敲到门上。 她思前想后,在秘书处那几位秘书的注目下,最终还是决定离开。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照sara的说法,他可能只是太忙于工作了而已,对于他公事上的事情,她以前从未干预,更何论现在? 可她才转身,原本紧闭的门却豁然打开,然后一声冷峻中夹着怒意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james,我要的报告呢?” ------题外话------ 忘记说了,申请入群的亲,验证信息是自己的潇湘会员号。某薇之所以希望亲们入群,是因为前天有个妹纸发错邮箱了,我自然也是发错了,搞得 我精神紧绷,怕别人指责骚扰,所以以后福利会直接发群邮件……希望亲们可以理解,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