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求你拒绝我的告白》 第1页 [bg同人] 《(综漫同人)求你拒绝我的告白!》作者:雾屿川泽【完结+番外】 文案: 神告诉安室奈花苑,只要她能在这个世界告白被拒三次,她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 开始的时候她觉得这是个的任务,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这个世界好像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没有人会拒绝她的要求? * 上辈子被她性命相救过的前男友们(不同世界线)全部復活了,遗憾的是她完全不记得了,还以被拒绝为目的和他们告了白。 内容标籤: 综漫 穿越时空 少年漫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室奈花苑 ┃ 配角:冰火人,辣椒酱,某颓废成年人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论如何在修罗场中生存 立意:立意待补充 1.序·颓废系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是个适合坐在静谧的咖啡馆消磨时间的午后,被放了小长假的安凛和闺蜜分享着甜腻的熔岩蛋糕,闲聊八卦的时候她偶然提起了新家附近遇上的奇怪的傢伙,便被闺蜜递出了这样的好奇。 该怎么去描述呢?这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故事。 安凛想了想,便将起点放在了最开始。 搬了新家之后她依然维持了餵猫的习惯,而那天她像往常一样拎着自己做的小鱼干去公园里找熟悉的小公主们,也就是那时候,她碰见了他。 该怎么形容这个人呢? 披散着长发,下巴留着少许胡茬,脖子上围着灰色的束带,其中隐隐的透出护目镜的痕迹,整体透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是七濑你喜欢的颓废系男子。」安凛对此总结道。 但单纯的外貌描述反而加深了她这位闺蜜的好奇,七濑萤点了点头示作回应,尔后推了推对方的手腕,催促着继续说下去。 那天的公园的人并不多,再加上安凛为了餵猫特意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是以这个人时不时投来的视线实在有些明显。 她并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的外貌足够让人一见钟情到念念不忘,所以她挪出了几分注意力之后便发现了,对方的焦点是是正在蹭她的掌心的猫。 或许是和她一样来意的人吧,毕竟她早就知道了,公园里的这些小公主并不只有她一个任劳任怨的奴隶,它们仗着自己的可爱任性的从人类这儿索求着关爱,而人类却对此甘之如饴。 因此她并不意外有人与她一样的爱猫,或许那傢伙只是不太擅长于人接触,这才没过来打搅她与它们的短暂约会。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没将此放在心上。 由于工作的关系,她每次餵猫的时间都不长,大概三五分钟后,她就揉了揉蹲坐着有些发麻的腿,站起来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那声音来的很快,似乎有谁正气喘吁吁的朝着她的方向奔跑着,而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原本在她正前方的男人突然的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等到她有所敢感觉地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就已经是被压在地上的,动弹不得的男人。 他的手里藏着柄短短的水果刀,方才大抵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夺走她的性命。而且即使被这样压制住了,他依然的在不断的挣扎,并持续着用憎恨的眼神瞪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但这傢伙是谁? 安凛努力巡迴了一番自己的记忆,但却什么结果也没能得到。当然,即便是无妄之灾,既然被安全的救下了,她就有义务表达感谢。 因为方才这一出突然的袭击,她手里的猫粮撒了不少。而大概它们也读的懂局势,在她安全下来之后,原本受到惊吓四散开来的猫儿们重新的围了过来,一边蹭着她的腿卖萌,一边理所当然的和她撒着娇讨食儿。 「非常感谢您的搭救。」她推了推腿边的小脑袋们,对着他躬身行了礼,脸上的表情也是十足的诚恳,「我是安凛花菀,在附近的花店工作,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给我机会表达对您的感谢。」 但对方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皱了皱眉,提了提地上的男人的后衣领,「你认识这个人么?」 被这样问了,她又看了好一会儿,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很抱歉,我并不认识躺在地上的这个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袭击我,就算报案的话,我可能也提供不了线索,但如果只是情况的问询,我非常乐意合……。」 但在「合作」说完整之前的一瞬间她被打断了。 「你不认识我?哈,也对,我东生就没信过你的邪门歪道,你害死的是绯世,你骗了她,让她落到了那样的境地,现在你却说的出这样的话,你果然和传言的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地上的男人越说情绪越激动了起来,到最后甚至试图朝她丢出手里的水果刀,但相泽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做? 他重新的压制了九条东生,这一次的东生除了抬头什么姿势也做不了。 「对不起先生,我想你大概是认错人了,我真的对绯世的名字没有印象,也没有见过你。」安凛露出了头疼的表情,「我只是个没有个性的普通人,您这样的污衊,会让我很苦恼。」 她的表情实在真实,是以就连东生也愣住了好几秒,仿佛在缓冲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 第2页 但片刻后他又重新恢復了辱骂的状态,假如不是相泽的控制,他大概已经跳将起来将她扑倒在地,折磨致死。 后来的发展就是普通的警匪片套发展,没有交换名片也没有浪漫的约会和邂逅,唯一称得上有趣的是,大概是相泽离开的时候,那只叫雪球的猫蹭了蹭他的腿,似乎是在撒娇。 「它在代替我向您表达感谢。」 安凛微笑着如此作答。 「什么呀,这发展也太平淡了吧!」七濑对于她的流水帐叙事法非常的不满,尤其是她第一次从闺蜜口中听到男人,所以她做足了准备迎接一个浪漫的展开。 再加上她说到了英雄救美…… 怎么想这之后都应该是以身相许的he吧? 结果这这这这…… 「你该不会连名字都不知道吧。」七濑往桌子上一趴,对于闺蜜的爱情表达了由内心深处散发出的完全放弃。 「名字的话,我倒是问了,是个很棒的名字。」安凛抿了抿唇角,露出个笑容来。 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温柔的抚摸过她的眉心眼角,她浅金色的长髮反烁着阳光,落下一地摇晃的光影。 七濑的心情在那瞬间便平稳了下来,同时在心里再一次的感慨了安凛这与生俱来的天赋与气质。 「嗯哼?」 「叫做消太,相泽消太。」安凛合了合掌心,「很棒的名字,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推预收,这文六月一号开。 《[主我英]七天热度》——雾屿川泽→一句话简介:恋爱七天分手怪我喽? 基友的文。 《魔法少女立夏少年》——湛空→一句话简介:论无性体的那些修罗场【并不】 2.序·爆娇系 七濑萤是餐馆老闆的女儿,是以节假日的时候时常会在自家店里帮工。 闲暇的时候安凛也会过去帮忙,有时候是穿上女僕装用微笑招待客人,但更多的时候她会在厨房帮忙做菜。 安凛的身体受不得辣椒的刺激,但上辈子的经验在那里,她做的辣菜总是很够劲。七濑总是一边被辣的呲牙咧嘴一边狼吞虎咽那混着红色的菜或面,同时还不忘吐槽果然是上天太过恩赐她,让她连厨艺都如此完美。 也或许是实在太受人喜欢,这附近的住户有时候会让她送个外卖。毕竟是邻里,这样的要求不好拒绝,再加上送货的地址确实很近,所以基本是安凛亲自跑的行程。 她记得那天也是个似火的夏日午后,店里接到了订单,但她出门的时候却忘了带伞,只能用手腕去挡太阳,好在订货的人家很近,她拐过两条街便是到了对方的别墅。 她按了门铃,替她开门是个戴着眼镜穿着汗衫和长裤的短髮男人,她提了提手里的盒子,露出个询问的笑容来,「请问这里是爆豪胜先生家么?」 「有什么事?」 「这是七濑让我送过来的饭菜,应当是您的夫人刚刚打电话点下的。」她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是特别调整过辣度的面,应该会合她的口味。」 大概是被打开的饭盒里飘散出的味道实在太香,安凛又听到了新的脚步声。 一位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女士凑了过来,从她的手里接过了叉子,并十分顺畅自流的蘸了蘸汤尝了尝味道,片刻后她眼前一亮,「就是这个感觉,你真的做出来了呀!」 「是的,托您的福,这大概也会成为新的菜式。」安凛颔首,回答的倒是谦恭,「您确认手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只是这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她的礼貌便被打断了。 大概是为她的厨艺所倾倒,这位女士以让她完全没办法抗拒的的力气拉着她的手腕,让她跟着对方进了屋,美名其曰的是「感谢」和「招待」。 房间里还算空旷,客厅里摆着的是沙发和书柜,上面竖着一排排的资料,最边上的整个柜子都是奖盃和一个小模型。 金色的头髮在额前左右开叉成了高高的「v」形,穿着的是蓝色和红色条纹的紧身衣,再加上那硬汉风的脸,这很显然是欧尔麦特的模型。 英雄公告牌日本榜单排名no.1的英雄,所有人都认同的「和平的象徵」,总是带着笑容并有着超高的支持度。 就算是她这样的普通人,也会常常从各种各样的途径听闻他的消息。 「那是胜己摆的,」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特别的注视,爆豪夫人光己摆摆手,「边上那些奖盃也是他的。他从小对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能力也天生优秀,一直都在别人的奉承下长大,可他们只会夸些表现上的东西,反倒是促长了他的自尊心过了头。」 「听您的描述,这不过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本质还是好的,总算年纪还小,性格什么都还来得及。」安凛放下手里的奖盃,笑眯眯的在桌边坐下,「而且引导他走上正确道路不就是为人父母的职责么?」 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光己抬起手,毫不留情的拍了她的脑袋。 「你自己不也是个孩子么?说这么老气沉沉的话。」光己收回了手,又夹了两口面,因为事先问了他们全家人的口味和数量,所以安凛的面特地做了三份,只是爆豪胜的那份一起归算在了光己的胃里,但要把最后一份一起吃掉,她又觉得有些勉强。 正当她在纠结的时候,年幼的男孩子拉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第3页 他的髮型是和光己如出一辙的金色爆炸系,身上穿着黑带白的运动装,看得出他大概是刚刚运动完,额上还沁着微微的汗液。 最多是还在念小学甚至还没毕业的年纪,青涩的正太让人忍不住想揉脑袋。 「喏,你的份,去洗个澡,自己过来吃。」将实在吃不下了的那份推了出来,光己顺畅自流的使唤着自己的儿子。 大概是年纪不大的男孩子总有调皮的属性,对方不仅没顺着她的话行动,甚至还甩出了句气人的「别唠叨,老太婆」。 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架势像是要打起来,安凛纠结了几秒要不要劝架,但片刻后她就发现,他只是逞逞口舌之能,手抬了好几遍也没打下去。 最后几个轮迴的语言争吵后,他还是被推进了浴室里,而光己恢復了方才的表情靠在了沙发背上休息。 看着这位母亲一脸我心好累我好暴躁的表情,安凛捂了捂唇,直接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好在这时候七濑来了简讯,她才避免了解答她为什么笑出来这个尴尬的问题。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安凛躬身道,「七濑的店里还需要我去帮忙,她在催我了,如果下次有需要的话我还会再来的,再见。」 在门口的时候她给七濑回了简讯,说明了自己马上就会回去,然后她收了手机,慢慢的沿着原路走着。 日光依然如来时的那样炽烈,晒的她手臂有点发麻,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从阴凉处迈出去,只是没走两步,她突然听到身后有跑动的声音,然后她回头一看,到了她身边的正是那个叫「胜己」的孩子。 「怎么了?」 她偏了偏头,习惯性的用最温和的语调去和孩子讲话。 「伞。」 是光己让他来的么?难不倒贴心的注意到她来时晒的发红的手腕,所以特地为她准备了遮阳用的伞? 虽然闪过这样的思绪,但她还是接过了手里的伞,十分礼貌的说了谢谢。 「……」 「嗯?」因为盯着小少年精緻的脸,她没听清他低声说的是什么。 但没想到小少一秒就骗过了头,很是坏脾气地沖她喊道,「别和我说话,混蛋!」 呀呀呀。 发火了。 虽然似乎是想做出兇巴巴的样子,但事实上却因为过于年幼,给人的感觉只像是学老虎叫的「猫」呢。 不想和人吵架,安凛听话的摆摆手作了告别,然后转身离开了。 她撑起小伞,黑胶将炽热的阳光与她脆弱的皮肤分割了开,满足的嘆了口气后,她又想起了给她带来这份福利的小少年。 真是暴躁又可爱的孩子啊。 这种属性称作什么来着? 爆娇?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提要里的部分是年龄!年龄!十岁的胜己在剧情开始之前,而女主在【】之前是不会老的。 目前的女主都是半失忆状态,序章写完之后就会进入正文,第一个事件会掺杂记忆的恢復。 女主对爆豪的态度非常明显且十年如一日:爆豪好可爱!!!!!!!! 七濑萤是真闺蜜,请大家放心入百合股【x 顺便说一下我是爆豪妈妈粉,看着儿子长大了好欣慰呜呜呜呜 下章是出久还是轰啊我好纠结啊……(其实这章也纠结了五六个小时) 3.初遇[捉虫] 这个季节的阳光简直就像是穿透一切的利剑,烧的人心情燥郁。 安凛稍微用手腕挡了挡,空出了视线,然后往旁边站了些,试图错开那透过窗落满地的炎热,即使她清楚的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 她有些无聊的踢着墙壁边的小石子,静静的等待着房间里的谈话结束。 房间里的正在谈话的诸位都是英雄协会的重要干部,而他们的会议结果将要决定的,是她接下来的归宿。 能被单独的当做讨论的重点,她自然是特别的。 年仅十五岁的她是「哈洛县灾变」中唯一的倖存者,但是幸运的活下来的她对于这件事却毫 无印象。 因为她年纪尚幼的缘故,是以有些人认为失去的记忆是她对自己的保护,但同样也有人坚持着,这证明了她的危险,或许她正是铸造了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 但这样的论断很快就得到了其他人的否定,毕竟有一件事是非常显然的。 安凛花菀,是个没有个性的普通人。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做到引起灾难? 但问题的关键同样在于此。 仅仅是个普通人的她,到底是怎么从那场灾变中活下来的? 她拥有着别人所不知道的力量,又或者她是什么「病毒」亦或是「诱饵」? 还是说,这存活仅仅是个「巧合」? 从有限的已知当中,他们还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当然,话虽这样说,由于她的身上依然有着许多的疑点,就这样放了她总归是个隐患,但若是仅仅因为怀疑就将这孩子拘禁起来,想来这会议上的不少人都不会贊同。 「那不如这样吧,」不想将这会议的战线拉的太长,雄英高中的校长根津合了合爪子,「就由我们学院来收留她吧。 在带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检查过她的身体素质,就算她隐藏着什么能力,也一定不是强化系的个性,那么我想,我们的老师之中有一个非常适合管教她的傢伙。」 第4页 于是就在这个闷热的,无聊的下午,安凛的监护人列表敲上了新的替代者。 那是个好听的,让她感到了莫名其妙的心情却又害她在记忆中检索半响后仍旧毫无收穫的名字。 相泽消太。 * 初始知道自己突然被分配了照顾小女孩的工作的时候,相泽消太是拒绝的,养娃这种事和他的人生信条简直背道而驰。 没理由的浪费时间是虚度光阴。 但根津安排的,前来向他传达这件事的人是欧尔麦特,而no.1将文书塞进了他的怀里后就飞奔向了救人的道路。 简而言之,校长根本就没打算给他拒绝的机会,而且更糟糕的是,这份文书被压到了现在才给他,上面写着的,会前来借住的女孩的抵达时间,正是还来不及缓冲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的今天。 相泽烦恼的揉了揉头髮,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绝对称不上整洁的房间。 真是个坏天气。 他如是想。 而另一方面,按照根津校长所给的地址,安凛顺利的抵达了她的目的地。 虽然说是搬家入住,但她并没有带多少的东西。 哈洛县被毁坏的太厉害,而她的年纪註定了她没有什么资产,所以就连此刻箱子里的那些衣服,也是英雄协会中的人友情贊助的。 但她仍对此表达了十足的感激。家被毁掉,从阖家美满变成了一无所有,甚至她好像还遗忘了不少的记忆,但她仍旧能在印象里回忆起曾有人温和的告诉过她,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所以她不放弃。 扬了扬唇角,让自己的笑看起来更温和些,安凛敲响了面前的房门。 咋一开门的时候,相泽没能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她——因为十六岁的安凛比他预计的还要更矮一些。 拎着行李箱的她几乎被完全的挡住,只有阳光反烁了她栗色发中掺杂的些许红色,努力的为她增添着存在感。 别说未成年了,这种稚嫩的长相和身高说是十一二岁都有人相信。 于是他原本想说的话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根津给他的文件里除了陈述安凛会暂时借住他家外,还详细地描述了那起事故的细节。 但当然,能够说出的「已知」并没有多少,否则协会也不会对她的处置那么犹豫,大概也是纸上的空白太多,总想填起来,所以在最后除了嘱託相泽最好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哈洛县的事情外,根津还额外的警告了他,绝对不能对如此可爱乖巧的小姑娘出手。 想到这儿的相泽没忍住又看了眼只到他腰际的,粗略估计还不到一米四的安凛…… 校长难道以为他是萝莉控么? 虽然在心里不合时宜的这样槽了一句,但相泽还是带着安凛去了侧边的小房间。 被褥是他临时去买的,其余的地方是完全的空荡荡,这房间本来是闲置着放杂物的,现在也算是有了用处。 因为是下午,房间又有些朝阳,是以阳光有落进来,安凛小跑着去开了窗户,倏尔又想起了什么般的,朝着相泽鞠躬道谢。 「你收拾吧。」 看得出来对方有些拘谨,他摆了摆手,替小姑娘带上了房门。 乖巧。 他想起了根津在来访的书信里多次提及的这个形容词,小姑娘看起来确实是个懂事的傢伙,那副外貌也很有诱导性。 从和他短暂的相处来看,或许还有几分的怕生。 校长的信件里说了她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包括在哈洛县生活的那部分,而且现在的她无依无靠,又寄居在不认识的男人的家中,所以心理上可能会产生一系列的负面情绪,同时也容易表现出过分的温顺来让人喜欢。 要正常的对待她——就像父女一样? 校长提出了如是高难度的要求。 想到这儿的相泽拎起了垃圾,袋子的最上面是已经被他毁尸灭迹的信件。 那之中根津有用另外的,用别的颜色的笔强调了一点。 「在普通的相处的同时观察这个孩子,假如她一直未曾表现出异常,就保护她到协会的调查获得结果,一旦确定了她有问题,就控制住她,如果无法制止,就[解决]掉她。」 ——当然不是杀死,那不符合法律。 但总有办法,去剥夺她眼中自由的阳光。 好教他人安平。 作者有话要说:  忙于各种各样的考试.jpg。来摸个鱼。放假会恢復日更的(一月中左右放假)。 前几天垂死梦中惊坐起改写了轰总的线,所以干脆来发个开头,顺便轰总的序章再晚点放。 请不要被这个开头欺骗,这是个普通快乐的修罗场日常(不是。 关于女主的记忆第一卷之内会恢復,关于相泽的能力我稍有改动,具体改动如文中。 请不要客气的下股,我目前只捋了主线还没添加男主的部分,所以谁上位都有可能2333 标题是兰波的诗。对不起我是取名废。 4.她想起了什么 虽然是雄英高中的校长,但这里奉行的又不是中央集权统治,是以就算是根津也没办法走后门让安凛这样的普通人在此入学。 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理由,毕竟就算是雄英也是有普通科的。 然而她的身份特殊,普通科的学生相较起来又弱小,与她所背负着的哈洛县的事变相比,他们的实力如同风中的蒲公英一般不堪一击。 第5页 好在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既然无法是学生,他思虑过后干脆把她送进了治癒女郎的医疗室,让她平时在那里打打下手,学习学习医术。 相泽毕竟是学校的老师,他在学校的时候还得上课,没法关照到她,所以让她同样待在学校里的话,至少能够保证她的安全。 这里是培养英雄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厉害的人物,那位信仰一般的英雄欧尔麦特,也是这里的老师之一。 安凛向来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又有一张得天独厚的稚嫩的脸,是以小半天的时间后她就获得了医疗室的大家的好感度。 虽然她屡次强调了她已经十六,但是她这张脸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就连治癒女郎也没忍住掐过她的小脸蛋,夸过她可爱。 就这样忙活了一上午之后,在临近中午左右,她毫无意外的饿了起来。 有些人带了便当,现在已经打开盖子准备享受美味佳肴,麦克纠结了欧尔麦特,大概是要去店里吃饭。 眼见着周围的一位位进入了用餐时间,安凛掏了掏口袋,毫无意外的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穷困潦倒。 刚刚上任的老父亲相泽消太,很显然忘记了给自己的乖女儿吃饭的零花钱。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困窘,治癒女郎很是体贴的询问了她是否需要帮忙。 但对方看起来只带了一个人的便当的分量,再加上她或许之后要在这儿长久的叨扰,她总不能日日接受对方的接济,是以她纠结了几秒之后,还是委婉的谢绝了这份好意。 至于她的午饭…… 她决定去找罪魁祸首相泽解决这个问题。 可或许是因为初次来到这个地方,所以她果不其然的迷了路。 身边是看起来熟悉又陌生的高楼,但她尝试的左绕右回,却在旋转了几圈之后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她的身上没有电话,原本便说好了是今天下课回家的时候带她去买个新的,但现在她无比深刻的感觉到了没有通讯工具的麻烦。 不过,就算有了手机,她能联繫上的也没几个人。 她认识的人大部分是在这次意外中已经被火焰所吞没的哈洛县的民众,她在那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的日子虽然简单,但她安于那样的和平。 朴实的大家并没有因为她没有能力而看不起她,就连她的学费也是邻居的大家凑起来的,而她不上课的时候会去大家的店里帮忙,又或者是帮他们打扫卫生和带小孩。 她本以为这辈子或许会就这样过去,谁知道…… 将搓好的野草指环扔到墙角,安凛嘆了口气,她拍了拍裙子的灰尘,准备再挑战一次自己的路痴程度。 关于哈洛县的事情,她知道的大部分「真相」在会议的时候就已经说出,但是还有几件事,一直被她埋在心里。 从她有记忆起,她就知道自己是个没有个性的人,她对此并没有什么强烈的不甘心,也没有做过拯救世界的英雄梦。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见相泽之后,她就开始感觉到有什么零零碎碎的片段逐渐的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就比如她明明没有来过这个学校,却总觉得自己认识这里的大部分人。 如果说知道欧尔麦特的存在是因为他是世界的英雄,那为什么她会在看到对方以后就下意识的觉得,对方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可不认为自己突然觉醒了治疗系的个性。 因为这件事实在过于匪夷所思,是以她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说起。 而且就欧尔麦特的表现来看,他也不像是重伤未愈。退一百步讲,就算她的预兆是真的,她既不能治疗对方,说出来的理由也像是假话,徒然为自己身上增添怀疑,她可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除此之外,在相泽家住下的第一个晚上,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了一个叫做死柄木弔的傢伙进攻了雄英高中,与他同行的是一种名为「脑无」的,拥有强大的身体能力的怪物。 在那场战斗里并没有她的存在,但她却好像亲眼看到过这个场景,那厮杀的场面太清晰了,她到现在还记得相泽重伤吐血的表情。 她甚至有想过会不会是她觉醒了预知的能力,但这能力的来临时机实在是惹人怀疑。 安凛生性谨慎,这也是她为什么隐瞒下了这件事的原因。 她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漫无目的的朝着一个方向跑跳着,大概是周围没有别人,她稍微的释放了好动的天性。 只是或许是走神的太厉害了些,在拐过某个教学楼的时候,她与一个少年撞在了一起。 萝莉的体重自然是比不得年轻有力的少年,她直接因为力的反作用倒在了地上,再加上夏季的短裙完全没办法保护她的皮肤,与地面那瞬间的摩擦导致她的脚踝蹭出了血。 安凛从兜里取了张医务室帮忙的时候塞在口袋里的纸巾擦了擦伤口,这才来得及抬头看一眼肇事者是谁。 但相互的对视只是一秒钟,她就直接低下了头继续去擦拭着伤口。 深紫色、有点翻卷的头髮,海藻头、倒三角眼,眼神看上很没有精神,穿着的是普通科的校服,个性是【洗脑】。 虽然她确定自己在此之前没有见过对方,但是她认识这个人。 雄英一年级普通科的学生,心操人使。 第6页 虽然看起来好像心情不爽没有精神,但是对方并不会做无良的肇事逃逸之事。 他稍稍皱了皱眉,曲了身体朝着她伸出了手,大概是要想拉她一把,「还能站起来么,需要我送你去医务室么?」 「或许是需要的,谢谢,」借着对方的力道从地上站起来,那瞬间而来的痛意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去找相泽老师,你能告诉我相泽老师在哪里么?」 在触碰到心操的那个瞬间,她看到他的脑袋上突然如同网游般的,浮现出了一个可以接取任务般的嘆号。 而她的眼前出现了灰色的任务列表,上面标註的正是对方的名字。 安凛的动作顿了顿,但她很快就接上了自己的动作,没有对那个界面给出任何奇怪的反应,她乖巧的伏到了心操的背上,等待着被背到她的监护人那里去。 在过去的途中对方有问到她去做什么,她想了想自己的年龄外貌,给出了一个让心操差点脚下一滑的答案。 「爸爸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给安凛零花钱,安凛没有钱吃饭了。」 她笑的实在可爱纯良,再加上她幼,齿的相貌,是以心操完全没有想过她在说谎的可能性。 也大概是因为这层关系,他们交谈的主题被不由自主的带跑到了相泽的身上好几次。 但她好像对此毫无所觉,只是乖乖的回答着对方的问题,与此同时一心二用地整理着自己的记忆。 这是她第二次「清醒」。 在待机的情况下的安凛只有十六岁的记忆,是个没有个性的普通人,但被唤醒之后,她就会想起全部的记忆,成为完整的安凛花菀。 而能够唤醒她的东西是。 强烈的愿望。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在几个人里面选但是小哥哥们都要走一遍嘤嘤嘤。心操是比较重要的支线,他是相泽的学生嘛。 更新的话,从今天开始恢復,更新时间是每天晚上八点到十点左右。 5.绑架与英雄救美 但心操人使的心愿显然没强烈到那个程度,是以安凛也只是想起了少部分的记忆。 根津校长说过她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她其实还记得哈洛县的时候的所有生活,温柔的花子,和蔼的西岚婆婆,还有总是在河边垂钓的乌木爷爷。 她记得每一个人的面孔,记得和每一个人的相处。 除了那场大火。 而且她总有一种预感,她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她并不是追根逐末的性子,而且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吃个饱饭,所以她只是安稳的趴在少年的背上,然后被背到了训练场。 新教师上任的下马威让这帮学生最近安分了许多,而此时刚刚下课,大家欢唿着跑去吃饭,独行的相泽摸了摸口袋,看起来是想抽菸。 但安凛没给他这个机会。 她扑了过去,大喊了一声「爸爸」。 这一声娇叫实在是惊天动地,相泽昂贵的烟都掉了一地。 但女孩子跑来的动作实在是踉跄,她看起来又是这般年幼,是以他只能伸手过去扶稳了她的小身板,严肃脸警告了小姑娘不准再这么叫。 但她只是捂着嘴笑成了一团,看起来像是偏远的藏地新开的格桑花。 看起来遥远又娇弱。 其实能扎手心。 这样一个小女孩,打不得又骂不得,他还能怎么办? 顺着呗。 他嘆了口气,感觉自己的美好愿望在郑重的与他告别。 与她同来的心操人使交代了她受伤的经过,她看起来实在太幼小,于是那伤口便也变得狰狞了起来,对于猫儿一般可爱的小女孩很无奈的相泽只能接过背人的工作,打算趁着下午课前这段时间带着小姑娘去吃饭。 安凛并不挑剔,但这并不等同于她不挑食。 什么都吃只是因为她沦落到了那样的境地,但她并不会自怨自艾,而现在有机会享受生活,她当然不会亏待自己。 因为相泽大方的说了随便点,所以她有点没能控制住自己,除了正常的饭菜外还点了不少的甜点。但她毕竟遭遇了那么大的变故,只是一顿丰盛的饭而已,他并不介意。 中途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下意识要去接,但看了看眼前狼吞虎咽的少女,他还是稍站远了些,然后在打完电话以后顺便上了个厕所。 等到他解决完这一连串的人生大事,走回到座位上打算催促对方速战速决,便是发现了一件糟糕的事情。 桌上的甜点们还残留着大半,而说好了会解决它们的人却不在原本的地方。 安凛不见了。 * 对于一只吃货而言,这世上极为痛苦的一件事就是,美味的食物才品尝了一个开口就被强行打断了整段幸福人生。 她很想把表情当场垮掉,但下一秒她就陷入了昏迷,醒来的时候能见到的是一片黑暗,窗外是一片不见天日。 她被捆在了椅子上,绑她的绳子品质似乎很是粗糙,她试着挣脱了两下,只感觉到手腕的地方一阵痛意。 大约是磨破了皮。 坐在她面前的是个男人,他把玩着打火机,偶然燃起的火焰照亮了他憔悴的半张脸,安凛总觉得有几分眼熟,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这个人的名姓。 第7页 「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毕竟这不是我第一次找上你。」似乎是听到了她摩挲的动静,男人合上了打火机。 他突然点起一盏昏暗的灯,那灯只亮了安凛这片地方,而他离的有几分距离,依旧藏身在阴影里。 但从对方的举动来看,他似乎并不害怕暴露面容,只是不想接触光明。 「我……我没见过你,我对你完全没印象。」只以为自己是糟了无妄之灾的安凛初时还有几分磕磕绊绊,但话出口以后便慢慢的顺了几分,「你为什么要绑我,我没有家人,借住的那户人也没有钱,付不起赎金的,你放了我,我不会报案,也不会和别人说见过你的,而且我也没见过你的脸,请你放心。」 「你想不起来我是正常的,我也不想被你想起来,那可不是些好回忆,至于我的名字,你可得好好记住了,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会杀了你。」 他说的很慢,语气也很平静,但她所下放的宣告,却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安凛心慌了一下。 今日里与心操人使的接触让她想了微末的过去,虽然并不清醒,但她却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拥有个极为差劲的异能。 而且在眼前的看不清脸的男人的头上,她同样看到了一个感嘆号。 但心操是纯粹的灿金色,眼前的男人却是一半血红一半金。 那不同的一半颜色,是他心里的死意。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能和心操一样唤醒她的记忆的原因。 正当她思绪一团乱麻的时候,他站了起来。 他迈开了步子好像要靠近,她下意识的吃力的仰起头想看清他的脸,但就在这瞬间,窗户突然被击碎了。 特殊合金所做的「拘捕武器」将她整个人从原地抽离,勐的向后飞去,而她无法挣脱的绳索在这瞬间脆弱的好像一碰就断。 于是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然后落入了一个人的怀里。 带着下午的时候才点了满桌的草莓甜点的味道,连她所抓着的领口都带着一点温暖与芬芳。 她再一次仰起脸。 男人的竖着长发,下巴留着少许胡茬,一副非常无精打采的样子,甚至有几分无关紧要的漫不经心。 但是这个人救了她。 她感觉到脸颊好像有微弱的温度,她低下了头,贴着对方的胸膛感受着身体的温度慢慢回暖。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僵了一瞬。 相泽似乎并没发现她的变故,只是揽了揽她的腰,怕她掉下去。 拘捕武器将那团阴影完全的打散了,但男人似乎早就逃跑了,是以他戒备了好一会儿,依然没能发现敌人的所在。 而她却突然听到了那个男人迟来的自我介绍。 「还会见面的,记住我的名字,我是九条东生。」 九条东生。 这个人是谁呢? 很熟悉。 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强烈了。 但是再具体的东西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像是写在纸上的内容被强行的擦掉了,于是再怎么摩挲也无法显现出痕迹。 「没事吧?」 她好像听到了相泽说话的声音。 但她却没力气回答,只能感受着自己的意识逐渐的远离,终于,她晕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钟,她仿佛朦朦胧胧的想起了一点东西。 她知道了。 她对九条东生感到熟悉是因为。 哈洛县。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建个群,欢迎你们在我咕咕咕的时候抓我。我就是懒,还废,你们要是愿意天天催我的话,我也是勉强大概可能也许能勤奋的……群号是二二六七七五九一八, 6.哈洛县 安凛隐隐感觉到了,她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而这一部分的记忆与哈洛县有关。 但无论她性格如何,她都不是个傻子。 这个时候她再回头调查哈洛县的事情,等同于告诉了那些观察她的人她想起了什么,而那些人对她所怀揣着的情绪,除了好意,更多的是警惕。 毕竟她是【倖存者】。 和九条东生接触以后,她隐隐想起了什么。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而且在她的记忆里,她是个普通人。 在这个个性横飞的世界里,她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所以才要……】 所以才要什么? 她好像听到了谁在她脑海中落下了一句嘆息,还没来得及听清,她就感觉到了额上一暖,然后拉扯着她沉浸的黑暗和痛苦瞬间被驱散了,她睁开了眼睛,尔后第一个瞬间所看到的,就是似乎在试探她有没有发烫的相泽。 阳光撕扯着他的碎发,让他看起来有些微的憔悴。 他眼底有淡淡的青黑,大概守了她不短的时间。 毕竟她的失踪,他有原因。 「醒了?」他收回了手,嗓音很是平稳,「这次的事,抱歉。」 相泽不太喜欢承担责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太麻烦了。 他一下没看好,家里的萝莉就被人偷走了。 根津校长大概会跳起来打他吧? 不过毕竟是对方的託付,也说了这姑娘可能会被盯上,只是他没想到明明是个普通人,竟然还会被当做眼中钉。 第8页 不会是一时兴起。 他追踪的时候发现一路上的痕迹被消除的很干净,这样的手法很专业,大概不是什么初犯,而且从逃逸的手段上看,来犯并不仅仅是那一个人,更有可能是团伙,甚至组织。 假如不是一开始的时候她身上就有根津那个议会配置的监视器一类的东西,他甚至都不晓得她会落得什么样的结局。 好在这次的事件他已经报了上去,判决的结果很快就会下达,只是这段时间的外出有些麻烦。 不过英雄学院中个性强大的学生老师都不少,只要不独自待在人少的地方,应当不会被带走。 「没关系,还要谢谢你救我。」 抿了抿唇角,安凛笑的十足的温和,他其实并没有义务救她,而且她总觉得就算没人来救她她也不会死。 真奇怪,她明明是个没用的傢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而且心操人使和九条东生头上的嘆号到底是什么? 她弄不明白。 看起来像是游戏里带任务的npc的状态。 但是她好像没办法开启任务。 是需要什么前置条件么? 安凛咳嗽了一声,压下了喉间的湿意,她的脸色并不好,看起来有几分憔悴,眼底也有浅淡的青黑色,看起来像是吓坏了,连梦也没做好。 相泽对此并不怀疑,毕竟她刚刚才遭遇了一场可怕的绑架。 「能给我倒杯水么?」 她稍微有点口渴。 外面的天光实在亮的厉害,她眯了眯眼睛,忍不住揉了揉眼角,然后在眼前的光明重新恢復之后,接过了相泽的水。 温热的水进了肚里,她丧失的精气神也恢復了少许。 然后她瞬间发现了不对劲。 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长大了点? 安凛的身份记录虽然已经年满十六岁,但是她生的实在矮小可爱,说她十二三岁也不会有人怀疑。 而她自己的身体她还不了解么? 尤其是这变化如此明显。 她的神色凛了凛,忽而开口,「我能不能照一下镜子?」 相泽并未对她的诉求产生大的反应,很显然他早已注意到这件事,不过想想也是,仅仅是看看手腕便能判断的变化,对方怎么可能毫无感觉? 安凛嘆了口气。 她掀开了被子,伸脚去探摆在床边的拖鞋。 她能感觉到手腕有些无力,不过她只以为自己是躺的有些久了,并未想太多,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于是她试图攀着墙壁站起来的时候,竟是突然脚下一软。 视野忽然像风一样划过,片刻后她又摔进了熟悉的味道里。 相泽并未靠的她太近,只是虚虚的靠按她肩膀使她不至于摔倒,好在她腿脚虽然虚浮,但不至于步子都迈不开,适应了一会儿之后,她便试图自力更生去厕所照镜子。 相泽并不放心她一个人,但她要自己动,他便放开了手,抱胸站在她旁边等她。 而这时候的安凛才算是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的样子。 精緻的,略带青涩的美好。 是十六岁的女孩该有的样子。 她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安凛的神色充满了茫然,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镜中的自己。 但手指与冰凉的镜面触碰之后,她所看到的模样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安凛下意识的去看相泽。 她变高了,是以再看他的时候也不再同原来那般吃力,虽然还是仰望,却已经能够触碰胸膛。 她又想嘆气。 「我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这并不是一个疑问句,单纯是少女心塞的抱怨,但相泽却回答了她。 「你的身体似乎有异常,不过暂时没检查出来,可能是某种个性。」 安凛:「一夜之间变老的个性?」 这实在是一句犀利的吐槽,憋了半天才想出一句好话,想要好心安慰人的相泽立刻住了嘴。 好在她并没有把重点放在这个问题上,很是自然的转移了话题,「我睡了多久?」 相泽:「一天一夜。」 这真是个让人感到悲伤的故事。 怪不得她觉得自己这么饿。 她并没有什么伤势,会被按着躺下进行检查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绑架,如今顺利醒来之后便是意味着要出院,尔后相泽下意识的把人带回了家里。 路上喝了点清粥,毕竟她饿了太久,也不适合吃什么大鱼大肉。 晚上照例是两个房间睡觉,但半夜的时候,相泽惊醒了想要上个厕所,才发现了女孩子长大之后不方便的地方。 她在洗澡。 大概是做噩梦出了汗。 他其实什么也没看到,只是有些尴尬听到了水声,于是他干脆的回了房间,打算再等等。 桌子上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传来了通讯,他打开了看了,才发现那是一封入学通知,而入学者是安凛花菀。 作为a班的插班生。 作者有话要说:  会日更,但需要催。 这章走剧情。 说了三线并进的。 让我再磨蹭一下。 7.半醒 英雄学院这样的地方一般是不至于存在插班生这种东西的,尤其是a班,入学考核的严苛程度足以劝退大多数人,至于威逼利诱走后门,那也得问问no.1的欧尔麦特同不同意。 第9页 总而言之,这份入学报告实在有几分不合理。 尤其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个性,毕竟在她有限的记忆里,她一直是个普通人。 一只兔子要怎么混入狼群? 但事已至此,就算是为了自保,她也没办法拒绝这个要求。 好在她的运气不错,她入学之后没几天便会是盛大的体育祭,有根津替她中间操作一下,她完全可以避免战斗,快乐的当个观众。 而等到体育祭结束,哈洛县的调查也应该能有所进展了。 不过这场活动毕竟是对外开放的,不排除九条东生会悄然接近。 虽然切实的安排了守在她身边的人,但是那个人的能力实在是防不胜防。 事实上,那天的场景她印象非常深刻,明明她正专注吃着甜点,眼前便突然出现了一片黑雾,然后在一种窒息般的痛苦中,她迅速失去了意识。 她甚至都没搞懂那傢伙的能力原理。 雾化? 但她当时为何会失去意识? 搞不明白。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种强者环绕的生活与她的相性真是低。 突然到来的安凛所得到的待遇并不算好,但也没有差到遭受暴力。 她的学号是最末的那一个,而在她之前是原本的吊车尾绿谷出久,好在她的座位被安排在了角落,距离绿髮的少年很近。 他的脸上有雀斑,顶着一头柔软刺猬头,有点卷,校服穿戴的还算整齐,领带却打得很糟糕。 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 安凛在心里如此评价道。 少年脸上的笑容很爽朗,只是看起来似乎并不擅长和女孩打交道。自我介绍完之后他的脸颊便变得微红,手也隐隐颤了颤,似乎是想要捂脸。 更可爱了。 她想。 不过这傢伙就是绿谷出久啊。 排在她前面的,原本的吊车尾。 安凛弯了弯唇角。 「我是七濑花菀,很高兴认识你。」 来之前相泽便把班里的人简单的为她做了介绍,同时嘱咐了她有什么事就去找班长饭田天哉,而见了面之后她也发现了,对方看起来就是个负责任的形象。 介于她是新同学,还是女孩子,对方还为她简单说明了这次体育祭的盛况。 不过来往交流之中,他们也不可避免的提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的个性。 但是这个问题真的就很尴尬。 因为直到已经被塞进这个满是战斗大佬的班里,她都不知道自己被标註了什么个性。 她直觉这个时候自己应该瞎掰一下,但是要是和相泽串供了怎么办? 考虑到饭田的性格,她干脆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支支吾吾的扯开了话题,于是对方理所当然顺着她的思路,以为她的个性不太方便被人知道。 他极快的道了歉,然后说起了别的消息。 也是这个时候,安凛迟疑了一下,打听了几个让她有些感兴趣的人的消息。 不怪她会发问,到入学为止她看到了感嘆号的人只有九条东生和心操人使,但在那个班里,她却看到了好几个鲜艷夺目的嘆号,晃眼的她都快瞎了。 尤其是那个红白色头髮,表现的十分高冷的轰焦冻以及与绿谷似乎很不对付的橙发辣椒爆豪胜己。 以上是她根据饭田的介绍总结的评语。 她评价的有点呛声和怨气。 没办法,他们两人的光实在是太亮了,像是舞台上的照明灯,随着他们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时不时对着她的眼睛放着刺目的伤害。 她甚至已经在考虑第二天上学要不要带墨镜。 不然她在英年早逝之前,也看不清这两位同班同学的脸。 在几小时后的现在,她开始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种摧枯拉朽般的光芒,甚至能从饭田的头顶青天中看出一丝佛气。 是的,她基本已经自暴自弃,开始靠身材和光芒亮度来区分某几个同学了。 饭田并没有好奇她的询问,在全民英雄的背景下,打听强者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除了名字个性,经歷的事件便好像没什么更深层次的内容可以八卦——虽然她是真的想知道那两人为什么能闪烁成那样。 不过他们未曾认识的情况下,饭田肯定也不会和她说那些东西。 愉快的一天本该就这样过去,然而就在她适应了英雄科的生活不到一天的情况下,1年a班的学生按照原规定到了灾害实验室(usj)进行训练。 这只是一次模拟,占据的时间不长,结束之后便会是体育祭。 安凛真心实意的打算偷懒,但之前误会了她的饭田觉得她应该多和大家相处交流,走出困境,于是向相泽做了请求,也不知什么原因,对方同意了,于是他把她带进了队伍里,并表示不用感谢。 她心里顿时涌过一阵阵的奔腾野马开始踩她的心窝窝。 想哭。 但是要坚强。 抿了抿唇,她老老实实的跟着大部分行动着。 好在她虽然年纪小,知道的东西却不少,虽然直到开始之后都未曾展现自己的个性,但却用敏锐的直觉和五感为大家播报着敌人的方位,而且她总觉得自己对于某些细节有印象,试探着和饭田说过以后也都一一应验了情况。 第10页 难道她的能力是预知? 她摇了摇头,将这种想法从思绪里晃了出去。 就在她打算就这样蹭过这堂救助课的时候,不远处的池塘突然传来了一声爆炸声。 而她抬起头后,一眼就看到了头髮竖起,进入了战斗状态的相泽消太。 她终于明白这个场景为什么会让她觉得眼熟了。 那天在梦里,她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画面。 原本分散不远的学生突然被黑雾传送到了不同的方位,而那雾气将要侵染到她的时候,却不知为何的避开了她的身影。 与她所见到的场景一样,她看到了丑陋的怪物脑无,面上倒着手的少年死柄木吊。 她意识里的那一幕突然变得无比清晰了起来。 重伤倒地的相泽消太。 接下来会像英雄般出现的欧尔麦特。 为着打败敌人所合作所奋斗着的大家。 唯独不存在她。 她是谁呢?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明明周围都是危险,她却有了奇怪的自我怀疑。 与此同时,她的头剧烈的痛了起来。 因为站的显眼,也有敌人对她发出了攻击。 大概是个小喽啰,能力也不强,只是人看起来人高马大的,能确定是格斗系的个性。 但在他的拳头要落在她脸上之前,她朝前一扑,竟是躲开了他的攻击。 她的神色有些晦涩,但是整个人并没发生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气质变的更沉稳了些。 她想起来了,她的名字。 她根本不是安凛。 作者有话要说:  回答一下评论: 花凛的能力比较特殊,目前仍然处于封印状态,其灵感来自于猎人中的某个角色。 她的记忆没恢復多少,但是本身性格比较……大家懂。 感嘆号的话,其实和好感度没什么关系,攻略对象其实非常明确只有三条线,一条相泽,一条咔酱,一条红白配。所以它的作用其实非常明确,就是是否接取任务的提示,只不过女主现在没有恢復记忆。 关于黑雾。 有眼熟的么? 这是当时救助课分散学生的敌人的个性。我有更改原剧情的,当然是不变动主线的那种。 第一修罗场预备!!!!! 相泽觉醒前世记忆预备!!!! 8.世界线一 她死过四次。 * 安室奈花菀第一次的死去,是在她尚还年轻的二十岁生日那年,她的身体在火焰里化为了尘灰,而她的灵魂却是随着晨光的接引,飞跃到了天空之上。 然后在那一片温煦之中,她见到了神明。 神同情了她活着的时候所遭遇的不幸,并决定给予她一个机会,只要她能在约定的世界被拒绝三次,她就可以获得一次携带记忆的重生的机会。 而对方许诺的重生里会有富裕的家庭,体贴和谐又温暖贴心的家人,两肋插刀的友情,甚至顺遂的爱情。 即是说,她所缺失的,她在背叛中所不再相信的一切,她未曾接触过的情感,在新生中都会得到。 这太诱惑了。 她答应了这个条件。 安室奈对于自己的魅力毫无信心,也坚信着不会有人那么眼瞎看上她。毕竟在她第一次死去的那个世界里,她被虐的太惨了。 只是告白被拒而已,她很有信心。 于是以安凛花菀的身份,她开启了新的生活。 她失去了上辈子的记忆,因为对于规则来说那算作弊。 她以全新的自己开始了生活,但和原本一样,她依然是个。好在哈洛县的大家让她感受到了温暖,抚平了她所缺失的「亲情」。 神为她开的唯一的金手指大概是她的个性,只是拥有它的代价实在太大,不知觉间给她带来了数不尽的麻烦。 而虽然没有记忆,但在那条世界线里,因为先决条件她与某些人相遇,然后很自然的,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并鼓起勇气告白了。 她是很直白的性格,甚至因为上辈子的遭遇在骨子里带了几分奉献和牺牲。 勇敢,执着,燃烧着的付出。 这样的她理所当然的得到了回应。 而这份回应来自于相泽消太。 虽然那是个有些颓废的合理主义者,但是他答应了她的感情,他的回应让她渐渐的将骨子里那些晦暗抹去了。 虽然她依旧热情洋溢,但已不再将付出变的像无条件的卑微。 且受到他的影响,她的性格慢慢的也平和了下来。 像是藏在珍珠之中的砾石,在时间之中被打磨的光滑珍贵。 但她还来不及体现自己的价值,便是失去了这个机会。 先前便说过了,她有很独特的个性,而她第一次用上这个能力,是为了治癒濒死的相泽消太。 那是相泽第一次许愿,因为她绝望的恳求。 她无法接受他的死亡,而他对于她的能力一无所知,只是顺着她,许下了愿望。 是的,她的能力是【许愿】。 交换【代价】,达成【愿望】。 于是为了治癒他,她死去了。 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她才想起自己的上辈子,想起自己的任务,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与相泽消太的长久的相处已经抚平了她上辈子的许多遗憾。 第11页 她学不懂他的合理主义,却也开始去理解他人的截然不同的生活态度。 这是她最棒最好的收穫,也是她的第二次死亡。 尔后在接下来的某个瞬间。 世界重置了。 * 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相泽消太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记忆的最后还停留在他某一次受伤后的修养,那时候的他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慢慢的他养成了习惯,闲来无事的时候总会去公园餵猫和发呆。 他隐隐感觉好像有谁是在那个地方和他认识的,只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了。 后来又过了几年,身边的同事断断续续的踏进了婚姻的坟墓,他却怎么也没这样的想法,初时他总以为是自己想要单身,但死亡来临的时候,他好像有了答案。 然后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带着遗憾成为一抔黄土的时候,他又活了过来。 还恢復了失去的记忆。 两段记忆的交织让他有些头疼,大概是他面色突然变的有几分难看,额上顿时贴上了一块温热的毛巾。 耳畔是熟悉而温柔的嗓音,她似乎问了问治癒女郎他还要多久才会醒来。 对方回答了之后,她便嘆了口气。 然后那唿吸声便更近了——她大概是坐在了床边。 似乎是太无聊了,她低低的哼起了歌。 是很幼稚的儿歌,那审美靠近了她作为安室奈花菀的时候。 他记得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连带着他也被迫开始被荼毒。 他是个合理主义者,讨厌无理由的浪费时间,但她会拉着他撸猫听同一首儿歌,浪费漫长的午后阳光。 这是无比平淡温和的生活,像是倒满了糖的咖啡,所有的苦涩都被压抑,只有浓郁的化不开的甜味。 能被沖淡,却又不忍心。 而与他度过这样的生活的人的名字是。 「安凛。」 相泽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胳膊和眼睛都受了重伤,即便是治癒女郎也无法让他一下子恢復到最好的状态,尤其是双眼,后遗症大概是跑不了的。 他明明用不了太多的力气,却勐然间固执了一秒,伸出了手。 他拉住了她的手腕。 明明是熟悉的脸,却是全然陌生的表情。 但是这个人的确是安凛花菀。 为他而死的安凛花菀。 在许愿之后,他失去了与她相关的所有记忆,她似乎因此从他的【认知】里消失了。 这就是「许愿的代价」么? 他隐隐有了猜测。 因为他重新活了过来,所以原本的限制也被解除了。 只是这个时候的他,并没有和安凛在一起。 「怎么了么?」安凛弯了弯唇角,语气很是温和。 她恢復了作为「安室奈花菀」的记忆,也想起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被某三个人拒绝。 而眼前的人,正是她的目标之一。 虽然告白得被拒绝,但她没办法对着这个人的态度糟糕——他毫无疑问是个好老师,这次受伤也是为了让学生们安心。如果她当年有这样的老师,第一次死去的时候的心态也不会那么爆炸。 为了不走恋爱路线,她觉得自己可以当一个安安分分的学生,享受一下被老师关爱的感觉。 于是顿了顿,她补上了个称唿,「相泽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安凛想起的是作为「安室奈花菀」的记忆,不过由于和男神了相处了三个世界,她的性格已经修正的很温和了,而且她并没有想起和男神们的爱情,只记得自己要被拒绝三次。 这篇文不会走太多的原世界线的,反派也会自行设定的。 死过四次就是各位想的那样。 四条世界线都死过。 死法不一。 相泽消太世界线死的最平淡,因为我无法想像相泽线的轰轰烈烈怎么死。 9.小辣椒咔酱 在与相泽恋爱的世界线里,哈洛县被完整的保全着。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公园,他英雄救美,从一个叫做九条东生的傢伙的手里救下了她,那之后他们经常在那个地方巧遇,次数多了以后相熟才逐渐深入。 而牵索着他们的羁绊的是那几只极为喜爱她的猫。 安凛花菀与相泽消太在一起了十年。 不是十天,不是半载,而是整整朝夕相处的十年,所以他太了解她每一份眼神之中所代表的情绪。 尊敬,敬仰,羡慕,回忆,嚮往,甚至还有几分责任感。 唯独没有爱意。 她是安凛花菀,她的神态动作一如他的记忆,但她不再爱他了,在她的眼中他应当只是一个值得夸赞的老师。 这难道就是他重活的代价? 相泽消太不信这个。 他是合理主义。 他宁愿相信问题出在她来之前的哈洛县。 说到这儿,他总算有些反应过来她身上的不对劲。 他很熟悉她,并亲眼见证过她的改变,最初时候的安凛花菀的性格看起来温和,却难以掩饰她对自己的不看重。 那是她拼命想要隐瞒的卑怯。 好在那时候他比她大了不少,已经是能原谅她稚嫩的错误的年纪。 但现在的她却是真正浸润后的柔软,带着杂草般的韧,像是他们已经相熟后,甚至比那还要更平滑些。 第12页 她对于他们的过去毫无印象,所以应当不是和他一样的遭遇。 是谁改变了她,还是她其实也重生了,只是忘记了一切? 相泽想不明白。 他拉住她手腕以后便维持着看着她的脸的动作开始跑神,安凛初始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让他在意的事,却没想到对方只是放空了眼神发呆。 想了想对方的伤,她扯了扯拉住她的人的袖子,用更平和的口吻与他说,「班里的同学全都没事,欧尔麦特大人来的很及时,老师您无需担心。」 她以为他是担心那些孩子。 盯着她毫无爱恋和羞怯的眼神,相泽消太松开了手。 「那就好。」 他偏过了头,不忍心看她眼里的陌生。 他仍旧是喜欢她的,现在又接下了保护她的任务。 至少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会有朝夕相处的时间。 她曾经那样喜欢他,他不相信她这次会对他无动于衷。 只是把她走过的路再走一次。 相泽如此想。 这一次,他会喜欢的更早一些,更多一点。 * 相泽醒来的时间并不长,为他倒来新的温水以后,他很快就重新陷入了睡眠,询问过治癒女郎,知晓这是正常情况以后,安凛便离开了房间。 突然觉醒的记忆让她最近总是感觉到头疼,好在那症状并不严重,治癒女郎只让她好好休息,说她是受了惊吓。 她直觉并非如此,却并未胡搅蛮缠,只是老老实实的照顾着相泽。 其他的老师也有不少受了伤的,这住院部难得的热闹。 安凛靠着走廊发呆的时候忽而看到了熟悉的绿髮,她愣了愣,下意识的叫了对方的名字。 「出久?」 绿谷怎么在这? 他受伤了么? 因为对方并不是任务对象,再加上两个人临近的学号,所以她对他的印象很好。 退一步说,绿谷本身的性格也让她觉得很好相处,这几天下来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融洽成了朋友。 现在在这地方看见了他,她自然是有几分担心的。 对方听到了她的问询,极快的回了头,见到她之后也同她打了招唿。 听她问到来意,他倒是诚实的说明了,他是来看某位老师的,对方名为八木俊典,和相泽消太是同事。 只是她来的时间尚短,还未与对方有见面交流的机会。 八木? 安凛想了想。 不是目标。 想着自己反正也是等着相泽,无事可做,她便试着问了句,「我能一起去看看么?」 下瞬她便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犹疑。 还不等她体贴的说出推拒的话,他便应下了她的要求,带着她去了拐角的另一间病房。 治癒女郎坐在桌边的凳子上,手里拿着病例,她脸上的神色并不算好,也不知是因为病人的情况还是因为结束了一场不愉快的谈话。 安凛不想触人眉头,小心翼翼地跟在了绿谷的身后。 少年显然和床上的人很熟悉,打招唿中透着一股熟稔。 她顺着绿谷的视线看过去,却差点被闪瞎了眼睛。 入目的是光。 是能灼烧瞳孔的炽热的光,她伸手挡了挡才算是适应,那光中透着猩色的红,爬的那个感嘆号几乎被吞噬了一半还多。 这个人快死了。 她如此清晰的意识到。 适应了感嘆号的光芒之后,她才算是看清了眼前的人。 他的身体极为瘦弱,金色刘海沿尖瘦的脸颊下垂,由于过于瘦弱,眼深陷形成的阴影导致眼白似全黑,瞳孔为蓝色,看起来就像是。 这一点都不像是拥有那么那么璀璨的光芒的人该有的形象。 安凛眨了眨眼。 她又和眼前的人闲聊了几句,然后便是和治癒女郎一起离开了房间,只是她推诿了几句一起去看相泽的要求,而是在房门口等待着绿谷出来。 她很快就想起来,她其实是见过那种颜色的光的。 在害的相泽受伤的那场意外里,是这个人的出现力挽了狂澜。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的名字是。 欧尔麦特。 no.1的英雄其实身受重伤濒临死亡……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压下自己想要打探秘密的冲动的冲动,安凛等了好久才等到才房间里出来的人。 绿谷的眼眶微红,看起来就像是哭过。 看见她在门口等待着,他擦了擦眼睛,「在等我么?」 「是啊,」安凛笑眯眯的回答,「快要饭点了,一起去吃饭么?顺便给八木老师和相泽老师打个饭回来。」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可以顺便打听打听小辣椒爆豪的消息,她记得这两人是一个学校的来着,只是关系似乎不是很好。 不过不是说,最了解一个人的就是这个人的敌人么? 她做事一向谨慎对待——毕竟那可是她重要的任务目标之一。 爆豪胜己。 她需要告白被拒绝的第二个任务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  序章是第一世界线。 现在应该算是重启的第四世界线了。 前三个世界线是全失忆的。 10.第一份礼物 第13页 爆豪胜己,十六岁,个性是爆破,学号十四,拥有十分出众的战斗天赋,意外的文化课成绩也很不错。 虽然性格似乎不太好,但从饭田天哉和绿谷出久的综合评价来看,这傢伙并不反派,如果能顺着毛捋,就还算好相处。 只是听说后者和小辣椒的纠葛是从初中时候就开始的…… 安凛压下心思,没往这方面打听太多。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她记得绿谷提到爆豪时候的表情。 厌恶。羡慕。追赶。 除此之外他的眼中盈透了光,满怀着的是无论如何都不晦暗的希望。 一定会很讨厌吧。 讨厌这样的人围着自己。 小辣椒毫无疑问是自我而骄傲的人,他自视甚高,看不起那些明明没有能力却充满妄想的人。而从绿谷的口述中可以推理出,他为人处世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个性的出现有大的改变。 那么,在他还没有个性的时候,以那样一种姿态看着爆豪…… 或许当时对方对绿谷的欺负,是某种意义上的逃避也说不定? 当然,她这样清奇的思路并没有告知绿谷。 她没有直面过对方,这样想也只是猜测,而且相对而言,她和绿谷的关系要更好一些,没必要为了爆豪去得罪绿谷。 更何况她的目标是被拒绝。 吃完饭以后她给相泽打包了饭菜,是按照她的口味,路过医务室的时候她下意识从库存里捞出了个小蛋糕,自从被饿过一次以后她再也没忘记养成找相泽爸爸要零花钱的习惯。 蛋糕是猫咪的外形,她总觉得对方会喜欢这种可爱的模样。 只是似乎不太巧合,她来的时候相泽依然在沉睡。 他皱着眉,像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安凛的心跳了一下,忍不住抚了抚他的眉角。 大概是她的指尖带着温度,他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不再是一副脸色沉重的模样。 她又坐了一会儿,不知怎的上涌了些许困意,但她又看了看窗外的大亮,还是用力的眨眨眼,低声又有些自然的道别,「晚安,好梦。」 * 因为相泽看起来的状态不太好,安凛打算晚上的时候煮份粥带过去。 这本来不是她的工作,只是中午的时候正巧被治癒女郎碰上,想着她现在的情况,便干脆委託了她。 安凛本想拒绝,不想刷老师的好感度,但想着相泽还在睡梦中,她完全可以深藏功与名,是以没再拒绝。 总归她对这位负责的老师充满了好印象。 因为煮粥得另外开小灶,所以她拜託了厨房的师傅。 明明这辈子上辈子她都没怎么碰过厨房,但手碰到厨具的时候她却有种奇怪的顺畅。 她切碎了些肉打算煮碗肉沫粥,在等待的时间里她便帮着厨师打着下手。 大概是她的动作太自然飘逸了,连对方也忍不住夸了她两句刀工,更别提她的年纪看上去这么小。 安凛的神色顿了顿,没作表态。 她又做了几个小菜,大厨尝了尝味道,毫无吝啬的表扬了她的水平,「只是,」夸完之后他的神色就有几分委婉,「你很喜欢吃辣么?」 她愣住了。 很快她反应了过来,然后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吃辣,事实上,我葱姜蒜等等重口味的东西我都不太喜欢。」 「那你怎么……」 对方的询问卡在了这里,大概是怕问出什么伤心事,没再往下打听。 倒是安凛笑了笑,回答的很随意,「大概是上辈子想要为某个人做菜所以学起来的,」话停在这儿以后她的神色变的有几分俏皮,「虽然这辈子我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个话题就这么跳了过去。 走的时候对方好说歹说非要她带走一份成品,苦于盛情难却,安凛只能左手粥右手辣菜便当的回了病房。 便当自然是不能留下的,她把它带回了教室,一脸苦大仇深的对着它发呆,她是真的不吃辣,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甚至闻到辣味儿她都有点头疼。 丢掉? 不不不这可是别人的一份好意。 送人? 她做的饭菜她知道,她下手放的那种辣椒量,不是喜欢吃的人根本受不了。 要去哪里找人祸害才好? 她陷入了纠结。 早知道就一起扔给相泽了,虽然重伤未愈的人不能吃辣,但是相泽老师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 她在心里瞎吹了一下,然后再一次短暂的后悔了自己没能拒绝厨师的好意的行为。 就在她放空自我的时候,教室的大门被撞开了。 迎面的是刺目的,来自嘆号的光。 是轰? 还是小辣椒? 安凛偏头去看。 她的双眼已经逐渐的适应了那光,更别提此刻头顶就悬着日光灯,两相重叠之下将少年照的更亮,像是偷穿了佛衣的混子。 又痞又好看。 好在已经经受了这么多天的光芒摧残,短短几秒,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适应到能看到他红色的瞳孔。 他似乎闻到了她饭菜的味道,虽然动作很自然的拿着他自己的东西,但是却偷偷的朝着她桌子上的便当瞥了几眼。 想着自己反正也讨厌辣椒,她干脆利落的递了过去。 第14页 「送给你。」说出口之后她才觉得自己的口吻好像有些殷勤,于是又补充道,「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但是做多了,放着浪费。」 对方没接。 不过也是想当然的,她和这个小哥哥完全不熟,贸然送吃的不接也正常。 而且她能隐隐的感觉到他的不爽。 并不是针对她个人的,大抵是不满她的实力。 铺面而来的骄傲,自尊。 再看看这瞳色,髮型。 不会这么巧吧? 安凛弯了弯唇角,这次递出去的姿态真诚的多,「如果你不需要的话,就只能浪费了。」 「你很吵。」爆豪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闭嘴。」 他是特地回来拿钥匙的,今天的户外课他不小心把它放在了抽屉里,却没想到明明是放课时间了,教室里竟然还有人。 还是那个吊车尾的插班生。 他记得安凛,毕竟这是比绿谷学号还要排后的人。 他不喜欢又弱又菜的傢伙,但是对方是个女孩子。 他总归没法对一个女生恶语相向,更何况对方手里还捧着香到他胃痛的便当。 「那好吧,我不说了,便当我放在这里了,你可以尝尝,我先回病房了,拜拜。」被凶的有点怂的安凛在任务目标面前晃了晃眼,便是很快的跑了出去,徒留下爆豪和便当面面相觑。 迟疑了片刻后,他没忍住拿签子挑了块肉。 肉质是最美好的状态,味道也辣的恰到好处,假如不是他真的和对方素不相识,回来拿东西更是意外情况,他都要怀疑对方是特地做来给他的了。 想到这儿,他摇了摇头,打算回家。 ——当然临走之前他没忍住又吃了两块。 好吃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jpg 作者有话要说:  相泽昏迷暂时下线。 准备小辣椒线。 简单打好关系以后会觉醒记忆的,表急。 顺便求评鸭,有评论才有动力鸭 11.他与她的秘密(一) 相泽消太养伤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而且从她为他送饭的那天开始,他似乎就想通了什么,精神也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但就像她担心的那样,他的双眼确实留下了后遗症,只是他似乎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又投入了接下来的工作中。 而即便是如此繁忙,他也开始抽出时间陪她吃饭。 相泽原本并没有这样的习惯,安凛一向是直接问他要零花钱然后买各式各样的便当,偶尔她会去厨房给自己开小灶,但大部分时候她都放任着自己的懒惰。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发现自己做的最好的是辣菜。 虽然她并不吃辣。 她发现自己这样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好像做过千百次,但她的嗓子完全受不了那个味道,相泽也对这种重口的东西敬谢不敏。 他们最经常共同用餐的地方是甜品店,安凛对甜食爱的深沉。 她吃过苦,所以才更喜欢这样纯粹的甜。 她并没有多想他的陪伴,只是以为对方是感谢自己这段时间的照顾。但他似乎很了解她的口味,每次点上来的都是她喜欢的慕斯和冰淇淋。不过想到两个人已经吃过一餐,她便把这种事归咎到了对方的贴心上。 只是后者相泽每次只会点一份,即便她耍赖也不行。 相泽很怀念这样的生活。 因为从前的很多次里,她也会像这样用尽各种小花样只为了多吃点冷饮,然后在某些特殊时期痛哭流涕懊恼自己的经不住诱惑。 而他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因为她的撒娇而心软,后来次数多了,不忍心她难受,便开始充当红脸的角色,强行帮她戒冰。 她其实是个很多缺点的人,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有情绪。 最初的安凛认识相泽的时候,正处于人生中的低谷期。 那时候的她失去了记忆,但骨子里带出来的自卑是不变的。哈洛县的生活温和了她,使她对于生活有了希望,但却没能治癒她。 他们两个人的相遇始于一次英雄救美,相泽是个看起来很颓废的人,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意外的认真负责,而那时候两个人相熟的起源正是九条东生。 他想杀她,而相泽救了她。 后来的故事就是烂俗的言情发展,是发表出来都很少会有人看的平淡,但是毫无疑问,是相泽让安凛明白,她会被人所爱。 她拥有她自己的价值。 所以即便如今的安凛只有第一世的记忆,她对于相泽消太,依然拥有绝对天然的信赖。 但正因为如此,安凛才无法告白出口,尤其是她的目的是被拒绝。 她想,她得挑个恰当的时机,而这个时机不会被误会,也不会耽误她和相泽的师生情。 就在这样的平淡里,原剧情也在不断推进。 虽然敌人的进攻耽误了些时间,但万众瞩目的体育祭依然如期开始了。 托热心班长饭田天哉的福,她还是没能逃脱参与这场活动。 好在对方并没有强制要求她获得名次,所以安凛慢悠悠的水过了第一轮,她甚至没用个性,如同在参加什么长跑比赛。 她避开了大部分的战斗场面,如同有什么预警的能力,尤其是面对陷阱的时候,她的知觉敏锐的如同有第六感的能力。 第15页 但事实上她只是觉得熟悉。 她总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却又没有记忆。 由于她的刻意压制,所以虽然她走的很顺利,依然没能拿到进入下一轮的四十二个名次之一。 后续的骑马战,淘汰赛她没有资格参加,于是干脆舞着旗子充当着合格的拉拉队,为唯二熟识的绿谷和饭田加油,英雄事务所招人的时候她也没表现出什么想法,虽然事实上她身上一票都没得到。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在这样的颓废中度过这个实习期的时候,她忽然收到了一封信,而落款的名字是九条绯世。 她对这个名字并没有印象,但她记得这个姓氏。 九条东生。 那天那个绑架她的人,就叫这个名字。 信中说明了,假如她想要知道哈洛县和她失去的那部分记忆的秘密,就一个人去往保须市的公园,见面之后,他们会告诉她所有的真相。 关于这些消息安凛当然是想知道的,近来所感觉到的熟悉,九条东生对她莫名的情绪,甚至于她突然拥有的技能,还有某些下意识的行为,都说明了她身上有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但她不是网文小说里常见的降智。 虽然对这些东西很好奇,但她更清楚自己的水平,她的能力可是和攻击半点搭不上边,真去了保须市就是送人头当人质的。 所以她很直接的拿着信去找了相泽消太。 倒不是信任对方,只是她没有途径联繫上根津和英雄协会。而相泽是被託付的来照顾她的人,所以拜託他最为合适。 想来对方对于哈洛县的事也是好奇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相泽消太拿到信以后脸上的神情便不太好看。 「你是不是认识这个给我送信的人?」 安凛皱了皱眉,觉得他的神情很奇怪,心里顿时闪过猜测。即便她没学过心理学,却也能看出那瞬间划过他眼中的糟糕。 「那次他想……」 他难得的外露了点暴躁的情绪,只是才起了话头,便自己掐断了这个话题,似乎是有什么顾忌。 安凛看出了他的为难,贴心的没多问。 相泽倒不是为难于对方的能力,而是想起来与这个人的恩怨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安凛不认识也实属正常,而他也没必要让她多生担心。 「我陪你一趟保须市,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男人的眼中有些认真,其中浮动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安凛觉得这气氛有些奇怪,但她恢復了上辈子的记忆,对于自己的判定还停留在那个被所有人唾弃辱骂甚至欺骗的自己。 即便心已经平和,但思维没有。 于是她半点没有感觉出来相泽看她的眼神中的深沉,像是藏着什么,压抑着什么,等待着如泉水般涌现。 「好。」安凛点了点头,对于对方的安排并无意见,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睡着了,没更出来。大家觉得什么更新时段比较好? 轰的心里问题我觉得出久解决的很好,所以这段剧情就不改了。女主会在其他地方和轰认识的。 相泽黑化预警黑化预警哈哈哈哈。 男主们重生一场,不有病是不可能的,而且女主的性格的话,每一世和每一个男人都是认真恋爱的绝对付出的。 12.他与她的秘密(二) 好在信上给了她缓冲的时间,大概是考虑到了她不进入某种【状态】之前的麻瓜人设,总之标註的最后通牒是这个体育祭结束之后。 想来敌人也是明白雄英最近的关注度有多高。 因为要提前准备应敌的东西,相泽并未与她同行,只是嘱託了她随时都要待在人群里,赛场上的比赛虽然还在继续,只是她作为圈外人不是特别能理解战斗的魔力。 但她尊重这一切。 总之,她像原来一样找了地方打发时间。 在这个百无聊赖的昏昏欲睡途中,她在昏黄阳光之中清醒,睁眼便看到了一个少年。 他大概是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异色的瞳孔却盈透着糟糕的情绪,他面对着湖面,风吹动着他的袖子,撩拨着他的刘海,他慢慢的停在那里,如同在放空思考。 于是在他头顶的安凛有点尴尬。 她睡在茂密的枝叶之间度过艷阳的午后不是一次两次,只是这个角落一向少有人来,她也不怕展示自己丢脸的爬树技术,所以她很自然的把这里当成了秘密基地。 谁会想到一睁眼就会看到大佬? 安凛记得小辣椒身上的光辉,而能拥有同样的几乎让她瞎了眼的感嘆号的,很显然是她还未曾去接触的最后一个任务目标。 半冷半燃个性所有者,与八百万一同的特招生,轰焦冻。 少年有着一边白色一边红色的短髮,其中一边脸上脸上似乎隐约能注意到烧伤的痕迹,好在那刘海稍长,所以那模样并不丑陋,反正有种奇异的美感。 他的异色瞳很好看,左眼是深邃的晴天,碧蓝如洗,右眼是雾气蒙蒙的多云日子,微带阴凉,却不阴翳。 再加上他白皙的皮肤,足够精緻的容貌,那瞬间安凛的脑海里冒出一行大字。 海豹双色异瞳布偶猫。 她忽而手有点痒。 第16页 大概是她突然震盪的心跳声害她被发现了小人行径,少年很快就收敛了脸上的神情,拿一种很糟糕的神情抬起头,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树上的她。 安凛敢发誓,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冷热交替的威胁。 既然被抓到了,她索性也不再隐藏。 安凛从书上跳下来,整了整自己因为糟糕的躺姿变得皱巴巴的裙摆。 「我记得你,你是我们班上的同学。」她维持着笑眯眯的表情,「你好呀,还记得我么,我是新转来的安凛花菀,你可以叫我安凛。」 闭口不提方才发生的任何事,完美扮演着什么叫原地失忆。 大概是因为羞耻,他也没再提方才的话题。虽然自我调节的过程被打扰,但轰焦冻显然不是个会牵连无辜人士的暴戾者。 而且在她面前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情绪的莫名轻松。 当然,他对安凛其实也没有多深刻的印象,无论是usj还是体育祭他们都还未曾近距离接触过,两个人的关系目前仅限于认识,知道名字。 「轰焦冻。」 绅士风度在上,面对着女孩的注视,他最终还是言简意赅的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的,你很厉害,也很有名。」安凛嬉笑了一下,但他的神情却因为她的话而闪烁了一瞬的不虞。 然而她并没敏锐到能够关注这些细枝末节,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完了话,「尤其是你这头髮,染髮剂都做不到这么工整的分岔吧?」 末了她严肃了神情,「轰焦冻同学,我想问你很久了,你平时去的哪家染髮店,我也想试试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又鹤立鸡群的髮型。」 安凛敢竖着爪子说那瞬间她看到对方脸上出现了槽多无口的表情。 好在拥有着如同野兽般的敏锐直觉的安凛急中生智换话题继续胡说八道,「不过我要真这么干了,估计相泽老师能把我打死。」 听到了值得关注的关键词的轰下一秒便看向了她,「?」 「不是什么秘密——我现在暂住在老师家,以后大概也会叨扰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最近他那点工资已经全部被我买甜品了,毕竟我是个不好养的房客。」 她的语调很轻松,像是完全没把这段往事放在心上。但只要思路没九曲十八弯就听得出来,她现在的状态是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但她并非刻意卖惨,说这句话的口吻熟稔似乎只是在吐槽相泽,于是轰便也没再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好在安凛能说的话题有很多,更何况她最近发生的故事已经足够上新闻频道,于是在对方配合之下,她的絮絮叨叨根本停不下来。 轰的神色里有隐隐的忍耐,但他却不知为何并没有打断她的唠叨。 他的神色有三份的怅然,像是对于自我的不解。 当然,必须得承认,他是个足够好看的少年——除了红白双飞髮型在常人审美中实在过于杀马特。 但这个世界异色头髮很常见,她只能压下自己吐槽的愿望。 好在对方的脾性没有愧对这样美好的样貌,一直到两个人分别的时候,对方也没说出任何有负面含义和带有情绪的话。 此外,他当时在河边分明是心结待解,如今被她一通插科打诨,眼中的雾色竟也散去了许多。 她看得出来他应该是走过了自我救赎的河流,而她对他思绪的打扰如同在擦拭他裤腿上的湿漉痕迹。 是让他好受,而不是让他在浅洼中挣扎。 而他眼中的排斥,挣扎,是她做出判断的最重要的原因。 从短暂的交流里,她能感觉到他是个性格孤傲,好胜心强的傢伙,这样的他对于厉害的人物理所当然的会下意识去关注。 但说到欧尔麦特的时候,他的神情却有几分不自在。 此外,在对力量的追求之下,他仍有本心。 很显然,这是个仍在成长中,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能够攀登巅峰的出色人物。 安凛嘆了口气。 她毕竟独自一人在哈洛县求生,即便看人下菜的水准一般,也已经足够在方才的试探中获得自己想要的消息。 她断定了,她曾失去一段记忆,而这段记忆与她即将去告白、并必须被拒绝的三个男人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她从未忽视过她所感到的熟悉,她突然拥有的技能,以及她的成长。 一开始接收这么多的[未知]或许会有些应接不暇,但安凛从来不是傻子。 她闭了闭眼。 九条东生所要告诉她的,便是这段她不曾知晓的[过去]么? 作者有话要说:  和你们说个倒霉事。我爹妈结婚纪念日,我爸难得心情好,买了一大束玫瑰,我抱回家的。当晚我进医院了,玫瑰花粉过敏。特殊纪念日.jpg 13.昏迷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后续:他们当然是去约会了呀。我过敏涂了药就先睡觉了后来。 剧情上的话,我是重主线的,三个男人哪个合适我就往里放哪个,个人偏重相泽股和咔股,这两个会是主要修罗场,不过接下来会是轰的一段单独相处的剧情。 今天的更新有点少,希望不会挨打,我过敏稍微不太舒服。 安凛陷入了昏迷。 起初只是睡眠的时间比前些日子更长一些,相泽因为要准备对付九条东生的东西短时间内没注意到这一点,结果只是隔天的时间,她便窝在了被子里,怎么也叫不醒。 第17页 时间是某天早上,相泽向以往一样敲门叫她起床,结果老半天也没人回应,他想起当初她被掳走的场景,心下一急就推开了门。 那是这辈子第一次进她的房间。 女孩子带来的东西并不多,连好看的衣服也没几件,事实上一直以来除了吃饭外她也并没有怎么花费他钱。 虽然偶尔会口花花的占便宜,但其实她从头到尾都把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划分的很干净。 相泽很了解她。 但正因为了解,他才没心急做什么来拉近关系,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治癒女郎检查过后得出结论,说明了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病症,她这样不醒,或许是因为什么个性。 而就在相泽惴惴不安的时候,校长根津竟是找到了这里。 他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焦急的情绪,再一看到她躺在床上如同睡美人般的模样,直接嘆了口气。 「牢里有人跑了出去。」他说的是关押那些进行个性犯罪的牢狱,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为[英雄],「还带走了这孩子的资料,我就是怕那傢伙借着体育祭这种外人可以尽出的时间出手,才赶快过来,结果还是没能来得及。」 「跑出去的是谁?资料上写了些什么?」 相泽消太一开口就是关键点。 「是七濑萤。」根津说出了个名字,但片刻后又反应过来他陈述的不具体,「个性是[梦妖],效果是能够把人拖入她所编织的梦境,做梦的人如果意识不到自己是在梦里,那么梦境中所受到的一切伤害都会反映到身体上去。 她是最为危险的几例罪犯之一,关押她的地方一直都密不透风,食物也只藉由机器人送进去,但没想到今天她今天突然就失踪,还带走了我们的密封档案。」 能用到最后四个字,已然足够说明安凛的个性等级。 「那安凛的个性……是什么?」相泽听到自己有些涩然的声音,他低垂下眉眼,好像想起了什么,心口突然有针刺般的疼痛。 「我们又派人调查了一遍哈洛县,然后在九条家的保险柜里找到了一些资料,综合各方面来看,我们得出了结论,相泽,她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危险,她的个性是,[许愿]。」 根津的神色很严肃。 「只要能够付出足够的代价,愿望便一定能够达成,你明白这有多可怕么?」 他当然明白。 因为他许过愿,还付出了让他痛苦的代价。 「不过暂时没必要对这孩子提起这一点,她还什么都不知道。」根津突然又转了口风,「她现在只是个普通人。」 峰迴路转还没想好怎么保下喜欢的人的相泽:哈? 「虽然一切只是猜测,但据说,向这孩子许愿的人会在愿望达成后忘记她的存在,同样,她也会忘记向她许过愿的人,而没人向她许愿的时候,她就是个普通人。 我一开始想彻底了断,但协会里那位个性是预知未来的人想要看看她的路,本来这只是随手而为,结果他差点死掉,昏迷前只留下一句话,安凛花菀决不能死。」 根津神色沉重,「这件事我没告诉多少人,怕被人发现我们对她的关注度,不过人手已经在调派中,这段时间全权交由你保护她,一定要记住,[决不能让任何人向她许愿。]」 「好。」 相泽咬了咬牙,点了点头,但他还没来得及打听梦妖这个个性的具体详情,病房前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是绿谷。 他脸上的神情非常焦急,甚至有三分的慌乱,「相泽老师不好了,轰昏过去了,怎么也叫不醒!」 14.侦探学院(一) 虽然不清楚缘由,但安凛和轰却真实的一同陷入了昏迷。 不知时间流逝几许,更加上头疼无法缓解使人心中郁闷,两个人在糟糕的状态下沉浮了好一会儿,好在他们最后还是zhengzhazhe从那种昏沉的状态中慢慢清醒了过来。 四周的场景陌生,脑袋里的记忆也有些混乱,两个人醒来的同时交换了一个对视,闭口不言的旁听着周围的人的交流。 是被绑架了么? 这是安凛的第一个想法。 但她和轰的行动并未被限制,外貌也没有任何奇怪的改变,只是装束有些奇怪,周围的人的讨论也有些诡异。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轰先生的无辜,他也实在当时出现在了兇案的现场,但他和死者根本没有什么仇怨,而且即便他有犯案的能力,手法动机等还未可知,你们也知道,交来证据和第一现场的发现人是安凛,她的证词里有非常多的可以追究的地方——而她没有必要替自己的宿敌说谎吧?」 正在说话的是个十分温柔的女声,她正在据理力争着,似乎是在替安凛的清白争辩。 「说不准这两个人暗地里狼狈为奸了呢,七濑萤小姐,你要考虑清楚,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反驳七濑的是个嗓音粗哑的男声,前半句话被他说的嘲讽,满是嗤笑的看不起。「而且你是以什么资格在和我讲话,你忘了我的身份了么?」 「修随先生自然尊贵无比,我不敢违抗。 可安凛和轰的能力你们都很清楚,如果这次的事件他们不参与,就凭我们,能查出什么东西?」沉默弥散了好一会儿,那个女声才开口道,「我知道你们想拖人下水,不希望他们通过考核,但是你们不会忘了吧,如果考核期间有大案子破不了的,我们全体都得遭殃。」 第18页 这话似乎刺中了什么关键的信息,一时间大家的唿吸声都或深或重的异常了几分。 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口,依旧是那个男声,想来七濑和这个人的地位很高,「那就按你说的,等他们醒了之后商量一番,不过你可记住了,别露出了什么马脚。」 这话才落下没一会儿,他们便被发现已经醒来。 安凛抬眼便注意到了那个叫七濑的女孩,眉眼精緻,却是一副十六七岁的模样,虽然穿着的衣服很正式,但怎么看都像是未成年。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头又痛了一下。 她本该在…… 等等,她是谁来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段记忆融入了她脑海里,并覆盖了她原本的认知。 她想起来她是安凛花无,推理学院的三年级生,身边的这位是轰焦冻,是她从小的宿敌,两个人的关系很不好,常年给对方下绊子,试图争夺各种各样的第一。 而这一次他们会在这里,是因为一起骇人听闻的案子。 当时的起因是一场上层人士们从学生中挑选侦探事务所职员的宴会,由于两人都是学院的优秀生,轰本该和安凛一起上台致辞,但在正式开始的半个小时左右,前者竟然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踪影。 安凛虽然讨厌对方,但也知道大局为重,这次的宴会非常的重要,其中甚至会有从前的一流人物们出席,是以老师要她去找人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做推辞。 但没想到的是,就这一找,她竟是在教学楼附近发现了奇怪的痕迹,顺着这些明显的线索,她走到了音乐教室,而她推开门之后一眼就看到的,是站着的,有些茫然的轰以及一地的血迹。 在那之后两个人便被带回了警局严加看管,在他们昏昏欲睡等待审判的期间,警方在现场找到了兇器,但兇器上只有轰的指纹。 而唯一让人困惑的是动机,作为最优秀的学生,他为何要杀死自己的老师? 是的,死者正是教授他们政治课程的老师八木。 八木老师为人温和,善良体贴,在大多数的学生中都有良好的口碑,再加上他上课风趣幽默,并不死板,是以他在学校里的追求者爱慕者并不少。 即便是同性别的,也甘愿为他的才能所臣服。 轰就是个非常的敬仰八木的迷弟,后者虽然教授的是政治课程,却也会经常掏出一些经典的犯罪案例当做课堂甜点,开拓大家的思路。许多其他年级的学生也会来他的课堂听课,就为了与他近距离接触。 也因此,这一次他的死闹的很大,所以上面给了压力,必须在一周之内破案。 但最糟糕的是,这所学校最优秀的两个侦探,一个是嫌疑犯,一个是第一现场目击证人。 无论是谁,都脱不了干系。 但将事情交给其他人? 他们大抵是不想知道兇手是谁了。 话虽如此,在此时进退维谷的情况下,修随最后还是将这件事委託给了安凛和轰。 一同跟在他们身边的,是作为监督者的七濑萤。 大概是事儿传了回去,到学校的时候,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议论声音,虽听不太清,却也能猜到不是好话,不痛,只是难缠的如附骨之疽。 就连从前跟在身边的那些仰慕尊崇的视线,如今都成了鄙夷。 作为当事人的两人并未说什么,倒是七濑很是义愤填膺。 「明明还没确认事实,他们怎么能这么说?真是太过分了。」 她语气愤愤,刷着各类平台和学校的论坛,「之前破案的时候说你们厉害,拯救了他们,现在一个个又来骂人。当初还不如不帮他们呢。让他们知道厉害了才晓得好侦探的珍贵。」 作者有话要说:  上榜肯定恢復更新,毕竟有榜单压着。 和轰的短期副本,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都会是轰。 实话讲,主修罗场是咔和相泽,轰会在七濑的故事里解决掉。 失忆事件非常的短,是个小推理,主要是为了凸一下女主和轰的思想人设。问题大概三四章就能解决,然后就会恢復记忆。 15.侦探学院(二) 「那些话不重要,反正也不敢到我们面前来说,有什么关系。」安凛摇了摇头,快步跟上了轰的步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一种浓重的违和感,像是哪里存在着不对劲,直觉里只有轰的存在让她的心里有几分安定。所以即便她的记忆告诉她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她还是没矫情的去选择分散开打听消息。 因为她的突然靠近,走在前面的轰的步子慢了下来。少年人抿着唇角,脸上没什么表情,回眸看她的时候,低垂下的眉眼便显出了几分冷峻。 「跟着我做什么?」 他问,语气不太好,似乎心情差劲。 「调查线索啊,修随不是把我们分配在一起了么?」她倒是振振有词,「而且这件事你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毕竟你是当事人,我是目击证人。」 大抵是被她突然的回答梗住了,轰迟疑了几秒,他抬眼看她,似乎她的回答有哪里奇怪,不符合于他的认知。 但安凛只是抬头看过去,弯着唇角,眼中弥散着平和的笑意——那是完全不同于他的【记忆】中的那个「安凛」的温柔,如远山青黛,天光落下的一缕波澜。 第19页 轰恍惚了一瞬。 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场景。 仿佛有猫用爪子拂过他的心脏,他觉得痒,又有无言的难受。 但他拨弄拨弄回忆,能想到的安凛总是以嫉妒的眼光看他,每天最大的志向是与他争夺侦探学院的第一。 她不该是如此温熙美好的样子,像是被什么痛苦打磨过,完美的让他难受到想要落泪。 这太奇怪了。 他无法明白。 疑惑的他甚至想要开口去询问。 好在安凛似乎看出了他的走神,体贴的没再继续谈论那个案子。话题转移之后他也没再执拗的追究,毕竟他觉得将话题转回去有些尴尬,因此他只是淡定的重新朝着目的地走了过去。 这案子其实很难办,因为时间巧合,正是祭典,是以当时在那地方来回的人极少,再加上那附近也没有什么可用的监控,可以说留下的线索少的夸张,她们要调查的东西却是很多。 而且按照她们醒来之前七濑和修随当时的讨论,这次的磨难绝壁是有心人的手笔,只是还不曾知道兇手是谁,以及对方针对的是谁。 让人头秃。 安凛按了按眼角,和轰一起回归了班级。 她的座位在他的前面,于是步子也落在了他之后,他走的很稳,只是到了地方,天之骄子却并没有坐下来,而是在自己的位置面前站定了。 然后他推了推自己的桌子。 桌子被塞的很满,只是这样轻微的动作便掉下来许多的垃圾,随着他的动作所一齐响起的是笑声。 熟悉的,陌生的。 此起彼伏,嘲哳又难听,像是淤积在沼泽下的淤泥,连耳朵也感觉到堵塞和骯脏。 而这些声源,是一同在这个班级里度过不短的时间的,「所谓的朋友」。 也怪不得七濑当时会用那样的口气来表示情绪,要知道那些人求着轰帮忙的时候不晓得有多少低声下气,如今落井下石起来,怕是把曾经丢脸的样子全忘了。 亦或是是想抹去? 轰落魄的样子可不多见,尤其如今条件如此苛刻,摆明了有人在从中作梗,此时不跳个反更待何时? 安凛迈前了一步。 她本想说点什么来为轰撑腰,但身体比意识更快的在这一步之后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他。 她知道的,他需要的不是她的同情。 他的性格好胜孤傲,她那样做反而是对他的看不起,所以看着这傢伙就好,轰焦冻不是温室的花。 只要她维持着支持和肯定,他总会想明白那些缠绕他的东西。 ——咦? 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样的判断一闪而过,安凛的心中划过狐疑。 她对轰有了解到这种程度么? 明明在此之前,两个人即便是敌人,也只是争吵,没怎么交手过啊?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广播里突然传来了熟悉的,校长日和的声音,对方叫了她和轰去办公室,而一到那里,对方就丢下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兇手上传了自述的视频,目前在网络上流传的很厉害,我们已经联繫了相关部门去压制,但是效果很不理想,。」日和的口吻很是沉痛,「叫几位来也是希望作为相关人员,你们能了解一下情况,并讨论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哦对了,那傢伙称唿自己为,侦探杀手。」 * 侦探杀手。 一个充满着中二病的称唿。 这位不知姓甚名谁的傢伙戴着堕落又难看的kfc的帽子,翘着二郎腿的样子很是得意洋洋。他用咏嘆调简单概括了自己的过去,然后又朗诵诗歌般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憎恨着那些没有才能却占据着地位的,所谓[侦探],他欣赏着充满才华的福尔摩斯亦或是波洛。 他憎恨这个被现实所荼毒的时代,因为侦探在如今成为了明星一样的存在,人们追捧着,仰望着,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保护,而与此同时,为了获得足够的关注度,只要足够好看,营销的手段够高超,就能够享受到超一流的待遇。 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侦探应是解决困惑的存在。 所以他决定驱除社会的蛀虫,用死亡的方式,那些垃圾又堕落的所谓的[侦探],不值得得到大众的追捧。 然后是他的过去。 他所拥有的是很普通的家境,最为敬仰的是已经失踪的第一侦探,然而在他成年之前,他遭遇了一起入室谋杀,他的父母因此丧命,但负责那起案子的侦探却十分草率的,在看过监控以后,随便的抓了当天的快递员便接了案。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需要破案率。 但他当时被藏在柜子的暗层里,亲耳听到过兇手说话的声音,与那快递员没有半分相同,只是他提出作证要求时候却被驳回,理由是他当时可能紧张过度,听岔了。 事后那个侦探并未因为这个案子名誉受损,兇手后来也没再出现,大概是十分满足于替罪羊的出现。 铭记这一切,停留在过去的只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的侦探学院的世界观其实和小英雄世界很像的,这是故意的线索,用来脱离梦境和恢復记忆的,我不打算讲案子,案子不是重点,重点是轰的痛苦和阴影。而且要考虑这是【七濑】的梦境。 第20页 侦探杀手的设定,外部参考了一部分,具体我给大家安利一部漫画,叫改造公务员收割者,这部漫画让我对[英雄]的设定产生了反思。 我永远喜欢艾米列.jpg 16.追击! 根据侦探杀手的诉说,日和调查了以往的案子的卷宗。 然而他口中那种模煳不清的描述的重合率实在是高,更别提这之中或许存在只言片语的谎言可能性,根据误差修正,他最终得出的答案可能和想要的结果相差的极远。 而且正如这个愤世嫉俗的男人所说,侦探界中弄虚作假的现象并不在少数。 诚然,如同第一侦探那样的人物是存在的,大家也依旧记得他的荣光和事迹。但自从他与最兇残的罪犯一同坠落瀑布之后,整个业界的风气就慢慢的被带歪了。 出色的侦探开始有了打理事物的工作室,电视台开始培养和安排把控收视率的经纪人。在失去了最可怕的罪犯几十年之后的现在,「破案」成了供人娱乐的节目,人们用着各种的手段,试图将侦探培养成明星。 「这个世界太和平了,所以人们失去了危机意识,不再重视案件,不再恐惧罪恶,甚至将破案当成了一种娱乐,开始讲求华丽但却充满赘述的推理,这太可笑愚蠢了。」 侦探杀手如此说道,「所以,如果没有让诸位感到警醒的恐怖存在的话,就由我来充当这个华丽角色吧。我衷心的希望有优秀的侦探走到我面前,质疑我的侮辱和不礼貌,然后再一次的,让世界注意到优秀的侦探的重要性。」 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又充斥着扭曲的道理,是以即便日和在第一时间便针对这些消息进行了锁定和删除,却依旧煽动了不少人的情绪。 正如侦探杀手所讥讽的那样,近些年来实在太和平了。 人们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前人的庇护,却忘记去完整的继承前人所留下的知识,好应对未来某一天会出现的,新的敌人。 而那些吸纳着的,认真努力的,却因为种种客观原因被压在了底端。 因为他们缺少「收视率」。 在这段视频播放的时候,轰与安凛同在日和的办公室。 但在半途的时候,安凛便忍不住转移了视线。 她知道他极为仰慕那个死去的英雄,而这个杀手所说的话不无道理——所以他或许会被打动,尤其是在如此众叛亲离的设定之下。 但他没有。 从头到尾他的眼神之中都只有坚定和清澈,只在坠落喷泉的那个片段时有一闪而过的情绪。毫无疑问,即便是有那么点赞同那个人所说的话,他的心中依旧有自己的正义。 轰焦冻原来是这么优秀高尚的人么? 安凛的眼神深沉。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中的波澜已被泯灭。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在短暂的接触后,她便对自己的[原本想法]和[记忆]产生了怀疑。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点的时候,侦探杀手随时有可能发布新的录像,此外,鑑于杀手杀死的都是有名气的侦探,就算他们之中混杂着没本事的,这种效应拖延下去也实在容易造成恐慌。 必须速战速决。 她意识到了这点。 好在冷静下来渡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安凛便注意到,要抓到这个兇手其实并不难。 首先,他公开演讲的场所大部分是各地的网吧,而根据调查,这些网吧开在同一家公司的名下,因此拥有同一个网络密匙,当然,这个密匙需要特殊的u盘来开启,所以兇手要么是隐姓埋名在这些公司名下打工,要么是依靠某种方法获得了这个东西。 考虑到密匙需要使用到的特殊手法只会授予员工,每个密匙的持有者会被登记,两者都有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而侦探杀手不断的更换地点显然与工作时间产生了冲突,是以调查的范围可以局限在工作人员上——尤其是近段时间办理过离职的那批。 由于兇手可能从不需要出示证件的临时工做起,在获取信任后再半真半假透露消息,所以不排除他使用的是□□的可能性。 另外她还有些别的想法。 但在没有证据的现在,安凛只是认真的搜索着监控的视频。 这座城市并不是什么天堂,不过首都的确比那些穷乡僻壤富裕的多。在这种极富与极穷的对比下,应运而生的是为那些黑户、偷渡者以及没有学歷的人准备的一份工作。 一日工。 简而言之便是只付一天的报酬,只做一天的工作,按照工作量结算工资。这种活计大多是耗费体力的类型,好在工作的地方会提供临时的庇护和简陋的餐点。 然而即便是如此廉价的报酬和严苛的条件,在不被光明眷顾的地方,它们依然是备受争抢的工作。 在侦探行业流行,就是刷个盘子都要身份证的现在,这种一日工是侦探杀手最好的选择,因为僱佣的人不需要身份证明,也能提供躲藏的地方。 想到这儿的安凛与日和提出了自己的思路,对方考虑了之后,决定派出一小队的人去往她所说的有可能的招工点打听。 而她本人则和七濑一起,去往另一个招工点。 作者有话要说:  照例安利漫画,同时也是这个世界的设定灵感的一部分来源。 本次安利依旧是反乌托邦题材,名为反乌托邦公职。这些漫画真的重塑我对于主角和英雄的看法,但是这本烂尾了,很可惜,不过设定非常…… 第21页 骚。 顺便提一嘴,有想看的漫画类型可以问我,本人除了后宫,ntr等题材不看,大部分还是吃的。说到安利,除了反乌托邦,顺便给大家安利个甜文向的,[关于前辈很烦人的事],高大前辈萝莉后辈,非常萌,推荐。 之后每天我都会给大家安利一些近期在看的东西的,希望大家一起掉坑,唾弃拖更作者【不是。 17.救美(一) 因为要随行监视,轰最后还是与他们同行了。 上车的时候他与安凛一同坐在了后座,他似乎并不想说话,只是靠着窗户偏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神有些遥远,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她选定的地点并不远,没过几分钟车子便是载着众人到达了目的地。 七濑是最先下车的,其后是她,然而她从他身边让出位置以后他依然在走神,她不由得回首,俯身碰了碰他的手臂。 她的本意只是唤回他的意识,触碰也只是一触即离,然而女孩子柔软的指尖透着被这个季节所浸透的冰凉,让他瞬间便转移了注意力。 然后在看清人脸的片刻,他下意识的,反握住了她。 她的手很小,握着的时候能感觉到被寒意欺负的有些僵硬的指节。他顺着她的力道出了车子,站稳了之后竟是十分自然的将她的手藏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少年的口袋贴着身子,带着火热的温度,他感觉到有冷却的触感自腰际而来,勐的打醒了昏头了一般的他。 于是在做完了以上一系列动作之后,他僵住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刚刚那么孟浪的人是自己。 然而现在严重的后果已经摆在这里,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脑抽,但轰也不是承认不起错误的人,他注意到她勐然放大的瞳孔以及脸颊上飞起的薄红,大抵是被他的突然袭击弄的害羞极了,思维上也没能转移过来。 于是他稍稍在手上松了些力道,打算悄悄的把她的手还回去,再给安凛道个歉。 就在这时,她总算从他惊人的举动中找到了自己的意识,感觉到自己手上贴着的暖和地方,虽然有些捨不得这股热腾腾,但是身为女孩子的矜持和薄脸皮还是让她用上了力道,打算抽回自己的手。 按照轰的心理想法,他应该顺着她的动作,让她从他的掌心撤开,但不不知道为什么,在感觉到她要离开的剎那,他的身份比意识反应更快的紧握住了她,阻止了她的逃离。 懵逼轰:???? 懵逼凛:???? 两脸懵逼.jpg 「对……对不起。」 轰如同炸了毛般冷不丁的松开了手,那向来冷淡的脸上也浮现了几分羞赧。他大抵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情况,道歉的话也说的磕磕巴巴,脸也偏开了不敢看她。 而安凛抬了头。 少年的脸涨的通红,是又羞又愧又惑的复杂情绪。 他的眼角有波光,眼底的情绪是惊慌,大概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做了这样的举动。 事实上,对于这样的触碰,安凛并不觉得冒犯。 她其实下意识的觉得习惯,甚至有些贪恋,这也是她在把手伸到了轰的兜里以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原因。 不对劲。 这太不对劲了。 她所拥有的[记忆]里,一星半点也未曾提到她和轰焦冻所可能拥有的亲密关系,甚至在此之前两人一直针锋相对。 但让她感觉到那般自然的动作,绝不是一次两次所能带来的熟悉。记忆可以被篡改,身体的感觉却是骗不了人的。 大抵是这个原因,安凛并不打算因为他方才的举动和他生气。 但轰对于她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见她的神色平静了下来,便是倏地开了口。 「我……」 可惜的是,在他的解释出口之前,七濑打断了他。 「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还不快些。」很显然,某个走在前面迟迟等不来两人的人回来催他们了,「兇手还在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动手,快来。」 因为有第三人在,轰所要说的话实在难以出口。 他几次张口都失败发声,索性暂时压下了这个念头,打算另外抽个时间。 而走了一段路,几人便是靠近了一栋栋低矮的建筑。那是片年久失修的危楼群,因为拆迁新建的缘故目前还在扯皮。 同时也因为拆迁的工作,这里滋生了不少来此碰运气的一日工。 安凛三人来时,还见到了几个面色晦暗,衣着破旧,脸色暗沉的男人,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带着被生活磋磨过后的颓废,一点也不像是能成为罪犯的人。 她凝视着这些人。 她的思路出错了么? 她有动摇过片刻,但这是最大的可能性,所以那个人的改变,极有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 会是什么呢? 她脑中闪过一个猜测,随后便拨通了日和的电话。 「是我,安凛,请帮我查查看,有没有人哪个处于休假期亦或是离职期的员工,家境一般,需要进行一日工贴补家用,范围就限定在本市,对,从第一起案子的周围开始查。」 挂断了电话之后的她并没有放心,毕竟她只是提出了一种可能的猜测,不过如果两人是通过这种方式认识的,兇手就具备了获取重要辅助兇器,也就是密匙的途径。 第22页 是的,她猜测兇手可能有一个不露面的帮凶。 放下电话的安凛有些疲惫的靠在墙边,她低垂着眉眼,纷乱的思绪充斥着她的脑海,对于本身的怀疑,轰突然的亲昵,还有这起案子都驳杂着等待着她的思考结果。 但她却没法在短时间里给出答案。 就在她揉着额角打算放空思路重新思考案情进展的时候,安凛突然感觉到身体有些虚浮。她下意识的抬头,入目的是急速坠落的巨大石块,仿佛下瞬就能将她砸成一团血色。 但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怔怔的看着马上要掉到脑袋上的石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只是她还来不及闭上眼睛,恐惧所带来的寒凉就被温暖吞没了。 有人拥抱住了她,将她扑离了这片危险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今天给大家带来的安利是fake rebellion,构架比较有意思,而且设定就很反乌托邦。不过我安利的这种属于言情线不多,主剧情线的,所以大家不用担心胃痛。有点胃痛的,我只吃今夜月美愿君亡这种设定。 女主的人物设定其实受到了一定的,[拉帕斯主题公园]这篇漫画的影响。虽然我一开始真的很讨厌主角,但是看到最后我真的得说,十和配得上英雄两个字,但是他不属于主流的英雄,他非常懦弱,他会哭,会害怕,甚至在一开始总是选择逃避,但就是这样的他背负了所有悲伤的回忆,独自拯救了所有人。 所以坦白说我对[英雄]的观感很复杂,毕竟看多了热血英雄和反乌托邦,要在认知里找出平衡真的困难。 关于甜向,安利恶役大小姐系列,基本甜,此外还包括白猫公爵千金邻国王子这种类似设定。 18.救美(二) 石块重重的砸落在了地面上,悽惨的碎成了一地的残渣。 与地面接触时候传来的震颤声音让安凛浑身颤抖了一下,指尖被碎石略过,痛与麻的感觉缓慢的唤醒了她的意识。 她眨了眨眼,于是露在外面的部分所感受到的痛意越发清晰了起来。 她还活着。 她感受到了这一点。 近在咫尺的是轰精緻的面容,他似乎受了伤,脸上还带着与碎石摩挲过所产生的划痕,此外因为他在上方护住了她的身体,那些碎石最先冲击到的也是他。 他紧紧的闭着眼睛,脸上的神情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有些糟糕,像是还未从什么情绪从脱离出来。 被拥抱的死紧连挣扎也无法的安凛有一点点尴尬,她试着扯了扯身上的人的衣服,想要唤回他的意识。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她一直知道轰焦冻有一双漂亮的异色瞳,这双眼睛搭配他的头髮有种奇妙的适配感,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般的冒出了一句话。 「你的头髮护理的真争气,是哪家店做的?」 话音刚落下她就捂住了自己这张不争气的嘴,试图跳过刚刚那个尴尬场面。 好在对方并未追究什么,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离她的耳畔很近,她能听到他的唿吸声,还带着温热的气,仿佛拂过了她的脸颊,带起一阵阵痒意。 他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朝着她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拉她起来。 他逆着光站着,瞳色很深。 安凛看不清他的神情,也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从坍塌的房屋缝隙中穿插过来的光太过耀眼,让她只能顺着他的动作和力道,闭上眼睛站起来,缓和被光所绚到的感觉。 也正因此,她没有看到他的眼神和表情。 那是晦涩的,沉痛的,绝望的难以置信模样,最后统统如垂死挣扎的迴光返照般,转为了深沉的沉默。 好一会儿后,她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所看到的,坍塌了一个角落的房子。她刚想感嘆自己的好运气,并向轰道谢,房子另一边就传来了七濑的声音。 「快追!兇手在那后面!」 她未曾出口的话被打断了,想着回来再说也来得及,她快步迈开,就想要朝着那个方向奔跑过去。 但才几步,她就停了下来。 然后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勐然间回了头。 果不其然的,轰的身形在消散。 他似乎想要靠近她,口中也喃喃的在说着什么,但她无法听到他说的话,于是她尝试去触碰,但她的手却穿透了他的身体。 很显然的,这不是个有效的做法。 因为就算她与他的幻影融合成了一团雾气,他依旧在她的指尖消失了。 那瞬间安凛的脑袋剧烈的痛了起来,但她面上却是十足的平静。 她回过身来,注视着跑回程的七濑。 「你是谁?」 * 轰睁开了眼睛。 他能感觉到自己受了伤,但对于英雄而言,受伤是家常便饭,所以他对于这点并不在意,更别提学院里还有治癒女郎这个大杀器。 他恍惚觉得自己应该是从梦里醒来,床边的人是绿谷,他噼里啪啦的在按着手机,大概是在发简讯,是以没能注意到他的动静。 于是他有些吃力的抬抬手,想要从床边拿水,只是那瞬间如同被巨石勐击了头部,无数的记忆如同浪潮般灌入了他的闹钟。 第23页 他闷哼了一声,而这声响让绿谷发觉了他的不对劲。 轰的脸上有发烧般的红色偏向以及大大小小的伤口,而绿谷能确信,自己上一次看他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变化。 好在这房间里并不只有他,治癒女郎第一时间靠近了昏迷着的某个人,查看了他的状态后,她对着担忧的根津点点头,「从梦境里出来了,这伤口应该是在里面的时候所受的,不过不算严重,不用怎么担心,让他好好休息一番就好,他看起来的很疲惫,可能是个噩梦。」 轰是在昏迷之中恢復的完整的,上辈子的记忆。 准确的说,是安凛曾经经歷过的第二条世界线。 那个线路上的安凛是个性情温和但难掩跳脱的女孩子,和轰的相识起源于她对他髮型的调笑。好在他不是个会打女性的人,而她道歉的也够速度。 她的能力并不强,但是似乎和上面有什么关系,否则轰很难想到为什么以她的水准能在医务室获得一份工作。 不过她很努力,慢慢的也和大家熟悉了起来。 她的监护人是相泽消太,所以偶尔她会来教学楼找他。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很好,她大部分时候会直唿相泽老师的名字,当然偶尔会恶作剧的般的叫他爸爸。 轰喜欢她的笑容,很温柔。 说句不礼貌的,简直就像是沐浴着母性的光辉。 于是一来二去又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凑成了cp。 而事实证明他没有想错,安凛把他照顾的很好。 她理解他的迟疑,纠结,渴望,同时她从来没对他有过任何要求,只是从始至终的站在他的身后支持着他,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向前走。 大概是这样距离的相处太过于理所当然,在后来的某次案件里,他永远的失去了这个人。 他当时已经是个成名的英雄,有着自己的小弟,但对方抓了那些跟着他努力的英雄,然后抓了安凛。 对方要求他做出选择,在爱与义之间。 然而他并没有纠结多久——安凛永远不会让他为难。 后来其他的人都被救了出来,只有他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重新投入工作。 在七濑萤编制的环境里,他之所以那么快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做梦,是因为他从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梦见过安凛。 ——不为我的逝去感到悲伤,努力工作,努力生活,要比我不在的时候过的更好。 这是当时的安凛的[愿望]。 也是他没能彻底忘掉安凛,却又无法梦见安凛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导入世界线二,世界线二是轰的主场。 轰不是渣男,但是大家体会一下轰的家庭,我主观认为这种境遇上的人会缺爱,也就是会在获取上多于付出,这会让他们对于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有一种安全感,而且他的父亲对他的母亲的态度也会一定程度上影响他。 父母是会影响孩子的。 这种情况和相泽就非常不同。 相泽属于成年人,他自带成年人的负责buff,而且他的性格使然,想做的事还是会做好的。 第一卷的主场是九条。第二卷是绝望王。 [此世唯一之愿望,是为人们带来最大最恶的绝望。 ——英雄监狱所属.绝望王] 因为综的缘故,我并不打算走主线,反派也是自行设定的。 今天的推荐是末日时在做什么,有没有空,可以来拯救么?这部改编动漫了,从设定就是一盘虐人的东西,具体不细细讲述了。 关于甜。 评论有小天使也看前辈呀,233,那个超甜,我喜欢副cp风间那一对。 今天的安利是推理类型的,我今天刚收下[勿言推理]和虚构推理,两部都非常非常棒。后者应该快改编动画了,后者的作者画过绝园的暴风雨,水准很有保障的。 19.与七濑的约定 安凛并未恢復全部的记忆,事实上阻止了这个过程的人正是她自己,她还有没解决的问题,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人能给她。 她注视着眼前的七濑,对方朝着她微笑着,好像对她的反应感到很是满意。 安凛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认知]和[记忆]存在错误的地方,所以就算是在推理的过程中也在考虑着今天一天的流程中疏漏的地方。 而在轰消失以后,她的绝大多数问题就有了答案。这里并非是现实,而是某种幻觉,而这种幻觉影响了她的想法,使她的感觉有所偏差。 为什么七濑要紧跟着他们? 为什么七濑打断他们的交流? 这两个问题其实是同一个答案。 殊途同归,为了让他们不会因为关系的亲密而发觉到记忆上的问题。身体反应是最诚实的,她天然的对轰的接近感到安心,这点或许也出乎七濑的意料,因为她也没想到这点。 总而言之,就安凛的回忆,她与轰的几次接触都能够说明,两个人的接触并非是火药那样的冲突,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最了解她的人是她自己。 与轰吵架,因为小小的名次问题争执的面红耳赤,这是发生在她十岁以前才有可能的事。她自忖平和,除非触及底线否则以和为贵,所以她很快反应了过来问题出在哪里。 但她遏制住了自己发散的思绪,想要看看对方想要做什么,结果轰的突然相救打断了她的思路——也启发了她。 第24页 为什么对方要将他们拖入梦境呢? 一定是有所图的。 哈洛县发生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这次的事件实在太大太恶,而她的能力大概也封为档案提交了上去,且作为她监护人的相泽消太,身上应当还担着考察她的危险性的工作。 这些消息,根津那里应该都有,只要达到了一定层次,总有途径获取。 「你是想向我许愿么?」 安凛如是问道。 换个方向思考,如果根津他们真心实意的想要许愿,直接向她提出都行,根本不必要连带着轰一起拖进梦里,这应当是个意外,而且依照这些人的地位,无需如此麻烦的方式。 再联繫一下她常年待在英雄学院内不外出,就算外出也紧跟相泽的作息习惯,想要暗算她其实很不容易。 于是代入同样的地位论,能做到这种事的,毫无疑问是一位有能力有手腕的英雄罪犯。 「安凛花菀,十六岁,出生于哈洛县,孤儿,借住于九条东生的家中,与九条绯世一同长大,后在某日中因为某种情况触发了个性,九条绯世产生了异变,在林中被杀死,九条东生失踪,尔后没过两天,整个哈洛县被火焰笼罩,你是唯一的倖存者,但或许是因此,你失去了关于这两个人的记忆。」 七濑萤却并不和她客气,一开口就念出了她所得到的资料上的消息,「我一开始的确想向你许愿,但我现在觉得,让你记得我会更有趣,而且我觉得,你的能力应当有还未被发掘的危险性。」 「因为九条?」 安凛闭了闭眼,思绪转的很快。 她到现在也不晓得对方拖她入梦的手法,也就是说这种事还有可能发生第二次。但是因为她陷入幻境,无论是身体被偷走了还是昏迷了,在这之后跟着她的相泽肯定会更警惕,即是说,想要暗算她变得更难得手了。 而七濑看起来并不像是能吃下这种暗亏的人。 此外,安凛对自己的记忆还算有信心,然而恕她直言,她完全想不起一星半点关于九条东生以及九条绯世的记忆。但想到相泽当时奇怪的表情,以及此刻七濑特意的提及,对方身上有线索这点是肯定的。 纵观她到目前为止的短暂一生,唯一称得上匪夷所思的,就是她曾经「被许愿过」这件事。 「你比我想像的还要聪明许多,安凛小姐,我想我们接下来的相处一定会很愉快。」七濑如是总结道。然后她被无情的打断了。 「你觉得你把我往梦里这么一带,根津校长还能放我离开?」 安凛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当然会,我会来找你。」 七濑萤笑了起来。 「知道么,我的能力会被动的获取你们的一部分记忆,而我得到的关于你的记忆,很有趣,有趣的让我愿意放弃这个许愿的机会。」 资料上点明了,许愿这个个性是被动的。 即使安凛不愿意,在条件满足的情况下,她依然可能被发动能力,只是现在的七濑并不满足条件,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开始打算用梦的方式来达成目的。 修随的存在是为了掩护她,当时的讨论里故意的将对方划为了敌对阵营,或许他们的清醒时机也掐算好的,而兇手的犯案是为了营造许愿的必须条件。 另外,侦探学院和英雄世界的设定其实非常相像,只是这里无限度的放大了某些问题。可惜的是,轰不仅没能踩中这个陷阱,消失的更是比她预料的早了太多。 此外,安凛也比她想像的要聪明。 于是七濑改变了想法。 「七濑萤小姐,关于我的能力,我比你更清楚。你不是不想,是不能。」 [极度的渴望]、[具体的陈述]、[她心灵上的痛苦],[公平的代价],这几点缺一不可。 「总之,感谢你提供的情报,作为交换,我言尽于此,」安凛顿了顿,「你所想要达成的心愿,就算你死一百遍都不够支付代价。」 丢下这句挑衅的话,下瞬她便从梦中脱离了。 因为睡的太久,她的身体对她发出了抗议,她有些昏昏沉沉,眼角也散发着痛意。然而即便是在那样的身体状态下,她依旧牢牢的记住了两个名字。 九条东生。九条绯世。 作者有话要说:  轰上辈子这么惨的原因就是上章说的那样,我主观认为,他会比相泽和咔酱更缺爱。而女主其实比他还缺爱,比她还没有安全感,这也是为什么她在世界线二选择了自我了断,因为她主观认为,在轰的心里,他不会是最重要的[其实很重要,只是没意识到。 今日安利,亚人,拍动画了,我没看,但漫画我觉得挺好看的,尤其是天然虐主角身的设定…… 甜漫向是预知能力女友九能千代,女主能预知,总是预知到自己和男主的浪漫画面然后主动去规避【然后一波骚操作把甜变成更甜。 20.决定 安凛睁开了双眼。 坐在她床边守着她的人是相泽消太,他看上去有些憔悴,精神也不太好,不过在看到她睁开眼之后,还是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你终于醒了。」 他的嗓音很沙哑,带着复杂的情绪。 安凛注视着他,他不偏不倚的回看着,缠绵缱绻,如同她是什么亲密的爱人。 她有些看不懂他的眼神。 第25页 她说不上来那是怎样杂糅的一团乱麻,就好像落入了什么纠结的毛线中,她只能看到参差的颜色,是深邃的红与黑。 「有水么?」 她张了张嘴,没问出什么话,只是偏了偏视线,看着他的掌心。 修长干净,却又有着战斗者才有的茧。 接过水杯的时候,她碰到了他的手指。 那是十分冰凉的温度,她下意识的忽略了方才所察觉到的不对劲,看向了此刻的相泽,意图看到他的表情。 但他适时的低了头,让她只能看到他脸上不正常的红。 「你发烧了。」 是个肯定句。 「我吃过药了,休息也不急着这一会儿,你的事重要。」相泽摇了摇头,只是四个字便完全体会到了她未尽的关心,说完之后他叫了一声校长,示意对方靠近些。 她并未受什么重伤,于是在简单喝了几杯水后,她向相泽和根津讲述了梦境里发生的事,但她下意识的隐瞒了七濑与她的交谈以及交易,好在对方并未深究这一点,只是认真思索着她的回答。 「对了,我一直想问她是怎么拉我入梦的,我完全没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安凛对这点很好奇。 「是水。」根津迟疑了片刻,回答了她,「你或许和轰焦冻同时出现在了什么大型的池塘或者湖泊旁边,这才被那傢伙催眠了,不过她的这种能力说厉害归厉害,其实也很好破解,只要能反应过来自己在做梦,就能够脱离幻境。」 剩下的话他没再说下去,从安凛的口中,他们可以得知,七濑的能力显然再度变强了,如今已经可以篡改当事人的记忆,所以这方法也已经没那么好用。 水? 这也太防不胜防了吧? 「也不用太担心,就好像吃药一样,她这能力只有第一次的时候成功率是最高的,后面的一般都了戒备心了,成功率也会依次减半。」 根津安慰她道,「而且我们也已经派出了不少厉害的英雄去搜寻她的踪迹,她跑不远的。」 安凛点点头,忽而想起了什么,「轰比我先离开梦境,为什么我现在没看到他?」 校长的温声细语被梗了一下。 这孩子也太敏锐了吧。 估摸着隐瞒起来也麻烦,再加上这孩子是当事人,能力又特殊,是以根津还是坦言道,「他在养伤。在七濑的梦境里受伤,现实世界也会出现相同的伤痕。」 那就是当时在墙边他救人的时候了。安凛舔了舔牙,没自不量力的说要去照顾对方亦或是走出这个病房。 七濑萤的话让她确认了一些事。 第一,她的能力很特殊,这件事根津知道,且不保证现在的相泽消太知不知道。 第二,七濑萤有求于她,且这件事所需要的代价不小。 第三,根津向她刻意隐瞒了九条的事情,似乎是不想让她知道其中的猫腻,所以九条的事一定有什么隐情。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为什么会忘记? 对了,她还和相泽有个约定。 「校长先生,你知道我收到了来自九条东生的信对吧?」她顿了顿,「他说会告诉我一些事,让我前往保须市找他。」 因为是做梦,所以虽然她与轰焦冻好像已经在梦里只度过了一整天的时间,其实现实里她已经踩了送来的信给的时间的底线。 「你最好还是待在学校里,七濑萤现在正对你虎视眈眈,」校长满脸正色,口气十分严肃,「我也不隐瞒你,你的个性非常特殊,在我们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你需要一定程度的监管。」 毕竟是[许愿]这种不科学的东西。 能理解。 「但我必须得去。」 安凛轻声说。 「我恢復了极少的记忆,是关于九条的。我隐约知道,他们当中有个人当时同我许了愿,所以我才会忘了他们。」 她话意未尽,但有些东西已经显得明白。 她本该什么都想不起来,然而如今记忆回归了一星半点的痕迹,这便意味着,[曾经许下的愿望]出现了裂痕。等到她记忆恢復全了,他想捂着秘密也来不及了。 而且她得找到九条东生,否则对方可能再一次狗急跳墙的抓她。 安凛把上一次的事儿说了,根津犹疑了半响,最后终于点了点头。 「这样吧,我再派个学生跟着你们一起。反正快要英雄实习的阶段,就当是事务考核了。」校长先生来回走了两圈,「轰的状态不算好,就让爆豪同学和你们去吧。」 「我没有意见。」 安凛温驯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然后她被握住,握住她的人是相泽。 他的掌心依旧是冰凉的,看得出来他情绪上的紧张,但此刻他拉着她的手,苍白的脸上带着温熙的安抚。 如情人于脸颊的吻。 「什么都不要想,我会保护你。」 绝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他在心里如是补充。 * 咔·天降灾祸·准备实习·莫名获得保护任务还是由欧尔麦特亲自来说所以没办法拒绝·酱:果然她那天请我吃饭是有所图谋! 作者有话要说:  相泽黑化预警!黑化预警! 我提前打预防针啊,三个男主全是重生的,还是那种be的重生法,新生的男主们不ooc成病娇是不可能的,只是病娇方向和程度有所不同了。顺便提一句,咔酱在重生前的画风会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第26页 对了,关于英雄杀手啊,还有all for one 的剧情,我统统不会写,最多一笔带过。本文最大反派只有一个,出现过。 告白的事大家不用急,该来的总会来的。 今日落泪,流浪猫的一生。不虐,但是非常非常感人。这种被爱感动到掉眼泪的还有如果有来生,还愿意与我结婚么。坦白讲我看一个篇章哭一次。 哭累了左转看药屋少女的呢喃,是个悬疑推理类的甜文,我爱喵.jpg 21.你与我最后的告别(一) 安凛来到保须市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 她穿的简单,吃的朴素,如果不是身边有两个拎包小哥,她看起来就像是来这儿旅游的普通人。 ——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跟在她身边提行李的是相泽,他的准备工作很是齐备,基本满足了只要带个人哪里都能去的旅行要求。 没办法,上辈子的安凛就是这么当的甩手掌柜。 「相泽老师真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存在啊。」 安凛用咏嘆调夸奖了一句,那口吻让人打了个哆嗦,抹了抹手腕上的鸡皮疙瘩。 事实上,那天之后相泽一直都有心想问那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实在找不到折入的话题,而且爆豪也在这里,不方便开口。 「所以说我为什么得跟着你们一起来啊混蛋!」 小辣椒的脸上全是不满意。 别人的实习任务都是去事务所,为什么他得到了特殊待遇? 他一点都不想要这份区别对待。 他想要战斗。 「因为有人给我寄了威胁信,约了我在保须市见面,」安凛的胡话信口就来,「对方还发来了视频,说我如果不去就杀了我认识的那些朋友。」 首先是转移仇恨。 见着爆豪的神色缓和了一分,她迅速表露自己的弱势,「你也知道我入学以后的水平,一点也不如你们,去了肯定是送命。」 然后是致命一击,「而且是欧尔麦特向我推荐的你,我相信no.1的眼光,所以才向校长提出了请求。」 爆豪胜己,性格火爆,但自尊心极强,而且是欧尔麦特的脑残粉。 于是这一通彩虹吹完,咔酱的神色已经变的有些微的不好意思。 安凛当然不会自恋到对方是因为自己,显然,欧尔麦特这个关键词已经发挥了她想要的作用。 安抚好同行人的情绪,安凛继续前行。 与九条东生约定的日期正是今天。 她其实说了谎,她是为了九条东生口中的秘密来的。 因为她的个性,所以她并没有往前生今世的方向联想,她只是下意识的觉得,或许神所要她告白的三人,都曾向她许愿过。所以她才会对他们感到如此熟悉,却又无法想起。 然而她大概是註定有主角光环,行路坎坷,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事端——保须市发生了爆炸,虽然看起来距离很远,但能看到烟火缭绕起来,飞上天燻黑了一片。 而地面在震颤着,安凛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好在她很快稳住了,又看向发生了祸患的那个方向。 「相泽老师去看看吧。」 没等同行的人说出话来,安凛就开口道,「你与他解除过,上一次之后,对方肯定调查过亦或是摸索到了老师你的能力,也必然会去想克制的方法,而如果是爆豪同学的话,至少是第一次与那个敌人战斗。」 她看向相泽的时候,眼中是温柔的信赖,「那个地方比我更需要英雄,而我也相信您能做到的。」 她说的很有道理。 但相泽消太只想拒绝。 他握紧了拳,直到指节泛白也没能移开视线。 他已经为了「英雄」这两个字放弃过安凛一次,现在还要再来一次么? 他不想这么做,却又清楚的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相泽消太甚至在那瞬间产生了一种茫然:到底什么才是英雄? * 目送走了「恋恋不捨」的相泽,安凛和爆豪重新踏上了行程。 九条东生与她约定的地方是一座偏僻的厂房,距离都市遥远,动静也不容易传出去,想来他已经做好了会发生战斗的准备。 小辣椒跟在她的身边,警惕的看着周围。 他一开始并不打算让她和他一起进去,但是安凛说服了他。 「如果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他直接过来找我怎么办?」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一同进了厂里。 这是个废弃的地方,四处都能看到陈旧的设施,左侧有旋转的楼梯,似乎是通向上层。两人四下打量了一番,没能发现人影,于是打算上楼梯看看。 爆豪走在前头,而安凛扯着他的袖子在后。 牵手这个举动实在暧昧,安凛还没提完,小辣椒就红了耳朵。于是只能转了方向,选择扯袖子。即便是这样,他依然显得有些不自在,完全不敢回头看她的表情,亦或是她纤柔的指尖与他的手无限靠近的距离。 楼梯很长,安凛穿的是方便行动的平底鞋,所以落地很安静,整个地方只能听到他自己走动的声音。 好一会儿之后,他总算是看到了楼道。 「喂,快跟上。」他催了一句,快步迈开了步子。 然后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袖子空荡荡的,本该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失去了踪影。 第27页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qwq,没有评论特别没有动力qwq 以后的更新时间固定,维持在23点到1点。 我得说,我其实已经决定好男主了。 大家可以下股了。 轰去掉,这条是准准的be线。 你与我最后的告别(二) 安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的严严实实的绑在凳子上。 这是她第几次被抓了? 她大概是传闻中的公主,每天的工作就是被带到龙的高塔,然后会有骑士来救她。 不过这一次也不知道来不来不及,因为她已经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九条东生。 「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抓我?」 九条东生依旧带着当时的光芒以及占据了一半以上的血色的红,他看起来更憔悴了,下巴上满是鬍渣,露出来的手腕的部分也带着隐隐约约未痊癒的伤口。 安凛忽然间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里的台词。 ——他看起来好像一条狗啊。 落魄的有些可怜。 「你记得我?」九条的神情有些迟疑,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也对,我说过名字,你肯定会去调查。」 「有人告诉我,我曾和你一起长大,并且关系还不错,当时那种情况下,她没必要说谎,」如果不是好友,七濑萤不会用那样讽刺的口气,「但是我失忆了,甚至对你们毫无印象,所以是你,亦或是九条绯世向我许了愿,对么?」 对方是来代价太过,所以来復仇的? 但当初为何放过了她? 又或者是来许愿復活那个人的?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聪明。」不知道是她的哪句话引发了对方的共鸣,九条东生嗤笑了一声。「所以绯世才那么喜欢你。」 他的话里有未尽的嘲讽。 安凛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忽略的东西。 按照常理来说,向她许愿过的人,理当不记得她,她也不记得对方。 但九条东生却对她有强烈的怨气,而且这怨气的指向性很明确——偏偏她对这个人没有印象,这不符合她的能力的双向定义。 除非…… 许愿的人是九条绯世,许愿的内容与九条东生有关,且许愿的内容包含了记忆的部分,这样在许愿之后,才能达成她不记得,但九条东生却有印象的局面。 「对不起。」 她只能这么说。 虽然不记得了,但看东生这副模样,就知道当时那种情况下,一定发生了些不好的东西。 「我一直很想杀了你。」对方却并不接受她的歉意,「但我忍住了,因为我觉得不能浪费绯世为我换来的生命,而且当年的事故,你也算是受到了牵连,那些阴影,我一个人背负就足够,有了力量,我总能找到那个人復仇。但是我无法接受,你毁掉了哈洛县。」 「我?」 安凛睁大了眼睛。她完全接不上眼前这个人的思路。 她一直当自己是个菜鸡,能力虽然看起来很厉害,但是bug限制一堆。而且她的三观怎么可能允许她残害友好的亲邻们? 「你果然不记得。」东生低低了笑了起来,他起先是冷笑着的,有些嘲讽,后来却开始大笑,前俯后仰的,夸张到掉了泪水,连抹也抹不干净,「每一次都不需要记得,是不是很轻松?」 安凛张了张嘴。 她没矫情的说「我听不懂你在做什么」这种话,只是侧了侧目光,压下了眼底翻涌的情绪,整个人的气质变的晦暗了几分。 不记得的人确实会比较轻松。 因为记得的人总是背负着责任。 「所以呢?你希望我做什么?费尽周折要我来这里,还特意分开了我和保护者,总不至于是为了杀了我吧?如果是这样,你没必要做的这么麻烦,还和我罗里吧嗦的说这些过去,意图干扰我的感情。」 她口吻透着与外表不同的寂然,「说吧,你查到了什么,又想向我许什么愿望?」 她或许已经经歷过太多次这样的场景,所以即便心理上很同情,表现上却下意识的选择了冷漠的态度。 「所以我才讨厌你,讨厌的想要杀了你,却还是不得不求你。」听到她的话,九条东生的口吻里充满着自嘲,「你应该猜到了,我的能力是绯世替我从你这儿求来的。」 他面露回忆,仿佛回到了那个美好的过去,「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本该拥有最为美好的未来,但却在那天被破坏了。为了保护我们,保护这个村子,也为了一直想要个性,却只是个普通人的我,她要求了你,让我成为能够保护你,保护村子的厉害人物。」 「因为这个愿望的限制,你没办法亲手杀了我。」安凛冷静的插话,「但是当年那个要对我不利的人太厉害,她付出了超额的代价。」 存在感。 除了生命之外,她还失去了这样东西。 否则一个可爱的,幼龄的女孩死去了,本该不会如此不受关注。至少英雄们该来调查,到底是谁动的手。 但因为她的能力,这些不合理的地方被抚平了。 「你要得到杀死那个人的能力?」说完她就自己摇了摇头,「不,不对,如果九条绯世不够,那么加上你肯定也一样,你现在的状态,肯定是调查到了线索,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也试过了復仇,但是失败了,感受到了那种鸿沟般的差距,所以才会不惜违背当时的信念,也要抓到我。」 第28页 因为只有她,才拥有改变[现状]的办法。 说到这里她闭了闭眼,「哈洛县的事,和小时候绯世出事有关,对么?」 九条东生没回答,只是看着她。 安凛很讨厌他此刻的眼神,充斥死寂与决绝。 他仿佛下定了决心。 「你全部猜对了,难以想像你对过去并没有印象——放轻松,别露出那样的表情,我已经活的够久了,也不打算活下去了,如果够幸运的话,或许死了之后还能见到绯世,而且我也相信,把这件事託付给你,一定能成功,这不是一件太难的事,退一步来说,这对你并不亏,那个人一直对你不怀好意,我只是提前拨快了你们对立的速度。」 安凛的唇动了动。 「什么事?」 「在此之前,我形势的来问一个问题,安凛花菀,你听说过【绝望王】么?」 * 当爆豪胜己找到坐在废弃工厂不远处的楼宇天台发呆的安凛的时候,她正趴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车水马龙发呆。 小辣椒很着急,这种迫切的心思甚至压过了他心里因为隐隐约约的好感而产生的羞赧。「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个约你来的人呢?九条东生呢?」 「我不知道。」安凛摇了摇头。「大概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口吻糟糕,但其中的关心难以掩饰。 「我没骗你,总之你也找到了我,我也没受伤,我和那个人问题的问题也已经解决了,现在我们去帮相泽老师吧,烟火和爆炸还没停,那边的民众需要救助,需要你这么厉害的英雄。」 「可……」 「爆豪同学,如果你好奇,我会在回去之后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但是绝不是现在。」她打断了他,「现在的我并不需要英雄。」 假如咔酱恢復了记忆,那么他一定会明白,这句话是多么大的g。 【我要你代替我完成杀死绝望王的任务,当然,只要和你有关系,不是你亲手做的也行。在这件事达成之前,你永远不会忘记我和九条绯世。】 这就是九条东生的愿望。 ——是的,新的一天的到来,总是伴随着一系列的谎言,其中最糟糕的是那些自己用来骗自己的。在入睡之前,我们告诉自己,我们很快乐,或者他很快乐;我们可以改变,或者他会改变。我们说服自己带着罪恶继续生活,或者我们没有他也一样可以生活。是的,每天晚上在我们入睡之前,我们对自己说谎,近乎绝望、绝望地希望着。——绝望的主妇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那个!光芒设定么! 男主……大家都这么喜欢三三么2333。 小辣椒很委屈,仿佛这个群没有辣椒粉。 绝望王的设定参考了弹丸论破关于[绝望]的设定还有盾子的人设,当然,因为某些必须原因,她本尊不可能出现啦。 关于许愿的能力限制再度补充。 第一,许愿后许愿人会被安凛忘记。第二,除非愿望中提及记忆,否则,愿望中提到的人名也同样会被遗忘。例如,九条绯世许愿九条东生有所变化,那么九条东生以及九条绯世都会被忘。第三,许愿必然会付出代价,而代价如果不足以支付,就会选择性的完成愿望的一部分。例如许愿世界和平,那么会达成区域和平。 安室奈花凛是我想了很久的人设。 她非常缺爱,但是却是奉献型的人格,这很矛盾,却同时也塑造了她温柔的性格。她几乎没发过脾气,做事一定会在底线之上。 但她却并非圣母。 她没有记忆,对于那些沉重的过去一无所知,但却能理解那份感情。这样的性格,换个地方可能都会被捧成天使。 所以她需要被拯救。 无论她看起来有多美好,她都背负着难以想像的东西。而她并不是个傻子,甚至她比一般人还要敏锐。 而无论是相泽消太还是爆豪——我其实还没考虑好谁上位,总而言之,这个人只要付出足够的爱和安全感,就能把可爱的安凛带回家啦。 没有人见过未来,我们的前方无论何时都是灰色的阴天,希望与绝望层层交织让人迷失方向,那是一件事分可怕的事情,但一味的等待什么都不能改变,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未来里,我们会一步步向前,一边思念着珍视的人,一边仰望天空,祈祷明天也会是个好日子。——苗木诚 23.辛色山巍(一) 保须市的事件并没有耽误太久的时间,九条东生本就存了死志,她又费了心周旋,有这样的结果在她意料之中。 总而言之,当天夜里三人便回到了学院。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太晚,她看起来又看睏倦,他们根本不可能放人走。 爆豪胜己有很多想问的东西。 这件事的疑点实在太多,他一开始只以为是普通的护送任务,只是她的身份特殊,时间又撞上了实习,才会刚好把这个机会落在他头上。结果没想到会出那样的岔子,更别提有他在的情况下她竟然被九条东生掳走了——这简直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安凛去那个地方,又或者,对方为什么如此轻而易举的把人送了回来?是目的达成了? 还是安凛解决了对方? 他极快的否决掉了后一种可能性。 第29页 他身上的弱鸡气质不是假的。 总之,如此复杂的周折充斥着疑点。 当然,爆豪更不相信他是突然的好心亦或是认清了邪不胜正。 所以是否是对方已经达成了目的,安凛已经付出了「代价」? 他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但是安凛又有什么地方值得这么麻烦的筹谋? 他想不到答案。 细细想想,她的出现的本身就很不对劲。雄英高中什么时候这么好进了,还是他们a班?退一步说,入学到现在他一次也没看过这个人使用个性。 这个人有秘密。 咔少年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其实对这么弱的人不是很有好感,但经歷了厂房事件的情况下,他就对对方产生了一种愧疚与责任的情绪,且这心思在心里徜徉不去,总觉得不能放着这个人不管。 好在安凛答应了他会为他解惑,于是他尽量压下了这番思绪。只是不知是否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夜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有安凛。 好在那只是梦,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忘了大半情节,只是总有种怅然若失,让他隐隐有种奇怪的预感,他即将解开什么枷锁。 * 安凛并不是有什么委屈往心里放的性格,她目前所面临的困境也已经不是她所能解决的,所以第二天一早,安凛就叫上了根津和相泽下了馆子,边享受边轻描淡写的把遇到九条东生的事说了。 大部分的内容她没有隐瞒,她的个性如果协会那种层次想查绝不是秘密。不过她略过了兇险的部分,只说了大概的过程结果,然后刻意去观察了旁人的神色。 她并没有修习过心理学,只隐隐感觉到眼前人的沉默是因为知道些许内幕,于是她想了想,问了个东生问过的问题,「校长先生,您有听过绝望王么?」 出乎意料的是,根津摇了摇头,「这个名讳我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哈洛县的事确实有蹊跷,协会那边也已经派了人去查。」考虑到她四面楚歌的现状,校长又补了句,「你最近切记不要单独出门,有什么情况就通知相泽。」 「好。」安凛对此并无意见,她点点头,继续奋斗饭菜。 这家店的味道做的很好,她还是第一次来,只是走过店门的时候,不知为何脑海里闪过了这样的印象。 于是鬼使神差般的,她推门进了这儿。 好在她的感觉并没有出错,这店里的餐点都十分精緻美味,就连校长也挑挑拣拣用了些。 过程里有穿着蓬松裙子的女服务生过来为他们上菜,安凛才吃了两口,发现桌上又多了几种她喜欢的菜,刚好她吃的有些口干,打算问侍者再要几份饮料。 然而她才侧过脑袋,视线里出现那服务生的第一瞬间,她就吓得差点摔了筷子。 她知道她能见到人的光芒,并对此作出了自己的猜测。 如轰焦冻,相泽消太,爆豪胜己之流,他们的身上充斥的颜色十分纯粹似光,其他的颜色被这亮度完全的遮蔽了,让人无法去关注瑕疵。 这代表着他们拥有坚定的信念,高绝的天赋值,亦或是其他的一些[品质]。 如九条东生以及欧尔麦特,他们身上的光芒被红芒所覆盖着,这意味着他们的身体受到了恐怖的损害,前者因着心存死志,那红色早就超过了二分之一。 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黑色。 纯粹的如同天外的虫洞,陷进去便会被风暴撕碎。 那黑色阴云般的覆盖在这个女孩的头顶,仿佛风雨欲来。 但对方只是微笑着,脸上的表情符合工作的要求,是最完美的弧度。 「客人请慢用。」 摆好盘子后,她轻柔的落下话语。 她的嗓音很干净,听得出来她的年纪很轻。安凛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视线从那沉郁的黑色一路滑落到了她纤细到随时能被折断的手腕。 紧接着,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但那答案太残忍,她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打算事后再想办法调查,好在或许是因为最初的话题的沉重,吃饭的时候也没人调笑着说什么,而吃完饭的时候安凛多留了一会儿,打包了一份饭菜。 相泽只瞥了眼,看到了上面满满的辣椒。 是重辣的口味。 而他记得,安凛不吃辣。 那么问题来了,她是带给谁的? * 拜託了丽日御茶子带话给爆豪之后,安凛躲清闲的跑上了天台。 那天之后她就很喜欢这样的地方,能看到这座城市,看到英雄忙于救人,大家欢唿着感恩,更能看到大家普普通通的日常,上班,上学,路过时候点头示意的友好。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安凛曾经在欧尔麦特和八木俊典的身上看到了同样的光芒,所以毫无疑问那个瘦削到夸张的人就是现任的no.1。 但她一直没有开口问过,也没有问过对方是否想过恢復到巅峰的状态。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愿望会付出昂贵的代价。 而[真正的英雄]绝不会允许这样的可能性。 她有时候又会悲观的想,欧尔麦特为了大家付出如此之后,那么换位思考,有没有哪个普通民众宁愿承受比死亡还惨痛许多的代价,去拯救这个「英雄」? 第30页 因为没有如果,所以她总是去想。 安凛毫无记忆,所以她甚至并不知道,有多少人曾向她许过愿望。她会遗忘,因此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应允过的东西,也理所当然的忘却责任。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英雄,在她心里她很弱小。虽然有点小聪明,但不足以应对这个个性至上的世界。 然而九条东生把她推到了光下,逼迫她往前走。 安凛闭上了双眼。 她扶着栏杆,感受着风吹过脸颊,脑海里闪过的却是上辈子看过的动漫里的苗木诚。 他不是什么精英,外面也充满绝望,在他自己的认知里,他也没有那么伟大可以代表希望,但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放弃,没有厌恶,没有抛弃,没有绝望。 或许正因为这样,他才是超高校级的希望。 安凛嘆了口气。 真羡慕啊。 那样的人。 她永远无法变成那样。 她在这边任由着思绪纷杂,然而在刚刚上楼的小辣椒看来,她这个动作就像是要跳天台。咔少年心弦被扯了一下,几步上前拉了她一把,混杂着某种莫名其妙的绝望感便火气沖沖的开了口,「你在做什么!」 安凛的手腕传来力道,猝不及防之下便是一个踉跄了,好在咔少年这回扶住了她,她有些茫然的回头,却对上对方燃烧般的瞳孔。 她瞬间就明白了他在担忧什么。 她不会拒绝这样纯粹的好意,于是笑了笑,把身边的便当盒递过去,「抱歉,我只是在发呆。我给你打包了饭菜,顺便打算遵守诺言,告诉你那天发生的事。」 她答应过的,所以会努力去做。 「你是不想说么?」然而他拒绝了她,「不是那天的事,如果你有其他什么想说的可以告诉我……」 语气缓和了不到一句之后他又暴躁起来,「总之你他妈不要这副表情,老子看着烦,蠢的不行。」 安凛愣了一下,然后噗嗤笑出了声。「少爷,你这样的安慰手法对付同性还行,换成女孩子很容易让对方哭的知道么?」 「老子管这个做什么。」他兇巴巴的,「吃糖,大饼脸给你的。」 他的掌心有一颗彩纸包着的水果糖。 安凛很喜欢这个味道,当时为了融入女生圈子还送出去不少,没想到还能得到回礼。是她叫人的时候的糟糕脸色让御茶子担心了吧? 「少爷果然是个好人啊。」她仿佛在一瞬间想清楚了什么,笑容之中融入了新的东西,「那么,我给少爷说个故事吧。」 她从哈洛县的小时候开始说起,结合了九条东生的讲述,最后结尾的是几天前的事件,口吻平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人生,「如果你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会怎么做选择?」 「老子管这种事去死——」脏话完全是脱口而出,显然她的絮絮叨叨啰啰嗦嗦让他很烦,但又想到自己犯下的错误,爆豪胜己还是抵挡不住心虚,迟疑了一下,勉强用普通口吻回答道,「这是这蠢……这个人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不就得了,为什么要问别人?」 他脸上满是「蠢货」「笨蛋」「傻缺」这类的未竟之语。 而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安凛忽然回头看他。 爆豪和她对视了几秒。 她的眼中好像是一片海洋,然后他看到了地平线上出现了黎明的光,天色在波澜中明媚了起来。 而她弯了弯嘴角。「少爷你真好。」 「所以说别叫老子少爷,给老子闭嘴!」 他好像很生气,但是却只是骂骂咧咧的,暗藏着的却是好意。 安凛在某个时刻忽然意识到了这个被她玩笑般称唿为「少爷」的少年和其余人的不同。 九条东生因为当年的事憎恨她,所以要她负责任,甚至许下了那样的愿望,强行要求她对付绝望王。 在知道这件事以后,知情人都很担心她,想要保护她,相泽和根津恨不得她扎根在学校,防着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没有人问过她的决定,没有人问过她想要怎么做。 他们理所当然般的帮她做了决定。 但这个少年却捉到了她的心情。 他简单而敏锐的回答,正好把她从最近的死胡同里拽了出来。这或许不是他思考后的答案,这或许只是巧合的随口,但她依旧被这个答案治癒了。 「你好帅啊。」 她突然夸道,笑眯眯的看他突然红了的耳侧。 像炸开的烟火,虽然会坠落碎星,却耀眼的能点亮黑夜。 那是他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咔线是最甜的呜呜呜呜咔酱他真的超好的。 其实按照人设咔酱不太喜欢女主,但是很悲催的是,他在欧尔麦特布置的任务上弄丢了女主,所以他对女主很愧疚,有特殊的责任感,这也是他对女主这么关注的原因,对没错,他很心虚。 这章字数偏多,明天有事,更的会少点。 辛色山巍可以说是咔的主线,会在小事件之后恢復他的记忆。辛辣美食,皑皑山巍,这都是咔酱的爱好。而被放在中间的色,嗯,很快就要上线了。 绝望王没这么快上线,中间有个小关卡。 写到本章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有些学校的天台有铁丝护栏。 啊不要在意这些小事。至少不吉波普那个动漫里就没有那种护栏。 第31页 24.辛色山巍(二) 在天台吹了一上午的冷风的结果就是有些着凉,她虽然身体素质不差,却也不是铁打的,好在她一向有保持锻鍊,是以发热了也只是有些晕乎。第二天还有理论课,她不想迟到,于是戴了口罩,又多穿了几件衣服,便随同相泽去了班里。 大概是病菌影响思维,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相泽在此之前根本没送她来过班里。 每天来了之后他的首选就是办公室偷闲,如果不是她的存在需要24小时的护送陪同,安凛甚至觉得眼前这位能做出在教室里扎帐篷卧睡袋这种事。 「这是热水。」 在她进班的之前,他忽然拦住了她,尔后递过来一个保温杯,话落下却是言简意赅。 从保须市的事件以后,他似乎就很习惯这样照顾她。今早出门的时候只是脸颊有些透红,他便贴心的做了准备。 「等会儿下课了再吃点药,别熬着,容易恶化。」 想了想,他又递过来一个袋子,补充着嘱託道。 「我知道了。」安凛乖巧的点了点头,嗓音软软的,透着股虚弱,像是在撒娇。 如果是在平时,以她的智商不可能反应不过来这种不对劲的漏洞,毕竟他的亲密又突如其来又有些越界,但她现在在发烧,脑细胞走动的速度被病毒严重拖累,弄的她根本没办法同往常那般敏锐思考。 再加上她此刻确实需要药,所以毫不避讳的接受了这份好意。 见她软乎乎的提着袋子站在门口,相泽揉了揉她的头髮,掌下的髮丝柔软,就像是他在公园时常去撸的猫。 她下意识的顺着那力道蹭了蹭。 「去上课吧。」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漏下了这四个字。 安凛对他百转的情绪一无所知,只是乖乖巧巧的挥了挥手,「再见。」 嘁。 可爱。 他心里因为昨天的事而产生的莫名的情绪突然消散了些,脚步重归了轻快。 另一边的安凛回了教室,便慢吞吞的走回了自己的位子,她眼神蒙着层雾,举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热水。 她纤瘦的指节有种异样的苍白,脸上也泛着不正常的薄红。 这种明显的病态,任谁也看得出来。 「你怎么啦,不舒服么?」 因为昨日的亲近,丽日热心的跑了过来,边小声的问着,边戳了戳她的胳膊。 「有些发烧,大概是昨天吹了风。」 她并未隐瞒这一点,且她自觉症状并不严重,因着她在班里与人为善的态度,倒有好几个好心人关注了她的病情。 然而这话落在悄悄关注两人对话的咔酱耳里,便如同平底落下一声惊雷。 吹风? 昨天? 怎么想都罪魁祸首的时间都只有那段和对方在天台畅谈人生理想的时候。 他顿时对她的「需要关照程度」有了新的认识,同时心里还诡异的浮上了双重的心虚。 因为搞砸了欧尔麦特的任务,所以他一直想要想办法弥补,结果补偿还没给出去,就先给对方带来了病魔。 不过她此刻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让他想到了途径。 爆豪胜己认真的自我思考了几分钟,觉得自己应该去给她倒杯热水。 然后他看到了她桌上的保温杯。 送药? 接着他看到小姑娘苦巴巴着一张脸,闭着眼以壮士断腕的神色吞下了小小的药丸。 说好话? 见着她难受的表情,丽日连忙递糖,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她本来就是好相处的性格,安凛的性情同样属温和舒适,所以两个人的关系早已进阶为朋友,丽日靠的很近,口吻亲昵,或许是那糖太甜,安凛脸上苦巴巴的委屈慢慢缓和了过来。 …… 药丸。 他感觉到了自己在妹子这件事上的才能缺失。 想了想自己造的孽,他还是走过去,努力以平和口吻发问,「需要帮忙么?」 如此乐善好施的口吻和态度理所当然的迎来了丽日御茶子怀疑人生的目光,但此刻心虚的咔酱并没有关注这一点。 听说人说话的声音,安凛迟钝的抬了头。 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又下意识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个人的身份,同时她更想起了两个人在天台聊完以后她才变的如此难受。 然而她变的这么虚,他却依然活蹦乱跳的样子。 于是属于病人的那种不高兴如同鬼附体般占据了她的大脑。 「不需要,」她慢吞吞的应了一声,「但是少爷,你不该为我负责么?」 丽日御茶子:? 路过的绿谷:?? 某不明所以的无辜辣椒:???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和我说的设定漏洞啦,不过这个我也不晓得咋改,总之那个情节主要还是引出安凛一直没表现出能力却被特殊对待这一点,所以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关爱恋情走向就好qwq 说起来我发烧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晕晕乎乎的,想不通事情,这样也就就罢了,我这种状态下特别骚,平时不敢说的话一串一串的。 25.辛色山巍(三) 他差点原地跳起来。 安凛的眼神干净而澄澈,仰望着她的时候好像碧波荡漾,他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到了空荡荡的走廊,身边只有风和说话的声音。 第32页 当然,换用咔式描述,绝无可能如此文艺。 但无论他如何爆娇,他都是个没谈过恋爱的纯爱少年。被她勐的这么一说,耳畔瞬间泛起了红。 但这种细微的羞恼却没办法用武力来表现,他只能抬高了声音,再一次在这个人面前重复了自己的要求,「闭嘴,不准叫!」 他讨厌少爷这个称唿。 像在被调戏。 兇巴巴的。 但是很萌。 安凛晕乎乎的这样想着,又温温柔柔的笑起来。 「可是我觉得这个称唿很合适呀。」好在她还知道收敛,怕逗弄过了惹人生气,「好好好,我不叫了,不过我答应你的要求,你也答应我一次好不好?」 老子不。 爆豪胜己想如此回答。 他是那种好说话的人么? 老子一定要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拒绝! 他如是想着。 然后他的嘴巴背叛了他。 * 安凛恳求他答应的邀请,是源于她那天在小餐厅吃饭的时候偶然注意到的情况。她从没见过那么漆黑的颜色,完全吞没了光亮,所以她认为,那个女孩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而且女性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或许与绝望王有关。 但她现在身份敏感,敌人踪迹未现,所以由她去正面接触并不合适。她那时候也只是犯了情绪,才会和爆豪说起这件事。 事后的第二天她就打电话为前日的失礼行为道了歉,然后把这件事转交给了根津,并强调要事无巨细的打听。而她本人则是约了胜己,去了那家店的隔壁吃赔罪饭。 她其实是想约相泽的,不过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以及根津的承诺,她最近的每次出行都会有不露面的英雄跟踪保护,所以就算不是相泽,她的安全也有了保障。 退一步说,相泽代表着协会那边的联繫,而那些人对于她的态度还在敏感期。所以调查这个女孩可以,探究她身上的漆黑的来源只能另闢蹊径。 爆豪胜己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想来吃这顿饭。 当天夜里他回想了一遍自己与安凛在班里交谈时的表现,只觉得大写的丢人刻录在了他的人生光碟中,而偏偏这碟还有两位,哦不,三位旁观者。 还是不能灭口和打到失忆的那种。 这种难得的憋屈情绪让他当天在厕所里多待了一分钟。 因为胀气。 然而无论思想怎么反覆告诫他自己,等到安凛的电话打过来,他仍然是以比自己的意识还要快的速度脱口而出应了下来,接着就是再怎么挠墙和暴躁都没用的结果到了他面前。 他其实长大到现在都没有和女性单独吃过饭,毕竟就他这个爆炸脾气绝对能把来告白的女生说道落泪,就算他忍住了,他那个热衷于给人起难听绰号的怪癖也足够气哭心理脆弱的女性玩家。当然,他那位伸手就怼脸的母亲不算。 于是等到他后知后觉的到了吃饭的地儿,才在怪异的氛围里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小辣椒的心思一向细腻,虽然初时紧张,但后来见对方只是普普通通的点菜和等待,便也放松了下来,这心弦一松,他便感觉到了周围的视线。 这是一家不大的居酒屋,店主是个十分貌美的成年女性。 他们两人吃饭的时候,她就笑眯眯的撑着下巴,时不时投过来意味深长的一眼。 这种莫名其妙但不含恶意的关注让他有些不自在,但是昨天的惨痛教训告诉他,在安凛面前少说话为妙。 所以他难得的忍住了,只是安安分分的吃饭。 然后他就发现,桌子上摆放的菜色很均匀,半边是他喜欢的,半边她一直在努力消灭。奇怪的是,这泾渭分明的楚汉河界完全是她的功劳,他并没有从中指点半句。 他又抬头看了看她,心里狐疑,好在这时那美艷的店主端着杯饮料过来,揉了揉她的头髮,问了问他们对于菜色的评价。 是的,他们两个人在居酒屋点了饮料。 倒不是安凛不想选别的店,只是这家店的主人算的上是熟人。 如月秋羽,与她同属哈洛县。 只是对方年纪还小的时候便外出求学闯荡,如今结了婚,从前线退下,才在这附近开了店。安凛也是那天吃饭的时候注意到了她,才会特地跑来相认。 她的资料并未对外公布,所以关于哈洛县的灾难,公布的讯息是仍在调查中。这也是如月对她的态度十分友好的原因——他乡遇故知是很难得的好运。 「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里?」 如月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打听些事儿。」安凛倒是没隐瞒,「那天在隔壁用餐的时候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你别笑我,我最近处境不好,所以难免有些多疑。」 她没具体表明,给足了对方脑补的。 如月闻言也沉了脸色,「是谁?」 「日向流。」 这三个字一落地,饶是如月也忍不住愣了。 「小流?不太可能吧?」 日向流这三个字所代表的经歷,在这条商业街并非什么秘密。 她过的很苦。 她的父母死在欧尔麦特成为人类象徵之前,那时候仅仅只是个幼龄孤儿的她没了可以去的地方,偏偏在时间线上那正好是灾后,工作人员照看不到的地方实在太多,所以直到几月之后,她才等到了收养她的人。 第33页 那是对年迈的老人,带走了她是因为实在不忍心。 按照常理发展,她算是苦尽甘来。 虽然养她的人的条件算不得多好,但两位老人感情甚笃,对待她也充满着关爱。 但不幸的是,她的新爷爷在三四年后因病逝世,奶奶忧思过度,甚至没熬上几个月,便随同着对方去往了天堂。 她再一次成为了孤儿。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还在上学,虽然继承了两位老人的遗产,但什么打理的手段的都未学过。而且她虽然没觉醒个性,却有着良好的理论成绩,老师也推荐她日后走工业,从成绩上看她对这方面敏锐非常。 群狼环伺之下,她卖了店卖了房换了新的一居室,并开始在平时兼职养活自己。 而她就是在这段时间里进入这条街,并与大家熟悉起来的。此外,安凛还了解到,最先僱佣日向流的,就是隔壁那家店的老闆。 那是个有些胖有些憨厚的中年男人,一脸老实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有些好欺负,不过他妻子是个十分厉害的战斗个性,是以这么些年来就算有上门闹事也被打成了麻花。 两人算得上是有口皆碑程度的好人,所以为了还恩,往日里日向也会在那地方做服务员的工作赚些生活费。 且她强行要求了不高的数额。 安凛安安静静的听完了故事,并沉吟了一下开始走神,认真考虑着黑色的可能性。难道说是黑化程度? 她打了个寒战。 能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联繫可靠人员卖店卖房,并换地方居住,按理来说她应当是非常果断冷静的性格。 而且她早年虽然不幸,却也算是幸运的遇见了两位好人,得到过良好的照料。 那么是什么染黑了她的内心? 安凛不明白。 但她很快就不用明白了。 店主与他的妻子死了。 就在当天夜里,死状悽惨。 而在他们的尸体旁边,放着一株开的正好的夹竹桃。 那花的名儿,代表的是。 [绝望的报復]。 作者有话要说:  花语有偏颇,请务必别深究。 小英雄世界是部热血漫画,所以很多东西都不会讲。但我本人看过反乌托邦的题材偏多,所以下笔可能会有些偏激,希望大家轻拍,不要喷我qwq 本篇章灵感来源依旧是改造公务员收割者。 当然具体情节没的想像的,我参考了里面对于无危险时代的英雄的处境,这一点其实在侦探学院的短篇章里我反覆强调过很多次。 下本我应该会开隔壁的渣女。花菀和安凛是完全不同的属性,花撩撩属于口花花偶尔骚一骚的类型,所以会很主动,但是她不负责,而且个性能让男友失忆,下本的糖会很多,想撩谁撩谁。 26.花谢之前(一) 在小英雄的这样jump系的世界里,死亡是很严重的事,尤其是这种一下子死掉两个人的情况。 英雄杀手至少冒出了头让人觉得有迹可循,然而这起事件却是干净的让人觉得是自杀。 死者的身上没有伤口,手法像是七濑萤,只是他们的表情却非常「兇残」,像是做了噩梦,然后被梦中的场景活生生的吓丢了性命。 可什么样的梦能做到这种程度? 安凛无法想像。 此外,就当时与七濑萤的短暂接触来看,她对她是有所求的,更何况,在那个梦里七濑原本能记忆恢復之前杀掉她和轰,但她却没这样做。 所以安凛相信,对方并不是杀人魔。 但如果不是她,会是谁呢? 就在调查的期间,根津那边搜集的资料也送到了。 相比起如月秋羽依据口耳相传所知道的过去,这份文档上所记载的消息要具体的多。 当然,流言之所以能长久存在,正是源于它与现实的包容性,所以资料上记载的大体的人生经歷与现实并没有什么误差。 但安凛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她注意到了。 日向流在被收养之前的性格极具攻击性,有着应激创伤的特性,她的父母的逝世给她带来了极大的打击,然而资料上所记载的后来的她却性格温和,待人接物如沐春风。 这一切的转折点在于她所曾流落到的某个地方。 而那个地方,名为哈洛县。 日向流到往哈洛县的时间非常敏感,因为九条东生的所许下的愿望,所以安凛知道,九条绯世就消失在那一年。 此外,资料上记载说明,流虽然一直没能检测出个性,但她本人对此并不妄自菲薄,心态放的很宽,但与此相违和的是,个性开朗的她在学校的人缘并不好。 诡异的是,那些妄图欺辱她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反弹般的伤害,所以学校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流传着她背后有个疯狂的追求者亦或是自带诅咒buff的谣言。 靠的太近或许会被伤害,这也是少有人愿意与她交好的原因。 伤害。 个性。 转变。 时间。 恶意。 这些因素让安凛想到了极为不好的可能性。 九条东生的个性由她赋予,所以无法被检测,她本人最初也被视作麻瓜,所以如果日向流在当时得到了[愿望],她就能够隐瞒自己的能力,平淡的生活下去。 第34页 所以如果日向流与她有关,那就太糟糕了——尤其是这件事牵扯上了哈洛县。 安凛咬了咬下唇。 理智上她很清楚这件事不该责怪自己,但一想到九条,心里便背负上了责任感。 此刻唯一的问题是,日向流是否做了这些事。如果做下了,是她主动的,还是有人催使? 九条东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她的敌人始终注视着她。 那么这一次,对方是否插手了其中? * 在案子发生的那天,日向流便失去了踪迹。 安凛有些后悔向他人隐瞒了自己所看到的色彩,提前有所戒备的话,店主和他的妻子或许就不用死了。 但这种事情没有如果。 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发着呆,思考着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店主夫妇的死时刻纷扰着她的思绪。 她闭了闭眼,尝试着放空自己。 等到她再有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眼前换了片地方。 这是一片空旷的地方,她坐在藤枝的椅子上,面前摆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面前的女孩正往里面放着方糖。 是的,她再一次入梦了。 「七濑萤。」 安凛静静的注视着对方。 「很高兴你还没有忘记我,」七濑笑了笑,「尝尝我为你准备的咖啡吧,我在旅行时对它一见钟情,尔后将它的数据加载到了我的梦里。」 安凛乖顺的喝了一口,抿了一会儿后评价道,「有些苦,不过味道很醇厚。」 「我很高兴我的口味得到了你的肯定。对了,你一定想问,我拉你进梦里来做什么吧?」见着自己的安利被人吃下,七濑看起来很高兴,「我呢,想与你做一个交易。」 「嗯?」 「我知道你在查日向流,而我恰巧知道点日向流的消息。另外,我还可以额外附赠你一个问题,只要我知道。」七濑说道,「但作为交换,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安凛沉吟了半秒,「可以,如果我能做到。」 「放轻松,我很有诚意,我可以先告诉你有关日向的秘密。」对方啜饮了一口咖啡,「不过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她的特异,我现在给予你肯定,是的,她的个性有问题。不过在讲述具体细节之前,请你诚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她顿了顿,「你恨九条东生么?」 * 「安凛?安凛!」 她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有人正叫着她的名字。 是丽日。 上次的交流之后她们的友好度便又进了一格,刚刚对方大概是看她捉着课间这点时间都要打个瞌睡,所以担心她的疲劳程度。 「我没事,只是有些发烧后遗症。」安凛摇摇头,「快上课了,你快回位子上去吧。」 好在她虽然做了梦,但脸色并不苍白。丽日见她眼中清澈,并无病痛,多关怀了两句之后便回了位置,徒留安凛坐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已经有所预计,但显然,情况比她想像的要严峻。 她必须尽快的将这些事告诉根津,让他们联繫协会出动人员。 店主父母的死亡,只是一个开始。就如同留在现场的那枝夹竹桃的花语,这是一场盛大的[报復]。 只是或许是趴的时间有些长了,勐然站起的她有些头晕。她迈了两步,晃了晃身子,就在她想蹲下缓缓神的时候,有人提住了她的后领子。 这是个粗暴的,半点不绅士的姿势,安凛甚至觉得脖子被勒的有点紧。疼痛让她眼前的迷雾瞬间消散,她把自己往后退了退,从桎梏里挣脱了出来。 「站都不会?」大概是考虑到了什么,安凛从他某个人的眼神里看到了他勉强吞下的「蠢货」两个字。 「谢谢。」她倒是不生气,「说起来,我能不能能拜託你陪我去找一下校长?」 老子没空,爆豪胜己在心中掷地有声,然而他的身体一点也不听话,出口的只有两个字,「有事?」 「有人想要把杀人的事闹大,而我刚好想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她的口吻云淡风轻,像是在说今天午饭吃什么,「具体和我们那天的约会有关,所以我想带上你这个当事人。」 此时此刻正好领了根津命令过来找人的相泽消太如遭雷噼。 约会? ????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情况?他没跟着安凛的那天里发生了什么?英雄救美? ???? 相泽消太觉得嗓子被梗住了。 他看了一眼爆豪,心态有点崩。 黄髮的少年顶着一副不太高兴的表情,口吻却是与对待他人完全不同的缓和。至少「蠢货」「笨蛋」「你特么」之类的糟话被硬生生的改成了普通用语。 相泽无比清晰意识到了这个未成年与他对立的身份。 情……情敌?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以为会拥抱么。 不存在的。 27.花谢之前(二) 如月秋羽有一句话并没有说错,日向流过的很苦,是常人所难以想像的那种程度。 简单的书面文字根本无法形容她遭受过的全方位的暴力,七濑萤曾尝试过入她的梦,但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死寂和荒芜。 她被暴力的对待过,人们给予她的大多是恶意。 第35页 但这样的她所表现出的,却是几近完美的待人接物。就连曾战斗在应对英雄罪犯的前线的如月,也无法相信她会犯罪。 若不是那日偶然见到了这抹纯黑色,安凛也很难将怀疑放在这样的人身上。 毕竟纸质的报告上显示,她是个普通人,并无个性,性格也没有问题。 所以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有能力杀死店主夫妇? 退一步说,如果真是她,她为什么要动手?为什么要在此刻动手? 而且安凛相信七濑萤。 对方没必要骗她。 所以当务之急是查到最有可能成为受害者的,与日向流有负面关系的人。 然而他们很快就不用忧愁这个问题了。就在当夜,学院的邮箱中接收到了一封邮件,来件者名为日向流。 「各位日安,我是日向流。」坐在凳子上的少女勾着安凛最初时候见过的那种温柔笑容,「想必诸位已经收到那两个罪人的死讯了,而我现在为你们带来的,是第三名罪人。噹噹当~」 她侧开身子,展示出身后的尸体。「这个人名叫陆生芳子,与我一同度过了漫长的初中与高中。她为我带来了许多美好的回忆,所以我也很高兴,能亲手结束她的生命。」 被展示的尸体的死状一如前两人,脸上充满着可怖的情绪。 「请相信,我并不是在挑衅诸位优秀的英雄,只是我非常的弱小,为了自保,只能卑劣的玩弄手段。而且这些人都是罪人,我也只是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总之,安凛花菀,我知道你在屏幕的那一边。」 虽然隔着屏幕,安凛却真实的感受到了一阵寒意,「我做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你。你能明白的吧,你的个性有多引人狂热,而我想要得到一个愿望,不不不,说错了。」 她卖萌般的吐了吐舌,「我希望的是,你替我许一个愿望,只要愿望达成,我会就此停手。当然,如果你不想这么做,直接自杀也可以。但是如果你拒绝的话,我也只能继续做这么残忍的事了。」 日向流露出沮丧的表情,「其实我很不愿意这样,要知道我已经辛苦的坚持到了现在,可没办法,我已经无法回头了,反正,我未曾见面的目标人物安凛,你有一整晚的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明天这个时候如果你没能下决定,那么我会犯下第三起罪孽。」 她一字一句,「都怪你拒绝了,这都是你的责任,你的错。」 伴随着这样一句指责,视频结束了。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忽然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的情况。 「这不是你的错,和你没关系。」最先开口的反而是根津,「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有足够优秀的英雄。」 安凛没回答。 她的眼中沉没了某种光亮,短暂的唿吸过后她才轻声回答,「我明白的,谢谢您的开导。」 尔后见着校长的表情依然沉重,她又重新开口道,「其实我知道日向流在什么地方。」迎着各种诡异的视线,她说完了要说的话,「七濑萤入过她的梦,我与她达成了交易,作为交换,她告诉了我地址。」 至于具体的内容,她并未对此赘述。 七濑萤想要的东西,相比这些关押过对方的人比她更清楚。 而知道了讯息之后,根津便进行了安排。 虽然有智力的个性打底,但最近高频率的事件发生率还是让他感到了精力透支的焦虑,尤其是这一切的问题都围绕着安凛。 安凛告诉他,这一切的幕后人是[绝望王]。 但这是一个只在九条东生口中出现过的名字,他们甚至没听说过这个反派,更别提什么恐怖战绩。 所以正常人很难相信这一点。即便根津判定了她没有说谎,也对这样的状况无从下手。 直到日向流出现。 根津拥有着超乎常人的智慧,再加上它曾经遭受过人类的不良待遇,所以十分能理解日向流的愤世嫉俗。 然而让他心下震动的,是她最后强调的那句话。 「全都是你的错。」 他一直在想她说这样的话是为什么?干扰这个名为安凛的女孩的情绪?影响她会做出的某种判断?让她被自责吞没? 根津无法确定,毕竟她所拥有的,是闻所未闻的个性。 但联繫预言,它有一种预感。 决不能放任这种情况再发生下去,安凛的情绪必须保持在普通以上。如果她自责到崩溃,一定会发生无比可怕的事。 所以必须有人安慰她。 这个人选落在谁身上合适呢? 根津看了看相泽。 对方还是那副颓废的样子,但视线时不时会瞥向安凛,握紧的拳代表着他难以压抑的担心。显然,他很明白她此刻的痛苦。 它又偏了脑袋看向爆豪胜己。 他悄悄的递了颗糖,然后压低了声音,「那傢伙给你的。」 彩色壳子的水果硬糖。 藉口里指的肯定是丽日御茶子。 然而最近的丽日已经被她带着开始吃夹心的软糖,这种款式已经从她的偏爱里淘汰。 她知道这是个很好很好的男孩子。 如果她没有出生在这个时代,如果她不曾拥有过这样的能力,她一定会谈很多场恋爱,努力成为受欢迎的那种女孩子。 但走到现在,她已经失去了自我选择的资格,九条绯世与东生,七濑萤,他们每个人都在推着她向前走,她没办法去考虑别的事情。 第36页 她唯一能做的,是追求最合适的[可能性]。 而根津…… 发现八卦.jpg * 雨夜。 窗外哗啦啦的雨点敲打着窗户,天黑的很早,身体不太舒服的藤田惠理子在沙发上小憩着,但这雨声让她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 就在这时候,她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这种寂静的傍晚听见这样的动静让她心里一阵发慌,她不由得叫了一声丈夫,让对方透过猫眼看看是谁。 而没一会儿,她的丈夫藤田树引着一个人进来了。 那是个极为年轻的女孩,看上去有些柔弱,身上披着件外套,湿漉漉的样子看起来是专门用着在躲雨。 按照常理而言,她会很快的理解对方是来避雨的路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她的那个瞬间,惠理子便忍不住的开始猜忌,眼前的人是否是丈夫的情人。 进入这场大雨,是否是因为两人想要对她下手,藉此处理痕迹。她甚至完全的忘记了,她和丈夫的感情笃定,且这些年来对方的社交对她透明,不可能存在外面的野猫。 她只是忽然在脑海里充斥着想法。 不能被杀死……得主动出击。 对,得主动。 她望向厨房,那里足够锋利的刀,能让她杀人不留痕迹。 ——半小时后,女孩撑着把新的小伞,离开了这座小屋。 门口有人在等她。 那是个戴着面具,只能看到一双灰蓝色瞳孔的男人,他靠着墙壁,朝着她挑了挑眉,「解决完了?」 「当然,」她点点头,「毕竟是今天最后的份额了。」 「真是难以理解你的兴趣。」男人噗嗤笑了声,「其他的我帮你安排了,不过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她伸出手,手腕上还有着乌青的淤痕,「视频已经发给雄英,他们大概率会按照你的布置开始寻找我的痕迹,这个过程里我会找个安静的地方离开这个世界,在我死后,你可以随意利用我的尸体。」 见着男人不甚在意的样子,她又开口道,「说起来,你让我特意加上那样一段话针对那个叫安凛的女孩做什么?」 「女孩,知道太多可不好,男人总得有点小秘密。」男人的嗓音温柔而绅士,像个英俊的贵族,「看在你快要回归地狱的份上,我稍微的提示你——安凛花菀是特别的,若是她足够绝望和崩溃,她足以干扰[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刷了一遍第三部,内心深受感触,觉得我写的太宽和了,不过线路发展之前就想好了,所以不好改。希望大家对于这个社会性问题保持无视qwq 另外,我不打算写原剧情的战斗和敌人,所以死柄木大概率不会出场。 28.乱流(一) 因为没有战斗力,所以安凛并没有被安排着外出,只是因为她与事件攸关,所以才特例她跟随着进度,但她只能在这个狭小的地方,无能的等待着一个答案。 在这整个过程中,安凛保持着莫名的安静。 她反覆思索着与日向流的对话,心里荡漾着某种不安,从最初吃饭的时候的完美微笑到如今的挑衅,对方如同活在戏剧舞台上的人偶。 她表演的太合格了,合格的让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尤其是日向流在视频之中最后的指摘,那之中充斥的恶意唿之欲出。 但安凛并不认识对方。 他们人生唯一存在可能性的交集点只有年幼时候的哈洛县。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当年日向流因为哈洛县的事获得了个性,这个个性为她带来了十分多的麻烦,于是她怀恨在心,宁死也要拖安凛下水。 第二种可能性,就是导致绯世死亡的当事人。那年她所知的相关者,除了东生兄妹便只有某位高高在上的敌人。若是他指使了这起阴谋,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对方为何针对她? 九条东生的能力已然非常强大,那种神出鬼没的黑雾无论是偷袭还是探查都十分方便。但他对上敌人的结局却是一败涂地。 所以如果绝望王铁了心要杀她,绝不是一件难事。 那么退一步想,她的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他人图谋的地方? 安凛盯着自己的掌心。 因着最近反覆的事件,她有些睡不好,指尖也是苍白的,透着虚弱。 但是这样的她,却拥有着自己也不甚透彻了解的能力。 [许愿]。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值得人觊觎的地方。 安凛清楚自己的性格。 即便知道日向流是故意说那样的话,她还是会把这件事的后续放在了心上。她总是会想如果当初她第一时间就让人把对方抓了起来,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发生。 但也仅此而已。 敌人使的手段那么拙劣,她第一时间就看出了对方在故意激怒和挑衅她。 所以她不明白的是对方的底气。在知道对方的手法的情况下,她很难被这样的幼稚园挑拨把戏挑起情绪。 那么当时对方为何还要浪费手段埋下那样的伏笔?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对方那样有恃无恐的原因。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根津外派的英雄小队携带着一身风尘僕僕归来。 他们带来了两个消息。 第一是,日向流死了。 第37页 她的尸体安静的睡在某个花房之中,面容恬淡,嘴角带着微笑,安凛从未见过她如此浅淡的笑容,仿佛透着死亡也难以遮蔽的安宁。 而她的胸前落着一株鲜艷的玫瑰,她双手合十的握着,像是在圣堂之中受着黎明的圣光。安凛在那瞬间明白了,夹竹桃不过是故意的勾,引,她根本不是为了报復才做这样的事情。 她另有目的。 第二是,木之村集体死亡事件。 这里本来是个平和的,没有喧嚣的小地方。早上会有人匆匆忙忙的上班,晚上也会安静的淹没在一片夜色里。 但平淡的日常在这天被打破了。 无数的门户大开着房门,进去之后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些面容扭曲的死者。 他们的身上并无伤痕,只有脸上的表情诡异。这是一场没有血腥味的,平静的死亡,但任谁也感觉的到这场事端之下的乱流。 然而这并不是最糟糕的。 保须市曾经发生过英雄杀手的事件,如今虽然已经被镇压,但那之后,某些被压抑的黑暗便开始涌动。 更多的犯罪者开始出现了,他们有组织有计划,更有能力。且相比之下,更为麻烦的是英雄杀手的崇拜者。 上流最无法控制下层的一点,是[观念]。当和平的象徵与欧尔麦特这四个字联繫在一起,人们便开始理所当然的认定某些事情。 她让人追寻日向流的做法本身并没有错误,她只是没有想到,对方不仅放了□□,还跑了时间差。 她最没有预料到的一点是,敌人不是她,是她们。 她早该明白的。 七濑萤的故事里已经明确提示了她这一点。 这个时代适应了欧尔麦特的存在,但欧尔麦特只有一个。他无法兼顾到每个地方,总有无法被拯救的人。 敌人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因此他是在挑衅,是在塑造一个,能够撬动这个即成的社会的「犯罪者」。 这个时代缺少更多欧尔麦特那样的英雄,连藉口都可以说是现成的。 日向流只是一个开始。 假如说英雄杀手是一个导火的引线,那么日向流将成为烟火,她将炸开某些一直被隐藏着的问题。 欧尔麦特所代表的时代。 他消失之后社会可能出现的动乱。 继任者需要的成长的时间。 反派可能会有的表演。 这些东西,没人能给一个准确的答案。 安凛深吸了一口气。 她是局外人,所以她看的更清楚,更残忍而冷静。 木之村死去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大半个村落整整四百八十七人。死亡的目标毫无指向性,仿佛是随机选择。 非要说明的话,他们的屋子正好沿着同一条路,并立在了两边。 而那条路的终点,是日向流死去的地方,绚烂的,开的无知无觉的花朵之中,是少女含笑的尸首。 那些花瓣在雨夜的洗礼之后,变的愈发娇嫩。 安凛几乎能模拟出了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死亡的路,通往地狱。 她闭上眼睛,婉拒了陪伴的安慰,然后退出了房间里。她迫切的想要冷静下来,随地乱逛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又走到了湖泊的旁边。 水面很平静,只有微风的波澜,她看着天边的云,放空着自己的思绪。 然后她与某个熟悉的身影,再度来了一个巧遇。 对方半靠着树在另一头,大抵是在小憩。 安凛眨了眨眼。 轰焦冻。 还真是好久不见的人。 那次的事件之后两人便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没再碰面,现在有空外出,想来对方的伤势已经养好了。 轰同样也看到了安凛。 他起初怔了一下,然后眼中似乎闪过什么,但她还来不及分辨,他就靠近了她。 他在她面前俯下身子,这是个能让他的视线与她的平等的姿势,然后他递出了手上的东西,那是一张普通的纸,大抵是要她擦眼角微沁的泪痕。 「不要做傻事。」 他低声说。 他或许不是三人之中最了解她的,但他一定是最熟悉她此刻的眼神的那个人。因为从前她就是带着这样的模样,义无反顾的坠入了死亡。 「轰同学,你在说什么,我没明白。」 她刻意的没应他的话,只是轻声的偏移了视线。 「安凛,安凛花菀。」他突然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然后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不要做傻事。」 他顿在这里,然后在她身边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他终于有机会,将从前没机会说的那句话补完,「你如果不在了,会有人伤心和痛苦,然后自责的无以復加,却又因为愧疚只能勉强振作,像曾经被期待的那样,做一个对社会有益处的人,那很痛苦,很让人绝望。」 「所以,」他的口吻里甚至带了请求,「如果你一定要做什么,请让我随行。」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身体不太舒服,忘记请假啦,更新会补上的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笙海碧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9.乱流(二) 第38页 安凛一开始没想过做什么,她只是很混乱。日向流的事来的太突然,塞满了她整段思绪。木之村的事更是如同惊雷般炸在她心上。 她是相关者,更是对方怨念的指责对象。 即便理智清楚与她无关,但心总有负累。 轰焦冻的安抚来的很及时,且充满着针对性。如果再放任下去,她或许真的会做傻事。毕竟她拥有的个性,是万能的[许愿]。 捧着一杯热水,安凛慢吞吞的啜饮着,感受着热流划过身体后所带起的温暖。 冷静下来的她,开始思考这整件事情。 不再以日向流为视角,而是跳出她被针对的身份,从整体来看这次的灾祸。 七濑萤所知道的东西,比她想像的要多。 当初的那场梦境,也预兆了不少。 侦探学院就如同一个畸形的英雄社会,只是那个地方无限度的放大了许多根源性的问题。而那些问题,成了眼前的困难的谜题。 当然,她所握有的[已知]还太少,暂时还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有些颓的丧了一秒,决定把事情交託给英雄协会那些厉害人物的安凛喝下杯子里最后的温热,垂眉看了眼身旁的轰。 少年很安静,只是陪伴着她。 坦白说他很漂亮,安凛上学的时候学校里就没有这种精緻的校草级别帅哥,当然那种学校里也不可能允许学生染髮异瞳。 如果她还在从前,大抵是没有机会和这样的人产生交际的。 大概是想到了往事与如今,她有些轻松的调戏了声,溢于言表的转移了话题,「我已经缓过来了,请不用再担心——没想到轰你还是个贴心的绅士,我听说刚入学的时候,你可是如同坚冰般的高冷。」 双色发的少年看了她一眼,「那不是传言。」在她的震惊溢于言表之前,他復又补充道,「但那是从前。」 「那怎么就忽然想明白了?」安凛弯了弯唇角,显然这样的八卦日常让她很开心,「成长?」 「因为一些事,失去了一些东西。」轰维持了令人震惊的言简意赅。 安凛:…… 这天要聊死了。 但她难得有机会如此正常而普通和人聊起这种闺蜜话题,一时半会儿不想停下,于是她从思维的犄角旮旯里扒拉出了她来这个世界的目的。 是的,她都快忘记她来这个世界是为了告白了。 不过要她直白的说出口,她还是有些薄脸皮,但这种机会稍纵即逝,她想了想,决定拐弯抹角的打探一下。 「从前轰高冷的时候就很受欢迎,现在变的温和了,一定会有更多女孩子喜欢的。」她毫不避讳的夸奖似乎让他很受用,但那轻快的模样闪烁般的只出现了一瞬。 然后他问。 「也包括你么?」 「对啊。」是对偶像那种喜欢,对强者那种仰慕。她可羡慕轰这种又能用火又能用冰左右开弓的傢伙了,所以如果能和这样的强者做朋友就太好了。 但是她才说完两个字,就被无情的打断了。 因为在她话音落了一半的同时,少年就温柔的拥抱了她。他靠的很近,还有些用力,像是怀里是什么失而復得的珍宝。 「我很高兴,我也喜欢你。」 安凛:? ?? ??? ???? ????? !!!!!!!!!!! 等等等等。 不对啊。 这时候应该说的不该是「不好意思我们不太熟」么? 她和轰才相识多久啊? 难道是在侦探世界日久生情了么? ……这种话她连自己都骗不过! 这是什么情况? 她被一见钟情了么? 她有好看到那种程度么? 而且她的目的不是为了被拒绝么? 刚刚发生了什么? 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在她的思维里爆炸,她的脑子是一团懵逼。 解释,这个时候要解释! 安凛思路很清晰。 这次打探消息失败了就失败了,重点是勘探出了轰对她竟然有好感。这和她的目的背道而驰,所以告白可以放到下次再故意引导,但话必须先说清楚,误会是不可以留下的。 多少小说里男女主因为误会天各一方,明明开个口就能解决的问题非要互相伤害到痛彻心扉的程度。 而现在她和轰也是误会,所以说开了之后尴尬是一回事,隐患是绝对不能留下的,大不了她想办法赔罪。 安凛自觉没有脚踏三条船的水平。 所以她非常果断的开了口,「轰,你误会了,其实我的意思是——」 我对你就是一片赤诚的崇拜之心,没有男女之间该有的憧憬。 但是人有时候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事件来的就是这么巧合。 丽日御茶子如风一般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安凛经常来这儿,对方知道她的行踪并不奇怪。但丽日似乎遇上了什么着急的事儿,连话也没多说,急急忙忙的就拉着她就朝着班级的方向跑了去。 安凛被她拉的有些晃荡,缓了缓神开口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有人给你寄了东西。」丽日的口吻咬牙切齿,「应该是要威胁你,东西就在我们班里,相泽老师替你收下的,因为封面看起来很恐怖,老师怕有问题,先替你拆封了,结果里面掉了盘卡碟和照片。」 第39页 唔,能理解。 安凛并未感到冒犯。 事实上就算相泽不拆,收到以后的她也会将拆封的权利转让给其他人。她最近这种恶意附体的状态,哪里敢随便要别人的礼物? 「视频里放了些什么东西?」 安凛随口打听道。 但出乎意料的是,丽日沉默了下来。她其实是很直爽的性子,将她当做朋友以后对她很好。因此安凛能感觉到,对方不说并不是因为不想,而是难以压抑的愤怒让她不愿意在此刻开口。 会是什么呢? 安凛自觉有了心里准备。 但真正看到那照片和视频的时候,她才真实的感觉到了敌人针对于她的巨大恶意。 要么屈服,要么死。 如此逼迫。 * 一直到出了教室,安凛才注意到靠在门边的身影。 少年的异色瞳紧闭着,他异色的乖顺的垂着,看起来就像是半边天堂半边地狱。 他是在等她。 她意识到了这点。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天啊今天的尴尬告白她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啊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  插队轰:没想到吧? 相泽,咔:??????????? 我说过的,这是篇修罗场,诸君不会忘了吧哈哈哈哈。轰戏份不会很重,按照时间线接下来是救助演练,他没时间缠着女主的,女主又不参加,而且轰这边会尽快说清楚的。 30.破局(一) 安凛在哈洛县生存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至少书面的资料上没有相关的记载。她记事以后就已经被哈洛县的人家收养,因为怕戳到痛处,大人们也很少会过问她的往事。 而等到再大一些,能问的时候,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当然,她对于从未得到过的东西并不在意,也没有那么需要亲人,而且她与收养她的新家人相处的很好,生活也还算幸福安定。 但人类总不可能无性繁殖,她总有父母,即便是故意的丢弃她,即便是因为事故死去,那也是血缘关系。 而她所收到的这封「信」,描述的是她记忆之前的故事,即是关于她闻所未闻的那对父母。 当然,受篇幅的影响,对于这对普通夫妻的描述并不长,他们的人品并不算糟糕,当年遗失她的原因也是一个意外,在久寻无果发现可能真的找不回了以后,他们已经打算展开新的生活,而身为母亲的女人已经有了怀孕的迹象。 因此真正让丽日都觉得愤怒的,是其后漫长的虐待与凌迟。 英雄的世界不缺少死亡,罪犯哪里都有,过激的犯罪者有时便会酿成残酷的后果,饭田天哉的兄长就是死于英雄杀手的一个惨剧。 但很少有犯罪者如此残忍的堂而皇之,尤其是对象还是安凛的父母。丽日御茶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但出乎人的意料的是,安凛从头到尾都很冷静。 她没有愤怒的摔碎手中的影碟,事实上,她甚至把自己关在某个空教室里,一个人反覆的将这份录像看了十几遍。 普通的杀人者并无必要做如此兇残的事,虐待尸体往往是为了泄愤,但安凛自觉与兇手无大的仇怨,那么有了另一种可能性。 愉悦型罪犯。 又或者是,受到了什么诱导或指引。 房间里很暗,但载着尸体的案台上亮着淡淡的昏黄光晕,是为了照亮他下手的地方,摄影全程只拍到了他肩膀以下的部分,想来是为了不让人发现身份的秘密。 然后她终于注意到了,在某一个瞬间,由锋利的刀刃所反烁出的,人的模样。 他看起来年轻而英俊,眼睛透着朦胧的灰蓝。他的声音优雅如绅士,嗓音里流转的英伦的风度。 安凛凝视着那短暂的,瞬间的片影。 找到了。 这个兇手。 * 广末长泽。 根据面容的分析比对,协会那边给出了这个男人的数据。但最令人震惊的是,根据资料比对,他是可能被报復的,传闻中虐待过日向流的人员之一。 他与日向流相识于高中,据说两人的关系并不好,广末拥有学生中也难得一见的强大个性,性格外向,算得上是当时的领头羊一般的人物。 跟在他身边讨好的人不少,但日向流不属于这个队列。她性格不孤僻,人缘却很不好,在班里的时候一直非常低调。 而引爆这表面的平衡的,是那天她拒绝了广末长泽的生日邀请。 日向流平日里要做许多兼职才能养活自己,且她了解自己个性的弊端,不愿意去往人流膨胀的生日会,徒惹麻烦。 但这种理由能公开? 不存在的。 然而她自己清楚她是好意,别人眼里看到的,就只有她不识好歹,连广末长泽亲自出马的请求都看不入眼。 人类是一种具有排他性的存在。 当日向流成为不从于人群的异类,那么她理所当然的遭受到了不平等的待遇。 即是校园暴力。 照理而言,日向流应当对造成了她困难处境的广末有足够的负面情绪,然而他们却混在了一起,进行了犯罪。 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第40页 安凛隐隐有种预感,她已经摸到了真相的外壳。 但就在这个当口,网路上竟是流传出了日向流的信件。 日向流的案件堪称骇人听闻,木之村的事更是无法隐瞒,协会早已立下了军令状要解决此事,是以进度公开透明着。 于是这封信出现在网路上的瞬间,便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 【给此刻看到了这封信的你: 未知的,但不会对死去的我怀有莫名的恶意的你,与你相遇正是我的幸运。我并不想与你讲述闻到过去,那并不是个好的床前童话,就让我们闲聊些别的话题吧。 说起来,你读过《唿啸山庄》么,小时候我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话,「惩罚恶人是上帝的事,我们应该学会饶恕。」 我以这句话为圭臬,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希望能有看到某天,他们遭到了报应。 然而成年之后,我所能招惹的恶意愈发多了起来,糟糕的个性让我一度想过死。于是我开始读《百年孤独》,「我们趋行在人生这个亘古的旅途,在坎坷中奔跑,在挫折里涅槃,忧愁缠满全身,痛苦飘洒一地。我们累,却无从止歇;我们苦,却无法迴避。」 沉浸在绝望情绪的这段时间里,我很颓废,极端的憔悴,在某天照镜子发现我恐怖的模样之后,我勐然开始意识到这样是不行的。 我如果什么都不去做,就没办法有收穫,没有人能关照我,我会直接饿死。 为了开脱自己,我开始看《基督山伯爵》,我晓得了「恶人是不会简单的死的,因为上帝似乎还要关照他们,他要用他们来作他报復的工具。」也记住了「在上帝揭开人类未来的图景前,人类的智慧就包含在两个词中:等待和希望。」 但我终究什么都没能等到,迎接我的只有绝望。 我努力开朗,乐观,坚强,向上,以智慧充实自我。但因为我的个性,我成为了一个错误。 于是我疯狂了,我犯下了错误。 我接受我所有的罪孽,也后悔着被逼到极致时所作出的疯狂事。 但在我已离世的现在,我渴望任何一个人能来到我的坟前告诉我,错的到底是我,还是这个社会? ——x年x月x日,日向流,绝笔】 作者有话要说:  安凛上辈子叫做安室奈花菀。 这辈子叫安凛花菀。 日向流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只是很不幸的是,她遇见了广末和绝望王,同时还拥有着那么不幸的个性。 31.破局(二) 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呢? 安凛看着网路上不断传开的讯息。 广末长泽此刻大概正露着胜券在握的表情,满心期待着他们此刻的窘迫境地吧? 事实上,单从眼前的情景来看,舆论确实对他们正义一方很不利。从时间差上看,他们几乎落入了走投无路的困境。 而且就算他们现在就派人根据痕迹去追捕广末长泽,他依然有时间再犯下其他的案子,隐藏自己,然后逃之夭夭。 毕竟直至此刻,安凛他们都不晓得广末这样做的目的。 而且他的个性是[错觉]。 让人以为素不相识,让人产生误会于无形。这能力与日向流搭配起来,简直如虎添翼。 虽然现在日向流已经死了,但凭藉他自己的本事,藏着自己再杀些人并不难。 但事情如果这样发展,以英雄为主的政府权威将会落入岌岌可危的地步,更别提还有军令状摆在那里。 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万无一失。 广末长泽并不知道,其实他从很早的时候,就掉入了陷阱。 七濑萤的个性摆在那里,只要她想,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只是她的个性有所缺陷,且广末的个性强大,临近的市区之中都没有能保证一定战胜他的英雄,所以协会必须抽调人手,而最快的速度也要一夜。 此外,他非常的聪明和敏锐,一旦感应到不对劲就会直接转移地址。欧尔麦特据此怀疑协会内部有敌人的内应,因此作为敌对方的英雄协会不能直接上门接触,否则还没上门猎物就闻风而逃了。 这时候最好用的斥候就是七濑萤。 但就算是七濑,发动能力也有限制条件。 好在上天也在帮他们。日向流动手的那个晚上,木之村下了一场大雨。那漫天的雨丝是她能力的发动的最好的掩护,更别提动手的人不是广末长泽。 但这种程度还不够。 如果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一定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七濑萤虽然厉害,但她在犯罪的圈子里并不是一张生面孔。所以为了取信于他,同时进入了梦境的还有根津他们,甚至在本该在计划外的不少人也被牵涉了进去。 此处典型范例即为轰焦冻。 而所谓的计划内,包括但不限于整个木之村。 当然,作为被针对的当事人,安凛同样在梦之中。 为了忘却自己与七濑萤的交易,在进入梦之前,她要求对方屏蔽了自己这段记忆,以一无所知的状态应对敌人。 而后果不其然的,即便根津委派了英雄以最快的速度去支援,广末依然成功的逃脱了围捕。 在他为此感到志得意满的那个瞬间,七濑萤全面入侵了他难得薄弱的意识,确认了他的所在,干扰了他的认知,而在暴露破绽的同时,根津所安排的人员提交了对他的[捕获]认定。 第41页 在那之后,安凛获得了[清醒]。 她想起了这个诱敌计划,也想起了那天与七濑的谈话。 「你恨九条东生么?」 那天的七濑这样问她。 「说讨厌倒合适,但其实不至于「恨」的程度。」她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但他们强行往你身上添加了一份责任,你本来不需要管他们的事。」 「我不记得的时候也这样觉得。那时候的感觉就像是明明只是普通的走在路边,却突然有妇人在我面前跪下来求我养大她的孩子。没道理,莫名其妙,又强行拿我不明白的东西绑架我。」 安凛轻声道,「但是现在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了原因,而他们会落到这样的结局,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认为我有必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我对不起我的内心。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我并不恨他们。」 「知道么,我很喜欢你的性格。」七濑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我以为你至少会很难过。」 「我的确很难过,我失去了一个本该相熟的朋友,他的兄长对她倍加推崇,让我只是听着便有些想要认识。她叫九条绯世,名字都带着一丝诗意。」安凛语调平静,「但我不会因为已经失去的东西,去破坏我所握有的[现在]。」 正因为她的平和,七濑萤最终决定让她一同入梦。她没有记忆,对她来说,梦境中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假如广末长泽做的太过分,她情绪崩溃之下,或许会无法触发恢復记忆的[关键词]。 最重要的是,按照七濑萤的推测,敌人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要触动她的情绪。在失忆的状态下,她或许会无法承受对手的残忍。 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 反应也很完美。 即便遭受了那般折磨的是她的父母,她依旧很冷静。因为她从一开始,就不曾期许过她的人生出现这样的角色。 对于安凛花菀而言,未曾谋面的父母在「长辈」这方面的分量,甚至比不得她戏称为「爸爸」的相泽消太的微末。 而作为最初发现照片与录像的当事人,相泽消太从这件事里,深度而透彻的看到了她身上的问题。 安凛花菀渴望被需要,渴望被爱。 正是这种渴望,反向的束缚了她。 从前的时候,他付出与关照着,试图面面俱到的照顾安凛,但她或许并不是这样想的,她只是无法拒绝他的好。 她缺爱,所以才对他的付出那么珍惜。 相泽消太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清醒过。 他想他明白了,要怎样对安凛。 要尊重,要爱,要平视着,去看她的眼睛。 * 安凛深唿吸了一口气。 虽然维持梦境的人是七濑萤,消耗了最大的精力的人是七濑萤,但事实上,安凛的麻烦才是真的刚刚开始。 在广末长泽被困住了的现在,她才有精力开始思考当时未解决的难题。 即是与七濑的交易。 ———————— 「你知道为什么像我这种没做什么恶劣的坏事,没什么恶毒的心思,每天的梦想是吃喝玩乐的废柴会被关在防御最优良的英雄监狱么?」 「因为你的个性很危险?」安凛试图猜测。 「不不不,说起危险,显然类似于操控人心啊,变化成其他人的模样的个性更危险吧?」七濑摇摇头,「不管怎么说,个性本身是无罪的,还是要看使用者。」 「那为什么……」 安凛只疑惑了不到一秒,七濑萤便打断了她,对方姿态端正而优雅,如同表演着戏剧。 「因为我牵涉进了一个大案子,而我偏偏对我所知道的部分守口如瓶。」七濑道,「你有经歷过我为你放映的虚假社会吧,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这个社会对于英雄的推崇有些畸形?别这样看我,我知道,这是大流,反抗整个世界半点也不明智,我的意思是,以一个无个性者的眼光来看,会不会产生某种不平衡。」 安凛的手抖了抖,「怎么可能不会。」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东西了。」她嗤笑了一声,「协会几年前查处了一个非法的人体研究所,实验体主要为无个性者,相关人员至今在逃中,而那个研究的主题是——」 「个性定做。」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吧.jpg 雨夜之后是大型入梦,七濑萤这么久的伏笔总要用的。广末长泽在那个雨夜就已经入梦,日向流梦中自杀,这个是自己动的手,没办法。 根津等英雄随同入梦是为了确保真实性,确保广末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被追杀,不在短时间内意识到不对劲。安凛是为了收集广末的恶意。同时这也是七濑萤对她的测试。 个性定做这个,具体可以想想魔禁。类似于炮姐的复制计划吧。 32.实验(一) 许多人认为,[个性]的诞生,在某种意义上意味着某种[进化]。 这种命名方式的本身或许就是用来彰显某些[特性],并由此区分能力者与他人的不同。 有些人记得,有些人忘了。 但道理在那里。 没有他人,就没有自己。 在欧尔麦特成为和平象徵,社会稳定到某种程度的现在,个性已经融入了生活,并产生了某种影响。 心操会因为个性受同学疏远防备,甚至怀疑自己能否为他人为英雄使用自己的能力,物间因为个性是复制而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成为主角,轰因为认为自己是个性婚姻的产物而不愿意接受自己身体另一半的意义,甚至抗拒使用能力。 第42页 从某种意义而言,这是[人类]定义的崩溃,亦或是新人类的诞生。 但进化存在[淘汰]。 如无个性的绿谷便是不被个性社会所需要的旧人类。 他很幸运,遇见了欧尔麦特,继承了one for all,改变了人生的轨迹。 但更多的人呢?他们的生命中没有转折,无论怎么努力结局都只有平庸。 这样还算好的,若是像日向流,那才是真正的不幸。 明明性格开朗,嗓音甜美,外貌秀丽,就算当个平常人也能获得好的工作,好的爱情,最后却因为拥有的个性沦落于泥泞之中。 ——这或许不是最好的时代,但一定是最坏的时候。 和平的象徵虽然立在那里,但和平的象徵不是万能的。在他所触及不到的地方,黑暗正隐隐发芽,试图颠覆如今成型的[规则]。 想到欧尔麦特如今的身体状况,安凛嘆了口气。 七濑萤所谈及的研究所,很早之前便已经被查封。 其中的不少资料涉及到了人体实验,例如批量制造同个性者,但这样的复制所必备的材料,是提供个性的原始个体。 由于使用的手段过于残忍,当时涉案的英雄将大部分的卷宗做了销毁处理。 最让人痛心的是,除了不少自愿成为实验体的普通人,那儿还有许多孩子,有些年纪还小,还不到记事的时候,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个性,在懵懂的情况下伤害了他们不少的队员。 有些已经十来岁,虽处在活泼玩乐的年纪,却被反覆的实验折磨的失去了理智,连父母也不认识了。 保险起见,她们都被做过失忆处理。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失败品,这起实验最终还是获取了成功的样品。 这之中的倖存者,就有七濑萤。 她强大的,梦幻般的能力,就来源于此。 后来因为她手里握着消息,个性又危险,当时又是主动参与实验,几罪并罚,再加上几方势力博弈,她最终被关进了监狱里。 「为何不向英雄协会求助呢?」安凛不明白,「既然知道这种实验不是好事,你也已经得了好处,为什么不干脆举报了主谋?」 「我有想过这么做。」七濑萤竟是点了点头,「但是谁能帮助我?no.1的身体状况我清楚,no.2的那个脾气一看就不擅长于乐于助人,再往后的英雄与英雄之前的差距更大,而那个人很强,是我至今为止见过的,最可怕的英雄。」 能被七濑萤以这种口吻吹捧到这种程度,看来对方是真的很强。 安凛漫不经心的想着。 就目前她受针对的程度,她也算是债多不压身了。 「而且我很高兴自己能够获得个性,我并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你能明白吧?只要我这样的人依然存在,这种地下研究所就无法彻底灭绝。」 像是想到了什么,七濑补上了最后一句。 「说起来,我至今为止没见过那个人的脸,但在研究所里,大家都叫他江之岛,他本人也是个性制作计划的实验体之一,他的个性代号是,[绝望]。」 绝望? 该不是是她想的那种可能性吧? 「安凛花菀,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上你么?」 「不知道,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事实上她觉得自己无论哪方面都没有出众到能比过强大的英雄协会。 毕竟她只是一个人。 「那我换个方向来提示你吧,请你回忆一下,我告诉过你的,研究所被查封的时间是哪一年,然后你再想想,你流落到哈洛县是哪一年。」 等等——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几年前,九条绯世会忽然出事?而且哈洛县明明只是一个小城镇小村庄,不至于招惹到什么恐怖的仇敌,如今竟然集体被灭口了——你就没有深想过这个问题么?」七濑说着十足残忍的话,「或者你想过,却不愿意面对?」 「请停下来!」 安凛抱住了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刺激你,我只是希望,你能面对现实。」她轻声道了歉,「所以你明白了么,我为什么会找上你。」 明白的。 因为有些事,只有她能做到。 「首先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安凛低着头答道,「第二是,我有特殊的能力,且很有可能是研究所的倖存者,其后最重要的是,他们连番的算计已经足够你确认,真正被定为目标的人,是我。」 * 阳光很好,照的人身上发烫。 安凛抱着散发着些微冷意的水杯,靠着长凳发呆。 关于广末长泽的后续处理,协会那边已经全面受理,于是她顺利成章的提前进入了假期。 而作为当事人和敌对方的目标,安凛正式进入了监察期,任何外出都要有监视者的陪同。在她在校期间,这个人员首选相泽消太。 「在想什么?」 相泽在她身边坐下。 「想接下来的考试。」 安凛诚实作答。 有敌人的虎视眈眈,临时执照的考试她并不打算参加。 与七濑萤的交易她选择性的提交了一部分,但仅仅只是节选的少量信息也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于是近来协会将调查的重点放回了研究所和哈洛县。 最后他们决定,再现场调查一次哈洛县,而安凛申请了同行。她想去看看那片烧焦的土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43页 除了这件事,更让人意外的是,七濑萤回来了。她明明废了那么大的功夫才逃出去,不知为何又自投了罗网。 关于安凛提交的讯息,有鉴谎的个性者在,最终确定了七濑说的研究所的事为真。 但谁也不知道她逃离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唯独安凛的心中却盈上了一种微妙的,奇怪的不安。 七濑萤既然回归了,自然是要送回牢里。 在此之后,她的监控只会更严密。 而作为重罪的犯人,广末长泽与她同属一个监狱,即是说,他们将会享受到同一批的押送。 七濑到底想做什么? 「不要担心,我会陪着你。」 相泽摸了摸安凛的头髮。 他的指尖是温暖的,带着成年人才有的温热厚重。安凛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他总是站在前面,挡着吹来的凛冽的风。 「考试的事我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我只是担心广末那边。」毕竟虽然杀了她父母这件事是假的,但是那两人的存在是真的。 「负责押送他的是很有经验的英雄。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会分批押送七濑和广末,另外,当年的实验体和研究人员的名单,校长已经向协会那边申请了调取。」 相泽果然很懂她,才起了个话头,他便接上了解释。 听到这儿的安凛稍松了一口气,「谢谢。」 「你不需要同我说谢谢,」相泽挠了挠头,有点苦恼,「接下来几天我们会朝夕相处,你总和我这么客气,我……」 未尽的言下之意很是明显。 「我明白了。」安凛愣了下,没忍住笑了,露出有些开心的模样,「消太。」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段落参考了平哥的正文内容。 轰*即使先开口但是没机会相处有没什么卵用*焦冻 相泽*努力挖墙脚拉近关系靠着成年人风度和老师的身份可劲刷好感*消太 咔:我呢? 接下来没有事件,基本是一边解谜日向流一边撒糖。 33.欢送 临时执照考试终于快要开始了! 然而安凛并没有机会参加。 她是班里唯一一个没机会的可怜虫,只能躲在大家战斗的英姿之后,羡慕的看着大家风里来尘里去。 ——才怪。 安凛:我不是我没有,不用打架我很开心的,毕竟我这么弱鸡。 介于某些不可公开的原因,她没办法诚实的告诉每个人她到底参与进了什么事情当中,于是小伙伴们各自脑补了原因,然后接二连三的来看了她。 在班里她和丽日的关系最好,所以丽日也是最先来看她的。她带了一大袋的糖果,是她爱吃的软糖的口味。 她还难得的削了个苹果递给安凛,在安凛接过以后,她考虑再三,脸上的表情犹疑又挣扎,最后她下定了决心,「安凛,伤总会好的,你不要难过,下次你去考试的时候我陪你去?」 ……哈? 伤? 她什么时候受伤了? 但她的懵逼表情却被误解成了被戳破了内心伤口的痛苦,丽日瞬间有些惊慌,有些紧张的安抚她,「对不起,你不要难过,总之,我会连带你的份一起努力的!」 安凛:…… 被受伤的她有苦不能言。 送别了丽日之后,再来的是绿谷。 出久少年是她来到这所学校以后交往的第一个朋友,所以她非常的欢迎对方。而且关于九条东生的事他也知道不少,尤其广末长泽和日向流闹出的动静不小,为了稳定,欧尔麦特有下场干预。 作为继任的弟子,他理应知道这些秘密。 有共同的秘密共同的语言,两人自然相熟。 也正是因为知道的多,所以绿谷才同情于安凛的遭遇,但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要知道那种事情无论怎么说都是伤害。 绿谷出久难过于自己的弱小,连朋友都保护不了。 如果他能够像no.1那么强,欧尔麦特就不会受伤,安凛就不会碰上这些事。 他还不足以保护别人。 他如此认识到。 学校方不让她参赛,也是想要保护她的安全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最接近答案的构想了。 「对不起,虽然我现在还不够……但我会更努力,以后会变的更强大,总有一天我会和欧尔麦特那样,能够保护你,能够保护大家,能对大家说,[不用再害怕了,因为我来了]。」简单的寒暄过后,绿谷如此对她保证道。 不明所以的安凛:……哈????? 所以这些人到底脑补了些什么啊! 她真的只是因为有别的行程所以才拒绝参赛的! 安凛心里苦,但安凛没法说。 等到她的门第三次被敲响的时候,她的内心已经充满了某种破罐子破摔。还有什么安慰都放马过来吧! 然后她发现,她摔的太早了。 红白色头髮的少年为她提来了一个漂亮的甜品盒子——事实上在她不知道的三条世界线里,甜品一直是哄她的最方便的道具。 「草莓味的。」 轰将盒子摆在了她的床边。 安凛偏了偏头,感觉有点尴尬。 将轰拖入那场纯属意外,在大面积施法的情况下,七濑萤的个性可控度会降低,于是刚好在湖边的轰就中了招。 第44页 而后来的告白就更是意外了,偏偏当时她没找到机会把话说清楚,后来她从梦中脱离,七濑萤就突然自首,她被这件事吸引走了注意力,竟是一时忘了还有这么一个隐患。 不对等等。 现在可是把话说清楚的好时机啊。 安凛强打起精神,深唿吸一口气。 ——然后轰突然递过来一块草莓蛋糕。 话被噎在嗓子眼的安凛:……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让我先说吧。」少年的嗓音温和,如天上的清泉。 安凛能敏锐的感觉到,他与最初时候有哪里不一样了。 但变化是在哪里呢? 她正想着,他却继续了惊天的话语,「我知道我当时很冲动,我只是太高兴了。你或许那时候只是与我开玩笑,但我当了真。」 你还知道啊。 安凛找不到插话的时机,只能默默心中吐槽。 「现在想想,我那样做不太好,我收回我当时的话,并向你道歉,但是安凛,我想追求你这一点是真的。」 …… 哦。 她现在不想说话。 她觉得自己的任务要凉了。 但就在她这样想着的同时,她感应到了某种玄而又玄的进度,勐的蹿升到了三分之一。 ! 这样也行么? 她震惊了。 但是很显然,她脸上一时没能压抑住的惊讶被误会了。 轰笑了起来,他发现安凛看他的眼神,并没有厌恶亦或是抗拒,只要种反应不过来般的讶异。 她并不讨厌他的。 他还来得及。 他想。 从前因为某些原因,他一直没能直白的表达的感情,还害她误会,丢了性命,如今他获得了重来的机会,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草莓蛋糕很甜,你一定很喜欢。」轰站了起来 ,猝不及防的弯了腰,极快的抱了抱她,又松开,「我也是。」 ——你喜欢草莓蛋糕,我也是。 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 自觉已经交代清楚的轰焦冻美滋滋的飘走了。 而安凛…… 安凛被进度的事情冲击的一下子又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这时候,虽然没听见他们交谈了些什么,但不太巧的看见了最后的拥抱的相泽消太不太高兴的推了门进来。 这是情敌二号吧! 一下子没注意怎么又发展出了对手? 相泽消太心里痛。 他坐下的时候安凛还在吃蛋糕,草莓的盒子不大,但里面是个双层,分量很足。 「这是第几波了?」 他笑问。 「如果算上消太的话,应该已经是第四批来探望我的人了。感觉我像是个躺在病床上等候着探视的重症患者。」 安凛自我调笑了一句。 「那你还缺套病服。」相泽顺着她开玩笑道。 「是啊,而且得是那种条纹的,还要做旧些,那就更逼真了。」玩笑被附和了,她有些兴奋起来,「桌边再摆点药——感冒的那种就行,绝对没人能看出来。」 然后她就被相泽敲了脑袋。 「也不怕别人担心。」 「好嘛,我错了,我只是太无聊了。到底是谁传出去的流言啊,我看他们来看我的时候,各自脑补的故事都不同。」安凛头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会不会越解释越乱。」 最先找了藉口,不打算把内情透露出去的某成年人:…… 嗯。 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帮你把吃完的盒子带出去,饭还是要吃的,等会儿我替你带一份,想吃什么?」 「拉面!」 安凛斩钉截铁。 于是心虚的男人拉了门出去,她则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会儿。 一分钟后,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所以说来探望她能不能被分批! 她气唿唿的睁开了眼睛,此时金髮的少年正小心翼翼的推了门进来。 两人面面相觑。 安凛:…… 咔:…… 「……嗨?」 34.胜己√ 「怎么有空过来?」 为了逃避尴尬,安凛扯开了话题。 胜己的嘴动了动,半响憋出两个字,「顺道。」 ……这还能顺路的? 「那你原本是去看谁的?」 安凛没忍住追问了一句。 看着对方有些窘迫的表情,她的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来。 于是爆豪胜己被问住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他本来就是随口想的藉口,正常人难道不该顺着台阶下么? 「你很烦哎,我就是随便走走。」 他觉得与安凛面对面的时候,自己总是处在弱势。 她好像很喜欢戏弄他,他又总是莫名其妙的配合她——说起来他明明不是会被这么拙劣的手段勾起脾气的人。 「好好好,我不说了。」安凛弯了弯唇角,「临时执照考试快开始了吧?准备的怎么样?」 「还用问?」 趾高气昂,又骄傲又自信。 安凛喜欢他如此神采飞扬的样子,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又具备着相应的能力。 他是她想要活成的样子。 他身上仿佛有一种其他人没有的热烈,燃烧的他如同追逐太阳的火焰。 第45页 滚烫的灼人,温暖的耀眼。 「这次分开,估计好一段时间见不了面。」她笑着吹捧了两句爆豪,转而偏开了话题,「说起来他们最近老是瞎掰我身体状况出了问题,各个人误解的方向还都不一样,搞的我反应不及,又不敢随便解释。」 然后她就看到某咔露出了一个「原来你身体没问题么」的表情。 「不会你也是来慰问我这个病号的吧?」 安凛快要抑郁了。 虽然大家来看她,还给她带礼物说好话给她听,她很高兴,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被生病」啊?? 而且源头也不知道哪里流出的,她一开始是怕自己解释了,这些人误会的方向更不对,到时候各自比对证词造成混乱就尴尬了,再加上她接下来的行程最好低调,所以才沉默的接受了好意,然而她的沉默好像导致了错误的结果,一来二去的,这些瞎话反而越传越广了。 她已经能够预感到,就算她现在开始改说真话,这些人也会当做是她在强颜欢笑。 可是真的没有啊! 她没有这么伟大啊! 为什么她的眼中常含泪水qwq 「你是不是……」她摆着耍宝卖乖的表情,爆豪胜己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别笑了。」 安凛的表情一滞。 她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他想问她是不是难受,是不是痛苦,是不是不快乐。 「胜己同学,揣测女孩的心事的时候,太敏锐可不是好事。」安凛以咏嘆调的教育口吻评价道,不出所料的看到了眼前的少年黑了脸。 她继续说了下去,「不过你这样说我超开心的,感觉心里最后的一点不愉快也飞走了,让我给你一首爱的供养吧——开玩笑的。」 发生了什么么? 小辣椒有点不安。 「我啊,很少和人说起从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次就那么和你说了,我其实一直为此感到些许自卑,认为自己会为别人带来厄运,靠近我是一件不好的事,九条绯世的故事这么说明了。」安凛看着他,目不转睛的,「所以即使知道了我的过去,依然和我做朋友的胜己同学,真的很让人喜欢。」 不是这样的。 爆豪胜己与她对视着。 虽然她口吻轻快,语调轻松,但他总觉得,她眼中有什么东西熄灭了。 他想起和这个女孩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她为他带了餐点,虽然不是有意,但那适应的辣椒以及处理的恰到好处的食材让他至今还隐隐留念。 那个时候她眼中怀着爱意。 对象是生活,甚至是对她当时手中的便当。 她很用心。 用心的做了饭,用心的在在生活。 她会笑着闹,会跳起来叫她给相泽消太起的外号,但现在她眼中失去了那样的光泽,平静的像被磨平的稜角的鹅卵石。 这正是不对的地方。 她太平静了。 明明遭遇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明明她没做什么,但她却一直在承受着这一切。 不反驳,不反抗,顺从安排,为不相关的人事付出心血(咔不知道具体细节),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承担着本不属于她的责任。 懂事的让人忘了她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拒绝。 「你很好,按你想的方向走就行了吧。」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女孩子他一向是苦手,「不想做的事我连谎都不会去撒的,所以你很好——有这个空在脑子里胡思乱想倒不如出去跑步,省得被这些废料塞满了思维,听到没有!」 最后还附上了兇巴巴的四字警告。 但作为被言语警告了的对象,安凛却好像很高兴。 起先是抿着唇,然后是偏开了头,最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心安慰的咔:……? 说出那样略带冲动的话他其实已经有点后悔,偏偏她还这个反应。 爆豪胜己心里苦。 「你安慰人的样子好蠢哦。」 安凛想皮一下,但怕死,最后还是把这句话憋了回去。但她没说谎的是,她是真的很开心。 面对着七濑萤的时候,她并没有说假话。 她不恨九条东生,因为她就是那种不会因为已经失去的东西歇斯底里的性格。她也确实感到愧疚,毕竟那事儿好像和她有关系,所以她打定了主意,只要她做的到,就会努力去完成对方的遗愿。 但不是不难过的。 九条东生理所当然的临终託付,七濑萤理所当然的告诉了她研究所的往事,要她应对那莫名其妙的敌人。 她从头到尾做错了什么呢? 她不明白,不理解。 唯一能做的,是不给人添麻烦。 轰焦冻在尝试,相泽消太在努力。 大家都在对她好,因为她就在这样的处境。 但她其实想要听的,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肯定。 ——你是对的。 她想听这样的话。 「呀!」 安凛叫了一声。 「怎么了?」 她突然的惊声拉走了他的注意力,扰乱了他的思绪和猜测,爆豪上前了几步,以为她是磕碰到了哪里,受伤了。 不曾想她捂住了脸,再次漏出了笑。她掌心下的笑声闷闷的,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 第46页 「爆豪同学简直太帅了,我被帅到啦。」 某咔:…… 「住……住口!」 安凛:笑眯眯.jpg 「我又想给你说故事了呢,胜己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  理智气壮给咔发糖.jpg 这两天都是糖,大家随便点餐,我感兴趣就加糖。然后简单穿插点后续剧情。 主线还是要走的。 顺便我接下来几本都是我英。 我英美男团,一个一个来。 35.胜己√√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事情。 第一,这文周五v,不会很长,v后会日更或隔日更到完结,上夹子是为了给隔壁蹭预收,日向流这个案件我知道我写的很虐,我一开始没这种心态的,看完漫画更新就被带跑了。下回我痛定思痛,下本的boss就定的简单点,坚决不牵扯世界是否美好这种问题。 第二,球球你们关爱一下隔壁的预收啊qwq,我对天发誓那本绝对是甜文,否则我在场的读者一人一个红包。主要隔壁的人设和这本不同,安凛家境原因,温柔又自卑,隔壁花花却是个虔诚的对待每份感情的渣女,所以隔壁撒糖不要钱,反正谈完恋爱男主们就会失忆【剧透】,只留有感情。 对没错,女主就是那种甩了人以后还帮对方做失忆处理的好心人。 【某男主: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花花:这搭讪过时了,少年。】 【如果没见过,为什么会心动呢?难道是一见钟情? ——因为她甩过你啊少年。】 而花花面临的现状是,以上情况*n 下本的男主十有八九是某成年人。 毕竟花花不作不死,就需要一个能克制她个性的牛逼人物。 * 咔线速度如飞。 在轰总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野男人上位了。等轰总考完试回来,我估摸着黄花菜都凉了qwq。 日向流的事件会断断续续收尾,支线收完之前不开boss,写日常度日,顺便带飞感情线。咔线走完走相泽,但是咔会在日向流事件走完之前开窍,毕竟我是要走修罗场的女人。 但是女主的感情线是非常明朗的,某些人从一开始就是特别的。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虞白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她今天穿的是裙子。 * 这是一个安静的午后,适合在阳光肆虐的庭室里摆上一张茶几,端上一杯果汁亦或是搅拌了方糖的咖啡,然后闭上眼,于微醺的芬芳中享受和风,倾听一段往事。 用以上这样一句形容来表述天气的晴朗并不是因为今天的空气品质有多好,而是想要强调一下,说故事的时候有多需要氛围,场地以及一点微妙的巧合。 因为近来连绵不断纠缠不休的事件,安凛这段时间的白日里都待在学校,只有晚上才和相泽一同回家。 若是相泽有事儿,她便干脆在学校住下。 鑑于这种情况,根津便帮她在学校里安排上了个小房间。 房间不大,与医务室那边靠的很近,算是个单人病房,这也是为什么大家误会了她受伤的原因。偏偏她住的地方迈个十来步就能迎面碰上治癒女郎,而她两次入了七濑萤的梦境的事一直让她担忧无比,怕她陷入什么情绪,于是她一旦走动到对方面前,就一定会接收到一句温和的关怀。 而这种人道主义关爱如今愈发贴心,对方整个人盈透着一种神圣的母性关怀,让安凛既享受于如此的好心好意,又痛苦的觉得良心发烫。 谁让这种事尴尬,她总不能暴跳起来说我就是不听。 误会变的更大的时候,就连和平象徵都因为她莫须有的伤势慰问过她。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简直勐虎落泪。 当然,人类的脸皮是可以磨厚的。 在反覆被锤鍊过的现在,她已经能够顺着各种她完全不知道细节的安慰话语开始蛇皮走位,反正这些流言也有助于外围摸不清她的具体情况。 安凛翻出了纸笔。 日向流的故事憋在她心里许久,她总想找个人诉说,他就这么巧合的撞了上来,使得她最终下了决定。 她打算以第三人称的方式来口述她所知道的部分消息,毕竟她最重要的目的不是分担,而是整理思路。 她反覆去想,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种如鲠在喉让她放不下,无法释怀。 因为在讲述,所以他坐的很近。 安凛沉迷于写写画画,一边说一边拿起那龙飞凤舞的字迹问他的看法,他有些不安的想要坐远些,可床就这么大,他要看清她写的东西,就不能离的太远。 他初始时还心里发慌,但渐渐的就被故事的内容吸引住了。 他并不知道,在他不在的时候,安凛曾遭遇过这样的危机。 即便她的口吻轻描淡写,他也能想像到那段梦境里发生过什么——当然,某件事已经被某个人抛在了脑后。 然后她说到了日向流的遗言。 那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即便是送别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所留下的书信里依旧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的爱意。 第47页 如果不是时运不济,安凛很想认识她,和她成为朋友。 再不济,她想给对方一个机会,完成对方的愿望。如果没有那么糟心的个性,她一定会是受欢迎的明日之星。 对了。 信。 她的眼中划过一丝亮光,像是抓住了什么。 「我想到了!」她的语调激动起来,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衣摆,「我终于明白哪里让我觉得奇怪了!」 虽然没跟上安凛的思路,但爆豪还是顺着她往下,「所以是哪里?」 「要从哪里开口呢?」思路展开的安凛想要站起来,但似乎是盘膝的姿势坐久了,松腿的时候,她的膝盖忽然跳了一下,软的她往后一撞,靠到了墙边,她的后脑勺一痛,于是话头就被如此经典的操作截断了。 …… 为了缓缓劲儿,安凛窝回了床上。 她感觉到有些不舒服,但只以为是刚刚情绪激动导致的碰撞以后的后遗症,所以这个时候还是留下想法比较重要。 她揉揉腿儿,把笔递给他。 「我来说,你来记可以么?」 她的口吻小心翼翼的,带着难得的乖巧。 大概是刚才撞疼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闪着波澜的水光,看起来可怜的像个洋娃娃。他不知为何心软了一下,接过了笔,代替了她原本的位置,在她身边坐下。 她的小床边有个柜子,她方才就是垫在上面写字。 但她人矮,比同龄人还娇小几分,是以这个高度对他正巧,比她高出大半个的爆豪只觉得俯首的姿势极其不舒服,腰痛脖子麻。 他划拉着记了两笔之后,便干脆直起了腰站起了身子,从柜子的一旁拿了本名着垫着,靠着床边的墙壁,面对着安凛开始写字。 「依照日向流的性格,会写下那种遗书并不奇怪。调查显示,她就是那样阳光向上的性格。」安凛边想边说着,「但是那遗书太详细了,情感上的引导性也很强,尤其其中还特意点出了那三本书。 《唿啸山庄》,《百年孤独》,《基督山伯爵》。 我一开始怀疑她家中的藏书里有相关的秘密,所以她才选择了他们,但我很快反应过来,那是梦境,梦境中的日向流当时已经死去,真正伪造这封遗书的人是广末长泽。 而人在记载某样东西的时候,会有选择上的偏向性。」 她越说越快,「广末借用日向的死,想要煽动流言,但他不该选择这些充斥着反压迫思想的书,这不符合日向的性格和审美,我怀疑他根本是点开了百科搜索了些能用的句子,没有阅读过其中的内容——后面这半句先垮掉。 总之,从这一点去想,日向流会留下遗书这件事便变的很奇怪。 她一直在与她的个性抗争,能够忍受那种折磨和痛苦的人,如果走上犯罪的路,要么是冲动,要么是穷途末路的绝望。而无论是哪种情况,她都不应该会留下遗书。 日向流遭受着社会的恶意,她绝不会在那种情况下,还对「毒打」她的环境袒露伤口。」 安凛停了停,打算喝口水,再换个方向思考。 她抬头看向咔的时候,他正好也低头在看她。 少年好像在发呆,阳光拨弄着金色的线,穿插过他的发梢,想拉他的嘴角,让他微笑,却又被他伪装的兇巴巴吓的撒欢儿在他的脸上以光斑的模样乱跳。 她只觉得他好看的发光,原本想看他表情的她瞬间失语。 就在两个人对影快成三行的时候,门锁的地方忽然传来了咔嚓的声音,而能如此不客气的进她房间的只有一位女性。 ——但爆豪并不知道这一点。 他只是下意识的慌乱了起来,好像和安凛同处一室让他的心脏跳动的快要飞驰。他慌不择路的放下了手里的本子,想说声「我去开门」,偏偏这时安凛正巧合的想拦住他,告诉他不用了,但她刚刚抽筋过的使不上力气的腿下瞬便晃向了错误的方向。 ——然后他们就互相绊倒了对方。 腿弯处的疼痛好像忽然失踪了,她唯一感觉能到的,是耳畔少年温热的唿吸,他很紧张,触碰到的地方烫的她心里发痒。 他好像吓坏了,更着急的要站起来,却忙中出错,碰到了她的伤腿。 她倒吸一口凉气。 好在下一瞬,他被拎了起来。 动手的如此残暴的,是近来极为关爱她的成年女性治癒女郎,她显然也没想到自己近来以后会看到这样一幕。 安凛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对方怒火滔天的样子,最后决定装傻。治癒女郎朝着爆豪迸发着怒火,凶的安凛不敢替对方辩解,于是她猫着腰站起来,偷偷的想喝杯热水压压惊。 然后她就听到了女郎更为震天的沸腾,「小兔崽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哈? 什么? 她跟着回头。 然后就看到了床上一团血迹。 ——怪不得她今天这么不舒服,原来是到了这个时候了,她今天又穿的是裙子,侧漏也不奇怪。 ……才有鬼啊! 请问她现在把爆豪胜己打到原地失忆还来得及么? 认真脸.jpg 36.胜己√√√ 治癒女郎的关心则乱给安凛带来了极大的烦恼,至少在那一瞬让她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尴尬。 第48页 作为一个个性为治癒的医疗工作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安凛当时是什么情况? 她可同样是女性。 但没办法,她最近本就怕安凛多想,时常来看看才会安心,偏偏那时候她一闯进房间就看到了满脸写着「我是坏孩子我想做坏事」这几个字的少年压着她当女儿宠爱的安凛,同时她还听到了对方的唿痛声。 然后怒火就沖昏了她的头。 怒骂直接就出了口。 再一看到床上的血迹,可不就是做坏事的痕迹? 谁能想到那么巧合,会是她的特殊期? 安凛有苦难言,想解释但根本插不进去话。 至于爆豪胜己……他大概已经被这一连串的事件冲击到傻了。 点菸.jpg 好在骂了一阵儿之后,女郎的智力重归了她的大脑,恢復了正常思考能力的她也发现了不对劲。但解释和道歉是不可能的,无论是不是巧合,压了她「女儿」的秦兽就是欠骂。 但她向来是会做人的,眼见着少年很有可能是安凛的追求者,想着青春期的萌芽不能用恶性的手段,她把人又警告了一通后,便放了走了。 然后转身她就对着安凛开始了「恋爱期间的自我保护的重要性以及男女之间交往的合适距离」的教育演讲。 听到飞升的安凛:但使龙城飞将在,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另一边挨完批评浑浑噩噩的下楼的爆豪胜己晃悠悠的下了楼。 他在自助的饮料机前站了好一会儿,等回头神来的时候,底下的出口已经滚出了一瓶桃子味的汽水。 咔:…… 买都买了,他也没丢掉的想法。 他握着手里冰冰凉的罐子,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强行使心绪平静。 「在想什么呢!」 肩膀勐的被人一拍的时候,他差点把手里的瓶子扔出去。 是切岛。 爆豪和他的关系不错,这也是为什么对方能这么不客气的和他打招唿的原因。 但他现在很暴躁。 「手不听使唤我可以帮你剁了,别烦我,离我远点。」 「干嘛干嘛,突然发火的,谁得罪你了?」切岛起先愣了下,但他很快注意了对方比以往更暴烈的表情以及他一直拿在手上没喝的东西,「呦,桃子味儿的?这么甜蜜的口味,给喜欢的女孩子买的?」 女孩子。 男生之间永恆的话题。 切岛对天发誓,他说这个话只是顺口的调侃,男孩子之间不就这些永恆话题? 而且就爆豪这副炸裂天的辣椒样子,怎么看也不太可能会有女生眼瞎到栽进他这个史前的深渊巨坑里。 但爆豪胜己偏偏沉默了。 他握着汽水的手很用力,铝制的外壳承受不住他的力道开始扭曲。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脸颊上甚至还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切岛锐儿郎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情商如此高的时候,他竟然瞬间就看出了这个人现!在!有!情!况! 「是谁!」他掐住了爆豪的脖子,「在我们一行人孤单寂寞冷还是条狗的时候你竟然一个人脱离了队伍享受到了温柔体贴的女孩子?所以是谁?诚实交代我们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肯定是学校里的——我们班的对不对,」他开始分析,「你平时也不怎么和陌生人打交道,接触的最多的就是班里的同学,既然你是最近有的,那么肯定是最近发生了什么——」 切岛选手逼近了答案! 然后切岛选手就被打趴到了地上。 恼羞成怒的少年虽然没用上爆破,但一点也没收敛力道。 饶是身为硬化个性者的切岛,被如此突然的怼头一击也感觉到了灵魂的震盪,眼花缭乱的像是有好多个爆豪在眼前学猫叫。 于是刚刚听说好友背叛了队伍,被痛击完心灵立刻被痛击了身体的切岛的愤怒达到了顶端。 「打我有用么?我告诉你——我即使是死了,钉在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狗!男!女!」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事人已经晕了过去,并且一时半会儿不太可能醒的过来。对于这件事,个性为爆破的某人表示没话要说。 * 爆豪端着汽水坐在房间里发呆。 在切岛一口喊破某些东西之前,他其实一直没有往某个方向去想,但是很显然,有些东西不是逃避就能躲开的。 他拧开了汽水,抿了一口。 很甜。 甜的让人发腻。 辣味爱好者爆豪胜己感觉到自己的味觉正在遭受折磨。 但是他知道,安凛喜欢甜食,口袋里总会藏着糖果,蛋糕首选草莓味,汽水也偏爱最甜的桃子味儿。 用她的话说,不吃甜食对她来说就像是烤肉不配牛奶,是没有灵魂的——她就是这样一个连比喻都充满着邪教感的甜食爱好者。 却偏偏能做的一手他偏爱的辣菜。 他又想起了今天切岛说的话。 喜欢的女孩子? 他不晓得对安凛是不是这种感觉,但是和安凛在一起他很愉快,那是种和战斗的时候完全不同的沸腾。 连心脏连通的血液都在灼烧,让人浑身发烫。 他现在还记得那个乌龙的跌倒的瞬间,女孩子的指尖划过他的胳膊。 第49页 叫他发慌,令他动盪。 是无法停止的跳跃情绪。 停下! 想个屁! 他闭上眼睛,破罐子破摔的打算睡觉。 心里隐隐的有个微弱的声音,扯着他承认了他不好意思开口的东西。 「喜欢她。」 微弱的动静,最终散在了悄无声息的风里。 —— 然后。 他做了一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  草莓蛋糕。桃子味的汽水。 dei,安凛这些爱好都是我本人的偏好2333 上章那种穿插线索的量大家应该能承受吧?前面还有一些伏笔我会慢慢掀起来。 一个合格的咔吹吹了三章的咔。 放开我,我还能再吹.jpg 接下来一章会给相泽一点戏份,咔的前生也会开始透露。 对! 你们没有听错! 接下来就是咔的前世! 明天就v了,所以明天的更新大概下午就会放出来。 本文男主已定,是咔,雄英三美我都打算嫖。 隔壁的花花将会被相泽压迫,基本是个渣女回头是岸的故事。 再隔壁的六六傻白甜会被病娇们追杀,好在轰英雄救美庇佑了她。然后轰黑化了:),而六六对此一无所知:) 女主:看看轰总那张脸,如此高冷一看就不会做坏事,而且也肯定看不上我等平庸之辈。 车车车:呵。 所以求收qwq 第 37 章 part.1 爆豪胜己√√√√ 那似乎是个爱情故事。 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梦里的主角会是他和安凛——但奇怪的是,他似乎只是一个旁观者, 只能赏析,无法参与。 最早开始看的时候,他只觉得窘迫, 想醒。但他好像陷进了什么巢穴之中, 怎么也没办法从梦中挣脱。 在那个朦胧的故事之中, 他比此间更早的遇见了安凛。 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他比她还要小上一些, 正处在最自我最骄傲的年纪。 他从小就很聪明,是旁人眼中的天才, 做什么都顺利, 于是性格也顺理成章的「叛逆」。他一向是炸裂的脾性, 高中之前也都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而她虽然亲属不详,但性格却很开朗, 人缘也不错, 由于关系亲密, 从小一起长大, 她在念书期间一直借住在死党七濑萤的家中, 有这层人情在,她只要空闲便会在对方店里帮工。 七濑萤的家中经营着一家普通的餐馆,因为味道不错,价格便宜, 因此一直以来生意都很好,再加上靠近居住区,来往的总是那些熟悉的面孔,时间久了,店里有时间的时候也开始接受起附近的外卖生意。 但这种待遇只给熟客,配送全靠七濑和安凛亲自跑腿。 而他与她的初次相遇,就在那个阳光炽热的午后。 汗流浃背的少女认真负责的送货上门,她白皙剔透的脸被晒的有些发红,看得出来这个年纪的女孩的皮肤娇嫩。他的母亲催促着他跑出来送了一把遮阳伞,他没办法,应下了这份「工作」,而她真诚坦然的道了谢。 那瞬间的爆豪胜己感同身受到了那个幼龄的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声。 但年纪尚轻的少年暂且还不明白那是什么情绪,只是遵循着本能,无意识的展开了几次偶遇。 她是个普通人,没有个性,生活过的普通又平凡。她是个按照常理不会出现在他视野中的弱者,但他总忍不住去看她。 两人的关系正式进展是在某次英雄救美以后,深夜奔跑着锻鍊身体的少女,心情不好出来闲逛的少年,以及一个见色起意的罪犯,这些突如其来又仿佛註定的巧合将一切联繫到了一起,安凛得承认,在逃亡的途中如英雄一般拯救了她的爆豪胜己,点亮了她眼中的光。 为了感谢于对方,她认真思考了答谢的方式。 商店的礼物? 然而她穷,送不起贵的。 礼品店里有的那些她倒是想送,但是想了想对方那张脸,她就觉得那种透着精緻美观无用的装饰品与对方实在不搭,送起来太没有诚意。 手工艺品? 这方面她拓展的技能实在不多,事实上她学的最好的是摺纸,可叠叠千纸鹤玫瑰花虽是小菜一碟,但要像专职的大佬们那样剪出清明上河图是绝无可能的。 再其次的专精度是织围巾,但也只会最简单的花样。 不过亲手做的礼物饱含着心意,本身道谢便只是想对方领情,又不是贿赂对方,那么繁多花样做什么? 然而鑑于完成任务所需要的时间额度,她最后还是可惜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好在山穷水復的时候,总有柳暗花明的村落。 她在那天后厨帮工的时候,想到了报恩的办法。 她决定了,她要亲手做一桌对方喜欢的菜。 她在店里兼职,厨房忙碌起来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掌勺,是以她的水准虽算不上高深,却也配得到句「很不错」的夸奖。 因此她是真的有信心,觉得自己的想法肯定能够成功。 谁会拒绝美味佳肴呢? 尤其是她对症下了药。 然而紧接着,她从他的母亲大人那里她打听到了消息:爆豪胜己,男,个性爆破,喜欢的食物口味是辛辣辛辣和辛辣。 第50页 安凛:…… 原地头秃.jpg 是的,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副模样的安凛,是个坚定的甜党,无甜不欢,属于吃烧烤日料都要点上一杯牛奶的邪教。 但她既然下了决心便不会半途而废,她直接从头开始学起了辣菜的制作。 刀工之类的基础她有,她所要研究的,是菜色的细腻程度以及入味以后的口感。她虽然不吃辣,口感的判断力上仍旧是出色的。 而在这个漫长的筹备过程中,他始终站在那间小小的厨房的角落,占据着一片阴影,望着她反覆尝试的步骤,勐然间他就懂了,为什么当时教室里那道菜那么合他的口味。 因为它本身就是按照他的口味出现的,是她为他尝试过无数次的「证明」。 他下意识的想伸手阻止她。 因为一路的跟随,所以他知道安凛其实不太能吃辣,她胃不好,身边会常备一些胃药,每次吃的放纵些刺激些的时候就会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但她又极喜欢美味的食物,总克制不住自己尝鲜。每每享受完了就会在当夜难受起来,翻在床上打滚,后悔自己的作死,然后在下一次又循环往復。 她并不是不能找其他人来试菜,做她的食客。 她的厨艺不差,即使是调整期也已经足够摆上餐桌。 只是他是她暂时还无法诉诸语言的「心中秘密」,所以她下意识的不愿意被人了解到真实心情,因而果断的选择了靠自己。 他看见过她难受起来的样子,所以才想阻止,但他伸出去的手却如同触碰空气一般,穿透了女孩子的幻影。 尔后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这只是他的一场梦。 他无法触碰,无法改变。 但这梦太真实了,真实的让人没办法怀疑,就像他曾经经歷过其中的每一件事。 他暴躁起来,个性里流淌着的火焰在沸腾,但他却没办法用出任何力量。他仿佛被禁锢了,唯一留下的能做的事,只有跟随。 花了好几天的准备后,安凛总算做出了觉得满意的食物。那辣的味道让她这几天都不太舒服,她脸色有些苍白,心情却很好。 她哼着歌,在一个寂寞安静的午后,将精心准备过的便当盒塞给了对方。 女孩子的指尖还包裹着创口贴,但她的口吻却是轻描淡写。 他看着年少的自己倾听着谎言的同时,因为心底泛上的情绪,未带多余思考的,相信了她的藉口。 他恍惚了一下。 虽然口是心非,口吻还兇巴巴,但他货真价实的救了人,所以安凛总是自带滤镜的看他,用咏嘆调的口吻夸他可爱。 他很讨厌听到这样的夸奖词,每天都会炸毛,胁迫对方改口,但她永远是原地诚恳认错,下次还敢。 再加上他的母亲很喜欢温柔懂事的她,偶尔还会喊她来玩,两个人就这么熟悉了起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人的呢? 大概就是润物细无声的渗透,然后在某个瞬间注意到了,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事,只要与他相关,她都会认真无比。 年少的喜欢真诚而热烈,但女孩子的脸皮薄,是以窗户纸过了很久才捅破。且做到这件事并非当事人,达成了助攻的成就是某位穷追不捨的追求者。 事后某人被打了一顿。 某个性为爆破的人表示没话要说。 他没告白过,没谈过恋爱,脑子里也没有花前月下玫瑰香槟的浪漫,事实上他把人约在了山上,想带着喜欢的女孩看日出。 于是半通宵打了一夜游戏的安凛迷迷煳煳的被拽上了山,面对了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日光以及少年恶声恶气的告白。 她眨了眨眼,迟钝的脑子反应了一会儿发生了什么,然后原地昏了过去。 一半是困的,一半是身体弱鸡,不适应海拔高度所产生的高原反应。 但他不知道这点。事实上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他差点以为安凛是被自己的告白吓昏了过去。 总之,虽然有这种无关紧要的偏差【x,但在冲动开口之后,他总算是牵到了喜欢的女孩子的手。 且在这样平铺直叙的日常之中,他缓慢的开始想起来了,某些完完全全的被他忘记的东西。 即是安凛真正的[能力]。 他看了很久的年少日常,吃着另一个自己的狗粮,心里不太爽,却又只能干看着。 他了解到了比以往更真实的安凛,又敏锐的觉察到了细微的差别。心跳了起来,却没能发现线索。 他直觉有些不安。 尤其是在这条世界线里发生的那些事与他已经经歷过的出入很大,无论是七濑萤还是日向流还是九条东生,原本都不是那样的发展路线。 是哪里的问题? 他不断的思考着这个问题,注视着自己的成长过程,有安凛的陪伴,他勇往直前的,成为了一个[英雄]。 然后他终于知道了,那种不对劲来自于哪里。 安凛死了。 在某个平静的,与往常的和风暖煦别无二致的午后,她死在了家中。面露微笑,神情平静,似乎是为了某个[愿望],自愿赴了死。 * 爆豪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衣领,汗透湿了领口,让他有些难受。 第51页 他好像做了一个噩梦,但却想不起完整的细节。 最初的时候好像是梦见了他曾经和安凛的恋爱经歷,后半段却又直转而下,他失去了对方。 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从那个困境中挣脱了出来,清醒以后脑子里模模煳煳唯一映透出来的,只有「救安凛」。 从什么危险里去救,为什么要救之类的理由,他完全没印象,只要深想这些事,脑子就会炸裂般的痛起来。 但他如果就这么服输了,便也不是那个骄傲自我的爆豪胜己了。 在疼痛翻涌上来,吞噬他理智前的最后一秒,他终于想起来了零碎的两个片段。 她苍白着脸色说着「我绝对要救你」。以及某个面色狰狞的男人举着武器站在他们的面前,似乎正要威胁他们做什么事。 如果他参与了上起追捕事件,他一定会觉得这张脸分外的熟悉。 他正是那个利用了日向流的死亡的犯罪者。 广末长泽。 part.2 相泽消太 在出发去往哈洛县之前,安凛回了一趟相泽的家中,收拾了些必要的行李。 她在这里住了不短的时间,也留下了不少的痕迹。 若是用更具体的话来描述一下——相泽消太是个典型的单身男性,自然也有成年男人该有的毛病。因此与安凛同住的这段时间,除了最初的几日因为过于陌生相安无事,后来便有勤快的田螺姑娘插手了家务,体贴又热心的做饭打扫。 只是她偶尔会忘记扫尾,这时候近来愈发体贴的相泽便会帮她结束「工作」。 当然,介于男女有别,她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房间,平日里如无必要也不会打扰对方。 她还记得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行李箱中只塞着换洗的衣物。她突逢人生剧变,只能借住于陌生人家中,前进的路一片茫然,仅有的一点东西全然的失去,那时候她其实怀揣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然后她遇到了相泽消太。 两个人磕磕盼盼的磨合着相处,最初的时候她兜里一点零花钱也没有,相泽也没有反应过来家里多了人要养,因此吃饭的时候她总是面临着窘迫的,没钱的境遇。 那时候她没有想起任何的过去,哈洛县的事也并不知情细节,所以她还有精力去闹,他也宽容的原谅了她为了要钱的笑闹。 他是个成熟的大人。 安凛从头到尾的清晰的意识着这件事。 他体贴着她的顽劣,照顾着她的脾气,他就像是个合格的领路者,不仅原谅了她的偏航,还拉着她的手引着她将主舵移回了正确的方向。 她感恩着他。 对于安凛而言,相泽消太是救赎和灯塔,是她所缺失的[父母]一样的角色。她尊重,仰慕,敬佩,崇拜。 但没有爱。 想要产生喜欢这样的时机,得有「正确的出现方式」和「正确的时机」。 然而不幸的是,安凛仰视着相泽,她将他的辈分抬高了,于是怎么都难产生心动。就好像追星族的普通秃头少女如果有一天真的被偶像告白了,十个有九个都会十动然拒,剩下一个的拒绝,可能要等爽一爽以后。 但这些问题不是安凛所要考虑的,她现在唯一忧愁的是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回报过这个人什么。相泽照顾她,救过她,她极为感激,也想要回报这些好意。 她很清楚,正是因为这些始终对她心怀好意的人的存在,她才不至于落到情绪失控的境地。安凛抿了抿唇,计划着在这次事件之后,好好的准备道谢的礼物。 大概是折腾的时间过的有些久,相泽敲响了她的房门。 「进来。」 她应了一声,依旧低头折着衣服。 她已经好久没买过新衣服,留着的依旧是旧款式。纯色的衬衫已经有些发白,但她却依旧很爱惜。 毕竟这是别人的[好意]。 「这是之前替你准备的,原本那时候就打算给你,结果因为七濑的事儿耽搁了。」他递过来一个大袋子,「你可以试试合不合适。」 是什么? 她接过来拆开一看,发现都是些穿着的衣物,款式不一,唯一的共同点是很新。安凛翻了翻,眼神一直,然后抖了抖手,从中捞出两件粉红色的蕾丝小裙子,脸上几乎要爬上井字的线条。 这是什么直男审美! 好在除了极少部分的奇葩款之外,这之中的大部分都是很常见的地摊样式。她甚至看到了几件能让她一见钟情的t恤——于是刚刚才有的一点点小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谢谢,我很喜欢。」 她把最喜欢的那两件收拾了出来,打算洗一洗,放进行李箱里一起带着。好看的衣服只有穿在身上才有灵魂! 「要不试试吧?我不晓得大小合不合身。」相泽捡回袋子,忽而开口建议道。 也对。 要是太大又或者太小了,不就太对不起她的一见钟情了么? 安凛翻出还算心水的某件,与相泽说了声后便推门进了房间内的卫生间。当然,在她用眼神多次暗示以后,他本人此时并不在房间。 至于那些粉红色? 嗯。 她的衣柜终于有了衣垫,还是粉红色的,很合适。 出乎意料的是,衣服很合身。安凛扯了扯袖子,前后转了转,没发现任何问题。她美滋滋的穿了出去,询问着相泽的意见,他却看的有点恍惚。 第52页 没错。 就是这副样子。 他与安凛初见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一副打扮。 「怎么了?喂喂餵?」 安凛在他面前摆了摆手。 他突然的不回话了,让她心底有点懵逼。是因为她穿上很不好看,他想说实话,又考虑到她的性别,所以在想藉口照顾她的情绪? 还没等她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像打败,他已经回过了神,闻声的他退后了一步,却又忽然站定了。 他想要说出来,把他所知道的过去说出来,想要让她明白他的心情,想要告白。他很少冲动,此刻却心潮翻涌。 然后他停下了。 安凛看着他,眼神干净澄澈。 相泽消太太了解她了,他是看着她改变的。 在他的陪伴下,原本怯懦贴心,什么都想要做好,不愿意让任何人担忧的安凛学会了撒娇闹脾气。但她听话懂事了太久,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太多。她一直忍不住的口腹之慾,是她唯一的恃宠而骄。 所以他看的很明白,她看着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的爱意,仅有的是感恩与崇敬。 他与她的初遇本该是一场英雄救美,她最初看着他的时候同样充满了敬仰,但之中还有另一种惊艷,是对他本身的兴趣。 不一样的开端,便连发展也大不相同。 「很好看。」 他动了动嘴唇,嗓音里的情绪不高。 安凛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一点,却不晓得缘由,思索了片刻之后还是顺当的答道,「这都要多谢老师……消太,这些日子里您照顾我良多,我一直有记在心上。」 虽然按照他们的约定,她修改了叫他的方式,但是从口吻里,他听出了她依旧把自己放在了后辈的位置。 「对了,我拍个照片给丽日好了,我们之前说好了要穿情侣衫。」她一拍手,摸出了手机,见着相泽盯着她,她硬着头皮试探着发问,「消太要一起么?」 她对天发誓自己只是礼节性的这么一说,就好像应聘的时候人事常说的「回去等通知」,但没想到相泽非常迅速自然的点了点头,还站到了她的身后,显然是准备好了要拍照。 安凛:?? 但话已经说出了口,她没理由反悔。 于是找了找角度,安凛准备起了拍合照。 为了照出衣服,她特地测算了距离,并选择了延迟拍摄。倒计时开始后她手忙脚乱的回跑,总算是掐在最后的时间之前站稳在了预定位置,照片里的女孩搞怪的露着鬼脸,而相泽站在她身边,低眉看着他。 好在光效影响了拍摄的效果,他眼中的情绪被遮挡着。 「对了,照片我等会儿发你一份,毕竟上面是我们两人。」啪嗒啪嗒的按了会儿手机,安凛抬头说了句,又不亦乐乎的开始和丽日进行起了爱的纷争,「 这照片拍的我脸都扭曲了,还好衣服还是很清楚,省了我重拍的功夫。」 见着她认真的样子,相泽打了声招唿,便回房间摸出了手机。 她已经发给了他,照片上的两个人距离的很近,她笑的开心,瞳孔是对他的信任和敬仰。他用指腹擦了擦屏幕,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沉默的将照片设为了锁屏。 而另一边房间里的安凛放下了手机,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托轰焦冻的天神操作的福,她现在有点草木皆兵,稍微有点状况便想着规避一切可能的暧昧选项。 好在相泽似乎没那想法,只是想要照顾一下她的样子,拍照片的时候也很安分,没有任何违规操作,和某车完全不同。 这让她放下了不少的心。 好,接下来就试着被老师拒绝吧! 她给自己打了打气,如此下了决心。 part.3 日向流的遗言 按照安凛当时的汇报,协会派人查了广末长泽的住所。 广末家很有钱,在那个片区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现在突然出了这档子事,生意被影响了不少,所以虽然不想配合,但为了尽管解决问题,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放了权限。 广末长泽的房间很大,整体的色调是红与黑。墙壁上的壁画是漆色的乌鸦,它在血色中张开了双翅,窗帘拉的很近,房间里也很是昏暗。纵观整体摆设,就能看出这之中透出的压抑。 而住所往往联繫着住户的心理。 广末的心里,压着同样沉重的东西。 亦或是[秘密]? 专门负责搜寻物证的英雄用上了个性,最终在几本书里发现了信件,或用更准确的形容词来说,那是邀请函。 邀请他参与一场「死之盛宴」。 广末长泽起初应当是拒绝了的,这点从到来的,同一场宴会的第二封邀请函里便能看出这一点。但后来不知怎的他又同意了下场,甚至有了几分乐于其中的架势。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他们很快就有了答案。 当天里负责搜查物证的几名英雄里,那名负责保管信件的英雄,似乎精神上出了些问题,竟是恍恍惚惚的袭击了自己的至交好友。 在治疗了伤势,又查了不少资料后,他们最终确定了他的情况是因为中了某种个性。考虑是对方在触碰信件以后才犯的病,他们圈定了某种最大的可能性。 江之岛,代号绝望王,研究所残党、倖存者,唆使广末长泽与日向流犯罪的元兇,个性是[催眠]。 第53页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v章,不另外分38、39了,方便我后续编号。 我知道我没写完,我昨天通宵复习,今早考试实在太困了,明天会补上的。 —— 虽然我一句都没直白写,但是安凛真的把消太当爹,毕竟她才十六。 —— 老规矩。 上夹子前一个雷加更五百字。 —— 我即使是死了,被钉在棺材里,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妖妖阿景兔子汤包全是狗逼! 第 38 章 part.1 日向流的遗言(补完) 关于江之岛, 目前已有的资料库中并没有这个人的资料,协会那边认为真实部分应当已经被元兇销毁。而作为与江之岛接触过的最前线人员,广末长泽身上所遭受的瞩目再度提升。 无数专门的提审人员已经等候在了监狱, 只要他一到,总能用人道主义还不违法的手段从他口中问出真相。 而另一边,七濑萤的押送日期却被延后了不少。 虽说能抓到广末她功不可没, 但将功抵过之下, 过还是偏多。毕竟她在某种程度上, 也算是那所研究院的残党,而且她手里还握着秘密不肯说, 仿佛在顾忌着什么。 好在她很配合,这些日子也极为安分, 除了喝咖啡睡觉之外, 她拓展的唯一的娱乐项目就是看电视。 且她看的不是那种正儿八经的财经新闻亦或是家里长短的家务纠纷, 而是那种正常人扫一眼以后就会换频道的电视gg。 漂亮的虚拟模特在不同频道天花乱坠的推销产品,她们在不同的平台上各自有着名气, 邀请她们的人十有八九看重的是外貌, 而且虽说是虚拟ai, 但基本是拷录了差不多长相的女孩们的美貌再经过精修放出的最终设定, 因此与其说是推销, 倒不如说是在消费这些模特的名气。 就好像动漫买周边,喜欢模特的土财主自然会拉升营业额,哄人开心,下面留的电话就是给笨蛋们用的送钱渠道。 但就是这种无聊的节目, 她竟然看的很认真,不仅一个个的看了过去,甚至还摘录了几种产品。 负责监视她的人差点打瞌睡。 她到底是哪来的兴趣和热情啊! 他在心里哀嚎,到底还是坚持住了良心,跟着看了几个小时。然后他就决定回家一定要屏蔽某几个频道以及再也不买某些东西,以及一定要换班,短期内不再接监视七濑的工作。 天知道他都快背下来那些gg词了,而且他怀疑自己以后再看那些模特会不会产生生理性的心理阴影。 此外他觉得,她对自己受监视的处境应当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如果她真的有秘密,她做这种事很有可能只是打发时间。 但谁打发时间看gg啊! 眼见着七濑点开了新的gg,监视人员想掉眼泪。就是看虽然挖肾掏心替身车祸癌症带娃跑但是我爱你的泡沫剧都比这个有意思啊。 就在他以为自己又要欣赏一番新的美少女推销指南后,七濑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她在最后的那个名字上,划上了一个圈。 如月安西。 「如果大家喜欢的话,一定要尽快购买哦。」电视里面的女孩那活泼的嗓音还在继续,但七濑的眼神却沉重了起来。 这个傢伙所推销的是。 音乐光碟。 * 如果说之前的七濑还有些瞻前顾后,但这一回的她是真心实意的想投诚,毕竟她想保护的只有技术。 她对这个社会还怀有爱意,一点也不想秩序崩盘。 事实上,她之前与安凛所谈下的交易,正是她为自己留的退路——她无论如何都想保留着自己的个性。 七濑萤是主动参与的研究实验。她对个性的执念很重,但她获得个性的手段终归不光明,是以她一点也不希望研究所里的过去被挖掘出来。 但此时此刻,再不做点什么就来不及了。 —— 「我对江之岛的事知之甚少,但他的个性的确与催眠相关。」七濑组织着语言,「他应该给广末长泽寄出过信件,广末在那之后才真正堕落成了愉悦犯——他的能力很特殊,与日向流的能力非常类似,但日向流会将恶意吸引来对准自己,他却能诱导他人将心中的恶意外放,我举个例子。」她环顾了一番四周,最后看到了那个负责监视她,最后却陪同她看了许久gg的监视员小哥。 「比如说我看了这位小哥一眼,心动了一下,正常人会选择追求,但是中间如果有了江之岛的干涉,我可能会对他先jian后杀。」 小哥:……! 「从微小的恶意开始诞生,最后膨胀成无限的杀意。就算是天使,日久的薰陶之下也能变成恶魔,这就是他的能力。」 七濑端正着坐姿,「而我现下说这个话,是因为我发现了他的能力痕迹。我虽然很想保护我能力的秘密,但如果我的保护会影响到整体社会的秩序,我可以退一步,只要求你们最后无论如何都允许我保存我的个性。」 「你先说你发现了什么。」 「只要简单查查就能发现了,焦点在于我看的gg中的某个模特,她推销的是光碟,她的名字是[如月安西]。」 七濑很清楚,比起文字,音乐是更能传递[感情]的东西。 她很担忧江之岛的能力再度的进化了,如果是真的,她无法想像那会酿成多少严重的后果。就算无法追踪到底,至少也要掐灭这次事件的源头,解决掉关键人物。 第54页 如月安西现在很危险。 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 part.2 与相泽消太的约会[划掉[购物日常 而另一边,安凛终于准备出发去往哈洛县。 路上要坐挺久的车,是以安凛打算买些小零食垫垫肚子并外购一份便噹噹做点心。 走走逛逛了一段路后,她最终在某家熟悉的店面前停住了脚步。想了想,她拉着相泽进了如月秋羽的居酒屋。 她依然还在这儿开店,姿态一如初见时候的漫不经心。 安凛舔了舔后槽牙,把钱放在了桌子上。 「打包。经典菜式随便做,不要辣。」 闻言的如月秋羽轻飘飘的抬了抬眼,看了看她身边的相泽,又看了看她,最后压低了声音问她,「你又换了一个?」 安凛:……!!???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是我的老师,我有事要外出一趟,他负责保护我,你应该夸夸他的认真负责敬业。」 安凛郑重其词。 换个鬼啊上一个都不是真的。 是这样么? 如月意味深长的看了相泽一眼。 她可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对于情丝懵懂无知。 这个男人眼中所压抑的情绪安凛或许看不透,但如月却看得透彻清晰。 「青春啊。」 她在心里感慨了一声,却没有多话,只是又看了安凛一眼,老实的开始招唿后厨做饭。 等待的时间里有些无聊,安凛托着下巴发呆,却忽然看到了角落里有个粉红色的行李箱。那颜色太稚嫩了,完全不是如月秋羽的风格。 「那是我妹妹的,」注意到了她的奇怪视线,秋羽特地解释了几句,「她临时来我这里住几天,很快就走,行李也是她的。她年纪小,没受过什么苦,脾气有些骄纵,也没觉醒个性,现在在网上做模特,反响还不错。」 她说这话的时候口吻很平淡,没有恶意更没有喜爱,看得出来两姐妹的关系并不好。 「这也算是家庭烦恼了吧。」 安凛笑着跟了一句,便爽快的转移了话题。 她百无聊赖的翻着桌子上的杂志,偶尔偏移视线看一眼相泽,很快便缩回了龟壳里。于是最后,她仍旧是依靠着四处打量这种方式浪费生命。 然后她注意到了柜檯内侧多出来的留声机。 「你还有这么怀旧的情操,这么高雅的兴趣爱好?」 安凛不可置信。 「这不是我的,安西——就是我妹她带来的,只不过我不太喜欢这种东西,所以才一直摆在这里。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送份碟给你。」 秋羽从抽屉里抽出一个包装精緻的礼盒,「这是她在卖的,我没听过,也不晓得怎么样。不过能卖得出去的话,想来也难听不到哪里去。」 「你说话真恶毒。」 「你第一天认识我?」 两个人相视笑了笑,安凛也收下了礼物。只是袋子在相泽的手里,要放起来就必须经过他的手,而她也不想一直拿着。 于是她思索了片刻,最后扯了扯相泽的袖子。 「东西我来拿吧。」 只要袋子到了她手里,她再放起来,不就不用还回去了么? 总让他帮忙,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相泽被她提问的要求问的懵逼。 但对喜欢的女孩子的体贴以及他几乎不存在的绅士风度让他拒绝了这个要求,「只是一小段路了,到时候有车接送,还是继续让我拿着吧。」 有道理。 但是这不就被直接堵回来了么! 「那你帮我拿着吧。」 安凛本想拆了那礼盒,但想了想她是要去哈洛县,途中又没有设备,就算拿到手了也听不了,便干脆放弃,打算将拆封的惊喜留到回归以后。 而另一边,如月秋羽打包完了便当后便十分自然的递给了相泽,伸出了手却什么都没接到的安凛:???? 「我给你装了不少,知道你出远门,还顺带多填了些分量,口味也是按照你上次的要求,」如月说道,「分量不轻,勒手,你是女孩子,这种时候要拜託身边的男性帮忙,自立虽然是好品质,但是也要学会求助他人,知道么?」 如月是真的挺喜欢安凛,是以她也不吝啬教导她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都说到这份上了,安凛还能说什么? 她谢过了这份好意,然后便打算离开了。 她原本就对相泽有一定的好感度加成,被这样连番调侃,即便她原本没那个方向的想法也被臊的厉害。 因此说完了再见之后她就急匆匆的跑了几步,接送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见着她如脱兔般离开了视野,如月叫住了相泽。 「你喜欢安凛?」 她语出惊人。 相泽:……! 相泽消太从没有被如此直白的质问过,他咳嗽了两声,试图矇混过关,「有什么事?」 「我没别的想法,也不会多说,只是想提点你一句,她才十六岁,是个孩子,单纯的对她好是没有用的。而且你应该理解她的性格——你得耍点手段。」 如月秋羽的眼神意味深长,「我挺看好你,所以才提醒你,在追求人的时候,适当的心机并不过分,她是个受欢迎的女孩子,你不主动,总有人出击,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而且你有没有觉得,她看你的眼神过于敬重,不像是正常恋爱感情的方向?」 第55页 相泽消太沉默了。 毕竟她全都说中了。 「她性格内向,会忠诚的回报他人的好意,却也有可能因为无法回报然后选择拒绝,所以你不能太快的表露出你喜欢她——但是可以圆滑的触碰一些擦边球。然后在做一些可能可以推进进度的事之前,先问问自己,她现在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微笑着送客,「就说到这里,你再不过去她就要等急了,再见。」 * 相泽回来的时候,安凛已经等的有些无聊了,她拆了一包薯片,故意咬的卡兹卡兹响,试图表达着不满。 「你们刚刚聊了些什么?」 她女性的第六感告诉她,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而且如月秋羽那时候还那么调侃她! 「我另外买了盒点心,来的时候看你好像有点晕车,闻着喜欢的东西会好点。」他从袋子里捞出一个盒子,「草莓味的。」 哈? 是这样的么? 她顿时为自己的胡乱猜测感到了愧疚。 也对,虽然如月秋羽是个闹腾性格,但相泽不是啊! 她真是被带坏了。 这样想着,她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些。 「谢谢。」 「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本来这次的事牵连到你,我们就很抱歉。」他口吻平静。 然而相泽越是这样说,安凛心中那种愧疚就越是膨胀。「不,你这样说的话,这件事本来和我……」 「别推三阻四的,也别想那么多,你什么都没做过,不需要承担不必要的责任,」他前半句说的严肃,见她有些紧张,便转了话题,「拆盒子吧,车要开了。」 草莓的小点心做的很精緻,闻起来的味道也很清新。 安凛因为坐车而有些昏沉的脑袋被清凌凌的过了一遍,只感觉到一阵舒适。 她笑了一下。 那笑容与以往的模样都有些不同,明明是一样的角度,一样的温柔,但相泽不知为何感觉到了,她似乎在隐藏什么东西。 「我在这里。」他抚了抚她的发顶,「别怕。」 part.3 哈洛县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在这之上仅存的是烧焦后的灰烬以及碎成渣子的瓦砾。 入目之处全无人影,说到底这本就不是一个繁荣的城镇,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背井离乡,探寻新生活。 这地方还能有线索? 难道要掘地三尺? 安凛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老老实实的跟上了其他人的步子。好在这些人带她并不是来挖地的,该扫荡的资料他们早已保存好了一份。 她翻了翻他们的册子,对于他们的搜集能力给予了肯定。 很不错,连村长儿子结婚的日子都有。 牛逼。 因为没什么破案的灵感,她干脆走去了街道,在这晃荡的途中,她由于九条东生的愿望而强行復甦的部分记忆再度清晰了起来。 哈洛县。 她长大的地方。 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回来,上次被救出以后她就陷入了昏迷。因为那般惨痛的遭遇,他们对于她的经歷也只是旁敲侧击,彻底清醒过来并确定她真的没有记忆以后,她便被託付给了相泽消太。 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活了下来。 她是唯一的倖存者。 安凛遥望着远方的山林,握紧了掌心。 当时为了安抚民众,对外公布的原因是火灾,但何等浓烈的火焰能吞没整个山庄?她模煳的能感觉到,这是个性所造成的结果。 偏偏敌人没留下任何的痕迹,连通缉令都没办法发布。 ——而且太可笑了。 这说法简直就像是她被什么恐怖组织选中了,所以对方即便造下了屠城级别的罪孽,依旧留下了她的性命。 她才不要这种荣幸。 闭了闭眼,她把注意力集中于接下来要做的事上。 小县城里的监控视频并不多,更别提要找的是几年前的份额。 安凛带着身边的保镖四处闲逛着,试图寻找九条绯世出事的地方。她也是刚刚才发现了,九条东生给予她的愿望之中,还融合着他本人的记忆。他放弃了生命,将一切託付给了她。 而对于东生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妹妹绯世。 这份仇恨的执念过去了这么多年以后依旧没有半点的褪色,因此当年发生的事的细节连带着安凛也能一清二楚的想起来。 那天是三人结伴的外出游玩,他们来到了湖边。 原本是打算捞些虾子,亦或是捡些螃蟹,但当天的运气实在不好,他们忙活了小半个小时依旧没有任何收穫。 因为时间还早,他们便打算换个地方换个花样继续玩。 正巧这时候,河的上流飘来了些奇怪的东西。 三个孩子正是好奇心最旺盛的时候,当即下了决定沿着河流到尽头,探索未知的奥秘。 那河流是在什么地方来着? 安凛绕着圈子,好一会儿才确认了干涸的痕迹。 他们那天走了不短的时间,但最初的目标却没能达成,绯世还因此丧了命。 他们那天发生了什么来着? 安凛拼命的回忆着。 记忆里好像有个模煳的背影在往前走,她辛苦的追赶着,终于发现他还牵着个在掉眼泪的女孩子。 第56页 「别走。」 她在心里吶喊着,试图去拉扯那女孩的手腕,然而她还没触碰到对方,女孩就回了头,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被吓的踉跄了一下,身边的相泽消太连忙扶住了她。 她脸色有少许的苍白,甚至没抗拒他揽住她的动作。 她拥抱着相泽,试图汲取着温暖。感觉到她扯着他衣摆的手微微颤抖,他犹豫了一下,握住了她。 「我想起来了。」 她说。 她和九条东生的记忆因为许愿的缘故受到了影响,东生也只记住了一部分,这还是因为她的个性的影响。 那天发生了什么? 他们那天,碰上了江之岛。 他们为什么会去上游? 因为上游飘来的那些东西,是女孩子们喜欢的玩具。他们对此感到好奇,毕竟这附近同龄的孩子并不多,他们想要拓展朋友圈。 他们为什么会靠近江之岛? 因为江之岛的身边,带着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孩子。长得可爱,绯世和她想和对方做朋友。 那又为什么,九条绯世会丧命? 因为她的个性很特别,所以被选中了,成为江之岛的个性计划的牺牲品。本来她和九条东生会被灭口,但绯世用出了个性,还同她许了愿望。 或许是因为绯世的个性的干涉,他们并未清醒的听到许愿的过程,因此他们也没能及时的强取豪夺她的个性,小县城里本就很少有人会有可怕的执念,因此她的个性一直没被动用过,这也让她渡过了一个平静的,一无所知的童年。 直到哈洛县被毁灭。 安凛深唿吸一口气。 她记得很清楚。 九条绯世的个性是…… [梦妖]。 作者有话要说:  特么。 昨天。 收到四万加更。 四万!!!!!!!!!!!! 全是我cp鼓动的!!!!!!!!!!!!!!!!!!! 拉黑了。 阿景是变态。 我和你们说,惜流景就是变态。 —— 本章补上昨天的未完成的部分,以及今天的更新。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哒宰超级棒quq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9 章 part.1 七濑萤的谎言 [梦妖]。 安凛听过这个个性, 她曾经和轰焦冻一起陷入过这个个性的深渊之中,还同它如今的主人达成过私下的交易。 七濑萤。 她正是当年的研究所的残党以及受益者之一。 安凛终于明白了,七濑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去保守秘密。那项技术其实并没有重要到那种程度, 只是她获得个性的方式,掺杂了安凛所遗忘的伤天害理,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七濑能够在英雄监狱里熬那么久, 因为她已经承担过更夸张的东西。 所以为了救下当时的她与东生, 绯世所付出的代价一定昂贵的无法想像。 她其实并不知道绯世后来的结局, 只记得绯世许愿完后,她和东生同时消失在了原地。等到她后来清醒, 东生已经失踪,她也忘了与这两人相关的秘密, 只当是独自玩耍时出了意外, 又继续了日常的生活。 但现在她全部想起来了。 安凛有些颤抖, 她握着相泽的手很用力,指节也泛着病态的苍白。她一直避免着去想, 但很可惜最后所收穫的, 依旧是最可怕的那种可能性。 相泽消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事实上这种故事发展也超乎了他的预料。 「别怕, 」他只能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长髮, 反反覆覆的安抚着,「我在。」 身边人不断的温声话语让她从恐惧的冰冷里挣脱出来,安凛深唿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抱歉, 我有点被吓到了。」她松开了这个短暂的拥抱,又下意识的挠了挠指尖。 很暖和。 相泽消太的身上,是能驱散她心中寒夜的可靠。 「缓过来了吗?」他体贴的没在这时候问发生了什么,只是朝着她伸出了手,「我带你回去。」 牵牵……牵手?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安凛被这突然的亲昵要求打断了悲观的想法,她有些逃避的缩了缩手,只是他难得强硬的拉住了她。 「我会带你回去。」他的手温热,同时正努力朝她传递着温度,「我把你带来这里,就理应对你负责。所以无论你想到了什么,如果你感到恐惧,就回头看看,我在这里。」 他看着她,眼神充满着宽容。明明还有那么多的隐患存在着,安凛却忽然就放心了下来。 是的,她该明白的。 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故事,一个人的责任,她无法承担,迷失人生方向的时候,只要向四处张望一眼,便能看到许多朝着她伸手,渴望帮助她的朋友。 安凛放了挣扎了力道,安安分分的任由他带着她往前走。 「我和你说些我想起的东西吧。」 她在路上,以一种轻松日常的口吻开了头。 相泽消太做着沉默的倾听者,间或应和几句她的义愤填膺。说完了这一切之后,安凛心上的石子也算是落下了些许。 第57页 她的心情刚刚结束了大幅的变化,整个人都透出一种疲惫,相泽给她热了杯牛奶,碰了碰她的发顶。 「睡吧。」 他哄了句。 被当做小孩子的安凛倒没跳起来抗议,毕竟她是真的累了,这种累从精神上蔓延开来,让她特别提不起劲儿。 她眯了眯眼,拿被子遮住了大半张脸,这过程里相泽就坐在她的旁边,安安静静的捧着本书在看。 ——如果把手里的杂志换成亲热天堂,那股气质就像火影里的旗木卡卡西了。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放任疲惫四处吞噬,并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她就陷入了梦境。 而梦比记忆,更完整更清楚的,让她看到了些东西。 part.2 如月姐妹 英雄协会最近受理了一桩奇怪的案件,这桩案件的报案者是他们曾经的知名英雄,如今的居酒屋店主,如月秋羽。 她来的时候受了不轻的伤,但手臂上的那些暴露在外的伤口的痕迹却怎么看怎么像是她自己动的手。 而她报案的对象,竟是她那位关系疏远的妹妹,如月安西。 「我原本在和丈夫争吵孩子的事儿,你们知道的,夫妻间总有这样的小摩擦,」她概括道,「谁想到安西忽然放起了音乐,我听着那音乐,忽然就暴躁了起来,想给我丈夫一个教训。但我毕竟是退役英雄,很快发现了那音乐的不对劲,所以我干脆直接打晕了她,控制住了她的行动。现在我丈夫正守着她。」 她指了指胳膊,「不用担心,这些伤是我自己弄的。我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只能用这种方法逼自己保持冷静。」 那做记录的工作人员崇拜的看了她一眼,却理解的没问其他地方的伤势。 他们本就在吵架,所以当时压抑不住之下,很有可能就是她丈夫动的手。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月秋羽十足的严肃,「如月安西很早以前就做过鑑定,这两年也没有任何徵兆,但我打晕她的时候,她却用出了个性,如果不是她用的不太熟练,说不定我真的就中了招。」 个性? 那工作人员的神色瞬间严肃了起来。 近来的那些传闻虽然没直白的和下面的人讲,但也要求了他们有可能的搜集相关消息。突然前来的如月秋羽,简直是个送上门的突破口。 「请您暂时等待一会儿,已经有英雄去您的店里接人。另外就这件事,上面的人想和你谈一谈。」 * 如月秋羽等待的有些焦急。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发展,她本以为可能是安西后期才觉醒了个性,她报案是的主因单纯是那音乐碟子。 安西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和这个便宜妹妹的关系虽然不好,但要她眼见着对方出事,她也是做不到的。 好在上面的人与她交谈只是为了打探情况,是以她诚实的说了所有情况后便被允许了离开,去带人的英雄将她的丈夫带给了治癒系的英雄,安西却被扔进了审讯室。 而她已经在门外等了不短的时间。 她做过英雄,了解过这些人的手段,就算是间谍也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吧?他们到底问了些什么? 她有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又过了好一段时间后,门总算打开了。 出来的审查人员神色疲惫,手上录入的资料却只有薄薄的几张。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忍不住发问。 「她被洗脑了,现在是一个私人研究机构的下线,还从那地方获得了个性——真是犯罪者的理所当然,你也不用再为她费心了,就她如今的心态和能力,肯定还得被关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位退役英雄,他还是收敛了几分愤愤的语气,「后续还有很多因为她造成的祸患要解决呢。」 「什么祸患?」 如月秋羽有点懵。 「你应该知道的呀?你不是说了,是听了那音乐以后变的有些奇怪么?」他回道,「那碟片里刻录的音乐就是某个个性的表现成果。她还骂了半天说你怎么可能承受的住原碟的威力——您可是退役英雄,怎么就受不住了!」 他最后还夸了一句,然而如月的心里却被撞了一下。 「她是不是说她送我的那份礼盒里装的就是原始碟?」 对方奇怪的点了点头。 噫。 犯事了。 怪不得效力不强,为了不被发现,她当时特地从安西的房间里拿了个还没送出去的礼盒塞在了那个原本的抽屉里。 安西当时肯定没有多想,直接用了。 而真正的原碟,已经被她送给安凛了! * 如月安西还在精神十足的骂骂咧咧,一墙之隔的如月秋羽不住的嘆气。 她其实最初的时候很高兴自己有个妹妹,她常年在外工作,多个家人能惦念是件幸福的事。那时候大家还相安无事,后来一切都变了。 她还工作的时候,是她那个事务所的「头牌」,因为她的关系,她妹妹经常会过来玩。她救过很多人,所以也时常会有很多人带着各式各样的礼物来感谢她。安西很羡慕她,说长大了要和她一样厉害,变成受欢迎的英雄。 但如月秋羽一直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过,毕竟如月安西并没有觉醒个性。作为一个普通人,安西没有任何可能走上英雄的道路。 第58页 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两个人的关系莫名其妙的开始疏远,安西甚至喊出了「你根本就不理解我」这种话。 但若仅是如此,她还能原谅,真正让秋羽和妹妹离了心的,是她某天竟然发现,如月安西竟然在她的食物里下药,想要毁了她。 她的妹妹嫉妒她嫉妒到了这种程度。 她意识到了这一点。 当然,这并不单单是她的推测,她其实后来问过安西,为什么要那样做,是安西只给了嫉妒她这一个理由。 嫉妒她什么? 她有个性? 还是她受欢迎? 如月秋雨很想解释,英雄并不是一个轻松安全的工作,很多职业英雄都在在职期间殉了职,她更希望自家妹妹以后能老老实实坐办公室。 至于后者,如果她想受欢迎,也有很多别的方式。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为什么要拘泥于独木桥? 但她看着对方的眼神,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在心里,默默把这个人从亲属的位置上扔了出去。 如月安西会变成这样,忙于工作的她有责任,溺爱子女的她的父母也有责任。但如果不是安西自己不愿意回头,她有足够次数的被拯救的机会。 虽然这样想着,但她还是在门外的长椅上坐了许久。 直到她的丈夫被治癒了伤势,前来喊她离开,她才勐然惊醒般的,从凳子上跳将了起来。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她的丈夫的脸色与她一样难看,同为曾经的英雄,怎么可能不了解如今的处境? 「走吧。」她说着,心里却如同产生了自我怀疑。 英雄,到底是为什么呢? part.3 勇者在拯救 安凛美美的睡了一觉,彻底清醒过后,人已经回到了车上。车子有些晃荡,但她当时的疲惫很好的让她忽略了这一点。 当然更重要的是,相泽就坐在她腰的附近,避免着她因为翻身掉下车垫。 没有暧昧姿态的醒来让她对相泽消太更放心了些,甚至有些主动的靠近了对方,想去看看他手里那么爱不释手的是本什么旷世名作。 女孩子的唿吸很近,就附着在他的肩膀上,相泽消太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本子也掉在了地上。 「亲热天堂?」 她忍不住玩梗。 相泽理所当然的没听出她在用的是什么段子,但是成年男人的自我修养让他轻易听出了她困惑的四个字里代表的是对于哪种题材的猜测。 他瞬间黑脸,伸手按了按她的脑袋。 「这是资料。」 一开始提出带着安凛到哈洛县的时候,上面的人怀有的九分心思是保护,毕竟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也不可避免的有一分心思是诱饵作战法,毕竟前后几次案子的都与她有一定的关系。 虽然没能勾引出敌人,但这次她能回想起某些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上面也已经开始查资料,确认她的回忆是否正确。 听到相泽这么说,安凛打了个哈欠,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她在哈洛县的时候已经翻了够久的资料了,现在只想看点有意思的东西。想到这儿,她又想起了如月秋羽送她的碟子。 她很难得收到礼物,也很享受拆礼物的乐趣。眼下她无事可做,倒不如看看那碟子是什么模样。 然而她才伸了手,相泽就拍了她一下。 「如月秋羽报了案,这东西有问题,你别碰,我们直接交过去检查。」 ……? 「她没出事吧?」 安凛皱了皱眉。 「人没事,受了一点小伤,再怎么说她都是个退役英雄,那种程度的场面她能应付。」他将手里厚厚的一沓资料递过去,「这是七濑萤、日向流、九条绯世三人的资料,你要不要看看。」 绯世的资料还能够查到么? 安凛狐疑了一瞬,但手上却很诚实的把本子接了过来。 上面记载的资料是超乎想像的齐全,当然,绯世的部分只有薄薄的几张纸。毕竟受到了她的个性的影响,能查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安凛的心里有几分失望,却也能理解这种局面。 只是翻着翻着,她忽而想起一件事。 「如月姐送我的那份光碟是她妹妹给的,那她妹妹是不是……」 她没问完这个问题,因为相泽的眼神已经回答了她。 「如月安西现在在哪儿?」 「已经监管起来了,现在应该在被问话。」消太回道,「她似乎牵涉进了研究所的问题——和你回忆到的七濑萤经歷过的可能性一样,她从无个性变成了有个性。」 那可真是糟糕极了。 「如月姐没出事就好。」安凛举了举本子,「恶龙总是会被打倒的,正义才是世界意志!」 相泽被她的中二病发言冲击的一愣,半响没接上她的话,倒是她自己热情的解释了起来,「医院养伤的时候我看过不少漫画,其中有一本叫《勇者赫鲁库》,作为拯救了世界的英雄,赫鲁库其实是被恶意选中了的人,从小就有人在他的耳边给他灌输邪恶思想。但是他熬过来了,坚定着自己的信念,杀死了邪恶的化身。」 这个叫赫鲁库的人肯定很厉害,相泽听的出安凛口中的崇拜。 但是…… 「你不太喜欢他?」 第59页 「怎么会?我很喜欢这个人物,设定的很完整,故事的内容也很出彩,战斗的场景也很帅气,她对喜欢的人的追寻也让人感动,我讨厌的是[勇者],」安凛依旧用着欢快的语调,「赫鲁库作为勇者,有着极为痛苦的童年遭遇和极为心酸的爱情,在漫画里他虽然最终成功的花了十几卷的时间復活了爱人,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失去了许多重要的东西。成王之路铺满白骨,说白了,我讨厌的是杀死恶龙途中,与勇者相关的[牺牲]。」 「那就不做勇者。」 「消太啊,」安凛换了个教导主任恨铁不成钢式口吻,「你是不是平时一点也不沾漫画的,勇者都是被选中的,哪里容许他们本人拒绝了?」 「但这里是现实,不是漫画里的世界,这个世界也不需要勇者,」相泽消太终于懂了她的话,「有[英雄]就足够保护了。」 「别误会,我可从来没把自己当做勇者,哪里有我这么弱的勇者啊?我最多是勇者身边那个用来开启任务的npc,再自恋点,我也可能是高塔上那个被恶龙看中的公主,等着勇者披荆斩棘带我逃出去。」听出了相泽的安慰,安凛噗嗤笑出了声,「对我来说你们才是勇者,还是职业的那种,毕竟你们有那么——厉害。」 「那么公主,」相泽抽了她的资料,轻敲了她一下,「你准备好——小心!」 相泽按着安凛的脑袋,千钧一髮的使她避免了致命一击。 「拿好光碟,不要下车。」 他急匆匆的甩下一句,便拉开车门,和其他随行的英雄一同投入了战斗。 刚刚的攻击完全是瞄准她们去的对点打击,联繫到如月秋羽的报案内容以及如月安西的证词,这些人很有可能是为了来抢回那盘所谓的原始碟。 安凛抱紧了手上的礼盒。 如果这些人不来动手倒还好,花费了心思要从他们手上抢走,足够说明这盘碟片里隐藏着重要的秘密。 得想办法…… 安凛四下打量着,最后目光落下了手里的书上。那些资料零零散散的,是以所有的纸张都被夹在了一本硬壳的笔记本里。 从厚度上来看,和那碟片有几分相似。 碰碰运气吧。 她这么想着,朝着封皮下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3k\\4w达成。 经过开导的相泽进度如飞.jpg * 大纲我不改了。 已经写到这份上了我就按照最初的想法写完了。 下本我保证一点也不碰虐qwq。 * 解释一下。 七濑萤知道自己的个性从何而来,但是因为愿望的代价,九条绯世的存在被无限削弱,所以她不知道牺牲者是九条绯世。 * 我一点也不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变态。 呵。 投出[火箭炮]的变态:归去辞、流景 2个;汤包、兔兔兔砸 1个; 投出[地雷]的变态:流景 9个;归去辞 5个;兔兔兔砸 4个;汤包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流景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0 章 part.1 本子的错误使用方法 安凛手里的礼盒最终还是被抢走了。 没办法, 敌人用的是拼死的攻法,相泽他们又被拖住,短时间内没办法过来保护她, 而偏偏有人在那时候拿着武装对准了车子,听着车的一侧哗啦啦的子弹碰撞声,火花飞溅声, 闻着某种隐隐约约的汽油味道, 她总有种下瞬车子就会爆炸掉的预感。 为了保命, 她带着东西下了车。 车子爆炸瞬间的火光吸引来了敌我双方的注目,尤其是她怀里抱着两方都眼熟的某个盒子, 敌人瞬间安排上了几个敌人朝着她沖了过来。 安凛的战斗力微弱,若不是感应到了火光, 她更想要在车子待到战斗结束。但既然已经入了战场, 她自然是想办法报名, 于是未待考虑,她直接往相泽的方向跑去。 没办法, 这四下的火化飞溅里离她最近的就是相泽, 其他人当时和她并非同一辆车, 被拦截时自然保持了夸张的距离。 但即便是这么一小段路, 也充斥着无数的危机。 相泽见她靠近了, 自然挥出了拘捕武器,想要配合她的举动,好配合她靠近身边,但没想到那个被束缚住的面具男人竟是毫不犹豫的挥刀斩下了自己被捆住的左手, 然后淋着血朝着她继续了冲击。 长条的拘捕武器上还捆着血淋淋的断手,丢下这「垃圾」要时间,相泽本就不擅长与复数数量的敌人战斗,且即便此刻他立刻收回武器再放出,也来不及飞到她面前杀死敌人。 千钧一髮的剎那,安凛毫不犹豫的往身后丢出了那盒子,然后整个人朝着旁边一滚,避开了与敌人的正面对沖。 好在如她所料的那般,敌人只冲着礼盒沖了过去,而她藉此短暂机会不顾形象的连滚带爬,成功偷渡到了相泽的身边。 敌人的目标,也就是那个盒子被捞到手以后,那个男人便打了个信号,不过片刻时间,一大群敌人便消失在了眼前。 有英雄想追上去,但最后还是被叫住。 没办法,敌人的数量太多,就算追上去了,大家也没有把握夺回盒子。 换了辆车,相泽仔细的盯了安凛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很是可惜那重要的线索被抢走,但安凛没事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第60页 「那光碟果然很重要,到时候应该能得到足够重要的线索。」安凛说道,「这些人目标明确的像是机器人,只听取命令,不懂疼痛,一心一意想抢走东西,我怀疑这是研究所的手笔,可能的话,我觉得可以採集些血液进行分析。」 相泽想到了当时断手追人的对手,贊同的点了点头。 所以他才觉得失算,若是早知道这东西这么重要,他就应该打个报告,让上面派上几只英雄小队过来一起护送。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这附近有什么能求助的英雄么?尽快多抽些人过来吧,那些人再来一遍,就靠我们可能挡不住。」 「可东西……」 他话未落下,就看到面前的女孩往外套里掏了掏,举出了一把纸张。然后她抖了抖,从中掉出了盘碟片。 联繫前因后果,这东西很显然就是所谓的被抢走的所谓的原始碟。 相泽:……! 「我临时换的,」安凛长长的嘆了口气,「是真的运气好,如果在车子爆炸之前我还没换完,估计就会被发现动的手脚了。不过也拖延不了多长时间,只要他们拿回去了,一拆封肯定就能晓得我办了坏事。我们得动作快点。」 「做的好。」他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加快了车速。 「不过你不觉得奇怪么?明明要抢走的是原始碟,那些人却连礼盒的模样都晓得。这盒子的外观应该是一样的,所以当时安西才会没反应过来她用的不是这盘。」安凛玩笑般的说道,「你说会不会有可能,协会内部有背叛者?」 「刺啦」一声,相泽消太停了车。 「到了。」他说,「有什么想问的,趁机。」 part.2 测试与秋羽与礼物 礼盒的光碟是很老旧的款式,录入的方式更是「古老」的刻录,因为据说是原始碟,威力强大,是以一开始拿到这东西的时候,大家都陷入了僵局。 让谁来听?这是个大问题。 毕竟连退役英雄都阻挡不了那音乐的威力,要知道根据安西的证词,她当时放的还只是复制版。 就在这时,有个见多识广的英雄发现了盲点。 如今仍旧发行空白光碟的公司并不多,尤其是这种大批量的订单必然不是零散购买所能供给。安西所卖出的以及收到的数量,已经足够证明它背后其实有一条产业链。 但这点数据并不够。 挂着牌照的小公司的数量还勉强在可控范围内,但那些没挂牌照的加起来,就算是筛选也要许久的时间。 陷入僵局之下,终于有英雄决定亲自试试这东西的威力。 考虑到它对于负面状态的催化,被选中的英雄能力并不强,往日的脾性也还不错。 在测试过程中,他主动提出要把自己绑在一个透明的监控室中,并戴着话筒收声,同时音响连上耳机,保证听到了歌的人只有他,而他说的话外面的人却能听到。 万众瞩目之下,测试开始了。 最初的时候,那英雄还有心思调侃音乐的毫无品位,点评一番其中用了什么乐器,只是没过多久,他就暴躁起来,口中叫嚷着「为什么绑住我!」「我要杀人!」之类的话,他眼眶通红,看得出来受到了极深的影响。 但他毕竟是个在役英雄。 在这种深受影响的情况下,在被那种奇怪的负面情绪彻底控制之前,他还是完成了他最初的目标。 复制版本的光碟有经过消音的处理,是以听上去更为质感圆滑,如月秋羽虽然听完了它的大半部分,最后依旧能顺利恢復过来,且她用亲身经歷表明了,通过疼痛的方式可以强行脱离那种debuff。 但原始碟不一样。 它的录制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掺有了「杂音」。 而杂音的部分,正是他们想要的[线索]。 最先能听到的是钟声,似乎是某种大型钟的准点报时。然后是广播声,大抵是超大的录屏播放的gg。 最重要的是,在这之中还有若有若无的说话声。若不是进行测试的英雄的个性是[专注],可能也会忽略这点细节。 但迎难而上的英雄最终获得了胜利。、 凝山市。 这就是他们筛选后的答案。 * 与如月秋羽的碰面是在她回到这座城市的傍晚,当时她正坐在协会的走廊外,捧着一杯热牛奶发呆。 她有点想起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时候,里面的人也是如此讨论着,但那时候他们的热火朝天是为了决定她的去向。 然后她就被託付给了相泽消太,成为了雄英的插班生,幸运的认识了现在的朋友。 谁会想到如今她深陷其中? 想到这儿她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脑门上就被册子一顿重拍。 「嗷呜。」 她捂头叫了一声,一抬眼就看到了抱着胸看着她的如月秋羽。 「会被打笨的知不知道!」她嘀咕道,「女孩子家家用什么暴力。」 「呦呵,你还教育起我来了。」如月在她身边坐下,「那碟子交上去了吧,你可让我好一阵担心,生怕你出什么事了,和我有关系,那我良心得过不去上许久。」 「你都打我了,还有什么良心!」眼见着对方又拿起了册子,安凛很有眼见的改了口,「不不不,其实是因为你们仙女没有良心。」 第61页 敌人实在过于强大,服软也是没办法。 「现在在做什么?」被小女孩的怂哒哒闹笑,如月顺当的换了个话题,「还是说在等谁?」 「在等消太——啊,就是我当时为你介绍过的相泽老师,」安凛答道,「我和我的胃一起在等,毕竟用餐对我来说是重要之中的重要事。」 「馋鬼,下次我给你带些别的。绝对是超大份。」如月从兜里抽了支烟,但只夹在了指尖没有点上,大抵是顾忌安凛,「还好你没事。」 「请考虑一下祸害遗千年的道理,像我这种社会的蛀虫肯定是要腐蚀掉些什么以后才能满意的上天堂的。」安凛持续耍宝,「而且消太在的话,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就这么有信心?」 「也不是吧……就是……怎么说呢?」安凛陷入了短暂的用语纠结之中。 她想起了之前。 她其实陷入过危险很多次,总有对手想要搞她。 但只要相泽消太在,就一定会想办法办法救她。无论是这次的敌人,还是最初遭遇的九条东生,在陷落危险的时候,她总能得到来自这个人的拯救。 「很感动?」 「那当然啦。」 「那想好了怎么回报了么?」如月老神在在,「如此华丽的英雄救美,你都不做点什么表达你内心的感激么?」 「有道理。」她被说服了,「但是我暂时没什么好的想法。」 「只要是你精心准备的,无论是什么礼物,收礼的人都会很感动吧。」成熟女性的眼珠子转了转,冒出了些坏想法,「不过真情实感是最重要的,所以在礼物之外,你可以准备封信,写下你的感谢以及你内心的想法。 文字是极佳的表达工具。你语言上羞赧于说出口的东西,于笔下可能就可以消褪那种躁动——毕竟你可以写完就盖上,眼不见为净嘛。」 虽然是个好办法,但是这傢伙这种熟练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什么经验之谈吧? 安凛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细节。 「那就写吧。」她说。 * 既然说了要准备礼物,那自然不能随便应付。 凝山市的后续与她无关,她正好空出了一段时间可以浪费。 但具体要怎么浪费? 她陷入了沉思。 作为同样的事件相关者,如月秋羽关了店,自己给自己放了一段小长假。 于是在得知安凛的烦恼以后,对方自告奋勇的决定加入她的送礼小队,好为她出谋划策。 按照最初的想法,她其实打算做些甜点。 但是这个建议最后被否决了,因为秋羽觉得在根本不知道对方口味偏好的情况下,送这个没有诚意。 「而且你觉得你的命就值一盒甜点么?」 被这样的灵魂质疑后,安凛自己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不送甜点又该送些什么? 「你知道他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么?」秋羽循循善诱,「要对症下药才好啊。」 「我想想……猫!」安凛一拍爪子,「他喜欢猫!」 但她总不能送两只猫吧? 「我觉得可以。」 我觉得不行! ——然而最后她还是诚实的买猫去了。 相泽消太晚上回家的时候,就发现客厅里多了些什么东西。 「喵?」 「喵喵?」 在他投去了视线之后,新房客们热情的对他表示了欢迎。 相泽:????? 「我买了两只猫,白斑点的那只是母猫,叫猫南北,」安凛磕磕巴巴的介绍道,「蓝眼睛的那只是公猫。」 她停在了这里,顿了一下。 「叫狗东西。」 相泽:????????????? 「我开玩笑的啦。」她刚说完就自己笑出了声,「这是礼物,所以理当由你来起名——猫爬架猫粮猫笼猫砂之类的我全部买齐了,你没空的时候我也会帮你养着——我知道你喜欢猫。」 一直面无表情的相泽消太忽然回身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对哦。 她怎么知道的相泽喜欢猫? 她好像就是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如同她莫名的认定了咔酱会喜欢吃辣一样。 「或许是你观察仔细吧。」就在她纠结的时候,他自己避开了这个话题,「我确实很喜欢猫,也很喜欢你的礼物。」 他蹲在笼子面前,朝着蓝眼睛的小可爱伸出了手。「过来,狗东西。」 安凛闻言虎躯一震,下意识的避开了那猫的视线,总觉得那只被丢了个如此清奇的名字的猫下一秒就能扑到她身上给她一爪子。 「我真的是开玩笑的。」她尔康手求饶,「虽说贱名好养活,但看在它这么可爱的份上还是换个名字吧?」 否则总是听到这么可爱的喵被叫狗东西她会有心理阴影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明明革命就快成功,相泽快要被她说服了,那只蓝瞳的小猫咪却似乎是被相泽的美貌勾引了,听到他的唿唤后,即便他口中叫的是狗东西,依旧很是主动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安凛:????狗东西我救不了你了。 迫于本人(猫)的主动,最后落在这两只小可爱头上的,依旧是这两个名字。 第62页 安凛每每听到那三个字,就觉得头皮发麻。 取名千万条,好听第一条。起名不规范,叫人泪两行qwq。 part.3 逃亡与灾难(下章待续) 可惜的是,这种轻松愉快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毕竟人生总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的。 在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相泽为他带来了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 广末长泽逃跑了。 来救人的都是些未曾谋面过的英雄面孔,在关于反派们的数据记录上也没能找到关于他们的记载。但换个方向调查后,他们却发现这些人要么是些普通人,要么是个性不合适做英雄,如日向流那般只要存在就容易为人带来不幸的,「被社会淘汰的一群人」。 然而如今,他们被改变——不,被改造了。 他们拥有了全新的能力,眼神中充满了诡异的狂热,是同当初从安凛手里抢走礼盒的那些人一样的不要命。 安凛虽未亲身到达现场,却也能想像那种场景。 好在负责护送的在职英雄们能力很不错,是以虽然被对手们拼死抢走了人,但总算不是一无所获颗粒无收。 至少那些拼了命的棋子,都被抓了起来。 而他们的审讯结果,和如月安西的大同小异。 洗脑。 研究所。 所有的关键点都集中到了这之上,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突破口。 安凛知道这件事的那天,才刚刚写完了她想要递给相泽的信。 她花费了不段的时间,耗费了不少的脑细胞,晚上睡觉都在考虑着怎么组织语言,这才算是写完了想要说的话。中途里猫南北和狗东西一直闹她,她干脆在最后落款的地方盖上了两个猫爪子印,然后替他们一猫写了一句「喵」。 但这封家书很显然没赶上好的时候,她去找他的时候他正皱着眉头在看什么文件。而等到她叫了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她还没开口,他就与她说了这么个恐怖的消息。 于是她的思绪顿时被广末长泽占据,那封信也变得拿不出手了。 毕竟这氛围……总让人觉得时机不太对的样子。 安凛毕竟是当时的针对目标,在广末长泽的逃跑下,对于她的警备程度必然会再度提高。 此外,研究所这次的事件很显然是蓄谋已久,如此数量的实验体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培育到的数量。 如果这项成果面向大众公开,普通民众倒还好说,为了自身安全着想,反对派肯定占大多数。 但普通人呢? 日向流那样的,个性不佳的人呢? 要考虑到最坏的可能性。 凝山市那边已经派出了人,但敌人们如果注意到了他们抢回的不是真正的光碟,很有可能转移基地。 现在把控在手中的敌方阵营,包括如月安西在内似乎都已经被洗脑到了一定程度,要从他们口中撬出有用消息,短时间内很难做到。 于是绕回了最初的线人。 「能帮我提个申请么?」安凛说,「我想和梦妖的现任所有者,七濑萤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6k\4w达成。 第 41 章 part.1 与七濑萤的谈话 再次见到七濑萤, 安凛有些恍然。 这傢伙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神色里漂浮着几分胜券在握的傲然,安凛到达的时候她正时不时摆弄着她的新玩具, 眼中洋溢着自娱自乐的兴味。 而她注意到了,那其实不过是一只顶着可爱的兔子耳朵的笔。 「好久不见。」 她在这个人面前坐下。 在知道七濑萤与九条绯世的关系之前,她原本对这个人的印象很好。 七濑是她想像中的那种女孩子。 能力出众, 性格皮中带智, 总是能知道很多秘密, 也有勇气从牢笼去逃出去,只为了与她做一个交易。 这样的人本该沐浴着光辉, 成为优秀的英雄,拯救世人, 饱受爱戴。 但也是只是「本该」。 「怎么有空来看我?我最近也没有许愿的想法。」七濑放下, 看了一眼安凛, 「你应该没有空到纯粹的来探监吧?」 「我当然不算忙,虽然不一定要我动手, 但我需要面对的事情确实多。说起来, 我最近知道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于是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给你, 吶, 你听过一个名字,叫九条绯世么?」 九条……绯世? 七濑把这名字往心里滚了一遍,只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涌了上来。但无论她怎么努力的去想,总也想不起这种感觉的源头在哪里。 「这个人很重要?」 她皱了皱眉, 思路伸展到了最近的如月安西事件。 该不会这个人也是受害者,还是她小时候认识的人吧? 「这个人你和我都认识,只不过,我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没能想起来,而你或许是因为某种[保护性失忆]的机制,毕竟那对你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好事。」安凛微笑着说道,「我可以稍微提醒你一点,九条绯世的个性非常特别,到目前为止我也只见过她一个,她的个性是,[梦妖]。」 梦妖? 这不是她的个性么? 七濑萤还握在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她想起了什么,有些震惊的抬眼看安凛,而她回以她的,是极为笃定的眼神。 第63页 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如同是在这样说。 七濑萤其实不太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她的人生被泾渭分明的分了三个区间:研究所之前,研究所后到坐牢前,坐牢后。对于她而言,第三段人生是所有的长度最平缓的部分。 而因为「年代久远」,她那些该忘的不该忘的早已随风而去,尤其是到底怎么得到能力的部分。她似乎是隐隐约约有印象,但当时的所长告诉她这可能是她做完了实验的后遗症,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她顺理成章的慢慢的淡忘了,不,刻意的去遗忘了与之相关的过去。 但是她其实是知道的。 她所拥有的,并不是她自己的个性。 然后在这个瞬间,她终于知道了,被她夺走个性的人的名字。 九条绯世。 「你从什么地方打听的消息?」七濑的尾音有些微的颤抖,她大概是不敢相信,毕竟她太突如其来了,她没有准备。 「我去了一趟哈洛县,你知道的吧,九条东生曾经找过我,并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将他与绯世的故事后续全部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托他的福,本该忘记一切的我重新想起了一些东西。当然,因为这些记忆太散太碎了,不被情景触发,它们可能会被一直掩埋着。 而幸运的是,面对着哈洛县的残垣断壁,我毫无意外的想起了某些东西。」 安凛的语调从未如此刻一般平稳,她唇角带着笑容的弧度,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在很小的时候,我和东生兄妹曾经见过你,而你和你身边的男人,看中了绯世的能力。绯世为了救人,在不足以对敌的情况下通过许愿的方式送走了我和东生,同时赋予了东生足以自保的能力——我这样说,你有印象么?」 七濑萤沉默了下来。 她确实记得好像有这样的事,只是她并不能确认那个人是不是九条绯世。因为她根本回想不起来任何与这个名字相关的东西。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她偏开了视线,「我又不感兴趣。」 「为了逼你愧疚啊,七濑小姐。」安凛啧了声,「我知道,虽然你口头上说着要合作,要诚实,但你还有隐瞒着的非常重要的东西,你不用那么怀疑的看我,因为你隐瞒的模样和我最初的表情别无二致。 你或许有你的顾虑,所以不想把那些话说出来,但是你知道么,人类并不是一种充满理智思考的生物,如果你被发现了那些怀藏的秘密,可能会被狠狠的,狠狠的那样说上一句。」 她模仿着当时的日向流的语气,「都是你的错,如果你诚实点,这一切本可以避免的。」 「闭嘴!」七濑萤勐的一拍桌子,她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像是安凛的某句话戳到了她的情绪点。 但安凛却没有停下继续挑衅,「就算你有个性了又怎么样呢?你失去的东西是不可能回来的,你只不过是在自我安慰——竟然还为此自我满足了,真是可笑。」 「我叫你闭嘴听到没有!」七濑仿佛炸了,她直接将桌上的笔朝着安凛丢了过去,好在她怒极之下的准头并不好,那笔擦着安凛的头髮飞了过去,没能造成划伤。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听,那我就说到这里,不过,我还会再回来的,外面的消息我也会拜託那些监视你的小哥们念给你听。七濑萤,你知道么,我其实是不愿意这样做的。」 她抬眼的时候,眼中仿佛盈着星光的柔软光晕,「但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保护,所以我愿意做个坏人,刚刚那句话,是别人对我说过的狠话,我亲自感受过,所以知道那是多么痛的责难,而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再沉默下去,你会比我更痛苦。不,是我会让你比我更痛苦。 说起来,你刚刚被我那样问,是不是很痛心? 你还有良心,这是多么悲哀的事?」 安凛捡起地上的笔,轻手放回桌子上,也不去看已经低下头的七濑的神色,「已经有英雄的队伍去探寻研究所的地址,在他们回来后,我会再一次过来找你,希望那时候,你能诚实的告诉我,你的沉默里藏的是什么。」 「那么,和你聊天很愉快,再会。」她如此告别。 part.2 观赛! 安凛孤独的坐在天台,吃着秋羽承诺她的,手作的金枪鱼寿司。虽然有些不太习惯这个味道,又觉得包的实在不好看,但是这东西竟然真的挺好吃。 是以她接下这份便当的时候口头上虽带着几分嫌弃,行动上还是诚实的吃掉了所有的分量。 合上便当盖子的时候,她觉得有些饱,又很是无聊。 没办法,同班同学们都在考校临时执照的途中,只有她因为哈洛县的行程耽误了这事儿。当然,即使她有机会有时间参与了,她肯定也是第一批淘汰者。 「重在参与」这四个字,久远的未来里可能就是她的墓志铭。 想到这儿,她又深深的嘆了口气。 「不如我带你去看看他们的比赛吧?」在她看着天空打发时间的行为被发现后,同样无聊的如月秋羽如此建议道,「虽然你这次错过了,但是临时执照的考试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看看他们的比赛过程,你也能累积一些经验。」 安凛被说的有些心动。 她心动的当然不是秋羽给出的理由,只是许久没见那些朋友了,她有些想念。 第64页 但在广末长泽逃亡的情况下,她所受到的监察程度被大幅度的提升了——虽然关于这一点也包含了她本人的强烈要求,毕竟她可不想哪天自己独自逛个街就被蒙头带走,当时九条东生的骚操作可算是人生阴影。 然而不得不说,她最近的出行确实的有受到极大的影响。 所以在她「不可能通过的啦」「你要是闲的太空就申请试试」「就当熟悉一下申请的文书写法好了」之类的消极发言下,如月秋羽真的就带她看比赛这事儿交了个申请上去。 然后就在她「这种东西是怎么通过的」「不是说好的让她安静的当个死宅到事件结束吗」「你特么还真去申请了啊我以为你只是开玩笑的好么」之类的死亡眼神中,秋羽顺利的拿到了带她出行的许可。 当然,一个不露头的保护人员是必不可少的。 考虑到要去看大家比赛,安凛花了一个小时的时候,仔细的准备了些容易消化的点心。 当然,丽日和咔酱是特别分量。 虽然不过是一天多的时间没再见面,但近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每一天过去以后,她都有种隔世般的错觉。 大抵是这种错觉作祟,她总觉得越发期待起了和大家的见面。 她抵达的时候比赛正在最高潮之中,爆豪与切岛打了一个漂亮的配合。 安凛听到了他嚣张的对那个所谓的「学长」的挑衅,忽然就觉得他那副样子可爱的让人想要揉揉脑袋。 她抿了抿唇,换了个方向。 轰一如既往的帅炸天,以碾压式的方式解决了问题,但想到某些遗留隐患,她头疼了片刻,又换了个镜头去看丽日。 她换了的瞬间刚好见到了绿谷帅气的英雄救美,掌握重力的少女脸颊浮起薄红,可爱又乖巧,让人想调戏。 安凛以咏嘆调的棒读口吻「哇」了一声,然后决定在小本本上记下这件事,回去好调侃一下对方「绿谷的怀抱温不温暖」。 「怎么样,有没有被这些小傢伙帅气的战斗姿态吸引到?」秋羽全程看热闹不嫌事大,「青春真是美好,我要年轻几十岁,也一定要享受一下如此美好的青涩苹果。」 「虽然我没听太懂但我直觉你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呢。」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总之,年轻的女孩啊,你掉的是这个金髮的少年,还是那个红白髮的少年?」 ……??? 「我掉的是那个茶色头髮的女孩子谢谢,而且不用你给我,我们两情相悦。」安凛露出了个槽多无口的眼神,「从消太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拉郎配啊?创世神描述你的时候在你的属性里添加了红娘这一栏么?」 「只是曾经发生过很遗憾的事儿,所以看见你就觉得,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你现在的美貌才好。」秋羽一副「忆往昔峥嵘岁月」的可惜表情,然后安凛打断了她,「你这样的过去姐夫知道么?美好的校园生活、青葱岁月,既然你还说了是遗憾,那肯定不是和他吧,要不要我为你宣传一下?」 如月秋羽:……? 「你怎么这么讨厌!」她嗔道,「说真的,你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吧?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呢?」 为什么呢? 有时候安凛也会这样想。 以相泽消太为起始点,那之后她遇见的每一个男孩子都很出色。 假如这是个普通的校园故事,在对方也对她返以温柔的情况下,她可能真的会有勇气去追寻这些人中的某一个的背影。 但现实并不是这样的。 与她捆绑在一起的是九条东生的遗言以及日向流、江之岛的威胁,与她建立恋爱关系等同于共有这些烦恼,一起面对这些困难。 毕竟她暂时还没办法挣脱这些东西,只能尽可能的努力。 但背负着这些,她已经感到了十足的痛苦,所以她又怎么愿意将这份难受分摊给别人? 「可能是我还不够变\态吧。」安凛自嘲道,「如果我够黑化够病娇,说不定就能捂着良心谈恋爱,然后把那些问题扔给别人。」 让某个人变的和她一样忧心于安全问题,她做不到这种事,所以她干脆完整的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当时轰焦冻给她的冲动告白其实让她很感动,那是她第一次被男孩子告白,也是她第一次认识到自己也是有足够的可取之处的。 但感动是会迅速冷却的。 她无法付出等量的感情,也觉得自己正处在最不合适谈及此的时机。当然更重要的是,她未曾有过心动。 这是想当然的吧? 那种情形下对于她来说,任何人所表达的好感度带来的只有惶恐,所以她很清楚,她暂时没法喜欢上任何人。 不过她不是傻子,也并没有迟钝到夸张的地步,某些青涩的,还未铺展开的情丝就缭绕在她的身边,她偶尔看到若有若无的纹路,只是她一直有应付这种场面的杀手锏。 即是自我催眠。感情这种东西,她和自己重复个成千上万次,于是连她自己也信了,其他人并不想和她恋爱。 可能的话,她是真的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未来的拖累。 「你可以自私一点,」秋羽嘆了口气,「女孩子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别说这些了,不重要,继续看比赛吧。」安凛避而不答这个问题,「在那之前,我会让自己保持愉快的心情的。」 第65页 part.3 邀请 等到爆豪胜己比赛完后,迎接他的就是拎着满满一大盒便当的安凛。 他的第一反应是惊喜,但很快他那种傲娇的性格就让他将语气转的恶声恶气,「你怎么过来了?」 「想来看看你们,顺带给你们一个小惊喜。」安凛刚从丽日那儿过来,当时看到她以后,丽总实在是热情的夸张,激动的当场给了她一个熊抱,害的她差点没拿稳便当。后续里她实施了一开始的调侃计划,但她才说到「亲密接触是什么感觉」,就被一把捂住了嘴,然后她就被羞愤过度的丽日赶离了现场。 本想好好聊会儿天,说说关于比赛感受的安凛因此被扼住了胡说八道的喉咙,沉思了片刻,她决定按照原定计划,过来看看咔酱。 给咔酱的便当是她亲手做的菜式,参考了部分如月的意见以及上辈子吃过的川菜的做法。此外还有一些清淡口味的小点心,适合运动过后品尝。 「接下来还有别的项目要比吧?」安凛托腮问道,「小胜你有没有信心不挂科?」 听到她的问话的爆豪胜己露出了优等生的蔑视眼神,「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挂科的吧,等着看好了,我肯定是第一!」 —— 说完这句话的人,在救援考试后成了唯二没拿到临时执照的补考生。安凛笑的捶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幸灾乐祸的反应。 「小胜你是真的……」她强忍笑意,「言出必行。」 说第一就第一。 虽然是倒数的。 「有什么好笑的。」爆豪实在没想到自己会翻车,他脸侧涨了羞赧的微红,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没有没有,一点都不好笑,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件开心的事,对,就是这样。」 被对方的操作骚弯了腰的安凛,只觉得连日来的压抑突然就被驱散了一些。 果然,她想,快乐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 「让我们来庆祝一下吧。」她拍了拍手道,「值得纪念!这可是优等生的第一次!」 「不要把话说的这么奇怪,会让人误会的笨蛋!」如月秋羽按了按安凛的脑袋,「你是爆豪胜己吧?我是如月秋羽,姑且算是这傢伙的姐姐,目前负责照看她的安全。 你落选的事着实很可惜,不过到时候有补考,再准备就行了。而且你别看她笑的像条狗子,其实为了过来看你们,她也很不容易。」 「什么叫狗子!」安凛抗议。 苦口婆心替人刷好感,但对方完全不领情。 心酸的如月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又把安凛的反抗压的更低了些,「总之,就当是家庭聚会吧,如果有空的话,希望你务必要来,我也很想认识一下她的朋友——对了,说起来我们上次是见过面的,她曾在我的店里请你吃过饭。这么看来,你们的关系还真是好啊,她来看比赛,还特地为你准备了点心。」 最后一句的尾音端的是意味深长。 喂喂餵御茶子不是人么?别当她不存在啊!送给御茶子的礼物还是秋羽你一起做的啊! 安凛掀桌。 这傢伙就是来搞事的吧! 没有办法的安凛只能将视线投向咔酱。 肯定听的出来的吧,如此虚假的谎言! ——然后她就看到咔酱的脸更红了,完全是一副当了真的样子。 ??? 这个世界没救了。 她如此质疑着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9k5\4w达成。 正是因为大家都在逼迫所以才体现了咔酱和相泽对女主的好嘛。 日向流其实很惨啊,个性有毒,还被碟子害到黑化。 第 42 章 part.1庆功宴 所谓的庆功宴摆放在了如月秋羽的居酒屋, 反正她最近不开门,店面空着也是空着,浪费空间时间倒不如热闹热闹, 也好积攒人气。 安凛一开始还打算邀请丽日和绿谷等人一起,但是因为如月的洗脑和干涉,劝了她诸如不该把挂了科的咔和顺利通过的人安排在一张桌子上之类的话, 总而言之, 事情的结果是, 这些邀请函一封都没能成功发送出去。 最终到了这儿的只有咔酱。 作为一家合格不作假的居酒屋,她难得的在未成年人的桌子上摆了酒。不过都是些果酒, 度数很低,一般而言不容易醉人。 据说这些都是她自己的果酿成品, 还未正式在店里推出。当然, 就算推出了, 居酒屋最受欢迎的依旧会是啤酒。 「虽说是小白鼠,但我对我的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她对此得意洋洋。 会拿出酒水也是想要让安凛稍稍放松, 酒精是最能够麻痹紧绷的思维的东西。 至于会不会喝醉……如月根本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在她的感官里, 人类都是会喝酒的生物——除非酒精过敏。 安凛其实没喝过酒, 毕竟她在这个世界还是未成年人, 再加上在此之前她一直是乖乖女的人设, 不会主动去做犯禁的事,是以酒这种东西,成年之前都仍旧属于她的禁区。 不过现下这个氛围,她倒有了喝酒的想法。 在她抿了一口酒水揣测原材料是葡萄还是蓝莓的时候, 辛勤的厨师如月端上来了一大堆的各式各样的菜色。 鑑于老顾客们提前汇报过的口味偏好,她做的一半属偏辣一半是清汤寡水。理所当然的,后者属于口味淡的能出鸟的安凛。 第66页 大抵是生意做久了,如月的手艺又有了一段长进。 安凛一边尝着美味,一边朝着如月竖起了大拇指。 「没有想到我竟然有一天能看到你成为家庭主妇的类型,我觉得我的眼泪感动的要掉下来了,姐夫一定会很欣慰的呢。」 她抹了抹干净的眼角。 「吃的开心么?」 听到这话的如月问的阴森森。 「我懂了,我闭嘴,我只爱美食。」准确get到了对方的威胁点的安凛在嘴角做了个拉链的手势,低了头装死。 如月一直待在厨房里看着菜,桌子上只有她和咔酱面对面相顾无言,她也是觉得有些尴尬才小小的闹了一下。 结果好像踩中了什么沸点? 她嘆了口气,抿了口果酒,试图继续把注意力转回到食物上。 然后吃着吃着,她就失去了记忆。 * 如果上天能让如月秋羽提前知道,安凛的酒量是一口倒,她绝不会掏出她珍藏的果酒。不仅她看热闹的目的没达到,店里还被她搞的一团糟。 一口啊! 果酒啊! 她原本一直以为一杯倒已经是很夸张的描述,没想到她今天开拓了眼界,见识到了什么叫传说级别的酒量不行。 而事情若是只发生到这个程度,如月不会怨念到这个程度。反正她的店里又不是没有空房间,借给对方凑合一晚上也不是不行。 但实际上,安凛不仅一口倒,倒了没多久以后,她竟然还会发酒疯! 具体是如何又唱又跳的如月就不概述了,最尴尬的是,她醉倒以后有个极为差劲的坏习惯。 见人就亲。 如月是个女孩子,所以被亲亲抱抱没什么所谓,她还有余裕去伸手捞对方的腰。 但店里还有个男孩子啊! 爆豪胜己其实也喝了些微的酒,但不提那杯子才浅了多少,他的酒量是绝不至于差到安凛的地步的。 至少他的神智依旧十分清醒。也正因为清醒着,身体状态没问题,他才有精力躲避着安凛的投怀送抱。 如月已经被煳了一脸,大抵是亲她亲够了,她开始了转移目标。 在相中胜己以后,她便开始连跑带跳的往他怀里扑。 爆豪胜己,个性是爆破,雄英高中的特优生,是个极为厉害的英雄。然而此时此刻在这里的他,却被醉酒的女孩子追的狼狈不已。 安凛苦追了半天,依然没能抱到心水的美人,那短短的一段路如同天堑,她眼珠子转了转,干脆在地上一坐,放声便开始假哭。 她哭的可怜极了,一开始只是装哭,到后来却莫名其妙的带了几分真情实感。 她甚至忘了自己最初是因为什么而掉的眼泪,只是通红着眼睛缩成了一团,抽抽搭搭的擦着眼角,扯着嗓子瞎几把嚎。 如月秋羽被她的这副架势吓坏了,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她扑,转身便从纸盒里抽了几张,想过去擦擦她的眼泪,却没想到有人的动作比她更快。 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凑近了她。纸巾濡湿了她的眼角,她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笨蛋。」 他虽是这么说,动作上却更轻柔了些。 安凛眨了眨眼,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睫毛上滑落,那粼粼的水光氤氲开了她眼前的视野,于是她好像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人是谁。 小把戏成功了的她高兴的笑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 他在清醒的时候从未有过如此敏捷的动作,大抵是她在智力上的数额全数跳票给了身体素质。 他那瞬间不知道该担忧她会不会以脸着地五体投地的毁容,还是该考虑自己用什么样的姿势躲开比较好。 但机会转瞬即逝。 安凛爆发出的潜力让她难得的取得了胜利,他被撞的靠在了门板的边上。女孩子温热的唿吸就在他的耳畔,窸窸窣窣的,令人发痒。 「抓到你了。」 她说。 * 把醉酒以后和个孩子没差别的安凛哄睡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大抵是因为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人,后半段的时间里她一直紧紧的拽着咔酱的衣角,不作妖不笑闹,安分十足的如同洋娃娃。 如月秋羽看着她这副样子,总觉得自己当时牺牲的节操如同餵了狗。 「人比人气死人啊。」 她嘀咕了一句。 时间已经不太早,用完餐的胜己做好了准备要离开。 只是他还没的动身,就听见如月同他说道,「抱歉,我没想到她醉了以后会闹的这般厉害,在此之前我从没同她一起喝过酒。总之麻烦你了。」 她又嘆了口气,「你或许不知道,她压力很大。近来事故频发,对准她的敌人更是不少,因着这个原因,她把一切事都压在了自己的头上,觉得那些事都有她的错。她今天能这么哭一哭,我觉得也是好事。」 他停住了脚步。 「九条东生?」 这个人的事,他曾亲耳听过,印象深刻。 「当然不止,那个傢伙可比某个只会自杀的懦夫要厉害的多。」如月说道,「她的个性比你们想像的特别的多,而有人同样看中了这份特别,想要将这份特别据为己有。目前她的任何外出都需要打报告,为了不给人添麻烦,除了我带她去看了你们的比赛那次,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主动离开过学校。」 第67页 「这太……」 他的话断在这里,然后想起了什么一般,陷入了沉默。 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所有的怪异之处都有了解释。「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别担心,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意见,」她抱起了安凛,「我特地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你对她来说很特别。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她会忘记烦恼,会很开心,我已经很久没看她闹的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样子。所以我更希望你能保持现在这样,继续和她做朋友。」 她把睡死了的安凛递过去。 「背她回学校吧,天色还早。」如月挑衅,「男子汉大丈夫不会连这点都做不到吧?」 「你以为我会受你这么幼稚的挑衅么?」 —— 说了这句话的人最后表情恶狠狠,动作上却轻柔的背起了安凛。 她很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他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她瘦的有些过分了,大抵正如如月所说,她确实有些思虑过度。 咔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很简单的人,他聪明全能,这样的他理所当然的对胜利充满了执着。 所以他没办法设想出,也没办法设身考虑到身处危险的螺旋中却又缺乏自我保护的力量的安凛到底面对着些什么。 那是他所未知的领域。 她太弱小了,好像伸手就可以折断她的花的枝丫。 但她又很强大,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保持着微笑面对一切。这种无法被任何东西所打倒的坚韧,或许就是她身上在璀璨发光着的东西。 路很短暂,居酒屋本就离学校不远,没一会儿,他就到了安凛在学校的房间。 放下人之后他本想直接离开,却不知道她是否是做了噩梦,突然便蹙起眉挣扎起来。 他下意识地伸了手去抚她的眼角,她的脸有些凉,那种夏夜的温度从触碰的地方传递而来,让他指尖有些发痒。 「笨蛋。」 他嗓音有些高。 似乎是把她吓到了,她掌心颤了颤,仿佛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然后她握住了他的手,安心的舒展了眉眼。 「笨蛋,」他低低的重复了一遍,「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  10.5k\4w→0.5k\3w 今天不太舒服,就更这么多了。 日向流,七濑萤,又或者是九条绯世,九条东生,这些角色都不算纯粹的好,也不算纯粹的坏。我喜欢人的这种复杂性。 然后关于这篇文的走势,最后结局肯定是大圆满。 我给大家提示一句,这句话来源于某章节。 「当她感到绝望的时候,她足以影响时间。」 第 43 章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难受,去医院配了点药,不晓得是不是吃坏了,总之检查结果是胃肠炎。 这两天的更新会比以往要少些,但我会尽量保持住日更。 说起来,止痛针竟然是屁股针! 我要嘤嘤嘤了! part.1追击, 胜利! 当安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 宿醉让她的头疼的厉害,她挣扎着起来去医务室蹭了杯水, 然后下楼往自助的贩卖机那儿晃了晃,捞了瓶热牛奶回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啜饮着。 她很少喝酒, 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昨天做了什么, 再加上她的记忆从吃饭的地方开始就出现了断片的现象, 是以她一直以为她喝完就倒下睡成了居。 「下次可不能再喝了。」她暗暗告诫自己。 明明说好了是给咔酱庆祝,结果她这个庆祝人率先退出了战场。这种行为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她如此想着的时候, 勐然打了个哈欠。 是着凉了?还是有人挂念她? 她发散着思维,忽而感到了口袋中的震动。 是短讯, 来自于看管七濑的那位小哥, 上面的内容简单直白, 安凛只看了一眼,便合上了手机。 [他们回来了。] 那么也是时候去见见七濑了。 她想。 * 去往凝山市的队伍这次可以说是收穫丰厚。 唯一值得遗憾的是他们抵达的时候那地方已经没甚可抓捕的残党, 就算有人影也是死状悽惨, 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被灭了口。 好在虽然没抓到人, 但是他们得到了些还没来得及彻底销毁的资料。 这些资料似乎是被匆匆忙忙的扔进了火里, 只是部分纸页上似乎沾了水渍, 是以即便在火光中,它们依旧幸运又倔强的存活下了破碎的残骸。 而拼凑着这些零碎的纸张,比对着上面模煳的字迹,最后花了不短的功夫后, 他们总算是得到了些有用的消息。 首先最让她关注的是,资料上的相关人员竟是包括了七濑萤和日向流。 七濑萤的过去她早有猜测,现在不过是又确认了几分。 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日向流。 她曾被日向流威胁过,是以她对这个人的感官并不好。 从早先可公开的资料里,安凛知道对方的个性会让她不自主的招使别人的恶意,但她在杀死店主夫妇之前,能够留下的资料里用来形容她的词彙,多是说她乐观向上,不屈服于命运的不公。 她的个性註定了她会遭受比常人多的多的恶劣对待,但她在某个节点之前的做法,足以说明她的坚韧。 第68页 安凛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扭曲了日向流的想法。她明明已经对抗了那么久,怎么就忽然坚持不下去了? 什么样的东西足以摧毁这种程度的坚定? 在拿到资料的这瞬间,她原本的不明白,化作了瞭然。 在这份由工作人员重新整理出来的资料里,被放在第一页的实验品的名字,正是日向流。是的,没有错,日向流的个性是来源于人工的设定,她所有的不幸都是别人编写好的。 她的挣扎,她的抗争,或许在那些记录她的数据的人的眼中,只是一场茶余饭后的笑话。她每一次的忍让,或许收到的结果不过是记录上的多出一笔,亦或是研究员们的啧声一笑。 她到底是为什么活着? 她大抵一直沉浸在这样的自我怀疑。 安凛忽的想起了在那场梦境里她所看到的日向流的表情。 她当时只想着,这个人的模样实在太过于奇怪了。那温柔的笑容的弧度标准的好像对准镜子练习过无数次,是以她看见对方的模样的第一瞬间便想起了她头顶萦绕着的漆黑颜色。 现在想想,她看不出她的颜色,是因为对方因为自暴自弃。那时候的她,已经不再拥有[自我],是以安凛也不再能够看到她的[特质],顺理成章的,出现在眼中的她成了一片漆黑。 安凛合上了本子,闭了闭眼。 她依旧无法原谅日向流当时对她说过的话,毕竟她当时苦恼了漫长的时间,直到现在她依旧被困在那种自我的束缚之中。虽然她已经打开了窗户,探出头去看外面的天色。虽然她已经能够伸手去够彩虹,随时都可以跳进下面准备接住她的人的怀里,但那话对她造成的伤害是真实的。 且日向流确实杀害了那对夫妇,虽然目前的法律没有相关的规定,然而接受过花国教育的她觉得「杀人偿命」这四个字自有其道理。 但在这种心情下,她终于试图去理解,理解日向流的痛苦,日向流的挣扎,以及日向流的选择。 如果案件的中间联繫人是广末长泽,那他当时为她带去的,一定是足以让任何人崩溃的残忍消息。 更别提他的个性是[错觉],轻而易举就能再度催发她的情绪。这种前提条件下,她的[坏掉]或许是种必然。 所以日向流并不无辜。但真正有罪的,真正该遭受地狱十八种刑罚的却另有其人。 安凛握紧了手中的册子。 她从未那么讨厌一个人过。 她一直谨慎乖巧的活着,努力不被讨厌,梦想是有个要好的朋友,安静的院子,一小块可以种花的地,一只猫一只狗。 但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她似乎牵扯进了一幢大案子。她是重要的线人、目标,她有特殊的能力,她被觊觎,又被憎恨。 她的[现在]一下子变的复杂无比。 而这一切的源头若是追溯,起源便是九条绯世许愿的那一天。 从那天起,她一直在陷入这团淤泥。 九条绯世、九条东生、日向流、如月安西、七濑萤,以及更多她不认识,不知道的人,都可以称得上是研究所的牺牲品。 此外,假如日向流的[恶意]是一场阴谋,九条绯世因为[梦妖]而被选中,那么她呢? 她的个性可是[许愿]啊。这样的她是否也是被认定的目标之一? 她不知道,却也不敢深想。 江之岛、广末长泽。 安凛握紧了掌心。 她坚信着善恶终有报,若是未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她也愿意为此努力。 更别提她已经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曙光。 此时此刻,一切的关键点在于一个人。 七濑萤。 ——在罪恶中游泳的人,必将在悲哀中沉默。 第 44 章 part.1七濑萤的沉默(上篇) 再次在七濑萤面前坐下的时候, 安凛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她弯了弯唇角,笑的清甜。 「好久不见,七濑, 你还好么?」 「我可不想见到你。」与前一次的模样相比,七濑看起来有些憔悴。她的眼中不再是最初时候的平静,她失却了那种胜券在握般的自傲。安凛知道, 是她当时拜託小哥所念的[外面的消息]开始起其应有的作用了。 七濑萤的心里在挣扎。 与广末长泽亦或是江之岛都不同, 七濑萤还存有良知。 否则她当初不会主动相助英雄的阵营, 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在监牢里待这么多年。只是在此之前,她的这种正义感要排到她本人的安全问题之后。 「去凝山市的英雄们回来了。」她以这句话起头, 「虽然没有活口,但他们带回了不少的资料。我在上面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 她歪了歪头, 「一个叫做日向流, 你记得她吧, 而另一个和你的名字一模一样呢,你说稀奇不稀奇, 她也叫做……」 她压低了嗓音, 「七、濑、萤。」 这样的场景仿佛是风水轮流转, 在七濑找上她之前她也曾被这样叫过名字。当时紧跟其后的, 是七濑所打听的, 关于她的消息。 安凛接连的在审讯的地方见过安西和七濑,旁观次数多了,对于问人的方式也有了几分经验。 当时的七濑大抵是想要藉此突破她的心理防线,只是她最后失败了。 安凛的内心比她想像的坚固的多。 第69页 「那么, 你现在的决定是什么?」安凛没像对方当初那样,直接开了口念她的过去,而是顿了顿,再度重提了当初的问题。 但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七濑低着她,拨弄着桌子上的笔。她换了一支,新的钢笔是很正的款式,漆黑的模样衬着她的手的白皙。 她的神态动作透出很显然的四个字。 自暴自弃。 无论安凛怎么劝诱,她依旧维持着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闭口不言,当自己是个聋子。 安凛几乎要被气笑起来,她强压下情绪,正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句末的尾音突然断在了这里。 她看到了漆黑而深邃的颜色,在七濑萤的头顶。 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只见过两次黑色。 一次是日向流,一次是现在。 虽然七濑顶端的黑色此时才堪堪占领了不到那纯白的一半,但就黑色的吞噬速度而言,那光彻底的变为漆黑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如果安凛对于日向流的情况没有猜测错误,那漆黑本是人心中的[绝望],日向流的颜色,是她放弃了一切之后产生的。 那七濑呢,七濑在绝望什么? 安凛想到了七濑萤的资料。 七濑幼时的家境还算不错,父母经营着一家餐馆,她虽未能觉醒个性,但父母都是温和且人缘极好的人。 在这种氛围下成长的她自然是活泼开朗,讨人喜欢。 假如没有意外发生,她会顺顺利利的长大,收穫友情,遭遇爱情,最后于垂垂老矣中结束平淡却又幸福的一生。 但现实没有如果。 她的父母死在了她某年的生日。 那时她还小,起初甚至不懂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话的顺从父母的力道,藏进了柜子后面的暗格里。 隔着木板与墙壁之间的微末缝隙,她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 她掉着眼泪,却又害怕的捂着嘴不敢发生声响。 犯罪者是个个性强大的罪犯,她那非战斗系的爸妈根本不足以抵抗如此强大的敌人。 他甚至还折辱了她父母的尸体,仿佛在发泄着什么。 他被抓的那天,七濑去看了他,问了他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没有为什么,只是忽然想了,他们死了,只是因为他们太弱了,怪得了谁?」 他这样说道。 就在那瞬间七濑诞生了某种执念:她想要变强,想要拥有很厉害的个性。她希望当初那样的事,永远不再有可能发生。 但她同时又意识到了自己的所存在的问题。 像她这样未觉醒个性的人,除非发生什么「奇蹟」,否则她绝无可能获得个性。 尔后就在那个季节,她遇见了江之岛,并在「阴差阳错」之下,主动成为了对方的实验品。 或许许多事就是註定的。 她失去了些东西,也得到了些回报。 但最后她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却如此折磨她的内心。 以九条绯世为界限,七濑萤想起了许多东西。那些回忆曾因为她年幼时防止精神崩溃的自我保护机制,而被她深埋在了心底。 但现在她知道了。 她年幼时候犯下的错,她年幼时候做出的选择,终究成为缠绕她的恶鬼。 尤其是安凛一直在问的,她所隐瞒的秘密。 她根本不想再面对这些,她于外所表达的所有御姐姿态,其实都只是为了隐藏她的内心。 她在不安。 所以在知道安凛的存在以后,她才会出逃,才会想要抓住她这根救命稻草。 「七濑萤,我知道你很崩溃,但是我想,你还有事情没做完。」安凛沉声道,「你难道就不想抓住杀死你父母的兇手么?」 「可那个人已经……我亲眼看到的!」 她勐地抬起了头。 「你知道么,日向流所经歷的一切,都是研究所里的人所折腾出的剧情。」安凛平静的递上了资料,「你和她一样,是同一批的实验品,你例外的概率有多低?我去查了当年那个案子,兇手前几天还在邻市犯案,怎么突然就到了你的城市,还突然对你的父母下了手?你真的信他那么扯淡的理由?」 七濑:对不起她真的信了。 「你就不想报復么?不恨么?就算你想死,难道你死了以后就有脸面见你的父母了么?」 安凛戳着七濑的伤口拼命蹦迪。 七濑被她说的涨红了脸,又极快的覆盖满了苍白。片刻后她才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吁嘆道,「我明白了,我会说出来的,你想知道的那些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胃痛好痛苦。我想吃肉不想喝粥了qwq 第 45 章 part.2七濑萤的沉默(下篇) 七濑萤开口的第一句, 便震的安凛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她怀疑这傢伙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报復她刚刚连刺激带逼迫的一通话。 「我怀疑九条绯世还活着。」 她如是说道。 所有人都认定了九条绯世的死讯, 九条东生甚至还为此找上了门。他那么痛苦的姿态不似作假,而他追寻了这么多年,难道一点线索也没发现么? 虽然这种想法有些想当然, 但在这么多的前提条件下, 会这么想才正常吧? 更何况, 九条绯世虽然是七濑萤的个性提供者,但前者从很早之前就失去了音讯, 后者也于手刃仇人后,活于监牢之中。 第70页 而以研究所的残忍, 在绯世身上提取出个性后, 为何要花着多余的资源养着她?就算真有研究员摔伤了脑子动了恻隐之心, 做过那样的手术的她的保养费定然高昂如天价,什么样的普通研究员才承担得起?毕竟术后护理什么便宜过? 所以如果绯世还活着, 她又会在哪里? 安凛的脑海中冒出了无数的问题。 她觉得自己的思维好像宕机了瞬间, 直到她拍了拍脸, 才勉强回过神来。 实在是七濑说的太不可思议了。 这怎么可能呢?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这一点, 而且我没有证据, 所以我也只是[怀疑],」七濑组织着语言,「但是我也是有一定根据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拥有如今的个性以后过去了多久,虽然我到目前为止都只找到一次机会离开那个牢狱,但是我使用它的次数却足以我熟悉它到仿佛它原本就属于我。 我说这样的话并不是要挑衅,只是想证明,只有梦妖才最了解梦妖。」 安凛觉得自己一定没能维持住当时的表情,因为她满脑子都是「还有这种操作」的感嘆。 而在监控里围观着她们的谈话的小哥同样是一口凉白开喷了出来。 作为监管者,他清楚的知晓着近来的各项事件,是以他同样清楚着七濑萤的话意味着什么。 这简直就像是谈了女友目测范围是cupb结果实际操作是cupc一样,不知道该喊「这可真特么牛逼又惊喜」还是「你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 但无论他心里如何上蹿下跳背着空气跑圈,他都十分清楚的知道着,在这场谈话之后,一切都定会有所变化。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一点?」安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是那次的外出,还是你的推测? 七濑只逃脱过一次,很有可能是在那次见到过。 不,不对,如果她真的见到过,她不会用诸如「怀疑」之类的推测词彙。 「猜的。」大抵是想通了亦或是下定了决心,七濑的口吻回到了原来的漫不经心,「对于凝山市的探索,你们算的上是突然袭击吧?据我所知,派去的英雄以隐匿型的为主,所以如果没有意外,一般而言是不会被发现的。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大部队顺利出逃,资料被销毁无数,只抢救下来了少部分,小喽啰直接丧了命,连拷问的机会都没有。你们就不怀疑么?」 「内应?」 「这当然也是一种可能性,」七濑点点头,「不过如果有内应,那么留下的资料里理应不会有我和日向流,说这话可能有点自恋,但我自认算得上是重要的试验品,所以研究员们既然可以提前逃走,为什么不带走它们?因此我认为选择销毁的最大原因,必然是来不及。 那么在这些研究员逃跑的时候,是谁在掩护他们?」 「我曾听那些人说,他们总是找不到路。」 安凛突然来了这样一句。 「这也算是我的个性的一种妙用吧,」七濑笑笑,「在真实之中,让人陷入短暂的梦境,反反覆覆之后,一般人会感到混乱,甚至分不清真实和虚假。所以当时听你描述了他们去往那地方的过程以后,我就有了这种想法。」 啊。 安凛觉得有意思极了。 她对九条绯世的感官再好,也只是留存于过去,起因于她的牺牲。但现在七濑这样说,是想表明绯世的死另有内情? 「当然,以上都只是我的想法,」七濑表明着自己的态度,「不过如果是真的,我想我知道他们的新地址会在哪里——只是狡兔三窟,我也不能确定以我的猜测为依託中标的选项会不会是最重要的那个。 不谈这么远,只说这的行动,如果想要更好的发挥梦妖的效果,那么水源是避免不了的,凝山市那地方不也有条河么?」 「但有河流的城市很多。」安凛提醒她。 「但和你有关的城市却不多。」七濑自嘲一笑,「我是凝山市人,研究所的选址落在那儿,或许和我有关。」 这倒是她忽略的细节了。 安凛做着笔记。 事实上,她也隐隐有了点想法。 如果真的按照七濑萤所说,研究所的地址和当时的试验品有关,那么就她最近发生事件的频率,她很显然也已经成了被针对的目标。 所以就算不是研究所,也肯定有个落脚的组织在她的城市。但这个城市坐落着英雄学院,欧尔麦特也同样在这地方,所以他们必然不敢靠的太近。 但也不会靠的太远,否则会没办法保证对她的监控,好抓寻漏洞。 会在哪里呢? 安凛想到了她这些天的两点一线生活。 除了她所熟悉的这些场地外,她最有可能会去的是哪里呢? 如月秋羽的店? 她可从来没独身去过那里。 临时执照考试的现场? 那可是产出优秀英雄的地方,有一大堆职业为老师的在职英雄等待着自己的学生的考试。谁敢在那种时候出手?多得不偿失? 所以关于这个问题,她只能想到一个地方。 她为了查探消息已经回过那里一次,而协会在几次派人去过现场并无大的收穫后,对于那地方的守备已经薄弱到了基础的程度。 她的故乡,哈洛县,一切开始的源点。 第71页 作者有话要说:  结果是胃肠炎,还有点过敏性的鼻炎。 我枯了。 我是个废人了。 第 46 章 part.1 沉迷于简讯的一天 在整个漫长又无聊的午后, 安凛都提着她的钓竿,坐在湖边发呆。 说到底学园区的湖里怎么可能有她这种入门级都不如的人钓的上来的鱼嘛! 她嘆了口气,并将手中的杆子又换了个方向, 试图碰撞奇蹟。 七濑萤提出的可能性实在有些骇人听闻,偏偏如果她没说谎的话,探索工作绝对能有个大进城, 而鑑于她的身份的特殊性, 上面更是对此高度重视了起来, 于是安凛这种小虾米便失去了再探监的机会。 唯一值得她表扬自己的是,因为这次的结果有她花样刺激和诱导的功劳, 所以调查的进度会随时发给她,让她远程「参与」。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下子从鸡飞狗跳的相亲现场变成了适应良久的老夫老妻家居, 生活突然平淡的她有些不适应。 她难道就是个劳碌命? 抖了抖钓竿, 她脑子里闪过一瞬这样的想法, 然后迅速将其压了下去。 可别了。 谁也不能阻挡她走向梦想生活! 就在她想要继续修身养性,放空自己的时候, 她的手机突然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是邮件箱。 【现在状态怎么样, 还会头痛么?】 这封邮件来自于如月秋羽, 想来对方是被她当日的酒量吓怕了, 过了好几天了依旧忍不住发消息过来问问情况, 生怕她出事。 【当然不会了,也就第二天有点晕啦。不过我酒量虽然不好,酒品还行吧?感觉我喝醉了就倒下了,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她哒哒的打了段字回去, 又往下翻看着第二封。 【我已经开始实习啦,有时间要过来找我哦。】她收到了两条这样子的、差不多内容的消息,分别来自绿谷和丽日,想到他们当初拿下的实习执照,安凛贼心不改的给丽日回了个「你们真是有缘分吶连发简讯的时间都这么相近」,给绿谷的倒是老老实实的「恭喜」。 她已经能遇见到前者收到消息的时候脸红的要跳起来打她的样子了。 她美滋滋又幸灾乐祸的想。 说起来,最近的消息还真是多啊。 她翻到了第三封。 【这段时间事情很多,辛苦你了,有时间请你吃饭,还是那家店的甜点如何?】相泽老师的甜点邀请啊。 她想到了让她念念不忘的一桌草莓味。第一次请客的时候她都没吃完,实在是太可惜了!她这样想着,也把这样的心情写在了邮件的回覆里。 【甜点当然是要的!没有人可以拒绝甜点。不过消太应该请两次的,第一次的邀请我都没有吃完。】 回完了之后她又略过了几封gg,总算是看到了最后的两封邮件。 第一封的全部内容就一个【!】,好像在抒发什么强烈的情绪。 但她对于那天的事情一无所知,咔酱这样莫名的给她发了一个标点,她看的一脸懵逼,于是想了想,她老老实实的回问道,【?????嘆号是什么意思,对不起我的智商没跟上,给你丢脸了。】 至于轰的就更奇怪了。 他发来的竟是个约会的邀请。 安凛想到这件事就苦大仇深,干脆就趁此机会说了心里话。 【那什么……我想和你说,当时说我喜欢你这件事是你误会了,我对你的喜欢和对丽日属于同一个层次,是对朋友的喜欢,只是你那天断我话断的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解释。总之你那天的话,我没办法答应。】 反正轰不在她面前,她牛逼! 回完所有邮件,她刚准备收起手机,它就传来了比刚刚更剧烈更持久的「滴滴滴」。 安凛眨了眨眼,连手机都有些握不住。 这得是多少封邮件啊? 她重新点开邮箱,最顶上的依旧是如月秋羽。 【你!】 【说!】 【什!】 【么!】 【你那天做了什么你忘记了么!】 【你发了什么酒疯你忘记了吗!】 【你难道不想为别人的清白负责么?】 【你是人渣么?】 她像连珠炮一样发来了一长串的信息,安凛甚至有些来不及看。 她从头到尾的看完,又消化了一下内容,紧接着心脏便抖了抖。她她她……她不是喝了酒就睡的好酒品? 如月秋羽虽然玩闹,但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她。 所以她做了什么? 天哪! 冷静下来想想,那天的庆功宴只邀请了咔酱。如果她是对如月动手动脚,她不必要说「别人的清白」。 所以事情的结果是……她对咔酱「上下其手」了? 安凛拒绝面对这个事实,并回给对方一长串的哭脸。【你认不认识个性是失忆的英雄,介绍给我怎么样?或者你陪我去给他套个麻袋?】 这回如月的回覆速度如飞。【你打的过他?事先声明我的个性不擅长正面作战。】 【那我祈祷他忘掉了这一切吧。】 【那还不如我把你打一顿,然后你告诉他,你失忆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连那天一起吃饭都记不起来了。】 【……!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你打吧,不过事先声明,少打脸。】 第72页 【再见!短暂友尽!】这是如月秋羽回復她的最后一句。 希望破灭的安凛苦巴巴的往下翻,后两篇邮件分别来自丽日和绿谷。 丽日果然气唿唿的,还放了威胁的狠话,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安凛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又回了几句逗对方的话。 绿谷的回信是老老实实的祝福,出于对方是闺蜜的对象这层原因的考虑,安凛没再你来我往的回覆。 再后的相泽老师很爽快的同意了她有些过分的要求,并约定了时间在广末长泽的事件之后。想到那满桌子的甜食,她的心情又up了不少。 而回復她新消息的胜己更加高贵冷艷了。 他竟然都不骂人了! 安凛深刻的感觉到自己可能真的做了什么,鑑于胜己的奇怪反应以及如月秋羽的嘲讽,她的幻想比真实情况还要更se情一些。 要不要负责啊? 要不要坐牢啊? 如果是醉酒的状态减不减刑啊? 她脑子里塞满了以上这些胡思乱想的废料。但手指落到了键盘上,她一个字都打不出,最后她憋了好久,只憋出了六字真言。 【对不起……我错了……】 qwq。 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安凛委屈,但安凛连该委屈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再看这封邮件,而是转向了最后。 那是来自轰的回覆。 说实话发出去以后她就一直在想他会怎样回,是强烈的不同意,还是爽快的贊同,亦或是质问她为什么? 她想了很多,但答案哪个都不是。 轰给她的邮件里只有四个字。 【你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不要生病……qwq 第 47 章 part.2拒绝时的偷听者 她在哪儿? 他问这个做什么? 安凛看了看这封邮件送到她这儿的时候的时刻标註。由于和其他人的你来我往在前面耽搁了她不短的时间, 是以她真实收信的时间已经是十分钟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没有回信,所以他也没有再问别的什么,只是那四字后的漫长留白, 总让她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要不还是跑吧? 女性的第六感让她的脑子里塞满了这样的决断。 就在她在原地犹豫不决,顺带着收起了她借的新手钓竿后,她良好的视力让她忽然看到有人正朝着她的方向跑过来, 红白髮色的少年跑的有些着急, 安凛很难得看到他出现这副样子, 唿吸急促,额上沁着汗, 脚步迈的很大,像是要飞来。 简直完完全全的破坏了他那副好气质。 于是她才迈开两步的逃亡旅途彻底泡汤。 被看到了, 她索性不挣扎了, 转而老老实实在原本钓鱼的地方坐下, 手机还震动着,大概是刚刚那几个人又回復了她的邮件, 但她干脆利落的划了静音, 打算和轰谈完后再细看内容。 「坐么?」 他站在她面前的时候, 也不开口, 只是看着她, 安凛有些不自在,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叫了他一声。 「不用了。」他摇了摇头,「我只是……」 只是一时冲动就跑来了这个地方。 他知道自己当时的举动多少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 但他原本的打算就是在她有别的喜欢的人之前先占个位置下来,然后再慢慢博取她的好感。 他曾经和安凛相处过,在他印象里的安凛是个羞涩内敛,但和熟悉的人会闹的很开的女孩。 他们那时还维持着距离,到后来他为自己的冲动感到着尴尬,也没蓄意靠近。但因为上辈子,他总有种想当然的想法,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就这么直白的挑明了实情。 他不怕被拒绝,就算她不同意他的告白,他也能重新追求一遍。 但之前一直没说的事,为什么现在忽然开了口? 他怕的就是这种可能性。 安凛她,或许已经…… 他深唿吸一口气,打消自己的念头。 「可以告诉我理由么?」他望着她的眼睛,「是我做的不好?」 ……做的确实不好。 但这个要怎么说? 安凛很缺爱。 或许是她的家境的缘故,又或者有她到目前为止的各种不幸遭遇的干系,她很珍惜别人的对她的好意,每一份都会铭记在心,尽力去偿还。 她遇见过对她有偏见的人,也遇见过对她充满恶意的敌人。 但她的身边同样有像是爆豪、相泽、丽日、秋羽这样的存在,还有更多曾在她跌倒的时候把她拉起来的人。 她重视这些感情,并强烈的渴求着更多的像这样的感情。她希望别人对她好,希望知道自己是「特别」的。 她就是这么肤浅又容易满足的人。 所以当时轰对她表达了那样的意向后,她很感动,却没办法有感觉,因为她要的是明明白白的行动。 的确,轰的态度很明确,但这只是一方面。只有切切实实的对待,才是最主要的好感度来源。 ——但这种理由要怎么解释? 对不起我缺爱你给的爱不够多? 对不起她说不出口。 这简直是某种意义上的公开处刑。 就在这时她曾经看过的无数肥皂剧在她脑海中闪过一丝灵感,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露出十足郑重的表情,「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她努力在脑海里回想了一番如月秋羽当时轰炸她的话,然后任由幻想和羞赧把她淹没,她能感觉到脸上涌起的温度,或许此刻已经通红。 第73页 「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说。 轰握紧了拳,感觉到有什么话想说,但张了张口,一切都梗在了喉咙里。这简直是最糟糕的可能性,他甚至有那么瞬间不想面对。 安凛有喜欢的人了? 她喜欢的是谁? 会是班里的同学么? 还是其他的什么可能性? 上辈子的时候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搞的他现在连打击情敌都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入手。 他或许早该意识到的,这辈子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安凛并没有停留在原地等待着谁,她一直在向前走。 她本就没有那个义务。 「那么,恭喜你。」轰的嗓音发涩,「这之后我们……还是朋友么?」 「如果你不再喜欢我了,那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安凛眨了眨眼,回答的很是坚决。 虽然她没谈过恋爱,但是道理还是懂的。 轰并不知道她所牵涉的研究所的相关事宜,她也希望他到最后也不会知道,鑑于广末长泽仍旧在逃亡之中,江之岛对她的虎视眈眈又得到了七濑萤的肯定,所以已经知情的那几人也就罢了,对于并不知情的其他人,她并不想再牵连。 因为那无论对于谁而言,都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但轰并不知道她的顾虑,他只是听到她拒绝了他,且从她的意思上看,她还试图与他避嫌。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人么?」 他问。 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了眼前的人的误会,但她并未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是,我很喜欢她。」虽然说的煞有介事,但她脑子里想的其实是丽日御茶子,「我生病的时候,她会过来看我,给我带礼物,好听的话安慰我的情绪,外出的时候,她也总会记得给我发消息,即便隔着距离,依旧挂念着我的情况。 我刚进班级那会儿,是她最先和我成为了朋友,让我认识了更多的人,收穫了更多珍贵的回忆。我喜欢这样的她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吧?」 ——当然不奇怪。 因为这些都是他没能做到的事。 她会喜欢上别人,一点都奇怪……吧? * 送走了轰之后,安凛松开了手心。 她整个过程里都很紧张,毕竟她是第一次撒这样的谎。好在对方似乎没看出来她的胡编乱造,对于她的虚构很是深信不疑。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更是头疼。还好对方没再往下深问,否则她就要撑不住了。 这样想着,她摸出手机,打算看看其他人的回信。 首先入目的信件来自丽日。 「如果你再闹,就不为你带糖果回去了!!!」后续的一连串嘆号表明对方对于这个威胁的郑重。 笑话,她是这么容易被威胁的人么? 对,她就是。 【我错了,我不说了qwq,你好好工作。】 她哼了两声,翻了下一条,结果是说要与她暂时绝交的秋羽的回信。【我过来找你,有些事,马上就到了,你在湖边?】 是啊。 她刚要回復,发现自己又收到了一条来自她的消息。 那是一张照片,拍的时候的角度并不好,但能看到场景正是湖边。安凛能看到当时正在交谈的她与轰,但这并非秋羽给她发这个的重点。 从照片上,在他们七八步之外的树后,有个人正靠在那里。 因为是偷拍,不想被人发现,如月的技术又很一般,所以她当时手抖了抖,视角更是偏僻,拍出来的成果没能成功的显出他的脸,但却足够让熟悉的人辨认出他那一团橙金色的发。 安凛:……!!!!!!!!!! 【我很想提醒你,但是你开静音了吧。】对方的口吻里全是爱莫能助,【说起来你还真是敢说啊,你喜欢谁?那个描述也太细緻,你喜欢的确有其人这件事石锤了。】 也只有如月秋羽敢这么问她了。 毕竟当着当事人的面这傢伙都敢开口,更何况是简讯? 【我现在再预约一遍挨打失忆服务行么?】 【你说呢?】 她觉得可以。但事实不行。 安凛合上手机,感觉到了人生的恶意。 虽然她真的觉得自己说的是丽日,但是她同时也反思了一下,发现能套进这条时间线里,并参与了每个事件的,根本不!止!一!人! 咔酱应该不会对号入座……吧?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好些了。 我是个废人了嘤嘤嘤! 第 48 章 part.1 如月安西 「所以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儿?」缓过了情绪的安凛和如月秋羽碰了面, 她喝着对方请的草莓汁,颇有几分气势汹汹的质问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月挠了挠头, 在安凛一副你特么敢继续说下去就揍你的表情里,坚强又勇敢的说完了要说的话,「你还记得安西吧, 她的情况出现了些变化, 因为我是亲属兼退役英雄, 又是当时那起事件的当事人,所以那边联繫了我, 和我说了些现状,问我后续的处理方法。」 如月安西。 安凛记得这个名字, 似乎是秋羽的妹妹? 不过她们关系不太好, 在彻底撕破脸之后, 安西又似乎进了什么「邪教」——要知道协会目前正处于研究中的「原始碟」正是从她的手里获得的。 第74页 「她熬不住,招了?」 不怪她以这样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那盘碟片实在给她留下了太过可怖的印象。不说那个从温文尔雅莫名其妙变的歇斯底里的英雄, 就是那天的火光里那个宁愿自断一臂也要夺走碟片的男人, 也让她光是回忆就觉得额角有冷汗沁出。 「也不算……」秋羽思索着开口, 「因为考虑到光碟中刻录着的是个性的可能性, 所以这些日子里,他们没有给予安西任何接触音乐和文字的机会。她相当于在坐牢,而且是那种一点娱乐都没有的,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的史上最无聊的单人牢房。」 「她没闹起来?」安凛张大了眼睛。 别说安西了, 这换成她都受不了。 没书看没网连,只能坐在审讯室里,虽然牢里各种设备齐全,但也只是设备,安西连笔都不被允许拥有,难道选择每天对着墙壁数着天花板中有多少黑点么? 「闹了,但不管她,一开始是打算压压她的脾性,好让后面的审讯更顺利些,毕竟律法严苛,我们没的权利动手,只能苛刻她的玩乐。 想法也没错,这年纪的女孩,哪个受得了那种苦行僧的待遇?」 结果误打误撞的,还真被他们套上了条不小的鱼。 「所以发生了什么?」 「她个性暴动了,似乎很是不稳定,不过她那房间里压根没别人守着,唯一的监视者在监控室里坐着,所以也算是万幸了,没造成牵连的后果。她一开始还挺嘴硬,但难受起来为了支麻醉剂什么都说了。 根据她本人的证词,她每隔一段时间,都必须进行个性的疏导,而巧合的是,为她进行疏通的,正是嫌疑人之一的广末长泽。」 「她们是怎么见面的,有什么途径?」安凛摸了摸下巴,「如月安西大小也算是个虚拟明星,负责她的经纪人应该会很顾忌手底下的苗子和其他男人接触吧?难道是通过网络平台?但仅有网络程度的疏通真的可以么?」 没想到她这话音落下,竟是听到了对方有些嘲讽的冷笑,「如果她有这么聪明谨慎的话,也不至于冲动到将原始碟亲手送到我的手里。」 他们调查了如月安西的交际圈,发现广末用的是很常见的手段。但正是因为这手法太过于普通了,反而没招使人往这上面调查。 是的,广末是如月安西的后援会成员之一,作为为虚拟偶像花过大钱的金主,要求模特原型陪同吃饭并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 只要规规矩矩的,完全可以长期合作。 但当然,这种业务本人是可以拒绝的,平台并不强制,也不会因为这种傲气刻意剋扣模特的推送,属于不支持不反对的中庸态度。 广末的频率并不高,且见面也很客气,每次来的时候又会用些遮掩面目的手段。再加上他的个性是[错觉],是以如果不是从这方面索引了关键词下手调查,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这个结果。 「除此之外呢?」 安凛听的津津有味。她对这方面的事不太了解,秋羽说的东西开拓了她的见识圈,再加上对方口吻中带了几分情绪,整个故事说的波澜起伏,她也连带着投递了几分情绪于其中。 「你知道一个人隐瞒行踪的时候,什么时候最容易暴露自己么?」虽是这样问了,但如月很快自己应了这个问题,「是购物的时候,因为一个人的经济往来情况会从一个人的言行上诚实的表述出来。从一个人是否避开了摄像头,拿的是架子上的套餐还是杯面就足以判断这个人接下来的行踪,以及接下来会做什么。 而广末公开的经济状况并不算太好,虽说足以温饱小康,但他是从哪来的钱投入的如月安西?我们循着这个方向,最后查到了他挂名了一项产业,每年都会有一笔分红流到他的手上。」 「音响公司?」安凛眨了眨眼。 「不,是玩具,儿童玩具。」秋羽说道,「大概是因为做的是这方面的生意,所以从某一年开始,这家公司就会从公帐上走一部分用于做小孩子的慈善。我们一开始没想到查这笔帐款的去向,只是七濑萤注意到了开始的时间,那是从前那家研究所被查封的同年。」 再之后,他们查到了更多的东西。 虽然没有确切消息,虽然只是个模煳的猜测,但是不断涌来的线索已经让所有人打起了干劲儿,而且事关广末和安西两人,没有人相信这家公司是无辜的。 「我们快要抓到他了。」江之岛喝了一口手中的果汁,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平静一些,「这场可怕的噩梦快要结束了,或许你闭上眼,再等来的就是天亮。」 「……谁的一睁眼一闭眼是好几天好几周啊,这是冬眠么?」安凛最后还是没忍住皮了一下。 于是刚刚才郑重了神色的如月秋羽一巴掌拍在了这个人的脑袋上。 「你的紧张感呢?就一点也不害怕?」成熟女性愤愤不平,「而且我特地给你带消息,你就没一点表示?装一下开心也好啊?」 「如果你需要的话。」安凛抹了一把脸,突然仰起头,用浮夸至极的演技道,「哇!秋羽你竟然给我带来了这么好的消息!我真是太高兴了!心脏怦怦跳的要撞出来了!你看见我发自内心的快乐了么?」 如月秋羽:「……滚。」 一腔好心餵了狗! 她愤愤了半响,突然想起了一件还没解决的事。 第75页 「说起来,你和那傢伙谈过了么?」 「谁……没有。」安凛觉得她刚刚才建立起来的快乐坍塌了。 「你不打算谈谈么,我觉得他走的时候表情特别奇怪。」秋羽回忆的摸了摸下巴,「要笑不笑的,感觉在憋着什么情绪。不会是要放大招吧?」 「这个……就不谈了吧……」安凛的心上被扎了一刀,她挣扎道,「你也说了只是感觉,说不定你感觉错了呢?」 「嘿少女,可不要这样说,我见过的男男女女情情爱爱可比你看过的肥皂剧都要多。所以我是不可能看错的,这是阅歷,懂?」 「我不听我不懂再见。」她拒绝面对现实。 但就在这时候,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人眼中是看热闹看笑话的高高挂起,一人是盈满的惶恐。 「该不会这么巧吧?」她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翻开界面,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电的是谁,亦或是考虑是否要接听还是挂掉,就见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 安凛:……! 她身体比脑子更快的摁了挂断键并迅速合上了手机,等寂静了大概五六秒后,她才反应过来好像哪里不对劲。 她刚刚看到的名字,似乎不是爆豪胜己? 她试着翻开手机,果不其然的在未接听电话的那栏见到了个名字。 相泽消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睡到了晚上十点。头晕晕的qwq,不过明天应该差不多恢復更新了。 第 49 章 相泽消太打电话过来同样也是因为事件进度, 他知道比如月秋羽更仔细些,且由于他真身参与了事件的调查,是以他所了解到的资料与秋羽口述的部分方向不尽相同。 根据他的佐证, 基本能确定下来眼下需要集中针对的点于何处,即是那个「慈善机构」。 另外,机构的事给上峰提了醒。 无论是日向流还是七濑萤还是安凛, 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管是事故还是人为, 她们都在很小的时候, 就失去了家人。 是的,她们都是孤儿。 而按照规章制度, 她们需要被收养,一般而言会有机构作为中转方将她们收留, 这之后再走合理的途径认识靠谱的养父母。这其实是个很好的动手脚的过程, 君不见安凛的上辈子曾经层出不穷的那些黑心孤儿院? 所以有没有可能, 就是在这个过程里,她们被选中, 成为了所谓的「目标」? 这是个极其顺畅的, 容易被人想到的思路, 而且推理起来也很靠谱。 至少大部分的人就是这样觉得的。 只是安凛听完了之后,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女性的直觉? 她苦恼的拨弄着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日向流当时的情况含煳不清,但实际上她在父母死后也曾被送到这个调查机构中,送她到那地方的似乎是负责她父母的案子的警察, 所以这份好心十有八九是希望这地方能帮助她寻求收养,只是她自己逃了出去。 而七濑萤也同样遭遇过这样的情况,但她在册面上没有逃跑的记录,但很奇怪的,册面上同样没有记录下收养她的人的身份。 对了,她知道她对于哪里感到奇怪了。 她和东生兄妹小时候曾见过七濑萤,那个时候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也正是因为那次见面,后来才有了绯世的许愿。 难道七濑那时候就被收养了么? 但又似乎和她所能回想起的时间线对不上。 安凛的记忆来源于九条东生的愿望,愿望是明确的,愿望是绝对诚实的,所以她并不会怀疑这份认知。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七濑萤当年与他们的相遇,还有更多的,她未曾披露,亦或是连她本人也不知道的问题。 再者说了,那毕竟是十来年前的记忆,能记下只言片语已经是庆幸。对方又不是超忆症,安凛从没指望过七濑会想起所有的细节。 只是这开局让人有些无法下手。 深唿吸一口气,安凛感到眼前萦绕着一团迷雾,而她偏偏缺失了其中的一环重要线索,是以无论如何描摹都无法从迷宫中走出。 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个机构存在着问题,至于什么问题,还需要更深入的调查。 调查的事儿自然有专门的队伍去,上面对这事儿看的很重,安凛有心想同行,但她的要求最后还是被无情的驳回了。 哈洛县的事算是她的过去,当时带上她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此时不同,研究所作为此时最重要的线索,不知道会埋有多少对手,更别提新冒出的消除个性的武器。 风雨欲来。 她嗅到了这样的前夕。 相泽消太打给她的这通电话,其实是某种程度上的临行前的告别。 在机构设立的那个城市还出现了别的案子,与切岛一同进行英雄工作的那位学长被某个武器命中后,竟是无法再使用个性。 由于表现的症状类似于消太的个性,是以他也被安插进了前去调查的队伍。 安凛回拨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她能通过放声的孔洞听到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收拾动静。 「还真是忙碌的工作。」安凛在电话的这边嘆了口气,「最近连轴转的,总感觉你歇都没歇过。等从那边回来,请务必请个假出去旅行放松吧。」 第76页 安凛对于相泽的安全问题并不算太担心,事实上,这次与他们同行的有曾经的no.2安德瓦。虽然欧尔麦特已经因伤退下前线,但凭藉安德瓦的能力以及随他同去的职业英雄小队,若还是在这次行动中翻了车,那英雄协会里也没几个能打倒这方势力的人了。 因此她只是感慨于她似乎已经许久没见到相泽,作为在职英雄的他手里压着太多的事情。尤其这之中不少的状况因她而起,是以同行的他作为当事人,很难把事儿推脱给别人。 索性终于快要看到一个结果。 「一切会结束的。」她听见电话那头有些郁郁的唿吸,「等回来时,我再请了你那餐耽搁了太久的饭。」 「别别别,别这么说。」安凛笑答,「你这样的口吻就像是战争片里的配角捏着一张家人的照片,然后对着镜头说上两句回家后会怎么样,按照剧情发展,这种用来煽情的角色十个里有九个是要死的,还有一个要么残疾要么失忆。」 相泽消太有那么瞬间被梗住了,并觉得这话他有点没法接。 「你应该说些好话。」大抵是电话隔开了距离,他的口吻没那么拘束,「鼓舞我的精神,为我打气。」 「祝你一帆风顺?你想听这种么?太俗套了吧。而且还是刚刚那种理由,片子里被加上这种临别buff的基本都没个好结局。」安凛被对方难得的玩笑逗乐,「如果你真想听些好话也行,等你回来后,你写在本子上,想听什么我都念。」 告白也可以么? 他刚想这么问,就听见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般,补充了设定,「当然,不能涉及敏感内容,否则我脸皮薄念不出口。」 相泽消太没应声。 他其实已经有了感觉,只是还想再挣扎。 等的安凛都快要以为是手机出问题了的时候,她才终于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情绪莫名的一声「好」。 她并不知道,她同行的事是由相泽消太一力否决掉的。 那是她曾经的死地,亦是他曾险些从生命星空坠落的地方。所以那地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他曾犯下的错误,他想亲手纠正。 他曾未能解决掉的敌人,他想亲手抓捕归案。 他不会再让安凛死了。 他想。 等到解决掉这个最终难题,他一定要请一个长假,然后问问安凛,愿不愿意同他一起打发无聊漫长的时间。 他已经慢慢看懂了现在的安凛,所以他也有了如何靠近这样的她的想法。 他知道她的偏好,习惯她的性格,虽然有三俩情敌,但他再了解不过她的性格,在隐患解决之前,她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而作为救她出苦海的人,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她,他喜欢她。 相泽消太喜欢安凛花菀。 简单、直白、真诚。 这便是他的告白。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三狂立g。 接下来进入最终卷。 * 这里我参考了原着但是更改了一些设定,可以说我等同于直接改剧情了。对我说的就是那个消除个性的东西,我私设了,为了贴合我的主线,我篡改了整段原剧情,敌联盟也不会在这部分出场,所以大家猜剧情的时候也不要往这上面猜下去了。 第 50 章 这是个晴天, 阳光正好,微风拂面,略过人的脸的时候, 带起微末的痒意。它仿佛是在无声的宣告着,今日适合出行。 神代千里穿过了街巷,站在商业楼前停住了脚步。 她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 面目生的极为可爱, 有一双湖蓝色的眸子和碧翠色的髮丝, 微卷的短髮让她显得很是可怜巴巴,她往店门看的样子像是摇尾的幼犬, 让人忍不住想要揉揉她的脑袋。 至少来往的不少行人都对她投去了各式各样的注视目光。 但她起初站定在了门口,并未进去, 几分钟后竟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以及几张钱, 然后小心翼翼的进了大门。 那守门的看着她年岁太小, 本想关照她几句,让人领着她去目的地, 却不想靠近了以后便听到了她念叨着「家里的吩咐」「第一次自立」之类的话, 便会心一笑的摇摇头, 退去了一旁。 她在购买的途中表现的就像是个第一次帮家人购物的孩子, 有时拿不到货架上的东西时还会向身边的人求助。 每当有人夸奖她可爱, 她就会捂着脸抛开两步,看起来十分害羞的模样,逗得人越发想着各式各样的花样夸她。 「我家孩子怎么就不如千里你乖巧听话呢?」 她听见有人这样嘆气道。 「不能这样说的。」她拉住了那家长的胳膊,脸上满是小大人般的郑重, 「就算是孩子,也是会很伤心的,您应该肯定他的价值,这样他才不会走偏了路。」 但她的忠告并未被放在心上,倒是因为她的郑重其次又引来了几句夸奖。 为什么会这样区别对待呢? 就因为她是个小孩子么? 大人为什么总是这么肤浅呢? 她苦恼的摇摇头,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再想下去会让她觉得不开心。 只是她心里波动,面上却不显,只平静的拨弄了两下已经买好了的材料,笑眯眯的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唿,便拐弯进了厕所。 第77页 十来分钟后,她站在了这座大厦的某个房间里。 这是座商业大厦,一层是座极受欢迎的超市,二层是些衣裙首饰的店面,这地方来往的行人极多,店面之间挨的紧密,动起手来竟是连逃脱的地方也无。 但这并不是它被选中的原因。 神代千里看中的,是每日午时准点播报的「广播」,所有当时在超市中的人都能听到广播里的报时。 音响室里原本负责的人胸口插着一把利刃,伤口从下而上,入的极深。他的面容扭曲,看得出来当时的震惊和痛苦,但不知为何竟是无人发现他当时的惊声尖叫。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神代千里却极其平静。 她甚至慢吞吞的看了会儿监控,又摸出棒棒糖咬掉了半根,感觉嘴里有了些味道后,才从怀里珍惜的掏出一盘光碟,三两下送进了电脑中。 因为数目只有一,所以其中录着的歌曲很快就被读取并显示到了屏幕上,做完了该做的事的她稍放松了些精神,靠坐到了椅子上。 12点啊,快些来吧。 她可真无聊。 希望接下来的发生的,会是个好乐子。 她想。 * 在跨进购物的地方的瞬间,安凛就已经开始反思与后悔自己竟然如此轻率的就答应了如月秋羽的邀请。 当时挂断了相泽消太的电话后的几天她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怪异感觉,为了舒缓情绪,她才想着要四处走走散心。 如月秋羽近来几乎全面负责了保护她的工作,虽然她已经退役,当时的英雄排名更是算不得高,但她【蜂鸟】的个性实在适用于任何场合下的逃命。 由她保护着安凛,后者需要考虑的只有在太过快速的逃命过程中要如何保护她那种嫩脸不会被风速刮伤【强行。 更何况,待在校园里和外出的危险性其实差不到哪里去。 ab班如今已经通过了临时执照考试,大部分人正处于外放实习中,安德瓦带了最强的那只小队去围剿那处慈善机构,短时间内并无法赶回来。 可以说,不少足够强力英雄此时已经不在学院中,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外出许可下的这么快的原因。 「你想买些什么,漂亮衣服?化妆品?首饰?还是用在店里的食材?」安凛漫步目的的瞎逛着,随口问了句身边的人。 眼前如此琳琅满目的好东西让她挑花眼到流连忘返,恨不得买下每一件,因此即便大部分时候两人都没有细细品味那些商品的内涵,这样的走走停停也耽误了大段的时间。 对于女性来说,逛街购物永远是天性。 而她能克制住自己什么都不买不是因为她不心动,也不是因为她的自制力有多高明,事实上,她只是单纯的,可怜的,无辜的…… 穷。 对,没错,就是穷。 安凛目前还是个无业游民,靠着相泽消太给的零花钱度日。 诚然,相泽消太对她很好很贴心,平素里的相处中也会考虑到一些细节的问题,且由于同居,涉及到隐私的时候他更是尊重,但如果她同意,他就连行李都能帮她收拾。 然而这样完美的一家之主,却似乎未能很好的习惯给她发生活费。 她还依稀记得自己当时初到英雄学院时,因为过于一穷二白导致了恶从单边生,竟是当众叫过对方爸爸,这后来他便塞了不少的钱给她,大抵算是对于自己的误差操作的补贴,或许那也算是他的人生初体验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在那之后随着协会东南西跑处理问题的那段时期根本不需要自己掏钱买饭,作为僱佣方的协会哪里会吝啬给员工一盒盒饭? 而住在学校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 和轰一起受伤的时候她是伤员,其他人三天两头的会拎些慰问品过来,日向流事件后大家各种想安慰她的情绪,带来的美味能填满她的胃,后来为了安全问题她暂居学校,又有好心好意的治癒女郎的「包、养」,所以她花钱的地方根本就不多。 但是她再节俭持家,也架不住她手里的钱只出不进。 是的,从第一次过后,相泽消太就没再给过她钱。一开始是因为最初的数额不小,觉得对方大抵能用上好一段时间,后期便纯粹是忘了。 而安凛也没提。 一开始是因为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当众叫爸爸这件事的羞耻,后来是陷入纷杂事端中,她没有用钱的地方,便同样忘了这回事。再想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接受了对方太多的帮助,也不愿意再增加「对于相泽消太的欠债」。 于是她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当了个口袋比脸还干净的穷逼。 「随便买些吧。」如月秋羽选中了东西以后,掏钱的倒是很爽快,作为店主和退役英雄的她还算是小有积蓄,「我还打算给我家人买套衣服呢。你要不要也一起?」 「十动然拒。」安凛言简意赅。 「你不要不好意思啊。」成熟女性恨不得摇她的肩膀,「就算不是给喜欢的人,这也是份表示感谢的回礼——多好多郑重。」 「但那样的话,要送的人就太多了,我的预算不足够支付那么高昂的费用,所以干脆不搞特殊化,什么礼物都不买算了。」她颔首,「在穷困潦倒的我看来,倒不如买些简单的材料,我亲手做些纸鹤之类的回礼,也算是聊表心意。」 第78页 「你差多少,我给你补上!」如月秋羽豪气的一挥手,「是我带你出来逛街的,哪能让你被这点消费支出困扰。」 「感谢富婆的救济!你真是世界第一有钱的好人!」闻言的安凛狂吹彩虹屁,但她吹归吹,脾气依旧是熟悉的味道,「顺便我澄清一下,我不是差多少的问题,我是根本没有钱。或许我可以支付最后的整额的零头那笔数目的还是出的起的。」 某人:??????? 「你就等在这儿呢,鬼灵精!」秋羽看了一眼自己的钱包,心里凉凉的。她有一种预感,或许今日之后,她与它就是天人永隔了。 点菸.jpg 作者有话要说:  月底了,忙到头秃qwq。 前半月各种浪,后半月就是死亡之旅惹 第 51 章 安凛怎么可能放过送到眼前让她敲的竹槓?天上掉下来的, 不用支付代价的钱不要白不要。她美滋滋挑了不少的礼物,虽然每样都不贵,她选的过程中也付出了十足的用心, 但如月秋羽就是觉得憋屈。 一想到她这次多花的钱都是她一时冲动的开口的锅,她就想穿越回当时去封了自己的口。 虽然她不差钱,但这也算是她的辛苦所得啊! 「你这是不按套路出牌, 」她痛心疾首, 「怎么就不和我客气客气, 我赚钱多辛苦。」 「我俩什么关系,还用客气么?」安凛眨了眨眼, 又从货架上拿了盒丽日念叨过的,价格有些小贵的进口糖果, 「而且我晓得的, 你的退休工资和开店的收入不低, 更何况你已经是个进入婚姻坟墓的人了,养不起自家媳妇的丈夫的还不如停夫再嫁。」 某人震惊, 「你哪里学来的歪理?」 安凛晓得自己的说法实在有些离经叛道, 但她并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多言, 「兴许是家庭原因?」 她这么一扯理由, 如月自然不再追究。 她们两个人花了大把的钱, 商场里送了漂亮的手提袋子以及一些小礼品,考虑到还要再买些食材,秋羽多花了些钱办了送货上门的服务。等再度回復了一身轻的状态,她才拉了安凛, 重振了气势准备下楼去超市。 但就在拐角的地方,她们顿住了脚步。 如月的耳力极好,是以她才靠近楼层,便听到了自下方传来的无数动静。 脚步声、喧闹声,还有若有如无的,喇叭里的歌声。 如月秋羽并不是第一次经受这样的状况,当那种负面情绪汹涌而来的瞬间她就尤其警戒的掐了掐指尖,十指连心的痛楚让她顿时压下了那种心情,她深唿吸一口气,看向安凛。 出乎意料的是,安凛似乎并未受到影响,她脸上的神色十足平静,左顾右盼的模样似乎是在观察情况。 「往安全通道走,」安凛说道,「广播音量有变,对方应该还在总控室,凭你的个性,逃跑或制敌都来得及。」 她这样一说,如月登时反应了过来她的意思。 如月秋羽的个性名为[蜂鸟],之所以如此命名,是因为她目前开发出的两种能力,都极其类似于蜂鸟的特性。 其一效用为[视觉],她的可视范围远至三百米,还能够感应紫外光之类的特殊波长。而能力其二,便是更具蜂鸟特色的[飞行]。 蜂鸟的振翅频率足有五十,这足以支撑它们在飞行时忽而倒退。而拥有着这样个性的如月秋羽,同样具备着极有优秀的飞行能力。 所以安凛才会说,如果直接逃命,就算是二楼她们也无惧。但她又明白,作为退役英雄,如月秋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着这一楼的人不管。 楼下已经闹了起来,安凛能听到摩擦产生后的各种叫骂,唯一庆幸的是这儿大概还未出现厉害的屠版层次的人物,是以这种程度的打架,秋羽也只是瞥了一眼,便将注意力全副放在了那未知的敌人身上。 擒贼先擒王。 只是她虽怀着这样的想法,也下了要拼一拼的决心,却是如无头鸟一般,不该往何处去沖。就在她有些走投无路的时候,被背着的安凛凑近了她的耳边,「从三楼的安全通道出去,左拐进酒店,第四和第五个房间的中间有个小门,那个小门后会是工作人员走廊,沿着走廊走下去,尽头便是总控室。」 虽然不知道安凛是怎么晓得的地址,但如月秋羽并未在这时提出心中的疑问。时间不等人,她立刻发动了个性朝着目的地飞了过去。 飞行的途中她捞了把棒球棍准备防身,没办法,她虽然能力不错,也练习过打斗,但是她主修的是偷袭和狙击,摆在游戏里就是刺客身份,正面战斗不是她的长处。 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战战兢兢的想着安凛是不是被她拖累了,早知道她就不带着人出来浪了,但她这样的自责还没持续多久,她就撞开了目的地的大门,见到了她此行的任务目标。 一个女孩子。 不,更准确的形容,是「小女孩」。 她的年纪绝不会超过十二岁,身量狭小,若是出现在别的地方,如月秋羽无论如何也不会觉得这样年纪的小女孩会是个残忍的杀手。 但此时此刻,总控室原本的工作人员的尸体还躺在一旁,而作为罪魁祸首的神代千里却笑容天真,仿佛一点也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 不,男人身上的伤口自下而上,既然是这孩子动的手,那么她就不是不懂,而是不在意,不把这些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第79页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歷才养的出这样的傢伙? 如月秋羽简直不敢置信。 她握紧了手里的球棒,对准了眼前的女童。 时间并不会给她妇人之仁的机会,外面还有深陷在诡异的歌声里的人们需要拯救,更不要提她的身边还跟着安凛。 她带了她出来,就有必要把这个人安全的带回去。 个性发动的瞬间,如月秋羽便急速的接近了神代千里,但女童并不慌张,只是静静坐着,然后抬起了右手。 然而秋羽的目标并不是她,下个瞬间球棒便落在了控制器上,她用的力道极重,球棒砸出一片的火花的噼里啪啦,于是上面的屏幕闪了闪,最后直接宣告了支撑不住,黑屏成了一片雪花,就连总开关上的光线也灰暗了下来,显然是已经断开了连结。 如月秋羽拔出了球棒,回身看向神代,连大气也不敢喘。 「哎呀,还以为你的第一目标是我呢。」她笑了一下,「亏我还这么认真的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她虽是这么说,但秋羽却有种预感,对方当时只是揣着故意放纵的心态。天资聪慧个性卓佳的小天才如月见过无数,但她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混杂着天真童稚的残忍。这人会很难对付,她十足清晰的意识到了这点。 「这样看来,我可真是倒霉呢。」神代悠悠的嘆了口气,「安凛花菀,我竟然在这种地方碰上了你,这是什么运气。」 安凛瞬息抬首,她方才一直躲在一旁,以防妨碍了秋羽的战斗。这时突然被点名,她自然是分出了心神关注。 「不用这样看着我,这玩意被毁了,我便没了其他的后招。」她说道,「如果不是你在场,我自然能顺利的放完一首曲子再离开这地方。」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凛深唿吸一口气。她其实不太想问出这个问题,但这人突然提到了她,一定是在等着她做什么,亦或是问什么。 既然是想刺激她,那么只要她开口,对方就一定会回答。无论神代千里会说的话是真是假,那都是一份线索。 果不其然的,她话音落下,神代千里便笑的更厉害了。 「为了你啊。」她摆出束手就擒的架势,「来吧,把我抓起来吧,我不会反抗的,不过作为碰到你的倒霉蛋,我稍稍给你们一点提示。第一,来的不是「我」,而是「我们」,第二,我们针对的不是这栋楼,而是这座城市。」 正处于优等学生外派中,安德瓦带队出任务,欧尔麦特因伤退役状态下,堪称最不稳定时期的这座城市。 如月秋羽第一时间靠近了上方的小窗口,她视力极佳,一眼便看到了窗外缕缕的烟雾。 还守着这座城市的英雄们接二连三的往目的地赶了过去,她敏锐的视觉让她能看到各式各样的争斗与哭喊。 这里乱了。 欧尔麦特因伤退下,安德瓦被迫成为新的no.1。但相比前者,后者缺失了那种让所有人喜爱的魅力。 现如今可以说是最不稳定的时期,任何的小事件都可能引起潮水般的波澜,而敌人选中了这个时间。 安凛勐然间想明白了与相泽离别前她那奇怪的预感是什么。 广末长泽身上的价值其实已经被挖掘的差不多,该打听的消息协会方也已经弄到了手。但那些人为什么还要想方设法的救走他,甚至还牺牲了救援的人的性命? 她现在明白了,这样做是为了提高协会对于这件事的慎重程度。因为重视,所以被派出的是目前最强的一只小队。 如今还守着这座城的除了留守的老师,大部分是些残兵游勇。隔壁县市的支援可以来,各个英雄的会所也各有千秋,但来往的路途需要时间,支援需要时间,救人需要时间,可祸患面前,最紧缺的,同样是时间。 人命不等人。 这是一出调虎离山。 对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让他们掉进了陷阱,而现在,他们正在回收战利品。 「你们要抓我?」安凛用力的用指甲抓了抓胳膊,用痛意保持着自己理智的清醒,「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抓我?」 她无法理解。 但神代千里不再解释了。 她老老实实的被捆住双手,跟随着安凛走出了这地方。外面依旧是来时的阳光,安凛却觉得唿吸都透着一种寒气与凛冽。 而这一路上,神代都盯着安凛的背影。 她并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对于她而言,这只是一场交易。 她并没有说的是,她们这批人的每一个都被说明过这样做的目的,也被强行对着画册认过任务目标的脸。 安凛花菀。 ——要让她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咔上线。 咔记忆没恢復是伏笔。 第 52 章 真正的救赎, 并不是厮杀后的胜利,而是能在苦难之中找到生的力量和心的安宁。 死亡是我们无法摆脱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归根结底, 太阳还是温暖着我们的身骨。 ——阿贝尔·加缪 * 广末长泽再一次的被抓了起来,这一次的他被捆成了一团麻花,缠绕在他手腕脚踝处的捆缚夸张到令人难以置信, 他的面前还随行着监视他的人, 除此之外, 他的眼睛上还被强行戴了眼罩,毕竟他的个性[错觉]的发动需要他的视力。 第80页 他全程都未曾反抗, 甚至还唇角带笑,仿佛心情很好的模样, 半点看不出来他是个已经被抓捕归案的阶下囚。 但他这样无所谓的姿态却有些惹恼了看顾他的人, 小姑娘才做英雄时间不长, 正是正义感最强的时候,见着敌方罪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忍不住刺了两句, 「都被抓起来了, 也不知道你还笑什么, 就你的罪, 估摸着能关你一辈子了。」 「我高兴啊。」广末长泽说,「我们的计划成功了,我为什么不高兴?抓到我有什么用?」 他不过是个诱饵。 「什么计划?」 小姑娘闻言顿时出声发问,但无论她再怎么追着咬着这个话题, 广末也拒绝了开口,仿佛方才只是一时激动泄露了秘密。 她气哼哼的又问了两句,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坐回了原位置,心里却提起了担心。 到底什么事儿啊? 虽然顺利的抓住了广末长泽,还救下了当时在慈善机构中的无数孩子,但安德瓦却并没有因此有心情的好转。 这次的任务是他主动要来的,近来欧尔麦特的下位给了他太大的压力。跑次这样的重要任务,也算是放松心情。 但真到了这座城市以后,他的心情却愈发糟糕了起来。 太容易了。 这次的抓捕太容易了。 比起当初敌人施行的救援,简直是草木与金银的价值差距。 安德瓦不是真的蠢,事实如此明确的摆在眼前,就算他难以置信也该知道自己是被调虎离山了。 而「山」里现在也没几个能顶天的支柱……想到这儿,他越发催促着,行程也蓦地的被加快了几分。 他们这一次救下了不少孩子,而他们中的少数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个性。例如某个叫日创花梨的loli被发现的时候,正被关在屋子里,而房间里满是灼烧过的痕迹。就连他们这些英雄想要靠近的时候,也险些被灼伤。 作为案件的重要相关者,相泽他们准备把人带回协会。 看守这些孩子的人是相泽,他的个性能够强制的让这些孩子的个性无法发挥,能在任何时候压制他们的暴动。 几个孩子虽然互相不算太熟悉,但在如此陌生的情况下,他们还是顺从了心中的不安,互相拥抱着取暖,而每当有火焰或是电弧闪现,相泽领口之上的拘捕武器便会迅速飞出把人一捆,同时个性发动,消除这些人的能力。 有他在,这一路上都还算相安无事。 后半段路的时候孩子们总算没那么拘谨,他偶尔的提问他们也开始磕磕巴巴的答上两句。相泽倒没想到要在这种地方进行劳什子的审讯,他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主要目的是为了降低这些孩子的警惕心以及紧张情绪。 他多分出了两分心神去关注那个叫日创的女孩,她实在是年幼,脸上压抑着沉重的茫然与动摇,这种莫名的情绪在听到他的自我介绍之后更甚,但他当时却并未多想。 他只是简单的,从对方的表现上,回忆起了安凛。 最初被捡到的时候,安凛也是这副模样。但她们又不一样,她经歷了那么惨痛的祸事,却最终走到了现在。 想到了安凛,他稍微有些出神,日创就在这时靠近了他。 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话,相泽有些后知后觉的侧过脸,却猝不及防迎来了一大团的火焰。凭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他迅速闪开了这次突然袭击,但他却未曾想到,这并非是唯一的恶意。 他贴着墙檐,身边是其他的孩子,他起初并不能确定日创的出手是无意还是有心,直到身侧也传来了风声。 他勐的后退,袭击他的是另外两个孩子。 那狭小的针剂并未能注入他的身体,倒是匕首锋利狭长,划伤了他的腰,但他来不及包扎,只急速退出了车厢,好在他闹出的动静也吸引来了其他人。 见着他这副样子,其他人便知道发生了什么。英雄们不缺恻隐之心,但同情并非是善恶不分。有擅长包扎的女性英雄迅速搀扶住了相泽,其余的英雄对这些孩子进行了镇压。 无论他们方才是否出手,此刻的他们都遭到了无情的捆绑。至于无辜不无辜的问题,还要看到时的审讯结果。 倒是从这些傢伙身上没收来的东西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那针剂极像是他们来时的目的,即是「消除个性的武器」。 虽然没办法在自己人的身上测试,但他们来时都看过图片,其样式的相似度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他昏过去了!」 就在大家看着针剂思考的时候,扶走相泽的英雄忽然叫喊了起来。 他躺下的地方濡湿了半张床,脖颈上的拘捕武器沾染了淋淋的血迹,医用的纱布已经将他腰侧的伤口捆的严严实实,只从那白布中透出一抹鲜红。 「他的伤口一直没癒合。」虽然很担心,但她还是忠诚的传达了相泽昏过去前留下的话,「虽然很快反应了过来可能是个性的原因,也进行了消除,但是还是由于失血过多引起了昏迷。我简单的检查过,暂时没有其他方面的问题,不过他短时间内可能不会醒,所以还需要我们在接下来的路途中提高警惕。」 毕竟这儿可没有第二个消除个性了。 * 等他们回到城市以后才晓得这边发生了动盪,虽然在职的英雄几乎都立刻到了各个地点进行了营救,但因为对那歌声没做防备,所以在镇压的过程中虽然没出现死亡的情况,但受伤却几乎成了人人都有的功勋。 第81页 这是审讯室第一次接收到十五岁以下的任务对象,而且还是一群。他们并未对此降低警惕,相泽消太的伤势足以说明这些孩子身上的危险性。 不过,因为如月秋羽的报案,在安德瓦一行人回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查过了神代千里的身份,慈善机构出身,父母双亡,当时备案的记录显示她拥有的是个极为弱小的个性。 但如月秋羽在与其对战的过程中,却感觉到了她身上隐藏的那种危险性,此刻的她很有可能已经拥有了新的个性。 如月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会挥舞着欧尔麦特的玩具玩着英雄游戏,但这些孩子却已经学会了杀人和漠视生命。 她们还只是这个年纪啊! 秋羽还未曾成为母亲,她虽然有这想法,只是身体一直不给力。也因此,她对于敌人的这种行为感到了百万分的愤怒。 安凛倒是没她那么夸张,事实上,自从她渡过了日向流事件那样的沸点,她后来再遭遇什么,都十分的冷静。 她叼着根棒棒糖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她是第一次去那个商场,也没有记下过那地儿的地图,但当她站在那地方,被周围人那种荒芜的情绪感染了片刻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有个声音无比清晰的回应了她的渴求。 她想要知道答案,于是她便得到了答案。 联想到自己的个性,她起初以为自己许下了愿望,但她核对了监控和如月的记忆,并没有任何缺漏的地方。 那么那声音是什么? 总不会她只要一悲观就能心想事成吧? 她自嘲的想了想,咬碎了嘴里的糖。 她站起来,拐了个弯打算去医务室开些药。虽然她并未参与战斗,但磕磕绊绊总是免不了一片淤青。 此外她近来的睡眠状态不太好,也想问问有什么偏房。 但就在她要拐过走廊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奔跑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了朝着她奔跑来的咔。 他很着急,脚步迈的又乱,安凛下意识的担心了片刻他会不会摔倒,忽而心中一讪,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 那可是爆豪胜己。 但就在她这样的心绪刚刚结束的瞬间,他终于跑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眼中像是盛着什么动盪的海浪,安凛无法描述那时的对视她看到了什么,只觉得心弦被拨动了一下,但她逃避了,只徒留沉默。 ——而她也确实不知道那瞬间的他在想什么。 他想起来了。 关于上辈子的,安凛花菀的死因。 作者有话要说:  没改整体的大纲,但其实抽掉了两个事件,砍掉了一个人的存在……我原本想起名叫五个女人一台戏的来着,但现在还是算了,因为我那时候估摸着大家对于深沉的剧情并不感冒qwq 第 53 章 他同她说了个故事。 故事并不长, 剧情的前段是掺杂了个性概念的青春小言,结尾的部分急转而下,引动了前方的伏笔, 开启了个性的争斗故事,也因此,整个be的过程显得激情飞扬了起来。由于故事的波澜度只能算得上是简单的平铺直叙, 所以如果当事人不是她的话, 安凛可能没有多少耐性听下去。 但偏偏这傢伙说这是他的记忆。 安凛也算是看过千八百本小说品鑑过无数泡沫剧, 他那样的句式开头她听了会儿便品出了其中的意味。 如果是这种原因,那么在此之前她所感到的某些怪异之处便有了答案。她莫名其妙的, 对于相泽消太的喜好的认知,从未进过厨房却熟练十分的厨艺, 轰当时对她的怪异表现…… 是重生么? 安凛眨了眨眼, 觉得有点玄幻。 她本人对于这些事并没有任何的记忆, 那些习惯、认知、技能中更多掺杂着的是一种下意识。这也是她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过的原因,毕竟她的个性在许愿后便会收走许愿方与她的记忆, 她起初时只以为这些人是被她所遗忘的「客户」。 但咔酱的描述让她想到了一种新的可能性。 假设爆豪说的是真的, 她与这个少年确实的存在着上辈子, 但考虑轰对于她的好感度突如其来又无铺垫, 见着咔酱的模样又并非是对于情敌的警惕, 再加上她了解自己,绝不是那种多线并进的性格,所以很有可能,在假设轰的身上发生的是同样的事的前提下, 他所获得的记忆并非是与咔酱重叠的那一生。 即是说,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她可能和其他人有过一二三世的恋爱向过去,然后现在这些人接二连三的想起了上辈子,但作为当事人的她却脑袋空空,什么回忆也没得到,只能被动的接收这些人的「攻略」。 这特么是什么差别待遇? 安凛头秃的揪了揪自己的刘海,按下心神不再胡思乱想,正儿八经考虑起了咔酱所说的话。 他所口述的并非是全部的过去,事实上他能看到也只是记忆片段,之间断开的部分有些是他的猜测亦或是脑补,实在想不出他便跳了过去。 她听到最初的时候还以为他刚被哪本小言荼毒,连嘲讽的话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峰迴路转,她突然听到了自己的死讯。 还活着的她顿时有些心情复杂,但她自然不会去责怪对方的好意,而且他说的有些内容,她从未对任何人开诚布公过,他却能在此时说出,这本身就是一种证明。 第82页 退一万步说,他也没必要用这种事来骗她。 而且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到底是谁杀死了她? 呸。 上辈子的她。 她这样问过之后,他便露出了回忆的表情。 他似乎很想知道答案,但这样的索引大概触动了什么记忆的钥匙,只是一会儿他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安凛下意识地接住了他踉跄了两步的身体,但她瘦弱的双臂显然承受不住这样的重量,好在她身后就是墙。 他靠在她的脖颈处,唿吸拂过皮肤的时候温热的使她有些发痒。他的唿吸重了起来,她视线所及处能看到他的拳头已经紧紧捏住。 他很难受。 她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还没等她开口劝他不要强求,便听到他断断续续的,有些难受的嗓音。 「绘里……江之岛……绘里。」 * 江之岛绘里,女,研究员,享年二十九岁。 之所以用到享年这样的词彙,是因为在九条绯世出事之前,这人的名字已经被刻录在了墓碑之上,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的方向没对的原因。 谁会想到一切的因果源于一个死者? 但由她的名字开始反向的寻找线索,倒是很快的就寻求到了线索之间的关系。如果没有出现重名,那么这人应当是那个慈善机构的负责人,藤井和树的亡妻。 藤井和树和江之岛绘里年少相识,感情甚笃,但两人并未孕育孩子,江之岛死后,藤井也未再结婚,全身心的投入经营着他名下的这家慈善机构。 假如不是掀开了这地方光鲜亮丽的外壳,露出了其下腐烂驳杂的淤泥,端看他的人生经歷堪称一句深情。 再加上他外形俊美,即使是如今年近中年,也依旧充盈着一股子读书人的风度。就连那毁容般的身份证照片都没能撕掉他的美观度,足以见得他的相貌优势。放在花国再包装包装,他完全能借着这段往事出道。 但当然,藤井和树的意向不在娱乐圈。 再往深处扒他的身份,能看到更多敏感的秘密。 江之岛绘里无疑是个科研方面的天才,她朋友不多,成果却显着,她曾经经手过的大部分研究结束后,报告人都会在上交的报告的最高贡献者那一栏填上她的名字。 而藤井和树却不然。 他在研究方面并没有什么出众的才能,非要讲的话更广为人知的是他的俊秀相貌和温柔脾性。所以他用江之岛的名字参与实验,一定有别的什么原因。 而将她的名字与「个性」放在一起索引,就得到了他们要的结果。那是她死前参与过的,最后的实验。 【个性纠正】。 这是个全民个性的世界,人们获得的个性大部分与父母有所关联,但也有少部分人天生个性诡异,无法适应正常的社会生活。 如日向流的恶意由于完全不受控制,不说对她的工作有何帮助,它甚至极大的影响了她的日常生活,引她走向了堕落。 而这项研究的出现,就是为了造福这类人。 但这项实验最终没能完成,作为重要研究员的江之岛也死于过程中的实验意外,而在她死后的那几年,研究所横空出世,开启了个性研究的暗流,但由于各方面的原因,它没能藏多久就被查封,迫于上方压力,各方研究员也四散躲藏了起来。 而偏偏就在同年,慈善机构开业,藤井和树撑起了这项业务,虽然经营的低调,但也算是维持到了现在。 直到哈洛县被一场大火毁灭,九条东生寻仇失败,这些秘密才从掩埋的状态里挣脱,而从那之后的整个过程里,她完全无法忽视那股子针对她的恶意。 但为何在她更为年幼的时候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安凛不信巧合,也不信敌人的恻隐之心。 参考着爆豪的状态,她想着,有没有可能,敌人同样从某条世界线中获得了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晓得咋的,头疼,从下午三点多睡到了第二天凌晨……我本意是睡个午觉的。 于是更新自然飞升了。 我现在补上吧,晚上如果有空再更一章。 * 七濑萤日向流等人是计划的重启。 哈洛县被毁才是计划的开始。 总之江之岛绘里和七濑萤的剧情我砍掉了一部分,但大体的大纲上是能连上的。 顺便,我还是要强调我最终是he不动摇的。 根据是「她足以影响时间」。 原着从第三部开始就已经有深沉的倾向了,尤其是欧尔麦特下台,安德瓦上台的这段时间。我还没追平更新,但我看的地方已经出现了能够消除个性的武器,敌联盟也有了新的联合对象。 本身个性的设定就不算伟光正,尤其是个性世界里还有各种反派。欧尔麦特本身作为no.1以及和平象徵,他的下台一定是会引起不平稳的。 而且,这个世界把「英雄」捧的很高。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改造公务员收割者,又或者是超英那些英雄类的电视。当英雄拯救世人成为一种「义务」的时候,那么人们从观念就会产生偏差。 这种典型就是死柄木吊。 他的恨意有一部分的来源就是「当年欧尔麦特为什么没来救我。」 所以我应该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反英雄主义,但当然,无论我观念如何,至少「欧尔麦特是个英雄」这件事是肯定的。 第83页 * 在这个地方就体现各个男主的不同了。 相泽作为成年人,理所当然的想法是,这件事很危险,我替你解决。这种想法本身没什么不对的,在恋爱中有年龄差距的话,年长的一方要解决的问题更多是必然的,但这种事要考虑到当事人的性格,有些女方会很讨厌被隐瞒,而且这样做也很容易猜忌。 总之,如果以后大家的恋爱对象更年长些的话,一定要吸取这方面的教训。因为他们可能理所当然的隐瞒一些东西,理由是为了你好。 而根据设定,咔酱心思要更细腻些,且作为同龄人,作为牵连欧尔麦特出事的人,他更晓得,更有共鸣——虽然会感到痛苦,但安凛更愿意知道一切真相,更想自己面对。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予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54 章 无人能回答她的疑问, 她也仅仅只是猜测。 鑑于她的身份,她提交的报告引起了上面的人的高度的重视,好在她并没有暴露爆豪胜己重生的事, 反倒是说起了她和如月秋羽那天在超市时候的情况。 「我怀疑我的个性产生了某种进化,又或者因为【失忆】的效应,我一直对我的个性有所误解, 」她说道, 「那个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能心想事成, 毕竟我从未去过那儿,理应对那地方是一无所知的。」 现在想想, 她说不定也有其他世界线遗留下来的记忆碎片? 但她并没有这样表达这一点,转而将着重点放在了强调自己如今的特殊之处上, 「而这回也是一样, 当我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切阴谋与谁相关, 并为此感到困扰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名字, 江之岛绘里。」 她这样的说法顿时引起了上方的一定重视, 在投入查询藤井和树的近况的同时, 他们也在她的配合下进行了一定的测试。 但测试的结果并不乐观, 她似乎并不能在常规状态下开启那种全知全能的状态, 只是拿着检测的报告,安凛却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的第一步棋。 将藤井和树的事全权託付给协会后她去见了相泽,这次逮捕行动后他是唯一一个陷入昏迷的伤兵。 安凛旁观了护士检查他伤口的过程,根据报告来看他的伤口并不算深, 只是不知为何他会如此长久的昏迷着。 难道是失血过多? 因为检测没能得到结果,大家也只能如此推测。 他窗台前的花还开着,杏色的风信子仿佛在祈祷着什么,安凛捻了捻花叶,却辣手摺枝的,将那束开的正好的花儿折了下来。 「该换水了。」她喃喃了句,举起了手里的花瓶。 风信子被她从窗台下丢了出去,那花儿随着风颤了颤,最后摔落在地,被他人碾碎,化作了尘土与淤泥。 她推门出去的时候,漂亮的女孩子伸直了腿,面容严肃的小哥跟的她很近,执行着监视她一举一动的职责。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安凛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七濑萤。」 身边有水源、昏迷不醒、身上无其他伤口,综合这些情况,安凛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防不胜防的【梦妖】。 九条绯世可能还活着,七濑早已告诉过她这种可能性。而就像七濑萤说的那样,只有梦妖最了解梦妖,将这件事交给她是最合适的安排。 至于为什么一行人之中,仅有相泽陷入了昏迷? 明明等到把这些孩子带回协会之后再闹起来,可以制造更大的动静,但他们却捨近求远,做下了捨本逐末般的袭击。 无论是能力还是地位,安德瓦看起来才是此时更好的目标,而且他是现任的no.1,是被赶鸭子上了架的暂时的定海神针。 推掉了它,几乎等同于在寂静的鱼缸里倒入了烈酒。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相泽消太是更优先的目标。但他身上有什么更值得优先的点? 安凛只能想到一个理由。 他的个性。 他是本方阵营中唯一一个消除个性。 听当时照顾他的小姐姐描述,那些孩子是下了死手的。假如那些孩子是真心实意的要搞他,那么可能他会在之后的某个场合发挥重要的作用。 不过,也有可能是和广末长泽那时候是同一种陷阱,目的是调虎离山,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然后趁机对目标人物下手。 两种可能性都要戒备,都要考虑。 安凛嘆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她虽然个性不擅长于战斗,但长处就在于思考和逻辑的联繫,很多线索其实已经进入了她的大脑只是她的意识比她的思维走的还要快,于是很多时候她才知道了些细枝末节,便发散的想完了整个故事。 等到她有疑问,心里便立刻有了回答。 但这种情况下她也很容易想太多,毕竟她没有证据,这也是她为什么尽量只提出想法,根津倒是极为厉害的,但他只有一个人,没办法顾虑到每个方面,且他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每时都有时间和她商讨,但她又不能肯定自己什么时候有了线索和想法,于是矛盾之下,她退而求其次的,只提交她有把握的报告。 好在她之前几次作为当事人的身份以及她表现出的思维能力很受上方的重视,每次她的报告都能及时被呈递上去,相对的他们也会为她开些方便之门,好让她能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第84页 比如说她此刻的决定。 她要去见广末长泽。 这并不是她一时的想法,事实上在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以后她就产生了这样的考虑。只是当时耽搁她的事情很多,又顾虑到江之岛,她最终没能下决定。 而现在驱动她这样做的,是爆豪胜己的记忆。 他所回忆起来的记忆中,导致一切惨剧发生的罪魁祸首是江之岛绘里,但最让他印象深刻的画面,却是广末长泽举刀想伤害她的惨剧画面。 为何? 她和广末有仇怨么? 她查过自己和对方所有的资料,确认自己和这个人毫无交集。非要说的话,也就知道广末认识日向流,而日向流曾流落哈洛县这种程度的缘分。 所以復仇这种理由是不存在的。 那难道是他对己方势力之主忠心耿耿,而他的主人一心一意要干掉她,于是他继承了这样的执着? 这个原因就更不靠谱了。 江之岛绘里少说死了二十年,她连编造自己是对方走失多年的女儿的理由都没有,更别提牵涉进江之岛的过去。 倒是藤井和树的慈善机构,当年也不知道有没有经受过的痕迹。 安凛不算胎穿,她来的时候是穿着兜裆布的年纪,但人已经被收养。她没考虑过父母的问题,养父母只说她是领养的孩子,然而他们很快自己有了孩子,虽然他们依旧对她很好,但难免有顾虑不上的地方,她便干脆独立了出来,每个月靠着养父母的大笔生活费虚度光阴。 所以她不能肯定,她有没有在那种地方待过。 而广末长泽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要爆豪来形容,那么这段故事描述里至少会掺杂三分之一的脏话,一方面是他在上辈子犯下的杀孽,一方面来源于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好人的气质。 作者有话要说:  生怕自己忘掉铺垫的我.jpg。 再忠告一遍,我参考了原着这个事件的设定,但是具体和原着天材地别,和敌联盟一点关系都没有! 结局基本快了。 藤井和树的身份都被知道了,安凛基本也能猜到对方的想法了。 第 55 章 安凛跪坐着, 神情晦涩的望着窗外,她的面前奉着杯清茶,只是她似乎走神到了很远的地方, 直到那茶上的热气散了透,她依旧没能回过神来。 她并不是心情不好,只是有些发呆。 今天并不是个好天气, 窗外的冷风拍打着窗户, 外户的窗帘唿啦作响, 仿佛是在预兆着什么,路人的行人行色都匆匆, 几乎无人停下与身旁人交谈,少有人烟也躲在站牌下或是店里, 希冀藉此躲避着风雨。 「暴风雨要来了。」她低声说道。 大抵是她突然的出声惊扰了少年的浅眠, 他勐然直起了腰, 甚至因为动作太大差点撞翻了面前的矮桌,「什么?」 被他的蠢样子惊扰到的安凛懵了两秒, 然后偏过头, 嗤的笑出了声。 在他睡着之前, 她刚刚结束了与广末长泽的交谈。 爆豪胜己从交谈的起始就在等他们会说些什么, 可这两人的耐性一个比一个好, 谁也没先打破这片僵局,只是莫名其妙的沉默以对。 他倒是想说什么,又怕耽误了安凛的事,索性保持着无言, 像是那些监察小哥一样只戴着耳机旁听着他们要说些什么。 ——然后他就等到了睡着。 这些日子他睡的并不好,反反覆覆的梦境回忆并不是什么好事,这让他的精神有些承受不住。倏然到了如此安静的环境,他没多久就陷入了梦中。 事实上,旁听是她的请求。 那么多次事端之后她已经明白了,她并不需要一己承担这些东西,而且上辈子的事儿本身就来源于他的讲述,他有资格知道这些东西。 她也希望他知道这些。 独自的行走太累了。 在与广末短暂的谈话结束后,她想起了日向流的遗言。 很少有人能十年如一日的维持着自己的演技,所以她相信,就算广末长泽真的污染了日向流的纯粹,她也依旧着微末的阳光于心中。 她是那样乐观积极的人,就算是堕落了,也会下意识的留下些痕迹。所以冷静下来的安凛再去想,便看透了这之后的秘密。 日向流的恶意实在是太明显,而这样的过界反而成了一种提示。很显然,敌人想要的,是她的痛苦,她的自责,她的难过。 难道她的负面情绪对这些人有什么用? 她沉思着这个问题。 虽然不明白,但她心里有度量的情况下,自然不至于落入敌人的陷阱,深陷于绝望之中。 非要说的话,她只是茫然,甚至不理解。 于是就这么浪费着时间,浪费着茶盏里的热气,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安凛已经坐在了他的面前,荒芜成了一座望夫石。 她的神色有种奇怪的笃定,像是烈士在牺牲前紧握着珍贵的东西在道别,让人的心脏下意识的紧缩了片刻。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手。 「睡的好么?」安凛偏了偏头,倒是半点不慌忙地拉住了他的手腕,好让他坐的更稳些,「我看你好像很累,所以没叫你,而且你脸上的神情挺平静,应该没做梦。」 无梦倒是真的,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重要的消息已经传达,他一闭眼再睁眼便到了现在,外面的天光已然从大亮转变为电闪雷鸣的瓢泼大雨,足以见得她等了多久。 第85页 「你竟然没叫醒我!」他有些懊恼,自己竟是连方才交谈了什么也没听到。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该问我也已经问了,你知道的那些我也确认了一遍真实性。」安凛轻描淡写,「如果你想再听一遍的话,问监控室那边应该有录音。不过我得说,结果不太愉快,希望你不要在意中途的谩骂。」 「你?」咔酱面露怀疑,实在是她不像是会歇斯底里亦或是泼妇骂街的样子,他难以想像她叉着腰口出恶言的姿态,只能将对方往各恶劣的方向去考虑,「难道是他做了什么?」 「他反扑了。」安凛沉静道,「你晓得我的个性并不擅长战斗,那房间也没设置什么隔绝的设备,只限制了他的行动,结果那傢伙竟然想用个性诱导我靠近他,大概是想利用当人质——好在发现的及时,连麦的小哥给我闹腾了动静,我也因为七濑的事,对这方面敏锐了不少,这才及时脱离了幻境。」 语毕她换了个口气,「很显然,那群狗东西的目标一直都是我。我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送上门了。不过没关系,我给这人渣的房间留了个音响,循环播放般若心经,保证能够洗涤他的心灵。」 一字一句都是痛心疾首。 「所以他说了什么?」 咔酱完全没被她带跑话题。 「好好好我不瞎扯了反正等你去问了也能得到答案,」安凛嘆了口气,「我一直以为,藤井和树能得到这么多人的拥护是因为他掌握了个性的秘密,没想到他还开了另外一张空头支票。」 她掰着手指算着数目,「慈善机构那些孩子亦或是现在加入了他的阵营的那些疯狂的敌人并不仅仅是因为崇拜他,又或者是从他那里得到了足够的变强的力量,他真正用来当做招牌的一张牌,是[回到过去]的能力。」 拥有着上辈子的记忆的碎片的他必然更能理解她的意思。 「但他的个性……」他皱眉。 「对,他的个性和时间没啥关系,属性上属于「恶」的范畴,江之岛绘里最后的研究也是希望他的情况有所改变,只是很可惜得了个那样的结局——偏偏算算时间,他们的计划真正组织起来就是在这两年。我猜,真正的关键其实是我,我的个性可操作的空间实在夸张。小胜,」她说道,「我敢断定他和你有一样的遭遇,他有某条时间线的记忆。」 他在针对你。 他想这么说,但安凛的回答比他的问题更快。 「不用担心,我是故意这么做的。故意暴露在这些人的眼前,故意拜託了七濑萤去救人,故意和广末长泽进行了交谈,故意的等在了这里。」 她弯了弯唇角,「我的身上出现了他所渴求的变化,为了达成目的,他一定会来找我,我要做的,不过是守株待兔。」 从她和相泽消太去哈洛县查资料,回来的路上却被敌人围堵那时候开始她就知道了,她的身边潜伏着「间谍」。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说昨天为啥那么难受,例假痛。我这个月都来第二天了,奇怪。 第 56 章 虽然她并未说出间谍是谁, 但那并不重要。因为无论背叛者是谁,这些人的目的是肯定的,而且她放出了那样的宣言, 无论是否是谣言,她相信对方都会找上她。 回溯过去这样的空头支票的美味,足以让无数走投无路的人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亦或是是让曾失去些什么的人, 犯下平日里不会做的错事。 安凛始终记得那一天。 那是个雨夜, 黄昏日暮之下,人们早早的便归了家, 只有寂寞的路灯照着被雨水淹没的窨井盖,无所知觉的画着一个圆。 安凛睡在了学校里。 没办法, 本该负责照顾她的相泽消太受了伤, 她本就是两点一线的住宿生活, 蓦然少了一条直线,没有监护人的保护的她便进入了处理的中转处理期, 偏偏最近事务繁多, 协会恨不得把一个英雄掰成两个用, 所以事发突然的情况下, 被选中的、实力足以保护她的、有空闲的, 新的临时监护人还在赶来的路上。 协会这次考虑到了性别的问题,徵询过她的意见后,为她调派了一位女性英雄。 安凛对这方面并没有什么意见,也相信协会的实力, 只是为了人生安全考虑,她近来都住在了学校内部。 雄英高中的安保向来是不错的,只是近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有些睡不着。窗外的雨啪嗒啪嗒的敲打着窗户,如夜中巡游的幽灵,月光虚无又寂寥,像是一首无言的长词。 安凛推开了窗。 她听见风声,雨声,以及人声。 在敲打着她的门,不仅是落雨。 她站起来,磨磨蹭蹭的套了件外套走到门边,门外的是熟人,如月秋羽有些焦急的站着,见着她出来后,便匆匆忙忙的来扯她的袖子,要拉她走。 安凛没挣扎,只是顺着她的力道,并问了句,「怎么了?」 「出事了!」如月的口气不太好,「附近的英雄里,我和你最熟悉,个性也最方便逃跑,所以我被派来带你离开。」 出什么事了? 安凛没问这个问题。 在推开窗户的时候,她已经听到了看到了恐怖的场景。 如月拉着她奔跑着,有湿润的雨重重的落在她的脸上,她捂了捂脸,擦干净眼边的水滴,然后低下头,顺从的跟上了如月的脚步。 第86页 如月跑的很快,安凛几乎能感觉到脸旁的风,那是一种隐隐约约的撕裂感,泛着若有若无的痛意。 她们跑出了这个校园,毫无迟疑的朝着某个方向飞行着。 大约十来分钟后,她们抵达了某个高楼之下。 「这是协会的秘密场所。」如月解释道,「藏在这边会很安全,没人会晓得你在哪儿,你在这儿躲到事情结束就好。」 巨大的楼宇仿佛能触碰到天际,安凛吃力的仰了仰头,却因为这场雨,连月色也不可窥见。 她没回答如月的问题,后者便理所当然的视作她的态度是默认,但在即将进入这栋大楼之前,安凛却停住了脚步。 「我不会进去的。」她如此说道,「为什么要背叛协会呢,如月?」 她是真的不理解如月秋羽为何要这样做,她也是真的将这个人当做了重要的死党。只是有些事,似乎是她想当然。 她轻声却又认真的说道,「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 是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边藏有间谍,而这个人距离她很近。她最初怀疑的是七濑萤,因为要打探消息,拉拢这枚棋子,所以她半真半假的说了很多的东西,虽然后来因为对方父母的事情暴露,七濑倒戈,她也一直没有付诸过百分百的信任。 但是后来的安凛和七濑保持着友好关系到现在都未曾崩盘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发现了七濑从内心深处泛扬的追求。 虽然她是因为父母的死亡才对个性产生了嚮往,但如此多年过去,对于个性的追求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 所以在协会已经放宽了对她的处罚条例,不废除她的个性的情况下,她源实没必要做那样的傻事。 且灭人父母之仇,她绝不会轻拿轻放。 另外,这样子的七濑萤,有一个其他所有人都比不上的地方。 她足够坚定。无论虚言说的多好听,她都不至于阵前反悔。 因为她经受过那样的磨难以后才得到的个性,她执着着自己的个性,就算是回溯过去这样的条件,也无法诱惑她。 所以在确定了这些消息的准确性以后,安凛便放弃了七濑有问题的可能性,但她人微言轻,做出的判定也仅支持个人所用,所以她从未向任何人表述过这样的想法,没想到她这样的避而不谈似乎有了另外的收穫。 在她经歷过的这些事件里,有一个名词被反覆的提及了。 【梦妖】。 七濑萤的个性。 这是手法极其拙劣的挑拨离间,尤其是在七濑萤说出了「九条绯世可能还活着」这样的话以后。 所以她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转移了凝聚的目光。她后来也想过相泽,想过轰,直到渐渐的,她把视线转移到了同一个人的身上。 如月秋羽。 对方平日里留下的各式各样的破绽支离破碎,安凛无法肯定的下结论,只是猜测,毕竟自始至终对方都还未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直到这一次整座城市沸腾了起来,各路英雄十足忙碌,而负责照看她的相泽消太在行动中负伤昏迷,她才终于肯定的做了决断。 在现在这个忙碌的时机,被针对的她一定需要保护,但相泽昏迷的中间时段内,她只能换个人监管。而按照当时的现状,这个职责十有八九会落到退役英雄·安凛的好友·个性非常擅长逃跑·目前无所事事的如月秋羽手中。 于是安凛提出了申请。 保护她的是人是谁都行,决不能是如月。 如果她的针对是错的,那么她事后会为自己的草木皆兵诚恳道歉。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在喧嚣的夜色里,她等到了前来带她离开的如月秋羽。 ——这座城市,已经许久没下过那么大的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  1/6 第 57 章 梦妖要达成发动的条件一共有二, 七濑萤很早就为大家做过科普,且这两点缺一不可,一是当事人对于自己正在做梦这件事的无所知觉, 二是当时身边得有的,充足的水源。 而在第一次被七濑萤算计、拖入梦里以后,她就将这句话埋入了心底。 在对如月秋羽产生怀疑后, 她对自己的发散性思维反思过很多次, 甚至找了许多的理由为对方开脱。 但她终究是平庸的人类, 弱小又怕死,所以为了抚平心中的不安, 她去求证了自己心中的两个猜测。 即便到了已经相熟的现在,她也一直好奇自己为何会对如月秋羽的店产生某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事实上这正是她走入这家店的原因。 她想了两种可能性, 第一, 这家店被广末长泽动过手脚, 广末的个性是[错觉],让她心里有这样的偏差很正常, 再加上他的个性发动时人无防备, 安凛只残存了感觉非常正常。 第二是, 她曾经在某条时间线见过这个人。爆豪胜己的描述以及她在自己身上发现的不对劲的地方让她确认自己有过其他平行线的人生。否则她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玄学天师, 怎么可能一见面就能知道相泽他们的偏好? 情感上她其实更偏向于第二种猜测, 只是她和咔酱曾经去她的店里吃过饭,与她不止一次的面对面过,而直到了形势严峻的现在,他依旧未曾说过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字半句。 到了这个程度事情已经很显然了, 要么如月秋羽在是上辈子没表现出半点的问题,要么就是她在安凛的人生当中没能留下任何有色彩的印记。 第87页 所以她怎么就忽然对这家店有了熟悉的感觉? 当排除了一切错误的选项后,无论最终留下的可能性多么扯淡,那就是真相。 所以结论就是,如月秋羽与她的相遇,从最开始就是註定的安排。她或许最初并非是知情的,但她是被选中的棋子。 * 关于如月秋羽的破绽,在确认了结论以后,其实都有迹可循。 最初的怀疑是如月所说的,她与她同为哈洛县人的证词。安凛曾在哈洛县住过许久,县上有些什么人她会不了解? 只是考虑到她会忘掉曾向她许愿的人,比如说她就对九条兄妹毫无印象,因着这个理由,她一直没追究和深想过这个问题。 真正点了火,成了引子的,是哈洛县泄密的事故。 这事儿的知情人并非一二,所以安凛当时也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种可能性。尤其是,将原碟给了她的功臣是如月,也正是有原碟在,他们后来才取得了大进展。 因此虽然她有些阴暗的想过这是不是祸水东引,但她很快就压下了这种恶毒的想法,找了充分的理由为对方开脱。 但她不是傻子。 安凛曾被伤害过。 她在情感上的逃避并不代表迟钝,因为曾经加诸于身的无数恶意,所以她对于这方面额外的敏感。 她虽然很珍惜为数不多的朋友,却也不至于为了一份友情抛弃性命。 她只是有些怅然。 面带微笑,调侃着她的情感史的如月秋羽,会为她下厨,拿走她的酒水换上甜腻的饮料的如月秋羽,真的对她怀有恶意么? 她没有答案。 尔后是不断的,关于梦妖的被使用记录。 在日向流的事件的时候,七濑萤就曾与他们一起引发过一场革变般的大型梦妖,那时候她催眠了精神系的个性拥有者广末长泽以及能够引动恶意的日向流,虽然证实了拖入梦中的人越多,精神越厉害,发动时的不可控性就越强(可能会把无辜的人一同拖入梦中),但她的能力的可怕可见一斑。 更别提研究所的时候,那层层掩埋秘密的雾气。 然而可怕的是,记录在案的梦妖的使用者,始终只有七濑萤一个。关于九条绯世还活着的可能性,也只是她本人在说。 可以说,这是一个对她而言十足不利的场面。 因为在七濑萤第一次找上安凛的时候,大家就晓得了,这个能力的发动,并不需要她本人到场。 所以那些事,也有可能是她在为自己开脱。 ——直到相泽消太受了伤。 是安凛一力担保,让七濑萤成为了相泽消太的救助者。而那个时候的七濑,已经到了身边二十四小时都跟着监控小哥哥的地步。 这是一个赌。 安凛赌的是,七濑对于自己个性的执着,以及除了七濑之外,确确实实的存在着某个梦妖个性的使用者。 偏偏就在那个敏感的时间点,如月秋羽反覆的带着她出门。而就在那个超市里,她们碰上了神代千里。 也是在那个地方,安凛因为目睹了惨剧,所以说出了她知晓地点的话。 心想事成。 这是她放出的谣言。 如果她第一次出事和如月有关系是巧合,那么如果她每一次出事,都有如月的痕迹呢?到了这时候,纵然她拿不出什么切切实实的证据,也不得不在心里提高了警惕。 而就在她做出了判断的现在,就在这个雨夜,如月秋羽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要带她去安全的地方。 哪里安全呢? 发生了什么? 除了如月之外的,其他保护她的人呢? 她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拉着安凛逃跑。 安凛很明白,对方仗着的是什么。 是她的信任。 是安凛花菀与如月秋羽此时此刻摇摇欲坠的「友情」。 这也是为什么她停下了脚步。她看懂了,却宁愿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依旧是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在哈洛县和九条兄妹两小无猜的调皮捣蛋娃娃。 但谁都无法重返过去,她唯一能做的,是向前走,不后悔今后所走的每一步,不迟疑所选择的每一个方向。 所以她做出了选择。 「我知道这是一场梦,但我还没有醒。」她看着如月秋羽,「你们对梦妖的个性进行了改进?」 ——雨下的更大了,几乎是拍打着她的脸颊。她已经分不清那是眼边沁出的,莫名的情绪的泪,还是心底里泛出的累。 她只是在想,这场雨结束之后,彩虹会是什么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2/6 第 58 章 安凛唯一不愿意相信的, 是九条绯世牵扯进了藤井和树的阴谋之中。 她对九条绯世的印象一直都很好。这种好印象甚至未曾被九条东生那样的歇斯底里的报復抹消过。因为她始终是记得的,幼年时候她和东生能够成功的逃离七濑萤和那个男人,全靠的是对方的许愿。 再加上她共享了九条东生的记忆, 东生对这个妹妹简直是三百六十度的无限美化,就算是个普普通通的咧嘴一笑也能加上十几二十层的滤镜。所以被迫共享了这一切的安凛同样也继承了这令她痛苦的好感度。 当然,她并不抗拒这一点, 绯世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 第88页 所以无论九条东生做下了多少事, 无论九条东生看起来有多仇恨她, 她都不会做什么。 ——最多就是心里不服,各种在心里刷屏弹幕吐槽。 但是七濑萤残忍的戳破了她自我蒙蔽的外壳。 对方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协会的监管之下, 寻求研究所的那段时期他们甚至给她用上了克制个性的仪器。 所以她是不可能在那个时期用出梦妖的。 ——而七濑萤的个性源于九条绯世。 个性的重复率并不高,尤其是梦妖这种特殊类的个性, 称得上一句万里挑一。如果当时在那里的不是七濑萤, 便只有可能是九条绯世, 亦或是从九条绯世身上得到了个性的第二个人。 但是个性转移的失败率非常高,否则不至于当时只成功了一个七濑。这和体质以及心态各方面都有关, 且就算这一切合格, 也得看三分的运气。 毕竟基因变异虽然能被表达, 但有些时候异变来的就是这么突如其来。 因此她唯独不愿意去相信前者的可能性。 安凛很重视感情。 但在这份感情之上的, 是她过分的理智。比如她在听过七濑萤当时的陈述以后, 一直逃避着心中不愿意接受的答案,但在逃避的同时,她同样也做好了防备的措施。 于是此时此刻,她见到了出现在如月秋羽身边的熟悉的身影的时候, 她不仅没有感觉绝望,反而感到心上的弦断开了连结,她松了一口气。 「九条绯世?」 她问。 她对对方的相貌并不算熟悉,她们的曾经熟悉毕竟隔开了十年的时间。 但谁让九条东生曾在脑海里描摹过千八百遍她的模样? 于是对方一出现,安凛便确认了模样。当然,更明显的一点是,她依旧是还提时候的一团稚气,整个人看起来不会超过八岁。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绯世似乎不太记得人,看着她的模样有些茫然。 是失忆了? 安凛暗搓搓的猜测。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这孩子的认贼作父,献身敌营。 如月秋羽见着她冷静的样子,也不再表现的慌乱。她收敛了当时想要拉着她离开时候的那副天塌了的样子,只是弯了弯唇角,眼中却毫无笑意。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就有这方面的预感,不过是在神代千里的时候确认的——她的话本身就是一种暗示,我託了人查了查。」 安凛后退了一步,「你原本可以向我许愿的。」 「然后呢?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种事连你也不知道吧?」 如月秋羽嗤笑出声,「你看到了吧,这个叫九条绯世的女孩子许愿过后便失去了自我,失去了记忆,从此只能活在这个虚幻的梦境世界,听从他人的拆迁。不懂得反抗,不懂得希望,像个废弃的娃娃。」 她顿了顿,「而她的兄长九条东生,也是在向你许愿过后全无了踪迹。你别辩解——他现在一定是死了吧?你只要回答我这个问题就好。」 是的。 死了。 但这是九条东生自己的选择,他本身提出的愿望并不需要昂贵到那程度的代价。 只是安凛想,这时候她再怎么辩解,对方应当也不会听了。 她走进了其他人为她编织的死胡同。 「许愿是等价交换,我只是个媒介。」安凛说道,「我甚至会忘记许愿过的人,这难道不足以成为我的代价么?」 她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沉浸在某种自我怀疑之中,觉得自己就是天选的孤星。因为她会忘记曾经同她许愿过的人,无论美好悲痛,无论幸福痛苦。 但人怎么可能没有奢望? 直到第一次有人开启了她的能力,在那之后,她彻头彻尾的忘记了,自己是个拥有许愿个性的牛逼人物。 「这怎么算是代价!」如月秋羽咬了咬下唇,「这难道比死还可怕么?」 「当然比死可怕。」她却如此回答,「我猜你是想要回到过去拯救某个人吧,虽然我并不知道你想拯救的是谁,但如果你想要拯救的这个人在你付出一切后忘记了你,并将你做下的一切辛苦安在了另一个人的头上呢?又或者你把人救了回来,对方和你所知道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但却拥有着完全不同的记忆、个性以及脾气,就算这样,你也不觉得可怕么?」 在调侃她的时候,如月秋羽所露出的那种怅然是货真价实的,想必她直到现在还未曾放下过那段往回。 而如月秋羽和丈夫的感情不算差,所以她放不下的,一定是一段「死亡」。 她想救回的,十有八九是个死者。 「你别再说了,我知道你是想拖延时间。」如月打断了她,「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可能再回头了,反正在这梦里有九条绯世的操控,你也不可能做些什么。老老实实的,完成我们所有人的愿望,回溯到过去不行么?」 「不行呀。」 安凛说道。 【我要你代替我完成杀死绝望王的任务,当然,只要和你有关系,不是你亲手做的也行。在这件事达成之前,你永远不会忘记我和九条绯世。】 这是九条东生在当时的愿望。 而在愿望未曾达成的现在,九条东生相当于支付方,他的尾款还未到安凛的手里,所以就算是死,他也死不透彻,死不干净。 第89页 作者有话要说:  3/6 第 59 章 所以可以说, 安凛是除了他们本人之外,最了解他们的人。在九条绯世失忆的现在,安凛比对方更了解九条这个名字。 而另一方面, 七濑萤曾说过她有多执着于这个个性。所以虽然这个个性的原始拥有者是绯世,用的更多更熟练的,却是七濑。 她并不是毫无准备的。 她站在这片梦境之中, 拥有的后援是七濑萤。 梦妖的个性说白了便是一场足够真实的梦境, 而梦基本是可以操控的。只是在在她对梦境的内容了解的不够透彻的情况下, 她会失去操控的资格,只能任由事情的发展。 但换句话说, 如果足够了解,便可以影响剧情的发展线。 而没人比她对九条东生更了解, 她拥有着对方全部的记忆。 所以在七濑萤的帮助下, 她得到了一部分微小的梦境的操控权限, 紧接着,她构筑了一个人, 并往其中灌输了所有东生的记忆片段。 绝望王未曾死亡之日, 记忆残留之时。 安凛很想知道, 当九条东生站在九条绯世面前的时候, 这个丧失自我的女孩子, 能不能找回些什么。 少年的身形慢慢的呈现了出来,安凛传输的记忆未曾漏掉任何的细节,此时此刻在这场梦里,他就是九条东生。 他的脸色一如在工厂所见时那样的苍白疲惫, 但他的脸上却带着全然的惊喜。 「绯世!」 他欢快的叫道,然后扑了过去。 如月秋羽想将人拦下来,但她的眼前出现了熟悉的面容,这些幻影起先是虚幻的,后来却渐渐的凝实了起来。 而拦住她的,是她的丈夫,以及如月安西。 这是九条绯世根本不可能去构造的内容,能做到这件事,并能够借住各方面的关系去了解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 七濑萤! 她竟然没有救助相泽! 如月迅速反应了过来这个事实。 相泽消太会陷入昏迷并不仅仅是因为伤势,他的身上还附带着梦妖的施法效果。 想要解开梦境的限制必然要进入梦境,而九条绯世当时留下的可谓是个烂剧情,所以只要七濑萤入了梦,便必然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挣脱。 这是他们一开始就安排好的计划,他们最初也看到了七濑进入相泽的病房,谁会想到她竟是和安凛达成了私下的交易? 但安凛计划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从她知道绝望王的那一天开始,从九条东生问出那句「你知道绝望王么」那天起,她就在一点一点的补充着计划,完善着自己的想法。 与七濑萤的交易,正是其中的重要一步。 「你早就想好了。」如月秋羽气的直哆嗦,「一直在和我演戏?」 「我没那么好的演技。」安凛摇头,「从我进入雨中的那一刻起,才算是七濑萤的表演时间开始,这是我和她约好的暗号。所以如果你不出现,天亮以后的你依旧会是我的好朋友,我依旧会因为你的调侃假装生气,也依旧可以陪伴你压马路,试各种美食和衣服。」 只是她替她们的关系作出了选择,而安凛尊重这个选择。 雨渐渐小了。 如月秋羽始终对丈夫和妹妹的虚影有所顾忌,而九条绯世似乎认出了九条东生,又似乎没认出。但毫无疑问,她对着这个自称为兄长的人并不抗拒。 她稚嫩的脸上带着茫然和天真,在被抱住的一瞬间就傻傻的开了口,「你是哥哥么?」 「是。我是哥哥。」 「呀……我为什么会这么问,哥哥是什么?」她眨眼,有些不明白自己的脱口而出,「不过我看到你就好高兴。」 「哥哥是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人。」东生一板一眼,「我看到你也很高兴。」 「那绯世要哥哥。」女孩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东生。九条东生。」 「东生哥哥的名字真好听。」绯世开心的拍了拍手,「不过绯世的名字也很好听!」 「对,」少年终于笑起来,「绯世的名字最好听了。」 「绯世最可爱。」 「对。」 「绯世最讨人喜欢。」 「对。」 ——无论她问的什么傻问题,九条东生都会一脸认真的点头称是。 她的记忆好像停留在了曾经的稚龄,娇气的有些傻,但他却很开心的样子,只是拥抱着绯世,完全不因为她的多话而感到厌烦。 这样无聊的一问一答仿佛能漫长到天长地久,安凛沉寂了片刻,闭上了眼睛。 她想,九条绯世大抵不会再「醒」了。 七濑萤已经以她为媒介连结上了九条绯世的梦境,作为一个熟手去欺负一个智商处在七岁的小孩子,对方既绰绰有余又心里发虚。但是心里怎么想不管,安排做的事她肯定是会做好的。而在七濑为她编织的梦里,九条绯世将在兄长的陪伴下,走到时间的尽头。 直到安凛将她们遗忘。 ——雨停了。 * 安凛睁开了眼睛,她已经从梦中清醒,只是她现下的处境显然不太好,她的双手被背到身后,捆着她的绳子不算太紧,但足以束缚住她这样的弱鸡的逃跑力气。 眼前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脸,但她却并没慌乱,只是辨认了片刻,忽而定声道,「藤井和树?」 第90页 她认出了这张脸,毕竟在爆豪胜己与她说了江之岛绘里这个名字后,关乎这个名字的所有人就已经被查了个底朝天。 「你醒的比我想像的要快的多。」 藤井和树沉静的看着她。 即便计划被接二连三的打破,他也依旧保持着风度,未有半点的歇斯底里。当年那些女孩子,或许着迷的就是他这样的气质吧? 有那么一秒钟,她漫无目的的想到了这个问题。 「但我还是被你抓了起来——不过营救我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否则怎么对得起我这段时间的住校生活?」 雄英高中别的不说,至少监控之类的设备还是有的。虽然是个性时代,但高科技还是发挥着强有力的作用。 「你对他们就那么有信心么?」藤井和树问道,「而且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趁着现在杀了你?」 「你当然可能杀了我,事实上我都已经想好了你杀我的理由。」安凛说道,「从日向流到如月秋羽,你一直在做一件事,让我痛苦,让我绝望。联繫到你给那些人开的空头支票,我特别想问一句,是谁告诉你的谣言,说我可以扭转时间?你知道许愿重返过去的代价有多昂贵么?」 作者有话要说:  4/6 第 60 章 她话音落下之后, 藤井和树忽然笑了起来。 不是那种极有气质极温和的浅笑,而是某种毫无形象的大笑。她看到他的眼角沁了泪滴,然后又顺着脸颊滑落。 她看到了他的皱纹, 岁月在上面留下的显而易见的痕迹,即便他包养的再好,也无法掩饰他已经是个老头了。 不再年轻, 没有伴侣。虽然事业有成, 却踽踽独行。 这样的人会想要什么? 反思过去? 甜美爱情? 追忆人生? 还没等安凛想明白透彻这个问题, 藤井和树忽然落下一句,「这是我第二次计划这件事, 但却比第一次做的更失败了些。」 安凛知道他在说的是上辈子。 「我想復活她。」颓然的老男人絮絮叨叨,「这个社会不公平。她明明付出了那么多, 结果却死在了自己想要拯救的人的手里。多可笑?」 江之岛绘里, 死于「个性纠正」实验研究。这样一行简单的字, 怎么能够概括当时的动乱? 安凛能够想像出来的,江之岛做出要进行这个实验的时候所承受的压力。 因为个性纠正的研究一旦真的出现了成果, 那么牵涉的便不仅仅是那些个性恶劣到无法正常生活的人。它或许可以被运用于犯罪, 亦或是英雄工作。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科学本身是无罪的, 犯错的是利用科学犯罪的人。但大多数人并不懂得这个道理。 而另一方面, 这个社会太过于依赖个性,所以如果有能够操控个性的仪器,便等同于拥有了操控社会的权柄。有太多的人不愿意她得到成果,又或者是想要独占她的研究, 她并不知道——或许她知道,只是执着而投入的为了自己的愿望在付出——她在走的这条路,只有她一个人在逆行。 然后…… 不,这里该用所以。 所以她死了。 理所当然的,却又让人满怀痛惜。 怎么就死了呢?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藤井和树都无法理解这个问题。 直到他开始整理江之岛绘里的遗物,并在其中发现了对方的无数心得笔记,在翻开的那个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那种纯粹的,科研人员的热情,以及妻子得到成果以后快乐的翻滚。 然后他下了决定,要做完这份研究。 但他长处本就不在这些他一窍不通的数据分析上,再加上他的计划开启的匆忙,于是投资的研究所也很快关了门。 因为不想留下不好的档案,所以他将一切都转移到了地下。 他一直怀着对于妻子的怀念做着这些年,却又没能泯灭自己全部的良心。安凛早就发现了,眼前这个人做任何计划的时候,都会留下破绽。 那破绽不一定明显,却是真实存在着。比如神代千里事件的「时间」,以及日向流过于直白的「恶意。」 ——直到哈洛县的大火改变了发展的轨迹,而那或许正是他重新降临这个世界的自我庆祝。 「然而江之岛绘里小姐为了社会奉献了一切,你却在毁坏她所信仰的社会的秩序。我想,当你抵达死亡边缘的时候,会被对方责怪的厉害。」 安凛吐槽道。但她这话却仿佛是刺激到了什么,藤井和树勐的推了桌子,「她有本事就活过来怪我!」 可惜了,江之岛绘里没本事。 ——她也没本事。 安凛悄悄的在心里嘆了口气。 门外传来了喧嚣声,安凛的听觉很好,她似乎听到了熟悉的人的声音。如果没意外的话,大抵是上门来救她的小队伍。 藤井和树重新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他扶稳了桌子,脸上的神色有些颓然,又有些释然。 「我想许愿。」他说道,「我决定好了代价,就算是死,我也要许愿,我要她活过来,又或者是让我回到过去,给我机会改变这一切——上辈子你也是这样做的,所以这一定是可行的!」 ——说话间他就暴露了他曾经将她和咔酱逼到绝路的事实。 没办法,藤井和树早就查过,对安凛许愿并不需要安凛本人的同意,只要意愿足够强烈,代价可被支付,人站在安凛面前,那么愿望便会被受理。 第91页 事实上他也只剩下这一条退路了。 他觉得自己有过差劲,做事也不够残忍,就算重活了一世也没能学会彻彻底底的心狠手辣。明明做下这一切都是为了绘里,最后却恐惧于真的成功,怕被绘里责怪,所以在行动的过程里下意识的放了水。 他搜集那些孩子的时候,都还未曾感觉到内心的震动——要知道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死了。 ——他并未发现,他的初衷只是完成江之岛绘里的实验。而现在的他所渴求的,比当初的愿望贪婪太多。 人类总是在索取的过程中扭曲了内心,就像是此时此刻的他。 但出乎意料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安凛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眼底有星色。 「我已经无法完成任何人的愿望了。」她如是说道,「我同自己许了愿,首先,我想要这次的救援行动大获成功,这是个小愿望,代价并不高,但是紧接着,我许下了另外一个愿望。」 她一字一句,「在你同我许愿的那瞬间,我的愿望即刻兑现——我要求彻彻底底的封印我的个性,使它不存在,使它脱离我的生活,我再也不愿意被任何人许愿,就算当个普通人,也好过当下的麻烦缠身。」 所以当他诚心的想要改变一切重新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成了个没什么卵用的废人。 他求什么,便阻断什么,这才是真正的「报復」。 在他牙呲目裂要扑过来的那瞬间,大门被撞开。 男人瘦削的身形被长驱直入的火焰撞开,少年像英雄一样飞到了她的面前。但她却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而与此同时,时间如一只老式的钟表,指针在她脑海深处飞速的倒流着。 她的愿望达成后,她的代价也被支付了出去,而作为默认的一点是,她将会遗忘相关者。比方说遗忘个性觉醒以后认识的「所有重要的朋友」。 例如眼前的爆豪胜己。 少年的发色如烈阳,红色的瞳孔沾染着热烈。 安凛凝视着他,觉得指尖有些发痒。 虽然没有印象,但心里的感觉告诉她,此时此刻的她无事一身轻。于是在他解开了捆着她的绳索以后,她忽然拉住了这个人的衣袖。 「初次见面你好,我叫安凛,十六岁,单身,无不良嗜好,没钱没房但有颜,」她眯起眼,眼中似有流光坠落,「谈个恋爱么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章真实结局写不动了,还有一些收尾没写,我再卡卡,写不出来就是今天晚上,我实在困了…… 主线剧情的话该写的都写完了,有些地方没明白的可能是我写的不仔细……也可能是我补论文断更期间忘了这个伏笔【餵 至于感情戏我实在……实在苦手,修罗场写不来,还是1v1适合我,我这只探出去的jio已经收回来了,总之,下一本虽然女主渣,但是女主恋爱全程会是1v1。 大家可以当看,反正谈完就失忆【喂! 而且下本我也不打算搞黑残深了呜呜呜呜。 安安静静写甜文.jpg。 然后这本接下来会有个咔酱的单独的番外。 支持点餐。 没人点就只有那个番外,不加了。 第 61 章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就写一个咔酱单独番外。一个包子番外。 诸君还有想法否? 没有就定下来了。 有七濑萤作为后盾, 安凛需要的救援来的很及时,九条东生虽然没伤到她,但她被捆了许久, 四肢有些勒痕不说,她度过的是一整天的提心弔胆挨饿受冻,此时心弦放松下来后, 她便瞬间被疲惫与个性的代价压垮。 于是说完那句有些轻浮的话, 她便昏了过去。 她并没有受伤, 将她带入医院后,医生为她攃了攃伤口, 挂上了葡萄糖以后便任由她老实的躺着,沉浸于梦境。 而爆豪胜己坐在她的床边, 视线有些放远, 他手里握着糖果, 事实上,他到现在都没能反应过来她的突然袭击。 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去思考这个问题, 所以她的忽然出口以及昏迷反倒是给了他沉思考虑的时间。 就在他考虑清楚要和安凛谈谈未来的关系后, 安凛终于从梦中清醒过来。然后他很快发现, 他不用再纠结于这点了, 因为她见着他以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是?」 她失去了记忆。 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了。 她脸上的那种茫然不并非是伪装,就连医生也无法解释她的记忆为何停留在了过去。好在她很快记起了他的英雄救美,在表达了感谢之后,便迅速与他熟悉了起来,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她已经笑嘻嘻的在和他闲扯着胡七八糟的东西。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她变的有些不一样——这样的形容或许有些奇怪,但他的心确实给了他这样的回馈。 她的眼中不再有阴霾了,她的笑容是真实的干净。 爆豪胜己忽而觉得她这样的模样有些眼熟,像是她刚刚来到这座城市这个班级的时候,眼中带有的阳光。 或许如今这样,也是一件好事。 面对着她此刻的轻松模样,他极快的放下了让她找回记忆的想法。 在她清醒过后,协会对她进行了后续的检查,结果表明她的个性虽然还留存着,但已经没办法被触发。 或者说,没办法被正常的触发。 第92页 除非有另一个许愿个性来为她解锁,否则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她已经算是个普通人。 得到这样的检查结果的安凛看起来并无什么不爽的地方,她甚至似乎半点儿都没被这件事牵绊到。 「这是好事啊,我了解我自己。一定是因为那些事太沉重了,所以我才会想要忘记,」她反倒是回了头安抚咔酱,「我现在心情轻松,每天都很快乐。你那么了解我,靠近我的内心,更应该信任我的选择。」 她说这话的时候仰卧在天台的最上方,阳光如流星倾泻而下,落在她的脸上,她掩面,感到有些发烫。 彼时两人已经抵达了磨合期,直球少女安凛说起这样的话来内心毫无波动甚至不需要犹豫——有时候她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在瞎几把撩。 但咔酱的反应却很诚实。 他红了耳尖,偏过了头。 「你不要说了!」 他想伸手捂她。 * 相泽消太醒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在那之前他曾摩拳擦掌准备□□,但他才昏迷了一场,敌人已经被抓,而他重要的当事人更是已经丧失了来到这所学校以后所有的记忆。 她规规矩矩叫老师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几月前她能跳上人的背跳脱的喊他敬称,又或者是耍赖要她请客的时候的任性。 他的甜点,大抵是无法兑现了。 草莓味的糖果一如既往的甜,蓝莓味的蛋糕像一轮弯月。 他独自一人享受了一桌的餐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如月秋羽的调侃,以及他后来与安凛的约定。 只是此时还记得这些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相泽老师也很喜欢这家店么?」 他们偶遇在甜品店里,安凛拎了大袋子的草莓小蛋糕,像是囤食的仓鼠一样,想要在家里的冰箱塞满甜点。 相泽咽下口中的甜,应了声「是」。大概是没想到他这样的人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爱好,安凛对他的态度软化了不少。 再加上他曾长久和她相处,对于她的口味很是了解,就算是蛋糕也能侃侃而谈上几个大段落,一段时间后,他看得出来,她已经把他当做了美食上的朋友。 或许是关系不再那么近,也或许他不再那么迫切的想要达成恋爱关系,他逐渐感觉到了自己曾做错过什么,也在她的笑容里略微酸涩的意识到了自己失去了什么。 归根到底,他当时太想当然,也不够坦诚。 偏偏时光不可追。 反思了一夜后,他痛定思痛,转换了自己的心态。安凛将他当做长辈,那就当个值得尊重的长辈吧。 至少她以后无论想和谁谈恋爱,都得过他这关。 呵.jpg * 藤井和树在被抓起来之后,依旧有些无法理解安凛的行为。 他见过许多的孩子,有深受痛苦的日向流,有记忆永久停留在了过去的九条绯世,有执着于获得个性的七濑萤,也有早熟又厌世的神代千里。 但无论这些人是谁,无论这些人经歷了什么,他们从未想过要失去自己的个性。这大抵是某种约定俗成的理所当然。 这是一个个性主流的世界,她明明拥有那么好的个性,明明她可以藉此成为人上人,她的选择却是成为一个无个性者。 他算计了那么多,给自己留好了退路,却没能防备到她的釜底抽薪。 她就没想过要出人头地么?又或者,她就没想过换个个性,又或者藉此得到新的个性么?这些问题,他再也无法得到答案。 在他被送入英雄监狱之前,有人来探了他的监。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人竟然是七濑萤。她现在的所有行动都受到协会的监管,但她脸上的神情却比从前自在了许多。 「我是来幸灾乐祸的。」她似乎不掩饰这一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藤井和树颓丧的没回答。 七濑萤偏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牢房不大,但设备齐全,尤其是安保方面简直比得上one for all。 她幽幽的瞥了一眼他的水壶,最后又说了些风凉话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而就在当天,正在和爆豪压马路的安凛突然觉得心脏一紧。 「怎么了?」他问。 「我忽然觉得我好像忘了两个人,但我却不知道我忘的是谁。」她仰头,「真奇怪,对吧?」 「你自己说过的,因为沉重,所以你才想要忘记,所以不要去深究这些问题了,」他应了声,然后嘆气,停下来,低头的回话嗓音压的很低,像是不好意思。 「多想我就行,其他的全部忘掉!」 霸道的像是个走错了片场的。 但听到这话儿的安凛却被安抚的笑了起来,唇边的酒窝恍惚沾染着岁月的温柔流光。 一如煦阳。 第 62 章 爆豪胜己是在确认了关系以后, 才察觉到了安凛口花花的程度有多飘。 大抵是之前的那些事故让她没办法放松下来,所以现下完全没有压力的她有些过于的放飞自我,她热烈的像是草原上驰骋的野马, 唯一的缰绳被她垂手交託到了他的手中。 但安上座驾不代表完全的驯服,只是她花里胡哨的把戏全用在了他身上,同时更具体些说, 这种自由与欢脱极夸张的体现在了语言上。 他们曾登上旋转的餐厅, 透明的玻璃外能看到低矮的建筑, 人影缩成小小的一团,她看不清任何人的脸, 只有天空一如既往的广阔与湛蓝。 第93页 她会用叉子敲着餐盘奏一曲婚礼进行曲,然后骗他说这是秋日私语。她会仗着他听不懂中文借地盘唱情歌, 然后把婉约的调子改的像是送别, 唱完以后就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明星梦, 藉机问他好不好听。 她总是这样一通瞎几把撩,然后被他的困惑逗的前俯后仰。 我可真是个坏女孩, 她有时会如此说。 他会在这时候反驳她, 因为他觉得她这样的自我评价毫无道理。但其实他压根儿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 所以这样的一本正经只让安凛笑的更厉害。 于是这时候的她就会跳上他的背, 凑近他的耳边, 有些暧昧的吹气,「咔酱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半点不吝啬彩虹屁的吹嘘。 甚至不容许他本人的反驳。 有时他们会去鬼屋,安凛不怕鬼,但天生的有几分幽闭与黑暗的恐惧症, 偏生她又喜欢刺激,肾上腺素爆发的感觉令人着迷。而繁荣的城市不缺少这样的设施,有些出名的鬼屋会像歌手一般四地巡游。 某天她路过了某个宣传标牌后,便被上面的形容吸引了视线,再也迈不开腿。 于是最后她理所当然的被纵容。 但昏暗的灯光让她有些不安,她进了场地后就一直瑟瑟发抖的扯着咔酱的袖子。耳边放着的bgm是恐怖片里常有的音效,那悽厉的嗓音仿佛魔鬼就在背后,她甚至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几分孩童的哭声。 她捂了捂耳朵,强自平静了会儿心跳,紧跟着人。 这是个校园背景的鬼屋,所以场景的布置基本类同于学校。有穿着白衣服脸上抹着血迹的鬼怪四处巡游,口中还幽幽地说着如泣如诉的故事。 安凛不太敢靠近这些演员,她看过鬼片,晓得即死的g,所以她秉持着不好奇不转弯不分散的原则,老老实实的按照着地图的规划推进着。 但场景里不仅有鬼,吓人的道具也很齐全。她路过某个课桌的时候,凳子下忽然伸出一只青白的手,一下子就拽住了她的腿。 她被吓了一跳,往后退的时候挣脱了束缚的力道,但她心里依旧慌的厉害,甚至没办法平静下来冷静思考那其实是假的,转身拉了他就跑。 但她运气实在差劲,跑的有些慌不择路的情况下,竟是直接和那白衣女鬼撞了个面对面,好在女鬼的面前似乎有别的敌人,暂时没注意到她们,安凛闪了个身便藏进了讲台桌下,借着侧面的方位观察着不远处的战斗,随时等待着机会逃跑。 「唿……」 她唿吸着,暂时松了口气。 然后她这时才发现两个人离得有多近,课桌底下的位置本就不大,偏她还扯了另外一个人躲进了同一个地方,夸张些说,大抵只要她偏过头,她就能亲吻到他的脸颊。 那个瞬间妄图恶作剧的想法压过了她内心所有对黑暗的恐惧,安凛凑过去,故意压低了嗓音,「我好害怕啊。」 她全程的表现都怂的厉害,是个合格的菜鸡,是以他半点没怀疑她的示弱,就在他纠结要怎么安抚的时候,她忽然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亲亲你就不怕啦。」 咔酱:……! 他跳了起来。 脑袋撞上了课桌的顶端之后,他痛的神色夸张,但也因此他倒向了后方,成功的从这个狭窄的地方退了出去。 安凛赶忙拉住他,「别被发现啦。」 但她这话落下的时机显然已迟,那白衣的幽灵已经结束了另一边的对峙,伴随着可怕的登场伴奏,她朝着这边飘了过去。 安凛顿时就想逃跑。 但她蹲了不断的时间,腿脚都在发麻,迈开腿的同时她便脚底一滑,险些摔了个大马趴。 好在他及时的抱住了她。 是个公主抱。 紧接着他便顺着她的意愿开始逃跑。 她能听到风声和极为靠近的唿吸声,贴着的胸膛里奏着极快的心跳声。即便四下依旧是令她心慌的漆黑,她却仿佛开了透视,见到了他耳边的红。 那瞬间她安定了下来,所有的恐惧被驱离。 她想到了摘抄的册子里曾记下这样一句话,人生何其幸运碰到这样一个人,他会陪你玩幼稚的游戏,也能从千军万马中保护你。 她忽的扑了上去,抱住了他的脖子。 「最喜欢咔酱啦!」她大声喊出了口,郑重其词的像是某种宣誓。被突然袭击的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上演了平地摔。 「别闹。」他把她放下来,对着她的视线,但片刻后他伸手捂住了她的脸,像是不敢看她过于热烈的眼神。 「别闹。」他又强调道。 但她要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他就不会为此感到头疼了。 她推了他一把,借着墙壁的力道按着他的肩膀,摆出了个有些别扭的壁咚姿势。 「我不,我就要闹。」 她仰头亲了上去。 女孩子的热情就像是烈阳,他没法反抗。那瞬间他脑海如被时间风干的画册,最终留存于上的仅有一个问题。 她到底哪里学的这么熟练的? ???? 而身后,好不容易追上了这一对小情侣的白衣女鬼:她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在车底?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包子的番外。 第 63 章 爆豪侑李从小到大最大的疑惑就是, 自家温温柔柔家政全能漂亮美丽的完美母亲到底是怎么眼瞎到看上他那个爆炸脾气的父亲的。 第94页 在他的心里他母亲这样的淑女理应搭配书生气质的教授亦或是满腹才华的文人,这样才能形容般配。 这件事一度成为了他童年阶段的十大未解之谜之一,困扰的他茶饭不思。 他极其的不明白, 他爹那样的炮仗到底好在哪里? 后来他再大了些,开始看起了各式各样的英雄主义的动画片,大抵是教育的方向在某个微妙的时间点出现了偏差, 他开始把自己往主角的身上套。 在他的设定里, 他好看的麻麻是等待拯救的公主, 粑粑是无耻的霸占了公主的恶龙,而他是被选中的天之骑士, 肩负着拯救的任务,最终会带她脱离苦海。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侑李甚至将这件事当成了人生大事在做, 他努力读书充实自己, 并偷偷摸摸的看网上的教学视频自己琢磨着练习个性的使用。他很好的继承了父亲的个性,引动爆破的时候甚至没有汗液为媒介的局限。 继承了欧尔麦特的一切的绿谷出久先生曾评价他是天生的英雄。 鑑于这一点, 他对自己未来能够比父亲更厉害这一点毫无怀疑。 但大抵是这样的鼓励来的太早了些, 他的骄傲有些膨胀——他竟然信心满满的在九岁那年, 发起了对胜己的个人挑战。 这之后他理所当然的被打的落花流水浑身的狼狈。 没办法, 即便他再有天分, 他的年纪与战斗经验都摆在那里,排行极靠前的在职英雄哪里是他从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平台上学来的花把势能赢的? 那种公开经验十有八九不会对人体有害,但用处也不大,这也是为什么上面没查封这些流通信息, 安凛两人也没阻止自家儿子的偷偷练习。 当天夜里的侑李哭的像个两百斤的狗子,并苦巴巴的在日记里写下了对于这次失败的反思。他给自己打气,九岁不行就十岁,十岁不行就十五岁,总有一天他能把妈妈从魔窟里救出去的! 此外,他还无视自家父亲的黑脸爬上了母亲的床。「只有母亲温暖的怀抱能抚慰我受伤的心灵!」他振振有词,气的胜己差点没当着妻子的面上演了全武行。 睡觉之前,侑李抱着自家娘亲的手臂,问出了缠绕脑海之中许久的问题。安凛想了想,觉得这可能是个很好的调和父子关系的机会,于是信口就开始胡诌。 「其实你误会了,我才是那个流落人间的大魔王,但是我运气不好,在最终的争夺战中被偷袭落败,失去了保护自己的力量。而你爸爸其实是正义的英雄,是我的敌人,但他被我伪装的身份欺骗,保护我到了现在,毕竟我如今弱的厉害,也基本没了恢復的可能性。」 她一本正经,「你爸爸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一直以为我就是个普通人,虽然妈妈也没打算回到魔鬼的地盘,但这件事只有侑李知道,侑李要为妈妈保守秘密哦。」 原来麻麻是那么厉害的人物? 侑李震惊了。 沉迷异界冒险故事的他很快就理解了安凛虚构的故事,并泪眼汪汪的挥舞着小拳头,说以后变的足够厉害了就带她杀回魔界。 但是安凛只说了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 「魔界没网。」 ——啊,人间真好。 不过爸爸是被妈妈骗来的保镖么? 侑李的心情顿时平衡了,爸爸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蠢的被妈妈骗。而且他还知道了父亲都不知道的秘密,这让他十分自得,觉得自己比爹更和母亲亲近。 于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心情不太好的爆豪·睡书房·胜己发现一向和自己不对付的儿子竟然变得和颜悦色温柔体贴了起来,这傢伙甚至给他夹了菜倒了水,临上学之前还挥了挥手和他告了别。 安凛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改造也太成功了吧? 他挠头。 ——当然,如果这傢伙不用一种又同情又庆幸又自满的眼神看他就更好了。 在某天对自家狗崽子进行个性使用的教育的过程中,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但皮痒的崽子只用一种「你真可怜」的眼神看他。 于是在一顿暴打过后,他哭唧唧的团成了一团。 「我不会背叛麻麻的!粑粑这个笨蛋!」 安凛? 她又胡说八道了啥? 爆豪胜己对她的口花花水准感到头秃。 通过侑李的证词,「笨蛋」当事人当即去找了另一个人当事人通气。然后他才知道最近以来那些诡异的视线是什么缘故。 他简直哭笑不得,又不晓得怎么开口解释。 事后安凛问自家儿子,「你的梦想难道不是成为英雄?」 明明这傢伙十岁以前的日记里写满了想要拯救世界,除此之外还为每个当事人编造了花里胡哨的背景故事和人物设定。她一度觉得,这傢伙以后在当英雄的同时,还可以兼职写小说,肯定能红遍大江南北排成各种各样的动画和影视剧,出版社供奉的最高位置显眼着他的签名。 「不是哦。」侑李眨巴眨巴眼睛,「我想要变的很厉害,是因为我想要拯救别人啊。如果妈妈需要我拯救的话,我愿意只成为妈妈的英雄。」 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 但安凛却很吃这种花招。 她揉了揉小傢伙的头髮,把人抱进了怀里。 「妈妈是大魔王,不需要英雄,如果侑李以后可以为妈妈报仇,打倒整个魔界——当然,短时间内这样的目标太远了,侑李可以先立个小目标,比如先想办法变得比爸爸更厉害。」 第95页 「爸爸保护不了你么?」 「不是的,在其他的地方他依旧是厉害的英雄,但是他和我待在一起太久了,年纪大了,魔力也被同化了些,所以在我面前他就会变弱,但侑李年纪还小,正是最厉害的时候,在走下坡路的他怎么比得过侑李对不对?」 爆豪侑李迅速被说服了,从此他看爆豪胜己的眼神更添了几分同情。 「爸爸,」他拍胸脯,「我一定会好好赡养没用的你的。」 爆豪胜己: 事后又是一通不出意外的暴打。 安凛笑出了眼泪,完全不同情自家蠢儿子,侑李年纪小,忘性大,虽然每天都闹的厉害,但安凛知道,侑李心里最崇拜的,觉得最厉害的人物就是自家亲爹。 倒是胜己被她这连环的操作闹腾的有点生气。 「好了好了,我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她跪坐在床边,低声下气的哄道,「我就是有点无聊。」 「这不是理由!」他拒绝听,转了坐的方向。 「你一定要和我生气嘛?」安凛推了他靠墙,用膝盖压着他的腿,然后笑眯眯的凑过去亲了亲,「不生气了好不好」 ……每次都来这招! 「我……」 他张了张口,表述的意向像是要继续不高兴,于是她就充耳不闻的继续亲。爆豪胜己被亲的面红耳赤,最后再也撑不住严肃的表情。 「下次不许了,听到了没有?」他的口吻兇巴巴的,姿势却是可怜兮兮。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她继续亲,摆明了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 但他拿她却完全没有办法。 门边偷看的侑李:原来妈妈说自己是大魔王是真的呀?她竟然能把爸爸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妈妈真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