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颜》 001、坠海 初秋九月,海城的天气不见凉爽却愈发燥热。 还好这是在夜晚,毒辣的日头退去,换上了温和许多的明月,偶尔几点星光在漆黑的幕布中微微闪烁。 今天是宁缨十七周岁的生日。 一天之前,父亲白泽忙里抽闲亲自告诉宁缨说要给她一个惊喜,第二天下午便让大嫂林华真将她带到了这艘华丽的纯白色大型游轮上,说父亲要亲自为她庆生。 从林华真的语气推测,父亲亲自为她庆生应该是一种罕见的荣誉。 然而这打破了宁缨原本想回海城看花姐和太龙的计划,令她内心有些抵触。可白泽的一番盛情她不好拒绝,便只得听从林华真的建议画了淡妆,穿了礼服短裙,后随一堆穿着讲究,品位高端的男男女女上了游轮。 她心里琢磨着,这登船的地点离海城很近了,明天等她下了船再回老房子也不迟。 游轮上除了白家人,便再没有宁缨熟络的人,气氛对于她来说很尴尬,连所谓的兄姐嫂嫂都不自觉的与她疏远,宁缨原想躲在哪儿混过这一晚。 谁知就在两个小时前,白泽让秘书将她喊去,当着众人的面将一只似乎非常昂贵的缅甸产的红宝石挂坠送给了她,在一整船人*裸的羡艳嫉妒的视线中,亲自为女儿戴上,说这是生日礼物。然后又是狗血电视剧般的推蛋糕车出来,又是开香槟又是吹蜡烛什么的。 宁缨不习惯这种一堆陌生人目光重重叠聚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便在快速就完晚餐后,趁着舞会和烧烤派对的纷杂,稍稍爬上了楼。 “啊,解放了……” 在安静了许多的二层甲板上,一个人吹着来自大海的凉风,借着微弱的灯光,她松了口气,将挂坠从衣服里摸出来,依稀端详。 宁缨其实不懂宝石,刚才听人家嘀咕说,这个比硬币还大一圈的水滴状宝石是红宝石中品相最好的鸽血红,产量稀少,颜色最正,极为通透灵气。 她透着光盯着这宝石,看了数秒,觉得这红宝石内部微微泛紫,似是里面有什么天然纹路。 正看着,一个海浪突然打来,甲板晃动了一下,宁缨没有站稳,一个趔趄赶紧扶住护栏,高跟鞋一扭,险些跌倒。 眨眼间甲板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宁缨捂着心口舒了口气,是她大意了,万一大晚上的滚到海里可就不好了。 就在此时,宁缨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的脸颊似乎从刚才开始就在持续发烫,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不舒服,说来,从甲板这角落里远远看去,怎么一楼下面露天烧烤的人影都开始晃动了?倚靠在二层甲板的船舷边,她有些琢磨不透了。 她明明刚才推掉了所有的劝酒,只喝了几杯没有一丝酒精含量的橙汁而已,按理说怎么会头晕呢,难道,她晕船?不是吧。 刚做出回船舱房间休息的打算,宁缨突然注意到了甲板地面上多出了几个晃动的影子。 她来不及惊叫便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口鼻。 出于本能宁缨疯狂地挣扎起来,双手死命抓过去,却被那人轻而易举地钳住。 女人那有节奏的高跟鞋和甲板接触的声音在光线昏黄的夜晚显得格外瘆人。 宁缨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所见,两个人从自己背后走出来。其中一个束着乌黑长发的年轻女人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暗紫色的裙摆随着海风摆动,她抬起细长的手臂,故作优雅地倚在船舷边。 这是一个五官一般,身形非常纤瘦,有独特气质的女人,此时女人正歪过脑袋用玩味的眼神看了看宁缨。 虽被捂住口鼻,少女澄澈明亮的眼眸仍不曲不饶地瞪过来。 眉眼如画,精致的鹅蛋脸,肤色如婴儿般细腻嫩白,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算得上是个美人胚子,加上关于那堪比中了千万彩票的从天而降的钻石级身份背景,令女人不由的心生一丝嫉妒。 抿了抿涂抹的嫣红的嘴角,女人对钳住宁缨的男人命令道:“去,把她的项链取给我。” 项链,宁缨耳朵一动。 仅仅是来打劫的吗?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可不管怎么说白家的私人游轮上都不该上有这种人啊……宁缨并不稀罕什么宝石,但身后那个男人实在勒得自己快窒息了。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束手就擒的人,当年在福利院带血的成长经历告诉她,要想别人不再欺负你,对待很多事情必须得以牙还牙,不能让那些有企图之人得逞一次,否则他们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用更加残酷的手段欺负自己。 宁缨趁着男人分神去扯自己挂坠的时候,双手用力挣脱了出去,紧接着麻利地在他纹有盘龙纹身的粗壮手臂上狠命咬了下去。 男人完全没想到这小姑娘一下口就这么狠,那手臂上的剧痛令他下意识松开了手。 还好,他是打打杀杀练出来的,倒没有因此失态大叫出声来。 宁缨弓下身体从男人的臂弯下钻了出来,来不及吐出口中的血腥味,一个耳光便突然扇了过来。 她被这耳光打懵了,眼一花,向后踉跄几步后背重重摔到了船舷边。 女人冷冷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射来。 刚才那个那一巴掌就是出自她手,同样为女人,下手真是一点都没有留情。 宁缨忍住脸颊的巨痛,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耳畔传来了对方尖锐的咒骂嗓音。 “连个小姑娘也弄不住吗?妈的,饭桶。” 看着胳膊上那牙印伤口流血不止,纹身男人心中不快,动了动嘴角,欲言又止。 紫裙女人又对另一个皮肤很黑的小个子说:“去,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把她的项链下了,然后丢到海里喂鱼。” 这句话像一个警钟一样令宁缨浑身一个激灵。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这三个人是冲着杀人灭口的目的来的。 宁缨自认自己长这么大应该还没有惹上什么非得你死我活的仇人。但看今天这三个针对自己的人,她潜意识里觉得他们很可能并不是一般的小混混,搞不好是**上的人,而且之前对于目标已精心打好了算盘,摸清了自己的习惯,还给自己之前喝的饮料下了什么东西。 最为不好的打算——他们甚至对于杀人,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个黑皮肤小个子弹出了一把匕首,阴森森地向自己一步步走来。 宁缨背靠着船舷的死角根本无处可逃,更要命的是,她不知是因口中有腥臭的血液,还是紧张或者是药效作用,她的嗓眼竟发不出声了! 自己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可她不甘心啊,今天发生的一切,包括这个昂贵宝石的获得本来就不是她的意愿。宁缨的梦想很简单,只是在一个海边小城里,和花姐还有太龙他们安宁地生活下去,读书恋爱结婚生子。早知如此,那什么身价几十亿的生父,什么白家四小姐,她真的不该去理会的。 当对方步步紧逼,眼看着那寒光凛冽的刀柄就要扎进她的喉咙,宁缨大脑忽的一片空白,本能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脚一蹬,双臂压住护栏向后支撑…… “快,快扯掉她的挂坠,别让她跳海!” 上弦月在绝对的高度冷冷俯视着大地中的奢靡浮躁,漆黑的海浪再一次沉闷涌来,冲击上独自漂荡在海面的白色的奢华游轮。 “轰隆……” 在女人的尖利刺耳的嗓音中,宁缨与那男人的手指仅差之毫厘,电光火石间,她纵身从甲板上跃下,坠入冰冷的深海。 002、白家小姐 天色湛蓝,云层在天际缓缓移动。 今日的例行检查照例进行,巡逻海滩的活刚开始,管理员大叔便远远的发现异常快步走了过来,随即惊讶地看着沙滩边上睡得死气沉沉的“大”字型少女。 她看起来年龄不大,个头不算高,胳膊细细的,像是个贪玩的中学生模样。 大叔无奈了:“喂,小姑娘,你醒醒,这个时间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啊!小姑娘?” 清晨的光线暖暖地映照在她的脸上,意识模糊间,朦胧感觉躺的地方似乎很是柔软舒适,只是时不时有冰凉的触觉爬上脚趾,一阵一阵的,有点小痒。 宁缨是被人摇醒的,待她睁开眼,一张满是痘痘的大脸在近距离下被无限放大,惊得她心脏一紧,手脚并用地飞速爬坐了起来。 然后,茫然地观察了下四周,呆了。 这里……居然是海滩,那她是在沙滩上睡了过去? 宁缨记得清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她只会一点点狗刨式,在被那三个人胁迫到不得已而跳海,几乎入海不到一分钟她就晕厥了。 按当时的情况来看,游轮应该离开海城东面的浅湾码头航行了有三个小时以上,就算是兜圈子也不应该在容易被海浪冲到沙滩的浅海啊? 难道是老天有眼,认为她命不该绝? 宁缨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衣服已经干了,皱巴巴地贴在自己身上,鞋子早已不见了踪影了,光着的小脚丫满是柔软的黄沙,时不时有潮汐冲上岸,海水刚好漫上脚背。 “你醒啦,”摇醒她的那人是个中年大叔,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个景点管理员,见她醒了,大叔立刻笑露满口的白牙,“观海崖六点才对外开放,小姑娘你是怎么爬进来的?该不会是昨天夜里没走吧,那还真是我的失职了。” 宁缨迟钝了整整半分钟才回过神,随口应付的“嗯”了一声。 “那小姑娘你自己玩一会,记得今天关门前要离开了噢。”管理员大叔起身笑呵呵地离开。 宁缨反应慢了半拍,在大叔走出了距离自己两米远后突然叫出来:“师傅!” 大叔慢慢回过头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嗓音太大了,宁缨有点不好意思:“请问师傅,今天是几号?” 大叔笑了笑,“九月十日,怎么了?” 看来没错,昨天九月九是她的生日。 “这里真的是观海崖?”观海崖是海城非常有名的海滩景点,距离浅湾码头一个东一个西的,她想不明白怎么会被海浪冲到了这里,想得头疼。 “小姑娘你都不知道这里是哪儿?那你昨天是怎么进来的?”听她这么一问,管理员大叔还真纳闷了,“你爸妈知道你在哪里吗?会不会在到处找你,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您!” 听到热情的大叔准备掏手机帮她,宁缨忙摇头,她连自己怎么捡回一命的都搞不清楚,哪敢再联系白家人,弄不好,昨夜的杀手都是白家的谁谁主使的呢。 她飞速地爬起身,光着脚丫向着内陆跑去。 管理员大叔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啧啧,现在的小姑娘啊…… 沿着沙滩跑了没多远,宁缨注意到了身边那些个熟悉的观海崖标志景点。慢慢松了口气,从昨夜的阴影中爬出来。看来没错了,她是真的命大。 下意识的,她触摸了摸胸口位置的挂坠,从坠海到现在,那昂贵的宝石还在自己里衣里藏着。 此时她满脑子都是昨夜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那三个持刀步步紧逼的人,印象深刻的紫裙女人、黑皮肤小子以及壮硕的纹身男。三个人来路不明,身上无一不带着冰冷如专业杀手般的气息。 想来应该是事先得到什么消息,先一步在白家邀请的客人统一登船之前就进了游轮,在隐蔽的地方藏着,伺机而动。他们的目光一部分在白泽送给自己的那件宝石身上,可又不单单是抢劫,还准备抢走后便杀了自己。 可他们和她能有什么仇?既然能隐身上船,那么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如果单单是为了宝石那也根本没有必要杀人,上品的鸽血红能值多少? 就算是一百万吧,那还不如绑架她,这样兴许还能从白日集团董事长白泽身上要来更多。 如果不是单纯的偶犯,那么,**的可能性就大上很多了…… 可又会是谁为了什么该死的目的要杀她呢? 宁缨细想她这一段的经历,总觉得像做梦一样。 她本来好好的和花姐、太龙生活在一起,共同经营着一间破旧的利润微薄的玉颜美容生活馆。 突然就在两年之前,也就是宁缨十五岁的时候,美容馆来了四五个仪表堂堂的西服男,为首的白日集团律师代表唐律师告诉她,说她的亲生父亲白泽想要将私生女的她接回家同住,承诺说会好好弥补这十几年来对她的愧疚和思念。 什么东西!宁缨当场就翻脸了。 年轻的时候亵渎婚姻玩弄爱情,死乞白赖地弄出了她,结果十几年都未曾愿意认帐,又不是没有扶养能力!把她随手丢到福利院里孤独的长大,好了,现在她有了归宿,长大成人了,就蹦出来说“亲爱的女儿”“亲爱的女儿”,这样的生父,她实在是不想认。 别的倒也算了,可宁缨的这个生父白泽却不是一般人,而是在南锦市顶顶有名的白日集团董事长,集团股票上市的早,身价十几亿,一举一动都是媒体关注的头条。也就是说,认这样一个生父,本质上就等于接受了一堆灿烂的遗产。 换成别人,还巴不得早早就把脸贴人家热屁股上去,这董事长的女儿,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绝对正统的富二代啊…… 可宁缨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原以为这是一桩美差事。 这反应当场弄傻了为白日集团工作三十余载的老律师,也让花姐气急败坏。 多好的翻身机会啊,天下掉大馅饼,宁缨这死丫头居然不知道珍惜。 花姐害怕宁缨太固执失去了去白家的机会,便客客气气地将西装男们请进屋喝茶,自己将宁缨扯到角落里苦口婆心劝说起来。 从血脉亲情聊到了未来展望…… 唯一不愿意宁缨离开的便是太龙那小子,一听说宁缨将会离开他们,整个脸都白了,将板凳踢翻,随后便躲在里屋死活不出来。 003、我回来了 宁缨的本意是将白家律师一行人拒之门外,直到他们自行放弃。 谁知他们因不好向上面交代便将事情越闹越大,到最后,动用钱权关系连她的户籍都暗地里改了。 白缨?!宁缨在看到自己的新身份证时郁闷地要吐血了。 “董事长是真的很想见你,当年他也是有说不出的苦衷的,现在想弥补,白小姐,你真的觉得为时太晚了吗。”老律师扶了扶眼镜,一双老练沧桑的眼睛透过厚重的玻璃静静观察着她。 不得不承认,在他为白泽工作的三十年中,接触并熟悉了每一位白家的公子小姐。除了她,白泽还育有三子,长子白子勋,二子白子谦,三女白羽。 可似乎就他来看,只有这一位私生女,性格是最像老头子的。 清冷、精明、固执。一旦认定的事,用一般的招数根本攻不破,只能旁敲侧击。 于是…… 花姐讪讪地对宁缨说:“那个,缨缨,算姐求你了,去白家好不好,不然,姐这边……” 宁缨抬头,一双明月般犀利的秋瞳看过去,“他们威胁你了?” 花姐支支吾吾:“不是,是……唉,直说了吧,我对外所有的债务,唐律师全部帮我还上了,还承诺了我们美容馆,未来一年可以三折购买白日集团旗下所有的产品和仪器……” 宁缨倒抽了口气:“花姐!” 花姐急得直搓双手:“对不住啊宁缨,姐是实在没有办法,这美容馆要是破产倒闭了,姐和太龙都活不下去。” 宁缨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站起身来。 当花姐以为宁缨这是生气要摔门出走的时候,她却出人意料地做了个花姐想不到的动作。 宁缨环过手臂,轻轻地抱了抱花姐,将小脑袋搁在她的肩头。 “花姐,我走了以后,会很想你们的。” 花姐并没有做错什么,也许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太自私。明明无亲无故,从福利院倒闭后,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一直都是花姐的负担,现在也该是做些什么补偿的时候了。 花姐一愣,心里突然一酸,眼泪珠子便控制不住地滚了下来。 将要离开之际,宁缨坐上白家的那辆来接她的黑色宾利,摇下车窗,玉颜美容生活馆外只站着一位和她摆手告别的花姐,左看右看都不见太龙的影子。 宁缨有些失望。 待车辆发动,瞬间疾驰出百米,她下意识地回头。 透过后窗玻璃,太龙那小子疯一般地从生活馆冲出来,拼命地在宾利后头追,边追边摆臂,边摆臂边喊:“宁缨!宁缨!” 这画面深深定格在了她的脑海,直到现在,回忆起来也刻骨铭心。 太龙追出门的那个瞬间,头发凌乱不堪,包裹着灰扑扑的脸蛋像只刺猬。两只脏兮兮的裤腿,一只卷到了膝盖,一只耷拉下来,样子实在有点滑稽。 宁缨原想喊住司机,张了张口却没发出音来。 算了吧,她和太龙,都不喜欢离别的感觉。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宁缨坐正了身子,努力控制住不再往回看。 心中安慰自己,告别个屁,她这又不是去送死,反正同在南锦市,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只不过距离稍微远了一点,等空下时间,再回来看他们罢了。 ======= 结果宁缨还真差点死翘翘了,险些就再见不到他们了。 她心有余悸地从观海崖景区走出来,光着双脚小心踏上了路边发烫的砖板路。 观海崖是海城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而海城则是南锦市下属的区级市,目测按城市的规划,用不了两年就会分立出来,成为独立的海滨小城。 宁缨从小便在海城长大,观海崖自然也是带着太龙逃票抄小路翻护栏的爬进去过不知道多少回,熟悉得很。这里距离花姐所经营的卧龙街玉颜美容生活馆只有两里不到的路程,连公交都不用搭乘,很快便可以走到。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花姐和太龙,宁缨立刻兴奋起来。 在这座海滨小城,穿着泳衣泳裤到处乱跑的不稀罕,一身皱巴巴小礼服却不穿鞋走路的倒是新鲜,宁缨一路上将脑袋尽量压低,努力不引人注目。 从事发到现在已接近十个小时,白家应该发现白缨失踪,并且采取措施寻人了。 可策划劫财谋杀的幕后主使还没有一丁点的线索,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她可不想自己再落到那个人手里。 不能被白家人找到。 想到这,她又加快了步伐。 终于,卧龙街口拐了个弯,一间再熟悉不过的两层小矮楼,伴着竖向放置在门口的米黄色广告牌面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玉颜美容生活馆”。 简陋的甚至连灯柜也没设的牌面,旁边还鬼画符地写着一行小字:“让玉面花姐告诉你美的秘密。” 这段话是当初做牌面的时候,虽胖但风姿犹存的花姐非要加上的广告词,为此宁缨和太龙不知道路过的时候吐槽过多少次。 可这一回不同了,在看到这熟悉的画面时,她的内心翻江倒海般的一阵酸楚。 顾不上脚板的疼痛,宁缨小跑过去。 一推开玻璃门,她便唤出声:“花姐,我回来了!” 店里大半时间都是清冷无聊的,没有客人的时候,花姐最喜欢做的事便是一边跷着腿,给脚趾涂着指甲油,一边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墙角上头的电视,看点喧闹的综艺节目,再自言自语地对上面的男女明星品头论足一番。 今日估摸着也不乏如此。 生活真无趣啊。 睡不着觉,太阳一露地平线便早早起了床,要等太龙那浑小子起床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她索性先给自己做了还算丰盛的早餐,热牛奶加廉价的面包土司。 吃饱喝足后,花姐躺在单人沙发上举着遥控器调着频道,一只手不自觉地摸摸自己那不知何时又叠了一圈的腰围,暗暗叹息岁月是把杀猪刀。 就在这时,一个耳熟的女孩的嗓音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响起。 一瞬间,花姐握着遥控器的手臂一僵,忽然就有种回到过去的时光倒流感。 这声音难道是…… 花姐迅速回过头去,在看到推门而入的少女面孔时那股兴奋劲一沉,失落感直带着笑脸消失了。 但很快,只在眨眼间,她又挂上了一幅职业性的热情嘴脸。 站起身,她勾勾嘴角:“小姑娘,你是来做美容的,还是找人呐?” (其实,呃,这一章是误发,算啦,就算加更好了y(^o^)y) 004、我的脸 此句话一出,花姐便注意到了少女眼中闪过的一丝古怪。 随即,少女似乎又挣扎着想明白了什么,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她向自己款款走来,伸开双臂,一副要和自己拥抱的故人重逢姿态。 “花姐,不过是一年多未见,干嘛逗我,一点都不好笑。” “我们认识吗?”花姐试探着问道,对于这张面孔,她陌生得很,可是如果光听少女的声音,很像两年前从这里离开的宁缨。难道她是来过美容馆做美容的顾客…… 宁缨的胳膊僵在了半空中,因为花姐狐疑的眼色告诉她,她真的好像不认识自己了。 花姐这是得了什么健忘症?这是宁缨目前的第一反应,她有点郁闷地将脸凑过去,说道:“花姐,你怎么了,我是宁缨啊,太龙呢,还没起床?” 花姐愣了一秒,干笑了声:“小姑娘别开玩笑了,宁缨长得可不是你这幅模样,除非她这两年来一直都在整容,不过她是怎么都不会做这事的,哈哈哈。” 宁缨真的傻眼了,这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传来了“嘎吱嘎吱”的下楼声,两人随着动静向上望去,见一个瘦瘦的看起来有些邋遢的男生从上面下来,兴许是还没睡醒,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姐,你看到我的耳麦了吗?”男生困得睁不开眼,但是只要一想到和网友约好的网游竞技赛,他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爬起了床。 认出这小子的那一刹那,宁缨欣喜地叫出:“太龙。” 花姐正准备调侃他几句,哪知这少女竟也认识自己弟弟,不由得来回在两人身上多看了几眼。 太龙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停住了脚步,用微睁开一条缝的死鱼眼从上面看过来,只看一眼那个叫他名字的女孩,便很快没了兴趣,自顾自的下楼摸索起抽屉来。“耳麦呢,姐你把我的耳麦丢哪去了……” 宁缨于是有点愠怒,冲过去:“喂,花太龙?你见了我不打招呼?” “打什么招呼,我又不认识你。”太龙埋头自己的事情,随口搭理道。 “你想好了再说话!”她也就是两年没和他住一起,又不是没回来看过他们,怪只怪每次回家都那么不巧,不是美容馆装修不见人影就是他们关门大吉旅游去了。埋怨她是吗?嘿,这小子居然敢傲娇谋逆天了不成,还装不认识自己?鬼才信哪。 她一掌重重拍在他的肩头,将太龙打得嚎叫出声。 “你神经病啊!”太龙这回真有些火了,他甩手重重关上了抽屉,回过身怒目对着这个比自己矮半个脑袋的少女,奇怪的衣裙,光着的脚丫,于是一股热血便冲到了头顶,他挑挑眉头道:“你该不是喜欢我的哪个同学吧,我不喜欢你,也不认识你,所以拜托你离我远一点,好吗?” 这句话骂得宁缨头一晕,这小子以前从来没敢这么和她说过话。 宁缨比太龙长一岁,花姐年轻时在广州闯荡那会,将太龙丢给了海城的福利院寄养,当年那个五岁左右屁点大的黄头小娃子,因为长得实在瘦弱,刚来福利院那会没少受过大孩子的欺负,每每花姐邮寄回来的好东西都会被抢,他又只会坐在角落里哭个不停,连小报告都不敢打。 终于有一天,宁缨看不下去了,便伸手拉了他一把,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他一番,听得小太龙一愣一愣的。 那会的宁缨已经磨砺过这段受欺负的经历,逐渐摸爬滚打以牙还牙地杀出了一条光明大道。 人家用小拳头敲她,她就用小板砖砸过去。 人家揪她小辫子,她就踹人家小蛋蛋。 人家往她包包里放虫子,她往人家被窝里放蛤蟆,将曾经欺负过她的男孩子们追打得屁滚尿流,每天惊心动魄,一个二个哭得那是一个天昏地暗。 反正宁缨很小就明白自己是弃婴,又没有管教她的家长,福利院的阿姨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强大连饭都吃不饱。领悟到生活的真谛后,慢慢地,她在福利院的小霸王地位就岿然不动了,再也没有孩子敢招惹她。 宁缨将自己的经验传递给太龙后,又手把手地将他培养成第二个伪小霸王。 到花姐赚了点本钱、学了些手艺回海城,来福利院接弟弟回家时,太龙已经完全舍不得离开和他拥有共同生活真谛的宁缨了。 鼻涕拉拉地求着姐姐多接一个人回家。 花姐在海城开了家美容美发店,刚开始生意还算不错,福利院倒闭后,想想多一张嘴吃饭应该不成问题,便将无处可归的宁缨也接去了。 后来美容美发店发展成了现如今的美容生活馆,宁缨在花家已经潜移默化地成了正统的家人。 在宁缨去白家之前,太龙对自己态度从来没有转变过。 可今天是怎么回事?中邪了似的,一个二个都当她是陌生人…… 宁缨张口结舌,她的眼神幽幽地飘过冷冷用后背对着她的太龙,又看了看已经把注意力放在电视节目上的花姐,不经意间,瞟到了厅堂里的一面大镜子上。 刹那间,她惊呆了,尖叫出声。 这这这,镜子里的人是谁啊! 非常尖的下巴,狭长的眼角,尖锐的鼻梁,细薄的嘴唇,五官并不怎么讨人喜欢。 这真的不是她的脸啊!怎么会这样? 花姐和太龙都被她这声尖叫吓了一跳,纷纷看了过去。 太龙一屁股坐在桌面上,像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我去,你又怎么了?” 宁缨瞪着眼睛,捂着自己的脸蛋,惨叫:“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太龙抽了抽嘴角,和花姐对了个眼神,指了指她低声问:“她真是神经病?” 言下之意就是说,姐你为什么要放她进来啊。 花姐皱着眉头:“我哪知道啊,乍一看小姑娘还挺正常的。” “不正常了,不正常了,”宁缨掐疼了自己两下后发现情况并未改变,整个脸涨得通红,“花姐,太龙,你们听我说,我真的是宁缨,可是,可是这张脸,并不是我的……” “谁信啊。”太龙从桌面上跳了下来,准备上楼玩自个儿的去。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宁缨有些急了,一把扯住他的t恤,“你给我站住。” “你给我放手,”太龙冷冷甩开她的手臂:“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神经病轰出去。” 花姐犹犹豫豫之间,宁缨脑中闪过一丝无奈。 她突然放开了手,叹了口气:“我可以证明的。太龙你说,你的左屁股瓣上是不是有一块嘴唇形状的胎记?” [最近的作者有话说怎么老是出不来了呢……新书谢谢小伙伴们的支持,非常感谢一晃勼年、花柠、南鸢北筏、海洋白裙子童鞋的打赏!!话说明明还没签怎么能打赏的呢(⊙o⊙),感动啊,还有大家的推荐票票] 005、宝石 此话一出,原本气势十足的热血小子立马焉了下去,转而傻了眼,支支吾吾道:“你,你……” “我怎么知道的是吗?”宁缨说:“这个秘密,除了你、花姐和宁缨,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了吧。” 难道是宁缨那个变态到处乱说?太龙越想越郁闷,恨不得捂着屁股遁走。 这可是他此生最大的秘密了。那个搞笑的暗红色嘴唇形状的胎记,还是太龙很小的时候摸河里游泳险些被淹死时,宁缨用树枝勾住了自己的小裤裤,拼命将自己从水鬼手中夺回岸上后,偶然之下发现的。 后来就成了那丫头对于自己的专属笑柄,和不听话时威胁的秘密武器。 印象中,的确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而且他其实也明白,宁缨不是那种随便会揭人短的人。 难道…… 太龙抬起头,一不小心对上少女那淡静明亮的眼眸,那种深入骨子里的自若,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不是其他女孩所能拥有的。 一种熟稔感浮上太龙的心田。 没错,那是宁缨的眼神。 太龙心一跳,犹豫了:“可是……” 此时的宁缨刚刚平复了一点情绪,对着镜子里的陌生容貌深吸了一口气。 “花姐,你还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关于你的初恋吗?”宁缨又转过头。 “你告诉我说是你刚到广州打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家中开小餐馆的胖子。你和他好的那段日子,你厂里的工作非常繁忙,只有晚上下了工后才有空陪他,基本每天晚上都靠吃夜宵约会,结果他把你养得越来越胖,一直到你的体重再也减不下来的时候,他却突然可笑地跟着一个男人逃到荷兰结婚去了,直到那个时候你才知道他原来是同性恋……” 记忆是不会骗人的。 花姐和太龙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其实这段故事连亲弟弟太龙也不知情,还是两年前某次机缘下,因为她喝多了酒才哭着吐出来的。 “你们要是还不信,看看我的手,我的胳膊,应该有点印象吧。”宁缨的手指葱白纤细,指甲的形状天然完美,右手中指上有一颗小红痣,他们和自己住了那么久,应该清楚自己身上的细微。 直到这一刻,两人对于宁缨的归来,不得不信了。 太龙带着怨念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宁缨。 花姐扳过她的肩膀,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缨缨,到底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告诉我,白家人对你做了什么天杀的!” “我不知道,”宁缨摇摇头:“不过直到昨天晚上,我的脸还是正常的。自我跳海之后,到今天早上醒来发现身在观海崖,那个时候恐怕脸就不是我的了。” “跳海!”花姐和太龙异口同声地叫出。 “别激动,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宁缨被吓了一跳,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现在也乱得很,事情有点复杂,容我慢慢说吧。不过在这之前,能不能让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我恐怕被海水泡了大半个晚上,身上现在很不舒服。” 花姐点点头。 太龙则是忽然风一般地冲到大门口,将大卷闸门往下一拉,上了锁。 “今天不做生意了。”他喃喃道,回头又望了眼正在楼梯口的宁缨,看她熟悉地从鞋柜中翻出她曾经穿过的那双粉色拖鞋,转而轻巧地上楼去了。 玉颜美容生活馆其实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外带一个拥挤的顶层三角阁楼和一间阴暗的地下室。一楼用于做生意,二楼住家,阁楼和地下室堆满了杂物。 二楼的空间不算大,不算阳台的话九十平方,一厅两卧一厨一卫。一间主卧是花姐的,而宁缨和太龙原先挤在另一间卧室里,宁缨住里面,太龙在外,中间用整面的衣柜隔开,帆布帘子做门,靠着衣柜各放两张小床,一条长桌,通往阁楼的陈旧的铁楼梯也安在这卧室里,所有几乎也就差不多拥挤地挪不开身了。 即便如此,这栋旧房子也不是花姐所拥有的,而是加上门面每月六千块租来的而已。 宁缨独自上了二楼,看着这熟悉的生活环境,内心一阵酸楚。 心想着,她那会离开之后太龙有了更大的空间,卧室中央的柜墙应该早就移开了吧。 宁缨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眉头不禁跳了一下。 这里,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和两年前一模一样,太龙的床铺还是靠在衣柜这头,还是原先的蓝白格子床单,衣物乱糟糟地满地乱丢,长桌子上的电脑刚刚打开,屏保还是好几年前他们三人出外踏青时的照片。 宁缨盯着那照片数秒,转而掀开帘子走到里屋,她的这一半小空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切如旧,被子叠的整齐,就像是准备着欢迎她随时回家。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当年她走得仓促,有些衣物并没有带走。 宁缨从衣柜中翻出了一套衬衫和长裤,走到卫生间里去淋浴。 刚走进卫生间,关上门,那镜子中的陌生面庞令她的心情又低落了不少。 该死。 她做了什么坏事,老天要开这么一个玩笑。而且,一点也不好笑好不好! 宁缨放下头发,对着镜子仔细观察着她的脸。有一点她很确定,她的头发颈脖乃至其他的身体部位,并没有发生异变,唯一不对的是她的面容。 再观察了一会,宁缨突然有了个新发现,她的这副脸,居然有几分像昨天夜里那个打算杀她的紫裙女人。 这一发现,令她瞬间心惊肉跳。 愣了半晌,宁缨脱去衣物打开淋浴头。 那枚鸽血红宝石的挂坠便随之跃入她的视线中,任由花洒上流出的温水来回冲洗着她疲惫的身体,宁缨拿起那宝石细细观察,不知怎的,她觉得这水滴形状的红宝石颜色与昨夜见到的色泽不一样,颜色要黯淡上许多。 宁缨对着浴室还算明亮的灯光照去,借着光线观察宝石里的纹路。 很快,她便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这里头泛紫色的纹路竟然非常像一只傲娇的小狐狸。 尖尖的小耳朵,蜷缩着的身体,微闭的眼睛似乎对着宁缨动了一下。 006、玉面狐 一瞬间,宁缨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揉揉眼,随手关了花洒,再定睛看去。 这一回,不仅那对非常像狐狸眼睛的纹路动了动,连带着它的整个面部表情都似乎在对她笑。 “这不可能……”宁缨刚抽了口气,忽的眼前光线一暗。 她所在的环境不知怎么的竟四面八方浮起了大量的白色浓雾。 很快,那雾气就将宁缨完完全全地包裹了进去,除了柔软似白云的地面,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的意识非常清醒,自然很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不知怎的,明明事有古怪,但身处这个环境中,宁缨却丝毫没有感到恐惧,反而,还有一丝微微的心安? 宁缨凭着感觉向一个方向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忽的看见面前的地面上盘腿坐着一个穿古旗袍顶着两包子头的小萝莉。 她止住了脚步,端详着小萝莉的脸庞。很奇怪,明明这个女孩子有脸,可她却怎么都看不清楚,也没法将容貌记入脑海中。只是凭感觉,人家好像是闭着眼,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幅,有些虚弱之态。 她生病了?宁缨忍不住先开了口:“请问,你是谁?” “啊,你终于来了。”小萝莉叹了口气,伴随着此话一出,她纤细的眉宇蹙了一下,随即慢慢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圆滚滚的绯红色的美如明珠的杏仁瞳,在眼帘睁开的刹那,宁缨心口一跳,随即竟一种熟稔感浮了心头。 宁缨终于看到了她的面容,只是很诡异的是,小萝莉的面容并不是固定的,而是在不断变幻之中,一会是浓眉大眼,一会是翘鼻细眉,一会又如刀刻般棱角分明…… 唯一不变的是她的眼瞳,像燃烧到浓烈状态的火苗,灼灼与自己对视。 小萝莉嘟着嘴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宁缨老实地说:“我猜,你是那红宝石里的……精灵。” 她用了一个委婉一点的词。 绯瞳流露出一抹笑意:“哈哈,你大可不必考虑我的感受,我就是你们凡人口中俗称的妖怪,只可惜被封印在了石头里。” “无脸怪?”宁缨脱口而出。 小萝莉愣了一下,又淡淡地笑了:“是玉面狐,我说宁缨,你好歹给我起个好听一点的啊。” 她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估计自己那倒霉的经历要么和她脱不开关系,要么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宁缨无奈道:“既然你是妖,那我这张脸恐怕是你的杰作吧。” 玉面狐微微点头:“嗯,没错。” 终于得到了变脸的原因,找到主谋后,宁缨反而松了口气:“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太虚弱了,能力出现了问题。” 虚弱么……宁缨又有些闷得慌,好不容易得到了变脸的解释,如果她真的没法将自己再变回来可就麻烦了。 宁缨想了想:“那你将我唤到这个空间是因为需要我的帮助?” 就在这时,小萝莉低吟了一声,忽的那张变化无常的脸突然间静止了下来,一袭华丽的复古旗袍随之散落在地,从衣间窜出来一只小小的赤色无尾狐狸。 “我用本体和你说话吧,我的精力不足了。” 宁缨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小狐狸,见它翻来覆去抖去身上的衣衫的焦急模样,比起变脸变个不停的女孩,又萌了不知道多少倍。 狼狈地从衣堆里钻出来,小狐狸溜达到她的脚下,尖尖的小下巴扬起望着宁缨,一副“我要上去我要上去”的傲娇表情。 宁缨觉得好笑,蹲下来将手臂放下。那小狐狸便轻盈地后腿一跃,灵敏地三两下便窜上了她的肩头。 她注意到了它这只小赤狐的尾巴很短,看起来颇为奇怪,正准备询问之际。 “宁缨,你知道阴阳学中的五行是哪五行吗?”玉面狐跳上了她的肩膀后,打开了灵犀,通过心灵感应来进行对话。 她忽然发觉她可以不用发声地说话了:“金木水火土?” “没错,你知道这个就可以了,”玉面狐道:“既然你暂时是我的寄主,我就实话告诉你,就在昨夜之前我储存的气力还比较充足,但是谁知道呢,该死的!昨天你居然跳到海里了。” 宁缨汗颜:“又不是我想跳的!”不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吗。 “你根本不知道泡了好几个小时的海水对我的伤害有多大,我的本命是火,水能克火,要不是我咬牙用最后的法术强行改变了你的身体构造,让你在海水中活了下来,最后幸运地被冲回了海岸,我恐怕会万年都不见天日了。”玉面狐委屈地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太虚弱,精力不足,捏不稳脸了,你想变成什么样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听它这么一说,宁缨慢慢梳理清了她活下来的原因。 “也就是说,我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你救了我?” “是啊,像我们这种被封印在石头里的妖怪,要想重回世间难上加难,和寄主搞好关系相辅相成才是王道。”玉面狐叹了口气:“算来,宁缨,你已经是我在经历被封印后的整整第二百位寄主了。” 宝石中的妖怪与寄主的关系,互利互用么…… “我知道了,”宁缨混沌的大脑逐渐清晰起来:“你直说吧,我该怎么帮你,而你又怎么帮我恢复正常容貌?” “要是之前的寄主都像你这样容易沟通就好了。宁缨,你听好,其实说白了,我用于恢复精力东西其实很简单,就是火源。” “火源,什么火都可以吗?”这结果比她原本想象中的要简单太多了。 玉面狐道:“是的,但是作为法术根基,我需要的量很大,你有机会就尽量给我补充就是了。” 宁缨问:“我该怎么提供给你?” “直接将宝石丢在火里便可以。” 小狐狸扭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那对绯红的瞳孔突然一缩,宁缨只觉自己身子一轻,周遭的浓浓雾气便开始迅速散去。 在浴室的真实环境朦朦胧胧快要显现在她的视线中时,似是隔着遥远的距离,玉面狐向她传来最后的话音: “……宁缨,待我精力恢复一丝后,你自然会掌握易容之术,到那时候你爱怎么捏脸就怎么捏。” 007、南锦白家 话音刚落,宁缨只觉眼前一亮,突然身体就离开宝石空间回到了淋浴房中。 那套原本准备换上的干净衣服也如之前事实中的一样,不再穿戴在自己身上,而是整齐地叠放在旁边的架子上。 此时花洒中的温水正源源不断地冲洗着宁缨的身体,不知已淌了多久,顺着脸颊流过光滑的颈脖,水流不断击打在黯淡的宝石上。 想到玉面狐是什么火属性,非常忌讳水。她心中一惊,忙捂住宝石,关掉了水流,随便擦擦身体后冲出淋浴间。 快速换好衣服,宁缨顾不上擦头发便打开了门。 花姐和太龙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等她,待她一出来,不由得同时站了起来。 花姐急急地问道:“宁缨,快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告诉姐,真是急死我了,你怎么会去做跳海这样的傻事?就算想不开也不能自杀啊!” “你要是真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太龙突然在后头幽幽地来了一句。 花姐和宁缨齐刷刷地将视线挪了过去,花姐尴尬地“咳”了声。 宁缨走到他们中间,“我真不是自杀,你们看我像是那种会去自杀的人吗?” 太龙吼道:“傻丫头,那你为什么会跳海?” “还不是被逼的么!昨天夜里在游轮上,有人事先给我下了迷药,不仅要夺走当晚白泽送给我的一条红宝石挂坠,而且很显然是打了算盘要杀我,凭我的感觉,他们恐怕不是一般的小混混,怕只怕,是职责杀手。” 花姐和太龙心中一惊,对了个后怕的眼神,问道:“是谁要杀你?” 宁缨有些疲惫地倒在了沙发上,将散乱的长发拨开:“关键问题就在这里,我不知道是谁。难不成……真是白家的人?” 白家这一代加上宁缨共有四个子嗣。三十岁出头的大哥白子勋和长嫂林华真,二十六岁的二哥白子谦及二嫂温然,三姐白羽只比宁缨大四岁,正在南锦某著名大学读音乐系,有一个谈了三年的男朋友陆风。 在宁缨印象中,大哥是一个个头很壮模样憨憨的男人,mba学业完成后,白泽便让他主负责南锦这边的清洁类日化生意,总体来说在生意上大哥还是个有心之人。 白子勋的生母早早死于疾病,后一年白泽便娶了现任的妻子林康湘子。 二哥和三姐都是林康湘子所出,但是这个人物宁缨并没有与其真正打过照面,听白家的人说,林康湘子是一位很优雅的夫人,著名国际大提琴家,似乎因为其母亲是日本人,所以原先就经常来回往返于两国。 近些年,因为两子女都已成年,考虑到她自身的音乐事业,林康湘子搬离白家,现已定居在日本东京。只有偶尔的空闲时间,她才会乘机返回南锦白家小住几日。 至于宁缨又是从哪冒出来的私生女,白泽不太愿意提,其他人似乎根本不知情,几番下来,宁缨便也无心打听了。反正横竖她都是曾经被父母抛弃,装一篮子里丢给福利院的对象,即便再想补偿,也弥补不了她自幼内心上的损失以及正统合法的地位。 宁缨说道:“白泽在我到白家一年后,曾经许诺在我满十八周岁后将白日集团百分之十的股权赠予给我,开始我并没有多在意,后来一次从唐律师口中意外听到的消息,我才意识到他是真心想要通过财富弥补过去对我的损失。你们知道百分之十是多大的数字吗?” 太龙猜测:“白日集团是多大的产业啊,百分之十?呃,一千万?” “粗略估计,比这十倍还多。” “一亿还多!”花姐和太龙倒抽了口气,因为金额大得过头了,反而没有了喜悦和真实感。 宁缨冷了表情:“如果白泽暗下里真的有赠予股权的行动,那白家的每一个相关利益人都可能是买/凶的幕后主使。毕竟,就连大哥名下,每年也只有百分之五的股权分红,二哥和三姐,恐怕更少。” 太龙犹犹豫豫地插嘴进来:“宁缨,我听说过一点传闻,说南锦市地下真的好像藏有一个连警方都不敢招惹的黑/势力组织,有门路的可以花钱买命……” “有钱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穷人只有等死的命,太可恶了!”花姐忿忿道。 如果我的推测是真的,那昨天白泽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当着一堆上层名流们面前,夸张而公开地赠予私生女昂贵红宝石礼物的一系列动作,就更加火上浇油惹人嫉妒了。 宁缨有点头疼:“……我就知道,豪门根本就不是想进就进的,搞不好就会被连锅端!” 其实还有一点她也不确定,几个月之前宁缨撞见的那一场旖旎画面会不会也是招来她杀生之祸的原因之一。 那是白家举家上下前往印尼一个海岛度假时,她偶然回木屋旅馆讨手机时一不小心撞破了二嫂温然与姐夫陆风的奸情。 这个经历令宁缨大吃一惊,也让她越发不相信白家的人。 温然非常年轻漂亮,漂亮地甚至令人挪不开眼,性情非常孤傲和自私,听说她在嫁给白子谦前的背景也很不一般,按理说根本瞧得起一般的男人。而陆风,原先在宁缨的印象中只是个文弱的书生,好像职业真的是普通的教师。 这样两个人不顾白家的尊严搅在了一起,实在令宁缨大跌眼镜。 “红宝石?”太龙突然指指宁缨胸口挂着的坠子:“是这个吗?” 宁缨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将宝石挂坠取了下来。“太龙,有打火机吗?” “有,怎么了?” 宁缨现在并不打算将玉面狐的事情说出来,只是道:“我找到办法恢复容貌了,把火机给我。” 她将红宝石链子举起来,火机出火孔对准石头,深吸了一口气,打燃火苗。 花姐眼都直了:“宁缨,你在做什么?这应该是个很贵的宝石吧,你这样不是会烧坏……” 几乎在眨眼之间,花姐的话还没说完,打火机的火苗便消失不见了。 宁缨重新拨弄火机,却发现无论怎么打,都打不着火苗了。 “诶?太龙,这火机没气了吗?” 008、变个宋慧乔给我瞧瞧 太龙将火机接过去,翻来覆去看了看,说:“可能吧,你等等,我那边还有。” “不用了,我去开煤气灶。”宁缨站起了身子,向着厨房走去。 两人随着宁缨向着厨房走去,花姐租的这栋老房子还未通燃气,用的是传统的煤气罐。宁缨弯腰打开阀门,随后扭开了煤气灶的开关。 既然玉面狐说宝石可以直接丢火中,自然也不会存在被烧坏的可能。宁缨提着挂坠链子,将水滴形的红宝石置于蓝色的火焰中心。 就在宝石触碰到火焰的瞬间,火苗突然间窜起了不小的高度,吓了她一跳。 但很快,火焰又恢复原态,灼烧着似乎在微微变红的石头。 花姐忍不住再次提醒宁缨:“我说缨啊,你到底在做什么?那个……要把宝石烤化?” “这个红宝石对我现在的容貌来说,恐怕是唯一的解释了。”宁缨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我暂时解释不清楚,不管成功与否,总归得试一试。” 煤气灶上的火焰大概持续了十秒,忽的火星子一闪,灶台灭了。 待宁缨再次去尝试点着,却发现情况和那之前的火机一样,再也出不来火了。 “哎呀,这什么情况?煤气灶用了好几年,一直都是好好的啊。”花姐也发现了不寻常。 太龙去查看那煤气罐,一查不要紧,惊诧地叫了出来:“我去,煤气罐空了!” 花姐掐腰挑眉道:“什么!不可能啊,太龙,不是你前天才打电话让人家送的气罐吗?怎么可能两天就用完了,该不会我们被那送煤气罐的人给骗了吧!不行不行,我要电话投诉他们去!” 宁缨举起挂坠仔细端详了数秒,突然道:“等等,我好像明白了。” “嗯?”两人望向她。 她将红宝石重新挂回了胸口,有些无奈:“花姐,太龙,实在不好意思,恐怕不是打火机和煤气罐的问题,是宝石将火源全部吸光了,你们看,它比刚才色泽上是不是要亮上一点。” 这回轮到花姐和太龙迷糊了。 既然红宝石颜色变亮,那就很有可能说明了封印在里面的玉面狐,比之前在浴室中和她对话时精力要足,宁缨于是尝试了灵犀沟通,希望能得到玉面狐的回音。 很快,玉面狐便给与了肯定答复。 “吸食火源的感觉真舒服啊……” 宁缨深吸一口气:“你居然把几乎整罐的煤气燃料都用光了,那我的脸能恢复的了吗?” 玉面狐笑了声,“宁缨,这区区煮饭的一罐小火而已,对我来说,加上之前剩下的百分之零点四,只是填充了不到百分之三的精力。” 才百分之三?听它这么一说,宁缨有些怂了:“原来你胃口这么大?” 养不养的活还是问题了。 “火源的事情慢慢来,只要剩下的精力超过百分之一,我都不会出现最虚弱症状,不过……应该恭喜你,现在的精力用于恢复你的脸部足够了。” 宁缨欣喜道:“真的吗,那我应该怎么做?” “想要捏自己的脸的话,神识最好先进来。” 话音刚落,宁缨便发觉自己又出现在了那个雾气腾腾的空间中,只是这一次没有见到旗袍女或是本体的小狐狸,而是一面巨大的鎏金朱雀纹古圆镜,直直立在自己面前。 镜面惊人的清晰,她向着镜子中看去,竟有种真实平视自己面容细节的感觉,一伸手,更是有种幻觉可以触碰上。 当然,目前的五官并不太舒服。 “你感受一下你的双手,是不是现在已经捕捉到一种力量了?”玉面狐传话给她:“宁缨,我去休眠去了,在我醒来之前这段时间不要唤我。这段时间你爱怎么改就怎么改吧,目前我的精力只能提供给你对自己脸部的修改,再想提高能力,记得给我找火源。” 我可以随便修改自己面貌了吗?宁缨伸出了手指,向着古镜中的自己的五官抚摸去,一种微妙的感觉迅速蔓延全身。 镜子中自己的脸奇妙地像一湾清泉,她触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肤质的反应,就像是能听懂她内心的命令似的。 下巴不是这样削瘦的,要圆润一点。 眼角打开,她原本是圆圆的杏仁眼,清晰的双眼皮。 嗯嗯,嘴唇再加点肉,鼻子应该是小小的翘翘的…… 脸部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积极回应着宁缨的指挥。原来皮肤是有记忆的,她摆弄了没几下,五官便逐渐自动回正了。 她看着镜子中那张属于自己的脸蛋,咧开了嘴角。 这才对嘛,还是属于自己的东西看着最舒坦。 此时在现实世界中,花姐和太龙看着面前突然一动不动的宁缨,注意到她那慢慢变动着的脸部肌肤,惊叹震撼不已。 “宁缨,宁缨!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她被少年激动的呼唤声喊醒,神识刚回到本体,便发觉自己正被太龙双臂紧紧环抱着。 “嘿!”宁缨无奈地挣脱开他:“我早就说我是宁缨了,只认脸不认人的家伙。” 太龙仍然兴奋不已:“看到熟悉的面孔怎能不激动?话说回来,你这易容的能力实在是太**了!来来,变个我的女神宋慧乔给我瞧瞧。” “去你的。”宁缨又气又好笑。 宁缨走到卫生间的镜子面前,看到正常的面孔,不禁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没有碰到个不负责任的妖精,把她变成个络腮胡子大叔然后变不回来之类的。 她又尝试着几次修改自己的容貌,每一次只要她意念一动,便会回到那个白雾空间,面对古镜怎么调整都可以。等调整好再意念一动,又会回来。 宁缨向花姐询问了自己神识出窍时的表现,花姐说刚开始就像是在发呆,但是脸部的变化过程外人是可以看到的。 也就是说她并不能够在外人面前随便施展能力,否则既会吓坏别人也肯定会使自己引火上身的。 宁缨突然想到了玉面狐在休眠前对自己说的那段话,意思应该是说她现在可以随意易容,情况目前的确如此,但是目前只能针对自己的脸?这种奇妙的能力只是在玉面狐精力恢复百分之三的情况下,但如果再吸收火源提高精力呢? 是不是还能够开发其他的能力? 她还真有些好奇了。 太龙将宁缨从卫生间的镜子前拉回来,兴冲冲地称要自己掏腰包请大家去外面吃饭。 宁缨看着这个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毛头小子,不由的有些愧疚:“按理说应该我来请,我去了白家以后也没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反而还要再麻烦你们……” 花姐已换了条她最喜欢的明黄色大码连衣裙,从卧室中款款走出来。 “说的什么话,这里本来就是你家,家人团聚难道不应该庆贺庆贺?况且……”花姐睨了眼一旁的太龙,“你小子居然背着姐存零花钱,说,是不是在学校里早恋了!” “哪有,哪有!”太龙忙扯红了脖子争辩道。 一家人其乐融融打作一团。 笑着笑着,宁缨突然间意识到,这居然是她两年来最轻松的一瞬间。 009、警察找上门 三人跑到卧龙街美食城里的一家川菜馆吃了午饭,随太龙打了回电玩,又陪花姐去地下商场逛了逛,衣服没怎么看上,小玩意小零食倒是买了不少。 待他们意犹未尽地打道回府,时间已接近下午五点。 刚打近道出来,巷口拐了个弯,宁缨突然脸一冷止住了脚步。 太龙奇怪道:“怎么了?” 花姐很快也发现了异常,她顺着宁缨的眼神望去,竟注意到百米外的自家店门口,背对着他们站着两个穿警服的男人。 他们似乎已经等候多时,地上隐约有几根燃烧尽了的烟头。 “警察怎么来了?”花姐嘀咕:“我们家一没放火二没打劫三没卖伪劣产品的。” 太龙将两人拉回巷子中,咽了咽口水,语气凝重道:“恐怕他们是为了宁缨而来。” “为了宁缨?!太龙你是说……” “没错,白家果然已经着手开始寻人了。”宁缨皱了皱眉。 花姐低声犹豫道:“那怎么办?宁缨你打算跟他们回去吗?”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表态,太龙便急了,“姐你疯了吗?是不是白家**还没弄清,这时候要是把宁缨送回去,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不管你们什么意思,反正我不同意。” 他说完,便一副挺着胸膛要护着宁缨的姿态。 宁缨心里头不禁浮起一股暖流,这个小她一岁的弟弟,真是没白疼。 她看着两人,肯定了语气:“我暂时没有回白家的打算。” 花姐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接下来看我的,缨你在这儿藏好,待姐去撵他们走!” “不了,花姐,我们一起过去。”宁缨拉住了花姐的胳膊。 下一秒,花姐和太龙注意到宁缨的脸部开始发生涟漪一般的缓慢变化。 眨眼的功夫,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花姐支支吾吾:“宁缨,你这……” “这样看着还顺眼么?”宁缨在空间的古镜前折腾了一下她的面容,稍作改动便成了另外一个女孩。 “我明白了,宁缨你是打算再换一张脸应付他们!”太龙一拍大腿:“这个办法好,无论如何白家都不会发现你的存在了。” 宁缨却有些痛苦:“怕是有好一阵子时间都不能用真脸示人了。” 太龙托着下巴:“这张脸还可以看得过去,反正比一开始你那张可爱多了,可是比起真实的宁缨,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我说,易容术那么牛,怎么不换个惊艳点的?” 花姐捶了她一下:“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只看色相啊!姐就觉得缨缨这新脸挺好的,你看,简单又大方,最重要的是普通,放在哪里都属于那种最容易被人忽视掉的脸……” 开始说的还挺有道理,可怎么越听越不像好话了。宁缨在两人的吵吵闹闹中无奈又作了点小修改,随后拍拍两人肩膀,一起从巷口走了出去。 两位民警注意到他们等待的人回来了,眼睛一亮,忙打足了干劲迎了上去。这其中有一个站在后头抱着一叠文件的,起初对着宁缨的脸看了好一会,再低头看了看文件,兀自轻摇了摇头。 走在前面的警察问道:“玉颜美容馆的花太凤、花太龙?” 花姐将手头上的东西悉数丢给太龙拿着,点点头没好气道:“是的没错,请问警察同志来我这里有何贵干?我们做的可一直都是干净的生意。” 没等对方回答,她又回头对宁缨和太龙说:“傻杵着干嘛,拿钥匙开门,就算是到了晚上,我们店里的生意也不会比其他家的差。” 任何一个做买卖的恐怕都不喜欢店里无缘无故地来警察影响生意,花姐此刻就算翻脸也合情合理。 “我们是海城公安的,我姓王,”王队掏出了证件在花姐面前晃了晃,解释道:“耽误你们一小会时间,我们也是按照上面的吩咐办事,还希望你们配合。麻烦你们看一下,这个女孩子你们认识吗?” 一边说着一边让后面的那位个头稍矮的民警将照片拿过来。 果然是宁缨刚入白家那会的一张单人照片。 花姐瞥了个眼神过去,而太龙和宁缨则是装模作样地凑上去看热闹。 随后花姐和太龙回道:“这不是宁缨吗?怎么,她不是去了白家了吗?” 王队盯着三人的眼神看了看:“今天凌晨我们接到南锦白家的报案,称白缨小姐在游轮上失踪了。” “什么?宁缨好好的怎么会失踪?”花姐一副万分惊诧担忧的模样:“宁缨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才不会不打招呼无故乱跑,你们可要调查清楚了!” “这个情况我们也正在调查中,请放心。”王队皱了皱眉:“那这么说……白缨小姐也没有回这里了?” 花姐反问道:“哪有回来,要是回来我们还藏着掖着不成?你们刚刚说是在什么船上失踪的?不会那丫头不小心掉海里了吧?” “姐你这个乌鸦嘴。”太龙补了句。 无视掉她的顾虑,王队又开口:“那你们最近一次见到白缨是什么时候?” 花姐装作回忆姿态:“一年多之前吧,那死丫头自从去了白家就不怎么回来看我们了,想死我们了都……” 这句话倒是真的,宁缨不禁暗暗有些愧疚。可这其实也不全怪她,在白家住的那阵子,二嫂温然天天像鬼魅一样的盯着自己,有意无意地不让宁缨做她想做的事,包括回海城。 “那电话联系呢?”王队让身边人记录。 “最后一回大概是一个月前吧,太龙还在读书,我没给他配手机,我那部手机老旧了,接电话经常听不见声音,久而久之,宁缨就不太愿意给家里打了。”花姐说的真真假假。 忽然,后面的民警插话进来,指了指太龙,又看向宁缨:“你应该是花太龙吧,那请问这一位又是谁?” 果然还是注意到她了吗? 经过他的提醒,王队也注意到了这个相貌平平的小姑娘。 宁缨深吸了一口气,将事先想好的台词脱口而出:“您好,我叫花灵,是花姐的一个堂妹,最近过来海城玩,暂住在姐姐家。” “花,灵?”个头稍矮的民警嘀咕了一句,倒也不再发话了。 还好还好,他没有要求查自己的身份证,宁缨偷偷松了口气。 王队见事情并无进展,也没什么可问的线索了,便向几人交代了几句:“那就先这样吧,如果有什么关于白缨的消息请尽快通知我们,这是我的电话。” “好的。”花姐接过纸条,点点头。 待两位的身影越走越远,三人在店门口你看我我看你,松了口气。 蒙过去了。 010、窘境 反正美容生活馆生意一直都不好,一天都指不成没有一单生意,花姐让太龙将早上搬到房间里的货柜再搬到门口显眼的地方,摆上些物美价廉的美容护肤的产品来卖,希望能在卧龙街的夜市中赚到点小零头贴补家用。 太龙和宁缨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看店面,而花姐则噔噔噔地跑到楼上准备晚餐,一开煤气灶忽的意识到煤气罐早上就空了,不禁有些懊恼。 边下楼边喊道:“太龙,宁缨,没有煤气了,我们还是出去吃点东西吧。” 宁缨愣了一下,一拍大腿想起来没有煤气这事还是自己那宝石惹出来的,易容的兴奋劲头一过去,心里头便有一丝愧疚。光会变张脸有什么用?除了隐藏身份不被心怀不轨的人找上门外,她想不出来任何好处。 花姐家的家境她不是不知道的,虽说在市区里住着个两层的小楼做着生意看起来还算风光,可年轻时结下了阴影此生不再打算结婚的花姐不仅需要养活自己,要交房租,还要养着一个正在读高二将来更是要考大学花费巨大的弟弟,这回又多了自己这张嘴,随便想想都觉得她压力很大。 宁缨自从去了白家,强迫改跟了白姓后,父亲白泽也没少给她零花钱,她吃住都在白家被照顾的好好的,倒也几乎没动过那笔钱,每月都好好的放银行里藏着,于是攒了两年,算来总和也应该有十几万了。 这一笔钱要是能拿出来,对于花姐贴补家用实在是雪中送炭。 其实这笔钱宁缨早些时候就想过动用的念头。可那会她在白家时一直被二嫂温然和三姐白羽整天盯着,一副就生怕他们白家的肥水外流似的。 且不说宁缨现在对于早些时候没有狠下心拿出来的事后悔不已,现在的问题更加麻烦。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要是她动了白缨名下的卡的金额,指不成会立刻成了风声鹤唳的白家和警方盯梢的对象。说不准,她的卡早都已经被冻结了…… 况且,宁缨是穿着礼服裙仓皇坠海的,事实上除了衣服和红宝石,她目前身无他物,没带钱包,没有银行卡,连张身份证都没有! 皱巴巴的礼服裙没什么好提的,红宝石是白泽送给她的,东西很值钱,按理说她也拥有处分权。可是这宝石又不是一般的珠宝,而是有灵气的东西,宝石里的妖精既然能够改变宁缨的面容让她安然地生活下去,对于宁缨来说,她就暂时与它密不可分了。 不仅不能卖,还不能被外人发现这里头的秘密。 那她到底又该做些什么来弥补自己的愧疚呢? 宁缨想的有些头疼,一抬头,发现花姐已经走下来了。 “好啊,好啊,出去吃烧烤好了。”太龙没有注意到宁缨古怪的表情,听花姐说又可以出去吃还挺高兴的。 “死小子,就知道吃这些垃圾食品,要知道吃烧烤对女人的皮肤不好。”花姐一手掐着腰,训斥了太龙两句,又转过头来弯着眼睛问宁缨:“缨啊,你想吃什么?我记得你喜欢老李家的香辣蟹和酸菜鱼?” 两年过去了,花姐对自己的喜好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宁缨心头一阵暖流袭过。 她缓缓摇头:“姐,香辣蟹很贵的又太辣,我想吃姐煮的炸酱面。” 太龙也拍手赞同:“好啊好啊。” “炸酱面啊……”花姐愣了一下,随即灵光一现:“也罢,吃面也好!姐去借个电磁炉炸酱,用电饭煲煮面也不是不行,你们等等,姐很快就好。” “嗯!” 晚饭过后,随着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卧龙街的夜市开始了。 卧龙街在海城算是条老街,路很窄且蜿蜒,站在路口放眼望去,路边绿茵茵的一片香樟,掺杂着数不清的木棉和白玉兰,遮天蔽日,掩藏住了陈旧的老房子。要是路边偶尔停了整排车,街道便挤成了往返的单行道,行人来来往往,拥堵已是便饭。 这一条街上单纯的住宅楼很少,大多都是两三层高的老楼,一楼对着街道,齐整整的一排门面,做美食的饮品的美发的卖衣服卖包包的应有尽有,因为临近景区,所以卖纪念品的小店铺也不少。 花姐家的店面很多年都没有好好装修了,所以仅从外观来看实在不太吸引人,加上宁缨走后,店里请不起其他人,几乎只有花姐一个美容师,要不是看在店里还有几个回头客,这美容馆的生意怕是早就要关门大吉了。 比起美容馆里的美肤、保养、按摩、水疗、香薰等花姐一站式服务,店里售卖的东西反而可能带来的收入还要相对高一点,宁缨看着面前摊位上的一堆乳液面霜、粉饼香水还有花姐秘制的香水精油,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浮上心头。 太龙和宁缨聊了会天,便似两年前一般故伎重演,借口上厕所跑回楼上打网游去了。宁缨守着摊位笑吟吟地回过头来问花姐道:“花姐,这些东西现在售价多少?” 花姐望过来:“哦,价格啊。和两年前一样,这几种还是老样子,19块钱的、29的、49的、79的。这篮子里的粉饼唇膏打特价,9块9一样。还有这一堆是新货,我才从白日公司进的货,你按这册子上的成本价加个四块五块的,差不多就尽快给卖了吧……” 白日集团的灵朵彩妆品牌似乎是二哥白子谦在负责,宁缨对此有些耳闻。 她接过花姐的进货手册,见上面的产品成本价不算低,不解了:“姐,你进的这批货本身价格就不低,几十块的东西倒也罢了,好几百的也加几块钱就卖?” 宁缨记得花姐说她刚走的那一年,白日集团给她们玉颜美容馆许下一个好处,说是可以三折从公司购买店里所需的任何产品仪器。现在那段允诺过的时间已早早过去了,店里在三折时期囤积的货也该卖完了呀。她翻看了看产品的生产日期,的确是近期生产的东西。 花姐在她身边坐下,无奈地说:“唉,我又何尝不想多等等多赚点利润,可是现在家里缺钱,上个月的房租还拖着,眼看这个月的就要到期了,真不行就把店里那台水疗仪卖了,都怪我贪便宜那会图那什么三折从白日公司那买回来了,结果客人太少,一直都没用上几回,浪费啊。其实就三折也不便宜啊,近一万块了呢。” “店里现在连房租的本钱都赚不到了吗?”宁缨突然问道。 011、房东女人 花姐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脸颊不禁微微发烫。 “也没那回事,呃,缨啊,不要在意,小小房租而已,姐是谁啊,怎么着还是养得起你们的……” 宁缨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我记得白家当时帮我们还掉了外债,加上一年前的低成本生意,姐,按理说店里不可能这么窘迫,难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花姐被她看得心里直毛毛,垂眸沉思了会,她突然干笑了几声,重新抬起头。 “算了,跟妹妹你说说好了,姐都这样了也不怕丢人了。大约就在半年前,有个熟人给我介绍了个对象,三十多岁,我看人家长相还算过得去,人又老老实实的,刚开始对姐又那么好,就和他谈了一阵子。可谁知没过几个月,那家伙本性就暴露了,谎称老家的亲人病重,他缺钱救急。” “所以你就被他骗了!”宁缨唬了脸:“花姐不是我说你,你这么精明一个人,这样简单的伎俩也能上当?” “谁知道呢,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吧……我那时正好被房东喊去有事脱不开身,人家又赶着回老家的火车,我就把银行卡给他让他自己去取了,之前和我说好的借的钱也不多,我也没放心上,谁知道他一狠心就将我卡上的积蓄全取走了。” 宁缨大吃一惊。 花姐朝地上唾了口唾液,继续怒叱道:“亏姐之前一直以为他是个老实人!怎么那么会耍心眼,还偷了我的手机,弄得我既没收到银行的提醒短信也没再联系上他!” “花姐,你跟我好好说说,之前是哪个熟人介绍的?你没去问问人家知不知道那个骗子的情况?” 说到这,花姐的脸色一变,“是,是房东家的陈瑜。” 宁缨思前顾后地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陈瑜这个人做了他们十几年的房东,没少叨扰她们。宁缨一方面对她熟悉得很,但也丝毫提不起任何好感。当年她还住在这里的时候,陈瑜经常带着她那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儿过来店里做所谓的‘美容体验’,一占花姐的时间就是一整个下午,走的时候还从来不提付钱的事情。 可看在人家老公愿意将这老房子平价租给他们,花姐也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了。 这样一个女人竟然会突然要帮花姐介绍对象,奇了怪了,她不是一直明里暗里嘲讽花姐这个老剩女吗? “陈瑜一开始还对我说那介绍的对象是她家的什么什么表亲,谁知道出了事以后她就立刻翻脸不认了,改口称是从网上认识的。”花姐将憋了许久的闷气说出,心里反而感觉好受多了。 “太龙那小子从来只顾着他的,有你这个妹妹现在回来陪我说话还帮我做事,真是姐修来的福。” 宁缨还处在事情发展的微妙细节中,一时没来得及接话。 花姐突然“噌”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 “陈姐,这是带着文洁散步啊?” 宁缨讶异地抬头,竟看到房东家的陈瑜带着女儿文洁向她们店里款款走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两年没见,陈瑜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一头蓬松的方便面长发,倒是她那个与自己同龄的女儿文洁,越发打扮的性感妖娆了。 从宁缨这个角度看,文洁脚蹬着的那双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大红色高跟鞋,鞋跟真是细长到怕人。这都初秋九月了,还穿着黑丝热裤、清凉抹胸t恤,真是不怕色狼找上门。 她们应该没有听见花姐刚刚和自己议论的内容,母女两人挽着胳膊,亲昵地走近了。 刚踏入店门,陈瑜睨了眼花姐,不冷不热地说:“花姐啊,这大晚上的,你们不关门休息休息?反正我每次看你们店里也都没有生意,还那么辛苦干什么。” 花姐讪讪地回道:“偶尔也有几单生意。” 陈瑜一般都是下午带着女儿过来,这样时间充足,方便她们轮流做免费的spa,可这傍晚时间溜过来唠嗑的,在宁缨印象中还是第一次。 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了美容馆,文洁在门口的摊位上停了停,视线从她身上一扫而过,便定在摊位上的化妆品上了。 宁缨冷冷地看着她弯腰拾起了这个,又摸了摸那个,嘴角动了动。 “妈,你过来看,这是灵朵新出的保湿亮白三件套,不是我们正想要买的那款吗?” “哦,是吗?”陈瑜正要在房间里坐下,突然听女儿这么一说,稍稍来了点兴致,走到了女儿身边,弯下腰。 母女俩对花姐新进的货爱不释手。 宁缨生怕她们又旧计重演,以各种理由不付钱就拿走,于是在旁边有意无意地来了句:“大妈,这一套我们家卖的不贵,才一百七十九块,换到别人家,至少也要上两百才能拿下。” 听到有少女喊她大妈,还要她们付钱的友情提示,陈瑜拿着美肤水的手僵了一下,脸色有点难看,却没有放下的意思,只是嘴上嘟囔道:“啧啧,对待老顾客也这么贵啊……” 当她注意到了说话的是一个眼生的小姑娘时,嘴巴又开始闲不住了。 “唷,乍一听声音还吓了我一跳,以为白家小姐回来了呢!我就说嘛,她踩狗屎运被接去了南锦白家,怎么可能还会回来摆摊,原来不是啊……” 怎么就不可能回来了?!宁缨正憋着一肚子的闷气,见陈瑜又背过身去和花姐唠叨。 “不过花姐,这丫头又是谁?不是我说,真没眼力,分不清熟人生客的,还叫我什么……”陈瑜连压低声音的意思都没有,一半是说给宁缨听的。 “是我老家的一个堂妹。” 花姐看着她始终攥着那美肤套装不放,心里已明了个*分,犹豫了一下,她道:“那个,陈姐要是喜欢,这套产品你拿回去试用……” “那怎么好意思呢!”见花姐松了口,陈瑜眼睛一亮,随即忙让女儿把手包打开,就要将美肤套装往包里塞。 “……既然是熟人,给个成本价就好了!”宁缨最看不惯她那副嘴角,故作翻看白日公司化妆品的进价册子,随口补了句,“哎呀,成本价也要一百七呢。” 陈瑜愣了几秒,随即尴尬地笑了笑,悻悻看了看花姐和宁缨,扭头对女儿说:“本来我们也没打算白要的,文洁,你带钱包了吧,还不快掏钱出来。” 文洁眼睛一斜,冷哼了声,将美肤套装塞好后,明显不太乐意地去摸钱包,却是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出来的意思。 宁缨坐在小板凳上看好戏。 忽然,陈瑜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大步走到屋里的美容靠椅上坐下,悠然跷起了二郎腿。 “瞧我……打了个岔差点忘了来的目的了,我说花姐啊,这两个月的房租该交了吧。” 012、房租 此话一出,文洁掏钱包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转而面对着她们环臂而立,带着一抹笑意勾起了嘴角。 花姐尴尬地回道:“陈姐,这事我没忘,上次文先生答应先欠着一月的……” “正好我们散步路过,那就现在交清了吧,也省的你再往我那跑一趟,”陈瑜打断了她,提高了嗓音:“现在也差不多两个月了,加上上个月欠下的,这两次房租加起来是一万二,你是用现金呢还是去自助银行转账?” 这口气,就恨不得人家立马变出一叠大钞拱手递交。 花姐脸色变得很难看,一万二可不是个小数目,宁缨知道她现在手头上肯定没有那么多钱,可她又帮不上什么忙,不禁暗暗恼心。 “能不能再缓几天,”花姐放低了声音:“店里现在……” 陈瑜突然冷笑了一声:“我说你不会还是交不上吧!我们文家可不是做慈善的,怎么可能把这么好的老房子租给一个赖账的人。” 花姐急了:“不是,不是,陈姐你听我说,我花太凤租了你们十几年的房子了,我真的很感激你们肯将房子租给我,文先生和陈姐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欠账不还的意思,也绝不是那种人。只是我最近经济上实在周转不过来……” “说到底不就是没钱了吗?”陈瑜挑起了眉眼,用尖锐的嗓音说道:“罢了,我也不是不知道,做买卖的嘛,总归都有亏损倒闭的那么一天,你交不起先欠着也可以……” 花姐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忙迎了上去:“真的吗?陈姐你真是好人。” 话音还未落,“……给你们三天时间,收拾收拾搬出去吧。” 这回不光是花姐,连着宁缨都激动地从板凳上跳了起来。 “什么!?” 他们只是欠了陈瑜两个月的房租,而且按理说这第二月交房租的时间还没到,她不给他们筹钱的机会还要把他们往死里赶?三天就要搬出去?且不说他们要准备要收拾的事情多得数不过来,这海城带门面的房子,哪有那么好找! 陈瑜唇角又动了动:“哦,我刚刚讲先欠着的意思,可不是说你们可以无期限拖下去了,该还的还是要还,不该占的便宜不能占,再赊给你们一个月的期限吧,你们得给我立个字据,算好利息,免得谁时间一长就不承认了……” 这话算是戳中了花姐的逆鳞了,她憋了太久终于沉不住气地爆发出来:“陈瑜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我花太凤是这样的人么!租你家的房子你就神气了啊,喜欢占别人便宜的是谁,你倒是想清楚!” “嘿,花太凤刚刚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陈瑜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真是瞎了眼了,竟把房子租给你这样的人十几年!” “搬走就搬走!我还不稀罕住这破房子了呢。”花姐刚说完就后悔了。 宁缨见事态发展越来越脱离轨道,忙上前挡在了破口大骂的两人面前。 太龙也听到动静,急急从楼上跑下来,刚探了个头。“你们在吵什么啊?哎?陈姨,文洁,你们来了。” 宁缨注意到一个细节,文洁在听到太龙的声音时,得意的脸色立刻收敛了,忽的就变成了一副满是担忧的小白兔模样,可怜兮兮地看向楼梯口冒出来的男生,脸颊泛起两团云霞。 文洁喜欢太龙的事宁缨也不是第一次察觉了,这个时候要求陈瑜松口的话,花姐肯定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她自己的女儿。 宁缨眸光一闪,突然想出了一个法子。 她笑吟吟地望向陈瑜身边的女生:“文洁,我这两天经常听太龙提起你,你和他,是好朋友吧?” 这话突然跑题太快,文洁一时没反应过来,花姐和陈瑜更是莫名其妙地转过头看着她。 “什么,嗯这个,算,算是吧。”居然听说太龙经常提起她,文洁受宠若惊,坑坑巴巴地回答了句,没敢再看两步之外的男生。 宁缨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唉,可是我们搬走以后太龙就不能再见到你了,又少了一个朋友,真为你们感到遗憾。” 太龙呆呆地看着宁缨,忽的似是明白了什么,眼神转而望向陈瑜和文洁:“陈姨,这……现在突然让我们从这个家搬出去,是为什么?” 文洁在陈瑜身侧轻摇了摇胳膊,小声嘀咕了句:“是啊,妈,为什么啊?” “你……”陈瑜瞪了眼女儿,胳膊肘往外拐。 “还能有什么原因啊!要怪不就怪你们花家赖账么。”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飘来飘去,似乎有些犹豫不决,终于,陈瑜抿了抿红唇。 “……好吧,反正是我们家的房子,我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跟你们说实话好了!我一个大表弟要来海城发展,哪都没看中就是看中我家这栋老楼,准备花钱买下来。” 这就对了,宁缨心中冷笑了声,啰嗦到了现在,不过是陈瑜想从老公名下这栋老房子中尽快抽出油水。至于她们欠下的房租,其实比起房款来根本就是很小的数目吧。 太龙倒抽了口气,回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花姐。 宁缨不急不慢地问起:“不知道陈姨和文先生打算将老房子卖什么价位?” 这两层加一个顶层三角小阁楼的房子,不算上地下室的话,约有两百平米。 陈瑜琢磨了一下,哼了声:“两百万吧。”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花姐他们住的这栋老房子,少说也建有二三十年了,而他们所在的海城是个旅游小城,地皮就算逐年紧张,开发商对于这种商住两用的房价也顶多开在一万出头左右。二百万买一套旧房子,算来有那么点划不来。 可这栋老房子他们租住了太久,宁缨和太龙更是从这里长大的,已经慢慢产生了感情不愿再离开了。 花姐在听到这个开价之后眼神黯淡了许多,她不是没有想过买下这栋房子,可经济上她一直走的是背运,也许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别说二百万了,二十万她现在都付不起。 正当房间里的气氛快要凝固时,冷不丁的,文洁细细的声音冒了出来。 “妈,其实我觉得卖给那个表舅还不如卖给他们呢。” 013、白家四小姐私会情人? 陈瑜古怪地看向女儿:“文洁,你说什么呀,他们哪有钱买下我们家的房子,他们可是连房租都交不起……” “花姐交不起,可是有人付得起啊。”文洁偷偷地瞟了一眼太龙,眼珠子一转,附在陈瑜耳朵上磨牙:“妈你忘了有宁缨啊,她现在可是麻雀飞凤凰的白家小姐,二百万对于白家来说算不上什么吧,就凭她和这个家的关系,只要花姐肯去求她,她一定会帮这个忙的,你说是不?我觉得这可比卖给那个不靠谱的表舅要好的多。” 文洁说完悄悄话,便重新站直了身子,还顺便向一边的太龙抛了媚眼,弄得太龙莫名其妙,差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陈瑜本来是一边倒的,听女儿这么一分析,还真觉得有道理,顿时脸色好看了许多。 宁缨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心里已将母女两人的对话猜了个*分。咬咬牙,她帮花姐做了个决定:“不知道陈姨有没有将房子卖给我们的打算?” 这话一出,花姐吓了一跳,“宁……呃,花灵,你说什么?” 宁缨镇定地看了看她,又看向陈瑜。“我是帮姐姐问问,看老主顾能不能将房子优先卖给我们。” “这个……”陈瑜其实心里有点纳闷,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花家表妹怎么打她们一进来就做什么都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难道也是个有背景的丫头? 宁缨说道:“我们可以先付首付,然后分期付清账。” 她知道花家上下已经离不开这个小地方了,所以宁缨已做好了最坏打算,如果真的没办法筹到钱,她就把红宝石卖了。 花姐不知道宁缨又在打什么小算盘,从陈瑜让自己搬出房子开始就心里七上八下,这房子还有这门面对她的意义实在是太大了,当听到她说要抢着买下房子,反而心里莫名地安心了些。 她做的对,只要有一丝机会,他们都不愿意放弃这里。 陈瑜的视线从面前几张脸上扫过,也许是那花家表妹的明亮的眼神太过坚定,令她产生了几分信任,终于,她严肃的表情松了下来。“好,只要你们痛快,我陈瑜也是好说话的人,两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宁缨稍稍舒了口气。 “陈姐,这个付款期限……”花姐小声问出口。 “急什么,我会和你们签正式合同的,”陈瑜翻了个白眼:“我可没太久的耐心,想来原本我大表弟可是想一下付清的,看在你们也不容易的份上我亏点就亏点吧,两百万,半年期限,距离这个月结束还有一周时间,你们先凑个二十万的首付吧,这个首付应该不多吧。” 半年两百万!?花姐脸一白,还有二十万的首付,这么短时间到哪里去凑出来。 “你们考虑好了,我明天让文洁送来合同。”陈瑜走到了门口,“今天晚上可要想清楚了,要不要留下,如果决定留下,签字生效了再不付钱,违约金可不会少。” 她说完话便大步流星地从美容馆的门走了出去,文洁犹豫了一下,也紧跟着跑了出去,两人很快消失在城市的夜色中。 待太龙关上门,花姐腿一软,一屁股坐在最近的椅子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整个晚上,太龙都在壁柜那头的小床上翻来覆去。 终于,宁缨忍不住了,轻叩了叩木板。 “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学呢。” 每天都盼星星盼月亮的盼望着宁缨能回来,却没想到她回来的当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真的要搬离这个家了吗?太龙嗫嚅:“我请假了,下周再去。” “啊?” 太龙一板一眼地说:“要么帮忙凑钱,要么帮忙搬家,出了麻烦家里没有男人怎么能行。” 这句话却逗乐了她:“还男人呢,明明就是个毛头小男孩。” “喂,宁缨,我已经上高二了好不好。” “小男孩小男孩!” “宁缨!” …… 次日清晨,美容馆的店门刚刚打开没多久,文洁便背着书包出现在店门口。 将昨夜拟好的合同递给花姐后,文洁没有对合同的促成产生一丝兴趣,而是偷偷瞟了几眼太龙,见他没打算去学校的样子,面露失望地跳上了路边的计程车。 花姐经过一个晚上的反复思考,在拿过售房合同仔仔细细地阅读了起来。 她提起的笔在落款处摇摇晃晃,明明几个小时前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房子,可当看到陈瑜对于违约要求的赔偿竟达到十万元之高时,不由地又有些迟疑了。 “签吧。”宁缨在背后淡淡地说:“我有办法。” 花姐猛然抬头,撞见了宁缨明亮如璀月的眼神,突然就心安了。 “宁缨,谢谢你。” 她扬手在乙方处签下了花太凤的名字。 “我有几个在海城的朋友,还有一些美容馆熟客,待会我出门去拜访一下,看能不能借到一点钱救急,今天的生意还麻烦你们小家伙两个照顾了。”花姐说道,挎起包包推开门。 宁缨正一面动手将货物往摊位上摆,一面抚摸着挂坠上的红宝石,大脑在思考着问题,忽的听到花姐叫她,忙应了声:“嗯。” 就在这时,太龙突然从马路对面的书报亭风风火火地小跑过来,刚冲进店门,他将手上的早点随手一丢,随即急急忙忙地嚷嚷出声:“宁缨,花姐,先别走,你们看!报纸,报纸上……” 花姐被他吓了一跳:“报纸怎么了?又不是上面有妖怪要吃你,急什么!” 太龙将报纸摊在他们面前,三人凑近了看去。 海城日报的头条一道硕大的标题映入他们的眼帘。 “南锦白家私生女失踪,可疑凶手身份大揭秘。” 首版两张照片格外显眼,一张是宁缨生日当晚在游轮上接受白泽红宝石礼物时的照片,另一张则是一个正倚靠在船舷边的年轻男人的侧影。 “我叉……”花姐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什么鬼!这上面说什么?白家四小姐白缨生日当晚秘密私会情人?” 014、豪门大宅 宁缨仔仔细细地端起来看了看照片,照片是黑白的,男人穿着宽松的格子衬衫,大半身体被挂在一边的救生圈挡住,一只胳膊懒散地搭在船舷上,发丝在海风中凌乱,侧脸轮廓分明,下颚的弧线非常完美。 她非常肯定地说道:“我绝对不认识他!” 呃…… 可这报到上是怎么写的,说这个名叫“南柯”的男人是白家四小姐白缨的秘密男友,两人已经交往了有一段时间,但是因为作为白日集团董事长的父亲白泽先生不同意这门亲事,所以他和白缨的约会一直是在暗处进行。 上面还有凭有理地指出,说这个男人是受了白缨的邀请上的游轮,还有人举报发现他在游轮上与白家四小姐私会见面,听到了两人对一些事情因意见不一而发生了争执。 对于是什么事情,媒体上疯狂猜测是婚嫁问题。最后白缨在当晚于游轮上失踪,南柯也下落不明。那么到底是不是因为白缨拒绝了秘密男友的求婚而导致其恼羞成怒,最后痛下杀机?成了目前失踪案的一个谜团。 太龙看了看宁缨,又将报纸扯过去翻来覆去地寻找有没有其他信息,在未果后忍不住摔飞了报纸:“都是假的啊,那这报社也太能扯了吧!?” “没什么好看的,当年宁缨被白家接走时不也整版整版的全是对于身世的无厘头猜测吗?”花姐拍了拍太龙的脑袋瓜:“死孩子,该干嘛干嘛去,不想上学就去干活,别整天渣渣呼呼的!” 花姐说完话便急急地离开了店面。 宁缨捡回报纸,认真地研究了报纸上有关于白家的讯息,确定一概没有什么价值后便和太龙一起吃了早饭。 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对太龙说:“我有事需要出去一下,尽量下午之前回来。” “你也要出去?”太龙抓抓头发,“哦,我知道了。” 花姐正在为筹钱的事奔波,她不能缩在家里杵着,必须得帮上忙。 宁缨换上了一件看起来还算得体的衣服,随后又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布袋里装了一套其他的,做完这一切,她大步走出了门。 现在是早上八点,她要坐最近的一班巴士赶去南锦市,车程大概是四十分钟,然后到了车站,再转乘公交。六站路之后,她下了车,步行十分钟不到。 看手表是九点半左右,一幢白色三角斜顶的别墅突然出现在了视线中。远远望去,犹如中世纪掩映在蓊郁绿茵中的城堡,处处鸟语花香。距离大门还有百米远,这地面上的小径便凸显得格外讲究了,边缘用精心挑选过的鹅卵石搭配,色彩明快。 宁缨躲在了一棵梧桐背后,确定四下无人后,便使用神识钻进了宝石空间,十几秒的捏脸功夫过去,她又飞快地回到了本体状态。 走上前按了按门铃,没等一小会,雕花铁门上便传来了“咔哒”地解锁声。 她刚推开门,便看到别墅的房门已大开,一个看起来还非常健硕的老爷子以及紧紧跟在背后的两个佣人快步向自己走来。 老人远远的对她温和地笑了笑:“是三小姐啊,欢迎回家。” 宁缨松了口气。此话一出,至少可以说明白羽暂时没有从位于城市南端的大学搬回家里住,她没有露陷。 宁缨学着白羽惯有的神色斜斜地睨了一眼,道:“方叔,我只是回来取点东西,没什么事很快就走,你们用不着忙。” “好的,三小姐。” 言罢,她便换鞋大步进了客厅,没有逗留地向楼上走去。 这栋别墅是白家数不清的固定资产中的一处,建于二十年前,是白泽最喜欢的一套,也是地理位置非常优良的一套,不算太偏,但也不会受到城市繁杂喧嚣的影响。仅室内一层的占地面积就有四百平米,用铁栏圈起来的后院面积她没打听过,眼看着也应该不止这个数。 围绕在铁栏外面的白溪公园是由白家与政府联合投资建成,算是半私人性质,按约定允许游人散步拍照,但是不允许做喧闹的事情影响到整个环境。 白家的客厅装修极为奢华,据说是请的国际著名设计师笔下的复古风格的设计,处处透露着皇家般的高贵气息。管家和佣人们住一楼,二楼以上便是白家主人的卧室和客房,家中正统的女主人林康湘子久居国外,白泽便独住二楼一整层,三层有明显的分隔走廊,二哥二嫂住东侧一个半圆区域,宁缨和三姐白羽则共同住进了另外的西侧。 除此之外二楼三楼还有大量的空房,书房和衣帽间,要不是每一扇房间的门都经过了精心挑选,有微小的差别,住了好久宁缨恐怕都还会跑错房。 大哥白子勋和大嫂林华真在几年前搬出了这栋别墅另住,几个月前查出林华真怀了身孕,以前是一个礼拜回家两三次,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重新搬回白家大宅。 白羽在大学那边租了房子,除了节假日懒得回家。 另外白家的男人时常忙于白日集团的事务,白天很少能看见人。 二嫂温然作为百日集团的平面模特,只有偶尔情况才需外出,所以基本上,这个家都由她来主持打理。 在宁缨住进这个空旷的大房子后,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和温然还有管家方叔、姆妈江姨等佣人在一起生活的。 温然在这个家中代行女主人权利,自宁缨进门后温然便对她非常的挑剔,除了在白泽面前表现得似个天使般温顺可人的儿媳,在丈夫白子谦面前化身体贴貌美的的良妻,她几乎毫无顾忌地对宁缨的每一个行为指手画脚,限制行动和苛扣用度已成了便饭。 时常,温然还将一些她根本不知情的责任莫名地推到她身上,惹来兄长和父亲的责备。 宁缨有时候很怀疑,白羽之所以会跑到大学那边租房子住,恐怕其中有很大原因和表里不一的温然有关。 以前只要宁缨一从外面回家,温然不是在客厅看着肥皂剧,就是在三楼的东侧空地练着瑜伽,基本上不会给她一个好脸色看,还时不时会热潮冷讽几句,以显示其存在感。 今天是个例外。 宁缨从客厅直冲上三楼都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很显然,其他人不在家,温然今日居然也出门了。 她真是碰巧了,没有温然在边上啰嗦,她接下来的行动就方便多了。 015、凑钱凑钱 宁缨路过白羽的房间,径直向自己那屋走去,推开门,一股沁人的百合香扑鼻而来。 江姨真是个有心人,知道她喜欢百合,却又不习惯过于浓烈的味道,便定时在她房间的花瓶里插上一支新鲜的百合花苞,再配上富贵竹叶和满天星,这样味道既不会太香烈,又非常的典雅好看。 即便是他们的四小姐白缨于前天夜里失踪了,江姨也丝毫没有怠慢。这一支嫩百合还粘着露水,应该是今天早上才换的。可江姨他们忙完又出门去了?宁缨虽心里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虑太久,而是走向自己的梳妆台。 打开抽屉,翻找了几下,她便摸出了她的卡包,银行卡和身份证均好好的呆在那里。 迅速将卡包塞入自己裤子口袋,合上抽屉,宁缨松了口气。 还好,他们还没有拿去自己的卡和证件,如果时间一长,白家人确定自己溺水身亡,那这个房间里的一切恐怕都会被清空。 有了这张卡上的存钱,至少,她可以帮花姐解决掉首付的一大半。 宁缨从房间走出,装作若无其事地下楼。 刚到一楼,撞见了正在餐厅位置教育新来的小佣人的方叔。见了自己,他朝这个方向和蔼地一笑。“三小姐这是要去医院吗?” 宁缨愣了一下,医院?什么意思,家里有谁生病了吗? 这样一来倒也说得通了,怪不得白家上下除了管家和几个小佣人都没了人影。可是谁生病了呢? 心里虽然纳闷着,可这表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宁缨只得苦笑了声,回了句:“可能吧。” “那,三小姐慢走。”白家对于佣人的规矩不少,比如比自己地位高的人不想说去哪里下面的就不能过问。方叔客客气气地去帮宁缨了门,以一个英国绅士般的姿态目送她离开大宅。 走得稍微远了点,宁缨便开始在公园的小径上小跑起来。 眼看着离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家银行不远了,她悄悄地躲进公园的公共厕所,锁了隔间的小门,再次出来时不仅换上了一张完全新鲜的脸,也换好了她事先准备好的一套衣服。 随后她带着这张面孔钻进了第一家银行,在坚持不动用身份证的原则下,在柜台取了卡上部分金额,又跑到取款机取了两万,剩下的,她辗转变着五官跑了南锦市另外两家银行,费了些力气才取出来。 揣着布袋里沉甸甸的十三万,宁缨往车站赶得满头大汗,再一看手表,竟发现时间已是下午三点。 自从坠海事件发生,宁缨的手机便丢在游轮上下落不明了,不过现在就算找回她也不敢用,万一被那个心怀不轨的买凶人定位出来可就不好玩了。 她没有电话联系花姐他们,只得尽量跑得快点,赶最前的班车回海城,免得他们担心。 待宁缨“哼哧哼哧”地跑回卧龙街,老远就看见太龙立在美容馆门口向她挥舞着手臂。 宁缨推开玻璃门,累得一屁股坐在最近的沙发上,拿起水杯倒了满满一杯凉水,随即便一股脑灌下。 “你终于回来了,一天都没有消息,花姐还说你要是再不回来就派我去白家讨人。”他注意到宁缨脸色绯红,应该是跑得太急,累得不轻,不由地问道:“宁缨,你去哪了?” 此时花姐也走到了宁缨身边,看到她平安归来后松了口气,想到了什么又皱起了眉头:“告诉姐,不会是有人要伤害你吧?” 宁缨缓回了些力气,使劲地摇了摇头:“不,不是。” 她一边摇头一边将随身抱得紧紧的那只布袋提到桌面上,当着花姐和太龙的面将里面的钱捆抖了出来。 当那成堆的毛爷爷映入眼帘的瞬间,太龙和花姐同时深吸了一口气。 “缨!你不会是回白家要钱去了吧?” 宁缨不置可否:“这是我近两年来攒下的十三万,我偷出了卡今天想办法去取来的。” “这么说你还是回了趟白家?”花姐有点愠怒:“傻丫头,那多危险啊,你也不想想万一哪个想害你的人知道你还活着……” 宁缨突然站起来伸开手臂抱抱她,花姐的后半段话瞬时堵在了嗓眼。 “我没事,今天去白家前我换了一张脸,一切都很顺利。花姐,我只希望能尽全力保住这栋房子,毕竟这是我和太龙长大成人的地方,也是你的梦想所在。” 听她这么一说,花姐的鼻子顿时有点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用力拍了拍少女的后背。 太龙有点眼红,捣乱地挤了过来:“也带我抱一个呗……” “去,去,去!”他这一捣反而迅速破坏了原本低沉的气氛,花姐咧开嘴笑了起来。 “对了花姐,你今天的进展如何?”宁缨想起来忙问道。她这边只有十三万呢,花姐的储蓄也不知道有没有存够一万块,就算如此,他们现在还整整差了六万元应付陈瑜呢。 听宁缨这么一问,花姐脸上的笑意未减,她转身走到一边的收银台后面,打开上锁的抽屉晾了晾。 宁缨只瞟了一眼,便注意到了一沓红色的毛爷爷还有几张银行卡。 花姐和宁缨太龙将摊在桌面的十三万藏进抽屉里,笑道:“要不是今天走家串门地拜访,我还不知道我花太凤原来人缘这么好呢!” 宁缨眼睛一亮。 “姐今天找了几个住在海城的老同学,还有一个打小的玩伴,两个经常来店里、出手非常阔气的熟客,你猜怎么着?” 花姐兴奋地接着道:“除了两个老同学不在家,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借了钱给姐。那两个熟客啊,更是二话不说就转了我好几万,占了大头,其中一个还说不用还了,全算在美容馆给卡充值了,哇塞,一冲就是三万诶……这么算来,加上宁缨你的十三万,我们暂时就有二十二万了。” “那是因为花姐你人好,以前他们有困难的时候你不也是冲到了最前头?”宁缨稍微放宽了心:“换成一般人,他们还怕是骗子呢。” 三个人正开心地说着话,突然店面的玻璃门被人一脚踹开。 宁缨猛然抬头,竟发现陈瑜和一个光头的男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016、这是来砸场子? 光头男赤着膀子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黝黑发亮的肤色看起来很是魁梧吓人,一脚刚迈进美容馆后,他便虎着一张凶巴巴的脸吼了一句:“谁是花太凤!?” 太龙心中一惊,忙扯住正要走上前的花姐,紧张地小声嘀咕了句:“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花姐没说什么,而是轻轻甩开了太龙毫无惧色地向着两人走去。 “我就是花太凤,陈姐,不知道这一位是?”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淡淡地看向光头身旁的陈瑜。 注意到陈瑜眼神躲躲闪闪,显然这一次上门又没安什么好心。 “哦,花姐啊,这是……” 光头男抢先一步,扯着嗓子道:“我是她表弟。” 房东陈瑜的表弟?宁缨眯起了眼睛,她记得清楚,陈瑜说过这栋房子本来是要卖给她一个大表弟的,因为花家同意要用两百万买下,所以陈瑜才退一步应允下来。如今陈瑜带着气势汹汹的表弟上门,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么快就想反悔了不是? 陈瑜这大表弟长得凶神恶煞的,花姐对他们的来意其实也猜出个*分,不满地揶揄了句:“陈姐,我就说嘛,你这表弟和你长得蛮像的么,今天这大老远的过来是顺路坐坐还是专程啊?” “专程来看房子!”光头男仗着自己的块头无视屋主的存在,已经开始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摸来摸去了,一副马上就要提包入住的姿态。 这反应彻底惹火了花姐,只见她冷着脸挡在了光头男准备抬步窜上的楼梯口,提高了嗓音质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合同上白纸黑字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房子已经卖给我们花家了,难不成你们还想一房二卖?” 陈瑜等的就是花姐翻脸,她挑了挑眉,从手包里摸出一张报纸,随即向着他们扔去。 报纸太轻,没飘个两米就软趴趴地掉在了地板上。 宁缨伸头看了一眼,便明白了这是今天早晨太龙给她们看的那一份。 陈瑜嗤笑了声:“今天我看到这内容时也真是吓得心口一跳,没想到飞上枝头的宁缨那么快就有这么一天,真是什么人就是什么命啊……” “喂!死婆娘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太龙原本还客客气气地唤她“陈姨”,这回听她这么一说,立马急了,要不是宁缨手快拉住了他,指不成太龙就冲上去扇陈瑜一个耳光了。 花姐脸上也是一片青一片白,“陈瑜,你到底什么意思,把话一次性说清楚很难吗!” 不明白花家的底气为什么还这么足,陈瑜瞟了眼她那大表弟,开口道:“要我说清楚?好啊,很简单,我就问你们,之前可是说好了这周付二十万首付,剩下的房款半年之内结清,没有了白家的帮助,你们还能付清房款吗?” 哈,原来是担心她的首付和后续房款啊,这个女人的心眼真是针眼小,宁缨简直都要笑出声来。 本以为花姐会打开抽屉将钱拍在她的脸上,谁知道花姐反而不急不躁地怀抱着手臂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随后从衣兜口袋里摸出来那张合同,懒洋洋地摊开。 “这上面最后一条,我念给大家听听啊……签下此卖方合同的甲方乙方,以单据为证,如违反要约,需赔偿相应对方十万元的精神损失费……” 花姐斜了眼注意到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的陈瑜,“十万元……这么说,陈姐是打算违约赔钱了?” 花姐这是在模仿陈瑜平常的说话做事姿态,自己做怪自己受,宁缨和太龙笑露了牙齿。 这回不仅陈瑜自己怔了一下,连她那所谓的大表弟都犹犹豫豫地靠了过去,当着众人的面和她交头接耳地小声嘀咕了句,好像是在说这十万块他可不承担什么什么的。 “你!”陈瑜怒气冲上来,用涂抹着鲜艳甲油的手指指向花姐的方向:“花太凤,你有种!看几天后你们怎么交代!” “我们不想怎么交代啊?”花姐笑道:“花灵,把首付的钱拿出来给人家数数,顺便记得让人家写个收条。” “好。”宁缨和花姐对了个眼色,便按照她的吩咐,将二十万现金摊在了陈瑜的面前。没想到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凑到钱,陈瑜面对一堆现金傻眼的同时,她那魁梧的大表弟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怂了下来。 “表姐,这算什么嘛?不想卖给我就不卖么,欺负我付不起那么高的房价不算,还让我来给你当保镖护驾?嘁。”光头男瞪了陈瑜一眼,便大步流星地推门出去了。 宁缨挡住了陈瑜的视线:“我们事后想了想,觉得这房子不能买的这么草率,必须得有房产证证明这房子确实是你和文先生名下的,所以还麻烦陈姨收了钱后记得让文洁把你们家的房产证送过来瞧瞧,以免以后房产过户时出什么差错。” 事到如今这首付款陈瑜收不收都下不来台,在宁缨和花姐的注视下,脸色变来变去可好看了。 愣了半晌,她才找了个台阶给自己下,和宁缨一同在点钞机前确认起钱数来。 “慢走不送哦。” 半个小时后,宁缨关上玻璃门目送女人离去的背景,神色一动回过头来。 “花姐,你这回怎么不怕得罪房东婆了?” 花姐难得这么自信爽朗:“有钱嘛!” 宁缨汗颜:“说正经的。” 花姐收敛了笑容:“反正这房子我迟早都要拿下,付了首付,陈瑜就不是房东了,我凭什么还要顾忌着她。再说了,我早就看不惯她的那副臭脸了,等我真付清房款,她欠我的账我要一笔一笔和她算。对了,还有她以前给我介绍的那对象,总有一天我要查清她和那个臭男人什么关系,敢骗姐的钱,不想活了!” 这件事宁缨也觉得有蹊跷。 “姐说的好!”太龙在边上鼓掌,鼓着鼓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鼓不下去了:“呃,不过,姐,除了这二十万,咱还有一百八十万的房款要填呢,再说,那二十万也不全是你的……” 此话一出,事实直戳花家的软肋,三人的神色不禁黯淡下来,闷闷地齐叹了口气。 宁缨抚摸着脖子上的挂坠坐着发呆,心里琢磨着如果花姐最后真的凑不来钱,她就想方设法把这昂贵的红宝石给卖了好了,到底,还是花家重要。 正这么想着,突然那宝石向她传来了微弱的震感。 “不要吧……” 偷听我的想法?宁缨挑眉:“嘿,玉面狐,你醒了。” 017、点石成金会吗 “醒了,”玉面狐没好气道:“再不醒你把我卖了都不知道!” 宁缨有些不好意思:“呃,没办法,如果真的缺钱缺到一定程度,我说不定真会拿石头去换房。” 玉面狐在宝石中翻了个白眼:“可人家只要离开你的身体超过三米,你的脸就会恢复原样,宁缨,你可要想清楚,哼哼。” 这个宁缨也不是没考虑过,如果真的一切恢复原样,白家的寻人加上警方的调查,她的结果只有不得不回到那一种她讨厌的富人的世界。而且也存在很大可能会再次面临被追/杀的境遇。 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到了这里,其实内心真的不愿意再去接触白家的一切。所以说,只要有一丝机会,她都舍不得这个逆天的红宝石的。 它的真正价值,远远超过了红宝石本事的价格吧。 “废话!”玉面狐道:“你看到的只是我的能力中的一小小小部分,其他的都还没有开发呢,妈呀,你也太小瞧易容术了吧。” 宁缨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哦,那你说说看你还有什么功能,强身健体?永葆青春?对了,点石成金会吗?” 玉面狐被噎了一下,“像我们这种自上古就存在的妖精都是术业有专攻的。” 玉面狐只要一激动声音就会变来变去,一会男人一会女人一会孩童一会老人,宁缨觉得自己要是哪一天精神错乱了,绝对是它的错。 “那照你的意思说,你的专业除了变脸就没别的了?”宁缨无奈地说:“我可不指望靠你变个大美女去勾引男人换来报酬。” “这个法子其实我的很多前任寄主都用过,不过她们更喜欢的是……”玉面狐卖了个关子,顿了顿:“bingo!变成超级美女做偶像做明星!就比如十年前红遍大江南北的电影明星周媛意……” 原来花姐曾经的偶像是靠玉面狐上的位!怪不得她后来某天突然失踪了,原来是宝石被人盗走了。宁缨捂额:“还有别的吗?” “有变成美人儿入宫选秀女后来成了贵妃的,有变成富商亡妻乱入的,有靠变脸成了魔术师的,有靠给别人易容赚银子开医馆的……” “玉面,等等,你说什么?给……别人易容?”她捕捉到了重点。 玉面狐回道:“是啊,我又没说过这等高端的术法只能用在你自己脸上。” 宁缨眼睛一亮:“太好了,这样赚钱有望,我们玉颜美容馆就有救了。” 她的想法是将易容之术用在美容馆的面部调养上面,不仅对花家暂时签下的外债有帮助,以后如果有机会说不定他们还能将小小的美容馆发展成为美容整形医院。 玉面狐愣了一秒:“真是难为你们美容院居然和我同名,要学会这个不难,先去帮我找火源,我的精力只有达到百分之五,才能开启他人易容,顺便说一下,精力这个东西,越到后面越难提高,以前在古代没有这个条件,现在的机会倒是大了不少。” “火源么……”玉面狐这一提醒突然让宁缨又有一点无奈,上次玉面狐一口吸光了煤气灶连接的整罐气可燃烧出来的火,这才提升到了百分之三,以后精力越来越难提了吗?那她该怎么做,打电话让煤气公司送一车的煤气罐吗? 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不靠谱,几天买一两罐也许还应付得过去,可要一天用光了一车的话,煤气公司或是邻居房东不怀疑花家要制造爆炸不报警才怪呢! “玉面,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宁缨试探地问道。 玉面狐没好气道:“没有,你要不嫌麻烦买个火炉一天到晚往里面丢煤球烧也行,不过可别紧闭着门,小心一氧化碳中毒。” 这语气明显带着怨念,难道是它以前的寄主这么干过?宁缨苦笑了声:“我知道了,我会想想办法。” 正郁闷着,一辆消防车从卧龙街呼啸而过,路过店门口时那刺耳的鸣笛声将她震醒了。 对啊,她怎么早想不到!这灭火的事不是一举两得吗,一方面能喂玉面狐吸饱饱,另一方面也减轻了火灾现场的人员和财物损失。 宁缨来不及和花姐说明,便似一股旋风冲出了店门,拦下一辆的士,指指那前方路口快消失不见的消防车:“师傅,快跟上那车!我要去火灾现场!” “好嘞!”司机是个爽快人,看小姑娘急匆匆的模样估摸着这火灾点和她有什么关系,一踩油门,车辆飞驰出去。 一路上跟得紧紧的,司机通过后视镜注意到乘车的女孩子的神情不像是紧张,倒更像是兴奋,不禁好奇地开口道:“小姑娘,是你家那边着火了吗?” 宁缨无心回答,随口应了句:“嗯,是住的地方。” 的士追着消防车跑了四条街,终于在一处人群熙攘的宽敞地方停了下来,趁着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宁缨抬眼望去,竟发现被人群重重围住的着火点竟是海城一家娱乐会所,取名“后宫”。 宁缨就纳闷了,这地方不是听说前一阵子扫黄打非被停业整顿了吗,怎么现在又开业了,还玩着火了? 付车款的时候突然想起她之前丢出的那话,看司机的眼神就有些悻悻了,宁缨接过零钱,手脚并用地飞速爬下了车。 后宫是一处六层楼高的呈圆柱体的楼房,趁消防警士们还忙于拉线拖设备,宁缨咬着牙挤过重重人群向着楼内冲去。 从整体的浓烟分布来看,会所的火势情况还算乐观,似乎只有五楼东头的一个包厢还在燃烧。 建筑的大门敞开着,一大堆穿短裙或是花哨西服的服务生正惊慌失措往外冲,这个点会所里的客人倒是不多,只有些来得早的中年男人,这回已被吓得腿软,扶着墙努力往外移。 只有宁缨沿着走廊边缘,反向闷头往里挤。 “我说玉面,你真的能吸掉这种明火吧,万一不行我指不成可就挂了……” “放心吧。”也许是感受到了火源的临近,玉面狐有些兴奋异常,整个宝石一直在胸口位置震颤着。 018、真要寻死,就上去吧 好不容易挤完一楼的走廊和大厅,闷热不透气的环境已经让宁缨出了一头的汗。她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其顶在头上,转了一圈在西面找到了楼梯后,咬咬牙跑了上去。 二楼三楼还在往下跑的人还不少,尖叫和混乱充斥着整个封闭的大楼,娱乐会所的管理者喊叫了几声帮忙灭火,发现根本没有人停下来搭理他,便也无奈地跺脚随着人群跑了。 宁缨还没跑几步便知,别看这会所平日里装修的华丽奢靡高端大气,可消防措施真是一样没有,包厢着火,要是有消防栓恐怕也不至于现在着急成这样,真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关系才得以重新营业的。 宁缨一路艰难地冲到了四楼,越往上人越少,烟味越重,视线则是越不清晰。她止不住地打了两个喷嚏,眼看着四楼往五楼着火层的楼梯就要踏上了,忽然,她的脑袋撞到了一个身体。 “对不起。”宁缨忙道歉,道完歉就想往上跑,谁知人家却一个反手钳住了她,将她从楼梯的第一步上扯了下来。 “上面着火了不知道吗?这个时候你不往楼下逃命居然还跑回去?”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音色不错,可宁缨连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我的东西落在上面,我必须讨回来。”她随口瞎编了个理由,试图将手腕从人家手指挣脱,谁知道那人非但不放,而且捏得更紧了。 手腕的骨头简直都要被他捏碎了,是什么人这么用力! 宁缨有点愠怒了:“喂,你放手!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此话一出,对方眉宇一动,随即松开了手,“我是难得好心,你若真要寻死,就上去吧。” 宁缨的性格一直都是固执无比,别人非要让她往东,她就非要往西给你看看。听他这么一说,她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仅冲上楼的犹豫一扫而光,反而步伐更快了。 刚上了几步,背后传来那个男人懒洋洋地声音。 “着火的包厢隔壁是个小厨房,里面有不止一罐煤气,你考虑清楚了,等下被炸得尸骨无存可不要埋怨家里人不给你收尸。” 会爆炸?! 宁缨的浑身一僵。 她不怕明火不怕爆炸瞬间产生的热量,因为她知道只要一个瞬间玉面狐就能吸走所有的热度。可这爆炸……要是楼房塌了楼板真掉下来的话,宝石里的妖怪还能救自己吗? “显然不能。”玉面狐幽幽地回了一句。 我x,宁缨突然好想爆粗口,嘴一张,怒道:“那你不早提醒我!我要是被砸成肉泥你就永远别想见天日了!” 你被砸成什么跟我永不见天日有什么关系?楚允寒眯着眼看少女在两步之外的楼梯上自言自语,有些好笑地耸了耸肩。 脑子有问题的小姑娘吧,算了,随她去吧,我好好的怎么想起来管闲事。 宁缨还在迟疑,突然一个白色的布团从下划过一道弧线,不偏不倚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定睛一看,见是一件被水打湿的男士衬衫。 宁缨惊讶地张了张口,等她回过神再往下看时,年轻男子已经像幽魂一样不见了踪影。 整个楼道上安安静静的,被逐渐加重的烟气所弥漫。 玉面狐补充道:“我感受到了,那火苗还没蔓延到小厨房,你要是跑得快一切都还来得及。” 宁缨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起来,便用湿衬衫捂住了口鼻,继续上楼。 失火点可不是每天都能碰见的,她咬牙:“你肯定?好吧,我再信你一回。” “放心去吧。” 宁缨刚冲上了五楼,顿时被漫天的黑烟所包围。 这层楼全是豪华包厢,能消费得起的人本来就不多,如今也跑得空空荡荡了。楼里的灯光早已断了,走廊两旁全是关得死死的包厢,黑暗死寂,唯有走道尽头的火光指明着前进的方向。 如果不是有男子给自己的湿衣服捂住口鼻,她发誓自己绝对会在这一层被熏晕过去!连眼睛都被熏得睁不开了好吗! 宁缨其实心里后悔得要死,她干嘛要冒死去给一块石头找吃的,真是脑子坏了。可事到如今,火源就在眼前,再不控制恐怕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她想全身而退都困难了。 唉,什么都不管了,跑吧! 她努力透过眼睛的小缝去判断方向,然后朝着火光最大的位置飞蛾扑火般地冲去。 终于,那火光最密集的最东面包厢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个男人说的没错,这边上的确有一个小厨房,透过玻璃门看去,里面已经被火势蔓延进了。 附近没有人,宁缨一手捂住湿衬衫,另一只手手忙脚乱地将自己的挂坠取下来,紧紧握在手心。 她不敢用手,便抬起一脚,使劲踹向了厨房的玻璃门。 厨房的门没有关实,太容易就被她踹开了,宁缨用力过度一个踉跄飞了进去。 这厨房有一扇大开的窗户,所以空气中的浓烟反而比走道上少了些,她刚站稳,就被面前橱柜下面两罐煤气罐给吓到了,那火已经通过隔墙燃烧到了橱柜上,眨眼的功夫,又蔓延了一米。 事不宜迟,宁缨攒着挂坠的白金链子,走上前将红宝石置于火焰之上。 铺面的火光将她的手臂熏得发红。 但这情况只持续了几秒,那红宝石中的小狐狸嘴巴一张,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还似尝到人间美味般的陶醉地“吧唧”一声。 小厨房里的火焰瞬间消失不见了。 宁缨松了口气,正要赶往火源的始发点——隔壁的包厢,玉面狐却突然来了句:“先别急,宁缨,把煤气灶打开。” 她愣了一秒,这才想明白人家是什么意思。 “玉面,你还想吃干抹净啊?” 嫌没吃饱? 玉面狐嘀咕着:“我们阻止了人家店里大爆炸,减少了多少损失,这多大的功劳不说,就吸他店里的两罐能源又怎么了。” 听起来还挺有道理。宁缨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扭开了煤气灶。 想来真是疯狂啊,在火灾现场嫌火不够大再开点火玩儿。 019、这是美图秀秀吧 秒速吸光了一罐,玉面狐又指导宁缨连接上另一罐,很快,两罐空空的煤气罐被弃在了一侧。 但愿他们会以为是煤气罐本身质量问题漏气吧,宁缨悻悻地想。 随后她便走到了隔壁火势烧得正旺的包厢,将反正也摔不坏的红宝石隔空从半掩的门缝中丢了进去,宝石稳稳地落在了火焰中央,一如既往只是眨眼的功夫,熊熊的烈火像电影特效一般消失了。 空气中满是浓烈的焦炭味,包厢和临近的房间多多少少都受到了损失,尤其是作为失火点的这一间,整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宁缨刚走进去弯腰捡起落在烧成黑炭灰的地摊上的宝石,突然背后漫天的雨点打了进来。 原来消防战士已经通过隔壁房间的窗口用水枪向着里边喷水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宁缨心一惊,忙收了宝石飞快地离开了火灾现场。刚跑了两步想了想,她扭头换了一侧,将用不着了的男士衬衫系在腰上,从东面方向的一处小楼梯稍稍下楼去了。 这里下去后是会所的偏门,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顺利得很。 出了会所,她兴奋异常地跑步回家。 刚到店里,宁缨拿出宝石挂坠,依稀地瞅了瞅宝石的光泽度,问里头的小狐狸道:“怎么样?有没有到百分之十?” 玉面狐慢悠悠地回道:“百分之八。” “才这么多啊,你的胃真的够大。”她原以为折腾了这么半天,精力至少应该有百分之十了。 玉面狐嗤之以鼻:“这还多亏了那一罐半的气呢,那火烧得什么啊,就那么点。” 宁缨白了它一眼:“你可不要指望我会陪你干放火烧街的勾当。” “怎么会呢,”玉面狐在宝石里朝她抛了个媚眼:“像我这种上等的妖精可是只吃干净的食物,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爷吃得很饱,虽然整体气力连百分之十都不到,但开启易容术第二阶段足够了。” 听到玉面狐得出了肯定结论,宁缨弯了弯眉角:“太好了,待我尝试一下。” 可是……实验的对象找谁呢?宁缨最先注意到了在摊位上坐着埋头专注打手游的太龙,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随后起身到二楼阳台找到了正在往洗衣机里丢衣服的花姐。 宁缨一下从背后窜了出来:“花姐!” 花姐回头看看她:“缨缨,你怎么了,哎?哇!怎么浑身上下黑黝黝的,你看你脸,衣服裤子,整个一头被烟熏过的烤猪似的,快,把衣服脱了给我,哎?你腰上系着的那是你的衣服吗……” 宁缨:“……” 见她不说话也不动,花姐抿了抿嘴角看着她:“……找姐啥事?” 宁缨一本正经地问道:“姐,你想不想让脸型瘦一点,嗯,就这样,瓜子脸?” 此时的少女有模有样地比划着自己的下巴,一双明亮的秋水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花姐当然没忘掉宁缨最近的诡异能力,愣了愣,她道:“想啊,做梦都想,怎么,你能……做到?” “应该不成问题。”她伸手将花姐拖到室内,拉上了窗帘后,让花姐坐沙发上,而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花姐对面。 花姐反而有些紧张了:“怎么神神秘秘弄得跟要开什么法阵似的。” 如果硬要这么说,也应该是妖阵。 “安心啦。”宁缨拉拉她的手,好不容易得来的能力,她想将成果第一个分享给年龄早已不小、身材逐年走样的长姐。 太龙和宁缨作为花姐的两大拖油瓶,一直以来害得花姐三十好几连个对象也没谈成,如今作为年老色衰的女人,眼角的鱼尾纹越来越明显,下巴上的褶皱越来越多,这种岁月的痕迹不是说消除就消除的。 “玉面狐,开始吧。” 神识刚一接触到宝石空间,熟悉的浓烈白雾倏然浮起,瞬间将宁缨和花姐全身四周笼罩起来。 花姐的脸定格在了一刹那。 “用你的手随便改变吧,现在这是你的自由。”玉面狐空灵地声音在背后响起。 宁缨用手掌在花姐面前晃了晃,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回应,“花姐现在这是?” “现在对于你对面这个人,时间是静止的,只有你动手的那一刻,面容开始变化的过程她能够感受到一点面部细微的蠕动,但是在你改变好之前,她的这种感觉就如同捕捉不到的幻觉,当然也是无力反抗不会影响到你的。” 宁缨点头:“我知道了。” 给自己换脸宁缨已经手到擒来了,但是第一次这么清清楚楚地面对别人的面孔,还要做局部修改,修改的程度又不能幅度太大,以免引起别人怀疑,她还真有点拿不准,手心出汗的感觉上来了。 玉面狐无语道:“磨叽什么啊,多简单的事!皮肤磨皮增白,消除眼尾纹和眼袋,嘴唇上光,颧骨缩进,下巴捏尖,你要是还犹豫不决,我这边还有不少以前寄主捏脸的模板可以供你参考……” 宁缨震惊了:“次奥!这是什么易容术!根本就是美图秀秀吧!” …… 十分钟后,宁缨完成了首例作品,非常满意地托着下巴看着眼前这位如同经历了脱胎换骨的花姐。 “花姐,花姐?”她断开了与宝石的神识联系,将花姐拉回现实世界。 花姐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和下颚,诧异地开口:“这么快?刚才,我就感觉吧,自己的脸上像是有一抹清水流淌过,凉凉的,很舒服,等等……我这双下巴……” 花姐从沙发上起来,跑进卫生间。 很快,她又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冲回到宁缨面前。 “我,我我……”皮肤细细滑滑简直像是十几岁的青春少女,眼袋和鱼尾纹消失不见了不说,这脸型,根本就是她十几年前还不认识那位害她体重超标的同性恋前男友前的模样! 花姐激动地热泪盈眶,恨不得一把抱住宁缨狂往自己的胸口里塞:“缨缨,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花太凤还能找回容貌上的自信。” 宁缨被她按在了胸口的两大团肉球中央,闷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忙不迭地举手投降。 “饶了我吧姐,我快要被憋死了!” 020、赚银子,赚银子 宁缨挣脱开后松了口气,随即笑着问道:“你觉得如何?” “什么如何?”花姐不明其意。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将这个能力推广到我们美容馆的业务发展上……” 听宁缨这么一说,花姐眼睛顿时一亮,一拍大腿:“宁缨,你太有才了!如若你真的能够做到全面施展这种,像去除姐脸上、下巴上肥肉、美白还有消除眼袋的能力,别说房贷了,这普天之下女人的钱,你想怎么赚就怎么赚!天下哪个女人不爱美?” 其实宁缨刚才动得那个类似小手术的动作,并不是真正减去了花姐脸上多余的赘肉,整个过程其实类似捏橡皮泥,是将面部的骨骼皮肤脂肪进行了再整理,物理体重上不会有任何变化,但是经过她的手一重组外形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祸得福,我有信心打造我们玉面美容生活馆成为海城美容界一流品牌。”宁缨笑露酒窝,又挑挑眉:“不过,对外恐怕我得收敛收敛,总不能太夸张。” 忙到现在,宁缨一身的臭汗,尤其是在火灾现场被黑烟熏出来的灰泥,简直和汗水揉在一起快要成块地掉下来。 迈向发家致富道路的实验篇成功告捷,宁缨安下了心,兴奋地撒着小腿冲进浴室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 待冲好澡好出来,她正端着一盆脏衣服要去洗,突然想起来那件在火灾烟雾中救了她一命的男士衬衫的事。 刚才她给花姐修脸的时候随手丢在了沙发上,现在它却不见了。 找了一圈,一回头,竟见它被人洗得湿漉漉地晾在了阳台上。 “花姐,这衣服是你刚才帮我洗的吗?” 花姐还处在异常兴奋中,抢过宁缨手中的脸盆:“以后洗衣服这种粗活缨缨你就不要干了,专心作美容馆第一把交椅就好。” 花姐说了半天这才注意到宁缨的视线久久停留在那件刚才她用手搓洗了半天的男士衬衫上,没有应声。“怎么,这……不是太龙的衣服?” 衬衫挂在阳台角落里,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香气。 之前宁缨并没有时间和心思仔细去看,可现在不同了,当她慢慢走近并察觉出那是一件昂贵的s品牌男士衬衫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然,不,是。”宁缨咬牙切齿地说。 淡灰蓝色的斜纹理府绸面料,精致无比的缝纽扣孔和熨烫技巧,令这件轻薄的衬衫散发出一种难以比拟的高贵气质。宁缨以前有段时间专注于研究了下白家人的品味,所以对这个二哥白子谦比较喜欢的起源于法国巴黎的高档品牌熟悉得很。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居然那个男人将这件至少价值好几千的衬衫沾了水揉成一团,还随手扔给一个陌生的路人少女在硝烟中做掩口鼻用? 多浪费啊……宁缨想想都觉得肉疼,这可比她在花家买过的所有衣服加起来都贵啊! 尤其是看到上面有黑烟熏过难以洗尽的痕迹,这种衣服应该是拿到干洗店花钱洗啊!要不是感觉没有挽回余地了,她准把这衬衫熨烫熨烫挂在店面里做二手出售了!说不定还能赚回一千来块呢。 虽说有了美好的长远计划,可她们目前还是个穷光蛋好不好…… 要赚银子,赚银子,赚银子!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宁缨和花姐抱团专心研究美容馆的经营内容,结合宁缨依靠玉面狐得来的能力和以前美容馆的挂牌经验,研究得出一张全新对外的“玉颜美容生活馆”主打项目价格牌: 美白嫩肤计划,三个疗程,每个疗程一周,一疗程收费300rmb。 雀斑、黄褐斑、老年斑去除计划,看各人情况分两至四个疗程,每个疗程三天,一疗程收费150rmb。 眼角纹+眼袋去除计划,两个疗程,每个疗程一周,一疗程收费300rmb。 完美脸型计划,一个疗程一个月时间,总共收费1000rmb。 大全套计划,附赠美容保养品,总时长两个月,收费3000rmb。 …… 次日。 “花姐你说,刚开始这样收费会不会高了点?” 说这话的时候,宁缨其实还陷在苦思冥想中,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到底应该怎样掩人耳目。她的年龄看起来就是一个还未进入社会的学生,想来想去只能以身为高级美容师的花姐帮手的身份,每次动作时得尽量减少存在感地站在花姐身边,以免引起顾客的顾虑和猜忌。 花姐自信地拍拍手走过来道:“咱玉面家的美容一向都是一流!无论是产品还是手法器械从来不会弄虚作假欺骗顾客,这点钱怎么了?那么神奇的功效才收这点钱!哎妈,我还觉得便宜她们了呢。” 此刻的宁缨和太龙闷闷地像两条死鱼一般趴在门口。 “可今天一整天了都还没有一个顾客上门,只有五个大妈三个少女一个伪娘路过的时候看了眼收费牌,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花姐默了一分钟,黑了半张脸,“缨啊,呃,其实,我们店的经营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一直都是这样的,除了老顾客和老顾客偶然发善心拉来的一两个亲朋好友,其他情况下我们这里是不会有路人走进来的。” 太龙于是翻了个白眼,死鱼跳了起来准备趁机上楼,“那宁缨你继续看着店面,我去楼上……” “坐下!”花姐一掌将太龙拍回砧板:“嗯?想上楼玩游戏?告诉你丫的没门,人家宁缨可是我们美容馆未来复兴的大功臣,你算哪根葱,还请假不去学校啊,好好看你的门去!” 大姐大发话了,太龙欲哭无泪地朝宁缨挤出了一滴眼屎,道:“那还是我一个人在门口做门童吧,宁缨你去休息休息。” “真的吗,太龙你真体贴。”宁缨摸摸他的刺猬头,顺便将那件晾干的s衬衫丢给了他:“赏你的。” 太龙本来眼睛还亮了亮,接过衬衫翻来覆去地瞅了瞅,嘴巴一撇又将衬衫原路丢了回去:“翻滚吧牛宝宝,现如今谁穿别人的二手衣服呀。” “s的衬衫原价至少好几千……”宁缨幽幽地来了一句:“我也是偶然机遇之下淘得,爱要不要,送人我还有些舍不得呢。” “什么?多少钱,我要我要。” 一听这价钱,太龙瞬时间不要脸地又将那衣服从宁缨手中抢了回去,两胳膊一伸便套了进去,还伸手摸了摸这衣服的缎料和金属钮扣,顿时有了一种富二代上身的幸福感。 021、新项目体验季 秋日的困乏感逐渐席卷而来。 店里没有顾客,太龙便和宁缨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太龙在玩着土掉渣的手机游戏,而宁缨则闷闷地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打着瞌睡。 从昨天起,花姐就开始一一给那些美容馆的老顾客打了电话,邀请前来美容体验,可是直到第一个电话挂断至今,已过去了二十一个小时,居然还是没有人来! 这样下去,别说二百万了,光靠卖门口摊面上的零星货物,他们连最基本的房租都赚不回来了吧。宁缨托着下巴闷闷地想,早知如此,还不如去隔壁快餐店打零工挣钱呢。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钟头,临近黄昏时分,一个身材纤瘦的三四十来岁女人蹬着一双精致的十厘米高跟鞋出现在店门口应该说。 宁缨眼睛一亮,就见花姐欣喜地迎了上去:“莹姐啊,稀客稀客,好久不见了,今天来我们店里是想做什么项目呢?” 宁缨慢慢地站起身来,她注意到这个被称为“莹姐”的女人无论是从提的挎包还是穿衣的品位来看,都应该是个有钱人,化着很浓的妆面,脸部由厚厚的粉底覆盖着,外人看不出她的皮肤好坏,只是在宁缨看来,这一种妆面过度了,掩盖了原本的健康肤色,显现出来的是一种病态的白。 “宁缨,她的脸上有很多色斑,给你个参考。”玉面狐突然用神识传音给她。 “是么。” 宁缨挑了挑眉,脂粉太重,她还真没看出来一丝一点。 从刚才开始,这位莹姐的眼神一直没从摊面上摆放的化妆品上移开,涂抹得红艳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细声慢语地说:“我今天不是来做美容的,只是我妹妹需要一款眉粉,我懒得走太远帮她买。” “买,买眉粉啊,”花姐的笑容怔住了,但很快,她反应迅速地从摊面上拿出一款包装精致的两色眉粉,递给她,“这种是灵朵旗下非常受欢迎的一款,咖啡加灰两色系,你看看。” 杜玉莹随手翻看了几下,便打开挎包将皮夹拿出,“好,就它了吧。” 趁着她掏钱的功夫,宁缨突然走了过来,一双清亮如明月的眸子看向她:“莹姐你好,我是玉面家的新店员花灵,不知道莹姐对我们店里新推出的美容项目有没有兴趣?” 杜玉莹的动作慢了几分,她毫无表情地抬眼看了看她,有点不耐烦道:“我上次也和你们花姐说了,我老公在市区的艾莉丝美容院帮我办了张会员金卡,这一年我都在那里做保养,感觉还可以,所以没有必要重复着做。” 宁缨眼睛眯了一下,是艾莉丝皇家美容院吗? 那是全海城最大的美容馆,不光是作为美容师的花姐,宁缨对此也早有耳闻。据听说那美容院占地面积很大,装修华丽高端,从一开始走得就是贵族式服务,又请了好几位高级美容师坐镇,帅哥美女服务生云云。可不像他们这店,龟缩在一个老街区里,人家店面的地点都选址在了全城最贵的商业中心区,人流量大不说,房租可是贵得令人咋舌。 人家习惯了高端美容院的风格,自然是适应不了他们这家巴掌大的老店了。按理说一般人听到这里应该放弃营销的,可宁缨自信最贵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又加上有玉面狐这个逆天的法宝,她不可能这么快认输。 “我们家推出了全新的消斑美白计划,看各人情况分两至四个疗程,每个疗程三天,因为刚刚推出,还在活动期,所以每个项目第一位客人免费体验。”宁缨故意加重了‘消斑’两字。 即便是对于有钱人,免费不要钱的买卖多少也是具有吸引力的。宁缨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复。 果然,听到有关于消斑的新项目,杜玉莹的瞳孔突然闪过一丝亮光,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她摇摇头道:“还是不用了吧,艾莉丝的项目和产品我一直在用。” “但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不是吗?”宁缨迅速接下了话茬。 花姐怕她的莽撞惹怒顾客,不禁低声看了她一眼:“宁缨。” 杜玉莹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个眼生的小姑娘会毫不留情面地直接拆穿她。 作为一个上流社会的贵妇,杜玉莹一直认为美貌是女人的根本生存之道,她天生条件其实还不错,只可惜到了三十岁生过孩子以后这脸上的色斑越来越沉积,到最后她连卸妆面对丈夫的勇气都快没有了。 小姑娘其实说得没错,她很想消除脸上的色斑,这么些年来砸在美容上的钱也不是少数,可偏偏美容馆换了一家又一家,都没办法将自己的遗憾根治,甚至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杜玉莹斜斜地睨了眼面前这个细胳膊细腿的少女,提高了嗓音:“你就这么有信心你们家的新项目可以帮我实现愿望?” 杜玉莹一两年前在玉颜美容生活馆做过一段时间的消斑尝试,价钱不贵,但是不得不说那时的成果很一般。 质问宁缨的时候,杜玉莹的眼神也偷偷看了看边上的花姐,竟意外地忽然发现,她比以前见面时看起来年轻有精神多了,尤其是那皮肤,简直白净细腻的如同十几岁的小姑娘似的。 不禁有些羡慕和心中隐隐地冲动,难道她们的水平真的提高了? 宁缨恰逢其会地认真回道:“莹姐,我对花姐有信心,对我们美容馆更有信心。” 花姐对她也笑了笑:“也是老顾客了,您也是知道我们美容馆的项目从来不会有任何副作用,都是明面上的操作,不会亏待……” “好吧,我就做你们这个项目的第一个顾客。”成功被两个人说服,杜玉莹深吸了一口气,信步走进馆内,优雅地将挎包交给太龙去一边的寄物柜中锁好。“不过我们可说好了,要是真有成果我不会占你们便宜,但是效果不好,你们也不要想我会再光顾这里。” 宁缨和花姐对视一眼,心中激动不已,太好了,看来第一桶金赚定了! 022、来客 杜玉莹闭目躺在美容椅上,待花姐小心翼翼地给她卸了妆,宁缨只瞥了一眼,便吓得小心脏差点从嗓眼蹦出来。 妈呀,真是看女人不能只看其化了妆的一面,这这这……上妆之后是优雅多姿的贵妇,卸了妆根本就是一面色蜡黄满脸褐斑瞳孔无神眼袋凸出的菜市口大妈么…… “莹姐,还麻烦您接下来的过程中尽量闭上眼,我们需要在您的皮肤上抹上我们特制的水晶膏,要是不小心弄到眼睛中会疼的。”花姐柔声说道。 杜玉莹于是乖乖地闭上了眼。 花姐朝宁缨使了个眼色,于是她走上前来,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她的面部皮肤。 的确如同玉面狐所说,这张脸积攒了密密麻麻的顽固色斑。有的是淡黄色的不规则斑块,还有不少是或黑或褐的斑点,可能也跟平时涂抹的彩妆和去美容院处理次数过多的刺激有关,如果不是宁缨有驭颜的能力,她敢说这其中有大半的斑点现有的美容医学根本无法消除殆尽。 花姐端来了一瓶花家依靠好几年经验摸索自制出来的精品果醋面膜,戴上手套,用塑料勺舀了一大勺搁在一边备用,然后拿来了温水和干净的毛巾。 先给杜玉莹的面部热敷了三分钟,然后毛巾拿开。 花姐将舀出面膜的盘子递给宁缨。 趁着把面膜往女人脸上涂抹的这个过程,宁缨动了动神识,意识一闪进入了雾气弥漫的宝石空间。 那一张满是色斑的脸近距离呈现在宁缨的视线中。按照玉面狐的说法,这个时候的杜玉莹是无力反抗并且所有的感觉都会如同身在梦境一般的。 当她的手指刚一触碰上女人的皮肤,那些皮肤上的细胞全都像活了一样,接连似水波涟漪轻快地在回应着她的命令。 宁缨观察了下杜玉莹的皮肤后决定用三个疗程时间来帮她完成去斑计划,名义上是第一阶段淡化,第二阶段清除,第三阶段巩固,但实际是为了掩饰她惊人的异能力。 下了决定后,宁缨开始动手实施淡化色斑,目标大约是将所有色斑颜色淡化百分之五十。 整个过程用了两分钟时间不到。 宁缨的神识回到现实世界,对花姐做了个“ok”的手势。 接下来的时间就用不着她了,只要花姐做些基本的美容护理打发时间就可以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半个小时,花姐丢掉了废弃的棉签和一次性手套,笑道:“莹姐,可以睁眼起来了。” “这,倒已经好了?”杜玉莹有些纳闷,她以前在别人家做去斑,每每人家看到她真实的色斑情况后都是头疼地折腾大半天,至少也是三四个小时,可这一次速度这么快,她还真有些不明白了。 花姐笑而不答,将她引向房间的竖镜前。 看到镜面人像的那一刻起,杜玉莹眼睛一亮。 “我这斑……”比她在其他家花费大量时间的效果都要好!颜色很明显淡了许多,有一部分不太严重的,不仔细看都注意不到了。 花姐缓缓勾起嘴角:“这才是第一疗程呢,后面还建议您再紧接着做个两个疗程,一个疗程隔三四天左右做一次,三个疗程下来,色斑会彻底消除,皮肤也会更加紧致细腻。” 杜玉莹听得心中蠢蠢欲动,可抚摸着似乎的确细嫩了不少的脸部,又不免觉得幸福来得有些不真实。“花姐,你们家用的是什么秘密配方,怎么药效这么快?不会对皮肤有什么刺激或是反弹吧?” “不会的。”花姐和宁缨相视而笑:“莹姐,你这是担心过度了,我们用得全都是自家纯天然古法秘方或是大牌子美容品,不光是给顾客,自己也在使用的。你看我和花灵的皮肤,哪一点像是有副作用?” “这就好。”杜玉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后松了口气:“那我隔个几天再来,如果到时候不反弹我付双倍的价钱,希望你们不要令我失望。” 杜玉莹坐下来给自己仔细地重新上了妆。待光彩重现后,她取回挎包优雅地走出美容馆。 “莹姐,欢迎下次光临哦。”宁缨在门口笑盈盈地说道。 “嗯。”杜玉莹侧过头看了看她,这眼神和之前略有不同了。 待第一位顾客走远了以后,宁缨和花姐激动不已地对了个掌,欢呼出声:“首战告捷!” …… 两人正在里屋收拾着残留的东西,突然听到门童太龙的喊声。 “姐,有人找。” “谁啊?”难道是来做美容的老顾客?哎呀,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花姐和宁缨迈着欢快的小碎步冲出来。 可一到主厅,宁缨便发觉整个气氛不对。 太龙冷着脸看着门口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见花姐走了出来,那几个人齐整地让开了一条路,一个装扮英俊利落的男人垂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很有气质地缓慢将视线移过来,先是在宁缨站立的位置扫了一圈,随后挪到了花姐身上,再又轻飘飘地转移到了墙壁上她们才挂上没多久的新美容项目单上,一动不动地看着。 宁缨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二,二哥!! 他居然会亲自来玉颜美容生活馆! 白子谦不是应该在南锦白日集团旗下的灵朵日化子公司里好好作他的ceo么?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她才不相信他是听说了玉颜推出美容新项目来体验尝试的呢!很大可能,他是来找她宁缨的! 可就算是要找人,也用不着他这么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青年俊杰亲自来吧。宁缨扬头往门外瞥了一眼。还开着好几张黑色醒目的昂贵商务车,在门口齐刷刷地停成了一排,简直像是来开亚太经贸会议的。 惹得卧龙街这个巴掌大小地方的没见过世面的妇女们,有意无意地朝美容馆店门口挤了过来,那个头哦,一个二个老鸭脖子伸得老长老长了…… 议论也接连传到他们耳朵里。 “你们看唷,里面那个男的长得好帅,刚刚从这排车上下来的,又有相貌又多金,要是没娶媳妇该有多好啊,出门带着的保镖都一排一排的。” “听人家说他是白家的二少爷……” “哪个白家?” “你老土了吧!连做化妆品的南锦白家也不知道?” “哎呀妈,那当然知道!咱们这街上几年前不是就出过白家的私生女么,啧啧,怎么这等好事不砸在我头上……这么说,这白老板是来看自家妹子的?” “不是听说那白缨跟着一身份低微的男人私奔了吗……” “不是不是,我听说的版本是那小姑娘淹死了,是被她男人推下海的呢……” …… 023、他来准没好事 一群长舌妇! 宁缨黑了半张脸,再这么被她们传下去,她宁缨就要成为卧龙街上的一大经久不衰的热门话题了!一分钟时间不到,关于宁缨到底是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和男人私奔还是男人被宁缨拒绝后恼羞成怒将一身两命推下海已经迅速形成了两大阵营,双方正为己方观点争辩个热火朝天!有往群殴发展趋向! 室内。 “白,白二少,您今天大驾光临是……”花姐抽着嘴角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你就是花太凤?”白子谦回过身子,一双与年龄完全不符的老练眼神看了过来,冷淡犀利:“白缨的前扶养人?” “是,白少,我是花太凤,这是我弟弟花太龙,表妹花灵。”被这样一个自小就在商业纷斗中摸爬滚打的年轻男子盯住,花姐只觉得自身像是被扒光看透了一般,浑身不自在,暗自盼着这男人赶紧问完走人好不啦。 他淡淡地道:“叫我白子谦就好。” 花姐咽了口唾液,静静地等着这个慢条斯理的男人说重点。顺便敦促着傻愣在一边的太龙去楼上拿好茶来招待客人。 白子谦却不急不慢地闲聊:“白缨以前和我们说过她成长的事,对于你这样一位明明无亲无故,却省吃俭用收养我四妹的大姐,我白子谦实在应该代表白家向你表示感激……” 宁缨暗暗翻了个白眼。人家都失踪了才知道来感谢,那这两年时间你们都在干什么!准备谢礼么!怎么看都没有诚意好不好!还有,二哥你不绕弯直说正事会死吗?会死吗?! 花姐讪讪道:“您这哪里的话,我又不是为了什么目的收养的宁缨,只是这个女孩子实在太招人喜欢了,这么些年过去,我早已把她当做自己家人……” 花姐的话戛然而止,她突然好像意识到了哪里说的不太对,她把宁缨当做亲人,宁缨又是白子谦的亲妹妹,那她这不是在向白家表明了套近乎,说我们花家和你们白家根本就是热热乎乎的一家人么,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可是现实是花家就算想认,白家可未必会表态吧…… 白子谦果然眼帘一拉,眸间闪过一抹不明其意的光点。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花姐这美容馆开了有几年了?” 这样就转移话题了?花姐抽抽嘴角,说:“算上今年有十一个年头了。” “这么久?”白子谦诧异地打量着这狭窄逼仄的室内空间和简陋的装潢。 还有人会这么长时间坚持做一件工作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做出一点成绩?原地踏步?这对比于他白子谦的成长经历来说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玩笑,要知道父亲白泽打小对他的要求是有多么严格,对于此,少年时代的他是完全不理解的。 为什么大哥和妹妹就可以舒心地去国外旅游,而他就要被罚苦习艰涩难懂的财务账目!为什么母亲林康湘子每次想抱抱他都会遭到白泽的冷眼?大哥可以自由恋爱为什么他就得接受商业圈联姻? 表面上他活得光鲜,锦衣玉食,无数人仰视的对象,但这其中他一点一点爬上食物链顶端所要付出的汗水,从头到尾只有他自己知道。 花姐微微点头:“是挺久的了,从外面打工回来,就没有离开过卧龙街。” “阿真。”白子谦突然回头看了眼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那个聪明的小伙子瞬间领悟了老板的意思,从腰包里掏出一张黑卡。走到花姐面前,双手递上。 “您这是什么意思?”花姐皱了皱眉头。 “一点心意,就算是弥补你们扶养白缨时的生活费。” 花姐明白了意思,没有伸手去接,脸色有些冷淡和不快:“白二少客气了,我说过我把宁缨当做亲妹妹来养,就算活得再穷,也不会为了金钱出卖自家兄妹。” 为了金钱出卖自家兄妹? 宁缨心想坏了,这话太容易让人误解了。 果然不出所料,白子谦挑起了笔挺的眉宇:“花姐这话难道是说,你知道你妹妹现在在哪?” 就知道他来准没好事! “我,我怎么会知道!”花姐被他堵得心口一咯噔,“宁缨不是早就被你们带走了吗?举办什么游轮派对那会怎么不派人好好保护我家宁缨!你们不去外面找找跑到我这里捣什么乱!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怎么……” 她也不能怎么样啊…… 白子谦轻声笑了笑:“花姐既然否认我四妹藏在这里,那不知道她这两天有没有来过这里?” “都说了没有了!你这个白家二少爷怎么这么啰嗦!我们家宁缨在的时候你关心过她的想法吗?现在她不见了倒反而来质问我们。”太龙恰好下楼,没好气地接道。 宁缨在一边抽抽嘴角,太龙啊,你不知道情况就不要乱说话啊,她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冷淡的二哥,其实在她还在白家的时候,对小妹她还是挺不错的…… 白子谦眸色冷了冷,嘴角动了一下:“既然如此,那今天还真是打扰了,其实我也不愿相信你们会做藏人这样不光彩的事。原本也不想亲自上门,只是刚好今天来海城开个会,顺道路过这里就来拜访拜访。我们家父,从白缨失踪后一直住在医院调养,至今因为白缨的事茶饭不思,再这样下去,我怕……” 白泽生病住院了?!宁缨心口一惊,倒抽一口气。 而这一个细微的动作竟被白子谦迅速捕捉在眼中,他猛然朝这边看了过来,犀利的目光惊得宁缨立刻收敛了表情。 “白日集团的股票不会要跌了吧……”宁缨眨了眨眼,小声做抱怨状嘀咕着。 白子谦顿了一秒,斜斜地收回眼神,又看向了花姐:“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如果有什么关于白缨的情况,还希望你们能方便告诉我一声。” 他言罢便帅气地转身离开,阿真手脚麻利地弯腰往他们的茶几上放了一张烫金的名片,随后尾随几个西装革履的人鱼贯而出。 待门口的那几辆宾利发动,围观的大妈们嚼完了舌根无趣地散去后,太龙刚从茶几上拿起那张印有“白子谦”私人信息的高成本名片,忽然叫了声:“姐!” 两人看过去,见太龙转过身,扬起的那张名片下面居然还藏有一张银行卡。 024、你可以召唤神龙了 “这姓白的家伙……” 宁缨揉着发疼的太阳穴,道:“算了,先收着不用就是了……哦,太龙你还是有空去银行查一下卡上的余额好了,背后是不是写有密码?” “是。”太龙翻了一下卡背面,点点头。 待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宁缨坐倒在沙发上发了会呆,总觉得方才白子谦流露出来的意思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但是她根本无法从他的话语中读出一丝丝的蛛丝马迹。 花姐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缨啊,你告诉姐,我看这个白子谦现在这么大张声势地急着找你,听他的意思好像还挺确定你还活着,会不会他,就是你说的要买/凶之人?” “这一点对我来说也是未知数啊。”宁缨揉着自己隐隐发疼的太阳穴,道:“二哥可不像大哥他们那么简单好对付,但愿不是他吧。” 太龙在一边上网,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惊诧地又一次鬼叫起来:“姐,宁缨,快来快来!白家两天前就把你的寻人启事和照片发到了海城和南锦市的各大论坛网站,上面说能提供你的准确行踪线索的奖励20万,找到本人后再奖励100万,次奥!真是他妈的土豪,找个人都这么大手笔,现在这消息已经被顶上了头条头版,好多人留言啊,我看看这都说的什么……” 花姐和宁缨靠了过去。 过了一分钟,太龙耸了耸肩回头:“宁缨,现在回帖称你出现在全国各个城市的都凑齐了,时机已到,你可以召唤神龙了……” 宁缨:“……” 太龙:“我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说在法国香榭丽舍大街上见到了照片上的人。” 宁缨沉默了一会:“去吧。” 太龙:“啊?”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宁缨叹了口气:“你们记不记得我刚回来那会,我用我本来的那张脸和你们出去吃了顿川菜,然后我们一起逛了街?” 花姐神色一紧:“宁缨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被盯上了?” “这个倒不见得,”宁缨摇头:“但是那天我们出门的那段时间中,到底有没有碰到熟人这我们其实并不清楚,现在出了悬赏的事谁也不能肯定会不会有认识我的人说出来。而且想要收集到证据获得白家的20万很简单,那天去的商场和饭店甚至是沿路都可能装有摄像头,稍稍花点心思又不是弄不到……” 太龙捂额:“我的天!我突然有种身在美国间谍片的感觉……”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宁缨暗暗叹了口气,捂着开始“咕咕”叫个不停的肚子回头做轻松状笑出了牙:“哎,暂时不管那么多了,花姐我好饿……” “花姐我也好饿。”太龙学着宁缨的调调跟着道。现在是晚上七点整,因为白子谦的“顺路”,他们到现在还没开火呢。 花姐愣了愣,随即无奈地摸摸两人的脑袋。“知道啦。” 与此同时,从海城返回南锦的路上。 白子谦坐在宽敞的商务车内,垂眸沉思了会事情,突然对坐在前排的阿真道:“把之前那段录像再给我看看。” 今天的日程安排的太满,阿真刚开始打起了瞌睡,听到白子谦的声音浑身神经一颤,迅速坐直了身子:“是,老板。” 待阿真将一部dv机从包中拿出,后面的人已经不耐烦地伸手过来,将东西先一步拿了过去。 开机,选择那内存卡中唯一的文件,播放。 这段视频是从海城一家大型商场的总服务台处的监控录像中截取的,画面的算不上清晰,但已经足够认出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的三位了。 花姐、花太龙、白缨。 从画面上来看,白缨和另外两人一路打打闹闹,气色很佳,不像是从海里死里逃生后的样子。 视频日期是九月十日,也就是白缨失踪后的第二天下午。 “这丫头,到底在躲什么?!”白子谦突然有些烦躁,将dv机往边上一摔,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阿真透过后视镜偷偷地看了眼老板,犹犹豫豫地问道:“老板,我找人分析过了,这视频应该是真的。” 白子谦依然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阿真有些尴尬,可在有些问题上他也不好做主:“您看这邮寄dv的人,我们要不要按约给人家账户上汇过去钱?” 白子谦的脑袋靠在柔软的定制皮靠枕上,眼睛微微眯了个小缝,沉闷地哼了一声,算是应允了。 又过了一会,车辆驶入南锦市区,后座上的男人忽然开口来了句:“先不要回家,去医院看看老头子。” ======== 当天夜里,直到凌晨花姐都睡不好觉,头一挨枕头就是一大堆西装革履的男人凶神恶煞地闯入他们家中,将宁缨捆得结结实实后强行带走。 半夜爬起来,去卫生间一趟后,她轻声走到隔壁卧室里,见隔着一帘子的太龙和宁缨都睡得如同死猪,太龙的呼噜打得天花板都要塌了,而宁缨那丫头,整个人都翻啊滚啊地睡歪到床另一侧去了! 看到这,花姐心里那块石头便着了地。只要孩子们好就行,反正宁缨又会了那什么古怪的易容术,想对她不利的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的。 虽说现在花家负债累累,但花姐有一种预感,他们的好日子就快要来临了。 花姐蹑手蹑脚地带上了门,准备回自己卧室继续补觉。 谁知道刚走了两步,她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的轻微的花盆碰撞的声音。 花姐心中一惊,猛然回身朝着那边阳台方向看了过去。 有贼? 阳台方向恢复了安静,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花姐将信将疑地抄起墙边的一把扫帚,向阳台处走去。 推开玻璃拉门,突然迎面而来的一股冷风将她完全吹醒了。 花姐眼神扫视了圈他们这个面积不算多大的阳台,除了几个简陋的花盆养着半死不活的花,实在是并无他物,也着实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花姐松了口气,放下扫帚,好笑地摇摇头。 真是!想多了吧,我们家能来什么贼啊,什么都没有,电器都是好些年前购置的老化了的产品,最值钱的不过是台水疗仪,可那笨重的大家伙哪个小偷能随便扛着跑啊。 花姐随手关好窗户,将阳台门的插销插好后转身离开。 025、二楼阳台上的巧合 一分钟以后,几乎空无一人的街道。 楚允寒手脚异常灵活地在栏杆和凸出来的平台间来回变换,眨眼间便从阳台边缘轻巧地跳到地面。脚板刚一挨地,他舒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好险,差点被那个女人逮个正着。 他也就是刚才偶然路过这里,突然意识到这个叫做“玉颜美容生活馆”的地方似乎便是报纸上刊登那个失踪女孩的老家,他停步观察了几分钟,可也就是在这几分钟居然被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情。 看了看手中的报纸,再看了看二楼阳台晾着的衣服。 楚允寒倒抽了一口气。 一条乳白的雪纺少女礼服短裙,一件浅色的爱马仕的男士休闲衬衫,它们夹杂在层层未干透的衣物当中,算不上多么醒目但是售价足够昂贵,明理人稍微注意,一眼便能看出这两件与其他衣服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令他吃惊的是,这两件一点也不大众的衣服竟然与海城日报上刊登的白缨小姐失踪那天,两张“男女主角”照片上的人物穿着一模一样。 照片来路问题先不提,这照片上面的两个人,一个是失踪前在游轮上的万众瞩目的白家四小姐,另外一个……是他自己? 真是无语。楚允寒很确定自己当时不可能出现在什么白家的私人游轮上,自然也不可能和白缨的失踪有半毛钱关系。 可偏是有人不那么想,为了报复或是借助白家的力量寻找到他本人,将白缨的失踪的麻烦嫁祸到他头上,伪造了这张照片? 楚允寒低笑出了声。 这么低端的游戏,真是够肮脏无聊! 楚允寒作为曾经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南柯”,本早已退出了那曾经的游戏圈,洗手不干了。可几年过去却依然有人不怕死的找上门来惹怒他,他们忘了他原本的身份了吗?区区地头蛇,就为了那批被他意外发现并盗走的价值不菲的货,玩命般地使足了吃奶的劲,用各种手段来诈他出来。 他就偏不出来,看他们还能玩什么花样。 楚允寒收紧了瞳仁。 再等等就好,仅仅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完,前一段时间他藏匿起来的货物出了问题,如今找回那批下落不明的货物有些复杂棘手,这也是他之所以至今仍然选择留在海城的原因之一。 只要完成了这件事,找到那批货物并且销毁,他就再没有理由留在这里,可以彻底隐退而去了。 可是……思绪刚刚回到身上,楚允寒又一次抬起了头,白四小姐老家阳台上的这衣服是怎么一回事? 前天这件订做的衬衫还穿在他身上,只因他收到了一个熟人的邀请去了这里的一家名为“后宫”的五楼某会所包厢。 结果一个人坐着等了会,那个熟人没有等来,倒是敲门进来了个穿花哨西服的年轻服务生,为他端来了一整个托盘的啤酒,有模有样地说是楼下有人为他点的。 楚允寒隐约觉得这服务生眼神躲闪古怪,判断出事有蹊跷,便趁他弯腰往茶几上摆酒的空隙一记手刀向他后颈项处试探着劈去。 谁知道这一个动作令这个“服务生”彻底警觉过来,为了达成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地变脸,疯一般打翻了茶几和托盘。随即连滚带爬地躲开了他的攻击。退缩到包厢的门口,闪身逃离出去。 好几瓶啤酒滚到地上,其中有一瓶啤酒破裂炸开,刹那流淌出来的液体气味浓烈刺激,楚允寒皱了皱眉。 这个气味他有点印象,是影社曾经批量购置过的一种非常易燃的酒精燃料。 遇空气后十秒以内会起火,如果置之不理,大约六七分钟后会爆炸。 很显然,这个被派来杀他的年轻人是个凡事还不太熟练的菜鸟,否则也不会怕到打翻了一个瓶子便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燃料的成本不算便宜吧,真浪费。楚允寒心想着,扬起嘴角无奈的笑了笑。 走出包厢门,顺手轻轻地关上了门。 在门合上的那一刹那,液体燃料在包厢地毯上发出“噗”的一声响,起火了。 楚允寒不急不慢地下楼,顺便和沿路碰到的服务生们友情提醒了句上面着火了。 这句提醒很有效,刹那间人们一传十十传百,整栋会馆陷入了一种无可救药的混乱中。 他从五楼犹如散步般的下到四楼之际,楼上的黑烟已经大肆漫起,那些妄图杀他的人所期待的视觉效果已成型了一半,还差“轰”地爆炸篇章。 眼看着整栋楼的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却没想到会在四楼五楼的交界处撞见一个埋头往上冲的小姑娘。 他试图阻挡过这个女孩子上楼的奇怪意图,却失败了。 最后楚允寒难得好心地将他那件打湿准备自己用的衬衫丢给了她,随后便很快离开了。 他以为那个女孩子很大可能是死定了,可又一次没想到那五楼上面那些非常难以扑灭的易爆燃料居然在短短几分钟后不禁没有爆炸,火势也莫名地平息了。大跌了回眼镜,不得不说,那个女孩子真够幸运的,居然躲过了这一劫。 而如今,那一件被他随手丢弃的衬衫如今好端端地出现在人家阳台上。 那个冒冒失失的女孩子到底和白缨有什么关系?这么巧合,这么被动。 找到白缨对于洗清报纸上有关于对他的那些无语的猜测,和撤销掉网上的通缉悬赏会有帮助。 也许,他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了呢? 次日早晨。 宁缨刚伸了个懒腰从楼上下来,便听到门口传来一声东西掉落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剧烈碎裂声响。 “怎么回事!?”宁缨和花姐同时吓了一跳,冲向门口一探究竟。 这一看不要紧,可把她们吓了一跳。 刚摆放在门口没多久的化妆品、保养品还有仪器,此刻摔落的满地都是!冲击太大,以至于很多都已经瓶身破裂,里面装载的东西留了出来,弄脏了包装盒。 更令花姐心碎的是那些她准备卖个好价钱的一些小型洁面仪,此刻它们被摔在了地上,仪器七零八落不说,还有些零件被摔飞到人行道上的水沟里去了。 “喂,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开车的!你今天不陪绝对别想离开!”太龙气急败坏地扯住一个从摩托车上狼狈爬起的年轻人,吼叫道。 ————好书推荐:《仙乐踪》/mmweb/.aspx 026、招个小白脸做门童 宁缨在一旁站了会便很快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这烂摊子居然是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年轻人风风火火路过时,可能是由于地面打滑引起的车辆失控。连人带车竟一头倒向了他们刚刚摆好没多久的摊位!不偏不倚,正好将他们的摊面和上面摆放的物品砸了个稀巴烂。 看着那满地的狼藉,宁缨心中的似有无数的草泥马奔过……你还能再猛一点吗!这势头,要不是摔了一跤简直是要冲进房间里了好吧! 好浪费……三人眼睁睁地看着撒了一地的瓶瓶罐罐和仪器碎片,心都要碎了。 “我赔我赔!”年轻人做举手投降状,从摩托车下艰难地弓背爬起来,喘了口气,开始卸去自己的头盔。 听到年轻人没有推卸责任,而是主动愿意赔偿,宁缨的眼睛一亮。而此时的她的视线也不由自主地在年轻男身上打量了一圈。 再普通不过的白色t恤衫,被洗得发白的破洞牛仔裤,纯灰色样式简单的帆布鞋,就连倒在他们摊位上的摩托车也怎么看都像是用了十几年的陈旧货……宁缨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年轻男费力地扯下头盔后,态度很真诚,语气很轻松:“对不起,是我的失误,你们需要我赔多少合适?” 太龙正生着闷气,张口就来:“一万!” “好,”年轻男居然一口气答应了。 这下三人格外惊异起来。咦,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不都该先讨价还价一番的吗? 此时年轻男拨弄了一下自己略长的头发,这一回,宁缨算是真正看清楚他的面容了。 只一眼,宁缨同花姐咽了咽口水。 这,这,这小伙,长得也太好看了点吧!! 英挺的剑眉斜飞入鬓,深邃蕴藏着锐利的黑眸,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再配上他那修长高大宛如韩剧里出来的长腿欧巴,一瞬间,美容馆门口的气氛变得格外诡异静谧,似乎屋里所有的光线聚焦打在了他身上。 这回不光是花姐和宁缨,连身为男人的太龙都有些看愣了。 年轻男一边动作优雅而性感地卷起衣袖,一边弯腰去抚那辆被卡在摊位中的可怜摩托车,可能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脑袋偏过一点角度问他们道:“有什么不对吗?” 离他距离最近的花姐就这样措手不及地被一个英俊男人迷离的眼神击中,那长而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有层次,蝉翼般扑打在花姐的心田,令她差一点陷进去,忙喷着鼻血跑开。 宁缨笑盈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去帮着年轻男搭了把手。 太龙浑身哆嗦了一下,刹那间意识到这个男人可能对他存在某种潜在的威胁,仿佛被一头冷水迎面扑上,清醒了:“你真的打算赔我们一万块钱?” 太龙在心里估算了下,连带着摊面上所有的货物外加摆摊的长条桌、小板凳、桌布、包桌腿贴全部都算上的话,恐怕也不值一万块钱。 “哦,我会赔的,但是我现在身上没钱,我可以先打工赚钱然后再赔……” 此话一出,三人火辣辣的眼神全部聚集在年轻男身上。 花姐健步如飞地窜了回来:“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你你你没有钱?” 宁缨也是一头黑线,插嘴过去循序渐进地诱导:“你以前有没有积蓄?有没有父母亲戚可以垫付的朋友?有没有值钱的家当?有没有……” “都没有。”年轻男单纯清澈如小白兔的眼神望向他们。 没有钱答应个那么爽快是毛线啊!感情是根本不打算赔的啊! 宁缨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男身上的光泽也不那么耀眼了,踢了一脚那地上碎裂的瓶瓶罐罐,她开口道:“那你的意思是打算现挣钱现还?” 年轻男点点头:“有什么不可以吗?” 你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 “那你现在有工作吗?”宁缨再一次观察了遍,总觉得越看越不靠谱。 年轻男老老实实道:“哦,还没有,今天出门就是准备去找。” 噗……宁缨真想一口盐汽水喷他一脸。 年轻男大约是看出他们一副见鬼的表情,便微微笑了笑:“你们放心,我楚允寒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哪怕是砸锅卖铁,也一定赔偿你们的损失。” “说得好听,无凭无据,谁知道你会不会一转头就开溜了。”太龙闷哼一声。 “我不会这么做的,不行我……”楚允寒扫视了一圈,视线在自己那辆破烂摩托车上弥留了一下,有点依依不舍道:“把这车先抵押给你们,等我攒足了钱,就来赎回。” 太龙嫌弃地看了看那车,翻了个白眼:“那车啊,现在谁还骑这么古老的款式,就算拿出去卖,也只能去收破烂那里卖个两百块吧。” 楚允寒沉默了。 花姐瞅了他好几眼,突然灵机一动挑了挑眉:“不然你看这样吧,你小子不是没钱赔吗?不如就留下来,从今天起在我们玉面美容生活馆打工吧。” 楚允寒眼睛顿时一亮,“那好啊。” 太龙和宁缨顿时吓了一跳,几乎与他同时:“不好!” 宁缨赶紧将花姐拉到一边,磨牙道:“姐,我们现在店里的困境你又不是不知道,生意不好,三张口吃饭已经很困难了,你还想在收一个进来?就这骑摩托车都能骑进店里来的人,你还能指望他干啥?” 花姐淡定自若,趁这会和宁缨说话的功夫,又多瞟了那年轻人几眼,真是越看越满意。“缨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说我们这店里最受欢迎的人群是哪类人?” 宁缨从牙缝中挤出两字:“富婆。” “答得好,那姐问你,什么最能吸引富婆进我们家店门?” 宁缨突然觉得花姐望着年轻男方向笑得颇为阴险诡谲,忽然有种盘丝洞蜘蛛精上身的错觉。 她顺着花姐的视线往门口望去,见那个自称为楚允寒的男人此时正后背轻轻倚靠在门廊上,脑袋斜着向门外,眼神清澈带着一丝令人心痛的忧郁,明明穿着最普通不过的衣衫,修长健硕的身材却呈现出了性感无比的弧度。 宁缨讪讪地说:“我,明,白,了。” 那些有钱没处花的富婆们,不都是最喜欢英俊有气质的小白脸的吗?招个如此妖孽的小白脸放门口迎宾,真是可怕的想法。 ————好书推荐《闺门令》/mmweb/.aspx 027、包吃还包住 虽然太龙对于招募一个长腿欧巴进家门的提议持完全否定态度,但也没能成功阻挡花姐的一腔热血。于是乎,这个名为楚允寒的花样美男便成功地被牢牢锁定了门童岗位。 花姐在门口的摇椅上拂袖坐下,面对着站在自己面前老高老高的帅哥,唇角动了动:“这么说吧,我是这美容馆里的老板,你可以叫我花姐,既然你答应在我们这里干活,那就先和你算清楚账……你呢,现在在我们店里干活,上班时间是早上十点到晚上九点,主要就是负责迎宾倒水陪笑之类的小事打杂,每周看情况休息一天吧,包吃,每个月的工资是一千块钱,这个价位你觉得怎么样?” 陪笑,宁缨眼皮抖了下,说得真直接啊…… 太龙蹙着眉头,靠过来对一旁的宁缨磨牙:“我看姐这回是真疯了,就他那样,几百不就够了,我打杂这么久怎么也没见着给我一月一千的零花呢?” “其他都没有问题,只是……”长腿欧巴欲言又止的样子。 花姐眸光一闪:“有什么你说。” 年轻男轻咳了声,脸颊微微发红:“花姐,请问这里能不能也包住啊?” 太龙一听就急了,暴跳起来:“什么,都这样你还想包吃包住!我们这里可不是福利院,没有那么多的地方养……” “你没有住的地方?”花姐无视掉太龙的嚎叫,亲切地开口问道。 “本来是有,和别人合租的,但是眼看这租房的期限就要到了,而且那房子的位置离这里很远,恐怕来回不方便。”楚允寒垂了垂眼帘,那双眼睛真是精致好看,狭长的眼线和微微上扬的双眼皮,宛若名匠精心雕琢下的成品,看得宁缨都有些嫉妒了。 暗暗地跟玉面狐道了句:“喂,玉面,把这人的脸保存下来,做以后易容的男性模板。” 花姐点了点头:“嗯,住的远了的话的确不方便,这样吧,我们这里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地方住,阁楼倒是还可以塞一个人,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什么!?阁楼!”太龙和宁缨苦着脸对视了一下。要住那上面的话,也就意味着以后这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每次进出房间都要从他们那屋里过一下,这老楼的楼层又单薄,阁楼上每走一步下面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这以后晚上要是这个男人足够折腾,想想都觉得很不方便啊。 楚允寒倒也不客气:“我当然愿意,麻烦花姐费心了。” 花姐于是一拍大腿:“那就这么定了吧,你答应赔偿我们的是一万块,每月工资一千,直接从这一万块中抵扣,日常要有什么开销的话你跟宁缨说,记载账上,这最后看你什么时候还清了才可以离开这里,ok?” 宁缨?楚允寒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敏锐。 正当他准备接话答应下来的时候,宁缨一个健步窜到花姐身边,故作不满地嗔怪道:“花姐,你又习惯性地喊成宁缨了!我是花灵啊。” 花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迅速明白过来。眼睛偷偷瞟了眼正看过来的楚允寒,一拍脑门,笑道:“唉哟我这张笨嘴,以前喊宁缨那丫头喊顺口了,总是改不过来,花灵你不要介意啊。” 宁缨暗暗松了口气:“没事,反正我都已经习惯了。” 花灵就是宁缨的这个秘密只能他们三个人知道,多一个就多一份危险和麻烦,尤其还是一个完全不知根知底的陌生人。 “互相介绍一下吧,以后就是同事朋友了,还希望能相处的愉快,我花太凤,这是我弟弟花太龙,那位是花灵,我表妹。” 楚允寒大大方方地向宁缨伸出手:“你好,我是楚允寒。” 宁缨愣了一下,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了一整个头的男人,随即象征性的将手往他伸过来的手上拍了一下,算是握过了。 他又转向太龙,可那家伙可不向宁缨那么给面子,直接背过身去闷哼了一声。 楚允寒也不恼怒,而是淡淡地笑了笑,收回了手臂。“花姐,你看我今天就入住进来做事好不好?” “那最好不过了,只不过……”花姐打量了他和他那辆放在门口的摩托车:“东西都没带吧,要不你先回租的地方讨来?先熟悉熟悉环境,明天早上正式上岗。” “好。”楚允寒刚点头。 “不好!”太龙想到了什么,急急开口道:“姐,你对他还真是够放心,他现在和我们说得好好的,可这一转身跑了怎么办?” 楚允寒不急不躁,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个瘦瘦的男孩子:“龙弟,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谁是你的龙弟!?”太龙浑身一颤:“别急着跟我套近乎,你要想离开这里也行,把身份证抵押在这里,到你还清了账我们再还你。” “好。”宁缨看着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来一张略微发黄的证件,递给花姐。 名字和照片没有问题。 没想到年轻男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太龙撇撇嘴,探过头去,努力找着麻烦:“喂,姓楚的,你这么轻易就把证件给我们,可我们怎么知道这身份证是不是假的?” “差不多了太龙。”宁缨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个家伙,这是为了阻止楚允寒进门使足了吃奶的力,恐怕楚允寒以后的日子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好过。 “不然你们谁跟着我去一趟我租房子的地方,陪我一道收拾行李回来?” 花姐瞥了弟弟一眼:“我的大少爷,你那么不放心要不你去?” 太龙虎着脸:“我才不去。” 宁缨从这个年轻男脸上竟看不出一丝恼怒,突然好奇心起,心中一动开口道:“我跟你去。” 太龙诧异地看向她:“你不怕他把你拐去卖了?” 宁缨反驳过去:“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她瞅了瞅靠着门口放着的摩托车,对楚允寒道:“你骑车带我去吧。” 楚允寒微微点头,犀利的眼神从少女光洁如玉的面颊上一扫而过。 这张脸与那个名叫白缨的女孩的面容,显然不是一个人。可为什么,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书推荐《江南槿》/mmweb/.aspx 028、你就真的不怕我是坏人? 太龙还想阻止,却被花姐拦了下来,他满胸口的怒气没处撒,便气冲冲地趿着拖鞋甩手上楼去了。 “我们走吧。”宁缨对楚允寒说。 她一转头,发觉楚允寒已经不知何时将摩托车扶正推到了门口。修长的腿一跨,稳稳地坐在了车前头。 “上来吧。”他将原本属于他戴的头盔递向了她,蹬了几下才打着摩托。 宁缨愣了一下,随即小跑过去,却没有接那头盔,“还是你戴吧。” 他的手臂没有收回的意思,而是淡淡道:“我的车你也看得出来,质量并不好,不保证半路会不会随时散架。” “是,么。”宁缨抽了抽嘴角,悻悻地接过。 跳上了车,宁缨坐在他的身后,戴好头盔,想了想,她双臂后撑着扶住摩托车的后扶手。 其实这摩托真是足够老化,历经风雨后的暗红色斑驳的漆面,碎了一面的后视镜勉强还能使用,不发动还好,一发动油门马达声“轰”地一响简直吓死人。 “坐好了。”男人侧过半张脸,眼睑微动了一下,带着磁性的声音从面前传来,摩托车随即疾驰出去。 不知怎的,那一瞬间宁缨有些愣神,这个人的声音,是不是有点耳熟? 楚允寒驾驶着这辆马达巨响的摩托驶过卧龙街,随即左拐在大道上向南开了很久,又在一个十字路口拐进了一条小巷子中,又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 “这么放心坐我的车跑这么远,你就真的不怕我是坏人?”冷不丁的,前面的男人突然来了一句。 是有点不放心了。宁缨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到一声轰鸣的车响,摩托车在一栋老实多层小楼前停了下来。 “到了,下车了。”楚允寒回头对她抿唇一笑。 他根本就没打算听自己的回答。宁缨闷闷地想,乖乖地从车后座上爬下来。 “我和几个朋友租住在这里,你是和我一道上去,还是在这里等我?”他问她道。 倒不是怕他突然甩账逃跑,只是在下面等也无聊,宁缨回答:“和你一道上去。” 两人随即上楼,通过最北面的一处楼道,宁缨发觉这是一栋年久失修的筒子楼,楼道阴暗潮湿,伴随着一不小心就会迎面撞上的蛛网和落满灰尘的楼梯扶手。 宁缨走在后面,见有些逼仄矮小的地方前面那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居然要弓着背才能避免碰头,不禁莞尔。 谁叫你长那么高的,你看,都超出了当年的楼房设计师能理解的范围了吧。 上了两层楼,楚允寒在前面带路,两人穿过走道来到一处暗黄色的门前。 掏钥匙开门。 门刚一开,屋内的大声吵闹嘻哈声伴随着古怪的气味顿时迎面袭来。 客厅和卧室融为一体,除了卫生间没有其他隔间,整个屋子狭小而拥挤不堪,两张上下铺的床靠墙而立,中间勉强挤进了一个柜门快掉了的衣柜。角落里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三个男人东倒西歪地光着脚丫围坐在那边的地板上,其中还有一个光着脊梁穿着大裤头,听到开门声,他率先吼叫出来: “唷,阿寒你回来的正好!老徐刚从他表叔那里拿到两张毛片子,你要不要也来……” 那个光脊梁的小伙突然注意到了室友背后还有一个人的存在,脸一僵,随即忙起身挡住了他们望向电脑屏幕的视线。 “喂,喂啊,阿寒好像带女朋友回来了,你们两个,次奥!快把那玩意关掉!” 电脑屏幕算是被那光膀子挡住了,但是很可惜想关小音响的一个家伙却情急之下扭反了方向,缠绵旖旎的放大版呻/吟声毫无预兆地冲进了宁缨的耳朵里。 哦呀,哎呀…… 一瞬间,宁缨突然明白了什么,脸颊瓣一热,突然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大白天的!她出现的真不是时候啊!! 此时,不光是宁缨,她身边的楚允寒也是一副颇为尴尬的表情。 咳了一声,那该死的音响和不该出现的画面终于关掉了。 “你们……”他强压着闷气缓缓开口:“我是回来收拾收拾东西,今天就搬走。” “后天租的房子才到期,你今天就走啊。”一个胖胖的青年意犹未尽地回过头看了看楚允寒,又眯着眼瞅瞅他身边的宁缨:“你女,朋友?” 胖子其实内心在想,虽说楚兄的容貌惊人,但这位年龄是不是有点小吧……好像还是中学生的样子…… 楚允寒和宁缨忙不迭地摇头。 见那光膀子的兄弟从发现她的一开始就发疯般的到处摸背心穿却在一堆脏衣服里摸来摸出摸不出来,宁缨深吸了一口气,对楚允寒道:“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 她今天真是脑子抽了才想到到人家男青年租的宿舍看看。 什么鬼宿舍,还是趁早搬出去以免沾染上**丝的气质。 “好。”楚允寒略带歉意地点点头。 宁缨走出了房间,随手带上了门,独自走下楼透气。 过了十分钟不到,楚允寒斜背着一个不算大旅行包下来了。 “这么快?”宁缨回头诧异道:“我不急的,你慢慢收拾。” “已经收拾好了。”楚允寒望着她,笑了笑,走到摩托车前:“家当不过如此,我哪有什么东西可收拾半天。” 想了想,他补了句:“今天让你见笑了。” 宁缨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重新爬上车,摩托车疾驰离开。 半路上,正值一个拐弯处,摩托突然一阵剧烈的颠簸,宁缨没坐稳手一松突然带着头盔的脑袋重重撞向了前面的男人,双手更是下意识地抱住了人家的腰肌。 摩托车突然刹车靠边停了下来。 大脑还停留在男人给她带来的的结实腹肌的感受上,宁缨反应慢了半拍,忙松手道:“对不起,我没坐稳!” “你没事吧?”楚允寒不怒反笑,率先快步下车,蹲下查看摆弄起来:“车子好像出了故障,幸好没出什么事,应该是我道歉怎么你反而先道起歉来了?” “故障?”宁缨有些头疼,这才走了一半不到的路好吧,这么说剩下的路他们要边推车边走了? 还真被她说中了。 摩托再也打不着,又没有工具暂时检测不出来问题,百般无奈之下楚允寒将背包丢到车上,索性推车慢慢和宁缨步行走回去。 走到半路,天空突然下起毛毛细雨来。 真是祸不单行,明明天气预报根本没有提到下雨这回事,早上的天气又那么晴朗,自然他们出门那会不可能带伞,怎么老天说变脸就变脸。 比起宁缨的郁闷,她胸口的挂坠更加敏感地颤抖了一下。 ————好书推荐~《异灵渡》/mmweb/.aspx 029、聊天真艰难 “宁缨,快找个能躲雨的地方避避,我要受不了啦受不了啦。”玉面狐透过神识传音催促起来,还顺便传了个“视频画面”给她,在画面中,一只红色的小狐狸在滴水的空间中满地撒泼般打滚。“房子怎么能漏水!不可以!” “……” 宁缨这才想起那个躲在红宝石里的狐妖可是个非常怕水的主,这要是淋雨掉精力,她之前冒死找火源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不过你这反应也忒夸张了吧。 “我知道了。” 可现在的雨点,哦不,雨丝其实还真的不算大,完全是正常人根本不会理会的那种。 “咳,”不动声色地捂住胸口的挂坠,宁缨对身侧的男人眨了眨眼睛:“下雨了,推个摩托车不方便吧,我们找个能躲雨的地方避一避。” “没事,”谁知道楚允寒客气地回道:“这点小雨不算什么,倒是我们走的这条抄近道的小路容易积水,我看还是赶着再走一段吧。” 喂,你果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啊!宁缨有点郁闷:“不行,先避避再说,我觉得那边那家咖啡馆不错。” 又不是去约会,一男一女俩年轻人突然好好地跑咖啡馆干嘛?楚允寒动了动眉宇,仰面看了看天空,心中腹诽着:呃,这阵毛毛雨真的能算得上雨吗? 再一低头,却发现人家小姑娘已经屁颠屁颠地飞快奔向那家小咖啡馆了。 她是渴了还是走累了?貌似他们也没走几步吧? 他无奈地吸了口气,将摩托车推过去,放在人家店门口的屋檐下。 随着少女推开玻璃门走进。 说是一家很小的咖啡馆,其实充其量也就是比一般的饮品店稍微大了那么一点,装修稍微用心了那么一点的奶茶馆。因为位置离附近的一家高中很近,所以受众面也基本是针对穷得叮当响的学生党,还都是喜欢往涂鸦墙上贴那种写满喜怒哀乐彩色便签的少男少女。 按照楚允寒以前的作风,这样明显面对学生开放的小店面他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一方面他账户上的钱多到眼花,根本用不着节省着花,另一方面,他这么一个明显从学校毕业多年的大男人大摇大摆地进一个少女系的奶茶店多尴尬啊……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还是进去吧。 “欢迎光临。”自动的机械欢迎声随即在耳畔鸣起。 想想觉得干坐不买点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宁缨驻足两秒,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迈着小腿跑到人家吧台上看起了饮品单。 按理说,她现在这张脸可是个全国人口信息系统都查不到的黑户,也是个自打形成就一毛钱没挣到的穷光蛋,为了那块麻烦事特多的石头,她还要继续倒贴多少…… 还好,这上面的饮品和小点心还在她承受的范围以内,宁缨捂着小心口暗暗舒了口气,对走过来的男人爽快地问起:“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我请客。” 本来想说还是我来请吧,话没说出口楚允寒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应该是个得到处蹭饭的可怜虫,绝对不能露富,于是犹豫了一下。 “用不着客气,不用为我省钱,你看看你要喝什么,”宁缨对吧台那边甜甜地开口:“姐姐,给我来杯芒果奶茶,要大杯的!” 楚允寒只瞅了一下她推过来的饮品单上普遍个位数的价位便忽的心安了:“那就柠,柠檬茶吧……” “大杯中杯?” “中杯吧。” 待两人并排坐在面对窗外的高脚椅上咬着吸管时,楚允寒突然意识到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一家咖啡馆里被一个女孩子请客,不对,他到底有多久没有像这样自在地和一个算不上熟络的少女并排坐在一起了? 一般情况下,坐在他对面的女人不是联络人就是同行,要么就是……即将死在他手下的目标。 这都是陈年旧事了。 慢慢地偏过头,楚允寒发现少女正咬着吸管面对着落地玻璃窗外的巷子发呆。屋内的暖色吊灯发出的光芒打在她温润如玉的小脸庞上,细细的柳叶眉,明亮的瞳仁,微翘的鼻梁,一瞬间,他莫名地将这张脸与那个叫“白缨”的少女的五官重叠了起来。 这种错觉持续了一分钟,直到宁缨捕捉到异常,转头一双无辜的黑瞳看着他:“?” “你怕雨?”不管有话没话,他现在都得找话来应付一下了。 宁缨愣了一下,随即很快想通了,也是哦,外面那雨丝根本算不上什么,自己还非要拉他进来喝饮料等天晴,要是不这么猜测他会不会误以为自己喜欢他! “对,怕,怕得要死。”她于是咬牙切齿的回道,大脑迅速开始编理由。 就说是童年阴影怎么样? 可还没等到对方继续探究原因。 “你,那个……”楚允寒突然愕然地指了指她的胸口位置。 见鬼!宁缨吃了一惊,心想该不会是他看到自己挂着的那枚红宝石发光震动有什么异常了吧!一边慌张地低头看去一边忙解释:“唉呀这个电子怀表……” 咦?没有问题呀,它还藏在自己衣服里头好好的没有任性。 “我是说你的吸管,”楚允寒莫名道:“被你咬断了没有发现吗?” “……”原来是这个啊,宁缨松了口气,将不小心咬断的半截吸管吐出来:“没事的,我小时候经常边用吸管喝饮料边和人吵架打架,经常咬断管子,还吞到肚子里一两次,你看这不是也一直好好的吗。” “……”这真的没有事吗,楚允寒默。 他又问了一个很冷的问题:“你以前经常和别人打架?” 说实话,少女的形象太温和纯净,突然听到如此他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宁缨意识到自己刚才一不小心说多了的时候已经晚了点,只得抽抽嘴角,胡掐道:“后来长大了,发现自己不是狮子座其实是处女座后就转性了。” 楚允寒呆了呆,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好,半天才古怪地补了句:“……挺神奇的。” 这世道是怎么了,难道现在和一个少女聊天居然如此艰难!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等雨停,突然咖啡馆的玻璃门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店里零星的四位顾客和唯一一位正在偷瞟帅哥男顾客的女服务生不禁同时将视线转移向门口。 “欢迎光临。”机械声再次随感应响起。 可一回来的,真不是该欢迎的人。 看穿着打扮,一群小混混? ————好书推荐:《娇娘有毒》/mmweb/.aspx 030、少女的心思你不要猜 现在是上午将近十一点,学生还没放学,奶茶店里原本安安静静只有零星顾客,可这一群人闯进来,气氛可完全不一样了,瞬间冷了不止十度。 楚允寒向那个方向单扫了一眼便已了然于心。 实际上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是几个十几岁还没发育好的男生,把自己弄得花里胡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却实际上根本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伙。也不知他们这个时间聚集出现在这里是想做什么,被学校开除了来坐一起商量对策准备闹事?上网没钱了,来讨点零钱花花?这样的人生,真是无趣至极啊,虽然有点怀念…… 反正就朝他们那凛然的神态,横竖不是进来喝奶茶的。 其中为首的一个留着板寸的十七八岁小麦色皮肤的男生,刚进门不久,便将手中的粗木棍一甩,一脚踩在了最近的一张椅子上,不坐反而怒目圆睁地扫视了场地一圈,随即唾了口唾沫,一屁股坐在木桌上,鞋子毫不留情的来回踩着干净的座椅。 那唯一被老板留下来的女服务生,第一次见这事态,而这个点又极少会有什么人路过他们这种偏僻位置的小店,已经胡思乱想把自己吓得花容失色手足无措了。 店里靠门口附近坐着的另外两个顾客,一男一女高中生般的年纪,模样都还算得上清秀,在这情况下慌里慌张地对视了一眼,其中那个女生摸出了手机,号还没拨完…… “啪!”手机被人甩手摔在了地上,电池板摔飞了两米远。 女生尖叫了一下。 “报警?”摔飞女生手机的瘦子耳朵上钉满了瘆人的耳钉,五官更是长得实在细小猥琐,令人对视一眼就觉得不寒而栗。 见男生没有说话,女生只得颤颤地道:“没有,没有,我是打给朋友……” “啪!”又是一声响,那瘦子一把掀翻了桌子,奶茶滚到了地上,污了一大块地板:“滚出去!” 仿佛得到了赦令,那一对毫不隐藏的松了口气,拿起包包手牵手地惊慌地就要往外跑。 “等等,是不是少了点什么?”刚跑到门口就被一人横脚拦下。 在为首的板寸带领下,大家哈哈一笑。 就知道碰到混混们不出点血是跑不掉的。男生犹豫了一下,从裤子口袋里摸半天摸出来一张五十块,上交上去。 没有松腿的意思。 嫌不够?男生眼中流露出一丝反感,又摸出来一张,冷冷说:“我只有这么多了,像我们这种学生党哪有钱。” “像我们这种学生党哪有钱……”学了学他说话的调调,板寸从桌子上跳下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你糊弄谁呢,别人说这个倒也算了,哈,你小白脸敢说自己没有钱?真没有钱假没有钱?”板寸突然冷笑了一声推了那男生一把。 男生猝不及防地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刚站稳,恼羞成怒地回道:“你谁啊!知不知道我家什么背景!?分分钟把你送进去!” “分分钟把你打残,看你还有没有种再同时脚踏几只船。”完全没有被吓到,只听板寸闷闷地笑了一声,提高了嗓门道:“今天你身边的这位又是哪班上的啊,唉哟,还真看不出来,一个班上交一个女朋友,还真有你的李章,你爸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你认识我?”男生心中一惊。 板寸松开依靠着门框的臂膀,让那个已经哭哭啼啼的女生先一步跑走了。 “没错,不仅认识,今天我们还就是专程来找你聊聊的呢,你可是伤到我们一个朋友的心了,你说这笔账我们怎么算?” …… 原来是定准了目标专门来找某家伙麻烦的。楚允寒看了半天的戏,突然意识到旁边的少女不说话也不闹,如此安安静静的坐着不动该不会是吓坏了吧。 他收回视线侧过头。 不看还好,一看…… 不知何时少女怒气冲冲地将吸管咬成一截一截的丢在桌面上,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玻璃面的反射观察着后面的剧情发展,越看越激动,简直一副要暴跳如雷却又努力地将情绪按捺下去的样子! 她,没事吧。楚允寒无语。 怎么可能不生气!那个板寸她认识啊!! 福利院那个时候的盟党,如果当年宁缨算是称霸星海爱心福利院的女流氓头目的话,太龙算是左护法,那右护法的位置绝对得封给黑皮! 黑皮就是时隔多年,如今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小混混!他的模样很好记,皮肤还是偏黑的小麦色,她一定没有认错。 按照年龄来看,黑皮那家伙应该是和太龙一般大该念高二的年纪,可这架势,这行头,明显不会是还在读书的样子。难道他已经退学不念了? 宁缨此时的内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她还记得清楚她最后一次见黑皮的时候,他十一岁,刚被一个中年丧子的大叔领养走坐飞机离开海城。 那个时候依依不舍了那么久,以为此生恐怕再也不会再见。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回到海城了!还摇身一变令她大跌眼镜。 气死她了,要不是宁缨现在顶着一副谁都不认识的面孔,她一定会冲上去先踹他一脚然后好好质问他的。 你说,为什么不读书了!为什么学坏了!?勒索威胁还打人,真想被抓进牢里呆一辈子吗! “你没事吧?”楚允寒问了她三遍她才反应过来。 他注意到她一直在捏着俩粉嫩的小拳头。 宁缨拧巴着五官,僵硬地转过头来:“没,事。” 没事才怪吧。楚允寒觉得就少女目前的表现来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真的吓尿了好想好想离开这里……二是天生正义的化身,遇到这种事情必须得站出来主持公道否则食不能安夜不能寐…… 哪一种可能性大一点呢?如同遇到了克星般,他的脑袋都要想炸了。 正当这边的空气都要凝固了的时候,突然,透过玻璃反光,他们同时注意到就在他们几步以外,板寸冷不防扯着那男生的头发将他扯到店里角落位置,然后直直就往墙上狠命撞去。 “笨蛋,这样搞不好会死人的!” 楚允寒眼皮刚一抬,便见少女骂咧了一声,瞬间如同离弦的箭一般从座位上射了出去,飞弹到角落那边,硬生生用脑袋挤过那堆小混混的包围圈,倏然拉住了那板寸少年的手臂。 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两秒,画面太快堪比高水平百米赛跑。 ———— 好书推荐:《田园小厨娘》/mmweb/.aspx 031、如此黑暗的心理 楚允寒眉心动了动,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丫头,怎么做什么事都那么出人意料!根本就是毫无预兆想拦都拦不住! 此时,就在几米外的角落里,少女的杏仁眼瞪得圆滚滚,怒视着面前小麦色皮肤的少年,清脆的嗓音迸出:“你疯啦!” 谁都没有想到如今这个年代,居然还会有人愿意出来管闲事,尤其还是个个头不算高身材瘦小的女孩子,一时间,众人竟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二个张大了嘴巴。 板寸的视线慢慢从少女的脸上移到自己被人家紧紧攥住的手腕上。忽的脸色一变,闷哼一声甩开了她。 “疯了的人是你吧,小妹,脑子没毛病吧。”板寸挑起浓黑的剑眉:“你不好好在边上喝你的草莓奶茶,居然跑过来管老子?” 众人反应过来后,跟着头儿嘲弄地哈哈笑了起来。 “不是草莓,是芒果!” 这不是重点吧……围观者默了。 宁缨愠怒了:“还老子老子!老子你个头啊,拜托你才多大,就干起这歪门邪道起来!不知道这一旦真伤了人后果有多严重!你快要成年了,能不能成熟一点,出了事到时候没有人会替你背黑锅,一切的责任得由你自己承担!” 被一个女人当众训斥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尤其还是个模样挺萌的女孩子家。板寸于是突然暴躁地将那浑身发抖个不停的男生丢给其他人,自己转而面向少女,自顾自地吼道:“我告诉你,小丫头,从小到大我下了决心的事从来就没有指靠过别人!打得也都是该打的人!这人欠揍所以今天我们绝不会轻易放他走的,还不滚一边去!你要是再说一句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没有人注意到此时店内角落里的另一个男子闻言从座位上站起,缓缓向这边走来。 板寸原以为这番训斥会让少女知难而退,没想到观察了一下,竟发觉她脸上神情中全无惧色,而是浮上了一丝……鄙夷? 他难道说得还不够清楚? 宁缨幽幽地说道:“黑皮你有种了啊,该不会是,也学会打女人了吧。” 初听到“黑皮”这个耳熟的称呼,伴随着少女那清清凉凉仿佛似曾相识的嗓音,板寸错愕了半晌。 黑皮这个外号还是他在福利院那会“大姐大”宁缨给他起的,那个时候的时光虽然艰苦,但无疑却是他这一生直到现在最值得怀念的惬意日子,快乐到刻骨铭心。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板寸急急追问道。 宁缨垂下了眼帘,她是怎么知道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绰号可是她起的啊……沉默了一下,她才开口:“我认识你。” 板寸眸光一闪。 “那个,我是花姐家的亲戚花灵,现在就住在花家,你可能是不记得我了,花太龙还有印象吗?以前宁缨刚被接去花家住的那会……” “你是宁缨太龙的朋友!他们现在……”板寸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他的双手刚准备按住宁缨的肩头,突然臂膀被一股力道一挡,浑身不太协调地摇晃了一下,退了一步。 一回头便看到少女的男伴,板寸下意识地揉揉发麻的胳膊肘,再一次愕然。 “说说话就差不多了,用不着动手动脚的吧。”不知什么时候,楚允寒魂魅一般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身侧,一米九的身高比例,冷淡却犀利无比的眼神,瞬间就稳压住了气场。 板寸略有些尴尬,双手僵硬地放下了:“我没想怎么样……” “作为熟人吧,黑皮,我还是奉劝你一句,这种打击报复的事情一点都不像你想象中帅,所以好自为之吧。”宁缨顺便瞅了瞅那个皮肤白白的男生,也许是看出来形势缓和下来,他夸张地大舒了口气。 这该死的反应也被其他人捕捉在了眼里,不由的觉的小白脸果然还是那么碍眼。 “还得意了啊?”板寸面色一冷,便扬起一腿踹去。 男生“哎呀喂”了一声,便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开始张嘴求饶。 宁缨头疼,原来从一开始跟黑皮好言好语地相劝竟一点作用都没起! “外面雨停了。”冷不丁的,同伴在自己耳边来了一句。 宁缨知道人家是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再继续管闲事,而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根本没办法再进一步劝解,可现在她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走了的话,实在不是她所希望的结局。 正僵持着,楚允寒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人群中间,一个漂亮的反手将那可怜的男生像风筝一般甩起,扔到了最近的一张桌子上。 再飞速地抽出一根不知从哪里来的皮尺当做绳子将他的手腕一捆,麻利地固定在了桌腿上。 整个过程完全是眨眼的功夫。 那男生便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摇身一变成了趴在案板上待宰的羔羊,确定自己无法动弹后,开始发出撕心裂肺的鬼叫。 “你们要做什么!不要,不要爆我菊……” 众人:“……”喂,你想多了吧。 “你……”宁缨惊诧地看向楚允寒,见他神态自若地拍拍手掌。 男人迷人地笑了笑:“我觉得吧,暴力不一定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也可以采取例如挠脚板丫拍裸/照之类的小手段,一来你们报复他脚踏几只船的目的达到了,二来他也没脸回头再来二次报复你们,你们看这样如何?” 此时不光是众少年,宁缨也彻头彻尾地震惊了! 原来,原来……这样一个花样美男子居然拥有一个如此黑暗的心理外加麻利可怕的身手……内个,他们美容院到底还要不要接收他!?好纠结!要不要立刻告诉花姐! 石化的状态半天才得以解除,板寸咽了咽口水,赶忙带头膜拜:“还是您的办法好。” “嗯,那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吧。”楚允寒点点头,勾起嘴角转而面向少女道:“花灵,我们也该走了,回去迟了恐怕花姐会担心你被我拐走真要去报警了。” 对上眼的刹那,宁缨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板慢慢升起,于是越发觉得对方那英俊的面容笑起来分外诡秘。 “嗯,好,对对对,该走了。”这个男人,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头疼死了,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好书推荐~《江南槿》/mmweb/.aspx】 032、美男子标准 宁缨脑袋乱成一团,自然也不想再理会黑皮和他的混混党羽们接下来到底要开展什么样的变态打击报复。 默默地跟在楚允寒背后走出了奶茶店。 外面的毛毛细雨早就停了,阳光还有些刺目。 男人摆弄停在门口的摩托车时,宁缨一直在偷偷用眼角观察着他。 如此英俊潇洒外加身手利落的二十多岁男人,搞不好是军人出生,愿意为了一万块钱的债务去她们家那种女人味十足的三流美容馆卖身做长工,联想到之前发生的破坏*件,仔细想分析,确实事有蹊跷。 他,该不会是二哥派来盯梢这边的吧…… 宁缨脸色古怪,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很大。 可是现在,她可临时找不出理由撵他走。只能先退一步,让他靠近,再慢慢想办法撵走吧。懊恼至极,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倒向太龙一派了。 楚允寒又拨弄了好一会摩托车,终于听到车子发出“嗡”的一声噪音,男人的脸上浮起喜悦之色:“打着了,可以凑合着开,你快上来。” 一抬头,看见少女挪着缓慢笨重的步伐,不太情愿地走过来,慢吞吞去爬他的车。 他耐心地等了等,转头时发现她居然半天还在动来动去没坐好。 “难不成……你想等着看那小白脸被拍果照?”楚允寒问道。 宁缨脑袋“嗡”了一下,紧接着脸色一烫,忙飞速地抓紧了扶手,“谁要看,快走。” 一路无话。 回到美容馆,太龙早早地就在门口伸长了老鸭脖子等她,摩托还没停稳,宁缨便飞身下来,冲了过去。 “太龙!” 速度绝对是上车时的十倍还不止,难道是觉的自己刚从邪恶的拐卖贩手中侥幸逃出?楚允寒顿时无语。 “我回来晚了。”她原以为人家会紧张兮兮地追问她,她和楚允寒到底做什么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没想到人家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哎呀妈,幸好回来了,你们早上前脚一走,店里就来了个要做去眼袋的,你知道在这之前我们家店里是没有专门做过去眼袋美容的,我姐现在在里面利用各种理由打发时间呢,这都过去了三个钟头了,那老女人又是个爆脾气,这要是再做不好,她就要二次发火了。” 宁缨心中一惊,再也顾不上其他,套上店里的粉色订制围裙便走向里屋。 楚允寒也刚锁好车进来,静静地听太龙抱怨完,眉头轻轻地挑了一下。 宁缨刚拉开推门。 劈头盖脸的骂咧声便传至耳膜。 “拜托,我告诉你过多少遍了!那客户不能得罪不能得罪,就算是赔了我们自己的钱也要哄到胡老板开心!人家老板的丫头就是想要个非卖品怎么了怎么了……” 还好不是因为她们的事发火。花姐做眼膜的手僵硬地停滞在半空中,注意到宁缨回来了,她大松了口气对她淡淡地笑笑。 宁缨不动声色地对那斜躺在美容椅上打电话的女人撇撇嘴,意思是在询问花姐,这人怎么……? 趁着女人对着电话破口大骂个不停的功夫,花姐走了过来,低声道:“从一开始就在不停打,你看,这都是第五个电话了。”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上面要是说什么大不了你们就说是被偷了!怎么办事也不动动脑子!胡老板每年能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利润,这点小事也做不了主要问我……挂了!蠢货!” 看来人家身为女老板,整天也真够忙的。 就这会的等待功夫,宁缨注意到这回来的客户是个穿着昂贵套裙的中年女人,倒三角的脸型,身材中等,皮肤偏黑,眼袋果然很黑重,恐怕是操劳和整日气闷所致。值得一提的是她浑身上下珠宝戴了一整套祖母绿,戒指项链耳坠,看起来是个对衣着装饰非常讲究但平时保养不太够的人。 女人又紧接着不断地电话联系了几个人说了十分钟,终于好不容易丢开了手机清净了一刻钟。 转正身子,抬眼,用不冷不热的神情睨了睨她们俩。恐怕是一胸口的闷气还没有释放干净,说话的语气令人很不愉悦。 “我说,你们店里做个小美容怎么这么慢,我只是路过这里想放松一下,随便做个小项目哪来那么多程序!不知道我的时间有多么宝贵啊……算了,我不做了,走了,走了,麻烦死了。” 正说着,她双臂撑着从美容椅上坐了起来,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姚女士,请再耐心等一小会就做完了。”花姐上前轻声劝道,“真的,只要再做最后一个收尾,效果就能出来了。” 女人并没有再躺下的打算,而是冷笑了声,弯腰去找她踢到一边的鞋。“算了吧,你们这些小美容馆我都清楚得很,根本达不到正规美容院的资质,不过就是糊弄糊弄顾客骗点钱罢了,饶了我吧,我又不是不付钱……” “姚女士,请问这是您的鞋吗?” 突然间,一个慵懒带着许些磁性的男音在女人耳畔响起。 女人愣了一下,便见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系着美容馆标准围裙的男人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如同中世纪绅士般优雅地弓腰蹲下,小心将一双擦拭干净的黑色高跟鞋递到她的脚边。 整个动作,非常完美,简直堪比一个正要向心爱之人求婚的王子。 他抬起头,双眸静静地与她对视。 一瞬间,女人愣了愣,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几乎都要从胸口蹦出来! 这完全就是她心目中的美男子标准啊!身材高挑修长又并非瘦弱,五官精致而赋有斧凿雕工之美,虽然外表还很年轻却不失一种过来人的成熟气质。妖孽啊!这绝对是妖孽! 楚允寒见她没有回话,而是呆了似的直直盯着他看,于是耐心地又把话重复了几遍:“女士?” “女士?” 女人终于被雷电劈醒,脸颊微红地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支支吾吾地回道:“啊,什么?鞋!哦对,是我的。” 他笑笑:“那需要我帮您穿上吗?” 女人被他的笑眩晕了一秒,反应过来时蠢笨到像个少女般扭捏,半天才忙摇头接过鞋子,柔柔道:“我,我自己来就好,谢谢。” 前后反差太大,把一边看着的宁缨和花姐吓得快要吐血了。 ———— {推荐好书:《闺门令》/mmweb/.aspx} 033、妖孽的力量 神啊,谁来告诉她们,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刚才还是头暴躁的母狮子,这瞬间就变成了小白兔。 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 而这一边,姚虹正钻进了一种宛如回归到少女时代的幻梦中,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二十岁。 心中感叹不已,唉,要是自己真能年轻一点就好了,她那么要强,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来操劳属于她的事业,像女强人这种名词戴在她头上再合适不过了。转眼间已是四十好几,虽然奋斗了大半辈子终于稳稳当当地坐上了第一金店海城分店的第一把交椅,也嫁给了一个对外说出去还算比较有面子的校长老公,但最美的年华已逝,她的苦,又有谁知道。 回过神来,姚虹已经穿好了高跟鞋,见美男子的眼神停留在了自己脸上,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不摸还好,一摸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眼袋周围全是一层还未洗净的白色胶质的黏糊膏体! 原来她一直是以这样的面孔在和美男子说话的。 不由地生了几分尴尬和恼怒,可美男子就立在自己面前,她碍于情面又不好发火。 “这,这都是什么东西啊?你们谁过来帮我洗干净。”女人还算平静客气对花姐和宁缨唤道,唤完自己愣了一下,无奈又蹬了鞋躺了回去。 不是你自己非要不听劝阻匆匆爬起来走人的吗,怎么又怪到她们头上去了。 花姐刚往前走了一步,忽的被宁缨拦了一下。 “姐,我来。”宁缨镇定自若地看向她。 两人用视线沟通了一下,花姐立刻就明白了什么,随后退了一步。 换成宁缨轻巧地走了过去。 将清水端至顾客床头,宁缨用湿布和化妆棉签小心地给其卸去膏体。 表面上按照女人的吩咐做事,实际上她是在找机会触碰到她的脸部,不过…… 宁缨郁闷地注意到了自己背后,那个违和地系着小了不止一号的粉色围裙的长腿家伙居然一直津津有味地在边上看着自己的整个动作过程。 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拜托,这卸眼膏有毛好看的! “允寒呐,你刚回来也累了吧,来,跟姐出去歇歇去。”花姐突然揽住楚允寒的肩头,准备将他连哄带拉地从里屋轰了出去。 在被轰出去之前,楚允寒还客客气气地来了一句:“那女士您慢慢洗,我在外面等您。” 宁缨脑袋一“嗡”,便恍惚听成了“那女士您慢慢洗,我洗得白白在外面等您……” …… 这家伙,真特么有作牛郎的潜质。宁缨郁郁轻叹了口气,他们美容馆招的这都什么人啊。 默默地,姓楚那家伙在她心里的印象分又下掉了。 回到现实,宁缨已经抓紧时间开启了3d版“美图秀秀”模式。 姚女士只是来做个消眼袋,这个很容易,就如同玩橡皮泥一般,将那叠赘的眼袋肉往皮肤里推一推,抹圆润,黑色素淡化。整个过程她做的十分顺手。 差不多处理完了以后,宁缨还顺手将她的眼尾纹抹淡了点。 好了,收工。 洗好脸后,女人一句话也没说便迫不及待地从里屋走出来。 花姐微笑着迎了上去,“您照照镜子,看效果……” 姚虹根本没有抱任何期望,撇了撇嘴角,头也懒得抬地接过自己的包包,麻利地翻出来几张红色的毛爷爷。 “够了吧。”她不冷不热地付账,直到看到美男子向自己这边走来,蹙起的眉头才微微松了松。 楚允寒发自肺腑地道:“您气色好了很多,以后欢迎常来。”他说的是大实话,比刚刚卸膏面前,这感觉似乎是大不一样了。 被美男子夸是件挺赏心悦目的事。姚虹于是心情又大好,拍拍自己光滑的脸蛋,远远地望了眼那边镶在墙上的整面大镜子。 一看就不禁愣了。 快步走过去,在镜面前颤抖地抚摸自己的眼圈周围。 忍不住喃喃:“太神奇了……” 天,自己那对由于常年睡眠不足引起的黑眼圈呢? 原来上美容馆做保养真是女人的必修课!?她之前只是突发奇想来这里放松一下心情,哪知真的收获了一份大礼。咽了咽口水,那些她曾经固有的坚持和对美容馆的鄙夷之心突然间灰飞烟灭了。 姚虹惊讶地看到镜子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修长男人的身影。 “嗯?” 楚允寒见缝插针:“您要是满意的话,其实也可以冲一千元办张我们美容馆的金卡,金卡做美容项目八折,以后若是升级成白金卡后优惠幅度更大,专属服务项目更多。当然,您也可以多充一点直升白金会员。” 女人处在难以言语的激动中还没出来:“好,我办,我办!” “那您看是办一般的金卡还是白金的呢?” 妖孽都开口了,怎么能只办一般的卡呢?用少女式略带娇羞的嘤嘤:“当然是白金卡。” 宁缨在一旁听着听着被呛了个半死。 他们玉面美容馆开业那么久才呕心沥血地发展出来三位白金会员,妈呀,怎么这家伙随口一说就拉进来一个新成员。 与此同时,花姐都要激动得热泪盈眶了。 白金会员对于他们这种小店来说挺罕见的,要充值或是累计消费达五千元。近年来海城的大中型美容馆逐渐普遍起来,遍街都是,小店子就越来越不景气了。 楚允寒全程热忱服务,待女人爽快地刷完卡付完账后,陪同送她出门。 “欢迎下次再来。”他笑露雪白的牙齿,两对浅浅的酒窝很是迷人可爱,直戳女人的萌点。 姚虹暗暗下定决心就等两天一定再来。 吧台这边。 “太棒了。”花姐捏着刷卡机久久不放,眼睛里满是星光:“五千块啊……这样每天要是能办个两张,一天赚一万块,一个月就有三十万的收入,半年就有一百八十万……嗯,虽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宁缨突然蹦出来,趁着楚允寒还没从门口回来,义正辞严地问道:“花姐,你觉得那人怎么样?” 花姐弯弯眼睛:“你是说允寒吗?那多好的小伙子啊,又帅又能干啊吧啦吧啦……关键是便宜……” 满满的全是好评!宁缨顿时泪牛满面。 她怎么找机会把人家的阴暗面讲出来啊,根本就插不进去话嘛。 ———— 好书推荐:白短圆喵作品-《贱籍女官》/mmweb/.aspx 034、羡慕嫉妒恨 此时的花姐已经完全陷入清偿了债务拥有了一套完全属于他们的房子的美梦中去了。 宁缨旁敲侧击地对楚允寒的攻击性言语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碰了一鼻子灰的宁缨只得灰溜溜地滚回楼上,寻求同盟党太龙的安慰去了。 “……我就说那个家伙很可疑嘛!你开始还不信,现在好了吧,安插了个白家内线进来,以后行事得分外小心,绝对不能喊错名字。”太龙和宁缨抱团躲在房间里侃侃而谈。 宁缨垂头丧气:“是不是内线还不一定,目前为止还只是我的感觉,又没有证据……” “啪!”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太龙和宁缨忙转移话题聊起了007。 花姐乐呵呵地把楚允寒带上楼,一路亲自引进了房间。 “允寒,你以后的住处就在这阁楼上面,来,你们都跟我上去,带上抹布拖把,帮忙收拾一下。” “我们也要上去!?”太龙刚表示完不满就被花姐从背后踹了一脚。 “滚上去,把楼上你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我收拾好,不然我全给你丢了!”花姐凶完弟弟又扭了个头细声细语地对紧跟在身后的楚允寒说,“允寒呐,小心台阶。” 太龙顿时觉得自己哪都不好了,狂抓了抓自己的刺猬头:“卧槽,你是我亲姐还是他亲姐!” 花姐懒得搭理他,倒是楚允寒爬铁楼梯爬了一半,停下来,自上朝两人淡淡地笑了笑。 “有什么好笑的,我觉得他这是在嘲笑我们。”太龙一边和宁缨磨着牙,一边无奈的按照花姐的吩咐扛上了拖把追上去了,便跑边喊:“喂,那谁,别扔了我的变形金刚!” 藏在卧室里的锈迹斑斑的铁楼梯已上了年纪,往楼上走得慢倒还好,快了听着“嘎吱嘎吱”的声响甚至会有种随时坍塌的错觉。 宁缨不急不慢地尾随上去。 不比白家的豪宅,这老房子的阁楼本来就不算大,四周又被当做仓库陈年旧月地堆积了一大圈东西,所以这剩下的面积就可想而知了,四个人到齐了后,空间窘迫得简直快转不开身了。 屋顶木质结构,整体呈三角形态,这对于一个一米九大个子的家伙来说,简直就是个折磨,要随时提防着走着走着被连续碰头碰傻了,按理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住处。 可楚允寒似乎没有这么想,目光澄澈平静,还蛮新奇地摸摸这摸摸那。 “这里很好啊,谢谢花姐,比我以前租房子的地方要安静多了。” 宁缨当场翻了个白眼,和你合租的几个家伙整天都在那个那个,比起那里,这里只有纯洁的小伙伴,当然要安静得多了。 “这空地太小了!不行不行,太龙,把你的那些个纸箱子移走,还有这些,通通给我搬到地下室。”花姐越看越不满意,开始指挥起老弟干这干那。 太龙先是闷闷不乐地抱起了个箱子,刚移开了两步,便装模作样地演起扭伤腰的戏码。哀嚎了两句后发现根本没有人理睬他,只得默默地自己杀青,继续乖乖地干活了。 宁缨打开窗户戴上口罩,开始扫地。 楚允寒也没闲着,轻而易举地搬起比太龙一次能搬动的两倍还重的物件,健步如飞地在楼上楼下窜行。 有了两个壮男劳动力,这收拾屋子也就没那么困难了。 很快,阁楼的杂物被清理去了大半,窗明几净,凉风习习,顿时清爽了许多。 “这阁楼夏天不能呆,热得很,还好现在是秋天,足够你舒服地住一阵子。”花姐拍拍大个子的肩膀,“怎么样,决定留下来?” 楚允寒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当然。” 不要吧……家里又多了一张嘴。 当年福利院的成长经历给宁缨太龙两个年幼的心灵多多少少留下了阴影。福利院每个月的社会补助就那么多,多一张嘴吃饭的话,平均分到每个人头上的就少了。 观察了一圈,宁缨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再一想,一拍大腿。 对啊,这地方是给他安排好了,可是这上面真是什么家具都没有,除了可以当凳子坐的箱子,连床也没有。 也就是说,他要想在这里住,必须得自己买床或是打地铺,买床他根本没钱,打地铺天又在逐渐变凉,这样一想,他还会愿意长住吗? 楚允寒这次搬家过来,只带了一个不大的旅行包包,估计也就是几件换洗衣服什么的,他带着这么简陋的物件想在花家常驻,想得倒轻巧。 两天就该睡地板睡瘫了吧。 正腹诽着。 宁缨突然瞅见他开始从自己包中掏出一大团什么东西。 摊开铺在地上。 宁缨和太龙上前仔细一看,惊了个呆! 气,垫,床!他他他他,竟然包里还藏了张气垫床!他这是早就打好算盘,准备以一个积极的心态应付所有的困境难题了! 强敌啊,绝对是强敌。宁缨只觉得未来越来越黯淡了。 楚允寒将干瘪的气床垫子铺好,连上迷你的电泵,没用几分钟,一张硕大而看似很舒服的牛仔蓝颜色的大床便生成。 宁缨在一旁看着看着好生羡慕嫉妒恨。 讨厌,比她和太龙的小床拼在一起还要大!人家也好想要。 楚允寒又从包里摸出来一个折叠柜,左摸右拼地组装成了一个长方体的布艺衣柜,然后又开始掏出来一只折叠小板凳…… 眼要瞎了!他是哆啦a梦穿越变的吗?!简直完全超出了她对于他的旅行包的认知程度了好吗! 看起来都好精致,都好像要,嘤嘤嘤。 仿佛是看出了两人的羡慕,楚允寒对宁缨拍拍气垫床笑道:“很好玩的,就像小时候在儿童城里爬来爬去的那种气垫城堡,要不要来试试。” 宁缨和太龙于是哭着跑走了。 楚允寒笑着看着他们离开,待“吱吱呀呀”下楼声完全消失,一双明亮的黑瞳慢慢地平静下来。 他走到阁楼里唯一的一扇小窗前,嗅着窗外微凉的空气,在夜色即将来临,黑幕完全统领大地之前,优雅地伸了一个懒腰。 ———— 好书推荐:《穿到七十年代蜕变》-ytt桃桃作品 035、第一晚 突然想到什么,楚允寒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的两声后。 一个声音很浮夸的男青年接的电话:“喂?谁啊?” “是我。”楚允寒开口道:“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 “是,南柯?”对方愣了一秒:“咦?你终于肯联系老弟我啦,什么事你说。” 楚允寒轻轻笑了声:“你现在在山庄吗,在的话帮我问一问有没有想要做美容的姑娘。” “……”他没听错吧。 “山庄的女人你比我熟,就帮我问问那边有没有想要做美容的人,老少不限。有的话这两天来我这边,我把美容馆的地址发你,让她们挑最贵的做,回头我全给报销,哦,想买化妆品的也可以,就算山庄的一项福利吧……” “这样啊,好事啊!你等等我去问问姑娘们……” 两分钟以后。 “南柯,搞定了,姑娘们都很乐意着呐。” “那就好,地址发给你了。”楚允寒开始准备挂电话。 对方忙道:“等等南柯,话说回来,你现在在那小地方藏着做什么,不就是影社那帮孙子报复坑你一下吗?用不着那么谨慎吧,就算你现在收手不干了,可弟弟们在啊!你要是不爽,你现在回山庄,我集几个弟兄把他们一锅端了……” “老七,我这边出了点状况,”楚允寒冷冷打断了地方:“那批货下落不明,我还需要在海城呆一阵子,这段时间你不要给我弄出动静,好了就这样吧,再见。” 楚允寒一口气流畅地说完,便随手挂了电话。 “喂,喂!喂?”电话那头的老七又一次无语了,这就挂了? 每次都是这样!从认识那个家伙开始,没有一次和他通电话自己抢到挂电话权的!嘤嘤,真是越想越觉得不公平。 老七低下头看手机屏幕,打开最新收到的那条短信。 “卧龙街玉面美容生活馆。” 诶?这是什么小美容院,真真是完全没有听说过啊。 …… 当天晚上,太龙好不容易折腾了几个小时从床肚的垃圾中翻出了一把古旧的钥匙。 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乐呵呵地走到卧室角落里唯一带锁的那个柜子抽屉前。 “太龙,你到底在那边做什么?叮叮当当的吵死了。”宁缨看个电视剧都被隔壁骚扰地看不下去了。 太龙突然毫无征兆地自隔帘那头伸出了个毛发蓬乱的大脑袋:“你就不担心吗?” “吓我一跳。”宁缨光脚踢了过去:“担心什么?” “你个人的宝贝啊私房钱啊什么的,不怕是贼吗……”他躲开了女孩子的小脚丫,朝楼上努了努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带锁抽屉的钥匙的,你要不要也来把你的好东西……” 私房钱……宁缨眼皮跳了跳,懒洋洋地从床铺上站起身,走到太龙那边。 太龙带着满脸成就感地用力旋转了下钥匙,只听“咔哒”一声那个万年紧锁的抽屉得以重见天日了。 可谁知道这一打开,伴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味,两只老鼠闪电般地从抽屉里窜了出来,“吱吱!”叫得可真欢! “卧槽!”太龙眼一花,吓了一大跳,忙胳膊肘一推将抽屉重新关上。 原来这抽屉太久封闭,早就成了老鼠窝了!不用看都知道里面肯定还有不少鼠粪木屑,说不定还藏有幼鼠! 宁缨嘴角不禁有些抽搐,脸一黑调头就走:“呃,还是不用了吧,你藏你自己的就好了。” “唉唉唉好宁缨你不要走啊,来帮我抓老鼠嘛……”太龙一边捂着抽屉,一边跳起来:“救命,它们爬到我床上了!” “走开!天煞星理我远点!” “不要!它们钻我被窝里了!” 待楚允寒刚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路过他们的领地时,突然被一阵阵凄厉的鼠叫声惊得直直打了个寒战。 双腿一僵。 他木木地撇过头去看少男少女抱团围簇的那张桌子上。 有一只玻璃鱼缸,用一本英语课本盖着上口,定睛一看,被关在里面的两只小老鼠正在发疯似的用爪子挠着玻璃壁,便挠还边不停地乱叫。 他头皮一阵发麻。 感觉到后面有视线落过来,少女回过头看向他,一双明月秋水炯炯有神:“喂,你要不要也来看看这两个丑家伙。” 楚允寒半辈子天不怕地不怕,生死画面看得多了去了,可唯一一样令他浑身很不舒服冷静不下去皮肤还会因此过敏的便是…… 老鼠,尤其是黑毛细长尾的。 怎么会有人那么津津有味地欣赏着那么恐怖的东西!楚允寒表示完全理解不了,僵硬地摇了摇头,极努力的装出镇定:“你们玩吧,我上去了。” 宁缨眼尖,居然从他躲闪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 灵光一现,她猛然站起身来,胳膊肘“一不小心”碰翻了那玻璃鱼缸。 “啊呀!”太龙只来得及捂住后面一只。 “吱!” 另外一只大一点的老鼠于是逃窜出牢笼,从桌面上一跃而下,闪电一般自男人面前掠过。 楚允寒脸一白,情不自禁地迅速往靠墙面的桌子上一趴,随即单手抄起一只塑料果盘,眼明手快地朝地面上丢过去。 “哐!” 塑料果盘不大不小,恰好可以容纳一只老鼠的体积。而男人伴随着这一紧急状态下的投掷,速度飞快的老鼠竟不偏不倚地被扣在了果盘中。 宁缨瞅了眼楚允寒的努力克制住的神色,挑了挑眉。 而另一侧从来没有见过他身手的太龙,已经完全愕然了。 眼盯着那地板上被里面的家伙折腾得叮当作响的塑料果盘,愣了愣,太龙小心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楚允寒咽了咽口水,其实他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动了动嘴角,他心中不免有些懊恼,不就是一只小动物吗,自己刚才紧张个毛啊! 画面正僵持着,房间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开。 花姐穿着红配绿的睡裙出现在门口,瞪着一双铜铃怒视着众人。 “大晚上的都不睡觉叮叮当当的在抄家啊!” ———— 好书推荐: [bookid==《晋级请接单》] 036、美男坐镇 花姐的突然出现令整个卧室的气氛更冷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之中,只见花姐怒视的眼神从他们慢慢地转移到了地板上那古怪的动来动去的果盘。 “什么鬼东西?”她三两步走过去弯腰查看一副就要掀开的样子。 三个人于是异口同声地惨叫出:“不要!” 众人尽力阻止,结果还是迟了一步。花姐已经手快地将东西打开了。 于是迎面而来的,果盘下窜出来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完了……” 也许是脸离那团东西太近,老鼠晕头转向地与花姐的大脸来了个亲密接触,随即一人一鼠鬼同时叫得跳了起来。 太龙惊叫:“姐你没事吧?!” “这啥?老鼠!天杀的!” 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花姐抄起拖鞋就全无畏惧地杀了上去。 把老鼠逼到了墙角。 拖鞋扬起。“啪,啪,啪!” 画面太血腥,三人捂脸不敢看。 二十秒以后,终于……世界安静了。 花姐一手提着死老鼠的尾巴一边大步走出屋,嘹亮的嗓音自他们脑后传来,宛如神旨:“都给我睡觉去。” 遵命。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宁缨翻了个白眼先默默地爬去她的小床了。 太龙挡住那仅剩的一只在玻璃缸里被吓尿了的小灰鼠,突然用衣服一遮,端起鱼缸将它挪了个位置,藏到了床肚地下。 怎么,这家伙还想藏着老鼠当宠物养?楚允寒觉得一个晚上带给他的全是心惊肉跳,赶忙将毛巾往自己脖子上那么一搭,上楼去了。 宁缨今晚太困,扯了扯自己的睡衣,确定不会因为蹬被子而露光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被喧哗声吵得心烦,迷迷糊糊地醒来,刚一睁眼,便见一张放大了百倍的花姐的大脸。 吓得不轻,一屁股跳坐起来。 “花姐!” 花姐的脸色很古怪,给她一种中了五百万大奖却不敢去领的微妙感觉。“缨缨啊……” 宁缨:“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听着像有很多人包围了我们的店面?” 外面怎么这么吵! “没错。” “啊,为什么?”宁缨苦着脸,大脑迅速地飞转。 他们昨天真的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充其量也就是打死一只老鼠抄了一个老鼠窝而已呀,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 花姐使劲抓抓头发:“我该怎么说好呢,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宁缨帮助花姐喊起了睡得死猪般的太龙,一道下楼。 刚走到一楼大厅,她便被眼前看到的画面吓到了。 现在是早晨七点一刻,正是上班族出行的时间。 她一夜睡得果真太死,根本不知道阁楼上的男人什么时候起得床,又什么时候帮着花姐打开的店门,摆好的摊位。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清早的他们家美容馆门口就出现了那么多争先恐后想要买化妆品的女人! 喂!你们都不急着上班上学喂奶带熊孩子吗?就算没班要上这么早起床来照顾美容馆的生意真的好吗?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简直和大白天见鬼的概率差不多啊! 要不是临时用来摆放化妆品的桌子很长正好可以卡住大门,宁缨都要怀疑她们要冲进来填满整个屋子了! 太诡异了好吗?! “大家随便看看,我们家的种类虽然不多,但是确确实实都是正品,而且物美价廉。”男人抱着一个纸箱从地下室方向不急不慢地走出来,注意到楼梯上傻眼了的三人,停了停,回头对他们一笑。 “我不清楚这些东西的价位,所以一直在想办法安抚她们先选货等老板出来……不过你们要再不出马我可真守不住这防线了。” 今日的楚允寒着一件纯黑色的衬衫,修身的剪裁,将他完美的腹肌和脊背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配上一张妖孽般的面孔,连宁缨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咕咚。” 太龙恶寒了一下,撇过头攥着小拳头:“宁……呃,花灵你太坏了!你居然……反正你是最清楚皮囊什么的都是可以伪造的!所以你你你绝不能看上这个骗子!” 宁缨:“……”讨厌,她花痴的声音有这么响嘛? “我今天算是领教到一副好的皮囊对生意的影响是有多大了。”花姐一边啧啧称道,一边冲下楼梯向着店门口飞身而去。 “别挤别挤,人人都有份!姑娘你要买什么?唇膏?好嘞!” 楚允寒将装满存货的纸箱放下,刚往门口那么一站,那尖叫声便此起彼伏的响起,效果简直比在动物园看见大熊猫不吃竹子改口味吃烤肉串的反应还要强烈得多。 太龙沉思了一刻:“她们是组团来海城旅游路过这里的吧,哪个小地方的姑娘,这么没见过世面,想当年我花太龙也是个做过班草的人物……” “啪!”宁缨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板栗:“你的世界只剩下赤果果的嫉妒和吐槽了吗?快和我一块去帮忙!你看花姐他们都要忙翻了。” 想当年他的班草身份也是被其无处不在的吐槽习惯和吊丝气质给抹杀掉的。太龙于是抽了抽鼻子:“哦。” 有了四个人手,销售的速度便加快了许多。 令宁缨颇为讶异的是,这些个旅行团的姑娘们,居然一个二个都特么是有钱人,连最基本的还价技能也没有附带!通通是他们说什么价格就掏钱买下! 太不符合她长这么大对小女人的认知了! 宁缨就是那种典型的小女人,爱钱如命,视存钱为爱好,但凡在能还价的市场上买东西绝对要死命压价,不压到她满意的价位绝不松口。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一个长得好看的店员真的可以带来如此大的效应吗? 联想到昨天来做美容的那位夫人的反应,宁缨突然内心的小鹿跳跃着,有种想招募一队花样小鲜肉来镇店的冲动。 楚允寒静静地看着摊位上的东西逐渐被抢购一空。 浓密的睫毛突然似蝶翼扇动了一下,在众女顾客们火辣的视线里淡然自若地笑了笑,红唇白齿,温和的仿佛能瞬间融化所有人的心扉,在每个人心头,一缕清泉缓缓荡开。 “其实你们也应该注意到了,我们家不光是卖美容产品,更重要的是有一位水平卓越的高级美容师坐镇,”男人将眼神投在了花姐身上,轻轻勾了勾嘴角:“你们若是有时间的话也不妨来体验一下我们店里的美容新项目。” 037、植物大战僵尸 没错,这才是我们店里的招牌项目,扭回正道了。 宁缨看着众女跃跃欲试的表情,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大把大把银子正向他们扑来,没忍住内心的小激动,使劲拍了拍楚允寒的肩头:“吉祥物,好样的!” 吉祥物……男人脸色一僵,这是什么鬼?他已经沦为吉祥物了吗? 忍了忍这种微妙的怪异感,楚允寒将店里的美容项目招牌搬下来架到门口。“咳,价格实惠,效果出众,你们谁先第一个来?” “帅哥我,我!我先……”“我要做美白!”“做spa!”“欧巴我先付钱让我来!”…… 虽说这耳朵都要被吵聋了,但花姐和宁缨笑得脸上堆花。 “允寒呐,就麻烦你在这里招呼招呼做服务了。太龙,去把香薰spa房打开,还有色斑淡化仪水疗仪,那些设备你会开吧,你缓冲一部分,帮我们拿精油和药膏,我和花灵去解决主力!” 植物大战僵尸的战役华丽开幕了。 定位很明确,花美男吉祥物是吐太阳的萌萌向日葵,太龙是坚果,花姐和宁缨成功化身豌豆射手! 花姐收拾好美容床和设备药膏,随即倚在门口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哎,美女们不要挤不要挤,人人都有份,一次可以进去三人,不耽误太多时间,二十分钟换一拨,好好,就你们三个先!” 二十分钟一拨么……宁缨抹了一把汗,觉得自己得好好控制一下美图秀秀的力度问题了。 “像美白淡斑淡化黑眼圈这种效果可以复制粘贴的呢。”许久不说话的玉面狐冷不丁冒了出来,幽幽地说。 宁缨眼睛一亮:“玉面,真乖。” 玉面狐通过神识传递给她一个阿狸飞吻的表情画面:“你这样说人家人家会害羞的呢。” 都万年老妖怪了还害羞!宁缨:“……” 玉面狐:“嘤嘤嘤,其实你想什么人家仔细听能听得见的呢。” 宁缨:“……”要不回头赏你食物以示安慰? 玉面狐传来一张星星眼:“好开森!” 呃,她肿么越发觉得这个红宝石里的狐狸妖怪正在无可救药地向着傲娇少女转性?妖怪界的新流行趋势吗? 一转眼,三位美女已经款款走进了里屋在美容椅上躺躺好。 “忙的过来吗?”花姐唤她。 “没问题。”宁缨赶紧回神和花姐一道进入状态。 第一位稍稍费了点力气确定了一个基础美颜模板,保存以后,剩下来的就显得简单得多了。 复制粘贴,复制粘贴。嗯,就是这样。 楚允寒在厅堂系着小粉红围裙坐镇,优雅地走来走去端茶倒水,明明是一个侍者的活,他却表现得宛如一个微服私访专程来为女士服务的王子。 那些女的简直恨不得把spa室的门大敞开,光着背让人家进去! 惹得在一旁抱着成箱的精油跑的太龙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 好忙!为什么人家就能忙得这么闲淡优雅!? 四个人在磨合了几下后总算配合还不错,理出了一条龙服务。 一拨美女先换衣服自助做香薰spa,半个钟头左右出来,在帅哥的指引下换房间到宁缨和花姐的美容按摩房,再出来的时候太龙按牌子带每个美女去柜子那边拿衣服包包,最后由楚允寒送出门。 到这个时候,美女们的气色已经焕然一新了。 在楚允寒送一位红裙美女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个年轻女人突然回过头对他笑了笑。 “楚哥推荐的这个小店还真不赖啊,之前老七喊我来的时候我还……” “嘘。”男人眸中划过一抹清冽,注意到边上没有其他人,嘴角勾了勾:“心里想想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红裙女人回了一笑,弯腰钻进了一辆路边停着的红色跑车中:“那再见了,我回山庄去了。” “不送,欢迎下次再来。” 女人坐在副驾驶上,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依然立在门口,笔挺的身材配上刀雕斧凿般的面部曲线,发丝在微风中轻轻乱舞,半掩着五官,反而更令人欲罢不能。 她忍不住啧啧称叹,老三这家伙完美得简直不像个活人,要不是那件搞笑的粉色围裙,倒更像是具艺术作品,做杀手可惜了,做个小店员更是浪费,真想抱回家。 楚允寒透了会气,回到房间里。 “僵尸”已经基本上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还留在外面的大多是等同伴出来一起回去的,他也总算是解决了一件事,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刚坐在凳子上歇歇腿,他看了一下店里的挂钟,已经下午五点了。大家忙得已经完全忘了午饭这茬了,等会直接上晚饭吧。 “叮当。”店门的自动铃又一次响了起来。 楚允寒抬眼,发现门口站了个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模样的少女。 少女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人。 “请问,太龙在吗?” 楚允寒指指仓库方向:“他在里面。” “哦,”文洁应了声,眼光不经意地与其对视了一秒。 这一秒,却令她心口的小鹿莫名一跳。 天啊,好帅。她抽了一口气,花家的店里什么时候招了这么一个店员?!她居然不知道! “需要我帮你喊一声吗?”男人其实也就随口问了句。 “不,不用,我只是……也不是什么急事。”文洁脸一红,有这么一个美男在面前,她还找花太龙做什么啊,人家根本就比不上他一根手指头好不好! “那就坐着等会吧。”楚允寒用视线指了指旁边的长椅。 “嗯。”文洁刚兴奋地冲过去准备坐在人家旁边。 太龙很不识时务的跟着花姐宁缨等人一起出来了。 “终于忙完了!”他刚伸了个懒腰,突然意识到厅堂里多了一个熟人,“唉?文洁?你怎么来了?” 花姐脸色一冷,看了眼少女,又瞅了瞅门外,见陈瑜没一起过来后脸色才缓了过来。 不是奉了她那个妈妈的命令来讨债的啊。 文洁第一次有那么点不太情愿太龙这么快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038、骗子终于出现了 犹豫了一下她开口道:“哦,是刘老师拜托我来跟你说一声,她让你回去上课,过两天就月考了,她说你成绩本来就不好再这么耽误下去就毁了。” 文洁和太龙是同班同学,刘老师又是他们的班主任,让文洁带话也是正常的。 太龙方才因成就感带来的兴奋神采也瞬间不见了,闷闷不乐地回了句:“我知道了。” 倒是花姐这边一下子像被点着了炮竹,放下手里的东西便噼里啪啦地追问起老弟:“什么!?要月考了!太龙你这个混球,居然挑这个时候翘课!幸好刘老师让人家来提醒一句,不然我都不知道呢!你小子不想念书,又没有人家花灵聪明……” 宁缨见花姐有发飙的势头,忙站出来劝阻:“花姐,姐你消消气!人家太龙也是为了店里好才翘课的,你想想要不是太龙牺牲自己,我们今天这一个旅游团的生意还进行的下去吗?” 太龙的心情正低落起来,听花姐一啰嗦脸色更不好看,甩手就上楼而去。 “太龙,太龙!”宁缨真是无奈了,左一个要劝又一个要安慰的,不就是上个学吗?她想上还上不了呢! 想到这,宁缨便有些淡淡的失落感。当初她下那个易容的决定太过于仓促,根本来不及考虑这副脸面未来的生活问题。 身份证,没有。 户口,没有。 学校,没有。 家庭,勉强算有吧。 她现在顶着的这张脸就不存在于任何派出所的人口信息系统上,整个就一完完全全的黑户啊! 如果没有当初在游轮上的事情,她现在应该安安静静地坐在高三的教室里,从早到晚为考大学的事忙得焦头烂额。 可现实是她现在非但不能去原校报到,定下高考志愿,连去一个一般的民办学校报名都困难吧。 上学的时候觉得放假是件开心的事,可真到了完全闲下来,宁缨还真有些茫然了。 一团乱麻中。 还是先将心思放在美容馆上吧,他们有一屁股债呢,这个时候要是她再离开了,店里面会乱的吧。 花姐尾随着太龙上楼,大概又是噼里啪啦一顿训后,太龙乖乖地在楼上房间里看起了书。 花姐觉得满意了这才转身准备去做饭。 到这个时候了,四人已经饿了一整天,前胸贴后背了。 宁缨准备上楼帮忙,看了眼还傻杵在店里行为古怪的文洁,狐疑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就算你想留下来吃饭,你妈妈也会嫌脏不同意吧。 文洁正用眼角偷看着花美男,突然被少女惊破,不禁面红耳赤:“没,没事了,我就是来传个话的,顺便在这门口等我妈的车,他们顺道来接我出去吃饭。” “那你就在这等会吧。” 宁缨拜托楚允寒看一会店子,自己走上楼去厨房帮花姐打杂。 边洗菜,边和花姐聊着天。 厨房的水龙头外缘是一扇窗户,视线正对着楼下自己店面的大门外,看以将很大一片街道看得清清楚楚。 正是下班时间,卧龙街人头攒动,车辆川流。 一辆银白色的别克突然停在了他们店门口。 后座的玻璃窗摇了下来,陈瑜扯着嗓子喊了声自家女儿的名字。 文洁从店里慢慢吞吞地走出来,拉开车门,有些不太乐意地和两个人同时挤坐在了一排。 关好车门后,别克车飞快地驶离这里。 宁缨摘着烂菜叶子摘着摘着突然发觉旁边的女人半晌不说话了。 抬头看去,竟见她愕然地看着窗外车辆驶离的方向,一动不动。 “花姐?”她连喊了好几声。 花姐这才木木地回过头:“宁缨,我看到他了。” 宁缨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谁?” “缨缨,我曾经和你说过的那个对象,你还记得吗?” 宁缨迟疑了一秒,随即眼色一冷:“那个骗了你全部家当的贱男人?” 花姐此时的脸色很难看,放下手里的活便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揉着太阳穴。 宁缨走过去在背后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花姐深吸了口气,待情绪慢慢缓过来,眼中怒意流露:“骗了老娘的感情和存款,居然特么还敢回来!以为老娘是好欺负的吗?!” “他,刚刚是在陈瑜家的车里?”宁缨猜道。 花姐咬牙切齿:“是,车窗摇下的瞬间,我看得一清二楚。” 宁缨记得花姐上一次和她聊天时说,那个男人开始是陈瑜莫名其妙要给她介绍的,后来东窗事发,陈瑜便死活不承认与那个骗子的关系了,说是网上认识的还是怎么的。 如今他又出现在了陈瑜带着全家出去吃饭的私家车上,所有线索指向,陈瑜与这个骗子关系绝对不像是她自己推辞的那样。 难道当初那次诈骗是陈瑜一手操控的? 宁缨越想越觉得心寒,也理解了为什么花姐此时被气得浑身发抖了。 “花姐,你有他的照片吗?”她突然问道。 花姐先是摇了摇头,后来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卧室里翻来覆去地找了一圈,这才从一个小盒子里找到一张大头贴。 宁缨接过来一看,是一个五官还算端正,不胖不瘦,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的三十来岁的男人。 花姐说道:“这还是他唯一留在我这的照片,太龙当初拿同学的拍立得相机拍着玩儿的,我们那会都忘了,这两天收拾东西才翻出来的。本来,我们也就没照过什么照片,有的也都在被他一起骗走的手机上了。” 这也是当初设计好的一部分吗,“他叫什么名字?” 花姐注意到少女眼眸中一股类似杀气的东西,不禁呆了呆。 “缨啊,你要做什么?” 宁缨慢慢地收回了冷厉,道:“至少也应该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处罚,姐,告诉我他叫什么?” “王志凡,”花姐比划了一下字体,有点心虚:“现在想来,如果一早就是个圈套,这说不定还是化名。” 是真名才怪吧,宁缨深吸了口气,“当初你报警了吗?” “报了,警察也来问了情况,只可惜那会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描述不好,证据什么的更是拿不出了……” “我知道了。”宁缨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步向太龙的房间走去。 “宁缨,你要做什么?”花姐瞪大了眼。 宁缨走到太龙面前,他正好回过头来仰面看着她。 将家里的手机丢到他面前。 少女用毋庸置疑的口吻道:“太龙,我记得文洁有自己的手机,你知道她的号码,打电话给她。” 039、上车,我送你 此时此刻,楼梯的拐角位置,男人抱臂倚靠着墙面,眉头慢慢地放松又收紧。 宁缨?这么说,花灵就是宁缨? 他真是有些搞不明白了。 他又不是一个完全对易容伪装什么的一窍不通的菜鸟,那个女孩有没有做过伪装他凭着这一小段时间的接触也确定的差不多了。怎么可能一个少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这一张脸变成另外一张? 可是就在这一刻前,楚允寒也很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难道还是他们之前的理由,喊宁缨这个名字喊顺口了?干脆就随心把花灵就当宁缨这么喊? 一抹怪异浮上他的心头。 看来这边的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啊,他暂时还是继续留在这里探探情况吧。 叹了口气,楚允寒大步走上楼。 ---- 宁缨立在太龙的桌前,一张嫩白如玉的小脸挂着冷冰冰的神情,尤其是那对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黑眸,看得太龙心里毛毛的。 “校讯通里是有她的号码,可我为什么要打她电话啊?”太龙摸不着头脑,连连摆手,“不打,不打。” “我让你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我需要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宁缨一点都没有和他客气的意思,“打电话给文洁,问问她现在在哪家饭店,先别说别的,等问出饭店名字,你再说你被花姐赶出门了,一天都没有吃饭饿得慌,想过去蹭口饭吃。” 太龙吓了一跳:“那肯定不行吧!她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啊?” “就凭她喜欢你。” 宁缨一点都不含糊的回答把太龙弄愣了。 半晌才回过神,委委屈屈地说:“我打,我打就是了,莫名其妙的。” 问一个饭店名还有可能,请吃饭?那家人上下一般抠吧。 此时不光是花姐,连楚允寒都走进了卧室。 太龙拿着手机看了众人一圈,撇撇嘴角,最终拨下了号码。 “嘟,嘟……” 等了几秒钟,没有人接。 少年刚松了口气,宁缨又凶了过来:“再打。” 太龙泪目,拨了第二遍。 直到第三次,这电话才接通。 一个柔软细绵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是谁?” 太龙拍拍心口,忙道:“文洁是我,花太龙。” 那边一听是他,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她问:“太龙,什么事?” “我,”太龙抬头看了眼宁缨,这才轻拍胸口继续编道:“我……那个,你现在在哪吃饭呢?”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太龙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回答,望着宁缨虎视眈眈的眼神,一头汗都要急出来了。 对方大概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这才继续道:“我在盛世风尚,怎么了?” 太龙一听,忙故意提高了嗓音重复了一遍给旁边人听,“哦,盛世风尚大酒店啊……” 宁缨刚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便立刻扯上一件外套,随即大步向外面冲了出去。 “姐,我出去一趟。” 花姐心口一惊,忙不管不顾地也追了出去,一出房间门,见少女已经“哒哒哒”地冲下楼梯了。 “花灵,你要去那做什么啊!?” “姐你别跟来!我去去就回。”隔着老远的距离,宁缨喊了句。 去找一个骗子理论吗?楚允寒一边看着好戏,一边琢磨着。 好像还挺好玩的,之前他还真没看出来那个丫头这么利落啊。 他要不也去凑凑热闹吧。 花姐也觉察出几分宁缨出门的目的,这少女的脾气一向很倔,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个叫王志凡的男人骗了她辛辛苦苦才存下来的十万块存款,可恶至极不说,但她实在不放心让宁缨一个人去面对一群骗子,可这件事上她自己又不方便出面,想来想去,花姐将视线落在了身侧的大长腿身上。 “我去看看她。”恰好楚允寒也有此意。 花姐于是稍微松了口气,可这心口还是直跳:“去吧,注意安全,记住,帮我盯着她千万别冒冒失失,如果花灵冲动要做什么,一定帮我把她拉回来。” 楚允寒回头笑了笑:“我知道。” 话音未落,他便飞身下楼追去。 那个丫头跑得真快啊,转眼门口就没有影子了。 楚允寒将他停在门口的那辆破摩托发动,随即一脚油门蹬了出去。 有了摩托车,目标很快便接近了。 “喂,喂你等等!”只见摩托漂亮地一横,拦在了人行道上。 宁缨跑得飞快,一个急刹车没刹住差点闷到男人的怀里。 她气急败坏:“你干嘛挡我?我有事!” 楚允寒坏笑着摇摇头:“不就是去个盛世风尚么?上车,我送你。” 宁缨用怀疑的眼光斜斜地看了他几眼,却绕了个圈从他身侧擦肩而过,“不用了,我自己去。” 男人不急不慢地跟在她背后。 “……要不要这么倔啊,你准备跑步去那么远的地儿,就不怕等你磨磨唧唧地到了以后,伤害你姐姐的人早已吃完抹嘴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说的也不是不无可能,宁缨刚犹豫了一下。 哎,等等,这么短的功夫他就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明白了? 也就是这一个空档,男人已有些不耐烦地伸过一只手臂。 少女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突然被人一架,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一把丢在了摩托后座上。 “轰!”车子居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发动了,宁缨刚被甩上车,惯性将她往后一带,吓得她连忙手忙脚乱抓住前面男人的衣襟,这才没有摔飞出去。 “你干什么啊!”车后的少女后怕地叫出声。 男人笑得云淡风轻:“赶路啊。” 宁缨拍拍惊魂未定的胸口:“拜托,你那恐怖的臂力是怎么回事?!” “哦,平时单手举哑铃锻炼得比较多……” 宁缨狂抓头发:“你唬我呢,什么单手哑铃有100斤那么重啊!” 男人在前面专心开车,对此不置可否,反而轻笑了声:“少女,你暴露体重了哦。” “……”宁缨顿时不想和他说话了,狠狠地撇开脸,一边牢牢地抓紧了摩托扶手。 楚允寒将摩托开成了飞机,没用多少时间,车子便稳稳地停在了商业街口。 “到了。” 宁缨一抬头,那金碧辉煌的五星级酒店牌面在阳光下反射金色光芒,刺痛了她的眼。 040、跟踪 楚允寒停好了车,见少女一直在饭店门口站着不动,挑了挑眉慢慢走近。 “不打算进去?” 宁缨摇摇头:“我只需等一个人出来,进去要是碰上其他人,反而不好收场了。” 她原本想好的计划里是没有楚允寒的,现在他也尾随着跟来了,万一他要是始终黏着自己不走,她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好了。 两人在人行道上形同望夫石一般地站立了十分钟。 宁缨试探道:“就算是花姐委托,你也没有必要陪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看来要等他们吃完恐怕还有一会功夫啊……”男人对她的话不闻不问,低头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抿抿嘴,目光朝四周扫视一圈,最终停留在正对面的一家整面落地玻璃窗的咖啡馆,道:“要不我们去那里坐着等会怎么样?” 宁缨只回头看了一眼,便大惊失色,泄了一身的气:“不行不行,那家喝的卖的好贵的!” 大约三年前的某夏天她和太龙贪凉作死摸进这家咖啡馆喝过一杯咖啡,喝完才后知后觉身上带的钱原来连人家一小杯咖啡价格的零头都不够,顿时傻眼了,要不是花姐气喘吁吁地跑来赎人,就差点没卖身进去。 迎着秋日傍晚刺目的阳光,宁缨颇为无奈地看了男子一眼。 该不会,这家伙每次和她出来都想从她这里蹭点吃蹭点喝的吧……联想到之前某人在妇女群体中活动得得心应手,虽说他要是想做个小白脸绝对是绰绰有余,但她可真心没有富婆的资本啊…… 于是一个劲地摇头。 楚允寒此时的太阳穴有些微微发疼,贵吗?他怎么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就上次的经历,他还以为少女们都非常喜欢呆在这种小资的饮品店子里,所以才随口建议的。 “那家好像有*较便宜的冰淇淋球的……”男人说道:“这回我请客?” 唉妈,你带的钱真的够吗?宁缨虽有那么一丝丝的怀疑,但干杵在人家饭店门外要是万一被保安盯上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保存体力很重要,于是便应声下来。 宁缨一进咖啡厅便迅速找了个靠窗又有窗帘隐蔽的座位坐下。 楚允寒走到吧台要了两份冰淇淋球。 不付钱不知道,竟一份里的一个球就要40多元,男人注意到后面角落里的少女没有看这边的意思,便摸出了钱赶紧付了帐。 “不贵,总共就十块钱。”楚允寒将冰淇淋球递给宁缨,“草莓味的?” 少女谢过,接过冰淇淋,眼神却始终专注地看着对面酒店的大门。 楚允寒愣了一下,这丫头,找人兴师问罪也弄这么认真,该不会要玩真的吧? 正当他偏过头望向玻璃窗外的时候,一不留神眼神捕捉到了一辆路过的卡车。 那是一辆印有白日集团标志的蓝色重型货卡。 宁缨歪歪脑袋:“嗯?” “我有事需要先走一步。”楚允寒急急交代了一句便很快从咖啡馆里冲了出去,摩托车轰鸣一声发动,很快便从视线中消失了。 宁缨愣了愣,注意到他忘在桌面上的一部手机,张了张口。“搞什么嘛。” 也罢,一直在盼着人家走呢。宁缨突然想到了什么,收起了他的那部黑色的手机。 正好也顺带借用一下他的手机,这样她接下来的行动就更加保险了。 一直从六点等到将近八点,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宁缨又饿又困,趴在桌面上打了个瞌睡,对面饭店里终于走出来一拨熟悉的人影。 她的精神一下被调动起来,忙不迭地从咖啡馆里走出来。 悄悄靠近那一帮酒足饭饱的男女。 接着酒店门口的灯光,宁缨依稀分辨出这其中有几个熟悉的面孔,陈瑜、陈瑜的丈夫文先生、文洁,还有一个她刚才不久才从照片上看到的那张可恶的脸。 穿得真是一表人才,人模人样的,梳着三七分的头,依然戴着一副讲究的金边眼镜。和陈瑜一家寒暄了两句挥手道别后,他和一个与其年龄相仿的陌生女人谈笑着向着东面街道走去。 “王志凡。”宁缨咬牙念出了这个名字,随即保持着一定距离悄声跟了上去。 今夜街上的行人不算多,宁缨保持在两人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 几句话下来,她已经将这个王志凡今晚突然出现在海城的目的弄得差不多清楚了。 原来今天王志凡回来是为了相亲!而这个相亲对象居然又是陈瑜介绍的。 通过他与身侧女人的谈话得出的信息,原来陈瑜是他的一个老乡,两人关系一直不错,甚至似乎还是青梅竹马的那种,只不过后来没有进一步发展罢了。 且不说王志凡今天相会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他和陈瑜设计好的下一个目标,光陈瑜和他的关系就令宁缨在后头气得不轻。 也就说花姐被骗后,陈瑜推辞说和王志凡根本不熟就是*裸的谎言。 宁缨偷偷从路边的玻璃橱窗的反光中观察了到了前面女人的相貌,那是一个面容姣好身材纤细的三十岁刚出头的年轻女人,名字似乎是叫“丁芸”? 几句话交流下来给她的感觉是一个恬静单纯的大姐姐。 这种人,被骗的可能性比花姐还要大得多。 王志凡和丁芸一路上聊得甚欢,宁缨还听到了她喊王志凡叫凡哥。 一直尾随两人走到酒店附近的怡景小区,直到目送丁芸上楼,王志凡才转身离开。 宁缨躲在数米外阴暗的灌木丛后面一声不吭,直到王志凡孤身一人经过她所在的这个偏僻的拐角。 突然扯着嗓子大叫了声:“凡哥!?” 王志凡正为这个即将到手的新目标而洋洋自得之际,突然莫名地被一个女声这么一喊,吃了一惊,忙转身看去。 怡景小区算是海城比较早建的小区之一,物业落后,小区里的活动区域当初没有规划好,这一片绿化区原本有一面隔开临近医院的红砖墙,后来某天下了场大雨将墙面冲塌了,这一砸不得了,一连砸坏了好些运动设施,还砸死了一只流浪狗。 住在这里的人受了惊吓,便很少再去这片危险的区域活动了。于是这片绿地便越来越荒芜,少了人气,徒留了一大片的杂草灌木,成片的树林后还隐约可见坍塌剩下的半面墙体和零落一地的砖头碎石。 就在一分钟前,王志凡还从丁芸那儿听到了提醒自己不要从这里的小路走以免遭遇什么危险的提醒,怎么这一转身,就有声音从那里传来喊自己的名字? [作者:抱歉各位,一直到现在才发现作者君把美容馆的名字记串了,开始是玉颜,后来变成玉面,sorry!之后统一定为‘玉颜美容生活馆‘,瞧我这笨脑子……=.=] 041、送上门的小肥肉 “凡哥,是我,文洁!”少女的声音清脆中有带着几分柔弱,隔着好一段距离,从一棵大树旁的灌木丛中探出个小脑袋,还朝这边挥挥手臂。 文洁?王志凡愣了一下,她不是陈瑜的女儿吗?刚才还一起吃饭来着,没跟她爸妈回家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注意到少女所处的角落很偏僻,此时又是夜里,月光被黑云层层遮蔽,视线实在不清楚。犹豫了一下,他向着那边走去。 “文洁小妹,你在那里做什么啊?”不知怎的,王志凡心里毛毛的,总觉得事有蹊跷,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他张望了一下周围,发现现在这个时间这小区里鲜有行人,顿了顿,他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借着光终于走近了。 宁缨摸了一下自己那张已经变化了的脸,确定无误后突然从灌木丛后跳了出来,嬉笑道:“凡哥,你终于肯过来啦。” 透过手机的光,王志凡看清了少女的脸:“哦,啊,真的是文洁啊,你怎么会在这?你妈妈知道吗?” 少女轻抬了抬眉眼,嗔怪道:“我来找你,才不要我妈知道呢。” 这话说得王志凡一怔:“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一直跟在你们后面,凡哥都没有发现吗?”少女嗓音甜甜的。 这左一句凡哥右一句凡哥弄得王志凡心里怪舒坦的,一时间令他忘记了先前在同一个餐桌上吃饭,那时的文洁不太情愿地被她妈带着敬酒时对其喊的称呼是“叔叔”。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呀?”此时王志凡心里正在捣鼓,这小妮子居然跟踪他,还私下喊他到这偏僻的地方,该不会是…… “凡哥,我喜欢你。”少女语出惊人。 王志凡惊讶地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啊?” “我说我喜欢你,不可以吗?”宁缨心中一片冷笑,表面上却是保持着最甜美纯净的眼神,撩了撩头发,她歪歪脑袋,“我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了,凡哥你那么成熟稳重,就是人家喜欢的类型。” 成熟稳重个屁,真是要恶心到自己了。 而与其面对面站立的王志凡,此时胸口一阵心潮激荡澎湃,难以置信和狂喜之色从瞳孔流露出来。 “是么!这,这样啊。” 一个只有十六岁的高中少女会私底下偷偷爱慕着他?王志凡自认为自己的形象在同龄人中间一向评价还不错,钓鱼勾引那些个三四十的大龄剩女绰绰有余……但是,今天面对老乡家的小丫头,他还真是第一次浑身涌起这样强烈的成就感。 这样他就信了?宁缨简直都要被他的自恋拜倒了,就这智商,还到处招摇撞骗? 宁缨走到灌木后头的一处砖头堆上坐下,向王志凡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一点也坐过去。 那砖头堆面积很小,他要坐过去的话也就是说得靠着少女的胳背坐的很近。 王志凡心中窃喜了下,随即忙按少女的意思走过去小心坐好。 刚一近距离坐下,视线不由得落在了文洁光滑温润宛如羊脂白玉的脸蛋上。 文洁这个丫头长相随她母亲,丹凤细眉,模样俊俏,虽算不上那种惊天动地的花容月貌,但也绝对在年轻女孩中模样算中上等。 尤其当王志凡不经意间将视线落在了她那对裸露在外,藕白如玉的细嫩手腕上,更是令他心头一动,咽了咽唾液,顿时有种想将其捏于掌心的冲动。 十六七岁的少女,可比那些个他曾经迎合讨好的老女人们要稚嫩柔软得多! “凡哥,你怎么了?”宁缨从他的眼中读出一抹贪婪,不禁泛起阵阵恶心。 王志凡回过神,忙笑道:“没什么呀,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聊聊天?” 还能为什么啊?之前她还有些犹豫,不过现在看来这回她来的真没错,这男人不仅会动同龄女人的心思,连少女也不放过,思想该是有多龌龊肮脏。 宁缨没有回答,那原本装作羞娇的眼神收了收,转而眼帘浮上了一副淡淡的忧伤细雨:“凡哥,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刚才那个丁芸了?” 突然被质问,王志凡愣了一秒,随即眨了眨眼,辩解道:“哪有!妹妹啊,你别误会,别太相信你眼睛看到的事实,有很多时候男人都是迫不得已。再说那个女人是陈瑜非要介绍给我的,我怎么说也不能不给你妈面子,其实……” 正说得好好的,少女突然毫无征兆的抽泣起来。 王志凡一下慌了神,手足无措地忙道:“妹子你怎么了?别哭啊,我对天发誓不是真心想和那个丁芸交往,我是喜欢你的……” “呜呜呜……你说谎,不喜欢她你为什么要和她继续聊下去,还送她回家。还有!我还在妈妈的一个手机相册那里见过你和那美容馆的花姐的合影,你是不是同时有很多女人……”为了让他提到花姐,在照片这回事上宁缨蒙了一下。 还真给她蒙对了。 当初王志凡顺手偷了花姐的手机后的确被陈瑜以给亲戚用的借口要了去,没想到那些个照片居然被这小妮子看到了。 “不是,我真的……”他太怕失去这块快要到口的小肥肉,不禁一拍大腿,“哎呀,妹妹,我不怕跟你说实话,但是你要答应我这事你不能和第三个人说,包括你爸。” 宁缨泪眼婆娑地看过去:“还能有什么事?” “反正这事牵扯着你亲妈,我也不怕你会说出去。”王志凡眼珠子一转,“这么说吧,其实哥哥根本从来没有喜欢过那个姓丁的老女人,今晚的这一场戏都是你妈联系我策划的,说丁芸欠她钱不还,让我接近她然后想办法把那笔钱弄回来。” 鬼才相信是人家欠陈瑜钱,少女暗暗冷笑一声:“那花姐那边呢?” “花太凤?”男人有些尴尬:“也是一样的。” 终于从他口中骗出了想要的东西,少女停止了抽泣,嘟着小嘴道:“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我妈这么做?” 为什么?这话把王志凡问得愣了一下,还能为什么?当然是钱了!就靠这个骗术,他就从女人们那弄了十几万了,尤其是那个美容院的胖女人,一下就给了他十万块。 “这个,你也知道你妈是我老乡,我们关系很好,所以吧,既然她拜托我了,这个忙我不帮也不好,而且她……” “她跟你分钱了是不是?”少女的眼眸晶亮亮地看着他,宛如明镜。 042、就当作一个证据 这眼神不由地令王志凡有些心虚。 他是不是说太多了?或者,文洁根本早就从陈瑜那里了解到了全部? 见他闷声不吭,宁缨突然轻笑出声,不急不慢地站起身来:“那今天就这样吧,我妈刚才就已经发短信给我催我回家了。” 什么?今晚就这么结束了!?王志凡心中遗憾不已,也忙站了起来,刚有冲动一只手想去抓少女的手臂,却不想被她不动声色地轻盈躲开了。 “你,真要走了?” 少女此时背对着她,近距离从后面看,隔着薄薄的棉麻衣料,线条真是纤细娇美。 “嗯,再不回家我妈要怀疑了。” 少女说完这一句便急急地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止住,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中炽热:“凡哥,我们明天再见面聊好不好?” 一听到明天还有戏,少女甘愿投怀送抱,王志凡立刻眉开眼笑:“好啊好啊,那明天什么时候呢?” “明天下午三点,你去艾歌开个包厢等我来好吗?”艾歌是他们这座海边小城性价比较高的一家量贩式ktv,距离玉面美容馆不算远。 什么,包厢?王志凡于是更加心花怒放,忙应声下来:“好啊好啊,没问题,到时候哥在艾歌大厅等你,就我么两个,我不喊其他人。” 只要你不会跑掉就可以了。少女眼中眸光一闪,唇角微动:“一言为定。” “不见不……”王志凡话还没说完,还没来得及问少女的手机号码,就见她似一阵风一般,转眼间消失了个没影。 少女的芳香残留。 他立在丛堆中,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今天真特么是撞上桃花运了。 宁缨拍拍心口,一路狂奔,边跑边手忙脚乱地将自己散披的头发扎了起来,还趁着四下无人,赶紧将脸面变了回去。 哎妈,刚才那戏演的真刺激啊。真使上劲的时候她游刃有余,但这一离场回头想想还真有些后怕。万一王志凡那个流氓真要对她动手动脚的话,她就得全靠玉面狐变脸装个鬼吓跑他了。 宁缨没戴手表,根本不知道现在是晚上几点,又跑了两步,她突然想起她藏于口袋里的那只楚允寒的手机。 停下脚步,将它拿出来。 一直开着静音模式,屏幕上显示有三个未接电话。 先不管了,看看录音效果比较要紧。 她躲在路边的一株大树下,将手机里唯一的那个录音文件点开,随便拖动一下。 王志凡含着坏笑的声音一跃而出。 “还好没问题……”她大舒了一口气,这样看来,她今晚的努力没有白费。 “什么没问题?” 冷不防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来。 把宁缨瞬间吓了个半死。 “谁?!”她警惕地将录音一关,手机往背后一藏,急急转过身。 月色清冷,楚允寒从树后走出来,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一对漆亮的黑眸静静地看着她。 哦,还好不是王志凡。 半晌,男人幽幽地开口问道:“我说,你能告诉我你在偷偷地拿我的手机做什么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少女怒抓头发,眼咕噜一转:“呃,也就是自拍了一下下。” “哦?”楚允寒挑了挑英挺的眉眼,伸出胳膊一副要将手机拿回的样子:“给我看看。” 宁缨做了个鬼脸轻巧地往后跳开,将手机藏藏好:“才不要!我晚上导到电脑后再还你。” 还好那家伙还算绅士,没有继续讨要的意思。 两人走到那家已经关门打烊的咖啡馆门口取来摩托车。 熟练地爬上。 半路,宁缨坐在后面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刚才去哪儿了?” 这件事上楚允寒并不打算多说:“见一个朋友。” 咦,当时看你跑得那么急,什么朋友这么有吸引力?基友么……虽然心里腹诽个不停,嘴上却只是道:“哦。” 男人反问:“那你呢?想好了怎么对付他了吗?” 不要一副你什么都了然于心的样子好不好!宁缨撇撇嘴:“万事俱备,就等明天看好戏吧。” 这个点不早了,路上的行人车辆少之又少。摩托车带着扰人的轰鸣声往卧龙街方向赶。 宁缨紧紧扶住把手,一想到明天就可以把那个骗子绳之以法简直开心地喜笑颜面,可就在这时,那腹部的饥饿感瞬间涌了上来。 “咕,咕。”好饿!她突然意识到,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之前忘了还好,现在越想越觉得这三顿没吃在身处现代小康社会的情况下看来好可怕! “饿了?”距离太近,楚允寒的耳朵动了一下。 少女嘴犟:“才没有!” “真的?” 代替少女回答他的是后面的肚子。 “咕,咕。” 男人哭笑不得:“我也有些饿,回去吃泡面吧,诶?家里有泡面吧?” 回到玉面美容生活馆门口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半。 花姐和太龙见到两人完好无损,顿时松了口气。 花姐忙冲进厨房将早就准备好的晚饭端了出来。 宁缨和楚允寒面对面坐在厨房的小餐桌上,大口吸着香喷喷的肉丝面条。 花姐越看越觉得这两人吃相简直一样一样的,不禁莞尔:“你们折腾了一个晚上真的没吃饭啊?” 谁和他折腾了一个晚上!?宁缨差点一口面条喷出来:“花姐,等我吃完到我卧室来,我有一个重大成果要告诉你。” 十分钟以后。 宁缨喊来花姐将卧室房门一锁,把两男无情地隔绝在外,随后将手机数据线连上笔记本电脑。 花姐惊愕地听完了整个录音。 “缨缨,你……” “姐,当初这个案子草草收尾是因为那个家伙下落不明,你又没有任何可以协助警方抓捕的线索。不过现在好了,姐你可以重新报案了,告诉他们,诈骗你十万块钱的人明天下午会在艾歌ktv乖乖等着落网。”她将手机里的录音拷到电脑,又麻利地删除了手机里的原文件,“录音我先剪掉一部分,就当作一个证据提供给警察吧。” “可是你,变成文洁去做那样的事,真不怕危险啊!王志凡可不是个好鸟!”花姐小心脏跳动着,一时间情绪激动,捏住宁缨的肩头摇了摇,“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你让姐怎么活!” 任何曾经给花家带来伤害的人都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宁缨淡淡地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脸蛋:“我哪儿会有危险,姐你忘了我有宝物啊。” 花姐一时语噎,感动地抽抽鼻子。“呜,傻丫头。” 043、另有隐情? 宁缨走出房门,将手机还给在坐外面沙发上看电视的楚允寒:“谢谢。” 男人平静地接过,眼睛却未曾从电视屏幕上移开。“嗯。” 此时的太龙占据大半沙发,要死不活地躺着,注意到宁缨出来,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拜托,你好歹也考虑考虑大功臣的想法,和花姐说什么秘密呢?居然把兄弟排除在外。要知道你走以后,文洁居然脑抽了真的喊我去吃饭,我编了半天的理由才推掉!脑细胞都死光了!” 这件事主要是不能让那个身份不明的楚允寒知道,万一他真的发现哪不对劲又是二哥的手下就麻烦大了。太龙嘛,主要是太笨顺手一不小心被绑定了。 楚允寒勾勾嘴角,代替宁缨回答道:“据说是秀自拍。” “什么自拍这么见不得人啊?”太龙拍拍肚皮,“话说你全身哪个毛孔没被我瞅过……” “啪!”少女狠狠地一脚踹翻了去:“滚粗!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姐发现你私藏的小老鼠了!正在里面赶着处理掉!” “什么!”太龙一个翻滚从沙发上掉落,又赶忙手脚并用地爬起,向着室内狂冲而去,边冲边狂喊。 “姐,姐!手下留情!那是你亲弟弟的宠物啊!” …… 一切恢复平静后,各回各窝。 男人走进阁楼,反手将门带上。 舒服地倚坐在气垫床上,从旅行包里摸出一个看不出任何品牌的平板电脑,连上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平板上捣了一会,没多久,那原本被删除的音频文件就恢复了。 通过耳机,那段时间的对话通通清楚地传进楚允寒耳朵里。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呀?”“凡哥,我喜欢你。”“我说我喜欢你,不可以吗?”…… 听着听着,下巴都要掉了。 楚允寒挑了挑眉,钓鱼上钩,还真没看出来,她的胆子还真够大的。 可,文洁?为什么是文洁?虽然她已经在尽力伪装声音了,但要真的想分辨出少女的清脆的声音并非一件难事。 为什么那个男人会这么肯定她是文洁,一般情况下,除非是见到本人的脸,不然怎可能光凭一个不太相似的声音断定身份?这其中另有隐情? 楚允寒拉着脸正思索着,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南柯,是我,老七!怎么今天一直不接电话?还满意今天的效果吧!姑娘们都开心着呢,说三哥你推荐的这家美容做的效果真不错……” “喔。”楚允寒不冷不热地应了声,“还有别的什么事吗?没有我就挂了。” 手机那边一阵乱吠:“喂,又来了!有事有事等等等!明天山庄二期开业大典,你还不回来?” “不回。”楚允寒顿了顿,“对了老七,我今天找到了那辆货卡。”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秒:“……就是,你说的你当时藏货的那辆?” 楚允寒眼神微凛:“没错,我跟着那车确定了灵朵公司的那个卸货点,时间太紧还没找到东西。” “我知道了,额,不是我说你,南柯你不适合做这个,嘛嘛,为什么非要跟影社那帮孙子较劲,那帮货能值几个钱?要说缺钱,整个海城就属你最不缺钱了吧,哦不,南锦?不对,半个国家?” “废话太多,我挂了。” “嘟,嘟,嘟……”什么!?又是这样!老七怒抓头发。 楚允寒继续听他的录音,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 而此时仅隔着一个楼板的少女却睡得无比香甜。 再隔壁屋,花姐正盘腿坐在床上“啪啪”地用计算器算着今天的入账,小票底联扔了一床都是。 一个旅行团的美容收入啊,要是以后每天都是这样疯狂,别说两百万了,连市中心的艾莉丝美容院他们都能盘得下来了吧。 “嗯嗯,一共是……”花姐看着最后的数字,眼睛都直了,“不对不对,再算一遍。” 终于,数字两次核对确定了下来。 七,七万!花姐抱着计算器内心小跳跃着,十天就是七十万,三十天不要就凑够了二百万。数字太大快要兴奋得晕过去了! 她很想现在冲过去告诉宁缨他们,想想,算了忍忍! 太晚了,明天再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他们吧。 忙碌的一天终于过完。 第二天刚起床的时候,花姐就将昨天赚得的收入欣喜若狂地宣告天下。 宁缨正在卫生间里刷牙,忽听到这笔不少的收入,眉头动了动,将一嘴的泡沫吐出来。“和你说个事,姐,嗯,能赞助给我一罐煤气吗?” 想来得慰劳一下她那只傲娇的玉面狐狸了。 玉面狐:“你终于想到人家了,嘤嘤嘤……” 宁缨颇为无奈:“火源没那么好找,等人家店里生意好转点了,我去消防队蹲点好吗?” 玉面狐的音色格外哀怨:“我觉得主人你的积极性一点都没有了,这样吧,给你点动力,要是我的精神力能达到百分之十,可以开启身体调节。” “什么什么!?这么牛掰!”宁缨惊了个呆:“胖瘦高矮男女转化?” 玉面狐摆摆小得不能再小的尾巴,神态酷似一只哈巴狗:“嗯呢。” 宁缨:“可是就算你这么说也改变不了我找不到火源的现状啊……” 宝石空间里,小红狐狸哭着跑走了。 当天一早,太龙被花姐威逼着背起书包去上课去了,屋里只剩下三个家伙,不过今天早晨一切恢复了现状,再也看不到轰轰烈烈涌向美容馆的女人们了。 花姐有些失落地张望了半晌,“花灵,还是陪姐去报案吧,我看今天这边的事先放放,如果那骗子的钱警察能帮我追回来,也算了了姐的一桩心事了。” 宁缨点点头:“嗯。” 两人去公安局折腾了半天,确定对方确实会在下午派人抓那家伙归案后开心地打道回府。 半路,还顺带在大市场订做了件大号围裙。 “人家允寒也是有功之臣,工作服不能太随便。”花姐美滋滋地说。 宁缨耸了耸肩:“我倒觉得,人家挺喜欢那件小粉红的。” “也不知道太龙那家伙旷了一周的课还能不能跟的上。”花姐又想到了其他地方:“哎不对不对,宁缨,你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少女愣了一下:“什么?” “你上学的事啊!按理说你现在都应该上高三了!”花姐有些恼意:“都怨我没早想到你的事,再怎么藏着掖着你这书都应该读完,让我想想办法。” 044、白家的消息 “我得问问朋友,看近期能不能托人给你办个花灵的**出来。”想了半天,花姐无奈道。 “那就麻烦姐了。” 宁缨和花姐刚回店面没多久,店里便来了两个客人。定睛一看,是两天前的那个办了他们家白金会员的暴脾气的姚虹,只不过她今天穿得比上次鲜艳得多,脸色也比上一次见面更加光彩照人。 她挽着一个与其同龄的中年女人款款而来。 走得近了,那个穿衣打扮不逊于她的女人有些怀疑地看看他们这个巴掌大的店面。 “我的好姐姐,我跟你推荐的还能有假?”姚虹笑着,“要是你觉得效果不好就算我头上……” 无需提醒,楚大门童便起身迎了出去。 “姚姐,带着姐妹过来做美容么?”男人高高大大,光彩绽现,笑容如同春日温暖的阳光。 两分钟不到,就把两女人哄到了里屋美容椅上。 “今天我还是做眼袋,她做个美白。” 宁缨站在花姐身边一边戴着手套,一边应允下来,“好的,没问题。” 姚虹昨日刚做成了一笔大买卖,上头一高兴便来了个全店奖赏通报,所以一直到现在心情都是极好,看谁都顺眼。眼角多看了美容椅边站着的这个调着精油的女孩,随口问了句:“小丫头,我看你很年纪小嘛,倒出来工作了啊?” 宁缨张了张嘴,还未发音,便听见花姐接过话茬,呵呵一笑:“其实也不是,就是看我忙,主动要留下来帮我的。” “我好像听说海城有个在全国都有名的高级美容师学校,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这小丫头要是对这个感兴趣可以尝试着考考么!” 美容师学校?宁缨眼珠子转了一下,她好像是有所耳闻,只不过人家这学校也不是随便怎样就能进的,可是出真文凭的。 正想和花姐一探究竟,姚虹那边却突然转了话题,和她那个一起来的姐妹海聊起了吃喝。 宁缨只得缩缩脖子作罢,和花姐一道开始熟练地做起基础护理。 刚结束完姚虹这边的黑眼圈淡化,两个女人已经从小吃聊到了股票。果真是有钱人才能拼得出口的,动不动就聊那什么一跌几十、一百万的,还面不改色心不跳。 直到她们谈到白日集团的股票前宁缨都还算是淡定的。 “……对了青子,你知不知道南锦白家的那个白泽啊?我怎么听说他快要断气了呢?啧啧,那白家的股票我要不要赶紧抛了啊,不知道会不会大降……” 宁缨手一抖,一时间怔在床头,连化妆棉掉了也没有察觉。 花姐心口一慌,这动作也明显缓慢下来,用眼角偷偷地瞄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两个女人没有察觉异常,继续唠嗑。“我看也不一定吧,白家除了老头又不是没人了,他不有两个能干的儿子撑着半壁江山吗?” “唉……你不懂,就是有两个才麻烦!相互争财产能争个头破血流,想当年白泽就是上一代的老么,用尽了手段才上位的!” …… 宁缨的耳朵里“嗡嗡嗡”的,剩下的她已经听不见了。 “花灵?花灵?”花姐担心不已,丢下手中工具就要去扶她,“怎么了,不舒服?” 姚虹和另外一个女人停止了聊天,疑惑地看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花姐带着抱歉的眼神向客人摆摆手,又转头对她道:“花灵你要是不舒服就下去休息吧。” 事情都做了一半了怎能轻言放弃?宁缨皱了皱眉头,原本垂下的脑袋又再度抬了起来:“我没事。” 宁缨加快了手速,在厚厚的霜膜作掩护下给两个女人做完了美容修复。 做完这一切,她有些疲惫地从里屋走出来,洗手清洁,随后将围裙去下。 ……你知不知道南锦白家的那个白泽啊?我怎么听说他快要断气了呢? ……你不懂,就是有两个才麻烦!相互争财产能争个头破血流…… 该死!她怎么会这么难过,明明她对那个抛弃了她十几年的父亲不应该存有什么感情的,难道就因为他和她的身体里流淌着同一的血脉? 面对这个父亲,她连“爸爸”两个字都难以启齿,从未开口叫过。白泽倒也从不责怪,只说要给她时间适应。 可,他是怎么生的病?宁缨原以为之前白子谦过来说的那次只是为了故意引起他们的重视,没想到老头子这一住院就真的一病不起。 “不行,不行。”她忍受不了像一个旁观者一般冷眼坐在这里,毕竟白家也是她的血脉之源,就算其中可能有谁对她存在威胁,但是至少白泽不会,他重病,她至少应该去看一眼。 下定了决心后,宁缨从座位上起身拿了些出门必备后急急走到门口。楚允寒恰到好处地回过头来看她:“要出门?” 少女的脸色不太好看:“你别管。” 她已经走出门了,带上足够的车费,爬上了去南锦市的大巴。 恰好是午饭时分,因为不清楚到底是哪家医院,宁缨选择在白家大宅门口蹲点,没等太久,一直等到大宅的门被人从内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布鞋的中年妇女。 江姨用便当包装着保温桶,里面有热乎乎的鸡汤。 只有她最清楚白泽那挑剔到极点的口味,她看了看时间,觉得不早了,便又退回宅内喊方叔安排车辆。 趁着这个功夫,宁缨飞快地跑到街上拦了辆出租,随后在路边静等从白家宅子里驶出来的车辆,喊着司机师傅赶紧跟上去。 打的跟到一处郊区的私立医院停了车。 宁缨下车,偷偷地跟着江姨进了这家环境优雅的私立医院,一直目视着她带着便当包进了其中一间vip病房。 她守在一段距离外的走廊长椅上,头脑有些发懵,静静地琢磨一个可以进入病房一探究竟的机会。 也就在这时,几米外的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熟悉而浑厚的嗓音伴随着急急的脚步声从她的身侧掠过。 宁缨猛然抬头,忽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一时情急竟忘了自己顶着的脸早已不是宁缨,忙低头藏去。 路过她所坐的长椅位置的,是大哥白子勋和二嫂温然。 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人家现在根本不认识自己,连连拍拍胸口。 等等,他们为什么中午在这里?难道病房里现在除了江姨还有其他人? 045、病房 宁缨又坐了一会,后来趁四下无人悄悄地挪过去,将耳朵贴近病房的门,偷听里面的动静。 模糊的说话声。 其中至少包含两个中年男声和一个年轻男孩的声音,江姨的怨声,时不时还夹杂着白泽沙哑的嗓音和咳嗽。 那几个男声究竟是谁她一时也分辨不出,正头疼着,而此时视线的不远处,一位白衣天使正在总台附近交班。 宁缨忙站直了身子,想了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总台方向走了过去。 “亲爱的,我今天提前下班,一会去找你。”那个年轻漂亮的护士刚从房间出来,拿着手机似乎在和男友通电话,甜甜蜜蜜的样子,根本没有注意到此时与其擦肩而过的那双眼睛。 宁缨悄悄地拐进那个护士美女刚才走出的房间,在进门之前,用神识和宝石里的家伙打了个招呼。 “玉面,记清楚她的脸了吗?现在,往我的脸上复制过来。” 顿了几秒钟,宁缨小心翼翼地走进护士休息室,此时房间里只有一个年长一点的护士正在趴在办公桌上打盹。她悄无声息地从她身边走过,顺手拿了件白色外套披上,再摸了本记录簿和一顶护士帽。一切比想象中顺利。 原路返回,她立在病房门口叩了叩房门。 没有等里面人的回应,宁缨便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缓缓抬起头,视线与屋里人交叠,她努力保持表情冷冷淡淡,只是开口来了句:“查房的。” 没有人答理她,这对于宁缨来说已是最好的结果。 这家私立医院因价格过高所以平常来就医的病人本来就不多,而vip病房更是鲜有人住,基本上整体从设计之初就是专为那些不愿惹来是非的名人富豪而设。相比就医人数,这里的医疗条件倒是显得上乘者医院斥巨资买来一些老名医坐镇,更有甚至,采取了一对一专门服务。 宁缨扫视了一圈屋内。病房面积不小,乍一眼看去有种宾馆商务间的富丽奢华。 病房虽大,可这屋里的人数之多令宁缨心中一惊。 三姐白羽冷着脸在陪护床上坐着削水果,江姨正在一边收拾刚吃完的午餐盒,一边用眼角瞟瞟病床对面的长沙发上坐着的那几个不速之客。 宁缨斜眼看去,四个男人,这其中除了一个中年男人她还有点印象,应该是白泽的兄长,也就是她的大伯,其他人她根本就没打过照面。临着大伯坐着的年轻人,染着黄不黄红不红的头发,穿得时尚却是一副缩头缩脑的样子。 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叭叭叭”汇报个不停并且句句话都咄咄逼人的是个穿着打扮严谨到形同律师模样的精明男人。还有一个年纪比他们都大些,她也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人。 本来这位律师模样年纪不大的男人正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突然见病房有人敲门,一惊之下反而噤声了,瞪着一双鹰眼看过来。 宁缨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越过沙发走向床头,先是装模作样查看了下床头的盐水瓶,随即端着那记录簿低头对盐水成分“认真”记录着。 眼角瞟了瞟病床上的白泽,没几天不见,他的气色与之前生日那晚相比简直大相径庭,脸色蜡黄,发丝间隐约浮现片片白发,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几岁一般。他有五十好几,以前总喜欢以老头子老头子自称,却没想到这一场病痛真的令其言中。 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叱咤江湖的老商人突然间病得如此厉害!在这之前,她只知道白泽有高血压,其他的病症倒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一回可真是……宁缨想着想着,心口位置不禁泛起一抹酸楚。 此时的白泽应该是刚喝完补汤,病床支架头部位置还未放平,只见他半眯着眼,除了额头跳动的青筋,浑身几乎一动不动。 宁缨扫过桌面上的保温桶,轻声问了句:“中午病人吃的什么?” 江姨答道:“一点米粥,咸菜,还有鸡汤。” 病床架上的病情卡病因一栏空着,倒是“建议住院观察”几个字后面还画着一个巨大的勾。 “咳,也该我说了,”大伯看了眼身边板着脸的年轻男人,率先打破了屋里的平静,面对着病床上的白泽,声音一下子便提得老高,“老么,你也是知道白日现在的处境的,本来总公司就乱成一团,现在你这一阵子没去上班,也不是谁传的谣言说你白泽携款潜逃了,这消息一出来股票一下跌得厉害!连这个月的分红都少了许多…… 白泽你也是知道的,我家白玺正在欧洲念书,这分红一少,寄不过去钱,他在欧洲的日子就艰难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当初父亲想将集团想交给老三手里的时候我也是帮你说过话……” “老大,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呗!哪来这么多废话!人家白总现在身体不适,听不了你的长篇大论,想表达什么就别绕弯子了好吧,还浪费大家时间。”旁边那个年长男人忍不住打断了他,还顺带给了个白眼过去。 大伯被人一下揭穿,面子上自然有些过不去,迟疑了一会,他摸摸身侧年轻人的脑袋瓜,随后终于坦言:“不瞒你说,老弟啊,这是我们家白珏,他吧,专科刚刚毕业,现如今社会就业那么困难,他胆小又不像他哥肯去国外再读读书,一时半会还没找到份好工作,你能不能看在他是你亲侄子的份上给他一个工作的机会?” 意思就是亲侄子想直接通过关系进白日集团工作拿工资,你这个当叔叔的老总看着办吧。 大伯问完了话便带着期盼的眼神等待着白泽的回应,可病床上的男人似乎并不急着回话,而是连着咳了好几声。 江姨心疼地皱着眉将水杯递过去,扶白泽坐起来一点。 白泽喝了好几口水,这才缓过劲来,声音格外沙哑:“咳,杜总不是在你旁边坐得好好得么,这种事你不问他反而问我?” 一说起杜总宁缨忽的反应过来,原来大伯身侧的那个有点律师姿态的冰冷男人正是白日集团总部里的人事主管杜辰浩,听白泽这么一说,杜总偏过头冷着脸扫了眼大伯和他的儿子。 宁缨之所以听说过杜总那是因为一个成功的企业中,总是不缺那么几个严格到死完全不通情达理的主管。杜辰浩就是白日集团中一个,人事部的老总,据说在选人方面严苛到死,基本上白日集团的招聘会他都会作为最后的主考官亲自上阵,而最后一场面试哭着被骂出来的才子佳人每一年都不在少数。 一个掌管着大企业人事大权的男人,居然这么年轻,真是令宁缨小吃一惊。 046、真相 白泽既然这么回应,加之人事主管杜辰浩根本不是好说话的人,基本上来说大伯的儿子想进白日的目的就直接打水漂了。 这其实并非在宁缨意料之外,白泽做事一向极为严苛谨慎,也从不任人惟亲,连他的两个亲儿子,要不是真的都在各自被分配的领域内做的有声有色的话,估计也是迟早被开的料。这样一想,推掉不学无术想攀亲就职的侄子的请求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可某些人不那么想。 就在白泽说完这话后,大伯的脸色瞬间铁青了大半,而他身侧的那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却没能懂自家叔叔的意思,反而一脸兴奋地看着父亲。 “爸,我是不是……” “你先安静,”大伯一阵烦躁不安,这事杜辰浩不松口基本就黄了,但看在最后结论未定,他还是厚着脸皮向旁边的冷面男好言好语问了声:“这事杜总您看……” 杜辰浩出身平凡,一贯非常厌恶那种靠关系爬上金字塔的人,面对这种情况,毫不犹豫地回了句:“今年的招聘会结束了,等明年吧。” “招聘会!?”我的宝贝儿子还要等招聘会!要和千千万万平民一样在人山人海中挤破脑袋咬着牙拼着命往白日公司少之又少的职位里钻?! 大伯顿时怒火攻心,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指着白泽便泼口大骂:“好,好,好,白泽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一个过河拆桥的小人,当初父亲怎么瞎了眼把企业大权交给你的!你不帮兄弟倒是处处让着外人,我看这狗/屁白日也撑不了多久……” “和平常人一样公平求职有什么问题吗?”杜辰浩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大伯的无理取闹,冷笑了声,“我们白日最低招聘学历是大学本科,给你儿子一个参加就职考试的机会已是最大的包容了,你还想怎样?” 此时的白泽倚在床头淡淡地补了句:“哥,当初父亲把白日交到我手里时只有资产百万,我还要负责你们一干人的日常开销,如今集团资产早已上亿,你要是觉得它撑不了多久又何苦把白珏送来呢?” “你!”自从三十年前分家后,大伯已经很久没有出去工作了,每个月靠着白泽争来的白日集团小部分的企业分红过活,即便是很小的一部分股份,其实数目也不少,日子过的一直很滋润。只是若要比上富豪的生活,那可就差多了。 他就是一直气这个,可真要与当初白泽对峙,不光是他,其他兄弟也根本占不了上风。 大伯捏着自己儿子的手,恨恨地瞪着白泽想,干脆病死算了! “白玺在欧洲生活的不好吗?”白泽眼帘一耷,突然转移了话题,望向杜辰浩:“辰浩,帮我传个话,回头会让吴秘书给国外那边打些生活费。” 杜辰浩用略带鄙夷的眼神扫了眼大伯,点点头。 听说白泽愿意出生活费,大伯的脸色顿时缓了不少,不顾自家小儿子的苦苦拉扯和请求,他哼了一声后甩手大步走出病房。 大伯一走,病房里气氛沉闷到死,好半天都没有人说一句话。 宁缨突然觉得父亲活得好累。 她注意到白泽捂着胸口轻轻喘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喘完,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年长的男人又开口了,一张口就是集团的制度啊人员啊股票啊种种说不完的牢骚…… 这回不仅是白泽,连作为旁观者宁缨听着都心里一阵烦意。这家伙好歹也算是个老董事会成员,怎么说起事来像个怨妇婆婆妈妈的…… 宁缨将记录簿一把拍在床沿上,“好了呀!不要打扰病人午休了,探病时间到了,该回去的就麻烦各位请回吧。” 对方一句话被噎住:“唉?你这个小护士,怎么这样对长辈说话……” “白总,那我先告辞了,”杜辰浩率先从座位上站起,“董事,在医院就要听医生和护士的话,难不成你想影响白总休息?” 那董事瘪了瘪嘴,还想说什么,却见病床上的男人疲惫的摆摆手。 都走吧,走吧。宁缨看着白泽,心口有些发疼。 待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后,房里顿时安静了许多。江姨对宁缨或者说是护士轻声细语问道:“我再留下来陪陪病人一会可以吗?” 三姐白羽情绪有些低落,自始自终没有说话。 宁缨看了江姨一眼,又恋恋不舍地望了眼闭目养神的白泽,点了点头。 她看过父亲了,至少他还没有传言中情况那么糟糕。 宁缨离开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一出门便迎面撞上了一位估计是护士长的胖女人,见到宁缨的面孔,她有些惊讶:“你不是说有事,还不下班?” “马上就走,马上就走。”宁缨脸一烫,忙不迭地低头跑走了。 卸掉一身的装扮,她气喘吁吁地跑过医院的长廊。一想到脸还没找到机会变过来,生怕又撞上这张脸的同事,她跑了两步又调头去楼道拐角处找洗手间。 洗手间的位置略显偏僻,宁缨好不容易找到后,忙一头钻了进去,找了个位置将隔间的小板门锁起来。 变完脸恢复常态,她刚要出去,一个尖细的女声却突然传到她的耳朵里,不由地,宁缨停下了开锁的动作。 “哥,你说这该找的地方白子谦也去找了,不该找的地方我也派人翻遍了,那个丫头应该是如他们所说跳海死得干净了,你又何必还这么揪着此事念念不忘。” 宁缨心口剧烈一跳,这声音……居然是她的那个冤家,二嫂温然! 男人似乎沉思了会,终于开口用低沉的声线道:“毕竟老爷子对白缨这个丫头不一般,如果她没有死成又回来把有人要杀她的事实说了出来,你我都可能会有麻烦。” “据我所知白缨不会游泳,有哪只旱鸭子能在夜里掉海里还幸运的活着?”温然嗤之以鼻,“哥,你就别杞人忧天了好吗?老爷子再怎么蠢也不会把股份给一个死人的,还是想想办法先对付白子谦吧。” 当分辨出男人的声音时,宁缨已经完全躲在隔间里傻眼了,居然!居然一直想害她的人是白家那位温顺憨厚的大哥?! 047、第二块红宝石 “我做什么事用得着你一个女人指手画脚么?” 看来没错了,这确实是大哥白子勋的声音,可离宁缨印象中的大哥差的太多了!前一阵子她还在白家的时候,这位白子勋大哥对女人说话一直不都是温柔绵绵憨厚老实的么?怎么……难道这以前都是装的?都是表象?这才是白子勋的真面目? 这样一想,后背不禁泛起阵阵凉意。到底谁是真谁是假?谁真正对她好?谁又会在背后捅刀子?宁缨一时间腿脚发软,无力地沿着门板蹲了下去。 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一向两面的温然似乎有些害怕,音色震颤:“我……没有别的意思,哥你别生气,我错了……” 男人闷哼一声:“我听说白子谦那里似乎收到了一份有关于白缨还活着的证据,你去想办法把它弄到手。” “还活着!”温然显然非常吃惊,“她怎么可能……” 也许是白子勋的无形威压,女人又忽的改口道:“我知道了,白子谦那里我会去办的。” “那就好。”男人突然笑了起来,“想想我给你带来的一切,不想回到从前就乖乖听话。” 随后便是男人和女人各自的皮鞋踏地的节奏声,待一切安静如初,宁缨闷闷地从洗手间里出来。 不想回到从前?白子勋到底和温然是什么关系?她以前只知道温然曾做过平面模特,是白日集团的产品代言人之一,家境条件还不错,后来嫁给了二哥,两人表面上也算和睦。 按理说,温然和白子勋除了工作上的业务以外应该不会有什么过多的来往,可怎么也没想到这次意外的经历令自己大跌眼镜。 温然跟三姐白羽的男友有一腿不说,和大哥也有这么一腿,该不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白子勋手上了吧。 太可怕了……白家乱七八糟,宁缨悻悻地想着,还是躲为上策罢。 宁缨恢复了花灵的模样,随后便闷闷地走出医院的大门,拐弯走到一条街道,准备到附近的站台坐公交。可谁知冤家路窄,她竟然走着走着一抬头发现面前几米外有一个眼熟的烫着棕黄大波浪,长发飘逸,身材高挑迷人的年轻女人。 这不是那谁么……宁缨抽抽嘴角。 从来都不喜欢这个有着妩媚惊艳的天生条件的标准两面派女人,虽然宁缨现在顶着一张没有过往的脸,但几乎是惯性的,她调头准备绕道而行。 可谁知她刚一有绕行的冲动,胸口内衣里的宝石挂坠突然震颤了一下。 “别走,去试着接近那个女人。”玉面狐难得没有卖萌,而是用一种冷板的声音道。 靠近温然?! “为什么?”宁缨不解。 “快跟上,我慢慢和你解释。” 怕是玉面狐真有很重要的事,宁缨犹豫了一秒,随即恢复原路,加快了跟上温然的步伐。 今天的温然穿着依然极为讲究,名牌的长袖竖领白底碎花连衣裙只齐大腿上部,露出两条穿着精致黑丝袜的修长美腿,亮色闪光的细高跟,配之绝美脱俗的容貌和傲然的身姿,简直引得路人纷纷回头。 不得不说,宁缨在刚见到温然的第一面时也很惊艳,但是很快,这种惊艳就被一种鄙夷和厌恶所取代。只有在白家的男人面前,她才是纯白的天使。 玉面狐又道:“宁缨,你帮我看看那个女人身上的珠宝中有没有佩戴红宝石?” “啊,红宝石?”这令她大吃一惊,手腕不禁放在了自己胸口宝石挂坠的位置,“什么意思?玉面你是觉得温然和我一样拥有一块……” 玉面狐:“我不确定,我只是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属于我自己的精神力。” “你的?”宁缨皱了皱眉头:“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玉面狐:“呃,这么说吧,宁缨你有没有发现我身体上有什么地方不对?” 少女抓了抓脑袋,几乎脱口而出:“小短尾巴!” 真伤人心!原来身体的缺憾有这么明显!玉面狐泪流满面:“呜呜,没错,当年我被封印的时候其实是完整的,但是许多年以后被人从土壤里挖出来时,居然给一铲子切断了尾巴,嘤嘤嘤,有尾巴的那小石头块被迫给分开了,该死的愚蠢的人类!亏我想我那美美哒的尾巴想了好久了呢……” “……”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同样作为人类的寄主我的感受啊。 宁缨此刻最想问的是:“那块存有你的尾巴部分的红宝石也有驭颜的能力?” 玉面狐恹恹地回道:“有,但是因为只是来源于本体所附带的很少一部分的精神力反射,所以能力很微弱,基本上只能提供寄主本体的面部易容。” 原来温然的那张脸也是假的!宁缨顿时觉得自己要瞎了,她一直都觉得温然漂亮到不可思议,从来在男人眼里回头率都是百分之百,哎妈,原来都是假的,不过同样作为假面者,你这易容易得也太高调了吧! 宁缨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敢太靠近前面那个女人了:“玉面,你说,你既然能感受得到它,那对方会不会已经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了?”突然跑过来把她五花大绑让她交出宝石? “哦,不会,安心好了,”玉面狐哼哼:“大脑和心脏在你这边呢,那边什么自主意识都没有,只是块单纯的会点驭颜能力的死石头。” 宁缨于是稍稍加快了点步伐,尽量保持在和温然平行的位置,又装作看街边的店面,来偷窥对方。 也许是平时太常受到瞩目了,温然虽然感觉到旁边路人少女的异常,却没有作任何反应,只是轻蔑地笑了声,挺起了傲人的胸脯,还抬起手臂,抚了一下遮住视线的一缕发丝。 也就是这一个捋头发的动作,突然就让宁缨找到了她想找的目标。 戒指!没错,就是这枚结婚戒指! 怎么她半天都没想到,她早就应该想起来的呀。在宁缨的记忆里,似乎这枚黄金镶红宝石的戒指,温然从不离手。 048、无动于衷 偷偷将宝石挂坠从自己衣服里取出,对比一看,果真是色泽相似。 当宁缨正在懊恼着怎么没有早一点想起这其中的联系时,宝石空间里的玉面狐开始倒腾了:“是真的,是真的!我看到我的尾巴了!太好了,我等这一日等老久了!” 宁缨叹了口气:“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既然那宝石戒指真有神效,她又怎会轻易把它让出来。恐怕连洗澡都不会去下来吧。” 玉面狐:“那有什么!直接冲上去抢走呗!” 宁缨:“噗……你当我是谁?” 虽然她一直都不喜欢温然,而温然又在白子勋的指使下曾对她下过手,但也并不代表她能在青天化日下做出抢劫珠宝这种疯狂的行动。 正郁闷着,一辆商务车突然生硬地停在了人行道边,鸣了两声喇叭。 温然头撇过来看了看,确定出是公司的车后,便施施然走过去上了车后座。 “哎呀……”玉面狐惋惜不已地哭丧着脸,“我的尾巴就这样离我远去了。” 宁缨同样无奈,按住了胸口那只颤动个不停的石头:“耐心点,又不是陌生人,况且,就算我不去找她,她也自然会来找我的。” 听宁缨这么一说,玉面狐像得到了莫大的安慰,终于稍稍安静了下来,“嗯嗯,我们说好,下次一定要帮我拿回咱那美美的尾巴。” “嗯。”宁缨虽口头上应着,可对于拿回那部分宝石其实一点主意也没有,反而心里有些惶惶。 ==== 温然在车内补着妆,刚收起化妆包对着小镜子自我观赏了几分确定还算满意的间隙,车辆已经驶进了灵朵日化有限公司的场地内,一分钟以后,停在了一栋设计宏伟大气的主楼门口。 门被人从外拉开,温然刚缓缓伸出一条美腿,便见一只干瘪的手自外面伸了过来,意思大约是扶她出来。 这只丑陋的爪子她有印象,温然抬了抬眼帘,瞅了一眼,果然是秘书室的那谁谁,听说因为上次办什么事不力给白子谦降职到门卫处考察了。 冷哼了一声,温然毫不留情面地避开了对方的热情,板着脸径自下了车。 那人有些尴尬,只得缩回了手臂装势搓了搓,一边讪讪地笑道:“温,温夫人大驾光临,二少在上面等着呢……” 道理上来说白子谦作为灵朵的最高执行官应该被称为白总,可白日集团偏偏就是总公司子公司白总成堆的地方,到后来“白总”便成了白泽的专属名词,子公司里的人,便改口喊自家老总“大少、二少、老板”什么的了。 “走开,别挡我道。”女人红唇微启,高高扬起了尖尖的下巴。 此话一出,车内纵观全局的司机闷声笑了出来,被嫌弃的那个瘦小的男人于是突然脸色一僵,目光中不禁浮现一丝厌恶。他望着女人扭着细腰离开的背影,朝地面上唾了一楼唾沫。 呸!一个人尽可夫的臭**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看老子哪天不好好收拾你。 温然的高跟鞋“嗒嗒”地踩过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一路畅通无阻,最后停在了顶楼一处拥有全景玻璃构造的豪华办公室门口,象征性地叩了叩门。 “进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似尘封多年的美酒,令人不自觉的心口一颤。 她于是妖娆地勾唇一笑,似美女蛇精般地向着办公室里唯一的那个男人靠了过去。 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女人酥软地嗔道:“子谦,我来了。” 白子谦正在低头看财务送来的一份报表,一听是她,头也不抬:“直接找公关部,她们会带你去广告中心。” 温然此次被喊来灵朵,其实是有新产品需要拍宣传海报。 惯常冷淡的说话口吻,就像面对的是一个笨手笨脚的女秘书而不是新婚燕尔的妻子。 温然虽然心有不快,但无奈对对方的反应已习以为常,二十六岁的白子谦一直都是这副态度,永远的对谁都不冷不热无动于衷,天生板着一张冷峻的脸,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令他情绪发生剧烈波动。 包括她和他的新婚之夜。刚开始简直令温然怀疑白子谦会不会根本就是个“gay”,或者她和白子勋的阴谋该不会已经露馅了……然而,婚后将近一年时间里,白子谦都没有做出异常的举动,那么至少,她不是真正的温然的秘密应该没有被发现…… 她并没有听从白子谦的命令,而是弯腰倚在白子谦座椅后背上,做略带俏皮般地低头俯瞰他正在细看的文件。 一缕青丝幽幽地垂下,挠在了白子谦的脸颊上。痒痒的,这种分神令他不禁有些不快。 温然正要更进一步地将手指伸向他的胸口,却不想他突然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随后,不冷不热地将其复归原位。 “去工作吧。”这是白子谦的回话。 女人一愣,不由得心里凉了一半。说来她费劲心机加上机缘巧合才换来的这张绝美惊艳的脸蛋,最大的赢家就是你白子谦,却没有想到,不同于那么多拜倒在她石榴裙的男人,这家伙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白子勋如果知道的话必定也会气吐血了吧,早知如此,他何必制造出一个美若天仙、到哪里都聚集了无限光环的内线了呢。 温然忍住内心的空荡,好言好语道:“一会就去,这不是想你了吗,来看看你我才能安心拍片。” 白子谦静了半分钟,眼皮一动:“看好了吗,看好了就去工作吧。” “你……”温然又一次完败在了这个完全不通情理的男人身上,想了想,她决定直入重点:“子谦,上次去看爸,他说他很想白缨那丫头呢,你,最近有没有她的消息?” 白子谦斜了斜眼角,不知可否。 正当温然准备问第二次的时候,白子谦却冷不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安安静静地走到落地窗前。 “温然,明天是灵朵在海城的生产中心开业,这几天我就不在家里住了。” 049、文先生的到来 白缨的失踪不归另有蹊跷。白子谦对此心里有所防备,至于那个寄来的dv里的视频,他并不打算让多一个人知道。 温然愣了一下。 他说什么,要去海城出差?而且,要去好几天?隐约地,她感到一丝微妙的巧合,大哥说白子谦最近找到了什么有关于白缨还活着的证据,这当口上他就要去海城出差,还一住就好几天,真的不是想去求证什么吗? 白子谦用眼角瞥了眼她木讷的神色,又很自然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捋了捋洁白的衬衣袖口,他淡淡道:“温然,没什么事的话,就快去公关部吧。” “嗯。”这一回,女人乖乖地走出了办公室。 一段走廊过后,在洗手间无人的拐角位置,温然摸出了她的手机,翻找通讯录上的号码,很快,收信人栏就选中了一个名为“化妆师”的号。 女人速战速决,飞快地打出了一行字:“白子谦明日去海城,出差几日。” 确定短信发出后,温然又忙不迭地将短信内容清理个干净。见四下依然无人,她拍拍胸口松了口气,赶紧将手机收回手包中。 做间谍的感觉真心累,但愿这个消息可以在白子勋那弥补她没有弄到白缨活着证据的失误…… ==== 宁缨刚回到卧龙街,就听一群三姑六婆在街角热闹地议论着说什么警察在艾歌抓人了。她装作好奇凑上去打听,结果听说的内容是那艾歌ktv里的男人反抗得厉害,连跑带摔还打伤了某警察,后来就被警方制服后强扭送上警车押走了。 关于这个被抓的男人,众人对其所犯的事情的猜测纷纷,作为案情最清楚不过的设计者,宁缨舒了一口气,突然心里畅快了许多,步伐也轻快了。 走到自家美容馆门口,竟发觉大家不知何时居然关了店门热热闹闹地在上面举杯庆祝。 这……真高调啊。宁缨摸着小门爬上了楼。 花姐等人见到她回来,忙上前拉她过去坐,碗筷为其摆好,还倒上一大杯橙汁摆面前。 随即自己坐在了她的身侧,对面坐着已经动筷子的太龙和楚允寒。 少女笑了笑:“今天下午不营业啦?” “花灵你终于回来了!跑哪去了都!你知道不?王志凡那死骗子已经被抓归案了,公安刚才电话通知我了!我还听说啊他以前干过好几起感情诈骗,一经审问全交代出来了,哈哈哈,管他钱追不追得回来,那个家伙被抓我就开心了!” 宁缨刚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里面的饮料,突然怔了一下问道:“什么叫做……钱追不追得回来?” 没想到宁缨会这么问,花姐愣了一下,随即太龙和楚允寒的眼神也齐聚了过来。 花姐的脸色上有些尴尬,想了想,她开口道:“好吧,我本来不打算说的,既然不小心说漏了……额,那边也告诉我了,说王志凡的本名叫汪智凡,本质就是个花钱大手大脚还好赌的混混,以前有传销的案底,这三两年来靠骗感情骗来的收入都差不多花了个干净了,家庭条件也不太好,这钱也是赔不起……” “也就是说,姐你的十万块钱追不回来了!?”太龙急急问道。 花姐垂了眼帘,明明很失落的事情却努力地在保持着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嗯,啊,其实没什么,不就是十万块钱么,本来就觉得追不回来了,现在那家伙被抓起来了也圆了我一桩心事,就当是做了慈善了吧,没事的没事的,咱这美容馆现在生意还不错,加一把劲就赚回来了,你们说是吧?” 花姐张着一双明眸看过来,却发现一桌人沉默了。 说得容易啊,十万块就这样打水漂了,还是很肉疼的好不好。 一桌子的气氛就这样低沉了下来,楚允寒一直在对面的自顾自地喝着啤酒,忽然听到了什么,从餐桌边站起身。 宁缨好奇地抬头看去,发现人家已走到了阳台上。 他半个身子都已探到阳台外,一手还提着罐啤酒时不时地喝一口,“你们听到警笛了吗?” “什么警笛?”宁缨弃了筷子,也走了过去。 楚允寒道:“只响了一声。” 宁缨刚走到男人所在的位置,一辆警车便呼啸着从他们楼下的街道疾驰而去。 她还正在纳闷这回又抓的什么人,楼下多嘴的大妈们又开始满世界宣告了。 “哎呀!文先生家的那媳妇被警察抓走啦!” 宁缨挑了挑眉。啥?文先生家的媳妇,那不就是房东家的陈瑜嘛。 王志凡这么快就把幕后同伙陈瑜供出来了。这惊喜来得太突然,她一时倒反应不过来了。嘿,老天在上面看着呢,恶人自有恶报啊。 “花姐,我不要喝果汁,给我来罐啤酒!”这一回,神清气爽的,觉得真该庆祝一下了。 吃过午饭,又来了点糕点,太龙被撵去上学后,美容馆继续开门营业。 下午的生意还不错,先是杜玉莹做了回头客来做淡斑美容的第二疗程,随后又来了两个新客,其中还有一个非常满意她们的效果随即办了张金卡。 送走了客人后,花姐和宁缨去清点库存,发现货存不太够了。 “想不到我囤积着准备用一个季度多的库存这么快就不够了,还有自制的精油,竟然也只剩下这么点了。”花姐感叹道:“看来以后晚上得加班了,哦对了,宁缨,明天你看和楚允寒去趟灵朵分售中心,进一些货回来。” “好,”宁缨点点头:“待会我们梳理一个清单。” 正说着,外面有人叩门。 待两人不急不慢地走出仓库,主厅那边传来一声低沉的男人的嗓音,伴随着隐约的少女的抽泣声。 “我找花姐有急事,请问她在家吗?” 宁缨在脑海中搜寻了好几圈,这才一拍大腿想起来这是房东家的文先生的声音。 文先生是陈瑜的丈夫,好像是在一家国有企业做会计主管的,平时一直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蛮斯文的样子。不像他那那聒噪的老婆,平常很少出门,所以花姐他们也不常见到他。 怎么,陈瑜出了事,他亲自找上门来了? 050、破财免灾 花姐和宁缨走到大厅,果然不出所料,厅堂此时来了两个客人,面色凝重的文先生以及哭的眼睛都红肿了的文洁。 两人见花姐等人出来,悲恸欲绝的视线立刻抛洒了过来。 不好,宁缨突然有种微微的预感,恐怕他们此次前来深有意图。 果然,当文洁与刚从学校回来走到门口的太龙眼神相对的那一刹那,文洁突然止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身体更是控制不住般地似一道闪电冲向了太龙,一把将少年抱住,哭啊哭啊哭…… 宁缨惊了个呆。 被一个同龄发育还算良好的少女抱住的那一刹那,太龙咽了咽口水。“你你,你别哭啊,你哭什么啊?”你哭就算了,关键是干嘛要缠着我哭啊!还有,能不能让我把这该死的书包放下来啊,很沉啊! 文洁完全不理会他,双手仍然紧紧缠着他的脖子哼唧。感受着喷到脸上的温热的气息,太龙尴尬到浑身僵硬不能动,求救的眼神向花姐和宁缨抛开。 花姐嘴角抽动了动:“文先生,你们这是……” 文先生面色凝重地走到门口,环顾看了看,扶了下眼镜,随后指指楼上:“花姐,我们上去谈好吗?”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文先生已经“主动地”先一步踏上楼梯而去了。 文洁哭得声音稍小了些,慢慢松开抱住太龙的手臂,却死死拉住他的衣角:“太龙,陪我上去。” 见少年少女尾随其后上楼而去,宁缨和花姐对了个眼色。 呃,不太对劲啊。 五分钟以后,花家的四人加房东家的两人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静默了片刻,文先生叹了口气,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掏出了两大捆红红的东西,随后轻放在了茶几上。 宁缨看了一眼,不禁倒抽了口气。 居然是捆得好好的二十万!他想做什么?! 花姐同样愣住了:“文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清了清嗓子:“咳,花姐,其实我想我今天来的目的你也已经猜到了*分,我文锐是个怕兜圈子的人,有什么话就直说了。今天我带着文洁来找您,是为了我爱人的事。” “你爱人,陈瑜?”果然不出所料。 “没错,恐怕您已经听到风声了,今天下午我爱人被警察传唤带走了。” 花姐不冷不热地撇开了视线,悠悠地喝着茶水:“我知道。” “至于我爱人犯的错,我下午向公安询问了,这才知道和您有关,听说是联合她老乡骗了您的十万块钱?” 真的是下午才知道吗?宁缨注意到文洁一直在向太龙抛去可怜求同情的眼神,而文先生一直又在有意无意地瞅向她和新店员,说话也分外小心翼翼的,不禁听着有些心烦意乱,便站起身来。 花姐和文先生看向她。 既然人家不太想有这么多听众,自己就识趣点好了。宁缨耸耸肩:“我不太舒服,去外面透透气。” “我和你一起去。”没想到楚允寒也挺明白事理的。 两人走向往楼下去的楼梯的过程中,宁缨隐约听见文先生提到了钱的事情。 既然不打算插手花姐的决定,宁缨下了楼便喊上楚允寒一起去地下的仓库搬车上来。 男人个头太高,经过仓库的狭窄走道时有些艰难:“搬什么车?” 宁缨已经闷头钻进了地下室:“明天去进货,得骑着咱的小三轮去啊。” 小三轮?楚允寒愣了一下:“我们家还有这种东西?” 待少女从一堆杂物中翻出了那辆半新的红色人力三轮,楚允寒已经郁闷地无话可说了。 他们明天真的要骑着这么丢人的车去外面拉货吗? 难道不应该是租一辆面包车啊小货车啊之类的吗?居然还是最传统的人力脚蹬式!现在收废品的大爷都骑电动的了好吗! 楚允寒第一次为了他这个莫名留下的决定动摇了。 少女将三轮车后面的杂物挪开:“我们明天要赶路去三家厂商拿货,要走得很早,所以今天要做好准备,以免明早手忙脚乱的。” 既然路远不应该换机动车吗……楚允寒走过去从少女手里将三轮车接过来,“你以前经常帮花姐进货?” “嗯,因为美容馆里就咱花姐一个美容师,所以以前的进货大多是我和太龙一起去的。”宁缨说到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忙噤声了。 再抬头看看前面两步外的男人,见楚允寒一副只顾着闷头扛车上楼的样子,应该没注意她的话吧。 她这张本嘴啊,以前和太龙一起去进货的,不是花灵是宁缨同学啊! 此时的楚允寒,已经越发确定这位所谓的花姐的表妹,百分之八十就是白家失踪的白缨小姐了。 有机会,他还是去扯扯那丫头的脸皮好了。 待两人费了点力将这张覆着厚厚灰尘的三轮车弄到美容馆门口后,宁缨找来了抹布开始认真擦洗车辆。 没过多久,文先生和文洁从楼上下来了。 “花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了,陈瑜的事就麻烦你费心了。” 看来结果是和解啊,宁缨目视着房东家的两人如释重负地走出店门。 宁缨还没开口,花姐便挪到了她的身侧,目光有些无奈:“缨啊,你说我是不是太容易心软了……” 宁缨问道:“文先生开了什么条件?” “你倒是清楚,”花姐无奈一笑,看着少女明亮的眼眸:“开始是说二十万换我在公安做证言的时候不把陈瑜和那个王志凡干的好事牵扯进去,我没答应。后来他就软硬兼施,一方面说如果答应就除了这现金二十万,再免掉我买他们家房子的房款十万块。后来又说如果我硬要把陈瑜在里面策划的事说出去,就单方毁约,即便赔违约金也不会把房子卖给我们。加上太龙又在边上说好话,我就一心软答应了下来。” “没什么不好的啊,”宁缨突然笑了起来:“也就是说,除了王志凡和陈瑜本来就从你这边骗走的十万块,咱们家还净赚了二十万?” 抓王志凡的事上宁缨费了心血,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看开了去,花姐有些诧异:“你不是一直生陈瑜的气吗?” 宁缨深吸了一口气:“好姐姐,我气是因为陈瑜耍了你,如今她被公安审问就算最后证据不足,破财免灾也算是吃了苦头,我又何必非要拿别人的错去惩罚我自己?” 051、小三轮出发 自从文先生和文洁走后,太龙就躲在房间里陷入自责中,见宁缨上来,更是羞愧得脸红扑扑的,跑过去:“宁缨,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刚才脑袋一热还帮文洁他们说话……” “年纪轻轻的,容易被美色诱惑也是正常现象。”宁缨正在忙着整理明天进货的名单,随口答道。 听少女这么一说,太龙脸色一僵,以为她是在和自己生气,忙面红耳赤地辩解起来,可这心里一慌越辩解越乱,到最后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了。 宁缨头也不抬,“好啦好啦,快去写你的作业去,别在我边上捣乱。” 倒是楚允寒在旁边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了他一眼。 待太龙闷闷不乐地爬回去后,宁缨突然注意到身边有一个笑起来邪邪的男人似乎从刚才开始就注视着她注视好久了!不禁起了鸡皮疙瘩,回过头瞪着一双秋水明眸,“姓楚的,你干嘛盯着我看?!”有什么好看的。 男人手里的活倒也没停,“你没发现吗?” 少女回道:“发现什么?” “太龙那小子喜欢你啊。” 初听楚允寒这么一说,少女先是脑袋“嗡”了一下,随即猛地摇了摇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绝对没有看错,少年因为怕她误会而焦躁的面容。 “我说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才来几天啊,不要那么八卦好不好,那是八婆做的事,”宁缨朝男人翻了个白眼,“我和太龙的关系就好比姐姐和弟弟,是比血亲还要亲的那种,你肯定是个没兄弟姐妹的人,才会不懂……” 原来她不喜欢太龙啊,楚允寒算是掐明白了。 少女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眯,“哎对了,姓楚的你也来了好几天了,也没跟我们说说你的情况呢,你是本地人吗?”正好趁此机会调查调查他口中的身世是不是有什么疑点。 楚允寒摇头,“不是,不过也差不多,我家原来是在南锦,好几年前父母计划出国,就把那的房子卖了,之后就无家可归了。” 宁缨顿了一秒,“然后你父母就出国不回来也不管你的死活了?”很有问题有木有!哪有父母会这么自私。 她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不禁转头看了过去,这一看竟发现男人居然在神色忧伤地垂眸想着什么,一对根根分明的浓密睫毛看得她有点醉了。呃,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我是父亲抱养的孩子,现在的母亲也不是先前主张抱养的养母,后来怂恿父亲出国的是再婚后的继母,他们把我养到成年已经足够仁慈了,所以说实话,我并不怪他们。” 听起来这孩子的身世也挺可怜的啊,一时间宁缨也不知道回什么话好了。 哎不对!越可怜越可疑好不好!少女大脑一转突然反应过来,既然人家很可能是二哥派来潜伏的,那么关于他的身世故事应该早就全面论证地编好了,像他说的这种无法求证的父母出国篇最难以查证了好不好! 就是这样,不能被骗了!宁缨刚想继续追问下去,却发现花姐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他们背后,吓了她一跳! “这孩子怎么这么可怜。”花姐眨巴眨巴湿漉漉晶亮亮的眼眶子,一副恨不得将那个男人揉进怀里的动作。 吓得宁缨赶紧先一步扑进花姐的怀里,“嘤嘤嘤,是的呢,和我们一样没有爸妈的呵护……” 男人带着病态的微笑起身去洗手间了,宁缨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抹抹这一身的冷汗。 次日清晨。 宁缨恨恨地拍飞了起床闹钟后,担心姓楚的会和太龙一个德行耽误行程,便自作主张地立在房间里,昏昏沉沉地呼喊起来,“上面的那位,起床出发了——了——了——” 嘶吼了两遍后,隐约听见楼下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跑到楼梯口往下一看,竟发现楚允寒居然早已穿戴整齐地坐在门口小三轮上等她了。 听到呼喊,男人从手机游戏中钻出来了,仰头朝她挥手一笑。 宁缨:“……” 她还没有刷牙洗脸吃早饭呢,啊,睡衣还没换,好难过。 十分钟以后,少女闷闷地坐在小三轮后面啃着面包片,而楚允寒在前面奋力地蹬起了人力车。 这个新搭档的蹬车速度绝对是以前太龙同学的两倍,线路似乎还温习过了,简直比宁缨还熟。这样一想,她之前到底在担心个鬼啊! 早晨六点太阳刚冒出了头,路上的行人还不多,小三轮骑动时的古怪声音格外清晰,“嘎吱,嘎吱。” 少女吃完了面包片,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好奇怪,为什么跟这个人在一起,搓搓的总是她!好不甘心…… 半个小时后,小三轮到了第一家地点,海城某大市场。 到了一家专门销售小型美容仪器的批发商店门口,宁缨和楚允寒按照名单上所列的仪器名称搬东西上车,主要是一些蒸面器、美发器、洁面仪这种市场比较受欢迎的小型美容产品。 因为楚允寒当年那一车撞坏了不少,外加最近销售异常火爆,这次他们进的量是先前一趟的两倍。 宁缨谈妥了价格,刷卡结账。 待她出门,发现楚允寒仍然骑坐在车前面等她。 她走过去,“换个位置,这一段我来蹬,你坐后头歇歇。” 一人一段路,这样比较公平。以前她和太龙同学就是这么轮换着才骑下来的。 谁知道男人根本没有下来的意思,“不用,我体力很好。” “接下来还要骑很久……” “你去坐好。”楚允寒一点没有谦虚,蹬小红三轮车这种事虽然对于他来说有点丢人,但是这点力量需求对于曾经游走于生死线上的他来说其实真的完全不累啊。况且,他一个成年的大男人,要小女孩蹬车驼他,怎么好意思。 宁缨愣了一下,随后慢吞吞地爬回了老位置,“那随你,半路后悔了直接说。” 第二家厂商购买了一些调制精油和自制化妆品所需的原材料,随后他们直奔最后一家,也是距离最远的、位于海城最南边郊外的白日集团下属灵朵日化有限公司新开业的销售分中心。 052、第20号库房 灵朵日化销售海城分中心刚开业这几天,很大一部分产品打八折出售,引来了不少顾客、批发商和像他们这种进货商的抢购。 小三轮刚蹬进厂里没一会,宁缨注意到满目的人山人海不禁大呼了一声:“不好!” 早知道今天会有这么多人排队来凑热闹,他们第一站跑这里就好了。现在情况真不妙,零售区哄哄闹闹的人群,批发区更是排了整整五条蜿蜒且到看不到最前面的队伍。 嘤嘤嘤,“这要排到什么时候啊?” 宁缨在和身边的伙伴说话,却发现对方没有搭理,一转头,发现他的视线望着灵朵厂区最北面的方向,一双漆黑如深潭的眼眸波澜不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刻的楚允寒其实正在恍然明白他之前的失误。没错他那会为了藏匿那批货是将那一袋袋白色粉状物藏在了伪造的灵朵出产的珍珠粉包装袋里,后来那伪装过后的批货被他借用了一辆印有白日集团标志的货卡运走,本来一切顺利的话,到了分流中心的仓库,他是安排好了货物转运的,可谁知就在他紧紧跟随的过程中冷不丁被影社的人拦截,一番打斗之后得以脱身,再去分流中心寻找那批货物时却已下落不明了。 那批货危险系数太大,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任由影社将其在黑市高价出售或是流落人群中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找到它们并销毁。 可分流中心没有,南锦的白日集团仓库他也去翻遍了,两天前甚至追着那辆曾经拉货的卡车到了另外一个位于海城的临时仓库,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楚允寒正为没有线索而烦躁之际,这趟进货却给了他新的希望。 他眺望着这偌大的灵朵分中心,装修得华丽而高端的玻璃墙面的销售大楼后,是一栋连着一栋的货物仓库。 他要的东西,很可能就在这新销售中心里! “我内急,你先去排队,我去找找厕所。”男人冷不丁丢下一句话便向着队伍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留下少女一阵无奈。 还是自己先去排个队,可惜他们的车没有办法把后面盖上上锁,为了防止之前买的东西被偷,她干脆推着笨重的三轮车一起排起来了,成了全队伍末端亮眼的红色“风景线”。 队伍越来越长,可是最前端的消耗力却很慢,等了十几分钟以后,少女便有些站得腿疼,便坐在三轮车边缘上等。 没过多久,队伍前后一个又一个站得腿软的买家便主动向她打招呼希望也能来蹭个坐。 坐就坐吧……宁缨点头。 很快小三轮成了流动歇脚凳,再一眨眼的功夫,这车身一圈竟争先坐了七八个买家,一堆人相互唠嗑着你要买什么我要买什么,顺便等队伍一动就帮宁缨往前挪挪车,倒也比干站着舒坦得多。 少女听着一圈人的叽叽喳喳,又看看升得越来越高的日头,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中午了啊。 那个家伙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是上厕所忘了带手纸了吧…… 就在宁缨顶着秋日的烈阳排着队的时候,楚允寒已经在灵朵日化的分销中心里转了一大圈,基本已确定仓库位置了。 因为开业这两天生意异常火爆,所以仓储部的员工也大半被调到销售部那边帮忙去了,眼前这总仓库虽然占地面积大得惊人,但实际上留下的员工很少,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分布在各个大小仓库房内。 楚允寒从北门进去,外场扇面门大开着,地板是铺得讲究的黑色大理石,白日集团一向在建筑上简约大气,仓库整体钢结构的房顶很高,至少有普通商场四五层的高度,整面穹顶独树一帜地用了弧面玻璃,使得整个环境格外通透敞亮。一整套全新的输运流水线展现在他的面前,而这条自动流水线的始发点,是仓库里的各处中小仓库房。 刚开始的一段路,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一个陌生男人的闯入。直到楚允寒穿过外围,往光线越来越弱的员工通道走去时,才有人突然从一间仓库的小门后走出来,急急向他走来。 “喂,我说你!你是哪位?不是我们这的人吧,我跟你说我们这里是不允许外人进入……” 穿着灰色员工服的男人一句话没说完便闷声倒地。 男人接住他的脑袋,以免他没被自己一掌劈傻反而自己摔掉了智商。 将这名可怜的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员工拖到库房门背后,楚允寒想了想,刚离开了两步又回来,顺走了他的外套和帽子。 穿戴完成后,楚允寒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间小库房,看了眼这库房上的金属数字。“6”? 每一间库房都有数字标识。 他简单地逛了一圈,发现除了前三个仓库属于大型库房外,其他的光看外墙和大门便能判断出是属于中小型的分类库房。 数字基本上是按照由中心向西单数序列,向东双数序列在往下排。 他压低帽檐沿着通道往西面前进,因为灵朵刚开业,仓储下面的员工才招进没多久,很多人都认不全其他同事,这幅内部员工的打扮加上顺手推个运输车到处乱逛倒是真的可以蒙混过去。 沿着这段往东的通道走到了尽头,楚允寒望着这标识为“18”的库房大门却愣住了。 这是这边最后一间? 为什么不是20? 男人的眉头慢慢蹙在了一起,他很确定他在刚进门的时候数了流水线的分流数,一共是二十条线路,分散通往各个仓房。 为什么这边会缺少一间?难道是某间大库房设有两条传送流水带? 正当楚允寒发愣的时间,一名员工从他面前的库房中搬着大箱子走出来。 与他打了个照面的同时,楚允寒忙问道:“我想请问一下,你,知不知道第20号库房在哪?我有一批货需要送到那里去。” “20?”那人停住了脚步,顿了顿。 难道真的根本没有这间?正当他准备改口之际,对方却突然笑了声。 “我明白了!你说的是次品库房吧,不过那里一般我们都不喊20号,算起来倒是正好第20间,不过小哥你是没听错吧,可别搞错了,送到那边的东西都是有瑕疵要处理掉的物件。” 053、以后提货走绿色通道 次品库房?楚允寒眸底光芒一闪。看来没错了,如果那批货真的被运至此地,那么因质量问题而被处理送到次品库房堆置的可能性非常大。 “哦没错,是次品库房。”突然他面对着对方抿嘴笑了笑,沉声道,“是上面让我把这车东西送进那里,请问次品仓库在什么位置?” “往西走,看到岔道左拐,然后再往右手走到头。” “谢谢。”楚允寒点头,随后便推车向着人家所指方向走去。 这段路不算短,走了将近十分钟才走到,他初步判断了一下,这里离仓库的西门较近,原来他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 而此时此刻,一扇上锁的铁皮门立在楚允寒的面前。 门是锁着的,见四下无人,楚允寒将一枚腰带上卸下的铁条工具探进库房钥匙孔中,几番磨合。 突然,“咔哒。” ———— 随着日头升得越来越高,屁股下的三轮铁皮也越来越发烫,还好宁缨身边还坐着一位准备充分的妇女,带了把遮阳伞,她这才得以顺带蹭蹭阴凉。 可是这都中午了,只有一个人又不好跑开去公司外面买盒饭,午饭只能先凑合着啃点早上吃剩的面包,她摸了摸瘪瘪的肚子觉得好不开心。 正当宁缨三两口啃光了面包片,抬起头,视线不经意间注意到不远处的停车场方向多了几辆看着有点眼熟的商务车,而随着车门一开,从其中的车里走出来一个更为眼熟气宇不凡的男人。 一袭深蓝贴身款的休闲西服被这个冷峻的男子穿出了清冷的气质。 宁缨张大了嘴巴跳了起来。 二哥! 此时的白子谦习惯性地在手下的围簇下,和几名穿着打扮不凡的男男女女谈笑着走向这边,而他的跟班阿真,从表情和手势来看,应该正在领头带路并做着介绍工作。这么看来是高端参观投资团啊。 眼看着这群人即将与队伍长龙擦肩而过,宁缨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她差点错过了,这是个机会。 于是在众目睽睽中,小三轮的车主少女突然厚着脸皮张牙舞爪地跳上车板,摇臂对着那行人的方向叫起来,“白先生!白先生!” 嗓音熟悉且清澈,白子谦的视线几乎一下被吸引了过去。 白缨?!他只觉得自己耳膜一震,随即忙转过身向着声源方向看去。 可黑压压的队伍群中央,那个站立得高高的十六七岁少女映入眼帘的刹那,却瞬间令他失望了。是花家的那个女孩子啊…… 他撇开了眼神,回正姿态,继续他的职业笑脸,伴着投资团的客人们继续向着销售中心贵宾区走去。 见白子谦就这样无动于衷地离开了,宁缨微微有些失望地从车板后面爬下来。 原以为她的小九九就这样破灭了,可谁知道就在白子谦离开后没多久,销售中心里面出来一位挂牌的工作人员,在队伍中大步穿行过来,视线搜索到三轮车上的少女。 “请问是花灵小姐吗?”人家客客气气地出现在她面前。 一见有戏,宁缨忙站起来回答:“是的,是的。” “这是您的车?”他指着小三轮问道,“您是进货?” 宁缨刚点了点头,对方便主动帮她推起了车,将三轮推出队伍,向着销售中心大楼方向走去。“那就请随我来。” “是……什么事吗?”虽然其实心知肚明,她还是确定一下吧。 “是白二少让我们部门喊您去贵宾区直接提货,他说您是四小姐的朋友,以后提货可以走绿色通道,不用排队。” 绿色通道哈…… “是吗,那就替我谢谢二少了。”宁缨心情大好,果然二哥还是很够意思的,有了这层关系,以后来灵朵提货就不用排队排得那么糟心了。 工作人员带着她绕过黑压压的人群,随后从侧门进入销售中心,刚到休息区,人家问她要了进货清单,之后没等多久,对方便推着一辆积满货物的推车走了过来。 “花小姐,这是您要的货,您核对一下看有没有问题?” 宁缨粗略地查看了一下,见他们将货物分门别类码得很仔细。 她随即掏卡付账,“谢谢你们。” 对方用移动pos速战速决,忽的想起了什么道:“噢,白二少还说了,下次您过来直接带着他留给你们的卡,去贵宾区免验证。” 白子谦留给他们的卡?宁缨愣了一下,她都快忘了这茬了。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货物很快装满了小三轮的后面,宁缨向对方道别后骑车出了销售大厅。 可刚出门她就有点郁闷了,脚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要打道回府了,可那位内急的仁兄,你到底跑哪去了啊! 在原地等了数分钟,少女正打算蹬车去各大楼附近转转,忽的感觉到来自玉面狐的神识感应。 “怎么了?” 玉面狐:“宁缨,宁缨!左前方那建筑里!快去,我感受到了火源!” 火源对于玉面狐同学来说,就是它梦寐以求的口粮啊。 也是某人饲养妖怪最痛苦的地方。宁缨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她迅速返回刚才那销售中心里,拜托那位工作人员再帮她看一会三轮,而自己以要上厕所的借口撒丫子飞奔出去。 “你往哪去!卫生间在这……”对方刚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跑得没影了。 那栋建筑离自己越来越近。 宁缨一边拼命奔跑一边道:“我说玉面,你的感应真准,我一转头的功夫那地方黑烟都冒起来了……” 玉面狐:“快跑快跑,人家光闻着食物的味道就馋得受不了了呢。” 少女刚冲到仓库门口,那里的几个工作人员似乎才刚发现从里面传来的浓浓黑烟,正在门口急得团团转,却忽见一个娇俏的少女的身影突然从自己身边一跃而过。 似一道白色的闪电。 “唉!?老张,刚刚是不是有人跑进去了!里面着火了不能进啊!” “哪有,你看花眼了吧,快去报告老板,我打119电话!” 少女从仓库大厅的障碍物后面弓背钻出来,凭着直觉灵巧地向火源深处跑去。 054、火灾深处 楚允寒嗅到了烧焦的烟味。 撇开这个先不顾,此刻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箱一箱成堆的包装箱,而随便打开任意一箱,都是装得满满的“灵朵品牌珍珠粉”。 他拿起其中一包,置于鼻前闻了闻,又用手指捻了捻松口处散落的那一丝粉末,心中已确定无疑。 没错,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了。 楚允寒刚刚松了口气,从口袋拿出打火机将仓库堆里的一叠废旧报纸引燃,往装载粉末的箱子那里随手一丢,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他猛然回头。 只见距离仓库门口十米外,立着一位身着深蓝休闲西服的男人。 “珍珠粉”因为废报纸上的的火苗转移而剧烈燃烧起来,在狭小的空间中散发着刺鼻的硫磺气味。而库房门口附近的那个男人,背后更是浓浓的黑烟浮起,正以可怕的速度在整个仓库中蔓延开来。 楚允寒走出次品库房,随手将房门带上。 “白二少,你最好快点离开,再晚一点就出不去了。” 白子谦从几米外走近,一只手臂抬起掩着口鼻,脸上满是烟尘,“已经出不去了,你不是我们灵朵的员工吧?” 楚允寒冷冷扫了眼红光肆意的几条通道,不置可否,“刚才发生了什么?” 白子谦嗤笑了声,有些狼狈地拍拍满身的灰尘:“你不应该最清楚不过吗?难道火不是你放的?” 人为?放火?楚允寒眯起了眼。事态的确不妙,他就找个次品库房的功夫,没想到外面已经到处燃起熊熊大火了。 怎么他最近老是需要和火灾打交道,他又不是火神。 楚允寒捏紧了拳头,带着杀意的眼神冷冷地盯着这位白家二少爷一秒,随即拳头又松了开来。算了,先出去再解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吧。 他转身往其中一条看似火光最小的通道飞身跑去。 视线因黑烟而有些差,白子谦没有看见那一秒来自对方眸中的杀意,而是愣了片刻,紧紧尾随那个速度惊人的男人奔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跑了不到三分钟,楚允寒突然止住脚步,面前的通道又被熊熊燃烧的火势给堵住了。 而且更为严重的是,他们头顶的灯箱开始因受热而膨胀,“啪”,“啪”地开始往下掉落火苗与玻璃渣。 调头往另一个方向。 依然如此,可这一回,他们被困在一处圆形的大厅间,四面的几个往外的通道均是强烈的火光肆意,浓烟已经呛得他们睁不开眼。 “该死。”白子谦脱下外套包住自己口鼻,用顺手扒来的一只消防栓往最近的火焰处喷射。 “别费劲了,这东西喷不出一条路。”楚允寒打开背后的一扇库房的门,两人随即躲进去背靠着门喘一口气。 “你这仓库粉末太多,搞不好一会还会爆炸,白二少你确定要和我在这里躲着等死?”楚允寒看着完全是死胡同的小房间无奈道,“请问,当初你们设计这里的时候有没有留什么秘密通道?” 白子谦有些体力不支,耸耸肩:“没有。” 难道他今日要死在这个刚刚开业的新销售中心仓库里?世事无常,白子谦料想过很多他最终死亡的结果,却没想到他最终会年纪轻轻地死于一场火灾。 白子谦干咳了两声,“火是你放的,你没想过后路?” 楚允寒已经在库房里走了一圈,听到他的话,慢慢地回过头,帽檐下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难道不是吗?我都亲眼看见了……”白子谦眉头一挑,顿了顿,“不过,帅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放火人如此敬业地把自己也困在火场里,和我说说吧,你是谁?又是谁想要杀我?” 看来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了啊,楚允寒不怒反笑:“我的二少爷,放火这种事情要拿出真凭实据的,不是你看我烧了几箱次品就可以据此下结论。” 不是他?那还有谁。白子谦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就在二十分钟前,他还在和阿真带着一个高端投资团来参观灵朵的新销售中心,后来阿真带着那一队人去休息区休息,白子谦一个人路过仓库,忽然隐约听见仓库楼里面有人唤他的名字,便鬼使神差地走进去。 却没想到,这一进去便走进了一个陷阱。 声音引诱他被锁进了一间空房里,花了整整十分钟破门出来的时候外面已是满目火光。 想到这,他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么大的仓库区怎么特么的就跟死光了似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是您下的指示让这里的工作人员去销售部帮忙?”楚允寒冷不丁来了一句。 这句话似一盆冷水浇在了白子谦的头顶,令他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没有下过这个指示……如果整件事真的是有人在背后精心策划的,那么至少,这个人有在灵朵公司的内应。那会是谁呢? 白子谦这边正发着愣,却见对方突然立在门口朝着仓库门上的一处开口往外看去,表情满是惊异。 白子谦刚站起身,“外面怎么了?” 楚允寒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于是猝不及防地,扑面而来的热浪瞬间席卷两人全身。 “你有病啊,现在开门……”他的话刚出口就断了半截,因为此时白子谦也同样注意到了。 就在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远处,浓烟中隐约可见一个娇小的少女身影。 她所经之处,原本熊熊的火焰,突然莫名地熄灭了。 白子谦已经呆了,“她是怎么进来的?” 楚允寒抬手将鸭舌帽摘去,随手丢在了一旁。 少女的身影有些熟悉。 难道……是她?楚允寒脑海中刚浮现了那个丫头的脸蛋,忽然,他朝着远处大叫了一声,随即身体似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趴下!” 宁缨正带着玉面狐东奔吸跑地吃粮食吃得好不满足,猛然听见面前一段距离外传来的一声男人的叫声,脚下打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拜托,这里面还有人! 她刚藏好宝石抬头望前看去,却突然被背后一股强烈的破风声惊得浑身一颤。 玻璃爆炸碎裂的声音。 “呲啦!” 055、你还会疗伤 宁缨被气浪冲击地瞬间飞了出去,重重趴摔在了地上。 半天动弹不得。 好疼,此时她昏昏沉沉的头脑中只有这么一个词。而下意识地,她探出手臂去触摸自己的后背。 “别碰。”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自己耳侧。 宁缨眯起眼睛,朦胧的视线中男人的面孔被越发放大。 “是你?”她只说出这一句话便只觉得自己浑身一轻,接下来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腾空浮了起来。 楚允寒简单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便将少女打横抱了起来,“你受了伤,我们先出去。” “嗯。”宁缨不知道自己到底受了怎样的伤,只是浑身软软的麻麻的,不觉勾过手臂乖乖吊住楚允寒的肩头。 不知怎的,她在此刻非常安心。 在晕厥的前一刻,宁缨似乎还看见了一个眼熟的男人向这边跑来。 白子谦欣喜若狂地看着面前的一条火焰莫名熄灭了的道路。 先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楚允寒看着地面上滴滴答答的血迹。“快离开这里。” 话说回来,这丫头受的伤真不轻啊。 ----- 宁缨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呈八爪鱼状倒趴在雪白的病床上,头在床尾,脚在床头,她一抬头便是病房房门。 这个姿势很诡异,她不禁想调转个身,可这刚一动,来自背后的剧烈疼痛便使其忍不住哼出了声:“哇。” 后背什么时候被缠满了纱布!绑得紧紧的! “别乱动!”听到了动静,花姐突然破门而入,对着病床上的少女叫了声,随即一阵风般地飘了过来,倚靠在床位:“缨缨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姐了知道吗,姐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呜呜呜……” 花姐抚摸自己脑门时总给宁缨一种在抚摸哈巴狗的错觉,尤其自己还是趴着的时候。 宁缨先是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胸口的宝石挂坠,见它还好好的呆在那里于是松了口气,皱着眉头问道:“姐,我受的什么伤?” 花姐停止了抽泣,呆呆地看着少女:“你都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傻事吗?你好好的去进货跑到人家仓库去做什么呀?听允寒说那里头发生了火灾,玻璃墙面受热膨胀被炸开了,你险陷地被一块玻璃片扎中后背,流了那么多血,差点没命了知道吗!” 呃,怪不得自己得趴着,好难过。宁缨心有余悸地抓抓后脑,果真是楚允寒救了自己。 她回想起火灾那天,自己的确是太莽撞了。 “玉面,玉面?”你还活着在吗。 玉面狐半天才有反应:“嗯……” 宁缨舒了口气:“怎么才回答,还以为你也被炸晕了呢。” 玉面狐抛来一个抱歉的阿狸表情:“对不起,宁缨,都怪我嘴馋。” 宁缨无奈:“算了,我还没死,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的精力有多少了?”上帝佛珠安拉保佑,百分之十,百分之十…… 玉面狐郁郁道:“百分之九点八五。” “噗,为什么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差点就可以开启下一阶段了。 玉面狐:“你现在很疼吗?” 宁缨怏怏地反问道:“你觉得呢?”呜呜,*和心都疼,想想都知道那后来剩下的火源粮食肯定被高压水枪给灭了,真浪费。 玉面狐突然道:“宁缨,我跟你说,你想办法再给我提供一点精力,只要我达到了百分之十,你的伤我有办法恢复。” 宁缨脑袋顿时一“嗡”,这可是个大新闻!“什么什么!你说什么!玉面你还会疗伤!?” 玉面狐得意道:“你忘了我告诉你的百分之十身体调整了吗,身体调整开启也就是说,全身的肌肤细胞全部都可以听你调动,到时候小伤口什么的最容易愈合了,大伤的话修复外伤也是足够的。” 宁缨已经激动地恨不得从病床上滚下来了。 花姐在一旁看着少女瞬息变化的表情,闷闷地:“缨啊,你放轻松点。” 此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猛烈推开,太龙风风火火地从学校跑回医院,书包一甩,冲到了她的面前。 “宁缨你醒啦,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你要是醒不过来……” “行了行了,太龙你怎么和花姐说得一模一样,这个点你怎么跑来了,又逃课了吧,”宁缨瞅了眼面前的挂钟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命大知道不,连跳海都死不掉。” 太龙的五官皱到了一起,拉拉她的手:“姓楚的那家伙现在不在,你偷偷告诉我你跑仓库里面不是为了救他吧!那个家伙……” “救他?”这话倒把她说愣了,她哪知道楚允寒会在火灾最里面,明明是他把昏厥了的她救出来的。 “对了,楚允寒人呢?”她回想起疼痛开始的那一刻,男人深沉磁性的声音出现在自己耳侧。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呃。”太龙躲闪的眼神望向花姐。 花姐叹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他把你送医院后,便打电话喊我们赶来,然后听说医院的ab型血库告急,允寒的血型和你一样,就为你抽了些血,然后我看他也有伤就让他回去休息,结果他一走到第二天现在都没他的消息,谁知道他跑哪去了。” 宁缨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便又悄悄问了下玉面狐。 玉面狐:“哦那个抱你来医院的男人啊,抽了血后被警察带走了。” 宁缨暴跳:“什么!?” 花姐吓了一跳:“什么什么?缨缨你不要乱动,你的伤口很深的!” 一动还真疼啊,宁缨又软软地趴回了枕头上,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被警察带走?!她必须要去弄明白!可她真的动弹不了啊…… 大脑一转,宁缨突然将脖子上贴身带的红宝石取了下来,交到太龙手上,“太龙,你帮我个忙好不好?帮我去找一点火源,只要一点点就好,让这个石头吸收。” 太龙一愣一愣地接过那枚看起来华贵无比的鸽血红,小心翼翼地捧着有点不知所措,“这个不是不能随便离开你的身体的吗?” “是不能,你一离开后我的脸就会恢复原状,所以你要尽快,附近找个厨房什么的。”宁缨严肃道:“它对我很重要,所以也千万不要被别人发现了好吗?” 太龙咽了咽口水,将宝石塞进自己口袋深处,“我明白了,我帮你,等我。” 目视着太龙冲出病房,少女的脸部细胞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重新组合。 花姐坐在床尾,看着那张最熟悉不过的青春俏丽的面容重新浮现,心中感慨万分,“姐还是喜欢你这张脸,比那张好看。” 056、手撕衬衫 “姐你老实告诉我,楚允寒到底被怎么了?”待太龙一走,宁缨便忍不住问起。 花姐其实也说不清楚,见瞒不住了,便支支吾吾道:“我也是道听途说,好像有人说灵朵仓库失火跟楚允寒有关,不过,这种事姐根本不相信,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宁缨想起她昏迷的前一刻视线中不禁有楚允寒,还有一个男人,很像是二哥。 想来,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尤其是那个家伙,不是说去方便么,太扯了!难道真是之前她猜想的那样楚允寒是二哥的手下?这回是在仓库和二哥碰头聊聊咱花家的情况?这样想来,倒是比较合逻辑…… “你饿了吧缨缨,我去楼下给你买点饭。”此时已是午饭时间,看着吊了一天营养液的少女,花姐有些心疼地站起了身,“一会就回来。” “别……”宁缨刚反应过来,已经喊迟了。 花姐刚走没一会,便听见病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十分钟前,楚允寒刚从局里做完笔录出来,便打了个电话给老七。 “老七,是我南柯。” 电话那头愣了一秒:“老三,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好难得!” “说正事,”楚允寒沉声道,“我这边事情办完了,那批货已销毁,可能用不了多久就回山庄。” 那边听到如此有些兴奋:“是吗?那太好了,说好哪天?到时我们给你来个盛大的楚老板回归接风宴!” “我不确定,到时候再联系吧,不过在此之前,你帮我查个事。” “什么事你说。” 老七这个人虽表面上不靠谱,但是办事上还是非常利落的。楚允寒于是说:“帮我查一下最近组织里面有没有人接了个单子,对象是白日集团的白子谦,查好了联系我。” “ok没问题。”直觉捕捉到南柯即将挂电话,老七第一次抢到了头先一步按下了红色的挂机键,话音切断的一刹那,老七顿时感觉自己高大上了一把。 你也有这么一天嘛…… “咔哒。”病房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一个体型修长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宁缨本来眯着个眼睛,刚懒洋洋地喊了声“花姐”,忽的发现性别不对,想起了她这张脸,吓得一懵,忙不迭地躲进被窝里。 “花灵?”是楚允寒的声音,“听护士说你醒了,你怎么躲在被窝里,不舒服吗?” 不要靠近,不要靠近!千算万算,没想到他抢在太龙和花姐前回来了,宁缨躲在被窝里恨铁不成钢。 “我,我不舒服,你不要靠近我!”太龙啊花姐啊你们随便哪个赶紧回来救场啊…… 楚允寒怔在原地一秒,抽了抽嘴角:“你,没事吧?” 这丫头,不是后背受伤了吗,脸好像没毁容啊,躲他做什么?话说这样捂着不热么?越想越觉得奇怪,楚允寒于是走过去坐在了她的床位,忽的有种莫名的冲动就是想把少女从被窝里刨出来。 结果他的手指刚一碰到被面,被窝里的少女突然似炸锅了般猛然抽泣了声,卷着被子窜起,扑倒在他的怀里。 准确说是一头匝进他的胸膛里,拱啊拱啊拱…… 楚允寒双臂一僵,面色一呆,就这么任凭着少女哭倒在自己身上,脸埋进自己胸口,软软的毛发蹭得自己有点痒。 “好疼啊,麻醉药一过就好疼!呜呜呜……”宁缨已经努力做到打死都不让对方看到自己脸了,没错,她已经尽力了,该死的,姓楚的不是听说你被抓进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呢? “别,别哭啊,要不要吃点止疼药。”楚允寒有点傻眼,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觉得受伤很疼的少女。 宁缨哼哼唧唧以一种不明的态度令男人处在费解的状态中不知所措,借此拖延时间。 他默默地:“是不是后背的伤口崩开了?要不我去喊一下医生?” 而大约在他怀中哭了五分钟,哭的自己都要脱水了的危急情况下,终于…… “啪!”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急急出现在病房里的少年和花姐面对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 宁缨刚在心里感恩戴德了一番,太龙已经扯着嗓子跳过来一把怒扯住楚允寒的衣领,“姓楚的,你个禽/兽在干什么!快放开她!” “我说,等一下!……”她麻利缩回被窝里,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听见近距离内一声衣领破碎的巨大“嗞啦”声。 楚允寒垂了下眼帘,见自己的这身衬衣领口连着最上面的两枚扣子竟被少年一把扯了下来,嘴角微微动了动。 “我没对花灵做什么。”他坦然地张了张手臂,见少女松了手,这才得以从床铺上站起来。 太龙正为他徒手撕烂衬衣的行为所自我惊吓,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布料和面前男人因此敞开的那种自己绝对没有的富有完美性感曲线的小麦色胸膛,却冷不防后脑勺被人敲了一通。 “哎哟!” 花姐先是咽了咽口水,随即带着极其抱歉的诚恳眼神对楚允寒道:“对不起啊,太龙一向都神经兮兮的,你不要太介意。” “什么叫做我神经兮兮的,姐!我们刚才不是都看见了吗!明明就是这家伙强抱着宁,花,花灵,还把她吓哭了……” 不是人家把自己吓哭的,是自己快要把他吓哭了好吗?宁缨超级无语,捂在被窝里哼哼唧唧地做暗语,拜托你这个手撕衣服的家伙赶紧把玉面狐还给我好不好! 花姐率先懂了她的意思,于是将少年扯到一边嘀咕了句,随后又两语支开了楚允寒一步,让太龙有机会把挂坠交到宁缨手里。 当她的脸蛋重新回归成花灵后,宁缨感动地几乎都要老泪纵横了。 憋死爷爷了。 一把掀了被子,得以重见天日后的第一眼居然是人家美男的胸肌! 想到刚才自己就厚不要脸的在那里蹭啊蹭,险些又喷出了一腔鼻血! “对不起!”她的小脸红扑扑的,一半是捂着,一半多成是鼻血闷的。 057、身体改造 太龙和楚允寒被花姐撵出病房私了。 宁缨终于得以心平气和地养伤。 不过自从宝石从太龙手中过了一圈后,宁缨便隐约察觉小短尾巴同学似乎有点不开心。但她又想不出来原因,于是试探地问了句,“是不是我不应该把你交给其他人?” 玉面狐迟了半晌才回她一个:“哼。” 宁缨:“……” 短尾巴狐狸带着浓浓的怨气,嘟嚷着:“让其他人帮忙没问题,问题是不要让我再看到那个叫什么花太龙的!” 宁缨抓抓头发:“为什么?” 玉面狐哭着在空间里面跑:“你知道他是在哪找的火源吗?妈蛋化学实验室!化学实验室!一个一个偷人家酒精灯给咱喂饭的,你知道这种感觉吗?就好像被人一个一个塞瓜子喂饱的,其中还有的酒精灯做过那啥子实验,整个一个臭瓜子!” 宁缨:“挑食的家伙,活该尾巴被截。” 玉面狐继续哭着跑,跑了好几圈后被宁缨用神识抓了回来,“吃瓜子吃到百分之十的那位,快帮我愈合后背的伤口!” “喔,”玉面狐终于安分了点,乖乖道,“其实很简单,和面部易容大同小异,你自己试着感受一下皮肤,然后专注把后背上伤口位置的细胞重组一下。” 听它这么一说,宁缨专注了下心思,先是拿手背的皮肤做了实验,把胳膊肘上的肉挤上手背,再均匀的推回去。 有点意思。 实验了几番后,她有了些把握,便开始将注意力放在自己后背上。 很神奇,就像是自己拥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可以不用眼睛感受到后背伤口的破裂处。 虽然,有点触目惊心。 她这伤是被一块不小的三角玻璃插入体内的,还好没有伤到内脏,不然玉面狐都救不了她。 宁缨悻悻地推动了下那伤势断裂口的皮肤,这一动,竟疼得她没忍住一下叫出声来。 一头冷汗之余:“玉面你这方法不对吧……” 玉面狐赶紧道:“忍住,要同时用神识触动伤口两端的皮肤,想象着让它们融为一体。” 按照玉面的说法,宁缨又试了一次,而这一次,虽然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剧痛,但是几乎很快,那后背所带来的不舒适感也同样消失了。 不知是方才那阵痛带来的还是其他原因,宁缨的脑袋也突然有些晕沉。 她动了动胳膊,动了动腰间,发觉完全不痛了后,欣喜地从床铺上爬下来,一头匝进卫生间。 房门一锁,脱去病号服,将身上缠绕的几圈绷带卸下,随后透过镜子努力地去查看自己后背的情况。 勉强可以看到曾经受伤的后背部位,但是那曾经触目惊心的扎伤已经完全不见了,甚至连条痕迹也不曾留。 “太神奇了。”宁缨忍不住感叹。 “身体改造其实有两种,”玉面狐突然蹦出来像背说明书一样地念道,“一种是重新组合滋生新的细胞剔除坏死细胞,就像你刚才体验的这种,主要用于疗伤,但是作用有限,若是骨头内脏什么的受伤我就无能为力了,而且这一种非常损耗精神力。 宁缨你刚才也感觉到了头晕了吧,以前面部易容的时候所用的损耗微乎其微,几乎可以不计,但是身体调整就不同了,第一种每使用一次便会消耗我大约百分之零点二的精力,伤口越大损耗越大,若一次损耗超过百分之五,你的神识会因负荷太大完全陷入昏迷。 另外一种,比较单纯的体型调整,可以用于身材美容上,做做体内脂肪推移,胖变瘦这种,消耗较低,当然,也不能使用过度。” 宁缨安安静静地听着,直到玉面狐说完,点了点头:“越神奇的事情越有限制,我明白的。” 接下来她要想办法出院了,住院既浪费时间又浪费金钱。宁缨想了想,重新将那纱布往自己身上裹了三圈,走出卫生间,睡回床铺上。 再看到花姐的时候,宁缨将伤口愈合的事情一吐而出。 “真的?”花姐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缨缨你现在没事了?” 少女笑了笑:“姐,想办法帮我出院吧,对了,暂时我这伤的事先别告诉其他人,毕竟,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你身上不可思议的事还少吗?”花姐弯了弯眼角,“出院也好,医院的消毒水味你一向闻不惯。” 在伤者和伤者家属强烈的要求下,仅仅下午时间,麻利办好了宁缨的出院手续。 起初太龙还大吃一惊不同意,但好在看到宁缨能自己下地走路了,这才拗不过两个女人,默默地跑来搀扶住她。 楚允寒拦了辆出租在医院住院部门口等着。 见到宁缨她们下楼,他上前帮她开了后车车门。楚允寒的衬衫撕裂了没法穿,临时套了件不知哪儿来的稍小的青少年套头衫,显得有些滑稽。 宁缨虽然心有感激,但总归还是得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地疼得哼了几声。 随后花姐和太龙也从另一侧坐在了后排,楚允寒坐在了副驾驶前面。 车辆刚发动,太龙就开始对着副驾驶位置继续喷口水:“喂,我不是听说你被抓进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被放了?” 楚允寒不急不慢:“是误会,当时我和白二少都在仓库里面,事发后他找人帮我保释了出来。” 白子谦?宁缨眼睛一亮,就说嘛,二哥和你关系不一般。 想了想,她问道:“真的是有人故意纵火?” 楚允寒道:“警方还在调查,并不能确定。” 太龙突然问起:“对了,花灵同学,火灾那时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仓库?” 为什么?当然是冲着玉面狐的口粮去的!可面对一车人的质问,宁缨一时间有些傻眼了,总不能说是为了取暖吧。 “……”她索性撇开脑袋,戳戳前面的那位,“你呢?你为什么会在仓库?” 可没想到参考答案居然装作路痴状,“哦,我找卫生间迷路了。” 这样也行!!? 宁缨于是暗暗叹了口气,在一车人的注视中…… “好吧,其实我上午水也喝多了。”偌大的灵朵集团,咱就觉得那仓库像是个大型公共厕所。 058、你以前做过模特吗 此时刚好是下班时间,出租车刚一进入卧龙街便堵车堵得要死,眼看着美容馆就在前面了,一车人干坐着心里都急。 还是宁缨先开口:“我们下车走过去吧。” 司机师傅闻声将车往路边靠去。 太龙皱了眉头:“可是你的伤……” “我背她。”冷不丁,男人在前面来了句。楚允寒说完这话,便先一步下了车,随后走到后车门边,打开车门,做好这一系列动作便等着宁缨出来。 总觉的被一个英俊男人背过喧闹的街道是件惹眼的事。正当她准备推辞之际,太龙却也蹦下车抢着嚷着也要去背她。 “我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轻……”宁缨嘟嚷了句。 花姐对她这个其实本质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弟也是颇为无奈,瞪了眼过去:“你别捣乱。” “你受的伤不轻,就算能走到家门口也上不了楼,”楚允寒黑眸中波澜不惊,平静得似一汪深潭,“下来。” 这话令宁缨有些心虚,其实吧,她现在健康到去爬山也完全没有问题了好吧。 花姐将杂七杂八的东西通通丢给太龙,以防他又站出来捣乱,然后转过头,对她使了个眼色:“花灵,我扶你,先把腿伸出去。” “那,好吧。”作为一个“受重伤未愈”的少女,她只得硬着头皮把戏演足。 楚允寒已经摆好了半蹲的姿势。 她先伸出两条腿,随即将手臂搭在他的肩头,一用力,便轻松地背起来了。 其实不仅是楚允寒,连宁缨都感觉到了,面前的这个家伙对于背负重物这件事看起来十分轻松,似乎背着一个将近百斤的少女跑着走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结合之前的表现,加上她贴近感受到的薄薄衣衫内的肌肉,宁缨不由在心里感叹。别看这家伙不是那种高猛壮硕型的,可真的好有力气啊,要真是白子谦的手下,也应该是高级保镖那种,练过拳击什么的吧。 此时的太龙同学看到如此贴近的两个人,脸都要气歪了。 直到楚允寒将宁缨轻放在二楼的卧室床边,她也没见他脸红气喘,不禁又一次刮目相看。 “谢谢你!”见他要离开,宁缨忙道,“楚允寒,你等等。” 楚允寒的步子停了一下,眼神一动,扭头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应该是我谢谢你。” 若不是这个丫头的出现指明了逃生的路,他不一定能保证自己能在火灾中幸存。 可为什么她总是出现在着火的地方?想起那一次在后宫会所,他就撞上了一个劲往上冲的她,这一次又是如此,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你那件衣服被太龙弄坏了,我看你自打搬过来好像只有两件轮流换洗穿,你现在身上的这件不合适,还是穿这一件吧。”宁缨拿起花姐刚从阳台上收下来的那件爱马仕衬衫,隔着一段距离丢给他。 这件衬衫太龙实在穿不出感觉,他原本好像准备雪藏起来,宁缨想想觉得怪可惜的。 楚允寒接过,看了一眼衣服,眉宇不禁一挑。这不是他的那件吗?绕了一大圈,居然又回到他手里了。 “好,谢谢。”于是没有推辞,楚允寒爽快地接下来。 结果楚允寒刚换上这件衬衫走出来,连原本准备好满肚子的挑刺的话的太龙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能有人把一件二手,不,三手的衬衫穿出品牌模特的味道!如此贴身的剪裁,将修长的体型突显得如此完美,就像整件衬衫根本就是设计师专门为其量身订做的一样! 他静静地立在楼道口,黄昏夕阳的绯红色透过斜角米格窗零零散散地投射到他的身上,一瞬间的景象竟宛如神祇降临。 花姐张了张口,呆呆地问道:“你以前做过模特吗允寒?” 楚允寒正优雅地将袖口挽上,准备干活搬货,听到问话偏过脸:“没有啊,怎么了?” 花姐光顾着笑,跑过去对宁缨做了个鬼脸,凑到耳边磨牙:“怎么办,我对我们家美容院越来越信心了哦呵呵呵……” 宁缨:“哦呵呵呵……” ———— 美容馆的生意停了两天,次日再次开业,大家不免有些担心生意会不会重新冷淡下来。 还好早上刚开门没多久,店里就陆陆续续来了两位回头客。 宁缨出于“受伤”没好下去帮忙,加之金手指美容对老顾客不易用太多,一切就暂时由花姐和楚允寒打理。 原本花姐的技术不差,店里所用的药膏精油也都是精心调配的,所以夫人们一如既往地带着笑意离开。 太龙上课去了,宁缨出于无聊,便拿过来太龙的笔记本电脑上起网来。 结果浏览了半天的网页,倒给她带来个新的想法。 按道理说,就原本玉颜美容馆的基础加上玉面狐的易容术,他们店里的美容效果绝对在整个美容界称得上一流。可如今店里的流量除了楚允寒刚来的第一天出现了次诡异土豪旅行团挤爆现象以外,其他日子,还是闲置时间太多。 宁缨考虑过原因,生意不算好,主要还是由于一方面他们这个美容馆太偏僻,位置不扎眼,二来店面太小,装修略显陈旧,加之海城现在大小美容馆遍地开花,如果不是在这里真正体验过惊喜的老顾客以外,一般按照会去做美容的有钱女人的思想,她们通常是不会选择这么简陋的一家去做的。这样一琢磨,纯新顾客的登门率少之又少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此时她的视线停在了某团购网站的页面上。 海城本是个小地方,却因海景独特而在国内闻名遐迩,商业整体发展靠前。这网站上面云集了海城的各种促销,从美食到娱乐,几乎涵盖了正常人生活的各个方面。 宁缨搜了搜位于海城的美容店的相关团购信息。结果搜出来十几家美发店和两家美容馆。 而后发现这惟独的两家美容馆都是不出名的小店子,推出的团购项目很少,但是看其下的消费留言,好几十页,数目却不在少数。 对比花家的美容消费项目,与团购上的那两家美容馆的标价差不了不少,甚至还要低上一点。 脑中灵光一现,也就是说,如果能做团购,玉颜美容馆非但吃不了亏,说不定还能带来大量的新客。 059、团购上线 吃过晚饭后,宁缨将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告诉了大家。 “做团购?可以呀!”花姐举手赞成,“不瞒你们说,我先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之前苦于店里只有我和太龙,太龙又得忙于高中学业,这才一再耽搁下来。团购对于我们这种中低档美容行业应该是一种非常有力的促销,就这么定了吧,不管如何,为了咱美容馆的发展得多多尝试,花灵允寒,姐对操作什么的不太懂,网上的事就多麻烦你们了。” “没问题。”宁缨应声,又对楚允寒说,“你最近多帮花姐搭理下手,这网上手续的事我来负责。” 宁缨之前已经研究来了几家团购网站的入站要求,这些网站大多需要先在网上上传营业执照、法人身份证、店铺照片等等信息,一番下来,她也足足忙了一整天,加上还必须得装作卧病在床,趴得久了,累得真是腰酸脖子僵。 不过好歹初步手续就绪,接下来,就等着网站的审核通知了。 过了大约五天后,她留的邮箱收到了第一家团购网站的审核通过信息。 您好,您的申请已通过,请于一周之内上传有关“玉颜美容生活馆”的团购内容,届时将自行开通团购消费项目。 宁缨整完全部手续,终于在网站界面上看到了自己美容馆闪亮亮的竖牌,心情那个激动,忙飞奔冲下楼。 “花姐!花姐!咱家店终于挂团购网上啦!” 在大厅险些撞翻了楚允寒,她止住脚步,抬头看他,但是她没看到预想中的喜悦神色,倒是对方带着一脸见鬼的表情盯着自己。 宁缨默默地:“……觉得哪里不对吗?” 男人一双黑眸来回打量着少女,半天才幽幽道:“你,两天前不还下不了床吗?”这怎么突然……活蹦乱跳的…… 听他这么一说,宁缨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她居然一兴奋完全给忘了她是个病号这茬了!两天前还被逼着演了一出戏,名义上是去医院换伤口的纱布,其实也就是偷偷摸摸地和花姐去外面做出租车兜风兜了一圈。 正常清理下,她这伤口要完全愈合得至少一个月呢。这才一个礼拜,她就要提前暴露了。 嘤嘤嘤。 “唉哟!疼,疼疼,疼得麻木了……怎的我一激动就给忘了,唉,我说你能不能扶我一下,我上去休息下。” 在楚允寒的目光中,少女突然又开始古怪的表演了。一会特别做作地弓着背柔弱无骨地趴倒在楼梯扶手上,一会又锤胸顿足哀声叹气的。 楚允寒于是颇为无奈地有上前:“我扶你。” 不过你能正常点吗?难道是装出来的?可不对啊,她的伤是他亲眼目睹真实存在的,要说哪里不对劲恐怕也是这丫头的伤口愈合能力很强或是,疼痛反射弧有问题? 楚允寒刚把反射弧过长的少女送回房间休养生息,口袋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走到阳台外,这才不急不躁地按下接听键。“喂?” “南柯,你上次要我查的事我终于查到了,组织里是有人接了对白日集团白二少的单子,不过这个人……” 楚允寒眉心一动,“是谁?” 电话那头犹豫了下,这才吞吞吐吐道:“这个人,唉,其实,额,我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查到……” “没事你说。” “算了,我就告诉你吧,你可记住这是你要我说的啊,以前我一说她的名字你就甩我脸色……” 此话一出,几乎同时,楚允寒的脑海中光影一闪,和电话那头的声音同起。 “李染婳,就是你的那位冤家接的单。” 楚允寒沉默了。 “南柯,你……” “她接的单除了白子谦还有没有其他人?”半晌,楚允寒才吐出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老七轻轻抽了口气,接着道:“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南柯,这都被你猜到了,你猜的没错,染婳她接的单上不止一个人,还有一位。” 楚允寒静静地等待结果。 “前些日子南锦白家爆出的那位私生女,白缨。” 楚允寒挂了电话,便直直往他的小阁楼走去,路过宁缨的床铺,见少女乖乖趴在床尾摸着笔记本电脑。 注意到他在看她,少女还对他眨了眨她那双清澈通透的眼瞳。 进了阁楼的房间,他从床底翻出平板,一番熟练地黑入了全国户籍信息系统的内部网站。 先是搜索了那丫头的名字,姓名花灵,限定好性别、年龄范围。 显示结果全国总共有二十二位名为花灵的少女。 他一个一个的通过照片头像排除,来回翻遍了所有,没有找到仅一楼板之隔的那张小脸。花灵那名字,难道是……假名?乳名? 随后又查索了有关于花太凤的户籍信息,翻找了十来分钟,竟也没有找到一个年龄上看起来合理的表妹或是堂妹。 料到如此,真是有些伤脑筋。 ————— 玉颜美容生活馆在首轮团购上选定了六种项目推出,分别是香薰水疗、淡斑、眼袋消减、细化毛孔、去痣以及肤色美白。 宁缨还打算如果这首轮势头不错的话,她准备将把瘦脸瘦身这种也逐渐推广出去。 团购自打在网站上一挂出,外加宁缨和太龙以发帖的方式在海城大小论坛上轮番轰炸的小广告,当天下午,店里上门的顾客数就翻了个倍。 这些新顾客大多是冲着便宜而来的年轻女孩子,原本还在门口对着花家简陋的招牌怀疑犹豫着。花姐将楚大门童推出去往门口那么一站,那些姑娘们所有的顾虑没来由的就烟消云散了。 宁缨以“换了药以后身体好多了不怎么疼了医生还说要多活动活动疏通筋骨”的狗屁理由下楼重新杀回美容幕后。 有了宁缨的帮忙,花姐的美容项目进行得如鱼得水,一切风调雨顺,美容馆的生意开始蒸蒸日上。 隔了一段时日,某天宁缨和太龙正在浏览团购网站上客户消费评价,正于满满的好评中内心小雀跃着,却不想,冷不防,一条重磅的差评显眼地被丢了出来。 “注意了!大家千万不要贪便宜!!玉颜美容馆坑死人不要命!和朋友去做个眼袋淡化没有一点效果!事后双双出现大面积过敏红肿!医生说是刺激性药物所致!!据人爆料说她们家还大量购买过期化妆品囤货!!” 060、恶评 宁缨和太龙齐齐咽了口唾沫,惊道,“这是什么鬼?!” 他们有没有造过假,有没有坑过人,有没有囤积过期的货他们心里最清楚!怎么可能会有人在玉颜做美容做出过敏红肿!还什么和朋友一起! 就算有的正规药膏可能存在那么一点点刺激性,但,确确实实千真万确,花姐做美容行业十几年,挑选的产品和自制的精油都是一向遵循用最温和的选择,精油尽可能从本草中提取精华,购买的产品也大部分是从灵朵公司进的正规出厂货。 如果这都排除可能,宁缨犹犹豫豫地问了一下宝石空间里的那位的看法。 结果那只睡午觉被吵醒的短尾巴狐狸懒洋洋回道:“你问我这边吗?纯物理皮肤作用,绝对无刺激无副作用……哦没啥事我去接着睡去了。” 综上,也就是说,这评价者不是存心给差评的同业就是万年难见的超脆弱皮肤病患者。 这样一想,宁缨和太龙便也没把这事放心上去,可谁也没想到仅隔了一天,当宁缨再次点开团购网站末的评价界面时,那成堆的满目的明红色大字令她差点惊得打翻了茶杯。 什么“当心!玉颜美容生活馆的骗钱陷阱!”,“花钱买罪受,大家千万不要去这家美容院!”“卧龙街最害人的美容馆,把我的人生毁了!”“现在的脸比整容失败还惨烈!”……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回宁缨再也坐不住了,忙喊了花姐太龙他们上来看。 花姐同样被这惨烈的评价给吓了一大跳,半天才反应过来,摸着自己常年保养并且在玉面狐的作用下愈发细嫩的皮肤念叨着:“这不可能吧,怪不得,我正纳闷着怎么这两天店里的生意又有回落的势头,等等,我去打几个电话问问……” 花姐摸来手机,随后拨打了几位办了玉颜家会员卡并留下号码的女士电话。电话连通后,她先是胡掐了几句什么美容馆近期在做团购活动实惠得很吧啦吧啦,然后便小心地询问了她们对在花家做过美容后的效果情况。 结果却是无一例外所有的爱美女士都是满满的好评加爱心! 花姐挂了电话,随即用便秘般的表情扫视了全场,“我现在敢肯定绝对是嫉妒我们家的同业在捣鬼!” 宁缨又发现了问题:“你们数数看,这后来刷出的恶评数都超过我们这几天的消费数了,怎么可能。” 太龙在小床上无语地翻来翻去。 她想了想皱眉道:“也就是说现在有两个问题,一方面那个人是怎么在网站发留言评价的?我好像记得说像这种团购网站,都应该是消费者在平台付钱后才可以评论的。还有,花姐你觉得巴掌大的海城,谁家美容馆会做这么损人的事?” 花姐正闷头沉思着,倒是太龙从床上一把滚了下来,跳起来嚷嚷着:“咱海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美容店子也是遍地开花,鬼才知道是谁干的!诶对了?那团购网上不还有两家美容馆吗?会不会是他们捣的鬼。” 这点上宁缨也考虑过,但是经她查看数据,那两家美容馆吧,要该生意好还是好,生意不好还是继续冷清,玉颜美容馆才上线没过久,还没到抢他们生意惹眼红的地步吧。 那会是谁呢? “我们最近得罪过谁了吗?”花姐愁着,一边又担心的问宁缨,“缨啊,这种虚假的评价,能删掉吗?再任由他们发下去,我们这店还做不做生意了。” 宁缨查看了一下申诉规则,密密麻麻的要求看得头都疼了,“应该能,不过会比较麻烦,删除恶意评价要向网站方申请,需要,两天时间?” 那发恶意评价的家伙,一定也猜得到就这个时间差,已经足以令那些毒辣的差评摧毁她们的团购项目了! 花姐叹了口气,拿枕头砸了一下一直在旁折腾个不停的太龙,“死人,还不去上课!都几点了!” 这时楼下传来楚允寒的嗓音,应该是有客上门了。 太龙看了眼时间,的确不早了,于是做了个鬼脸随花姐匆匆下楼去了。 卧室里于是只剩下了宁缨一个人继续苦恼着。 她复制了一下其中某条恶评,在搜索引擎上一搜,竟发现原来那藏在海城深处的家伙竟不止在团购评价上血口喷人,还将恶评内容在各论坛上到处乱发了一通,简直不要脸到极点!气死她了! 会是谁呢?会是谁呢? 宁缨研究了一下团购网站的评价规则,折腾了好久终于让她给发现了这家网站上的一个漏洞。原来这网站对团购消费者的评价规则是这样的,注册一个用户名,然后选择某项团购消费项目,预付款,然后等待一天时间就可以拥有了对该团购项目两次包括评价和追评的评价权利。 也就是说,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先对他们的美容项目预付款,等待一天后评价,然后再申请退款!一分钱成本都不用花! 待她终于弄明白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发恶评的方式,可对着电脑屏幕折腾了好些个小时已经令她疲惫不已,放在边上的晚饭刚吃了一口,突然困意袭来。 来不及将这个发现告诉大家,宁缨只觉得自己眼皮一重,身体一软,往后面的小床上一倒便晕沉沉地睡过去了。 楚允寒忙完了今天的活,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 随手往肩头上搭了条毛巾,准备去爬上他的阁楼。 路过宁缨的小床,脚步却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偏过头,他注意到少女穿着草莓点点的宽松睡裙以一种古怪的姿势趴在小床边上,藕白纤细的胳膊僵直的伸着,手指间还夹着仅剩一只的筷子,粉粉的小脸蛋埋在床沿,有种随时会滑掉下来的即视感。 楚允寒差点没忍住去要冲过去将少女抱起往床中央挪挪。 可就在他强压下这种冲动的时候,不经意间,他注意到了她宽松的睡裙后背领口。 那裙子的领口本来就很大,被她睡得这么一压,整个口子都鼓了起来,隐约可见属于这个年龄少女的白皙如羊脂美玉的光滑后背。 061、这对极品夫妻 楚允寒摒去呼吸,斜着眼角观察着房间门外,确定无人在附近后,轻移脚步过去,抬手掀起了少女的睡裙后背领口。 少女正睡得香甜,呼吸均匀。 当注意到她光滑白皙的后背上一丝伤痕都没有的时候,男人英挺的眉宇不禁蹙了起来。 没有裹纱布,连文胸的带子也是细细的那种,根本不会挡住多少皮肤。 不是,这才过了两周,那伤口哪去了?当时是他亲眼所见,插那么深的玻璃片,流了那么多血,要是放着不管准没命的那种。 楚允寒将手指稍稍缩了了回来,愣愣地立在那里,他开始也只是怀疑眼前这个丫头只是伤口愈合比较好,大大咧咧又不怎么怕疼,却怎么也没想到,人家偶尔流露出来的活泼乱跳的根本原因是她伤口已经早早愈合了。 什么人能有这么可怕的愈合能力,连一个疤都没留下? 她身上的谜攒的越多,反而越令楚允寒心神不安起来。 她刚才在做什么?楚允寒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少女面前的这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面还留着团购网站申诉的画面以及他们被留了满页恶评的言论。 按照他原本的性子应该是懒得出手搭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一次却难得沉下心坐了下来,在电脑面前手指动了动,移了鼠标。 宁缨醒来的时候眼皮一抬,恰好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男人背对着她坐在电脑前的木椅上,毛巾随意地搭在肩头,脊背挺得笔直,头发还保持着刚洗完湿漉漉的状态,往下不断地滴着水,打湿了一半的衣衫,从侧面隐隐可见对方因常年锻炼得来的矫健性感的腹肌。 她居然先是咽了咽口水。 “那个,楚允寒?” 他结束了最后一个点击的动作,这才转头,静静地用一对漆黑如夜的瞳仁注视着她:“想知道这事是谁做的吗?” 宁缨眨了眨眼睛,这才恍惚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不禁忙道:“你能查出来是谁干的!?到底是谁?” “这是对方发这些评论时所用的ip地址,显示指向是海城供电公司里的一台电脑。” “供电公司?”宁缨晕晕的。 花姐刚好出现在门口,听到他们的对话风一般地冲过来,“允寒,怎么会是供电公司?我们和他们有什么过节吗,吖的,又不是没交电费。” 宁缨摇头:“姐不对,不关供电公司本身的事,应该是那个无耻的家伙在电力公司上班,借用了那里的电脑。” 楚允寒笑了下站起身来,肯定了她的猜想:“所有的回复均是在工作日上班时间。” 花姐和宁缨对了个视线。 突然,她们心里同时有了答案。 “我记起来了,房东家的文先生似乎是在供电公司上班!” 这样一想,居然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连上了。陈瑜被抓是因为参与了王志凡对花姐的诈骗,后来文先生带着女儿上门,用胡萝卜加大棒的方式苦苦相劝,这才令花姐放弃了对陈瑜指控的证言。听说陈瑜那头刚因证据不足刚被放出来没多久,没想到这边文先生倒开始用如此卑鄙阴暗的小手段报复起她们起来了。 花姐整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捶胸顿足,怒斥道:“亏老娘之前还觉得文先生人不错,那会觉得收了他的二十万还特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感情那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臭不要脸!过河拆桥!……” 看着不声不响往阁楼爬去的楚允寒,宁缨慢慢地回过头来,淡淡地对花姐说:“姐,这一回我们是该有点动作了吧。” 花姐停止了骂声,拍拍直跳的胸口,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如果事情真是文先生做的话,我自有主意,放心交给我吧。”少女的眸间闪过一抹冷光。 宁缨记得文先生本名叫文锐,是海城供电公司的主管会计,如果这件事情真是他亲力亲为,那么至少可以说明,他们从一开始就看错这个人了!表面上戴着一副眼镜客客气气的模样,实际背地里不知道做过什么坏事。说不准,陈瑜联合他老乡坑花姐的事他也有插一脚,只不过藏得比较深罢了。 这种人虽然面对面难对付,但以同样的办法阴回去就目前来看倒是完全可以做到。 可宁缨还想再找点他的把柄出来。 于是次日,她便趁着楚允寒忙着事情没注意,偷偷下楼坐公交去了趟市中心的供电局。 刚到供电公司门口,就被看门师傅拦住了。 供电公司是正正规规的国企,办公大楼不是想进就进的。此时的宁缨已经妥妥地准备好了另外一张脸,于是微笑着称自己是来找财务科文锐文科长的。 凭借着这个年纪,又是个娇小可人的小姑娘,自然不会引人怀疑,人家一听她这么说,便自信其是文锐的女儿,果断放行了。 说来这都是宁缨第二次用文洁的脸出来“招摇撞骗”了。想想居然还都是因为文先生和陈瑜的所作所为!她这对极品父母,宁缨也是醉了。 宁缨走到了文先生所在的三楼办公室,没费多大力就找到了财务科主任办公室的牌子。 财务科总共有两间相邻的办公室,宁缨竖着耳朵,从隔壁大办公室里隐隐传来文先生训斥下属的声音。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宁缨走进空无一人的科长办公室后,将门随手带上。 文先生的办公桌前有一面职务告示牌,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文锐的姓名、职务信息等等。一台是外网的笔记本电脑,另一台应该是链接内网的电脑。 她用从楚允寒那问来的办法查出了这间办公室外网电脑的ip地址,与他告诉她们的那个一对,果真是! 宁缨用准备好的花姐的手机将ip查询结果拍摄下来,想了想,又将告示牌的内容也放在一起拍了张合影。 人赃俱获。 宁缨收起了手机,正准备起身离开,视线却被面前半掩的抽屉里的一叠账簿纸页给吸引住了。 她缓缓地打开抽屉,摆放在她面前的,是两本从封面上来看一模一样的手写记账簿。 标题一样,日期一样,连账簿号码标志也一样。 居然丝毫不差! 062、文家的灾难日 宁缨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两本账簿,简单翻了翻,许多账目大致相同,却不乏有一些出入。她突然意识到一种可能,难道这其中有一本是文先生所做的,假账? 来不及细看,宁缨便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间门被人从外猛然推开。 正庆幸自己在前一秒将两本账簿藏进衣服里的宁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张笑脸,起身慢慢迎过去,“爸!” 文锐匆匆回来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他忘了锁抽屉,这可不是个好习惯,若不是隔壁那帮笨蛋连个小事都办不好,三两下把他的火气给激起来了,他还真不至于把那种账目做了一半摔了就走。 见到房间里有人,文锐小吃了一惊,可当确认是自家丫头的时候,他反而私下舒了口气,还好不是贼,最近海城不那么太平,经常有毛贼出没他们这种办公楼,顺手牵羊摸走点东西。“文洁?你怎么在这里?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嗯,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宁缨故意将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更孱弱,更似文洁本人的那种细细的音色,这边脑筋一转,“刘老师说下午开个家长会,喊一部分家长去学校里谈谈文理分班的事。” “文理分班?都决定过了有什么好谈的!我倒也希望你能去读理科,但是你也不看看你那物理化学成绩,尽给我丢脸!你们班也是,当初班主任教什么不好偏偏是个教历史的,教出来的学生不偏科才怪。算了算了不提了,我知道了,下午看情况抽空吧……” 避开她为什么会不上课出现在这不谈,宁缨默默地往外一步一步开溜,心里却是扑腾直跳:“嗯,那我先走了。” “去吧。”文锐刚从说教中反应过来,女孩子就从办公室中消失不见了。 他坐在办公桌前喝了好几口茶水,被一打岔突然想不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事,又去上了趟厕所回来,翻看了下自己的邮箱,又摸到外网查看了一下某团购网站的页面,这才意识到做账的事。 猛然打开紧闭的抽屉,透过厚重的眼镜,中年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抽屉。 怎么会!账簿呢?明明放在这里的两本账簿哪里去了!? 一本是应对审计和上面查账的,一本则是公司里极少数人知道的秘密。 接下来的时间,中年男人似疯了似的在办公室里狂翻了一圈,连桌肚下面花盆拐角也不放过,但是很可怕的是,他的秘密账簿好像是真的丢了! 这可是他的命根子啊!丢了那本假的账簿几乎等同于丢了他的饭碗!如果给有心之人拿到外面一曝光,他和他上面的那些私吞了工程款的领导通通会遭殃! 完了,完了。那假的账簿他一般都是锁在保险柜最里面的,只有需要做账的时候才拿出来,偏偏这一回他小出去了趟,回来居然就找不到了。 供电公司的楼上还没有安监控,只有大门口位置有一处。文锐急急跑到楼下向保卫科调了监控来看,却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什么不认识的可疑人物经过。 直到傍晚下班回家,文锐的脑袋都是昏沉沉的,他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上面,生怕事情还没有败露,上面的那些人就会先一步整死自己。 拿钥匙开了门,文锐一把抓住在客厅里看电视剧等着吃饭的女儿。 眼白泛着血丝,“文洁,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翻我办公室的抽屉。” 文洁正看到兴头上,被父亲这么一扯心里不免有些不快,于是头也不回,眼睛始终停留在电视机画面上,“什么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态度惹怒了文父,他冲到电视机前一把拔掉了插头。 “爸!”文洁不明所以,她长这么大,很少见过父亲流露出这种暴躁不安的情绪。 “我就问你你今天有没有动过我办公室的抽屉,拿过抽屉里的账簿!” 文洁更加莫名其妙了:“什么抽屉什么账簿啊?我又没到过你办公室……” 一个耳光猝不及防地扇来。“啪!” 文洁瞪大了眼睛一屁股摔到沙发拐角,脸上的疼痛感火辣辣地传来,令她错愕地尖叫了起来。她打死都没有想到,她那往常一惯沉闷的父亲居然突然会下这么重的手打她! 与此同时,响动惊了厨房里烧菜的陈瑜,她甩了锅铲跑了出来,见到眼前的一幕,忙不迭地叫着往文洁身上扑了过去。“你要死啦!居然敢打女儿!文锐我告诉你,有什么火冲我发,有本事你打我啊打我啊!敢再动一下女儿试试!” 此时的文锐亦是刚从那一巴掌中回过神,这一身的闷气居然因这一掌挥走了不少,面对地上的老婆孩子他突然有些孩子般手足无措。 在陈瑜的目光中,红着眼睛的丈夫突然丢开了公务包,抱着头浑身颤抖着蹲了下来,从嗓眼发出了似有似无的呜咽声。 ---- 宁缨偷偷跑回美容馆后,一直躲在房间里苦心琢磨着那两本不算太厚的账簿。 这种正经会计上的东西对她来说是第一次接触,所以看得有些头疼。 但是即便如此,这里面有猫腻是肯定的。 她咬着笔头啃了一个天时间,最后在晚饭前将事情对花家其他人摊出。 宁缨将东西留了备份,随后将两本账簿复印件以及团购网上黑他们美容馆的证据一股脑分开塞进了不同的包裹中,填好了不同媒体的地址,打电话喊快递小哥邮寄了出去。 又将账簿原件寄给了当地检察机关。 “大家等着好戏看吧。”做完这一切,宁缨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小床上。 媒体的效率远远超出她们的想象。 也许是为了抢头条,仅第二天,当地新闻里就爆出了有关供电公司快要建成的新楼工程款内幕的消息,引起当地舆论一片哗然。 作为最重要证据的账簿,被移送到反贪局立案侦查。 而躲在家里连班也没敢上的文先生,花姐在街上听说他下午就被警车请去警局喝茶去了。 063、海城人论坛 正当因为海城供电公司出了假账,当地市里高度重视,进而联合纪委查出贪污受贿,带出来一大拨贪官的时候。宁缨却有些愁愁地在报纸网络上到处找有关于供电公司财务科长污蔑一家美容馆的团购评论的新闻。翻来覆去也找不到,便有些颓了。 “唉,我果然是不该一起寄过去的啊,账簿的事情比咱美容馆的事情大多了,直接压了我们的澄清新闻……” 今天是周末,太龙在边上逗着那只可怜的宠物鼠,道:“知足吧,文家两口子都被弄进去了,这叫什么?恶有恶报,所以我们只要好好守着咱美容馆安分过小日子就好了。” “这你倒没说错,只不过虽然网上的恶评信息都被删了,店里的生意好像还是不够火。要是有媒体愿意把供电公司某贪污五十多万的财务主管在上班时间对一家小美容店做的坏事捅出来就好了,也算是帮我们做做宣传。” 正琢磨着,楼下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 “您好,请问是玉颜美容生活馆的花姐吗?我是海城人论坛网站的记者,这是我的名片。” 宁缨眼睛冒出一抹精光,耳朵顿时竖了起来,考虑到她还不便跑来跑去,于是便先将太龙一脚蹬到了楼下。 “死太龙别摸老鼠了!快去端茶倒水,帮花姐一起把能告诉记者的团购的事说清楚,顺便告诉花姐一定要安排人家做次美容体验体验……” 这次被派来的其实是网站的实习记者,第一次接手网站的任务来美容馆探探那前几天扯出来的供电局财务科长的事。 结果一进门就被英俊潇洒的某店员迷得团团转,随后几张口在自己面前争先恐后地爆料个不停,还不知怎的被推倒美容椅上做了个美白嫩肤。 做完这一切,便见那个帮自己洁面的十六七岁少女甜甜地朝自己一笑,“姐姐,你摸摸自己脸蛋,是不是水嫩嫩的?” 水嫩?她是那种天生的粗糙肤质,连蚊子也不叮的那种类型,从来没做过美容的她会有效吗? 还真的是变柔嫩了许多!女记者在镜子前越看自己越美美,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原来当初大学专业调剂迫不得已做了一名跑断腿的外出记者也是大有好处的!对未来越来越有期盼了! 噢,她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把这家深藏不露的小美容馆加工加工报道一番,顺便周末再喊两个闺蜜来看帅哥外加再做一回保养! ---- 海城人论坛在海城年轻人中的影响力很大,经过置顶的美容专题报告加每周消费指南的轮番轰炸,在很短的时间里,玉颜美容馆突然在卧龙街火了! 望着排成一条龙抢着争着要挤进美容馆里的女人长队,花姐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办!?店里的设施明显不够!精油药膏够不够?人手,唉,也不够!门面都要被挤塌了不是?” 宁缨觉得这“养病”养得也差不多了,便彻底结束伪装,奔下来和楚允寒一起化身花姐的左膀右臂。 周一至周日七天时间下来,店里上上下下都累了个够呛。 到了晚上关上卷闸门,在楼上客厅的沙发里躺尸躺了一排排。 花姐第一次有点抱怨起顾客太多的问题:“虽然赚钱吧……但这样也太累了……瞻前顾后的,连口水也喝不上,花灵允寒,你们觉得我们是不是该招新店员了?” 随着店里的生意稳定变好,招募新店员无疑是必经之路。要不然,他们早晚要累死在美容椅前。于是这建议便被早早提上了议程,花姐准备明天便挂出个招聘启示,打算先招一男一女两名店员。 “对了花灵,姐想了很久,你这样休学在家不是办法,你跟姐来,姐有话对你说。”花姐突然从沙发起起来,喊宁缨进卧室密谈。 宁缨跟着去了房间,刚合上门,花姐便将一张身份证递给了她。 她接过低头一看,竟是张印着她的照片姓名为“花灵”的证件。 “姐费了点功夫才办到,毕竟你这样耽搁下去不是办法,太龙高二,你高三,就算你今年不成再复读一年,像这样空白了一年恐怕对下一年也不会有利。姐读书读得不多,到头来也算是吃了不少亏,所以还是希望你能正正规规拿到本文凭。” 花姐说得道理她不是不懂,可是真要继续读书下去问题也成堆得摆在面前。 “我没有以前学校的证明,这就算转学有哪家学校愿意接收?” 花姐笑了笑:“只要你不嫌弃姐已经帮你联系过了,那个经常做美容的姚虹记得吧,她的老公是当地十九中的校长,我已经拜托她帮你游说了,学费也通过她交了,她老公是个妻管严,到时候你拿着这张身份证直接入学没问题。” 十九中是海城非常的一家民办高中,听说生源很垃圾,学风不正,教学质量也一般。但是能有学校愿意在这种情况下收她,宁缨已经在心里非常感恩戴德了,“太好了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 花姐打断了她:“以后不要在姐面前提谢字!” 宁缨:“唔。” “你也不要担心店里的问题了,我也想过了,虽然宁缨你的能力很逆天,但是一直这么大面积使用下去我怕迟早会被外人发现。” 宁缨轻叹了口气:“如果我真的去学校报道了,恐怕美容馆的事情就帮不上太多忙了,空闲时间便只剩下周末和平常的中午晚上。” 花姐的眼眸柔和似水:“已经很好了,你的能力已经给咱店创造了影响力,剩下的主要就靠姐和店员们来打拼吧……缨缨,时候不早了,晚安么么哒。” 宁缨洗过澡爬回床铺,经过这两天的忙碌累得真是浑身散了架般,躺倒在床上就完全起不来。 这时候玉面狐突然敲了敲她的神识。 小狐狸眨巴眨巴眼睛:“我说,宁缨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064、招聘新店员 “交易?”宁缨愣了一下,“玉面,你要和我交易什么?” “换吃的……”玉面狐嘟着嘴,“人家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好饿的说呢。” 她无奈了:“我也不是没在想办法,已经联系准备在家里安装个管道燃气,到时候和煤气罐轮流着点火给你吸,也好掩人耳目。” 玉面狐撒娇打滚:“呜呜,那说好,一安装好就喂饭。” “一言为定,不过……”宁缨在神识里提着玉面狐的小短尾巴将它提起置于眸前,歪歪脑袋勾起唇角,“你刚才说交换?快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嗯?我怎么好像听出点威胁的味道?” 小红狐狸被揪得嗷嗷乱叫:“宁缨,我错了,我错了!我说我说,你先放我下去!” 宁缨“阴阴”地一笑,将小家伙放在肩头,只见它转着一双圆滚滚的绯红的眼睛在她的肩头来回踱步,垂头思考着什么。 “其实吧,我还在想,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你呢?嗯,不告诉你怕你又吃亏,告诉你吧又觉得会影响家庭未来的和谐……” 少女怒目:“拜托!你到底想说什么!?” “呜呜主人好凶,这可是你逼着我告诉你的,你就算不高兴也不要忘了我的干粮的事……” “说!” “我说,就是就是,”玉面狐支支吾吾了半天,“大概是几天前你还在装病养伤的时候,有一次累了睡着了,和你们同居住在阁楼里的那个男人过来掀了你的衣服……” “什么?!”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了她的头上,宁缨瞠目结舌,“不可能吧?你是不是看错了!” 狐狸抠抠鼻子,慢条斯理道:“千真万确,那个家伙真的掀过你的睡裙后背,至于信不信嘛就由你了。” 神识刚回到现实世界,便听到隔壁太龙的一阵低嚎。 她掀开隔帘,见太龙倒捧着一张报纸正背对着她倒抽着气。 “怎么了?” 那报纸原本是太龙翻出来准备给老鼠垫窝的,谁知道不经意间看到了那条一段时间前的新闻,又被那张曾几何时的新闻头条照片吸引。 “宁缨,不得了了,被我找到把柄了,我就说那个叫楚允寒的根本不是好人么!” 我已经知道了。宁缨闷闷地爬过去,探头看他手中的报纸。 居然是那时候报道白家四小姐失踪的那条消息,当时并没有太多在意,也全把那上面提到的某个男人当做是一个炒作的玩笑。 谁知道现在重新再看,宁缨的瞳孔蓦然睁大。 哎呀,这上面留有侧脸的男人,据说是她白缨的秘密男友的家伙,不就是那谁谁吗!? 五分钟以后,楚允寒端着一杯水又一次路过她所在的床铺。 不经意地一对眼,少女第一反应竟是瞪着一双明眸红着脸迅速捂住自己的上胸钻进被窝! “花……”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看她,本来还有些话想对她说,被她这么一古怪的动作一打岔,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随即抿抿嘴角上楼去了。 最主要的事情已经办好,有关于白缨和花灵的秘密其实本无关紧要,等到明后天美容馆招到新的店员,他也该是时候离开回山庄了。 那么,小丫头,花姐,毛头小子,是该时候说再见了吗? ------ 次日,宁缨起得很早,一起床便听见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花姐正在将一面事先准备好的招聘启事贴于墙面。 “我去十九中报名去了!”洗漱完毕后,她对花姐笑了笑,随后走到门外。 花姐在后面追问着:“不吃早饭了吗?” “我在路上买着吃!”宁缨回了一句便走上了通往十九中的大路。 十九中距离卧龙街有些远,有些头疼的是没有直达的公交车,要是转车不仅需要走好一段距离去公交车站,还要来来回回倒车,所以比起坐公交,她还是决定抄近路走一条古巷。 眼前的古巷其实是海城的老城居住区,不知是何原因没有被列进市里的改造工程中,一直保留着最原始的境况。 狭窄逼仄的胡同,低矮破旧的青石砖墙,每走一段路,不时会撞见一片无人收拾的臭气熏天的露天垃圾堆,脚下的小路排水系统亦不是很好,走路要分外小心,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踩中黑水炸弹。 宁缨花了三十分钟走完这一程,终于出了这古巷区,踏上了明亮许多的大路,随后又走了十分钟不到,眼前这才出现一块橘红加白色相间的学校区域。 她走过印有“十九中”大字的校门,向一名像是老师的人问了问校长室所在地。 叩叩门,她钻进了办公室。 少女大大方方地立在桌前,开口前淡淡一笑:“校长您好,我是玉颜美容馆花姐的表妹花灵,您应该有印象吧?” 一听是自家夫人介绍的人,原本懒洋洋的蒋校长突然精神了起来,坐直了身子问道:“你就是那个要上高三的小同学?” “是的,我想今天就来报道,毕竟因为生病耽误了不少时间,不知道能否尽快复学。”宁缨编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来解释她的辍学。 有人入学就有学费可赚,他们十九中近年来生源一再减少品质也一再降低,简直都要把他一个老头愁死了,好不容易逮到一名转校生,他当然不会放过了。 “没问题,去教务处把手续办一下,我和他们说一声,让你明天就来上课。” 宁缨轻轻鞠了一躬,道了声谢出去了。 校长打过了招呼接下来在教务处办理入学一切顺利得很,只是听说花姐为其交了近两千五百块的学费还是令她多多少少有些肉疼。 领了书本,教导处的老师和她交代了些事情便让她先回去了。 明天早上准时去高三(9)班上课,今天是入学前的最后一天。 宁缨抱着书本原路返回,等回到卧龙街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店里有好几位正在等着做美容的女客,大厅里也热热闹闹的。 花姐正在里屋里忙着,见到宁缨回来忙笑着褪下手套将她拉进里屋,指着一名穿深紫色秋款连衣裙的年轻女人称道:“这是染婳,以后就是我们店里的新员工了,你们互相认识一下,染婳,这是我表妹花灵,今年上高三了。” “你好!”宁缨刚埋头放下厚重的一沓书本,抬眼望过去,笑容却在一刹那间僵住了。 [某葵:亲们猜出来是谁了嘛(⊙_⊙)?] 065、我们认识 怎么会是她?!宁缨倒抽了一口气,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结果后背撞到房门边缘发出“哐当”的一声。 花姐闻声抬头:“花灵你没事吧,被什么绊到了吗?” “没,没事。”宁缨努力压制下去自己那惊愕的表情,心里却打起了小鼓。 怎么可能没事!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出现在这里?!她当然忘记不了在游轮上的那一天晚上,就是这个紫裙女人带着两个手下将自己逼到死角,不得已她才跳的江! “我叫李染婳,初来乍道,还希望花灵妹妹以后多提点。”女人勾着红妆艳抹的嘴角笑了笑。客观来说,她长得不算漂亮,下巴过于尖锐,与两道清冷的柳叶眉溶在一起,加上眼线勾勒的角度,对视中不免令人有点令人心生寒意。 和上一次见面时一样,女人这回依然着一件修身款的紫色连衣裙,将棕褐色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倒是恰到好处地显现了其前凸后翘的身材曲线。此时的她伸出一只手指格外细长的右手,指尖涂抹着鲜艳的渐变色指甲油,似乎是想与宁缨握手之意。 意识还没从悚然中走出来,宁缨垂着眼帘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随便在她的手掌上拍了一下,算是握过了。 “我有点事,先上去了。”她对花姐说完这句,便神色不宁地冲出了里屋,往楼上奔去。 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宁缨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喘了一口气。 太龙上课去了,楚允寒好像也不在店里,这个突然冒出来接下花姐招聘的李染婳,究竟是什么目的?难道是为了寻找下落不明的白缨而来?是这个女人亲眼所见自己被迫跳的海,如果她仍执意继续寻找她的目标,那么至少可以肯定,她确定自己百分百没死,还会为了某种目的继续追/杀自己。 今天真是糟糕透了。 楚允寒提着一大堆毛巾从大市场步行回来,刚回店内,将东西往地下室的仓库一放,突然背后闪过一道紫影,眼明手快地将仓库的门一关,黑暗顿时铺面而来。 谁?楚允寒眸间一寒,同样速移身形,瞬间出现在躲在门后阴影里的人面前。 手臂做防御姿势。 李染婳笑靥如花,唇角勾勒出妩媚的弧度,抱胸靠在门后的墙面上。 “南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这里,真是意外的惊喜。” 确定了不速之客的身份,楚允寒眼中的寒意又多了几分,眉宇不禁挑起,眯了眯眼角,“是你?” 这位他完完全全不想见到的人。 “闪开。”不等对方回答,楚允寒略显粗暴的将女人拨开,随即准备开门出去。 谁知道自己的手刚握上门把手,另一只属于女人的手指便轻柔地抚了上来。 她像一只盘丝洞里的蜘蛛精,带着浑身魅惑迷人的胭脂香气,踮起脚尖贴近他的面孔,他几乎能感受到她轻吐在自己脸上的呼吸,“我就这么不受待见吗?南柯,要知道,我可是真的很想你呢。” 在她环臂几乎要抱住自己的同时,楚允寒嗓眼一紧,随即一种巨大的怒意喷薄而出,身子往后猛退了一步。 “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不管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目的,现在,立刻,给我滚。” 当年组织的那一届,并肩作战的一行十人,除了因训练和任务而死的三位,还有两位则是死于自己人手中。而眼前这个容貌平平的女人,却是他们之死的始作俑者。过去的南柯可以不顾及一切去结束那些和他无关之人的性命,却直至今日退出组织,也无法释怀那些最亲近之人之死。扪心自问,作为一个本应无情无欲的杀/手,他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不合格的。 女人表面上被他的这一声唬住了,一动不动,面色却逐渐苍白起来:“南柯,你还在因为阿卿的死生我的气吗……原来在你的世界中,她要比我重要得多。” 楚允寒不想听她重复当年她做过的蠢事,按捺住内心的怒意,绕开她,一把推门冲出去。 在刺目的阳光倾浸下地下室的入口的刹那,他恍惚听见背后的女人自言自语般地喃喃。 “……果真是这样,看来当初她死得也不冤枉……” 楚允寒上楼的脚步戛然止住,他缓缓地回头,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眸死死盯住她,吐出的一字一字却是咬牙切齿,“不好好在影社呆着,你到玉颜这里来想干什么?” 见男人突然又愿意打理她,李染婳愉悦的心情一扫刚才的阴霾,高跟鞋“嗒嗒”地踩过水泥地,她轻盈地来到他的身侧,“哥你想知道啊?说一句‘你爱我’我就通通告诉你。” 脸皮厚的程度已经忍无可忍,他的脸再次一冷,甩手就走。 “南柯,南柯你别走啊,我也就是开个玩笑!”她在后面穷追不舍。 楚允寒走在前头,头也不回低声道了句:“这里没有白缨,我劝你早点死心。” 听到这个,李染婳立住脚步,不怒反笑,“果然,你早就清楚了不是?你知道我是冲那个小姑娘而来的。” 他背着身子,声音低哑:“那晚游轮上事也是你做出来的吧?” “说实话,直接出面解决真不是我的风格,”李染婳冷笑一声道,“要怪只怪影设丢给我的人太渣了,若不是他们下手犹犹豫豫的,我也不至于会狼狈地失手。” “看来你很确定白缨还活着么,”楚允寒斜着一双看不出喜怒哀乐的黑眸,“你依附影社违背组织的规则同时接了好几单,这我可以不管,但是你为什么要把我也扯进你的游戏中去?” 女人忽然明白他指的是那张游轮上的照片了。 “我是为了你啊傻瓜。”过了一刻钟,她才勾唇低声笑笑,“你想想清楚,如果不是我造了个故事把你和白家联系到一起,影社以为你是受于白泽的指使夺的货,他们又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你的山庄,把矛头指向白家……” “我的事不用你管!”楚允寒再一次被激起了怒气,“他们真要胆敢对山庄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到时候,死的是他们……” 伴随着这句话而出的,是空气中骤起的寒意,涟漪般散开,在阴暗的地下室走廊中徘徊回荡。 066、普通朋友 “是是是,是我多管闲事,”沉默了一下,李染婳走近一步,故作可怜兮兮道,“以后我再也不乱插手你的事了好不好,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气……” 楚允寒闷声笑了声,他突然想从她身上揽到更多的信息。 “你收了影社多少好处,令你这么卖力的为他们做事?” “好处?”也许是提到了她的兴奋点,女人挑了挑眉,“哈,好处当然不少,但其实,有一点你可能想不到,我是收了双方的好处费,针对的却是同一目标。” 双方?楚允寒忙追问道:“哪双方?”除了影社,还有谁? “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亲爱的,”离的近了,她将半个身体的重量搭在了他的肩上,“你也是知道杀/手也是有杀/手的规矩的,说多了对谁都不好……” 你还有规矩还有底线?他勾起嘴角,用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盯住她的眼睛,“李染婳,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半个多月前灵朵销售中心的火灾是不是你的杰作?” 这句话出乎了李染婳的预料,脑袋于是慢慢从他的肩头抬起,她偏着头看着对方,“你,该不会在现场吧?” 楚允寒不置可否。不过她既然这么问他,那么八成这个答案,他已经猜对了。 “天啊!我居然,居然……”李染婳瞪着一双带着美瞳的眼睛叫起来,“瞧我笨的,居然差点把你也给……” 她又突然换作恍然大悟的表情,自言自语地说:“这么说就对了,我就奇了怪了,那天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目标居然安然无恙,原来是因为你的存在……还有那批货……” “它们不是已经毁了吗?”楚允寒突然抓住她的衣领,质问道。 李染婳刚蠕动了下红唇,突然意识到什么,两人齐齐将视线望向前方。 花姐路过仓库楼道口,突然见到新来的女店员和楚允寒正在说话,一脸惊喜地走来,“你们认识?” 楚允寒还没说话,倒是李染婳突然咯咯笑开了,一把抱住了身侧男人的胳膊,回道:“自然认识,他是我男……” “普通朋友。”男人生硬地打断了她的话,从她的臂弯中抽出胳膊,冷冷地向着上面走去。 “我去招待客人了。”与花姐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补了句。 就算是情商不那么高的花姐,也算是看出来了,她招的这新店员啊,肯定和楚大门童有一腿! 呃,这样一来也不知道好是坏了…… 此时此刻,楼上的宁缨却是怎么也坐不住了。 不行,她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花姐他们,然后他们一起想方设法,把这个女人从玉颜美容馆中赶出去。 宁缨刚下楼就听见花姐正在门口接电话,语气中满是喜悦之色。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太好了,到时候我一定去!嗯,再见老班长。” 刚挂上电话,花姐便哼起了小曲,一转头看见了宁缨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眉头舒展开来,“丫头,有一个好消息!姐这两天要去外地参加同学聚会了!” “同,同学聚会?”宁缨愣了愣。 “没错,时隔三十年,我们老班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大家的联系方式,现在正一个一个的召集呢,姐是无论如何也要确去的!真的好想大家啊,蛋蛋,小甜子,老柱……” 看着激动不已的花姐,宁缨将已经抵达嗓眼的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突然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把那个女人事情说出去了。 迟疑了一下,她问道:“姐你要出门几天?什么时候去?” 花姐算了算:“后天在广州聚会,聚会说是三天,这样说来我明天下午就要坐火车走,缨啊,姐不在的这段时间店里的生意就指望允寒和新来的那个染婳了,那个新来的姑娘我看还不错,你下课后帮我稍微盯着点就好,拜托拜托。” 还不错?宁缨差点脱口而出,她可是戴着伪装冲着她来的好不好! 花姐要离开,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都只有她、太龙和那两位呆在一起了吗?楚允寒这个家伙值不值得完全信任还待定,说不准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想到玉面狐说的那事她就不自觉的脸红……而另外一位,百分百不是好人……宁缨居然有点庆幸她明天白天就可以去学校躲开他们一段时间了。 “对了!缨缨你过来,姐还有事要交代。”花姐招呼宁缨往楼上走去。 只见她喊自己进了她的卧室里,反手关上门,然后将藏在卧室某抽屉和一副十字绣挂画后面的小木箱和钱包拿出来,摊在了宁缨面前。 宁缨将它们打开,发现除了现金便是一张张银行卡,其中有一张她看着非常眼熟,好像是白家二哥当初留下的那张。 “这是这段时间大家努力挣来的积蓄,除去之前还上的债务和日常开销,现金和卡里一共有三十九万。” 除了文先生当时为了挡灾的二十万,她们这一个多月以来也就挣了十九万吗? 换作以前,他们这个巴掌大的店子一个月挣这么多已经很惊人了,也是从未有过的盛况,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宁缨依靠玉面狐的能力开拓了一片新的市场,而他们又买下了文家的这幢老楼,二百万半年之内需要付清,也就是说他们平均每个月都要净赚三十有余才能填补窟窿。 这第一个月看似任务是完成了,但也有靠于文家那事的发生,这剩下的五个月阴晴不定的,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凑不凑得齐这笔钱还很难说。 宁缨想的头疼,看来未来的路还很难走啊。 “姐这一出门好几天,走的这段时间就将这笔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动用就怎么用,不用问姐。”花姐突然道。 突然而来的财政大权令宁缨微微愣了一下。 花姐却是郑重地将木箱和钱包交到她的手上,说道:“不要有负担缨缨,比起太龙那个吊儿郎当的小毛头,姐更信你,而且说实话,也里面的很大一部分都是你为店里赚来的,你拥有最大的主动权……好不好?” 花姐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再推辞,便应了下来。 “对了,缨啊,你刚才在楼下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宁缨心口一闷,她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可现在看来,却是完全说不出口了。 在宁缨印象中,花姐为了美容馆的生意这些年来鲜少出门,这一次的机会来之不易,对她来说应该格外宝贵。 算了,待花姐从广州回来再说吧。 “没事,姐,去那边吃好玩好,注意安全。”半晌,她突然扬起小脑袋,笑了笑。 067、螃蟹接龙 楚允寒念着那批没被烧干净的货的结果,一整天都想方设法地单独接近李染婳,结果那个女人却欲擒故纵地与他玩起了躲猫猫,令他怒意大发。可他偏偏又不好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于是一整天都黑着一张脸,把原本来店里准备看帅哥的女顾客们都被吓跑了。 这被宁缨看在眼里,她下意识的以为,这家伙该不会也是知道那个女人底细的吧?那她,是不是和他处在同一战线上的呢?至于结不结同盟还有待于考察,可是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她总觉得那个女人看自己的视线有古怪。 下意识的,宁缨摸了摸自己的脸。 其实此时不仅是宁缨不知情,连楚允寒也被蒙在鼓里。 上一次对白子谦动手失利了,这一段时间他应该会有所防备,所以李染婳决定转而探探另一个目标。 当初第一个弄到白缨还活着的商场录像证据的人是她,在确认之后,李染婳还顺手将证据寄给了白家二少爷换了赏金,除了这个,她所知道的事情,也远远多于他们的想象。 既然白缨没死成,即便躲在外面也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联系花家人的,或者,根本就已经回来了?脑海中浮过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女恐惧的眼色,李染婳颇为得意。 其实,找出白缨并且让她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她非常有信心。只是没想到,她这第一步跨进花姐的美容馆,居然就碰到一个老熟人,还真是一个惊喜。 …… 既然花姐要离开海城,顺手便会带有家里的唯一一部手机,宁缨趁着下午还有最后半天休息时间,便出门上街去了。 到了一家办卡卖手机的营业厅,宁缨在导购的帮助下,从柜台里挑了部很便宜的老式手机。这种老款基本上都在做零元充话费购机的活动,于是她花了两百元充了两百花费,基本上这手机就算是白赠的了。 宁缨看了看手机的功能,这种非智能的老款手机许多功能都有,重点是打电话发短信没问题,还可以上qq这种通讯软件,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方便联系远在广州的花姐了,店里有什么事也好找她商量,而且,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对他们不利,她也好及时报警。 当然,宁缨希望这种事情永远不要发生,在花姐从广州开开心心地回来后,就一起联手把那个女人赶出去,最好能找到她参与买/凶/杀人的证据。 宁缨买好东西回到家,一进门就听见花姐正在使劲地表扬李染婳,说什么技巧非常熟练啊,招待客人周到啊,有自己的保养理念啊等等等等,听得宁缨眼皮直跳,赶紧窜上楼准备晚餐去了。 连楚大门童被夸的力度都没有她这么多,看来这赶走敌人的道路注定曲折了。 玉颜美容馆这一次招聘的店员每日管中晚两餐,不包住,工作时间干到晚上八点半。这是宁缨唯一可以松一口气的地方,想想要是她也和楚允寒一样可以夜半随便闯入她的卧室,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太龙回来后,花姐见店里一时没有客人,便喊一大家子都上去吃晚饭。 五个人本来坐一方桌就有些不好安排,偏偏在楚允寒上桌随便入座后,一直在旁边“谦让”着微笑的李染婳突然便横插了一个椅子挤在了他的左边。 楚允寒先是一愣,随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宁缨见状,偷偷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不是主动要求坐自己身边,不然这和敌人的第一顿饭她都要吃不好了。 今天的晚饭是宁缨和花姐合力做的,有粉蒸肉,麻婆豆腐,醋溜土豆丝,茄子炒豆角,油渣花生米,其中最令大家关注的便是花姐今日起早去市场买来的大闸蟹,可这香喷喷的黄金大闸蟹端上桌,一人分了一只后,问题便来了。 “姐,为嘛还有一只,是给弟弟我的吧,那我就不客气啦!”太龙率先把他的那只吃完,随即带着狡黠的小眼光飞速伸了筷子就想要把它夹过来。 还好花姐眼明手快,同样横了筷子一挡,美瞳圆睁:“走开走开,没你的事!” “唉……”太龙苦了脸。 在众人的注视中,花姐略带尴尬地笑了声,解释道:“我是觉得自从允寒来后店里一直也没聚过餐,就想拿顿稍微好点的东西给大家补补……其实吧,这是因为早上菜市场那卖水产的非要偶数偶数卖,这不,为了凑齐大家的份才多买了一只……” “姐,店里的事你最辛苦,你吃。”宁缨怕花姐把大螃蟹让给了外人,便急夹了塞进花姐的碗里。 其实花姐的话还没说完,便见螃蟹跑进自己碗里了,愣了一下,顿时忙重新把它夹起,“花灵啊,姐不重要。反而这只螃蟹我觉得得给我们的新店员,就算是为她的到来接风。” 于是在宁缨和太龙极不情愿的表情下,螃蟹被夹进了李染婳的碗里。 这个女人原本的那只几乎没动,见碗里又多出来一只,眼神动了动,突然冷不丁地一笑,优雅地抬起纤细的手腕,又连同自己原本的那只,两只一同夹给了身侧贴得紧紧的楚允寒的碗里。 “亲爱的,你最辛苦了,要多补补身子。”明明也老大不小了,她的声音里却充满了软糯做作,听得宁缨夹着筷子的手抖了抖,默默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亲爱的,她叫他亲爱的?!此时此刻,宁缨的内心有些抓狂,姓楚的与李染婳的关系,都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吗?宁缨看着李染婳望着他时的那种甜腻的眼神,想想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居然莫名的有些低沉失落…… 等等,为什么自己会有种失落的情绪…… “当。”在两只螃蟹硬被塞进他的碗里阻碍了他吃其它饭菜的同时,楚允寒面色又是一冷。 正当她低头发着呆,冷不防的,自己的碗里突然间又多出来三只金黄色的东西。 她用了两秒才回过神,突然惊呆了!!“这……” 喂,接龙停不下来了吗?! “花灵,你喜欢吃蟹,我的也给你。” 我什么时候喜欢吃蟹了? 一抬头,发现楚允寒正用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目不转睛地认真看她,浓密的睫毛抖了抖,连旁边的女人睬都没睬,宁缨突然间就心虚了。 而下一刻,他更是用温柔的口吻问她:“吃过饭后,还是陪我去散散步好不好?” 宁缨受了惊吓吓险些把碗给打翻了。 这这这,什么情况?!什么还是陪他散散步,我们一来不是老人二来不是情侣,两个小年轻的什么好散的?!还有那什么‘还是’是什么意思?!咱们从来没一起散过步好吗? 068、银行卡余额 宁缨正傻眼着,还未来得及回答,却突然见楚允寒收回了眼神,若无其事般的继续吃他的饭菜了。 “我……”等等,我还没回答呢,怎么突然好像变成系统默认了?! 再一眨眼,楚允寒身侧座位上,女人一道犀利的眸光射了过来,带着说不清的嫉妒和怀恨,突兀地与这么一道眸光相对视,惊得宁缨立刻收敛了回去,带着复杂的情绪垂头准备埋脸吃饭。 然而一低头,那三只可笑的螃蟹又令她无语了。她又不是饭桶,这真要四只一起啃下来,其他菜还吃不吃了!而且,一口气吃了这么多,嘴巴真的不会磨破吗? 于是果断的,“太龙,来来来……” 被人无限嫌弃的三只螃蟹在众人碗里滚了一圈,居然又重新回到了太龙的碗里,太龙眼瞅着数量还翻了几翻,乐得他唷…… 花姐默默地看着这一场戏剧性滚雪球,暗暗叹了口气,决心下回打死她都买什么鬼螃蟹了。 宁缨疯刨了完了饭菜,正准备悄无声息地开溜,不想手腕突然一紧,她偏过头,发现楚允寒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见她举止僵硬,拉住她的手腕很快又松了开来。 “我在楼下门口等你。” 他口吐了这么一句,便头也不回地移步下楼去了。 宁缨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这一劫恐怕是逃不掉了,背后那个女人冰冷的眼神,她根本连看都不敢看了…… 为什么姓楚的非要在这种情况下拉她去散什么步啊……想来想去,宁缨觉的似乎只有一个可能。 他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吧。 好吧,去就去吧。宁缨正好晚饭后需要出门一趟,白天花姐给自己的资产有六万都是现金,她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么一大笔钱不存起来不放心,家里的开支能用上现金的不多,先存个五万好了。 宁缨跑回楼上房间,将五万现金和银行卡一股脑塞进背包里,这才下楼出门。 这么多现金被盗被抢可就不好了,有这么一个存在感的男人陪同前去自助设备那,她倒可以放心许多。 宁缨一口气冲下楼,楚允寒正在门口等他,令人意外的是李染婳居然也站在他身边,正小鸟依人般巧笑倩兮。 脚步不禁放慢了起来。 还好,当宁缨磨磨唧唧地靠近了以后,李染婳先是冷哼一声,用斜斜的眼角睨了她一眼,随后便主动离开了。 楚允寒注意到等的人来了,轻声道了句“走吧”便先一步走出了店门。 “不不不,走这边!”宁缨见他走的路并不是通往自助银行的那条路,忙在后面叫出来。 走在前面的楚允寒先是一愣,回过头见少女已经快步往另一侧方向走远了,虽不明所以但很快向她的方向走去。 “陪我去存个钱?”宁缨回头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背包,想想不放心,便将它背在了前面。 楚允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点点头。 一女一男一前一后地走在卧龙街上,一路无话。 晚餐后这条老街还算热闹,来来往往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其中有不少晚饭后出来约会的小情侣,亲亲我我你侬我侬地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宁缨走到了大约距离美容馆五百米外的一处银行自助设备,找了台自助存款机将银行卡插了进去,随后一万一万地分别往机子里放钱。 设备数钱的速度很慢,宁缨等的有些无聊,便回头看了看。 她的同伴沉默而耐心地在自助区玻璃门口等她,从宁缨现在的角度来看他侧着身子倚靠在边缘的墙壁上,后背微微有些弓曲,修长的手指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枚小巧的火机,咔擦点燃了抿在唇间的香烟。 宁缨有些吃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楚允寒居然抽烟,他来到花家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之前给他们的印象一直都是烟酒一样不沾的二十一世纪标准好男人。可今天? 男人轻抬弧度锋利的下颚,唇角微动,一抹烟气从他的口中弥漫开来,透过磨砂的玻璃门,整副画面简直宛如一副缓慢播放的古老胶片,令人移不开眼。 她突然意识到,从李染婳一来到他们店里,今天一整天他的状态都不正常,一改以往的妖魅温柔风,转而变成了一副冰冷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难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也许是宁缨的眼神停留时间太久,门口的男人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她。 就这样,宁缨的视线忽的与其对视。 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瞳仿佛天生具有某种漩涡魔力,险些把她吸了进去。 宁缨脸一燥,急急转过身去,继续存下面一万。 到五万全部存好,宁缨查看了一下银行卡余额,确定没问题后将卡取出,在将卡放入卡包的同时,她突然注意到卡包里的另一张黑卡。 是白子谦给花家留下的那张,据说是算当初收养白缨的补偿? 宁缨突然很想知道这所谓的补偿款到底有多少,于是将这张卡塞进了设备中,输入卡背面的密码,查询余额。 虽然有过心理准备,可结果这巨长无比的一连串数字还是直直令她惊呆了! 眼花缭乱,宁缨手抖抖地去数这数字的位数。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不对吧!二哥,你是不是拿错卡了啊!!再怎么感谢他们花家也不至于要留给他们花家一千万啊!宁缨一阵抓狂。 怎么说,连放置这么一段时间的活期利息,都有将近三十万了! [某葵:在此感谢三三、勼爷、白短圆喵、慧神、裙子、小京、花椒、桃桃、琳裳,青黛、芥末熊、元春、天梦、南鸢北舞、葱花、入夜的夜晚、弄琴、小兔、周虫虫、夏開忄、木木的打赏支持,还有很多无名投推荐票支持、收藏支持的朋友(^_^)打滚飞吻~~] 069、你很在乎我吗 楚允寒见少女神不守舍地从自助区里走出来,掐灭了烟头,走了上去。 “怎么?被吞卡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大可能。 结果少女木讷地抬起眼眸,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此时的宁缨已经暗暗下了决心,等一有空,她一定要想办法把这张巨额的卡还给人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道理她还是清楚的,况且,她们还不知不觉拿了人家那么多!…… 楚允寒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不对,可是人家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是那种凡事一定要知道的那种性子,便随她去了。 宁缨慢慢吞吞地走在男人的身侧,一时忘了问楚允寒莫名其妙把喊她出来的真正目的。 直到楚允寒轻咳了一声。 其实今天选了这个时机把她喊出来他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如果今天早上没有那个李染婳的到来,他可能都已经悄悄地从花家人的世界中离开了,也许此生不再相见。可是李染婳的出现打破了楚允寒的计划,他既然知道了她是冲着白缨来的,就肯定那个女人用不了多久就会确定了目标然后对花灵下手。 他能看得出来花灵基本上就是带着伪装的白缨,那么李染婳一旦确定,就肯定不会手软。若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一场花家的“意外事件”恐怕真的要发生了。 当初在组织里,不比其他人的暴力直接,那个女人是最擅长用意外手段来解决问题的,什么失火煤气爆炸车祸失足坠楼…… “今天加入店里的那个女人你之前认识吗?”楚允寒率先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还沉浸在一千万的惊吓中的宁缨突然被他这么一问给惊醒了,“你,你说什么?” “你之前见过李染婳吗?”楚允寒不急不躁地又重复了一遍问题,眸子直直盯住她。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宁缨沉了心,难道他猜出来什么了? 以防万一,她还是装作一个花姐的表妹应该知道的范围好了。 宁缨呵呵笑了声,道:“不认识啊,从来没见过,怎么会认识。” 她还打算这样继续跟自己演下去吗?楚允寒难得对她板脸蹙眉,“那白缨你总该认识吧。” 宁缨心口“咯噔”一跳,她突然意识到,身边这个男人,恐怕是要对她说什么。 “白缨?嗯,不就是花姐家的宁缨吗?这,我当然认识她……” 谁知道楚允寒突然眸光一闪,冷不防定住了脚步,拦住了她的去路,“只是单纯的认识还是你根本清楚她所有的一切。” 宁缨呆住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已经摆在明面上了,根本就是在直接问她:花灵你究竟是不是宁缨?! 虽然在此之前她有过一丝心理准备,可真这么直白地被问起来,她还是沉沉地吸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宁缨对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在之前的相处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对他承认她的身份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可如果承认了她又怎么去解释她是如何做到换脸的呢? 意识游离的一刹那,宁缨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赌一把告诉他好了!即便这个男人还有很多地方值得怀疑,也可能有那么一些呃,流氓……但是,她决定信他! 想清楚之后,少女抬起一双明亮清澈的剪水秋瞳,“楚允寒,你猜的没错,我知道她的一切,因为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终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楚允寒的脸上没有流露出惊讶反而是释怀。 这恰恰印证了宁缨的想法,他果然早就知道了。 “既然你是她,那么李染婳这个女人的危险系数就不用我提醒了吧,”楚允寒眯了眯眼瞳,“你听我说,尽快离开花家去外面躲一阵子。” 楚允寒内心深处是不愿意看到眼前这个少女惨死于自己眼前,所以这句话他用了很认真并且带着威压的口吻。 如果他的建议是发自肺腑的,那么她这一回赌对了!可是因为危险就搬离花家绝对不是宁缨会做的事,于是她摇摇头,“不可能。” “为什么?”男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的神情。 “我一定会把她赶出花家的,并且,会找到她的把柄。” 楚允寒有些气恼,他抬手钳住少女纤细的肩头,“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我不管你是怎么做到变成这张脸的,但你若是执意在留在美容馆,她迟早会弄死你的。” “逃避不是我的风格,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花家的。”宁缨被他一用力弄的肩膀生疼,忍不住挣扎起来,“喂,你放开我,弄疼我了!” “就算你放不下这座城市,藏进白家也比现在安全。”至少李染婳没那么容易进入白家大宅。 宁缨深吸一口气道:“楚允寒你听我说,能入白家对我而言就像做了场美梦中了彩票头奖,可美梦是易碎的,中了头奖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已经为此付出过一次代价,所以不想再重温旧梦了。而且,我现在已经更加确信,只有花家才是我宁缨真正的安宿之地……还有,就算你已经知道真相了,也不要叫我白缨,我不姓白。” 楚允寒不禁愣了,注意到少女坚定的眼神,他慢慢松开了钳住她的手。 许久,喃喃道:“……可你就算留下,也不是她的对手。” 宁缨突然脑海中浮现一个问题,忍不住扬起脑袋,望着眼前这个将近一米九的高个子,玩笑道:“你很在乎我吗?” 在乎?这问题却把这位身经百战的大男人给问傻了。 他很在乎她吗?楚允寒忽然发觉,在此之前,他从未过于关心过谁死谁非,包括之前李染婳口中的一个叫“阿卿”的女同伴,阿卿死了以后他开始剧烈厌恶李染婳,但是同为杀手倒也没有什么为其报仇的打算……可是这一回他一昧地不希望看到少女遇害,不过这可以叫做“在乎”吗? 就在楚允寒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少女银铃般的笑声突然响了起来,她从他身边掠过,一抹淡淡的属于这个年纪女孩子身体表面的香草气息钻入他的鼻尖。 “我们回去吧,不早了。”她轻轻松松地说,一切就像他们刚才根本就没有为了某个观点差点发生争执。 楚允寒有些无可奈何,他终于做出一个决定。 在李染婳未彻底放弃这个目标之前,他也还是继续留下来吧。 070、十九中 花姐购买了次日中午的火车票,当天一大清早异常兴奋地早早爬起床开始继续昨日的课题,琢磨她要带什么行李,同学聚会穿什么衣服,要不要带些海城的特产之类的,满满地打了鸡血。 弄得太龙带着困意和不情愿地起床,怀疑起那同学聚会的发起者什么老班长是不是自家姐姐的初恋之类的…… 宁缨早晨和花姐提前告别,吃过早饭便带着课本去十九中上课去了。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重归学校的第一天,心情总归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十九中是所著名的问题中学…… 这一大清早的,校门口就群聚这一群不知因何事发生口角面红耳赤的年轻人,一半穿着校服暴跳如雷,另一半似是社会上的混混,有的还手持木棍一副要开打的样子。宁缨悻悻地绕过他们走进校门,可接下来,学校操场、教学楼走道、厕所门口,放眼望去,满目竟全是一对对勾肩搭背将传统校服穿出性感的学生情侣! 宁缨有些愕然了,这学校,还,还真开放啊…… 去过办公室以后,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宁缨终于可以去高三(9)班报道了,听这位三十来岁的女班主任说,他们这年级总共也就九个班,九班是毕业班加复读班,本来十九中的生源就不太多,班上因各种原因学不下去的学生辍学又是家常便饭,所以整个九班加上今天刚来的宁缨,只有区区四十人。 宁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以前所在的南锦重点高中钻石班,一个班上挤了将近*十人,老师都得带着耳麦讲课。就是这样,还有好多学生家长挤破了脑袋想把自家孩子弄进来接受最好的师资教育。这年头,国内的教育都扭曲成啥样了。 在走到班级门口前,班主任似乎还有话要对她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想了想,她还是直接带着宁缨走进教室。 明明已经打过上课铃了,班上依然吵闹得要死,各打各的,书本纸张满天飞。 宁缨的出现倒没引起多少人关注,在根本听不见的喧哗声中胡乱介绍了一下自己,随后带着包包到后排的一个空位上坐下来。 可怜的女班主任先是习以为常地用教鞭敲了半天的讲台才将台下的火热气氛降低了点,松了口气,她开始往黑板上书写今天英语课的主题,翻开课本,继续演独角戏了。 宁缨坐好后,开始观察了下四周。 说来这教室还是蛮舒服宽敞的,桌椅是崭新的,光线可以,通风也很好,除去周围充斥着满满的说话打闹声,她已经很满意了。 宁缨的同位是个体型胖呆呆的女生,带着一副略显沉重的黑框眼镜,沉默寡言的性格,来了新同桌也没有与她打招呼的意思,英语课本放在桌上,上面又覆了个绘画本,一个劲地埋着头在往本本上画着什么。 女生手握的自动笔很有意思,顶端按帽是一只会点头的大黄鸭,宁缨于是多看了她几眼,同桌却也没有抬头的意思。 既然人家没打算搭理她,宁缨倒也乐的清净,将课本拿出后,她准备安下心来认真听课。 距离上一次事件坠海发生,加上暑假,她已经将近三个月没有接触过书本了,原本她的底子还算可以,不过这毫无准备的重新回归,从炎热的酷暑熬到了清爽的秋至,恐怕要找回以前的水平还需要一点时间。 宁缨一旦开始认真做起事来便容易专注,在听了一会讲课后,她突然发觉有人在后面捅她的脊背。 她现在所坐的位置是倒数第三排,一回头,倒数第二排的一个卷着衣袖吊儿郎当的男生猛得伸长脖子,歪着嘴巴笑着问她:“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虽然后面很吵,但这句话宁缨还是听得很是清楚,于是皱眉道:“什么意思?” “哈哈哈,什么意思?毕少是问你为什么不穿校服?”旁边有人打趣,“话说毕少你会不会聊天啊,人家新来的都听不懂……” 不穿校服?宁缨看了眼教室里,除了包括她在内的极少数的几个,百分之九十的人都穿着蓝白条的统一秋装校服。 十九中的校规里是明文要求说平时必须穿校服的,但是她报名的时候,教导处的老师也和她道明了,说原本做校服的老厂倒闭了,新校服厂他们还在联系,一时半会恐怕拿不到衣服,让她先随意着。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宁缨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结果突然被人一问,她不禁愣了一下。 下课时间问问也就罢了,现在是上课,她并不打算和后面的调笑一团的男生们做详细无聊的解释,便重新回正了身子。 见转校生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无视掉他了,这个被称为“毕少”的男生突然似感受到了一种耻辱,脸色顿时一僵。 而那些坐在他附近的狐朋狗友们,更是夸张地手舞足蹈拍着大腿,一副笑称他们赌赢了‘那女转校生根本不甩他面子’之类的云云。 宁缨没有理睬后面的发生的各种动静,正重新回到书本上时,却发现同桌的胖妹突然从画本中抬头出来,一双眼睛先是偷偷瞅了瞅后面,后又皱着眉头望向她。 “你……”胖妹的眼神躲躲藏,想了半天,她还是决定提醒这个不懂规矩的新同桌一下,于是小心翼翼地伸过脖子,嚼舌根般附在她的耳侧:“你别得罪后面几位,他们都不是好人。” 本来胖妹提醒这么一句就觉的自己已经尽到了同桌的义务,准备退回重新埋于画本了,谁知道新同桌一听,反而来了劲。 难得她愿意和自己说话,宁缨忙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们都不是好人?” 再不是好人也比窝她家里的那个女人要好十倍百倍吧,那个女人可是十足会要了自己命的。 [某葵:感谢大家的看文,有账号的还希望能收藏支持一下] 071、背景与权力 胖妹犹豫了一下,见新同桌一直盯着她看便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反正他们不是好惹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谁知道宁缨不害怕反而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不好惹的人多了是了,也不缺他们几个。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是花灵。” 有什么好笑的,胖妞睨了眼同桌写在纸上的字,淡淡回了句:“杨子。” “杨子,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莫名其妙地问我什么校服的事吗?我看你们都好好的穿着校服,可他们,”宁缨撇撇后面,“……为什么不用穿?” 宁缨已经注意到了,整个教室里,就座位靠后的两位,一个就是她后面的“毕少”,一个坐在后门角落里的高个男生,还有前面的一卷发女生没有穿校服,其他的人都穿得很是统一。 “哎,你怎么问题这么多!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你不要惹他们的了!”杨子已有些不耐烦,却还是认真回答了她的问题,“你已经看到了,我们九班现在除了你以外还有三个人没穿校服,他们不是忘了穿,是不用穿。这些人都是家里面有背景有权势的,穿不穿校服在我们高中部这边已经形成了一种规矩,谁家里底子厚,在班里能说的上话就是领导者,为了区分上面和下面,上面的人就不穿校服,而像我们这种普通家庭背景的,就必须得好好穿着,你懂了吗。” 原来不穿校服还可以代表权力地位,宁缨算是长见识了。 杨子埋头她的画本里,突然又想到什么抬起头,“喂,我可是好心再提醒你一句,明天无论如何一定要穿校服,否则……” “可是……”她刚开口,同桌的话语却突然戛然而止,一脸恐惧地噤声缩回了她的世界中。 宁缨正纳闷着,突然瞧见她们座位的中后方,不知何时夹了个瘦猴子脸的脑袋,带着狡黠和阴阴的笑脸。就是这张丑陋的笑脸,把杨子吓得趴回桌上浑身颤抖了一下。 原来他们早注意到女生间的悄悄话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具体内容。 “喂,胖女人,你在叨叨咕咕地说什么呀?说我们的坏话?来来来,过来再说一遍给我们听听……”将校服穿成露脐装的瘦猴子脸坐在毕少左边,也就是杨子的正后位置,他边嬉皮笑脸地问边用尖锐的小手指指甲壳戳着杨子裸露在后面的颈脖。 每被他戳一次,杨子都吓得浑身颤抖一次。 宁缨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正有冲动想去制止,却发现杨子在桌肚地下悄悄用手指捏住了她的胳膊。 “别。”同桌用口型对她艰难地说出这么一个字,捏住她的手指又松了开来,厚重的眼镜下面,一双眼眸神色灰暗。 宁缨刚来九班不到半个小时,一时还弄不清楚这班上乱七八糟的情况,眼前这事她本来也不好插手管,既然人家已经这么暗示了,她便先做好自己的功课吧。 剩下的时间里,杨子再也没有对她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埋头画本的小世界中,而后座的男生,也终于安分了下来,逐渐去议论他们的话题去了。 宁缨以为这场小风波终于偃旗息鼓了,但她并不知道此时她的正后方,那个被称作毕少的男生一直时不时地用毒辣的眼神看着她的背影。 下课铃声一响,整个班级顿时如同点燃了炸药般哄闹起来,稍微慢了点速度作业还没来得及布置的班主任扯着嗓子叫了两声未果后,便黯然叹了口气夹着教科书离开了。 毕少从座位上起身,走过宁缨她们那一排位置,不急不慢地走到靠前面那个不用穿校服的女生身侧,用眼神示意她的同桌自觉滚蛋,随后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上了她座位让出的空位上。 卷着衬衫衣袖的胳膊一伸,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感受到肩头一重,穿着今年新款短款连衣裙的女生这才抬起头来,懊恼地丢开手机嗔怪道:“干嘛呀,害得人家游戏都输了。” “哪一关又过不去了啊,瑶瑶,游戏给我我来帮你打,”作为男友的毕少坏坏地笑笑,“只要你帮我办件事。” “才不要你打,你一玩上手不通关都不还给我。”蒋瑶瑶作状将手机慌忙藏回自己包内,可一张精致的小脸蛋上却满是悦色。 毕少举手投降,“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瑶瑶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最坏了!”蒋瑶瑶用手俏皮地点了男生高挺的鼻梁,“哦,你说,又要人家帮你什么忙?” “帮我在你爸那边查一个人,”毕少将脸侧到后方,用视线向蒋瑶瑶示意,“查查那个新来的臭丫头有没有什么背景。” “嘁,她能有什么背景啊,穿成那样……”作为十九中校长的宝贝女儿,蒋瑶瑶是标准的名牌控,一瞅对方穿什么就看得出人家什么家境。 “以防万一,还是帮我查查吧。”以免他们想收拾人收拾出什么乱子来。 “ok,小事一桩。”蒋瑶瑶点点头,樱唇微启,很快答应了下来。 当天中午,宁缨并没有回家,一方面想到学校离美容馆不近,来回太折腾。另一方面,家里有头磨牙中的母豹正披着绵羊的伪装等着她。所以她考虑再三,决定花姐不在的这两天中午就吃食堂好了,还可以趁午休时间温习功课。 一直到晚上放学,同桌杨子都没有再开口回过她一句话,而是埋头画啊画啊,宁缨试图去看看她到底在不停地画着什么,却发现对方将这个看得格外私密,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将笨重的全身压上画本,或是直接合上封面,阻挡所有人的视线。 既然她不愿意给别人欣赏,宁缨也打消了兴趣,回归专注于她的课程。他们毕竟是高三生了,就算她没有太高的目标,要想学好,这其中的艰难繁重还是足以令人喘不过气来。 072、门锁坏了 趁着下午一会店里没有客人,楚允寒走到楼上阁楼。 坐在椅子上,拿起手机给山庄那边的老七发了个短信,结果发送键刚点下去,门外的楼梯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楚允寒眼神一动,迅速收起了手机,再抬眼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出去。”他一点都不希望看到这个女人。 可李染婳偏偏若无其事地笑着反手关上了门,“这么不欢迎我?” 楚允寒眯着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眸:“我不想说第二遍。” 女人愣了一下,刚抬起的长腿便僵硬止在了半空中。 半晌。 “好好好,我就站在门口说话,”她缓缓勾起涂抹的殷红的唇角,抱胸背靠门口,“我就是好奇,南柯,你来这店里这么久了,就一点不觉得这店里有古怪吗?” 楚允寒不带任何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李染婳抬高嗓音继续道:“明明什么都是最烂的!位置、店面装修、员工服务,连他们用的自制精油我试用了一下也不过如此,为什么这小破店会有这么多客人上门?还有那些个傻蛋女人说效果惊人的?照我看,这种店面一天一个生意就不错了!他们凭什么揽来这么多客户,用了什么独门秘方?” 听到她话语中满带着嘲讽与不屑,楚允寒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只是这一次的语气比方才还要冷淡百倍,“你只在这里呆了两天不到,有什么发言权。” “哎?” “你从未亲眼看到花家人为这家小店奋斗背后的汗水,凭什么说玉颜美容馆不该有这么多回头客?”想到这他的脑海中竟然不自觉浮现出一个满头挤满细密的汗珠,却在花姐身边转个不停的少女的脸蛋。 ———— 放学后宁缨收拾收拾背包,徒步穿过古巷回家。 店里饭点的时候通常不会有什么生意,宁缨推开店门发现大厅空无一人,便换鞋上楼。 结果一到楼上,扑鼻而来的炸鸡香味。 太龙正围着饭桌兴奋地将全家桶打开,听到后面的动静,笑嘻嘻地回头,“花灵,你回来的正好!染婳姐请大家吃肯德基,外卖刚送上门,快来,快来,我饿死了,要开动了!” 她没事请大家吃饭?这一大桌子的肯德基不便宜吧,这安的是什么心?宁缨诧异着,环顾四周,发觉二楼餐厅只有太龙一个人的身影。“他们人呢?” 太龙只顾着吃奥尔良烤翅,还没来得及分神搭理,宁缨倒先一步注意到李染婳从她和太龙的卧室里款款走出来了。 “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这不禁眉头又是一紧。 “哦!花家大小姐回来了,回来的正好,今晚不用煮饭了,我请你们吃好吃的……”李染婳对于她的问题避而不答。 宁缨于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头冲进房间,见室内一切摆设如旧,没有被翻过的痕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走出来。 “花大小姐紧张什么?”她有心想找到有关于白缨的线索,可也不会笨到被一个外行的小丫头给看出来端倪吧,李染婳弯弯眼角,“我又不会偷你们的钱财,只是到阁楼上面找楚允寒聊聊天罢了。” 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宁缨虽心有怀疑,却没有任何证据,只得作罢,不声不响地走到餐桌前拿起了一袋薯条,将一根薯条放进嘴中,她头也不抬地来了句,“染婳姐,以后尽可能不要随便进我们的房间,我爱干净,不喜欢。” 少女的这句话不带一丝婉转客气,就如同在花姐面前和背后的她李染婳一样,完全似变了一个人。 这令李染婳不禁愣了一秒,随后她眯起了眼睛,走到少女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好啊,我以后洗干净了再进去?” 有意思,对于这个年龄性格与白缨相仿的少女,她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一顿气氛古怪的美式快餐结束后,在准备埋头功课前,宁缨准备先去洗个澡。 于是便从卧室里拿了换洗的衣物,一头钻进卫生间。 因为家里有外人和男人,宁缨习惯性地进门后上锁,然后才打开莲蓬头,褪下衣物。 可刚开始清洗没两分钟,她突然听到背后传来清脆的开门声。 “咔哒。” 电光火石间,她甚至来不及用毛巾裹住自己身体上的重要部位,便回头与闯入之客打了个照面。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怪我没敲门。”立在卫生间门口的李染婳一脸的歉意,在确定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况后诡异地一笑,闪电般关上了门。 而这边莲蓬头下的宁缨,却是惊魂未定。 咽了咽口水,她喘着气拍拍裸露的胸口。还好,闯入的同样是女人,不然该有多尴尬……等等,这,哪里不对啊…… 什么情况?明明清楚地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锁了门,她是怎么进来的? 宁缨越想越觉得不对,便赶紧手忙脚乱地擦拭干净身体,浴巾一裹冲到卫生间门口。轻扭了一下门把手,果然,门轻而易举地开了。她又试了试再一次按下那锁门用的金属扭,结果明明是好好锁着的,再一旋转门把手,还是同样可以打开! 也就是说,他们家的卫生间门坏了? 愣了一下,宁缨却咬着下唇否定了这个结论,怎么可能这么巧合!那个心怀不轨的女人刚一来咱家,先是一声不吭跑进她的房间,又在门锁坏了的情况下意外闯进来偷看她赤/裸着身子洗澡?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可李染婳为什么要看自己洗澡呢?想来想去,她突然脑中灵光一现。 073、谁给谁下马威 宝石! 没错,李染婳一定知道些什么!李染婳知道自己可能就是宁缨,所以趁白天他们外出将卫生间门锁弄坏,然后闯进来查看她有没有佩戴那枚红宝石挂坠,还有,这种情况下脸有没有恢复回去。 玉面狐怕水,也就是说洗澡的时候根本不能佩戴,但又同时,宝石离自己距离超过几米就会导致面部恢复。以防万一,应付这种情况宁缨早有准备,这一次淋浴她习惯性地将宝石放进了淋浴房墙角的支架上,用防水浴帽将其裹得严实。这样一来,玉面狐既不会淋到水也不会出现一不小心距离宝石远了会变脸。 如此一个小习惯在今天救了她一场,宁缨立在镜子前,一想到被逼跳海的那个夜晚,面目狰狞的女人的嘴脸便浑身冰冷。 她幸好没有露出什么大的马脚,如果真被李染婳发现,下一次她们独处的时候自己就死定了吧。 此时此刻走到厨房的李染婳心里却是矛盾的。 结合刚才的情况来分析,那个小丫头身上没有红宝石?她下午时间已经在花灵的卧室里翻找过一圈了,没有找到那个白泽送给白缨的鸽血红宝石。 白缨当时是戴着宝石跳海的,如果这个身份可疑的花灵真是她的目标白缨的话,那至少她应该是拥有那枚宝石的,那不是个一般的石头,光看外形和成分便是极品中的极品,就算在此之前急着出手那昂贵的价格也不是那么好卖出去的,而且卖出去的话珠宝市场她也有耳目。 白泽那老头当真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白缨了。当时她带着影社配给她的人手去做掉白缨也是明确被她的某个熟人要求拿回宝石的。 不过至于这个红宝石有没有某种相似的诡异灵性,李染婳并不是很确定。想了想,她还是电话联系了一个朋友。 嘟了两声后,电话那头一个将声色压得很低的女音:“喂?染婳?” “我问你,你到底能不能确定白泽送给白缨的那宝石有变脸的异能?” 电话那头的女人情不自禁地拨弄了一下自己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那宝石在拿出来送给白缨之前只有白泽那老头子知道,染婳,你调查到什么了吗?” “我怀疑的一个女孩身上似乎没有那东西。”李染婳突然有些烦躁,“但愿她没有那能力吧,我特么可不想去找一个面孔不定的目标。就这样,挂了。” “嘟,嘟。”电话那头的温然蒙了蒙,有些迟疑地挂了电话。 当天晚上美容馆关门之前,店里又来了两位客人,宁缨用做功课的理由推了推,可又觉得自己这样一直回避着也不好,便下去给李染婳打下手帮忙。 当然,这驭颜术她是万万不敢在她面前用的。 “花灵,我听说在我来之前这店里的店员就只有楚允寒一个人?”在准备精油的时候,李染婳做闲聊般探问她道。 “如果宁缨、我、太龙都不算人的话,的确就一个。”宁缨故意将自己的名字强调了开,不冷不热道。 “呵,是吗。”女人冲了一鼻子灰,眨眼又勾着唇角笑了笑,“我还以为花姐因为发不起工资把其他店员裁掉了呢。” 谁知道此话一出,少女立刻扬起小脑袋一双明眸炯炯发亮地注视过来,“也没错啊,我们店里就是经常穷得发不了工资,你问问楚允寒就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迫不得已留下来的,所以……你才来两天时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这是给我的下马威?赶我走?李染婳愣了一下,若不是她现在必须寄人篱下她早扇那小姑娘一巴掌了!脑筋转了一圈,她给自己找台阶下,“工资其实也没什么,唉,我不才拿到美容师证不久么,一般的大型美容院又不要,可学到手的技术总归得实践实践……” 才拿到美容师证不久?她才不信呢,就一会的功夫她就看出来了,眼前这个李染婳,绝对在美容行业上比花姐有更深的造诣! 看来有时间,她还需要去好好调查调查她了。“不知道染婳姐是毕业于哪个学校?” “意姝高级美容学院。” 哦,这家美容学院宁缨还真知道,就是那家位于海城观海崖附近的一座私人岛屿上的高级美容师培训学校。 ———— 次日宁缨去学校,刚进门便与那个被称为“毕少”的男生在门口打了个照面。他注意到自己,随即眯着眼睛往班级门口一靠,胳膊一伸直直挡住了她的去路。 “麻烦让一让。”宁缨看了他一眼,开口道。 毕少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倒也没为难她,伸了个懒腰放开手臂让她走了。 她走到自己座位坐下,但很快便觉察出班上气氛不对,似乎,有一些人的视线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好像还有人在憋笑? 她疑惑地回头看看,又摸了摸自己脸上,也不像粘有饭粒啊? 同桌杨子来的时间就比自己晚了一步,本来是迷迷糊糊走到宁缨面前的,却在看到宁缨的后背的一刹那突然惊吓了。 眉头一紧,杨子一言不发地坐上她的位置。 “杨子,你说我是不是哪里不对?”宁缨问她,“我怎么觉得大家都在看着我笑?” 杨子看了她一眼,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唇角蠕动了半天,“我说过要你记得穿校服的吧,你怎么……” 仅仅是因为这个?宁缨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对劲,便趁着还没上课出了教室,走向厕所方向。 走廊上依然有人对她的后背指指点点。 宁缨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后背,这一摸不要紧,居然就给她发现了一张贴的紧紧的粘纸! 撕下来一看,她的脸色顿时间一红。 居然粘纸上印的是她的脸加上一个用软件p出来的全裸/体女身! 是谁这么无聊?居然还专门制作打印了这种东西? 宁缨突然想起,她刚进门的时候被毕少拦了一下,难道就是那个时候被他偷偷贴上的? 074、特殊癖好 毕少与同位瘦猴子脸笑成一团,边笑边夸张地拍手捶腿。“好玩,太好玩了!你看到她一脸不明所以的憋样了吗!哈哈哈!” “就是!谁叫那小娘们不听你的话敢那么穿……” “猴子你那图做的真不错,还有没有,给我好好欣赏欣赏……”毕少想起那张图便忍不住浮想联翩。 “没有啦,就一张,这打印也是很贵的。”瘦猴子脸皱着五官可怜兮兮地对老大回答。 “少来,瞧你这穷样!就一张画片特么的能花多少钱,过来,你说要多少,本少爷给你付……” 两人正说着话,宁缨已经从卫生间回来了。 她的眼神先是冷冷地从后座两人身上掠过,走近了,强忍着愤怒,却是不动声色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瘦猴子脸垂头丧气地对毕少说:“唉……这么快就被那丫头片子发现了,没意思……” “一定是有人告诉她的。”毕少阴着一张脸,拖着下巴,视线从前面的新生慢慢移到了杨子身上,“一定是这蠢猪说的,看我待会怎么收拾这家伙。” 上课铃恰时响了起来。 毕少正准备站起来,可数学老师已经走了进来,只得暂时作罢。 数学老师老赵是这学校里少有的几位年长的教师,亦是十九中的教务处主任,脾气非常暴躁,也是难得的不畏于金钱和权威,秉公办事之人。对于班上的老油条们,也都是令人畏惧的存在,他的课堂纪律也是十九中难得的安静。 而今天,老赵抱着一叠练习册刚走上讲台脸色便差得要死,待他放下练习册,拿起最上面的几本更是重重摔在了桌面上。 “袁伟、毕一堂、王彬、施杰!给我站起来!” 袁伟和毕一堂就是坐在宁缨后面的瘦猴子脸和毕少。在老赵的三番怒斥下,先是瘦猴子脸和王彬,随后毕一堂,最后磨叽了半天,坐在那边后门位置的一个穿休闲西服的高个子男生施杰才懒洋洋地站起来。 “你们看看你们写的这什么玩意?!这都什么时候了!高三了啊!我布置的作业还抄来抄去!妈的抄就算了!连抄都给我抄串了,没有一题答案对的上的!我的小祖宗们哟,我求求你们了,一个二个长得人模人样的,能不能做功课用点脑子!” 宁缨隐约听见后面毕少低声对同桌问道:“猴子,是你丫的给我们全抄岔了?” 而另一位面对毕少的质问,一时间哆哆嗦嗦地连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宁缨突然冷不丁地在课上剧烈咳了几声。 “说什么悄悄话呢?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原本将视线落在他处的老赵立刻将视线到了毕少和瘦猴子脸身上。 于是瘦猴子脸立马吓得噤声,而同桌毕少此时此刻满目怒气地回瞪过去,扯着嗓子居然叫嚣起来:“你牛什么牛啊?!不就是区区一个小教务主任,老子说句话玩死你丫的!” 此话一出,班上顿时炸成了一锅粥。 没想到一个学生居然敢在他的班上对他破口大骂,老赵气的浑身都抖了起来,右手抬起,手指向毕少的方向,“你,你,给我滚出去!” 毕少无动于衷,而此时的老赵愤怒之中抓起最上面的几本练习册向着后排座位砸了过去。 练习册自然是扔不到预想地点的,只是这个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张亮眼的小画片从毕少的本子中散落出来,掉在了老赵面前的地面上。 眨眼间,毕少和瘦猴子脸隐约看出了那是什么,脸色顿时一变…… 老赵带着疑惑的眼神弯下腰捡起来。 在看清楚画片上的图案时,老赵的脸色由青变紫,最后呈现出一种青筋几乎要爆出的胀红。 “这是什么?毕一堂同学你抄作业的时候的特殊癖好?” 老赵的这句话令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宁缨微微地勾起嘴角。 而此时,后座上的毕少已经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了。 老赵大步从讲台上走下来,瞪着一双圆眼向着毕少走去,沿路抬手将那张无头的裸/女图片展现在了毕少和众学生的面前,最后定直站在了宁缨旁边。“你牛,我会将今天你的所作所为通通告诉你的父亲,等着!” “赵,赵老师……”听到要告诉他的父亲,毕少变了脸色。 而下一刻老赵揪了毕少的耳朵,将他带出了教室。 出了这档子事,班上再也安静不下来,连一向少言寡语的杨子也惹不住往宁缨这边靠了过来。 “那东西,是你放进去的?”胖胖的脸上那一双眼睛带着强烈的不可置信。 宁缨笑笑,却不置可否。 直到下课铃声起,毕少也没有从外面回来,而他那个狗腿瘦猴子脸,终于咬牙离座向着前排少女走近。 “啪!”一掌拍向宁缨桌面,满面恶狠狠的模样。 宁缨微微蹙了眉头,抬起眼帘,在她眼里,这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故作凶悍的模样实在不够可怕,顶多算是搞笑罢了,“有何贵干?” 没想到少女的眼神是那么的平静自如,瘦猴子脸竟一时蒙了蒙。 075、你怎么做到的 “你!”瘦猴子脸醒顿过来,突然一把抓住宁缨的衣领,“小娘们敢耍我们?!要你尝尝我们的厉……” 这个“害”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宁缨已经眼明手快地拿了桌面上离的最近的一只圆珠笔,毫不犹豫地狠狠朝着他抓住自己的手背刺去。 “唉呀喂!疼,疼!”瘦猴子脸只觉得手背一阵刺痛,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踉跄地朝后面退了两步,再一看手背,发觉那蓝紫色的伤口已经被圆珠笔刺的都流血了。 少女冷冰冰地瞪着一双明眸,开口道:“离我远一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或者说,你也想被老赵请去喝茶?” 这句“别怪我不客气”原本应是他的台词,却没想到先从她的口中说出,瘦猴子脸心口一惊,再想想她扎自己时的那股狠劲,简直可以和他那些道上的那些朋友相媲美。说实话,他都不一定做的到……比起毕少他们,他只是跟在人家后面逞一时嘴快的小跟班罢了。 她为什么会底气那么足?一点也不怕自己?瘦猴子脸越想越觉得不对,手背上的疼痛令他抽了嘴角,要不,还是等毕少回来和他商量商量再说?那裸/女画片与他扯不开关系的,那丫头去告状的话,他真的不想老赵去找自己的麻烦…… 心里头打起了退堂鼓,他咽了咽口水,碍于面子骂咧了几句便灰溜溜回了自己座位。 另一边,同桌看宁缨的眼神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半晌,带着不可置信和难以掩藏的崇拜低声道:“天啊,花灵,你怎么做到的?!” 瘦猴子脸是毕少一伙的,以前每每都是他欺负她们,揪她的头发画花她的书本之类的,班上的乖乖女对于他都是敬而远之,除了底子厚的蒋瑶瑶从来就没有女生敢与他们对着干。 “以牙还牙而已。”宁缨偏过头来看看她。 杨子出了一头的冷汗,“可你不知道,这个袁伟是毕少的跟班,又和施杰是一伙的,你现在招惹了他们,他们要是联合起来整你,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没有招惹他们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对我客气?”宁缨最看不惯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哼了一声,“他们能使出什么样的花样,我就能加倍还给他们。” 说到这,宁缨的脑海中竟回忆起她在福利院的童年生活,于是这小脸上不禁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说来那个时候,和太龙黑蛋他们多开心啊…… 正在为新同桌方才的举措而急躁的杨子突然瞅见她的笑脸,真是直直吓了一大跳。 她没有毛病吧,麻烦都上身了还笑?! 宁缨正微微笑着,一抬头,突然注意到了好几排前,一个没有穿校服的女生正巧与她视线相撞,她的眸光中,却带着一丝厌恶和狠毒…… 她是毕少的女朋友蒋瑶瑶吧。宁缨也收敛了表情,冷冷对上去。 一整天,毕少都没有回来过,到了下午,连瘦猴子脸也不见了踪影。没有后排人的喧哗,难得清静了一回。 放学回家,宁缨依旧抄近道走了那条古巷,结果刚入巷子口没多久,迎面那条小径上就出现了几名叼着烟的混混横七竖八地挡住了去路。 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掉头就走,这古巷四通发达,换一条路避开他们也未尝不可。 她刚走没几步,后面便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连着有人喝道:“好像就是那小娘们,别让她给跑了!” 还真是专门来找她麻烦的。宁缨顿感一惊,突然加快了速度飞奔起来。 到了一处两面都是四合院的小路,宁缨注意到一处院落没有锁门,忙欠着脚尖一头钻了进去,再蹑手蹑脚地阖上了外门。 几秒种后,那几个混混如期而至,骂骂咧咧地从门外跑过。 “该死的,跑哪去了!?” “一个小黄毛丫头能跑多远?别让到手的肥肉跑了,你们两个走那边,阿昌、珲子我们这条路!” 打劫的?宁缨趴在铁门后面静静地听他们离开的脚步声远去,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门口的这条路上已经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可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充满着肮脏污秽骂人字眼的词汇。 事态紧急,回家的那条巷子她是不敢走了,还是原路返回比较快。 可这刚小跑了两分钟,居然迎面又给她撞见了! 两个年岁不大的男青年带着猥琐丑陋的笑脸从拐角里出来,横臂拦住了她。 “嘿小妹妹,就猜你会躲起来,果真如此,还省了我们力气了!”两人中一个略胖的青年率先开口。 该死,这条路被堵,她基本上没有逃脱的其他通道。 宁缨注意到他手中除了有一把小巧的弹簧刀外还藏着一张照片一样的东西。 难道他们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稳住自己的心跳,宁缨冷着脸开口道:“是毕少派你们来的?” “毕少?哈?那小子哪够格……”另外一个青年刚开口就被旁边的胖男打断了。 “闭嘴!” 宁缨眉头一松,看来她是猜的*不离十了,他们显然是认识毕少的,就算不是毕少委托他们做的事,也是通过再上一层关系。没想到十九中里面浑水真不浅。 “既然不是毕少,那你们认错人了。”宁缨暗下做好了准备,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大步冲着他们走去,满目的冷厉。 要想离开,她必须得从他们身边走过。 076、翻墙 微胖的男人正说说笑笑,突然瞥见少女冷着一张脸淡定自若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心中刚一阵纳闷,突然间急急反应过来。 “喂,特么的想就这么跑了,没门!”一张油爪刚伸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宁缨鼓了自己最大的力气,狠狠抬脚朝着胖青年的下身踹去。 一阵尖锐的惨叫声自古巷深处响起,微胖的男青年痛地五官都揉成一团,抱着双腿在地上打起了滚。而几乎同一时间里,少女已经撒丫子跑开了。 “胖,胖哥,你没事吧?”另一位青年已经被胖哥的惨状给吓傻了,一时竟反应不过来要去追人。 “唉哟,唉哟,你别,别管我,快给我追啊!臭娘们,追上看爷我不拔了她的皮……” “哦,对对。” 书包实在有些沉重,宁缨跑得有些吃力,不到万不得以她还舍不得丢下,好歹里面的书本手机杂物等东西也是她辛苦挣来的汗水钱。 跑了十分钟,后面的人追了十分钟,距离越来越近了,她甚至能听到后面传来的成群的脚步声。 两三个她硬下心来蛮拼都还有些胜算,可该死!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那个毕少才找来这么多人去报复她。 她刚刚伤了他们的同伴,如今这要是真被他们追上,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快!快追!小丫头片子看你还能跑多远!”背后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近,有几下,甚至差点被他们抓住包带。 也只能咬着牙坚持跑了……虽然她已经被追的晕了向,这眨眼已经不知道跑到古巷的哪里去了,怎么这鬼地方连个路人也没有…… 冷不防,面前一道封的死死的墙面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宁缨脸色一白,脚步戛然而止。 木讷地回头,他们几乎就要扑上来了,根本没有回头的去路。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狠心丢开了书包,一个轻盈的健步跳上了临近的一处垃圾筒。 “快抓住她!她要翻墙!”有人发现了她的目的,喊叫出声。 而就在宁缨双手刚搭上墙头,他们已经逼到自己身下了。 有人开始剧烈的晃动起垃圾筒,还有一个青年突然抓住了她的脚腕。 一脚拼命踢去。 因为宁缨刚稳住身体保持悬空,这一脚她是抱着侥幸思想的,谁知道她闭着眼睛这么一通乱蹬,还真给她幸运地蹬中了那人的脸瓣。 于是后面又是一声惨叫,松开了手上的力气。 如释重负,再也不顾不上其他,那一瞬间,宁缨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从那面残墙断面上翻身过去。 这墙面原先是隔着一户人家的,后来房子拆了墙还在,于是这墙顶上多多少少还留着许些碎啤酒瓶渣,宁缨也就是这么折腾了一下,不经意就是糊了一手的鲜血。 到她重重摔翻过墙面的时候,“哐当”一下,摔地的瞬间撞击几乎令她快要失去了意识。 “为什么我觉得今天这条路好吵啊。” 巷子这边,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悠闲地散步过来,正喝着的饮料的一名少年突然像看见了什么似的一口液体就喷了出来,“妈呀?老大你快看,那里……” 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矮墙头上掉下来个人,不偏不倚,滚到他们面前。 为首留着板寸头的小麦色皮肤的少年愣了一下,随即走上前去,正预蹲下查看。 谁知这似乎摔的挺惨的一女孩突然清醒了过来,顺手摸起一块地面上的板砖就直直扬起,眼看着就要落下。 “你干什么!?”板寸吓了一大跳,蹲了一半的身体往后一仰,竟一屁股狼狈地坐在地上。 少女被他这一吼吼得彻底清醒了过来,眼前的模糊散去,她终于看清了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健康色皮肤的少年。 她嘴巴张的几乎可以吞下两个鸡蛋,揉了揉眼睛:“黑皮?” “是你!?”迟了一秒,板寸突然也认出了她,指着她道,“你你,宁缨的那个朋友!” 宁缨幽幽地放下了板砖,心头一阵后怕。 呃,这幸好没拍下,不然这回就要背着一个死沉死沉的人跑路了…… “是我。”她喘了口粗气,刚想抹一把汗,却发现抹了一头的殷红,这才注意到原来她的手掌已经不知不觉划伤了好几个大口子,这鲜血正像不要钱似的冒个不停。 不禁傻眼。 玉面狐不急不慢地过来敲了敲她的神识,“嗯,那个,请问,您需要免费的外科医生吗?” 想起来有这么个神物的存在,宁缨眸中闪过一道光芒。 “要。”本想点头却发现板寸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看,她抽抽嘴角改口称道,“等会吧,我现在不方便。” 板寸其实是被她满面的鲜血给吓着了,上一次见到这个少女还是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姑娘,这一回,整个一鬼片主角啊,太瘆人了,亏他还能认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他实在不明白该是如何才能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宁缨已经注意到了,就在她不顾一切地涉险翻过墙头之后,那群追她的青年已经吵吵闹闹地从另一处绕道过去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于是她艰难地从地面上站起身来,沉着脸:“有人在追我。” 077、用计? “追你?谁在追你?”板寸刚一开口,便突然感到后面有人在戳自己脊背,而他一回头,便见好些男人吵吵闹闹出现在了身后的巷口。 宁缨慢慢扶着墙壁站好,眼神冷了几分,“就是他们。” 整整追了将近二十分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如此难对付,这一袭人也不禁被惹发毛了,尤其是其中被她踢受伤的那两位,更是恨恨地冲在了最前面,一副要把她扒皮撕碎的模样。 正当宁缨琢磨着要不要再接着跑路的空隙,板寸却突然站直了身子,一步跨到那群人面前,挡住他们的视线,“喂!你们不要乱来,这是我的朋友。” 宁缨和尾随板寸的两个朋友皆愣了一下。 黑皮这是打算要帮自己了?宁缨突然有些感动,她记忆中福利院的小黑皮是那种一般不管闲事,真要管起来就绝对负责到底的男孩子。 此时此刻,对面慢慢分成两拨,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下巴瘪瘪穿着讲究的高个子男,昂首挺胸地立在众人前面。 “小子,你是混哪儿的?这是明哥,识相的就滚远点!”视线那边,黄毛男先是介绍了自家老大,随后扯着嗓子叫嚣起来。 “明哥?”板寸身边的一个打着五六个耳钉的瘦子也一步跨了出去,在板寸耳边磨牙。 板寸轻蠕唇角,眼神不动,“是那个东城巷口的明哥。” 趁着两边正分神,因玻璃渣划伤痛得龇牙咧嘴的宁缨忙偷偷将手背到身后,联系神识,修复掌心的伤口。 自己这边另一个兄弟斜着眼看了看宁缨,随即忙低声道:“他在海城混得时间较早,手下的兄弟不少,老大我们还是不要去淌这浑水了吧。” 这边兄弟刚说完,板寸倒已提高了嗓音迎了上去:“我是影社的阿朗,同样都是道上的兄弟,可不可以卖我一个面子,放过我的朋友。” 影社?这回不禁是明哥那边,连宁缨也不禁愣住了。她听过这个道上组织名字,自然也是知道那绝对不是一个黑皮应该待的地方。 打砸抢杀,或许那里的人什么都做过。难道不知不觉,黑皮就已沦落如此了吗? 他的人生本不该如此的。 明哥听到“影社”这个词,先是眉头一紧,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小麦色皮肤的少年便用心多了,顿了顿,他居然冷不丁大笑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你这个小子居然也他妈能加入影社?笑死我了,老子还差点信了……” 在道上混过的人都心知肚明,影社是海城当地响当当的地头蛇,若真是影社内部的人,一般小混混是绝对不能沾染上的,否则很可能会遭到致命性打击报复。 所以在面前这个少年吐出他的来头的时候,他有一丝丝的畏惧,可很快,他的这种畏惧便被另一种看似更加可靠的猜想推翻了。 “小兄弟,想英雄救美也用不着用这一招吓唬人吧?”明哥捋了捋毛发,继续道,“我看你的样子,是才被学校劝退吧,就这样一愣头青还敢报影社的大名?想死呢吧!” 的确,和对方相比,他们的确年纪太小了,三个之中甚至没有一个成年了,任他们想来,正规混道上的可能性的确不大。 他身侧那个微胖的男青年,也就是曾被宁缨狠踢过命根子的那一位,更是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只见他朝地面上唾了口唾沫,恶狠狠道:“呸,要是乖乖就擒咱还好说话,踢伤了爷,告诉你们,不断一根腿别想从爷的地盘上爬出去!” 宁缨默然,看来这一回她还真惹上麻烦了,要不是恰巧遇上了黑皮,她真是死定了。 “不信?”板寸突然暗下捏了她一下手臂,转而继续冷冷对视过去,“明哥在道上混的也够久了,应该知道影社的标志吧。” 宁缨被板寸暗下捏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意思?这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她垂目偷偷观察了这边三人的表情,除了黑皮,另外两个兄弟在面对十几号人的压倒性威胁下,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他们为什么要害怕?难道说…… 黑皮根本就不是影社的?他只是在用计拖延时间? 明哥被他“底气十足”的问话给问的有些傻眼了,“我,我当然知道啊,影社对外区分的标志就是刻在臂膀上的刺棘纹……” 板寸少年突然脱下了外套,系在自己腰上,一边卷着t恤衫的衣袖,一边冷着脸向明哥招了招手,“你过来。” 该不会,这小子真是影社的人吧!撞上少年自信而不屑的眼神,明哥脸一白,而这样的压力下,他竟不知不觉一步步乖乖挪了过去。 “明哥,明哥!” 少年笔挺地立在原地,慢条斯理地撩起自己的手臂衣袖。 完了,完了,这小子这么自信,看来这一回真的惹上麻烦了……明哥刚一走近,眼睁着就仿佛看到了少年露出的袖口的一角,似乎隐藏着一处纹身…… 然而距离拉得足够近,明哥突然面色一紧。 不对!这不是…… 板寸忽然大吼了声,随即一个臂弯将靠近自己的男人抱住,咬牙就是一个过肩摔! “快跑!” 078、叫我阿朗 果然不出所料! 伴随着那句“快跑”,黑皮突然给对方一个过肩摔,随即似一股狂风一般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拉上宁缨的胳膊拔腿就跑。 宁缨刚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上身一股强大的力道一扯,随即整个人都被拉动了起来。 “疼,疼疼。”明哥在地上打了个滚,半天才在手下的搀扶下艰难地爬起来,一起来便见板寸头少年带着他们那帮人一溜烟跑路了。 愤怒顿时扬于脸上,暴跳如雷的吼声响彻了整条古巷:“四个小兔崽子!都他么给我追!追不上我拔了你们的皮!” 明哥发飙了,那群手下自然也不敢怠慢。 一拨人轰轰烈烈地在身后打打追追,板寸掩护其他三人跑在最后,时不时丢开一些巷角边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挡住后面冲上来的人。 偶然还会有跑得快的喽啰窜到前面,与板寸一兄弟打作一团,宁缨上前帮忙一阵乱打乱踢,才把某某扯出来,丢了衣服继续跑。 “这边,这边!快上车!”终于跑出这条四通发达的巷子了,宁缨体力还不错,最先窜出巷口,横臂跳到卧龙街马路上拦下一辆正好路过的出租车。 待四人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挤上车,关上车门的刹那,那么一大拨人蜂涌过来,硬是只吃了一通尾气。 出租车开动了,很快便将那些人甩了老远。 “安全了……”如此,车内的人一下子累瘫了,“妈呀!今天可真是累得够呛!” “好久都没有这么玩过了。” “阿朗,刚才也太刺激了!那帮孙子,哈哈哈。”虽然均是一身淤青,大家的兴致极高。 板寸没有说话,抬胳膊脱了自己被划得破烂的衫子,又看看了身侧的少女。 宁缨正趴在后座最里面拍拍狂跳不停的小心脏,两番回头见真的摆脱他们了这才舒了口气,道,“师傅,从卧龙街穿过去,去平安大道兜一圈开再回来。” 板寸迟疑了一下开口,“为什么?” “这里离我家太近,不能让他们发现,还是兜一圈稳妥。”宁缨道。 板寸摇头,“不是,我是说……你不需要去趟医院?” “医院?”宁缨愣了一下,才想到自己本来那手掌的大口子流了好多血,糊了一脸的怕是吓到他们了。可这手上的伤实在疼痛影响状态,她已经偷偷动用玉面狐做了修复,估计现在洗干净痕迹也只剩下一道浅疤了。 只得讪讪的笑笑,“黑皮,额,我没事,这其实……大多不是我的血,是我之前拍伤了他们的人。” “你真没事?”板寸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他没有看到少女受伤的全过程,但她那会翻墙掉下后身上有伤是肯定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突然决定帮她,他挺看不惯一帮大老爷们追打弱小的女孩子什么的了……虽然这丫头好像完全没有他想象中弱…… “真没事,黑皮你看。”宁缨动动胳膊动动腿,笑道,“我好的很,还可以活蹦乱跳!” “我们不好啊,阿朗你要不也关心关心我们……”她身边一快要虚脱了的小兄弟哭丧着玩笑道。 一瞬间,板寸从少女明媚的面容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不由得呆了呆。 半晌,他才从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的状态中反应过来,尴尬地撇开了视线,“那个,你以后不要叫我黑皮了,那是我小时候的外号,很久没有人叫过了。” 很久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年突然无神地垂下了眼眸,原本一直攥住的拳头慢慢松了开来。 对不起黑皮,我现在还不方便把真实身份告诉你。宁缨轻叹了口气,静静望过去,一对秋瞳氤氲着薄雾,如掩映在云层中的明月,“我是花灵,那我以后叫你阿朗?” “好。”板寸别过头去。 她突然注意到少年裸/露的后背上有大片的擦伤和淤青。之前黑皮一直都没有抱怨。 “我家到了!大家下车。” 出租车停了下来,比往常迟了整整一个半小时,宁缨和三个少年走进美容馆。 因为天色几乎就要完全暗了下来,楚允寒和太龙等人等不到宁缨,索性从楼上下来,走到一楼。 “来客人了吗?”听到脚步声,李染婳从里屋款款走出,一出房门就和四人打了个照面,注意到几个人的狼狈,她停住脚步,缓缓挑起了柳叶眉,红唇动了动,“哎呀,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就像在学校打了群架似的。” 宁缨懒得搭理她,直直带着这几个兄弟就往里走,结果刚走了两步便和男人撞了个满怀。 她扬起头,撞上楚允寒犀利的眼眸。“我……” 还没解释,太龙那边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鬼叫,将他俩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啊!我的妈呀!你怎么了?怎么浑身是血!”太龙张着足以吞下一个鸡蛋的嘴巴甩了游戏机奔了过来,一对瞪得圆滚滚的眼睛将宁缨上下打量了几番,“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去!” 鬼哭狼嚎的同时,太龙也注意到了跟着宁缨进来的三个少年,尤其是某一个留着短短板寸头,光着脊背,精神气十足的,越看越觉得眼熟。 宁缨于是微笑道:“笨太龙,傻眼了吧,这位你不会认不出来了吧?” 是,是谁啊?说来真的非常眼熟,听宁缨这么一说,太龙在自己脑海里疯狂的找寻了半天的信息,终于…… “哇擦,黑皮!是你!” “太龙。”板寸咧开了嘴。 时隔多年,星海福利院的左右护法终于凑齐了。 079、告诉我是谁 待太龙帮板寸三人上药之际,宁缨走到二楼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使劲去洗脸上身上那些可怕的血迹。 很快,这些表面上的污血洗去了*,可衣服上毕竟也弄上了斑驳,看着实在是瘆人,于是宁缨准备去卧室拿一件衣服去换。 可谁知刚一打开卫生间的房门,迎面就撞上了在门口等待多时的楚允寒。 目光相碰。 “不好意思,我用的时间太长了。” 宁缨以为他是等厕所用,愣了下,随即低着头准备从他的身侧钻出去。 可男人突然扬起了健长的手臂,横在了她的面前,那双深潭般的眼眸,在她的身上看了一圈,却是越看越冰冷。 被困在卫生间门口的狭小空间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宁缨瘪瘪嘴,扬起小脑袋,轻声问道:“干吗?” 楚允寒剑眉下的目光鹰鸷,锁住少女额头上的淤青,一字一句开口:“是谁?” 这眼神令她有些陌生,“嗯?” “我问你,是谁伤了你?” 宁缨并不打算把他牵扯进事情中,于是随口道:“路上碰见的小混混罢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没事会弄成这样狼狈的回来!?这丫头为什么总是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独自担着,什么都藏在心里,从来不愿意让他帮忙分担! 楚允寒莫名的有些烦躁,突然一把拉过她的手臂,略显粗暴地扯到自己面前,撩起衣袖。 促不及防地被迫摊在他面前的那一对原本羊脂白玉的纤细手臂上,如今横七竖八的布满了划痕和淤青,看起来有点森然可怖。 在楚允寒的剧烈反应下,宁缨浑浑噩噩这才反应过来,忙急急抽回手臂,羞恼地藏在背后。 “楚允寒你干嘛!我不是说没事了吗?只是磕磕碰碰的皮肉伤。” 这样也叫没事?!这样你也不打算告诉我?! 楚允寒眼中冒火,突然一把将少女带进卫生间,反手关上了门,甚至“咔哒”上锁。 虽然宁缨清楚这门锁已坏,但楚允寒这莫名其妙的反应还真是有点吓到她了…… 他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吗? 下一秒,只见楚允寒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硬生生将她逼近淋浴间的墙角。 在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人面前,少女简直如同一只待宰的雏鸡,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他一手钳住自己的肩膀,另一只手臂按在淋浴房的瓷砖面上,慢慢地低下头,棱角分明的下颚离她的脸颊越来越近。 此时此刻,宁缨已经完全傻眼了! 当属于一个冷峻的成熟男性的气息步步逼近,她甚至蜷缩在他的臂弯里浑身僵硬到动弹不得。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楚允寒眯起了眼眸,那只原本扶着墙面的手臂忽然一松,竟直直上来一把扯开了她的薄衫衣领! “嘶啦!” 纤细藕白的酥肩立刻暴/露在了淋浴房湿润的空气中,粉色带点点的少女文/胸带子更是给整个画面增添了几分旖/旎之色。 男人的视线毫不避讳的死死盯住猎物青春的皮肤,荷尔蒙涌来的燥热感令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起伏。 就在楚允寒俯下身去几乎就要咬到她的肩头的刹那,宁缨浑身一个剧烈的寒颤,也就是这个颤动,令她终于恢复了力量,恨恨地一把推开了他,并手忙脚乱地去将肩头遮挡回去。 “楚允寒,你,你这个流氓!无赖……走开!”脑中嗡鸣。 她那一下是真的用了全力,可这力道在楚允寒看来,只不过是花拳绣腿的挠痒,他依然挡在少女的面前,冰山般纹丝不动。 “你!”此时的宁缨早已羞红了脸颊,耳根滚烫,而他的不依不饶更令她恼羞成怒,简直恨不得一个耳光扇过去。 就当她咬牙,抱臂护着自己上身准备强行钻出去的时候,冷不丁耳旁传来楚允寒的一句问话。 “如果是这样,也算没事吗?” 嗯? 男人突然收敛,幽幽地退了一步,自觉让开一条道。 宁缨见状,忙从淋浴房中两步冲出来,一只手都挨上了卫生间门把手。 他又开口了,不急不躁地,那语气简直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宁缨,我问你话呢。” 少女止住了动作,大脑一热,抿着唇瓣忿忿地偏过头,“你觉得呢?怎么可能算没事!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我算是看清你了。” 谁知他清清冷冷地笑了声,“既然你终于觉得这不算没事,那就把今天追你的人的名字告诉我。否则,他们日后必定会做比我刚才所做更过分十倍百倍的事。” 名字?茫然对上男人认真的眼神,宁缨突然后知后觉地认识到了。 难道他刚才所做的一切,竟只是在为了向她讨一个追打她的混混身份? 可,这家伙逼问的方式也太…… 眸中的怒意消失了大半,她背对着楚允寒,半天才动动嘴角,呢喃道,“明哥,东城巷口的明哥。” 宁缨丢下这句,便咬唇低着头开门闷声冲了出去。 男人背靠着淋浴间冰冷的壁面,在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脸色逐渐沉静下来,眉宇蹙动,黑瞳慢慢紧缩,一瞬间冷的仿佛一潭万年不动的死水,瞬间能将一切吞噬。 半晌,“明哥,是么。” 080、饶命 宁缨默默地在卧室里换好了衣服,又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脸上腿上的淤青上了点药,随后开门,失魂般地走出卧室,一抬头,太龙已经领着板寸等人上二楼了。 灯光被人打开,房间里顿时敞亮热闹了许多。 “嘿。”远远的,板寸朝自己打了个招呼。 “大家受的伤没有什么大碍吧?” 板寸一跟班小弟嘴很甜:“一点没有!谢谢花灵姐!” “今晚必须留下吃饭。”宁缨挤出一个微笑,回应了句,眼神不经意间掠过了少年的肩头,那里隐约可见一处黯淡的纹身。 她先是吃了一惊,走过去一看,却破涕笑了。 居然是一张海贼王贴纸!宁缨记得黑皮很小的时候在福利院那会特别喜欢日漫动画里的各个主角,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样孩子气。 “果然不是那什么刺荆纹。”她拍拍胸口,道。 太龙闻声问起:“啥,花灵,什么什么纹?” 宁缨解释说:“刺荆纹,其实我也不清楚,这是那会我们被追的时候黑皮,呃,也就是阿朗是用这个吓唬了人家,我们这才得以跑掉。” 说到这,板寸的那位打了一圈耳钉的兄弟上来添了句,“刺荆纹是南锦影社的专属标志,我们和阿朗上个月倒是恰巧和他们其中一个小弟认识了,原本想靠人家引介加入的,可谁知那丫的混蛋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可到头来才发现他在影社根本说不上话,花的钱都打水漂了,妈蛋……” 耳钉正说的一身是劲,板寸突然瞪了他一眼,于是只好悻悻地闭嘴。 板寸显然并不情愿把他们想加入地下影社组织的事情告诉他们。 少年眼神淡淡的,“太龙,花灵,你们别听他胡说。” 宁缨却有些急了,“阿朗你……” 话还没说完,太龙很不合时宜地蹦了出来,吵道:“什么影社不影社的!好不容易你们来了,我们去打电玩,我有一款特别棒的双人游戏,来,来来!” 听太龙这么一说,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纷纷来了兴趣,齐齐往沙发上一坐,太龙便打开了电视,连接游戏端口,摸出手柄。 宁缨哑口无言,花姐在家的时候管得严,她还真没看到过太龙什么时候有这工程,连着这破电视也能玩。 原本她还想找阿朗聊一聊他这段时间的经历,这样被太龙不靠谱的一打岔,竟什么话也插不进去了。 看着少年们沉浸在格斗游戏中无法自拔,宁缨默默地走进厨房,这一看,家里果然还没有开锅,蔬菜还剩一点,没有肉制品。她又拧了下煤气,“呲”的一声冒了下火苗,便再也吐不出来气。 欲哭无泪,原来不知不觉家里的煤气又被玉面狐那个小败家吃光了! 说好要请板寸他们吃饭,家里这个时候居然样样都没有。看了下时间,现在是傍晚七点五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宁缨摸出手机,打电话给附近的快餐店订了晚餐。 做完这些后,宁缨心念着刚才的事,移步下楼望了一圈。楼下安安静静,美容馆的卷闸门还开着,可不仅没有看到楚允寒的影子,一转眼竟连李染婳也不知去向。 拜托!现在还没有到约定的下班时间,两店员呢?! ==== 寒露季节,抛开盛暑的炙热,海城的夜间逐渐凉意逼人。 楚允寒将一件黑色的卫衣搭在肩头,不急不慢地走出玉颜美容馆,沿卧龙街向离这边最近的一处巷口走去。 走入深巷,用不了多久,这条气氛压抑的巷间小路离街道口路灯的距离越来越远,光线也愈发幽暗。 耳侧是此起彼伏的鸟鸣声。 男人的脚步很稳,踏在积水遍地的砖地上,却静得如同羽毛。 十五分钟以后,巷道出现了的分叉口。 男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向右手的道路,再走不到几百米,一个直角弯口过去,面前中徒然出现了一处耀眼刺目的橘红色灯火。 老式院子的红木门敞开着,月光下五个年轻人正聚着院中的一处石桌而坐,用过的一次性饭盒筷子啤酒瓶弃的满地都是,走的近了,不禁令人皱眉,整个院子怪味熏天。 背对着大门的年轻人一脚蹬在了石凳上,骂骂咧咧:“嘿!拜托!我说你输不起就别玩啊,记得欠老子的账,滚一边儿去!” “早知道就让我上了啊,我说耗子,别特妈的光顾着抽烟,洗牌洗牌!” 被呼来唤去的那个绰号“耗子”的矮个终于忍无可忍,暴跳如雷,猛然将牌一推不干了。 “我都输了钱还洗妈的牌!”短短一个小时,他都输了一千块了! “还有意见了啊!?就你输了才该你洗的,怎么,这点小钱都赌不起?瞧你这点出息……来来,我们玩我们的,玩大的,别管他。” 耗子输了家当还被骂了一通,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眼看着其他弟兄很快又凑成了一桌再次开启了牌局,自己被孤零零排除在外,突然又感到一阵凄凉。 唉,算了,出去溜达溜达好了,说不定在巷里会碰到落单的小姑娘,顺便捞点钱什么的。 他刚走出老院子的大门,甚至连十米也没走到,猛然察觉哪里不对劲。 停住脚步,低下头看去。 莹莹月光自背后映照,自己脚面不知何时覆在了一层高大的人影之下。 倒抽一口气刚想要回头,“谁?” 脖子一阵酥麻,眼前一黑,他险些晕了过去。 再次反应过来,后背被迫死死抵到墙面,自颈脖位置传来的压迫如此强烈,令耗子禁不住浑身冰冷地发抖。 在耗子看来,眼前这个冷不丁出现的男人,简直堪比一个行走于夜间的夜叉,有着几乎于本能的杀伤力和可怕的威压。光这么一种接触眼神传感到的威胁,就足以让他俯首称臣。 “饶命,求,求你,饶命……”他明明用了双手,却怎么都撼动不了人家一只手掌的力量,这怎么可能! 081、他有枪 其实楚允寒的手法控制的力道极好,一来既不会令一个普通青壮年昏迷,同样也不可能令对方有哪怕一丝机会呼喊求救。 明明可以求救的对象就在自己背后仅一墙之隔,可耗子此时就是被那一掌压迫的完全喊不出话来,连求救的只言片语都是拼命涨着通红的脸硬从嗓眼挤出来的,嘶哑的只余气息。圆眸大睁,此刻的他多么希望自己这可怜的眼神能够传达给眼前这个男人,因为…… 被掐住嗓眼的感觉,实在是太太太难受了!! 楚允寒冷冷地看着自己面前死鱼般挣扎着的小个子,缓缓地蹲了下来,“东城巷口的?” 他有话要问自己那就是说自己还有机会活命,一瞬间,耗子竟情不自禁泪盈满目,努力点点头。 “听话就好,”楚允寒微微勾了勾嘴角,钳住小个子的手掌稍微松开了点。 好不容易可以将一大口空气吸入他的肺腔,耗子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听到自己的心跳,可当他抬起眼睛,视线不经意撞上面前的男人漆黑冰冷的眼瞳,刀削般冷硬的鼻梁,浑身竟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咽了咽口水,浑身缩作一团,“你,你想知道些什么?” “混东城巷口的大多住在这院子里吧。” “对,对。”这对于在道上混过的人来说,算不上什么秘密。 楚允寒又朝屋里的方向撇撇嘴,问道:“加上你,现在这屋里只有五个人?” 耗子又一次颤颤地点头。 “那,”男人眯了眯眼睛,松开手指,起身站好,“……其他人呢?” 见对方终于肯松开自己,耗子猛然缩成一团,用双臂以古怪的姿势护住了自己的劲脖,犹豫了一下。 对方显然是来找自家老大的,就这架势,不是寻仇的也比寻仇好不到哪去。不告诉人家吧,下一秒自己小命难保,告诉吧,恐怕明哥那边…… 算了,对方看似就只有一个人,明哥是带着*个弟兄出去的,还怕他们打不过?再说,他耗子在弟兄们中算是弱的,这才会被眼前这个男人捏到这么惨,哎等等,正常情况下,守在家里的那四位一起上,再厉害的人也会完蛋了吧。 想到这,耗子的眼眸中划过不经意的一抹狡黠,当然,表面上还维持着恐惧姿态,颤颤道:“明哥他们去步行街那边的广场烧烤摊那里……”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楚允寒转身就走。 然而,他刚一走开不到五步,冷不防背后蜷于角落里的小个子仓皇地逃窜出去,扯着嗓子不要命般的狂吠:“喂啊!快来人!四哥五哥,抄家伙快出来啊!小弟我要被人打死了!” 刺耳的喊叫声中含着许些侥幸和一丝自以为是的洋洋得意。 楚允寒向前的脚步戛然而止。 眸间的温度瞬时骤降! 果真是啊,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根本不值得可怜。 当耗子带着四个弟兄拿着家伙杀出大院的时候,男人还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简直就像是故意在等他们。 听到背后的动静,他身板依旧挺的笔直,缓缓地偏过脑袋,凌乱的发丝遮掩住半边额头,下颚微微上扬。 这种无意间的姿态,只有真正可以骄傲的人才能摆出。 “耗子,是他吗?”五个小混混你看我我看你,揉揉眼的功夫,只见对方一只手静静地伸进后腰位置,再一眨眼,男人的右手上多了件小小的黑色物件。 在手指中灵活地转了两圈,无比熟练地上膛,稳稳握于掌心。 年龄最长的五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拔腿就跑! “不好!枪,他有枪!” 剩下的四位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便突然听见一声声剧烈的枪鸣声自身边惊起。 “啪!啪!啪!啪!”伴随着这四声连贯异常的枪声而起的,是四个抱腿摔在冰冷地面上的年轻人。 余音在原本宁静的巷子里回荡。 四个惨叫哀嚎的年轻人姿势出奇的一致,都是抱着左腿抽搐着翻滚。 鲜血止不住地从捂住伤口的指缝中溢出。 “怎,怎么可能!” 耗子此时的五官因痛苦扭曲在了一起,他万万没想到,刚才饶过自己的这个男人居然随身携带着枪支,而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傻乎乎的喊来了大家伙来吃子弹! 除了跑的够快的五哥,子弹穿透了他们每个人的小腿中心,不偏不倚,如此精准,就像是预先设定好的轨道,他只需要轻轻一扣扳机…… 楚允寒淡淡地看着那一位叛离了自家兄弟瞬间吓的跑没了影子的五哥逃离的巷口,眸中闪过一丝鄙夷,随即不急不慢地收起了他那把格洛克。 将原本搭在肩头的黑色卫衣披上,起身准备离开。 可突然又想到什么,他再次返回走到那四个人面前。 见噩梦又回来了,耗子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几近昏厥,恐惧令他瞬间气管好似被卡,一时竟无法呼吸了! 具有压迫型身高的男人礼貌的微笑着:“步行街的广场烧烤摊应该有不止一家吧,不知道明哥去的是哪一家?我也好少走冤枉路。” 耗子突然又能呼吸了。 生怕二度遇害,离楚允寒离得最近的四哥最先从牙缝中挤出:“是第二,第二家……” 刚咬牙回答完,四哥再一抬眼,竟讶异地发觉自己周围早已没有了人影。 只有夜风拂动树叶丛的沙沙声…… “救,救命啊!” (某葵:谢谢一路陪伴的的三三,一起加油<( ̄v ̄)/!) 082、美食广场 听到枪响声的那一刹那,李染婳浑身一个激灵,不由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脚步加快。 都用上枪了吗?看来他真的生气了啊。 李染婳原以为确定自己足够熟悉那个男人。当年那个家伙还留在组织里的时候,正是组织处于鼎盛时期。而对于那样一个完完全全的枪痴来说,组织可以提供整个一个房间的武器大多却是他着实看不上眼的。 那个时候的楚允寒年轻气盛又无亲无故,故什么事情对他来说都好似了无牵挂,偏偏又是个在感情上的死木头,组织里各个年龄阶段的女人的示好都视而不见,无情无欲,简直就像一块可以自行移动的冰山,实在是组织里最适用的人才。 有好些时候,李染婳都怀疑这个家伙的人生目标就是接单赚钱,完工收钱后用其中大部分去费力收集各种枪支和古刀,花光了再去接任务,然后再去进一步收集,如此简单往复…… 直到某一天,她正在国外为完成某一棘手的单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那个家伙突然宣布退离组织了!?撂摊子不干了? 还带着一帮和他关系不浅的兄弟?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李染婳懵了。 为什么?!在她离开的这短短一个月时间里,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竟让他选择了冒然离开。 其实这是违背组织合约的,在他们这个拥有着最为精细严密程序的杀/手组织里,进退都是有着非常严苛的规定的,不满一定期限的退出,严重的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担心那个男人的安危,李染婳第一次选择了用三倍赔偿的金额去放弃任务,从国外仓促赶回,结果一回到国内,没费多大功夫,便在一家小城的高端咖啡馆里见到了戴着一副平光眼镜,安静悠闲地看着杂志、品着纯黑咖啡的楚允寒。 而后她更是讶异地从他口里得知,他是和组织和平解约的。 代价不是缺胳膊断腿,而是他这些年疯狂收集珍藏的那间军火库。 那么多他视为宝贝的东西,他居然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拱手相让了? 从他的眼神中,李染婳甚至看不出一丝心疼和后悔。 直到这一刻起,她才恍然明白,原来她根本无法真正猜透这个男人的心。 古巷很大一片区域都是待政府规划重建的古旧无人区,一到晚上便清冷异常,简直都可以直接拿来作拍摄恐怖片的场地使用。所以自那轰鸣的枪声响后,被击中的可怜虫的痛苦哀嚎声便格外清楚。 她就是顺着这声音定准了方位,且以她最快的速度赶到。 泛红的灯光周围,没有看见那个男人的声音。看来她又来晚了一步。 五哥正弓着背将他那四个抱腿惨叫的弟兄往屋里挪,准备一个一个用摩托车拖出巷子送医院。 谁知这边忙的一头是汗,冷不防面前又晃过一个人影。下意识心口一跳,一个趔趄险些把弟兄摔出去。 可当他抬眼确定是名身材高挑的女人时,恐惧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甚至还浮现了一抹喜色。 “喂我说小姐!过来帮个忙,我朋友被人打了……” 李染婳在心里冷笑一声,走过去在那几个年轻人中枪的位置处扫了一眼,道:“不是一般的伤啊,开枪的人去了哪里?” 五哥的动作明显僵硬了。不对,这个女人的反应不正常,难道又和那个男人是一伙的? 正愣着,女人已经不耐烦地抬起了腿。 一股凌厉异常的旋风腿,狠狠地,一脚踹了过去。 五哥捂着腹部惨叫一声仰面倒地,随即便感觉到胸口位置更加令人无法忍受的剧痛。 九厘米的高跟鞋毫不留情地使劲踩在他的胸口上,几乎是瞬间便断了好几根肋骨。 五哥痛的浑身抽搐哆嗦,连连求饶,鼻涕眼泪一块挤了出来:“我错了,我错了,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只是求求你能不能……” 原来女人才是最可怕的生物,如果说前面一位还给他留下了点情面外,这一妆容精致的女人下手才更残忍可怕…… 呜呜,他们今天是倒了什么霉运了…… 玉颜美容生活馆。 宁缨在楼下等了半个多钟头,甚至接待完了一位熟客,结果居然还是没有等到两人回来。 她抬头看看时钟,忽的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她的心头,令宁缨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他那样费力向自己讨了明哥的名字,该不会去做什么傻事去了吧?可……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如此,他有什么理由要为自己做这些呢? 终于,宁缨忍不住从沙发上站起来,往楼道边的小柜子上留了点零钱,随即提了嗓音对上面喊了句。“太龙,我有事出去一趟,钱放在鞋柜上面了,等下外卖到了你拿给小哥!” 说完,她便披上外套挂好停止营业的牌子,一头冲了出去。 此时是夜里八点四十,路上散步逛街的行人已经陆陆续续准备回家了。 宁缨尝试着打了楚允寒的手机号码,得到的却是一声声忙音。 “接电话啊,接电话啊……” 没有明确的方向,宁缨只能郁闷地凭直觉在卧龙街附近的大街小巷乱跑一气。 一时半会毫无收获。 又乱跑了一阵子,宁缨走到了离卧龙街不算太远的一处夜市步行街。 这里是海城位于市区的美食广场,数不清的各式餐馆摊点林立两旁,尤其以海鲜和烧烤居多,带着辣味的香气混合着啤酒的熏香蔓延在整条步行街,几乎每一家的生意都是火爆异常。再加上海城是个旅游小城,慕名而来的食客不断,总体这个美食夜市要到夜里一两点才能勉强消停的下来。 宁缨刚走到美食广场的环形入口,冷不防,面前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翻天的巨响。 “轰隆”! 只一秒时间,火光瞬间映亮了整个广场,食客的尖叫哭泣声,混乱中不要命的奔跑,霎时间铺天盖地地涌来。 她和身边的路人一下都惊呆了。 这情形,应该是前面有哪家店爆炸了! 083、真的是他! 按道理说遇到危险和混乱,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拔腿就跑。 可也许是那片在她眼中有着不一样意义的火光,或者又可能是属于女人的一种名为“直觉”的超能,宁缨木木地逆着仓皇逃窜的众人,向着那发生爆炸的某烧烤店面走去。 混乱尖叫的人群从她的身边跑过,有的甚至不顾一切的逃命,将她的肩膀肘撞的生疼。 “快跑!妈呀,那边有人打起来了!” 待她挤出这一波反向而来的人群,宁缨终于来到了刚才爆炸的事发地点,从环形入口这边往里面数,第二家做烧烤的店面。 在美食街里,这是一家面积算大的铺子,宁缨以前也和花姐他们来吃过,他们家不仅做一般的烧烤,还做龙虾烤鱼和羊肉火锅,用的是传统的一个一个的煤气罐。刚才也就是这其中一个摆放在外面桌面的煤气罐发生爆炸,才引发的火灾和骚乱。 还好,目前仅有一只气罐爆裂了,除了离得最近的一张木桌引燃起来,围着的塑料椅被烧焦传来难闻的气味以外,并无其他大的火势。也就是说,只要速度够快的将这小火扑灭,不影响到其他煤气罐的话,是不会有什么后续灾祸的。 只是问题由此来了,包括烧烤店的老板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前去扑火。 因为,这店里打群架的画面实在是太过于激烈了! 或者用惨烈这词更合适? 一群人各自拿着手头上可以摸到的任何一样稍微有哪怕一点杀伤力的东西,一窝蜂朝着同一个目标冲了上去。 路人眯起了眼。 是什么倒霉鬼能引起这样的深仇大恨,惹的光天化日之下所有弟兄们一起冲上去! 那岂不是会死得很惨? 宁缨刚这么一想,眼看着接下来的画风又变了味道。 明明是多打一,那惟独的一位非但没有逃跑的意思,两招之下却是多的这一方落了下风,一个紧接着一个,被可怕的力道踢飞了出来。 尘土扬起,碎啤酒瓶碎盘子破烂桌腿时不时地从人堆中被砸出来,稍有不慎,无辜者便会被砸中。 这里面的人是谁,这么厉害?作为围观群众中离得最近的一位,宁缨的嘴巴越张越大。 突然,她好像捕捉到了夹在中间一晃而过的身影。 不会吧,宁缨揉揉眼,难道是…… 躲在后面那个烧烤摊老板突然大声哭了起来:“啊,别打了,那边,救火,救火啊!” 宁缨心口一惊,听老板这么一喊她也注意到了,那个原本不大的火苗此刻已经从这一桌蔓延到了隔壁一桌,甚至已经将近挨到了另外一处煤气罐。 可距离那打群架的年轻人实在是太近了,没有人愿意上前,很容易被打架牵连。 “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真的爆炸,不仅那群年轻人,连他们这群凑热闹的围观群众都会波及到吧。 耳畔是烧烤店老板的哭声和轰轰烈烈的打砸摔响,少女猛然将挂坠解下藏于手心似疾风蹿了出去。 三两步跑到了混乱的中心,宁缨躲过一个砸来的盘子,顺手捡起落在地上的一件黑色衣服。 用作掩护,扑向那火焰的中心。 对着火焰扇了两下,宁缨见四下无人关注,便挡住视线,偷偷将手心的宝石靠近火源。 “玉面,玉面。” 一阵微风拂过宁缨的发丝,她眨了眨眼,那火源已经消失不见了。 自神识传来了一个小狐狸拍肚皮的声音:“美味。” 又避免了一场爆炸之灾,宁缨松了一口气。 可就是这么一个低头藏宝石的瞬间,她突然注意到了自己手中的这件随手捡来用于扑火的黑色卫衣,竟然是这么的眼熟。 这,这好像是那个人的啊。 “楚,”宁缨愕然,“允寒……” 几乎是同时,三个人被暴力地踢了出来,中央的冷面帅哥刚找到一露面的机会,便是华丽地一脚蹬起离得最近的一个木凳,脚尖挑到半空中,随即一个后旋踢。 “啊!”凳面砸到了一个下巴瘪瘪的男人的手臂,对手猝不及防地摔了个狗刨,最为惨烈地是明明是自己手握弹簧刀,此时却稳稳地插进了自己的肩胛骨中。 所有围上去的人都在短短两分钟内被痛苦地打飞了开来,宁缨也终于有机会看到那藏于人影中身材高挑动作麻利的帅哥。 真的是他! 宁缨瞪大了眼睛,她又突然发觉那些个此刻在地上翻滚打爬的年轻人,不正是今天放学那会在巷子里堵她的那帮混混吗? “明,明哥,就,就是这个丫头……”离她最近位置的一个黄毛男呻/吟了句,突然伸手就要向她的腿腕抓去。 “别碰她!” 明哥满眼赤红,吼的就迟了那么一步,楚允寒已经一脚踩在了黄毛的手掌上。 居高临下,男人的瞳孔彻骨寒心,“教训的还不够吗?” 随即,一脚将其踢翻。 黄毛鬼叫着地飞了出去,后背撞上一张桌子,又带倒了一整罐金属煤气罐,“哐当”一声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腹部上。 那种眼看着的疼痛,真是让旁观者都觉得肉痛。 到此为止,明哥一席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九十个青壮年,散了浑身骨头一般的在脏兮兮的地面上倒了一片。 明哥努力撑起半个身体看了宁缨一眼,挣扎着做最后苦苦求饶:“饶命,哥,哥,我们错了,千不该万不该动这个女孩,再,再也不敢了……” 随着他的视线,宁缨愣愣地望向两步外这个轻拍着手掌上的灰尘,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缓缓地,动了动唇角:“别打了,会出人命。” 同样觉得今天收拾的差不多,许久不运动,筋骨也活动开了,浑身倒是很舒服。楚允寒抬起眼帘,静静地看着她。 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你怎么在这,回家。” 猝不及防地,右手就这样被一个男人握住,比起自己,他的掌心温度很烫。 宁缨呆呆地被他牵着走了几步。 谁知,楚允寒突然再次回头,对着地面上痛苦的人。 抬了抬刀削般的下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好自为之。” 084、表白 在宁缨同学的印象中,这个姓楚的家伙应该是个温和明媚自带妖孽魅力的落魄美男子,可怎么越和他相处下来越觉得这家伙浑身的高冷冰川气场大爆发? 到底是她从一开始就看错人了还是他在从演戏回归到本体真实啊? 这边百思不得其解,那边已经被人家死死揪着小爪子大步向前走了两百米。 宁缨苦恼腿比人家短好大一截,简直都要被人家拖着走的好了吧,“楚,楚允寒,你走的太快了。” 还有,就算是要迅速逃离犯罪现场,也用不着非要扯着她呀,能不能松手让她自己走啊。 听到少女的怨声,男人这才放慢了脚步松了手指,侧过头,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一双犀利的黑瞳注视过来,“你给我打电话了?” 宁缨又愣了一下,“嗯。” “什么事?” “没,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去哪儿了。” 楚允寒捕捉到一个细节,眼中划过一道光线,“我们?” “对啊,你和李染婳,你们突然都不见了……” 提到李染婳的名字,男人的脸色突然变了变。那个女人也出去了?她不应该好好的守在美容馆打她的工盯住宁缨吗? 如果李染婳真的不告离开,那么肯定,她是寻找自己而来的。以那个女人的能力,基本也可以断定的说,她已经在这附近了。说不准,就在附近的人群中偷偷看着他们。 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想通了。 冷不丁的,楚允寒轻声勾唇一笑,随即一突然一把揽住她孱弱的肩头,将其往自己这边一拥,“看到也好,随她去吧……” “什么随她去?呀!”宁缨刚一开口,突然一个重心不稳地歪进男人的臂弯中,撞上他炽热如火的眼神,她胸口的小鹿居然止不住地跳动起来! 哎?宁缨面红耳赤地摸摸自己的脸颊,刚才发生了什么?! 男人慵懒亲昵地勾着少女的肩膀前行,从外人的角度看,你说不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五十米外的一处狭小的巷口,蹬着一双细高跟的女人恨恨地望着一高一矮两个贴在一起的背影,猛然一掌拍在墙面上,却是满目的嫉妒和不可思议。 “哼!”内心翻江倒海。 楚允寒应该是她的,就算他现在不喜欢她,可那么冷冰冰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黄毛丫头?!还为她去捅了东城巷口的那帮小子?不可能,一定不可能,他一定闲来无事,只是想和她随便玩玩而已。没错,一定是这样,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腻了,将她一脚踢开…… 可说实话,这个可能性的程度有多大李染婳其实也是心知肚明的……楚允寒这种男人,一般不会轻易喜欢上别人,只怕是喜欢了便也绝不轻易放手…… 或者,花灵对他来说只是个无关性别的小伙伴? 隐藏在墙角阴影处的女人突然无力地焉了下来。 卧龙街。 宁缨尴尬地和他以奇怪的姿势走了一会,原以为人家恐怕是因为动作过猛导致身体不适进而引发身体不协调,故需要一个像她这样的支撑点。 可渐渐的,她发现根本不是,他非但没有把多大的力气压在自己身上,好像还为了怕她不舒服,搂住她肩头的手把她往他胸膛那边带了带,让她好有个靠背。 当发现了这个问题后,宁缨郁闷了,“你,你……” 男人带着愉快的心情看看她,“我什么?” 算了,看在人家那么卖力为自己报仇的份上,她就不计较这个了…… 宁缨沉默了一下,于是将自己纠结了好一会的问题吐出。 “楚允寒你,怎么可以打架打的那么厉害?” 那真是相当的厉害啊。 虽然她有过一丝心理准备,可真当看到他在一对十的巨大劣势下也能完胜的如此漂亮,甚至表面上看来连一处伤口也没有落下。而对比明哥那一方连滚带爬中的仓皇狼狈,简直厉害得像是武打电影中的男主角。 楚允寒盯着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少女微微害羞躲闪的样子实在是可爱,他于是心情大好,挽起衣袖炫耀起了小臂上的肌肉,秀了秀:“我练过,怎么样,很厉害吧。” 说实话,楚允寒的肌肉的确又结实又匀称,可宁缨突然脑筋就抽了。 不公平啊!为什么老天既要给他一副如此好的皮囊又要赐给他一个搭配矫健身手的完美体形,简直,简直就是逼着良家少男少女好生嫉妒一通嘛! 鼓着腮帮子,她从楚允寒的臂弯下挤出来,古怪地踢着小腿蹦跶到前面。 “我也要健身!” 楚允寒简直要一口血喷了出来,“啊?” 这丫头的反应不对吧,一般女孩子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红着兴奋的小脸尖叫说“三哥好帅好帅我要给你生猴子”吗。 想了想,他又释然了。也是哦,如果少女真的与她们一样也许就入不了自己的眼了。 她的身上有太多奇异之处,令他无法自拔地去接近。 眼看着少女蹦跶蹦跶拐了个弯快要出自己视线了,楚允寒忙大步追了上去。 他今天心情异常的好,也许该说些重点的了。 三两步便追了上去,楚允寒一把抓住少女藕白的手臂。 “宁缨。” 他是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三人中的一个,也是通常只有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这么称呼她。 宁缨停下来脚步,偏过头来道:“快到家了,有什么回去再说。” 有些话却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才方便说的。 宁缨惊讶的发现他居然抓住自己的手腕不放,动弹不得。 转过身。 楚允寒驻足原地,这个季节的夜风泠泠地拂过他额头凌乱的发丝,令这个本来五官就有些清冷的年轻男人此刻更显俊逸,出众的气质简直令人挪不开眼! 半晌,那两片偏白的薄唇动了一下,“做我的女……” 也许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眼神一变,冷冷转身。 李染婳扬着下颚出现在他们背后,一双戴着炫紫色美瞳的丹凤眼,死死地盯着他们。 085、情商很笨 宁缨也突然发现了李染婳的存在,正有点纳闷她为什么神出鬼没的时候,她却昂头挺胸冰冰冷冷地从自己和楚允寒身边走过。 “我有点事出去了一趟,你要是想扣工资就扣吧。”走进美容馆玻璃门前一刻,她红唇微动,吐出这么一句。 宁缨有些被噎着,明明她才是这家美容店的东家,却好像总在气场被这个女人矮一截。 真真是不爽啊…… 这边,楚允寒也忽的变了脸色进了房间。 宁缨愣了一下,随即跟了进去。 李染婳正在厅堂收拾她的包包准备离开,楚允寒板着一张脸靠在一旁的楼梯口。 气氛有些微妙。 宁缨上前问道:“楚允寒,你刚才不是要对我说什么吗?” 她的问话刚一出口,几乎是同时,楚允寒和李染婳的视线同时定在了她的身上。 宁缨:“……”我就说吧,你们这是怎么了? 男人顿了顿,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少女,半晌才慢悠悠道:“我说什么了吗?哦对了,花灵,从明天开始,你上学放学我骑车送你。” 明摆着,这话是说给她听的,李染婳怒气上来,挎起皮包甩手就走。 宁缨奇怪地看着她带着态度离开,上去拉卷闸关门。 “莫名其妙,她在生我们的气吗?明明生气的人应该是我啊。” 就在这一刻,身侧的男人突然笑出了声。 他走过来,蜷起修长的手指节轻轻敲了她的额头一下,“这么笨,以后没有人敢要怎么办。” 宁缨刚想反驳,却见他突然微笑着大步换鞋上楼去了。 木木地定在原地,宁缨抓抓脑袋,她哪里笨了!她明明很聪明的好不好! “情商很笨。” 冷不丁,神识里面一只萌萌哒的小狐狸睡醒了,眯着一堆狭长的赤瞳,懒洋洋地补刀。 宁缨:“!” 玉面狐:“忠言逆耳,我说的是大实话。” 宁缨一头钻进神识里,挥爪揪起某只的小小小尾巴球,轻而易举将它一把提起,提溜在半空中。 奸笑:“限你二十字内把原因解释清楚,不然你这仅存的尾巴根,哼哼哼……” 小狐狸在半空中苦着脸嚎叫:“救命——” 宁缨挑眉:“十八个字……” “呜,”小狐狸欲哭无泪,忍着身体倒挂中的不爽,掐着脚趾头认真算了起来,“她喜欢他,他不喜欢她,他喜欢你,你不知道他……” 哇擦,泪崩了:“字数不够用!” 宁缨超级无语,无奈地将玉面狐放下来,又顺便帮它揉了揉小屁屁那的毛,“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走了,上楼去了。” 重回宝石空间,玉面狐忙蜷缩起来护住自己的小屁屁,怒瞪着主人的身影逐渐消失。 一边抗议:“吓!你居然摸我!我都是你祖宗年纪辈分的了,你你你这是耍流氓!” 宁缨笑着上二楼,走到楼上一看,阿朗他们居然还在和太龙奋战拳皇,饭桌上摆着还剩一半的晚餐量。 不知道这普普通通的外卖合不合他们的口味。 她有点小内疚:“我回来了!你们帮了我大忙,可我今晚招待不周,真是不好意思。” 板寸和太龙正好对打完一局,听到女生说话,揉揉眼睛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站起身拍拍胸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宁缨太龙的朋友,以后就是我阿朗的朋友,我给太龙这留了号码,以后有啥事需要兄弟我帮忙直说无妨!” “嗯。”宁缨太龙的朋友吗……这样一说,她表面上笑着内心却忽然有些酸楚。 现在的自己是顶着一张绝对空白背景的脸,如果她真要一直以这样的姿态生活下去,就代表着必须完全抛弃自己过去所有的一切。想来真是有些惆怅。 板寸伸了个懒腰开口:“那就这样吧,耳钉、天明,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太晚了其他兄弟会担心的。” “就这么走了啊……”太龙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手柄,随着其他两位从沙发里爬出来。 相互拍拍肩膀:“我们下次再来玩。” “来,来来,一定要来。” “我送送你们,”宁缨和四个少年一同下楼,都走到门口了,忽然又瞟到了小麦色皮肤上某处贴画,脑中灵光一现,“对了阿朗。” 板寸回头:“什么?” 宁缨非常认真地问道:“你们现在有工作吗?要不要来我们店里帮忙,工资好说。” 不仅是板寸,其他几位也一下愣住了,“你们店?你是说这个店?” “没错。” “别开玩笑了花灵妹子,”板寸抓抓头,环顾一周,“你们这里是美容馆,我们几个大男人的能帮上什么忙,不添乱就不错了,哈哈。” 宁缨打断他的笑声:“谁说男的就不能在美容馆工作了!你看太龙,还有楚允寒,哪一个不为我们店里的生意做出过努力。现如今我们店生意比以往好多了,要我说,没有大家的帮忙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结果。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用不了多久,我们的店面就要扩大,到时候,需要的店员远远不止几个。” 此话一出,板寸的神情慢慢地转为严肃,他犹豫了,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这时那个叫天明的少年嘀咕了起来:“老大,我其实觉得要是真的能留在这里也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事……” 宁缨弯了弯嘴角。 “行了,这事我们再考虑考虑吧,时间不早了,”板寸突然道,又面向宁缨,道,“谢谢你。” 看着三个少年离开的背影,宁缨有说不出的失落感。 太龙默默地,“宁缨,你当真是这么想的?要黑皮他们来店里?可,我们家现在还不需要这么多人手吧。” 她有她的打算,只可惜板寸太要面子,她劝不动他,只希望他们不要在邪路上越走越深。 “生意好了,伙计总归是需要的,比起李染婳,他们可靠多了。” 说完这话,宁缨便默默地走开了,留下太龙在一边摸不着头脑。 “染,染婳姐?” 086、第二次表白 宁缨上楼回房间,刚进房间两步,便听见阁楼上面传来了动静。 一抬头,楚允寒伸出半个身子对她招招手,“你上来。”随后缩了回去。 “干嘛?”没等到回答,宁缨只得慢吞吞地爬上去。 一进阁楼上面,推开门,她发现楚允寒正坐在气垫床的床沿上看一本什么东西。 走近一看,竟是放置以前她和花姐太龙他们所照照片的相册,注意到楚允寒看得格外专注,时不时还“扑哧”笑一声,小心脏简直受到了惊吓。 这本相册年份比较久远,早就不知道被塞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当初想找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可如今突然被一个外人翻出来仔细品赏,宁缨一头冷汗。 “哈!你从哪翻出来的!还给我!” 楚允寒一动不动地坐着,没见有还的打算,倒是眉眼弯了弯,指着上面某一张老照片,问道:“这个女孩子是你?原来你的本来面目是这样的?” 他故意挑了一张她小学那会最胖的时候的照片,脑袋瓜上左右各一个包子头,整个小脸蛋红扑扑圆嘟嘟的,还撅着小嘴一脸的闷气。那好像是花姐第一次带她和太龙去外地旅游,在某景点给俩小家伙分别买了两雪糕,太龙迅速把他的那份解决后,匡她说把她的给他舔一小口,就舔一小口,结果就特么一口,那货居然就把她的全部吸走了! 所以才带着这副瘪闷的表情,该死的又被花姐抓拍到了! “不是我!”打死也不承认。 宁缨张牙舞爪地冲过去,想把那相册从他手中躲回来,谁知道楚允寒早料到如此,在她冲过来的那一刹那,两手指稳稳地往边上一夹。 少女于是便扑了个空,不禁如此,还中了某人的算计落了重心,一头匝向气垫床里! 楚允寒稳坐在气垫床边,见事态已定,勾唇笑了笑,随即一个翻身将少女扣在了床面上。 气垫床实在躺着舒服,宁缨这一跤摔得不痛不痒,倒也蛮享受的,可一眨眼她突然意识到她的背后圈上来一只男人的胳膊,害得她向乌龟一样趴着无法动弹了! 宁缨瞪眼:“你,你你。” 楚允寒用一只胳膊的力道将她扣在自己的臂弯中,而他自己则舒舒服服地靠在她的身侧,用另一只手掌拖住下巴,眸间带着暖暖的笑意。 宁缨又挣扎了几下,发现她居然完全挣脱不开楚允寒的束缚,便崩溃了:“喂,楚允寒你想干嘛?” 男人笑而不答,只是他的俊脸,是不是离自己太近了,简直都要贴上来了。 又来了!宁缨脸红心跳地抓狂:“好好好,相册我不要了,你放我出去。” 楚允寒舒展眉眼,这气垫床是他的地盘,一般小姑娘进来了就别想完完全全的出去了。“好说,放你出去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宁缨“咦”了声:“什么条件?”转眼一想,该不会是以此要挟加工资吧。 “你先答应我。”男人笑得颇为迷人。 这让宁缨更加感到一丝阴谋论,于是像拨浪鼓一样狂摇头,“你先说。” 楚允寒妥协了,而接下来的这一句话,他却是端正了态度很认真的说的。 “也好,宁缨,那你听清楚了,放你离开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做我的女……” 电光火石间,一个少年明亮的嗓音划破天际。 “花灵你在卧室吗!?人哪?人都哪去了!救命!帮我拿手纸啊!厕所没有纸了!” 一瞬间,宁缨注意到楚允寒的脸色僵硬如便秘。 趁着男人失魂的功夫,她滑溜溜地自行从他的臂弯空隙间钻了出来,手脚并用地爬起,一边忙扯着嗓子回道。 “噢,就来了!”太龙那家伙,每每都干这么丢人的事。 顾不上那家伙的古怪神情,宁缨收拾收拾衣服,准备下楼。 谁知道刚推开门走上楼梯,一只手冷不防按住了她。 “我去。”楚允寒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告诉自己要平静要平静,“你一个女孩子怎么给男生送厕纸。” “没事,太龙跟我之间的关系早已超出了性别……”宁缨刚开口解释,却见他已经先一步超过了她,快步拿了东西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了。 立在通往阁楼的楼梯上,她望着楚允寒修长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第二天早上。 昨晚睡得太迟,宁缨困得几乎起不来床,拍了闹钟后想再睡五分钟,结果就这么一觉再次睡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朦胧间,好像鼻子被什么捏住堵住了气。 宁缨挥了挥手,迷糊而艰难地撕开眼皮,结果刚一睁开突然就被放大在自己面前的某张脸给惊吓了。 男人早已穿戴齐整,一身笔挺的休闲西服,发丝干净清爽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他正坐在床沿边目不转睛地微笑看着她,“早。” “楚允寒你怎么……”几乎是同时,她意识到了什么,手忙脚乱地去看时间,结果这一看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仰面哀嚎,“我要迟到啦!” 某人邪魅地勾起唇角:“还有十五分钟,我骑车送你,说不定来得及。” 原本以为什么上学放学全程接送只是他随口说说,宁缨的日常行程里也根本计算这部分时间,可这回看来,她想拒绝都不行了! “好。” 爬下床,跑到卫生间里换下睡衣,随即用冷水往脸上扑了扑。 好了,就这样凑合着吧。 一个闪身跑下楼,险些和刚进门的李染婳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顾不上其他,她背起包便冲向门口的摩托车。 楚允寒戴着一副墨镜,稳稳地跨坐在摩托车上,车已发动着,就等她上来了。 “坐稳,扶好,要开了哦。” “我抓稳了。” 伴随着摩托车轰隆一声鸣响,车辆一下飚出数米,宁缨“啊”了声,只觉的自己的头发丝全都随着这股冲劲飞了起来。 087、艾莉丝皇家美容院 楚允寒在学校门口停了车,几乎是同时,上课铃声响起。 “再……”这个见字还没有说出口,少女便一阵风似的跳下了车,头也不回地飞奔着向着校门冲去。 楚允寒有些微微的失落,可目视着少女跑步时的小姿态,他的心情又莫名的大好起来。 调转车头,原路返回。 停好车,刚推开美容馆玻璃门,第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厅房沙发上的李染婳。 优雅地翘着二郎腿,“你是不是还打算放学了再去接?” 楚允寒走过去拿起那件专属于他的粉色围裙,不冷不热道:“关你什么事。” 切,女人从鼻尖发出了不屑的声音,“还真没看出来,楚少对那小姑娘用情真深啊……” 他刚换好工作服,瞥了对方一眼。“别讽刺我,李染婳我可警告你,她不是你要找的人,这里也没有你等待的对象,还是早点滚蛋的好。” “是是是,我滚蛋我滚蛋,”李染婳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对着一边的镜子理理自己的刘海,随即便提上包向着门口走去。 手指刚一触碰上玻璃门,冷不丁背后传来了一个沉闷的嗓音。 “你要去哪?” 女人扭过头,挑着柳叶眉挑衅般笑了笑,“我的好哥哥,不是你让我滚蛋的吗?我这么听话,你又想要我怎样?” 楚允寒从里屋门后拿出扫帚和簸箕,准备打扫卫生,头也不抬道:“现在是工作时间,你要是想偷懒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也可以,我会把整个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花家,你以后就不用再回来了。” “你!”女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拿这个要挟自己,表情一怔,一双美目顿时充满了愠气。 男人在客厅里认真打扫卫生,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可李染婳清楚,他说的到就做的到。如果真就这样被花姐开除了,她还怎么去找白缨的下落? 半天,女人才恨恨地摔了包,想了想,又狼狈地去弯腰把钱包从里面拾起来,从里面抽出一大把现金,走到收银台前一把摔了上去。 “够了吧!就算我一天守在这里干活也顶多给美容馆赚这么多……” 说完,李染婳便大步冲向门口,高跟鞋蹬着“哒哒”响。 耳边传来重重的摔门声。 楚允寒慢慢地抬起头,站直了身子。 ===== 李染婳怒气冲冲地打车去了市区繁华地段。 一家装修极为现代奢华的高端美容院门口,立着好几位穿着改良短式旗袍的迎宾小姐,在注意到李染婳走近了之后,眼睛一亮,匆忙地迎了上去。 “婳姐!”先一个上去接过对方挎包。 “婳姐早上好。”再来位去殷勤递上拖鞋。 还有一位,急急跑到馆内,先是在一楼对着原本因时间早没什么客人而有些懈怠的一屋子的美容师们拍拍手掌叫道“打起精神来,老板回来了!”随后又上楼报信去。 待李染婳走到里室,摇着扇子气冲冲地倒坐在摇椅上,面前的茶几上突然被摆上一杯温热的茉莉花茶。 于薇温温地笑了笑,瞅瞅她,道:“什么事什么人敢惹我们染婳姐姐生气啊?看你的样子好像还起的不清,真是稀罕了。” 刚满三十年岁的于薇是整个“艾莉丝皇家美容院”的首席美容师,也是除了李染婳在外的美容院第二投资人,一般李染婳在美容院露面机会不多,她忙她的乱七八糟的事,而美容院的生意基本上都是由这个女人来全权操持。 于薇是李染婳的闺蜜,可以说,也是李染婳唯一真正信任的人。 今日的闺蜜挽着一个简单而复古的发髻,斜插一支如今市面上很少见的雕花木纹簪子,一如既往地着一身清雅的荷叶纹亚麻长裙,不急不躁地在一侧的沙发坐下,静等她的回答。 李染婳端起茶杯抿了口水,将高跟鞋蹬掉,这才道:“真是气死我了,我发誓只要一找到那个姓白的丫头片子,我非马上毁了那破店不可!” “破店?”于薇动了动眉角,“你是说那家卧龙街的玉颜美容生活馆?” 李染婳还没回答,倒是她身边一个新来店里没多久的小丫头突然喜滋滋地插嘴来了句,“玉颜美容馆!?啊,我知道!我上下班都要经过那里,昨天我还在门口注意到婳姐在里面呢!” 此话一出,两位女老板顿时脸色一变。 于薇刚心想坏了,一眨眼的功夫李染婳果然立刻甩了脸,冷冷抬起眼眸。 “真是没有规矩!谁告诉你上面人说话的时候能插嘴偷听的?谁介绍她进来的,一起都给我收拾收拾领了薪水滚蛋!” 原本还笑嘻嘻的打杂工的小丫头立刻傻眼了。 她抽着鼻子地向更容易接触也更温柔的薇姐求救,谁知道于薇却幽幽地躲开了眼。 莫名其妙地失去了一份工作,小丫头终于还是哭着跑开了。 气氛冷了半晌,于薇坐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气突然打破了沉静:“染婳,该撒的气也撒了,可你总归得告诉我是为了什么生气的吧?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到你。” 088、舞会邀请 [某葵:能上强推很鸡动,谢谢大家的支持,晚上还有一更,厚着脸皮求收藏~] 于薇这个女人说话柔柔细细的,可李染婳知道,她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包括当初投资开立这家艾莉丝皇家美容院也是她给自己的建议。转眼几年一过,美容院投资的成果越发明显,她们已经打造出了一个海城最大的高端美容院的品牌,拥有着大量稳定的客户群,现如今无需费心做宣传,爱美的客户也源源不断而来,只要坐收盈利就好。 李染婳深吸了一口气,将这两天在玉颜美容馆里受的气一股脑倾吐而出:“薇,你帮我想想办法,要不是为了等白缨那丫头出现,我早就动手一把火烧了那破店了,真是气死我了!居然连他也帮着一个小姑娘欺负我,哼。” 于薇安安静静地听闺蜜把话说完,随后懒懒地往沙发后背一靠,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美容店么,你气不过,那我们艾莉丝随便做做优惠活动挤垮他们不就行了。” 李染婳眸中闪过一道光芒。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堂堂艾莉丝幕后老板潜伏在那偷学经验呢……薇,你说的对,玩不死他们先把他们的破店整垮,逼白缨那个臭丫头出来。” ==== 宁缨气喘吁吁地赶到教室,历史老师已经在站在讲台上授课了。 趁九班的气氛仍处在喧闹中乱成一团,她偷偷摸摸地从后门钻入,溜到自己座位上。 刚入教室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后座两个位置空空如也,毕少和瘦猴子脸居然都没有来上课,也不知道是跑到哪里去了。 昨天晚上那件事她还没有兴师问罪,这两个最大嫌疑人倒先一步失踪了。 听到桌椅发出的动静,杨子从画本中钻出头来,盯着同桌好几秒,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咽了咽唾沫道:“我还以为你今天来不了了。” 宁缨纳闷:“为什么?” “看来他们昨晚并没有找人收拾你,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胖妞刚收回视线撇过头去。 “找了。” “啊?”杨子显然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被毕少他们收拾后还能完好无损精神正常的回来上课,于是一下没控制住情不自禁地惊叫起来,“怎么可能!他们认识那些社会上的人,被他们教训了可不是一天两天……” 声音有点大了,隔着好几排座位,杨子突然注意到前面的蒋瑶瑶回过头来看着她们,一双毒辣的眼睛冷冷盯过来。她倒抽一口气,哆嗦了一下猛然闭嘴了。 宁缨的视线也移到了前面,在与那个据说很有背景的班花对视了五秒后,对方终于慢慢收起了视线,转正了身子背过去。 沉着声问起同桌:“是不是他们也用同样的方法欺负过你?” 胖妞不说话。 宁缨拿起水笔记功课,一边不服气地再次追问过去。 “你就这么任他们欺负还不还手?那个蒋瑶瑶是毕少的女朋友吧,她是什么背景,让你这么忌惮她。” 杨子沉默了半晌,才低声嘟嚷了句,“反正你横竖不要惹她就是了,她是校长的女儿。” 校长?宁缨愣了愣,突然意识到这个班花蒋瑶瑶居然是那个她们店里白金会员姚虹女士和那个面相挺和善的蒋校长的女儿……回想了想姚女士的面相,她突然就了然了。 怪不得她总隐约觉得这个蒋瑶瑶有点眼熟,原来如此啊。 上午九点十五分是全校课间操时间,高三部不需要参加,所以下课时间实在充足。 宁缨正埋头做习题,突然胳膊肘被杨子推了推。 抬头顺着杨子古怪的眼神看去,见瘦猴子脸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上课了,缩着脖子穿过人群走到前面,和蒋瑶瑶低眉顺耳的说着什么话,时不时,还瞥眼偷偷向宁缨这边看看。 不用提醒,宁缨也知道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蒋瑶瑶是毕少的女朋友,他是向她汇报昨晚关于毕少找人整她的事情吧。 果然不出所料,才过去了五分钟,蒋瑶瑶忽然从座位上下来,裙摆飘扬,迈着轻盈的步子款款向她们走来。 葱白纤细的指尖将两张邀请卡轻轻推到她和杨子面前。 宁缨放下笔,抬起眼眸。 蒋瑶瑶一改刚才那回远远看这边时的冰冷眼神,转而一张白玉般的小脸蛋上荡漾着两只浅浅的酒窝,小白兔般柔弱地笑道:“后天,也就是周日晚上是我的生日,我会在我家别墅举办一场舞会,想邀请你们两位参加,不知道你们赏不赏脸呢?” 宁缨淡淡地看了眼那张做工精致华贵的邀请卡,正准备拒绝,没想到身边的杨子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双手拿起邀请卡,万分激动地:“真的吗?蒋瑶瑶你邀请我们?舞会?太好了,我一定去!” 这个胖女孩去不去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蒋瑶瑶勉为其难地回应了一笑,又看向宁缨:“那,花灵你呢?” 不明白杨子为什么在听到邀请的时候这么激动,宁缨只是拿起邀请卡简单的看了看,又将卡片合上,递还了过去:“抱歉,谢谢你的好意,可惜我没有时间。” 且不说这其中定有什么阴谋古怪,这生日舞会定在周日晚上六点开始,这个时候美容馆肯定有客人要接待的,她又有好多功课要去复习,哪像这些个富家女孩有那么多无聊空闲。 没想到宁缨会这么直接的拒绝她,蒋瑶瑶脸色一变。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 很快,她又恢复了笑脸,完全没有伸手去接宁缨还回的邀请卡的意思。 “花灵,现在学业这么辛苦,偶然放松一下有什么大不了……而且,班上的同学我基本都邀请了,你刚来我们班不久,不觉的这是一个很好的认识大家的机会吗?” 如果蒋瑶瑶是真诚地说这话的,倒是有那么点道理。可凭直觉,宁缨还是觉得这个和她们同龄的蒋瑶瑶藏着与年龄并不相符的城府。 “去吧去吧,求求你了花灵,就算卖给我个面子,答应蒋瑶瑶吧。”这个机会,对杨子来说太难得了,她不想因为花灵的拒绝而令蒋瑶瑶翻脸错过这场舞会。 因为她已经听说了,那个藏在她的画本中无数次被描绘的男人,也会在后头晚上光临。 精彩快穿文推荐,慧神殿下力作:[bookid==《晋级请接单》] 089、会有人帮她撑腰?(二更到) 一直到当天放学,杨子都一改以往地在自己耳边不停鼓动自己去参加那个什么生日舞会。 什么蒋瑶瑶家的别墅特别大特别华丽啊,舞会上会有大量的名流上层参加啊,到时候会有好多好吃好喝的,而且一般蒋瑶瑶都是邀请那些富家子弟难得突然这么大方机会难得等等之类的…… 宁缨看了眼邀请卡上面写的地址,她竟发觉这个舞会地点也就是蒋瑶瑶家所在的别墅竟离玉颜美容馆位置很近,就在卧龙街向东走到尽头的富贵园区。 没有明确否决,宁缨的最后回复是再考虑考虑。 两人并肩走到校门口。 分道之前。 “花灵拜托你一定要来噢,蒋瑶瑶主要是想邀请你的,我只是顺带,要是你不来我可能连她家的门都进不了。” “没有这么夸张吧。”宁缨无奈地笑笑,“我知道了。” 杨子走后,宁缨往马路对面走去,结果冷不丁后面传来了摩托车的鸣笛声。 她转过头,楚允寒稳稳地将摩托停在了她的身侧,“忘了我的话了吗?小姐请上车。” 宁缨愣了一秒,“你真来接我?” 男人拍拍摩托车后座,“难不成还让你去走那条危险的巷子?” 宁缨心里莫名地一股暖流滚过,她熟练地翻上车扶好,笑了笑:“其实你完全不必管我的,就算你天天来接我花姐也不会给你加钱……” “啊?真的吗?!那你还是从我车上下去吧。”楚允寒开玩笑道。 宁缨脸一黑,瞪过去:“才不呢,你还欠我们美容馆六七千块钱呢,不想还利息的话要使劲地讨好东家。” 原本的欠债是一万,想来,楚允寒这个家伙已经在玉颜呆了有三个多月了啊…… ==== 杨子背着书包穿过十九中门口的商业摊,刚走到公交站台口,冷不防,几个少男少女从站牌后面走了出来,径直向她走来。 杨子一愣,注意到了这群少年中为首的便是蒋瑶瑶,不禁心口突然发慌,脚步一迟疑,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蒋瑶瑶冷笑着走过来,带着几个少年与她面对面一站,开口:“肥猪,你躲什么啊?!我让你办得事情办好了吗?她怎么说的?” 这么带侮辱性的称呼令杨子很不自在,她避开对方犀辣的视线,垂着脑袋嗫嚅道:“没,没问题,花灵一定会去的。” “你确定?” 杨子犹豫了一秒:“她会去。” 蒋瑶瑶勾起嘴角,伸手将包里的邀请函拿出来:“那就好,这件事你做的漂亮,所以这邀请函你就拿去吧。” 就在今天中午午休时间,花灵不在的那一会,蒋瑶瑶派瘦猴子脸将她的那份邀请函收走了,并传话称如果她能说动花灵去参加就重新邀请她。 “啊。”见那邀请函重新回到自己手中,她的内心有些澎湃。 “肥猪你别高兴的太早,如果花灵到时候没来,我会让保安把你从我的舞会上丢出去。”蒋瑶瑶适时地向她头上泼了拨冷水,随即带着那几个嬉皮笑脸的少年准备离开。 杨子紧握着邀请函立在原地,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蒋瑶瑶的倩影喊道:“那,蒋瑶瑶,我的那一本画册什么时候还给我?” 窈窕少女突然止步,冷着一张脸回头,道:“别对我大呼小叫的!还有,肥猪,我禁止你喊我的名字,因为,你不配。” 一个高个子少年对着她扬了扬拳头。 “是,是,对不起。”杨子暗暗后悔自己的莽撞。 “至于你的画册嘛……” 杨子万分期盼地张大了眼睛。 她共有两本画册,每一本画册都是一处属于她自己的秘密花园,可以说都是万分的珍贵。可早在她的新同桌未转校来之前,蒋瑶瑶在一次偶然中地捡起过她失误掉落在地的第一本画册,并且看到了她根本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的她内心深处的小秘密。 “……我收在家里了,”蒋瑶瑶歪歪脑袋,抿唇一笑,“你想要,就在周日晚上喊着花灵陪你一起来过来拿吧。” 真的,可以拿回来了吗?杨子呆呆地听着少男少女畅快而放肆的笑声,他们坐上一辆停在路边的跑车离开了。 瘦猴子脸坐在驾驶座上,待几位坐好,飞快而熟练地发动了这辆亮黄色耀眼无比的敞篷保时捷。 跑车“轰隆”一声窜出百米,车上的少男少女们沸腾起来。 “喔哦,没想到袁伟你的车技不错么……”蒋瑶瑶坐在副驾驶座上,伸开了双臂仰面躺着,“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要那些个废物们开了,姚虹那女人聘的司机一个二个都是她的眼线,我做什么她都要知道,烦都烦死了!” 后座有少年笑道:“瑶瑶,你这么说你后妈就不怕她把你的车收回去?” “收?她敢!”蒋瑶瑶瞪着妆容精致的眉眼,叫道,“她算个什么东西?!她要是敢抢走我的东西,我就告诉爷爷,让她好看。” “好好好,我们瑶瑶大小姐最厉害了,”瘦猴子脸盯着前面的岔路突然问道,“我们这是去找毕少吗?” 一说到毕少,蒋瑶瑶便忽的心沉了下来。 “袁伟,你说昨天晚上毕一堂找的东城巷的混混们被人给收拾了?” “岂止是被人收拾了,简直是一锅端啊,啧啧,我偷偷跟去医院看了,那画面……惨不忍睹,”瘦猴子脸一哆嗦相,“你也知道毕少一直都是托施杰去找人,施杰是那明哥的兄弟,明哥出了事施杰怒气很大,现在在医院硬压着毕少不让他离开……” 蒋瑶瑶一听慌了:“那还说什么呀!快开车快开车,我倒要去问问他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瘦猴子脸道:“大小姐,怎么回事早上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啊,明哥昨天放学去古巷截花灵,失手了不说。结果当天晚上就有人去报复了,一男一女,身手都非常惊人。” “你开你的车,我才不相信,”蒋瑶瑶皱起了眉头,“瘦猴我告诉你,你别拿这无关的事情连起来蒙我,花灵那个小丫头的背景我查得清清楚楚,她就是寄住在一家小美容馆里打杂的穷光蛋罢了,怎么可能会有厉害的人物帮她撑腰,想得美!我倒要看看,过了周末,她还敢不敢在班上继续嘚瑟。” ______ 白短圆喵力作,非常好看的古言文推荐:[bookid==《贱籍女官》] 090、假想敌 晚上的活忙完后,宁缨接到了来自花姐的电话。 熟悉而亲切的声音:“缨缨,姐姐我明天一大早的火车,大概明天中午就可以回来了!” 宁缨笑道:“真的吗?太好了!花姐,这几天在南方玩的开心吗?难得放松放松,干嘛不多呆两天?” 电话那头的花姐拍拍心口:“其实不瞒你说,一离开海城,我的这小心儿就一直放不下,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哦对了,缨缨,这几天姐不在家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你和太龙还好吗?十九中怎么样?店里是不是又乱成一锅粥了?” “哎呀,谁跟你说你一走我们就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切好得很呢,我和太龙吃得好睡得好,店里的生意量一直在噗噗噗地增长,十九中……”宁缨顿顿了,“也很好。” 花姐没有听出她话语中的那一丝犹豫,只是咯咯笑道:“听你这么说姐就放心了,也能睡个安稳觉了。那,缨缨,明天见。” “明天见。” 宁缨挂了电话,一屁股坐倒在床上。 自从昨天晚上发生那件事以来,宁缨的心头上便有了些微微的焦虑。虽然她是那种表面上不会显现出来,也并不打算将她险些被那些流氓地痞怎么怎么样的事情让多一个人知道的那种人。 但是显然,她已经得罪了十九中的那几个自以为是的高富帅白富美,如果仍然这么继续干等着什么事都不做,只怕日后的羞辱和麻烦会更像暴风雨一样接踵而来。 可是,除了从小培养的还算不错的体力和蛮劲,她又能拿出什么能跟那些恶人们斗呢? 难道真的要去拜姓楚的那个家伙为师学打架?或者……干脆雇他做贴身保镖? 不知道这个“贴身”两字是怎么浮上她的脑海的,宁缨突然被自己的这个乱七八糟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猛摇头。 不靠谱,不靠谱。 “这么简单的事情用的着这么烦恼吗?”冷不丁,神识里的玉面狐插嘴来了句。 宁缨眼睛一亮,进入宝石空间。 “小狐狸,不要告诉我你还能帮我提高筋骨修为。” 玉面狐正躺在它的桃心形状的小床上,见到宁缨撇撇嘴,“你修真小说看多了,人家只是一个专心主攻改造皮囊的妖怪。” “改造皮囊?”宁缨想了想,“那你的意思是指,如果我要对付一个人,可以用改造自己和他们身体的办法来解决?” “聪明,”玉面狐从桃床上蹦下来,窜到宁缨的身边,打了个响指。 “宁缨,既然你领悟能力不错,我就给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玉面狐说完这话,空间里突然雾气肆起,视线开始模糊,一眨眼的功夫宁缨的身侧便被浓浓的灰雾所笼罩,狐狸的身影消失了。 宁缨静等下一步的发展。 大约又过去了十秒,原本浓烈的雾气开始消散,而慢慢展现在她面前的,竟是一处类似于那条熟悉的古巷的超仿真场景。 踩在青石板路上,宁缨睁大了眼睛,发自肺腑地称叹道:“狐狸,没想到原来你还藏有这手。” 伴随着她话音而落的,是背后传来的沉闷的脚步声。 宁缨转身,见古巷场景的尽头,一个下巴干瘪略显猥琐的男人正向自己走来。 大吃一惊,她情不自禁倒退了两步,叫出声:“明哥!” 他不是被自己的匕首扎伤,现在应该在医院治病吗?宁缨刚咽了咽唾沫,忽的又想明白了。 这应该只是玉面狐的幻境罢了。 下一秒,那位“明哥”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果然是与形象反差太大的萌系小狐。 “宁缨,此时此刻,你就当我是假想敌,尝试用驭颜术来对付我。” 话音刚落,“明哥”便张牙舞爪面色狰狞地朝这边奔来,一副要把自己撕碎的狠毒模样。 等等,怎么驭颜术去对付他?宁缨的脑中刚划过一丝丝还未完全成型的想法,这边明哥便已经挥舞着拳头扑了过来。 她忙闪身躲过他的第一拳。 险险躲过之后,却因重心不稳背靠着墙壁蹲了下去。 刚想扶着墙面起身,谁知明哥的两只大手已经伸了过来,一把狠狠掐住她的喉咙。 当那扼住自己嗓眼的真实痛苦感传到意识的刹那,宁缨慌神了。 原来玉面狐给自己创造的这种场景之下,痛苦感是可以真实传递的!她刚才真是太大意了! 该死,松开,松开啊! “明哥”阴着一张瘪瘪的死鱼脸,一面掐住她的手指越来越用力。 一眨眼的功夫,宁缨已经完全被他钳制住被迫蹲在了墙壁边上死死动弹不得,而伴随着对方的逐渐用力,她越发觉得呼吸极为困难,而因缺氧导致自己面色涨得淤红,温度上升。 双手本能地扯着对方的手掌,只希望能将它们掰开! 可“明哥”并没有因为她的这点被动的小力道而影响,仍然冷笑着将自己往死路上逼。 “玉面,玉面狐!”缺氧的痛苦令她大脑一片混乱,“松,松手啊……” 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呼救般,那嗓眼位置的十指仍在慢慢紧合。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被牵制得死死的,都到这个时候了该怎么去反击?难道要变个吓人的脸去吓跑对方?不对不对,一定不是这样简单…… 在昏厥与清醒之间甚至只有一步之遥了,宁缨突然决定作出一个尝试。 原本被动挣扎的手指松开,她硬生生挺住这瞬间宛如被巨石击中胸腔的噩梦,努力去触碰对方的腿肚。 同时抓住的刹那,宁缨猛然睁大了眼睛。 就是现在。 除了修复伤口,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使用驭颜术对于身体领域的空前控制。 随着她的意念之力,移动男人皮层以下的所有脂肪和水份,迅速往其上身推移。 宁缨首次有了一种与全部身体细胞相互动的畅快感。 短短几秒时间,“明哥”腰部以下的几乎所有皮下脂肪全部转移到了上半身,而且还有着继续往上升的冲击感! 很可怕的视觉效果,一个原本身体匀称的三十岁男子,如果腰部以下只剩下了紧绷干瘪的皮包骨,而上半身充盈了肥脂到了几乎快要爆裂的状态…… 假想敌终于承载不了身体上突然而来的反差负荷,上半身的重量令他痛苦的张大了嘴巴:“啊啊啊——”。 猛地松开掐住宁缨脖子的手指,转而抱住自己巨大的脑袋重重栽倒在地。 “砰!” 宁缨闭上了眼睛。 —— 芥末熊的创意实在惊艳,好友文力荐: [bookid==《快穿黑童话》] 091、发烧 如同经历了一场噩梦般。 神识从宝石空间出来,宁缨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几乎是下意识地,去触摸自己的颈脖位置。 对着镜子左右查看,没有指痕,一切完好如初,只是隐隐约约地,还有那么一丝窒息的感觉。 忍不住又一次贪婪地吸食了口空气,“狐狸,这一次我可是差点死在你手里了。” 宝石空间里慢了五秒,萌萌的小狐狸的声音才幽幽地传出,“死不了的,都说了是假想敌,所以只是幻境罢了。” “可为什么会有那么真实的感官?” “因为你的神识在我的空间里啊,只要精力充足,我可以在宝石空间里创造出另外一个世界,你也可以随时来体验,比如什么宫廷御座,美男环绕之类的。”玉面狐得意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当然,额,那都是假的,只是自己爽爽,拿是拿不出去的。” 宁缨:“……” “暂时不说这个了,毕竟我现在所有的精力只能撑起来你刚才体验的那种小场景……话说回来,宁缨,刚才那一战,你表现得还算可以,对于身体控制的领悟又上了一层楼,只不过……” 她问道:“只不过什么?” 玉面狐继续说:“脂肪推移的用法没错,用重心逼倒对方也自然是一个办法,但是,其实有更为简便的解决方式。” 玉面狐一说完,便再次启动了神识画面链接。 视线一阵眩晕,待到这种模糊感散去,眼前逐渐清晰,宁缨的眼前展现出了一幅如同电影回放的剧情重演画面。 还是虚构出来的“明哥”掐住她脖子的那一刻。 几乎是瞬间,紧张感又上来了。 但这一回,玉面狐并没有让宁缨进入,而是突然道:“看看我给你的示范。” 话音刚落,眼前“电影”中原本处于绝对劣势的少女突然冷笑了起来。 向着“明哥”胸口位置,不急不慢甚至还有些优雅地抬起右臂。 宁缨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视线穿透他的身体,几乎可以清楚看穿这个可怜的男人胸膛里的脂肪和血管的瞬间变化,它们汹涌地翻越过根根骨骼的空隙,那一刻,胸腔剧烈紧缩,左右心室被无数毫无预兆冲击上来的脂肪硬生生挤碎! 内脏的碎片混杂着浓稠的血液在男人的胸腔中喷发。 “呕,”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心令她忍不住弯腰干呕。 神识从宝石空间中出来,此时此刻宁缨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难道这样直观的感受你就受不了了?”玉面狐不屑地闷哼一声,“这有什么啊,真正动手起来横竖都是死,怎么死不都一样,何不干脆选个又简便又隐蔽的。” 宁缨揉着剧烈翻滚的胃,嗓眼干痛,心情半天都平复不下来。 “你理解错了,我从一开始的意思就不是弄死他们,而是自卫,最多惩罚。” 玉面狐一阵诧异:“为什么?你拥有的能力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为什么不去动手除掉那些阻挡在你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何苦那么费心费力地生活,你要做的,仅仅应该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 “够了。”宁缨突然抬眼。 玉面狐闭嘴不说话了。 “有很多事情并不只是靠杀人就能解决的,”她轻声道,“玉面,谢谢你的费心指导,但是我今天累了,所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宁缨断开了神识联系,一头栽进小床中。 她这两天真的是累了,身体冰冷,几乎在脑袋贴上枕头的刹那,便昏沉沉进入了睡梦中。 只是在这个梦中,似乎有人在身边一直窸窸窣窣地忙着什么。 凌晨四点,宁缨慢慢地醒来。 卧室里的小夜灯开着,光线昏暗,深蓝色古旧的窗帘正随着微风来回梭动。 她迟疑了好一会,才发现身边坐着一个人。 吓了一跳,双手撑着让半个身子坐起,伴随着这个动作,额头上湿润的毛巾掉落下来。 她手忙脚乱地接过,“楚允寒?你在做什么?” “你醒了。” 他套着宽大的白t恤,眼袋有点重,显然根本没睡,整个晚上一直就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看着自己。 她注意到他们面前还有一盆清水,桌面凌乱丢着几盒药盒和一支体温计。 下意识地摸摸自己微烫的脸颊。 “你发烧了,还好不严重,”楚允寒用手背去触碰了碰她的额头,“醒了正好,把这退烧药喝下去,再睡一会就好了。” 宁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木木地接过他递过来的药片和水杯,听话地咽了下去。 “你,一直没睡?”就为了照顾自己? 楚允寒不置可否,接过她的水杯,站起身。 幽静的眼瞳深似古潭,弥漫着令人深陷的薄雾,“好好休息,我上去了,有什么事叫我。” 宁缨呆呆地看着他上楼而去的修长背影,一时间心情竟格外难以平复。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闭眼满脑子都是他的五官轮廓和说话的口吻? 糊里糊涂地睡去,周六早晨九点,她被太龙摇醒。 “花灵快起来,我姐回来了!” 什么,花姐回来了!比她预想中要快啊。 心里头有些想念。 她带着激动的情绪爬起来,穿着睡衣趿着拖鞋便急急冲向了楼梯。楼下传来了太龙的鬼叫声和花姐的唏嘘。 “花姐!” 宁缨跑得太快,结果在楼梯口脚底一打滑,险险地与某人撞了个满怀。 脸埋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令她一瞬间又有些恍惚。 ——————唯美古典仙侠:[bookid==《仙乐踪》] 092、花姐回来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摔伤了怎么办?”楚允寒扶住少女摇晃的身子,嘴角微微扬起弧度,眼中满是暖意。 “我,我……”红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问道:“发烧好了吗?” 她埋着脸:“好多了。” “那就下去吧,花姐回来了。” “哦,嗯。”宁缨满脸尴尬,忙从他的怀中缩了回去,从边上下楼去了。 一楼厅堂,行李大包小包摆了一地。 花姐正和太龙、李染婳说着话,突然注意到宁缨下楼了,仰着头弯了眼睛,笑道:“花灵,起床啦,看姐给你们带了什么纪念品!” “唷,终于起床啦,”太龙目视着她走到自己跟前,挑挑眉,玩笑道:“姐,你不知道花灵有多懒,昨晚不到九点就睡下了,现在才起床,哪像你弟弟,听说你要回来老早就爬起来了!” “好,好,好,就你最乖。”花姐无奈,却又是宠溺地摸摸他的刺猬头。 宁缨正有些尴尬之际,背后的楼道上传来了一个男人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 “她昨晚生病了,多睡一会也是自然。” 宁缨和花姐等人诧异地回头,见楚允寒正大步从楼上走下来。“这段时间花灵很辛苦,白天要上课,晚上除了做功课还需要帮忙打理美容馆,饮食再不注意很容易累倒。” 没想到他这样帮着自己说话,宁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没,也没有他说的那么辛苦。” “花灵你……”花姐带着歉意地眼神走过去轻轻抱了抱她,“丫头,都怪姐,这么不负责地把摊子丢给你就只顾着自己玩乐去了。” 楚允寒静静地看着她。 “哎哎,亲情戏差不多就好了啊,”太龙边翻着花姐的行李袋,边吼叫着,“姐,你给我带了什么纪念品?是这个吗?这个?还是那个?” “滚开,那是老娘的内衣袋!”花姐扒拉开那个小混蛋,自己笑盈盈地从包里取出一个长方形的包装好的纸盒,递给宁缨。 “喏,这是花灵的,这个混蛋你的,还有允寒……”又一份一份地取出分别递给了太龙、楚允寒,甚至还有,李染婳的。 宁缨低头撕开包装盒,见里面是一套森女系的秋款连衣裙。 乳白色齐膝的裙摆,淡青色的蕾丝,极为柔软的手感。 果然花姐是最知道自己品味的,可这一套商场的品牌,应该很贵吧。 心底满满的全是温暖,她小声喃喃:“谢谢姐。” 另一侧,“哇,我的是psp!姐,我爱你!” “你都多大了还这么痴迷游戏。”宁缨翻了个白眼,再回头看看楚允寒,发现他正在欣赏一条蓝色带着银灰点点的领带。 “好看吗?”注意到她正在看自己,男人带着宠溺的微笑望过来。 “嗯。”宁缨点了点头,避开视线慌慌地看向李染婳。 那个女人的礼物盒里,是一条紫色真丝围巾。 没想到就连这个才来几天的新店员花姐都有用心准备礼物,宁缨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是时候要将实情告诉花姐了。 中午时分,楚允寒找到了正在和宁缨一起准备午饭的花姐。 “花姐,明天我想调休一天。” 听楚允寒这么一说,两个正在洗菜的女人愣了一下。 是啊,她们居然都忘了,当初用一万块钱作要挟逼人家来干活,是答应给他每周调休一天的,可似乎,自从他进入美容馆开始,直到现在三个月,他居然就从未主动提出过要休息。 “当然没问题,”花姐放下青菜,“允寒,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想休息就多休息几天,我让宁缨取些工资给你,你也出去玩玩……” 楚允寒打断了花姐的话:“不用,我只是有些事要去办,一天就好。” 按照李染婳的说法,当初因为他的大意在灵朵海城分销中心仓库里的那批货可能未被完全烧毁。对于那批货的下落,他需要亲自去影社核实。如果不是花姐突然去外地,美容馆人手不足的话,本应该是提早一点做打算的。 “噢噢。”花姐点点头。 楚允寒下楼去了。 楼上很安静。 宁缨洗着菜,洗着洗着突然将塑料盆子丢开。 “花姐,我也有一件事必须要跟你说。” 关于李染婳是生日游轮那晚逼自己跳海的女杀手的事实。 花姐手一抖,这蔬菜便掉落进了水池里。 抬起眼,满目的不可置信。 “她,她是冲着你来的?” 宁缨微微颔首,“别太担心花姐,她虽然可能知道白缨和红宝石的秘密,但是应该还不能确定我就是白缨。” 经过上次洗浴的事,宁缨已经学乖了,她在自己贴身里衣的内层缝了个小口袋,将宝石藏于其中。这比直接挂在脖子上,毕竟要隐蔽多了。 花姐却急的一头是汗,有些不知所措,“那,那我,我现在就去把她赶走,我去告诉她,她被解雇了……” “不要,”宁缨抓住花姐的胳膊,“让她离开玉颜是必须的,但不是现在,你想啊,我们不能毫无缘由地解雇她,不然太明显了。” 花姐叹了口气:“你说得对。” 花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了一会,仍然坐立不安,“宁缨,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杀你吗?” “给我的感觉她是职业的,应该是受人所托,”宁缨无力地仰面躺倒,“不仅是找出白缨,宝石也是她的目标之一。” 花姐忧虑着:“那,我们家现在还有谁知道她的身份吗?太龙?” “我没有告诉太龙,怕那小子一不小心说漏嘴,”宁缨愣了愣,答道:“倒是楚允寒……” “他?” “我也没有告诉他,是楚允寒自己猜出来的,他好像原先就认识那个女人,”宁缨头疼死了,“好了,不管他是不是白二哥的人,又或者和李染婳曾有过什么纠葛,反正,我相信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提到白子谦,宁缨又猛然想起那张金额无比夸张的银行卡。 看来这个周末,她又有其他事情要做了,找个机会去趟白家还卡吧。 —————— (谢谢大家对文文的每一个点击收藏和推荐票,奉上二更) 裙子力作,喜欢古言的菇凉们点进来:[bookid==《娇娘有毒》] 093、狐狸洗澡 宁缨的打算是周日傍晚去趟南锦白家,周六到周日这会儿功夫,她还是在美容馆帮帮忙给花姐打打下手。 李染婳这个女人自然是信不过了,花姐心有余悸,便开始慢慢疏远这个女人,让她去做些打杂进货的活计,而真正给顾客做美颜的美容室里,只留下她和宁缨两人。 就这样,李染婳居然没有丝毫不满的表现,一声不吭地外出采购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花姐的外出,或者这两天李染婳做美容师时宁缨根本没敢动用驭颜术,到了周六下午,店里的生意突然间清冷下来。 冷得有些诡异。 花姐和宁缨在屋里调配着天然补水液,边调着边等着顾客上门,可整整等了一个下午,竟只有一个老顾客来做美白。 花姐给这老客户抹上蜗牛面膜,一边涂抹一边和人家唠嗑。 就这来回只聊了两句,她们得到了一个重大的消息。 听说海城最大的美容院“艾莉丝皇家美容院”在做优惠体验月活动?! 这期间,老顾客一缕三折,新顾客半价,更有甚者,每天随机抽取六名顾客免单!?六名! 花姐愣住了,在这位给她们带来了爆炸性新闻的老顾客闭目养神,等待面膜营养吸收的那会功夫,拉住宁缨往外走。 “缨缨,这不对劲啊,我在美容界干了这么些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艾莉丝做活动的呢?” 宁缨不明所以:“可是做生意偶尔做做活动不是很正常的吗?” 花姐摇头:“不正常,我记得艾莉丝似乎是两个女老板在六七年前开的店,一开张姿态就架得很高,走高端路线,目标只针对那些富婆和豪门子女,这随便做一个小项目的价钱也从来没低过四位数。我从经营美容馆到现在一直都比较关注这家高级美容院,可以很负责的说,艾莉丝在这次之前,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优惠活动。” 听花姐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奇怪,可宁缨左猜右想也实在想不出这其中的原委。 “会不会海城又有什么大美容院要入驻了,艾莉丝美容院有了劲敌,迫不得已它们才改变了营销策略?开始普遍撒网强拉会员?” 花姐深深吸了口气:“这我还没听说,但愿不要吧,咱们这店里的生意好不容易才走到这步,真不希望又跌回去。” 总而言之,那家艾莉丝一开始大张旗鼓做优惠活动,玉颜的生意就严重受到了影响。 “一家高端美容馆放低身价,女人们自然要去尝尝鲜,但愿她们很快就明白那种浮华只是泡沫就好了……” 店里生意冷清,宁缨托着下巴坐在门口苦恼。 突然有人在背后拍拍她的肩膀,一回头,发现是楚允寒和太龙。 眼前一亮。 两个人穿着统一的白上衫牛仔裤,印有“玉颜美容生活馆”的嫩粉色围裙绑在身上,格外引人注目。 太龙咧着嘴笑:“少女,别苦着脸了,我们俊男小分队即刻出发,去观海崖那边散传单拉客户!” 俊男小分队……宁缨一口水喷出,转而一扫阴霾,笑露白齿,“谁想出来的啊?” 太龙朝边上努努嘴。 男人一双璀璨的黑瞳静静地看着她,“别担心,别人做活动我们也做,宣传的事包在我们身上。” “嗯。”宁缨突然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从板凳上站起身来,“加油。” 楚允寒和太龙拿着一沓宣传纸出门了。 宁缨目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隔着老远的距离还能听见太龙嘹亮的嗓音。 “女主内男主外,不过我们说好了,要是我们俊男小分队不幸被美女们扑倒了,你们靓女小分队一定要来救我们!哈哈哈……” 宁缨走到仓库,帮花姐把一些做自制面膜和精油的瓶瓶罐罐搬出来。 将小瓶子堆到桌面上,搬着搬着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 能不能,将宝石驭颜的能力转移到化妆品上? 如果能做到的话,那么,即便她白天需要呆在学校一整天,或是日后有什么事不能守在美容馆,那么花姐也有能力在美容上继续做出惊人的效果。 可是,这个想法真的能付诸实践吗? 玉面狐一觉刚醒,迷迷糊糊间:“我不知道,这我没试过,以前也没有寄主做过。” 宁缨决定尝试,于是先找来一个脸盆,打满了清水,将双手沉浸在水中,努力去感受那种通过自己手掌去传导到人体皮肤上的那种细微的控制感,可惜,她闭目感受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丝感觉。 再换了膏体和精油,接触尝试又一次失败。 折腾了半天,宁缨一屁股坐在成堆的乱七八糟间,抬起手掌发呆,难道……靠接触改变身体表皮组织的能力只能是针对人类? 没有转移异能的办法了吗? 虽然知道很有可能会大失所望,宁缨决定还是再去尝试一下。 神识一动,一头钻进宝石空间。 刚一进入,宁缨便愣了。 水汽蔓延在整个空间中,朦胧的视觉感,宛如置身在一间大型桑拿房。 “狐狸?狐狸你在哪?”她的第一反应是大事不好,该不会因为刚才她的各种乱实验导致宝石空间进水了吧! 那玉面狐现在怎么样?会不会因水汽受伤? 宁缨有些慌张地在整个水雾空间里乱跑一气,直到耳朵忽然捕捉到了“哗哗”的水流声。 大步冲向声音所在的方位。 用青黑色岩石砌起的环形水池,一面是缓缓往下流淌的温泉瀑布,明明还隔着好一段距离,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感觉到了一丝丝非常温和的暖意。 水汽就是从这里弥漫开来的。 宁缨走到水池边上,眼明手快地将在水池里扑腾的小狐狸倒着揪了出来。 原本还以为人家会感恩戴德。 谁知。 “啊!是谁?!”一阵发自肺腑地惨叫,“非,非礼啊!人家在洗澡,你怎么找来的,啊,怎么办?都被你看光了,呜呜呜……” 宁缨黑了半张脸。 上下将湿哒哒的红狐狸瞅了个遍,她挑了挑眉:“洗澡?” 094、美颜丝瓜水 宁缨眯着眼瞅着浑身湿哒哒的小红狐狸。 小狐狸刚接触到地面,便忙不迭地用根本看不见的尾巴球把自己裹起来,一副良家妇女被人看光光受伤的模样。 宁缨抱胸:“差不多就可以了,也没见你洗澡的时候要褪毛啊?怎么就不能给人看了?算了,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能下水吧。” “嘤嘤嘤,你哪只眼睛看见说人家就不能洗澡的啦?几百年不能洗澡的妖怪那那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以干洗啊,宁缨恶搞地脑补了下画面,“但是我记得上一回外面下着那么一点点毛毛雨,你还因为空间漏水疯了似的抓狂……” 狐狸于是板着脸义正言辞地辩解:“那是因为雨水很脏,海水也很脏,你们那所谓的可以喝的白开水里也存在着也对本妖的身体有伤害的垃圾物质。” 宁缨沉默了一秒。 “什么鬼。” 玉面狐见无法沟通,翻了个大白眼,走到那温泉池水边,掬起一小捧池水向她走来。 “喏。” 额,这是让她感受一下它的洗澡水有多清洁吗? 宁缨蹲下了身子,玉面狐将那漏的也没剩多少了的两水滴滚到她的手背上。 “水里不会有你的屁屁毛吧……”她刚打趣来了句,却突然不说话了。 就是这一刹的触感宛如强烈无比的电流击中她的手背,宁缨嘴巴一张,竟情不自禁地浑身颤动。 很舒服,真的很舒服!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就像是突然之间手背被层暖暖的柔絮拂过,伴随着一种接触面的细胞蠕动的滑滑感。 再一眨眼,那两滴水渗透进皮肤里,消失不见了。 宁缨注意到自己的手背皮肤以一种渐变的状态慢慢地细化柔和着,她直观感受着这其中的细胞变化,没用多久,那四周皮肤便如同新生婴儿的肌肤,水嫩白皙得简直令人挪不开眼,抚摸上去,又细又滑,令人爱不释手。 “原来如此……” 大脑一转,宁缨一拍大腿,惊叹地望向那潭池水,叹道:“原来这宝石空间驭颜术的根源就在于此。” “也可以这么说吧,时间久了很多事情都快记不起来了,”玉面狐努力回想了想,“当初人家被封入这宝石里,内力严重受损,应该是不得已,才将碎裂的内丹从体内唤出,强行和宝石空间融为一体,所以说这空间整体就是我曾经辉煌术法的大容器,里面所有纯自然唤生的东西,都应有驭颜的效果。” 如果是这样那就解释得通了。宁缨满心欢喜地在池水边弓下背,望着这盈盈一池子的池水。 这池水很神奇,上面有一面源源不断补充的温泉瀑布,而不算多大的池子却怎么也不会填满。 “狐狸,这池子里面的水可以带出吧?” 小狐狸嘟嚷:“除了人家,这里头你能看见的,只要不是幻术生成的东西,自然是可以带出空间。” 太棒了。如果是这样,她就有信心把驭颜术传递到化妆品中了。 宁缨出了空间,从卧室里找来一只玻璃杯,再次回到驭颜池水旁舀了满满一杯池水。 之前这池子里的水沉在岩石壁面没有看出来,现在一被装进透明玻璃中,她对着亮光一照,整瓶液体竟然泛着淡淡的绯红色。 很漂亮。 宁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试验试验用这池水调配出来的化妆品了。 她走到仓库中,分门别类的找来了各种保湿水、乳液、面霜、精油、面膜、唇膏……准备进行调配实验。 这个实现最大的难题其实就是驭颜池水的度量,到底是该是用多少比例来填充一瓶美颜水呢? 看着桌面上乱七八糟的一大片化妆保养品,宁缨头有点大。 还是从看起来最容易的保湿水做起吧。 其实在没有今天的想法以前,花家一直都有自制美容水的惯例,最常配置的便是清爽平衡的小丝瓜水和玫瑰香薰露。宁缨将一瓶满罐的小丝瓜水打开,将其中原本的液体倒去了四分之一,随后将玻璃杯中的驭颜池水倒进填满。 原本淡青色的丝瓜水忽然因池水的倒入而沸腾起来,“噗噗噗”地直冒气泡。 宁缨吓了一大跳,险些惊恐地将手中的瓶子丢开,没想到那动静却又迅速平静了下来。 这个,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抱着反正毁容了也能自我修复的信念,宁缨硬着头皮对着镜面将那丝瓜水扑上了自己脸颊。 不似之前原本的小丝瓜水给面部带来的那种清凉感,这一回加配了驭颜池水,明显的,那种温度要中和了些,有些微微的暖意。它们流淌进少女的面部毛孔中,拼命地修复自打我们一出生就开始不停受损的肌肤以及增加面部水润。 本来小丝瓜水就自带那种平衡面部油脂,清爽毛孔的功效,这一回,这种功能明显被放大数倍,面部清清爽爽地好不舒服。 宁缨懒懒地闭目休息了会,再次睁眼,她望向了镜面。 只一下,有点傻眼了。 呃呃呃,她是不是用过度了! 这镜子里的姑娘,也太太太美了……白皙无瑕的皮肤间透出淡淡红粉,那么精致的面庞,简直细嫩的犹如出水芙蓉,打着聚光灯离得再近的距离,也看不出有一丝瑕疵缺陷。甚至,连被那美颜水沾到一点点的眉宇和睫毛,也惊异地因此而变得浓密了! 所谓“一白遮三丑”,她突然间顿悟了。 咽了咽唾沫,宁缨对着镜子欣赏了好一阵子,忽然有点心虚。 美是足够美吧,可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正犹豫着要把驭颜小丝瓜水的功效降低多少,冷不丁,紧闭的卧室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原以为是花姐,宁缨没有任何防备地回头:“姐你来的正好,我有一个重大的……” 楚允寒出现在房门口,一抬眼,准备去解围裙的手指就这样僵在了半道上。 半晌,他张了张口:“你……” ———— 感谢百里&流年、天心圣光、一絮、六文丶、白短圆喵、三三的打赏,还有a亲的推荐票,以及许多我不不知道名字的亲(づ ̄3 ̄)づ╭?~ 095、美颜产品的诞生 两人对视的刹那,宁缨眨了眨眼,脑袋一懵。完了完了完了,才几点这家伙怎么倒回来了,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这张突然间完美无比的脸? 这边正想着,对方已经皱着眉宇走近了。 绞尽脑汁,一头冷汗地开口:“嗯那个,我化了点妆,楚允寒,你觉得这款bb霜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太白了?” 少女朝他一笑,明明这笑容中掺杂了一丝尴尬和古怪,却不失令四周画面顿然失色。 原来她化妆起来这么好看? “bb霜……”楚允寒还沉浸在她的惊艳中,半天才回过神,“是什么?” 原来跟男人谈化妆品果然是白搭的啊。 宁缨噎了噎,努力解释:“额额额,就是一种强效遮暇增白,其实和粉底液隔离霜什么的差不多啦……” “挺好看的,”楚允寒拿了东西便向着门口走去,临走前,又犹豫了一下,“这么白会不会伤皮肤?在家里不用这么……还是洗掉吧。” “嗯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宁缨松了口气。看来她是暂且用化妆品挡过去了,不然她该怎么解释她的皮肤瞬间变得完美无瑕。 楚允寒走后,宁缨吸取教训锁了门,忙不迭动用了驭颜术,将脸部的状态恢复原样。 接着开始她的美颜水实验。这一回,她算是明白了,这池水效果太过于惊人,能够放大无数倍原本美肤水的能力,她不需要效果如此夸张,还是尽量降低用量使效果自然点。 大半天的时间,宁缨都泡在了卧室里为她的美颜产品的诞生做准备。 到了下午五点。她终于抱着一堆成品走出了房间。 “花姐,我有事要说。” 花姐看着她怀抱的一堆美容产品,心中已猜出了七八分。 “从今天起,我的能力不再单纯限于只能通过我的手指触摸传递了,有了这些东西,姐你也可以做到。” 花姐尝试了宁缨递过来的一瓶红石榴亮白乳液,倒出一点点。往脸颊上拍了拍。 那种清甜的石榴香气弥漫在花姐的四周。温和不油腻的舒服感蔓延进皮肤毛孔深处。 花姐的脸部皮肤曾因宁缨动过驭颜术,所以基本上已经足够完美了,但这一点乳液的使用。却令这原本白皙的肤色更上了一层楼,变得红润细腻有光泽。 “……关键还特别舒服,温温的,缓解整日的疲惫。”花姐惊叹地总结道。 其实经过最后的实验。每150毫升的美容液中只需要加入一滴驭颜池水就足够了。如此,驭颜池水的放大功效能力能够将任何一种对皮肤有益的因子的作用体现到完美。比如红石榴的红润。丝瓜水的平衡清爽,珍珠的润白,洋甘菊的舒缓。 宁缨松了口气,“姐有你这么觉得我就放心了。看来剩下的事就是去采购一批包装,将这些美颜水美颜乳液分别重新罐装,然后销售出去。” “这么好的逆天宝贝。缨缨,”花姐对着镜子满心欢喜。“这回绝对不能便宜了那些女人。” 经过靠卖俊男小分队的颜值,当天傍晚,终于从观海崖景区那边拉来了两位台湾的客人。 说想做个香薰spa。 花姐笑迎上去,带上了花家专属秘方的玫瑰香薰精油。 随着香薰室里的水雾漫开,那融于气体中的神秘玫瑰的香气令两名女客瞬间沉醉了进去…… 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好好闻的味道哎。” “内地的香薰精油什么做的这么好了?” “我怎么觉得我的浑身皮肤都细嫩了……” 玫瑰精油的最大的作用就是舒缓情绪,淡斑去皱,促进黑色素分解,恢复皮肤弹性。这一番水疗做下来,两名女客你看我我看你都呆了。镜子里面的自己,好像一下年轻了好几岁! 去吧台结账,头发还湿嗒嗒的女客犹犹豫豫:“那个,因为我们是外地的明天就要离开,不方便经常过来,不知道你们家的香薰精油对不对外卖……” 就等这一句话了! 花姐弯起了眉眼,“当然。” 女客面露喜色,掏钱包:“真的吗?” 花姐朝一边的宁缨狡黠地眨了只眼,又面向女客,“我们家秘制的香薰可不便宜的哦。” “多少?” 花姐将指头那么高的很一小玻璃瓶精油拿出,道:“两千一瓶。” “两,两千?”女客拿起样品左看右看,包装颇为普通,看得出来是自制,比起市场上百来块钱的精油,似乎真的很贵啊。 “你们可以打开闻闻味道。”花姐对于宝贝自信满满。 女客犹犹豫豫地拿起精油打开,一嗅。 刚才熏蒸那会,令人回味的感觉再次印入脑海中。 贵是贵,好的东西都得是这种价格吧。 玫瑰精油的效果实在是太惊艳了,回想起刚才一个多钟头的时间里,她们都沉浸在那种浑身肌肤彻底舒缓下来的美梦状态中,简直令人无法自拔。 “两千就两千吧,给我两瓶。”身旁那个一直没开口的女客先一步抢着买下了。 这边这位突然就有些担心会不会库存不足,忙道:“我也是,我也要。” “也是两瓶吗?好的,没问题。”花姐笑嘻嘻地将玫瑰和薰衣草的各拿出两瓶,“正好我们家精油有两种款,一样一个?” “好。” 做成了第一笔生意,宁缨注意到花姐颇为开心。 那精油的原成本只有几十块钱,这随便加工一下子售价就蹭蹭蹭地翻了四十倍,当然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剩下的,就是将那些成品推销出去了。 美容馆的事刚安下心来,这边,一张精致的邀请卡摆在了宁缨的面前。 晚上六点,卧龙街富贵园区6号别墅。 到底去还是不去呢?这个问题上她有些摇摆不定,虽说蒋瑶瑶突然邀请自己确实有古怪,但是一想到胖妞那双充满着无限渴望的眼睛,她就有些不安。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从衣柜中拿出那件花姐送给她的秋款连衣裙,换了双看起来正式一点的白色中跟皮鞋,将头发洗净垂干,任其自然披在脑后。 走出卧室,客厅沙发上打游戏的太龙只瞅了自己一眼,满脸的大跌眼镜相。 “哇擦,花灵你去相亲吗?” “我先去趟白家还卡,晚上和同学有活动,就不回来吃晚饭了。” 宁缨答了句,便收拾收拾出门了。(未完待续) ps:晚上还有一章~ 096、我替白缨做的决定 立在白家别墅门口,宁缨犹豫了一下,摁响了门铃。 过了没一会,方叔从房子那边走出来,在镂空铁门那边帮自己开门。 “花灵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宁缨准备好了满肚子的自我介绍,没想到名字倒先从对方嘴里出来了。 有点惊讶:“您认识我?” 方叔露出资深管家风度的标准微笑,微微颔首:“您不是我们家四小姐的朋友,花家的花灵小姐吗?” 这一副完全都在其掌控中的姿态令她反而显得大惊小怪了,讪讪回道:“是,是的,我这次来,其实是想找白二少的,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方叔看着她的眼睛,“好的,您随我来。” 尾随着管家走进别墅房子里,一楼偌大的客厅里的摆设一如既往,除了一名年轻女人正在做地板保洁外,整个环境安安静静。 宁缨在方叔的带领下走到大厅东面的半环形的牛皮沙发上坐下,刚一坐好,面前便被摆上了一杯茉莉花茶。 她抬起头,发现是江姨。 温和慈目地对她笑笑,“女孩子应该会喜欢。” 那两年在白家大宅度过的日子,也都是有靠于江姨的照顾,宁缨感激道:“谢谢您。” 这边刚抿了口花茶,那边的旋转楼梯处便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 白子谦边下楼边扣上身那nvin银灰色定制西装的金属纽扣,刚到一楼,抬起眼,发现少女正向自己走来。 扬起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形一动。他不冷不热道:“有什么事,何不去那边坐着说?” “不用了,我这次过来其实是……” 因为急急从海城赶车过来,少女额头上的细密汗珠还没有散出,这在白子谦看来,倒很似平民见到了上层贵族时的那种紧张和惶恐。 她在他面前一米停住了脚步,低头去摸自己包包里的隔层。 “……为了还卡的。”和四妹年龄相仿的少女。眸中竟一样充盈着淡去了世俗的云淡风轻。宛如流月。 白子谦垂眸看着她递过来的黑卡,眉宇一挑,没有接的意思。 半天。宁缨的手臂都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男人俯瞰着她:“我应该说过,这卡上的钱是补偿花姐这些年抚养白缨的生活费,我们并不相欠,用不着还。” 白子谦说完这话。便绕过少女,暴力地扯了扯有点偏紧的衬衫领口。往门口方向走去。 “江姨,你知道白羽送我的那枚领结放哪去了吗?” “哦,上次您丢在厨房,我打扫时给您收到衣帽间隔层抽屉里去了。” 宁缨追上男人的步子:“可是白二少。这卡里的金额你确认过吗?” 白子谦调头往楼梯方向走去,头也不回道:“你是怀疑我手下的办事能力?” 宁缨觉得自己在大宅里跑来跑去像个傻瓜一样,索性站住不动了。泠泠提了嗓音。 “我没有怀疑任何人的能力,只是这卡里的数字太大。花家万万不能要。”谁知道这笔款项在日后会不会成为花家受制于白家的累赘。 白子谦的脚步戛然止住,他回过身,注意到少女认真的眼神。 她已经将黑卡放在客厅一处案台上了,正要告辞。 “你等等。” 白子谦忽然后知后觉地明白,如果不好好和这个女孩子解释清楚的话,她会执念于自己的态度,完全不会理会他的强硬。 这个性子,还真的很像四妹呢。 白子谦将黑卡拿起,静静地端赏。 “其实,你家花姐想多了,这上面的一千万并不能算是我出的,而是,”他顿了顿,“我替白缨做的决定。” 宁缨:“哎?” 白子谦平静地看着她:“按照父亲的意思白日集团会将百分之十的股份转到白缨的的名下,也就是说,这过亿的数字就是白缨独自所有,她有权决定这笔钱怎么花。” 宁缨张了张口,难道白泽对于承诺的股份已经开始付诸行动了? “花家算是白缨的娘家,所以我想她日后投入玉颜美容馆的钱应该不会低于这么多。”白子谦淡淡勾了勾嘴角,“你说呢?” 宁缨愣住了。 白子谦说的没错,如果百分之十的股份真的仍由她随意支配的话,她无疑会砸重金到玉颜上面的。 这边发着呆,冷不防卡片已经被塞回手中。 “以后不要再拿回来了,就算要还,也等白缨回来之后还给她。”白子谦说完,便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突然想到了什么,止步问道:“花灵,你等下是回美容馆吗?” 宁缨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愕中,半天才回过神:“嗯,对,怎么了?” “一会我们刚好要去趟海城,会路过卧龙街,你就顺道一起吧。” 有这么好的事?宁缨想了想,觉得蹭车什么的真好,这样就省去来回做巴士的麻烦了。 她默默地将黑卡放回包内。 “谢谢。”横竖这卡是还不回去了。 在客厅等了二十分钟,白子谦系好了领结,由专门的化妆师打理了头发后,这才不急不慢地从楼上下来。 方叔打开了木门,恭敬地站在门口。 “二少,车已经准备好了。” “嗯。” 斜眼在客厅搜寻了一圈,见少女从沙发上迅速站起来,向着这边走来。 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别墅。 黑色宾利轿车停在别墅花园门口,年轻司机早早下车将后门打开迎接车主的到来。 白子谦弓着背钻进了后车座位。 司机稳稳地关好了车门,一转身险些撞上了刚走近的宁缨。 “小姐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她微微有点尴尬,“我……” 车窗缓缓摇下,带着天生贵族气质的男子动了动嘴唇,“你坐前面。” “哦。”松了口气,爬进了副驾驶座。 还是那款宾利车型。 白家的名贵轿车一大堆,但二哥偏偏自始至终就喜欢这一款,霸气贵气的老爷车车头,车型的设计完全遵循一种英伦贵族风范,舒适是足够舒适,可同样咋舌的价钱,一个正值青壮年的热血青年不应该更粉那种华丽丽的跑车吗?二哥的性子真是难以理解。(未完待续) 097、晚宴开始 车内空间很宽敞,昂贵车型的座椅的设计又非常贴合人体适宜角度,宁缨懒懒地靠着,系好安全带。 偷偷瞄了眼后座的男人,竟发现人家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了。 宁缨笑了笑,于是也完全放松下来,揉揉发涩的眼睛。 宾利驶过白溪公园的柏油小道,随后上了南锦环城公路。 宁缨在副驾驶座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到停车时的那声喇叭才将她震醒。 迷迷糊糊地听到后门打开的声音。 “二哥,你来的也太准时了吧,一分不差哎。”是三姐白羽的声音。 宁缨于是一下完全醒了,回转身子向后看去。 白羽巧笑倩兮地提着粉紫色礼服裙子坐到白子谦身侧,和二哥聊了两句话这才突然意识到车内多了一个人。 表情淡了几分,“她是谁?” 白子谦道:“花灵,白缨长大的那个美容馆记得吗,老板花姐的一个表妹。” 白羽面无表情地扫了自己几眼,倒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这车内的气氛忽的就冷了下来。 三姐白羽是属于那种高冷型美女,一般很难与陌生人热乎起来,仅仅与极少数的几位亲近之人才放得开。 即便在白家内部,白羽也就和同一母亲所生的白子谦、大嫂林华真以及江姨、方叔话多一点。 也许是厌恶宁缨私生女的身份,白羽在宁缨在白家的那两年也终究和她保持着远远的距离。 宁缨默默地望向车窗外,眼前越发熟悉的道路令她恍然间明白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海城了。 再一个红绿灯过去,车辆驶入卧龙街。 宁缨看了看手机,显示时间差五分钟到下午六点整。她突然想起晚上还有场生日舞会。 回头道:“白二少,我需要去趟朋友家就不回美容馆了,这附近什么地方可以停车就把我放下去吧。” 白子谦点点头,司机靠边停车。 加上上回灵朵海城分销中心那次,他已经是第二次帮自己了。 宁缨下车前,发自内心地笑笑:“谢谢你。” 宾利朝着卧龙街东面疾驰而去。 宁缨站在路边松了口气,剩下去富贵园的路也不远了。那么压抑的车内空气。还是自己步行舒坦。 花灵下车后,白羽对着化妆镜补了补妆,正打着粉底。突然注意到白子谦正注视着她。 勾起唇角,“只是一场市长孙女的普通生日宴会罢了,用不着这么麻烦。” 白羽手上动作不停,眼睛睨了过去。发现自家兄长打理的无比精致的头发,她噗嗤笑出了声:“还说我呢。你这打扮也花了不少功夫吧。” 男人回道:“我是代表灵朵去和一些人谈项目,你一个女孩子,只需负责在外围玩玩就好了。” “什么叫玩玩就好了,喂。就准你代表灵朵,不允许我代表白二少的女伴出镜,惊艳全场啊。”白羽俏皮地吐吐舌头,“话说回来。哥,你为什么从来出席任何场面都不带上温然……” 按理说作为妻子,陪同丈夫参加各种活动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在白羽印象中,自打二哥和温然成婚,基本上每次需要带女伴的场面,白子谦都是拉上妹妹或者干脆随便的喊个女秘书充次就过去了。 温然又不是其貌不扬,相反,那种完美无瑕的容貌是令所有女人都暗生妒忌的,虽然白羽打心眼里非常厌恶这个美丽女人的高傲姿态和无处不在的做作,但对于其新婚燕尔的丈夫的行为,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他根本不爱温然,那他娶她回家做什么?恶心他们吗。 白羽正期待着白子谦的回答。 冷不防,宾利却停了下来。 白子谦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先一步推门而去。 嗓音低沉:“白羽,下车,我们到了。” 富贵园是海城最上等的富人住宅区,六号别墅门口,精心打理过的绿荫草地,作为入场通道的大型半圆形拱门由数名工艺师使用上万只鲜花扎织而成,造型优美,香气怡人。 缤纷的荧光灯,沿路摆上花簇的白色石膏的欧式小圆柱台,加上每一段距离点缀的藤桌藤椅,一切早已准备就绪。 天鹅的喷泉轮流喷出四种水流花样。 伴随着轻快的钢琴声,别墅大门敞开,宾客朗朗的笑声从室内传出,气氛沸腾。 白羽下了车,走在白子谦身侧,望了望别墅所在的方向。“哥,看来今晚的人不少么。” “市长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女过生日,你说人会不会多。” 她嘟嚷:“有什么啊,不过就是区区……” 两人已走到鲜花拱门,白子谦突然冷冷打断她的话,“好了,别乱说话了,我们进去吧。” ====== 胖妞在入口处焦急地来回踱步,不停张望着,试图从来来往往的宾客中找到那一抹娇小的身影。 看看时间,已经六点整了,可花灵那丫头还没有到场。 该不会,她真的不打算来了吧。杨子心里刚浮起这个念头,便忍不住一个劲地摇头否定。 不会的,不会的,她一定会到,只是有事情迟一点罢。 杨子有一点不敢想象,如果花灵真的爽约了,她还能不能参加这场宴会,会不会遭到蒋瑶瑶的二次报复。也许,那个珍贵的画本就真的要不回来了…… 正苦恼着,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人群,注意到了一辆黑色漆亮的宾利轿车。 车门打开,下来一位浑身充斥着贵族气质的年轻男人。 杨子突然就不能呼吸了。 是他,真的是他!强忍住不激动到跳起来。 蒋瑶瑶没有骗她,他真的会来参加今晚的生日舞会。 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男人,在她卑微脆弱的心口上最为高贵的存在。如今,再一次真实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白子谦。 那是大约一年前,杨子代表十九中去参加全市的中学生美术联谊赛。 去了才知道,联谊赛根本没有蒋校长口中所称的那么友好,为了冠军的上万元奖金,来自其他高中的学生使尽了几乎所有的招数,快把她逼疯了。 复赛的前一场被淘汰,错失了本地电视台直播的机会,她落寞地走出美院大楼。 满脑子心事,连过马路时的状态都是浑浑噩噩。 一个手滑,画板掉落下来。 她懵了几秒,弯腰去捡。 就在这个时候,刺耳的车笛声在耳畔惊起。 脑袋一震,她突然间醒了过来,抬眸,视线所及一辆黑色轿车正急速向自己冲来。 只有两米距离了。(未完待续) 098、心之所念 惊慌失措间跌坐在地,闭上了眼。 电光火石间,紧急刹车声刺痛了耳膜,车轮几乎都挨上她的小腿肚了。 大概是整整半分钟以后,杨子才从惊险中回过神来,惊魂未定地抬起眼帘。 面前有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其中一个是从驾驶室走出来的,一到自己跟前,大概是看到她没有被撞伤,便破口大骂起来:“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过马路的!想碰瓷是不是?!知不知道这是谁的……” 被人一骂她这心一慌,眼泪顿时盈满了眼眶,忙不迭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试图撑着柏油地面站起来,可能是因为过度惊吓,她发现居然无论怎么努力,腿都软得使不上力。 正焦急着,另外一位一直站在后面看着她得白色西服的男子走了上前。 他一走近,那司机马上毕恭毕敬地让开了一条道。 “还站的起来吗?”那人开口说话了,那声音清清淡淡,犹如青翠淡雅的新茶。 杨子只觉得心脏突然一跳,愣愣地抬起眼眸,视线所及,初秋刺目的日光仿佛穿透了那人挺拔修长的身躯。高贵的衣料,五官如镌刻般棱角分明,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的年轻男子从上而下俯视着她。 那一瞬间,她甚至忘了要将视线从他的身上挪开,只是呆了似的对其对视,傻傻地说不出话来。 他于是又耐心问了一遍,“你还好吗?” 旁边人一听就急了,“二少。这事我来处理就好,您,您回车上……” 高贵男子突然一冷,面向那名莽撞的司机。 “走开。”顿了顿,他眯着眼瞳补充道,“打电话让阿真联系一下宋氏医院。” “医院?”司机和杨子同时愣了一下。 杨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可又怕是自己误会不敢去接话。 在他的光彩之下。她觉得自己简直渺小的如同尘埃。打扰了他的正常生活简直就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 内心正翻江倒海,男子突然向她伸出宽大的手掌,“我扶你起来。” 扶。扶我起来? 她鬼使神差地迎了上去,将肉呆呆的小手放上。 男子一用力,她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很快缩回了手,道:“待会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需要赔偿你大可以联系我。” 他是个好人。 杨子于是低着羞红了的脸蛋小声嘟嚷:“不用的,我好好的。用不着去医院。” 那人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转而面向那名傻眼了的司机,“你送她去趟宋氏医院,那边。让阿真处理剩下事宜。” 言罢,他便拂袖离去。 司机张了张口,欲追上去。“那,那您呢?” “你当我说的话都是耳边风吗?”男子回头。眯起了眼睛。 “对,对不起。”司机向老板微微鞠了一躬,随后沉着脸走到杨子面前,打开车门对她道:“走吧,老板有命令,务必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视线始终无法从那个人离去的背影中收回来,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久,甚至连最后是怎么上的车也想不起来了。 宋氏医院是南锦当地一家高端私立医院,一对一服务,收费高了,检查的程序当然足够认真负责。 杨子知道自己根本没什么问题,可拿到体检报告的刹那,她还是暗暗盼望着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她还想再见到那个人。 可惜,体检报告的结果显示她一切正常。 “这是我们老板让我给留您的名片,说回去以后身体上若有什么不适可以联系他。当然,联系我更好,我叫阿真,是老板的助理。”那个名叫阿真的小伙子将两张名片递给她。 杨子忍住内心的震颤小心接过。 其中有一张做工格外讲究的烫金名片,用中英文双语印制。 她呆呆地伸出手指,抚上那立体感很强的字面。 白子谦。 …… 冷不防一只手搭在了杨子的肩头。 “你在看什么呢?”宁缨随着她的视线往别墅方向望去,满目的人群,花花绿绿的衣服晃得人眼晕。 杨子吓了一跳,猛地一转头,与宁缨的额头来了个亲密接触。 “唉哟。”额头撞在一起的感觉真不好,杨子忙推后一步,当看清是她那位同桌的时候,喜悦立刻浮现在脸上。 宁缨无奈:“你是在等我吗?” “花灵,你真的来了!!”胖妞在背后推着她动,“我们走走,快进去吧。” “用得着这么急么?我看着这舞会也根本还没开始啊。” 这一眨眼就来到了鲜花拱门前,掏邀请函的时候宁缨扫了眼这一身格外讲究的胖妞。 可不像自己,换了身素色秋裙就来了。今日的杨子可是下了血本打扮的,这原本粗硬毛躁的头发去发廊烫了下摆卷卷的梨花头,花了浓眉描了眼线,连肉肉的嘴唇都涂抹上了柔柔的橙红色。 那大码的中长款礼服裙也是特意跑断了腿才买到的,和唇彩同样色系的公主蓬蓬裙,上面点缀着说不清的珍珠米,虽然设计还有些粗糙,但已比她以往穿的那些灰扑扑的衣服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要不是她的体型在这一群细长的女人中间有点显眼,宁缨还真是不敢随便认了。 杨子将双份邀请函递给拱门台后的服务生,人家检查了下邀请函的内容后便放行了。 “杨子,你今天很漂亮呀。”宁缨和她踏过草坪走向别墅大门。 “嗯,哦。”杨子心心念念去找她的心上人,脚步快的要命,这同桌的话压根就没有听到脑子里去。 宁缨看出她心不在焉,有些诧异,便放慢了脚步尾随其后。 果然,人家连她退到后面,距离越来越远完全没有察觉。 什么情况啊。眨眼的功夫,她注意着杨子已经急急冲进了别墅门内,消失在视线中。 忙追了上去。 一进别墅,纷扰和喧闹突然就扑面袭来,音乐和吵闹声强行钻入耳中。 今晚来的宾客人数真不少,即便是这样一个偌大的别墅也瞬间被填的满满。 画面拥挤而混乱。 “杨子?杨子!?”宁缨望了一圈,竟已找不到她的身影了。(未完待续) ps:好书力荐(桃桃作品:<穿到七十年代蜕变>) 099、服务生? 尴尬地喊了几嗓子,除了引来周边几名衣着鲜亮的宾客的鄙视眼神外,完全没有其他作用。 宁缨收起了继续找杨子的想法,观察了场地周围,决定到一边冷清的小沙发上去歇着喝饮料。 别墅的二楼,瘦猴子脸要死不活地倚在护栏边,突然间眼睛捕捉到了一个白色的少女身影。 回身三两步跑到在做头发的全场女主角身边,咧开了嘴:“喂,大小姐,有好玩的啦。” 蒋瑶瑶抬起眼帘,左右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新发型,这才回了句:“那个丫头来了?” 瘦猴子脸点点头。 蒋瑶瑶从梳妆镜前站起来,慵散地伸了个懒腰,问身后的化妆师,“距离晚会开始还有几分钟?” “蒋小姐,还有五分钟。”距离六点二十。 “就先让花灵那个丫头再舒服五分钟吧。”一提到她的名字,蒋瑶瑶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就是她做的好事,如果没有人去报复东城巷口的明哥他们的话,一堂也不会白白受气挨施杰一顿拳打脚踢,毕竟施杰是明哥的弟弟,他又是正规练过跆拳道和泰拳的职业选手,明哥挨了打,那个施杰先一步将气撒在他身上了,害得他连她的生日舞会都参加不了。 蒋瑶瑶越想越气,便蹬着一双九厘米的金色细高跟鞋冲下楼去。 迎面撞上了楼梯口的蒋校长和姚虹夫妇。 “爸。”向肚子浑圆的中年男人叫了声,再瞥了眼继母就算是打招呼了。 今日的姚虹打扮的格外惊艳夺目,一袭冰蓝色裹身长裙将其修长的身材拉得更为挺拔。 “你来的正好,我们正要去你爷爷那边,瑶瑶你跟我们一起。” 蒋瑶瑶注意到近日姚虹的皮肤看起来格外年轻白嫩。一改之前的面黄老态,倒也不像是用了浓妆遮瑕,难道是偷偷用了什么进口保养品?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蛋,甚至比自己的看起来还要细嫩,不禁暗暗生怒。 等过了今天,她一定要去查个明白。 “哦。”蒋瑶瑶应了声,转头向一楼大厅的角落中望去。 那里有一个穿着素色衣裙。与整个画面格格不入的少女。 蒋瑶瑶嘴角勾笑了笑。拉过一边的瘦猴子脸。“喂,你去帮我跟王主管说一声,就说给那边那个丫头……” 瘦猴子脸领了意思。便回笑了声离开了。 蒋瑶瑶尾随着父亲和姚虹往角落里的一处装修华丽的沙发区走去。刚走近,那里边便传来了蒋萧爽朗的笑声。 海城的老市长正在和一名身材挺拔的男子聊着什么,花白的胡子随着那笑声一颤一抖。 她蹦蹦跳跳地过去,亲昵地挽住蒋老爷子的胳膊。“爷爷!” “哟喂。看谁来了,我们家宝贝瑶瑶。” 老爷子蒋萧先是吓了一跳。随即那深褐色的眸中的笑意更浓了,看了看同样走过来的儿子和儿媳,他面向银灰色西装的俊美男子。“白二少,白三小姐。让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家儿子和儿媳,这一位则是我最宝贝的孙女瑶瑶。今晚的宴会也是专门为其举办的……” …… 有人在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宁缨回过头,见一名板着脸的经理模样的西装男人站在自己背后。将一枚鹅黄色的笑脸胸章递给她。 语气带着愠怒:“怎么才来,跟我过去。” 这句“怎么才来”令她半天没想明白,明明宴会还没开始,进门的宾客络绎不绝,怎么倒有人嫌她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的来去了? 宁缨茫然地接过人家递给她的圆章,脚步加快追了上去:“这是?” “戴在衣服上。”那人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 “哦。”宁缨注意到这是一个别针圆章,瞅了瞅四周宾客,没有一个人佩戴的,有些纳闷,难道是因为她是蒋瑶瑶的同学,以示区分?或者因为她穿的衣服太过于普通? 正琢磨着,她已经被带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后门那里,推开门,面前是一间面积很大的厨房,准备好的甜点和酒水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各个台面上。空地位置有好几名和她年龄相仿的少男少女,统一佩戴笑脸胸章笔直地站着。 宁缨眼尖,突然便注意到了站在最后角落里的熟悉而胖胖的身影。 她走过去:“杨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不知道哎。”杨子玩着胸前的笑脸胸章,心情却有些沉闷,她刚刚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找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刚想挤过人群靠过去,就被经理带到了这里,“难不成觉得我们这帮子人达不到他们贵客的标准,怕跌了蒋家人的面子所以单独隔开?” 如果是这样,蒋瑶瑶为什么还三番五次地邀请她。宁缨冷了脸,正想抓个其他人问问情况,不想手里却突然被塞了一个摆着酒水的托盘。 “这……” 经理瞪了她俩一眼:“宴会正式开始后,你端着四杯红酒从西侧的这个小门出去,等到蒋市长的发言词说完,你就把酒水端给他们。” 宁缨愣了一秒,突然间明白了这“笑脸圆章”所代表的含义了。 皱了眉头:“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这里的……” 服务生。 “小胖妞,你去外面给客人们送水果拼盘……” 宁缨的话还没说完,经理便不耐烦地骂了回去,一双大手将她连推带搡地弄到西门那边,打开门将她推了出去。 手中托盘上的酒水撒了几滴出来,她忙去稳住身体,“喂,你!” “来那么迟还推三阻四的,快来不及了,让你去就去!还有其他事情要安排,快快快,行动起来……” 宁缨刚一出去,后面的小门便被人重重关上了。 面前的楼梯只有两步,掀开厚重的墨绿色绒布帘,刺目的聚光灯照射到她的身上。 原来这里是通往舞台的小路。 光芒最耀眼处,四名衣着鲜亮的蒋家人站在话筒前。而他们所正对的,是台下大片熙熙攘攘的宾客。 所有人的眼睛注视着台面的中央,年过六旬的蒋市长正在话筒前致宴会开场词。 宁缨一掀开帘子,便有许多视线同时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名端着酒水的女服务生啊。 这一下,她在刺目的光线中,想退也退不去了。(未完待续) ps:强烈推荐六文作品<重生之天后一家都是腕>, 100、厚颜无耻 台上站着四人,从左往右依次是蒋瑶瑶、姚虹、蒋老爷子和蒋校长。听到帘子处传来的动静,蒋瑶瑶偏过了脑袋,美眸一转,那古怪的笑意一闪而过。 同时注意到场边的还有姚虹,本来只是简单地扫一眼,谁知这一眼,她发觉这个娇小的女服务生居然看着那么眼熟。 这是谁来着?姚虹脑袋一转,忽的想了起来,有些诧异地往蒋瑶瑶身边靠了靠,低声问道:“瑶瑶,这位……” “她是我同学,本来是没有参加资格的,听说晚会需要服务生的事,就非要求着我说想来打零工,好赚点零花钱。”蒋瑶瑶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正好,我过去和她说句话。” 蒋老爷子的发言正吸引着场下宾客的的眼球,趁着这会功夫,宁缨看见蒋瑶瑶笑着向自己这边挪过来。 “花灵,谢谢你肯救场,”这名打扮得格外精致简直堪比洋娃娃得少女甜甜地对着场下微笑,眼神却是瞥着她的,“知道今天的服务生人数不够的时候真是急坏我了呢,幸亏有你们。” 这种虚情假意的笑脸看在宁缨眼里,非常碍眼。她于是抖抖托盘,皱了眉头:“我没有答应做什么服务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什么?我没听错吧,王经理没有和你说清楚吗……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是让他去帮我在场中找几位穿着打扮普通的女孩子帮忙做做服务的……” “穿着打扮普通?”宁缨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的白裙,突然就明白了,感情这一闹剧从一开始就是她蒋瑶瑶精心设计的,布好了局来贬低别人,以衬托全场女主角的高贵。 蒋瑶瑶听出她音色中的冷意。突然嘟起了嘴巴,细声细语道:“哎,花灵你别生气么,不就是一场误会么,作为我的好朋友就帮我这个忙好不好,哦对了,今晚的服务生也不是完全义务的。做完了全场有五十块钱的报酬呢。” 谁稀罕你这五十块钱。 帮忙可以。如果真缺人手帮忙做服务生也可以,但是拜托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手段好不好。 蒋瑶瑶用可怜如小白兔的眼神看着她,继续小声在下面恶心她:“听说你家里挺困难的。要不要我和王经理说一声,私下给你薪水加十块?” “行了!”宁缨彻底冷了脸,因为还在台面上进退不得,又怎么说都得卖卖老市长的面子。她决定还是等这蒋家人的致辞结束后才甩手离开:“钱你自己留着吧,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事。一会等你们的酒水送完,服务生的事就另请他人吧。” “那,等下送酒的事就辛苦你了。”大概是早已料到她的拒绝,蒋瑶瑶脸上的伪笑并未因此散去。她缓缓地向着蒋老爷子的方向走去,马上就要轮到她的表演了。 蒋瑶瑶刚靠近老爷子身边,蒋萧那得意的笑声便愈发响亮。白胡子在聚光灯下一抖一抖,眉目间满是慈爱。 他用非常溺爱的口吻将自己唯一的孙女介绍给了全场宾客。蒋瑶瑶适时地提裙叠腿做了个欧式古典少女礼,娇美地对场下一笑。 “大家好,我是蒋瑶瑶。” “今天呢是我家瑶瑶的十八岁成人礼,在此非常感谢诸位能给蒋老我一个面子,也希望日后要是诸位家中有适龄的未婚少爷,能够先考虑考虑我家瑶瑶……” 老爷子的此话一出,场下的气氛立刻又一次沸腾起来。 可蒋瑶瑶的脸色却微微变了变。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那种娇羞的女儿模样,“爷爷……” 蒋萧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异常,爱怜地摸摸孙女的小脑袋,继续道:“……哈哈,待会会有全国著名的mx乐队上场为整个舞会奏乐,到时请大家尽情地放松自己,跳起来玩起来!” 蒋老爷子和蒋瑶瑶的一唱一和终于结束。 作为蒋家后上位的女主人姚虹大步走向了台前,拿起话筒。 这位精练的职场女人看了眼一边的宁缨,微微颔首,神态瞬间传递了信息。 宁缨端着盛着四杯红酒的托盘,胳膊都酸了,终于等到这一刻,她反而松了口气。 早给他们送过去就完事了,也不用这么尴尬地在这里杵木桩了。 “……就让我们一家四口敬在场的各位……” 宁缨小心翼翼地托着红酒走向场地中央,聚光灯的最刺眼处。 蒋瑶瑶勾着唇角静等着她的靠近。 突然,一抹诡异的光芒自眸中划过。 就在宁缨刚走近蒋家人身边,几乎离蒋老爷子抬起的手臂只有几厘米距离的时候…… 冷不防,小腿被什么一绊,宁缨一个重心不稳,连着一托盘的红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咣当!” 这个位置是场地的正中央,又是聚光灯和话筒效果最好的地方。 这一跤摔得太猝不及防,令现场的所有宾客大吃一惊。 整个偌大的别墅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这个冒冒失失摔倒的女服务生身上。 小姑娘摔得真是狼狈啊…… 四只高脚杯摔了俩,红酒无一不泼了满地都是,她偏偏又是俯面与地面来了个亲吻,于是乎这红酒的颜色近乎染上了她穿着的那件白色连衣裙的一半布料。 宁缨摔得脑袋一震,更要命得是她知道她摔倒的始作俑者。 撑着手臂努力从地板上起来,她顺便冷眼看了看那个藏在蒋老爷子背后刚才做小动作的少女。 与宁缨对视的瞬间,蒋家千金的眼眸没有再做任何掩藏,而是满满的嘲弄和嬉笑。 蒋瑶瑶高高在上地挑起眉头。没错,就是要这个从一转学来就自以为是的穷丫头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大大出丑! 而她自己,带着外表无比宽容的姿态款款走到宁缨的身旁,伸手一副要搀扶她的虚动作。 一面还不忘与天下人告知:“这是我的朋友花灵,她是第一次做服务生,笨手笨脚的,大家笑一笑就罢了,也不要太见怪啊……哎呀花灵,瞧你这一身弄的!这,这……算了算了,也没什么,就是一件廉价的衣服,回去丢了好了,需要钱跟我说,我补偿你。” 宁缨刚刚站稳,便听到对方厚颜无耻的这么一番话,再低头看了看花姐送的衣服上的那些丑陋斑驳的红酒痕迹,难以掩饰的愤怒直冲上脑门。(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的古言文——非常好看的《名门冠宠》 101、步步紧逼 场下的贵宾座区,原本时不时和身边人谈着生意的银灰色西装的男人,视线突然注意到了台上。 怎么会是她?眉头不禁微微蹙了起来。 一边的白羽也认出来了,抬起手指,“二哥,那丫头不是,不是……” 白子谦确定无疑:“是她。” “真奇怪,你不是给了花家那么多钱了吗?怎么花姐的表妹还要出来做这么丢人现眼的活……” “白羽,”白子谦听不得一些自以为是的话,依旧不留情面地打断,“服务业怎么能叫丢人现眼?你以为只有被万人捧在天上接受无数奉承才是高贵的职业吗?” 白羽最受不得某人的教导,忙举手投降,“是是是,我错了,哥你说的对,天下所有职业都是平等的。” 白子谦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白羽,你有没有觉得花灵那个丫头很像白缨?” “啊?”白羽看了看上面,默然,“哥你又不是瞎了,你说台上那个女孩?她哪里比得上白缨了……额,我这么说可不是说白缨好话啊,再怎么说,白缨也要比上面那个丫头长得水灵。” “我不是说长相,是性格。” “不清楚。”白羽耸耸肩,“你也知道我和她没什么接触。” 她说完这话注意到白子谦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场上,那个狼狈的画面。 “哥,你该不会是找白缨找疯了吧,爸虽然要你务必找回白缨,可那是因为爸爸的愧疚,他希望白缨还活着……” “白缨没有死。”白子谦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 在这种毫无温度的眼神威压下。白羽索性闭口不说话了。 从桌面上端起刚送来的一碟巧克力蛋糕,舀了小勺进嘴里,软软酥酥的,甜而不腻,很是好吃。 于是多看了那个送蛋糕的服务生一眼。 那是个体型胖胖的女孩子,看打扮倒不像是为了做服务生而来,此时的胖女孩正双目呆呆地看向自己身边的白子谦。一脸的痴像。连口水顺着嘴角淌了下来也不知道。 画面太美好。 白羽猛然咳出了声,险些被蛋糕呛伤,赶紧嫌弃地丢开。 —————— 宁缨避开某人虚伪的胳膊。自己使力从地板上爬了起来。 一字一句道:“蒋瑶瑶,我记住了。” 那双清澈的眼眸沉静地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这种安静甚至比恼怒可怕百倍,令整个宴会的公主促不及防地浑身一颤。 嘴上却是咬牙否认的。“花灵你什么意思呀?” 姚虹走到她俩中间,莫名其妙地听着她们的对话。瞅瞅宁缨身上的狼狈,虽心有不悦,但碍于刚才事发有点奇怪。她于是对宁缨说:“你收拾收拾下去吧,换个人重新……” 谁知蒋瑶瑶忽然打断:“不用!” 宁缨还没开口。反而见蒋瑶瑶“咯咯”一笑翩然窜到蒋老身边,对上话筒,“对不起各位!因为我的朋友的鲁莽让大家笑话了!我刚刚已经安慰过她了。可我的朋友说为了弥补她的过错愿意为在场的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大家说。好不好?!” 此话一出,不仅宁缨,连着蒋家其他三人都瞬间白了脸色。 花灵说没说那话姚虹离得近自然清楚不过了。这个精明的中年女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个骄傲无理惯了的过继女儿,再看看同样木讷的宁缨,突然心里就澄澈了。 感情瑶瑶就是想要这个花灵的小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为此,甚至不惜破坏掉她自己的生日晚宴!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需要这般羞辱一个同班同学,连蒋家人的脸面都不要了吗?太不懂事了。 这边,不知情的蒋老爷子对宝贝孙女的话信以为真,隔着一段距离冷冷看了宁缨一眼,又嗔怪地瞅瞅身边的孙女,低声道:“瑶瑶,你是说那个鲁莽的小丫头还非要表演节目?这这这番模样,不像话……” 可蒋瑶瑶死缠着蒋老不放,“爷爷,爷爷,你最好了,就给花灵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嘛……” 蒋老英明了一世,偏偏在疼爱的人面前智商狂跌,顿了一分钟,无奈地回道:“瑶瑶宝贝,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心太善良了,哎,你看那那个同学把你的宴会弄的……好吧,随她去了。” 得到了蒋老的许可,蒋瑶瑶抿嘴一笑,又一次大声对着话筒重复了她的编造,甚至变本加厉地睨了宁缨一眼,眼中满是等待看她笑话的狡黠和自傲。 “……大家期不期待呢?想毕接下来她有信心会给大家一个意外的惊喜,对不对?” 她敢笃定那个寄住一个破旧小美容馆的穷丫头绝对不会有什么过人的技艺,就算有,穿着一件脏兮兮沾满了红酒的衣服也没脸在场上露出些什么,除了丢人现眼外她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只怕马上就要气哭了鼻子跑开了罢。 瘦猴子脸在下面领会了意思带头起哄,“表演!表演!表演!” 这边蒋瑶瑶得意着,看着蒋老爷子等人下了台去,她一步没离开,抱胸一脸看好戏的姿态。 “花灵,还不快过来表演,大家等着呢!”一副等着看耍猴的语气。 宁缨沉着脸盯着蒋瑶瑶的面孔,见她避开自己的注视,公然地调笑自己。 “大家猜猜她接下来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呢?唱歌、独舞还是……杂耍?” 其实蒋瑶瑶的这个羞辱计划刚一出口,宁缨心里就有应付的对策了,只是这想法中的某些利弊,她还在考虑中,到底,去不去做呢…… 场下,一段距离外的白子谦,自打闹剧开始,这视线就从未自场上离开过,面色凝重。 其实连最懒得看热闹的白羽也看出了这上面的问题,戳戳身边人,“啧,哥,你说这个蒋家大小姐是不是太欺负人了,谁愿意选在这样一个时机顶着一副这鬼模样来表演啊?傻啊……” 话音未落,她发现身边的男人竟倏然站了起身,眉眼间的寒意愈发凝重。 “哥,哥?” 他目视着宁缨面无表情地走向了台中央。(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仙侠作品:<重塑仙缘> ~ 102、惊人魔术效果 聚光灯适时地打了下来,刺目的光线令她忍不住伸手想要去阻挡。 这个小动作令常在灯光下辉煌惯了的蒋瑶瑶越发得意起来。 “花灵,看来你是准备好了啊,跟大家说说,你要表演什么?”蒋瑶瑶慢慢走到她的身侧,歪过脑袋悄悄附在她的耳朵上,“或者,你当众哭一个,我就放过你……” 想让她害怕到哭?门都没有。 宁缨猛然退开了一步,以一种鄙夷的眼神盯着两步开外的蒋瑶瑶。 拿起话筒,她对着场下露出璀璨的一笑:“不好意思浪费了大家的时间,现在,就让我花灵为大家表演一个精彩绝伦的魔术,敬请期待。” “魔,魔术?”蒋瑶瑶面色一僵,她什么意思?她会魔术!?而且要在一个完全没有准备的苛刻前提下表演?怎么可能! “……时间有限准备仓促,因为这个魔术的条件是需要一个助手,刚才呢我的朋友蒋瑶瑶已经明确答应了我,说非常愿意临时作助手帮助我完成节目,现在,请大家把掌声给我们的瑶瑶小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宁缨勾唇看着她。 助,助手!?那是什么意思!蒋瑶瑶已经完全不知面前的她想要做什么了,只是隐隐约约的,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宁缨胸有成竹地继续道:“请现场为我准备一条台布,一面立体镜子,一个单人置衣架,以及一个椅子。” 蒋瑶瑶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她刚有想离开台面的冲动。背后便传来了宁缨的嗓音,“瑶瑶,那就麻烦你留在台上了。” 在宁缨咄咄逼人的眼神下,蒋瑶瑶进也不得,去也不得,尴尬地立在场地上。 “花灵,你到底什么意思?”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场下。白子谦的神色逐渐缓和起来。他重新坐回沙发,抿了一口红酒。 他忽然明白场上那个女孩子有主意了。 蒋校长和姚虹走到近处刚坐下,蒋校长便看看场上。笑哈哈地和夫人说道:“瑶瑶和这个叫花灵的小姑娘是不是玩得很好啊,看她们一唱一和的,是准备好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吧。” 玩得好才怪吧,谁能真正和你那自傲的女儿做朋友。姚虹瞥了眼过去。有些懒得搭理他。 趁着这回功夫,宁缨所需的物件都已经找齐搬上台去了。 单人置衣架摆在场地正中央。镜子立在置衣架正后方,宁缨笑笑,拿开置衣架间的障碍,指指置衣架木框中间的空心处。“蒋瑶瑶,你站在这里面。” 蒋瑶瑶神色一僵,张了张口。脚步有些迟疑,“花灵你到底耍什么鬼?” 宁缨不说话。朝置衣架里努了努嘴。 “哼,进就进,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发觉场下所有人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蒋瑶瑶嘟着嘴准备弓背往里钻。 这个置衣架正好一人大小,四周的木框组装起来正好形成一个长方形空心架。宁缨将椅子摆在置衣架边上,随后站上椅子,将红色台布往置衣架上蒙去。 观众的视线于是被完全挡住了。 “花灵!” “嘘。”宁缨眯了眯眼,随即将台布最后一角拉好。 置衣架的下端设计位置很高,蒋瑶瑶钻得吃力,宁缨伸手扶了一下。 场上的灯光适时的黯淡了下来,她闭上眼睛,静等时间的流逝。 终于,少女扬手猛然将台布拉起。 聚光灯打在置衣架背后的镜面上,在蒋瑶瑶身体上反射出刺目的光。 蒋瑶瑶瞪大了眼睛,与其视线相对的场下,所有宾客在看了自己第一眼后,突然间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哈!”“看,看上面!”“太搞笑了吧!” 蒋父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阿虹,阿虹,你看到了吗?瑶瑶的脖子!” 不仅是蒋父,连一向镇定的姚虹都愣住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一种魔术,竟能将人的脖子拉粗! 聚光灯下,拉开台布的刹那,蒋瑶瑶的脖子竟胀大到了和脑袋一般粗细,上下一般肥钝,加上她那原本就肉嘟嘟的嘴唇莫名地嘟起翻了开来,简直完全不像刚才进台布之前的同一人。 这幅模样放在谁身上都难看异常,就像一个马戏团故意作出古怪姿态的小丑,令人捧腹不止。 “这……”姚虹已经完全无语了,蒋大小姐她知道自己的魔术中的造型吗?别的模特倒也罢了,放自己进去?这不是给自己的生日晚宴抹黑么? 蒋瑶瑶愣愣地看着场下震天的掌声和莫名其妙的古怪笑脸,还有那些个对自己面部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 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蛋,这一摸不要紧,简直吓得自己魂飞魄散。 脖子!自己脖子这是怎么了! 尖叫了出声,蒋瑶瑶疯了般地转身背过场下观众,那面立体的一人高的镜子正好立在自己背后,她一转身镜面中的影象直直进入了她的视线中,丑陋夸张的面孔吓得她几乎魂飞魄散。 这,这是谁啊?!她怎么可能长成这幅模样!还如此众目睽睽地展现给场下这么多人嘲弄! 蒋瑶瑶泪水盈满眼眶,捂着脸对一边的宁缨吼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就在蒋瑶瑶转身的那一刻,宁缨找准时间将台布重新铺上置衣架。 对方疯了般地想要冲出置衣架的空间,脚步太仓促被木条绊险。 “滚开!你给我滚开!我不想再看见你!”她愤怒地推了一把宁缨,将台布扯开。 时机正好。 重新显露在场下宾客的视线中,几乎同时,所有人发出一声欣慰的唏嘘声。 “谢谢大家。”宁缨从木椅上走下来,收了台布放在一边,对着场下微微鞠了一躬。 结束了?蒋瑶瑶含着泪的眼睛一呆,摸摸自己的脖子,竟发现刚才那一瞬的古怪消失不见了。 咬着下唇再次移向镜面。 自己的脖子、下颚还有双唇完好无缺,刚才的那一刻,难道只是个幻觉? 再看看一边的花灵,她平静地结束了这场所谓的魔术,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就像在看一场笑话,轻笑了一声后原路离开了。 和她的这一场惊人的魔术相比,她衣服上的红酒污垢根本无法令人记起了吧。 而倒是她,蒋瑶瑶,竟然在她自己如此重要的生日宴会上,被制造出了一个自己的笑话? 狠狠地睨了一眼还在笑着嘀咕指着自己的场下宾客,她大步冲向花灵。 “喂!你给我站住!你听到了没有!”(未完待续) 103、还不去追? 宁缨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从后门走向场下。 进了后门里的小房间,她反手关上门后终于大松了口气,暗暗抚上了胸口位置的宝石。 没想到,第一次在现实中使用这种身体控制的能力,竟是在如此公众的场合,表演什么鬼的魔术?虽然整个魔术过程应该没有漏洞,她想要的结果也显现了出来,可这心脏还是狂跳个不止。 “宁缨,宁缨,那个女孩追过来了,”冷不丁,玉面狐的声音自神识出来,“顺便友情提醒一下,门外还有两个少年正准备闯进来。” 是么。宁缨脸色一板,忙闪身躲进一边的厚重的布帘后。 这边刚藏好,那边便传来了猛烈的推门声。 两边冲出的少年少女一会合。 “哼!” 瘦猴子脸嚷嚷的嗓门:“花灵呢?!那臭丫头哪里去了?!” “刚才明明看是从这条路下来的……” “难道已经出去了?” 宁缨躲在帘子后面,收敛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呜呜,”蒋瑶瑶一边骂着一边抽着鼻子,“那还不去追?!竟敢这么戏弄我!待我抓到那个小贱人我非撕了她不可!” 宁缨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明明已经扯平了,连这都输不起吗? 瘦猴子脸吓道:“瑶瑶,瑶瑶你别哭啊,她竟然敢在舞台上这么对你!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施杰,让他带人过来……” 蒋瑶瑶怒道:“你们还好意思说!刚才你们难道没有笑!” 少年略显尴尬地哼唧了两声。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找到了把她带到我房间!” 很快,帘外再一次传来重重的开门关门声,又过了五分钟。宁缨才从帘子后面钻出来。 不比外面的喧闹,小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宁缨的视线扫过台面上摆着许些剩下的酒水饮料,最后停在墙面上的一件留下的厨师服外套上。 看看自己那件被红酒沾染的连衣裙,宁缨默默地扯下那白色外套,伸臂套了进去。 推开小房间的门,在确定四下没有熟悉的面孔后,她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舞会刚刚开始。宁缨低着头在人群中穿梭。刚开始倒也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糕点师模样的人的存在。 只是突然,在接近快要出门的前一刻,冷不防她撞到了一个人。 警惕地抬起眼睛。 “跟我走。”银灰色西装的男人突然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往后院处拉去。 “诶?” ——————— 杨子抬起头,视线在全场转了一圈,突然注意到了某个熟悉的少女的侧脸。 花灵套着白色宽衣,和她隔着拥挤的人群。似是往着门口方向走去。 不禁心头一慌,宴会还未结束。或者说才刚刚开始,她还没从蒋瑶瑶手里拿到画本,同桌就打算这么离开了? 托盘还在手中端着,杨子犹豫了一下正欲往花灵的方向追去。不想刚走了两步就被几个少年横臂拦了下来。 是瘦猴子脸他们。 杨子心一慌,惊恐地对上他们的视线,“你。你们想干什么?” 瘦猴子脸掐腰歪嘴,凶巴巴地问道:“胖妞。我问你,你看到花灵她人了吗?” 他们在找花灵?杨子嗓眼一哽,眼睛偷偷地瞄了眼门口方向。 意外的,她看到了那个男人,余光所见,他拉住了她,两人向着门外走去。 于是这内心的惊诧翻江倒海地袭来。 杨子倒抽了口气。天啊,他居然认识花灵?! 咬着下唇,她突然下了某种决心,对上少年咄咄逼人的眼神,“你们说花灵啊,她下来后好像往那个方向去了。” 杨子随便指了个方向。 瘦猴子脸推了她一把便迅速往她所指的地方追去。 见少年们远去,杨子松了口气,随即丢下托盘,管他什么服务生的鬼差事,也追出了房门。 —————— “白二少?”他的出现吓了宁缨一跳。 “你要带我去哪?” 白子谦沉声道:“这里的蒋家下人还有一些少年都正在找你,不想有麻烦的话跟我过来。” 听他这么一说,宁缨立刻闭嘴不说话了,跟在他背后走去。 绕过别墅楼,离喧闹的音响越来越远。 踏着精心剪裁的草坪,一轮弯月静静地挂在黑幕边际。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走在前面,突然停住脚步,问道。 “什么?”宁缨第一下没反应过来,又忽的明白他说的什么了,是指刚才的魔术吧。 白子谦又道:“你学过?” 就刚才的那一下惊人叹为观止的人体改造魔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很神奇,有别于其他的物体魔术,最奇怪的是就现场的情况看来,花灵和蒋家大小姐的配合并不像是事先准备好的,反而似是临时兴起。 也就是说,花灵根本就没有时间准备什么魔术道具,那些台上的生活用品看似也非常普通,几乎整个魔术的过程,靠的就是魔术师的技艺。 宁缨犹豫了一下:“学过一点。” 如果完全说没碰过白子谦肯定不会相信吧。但她其实此时内心是庆幸着的,因为她表演的是魔术,一个成功的魔术中藏的技艺无疑是绝密的,一般是难以被外人所知的,就算白子谦问起,她也可以缄默不说。 果然,白子谦很快离开了这个话题。 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听说蒋家大小姐一向骄横,你之前得罪了她?” 看来他也看出她在场上的那一幕是出自蒋瑶瑶之手。宁缨忽的想起什么,低头将自己胸口上那个该死的笑脸胸章扯了下来,丢到一边。 “我不认为我得罪过她,就算有,也是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 少女昂着小脑袋振振有词的回答令白子谦一愣。很快,他又醒了过来,抬手指了指后花园一处栅栏小门。 “从那边出去吧,路上小心,我还有事就不方便送你了。” “当然不用,从南锦回来的时候已经很麻烦你了,谢……”没想到二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人意了,宁缨有些小吃惊。 可再一抬头,男人已经转身离开了。(未完待续) 104、交手机不杀 宁缨刚出富贵园,还没走远,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花灵,花灵!等等我!” 回过头,见胖妞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 明明那么重视这场宴会,不应该留在那里呆到舞会结束么? “你怎么……” 杨子刚好冲到她的身侧,“我和你一起回家!” 回家?我们家好像不在一个方向吧。宁缨看了看对方,瞧这家伙浑身大汗欲言又止的模样,根本就是有什么事要问自己。 果然,两人走了五分钟后。 杨子犹犹豫豫了半天,“花灵,你认识……白,白子谦?” 宁缨原以为她要问关于场上魔术的事情,没想到一开口居然问到了那个人身上,不禁一愣。“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到你们了,”杨子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突然严肃地扳过宁缨的肩头,认真道,“白子谦认识你的对不对?花灵,你告诉我你和他什么关系?” 宁缨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想了想,微微点头,“有一点点认识。” 舍去了继续观察男神的宝贵机会就得到这么个结果,杨子心里有些微微不快,“一点点?一点点他会送你过来?还帮你挡了瘦猴他们的麻烦?” 她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信不信由你,我和他不熟,只是能算上他的某个妹妹的朋友罢了,他帮我也只是因为他妹妹欠了我家人情,”宁缨绕过胖妞,不冷不热补充道,“所以。不管你们有什么私人恩怨,或是你想认识他也罢,通过我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宁缨本是随口一说,结果还真戳中了杨子的想法,她呆了秒,立刻闭口不说话了。 半晌,才发出了细微而带着怨念的喃喃。“真就这么简单么……” 花灵和白子谦不熟。也就是说,她想凭借同桌正式结识白子谦的小九九就这么破碎了。 杨子无奈地跟在宁缨后面走了一会,两人很快道别各回各家去了。 宁缨刚走到卧龙街中段附近。突然听到耳畔传来了大马力跑车的轰鸣声。 几乎是瞬间,一辆漆成宝蓝和黑色相间的保时捷从她的身侧疾驰而过,在前面百米处位置停了下来。 海城人口不多,认真算来富人也不少。所以这跑车也并非那么少见。只是,真正令宁缨抓狂的是从跑车驾驶座上开门下来的那位身材高挑的男人。不偏不倚就是他们家那位…… 楚允寒。 揉揉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她的内心不由得翻江倒海起来!这算什么!能开得上保时捷的人还需要欠着一家小美容馆一万块还不上,得靠卖身打工!? 她不由得对楚允寒的真实身份再次怀疑起来。 悄悄躲在路边的一棵大树背后,宁缨一边摸着手机一边偷偷观察着前面的情况。 她已经想好了!她要偷拍一张证据!早就觉得这家伙来路可疑。有可能是白二哥派来的卧底,现在看来,这家伙说不准比这隐藏得都要深得多! 楚允寒下车后先是回头看了看车座。随即绕车身走了半圈,拍了拍后车车门。 保时捷跑车本来是敞篷的。她也原以为车上只有楚允寒一个人,谁知道被他这么一拍,“噌”地后座上伸头坐起来另外一个男人。 吓了她一跳。 染着酒红色的头发浮夸地打理在了这个青年的额头上面,穿着休闲花哨的卫衣加九分裤,脖子上带着粗粗的铆钉链饰,光看表面还真是和异类。他被人唤醒,有点迷迷糊糊地从后座上爬起来,夸张地伸了个懒腰。 随后慢吞吞地下车,接过楚允寒丢过去的车钥匙。 “七,下次喊你来接我办事,麻烦换个正常点的车。” “正常?”老七同学扭了扭睡僵硬了的脖子,望望跑车一脸的诧异,“可是……这已经是我们山庄收藏的车子中间最朴素的一辆了。” 楚允寒:“那就再买一辆。哦,你看见那辆路过的出租车了吗?照着那个款式买。” 老七:“……” 宁缨在树后躲了半分钟,见楚允寒和那个红毛叽咕了几句话后,那红毛便窜上驾驶座一副要开走的样子。 忙不急地拿起手机对着那边猛拍了几张。 可现在是晚上,即便有路灯光线依旧略显昏暗,结果这手机相机的闪光灯便不由自主地自动打开了。 “咔嚓!”连闪了两下。 宁缨一愣,赶紧缩回手机,心里大呼不好。 于是不仅是楚允寒,连刚将车起步的老七都注意到了,倒车回来。 “狗仔队?” 楚允寒偏过脑袋,视线敏锐地捕捉到了某大树边露出的那一小小块白色衣料。 心里突然有了数,“老七,你先走你的,我来处理就好。” 宁缨躲在树后忐忐忑忑,正懊恼着自己的粗心大意,谁知冷不丁一只男人的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慵懒低沉的男声:“交手机不杀。” “喂啊,你吓死我了,什么交手机不杀,我听不懂……” 少女瞪着一双杏仁圆眸,鼓着腮帮子,一副打死都要护住手机的小样。 于是男人心满意足地邪邪笑了,原本讨手机的手臂突然迅速一变转而揽过少女的肩头,将她从大树背后弄了出来。“那就姑且算你是暗恋我,想留下照片晚上睡觉前偷偷观摩。” 宁缨被他的自恋想法噎了噎,翻了个白眼过去,“你神经病,你才晚上睡觉……” 某人直接无视打断,“反正小缨缨你是拍了照片了不是?这样吧,肖像费我就不收了,可是作为补偿,你得陪我去吃顿夜宵。” 宁缨被他挠得满脖子鸡皮疙瘩,“哎,喂!我自己会走,你松开爪子!” “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男人指了指马路对面一家麻辣面馆,“一天没吃饭饿死爷爷了!走走,过马路……” 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面对面你瞪着我瞪你的坐在了张小桌对面。 楚允寒最先打破了平静,勾着唇角道:“你老这么瞪着我做什么?我请你又不要你买单。” “楚允寒。”少女忽然板了脸。 其实就在刚才的这一小会功夫里宁缨已经想清楚了,她要和这个别扭死人的家伙摊牌!凭什么他三五下就摸清楚了她的真实身份,而相反的,她却被他一直死死地蒙在鼓里。他是什么人,他到底什么性格,他到底什么来头,她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想想总觉得心里非常不平衡。 深吸一口气,“是时候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吧?当初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靠近玉颜?又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帮我?”(未完待续) ps:好友精彩新书 欢迎移坑——夜雪照天晴作品《卿云歌之意迟迟》 105、不能说的秘密 “为什么?”宁缨又重复了一遍。 此时面馆老板正好将两碗麻辣汤面端了上来,楚允寒从筷子笼里拿出两双竹筷,将其中一双递给对面少女。 宁缨没有接,一双秋水死死盯着他。 画面僵持了一会,楚允寒慢慢伸过手来,将一双竹筷强行塞进她的手中。 “边吃边说。”他先一步夹了一筷子辣面,舒服地吞咽下去。 宁缨看了他几秒,见对方自顾自地吃的倒开心,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小眼神,便生着闷气地故意重重跺了跺筷子,这才开始吃起面来。 她也是饿了,一个大晚上的竟顾着和蒋家大小姐折腾,宴会上面的什么小点心也没有尝到,更别说之后的大餐了。 两人闷声吃了十来分钟,楚允寒先一步放下碗筷。 “宁缨,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宁缨小吃了一惊,慢慢扬起脑袋,小木桌对面,男人的眼睛漆黑的如同深夜寒潭,当看着他喜欢的女孩子时,偏偏又萌生了几缕星光,璀璨到令人根本挪不开眼。 “首先,我的名字没有错,我的本命的确叫楚允寒,”男人顿了顿,“但是同样,我也有一个代号,南柯。知道这个代号的人,基本上都是我曾经在组织里的同伴。” “组织?”宁缨动了动嘴角。 楚允寒知道,他若是真想收了这个丫头的心,让她知道他的真实过往是必须经历的过程。只是,他稍微含蓄了一点:“这么说吧,我以前在组织里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赚了一些钱。后来带着一帮子兄弟退出组织后,为了营生,在海城郊外开了一家宾馆。”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少女的眉头已经挑了起来。 宾馆……也就是说,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像一开始所表露的那样,才不是什么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接近玉颜么?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宁缨。在那之前。有一次后宫会所失火,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你一个劲地闷头往失火楼层上面冲,我没有拦住你。便将一件我本来打算自己捂鼻用的衬衫丢给了你。”说完这话,男人带着笑意的眼神偷偷看着对面少女的神情。 此时宁缨的脸色已经从微愠一个转折迅速变为惊诧了。 那件事情她当然记得,记得格外清楚,还有那件爱马仕的衬衫。辗转了一个世纪,居然又回到了本体身上。 她张了张口。惊得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也不知道那一天为什么突然想要帮你,但也许是冥冥中上天注定,我在后来的一天晚上,注意到卧龙街上有一家店面的二楼阳台挂上了两件眼熟的衣服。一件就是我那衬衫,另一件是你们疏忽了,白家四小姐失踪的前一天晚上生日派对上所穿的那条礼服裙。” “礼服裙是我疏忽了。”宁缨回想了想,不禁又起了一后背的冷汗。“那条裙子我根本就不该带回花家,更不该洗干净晾起来。” 若是那时就被别有用心之人注意到,他们说什么也推不去宁缨已经回来的事实。 但其实,别有用心之人还是有一个。 宁缨歪歪脑袋,“那楚允寒,你既然已经注意到我的礼服裙了,那海城日报上的照片是怎么回事?你和李染婳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又非得弄清楚白缨到底有没有死?” 她突然丢上来一大堆问题,令楚允寒一时间有些头痛,其实现在回想起来,他涉入花家的目的还算明确,但是倒并非是一定要涉入,带上一点冲动的意味罢了。 “海城日报的照片是合成的,这中间涉及到李染婳和另一个地下组织的交易,开始我也被蒙在鼓里,所以当时我是希望能靠找到你的下落来证明我和这件事情无关,但是后来海城警方并没有按这报纸上的线索调查下去。显然,制造这条故事的人自己又推翻了自己的创造,将事情压了下去。”李染婳只是想让影社的上层以为他和白家有什么关系,将他弄走那批货的责任全部退到白家头上。至于他是白缨失踪嫌疑人的事情,本来就子虚乌有,自然也很容易再将其中推翻。 宁缨听得云里雾里,正要开口询问,楚允寒又轻声补了句。 “具体内容我说不清楚,你也无需知道的那么详细。” 意思也就是说,你无需问下去了,知道这么多就足够了。 她的意思本想是弄清楚楚允寒的秘密,谁知道越深挖越凌乱,到头来她还是处于被动无知状态。 放下筷子,宁缨从座位上站起身,“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现在你既然知道我就是根本没死成的白缨,也不用费心去证明你的清白,衬衫和小礼服裙的秘密已经揭开,那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玉颜。” 她在为自己瞒去了部分事实而赌气? 楚允寒微微扬起弧度冷硬的下颚,一双黑瞳在少女身上扫来扫去,真是越看越觉得这小脾气合他的意。 半晌,他笑出了声:“可是宁缨你不也有不能说的秘密没有告诉我么?这样一来,就公平了。” 宁缨的脚步止在了半空中。 他的话音一直在自己耳畔回响。 楚允寒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他不清楚她为什么能改变容貌重新生活,是因为她成功地瞒下了玉面狐的秘密,这个秘密,她已经告诉了花家的两位亲人,但是却真的不敢再随便对外道明了。他也有对自己说不清楚的秘密,如此,的确很公平不是吗。 倒是她小家子气了。 正尴尬着,男人也从餐桌边起身,放下饭钱,便是忽然一颀长的阴影自背后压了下来。 他自然地拍拍自己的肩膀,垂首附在她的耳垂边上,一抹温温痒痒的风挠过。 “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玉颜,这个告诉你倒也无妨。”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用带着杀意的眼神先清了全场,务必确定没有人会再次乱入破坏他的表白。 “因为我喜欢你,不希望看到你因为白家四小姐的身份受伤。而且,就算我需要离开一时,我也会务必帮你把身边的威胁清除。”(未完待续) ps:虽然看文的人数很少,但是真心谢谢大家 106、排在最前面 这句“我喜欢你”出现得太过惊人,以至于过了半晌宁缨都觉得身在梦中,脸颊开始发烫。 他,他喜欢自己?宁缨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天发烧的夜晚,是因眼前这个家伙的照顾,她才顺利退得烧,还有他替她去教训东城巷口那群混混的场面……如此说来,倒解释得通了。可是,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呢? 宁缨脑袋里一片乱七八糟,面部表情自然也是非常丰富。 楚允寒其实也根本没有打算听她的回答,望着少女红扑扑的小脸蛋自顾自地说道:“我27岁,南方人,自主创业,父母是和你之前说过的,早年移居国外,所以你不用考虑我方父母的想法,这么说是希望你可以尝试着做我的女朋友。当然,我知道这也许一时很难接受,但是……” “等等等等,你说的不用考虑你父母的想法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倒把楚允寒问蒙了下,他沉声解释道:“不好理解么?如果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那么未来我们要考虑的不就是婚嫁问题,再者见父母不就是必经之路了吗,但是考虑到我们双方的家庭,这一步可以略过了,我是提前告诉你,以免将来你以为我始终不肯带你见我父母从而产生误会……” 谁会在表白的时候考虑那么远!像个上个世纪七八年代时候的年轻人似的,一字一句那么古板,况且她还根本没有答应他呢! 这边宁缨已经完全傻眼了,出了小饭店的门,她一个纵身跳到男人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认真说道:“楚允寒。我没有想那么多,处在现在这个时候也实在不适合谈朋友,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处在非常重要的高三阶段,而且店里面的生意也要分神照顾……” 她说着说着脑袋就不自觉垂了下去,根本不敢看对方的神情了。 不知道为什么,嘴上说得都是事实,真要拒绝起来突然就那么难以开口…… “我理解。”男人低沉而略带慵懒的嗓音突然在自己耳畔响起。 明明是这样不留情面地拒绝了人家。对方的语气里却没有一丝的恼怒和意外。 宁缨惊讶地抬头望着他。 月色下。男人冷峻的五官突然间被眸眼中的宠溺之色融化了开来,令她一瞬间浑身燥热不安。 “我知道你会这么回答,所以并不意外。”他真的一点也没有气恼,平平淡淡道,“我这么急着告诉你是为了让你心里有数,这样就算你高中毕业或是大学毕业准备着手找个男朋友了。我也能排队排在最前面。” 宁缨一口气呛住了。 “什么排队排在最前……”这么俏皮的话怎么到了他嘴里说出来那么认真。 楚允寒却脸色一板,“难道我不是排在最前面的?还有其他人比我预约的还早?!是谁?” 宁缨恍然意识到某人竟因此吃醋了。不由地心情一好,玩性大发,想看看他的反应,于是随口扯道:“太龙啊。那小子七岁就向我表白了呢,你说是不是应该排在你前面?” 男人浑身一僵,面部温度突然间急剧下降。几近冰点。 他动了动唇角,却没有发出音。 大概是脑中在思考着什么。他的步伐竟开始加快,明显是想尽快敢回家。 宁缨在后面追得哼哼唧唧吃不消,一转头懊恼地生怕人家一回美容馆就徒手抓起太龙对质,露了馅不说还会丢大脸。 忙大声在后面解释:“我错了,楚允寒,我骗你的行不行?其实根本没有人能排在你前面……” 这句话刚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好像无意间爆出了对某人的好感。 暗暗拍了自己一个巴掌。瞧瞧吧,“其实根本没有人能排在你前面”,这话说得多么脸红心跳。 几乎是一瞬间,楚允寒心情忽转大好,所有的阴霾瞬间散去,停住脚步,转身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她这是承认了等她准备交男友的时候第一个选择的就是自己?怎能不高兴。 宁缨被他看得耳根子发烫,轻声骂了句“臭流氓”便垂首噤声地从他身边走过。 回家躲房里好了。 因为某人突然蹦出来的表白,害得她一整晚浑浑噩噩思绪游离,躲着根本不敢再去看某人的眼神,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花姐太龙他们又跟自己叨唠了些什么。 楚允寒倒是一切正常地在做事。 逼自己安分地睡了几个钟头才稍微缓和下来,一转头,周末过完,又要去学校了。 清晨用冷水泼了泼脸蛋,宁缨总算清醒了些,正在楼梯口换鞋,一个修长的身影摇晃着车钥匙突然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 “我在门口等你。” 刚冷静下来的脑袋又懵了回去,宁缨咬牙在男人背后气道:“昨晚说好了我现在不想和你有过多的接触,时间还早我自己去。” 楚允寒正在单手卷起衬衫衣袖,转过身时正好露出两条肌肉感分明的小臂,不用说都猜得出来这家伙的体型到底有多好。 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地,“你想多了吧,我这是在做好店员的本分,照顾好东家的大小姐这月工资说不准能多个几十上百。” 宁缨瘪了瘪嘴,怎么在他面前,她总是说不过他。 人家都将昨晚的事暂搁了,她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了,于是大步走过去熟练地上车。 这是这一回她突然意识到这该死的破烂摩托车的后铁架扶手神隐了!以往她都是手臂背在后面抓得牢牢的。 “这……”破烂到随时可能散架的摩托车,没有扶手她抚不稳不敢坐啊喂喂…… 正郁闷地回头观察着,冷不防男人从前面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往他的腰腹上一带。 柔软的细肢突然就触碰到了成熟男性坚硬的腹肌。 宁缨浑身一僵,胸口的小鹿猝不及防地开始跳跃。 他努力平下了心中的窃喜,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发动油门,“车子昨天又摔了一次后面摔散架就丢了,不要紧的,以后你扶着我一样可以扶得牢。”(未完待续) 107、公告板 听他这么一解释,宁缨忽的就明白自己被人家耍了。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摩托车还完好地停在门口呢,怎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摔坏了,还偏偏是后面的扶手?这不摆明了想要占她的便宜么。 哦不,是贡献出便宜来让她去占。 这样想来,宁缨环住其腰的手抖了一抖。 也许这个小动作被前面阴险腹黑的某位察觉到了去,恰好前面是一个拐弯加绿灯,楚允寒一个猛烈地甩尾,宁缨只觉的自己屁股都要从后座上飞了起来,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将前面人抱紧了。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贴身暖意,楚允寒抿唇笑了笑,随即又加大了马力。 宁缨连话也不敢骂了,抱紧某人,脸皮与其后背贴得紧紧的,惊心动魄地驶完了全程。 下车的时候还满额头细密的汗珠,少女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咬牙切齿看着前面得意小人的嘴脸,怒道:“楚允寒你你你!你等着,这个月非但不会涨工资还一定会倒扣!” 男人完全没有一丝气恼,反而抱胸笔挺地骑坐在摩托车上,帅气地朝她挥挥手,“好好听课,不要胡思乱想,我晚上再来。” 宁缨懒得和他再贫嘴,瞪回了一眼转身就要离开,谁知道刚一转头就撞见了校门口的一群少男少女。 这群人原本应该是专注地看着自己这个方向,见她注意到他们,这才避开眼神稍微收敛了点。 这群人中她认识的有三个,勾着唇角含笑的蒋瑶瑶、瘦猴子脸和个子很高面孔不善的施杰。 不管他们是不是在等自己的,宁缨决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走进去。 结果刚到校门口。耳侧便传来了蒋瑶瑶带着嘲讽意十足的咯咯笑声,“我说还是小看你了呢,原来大家都低估了你对男人的**程度,一个不行,还同时拥有好几个……” 旁边还有补刀的,“一般的还看不上,又要是有钱人家的。又要是帅气的……”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真特么不要脸……” “就是,小贱/人一个……” 宁缨皱着眉头,挺起胸膛大步走进十九中大门。 她行得正坐的直。不就是被他们看见自己从楚允寒的摩托车上下来么,用得着添油加醋地讽刺吗?别人越这样刺激她估摸着就是想要看到她暴跳如雷的样子,越解释越黑,可她偏偏就不理睬他们。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见少女一点不受影响地头也不回地走进去了,等了不少功夫得少男少女中不免有人丧了气。 “唉?这她……” “急什么!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我们也进去。”蒋瑶瑶恨恨地向着花灵的方向瞪去,让她在生日舞会上出丑,她一定要千倍百倍地赢回来。 宁缨刚走到高三部的公共楼梯口处便见那里的公告板上围了一大群学生,争先恐后地在看那版面上的文字图片。一边指指点点调笑辱骂个什么…… 她本来也没有太在意,这样的热闹场面她并太喜欢参与,便直直上了楼梯。 可这刚上了才两阶。大约是迎面下楼的一人认出了什么,突然间便指着她倒抽了一口气。叫了起来,“天啊,是她!就是她!” 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宁缨自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抬首向四周望去。 那一声嚷嚷令周围忽然间冷寂下来,四面八方的视线竟齐齐落在了她的身上,眼神中带着惊愕、不屑、鄙夷…… 几秒钟后,各种小声的嘀咕和辱骂便接踵而来。 宁缨心中一惊,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究竟是什么竟令她突然之间成了众矢之的? 她的视线慢慢地从人群中移到了他们刚刚围看的公告板上。 直觉告诉她这上面有她要找的答案。 当宁缨面无表情地走向公告板时,几乎是“哗啦”一声,围在版面四周的人群忽的就自觉散开了,就像是根本嫌弃与她相接触似的。 果然。 公告板上张贴地一堆堆照片图片和文字亮瞎了她的眼! 一张照片是昨天晚上在蒋瑶瑶生日舞会上,自己在台上端着盘子撒了一身红酒的狼狈瞬间。那件格外珍贵的白色森女系秋款连衣裙她昨晚可是加倍搓洗了好久!虽然颜色洗淡了,可是仍然免不了有痕迹,令她心疼了半天。 第二张照片是宁缨和白子谦在后花园独处的时候,她仰着脑袋对人家说着话。这照片显然是从监控视频上截的图,但是因别有用心之人角度钻研得足够恰当,那画面,不仔细观察,简直就像是宁缨要将脸贴上对方的脸似的! 剩下的几张不是照片是铅笔手绘了,不是别的,正是有关于白二哥的各种姿态的画像。什么站着的,坐着的,半躺着的,还居然有半裸出浴的……这样大胆而神似的画风…… 宁缨呆了呆。 而真正令人气愤的是整副公告版面上所配的各种解释文字,毫不留情面地将矛头指向了照片中的女主角,说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小贱/货,不知廉耻,痴心妄想,心怀鬼胎,竟妄图勾引南锦白家的二少,还曾经冒名顶替别人邀约人家在什么宾馆房间见面…… 满目漏洞百出的编造和侮辱。 宁缨起初还是冷冷地看着,看到后来倒最终被这上面离奇的故事给无语到笑了。 居然还有她以前在什么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初中念书时勾引某某富少的证明,去医院流产的证明…… 且不说别的,她现在顶着的花灵这张脸可是几个月前全新出炉的,户籍信息上都没有的东西,哪来的这狗屁流产记录…… 在一旁角落里得意地等着看好戏的蒋瑶瑶,突然间笑意僵住了。 她让瘦猴子他们花了一整夜费心弄出来的东西,花灵竟然看着看着,最后带着藐视的眼神摇头笑着走了。 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为什么不是大吵大闹!?为什么不是哭着喊着在地上打滚喊冤枉!?眼前的一切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蒋瑶瑶暗下将拳头捏得紧紧,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射出来!(未完待续) 108、风纪老师 有些人越是想要看她的笑话,她偏偏让他们不能得逞。宁缨面色不改地走进教室,一瞬间,整个教室中突然因她的出现而安静了下来。 几十双眼睛露骨地看过来。 宁缨抿紧双唇,提醒自己保持正常心,结果走入教室没两步,突然背后伸来一只肉嘟嘟的手臂,将她拉了出去。 楼道的角落里,杨子双手哆嗦个不停,紧张而担忧地看着她,道:“你刚才上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吗?那那……” “我知道。” “知道?!那你怎么还敢去教室?!天啊!”杨子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出了这种事情,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身正不怕影子斜,根本不存在的事情有什么好担心的,”作为流言中的当事人,宁缨反而冷静得更像是旁观者,看着对面胖妞一脸的大汗,她皱皱眉头,“难不成你也怀疑我……” “没有没有,”杨子忙摆手,双手玩着校服的衣摆,似是想说什么话却最终只是挪了挪唇角,“……我,相信你的。” 杨子其实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那白子谦的画作出自她手的事情说出来,蒋瑶瑶非但没有将画本还给她,还顺带坑了同桌,她嗫嚅了半天,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眼泪水倒快要急出来了。 “谢谢你。”宁缨眨了眨眼,犹豫了一下吐出三个字便重新大步走回教室。 此时蒋瑶瑶等人已经回到了教室,宁缨目不斜视地走过一排排桌椅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往桌肚里塞书包的时候不经意间注意到了里面被人塞进去的一堆纸条。上面依稀可见一些辱骂性的言辞。 “小儿科的东西。” 既然不打算理会,宁缨便将那堆有心人费力气她的东西一股脑全从桌肚中刨了出来,用废旧草纸包了,看都不看一眼。丢了。 隔着几排桌椅前面的蒋瑶瑶看完了全过程,气得牙直痒痒。 她是打算以事不关己的姿态,让他们煞费苦心东拼西凑折腾来的东西打水漂么?哼,绝对不可能! 蒋瑶瑶还有下一步棋。 英语早自习刚开始了一半时间,伴随着越来越小的朗读声音,宁缨抬起头,见教室门口突然立了位短发的中年女教师。 同桌也注意到了。脸色顿时一变。“糟了,是教务处的风纪老师!” 听到同桌这么一说,宁缨愣了一下。忽的脑海里就反应了过来,她之前也听过有关于这个风纪老师的传闻,总结起来就两个词语。 马屁精,凶八婆。 十九中学生最不愿意与其接触的老师排行前三。 她突然在早自习时间出现在这里。毒辣的眼神似火炬一般来回扫射,原因都不用认真想大家已经猜出*分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班主任匆匆忙忙赶来迎接后,老女人直接报出了“花灵”的名字。 “在不在班上?跟我出来!” 宁缨暗暗吸了一口气,离开座位走向门口。 从她站起身那一刻开始,那风纪老师的眼神便毒辣地在她的身上扫来扫去。带着毫不避饰地嫌弃,就像是在看一坨恶心的垃圾…… “我就是花灵。”宁缨面无惧色地扬起脑袋。 确定面前就是她要找的人之后,老女人冷笑了声。紧接着在众目睽睽的教室门口,辱骂便劈头盖脸地袭来。 当众被各种辱骂。说实话很难堪。宁缨一边暗压着怒气尽量保持冷静,一边讶异着这十九中里竟有着这副模样的教务处老师,难怪风气不好,真是惊奇。 待老女人第一轮骂好,门口陪站的年轻女班主任早已满头大汗了。 “您,您说的是,只是,只是……”她瞄了眼宁缨,咽了咽口水,继续道,“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就这么下结论不好吧……” 立刻就被老女人瞪了回去:“我呸!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了!该证明的不都贴在那公告板上面了嘛?嘿,我还真想不明白,我们十九中居然出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转校生,真是把我们学生的脸都丢尽了!长得又不是什么貌美天仙,居然还勾三搭四的到处拈花惹草,真不知道你是没有家教呢还是……” 宁缨终于忍不住了,“够了吧,该骂的你也骂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听我解释了。” 老女人和班主任老师同时愣了一下,也许这个学校有很久没有人敢打断老女人的训话了,几乎是眨眼间,老女人炸毛了,“你还反了你!这么不要脸了还敢顶嘴,信不信我立刻就可以让你退学滚回家!” “孙老师,孙老师您熄熄火,花灵只是一时冲动……”班主任苦着脸刚想缓和缓和气氛。 明明个头不高,可少女真正开始反击起来却十足令身边人顿感一抹强烈而毋庸置疑的气势,一双明眸炯炯发亮,“孙老师是吧,您动用教务处的权利让我退学完全可以,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弄清楚一个事实,到底是谁在背后捏造事实污蔑我的人格?” 老女人突然间竟被少女的直视过来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嘴上却是依旧不依不饶的,“污蔑?人格?一个小狐狸精还有人格可言?” “就凭您刚才这句话我也可以说您在侮辱我的人格,”宁缨抬眉冷笑了笑,“身为一名教师竟然满嘴脏话,张口闭口侮辱性词汇,真不知道您当初是怎么进的学校当的老师,也不知道您是背后有人呢还是托关系塞钱了。” “你!”怎么也没想到一名小小的学生竟然敢这么和她说话,老女人今天也算长了见识吃了大惊。别的暂且不说,有一点对方说得倒是真的,她的确是当年托关系才混进的学校。心底是有那么点小心虚,可是表面上却是怎么都不能承认的,“你,你满嘴喷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靠关系塞钱了?!” 话语权已经被自己压制了,宁缨缓了口气接着道:“说您进学校靠的是关系仅是我的一面之词,但即便是一面之词,放大了在学校里,也应该会有不少人信吧。” 老女人脸都气白了,“你这是在编故事威胁我?!” “威胁?那倒算不上,”宁缨绕过两人带头向着楼道公告板方向走去,“孙老师消消气,我刚才那么说只是想变相地告诉您。有些时候做人不能光听信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一面之词,既然我的造谣是假的,那么同样,编造公告板上内容的人也不一定就全部可信。”(未完待续) 109、柿子要捡软的捏 在宁缨清冷的目光下,老女人竟被问得哑口无言,瞪大铜铃般的眼珠子支吾了半天,最终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一旁的年轻班主任同样大吃一惊,但在吃惊之余,她还暗下有些欣慰得意,没想到十九中的公敌也有这么一天,终于有人出头帮出了口恶气。 “花灵,你的意思是说这上面的内容都是别人编造的是吗?”班主任问了句。 老女人又横插了嘴:“编造?别的倒也罢了,可这上面的照片!” “照片是真的,我认识上面所说的这个人,但是我就奇了怪了,我站的好好的和人家说说话怎么就叫勾引人家了?”宁缨瞥了眼,“至于其他的,像这什么画什么医院记录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也很好奇是得罪什么人,才惹得对方费劲心思编造这么些个东西,对了,孙老师,请问学校的监控室在什么地方,我想拷贝一些视频证据,用于接下来的起诉。” 就在刚才过来的路上,宁缨已经注意到了这楼道上安装的摄像头了,她只需要核对一下昨天晚上和今天一早动过公告牌的人,就可以确定这张贴污蔑海报的着手人是谁。 老女人显然被她的话给吓到了,倒抽一口气,道:“你说什么?你要起诉?这种小事情有必要闹到法院上!?” 事情可千万不能弄大,一方面可能影响到十九中的声誉,影响到校长眼中自己处理纪律问题的能力。二来,今天早上校长家的千金特意找上门来向自己打了招呼,暗示了说这事要从严处理,给那个丫头一点颜色瞧瞧。结果现在倒好。非但这个丫头没有被吓到,反而底气越来越足了。 “小事情?编造事实专程侮辱别人的人格叫做小事情?那请问既然是小事情为什么我会被告知劝退呢?” 宁缨勾唇一笑,反问过去,“奇怪,孙老师您,怎么突然这么紧张?我说您别紧张啊,我们都相信这事情和您无关。您只需要帮我找到对应时间的监控。我自会在所有人面前与其对峙解释清楚所有的来龙去脉。” 老女人额头上浮出了细密的汗珠,“呃呃,花。花灵是吧,我刚刚说劝退什么的了吗?没有的事,大概是你听错了,其实我本来也挺怀疑这上面的内容的真实程度。听你这么一说,恐怕是需要好好调查一番……” 宁缨点头。顺手撩起袖管一副要搬走公告牌的架势,“能不能来个人帮我搬一下这个公告牌,我需要申请向学校借走一段时间,这可是个重要的物证。可不能让旁人给破坏了。” 班主任原本准备过来帮忙,可听花灵这么信誓旦旦地一说,她又犹豫了。试探地问道:“你,真的打算……” 又瞥了瞥老女人的脸色。 对方其实内心正在挣扎。要说这事情既然是蒋校长千金亲口拜托的,那么很可能她本身就与这事脱不开关系。可是怎么能让校长家的被自己的三两下一插手给弄到法庭上了?那她还想不想在十九中继续待下去了。 孙老师权衡了下利弊,咬咬牙下了决定:“我会派专人将此事调查清楚,三天之内给你个交代,至于公告板和监控就留在我那吧。” 老女人已经退一步了,宁缨弯着眼睛看着对方,琢磨着她如果再非要坚持自己的意思反而容易彻底撕破脸,倒不如双方退一步,以后在一个学校里也好相处。况且,她本来就没有真正闹到法院的意思,毕竟这年头按照人情办事,她费力费时间不一定能得了什么好处。 宁缨于是回道:“那就麻烦孙老师了,如果到时候还查不出个结果,我就自己来拷监控视频回去调查,只希望到时候不要出现什么重要物件被盗的意外。” 她的意思已经向风纪老师摊得清楚了,如果对方到时候不履行承诺,她还是会按照原意着手自己收集证据确定陷害人的。 老女人足足愣了五秒,这才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我知道了。” 柿子要捡软的捏,没想到今天愣是给她碰上只硬的。 “那就麻烦孙老师了,”宁缨收起强硬的态度,温和的笑了笑,朝着老女人和班主任微微鞠了一躬,“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回去上早自习了。” 少女前腿一走,老女人突然想起来什么,叫道,“等一下。” 宁缨回身。 深吸一口气,老女人开口:“先帮我把这死沉的公告牌搬回教务处,正好你的校服到了,顺便取回来。” 取回校服后,宁缨走回教室,原本喧闹的教室因为她的出现再次突然安静。 蒋瑶瑶扬起脑袋,想到生日宴会上她给自己带来的羞辱,便忽的非常想要看到对方惨白的脸色。按照之前她给风纪老师暗示的意思,她一定不会好过吧。 然而,走过蒋瑶瑶身边的刹那,她并没有露出任何的不悦,甚至,眼神中还有一丝喜色? “刚才孙老师找你了?”蒋瑶瑶忍不住了,突然反过身子挑眉叫道。 她的嗓门本来就尖锐,这一故意提高,令全班人的视线重新聚集过来。 宁缨止住了步子,稳定身形,慢慢地回头看过去。 与她清冷眸子对视的那一瞬间,蒋瑶瑶莫名地感到一丝寒冷自脚底慢慢往上,也许是出于心虚,她竟不受控制地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宁缨笑着拍拍自己胳膊上夹的校服走过去了。 无需多言,意思很明确了,老女人根本没敢拿她怎么样。 她轻轻松松地走回自己座位,放下校服开始拿起课本。 望着花灵的这一系列再正常不过的举动,蒋瑶瑶内心汹涌澎湃着,不可能,不可能。 直到僵硬回过身发了半晌的呆,蒋瑶瑶还是觉得有点不可置信。拿教务处压人的事她做了也不止一回两回了,每每都是别人哭着求饶,她洋洋得意。可这一回到底是怎么了?是花灵运气好还是她根本低估了她? 蒋瑶瑶越想越生气,正闷着,突然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了。 居然是施杰发来的。 蒋瑶瑶单看了一眼内容,内心的不悦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哼,某人你给我等着,她走教务处的途径走不通,可其他人用的手段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文明了。(未完待续) 110、中计 次日晚上正好轮到宁缨和杨子做值日,放学后两人分工合作,一个扫一个抹,没用多长时间,班上的卫生就打扫得差不多了。 宁缨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边的乌云,想起预报似乎说今晚会下暴雨。这季节正是从深秋正往冬天过渡的时候,天黑的早,这个点外面就已经黑灯瞎火了。 今天提前和楚允寒说了值日的事,让他不必来接自己,等她结束了事自己做公交车回去就好。可看看时间,的确也不早了,做公交要转车,怎么说她都得弄快点,不然就赶不上后面那班了。 “我去扔个垃圾,你把抹布洗洗挂好我们就走吧。”宁缨和杨子说道,弯腰将垃圾袋提起,向着楼道走去。 “嗯,好,我不锁门,等你一起走。” 十九中的垃圾箱设的并不多,一整栋楼只有在各楼道的一楼拐角处才有,宁缨拎着两袋沉重的垃圾,不觉加快了步伐。 丢了垃圾后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她沿着原路返回,然而回到了教室门口,教室门开着,她注意到门口站了了位焦急等待的男同学。瘦瘦的个头,戴着副高度眼镜,倒也不是太眼生,好像是隔壁班的,今晚也是做值日。 宁缨突然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从窗户探出头去看了看教室里,并没有发现杨子的身影,倒是地上被丢着一块湿漉漉的抹布。 不是说好杨子洗一下抹布后等她回来一起锁教室回家吗?怎么突然一恍这人就不见了?宁缨向她们的座位望去,见她俩的书包还好好地放在桌上。 正奇怪着,那个隔壁班的男生犹犹豫豫地走来,“请问,你。你是花灵吗?” 宁缨捡起抹布,回头看了他一眼,“是,有什么事?”这是帮杨子带话的? 男生见等来了人,松了口气,哆哆嗦嗦地将话说出:“我是隔壁班的,你听我说。刚才。刚才有好几个人把你们班上的一个胖女生拖走了。他们,还让我留口信告诉你,说让你去操场后面的旧车库找她。否则,说你明天就别想见到她了。” 宁缨一听,心里顿时一沉,那种烦躁感又漫了上来。 又来了!蒋瑶瑶、毕一堂、瘦猴子脸他们到底有完没完?这一波未平那一波又起的。烦她不成,还要带着别人一起威胁。 宁缨突然间领悟了这座投资成本不低的学校为什么会成为问题中学。原来都是这群每天闲得蛋疼的富家少爷小姐折腾出来的。 注意到少女眼神中的冷戾,那隔壁班的男生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下,“不,不关我的事。我就是被他们顺手抓来传话……”说完,便低头灰溜溜地逃走了。 宁缨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面色不善地锁了教室的门,随后下楼向着操场后面走去。 什么在舞会上只让人家出出丑。收手让教务处自己处理那污蔑她的公告牌,现在想想真是便宜了他们了。做得轻了只会让他们更加变本加厉地报复回来,根本起不到震慑作用。如此下去,她还能不能在十九中安静地学习生活了?难道,真要逼她出狠的?她下意识地抚上了胸前的宝石,心里琢磨着如果真的和他们动起手来到底把程度把握在多少才合适。 有了玉面狐这个逆天的东西,她多少底气还是足的。 此时的宁缨已走到了旧车库门口,这里位置是全校最偏僻的拐角,四周有密密的树木做掩护,夜晚视线很差,只能隐约辨个大概。 双手猛地推开未完全阖上的车库大门,那陈旧的铁门随她的动作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这声音在傍晚寂静的校园里格外刺耳。 刚推开大门,面前的旧车库里昏暗一片,没有任何灯光和人气,扑鼻而来的煤灰味和大量废旧生锈的自行车令她心里再次一沉。很显然,这里根本没有人在等着她。 糟了!该死,她上当了! 宁缨感到不对劲的瞬间只觉得后脑勺突然遭到了什么一重击,顿时眼前一阵天翻地覆,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见少女面朝下倒在了地上,施杰示意让举着木棍的青年走开,自己大步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对方,将她身子扳正。 蹲下观察了一下,他才确定人家的确是昏厥过去了。 他朝身后的一男一女点了点头。 于是那女生便洋洋得意地勾起旁边一杵着拐杖的男生的胳膊笑了起来,“还以为她骨头有多硬呢,不也是一拍就晕了吗?你说是吧,一堂。” 拐杖男刚点了点头。 就见面前冲出来一砣肉。 “你们……蒋瑶瑶,我虽然答应帮你们演这一出戏,可,可你们这是要,要对花灵做什么?!”原本在大树后面躲着的杨子见到同桌被人发晕还正被人往仓库里拖,整个脸都吓白了。 蒋瑶瑶慢慢松开胳膊,难得笑弯着嘴角地对杨子道:“叽叽咕咕地吵什么,花灵出什么事,你难道就不是帮凶么?” 听她这么一说,杨子的脸更白了,浑身也哆嗦起来,“我,我不是……” “不是你听话随我们躲起来,她哪能上当?哈,还说不是呢,我看你是胆子太小了吧,这样,你过来,”蒋瑶瑶朝杨子招招手,顺便让后面人帮她把包里的一本东西取出来。 杨子看到画本册子的刹那眼睛一亮,正往前冲了几步又犹豫了,“你真的打算还给我?” “不还你我留着上厕所用啊。” 见蒋瑶瑶抬手将画本远远地丢了过来,杨子忙欣喜若狂地接住,拥在怀里。 “东西是给你了,你也可以走了。”蒋瑶瑶下了逐客令。 能离开自然是好事,可杨子刚迈开小腿走了两步,视线又不自觉地停留在两个人正把昏厥中的花灵往仓库角落的铁栏杆上捆的画面,内心挣扎了下。 这视线和正看过来的施杰的眼神撞在了一起,只见他面上一冷。 “滚蛋啊,听不懂人话么?” 早闻十九中整个高中部就个头一米八五的施杰打人下手最狠毒,被他盯上,杨子哪敢再做什么纠缠,忙惊了一身冷汗跑远了。 他们放她走是嫌她碍事,同时也清楚以她的性格根本不会报告老师乃至报警了。 杨子一口气跑到校门口,这才弯下腰深喘了口气。(未完待续) 111、栽到我手里 连喘了好几口气,杨子才感觉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缓和了点。可是只要一想到是她的懦弱害的同桌被骗去车库,她的心情就会又一次低落。 回去?不可能,她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那个救人的能力。打电话报警? 杨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下唇做不出这个决定。 报警是有电话记录的,到时候蒋瑶瑶施杰他们托关系一查,是谁报得警显然会水落石出,这样一来,他们对花灵的怒火就会转移到自己身上,自己想不退学都难了。 想到自己家中做门卫的父亲和做超市售货员的母亲,她怎么都下不去手。父母就她一个孩子,平日里省吃俭用供她读书,对她的要求也很严厉。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退学。 可是她如果就这么走了,花灵…… 杨子根本都不敢往下去想施杰他们会出于报复对花灵做什么,一想那些正在发生的可能,便惊得满头大汗…… 楚允寒拿着两把雨伞立在校门口的路灯下面,仰头看着夜幕中不断聚集的云层,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都这个点了,就算做值日也应该差不多了做完了吧。 考虑到某人并没有告诉他她所在的班级号,他正想着要不要进学校里挨个班级找找的时候,一个不经意,注意到了从校门口走出的女生。 本来就易出汗的发胖体型,加上是一口气从里面跑出来的,从楚允寒的角度来看,小胖妞弓着背喘息的时候,满脸的“油光”都哗哗地在下雨。 忍住抽了抽嘴角。他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后,“那个……” 杨子下意识以为施杰他们后悔放她走了,忙惊恐地转身望去。 在楚允寒平静的目光中,胖女生往后趔趄地倒退了几步,面露恐惧。 他只是想问问对方认不认识花灵,可看人家的反应。难道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不禁默然。 过了好几秒。杨子才拍着胸口缓过劲来了,望向面前这位身材挺拔五官异常俊逸目光无辜的陌生男人。 有些不好意思,“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我正好想问你个事,你认识花灵吗?” 听他这么一问。杨子猛然像抓住救星一般冲过去,抬起了脑袋。“你是花灵的……” 看来是认识了。楚允寒正琢磨着怎么解释他的身份问题,却见胖妞眼睛直冒星光地盯着他看,嘴上念叨着:“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人都好!你你快报警。花灵被他们带到了旧车库……”一个人不可能对付的了他们,况且他们中还有一位练过专业跆拳道的施杰。 这话像一道闪电劈在了他的身上,楚允寒心中大骇:“你说什么?” 整个人面目再也不是刚才那种柔和单纯带着一缕妖邪。而是浑身上下无一不散发着冰冷似千年寒潭的气息,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眼眸。逼人的目光直直射了过来。 画风转变太快,杨子顿时受了惊吓,一时间一句话也吭不出来,只是僵硬地立在原地。 见对方傻了般只言不发,楚允寒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向着十九中校门内冲去。 十九中原则上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看门的老大爷本来想意思意思拦一下,谁知就一眨眼的功夫,一道黑色的身影便一闪而过,消失不见了。 “唉?”难道自己年纪大了真的不中用了到时间申请退休了?老大爷流着眼泪默默地退回屋里。 而远在操场深处的一间旧车库里,迷迷糊糊间,宁缨感觉到一大泼冰冷的凉水从天而降,瞬间浸湿了浑身的衣衫,漫过她的皮肤,甚至深入至她的全身上下,寒冷刺激下她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宁缨其实是在神识里的狐狸鬼叫声中惊醒的,那个家伙本来在舒舒服服地睡大觉,突然被人类的“污水”当头浇下,于是心情极度不好地在宝石空间里上蹿下跳,旨在抗议人类的这种无聊行为。 动了动手指,宁缨皱着眉头睁开眼,可是就在意识恢复到体内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发觉自己手臂不能动了! “醒了,她醒了。” 宁缨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昏暗无比的旧车库环境,自己手臂又被人反绑在后面,心中大呼不好!这样一来,她根本没办法触摸到对手,这还怎么用身体控制的办法来对付他们。 摊在地上勉强挣扎了两下,除了手腕的痛感以外并无松动。 “别费力气了妹妹,绳子足够结实,你还是省点力气先和我们聊聊你的背景吧。” 宁缨抬起头,隔着几缕发丝,面前一个清瘦但很结实的高个子男生缓缓蹲了下来,有意无意地看她两眼,摩挲着左手中指的戒指。 作为同班同学,她自然清楚有这么个人。 咬咬下唇,她用不屑的语气道:“施杰,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是蒋瑶瑶的走狗吗?” 宁缨是故意刺激他的,就她的印象中,施杰应该是个非常高傲的人,如果不是为了蒋瑶瑶毕一堂他们,她有点想不明白他绑架自己的原因。 听到她这么一说,施杰噗嗤笑了出来,回头看看后面几个弟兄,“她说我们是蒋瑶瑶的走狗,你们觉得呢?” 蒋瑶瑶毕一堂还有瘦猴子脸一伙人目前不在现场,她估摸着要么在车库外面要么就已经离开了。 听到老大的问话,一群小混混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团。 “搞笑吧,谁特么会是那婊/子的人,她和我们杰哥相比算什么东西……”“就是,她和那瘸子倒是天生一对,哈哈哈……” 宁缨正琢磨着两帮人的关系既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那为什么合伙绑架她的原因,却冷不防腹部一阵剧痛传来! “你!”疼痛感扑面而来,刺激得她忍不住蜷缩起身子,浑身颤抖。 施杰收回了腿,冷冷俯瞰着她,“花灵,我知道你也是个脾气倔的人,可你今天栽到我手里就得认命,别特么给我挑拨离间玩什么狗屁花招,否则,我有你好看。” 因疼痛满头大汗,宁缨咬着牙怒道:“欺负女孩子真威风,你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东城巷口的明哥还记得吧,我只要一个答案,”施杰目光带刺,“告诉我,那一次帮你去报复明哥的一男一女,究竟是谁?”(未完待续) 112、夜幕修罗 报复?明哥? 真相突然云开雾散。原来施杰是因为这个找上她的,那对方怒火的缘由也就是楚允寒打伤了明哥那一帮子人,这么说,眼前这个施杰其实是明哥一伙的? 这件事原本宁缨是有答案的,可要说什么一男一女一起的,她自然而然地就懵了。没有啊,明明那个时候在美食广场的只有楚允寒一个人。 “什么一男一女,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宁缨回瞪过去,“倒是明哥我认识,巷口那事难不成是你在背后捣的鬼?” 这边话音刚落,冷不丁又是一记大耳光扫来。 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宁缨被迫撇过头去,瞬间感觉上自己的整个左脸颊都要肿起来了,嘴角也磨破了,呲呲的生疼。 这一巴掌是施杰的小弟出手的,“喂啊,小姑娘片子别给脸不要脸,我们杰哥问你话呢,你不回答特么还质问起我们杰哥来了!” 宁缨索性咬牙不说话了,视线从这个小弟身上慢慢移到了一边的施杰脸上,见他沉闷地哼了声,居然回答了她的问题,“那回是毕一堂付钱,我做的中间人。” “可,我没想到你这么个小丫头竟然有背后撑腰的人……明哥一直待我不薄,虽然我一向不喜欢与女人过多计较,但这次不行。花灵,你必须告诉我破坏这一带规矩的那个人是谁?这个仇我非报不可,否则,你今晚就别想完整着离开这里。” 施杰吐完话便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香烟点上,随后在原地停顿了几秒。 “我先出去透透气,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别给我弄死了。” 话音刚落,施杰身边的那群高矮胖瘦的弟兄们便暗暗欢呼起来,好不容易有个水灵的小姑娘可以尝鲜,他们早就按耐不住了,眼神一瞬间如炬般向她扫射过来,带着猥琐和淫/欲,简直要把她生吞活剥。 宁缨望着施杰向车库门口离开的背影。浑身冰冷地打了个寒战。 她原以为施杰已经足够心狠手辣。可没想到真正令她害怕的不是自傲的他,而是他带来的那群根本没有一丝人性的流氓混混们。 当他们的头目给他们放开手脚的权利,那就是女性猎物的黑暗末日。 “施杰!”她下意识地喊出他的名字。 对方刚好已经走到门外。这一下并没有听到,而下一秒,她的嘴巴就被两个最先冲上来的男人用破抹布堵住了嘴。 手指顺手胡乱地在她的脸上摸来摸去,男人恶心的将臭嘴对上她的耳垂。一边吹着暖风一边低声说:“我说妹妹啊,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都错过了。现在就别想着向杰哥求救了……好好陪哥哥们玩玩,兴许哥哥们能轻点……” 滚开!滚!因为嘴巴被堵住,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便只剩下了“唔唔唔唔”的声音。 眼睁睁看着一大群恶狼带着淫笑向自己扑来,手臂又整个被死死束缚住。宁缨生来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绝望崩溃。 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如果注定要被羞辱,还不如一起同归于尽! 使出了毕生吃奶的力向最正前方的流氓的敏感位置踢去。 “嗷!”被踢中下身的某男痛苦地龇牙咧嘴在地上打起滚来。 宁缨飞快地收腿。正欲朝另一个目标蹬去,不想刚才那一下已经激怒了他们。 那伙人一窝蜂地全部朝她涌来。按腿的按推,掐脖子的插脖子。 不安分地手已经伸到了她的校服衣领上,稍稍一用力,“撕啦”! 宁缨闭上了眼睛,虽然仍是尽全力在挣扎,但始终根本抵抗不了那些男人的合力。 “啪”地又是一巴掌,左边一下,右边紧接着又是一下。 “妈的,第一次见这么不老实的!”“看能给老子硬多久!”“奶奶的,打,打!打死她!” 宁缨眼冒金星,浑身就像散了架似的摊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直到车库大门被人从外重重踹开的一刹那,她都无法再次使出一丝力气。 犹如夜幕修罗降临人间,大地一片寂静和肃穆,月光映入古旧的车库地面,叠起层层人影。 众人的目光齐齐向着突然敞开的门口望去,从惊讶,慢慢地,转变为恐惧…… 黑色的修身衬衫,湿漉漉的发丝,来者的额头有一道略深的划伤,从发际到眉骨,足足有三寸之长。鲜血从伤口溢出,染黑了眉宇,滑过轮廓生硬的鼻梁和下颚,最终混杂着汗水滴下。 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一把老式长把雨伞,伞面已经破烂不堪,几乎只剩下了一攒铁质伞骨,依稀可见上面沾染的血肉。 压住少女的几个人最先变了脸色,他们惊恐地不仅仅是这么一个看起来令人生畏的人物的出现,更多的是外面明明有无坚不摧的杰哥守着,怎么可能,无声无息之间就突破了防守? 要说施杰的身手他们清楚的很,绝非四五个壮汉拿得下来的,那么,他一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宁缨绝望到喘息,意识的最后一刻,努力用仅存的力气睁开眼角,朦胧映入眼帘地便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形。 是梦境还是真实? 不管什么都好,至少在她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能有一个人给了她一丝光芒。 少女突然咧开嘴笑了,气若游丝。 “楚允寒。”(未完待续) 113、医院 看门的大爷正准备锁门回家,在门卫室摸钥匙的时候冷不丁从窗口注意到了迎面走来的一个高个子男子。 此时是夜里八点,夜幕已完全统一大地。 楚允寒打横抱着少女从十九中校门口缓缓走出来。 老大爷放下手中的动作,揉揉眼,拿起手电试探地往那个方向照照。 其实这个距离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是他隐约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待人家走近,光线一打在对方的脸上。 老大爷捂着脆弱的心口差点吓晕过去,手一抖,电筒掉落。 唉妈!这是人类吗?吓死本爷爷了!这人还是鬼啊,一脸的血!还有他怀中那坨是什么?死尸么? 赶紧缩进屋里打死不出来。 还好人家没有找上门的意思。 待脚步声离去,老大爷缓了缓心跳,这才偷偷探出脑袋观察了一番,见四周已无人,暗暗松了口气。 他已经下决定了,明天就向蒋校长辞职告老回家。 就是嘛,现在的学校也不安生了! —————— 楚允寒走到路边,将怀中昏睡过去的少女稳稳地轻放在路边的长椅上,脱下自己沾血的衬衣,给少女面上盖了一层。 那些被撕开的领口依稀可见少女羊脂白玉般的稚嫩皮肤,配上污浊肿胀的伤口,痛在她的身上,却伤在了他的心口,令男人愤闷地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们死有应得。 努力稳住自己情绪,掏手机拨通电话。 没多久,一辆从外表上看来非常普通的像出租车又非出租车的私家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老七无语地推开根本关不严实的破烂车门,自看到楚允寒的第一眼起满面就隐藏不去的愕然。其实本来大晚上的喊他去中学门口接人就奇了怪了。 “你,那个,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额,打群架还是……”自老七的印象中,眼前这家伙,只有在极度生气的情况下才会被对手伤到自己,一般只要南柯同学冷静下来。再加上适当的准备。根本没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可是今天是怎么回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七瞟了眼脸蛋肿胀的长椅上的女生,又偷瞄了那家伙额头上的伤口,隐隐觉得自己还是少说话的好。 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非常令老三生气的事。想当年老三带着一帮人退出组织的时候。组织威胁的代价是他私人的军火库,就那样的咄咄逼人,他那会都没有露出丝毫像这样冷若寒蝉的表情。现在的他,搞不好就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活火山。一不小心,就波及到自己头上了。 “先帮我把她搬上车。”满脸是血的男人终于开口了。 老七老老实实地迈着小步去开车门。 搬的过程中发觉那女孩子身上的痕迹。老七心里明白了*分,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试问道:“有没有什么后续事情要处理?” 楚允寒沉默了一秒,“十九中操场旧车库。” 看来是真的了。老七点头:“我马上让人去。” 少女躺进车内后,楚允寒也随之钻进了后排座位。 老七坐在驾驶座上飞快地打了一通电话,突然从后视镜里清楚看到从来不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的自家老三眼神中划过的一丝心疼。紧接着将昏厥的少女的脑袋轻轻抬起,枕到其膝盖上。 大跌了好一会眼镜。“那个,去哪?” 楚允寒看了眼膝盖上的少女,“医院。” 老七“哦”了声,又看了眼后面两位,尤其是某人鲜血淋漓的脑袋瓜,默默地向后递去一包餐巾纸,踩油门飞驰出去。 半个小时之后,市立医院的某高级病床上。 头裹着纱布的男人地立在病床前,看着缓缓流向她体内的盐水瓶,一言不发。 依靠着一边的长椅而坐,红火头发的男青年刚掏出烟盒,zippo的火机刚接触空气,还没来得及打着,一阵寒气就猝不及防地袭来。 下意识地警觉,老七抬起头,见对方眼神冰凉凉地看过来。 手一抖,老七默默地又将东西塞了回去。“算了,我忍忍。” “这里是医院。” “是,是。”烟被禁了,这层楼又没有年轻漂亮的护士美眉,老七无聊地只好扣手指头玩,“三儿,你打算看人家小姑娘的睡姿看多久?” 言下之意,你要让我陪着看你小女朋友看多久?没谈过恋爱的空白男真可怕,哪有这么眼睛一眨不眨地死守着的?话说回来又不是什么大伤,人家医生检查完了都说了根本无须住院,回家静养着就好了。可老三那木头脑袋非不答应,板着一张拒绝会死的脸硬生生给人家办了住院手续。现在好了,两个大男人在一间病房里干瞪眼。 “花姐他们马上会来,等他们看过了,你假扮出租车司机帮我把他们送回家。”楚允寒顿了顿,“我留下来照顾她。” 老七诧异了一秒,再一次抬头看了看大半的盐水瓶,暗暗叹了口气。 病房里死一般寂静,灯光令人昏昏欲睡。 就在这个时候,老七古怪的手机铃声响起,嗷嗷乱叫地划破了冰冷的空气。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红发青年弓背哈腰地一头钻出了病房。 同样感受到自己口袋里手机震动的楚允寒微微皱眉。 为什么同时电话响?! 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座机电话来自海城观景区某私人岛屿之上的,一座五星级超豪华度假山庄。 男人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喂?”(未完待续) 114、来自山庄的电话 楚允寒和老七在走廊上碰面,相互之间,脸色都不那么好看。 就在刚才,山庄出事了。 楚允寒抬起冷若冰霜的眼眸,唇角动了动,“也是威胁电话?” 老七魂不守舍地点点头,喃喃了句,“糟了。” 明明是来自山庄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拨号人却自称是影社的某某成员,嬉皮笑脸地告知他们两大老板。 “……贵山庄已被我们的人控制,客人嘛出于人道主义用轮船送走了。但是你们自己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绑的绑,噢,别担心唷,死的人不多,也就那些个脑袋不灵光的。至于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某人心里应该有数的吧……哈哈哈,别的不多说,就麻烦楚大庄主亲自去趟影社总部所在地,问问我们老板放人的条件,否则,三天时间一到,我们自会离开,当然你们也别想在山庄见到任何一个活人,或者,尸首…… 嘟,嘟……” “南柯,他们这是报复!他们一定打探到了消息,这段时间我们两个都不在岛上,山庄里除了小安和十妹,大部分留下的都是姑娘,”老七目光呆滞,叹了口气,顿了顿,“不是我说你,老三,当初你就不该碰他们的货,现在好了!他们将那些东西用在我们的人身上了。” “高温蚀骨粉,我看他们未必舍得用。” 当初那次碰巧,令他盗听到影社中有这么一批货物的存在。高温蚀骨粉,遇火而燃,撒一把至肉骨之上,十几秒时间足以令其化为一摊污水。三分钟蒸发,自此再无踪迹。 有了这种东西做辅助,可以杀人于无形。也就是说,根本没有找回罪证的可能,是杀手、权富乃至战争国度哄抢的绝对禁品。自然,价格也昂贵到咋舌。 老七皱眉:“南柯,早些时候我以为你盗的是一般的白粉。所以那会我倒没有什么意见。可为什么会是那种禁货,我实在想不明白,像你这种不慕名利之人。为什么也会抢这种烫手山芋?我知道你根本不是为了卖钱,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楚允寒眼神淡淡地看去,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道:“我抢来东西,自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销毁。” 灵朵分销中心那回原本是有机会的,只是他大意了,才被那个别有用心的女人钻了空子。 “老三!”红发青年真是越来越不能忍,跳了起来。“销毁?!好好一座金山为什么要销毁掉?如果不是染婳挽救了部分回来,是不是它们就全没了?可是老三你想没想过,影社是眼睁睁看着货物被你弄走的。你明目张胆地断了他们的财路,还怎么指望他们善罢甘休!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 几天前。他们两人还潜入了趟影社,从他们安排在影社的内线口中得知,李染婳近期的确将货物送回了影社龙头手中。只不过,那批货物外包装上有烧焦的痕迹,数目不对纯度不精不说,还有很大一部分被掺杂了面粉。 楚允寒沉思了一刻,缓缓吐出,“她不该将货物送回。” 只恐怕这件事成了山庄遇难的导火索。 老七涨红了脸,“可是你不觉得这件事你也有责任吗?” 楚允寒看了对方一眼,“老七你冷静点,我没有否认我在整个事件中的责任,至于原因,也许是我顾虑太多。” 巧合之下,他探听到了影社打算将这最后一批成分不明的蚀骨粉销往日本某黑/道财团,据说该财团背后控制着一家全日本最大的化工品公司。 如果交易完成,这种绝对禁品的成分很大可能会被提炼出来,在国外大批量生产。至于会用在何处,就不言而喻了。 男人幽幽地垂了眼帘,“……打个电话给李染婳,我有事要问问她。随后我会将事情的全部原委告诉你们。” 老七忿忿地一屁股坐在病房外的休息椅上,按照楚允寒吩咐打了电话给她。 但试了几次。 “奇怪,关机。”老七抬头看看对方。 关机么?楚允寒正觉得这其中的古怪,突然间意识到身后多了两个人。 “允寒?”是花姐的声音。 转身过去。 花姐一眼就看见男人额头上的纱布和斑驳的淤青划痕,惊叫出来:“你受伤了!花灵她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边的太龙也开始紧张地东张西望。 楚允寒走过去推开病房的门,又让出了一条道,“你们进去看看吧。” 花姐瞅了眼身侧的男人,衣衫上还有点点血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血迹带来的诡异错觉,她觉得今天晚上的楚允寒非常不正常! 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冰冷到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 这还是他们玉颜的楚大门童吗? 难道楚帅不应该是阳光温柔自带一丝引万女喷血的邪魅招式的招财猫吉祥物吗? 可这个时候的他,真是一点温度都没有,别说顾客了,连花姐看了一眼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好陌生,好陌生。 视线移到了病房里唯一的床位上,打着点滴昏迷不醒的那一位。 盖着雪白的棉被,露在空气中的单薄皮肤无一不表露出大约一个小时前她所受到的凌虐。 花姐的心都要碎了。 三两步冲到了少女的床前,拿起露在被褥外面的一只手,上面有明显的一道深入肤肉里的紫红色勒痕。 太龙亦是带着满腔的愤怒和惊愕僵硬地立在旁边,原本还对人家的晚归不以为然的他,这一次也是被宁缨的状况吓到了。 “她不会被那,那什么了吧……”少年连呼吸都困难了。 “没有。”楚允寒冷冷瞥了过去。 太龙噎了噎,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突然惭愧地意识到,自己要跟人家相比,真的是差的太多,做的太少。 他于是由衷地开口:“谢谢你……” 保护她。 楚允寒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后将当晚发生的事向两人托盘而出。当然,后来的部分就一带而过了。(未完待续) 115、离开之前 这边情况大致说完,花姐和太龙同一时间沉默了。 半晌,花姐清清冷冷地开口,“楚允寒,我不知道我听没听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那些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从楚允寒口中了解到的情况,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没有报警。 楚允寒迎上对方的眼眸,“当然。” 何止是一般的惩罚,他那个时候是真的怒气冲头,下手也根本不知轻重了。 花姐微微点头,收回了视线,道了句:“那就好。” 太龙想到了什么,“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给她招来的麻烦?” 事发突然,楚允寒也没来得及细问,于是沉默地摇了摇头。不过这点倒是提醒了他,不管如何,他在离开去处理山庄的事之前,一定要将她的所有威胁处理妥当。 到了深夜宁缨一直没有醒来,花姐一直守在床边,有意无意地一次说话谈到了李染婳。 楚允寒推开房门走出去,面色清冷。 老七从长椅上跳起,对听到的话愣了一秒,“什么?李染婳一整天都没有去你们家那美容馆?” 楚允寒点头:“嗯,现在电话也联系不上了,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 “被影社掳走了?”老七琢磨了遍,觉得这可能太大了。 楚允寒问起:“老七,你带电脑了吗?” 老七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对方的用意,道:“带了,不过在车上,我去取。” 老七说完便一溜烟跑走了。很快又回来,将一台超薄笔记本电脑递给他。 楚允寒用了十五分钟,定位了李染婳的手机位置。 两人一看,连呼吸都沉重了。 果然是在影社总部所在地,南锦市郊北的地下城! 再定位了几个山庄兄弟的手机,非常难过地发现有人也出现在了南锦。 “麻烦了麻烦了……”老七捶胸顿足,坐立不安地在医院走廊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瞅瞅楚允寒。欲言又止的样子。 过了片刻,楚允寒站起。 “老七。” 老七忙站直了身子,等待他的话。 楚允寒沉声道:“你先回去准备一下东西。召集兄弟们一起。还有影社里的那位。” 老七“哦”了声,“那你?” “我明天中午与你们会合,在这之前,我还有有些其他事要处理。”楚允寒丢下这话便头也不回地走进病房。 此时的楚允寒心情复杂难耐。远不如他表面上的平静。 山庄出事了,作为创始人他不能守在原地坐以待毙。接下来的很长时间,恐怕都要和影社拼个你死我活。也就是说,有一段时间他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了。 离开之前,他一定要动用所有力量帮她清理干净道路。绝对不允许再有任何人能伤她一丝一毫! —————— 梦境太压抑太漫长。漫长到令人窒息。宁缨挣脱开重重巨石的压迫,从黑暗的洞穴中闯出来,一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 “楚允寒,楚允寒!” 因为晕倒前的最后印象。宁缨甚至一瞬间以为她还在那间昏暗的废旧车库。 花姐见她终于醒了,心口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急急地靠过去:“缨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宁缨这才意识到她身处的地方是医院,而四周并无楚允寒的身影。 “他离开了,”花姐从她的眼中读出了含义,“说有重要的事要去处理,恐怕短时间内都不能再回玉颜。” 离开,还很久? 宁缨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为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要不告而别? 她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当面问问他。事发的晚上,她倒在地上模糊看见的血染的身影……他,还好吧…… 醒来之后,宁缨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上的小伤根本不是问题,花姐见她住在医院也是无所事事地发呆,便在第二天下午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加上上一次在灵朵进货时候遭遇的爆炸,这已经是她这几个月以来第二次进医院了。 从换了张脸开始,宁缨的生活好像就没几天平静的,她回头想想,真觉得郁闷。 宁缨在玉颜美容馆的厅堂坐了会,走过去将衣架上的一件原本属于某人的粉色的围裙穿上。 花姐见状,忙道:“缨啊,今天不用你帮忙,你快回去歇着。” 宁缨的神色从一回家就有些落寞,她总觉得这再熟悉不过的美容馆里,突然之间好像少了些什么,从阁楼到大厅,整栋老楼空荡荡的。 楚大门童离开了,李染婳也不见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威胁都消失了,明明一切归于原状,她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因为发生了那样的恶劣事件,宁缨一时间并不想回到学校里去,甚至只要一想到那操场后面的车库还有那些人的嘴脸都觉得一阵恶心。 在给班主任打电话打算请一个月假并且纠结这请假理由的时候,宁缨惊讶地从对方口中得知自己的假已经被她的“兄长”给请过了? 诶?兄长,还有那啥,自己咋是心脏病复发要休息调理? 年轻而善良的女班主任老师柔声细语地安慰她道:“花灵,你在家好好修养,没有关系的,身体重要,什么时候想来再回来,至于功课嘛,不要有压力,等你回来后我们轮番给你开小灶补上……” 额,什么时候自己的待遇这么高了?这应该是校长千金那位才拥有的权利吧。 宁缨硬着头皮问道:“老师,那个那个,不知道我兄,兄长有没有交代其他的?” “你兄长?”班主任老师听闻,竟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足足吓了宁缨一大跳。 她接着说:“其实花灵你这个兄长真的很不错,他来帮你请假的时候把你的情况都跟我们坦白了……” 谁,谁?到底是哪个家伙坦白了我什么?!电话这头的宁缨突然出了一头冷汗。 “……他还慷慨捐赠给我们学校一大笔钱款准备用于修建教学楼,你不知道咱校长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什么!老师你认清楚人没有?我们家哪有多余的钱捐学校啊喂。 “说实话,老师觉得你当初真不应该离家出走,你有这么好的身份背景,应该跟兄长回去,接受更高等的教育……” 一边是班主任侃侃而谈,另一边的宁缨已经完全傻眼了。 谁来告诉她她在医院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 116、卖萌也得饿肚肚 班主任左一个兄长,右一个兄长听得宁缨云里雾里。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作为当事者的她居然完全不知情啊喂! 宁缨大脑的第一反应是她血缘上的兄长白子谦,可想来想去,总觉得根本不可能,且不说二哥根本不知道她就是白缨,就算知道了,也绝不会任留她在美容馆继续窝下去,还变相砸钱鼓励着十九中张开温暖的怀抱等她,根本不可能的好不好! 耗着脑细胞排除所有可能,宁缨的眼前忽的浮现出那个家伙的身影。 如果是不辞而别的那位的话…… 疑问慢慢捋顺。 她一拍大腿,也只可能是那个家伙留下的手笔了。 宁缨挂了电话,慢慢地安下心绪。 潜意识里告诉她,那个姓楚的早晚会回来的,到时候,她可要好好抓住他问个究竟!扮穷的不是扮的好好的么,干嘛突然露富装x,还捐钱邀功,哼哼。 还有那天晚上的事,宁缨确定她是被姓楚的拼力从一堆恶徒中抢回来的,为此他还挂了彩。 这件事,真是越想越后怕。 孤身一人被置身在危险境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时候自己双手被反绑,导致驭颜能力某个地方短路,关键时刻竟然根本无法通过皮肤的接触来对付那些图谋不轨的人! 要不是那家伙的出现,要不是她一直这么运气爆棚,她早就被那什么什么了! 如果恶性后果真的如他们愿发生了,宁缨真不知道心境什么的现在又是如何。反正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安然。 或者,其实根本不用考虑那么远。她的蛮力挣扎和拼死抵抗足以激起那群人怒火攻心把自己弄死在车库里了吧。 神识一动,宁缨沉着气一头钻进了宝石空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键时刻没能救主,害怕被主人揪尾巴根,宁缨在空间环境里来回转了一大圈才找到蜷缩躲在床肚底下的红毛小狐狸。 蹲了下来,探出相对于它来说的超大脸,宁缨幽幽地开口:“狐狸,你最近倒是很安生么。” 吓!被发现了! “呵呵。呵呵呵。”见行踪暴露。玉面狐尴尬地爬出来,抖抖一身的灰尘,打了个招呼:“是宁缨啊。早,早上好。” 看这家伙的异常反应,难不成是心虚? 宁缨眯着眼睛,索性一动不动地看着它。 狐狸迎上她的实现。勉强挤出八颗牙齿的微笑。 宁缨继续一动不动看着它。 狐狸脸笑了一分钟,肌肉不幸笑僵了。 宁缨仍然岿然不动地看着它。 终于。某狐狸的内心防线轰然崩塌,猛地冲上来抱住宁缨大腿,还莫名地将长有球状尾巴的小肉屁股撅起。 “呜呜呜,我承认我错了主人对不起。呜呜,请主人不知轻重地惩罚我吧,狂揪我的尾巴吧……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宁缨:“……”额,发生了什么。她什么都还没说呢。 狐狸继续泪流满面地陈述:“我那一下被他们泼的脏水浇蒙了,就完全忘了主人还在受难,千不该万不该选择那个关键的时候去断开神识洗澡澡……” 宁缨脑中轰然一响,疑问刹那间揭开!原来如此! 感情根本不是因为手脚并绑就会短路,而是那家伙关键时刻掉链子啊!难得她还那么自信满满地深入危险之地,想来真的是把从牧羊犬变成小羊羔乖乖送狼群里了啊! 宁缨板了脸,抬腿蹬了蹬。 狐狸随着她在空中鼻涕拉拉地荡了几下,完全没有甩掉的意思。 “主人,主人主人……人家真的知道错了……”要是因此断奶就不好了,说来好几天没吃饭了,肚子饿了呢。 其实前一段时间以来,宁缨已经开通了煤气罐和燃气管道外加煤球炉的三重火粮模式,尽量做到掩人耳目,每天烧饭时间定时给玉面狐喂食物,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也足够减除玉面狐每天的精力消耗,除此之外还能保持稳定的小额增长。 当然,如上前提是玉面狐保持良好的宠物姿态,关键时刻掉链子神马的…… 宁缨仿佛探听到了某狐的心理,冷笑着拂袖而去,“这一周没饭吃。”顺便省点煤气费。 有些时候不能太随着它性子了,就像哈士奇不教训,永远学不会远离卧室拉粑粑一个道理。 狐狸一听自己最惧怕的事情发生了,惊得浑身一僵,小胳膊一松,不小心滚了出去,又赶忙连爬带蹦地向着宁缨的背影追来。 “主人主人主人,不要,不要要,人家不要没饭吃……” 宁缨哼了声,“卖萌打滚也没有用。” “那怎样才能有饭吃捏?呜,人家,人家会好好弥补的,主人……”小狐狸终于追了上来,再一次抱住大腿。为了每日定时的午饭,拼了! 宁缨拖着“肉沙袋”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定住了身子。 聪明的某狐狸突然意识到似乎还有挽回的机会,忙乖乖松开了爪爪,端坐到宁缨面前。 “玉面,你现在的精力达到多少了?”她好像有很久没有问这个问题了,上一次问还是刚开启身体控制能力的时候,百分之十出头。 狐狸绯红的眼珠子亮晶晶,乖乖答道:“百分之十九点三了呢主人。” 宁缨开始小吃一惊,原来不知不觉宝石空间的精力都涨到快二十了。 不过回头一想,也是,那个毕竟太逆天,这些日子以来她根本没什么机会动用身体控制的能力,自然精力只进不出没什么消耗长得快了。 “哦。”宁缨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后绕开某地面上的狐狸,继续走路,准备出空间。 狐狸一看这样居然就结束了,心里急了,忙追了上去,“主人,等一等!” 宁缨回过头,淡淡地看了它一眼,“有话快说,二十秒内要是提不起我的兴趣来,饿肚子没商量。” 狐狸花了三秒的时间搜寻大脑找到了喂饭饭的理由,又花了一秒的时间松了口气,道:“宁缨,百分之二十精力一到,宝石空间就可以真正打开了。”(未完待续) 117、美容馆的跨越 宝石空间真正打开? 宁缨转过身,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咦,宝石空间不是一直开着在吗?不然她现在在哪? 大概是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玉面狐不急不慢地走到她面前,洋洋得意地说:“宁缨呀,你现在可不是真的进入空间,你得以探入的,只不过是神识罢了。” 宁缨听言,眼睛不禁一亮,“狐狸,你的意思是说,到到百分之二十精力,我的身体也可以随神识进到这里?”有点意思。 狐狸对天打了个响指,“bingo!” 宁缨呆了呆,这个能力真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那如果我本体进了空间,外界世界看来……” “你就凭空消失了。” 额,虽然足够吓人…… “我知道了。”这倒是有趣了,如果真的遇到难以处理的麻烦,就像爆炸事件和上一次的车库绑架,再有生命威胁的话她大不了可以一头钻进空间里躲过去。 “初次开启,你可以在空间呆足十分钟,十分钟一满,空间承载力会自动把你踢出去,”狐狸琢磨了下,忽的狡黠地一笑,“逻辑上来讲,你也可以带人进来,不过这样算来,两个人的话就只能呆五分钟了,四个人也就是两分半,以此类推。当然啦,随着精力越足,呆的时间就越久……” 宁缨低头看着小家伙,深吸一口气:“敢情所有的能力都是要靠喂饭喂出来的?” 你个妖怪界的吃货! 被说中了小九九,玉面狐一愣,随之绯红色的眸光一闪。 回过神,它咽了咽唾沫。最终还是举双爪卖了个萌。“嗯嗯,狐狸需要吃饭饭,吃饱了好干活。” 这句倒没有错,若不是用火源换得了玉面狐的驭颜之力,估计他们美容馆的日子早就不好过了。 宁缨出了空间,第一件事就是给某狐喂了点火源,当得知才增长了百分之零点二的时候。不由地又心塞了。 这事果然还是急不得啊。一次用掉百来立方的燃气不好吧,会被燃气公司怀疑的嘤嘤…… 所以还是暂时放下这事,投身于伟大的美容事业。 花家的美容馆一下失去了两名店员。即便有宁缨的帮忙店里的生意也根本照顾不过来,基本上从早上一开门就忙得焦头烂额,稍有不注意还会有人趁机摸鱼。 花姐于是重打印了份招聘海报贴在门口,可是两天时间一过。火气包都急出来了却仍然没有人来应聘。 正当花家忙得一筹莫展的时候,店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宁缨丢下手头工作走过去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对方是个音色偏细的男生,犹豫了一下,道:“是,花灵姐吗?” “是我。你是哪位?” “哦,嗯,花灵姐!是这样的。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是阿朗的朋友。上一次还到您店里来过的,我叫天明……” 是黑皮的朋友啊。 他们三个在那古巷里帮过自己,宁缨当然记得清楚,眉心一动,她想起天明好像是那三人中最瘦小的那位,“是天明啊,你们最近还好吗?” 相互唠嗑了两句,天明进入正题,“其实花灵姐,今天我打电话过来是记得您上次问了我们愿不愿意来店里打工……我,我现在和妹妹没有工作,我就想问问现在你那边还缺不缺人……”大概是觉得可能性不大,天明声音越说越小,底气越来越不足。 “缺!”这种自动送上门的她怎么可能拒绝,开心还来不及呢,忙笑道,“店里正好少了两店员,需要人手,你和妹妹明天都来吧,薪水好说。” 天明一听,激动地连声音都颤抖了,“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下午就去!” “嗯,就这样说,下午见。” 到了下午两点,刚打完中午那波僵尸的花姐和宁缨突然瞅见玻璃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十七八岁穿着干净整洁的少年和另一看起来更小一点的少女走了进来。 “花灵姐!”他带着娇小的妹妹朝着宁缨喊了一句,又朝向花姐方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我是天明,这是我妹妹天芸。我们是第一次接触美容行业,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两位姐姐多多指教。” 花姐于是笑了:“两娃子嘴真甜。” 宁缨点点头,她望着那个站在天明身后看起来乖巧文静的妹妹天芸,忽然就觉得很对眼,不由地将小姑娘拉到身边聊天说话。 通过天芸口中得知,他们两人是亲兄妹,老家在南锦的农村,家境一直都不是太好,近些年来主要靠哥哥天明出外打零工挣的钱贴补家用,妹妹初中毕业考高中时发挥失常,想来想去便索性也放弃念书了,这才跟着哥哥去了城里。 “以后你们两个就安心留在这里做事吧,”花姐笑道,“别看我们店现在小,可生意好得很呢,用不了多久,我看就得扩大门面,搞不好会开连锁也说不定。” 花姐敢这么说多半是由于美容馆现在的自制化妆品销售得很好。 宁缨这边刚新推出了一整套的绿茶系列水乳控油保湿套装,用的是绿茶和金缕梅的萃取液提炼,加上很少的小滴驭颜水融合而成,主打保湿滋润。 不同于那些美白嫩肤系列,这一款套装走的是中低价路线,主要目的是吸引新顾客上门。 只要新顾客登门一次变成老顾客,宁缨有十足的把握她们会用驭颜产品用到停不下来。 这两天时间因为宁缨一直在给花姐做帮手,忙得根本顾不上其他,产品的配置生产也停滞了,现在库存紧缺,马上就要销售一空了,更严重的是仓库里囤积的制作自制化妆品的原材料和瓶瓶罐罐也见底了,要想跟上销售进度,她必须恢复生产条线! 还好两位新店员来了,都还比较聪明,上手的快。 宁缨稍微松了口气,安排好了他俩的分工后从第一线脱身出来。 可算算,按照玉颜目前的发展趋势,白金客户的疯长,现在的人手、场地还是完全不够用啊!(未完待续) 118、不要招惹她 上午的全部课程结束,蒋瑶瑶喊上姐妹准备趁中午的空闲时间去吃必胜客顺便去临近的商场购物,可没想到刚出了门,就撞上了一脸红光的蒋父。 姐妹们一抬头,注意到来者以后忙恭敬地叫了声:“蒋校长!” 蒋父点了点头,她们看了眼蒋瑶瑶便自觉地先散了。 蒋父扫了眼女儿的行头:“瑶瑶,你要出去?” 蒋瑶瑶不置可否,对她那些姐妹们喊了声,这才回过头来:“爸,有什么事?” “有点事,你跟我过来。”蒋父说完,便向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蒋瑶瑶很不喜欢被人打乱计划,有些不耐烦地追上去,“爸……到底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么,我还有事……” 没想到蒋父突然停住了脚步,蒋瑶瑶猝不及防,一头撞了上去。 “你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出出闲逛惹事,最近给我安生点,别再惹出什么乱子了知道吗?” 蒋父一直在她心目中都是慈祥和蔼的象征,他突然这样对自己说话,一下便令蒋瑶瑶惊呆了。“爸,发生了什么?” 蒋父叹了口气:“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故意找你们班上一个叫花灵的女同学的麻烦了?” 蒋瑶瑶眼中光芒一闪,没有回答倒是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我这么跟你说吧,瑶瑶,我也知道你从小就被你爷爷奶奶惯坏了,脾气一直不好,凡事都喜欢以你为中心,可是瑶瑶啊,你仗着身份欺负欺负别人就算了。这个花灵背景不一般,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再去惹她……” “爸,你们这都是什么意思!?那花灵怎么巴结你们了,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蒋瑶瑶的情绪终于惹不住爆发出来,“凭什么!凭什么你都觉得我欺负她!爸你又不是没看见,她花灵是怎么在我生日舞会上拿魔术耍我的!” 就在昨天下午,两天没来上学的施杰突然回班上了。一身上下的绷带纱布不说。还阴沉着一张死人脸,径直走到她的桌前,用威胁阴冷的口吻一字一句告诉她: 别再去动花灵一根毫毛! 开什么国际玩笑!蒋瑶瑶完全不理解了。md该动的不该动的我们都玩过了,现在花灵根本没脸来上课了,你和我谈这个? 谁知道第二天蒋父居然也提到这个问题。 “咳咳!”蒋父剧烈地干咳两声打断了她的言辞,恨铁不成钢地惯性扬起了巴掌。“蒋瑶瑶!” 没想到在面对一个无足轻重的少女的问题上,她的亲身父亲竟然会有想打她的冲动。一瞬间。蒋瑶瑶泪盈眼眶,“你打,你打你打啊!打死我算了,看你打死我怎么和爷爷交代!” 其实蒋父这一巴掌根本没有落下来的意思。尤其当女儿提到护短护的要命的蒋老爷子的时候,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怂了下来。 僵硬地收回手臂,蒋父努力地缓和自己本来也没有多强硬的语气:“瑶瑶。爸爸不会打你的,爸爸哪里舍得打你。我也只是想提醒你一下。那个花灵同学的哥哥背景不一般,上一次来校出手非常大方,一下就解决了我们学校新建的教学楼的后续资金问题,我看那个人气度非凡,也不像是什么暴发户……你也长大了,也知道有些看不顺眼的人可以欺负欺负,但有些上面的人,你只能巴结……”他也知道身为一校校长说出这种话很惭愧,说着说着便有些说不下去了。 蒋父的话令蒋瑶瑶一时间难以置信,“我们班的花灵?爸,你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呵,我以前又不是没看过我们班人的背景资料,那个丫头根本就是寄人篱下的穷光蛋。‘ “就这样吧!我今天跟你说的东西你心里明白就好,对了,你们班上有一个叫袁伟的吧,跟你说一声,他因为整了那一面污蔑花灵的公告板,教务处最后的决定是开除。” 蒋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最后默默地叹了口气大步走开了。 留在原地的蒋瑶瑶已经完全傻眼了。 袁伟就是一直跟在她和毕少后面的小跟班瘦猴子脸,公告板那事也是完全由蒋瑶瑶一手策划,最后的步骤交给瘦猴操办的,但似乎也只有他暴露在了学校楼梯口的监控中。 结果,结果,他就这样顶包被学校开除了?就为了给花灵那个丫头片子一个交代? 蒋瑶瑶瞪大了眼睛!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明明这种类似的事情她制造过无数次,从小到大玩死过很多和她对立的眼中钉,没想到这一回竟差点把自己栽进去了? “一堂,一堂!你在家吗?我好郁闷,有事想和你说,你陪我聊聊天。” 心情不好,她哪有和姐妹上街的精力,于是便边走路边带着怨念拨打了男友毕一堂的电话。 毕一堂自从上次明哥那事被施杰迁怒弄了个骨折在家修养,和她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可闷死她了。 电话那头的男生一听是她的声音,莫名地打了个寒噤,连声音都不自觉微微颤抖起来,“瑶瑶?” “你怎么了?”蒋瑶瑶皱了皱眉头,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怎么觉得你声音怪怪的,哎!你身边该不会有其他女人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瑶瑶,我怎么会。”毕一堂不知道该不该将他刚才知道的事情告诉她,一时还在犹豫着。 此时此刻蒋瑶瑶刚好走到了一幢独门独户前,抬头望了望二楼卧室的窗户,“我到你家楼下了,让阿姨下来开门!”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 蒋瑶瑶玩着手机等了片刻,突然听到了开门声,勾起嘴角抬起眼帘。 没想到开门的人竟是腿脚不方便的毕一堂。 “一堂你……”她看了看面色极为难看的男生。 就在刚才,毕一堂已经完全想清楚了。为了保命他要断了与她的关系,对,就是这样,否则早晚有一天,公主性子的蒋瑶瑶会害死他的。 下定了决心,他沉声开口:“蒋瑶瑶,有件事你听说吗?施杰告诉我,教训花灵的那天晚上,就在我们走以后,车库里面的所有混混,除了施杰一人,全部都死了。”(未完待续) 119、分手 蒋瑶瑶的表情完全凝固住了,而从她的角度看来,对面毕一堂的神色更是到了狰狞恐怖。 好半天,她才失神地脱口而出:“你听施杰说的?他真这么说?” 毕一堂冷着脸:“他没必要骗我。” 蒋瑶瑶只觉得一瞬间脑袋晕沉的厉害,喃喃出声:“怪不得,怪不得施杰对我说那样的话……难道真的是我判断错了?” 那个看起来实在普通到家的少女背后,真有一个可怕的人物为其撑腰? “一堂,你让我进去说……”她一脚踏进门,突然发现毕一堂抬起胳膊面无表情地拦住她的去路。 惊讶地看过去。 交往了两年的男友动了动嘴角,说出一段令她完全不可置信的话。 “瑶瑶,我们分手吧。” 分手! 蒋瑶瑶僵直在了原地,瞪大了双眸,那一瞬间,她甚至有种世界要塌了的幻觉,忙抱住他的胳膊:“你胡说什么?!你要和我分手?为什么!” 她那么爱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你和我交往的事一直没敢告诉你爸妈还有蒋老市长吧。”毕一堂不为所动,狠狠甩开她的手臂,嗤笑一声: “蒋瑶瑶,你其实内心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吧,我们不会有什么结果,我是什么家势,你又是什么家势,和我在一起,只不过是觉得我对你百依百顺,照顾你宠你,你自己图个开心罢了。可是我想告诉你,到今天为止我毕一堂受够了,我再也无法忍受你的自私傲慢和无理取闹。我累了,我们结束吧,以后你不要再来缠着我了,就这样,再见。” 毕一堂硬生生说完这话便冷着面孔重重摔上了门。 “砰!” 伴随着这一声巨响,蒋瑶瑶哭喊着凄厉尖叫了一声,随之猛烈地捶向大门。将防盗门捶得哐哐响。 “毕一堂!毕一堂!你给我出来说清楚。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对你难道不好吗?你要什么都是我帮你买,你想做什么事哪一次不是我帮你的……你怎么能这样!求求你好不好,我不要你离开我……” 关上门后。房里的人却松了口气,任外面的人怎么哭喊捶打,鄙夷地笑了一声拖着受伤的腿离开了。 见好话说尽里面的人也没有反悔出来的意思,蒋瑶瑶揉揉眼圈。终于发怒了。 “毕一堂,滚蛋!你出来!缩头乌龟!”…… 蒋瑶瑶哭好了骂够了。从他家门口的台阶上颤着身子站了起来。 打心眼里,蒋瑶瑶觉得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蒋老爷子眼界太高,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根本不会看得上毕少那种中产家庭出来的混混渣的。 不仅是老爷子,其实蒋瑶瑶自身也有些瞧不起他,她之所以选择和他在一起。就是喜欢他的那白皙俊逸的五官和凡事都捧着她的态度,至于将来。狗屁都不重要,未来出现在她身边的好男人多了是呢,她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吗? 其实蒋瑶瑶是气不过,明明最后的结果应该是她甩了他,可为什么该是她说的话,最终却先从他口中说出来了! 弄得好像她被人甩了似的!要是传出去被别人知道了会多没面子! 她越想越气,小脸蛋气得红涨发紫。 —————————— 时间过去了大半月,美容馆的生意在驭颜产品的推动下持续不断地火爆着。 之前他们所担心的艾莉丝皇家美容院抢生意的情况却突然间销声匿迹。 宁缨留意打探了一下,结果听说艾莉丝那边的优惠活动突然毫无征兆的就戛然而止了,为此,还引来了一些冲着艾莉丝的名号从外地敢过来正准备去贪便宜的女人们的抗议。 难道普遍撒网式大众路线不适合她们那种高端贵族式大美容院的氛围,还是有什么其他缘由在里面?盈利还不如之前?作为海城小型美容馆的代表之一的花家代言人宁缨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于是苦笑了笑。 某天中午,太龙正在浏览网页,突然激动地扯着嗓门喊了起来。 “姐!花灵!你们快过来看啊!” “看什么,忙着呢!” 待两姐妹进卧室,一眼便看见刺猬头正仰着脖子狂拍巴掌,顺便指着屏幕笑歪了大嘴,“看!你们看!我们家玉颜荣升海城最受欢迎美容美发类团购项目!所有类型团购中好评率第一,周消费额排行第三,仅次于观海崖景点门票和景点中心自助餐馆!” 团购很大程度上推动了玉颜的知名度,尽管宁缨有过心理准备但仍然没想到成绩来的这样快。 “好好干,用不了几天这栋房子就真的是我们的了。”花姐开心地拍拍两人的肩膀。 当初这文家的房子卖给他们是半年内要付清全部的两百万,后来除去某次文先生上门求情减去的十万块,也就是一百九十万房款。因为文先生贪污的事情被抓,又后来听人说陈瑜近期和监狱里的文先生离了婚,这房款有一百二十万将划分到了陈瑜母女两头上,另外的部分到时间就要打到文家亲戚那边暂行保管。 这边花家姐弟正兴奋着,宁缨却突然陷入了沉思。 她所期盼的,已经不是简单买下这栋房子那么简单了。 虽说美容馆现在发展得很好,但这不代表着未来也会一直强盛下去,昙花一现的情况太常见了,要想稳定经营,必须得有足够的名声和品牌,而这对于一家巴掌大又非老字号的小店子来说,太难了。 想了想,宁缨问道:“姐,距离合同约定的付款期还有多久?” 花姐停止和太龙的打闹,认真算了下,“两个半月。” 宁缨点了点头:“嗯,现在我们账面上可以动的钱有将近一百二十万,按照这段时间的发展来看,到时候凑足一百九十应该不成问题。” 这还多亏了近期玉颜产品的疯销,那些爱美的富婆太可怕,为了最后一瓶美白菁华面膜不要命地加价,甚至某次还出现过在三个女人的对峙中拍卖出了六万一盒的高价。 弄得花姐都想开始用饥饿营销的方式了。(未完待续) 120、扩大门面 饥饿营销的一经提出,就在花家的集体讨论中被否决了。毕竟那种有意降低产量来故意营造供不应求的假象的方法并不适合一家美容馆的自制产品。 本来拉拢新顾客就难了,结果好不容易把将信将疑的人家吸引来却告诉对方没货了,岂不是自找苦吃?他们现在可没有这个闲心来折腾这些旁门左道,扩大产量销量和知名度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宁缨想到了她两天前看到贴在隔壁洗车店卷闸门上关于店面迁走的消息,“姐,隔壁的洗车店要搬走,你知道他们这门面的业主是谁吗?” 花姐开口道:“隔壁洗车店生意不好,早就吵吵着要搬走了,听说这一月房租到期。你是问房东?我记得好像是对面小区物业管理公司的一个姓赵的退休职工,怎么?缨缨你问这个做什么?” 宁缨回答:“我想盘下隔壁的两间门面。” 花姐于是吓了一跳,“洗车店的两间门面可不小,足足有一百多平米,可是我们连自己的房子都还要几个月时间才能搞定,怎么有闲钱买下他们的门面,租恐怕都有点……” 吃力吧。 花姐虽口头上没说,可一直都是做的保守生意,所以半年之类买下三百平米房子这种事情她根本干不出来。 可是宁缨不同。相比死守着狭小的店面,宁缨更宁愿玉颜去开拓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保守对胆大就像是银行定期存款对比股市,要想赚钱可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面对高风险了。 “隔壁房子空出来的机会不是任何时候都能遇到的,我想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宁缨看着花姐的眼睛。“如果房东短时间内再和别人签了租赁合同或是买卖合同,我们就没有扩张的机会了。” “可是……” “相比起租门面,我更倾向于一口价买下来,要知道人的贪婪是无限的,如果接下来的两年我们店面发展得很好,再想向房东续租恐怕就会困难重重,至少出于我们必须要接着续租也会加价很多。”有了房东陈瑜的那次经历。宁缨实在没法再以一个平和的心态和房东按月相处了。 花姐的心里其实打起了小算盘。宁缨说的没有错,就算现在不扩大店面将来也是要扩大的,就算现在不买下房子。一直期待可以永久的租下去也不是办法。可以说,就在宁缨从白家重新归来后,店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要是当初换做她一个人做决定。像她这种犹豫不决不敢前行的性子估计早就被陈瑜ko了,被轰出这栋小楼不说。恐怕美容馆早已不复存在了。 所以花姐内心深处是一直相信宁缨能够代替她经营好她的梦想的。 花姐于是咬咬牙问道:“也不是姐不想买,如果能尽早拿下自然是好,只是缨缨我们哪有那么多资金?他们那门面房子比我们这楼建的迟,七成新左右。两间合一起也有一百五六的面积,真要拿下价格不可能低于我们这栋老楼,而且。还有装修以及后续各种乱七八糟的成本呢。” 见花姐不反对,宁缨便淡淡地笑了。“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那里有。反正白家都说了是给我们的,先借来用,大不了等一两年以后回了本,再补回去。” 做出这样的决定,宁缨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她并不想看着一个原本可以大规模发展的美容馆一直就这么拘泥于巴掌大的小地方,更重要的是隔壁能连在一起的门面的机会真的很难得。 所以就先动用卡上的那笔千万巨款了。 如果能拿下来,宁缨的计划是带上原本玉颜的场地,一共三间门面全部打通,再经过装修,打造一个环境优美、宽松舒适的二三百平米的中档美容院。 下了决定后,当天下午,宁缨就启程去找隔壁门面的房东赵大爷了。 电话是通过刚搬走的隔壁洗车店的老板娘要的,宁缨联系了对方的电话,记下了小区的楼栋和门牌号,趁着下午人少的那一会,步行到对面小区找到了房东赵大爷家所在的宿舍楼。 敲门没过一会,便有一位年纪较长的妇人客气地来开门。 “大娘好,我是刚才电话中说来问问你们家门面情况的,我叫花灵,请问赵大爷在家吗?”刚才接电话的好像就是这位妇人,宁缨记得洗车店的说房东是个老爷子,那么这个大娘应该就是赵大爷的老伴了? 大娘招呼着让她进屋:“老赵在家,在里屋坐着呢,小姑娘一个人来的啊,快,进来说话。” 宁缨道了声谢,便随这位温和的妇人进了里屋。 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枯槁的老爷子正在床上坐着,眼神直直地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宁缨进屋后喊了好几声老爷子都没有应,正尴尬着,边上的大娘有点不好意思地朝她歉意地一校,紧跟着说了句,“老头子!人来了。” 对方这才缓缓回过头来。 宁缨一眼就看出老爷子此时心情不好,怕是因为什么事还在气头上。 心下一沉,看来说话要小心了。 “租房子的?”老爷子扫了她一眼,发觉是个看起来年纪挺小的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宁缨不置可否,“赵大爷,诚客洗车店的门面是您的吧,我这次前来其实是想问问这两间门面,您有没有卖的打算?” 此话一出,屋里另外两人的面色均凉了下来,互相对了个眼神。 妇人讶异地问她:“你不是准备来租的?” 宁缨刚想回答,谁知大爷突然就火冒千丈地跳了起来:“不卖不卖!出去!都说了无数遍了我死也不卖!” “赵大爷?”宁缨目瞪口呆,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情况,她便见妇人偷偷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两人随后离开里屋。 宁缨刚走到堂屋,便忙问道:“为什么一提到买门面房,大爷就那么激动?”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未完待续) 121、唇膏颜色 “小姑娘,你还是回去吧,我们家门面现在不会卖的。” “不卖么?”宁缨有些失望,“就算现在不想卖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租下来。” “你要是刚来那会说租说不定已经成了,唉……”大娘叹了口气,“可是现在就不好说了,你也看到了,老头子今天心情不好,现在恐怕你说什么他都不会再理你的。” 宁缨眉头蹙到了一起:“可是大娘,我不太明白,是不是我刚刚说错了什么话惹大爷生气了?” 要不然就是单单问个买房,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脸? 大娘有些无奈,送宁缨到门口后,可能是因为觉得她这小丫头不像是老爷子心想的人,便多说了两句:“没有的事,要怪只能怪我们家老头被他那三个不孝的儿子给气的,老头还没死呢就吵着闹着要分财产,早就瞄准老头那门面房了!可说来说去那门面只有两间,要分就必须得卖掉,可儿女指望不上,我和老头就只靠着那门面的房租养老,怎么可能把它这么快卖了呢……唉,说来也怨我,要不是我俩晚年打了个伴一起过活,说不定他那三个儿子也不会那么急着抢财产的事了。” 宁缨和大娘站在门口聊了没两句,她已经将事情的原由摸得一清二楚了。 原来这赵大爷中年丧妻,在几年前与同样丧夫的王大娘在老年俱乐部结识,相见恨晚,后来没过过久就相扶相持地生活在一起了。这王大娘家境条件没有赵大爷家底殷实,但却同样膝下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就在不久前两位老夫妇有了去领证正式定下关系的想法,却没想到遭到了赵大爷家三个儿子的坚决反对。 原因很简单。如果老父亲再婚了,那新母亲的子女日后必定会成为父亲遗产的争抢者。 赵大爷一辈子攒下的存款大多都用在三个儿子的结婚生子上,剩下的存款也不多了,可是他还有房子啊,一栋两室一厅和两间不小的门面房足够他们争得头破血流,怎么可能再给自己增加竞争者! 宁缨估摸着赵大爷这再婚多半是因为老来孤独,三个儿子成家以后陪伴得太少。所以才需要一个老伴和他一同度过晚年。所以当他们为了什么遗产瓜分问题与大爷产生矛盾时。就彻底触到了大爷的底线,他生气了! 大娘叹了口气:“有的时候我在想啊,早知道就不应下和他结婚就好了。都老了,结婚这种形式都无所谓了,这样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你不知道,他那三个儿子前两天联合起来联系了好几家买主。就想让老头动心把门面卖出去。这哪成啊,真要是卖了。他那三个儿子会千方百计找理由把房款要走的。老爷子说了,打死都不会卖,门面只会一直租下去,就算租不掉也不会卖。所以。你刚才说要买房他才会那么激动。” 宁缨已经走到了门外,向大娘笑了笑:“原来如此,谢谢大娘您肯告诉我。” “我也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看小姑娘你挺有眼缘而已。“大娘犹豫了一下,“你。要是真想租,就晚两天再来,我抽空去劝劝老爷子,但记住,不要再提买的事。” 宁缨已经有主意了,感激地看了大娘一眼:“谢谢您,那我过两天再来。” 想了想,她又补了句,“对了大娘,我是你们家门面房边上做美容馆生意的花家人,麻烦大娘将这个告诉大爷一声,我真的不是他儿子喊来的说客,是真心想租下来扩大生意的。” 宁缨说完这话便离开了,快到家的时候撞上了许久未见的姚红女士。 一看见她就不由得想起蒋瑶瑶,再联想到学校里发生的事,她的心情不由得低落了几分。 姚红也几乎在同时注意到了她,涂抹成茶色的嘴唇勾了勾,她先一步走了过来:“是花灵吧,在忙?” “嗯。”要不是她那学校还是姚红给介绍的,宁缨真不想多理睬蒋家人。 宁缨于是礼貌地回应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随着姚红同时进了美容馆。 不知道是不是姚红那过继女儿干的好事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加上楚允寒在蒋校长那做的手笔,她对自己的态度突然间就显得有些过于亲近了。 “花灵呀,你看我有一阵子没来了,不知道你们家最近有什么新的项目吗?” 宁缨回道:“我看玉颜的项目姚女士都体验得差不多了,最近只增加了拉皮去皱的项目,不过我觉得女士您的皮肤最近状态很好,可以不用刻意去拉。” 一向精明细腻的姚红很快感受到了她态度上的一丝冷淡,尴尬地笑笑:“是么,我也是这么觉得呢,自从在你们家做了大全套,整个脸的皮肤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走到美容馆后,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来歇脚,“其实我和你还是很有缘的,以后花灵你就不要女士女士的叫我了,听着怪疏远的,日后叫我姚姨就好了,要是以后在学校有什么难题不方便找老蒋,就尽管来找我。” 恐怕今天你来也是蒋校长的主意吧。宁缨暗暗嗤笑一声。 “姚姨,我看你最近面色红润细腻,特意用这种深沉的茶色口红反而衬不出肤色,”宁缨想着反正生意不做白不做,便道,“我个人推荐你多用些色彩鲜明的唇膏颜色,要留出清晰的唇形,显年轻靓丽。” “呵呵,我都四十好几了还年轻靓丽呢……”虽然嘴上这么说,姚红心里却是一喜,她来就是讨好这个背景不一般的花家小姐顺便淘点好货的,怎能空手而归? “不知道你们家有没有唇膏卖啊?推荐推荐。” 见目的达到了,宁缨不急不慢地走到柜台后,拿出一整套五色系滋润型唇膏,递给姚红。 “这套是我们从原厂家进货后,特别添加了玉颜家的水润滋养配方,所以不比原来的价格,要比市场价贵上两倍。”其实本来对外卖是多一倍,但是面对刻意来表露殷勤的蒋家人,就让她多出点血好了。(未完待续) 122、思念 姚红就是来花钱的,所以宁缨随口说了个价,她也没说其他便愉快地掏钱付账了。 “对了,花灵啊,我前两天听朋友说你这里还有卖那种大瓶牛奶身体乳的,就是洗完澡后涂抹身体皮肤会变白的那种,给我来两瓶。” 身体乳是新品,她一周前才开始做,实验期间做的不算太多,品种也单一。 宁缨回头找了找货架,又去仓库里翻了圈,一瓶也没找到。 “天明!牛奶身体乳液是不是卖光了?”对着现在做上化妆品导购的天明喊了句。 “灵姐,那个早在前天就卖光了!还有玫瑰香薰、芦荟胶、蜂蜜面膜……” 销售一空?看来她低估了玉颜现在的供给需求。 姚红得知后明显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卖完了?明天,额,要不后天,能进到货吗?” “我们家的东西不是随便从什么厂家就能进到的,是需要调制加入草本秘方,这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后天……”宁缨想了想,“后天应该可以,到时候我给你留两瓶出来。” “谢谢,谢谢。”听说后天能拿到,姚红总算开心了点。 玉颜这家不起眼的小店原本是姚红推荐给她那几个闺蜜的,结果现在倒好,人家天天不用上班舒服地过来做调理,拿的新货也比她早,全身皮肤现在好的可以了,天天在她和她老公面前得瑟,可气死她了。切,她们能美成什么样,她知道途径也绝对可以做到。 姚红拿着唇膏离开了。 宁缨想起店里又缺了好多种货就有些头大。 虽然有了驭颜产品加上店里来了天明天芸兄妹两个帮助花姐打下手,她如今已经很少下楼了。整天忙着满城进货。或是打电话订购这订购那,东西买回来后又要进行二次加工,先要调制融合最基本的护肤品底液,然后往各产品里配置严格标准的驭颜水,所以一整套下来经常弄得手忙脚乱,满屋子的瓶瓶罐罐。 没过多久她发现这样乱堆也不是办法,便将生产作坊搬到了阁楼上面。所有的瓶瓶罐罐分门别类在架子上摆放好。 只是…… 这个地方总归是留下太多回忆了。 那个家伙走得太急。阁楼上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收起来,气垫床、折叠凳,打开她曾经眼红了好久的布艺收纳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挂着为数不多的几件衬衣长裤。 宁缨伸手细细地数了数,发觉衬衣里面只少了一件爱马仕的衬衫。楚允寒到这里来以后本来衣服就不多,那一件她记得格外清楚,上面还隐约可见一些烟熏过的痕迹。 莫名地。她的眼中就多了点湿湿的东西。 事发突然,她根本不知道他离开的原因。还有,他到底会不会再回来。或者换个话说,她能不能再见到他也说不准了。 “什么嘛!”想到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宁缨便越来越胸闷,索性跳起一头栽进人家的大充气床中。 结果一不小心重心砸歪了。气垫床很不给面子的一个侧翻。 她摔了个狗吃屎。 过了两天,宁缨按约去赵大爷家二次拜访。 大娘碰巧出门买菜去了,家里只有赵大爷一个人。 可这一次。大爷的心情明显比上一次好多了,在客厅接待的她。 “哦。我门面隔壁啊,那美容馆就是花姐开的那家是吧,店子开了很久了我知道的。” 既然大爷主动拉近乎了,宁缨当然也高兴,“那大爷,您看方不方便将您那两间门面租给我们,用于发展店面?” 大爷看了看她一眼,见她看起来年龄还小:“租房子的事情你们店里就喊你来定?” “是的,这个您放心。只要您答应租给我们,房租我都准备好了,我们的意思是希望能租久一点,可以先行付账。” 谁知道大爷却摆了摆手,“不是这个意思,房子租给你们没问题,但是……” 还能有什么但是?宁缨心提了提。 “……我希望你们一个月一个月的付房租,而不要一下给。”老人家一脸的无奈,“我老伴也和你说了我家里的事了吧,孩子们看不了我们有大钱,如果一下付清了我怕我们就留不下来养老了,唉……” 宁缨突然就想明白了,“这没问题。” 老人家抬起眼眸,又看了她一眼,“如果你们能按时付租金的话,我们就定下协议。” “其实大爷,我还有一个主意,”宁缨不急不慢地微笑着说,“你先听我说完,我们再定协议也不迟。” 宁缨签完协议付了首月房租,从大爷家出来时,心情格外愉悦。 她办成了。 宁缨的主意是她们花家买下这两间门面,定下房款总额,以房租的伪装按月付少量的款额,无论大爷和大娘哪一方出了意外,这笔按月用来养老的款项都不会断,并且如果大爷家里有任何意外需要动用大笔款项的话,花家必须第一时间给付。月租和偶尔的大笔款项从房款总额中扣除,直到老俩口安享完晚年,如果还有剩余部分,加上利息,全部平均分给大爷家的三个儿子。 宁缨的这个主意就相当于定下了一笔总数额稳定且有保证的信托,当她一五一十地将想法托出并且愿意用玉颜美容馆的地产作为信用担保之后,赵大爷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随后他等了大娘回家,两人埋头商量了一阵子,终于拍下了板。 无论对于大爷家还是花家,这都是一个最好的法子。 玉颜美容馆也终于得到了第一步扩张的机会。 宁缨拿到了隔壁两间门面房的钥匙,趁着中午休息的功夫,和花姐太龙等人走到隔壁看房。 “我的意思是在这里打一个门,要双开玻璃的那种。这对外的这面墙壁,这个位置开一扇窗户,”宁缨在一百多平米的空间里跑来跑去,异常兴奋,“还有,东头这一间门面,卷闸门封起来,要看起来像一个整体。” 花姐弯着眼角,想着这大面积门面竟然也要成为玉颜的资产,想想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未完待续) 123、竞争对手 两间七成新的门面的房款最终定下的数额比预想中要低,算上各种税款,一共230万。暂时不付利息,按照二十年的标准来定每月支付额,也就是说,花家只要每月按时向赵大爷支付九千五百多元就可以。 这比正常房租贵不到哪去,说来,还是花家赚了。 暂时不需要动黑卡上的钱,宁缨也落得一身轻松。 联系装潢公司,花家人趁着空闲时间规划了一下门面房的装修方案,最终定下了一套较为典雅舒适的经济型装修方案。加上对现有门面的粉刷翻新,一共的装修费用大约在二十万左右。 按照美容馆这两个月疯狂的盈利来看,除去即将到期的一百九十万房款,这二十万也挣到并非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也就是说,加上这勃勃的野心目标,他们竟然做到自给自足了?! 意外的惊喜。 一个礼拜时间不到,美容馆的扩张正式动工了。为了不影响这边的生意,和装修公司定下的约定是噪音太大的施工尽可能定在客人较少的早晨完成,下午和傍晚时间,就以粉刷、上砖和安装为主。 刚开始的时候,以宁缨和天明为主的“监工”兴致还格外高涨,可随着装修工作的进一步推进,一边要顾着店里的生意,一边要东奔西跑看各种建材的两位均有些吃不消了。 尤其是宁缨,考虑到她用不了多久还要回到她本应该的高三的学业中去,这晚上的功课的复习也无不在给她施加着压力。 连着十来天的不喘息的忙碌,有好几次晚上宁缨都晕晕沉沉地在卧室、阁楼甚至卫生间突然累得合眼睡着了。 这一幕幕看在花姐眼里,真是心疼得不得了。 “缨缨。姐开美容馆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你们受累受苦,你倒好,为了咱家把自己整成这幅模样,你看你瘦的都没有了!你让姐心里怎么过意的去!这样不行,你要是再是这种状态姐宁愿放弃美容行业……” “别啊。”宁缨本来想表达自己精神头十足,结果蹦跳了两下一时竟没忍住还是打了个哈欠,于是状态恹恹的了。 “我发誓以后我每晚十点就睡觉好不好?花姐。你可千万别说那样的话了。玉颜早就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梦想了,它的壮大也是我的最终梦想。为了这个结果,我们一起努力?” 花姐无奈地看着沦为励志帝的某缨。 宁缨摸摸手指头:“要不明天把招聘广告也发到网上试试吧。现在我们给店员的薪水不低,只要有合适的人,一定会来应聘的。” 不止需要招聘店员,她还要发展一个心腹呢。不然过两天她要回学校了怎么办?总不能销售火爆的美肤产品的生产条线就这样中断吧,必须有人要继承她的除最后一步以外的基础调配工作。这样以来。等做好了全部的护肤品主体,她再抽一点空配制最后的驭颜水加进去就可以了。可这样一个人选,宁缨并不是很拿的准让谁来做,毕竟除了驭颜水以外。其他的配置也是需要那个角色格外的细心和充足的耐心的。 就天明看来,那个男孩子现在的表现简直再适合做美容产品的导购小哥不过了,热情能干。可是作为男生又不免有些毛躁,显然不适合。天芸在性子上属宁缨最为看好。可她才在花姐的调教下刚完全熟悉了所有美容养肤的步骤,技艺越发精湛,宁缨觉得还是暂时不动为好。 所以考虑了一圈还是等新店员来了再说吧。 —————— 于薇眯着眼睛斜躺在楼上房间里,窗帘半掩着,屋里光线略显幽暗。 想起她那位许久联系不上的闺蜜她就有些烦躁头疼,不由得爬起往太阳穴上抹了点精油,尽量使自己的心情舒缓下来。 正准备重新躺下休息,楼梯口那里突然传来了叽叽哇哇的叫声,伴着老女人的骂咧声。 于薇皱了皱眉,听出来这其中一个开口训斥的是珍姐,另外一个她听不出来。 正琢磨着,房门外几声敲门声,于薇应了一句,门便被推开,珍姐揪着一小姑娘的衣领将她拖了进来。 彼时小姑娘已经哭得跟泪人儿似的了。 “于老板打扰了,这个事情我气不过,想来一定要和你说说。”这个年纪挺大的珍姐在艾莉丝皇家美容院不管做美容,只是招来负责管账以及纪律的,为人一向心细古板严苛。在小的倍的店员眼里,她是比脾气琢磨不定的李染婳更让她们害怕的存在,教训罚薪甚至开除的事情屡做不鲜,背地里被戏称为“珍嬷嬷”。 于薇其实心里并不喜欢她这样的女人,但是说到底也是正因为这个老女人的存在,艾莉丝的整体企业文化才得以上升到一个非常高的位置,风气端正的透彻,高端贵族气质才得以体现出来。 所以,即便珍姐的形象气质与优雅的美容界职业有些天壤地别,于薇也还是忍了。 她睨了眼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开口道:“这丫头做什么事?” “于薇老板应该听说过卧龙街的那个叫什么什么来着……就是最近在海城有点火的什么巴掌大的小美容馆吧?” “玉颜?”于薇挑眉。和这家小店有关? 珍姐点点头,“没错,就是它。也不知道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美容店使了什么招数,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好些客户上门做美容的时候都会聊天聊到这家,额……于老板不要见怪,我的意思是说,虽然她们提到,但也大多只是口头上问问罢了,以我们顾客的品位,又怎能看中那种地摊货……” “你继续说。”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中午我刚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听见我们的店员在扎堆讨论那玉颜美容馆的什么美白产品……就是这个小丫头带头的鼓动的!喂!周彩淑,你躲什么躲!还不把你从她们家买的东西拿出来!” 珍姐瞪大了眼珠子一副要吃了小姑娘的模样,吓得人家浑身一个激灵,颤颤地将一盒包装简陋的珍珠增白霜拱手递了上去。(未完待续) 124、埋下内线 于薇动了动唇角,倒也没说什么话,将东西接了过来,先是观察了下包装,又打开盒盖,闻了闻里面的膏体,乳白略稠的膏体上散发着浓浓的珍珠粉的香味。 这种类似的珍珠膏艾莉丝也有出售,不过销量一般。 于薇斜眼看了看那个名叫周彩淑的小姑娘,摇了摇手上的东西,问道:“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嗯,呃……那个……”周彩淑先是支支吾吾了一阵,后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咬牙道,“有的!这珍珠霜是我从卧龙街那一家店里买的,我只用了一周,就效果感觉非常好,加上有人问,所以就,就推荐给了大家……” “你还好意思和于薇老板说!?”珍姐在旁边冷笑了一声,“作为一家全市乃至整个南方最高端的美容院的员工,没有荣誉感就算了,居然连最基本的职业道德都不遵守!你居然撇开自家店的东西不用,倒头用他人的,还不知廉耻地带回来在美容院里炫耀,你说,你是不是不想在这行里干了!” 应聘进薪水丰厚的艾莉丝,周彩淑和她的家人亲戚花了好大的心思,怎么能因为这样一件简单的小事就被开除了呢? 她越想越担心,急得耳根燥红,冲到于薇身边沙哑地哭诉道:“薇姐!薇姐,求求你不要开除我好不好,我们家家境条件不好,我找工作本来就很难……” “这件事……”于薇垂下眼帘想了想,正欲开口,冷不丁珍姐又一次横插进来。 “于薇老板,你先听我说,我突然有了个主意。” 于薇不满地皱眉看过去。见老女人眼眸中划过狡黠的光芒。 珍姐盯着周彩淑,话却是对着于薇说的,“这个小丫头不是就一心念着卧龙街的那家小美容店子吗?那何不就让她去那里上班好了。” 此话一出,周彩淑心口一沉,忙急急摇头,“不不不,珍姐。薇姐。我知道错了!你们看在我勤奋干活的份上真的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用别人家的东西了!” 她这么害怕被辞退,主要是由于艾莉丝给美容师开的薪水在整个美容行业都是一等一高的,她现在虽然还只是最末等的低级美容师。但只要她考过了中级美容师,薪水再上一层也并非难题。而其他的美容店,那种环境那种接地气的模式她也根本看不上啊。 大约是猜到她会这么说,珍姐古怪地笑了笑。说:“彩淑,你激动什么。我又不是真的要赶你走。” 听到如此,周彩淑虽稍稍缓了一口气,但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于薇却是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于老板,你看这样好不好。”珍姐走得近了,神色诡谲地沉了嗓子,“安排周彩淑去卧龙街那家探探情况。不是最近这一段时日火得不正常吗?那就让彩淑去他们内部找找原因,说不准她们在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使了什么手段……” “有必要么?”于薇咳了一声。突然清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两条柳叶眉蹙的更厉害了,“我不认为那一家最近兴起的小店铺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我们过度关注,整个南锦市我也没有发现任何一家美容店有资格做我们的竞争对手,珍姐,我想你是多虑了。” 珍姐没想到对方反对的这么绝对,表情一僵,倒也很快又淡定下来,慢慢道:“并非多虑。于老板这段时间分心太多,可能有所不知,其实这一段时间艾莉丝的业绩并没有上涨,反而还有退步的趋势。虽然我们前不久才做了大型优惠活动,但账面上来看,成效实在不明显,换成以往,这是不可能的事。” 于薇冷淡地看过去。分心?珍姐说的似乎也没错,这段时间因为李染婳的下落不明,她担忧得有些忘了打理店面。可是近期的生意真的不那么景气了吗? 心里一沉,看了过去,“你的意思是说,你认为我们做优惠活动非但没有影响到别的小美容馆,还被其他家影响到自己了?” “要说影不影响,我们只顾着自己这边是看不出来的,于老板。”珍姐撂出了杀手锏。 于薇心头有些不满这个凡事过于有主见的老女人,可就现在她自己这心不在焉的状态,让珍姐滚一边去她来全权管理又有些不合时宜。 深吸了一口气,她干脆甩手起身,“珍姐,我最近手头上有些事,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能不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就尽可能不用,别忘了我们艾莉丝的宗旨。” 珍姐笑眯眯地看着高挑而优雅的女人向着洗手间款款走去,高声回了句:“好的,那这一段时间我就尽可能不去烦您了。” 待一老一少出了房间回到一楼,周彩淑的心神一直安宁不下来。 艾莉丝的店员们私下都知道,这个老女人越不说话越表示她有了什么不善的主意。 终于,珍姐一掌拍在了周彩淑的肩膀上,将她足足拍矮了一寸。 “彩淑,你去收拾收拾行李,这艾莉丝的员工宿舍就不要住了。” “啊?珍姐,求求你……” 珍姐咯咯一笑:“收拾好了就去卧龙街那家店子应聘,挤破头也得给我进去。作为咱艾莉丝的内线打入玉颜美容馆,尽可能把她们家的秘密,像产品啊技术啊营销策略啊最好是独门秘方什么的弄到手。如果成了,就算戴罪立功,回来继续上班,这个月的工资也不会少你的,要是不成,就别再回来了……任务稍有点艰巨啊,小丫头,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周彩淑被女人直直看过来的眼神盯的浑身发毛,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那就去吧。” 过了半个小时。珍姐坐在二楼窗前,遥遥看着小姑娘背着行李离开的背影,心情颇为愉悦。 呵,她于薇算什么东西?这么些年过去了,作为艾莉丝成立之初最早的一波美容师,她早就看出来李染婳才是这艾莉丝皇家美容院背后的真正老板。像于薇那种故作典雅、说话细声细语、浑身做作姿态的女人她早就看不惯了。 要她说,只有像自己这种严苛的做派才能真正管理好美容院。 没错,她一定能通过她的做法来向所有人证明的。(未完待续) ps:[某葵:谢谢大喵、慧慧、三三、夜雪的打赏,感谢还有那么几位亲们在坚持看正版,放假愉快么么大\(0^◇^0)/] 125、打脸 连续好几日的工作使得美容馆装修进度加快了许多,从外面来看,似乎卧龙街的某三间门面已经连成了一个整体,腾空出现了一家面积算小的中型美容院。 花姐纠结了一天的店牌面,想了想,还是花大价钱去找人专门定了一面硕大的木质招牌,“玉颜”两个字被雕的大大的,刷上油漆,挂在门上金灿灿。 想到即将入住,真令人热血沸腾。 这一日,宁缨刚从外面回来,胳膊上还挎着一只帆布袋,一踏进门她便注意到屋里多了一位她很不愿意看见的卷发短裙的少女。 蒋瑶瑶立在一整排美容产品选购柜前,来回挑选着这上面的产品,翻来覆去地观察,嘴角挂着一丝嫌弃的弧度。 其实她今天来是因为在姚红那里受了刺激,明明人家是比自己年老了不止一倍的存在,可为什么老女人近期的皮肤看起来好得没话说?粉嫩皙透,连她这个少女也被直直比了下去? 明明蒋瑶瑶记得清楚的很,当初她刚过门的时候皮肤也没有这么好啊,到了后来更是发黄油腻,为什么这几个月一过,神奇地就像换肤了似的。所有来家中拜访的,只要有女人,都会不由得聊到姚红的皮肤上,只要是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姚红几眼,甚至是蒋老爷子也时不时会夸赞她几句。 蒋瑶瑶曾试图问起过,姚红又从来都是避而不答的,真是恼死她了! 气不过的蒋瑶瑶暗下里怀疑她是不是做了什么整容手术,可怀疑终归是怀疑,姚红的皮肤是循序渐变的,也从未有过刀口。想要弄明白秘方。最好的办法,就是跟踪! 所以她一路鬼鬼祟祟,终于跟着继母来到了这家卧龙街的美容馆。 蒋瑶瑶抬首看着这正在扩张的中型美容馆的名称,有些莫名的熟稔,可是翻来覆去的想,她也没想明白到底在哪里见过这家美容馆的名字。广告?还是哪个朋友推荐过? 就在这个时候,姚红笑得合不拢嘴地从美容馆里出来。手中提着一个布袋。里面像是装了什么东西。 蒋瑶瑶有些意外惊喜,姚红没有在里面做美容,她就无需等太久才能探入了。 走进店内。店里的陈设较为简陋,而且现在根本就只有这一半不到的空间对外开放,令蒋瑶瑶一时间有些惊讶。 什么呀,看起来就是一个三流的美容店么。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店里出了排队做美容的,就剩下一些货柜和架子上放置的包装朴素的化妆品护肤品可以看看了。 在这家小店子里做美容不会毁容么?她的脸多宝贝。可不敢随便尝试。 蒋瑶瑶抱着鄙夷的姿态逛了一圈,终于明白了这家店子的与众不同之处! 价格贵!还不是一般的贵! 她自认为自己绝不是那种舍不得花钱的穷丫头,可咋一看这破烂小店里的瓶瓶罐罐,几乎没有低于千位的产品。不禁有些狐疑了。 刚才姚红一进一出手里就多了东西,难道这里面卖的,真是好东西? 正犹豫着。一个导购小姐还算热情的靠了过来。 她似乎是新手,介绍起这货柜上的东西干巴巴的。时不时还要翻翻店里用于打广告的小册子。 “行了,行了,”蒋瑶瑶不耐烦地打断,看了眼门外,问道,“刚才那个穿红色长裙的女人来里这里买的什么?” 导购小姐想了想,跑去问了一边的少年,又回来告诉她:“好像是牛奶身体乳。” 蒋瑶瑶露出嫌弃的眼神,什么嘛,不是往脸上用的东西? “那你这里有什么美白产品好推荐的?” 这一下导购小姐突然来了精神,指着一排货架上的珍珠系列产品叭叭叭地说个不停。 蒋瑶瑶刚拿起来看了几眼,便突然发觉自己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生。 她带着不冷不热的眼神看着自己。 “花灵!” “你来这里做什么?”宁缨心想着如果说这家美容馆还有什么顾客她不愿意接待的话,那就是蒋瑶瑶无疑了。 蒋瑶瑶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发觉人家还是穿着那种土不拉几的长衫裤子,挎着一个顶多十几块钱的帆布包,不由得勾唇一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即便是这家店子也不是你这种人消费的起的吧。” 宁缨眉毛一抬,原来她并不记得这家玉颜是她家开的了,居然还自以为是的占了主导地位,真是好笑极了。 歪歪脑袋,她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 蒋瑶瑶以为自己说中了,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甚至向吧台那边招招手,叫道:“喂!服务生你过来,你说我要是办了你们家的贵宾卡是不是你们就可以帮我把这个穷鬼赶出去了?” 刚来不久的某导购刚走到两人面前,就被蒋瑶瑶的话说得傻眼了。 驻足原地观察两位,一边是明显富贵人家的小公主,另一边是位打扮普通年纪与其相仿的少女。 就在一个小时前,她周彩淑才来这家店里应的聘,这脚跟还没有站稳,谁知就出了这茬子。 到底怎么做才好呢,刚才那个花姐好像说了,今天是实习考验期,只要能卖掉一整套的产品或是推销出去一张金卡就算完成任务了。 这样看来,倒像是老天给了她一个机会。 早点完成那个该死的任务就能回艾莉丝了吧。 周彩淑回头看看没有其他人看着这边,暗暗笑了一声,正准备向着富家小主顾靠去。 就在这个时候,天明那小子突然从仓库走了上来,指指周彩淑对着打扮普通的少女道了句:“灵姐,这是刚才新来应聘的人手,里屋那里还有一位,是去是留,花姐说要你点头决定。” 周彩淑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她她她差点因为一张贵宾卡就把自己主顾赶走了! 同样愕然的还有一位。 花灵居然是这家美容馆的东家!她刚刚做了什么!?嘲笑人家买不起这里的化妆品!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打脸吗?蒋瑶瑶的反应不比新来的小导购小,拿着珍珠霜的手一抖,得意洋洋的表情再也挂不住了。 很恨地将产品丢给一边呆住的导购,她瞪了宁缨一眼大步往外走去。 “谁稀罕!” “慢走不送……”宁缨朝着门外挥挥手,这才转过身来审视起这位新来的店员。(未完待续) 126、阁楼里的小作坊 “你叫什么?”宁缨看了看这个拘谨的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问道。 “你好,我叫周彩淑。” “以前有过在美容店做事的经历吗?” “有的,”周彩淑刚下意识的应下,立刻就后悔了,可又吞不回去了,只得急急解释道,“只是在我们镇上的一家再烂不过的美容馆……” 宁缨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只是淡淡来了句,“美容馆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未来将会有什么转机是我们根本预料不到。” 周彩淑心里有些微微不爽。她不就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子么,说话还一套一套的,有什么了不起,破店子永远都是破店子。 宁缨带她在店里转了一圈,详细地介绍了一圈玉颜的产品,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有美容证么?” 周彩淑点点头。 宁缨想了一下,将她带到花姐面前。“姐,我觉得彩淑还是跟着你从基础美容做起吧,导购促销什么的什么人都能做,可是有经验有证书的人倒是不多。” “听你的。”花姐应了下来,将周彩淑和天芸一样列为学徒名单,而另外一位新来的是一位没有经验的三十多岁的女人王兰,花姐和宁缨琢磨了一下,决定先安排她跟着天明从推销和厅堂服务做起。 两人都没有什么怨言。 接下来的几日,宁缨一边忙着自己的生产条线,一边时刻注意着美容馆扩大开业前夕几位新店员的状态。其实要说忠厚勤劳,非新来的王兰莫属,好像听说她是一个单亲妈妈,可能是工作难找。平日在店里的时间都在尽可能的向其他人讨教,只可惜她对于美容行业悟性太差,打杂招待还可以,做销售不够灵活,做美容又忘这忘那怎么都上不了手。 于是相比较王兰,周彩淑的悟性和灵敏就好很多了。 宁缨有意看好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姑娘,凡事让花姐多教教她。尽快让她上手。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那两间新门面终于装修好了。停了一天的生意,玉颜的大家伙一起将所有新置办的东西往更宽敞的空间里搬。待忙了大半天,整个美容馆的新布局终于定下来了。 几个人累瘫在地板上哼唧。再看看宽敞明媚的环境,突然觉的一个崭新的未来正在等着他们。 花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从开始经营美容店的这十几年来,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巨大的成就感。“明天就算是我们玉颜美容生活馆新开张了。花灵啊,我们是不是也得按常理弄个优惠活动什么的?” 宁缨点头:“必须的。具体的方案让天明和彩淑来定吧,他俩鬼点子多,最终方案姐由你来定夺。” “那你呢?“ “我得上楼上去准备囤货了,不然销量太好。我这生产条线出不来可就不好了。”宁缨笑了笑便起身准备上阁楼去了。 一边的周彩淑装作不经意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蹭地从地上爬起来,忙追向宁缨。 “花灵。” 宁缨在楼梯口回身。 周彩淑稳住心绪。抿嘴微笑了一下,“诚恳”地问道:“是这样的。你需不需要我帮忙?今天没有其他的事了,我觉得我可以帮到你,毕竟我在前一家美容店里做过自制化妆品,在这方面有经验。” 宁缨琢磨了一下。其实她在此之前还没有考虑好让谁来帮自己做化妆品调制的基础工作,既然今天有人愿意主动提出,她觉得倒是可以试一试。 “彩淑,今天剩下的时间你原本可以选择休息放假啊,要知道,帮我可不是件轻松的活。” 周彩淑见有戏忙走了上前,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不用不用,我不怕苦,我去帮你!” 这么兴奋?宁缨虽有些纳闷但也没有多虑,让周彩淑跟自己上楼去了。 这事周彩淑第一次有机会踏进生产工坊,之前她一直以为调配自制化妆品的地方在卧室,没想到这一推开门进去,竟让她发现里面有一条通往阁楼的铁质楼梯。 真正的制作点在阁楼。 周彩淑激动不已的在阁楼里来回打量,这里有两排货架,柜式冰箱和饮水机立在拥挤的角落里,一张较大的方形木桌摆放着手套、电子秤、小筛子和一些碗勺、研磨、搅拌、装罐、封口工具。除此之外,还有成箱的制作材料,半成品的化妆品和大堆空的瓶瓶罐罐等等。 到底,这家店自制产品的秘方是在哪里?周彩淑思绪刚游离了片刻,就听见花灵在她的后边喊了句。“彩淑,你会调制面膜吗?” “啊,哦,会一点。”她赶紧回过神,朝着对方走过去。 宁缨指了指材料存放的位置,“我打算做一批银耳面膜,要用到银耳、白芷、茯苓和玉竹,你帮我把这些材料分别取一些研磨过筛。” 周彩淑应了声,便慢悠悠地去干活去了。 宁缨在一旁做着除加驭颜水以外的调配后续工作,而周彩淑则撑起了基础程序。 一转眼的功夫,两个小时就过去了,周彩淑从这银耳面膜、绿茶爽肤水一直做到现在的洋甘菊乳液,期间偷偷瞄了小主顾好几次,都没有发现她的行为中有任何异常。 说不通啊,如果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的程序来做,就算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也不应该效果如此显著啊。 周彩淑恨得咬牙切齿,脑筋一转,她走到饮水机旁给对方倒了一大杯水。 送了过去。 “谢谢。”宁缨忙起事来便经常处于忘我的境界,当然也没有想起自己一个下午都没有喝水的事实。她抬头看了看人家,笑笑,“有点枯燥吧,不管怎么说今天都得谢谢你。下午的活算加班补助,你看要是到了五点你就提前下班回家休息吧。” 周彩淑客气的回了两句,心想着好不容易才有的一次机会,她怎么可能有走的意思,忙继续蹲回自己的岗位上了。 又过了四十分钟,时间终于被她等到。 眼瞟着,背后的花灵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下楼去卫生间去了。(未完待续) 127、古怪 “哒哒哒”的下楼声刚过去,周彩淑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冲向方才花灵刚才所坐的地方冲去。 将瓶子罐子拨弄的当当响,嗅嗅这个乳液的味道,翻翻即将成品的盒子,再来回翻找有没有可疑的东西。 小阁楼里能藏东西的地方几乎没有。 一无所获。 失去了目标,周彩淑有些颓废。待楼梯的声音再次传来,她忙不迭将东西恢复原状坐回原位。 宁缨回到阁楼上,看了眼还在忙碌的某人的背影,刚重新动手准备把乳液最后调配的浓稠液体用漏斗倒进小盒子里,手一抬,她突然意识到一个细节。 不对,桌面被人动过了。 她是一个喜欢任何做事情都有条不紊的人,这每一道程序中物件的摆放都是遵循了她最顺手的姿势。 可刚才就离开了一小会,桌面上的搅拌碗和纯净水的位置竟然换了位? 宁缨眯了眯眼。自己不可能记错,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思考了几秒,她在周彩淑的背后轻声问了句:“你想不想和我换个位置,来动手学学搅拌装罐?” 周彩淑愣了一下,本来就不愉快的心情突然间就莫名被放大化了,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她从座位上站起不冷不热地回话:“还是不了吧,我突然有点不舒服,等我把我这最后的一点做完,就先回去了。” 我这边忙得差不多了,你那收尾还早得很呢,让我多做工?你捡容易的来?想的倒美! 周彩淑带着怨气暗暗腹诽了一阵子,粗糙地用五分钟不到完成了手头上的活,道了声别便离开了。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宁缨看她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刚才那一句话是宁缨故意钓她的,周彩淑为什么要背着她动她这边的物件,就算不是来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那只以好奇去解释了。可宁缨给了她一次让她接触兴趣的机会,她却没有珍惜,甚至连最后的耐心都没有了。无论怎么想,其中必定有古怪之处。 难道是冲着玉颜家的化妆品配方来的? 宁缨深吸了一口气。 呵。差点她就大意了。没想到这美容生意才刚刚开始,就有私下耍计的找上门来了。 只可惜,就算周彩淑想破了脑袋。恐怕都不会理解那驭颜水的来历。 当然,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机会见到那东西了。 接下来的时间,宁缨一边忙着最后的隐秘步骤——给最后的成品用针管注射进少量且精准额度的驭颜水,一边琢磨着要怎么让周彩淑原形毕露。 次日一大早。全新的玉颜美容生活馆对外开放。 天明刚和太龙将提前做好的优惠活动告示牌搬到门外,没过多久。租来的花篮等喜庆的物件也用小卡车送来了,在大门口摆放成两排。 一袭红色旗袍的花姐乐呵呵地打开音响,放一段优美欢快的音乐。 告示牌上除了有企划半个月的优惠活动以外,还附有一些美容效果前后反差的对比照片。其中放在最上面的便是玉颜的首席美容师花姐的两张脸部特写。 本来花姐是有些不好意思把之前的黄丑圆脸照片放上来的。那以前的状态现如今再看来真是不忍直视,简直老了不少于十岁好不好。 可转念一想那已经是过去时,而现在她的脸蛋可是在宁缨的“魔爪”和玉颜产品的巩固下越发白嫩剔透。如婴儿新生的肌肤,每天对着镜子都忍不住多掐自己几下。仿佛下一秒就能掐出水似的,一点粉黛也无须施加,自然得很,倒也不再介意了。 这前后巨大的反差照片在晾出来初期就围了好些新客户,正当她们满腹猜忌质疑起来的时候,花姐款款地从室内走了出来,往叽叽喳喳的女人堆里那么一站。 此时无声胜有声。 毫无化妆痕迹的一张精致脸蛋。 直接打破了照片经过ps处理的猜想。 在女人们羡艳惊叹的目光中,一个二个鬼使神差地,接连随着花姐走进了店面。 尝试一下又如何? 接连着好几天,玉颜的生意都好到快要被客人掀破了房顶踩烂了门槛,每日营销额一次又一次打破了历史新高。 为数不多的店员不禁忙得有些昏头转向,花姐向众人保证过了这个优惠活动期就给大家轮流调休放假。 到了活动期的倒数第二晚上,周彩淑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接到了从艾莉丝那里打来的电话。 神色一紧,她小心地按下了接听键,“喂?” 果不其然是珍姐的电话,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谩骂。 什么你当这干一份活拿两份工资是福利吗?让你做的事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再不把秘方偷来就别想在艾莉丝干了!艾莉丝这边还会向所有美容馆揭露你间谍的肮脏身份让美容界永远不会有人再敢录用你如此之类的巴拉巴拉…… “珍姐我知道错了!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我没有时间……”周彩淑本来是抱着侥幸,想着要是真做不了艾莉丝的工作大不了继续现在的也凑合,可一听人家说会揭露她的身份,立马就心慌了,“珍姐你再耐心等等,就等几天,我一定把你想要的拿到手。” “我等不了几天了,你自己看着办,哼。” “是,是,我知道了……”周彩淑发觉直到电话挂断,她手心里的汗珠都多到快要拿不出手机的程度了。 艾莉丝那边,珍姐挂了电话,阴翳的眼神扫过了略显冷清的大厅和休息区里几个躲着偷懒喝咖啡的小姑娘。 怒气蹭的就上来了,掐着腰冲过去抓她们个正着。 “都是来给我吃白饭的啊!没有顾客不知道去外面拉啊,想我们美容院垮了一起去外面要饭么!” …… 宁缨正在小阁楼里忙着调配驭颜水,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紧接着,周彩淑细细的音色便自外传来:“花灵,需要我帮忙吗?我今晚没有安排,想着回家看电视什么的也无聊,来帮你做事我们还可以聊聊天怎么样?” 终于行动了么? 宁缨刚将驭颜水和针管迅速收进宝石空间里,再抬眼,门一下被人推开了。 目光平静,她坐在桌后抿唇一笑:“好啊。”(未完待续) 128、秘方? 话音刚落,周彩淑已经三两步掠到了她的面前,一双晶亮的眸子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的桌上观察着,试图找到什么可疑的线索。 宁缨起身将另外一张椅子搬了过来,让周彩淑坐在她身边。 扬眉一笑:“这两天销量太好,我这边都已经忙不过来了,你来的正好,帮我磨粉吧。” 你不是不想做调配么,那就做最费体力的研磨工序吧。 周彩淑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就发现自己手里就被硬生生塞进了一个研磨石碗,还有一个很重的棒槌。 不禁一懵:“不是有磨粉机吗怎么还用……” 宁缨头也不抬道:“坏了。” 周彩淑的剩下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浑身感觉好不舒服。 两人埋头干活干了有一个钟头,期间手都要断了的周彩淑一直想方设法地去问宁缨一些问题。 比如这制作程序你是从哪学的?选择材料有什么讲究啊?比例问题到底如何调配?……每每都被宁缨变着花样给问了回去,变成了反问她周彩淑: 那什么,你前一工作地点的那家美容院在什么地方?他们家有什么亮点值得学习呀…… 周彩淑根本不敢真实回答对方的问题,于是努力搪塞着,编着编着就出现自相矛盾的漏洞了。 宁缨听进耳朵里,倒也不出来指正她,只是偶尔说两句有关于美容品的无关紧要的话题。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宁缨估摸着这活也让她帮着干的差不多了,这才装作忘了什么似的让周彩淑去楼下卧室里帮忙找一个笔记本。 “好像是在书橱里,黑色皮面的,大概有这么厚。打开看里面有一些文字记录和图片剪贴,我用来记自制化妆品流程详单的。”宁缨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了,大脑晕沉沉的,都记不清楚这面霜要怎么配置比例了。” “好,我这就去!” 见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周彩淑跑得飞快。努力按耐住内心的激动。来到了卧室的书橱前。 那本不太起眼的黑色笔记本放置在书橱最边上的位置,和一堆教科书堆在一起,不特意找还真的不易察觉。 周彩淑将笔记本抽出。见卧室里没人,忙打开偷偷翻看了几页。 四分之一页面都有字,其中似乎有很详细的面膜乳液化妆水等的制作记录,许多都是手写的版本。还有一些是打印粘贴上去的。 她多瞅了好几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既然他们是按照这上面的步骤做的化妆品。那么秘方,这里面一定有提到。 一分钟以后,周彩淑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将笔记本交到宁缨手里,随后到一边去忙自己的活。期间时不时偷偷看过去几眼。注意到对方在认真地对着本子比照着什么,聚精会神的模样,心想着应该没有错了。 她要抓紧把这个本子偷到手! 今天晚上不行。那就等明后天,总归会有机会的。 到了第二天上午。正在楼下忙着的周彩淑突然捕捉到花灵的声音。 “姐,我去大市场买点东西!” 周彩淑的眼睛忽的一亮,在花灵走之后她装作要上厕所,爬到了二楼。 今天是周一,太龙上学去了,二楼因此一个人也没有。 周彩淑顺利地从老地方摸到了那个笔记本,随意翻看了几页便战战兢兢地将本子赶紧藏进衣服里。 借口身体不舒服要去买药,周彩淑揣着笔记本离开玉颜往外走去。 她刚一出门,宁缨便从一棵古树后面探出头来,幽幽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压低了帽沿,尾随着跟上去。 一路上周彩淑步伐飞快。 她先是去了家附近的复印社,在里面呆了有半个小时,随后原路返回美容馆,顺带在路边的药店买了两盒药掩人耳目。 宁缨在店外注视着没一会她便又一次满脸病痛神色的从美容馆出来了。 花姐还紧张地好心帮其拦了辆出租,主动付了钱,叮嘱她多休息。 真是个做间谍的料。宁缨无奈地苦笑一声。 同样拦下一辆车跟了上去。 周彩淑所乘坐的出租车在卧龙街笔直行驶了一段路,然后一个右拐弯拐进了大道,又开了好一会路程,这才在一处商业繁华区停车。 宁缨摇下车窗,看着对方向着银座大厦一楼的某家装修奢华的美容院大步走去。 她仰头看了看招牌。 艾莉丝皇家美容院。 这么大一家美容院还用得着干这种缺德事?宁缨也真是无语了。 ======= 周彩淑得意地将一叠复印件交到珍姐手中。 珍姐难得用微笑赏识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办到了?” “这上面有她们家所有美肤自制产品的详细配方和制作流程。” “干的好,你下去休息吧。” 周彩淑成热打铁地问道:“那我是不是以后就不用去……” 珍姐刚去烦看第一份配方,这又被打扰,很不愉快地睨了她一眼,“待会再说。” “哦,好,珍姐你慢慢看。”应该不用再回那家累死人不偿命的小店子了吧。 周彩淑刚在休息室喝着咖啡和前同事们海聊着这些天的经历,某一刻发觉四下的小姑娘们突然齐齐面色僵硬了起来。 她们惊慌地四散而去。 周彩淑下意识地刚抬起头,就有一叠纸张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 “珍,珍姐!”自己不是已经拿到了老女人想要的东西了吗?为什么还这样对她! 周彩淑对上了珍姐愠怒的眼神,那双青灰色的眸子仿佛噩梦中老巫婆的大眼珠子,令人吓得喘不过气来。 “你拿回来的是什么你认真看过吗?!这种东西你居然敢拿来应付我,是不是觉得我老糊涂了!” 口水喷了她一脸,周彩淑愕然地弯腰将那些复印件一张张捡起。 随便从中拿起一张看去,见上面用清秀的字迹这样写着: 水晶猪皮面膜。 配料:猪皮、桂皮、八角、姜、大葱。 制作流程:猪皮用清水浸泡,刮去表面的猪毛和杂质,将猪皮放入锅内,烧开水,煮十分钟左右,捞出来用温水清洗,用刀将猪皮表面和背面的猪油刮掉,用温水洗净……准备调味料,葱切段,姜切片,八角桂皮草果装盒…… 哇擦,这哪是做面膜的程序,分明是做菜的啊! 那一刻,周彩淑蹲在地上迫于压力几乎抬不起头来,内心翻江倒海着。难道,自己那会已经露陷了?(未完待续) 129、嫁给土豪 早在前一天晚上,宁缨就将两本非常相似的笔记本掉包了。原本周彩淑第一次接触的那本是真的,里面的是花家人自制美容产品上面的一些详细步骤和记录,即便谈不上什么秘方,但也是花家经验的积累。 宁缨自然也是不可能做到把东西拱手送给别人的,所以她稍微花了点时间制造了一份假的出来。 想到艾莉丝美容院里的某人应该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教训,她便叹了口气回去了。 这不过,这家大型美容院她是记住了,以后必须要留个心。 宁缨抽了个时间将周彩淑已经辞职的情况告诉了花姐。 没有告诉花姐全部实情其实是怕影响到一家人沉浸在新门面开张的喜悦情绪。毕竟店面扩张以后,大家伙的积极性实在是每时每分都持续兴奋高涨着。 生意一好,花姐允诺给店员们的提成也高。加上如今的玉颜美容生活馆已经不是曾经的小门面了,成了香饽饽。 自然,想进来做员工的就越来越多。花姐挑选得都眼花缭乱了。 宁缨笑道:“等过些时日,姐你就不要亲自忙来忙去了,在幕后看着店员做,你歇着安心做老板数数钱就好。” “啧啧,听你这么说我还真心动了,要不给我设个大躺椅摆在这里?在挂几串珠帘?”转念花姐又朝她做了个鬼脸,“可是缨缨呀,姐我闲不下来,你说我这好胳膊好腿的,不动弹动弹岂不是白长了?” 宁缨耸耸肩:“我懂的,您就是劳碌命。” 到了快十二月份。店里的员工加上作为本家的花姐和宁缨,已经扩展到八人了。 天明和一个小妹做销售导购,新招了两个有经验的女人做职业的美容师,天芸做美容助理,而王兰则负责在店里打打杂,顺带烧午晚饭。每个人都很满意自己的角色。 宁缨观察了众人一段时间后,最终放心地将化妆品配置的基础工作交给了天芸负责。客人不多的时候天明也会上楼去帮妹妹。这样一来。宁缨只做最后的驭颜水配入工作,终于可以从生产线上脱身了。 她和花姐商量了后,重新回到了十九中。 此时。距离高考只有半年时间了。 花灵的重新归来令很多人大吃一惊。 杨子的身侧已经空了很久,她甚至已经不太习惯边上多了一个同桌的感觉。 不过更多的,还是深深的愧疚。 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怀疑花灵是不是受到了伤害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可现在人家好好的回来了,无论是精神还是外表都甚至比以前要明媚。 杨子暗暗松了口气。心口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 想了很久,戳戳宁缨的胳膊肘。她嗫嚅了句:“……当初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但是我必须得道歉,不然我心里实在过不去……” 宁缨目视着许久不见又胖了一圈的妞儿。眨了眨眼,“哪件事?” 杨子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噎了噎。“花灵你不会不知道吧,还记得吗?就在你离开的那一天晚上你去车库不是为了找我么。可我那时候其实根本不是被掳走,而是卑鄙的、亲眼目睹着你被打晕……” “可你不是帮我喊人了吗?”宁缨不想提那晚的事,尤其是只要一想到那晚,无论怎样都会联想到的那个人,令她会一时无法自控的伤感起来。 忙急急打断了她。 杨子抿着发白的唇:“其实也不算是……” “这样就足够了。”宁缨硬生生的说完就撇开了脑袋。 杨子哑然失笑,以为花灵还没有原谅她,默默地转过了脑袋。 可到了放学前,她正在收拾书包,花灵突然将一张银白色贵宾卡递给了她。“卧龙街上的玉颜美容生活馆,要是有时候累了可以去那里做做美容放松一下。” 杨子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来,看着对方的眼睛,“谢谢。” “放学一起走吧。” 再也没有了接送的摩托车,宁缨选择了和杨子一起去站台搭乘公交转车。 半路遇上了迎着面向她们走来的施杰一伙人。 杨子心口一慌,拉住花灵的袖口,“他,他和毕少、瘦猴子脸他们很久没有来学校了,难道是……” “没事的。” 宁缨面无惧色地对上他们的目光。很奇怪的是,即便是出了那件事,她并没有有多么害怕这个矫健阴鹥身材高挑的少年,甚至,也不是那么厌恶。 结果施杰第一句话就令她懵了。 “嫂子,楚哥最近还好吗?”他微微弓背,客客气气地问她,语气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什么意思?宁缨张了张嘴,“嫂子?” 她什么时候成了施杰的嫂子了?她可受不起。 结果人家根本没有打算理会这点,而是正了脸色,说道:“楚哥临走之前已经给了我们严厉的教训,我们深知自己那时犯下的错误不可饶恕,以后定再也不会犯。当然,作为补偿,今后如有什么人敢对嫂子不利,您只需吱会我们一声,剩下的一切由我们处理就好,别的不说,打到他们爬不起来认不出爹娘我们还是做得到的……” “希望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半晌,她才从牙缝挤出这么一句。 到现在为止,宁缨终于琢磨出了这个“楚哥”的身份。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楚允寒临走之前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蛊,竟然让整个十九中围绕在她身边的人物全部变了模样! 太、惊、悚、了。 宁缨默默地打了个寒噤。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施杰向她点点头,带着一帮粗壮的小弟刚走开了几步,又突然退了回来,“对了,嫂子需要车送吗?” 宁缨忙摆手,“不用不用,谢谢。” 于是他们离开了。 宁缨和同样傻眼的杨子默默地往公交站台走去,浑身总觉得不自在。 半晌,胖妞似努力了很久,忍不住开口:“花灵,你真的嫁给了一个有权有势的土豪了吗?” 土豪这个词再次令宁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当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眼尖地发现她要乘坐的公交车来了。 “啊,102路!”忙暗松了口气挥手告别,“拜拜,我先走了!” 面色微烫,头也不回地向公交车冲去。(未完待续) 130、暑假开始 身边多了一群以施杰为首的“忠心的小弟”,突然间宁缨在学校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连蒋瑶瑶都没有再去找她的麻烦,顶多就是偶尔的偶尔迎面撞见的时候怒瞪一眼。 宁缨倒也懒得答理,置若罔闻地仰头离开。 只是每隔一段时间,还会出现似是蒋瑶瑶的好友来找她代买化妆品的现象…… 久而久之,学习的环境越来越平静。 时间飞速流逝,而他们也终于要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轮考验。 高考结束后,一直不敢问两个家伙报考志向生怕一不小心给他们带来压力的花姐终于松了口气。 顶着杂乱鸟窝头的太龙窝在卧室小床上一边欢快地哼着小曲一边哗哗地翻着报考志愿指南。花姐路过的时候敲了敲得瑟忘形的少年的脑袋,趿着拖鞋上了通往阁楼的楼梯。 “缨缨,你在里面吗?” 宁缨正在忙着做精油的最后调配工作,听见敲门声,应了句,“姐,进来吧,我在!” 花姐走进阁楼,到她的对面椅子上坐下,平静地看着她,“缨缨,不知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宁缨刚好结束完一打玫瑰精油的收尾工作,迟疑一秒,抬起头微笑着迎了过去,“姐你问得正好,我正打算把我的想法告诉你。” 花姐松了松柳叶眉,“什么想法?” 宁缨不急不慢地将一张宣传单推到了花姐面前,“我打算报考这所学校。” 花姐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位于海城外郊的一家著名的专业性学校。 意姝高级美容师学院。 “你,要报这个?”花姐有些微微吃惊,“美容学院?不去读正常的综合类大学了?” 宁缨摇头。道:“我还是想多学点有关于美容方面的专业技术,而且,若能上这家学院的话,毕业时考试及格就可以直接拿中等美容师证书了。” “可是……”花姐犹疑着,美容馆的事情上她已经付出了太多心血,真要将一个女孩子的毕生都赌在上面么? “没有什么可是,能上意姝的话我不会有什么遗憾。倒是……花姐。你可别把我想的太厉害,我可是落下了很长时间的学业,基础一点也不扎实。就算想考全国知名的高等学府也根本考不上,人家不会接受我的。” 宁缨是笑着说完这些话的。 花姐注视这对方眼睛许久,终于确信她的选择是出于本意,这才宽了宽心。 “也好。听说意姝的学校环境,还有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在全国所有美容学校中应该是上乘。” 宁缨点头,“我查了些资料,意姝的主校区设在海城外郊的一座私人岛屿上,持学生证才可以进的天然小岛。每天有三班轮渡,直达公交,所以要想回来也很方便。” 花姐笑了笑:“太龙那小子肯定要死到老远的地方去。好歹能经常看到你,我也心满意足了。” ———————— 高考成绩以及各高院提档线均下来以后。宁缨彻底松了口气。她比意姝的最低要求分数线高了足足十分,确信是没有问题了。而前一阵子趾高气昂的太龙,因为起初过于自信报的志愿太高,悲剧地掉到了等待调剂的第二轮。 还好,最终挑上太龙的高校并不算太糟,尤其还正好落得了个游戏设计的专业,正好对上了太龙同学的胃口,结果又让他在家里得瑟了好一阵子。 在等待录取通知书和入学之前,有漫长的暑假在等着欢脱的少男少女们…… 玉颜美容馆的生意一切照旧,虽然没有几个月前新开业时的疯狂,但是也能做到稳步推进,尤其是玉颜家的美肤化妆品,已经在海城无声无息地宣传开了。即便价格定的很贵,产品包装普通,每日也不乏慕名而来的购买者。 因为销量可观,店里面还专门挪出一大片区域用来摆设自制的各种类型化妆品。 宁缨看着货柜上琳琅满目的品种,正琢磨着怎么继续扩大玉颜的知名度,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她一直以来都忽略掉的问题。 她们一直都没有药监局的生产许可。 从某种方面来看,这种在小作坊里产出的自制化妆品就是彻彻底底的“三无”产品,小规模的卖卖没人陷害举报还经营得过去,可是真要走上正轨扩大营销面根本不可能! 可是换一种思路,一个中等规模的美容馆自产的化妆品也几乎根本不可能得到正规的生产授权。 也就是说,她们如果不尽快想出有效的解决办法,玉颜的自制产品再好也会栽在小胡同里! 为此,宁缨一个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到了次日清晨,她顾不得两只黑眼圈还挂在眼下,匆匆洗脸刷牙后便出门了。 灵朵日化海城分售中心八点开门,宁缨到的时候,正好见他们的工作人员将销售大厅的玻璃门拉开。 宁缨向着其中一位工作人员走了过去,先是出示了一下手中的黑卡,随后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两句:“我想见一下分售中心的负责人,不知可否带个路。” “没问题!您随我来。”灵朵的工作人员都很熟悉这种黑卡卡面,因为是代表着南锦白家的人,他们可不能得罪。 于是客客气气地将少女领到经理办公室。 工作人员先进去说明了一下情况,随后出来邀请她进去。 西装革履的李经理起身,礼貌地请宁缨在待客区的沙发上坐下。 秘书过来泡茶的过程中,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位年纪不大但是眸中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阶段成熟敏锐的少女。 “花小姐,不知道您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宁缨微笑着,倒也不急着道明过来的目的,而是试探地问了句:“不知道李经理有没有听说过卧龙街的玉颜美容生活馆。” 李建华愣了一下,答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老实说,我知道这一家美容院,有听说过他们家自制的化妆品还说得过去。”(未完待续) 131、美容大赛 131、美容大赛 宁缨微微勾着唇角,“不瞒您说,玉颜美容生活馆正是我家的门店。” 李建华抿了一口茶水,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哦?” “其实今天我来是想咨询一个问题。”宁缨认真地说道:“这也是我前不久的一个想法,因为想把店里的自制化妆品合法化,不知道灵朵有没有和外家的化妆品合作的惯例……” 李建华抬了抬眉,犹豫了一刻这才开口:“花小姐说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也不能说我们灵朵没有收购过其他化妆品牌,但是要说买下自制化妆品的生产线,还真是从总公司开业就从来没有过的事。” 宁缨解释说:“我的意思不是说收购而是合作,我们其实并不想完全将玉颜的产品销售权全部卖出去,您可能也听说过,这些产品在我们家店里销售的非常好,可惜我们的生产条件太过简陋,无法通过检验不能扩大销售。” 虽然宁缨对于结果并不抱太大希望,但还是试图再挣扎一下。 李建华沉思了片刻,从座位上缓缓起身。 “至少从灵朵目前的生产计划来看可能性不大,很抱歉。” 果然如此,宁缨也不再纠缠了。淡淡一笑,“打扰您了。” “这件事恕以我的权限无法帮忙。”他暗示了一下也许找白二少可以办成。 宁缨笑而不语。 李建华将宁缨送到了门口,道别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少女的背影喊了声:“对了!花小姐,请留步。” “嗯?”宁缨忙回头。 “我想起来一件事,你稍等一下。”他喊秘书去他的办公室拿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秘书将一张制作精美的宣传册找了出来,递给经理,李建华又将册子转手交给她。 宁缨接过来一看,宣传册上的醒目的大字: 灵朵杯私人订制纯天然美容养生大赛。 “这是?”眼睛豁然一亮。 李建华简单地介绍了一番,“……是我们灵朵发起并全资赞助的大型美容比赛,主题是女性的天然美,目前还在筹划期。过几天应该就可以报名参加了。” “是个人参赛还是团体?” “建议以美容院方式报名。当然,如果是高级美容师以上资格的,可以参加个人赛。最终的胜出方不但会有大量奖金,还能加盟灵朵集团,签约作为长期合作方。” 如果成了长期合作方,那么玉颜的产品就有希望挂名灵朵旗下进行销售。这可是个意外的惊喜。 宁缨草草地翻了一下大赛规则,“真是太谢谢您了。这个比赛恐怕对我们玉颜的发展很重要。” 李建华看着满面欢喜的小姑娘,虽说不忍打击人家的自信心,但是还是友情提醒了句:“这次比赛整体规模很大,宣传上下了血本。估计到时候全国各地都会有派团队参赛的美容院,比起一些大型美容院,中等规模的美容店可能不会占优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您说的我明白,不过还是得感谢您能告诉我这些。这单子我拿回去好好研究,过几天准备好材料会回来报名的。” 李建华不明白少女为何这么有自信,但是有必胜的信心也是件好事,于是微笑着送她离开了。 辗转回到卧龙街。 宁缨将准备参赛的事情向大家和盘托出。 花姐放下手头的活抽空过来,带着担忧的语气问道:“我不太懂,这比赛比的是什么?怎么评比有没有说?如果是化妆美发我们还真不一定能做好……” 宁缨摇头,“不是,是纯天然美容养生比赛,比赛要持续整整两个月,到时候所有通过海选的参赛者都会去选定的酒店进行长期封闭式比拼,据宣传册上说还是全程电视录像,最后会在电视上以娱乐节目的方式播出。最终评比结果由评委和电视观众投票选出,主要看这两个月时间,通过参赛者的美容养颜技术,最后能让普通或是很差的肤质的女性最终调理成最终姿态的自然美。” 一边听着的天芸有点激动,握了握小拳头:“听起来我们胜算很大啊,我们家的东西棒得不要不要的……” 她本来也是敏感的痘痘肌,在到了玉颜以后可以免费用店里做工剩下的多余角料,结果就这完全不花钱的剩货,居然将她脸上的所有瑕疵都抹得一干二净。真的是好欣喜有没有! 宁缨嗯了声:“如果没有意外或者黑幕的话,我们应该能胜出。” 就在这时,太龙突然神经过敏般哈哈大笑一声,惹着众人齐齐吓了一跳。 “怎么都该参加吧!嘁,黑幕怕什么!我看最大的幕后就是白家人,大不了花灵你……” 瞬间突然撞上了花姐和宁缨怒睁的圆目,天龙一愣,默默地咽下了后半截话,夹着尾巴遁走了。 又退了回来。 “那个,是不是封闭地点真的定在沉香岛的蜃龙海岛度假山庄,那绝对*裸的五星以上啊!我能不能也去蹭个数混进去享受享受,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住过五星级呢……” “一边玩去!”花姐为有这样一个弟弟超级无奈,手脚并用地将少年扒拉开,“滚开,别碍事。” “太龙这句倒是提醒了我,美容馆不能没有人,你们中间,到底谁跟我去?谁留下来照看生意?”宁缨望着大家。 其中一位美容师面露难色地率先开口:“花姐,恐怕我是不能去的,你也知道我有孩子在上小学,离开两个月不合适。” “我愿意去!”天芸举手。 进过一番表态讨论研究后,考虑到赛方最多允许一家参赛团体出六个人,最终商量的结果是宁缨、花姐、美容师谭艳艳、天芸和吵着闹着哭着喊着要加入的太龙同学。留下另外一个有孩子要看的美容师高一慧和天明、丁小陌、王兰留守阵地。 “名单先这么定下吧,在正式参赛之前如果需要调整你们再和我说。”花姐说完又看看宁缨,“我们要离开两个月,店里的化妆品供应怎么办?” 宁缨说:“我和天芸赶着做一些,天明有空也来帮忙,尽量在走之前赶一些存货出来,不过要是中途售罄也没有办法,就让顾客等一个月好了。” 一向负责销售的丁小陌点点头:“我知道了。”(未完待续) 132、报名参赛(本文谢绝转载) 连着赶工赶了一周,宁缨身心俱疲,看了一下日期,发觉到了比赛报名开始时间了。 李经理和她说的没错,这次比赛的确主办方在宣传上砸了很大力度,有好几次她都意外在电视节目上看到比赛的广告,甚至还是白二哥亲自出面说台词? 也许未来已经默默地注定,这场比赛不会平静,必定会在美容界掀起波澜。 准备好报名所需的资料,过了中午,太龙骑上新买的电动车载着宁缨去灵朵日化分公司报名。 一进报名地点的大楼,往电梯口走去,一路拥挤的人潮。 太龙使出不要脸的挤法将宁缨和他挤进电梯最后两个位,“我去啊,这得多少人报名,他们不会都是冲着免费住两个月度假山庄混进来的吧!”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宁缨没好气地看看他,“太龙,而且报名条件很严苛的,还要先交一部分押金。而且报名时间只有这两天,当然都挤一块了。” 正说着,电梯“叮”得一声到了办公楼七楼,一电梯人鱼贯而出,按照指示牌向着报名点所在的大厅走去。 宁缨走到一处刚空下来的报名台前,刚坐下准备填表,身侧的太龙突然拿胳膊肘戳了戳她,低声道:“缨,你看。” 沿着太龙的视线,宁缨抬头望过去,竟意外地在临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她? 几乎相差不到两秒,周彩淑也注意到了花灵的存在。 脸色突然一僵,她微微张了张口,之前和一同前来负责艾莉丝的报名事务的小妹的聊天就这样戛然而止。 艾莉丝的某小妹正纳闷着这八卦聊着聊着人家怎么就失神了,忽的瞅见对方拉扯了几下她的衣袖。 “我们到那边报名。”周彩淑低垂着脑袋正欲开溜。就在这时,背后冷不防传来一声笑声。 “艾莉丝也来报名?” 周彩淑刚迈出的一条腿打了个圈又转了回来,回过头去,满目的尴尬之色。“你已经知道了?” 宁缨耸了耸肩,继续填自己的表单,顺便幽幽地回了句:“要想神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周彩淑脸颊发烫,可是既然人家已经清楚了。她也没必要继续躲下去。在同事小妹疑惑的眼神中,咬牙说,“玉颜太辛苦。工资也不如意,既然留不住人也别怪别人跳槽。” “奇怪,我们家店有谁跳过槽吗?我怎么不知道,”宁缨在心中冷笑一声。她本来也没想揭周彩淑的伪面,没想到对方倒先进攻起来了。放下圆珠笔,她瞥了眼过去,“难道你是指你自己?你那叫跳槽?呵,不太说得通吧。要不要我给你分析一下。” 周彩淑的话被堵了个严严实实,脸上顿时青一块白一块,煞是好看。 和她一伙的小妹搞不清楚情况。只是见自己同伴落了下风,再瞅一瞅宁缨这边桌上的营业执照信息。以为占了多大便宜,得意地叫了起来:“彩淑,他们那是什么美容店啊,三流的路边小馆子吧!现在团体参赛的要求起点都这么低了吗?” 原本一直憋屈的周彩淑经她这么一说,终于找回一点自信,只是眼睛还是根本不敢往那边看,“行了别说话了,抓紧时间赶紧办好手续好回去交差。” 那小妹察觉到了同伴眼神中的古怪,“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挺怕他们的,难道彩淑你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 “哪有。”周彩淑其实心里已经恨的牙直痒痒。 当初她被花灵耍了个正着没有拿到制作配方结果险些被珍姐扫地出门,要不是正好遇见于薇救场,她恐怕就真的失去工作了。 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有机会出这一口恶气了。 你们玉颜也来参加比赛?敢和艾莉丝站在同一竞技场上?绝对是笑话! 看来用不了多久,就有好戏看了。到时候我们赢了第一,看看你们还能说什么。艾莉丝会去偷一家又小又破的小美容店的秘方?怎么可能!说出去谁会信啊! 这样一想,周彩淑的笑容又回到了嘴角。 这边,宁缨已经填好了所有资料,核验完了所有信息,最后交了两千元押金。 这两千元差不多是作为参赛的保证金,目的就是主办方确保大赛报名者会如约按时参加比赛,不会有恶意报名刷名额的情况发生。等两个月比赛结束后,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两千元都会原路返还参赛者。 说实在的,对于免费住两个月五星级宾馆房间来说,两千元就算不退还也真的不算多啊。 白家还是有足够的钱挥霍的。 顺利报完了名拿到了团体参赛证,宁缨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一次的大型比赛对于团体参赛者的要求是比较严苛的,有店员数目、经营年限、占地面积等多方面的硬性要求,逻辑上至少也是中型美容馆才能报的上名。宁缨想到前不久他们才升级扩大的店面规模和招聘的店员,想想还真是觉得幸运。 可有些人就不那么幸运了,因为这一次比赛的奖项设置和比赛条件太多于优渥,于是乎就有很多达不上标准的小型美容店店主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赶了过来,一被拒绝,就忍不住开始在报名台前恳求贿赂甚至发展到大吵大闹。 宁缨和太龙默默地赶紧收拾好打道回府。 抽空看了看参赛证上标注的时间,比赛将会在一个礼拜后正式拉开帷幕。 一个礼拜后,玉颜家小分队就要带上行李,去海城外郊的白湾渡头,在那里会有主办方包下的游船来接各位参赛者抵达沉香岛的蜃龙海岛度假山庄。 沉香是整个海城观景区游玩价格最为昂贵的贵族风情岛,整个岛也是私人性质,由于价格负担过重,一般不怎么对普通人开放,很多时间只接待有预约的蜃龙山庄会员。 宁缨在海城长大,一直都没有机会接触的小岛之一。 终于向她敞开怀抱…… 想想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未完待续) 133、船舱(本文谢绝转载,谢谢) 时间一恍就过去,转眼就到了约定的赛时。 早在几天前,花姐就和宁缨准备好了未来两个月所需要的全部行李。各类化妆品美容液挑选一些带过去,毛巾棉签手套等工具备齐,剩下的,就是一些私人衣物了。 因为赛程规定两个月时间里不能与外界有任何接触,以免发生拉票求助等影响公平的事情发生,临走之前,花姐细细地将店里的该交代的事项交代清楚。 “……差不多就是这些,这段时间就拜托高姐你多看着了,要是化妆品售罄就公告顾客需要等货,如果实在忙不过来你亲自招个临时工也没有问题。” 高一慧和花姐年龄相仿,做事一向稳妥,花姐一直最放心她。 只见她点点头:“我心里有数,你们尽管安心地去,一定要赢得个名次回来。” 太龙自觉地摆了个pose,用蒙奇.d.路飞的语气仰面吼了句:“我们的目标是成为美容王!” “……”喂喂!美容王是个什么鬼! 一个小时以后。 一行五人带着兴奋异常的情绪爬上了巴士,随后在白湾站台下车,步行去渡头。 隔着老远的距离,一艘纯白色豪华中型游轮停在渡口,上面拉着的巨大红色的广告横幅和旗帜,迎着海风招展。 宁缨忽的心头一悸,想起了大约一年前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一艘白色游轮,将原本属于白缨的人生在一夜间完全摧毁改道。然而,她是庆幸的,至少她回到了最为真实的世界。 白家人应该不会再相信四小姐还活着。差不多该放弃寻找了吧。宁缨如此琢磨着。 离开船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渡头果不其然已经群聚了许多叽叽喳喳女人和少数扭扭捏捏娘娘腔的男人。 宁缨一袭人往着人群最密集处走去。 走在最前面的花姐和谭艳艳正在探讨女性养生中的按摩手法。 宁缨刚从回忆中回过神,听了一会花姐的言论,突然发觉后面两个年轻人正叽叽喳喳地笑成一团。 天芸偷偷指了指人群中的几位异类,继续和少年打趣道:“喏喏喏,太龙哥你看吧,想要冒充美容师得这幅姿态。阳刚了不行。你会暴露的。” 太龙,阳刚?宁缨默。 “是这样子么……”刺猬头少年突然翘起了兰花指,夸张地往前跑了个s型小碎步。颇有神韵的依依呀呀唱了两句贵妃醉酒。 顿时惹得天芸和宁缨捧腹。 在渡口等了约十分钟,忽然背后从扩音器中传来了令人兴奋的声音。 “注意了啊,大家排好队,有序拿出参赛证检查。一个一个上船!” 队伍很快排了出来,在后面等待的过程中。宁缨稍微留了个心眼,数了数在场人数。 两排长长的队伍,约莫有二百五十多人。每个参赛团体最多出六人,就算不考虑以个人报名的高级美容师的话。也就是说,这些人里面,至少也有四十多支参赛队伍。四十多的竞争对手。 不是个小数目。 不过这也更加确定了宁缨对于这场美容比赛的认识,看来二哥是真的下血本了啊。 因为主要是团体参赛的检查。一次可以检查数人,所以通行速度飞快,没多久队伍到了尽头,轮到了花家人。 花家人上了游轮后基本上游轮就要准备出发了,在服务员的引导下,五人往船舱中走去。 前往沉香岛的行程约有一个小时,还是得找个地方坐下放行李。 游轮设有座椅的船舱有两层,花家人到以后二楼露天座位已经满了,没得选,只得往室内舱走去。 可即便是靠外侧的室内舱,座位也占满了大半,空位稀少且零零落落的。太龙眼尖,率先和天芸、谭艳艳抢了个三连座,宁缨走在后面,见这舱位的座位接近满员,便喊花姐在太龙身后最后一个空座上坐下。 “我去后面。” 宁缨说完这话便背着行李往后门走去。 第二舱位因为座椅柔软空间舒适居然也满员了,她只得无奈地继续往里走。谁知这一脚刚跨进二三舱中间的门,身边突然窜出来一个莽撞的小妹,猝不及防地狠狠撞了她一下。 因为船体本身不稳,再加上对方力度中带着明显的恶意,宁缨的侧背被这么一冲击,要不是胳膊肘猛然撞上了前面的座椅后背,真真险些跌倒。 “你!”宁缨确定对方是故意而为,正当她抬起眼睛望向那位穿红色连衣裙的小妹时,她竟头也不抬二话不说的调头就返回第二舱。 宁缨忍住胳膊肘的痛感,提高了嗓音对着那小妹开口:“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 那红裙小妹已经几乎走到了座位前,听到背后传来质问声后,不急不躁地回过头,滑稽地吐了吐舌头,竟无所谓般的一屁股坐下了。 宁缨蹙眉。 这个小妹年纪不大,但也绝对是应该懂事的年纪。 宁缨朝着她的座位处看了几眼,忽的就明白了人家有意撞她的原因。 她是报名那天和周彩淑一起代表艾莉丝来的那个小妹!而隔着这一段距离,宁缨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在和邻座的周彩淑叽咕个什么。 此时一身红色蓬蓬连衣裙的苏素正在和周彩淑说着自己一分钟前的光荣实际。 真多事!周彩淑没想到这个艾莉丝里和自己玩的最好的朋友居然一心想帮自己报仇! 她偷偷爬着椅背往后探去,发觉花灵还立在原地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这边,不由得心口一悸。 之前周彩淑为了在苏素那里隐瞒自己在报名那天的失态,就编了个故事说她在来艾莉丝之前曾在卧龙街的玉颜美容馆上过一阵子班,那里的老板包括这位小东家花灵特别黑心,骗了好多单纯的年轻人在其店里打工,然后过一两个月就以五花八门的理由将他们通通辞退,一分钱工资都不付再换下一波,而她周彩淑就是被“骗”的代表之一如此云云。 苏素信了,而且坚信不移。所以才有了刚才那看似无意的举动。 正当周彩淑心虚着祈祷那位好像不太好惹的花灵不要过来缠着自己理论的时候,宁缨正在原地吸着气撩起衣袖查看胳膊上的伤势。 一大块青紫已经浮现。 逻辑上宁缨是不担心这种皮肤伤的,因为有某只狐狸的存在,所有不伤及深处筋骨内脏的伤口对于狐狸来说,都是眨眼修复的事。尤其是人家已经在比赛前稳稳的吃“胖”到百分之二十七的精力了。 可宁缨并非是一个任人莫名其妙作出气筒的材料,她现在并不打算用异能修复,想了一下,决定要去讨个说法。 然而她刚走了两步,突然一只男人的手伸了过来,拿住了她的胳膊。 宁缨刚来得及一愣,对方很快就松开了。 “给我看看你的伤。”是一个长着高挑的鹰钩鼻的年轻男人,看他的穿着打扮略显死沉,说起话来更是一板一眼的。 宁缨注视着对方,总觉得这人像在哪里见过,可搜寻了一遍大脑怎么都想不起来。(未完待续) 134、沉香岛 宁缨看着他一动不动。 “我看到了,她故意撞伤你,”黑色西装的男人板着脸将话又重复了一遍,同时用机器般沉稳生硬的语气在船舱里皱着眉头问了句,“那个女孩是个精神病?” 他的声音明明低沉却很大,又奇怪地像是有一种类似法官宣判似的威严,一下子就吸引了全舱几乎所有人的视线。 “是个精神病”这种结论从他口中说出,简直就像是被下了绝对鉴定意见一般令人无法反驳。 于是那原本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坐着的艾莉丝小妹,在四面八方的火热目光和窃窃私语中突然间就有些坐不住了,脸颊涨红得缩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犹豫了一下,她借口上厕所从第二舱里面逃了出去。 宁缨望着狼狈逃窜的红裙影子“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谢谢你。” 那男人仍然扯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用几乎看不见的角度点了点头。 “杜总!”此时一名服务生走了过来,按照他刚才的吩咐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瓶万花油,递给宁缨。 宁缨愣了一秒接过,又道了一声谢,问道:“你是这次接待的负责人?” 男人不置可否,扬了扬下巴,不冷不热地扫了她一眼,“大赛还没开始,我希望现在不要就出什么乱子。” 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又补充了几个字,“我叫杜辰浩。”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如果不是接待负责人,那应该也是个爱管闲事的老木头吧。 宁缨无语地拿着万花油去后面的船舱找了个空位,终于安心地坐了下来。 万花油是肯定不需要的。不过留着以后终归能用上,宁缨将它放进了包里,确保衣袖已将胳膊肘的青紫遮住后,动了动神识将那片皮肤修复完好。 疼痛感立刻消除了。 因为刚才那个小风波,宁缨觉得自己连到船舷看海的好心情都消失了大半,索性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起来。 神识一动,她的意识钻进了宝石空间。 小狐狸正在它玫瑰花瓣造型的两米大床上睡觉。这玫瑰床的颜色和狐狸毛皮的眼色颇为相近。以至于宁缨需要仔细定睛才能搜寻到那只迷你的小家伙。 在松软的床边坐下,宁缨忽的瞟见了小狐狸的眼睫毛微微动了一下。 然而过去了半分钟,它没有回应自己的意思。 “别装了。早就看出来了。”宁缨无奈地咳了一声。 听到自己原来早就露陷的消息,玉面狐这才懒懒地伸了个腰,磨磨唧唧地从玫瑰床上爬起,中间还因为重心不稳栽了一个跟头。 盘腿而坐。它嘟嚷了句:“两个月都得空腹干活,再不休息好怎么有精神……” 宁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原来几天不见,某只的傲娇病又加重了。“前一个礼拜不是给你加餐了么。” 狐狸耳朵动了动,撇开小脑袋:“每天都加餐才好呢!” 宁缨懒得打理它,从玫瑰床边站起来。“我看不把你充值充到百分之百,你还是会吵着闹着饿肚肚的吧。” “缨缨缨,其实不需要充那么多。人家百分之五十就满足到家了——”狐狸卖萌用小爪爪摆出爱心型。 宁缨估摸了一下:“你那么能吃,一下要充到百分之五十还不得把整片森林都烧了。” 狐狸一个袋鼠跳。蹦哒到主人身边抱大腿,“烧了就烧了吧,主人最好了,主人么么哒——” “走开!”说好的高等妖怪的自尊呢。 “不如挑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们去?” “再说话小心把你扔下游轮!” “……” 一个小时的路程很快结束,快要到岸前,有人大喊着让大家出舱去看风景。 宁缨于是将行李背起,跟着蜂拥的人群出了里舱。 踏上甲板的霎那,船身一晃,咸湿的亚热带海风扑鼻而来。 宁缨突然打了个喷嚏。 “花灵!我们在这里!快上来上来!”隔着一段距离,她听见背后传来的少年的呼喊。 转身朝着声源方向看去。 在见到海岛的第一眼起她便有些呆了。 远远望去,这一方与世隔绝的小天地完全被蓊郁翠绿所覆盖,四周环着碧蓝透彻的与天际融为一体的海水,白色细腻无任何杂质的纯净海滩,海鸥在半空中发出有节奏的鸣叫,俯冲盘旋了几圈后,突然飞窜至岛中央。 沉香岛的地形是中间高四周低,正中央迷雾缭绕,满是阔叶林和灌木丛的山顶上,依稀可辨一座犹如泰姬陵般莹白色大理石的典雅建筑。 “天哪,那就是蜃龙度假山庄么?”太龙指指那建筑,已经开心的疯了,“啊哈哈哈!老天不负我,这个暑假完全值了!” 因为沉香岛太过于耀眼,宁缨的身边几乎全是兴奋地跳跃挥臂欢呼的。 她抿着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浑身上下仿佛有一股暖流开始沸腾。 玉颜,加油。 游轮抵达岸边了,在木板渡口处,一台台摄像机早早架好,摄影师准备就绪,全程拍摄所有参赛者的身姿。 考虑到媒体拍摄,下船是有讲究的,灵朵公司公关部的几位先下去以后,在渡口站着,以名单上所念的顺序依次下船。 明白点说,就是按照参赛者名气,按次序来进入摄像头,所以,大牌的美容院理所当然被人为安排在了前面。 玉颜美容生活馆作为中型美容馆的代表,在所有参赛的团体中排在了约莫倒数四分之一的位置。而宁缨所熟知的同样是海城的竞争者——艾莉丝皇家美容院,竟然名列所有位次第二! 这样的排序据说是按照先前在全国的门户网站上以全民投票的方式得来的。 管你信不信,反正媒体是争先恐后地想要拍到最可能获得冠军的前几位高端美容院,而越靠后,他们就越不感兴趣了。 到时候制作出来的节目,像这种下船登小岛的画面恐怕只会停留那么十几秒,不挑吸引人眼球的怎么可能获得收视率! 值得一提的是排名最靠前、唯一能压制住艾莉丝皇家美容院的那家大型美容馆。 令宁缨无比意外的是,那一家派来的六位参赛美容师,竟全一色是年轻英俊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花样美男子。 他们统一穿着红黑的格子衬衫,精心打理了妆面,带着标准统一的魅惑笑靥,惊呆了全场,亮瞎了媒体的双眼!(未完待续) 135、骑士老七 噗……宁缨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呃,这样拼人气也是醉了好吧。 且先不管人家那实力,这种六人组的确是很——容易从网上那群看脸的女人们中拉票啊…… 原来他们真的早早输在了起跑线上。 宁缨鼓着腮帮子闷闷地怀念起楚大门童在的日子。那个时候,他们也可以靠脸吃饭! 想归想,一切还得如常进行下去。 在一波喧嚣中的下船走秀结束得差不多以后,一袭人乘上了通往海岛山庄的索道。其实这海岛面积不大,走台阶上去也不会太远,但为了让大家看到整个海岛的全景画面,据说山庄的某位老板提出了这个方案——坐索道。 谭艳艳和花灵坐在同一个索道车里,一路上叭叭地嘴巴说个不停:“灵灵,我听人说,蜃龙山庄有在全球各地已经建了有十九家分店了,而且每一家选址都格外讲究,全部都精心挑选在世界各处最美最美的风景地,想想都觉的谁要是能嫁给这个背后的老板会不会幸福死!……” 宁缨在左右看着风景,就随口搭了句:“老板应该是个地中海发型的老头吧。” “那也好啊,反正我愿意嫁……嗯,只要他愿意娶。”谭艳艳抱拳眨了眨眼。 宁缨挑眉:“嘛,你可考虑清楚了,第一步要先想想怎么干掉他那个凶神恶煞的老婆。” 谭艳艳笑着:“骗她做美容,然后毒……死她……” 宁缨严肃地嗯了声:“好主意,不过拜托你行动前先和咱美容馆说一声,我们先脱离一下关系好不啦。” 两人随即打笑成一团。 没过多久,索道车的尽头出现在了眼前。 停车的地方是蜃龙海岛山庄的后院交通亭。有专门的侍者立在那里帮助着每一位宾客下车,随后再交由下一站负责的引路者将参赛者们带入大厅。 一直走到了山庄大厅,众人都停不住为这里的复古奢华而乍舌。 宁缨刚进入待客大厅,便见一位衣着猩红色复古骑士服染着酒红头发的男人立在门口笑着望着她,他的背后,立着两排整整齐齐的迎客方阵,不过在她看来。倒有些像中世纪的骑士团似的。有点意思。 她于是多看了两眼,尤其是那位好像一直在对她微笑的红发男人。 不知怎的,宁缨又感到了一丝丝……熟稔。 额。她也是被自己的想法弄醉了,怎么今天看谁谁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真要说出来他们是谁,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要不要去问问对方?不过看那位骑士大哥。应该是这家山庄里少说是经理级别的人物吧。逻辑上来说,他们互相认识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所以……还是放弃吧。 宁缨见那骑士的视线挪开后,暗暗吐了吐舌头,转而将目标放在面前的一个液晶大屏幕上。 大屏幕被放置在必经的大厅高墙上,不断而缓慢移动的画面在向众人昭示着这场比赛的所有参赛者信息和目前的排名。 已经围了很多人了。宁缨个头不高,只得踮起脚尖努力往人头缝隙间探去。 终于看清楚了。 这张排名表上目前所显示的所有的参赛选手一共有五十二个,分别是十位个人选手和四十二只团体队伍。 目前按照网络人气排名前三的是那六美男代表所在的“枫之灵美容会所”、“艾莉丝皇家美容院”和一家名为“韩宫”的由韩商投资的美容院。 宁缨和花姐瞅了半天。才在第三页看到目前她们家玉颜所排在的位置,第四十三名! 妥妥的倒数后十位了。就这恐怕还是海城里的那些玉颜老粉丝投的。 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宁缨通过四周人的讨论打听到,说这网络投票排名占了今后比赛的最终排名百分之十的决定比率,即将要开始的两个月时间里,每一天都会有排行刷新,而主要评判标准,是最终的那场总决赛和日常积分。 这些据说在明早的开幕仪式上会有负责人正式和参赛选手交代清楚规则,在此之前,也就是今天,只要按照山庄的工作人员指示,找到各自的房间安顿好就可以了。 排除比赛的压力,对于即将入住五星级海景宾馆,大家还是颇为喜悦的。 在吧台按照参赛证领取了门卡,宁缨正准备和大家去乘电梯,突然想到了什么,让花姐他们先走,自己一个人跑回大厅通道口,掏出手机想将刚才的排名用照片的方式记录下来。 手机在这座信号刻意被封闭的海岛上来说,几乎也就是一个照相机和单机游戏机的工具。 宁缨的手机像素很低,她拍显示屏拍的有些吃力,好半天才拍到第二页…… 就在这时,一抹猩红色突然从她的眼前一晃,骑士的脚步停在了她的身畔。 “这个排名信息,打开每间客房的电视都会有显示的,花小姐不必刻意去记。” 宁缨愣了一下,伸出去拍照的手臂缩了回来,歪过头看向刚才在门口现在突然走过来和自己说话的红发骑士:“你认识我?” 对方眯着月牙形状的眼睛,先是笑了笑,随即道:“恕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座蜃龙海岛山庄的负责人,我叫乐笑君,你可以随大家叫我七哥,或者老七?” 负责人……是个这么年轻力盛而且看起来玩世不恭的……中世纪骑士coser? 宁缨在心里腹诽了一阵,不表示怀疑也不打算全信,只是客客气气地朝人家点点头:“谢谢乐老板告诉我,那我就上楼回房间去了,再见。” 老七见她一副懒得搭理自己的模样,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再一回神,见人家小姑娘已经拍拍屁股走人了。 别急着走啊……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没来得及说呢! 老七忙甩了刚才那副装b的骑士姿态,三两步冲过去,拦住了她的去路。 “花灵!这里人多嘴杂,你跟我去个安静的地方,我有话要和你说!” 宁缨一个脚步不稳,差点被雷倒。 啊?没听错吧,和你去一个……什么什么没人的地方,还要悄悄说什么!(未完待续) ps:ps:不用咱再透露山庄未来的老板娘是谁了吧( ̄︶ ̄)↗ 136、幕后老板 “有必要么?”眨了眨眼,宁缨疑惑着开口问道:“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这么帅的一张脸居然有姑娘会怀疑!老七有些愤然,握拳,“认识,我们认识的!” 宁缨托起自己这一张诞生将近一年的新新脸蛋,“你再好好想想?”该不会他来店里做过美容吧?或是陪哪位美女来的男朋友? 宁缨搅尽脑汁也还是没琢磨出来。 这时候老七终于忍不住了,跳了起来:“算了,是我的错!我见你那会你好像是昏迷着的,不认识我也是正常!不过,别人你不认识,三哥,就是楚允寒你总归认识吧?” 能在这个地方听到他的名字,宁缨有些意外,张了张了口:“他……” “跟我过来。” 这一回宁缨不得不跟在骑士同学的背后往某间一楼的茶餐厅走去。 从背后看前面那位,她才后知后觉地人家居然还在头发后面留了一簇红毛扎了个小辫,说上来实在有些滑稽。不过现在宁缨的心思完全转移到了楚允寒的身上,一点打趣的意思也没有。 “坐下吧。”老七带着她在茶餐厅靠边缘的小隔间坐下。 有服务员看到他们进来,尾随着过来,“七哥!需要点什么饮料么?” 宁缨率先摇头:“不用了,我们坐一会就走。” 可是对面的老七却不这么看,望向侍者小妹:“两杯咖啡,你看着上吧。” “我不……” “喝点东西压压惊,”老七向服务员摆摆手示意她下去准备,“我待会要告诉你的事情你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慢慢来,慢慢来。” 宁缨哑然失笑:“能有什么事情?对了,你是楚允寒什么人?朋友?兄弟?” 这么一说她自己倒先想起来了。没错,就是那次!她从蒋瑶瑶的舞会上散场回家,半路撞见一辆跑车载着楚允寒和他的红发朋友,红发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位,然后楚允寒将跑车钥匙交给他让他开走。 老七点点头:“嗯。是朋友。不过也是……下属。” 下,属?宁缨愣了一下。 老七继续道:“因为整个蜃龙的产业都是他一手扶起的,我虽然表面上负责这一家的经营。但充其量和他对比,也只能算是个酒店打工的。” 整个蜃龙的产业都是他一手扶起的! 宁缨彻底傻眼了,在傻眼前她还咬牙犹豫着确定了一个问题,“你说的他。是指楚允寒?” 老七严肃地点点头。 大脑一阵嗡鸣,宁缨只觉得心绪突然间翻江倒海。他。他他是说过自己是开宾馆自主创业什么的,可他居然从来没有说过他家的宾馆这么大啊!这怎能用简单的宾馆两个字就概括了? “哦,你不知道很正常的,老三那人经常低调过头了。而且他的气质也不是那么符合……额,总裁什么的标准,也许还是受他之前的工作影响太重。” 宁缨随口跟道:“什么工作?” 可话刚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她是知道的,楚允寒以前说他曾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但那是他的过去,属于他的秘密,她也有她不愿意说出口的东西,她不应该去探听的。 她的这话刚问完,老七那边却突然神情凝滞了下来,深褐色的眼瞳不动声色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宁缨于是更加确定自己不应该过多过问,正准备收回问题,忽然从隔间后面走来一位服务生,将两杯咖啡端到他们面前。 “加冰摩卡和卡布奇诺,请慢用!”那女服务生显然对老七有意,说话时望着对方好一番眉目传情,半天才挪步移开,“那我先下去了,七哥有什么吩咐喊我。” “好的,谢谢你小珍。” 女服务员的来去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令宁缨有些回不来神,再一抬眼,老七将那杯浮着叶子画的浓香卡布奇诺推到自己面前,笑露洁白的牙齿,“女孩子应该更喜欢这杯。” 宁缨做了个动作表示接过,轻声谢了声。 “杀手。” 桌子对面冷不丁传来两个字,此时恰巧一阵空调风吹下,带着萧肃的冷气,宁缨直直打了个寒战。 “什么?”她皱眉。 “不是你刚才的问题么?”老七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宁缨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有猜想过楚允寒曾经的职业,可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口中的“见不得人”指的却是……杀手…… 宁缨试探着问去:“现在还有这种职业?” “雇佣兵都有,为什么杀手就不能有?只不过做起买卖来见不得光罢了。”老七倒也完全不避讳这个问题,一直笑嘻嘻的,也难怪招桃花。 “其实,我在遇到三哥之前也是,若不是当初他将我从深潭中拉出来,我恐怕会陷的更深,到那时候,就真的出不来了。” 宁缨注意到只要一提到楚允寒,老七眼中竟满是对那个家伙的感激。 “我明白了。”她咬咬下唇。 “这你不用担心,因为我们既然开始做干净的生意,那就不会再退回去。” 宁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解释那么多,自己又该怎么搭话下去,于是气氛突然就冷了起来。抿了一口咖啡,她抬眸问道:“七哥,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如果是山庄的老板,那么在世界各地都有可能吧。 他应该是再也不会回那间狭小无趣的美容馆了吧。 一听到她问起这个,老七深深地叹了口气,望着对面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我原以为你会有他的信息的,看来,哎。” “那他会去哪儿?!”突然自己就有些莫名地激动,忍不住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从我那回醒来之后就发现他不辞而别了,就算他把我们当做外人不方便透露的话,你们好兄弟之间为什么也会不知情?” 既然他不打算让她知道他的去向,为何要在临走前为她做那么多?这不是故意令她更加难过吗? “妹妹,妹妹你别激动,”老七见少女已经成功地吸引了隔壁位置人的视线,忙将她拉坐下。 “三哥离开那时我在他身边,那时的确是山庄出了要命的急事,不然也不会选在那个时候……唉喂,相信我吧花灵,三哥他是真心喜欢你的,我印象中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至少我认识他这么些年开始,你是第一个。” 可这又如何呢?她现在连他在什么地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算自己真的打算接受他,可却不可能尝试跟着空气谈场恋爱。 过了五分钟。 “咖啡味道很好,谢谢你的款待。”宁缨囫囵吞枣,起身准备离开。 老七没有反对,而是用着桃花眼笑着目视对方离开。 隔着老远的距离,突然听见对方在自己背后的喊声。 “花灵!你的房间是6208,记得别走错了!”(未完待续) 137、享受日 宁缨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上了电梯,电梯抵达六楼后她在指示牌前停了一刻,确定方向后向着6208走去。 这山庄酒店的楼层并不算高,只有七层,但因为是建在海岛的山丘之上,索性所有的房间都成了高层海景房,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奢华程度了。 似乎六楼以上的参赛队伍入住的不多,比起楼下,宁缨在走廊上并没有看到什么哄吵的人群。其实这山庄层数是不多,但每一层的占地面积是绝对充裕的,而且一点也没有普通宾馆在走廊设计上的狭窄感,而是特意很讲究地设计成一种蜿蜒曲折柳暗花明的视觉效果,步步是风景,处处是画卷。 结果还没走到房间,隔着老远的距离,宁缨就听见了几个熟悉的叫声,似是在惊叹着什么。 宁缨加快了脚步,走向声音的源头。 “你们……” 6208的双扇面房门大开着,站在门口,可以一览整个套房的主厅及露天阳台的全貌。 只一眼,宁缨惊讶地呆了呆。 喂啊喂!这套房的设计也太高调了吧!之前领房卡的时候他们还纳闷怎么有男有女的五人团队要挤在一间屋子里,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感情人家给他们分了套多卧室全家桶式的总统套房! 怪不得走廊那么长房门却那么少呢,原来面积都用在这一个房子里了。 宁缨在室内转了一圈,发觉光这套房里就设有六间卧室一间书房还有一厨一卫一个专门的衣帽间! 呃,吓死宝宝了……幸好所有参赛住宿费用由主办方来承担,不然就这套房他们住一晚恐怕打完折都不会下于一万!两个月就是六十万!普通人一生辛劳恐怕也就能攒下这么多了。 这样一算来,宁缨又觉得不对。灵朵日化再怎么有钱,也不能把大量经费砸在他们这种看起来并没有胜算的小团队上,而且就算白子谦觉得这钱花的值得,蜃龙山庄里也未必有足够的奢华套房。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最大。 那就是,房间是乐笑君也就是老七特别安排的…… 作为山庄幕后老板的“亲友团”入住,当然得安排的精细一点。 她仿佛看到了红发骑士在暗处缓缓弯起了一对桃花眼。 宁缨想明白了。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露天的花园天台。 天台上除了设有简易茶几和藤椅,还有露天的半月形浴缸,一圈紫藤盘绕在阳台护栏四周。盛开着点点花苞。 这里是全海岛观海看日出最好的位置之一,放眼望去,一半世界的湛蓝一半世界的翡翠,湿润却不闷热的空气温度令人浑身无比自在。 身边是某少年穿着大裤衩撒丫子在天台狂奔的画面。 “花灵!你终于滚上来啦!看到我们的房间了吧。啊哈哈哈……所以,原谅我再得瑟一会!” 宁缨:“……” “我和艳艳姐都选好了卧室。灵姐你也快来选,每一间风格不太一样,但都超漂亮……”天芸也看见了她,激动的小脸红扑扑的。过来拉住她的手腕。 花姐从厨房探出个头,问了声:“这里的厨房设备也配的很全啊,油盐酱醋样样都是新的。使用要不要另外收费?” “姐你还打算自己开火啊!”太龙继续疯跑。 看着大家兴奋不已的样子,宁缨也不禁被这个环境所感染。不觉绽开了一抹微笑,对着花姐的方向道:“没事的,想用什么就用吧。” 太龙在天台疯完了,又爬回地中海装修风格的客厅,在冰箱里摸了瓶汽水,边喝边嚷嚷:“你们看这茶几上有比赛行程!上面说,嗯……明天早上九点召开开幕大会,到时候再交代所有比赛的事宜,比赛期间早中晚三顿均由主办方安排。然后今天中午在二楼会有自助海鲜餐,下午时间就请各参赛选手自行安排休息……沉香岛北区的海上娱乐场会对所有宾客免费一个下午,还有一楼的冰淇淋坊,每个团队可免费任选一个下午茶套餐,哇噢!救命,我被幸福吃掉了!” …… 将行李收拾放好,又休息了一会,他们下二楼去吃午餐。 也许是所有参赛者的心情够好胃口也变大,整个自助餐厅供应的海鲜食品居然在十二点已被疯抢了大半。 正当太龙大声埋怨着他们下来迟了连三文鱼和生蚝的供应碟都空了的时候,冷不丁的,有美女服务员微笑着请他们出去。 太龙端着餐盘的手抖了抖:“姐姐我错了我们吃的很好不要把我们赶出去……” “哦花先生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紧接着花家代表团被“强行”带到了独立包厢区,一推开日式复古榻榻米移门,竟是满目的烧烤火锅扇贝生蚝龙虾螃蟹爪子在对他们招手…… 惊呆! 酒饱饭足后,他们刚回套房午休了小会,又有侍者上来邀请他们乘电缆去海岛北面的海上娱乐场,并且双手奉上了免费五人团体年票!? 然后就见太龙和天芸疯了一般的在碧蓝无一丝瑕疵的海面上玩起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水上旋转摩托车! 宁缨和谭艳艳光脚踩遍了细软的白色海滩,刚换好泳衣跑去尝试潜水,就有人过来给她们拍海底照片,上岸后直接可以拿到洗好的,全程免费。 简直受宠若惊! 花姐懒得动,便选了一处位置较好的遮阳伞,穿着长裙在沙滩椅上边看着玩耍的大家边打着小盹儿,慢慢就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处陌生的美容床上!而她的背后竟然有一双结实有力的大手正在为其做着按摩服务! 正愕然着,旁边床趴着做美甲的宁缨笑了声,“姐,是延伸的免费按摩服务,你给别人做过那么多次按摩,为该时候享受享受了。” “这个……”花姐偷偷瞄了眼后面正给自己按摩的英俊小哥,突然觉得心情大好,至于熟睡中的自己是怎么被搬来的,就不重要了吧……哈哈……(未完待续) 138、健身中心 海鲜、海滩、按摩、冰淇淋,等一切尝了个遍,晚饭后既累又乐得合不拢嘴的五人组摸摸肚皮,准备坐电梯返回六楼。 然而刚到二楼,电梯停了下来,随后一男一女以及两名同样像是参赛者的女孩进了电梯。 宁缨看了一眼那先进入的男人,不禁愣了一下。 是他?在游轮上那会送给自己一瓶万花油的那位?叫什么,杜,杜辰浩? 此时的他仍旧一副西装革履古板生冷的模样,那个尾随在其背后戴副眼镜的应该是他的秘书,战战兢兢地缩着脖子,胳膊肘夹着一叠文件。 几乎与此同时,杜辰浩也注意到了某个眼熟的少女的存在,不过他眼神中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扫了她和她挂牌上的参赛信息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其实也差不多是陌生人了。 宁缨也正好懒得搭理,便在拥挤的空间中装作没有看见。 电梯到了四楼后,杜辰浩和女秘书急步走了出去,很快随着电梯门的合上,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时电梯里唯独不属于花家人的另外两个女生突然埋首嘀咕起来。 宁缨正好立在她们身边,无意间听见她们说刚才那个男人是白日集团本部的杜总,hr总监。听说这次是白泽老爷子吩咐他过来,作为总部的代表,全程观摩灵朵的活动动态。 说是观摩,其实和监督差不多吧。宁缨在白家呆了两年,这一点倒是清楚的很,父亲白泽在商业上从来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连他的亲生儿子也不例外。这一次白子谦突然下血本投了那么大笔资金举办这场比赛。他是怎么着都要找双眼睛紧盯着白子谦的一举一动吧。 宁缨暗暗撇嘴,怪不得她当初觉得这个杜辰浩也有些眼熟呢,原来当初她冒充护士去病房里看白泽的时候,这位当时也在屋里,还一丝不苟地拒绝了白泽侄子的入职请求,应该是个死板的人吧。 四楼东区是健身中心,杜辰浩如约出现在会场的门口。 犀利的眼眸在偌大的场内扫视了一圈后。将视线停留在中场地附近的台球区。 那里站着几位身份不低且一身运动服的年轻男子。还有几位貌美靓丽衣着光鲜的女人。 杜辰浩不急不慢地走了过去,在离台球桌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清了清嗓子以引起他人注意。 “白二少。” 白子谦正在专心用球杆瞄准着一只球。突然听到对方的声音,倒也旁若无人沉得住气,直至自己这一棍下去,漂亮地打了个连击球。 待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他才微微勾起薄唇,抬手将球杆扔给了其他人。而自己则绕过球台,撩起衣袖在旁边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杜总,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这是盛园集团的孙少。这位,海德制药南锦分公司的张总,还有这两位你应该眼熟。是我们灵朵的两位部门经理,”白子谦指了指四周的年轻人。又抬眼望望自己左侧那个身材姣好的女人,道,“温然,我夫人。” 温然巧笑倩兮,主动蹬着一双高达十厘米的细高跟,走上前去伸过葱白如玉的手指,红唇勾起撩人的弧度:“你好。” 她的惊艳已经在刚才完全令其他的富家纨绔子弟挪不开眼了。这一位虽然看似死板,但她也完全不乏信心这张脸可以令他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杜辰浩竟然完全不给面子,直接无视了她伸过来的娇手,板着面孔径直向着场地中唯一的男主角走近。 温然愣了愣,不可置信地将手臂讪讪缩了回来。 白子谦半眯着眼,以一个舒服的坐姿懒洋洋笑着,拍拍右侧的座椅,“杜总,来,坐,我们聊聊天。” 杜辰浩瞳间闪过一丝眸光,并没有坐下的意思,身板挺得笔直,语气冷冷淡淡:“二少这个时候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聊天娱乐?” “那你以为呢,喊你来加班?那多扫兴!”白子谦不喜不怒,挑眉看了眼腕上的黑色劳力士,又看向对方,“现在是晚上七点半,我们至少还可以在这里呆上两个小时以上。” 杜辰浩沉默了一刻,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回身让他那位女秘书先走,而自己则终于在白子谦身边坐下。 “我还以为杜总会以工作为借口不给面子呢!”这时旁边一位灵朵的副总哈哈笑了声。 杜辰浩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眸直直看了过去,只一眼就把对方吓了个呛住,躲到角落里咳嗽去了。 白子谦抬眸看了看双方,打了个响指让温然去把他那瓶珍藏了许久的柏图斯拿过来。 “这个你们今天一定要尝尝。”他环视全场,用了不允拒绝的语气。 半杯葡萄酒下肚,不胜酒力的杜辰浩的脸上已经泛起了两团红晕,可他的脑袋还是清醒的,“二少,其实你今天完全不用这么费力,要知道,我并不是你的敌人,甚至也从来不是白总用来观察你的眼睛。” 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吗。 白子谦拍拍他的肩头,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那你现在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杜辰浩避开他的视线:“无趣地按照上面的心意编一些套话而已。” “可惜……”没有人料到白子谦会突然起身,大步走到旁边的保龄球场,用手指夹起一只沉重的保龄球,冷冷侧过脖子,“我了解到的情况好像并非如此……” 杜辰浩猛然抬起了头。 下一秒,只见对方一个帅气无比的滚球姿势,那保龄球从他的手中离开,笔直在球道上向着预订目标冲去。 “哗啦!”所有球瓶倒下的瞬间,杜辰浩莫名地感到心头一颤。 白子谦没有转身,视线一直停留在球场。“我知道你是整个白日集团最尽职尽责的一位总监,而且我也清楚大哥正在努力地把你说服过去,可是你有没有认真想过,父亲为什么会突然把你派到我的项目中来?”(未完待续) 139、下赌注 为什么?如果真要分析其实理由也很简单,要么白泽不希望看到他的手下倾向于某一个儿子,要么他希望杜辰浩去协助的是二子。 无论哪一个,都是对白子谦更有利。 就在一个月前,也就是白泽出院的第二天,他将两个儿子叫到书房,深刻地谈了一次话。大意就是说未来的白日集团不可能留有二虎,你和白子勋之间只能留有一个能真正掌握整个白日集团的命脉。而这个人白泽需要他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做出业绩。 他给兄弟两人布置了一道课题。谁若是能先达到他预想的利润增长程度,就将把总部原属于白泽的百分之二十股权转让给他。 在一分股权都要挣得你死我活的境地下,这百分之二十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所以才会出了白子勋争抢心腹玩起花招,而他白子谦不惜一切代价将赌注投在了这场美容大赛中。 其实美容大赛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会被何方媒体全程记录,制作成最新最抢眼的宣传娱乐广告。到时候灵朵的产品销售定会有个质的突破。 …… “恐怕二少在这个问题上多虑了,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杜辰浩咽了咽唾液,打算继续保持自己的中立身份。 “是么。”白子谦不屑地轻笑一声,这其实也是他想到的最不意外的结果了。“那我也没必要强求了?” 随后两人在无关紧要的话题上聊了一会,白子谦正准备摆脱这位死板冷硬的木头去球桌上再喊上他人大战一个回合,忽的眼神注意到了身旁的另外几人正闹腾地聚在小桌上捣着什么。 探过头去,竟发觉他们在一张大表上围簇着,嘴里纷纷嚷嚷着。 “……来来来。下赌注下赌注!” “我还是下这个美男团!” “美男?哼,我可不看好那群人妖,下艾莉丝!” “拜托你们,韩宫才有可能夺冠好么?!” …… 白子谦明白了三分,眉头一挑,“你们在赌……” “白,白二少。你来的正好。”boss的出现吓了他们一跳,然而从他的眼神来看应该是对下赌这种消遣不反感的。 “二少觉得哪家会胜?”他们也很好奇主办方老板的意思。 白子谦仔细地将参赛表扫视了一圈,这张表详细地罗列了所有参赛者的信息和照片。包括他们之前所获得的荣誉。 “这表,你们从哪来的?”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面前那位部分经理,直直看得对方出了一身冷汗。 “额,这个。是……”表单本来应该是保密的。 然而白子谦没有再找他的麻烦,突然将话题一偏。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了扣参赛表的第二行,“我压这个。” 围观的年轻人们望去,见白二少的选择是现在海城很有名气的艾莉丝皇家美容院。 不禁有些附和起来,“对对。我其实也很看好他们家……” “那你呢,杜总看好哪一家能拿第一?”白子谦将头一撇,随口性地问了问身旁的杜辰浩。 杜辰浩早就有想完事离开的情绪。被拖进赌局里本来就是不情愿,更何况那几位还是上万上万的压赌注。赢了也好,赌输了也罢,他觉得颇为无聊。 “我……” 他的视线在五十二名参赛者的照片中转了一圈,突然注意到一个有那么点熟悉的面孔。 四十三号,那个小姑娘带的队吗? 杜辰浩并没有认真下赌的意思,所以连装模作样也都免去了。指着参赛表上极不显眼的一组,“43号。” 四十三?那是什么?排名这么靠后的…… 白子谦抬了抬眉眼,看了看杜辰浩,又将视线移回表单上。而这一次他忽的有些吃惊。 是花家所报名参赛的那一组。 白子谦不是不知道玉颜美容馆也参赛了,只是他并不打算将一丝精力放在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店面里。他的目标是更大更有实力能与灵朵联合的大型美容院,只有那些美容院才能更好地帮助灵朵的产品销售。如果他们花家参赛是认为身为主办方的他能给他们带来什么私底下帮助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一个人也注意上了花家? 白子谦一抬头,发觉杜辰浩已经将西服搭在肩头,头也不回地向着健身中心的门走去了。 —————— 温然躲在卫生间里,拿起手机将白子谦今天的所有行程详细地描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按下了发送键,随后又急急地将发送出去的信息记录删除。 做完这一切后,她走出卫生间,将身上的大浴巾松了松,挺起胸膛,迈着撩人的步姿向着卧室大床上的男人走去。 酒精加上运动了将近两个小时,男人感到一阵疲惫乏意,伸手将运动服脱去丢开,光着脊梁趴倒在柔软的被褥上。 就在这时,床铺突然传来轻微的震感。 白子谦眯着眼睛向后面望去,见不知何时温然已经爬上了床。盈盈一握的小腰在他的眸间晃来荡去,两条修长的白腿跪坐在他的脊背两侧,卷曲的发梢从随意盘起的发髻间散落一簇下来,袅袅地落在她丰满且几乎从浴袍中喷薄而出的胸口中间,有一种半遮半掩令人欲罢不能的心动。 他突然就感到一阵自下而上越来越难以排走的燥热狂暴,几乎是出于本能,他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在温然的小声尖叫中猛然将她推倒,一个反转,压在自己身下。 她的脸颊离自己只有寸距,白子谦肆意地将沉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看着她露出妩媚且醉人的笑意,伸出藕白的手臂,搭在他的肩头。 “子谦,你爱我吗。”温然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五官精致的男人,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金龟婿,生怕下一秒他又反悔,冷面离她而去。 白子谦没有回答,一双带着酒后血丝的眼瞳将身下女人光/裸的身体打量了个遍,干燥中的喉结艰难滚动了动,随后在温然促不及防中,深吸一口气,一口朝着她皙白纤细的肩头咬了下去。(未完待续) 140、晚上好 当天晚上,兴奋异常的花家几人又窝在一起搓了会牌,看时钟已经将近凌晨,这才依依不舍地各回各窝。 可能是一天玩太过了,宁缨只觉得自己被激high了的大脑根本安静不下来,在柔软的大床上辗转反侧,最后终于彻底投降了。 开灯,从大床上一股脑爬起来,看看卧室的猫头鹰挂钟,显示的是凌晨三点。 宁缨跑到卫生间用凉水冲了冲脸颊,随后拿起一本带来的美容养生学的书,端了杯水,走到露天平台上的小藤椅坐下,平台上非常贴心的设有一盏落地小夜灯,打开了,光线刚好足够一人躲在下面看书。 于是趁着美好的夜色,看着黑幕中的星辰,顺便吹着来自海面的凉风,静静地,做着恰似一个文艺青年的事。 刚开始的时候颇为惬意,宁缨认真地读了两页书,可就在不到十分钟后,她突然注意到面前平台镂空的扶手右下方,有一抹柔和的光线突然亮起,紧接着,那边的平台木门被人打开,从室内走出一个光着上身露出六块结实腹肌的男人。 他将一条干净的灰色毛巾搭在肩头,穿着宽松的睡裤,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夜色伸了个懒腰。 宁缨捧在书的手一抖,随即愣了愣。 这个画面如此的熟悉。 就像她一年前还以白缨的身份囤在白家大宅的时候,她的卧室阳台恰好和二哥的阳台有一个平形错位,一到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宁缨便会爬起,到阳台上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然而这个时候,经常会撞见同样睡不着觉出来看夜空的二哥。 难道这就是血缘中默契? 宁缨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下面那个不远的方向,挥了挥爪子。 只差那么点,眼看着就要将“哥”字喊出来了…… 白子谦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冷冷地抬头。回身朝着左上方四十五度方向看去。 宁缨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什么哥啊喂!她现在这张脸根本就是个陌生人么!她居然顶着这副面孔在夜里主动勾搭人家! 在对方惊诧且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宁缨默默地缩回了爪子,带着僵硬的笑容朝那个男人点点头。 “晚,晚上好啊。” 完了事后。白子谦恢复本面,照旧毫不留情面的将温然赶回她独立的房间,然后自己冲了个冷水澡,光着半个身子正想到露天阳台上清醒一刻的时候。没想到凭空蹦出来个“偷窥”自己的小丫头。 不偏不倚,还是那个花家的小姑娘。莫名其妙笑得跟傻姑。 他冷哼一声,把毛巾往肩头上狠狠一摔,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宁缨见对方气鼓鼓地摔门而去,愣神了一秒。默默地抬手关了小夜灯。 叹了口气,合上了书,无声地龟缩回窝。 唉。大赛在即让人误解什么了不好吧……她好头疼有木有。 次日上午,灵朵杯私人订制美容养生大赛在整个山庄优美音乐的回荡中正式拉开帷幕。 宁缨一夜没怎么睡。早上起来照镜子黑眼圈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忙抬手用驭颜术将那两圈抹去了。 今天五十二组参赛者准时来到山庄的三楼会议大厅。 彼时灵朵的工作人员已经将所有工作布置完成。 一大拨人走向大厅,服务生微笑着帮忙推开门。 瞬间,天花板上的聚光灯耀眼刺目,媒体的摄像机镜头各自寻找对准这次比赛的重点:人气最旺的参赛者,主办方,礼仪小姐,整场开幕大会的布置,还有围着整场的灵朵化妆品新包装。 大屏幕正在循环放着当期还未对外公布的灵朵新上市的几款化妆品广告,新款蜗牛美白套装的代言人居然请来了现如今影视界炙手可热的国际巨星天后祖涵雅。 这不禁令很多媒体人大吃一惊,因为听说这位天后的出场费一直居高不下,一般很少会有品牌找她做广告,效果好是好,只是光是想联系上她的经纪人都得求爷爷告奶奶…… 花家五人组穿戴统一的印有玉颜字样的粉色围裙,进入会议厅没用多长时间便找到了印有名牌的五人连在一起的座位。 坐好后,宁缨往前面好几排看去,那里最显眼的位置是属于人气榜前三名的,艾莉丝的六人也在其内。 而他们这靠后的位置,主要就是些不知名的中型美容馆和个人参赛者。这一部分人,大多穿戴乱七八糟良莠不齐。 “你们也是来玩的?” 宁缨坐在了最右侧,结果刚等了一会,就有旁边组的某位同龄女孩靠了过来。 宁缨看了眼对方挂牌上的信息,是一家名叫“尊容”的美容馆,人气排名仅比自己这边高了一位,应该也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中小型美容店。他们家来了三个人,年纪均不大,看模样不像是来参赛倒更像是度假的。 “参加比赛。”宁缨客气地朝她看了一眼。 没想到人家会这么回答,对方愣了一下,又很快回过神,笑道,“啊?我没听错吧,你们该不会真想去争第一什么的吧?” 宁缨脸一板,不冷不热地回过去:“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那,你们加油。”尊容的那位女生撇嘴笑了笑,虽然没摆明了说,但眼中的不屑却是格外显眼的。 果然,没有人相信玉颜这个才刚刚升级为中型店面的美容馆的实力啊。 宁缨暗暗叹了口气,突然间她感到胸口的宝石动了一下。 “玉面?”奇怪,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 狐狸急急躁躁地传音:“宁缨,我感觉到了!” 宁缨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感觉到了什么?” 狐狸在空间里疯狂跳窜着:“尾巴!我的尾巴在这附近!” 宁缨吃了一惊,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四面望去,“你的意思是说……温然也在这里?” 这时,内部专用的侧门被人从外推开,一波人簇拥着这次大赛的主办方,哄哄闹闹向着会议厅主位走去。 媒体的镜头,几乎是同时全部转了过去。 “白子谦!白子谦!”看到男神,宁缨身旁那几位尊容的女生带头尖叫起来。 宁缨被吓了一跳,无语地瞪了她们几眼,随后视线在老前方白子谦的身侧来回扫视。 终于,她捕捉到了! 就在白子谦后面,有一位正在优雅地抬手向着镜头打着招呼的红裙女人,穿着打扮格外讲究,那绝美到令人窒息容貌,今日在聚光灯的照耀下,尤为显著。(未完待续) ps:ps:今天来迟了……⊙﹏⊙ 141、实践科目 其实比起温然那在宁缨眼底看来炫耀且虚假式的容貌,她更加注意的,是温然左手无名指上佩戴的那枚鸽血红品质的红宝石戒指。 今日的温然身上总共佩戴了三样红宝石,除了戒指还有一对耳坠和颈脖上的一串项链。 但和宝石接触太久熟悉了属性的宁缨还是能一眼区分它们中的差别。那耳坠和项链是模仿戒指款式后期打制的,宝石材质并不及戒指上那枚的半分,光泽也比不上戒指上的那团莹亮。 她更加确信玉面的小尾巴就封在了那里。 “宁缨小主,你能帮我把尾巴找回来吧,一定能的,对不对……”狐狸从一感应到自己尾巴的刹那,就像嗑了药一般絮絮叨叨个不停。 “嗯。”见主办方已经落座,宁缨也在座位坐好,表面上淡然其实神不守舍,大脑里满是这宝石戒指的事。 温然也随着二哥来到了蜃龙山庄,很可能未来两个月会花大半时间呆在这里度假,也就是说,如果要盗取戒指,这是最好的机会! 就算不是为了狐狸,宁缨也实在很想看看温然的本面到底是什么样,她为什么要接近白子谦,假扮一个美人嫁入白家到底又是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爱慕吗?她觉得可能性不大。 可是想想容易,真正做起来却很难,在光天化日之下她不可能公然去抢温然的戒指,还是得用点其他的办法,必须安心等待机会。 宁缨正满脑子怎么抢回狐狸尾巴,冷不防花姐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 宁缨心里一惊,“啊?姐。怎么了?” 花姐带着怪怪的眼神看着她,“你有没有在听他们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宁缨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台上的某位灵朵公司公关总监已经将本次大赛的宗旨啊规则啊说了个大半了,场下参赛选手们聚精会神的,而就她,低着头发呆。 她于是特别不好意思地笑笑,赶紧集中精神,去捕捉这次大赛的有用信息。 原来本次美容馆养生大赛采用了笔试和实践两种比赛方式。而最后的总评分会以电视和网络观众共同投票的方式决定胜负。总共三轮,每轮百分之三十的积分淘汰制,最后胜出的只有百分之十。也就是五名的参赛者,这五名都会在最后获得奖杯和对应的奖金,而第一名更是高达二十万的奖金!最重点的还是宁缨当初关注的结果,第一名出来后。会获得与灵朵公司合作的机会,这才是他们玉颜真正参加大赛的目的。 必须获得第一名! 宁缨看着主持人宣布了本次实体比赛方式规则。随后拍了拍手,只见场地的侧门再次打开,伴随着音乐节奏,从外面走来一大排高矮胖瘦良莠不齐胸口佩带着数字的“模特”。面带笑容在偌大的台面上呈三列排开。 此时不禁是所有蒙在鼓里的参赛者,连镜头后面的媒体人都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鬼!主办方突然丢出来一堆黄脸婆矮冬瓜? 宁缨看着那三列模特,发觉这些女人统一的盘着丸子头。最大的特点是全部没有化妆!也就是说,在聚光灯下。她们最真实的素颜令人看起来非常别扭。 宁缨暗暗数了一下人数,突然明白了主办方的意思了。 这是真正的实践科目美容考验! 主办方将五十二名全天然、带有各种肌肤问题的女人分配给各自参赛者,让参赛者在两个月比赛时间里分别对各自的模特进行养生美容。全程,将前后对比结果的真实画面通过镜头传递给所有观看比赛节目的观众评委们,由他们进行投票选举出美容效果最好的那一家。 宁缨慢慢勾起了嘴角,如果是这样,她们玉颜取胜的机会就更大了。 果不其然,在主席台现场,公关部的主持人将给“模特”美容大整改任务托盘而出,在场下一片哗然声中,工作人员在大屏幕上调出了随机抽取配对的应用系统。 五十二名惨不忍睹的素颜照片在屏幕上跳跃着。 “大家安静一下,现在由我们这次主办方灵朵日化公司负责人白子谦先生为本次参赛者的模特随机分配。”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聚在了场上正中央某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 只见他嘴角一抿,优雅地自椅子上起身,向着主席台上的控制键盘走去。 这个男人本来就有着与生俱来的威压,自他一起身往场下淡淡地一扫视,全场突然就莫名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男人英俊的五官和于年龄稍显不符的沉稳步伐。 他一言不发甚至还带着些慵懒地抬了抬手,按下了随机按钮。 于是霎那间,这配对数据就在屏幕中定格下来。 第一张照片上的女人,对应着这次比赛的一号参赛选手,第二张,对应着二号,以此类推。 于是按照定下来的顺序,每一组参赛者中派出一名代表,来将各家的“模特”领回去。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等待过程,紧张且……崩溃着。 因为每每上去的一位,领回来的都是纷纷令场下人忍不住私下吐槽的痘痘女,黄斑女,油面女…… 第一组上台的是一号枫之灵的某位花美男,当他牵着一位塌鼻子圆饼脸且表情掩饰不住兴奋的大娘向主办方们苦着脸致谢的时候,宁缨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这回轮到身侧的尊容美容馆的女生瞪着她了,“你笑什么?!马上轮到你们的了,就这上面不知道哪来的模特,肯定也好不到哪去,真是的!本来觉得这比赛随便应付应付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么麻烦,还真要费心……” 宁缨笑够了,这才摆摆手,说道:“不不,我们和你不同,我倒是希望能分个足够与众不同的,这样等两个月后的差别才好显现出来。” 女生听她这么一说,张了张口,古怪地看着她,硬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等啊等,主持人终于报到了第四十三号“玉颜美容生活馆”。 宁缨从座位上跳起,向着场上兴奋地跑去。(未完待续) 142、竞赛指南 大概是全场唯一一位兴奋点异于常人的参赛队伍代表,宁缨一上台就受到了主办方一袭人等的关注。 宁缨是带着发自肺腑的笑意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那位脸上满是痘印的三十岁刚出头的姐姐。 “你好,我叫花灵,这两月相处愉快!”她伸出了手。 “赵静竹。”那姐姐勉强地伸了伸手回应了一下,然后在工作人员那里登记了一下号码,便跟着下去了。 无语地目送着少女蹦蹦跳跳下台的背影,先是最边上的杜辰浩,随后白子谦,均以微不可查的弧度皱了皱眉头。这……有趣么? 这一波刚结束,又到了下一环节,居然是分发灵朵的各类化妆保养品,其中还包括灵朵最新出品的几种新系列全程护理套装。每一队一大包,里面有好几款面霜精华爽肤水面膜等等,这可令众多参赛选手惊喜了一番。 “灵朵还真下了血本,这样一来,就算最后我们把实践模特整成仙女了,他们也可以反咬着说是灵朵的化妆品的功效。”花姐笑着捧了一堆护理套装回来。 天芸跑过去帮忙接过,“再好也好不过咱家的货,我看啊,美容真是个神奇的事情,保养保养,用不了两个月,想变漂亮绝对没问题。” “那要看是谁做保养了。”花姐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扫了一圈场地,注意到宁缨已经在一边登记其他信息了。 这山庄里为了这次美容大赛,特意准备了专门的美容室,但是考虑到某些程序的保密,也可以将一些设备外借回各自房间。 宁缨在工作人员那里做了登记,准备先租借一张美容椅。其他的简单器械和必需品,他们在来沉香岛之前也有准备。 作为这两个月实践科目的最终考评对象的赵静竹,将会和他们花家人住在一起。 这也是为什么每一组都多安排了一张床铺的原因。 这一切事项处理好之后,主办方又对所有参赛者宣布了一件第一轮比赛事宜。 一周后,第一轮也是唯一一轮美容知识竞赛,将在同一地点正式开始。 竞赛将采用电子抢答式回答问题的方式,每一组参赛者有且只能派一名成员作为代表参加。每答对一题加一积分。最后以总积分排序淘汰百分之三十。 “比知识啊……”谭艳艳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一整面的考试范围和参考书籍。“奇怪,主办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要考哪些内容,不然这就一个礼拜怎么可能买到这些书。还要都记住……” 宁缨低着头认真读着刚发到手的竞赛指南,道:“不用买,马上主办方就会给每一家参赛者发放一台电子书,上面会囊括所有书本的内容。” 正说着。就有工作人员下来发放一台台的电子仪器了。 “大方啊。”谭艳艳眼睛一亮,将电子书接了过来。打开包装盒后爱不释手地将东西摸来摸去,再打开设备,刚进入书架。 结果,黑压压的数目不算。每一本书册的页数都惊人的厚。 不禁脸色有些难看,她讪讪地将电子书交还给花姐,“我觉得我吧还是不适合考笔试。我记忆力不好,这种死记硬背……” “我来。”宁缨淡淡地将电子书从她手中拿了过去。 看到烫手的山芋就这么转走了。谭艳艳暗暗松了口气。 宁缨翻了下目录,再对了对竞赛指南上面的内容,皱着眉头道:“恐怕接下来的一分一秒都不容浪费了。” …… 山庄5116号房间。 于薇蹙着眉头看了眼那位立在门口咧着一嘴大黄牙傻笑的姑娘,终于忍不住放下水杯,向着隔壁房间走去。 “周彩淑,你过来一下。” 她喊了声隔壁房间正和室友叽叽喳喳的小妹。 周彩淑正背对着她兴奋着突然听到于薇的声音,忙停止了手舞足蹈,乖乖走过来。“于薇姐,有什么事……” “我和你换个房间,你和那个那个……”于薇顿了顿,这才想起来她们房间里的模特大姐的那个令人恶寒的名字,“……张美丽一起住。” 周彩淑这么一听,大脑顿时“嗡”了一下,“啊?” “你去收拾一下,我的东西少,我现在就去搬过来。”于薇抿抿嘴唇,瞥了她一眼。 山庄给艾莉丝参赛的六人分了一间较为普通的多人居室以及一件商务标准间。 本来在今天之前,于薇一直认为这房间安排是考虑到了给每一组腾出来一间供单人住宿的屋子,她作为带队理所当然就住进了她们中唯一的一间商务标准间。 可没想到今天的比赛规程完全下来,她居然要和一个陌生且完全不讲究的农村大姐挤一屋? 于薇虽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实际却根本忍受不了,果断地在一切未完全定下前,将周彩淑推过去了。 “可是,我,我……”周彩淑自然是不情愿脱离这边的闺蜜,可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于薇冷冷看过去:“第一轮的笔试任务不是早就交给你了么,你和那个张姐单独住,也好安心下来看看书。” 周彩淑再也没有什么话说,咬着下唇点点头,收拾行李搬家去了。 店里的一新来不久的初级美容师见周彩淑搬了箱子向隔壁走了出去,忙不迭跑去帮屋里的于薇整理行李,边整理边道:“薇姐,还是你搬过来好,这样她们几个就不会整晚上吵吵了。” “就是,就是,彩淑什么都好,就是私底下八卦嘴。” 周彩淑刚发现自己少了东西没拿,一走回来就听见别人挤兑自己的话,气得一跺脚,头也不回地去钻进自己新房间里去了。 张美丽其实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在一旁笑着看着新室友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想着要找什么开场话和人家聊聊。 一听说自己被分给了胜算最大的艾莉丝皇家美容院做实践科目模特的时候,她大松了一口气,终于觉得自己这回背着丈夫跑出来抛头露面做免费的美容项目没有白费力气了。 本来就是嘛!像她们这种农村出生没什么文化程度的女人,一辈子也没有那闲钱去做美容保养,好不容易在城里找工作的这会找到一个包吃包住还管美容保养的活,她兴奋还来不及!还是手艺最好的一家店子抽中了自己?! 张美丽暗暗乐着,等两个月后回家,她的新面貌一定会羡慕死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村里人。(未完待续) 143、一赔二十五 六楼这边,立在门口提着行李箱的赵静竹眼瞧了一圈6208的房间,脸上的不快突然间就变为木讷了。 天芸注意到门口的动静,走过来笑道:“静竹姐,你杵在门口干什么啊,快点进来,我带你看看你的卧室!” “你,你们住这?”赵静竹上来的较晚,因为刚才被随机分配给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美容馆做实践模特,她本来就心有不悦,后来在得知和她一起来报名的两个姐妹都分到了不错的美容院,更是心理不平衡了。 所以在楼下的两姐妹的新住所呆了好一会,这才不情不愿地上楼而来。 但是,只一刹那看到这楼上楼下两种截然不同的住宿条件,她真的惊愕了。 “对啊,有什么问题么?”天芸不明所以,热情地走过去将她拉进房里坐下,“这间套房是六间卧室,加上你我们就正好住满,一间不多,一间不少!” “可是,可是你们这房间也太宽敞漂亮了吧……”这不科学啊,为什么主办方不安排那些个有可能夺冠的参赛队伍住这总统套房,而把它分给了一家三流美容馆? “我们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呢!主办方真大方!”天芸弯弯眼角。 那可不完全见得吧……赵静竹瘪了瘪嘴,在随后眼见到自己的单人卧室后,她的心情却又一次畅快了许多。 宁缨夹着那台电子书,从三楼到二楼跑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一处能安静看书的地方。 正有些怂怂地埋头准备打道回府,谁知在楼梯口突然险些撞到下楼而来的一男一女。 红发青年一怔:“是你!” 宁缨一抬头,就见老七满脸堆笑地推开原本亲昵挽着他胳膊的一位短发靓妹。 撞见自己后。他伸头在对方的耳畔说了两句什么,人家看了眼宁缨立刻走开了。 只剩两个人的状态下,老七自在多了地抱着胳臂,眯着眼睛问她道:“小花灵,你在找什么?” 宁缨没有回答,而是抬手指指那姑娘离开的背影,“她好像不太高兴。没问题吗?” “她能有什么问题!她高不高兴管我鸟事……”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脏话。老七尴尬地摆摆手,“哎哎哎,不说她了。你就告诉我你在找什么吧,我刚才在楼上就看见你了,满楼的乱窜,是不是丢了什么!?” 宁缨摇摇头:“不是我丢了东西。是我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看书,你给我们安排的房间虽然好。但是我静不下来。” “看书?”这差不多是老七从小到大最厌恶的事,没有之一。一听到还有人主动去做,他一时半会简直反应不过来。 宁缨朝他扬了扬手中的电子书,说:“对啊。第一轮可是知识竞赛,从公布到开赛只有一个礼拜时间准备,不然你以为呢?” 老七一拍大脑。“原来如此,可是……” 宁缨注意到对方神色不对。“可是什么?” 老七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古怪,沉声问道:“你,没有题目吗?” 宁缨愣了一愣,“题目?主办方只公布了参考书籍,没说有题库……” “就是考题啊!”红发青年已经快被她的迟钝给逼疯了,见四下无人,将她拉到角落里,“难道白子谦还有杜辰浩他们没一人给你泄露考题?” 宁缨张了张嘴,倒抽了口气。 他说的那两人她是认识不错,可他们有必要给自己泄露考题吗? “看来还真没有?!唉唉,也怪我!”老七忽然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要不是今天意外碰上她了,他还真不知道万一花灵他们在第一轮就被淘汰的话,他以后该怎么和楚允寒交代,“是我大意了!我这就去帮你讨一份答案过来……” 他说完便一副拔腿要走的模样,宁缨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叫道:“等等,七老板,我还是没弄明白你说的意思?为什么你觉得他们应该给我们答案,又为什么考题答案已经传出来了?” 老七停下了动作,回过头来超级无奈地看看小姑娘。 “你恐怕是真不知道,这两天主办方那几人,还有被白家邀请来山庄做客的少爷小姐们,包括我们山庄的自己人,都迷上了给这次难能一遇的美容大赛最终冠军下赌注。你们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实际暗底下他们早就玩闹起来了!为了自己下赌的那组能胜出,现在已经开始动手脚了,估计人气榜前十的几组都有收到考题答案吧,只不互相心照不宣罢了……哦对了,你们玉颜现在的赌注是一赔二十五,最早好像是总部的杜辰浩带头下了一万,然后,然后……”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我看一堆没眼光的特妈的都倒向了人气前几位,就代表三哥往你那下了二十万,后来陆陆续续就有些零碎的跟过来……” 宁缨傻眼,“什么?!这这,你们……”要是赢了,一赔二十五赚来的钱比总奖金还要高! “所以说,七哥我吧,还是很相信妹妹你的唷!”老七才不把他实际也投了艾莉丝和韩宫的事抖出来,打死不说! 宁缨却满脸兴奋地红扑扑的,“七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老七以为她是说答案的事,拍拍胸口毫不犹豫地,“没问题,我肯定帮你弄到……” 谁知少女抓住他的衣袖狂摇头,“不是这个,我是想拜托你,以你的名义再帮我往里面下赌十万块,钱我马上去用网银转给你。” 老七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啊。” 宁缨在一边嘀咕着算着:“嗯,我再投十万的话恐怕赔率会下降,不过也没关系了,就算最后变成了一比二,也能赚个翻倍……对了,七哥,我还是放二十万进去吧!” 老七瞪着死鱼眼看过去,“不是不是,花灵丫头你弄明白这赌博的意思没有?你押进去的,如果输了可就全部拿不回来了啊。” “我知道啊。”宁缨非常有信心,淡定地拍拍突然就不怎么淡定了的某红毛,笑笑:“听我的话,乖乖往里投就好了,保你赚个够。”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老七也不是不知道三哥在玉颜那会那家店生意突然好转过来,可与过去的自己比是小事,真要面对有经验有实力的对手,能拼得过吗?况且其中还有重重黑幕? 难道他接下来要去疏通一些环节,帮助促进花小主的未来仕途?唉,老三不在山庄的日子,他的日子果然不怎么好应付啊……(未完待续) 144、第一轮开战 宁缨微笑着看着红发青年,“那就先谢谢你了,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回房间看书了。” “哦……”老七点点头,又猛然回了神,叫道:“等等!你不用去看什么书了啊!我待会会让人把答案给你送去。” “不用,”宁缨回首淡然地拒绝,“不是我不相信你七哥,说实话是我不太相信那种被传开了的答案,而且就算是真的,我也不需要,这一轮竞赛只会筛去百分之三十,按照以前的基础和这一周的攻克,我觉得正常去面对不会成问题。” 老七突然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少女了,“可是……” “还是谢谢你,七哥。”宁缨说完便夹着电子书要上楼而去了,可这刚走两步,对方又跟了过来。 “花灵。” “嗯?” 老七咧开嘴笑笑:“别回房间了,你不是说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书吗?看书我不在行,可是这山庄是我们家开的啊,你有什么问题包在哥身上,来来,跟我来,带你去个好地方。” 刚跟着老七上了七楼顶楼,瞟见在那里居然有一间古风雅座,不禁眼前一亮。 很典雅的设计风格,每一个双人座都用单独的隔间和珠帘单独隔开,檀香木圆桌配上柔软的古藤椅,一面是擦拭得一尘不染的落地玻璃和镂空木纹护栏,风景怡人,采光良好。 老七让侍者送来一杯碧螺春,又在柜台那边叨唠了一会,这才小跑过来,开口道:“花灵,这个位置我和那边说好了。这一段时间就作为你的专座,还有,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柜台说,不用客气,自家人自家人。” 宁缨谢过,也不再推辞,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坐下。将电子书放在圆木桌上。 一连七天。除了吃饭和睡觉,宁缨把精力全部放在攻克一系列美容养生学上。 到了最后几天连宝石里的某只都看不下去了,强烈要求去外面放放风。 挥舞小爪爪。“宁缨,我和你的神识是连在一起的,基本上你看到什么我就只能看什么啊喂!好无聊,快要无聊疯了!要不我们去沙滩上玩吧。或者看看电视剧也好的啦,虽然人家更喜欢看休闲娱乐节目……” 宁缨懒懒地回了句:“鉴宝还是动物世界?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狐狸反应了一分钟才明白被戏弄了。不禁嘟着嘴抱着气鼓鼓的下巴去美颜池泡澡去了。 泡了一个钟头出浴的狐狸,刚连上神识居然又是满眼的“……雀斑,古人称之为黑炭砂,可能是一种发病年龄跨度最大、范围最广的损容疾病……”巴拉巴拉。 一口老血染红了宝石。 “呜呜呜……我们为什么要读这种人类写的啥玩意护肤养颜。明明闭着眼睛爱怎么整容就怎么整!” 宁缨抿了口茶水翻了一页,“乖,安静点。不知道广电要求建国以后动物不能成精么,再啰嗦把你上交国家。” “呀买蝶。”狐狸默默地叹了口气。缩回去。 几秒后,又探出来念叨:“宁缨,我想到一个办法,你们人类的考试不是不给带书么,到时候你把这资料什么的丢进空间里,真有什么难题你喊我,我帮你查。” 嗯?宁缨眨了眨眼睛,以保万一,这个办法倒也可行。 不禁夸奖了狐狸几句:“终于说人话了,不错不错。” 时间一晃就过去。 终于到了第一轮竞赛开始的日子,上午,宁缨看了看手表,在竞赛开始前十五分钟收拾了一下东西,下二楼准备参赛。 花姐天芸她们早就在场地外等着她了,见宁缨轻轻松松地出现,又微笑着通过门口的身份验证,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宁缨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虽然她快马加鞭地将本次竞赛所有参考书目都读了一遍,可并不能保证她能记下所有可能涉及到的内容,尤其是眼看到接下来的比赛还采用了一种新颖的方法。 电子答题制。 每位参赛者面前摆放着一台立体的被隔离开来的平板电脑。竞赛开始后电脑屏幕会依次一道道显现出题目,前五十题不定项选择,后面的均为填空,每一题的答题时间最长四十秒,只有一次点击或者书写机会,一旦全场有超过三分之二的选手答出,试题就会直接翻页进入下一题。 竞赛规则上还写道,本次竞赛总共二百道试题,每道一分,答满一百分直接晋级离场,不足则继续往后做,直至二百题满,由分高往低筛选出三分之二晋级,剩余三分之一淘汰。 另外,全场五十二名参赛者不允许讨论和借助任何工具获取试题答案,凡出现作弊者,直接淘汰。 花姐和大家坐在后场的围观席上看到大屏幕上显示出的所谓的竞赛规则,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 宁缨在立体平面手写电脑前站好,没过两分钟,她左右的参赛选手也到齐了。 没想到随机安排下她的右手边竟然是一位熟人。 周彩淑打着哈欠懒洋洋地出现在考场,刚走到自己的位置场地,突然眼睛瞅见了身边的少女,愣了一下。 两人眼神不经意对视的霎那,周彩淑忽然想到她掌握的绝对优势,不由地勾起了嘴角。 “听说这一次竞赛的题目可不简单哦,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见周彩淑居然主动和自己说话,宁缨有一丝吃惊,可当一观察到对方的神情,联想到之前老七和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宁缨突然就明白了她其实是在暗下炫耀她所在的艾莉丝拿到了考题。 “尽力吧。”宁缨淡淡地回了句。 果不其然,周彩淑带着鄙夷的神色撇过头去了。 距离竞赛开场还有十分钟,主考官守在门口,终于等来了这次美容大赛中最具发言权的男子和一大帮子跟着来看热闹的尾巴。 白子谦大步走向整个竞赛场地的控制台,抬眼淡淡地扫视了一圈玻璃室里等待竞赛开始的选手,又转向一边点头哈腰的工作人员,语气不带任何表情的突然道:“重启程序,上传备用考题。”(未完待续) 145、晋级 “备,备用考题!”工作人员头一晕,险些没站稳,“白二少,这个,这个是为什么?备用题目是准备用来对付原题的程序故障的,可这还没有出现问题……” “没有问题就不能用了吗?听不懂我说的话?”白子谦背着手臂,冷冷瞥了对方一眼,“如果你弄不好,换其他人来。” “不不,我可以的。”工作人员冒了一头冷汗,忙不迭地冲到操作台噼里啪啦地操作起键盘来。 备用考题与原定考题的重合度不高,大概只有五分之一的试题相同,如果一改变,基本上那些通过各种私下途径接受考题和答案的队伍就要遭殃了。 白子谦抿着薄唇,用波澜不惊的眼神看向玻璃窗内的竞赛场。 就在快要开始的前两分钟,突然间,所有参赛选手面前的电脑屏幕变为黑屏。 正当所有选手才刚来得及发出疑惑的一声后,又是画面一闪,试题前一页的竞赛规则再一度重回众人视线中。 除了冒了一头冷汗的操作室的工作人员以及白子谦以外,没有人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灵朵杯私人订制美容养生大赛第一轮竞赛现在开始,严禁交头接耳,严禁相互传递任何信息,十秒倒计时开始后请所有选手尽快做出回答,十,九,八,七……” 宁缨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紧张,当然,这种紧张还没来得及持续几秒,第一道竞赛题目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第一题,女性经典的中药养生汤中,除了著名的“四物汤”以外。还有自古益气补血的名方“八珍汤”,请问“八珍汤”的配料中除了人参、白术、白茯苓、当归、川芎、白芍药、熟地黄以外还有一位材料是? 这个八珍汤在她看过的好些养生书中都有涉及,几乎没怎么犹豫,宁缨便抬笔在选项中点了c项“炙甘草”。 几乎就在她刚刚下手点上的刹那,屏幕突然出现了刷新,紧接着,第二题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宁缨心中一惊。她刚做出选择所用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十秒。竟然就在短短的几秒之内,参赛选手中就有三分之二的人做出了正确选择? 又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多想了那么一刻。第二题还未来得及选择,就消失不见了。 来不及再多虑,宁缨赶忙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考题中去。还好,接下来的题目虽然难但也并非两眼摸瞎。基本上她还是能有七八分把握的。至于那只等待随时召唤的狐狸,由于考试时间限制太严苛。她根本不可能有时间等那家伙找出答案。 第三题,第四题,题目刷新的速度还是很快,但比第一题的情况慢了一点。到了差不多十题之后,整体的做题速度突然大减。百分之八十上是等满了最长的四十秒才会有刷新。 等五十题选择结束,竞赛试题全部换为填空。换题的时间则几乎稳稳的固定在了四十秒。 时间足够,宁缨反而松了口气。不急不慢地将脑海中的答案写上去。 不比越做越淡然的宁缨,赛场这一边,好些参赛者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题目与他们之前拿到的答案对不上号,顿时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这其中就包括艾莉丝的周彩淑。 刚开始还在得意地背着“cbdac……”的答案,闭着眼睛哼着小曲蒙头一路点下去,谁知道偶然的一眼忽然令她愣住了,不对!这题目…… 越往后越陌生,到了后来,她竟彻底不知道该做什么选择了。 此时此刻,周彩淑简直要懊恼死了。早知如此,她当初真不该为了来沉香岛就应下于薇第一轮知识竞赛她来上的约定。本来因为幕后关系拿到了考题和答案,她就没怎么把这次竞赛放在心上,后来换房间的事更令她心情不好,索性除了随便背背答案,其他的,一个字也不看了! 哪能想到她们拿到的答案根本不对,现在好了,时间紧迫,她只能凭着第六感瞎选一气!填空题想到什么就忙乱七八糟地往上打字,紧张得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完了完了,如果真是因为她的缘故导致艾莉丝在第一轮就被筛掉,她又该怎么面对!想想都觉得可怕…… 情绪崩溃中的周彩淑不得已,只能偷偷往两边探去,试图从旁人那里瞄到一字半点,好让她扯出答案。 在自己左手边的花灵就是个很好的目标。周彩淑注意到每当屏幕的画面一闪,见到新题目的花灵面色沉静,似乎只需随意一想,几秒时间思考后,紧接着便抬手刷刷挥下。 周彩淑观察了花灵好几次,每次都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自己是想偷窥不错,可是距离不近,她根本看不清楚,恨得牙直痒痒。 然而题目一道一道地刷新过去,当第一百零七题出现的时候。突然出全场参赛选手意料的,场地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嘀”声。 宁缨抬起头,见自己前方一名年纪较长的女子从立体电脑考区离开,面带笑容的向着出口的玻璃门走去。 考区不禁哗然。 原来才刚过一百,已经有人做对了一百题,得到了首位晋级! 宁缨也稍微有些惊讶,这后面的填空题不算太难,但也绝非简单,如果没有认真做功课的话是很难完全答对的。 看来自己也要加油了。 题目不等人,差不多几秒过后,竞赛区域再度恢复了安静,紧张的气氛伴随着一位又一位的晋级者的出现而加重。 终于,宁缨在一百三十三题答完点下确定的瞬间,场地如愿以偿地响起了“嘀”声。 她见自己的电脑屏幕猛然一闪,刷新出来的终于不再是竞赛题,而是“恭喜43号晋级”字样。 内心的石头终于完全落地。 宁缨从考区愉快地走出,成为了本轮竞赛第四位晋级者。 整个过程,白子谦一直背着手臂酷似雕塑一般纹丝不动地立在控制台后沉声观察。 这可累坏了旁边陪同的那名工作人员。自家boss不动,他一个小兵也不敢坐,不敢走动,不敢喝口水解渴,嘤嘤嘤…… 直到第四位晋级者的出现,一道毫不掩饰惊讶的眸光从白子谦的眼中划过。眉宇微微展开,他犹豫了一刻,突然抬步推门走出。(未完待续) 146、变脸 宁缨走到后面的休息区,刚走近,便见太龙等人惊喜地站起来,向着自己这方向奔来。 “花灵!你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厉害啊,可担心死我了。”谭艳艳想起那黑压压的书目便有些后怕,如今看来,让人家去参赛果然比自己靠谱得多。 宁缨吸了口气,“我也紧张,没想到这竞赛答题会有这么严格的时间限制。” 花姐半天才从晋级的喜悦中反应过来,忙点点头,“就是,就是。” “我就说嘛,我家花灵是谁?无所不能无人能及,谁碰上了克谁,竞赛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哎哟!”太龙刚扯着破烂嗓门在观赛区得瑟了两句,就被宁缨扯住袖子狠狠扭了块嫩肉,顿时疼得歪了嘴。 宁缨瞪了他一眼,“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我可小气着呢,小心我先克了你再说!” 太龙“嘿嘿”一笑,倒也不继续耍嘴皮,只是突然拉了宁缨往人少的地方一坐,小声嘀咕起来:“宁缨我跟你说啊,我刚听到一个消息,说那些排行前几名的美容院在竞赛前就拿到了以为百分百稳妥的题目,还有答案,开始气得我唷!怪不得我总觉得他们那会趾高气扬的,结果好了吧,比赛刚开始没多久就有人打探到这轮竞赛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临时启用了备用考题,哈哈,等着看他们栽跟头吧。” 太龙说完见宁缨的反应平平静静,不由得愣了一下,“你不惊讶?” 宁缨懒洋洋地摸摸他的刺猬毛,“我早知道了弟弟。” 太龙一听急了,“啊?你知道?你知道怎么不去找白子谦要。要不然咱们不也……”话还未说完他就已经后悔了。 “……不也会栽跟头吗?”宁缨撇撇嘴,又叹了口气,“好了,过去的就别计较了,还有太龙同学,你嘴巴关不住,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可千万别给我们拉仇恨。大赛才刚刚开始呢,姿态要放低一点,低调。知道吗。” 太龙木愣愣地点点头。 宁缨回到休息席那里闭目修养,等待最后的结果出来。才刚眯了不到一分钟,人群这边不知什么原因忽然有人发出一阵喧闹。 她睁开双眼,突兀地强行闯入眼帘的。居然是一身笔挺西装白子谦。 白子谦的个头很高,昂贵的浅色西装经过熨烫显得格外整洁舒适。浑身上下甚至每一处毛孔都无不散发着逼人的高贵气质。 他就这样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眼眸似蒙了层薄雾,淡淡的。 原本坐在宁缨旁边的天芸突然就承受不了这种压迫感,“蹭”地从座位上跳起。“我去趟卫生间,你们聊!” 天芸走后,这一排座位上便只剩下了宁缨一个。 凭宁缨的直觉和对白子谦的认识。这个做贵族做惯了的家伙充其量放下姿态和她说上两句话,要那什么让他坐下来和“平民”聊天喝茶之类的。想来根本不可能。 所以,你爱坐坐,咱也就不客套地邀请你了。 白子谦垂下眼帘,正好与少女清澈如水的眸子相撞,耳畔只听得对方温和细腻的声色,她问自己道:“白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子谦轻咳了声,这才开口:“你是第四个出来的?” “嗯。”宁缨点头。 “表现不错。”这表扬是真心话,白子谦还真没想到眼前这位在玉颜美容馆打杂,也可以说是白缨的朋友花灵,为这场美容大赛真下苦功夫认真准备了。“接下来还会有两轮比赛,你们加把劲,也许玉颜美容馆有希望留在前十。” 前十?原来在人家的眼中,玉颜美容馆果然还是家不入流的小店,能闯进前十就足够好运的了? 宁缨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笑。 他们的目标可早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那边那几位是比我先考完出来的,更有机会进入前十,白二少要不要也过去精神鼓励鼓励?” 既然二哥看不起我们家,那么我们就赢给你看看。 白子谦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 她的语气中带着较为明显的不快,难道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吗? 这边,宁缨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正往白子谦这边走来的某位风姿卓约的女人身上了。 温然勾着红唇,轻轻将玉手搭在他的肩头,“在和参赛选手聊什么呢?” 由于距离拉得很近,宁缨的视线完全被她左手手指上的红宝石吸引住了。 同样在空间里感应到气息的狐狸也猛然睁开了眼。 白子谦和温然以完全不似一对夫妻古怪而客套地随便搭了几句后,白子谦有些突然微露出不耐烦,正准备摆脱对方返回考场。 冷不丁,少女清脆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您就是温小姐吧,今天得以认识您真是我花灵有幸,果然如同传言一样美艳不可方物,和白二少真是绝配啊!” 话音刚落,白子谦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下,皱起眉头,脚步不由得迟缓起来。 而这边,温然已经放开白二少,被夸奖捧得飘飘然了。眼神向一脸崇拜的少女望去,“你叫什么,花灵?” “嗯,是的是的!”为了脑海中接下来的重大行动,宁缨专注地奋力演起了脑残粉少女,“哇塞,温姐姐皮肤真的好好,我虽然也是做美容的,平日里对这方面足够留心,但也还是第一次见过如此毫无瑕疵的肌肤,配上姐姐的精致五官,简直完美啊!” 白子谦背着身子,面部表情在此刻已经快要扭曲了……刚才还清清冷冷一少女,怎么突然面对温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能理解,完全不解。他逼迫自己沉住气,加快离开了。 全然沉浸在得意中的温然没有发觉身边人的走开,而是上下好一番打量了这个衣着素气,看起来甚至不像成年了的小姑娘,“你倒是嘴甜,可是拍错马屁了呢,你要拍的人,应该是那一位。”她指的白子谦。 可宁缨现在才没有兴趣在二哥身上。仰着头,继续保持眼神澄澈,语气自然道:“我没有拍温小姐马屁,只是我们做美容的,会对美好的事物格外关注……咦,温小姐你的美甲好像需要重做一下了,你看新指甲长出来部分,不处理的话会影响到整体气质。”(未完待续) 147、美甲 指甲?温然一愣,低头向自己的指尖看去。那还是她在半个月前做的美甲,艳丽的正红色,她当时很是喜欢,只是过了这两个礼拜,甲油的色泽不再像开始那几日明亮,加上有新张出来的半月牙,的确,是需要褪去重做了。 于是弯了弯嘴角,问起:“小妹,你知道这山庄里哪里可以做美甲吗?” 终于被她拉倒正题上来了。宁缨莞尔一笑,道:“我们家就可以啊,我们美容馆跟来了一位专业美甲师,她来山庄的时候将做美甲的东西都带齐了。” 这么一听,温然犹豫了下。 宁缨继续怂恿:“我看温小姐特别适合正红和亮紫,做个渐变色或者粘几个水钻更是合适呢。” 反正做的不好就换一家卸了重做,也没什么大不了。温然终于心动了,微微颔首,“那也好……” “那温小姐请稍等片刻,我去和我们家的美甲师说一声,好让她提前做好准备,”宁缨朝观赛席角落的谭艳艳那看了一眼,又回头补充了句,“6208,我们美容馆住的房间号,要不这样吧,您过二十分钟后上去找我?” 温然望望老远的距离外,面部表情冷淡异常的白子谦,想着接下来一个小时恐怕都没什么事,就应下了。 宁缨暗暗冷笑了声,随后向着花家人方向走去。 她先是走到了花姐的身边,附在她的耳畔说了几句话。 花姐先是疑惑,随后神色慢慢变得严峻起来,“你想好了,真要这么做?” 宁缨点点头:“这个温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把柄没法从白子勋手中拿回来,只怕她日后会对白家做出更不利的事。” “可是接下来做的事……你有几成把握?” “七成吧,这个,还得看狐狸配不配合了。” 宁缨刚说出口,宝石里头的那只忙上窜下跳地表示绝对配合。 毕竟,这事有关于拿回尾巴的呀,真就这么夺了回来。想想做梦都能笑醒呢。 宁缨叮嘱完花姐看住其他人这段时间不要回房间后。转而大步向着角落走去。 “艳艳,拜托你一件事。” 谭艳艳正在低头玩手机,忽然听见花灵的声音。停下动作抬起头。 十分钟后,两人已经在6208房间的客厅里摆好了做美甲所需的所有工具。 谭艳艳其实有点纳闷,“我学美甲也是这个月才开始的事,给那个白二少的夫人做。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到最后反而拉低了我们玉颜的印象。” 宁缨玩着桌面上的光疗灯,漫不经心地回道:“不用担心。就算你你把甲油涂到她的脸上也没关系。” 谭艳艳噎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摆弄着十几瓶甲油胶,自个琢磨去了。 又等了一会。门外走道上果然传来了女人高跟鞋踏地的声音。 宁缨暗暗勾唇,她果然没有猜错,对于梳妆打扮。温然是有足够的热情和兴趣的。 “是这里啊……”温然抬眼核对了门牌号,随后不急不慢地走进来。 刚开始进屋。见到整座房间的独特设计,温然还有些掩饰不住的小惊讶,但是当注意到房里的两名少女,她便将这种神情迅速掩盖下去,重新换上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媚态。 “花灵。” 宁缨从高脚椅上跳下来,象征性地迎了迎,“温小姐这边坐。” 谭艳艳手忙脚乱地腾出一张舒适的椅子,略显紧张地站起来请温然坐下。 “你就是美甲师?”温然款款走来,坐好后,红唇一动,上下打量了谭艳艳一番,“挺年轻。” 眼前的客人显然是位经验丰富的老顾客,谭艳艳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正常更有底气出来,“嗯,是的。不知道温,温小姐想做什么样式的?纯色系还是闪晶……” 温然扫了一眼桌面,没见到有样式模版的纸样,甚至甲油的瓶瓶罐罐都不多,顿时微有不悦。“花灵,你帮我设计一个吧。” 宁缨想都没想随口道:“艳艳,就给温小姐用那款梦幻紫吧。” 谭艳艳“哦”了声,低头在十几瓶中翻找确认甲油胶。 这回功夫,宁缨将两碗温水端来,“把手指给我。” 对方乖乖地抬手过去,宁缨打开卸甲水给她的指甲先做清洁。 温然的手指足够纤细,但是要用苛刻的眼光去看,肤色并非太好,微微发黄,仔细对比是和她的脸部肌肤相比有差异的。 宁缨一边低头给她卸去旧的美甲,一边若无其事般的试探性地问了句:“温小姐的戒指不去下来么?” 一说到戒指,宁缨感知到对方的手指一瞬间本能地抖动了下。 “不用,我戴习惯了,去下来不舒服。”温然生硬地答道。 近距离观察到的那枚黄金镶嵌红宝石的戒指,完全财大气粗的设计风格,想来戴着也根本不能舒服吧。宁缨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忍不住腹诽。 不过这更能肯定了她的猜测。 宁缨结束了自己这边的卸甲工作,将剩下的事情丢给谭艳艳。 谭艳艳铺好手垫,带着满面受宠若惊的神态,在温然的指甲经过了温水洗泡后,取出修甲工具来小心帮人家修理指甲。 因为技术不够熟练,用钳子去死皮的时候还扯痛了人家。 温然皱了眉头,毫不掩饰地张口骂了两句。 谭艳艳手抖了。 “艳艳,没事的,继续。”一旁看着的宁缨清清冷冷道。 温然有些木然,从开始接触这个小姑娘,到现在接受做美甲了,怎么这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是,之前还殷勤客气的,现在连杯水也不主动倒? 谭艳艳见温然没有彻底翻脸的意思,赶紧继续自己的工作。 草草地结束了修剪步骤后,开始给指甲做起抛光打磨,期间她还偷偷抹了一把汗。 底胶涂完并且经灯照后,终于到了美甲中的核心步骤,刷紫色的甲油胶。 此时的谭艳艳格外紧张,她手不够稳,每每拿自己的指甲做练习都会涂的深浅不一。 自己的就算了,可这回要面对的却是一位足够挑剔脾气古怪的富家太太,谭艳艳一瞬生出些悔意,恼着干嘛之前要答应花灵做这事,早说自己根本做不好不就完了? 后悔是后悔,可是都到这一步了,涂的再糟糕也得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大拇指指甲,颜色果不其然被自己给刷歪了,趁着温然没留意,谭艳艳忙补救了一下,低头红着脸继续涂第二只,第三只。 到左手无名指的时候,谭艳艳已经憋得是满头大汗。 宁缨沉默地将一切看在眼里,终于等到了时机,冷不丁猛然从座位上站起。 胳膊肘看似无意地在谭艳艳最专注涂抹的时候撞了过去。(未完待续) ps:ps:大家可以攒一些等书肥了再看,毕竟葵我码字慢(泪目) 顺便感谢一下徐学珍亲的月票~ 说来这是野生的第一张啊~~ 148、冰糖葫芦 “哎呀!” 甲油刷带着紫色的颜料,就这么错乱地糊上了温然的大半只无名指。 温然自然也根本没有料到这一幕,惊得尖叫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 “看你做的什么!?还美甲师呢,眼瞎啊!” 此时的谭艳艳已经完全傻眼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手一抖,甲油刷子掉落桌面。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来擦……” “你滚开,别碰我!”温然扭曲了表情,瞪圆美眸,往后退了一步与两人保持着距离,骂骂咧咧地低头向自己的手指看去。 不仅仅是手指皮肤,连带着那枚红宝石戒指上,都被糊上了一层紫色的指甲油。 “给我!”温然怒气冲冲地从谭艳艳手中扯来纸巾,手忙脚乱地擦拭着。 宁缨在旁边歪着脑袋看看她,倏然冷哼一声,“戒指缝里都染上了,也不摘下洗洗吗?” 温然本来还满是愠怒,被少女这么一说,突然愣住了。抬头撞上她的眼神,心口一跳,心虚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戒指可是她的底线,她是绝对不会摘下来的。 宁缨挑眉,“能有什么意思,甲油干了可就不好洗了。跟我来,我带你去卫生间洗洗。” 温然这么一听,以为自己想多了,便再度瞪了谭艳艳一眼,跟随着宁缨往门口的那间卫生间走去。 谭艳艳正犹犹豫豫想着要不要也跟过去,谁知道刚往前挪了一步便被宁缨拦了下来,她低声对自己道:“没事的,你不要进来,去旁边歇会罢。这事我来处理。” 宁缨说完话便大步随温然走进了卫生间。 刚进入,宁缨便抬手将卫生间的门关上。 温然听到背后的动静,讶异地转过身,狭小的空间里猛然撞上少女冰冷的视线,明明自己还比人家高了半个头,就这样,她居然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花灵。你这到底什么意思?” 宁缨慢慢地向她走近。面上不怒不喜,“温然小姐,怎么不去下戒指好好清洗一下呢?” “你。你你……”待温然发觉对方居然是冲着自己戒指而来的时候,恐惧迅速袭上心头,“我去不去管你什么事!你给我让开,我要叫保安!” “我说了什么让您看起来这么紧张?”怕是心虚了吧。宁缨注视着女人用右手将左手无名指紧紧攒起来。叫嚣着小步退到角落。“既然你这么不愿意配合,还是我来帮您取下吧。” 此话一出。温然彻底陷入疯狂,拿起放在水池边的沐浴露就往宁缨身上砸去,“……你想抢我的东西,告诉你没门!” 宁缨眼尖手快地将那塑料瓶子接住。随即赶在对方闹出更大动静之前,三两步窜到她的面前,一把钳住了她的手臂。 “狐狸。开始吧。” …… 当温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少女触及的一刹那,忽然全身一阵猛烈的眩晕。 紧跟着。眼前的视线迅速黑暗下来。 明明是冬天才会有的最严寒的风在耳畔呼啸,温然喘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嗓眼都要被冻住了。 待她下一秒揉开了眼睛,她竟发觉自己立在漆黑的水面中唯一一处狭小的圆木墩上。那圆木墩的大小只能勉强容下两只36码的女性脚板,再往前或是往后挪那么一步,就百分百会跌落深潭。 漆黑如墨汁一般的水面,一米一处漩涡,在莹莹鬼火的照耀下,反射着诡异莫测的微光。 “啊啊啊!这是哪里!?” 温然浑身瑟瑟发抖,在空旷一望无垠的水面上发出凄厉的惨叫:“花灵!花灵你对我做了什么!?这到底什么地方?你快给我出来!你出来啊……” 此时的她浑身冰冷僵硬,小腿以下根本不敢动一丝一毫,生怕那么一不小心就会被四周的浑水吞没。 因为环境太冷,露在外面的胳膊情不自禁环抱起来,摩擦着以图取暖。 “花灵!!你给我出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宝石空间第一次真正打开,宁缨将温然丢进幻境中后,先去和狐狸碰了个头。 狐狸蜷缩在玫瑰大床上,表情没有想象中的惊喜,而是,很,古,怪。 宁缨走了过去,“尾巴如你所愿拿到手了,怎么……” 狐狸听到她的声音,缓缓地抬起红毛毛的小脑袋,带着无比怨念的声音道:“不好了宁缨,这戒指上的红宝石……” 宁缨一惊,“里面没有?” 狐狸苦着脸哽咽:“不是,是,唉……那个宝石里头竟然,只封着一半的量……” 它边说边慢慢地转过小身子。 宁缨伸长了脖子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居然就这么被她看到,自家小狐狸的尾巴球上默默地多出了一截尾巴球。 很奇怪的视觉效果,如果硬要打个比方形容一下的话,冰糖葫芦? 宁缨:“……” 狐狸丢人现眼完了后,捂着脸倒在玫瑰床上翻来滚去,“呜呜呜……人家白高兴了那么久……” 宁缨捂额,“请问,你的尾巴本来应该是什么样的?” 狐狸又猛然从床上跳起,用无比傲娇的音色扯着鬼叫:“哼,你想笑就笑出来好了!反正,反正不应该是这样的!我的尾巴,原来是很美的,柔柔的大大的炫目的红色,还可以裹住全身……” 听狐狸啰嗦了一分钟的尾巴,宁缨默默地又看了眼冰糖葫芦,深吸了一口气,拉回正题:“按照你现在的情况来看,温然所拥有的宝石里含的并不是你全部尾巴的量,还有类似的宝石在其他人手中?” 狐狸撅嘴:“也只能是这样了……” 原本以为拿到了温然的那部分,狐狸就凑齐了本体,那么驭颜术就彻底于自己掌控了。可没想到,这么一番下来,竟让她发现了还有其他人拥有宝石驭面的能力,这个世界那么大,到底谁还在戴着假面行走于世? 不由得有些烦心。 “我知道了,”宁缨不再纠结这个话题,看了一下时间,见自她拖温然进入宝石空间已经过去了四分钟了,忙问起,“狐狸,按照你现在的精力,加上尾巴能量的补充,我们留住她还剩下多长时间?”(未完待续) 149、幻境三分钟 狐狸心算了下如今精力所能维持的时间,“最多最多三分半钟,不过我个人建议你早点结束,否则会有点后遗症,出了空间后……” 宁缨眼神一凛,来不及停狐狸说清所谓后遗症情况,急急一头钻进了温然所在的场景中。 深陷宝石空间凝聚的恐怖幻境中,温然发出声声惨叫。 “……花灵!花灵你给我出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放我出去……” 面前黑暗的潭水突然波动了一下,随即,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的身形在水面上慢慢浮现出来。明明是寒风呼啸的天气,可少女的刘海和裙摆却纹丝不动,小脸上的那双明亮似清冷月光的眼瞳毫不避露地直直看过来,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处骨骼每一个细胞都看透。 温然哑然,嗓眼一噎,突然寒得有点发不出音。 宁缨踏着“水面”慢慢向她浮去,嘴角上扬,她笑了笑道:“原来你的本来面目是这样的,倒也没多么见不得人么,怎么就非要把自己整成天仙?难道只是为了嫁入豪门?不觉得有些俗气么。” 听到对方如此一说,温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指上的宝石戒指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而她猛然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自己的脸颊,竟发觉她早些时候精心勾勒出的五官轮廓已经全然崩塌,留给她的,只是最为原始和真实的容貌。 其实温然的真实面貌不算多丑,只是一位标准的三十来岁东方女人,淡眉毛,单眼皮,塌鼻子。毛孔略显粗大。 不过这是宁缨的看法,温然心里面是从未能接受她作为女人如此普通的一面。 尖叫一声,她不可置信地捂着脸,再度瞪大了双目:“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把红宝石还给我,还给我!” “宝石本来就是我的,何来交还之说。”宁缨哼了一声。“……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呢,就是拥有这宝石驭颜能力的妖精。你借用我的能力的代价,我们还没好好细算,怎么,倒反而被你质问起来了?” 温然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你真是……” 宁缨不动声色地挑挑眉宇:“没错。” 温然突然回想起少女将自己抓进这恐怖环境中的诡异能力,浑身又哆嗦了一下。抽噎着低声问道:“那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成心借用你的那个宝石易容的能力,是因为……” 宁缨眸光一闪,追问上去。“因为什么?!” 温然眼神一滞,垂下眼眸,支支吾吾又不敢说了。 可就在自己犹豫的这一小会功夫。温然忽的-觉察出自己脚底的潭水水位正在迅速上升,十几秒时间。竟然就将她的高跟鞋淹没了。 “不说就算了,那再见吧。”宁缨冰冷地吐出几个字,随即暗暗用神识操作着空间幻境的变化。 时间很紧迫了,还有一分半钟,她必须要抓紧问出点什么! “啊啊!救,救命!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都告诉你,都告诉你好了……” 当水位漫过她的小腿肚,浑身剧烈颤抖中的温然终于大嚎一声,崩溃了。 “我都说都说……最早,这枚宝石戒指是白日集团的总裁白泽送给他大儿子白子勋的礼物,白子勋过了很久才意外发现了这枚宝石拥有可以改变自己容貌的能力,可是他毕竟已经拥有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出生,他是没必要改变自己的样子的,可总归这是件逆天的法宝,于是他想到了个主意将宝石借给了我用,意思是要我假扮失踪了两年的一名高官的女儿温然,让我假借这个嫁给了二子白子谦做他的女人,来代替白子勋监视白子谦的一举一动。” 宁缨心寒了寒,“你接着说。” “其实我是一直因为这个受制于白子勋的,把柄在他手里,他的吩咐我不得不做!那个男人道貌岸然,表面上老老实实,和所有白家人相处的很好,背地里又好嫖又打老婆!对了,还雇佣过杀手想对白家其他人下手,只不过最终没成罢了……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无奈的……” “可我看你扮演温夫人扮演得很开心么,”宁缨冷冷地看过去,“如果你不想继续下去,早早凭靠戒指换一副面孔重来不久好了。” 温然生生地被她看得浑身发毛,“不行的,这宝石戒指的能力只停留在温然的面孔上了,变不了其它,甚至,最近是隔个几天就得重新对脸部细微修补一次,以免出现漏洞。” 宁缨正皱着眉头,便听见狐狸用神识传音道:“她没有说谎,这截尾巴上残留的精力太微弱,到目前为止只余百分之一点三,能维持个面部原状就不错了。” 怪不得白子勋会大方地将宝石用在监听上,原来宝石戒指已经基本上要废了。 还余下三十秒,宁缨急急问道:“白子勋那里是不是还有其他宝石的存在?” “我不知道,”温然愣了愣,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有一个人手上可能有!” 宁缨刚想问是谁,就听见温然振振有词地说:“白缨那个小贱人!老爷子竟将一套缅甸鸽血红中最大的挂坠送给了她,搞笑吧!一个私生女而已!她凭什么突然间就可以获得白家上下的宠爱!还有股份,老爷子竟然许诺给她股份……” 对面的少女默默地咳了两声。 还有十秒,宁缨打断她:“我问你,你想不想继续扮演温然?享荣华和美貌?” 美容大赛未结束前,她还不想闹出主办方少夫人失踪的新闻。 没想到自己还有希望,温然激动地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那好。” 时间一到,宁缨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伴随着这汹涌而出的力量,两人齐齐被踢出空间。 宁缨花了五秒才稳定下身体,而面对面的温然,更是在剧烈眩晕过后看到卫生间镜面里最为真实的面孔,失望透顶地捂着脸一屁股坐在地上。 “花灵!温小姐!你们在里面吗?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还不出来?” 门外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在外面等了好一会的谭艳艳觉得不太对劲,于是重重地拍打起磨砂门。(未完待续) ps:ps:感谢一直陪伴订阅看文的十个朋友。 150、姐妹 “我们没事,只是和温小姐在谈些事情。” 宁缨对着门外应了声,见外面安静下来。随后继续面对同处于狭小空间中的这位颜貌一般、却穿着华丽贵气的陌生女人。 她浑身无力地靠在水池边,纤细的手指抚上自己的五官,眼睛透过指缝看着面前看似普通的少女,内心一寸寸崩塌。 小声低吟道:“你刚才说,要助我继续将温然扮演下去,是真的吗?” 温然的眼妆已经哭花了,瞪着充血的眼珠子看过来的时候简直像女鬼一样。 “那要看你的态度了,”宁缨抿唇,“说来,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呢。” 温然想到只要有一丝希望不回到过去,便什么都不顾了,急急回答宁缨说:“我叫李染嫣,是南锦本地人,曾经和温然做过一段时间的同学。” 李染嫣?!宁缨眼中闪过一道眸光,下意识问道:“李染婳和你什么关系?” 被问话之人的丰富的面部表情清楚显露出,显然,她没有想到花灵连李染婳也认识。 “她,她是我妹妹。”都走到这一步了,李染嫣决定实话实说。 宁缨仔细观察起李染嫣的面容,发觉她和李染婳还真有那么三分相似。再理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突然就清晰了。 “原来如此。” 白子勋出于嫉妒,对白子谦和白缨暗下杀心,可自己又不方便出面,所以让温然去联系杀手。 温然找到的杀手组织中的联络人,是她的亲妹妹李染婳。李染婳亲手接下了这个大单,一方面策划意外来谋害白子谦。另一方面在游轮事件发生后,想方设法打入花家企图找到白缨的下落。 然而因为楚允寒的意外存在,李染婳并没有能得逞,最后在楚允寒离开后,她也彻底从宁缨的世界消失了。 “你认识染婳?”李染嫣咽了咽,小声询问道,“她已经失踪很长一段时间了。你知道她的下落吗?” 李家姐妹经历过被家人抛弃。相互依偎生活在最底层世界的惨淡经历,因为这段经历,两姐妹的感情其实很深。互相并不希望对方出事。对于李染婳消失的这几个月,李染嫣早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会不认识呢,不是你让她来玉颜美容馆找死的么。”宁缨嗤之以鼻,“李染嫣是吧。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不管是你的意思还是你背后之人的指使。都不要再妄图打白家人的主意,不要再想着探寻白缨的踪迹,否则,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好受。” 李染嫣已经不想再体会到刚才那种绝望和孤独无助了。所以听花灵这么一说,她直直打了个寒颤。 玉颜?随后一愣,李染嫣猛然意识到什么。倒吸了一口气:“你,还有外面的那位。你们难道是白缨老家美容馆的人!?” 宁缨挑眉,想了想,道:“算是吧,白缨有恩于我。” 李染嫣深吸一口气。早知是这家和私生女扯不开关系的美容店,她打死都不会上来做什么鬼的美甲!现在好了,戒指被这个诡异的自称妖精的少女收走了,她什么都不是了,被打回了最真实的世界,还随时面临着对方的报复。 她和李染婳,十年前,都是在最被迫无奈的边缘,各自选择走上了自认为能活下去的道路。 少女时代的李染婳选择接受了一个非常严密的地下杀手组织的接收,开始进行能力训练,在高强度的日夜煎熬和最终考核通过后,她走上了靠拿别人的命向委托人换钱的生活。 李染嫣,在南锦地下城红灯区靠出卖肉/体和介绍生意生活,在某一次高端的会所幸运地认识白日集团大少爷白子勋后,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凭借傲人的身材和一张一般姿色的脸蛋,慢慢地接近了他。 最终他将自己收为其中一个情人,她脱离苦日子的机会来了,白子勋甚至还给了她一枚逆天的宝石戒指,让她重新以温然的身份活下去,甚至,亲自设计了一个圈套,让冷峻高傲的白子谦娶了她。 这一切看似美好,可幻像很快就被打破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李染嫣越来越发现自己彻底被白子勋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控制住了。 他让她做什么,无论多么变态多么残忍,她都必须按照他的吩咐做下去。否则,白子勋只要一收回她的枚宝石戒指,她就会原形毕露。 这样的后果,她想也不敢想。 听着对方陆陆续续地吐露真相,宁缨抬手按住自己隐隐跳动的太阳穴。 白子勋的真面目,她在将近一年前在宋氏医院里偶然间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了一点,可没想到今天通过李染嫣的描述,大哥披着的绵羊外衣被一层层拨露,真相越来越血淋。 权贵和财富到底有多么吸引人,竟令人不顾亲情,满怀算计痛下杀手。 宁缨暗暗有些庆幸二哥居然还幸运的活着。“白子勋给你的宝石戒指是从哪得来的?” 李染嫣想了想,“是白子勋的父亲送给他的。” 又是老爷子!宁缨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不对,如果是白泽,那他会看不出来他二儿媳手上的戴的这枚是大儿子赠的?” 这说不通吧,大儿子的东西无缘无故戴在二儿媳手上,而且还万般珍惜从不去下,这不是有奸/情还能是什么?父亲那么精明,怎会看不穿这个。 李染嫣解释说:“你说的对,所以我那宝石戒指不是最初的老爷子给的那枚,宝石按照白子勋的吩咐从原始的玉石中取了下来,经过加工,最终镶嵌在了黄金指环上。而这枚重新加工后的红宝石戒指,被我以祖母的嫁妆为理由在其他人那边搪塞了过去。” 宁缨还是白缨的时候,她一直以为那宝石戒指是她和白子谦的结婚戒指呢,原来其中的原委竟是如此,荒谬。 虽然一切看似离奇,但细细分析下来,倒也不无可能性。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信息量获取的太大,宁缨突然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你过来,”她对李染嫣挥挥手,“走近一点。” 李染嫣不敢违命,犹犹豫豫地挪着小步靠近。 宁缨见距离足够了,忽然抬起手臂,食指按向了她的眉心。(未完待续) ps:ps:再次拜谢徐学珍亲的月票 ~~^_^o~努力! 151、终止资格 伴随着宁缨食指一点,李染嫣只觉得面部像突然被清水掠过了一遍,突然间通面清凉舒适。 她下意识地摸摸左手空荡荡的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深深的戒痕,随后慢慢地转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紧致的肌肤,完美的下颚弧线,高挺的鼻梁。当这一切又重新回到她的脸上刹那,李染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她终于可以不用依靠戒指保持容貌了。 “请问,那个……这张脸能,能持续多久?有没有什么禁忌?”李染嫣感激地轻拍打了一下自己脸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这少女的随心用手一点,竟然给她带来的感觉更为真实服帖。 “没有。”宁缨动了动唇。李染嫣似乎没有对她产生多余的怀疑,同样依靠宝石力量,看来拥有着玉面狐本体的自己和仅一小部分尾巴贮存精力的她,所拥有的能力差别太大。 李染嫣眼神流露出欣喜:“谢谢。” 宁缨注视着她,侧开身子让出道路,“你应该知道以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李染嫣点了一下头,随即随便擦拭了下花了的眼妆,带着最后一丝慌乱向着门口走去。 推开门。 在外面焦急等待的谭艳艳听到动静忙跑了过来。 可当看到第一个从卫生间里走出的是身材高挑面色古怪的温然之时,谭艳艳回想起她之前的气场,又被吓得退缩了。 嗫嚅着:“对不起温小姐,我不是有心的……” 温然原本低着头想赶紧回自己房间压压惊,突然听到耳畔来了这么一出。反而浑身不自在。同样是玉颜的人,不能有所得罪。 忙红着脸摆摆手:“没事,没事,不要紧。” 一想到少女在背后注视自己的那双清澈的眼睛,温然浑身一个激灵,盼望着那位不要突然想起她之前的各种飞扬跋扈,拿上自己的东西。忙不迭地逃离了这里。 谭艳艳已经做好了被温然泼口大骂的准备。谁知剧情突然扭转,温然居然客气地回了句便夹着尾巴跑走了。 宁缨刚好恰时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谭艳艳望着温然离去的背影。木讷着脸开口问道:“花灵,温然这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整个像变了个人似的。” 宁缨撇嘴:“噢,没什么,她戒指掉马桶里了。” 谭艳艳:“……” 宁缨往客厅走去。刚走了两步,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 “花灵你怎么了?喂!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耳畔传来谭艳艳的尖叫。 按着剧痛的太阳穴。头重脚轻地踉跄了两步,她随即倒地失去意识。 …… “睡得好吗?” 宁缨模糊间,听到狐狸懒洋洋的声音通过神识传音过来,“……谁叫你不听我说完。使用能力过度的后果就是身体无法承载精神损伤,昏迷吧轻则一天,重的半个月醒不过来都很正常……” 宁缨还有点恍惚:“狐狸。我睡了多久了?” 狐狸梳理了会糖葫芦毛:“四天半。” 什么!虽然有心理准备,可这一觉睡了半个多礼拜的结果还是很难令人接受。 花姐她们应该很担心吧。 宁缨慢慢睁开眼睛。第一幕闯入她的视线的,就是满病房的人…… 她咽了烟嗓眼,像诈尸一般一屁股坐了起来。 “她醒了,她醒了!”一名护士眼尖,第一个发现并惊叫起来。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抛来。 “太好了……”负责这个小姑娘病情的某主治医生松了口气,偷偷瞄两眼旁边的一位西装革履的白二少和一位染着红发、非常难缠的年轻人。 她醒了,他也总算能给几位一个交代了。之前这小姑娘被送来医院后,医生又安排验血又是ct又是全身拍片的,就是横竖查不出来其昏迷不醒的缘由。连着这是她昏迷的第四天了,如果再不醒,按照那两位老板的地位和身份,就怕要喊上全国专家来南锦会诊了! 老七咧出白牙放心地笑了笑,率先走到床头,弓着背探过头去:“花灵,你昏迷了四天了,知道是什么原因弄的吗?” 宁缨看了一圈病房里的人,有最熟悉的花家人,白子谦为首的主办方,山庄的负责人,甚至透过病房的玻璃门还能看到外面扛着摄像机眼睛精光闪亮的媒体记者。 就一个选手晕迷,事情居然闹这么大…… “额,可能……是前一段时间看书累到了吧。”宁缨讪讪地回答。 老七一惊,瞪向一边面无表情的白子谦:“我就说嘛!白二少你好好的非举办什么美容知识竞赛!看书什么的多伤大脑啊!你看看把我们小姑娘弄的……幸好没出人命,不然我看你怎么收场……” 全场一片死寂,无言地看着红发青年。 宁缨尴尬地“咳”了一声,恐怕这理由也只有这位见书死的老七同学信了。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抓住旁边的花姐问道:“对了花姐,我们,这,这是在岛外了?” 花姐点点头。 “自然是的,沉香岛没有大型医院,看你怎么都醒不过来,只能终止比赛,把你运送到南锦的……” “终止!” 这两个字像炸弹一般在宁缨耳畔炸响,她愕然地从床上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视线直直望向一边的白子谦,“请不要终止我的比赛资格,我一切很好,让我回去,我保证不会再有事的!” 花姐皱着眉头看向她:“可是你……” “拜托了!”宁缨握紧了双拳,灼灼的目光定格在面无表情的二哥身上。 竞赛对玉颜那么重要,她,绝对不能因为这个就轻易放弃。 白子谦左手边的秘书小姐见状,突然打破了死寂,开口道:“咳,花灵小姐,按照美容竞赛的规定,一旦竞赛开始,选手就不能再与外界发生任何接触,以避免出现拉票求助等作弊情况……所以我现在很遗憾地通知您,虽然玉颜美容生活馆还有继续比赛的资格,但是您,还有您身边这两位,花太凤和花太龙,由于陪伴您出岛违反了规定,也一样不能再返回沉香……” “可是在座的你们都可以作证,我花灵一直在昏迷状态,不可能有机会去和其他人联系。” “您怎么保证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不会再生病?”秘书小姐板着脸:“还有,您说自己没有机会可以,可是您身边的这两位,这段时间以来可完全有嫌疑……” “让她回去参赛,”白子谦冷冷打断了秘书的话,“如果她非要这么做就按照她说的,至于可能存在的后果,签个协议责任全部自负。” 白子谦吐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推开房门走了,秘书小姐抱着厚厚的文件有些愣神,半天才反应过来,忙向着自家老板方向追去,帮忙挡着那些试图向老板提问的门口的记者们。(未完待续) 152、第二轮课题 宁缨看着主办方一个个离去,这才松了口气。没想到为了拿回狐狸的那么一小截尾巴,竟然后续牵扯出来这种麻烦,她的比赛资格算是保住了,可花姐太龙他们就不能再和她一同返回沉香岛上了。 宁缨在码头向花姐和太龙告别。 “姐不能回去了,剩下来的比赛事宜就交给缨缨你负责,你的身体没问题吧?”花姐还是有些担心。 宁缨笑笑:“能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健健康康地给玉颜家抱个第一回来。对了花姐,玉颜经过第一轮积分重新排序,现在的排名是多少了?” 一提起这个,花姐就欣慰不已:“你昏倒那天不是以第四名提前交卷晋级的么。按照规则,第一轮知识竞赛淘汰了百分之三十的队伍,也就是十五组选手,你猜哪些被淘汰了?你肯定想不到!” “哪些?” 花姐说道:“第一名枫之灵,就先前那个的不得了的美男团,还有原本网络投票排序第五名,第六名还有第十名的队伍!” 这一下前十里面就被淘汰了四组?!宁缨惊讶地耸了耸眉心。 “……排名靠前的几组这一次跌得真叫一个厉害!那个艾莉丝啊、韩宫啊,都是勉强入围,险些就被淘汰掉了,说起来真他么遗憾。”太龙叫道,“……只是可惜了咱那张海上游乐免费票。” 花姐先给了太龙一板栗,“提前晋级的六组队伍积分加成很高,重新排序后,名次大幅度刷新,我们家已经从倒数后十直接升到总排名第十位了!” 宁缨吸了一口气。“怪不得我一个普通选手晕倒后会有记者来采访,原来是因为排名突然逆袭。” 太龙应声:“媒体们可势力了,还补拍了我们组的好些镜头呢。” 三人正说着话告别,宁缨抬起头,突然见一位红发花花衬衫,无比招摇的年轻男子向自己方向勾着嘴角笑嘻嘻地走来。 “花灵妹妹,走啦走啦!要开船啦。” 他一走到他们身边。便抬起手臂惯性地往宁缨肩头上这么一搭。 太龙见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跳起来:“喂喂!你谁谁谁啊,你这手搁哪里!你是不是看我们家花灵一个人好欺负啊。我告诉你,虽然我没办法跟花灵回岛上,可我们花家的男人从不是孬种,你要是敢碰我家花灵。分分钟捏死你……” 老七愣了一秒,上下打量了圈这位据说分分钟可以捏死自己的削瘦宅男。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松开了手臂。 宁缨无语地看着一脸紧张兮兮的太龙。“不是的,太龙你误会了,这位是楚允寒的朋友。蜃龙山庄的负责人之一。” “楚允寒……?”原来他们和山庄有这层关系?花家姐弟呆了呆。 老七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乐笑君,别人都叫我老七或者七哥。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联系不上小花灵。这段时间可以通过我联转达,这是我的名片。” 听老七这么说。宁缨突然想到了什么。 花家姐弟离开后,她抓住老七,严肃地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老七转过身,“什么事?你放心,能帮到花灵你的我老七肯定尽全力。” 宁缨想了想,“帮我请一名私家侦探,我想找人盯着白子勋。” “白子勋?”老七眼神一凛,将她拉倒船舱角落里,压低了声音,“你指的是南锦白家的大少爷,白子谦的兄长?” 宁缨点点头,“没错。” 老七不解:“你要调查他做什么?” 宁缨直直地看着他,“不仅仅是调查,重点是监视,我需要知道他这段时间有没有去做什么不太正常的事,接触了哪些人,说了什么话,我需要为一些事情找到证据。” 白子勋能雇一个杀手,就能雇第二个。能对弟妹动杀机,那也不排除会对白泽下手。她既然知道这个真相,就不能任由这个人面兽心之人在白家继续胡作非为。 “据我所知,这个白家的大少爷近期格外热衷于和那些商圈的大佬们联系,频繁出入于各种酒桌、宴席、慈善晚会现场。”老七拍拍她的肩膀,“花灵,你说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我会帮你请一些专业的人盯着他,有什么不对劲的让他们及时报告?” “这件事可能关乎人命,那就拜托你了。”事情已经交代除去了,可宁缨就是松不了这口气,心里头总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那就这样吧,我去联系人,你好好在这里歇一会,很快就回岛上了。” 老七刚走到船舱门口,背后却再次传来少女清脆的喃喃。 “也不知道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回来。” 老七眉宇一动,犹豫了一秒,还是迈开脚步离开了。 按照之前三哥的吩咐,他还不能告诉花灵那些事情,至少现在不能。 …… 宁缨的归来令谭艳艳和天芸激动了半天。 原本听说花姐和花灵不能再回来的消息,两人心里凉了半截。拜托她们还在比赛的中途唉,还有最重要的两项竞赛没有开始,如果最重要的两位人物都离开了,她们还怎么支撑下去?! 幸好有一位回来了。 谭艳艳将宁缨拉到客厅里,喊上天芸和她们组里的实践课题模特赵静竹,三人围在一起开个短会。 因为宁缨那一周完全沉浸在背知识中,与这位赵静竹交谈甚少,于是这会多留意了对方几眼。 玉颜这次分到的这位模特,实际上说,她的肌肤问题在所有模特中算是很好的了。赵静竹的底子不错,脸型是鸭蛋脸,五官端正,最主要的肌肤问题就是些根深蒂固的痘印以及点状黄褐斑。 宁缨看到她懒洋洋地从卧室出来,往沙发上一靠,二郎腿一翘,随后摸出来一只女士香烟,叼在嘴里。 撩了撩发梢:“有火么,各位?” 宁缨撇了她一眼,没有答理,转头问另两人道:“第二轮课题是什么?” 布置下一轮竞赛的时候,因为宁缨的突然昏迷,玉颜美容馆只留了天芸在原会场听主办方宣布内容。 “实践科目,”天芸将电子书上新更新出来的竞赛指南打开,递给宁缨,“好几项内容考核,分为美容仪器使用和美容技能,美容技能里包括美容按摩、脱毛穿耳、面部清洁等好几个类别,花灵姐你看看。” 宁缨将指南浏览了一遍,心里有了个数,“恐怕第二轮我们占不了优势了。”(未完待续) ps:(葵葵:大家国庆快乐哈,话说这真是一个安静的假期……) 153、配合 “本来就不可能赢,区区一个中小型美容馆,还说什么优势。” 尖锐的女音在耳边响起,顿时吸引了另外三人的注意力。 宁缨皱着眉头侧过身去看着赵静竹,“你说什么?” 赵静竹用中指和食指夹着一只香烟,缓缓从沙发起身,“我又没说错,本来你们家美容馆就一般般么。真是,干嘛都这么看着我……没意思,我去外面借火去了,你们慢慢聊。” “等等。”宁缨在其背后冷冷叫住她。 “怎么了?”赵静竹回头,双眼带着不喜之色睨了过来。 宁缨却将脑袋撇向谭艳艳,问起:“第三轮比赛其实从十天前分配她们的时候就开始了吧。” 谭艳艳“嗯”了声,“逻辑上是的,虽然主办方没详细说,但很明显,第三轮比赛肯定比的是对各家负责的模特的肌肤调养结果,之前她们一个一个都分别照了素颜照,我觉得最终肯定要拿出来在评分时做对比的。” 宁缨点点头:“一般来说,28天是皮肤更新换代的一个周期,所以主办方才将第二轮竞赛设在了美容大赛整个赛时的中间位置,等到第二轮技能竞赛结束,第三轮留下的时间恰好是28天。” 天芸一拍脑门,叫出声:“那各组分配模特分那么早做什么?!” “芸你傻啊,理论说是28天,但一个月真正能将问题肌调理好的能有多少!”谭艳艳看了眼那边的赵静竹,道:“鼻翼两侧毛孔粗大的混合型肌肤,这几天我给她做了去角质,洗黑头。还敷了三次绿豆面膜。” 这边正讨论着,五步以外的赵静竹却突然站不住了,拉长了脸,“唉我说你们有完没完了,你知不知道这样议论别人是很不礼貌的!……” “没有人逼你来做美容大赛模特吧?”宁缨忽然打断她。 赵静竹刚愣了一下。 宁缨哼了声继续道:“赵小姐,主办方不仅管你们这两个月在岛上的吃住,还允诺给你们一定费用吧。既然拿了别人钱财。连一丝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吗?” 赵静竹显然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碰到了一块冷硬的冰块,嗓眼顿时被少女的两句话堵住了,只红着耳根扯着嗓子支吾着:“你。你……” 宁缨微笑着往沙发背靠去,“所谓的敬业其实很容易做到吧,第一,不要离开沉香岛不要与外界联系;第二。听从主办方的安排定时在媒体镜头前出现;第三,接受各自参赛组美容师的美容保养。我想我应该没说错吧?赵小姐。” 赵静竹已经彻底面红耳赤了。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硬撑着辩解,“可你们,你们的年纪一个两个还没有我大呢。以前好歹还有个花姐,现在花姐走了,你们又哪来的信心能把我的皮肤做好?什么美容师。我告诉你们要是万一……” 这才是重点。 “没有万一!”谭艳艳有点气她的态度,麻利地将包里的中级美容师证掏出。一把摔在了茶几上,“你不相信就自己看好了!我可是正正经经毕业的专业人员,从业经验也有五年了!” 宁缨拍拍谭艳艳的肩膀,安慰了她两句,最后还是将视线落在了自家模特身上,语气淡淡的,“赵小姐,协议是你和主办方签订的。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玉颜团队只剩下我们三位,你愿意接受也好,不愿意承受你认定的风险也罢,这一点请您亲自和主办方联系。如果主办方让我们终止对您的美容项目,我们自然无话可说,可如果您什么都不去做,那我们也只能认为您的默认态度是接受我们了。如果是这样,就请赵静竹小姐按照我们说的去做,我们会尽全力保证您的肌肤得到改善。” 赵静竹被说的哑口无言,抿着唇正琢磨着怎么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冷不丁的,那个叫花灵的少女又喊她过去。 扣扣茶几的大理石面,少女的眸间波光流转,“香烟对皮肤不好。我们的目标都是保证你的肌肤在一个多月后达到最完美,所以,还希望你能配合。” 赵静竹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沉默了片刻,她将香烟丢进了最近的垃圾桶里,扭头走开了。 待赵静竹气呼呼地离开后,宁缨将电子书里的接下来的竞赛指南放大,摊在了三人面前。 “那我们来定一下下一轮的计划吧。” …… 老七躺在休息室的躺椅上,一边眯着眼观察落地玻璃窗外的风景,一边等着电话。 终于。 “叮铃铃……” 眼明手快地将老式话机的话筒拿到耳边,“喂?” 对方是个辨识度很高的沙哑音色,“七哥,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您要的人已经就位。” “好,”老七哼了一声:“白子勋可能和道上的人有接触,记得提醒这些人办事稳妥一点,还有,按时汇报他的动向。” “是,七哥。” 老七又问道:“我让你查的那件事呢?” 电话那边的男人吸了口气,顿了顿:“目前还没有线索。” 还没有么……老七揉了揉太阳穴。 都将近八个月了,老三至今下落不明。说好的处理完那件事就回来,只是让自己暂时代替他经营蜃龙山庄。可这事情处理的时间也太长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自己竟然动了那么多人力物力都查不清楚。 “继续查。”老七咬咬牙。 再等一个月,就一个月。 待美容大赛活动结束,就算违反和三哥的约定,他也要亲自深入去探个究竟。 无论如何,三哥都不能出事。(未完待续) 154、第二轮结果 一个月对于一般队伍来说,让一个女人的肌肤彻底更新换代很难,但对于宁缨来说,却只是一眨眼的事。只是,为了不在最后一轮竞赛中被人看出破绽,她还是得按照循序渐进的方式慢慢让赵静竹的皮肤变得细腻润泽。 可惜赵静竹并非一盏省油的灯,到了第二轮竞赛开始的前夕,从其他参赛选手那里传来的风言风语传进了宁缨等人的耳朵里。 那个时候宁缨正在研究一款灵朵出品的最新的脱毛激光美容仪的使用方法,忽然见美容室的门被人从外猛烈推开,刚抬起头,见谭艳艳和天芸气喘吁吁地闯进房内。 “花灵,你听说了吗?!大新闻!” 宁缨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新闻让你们这么激动?” 谭艳艳吐吐舌头,“额,其实,那个……” 天芸抢先一步,“还是我说吧,花灵姐,我说了你恐怕也会吓一跳,你知道不,赵静竹居然是做小三的!” 宁缨愣了一秒,慢慢地将视线回归仪器上,“哦。” “你不惊讶?”天芸纳闷她的反应。 “有什么好吃惊的,我早就怀疑她了。”宁缨在自己小臂上实验仪器,一边懒懒回道,“她随身带的包里,有大量的奢侈品,钻石戒指都好几对。我原以为她是有一个有钱的老公或是男朋友,但是问题是她的手机壁纸和几只钱包里放的合影照片上,男人均并非同一人,关键是,他们都很老。” 谭艳艳张大了嘴巴,“哇塞。花灵,我突然觉得你有做侦探的天赋。” 宁缨耸耸肩头,“你想多了,只是好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罢了。” 天芸嘟嚷道:“可是说实话我觉得赵静竹的姿色不配做那什么那什么……” “男人普遍眼瞎,”谭艳艳总结,“要知道,粉底是最棒的勾/引男人利器。如果不是大赛要求模特不能化妆。她绝对能把自己弄成一性/感妖精,毕竟,她除了皮肤。底子还是不错的。” “花灵姐,那还有一个八卦你知道不?”天芸和谭艳艳击了个掌,又跑到宁缨身边蹲下,“这也是我们刚刚一并听别人议论的。说赵静竹祸害过好多家庭,这一次跑来美容大赛做模特。实际上是为了躲一个富商他凶婆娘的报复,不过搞笑的是,她以为她躲过了这一位,谁知被她祸害过的另一个男人的老婆也来做了模特。她们这两天意外地撞见并认出了对方了!” 宁缨猛地关掉了仪器,呆了呆,回过头去看着两位。“这么狗血……你们确定?” “我猜*不离十吧……所以赵静竹这几天才突然不敢出门到处得瑟她皮肤变白了什么什么的。切,我开始还以为她明白事理了呢。感情只是怕被人打啊!”谭艳艳嗤之以鼻,“要我说,这种不要脸的专职小三我们还是不要帮她美容养颜滋长气焰了……” 谭艳艳话说一半发现宁缨正眯着眼看着她,大脑一怔,不由得尴尬地摆摆手,“哎哎,算我没说,算我没说。” “你们说的另一个男人的老婆是哪一位?” 谭艳艳道:“好像说是艾莉丝的那个大妈,叫,叫什么张美丽。” 宁缨默默地叹了口气。 “就算她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我们也要坚持到大赛结束。” …… 第二轮美容技能竞赛如期举行。 这一轮的要求最多三人,最少一人参与比赛。 而作为负责人的宁缨考虑到了各自的专长和研习时间,最后定下的是玉颜组三个人全部参赛。仪器方面的考核由宁缨来参加,而技能则交给了谭艳艳为主,由天芸在一旁辅助。 到第二轮开始,余下的二十八组选手的日常活动都在媒体的镜头中记录着,每一位选手都在录制的节目上有专属的介绍,这些信息被编制成了娱乐节目在电视和网络上以周播方式展现在观众眼中。 观众是另一种占比较小的评判方式,每隔一段时间,通过手机和网络的投票就会给所有选手的积分产生一次轻微的变动。 第二轮竞赛的播出后,观众的投票热情越发被激了起来。 宁缨完成了自己的仪器使用竞赛,紧张地看着赛场上的美容专家的神色和忙碌着的两位。 一个身影突然在眼前晃过,宁缨侧过脸,见不知什么时候起赵静竹走到了自己身边。 “你来了。”宁缨看了她一眼,便将视线重新挪回紧张的场内。 赵静竹微微扬起下巴,一副并不打算就留的模样开口道:“我去海边散散心,过来告诉你一声。” 宁缨听闻,顿了一刻,头也不回道:“呵,你确定?你不是这段时间连房间门都不敢出么,怎么突然想开了。” “喂!我说花灵你可不要太过分!我的责任只是配合你们做保养,可没有必要做什么去哪里都听你的!”赵静竹抬高了嗓音,“我就去海边散散心,晚饭前回来。” “从来没人逼迫你该呆在哪儿,我们也没有保护你的责任吧。赵小姐,想去哪儿请自便。” 宁缨懒得搭理这个自负的女人,只是用眼角瞥见对方蹬着高跟鞋气鼓鼓地从会场离开了。 第二轮竞赛分为上午下午两个半场,整整持续了一天时间才结束。 到了下午五点半,焦急等待的各组选手终于在大屏幕上等来了美容技能成绩和最新积分排序。 出乎宁缨意料的是,这一次的排名令积分前十名队伍又大换了一次血,而她们玉颜美容生活馆居然没有被踢出前十名,稳在了第八名。 看到这个结果,三人均松了口气。 考核美容技能和美容仪器的使用,按理说,她们并没有那些大型美容院的美容师在行,可正是因为大赛对于人员数目的限制,令那些习惯于多助手配合或者专攻型的美容师栽了跟头,而全能型的中型美容院反而没有因此失利太多。 “其实主办方的竞赛规则还是挺科学的,”谭艳艳拍拍心口,“并没有像坊间传闻说的一样偏袒于大型美容院,你看这一回前十的队伍中仍旧留下了三家中型美容馆。” 同样,又有十五组美容院从继续第三轮比赛的资格中被划去了。 还剩十三组做最后的竞争。(未完待续) 155、真的出事了? 赵静竹将从6208号房间里偷摸来的免费半年票在工作人员面前晒了晒,随后带着慵懒的姿态在沙滩上挑选了一处位置极佳的阳伞,在底下的躺椅上放好东西,随后叫了杯同样免费的雪顶饮料,舒舒服服地戴上墨镜,躺下休息。 沉香岛是富人才玩得起的人间仙境,这海上乐园价格昂贵,除了主办方那几位有钱的公子小姐偶尔过来散散心,其他,像普通的参赛选手或是美容实践模特,是根本没有这个闲钱来支付这种昂贵的费用的。 除了她,偶然间发现了玉颜团队居然拥有这张价值不菲的六人半年票。 vip特权,所有的海上乐园的费用居然全免去了,包括海上所有项目,租借游泳遮阳物品,甚至乐园里所有的消费饮食。 她们怎么会买的起这种奢侈品? 这一发现不由得令赵静竹对花灵等人的看法有所改观。 不过,最令她惊讶的是花灵等人对她皮肤美容所保持的态度,按理说一家想赢得比赛的普通小美容馆对待最后的实践考核,应该是万分小心和仔细的,恨不得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她的皮肤的。 可谁知道花灵对自己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还不如另外两位上心,只有偶然的偶然,过来亲自给她做个皮肤保养面膜。 而就是这个奇了怪了,明明她们用的材料都是一样的,都是灵朵配送的或是玉颜美容馆自己调配的化妆品,可赵静竹就是觉得花灵给自己做完护肤后自己的皮肤最舒坦。 连着她隔三差五地给自己做了三次,时间也才过去二十天不到,赵静竹分明觉得自己这张因为长期的化妆导致各种皮肤问题的烂脸竟然有重生的倾向! 太神奇了。按照这样的发展速度。到了第三轮竞赛的考核日那天,她的肌肤应该宛如新生婴儿一般光彩夺目。 看来这次委屈自己做什么该死的肌肤实践模特没有白来啊……赵静竹正美滋滋地想着,突然眼见一名贵公子模样的男子独自向自己这边走来,似乎是来找处遮阳伞休息的。 忍不住打起了惯常的小算盘。 赵静竹转着脑筋想了想,在对方走近一些的时候,突然一把捂住自己的小腿肚大声呻/吟起来。 男子闻声抬头,见临近的一处遮阳伞下坐着一名戴着墨镜身材姣好嗯素颜美女。正一脸揉着小腿痛苦的样子。不禁愣了愣。 “你好,需要我帮忙么?”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下决定靠了过去。 赵静竹见鱼已上钩。心里暗暗笑了声。表面上却是娇滴滴地嘟着嘴,一张小脸因“痛苦”皱成了一团,“哎哟,我好像抽筋了。你能帮我揉揉吗?” “我,我可以吗?”男子有点意外的惊喜。快步走去,在美女面前蹲了下来。 赵静竹伸出美腿的同时,突然莫名地感到背后一阵冷风吹过。她惊讶去下墨镜,回头看去。 然而。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是错觉么?赵静竹愣了一秒。 “是哪里疼?”男子亲昵地问道。 赵静竹忙回过神,以自己最擅长的娇嗲表情迎了上去。 …… 宁缨和谭艳艳、天芸三人在吃自助餐,饭吃到一半。天芸忽然提议:“今晚我们去三楼唱k好不好?庆祝一下!” 谭艳艳不喜欢唱歌,撇撇嘴。“就我们三个啊,那多没意思。” “我们可以多喊几个人来啊,喊上赵静竹,然后让她带上她那几个姐妹……” 宁缨猛然想到了什么,从座位上站起,左右观察起来。 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谭艳艳奇怪地问道:“花灵,你在找什么?” “花灵姐?!” 宁缨观察了一周,确定赵静竹没有回来,眉头不由得慢慢皱起,“赵静竹没有回来。” 她记得她对自己说,晚饭前会回来的。可是就目前来看,赵静竹从下午离开会场后,就不知去向。 晚上八点,谭艳艳和天芸在六楼找了一圈,依然没有她的踪影。 宁缨心头有些不安,“怪我,如果我能拦着她不让她到处乱跑的话,也不至于会这样。” 谭艳艳抓抓脑袋,“你说她能去哪儿呀,沉香岛就这么大,她难道真的会出事?” “说不准,”宁缨咬着下唇,大脑一转,突然起身向着楼梯口走去。 “喂,你要去哪?!” “我去艾莉丝团队的房间问问。” 艾莉丝有两位小妹都认识宁缨,这突然上门拜访对方的态度是不用提了,自然是差到不行。 不过宁缨好在确定了她所要的信息,张美丽在她的卧室里表情正常地边敷黄瓜边看着电视。 “那她人会跑哪去了呢?” 十点整,天芸透过玻璃窗看着夜幕,忍不住打了大大的个哈欠。 “大家都去睡觉吧,不管她了。”宁缨面无表情地看看空荡荡的卧室,最终开口道。 第二天早上九点,赵静竹敲敲房门,完好无恙地回到众人的视线中。 谭艳艳看到她那妖娆的穿着打扮便没来由的满肚子气,将早餐面包一甩,怒视过去:“你昨晚到哪去了!?怎么也不告诉大家一声,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你吗?” “唷,你们还会担心我,那我真是受宠若惊了……”赵静竹挑起眉眼,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出去散散心去了罢,这点,我和花灵说过。” 昨天夜里她去了谁的屋子,只有她自己最明白。当然,她是怎么也不会告诉这群跟自己不是一路人的低级室友的。 “你说你晚餐前会回来的。”宁缨在一旁突然抬起了眼帘。 赵静竹慢悠悠地将高跟鞋换成凉拖,随口说道:“我说了么,我不记得了,口误吧。” 赵静竹换好了鞋,撩了下发丝,提起小包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刚走两步,背后却传来了少女清清冷冷的声线。 “赵静竹,如果你觉得我们在乎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们只是希望你在最终竞赛之前,不要给我们惹出什么麻烦。” 不知道为什么,少女严肃起来的声音总是会让赵静竹浑身一冷。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半晌,才动了动嘴唇,“ok。” 房门“砰”得一声关上了。(未完待续) ps:—————— 葵葵:国庆节流量很少很少,每上传一章收藏反而会跌, 让作者情何以堪啊,π_π…… 156、另一组探子 不像前两轮,到第三轮实践科目考核开始,各组成员有充足的时间娱乐休息。 为了活跃电视节目的丰富程度,甚至在主办方的主持下,还接连开展了几次海上项目娱乐竞技活动。 电视那头的观众是看得爽歪歪,可这边的参赛选手心里只余了三个字。 累成狗! 除了彻底被激发了运动天赋的天芸。 宁缨躲在遮阳棚下乘凉,和谭艳艳一同望着不远的海面上,选手组水上摩托大赛的最终决赛即将落下帷幕。 谭艳艳吮着冰红茶,叹气道:“天芸这回拿下海上五种项目第一应该不成问题了,原来我还以为她是挺文静的小姑娘来着……唉,花灵啊,你说我们这明明是来参加美容大赛,怎么中场画风突然一变,整体转向了那啥,男生女生向前冲?” “主办方闲的吧。”宁缨额头敷着冰块,满身心同样无奈。 身侧的遮阳伞下面,一名和她们年纪相仿却晒的黝黑的少女冷不丁感叹了句:“可我觉得挺好啊,这水上项目可一般人玩不到的呢……” 宁缨慢慢地侧过头去,见向她们打着招呼的是当初开幕式那会好像是叫什么“尊容”的美容院里的一个女孩子,他们那组似乎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整天在山庄里闲着无所事事呢。 难得有这么一海上游戏欢迎所有被淘汰的组参加。 “是么,呵呵。”宁缨随口打了声招呼便将打湿冰水的毛巾往自己脸上蒙了蒙。 接连几天的户外运动已经令她有些中暑的迹象了。 头晕沉沉的,宁缨想了想,找了个理由离开海上乐园,回山庄的房间去了。 一进入自己的卧室。她便反手锁上了门,随即钻进宝石空间。 狐狸依旧在玫瑰大床上睡着大觉,听说人家是来泡澡的,懒懒地蹬了蹬腿,“那边那边,请自便。” 出去保证精神不受损坏的保留时间,目前本体在空间里停留的只有十分钟左右。对于泡澡桑拿来说的确挺短。但若是一处灵力极盛的美容泉水来说,十分钟看来完全足够了。 宁缨穿着泳衣跳入池水中。 冰凉清澈的泛着淡淡绯红色光芒的池水一接触她的皮肤,瞬间像是淘气的小蝌蚪一般。争先恐后地往她的毛孔中挤去。 宁缨享受着这种舒适感的同时,自己被晒伤的皮肤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到细腻嫩滑。 甚至,她还可以捕捉到自己皮下脂肪中的一些污浊杂质,正在通过自己细小的毛孔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只是黑水油渍撞击到池水的一霎那。又顿时烟消云散。 “神奇。” 宁缨觉得自己这么久才想到来享受泡池水真是暴殄天物,这哪能叫泡澡。简直就似是修仙文中的洗髓伐骨,浑身所有的细胞都放松下来。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嫌弃你们人类外界的脏水了吧。”狐狸路过池边,炫耀地将它的尾巴在宁缨面前荡了荡。 宁缨注意到这些天不见,狐狸已经将自己的尾巴那两只糖葫芦修复了些。目前这尾巴看起来正常多了,只是比一般的狐狸尾巴要短一截。 “好宁缨,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最后一部分……”狐狸心疼地默默自己的尾巴毛毛。又转过脸来对着对着她嘟嘴作可怜态。 “我知道了,”宁缨屏住呼吸将脸埋进池水里。十秒之后又重新浮出水面,“只是玉面你也别急,你既然无法远距离感知到宝石的存在,我们只有等机会,等那个目标的出现。” “叮铃铃……叮铃铃……” 距离宁缨结束此次宝石空间之行的时间还剩两分钟之时,6208房间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美容大赛的这两个月时间里,所有人的手机都被收走了,唯独能进行联系的就只有每间客房里配套安设的座机。而就是这部座机,一般也只有主办方重要通知时才会响起。 现在6208里只有宁缨一位,她当然准备去接电话。 从池水里出来,宁缨迅速将身体擦干,随后套上衣衫。 想了想,她又让狐狸凝出了一面镜子,对着镜面将自己的面部做了些调整,恢复正常。 池水唯一不好的就这一点,总是会不自觉地将形象变美,堪比最顶级的整容术。 做好了这一切后,宁缨出了空间,打开卧室房门,拿起电话。 “喂?” “花灵吗?我是七哥,你在房间就好,我有事要和你说,能来一下七楼雅座吗?” 五分钟后,宁缨准时出现在七楼那间她熟悉的檀香木圆桌前。 老七坐在圆桌对面,将一叠牛皮纸包着的文件推到她的面前。 “这是?” 老七表情有些古怪:“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这边宁缨已经手快地将文件拆开了,抽出了里面的纸张。 很显眼的,就是文件中附着的几张照片。 宁缨看了一眼,便明白了这文件的大致内容,“这是你帮我找人盯着白子勋所收集的资料。” 老七点点头:“对,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问题是我找来的这部分探子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实。” 宁缨恰好翻到了哪一页,眉头慢慢地蹙在了一起,“……还有一组人在跟踪调查白子勋?” “没错,而且这组探子同样不是一般私家侦探,我们的人险些被他们发觉了,出于安全考虑,我撤走了我们的耳目。” “我能理解。” 宁缨通过一张有些模糊的偷拍照片观察着那几位来历不明的探子,见其中一人露出的右手虎口处有若隐若现的青黑色螺旋纹身,忙问道:“七哥你查出了他们是谁派来的了么?” “开始我以为是白泽或是白子谦,或者是来源于某位商场上的竞争者……” “其实是黑、道的人?”宁缨突然抬起了眼眸。 对上少女冷静锐利的眼眸,老七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的!” “我胡乱猜的,”宁缨见自己居然蒙对了,却是更糊涂了,“白子勋招惹到了黑面上的人?” 老七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少女,忽然间明白了三哥为什么会心系这位模样平凡的少女了。 “是南锦地下影社的人,影社成立年代久远,势力足够庞大,在华夏南方地区几乎压制住了所有其他的黑、势/力,这么说吧,如果白子勋真的惹上了他们,我们最好就收手别管了。”(未完待续) 157、突变 宁缨想了想,觉得既然已经有一双眼睛盯住了白子勋,而且他近期没有旧计重演,那么她再拜托老七跟着他就有些没有必要了。 白子勋最大的目标是她自己和白子谦,可两人现在均在沉香岛上,他想接近会有点困难。 索性将这件事先搁下,好好把握自己这边的美容大赛好了。 主办方和媒体整出来的海上项目娱乐活动刚落下帷幕,就有许多参赛选手、媒体记者和主办方那边的莺莺燕燕被晒伤了。 这下好了,主办方自身留下的美肤品不多了,各家美容馆代表队里的冰镇面膜、芦荟胶、黄瓜水突然间就派上了用场。 宁缨临时做了个决定,在6208专门开设了个玉颜家晒后修复中心,喊上谭艳艳和天芸,作为最积极主动免费帮助晒伤皮肤的记者和主办方的姑娘们恢复的代表之一,给这群拥有一定说话权的女人们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宁缨这么做也是希望在媒体最后一轮的新闻报道中,她们能看在玉颜美容馆在晒后修复工作中主动尽力,而会顾得上一点情谊,不会过度偏袒有些大型美容院。 事实上,某种情绪已经在记者姑娘们中间传播开来。 一方面她们在几家大型美容院那里讨要免费的晒后修复产品碰了一鼻子灰;另一方面却在和某些中小美容馆的接触中,惊讶地发现了她们在修复肌肤损伤过程中的神奇之处。三五天时间,所有晒伤的痕迹非但消失,而且原本粗糙的皮肤也得到了滋养。 几乎是无意识的,临近最终轮竞赛,女记者们无形地将更多镜头放在了某一家看似不显眼的参赛组,甚至还有一家电视台主播,将这一小段晒伤修复的拍摄纪实,剪辑后专门放进了一期美容类节目中。玉颜家的名字自然是不会遗漏了,连卧龙街的地址都被这位感恩的女主播强调了好几番。 一切正顺利得不要不要的…… 宁缨偶然打开电视,发觉实时更新的观众投票榜中,玉颜的名字正在一点一点地往上面挪。 ———— 距离众人期盼已久的最终轮美容竞赛还剩两天。 玉颜家的三位正受老七的邀请,坐在二楼某咖啡馆品着下午茶,突然临近的窗口外面传来一声惨烈的尖叫。 是个女人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 宁缨耳朵还算尖,忽然意识到这个声音格外熟悉。 不禁眉头皱起。 难道是她? 随着面面相觑的几人站起来,顺着楼梯急急向下跑去。 老七带头走在最前面,从山庄下到地下室,再从地下室口出来,满目的灌木丛林。 女人的尖叫声停止了。 老七观察了下周围,这里不比精心打理的前厅花园,而是杂草丛生的荒芜之地。 “你们到那边看看,大家分开找找,我去这边。”老七道。 宁缨点点头,和天芸两人向着东面的配电房方向走去。 刚走了几步,天芸忍不住嘀咕出来:“花灵姐,我怎么觉得刚刚那声尖叫好像是静竹姐啊,她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了吧……” 宁缨心中一沉,看来听出来的不只自己。 “最好不是。” 竞赛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赵静竹的皮肤也随着时间循序渐进地被改造成了最理想的状态。现在出事,打击的不光是她自己,也是整个玉颜美容生活馆的所有成员。 往东又走了十来分钟,两人突然见到前方的树林后面闪过一道女人的身影。 对方脚步飞快,眨眼间就从视线中消失。 “谁?!”宁缨追了一段路,但树林深处光线幽暗,道路高低起伏,树荫茂密,枝桠盘根错节,不仅难以追踪,甚至可能会迷失方向。 宁缨咬着牙从一条小径出了树林,再左右看去,发觉天芸也不知踪迹。 就在此时。 十米之外的一堵墙面的背后,隐约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宁缨心中一惊,忙顺着声源快步过去。 两堵墙壁的中间,一个女人将身体蜷缩成熟虾状,长发披散开来,痛苦不堪地抱着脸蛋浑身颤抖起伏。 “赵静竹……”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名字,宁缨缓缓走近,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要,不要靠近我!走开,走开啊!我不要你们看到我的脸!” “脸?”宁缨愣了一下。 此处光线黑暗,她看不清赵静竹的脸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刚一靠近,便突然被对方伸开手臂一把推开。宁缨踉跄中身形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撑地。 鞋底似乎踩到了一些玻璃渣。 就这一个小动作,她猛然感觉到自己手掌心一处传来了某种剧烈的痛感。 “这是!?”宁缨抬起自己的手掌,居然发现左手虎口向中心两厘米处,出现了星小的一块皮肤被腐蚀糜烂。 忍着痛苦低头往地面看去,那里竟残留着一些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液体。 她咽了咽唾液,突然间想明白了。 硫酸!竟有人往赵静竹的脸上泼了硫酸!(未完待续) 158、恨透的女人 同样心神不宁地还有一个人。 张美丽哆哆嗦嗦地从树林深处出来,见四下无人,便急急跑回自己的房间中。 同屋的周彩淑本来就从不主动和她说话,见她进屋,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便继续玩自己的农场去了。 张美丽浑身冰冷无力地坐在自己床铺角落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又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水“咕噜咕噜”下肚,丢开水杯,这才稍稍回了点神。 回想一下她刚才做的事,突然就后怕起来。 可是,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卖,她会放过赵静竹那个小贱人么…… 张美丽恨恨地咬咬牙,吸了口气,将脑袋深深埋进自己的腿间。 不会……不会……因为,她再也无法忍受那个高傲自负不要脸的女人了! 张美丽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他和前夫都是在一个村子里长大的,青梅竹马,且两家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给定下了娃娃亲。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后,两人自然而然地去民政局办了手续,在村里摆了二三十桌喜宴,热热闹闹地入洞房。 刚开始张美丽和丈夫的婚姻生活和和睦睦的,丈夫在村里的小学校教书,她在家里烧饭洗衣照顾公婆,顺便掀掀菜地,家里的经济还算过得去。可是某一天,丈夫突然厌倦了一成不变的教书生活和微薄的工资待遇,不顾家里人的反对,辞去了学校的工作毅然决然地去了城里。 在南锦市,他跟着一位宝石商人学做生意,因为头脑灵活,慢慢地受到了重用。最后做到了地区销售经理的位子。往家里寄的钱越来越多,可是电话却打的越来越少了。 张美丽正奇了怪了,心想着自己丈夫一定是独自在城里太辛苦,便自作主张地坐车到南锦去看丈夫。 结果不看不要紧,这一次探望竟然让她发现了丈夫租住的一室一厅里还有一位妙龄女子。 就是刚刚专科毕业在宝石公司做秘书的赵静竹。 其实赵静竹那会是第一次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目的很简单,就是想通过张美丽的丈夫。保住自己的工作。最好,能通过他这块跳板,傍到更结实的靠山。嫁个金龟婿。 两人的关系被张美丽抓了个现着后,张美丽的内心世界便崩塌了。 丈夫虽然愧对自己,但比起色衰土气的张美丽,他更倾向于怜香惜玉。东窗事发后。他便催促着张美丽和他离婚,还私下偷偷将农村的两口子接到城里的新房子。 张美丽因赵静竹失去了一切。虽然离婚后获得了农村的那套房子,可村里乡亲的闲言碎语却纷纷如雨点般砸在了她的头上,令她每日每夜痛苦不堪。 幸好她还算年轻,还没怀上孩子。又过了两年后,终于有一个腿脚有点毛病的比她大上一轮的男人向她示好。张美丽一赌气,就咬牙嫁了过去。 可是这一段根本不存在爱情的婚姻依然磕磕绊绊。两人婚后五年,一直没有孩子。被亲妈和婆婆逼到城里的医院一查,结果发现腿脚有毛病的丈夫居然同时有不孕不育病症。 张美丽喜欢小孩子,这一噩耗让她再度陷入崩溃的边缘。 村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以煎熬,张美丽翻来想去,最终做了个去城里打工的决定。 在南锦给人做了一年半的护工,因为前不久她一直照顾的大娘去世,她的这份工作也到头了。正巧这个时候被她意外撞见了灵朵在医院附近挂设的巨型美容大赛征招美容对象的海报。 以前张美丽对于美容和模特概念是很模糊的,印象中只有那些有钱且妖精一般美丽的女人才有做美容的权利。在城里呆的久了,张美丽到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把自己整得漂亮一点,可某一次她鼓足了勇气踏进一家装修富丽堂皇的美容院里,正当服务小姐刚把价格单摊到她的眼前,还没来得及推荐项目的时候,她就被上面一排排不下于四位数的价位给吓着了。 躁红着脸逃出了美容院。 那一次经历给张美丽的印象太深,以至于她即便有再强烈的愿望,也不敢再涉足那烧钱的地方一步。 就在这种情况下,张美丽万分欣喜地发现自己通过了灵朵公司公关部的筛选。灵朵对于这部分人的要求不高,却是很奇特的,一要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间的年龄,二要皮肤足够差,三要没有稳定的工作。她还真的全部吻合。 令她一辈子也想不到的奢华海岛宾馆和全程私人美容顾问,因为这个难得的契机,全部免费。甚至,还有少许补贴。 张美丽被分到南锦一等一贵的艾莉丝皇家美容院后,她的情绪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兴奋。然而,就在这个兴头上的她,却意外地在山庄里碰上了位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女人。 赵静竹。 那天她正在和其他美容模特们从楼梯上二楼去会议厅,迎面就碰上了另外一组和自己同样身份的统一服装的女人。 年轻的长发女人当时就走在队伍最前面,穿着个金色尖头夸张造型的高跟鞋,尖锐的下巴习惯性地微微扬起,目中无人地从她们身边擦肩而过。 张美丽愣了一秒,险些没认出来素颜的赵静竹。 直到她想起那个令她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巨变的小三的名字的时候,赵静竹已经走远了。 失魂落魄中的张美丽向其他姐妹打听关于赵静竹的现状,结果听说到的却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早就和她的前夫分手了,赵静竹靠着她前夫这块跳板,成功地勾上了另一大款,大手大脚地花钱,过上了她想要的奢靡生活。再后来,这个大款厌弃了旧人换新人后,她又开始物色其他眼瞎的男人。 就这样,赵静竹三番五次地旧计重演,最终一不小心栽到了某怂包男人的凶婆娘手上。 据人说那婆娘背景不一般,在带大帮子人在宾馆抓到赵静竹的时候,要不是服务员和民警拉架,真差点把她打了个半死! 再者,赵静竹就是为了躲那个母夜叉的追打报复,这才报名参加躲进了美容大赛的小岛上。(未完待续) 159、修复与契约 张美丽将自己对赵静竹的恨意来来回回想了几遍,突然就莫名心安了。 自己做的,是惩恶扬善的好事。 那个贱女人就不该拥有一张狐狸精的脸,更可恨的是老天的不公平,为什么就这短短的一个多月的功夫,她赵静竹就可以在美容院的调理下,肤质变化如此之大?!而自己,虽然也比之前变白变嫩了许多,但只要和她现在的婴儿肌一对比,差距简直天壤地别! 老天不应该纵容她继续祸害下去,所以当堆了一些化学用品的废旧仓库意外被张美丽发现的时候,她一眼便被角落里的一瓶硫酸吸引住了。 做过了的事情已无退路,她不后悔。 当张美丽陷入沉思中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于薇本来是进屋找周彩淑有事做的,路过张美丽的床边时突然眼神就被她的脸蛋吸引住了。 停下脚步,于薇皱着眉头看去,“张美丽,你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这一周都不要出室内吗?你说,你刚刚是不是跑到外面去了!现在这个季节的太阳这么毒辣,随便晒个一分钟都是对你的肌肤的严重损伤!你知道吗,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张美丽呆了呆,木木地低声回道:“您说的也太,太……其实,像我们农村女人,这种天气去田里干活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可明天就要最终轮评比了啊,你以前怎么样那是你的事,可你若是因为你的原因拉低了我们艾莉丝的成绩,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于薇本还算是好脾气,可当张美丽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亵渎了她的美容成果的话。她是有些忍无可忍了。 这个美容对象,是她于薇亲手,忍着对农村妇女嫌弃的态度,一点一点给人家做皮肤清洁、做各方面最昂贵的护理,甚至亲自定下保养食谱,目的就是为了用这最完美的美容计划,来冲刺最关键的竞赛冠军。 只是可惜。张美丽的皮肤并没有像于薇之前所期望的那样。而是一种对化妆品难以吸收的粗糙肤质,为了取的最关键一轮的积分,于薇真的是放下身段。下了苦心。 张美丽垂着脑袋没有说话,于薇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她的身畔,惯常地抬起手去查看她的皮肤。“给我看看怎么补救……” 谁知道她的动作被张美丽挡了下来。 于薇蹙着眉头看着对方。 张美丽慢慢抬起眼帘。浑身颤抖着,“薇姐。恐怕没有这个必要了……对不起……我恐怕没有机会代表你们参加明天的最终轮了。” ———————— 宁缨蹲在赵静竹面前,听她把话哆哆嗦嗦地说清楚。 终于。 “我明白了,因为你破坏过人家的家庭,所以那个女人才对你泼了这个啊。说来,倒也不冤……”宁缨瞥了她一眼,见对方正直直地盯着自己。 “我早就没缠着她那蠢男人了。她要是有能力完全可以让那男人回归……”赵静竹咽了咽嗓门,捂着半边脸。扯着宁缨的袖管,哭道,“你有能力救我的对不对!?我相信你能将我恢复到之前的模样!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你提什么要求都可以,我只要恢复我的相貌!” 宁缨冷冷地将她扯住自己袖口的手指拨开,缓缓起身。 就在五分钟前,宁缨用了驭颜术修复了她的小部分关键位置的皮肤,减轻了她脸上的痛苦。也让赵静竹突然抓住了希望,像看到大罗神仙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蠢事了,再也不会破坏其他人的家庭,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能像现在这个样子,否则我绝对会活不下去的,还不如死了算了……”赵静竹现在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玉颜美容馆的花灵是这样一个神一般的存在,她伸手一点就能将自己腐烂融化的肌肤恢复正常,自己要是早点和她搞好关系就好了!就不像现在这样要跪在地上苦苦求人了。 宁缨背对着赵静竹想了想,这才在人家希冀的目光中转过头来。 “如果我说我不打算帮你,你真的回去死么?” 赵静竹心口一沉,表情呆滞了。 宁缨继续道:“我的法术有限,并不像你估摸的那么单纯。也许我这次救了你,你日后做了违反契约的事你会死得更惨。” 赵静竹瞪大了美眸:“契约!那是什么?” 宁缨板着脸看着她,好半天才缓缓将腹稿吐出:“你想得到任何违背自然的东西就得拿出相应的代价来换。打个比方说,今天我让你的皮肤完全恢复正常,作为代价,你以后就不能再和任何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如果你忍不住,一天之内必会烂肠断骨破相,三天之内和你有关的记忆会从所有认识你的人的脑海中消除……” 赵静竹张了张口,呆住了,“真的么。” “信不信由你,你大可试一试,”宁缨耸肩:“呃,我刚免费帮你消了不少疼痛,其实现在你和我断了交易也没什么不好……” 一说到中止,赵静竹突然就急了,“不,不不,我答应你!我答应这个契约,不碰男人又怎么了,没有男人我一样可以在女人中活下去!” 宁缨脑海中居然因她的这句话恶趣味地浮现了百合的画面。愣了一秒,她忙逼自己回过神。 “好,既然你答应了我们就开始,你靠近点。” 赵静竹大松了口气,将遮住脸部的手指慢慢放下,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走到宁缨的面前一步距离内停下。 宁缨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起这张破碎的脸。 那些粘着污血的腐烂的皮肉触目惊心。 宁缨心想着,赵静竹还真是能忍,一般人遇到这种程度的痛苦基本上就昏迷休克了吧。“你想好了?” “想好了。” “那我们开始。” 宁缨让赵静竹闭上眼睛,自己伸出食指按向她的眉心。 “哦,还有一点我忘了告诉你了,今天发生的事你绝对不能和第二人提起,包括张美丽所做的事,一点都不能向外透露出去,否则因果循环,你会遭报应的。” 宁缨说完这话便唤醒了她脸上所有的细胞,它们就像听话的小蝌蚪一样,随着她的意念活动起来。 通过指尖,她感受到赵静竹僵硬地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160、规则公布 于薇带着艾莉丝其余的五人,一直围在张美丽的身边,左问右问也问不出名堂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张美丽,你必须给我说清楚!好好的要退赛?那我们于薇姐还有我们所有人的辛苦努力不都打水漂了么!” “就是呀,你说啊,你说啊!” “你有毛病吧!我看你现在好得很,你该不会想拿明天的比赛要挟我们给你钱吧……” …… 张美丽因焦虑而反复搓着自己的手指结,垂着脑袋,任凭她们在自己身边炸翻了天也一言不发。 终于,于薇猛然起身,一拍桌子,“收到通知,主办方提前宣布明天竞赛的规则,我们所有人去二楼会议厅。” 她刚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回过来盯住张美丽,“你也必须去。” 张美丽虽有百个不情愿,可在六人的虎视眈眈中终于坐不住了,慢慢挪动起身子,跟在艾莉丝队伍的后面。 一波又一波的队伍走向会议大厅。 张美丽心神不宁地东张西望,却又是带着做贼心虚地恐惧感,不敢太张扬,窃窃地躲在人群中间,试图捕捉到路人的对话,听他们有没有在讨论某个女人被毁容的事。 一丝一毫风吹草动都拨动着她的心弦。 到这一刻起,张美丽突然就真的害怕起来。冲动的劲过去,等着她的到底是什么?是死还是将牢房坐穿? “喂,你一路哆嗦个什么!” 突然,周彩淑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一下不重不轻,却几乎令张美丽浑身瘫痪,直接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吓坏了艾莉丝的众人。“……她该不会真的生什么病了吧?”“我看她今天很不正常。”“要不要告诉主办方?” 于薇努力抑制着自己胸口的闷气,观察了下四周看好戏的竞争对手,忍声道:“告诉什么!告诉我们的模特没法参加比赛我们就输了。你,把她扶起来。” 张美丽倒也不吭声,任由着两个女孩将自己从地上扯起。 眼皮慢慢地睁开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组只有三名成员和一名模特的队伍经过她的身侧。 那名美容模特高挑的身材,脸颊瘦小精致。皮肤细腻白皙吹弹可破。 张美丽猛然睁大了双眼! “不可能……不可能……” 周彩淑奇怪地看向她。“什么不可能?” 边问边顺着赵美丽的视线看去,走道上人来人往,一切看起来非常正常。 “你有完没完啊!还非得我们拖着你走嘛?!” 此时此刻的张美丽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明明毁了那个可恶女人的容貌。令她痛不欲生地在阴暗的墙角痛苦打滚,怎么突然间,一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宁缨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紧紧跟着容貌看起来和昨日并无两样的赵静竹。 今天的事情一过。赵静竹嚣张的气焰和骄傲的神色完全从脸上消失怠尽,垂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时不时。还会停下脚步,伸手去触摸一下自己的脸蛋。 谭艳艳和天芸忍不住在后面交头,“芸,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赵静竹很不对劲,跟着花灵回来后突然就像是丢了魂似的,对花灵也是毕恭毕敬的。真的瞎了我的眼。” 天芸点头:“嗯嗯,她刚刚在房间里还给花灵倒水了嘞……” “是么。有这事?”谭艳艳愣了愣。 她突然想起来就在一个月前,花灵和温然两人也是锁进卫生间里暗下说了什么不到十来分钟。待两人再次出来,白二太太的高冷姿态也被忽然洗尽了,别说不敢对玉颜的人高声说话、颐指气使,甚至还隔三差五地让服务生给玉颜的房间送来新鲜的水果,满心思的讨好。 谭艳艳将前后来来回回地想了三遍,突然恍然大悟般的一拍大腿,“天芸我知道了!” 天芸被她吓了一跳,“什么什么知道了?” 此时宁缨正好掉了东西退回几步去捡,就这样恰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你看花姐从来不提她的亲戚,花灵也从未说过她的家人,我觉得花灵一定不是个一般的小姑娘,定是有着什么惊人的身份,寄住在花姐那里也绝对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无奈的地方,嗯让我想想,说不定,她是某海外国家什么王室流落在华夏的贵族公主……” 宁缨:“……” 艳艳你玛丽苏小说看多了啊喂! 宁缨打了个巨大的喷嚏,强行打断了后面两人的无限yy。 随后几人尴尬地向着会议厅走去,进去后随便找了排空位坐下。 没过多久,主办方的发言人便开始通过话筒宣布明天比赛的规则。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宁缨聚精会神地听发言人说话。 明天就是第三轮也是最为关键的一轮比赛,地点竟然不在沉香岛上,而是南锦市最大的体育场内。明天早上会有游轮来接送所有相关人员前往指定地点。 下午两点半准时开幕,内容总共分为三个环节。首先所有的参赛选手按照现有积分排序依次展现在现场和媒体镜头面前,介绍自己所在的美容院情况,随后背后的大屏幕会展现该参赛组在两个月时间里的所有情景,重点是前两轮筛选赛的场景再现。 第二环节现场展示,剩下的十三组参赛组分别用有限的材料和产品,为专家组的两名专业美容顾问做面部美容保养。这一轮结束后会由每组的两名专业美容师打出分数,排名最后的三组淘汰。 最后环节,十组选手做最后的竞争。这个时候会展现这十组分别独属的美容模特的两个月前后的素颜脸部照片,同时需要本人出场向观众展示皮肤的现状。随后所有现场的观众以及网络和通信渠道打开投票途径,每人拥有关键的一票,这些票数作为作为总积分百分之六十算进排名中。令加上专业组的百分之二十和之前累计积分的百分之二十,作为最后的评定。 前三名都有丰富的奖金,而真正唯一的胜者,将会拥有和灵朵日化公司签订互利合约的权利。(未完待续) 161、人挤人,人踩人 得知明天就要离开沉香岛的消息,天芸和谭艳艳满脸的遗憾不舍。 宁缨有些无奈地拍拍胸脯:“快去准备明天的比赛!沉香岛又不是再也来不了的圣禁地,你们要是日后还想来山庄住住,随时过来好了,船票自负,其他我全包。” 两人一听便来了精神:“咦?真的吗?花灵我们读书少你可别骗我们!” 宁缨推着两人快步前进,嘴上嘟嚷起来:“没有,我发誓绝对没有。” 嗯,就冲着玉颜和楚允寒的关系,按理说这点小事应该没问题的吧。 玉颜三人组先一步离开会议厅,赵静竹走在后面,结果刚走到门厅,手腕突然被一双略显粗大的手指拉扯住。 她心中一惊,抬起视线,当发现是一个熟悉的男人之后,微微松了口气。 是那个前一阵子在海上乐园认识的富二代。 只见男人一脸兴奋地端详着她,还恶心地舔了舔嘴唇道:“静竹,两天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男人不说还好,一说赵静竹立马就想到了花灵和她说过的话。什么“不能再和男人发生关系”之类的。 赵静竹是个惜命的人,加上刚才又受到了那么大的打击差点被人毁了一生,整个人现在精神状态一团糟。 眼前这个怂包的男人本来就不是她的口味,原本她的打算也是随便玩玩罢了。所以当他主动在公共场合凑过来搭讪,赵静竹反感得很,决心反而定了。 “你走开,我不认识你,神经病一个。”赵静竹蠕动发白的双唇。缓缓吐出话来。 男人显然没有想到她对自己的态度会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心里正琢磨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却见自己手心一空,女人帅气地甩甩马尾,竟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哎哎,静竹你等等……”穷追不舍。 “滚开啊,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们这些臭男人!”赵静竹掐腰吼道。 说到底,今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真正的始作俑者应该是这群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间接把她害成这样! 这一幕被角落里呆滞中的张美丽看在眼里。虽然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她还是完全不能相信。 泼硫酸那一幕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真实,碎玻璃渣还留在原地,可眼前完好无损的赵静竹也是同样不可能是幻觉?难不成自己恨那个女人已经恨到梦境和现实不分的程度了吗? …… 比赛的前一天晚上。宁缨花了点功夫准备了明天玉颜美容馆的介绍材料,同时也叫来了赵静竹来帮她做最后的修整。 支开谭艳艳和天芸,这回连拿面膜装模作样都没必要了,直接喊上赵静竹在自己面前脸伸来坐坐好。她来回端详着。梳细对方的一些堵塞的毛孔,再紧致下皮肤。 赵静竹顶着没来由的压力感。待宁缨忙完好半天,才为了缓解气氛小心问道:“您,您真的是神仙么?” “……”为什么你的思想和别人就是不一样,不应该是妖怪么? 宁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抓抓头发,“天机不可泄露。” “可是……我很奇怪,您为什么不把自己变得更美丽点呢?”赵静竹真的觉得这个“花灵仙子”的姿色吧。说实在的,只算是中等。连同室的谭艳艳都不如。 宁缨已经懒得打理她了,摆摆手装腔作势道:“好好休息去吧,你要是再问下去就泄露那个秘密了。” 赵静竹本就是好奇,听仙子这么一说顿时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抱大腿谢恩,随即灰溜溜地逃走了。 灵朵杯私人订制美容养生大赛第三轮终于到来这一天南锦的体育馆小馆内人山人海,买票看别人胜负的观众挤破了脑袋。 工作人员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挪出来一片大一点的场地让来迟的媒体记者们占个有利地位,主场区的音箱和中央空调,也不得以得一个劲地往上调了。 主办方公关部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热心观众”对比赛感兴趣。 当初白二少定下将决赛场地移到市区的决定时,他们还纷纷不理解,就生怕到时候没人捧场冷了气氛惹怒boss,所以才最终费了口舌只定了体育馆里较小的那个场馆。 惶惶地做了个现场观众抽奖的活动企划,允诺到时将有三位观众免费获得本次大赛的总冠军美容院3000元白金卡,十位获得前三名任意美容院1000元金卡。 结果一不小心把整个馆场给塞爆了! 小馆虽说面积不大,但是挤挤也足够容纳将近两千人了。上下共有两层看台,vip看台隔间八处,整体看台呈半圆形环绕中心,视线前方设有三处巨型投影屏幕。 公关部经理带着尴尬的笑意跟在白子谦屁股后面巡视,“白二少,您看今天这热闹的氛围!就跟看好声音总决赛似的,人挤人,人踩人……” 白子谦板着脸回头看看他。 经理忙心领神会地闭嘴干活去了。 按照上一轮结果排顺序,玉颜美容生活馆的投票号为“8”,同时,介绍美容馆加回顾前两轮赛果的第一环节,玉颜这边抽签排在了第十二位。 这一点宁缨倒是蛮开心的,就正常人的心态来说,因为是十三组参赛选手,每一组预留的时间很短,从观众的角度来看,越往后的反而越容易令人记住。 第一环节迅速将所有竞争的美容馆在观众面前过了一遍,玉颜家的三名年纪轻轻的美容师也亮相镜头。 不过比起年龄,更令现场和看直播的观众们注意的,是场地正前方的最大的屏幕中展现出的这家不算大的美容馆在大赛这两个月期间发生的事。 恐怕比起那些千篇一律的浮夸的介绍内容,这家的更有看头。 先是这家玉颜美容生活馆在人群中认知度排名倒数后十基本无望,随后第一轮下来成绩猛然窜到前十,再后来一位重要成员生病住院,队伍里突然失去了两名成员,其中就包括作为主心骨的年纪最长的美容师。 而后临时担起重担的病愈少女,带领着两同样没有经验的女孩居然一路闯进了最终决赛现场,中间还因为晒后修复的事获得了媒体女记者们的一致好评? 令人吃惊。(未完待续) 162、毛孔必须打开 第一环节介绍这十三家美容院的vcr都是主办方技术人员和从媒体那里截取来的,在今日之前并没有给选手看过,所以当宁缨看到这么多充满正面的画面时内心是小澎湃的…… 她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别人是会记住她们的。 第一环节回顾篇很快过去,随即迎来了比较重要的第二环节。这一环节是现场计时美容实践,美容的对象随机从二十六名专家中抽签抽出两名,由各组选手为两位专家做两个美容项目,其中美容按摩为必考,而另一内容则从十个选项中任意抽出一个,美容工具和药膏保养品全部只能从官方提供的公用桌面上取用。 谭艳艳去抽的签,回来以后脸色有些古怪。 她将小单子递给宁缨,“鼻尖去黑头。” 宁缨愣了一下。 一般的美容院的确是有去黑头的美容项目的,但是通常都是用比较疼的粉刺针挑或是用专门的仪器吸,再简陋一点也应该有鼻头贴或是模式膏,但是她刚才花了点功夫瞄了瞄工作人员正在往台上搬的物件里,这些好像都没有。除了灵朵的一些保养品之外,提供的多是家庭常见的对皮肤好的素材。 也就是说,如果是正常的美容师,只能尽自己的知识,得到尽可能的效果,想要完成抽签题目上的某些目标,像什么去眼袋啊消斑基本上这些材料一次不可能。 宁缨点点头:“我知道了,到时候我给黑头阿姨去那什么,艳艳负责按摩就好了。” 待自己组的两位美容学上的专家走到她们面前的时候,宁缨眨了眨眼,小心脏还是止不住地跳了一下。 居然要去黑头的。是一位油光满面的大……叔…… 只见他咧着大嘴朝三名小姑娘“嘿嘿”笑笑,笑的时候大三角的鼻子还抖了抖,上面巨多的黑头如此醒目。 宁缨黑着脸伸手和他礼貌性地握了握,“大叔您?” 这个…… 一般做美容行业基本上都是女人,就算不是女人也应该是娘炮点的男人,怎么会有能把脸折腾成这样的壮汉!这不科学! 汪姓的大叔倒也乐呵呵的,很好说话。躺在美容椅上后他自言自语道:“哦。我知道你们对我有很多疑问,其实我这张大饼脸是因为我做多了美容实验导致的,你们女人的脸容不得折腾。我就只好把各种美容新法尝试在自己脸上,然后就出了一些事故……” 宁缨木了很久,绞尽脑汁才找到回的话:“……额,汪老师您辛苦了。” “小姑娘你有什么去黑头的新法子尽管使出来吧。大叔不怕疼。” 宁缨暗黑地腹诽。真的么,真的不怕疼么。哦来把刀,把鼻尖削了吧,利索! 此时场地上所有视线的交汇处,有十三处美容台。二十六张美容床正在进行着大规模的现场美容展览。 宁缨看了看周围这么夸张的规模和翻天覆地的灵朵广告,觉得二哥捣鼓出的这场美容大赛的真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四周其余的十二组选手正面部狰狞,争先恐后地开始投身于大美容事业。 一次取公用桌面上的美容素材只能取一件。有些保养品却是只有少份的,所以选手中无论是谁都跑得飞快。各种瓶瓶罐罐被撞击的叮当作响,场面有点混乱。 宁缨先从容地从公用桌面上先取来了蒸脸机,用加热的蒸汽往大叔的脸部中心位置熏。 趁着这回功夫,返回公用桌,在有限的材料中找可以辅助的素材。 宁缨第一眼相中的是一支啫哩磨砂膏,可谁知就在自己伸手准备拿起来看看的刹那,一只更快的女孩的纤细手指迅速从她面前掠过。 转过头,见一步之外的周彩淑得意地挑眉看着自己。 而那目前仅剩下的唯一一支啫哩磨砂膏,如今安安静静地躺在人家的手里。 “不好意思啦……”周彩淑扬起唇角做了个鬼脸,随后蹦蹦跳跳地离开。 宁缨其实倒也不是有多么想要那支膏,只是需要个幌子来遮掩她的异能罢了。 所以当周彩淑得意地将她的目标抢走之时,宁缨倒怎么也气不起来。只是突然想起周彩淑还在玉颜作帮手的时候,暗暗觉得自己那会儿真有点眼瞎罢了。 虽然时间有限,但宁缨仍不急不慢地把桌面上的物件都翻了一遍,终于选定了一盒灵朵出品的高细珍珠粉。 珍珠粉在清洁皮肤抑制油脂上面有奇效,调成膏状敷在需要去黑头的地方,一般一周用个几次就能去除脸部的粉刺和黑头角质。 宁缨又来回拿了一只面膜碗、一支泡沫洗面奶、一瓶爽肤水、小包化妆棉、一瓶保湿精华乳,这才回到美容椅边,低头看了下时间,又坐好一动不动地观察着对象的肤质。 大叔的油脸已经被气蒸了一半的比赛时间,这期间他细细观察着这家美容馆的少女和其他组的进程,有些不解地开口道:“小姑娘你不急么?其他家的这个时间都快要做完了。” “不急。”宁缨兑水调着珍珠粉,一面头也不抬地答道,“去黑头的话脸上的毛孔必须打开,否则后期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磨刀不误砍柴工么……大叔愣了一会,默默地在心里给加了一截印象分。其实他们这些所谓的美容专家在这之前已经开了个碰头会,内容就是针对最后的评分标准,因为美容这个东西因人而异,况且每一组的考题又大相径庭,光靠表面的评分反而很不公正,所以最终他们的统一意见是取整个美容的手法和护理方法的选择上,结果倒不是很重要了。 大叔正琢磨着,这边宁缨已经关了蒸脸机,挽起了手腕上的衣袖。 将珍珠粉膏细细地涂抹在鼻尖及周围,随后在上面进行手法按摩五分钟。 这步做完之后,温水洗尽膏体,再挤了蚕豆大小的洗面奶于手心,同样往手心加上一些珍珠粉,用水混合打出泡沫,随后再敷上大叔的鼻头上进行打圈按摩。 这个过程快要结束之前,宁缨起动意念动用了一丝驭颜术。 最后再洗干净,拍打上缩小毛孔的爽肤水和保湿的乳液。 做完这一切,宁缨松了口气。 正准备看手表,场上提示中止动作的铃声忽然响了。(未完待续) 163、进入最终回合 时间刚刚好。 连着被美容的对象大叔都暗暗为她捏了一把汗。 他从美容椅上坐起,拍拍脸上和鼻头上的皮肤。脸上的肌肤刚刚经过熏蒸和清理,现在整体感觉上很舒服。 宁缨将一面镜子递了过来。 大叔并没有对一次性取出自己那顽固黑头抱有任何希望,所以基本上他也只是打算将结果作为一点参考。可谁知就在他自己那只大三角的鼻子通过镜面映入眼帘的时候,他不由得愣住了。 干净清爽的鼻尖,什么黑色点点都没有。甚至连粗糙的毛孔都不见了踪影。 大叔有些回不过来神,咽了咽唾沫,抚摸着脸颊喃喃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她没有用什么特殊的配方,明明一切行为看起来很正常,可结果却为什么大不一样呢。 宁缨在一旁耸耸肩,说:“大叔,以后不要在自己脸上乱作什么美容实验了,一切步骤都要把握得恰到好处才可以,还有,灵朵的珍珠粉很好用。” 大叔又愣了两秒,这才松了口气哈哈一笑。再望了眼隔壁做完按摩的同事,两人相互点了点头,心里已有了数。 谭艳艳和天芸那边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等待成绩公布的时间里,谭艳艳走过来偷偷戳戳宁缨,探过头:“我们这回合肯定没有问题。” “为什么这么肯定?”这不像是谭艳艳的作风。 谭艳艳坏坏地笑了笑,低声道:“我做按摩的那女专家,是我大表哥的女朋友,还是她追的我表哥,你觉得她能给我们低吗?” 宁缨还没来得及回话。便见主持人已经在喊十三组选手上场了。 “走吧,我们上去。” 一分钟之后,场地中心站了一大溜焦急等待结果的选手。不比玉颜家在这一环节上的各种顺利,其他组的多多少少出现了各种问题。什么时间不够用啦,仪器出现小故障的啦,没有抢到必须的素材,效果完全没有做出来啊……诸如此类的。五花八门。 “……首先由我来按照本轮成绩排序。宣布一下过关的前十组队伍,由低到高,请听到名字的队伍向前一步走。”主持人拿起卡片。开始用普通话念出一家家店名。 “嘉琪美容会所、莉莉小舍、薇然高级美容院……” 念了七八个都没有听到玉颜美容生活馆的名字,谭艳艳等人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因为这一轮按照排名先后要淘汰三家美容院,已经走到了最终轮的现场,谁都不想离前十一步之遥落败。 终于到了前三名成绩的公布。场上还未念到名字的不是这三组便是淘汰了,所有人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好了。现在就让我宣布一下本回合专家评分最高的三组,分别是艾莉丝皇家美容院84.4分、纽曼女子会所86.2分以及……”主持人突然缄默,卖了个关子望着场下的观众,“大家觉得本回合第一是哪家?” 仍然没有玉颜美容生活馆的名字。这回不仅是谭艳艳、天芸紧张地相互捏手,连着宁缨也不禁怀疑起来。难道她们的估算出了意外?她们居然没有进前十? 如今台上还未报到名字的只有四家美容院,除了一家大型美容院以外。其余三家,都是像玉颜这样中小型美容店。所以当主持人眯着月牙眼看过来的时候。那唯一的一家大型美容院的选手们不自觉地昂首挺起了胸脯…… 然而。 主持人的眼神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第一名,玉颜美容生活馆。” 宁缨大松了口气,悬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落地。 她们终于有资格进入最终回合,挑战全场冠军了。 一袭黑衣、戴着兜帽不留真面目的中年男子立在高台的vip专属看台目睹了这一幕,看到第一名的获得者是玉颜美容馆的时候,兜帽下的五官慢慢舒展开来,会心一笑,他动了动手指,让站在后面的一排同样黑衣黑裤的下属中的一员走近些。 “去查查现在的网络投票数,如果场上的这个8号不在前几名,就技术操作一下。” “明白!”下属很快下去了,五分钟之后又返回。 “老板,8号已经名列第三,需不需要再……” 被称为“老板”的男人摆摆手。 那名下属心领神会地重新入队站好。 场上一切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宁缨找到后台等待中的赵静竹,见她精神状态一切正常便放心了许多,“待会需要你上去展示面部肌肤,在这之前会有个检验是否化妆的程序,你不用担心,安心走过去接受检查便可以。” 赵静竹抬手捏了捏自己那光滑到令所有人羡慕的脸颊,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本来很盼望这种万众瞩目、星光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甚至连上台后pose怎么摆都排练演示了好几遍,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第三回合正式在主持人的嗓音中拉开帷幕。 最后剩下的十组,按照投票号分别上场,玉颜美容馆序号“8”,排在较为靠后的位置。 宁缨和其他选手躲在幕布后面看先出场的几组的美容实践成果。 两个月的时间给专属对象做美容保养,其实对于一般人的皮肤来说足够脱胎换骨、焕然一新了,但具体的差别就看各自美容馆的真正实力和个人吸收条件了。相比与忙碌仓促的第二回合,这一回合的结论更有说服力,更接近美容保养本身意义。 场上的三处大屏幕开始来回快速展示一轮所有素颜模特的两个月前后对比照。 几乎每换一张都会引起场下观众的惊叹尖叫。 差别真的很大! 两个月的中高端美容院私人美容师的精心保养,无论是谁,都应该有更新换代的变化。只是改变者本身因为循序渐进的原因难以感受到,可当一放大并且前后对比,就足够清晰地展现出来了。 当第一圈飞速地展示过美容的颠覆力量后,场下的气氛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期待新生的女人们沸腾了。(未完待续) 164、输了? 一圈对比照片展示完成后,就轮到剩下的前十家美容馆的美容模特本身来上场展示了。 第一组上场的是刚才上一回合的第二名,叫“纽曼女子会所”的一家,而她们的模特刚通过素颜检验,一走上场,镜头便给了个脸部大特写,同时将特写结果投放在了大屏幕上,取代了两个月后的照片。 这么做是为了向场下的观众,也就是最重要的评分方证明,她们的照片没有经过任何修饰,同时是最本原的脸蛋出的场。 然而第一名模特的特写刚展现出来,场下的观众突然发出一声声惊叹。 某女:“这么神奇?我觉得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那跟p过似的皮肤真的没有化过妆?”隔壁表示大开了眼界。 “应该没有吧,不过她之前的皮肤真差唉,脸都比现在大了一圈。” “哇塞,没的说了,帮我记这家美容院的名字,我一定要去整整我的脸。”…… 场下议论纷纷,宁缨于是也好奇地探出头去观察那个被她们啧啧称赞的女人的皮肤。 结果只看了一眼,宁缨不由得心里一沉。 真的变化巨大!如果说赵静竹的情况是那种天生条件比较好的,只是留有一些痘印要除的话,那现在在场上的这姑娘,就完全是天生条件一团糟,看那原先的素颜脸部照片,真是大饼脸油皮青春痘与雀斑并行,上天开的玩笑。 而令人惊叹的是这家还比较有名的连锁美容院“纽曼女子会所”,非常成功地将这姑娘的脸大换血,皮肤水嫩白皙,修整的简直气场都变了。哪怕一丝一毫的瑕疵都难以从现如今的脸上找到,眼角的两根鱼尾纹不见了,黑沉的眼圈也恢复常态。 宁缨听见身旁有其他美容院的人在议论,说她们前一阵子还看见纽曼的模特怎么怎么样,只是突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知道她们纽曼用了什么绝招。 这样一来,宁缨又多了一丝不安。这个纽曼差不多是现在她们最重要的竞争对手。她们家从最初到现在。所有人气支持率加上积分一直不出前五,如果这一轮玉颜拉不开与她们的距离的话,恐怕就真的要与冠军无缘了。 宁缨逼迫自己沉下心来。去专心看纽曼组模特的先前照片,再来回对比两个月后的本人情况。 然而就在镜头移开的前一秒,她突然间从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第一组结束后,展现便依次往下继续进行。但由于最先出场的美容模特给现场所有人带来了足够巨大的震撼,越往后。效果稍微一般了点,观众们便会不由得感觉,这其他组所做的美容比起前面差得多了…… 像第四个出场的“艾莉丝皇家美容院”的张美丽,本来精神状态就不对。两眼无光面目呆滞的,加上昨夜失眠爆出的两粒火气包,现在暴/露在放大的镜头下面。根本就惨不忍睹。 宁缨看着后台边上,艾莉丝皇家美容院的带队人于薇揉着太阳穴。满腹怨气地一屁股坐在了长椅上,站都站不起来。 直到玉颜美容生活馆的赵静竹上场后场下唏嘘的情况才扭转一些。 赵静竹的皮肤已经是宁缨用驭颜术做成了不夸张版本的极致,所以说在合理的范围内,是不应该有再进步的空间了。 只可惜玉颜的问题居然是作为美容对象嗯赵静竹本来的状态就不够多么差,于是导致前后对比反差不够巨大。若是放在日常,花了同样多的钱去做美容,你的皮肤虽然也有所改善,但是没有别人变化的更深,小市民心态的女人们自然不太买账了。 很快,十组的模特都走秀完毕。在主持人的介绍下,投票通道打开了。 按照规则,网络和通信渠道上的每人拥有一票投票权,这些票数作为作为总积分百分之六十算进排名中。令加上专业组的百分之二十和之前累计积分的百分之二十,来诞生出最后的冠军组。 投票时间持续了十分钟,十分钟的灵朵广告完毕,投票通道关闭。 主持人将剩下的本次大赛十强队伍的所有选手喊到台上。 手握着一张关键性的小卡片笑嘻嘻地问离得最近的宁缨道:“小姑娘,你觉得总冠军会是哪一组?” 宁缨正在看着地板,突然听见问话抬起眼眸,清亮的声音响彻全场,“会是我们,玉颜的。” 四周一片嘻嘻哈哈的声音,没有人对她的回答在意太多。 主持人又打着趣跑去问其他队伍问题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宁缨突然发现场下二层看台靠前排的位置,坐着几个熟悉的人影,在向她们使足了劲挥手。 花姐、太龙、天明还有另外两位,他们居然将美容馆大门一关,全体屁颠地跑南锦来看她们比赛了。 因为美容大赛在结束前不允许与外界接触,所以玉颜参赛的三人并不知情。 宁缨愣了一秒,却不由自主地会心一笑。 就在这个时候,主持人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出最令人翘首以盼地答案。 “根据刚才的投票数,综合专业组的评分和之前累计积分的百分之二十计算,本次灵朵杯美容大赛的总决赛冠军是……”主持人不急不慢地走到玉颜美容馆和纽曼女子会所的中间,忽然提高了嗓音宣布道,“纽曼女子会所!” 不是玉颜。 二层看台上的花姐等人的心突然沉了下来,抬起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半天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慢慢放下。 天芸拉拉宁缨的衣袖,低声在她的耳边忧伤地道:“我们,这是输了吗?” 宁缨默默地叹了口气。 临着玉颜的纽曼女子会所的几名美容师满脸红光,兴奋地向场下挥舞着手臂,尖叫着,顺便还有一名首席美容师用着看笑话一样的眼神看过来,向玉颜还有其他家美容院流露出趾高气昂的神色。好像是在说“刚才是谁那么有自信来着?” 主持人继续宣布本场的排名情况,玉颜美容生活馆排在第二位,而最早一直被人看好的艾莉丝居然只排在了第七名。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就在主持人宣布完所有的排名并且将要开始后续的节目活动的时刻。 冷不丁的,突然从背后绕过来一名少女,她淡然地向他走来,并且从他手里拿过话筒。 主持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个情况,就见少女清清冷冷地开口道:“第三回合中纽曼女子会所作弊,照片中的女子不是今天到场的模特,她们虽然长得像,但不是同一个人。”(未完待续) ps:加油! 165、孪生 此话一出,全场的人都傻眼了。 他们的视线齐齐落在了台上聚光灯的中心,一名个头不高瘦瘦小小的少女。模样看起来很普通却有一双清澈水灵的黑眸,微微上翘的嘴唇泛着一种可爱的倔气。 场下的观众不明情况,倒是忍不住先问起了这位发言的少女,“……她是谁?看起来不大哎。”“成年了没啊?”“哪家美容院的小工吧。”…… 伴随着宁缨的话音落下,一边刚刚被宣布了冠军的纽曼女子会所的几个女人突然间就炸起了锅。 其中一名年纪较小的,直接冲到了少女的面前,指鼻子瞪眼睛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有证据吗?无凭无据地你凭什么血口喷人!” 此时的宁缨目光无惧地将视线在纽曼的六个人间扫了一圈,只一眼,她们的表情都落如了宁缨的眼睛里。除了质问她的这位和另一个小姑娘满脸茫然之外,其他有四名较长的美容师就因为宁缨的那句话突然面色紧张起来,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说起了什么。 显然,这件事情也不是纽曼所有内部人都知情。 “这件事你不应该问我,去问问自己人就知道了。”宁缨回过眼神,看着面前的那位,开口道。 这件事情,如果不是纽曼恰巧因此抢走了属于她们的第一的话,宁缨恐怕会把它烂在自己肚子里。 主持人也刚好走过来,冷静下来问她道:“你是玉颜美容生活馆的代表吧,你刚刚说纽曼女子会所作弊?那你有什么证据?” 场下观众最喜欢看开撕什么的了,带着好奇的心情,无数双眼睛落在了两位身上。 宁缨回答:“我有理由怀疑纽曼在第三回合上用的前后对比。不是同一个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见纽曼家那位不知情的小姑娘跳起来,叫道:“什么不是同一人?!怎么可能不是一个人?你眼瞎吗?” 宁缨不怒不恼,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主持人尴尬地过来拉架,好不容易才将小姑娘的心绪安抚下来,又转向宁缨,“你接着说。” “我请求会场再将纽曼女子会所的美容模特和两个月前的脸部特写照放上来。” 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刚刚咨询了白子谦的意思。见白子谦允诺下来。忙按照少女的要求放出照片,同时找到纽曼家的美容模特上场。 观众们再度重温了这前后巨大的反差,却普遍觉得这两个人是一个人。 宁缨先是观察了一下那个又一次步入公众视线中的美容模特。见她神情怪怪的,眼神躲躲闪闪,不再似前一次的光彩夺目。 心中的揣测可信度于是又多了一分。 走向大屏幕,宁缨踮起了脚尖。指着其中脸部的一处位置说道:“你们看这里,模特右眼角这个位置应该是有一块很小的胎记的。胎记这种东西不同于痣或者斑,在美容学领域很难消除干净,更不用说短短的两个月时间了,基本上最可靠的办法还是通过正规医院的纳米激光疗法。而这在沉香岛上是不可能完成的。” 众人随着少女指的位置看去,还真注意到眼角位置像是有一块黄黄不均匀的胎记,不由得一阵唏嘘。 纽曼的一名美容师忍不住叫出来:“你你……哎?!你怎么知道这就是胎记了?她有可能只是脏东西呢?”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没脑子地嚷嚷出来竟连主持人也忍不住窃笑了出声。 宁缨歪着脑袋看过去,勾起唇角:“你确定?你觉得主办方专业摄影师会犯这种小错误?” 那名刚刚嚷嚷的美容师突然就变得哑口无言。半天才说出话来,支支吾吾地,“反,反正你是胡说八道,这照片里的人就是我们的模特苏颖,你要是不信,就让观众们评评理,让观众们看看,这两个到底是不是一副面孔。” 纽曼的人将话锋抛到了场下,场下的观众们此时也是议论纷纷,一部分的人觉得宁缨说的有道理,而另一些,则认为她是没事找事,因为这照片上的女人,真的和如今站在眼前的苏颖很像。 就在场上场下乱成一锅粥之际。 忽然后台那边有两个看似保镖的壮硕男子将一名娇小的女人夹在中间,几乎是以“押送”的方式,将其带到台面上。 在看清这女人用手臂遮遮挡挡的脸部的刹那,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一模一样的脸,和纽曼的美容模特苏颖的脸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相比于人家,她的脸上皮肤要糟糕很多,脸部轮廓也因为婴儿肥比苏颖大上一圈。 双胞胎么?宁缨挑了挑眉。这样以来,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清楚了。纽曼还真是有意思,居然通过她们的苏姓模特找到了她的孪生姐妹,既然苏颖的天生皮肤不好,就干脆将另一位顶替上来。 被逼着带上台面的同时,纽曼的四名美容师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而她们的模特更是瞪大了双眸,火气上来,直冲冲地就向着娇小女人冲了过来。 啪得一巴掌扇在了娇小女人的脸上,“苏颖!不是让你离开南锦的么!我已经给你那么多钱了,我们说好了的!你为什么要反悔!为什么要跑上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搅,我们的辛苦就都白费了!”重点是说好的钱拿不到了。 她走得近了,所有人都看得明白,这假“苏颖”不仅脸蛋比另一位好,在个头上也比苏颖高一点。 苏颖挨了一巴掌,倒也不哭不怨,只是嘤嘤地哭了起来,“姐,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很想看有你参加的比赛,就假扮了一身躲在角落里,谁知道刚才出了那事,想走却被人拦住了,然后就被他们带,带到这……” 她说着,还用恐惧的眼神望了望后面的两男子。 那两名保镖模样的男子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便转身离开。 临走之时,宁缨意外地注意到了其中一名男子的袖口位置稍稍露出来一处暗色的纹身。(未完待续) 166、生死不明 那是什么?宁缨愣了一下,这纹身的位置和图案十分眼熟,只是她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正发着呆,那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呼啦上来一大串,好几个人一起上,将变脸后凶悍无比的假“苏颖”拉开。 而一边真正的苏颖慢慢将捂着脸的手指松开,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无论是胎记还是痘印雀斑位置,都和那张两个月前的素颜照上的一模一样。 台下的观众大呼眼瞎。她们竟然相信了纽曼的狸猫换太子,把两个人混为一谈了! “滚下去!滚下去!” “这什么玩意么啊……” “呸,就这样还想拿第一呢!”对于花钱买美丽的女人们来说,这样的欺骗最不能容忍。 …… 事情真相大白之后,纽曼女子会所的六名美容师再也没法在台上站住脚跟,纷纷红着脸在众目睽睽之下跑下了台去。 场面一度乱糟糟。主持人花了好久才稳定了台下的局势,顺应了观众们重新排列名次的要求,对真正的冠军进行宣布。 他清了清嗓门:“玉颜美容生活馆。” “哇哦!”天芸最先发出惊喜的尖叫。 宁缨反应最慢,动了动眼皮,猛然抬起头来。 除去了纽曼女子会所,她们还真的是第一名了。 望着四面八方雷鸣般的掌声,一时间宁缨竟有些莫名而来的剧烈感伤。 她们是赢了比赛,可是究其原因,很大程度上都是依靠了玉面狐的力量。 现在荣誉是归她们了,但以后呢?若是有一天这种能力消失了呢?想想还有些头疼。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 白子谦在幕后默默地关注完这戏剧化的收尾。当听到本次大赛的第一名竟然是花家的那个玉颜美容生活馆之时,一张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竟然泛起了几分动容。 当初他还以为花家人靠自己的力量闯进个前十就不错了,谁知道结局却是彻头彻尾地逆袭之战。 这结果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别说是造假作弊的纽曼了,他原先最为看好的艾莉丝居然败得一塌糊涂。 男人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过少女清冷的面容。 看来,自己还是小瞧她了。 白子谦从体育馆的办公室里出来,弓腰钻进了宾利车里。 阿真帮老板关上车门。随后小步跑到副驾驶的位置坐好。回过头去,“老板,我们现在去哪儿?” 白子谦开口。“回公司。” 阿真嗯了声,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起:“那大赛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由……” 白子谦眯着眼睛,懒懒地打断他道:“一切奖项后续事情让公关部处理。至于玉颜美容生活馆,如果想起和灵朵合作的事情。由你去和她们谈。” 阿真点头。心里琢磨着看来老板仍然没有将这家小美容馆太放在心上。老板之前的打算是借助这个契机,将像艾莉丝、纽曼那种大型连锁式美容院收归旗下,作为灵朵的产业之一,不过现在她们既然输了。也就没有必要走这条路了。 …… 宁缨和两同伴刚从台上下来,就被热情的大妈们围了个团团转,纷纷吵着问各种保养秘籍。求买化妆品,找她们要美容馆的位置地址。 正被嚷嚷得头晕脑胀之际。花姐和生猛的太龙同学及时出现救场。 太龙是踩着滑板降临的,“唉唉!大家让一让啊!我是玉颜的经纪人,要美容先联系我啊!” 顺手将玉颜美容生活馆的名片天女散花般的撒开。 趁粉丝们去争着捡的功夫,三人从人群中脱身,逃了出去。 “天,幸好你们在……”宁缨躲在体育馆后台里头,松了口气,接过天芸递来的餐巾纸擦汗。 谭艳艳笑眯着眼接着道:“花灵,幸好你眼尖发现了她们的问题,不然我们就亏大了。” “我指望着她们别报复我就行,”宁缨耸耸肩:“我去上个卫生间。” 女卫生间在体育场后台靠近化妆间的角落,出来的时候正好经过一条走廊,她意外地从一间半掩的房间门口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 一男一女正在对话,男的是老七的声音。 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大赛已经结束了,那么我们的计划也该开始了吧。”女人音色尖锐,语速很快,像是个决断力很强的领导者,“七,就算你曾经答应三哥不去找他,可是他真的杳无信讯已经快一年了,一年了啊!?是死是活我们都不清楚!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要知道他当时可是和你一道去了影社,那之后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也始终不肯说,你就是想急死我们啊……” 三哥,杳无信讯,出事?这一系列词语疯狂地钻进宁缨的脑袋里,霎时间像用针刺痛了她内心最虚弱的地方。 宁缨一个激灵!突然明白了她这么一段时间以来她竟然犯了这么一个错误。 原来楚允寒离开玉颜那么久,不仅仅是因为他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去处理,更有可能是他已经出了什么意外。 她还第一次从女人的口中得到楚允寒的离去和“影社”这么个线索有关。 南锦影社组织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虽然她并不清楚其中的深奥,但是有一点她能肯定,和影社扯上关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宁缨咬咬牙,突然下定了决心,一把推开房门。 正在说着话的两人因为门口的响动突然缄默,齐齐带着冰冷的目光回过头来。 可当认出门口站着的人是花灵的时候,两人的眼神又像排练过一般迅速柔和起来。 反应最快的居然是那个短头发姿色出众的女人,只见她突然面部绽放出一抹浓烈的笑意,整个人不用化妆也自然艳丽得似一朵盛开的玫瑰。 “哇塞,这不是嫂子么!我认识你的啊!你是三哥的那个……额……哦对了!”女人一拍大腿,想起来,“叫花灵是吧!你好,我叫艾采儿,和老七一样,是三哥的义妹。” 宁缨正傻眼着,只听见身边的老七皱巴着脸纠正道,“什么和我一样……会不会说话,我是义妹么?明明是义弟好吧。”(未完待续) ps:某葵:虽然文文已经少了很多读者了,但是故事还得按照大纲来,我会尽量让故事精彩一些。 嗯,接下来失踪很久的男主终于有浮出水面的迹象了…… 167、记忆 宁缨注视着那笑起来如玫瑰的女人,努力地在大脑中搜索了一圈,仍然没有搜到有关的信息。 “我们在哪见过?不好意思我不太记得……” 自称艾采儿的女人笑了笑,完全不在意地摆摆手,“你不记得是正常的,我还留着长发那会去过一次你们玉颜美容馆,当时人特别多,你们忙都忙不过来怎么可能记得所有的客人。” 是好几个月前楚允寒打电话联系老七喊上山庄的女人们组团去玉颜那次。那天刚刚好艾采儿从印尼回来,就开车也去凑个热闹了。 老七看了眼宁缨开口说:“采儿是蜃龙山庄在印尼的负责人,偶尔休假回国,我们刚才这是在聊聊天,聊聊三哥而已……” 宁缨的面色温度突然下降了几分,“我刚刚听到了,七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关于楚允寒。” 本来还想着糊弄过去的老七暗暗吸了口气,再抬头,发觉小姑娘凛厉的眼光投了过来,似一道刺眼的光束,自己怎么躲闪都移不开视线。 “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老七刚说了句就被艾采儿打断了。 艾采儿是个心直口快的女人,最容不得藏藏掩掩,“老七!花灵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我需要知道,她作为三哥的女朋友更应该知道。” 三哥的女朋友?宁缨愣了一下,忙改口,“不是的,我们的关系还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她刚说完,便见艾采儿重重地拍了一掌拍在了她的肩头,“唉?!还没定么!可是三哥都已经为你做了那么多了……拜托!嫂子你就不要含蓄了,你也看的出来三哥对你的意思的对吧。啊,他告诉我好不好?他是不是已经对你表白了?嗯?嗯?!” 艾采儿的手劲厚重,一掌下去拍得宁缨肩膀生疼,小腿一颤,再听到她热情的问话自己更是头疼了,脸颊的温度也慢慢上来。 被逼问了好几遍,宁缨才支吾了出声。“有。有过。” 艾采儿于是和老七相视了一眼,勾起嘴角,“哈!那不就是了!我可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女孩子拒绝那么帅又多金关键是专情的三哥……” “先别说这个了。我只是很想知道,楚允寒那边到底出了什么意外?”宁缨突然转身,面向心不在焉的年轻男子,急急问道。“我出事那天他将我送到医院之后,他又急着去处理什么事情了?还有。这一切跟影社又有什么关系?!” 老七脸色一白,半天才缓过来,慢慢走过去关紧了房门,再一屁股坐在了边上的椅子上。“看来你都听到了。” 两个女人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老七默默地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我不想把采儿牵扯进去,更不想……”他看了眼宁缨。顿了顿,“让花灵妹子知道。” “你说吧。你也知道你今天不放点什么出来,姐姐我是不会让你走的。”艾采儿挑起眉,又勾起了宁缨的肩膀,表示两人站在同一阵营。 “ok,我说,我全都告诉你们。”老七有些无奈,半天终于松了口,“一年之前三哥从影社手里截了批烫手的山芋,那东西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当是批非常危险的货。然后呢这批货呢三哥的意思是想要销毁掉,问题是影社已经查出来是截货的事是三哥他老人家做的了,但是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明白想要做掉三哥基本上是白费功夫,于是影社便联系了咱老组织里的某人,借着对三哥的熟悉度来找到他藏货的地方,别的目的不说,把货再夺过来要紧。” “这个某人不是别人,就是你我都认识的那位,李染婳,”老七看了艾采儿一眼,继续道,“染婳是随了影社的心愿找到了藏货的地点,可是货已经被三哥借火烧毁了小半,染婳妹子也足够蠢的,为了帮三哥弥盖,她弄了其他的粉末混入了那批货中,假装所有的货都在……” “等等,你说李染婳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宁缨一时没想明白。 老七怔了一秒,看她一眼无奈道,“她喜欢三哥很久了。” 宁缨默默地在旁边搓搓衣角。 “啧,也就是李染婳这么一瞎帮倒忙,等这一批货重新回到影社那边,对方发现那批昂贵的货竟然全部不能用了,便彻底被激怒了。这也是他们后来拿山庄做要挟逼三哥现身的导火索。” 宁缨惊了一下,“山庄被要挟过?” 艾采儿点点头,“嗯,这件事我知道,恰好那个时候我在沉香岛上,结果那一天晚上岛上来了一帮武装势力,将山庄的人都逼到了一个房间里,并掐断了山庄对外联系的渠道。直到他们电话联系三哥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他们是影社的人,不过还好,他们除了将大家集中起来关在一起以外,并没与做其他什么过分的事,不然,岛上真要开打起来的话胜负不好说,但结果恐怕会很惨烈。” “那晚我和三哥去了南锦外郊的地下城,也就是影社的总部。” 老七回想起这段记忆时表情有些凝重,“我们本来是悄悄潜入的,结果却彻底中了人家的陷阱。” …… 二十名黑衣男子将楚允寒和乐笑君围了个圈,二十支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对准了他们。 楚允寒和乐笑君背对背立着,同样各执一把枪持标准的防御姿势。 “三哥,我们中他们埋伏了。”老七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低声道。 记不清上一次经历这种处境是何年了。自从三哥将他从深渊里拉出来从商后,他们就告别了在刀尖上舔血的生计,而这一次若不是为了山庄里的那群兄弟姐妹,他们也不会再有机会重温这种提心掉胆的感觉吧。 楚允寒没有回话,一边提防着四面八方的枪口,同时视线慢慢地往上移动。 在旋转楼梯的二楼拐角处,不知何时立着一名着深灰色高档运动服脸颊微胖的中年男子,五官明明很慈祥,眉目间的笑意恰似一尊闪着金光的弥勒佛。不过却很诡异的是,越和他对眼下去,越能身临处境地感受到一种莫名剧烈的阴冷寒意。(未完待续) 168、翻脸 ( )这种剑拔弩张的姿态持续了十几分钟,直到二楼上面的笑面佛倏然摆了摆手。 二十多支枪口这才慢慢放下。 楚允寒将枪挂在手指上轻轻抬了抬,示意楼上那位他们不打算反抗。 这种情况下,不顽抗还可能留条命,双方真要开火起来,再好的身手也保不准被打出一身窟窿。 在楚允寒的提醒下,老七也顺着意思将自己的枪远远的丢了出去。 可下一刻,那群黑衣人便急步靠近过来,先将两人反手一绑,再上下摸索了一遍有无其他武器,最后将他们背对背捆在了一起毫不留情地丢到中央的环形沙发上。 楚允寒目视着笑面佛背手缓缓下楼而来,瞥了眼背后的老七开口道:“这件事和他无关,你们放他走。其他的我自会配合你们。” “这里有你谈判的余地么?”笑面佛咧开嘴,走到他跟前,音色低沉带着一丝沧桑,“杀手南柯是吧,想抓到你还真算棘手,不过……最终也不枉我一番苦心。”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老七便冷不丁突然觉察自己手腕上一松,随即楚允寒一个促不及防地健步贴近笑面佛的面前,将刚才割开绳子的薄锐的刀片搁在了对方的喉咙处。 这一切完全是在电光火石间完成的,谁都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笑面佛便成了楚允寒手中的人质。 “我现在有资格和你谈判了吧。”楚允寒比笑面佛足足高出了一个头,他熟稔地捏刀片的姿势令所有在场的黑衣人吓了个半死。 纷纷重新端起枪口。 笑面佛深吸一口气挑了挑眉,他还没想到自己刚占了一秒的有利地位,这么快局势就被反转过来,只得无奈地举起双臂,同时示意他手下那帮蠢货不要乱动。毕竟是老江湖了,音色还保持着淡定沉稳,“好说,好说,我答应你。只要刀片不见血,我保你活着从这里出去。” 楚允寒冷冷扫了一圈这里的打手,“我并不重要,先放我这位朋友出去。” “三哥!”老七脸一白。叫出声,“你不走我不会离开的。” “这件事原本就只和我有关,你不要瞎掺和,”楚允寒动用了毋庸置疑的语气,一对黑瞳冷得似寒潭。“我的责任我自己来承担,你出去以后记住!不要再回到这里来,无论我发生了什么,都不准带人来报仇,好好过你们的生活。” 老七心里一颤,浑身冰冷地问道:“为什么?!” “你给我发誓,”楚允寒死死盯住他的眼睛,“听到了吗?我让你记住我的话并且发誓。” “可我……” “你聋了么?!”楚允寒吼道。 老七小腿一软,再也没有力气和他争执下去。 笑面佛答应了楚允寒的要求,将老七放了出来。随后两道铁门禁闭,他便再也没有三哥的消息了。 “你说的笑面佛应该就是传说中影社的龙头老大。”艾采儿听完老七的叙述,皱着眉头问道。 南锦城没有人知道这个地下暗黑组织的上层部署,没有人知道影社的龙头老大的真实姓名,甚至,他到底住在什么地方有什么家人,没有人能说清楚。 在黑市上关于影社龙头的有用信息能卖到百万元,然而即便是掷千金买来的信息,也多半是假的。他的仇人足够多,保安措施也足够恐怖。极难接近。 宁缨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一屁股坐在房间中央的软椅上,“你就真的没去再管这事?” 按照老七的说法,楚允寒根本就是凶多吉少。 老七目光有些呆滞。“在我被丢出来之前,笑面佛是保证过会让三哥活着出去的,我说实话,我那时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笑面佛从一开始就并不打算对三哥怎么样……” 艾采儿突然就有些急了,“老七你怎么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吧!你怎么能寄希望于敌人。草,你是太天真还是心里有鬼?!” 她骂完这话,便板着脸大步走过去一把拉开了房门。 老七忙问道:“你去哪?” “去救三哥!”艾采儿扬起下巴,冷笑一声,“胆小鬼,你既然愿意龟缩在这里就缩着好了,你不敢去做的事姐姐我敢去!你特么给我好好等着,我非把三哥从……” “你冷静点!采儿你听我把话说完。”老七冲过去拉住她的胳膊。 艾采儿一把狠狠地甩开了他,圆眸瞪过去。 老七无奈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听我说完,我不去影社抢人肯定是有我的原因。就在事发之后第三天,我便在影社秘密安插了探子。结果几重线报得出来的,都是影社里面根本没有死人,因为每当有人死亡,尸体都会秘密从一条我一个探子经手的路子运出来。” “啧,可是你别忘了影社是个什么地方,三哥当初截的又是什么东西!想要毁尸灭迹对于他们来说再简单不过了。”艾采儿最担心的,是三哥在里面受尽酷刑却不得以死。 “你说的对,但是这都不算什么。”老七提高了嗓音,“我之所以按兵不动,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发现三哥在影社内部自由活动的踪迹。” 艾采儿突然张口无言了。 “我之前一直不敢去打草惊蛇,生怕破坏了三哥的计划,然而时间已经超过了我的预想,我觉得就算发生了拖延,他现在也应该回来了。”老七说完这句话,沉重地阖上了双目。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少女声音。 宁缨蹭地从座位上站起,“纠结什么,既然不清不楚,我们就去那见鬼的影社里面去找人好了!”(未完待续。) 169、地下城 此话一出,老七脸色大骇。 “你开什么玩笑!?” 宁缨平静地望了过去,眸间满是倔强,“我没开玩笑,我说过会去就一定要去。” 艾采儿也有些犹豫,“可是里面很危险,谁都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不需要,”宁缨抿起嘴唇,“总之,我不会拖你们的后腿就是了。” …… 两天后的下午。 一辆看起来颇为普遍的面包车停在了卧龙街玉颜美容生活馆门口。 艾采儿刚摇下车窗,便见花灵已经背着一皮革的细肩带背包从馆内走出来了。 “我和朋友出去办点事,可能需要几天,店里有什么事电话随时联系我。”宁缨对着花姐等人的方向扬了扬手机,随后便一头钻进了面包车内。 面包车内空间还算大,加上她一共坐了八个人。除了她和艾采儿,其他均是年轻男子。 艾采儿招呼宁缨坐在她身边。 前方副驾驶座上的老七回头看了一眼她,仍然有些满脸怨念,“花灵,如果我们没有保护好你的话你也一定要自己坚持住,万一你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可就过不了三哥那一关了……” “行了吧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艾采儿比宁缨更快抢过话茬,先是将老七数落了一通,随后转头扫了宁缨一眼,眨了眨眸,“额,花灵,虽然说我们这次只是去探探情况,但是你这打扮,说不过去吧。” “我这打扮?”宁缨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整洁朴素的衣色,再后知后觉地看到艾采儿今日着了格外妖娆艳丽的玫瑰色束腰热裤装束,连带着整车的男人都个个染了乱七八糟的头发浑身吊儿郎当的。一时间不明所以,“你们?” “老七你没有告诉人家么!?”艾采儿趁着地利敲了他一后脑勺。 又转向她,解释道:“我们这要去的是南锦的地下城,那里是声色娱乐场所,而最直接的影社入口就在钻石娱乐会所里面,你穿得那么学生妹,在里面反而太显眼不过了。” 宁缨刚明白了原因还没琢磨出解决办法。紧接着艾采儿便让人家停了车。将宁缨拉至临近的步行街里面。 待宁缨从步行街里出来,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大改观了。 老七帮忙开车门,顺手扶了扶青色的平光眼镜架。见到花灵本人整个下巴都要呆掉了。 一袭乳白色层层蕾丝的抹胸短裙,黑色点点款的白底及膝袜套,细细的中跟鞋,再配上金色大波浪的假发套和冰蓝的美瞳。整个人完全被打扮成了芭比娃娃。 洛丽塔风格啊。 “上车,上车。路上我再帮你上个妆。” 宁缨完全习惯不来,从坐上车开始便不停的扯衣服。一会觉得抹胸再往下掉,一会又觉得大/腿露在外面太多,整个人完全不好了! “采儿。真用得着这么……”夸张么?宁缨苦着脸伸长脖子接受艾采儿在其脸上来回刷各种颜色。 “到了地方你就习惯了,那里的女人都这么打扮。” “你别带坏人家花灵。”老七刚探了探头,就被艾采儿一拳打了回去。 再给宁缨上了定妆粉后。一切完工。 宁缨看着窗外飞速退后的风景和逐渐被夜幕笼罩的天际,心里突然一阵酸楚。 这么久了。她终于有机会见到那个人了。 晚上七点,天色已完全暗下来。面包车抵达南锦城郊的一处热闹非凡的地下商业街入口。 车子在停车场停好,八人中除了司机,其他人都一窝蜂下了车。 老七重复命令:“按照安排,老彪留在车上,李子和老十一在入口附近装作逛街等人,有什么情况我们会联系你们救场。青云和阿祝先一步进钻石会所,我和艾采儿还有花灵等二十分钟再进去。”以免被影社的人察觉。 “是!” 宁缨观察了下,老七这次带来的这拨人中除了她,其他几位身强力壮的倒都像是身经百战的专业雇佣兵。老七虽然平常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能拿的上场的。而另一边棕红短发的艾采儿气场就更强大了,十厘米的高筒皮靴随便在水泥地上那么一蹬,立刻就显露出霸气十足的女王范。 青云和阿祝先一步从地下城入口进去了,其它几人在四周瞎逛逛,待时间差不多了,艾采儿喊上宁缨,跟着纨绔子弟装扮的老七一同进了地下城。 地下城外围表面上是一处中低档的夜市型购物街,一进去横七竖八地各个方向全是通道,不同的方向通往a至f不同的区域。 每一条通道左右手竟是各种各样的小商店,家家灯火通明,音箱传出的刺耳音乐环绕耳边,伴着讨价还价的骂咧声。 这里的顾客大多是年轻人,大多打扮怪异张扬,所以即便宁缨自己觉得自己的洛丽塔造型很雷人也没有引来多少注目。 宁缨跟在两人后面往里走,没走十分钟,便见迎面向他们走来两名短袖的年轻男子。 艾采儿突然挂上笑脸,缠着两人去一边的发饰店看小宝贝。 宁缨注意到那两名年轻壮硕的男子胳膊上纹有青黑色的刺荆螺旋纹,边走边东张西望,一副要收保护费的模样。 察觉出异常,她配合地扮演起了凶悍的讨价还价小妹。 那两人路过发饰摊,随意扫了眼三人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宁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愣神了个五秒,这才回想起来。 老七和艾采儿已经快步走在前面了。 “我们得走快一点,这段时间影社放出来巡视的人不会少,可千万不能被他们认出我们的脸。” 宁缨追了过去。“我想起一件奇怪的事。” 老七歪歪脖子看着她。 宁缨道:“就在两天前美容比赛最后一个环节,有两个保镖模样的人将真的纽曼女子会所的美容模特带上台来,这件事你们记得吗?” 那天他们在现场,看得清楚,于是纷纷点了点头。 宁缨继续说:“事情也很凑巧,那时我正在窘境中的时候,有人就帮我将真苏颖带了上来,而我后来去感谢主办方的时候他们却称不知道这件事,那两名保镖也根本不是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我刚才联想到那两名黑衣男子,他们在将苏颖带上来时有人的袖口撩了起来,我曾看见过他的袖口下,有一处和刚才那拨人一样的纹身。”(未完待续) 170、影社朋友 一模一样的纹身? 老七和艾采儿停住脚步愣了片刻,“花灵,你的意思难道是说……” 宁缨点点头,“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影社的人要帮我?” “他们会来看女人们才真正感兴趣的美容大赛?这也说不通吧。”艾采儿道。 “该不会我们那个时候就被盯上了吧。”老七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加快了步伐。 钻石娱乐会所就在眼前了。 震撼的音响发出轰鸣的节奏,彩色夸张的装潢背景和无数霓虹灯晃得人眼花缭乱。 有服务生过来招呼三人。“请问是三位么?” “我们有朋友在里面,”艾采儿向里面抬了抬眼眸,便头也不回地高冷状向酒吧方向走去。 宁缨跟着两人走进会所内部的芭莎酒吧,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便找到了已经在舞池周边的六人沙发卡座上坐着的青云和阿祝。 大理石的茶几上摆放着打开了的几瓶冰啤。 老七坐到了两人那边,这半边留给了艾采儿和宁缨。 刚落坐,青云便向老七开口道:“七哥,没有异样。” “那就好,”老七通过眼镜架边的微型对讲机联系了在外的三人,随后转过头问宁缨她们,“想吃点什么?现在会所里的人还不算多,我们在这里等到十一点才去行动。” 艾采儿喊来服务生,拉上宁缨问吃什么。 虽然晚饭一直没吃,但宁缨在这种环境下显然没什么胃口,便随着艾采儿点了份起司蛋糕,一杯蜂蜜柚子茶。三个大男人点了许些酒水和零食。待服务生将东西送到,摆得满茶几都是,倒还真像是一伙人来玩的那个意思。 喝着蜂蜜柚子茶喝了有一个钟头,宁缨突然想上厕所,于是问了方向便自己去了。 等回来,还没走到舞池附近,冷不防半路不知从哪伸出只咸猪手。硬生生揽住了她的腰际。 “你干什么!”宁缨下意识地尖叫了声。 可是此地位置离老七那边还有好一段距离。人多喧闹,根本没有人关注她的叫声。 一张泛着红光的脸颊从背后伸了过来,带着猥琐恶心的嘴脸。将酒气一股脑全吐到她的脸上。 “妹妹是第一次来玩?” 宁缨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圈的鸡皮疙瘩,忙镇定下来,攒足了劲,用胳膊肘狠狠向猥琐男的鼻梁撞去。 “嗷喔!”猥琐男鼻子吃痛。忙不迭地松了手臂,往后倒退两步。 “给我滚开!”宁缨板起面孔瞪过去。顺便抬起腿,一副要踹对方下身的姿态。 那男人先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住下面躲闪开来。可当他看到四周没什么人上来帮少女的时候,这贼胆不觉又大了起来。 又向着宁缨的方向追了上去。试图抓住她的胳膊,“我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哥哥我是什么人知道吗?啊!老子可是……” “啊!”这一次,猥琐男惨叫得更大声了。小腿促不及防下被人从后面横踹了一脚,“咔哒”一声,那剧痛深入骨髓,不知道腓骨是不是已经骨折了。 宁缨诧异地回过头,见上来两个胳膊上纹有刺荆纹的年轻人将在地上打滚的猥琐男按住,随后再将他的脑袋往地上猛嗑了那么几下,见其不省人事后,直接将他架起带走了。而就在一旁狠踩了一脚后默默指挥着两人的板寸头少年,见那蠢笨嗯家伙被带走,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她,嘴角抿起一丝微微的弧度。 “阿朗,是你!”宁缨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一种重逢的欣喜,然而这种喜悦的表情在注意到对方手臂上的纹身后僵住了。 她童年时的玩伴,曾经的小黑皮如今也加入这个行当了么。一段时间不见,少年的脸上彻底褪去了青稚儒弱,转而代替的,是一种浑身上下充斥着的,冷静和狠戾。板寸头比以前理得更加精短,星点的胡渣更为其添了几分成熟。 宁缨望着那猥琐男被带走的方向,想到刚才将他的脑袋往地上嗑的少年不也正是黑皮的小跟班“耳钉”么。 板寸倒也没有流露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走近了,动了动眼皮上下打量了宁缨一番,道:“宁缨的朋友是吧,差一点没认出来。” 宁缨想起自己这一身的欧式洛丽塔风格的装束,不禁有些尴尬,扯了扯裙角,“花灵。” “你该不会是一个人来这里的玩的吧?”板寸望着她问道。 宁缨摇头,“还有其他朋友。” 板寸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宁缨和太龙有没有来?” 她差点就脱口而出你傻了啊自己不是在这儿站着么……转念一想,丫的,忘了自己这张破脸了…… “没,没来,是其他朋友。”宁缨忙道。 板寸显然有些失望,“哦,那你继续玩吧,这里什么人都有,你小心着点。” “等等,”宁缨突然拉住他,“阿朗。” 板寸停了动作,有点不耐烦地微皱着眉看着她,“怎么了?” “你这是……”宁缨指了指他的纹身,暗暗叹了口气。 板寸不以为然。 “我和耳钉都加入影社了。”这其中费了多少气力,他自然懒得和一个熟识度不高的女孩说,只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天明和天芸的事,谢谢你照顾。” 当初天明也算跟了他好几年,可为了妹妹,天明必须得从事正经工作维持生计。这一点上,他能够理解。 宁缨还在为黑皮不顾劝阻毅然决然地加入这么个危险的黑面上的组织而担心,这一边板寸已经不动声色地将胳膊从她的手中抽出来了。 “你的朋友是那几个么?”他突然指着她的后方。 宁缨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觉舞池那边,老七、艾采儿还有青云、阿祝四人已离开了卡座正快速朝自己方向走来。 怕对方误以为影社的人在找自己麻烦,在四人靠近后,宁缨忙解释道,“这是我朋友,阿朗。” 老七的眼睛透过青绿色的眼镜框架射在了板寸少年的脸上,最后慢慢停留在他胳膊上醒目的纹身上,突兀地笑了声,“原来是道上的朋友啊……”(未完待续) 171、图纸 板寸与老七冷冷对视了十秒有余,这才挪开。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艾采儿心里担心老七被认出来,忙笑盈盈地去转移板寸的注意力,伸出手,“你好,我叫采儿,认识一下?” 板寸并没有与眼前几位结识的意思,连握手的意思表示也没有,只是不冷不热地回道:“阿朗。” “阿朗是吧,我们在那边卡座,要不要过去一起玩玩。”艾采儿作热情状地指指后面。 板寸眼神淡淡地扫过几人,“不了,我还有活要做。” 他说完这话便一副要离开的模样,艾采儿等人刚松了口气,却见老七突然提高了嗓音,两步靠了过去:“阿朗,你是影社的人吧。”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愣住了。 这个时候不应该赶紧把他送走以免自身露马脚么? 板寸更是皱着眉头看过来,“你想问什么?” 老七抱臂而笑,“其实不瞒你说,我们哥几个早就有加入影社的意思,只是苦于路子狭窄,一直没有人给引介。” 宁缨恍然大悟,原来老七是想通过阿朗给打通去影社的路子。可是这样真的好吗?他们是去救人的,她内心里头可不希望因为此事再连累了阿朗。正绞尽脑汁想主意,那边两人居然已经聊得定了结论。 板寸耸眉道:“我没有推荐人进入的权利,但是在我上面的人有。现在影社缺人,如果你们是真心想加入的话我也欢迎,我可以介绍你们给我上面,但是具体能不能加入就要看你们的能耐了。” 板寸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古怪的眼神看了宁缨一眼。正准备开口,老七便急急挡了过去,解释说:“想要加入的人只有我们三个,两个妹妹只是过来玩的罢了。” “我知道了。”板寸没有再问她的意思。 “那不知道今天晚上可不可以找个机会认识一下你说的介绍人?” “他今天正好是在这里,你们……”板寸犹豫了一下,“跟我来吧。” 老七趁少年转身偷偷朝后面几位做了个鬼脸。 进影社内部的事情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办成了,宁缨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反而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其他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尾随着阿朗朝会所一个通道走去。 宁缨不懂这其中的情况,也没再去过多纠结,小跑着追上去。 钻石会所算是影社的一个外围活动地点。一路上三三两两的都是些青黑纹身面目不善的人。他们因为有阿朗这个挡箭牌,所有几乎没有什么人去打断他们前进的步伐。 直到阿朗带着五人七拐八拐地走到一处幽静的走道,一直和阿朗勾搭着变着花样海聊胡扯的老七突然眼一冷,敏捷地掏出一块粘了药的布子。猛然捂住了阿朗的口鼻。 宁缨吓了一大跳。 下一刻,便见板寸头少年来不及呼喊。蹬了两下腿,阖上眼皮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你在做什么?”宁缨稳稳心绪,忙蹲了下来,探手去查看板寸的状态。一面瞪大了眼睛低声问老七道,“不是要他带路的么,把人家迷昏了算怎么回事?” 阿祝也不解。结巴着符合:“是啊,七哥。你,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他……” 老七先不说话,淡然地拍拍手,将布子收好后还顺带捋了捋自己的红发,指挥着阿祝和青云将阿郎往一边走道边的废弃卫生间里抬。 废弃的男厕所堆满了杂物,宁缨手忙脚乱地找来一块大板子,帮忙将少年抬到板子上睡好。 四人望向老七。 “我们已经差不多到目的地了,再往前走,一边是通往影社下层的居所,一边是到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他的作用已经结束了。”老七将一张地图模样的纸张从怀里掏出,在他们面前摊开,用食指扣扣纸张,“你们看,我们现在在这个地方。” 宁缨伸长脖子望去,见那虽是一张手绘的线路图,但关于地下城的每一条道路每一处房间都标注的格外清楚,密密麻麻的结构图纸,顿时间令她大开眼界,“你还有这个?” 老七朝她笑笑:“托这里的线人绘的,之前时间紧没来得及告诉你。” “我记得你说过这个位置……”艾采儿仔细地分辨着上面的线条,突然找到目标般的眼间一亮,“这里!这个地方的结构不对,明明应该有很大的空间但是在地图上却没有任何入口。” “如果不是意外,我和三哥那一次应该是算成功潜入影社内部了。”老七喊过艾采儿,详细地跟她说了遍进入那个“没有入口的地方”的方法。 正说着,宁缨见老七突然脸色一变,眼神一凛,抬手扶了扶自己耳边的微型联络仪。 “出了什么事?”…… “我知道了,你们别急,我这就过去。” 老七结束对话,再次抬起眼,对四人肃声道:“李子和老十一那边遇上了麻烦,我必须过去找他们。” “什么麻烦?问题不大吧?”艾采儿忙问道。 “有影社的人认出了老十一,他们已经怀疑到我头上了,我必须回去证明。” 阿祝抓抓脑袋:“可我们这边……” “你们别停,继续往前,这里并不安全。”老七望望四人,“既然开始了,放弃已经来不及了。我一个人回去处理反而容易一点。” 想了想,老七指指图纸补充道:“你们到了这个地方后再停下,等我汇合。” 阿祝和青云齐齐点头:“七哥,那你小心点。” 艾采儿仍然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 老七临走前重重地点了点头。 宁缨目送着老七的身影迅速从长长的走道中消失。 “我们走吧。”老七一去,艾采儿拿起图纸成了领路。 宁缨走在第二位,后面紧紧跟着阿祝和青云。 按照图纸上所画,他们往前再走一百米左拐,然后会有一处圆形大厅,再走最右侧的小道走两百米。 幸运的是,一路上并没有撞见其他人。 整条路光线越来越暗,死一般安静。 这样古怪的气氛,反而令人心里惶惶。 宁缨突然停下了脚步,沉思着什么。 其他人奇怪地看去。 “花灵,花灵。”“喂,你怎么了?”艾采儿回过头。 宁缨猛然抬起头,问起身侧的阿祝,“你也有联络器是不是,你试着联系一下李子和老十一他们。”(未完待续) 172、地下世界 “我是有联络器,采儿姐那里还有一个,”阿祝不解,“不过为什么?” 艾采儿明白了什么,带着一丝丝不满看向宁缨:“你怀疑老七?” “对不起,我知道你们很信任他,但是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宁缨诚恳地望向阿祝和艾采儿。 “好吧。”阿祝无奈地耸耸肩,将联络器连上老十一那边,又道,“我反正不会相信七哥会害我们……喂,喂?十一?李子?喂?” 阿祝叫了好几声,然而都没有人回话,又拨弄了几下,他木讷地抬起头,“这里,信号不好。” 艾采儿愣了一下,也试了她的联络器和手机,发现的结果是目前根本连接不上外界。 明明刚刚老七还通过联络器沟通了外面,怎么会突然就断了信号。宁缨咬咬下唇不说话。 “如果联络不上,我们还继续下去么?”青云是个肌肉结实的拳手,一般不说话,说起话来嗓门却很大。 艾采儿犹豫了一会,扯掉了微型联络器,望了圈大家,最终下了决心,“希望联络故障只是短暂的,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到图纸上的约定地点等老七会合。” “ok!” 宁缨低着头默默地跟在三人后面。 逻辑上来说,她还是觉得老七的脱身和联络中断有蹊跷,但事已至此,只愿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按照图纸所绘,面前拐角后果然出现了一处圆形空间,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笔挺地立着三名看起来专业有素的黑衣打手。 “嘘……”艾采儿喊上大家注意隐蔽,再确定了对方人数后。“我数123……” 她踩着细高跟却稳稳地似一股红色闪电划破黑幕,紧跟着双手自翻出热裤口袋里藏着的两枚口红造型的迷你消声枪,对准两名背对着这边的黑衣男人便是两枪。 两名男子纷纷倒地。 “麻醉枪,死不了人。”也许是察觉到了宁缨惊愕的表情,艾采儿回眸勾唇一笑。 几乎是与艾采儿同时出手,青云猛虎般扑向中场那位还未反应过来的第三人。 两人随即你一拳我一腿的撕打在了一起。 阿祝一个健步正要上去帮忙,刚走近便见青云一记猛烈的拳风挥在了对方鼻梁上。 霎时间。对方发出傻猪般的惨叫。 宁缨张大了嘴巴。默默放下了她刚随手摸来防身的破烂扫帚。 “笨蛋,别弄出那么大的声音……”艾采儿咬咬牙。 她的话音刚落,阿祝已经和青云配合着一前一后将那打手劈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快走。快走。”他们弄出声响,只怕是很快就要有人来查看了。 宁缨刚惊叹完毕他们灵活的散打功夫,便被艾采儿拖着往最右手的小道上跑。 这圆形区域分岔路共有五个,每一个通往地下城不同的区域。而图纸指示着他们走的这条。是个伴随着时不时出现楼梯的水泥下坡路,也就是说。他们在从地下负一层继续往下走。 四人正走得飞快,谁知在前面带头的阿祝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搞什么!快走的啊!”青云在后推了他一把。 可阿祝身形纹丝不动,半晌,无奈地抬臂指了指前方。 小道伴随着深入越发逼仄狭窄。后面几位探出头去,竟发觉面前的尽头竟然是一堵封得死死的墙壁。 就在之时,背后隐约传来了的脚步声。 四人同时倒吸一口气。 青云忍不住骂了句。 艾采儿愣了一秒。猛地将手中的图纸打开,反复查看。却怎么都不明白这图纸上面明明画的是一条畅通无阻的直线。她的心脏不由地开始加快频率,那种不安感迅速传遍全身。 图纸有问题……难道……小姑娘猜想的,是真的?老七和她是多年的朋友,就算是背叛她不愿意相信会背叛在三哥的事情上!三哥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他怎么能有理由背叛! 艾采儿上前一步,不可置信地推了推那堵看似封得死死的墙。 “咔嗒。”墙壁居然响动起来。明明从外表上来看是面水泥铸灌的坚硬墙面,可真正一推下去居然是活动的!?这个发现令宁缨等人兴奋起来。 可就在墙壁刚刚露出可活动的迹象的同时,冷不防的,他们脚下的地砖居然蓦然间陷了下去! 几乎是瞬间,宁缨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心跳窜至嗓眼。“不好!” 宁缨和阿祝的位置正正好是这几块地砖的中心,艾采儿稍微偏离一点,青云再往外。 地砖下陷瞬间又机动化地向两面打开,除了青云稳住步伐往外跳开,其他人均未幸免。 电光火石间,青云下意识地弯腰伸手去扯住艾采儿。可惜他只来得及扯到一片短袖上的衣料,只听得“撕拉”一声,三人便从他的视线中消失至黑暗的地下世界。 “采儿!阿祝!!”青云吼道,那一刻他悔青了肠子,只怪自己保护不力,恨恨地将拳头握紧,每一只骨节捏的生响。 地砖打开后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合上,一切眨眼间恢复如初。 在陷入黑暗的瞬间,玉面狐猛然睁开了眼睛。 火红色的眸光一转,宁缨和另两位急速下落的人类躯体便被轻而易举吸进了宝石空间中。 黑暗的地下世界里,一枚颜色绝对纯正的鸽血红宝石直直坠落在地下负六层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突然之间,这枚红宝石又消失不见,转而代替的是三位瘫坐在地上的年轻人。 宁缨花了好几秒才在一片漆黑中大体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当隐约听见身边人的呼吸声,她完全清醒过来。 神识里的一只慵懒地吐了句“不谢”便再次昏昏睡去。 宁缨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推了推身边之人,“采儿么?还是阿祝?” “花灵我在这里!”是艾采儿的声音。 艾采儿继续问去:“阿祝阿祝!你也没事吧。” 紧张地等了几秒。 “我没事。”阿祝那边传来窸窸窣窣拍屁股爬起的声音,“咦,刚才是什么感觉,好奇怪,明明很高……我,我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两人女人松了口气。 “大家都没事。” 艾采儿伸过手来拉住了自己的胳膊,三人搀扶着站了起来。 地下这里太过于漆黑,没有一丝灯光,伸开了手臂又完全触不到墙壁。 “这是什么鬼地方,md,就像自个瞎了一样。”艾采儿忍不住骂了句。 宁缨一边掏手机,一边喊着大家共同摸出来照明。 当三部手机的灯光同时亮起,视线因此恢复了小部分。 地下世界的结构地貌就这样突然间钻入他们的眼中。 却是妥妥的惊呆了三人。(未完待续) ps:某葵:继续果奔中……目测近期得改更新时间,晚上九点左右哈~ 173、囚笼 偌大清冷的空间,漫长无边的走道,复杂阴森的建筑构造。宁缨仰望头顶,手机电筒可见光度的极限仍然是一片黑暗,也就是说,他们刚才至少掉落了十几米。 同样发觉头顶异常高度的艾采儿张了张嘴巴,满脑子疑问却根本无从询问。 宁缨将手机电筒转移到前方,面前两旁是一间间正方体的盒子似的密密麻麻的房间,用厚实的金属门锁住的其中唯一的出口。这些金属门上有唯一的一条长形开孔,但就算是这么一个类似送餐盘的开孔,也是用一把大锁锁得严严实实的。 “你们觉得这里面锁的是什么?”阿祝好奇地跑上去敲了敲金属门。 “你别乱动!” 艾采儿的话音未落,三人便惊悚地听见从金属门里传来的一声沙哑沉重的喘息,随之,金属门里侧发出有人撞击并且拍打门壁的轻微响动。 “呜呜……啊……救……啊啊……” 三人心弦紧绷惊地倒退一步。 因房间隔音效果太好,里面的人即便是歇斯底里外面也只能听见丝毫。 “里面……关的是人?!”宁缨张望四周,这样密封的盒子房间太多太多,估摸着少说也有几十间。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内心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半天安静不下来。 “到底是什么原因需要将人关在这里?影社,如果是影社所做所为的话……”阿祝咽了咽唾液,心绪同样无法平复,甚至不敢再靠近震动中的金属门。 “花灵没见过就罢了,你难道也有那么惊讶?”艾采儿不满地看了阿祝一眼,“你忘了曾经组织里惩戒逃跑的组员的方法了么。” 经过艾采儿这么一提醒。阿祝竟浑身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战。在三哥将他从组织里带出,或者说还在他好不容易从菜鸟杀手磨到“联络人”的身份之前。 宁缨不解地问他。 阿祝垂头丧气地解释着:“那个时候我们一批都是新人,有些人幼稚地以为组织里为我们接单的任务完成与否并不重要,他们指望着能用完成任务的机会从组织掌控中逃离,然而,这些新人执行第一场任务之后的下场都很不好。” “额,”宁缨咬咬下唇。“很不好是指……” 阿祝背过身去。抬手敲敲墙壁,“不死不活地囚禁一辈子便是其中一种惩戒,当然。还有更残忍的手法,比如……” 艾采儿却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比起这个。我们更应该多考虑考虑现在的状况。” 艾采儿的话将三人拉回现实。 宁缨看见她将图纸重新打开,再度通过手机光线查看。然而这一次,艾采儿却是面色惨白地突然将图纸攥成了一团。 “假的。” 假的。宁缨眼皮一跳。 图纸根本是假的的话,也就是说,他们真的被老七骗了。 艾采儿带着满肚子的火气地将根本联络不上外界的微型联络器从耳后一把扯下。重重丢在地上,怒斥道:“靠,这里根本不存在能和那家伙会合的地方。” 阿祝傻眼:“可是七哥为什么会这么做?” 艾采儿将短发抓得愈加蓬乱。“你问我,我特妈的怎么知道!” 另一边。宁缨静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可脑海中忽然浮现的一种可能令她瞬间心寒。 喃喃出口:“我说,有没有一个可能,他,真的被关在这里的某一间。”少女清澈的音色在空荡的黑暗中回荡,却是惊醒了梦中人。 安静了半晌。 “你是指,三哥?”艾采儿平和了心绪,颤抖着吐出。 宁缨双手抚上冰冷的金属门壁,心口沉重地几乎令其喘不过气,“他得罪了影社。如果他还活着,这一年来又从未从地下城出去,那会不会影社对他的惩戒就是困在这里。” 如果真是这样,她不敢想象这一年来他受到的痛苦和煎熬!连外面都是如此黑暗的世界,格子牢笼里面,又是怎样一种恐怖和无助。 听到宁缨的分析,艾采儿眸光中水花一闪,随即疯了似的冲到最近的一间牢笼的金属门前,从腰包中哆哆嗦嗦地摸出工具,便往锁孔中探去。 “我来。”阿祝身手一般,但好在在开锁等技巧方面格外精通,他上去以后,借助艾采儿和宁缨的手机打光,用万能针条的感知和听觉努力找寻打开的办法。 然而十分钟时间过去,金属门非但没有打开,阿祝已经满头大汗,“这锁和平常家用的保险门锁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我带的工具不够。” “如果门锁不行,那这个呢?”宁缨指了指门上唯一的长条开孔。 判断里面关着的人,若能打开这个,倒也足够了。毕竟他们现在无法确定楚允寒就在这一间牢笼里,几十间正方体密封房间,如果开锁浪费了太多时间,他们非但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连累进去。 阿祝眼睛一亮,点头道:“这是外挂锁,我来试试,应该没有问题。” 换了目标后,阿祝行动飞快,几乎是一分钟不到的功夫,便听得锁芯里面清脆的“咔嗒”声响。 阿祝灵活地翻开可容纳餐盘通过的长条板。 每日一顿的送餐时间到了么。 几乎是同时,囚笼里的中年男子听到响动,疯一般地冲到门口,将肿胀青淤的手指扒上条缝。 沙哑的哭嚎如同冤魂哀鸣,令人毛骨悚然,“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你们这帮畜生!永生不得好死……” “抓紧时间。”艾采儿深吸一口气,拍拍阿祝的肩头,示意他们去隔壁。 宁缨刚从惊魂中回过神来,见同伴已经去开另外一间了,她刚想追过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鼓起勇气退了回来。 她用手机光线照向那条开启的缝隙,咬牙问道:“你是因为什么被送进来的?” 里面的中年男人足足被这少女细腻的音色弄晕了好几秒,突然间又欣喜若狂地反应过来,猛烈地拍打着坚若磐石的金属门,沙哑地喊出:“你不是他们的人,你不是姓白的那老王八的走狗是么?!……太好了,求求你救我!救我出去!对了……只要你肯救我出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未完待续) 174、教官 姓白的那老王八?宁缨抽抽嘴角。 呃,世界上姓白的人多了去了,这男人的随口一骂某种程度上还把她也骂了进去。可她只是想知道他是因什么得罪了影社的好吧。 又试探着问了一边。 囚禁在房间里的中年男人由于被困在黑暗中太久,精神已经明显不正常了,基本上所有的回话都毫无逻辑且伴随着痛斥骂咧和歇斯底里。 宁缨从他口中也就得出零星的信息,加上自己的猜测,大约得出这个男人是一名外地的商人,已经被关进这囚笼里约有两年了。 她琢磨着如果自己还能幸运地出去,一定去查查有没有关于两年前失踪商人的资料。 宁缨安抚不下来那位停不住吼叫的中年男人,无奈地将条形送餐板重新阖上。 而此时隔壁一间房子,阿祝已经以同样方式弄开了外挂锁。 “不是。” “还不是。” “仍然不是。”第四间了。 “有没有其他更快的方法知道被关的人的情况?”宁缨再一次问话无果,叹气地向着阿祝方向追去,“这里没有人看守恐怕是因为这个地方绝对安全,这样下去就算我们用光了手机电量救到了人,我们还能保证出的去么。” 阿祝动作停滞了一下,“先去探探这里的出口?” “嘘。”艾采儿似乎听到了什么,猛然扯过两人往一边的墙角躲去。 几乎是同时,空间侧边墙面上的几十盏电棒开关被人打开。 “嗡”得一声怪响,宁缨觉得那些突然被打开的大灯就像万千太阳临世一般,光线瞬间之亮。几乎要瞎了人的眼! 本能之中,三人都闭上了眼。 一连串示威般的枪声自耳畔惊起。 “丢掉手里的东西,把手放在头上,蹲下去!快!” 眼睛还没从亮光中适应过啦,这耳边的声音又像炸雷一样令人不得不屈服。 宁缨咬着下唇,抱着后劲脖顺着背后的墙壁蹲了下来。 好不容易将眼睛眯开了个小缝。 见四周灯火通明,十来个黑衣劲装的青年举枪将他们三人死死围在墙边。阿祝因为反抗。已经被其中一人踩着后背在地上争扎。 艾采儿面色惨白地和那群黑衣男子对视了良久。 宁缨脑海中像是有什么被触动了。她发觉这些黑衣男子的服装打扮和那天在美容大赛上帮助过她的那两名非常相似。同样在他们的袖口位置可以隐约看到青黑色的刺荆螺旋纹身。 正想开口,艾采儿却用手将她按了下去。“别发声。” 宁缨顺着艾采儿的眼神看去,见其中靠后方的一名黑衣青年正通过联络装置和什么人在联系。 这样压抑的状态持续了一分钟。联络的黑衣青年结束了通话,望了三人一眼,对其他同伴开口道:“教官说了,带他们过去。” 刚说完。三人就被拉扯着站了起来。 “我自己会走!”艾采儿冷冷地向钳住她的男子瞪过去。 男子正欲给她一巴掌,却突然被联络的青年给挡住了。他皱着眉头看过去,道:“教官也说了,不能有损伤。” 虽然不明白这所谓的“教官”到底为何人,但至少他们的命暂时保住了。 宁缨被押着走的过程中。一直在偷偷观察着这地下城市的形态。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她还是不禁被这座宏伟的黑暗城市所惊呆了。他们之前一直在打圈的地方是地下城的监狱,除了送餐时间和意外情况。一般不会开灯,而出了一扇七八米之高的铜门后。便又是另外一种画面了。 猩红色复古羊绒地毯,走廊两侧的暗花墙纸上挂着一幅幅世界名画的高仿版,往前走,每隔一段距离头顶上就有一扇异常华丽的水晶吊灯,一切的一切,和方才的反差太大! 到底,这个影社的统治者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能够在地下建出这么一个拥有武装力量自立为王的独立世界? 宁缨忍住强烈的好奇欲和艾采儿、阿祝一同被带到一处房间。 黑衣青年上前敲了敲门,进去通报后走了出来,对钳住三人的手下使了个眼神。 胳膊上的负担立刻消失了。 “教官让你们进去。” 教官这个词语已经从他的口中至少说了三遍了,宁缨和艾采儿他们对视了一眼,缓缓地向着紧闭的大门走去。 推开并未上锁的对扇门,屋内体格修长的男子缓缓转身。 在目光对视的那一秒,宁缨心口中那块石头突然就自行崩裂了,她倒吸一口气,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是你?” 楚允寒负手而立,迈着健拔有力的双腿向着三人笑着走来。 待他走近的刹那,宁缨才发觉自己竟然已经激动得不能动弹了。 他伸开手臂,将过了一年时间仍然个头娇小瘦弱的少女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久不见。” 带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通过耳膜的震颤溶入她的浑身血液,令宁缨颤抖不已。 “你为什么会不辞而别?为什么会成了这里的什么鬼教官?为什么一直一直都不联系我们……”害的这么多人担心。 她带着一丝小怨念的声音在今天的他听起来却格外的动听,就像一直耳畔是鬼哭狼嚎的声音却突然来了一段优美的钢琴旋律。 楚允寒眉心一动,微微勾起薄唇,轻推开两人的距离,直视着少女清澈湛亮的秋瞳,“对不起,我以为一年时间不算太长。” 他又侧过头面向一旁已经呆了的另两人,说道:“其实你们不必花费心思来地下城找我的,因为按照约定,我还有十六天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这里。” “三哥三哥,”阿祝攥紧了拳头,感慨道,“你没事就好!” “影社的人没拿你怎么样吧。”艾采儿还是有些担忧。 “我当然没事了,”楚允寒张开手臂,原地转了一圈,“完好无损。” 他刚优雅地转了360度,不想在停下脚步的瞬间,胸口突然遭到了一只绣花拳头不痛不痒的攻击。 宁缨其实是使了吃奶的力打过去的,边打边嘴上哼哼,小脸都涨的通红:“那就给我解释清楚!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 175、我的房间呢 宁缨和艾采儿、阿祝在真皮沙发上坐下来,楚允寒亲自去给三位各泡了杯茉莉花茶,这才坐回来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 原来就在近一年前山庄事发,楚允寒去影社内部打探消息那时,被影社龙头老大笑面佛给用武力扣了下来。笑面佛虽然对于那近上亿的货被毁很恼火,但却没有要他的命,而是作出了个令人惊讶的举措。 他定下合约让楚允寒留在地下城一年时间,这一年时间里,楚允寒的身份只能是影社组织的武学教官,去精心培养影社内部的有生力量。 按照笑面佛的说法,影社内部的高位者不多,但低等级空有一腔热血的年轻人却不乏少数,这些人发展的空间还有很多。 这个想法足够大胆,楚允寒犹豫了一天最后应允下来。一年时间他不能与外界交流不能出地下城一步,必须让影社接受训练的那部分年轻人在能力上有看得见的提升,如若违约,影社将不计后果地对违约者进行报复。 影社的龙头老大笑面佛是知道“南柯”的名号和实力的,也同样对于其在格斗和器械方面的精通程度,所以对于这样一个弥补方案,平白说对于双方都是不亏的。 现如今黑面上的势力也不好混,影社的成长对于现在的笑面佛来说实际意义比资金重要得多。而对于楚允寒,能全身而退就是最好的报酬了。所以在这还差十六天就满一年合约的时间里,他作为这座地下城市的最高武斗教官,每日花上时间在指导影社成员上,也算是物尽其用,在地下城内部年轻人眼中树立了足够的威望。 艾采儿问起:“三哥。你知道笑面佛为什么突然要培养这拨人吗?这总该有点原因的吧,不会只是一时兴起……” 楚允寒用食指与中指拿起一只看不出品牌的细长香烟,正准备点着突然意识到宁缨的存在,果断丢到一边,顺手摸摸少女毛绒绒的脑袋。 “我只知道一点,说过一段时间龙头要从影社选出十人,亲自带队去趟日本。至于到底是去做什么。我无从得知。” “出国?”艾采儿和阿祝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 “对了,”楚允寒将视线扫了一圈,“从刚才我就想问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进这里的路的?还有,为什么会偏偏跑到那个地方,那里很危险,如果不是有人多嘴问了我一句。我看了监控,你们搞不好已经命丧黄泉了。” 提到这个。三人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许多。 阿祝垂眸,“是七哥。” “老七?”楚允寒看出这气氛不对,追问道,“他带你们来的?七怎么知道我的事。我们在影社的线人早就撤走了……那,他人现在呢?” 艾采儿和阿祝同时深吸了一口气。 楚允寒见两人不说话,眼神骤冷了下来。“死了?” “不是,我来说好了。”宁缨见那两位说不出口,作为局外人的她终于忍不住了,“是七哥给我们设了套,说有线报称在影社内部见过你,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他才带着我们过来的,可是七哥半路找了个根本不存在的理由离开了,并且给我们的地图是假的。我们差不多是误打误撞闯了进来,开始我们三个还以为你可能被关在某一间牢房里面,所以才……” 楚允寒听完她的话,不动声色地低眸沉思着什么。从外表看他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实际底子里面他在按耐着心头逐渐泛起的怒火。影社的笑面佛是什么人?!他乐笑君又不是没有领略过。如果,如果说老七其实根本不知道影社内部的情况,不知道他其实还活着的事实,就这种情况下还送了他楚允寒生命中最珍贵的几个人进来,自己脱身而去,从头到尾这不明摆着就是让他们三个来送死的么? 楚允寒阖上了眼,带着磁性的声音从嗓眼深处游荡而出,“……我难道是将一头白眼狼带出来了?” “三哥你也别太担心!也许那都是误会呢!”阿祝单纯的一句话反而令其他人都无奈地笑了。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只怕老七这一次来地下城选的人都基本上是已经倒向新的乐老板了,只有从蜃龙山庄国际分庄回来的艾采儿和宁缨两个傻瓜才糊里糊涂地信了他的话。 “先不说这个了,时间不早了,今晚我安排你们休息。”楚允寒从沙发上起身,和外面看守的人说了几句,随后走回来对艾采儿还有阿祝道,“我让人给你们分别安排了两间卧室,待会会有人带你们过去。明天早上你们三个必须离开,如果被笑面佛知道你们的存在恐怕会有麻烦。” “明天就得离开?”阿祝愣了一下。 楚允寒拍拍阿祝那小子的肩头:“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消遣消遣?” 阿祝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艾采儿先一步走到门口,回过头笑了笑:“不管怎么说,三哥,见到你好好的我们也就放心了。” 黑色修身衬衫的冷峻男子倚在门口,修长的体形在地板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倒影。 他微微扬起弧度冷硬的下颚,勾起唇角地朝外面挥挥手,道了句:“谢谢你们,晚安。” 待两人走了,宁缨像狗尾巴草一样杵在楚允寒的后面,默默地探过小脑袋,“额,那我呢?” 楚允寒吩咐了门口几句,随手关上了房门,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她:“你什么你?” “我的房间呢!?”少女瞪着一双清澈的剪水秋瞳,浓密的睫毛抖了抖,“为什么他们都有就我没有!?” 楚允寒努力忍住笑意,突然伸长了手臂揽住了少女的纤细小肩,“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你一见我就问我要房间?都不好好聊聊天么。” “那……”宁缨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只好粗着脖子回道,“我没说我急着走啊,就是关心一下我晚上住哪儿么,连这都不行么哼哼真小气。” “还能住哪,住我房间。”楚允寒大步走过去推开房间里的一扇内门,将里室展现在宁缨的眼前。(未完待续) 176、粽子少女 宁缨摸摸鼻子,跟着楚允寒走进里室,见是一间单人卧室,深蓝色条纹被罩,灰色地毯,干净整齐的家具设备都是专为单独男士所准备。 “所以,你这一年来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她观察了四周,“外面是办公场所,里间是起居室。” “办公场所?”楚允寒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摇摇头,“不对。” “嗯?” “如果非要说一个办公场所,那也应该是训练场。” 宁缨点点头,“有道理哦。” 楚允寒刚带着宁缨参观了一圈房间,便听见少女在背后自言自语道,“其实这里的环境除了见不到阳光,通风设备这么优良,简直比玉颜的阁楼都要好,我决定了,就在这里住下了。” 一米九的大男人愣是错愕的好几秒,才回过身,抓住满屋子乱跑一副驻点扎寨的女生,怒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这里很危险,你和他们两个明天务必离开地下城!” 宁缨对他的吼叫满不在乎,继续将随身携带背包里的衣服拿出来,准备套在抹胸短裙的外面,至于那个什么洛丽塔的头套假发,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了。 “最后这十六天,我要留下来陪你。噢你放心,你是赶不走我的。”宁缨回头对他一笑,“我不会拖累你,同样,如果最后笑面佛违背了誓约没有放人,我会用我的能力带你离开。” 男人的心口猛然一跳。 这种类似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以往他的世界里,都是他去保护别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一个刚成年的少女如此坚定地对自己说。我会用我的能力带你离开。 他凛厉的眼瞳慢慢柔和下来,望着少女的时候不经意间甚至笼起了淡淡的氤氲水雾。这让他回想起了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生母拉着他的小手带他去幼儿园的路上所说的话语。 “你能有什么能力,傻瓜。”楚允寒向着宁缨走过去,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要揉我的头!”宁缨被无意间扯掉了几根头发,嘟着腮帮子表示很疼,“拜托!我不是小狗!” 楚允寒宠溺地浅笑着。“乖。你如果硬要留下来也不是完全不行,但是你必须答应我,这十几天绝对不要擅自出这间房。” 就在固执的宁缨同学下了决心后。楚允寒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解决方案了。他的这套独立的房间早就被他细心检查过了,没有摄像头和窃听设备,在这里说话可以安心,可出了房门可就大不一样了。只要笑面佛有意,他完全可以探知他们的动向。 “明天早上我会安排一名和你身高体重差不多的女孩子。制造假象,和采儿他们一道出地下城。”楚允寒对宁缨说。 宁缨挺开心的,“你答应了就好,我保证不出房间。就乖乖呆在这里。”反正这里的卫生间热水什么的一应俱全。食物什么的,她从他那里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 楚允寒好好说着话,突然像是观察到了什么黑了脸。“……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身衣服这打扮是怎么回事?” 宁缨顺着对方目不转睛的眼神低头看去。竟发觉自己那迷你的抹胸短裙不知什么时候往下掉了点,藕白水嫩的皮肤本来就露在外面不说,这下隐约还可以看见自己那对发育还算良好的白兔中间的沟沟。一瞬间,宁缨的脸蛋“唰”得变得通红,耳根也开始剧烈发烫。 “流氓,不准看……”她仓皇地背过身去,胡乱地将刚才翻出来的外套反方向套上。 楚允寒看着好笑,倒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少女在半分钟时间内将自己裹成了严严实实的粽子。 “也不是我想要这么穿的,不也是为了进来找你么。”少女怨气横天。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楚允寒又想笑又无奈,“总而言之,以后第一,不准在外穿成这个样子,第二,不准背着我去任何有危险的地方。” 粽子少女一屁股坐在床上,踢踢腿回了句:“你是我什么人,还老妈子管起来了。” 我是你什么人?这句话又把楚允寒问愣了,“我难道不是……” “我可从未答应过你做我的男朋友,就算你有排在前面的优势,你也应该好好的追。”宁缨板着巴掌大的小脸,严肃地打断他道,“顺便说一下,我不是很好追的。” 没想到几番话下来小丫头还吹胡子上脸了,楚允寒愈发无奈起来。 到了晚上十一点,楚允寒还很精神,却见看着电视屏幕的少女开始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便催着人家上床休息。 “嗯嗯。”宁缨也的确是累了,索性离开电视,自觉走到房间里唯一的床上。虽然此时是夏天,但地下冷气十足,宁缨只带了一套卡通的粉色短款睡衣睡裤,觉得哪里都冷,便一头钻进了被窝。 “不是我说,这种环境就不要浪费那么多冷气了吧……”她嘟嚷着,一副老夫老妻对话的模式。 而此时的楚允寒眼神却始终无法从少女裸露在外的细胳膊细腿上移开了。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从刚才开始,他就注意到了这个丫头的皮肤好像比上一次见面更细腻了些,嫩的简直就像随手一掐就能掐出水来。她像小白兔一般乖乖躺倒后,胳膊搭在外面,小脚懒懒地踢出被子露出粉白精致的脚趾,眼帘半阖半张,一副对他是百分百信任的放松姿态。 毫无预兆的,他浑身上下就燥热起来,嗓眼干涸难受,就是想冲过去将小丫头搂入怀中!将她那樱桃般小巧诱人的唇瓣含入口中! 可她才刚刚满18岁,比起整整比她大了一轮的自己,他都算是大叔了好吧。明明人家对自己是百分百信任的,可自己这边却控制不住地在禽兽着想着什么! 真是没的救了…… 楚允寒内心狂躁,正准备再去冲个凉水澡压压惊,顺便收拾下去外面的沙发睡去。 谁知道床上的少女却突然跳坐起来,抓抓头发蛮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忘了这里没有阁楼了……你带气垫床了么?要不……我们一人一半,你睡这头,我倒着睡那头怎么样?”(未完待续) 177、小日子 一个睡这头?一个倒着睡那头!!? 这是什么啊!楚允寒明白过来后立刻就陷入抓狂模式。 “说什么啊,反正我,绝,对,不,要!” 他才不要为了和那丫头挤一张单人床就采用如此诡异的姿势呢!万一自己睡熟了一不小心将脚板蹬到她的脸上该怎么收场!还有,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的脚臭不臭,万一会臭怎么办,会不会害得她休息不好……重点是,以后再面对她的时候自己的脸到时候往哪搁! 抱着宁可不睡也不应下诡异挤床的姿态,果断拒绝了她的建议。随后他忿忿地将衣柜中的另一床毛毯抱出来,铺到卧室的地上,再将干净的浴巾搭在肩头,进洗浴室去了。 这边,宁缨还在为对方这么传统迂腐而纳闷。唉,明明自己都表示了绝对信任人家,他居然还不好意思和自己挤一张床……有什么嘛,以前花家穷困的时候,她还和花姐、太龙三人一正一反再一正的挤一张小床呢。 楚允寒沐浴完毕,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将浴巾往下身那里随便一裹便走出洗浴室。由于常年进行着严格的身体锻炼,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多余的赘肉,八块紧实的腹肌结实地码在腰腹部。只是因这一年来皮肤没有见阳光,他的肤色与先前的小麦色相比,带着一丝病态的白皙。 双脚刚踩上地毯,他便发现少女已经裹着被子睡着了,可能是由于太累,鼻息间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楚允寒走近了,弯腰向着她的小脸伸去。 她的眼帘闭着。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震颤。她的肌肤之细嫩胜过出水芙蓉,每一处都像是精心修复过,连毛孔也细到肉眼无法看见。最令他怦然心动地是她那两片肉嘟嘟的樱桃小唇,粉粉嫩嫩。那一瞬间,就像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在召唤着他…… 他俯身下来,仓皇地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口,又迅速地从床边逃离而去。 结果一个晚上。楚允寒都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早。楚允寒安排好艾采儿和阿祝离开的事情,交代好两人暂时不要回沉香岛,又制造了一出花灵离开的假象。这才回到房间。将今天的早饭用大餐盘端进去。 九点十分,宁缨刚醒,睁开眼侧过头便看见卧室的小桌子上摆放着还在冒热气的南瓜粥,一杯牛奶。大块起司蛋糕,一个鸡蛋。还有一块葱油煎饼。 宁缨从床上一股脑爬起来,光着脚丫在里外两个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有看见那个家伙,倒是被她找到一张便签纸。 上面是他的字迹。大意就是说让她安心在房间吃早饭。那两位出影社的事情已经办妥了,而他则需要在训练场呆到下午四五点才会回来。这段时间里,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但是千万不要出房门。中午时间也尽可能不要出里屋,因为12点整会有人通过外门的专用口送午餐。 宁缨将纸条收起来。想了想,开始收拾屋子。 楚允寒虽然拥有着军人那种做事有条不紊的性子,住了将近一年的房间也算干净整洁,但是总归他不会像女孩子那么细心,对于杂乱的书柜、破损的桌布拐角、裤脚的磨损面,还是足足忙了宁缨好一会。 可是她却深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乐在其中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已经平安地出了地下城,搬进了一处温暖的新房。 这种感觉令宁缨的心跳猛然加速。 到了中午时间,果不其然有人来送饭。 宁缨通过里屋的门缝听到外面有人先按了一下门铃,随后手法熟练地打开了外门下方的一处开口,将一份套盒装的饭菜推进来后,再关好开口离去。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饭菜端进里屋。 打开盖子,发现里面是两荤两素一汤一饭,菜品居然无一不是她爱吃的,连米饭的份量也是正正好。宁缨愣了一秒,她还真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男人可以为了她细心成这样。 楚允寒每每去训练场都要到接近晚上的饭点才会回来,而她在没有窗户的地下房间里自己无所事事地去找乐子,直接激发了其宅女的本性,倒也没有多少不痛快。 这给教官安排的房间里无法使用对外通信信号,网络不能用,但是电视机却可以播放一百来个频道。同样,款式有点老的dvd机和成箱的影视光碟倒是也很适合打发无聊的时间。 宁缨收拾房间意外地从角落里找到一盒象棋和一盒军棋,欣喜地将宝贝端到床上,盘着腿坐了下来。 唤出了一天到晚睡大觉的玉面狐,逼着人家陪自己下棋。 狐狸毕竟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军棋的规则不太懂以外,其他的倒是在无数前任主人那里观摩了个清清楚楚。 “你确定要我陪你下?”狐狸倒是很兴奋,毕竟这一段时间以来一没进食二没出去玩,光是连接到宁缨的神识看电影它都要看腻了! 宁缨点点头,“嗯嗯对,你来说下哪,我来移动。” 狐狸觉得这样可行,便应下。 几轮杀下来,宁缨以三胜两负的成绩赢了它。 小家伙自打下棋的主动权交到它手里,便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在一旁看着和亲自动脑下是两码事,但是又觉得作为老同志这样输了很没面子,便硬着头皮和宁缨又杀了数回合。 可是无论怎么下,到最后宁缨总能多多少少胜它几局。 后来象棋丢到一边,换成了军棋。 终于,当胜负累积到15:9的的境况,比分越拉越大,狐狸终于心累了……咬咬牙,偷偷打开了神识链接第二重…… 接下来的几局,狐狸就像开了挂似的所向披靡,比分一度拉平至15:14。 到楚允寒从训练场回来,一进里室便看到在床上趴着自己跟自己下棋下的津津有味的宁缨。 饶有兴趣地坐在少女身侧。 宁缨注意到身边多出来个人,大脑一转,注意力忽然就转移了。 “要不要来玩?”宁缨跑去给人家倒了杯水,又爬回来发出邀约。 楚允寒刚刚动了一整天,正需要坐下来静静,自然不会推辞。 可狐狸却不干了,满空间的打滚,嚷嚷着就差那么一局自己就可以扳正分数逆转乾坤什么什么的……这节骨眼上突然不带自己玩了好不够意思吧啦吧啦…… “我又没说我来下,是你和他博弈,我继续帮你移动。”宁缨勾唇地一笑,通过神识传话道,“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我只是刚才懒得说罢了。你真以为窥探了我的想法就能靠作弊赢回去?”(未完待续) 178、休想再跃入雷池 满地打滚的狐狸突然就安静了,浑身僵硬,好半天才爬起来,尴尬地死撑着最后的脸皮,“被,被发现了啊……” 棋步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难道不值得怀疑么。宁缨用鄙夷的视线逼走了缩脖子缩腿的狐狸,这才回过神,朝楚允寒方向笑露八颗牙齿,“我们来。” 楚允寒陪她玩了一会,忽然觉得这上身被汗浸湿的背心很碍事,便抬臂将背心脱了下来。 宁缨原本好好地在走棋,听到动静下意识地抬眼瞬间满目的成熟男人紧实有力的腹肌,忽然耳根一热,就有些不淡定了。 楚允寒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光着脊梁催促她道:“下啊,下啊。” “我那个,去个洗手间就来。”宁缨收回视线,不好意思地暗自吐吐舌头,爬下床,目光绕了一圈,却在这个时候不偏不倚地注意到了他后背上的一条长达十几厘米的刀疤。 不由得愣住了。 那条刀疤很瘆人,从脊梁右上方斜斜划下来,一直蔓延过中心线,似一条凶神恶煞的短腿蜈蚣。而且就刀疤的程度来看,当时受的伤应该不轻,刀刃划进肉里划得很深。 楚允寒发觉少女在其背后一动不动地看着,忽然就明白了,眼神淡淡的道,“那是老伤,很早以前做任务时留下的。” 宁缨想象着这样凶狠的一刀砍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这可比她几个月前碎玻璃扎入*里要痛苦多了。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很疼吧。” “都过去了。”他背过身去眸光平静地看着她。 少女的眸间满是浓郁的担忧之色,这令楚允寒心里悠然升起了一丝暖意。 “别躲着我,你给我看看。” 宁缨强行去扳楚允寒的肩膀。 这个二十八岁正值青壮年的大男人就这样任她赌气般的扳过他的上身,八爪鱼般的黏上。再去伸手触摸那蜈蚣表面的坑坑洼洼。少女的指尖糯糯,如同棉花絮羽,挠到了他的心坎。 宁缨咬着下唇,在手指碰到他大刀疤的瞬间,一种非正常的力量忽然融入进来,眨眼之间,他背后的刀疤痕迹便诡异地淡化了一半。 宁缨迅速反应过来。足足是自己把吓了一跳。忙松开手跳开。 喂喂!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刚才,竟然在无意识之间就恍恍惚惚地给他的刀疤做了消除,原来在她的内心深处里。到底是有多么抵触这个刀疤的存在。 “怎么了?”楚允寒捕捉到少女神情的变化,奇怪地问道。 “没,没什么。”宁缨小心地倒退了一步,离开他的后背。 ……现在还不行。还不能轻易让他的刀疤消失,为了不引起怀疑。至少要等他们离开了地下城。 “允寒,”宁缨低头往洗手间方向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正色道。“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现在就离开这里,永远不和你再产生交集。” 这话像一把榔头锤在了楚允寒的浑身上下。令他瞬间一个激灵,翻身站起。“你要说什么?!” 少女的眼眸黑白分明,清晰地告诉他她没有开玩笑,“答应我,出了地下城之后绝对不再和什么组织还有什么影社扯上关系,永远永远不再从事你之前危险的行当。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们也用不着开始了。” 她已经不能容忍他再去以身犯险!不敢去想象他浑身血淋淋的痛苦姿态,一点都不愿意去想! 楚允寒愣了愣,眉心间的褶皱却慢慢地化开了。只见他蓦然走过去,张开祈长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你……”宁缨话没说完便感觉唇瓣被覆上了一层重压,男人的气息强烈而霸道地逼近,不容她回应便撬开唇齿长驱而入。 她只觉得周身一股强烈的暖意,那一刻,浑身的血液似乎蔓延上了大脑,翻腾着咆哮着…… 半个钟头后。 宁缨面红耳赤地将楚允寒踢回老地方睡觉,自己强行霸占着单人床作防守状不给他靠近。 男人捂着红彤彤的左半边脸,悻悻地爬回自己地毯那边,一路上还偷偷回瞄了好几眼,期盼着中途能有什么奇迹发生。 然而,宁缨从来都不是容易变卦的人,她认准的事情从来没的商量! 关灯的前一刻,少女用被子蒙住自己大半张脸,还留了口气的缝隙,把握好关灯及开口说话的最稳妥时机,对着地毯那边咳了一声:“在没有娶我之前,休想再跃入雷池一步!” “啪”地灯光同时熄灭。 黑暗中,少女蜷缩进被窝里,羞答答地捂着滚烫的脸颊。 一边又在不停地腹诽自己,会不会太保守了嘤嘤嘤…… 此时此刻,少女清脆的振振有词回荡狭小的房屋,毛毯那边的男人在被窝里却是捂着肚子憋笑得浑身直颤。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约定时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说,他们只要顺利过了今天,就可以回地面上了。 这一早宁缨难得醒得比楚允寒还早,一醒来眼皮就跳个不停,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心里突然惶惶的。 “你想多了,还能有什么事,如果笑面佛想除掉我一年前他就可以下手了,拖到现在杀我,还真不是个好主意,”楚允寒挤着牙膏,还不忘腾出一只手去揉旁边少女的头发,“对了,今天会有一场武能考核,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宁缨本来还忧心忡忡地肿着眼,忽然听他这么一说,愣了愣,“哎?我,我去?” 不是总让我不要出现在外人面前么?平时门都不给出,怎么突然变了,像这样被别人发现教官一直在金屋藏娇真的好么? 楚允寒看出她的疑虑,淡淡地笑了笑,“女孩子的话是不方便,但是如果跟在我后面的是一名帮我记录成绩的少年的话,就自然多了。” 宁缨微微张了张口。他的意思她懂了,是要她假扮成男生的吧,可是说实话,她现在的这副皮囊一点也不中性!难度有点大! “你不是有那种能力么?可以改变自己相貌体格。”楚允寒麻利地刷完牙,回过头目视着她,“白缨小姐。”(未完待续) ps:___ 谢谢所有还在支持葵葵的朋友们(^3^)今天回来的晚了,更新来迟了,抱歉。(虽然我其实觉得根本没人在等拉)诸位晚安 179、训练场 ps:周六日还是尽量补上更新,通知的内容从周一开始。 作者不是准备太监,π_π是需要时间存稿调整。 —————— 这件事情宁缨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他,所以当楚允寒先她一步说出了她的异能,宁缨还是很吃惊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有改变相貌体格的能力?”宁缨反问道。 楚允寒笑笑,“是你告诉我的。” 宁缨翻着眼皮思磨着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然而搜索遍了整个大脑也没有找到结果。 楚允寒也不逗她了,直接说道:“你有一天晚上说梦话,说了很多内容,其中有关于宝石的信息,我猜了个大概。” 宁缨听闻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缝在里衣的红宝石,想到自己竟然出现了无意识中暴露这么重要的信息的疏忽,突然有些隐隐后怕起来。 幸好只是他听到的,如果是其他人,她不敢想象后果! “你能做到么?变成少年的模样?”楚允寒其实心里也只是在臆想,他从未亲眼见过她用那种能力做易容。 宁缨意识本来还在游离,突然被他唤醒,应了声。随之她启用神识激活了她的脸部细胞。随随变变一张普通少年的脸迅速覆盖掉原本的少女面孔。宁缨还顺带保险起见,开启了身体调节。 楚允寒虽有心理准备,可当眼前的娇小的女孩子突然之间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的男生的时候,他还是再也按耐不住突然有种怒摔罐子的冲动! 抛开人家那震撼人心的异能不说,自己提的这什么鬼主意啊,根本就是分分钟打自己脸!自己又不是gay。现在好了,喜欢的人扭曲了自己也不得不弯了…… 宁缨看着楚允寒铁青着脸离去,以为自己这新脸哪儿捏的不好,神神叨叨地去看镜子,可真当她往镜子里瞧去,却觉得根本没有问题。一切看似都很正常啊,十*岁的男生不都应该长成这样么?难道……是太一般了。要不再润点色。补俊一点?额,要不要加点胡渣? 完工后宁缨忙追着楚允寒的方向而去,“你等等我啊……看我这个样子ok不?你走那么快干吗?!” “这个能力有还有谁知道?”楚允寒突然停下了脚步。宁缨一个踉跄没止住,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背位置。 摸摸生疼的鼻子,“少年”扬起小受般的小脸,“还有花姐和太龙。”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句。“还有一个女人,不过她收到我的制约。不会说出去。” 楚允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新脸,一股热血涌上心田。气鼓鼓地再次背过身而去。 —————— 宁缨捧着着记录簿跟着穿黑背心运动裤的楚允寒到了影社的训练场。 在此之前的路上,楚允寒已经和她说好了,待会的这大约两个小时里。她要一步不离他的周围,不要说话保持低调,小秘书般的只拿着笔记录二十名学生的成绩就好。如果有人问起。他会替她准备说辞。 这还是宁缨十六天里第一次离开房间到外面的地下城空间里,闷了两周。难得出外走走,所以一路上,宁缨还是很新奇地动看看西望望,可只要撞见其他的人望过来,她便迅速地低下头去,将脑袋缩进鸭舌帽里。 从复古风格的欧式走廊到偌大的豪华训练场,宁缨也算是大开了眼界,第一次知道,原来南锦市里真藏有这么个类似好莱坞电影里的特工学院的地方。 “餐厅,休息室,那边学员住宿区……”楚允寒低声和她介绍着一路经过的地方。 “楚大教官,影社里面给你安排了多少学员?” “原本有三十个,期中考试已经淘汰了十位,现在还剩二十。”楚允寒回道,“按照龙头的意思,今天最后一天还需要再竞出十位。” 宁缨点点头,心中多了几分无奈。原来她在沉香岛上竞赛的同时,这边也一样在为名额杀得你死摸活啊。 楚允寒到训练场的时候,学员们已经到齐了,不仅如此,那些威猛健硕随便拿一个都能去做健身教练的年轻人们均一副已经热过了身,揣着两只碗口粗的满是纹身的胳膊,满脸斗志昂扬的模样。 宁缨透过帽沿下的空隙偷偷瞟了几眼,难以理解楚允寒同学是怎么hold住影社这些战斗型男人的,顺便默默地往后退缩了几步。 楚允寒走到场地中心,那些学员们便自觉地迅速以惯有的两排队形站好队,纪律有素将手臂背在身后,笔挺挺地立好。 楚允寒犀利的视线环绕全场,下面的学员安安静静,双眼齐齐目视全方。训练场上静得连一根银针落地也听得清楚。 宁缨低头现在楚允寒的背后,在听到自己深呼吸五下之后,他终于开口将今天的训练任务和竞技规则和盘托出。 宁缨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注意到下面有的学员也在松气庆幸。 今天的训练时间很短,全当是热身,所有的竞赛项目热身完毕后将会对反应、速度、射击、格斗的项目按顺序分别进行考核排序。 所谓的热身,无非是健身会所的那些器具,多了些用于拳击、脚踢沙袋。热身环节没有强制限制,对于已经热身过的学员,可以在一旁站着调整气息。 然而即便是休息,那些学员也没有多嘴问教官他旁边的小哥是谁。这让宁缨不禁心安了许多。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竞赛正式开始后,埋头专注记录的宁缨突然察觉到后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群人! 她愕然准备回头,却听见楚允寒在自己耳畔轻声带了句,“别动。” 她立马不敢回头看了,分神了好几秒,心里惶惶地将剩下的记录做完。 这才跟着一群汗水渍渍大男人调转身子,抬眼看过去。 然而那一瞬间,宁缨却惊得不敢再去肆意张望,深怕对面中心那位坐在古藤椅上的圆脸笑嘻嘻的中年男人捕捉到她的存在。 居然,笑面佛也来了! 怪不得别人都称影社的龙头老大叫“笑面佛”,原来真是一副弥勒佛临世的模样,圆头大耳,脸颊堆积着厚实的肥肉,大三角鼻,一笑起来满面的油光。只是明明对方是在和蔼的笑,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放松,反而,满满的心口全是被震慑住的威压!(未完待续) 180、最后的尾巴 这都不算!真正令宁缨惊愕的还在后面。在她努力收敛存在感准备缩到一个无人的小角落里的时候,冷不防的,狐狸用神识欢喜地告诉她,“宁缨,我感受到自己那一块尾巴了!” 宁缨愣了一下,连行动也忘了,瞪大了眼睛望向笑面佛所在方向,木木地,“你确定……宝石在他们某一人……之中?” 狐狸肯定道,“气息很强大,嗯,应该,应该是在那个中间的人身上。” 中间,那岂不是就是笑面佛本人无疑?这样一来,她看对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不会吧,最悲催的事情真的就这样落到了她的头上!如果她按照与玉面狐的约定需要去夺回狐狸尾巴剩下的部分,就必须要去虎口拔牙。宁缨怎么都没想到,那最后的一块,居然是在这么个棘手的人物手中。毫无疑问,要想从影社龙头老大手中抢回那种重要的灵物,恐怕难度不会低于刺杀他! 笑面佛手中有宝石,也就是基本上可以肯定,这张脸根本就是他虚构出来的假皮囊,这也就可以反过来理解,为什么身边那么多人环绕的笑面佛,却始终没有人调查得到他的真实身份和背景。原来他和自己一样!都不是以真面目示人。 也许是感受到了宁缨的心绪,狐狸激动的情绪明显平静下来,不像上一次撞见温然,它甚至一句催促的话也不再提。 训练场上,宁缨直勾勾盯着笑面佛面部的同时,无意间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似笑非笑的中年男人眼神幽幽地扫了过来,在她的身上停留了数秒。 大意了。宁缨急急收回眼神却已经晚了一步,和笑面佛对视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嗓眼一干,浑身血液骤然变冷,促不及防地打了个寒噤,肩头微微颤抖。 还好笑面佛眯着眼睛安详地收走了眼神,视线又在所有学员身上游走了一圈,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最终满意地停留在楚允寒那里。 “成绩怎么样?”笑面佛搭在藤椅扶手上的手指动了动。开口问起。 楚允寒听闻。不急不慢地从宁缨手中拿过记录本,向着笑面佛方向大步走去。 通过手下将本子交到笑面佛手中。 楚允寒简单解释了一下:“反应、速度、射击的成绩已经出来,还有一项格斗还没有开始。需要知道现在的总分排名么?” 笑面佛随手翻了翻册子,很快又丢回给手下,“不用,等格斗成绩出来。” 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就是说,影社的龙头老大准备亲自坐在这里。目睹最后的比试。 楚允寒心领意会,讨过记录本后走回来丢给宁缨,随后组织起学员开始最后的比试。 这一轮格斗算是整轮考试中最精彩也是最残烈的一项。车轮战,两两空手对决。在没有任何动作要求规则的前提下。两人比试可采用任何方式,拳击、散打、泰拳、跆拳道……只有一方把另一方打趴下十秒内起不来便是胜利。 宁缨步步跟在楚允寒后面,随其在场中央来回进退。某个时刻对战双方打得狠了,一个拳头下去被击中方摔出好几米远。血液和着脱落的牙齿瘆人地向她的方向飞来。 她根本没有避开的经验,这血液便劈头盖脸地沾染上了她的手指和记录本,令她心口一颤,倒吸一口气,却又必须得强忍住不能表现出来。 宁缨此时根本不知道的是,笑面佛已经默默地在后面,将关注的重点从学员移到了她的身上,以微不可查的幅度皱了皱眉。 一半学员倒地被拖走,竞赛终于血淋淋地结束,每一个学员在龙头老大在场的情况下,几乎都用尽了身体里的爆发极限,恨不得在笑面佛面前多表现一分钟。 “好,好,好。”笑面佛突然沉闷地笑了笑,拍拍巴掌,“看来这一回胜负已分。” 楚允寒不动声色地暗下递给她一块帕子。 他其实也没有想到这一回合的比试会惨烈成那样,从第一轮用蛮力和暴力赢得比试的那一组学员开始,局势愈演愈烈,他有些后悔带宁缨过来看了。况且,还有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存在!说到底有没有怀疑起宁缨他现在也不好说,但是从刚才起自己就有一种关于宁缨的不祥预感。 笑面佛挥挥手让那最后剩下的十名学员退下休息,一面眯着弯月眼对他道:“你还真是出了我的意料,没想到这么一组稚鸟到你的手里过了一圈,就成熟了这么多。” 楚允寒不置可否,微微点头说道:“这样一来,我们的约定就算完成了。” 宁缨见学员下场,自己也自觉地垂首跟着队伍后头走去。 可正当她刚走了两步。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那个少年留下来。” 宁缨呼吸一滞。 身形停了两秒,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地无辜回过头看去。 然而,笑面佛和楚允寒的视线都是落在自己身上的。尤其是楚允寒,那瞬间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不能心虚。宁缨暗暗给自己打了气,下定决心后,挺胸迈着稳步走过去。 既然笑面佛注意到她了,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趁此机会靠近他,先探一探宝石的藏身位置。 “这一位是?”待宁缨走过来,笑面佛问起身边人。 楚允寒挡在她前面回道:“从社里拉的小弟,临时喊他过来帮忙记录而已。” 再往下的解释,宁缨已经在大脑中编好了说辞,就等着笑面佛发问。 谁知笑面佛根本完全不走他们想好的路子,而是忽然站起身,摆摆手唤来手下。 在注视的目光中,那群黑衣男子围簇着笑面佛离去。 唯独那名接受命令的手下留了下来,向她和楚允寒走近,淡笑着说道:“老大说你们辛苦了,中午就由我们招待你们一顿,其他的事,边吃边谈。” “我们?”确定? “没错,是楚教官和这一位。”他肯定地看向宁缨。(未完待续) 181、进一步真相 宁缨和楚允寒警惕地对视了一眼。 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利于他们,有很大一部分可能,宁缨已成了笑面佛怀疑的对象reads();。又或者,她和他共处一居的秘密已经通过某种途径被发现,她即将成为笑面佛威胁楚允寒的工具。 想到这里,宁缨停下了脚步。 楚允寒同样在思索,注视这前面带路人的目光越发阴冷,手腕内侧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楚允寒愣了一下,回看过去,见“少年”抿着薄唇对他摇头。随后,她反而越过了他的身体,大步走在了他的前面。 这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是让他不要为了自己轻举妄动。 楚允寒眸光一现,握紧的拳头慢慢地松了下来,尾随着她而去。 一段行程后,他们被带到了一处电梯口,电梯带着他们迅速上升,从地下负五直直到地上二十三楼。 见到如此,宁缨紧张的心情反而舒缓了许多。笑面佛邀他们去的地方在地面之上,这也是间接允许他们离开地下城的意思表达。如此,影社和平放他们走的可能,有多了一分。 电梯一到。伴随着电梯门的打开,走廊上的阳光明媚而刺目地照耀进来。 楚允寒被禁足在地下已有一年之久,这样忽然见到阳光,难以言喻的愉悦迅速蔓延,挤压在胸口的那些气终于得以机会释放出来。望着落地玻璃两侧的俯瞰风景,呼吸慢慢地调整平静。 “老大说了,请两位独自在餐厅用餐。”手下推开餐厅大门,随后迈出一步,与其他黑衣男子同样不带表情、训练有素地立在门口两侧。 独自? 望着豪华套的落地玻璃圆桌大餐厅和满桌刚刚上齐的食物。宁缨不解了。 不是刚刚说笑面佛要和他们共进午餐的么?明明自己已经脑补完了各种阴冷恐怖的进餐画面,结果威胁的根源者却突然隐退了,唯独留他俩下来享受美好的舌尖时光。 宁缨一边手薄大虾,一边问楚允寒,“笑面佛一直都是这么无解的么?” 楚允寒手指的动作一滞,不说话耸眉看着她。 宁缨还在思索着,从她刚接触那人开始。剧情就完全不受控制地在发展。“你说他会不会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只是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为难我们。” “也不对啊,他再怎么厉害。也不应该不奇怪我的存在,”宁缨继续自言自语,“要知道我现在的模样应该是逆天的啊……”想到这,她忽然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小疼痛令她惊醒。不对不对!也不一定,笑面佛同样拥有部分宝石。只是不知道他的那块尾巴宝石的能力,和温然的那相比是多是少。 楚允寒用筷子根弹了下她的脑袋瓜,顺便将一只剥好的大虾丢进她的碗里,沉声道:“吃你的饭。吃饱了好干活。” 宁缨撇撇嘴,也不客气地将大虾沾了佐料,丢进嘴里。 神识链接过去。“狐狸,你对你最后的那块尾巴宝石。知道多少?” 玉面狐听到问话,先是反应了数秒,声音才幽幽地从空间里面传来,“你这么问……嗯,我突然就想起来我应该是九尾狐狸,除去上一次找回来的部分,还有八条尾巴……” 宁缨噎住了:“reads();!”八条! “……不过以我的直觉,那八条恐怕都在白泽那里。” 白泽?不是,父亲?! 宁缨丢下筷子,呆若木鸡,催促着:“你快说,白泽又是怎么回事?!” 狐狸随口又说出个惊人的事实,“哦,白泽啊,白泽是我的上任主人,也就是在你之前,掌握全部驭颜能力的人啊。” “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过我啊。”狐狸作无辜的表情。 宁缨其实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之前的她从未设想过这样一种可能,假使在白家,从上到下复杂的家族关系中,其实驭颜能力并不是一件什么稀罕的事。就好比当年白泽在她游轮上将宝石挂坠送给她,并非根本不知道宝石诡异的能力,而是有意让她加入进这个秘密群体中。 “不不,宁缨,这一点你猜的不对,如果算从这个世纪开始以来,驭颜能力的全部秘密应该只有白泽还有你知道,反正做过我的主人的人,第200位的是你,第199位的是白泽,而再往前,就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狐狸坐在空间地板上抓抓尾巴球,“恕我只要一换主人前代的记忆力就衰退,唉,真难过。” 宁缨真想一头钻进宝石空间里将那位揪起来暴打一顿!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说! …… 白泽负手立在南锦城郊最高的大楼顶层,以一种王者姿态俯瞰着防爆落地窗外的商区外围和等待开发的大片地皮,心里已有了新的商业规划。 十分钟前,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已经来到了办公室里,告诉他下面的两位已经酒饱饭足。 “这个时间,应该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许久,弥勒佛长相的中年男人才缓缓开口。 手下在身后细细观察着老大的眼色,“那您看要不要将楚教官喊上来。” “不,”白泽摆摆手,和蔼地笑了笑,“让另一位小少年上来,至于教官么,随他去吧,他愿意跟来就让他进来,不愿意就放他走。” “是。”虽然完全有点跟不上老大的意思,手下还是不敢多问地麻利离开办事去了。 楚允寒板着脸走在宁缨后面。 “我都说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完全不必跟着我上来。”宁缨无奈地回头道,“待会能拜托你在门口等我么?我想一个人去会会笑面佛。” 楚允寒已经忍无可忍,溢出汗珠的双手攥成拳状,怒视过去,“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里面那位是什么人么,他已经怀疑你了,现在你随便一句话说错都可能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如果换成自己的话,他也许根本不会畏惧里面那个游走于黑面最顶端的男人。即便最坏的情况双方撕破脸皮,他也至少留有两种种方案从里面安全逃出。可是她就不行了,他一点也没法安心让她独自去面对这位阴晴不定的黑/道龙头。(未完待续) 182、她本来的样貌 宁缨无奈地仰头望着满目担忧的男人,可是又不知到底该怎么在公共场合将她的猜测说出来告诉他。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里面的那位中年男人非但不会动她一根汗毛,还会表现出足够的温情来调和气氛。 因为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扣扣扣—— 引路的黑衣手下将两人带到门口,得到允许后推开门。 宁缨最后无奈地看了眼楚允寒,确定丝毫没有动摇他要跟进来的决心后,大步抬头走在了最前头reads();。 这个地方似曾相识。 办公室整体呈半圆形,木制地板,半面落地玻璃,宽敞而明亮。 宁缨在大脑中飞速搜索了一下,恍然觉得这里的装潢风格与白日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差不多。 此时,中年男人背对着他们站立在一张灰白的驼毛地毯上,前一秒意识似乎还停留在红木书架上。 宁缨瞪着杏仁眼望去,心里估算了一下,发觉笑面佛的身高体重似乎和白泽并无两样,不禁又多了一分把握。 听到动静,笑面佛不急不慢地回过身,弯成月牙的眼睛透过老花镜看向面前五米外的两人。在“少年”的身上顿了顿,这才笑眯眯地转到楚允寒身上。 房门被人从后关上了。 笑面佛先一步坐下。 “允寒啊,我这房间的玻璃窗都要被你看穿了,哈哈,用不着这么防备我这个老爷子,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笑面佛指指一侧的双人沙发。示意他们过去坐,又转而问她起来,“你说是吧,缨缨。” 宁缨刚迈出一小步,突然被他问的愣了一下。楚允寒更是脸色微沉,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肩头,不让她继续往前走。 “缨缨?”楚允寒冷冷反问过去。“叫错人了吧。” 宁缨回头看他。一米九挺拔健硕的身材,犀利带刺的目光令他宛如一只翱翔于天际的鹰隼,带有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笑面佛眉心一动。只是笑着看着年轻人不说话。 两人以一种强冷气场沉默了一分钟,期间宁缨默默地打了三个寒颤。 笑面佛终于打破了平静,却又问除了一句令楚允寒崩溃的话。 “你和缨缨的关系定下来了么?如果她接受,对于你我也欢迎。但如果是不接受的话,就立刻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俨然一副严父的姿态。 “……” 宁缨基本上已肯定了笑面佛就是白泽那老头的事实。见气氛越来越诡异。忙冲过去拉架,拉住身侧之人,“允寒允寒,你先听我说。现在的情况比比较复杂,那个……” 宁缨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对方原本死死盯着笑面佛方向的双眸慢慢张大。一副吃惊的表情。 难道…… 她顺着看过去。竟发觉自己背后站着的中年男人已经从笑里藏刀的垂耳高额弥勒佛,转而变回了花白头发俊气精神经常没事上上经济杂志封面的白姓老头。 结论彻底得到证实。宁缨大松了口气,讪讪地远远喊了句,“父亲。” 无论是在宁缨刚进入白家,还是到最后一次游轮生日宴会,她都没有认真地叫过一次白泽“爸”,而父亲这种书面化生疏感较强的词汇她也是第一次唤出,并且一经喊出瞬间哪里都觉得不舒服reads();。 因为这一句“父亲”,白泽的脸色慢慢地红润起来,蠕动唇角,他慈爱地开口:“玩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了吧。” 宁缨一时间陷入了恍惚境界,画面因他的这一句话而定格,一切就好比时隔多年,父亲终于找到了失踪被拐的女儿,两两相认,热泪盈眶。 然而她很快就回过神,仔细分析了对方的那句“玩了这么久”,结果一品味就觉得这中间有些恐怖的味道。 难道她从被威胁坠海到以花灵的身份重归玉颜,所有的一切其实根本都在老爷子的掌控之中?她努力了那么久去经营美容院,其实到头来在白泽看来,只不过是一场过家家的游戏? 这样一想,宁缨刚刚萌生的感动又被冷水迎头浇灭了。 白泽缓缓走向她,靠近她的面前,以一种亲近的姿态拉拉女儿的手。 事情发展的太突然,宁缨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听得玉面狐发出一声声惊呼,“是尾巴!真是我的尾巴!哇哇哇——” “狐狸!”宁缨斥责道,又忽然感觉到自己面部一阵异常的清凉感,她急急伸手去触摸,竟发觉自己的面部如水流般的在自己发生着细微而迅速地变化。 宁缨瞪大了眼睛向着白泽望去,忽然明白了他的意图:“你!” 楚允寒一下经历了两次身边人无节操变脸术,觉得整个眼睛都疲惫了。然而,当宁缨的面部改变能力在白泽的故意刺激下重归于出厂化模式后,他还是不由得眼前一亮。 少女清丽水灵的巴掌大小脸,一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波光流转,浓密的睫毛扇了两下,又忽的笼罩上一层薄薄的白雾,令人不觉深陷其中。尖尖的窄鼻梁,肉嘟嘟粉嫩的小嘴,吹弹可破的肌肤,下巴精致圆润没有一丝赘肉。 楚允寒摸摸鼻子。可以很负责的说,她本来的样貌比“花灵”版本的五官美上好几倍还不止! 突然有些心跳加速怎么回事? 少女蹙起眉眼望着花白头发的男人。 白泽拍拍手,离开她面前重新坐回沙发上,“缨缨,你面前所有对于你有威胁的,我都已经帮你解决了,现在,也是时候回来了。” 宁缨开口问道:“前一阵美容大赛的最后,是你帮我找到的苏颖?” 白泽微微颔首。 果然。 “你说的威胁是什么?”宁缨回想了一下,“李染婳?还是谁?她现在人又在哪里?” 即便她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心怀不轨的女人,但也不至于因为她曾有过杀自己的动机就无辜丧命吧,况且她也因楚允寒的出现中止了自己的行动。 然而,一切似乎已经没得商量了。 “丫头的问题还真多,”老爷子人畜无害般地笑笑:“那个女人啊……她要怨就怨她接错了单吧。想我们白家人消失,她,还不够格。”(未完待续) 183、大亨的女儿 宁缨和楚允寒相向对视了一眼reads();。 她迅速收回视线,沉下了心,咬紧牙关。白泽没有必要骗她,以白日集团总裁加影社龙头老大的双面身份,他想做掉一个人简单的就如同动动手指头的小事情。李染婳恐怕早就不再人世了。 还有老七曾帮她调查的白子勋的事,如果他那会没骗自己,白子勋身边的另一拨跟踪者应该也是白泽派去的。 宁缨回想到她曾经在私立医院听到的白子勋和温然的对话,总觉得大哥现在恐怕也成了精明异常的白泽的眼中钉了。只是出于血缘关系,他没有动他而已。 此时的楚允寒也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他能猜出花灵的存在是因宁缨用了一些异常能力的作用,可白日集团的大咖白泽突然之间和华夏南端最大的地下组织划上等号,还真是他从未想到过的。 不过反推回去,一切看起来又是那么的合情合理。生意场上翻滚的人心里都明白,要想做大生意,不在黑面上留些人脉是几乎做不成的,而白泽就算不是影社龙头,也绝对和影社脱不开关系。 只是没想到白泽涉入这么深。他原以为自己的背景已经够复杂够乱的了,到今天为止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还有一个问题,那触动易容改面的能力,难不成是白家基因遗传出来的?楚允寒按按跳动的眉心,真是不能再理解了。 “你回去收拾收拾,一个礼拜后我会派车来接你。”白泽又恢复了温和的老爷爷面孔,微笑着对宁缨道。 宁缨一时没反应过来,“接。接我?” “怎么,我的白缨丫头还没有在外面疯够?”白泽看着她的眼睛,“让我想想,嗯……一周时间处理完你那美容馆的事情足够了吧。一周后,我需要去日本办件事,同样会一并带上所有家里人,顺便去北海道看看你母亲。就当是散散心吧。我希望到时候你也在。” 这已是白泽第三次说到白缨该归来的语句了。宁缨心里“咯噔”一下,她有种预感,如果她这回说不。她会连这短短一周的时间也被抹掉直接被强行抓回家。 宁缨额头上浮出细密的冷汗,之前她听楚允寒说笑面佛要带着十名训练有素的手下去往国外还漫不经心的,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去的名单里就被加上了她的名字。 而且很搞笑的是。这见鬼的出国散心居然还挂上了看望她母亲的牌子。 父亲?母亲?她的生命中从来就没有过的名词。从最初的哺乳到她长大成人,全部都是福利院和花姐一手辛苦操办下来的。半路上待她成年了。居然一个个接连冒了出来。而且宁缨现在完全不知的是,白泽所称的母亲,到底是指她还从未谋面的二哥白子谦和三姐白羽的母亲林康湘子——那位名不其实的白家当家主母,还是指她这个私生女的生母。 不过事实上。无论哪一个,她都不想见。 “我知道了。”宁缨抿唇冷冷回应了句。 白泽从她的眸间读出了温度,倒也不愠不怒。依然笑着望着她道,“这才乖。” “我可以也一道去么?”冷不丁的。一直默不坑声的楚允寒来了句。 宁缨心中一惊,诧异地转头看着他reads();。 白泽却一点也不惊讶,仿佛这早就是他预想中的结果。“当然没问题,欢迎你楚教官,有你在,我想我们的路线会更加顺利。” 楚允寒目光犀利地迎了上去,“我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至于你的生意,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 宁缨化成花灵的模样,和楚允寒一前一后从大楼走了出来。 这里是南锦外郊,除了夜市繁华的地下城和一小片高楼外,放眼望去,均是没来的及开发的大片荒地。说是荒地,其实也有外围保护皮将地表有规则的划分开来,多多少少打上了白日集团的logo。 “听说白日集团有投入房地产业的想法,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楚允寒微微张口,看了眼身侧沉默的少女,调节气氛道,“我应该恭喜你,马上你将成为房地产大亨的女儿了。” 宁缨此时的心情一点都不轻松,“你再黑我我就要生气了。” 楚允寒宠溺地揉揉她的小脑袋,“你现在打算去哪儿?我电话喊车过来接我们。” 刚才宁缨才硬生生推掉了白泽的派车请求,结果两人出了大楼,在炎热下暴晒了十几分钟也没有见到一辆可搭乘的交通工具。 宁缨已经开始暗暗后悔了,可是嘴犟又不愿承认…… “你别,你山庄那边也有麻烦要处理吧,你还是先别打草惊蛇了,我让太龙想办法来接我。” 她说的没错,老七的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山庄那边的确不易联系,可宁缨能使出什么办法来接他们?难不成让太龙那浑小子骑小三轮过来?! 等他人骑到了这里,恐怕他们都已晒成人干了吧! 正纠结着,从地下城出口处突然开出了一辆红色本田,疾驰到他俩面前。 驾驶座的玻璃窗摇下,开车的竟然是位熟人。 宁缨刚欣喜了一下,忽然就想起她和老七那会骗他带路,最终迷晕他的事实。不禁笑得格外尴尬。 板寸似乎并不打算深问,只是皱着眉头看了眼宁缨,随后转向她身边的男人问道:“楚教官,你们这是去哪?需要搭顺风车么?” “要!”满头大汗的两人几乎同时喊出。 折腾了足够长的时间,宁缨终于在晚饭之前和楚允寒回到了卧龙街。 花姐见到好长时间杳无音信的宁缨回家本来就特别高兴,结果见美容院曾经的吉祥物楚大门童也居然跟着来了,一时间开心得竟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店里的人流量在美容大赛获头奖后不断突破新高,不得已花姐又去招了两名帮手进来。 于是加上谭艳艳、天芸,店里现在一共有六名招聘而来的女员工了。 这些姑娘都是第一次见到楚允寒,那样修长挺拔的身材,俊美异常的脸蛋,一举一动流露出的贵族气质,瞬间撒网式俘虏了众女的心!(未完待续) 184、光天化日被亲了 唯独有一名例外。 宁缨望着里屋某正在忙碌的微胖背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reads();。 “花姐,她,她……” “哦,没错,是你的同学,叫杨子的那个,”花姐解释道,“你刚走没多久她就过来了,说她是你的朋友,她父亲出意外死了,家里的亲戚收回了租借给他们家的屋子,现在走投无路了,我就帮你做了决定收留了她,现在人家在我们店里打工。” 出意外死了?!宁缨心中大骇。胖妞以前有和她说过她的家人,好像是说她是她父亲在工地干活一手带大的,她的母亲早就在她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和有钱人跑了,现如今她唯一的依靠居然就这么离开了,可想而知,她受到的伤害有多大! 宁缨一步步走向杨子,走得近了,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节哀顺变。” 暑假不见,杨子比高考那时要瘦了一圈,头发留长了,面色有些发黄,整个人气色大不如前。不过她见了花灵,那眸间还是掩盖不住的喜悦,“花灵!” “你家里的事我听说了,”想到她是自己在十九中那会唯一的朋友,宁缨心中感慨不已,“安心留在这里吧,你上艺术学院的事情,我会尽量帮你。” “不不,我没有上学的打算了,”胖妞拉着宁缨的手摇摇头,“学美术的费用太高而且说实话我也是能力不足,所以我已经想清楚了,画画什么的作为副业,我想自己还是尽早开始正常的工作。” “可是,在美容馆打工什么的前途……”宁缨深深吸了一口气。 胖妞有点急了。生怕宁缨将她拒绝,忙道:“我不觉得!我真的很喜欢这里,这里的兄弟姐妹真的对我很好!” 宁缨不再勉强,“你愿意留下来也好,以后和花姐她们也有个照应。” “那你呢?”胖妞脑子慢,可这一回竟听出了她话中的无奈和不舍。 宁缨望着她一手努力逐渐扩大成型的美容馆,两只手慢慢攥成拳头。“我啊。我恐怕要真的离开这里了。” 她只有短短的一周时间,她应该做些什么来最后帮助这家陪伴她长大的美容馆? 当天晚饭格外丰盛,花姐关了店门后留下所有店员。亲自下厨准备了整整一大桌菜肴。 美食与美男同在的晚餐是最美好不过的了。一桌人疯的差不多了,便有人实在安耐不住好奇提出问楚帅和花灵是什么关系?楚帅又是什么背景啊巴拉巴拉诸如此类。 宁缨本来还有点心不在焉,谁知道正当自己在餐桌上端坐得好好的夹菜吃饭,冷不防地。一片黑影突然覆了下来,妖孽的面容在余光中一划而过。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己脸颊上啄了一口。 秒速石化了。 全桌死一般安静,无数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花姐抿唇憋着笑,憋着憋着憋不住了,直接开心得笑喷了出来。 紧接着拼成的大方桌四面。除了目瞪口呆的太龙同学,其余的,均开始欢腾地拍巴掌起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某新员工托着脑袋问道:“帅哥美女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reads();!?” “我连花灵有男朋友都不知道。是不是太帅了怕告诉我们嫉妒啊!” 花姐笑笑:“交朋友可以啊,只不过允寒我可告诉你。我们家花灵还小,你要是弄大了她的肚子可要负责到底。” “哇塞?你们什么时候都上升到这么一步了!!” …… 从耳根开始,热度迅速上升,宁缨僵硬着颈脖看整场戏的始作俑者。 谁知楚允寒却一本正经的样子,装作什么的都没有发生,淡定自若地将自己手头上的换成公筷,优雅地给宁缨夹菜,给花姐夹菜,给天芸夹菜…… 啊啊啊啊!此时的宁缨心里如同有万千草泥马奔过……刚才心中的负担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她满脑子都是在想要怎么去报复这个变态腹黑男!把他踩在脚底下脚底下脚底下…… 不知道是不是那段时间受到艾采儿的影响,娇小的少女居然也无形滋长出一丝丝女王属性!而且以暴力的姿态在不可抑止地发展! 当天晚上吃过饭,楚允寒便离开去处理山庄的事去了。 临走之前,他回首张望小楼的二楼窗台,见少女怒瞪杏仁眼掐着腰一副“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的表情居高临下俯看着他。 这心里却是既温暖又有几分不舍。怪只怪,好不容易结束影社这边的麻烦,那边蜃龙山庄又起了内讧,他现在可以说起到了最终决定作用,他不回去,事情根本无法解决。 “一周后见。” 男人亲启薄唇,眼神沉了一下,随后大步消失在夜幕街道的黑暗中。 当天晚上众人离开、杨子去阁楼上睡觉了以后,宁缨也终于下定了决定,将自己即将作回白缨的事情与花姐和太龙和盘托出。 原本还在生闷气的太龙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冲到她的床头,“你别吓我!你难道被白家人发现了?!” 宁缨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是真的,这个结果不管你们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了,所以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花灵这个人物的失踪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还有,美容馆里的一些事情……我既然不在了,主打的美颜产品肯定还是要继续做下去,我会留下数量较大的驭颜水,不过到底由谁来负责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驭颜水的调配,我还要再想想。” 这项工作涉及到了宁缨的秘密,必须要找个信的过的人。 “对外就说花灵回老家了罢。至于驭颜水,就先由我来弄吧,我虽然年纪大了但对这东西应该能学会的,明天早上你来教我,等确定下来我再安排转手,”花姐目光万分不舍地看着宁缨,“天芸太单纯,我觉得谭艳艳反而更合适一点,唉,先考察看看。” 宁缨点点头。 睡觉之前,她突然想起一件被她遗忘了很久的事。 那会美容大赛她是冲着头奖去的,重点不是为了奖金而是为了那个能和灵朵日化合作的机会。好不容易拼死拼活获得了第一名,她怎么可能随便放弃这个难能可贵的发展契机!(未完待续) 185、堕落 想到这,宁缨决定去灵朵日化南锦总公司找白子谦。 按照当初的约定,光有奖金可不行,她所期待的,是玉颜美容生活馆的发展前途reads();。 可白天时间持着白子谦曾给她的vip黑卡,刚进灵朵的大厅就被人拦住了。 宁缨正据理力争着,却突然眼见从大楼的电梯口那边走来一拨西装革履工作人员,其中就有一位眼熟的男人。 可惜不是白子谦,而是大哥白子勋。他和灵朵的下属谈笑风生的样子简直就如同身在自己的公司,那眼神那手势,一副指点江山的姿态。 诧异了一秒,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宁缨无言地看着大哥离开,而正当自己转过身打算继续和工作人员谈判之际,冷不丁,肩头上搭上了一只手掌。 她回过头,见一年轻男子立在自己身后,“花小姐。” “阿真?”这个男子她其实熟悉的很。 因为二哥白子谦是个老古董,什么用习惯了都不轻易再换,比如最亲近的手下。 阿真确定大厅的这名少女的确是玉颜美容馆的花灵后,开口小声问道,“来找白二少?” 宁缨发觉对方脸色并不好看,似乎昨晚没休息好。“嗯,我有事要问问他,可是他们不让我进,也不告诉我原因。” 阿真挥挥手,不动声色地将少女带到一边。“老板不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说,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宁缨总觉的他脸色古怪,想了想,“也好。” 于是将有关于美容大赛冠军与灵朵合作的约定和盘托出。 “……这个契机对我们美容馆而言非常重要。也许这会是我们玉颜的独创美颜产品退出品牌的唯一机会,所以我希望灵朵这边不要违约。”少女扬着脑袋认真地看着他。 这与阿真之前的猜测*不离十,可是真当这内容从少女口中说出,作为曾经负责与美容大赛冠军方的联系人,阿真还是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垂下眼皮,“你跟我去个地方。” 嗯? 虽然不明所以,宁缨还是选择相信阿真那小子。跟着他坐上了他驾驶的一辆私家车。随后他将车开离灵朵日化,驱车到了市区的一家大型主题酒吧。 阿真带头走在前面,宁缨紧跟其走进酒吧主场。在一处调酒吧台上竟见到了喝酒喝到醉醺的白子谦。 他一改常态,慵懒地趴坐在台面边的高脚凳上,脸颊泛红,右手举着还剩半杯的玻璃杯不放。左臂无力地搭在吧台上,脑袋歪着嘴巴咧开坏笑着。一副不良酒鬼的模样。 他的两侧还围着几个穿着暴/露的美女,正哄闹地缠着他玩着筛子,白子谦居然没有拒绝,反而吐着酒气与她们打作一团。 宁缨和阿真走近时。白子谦刚赢了筛子,小流氓似的拍着台面让身侧一名浓妆艳抹黑色亮片紧身裙的女人喝酒,那女人笑嘻嘻地用手臂环住白子谦的脖子。手指抚上对方俊冷的五官,三两下便蛇精似的缠绕在他的身上。骑坐在他的大腿之上嘟嘴撒娇要他给她们买酒reads();。 白子谦豪爽地将钱夹丢出来,让女人自己拿钱。 女人们顿时纷纷眼睛一亮,哄抢起来。 “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宁缨紧皱眉头,从认识二哥开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放任堕落自己。在宁缨的记忆中,白子谦一直都是那副正正经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生于富贵家族,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做事沉稳外加头脑精明清晰,很难受到外界任何影响,更别提这种灯红酒绿莺莺燕燕、充斥着劣质酒精和香水的地方,按照以前的白子谦的风格,是绝对不会踏进一步的。 话音刚落,阿真已经红着眼睛冲到了白子谦身边。 “滚开!滚!给我滚一边去!拿上钱都给我从眼皮地下消失!耳朵聋了么?听到了没有!” 阿真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将吧台上的一瓶啤酒摔在地上,女人们顿时吓了一跳。 “白少这是谁呀?哎呀,凶死了!” “白少明天还来玩啊!” 快速分了钱夹里的现金,莺莺燕燕们不太情愿地埋怨着离开了。 阿真见女人们终于散了,暗下舒了口气,正欲扶起白子谦,没想到自家主子突然头一抬,横眉冷竖,斜着眼睛向他看去,指指阿真的鼻梁,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阿真愣了一下,张了张口,“不是,我……” “你是不是脑袋坏了啊?我不是已经解雇你了么,你还想怎么样!现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不清楚!?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再告诉你一遍,我白子谦现在不需要你了,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白子谦似乎很久没有用这种语气说过这么长的话了,几乎刚说完便累的再次趴倒在酒吧台面上,脸颊绯红地大喘着酒气。 面不改色的阿真刚碰上他的胳膊,便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 尴尬中,阿真回过头望向旁边呆若木鸡的少女。 “我被老板解雇了,”无辜的年轻人向宁缨耸耸肩,“就在前不久白总宣布将灵朵全权交由大少爷经营的那一天。” 听到这惊人的消息,宁缨仿佛被雷劈中,头脑更混乱了,“不是不是,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没太明白。白总,白泽?他把灵朵日化从白子谦名下移到白子勋手里了?” 可这怎么可能啊!半个多月前,白子谦还将灵朵杯美容大赛弄得风生水起如火如荼,眼看着灵朵的销售又要跨上一个台阶的关键时刻,白泽突然变卦?将子公司易主?不是,这安得什么心啊! 宁缨急急追问道:“那大哥,呃呃,我是说白子勋,他的洁雅希和丝云品牌的经营转到白二少手里了?” 白日集团下面有六家子公司,分别负责经营女性卫生用品、护发类、清洁类及化妆品的生产销售。相比白子谦后来慢慢做大的新生品牌灵朵日化,大哥白子勋打小帮着管理的,最后从一位过世的叔父那里接手过来的洁雅希和丝云品牌年代更为久远,在市场上更有辨识度和竞争力。(未完待续) 186、残酷 “事情比较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阿真对她道,“帮我个忙,把老板弄回家,我跟你路上慢慢说。” 顿了顿,他叹着气补充了句,“老板现在根本就在排斥我,所以……” “我懂了。”宁缨应下,走过去坐到西装男子的隔壁,手指扣扣台面。 醺醉状态的白子谦半天才将脑袋撑起,眯着眼睛观察了宁缨许久才认出来,“嗯?额?是你……” “你认出我来了?”少女抿着唇角轻笑了声,“可是我花了很久都没认出来我对面这位落魄颓废的酒鬼到底是什么人呢!” 白子谦愣了一下。 宁缨继续嘲讽,“是死了全家还是变成残废?或者,心爱的老婆给你戴了绿帽子?” 男人酒醒了大半,深吸一口气,不自觉挺直了身躯,一张俊脸冷冷板起,道:“花灵你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么?别以为靠运气获了冠军你就什么都懂,其实,你什么都不明白。” “没错,我的确不懂你的世界,可是无数个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看到的现在这样状态的你,无疑就是一个落魄好笑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击败,总而言之战胜你的人现在应该在角落里看着你的自甘堕落的好戏,偷着乐吧。” 清脆的女音噼里啪啦地在耳畔响起,白子谦心口中突然像被压上了一块石头,沉重得令他喘不过气来,半晌,他咬着牙愠怒地看着她,“走。开。” 宁缨却完全不惧地用眼神迎了上去,“就这样?” 白子谦撇过头去没有理睬她。 宁缨推开高脚凳站起来,“哈……如果,这就是你能努力到的极限程度那也罢了……一个内心如此不堪一击的人还能指望他做些什么,无论以前怎样出生又如何,不过最终的结果都是沦为人们的笑柄而已。” 少女的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闪电,刺目地落入白子谦的眼眸。随之那种痛楚感觉飞速地传遍全身。劈开了压在男人心头上的巨石。 他的酒竟然完全被骂醒了。 是啊,这个状态的自己正是白子勋最愿意看见的吧。不行不行!他不能这样颓废下去……就算输了这次又怎么样?他曾经的努力是谁都抹不掉的……一定还有机会,还有机会让父亲改变主意…… 白子谦猛然撑住吧台站起来。双臂上的青筋绷起,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凝聚在了接下来的决定中…… 我为什么要呆在这里?明明没有输,还没有完全失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然而他刚离开台面往外迈出一步。浑身便虚弱发软,瞬间晕倒在地板上。 “老板!”阿真吓了一大跳。和宁缨一同冲过去。 宁缨和阿真将白子谦沉重的躯体拖进后车座位,随后阿真走到驾驶座,宁缨随之在副驾驶位置坐好。 车子发动了,前往白子谦在附近最近的私人公寓。 “醉的可真不轻reads();。”少女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嘀咕了句。 “嗯!”阿真此时已经比一个小时前轻松了不知有多少。从老板最后的动作神情来看,他应该是想通了挣扎着要离开酒吧。而这个结果竟是阿真在那个鬼地方求了老板数天也没有求到的。 原来老板需要的是被人狠狠骂一通啊……阿真边开车边勾起嘴角,“花灵。谢谢你。” “你还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阿真点头,“事情要从白总快要出院那会开始说起。那个时候其实一度有很多人都暗下以为白总挺不过去了……” 那是你不懂,白泽那可怕的老狐狸才不会那么脆弱呢。宁缨在一旁腹诽。 “……所以也不知是谁怂恿了白总的律师去找白总立下遗嘱。” “遗嘱?”她心一惊。 “没错,立遗嘱的意思是到了白总耳朵里,可是白总并没有如那人所愿,非但没有立遗嘱,还将那名律师辞退了。” 宁缨无奈地笑了声。 “可是这件事似乎刺激到了白总,他出院后便开始了一场商业销售竞赛,竞赛的参与者是他的两个儿子和他们的企业,还有其他手下经营的子公司。刚开始白总向他们允诺的,是胜利方会得到白总名下的股权。可随着竞争的愈演愈烈,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管理权的争夺。” 宁缨蹙眉,“胜利方不仅拿走白泽的股权奖励,还会剥夺失败一方的管理权?也就是公司?” “没错,”阿真继续道,“可实际上人人心里都明白,说是六大子公司之间的竞争,实际上胜利者只可能从大少和二少中间产生。表面上是商业游戏,实际就是下一任白家当家人的竞争!” 明明这个月份天气燥热,可坐在车内的宁缨仍然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战。 当家人的竞争啊……可就白子谦的反应来看,难不成他输给了大哥? “白家的惯例是从来不会分家产乃至分公司,每一代只会有一名胜出的当家人,而这名当家会拥有集团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绝对控股权。这一点在白总那一代的表现尤其突出,白泽白总最多的时候甚至占有了白日集团八成以上的股权。” 宁缨第一次对白家的独裁运转模式有了了解,顿时感到头疼。“可是明明白二少已经那么努力了……” 白泽无疑将两个兄弟的每日活动情况详细掌控手中,为什么还会…… “谁知道呢。”阿真从后视镜看了眼自家主子,眼皮垂了垂,“反正半个月前审计出来的结果就是大少爷的营业额更高一些,至于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怎么可能会让我们这些外人知道。老板因此失去了他亲手做大的灵朵,不仅如此,白总还拒绝了他提出的在白日总公司做事的请求,将老板彻底踢离集团,只给他安排了个挂名的职位。” “也难怪他那么不甘。” 话题被拉的无比沉重,好不容易车子驶入了白子谦的一处私人公寓。下了充斥着浓烈酒味的车,宁缨忙大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未完待续) 187、老板的心思 两人花了点气力才将烂醉的男人抬上电梯,出了电梯,拖进了公寓,丢到了他的卧室大床上。 甩了甩她那对发酸的胳膊,宁缨对阿真说道,“那,剩下的事就拜托了你了。” “今天真是谢谢你,”阿真笑着看着少女,“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还真说不动老板reads();。而且,还害你白白跑了一趟,那个合作的事情,等过两天我去试着联系一下大少爷,看能不能……” “别别别,还是不用了,”宁缨想到大哥就特别头疼,“那个合作的约定毕竟不是白子勋做出来的,他可不是好说话的主,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那怎么好……”阿真在此之前刚拒绝了白子勋的入职邀请,因此他其实也对于这件事是没有任何把握的。 所以当花灵自己拒绝了,他反而松了口气。只是这人情他怕是真欠下了。 宁缨摆摆手,“不说了,我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我去送你。” “别客气了吧,老实说,白二少能有你这么个忠实的手下真是三生有幸。” 宁缨刚准备迈步离开,谁知这一步没迈出去,倒是手腕突然被人从下拉住了。 “诶!?”低头看去。 白子谦竟然微微睁开了眼睛直直看过来,脸颊依然红扑扑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宁缨张了张嘴巴。喂!二哥你到底还是在偷听是不是?!感情你明明刚才可以自己走的却要装死还沉得跟死猪一样对不对?!她恨得牙直痒痒,“凶狠”地回瞪过去。 努力抽走手腕,用力,用力…… 白子谦钳得死死的,不仅如此。他此时看她的眼神十分奇特,似乎隐藏着一抹依恋和不舍。 “你别走。”好半天,男人才从嗓间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我,我?” “你别走,留下来陪陪我。”他像个孩子一样用渴望的眼神恳求她留下来,明明连话也快说不清楚了,但话语中却又含着一丝命令。 宁缨抽不出来手腕。现状颇为尴尬。“不是,白二少,我觉得你……认错人了……我。你看清楚了,是我!是那个挺烦人挺讨厌的花灵。” 谁知男人变本加厉地掀了被子,钳住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唔……花灵,没错。就是你……没错……” 阿真呆了呆,这才反应过来上来帮忙劝说。 两人拉拉扯扯好半天才将宁缨从酣醉的白子谦手中拔出来。 刚一脱手。刚才还顽固的白子谦便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坠落,倒头埋进被褥中沉睡过去。 宁缨哭笑不得地走出卧室。 “对不起,我也不清楚老板这是怎么回事。”阿真摸摸头,他说的是实话。“以前从未见过他这副摸样。” 难不成老板心里装有这个女孩子?阿真突然想到这么一种可能,愕然。 “我还是赶紧走好了,免得白二少又犯起糊涂。你不用出来送我。”宁缨告别了阿真。快步离开了公寓。 刚出了公寓大楼,宁缨暗暗抹了一把汗。 别人她还不好猜测reads();。可是白二哥却是一个在感情上很好理解的存在。在她住进白家的那段时日里,宁缨已经清楚地摸清楚了二哥的感情表现。 第一,对不喜欢的人保持绝对的冷漠;第二,对依恋的人会在睡梦中或者说无意识状态下说出她的名字。比如他的生母、他儿时的奶妈还有高中时期的初恋女友!越脆弱的时候唤出的人名在他的心里占比越大。 所以当他眼神迷离地喊出她的化名的时候,宁缨的内心是崩溃的。 啊啊啊,她才不要被自己哥哥爱上呢!要不要剧情这么狗血无节操啊!!到底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做过什么魅力四射的事啊! 所以现在,除了避开白子谦远远的,她什么法子都没有! 不过还好,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这以后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花灵这个人了。至于二哥,他爱怎么表面装酷背地偷偷伤感难过就随他去吧,谁叫他还是个已婚男士呢,就算温然是个傀儡妻子,他要是再胡思乱想也是劈腿! 咬着下唇攥着小拳头的宁缨正准备打的去汽车站坐车回家,突然意识到什么,打开钱包一看,发觉里面的现金只勉强够回海城的汽车票钱,顿时泪流满面。 好吧,再回公寓借钱什么的她肯定做不出来,还是乖乖地步行到汽车站吧。 可宁缨万万没想到的是,刚走到城中大桥的时候,居然又被她撞见了一出好戏。 中年出租车司机从驾驶座上急急冲下来,满目焦急地对着一边的桥梁护栏位置大声吼起来:“姑娘,姑娘你别想不开啊!我拉你到这里来不是为了送你来跳江的啊!你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啊!再怎么着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他这么一喊,再傻的人也明白这其中的事情了。 几乎所有路人都止住脚步,视线齐刷刷移到了司机眼神的方向。 那里有一名黑色长裙的高挑女子,刚刚踢掉了名牌高跟鞋,正徒手翻过大桥的铁护栏,不急不慢地沿着窄小的石壁向着桥中央位置走去。 此时是将近中午时间,跨江大桥上风很大,剧烈扬起女子凌乱的长发和裙角。 她的手此时还是牢牢扶住护栏的,只是因为风的阻力过大,不得已无法再往她理想中的位置前进。 两分钟时间,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有打电话叫警察的,有大喊着劝阻女人的,场面越来越喧闹。 由于女人的厉声咒骂,没有人敢随意靠近她五米距离以内。 许多车辆也不顾交通规则的在桥面上停了下来,有人下车一面拿出手机拍摄起这千载难逢的画面,一面啧啧叹息。其实,这女人似乎远看着还真是一罕见的既有身材又有脸蛋的美女呢,要就真的这么死了,嘛,还真可惜。 宁缨本来不打算看着热闹,径直准备走过去,可谁知那女人的一句尖锐的话语突然遥遥地传进她的耳朵里,令她前进的脚步戛然而止。 惊愕地慢慢回过头。 不对,这声音,难道是……(未完待续) 188、跳海 想到那个可能,宁缨浑身打了个激灵。 不会吧?应该……只是……声音比较像而已吧…… 脑袋虽然这么期望着,身体已经开始努力地去拨开人群,往着事发点挤进去。 宁缨个头不高,所以要踮起脚尖才能从黑压压的人头空隙中往跳江女人方向望去reads();。 偶然的几眼,还真让宁缨又多几分确信,那个摇摇欲坠的黑裙女人就是她。 温然,或者说李染嫣,此时此刻看着桥面下滚滚翻腾的江水,手指攥住护栏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可很快,那种恐高症症状就淡化了很多,她想明白了,不就是一死么。如果她的死能换来她的解脱、子谦的轻松和李染婳的安全,那又何尝不是一比划算的交易呢? 她已经彻底受够了!那种被白子勋无休无止地命令和威胁。原以为沉香岛上的机遇会改变她的现状,没想到当她开始尝试着拒绝白子勋的非分要求后,换来的,是白子勋更为残暴和变态的凌虐。 那个衣冠禽/兽在发现她真的不需要宝石就可以维持温然的面貌之后,突然对她的兴趣大幅度提升,不止一次的将她浑身扒光置于陌生的科学家眼皮地下,那些带着面具和色心的科学家医学家,在白子勋的授权下,对她进行了禁锢、身体检查和各种恶心的实验。为的,就是逼她说出她维持这种相貌的原因。 李染嫣本来也就说不清楚那种神秘的事实,便将一切解释说是她遇到神鬼狐仙的那方面上,谁知白子勋根本不信,一边对宝石的丢失生着努力,一边怀疑她倒向了白子谦那一边隐瞒了什么重要的秘密。 李染嫣自然是不明白这到底其中蕴含什么秘密。而且以她的有限的想象力来说,根本也编不出什么令白子勋满意的回答,所以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月时间后,白子勋又将李染婳的失踪的事情拿了出来,说她的妹妹,也在他的手里。 李染嫣越发痛苦,白子勋就越发拿各种事情刺激她。 终于。她找到了个机会。以身体交易为条件,求其中一名医学家偷偷放她走。 她逃出了那个地狱之后,刚准备到灵朵去救助她名义上的丈夫。谁知又得到了一个噩耗,白子谦竟然失去了他所有的一切?他的公司,竟然莫名地过渡到了白子勋的名下?! 惊恐让她走投无路。 李染嫣躲在城市的角落里想了很久,觉得按照现在白子谦的状况来说。是不可能待见她这么个不要脸的内线的。 想来想去,她想到了以这种方法解脱。 于是她花掉她身上最后的钱。在高档商场买了一整套心仪的衣裙,吃了顿美食后,打的来到了这里。 南锦大桥跨过的江水是与大海连接的,夏季的水位绝对足够结束生命。而且基本上白子勋想要捞出她的尸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就是死也不愿意再将身体送给白子勋那个王八蛋做研究! 正当李染嫣一脚已经悬空之际。她的正前方忽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少女的声音。 “不——要——” 李染嫣的视线穿过人群,最终落在了一个娇小体格的少女身上。居然是她!不由地吃了一惊,她下意识地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察觉到一双恨厉的眼睛透过重重人影赤/裸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些高高大大的男人刚下车,气势汹汹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大步而来reads();。丝毫没有顾及到她可能会因为他们的举动而下定决心跳下去。 是他们!是他们!这么快就被他们找到了么?! 李染嫣心口一滞,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连让我好好的呼吸一下最后的空气都不给么?也罢,早一分钟晚一分钟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她站在这里又不是为了做什么秀要挟他们,她是真真正正想解脱而已。 这样一想,李染嫣终于狠下了心,松开手指。 仰面落下的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要!不要!别——”宁缨大喘着粗气冲到大桥护栏边,然而一切都晚了。 宁缨心魂未定地向下面看去,见黑裙女人宛如折翼的迷蝶瞬间陨落,以一种优美而绝望的姿势重重击破水面,很快消失不见。 “救人!快去救人!”身后群众中有人大声喊出来,随即,那些围簇在大桥上的人们开始四散而去。有的去联系最近的船夫,有的脱衣试探着下水,更多的,还是感叹着离去。当然,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就这水势,救上来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 宁缨呆呆地望着平静的水面,手心微微发冷。 为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她做了这个决定?难道和自己夺了她的戒指、对她的改变有关? “你用不着愧疚,”狐狸刚刚看了一出好戏,默默地道,“就我对她的感觉啊,这个女人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平日里喜欢装腔作势作威作福,虚荣心极强,表面上光鲜明亮,内心却是脆弱不堪,只恐怕树的敌人不少……” “可也达不到要以命来抵偿啊。”她倒没有怎么难过,就是有些微微的失落和强烈的不解。 狐狸懒懒地答道:“谁知道呢,也许和你后面那一波人有点关系吧。” 后面人? 宁缨莫名其妙地回过头去。 此时大桥上的群众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她一转身几乎就锁定了两辆昂贵的商务黑车。 车内的人正慢慢地摇上玻璃窗。 当然,这并不妨碍宁缨已经认出了其中一辆车内的男人。“白子勋?” 车内。 五官普通但穿着打扮不菲的男人吐了吐舌头,收回视线耸耸肩,搂过身侧妙龄女秘书,道:“……还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就这么跳下去了,我还以为她只是发发疯而已呢……啧,没意思,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说不准哟,搞不好她是手滑呢。”女秘书回眸望向自家老板,璀璨一笑,“不过老板啊,她死了我们可就弄不明白她的秘密了……” 男人此时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无奈那个关乎于宝石戒指的秘密他怎么都搞不明白。 “没事,”后背靠上柔软的坐垫,男人突然间变了脸色,一张阴鸷的眼眸寒光闪现,“我就一直觉得知道易容秘密的人不止我一个,既然温然死了,就换个目标,我就不相信老爷子也一无所知。”(未完待续) 189、约会? 宁缨望着两辆黑色商务车疾驰而去,心里一阵莫名地不安起来。李染嫣是白子勋一手造就得,如果李染嫣的死真的与他脱不开关系的话,那么她这个哥哥的真面目,她可真要好好审视了。会不会,在和二哥的竞争中,也是他做的手脚? 宁缨在桥边停留了一段时间,确定的确救不了人了以后,这才向着车站走去,坐车回海城。 一整个晚上,她的心情都平复不下来。 先是白子谦,而后又是温然。经过这么一折腾,白子勋的劲敌一家还都给他清理干净了。 这个时候白泽让她回家,不是给她招来危险的么?要知道,因为白泽执意要将股份送给她,她早早就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想了一个晚上,宁缨也没有找到拒绝白泽命令而不打破现有生活的方法,索性只得随他去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因为很快就要离开玉颜了,这几天时间里,宁缨放下了平常全身心围着美容院转的习惯,更多的是将时间花在陪伴花姐一家人身上。 也许是自家美容馆因为前期的销售且借助了直播大赛的宣传,现如今已经积攒了足够多的人气,成了海城人气最高的美容馆。几乎每天高峰时间都是门庭若市,甚至因为会员越来越多,不得已,他们还开启了部分美容需会员提前三天预约、某些新推出的美容项目要vip几级才可以做的傲娇模式。 真是生意好了也有烦恼啊。现由花姐主持大局,虽然不怎么亲力亲为,但即便如此,不仅天天得想着点子减轻员工的负担,想着如何扩大门面。如何稳定会员,推出新活动,又还得时不时防着一些同业的嫉妒诋毁。 “姐我走了以后,你悠着点,”宁缨对花姐认真道,“做生意千万别累到自己,还有。我把那张黑卡留下来。上面有绝对足够的资金,姐你需要的时候尽管拿去使,千万别节省。有什么困难及时电话联系我。” 花姐看着她的小脸愣了愣,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把眼水,“瞧你这个丫头。说的就跟我没什么困难就不能给你电话了似的……” 宁缨望着如同养母一般的花姐,心里一阵空荡荡的。如果可以给她选择。她绝对不会为了什么该死的荣华富贵就舍弃这个温暖的小家! 过了两日,宁缨在里屋教胖妞手艺时,忽然听到大厅有人唤她。 洗洗手走出去一瞧,竟发觉在厅堂坐着等她的人是阿真。 “你怎么来了?”宁缨有些诧异。按理说,在白二哥最困难的时候,阿真作为助手。不应该全心守在他的身边么? 阿真本来长得也一表人才,今日又穿回了他那件常穿的高档运动服。将雪白的毛巾搭在自己后颈上,额头上泛着运动后的细密汗珠,一副精力十足的模样。“我锻炼身体,刚从分公司跑过来。” “分公司?”宁缨将一杯温开水递给他,歪头问道,“嗯?灵朵?” 这说不通啊,灵朵不是已经是白子勋囊中之物了么,难道这短短两天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阿真阳光地笑笑:“没错,我是刚从灵朵回来,老板让我转告一个消息给你reads();。” “什么消息?”她怂怂的开口。只求不是什么坏事……早就发现了,只要和白家扯上关系的,八成都不是什么好事。 “好消息,”阿真咧开嘴角,将一张名片递过来,“玉颜和灵朵的合作定下了,这两天你们抽空去趟灵朵海城分销中心,和那里的新销售总监邱总谈一下具体的合作事宜,只要不是合作要求太过分,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定下了?!”宁缨大吃一惊,听到这个好消息真是又惊又喜,连忙上去抢过来,“阿真,不是灵朵已经……” “是老板亲自费了点功夫,在白总和大少爷同在的时候,故意提出来的。说这是你们玉颜和灵朵之前的协议,大少爷碍于情面不好在白总面前拒绝。”阿真忽然严肃了面孔,直直看着她,一副他也难以置信的神情。 二哥亲自办好的?宁缨张了张口,呆了一秒,脑海中划过那个死板生冷的男人面容。 阿真又补充道:“老板还说了,这事反正是拍板定下来了,你不能拒绝。” 哦,这还真像二哥的作风。宁缨“嘿嘿”一笑,将名片收好,“怎么会呢?我们开心还来不及,你前腿一走,我就打算去拟合作协议送过去。” 阿真被她说得笑了声。 “代我谢谢他。”少女发自内心道。 “嗯。”阿真求的可不是只单单这么一句,“还有一件事。” “什么?” 阿真卖了一会关子,这才不急不慢道:“我家老板还说了,因为过些日子他即将出趟远门,他希望临行前能请你吃一顿饭,当面谢谢你。” 不对吧……宁缨愣了愣,下意识地开口:‘为什么!?‘ 明明是应该她去谢谢他的啊,为什么反而是二哥先发出了邀请!他这什么意思?难道是逼着她去当面给他致谢,没那么小气吧。 “喏喏喏,我可把话带到这里了,这周周日晚上,就在海城的蝶宫西餐厅,你爱去不去,我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了。”阿真难得流露出坏坏的笑,将话一推,主动权全部丢到了宁缨头上。 “不是,我……”宁缨猛然想起二哥所称的“出趟远门”应该是白泽所说的那什么全家出国探亲吧,那么无疑,这趟远门她也要跟着去的好不好的啦。临行告别这种珍贵的画面用在她身上绝对是浪费! 而且不说别的,周日晚上她还在电话里联系好了要去和楚允寒那家伙碰头,如果被他知道了她背着他跑去和另外一个男人在那种标准情侣餐馆约会……那那那……她莫名地想到了这一点,后背一冷。 很快这种脑洞就把自己震惊了,咦!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可干脆的拒绝阿真实在是说不出口啊。宁缨想来想去,只得犹豫道:“我,我知道了。” 待她想好了必须放鸽子的理由再联系二哥也不迟,哭。(未完待续) 190、大胆的想法 送走了阿真,宁缨忧郁地回到里间。 里间的女孩子们正围成一团讨论刚才那个找上门来的阳光英俊的男人是不是单身什么身份之类的问题,见宁缨进来了,不由得笑着将她包围起来七嘴八舌。宁缨好不容易听明白了所以然,头都大了一圈。 “你们都很闲么,都干活去reads();!扣工资啦!”少东家发怒了! 八卦的女孩子们这才意犹未尽地散开。 杨子低着头跟在宁缨后面学习面膜调配,犹豫了数分钟,见没有其他人了,这才低声道,“花灵,刚才那个人是不是白二少的手下?” 宁缨愣了一下,点点头,“怎么了?” 听杨子这么一问,她忽然就想起这丫头的某种隐秘小心思,对那个人非同寻常的感情。 白二哥,对啊……是她喜欢的人…… “他让阿真跟你说了些什么啊?”明明胖妞是想装出无意聊天的样子,可这在宁缨眼中看来,实在是太明显了。 杨子的眼神充斥着她很很很想知道他们刚才的说话内容。 宁缨没有作声,心里却一直在想自己刚才突然在脑海中浮现的想法。可不可以……让花灵这个人物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如若这样做下去,至少对于玉颜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可以减少花灵失踪的猜测,并且,对于未来与灵朵合作的事也有好处。 但毫无疑问,这个想法荒谬而大胆,说实话,她并不知道可不可行。 这最终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 “你心里还有那个人是么?”宁缨突然直直望着杨子的眼睛。 杨子冷不防被这么一问,惊得手里的工具也掉了下来。忙神不守舍地去弯腰捡。 宁缨眯起了眼睛,帮忙随便抓一把捞起来,随后扯着她出门往楼上走去。 杨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明所以追问起来,“花灵,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有些话想问清楚,这里说话不方便。” 杨子眸中流露出一丝恐惧。“你别拉我去了。我,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楼梯上了一半,宁缨猛然止住脚步。背对着她,“真的么?” 真的么?当然不是。只不过这是杨子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她不敢也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他。 见杨子不说话,宁缨又问了一遍。“如果是真的,那么我也无能为力了。” 她正要从杨子身侧离开。没想到对方迟疑了一下,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袖。 “等等,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胖妞涨红着脸,充满期望地看着她。 真是个被动单纯的孩子啊。这样看来,想成为她还真是个难题。宁缨哭笑不得,又返回。“还是到阁楼说吧。” 自从杨子来玉颜后,这空着的阁楼就给了她作为临时的住处。和那时楚允寒不同的是。杨子显然是个特别持家的女生,这阁楼一段时间不见,竟被杨子清理的一尘不染,不仅如此,她还善于用各种简易废弃便宜的物件,将这狭小的空间装扮得有模有样,温馨的小田园风格,简直不逊于专业的设计师。 当宁缨第一次看到这里的变化时,惊得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reads();。 “你有绘画和设计的天赋,可是你却放弃了进修的机会。你喜欢一个人很久了,可是却因为你认为你配不上他,从而选择了逃避。你觉得我说的对么,杨子?”宁缨走到窗前,静静道。 杨子坐在床边,将脑袋垂得低低的。 “如果你愿意改变,我可以帮你一个忙,”宁缨回过头,“让你拥有和白子谦接触的机会。” 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杨子浑身一颤,猛然抬头,“什么?” 宁缨自顾自地说道:“但是要获得这个机会,你必须舍弃的东西很多……身份啊,亲人啊,过去啊……” “这些都不重要!”杨子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猛然叫出声。 她已经落魄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身份什么过去好留恋的!她唯一珍爱她的亲人不在了,剩下的,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亲戚!他们恨不得将自己这个包袱榨干!还有那些过去的朋友同学,又有几个是真心将她当做朋友的? 除了眼前这一位,她甚至都不敢再去见他们!害怕又一次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可是花灵,你说的是真的么?可以给我一个与他接触的机会?”其实最令杨子心安的,是那个叫楚允寒的男人的存在。因为他在花灵的身边,所以她相信花灵应该不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人。 终于走上正题了么?宁缨松开紧蹙的眉头,微微一笑,走到她身边坐下,“其实这个秘密我不该再对外宣张的,知道的人越多,对我的威胁就越大。只是因为刚好前不久有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死了,所以才空出了个名额。” 再试探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进行下去。 死了?杨子被她说的一阵紧张,可她心里也明白,第一,花灵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第二,为了能和白子谦说说话,她愿意放弃一切! 杨子咬着下唇,“你说吧,我已经对不起你过一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抛弃你这个朋友。我发誓我绝对对你说的事保密,如若说出去了,天打五雷轰,必不得好死。” 宁缨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蒙对人了。 “那就好,”宁缨面对着她站了起来,“看着我的脸,记住,不要害怕。” 杨子不明所以,但是乖乖地睁大眼睛,一眨不眨。 毫无征兆地细胞流动,如同被刷新了面容,下一刻,她面前的花灵不见了,转而代替的,是另外一个陌生的、灵气十足的少女。 “这才是真正的我……” 虽说杨子已经狠心让自己淡定了,可到了当真看到如此灵异不科学的画面,她还是一时没控制住,眼一黑,便向后倒了去。 “不至于吧。”宁缨微微张了张口,僵化在原地,迟疑一秒,无奈地冲上前去掐人家人中。 一边摇一边吼:“胖妞你醒醒啊……这真tm不恐怖啊!……我说有什么好晕倒的啊!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让你扮演花灵的角色啊!……”(未完待续) 191、回家 花姐看了眼立在自己左手边缩着脖子的花灵,又看看正前面和自己挥手告别的杨子,这心里总觉得像一根筋扭住了。 “我走了,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保重。”杨子难得昂首吐出清晰的一句话,眼睛中似有晶莹的东西在打转。 “嗯,你也要好好的……”花姐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被一边太龙暗暗鄙视了去。 搞什么鬼吗,这个胖丫头根本和他们也没什么交情吧,她要回老家,用得着搞这么伤感的告别会么?还有,明明宁缨选择留下来了,按理说,这不应该是皆大欢喜的时刻么? 太龙不明其中奥妙,抓抓脑袋走了。 杨子的眼神在太龙背影上停留了会,最终无可奈何地和大家拥抱告别,拍拍花灵的肩膀,随后背上背包大步离开美容馆reads();。 果然,还是最终选择了这样的方法离开。就在三天前,宁缨最终下定了决心,将自己和杨子的身份对调,让杨子以花灵的身份代替她活下去。开始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可后来宁缨发现,自从杨子换了个不再那么肥胖的躯壳,她的整个人气色都好多了,每日精气神充沛、干劲十足。倒模仿的有几分花灵的意思。 尤其是杨子代替她去赴白子谦的约会,回来后面色红润有光泽,虽然不知他们那顿晚餐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自那之后杨子简直就像脱胎换骨了似的。 虽然宁缨的这个换身计划有自己的私心,但就杨子而言,那姑娘怕已经完全欢喜地接受了这个新身份,现在就算宁缨想换回来,她也不愿意了吧。 索性就这样先发展看看。宁缨抓紧时间,将作为花灵的一些事情尽可能多的交代清楚。 走到卧龙街和解放大道的交岔口,她一眼就看见了那辆不起眼的标准出租车款式的汽车,打开后车门先将背包丢进去,然后自己一头钻进副驾驶座内。 男人平静地看着某女的百变秀,见肉嘟嘟的脸颊迅速小了一圈,五官诡异地变幻着。 终于。 “说实话。这张真实的脸我现在反而习惯不了了……”宁缨摸摸自己的脸蛋。笑着问身边人,“你喜欢我什么样子?” 楚允寒正在将钥匙旋转打火,听到她的问话颇为头疼地回道。“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只要别再变成男人了。” “那大妈呢?人妖呢?阿凡达呢?” 楚允寒一手开车一手捂额,“那就请大小姐也把我也变成你的性别相对面。” “哇,”少女感叹。“怎么我之前没有发现,你还挺有觉悟的。” “给你。”楚允寒突然变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副驾驶座的少女。 宁缨奇怪:“这是?” 楚允寒视线不离前方,“四百多万,你在山庄拖那个叛徒下的赌注你忘了么,忘了我可就收回了。” 一赔二十多的赔率么。宁缨超级开心地接过来收收好,“太棒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拌嘴,很快车子便驶离了海城。向着南锦的白家大宅疾驰而去。 “扣扣扣——” 大门被人从外推开。 方叔望着客厅的白家主人,笑着让开视线立在一旁。“老爷,大少爷,二少爷,三小姐,你们看看谁回来了。” 除了浅笑不语的白泽,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其他人都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竟被他们发现白老爷子刚才口中所称的客人是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和他们住了两年,又莫名其妙失踪一年,现在居然重新归来的老四——白缨! 几乎所有人都面露惊愕。 白泽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圈众人的表现reads();。老二白子谦惊愕过后是一丝惊喜,白羽依然木着脸,而他的大儿子,眼神中却流露出一闪而过的寒光。 随后,白子勋第一个反应过来,笑着猛然站起身,伸开手臂向宁缨健步走去。“缨缨,我没看错吧,真的是你!太好了!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我那可爱伶俐的四妹了呢!” 这副模样,如果单看这一秒的表现的话,常人还会以为这个大哥是所有亲戚中最通人情的一位呢。 可惜,他的真面目在白家人心中已经不是个什么大秘密了。 宁缨眸中一冷,但是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而是静静地笑了笑,“谢谢大哥。” 大嫂林华真同样靠过来,拉住宁缨的手,开始嘘寒问暖,“缨缨,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你可不知道,爸和你大哥,为了你的事可愁死了,爸当初就是因为愁你的事都生病了呢……” 其他人就不焦急了么?听林华真这么一说,白羽立刻不乐意了,紧跟着她走过来。 宁缨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见面前妆容精致的白羽缓缓走来,提高嗓音道:“瞧大嫂说的,就好像我和二哥是局外人似的。” 明明当初白泽是让白子谦负责寻找白缨下落的,现在被林华真这么一说,还真容易让宁缨误会。 林华真发觉自己的话这么快被挑破,瞬间脸色变了变,“哪有!我哪有那意思……这不是看见缨缨回来实在太高兴了么,哎呀,三妹你这个时候就别挑刺儿了……” 白羽冷哼一声,不再理她,转而撇过头去。 “哎,缨缨啊,老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坐,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林华真赶忙将话题扯回。 “大嫂,一年不见,不知道我侄儿是男孩女孩?”宁缨看到林华真的身材,这才猛然想起那个时候她刚怀上身孕的事,出于礼貌,对大嫂问了句。 “是个少爷。”一说起自家宝宝,林华真才笑得格外纯净。 “真是恭喜了,好可惜我没有亲眼看到大侄子降生的这一天。”这样一想,似乎白泽将二哥的生意移交到大哥手上的缘由就有了另外一种可能。 宁缨应付完大嫂,随后穿过大哥、三姐身边,走到沙发上坐着的白老爷子面前。 “我回来了。” 老爷子抬了抬眼皮,微笑颔首。 就冲着老爷子这反应,跟明显,白缨的事情老爷子一定是先他们知道了,并且搞不好就是老爷子安排的她回来。 白子谦心里知道白缨一定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她是什么原因当初没有归来,所以当这一刻四妹平安回来了,他倒也没有表现出多么夸张的反应或是什么讨好的姿态,只是暗下给她使了个狡黠的小眼色,勾勾嘴角。 谁对她真心,谁对她虚情假意,宁缨早就心里有数。只是不会说出来罢了。 “这位是?”白羽突然注意到门口出现了一个男人修长的身影。(未完待续) 192、大嫂 听她这么一问,众人顺着视线望过去reads();。 门口等待着的男人不急不慢地走进客厅,熨烫齐整的高档黑色条纹衬衫将其常年健身的身材轮廓清晰展现出来。 “楚允寒,我,男朋友。”宁缨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 宁缨此话一出口,甚至比她的归来还要引起轩然。 白子谦也终于皱着眉头站起身,走近了打量这个甚至不输于他的俊朗美男子。再下意识地疑惑回头向白老爷子看去。 当发觉老爷子眼中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心里便敞亮了几分。 看来这个准四女婿也是经过老爷子首肯过的。否则的话,恐怕这个男人甚至根本没有机会和四妹走到今天这一步。 在白家,任何一个“爱情童话”的本质背后必然藏着一段政治联姻。 大哥和大嫂,他和这段时间里下落不明、八成已经不在人世的温然无疑都是商业利息的产物。至于老三,她也不知发什么疯在半年前和她原本山盟海誓的年轻教师分手了。分手原因白子谦虽然不得而知,但猜测八成应该和这个家庭脱不开关系。 白子谦凝神望着面前小巧玲珑巧笑倩兮的四妹,心里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般翻腾。 他希望她口中的这位男友是她自己的选择。作为一个后来者,她不应该再度承受他曾经经历过的痛苦。 “……一年前我生日那会,我自己不小心掉落海中,可能是命大吧,竟然被海浪冲到了岸上。可是也许是在海上受到了什么刺激,我刚刚被人救起后有很长时间记忆出现了混乱。一直到前段时间。记忆才慢慢恢复过来,然后得以幸运地被父亲的人找到。” 宁缨轻描淡写地将编好的故事吐出来。当然,这个故事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还包括了白泽。按照白泽的布置,这个故事中不仅包含有白缨被冲上岸的地点,这失踪的一年时间里她住的环境地点,甚至还有各种“证人”和物件。一切“事实”。即便是现在派人去查,也绝对查不出什么漏洞。 “那这一位帅哥是老四你在失忆那会认识的?”林华真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探头八卦起来。 宁缨刚准备开口,楚允寒便笑着应下。 “是。” 大哥白子勋适时看过来。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不知道楚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楚允寒面不改色回答:“也不是什么正经工作,我在海城开了一家化妆品专营店。” “呵,化妆品店么……”白子勋毫不掩饰地发出鄙夷地嘘声,话音中分明带上了不屑的嘲弄味。“那我们也算是同行了吧。” “真是有缘啊,恐怕我们家四儿的记忆就是拖楚先生想起来的吧……”林华真突然眯眼补了句。 要是想不起来。才会如你们所愿吧。 宁缨和楚允寒干脆撇开他们夫妻俩的一唱一和,暗下里悄悄拉了拉手指头,再相视一笑,少女很快便红着脸低下头去。 一直沉默的白子谦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reads();。突然问道:“那你们……有没有计划好什么时候订婚?” 他这一问,竟把当场所有人都问住了。 首先是白子勋和林华真夫妇,他们原以为像楚允寒这种身份和地位毫无利用价值的普通花瓶。除了白缨那个私生女,白家根本不会有人会将他放在眼里。打从一开始就像白羽和那个青年教师一样根本不可能结果吧。 可谁知道一向冷静睿智的老二竟然会到这样低级的错误,问出这种白痴问题?林华真和白子勋暗暗笑了笑。 白羽同样横眉看向白子谦,诧异着,“哥?” 白子谦却仿佛故意装作没听见,仍然坚持不懈地望向白缨,寻求答案。 就在这个时候,老爷子突然大声咳了声。 正当林华真以为老二定要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形象再跌一分的时候…… 老爷子冷不防地来了句,“这个,订婚的事,等到了日本,问问你母亲的意见。” 订婚的事! 此话的杀伤力不低方才白子谦的问话,霎时间惊得老大一家人外焦里嫩,也同时令端起水杯的白羽直直呛住了。 不是吧?! “咳咳咳……” 白子谦无奈地靠过去为三妹拍拍后背。 宁缨弯了弯眉眼,视线慢慢从僵硬的白子勋脸上一带而过,最后停留在慈祥的老爷子身上,乖乖道:“嗯,都听爸的。” 这是老四进了家门后,第一次用“爸”这个词来呼唤白泽。 一声“爸”听得白泽心里暖了大半,整日的疲惫顿时消失殆尽,这鹤发苍颜便越发和蔼可亲了。 而另一边,白子勋和林华真却恨得牙直痒痒! ……她终于还是承认了白泽这个父亲了么?!这个不知哪个野女人生出来的贱胚子,就凭她,还真的贪心想从白家捞到好处?!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是怎么活下来的,老天爷不长眼,竟然从离海岸线那么远的地方落水都没有淹死她! 林华真其实并不知道白缨那个时候坠海的意外是她的丈夫一手策划的,只是一想到眼前这个漂亮伶俐的小姑娘不久的将来会成为白家继承人之一,会刮分掉至少一小部分比例、那原本应该属于她和白子勋的财产,就会难受地心口像爬满了虫子! 原本林华真还不是那么厌恶这个碍眼的丫头!但是现如今不同了。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一个事实:白子勋已经在白泽那里抢走了原先属于白子谦的下一代当家人资格! 至少,从现在白老爷子所弄出来的响静来看,他倾向于下一代当家人是自己丈夫的可能性要大上很多! 如果是这样,她这些年忍受白子勋的胡闹非为便也值了!丈夫在外面怎么折腾她无所谓!只要等白子勋做了白家当家人,她这个生了儿子出来的,便毫无疑问的就是白家的当家主母。在白家,当家主母的位置是难以撼动的。这样以来,她可以给儿子最好的,母子两人的生活便再也无忧了。(未完待续) 193、大侄子 一家人正说着话,忽然背后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林华真一听到这哭声便突然像上紧了发条似的,猛然从沙发上站起,向着楼梯那边走去。 宁缨猜测恐怕啼哭的就是她那个大侄子,刚欣喜地想回过头看,却见大嫂气势汹汹地将婴儿从奶妈那里夺了过来,继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怎么回事?!你不是专业的奶妈么?怎么老是搞不定宝宝,宝宝为什么哭我们不清楚你难道还不清楚么……” 保姆一听这话,面露尴尬,“大少夫人,这……” “唉唉唉,华真啊,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阿丁又不是大宝肚子里的蛔虫,哪会准确明白婴儿啼哭的意思,”老爷子突然走过去,笑着拍拍手准备去接林华真怀中的宝,“来,大孙子让爷爷抱抱!” 听当家老爷子如是说,奶妈丁翠偷偷松了口气。 宝宝才刚过五周,她就已经是第四位奶妈了。就听说她们月嫂中心去这白家带孩子的,接连因各种理由被辞退。丁翠本来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委,现在刚到几天确实真真切切地明白了,原来问题都出在这位根本不讲道理的宝宝母亲身上。 “爸,可是这……”林华真还是很不满意,无论是月嫂还是奶妈她一个都不满意。 这些妇女都是白泽托家里的老佣人方叔江姨从南锦的专门机构里请来的,可在她看来,她们都是一些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乡下进城务工的老女人,浑身上下无一不带着浓郁的乡土气息,连讲话都是带着一股别扭的土话劲儿。她的宝宝、白家的下一代中最有可能作为继承人的大宝。怎么能安心托付给她们那种人!要她说,就应该找那些个国外受过高等专业培训的,类似于英式管家、菲佣的国外侍者! 别的林华真还能忍,唯独在自己宝宝的问题上她无法容忍片毫!可是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想的,竟然当她再一次试图提出更换奶妈的时刻,被他一口驳回了! 老爷子骨子里是传统的中国人,不同于一些留洋回来的海归。在家庭的环境中。还是习惯用华夏的东西。连家里主厅的红木镂空雕花沙发都是大前年才在儿子的说服下,才换成的柔软舒适的真皮制品。 白泽用眼神示意阿丁下去忙自己的,自己抱着肉呆呆肥嘟嘟的大宝乐呵呵地在客厅里转着圈儿。“大孙子嘞,不哭不哭!乖!爷爷带你转圈圈!” 绕着客厅兜了一圈后,白泽突然望向那边的宁缨:“老四,你还没见过你大侄子吧。来来,过来瞅瞅。” 宁缨打心里喜欢小孩子。本来已经站起身了,听老爷子这么一叨叨,立刻喜笑颜开地走过去。 “爸,您大孙子的名字想好了么?” 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啼哭个不停的宝宝在见到宁缨走近的那一刻开始,突然哭声就止住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陌生人。在爷爷怀里挣扎着伸出小手指头,一边吸允着一边发出“咕咕”的声音。 随后“呀呀呀”地叫着将小手指头往宁缨身上探去。 宁缨微笑着。顺着宝宝的意思想从老爷子身上接过来抱。 “白骋,纵横驰骋的骋字reads();。”白泽解释了一下,将宝宝准备递交给老四。 谁知道一边的孩子亲妈却忽然一惊一乍地叫了声。 “哎哎!等等,爸!”她健步如飞地奔来,身手格外敏捷地将白骋从宁缨手中夺了回来,激动地喘着气,“你怎么能让缨缨照顾孩子呢!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哪里有照顾宝宝的经验!万一把宝宝磕着碰着摔着了怎么办!” 宁缨手臂刚碰及到宝宝衣角,几乎都没来得及将宝宝拥入怀里一秒,便被宝宝的妈妈横来夺了去,还武断地下了个自己一定不会抱宝宝,一定会把她的儿子摔坏的结论,胳膊一僵,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一边的白泽同样愣了一下,打湿几乎很快,他便明白了什么,这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了几分,“华真,你这么说就是你的不对了,同样都是你的弟弟妹妹,为什么别人抱白骋你没意见,换成白缨就怕成这幅模样了?” 言下之意是在质问她,难不成你没有把私生女当作亲人? 没想到老爷子会咄咄逼人地将真相摊在众人面前。林华真这脸上的尴尬之色立马凸显出来,“不是,爸,我怎么会呢?我,我只是觉得缨缨啊年纪太小,宝宝又有点沉,怕累着缨缨细胳膊细腿的……” 这话说得好听,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那副口是心非的模样。 白羽听不下去了,冷笑一声站到宁缨身后,“什么时候大嫂竟然也这么贴心了。看来我以后也是碰不得大侄儿了,以免把自己累着了害的大嫂担心!” 没想到白羽会突然为自己说话,宁缨惊讶了一下。刚感激地看过去,她却硬生生撇开了脸。 “哇啊哇啊……”也许是被众人对话的气氛触动了,宝宝突然又像被点了炮竹般的再次啼哭起来,在母亲怀里蠕来动去。 林华真红着耳根,赶忙哄着宝宝背过脸去。 正尴尬着,白子勋也板着面孔走了过来,将宝宝从丢人现眼的妻子手里接了过去,对白缨颔首赔罪,“缨缨,希望你不要怨怪华真,她这个女人就是太将宝宝的事当回事了。” 居然一点也不顾那母女的情面。 宁缨算是又长了一分见识。 在孩子的啼哭吵闹声中,白泽疲惫地摆摆手,“白缨从外地赶回家也累了,方叔,让厨子今晚好好做一桌饭菜,大家,都散了去休息吧。” 言罢,老爷子先一步负手向二楼走去。白羽紧跟着打着哈欠走上楼梯。 管家方叔应了老爷的吩咐,先是去了趟厨房,随后又回到客厅,对宁缨和楚允寒道:“四小姐,楚先生,老爷托我告诉你们,去北海道的航班定在了后天早上,他希望四小姐明天尽量不要出门,老爷可能有事情要和四小姐谈谈。” “嗯,我知道了。”宁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偷偷看着楚允寒,打从刚才开始,他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也一言不发的。 方叔让江姨带楚允寒去客房,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倒回来,“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 “……不知道两位今晚想吃点什么?”(未完待续) 194、晚餐 江姨带着楚允寒走向位于三楼的客房。客房是精心布置过的,一推开房门,空气中充斥些淡淡的清香。 “谢谢江姨。”楚允寒多看了一眼江姨,这个年纪和白泽、方叔差不多的老妇人。江姨的衣着打扮简单舒适,面目慈祥亲和,夹杂着几缕银丝的头发在脑后紧紧匝成一个髻,浑身上下的母性气息总是令人不由得生出一丝安心和强烈的熟稔感。 江姨弯弯嘴角,温和道:“楚先生不用谢我,这都是老爷吩咐的reads();。” “您客气了。” 待妇人离开,楚允寒忍不住问起了宁缨,“江姨和白家有什么亲戚关系么?” “亲戚?”宁缨一愣,“我没有听说过,怎么了?” 楚允寒于是摆摆手坐在床沿上,“没什么,只是觉得她和你那个大侄子有几分相似,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宁缨一听便乐了,“宝宝才那么点大,你倒看出来他像谁了?哈,你这话可不能给大嫂听见了,不然指不成还怎么想呢。” 一提到大嫂,男人的眉头便不由得蹙了起来,“对了。” “怎么了?”宁缨不解地望着他。 楚允寒眼神静静落在她的身上。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的家人是这副模样,”作为一个从来没有体验过家庭温暖的男人,他对于刚才的重逢画面充满着浓浓的疑惑,“……明明你的归来应该是一件特别开心的大喜事,我却没从任何人身上看到这个。相反,他们流露出的笑脸背后,更多的。是惊异和阴鸷。” 也就是说,不光是他,他的女人在这个家族里面,也根本不受待见。 宁缨的笑容因他的话语慢慢停滞了,眼皮耷拉下来。 楚允寒注意到她霎时萌生的伤感,有些后悔刚才说出的话。 宁缨走到窗台,将玻璃窗推开。视线停留在窗外的风景上。深吸一口气,“嗯,你说的没错。这个家,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欢迎我。” …… “吃晚饭了!” 宁缨喊上楚允寒,两人一起下楼。结果在楼梯上撞见了同样动作的白子谦。 “二哥。”她见对方刚结束完一通电话,心情似乎很好。前些天的那种颓废完全烟消云散。倒也放心了。 这个家,就属二哥在人际关系上最单纯。 白子谦微笑着看着他们。“缨缨,楚先生,休息的还好么。” “谢谢你们周到的安排,”楚允寒点点头。“还有,叫我允寒就好,称呼先生什么的太生分了。” “好。既然允寒兄弟这么说了,我便遵从便是。”白子谦打从一开始,便有些莫名地欣赏这个准四妹婿,“说来不知道允寒是在哪里做的生意,我总觉得和兄弟有眼缘,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其实的确见过。那一次是在灵朵分销中心仓库大火的那次,白子谦跟着带鸭舌帽的他在浓浓的黑烟中疯子搬的逃窜。想到这,楚允寒暗暗笑了声,就从白子谦的眼神来看,压根就是完全没有想到那上面。索性,就沿着常人的思路,继续往下掰吧。 宁缨怕二哥认出楚允寒是蜃龙山庄的幕后老板,这样楚允寒的其他身份可能会被牵扯出来。正准备岔开话题之际,她却听得楚允寒已经面不改色地和白子谦攀聊起来了。 “……不远,就在海城的中心街区,当初灵朵日化分销中心刚刚开业的时候,我还去亲自挑过货……” “那差不多,当日我的确签了不少销售合同……” 这样就ok了?宁缨暗暗松了口气,偷抹了把冷汗reads();。 也不知道两个大男人这是相见恨晚还是怎么着,一直到满桌菜盘摆满,人都到齐,他们居然还黏在一起叨叨着生意场上的话题,根本将不知道坐哪儿的宁缨抛在脑后! 餐厅的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一首首曲调缓慢的华尔兹正来回播放着。 “我,坐这边可以么?”无奈之下,宁缨问了问对面正面无表情玩着手机的白羽。 白羽头也不抬,“随便。” “谢谢。”这对于一年前她的正常反应来说,已经算是很大的让步,宁缨不禁莞尔。 她这个三姐,天性高冷难以接近,但若是真的哪天敞开心扉接受你了,便会真心对你好,可要比那些整天做样子玩心机的亲戚们好相处多了。 注意到身旁的少女在对着她微笑,白羽玩着手机的指头一僵,古怪地看过来。 “好了,大家既然都到齐了,用不着拘束,开饭吧。”白泽望了一圈,突然问起白子谦,“子谦,温然还没有消息么?” 白子谦正和楚允寒讨论到商经的精彩之处,忽然被父亲打断,愣了一下,坐正了身子,“没有。” 这件事情,父亲恐怕知道的比他了解到的要多的多,这么问,恐怕也只是做做样子解了某些人的疑惑罢了。 白泽一听果然没有再问,随后让方叔打开餐桌上的铁盖。 几只主菜的盖子一经掀开,瞬间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黄油香煎银鳕鱼、红酒烤牛排、回锅肉、辣子鸡丁、咖喱焗大虾、皮蛋瘦肉粥……每一样都令宁缨控制不住地食量大增,暗暗咽了口水。 白家一共雇了两名专业大厨,一名负责中式餐点,另一名则负责西餐和甜点。另外,白家在波尔多也有自己的葡萄酒酒庄,每年定点向白家运送最纯正的葡萄酒。 晃着高脚杯里明亮透彻的暗红色液体,宁缨暗下惭愧地觉的,这种上好的红酒给自己品真是有些……暴殄天物。 “来来来,为我们的老四归来,干杯!” 宁缨正埋头解决一只酱汁鳕鱼尾,自顾不暇之际冷不防听到大哥白子勋的嗓音,手忙脚乱地摸索酒杯。 “干杯!” “干杯!” …… 饭后,白泽抓住了到处乱溜达的宁缨。 漫布纹路的眼角弯弯,“明天早上十点来书房找我,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好东西?”宁缨还没弄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便见他背着手臂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离开了。(未完待续) 195、百分之五十 第二日早上,宁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走到二楼老爷子的书房门口,扣了扣门。 谁知门根本没关,被她这么一扣,自然就开了。宁缨走进室内,竟然没有看到白泽的身影。 一只手蓦地搭在自己肩头。 方叔笔挺地立在她的身后,“老爷在门口的车里等你reads();。” 门口,要出去么?宁缨谢过方叔,转而下楼而去。 方叔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后。 刚出宅子大门,宁缨看到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巧巧地在自家门口停下。 她刚犹豫了一秒,方叔便先一步打开车门,一头钻进去。不忘提醒她,“上车。” 这声音……宁缨愕然方叔的声音怎么突然……忽的就明白了,按照“方叔”的意思弓背坐进车内。 她刚坐稳,劳斯莱斯便风驰电掣地开走了。 宁缨回过头,见方叔的脸部细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幻着。很快,一张圆润油光的中年男人的脸便浮现出来。 吸了口气,她犹豫着要不要叫出“父亲”这样的字眼,毕竟以这样的方式面对南锦黑路子上的老大笑面佛的面孔,她还是有些发恘。 “没关系,这里没有外人。”右侧的笑面佛和蔼地看着她,“丫头,你想说什么就说。” 宁缨瞥了眼前面的司机,见对方面无表情地专心开车,“我们这是去哪?” 笑面佛,或者说白泽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起:“缨缨,宝石你带上身上吧。” 要去做的事和狐狸有关么?宁缨咽了咽唾液。答道:“没有离过身。” “很好,”白泽点点头,“那宝石里的精力有多少了?” 宁缨向玉面狐确定了一下具体,“百分之二十六点三。” 白泽一听,眉宇动了动,轻抿嘴唇,“不多么。” 最高的时候达到了百分之二十七。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机会提供火源。所以这数值一直上不去。宁缨不太明白白泽的意思,想了想,决定不说话。听他说下去。 “……不过也比超了要好,”白泽突然将犀利的目光抛过来,“白缨你记住了,不管以后有什么样的机会给宝石提供火源。它的精力充斥度绝对不要超过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宁缨呆了呆,刚默念了一遍。忽然感受到来自神识内部的某只狐狸的浑身一颤。 它怎么了!?为什么感到害怕! “为什么?!”宁缨忙问道。她记得她和玉面狐有过一次对话,狐狸当时好像还欢腾地告诉自己它只要吃饱到百分之五十的程度就满足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弊端? 白泽“呵呵”一笑,“百分之五十到底会怎样,我相信它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这一点么。只有靠寄主本身自己去探索。当然,作为前宝石的主人,我现在就必须告诉你。以免你重蹈我的覆辙。” 宁缨手心一冷,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白泽望着她。以一种缓慢的语气说道:“百分之三开启本体易容,百分之五开启他人易容,百分之十身材调整,百分之二十宝石空间打开,空间打开后,随着精力的增长,*在空间所能滞留的时间越来越长,百分之四十宝石空间承载力将达到极限,也就是24小时reads();。” 他顿了顿,“我没说错吧?” 宁缨很想知道后来的情况,“那百分之五十呢?” “我还没说完,百分之四十精力后,玉面狐的神识将具有外溢能力,所谓的外溢,就是指只要别人在你周身三米范围之内,你都可以对对方施展神识攻击,无需再触碰身体。”白泽勾起嘴角,“这种攻击所需要耗损的精力不多,与身体改造等同。非常惊人的能力,是不是?” 此时的宁缨已经被震撼了,可是能力越大,她却越发的不安起来。看看身侧的中年男人,“你还没有说百分之五十会怎么样?” “百分之五十以内宝石里的那个玩意都要忠心于寄主,因为寄主随时可以放弃寻找火源,也可以不高兴将宝石丢进水里消减能量,一旦精力耗损殆尽,那个玩意就会陷入沉眠,甚至永远可能都醒不来。但是,百分之五十以后可就大不一样了。” 此时劳斯莱斯穿过一道大门,紧跟着一个转弯,稳稳停车。 司机回头对他的老板打了个哑语手势,表示目的地已经到了。 原来他是个哑巴,那么极有可能,他也有听力障碍!宁缨心中一惊,怪不得如此,白泽可以如此放心地在车内和她说这么隐密的话题。 果不其然,白泽没有开口,而是做了个动作回复对方。 那聋哑司机领命,随即灵活地下车,为老板打开车门。 宁缨随着白泽下车,她这才恍然发觉他们这回的目的地竟然是南锦城郊的一处废弃工厂。四面八方都是黄山土堆,而这些土堆包围着的,是一大片荒废了许久的工厂建筑,钢筋结构从脱落的墙壁缝间依稀可见,再往远一点看去,那些高耸的烟筒漫布着黑黝黝的污迹,笔直伸入云霄。 四周除了那名司机以外,并无其他人。而司机老实地在劳斯莱斯边上待命。 白泽走在前面,一面还在继续着刚才的话题,“……百分之五十以后,一切就不是寄主能够随心控制的了。” “什么意思?”比起到这个地方的原因,宁缨更感兴趣的还是这个。 白泽突然止住脚步,回过头面对宁缨伸出手掌。 宁缨一怔,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犹疑了一刻,她还是按照父亲的要求背过身去,费力将宝石从里衣取出来,交到白泽的手中。 那鸽血红在灼热的日光下更显晶莹诡亮,那鲜红欲滴的颜色,仿佛随时都能滴下血来。 白泽将宝石挂坠举过双目,眯着眼凝视了它半晌。 “我曾经以为精力越多就越是好事,没想到当我费经心思给它能量的同时,却触碰到了我不该去触及的底线。百分之五十!一旦精力超过这个数值,那个畜生就会反过来侵蚀主人,从精神力开始,慢慢地,控制我的身体…… 一旦它操纵我吸收火源达到最终的百分之百,我的灵魂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而人类那脆弱不堪的躯体,将会成了它的皮囊之一。”(未完待续) 196、不能换主 这话如惊雷震醒了还在睡梦的宁缨。 她瞠目结舌地接过白泽递回的宝石,却是连藏回衣服里的勇气都没了。 直到白泽向着厂房方向走了几十米元,她才反应过来,大步追了上去,对着男人的背影喘息吼道:“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白泽不仅是玉面狐上一任寄主,同样也是上一任受害者。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他会好好地站在这里,一点事儿都没有?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缘由? 白泽的脚步戛然而止,他偏过半边脑袋,沉声道:“白缨,你是愿意相信那只畜生还是你的生父?” 宁缨皱起眉头,迟疑一秒,决定将心中的疑问抛出,“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而是reads();!为什么你发现了它可怕的真面目,却仍然要将宝石再度传递下去,难道…… 你就不害怕我会被那个东西所吞噬么?!” 为什么不会害怕担心?呵,难道是因为我是无足轻重的私生女,存在与否对你来说根本无所谓? “害怕。”白泽静静道,“但是不担心。” 宁缨皱眉:“嗯?” “因为那时的你还没有能力提供给宝石那么充沛的能源,让它有机会达成目的。反过来,初期的宝石在你手里能够保护的到你。” 瞬间宁缨被他说的哑口无言,的确,白泽说的没错,如果是刚刚回到海城那会的宁缨,靠着一家落魄到随时倒闭的小美容馆,的确没有能力找到提供大量火源的渠道。而且,的确这石头给了她绝对大的信心逃离杀手和重建美容馆。 “怎么。我说的没错吧,所以……缨缨,你要相信父亲非但不是害你,而且将宝石传给你,是对你的看重。” 看重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将这么重要的宝贝传给她而非另外三位? “白泽,”宁缨却是完全不解,她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事到如今,我就直说了吧。你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说实话。我一点都明白你为什么要选择即便顶着过去出轨的负面影响,也要把我这么一个野生的女儿大张旗鼓地领回去,为什么?!如果不是我有什么利用价值?那又是什么理由?!” 宁缨已经当场摆明了态度,如果眼前这尊佛像一般的中年男人回答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她就绝对不会继续按照他的安排甘心做一只棋子! “理由么……”白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空无一人的沙地上来来回回踱步。“我会让你明白我为什么选择你的原因。但是不是现在,答案会在我们即将前往的目的地有关。” “北海道?” 白泽眼神迷离起来,“没错,北海道富良野。” 那些往事一旦被提起便掀起万丈波涛。瞬间将白泽的心绪淹没。 宁缨再度花了几番心思也没有从白泽那里问出个所以然,而接下来,他却带她到了工厂内部原燃料堆藏之地。 “这是?” 放眼望去全是燃料。工厂虽然因环保不过关废弃已久,但所有的原材料和燃料却全部留了下来。堆积的如同小山一样。 “当初我买下的不止是这处废弃之地。而更多的费用,则是投在了这个上面。”白泽解释说。 宁缨眼中眸光一闪,“你是想要宝石吸收火源?” “没错,就不到百分之三十的精力,根本不够。”白泽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掌心之物上,“你放心,所有火源能量所能产生的精力是可以量化出来的,我只会给你到百分之四十八的数量,多一分,都没有reads();。” 宁缨逐渐平复了心情,望着手中那因被揭穿而紧闭神识如同死物一般的宝石,质问起来:“不够用?什么不够用?你要利用玉面狐做什么?” 白泽回过身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缨缨,你何必对父亲我抱有这么深的成见呢?没错,你这十几年我是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只是,我们的血脉却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即便我以前做错过事,忽略过你的感受,但是请你相信,我会在接下来的时日中,尽可能弥补我的错误。”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可还没说到宁缨想知道的重点,这让她不禁心生烦躁起来。 望着满眼的燃料,她甚至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 “我需要你的能力,”白泽突然清了清嗓子,“为你母亲的幸福清理出一条畅通的大道。” 宁缨心口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究竟在说什么?” “我说了,到了富良野之后自然就会让你明白。” 宁缨发了片刻的呆,便见白泽突然向着工厂的一个拐角处大步走去。 再没等过久,便听得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命令,“把宝石放在地上,人出去!快!” 那命令急促有力,宁缨忙按照吩咐将红宝石置于地面,自己原路跑出厂房。 几乎就在她跑出室内的刹那,背后一股暖意袭来。 她下意识地向后看去,见满目的烈焰红光。 整个厂房留存的燃料均在霎那间燃烧起来。 宁缨刚惊叹了数秒,那火光便迅速的湮灭下去,转而取代的,是一片烧焦剩余后的狼藉。 火源都被玉面狐吸走了。 宁缨刚准备再度进去,却见中年男人已经走到门口。 他的掌心中央,正握着那枚熟悉的宝石。 醒目的艳红色。 “你感受一下,精力是不是百分之四十八。”真正做完了他想要做的,白泽却心生出几分担忧出来。 她瞥着眼睛望着那颜色又亮了许多的物件,却没哟伸手接的意思。 暗笑了声,宁缨试探道:“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不能换主么?” “换主?”白泽眼皮跳了跳,二话没说,将宝石塞进她的手中,沉声斥责道,“缨缨,别开玩笑了。宝石一旦认了主,除非人死或者花费代价强行解除,否则根本没有办法易主!” 没有办法易主?这一回宁缨又长见识了。她张了张口,呆呆地望着手心的烫手山芋。 不知道是不是精力增强太多的缘故,这一回她没有询问狐狸便已经切身感知到神识中的一片充沛畅快。 他算的足够精准,百分之四十八点二。(未完待续) 197、富良野 去往富良野的飞机上。 宁缨暗暗抚了自己藏在里衣的宝石,试图通过神识联系空间里的那只狐狸,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任凭她怎么发问,狐狸就是不愿意出来和她说说话。 难不成真给白泽给说中了?若精力达到百分之五十会反噬其主?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可要好好审视这件逆天之物的存在性了。为保万一,她现在绝对不能再尝试吸收火源,连靠近有火的地方都不可以。 此时飞机刚刚进入平流层,一切平稳下来以后,便有空乘过来询问各位需要何种饮料小吃。在上飞机之前,宁缨以为按照白家的作风,应该会包下飞机的整个头等舱,可没想到真到自己坐上的,竟是改造过的豪华私人包机。白家这一回去的家人,零零散散地坐在各处宽敞的定制躺椅上,前后有隔门,将白家家人的位置独立设在中间。 不仅如此,这中间的宽敞地方还设有床铺和餐桌,空乘每隔半个小时过来问问需求。 “给我一杯卡布奇诺吧。” 宁缨接过泛着浓浓泡沫的咖啡,看着小桌上精心设置的独立多媒体屏幕,刚抿了一小口,便见身旁多了个人。“嗯?” “缨,”楚允寒用视线扫了一圈,发现并没有谁将注意力放在他俩身上后,便低声问道,“你知道后舱那里有什么么?” “后舱?”宁缨愣了一下,“难不成除了部分行李、随行的白家下人、保镖他们以外还有……” 楚允寒脸色怪怪的,“有一些藏货,他们放的位置很巧妙,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恐怕都发现不了。” “藏货,亲眼所见?”宁缨吃惊,蹙眉低下头,顿了几秒,“怪不得,昨晚你原来在……那,你知道白泽带了什么过去?” 男人眼底发冷。“我怀疑是我那会从他们那里劫走又被李染婳找回的那批货。” “高温蚀骨粉。” 宁缨脸色僵了僵。她听说过那种东西的存在,更是已经打听清楚楚允寒曾经为了处理掉这批货所付出的精力和代价,“那批东西不是很危险么!不是说货物因为被李染婳掺上了其他粉末杂糅在了一起失去了应有的作用。最终废了么?”为什么还会按照最初的动向将它们运往日本? “我不清楚。”楚允寒抿着薄唇,半晌,开口道,“也许这批货是次品。但是如果说白泽既然知道这批货是次品也要将它们送到某些人手里的话,恐怕事情就没有交易这么简单了。” 宁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正愣着神。忽然感觉到后脑勺被那个家伙用力揉了揉。 她诧异地抬眸,撞上了他宠溺的眼神。 轻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伴随着男人蠕动的喉结而出。 “别胡思乱想,这件事情你不要管,给我好好享受这次旅行reads();。” “我……”宁缨还想分辨着什么。却见楚允寒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抬手摸了个眼罩带上,仰着头休息起来。 就这样了?她张了张口。硬是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从南锦到北海道札幌的航班要坐五个钟头。下了飞机转列车,又坐了两个小时。彼时,有美丽的列车乘务员过来轻敲了敲他们的包厢门,用日语提醒他们目的地快到了。 “u(谢谢)。”白子谦阖上笔记本电脑,抬头笑了笑,指指窗外,“看。” 从刚才起宁缨就已经惊喜的发现了,他们所到达的这个目的地富良野,正是著名的薰衣草发祥地。这里拥有日本最广的薰衣草花田,这个时节正是薰衣草盛放的时候,一路列车坐下来,满目的高低起伏的花田,一条条五颜六色的彩色花毯延绵伸向花海的尽头,大片密集的松林。 画面着实赏心悦目,连原本哭闹个不停的小白骋都在林华真怀里逐渐安静下来,吸允着奶嘴望着窗外发呆。 白子谦随着车停起身,习惯性地捋捋衣衫上的褶皱。“准备下车,等下出了车站会有专车来接,老四,你和允寒、老三挤一辆车可以么?” 说是挤,实际上也只是带上司机四人坐一辆车,完全不成问题。 宁缨自然点了点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不过我们接下来去哪?” 白子谦瞟了眼已经先一步下车的邻包厢的白泽和白子勋他们,丢下四个字便走了出去。“芥川农庄。” “芥川农庄?”宁缨刚来及重复了句,便被楚允寒拍了拍肩头。 他弯着含笑的眼角瞥了她一眼,“别问那么多,随他们去不就知道了。拖拖拉拉的,快下车,就剩你一个了。” 宁缨一看还真是,赶忙加快收拾物件入包的动作,一边无奈地抓狂,“可是人家很好奇么!问问又怎么了!” 一行兴师动众的人马整了一大串儿统一标配的豪车,气势汹汹地从车站驶出,前往他们这回最终的目的地。白羽坐在前排,破天荒地给他们普及了一下关于芥川农庄的情况。 原来那是一处属于林康湘子名下的私人农庄。乍听到林康湘子这个名字,宁缨还愣了一下,缓了缓才回过神,那是白家正室主母的名字,白泽的妻子,也就是她名义上的母亲,一个中日混血的大提琴家。宁缨在白家的两年时间里,从未有机会见过这位主母本尊,她很少回国,而对于宁缨来说,这也是第一次随着白家人前往北海道。 而她的照片宁缨倒是从白家大宅那里看到过几张。 模样端庄贤良的一位妇人,时间最近的一张照片还是她在三年前回国参加国际大提琴比赛,赛后扶着大提琴,一手托着奖杯的姿态。她面带着淡淡的笑容,眉眼如画,肤色偏白,直发简单地梳理,齐整地披在脑后,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完完全全的澄净舒服,全然不似一个二十来岁人的母亲,保养的很好,倒像是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 一想到即将就要见到这位当家主母,宁缨莫名地有些心神不宁了。(未完待续) 198、 芥川次郎 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思路看,这个当家主母应该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的吧。毕竟无论她的脾气有多好,心胸有多宽容,宁缨也总归逃不过是白泽年轻时和一地下情人造出的孩子,过往的羞耻。不比白子勋这个前妻名正言顺的长子,还有白子谦、白羽两个亲娃,要说她一直不出来就算了,可当白家真要开始决定下一代继承人、进行财产分配,那么毫无疑问,她宁缨都是一个半路杀出来的讨饭缸,怎么看都会碍眼。 正胡思乱想之际,车子已经驶离人多纷杂的区域,逐渐向着广袤的私人农庄靠近。 待车子停稳,宁缨随着众人下车,好奇地打量起这座在国内难得一见的私人农庄。 又一次被眼前的美景给震撼地说不出话来。 芥川农庄的位置夹杂在山坡与低缓起伏的丘陵地带中心,除了一条蜿蜒曲折的行车道,其他的地方,大多都被薰衣草、蔷薇、油菜花、向日葵等花田交错覆盖。比起之前在列车上的远远眺望,这一回倒是和花海来了个亲密接触。此时是下午四点,灼热的太阳已经被云层遮蔽,温度较高但是倒不晒,很适合观赏花田。 白羽虽然在这个季节来过几次,但再一次回到这个地方仍然止不住的兴奋起来,进花田中,将一支薰衣草摘下来把玩。 停车的场地在山下,附近设有一间间作坊,隔着老远的距离,便可以嗅到一缕更为浓烈的花香。 “是蒸馏作坊,给主家提供高品质的香水、薰衣草枕芯之类的。”随行而来的方叔显然已不是第一次来芥川农庄了,撞见宁缨眸中的询问。笑着解释了一番,“还有那边山坡上的那里,是葡萄酒庄,虽然每年产量不高,但是应付主家几个人和偶尔的来客,已经足够了。” 一袭人刚在花田了转了圈,便见山间的木制栈道上下来了几个着素色和服的人。其中管事的小跑过来。和白泽点头哈腰说了什么。很快,他们便被引着向山腰上的日式宅子而去。 从木质栈道往上大约需要步行五分钟,沿路的竹林绿意葱翠。倒是遮蔽出了一整条的荫凉。 宁缨和楚允寒跟在他们人后,听见管事的那位在用还算流利的汉语和白泽客气地说话。 “……芥川先生说了,宅子这边冬季寒冷,您这个时候过来倒是十分明智。” “那还真是有劳芥川先生费心了。”白泽不急不慢地随口回了句。 芥川先生?宁缨在心里琢磨了下。芥川先生与芥川农庄?应该是有什么关系吧。既然说是林康湘子的私人农庄,难不成这个芥川先生是林康湘子的父亲?也就是白泽的岳父?可就白泽的语气。不像是谈论长辈啊。 不对,林康湘子是中日混血,而她似乎是随华人父亲的姓氏,其父亲据说是姓林。这个康字应该是取自其母的名讳。 思绪刚游了会,很短的功夫便见众人绕过巨型竹林,忽然就是另一番天地。 视线所及reads();。一处砖木结构的日式大宅子架于池塘和流水之上,以竹林和山丘作背景。假山怪石林立,整体建筑构造含蓄优雅,线条细腻,细部精美,色调柔和,流露着浓郁的东方气息,令人顿感禅意无穷。 宁缨随其他人动作,褪下鞋,仅着袜子踏上地台。从最边缘的走廊开始,全部地台都由竹黄色的榻榻米铺垫,右侧园林,左侧则全是由半透明樟子纸粘制的木结构门框,沿路走来,倒别有一番味道。 领路人停在了一处推拉栅格前,刚停足,便见眼前的栅格被人从里推开。 一名看起来三十来岁着黑白两色的日本传统服饰的健硕男子立于门前。注意到门外的众人,他愣了一秒,欲出门的姿势终止下来,嘴角慢慢扬起。 他面对白泽,说了几句含敬语的日语。 白泽却不露喜怒,明明听得懂的话语却装出一副不明白的模样。 那带路的侍从领悟过来,迅速地投入到翻译事宜中来。 就他的语气和细小的动作,宁缨确定下来,原来这名三十来岁、头发刚硬精短、个头很高的男人竟就是他们所称的芥川先生! 咦?他住在芥川农庄?那林康湘子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 白羽扬起了眉,明明是和宁缨说话,这眼神却没从白泽那边挪开,“芥川先生是母亲的经纪人,早年就在母亲身边打理各种演出事务,时间久了,宅子里的其他大小事也一并由他包了。” “原来是这样。” 可从白羽的口吻来看,她似乎对这个芥川先生并无什么好感。 宁缨还想深一步追问,不想却见白羽已经冷了脸面昂首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进茶室去了。 无奈,宁缨只得收了到了嗓眼的话,无言地跟进去。 作为贵客,白家人享受到了家主这里最上等的茶。 宁缨盘腿坐在软垫上,学着其他人那样将茶碗轻转上两圈,随后开始品饮茶汤。 随着清爽滚烫的热茶下肚,众人感到一天行程的疲惫都瞬时消失了。 芥川次郎放下茶碗,通过翻译传达话语。“湘子小姐在大阪音乐会现场,是晚上的场次,估计最快也要等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宁缨捕捉到一个细节,为什么是“湘子小姐”,小姐?难道不应该是夫人什么的么? “不急。”上座的白泽抿了口茶,沉声轻笑了声,叹道,“阿湘还是那样啊,整日忙于她的演出和谱曲。”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感慨,芥川的眼神却阴沉了几分。他将白泽的话语意思理解成了埋怨其作为经纪人没有给湘子安排出充裕的休息时间。不禁辩解出,“白先生可能有所不知,湘子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有她自己的主见。对于她来说,音乐才是她生命意义的真正所在,那些她每年必须参加的赛事和出席的音乐会,其实都是她……” “我会不熟悉她么?”没等翻译将句子翻完,白泽便猛然打断了,瞥着眼扫了过去,“……芥川先生是开玩笑吧。”(未完待续。) 199、芥川组 两人话语间明显带着火药味。不过白泽的愠气倒也不是来的莫名,任理说,无论谁表示出这种“我比作为丈夫的你更懂你的女人”这种意思,正常的男人自然都会心生不悦。 更别提原本就心思缜密城府颇深的白泽了。 宁缨诧异间注意到了白子谦和白羽的神情,作为林康湘子的亲生,这两位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仿佛一瞬间大家都有了一种感觉,眼前这位看起来和林康湘子年仿的日本男人,对他们的母亲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感。 芥川次郎对白泽的话不置可否,又跟着几句话不和后干脆直接放弃了和白家人的交谈。只顾着埋头投身于煮茶事业中了。反而是他那位作为翻译官的侍从,和白泽胡天海地地聊得投机起来。 这样也好,反正他芥川根本没打算和白泽有什么过多的交流,白家人的出现,总会令他心里的疙瘩又鼓胀起来。这一次见面待客,也不过是出于礼貌罢了。 不比面色古怪的那两位和一直装模做样笑脸憨厚的白子勋,既然林康湘子今日不会回来,她宁缨倒落得了个轻松惬意,管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她该吃什么吃什么,该参观该玩的尽管去做,晚饭之后,还享受到了一顿三文鱼寿司的夜宵。 结果一不留神,肚子都涨得圆滚滚,似乎有点消化不良了。 宅子的管事给送来管消化的药,顺便给来客安排房间。 令宁缨有些意外的是,虽然白家人一两年才会过来一次,但竟然这幢日式宅子里一直都设有并长期保留白泽他们的专属房间,只因为宁缨是个意外的存在。所以才在不得已下被安排在了客房内,离白家其他人住所较远,和楚允寒的房间仅一墙之隔。但即便是客房,面积也不小,日式风格的装修使得整个屋里宽敞干净,朴实而具有自然色调,没有过多的累赘。 “这样也好。清静。” 宁缨总结完毕。为促进消化,光着脚在榻榻米上踩来踩去蹦来跳去,楚允寒则盘腿坐在矮桌后面一面捣鼓着笔记本电脑。一面微笑看着野兔子般的她。 过了几分钟,他问了句:“缨缨你有没有觉得,芥川先生对白家主母的态度……” “有问题对不对?!”野兔子蹦了过来,看着楚允寒端坐着一本正经地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索性上前扯扯他的脸瓣。 楚允寒纹丝不动地任她扯歪英俊的脸皮,嘴角擒着一丝笑意。“别淘气,和你说正经的。” “哦。”不给玩拉倒,“你想说什么?” 楚允寒道:“既然连我们都看出来了,换成白泽。他会放过他么?” 显然不会。 只是这种狗血的事情到底来源已久还是才刚刚萌芽? 一旁的宁缨突然停止了跳跃的动作,她想到了什么,愣了一秒reads();。慢悠悠地回过头,“允寒。你的意思难道是说……白泽这一次带了加上你在内的十一名精心训练过的男人,目的是为了过来给芥川一个教训,将他从林康湘子身边赶走?” 这样的推理实在有点勉强。 以白泽两面的伪装,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地做这种事么,解决一个普通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宁缨将樟子纸糊的复古窗推开一个缝,透过园林的草木和灯笼造型的吊灯,隐约可见宅子外缘位置,有条理的分布着数位黑衣黑裤的保镖。 他们都是白泽带来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带一堆保镖出行一直都是白泽的习惯,芥川这边的人并没有对这种大张旗鼓的行为表示出关心。 楚允寒指尖麻利地在键盘上敲击,随着enter键地敲击,结束完他的搜索,“宁缨,你过来看。” 宁缨走过去,在他面前的电脑前蹲下。 只见笔记本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大片有关于芥川家族的信息文字。 稍稍读了几段,宁缨便心头一紧。“你查了芥川家族!” “日本是世界上唯一承认黑/帮合法性的国家,只要在政府法律规定下行事,便可以获得合法证,”楚允寒缓缓道,“不比黑/帮泛滥的九州,北海道的治安状况算是最好的。但是也并不能否认这片区域里也有专门的地下势力存在,比如,芥川组。” 宁缨无力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一小会功夫,她已经从信息中明白地差不多了。“原来我们又从一个坑掉到了另外一个。看来是我从一开始就想错了,那个芥川次郎就是这个芥川组头目芥川隆一的小儿子吧。等等,芥川隆一已经在两个月前去世了?” 楚允寒点点头,“芥川组的主要势力范围在大阪和富良野,富良野地区的核心成员大约四百人,包括几位主干成员,而大阪地区的两百成员,因为头目芥川隆一的过世,原本就支离破碎的组织更加分崩离析,已经没有人能控制住外流的局势,基本上可以这么说,已经从芥川组中划离。” “还余四百人么……”宁缨喃喃了句,“这一部分人也算不上少,芥川隆一死后,芥川次郎能控制的有多少?” “这个问题问的好,”楚允寒望着她的眼睛,回答道,“芥川次郎能动的人,呵……恐怕撑死十名。” “啊?”这么少?宁缨吃惊,“不是不是,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据我所知,日本黑/帮势力不是极为看中血脉延续的么?” 难道,是因为芥川隆一的其他子女争权?宁缨还没来得及将想法说出,便听得对面人开口。 “芥川隆一曾经有过一个长女两个儿子,只可惜无论是完美继承其意志的长女,还是从小就有心控制芥川组的二子,都在这几年里因为各种事故相继夭折。事故原因虽然不详,但是我猜,恐怕无不跟芥川组里新分立的党羽有关。”楚允寒挑起眉宇,冷笑了声,“芥川隆一临死之前恐怕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位整日沉迷乐谱茶道禅意,根本无意权谋的芥川次郎了吧。”(未完待续。) ps:(某葵:额,本文某些内容纯属虚构,大家懂的。) 200、四百人 “无意争权,无意父亲的黑/帮意志么,那倒好理解他为什么能动的就只有芥川组几个人了,”宁缨撇撇嘴,“因为除了芥川隆一以外,芥川组里还有另外的人物占据新头目位置了?” 楚允寒沉声道:“嗯,没错,除了拥护芥川隆一的老干部,这个芥川组里早就分立出一拨全新的暴力党羽,这个党羽的提倡者是三位结拜兄弟,他们的目的是将芥川组从日渐衰落的边缘拉扯回来,模仿其他的黑/帮,试图全方面掌控北海道的成人俱乐部、情人旅馆还有军/火毒/品交易,以期从中获得暴利。” 芥川隆一活着的时候,那些三兄弟的拥护者们摄于他的威信,不好明目张胆地表示拥护,但是他一死就完全不一样了。除了极少数思想陈腐忠心不二的老干部,谁还会对一个根本无意芥川组发展的正统血脉有兴趣?” 宁缨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果芥川次郎真的无心芥川组,那彻底退出又有何不好?”不是说他还是林康湘子的经纪人么,就算日子过的朴素了些,但能活在自己想要的生活环境中,不是一样很好吗? “哪有那么简单。” 冷不丁,面前的男人伸出手指头在她的鼻尖刮了一下,“我虽不知芥川次郎能否真的放得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个什么三兄弟是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他的存在,可相当于在芥川组新头目身边置了个定时炸弹啊,谁知道什么时候他想明白回头了,再在芥川组中掀起反新党羽的巨浪呢。” 在刀尖上舔血活着的人,是不会吝啬手上再多沾一点的。这一点。不仅楚允寒明白,他觉得白泽也不会不知道,也就是说,白泽这一回蓄谋地跑来富良野,恐怕目地一点都不单纯。 宁缨感受到楚允寒指尖的温度,不禁有些分神,下意识诧异地抓住。“你的手指怎么那么冰凉。是不是生病了?” “嗯?凉么?”楚允寒眉心一动,想将手指收回,没想到一下竟没有从少女的掌心中抽回。 少女将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攥在自己纤纤玉手中。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传递给对方,隔个几秒,再哈口暖气。 明明是夏季,即便是北海道的夜晚。哪有这么冷,只不过是自己刚刚迎着窗风敲击键盘弄的。楚允寒将少女的姿态印入眼中。没有舍得再抽手,任凭她揉搓着。 宁缨一边动了手指,一边反复回味着刚才的话。 突然又意识到了一点不对。 四百人?百分之四十可以开启宝石的外溢距离输出,每一次输出相当于伤口恢复所需的精力消耗。也就是百分之零点零二,而白泽算精准了数字,让宝石的精力卡在了百分之四十八位置上。不计后果的话,算起来。正好可以一次性对付四百人。 这个想法虽然很可怕,但是也不无可能。 宁缨慢慢从榻榻米上起身,“白泽告诉过我说,到了北海道会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告诉我,我现在就去问他。” 注意到少女眼中霎时的慌张,楚允寒麻利地扯住他,“你确定?” 宁缨没有迟疑,径直向着门口走去,“他答应过我的。” 楚允寒这一次没有再拦,而是静静地目送着少女毅然离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着什么reads();。 这栋日式宅子适合夏日居住,因为所有的走道、楼梯都非封闭式,从院子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所有房间的窗户和推拉门。 宁缨绕过一楼的走道,沿着最西边的一组楼梯,向二楼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这个时间大部分的房间都亮着灯,白泽又没有早睡的习惯,宁缨相信这个时候找他要比白天人多嘴杂的时候好上很多。 果不其然,白泽所住的房间的灯还亮着。 宁缨刚准备叩门,便听见屋里有人谈话的声音。 不禁愣了愣,手上的动作停在空中。 虽然无意,但隔着薄薄的推拉门,还是可以将里屋的人的谈话内容捕捉个大概。 是白子勋正在就灵朵的销售渠道问题向白泽请教。几分钟下来,白泽没有开口说一句,全是白子勋在“叭叭叭”个不停。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要在这里谈?就不能等回过以后么。难不成是生怕刚刚到手的宝贝又被原主夺了去,所以要先一步来昭示所有权? 宁缨抿唇嗤笑了声,不屑地抱着胳膊远离门口,在一边的平台位置等着。 没过几分钟,白子勋便在白泽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攥着一叠“连夜加班”出来的改革方案,灰溜溜地推门出去。 谁知刚拉开栅格门,一眼便看到十米开外楼台边缘,倚着护栏望着星空发呆出神的少女。 听到门口的动静,她并没有即刻看过来。 白缨和白子谦的关系一向还不错。 白子勋的脸色突变了变,猛然将手里的文件折叠揉搓,尽量不那么引人注目,同时,将身后的门轻轻关上。这一切做好之后,他才努力挤出一个和蔼大哥应有的关怀神情,微笑走过去。 “缨缨?” 宁缨在心里默默数了三秒,随后才不急不慢地回过头,装作诧异地用视线从男人身上过了一圈,再轻掠过他刚刚走出的房间,清澈的眼中眸光一闪,回道:“啊,大哥,晚上好呢……那个……你和嫂子,住那间房?” 白子勋顺着她的视线往白泽的房间看了一眼,忽然就明白她根本不是来找白泽的,自然也就应该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这脸色顺畅多了,“那间?不是,那是爸的房间。我是住西侧,刚刚就明天的行程问了一下爸。对了缨缨,你这么晚了不回房间休息,怎么跑到楼上来吹风了?就你这小身子骨不怕着凉了么?” 那一副怜爱心疼的神色,看得宁缨浑身上下一哆嗦。她不禁暗暗庆幸,幸好白子勋的真面目早就被她发现了,不然这回还像一两年前那样,恐怕自己真就上当受骗了。 “我晚上吃多了,胃里涨得慌,本来是想到院子里散散心,谁知道刚跑到院子里就被蚊子咬了几口。”宁缨耸着肩解释道,“想着楼上蚊子少些,就跑来逛逛咯。” 谁都知道宁缨晚上那会的确是吃得消化不良,晚上到处乱跑也在情理之中。(未完待续。) 201、敏感 “这里的蚊子是有点厉害,回头我让人给你屋里送个蚊香器,”白子勋收起了心里的戒备,向她点了点头,“那我先回房间去了,你逛你的,早点休息。” 本来宁缨还想揶揄一下,装傻问问白子勋那个你所谓关心的“明天的行程”是什么,但考虑到自己想向白泽确认一些事情心切,便强忍压制住了。 “嗯,好。”宁缨目送着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离去,眼底愈发冰冷。 就宁缨现在所知道的,就包括他曾经试图买/凶解决她和白子勋,逼死了作为白子谦身边间谍的李染嫣,她没有猜错的话,搞不好他甚至动过白羽曾经的男友,就连当初白泽住院,也不排除他的嫌疑。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还能陆续受到白泽的青睐,将原本属于不知道优秀多少倍的白子谦的财富拱手让给他,真是不知道白老爷子打的什么算盘。就白泽的真实情况,要说他老糊涂了,还不如告诉她说狗上树了来得真实。 宁缨摇了摇头,确定白子勋的确离开了后,这才回过身准备去继续完成她刚才的目的。 谁知这视线刚刚抬起,便见后面那屋的栅格门已经不知何时被人从里拉开,略显年岁的中年男人着素色的复古睡袍睡裤,在门口位置无声地看着她。 “还不进来?还要在外面消消食?”白老爷子问道。 宁缨愣了一下,这才讪讪地“哦”了声,匆忙从门缝中钻进去。 白老爷子这间专属房间面积很大,一室一厅一卫的构造,装修层次简直堪比复古风的高端酒店的套房。和她那客房果然不是一个档次的。甚至宁缨怀疑起来这是不是整座宅子里包括主人在内的最好的一间……当然,这不是重点。 白泽让她坐在小毯子上,自己同样席地而坐,开门见山道:“这个时间来找我,是有什么话要问的吧?” “嗯,”宁缨不否定,“您说过的话还记得么。说到了北海道以后就将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诉我。我现在就想听到。” 白泽沉吟了数秒,而后轻轻笑了笑。 “这么快就来索债了?也罢,这件事本来就需要你和楚教官的配合。早晚也得告诉你们的。” 听到楚允寒的名字,宁缨眼睛又瞪大了几分。和楚允寒有什么关系! “想必楚教官已经将一些事实告诉你了吧,”白泽不急不慢地缓缓托出,“有关于芥川组的现状和芥川次郎的危机。” 连这个也料到了?宁缨暗下吸了口气。顿了顿,“他是查了些资料。” 白泽笑笑:“不过这件事在富良野黑路上不算什么秘密。几乎是人竟皆知的事。所以你们想知道的,是我接下来到底想做什么,对么?” “不仅如此,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宁缨认真道。 白泽用小茶壶给宁缨砌了杯热茶。却见她丝毫没有喝茶的兴趣,全然笔挺地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禁无奈reads();。“别急,这件事我得慢慢说……嗯……恐怕还是得从认识阿湘那个时候说起……” ========= 隔了几间屋子。同样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的白羽抿了口高脚杯里的酒精,突然暴躁地将杯子跺在桌上。 “哥!” 被呼唤的男人此刻却是保持着从未有过的慵懒,背枕着柔软的大靠枕,浑身松散下来,听到声音,半晌眼神才从掌心的手机屏幕上移开。 “嗯?怎么了——” 白羽气急咬牙,“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就见你和手机聊天工具腻腻歪歪的,怎么看着就像恋爱中的高中生……” “不好么?”白子谦见手机上花朵头像的那位退出,头像颜色变成灰色,这才恋恋不舍地将手机收回裤兜,反问道,“难不成你希望看到怎样的我?忧愁着愤怒着,时刻准备和白子勋决一死斗?” 被白子谦这么说教,白羽顿时没了气势,焉了下去,“好吧,随你,你爱怎样就怎样,反正和我无关。” 白子谦于是也主动退一步,“行了,别生闷气了,你今晚把我喊来不是就为了看你喝酒的吧,我可说清楚了,我晚上陪酒容易失眠,所以恕我难以……” “哎呀别恶心我了,人家只是心里觉得怪得慌,”白羽挪动步子靠近了点,“哥,跟你说实在的,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芥川先生这一次的态度很不正常,以往我们来的时候他可都是本本分分经纪人的样子,招待礼仪什么的也足够周到,可今天那人这是怎么了,随便两句话就和爸顶了起来,不是我说!他芥川次郎算是个什么东西啊,怎么能够……” “他本来就不是经纪人,能装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白子谦打算她的话,英挺的眉宇在对方的注视下慢慢蹙起,指指她的鼻尖,“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 同样作为林康湘子的亲生,两个人对于有关于母亲身边的一切都是格外敏感的。 听兄长这么一说,白羽精致的面部轮廓突然就僵硬起来,秋瞳中的雾气开始凝重,“你也觉得……芥川早就对母亲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这个词是不是说的太委婉了,”白子谦扬起下颚,“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说得清楚也无妨吧。” 白羽被他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子谦干脆地替她说了,“芥川喜欢咱妈,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整天吃住行在一起,她要说不知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既然选择了远离大陆和我们白家,就不排除她对于芥川的感情已经上升到了我们之上……综上据我分析,这其中的隐情,早就不是我们这一代人该操心的了……白羽,别想那么多,洗洗睡吧。” 白子谦弓起膝盖,正有离开的打算。 “可爸他!”白羽内心无法接受,面对如此淡然的哥哥,猛地从地上站起,叫道,“爸这么骄傲一个人,就算我们不插手放任他们下去,可爸怎么可能接受这个事实!” “谁告诉你他接受了?”白子谦刚向门口走了两步,听到她的吼叫停下脚步,幽幽地回过半边脑袋,平静地看过来,“好戏还在后头呢,等着吧。”(未完待续。) 202、往事(1) 八十年代初的某个腊月,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风雪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松山林场遍地白雪皑皑寸步难行,扩大木材加工规模的事因此再度耽搁下来,整个林场因为这场暴风雪的来临,不得已关闭生产,转而提前进入休憩期。 大学毕业被分配工作到这里不到两年时间的周寒正费力地将室友的被子抱到自己床上,两床棉絮一压,再加上炕上的温度,总算可以温暖地睡个懒觉了。可周寒知道,即便是做足了保暖的准备,这林场冬季的温度从来都维持在零下十几度的高寒状态,稍一不注意,裸/露的皮肤便会在空气中冻伤reads();。 难得有连着几天的休息,再赶上同住的几个室友该回家的回家该出远门的出门,不大的屋子里难得的清静。 “……什么鬼地方。”周寒一想到他花了那么多苦心熬出毕业,谁知道就因为自己家里没有撑腰的,原本定好的去省城工作的机会就那样泡了汤。 在得知自己得在远离家乡千里开外的这东北旮旯的破林场里做会计的刚开始,真是恨不得把这些年读的书全部烧了去。 呵!早知如此,还不如跟朋友一道早点下海经商呢!可现如今的周寒已经错过了那位朋友的邀请,况且读书已经花光了周家所有的钱,唯今生存的办法还是得在林场的宿舍屋里苦熬着看有没有什么机缘能够离开。 林场里的苦力活是不用住在宿舍里的大学生们做的,所以除了前途无望以外,大多时间周寒都还算是闲来无事的。最闲的还是林场的休憩期,时常出现整个林场除了守林员,只剩他一个人的情况。因为周寒心疼那不菲的路费。所以这两年来他每一次回家都是经过精打细算,不到万不得已譬如春节来临,他是舍不得打车票回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家的。 这一天中午,周寒简单吃过午饭刚窝在炕上准备休息,忽然听见宿舍的房门被人敲得“邦邦”响。 外面的人好似还不止一个,边敲门边扯着嗓子叫喊着什么。 “有病啊,能有什么事。弄就跟催命似的……”周寒嘟嚷道。虽不情愿,可最终还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温暖的床铺,下床找鞋。再慢吞吞地整理好衣服去开门。 待开门,他看到门口焦急站立的是三个平时里和自己还算熟络的伐木工。 “不好了不好了!周会计,出大事了!” 其中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急的面红耳赤,手舞足蹈地率先道出:“现在林场的负责人都不在。你是这里唯一的大学生,帮我们出出主意吧。唉唉!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你不知道,今早我们准备下山回家,半路经过松林湖,你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这个。额,这个……” 周寒皱起眉头:“什么这个这个的,你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是不是和你同住的那白脸小子的东西?”他们颤抖着将一只沾着碎雪的深蓝色条纹手套和一略显小巧精致的男士挎包递到周寒眼前。 周寒一看那熟悉的物件,忽然心口就不住地“咯噔”一下。他犹豫了几秒,这才接过来进一步确认。“没错,是他的……” 东西是室友的没错,可是为什么会在他们手里?周寒记得他这个室友早在大雪封山后的第三天,也就是一周之前就收拾行李下山回家了。他这个室友,是个有背景的富家子弟,能非配到这山旮旯地,也全是因为和父母赌气,所以当室友将所有的行李收拾好走出门口的霎那,周寒下意识地觉得他这一去恐怕就不回回来了…… 可无论怎么说,像室友心爱的这大城市才有卖的这种时髦的男士挎包,还有寒天必备的羊毛手套,都不应该离身才对啊?那室友虽然平日奢侈但也不是随意丢弃物品之人。 周寒狐疑地看着门口三人伐木工,小心问道:“东西是哪儿来的?” 其实那三人听到周寒确定物品是他室友的时候就已经傻眼了,所以当周寒问他们话的时候竟然半晌都没人回过神来reads();。 周寒又问了一遍。 “噢噢……东西,唉!东西是我们今早在下山的路上拾到的。” 他们没有说谎,今天早晨三人准备结伴下山去搭车前往县城,谁知道半路上其中一位脚下打了滑,哧溜一下滚出老远,就在那位手脚麻利地埋怨着爬起身的时候,却意外见到了雪堆中露出的一角。以为捡到宝的往深里挖了挖,竟挖出了眼熟的东西! 周寒一听,脸色顿时一变,“捡到的!” 林场下山的路本来就崎岖,再加上大雪封山,下山就更加难上加难。当初要不是他那位倨傲不听劝阻的室友闹着非要那个时间走,他也不会是孤身一人。 可最终他还是一个人下的山,到底那时有没有安全下到山下,根本没有人知情! “糟了!”周寒再顾不得其他,钻回屋子里将帽子围巾手套一股脑胡乱套好,随即催促着那三人带他回捡到东西的现场看看。 要是真如他所料,他那个室友恐怕已经八成已经出事了! 四人匆忙地往事发地小跑而去。大约花了半个多钟头到了那三位所称的捡到东西的地点。这一段下山路并不好走,道路被积雪覆盖,深的地方甚至漫过了膝盖。沿路要小心地观察松林探着方向,因为一旦走偏了方向随时都可能踏空!而若真的踏空了,从陡峭的山坡上滚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自周寒室友离开后,山里暖过一天,随后又下了一次大雪,所以任凭现在如何寻找,都很难再找到一周前失踪之人的踪迹。 在附近呼喊寻觅了数个小时,四人又在这里碰了头,可所有人都是一无所获。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大雪覆盖的山路越发难走。 “我们回去吧,现在林场就我们几个人,想要把整座山头翻个遍根本不切实际。况且,目前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也说不准,他或许只是丢了东西,人已经安全到家了。” 面对手足无措的三人。周寒出主意道。“七叔,梁场主的办公室你最熟,那里或许记的有他家里的电话号码。你翻屋进去找找,等明天天一亮,我们下山去村里找电话联系他的家人,确认一下情况。” 被称为“七叔”的老家伙接下任务。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道。“哎等等小周会计,我们和你那室友还不太熟,只知道那年轻人姓白,到底他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我好找花名册。” 那室友的确来的时间太短,又性格孤傲不爱交际,林场不知道其全名的大有人在。周寒所以并不惊讶。“他叫白泽,山川湖泽的泽。” ======== 明明应该惬意的一天被突然冒出来的这么个事情搅乱。周寒心情自然好不起来。待他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半山腰回到自己宿舍门口。正欲推门而入,不想这门刚往里推了一半,便奇怪地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这都不算,关键是挡住他开门的东西还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哼哼。 周寒吓了一跳,在如此漆黑的林间夜晚能有什么?他手一抖,恨不得有种丢开一切拔腿就跑的冲动reads();。 是野兽么!?这是周寒的下意识反应。 谁知很快就被地上的女声给否定了。 “我我,你,别怕……” 周寒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你是人?” 他问的这根本都是废话,刚说出口周寒就悔得咬舌头,“不是,我是想问,你这是怎么了?” 说这话的时候,周寒探出胳膊去拉灯的开关,待光线一亮堂,他视线往地上那么一看,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是一个穿着素白色碎花棉衣的姑娘,年纪轻轻的样子,她见灯光骤起,下意识地用手掌去遮挡眼前的光度。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在山里,为什么又会在我屋里?”周寒端详着地上的姑娘,见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包裹,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狼狈。 那姑娘开始不说话,后来可能是见周寒相貌气质不像是坏人,这才缓缓地坐正了上半身,嘴上嗫嚅:“我,是来林场找人的,可是半路上迷路了,还不小心在路上摔伤了脚,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来的,见你屋子门没锁,就不请自来了……” 说到这,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一双明眸大眼弱弱地看过来,“真是很不好意思,我不是成心要吓你的。我只是……只是实在太累太困了,撑着进了屋,觉得实在是暖和,忍不住就睡着了。” 就算屋里比外面要暖上不少,在地上就能倒地睡着还真是本事。周寒心里嘀咕了句,嘴上却正经地问道:“你要找的人是谁?怎么想到这个时候上山啊,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周寒问起她上山的理由的时候,那姑娘却眼前一愣,随即两双晶亮的眸子迅速笼上了一层迷雾,紧跟着竟肩头一起一伏地抽动起来。“呜呜呜……” 周寒傻眼了。 “哎哎哎你别哭啊!你这人也是的,怎么说哭就哭啊!我又没怎么着你,你这样你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啊! 林场这山旮旯里面,除了做饭的大娘和偶尔探亲的家属以外,常年根本见不到女人。周寒又出生贫寒乡下,自打出生到上学,身边很少有女孩子和他说话,他就算对谁有那么点好感,也畏于自己的出生根本不敢去搭讪,又哪儿来的经验和姑娘交流! “对不起……呜呜……我只是突然想到伤心事了……呜呜呜,对不起吓到你了……” 姑娘抽噎了一小会,终于停歇下来,将手撑在地上,准备爬起来。可谁知她刚一用力,右脚脚腕处便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痛得她浑身一颤,尖叫出声,失去重心地再度倒下。 周寒一惊,眼明手快地扶住对方。“你怎么了!?受伤了?哪里?” 在一个年轻人的作用力下,姑娘终于扶着墙壁挪到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她顺便观察了四周,发觉这屋子不大,但用了两块帘子划分出三块空间,每一小空间内有两张床,一个写字台,一扇柜子。 看来是个多人宿舍,姑娘的心里放宽了点,收回视线,努力想将右脚的鞋子脱下来,“脚腕疼得厉害reads();。” 周寒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想帮忙查看却迟疑了一刻不好意思。 正愣着,姑娘已经将鞋袜费力褪下了。 肿高的脚腕出现在周寒的视线中,令他吃了一惊,“这么严重!” 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周寒下意识地端起姑娘的脚腕查看,见那脚腕大面积红肿,鼓胀出来,要不是姑娘的鞋子偏大,估计她想脱掉鞋子都困难。 “亏你还能乱跑乱动,带着这伤在山里迷路了我看你怎么办!” 周寒这句话本来也就是随口说说的,传入姑娘耳朵里却令她不由地一呆。 自从母亲离世后,很久,很久都没有人用这种责备带着体贴的口吻对她说话了。 他刚碰那鼓胀处一下,姑娘疼得直龇牙。 “你等等我啊。”周寒习惯一个人生活,自己照顾自己是常事,所以对姑娘的脚腕扭伤他有经验的很。 他从外屋找来干净的脚盆,随后冲出宿舍,跑到外面的雪地中去刨雪。 大约用了五分钟,周寒便攒了一大盆的雪回屋了。 “你别嫌冷,脚扭伤了就要用冰雪敷,这样才能……” 他话说到一半却愣住了。 那姑娘已经歪斜着靠着墙面瘫倒在椅子睡着了,眼帘沉沉地闭着,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扭伤肿胀的脚背裸/露在空气中,红彤彤活像只大胡萝卜。 这样也能睡着啊……看来她是真的太累了。周寒愣了好几秒,终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将脚盆放在姑娘面前的地上,用有史以来最轻的手法,将那只红肿的小脚小心翼翼放入脚盆中,再用雪水埋入。 过了片刻,周寒估摸着冷敷已经奏效,便将雪盆移走,将沉睡中姑娘的小腿棉裤放下。 到此为止,姑娘依然没有醒过来。 周寒立在她的面前,第一次有勇气地仔细打量了那姑娘的容貌。 她那乌黑的头发在脑后乱七八糟地扎了个辫子,刘海遮住圆润白皙的额头,紧闭的眼帘上,那对睫毛浓密的如同蝶翼。就她那吹弹可破、白嫩如霜的皮肤,周寒可断定这应该是个城里的姑娘,可城里的姑娘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迫不得已选择在这样的雪天上山?还是一个人? 难道她就不怕遇到什么不测么?就算遇到人,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相信一个陌生的年轻力盛的男子? 周寒摸着心口摇着头。他虽然不是谦谦君子,但也读过多年书,不是成火打劫、见色起意的卑鄙小人。就这林场现如今空荡荡的情形,比起那几个伐木工人,这姑娘怕还是留在他这里更安全些。 犹豫了许久,周寒终于下定了决心,走过去两胳膊一用力,将姑娘从椅子上抱起,再慢慢地移到最近的一张室友的床铺上。 在这个过程中,一样小包裹从姑娘的衣兜里滑落,“当”地清脆一声,掉落在地。(未完待续。) 203、往事(2) 待将姑娘那边的事情处理好,周寒走到掉落东西的地方,弯腰拾起那小布包。 本来他只是想拾起来放回姑娘的身边,可出于好奇,他见姑娘睡的正熟,便用手拨开包裹的花布,想看看这掂量着不大的小东西究竟是什么。 谁知他布包里的东西刚露出一角,周寒便下意识地手一抖reads();。 “这……” 赶忙背过身去将布包完全打开。 那物件刚钻进周寒的视线中便亮瞎了他的眼睛! 竟、竟、竟然是一块沉甸甸的,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鲜红耀眼的、宝石! 周寒对于宝石没有什么见识,但因为这块水滴型石头实在是漂亮,表面光滑无一丝裂痕,对着灯光看去,里面除了一块隐约紫红的絮状物以外并无任何瑕疵,倒是整块红宝石因为中间紧凑的絮状物更显得更为神秘耀眼。 这个年代,黄金白银都是稀罕物件,更别说什么红宝石蓝宝石,几乎就是省城里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才能拥有的极为奢侈之物。 而像这么一大块完整上好的宝石,即便是手握财富的巨贾商人,没有一定的渠道也是难以求得。 周寒此时心口在剧烈的跳动,他明白,现在宝石的主人不知情,他若是将她的宝石偷走,再告别林场一走了之,找个地方卖掉宝石,获得的报酬绝对远远比在这个鬼地方干十年都要强! 可,这样真的好么…… 周寒长到二十岁,除了嫉妒那些富家子弟的奢侈淫逸,曾经暗暗做点小动作戏弄他们以外,小半辈子并无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回这样一个大大的诱惑摆在他的面前。还真让他迟疑了。如果他真决定了这么做,可就没有回头路了,不管之后他能不能找到途径卖掉宝石,他都没有重来的可能…… 正犹豫着,手中的宝石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颤动。 周寒大吃一惊地同时,下意识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和宝石里的什么东西建立连接。 这种不明缘由的感觉令周寒顿时无比恐惧,当他正欲仓皇丢开宝石之时。他却发觉自己莫名地出现在了一处满是白雾的空旷空间中。 耳旁传来幽哑的女童声。“终于等到你的出现,我的第一百九十九位主人。” …… 周寒的神识从宝石空间里出来。待他再次睁开眼,眸底藏着一丝阴鸷之气。 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原来这宝石的真正价值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高很多。 按照玉面狐的说法,宝石对于血脉也是有要求的,这就导致了虽然宝石一直在那姑娘和她的亲人手中倒来倒去,玉面狐却始终没法联系上她们一家族人的神识。而这一次意外被周寒捡到的机会。不禁对于他自己,对于宝石里的狐狸。也是一个难得的浮出机会。 周寒手握宝石走到原室友白泽的那张床铺边,从他的床头附近翻找出一块圆镜。再拿起镜子,端详着自己的新面孔。 那是前一段时间整天在他面前晃,不干事满口抱怨的白氏富家子弟。 毫无疑问。这个白泽比起自己的出生,真是投胎不知道投好了多少倍。那个家伙是富商的宝贝儿子,从小没有吃过多少苦。唯一任性的这次赌气离家没想到就要了他的命reads();。 他如果能够代替短命的白泽活下去,那他的人生岂不是真的迎来了春天! 可白泽那小子真的确定挂了么? 周寒望着自己那光洁白皙的新脸。捏紧了掌心的宝石。 他现在要做的,一是得确定白泽那小子真的遭遇意外,二来他要名正言顺地从那姑娘手中拿到宝石! 可这想着容易,做起来却分外难啊。 周寒想来想去,最终选择先变回自己的模样,将宝石先调了个包,放了块大小重量差不多的石头塞到姑娘的衣兜里先蒙一阵,再去拦下弄到白泽家里号码的伐木工,从他们手中拿到那位的号码,和他们交代了几句,然后趁着天明匆忙下山。 通过村委会的电话机,周寒顺利地联系上了白泽的家人。 他没有到家! 周寒没有明说白泽离开林场回家的消息,而是含糊地将白家人的询问挡了回去。 在挂掉电话的同时,周寒心中窃喜不已! 这个白泽的身份,他要定了!他已经弄清楚了宝石里那玉面狐的能力,不仅可以改变本体的相貌,同样也可以修改其他人的容颜,也就是说,他其实根本不用担心的,就算那下落不明的白泽过了些时日回来了,他也完全可以对真正的白泽的面孔做稍微修改,不相信有这样逆天的法宝他还还不能上位。 周寒回到自己的宿舍,此时是早上六点,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 周寒坐在那给他带来好运的姑娘身边,将宝石掏出来。 宝石的寄主可以长时间改变其他人的相貌,但唯独对于自身,有人石不能远离的限制。他既然准备名正言顺地从她手中弄到宝石,自然开始的时候不能有所大意,要先舍开宝石,再以情动之。 不过在这其中,如何保持自己白泽的相貌而不被她发现是个难题。 周寒盯着那宝石很久,最终咬牙下了狠心。 既然宝石的能力是充斥在整个宝石内的,那即便是一小块边边角角是不是也有相同的能力?虽然会破坏宝石本身的价值,但与其中蕴含的能力想比,这根本不算什么! 那姑娘仍沉浸在睡梦中,这给周寒带来了机会。 他走到屋子的角落,找到了一把砍木用的短斧,随后移步到屋外。 “当!”一声清脆的声响。 宝石滚落在地。周寒弯腰拾起,宝石被他那一力道硬生生给劈成了一块大的和两小碎块。 撇开大的不说,这两小碎块捏在他的手心里竟传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其中一块,周寒实验了一下,完全足以应付他的易容术!这令他格外兴奋!而另一块,里面没有一丝一缕的紫色暗纹,没有任何灵气触动。 也就是说,宝石的渊源全部来源于里面被封印的狐狸!(未完待续。) 204、往事(3) 周寒斧劈宝石是咬牙下了狠心的,这也最终令他进一步获取了有关于玉面狐能力的信息。 一方面,宝石的力量来源于其中封印的妖狐,也就是肉眼可见的宝石内的暗紫色狐狸状絮状物,这个驭颜力量的大小,与宝石体积的大小有关。就比如周寒劈下的那小部分尾巴的部分,能量的溢出感明显就比本体那块要少得多,感受不到狐狸的神识沟通,只能维持自己的易容状态,而很难作用于他人。 而另外包围着的其他残损部分更只是纯粹的红宝石,并没有其他隐含的价值。 他弄清楚这个后,蹙起的眉头开始慢慢放松开来。 周寒将拥有微量驭颜易容能力的碎石藏于自己随身携带的钢笔笔帽里面,而另外一整块大的、加上碎裂的没有玉面狐能力的那小碎石,重新放回了姑娘身上的布袋里。布袋的口子周寒将它做了手脚,好似没有关紧,有漏出掉落的可能。 做好这一切以后,周寒将宿舍内的一些布置做了变化,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白泽留在宿舍里的一套棉衣,换了之后,走出门。 那几个原本来找周寒问情况的伐木工在撞见“白泽”时先是呆了呆,随后面面相视,通通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看来之前他们的担心是多余了。 周寒作白泽平时里的样子,随便搭理了他们几句便头也不回地回屋了。 那姓白的小子平日里也就是这幅爱理不理的样子,行事古怪没有规律,所以在伐木工们的疑虑消除后,他们也没多猜想便捎上行李,按照原计划下山回家了。 当林场静的只剩下“白泽”一人的时候。那姑娘终于在睡足了十二个小时后醒了过来。 在疲惫散去,完全清醒过来后,她的第一反应果不其然是翻衣兜里的小布囊,查看她身上那最珍贵的物件。 然而宝石却不知何时何地被她“摔碎了”!甚至她仔细观察了下,发觉宝石不仅是摔碎,还有一个小角不知掉落在什么地方了! 天啊!那宝石是母亲在临终前交到她手上的,说是凭这个可以去和她的父亲相认。 可她却这样不小心!是在上山的途中跌跌撞撞弄碎的么?该死。她是一路摔着爬着上来的。哪知那么点大的宝石碎粒会落在何处?而且,就算她现在想回去找,她的肿脚也根本不允许! 想着想着。姑娘委屈地哭了起来。 “白泽”就是在这个时机进门的。 几乎在宿舍的房门被推动的霎那,姑娘恍然想起自己昨晚的经历,木愣地抽泣两声,抬起头。一双明眸向着光亮处探去。 “我,白泽reads();。”青年指指自己,再问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定睛看着他几秒:“你不是昨晚上的那个……” “你说周寒啊,他一大早就下山回家了。现在这林场只有我一个人。” 一听到“林场”两字,姑娘郁闷的神色挥之而去,转而两眼冒出精光。“我叫林康湘子,对了。你说这里是林场是么?那是西松山林场吗?!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叫林锐的人?” “西松山?”周寒愣了一秒,忽然明白了什么,摇头道,“不是,西松山林场距这里还有十几里路,这里是松山林场。” “西松山,松山……”林康湘子表情凝固了,张了张口,眼中的神采顿时又消失了大半,喃喃着,“不是,西松山林场和松山林场居然不是同一个……” 早些年的时候,周寒也犯过同样的错误,以为西松山林场应该就是指的松山林场的西侧,而后才知,西松山和松山根本就不是一个地方,甚至都不属于同一个县城规划。松山林场是新设林场,地点在松林山上,而西松山林场位于丘陵地带,那里的林场在十多年前就停产了,西松山林场目前只是个地标名称罢了。 “看来你是找人找错了地方,怪不得你冒雪上山路,怕是有人之前告诉你西松山林场很好找吧,林,湘,额,湘子是么……”周寒将一杯热白开递给她,对于她的名字却念的十分别口,“不知道你说的这个林锐是什么人?” 既然打算和她发展关系,就必须得摸清楚她的一切背景。 “你叫我阿湘就好,”湘子早已习惯了被人询问名字的奇怪处,主动解释道,“林锐是我父亲,我是跟他姓林,‘康’字只是出自母亲的名字……不瞒你说,我母亲是日本女人,听她说,父亲是早年在日本留学时认识她的,只是后来他学成回国,没想到一年后由于时事变化,他在日本的经历最终变成了对他的迁怒,他非但受到了激进派的惩戒,还再也无法去日本与我怀孕中的母亲相见。母亲是一个人艰难将我拉扯大的……一直到近几年政策放开,母亲才打探到父亲工作的地方,就是西松山林场,然后在病重时托付我来这里找他,完成她临终前的心愿……” 大概是之前已经哭过一轮精疲力竭了,这一回她只是垂了脑袋,无精打采,倒没有再度爆发。 她说了太多的信息。如果真是如她所说,这还真是个单纯的、容易轻信别人的好姑娘。 “我看你才不过十九岁的模样,”周寒沉思了数秒,“你汉语很好。” 湘子感叹他对自己年龄的把握,“哦,那是我母亲的功劳,她从小就是以两国语言教授于我,况且……我,已经为了找人,在华国呆过将近一年的时间了,虽然一直毫无所获……” 周寒小吃了一惊,“你找了一年还没有找到你父亲?” 湘子叹道:“人生地不熟。况且,我只知道西松山林场和林锐这几个字,华国这么大,有多难找。” 这样就好办了,宝石的拥有着现在只身一人,她此时最需要的,无疑是一个依靠。 而此时此刻有背景有财富有气度的年轻美男子“白泽”恰好满足这个条件。 他绝对有信心将她拿下。(未完待续。) 205、九尾 宁缨盘腿坐在白老爷子面前,腿脚发麻也没有意识到reads();。此时此刻,她完全被面前之人口述的故事给吸引住了。 “等等。”宁缨忍不住打断了对方的娓娓不绝。 白泽好脾气地看着她。 “你……真的,不是白泽?周寒,周寒是你的真实身份?”虽然他已经在故事中明确地告诉了自己这个秘密,但对于宁缨而言,她还是很难接受眼前之人的一切都是靠驭颜能力虚构出来的事实。 虽然建立在驭颜能力基础上,她早应该猜出问题。 白泽笑而不语。 过了片刻,白泽将他贴身携带几乎几十年从未离身的一块订制怀表掏了出来,在宁缨面前打开。 宁缨眼睛一亮,将怀表接过去细看。表面相对于一般的手表来说大了一圈,放在手心沉沉的,表面很光滑,中央偏上位置清晰刻有omega字样,指针纤细精致,规则地镶嵌有八枚黑色水钻,没有数字刻度。 等等,为什么是八枚?一般的钟表要么镶嵌十二枚代表十二个时刻,要么刻上数字,水钻的只是单纯地作装饰随机镶嵌。可这只表,造型倒是好看,但是由于没有真实的刻度,八枚水钻的镶嵌反而只是误导作用,要求读表人对这只怀表绝对的熟悉。 白泽此时将怀表给她看一定是有什么暗意。宁缨将怀表对着灯光反复查看,别的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那八枚黑色水钻的实在看起来有点古怪。 “反光太差,只是暗暗有些光泽,不像是什么贵重宝石。和表面整体风格有些不搭。我想,要么是我太不识货,要么就是您在让欧米茄钟表设计师订制时特地吩咐的。”宁缨将心中的疑虑吐出,“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设计八枚黑钻……” “你说的已经很接近了,”白泽低沉地笑了两声,抬手指了指表面上的镶嵌物。“这的确是我特意请来的瑞士钟表设计师的作品。上面的八枚小东西,再加工之后被盖上了一层类似黑钻的微反光涂料。” “什么?!”宁缨吃了一惊。 难道,这不是黑钻。而是被覆了黑色涂料的…… 红宝石! 一切似乎清晰了。 “嗯,为了进一步了解玉面狐与宝石的关系,我可是费心做了不少实验,作为玉面狐本体的那部分。也就是你现在所拥有的挂坠部分我没有动,而另外的九条尾巴。我一一小心切割开来,分别做了各种搭配尝试。”白泽目视着钟表面上那八颗如今并不起眼的宝石颗粒,静静道: “一共九条尾巴,九枚晶体颗粒。经过我的实验,最终发现除去本体之外,最优搭配是八尾。八条尾巴的驭颜力量。虽不能连接玉面狐神识,不能开启空间。没有外溢能力,但可以像蓄电池一般充火源保精力,可以驾驭自身的容貌,可以部分改变他人容貌和体格,这也就足以杀死一个图谋不轨靠近你身体的成年人。” 白泽幽幽地放慢语气之后,宁缨忽然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冰冷凝滞起来。 “那九条尾巴呢?” 白泽轻摇头:“九尾啊,和八尾相比其实并无多大区别,所以若是用在一个人身上,便是浪费了reads();。另赠他人,反而能将其作用发挥到最大。” 宁缨深吸一口气,心里腹诽着这精算的老头。“我算是明白了,那一枚单独的尾巴,你大约是赠给了大哥白子勋了吧。” “丫头,你还真让我惊讶,为什么不猜是子谦?”白泽笑眯眯,“温然是子谦的媳妇,猜子谦不更靠谱。” 是不靠谱,明明是大哥的东西,却被大哥改造后,作为了二哥求婚的戒指。 白子勋手上的那枚,后来被白泽制作成一枚红宝石戒指,在一个机会下送给了他的大儿子,然而他的大儿子却出于某种目的,在发现了宝石隐藏的秘密后,将宝石作用在了改变他人相貌,以换取手足情报的企图上。 宁缨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挂坠取出来,对着光亮让白泽看内部的絮状物。 原本短尾巴的狐狸再多一小截尾巴很难识别,所以第一眼不认真看很难看出与之前的差别。 白泽细细看了看,便明白宁缨已经将那一尾收回了,“原来温然出事,你也有过。” 明面上白泽在家人面前不提,实际他早已将儿媳跳江的消息掌握在手里。 一提到温然,宁缨不忍有些心悸,眼皮耷拉下来,“她死了。你说的对,我有责任,如果不是我收走了她的宝石,不是我让她试着脱离白子勋的控制,她也不会……” 宁缨说到此处,突然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怔了怔,忙噤声闭口。 白泽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她猜测中的惊讶和冷滞,只是望着少女的眼神越来越讳莫如深了。 半晌,他才慢慢地站直身子,缓缓走向阳台,“这我知道……不管如何,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宁缨的心里却乱成了麻。他既然对白子勋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为什么要在白日集团发展的最重要时期,突然变脸将原本白子谦的权利通通一股脑塞给了他! 她终于忍不住了,“噌”地从地上站起来,发麻地腿脚令她冲向阳台的一路踉踉跄跄。 “我问你,白子谦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儿子?!如果是,你待他是不是太过于苛刻!为什么在白子勋做错那么多事后你还可以继续容忍,而白子谦,明明凡事都很小心,明明他几乎将他全部的心血都投入进了灵朵日化的起步和做大上,他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却这样待他!” 好久没有被一个小丫头这样咄咄逼问,白泽微哂,面对阳台外的夜空,蜷着指头干咳了几下。 “我正打算说这个事,谁叫你个小捣蛋精打断我的。”老爷子撇过脑袋,挑着眉,“去,帮父亲倒杯茶,年纪大了,说话都说不流畅了。” 宁缨被噎了下,默默地去按照白泽的吩咐做了,一边牢骚着,“到底是不是……” 直到宁缨将一杯暖茶递到白泽手里。 “这件事说出来真是个大笑话,丫头你信么,三十一年了,整整三十一年了,我头上的这顶大绿帽子是该时候对外揭开了。”(未完待续。) ps:ps:大家圣诞快乐!! 206、家族秘密 宁缨被老爷子的一句话再度给惊着了,呆若木鸡地立在一旁傻眼。 白泽既然打算将事情在女儿面前说出来,自然没有隐瞒或是夸大的意思。 他招了招手让宁缨走近点,好让他看看继承年轻时的自己和阿湘各一半血统的脸。 明亮清澈掩映在流云中的杏仁眼,小而挺的鼻梁,还有那精致弧度的下巴,在白泽眼里,几乎和年轻时的林康湘子是一个眸子里刻出来的。 “三十一年前,林康湘子和我相识后,我主动请缨陪她一起去找她所称的父亲,然而在西松山林场附近找遍了,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林锐’的存在。那之后大约已经过了两个月,阿湘走投无路,便顺着我的意思和我一道回家,边安定下来边继续拖关系寻找。” 宁缨下意识问起:“是哪个家?” 白泽顿了顿,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当然是白家。” 宁缨立刻闭口不言。 白泽继续道:“其实在还未到白家之前,阿湘就已经将我当成了一个可以完全托付信赖的人。事实上,在她没有找到父亲之前,在华国她只认识我一人,她唯一的依靠也就是我。所以,在到了白家半年后,她郑重地如我所愿将那红宝石托付给我,让我代她收好。那个时候,一方面,她寻找父亲的线索中断了,基本上找到他父亲的可能小之又小。另一方面,虽然我有心想娶她为妻,却不想白家这边出现了一个乌龙。 原来在我冒充白泽之前,白泽曾与一个乡下的女孩私定终身,发生了关系。真正的白泽当年离家出走跑到林场也就是因此和父母兄长赌气。而那个和她发生关系的女孩名叫姜姝,在她试法和我见面的第一天,她便告诉我,她怀孕了。” “姜姝!”宁缨愣了下,“那不是白子勋的生母吗?” “嗯,没错……这个消息龙卷风般的席卷了整个白宅,不仅传到了白家长辈的耳朵里。连阿湘也通过白家下人的讨论很快知道了实情。 好笑的是。比起来路不明的阿湘,白家长辈反而更看好先前那位朴素温和的农村姑娘,对于既已怀上白家血统的姜姝。他们允诺下来了。 我既不想推开阿湘,也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再度拒绝一个“我”应该喜欢的、且怀有白泽骨肉的女孩。毕竟,我是借白泽的身体在活,我不能自私到杀了他的血脉。” 白老爷子说到这。觉得自己脑袋似针扎一般疼痛,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继续说下去。 “直到阿湘在我和姜姝婚后选择离开我reads();。我才真正意识到她对我的珍贵。原来,我一直以为的,利用与占有,在宝石彻底落入我手中的目地告一段落后。我才觉得原来那一切的图谋都是绝对毫无意义的荒谬之举。我违心娶了姜姝,姜姝生下了拥有白泽血脉的子勋,我曾试图装作能和他们融为一体。以白泽的心态去爱他们,却最终发现我根本做不到! 只能说……姜姝她是个好女孩。可惜她不属于我,我至今都无法真正喜欢她……” 宁缨皱眉,小声问道:“姜夫人不是早已过世了么?”早些时候她就听说白泽的首位夫人过世已经有许多年头了。 白泽眸光沉了沉,再度说出令她震惊的事实。 “不,她没有死,她从来就没有死!” 宁缨心里一颤,猛然抬起眼。 “姜姝是我这一生负了的第二人,她虽然已猜出我不是她的恋人,却在婚后是一心一意把我当作白泽去喜欢,阿湘负气离走之后,她将我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也是她,并且,主动提出要制造一出假死的事件的。 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姜姝从来都是顺着我意在配合我演戏。她假死意外后,从我的世界消失,但出于对儿子的怜惜,说好等我做到白家家长后以一个佣人的身份将她接回,她走后我装聋作哑,沉醉于争权夺势和寻找阿湘,虽一直都知道姜姝的藏身之处,但就是不愿意去找她回来。这样又过去了十多年,待我用了些卑劣的手段逼迫阿湘与我成婚后,我才让方叔唤回了她。” 佣人么……宁缨飞速地将白家上上下下的佣人姆妈过了一遍,联想到她应该与白子勋走得最近…… 她一拍大腿,失声叫出:“江姨!?” 白泽微微颔首应下她的猜测。“她从来就一直活在子勋身边,子勋没有珍惜也怨不得别人。” 宁缨深深呼吸了一口。觉得这一切太匪夷所思,到底白家还有多少秘密是藏于地底只有特定人才知道? 不过既然白子勋是故去的真“白泽”和姜姝之子,那白老爷子出于愧意待他好点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若下一代当家家长也拱手给了他,是不是就太…… “你肯定觉得我不是那种随意处分权利的人吧,”白泽仿佛洞穿了她的心思,微笑地看着她,“没错,对于子勋,我这个养父已经仁至义尽了,他再怎么折腾,最终都不可能从我手中拿到大家长的位置。” 没想到老爷子说话这么直白,宁缨僵硬地眨了眨眼睛,咳了声,“额,那,白子勋是不是没有那种开启宝石驭颜术的能力?” 白泽说过玉面狐不会轻易换主,而她却得以有机会和前任宝石主人面对面说话,那么极大可能,白泽脱离宝石主体的缘由是他所提到过的百分之五十临界点。那么,在白泽付出一些代价后,玉面狐和白泽的神识断开,白泽又是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一直将它留给自己,而非白子勋、白子谦,或者白羽呢? “他有,只不过他的意志控制力太薄弱,连个一尾的力量都控制不住。”白泽无奈地说,“没有这种力量的人有的是,无论是阿湘、子谦还是小羽,在他们看来,这也许就真的是普通的死石头吧。” 如此一来就说的通了!白泽将宝石本体送给她,完完全全是出于无奈。因为白家一路人出来,竟只有宁缨继承了白泽的血脉能力!(未完待续。) 207、绑架 “这样倒也说的过去……”宁缨瞥了眼,感情到头来还是不得不选的我。“那你也应该说说我是怎么回事了吧?” 难不成是白泽负了两个女人后心绪不宁,跑到外面随便跟谁搞了那么一腿? “我可从未说过你是私生女,也从未对你提过你的生母对不对?” 白泽眯着眼缝看着她,狡黠的眸光晃得宁缨头疼。 宁缨毫不留情面地回瞪过去:“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并非刻意隐瞒这个事实真相,只是自己年轻那会太意气用事,”白泽缓缓道,“你和子谦、小羽他们不一样,你是我和阿湘唯一的血脉。” “林康湘子!?”宁缨错愕。 她曾称那丫头和子谦、白羽一样,是她在日本收养的第三个孩子,却因白泽对于芥川的猜忌,又不知怎的那时越看白缨越像芥川,于是负气之下他背着阿湘将这丫头偷偷送走。 白泽回想起他要不是三年前大脑一热,找人去暗下验明宁缨的血统,差一点,他就要真的失去这个唯一的血脉了。 “……我,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你母亲不一样,她一直被我蒙在鼓里,她以为你是在南锦小住的日子里自己走丢了……” 宁缨垂眸许久,“我知道了reads();。” 真是荒诞。 原来一切事实真相剥开,最后只有她才是白泽唯一的血脉。 “你会怪父亲么?丫头,这些年我做出的傻事让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头……” “苦头?”宁缨愣了愣,猛然抬起头,目光灼灼,“不。我一直活的很好,要不是……” 说到这,宁缨突然哑然,她想说的是,要不是因为你的出现自己应该还活在最渴望的平静生活中,而不是现在这种豪门的乱七八糟中。 白泽望着丫头陷入了苦笑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到底。他和这孩子的生分。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手导致。 还是宁缨打破了寂静。 “我知道了,”她站直了身子。“你想对我说的大概也就是这些了吧,我已知道了自己的来历,没有其他什么事我回去休息了。” 她说完便向着门口走去。 白泽没有阻拦,只是望着丫头的背影。眸间又多了一层白雾。 ………… 楚允寒刚将房门打开,便眼见少女三两步走近。软绵绵地趴倒在了他的身上,一张小小的脸蛋带着几分郁色,贴在他的胸膛中。 楚允寒刚准备开口,宁缨突然蠕动了嘴唇。 “什么都别问我。我累了。” 男人愣了一秒,眉头蹙起又松开。 半晌,他抬起手臂。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既然累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好睡一觉。” 她的睫毛抖了抖,“嗯。” 男人胳膊一用力,便将少女打横抱起,再移步到床沿,将少女放在床铺上,盖好薄被。 她一沾床铺,娇小的身子便侧翻过去闭目蜷缩起来,肉粉色的被子一裹,活脱脱像只小虾米。 楚允寒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既好笑又心疼。犹豫了一会,他关上了灯走出房间。 拿起手机,拨了串号码。 大阪唐人街某处。“喂?谁啊!?大晚上的……” “是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楚允寒冷冷望了四周,夜里山庄清冷死寂,四下无人走动。 “咳咳……有些眉目了,”电话那头的人听出问话者的身份,立刻端正了态度,恭敬道,“我的人已经打听到白泽曾在两年前开始,就在富良野这边安排了一批人,私底下秘密供给他们吃喝拉撒,。” “什么样的人?” “一批没有国籍的,或是在日本生活不下去的本地人,还有流浪汉,孤儿……” 楚允寒皱了眉头,“他弄出来这些人是什么意思?” 对方被问住了,“这……还不清楚……” “人数呢?具体是多少?” “大学接近四百人,具体我,我们还没查清……” 楚允寒眉头皱得更深,语气硬了起来,“快去查reads();!” “是,是。” “嘟……嘟……” 楚允寒挂了电话,目光环顾庭院内,竹林的树叶被风拨动地沙沙作响,冷不丁寒风吹上脑门,竟令他顿时清醒了几分。 大脑迅速旋转着。 带到这边来的十位影社精英,加上接近四百的闲杂,那个老家伙,到底打的这又是什么算盘? 这人数倒是与…… 针对的……是芥川组? 难不成是要大开杀戒?…… ==== 次日六时。 “当当当!” 宁缨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心口一跳,猛然从矮床上坐起来,手一松,昨夜攥在自己拳头里的宝石“叮咚”落地,在榻榻米上滚落老远。 该死。 “等一等!”她慌张地趴在地上去捡。 敲门声愈演愈烈。站在门口制造噪音的是一名说汉语很别口的日本姆妈,“四小姐,四小姐!快起床,白老爷有急事,要,要大家到餐厅!” 到餐厅集合? 这么催促,难道出了什么事?宁缨三五下摸回了宝石,刚藏好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待宁缨穿戴好打开门,门外的姆妈早已不知去向。 她从最近的一条路去了宅子的客厅,再走过一段甬道,便是整座宅子最大的餐厅。 老爷子坐在长条餐桌的最前端,临坐着的是一脸焦急的芥川次郎。他们的身边,围站着白羽、白子勋还有大嫂林华真,再隔了几步,是对她微微点了一下头的楚允寒。 注意到这群人面色凝重,宁缨正准备脱口而出的问话不由得吞了回去。 正走近楚允寒准备先探探情况,便见二哥白子谦发丝凌乱,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来,一进餐厅,便什么都顾不上地急急问出:“爸,是真的么?妈被人绑架了?!” 被绑架了?!宁缨吃了一惊,随着白子谦的视线,将注意力转移到老爷子身上。 直到这时,白泽垂着的头才慢慢抬起,视线在周围人那里转了一圈,最终落在身边沉默的高瘦男子身上。 “你怎么看?芥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