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殊途》 半个世纪前 半个世纪以前,一群人看着白茫茫云雾里的大山踌躇着,不敢向大山里走进去。 那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低垂着头,坐在阳光下,干燥的空气里没有一丝声音,谁也不敢说话。 这里是昆仑山的进山口,一群来自山西的煤矿下井工人蹲在这里,当然他们年轻时的工作是井下工人。 但是上了一些年纪之后,他们才发现井下有的不只是煤炭,还有比煤炭更有价值的东西,那就是古墓里的文物。 开始的团队由那个坐在地上的老人组织起来,人们唤他老驴,本来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余耀祖,开始的人们叫他老余,井下常年工作,声音自然沙哑,逐渐地被人喊成了老驴,日久天长,这也就成了习惯,很多人早都忘记了他的真实名字。 这次是他们第三次进入昆仑山,六十岁的老人在阳光下被晒得发焉,他不动,没有人敢动,紧闭着眼睛,唯有耳朵竖起来,苍老的手指在纸上画着什么,旁边的人焦急地等待着。 忽然一个声音说:“老驴,搞不搞啊,我们都这把岁数了,再不搞这辈子就没有机会了。” “是啊,搞吧,我们这都是第三次了,如果这次回去恐怕是难再来了。” “对啊,老驴,这次我们搞一把大的,给子孙留下一笔,我们就可以放心的走了,人留子孙,草留根。” “对啊,我们这辈子他娘的就这个命了,大半辈子在井下,后来虽然不在井下了,但又在这墓下,这辈子就没有一个出土的机会了,在这马上要进土的时候,我们再搞一把。” 阳光射进老人明亮的眸子里,老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里的罗盘,环视了一遍周围的说话的人。 然后在手里的本子上写下了:我死后,我的子孙都随你的姓,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老祖宗原来是倒斗的,我希望他们日后的生活可以平安无事。 老人合上本子,在这个苍黄纸张的本子封面上用楷书方方正正得写着四个大字:死亡日记。 老人看着摇摆不定的罗盘,叹了一口气。 “老驴,你别太在意这种东西,罗盘是人造出来的,都是他娘的人在捣鬼呢。” 老人合上罗盘随着本子一起装进自己的口袋,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的大好河山,周围的人脸色变得怪异起来。 老人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渣,缓缓地说:“弟兄们,我们这些年也没少作孽,也没少赚死人的钱,但是赚来的钱,我们都还没有花多少呢?辛苦一辈子了,不能全部留给那些龟孙子,走,今晚我们不干事,去喝酒,逍遥,明晚行动。” “老驴,你执意要回去么?” 老人拄着拐杖,开始慢慢下山,没有说一句话。 “哎,走,听老驴的。” 后面的那群人跟着老驴往下走,天色越来越暗了,老驴的呼吸开始加速,他们一直走到那个破旧的小镇。 在昨天住过的破旅馆里开始吃喝,付足了店家费用,店家也拿出最好的酒水和食物。 那晚上,老人喝地烂醉,在后半夜醒来之后,他把那个本子用自己红色的背心包了起来,交给了店家,嘱咐店家一定要寄回山西老家,那个红色的背心是他女人自己缝出来的,在左胳膊腋下,有他女人求来的包保佑符,他一并包在了里面,交给了店家,他把罗盘装好。 死死睡去,老人那一夜的梦里,开始变得不一样,和往常发财的情景有着很大的区别。 第二天的上午,老人要来自己的本子,写下了这么一大段,我也是后来从老人的女人的衣服里弄出这么一个本子才看到的,我才看到的原来我的家族曾是一个倒斗的。 老驴是我的爷爷,但我不姓余,从年幼的时候,奶奶告诉我,我的爷爷是死在了井下。 可我不知道的是他是死在墓下的,我的父亲知道的也只有一点,他做的是古玩生意,依旧是发着死人的财。 我奶奶最恨的是我的父亲,也是她这一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在病房里的最后一刻,我的奶奶还在教育我,要走活人的路,你老子迟早会死在古玩上。 那天下午,阳光不是很好,奶奶躺在病床上。 早上过来的父亲被奶奶骂回去了,只有我守在奶奶身边,这是父亲为奶奶找的一间这家医院最好的单间,安静的环境里,只有我和奶奶两个人。 昏暗的光线里,我清楚地看见奶奶把一本苍黄纸页的本子塞在了自己的衣服里。 那天夜里,奶奶死去了,我拉开奶奶硬邦邦的胳膊,在左胳膊腋下,我抽出了那个本子,塞进自己的书包里,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奶奶被送走了。 父亲永远也不知道这个本子,直到他老人家死去。 我在那个本子看到。 那一年,那一夜老人的梦里充满着血腥和灵异,我无法解释,我也不知道原因。 在爷爷的《死亡日记》的最后赫然写着,请你把它带进墓里,永远不要让后人知道,我是这个家族的罪人。 原来那一夜老人的梦里是这样的。 我面朝孤城,满目凄凉,抬头举目,天空还是那样蔚蓝,那山,依旧一片新绿。 那里没有海,但积水到处都是,满地都是,我只能伫立在那个路口的由于风吹日晒几乎要碎掉的石头旁边,一步也不能离开,那里好像一片汪洋,但是水只是积水。 转身环视周围,只能见到立起来的楼阁,倒塌的屋舍,成片成片的,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因为在这里我也是新来者,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的身体来自另一个世界,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一片崭新,我不知道何去何从。 那一刻,又一次浑浊的污水漫天灌下,不知道是从哪里,那片海漫卷而来的台风将整个小城淹没,随即传来的便是只有一片的咆哮声,台风持续不退。 这座小城已经再也没有了生机,就连家里的宠物再也没有叫过一声,现在估计是已经没有了宠物了吧,主人都不知道去向了何处。 几天之后水退了,遍地铺满了尸体,人和动物的尸体,跟我在我的城堡里见到的一样都是一片一片的尸体。 但是不同的是这次没有杀戮,这里没有血迹,只有每个都被泡的发白的肉胎凡体,这一切,都是我初来这座孤城的所见,让我满目凄凉。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座城离海那么远而又有高山环绕着仅有一个缺口的孤立的小城怎么在瞬间发生了千变万化,一切都被海水吞噬了,而且还是那么惨。 之所以说它是孤城,是因为它是实在处在一个无人知晓得,与海从不见面的大山的后面,站在街角路口的石头旁边仅能看到黄土堆成的大山。 可是在我的脚下却踩着石头和石板,要不是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我或许也会去问问,到底这是怎么了? 但面对如此惨烈的场景我只能转身背离而去,绕过小城,在一个街角有一个小房子,虽然被洪水洗刷过,但在太阳的照耀下它显得格外漂亮。 第一眼见到它,我便喜欢上了它,总觉得这应该是我停留的地方,就这样,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住进了这个没有生机的孤城里。 当我看到这座孤城的湮灭,我一直在想难道我所到之处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为什么我要来到这里,可能只有一个原因,我已经家破城灭,我被迫离家而来到这里的凡世。 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我,眼睁睁的看到爷爷奶奶在一场种族战乱中被异族刺杀。 那一夜,我被奶奶安顿在了一个箱子里,只记得奶奶对我说让我千万不要出来,我只能看清而且要记住今夜所发生的一切。 当时年幼的我只能点头答应了她并且照做就是了,当夜幕来临的时候,爷爷奶奶及叔父婶婶还有父亲母亲以及我们种族除了我和一位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只有听说过的姐姐,其他人都在我们的城堡前面排兵布阵,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好像要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 可我不知道,我也只能蜷缩在箱子里通过用手指顶起的那个缝隙以便看清外面的世界所发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为什么不去问一问他们到底在等待着什么? 可能总是觉得大人的事情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我成了孤儿 哪位姐姐好像听奶奶说是那个婶娘的女儿,比我大好多岁。 已经长到180厘米了,听她说,那姐姐时常盘起头发,喜欢用採来的野花插入发间,有一双特大特圆的眼睛,在眼睛的上面有斜弯插入眼角的一道眉,高跷的鼻梁让我难以想象,鼻子下面嫣红的嘴唇让很多人都不忍得多看几眼。 只听得下人议论姐姐美貌是独一无二的,她有着高挑的身材,奶奶说在她走过的地方总有一些男人跟随过去。 哦,对了,听说他叫江月,名字不知道对不对,但姓肯定是对的,因为我也姓江,她跟我一个族,所以就对了。 就是这个样子,在一次她没有乔装打扮就跑到山上去採野花的时候被我们敌族的一个小王子看上了,想到这里我也差不多明白了。 今天估计是要把我姐姐嫁过的吧,但这样也是好事,可以结亲交友的,但是是好事又为什么让我躲起来呢?让我莫名其妙,不知为何? 我叫江晓,据说这名字是我爹给起的,当年生我的时候是在一个拂晓的时分,因此,我爹就叫我晓儿了。 从此,下人便叫我江晓,今年我六岁,我只有70厘米那么高。 在我们这个种族里身高可以看出你的年龄,因为我们每年才长两厘米的,只不过出生的时候我们比正常人高,差不多有60厘米。 所以说我姐姐差不多有六十岁了,但是当你的身高超过两米以后就会进入成年,然后几乎不会再增高了。 在我们这个种族中我爹是首领,所以,我便是王子了,由于仅有我一个男子的出现,我也就是我们种族的接班人和下一届首领了。 我一直认为我是王子而自豪,但是好景不长,噩梦终于还是降临在了那个可怕的夜幕之后。 在我们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种族,我们族的人都管他们叫陈氏敌族,好像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很敌对的样子。 他们和我们据说是隔了一条大河,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条河,估计那条河离我们实在是太远了吧,他们种族和我们完全不同。 他们靠海为生,而我们靠我们黄土堆积成的山,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关系就一直不是很好,但是以前听下人私下说本来在我父亲结婚的时候是要和他们的一个公主结婚的,以表示诚意而联姻。 那个时候我们在这里是最强大的,但是在说好亲事之后,他们就开始筑河,说是可以通过海运达到物质文化的交流,但是后来的结果是他们不诚信而毁约。 那条河就成了他们的保护伞,那里深藏暗机,我们不熟水性,所以就不能过去讨个公道了。 我们也就不能联姻了,我的母亲也就不是他们的公主了,可能是这个原因我们开始觉得他们不友好,我们俩族之间就成了敌族,下人一直管他们叫敌族,说这是我父亲的意思。 但是这次姐姐要是嫁过去了我们应该就是盟友了,我也就可以去他们那里玩耍了,就可以看到是公主的母亲了。 我顿时感觉到的是轻松与快乐。那一夜,我在箱子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但他们只是纹丝不动,或两两商议着什么,也没有人过来问一问我这个小王子了。 看着看着,仅有六岁的我便困意逼近,我想睡觉了,正当我低头的时候,一阵闪电从箱子外面经过。 我忍不住大喊一声,但外面仍无动静,我便卧在箱子里不敢出声,一动不动,我几乎是睡着了。 突然间,我被一声喊杀声惊醒了,我又一次用指头顶起箱盖看着外面,我已经绝望了,外面几乎金黄色的血液与纯白的血液混流渗透大地,血滴顺着刀刃流到地上,敲起久旱未雨的土地上的散土,随风飞扬,弥漫着空气中,让人几乎窒息。 看到金黄色血液的我好像针扎在心里一样,隐隐作痛。由于我们种族不同,所以流着不同的血液,我们种族背靠金黄的土山,所以我们流的是金黄的血液,他们种族四面环水,所以流下的是纯白的血液。 听说他们是自称水族的,那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称为火族了。 我胡乱猜测着,但这样是万万不能的,因为水能灭火,假若我们是火族,岂不是要被他们灭掉吗? 我以王子的身份认为我们应该是土族,起码土能围水,正在思量之间,外面几乎陷入一片死寂,只见横竖的尸体。 胡乱堆积的刀剑,只有本领最高的爷爷奶奶和他们在搏击,其他的人大多已经不见了,但看样子他们也快撑不住了。 奶奶正在往屋里退,抬头猛然视线闪过奶奶的身体我清楚地看到了一把弯曲的大概有我身高这样长的尖锐的钢刀插入爷爷的胸膛,爷爷喊得撕心裂肺,但那钢刀没有要拔出的意思,那个人身着长袍,是白色的,一时呼啸的狂风灌满他的整个衣袍,他的头发垂到了手臂,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相信他一定是狰狞的,一定是可怕的别人无法直视的表情。 连爷爷这个时候也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了吧,他狂喊着,转动刀刃穿透爷爷的胸膛,插进土地,爷爷就这样被架空了,如被拉弯了的弓,爷爷的目光再也没有改变过,一直凝视着苍白的城堡上空,金黄的血液顺着钢刀流下,一直到血液滴下,爷爷也没有挪动躯体。 只是奶奶靠近了我的箱子,她用庞大的身躯遮盖了整个箱子,我在箱子里不经意间摸到了一把湿漉漉的鲜血。 顿时,我明白了,奶奶受伤了,估计她快撑不住了,我瞬间想用力顶开箱子,但由于压得太紧,只有一个小缝可以给我,在那个小缝间我看不清奶奶的面容,只听得见她的声音,很微弱,微弱到几乎没有。 在这时,我清晰地看见一个女子被水族的那些人架着胳膊拖了出去,只能听见那个渐行渐远的女子大喊奶奶救我,这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不清晰,如同奶奶此刻的呼吸。 这才让我意识到奶奶还活着,我终于见到的这个女子应该就是那位江月姐姐了吧,我一下子感觉到不安,这不是嫁出去,而是抢过去。但是此刻的奶奶根本无力翻身起来救她。 就这样她在渐行渐远中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到了我视线不可到达的地方,他的声音已不再微弱,是直接没有了。 终于,又是一个和生我的时候一样的破晓之时,奶奶说话了。 她用已经发硬的声音说:“晓儿,我们种族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水族为了抢你姐姐给他们的王子,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短短几十年就变得这么厉害,他们杀害和俘虏了我们种族所有的族人,现在只有你一人活着,一个人自由着,没有被他们控制,现在只能送你去凡世了,我们来日方长,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之后振兴我族全靠你了。” 奶奶说的什么我一时之中理解不了,为什么就出现了这样的结局,我在这儿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要去凡世呢?奶奶她说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箱子,我再也不能坐在箱子里了。 我用头顶开箱子,跳了出来,大喊,奶奶,不要扔下我,我害怕,但奶奶摇了摇头,我看到了她眼眶里充满了泪水,但不是以前那样高兴的从眼角流下。 这次,他的泪水是那么的浑浊,无法阻止的混合着鲜血从脸颊流躺下来,落到那双我握着的冰冷的双手,那双手是那么的冰凉,如同冬天我们山后那眼冰泉里的晶莹透亮的冰块。 我无论怎么握着都无济于事,冰凉,一直是那么地冰凉,但是奶奶的泪水是滚烫的,好像被烧炼成液滴的铁水一样滴打在我的手背,我也哭了,奶奶安慰我不要这个样子,要像一个爷爷一样的大男子,顶天立地。 奶奶扔开我的手她拔下头顶发间的一根被磨得发光的金簪给我。 这时,他那盘起的头发瞬间落了下来,这下我才发现她的头发的苍白,根根都是那么的苍白,如秋落的枯叶是那么的无力,飘落在我的指尖是那么的粗糙,已经暗淡的没有往日的一点光泽,右耳边的一缕银发随风飘荡在空中,无法扑捉。 给了我金簪的奶奶笑了,他告诉我在凡世金簪可以保护我,以后的种族的人也能认得出我,她对我说,孩子,去吧,不要管我,从这里走,你的路还很长。 说完这句话,她使出全部力气推开箱子,下面出现了一个幽黑的洞口,她吐完了金黄的血,那液体流入了整个通道,随即,奶奶倒下了,面带忧伤的倒下了,我只好带着奶奶的遗言上路了。 梦也是奇异了 洞口的风吹起了我衣袍,我踏上了通往凡世的通道。 初入那个狭小的通道口我的眼前便已经没有了光线,那种黑比黎明前的黑更黑,我顿生胆怯。 一小步一小步地扶着墙挪动着我六岁的身躯,慢慢的移动着,在不知觉的一小步迈出去之后我的额头被撞了回来。 此时,心中没有了疼痛,只有不顾一切地大喊一声一直在我心中是英雄的爷爷,可是此刻根本没有人回应,因为我的爷爷死了,我的城堡没了,就连平时在大山上大喊时的回应也没有了。 此刻,我才知道,我才明白过来这个通道该有多么地狭小,估计也只能容下我这个六岁的身躯吧。再长大了的一定是要被挤扁的。 害怕至极的我此刻再也不能一下子伸出脚了,只能用手慢慢的摸索着前进了,我抬手向前一推,好像触及到了墙壁,已经向前跃起的身体不由得跟了过去被挤到了前面紧贴了那墙壁。 瞬间,墙倒我顺墙倒,当然,那墙垫在了我的胸下,摔倒的我吃得了一口黄土,墙壁的灰尘已然蒙蔽了我的双眼。 睁不开眼睛的我在这个黑暗的狭道中让我的心也黑暗了,难道我要死在这里吗? 那时,我的世界,我的城堡,我将来的王位刹那间灰飞烟灭,随着金黄的尘土蒙蔽而去,紧闭眼睛的我只能感觉到眼睫毛的摆动,整个嘴唇唯有尘土的苦涩,细小的鼻孔吸满了尘土,无法呼吸的我已然死去一般。 哪里有我的世界,我的路又在哪里,我哪里还有很长的路,顿时,奶奶的话成为了我抱怨的理由,我绝望在这黑暗中,跟坟墓一样,像是在棺材里,窒息的屏蔽在这里,我好像跟断了腿,折了胳膊一样在那里纹丝不动。 等待着死亡的来临,我的城堡,我的王位,我那仅存的姐姐。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连我仅存的六岁的小命都将结束在这个无人知晓的黑暗中,一切都化为乌有。 可是我不是太年轻,我是很年幼啊,仅有六岁,但我的世界仅有了分秒。 等待死神的我被一股急促的流水声推动了我的听觉。 顿时,我只道外界还存在,我的生命还可以在绝望中延续。听水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紧张,这是怎么了? 思考的片刻,我的手触及到了湿漉漉的液体,我心里明白的知道,这应该就是刚才我听到的水声,水之漫延开来,已经浸透我单薄的衣衫,我的发,我的头,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嘴唇被水清洗而冲刷,尘土已于水混合成泥,冲刷沉入脚底。 我可以呼吸了,我可以张嘴了,嗓子干涸了的我猛吸几口水,混有腥味的水穿过我的口腔,夹杂着泥草,全部挂在我的牙齿上,经过我的喉,灌入我的胃,一阵酸味。 让我的生命顷刻间有了力量,我摆动了手,晃动了脑袋,挂在我的牙齿上的柴草在我的牙齿间摆动。 我开始了咀嚼,引起了我的饥饿,胃中的水咕咚作响,我举起的手拿掉嘴中的柴草,猛然抬起身子,这才发现,水已经淹及我的腰部,用手抹干我的脸,力争睁开了眼睛的我看到了一束光,很暗,但那的确是光,在洞壁上,是光斑。 此刻,心里唯一有一种想法: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水之速涨我便无力前进,绝望被那道光冲散,我的希望在心里如火燃烧。推动我的脚步和我的胳膊带动我六岁的身体奋勇前进,脚下再艰难,我只知道脚下有光。 前进中,豁然开朗,似桃花源但非桃花源,那道光照亮了洞口,原来我离洞口仅有几步之遥,可是,灌下来的水让我无法睁开眼睛。 连再看一眼洞口的机会都没有,用手挣扎着推开水的我只有一颗幼稚而固执的心,手所触及的墙壁给了我回报,我的手流下的金黄的血液混合在了我身边的带腥味的水中,使水更加腥臭,受伤的手已无力再动。 只有那双脚还可以抗衡,抬起的脚被水压了下来,便只好又抬起来,踩到了墙壁的一个洞上,借助这里的支撑,我抬起了身子,高出水面半截,又一次抹去脸上的水睁开眼睛的我看到了洞外的世界,我才发现,我的头已经伸出了洞口,难道这就是奶奶所说的外面的凡世吗? 这里并不美好,仅有水,除了水,还是水,那里全是水,绝望了的我忽而转头被一朵艳丽盛开着的丁香花所吸引,他是我的希望,燃起活着的渴望。 如同面带笑容的姐姐的模样亭亭玉立在离我十几米远的枯石旁边,那花的高挺和艳丽让水绕道而行,给我心里的安慰,凡世的一抹艳丽伫立在这里,如城堡的笑靥,夺目而耀眼。 我挣扎着身子,压起手臂,撑起腰,跃出洞口,去追逐那艳丽的一朵,我的希望,我来凡世的悦目。沿途的一切,洪水的阻挡,我全不顾。 来到丁香花旁边,我才认出来,他和我们城堡里的丁香花不完全一样,我闻到了花的清香,他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味道,充满着凡世的我所不熟悉的一切味道。 我的希望,我那很长的路在花间弥漫,弯腰的我去闻那花香,可不曾想到,已经湿透了的衣襟打断了花枝,那花呈现片片碎叶,漂在流淌的水中,直奔那洞口,我的希望,我的花香,随水一起奔向洞口。 灌入洞中,太阳的光芒在水面上泛起点点晶莹,抬头望见太阳的我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像火一样的球体,以前只是听说过,是奶奶说的。 可现在奶奶已经去了那个我不知道的世界,我的泪充满了我晶莹的白色的瞳仁,打湿了眼睫毛,已经沾满了我的整个脸庞,在我的城堡里只有月亮。 我从来没有见过太阳,它的光芒覆盖了整个流动的水面,刺眼的光线抵住我流出的泪水,我永远不曾见过给我温暖的,触不可及的,高高挂在蓝空中的太阳,以前只知道只有奶奶的手臂是温暖的。 可现在明白了还有这刺眼的火球,如火般热情,我的路还很长,愿太阳相伴,和奶奶一样给我温暖,这里有温暖,这里有太阳,凡世日月星辰的变化。 伫立在哪里几天后水退了,地上只有浸着水的泥坑,唯有我和那石头被晒得发烫,环视周围只有横着的,竖着的,斜着的,歪着的,可就是没有站着的,像我一样。 来到那间一眼钟情的漂亮房子,我该何去何从,斗转星移,日月轮回交替,我看清了凡世的真实。 再温暖的阳光也有西落的时候,也有被云挡住的时候,还是会有吹起我衣袍的狂乱的风,月亮会代替太阳在黑夜出现在这里,我熟悉的只有那一轮时而皎洁,时而昏暗的月亮,阴晴圆缺,是那么的熟悉,我见证了我没有见过的全部。 在那里我陪伴着那些让人无法想象的摆放着姿势的尸体,而那成堆的尸体也陪伴着孤独的我,在这无声的寂静世界,我的脚步声都是那么的清晰。 我走进那间房子,不知道以前房屋有没有装饰过,但此刻房子里空荡荡的,墙壁已经被冲刷地露出了砂石。 但一眼看到墙角被搁置起来的床未遭洪水的洗涮,但是那床的高度有我两个身高一样高,走到床下的我只能仰头看到上面的边沿。 要想得到它,必须靠自己幼小的身躯,强力拉下床在几声咯吱之中被我拉下的床将我压倒,疼痛的胳膊上流下了金黄色的血液,整张脸被蒙上了泥浆,嘴里不知道怎么碰到的。 满嘴的动物毛让我恶心,吐出来的动物毛发才让我知道我碰到的是一些被淹死的我不认识的动物的毛。 由于在水中时间太长,那些动物已经脱去了全身的毛,与动物身体没有多大关系的毛发又在我的嘴里过滤了一遍,让我恶心的想吐,但是很长时间没有吃到东西的我胃里已经恶心地酸痛,眼中的泪花正欲汇聚成股而经过脸颊以洗去脸上的泥浆,这可能是此刻泪水的最好作用了。 几乎无力的我还要撑起覆盖我整个身体的床,太大太重几乎将我死死压制,让我快要无法喘气了,此刻,我忽然记起奶奶临别之时给我的金簪。 我想是否它可以给我力量,给我帮助,当我摸到衣兜里的金簪的时候,那张床无形间离开了我的身体而规矩的摆放在墙角,接受透过窗户外太阳光的温暖普照。 我翻起了身,又侧倒了下来,在床上,我昏昏沉沉的睡去。 可能命中注定 我爷爷依旧面带慈祥的笑容用粗糙的手抚摸我的脸,奶奶依旧在月亮升起的老槐树下讲起古往今来。 乾坤变幻,大地轮回,变化如月缺月圆的人世城堡百态,漫天的星星泛起点点星辉,一点一点晶莹泛黄,如耀眼的光斑,忽而静止,忽而闪动,总有那么几个调皮小星瞬间当空划过,随即消失,一幕幕,一页页,我已经睡去。 外面一如既往的平静,唯有炎热烈日之后冷清而降温的风扶墙扫过,吹动墙壁上的纸花,拂动水中的月影,波动水面的浮尘,引起波丝的微动。 此时,月色已经入户,映亮往日独爱的荷塘。 瞬间,点亮我熟睡的床。 催醒疲倦而久睡的我,挣扎着睁开惺忪的眼睛朦胧中望见天空中高挂的熟悉的月亮,只是今夜没有繁星满天,唯有稀落的几颗,黯然神伤,无力的泛着暗淡的光影,映衬我所见的那一片窗户大小的天。 无云朵的浮动,是月照亮了天空的蓝,照亮了整个透明的屋,我知道这可能是老天对我的一点点怜惜的同情,让我在黑色无情的夜晚看清身边一切事物。 想想过去,已物是人非,再明亮的月光也照亮不到我那残存记忆中的城堡。 我的王位,我的城堡,一切都灰暗隐去,我仅有的也是唯一有的只是那一枚金簪。 这或许已是我对那个生我养我六年的遥远的地方的唯一回忆,让我还能稀落的想起奶奶额角的皱纹,很深的好多条暗褐的深沟。 在月光下,我拿出了金簪翻来覆去地端详。 忽然,在金黄中发现了几行黑色的被叫做文字的东西,我不太认识,但以前我在宫殿中父皇的奏折中也见过这样的东西,我便清楚这肯定是奶奶没有来得及说完的话,给我人生的指引。 但我终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起身踱步在房间的我一直在徘徊沉思,推开门对着月光仔细熟视,我终于看清的几行不是文字,是图案。 奶奶果然聪明,想的周到,知道我不认识字,但是,图案到底是怎么样的意义,让我捉摸不透。 看见苍蓝无情的天空的面容,我绝望的泪流满面。 泪花打湿我的瞳仁形成椭圆的泪滴,透过椭圆的泪滴将图案放大,看清,看透,认出。 图案上是一个绝望的人泪流满面,对着苍天好像在呼喊着什么,让我着实不能明白此刻的意思,寒冰的不知什么季节的风刺痛我的皮肤,穿透我的骨,将寒气逼近我的心脏,让我无助的面对苍天喊出我的寒冷。 瞬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衣袍厚实而温暖地披到我的身体上,合适而舒服,我回到房子并关好门窗始终思考突如其来的片刻幸福,转身回到床边的我看到一床被褥披着我喜爱的颜色,是天空般的无暇的纯蓝。 此刻,我再看金簪,我明白了奶奶的意思,当我需要什么的时候,我只需拿出金簪对着天空喊出我的心愿,便可如愿以偿,知道秘密的我感谢奶奶的尽心准备,让我对这世界有了一丝的希望,我又几次的实验,依旧很灵。 我有了我喜爱的堆积如山的食物和水,经过四次的呼喊,我已疲惫。埋头钻进食物堆的我得到了空前的饱食,随后,打着饱嗝的我抱着温暖的被子沉沉而欢乐地睡去。 门一直关着,窗子紧锁着,墙角的食物依旧如山,那床给了我全部温暖,如奶奶的怀抱,爷爷的手,温暖如春,一片新绿的春。 屋外日月升平,夜昼交替。 一片死尸风化腐烂,臭气弥漫,路面上的水早已风干而滋润空气,而我依旧沉睡,任凭外面风吹浪打,海浪汹涌,日新辰旧,草长莺飞,我仍然信步沉睡,那是我依赖的床,那是我温暖的港湾。 不知多少天,多少年的时间从我的睡间蔓延过去。 如指间沙,不用风吹,全随手缝的间隙注入大地形成过往云烟,凝聚成忧伤时分欢乐地梦境,偶遇的快乐,只惜相见的恨晚,有物是人非,有生离死别,有久别重聚,有异地初见。 天之苍蓝,地之辽阔,人世间分分合合,月圆月缺,春去秋来。 有悲伤的痛苦,欢快的憨笑,兴奋的痴迷。终于,那天的清晨敲门的时候。 我醒了,摇头摆脑的时刻,我看到被褥上的泪水,口水,一切的水混成一片,浸透整个床,明朗的阳光普照大地,温柔的光线照进窗户直射墙壁,反射奔入我的黑色瞳仁,映得我失控打哈欠。 哈欠过后,晃动着脑袋,吸着鼻子,擦着嘴的我翻起了身,透过窗户才发现绿色已经漫上窗沿,到垂的柳条映入窗户利用阳光将斑影投到墙壁,随风微微拂动。 起身的我发现身体上好像裹着一层炽热的火层,持续加热着整个躯体,这才意识到我穿到身上的厚重的衣服仍然保持着,没有了宽松,紧紧裹住我,热极了的我几把撕去厚重的衣服。 顿时,感觉一身轻松,一切清凉,透心的舒服。 转眼间,望见墙角的食物我已经不能再控制自己了,飞奔跳跃过去的我无尽地撕开食物,放入口中咀嚼的瞬间我全部吐了出来,食物在经过我说不清有多长的时间的放置已经被说不出来的毛状丝线满满覆盖。 不留任何间隙容我看清里面是食物的本质,被我塞进口中的食物带着酸甜苦辣各种想不到说不出的滋味充满整个嘴巴,就连此刻吸进来的空气也变得酸辣苦涩。 绝望了的我已经无力反抗饥饿的来袭,转身离开那堆腐烂的让人恶心的食物打算推开门去寻找生命的助燃力。 走到门口的我,用软弱的双手抓住门关轻轻拉开一道缝,但瞬间的尘灰已经封住了那道可见外面的门缝,一切看起来都隐隐约约,蒙蒙胧胧,眼球的瞳仁里含含糊糊,唯有那透过尘灰的微弱的光线穿过尘灰,给我灰暗的明亮。 放开门关,扇动出去灰尘,摇头摆动以避开模糊的眼前,落地的尘埃给了我明亮的视线和可见的光以及外面湛蓝的苍穹,一下子大好心情的我疯了一样拉开那两扇木门,伸出头去看见的那一幕全是食物。 可是,可是,我泪流满面,那不是我的食物,是动物的食物,是我们的尸体,顿时忘记了饥饿的我不敢再往外面看。 外面全是动物撕裂的尸体,撕破的尸体,血肉模糊的凝结在一起,被撕去皮肉的已经变成了白骨肆无忌惮地散落在已经长满草但依旧没有人的街道里,满满都是,凝结在绿草上的血液如冰块一样附在草叶子上,但是那颜色是红色的。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凡人的血,艳红的颜色,凝结在一起的红色集结空气中的尘土变得灰暗,但依旧是红色的,只是不那么艳丽罢了,面目全非的尸体已经不被任何东西。 任何事物记忆,只有那散落在绿草间的毛发和草根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死死缠绕,那毛发不知道是活着的动物的还是死去的那些僵硬而又腐烂的尸体的。 但眼前的已不是尸体了,只是那些白骨被风吹日晒,即使寒风凛冽也不再刺骨的疼痛。 此刻的我想起我的城堡,莫非此刻我的族人,我的奶奶,我的爷爷也同样被烈兽这样吞噬着那些为种族的辉煌而战死的尸体吗? 他们的在天之灵又怎能安息? 我的城堡,我的族人,那可恶的野兽,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抬手抹去豆大的泪滴的眼睛隐约间看到一个长毛的我不认识的动物已在我的脚下嗅我埋在门口草里面的那双脚,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脚在发抖,已经不受大脑皮层的控制了,怎么办? 我的生命就有结束在这野兽的口中了,最可怕的不是死后没有全尸,而是连尸体都没有啊。 我在几年前的轨道上以一敌亿成为一个肉体降落在城堡里,可是现在我要回去的时候连肉体都没有,只剩下唯一臭虫依赖的粪便了,冒汗的手心。 挪动的手指把一切寄托给了奶奶的金簪,摸出来的金簪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在阳光下发光,明亮明亮的,我只好赌上自己的命对着天空大喊一声,野兽,走开,我恨你。 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我忽然听到一声巨响,我身边的这个巨大物体瞬间倒下,发出嘶哑的声音,睁开充满恐惧的眼睛我看到它已经奄奄一息,但是完好的躯体让我吃惊。 唯一看到的是它的脑袋上有一个留着血的洞,它流的也是红色的血,鲜红的血液急促地流淌,现在的我几乎没有感到欣慰,反而更加害怕。 我可能会有另一种死法,我振住的眼神已经没有眼球的转动了,仅有竖起了的耳朵好像还在工作。 忽而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和我一样的走路的声音,我怀疑到是有人的出现,但是已经僵硬的出汗的身体不能回头去看一下。 呆呆地等待着厄运的降临,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我剩下的分秒越来越少,想多看一眼凡世。 但已经转不动了眼球,满眼只有那个倒下的野兽,心脏狂甩不可定下来,脑子里的空白像那些水族人的血液一样纯白。 没有留给思考片刻的余地和空间,耳边的脚步声戛然停止了,恐慌的我用力也没有办法转动身体,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我已经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爷爷梦中的爷爷 声音颤抖的我生硬地问道:“你是—谁?什么人?”吞吞吐吐的我再也说不出话了。 那位身后的人已经好像感觉到了我的紧张与害怕,但是他不解的是为什么当他救了我而我不感激他反而倒被他吓成这个样子。 以为是我害怕那只倒下的野兽呢,他还安慰道说不要怕,它已经被我打死了,他的话让我不敢回头看,让我的胆怯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他沉默了。 我们之间没有了言语,整个世界仿佛一片宁静。 倒下的庞然大物已经不再动了,头顶的洞中鲜血流动的速度缓缓慢了下来,它的嘴再也不一张一合了,估计此刻它再也不可能呼吸到这里的空气了。 它已经死去,安详地死去,可是他的眼睛还是用力睁开的很大,注视无尽的街道,一直注视着,没有闭上眼睛,留恋街的没有尽头的尽头。 原来我才发现死比生要痛苦千倍,万倍,生是偶然,这要看你以一敌亿的能力,死是必然,这要看你最后时刻的艰难,死之痛苦,每个人,连动物也一样,都是痛苦地恋恋不舍地观望着世界带走最后一点记忆走上死亡之路。 我的城堡里的族人,我的爷爷奶奶他们最后得到的记忆是蔚蓝的天空还是狂乱的冷风,我不得而知,但终究他们是死在了那个狂乱的夜。 风依然微微吹动着动物的毛发在空气中轻轻浮动,太阳依旧当空炙烤着大地,是热但还是有风,而我已经出汗了。 圆滑特大晶莹的汗珠从额头上哗哗流下,汇成股直逼嘴唇,流进脖子,带给口中苦涩咸味。 这时,身后的陌生人,很可能夺走我生命的人说话了,“小孩子,别紧张,猛虎不会伤害你的,我也不会伤害你的,我是救你的。” 一声沧桑而厚实的声音在风中结束,但这对我来说好像一个谎言,除了在城堡里没有人骗我之外,现在的这个叫我小孩子的人肯定不知道我是王子,我估计终究会被他杀掉的。 但那一声之后的余音好像永久住进了我的脑海中,这是一种沧桑而又经历了岁月的磨砂才这样苍老的声音,甚至觉得比奶奶的声音更苍老。 这次,我心中一下子轻松多了,就算他要伤害我,我跑的话也比他快,保证他追不上我,松下的肩膀一下子把手臂垂到了大腿两侧,一个华丽的转身没有给他防备的机会,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被我甩落到了空中。 定睛看清面孔的我大吃一惊,我真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有300岁了,因为在我的家族中,300岁以后的老人才有这样苍老的面容。 那些人都被年轻的族人称为泰翁,意思是为城堡事业有功勋的高龄老人,是受我们每个族人敬仰和尊敬的。 当然不只是年龄,而这样的老人往往都是种族法术最高的人,但过了300岁就意味着进入暮年而要归隐我们城堡后面的灵炅山修生养性不问世事直至终老。 但每次送这些人的时候我都能看出他们的恋恋不舍,泪流满面。 但我的爷爷奶奶都仅有270岁,所以说早亡的爷爷奶奶让我心灵隐隐作痛,多么渴望我的城堡尚在,我还是城堡里唯一的王子,还有当月亮慢慢升起的时候奶奶还能把我抱在怀里。 但一切都不可能,年幼的我只能为他们祈祷,让他们的亡灵漂浮在我们城堡的上空,安心的永住苍穹之上,俯视世间万物之莫测变化。 我看清的这位老人是救了我的恩人。 渐渐之中我对他放松了警惕,苍白的没有一点杂色的如水族的血液一样纯白的头发短的逼近头皮让人觉得是整个没有血丝的白头,两只赤红的耳朵松软无力的拉拢下来,额头卷起的皮肤已经脱去水的滋润形成道道深壑,歪斜的眼睛几乎要紧闭而无力睁开,整个眼仁通红却还布满血丝。 真是让人疑惑是否是头上的血液全部义无反顾地灌入了眼睛,让眼睛血浴而模糊世间的色彩,扁平的鼻梁已无力掩饰下方的嘴巴,没有血迹的而又铁青着的嘴巴成了整个脸除了通红的眼睛之外可见的别与白色的色泽。 但是让我好奇并且喜爱的是他的眉毛,如两把利剑斜插入眼角,浓黑而粗壮,细而高挺的脖子支起整个头颅。 让我不可思议,是否在一晃动的瞬间脑袋回会落下来砸在我的脸,垂下去的手干瘪而布满黑色的斑点,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支起的青筋把手背张开几道峡谷,干瘪的指甲已经被磨损地几乎扎进肉里。 唯有几件单薄的衣服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过严寒的,现在还在风中飘荡,好像只有几片布围绕着干枯的肢体,估计身上已经没有肉了,只有粗糙的皮肤裹住白骨而支撑着生命的继续。 岁月无情磨砂老人的容貌,只次烟火人生,叹时光匆匆,岁月无痕。 转眼,人生几何,流年暗换,带走的年轻容貌留也留不住,繁华风光少年,白驹过隙,散落的只是一地尘埃,一脸沧桑,单薄的任凭风摆风弄的白骨。 千年不变,埋藏在大地之下,地面上依旧繁华一片,花开花落,匆匆而过,瞬间的唯美,定格成永恒,最后给老人如此蹒跚。 现在的我早已风干了汗水,没有紧张害怕反而庆幸高兴,终于有人出现在这个荒凉的街道了,我告别了一个人的世界,我不孤单了。 这位老人看我上上下下打量他,让他很不自在。 他伸手摸到我的肩膀说,孩子,不要怕,我虽然已经70岁了,但我可以保护你的,这里没有野兽可以伤害你的,因为有它。 说着他晃动了另一只手里的一样我可以直接看到顶端的细长的东西,我以为那是昊矛,因为在我的家族中除了剑,刀,像这样长的东西我只见过听奶奶说只能是下人用的叫做昊矛的武器。 他走到我跟前要拉我的手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又长高了不知道多少厘米,因为他不是俯身去拉我的手,而是抬手。 以前奶奶总是弯腰的,这才让我意识到我睡了不是几天,而是几年,是很多年。 我现在已经不能确切地知道我睡了多少年了,我只有通过自己的身高来估测。 所以我急切地问道,老人家,你觉得我有多高,您能想办法测下我的身高吗? 老人惊讶地看着我,我没有再说话,他只好照做了,他拿下身后的打结的绳子让我又一次紧张,我不由控制地来一句不要绑我。 他笑了,他笑得是那么地纯粹,只是没有肌肉的脸部嘴角两侧裂起薄皮堆成的小丘,显得格外明显。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不会的,你这样清秀而又乖巧的孩子我怎么会绑你呢?我喜欢你这样的小孩,他又是那么纯粹而轻淡的笑了。 他说出了和奶奶说过的同样的话。 这才让我放心让他去测,他让我脚下踩住一个绳结站在平地上直起腰,我做了他叫我做的,在他的一句好了之后他告诉我现在大概有150厘米了。 听到之后我估算了一下,我已经睡了40多个春秋了,惊讶的我一直盯着他看,好像一直在质问他的测量准确吗? 要这样的话,我现在已经有50岁了,可这街道仍旧荒芜,才知道这里的确是一座孤城,几十年了仍旧没有任何改变,我还是在思考老人给我的答案是否正确。 但当我看到台阶下堆积的一年一枯荣的杂草足有好几十厘米,全被风吹到台阶下堆得跟小山一样,而其他没有堆积的地方一年一年草长草绿。 这才让我确信孤城里已经过去好几十年了。 逐渐平静的生活 现在50岁的我是孩子,可他才70岁就成老头了,我们竟然在年龄上相差这么少,但面容却是相差得不可思议。 这才让我想起我不是凡世的人,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王子,可是在这里我只是一个孩子,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会相信我是一个城堡的王子。 此刻,胆怯而又手松了的我把金簪掉在了地上,叮叮当当晶莹透亮的清脆声音让老人一震,低头看见金簪的他正要伸手弯腰去捡。 我不知怎么了一声呵斥别动,老人惊住了半天保持着那个弯腰伸手的姿势,这才让我看清的他的背证实了我的猜测,瘦骨嶙峋,脊椎骨已经无形之中顶起了单薄衣衫。 随后我便弯腰捡起金簪,我坐到了台阶上,很累的样子,他也顺势坐了下来,咯吱的响声让我不由得想到是骨头与台阶上石头之间的摩擦,好像要碎掉的样子,让我刻意离他远一点,可他又向我靠近,我只能不言语的接受这个现实。 我们两个人,一老一少,但年龄相仿却经历不同的我们开始了对话。 他疑惑地问我为什么孤身一人在这荒凉的街道,我不敢回答我已经睡了40年,也不能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 我只好撒慌,虽然奶奶告诉过我要诚实,但此刻最重要的还是活命,我只能说出温柔没有恶意的慌言。 我只能说我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我们那里发生旱灾我的家人死光了,只有我一个人沿路乞讨流浪到这里已经有几天了,发现了这里的这间屋子便停了下来打算在这里生活,他看着我手里的金簪说他是你家人给你的遗物吗? 我点头说是,然后把金簪装回了口袋里,此时想起城堡的我泪流满面,哽咽的抽泣声打破了街道的宁静。 而他却安慰我问我有没有找到家人的尸体让他们得以安葬,我摇头了,心想,当年六岁的我能怎么办呢? 但我清楚地知道他们根本就不在凡世,我们死了的人都是要在祭天台上举行葬礼,而不是把他们埋了使他们如土为安。 我们是要把尸体用弯月刀割成碎块放在祭天台上等待馓灵鸟啄食,谁的尸体被吃完的最快谁就是在天堂最有地位的人。 当我们有人快要死的时候住在灵炅山深处的馓灵鸟就会成群结队的昼夜不停地在宫殿上的琉璃瓦上撕心裂肺的哀鸣直到这个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馓灵鸟是一种专食人肉为生的飞禽,有着绿色的眼睛在晚上总会发出蓝色的光夹杂着一股寒气映澈整个黑夜,更让人觉得寒气逼人,一股害怕从此而生。 它还有着专食肉的如弯月刀的嘴,尖而长,嘴角的红色总是在金黄的血液中映得发亮,但他们总是很有规律,每个死了的人它们总是每只馓灵鸟只吃一口。 等所有的馓灵鸟吃完之后他们会排成六芒星的格式成群飞回灵炅山深处等待下一人的生命结束再出来。 当我问及他为什么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失控大声地痛苦一场,好像遏制了风吹,整个街道只有他破碎的嘶喊。 在我的安慰之后,抽噎的他断断续续的回答我,年迈而仍旧未婚的他由于家规即使是老死也不能被埋进祖坟,所以膝下无儿女的他不想再呆在原地觉得给祖宗蒙羞,就一路打猎流浪,有一天死在哪儿算哪儿,让这因野兽而活着的身体最后给野兽做食。 他常住深山,而日夜孤身跋涉只是经过这无人的街道而偶遇到了我,我告诉他这个街道也一直没有人我也是新来的才让他没有了那么多的疑惑。 他给我认识了那个我认为是昊矛的东西叫做枪,可以远距离射击,所以才有了刚才他人还未到就有那个庞然大物已死的结果。 他还告诉我那个野兽叫做食人虎,是山中的大王,是一种食肉动物,估计这街道上的尸体都是让他们给吃光的,我顿时害怕地问老人这个街道我们还能住吗? 他毫无疑问地回答我说当然,我们有枪,今天我遇到你我就不孤独了,我就和你一起住在个这街道里,安享余生。 我们一老一少,一直聊到日落月升。 他让我管他叫爷爷,我就把一切的思念寄托给这个爷爷。 我满口答应并叫了爷爷,老人激动的泪水湿透了整个脸颊,他说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有人喊他爷爷,看来老人也是苦痛地偶然被生在了人世间。 那一夜没有风,一切还是一如既往地宁静,但爷爷在我身边,我再也不怎么孤独了。 洁白的月光躲过云朵的遮挡照亮这个街道,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肚子的几声咕咚的饥饿声沉闷地打破了夜的宁静,我和爷爷几乎是一起说出来了我很饿了。 然后,爷爷用刀子,这个是我认识的,我们叫弯月刀的,是武器,杀人的,由于较小便于携带,所以我们城堡里几乎每个人都有。 可爷爷却说是杀猪刀,是宰杀动物的,我只能沉默而不再反辩,就这样,爷爷用他的杀猪刀割碎已死的老虎,在一个铁盆子里倒满水说是用来煮肉的,再用支架架起铁盆子之后他用一种石头相互摩擦点燃火而煮肉。 在我们城堡里可不是这样的,我们种族有固定的火种,每次只需去那里借火种便好,不用这么费力,但爷爷告诉我这是礁石摩擦起火,那个也不是铁盆子,是用铁做的锅,是用来做饭的,那个锅的底部被烧得好像要掉渣一样,我很想知道倒进去的水为什么没有流出来呢? 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的是我真的很饿。 一直到后半夜,我看爷爷要睡着了,就由我来添柴草煮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可以吃了,便只顾加柴,虽然香味越来越浓,但终究不能打开锅盖。 因为爷爷说了要等,不能急,爷爷已经睡去,我跑进屋里拿我脱掉的衣服披给我爷爷,在月光下,爷爷的脸是那么地苍白,只有手上沾了锅底的黑渣才有几道黑印,爷爷安详地熟睡过去了,我却一直傻乎乎地加柴直到不再冒气了还在加柴。 接近天明之时,天空中月亮西斜,整个街道黑得让我发抖,害怕至极的我摇醒了爷爷,翻起身子的爷爷被一股焦味呛得连续咳嗽,打开锅盖的爷爷叹气道,老了,睡过了,肉都烧焦了。 但那一夜我和爷爷终究还是吃到了肉,虽然烧焦了,但依旧是那么地浓香。 天已微微亮起,漆黑的夜空渐渐清澈。熟悉的月空已经泛白悄无声息间与我们渐行渐远,躲进云朵的月亮已与我们不再照面,大地开始露出清晰的模样。 天亮说晚安,爷爷与我同倒在一张床上呼呼睡去。 东升的太阳撕扯云朵的覆盖,撒给大地温暖的光辉,透过绿荫的间隙形成细小圆椭的斑点将房屋映亮,让我完全睡不着,而爷爷却早已睡去,震耳的鼾声响彻整个房间,我起身锁好门,关好窗,生怕下一只为复仇的猛虎破门而入,让我们防不胜防。 不久的天空,好像一霎那,一瞬间,天色开始灰暗,又是一个黑夜的降临,我依偎在爷爷旁边正欲睡去,爷爷的鼾声不再响起,给我一种死去的错觉。 要不是还有呼吸声的存在,真觉得又要到我一个人的世界里了,快要睡着的我听到门外一声一声的响声,撕心的叫声,啃食的咔嚓声,铁石之间的撞击声顿时浑然一体,分不清楚。 众多个体之间的抢夺相互形成残忍的厮杀,一声撞门声让我心脏狂甩不停,几乎要掉的门让我抱紧爷爷,晃动爷爷身体的我搂紧他的脖子,又是浑身的汗水,可爷爷依旧睡死,全然不知。 倒是我的晃动让爷爷失声想起鼾声,害怕恐慌的我用汗水浸湿的手心捂住爷爷的嘴。 汗水,口水混合成不知名的粘液浸透心爱的被褥,我用被褥捂紧爷爷和我,不知过了多久,我抬头又一次看见了太阳,爷爷早就醒来在门外收拾那顿夜晚餐饮之后的残局。对,是残局,是人之后动物创造的一幕。 渐渐地,一切在爷爷的手下变得干净整齐。 她出现了 爷爷满目凄凉地坐在门口的石台阶上,我随身过去顺势坐在爷爷旁边。 爷爷看着这些风吹日晒的白骨,顿时他说我们一起收拾这些白骨给这些死去的人一次安慰,让他们入土为安。 我不知道爷爷要怎么做,但只是点头感觉应该至少让这些白骨不要在这里,让人心痛。 我与爷爷把所有的白骨从街的一头,就是我来到凡世的那块枯石旁开始,但那枯石已不存在了,深深地隐埋在绿草之下,默默腐烂。 一直用手捡起白骨拿到爷爷说他来的时候街的尽头有一片空地,我们就是在哪里安葬了他们。 一切都是按照凡世的风格结束了程序,我是想让馓灵鸟回来为他们哀鸣,可这是凡世,想起他们的白骨在祭天台上被馓灵鸟带回灵炅山深处,可是这是凡世,依旧是凡世。 我的城堡,我的王位只是我心中的一个幻影,照样存在,是我在这孤城里的幻影,孤城幻影那是我的城堡,何时我可以回去看看? 就这样,我们收拾了我不记得有多少天了? 终于给街道一副新的面貌,爷爷在那片坟地旁种下了桃心木,给亡灵一个游荡而归的家。打算常住此处的我和爷爷开始了安定而平淡的生活,我们开始了打猎为生的生活。 但我的心中幻影依旧将我的城堡浮现,永远不会抹掉。 我和爷爷早出晚归,常常没有一次而空手而归,生活平淡,出去地平淡,但是我们至少安逸,爷爷没有了回忆在笑声中一点点老去,没有再次地痛苦,没有满面泪流的场面。 月落月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街道上开始一片繁华,我长到了两米,进入了成年。 爷爷已经进入了老年,瘫坐在那张床上,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我依旧爱爷爷,爱他讲起凡世的故事,初春新年的祝福,温馨而又欢乐,夏热时的端午纪念古人,幸福而欢闹,秋风时节迎来的中秋佳节让我想起那一轮城堡的孤月,没有太阳的替换,也没有族人的供奉,寒冬腊月,又是匆匆准备新春祝福。 还有更多让我高兴或悲伤的事,凡世替换了城堡的孤独,爷爷给了我凡世莫名的熟悉。 我一直喜欢照顾爷爷,无力再出猎的老人守护那件房,期盼地望着那扇窗,静待每天傍晚我的归来,我和爷爷幸福生活在这已经荒废了的街道。 可是,我们平静的生活在那一天被打破了。 那天出猎回来的没有直接透过窗户看到爷爷,我以为他是睡下了呢,直接推门而入的我被眼前一震,歪斜躺在床上的不是爷爷,而是一只狼。 正当我举枪要杀死这个吃掉爷爷的仇人的时候,爷爷从床后面的一声喊声让我停止了射击,我知道爷爷活着,当我跑到爷爷身边的时候,我发现那只狼守护着爷爷而没有对我发起进攻。 我莫名其妙,但是狼后背上的鲜血染红了黑色的狼毛,爷爷哀叹道,该来的还是回来的,甩都甩不掉。我抱起爷爷挪到床上,这时候狼伸出舌头舔爷爷冰冷的手,我不解地盯着爷爷。 他开始说话了,早在几年前,我在打猎的时候遇到了这只狼,它被一群老虎攻击,当时是我救了他,为他疗伤。 等他康复之后,放他归山,我有开始了流浪的生活,可今天它又找回来了,爷爷还是念叨那句话,该来的还是来了,它是一只听话的狼,请你善待他,以后你就和他作伴,你出猎的时候下山来的几只花豹已经咬伤了我的腰,我恐怕活不了了,要不是狼来到了这里,我估计只剩下一把白骨了。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狼的背上的伤,但爷爷呢?我撕开他围着自己的被子,我看到的完全染红的被褥让我失声痛哭,我束手无策。 又是一个破晓的时候,爷爷走了。 爷爷在桃心木盛开,繁华似锦的季节里躺在了他开辟的那块坟地,我按照凡世的方式给他完美的葬礼—入土为安。 这里又是我一个人了,但多了一只狼,由于他一只眼睛受伤而失明,以后我一直叫他独眼兽。那里的街道还是和我来的时候一样冷清,只是没有了积水,爷爷没有了,我想离开这座伤心的孤城,。 我带着独眼兽,我们上路了。 漫无目的的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王子和一只凡世的狼,进过迷失方向的森林,走过野外的山村。 独眼兽不离不弃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当我疲劳的时候,我可以骑着独眼兽一直走下去,我喝过河水,舔过泥水,吃过野果,吃过和它一个种族的狼,那一夜,我骑着独眼兽路过一座看似华丽的桥,那是一座都市。 初踏上这座桥,映入我眼帘的是金黄的如同我们血液一样的柱子底部斜插入桥梁,顶端交叉成三角形立于桥的两侧,在三角形的顶端横卧两条金黄的满身鳞片的龙,两龙透顶相对,两嘴同咬在一个五彩球上,长长的龙身将龙尾顶起翘上天空。 细丝的龙须好像在夜晚的风中浮动,锋利的龙牙破嘴唇而出,这是这座桥上唯一别与金黄的另一种色彩—白色的龙牙,纯洁的白,如水族的血液,我骑着独眼兽慢悠在青石板的上面,经过中间的双龙。 吹起来的风冰冷地擦过我的脸,灌入我的衣袍,吹起的那段锦绸搭在独角兽翘起的尾巴上,独角兽时而晃动脑袋,时而侧视桥旁,而我看到如此的颜色。 现在漫无目的的我何处是归宿,何处是尽头,想念孤寂的城堡。怀念死去的爷爷奶奶,记起不知下落的父母,我泪流满面。 夜风吹干的脸蛋上滚烫的泪水成股汇聚流下,浸湿我那微微翘起的下巴,奔入衣领围住的脖子,冰冷而心凉,夜风吹乱我的心绪,泪水浸透我的衣锦。 走走停停,忽而一声刺痛的女子的尖叫打破了沉静,唤起了我的直觉,这让独角兽调身后传。 我也随后看到了后面,但是黑夜蒙住我的双眼,太远看不清,大约有四个男子抓住一个女孩在桥边,我们的身后,刚才走过的地方。 是不是四个男子我看不清,但那里仅有一个女孩我是确定的,黑夜再黑总蒙不住我的耳朵,虽然是叫声,我清楚地听到的,但我好像感觉是那么地熟悉。 “救我,救我”声音是那样地清脆。 我忽然想起了城堡的那个夜,姐姐同样这样喊过,一模一样的声音,连所说的字也毫无差错,我立刻跳下独角兽到青石板。 上次我太年幼,没有能力去救姐姐,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救这个不熟悉的陌生女孩,我直奔过去,四个男子见状撒腿就跑,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见到单薄的我而转身便跑呢? 难道是我的个子太高,我想不明白,而此时靠近了我才看清这个女孩这是也诧异的盯着我的身后。 我转身看见独角兽绿色的眼光映亮桥的金黄是那么的绿,女孩结巴中不能说话,扑到我的怀里哭得不停,我们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但是这不可能,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束手无策的我只能抱紧她急忙安慰,安慰之后平静了的她我能明显地感觉得到她贴近我右侧的心脏还在狂甩不止,害怕至极的她搂住我的腰死死不放开。 当时她的身高和我见到爷爷那时的身高一样,接近160公分,所以还不能够到我的脖子,我推开她用手指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她的脸是那么地光滑。那么地温暖,只是多了几抹泪痕。 当我定睛一看的时候,她是那样的清秀,有姐姐一样的容貌,斜插入眼角的眉让我看到了姐姐的模样。 披到身后的头发扎成一束落入背中,要不是落下的头发,我还真以为是姐姐呢? 可是,那一定不是,姐姐被水族那些可恶的家伙抢走了。不知姐姐现在过得好吗? 仰头望着天空看见月亮的我只能隔世相思,让月亮的轮回带走我的思念。 果然是梦啊 那女孩仰头看着我的眼,我的脸,一种莫名其妙。 我开始说话了,你叫什么?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在这里?那几个又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会这样对你? 女孩儿面对我的一连串的质问一下子没有了头绪,但她好像在有准备,她一一详细回答。 我叫方晓筱,我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商人,我自小在家里学习商界经验并跟随着父亲征战商场。 我出来是为父亲谈一件事而晚归了。 父亲今天招待客人就没有来接我,这儿离我家也不远,刚才那几个人是来劫财的,谢谢你救了我,走过盘龙桥,转过街角就到我家了。 这我才知道这座桥叫盘龙桥,我们边走边说,漫步在桥上的青石板上。 总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我怎么都看不够,她是那么的可爱,声音是那么的纯净迷人,我跟她,还有独角兽,我唯一的朋友一起走向她家。 哦!对了,你还没有介绍你自己呢?一句轻易的话伴随着纯净的声音打破我们之间的宁静。 我回过神来说,我叫江晓,从小就只身一人与那只狼为伴,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我的名字是自己起的,为了方便我起的简单,一直流浪到这里遇见了你。 她一脸诧异地盯着我说原来你是孤儿啊,我一时蒙住了,不明白她说了什么,可能是我不理解孤儿这个新的东西还是我对她太过痴迷,我不知道也不清楚。 就这样,我不说话,沉默着继续看天空。 我们不久便到了她家。 在门口,她叫着看门的老人甘叔给我们开了门。我们一起走进去,我仿佛看到了我的城堡,顿时觉得亲切。 她家是那么地雄大而又有气质。 我们带着独角兽进到了她家,我仿佛来到了宫殿,我的城堡,我的王位,难道这里就是人间天上,我家也和这里一样,我心里想到,她看我站在门口以为我害怕没有见过的场面,但是这样的地方是我家,他们看着我的长袍打扮,异样的眼光让我感受到他们是真实的凡人。 我顿时放松了一切。 她说明了一切给她父母,她父亲魁梧的身体差不多快跟我一样高了,但还是低了那么一截子。 她母亲和她一样清秀,虽然估计进入四五十岁了,但依旧漂亮如年轻的她一样。 她父亲,母亲待我温和,如儿子一样,那时候我70岁,我又想起了爷爷,我遇到他的时候他也70岁,可他仍然把我当孙子,但现在我比他们还老,但他们依旧拿我当儿子。 随后无家可归的我住进了方家,闲来无事的我偶尔也会关心一下她家的生意,当她遇到不能解决的难题时她也总会问我如何处理以及我的意见。 我每次的想法都会让她父亲大吃一惊,感觉到天生的聪明,让我加入他的生意,可我一点也不愿意,因为我的心中只有城堡,面对方晓筱诚心的请求和将要绝望的眼神让我妥协了,我答应了她。 我替换了她的位置,随她父亲出战商场,我们节节顺利,不断进步,过五关斩六将,成了当地的富商。 忽然,那天早上,我喂完我的独眼兽正要出门。 背后的一声纯净的声音让我一震,我要嫁给你,我爸妈同意了。 是那么地清脆,以至于我不敢相信,其实我也不敢奢求,我只是一个开始就对她说的流浪的孩子。 同时,我也不想这是事实,毕竟我们是流着不同的血液,我们是不可能繁衍后代的,我转身后不解地看着一张幸福的笑脸。 我质疑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说是慢,那是快,她跑过来抱住我,她回答道,我要嫁给你啦,你不高兴吗?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印在了我的心上,我思考着没有回答。 这才发现她不是一个孩子了,她已经能够搂住我的脖子了,我诧异地想,你怎么会长得这样快。 我承认我是喜欢你,但终究我们是来自不同的世界,流着不同的血液。 正当我无法拒绝又不能摆脱尴尬局面的时候,我最怕的事情出现了,门咯吱一声响了。 她推门的父亲好像看出了我的顾虑说,没有不合适的,我看好你,晓儿,这么亲切的,亲戚化的称呼让我不自在。 你准备一下,我都看好了,下个月你们在这里举行最隆重的婚礼,当时一愣得觉得是幸福太突然还是因为我不是凡世的人但又不能解释清楚而不知所措。 那种喜欢的声音逼迫我生硬地点头答应,答应之后是后悔还是高兴我不知道,也说不清楚,反正方家大小姐是那么地欢喜,从中我看得出来她是多么地爱我。 其实自从我第一次在盘龙桥见他的那个夜里我就喜欢她,我总觉得她别与凡世的其他女人,一种特有的气质让我不能拒绝。。 之后的连着那几夜我都会去天台上看月亮,月亮那几夜一直是那么的明亮,但我心中总是阴暗的如那一朵云让我看不清天空中的那一轮皓月。 可是她,总是很高兴,很期待,恨不得一个月只有一天,那几夜,她总是会出现在我的身后,为我端来我喜欢的点心和蜜茶,听她道尽凡间稀事,什么牛郎织女,梁山伯与祝英台。 可我一句都听不进去,我心里只有我的城堡,这一轮我从小就记忆的圆月,我一个王子却要娶这样一个不是正统血系的女子。 月缺变化,纷纷扰扰,打乱我的心思。 那一夜,我照旧去天台看那熟悉的圆月,那是凡间的中秋节。 听凡间俗话说,中秋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就是说明十五的月亮不是最圆的,只有在十六的晚上才能看到最圆的月亮,难道月圆月缺还分得这么精准? 我从来不曾注意过,也没有听奶奶说过,估计是奶奶还没有讲到月亮的圆缺精准变化时就在战乱中离去了,毕竟我和奶奶只在城堡里仅有六年。 大概,也许,今晚的月亮在我们城堡上面也是缺月。 明天晚上估计才是最圆的时候,心中唯有期盼着能够看到今夜的缺月,等待赏月和供月的凡人们估计也和我一样有着同样的期待心情。 那夜有风,但我没有听到断锦裂帛的声音,不是因为风太小,而是我已经换下来了长袍,穿上了凡间最正式的衣服,在商场上与将来的岳父并肩作战,运筹帷幄。 那一夜,狂乱的风撕心裂肺地狂喊着,吹乱我的长发,将冷风无情地灌入我的衣领,等待月出的我不觉得太冷,一直到后半夜。 连陪我的独眼兽也开始打盹了,但依旧没有见到月亮的出现,风摆动云朵四散结合,遮住月亮始终没有让它露面。 估计此刻凡世的人也只是觉得很平淡,但我想起了我的城堡,在我六岁的年纪几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挡住月亮的夜。 我不相信,我一直等待出现,直到天明之时,云朵闪开月亮,露出带黑的泛白,我微微笑了。 这才感觉到天气的严寒,但已经冻僵的脸已然翘不起嘴,僵硬地给天空一个板着的笑容,随风飘荡,跟那月一样,是喜但忧,泛白的青黑最终消失在天边,躲进黑透了的云里。 阳光穿过云朵将光芒穿在凡间不知名的鸟的身上,让它放声歌唱,细腻的声音带来姐姐的那声救我回旋在我的心头。 发愣的我伫立在原地用已经冻僵的双腿支撑着两米再也没有长高的身体,忽然,背后一双温暖而细嫩的手插入我的腰间,我欣喜还以为姐姐来了呢? 但她开始说话了,我看了你一夜,不忍叫你回去,天亮了,我们明晚再看吧。 依旧是那样纯净的声音,这才让我知道了是方晓筱在背后,我转身而过,她伤心的欲出的泪水映得瞳仁透亮,我心中一种莫名的感动让我抱紧了她,好像抱着姐姐一样。 那个时候,她的发髻可以触及到我的嘴唇,润滑的发间透过水果的香味弥漫在我的身边,那天早上,我抱着她回到了房间,这是我们第一次同居,她是那样温暖的姑娘,我抱紧了她。 姐姐那声救我悄然间掠过我的心头,让我隐隐作痛。 婚礼不都是喜庆的 一个月很快结束在我观月的瞬间。 我和这个叫方晓筱的姑娘走上了婚姻的殿堂,这是我第二次走在这华丽的宫殿,我的城堡豪华如此,但终究毁灭在一场战乱之中。 心中一种心声告诉我:振兴我族,还我河山。 那是一场当地最豪华,最引人关注的婚姻。 由于父亲在当地的名望与地位请来了各界有名望的人士,但我始终对这个不感兴趣,只是任他们摆布。 为维持会场秩序,父亲找了他的兄弟张彪带枪亲自上阵。 但我始终感觉这个人的野心不是我们所能估计的,我一直不喜欢他。 即使父亲亲自为我推荐他,说是一位仁兄,协助他与他共拼多年,为了事业始终未婚。 我听这些只是笑笑,给父亲一个下来的台阶,但他眼中透出的贪婪恶毒的绿光比独眼兽的眼中的绿光还要绿,让我总觉得一种冷气笼罩着我。 但父亲很喜欢他,所以我也不能说什么,难道是我的感觉让我觉得他不好吗? 照样按父亲的吩咐,那天张彪没有参加婚礼而是去带人维护安全事情。 婚礼隆重举行,一阵热烈得让我心烦意乱的掌声之后我牵着方晓筱的手走上了殿堂。 可我那天没有感觉到一点喜庆,总觉得一股寒气笼罩着整个宫殿,总以为要发生什么。 一种我解释不清楚的莫名其妙,我在心里暗自嘲笑自己的多疑,摇摇头以清醒自己,褪去不必要的幻觉。 主持婚礼的男主持人问我是否愿意为方晓筱小姐做一切什么什么的,我心慌意乱地一句也没有清楚地听到,只是违心地点头答应并以一句愿意结束了他的废话,迎来全场无尽的喝彩和掌声。 但是主持人一直都没有笑,只是一直在鼓掌。 我不明白,当我盯着他的眼睛看的时候,他只是牵强附会一下,是那么地生硬,我不敢去看他的脸,我的目光让他不知所措,很紧张,我不解地在心中叹息。 坐在台上的父母满脸喜气地俯视着众多下人,我和方晓筱弯腰向他们鞠躬,正当我弯腰下去的时候,嗖的一声擦着我的背飞过,是什么我不清楚。 但一声尖叫让我猛然抬起头看到父亲僵在脸上没有来得及褪去的笑意被额头上洞中的血液染红,和那老虎一样在爷爷的手下辞世,父亲一动不动还是危坐在椅子上,只是歪斜了他的头。 坐在旁边的母亲平躺在椅子上,肚子上的白刃被血染红,血滴滴入她的绿色长袍映成一片片的紫色,他们再也不能说话了。 很明显母亲是有人在背后捅了一下,朴刀穿过椅子穿进母亲的脊梁从肚皮钻出来结束了继续幸福的笑靥,停留在微闭眼睛裂开鲜红嘴唇的那一刻,但此刻血液已经染红了洁白的牙齿从嘴角成股留下,而父亲歪斜的脑袋靠椅子上,放在扶手的手已经垂落地上,血液打湿了白色的衬衣,浸透成红色。 此刻会场乱成一片,叫声,喊声,跳楼声,砸窗声,逃跑声混成一片几乎要炸开了我的脑袋。 从门口挤进来的张彪手持一把短枪慌忙问我怎么了。 那个主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混在了张彪的队伍中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恶透的眼神盯住了我,我慌乱地推开方晓筱到餐桌后面,移动短枪的张彪让我的一句别装了弄得惊慌。 他一把举起枪对着我,但我丝毫不害怕让张彪不知所措,他慌忙之中来了一句我要杀了你,你为什么不害怕?难道你不怕死吗? 我那时候狂甩的心难以平息,猛然间的狂笑以掩饰表面的紧张。 当张彪正欲开枪,我急忙说道,你错了,让张彪心神不宁,我慢慢走了过去,但依旧紧张地让我别动,我又一次失声大笑,你难道就没有好好检查一下你的枪吗? 弹匣里只有一颗子弹,是我早就放好的,虽然父亲很信任你,但你眼中绿色的贪婪没能骗的了我。 我对他说道,正当他转目掩饰自己目光时,我一个箭步上去右手拿下枪并扣动扳机射向房顶,穿过屋顶的子弹不知去向,叮叮当当的弹壳落入地板,当时的张彪惊诧转目之间我已对准他的眉星。 我们别急都坐下来谈谈吧,不要都死得不明不白的,我说完了。 张彪哀求道,我要明白,我不能带着怨气死去。 我收起短枪打开弹匣给他看清楚里面仅是少了两颗子弹,让他哭笑不得,害怕极了的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急切地问道为什么你会怀疑到了我,绝望的眼神无发掩饰心中的不可思议,我叹气之后道出了我的心声。 因为你张彪在别人逃跑的时候直接冲进来了。 听清楚,是直接冲进来了,而没有问别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这很明显你知道里面出什么事了。 而且我注意到进来的时候你手里的短枪还冒着白烟,这说明你刚才拿着这把枪开火了,但是在这附近没有听到其他枪声,只有我父亲是中弹而死的,所以就怀疑你了。 是你杀了他,我指了指父亲。 这时,方晓筱眼睛上蒙了一层水,从桌子后面翻了起来哭喊到为什么要杀我父亲,为什么是你,但是这还不能够充分肯定是你。 可能是别人害你,而拿着你的枪开了火,这次让方晓筱做回了椅子上,但止不住的泪水哗哗流下,如两条河在白皙的脸蛋上开辟而过。 这时候张彪好像放松了心情准备演戏下去,那你为什么早就怀疑到了我,我继续说道,刚才你用枪指着我的时候恐慌的眼神告诉我就是你亲手杀死了父亲。 为什么骗你我早就怀疑你了并且是我对你的枪做过手脚,我缓慢地告诉他,别急,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人,会相信你的枪吗? 你连自己都不相信,我是之前怀疑过你,但你的枪在你的身上,连你身边的人都没有动过,我怎么会动呢? 我嘲笑道,你不相信自己已经这么容易地杀死了老板和他的夫人,我的母亲。 哦!不对,我的母亲不是你杀的,但此时老板和夫人是真的死了,所以你永远都不会相信自己这么顺利,你一直认为他们是假装的,因为他们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所以你冲进来的时候是特别害怕的。 所以顾不了那么多去假装不知道事情去问别人,还有那时你冲进来没有拿枪的右手一直在不停地抖动。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我反问道。 他煞白的脸色告诉我一切都是对的,甚至丝毫不差。 张彪你是老板最信赖的兄弟,我反问他,他点头道继续,我又说,最重要的是你本来杀了不该杀和不想杀的人,也就是说你本来不想杀老板的,因为你想得到的不是金钱至今未娶的你想要得到晓筱。 这时晓筱毒恶的眼神几乎杀掉张彪。 但是我的出现和我的谋略让你几乎绝望,你根本不可能超过我,走上婚姻殿堂的我是你最大的心腹。 你那一枪本来要射击我的后脑勺的,由于我的身高你故意在那个沙发后面垫了凳子,这是你为了平视而多此一举。 可让你没有想到的是你射击的时候我刚好弯腰鞠躬,这可能就是天意啊,杀了老板的你还以为他没有死。 只是你心存侥幸罢了,因为你要让我死,但他真的是死了,却误杀了带自己一路拼杀的兄弟,你愧疚的心理才让你见到我的时候没有迅速开枪。 不然,我早就到下了,就不会有我说话的分了,但是你没有,你现在可能很后悔,但已经晚了,没有用了。 目瞪口呆的张彪无奈的点头并问道,“那你为什么肯定嫂子就不是我杀的呢?”。 我只好平静地跟他解释,至于目母亲的死很简单,她从一坐上那把椅子的时候已经就接近了死亡。 因为你把刀是你早就放好的,并且涂上一层含笑蛇丹让人会含笑死去,正符合今天的场面,而且只需用刀刺破一点母亲的皮肤让毒渗透进去便可让她死去,只是最后你不放心毒药的毒性,可见你是个多疑的人。 又让主持人趁混乱的时候在背后将刀使劲推入,所以才有了刀背入而出腹的场景,而母亲的笑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着我看见那个主持人的慌乱神情,打算转身逃跑。 我把短枪从右手转到左手,右手从衣口接住落入指间的金簪,并继续说道:“主持人并没有罪,但他接受了你的太多恩惠,太多的帮助只要他去推一刀,但他知道母亲早已死了,他以为是你在测试他,所以只是觉得推一刀没有事,反正正真的凶手不是他,但不想他对一个死人下手却也走上了你的贼船,这条罪恶之路。” 这时,惊恐的主持人转身直奔门口,不顾一切地逃命。 我右手波动金簪,在他正要出门而回头看我们情况的时候,我掷出金簪准确地打入他的太阳穴,从另一侧出来的金簪已经血肉模糊,以抛物线的方式下落死死钉在了门上。 瞬间,脑浆的乳白混合血液的艳红四溅开了,主持人缓缓倒在门上,靠在门上慢慢划下趴在地上,惊讶而未闭上的嘴好像一直在吸着空气,但停止的心跳已经不能呼出腹中的废气了,主持人瞪大的眼睛还没有来得及转过去就被死死的定在了那一个瞬间。 此时的张彪已经两腿发抖不能站立,他歪坐在椅子上面以掩饰肢体的抖动,心虚的他竟然无耻地问道他为什么要杀我母亲? 而我又是怎么知道母亲也是他杀的,还用这样的方法,我要杀他,只需开一枪就是了,那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 既然他这样问了,我也只好答应他来回答了,因为很简单,你跟了大哥这么久,你一定知道我母亲是一个很细心观察身边人的人,其实你的野心她早都已经看透了。 他对你的行为你一定会感觉得到,只是你和我父亲的兄弟情意不好让他说出来,毕竟她也是一个女人,老板无论怀疑猜测谁都不会想到你的,因为以前拼搏的情愿太重,可你怕他今天会看出破绽,让你败露,所以你就先对她下手了。 这是在一定程度上免除不必要的麻烦,反正对你来说多一个不多,还有你和我比起来,目前母亲根本就不喜欢你。 假如我死了的话,你得到晓筱必定会受到母亲的干涉,而为什么我知道是你杀了母亲,用了那样凶残的方法,是因为你从迎接我们入场的时候你的左手的手指是黄色的,因为只有含笑蛇丹才能够让肌肉发生变化而显示成黄色。 哦!这还是晓筱看见告诉我的,所以从那时起我就觉得你今天很不对劲,今天这里肯定会发生什么,但我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爱晓筱是真的,现在你的不择手段不仅没有给她带来幸福反而造成了她一场噩梦。 你要为你的行为负责,我说着把弹匣中的子弹全部拿掉又装进去一颗给他,就这一枪,可能会放空,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你自己来吧。 生死由天决定,冥冥之中,自由安排,我给了他枪,歪坐着的他扶着桌子站立起来接过枪,紧闭着眼睛对着太阳穴,我说来吧,去另一个世界跟你大哥道谦吧! 真相原来是这样 晓筱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了。 现在已经不再坐在凳子上了,直接趴在了地上,口水夹杂着泪水浸湿婚纱,我双手扶起她走在了凳子上,我一句话也不想说,她的眼已被睫毛挡住看不清世界,也看不清她的仇人。 这时晓筱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抱紧了我,她滚烫的泪水滴打在我的手背上,如奶奶那个破晓时分的泪水,我竟阻塞了语言。 眼里的忧伤随着泪水滴进我的心里,打痛我的心灵最深处,我抚摸着她那柔顺的发丝抱紧了她的身体让她贴紧我的身体,多一丝安慰与依靠。 我的泪不由得也落到了我的脸颊上,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只听见咔嚓一声枪响过去了,但是放了空枪,这我心里很清楚。 张彪没有死,正在张彪睁开眼睛又一次看见世界的时候,心中的欣喜毫无保留地表现在脸上,嘀咕一句,我命不该绝啊? 我笑了,放开晓筱的手拿出最后一颗子弹让他不明白,思考的眼神死盯着那支短枪,不可思议地望着我的眼睛以寻求答案,当然他只能是仰望,我比他要高出一大截。 我慢慢道出原因:在你只顾紧张而恋恋不舍地想尽量多的带走世界的最后一眼的时候,我已经在身后去掉了最后一颗子弹,这次你相信了你的枪。 但我欺骗了你,这一枪是我考验你也是你自己考验你,因为当你接过短枪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指着我,或一枪打死我,但你没有这样做,而是要自杀。 张彪急切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不恨我吗? 恨,但你已经通过了考验,可见你对大哥的死是多么愧疚,现在的你只想当初不应该有这样的行为,但是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事情已经做了,就不要说你错了。 现在父母都走了,我们已经无牵无挂了。 公司里生意上的事情还太多太多,为了你的大哥,我的父亲,就请你经营好生意,让父亲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 现在你通过了考验,你不用死了,现在大哥的一切全归你所有,除了晓筱,其他你都拿走,你要像大哥一样做好全心全意服务社会的准备。 作为一个富商必须做到兼善天下,这是父亲生前的心意,这里的事情现在由你来处理,给你的大哥大嫂一个最后的交代和最好的归宿,你要一直像大哥一样做好社会的慈善。 我牵着已经泪眼婆娑的晓筱离开那华丽的宫殿打算回家。 而张彪已经泪流满面,一声咔嚓的枪掉到地板上的声音之后张彪嚎哭着扑到大哥身边抱着那两条早已经僵硬的腿哽咽着结结巴巴地说着:大哥,我错了,我定会完成你的慈善心愿,几十年之后,我回来陪你一起走进另一个世界,大哥啊,大哥,张彪悲伤的哭声响彻整个宫殿,我只好摇摇头,无奈的走向门口,自作孽不可活,可我却让你活了下来。 走到门口,正当我弯下身子去拔金簪的时候,晓筱不知怎么突然制止了我,说:杀了人的东西就不要再要了,如果你真想要,我们可以用钱重新做一个。 我摇摇头随着一声你不懂就弯下了腰,拔出门下方的沾满血液的金簪,看着已经死去的主持人,我连名字都不知道就这样被我结束了生命。 原来生死也就在一瞬间,死是必然,但这样死去,肯定是冤枉得不明不白,但他终究还是因为有罪。 我一直想,要是他不跑,他也就不会死在我的手上了。 这可能,这也许吧,但目前是现实是他死了,我用手摸下他的眼皮盖住转不动的眼仁,太阳穴留下的鲜血已经僵硬地附在脸颊上,一种暗红透出脸的铁青,留下了他也不知道,也不想看到的怪异表情。 晓筱不解地望着我,满眼的疑惑充斥着她的整个心灵。 她正要从我手上接过金簪看清楚,结束自己的疑惑的时候,我义无反顾地收回了金簪放入我的衣袖中,艳红色的血液从金簪上转移到我的手上,衣袖上,凝结在一起成暗红色。 从她的眼中我看出了她渴望明白为什么的绝望,可我知道这些都是与凡世无关的东西,你知道了只能给你带来痛苦,因为你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只有我。 没法用手去拉去她的手,只一声我们回家吧,一路上,我们走着回去,她一直紧跟在我的身后,没有说一句话。 但我感觉得到,他要跟上我问个究竟,但我的脚步保持着与她的距离,一直没有靠近,瑟瑟的秋风吹起我的衣襟,吹起她的长发飘浮在风中丝丝透亮,但我没有回头。 她心中的问号集聚心头,但他的脚步始终赶不上来,我没有,也不想给她问的机会,因为我这次实在无法遮掩我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事实,她看金簪的眼神不亚于我对金簪的呵护,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对金簪有另一种企图,还是别的什么。 回家后,虽然金簪还是布满了鲜血但我还是一直带在身上,不给他任何可以靠近的机会,我开始不放心她,她看金簪的眼神给了我这种不安。 那次事情之后,我去了她父母的房间睡觉,她一直在我们自己的房间,我们再也没有出去过,也很少说话。 一切都回不到以前,那一段时间张彪还会经常来看我们,但心头之痕她始终不愿见到杀父母的仇人,我每次都是同样的话让张彪离开。 记住,你杀了大哥,那你就去替他完成心愿,无论艰难险阻,他每次都是泪流满面点头答应,但从来不说过一句话。 那一夜,张彪走之后,我锁好门回到房间,看见她已经到了我的房间。 我很不解她是怎么进的房间,我记得出来的时候我是锁好门的,因为我把金簪放在了床头,进门看见她我满目疑惑地盯着她,没有说一句话,便去床头找金簪,因为他是我唯一的信物,没有找到金簪的我害怕而又愤怒,我死盯着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黑色的瞳仁,翘起的眼睫毛,晶莹透亮的眼睛故意歪斜着不和我对视,我看不明白她眼中的含义,顿时,她的一句话让我蒙了过去,她说她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我没有说话,因为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流着不同的血,她想我肯定会高兴,但我的异样表情让她猜不透。 我轻蔑地问道,这是不是张彪的孩子,你实话告诉我,现在可只有我一个人,我说你怎么老不见他,可他老是来看你。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们有奸情还跟我结婚,现在父母都死了,你怎么对他们交代,我站了起来。 但我好像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一直站到哪儿一动不动,她迅速翻起来的身体立在床上一巴掌扇了过来,此刻,我洁净的面孔估计已经留下了金黄的手印吧,但我看不到。 以前我总是会用手指在脸上划一道印对着镜子看见金黄的痕迹慢慢变淡一直到最后消失,我这样做的时候总觉得很开心,因为那时候我很孤独,只有这样才能打磨时间取悦自己,我慢慢长大,但是扇了我的晓筱盯着我的脸眼睛一动不动,我疑惑地想,难道你后悔了。 可是,估计金黄色消失了之后,她开始说话了。 你怎么也是金黄的血液,我迷惑地猛然间反问道,难道你也是金黄的血液,她没有说话,用金簪刺破中指流出来金黄色的血液,惊讶的我不知道要说什么,顷刻之间觉得这个人不是我想象的,我要做好准备,很可能她就是我生命的终结者。 但看到金簪没有丢失的确在她的手上,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欣慰。 她开始坦然地说话了,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我从小到大,你是唯一一个和我同床过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是和别人不同的血液,但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我生下来就有,还有我出生时就比别人高很多,但我有时候长得没有别人快。 我一下子慌乱了,难道你和我一样,来自共同的城堡,我心里盘算着你会是什么人?顿时,我急切地问道:是不是你一出生就有60多厘米,就会说话,就有记忆,我一连串的问题逼问她,她的点头证实了我的答案。 你怎么知道?她问我。 我终于忍不住了,戒备的心让我警惕。 但我知道了,你也不是来自凡世的人。 我说出了实情,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我是王子,我的城堡在一场种族战争中城破家灭我逃到凡世已经好多年了,现在不知道我的城堡怎么样了。 我慢慢放松了警惕,我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盯着金簪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她忽而笑,忽而哭,可我的话她好像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我终于忍不住了。 提高声音大喊一声,我叫江晓,我是城堡的王子,我爹是城堡的王。 她猛然抬头好像明白了什么,披下来的长发随头的摆动被甩到了后面,她清秀的眼睛发出我不可思议的光芒。 姐弟恋 她叫道,我叫江月,我是城堡的公主,我爹也是城堡的王。 我听到这句话一震,我后退到墙角将整个身体贴到了墙上。 不可能,不可能。 为什么?你是晓筱,怎么回事?我慌乱地不只是喜还是忧。 她反辩道,我是江月,我想起来了,她举起手中的金簪说我对它太熟悉了。 我问道,难道你是投胎转世来到的凡间,她说对,肯定了我的回答。 我猛地一下子扑了过去,喊道为什么,难道你真是江月,我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她满眼的水雾迷住了双眼,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切都明白了。 慢慢地她走下床跪倒了地面,双手交叉泪流满面地对我说:“王子,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失去的记忆全部回来了。我们是异母同父,我不能是你的妻子。”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以前只是听奶奶说过,我们种族的人如果转世投胎会失去她生前的全部记忆,但当他见到自己熟悉的东西的时候,当她认出时,她的记忆会恢复。 我仿佛明白地问道,你真的是江月,她点头了,我把他扶起来做到了床了,叫了一声姐姐,我是江晓,我激动而又悲伤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说王子,我不该嫁给你,我们是同族。 我说,我自从见到你就觉得在哪里见过你,那清秀的面孔,那纯净的声音,此时的救我又一次响起在我的心头,我的心中隐隐作痛。 我即刻让她喊救我这两个字,她很不解,但她看着我擦干眼泪,说,是,王子。 她深情地喊出了救我,那声音和我记忆中的声音完全一样,我验证了她的确是江月,我的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刚才是我对不起你,还说你怀了别人的孩子,姐姐我们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在凡间相遇呢?我现在是该叫你妻子还是姐姐呢?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想明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姐姐或者妻子叹气而说道:那是一个长得让我疯掉的起起落落。 那一夜,我被抢了过去,我们种族灭亡了,我和水族的人走到那道护城河,他们都会水而我不会,但是为了他们的王子,他们已经耗费了太多的力量。 到这个时候他们总不能放弃我,他们的下人就交替背着我游过河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到达他们的城门下。 他们的城门是按五角星的阵型排布的,最前面那一个角是一个冰雪隧道,里面风雨飘摇,变化莫测,只有自己的人才能知道机关而顺利通过。 接下来的两个角平行排布,里面全是岩石溶水,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溶水坑而被活活淹死,但是有一条路,顺着那条路我们才能进去,到最后的两个角是分叉路口,一个路口是通向他们的城堡,另一个路口会通向冰窟。 据说进入冰窟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因为那里被赋予了强大的法术,奇冷无比,我被带进城堡的时候是被蒙住了眼睛,但是在黑暗五角星城门里我们都看不见,他们所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得。 在那左转那右转,那需要走几步,那要左移几步——我记得清清楚楚。 进到城堡的我被拿下眼睛上的黑布,看见他们的王子用法术挥动冰块,水体在空中飞舞,他在练功。 最后的向天空的一推让我感觉得到他们法术的强大,所有的冰块,水体全部冲上万丈高空四散开来,王子见到我很高兴的样子,他过来抱我,我推开了他。 他吩咐下人把我带到了他的房间,他还要练功,直到晚上他才能回来,我被带到房间之后我只能等待时机逃跑,到了快到晚上的时候我很害怕。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给我送饭并告诉我王子稍后回来。 见此时机,我只能欲情故纵,送饭进来的只有一个男子一直盯着我的脸,而没有像赶快离开的样子,是他给了我机会。 我清秀的脸庞,轻拂的动作引起来他的情欲,可他以为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但是我的法术决不在他之下。 当他笑眯眯地走进我的时候,我一句,看后面,王子,他惊恐的转身的瞬间。 我将火焰从他的后背注入他的胸膛,他被熊熊烈火烧焦心脏而死,我关好门窗换上他的衣服,并把我的衣服穿给了他,把他放到了王子的床上,我从后门逃了出来。 那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一直到夜晚王子回来,我藏在他们的竹楼下面听到了王子的喊叫,所有人在城堡里找我,也有很多人去城外,我混杂在去城外的那一群人中我出了城。 一路上他们三三两两说得不停,谈聊着灭我们族的快活。 而我一直没有说句话,我不敢出声,就怕他们听出我的声音是女生,就这样,出了城。 我知道我过不了护城河,便打算听天由命,但上帝终究还是救了我,有一个人建议我们分头行动,我被放到了一个两人组,我还有另外一个人去护城河那里找。 一路上,那个人一直说话,而我只是比划,让他以为我不会说话是天生的,在护城河附近他照样被我杀掉,但是过不了河的我已经绝望。 天快亮了,可我还徘徊在河边,不知道怎么办?最后无助的我只能用法术将我的灵魂浓缩去凡世投胎,来到凡世的我如浮尘漂浮在空中,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但我还没有找到我凡世的母亲。 然后,有一天我飘落在了一个宫殿里,宫殿宏伟的和我们城堡一样,一眼看过去便感觉一切都熟悉了许多。 那天,晴空万里,有一对年轻新人在这里举行婚礼,我便投胎转世了,从那以后,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哦,对了,那间宫殿的婚礼布置和我们结婚时一模一样,那天我走进去的时候就觉得特别亲切熟悉,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就这样我出生在了凡间。 逐渐长大,由于我天生丽质,聪明。 所以从小便随父亲征战商场,那时候父亲还是一位白手起家的小伙子,我陪父亲走南闯北,只留母亲一个人在家料理事物,所以一直漂在外面的父亲就没有心思再去生第二个孩子了,所以我便成了他的独生女。 父亲总是很慈祥,从小就对我说:筱儿,你很聪明,有你一个就够了,你是父亲的骄傲,父亲我就是一个商人,等我们做大生意,我们就去做慈善帮穷人。 后来父亲成功以后也一直在兑现着他的承诺。但穷人可以帮。 坏人必须除,当父亲名震一方的时候,背后便有无数恶势力盯上了父亲,最后父亲偶遇张彪,那次还是张彪把父亲从坏人的围堵中救了出来。 从那以后,张彪便与父亲结拜兄弟,情同手足,一起做大事业,张彪勤勤恳恳才有了几支的短枪队保护着我们整个家,后来就在那一夜的盘龙桥遇到了你,再后来到现在我知道了我的前世今生。 王子,现在我们要做什么?你说吧,我听你的,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她说道。 听完姐姐江月被胁迫和逃生到后来的转世一次偶然的降生,我长叹一口气,凡人如此,而我们城堡呢?振兴我族,还我河山。 这是我目前唯一而且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又一次从姐姐那里拿过来金簪。 问起姐姐,这是奶奶临死之前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奶奶曾经告诉过我金簪可以帮助我,是它指导我来到凡间的。 我来到凡间孤独一个人,后来遇到打猎流浪的老人,老人最后死在了野兽的口下,我埋葬了老人就一直和老人救过的这只狼相依为伴,由于它的一只眼睛受伤而瞎,所以我一直叫它独眼寿,它既是我的朋友,又是我的坐骑。 我记得爷爷和父亲他们都骑了一个叫什么的动物,所以我也就把它当做我的坐骑了。 姐姐回答道,爷爷的坐骑是我们种族唯一喂养着的赤战驹,有专人用特别的传统配方的饲料饲养,他们能日行万里,身体上的汗水一般都跟凡人的血液一样是红色的,被赋予法术的赤战驹可以代替主人出击,攻击性强,一般的昊矛是刺不穿他的皮肤的,它有锋利的牙齿,一般它会前爪抓住人的双肩,用嘴咬断人的喉咙而使其死亡。 我又接着对姐姐说:后来我就一直和独眼兽流浪穿过沙漠,走出森林,就在盘龙桥上遇见了你。 我说着把金簪又给了姐姐,说:姐姐,你看看金簪,你和奶奶在一起待得时间长,看是否会明白奶奶的用意,金簪在我来到凡世帮了我特别多的事情,姐姐顺手接过金簪仔细翻看,看得出神,我不敢出声去打扰。 几个时辰过去了,姐姐时而笑,时而锁紧眉。我不解地望着窗外的月亮,此时已经黑透了,好像我已经和姐姐不在同一个世界里了,姐姐仿佛在自娱自乐一样。 今夜那轮圆月终于露面了,不再像八月十五的月。 今夜也没有风,很平静,大好心情的我扯开窗帘,月色入户,照亮姐姐端详着的金簪,我的城堡,我的王位,我找到姐姐了,我的心头好像燃起了希望。 忽然,出神的我被身后的姐姐叫王子,我转身看到她的表情让我不可思议,那表情是那么地恐惧,让人毛骨悚然,我不知道为什么? 但现实中的姐姐清秀的脸庞好像被敲碎的平静的水面,波丝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好像人间到了天堂。 姐姐突然笑道,王子你出去吧。 我需要一段时间自修恢复法术,可能需要一个月,或一年,或更长,你在外面等我吧。 在这期间我是不会吃东西的,你也不要打扰我了,金簪能帮助我恢复得更快,只有当我回复法术之后才能解开金簪谜团看到真相,这里有太多的谜底让我们不能估计和想象。 我点头没有说一句话便关上了门出去,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还是自己的姐姐吗? 一天,两天,一个月,我一直徘徊在门外,有时候也会听到里面狂乱的喊叫,有时候也会平静如水。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晚上,我会看见窗外明亮的月光,在心情好的时候我也会出门去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就这样一天天熬着。 我不知道,也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姐姐的清秀面孔,但门一直紧锁着,我寄一切希望给月亮,我的城堡,一切都靠姐姐的法术恢复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外面开始飘雪,这不知道是我来到凡世第多少次看见雪花,雪花每年都一样,晶莹雪白,如花瓣,只是来的迟与早不同罢了,仿佛天空中有人刻意洒下。 但在我的城堡里我生活了六年我一直都没有见过,估计姐姐也没有见过吧,也许姐姐还是见过的,但肯定的是姐姐一定在凡世见过,因为她和我一样都经历着凡世的四季交替。 外面的街道铺满雪白的一层,我不忍心踏下自己的脚去破坏雪白的表面,那一夜,我小心谨慎地走在街上,只有我一个人的街道。 沙沙的踏雪声清晰地在我的耳边响起,柔软的雪花落入我的发间,飘在我的衣裳上,我伸出的手中落下的雪花瞬间被我的体温融化成水,冰凉而清爽。 我忽然伸出舌头去感受凡间的雪花,落在舌尖上的雪花由大变小,由小成水,顺着我的喉流入我的胃中经过我的胸腔,滋润我的心田。 忽悠忽悠,我走到了我们家中楼下,这时没有了我刚来时的那个老人,自从父母出事后,老人只是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他对我说,年轻人,要平静心态方可成大事,我们以后再见吧。 我一直不明白也不想去理会,一个看门的老人用不得教育主人,更何况在另一个世界我是一个王子呢!他的话直接淡出了我的脑海。 我自己打开门,走上了楼走进我们的厅堂走近姐姐的那间房,但姐姐的那间房仍然紧锁着,莫非姐姐走火入魔死去了,我胡乱想着。 我抬起手要去敲姐姐的门,我吃惊地发现这么冷的凡间,姐姐的门却怎么都热得发烫,我几乎不敢靠近,我也不敢去敲,生怕炙热的门烫到我纤细的手。 就在我缩回了手退到后面的时候,门哗得一声开了,好像是被炸开的。 我立刻转身低头,门已经被我踩在脚下了。 但不管怎么样,门终究是开了,我心中一喜,可是,开了门的房间里是一眼看不透的凌乱,心中的疑问是:姐姐呢?慌张的我直奔入房间,可是,到了门口的我是被逼或者是被吓了出来。 我不敢承认那是姐姐,那不是一张清秀的面孔,漆黑的尘土覆盖了她的整张脸,蓬乱的头发遮住姐姐的额头下垂到了腰间,干裂的嘴唇布满了一层金黄的血液沉淀物,眼球大得快要跳出眼眶。 我没有看到她的耳朵,估计是被刚才的巨响炸掉了还是被头发遮盖住了。 我不敢确定,脏乱的衣服裹紧了她的身体,一身的漆黑我看不清衣服的颜色,她抬起眼皮,看见了我,裂开布满血液的嘴唇露出还算洁白干净的牙齿,她笑了。 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姐姐,她还是那样笑了。 我扶着墙走进去,她一直在笑,此刻我只能认为是邪恶的笑,我正要后退出去的时候,她叫了一声王子这才让我知道她还没有傻,还知道我是王子江晓。 我结巴着慢吞吞地说了句话,姐姐,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姐姐没有说话而是站起了身子,我被她吓得接连后退,这分明是傻了,我怎么还肯定她不傻呢? 我一直退到了门外,姐姐跟了出来,可她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出了门她转身去了浴室,这我才知道她肯定是知道她是什么样子了。 现在应该是去梳妆打扮了,我真后悔,一开始就不应该有这样的惊恐,应该给她适应环境的时间,给她镜子让她看清自己的面孔,说不定我就不会被吓到了,她自己也就直接去了浴室,这还非得绕一大圈的去。 后悔的我在等待姐姐从浴室出来,可是半天过去了,只听见水声,不见动静,心急的我去推浴室的门,居然门没有锁,难道姐姐被淹死了,死亡前她还奋力开门为我留门让我好知道,但我一把推开房门看见洁净的背后,及腰的披发女子站在那里我不敢相信地退了出来。 又是半天过去了,姐姐出来了。 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天的变化仿佛桃树的残枝布满盛开着的桃花,姐姐依旧是整洁而鲜亮的衣服,清秀的面孔让我不敢接受变化的迅速,是我的眼睛将我的真相掩埋还是真正的现实就是如此,我无从得证。 姐姐走到我面前跪了下来,双手相互交叉合拢说道:王子,我的法术恢复了,我总共用了八八六十四天,今天是第六十五天,她要不是说时间,我都不知道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 凡世的变化真快,这次姐姐不同的是她穿上了那件衣袍是我们种族的衣服。 她打扮成一个法术巫师的模样,高高地盘起来及腰的长发,只是没有再插上採来的野花,姐姐拉我盘腿坐下,她拿出了金簪,说:我终于用法术解开了金簪的秘密,我渴望的眼神盯着她,她细细说来,微动艳红的嘴唇。 金簪里是我们城堡的地图和所有法术的书籍存放的位置,还有我们种族通向凡世的道路和凡世交接的地方,也就是说我们按照这个地图便可以回去了。 一听到能够回城的我兴奋不已,虽然那是一片孤城。但我还是愿意回去,我的城堡,我的王位,我来了,我那很长的路不远了,振兴我族,还我河山。 但姐姐的一句话暂时我们不能回去,好像一盆冰凉的冷水泼到我的心上,冰凉剔透。 姐姐解释道:你身上只有生下来的那一点法术现在回城是不行的,很可能会死在路上,让我教你法术与武功,等你学会并灵活运用了,我们再回去。 从那天起,姐姐絮絮叨叨为我教法术,我努力学习并使用,学习了奔跑术,武功,最重要的是我们王室传统法术,也是最难的法术——玄火术。 在金簪的帮助下,经过努力之后,我终于通过了姐姐的考验,那天休整之后,我跟姐姐一样穿上了我们种族的衣袍,但最后一关是姐姐要与我比试法术以熟知我掌握的实际情况。 那天早上,我盘腿静坐厅堂,闭眼休整,半天之后,我们比试法术,我最先使用玄火术,一下子没有控制好使用过多的灵力差点点着了整个房间,幸好姐姐及时使出冰释术才灭了这场火灾,我们一直比到傍晚,但已经不分上下了。 我亲爱的王子,你真的很聪明,你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法术并能灵活应运,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发回城堡。 那一夜,我们踏上了回城路,带着我一直以来的伴侣——独眼兽。 皎洁的月亮高挂星空,陪伴着星星天转地动,微黄的月色撒落凡间,铺满在凡间的初春,一整个冬季的积雪被映得通白。 走过去哗哗的声音一直连续,依旧刺骨的寒风吹动我和姐姐的衣袍,拂动姐姐的及腰长发。 这次她没有像以前一样盘起头发插上发髻,而是披落着飘零在风中,我们行进在白茫茫的雾中,前面只是一片的白。 可见的颜色仅有独眼兽绿得透亮的那一道眼光,穿过整个白雾,指引我们前进的路,金簪在姐姐扣起的右手中指中发出的法术中飘在空中,不时地转动着方向,指引回城的路。 另维空间 我和姐姐陪雾而行,独眼兽走在我们中间。 长街很长,好像是一直走不完的尽头,眼前的雾遮盖了前进的方向,我们仅能看清脚下的路,积满白雪。 那一夜我们的速度被雾拦了下来,浓白的雾中略带暗色没有要消散的意思,姐姐时不时挥动衣袖拨开眼前的白雾以看清前进的路。 我用仅有的法术加快速度以赶上姐姐,独眼兽已经气喘吁吁了,毕竟它是来自凡间的俗物,我只好用右手扣起无名指用法术推动它向前跑以致于它不是那么累。 月色已经歪斜,阳光正欲替换。 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埋藏在雾中以便聚集能量驱散白雾给凡间光明,以不致于早起劳动的凡人看不清前面的路迷失方向。 渐渐地,我们远离了不属于我们但生存了近百年的小城,回头也看不见回去路的尽头。 我和姐姐还有独眼兽走进了一片荒漠,这里没有雾,没有月亮,也没有绿色,就连独眼兽眼中的绿光也在阳光的刺射下暗淡的不可见了。 这里全是一片金黄的细沙被阳光烤得炙热,抬头看向远处,如那一夜的战场。 这里全是族人金黄的血液,我的心中隐隐作痛,连不小心流下的泪水也瞬间被阳光炙烤干燥在脸颊上,没有一丝沉淀,只觉得泪水来过,便瞬间轻轻走开。 不知不觉,脚踩在细沙上无情的温度穿过我们的靴子将整个脚架在了火柴上,而你又不得逃离,沙漠似火海,看不到尽头,但我们必须他过去,因为沙漠的那头是我们的城堡,一切还待我们重建。 这里没有风,姐姐的秀发软绵绵地遮住她的脸。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闻到一股汗腥味弥漫在我们四周,独眼兽已经伸长了舌头在阳光下亮的发红,口角再也没有了口水,此刻焦躁的三颗心估计只有一股清凉的水才能滋润。 忽然间,眼前好像发黑,干燥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而我被晒透了的耳朵几乎不能接受,揉眼定睛看见那黑色不是眼前的黑,是独眼兽猛奔向前的身影,此刻已在阳光下成双影,虚实无法重叠展现出一对独眼兽。 姐姐低沉的声音透过干裂的嘴唇回荡在无法拂动的空气中,“水,前面有水”,我几乎不敢相信我听到的是一句实在存在此空间的话。 姐姐一把牵起我的手,我不知道此刻她是那来的力气。 我已经无法支撑手在她手中我的胳膊弯曲的角度,她扣起右手无名指我顿时感到脚下一阵轻快,我知道这个是姐姐在用法术加快我们的速度,我被带动一起飞奔过去。 独眼兽看样子已经痛饮一场了,但还恋恋不舍地把头扎进那眼小泉。 我急切地推开独眼兽自己把头塞进泉中,泉水甘甜的滋味打开我干燥的喉结。 我终于摆脱了枯干喊出了一句“水,是水”。 这时痛饮之后的我才想起姐姐,赶紧用双手捧起泉水送到她的嘴边。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一把推开我的手,溅落的水滴以完美的弧度按照抛物线的轨迹回转一圈落入我的脸颊,清凉通透我的整张脸颊,溅入我的眼眶已补充我流出的泪。 心悦之后的我看见姐姐一手紧拦住她的头发,一手撑腰,张开了嘴,用于撑腰的手扭动到胸前,自己平坐在泉边的沙子上,她扣起拇指弹动平静的水面,泉水汇聚成股奔入口中不废吹灰之力。 痛饮之后的姐姐如发飙的猛兽一样对着沙漠苍蓝的上空吼叫。 地面上的砂砾如被狂风卷起一样漫天飞舞,如凡世的飘雪。 但来的那样凶猛,那样的不可抵挡,我不知所措,是如何制止,难道姐姐有入魔了。 我又得等上几个月估计这次得等九九八十一天吧。 独眼兽也猛地趴下,生怕被砂砾落下砸伤,但眼中的绿光丝毫没有减弱,姐姐时而声音急促,时而声音缓慢。 我的眼球被细沙蒙蔽,如那夜逃出来时在狭小的通道,看不清楚。 幸好感觉还存在于此空间,但感受到的不是别的,是姐姐强大的法力操控着砂砾漫天狂舞,她甩动右手腕卷起泉水与砂砾混合将砂砾洗的透亮,在太阳下生辉的发明,我心里乱透了,但还是不知该怎么办? 不是赞叹着姐姐的法术炉火纯青,姐姐右手忽然翘起的中指在空中画圈将砂砾堆成锥形,上圆下尖,看上去砂砾仅是外部,内部全是水。 低头我惊讶的发现刚才还是满泉清凉甘甜的水怎么此刻全部不见了,只留下湿漉漉的砂潭,被太阳炙烤得干燥,沙间如婴儿裂开的嘴一个接一个,数不清。 看得我眼睛已眩晕,不知道是太阳的光太强还是砂石的反射不弱?我无从得出答案。 独眼兽已经趴成一片被太阳炙烤,唯有那伸出的舌头再接地气,舔着砂砾,眼睛估计比我还眩晕,早已看不清了吧。只可惜,子非鱼,不知鱼之乐也,我仅有猜测与假象。 转看姐姐披下来的头发又一次遮住脸,头顶的锥形体以不可估计的速度飞速转动,继而姐姐左手上两根指头上的黄色玄影指向锥形体的低端最尖的位置,缓缓向下流动带动着尖端掉下来的几颗砂砾合成的混合球。 姐姐站起来身体,并且示意我离开泉边,我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转身逃跑,像极了亡命徒,但逃出五十步。 又回想起还趴在那里的独眼兽,回头已经来不及。 姐姐已经松开左手,泉水如飞刀一样向下飞驰击向泉底,锥形上部已经萎缩向中聚集,我慌极了。 只能扣起左手用仅有的法术幻化出护体去保护独眼兽,飞速流下的泉水没有反弹,也没有回溅,全部义无反顾地注入泉中。 此刻泉水已流完,砂砾已经聚集成一个千斤石球,在阳光下,透明鲜亮,姐姐撤回左手,随着右手的下滑,一声轰隆巨响,整个空间苍黄一片,不可分辨,日上古大神盘古开地时分,混沌一片。 静待清晰时分,我只能一双两只眼睛紧盯着独眼兽,生怕他受到半点伤害,他可是陪伴我一路走来的伴侣,虽然已老去,只是活在法术延续的生命中。 尘埃落定,世间清澈,姐姐再现,呆若木鸡,好像还未回过神来,仍保持着右手下滑的姿势,不时颤动着,我收起护体跑过去扶姐姐坐下了,姐姐苍白的脸色才稍微泛黄,证明此刻还呼吸着沙漠燥热的空气。 姐姐定定神,摇晃脑袋,好像一切很正常地做了下来,安之若素,若无其事。 姐姐斜坐在我的怀中,我用坚实的臂膀扶住不让他倒下。 我感觉到他的无力,姐姐微微一笑,仍能翘起嘴角,我以漏牙还笑回应。 姐姐声音如沙漠一样干燥,但有力有气,他说话了:“此处就是凡间和城堡交会处,有一个镜影,它是前辈设定的为后人指路和解惑的,你扶我起来看泉底。”我和姐姐一起挪到泉边眼睛直奔泉底。 姐姐用右手拂动衣袖抹去镜影上的覆盖,看到影像我叫了出来,是奶奶,他还活着? 我继续补充道。 姐姐回头严肃的看着我,然后笑了,说:“你看到的都是事实,过去是,现在也是。” 奶奶地确是死了,但奶奶的灵魂仍在空间飘荡,用法术变换成七寸红丝漂浮于五维空间,他能看见我们,但我们不能知道他。 目前的镜影只是一个镜像,不能证明奶奶就存在于我们身边。 姐姐也很好奇的感叹道,原来奶奶就是我们种族的创造者,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一生的心血,奶奶才是种族的最高领导,而不是爷爷。 以前我们都错了,曾记得水族人叫我们女巫王国,看来是因为这样的,我听得明白想得清楚。 我和姐姐一起观镜影,奶奶一直保持着那样一个姿势,不哭不笑,嘴不动却在说话。 这里你可以进去,之后的艰难险阻只能靠自己,金簪能帮你但力量微乎其微,前面的路不会光明。 请记住,振兴我族,随着话音落幕,镜影破碎,泉底已成深渊,黑得看不透底,奶奶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毫无差距。 姐姐好像跟明白了什么一样,只是笑笑不说话却暗藏玄机,姐姐收起双手走进泉底,瞬间消失,我还没有来得及问我怎么做呢? 正想时,不时深渊传来姐姐的声音,“来,下来,我带着独眼兽也只能效仿姐姐,我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或许是生命的句号,或许我不敢想,但我下去了。” 仿佛穿越了时空,仿佛跨越了时间轴,仿佛以光速用最小的质量飞向另一个空际。 独眼兽幸好还在我右手边附在我的身体上。 就这样,时间仿佛已经停止,虽有呼吸在运动,那是一个黑夜,比凡间更黑,比城堡更暗,我不知道前途在何方,我们要飘到什么地方,我闭上了眼睛,反抗不了,只能享受镜影带来的或许快乐,大概悲痛。 几个时辰好像几年一样故去,我好像接触到了什么,正撞击着我仰面下去时的后背,是刺痛的感觉但并不疼,我不知道为什么? 脑海中好像有两种声音在争辩,大概是跌落太久了,自己没有了任何感觉了吧,或许是自己的承受能力比较强,让自己本能地感觉到没有疼痛。我不知道,只是两种声音在你死我活地争吵着。 我依旧架空在这深渊中间。 “喂,下来。”姐姐的声音让我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怎么有如此强的光线?”我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强光直射在我的眼睛上不让我睁开,但心中的问题盘旋着。 姐姐好像有些着急的说:“嗨,王子,相公,我的王,未来的王?” 接到声音的我虽不能睁开眼睛但所幸的是声音在强光下还是可以发出的,我调整一下快要干掉的嗓子,说:“姐姐,我,我,我————”我干着嗓子说不出话来,只是干吼着。 “王,我的王——”姐姐好像在哀求着,苦苦哀求的样子。 我本想说姐姐你怎么了,但干透了的嗓子让我发不出丝毫声音,只能跟怪兽一样干吼。 不料独眼兽身体重量超过树枝的承受能力,猛然跌落下去。 随着树枝的折断,我也随从独眼兽跌落底下,虽说刚才听着姐姐的声音好像近在咫尺,但此次跌落的过程好像又一次得穿越,我不能呼吸空气,更不能说话,只能听任命运的安排。 时间推移着,我好像一直飘在空中。 路途变得崎岖 “多么希望姐姐腾空而起接住我,即使独眼兽没有被接住也可以,我不能摔下去,我会死的,哦,不对,独眼兽怎么能死呢?他可是我唯一的伴侣,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能?我怎么如此心恨?我不是怎样的人,我不是,我不是。” “我不是”三个子好像山谷间的回音,在我的脑海中来回飘荡着。我无力反抗,而独眼兽呢?估计更是无力反抗,毕竟它是凡间之物,怎么能在此世界里做出自己的反抗呢? 忽然独眼兽跟我一样干吼一声,我才知道他也是嗓子干涸地厉害。随着吼声,我已经躺在了不知什么东西的背上,感觉此处软绵,不似刚才树的坚硬。 “王,王,你睁开眼吧,你已经落地了。”姐姐又一次的哀求着,听声音好像姐姐有上前一步搬开我的眼睛的趋势,恐惧之下,我无力,但好像是恐惧给了我力量,猛然用力,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着就好比小孩,在哭闹撒娇的时候,你若极力安慰,这样只会哭得更加厉害,但如果你不理不管,在一段时间之后,小孩子自己会停止哭泣,我奋力睁开眼睛,心中暗骂着眼睛的怪癖——怎生得如此一双眼睛,毕竟我也是将来城堡里的王,怎么会有一双自欺的眼睛。但转念一想,幸运的是,这件事情别人不知道——其实也就是姐姐不知道罢了,因为此处果真是没有别人的。否则,别人一定会抓住我的弱点,会欺负我的——这想法不对,我是王,毕竟也是一界之主,还没有人敢于欺负我的,其根本原因是自己有权,毕竟位高。想到此处倒也是自己被自己安慰的说服了。 我睁开的眼睛不由得转过了一边,可能是头顶的绿色太浓,我对这种颜色过敏,也可能是现在没有了强光的刺射,我转过眼,打算寻找刚才的那种让自己想不明白的感觉。 感觉不在了,但射入这双欺负人的眼睛的画面却是姐姐,而且还是跪着的姐姐——不错,是姐姐,是跪着的,的确是,姐姐双手交叉在胸前,跪着。 “姐姐,姐姐——”我失声喊出。 “王,我的王——”姐姐依旧跪在地上,连站起来的意思也没有,只有仿佛是悲泣的声音回响在三只动物之间。 “姐姐,哦,不,爱妃,你怎么跪着?”我不解地问道。 “王,我错了,是我错了,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应该受罚的,我跪着,因为我有罪的,我不是一个好妻子,更不是一个好姐姐,我——”姐姐哽咽着说道,交叉在胸前的手只是挪动着,头低地更低了。 “姐姐,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是好姐姐,你是好妻子,你是的。”我依旧躺在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背上,软绵绵的。 “王,谢谢你,谢谢你的原谅,你是一个伟大的王,奶奶,奶奶没有看错人。”姐姐好像很感激的样子,但依旧跪着,双手交叉在胸前。 我看到还在跪着的姐姐,不知道哪里来的让我自己都羞愧的想法,此想法居然是——作为王真的是如此神圣,就是自己亲近的人也是要跪给自己的——这种想法探头探脑的爬出来。 姐姐的脸庞好像生出一副请求的表情,虽然脸部是那么地憔悴,但这种对我的尊重的表情还是清晰可见的。 我心中顿时生出怜悯,或许是作为王还仅存的一点伟大,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背上翻起来,忙跑过去打算扶起姐姐。 但不料脚步还没有移动,自己就已经摔倒在地上了,不知为何? 姐姐这才放弃了跪下的姿势,站起来移动过来抱起我,我的身高明显已经不再高于姐姐了,姐姐的身高也已经进入了不再增高的年纪——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姐姐抱起我,看着我迷茫地眼神,才说:“王,这里是幻界,走路不能是凡间的,应该用法术移动,而不是走动的,这里的人都多少会一点法术,这里是我们城堡与凡间接通的地带,我们虽然来到了幻界,但与我们的城堡还是相去甚远,王——”姐姐看着我,盯着我的眼睛,好像在等待我的回答。 “哦,我明白了——”好奇心特强的我站起来试着用法术走路,果如姐姐所说的。 走出一米多之后,我转过身来,看着为我而笑的姐姐,说:“姐姐,为什么我在上面的时候,有很强的光线,很刺眼,很刺眼,我都——”我本想说我都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但却被笑着的姐姐打断,她又看着我的眼睛,好像一切都在我的眼睛里面,我快要张口再问的时候,她才说:“王,在我们的种族里,你们男人的眼睛据说都是黄土山头的土质,对光线比较敏感,这里是幻界与凡间的过渡地带,外面的刺眼的东西不是光线,是玄线,是一种对幻界起保护作用的线,凡间的人是会被玄线杀死的,之所以你感觉刺眼,是因为你在凡间待得太久了,在我们种族,女人的眼睛都是山间的溪水,所以我下来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姐姐,在下一次的时候,我还会不会感觉到呢?”我问道。 “不会了,你已经经过一次了,已经适应了,所以以后就不会有感觉了。”姐姐说道。 “我知道了,姐姐。” “哦,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我想起了刚才的事情说。 “王,你问吧。”姐姐依旧温柔的样子。 “你刚才说奶奶说什么,说我什么了?” “我记得奶奶说过,你以后会是一个宽容的王,会是我们城堡里最好的王,这些都是奶奶从城堡变化的轨迹中看出来的,在你生下来的时候,那夜的城堡里没有一切声音的。”姐姐说着。 听着姐姐的话,我只是“噢”了一声,拨动法术向姐姐走去。 “但是——”姐姐莫名其妙的一个转折使我停住了脚步。 “姐姐,但是什么,怎么了?”我问道。 “奶奶说过了,你是一个王,很好的王。”姐姐好像隐藏了什么,只是重复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我又只是“噢”了一声。 姐姐顺应着我的声音,说:“我们走吧,前面路——路远呢。”姐姐迟疑了说道。 姐姐扣起左手中指,拨动法术,示意要走,在姐姐身后我才发现了,我刚才是躺在了独眼兽的背上,独眼兽在姐姐的法术中移动,我也只好尾随姐姐。 我们一起在法术中徐向前,姐姐在前面带路,独眼兽夹在中间,我行走在最后。 此处的幻界不似凡间路的平坦,但也不是凡间路的那样表面的崎岖,暗藏着的沟壑铺满脚下。 如光的折射现象,表面上是平整的阳间小路,但在平整的下面却是歪歪扭扭的泥层。 如皮肤的组织,表面有着光洁的肌肤,可下面却是如烂泥一样的组织。 这里如凡间的世道,表面光洁,是照人的光彩,可背后却是有什么有什么的危险。 我和姐姐以及独眼兽只能眼看着脚下走路。 头顶投下来的只有斑斑点点的影子,我知道这是刚才那些让我几乎快要瞎了眼睛的光线穿过层层绿荫投下来的残余。 可是转念一想,这些光线居然能够穿透那么厚的绿荫照在这幻界的大地上,可见其穿透力度之强,但又根据姐姐这里凡间的人是不能进来的,可见这些光线比凡间的人更是厉害。 瞬间,我刚才还有的要踩踏这些光斑的想法在这一刹那羽化而登仙,一下子飘渺。 我盯着脚下生怕踩到这些危险的光斑——谁又会知道这些光斑会不会是太阳一样高温的光子,会不会灼烧我的身体呢? 虽然这里已经不是之前我们遇到的沙漠——奇热无比,甚至会杀死我们,但是这里的光线如此强大。 我在语言上做了手脚 正在环游在一些不解之中,但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那些对于我而言危险至极的光斑。 生怕自己踩到,此时的路越来越陡,前面看去好像是深渊,又仿佛好似高山,也似绝路,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敢一直往前看,姐姐是不是在看着前面的路,我不知道。 走近前面,光斑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出现的是一道光墙,我惊讶的觉得要面临的危险不能是我可以想象的。 回头着后面是否还有这样的光斑,但是,回头的瞬间只是给我徒增恐惧而已——后面的光斑已经不是仅可以用光斑而言的光的东西了——而是万丈高的光墙。 害怕至极的我只能回过头来看着前面的姐姐,在姐姐那里寻找帮助,当我看着姐姐的背影时,好像姐姐的身影也是逐渐融入了光墙之中——渐暗,暗——难道是我的那双眼睛被入幻界的强光折射伤了么? 我年轻的心不能稳定下来,悬在胸腔中的心好像已经被提到了我的口中——我更是不能是——说话。 此刻有言不能语,好比在凡间的闹市憋尿而不能一泻汪洋的痛苦,我在极力寻找这厕所——寻找一丝的改变,我几乎不能再调整脚步继续前进了。 王,毕竟是王,苍天可怜我这个无助而又害怕的城堡里的王子。 在这一刻,姐姐仿佛是发现了我已经停止的脚步,姐姐转过身来,在飘渺的影像中看着我,好像是害怕惊吓到光墙,细声说道:“王,敬爱的王,你为什么不走了?” 姐姐果真是发现了我的脚步停止,不愧是城堡里的法术师,我盯紧那个即将消失的影像,生怕姐姐接受不到我的声音,于是我提高仅有的一点声音,说:“姐——姐——姐——我——我——”人的心脏的确是厉害,堵得我几乎是说不出话来了——这话不对,其实是我的心脏。 “王,你是害怕,对吗?”姐姐一针见血。 我的声音真是一种可恨的东西,居然暴露出了一个王的内心——不,估计是在口中的心当我张嘴喊姐姐是被姐姐看见了——姐姐是一位高强的法术师,在这么飘渺的强光中又可以看到我的心脏,而且是那么地真切,我几乎是不能相信,但心中唯有的我可以确定是对姐姐的敬佩。 “我——不,不是的”心脏虽然堵得厉害,但这次的确是开了慈善之心,放开一条狭道,让我补全了想法。 “没事的,我们不怕,有姐姐在呢。”姐姐好像是抓住我的弱点——害怕不放的人,又一次点醒的说道。 “姐姐,我有一些害怕,就一点,一点。”我好像在听到“我们不怕,有姐姐在呢”这句壮胆的话让我退去了害怕,说出自己的内心,但作为王,我只是承认了一点而已。可见人都是有虚伪和虚荣之处,即使是王也不例外。 姐姐好像笑了,那是一种笑,或许不是,在这种强光中我看得不是那么真切。 “王,过来,王。”好像是姐姐的声音,但这声音好像又细了不少。 我顺着声音想要走过去,可是害怕这东西在你想着的时候好像会不见,在你不管不顾的时候,他好像又会探头探脑地出来,害怕在我启动脚步的时候出来了,在这种害怕的反应中,人总是会有错误的行为——我忘记了使用法术,刚要抬脚,几乎摔倒。 可能是姐姐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我会忘记用法术,所以在姐姐扣起的右手无名指中我才得以走到姐姐身旁,身旁的独眼兽好像可怜我的似的,也好像是看不起畏首畏尾的我的样子走在我的前面,大摇特摇着尾巴,估计此时就连独眼兽这种畜生都在为我的怯懦而嘲笑我。 不管不顾,猛然的男人的自尊心——不对,应该是王的自尊心。 在我现在的心里唯有城堡和我的王位,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是父亲的,但父亲又被敌族杀死,所以我一定是王了。 只不过城堡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我和姐姐了,但无论是谁,剩下了谁? 我都是王,就是只有姐姐一个人了,我也是王,在我们的城堡里,自古以来就没有女人作为王的,这是我知道的,所以我不用担心姐姐会和我抢王这个位置的,更何况姐姐已经叫了我王了,所以我是不用担心的。 这是姐姐的一种默认,但是作为一个城堡的王,又怎么可以如此怯懦,如是这般,难道就会没有人与我抢王位吗?——不,肯定有的。 对了,我要向父亲一样,一样的勇敢,我的城堡还需要我去振兴,所以我不能胆怯,这样的想法萦绕在我的心头,想法对行动的指导——我自己扣起了左手的中指拨动法术推动我前进。 忽然的一个法术切换让姐姐指向我的右手甩空,行走在前面的姐姐猛然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的左手伸直在我前方,法术的光圈环绕在我的左手中指指尖,姐姐看到我的左手,涂有胭脂的眼睛微微一闭。 我知道这是姐姐笑了,是姐姐对我的鼓励——我觉得应该是对我的赞赏以及对我的决策的肯定才是我想要的。 姐姐还是不语,我们离前方的火墙越来越近了,好像是火墙在靠近我们——难道我们会被着火墙烧死吗? 我好像又是不敢像前走了,但看着姐姐依旧是继续前行,我只好跟随过去,无奈独眼兽已经夹在了我和姐姐的中间。 火墙靠近了,可姐姐怎么还是一直向前。 我在思考着,但指尖的法术一直存在。 我不敢放下,我害怕姐姐走远,落下我,那样的话,我会是又一次的落魄,真在想着,忽然姐姐不见了,我自己也已经贴近了火墙,在我胸前的火墙好像是如此的厚,但是不是那么烫,不是沙漠里的热。 此生得如此奇怪,我加重指尖的法术打算猛然冲过去。 刚要再扣起右手的无名指加重我脚下的法术时,不料我的右手好像不服气我左手的被起用,所以右手已经作为先驱插进了火墙之中。 无可加重自己的脚步只好就以自己目前的速度前进,虽然此处不似沙漠的热,但在熊熊烈火中却是冷得让人难以忍受,本来不想接受着长时间的冷,但是对于右手的先行,我无可奈何。 右手见到这冰冷的火墙好像我在凡间遇到的在街上凡间的男人看见漂亮女人——都有上前接近的本能,莫非我在凡间也是练就了这样凡间人的习性——此时此感觉不对,应该是我的手,而且是右手学会了,而且是这样地快。 右手先离,跟着独眼兽的尾巴离去的。所以我的整个身体也随着右手的指引穿过火墙,在火墙中,其冰冷让我无法忍受,如凡间的冰水,继续徐向前。 若是有火该多好啊,我太冷太冷。 心头已经忘却了所谓的王位,所谓的我自己的城堡。 作为异界的王,我这想法好像是灵验的命令。 正在思考之际,我已经走进火墙的第二层,身体猛然一热,面前的确是熊熊烈火了——热,热——我已经忍受不料这种火墙中本来应有的实质。 在此种热中,沙漠上已经是自叹不如了,刚才我浑身的冷气已经不存在,穿透体内的却是热气,全身的汗腺在这个时候好像是不呼也能千应,万应,千万应——全身失水。 体内所有的水都出现在了我的体外,好像已经凝结成了热气在空中上升——想到这里,好像热气给了我带入其他思考的机会,我的思维好像跳跃在了五脏六腑之间,作为消化作用——想到了如果有大风也是相当不错的。 忽然前面如玻璃一样的一种东西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拨动法术立马靠近这片玻璃,先行的右手好像是在前面跑累了还是在炎热的环境里失水太多没用了活力——右手自己收回来拢搭在我的大腿上。 左手还是那么地积极,走在胸前,仿佛是在法术中被保护了的原因——一路向前——凉,有些凉。 这是从左手传上来的感觉——睁大眼睛一看,是玻璃,左手碰到玻璃了。 人的心理决定着对整个世界的感受,这话不错,我的左手触碰到的玻璃给我在热火中的一丝凉意,瞬间我感觉整个身体都是凉透了的。 真在想着,左手的法术好像在凉意中自己加快了脚步——我已经走出了那似玻璃的屏障。 抬头看,独眼兽已经好像跟从了姐姐,站在了姐姐的身后,姐姐看着我,跪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待我走进后,姐姐抬起头,看着我的表情——我不清楚我的表情是狼狈还是兴奋,但是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姐姐的表情的确是惊讶的。 我不知道她为何如此表情,我不知道,正欲问姐姐时,却不曾想到的是姐姐居然打断了我正在整理的话,姐姐说:“王,你是幸运的王,我以为我不会见到你了。王,我的想法真的太愚蠢了。” “姐姐,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明白——”一脸茫然的我坐下来让跪着的姐姐也坐了下来,懂我意思的独眼兽也顺势坐在了姐姐的身后。 但刚坐下了,姐姐好像打算说话,独眼兽仿佛这才发现了自己的不应该坐在姐姐身边,慢慢走了过来,爬在我的大腿上。 姐姐看着挪走的独眼兽,笑了笑,正要开口,我以为姐姐要说的是独眼兽的事情,自己却忘记了自己刚才问的问题,姐姐看完独眼兽,说:“因为在这道你不熟悉的墙中,我害怕你死掉。” “姐姐,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呢?我可是王啊”我好像在开玩笑,但确实是在回答问题。 姐姐看着我,便说:“这道墙叫冰雨火墙,分为三层,是我们种族的缔造者做成的,你不知道的,在这道墙里有三种自然物体存在,分别是火、水、雨,当你想什么的时候就会出现什么,所以在经过这里的时候要什么都不要像,热与冷都不能顾,只要自己经过就可以的,否则会有大难,尤其是雨。” “哦,你已经安全度过了,你没有想什么吧?”姐姐好像顾及到了我经过的不容易说。 “姐姐,我想了,想了冷与热,感觉很煎熬。” 姐姐打断我的话,慌忙问道:“那你没有想雨吧——?” “这个,这个,我没有想。” 姐姐看着我的身体,环顾一遍好像才放心下来,才说:“那就好,如果想到雨,下下来的雨如凡间的冰雹,但是这样的冰雹打在我们的身上不仅会让我们受伤,而且会让我们的法力大减,这些都是防止出生在凡间有法术的人来侵犯我们的城堡。” 待姐姐说完,我好似抱怨,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可是受尽了热冷之苦。” “王,不是我不说,在我们看见光斑的时候就已经不能说话了,那些光斑都是这里的冰雨火墙发出的,如果说话,这里的冰雨火墙就会封死,我们就不会过来了,更何况我们还要回城堡呢。”说着姐姐好像在责怪自己没有提前告诉我这些已经又一次跪在了我的面前,双手交叉放在我的胸前。 难道这就是一个王该受到的所谓朝拜吗?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要这样的王位,一个要兼济自己臣民的王莫非只会让自己的臣民下跪? 我想着扣起手指扶起姐姐,独眼兽也趴在姐姐旁边,温顺的舔舐着姐姐的衣袍,姐姐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我顺着独眼兽舔舐着的地方看去,是姐姐流下的汗,这一定是姐姐一路的辛苦也是姐姐对我的担心所致的。 我也顺着姐姐的身体坐了下来,说:“姐姐,你——”我指着姐姐被独眼兽舔舐着的衣袍说。 “那没有什么,只是法术过度使用了,不要担心。”姐姐看着已经结晶了的汗液,嘴角故意生硬的翘起,伪装出没有一丝痛苦的样子,笑一下说。 “不是,姐姐,你操劳得太多了,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 姐姐又笑一下,退去生硬,说:“我的王,你是我最敬重的王,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奉命行事的,王,你不要觉得有什么?” “不是,我不是你的王,我是你的弟弟,你不仅是我的姐姐,而且是我的最喜欢的妻子,看着你这样疲惫的样子,我怎么忍心呢?”我喜欢姐姐的心情不能控制地说。 “王,不是的,不是的。”姐姐几乎要哭出来。 “为什么呢?难道你不懂我的心吗?自从在桥上相遇之后,从那次起,我一直喜欢你。”我生怕姐姐会想到凡间恋人的所谓荒唐的一见钟情,忙不迭地补充说:“我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而是一直喜欢你,这里面没有水分,姐姐。” “我知道,可是,家族的城堡呢?他需要我们的重建啊?”姐姐说。 我听到这样的话后笑着说:“姐姐,如果我们在凡间该多好啊,你看凡间那些情侣,每天在一起,或者捧着奶茶坐在一起,或者无话不说,可是你和我,却有着这样的隔阂,为什么我是一个王子呢?” “你想什么呢?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命运,或许我们注定在这个城堡里,其实在我们羡慕别人的同时,或许别人也在羡慕我们,现在又哪里来的真正的闲静的人呢?这个纷杂的世界里。”姐姐说着笑了,看着这里无边无际的天空。 理想国谁的国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样的夜色降临在这里了。 我们处在渐暗的区域里,此地的夜不似凡间,这里没有一颗像样的星星。 也不似我小时候的城堡,这里也没有月亮,唯有在这里不缺少的是黑色和风,这里的风的确不是任何一处的风,它是我遇到的最温柔的风,至少是在我经历过的地方。 “姐姐,或许你是对的,在你被掠夺走的那一刻,我听到你的声音的时候,我就有一种要保护你的决定,但是我无能为力,想不到到了今天也是我这样的无助。” 我的声音夹杂在这个夜幕下,回荡在这个只有我们三个的世界里。 “不是的,可能你还小,姐姐只是知道比较多一些罢了,你不用什么自责,姐姐相信你有一天,不仅会保护姐姐,而且还会保护所有城堡里的人。”姐姐说。 黑色终于全部降了下来,在这个黑色的地方,我看不清姐姐的表情,看不见她的样子,我只是感受得到,她是快乐的,没有假装的快乐,是心灵的愉悦。 “姐姐,你知道吗?在凡间的时候,我看到街道上行走的侣伴,手里捧着奶茶,他们是那么地幸福,我想如果有一天走在我旁边的是姐姐。”我对着姐姐说。 “王,我更希望是一杯咖啡。”姐姐调皮的一笑,夜的黑掩饰不了姐姐发出的笑声。 “为什么是咖啡呢?”我对姐姐的问题有些不解。 “因为在以前那个家里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喝咖啡,因为咖啡是哭苦的,如这生活一样,像那个父亲,在生活最失意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苦在心里,而我在这个时候总会喝一杯咖啡,然后对自己下定要帮着父亲走出苦涩的生活的决心,虽然咖啡是苦的,只不过是没有白糖的滋润而已,生活是苦的,只不过是没有我们的携手共进而已。”姐姐的声音有些低沉地说。 我知道是姐姐又想起了自己在凡间的父母,他们是死于非命。 人世间总是会有很多的离谱,每个人都会在这样的环境中经历你很多的人,很多的事情,生死离别恨,总在你无法估计的那一刻。 “姐姐,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嘛,就不要回首以前了,我们需要的是往前走,难道不是吗?”我安慰道。 “是的,我们的视野就在前方,回首的只是破烂的起初,不必了,前面才是我们要触及的天堂。”姐姐出着一口很长的气,仿佛死里逃生般的。 “姐姐,如果有机会,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凡间开一家咖啡店,抹掉那些人间令我们失望的,世间肮脏的所谓名与利,我们只要让所有的恋人聚在我们的咖啡店里。”我构思着凡间的某个适合我们咖啡店的角落,仿佛我的梦想在那个角落里起飞。 “我们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咖啡店呢?天下那么多有情人。”姐姐调皮捣蛋地笑话我。 我想了一会儿,顺着姐姐的意思,说:“那我们就开最大的酒吧,咖啡店,还有,还有——”我一时想不起诺大的凡间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恋人容身的,仅有的阅历让我一时语塞。 姐姐叹一声气,对着夜色里的空气,那气似乎有余音绕梁的趋势,久久不绝。 姐姐说:“酒吧,还是不要的好,我在凡间比你时间要长得多,像酒吧这种地方,不是恋人待的地方,或许只有失恋了的人去这里,或者只有凡间那些自以为自己有着所谓的钱的人去不负责任的地方,很多失恋了的女孩子就是这样污垢的对象,可恶,可恨,可耻。” 姐姐连续着的愤怒仿佛让我有了一腔热血,对着姐姐说:“我们有法力,我们可以保护这些女孩子的。” “你真是一颗天真的心啊,凡间不是你和我可以想象的地方,或许那里比城堡更黑暗一些。”姐姐笑话道。 一丝未了的笑声,我不忍听下去,打断那笑,说:“哼哼,我——” “好了,我们的城堡都在危难之中,我们这样的城堡你都无法撑起来,还怎么去扫平那么大的凡间世界。小孩子总是小孩子,不成熟。”姐姐调侃道。 “怎么不成熟了,我至少比凡间的人年龄大吧。”说完我顿生后悔。 忽然想起一个成熟的人好像有着粗野的声音,于是我调整自己的声音,说:“城堡的事我不会退却,那里是我真正的家,我要给他最美好的一片天。”我用所谓成熟的声音回应着自己是一个成熟的人,表现在姐姐面前。 “我最不愿意听到有男孩子在我面前提起多么宏伟的志向,你需要的是实现给我看,不只是在这里抒情,你记住,无论到什么时候,你要的是做出来知道吗?尤其在女人面前,不要去欺骗她们的善良,懂吗?”姐姐生气地喊着。 独眼兽也挪到了我的身边,我不知道要挪到那里去,依偎在独眼兽的身边。 虽然我的尊严仿佛受到了抵触,但我已经无力反抗,姐姐的教训让我记在了心里,我想:大概真正的喜欢是有责任的承诺吧,我要用自己的实力才能维护所谓的喜欢,心底的声音需要表面的行为。 “我记住了,姐姐。”我说。 “什么,你记住什么了,不要只记住我。”姐姐的误解还是我的语错,我无从得知。 “我——我——不是——”我断断续续地说。 “不好,金簪地头断了,要发生事情了,快闪开。”姐姐喊着。 “怎么了,在——”我正说之间,地破开了,正面冲开黑色的红光灌入破开的那个洞口,我闪在了一边,可是独眼兽被卷入了红光中。 红光映亮了整个黑夜。 “快,下去,顺着红光。”姐姐在红光的另一面传过来声音。 “什么,我——”我不明白的想问什么。 “快下来,顺着——红光——”姐姐的声音逐渐远行在那个破裂的洞中。 我顺着洞口,被卷入红光中,黑色的洞被映得更黑,姐姐的话缠绕在我的脑海中。 我想,我应该如姐姐所说的那样,只是那样,顺着红光,我飘在那个不知何方向的黑暗中,静静等候着。 飘落的终点,或许人的一生,也是一个飘落的过程,无法改变,只是一场需要参与的飘落。 不知道又是几个时辰之后,我来到了一个与黑色相对的地方,这里白的出奇,没有一点其他的颜色添加在这里面,白的如在凡间我见过的飘落的雪花。 “王,这里是想界,是世间最清白的地方。”姐姐说。 “为什么叫想界,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我想着还没有说出我的想法。 姐姐就说:“因为在这里的事物无非有着清澈的思想,那些纷乱的事情早已经被剔除了,只可惜,这里不是人能够生活的世界,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是过客,也只是过客。” 我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在想着什么,又好像脑海中空白得和这里的世界是一个样子。 “走吧,经过这里就是我们久违了的城堡。”姐姐好像在提醒我说。 我们继续挪到脚步,后面是独眼兽的跟随,真是可怜了这个小家伙,这世间,最清白的莫过于这个地方,而最忠实的或许只有这些动物了。 我们继续向前,那里是我的家,这里是我家清白的外围。 清白的外围总是短暂的一段距离,这天底下的清白与静止相辅相成——都是相对的,换言之,都是短暂的或者不存在。一切都取决于实施者的目的与始端。 感悟这凡世 清白的外围结束在杂乱的草丛前,我和姐姐还有独眼兽走进茂密的原始森林一样的地方。 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脚下已经松软的枯草几乎全部成泥,可怜着枯草一生也没有一个好的去处,只能自相挤压。 层层积累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地方里,枯萎的没有一点生机。 此时的我突然想起在凡间时的一句话:“我是一颗最坚强的小草。” 如今的我面对这样的现实,想得这凡间的人该是多么无聊——居然能从一颗小草中看出一个坚强来,非要自己从一个鲜活的生命回复到一个死灰一样的烂草中,自求得安慰与快乐。 估计这些凡人一定是没有见到过这里的腐泥一样的乱草,如果看到了,估计一定不会自比自己是什么小草了,宁可自己是一棵大树,处在风中耀武扬威。 但是这里的树,也是受到了草的影响,几十年的家族腐烂在同一个地方,如凡间的死尸,这样的结局或许是凡人们不肯比拟的。 世间的这人,总是怪得离谱,看到的表象精彩能让自己瞬间变化千万倍,或许这是世人的天性。我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什么是最终的结果的,我们追求的是什么? 我将要完成的使命或许是姐姐的那些话,我完成这些使命之后或许就会和姐姐去凡间开一家咖啡厅了,哦,对了,还有独眼兽,我要用法术让他持久的活下去,他应该是爷爷活在这世间的影子。 继续走,是及腰的灌木丛,或许是灌木丛吧,我不太认识。 记得在和爷爷打猎的时候爷爷曾介绍过,时间流逝的结果便是记忆的消磨,至今我忘了爷爷教会我的一切。 或许我是不会打猎了,有了更好的生存,还有谁会去回顾以前的惨淡岁月,真是可笑? 荒唐,何况,那凡间只是我已过的小地方,无论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一样,都只是人间的匆匆过客。 灌木丛顽强的生命力没有要结束的地方。 我想,难道我们要一直行走在这个无人得知的草丛里吗?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或许我应该矫情的如凡间的有些哲人一样说出:脚步的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寻觅的过程。 我可笑这些哲人,连带到的必然是凡间的那些点头捧场的听众们——如果一个不知道结局的过程,你还会去寻觅这个过程,还会去注重它么? 骗人的最高境界或许是这些所谓的坐在高位的哲人们,说是哲人,或许他们也是什么都不懂,只是拼凑着语言,将欺骗进行的更加美好而已,或许他们又是有几分道理。 当你知道一个故事的或者一条路的结局的时候再去回味过程,自感自己在这条寻觅路上的艰辛,或许才是符合他们所谓的哲理吧。 如果没有自己得到的想得到的结局,估计没有人会去骄傲的说出自己的苦楚,这也难怪在凡间的那些人的作为了,在台上讲述追寻过程的莫不是有些自己所认为的成绩的人,也没有见到有什么下层人会追寻自己以往的。 如果有一天,我登上王位,在我的城堡里至少是从底层开始的回忆,那些人或许才是我们城堡的主流。 所谓的自己理解的灌木丛不知道要深入何处? 腐朽的杂草刺痛我垂下的手指,这时我才抬头要看姐姐,前方模糊的身影,仿佛是幻觉,只看到独眼兽在草中一起一落的前进,寻找姐姐的身影,我才体会到我的脆弱。 或许姐姐这个时候也会是被这样的草所刺痛着。前方不远的地方是姐姐,但在我眼前仿佛只是一个身影而已,其实这样的画面几乎出现在我遇到姐姐的每一天里,或者在梦中,或者就是的的确确的在现实中。 这种我无法抗拒的感觉陪我走过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如今的我竟落魄的不知道怎么去喜欢姐姐——其实莫过于自己没有实力去喜欢罢了。 加紧脚步,追上前面的姐姐,她是我的导师,是我拯救家族的帮手,是我深爱着姑娘。独眼兽似乎懂得我的心声,跑起来卖力地追逐着姐姐。 “王,停下了,我们走错了。”我隐隐约约听到是姐姐在对我说话。 我不能确定这是和平日里一样的幻觉还是正真存在的姐姐的声音,我能做的只是靠近姐姐,去听这声音,我不敢迎着声音回应。 如果不是姐姐正真在对我所说的话,我只会得到尴尬的结局,唯一的行为便是自己向前走,靠近姐姐。 “不要再往前走了,我们已经走错了。”我又一次听到了飘过来的声音。 “我们,我——”我试探性的发出细丝一般的声音,生怕姐姐听见,又怕她听不见。 “我们走错了,你就停在原地,我马上回来。”隐约地看到姐姐举起的手指指向我的所在处。 确定是姐姐在说话,而并非幻觉之后,我迎着手指放开要蹦出的声音,说:“姐姐,我在这里等你。”这句话,似乎很沉重,又似乎非常的轻松。 在爱情这条路上,有多少人输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等”字,这个字在造字者的手里,或许他们没有想到会被用在爱情中,可怜天下那么多的有情人,得到天下,输给的是一个等。 “我会很快过来,你等我。”姐姐扣起指尖,划动手指尖上的法术,向我这里移动。 “我——我——,你快过来吧。”我心灵的感觉,让我无法或者是不敢去触碰这一个“等”字,拖长的声音,我不知道心里的语言为何苦苦逼近,在空中挥动的手臂渐渐软绵无力的落了下来。 眼前的视野中姐姐的模样在渐渐的清晰,我在猜测姐姐的第一句话,或者其他的,我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姐姐的身影缓慢地停了下来,我的视野仿佛依旧在很远的地方,看不清楚走在我面前的这个人。 “王,你怎么了?”姐姐看着我呆在原地的样子说。 我扫视在远方的视觉不能收回来,只是扬起嘴角,一笑。 “哦,独眼兽,它马上也会回来。”姐姐失落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中,仿佛对着我询问,对你来说,是我重要还是独眼兽对你重要? 我不能抗拒姐姐的这中询问的眼神,但我依旧不能收回来我的视角。 “独眼兽会马上回来的,你不用担心,我的王。”姐姐刻意拖重后面三个字,让我无懈可击。 “我,不是的,你——”我好像在辩解着什么似的。 “我知道,我不是的,难道我没有一只你从凡间带回来的动物重要吗?”姐姐反问道。 “姐姐,不是这样的,我是,我,不是。”我说。 “你就是这么想的,你什么啊。”姐姐几乎是带着哭腔说话。 “姐姐,我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你不懂我的。”我生怕她哭出来,但我又能怎么对她。 “我知道,你口口声声说的喜欢我,难道就是我比不了一只动物在你心里的分量。哦,对了,那只狼是你救命人救过的狼,你这是在替他养着这只狼,用自己的法力无限期的延续这只狼的生命,你可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王,难怪你会出生在我们的家族。”姐姐好像讽刺道,说着反语。 “没有的,它只是一只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它在动物界原来还有这样一个身份。 “王,我只是你这一生所经历的第一个女人而已,你的这一生要经历很多的事情,包括很多的女人,或许在你经历的最后一个女人才是你最挚爱的人,但对与你来说,我只是众多女人中不起眼的一个,王,我的王。”姐姐用女人所拥有的最卑微的声音挽回着自己的尊严似的说着我自己不知道的莫名的话。 “姐姐,不是的,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我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我害怕姐姐笑话我的幼稚,或许姐姐能够理解这样的想法,但我胆怯的心理让我退缩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里只是想,不敢说出。 “好了,王,儿女情不长,是皇室家族一直以来的惯例,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你不要解释什么,所有的一切只是王的心情而已。”姐姐苦笑着说,她好像在笑着这世间。 “我,你没有懂我,姐姐,我还是叫着你姐姐。”我欲出的心声害怕地又退了回去。 “不用说什么了,边走边看。”姐姐说。 “或许这是姐姐给我表达心声的机会,但我知道他想看到的是我的行为。”我这般想到。 “哦,我知道的。”我点着头对姐姐表示同意。 “我们所在的位置只是城堡外面,我转悠的只是城堡的周围,在这片烂草的后面才是我们的家族。”姐姐回到我们要做的事情上说。 “我们怎么进去?”我问道。 “你想怎么进去?”姐姐生气了。 我愣在原地不动。 “走”一个声音传来。 随着声音我挪动着脚步。 繁华落尽,凋落城堡何人怜惜。 陌路最终是归途 忽然挺立在杂草尽头的是城堡外围的所谓城墙,或许这就是我们城堡的规矩吧。 无规矩不成,这道理我懂得,所幸我们的城堡依旧是一座没有自由的围城,从小没有看到的城墙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本以为的繁华盛世让我心落魄。 我懂得,这就是我们城堡里的规矩,其实和凡世一样,我们总是有这么多的规矩。 幸运地是,我是一个王子,等我登上王位的那一刻,估计就可以做我所喜了,在此之前,我需要的或许是忍耐。 姐姐的正确判断让我们走进城墙,废弃的城墙如死尸一样沉浸在杂草中,末路的杂草也欲死的状态,掩藏着城堡的城墙。 从城墙的高度我可以一眼看出我们这里的规矩之多之严格——城墙足有两丈有余。我和姐姐顺着城墙天真的寻找这可以突破的入城口。 从城墙脚下走过去,我们自愧没有城墙的高度,否则一定可以一跃而过,更让我失望的是这里竟然没有一样可以支撑自己爬上城墙的东西——都说如果要成功,必须要有一个可以撑起你的肩膀。我久寻不见,心中直叫后人成功之难。 继续向前,我跟着姐姐,中间夹着独眼兽。 “我的王。”是姐姐的声音,已经熟悉了她的声音,即便是别人的声音我也会以为是她的声音,估计这就是潜移默化的习惯,愿意的将就。 “怎么,姐姐。”我没有抬头,行走间说道,在这个没有支撑的地方,难免会有陷阱,这是常理,一般上不去的人都会下来或者别下来。 所以在凡间我遇到的人中,他们都很喜欢向上爬,即使手段不一得厉害。 “怎么了,我有说什么吗?”走在前面的姐姐停住脚步回过头说。 或许这时候姐姐是一脸的茫然,而更迷惑的是我,本想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伪装假装。”可是话到嘴中却被我吞了下去。说道:“刚才是你叫的我啊?” “没有,我到目前还没有说一句话呢?”姐姐果然在年龄上胜过我——扯入整个行程说明自己的清白。 不想自己的话被反驳,我立即问道:“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 “难道是它吗?”姐姐指着夹在中间的独眼兽说。 “它会说话吗?”我终于有了充足的理由反驳姐姐,越过独眼兽,我指向对面的姐姐。 “什么意思?我真的没有说话。”姐姐仿佛已经话尽,不能再驳倒我了。 “那为什么我刚才听到有人叫我说,我的王,这句话除了你还会有人说吗?”我问道。 “有,是我说的。”又是那个声音从不知方向的地方短暂地回应过来。 持续度不够,不足以让我可以捕捉到信息。 “谁?在哪儿?”我急促的声音喊道。 “不要这么急,这里一定有别人的,准备法术保护自己。”姐姐十足经验地说道。 我想姐姐说得也对,危难时刻首先需要自保,这是我在以前的生意场上见到的。 于是我扣起左手之间的中指,唤起法术,给自己一个屏障。 身旁黄色的树叶簌簌落下,散落一地的是金黄色。 给我一种在看凡间的所谓小说的感觉,危险时刻总是这样的情景,此情此景不待我去追忆,也就不用追忆,因为它就在我的身边,似真却假。 据凡间的人说,他们的小说是一种经过时间的磨砺而历久之后弥新的文体,能够反映一个特定时代的变化和变革,往往这样写这种文体的人会获得一些所谓的奖项,以此可以作为自己生涯的成绩,并且在自己死后可以自己的名字再设一些奖项,为的是让后人激流勇进,实则只为为了自己流芳而已,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我不知道,所以真假难辨。 所以在我生存过的凡间有一种说法叫做在一个时代的都是一类,写的小说会是反映当时的生活状况,但实际只是一堆爱扎堆的人在一起搞一些所谓的原创,这些都与我们的城堡不同。 在我们这里,真正的高明法术师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扎堆的,可见,凡间的所谓一些家都是平庸之徒了,所以那里叫做凡间,估计是因为平凡才是出路吧。 树叶继续落下,好像有人在敲打着树干一样,这些树叶也没有留恋的情愫,直奔如=入我的脚下。 “沙沙——沙沙——” 这样的声音接踵而至,好像一个很久远的故事才从繁华的街头传来,接近开始。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脚下开始变重,那些黄色离我的视线越来越近而已。 前几天还听姐姐说起自己的体重是多了那么几斤几两,或许这个时候她会感觉到自己更重一些,安全的屏障或许会被击破,我心想到。 “你们是什么人?”落叶中传来人的声音。 “什么人?这里的主人。”姐姐回应道。以我读过凡间小说的经验来看,这里应该有姐姐霸气的喊声,之后一定会有对方的憨笑。 可是,此时只有姐姐如细碎脚步声的声音,所以我只好把耳朵转到下一站,等到这大笑之声,做好迎战准备。 “主人,真的是吗?”那里的声音传出出乎我意料的回答。 据说,小说也叫作小人说。那这样的话,一定是小人胡说了,所以会有出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说法。这样的一切都在想象之外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那些小人说的东西如果作为一个时代的反映物,的确对那个时代至少有所侮辱。 “是,是的,主人。”这次我说话了。 “三百年,三百年了。”树梢处滑下一个哭声和一个身影。 待我转身,一个满身裹着树叶的黑色身体出现在在我的面前,脸上的皱纹深的可以填进去一根指头,满头的头发卷着已趴入腰间——所谓长发已及腰,世间罕见。这样的事情如果在凡间,估计又可以申请一些所谓的纪录了。 此人身高与我一般,以此推断,他也是我们城堡里的族人了,岁月无情,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这样老得沧桑的族人。 “你们不是这里的人,又怎谈得上市这里的主人呢?”那人视我姐弟二人后说。 “前辈的判断依据是什么呢?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只是平淡的问道,看见他柔弱的身体,我没有要预防的必要。 “你的眼睛,眼角的蓝光没有了,我们族人都有的,是在外侧眼角。”他再次看着我们说。 “什么蓝光,姐姐你知道吗?”我跨越他问到了那边。 “唉,惭愧,惭愧,凡间生存几十年,却失去了我们的特性。”姐姐唉声叹气道。 “什么意思?”我和那个人一起问道,我看见了他眼角的蓝色,闪烁着微弱的光,这估计是他整张脸上最亮的一处。 “以前听奶奶说过,吃着我们的饭菜喝着我们的水生存的人眼角会有纯净的蓝光,因为我们这里全部的事物都是产自自然。”姐姐说。 “难道你们吃了不干净的食物?”他问道。 “何止有干净的说法,吃了不死就算不错了,在那里,除了国宴干净,因为是要拿到国际上树立国家形象的,在利益的冲突下,没有干净一说,所以我们失去了纯净啊。” “你们去了凡间啊,我只是听说过,我只记得那一夜战败了,醒来之后,看到的只是已经干涸在地上的黄色,所有死去的族人的尸体都随着月夜的起伏不见了,看着全非的面目,我一个也认不出了。”他几乎要哭出来。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杀,世间常理,不必悲伤。”我扶着他的身体说道。 “你是谁?为什么如此达观?”那人吐字道。 “我是这个城堡的王子。” “我终于见到了你,三百年啊,老婆婆让我等你,在这棵树下等你。” “老婆婆?那老婆婆呢?” “她死去了,这是她临死之前告诉我的。” “为什么我在城堡里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王,我只是一个下人,一个法术微弱的下人,我是打理我们城堡的法术宝典库的小人,那一夜我在库房里睡着了,老婆婆留给了我梦境告诉我的。” “你知道吗?三百年,我一直在这里等着王的归来,天天如此,我想这个城堡可能已经没有希望了。” “放心,失望之后才是希望,我和公主回来了。”我初次见他,而且是城堡里唯一的剩人,心中美好的是见过的冲动,好似生死离别后的重逢。 “我们回家吧,到家了,为何要站在门口讲话呢。”姐姐抖落全身的树叶扶着腰说道。 “对,回,这是一个旅途,一个叫做命运的旅途,我们回到了起点,继续,一定是开始。”我胡乱说着什么。 三人从树叶中走出来,迈步向城堡中。 多年的颠沛或者流离,数载漂泊,终于归家。 顾独行死了 城堡在几百年之后的样子,我一例外的和时间一样,都是轮回与变化,下一秒与前一秒总是有着不一样。 刚才还是看见的黄色的树叶和杂乱的草丛,转过草丛来到小道——一个人踏出的路。 往里面望去一片全是白茫茫,不是雪花,不是我在离开凡间时看见的夜空下可以精英发光的雪花,而是冰岛一样堆积而成的半壁江山。 如此的差距我在凡间时看到的只是表现在物质层面,曾经心中有的只是简单的同情和憎恨,但如今看来已经升华到自然的变化方面,我不得知道原因,只是向前移动着步伐而已,是木偶或者机器。 早年在凡间逃亡的时候,在我初到那座繁华的城市的时候,路边为了生活而乞讨的乞丐如列好的队伍一样排列在马路两旁。 深夜的闹市上,人多而拥挤的过道里,甚至自己不怕被踩踏而盘腿坐着人最多的地方。 起初我不清楚,为什么乞讨者会出现在医院的门口,医院里面是害人的地方,让人憎恨,可是在出口,却上演着一部一部的悲剧,倒是让人同情。 逐渐的发现,医院门口的乞讨者都会得到路人的施舍,或许积善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临时抱佛脚的,真是可怜这些乞讨者作为了临时的佛脚,也算是为自己所在的社会做出自己的奉献,应当不是社会的负担。 生活就是这样子的,不如诗画,但生活一定会让你活下去,最困难的时候莫不过于去乞讨。 生活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它才不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它才不管你会怎样子,愿意折腾就折腾吧,不愿意折腾就苟且地活着吧。 凡间拥挤的公交站点各色的面孔穿梭在陌生的面孔中,面孔下的心中装着自己构思好的蓝图涌出城市,精神抖擞,有着为之一震的决心。 面孔下破灭了蓝图的背着疲倦的身体,拖着在初生阳光下的影子,垂头丧气的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 无论是心中有蓝图的人还是蓝图被毁坏的人,都在各自行走着,没有人愿意多情的问你一句一言,行色匆匆。 穿在乞丐之间的年轻白领据说都是有着高学历的人,有着文凭,说白了,都是一纸,一纸只差,便是白领和白痴的差距,那是那个国度,那个曾经凡间的局势。 白领踩着名牌的高跟,穿着一件的价值可以让乞丐生活半辈子的衣服捂着鼻子画着浓浓的妆,摆着佯装的高贵行走在名车与办公楼之间,没有人愿意去施舍给乞丐什么,更不会去看他们什么了。 那是一个疯狂的地界,是一个残酷世界,两极化的差距拉得中间已经几乎没有了过渡。 看我眼下,一墙之隔,竟然一个好似是落叶的秋,而另一个好似是千年的积雪,万年不化。 继续前进,三人寂静的只有脚步声,城堡里面好似风声在占便宜似的使劲地吹,仿佛是临死之前的催命,疯狂的老年。 “呲——呲——” “呲——” 好像是夹杂着雪花的冰点向我们打来,幸好前面二人为我当着,我估计心中该有的是庆幸。 继续的路过一个小门之后,我开始熟悉起来,自己曾经生活了六年的地方逐渐浮出在我的眼前,熟悉依旧在,除了在好似冰岛的冰雪里的几具尸体,是浑身的金黄的血液。 高大的宫殿除了人声犬吠以外,样子依旧威武,脚下的路好似在冰雪中融化,开出一条道来。 冰岛处我不敢看去,我知道他们都是城堡的猛士,但猛士确实如此的可悲,死之后的尸体还要在这样的地界冰冻,我为他们而感到惋惜,戎装一生,可最后究竟是为了谁的江山,自己的尸骨一直寒着。 城堡虽然数百年没有人打理了,但野草也自觉地生长在了外面,在城堡里面我甚至找不到一颗野草,一抹绿色。空气中弥漫着腐化的味道,幸好现在没有风吹,否则这些味道将全是自己肺中气了。 宫殿的楼阁依旧是小时候的晶莹透明,以前都是奶奶带着我在透明的外面旁听父皇的朝政。 这种透明的材质我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的不是我在凡间见过的玻璃,记得它随着我的气息可以浮动,明亮的天空依旧是我常见的月光,人生最大的幸福估计就是经历生死离别之后见到自己所熟悉的东西了吧。 万事依旧,总算归家。 但需要我们去做的,想必一定是归建了。 归到殿堂里,我明显地发现姐姐已经扣起左手上的中指,试探性地挪动脚步,前面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却显得那么平常,而我跟在他们的后面,只能如姐姐一样如履薄冰。 我想,难道是姐姐发现了什么异常? 我转头盯紧那个陌生人的后脑勺,同时,提心吊胆的扣起右手的中指。 “我不是坏人,请王子和公主放心,这里一切都是安全的。”那陌生的人好像在用着舒心的声响。 “不是你,我感觉到这里有不同的气息。”姐姐说着继续向前走。 “呲——呲——呲——”外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警示性地转回去,用右手的中指指向外面。 等我确定那种声音是由那堆冰和尸体发出来的的时候,我弹起中指,对姐姐说:“那里,是那里发出的声音,也许你感受到的不一样的气息也是那里发出的。” 姐姐猛然转头,举起手来。 “慢着。”那个陌生人的声音叫到。 我和姐姐一起转过身,指着他。 “你们知道那里是谁吗?” “那里全是我们种族的勇士首领,还有你们的爷爷。” “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声音和气息?而你又是谁?”我仍然举着手问道。 “王子,公主,你们听我说。”他好像潸然泪下,双膝跪在地上,两手交叉着说道。 姐姐明显地放松警惕,蹲下去扶起那个陌生人,说:“你慢慢说来。” 我也放下我手指,坐了下来。 我们三人都是席地而坐,独眼兽早都不知道那里去了。 “王子,公主,这些年你们在外面受苦了,我名唤作顾独行,是我们城堡里的甲级法术师。”顾独行说道。 “那年战乱,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还活在城堡里呢?”我问道。 “唉,天意啊,都是天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一阵唏嘘哀叹过后,泪水间我才看见了他脸上岁月留下的斑迹。 他才缓缓道来,说:“我自出生以来,就身担重任,我出生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时间里,据婆婆说,像我这样出生的孩子,在我们的城堡里是唯一一个,所以自从那时,婆婆便亲自教我训我,让我立于群雄中,可是我的父母都是城堡的法术师,所以我不可能是王室的接班人,也是自从那时起,婆婆便把所有的城堡地图化作印记烙在我的体内,让我独自保管,地图中是我们王室以及种族中所有法术书籍的藏书处和种族所有的机密,但是我从来不知道地图是什么样子的,只有我自己化作白骨,地图才能从我的体内显示出来,因此,我必须等到你们回来,我才能死去,我要把它交给我们这里最重要的人。” “那婆婆岂不是太残忍了吗?自从你接收训练的那一天起,你不是注定了要死去吗?”我责备道。 “不管婆婆的事,其实婆婆等我这样的人,也是等了好久,人总是要死去的,为了城堡而死,是我的使命,我愿意。”顾独行义愤填膺地说道。 “那为什么在这里会有不一样的气息?”姐姐问道。 “你们看。”顾独行指着冰岛和尸体。 我和姐姐转头过去,月色的笼罩下,金黄的血液好像在滴滴答答的流落,不断地汇成血液股,融化冰块一起落下,每次落下总会有那样的声音。 “听到这样的声音,就说明我需要用气息守护那些尸体了,那些死去的人的尸骨需要运回我们的后山在早就做好的位置安葬,而我不知道那里,所以只能用冰块冻着他们,所以我用自己的气息做了一个冰塔。” “其实,战败的那一夜,你不是看到婆婆死去的人,看到婆婆死去的人是我,婆婆她老人家将最好一口气息传给我,只为让我好好活着,为城堡而活着,等你们回来。” “那一夜,我身负重伤,在倒下的人堆里看见婆婆微动的嘴唇,我知道他有要说的话,随即我移动到婆婆跟前,是她告诉我说,那些首领的尸体需要在合适的地方安葬才能保城堡有以后,也就是保你们在外面平安归来。” “婆婆。他把最后一口气传给我,自己化作一朵黑莲,我不知道她飘向了何处,她说,我身体里的地图里有一切,当我化作灰烬的时候,在她的金簪下地图才能清晰可见,否则我的死也是白费的。” “金簪?金簪?我们这儿有,是奶奶留给我的。”我好像有些兴奋,可是,顾独行却要化为灰烬。 “那夜战后,我醒来后,建立了这个冰塔,现在你们回来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剩下的我就不能陪着你们走下去了。”顾独行说完,扣起手指自毁。 我知道他将死去,但是我没有办法,他活到现在也是靠着奶奶那最后的一口气。 我和姐姐只有痛惜和泪水,我们丝毫没有办法可以阻拦,让他继续活下去。 “记得一定要在合适的位置安葬他们,他们是我们城堡的功臣。”声音中一声惨叫。 熊熊大火掩住了我们的眼睛。 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们看见而伤心,所以选择了火化。 “啊——啊——” 泪水也在这烈火中燃尽。 我们无能为力,只有这样凑合地看着。 火红的火焰在我的泪水中一直持续着。 “啊——啊——”不断地声音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想现在的他应该是狰狞的面目,或者也是一副喜悦的内心,只是在外表上免不了的还是火焰给自己的疼痛,因为他至少之完成了自己一生的使命或者责任。 金盆洗手欲止风雨 “听到这样的声音,就说明我需要用气息守护那些尸体了,那些死去的人的尸骨需要运回我们的后山在早就做好的位置安葬,而我不知道那里,所以只能用冰块冻着他们,所以我用自己的气息做了一个冰塔。” “其实,战败的那一夜,你不是看到婆婆死去的人,看到婆婆死去的人是我,婆婆她老人家将最好一口气息传给我,只为让我好好活着,为城堡而活着,等你们回来。” “那一夜,我身负重伤,在倒下的人堆里看见婆婆微动的嘴唇,我知道他有要说的话,随即我移动到婆婆跟前,是她告诉我说,那些首领的尸体需要在合适的地方安葬才能保城堡有以后,也就是保你们在外面平安归来。” “婆婆。他把最后一口气传给我,自己化作一朵黑莲,我不知道她飘向了何处,她说,我身体里的地图里有一切,当我化作灰烬的时候,在她的金簪下地图才能清晰可见,否则我的死也是白费的。” “金簪?金簪?我们这儿有,是奶奶留给我的。”我好像有些兴奋,可是,顾独行却要化为灰烬。 “那夜战后,我醒来后,建立了这个冰塔,现在你们回来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剩下的我就不能陪着你们走下去了。”顾独行说完,扣起手指自毁。 我知道他将死去,但是我没有办法,他活到现在也是靠着奶奶那最后的一口气。 我和姐姐只有痛惜和泪水,我们丝毫没有办法可以阻拦,让他继续活下去。 “记得一定要在合适的位置安葬他们,他们是我们城堡的功臣。”声音中一声惨叫。 熊熊大火掩住了我们的眼睛。 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们看见而伤心,所以选择了火化。 “啊——啊——” 泪水也在这烈火中燃尽。 我们无能为力,只有这样凑合地看着。 火红的火焰在我的泪水中一直持续着。 “啊——啊——”不断地声音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想现在的他应该是狰狞的面目,或者也是一副喜悦的内心,只是在外表上免不了的还是火焰给自己的疼痛,因为他至少之完成了自己一生的使命或者责任。 每个人的一生或许都是一样,在这一点上帝是公平的。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会有自己的责任,你要受的苦总会有尽头,你要的幸福总会在痛苦之后来临。 顾独行将离开这个世界,整个人的躯体也将化为灰烬,流落下来的估计只有他这一生一直呵护着的哪一张图纸而已。 每个人都是一张白纸,终将有一天,白纸会在火焰中燃尽,化为灰烬,责任与享受并存着,让顾独行完成这一趟人生。 他的出生我不知道,和他接触的时间也是屈指可数的时辰。 烈火在金黄的血液中燃得更旺,我奋力地睁开眼睛,在一条狭缝中看见的不完全的画面。 我看见,顾独行摇摆着身子,这是火的势力太大,而不是他在挣扎着挣脱,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他应该是安详的。 叫声逐渐平息,地上剩下的灰烬和未完全燃烧的森森白骨在外面冰落的声音中显得凄凉,我看清了姐姐眼角的泪水,正在向脸颊蔓延,想去对他说什么,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也已经浸满了泪水,无法开口,无情的火焰终将是烧不干热情的泪水,所以,我相信,真情才是我们人生的最大牵挂和幸福。 “王,你哭了,泪水。”姐姐掀去脸颊上的泪水说。 朦胧中我看见她正在向我走来,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地方而来的泪水,落不尽。 或许是真的伤心了,或许是真的感到了。 姐姐走到我的面前,单膝跪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说:“王,我们总算回家了,这里才是我们的净土,才是我们要守候的地方,而不是那凡间富甲一方的城市,我爱着这里。”她落下缓慢的声音。 陌路殊途最终是归途。 我看着快要燃尽的那具尸体,我吸干挂在嘴边的泪水,说:“可以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啊,世界是那么地孤独,我的眼中只有你,你的眼中只有一个我。” 姐姐笑了一下,擦干自己的泪水,娇滴滴的说:“那多好啊,你的眼里只有我才好呢。”这是姐姐第一次变得娇羞,第一次发出嗲的声音。 我知道,她这是在打趣,让我开心高兴起来,从顾独行的死去里走出来。 我也同样打趣地回复道:“还有独眼兽呢,他才重要,你以为是你啊。” 姐姐靠近我,依偎在我的怀里,看着深黑的天空,他好像陷入了沉思。 我说:“只可惜顾独行死去了,多么可惜了。我们才见面这多短的时间。” 姐姐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们也一样,完成使命,我们都会离去,只不过是有人要先离开,而我们最终留了下来。” “是啊,我希望我们一直留下来,就像现在这样,我守护着你。”我胡言乱语着,在这看不到美好的世界里,孤独和寂寞油然而生。 “王,这是他的使命,不必惋惜,我们要做成的事情还有很多,大量的杀戮还在我们的想象之外。”姐姐安慰我说着这样的话。 我几乎听不到他所说的。 泪水滴落在灰烬上,我拭干脸颊。我们才想起顾独行最后的使命。 “地图呢?找我们需要的吧。”我说着自己要做的事情,无意之中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有了泪水,刻意的忍耐,我没有让他们流下。 泪水是多么地不争气啊。 我看不到地图,心中担心顾独行会白死,也许那只是一个谎言。如果拿不到顾独行化成的地图,我们的使命终将会成为一种假设。 我摸索着用双手扑向白骨。 “别动,别碰白骨。”姐姐呵斥我道。 “白骨和剩下的灰烬就是我们要的地图,现在的样子就是我们能够看到的地图,千万不能碰乱了,否则,顾独行就白死了。”姐姐继续解释道。 “地图?这那里是地图啊?”我惊讶地问道。 “它需要金簪还原。”姐姐又说着。 “对的,金簪,顾独行死之前说过的,姐姐,金簪不是在你那儿吗?”我急切地问道。 “不行,现在还不能用金簪还原,尸骨刚出火焰,还没有冷却,金簪会毁坏尸骨的。”她认真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我问道。 “守灵。”姐姐回应道。 “守?”我正疑惑着。 人死不能复生也就罢了,现在又要让他的尸骨得不到安宁,我们的世界到底要有多么残忍才好啊。 我一想到这些,我伤心的看着那即将出炉的地图。 我挥动指尖的幻术,让独眼兽去毁坏那一张还没有形成的地图。 我不想再去做什么了,我不想再去看到什么了。 逝者安息吧。 “身后,挡住,独眼兽。”姐姐喊道。 我已经看清了她指尖的法术,一声惨叫之后,我转过身去,独眼兽已经倒在了血液中,鲜红的血液,正流向白骨,独眼兽抽搐着四肢。 “姐姐,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杀了独眼兽?”我怒吼道。 “它是一只饿狼,正在扑向骨灰。”姐姐接话道。 “那也不至于要杀了他啊?”我看着独眼兽流下的鲜血。 姐姐用法术拉起一道屏障,隔离了红色鲜血向骨灰的流动。 然后,慢慢地说:“你给它疗伤吧,它死不了,我没有用那么大的力度。” 我抱住独眼兽蹲在门口,唤起法术慢慢地抚平她的伤口,它依偎在我的怀里,好似已经睡过去了。 我恶极了的眼神看着旁边的姐姐。 而她也在守护着那一堆骨灰,和我守护独眼兽一样。 我们相守着,就这样看着漫天的繁星,时间从我们的世界路过,我也不觉得可惜,这是多么静好的一段路程啊,我多么渴望,就这样一直,一直守护下去。 带着恨也罢,仇也好,就这样结束这个世界里的残忍吧。 我金盆洗手欲止风雨。 村里来了教授 那个梦做到这里,爷爷好似大梦初醒,或者是他老人家没有时间再记录下去了吧。 对于他的这个梦境就像一个魔咒一样笼罩着我之后的人生,我始终想不清楚那个梦靥里的姐姐是谁?是后来的奶奶吗?还是别人? 我该死得想法是,难不成是爷爷的预兆。 那个夜晚到底爷爷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始终说不清楚。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把这个本子交给我的父亲,我只希望他好好活着。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父亲还是死去了。在父亲死去之后,我想到了要去寻找爷爷的足迹,也想去寻找父亲的死因,他们一直都没有告诉我父亲是在哪里离去的,他和爷爷一样,无尸无墓。 从此,我也踏入了爷爷的老本行里。 在爷爷离去的那一年里,新闻定格在我父亲的心中。 新闻上说:昆仑山下一处草原上发生大面积塌方,有人看见的一支探险队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估计他们也可能是一支装备精良的盗墓贼队伍。 父亲曾经告诉过我,这是爷爷的队伍,爷爷是探险队队长,他们是光荣的。 父亲每次这样说起的时候,总是在严肃的表情中透露出一种好奇,然后摇着头,说,我的父亲就这样死在了一个遥远的地方,无尸无墓。 我们的故事就这样拉开了帷幕,在开始之前,我有必要给大家说明一份人身简历。 我:名叫余中。后来在我20岁的时候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王中天,像继承遗产一样,我继承了这名字。 我家没有辉煌的青史,却在我身上有了辉煌的情史。 我的父亲和爷爷一个样子,离去地死去,只有奶奶安度了晚年。 在我奶奶离世的时候我有了一本日记,叫《死亡日记》。 故事从我接触这本日记开始。。。。。。 这是一个传闻里让人难以置信的故事。 发生在我家里的是那么残忍的故事,我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是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其实我不知道的是,这就是原本的宿命,故事早就发生在十年之前。 可在我成长的这十年里,时间就那样在我和其他人之间过去了,我也开始了我的读书之旅。 那是一个乡下干旱的年份里。 我生活的村子里大多数年轻人靠着贩卖黄沙和种地为生。而唯独我家没有依靠贩卖黄沙也没有依靠种地为生,我的父亲是一个搞古董生意的商人,他是村子里唯一一个做生意的人。 听说我们搬进这个村子的时候,其他人就以耕读传家。 而我家是第一个商读养家的家庭,父亲经常奔波在外面,我很少能够见到他,家中只有我和奶奶相依生活。 那天中午,我刚下学回来,正在吃饭。 忽然门口挤进来三个壮汉,一个我认识,是本村的一个傻子,天生弱智,另外两个是两幅生面孔。 推开门,傻子说:“余家婶子,有客人从远处而来?” 我奶奶出去招呼,我躲在屋子里,我从小生怕见生人。 我听到奶奶说:“不叫我婶子,你要叫我奶奶,和我孙儿一样。” “请问,两位客人从那人而来,找我们做什么事情呢?”奶奶站在门口和他们说话。 一个年老一点儿的汉子说:“老人家,我们是从城里来的。”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尽,那个年轻一些的汉子便张口就来,说:“把你儿子找出来,尽是坑蒙拐骗,我们要退货。” 奶奶才算听得明白,说:“我儿子他不在,我都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村里的傻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我的身后,他拍我一下,说:“可怜小子,身子这么弱,偷听什么呢?” 他的忽然到来吓我一跳。 年老一点的汉子这才抬起头来让我看清楚了他的脸,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读书先生的斯文,我有些喜欢他,欣赏他。 奶奶随地碎了一口,说:“这臭小子,跟他爹一个球样子,放着好好的营生不干,却偏要去害人,真是死鬼死一家啊。” 年老的汉子微微一笑说道:“老妇人,你也不要太生气了,也是坑我,只是给了我们假货,当时看得好好的,最后被他给调包了,我们是带回去研究的,不是倒卖的。” 奶奶听到研究一事便肃然起敬,忙邀请两位进屋里来坐,奶奶给他们沏好了茶。 年轻的喝一口茶便说:“我和教授在他的古玩店里看到一件非常有研究价值的器件,说好了价格,我们付给他钱后,就在一点烟的功夫就被他给调包了,我们带回去发现是假的,他连我们这些内行也骗。”他气愤地重重放下茶碗。 淡青色的茶碗里,茶水溅到了紫黑木的桌子上。 年老的汉子对那对茶碗看得出奇。 回过神来说:“老妇人可知这茶碗的来历?” 我奶奶摇了摇头,说:“我就一个乡下妇人,怎懂得这些个东西?” 年老的汉子扶了扶眼镜,端详起茶碗来,他拿到眼睛跟前,把茶碗周围打量一遍,才说:“虽然时代久远了,茶碗被老妇人您清洗了又清洗,但是茶碗带着的年轮永远都是磨不灭的陈年旧味,出土前黄沙磨过的痕迹在年代里已经沉淀。” 奶奶笑着说:“我刚才听说你是一位教授,那么教授是做考古研究的呢?” 坐在旁边的年轻小伙子立马反击道:“我们教授可是考古界的权威,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我有些愤愤不平,心里想,还不是被我父亲骗,傻子啊,你们,我看一眼待在我身边的真傻子,傻子平时和我关系最好了,村里人都觉得他傻,而我只是觉得他天真了一点,单纯了一点,没有那么多的想法而已。 年老的汉子说道:“小李啊,别这么冲,在下姓王,是一位考古的教授。” “这位是我的学生兼助理,叫李云鹏。小伙子有些年轻,说话有些冲,老妇人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王教授带着歉意向奶奶说。 奶奶回答道:“那既然王教授是一个行家,却也对这茶碗有兴趣,那么这两个茶碗就送给您了,有些东西在懂它的人手里才更有意义,我们就不一样了。” 王教授笑了笑说:“老妇人才是这里最明白的人,我们在您面前都是学生。”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村长带着一对人跑了进来。 村长一进屋便拿起桌子上的茶碗喝完了茶水说:“村东头张家小子骗到河的那边去挖黄沙,真是坏了老祖宗的规矩,为了一点点钱,命都搭进去了,那里还在不断地往外冒黄沙呢,张家小子已经被埋在黄沙里,估计现在人以及不行了。” 后面突然又跑进来一个人,说:“村长,黄沙挡不住了啊,马上要冒到这边来了,在这么下去,估计我们也都会被埋了。” 村长急切地说:“余老太太,您活的岁数大,见多识广,快救救这一村子的老小吧。” “就是啊,随我们去一趟吧。”众人哀求道。 王教授看着我奶奶,他一把拉住已经站起来的李云鹏,说:“老妇人,就带头去看看哪儿吧。” 我实在是不太喜欢李云鹏这个学生。 奶奶看着这么多人的面孔,便说:“你们等一下,我换一身随行衣服。”说着便进去了里屋。 奶奶虽然年老了,但不得不说,她是那么地快,三五分钟之后,奶奶穿着一件宽松的大灰褂子,裤脚用布袋绑紧束缚在布鞋里,是那样的精神。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桃林中的狸猫 众人已经齐聚在我家乡下那那间小破院子。 我家的院子也是有了许多的讲究,院子坐南朝北,大门口斜向上正对着乡间最高的那座山,这座山上全部是梯田,山地到山顶,虽陡峭却也舒缓,山顶是一片平地。种满桃木,据说桃木可以辟邪。 桃木是后来的阴阳先生指导我们村里的人种植起来的。这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傻子讲给我听过。 山下原来住着两个兄弟,兄弟和睦,住在一家四合院里,他们的分道发生在老爷子死去之后,家庭的积蓄分割时,老大把年幼的老二关在一间院外的门房里。 自己守护在即将死去的老人身边,等到老人死去的时候,家里的全部家产都给了老大,老二被扫地出门,一直寄人篱下在那间破门房里,几年光阴,老二磨出了一把利剑。 老二把利剑藏在衣袖里,登门去拜访已经年老一些的大哥,一进门,看到老大正在午休,老二随即拿出利剑,便向老大刺去,此间正是正午,阳光射进屋子,光线反射在一面铜镜上,老二拿出的利剑迎着光线刺了上去。 明亮的利剑反射着光线,说时慢,那时快。正好反射进大哥的眼睛里,大哥被强光刺醒。 一个翻身,老二的利剑落在了棉被上。 听说那一夜的老二和老大都死去了。 老二被绑在院子里的大树上,老大的下人用烙铁烫死了老二,那一夜的村民,只听到那一声一声杀猪般的吼叫,亲眼见到的着一幕的,只有傻子。 傻子趴在了夜里的半山腰上看了一夜,看了一夜的从有到无,一夜的精光。 可是傻子的话,只有我听得最认真。 那一夜里,前半夜的杀猪声音是老二在垂死挣扎中发出的声音,老二死去的时候,诅咒老大不得好死。 此时的老大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吸着大烟,搂着他新娶进门的四姨太太,四姨太太是邻村穷人家的女儿,从小长得水灵。 老大在邻村收租的时候,看上了这个已经有了家室的四姨太太,四姨太太原来的男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穷小子,却非常爱着四姨太太。他的男人种田打猎买黄沙,样样在行,是一个好庄农把式。 老大看上四姨太太后,便派人从邻村抢过来了四姨太太,老大经常自比曹操,别人的女人总是最好的女人,归到自己床上,才算得圆满。 老大赶尽杀绝。 抢了别人的老婆,有要杀了人。四姨太太知道后,写血书告诉了他的男人。 男人挥泪告别那个自己生存过的村庄。后来,只有傻子看见过他,就在那一夜里,他拉起了土匪杆子,傻子告诉我,那个男人的名字叫鹿谦,别人都称他鹿爷。 那一夜里,傻子咬着牙咬着荒草,才没有发出声音来,他才得以看完了全部的事情,傻子趴在荒草丛里,看着院子里通天光亮的火把,傻子既痛又恨,傻子说,那一夜,他忘却了自己的爱憎分明。 人之将死,人也同情。 老大吸着大烟,枪头在火苗上来回晃动,老二被烫的体无完肤,在刚入秋的下凉夜里,老二渐渐平息了自己的呻吟,自己的咒骂。 嘴角的血滴嘀嗒嘀嗒在起了皮的土地上。 下人赶来问:“大爷,人已死不行了,现在怎么办?” 老大吸一口烟,摸一把四姨太太那年轻的右脸颊,四姨太太挺起的身子,蹭在老大的脸上。 老大蜷曲着身子把手伸进了四姨太太的衣服里,四姨太太开始发出声音,老大吩咐道:“再绑他狗日的一会儿,你们都退下去,老子要和四姨太太困觉。” “宝贝啊,心肝啊,快脱了吧。”下人暗笑着退了下去。 忽然一阵火把从天而降,大槐树下,老大的呼喊声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四姨太太那年轻的娇羞的呻吟被遏制在了摇椅上。 傻子说,他是多么想和四姨太太这样的女人睡一觉。 傻子还说,四姨太太的身体很白,就像一个白面盆的屁股非常地灵活。 两队火把开出了一条道,一个蒙面人在众人的拥护下上前来了。 拉大拉紧裤子,四姨太太捂紧酸软的身子,抬起头看着进来的人。 老大又躺回了摇椅,喊着:“有劫匪。” 蒙面人开始说话了:“都带上来吧。” 老大的下人一个一个被带了上来。 “大爷救救我们啊,我们家里都有老有小的啊。”一个走在前面的下人说。 “是啊,救救我啊。”其他的下人也都开始哀求。四姨太太捂紧了衣服都老大的怀里靠近。 老大一下子从摇椅上翻了下去,裤子掉在了脚面上。傻子说,老大的屁股黑得厉害,他还是喜欢看四姨太太的屁股,那叫一个白,大而且还圆,他想摸他想亲。 蒙面的手下把老大拉了起来,蒙面示意手下人解开了已经硬邦邦地老二,老大被绑在了老槐树下。 老大碎了一口痰,道:“你他妈的要钱,要多少,你说,老子还没有受过这份洋罪。” 蒙面一把抱起倒在地上的四姨太太,看了一眼老大说:“老子,要命。” 说完,蒙面撕下脸上的那层皮。对四姨太太说:“丫头,你受苦啦。” 老大仰天一叹,道:“仇家来了,命没有了。” 老大看了看跟了他那么多年的下人,说:“只要你放了这些下人,你要什么就拿走吧。” 蒙面说:“我鹿谦只要你的命,以解丫头和我所受之苦。” “鹿爷,怎么处理?”手下二当家的问道。 “阉。。。”一个坚定的声音悬在空气里。 二当家的将烙铁伸进了火堆里,火红火红的烙铁发出吱吱的声音。 老大的两条腿已经被搬得变了形,老大发出了惨痛的声音,骂道:“鹿谦,你个王八蛋。” 四姨太太被扶着坐在了摇椅上。鹿谦脱下外面的衫子披在了是一条条的两条白腿上。 “二当家的,我亲自来。”说着鹿爷拿起了已经烧得火红的烙铁,一把塞进了老大的裤裆里,顿时那是响彻天边的呼喊声。 有一阵杀猪般的声音开始响了起来,村里的人都为老二哀求,哀求他可以快一点死去,结束着活着的痛苦。只有傻子知道,这时的呼喊声是老大刚发出来的。 老大被废掉了。 鹿爷留下了最后一口气。 问道:“钱在哪儿?” 老大呻吟着哀求说:“只要你留我一条狗命,我全部都给你。” “别他妈的废话,我问你钱在哪儿呢?”鹿爷又使劲往进捅了一下烙铁。 “正屋的地下是空的,全部在里面。”老大死去火来的说。 鹿爷示意手下去了正屋。 一会儿,手下拿出一大抱金银珠宝。 鹿爷扭了一下脖子,吸了一口气,说:“其他的呢?” 老大说:“没有啦,你饶了我吧,之前是我不对啊,鹿爷。” 鹿爷碎一口痰道:“刚才是那只是伸进了丫头的衣服里。” “鹿爷,左手,哦,不对,是右手。”老大回答道。 “来,两只手都砍掉,一为了丫头,二为了你兄弟,亲兄弟,你都不放过。”鹿爷说着。 老大的两条胳膊就像两条干树枝被别人拉起伸直靠在了树枝上,两把明亮的斧子在夜空中发出冷气。 血液染红了老槐树,两只手落进了地下的黄土里。 老大的声音好像断了气一样,跌跌撞撞的发出丝丝响声。 血滴子滴滴答答落尽黄土里,黄土成了红泥。 “说吗?还有哪里有?”鹿爷一口吐在了老大的脸上。 “鹿爷,还有,还有,在老槐树下。”老大说道。 下人开始挖开老槐树,在树根的正下方,一个空洞出现了,下人一把伸进去手,抓出金银珠宝,灼烧了的双手痛的他们在地上打滚。 老大仰天大笑,说道:“孙子,你砍了我的手,你的手也将废了,那是烧碱,哈哈哈哈哈。” 鹿爷恶狠狠地问道:“真是他妈的不干净的东西啊?说还有那里有啊?” 忽然之间坐在摇椅上穿好了衣服的四姨太太迈开双腿向老大走去,他俯下身子,一记耳光打在老大的脸上,转过身来对着鹿爷说:“山顶有一个平地而挖开的墓室,里面是他的重金所在。” 鹿爷仰头一笑,说:“哈哈哈。我的好丫头,真是多心眼。” 丫头含情脉脉地看着鹿爷,那张俊俏的脸庞上,泪水冲开了已经涂好的胭脂,烈红的嘴唇在颤颤巍巍间一张一合地发出哭声。 鹿爷一把将丫头搂在怀里,亲吻着丫头的额头,丫头的泪水打湿了鹿爷的衣服。 老大的生命在鹿爷刺下的最后一刀里结束,这一刀直接刺进了腔子里,月光下的血液满嘴而出来。 向四合院里放出最后一把火,整个四合院子在熊熊大火中化为灰烬,笼罩在黑烟里。 鹿爷命人将兄弟二人都抬上山顶,山顶坐南朝北向天而望,七颗星星围成一圈,照耀着平地,此时的月亮正对着平地的中间。 鹿爷的二当家略懂风水,他拿出罗盘,正对着月亮的地方望去,说:“此处好地方啊,狗日的真会选地方,就这儿了,来,挖开。”二当家的指着平地上荒草最为繁茂的中心位置。 地面上是实土,好像用过防盗技术,坚硬的挖不下去。上去的人纷纷退了下来,二当家的看一眼周围,他到处走动一圈,又将罗盘指着月亮的地方看过去,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罗盘上被映出了一个黑暗的洞影。 二当家的指着东侧的一个陷下去的土坑,说:“此处才正是入口,从这里进去。” 从盗墓贼那里弄过来的洛阳铲一节又一节的被打了进去,果然,此处是入口。 在洛阳铲顶进去20米的时候,二当家的命人拔出来,看个究竟,二当家的脸色在月亮下变得诡异。 他说:“狗日的这是一个流沙墓。”他看着洛阳铲上的白沙慢慢地说。 “如果我们直接打盗洞进去的话,不但我们拿不到东西,而且会死更多的兄弟。”二当家的说。“你看,这里不仅有流沙,而且在中间夹杂着一层生石灰,生石灰下面又是白沙,最下面还有一层水银,如果我们就这样直接挖下去的话,我们肯定会被烧死或者毒死,我们只是打家劫舍,盗墓这种东西我们还是第一次接触,会死很多的兄弟。” “鹿爷,你看,干不干?”二当家的手握着洛阳铲说。 眼看天要快亮了,是撤是干?鹿爷开始思考和犹豫。 鹿爷问:“二爷,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行的通的?” 二爷犹豫了一下,说:“有,小人组合,三两人为一组,在侧面打盗洞进去,轮流值班和换班,快的话,两天应该可以挖到墓室里。” 地下的兄弟看着犹豫的鹿爷说:“鹿爷,你们先走,带着嫂子,我们留下来,在山寨集合。” 鹿爷看着众多的兄弟,说:“好,我们两天后在山寨见。” 二当家的在鹿爷耳朵上说了些什么。鹿爷恭恭敬敬地向大家作揖离去。转身后,吩咐道:“兄弟将这两个兄弟顺便也带进去,是他们自己的墓室,要让他们归家。” 众兄弟一齐同意,道:“全听鹿爷吩咐。” 鹿爷拉着丫头离去,抹了一把眼泪,这次离开的只有鹿爷和二当家的。 二当家的心里清楚这是一个死穴,而这么多的兄弟又贪财,如果让他们今天离开,明天他们还是会回来,迟早是要死早这里,那就顺道让他们留下来吧。 三人的身影逐渐远去,剩下的兄弟没了命似的挖开了盗洞,盗洞越挖越大,流沙逐渐被打开一个宽阔的通道,就好像墓室的甬道。 那一夜,流沙崩塌,山顶上成了众人墓,那一个私人墓室,成了众人的最后归宿。 这是傻子亲眼见过的第一支完全没了的盗墓团队,他听过的还有一支团队,整个团队埋没在了大沙漠里,那一支团队就是我爷爷的盗墓队。 数年后,村里来了阴阳先生,先生说:“此村死人在上,活人在下,活人永远也活不好,那里需要一片桃林。” 很快,那里有了一片桃林。 桃树在死人的身上开始疯长,村里有人经常看见过那里,每天后半夜,山顶总有一群狸猫在桃林里打架。 玉面家族再聚 我的奶奶从侧屋子里走了出来。 众人在院子里站成两排开出一条道路来,奶奶走在中间出了院子。 傻子暗自叹了一口气,说:“精神是挺精神,但还是不如当年的余家当家。”傻子摇了摇头。 我开始怀疑傻子讲给我的故事都是闲扯淡了。傻子你怎么可能见过当年的奶奶呢?当年的奶奶又怎么可能是什么余家当家掌柜呢? 我捅了傻子一下,放下饭跟着出去,对傻子说:“被胡说,傻子。”这是我第一次叫傻子,我记得非常清楚。 其实,傻子是一个非常和善的人,他之所以和我亲,是因为他经常在我家吃饭和换洗衣服,缝补衣服,他这一辈子始终一个人,住在离我家不远的村口,家里从来都没有开过火。 傻子,是一个壮士的男人,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比我高出好几个头,我看见他的脑袋就好像是一个竹竿上插着一个土豆,傻子的身体是经过训练的,村里的大树已经被他撞坏了十五颗了,这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但我见过傻子的设计,绝对是一个好把式。 我们随着众人走在了乡村的道路上,其中夹杂着继续涌入人群的村民,还有王教授和李云鹏,当然还有我和傻子。 我两个走在最后,傻子可以看得清楚前面的一切。 我要了解的情况,全部由傻子口述直播给我。 “村长,黄沙停了下来,停了下来。”一个村民跑过来报告说。 “停下来了,停下来了。” 众人开始欢庆。手中的铁锹松落在了地上。 “不好啦,不好啦。” 又有村民跑过来了。 “怎么了?”村长问道。 “黄沙停下来了,退去了,可是那里漏出了一个高台,高台上面好像坐着一位老人,穿着斗篷,手拿着佛珠,看不清楚脸,黑乎乎的,盘腿坐着。”前来报告的人描述道。 奶奶的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难看,她突然穿过人群走到我和傻子面前,吩咐傻子道:“辰爷,黑莲来了,去拿我的东西吧。” 傻子像接到了要命的任务一样,死命的往家里跑,我心里暗骂道。,真是傻子啊,他妈的傻啊。 奶奶推开人群,继续走在前面,我紧跟在奶奶后面。 河岸大约有一个足球场的宽度,可那个高台就像一个半场足球场,高台上发着耀眼的白光,除了那个黑影模糊的黑衣斗篷人盘腿而坐着,其他地方白得几乎透明,周围好像散发着炎热夏季的温度,我感觉不到一丝清凉。 奶奶凑到前面一看。 村长说:“余家老太太,你老人家见多识广,你给我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我们触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小子真是害人啊,害人害人啊。” 我不小心碰了一下奶奶的手,奶奶的手冰凉的接近死人的手。但我看见周围的人几乎都在流汗,那叫一个热,热得让人巴不得一下子跳进那河水里。 黄沙被晒的金黄,在河里的高台上流动着,好像流动着的血液。 一半埋在黄沙里的高台开始逐渐全部漏出来,斗篷人的背后果然是一朵黑莲,紧贴在斗篷上,正如描述的一样。 奶奶好像是未卜先知。 傻子这时拿来了奶奶要的东西,一个大包裹,傻子拿开包裹,一件一件递给了奶奶,奶奶披上最先换上去的斗篷,背上的黑莲挡在了我的面前,奶奶换上皮靴,傻子最后递上去那一串佛珠,奶奶我在右手里,掐在右手的指尖。 傻子也换得干练了起来,抱着一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连发枪。 奶奶暗暗地说:“他怎么会在这儿啊?他最后还是来了,这么多年来,宿命终归是原本刻好的模样啊。” 傻子看着奶奶的行头说:“这才是当面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变过,岁月无法改变的永远是你。” 奶奶对傻子说:“找人抬我上去吧,你也随我去吧。这是命。”说着奶奶盘腿而坐,双手戴上了斗篷后面的帽子,我对比了一下高台上的黑影,他们简直一模一样。 原来奶奶就是那个黑影子啊,我在心中捉摸着。 奶奶在众人的手脚里被送了上去,傻子站在河水里,手持着枪,像极了一个边防战士。他就这样守卫着奶奶。 他转过身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背上,也是一朵黑莲,紧贴着傻子的风衣。 奶奶在高台上打坐,我们都看不清他的脸,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村里的人都在这里守着。 高台上的奶奶点了点头,好像示意着傻子什么意思。 傻子又悄悄告诉给了村长,村长带领着村民转身往回去赶,留在这里的只有我和傻子还有王教授和李云鹏,王教授的学生。 天色暗了许多,这夜的月亮也躲进了云层。大地上一片漆黑,我越来越看不清奶奶了,我发现她老人家好像以及融入了那高台上的后墙里面。 这时,忽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奶奶那里传了过来,奶奶似男的声音说:“该来的总是来了,我们留下的祸根还得我们自己解决。” 傻子站在河水里,他好像感觉不到夜晚时分水底的冰凉,回应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十年了,你小子的孙子都这么大了,十岁了,你余老驴真是命大福大,坏事做尽,居然还有这么大的福分,阴德损尽,都头来是我替你养了孙子。”奶奶坐在高台上说着我几乎全都不懂的话。 傻子交叉双手举起放于胸前,说道:“玉面子爷,所用之物马上就到。” 王教授突然从我身后站到前面,和傻子一样,双手交叉放于胸前,抬起头说:“玉面子爷,我卯爷来迟了。” “哈哈哈哈,我以为我们玉面家族十二位众兄弟都死绝了呢?没想到你还活着。哈哈哈哈。” 李云鹏和我在一旁看的都快傻了眼。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子爷,什么玉面家族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但我已经深深地感受地到这里将有一场大的事情发生,他们之前一定有着天大的秘密,无法言说。 傻子拿出挂在腰间的玉佩,在黑暗的夜色里,我看见,玉佩上纹着一头带有梅花斑点的巨蟒,有村里人用的水缸粗细。自称卯爷的王教授也从里面的衣服上拿出了一张玉佩,同样的上面纹着一头带有梅花斑点的巨蟒,奶奶一跃身子,从高台上平移到了我们站的河边上,我都几乎要吓晕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飞檐走壁的轻功吗? 奶奶的玉佩从斗篷的帽子里取下来,依旧是一个带有梅花斑点的巨蟒。三人的圆形玉佩翻过面背后分别写着“子、卯、辰”。三人相视一笑,傻子和王教授交叉双手放于胸前,说道:“静候子爷调遣。” 奶奶收起玉佩放于斗篷的帽子里面,说:“不知道寅爷如今生活的怎么样?” 卯爷暗自一叹,说:“看来子爷对寅爷所用之情不减当年啊。”说着他也收起了玉佩放在了里面的衣服里,傻子,哦不,他是辰爷,也收起了玉佩挂在了腰间。 子爷抽搐一下胳膊,吸了一口冷气说:“这是我们弟兄三个最后一次出征了,各自命都天,解决完十年之前遗留下来的问题,我们便不再出现在这一个行当里。” “哈哈哈,谁说我们玉面家族现如今的行动只有你们三人了呢?那不还有我们兄弟二人在此吗?”一个声音从背后传过来,我回头一看,是一个青衣人和一个白衣人,是和奶奶的一样的斗篷,我清楚地看见他们的腰间是同样的玉佩。 奶奶回过头来看见这青白二兄弟,说:“哈哈哈,戌爷亥爷从那儿而来啊?”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回复子爷的话,我兄弟二人从终南山而下,做游荡僧人,游荡至此,恰巧碰见子爷。” “你们也出家了?”子爷问道。“那既然已经出家了,就不便出手了,玉佩还挂在腰间有何用。” 青衣人回答道:“子爷,您误会了,我们兄弟二人在西安城外的终南山归隐,不是出家做和尚,以养终南山里的巨蟒为趣,打发闲暇时光,种菜种粟,自给自足,倒是快活。” “那你们为何又自称游荡僧人呢?”子爷问道。 “老夫二人,在终南山久了,未曾再与事事争个高下,和僧人无异,便自称罢了。”白衣人回答道。 “你们二人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啊,现在越来越是老顽童啦。”辰爷打趣道。 “辰爷不也一样没有变化吗?几十年如一日,守护在子爷身边,爱情的伟大也不过如此,只可惜寅爷出家了,子爷——”青衣人好像有些惆怅。 “戌爷——”卯爷打断青衣人的话。 我感觉到这是一辈人的秘密,他们究竟我经历过怎么样的分离和重逢。我实在想不明白。 这时,我们的老村长带人拿着十只红冠白毛的公鸡赶到河边,各个老公鸡的脖子上都用血液染红了一圈。黄色的鸡爪子都已经被扭断了一只,有的老公鸡疼得抽搐。 子爷开始吩咐,说道:“一百只白色的蜡烛全部点燃放于高台周围,十只白公鸡每隔十只蜡烛放一只,放于高台周围。” 村长和村民正在照办。 子爷又吩咐道:“请卯爷更衣,准备蜡烛和黑驴蹄子,我们下去吧。” 卯爷从李云鹏提着的包裹里拿出一件风衣,风衣的后背上是一朵黑莲,卯爷穿上了风衣,他将玉佩系在腰间,双手戴上了风衣的帽子。 村长已经和村民们准备就绪,五人站在河岸边,右手提着每人都提着一个玉面面具,面具右上角刻着一朵黑莲。 子爷对村长说:“如果天亮之前,我们回不来,那就是永远也回不来了,你看蜡烛燃尽,同白公鸡一起扔进高台里,高台自然会消失,会保地方一片干净和一方平安。” 村长点头,他妈的好像有些煽情,舍不得我奶奶,早知如此,何必当时非要叫我奶奶出来呢。 子爷又吩咐道:“这是我们玉面家族内部的事情,带来的学生和外人就不要随行了吧。留在河岸上吧。” 卯爷看着我和李云鹏,说:“你们留下吧。” 他们戴上了面具,宽大的斗篷帽子下面,五张玉面开始向高台出走去。 我和李云鹏相视一笑,跟在了后面。 他们走到高台下面,围绕着高台左走三步,五人一起用力,向右搬动高台一下,然后向右走三步,向左搬动高台一次。三五个来回,我都没有数清楚,从高台的中间唰一下子向两边而开,打开一扇大门,大门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墓室里的人命太廉价 我和李云鹏随行进去,他们五人走在我们前面,傻子辰爷端着枪走在最前面,其他四人在黑暗中我全都分不清楚。谁是谁,如果能够有一丝可见的光线,我倒是还可以看得清楚白衣人亥爷和青衣人戌爷。 走了差不多半个钟头的路程,忽然有一束光线从我们的头顶投递下来,我看清楚了走在我前面的是白衣人亥爷。 这时,我看向墙壁,墙壁上开始出现了壁画,可是他们好像从来都不在意这些壁画,壁画一幅连着一幅。 画面上是血腥的战场杀戮情形,再往里面走,是画面上开始出现一个骑着高头青马的将军,拿着长约一丈的大刀,身边跟着的仅有几个伤残的士兵,看得出来,老将军的这一场仗打得非常吃力,虽然打赢了,但是老将军的队伍也没有了。 再往里面走,在一条甬道的转弯处,一幅画面可以看得出是,这位将军功德圆满,在受到皇帝的恩赐,画面上是:群臣文武站在大殿的两旁,此位老将军身披战袍,站在中间,正在向皇帝叩首,我看不清楚是哪位皇帝,皇帝的脸被将军的战盔挡住了。 我想去问一下青衣人或者是走在我前面的白衣人,可是我始终搭不上话语。 我一看走在我旁边的李云鹏,我便问道:“你看这些壁画,这里的皇帝是谁你看的出来吗?是哪个朝代的呢?” 李云鹏有着大学生的傲慢,他一直看着头顶,说:“我们的上面还有一个通气孔呢?那里有光线投递下来,你怎么不问问那里是怎么建成的呢?” 我遇到碰壁开始变得莫名其妙。 继续往里面走,我们转过了甬道的转弯,青衣人发现了我们也跟着进来,他上前去向子爷报告,说:“他们两个也跟着进来了,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听天由命。”子爷好像开始变得不在乎我的死活了。 我心里有些失望,从前她从来都没有过这样,我一直是她的心肝宝贝,但是现在,我觉得傻子都比我重要了,我心里开始有些赌气。 果然是在关键的时候,不是看谁和谁的关系最重要,还是要看到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我的心里开始默默地下定决心要学会这些别人的本事。 转过转弯,我们进入到甬道里,我看到的最后一幅画,画面上是一个老人躺在病榻上,旁边全部是女人,我想这些女人一定是这位老将军的妻妾,妈的,以后我要是能有这么多的媳妇就好了。我的心里开始现象着老将军和女人之间的风花雪月的故事。 再这幅画的右下角有一幅小画面,上面是:很多人跪在下面,老将军做了起来,披着被子,右手指着地下跪着的人,嘴里好像说着什么。我一想,肯定是老东西临死之前,在给儿子和孙子们分家产呢。 我看得出神。 忽然,一个声音在我旁边响起,说:“小子,贼聪明啊,看得出来什么了吗?” 我抬起头一看,是青衣人戌爷。 我说:“戌爷好,这幅画讲的是什么我看得不太明白。” 戌爷笑了一下,说:“小子不傻啊,嘴巴还挺甜的。” 我说:“我又不是傻子辰爷。” 青衣人戌爷发着淡淡地笑声,说:“辰爷他才不傻呢?他只是对子爷痴情罢了。” 我打算问起辰爷和子爷的风华雪月里的往年故事。 戌爷立马对我讲起了画面上的陈年旧事,说道:“小子,过来看,这里是一幅老将军要辞世的画面,这么多人跪着,不是全部在等着老将军分自己一些家产,这些人大多数是希望给老将军陪葬的,他们生前跟随老将军出生入死,老将军德高望重,所以他们想生生世世跟随着老将军。” 我惊讶地啊了一声。 戌爷继续说道:“这样的壁画你以后还会遇到非常多,这样的东西要连起来看,你如果只看一幅画面的话,你肯定看不出什么名堂的。” 站在后面也在偷听的李云鹏拿出照相机,咔嚓一下子拍了下来,他说:“这么有研究意义的画面一定要带出去。” 青衣人脸色一变,说道:“跑。” 我们三人正拔腿要跑,在我们后面的庞然大物正向我们追过来,青衣人戌爷拉着我往前跑,我问道:“戌爷,什么东西啊?” 戌爷说:“吸血蝙蝠。别废话,快跑。” “辰爷,辰爷。吸血蝙蝠。”戌爷开始喊了起来。 傻子辰爷躲在甬道的墙壁洞里。给后面就是一梭子,说道:“妈的,这次的怎么这么多啊,而且比上次的还大。” “卯爷,烟雾弹。” “好嘞。”王教授卯爷拉开烟雾弹拿在手里。 我急忙问道:“卯爷,快仍啊。” 卯爷这才一把扔了出去,说:“妈的,吵个屁,吸血蝙蝠都在空中,你扔太早,烟雾弹落在了地上顶个屁用。” 我开始不敢说话。 后面是奶奶的声音传出来,说道:“快过来,都进来,关上这扇门。” 青衣人戌爷拉着我赶快跑了过去,卯爷也又人了两颗烟雾弹,烟雾弹炸开一片白色,傻子辰爷放完最后一梭子也钻了进来,被抬起的大石门沉重的砸了下来,我们终于算是安全了。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背靠在石门上。 卯爷骂道:“小兔崽子,不想活了,开什么闪光灯拍照啊,我们这儿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妈的,找死。” 我试探地说道:“不是我拍照啊。” “那是谁?那个王八蛋。”卯爷平时看起来一副斯文的教授模样,发起脾气来一点也不比村里的农夫逊色。 我说:“是你的学生,李云鹏。”说完这话,我才意识到李云鹏怎么不见了,我捅了一下青衣人戌爷,说:“李云鹏呢?他进来没有。” 戌爷说:“没看到啊,我拉着你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傻子辰爷说:“你们跑的时候,我看到他在拍蝙蝠呢。” 卯爷跺一下脚,喊道:“我操,妈的,狗日的还在外面。” 卯爷想要打开大石门,子爷制止道:“卯爷,大局为重。” 我凑近石门,打算从石门的缝隙里看见李云鹏。这样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可是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只听得见外面吸血蝙蝠撞击石门的声音。 撞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外面的声音逐渐平息了下去,傻子辰爷抬起大石门,我吓了个半死。 妈的。一个好好的活人现在只剩下一点皮肉,白森森的骨头上面沾满了鲜血,李云鹏试图站起来,他伸出一根指头指向我们。 卯爷吸一吸矮鼻子,骂道:“去他妈的,来,辰爷,给小子来个痛快吧。”说着他从辰爷手里拿过来了枪,枪从刚才的射击情况来看,是一把美式散弹枪。 卯爷扣动扳机,一排子弹穿透了李云鹏。 卯爷拄着散弹枪。我看清楚了他的泪水开始漫了下来。 傻子辰爷一把拉进来卯爷,关上了石门。 我们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沉默。 一个这么年轻的生命,就是因为多拍了几张照片而已,瞬间,从我们的面前消失,谁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此时,我想最难过的是教授卯爷啦,跟了他多年的学生,还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年轻人,真是可惜也可恨。 辰爷从卯爷手里拿过来了枪,检查了一下子弹装备。 子爷说:“节哀吧。卯爷。”子爷转过头来像一个无事人一样,说道:“检查一下自己的武器装备,辰爷出去捡几只吸血蝙蝠,我们吃饱了,还要大事没有办呢。” 说着,辰爷抬起石门走了出去,我想,这些人他妈的怎么什么都吃啊。 墙壁里的死人 辰爷捡进来三只吸血蝙蝠,吓我一跳,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蝙蝠,两只翅膀就像两把蒲扇,蝙蝠的脑袋都快要赶上长得比较好的富士山苹果了,棕褐色的体色藏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下宛如一种保护色。 这种吸血蝙蝠像极了了我见过的公鸡,他们一样大小。 我问子爷说:“这种吸血蝙蝠为什么这么大个?在这里他们怎么生长啊?” 子爷拿出匕首,从吸血蝙蝠翅膀低下刺进去,手腕转动匕首,从另一头出来,向上一拉,吸血蝙蝠硕大的脑袋落在了地上,他将匕首刺进蝙蝠地脑袋里,向卯爷说:“看一眼包里还有没有燃料,点燃,我们烤熟了吃。” 卯爷在包里找了一下,说:“只有固体酒精和木炭。” 子爷说:“可以的,先点燃酒精,把木炭放在上面。” 我又问道,说:“子爷,吸血蝙蝠——” 子爷打断的我的话说:“这种东西常年生活在地下,以食死人的尸体为生,他们饿极了的时候,能够吃的人的骨头都不剩,人的油是一种特别滋补的东西,这种蝙蝠体格本来就大,再加上常年吃人油,所以自然生长的比较大,而且由于大多数都生长在墓室的外层,或者甬道里,所吸的阴气比较重,他们的毒气也就特别重,碰到人的血液更是疯狂得厉害,所以一旦被他所伤,必死无疑。” 我立马问道,说:“那么主墓室里阴气更重,那这些蝙蝠的毒气就更重,那我们是不是越来越危险呢?” “害怕了吗?”子爷转动一下已经考的发出香味的蝙蝠脑袋,说:“主墓室里没有这种吸血蝙蝠,那里的阴气实在是太重了,他们生活在里面会变得越来越疯狂,越来越躁动,会自己乱撞,死在主墓室里,所以那里这种蝙蝠会很少,几乎没有,有的也会死去。” “你们看着干嘛?快一起烤啊,我们就只有这么多的燃料了。”子爷看着周围的我们说。 “隔壁好像有动静,是主墓室。”傻子辰爷警惕地说。 子爷撕下了一块蝙蝠放在嘴里正嚼得起劲,她忽然停住了嘴,竖起了耳朵来听。 我也开始仔细听着,隔壁的墓室里确实有什么动静。 我忽然感觉到耳朵的背后有什么东西,我一转头,一直蝙蝠正向我们这里飞来,我啊地一声摔倒在地上,子爷甩起手臂,匕首已经插进了蝙蝠的胸腔里。 “辰爷,快关上石门。”外面瞬间又堆起了蝙蝠,这些玩意不要命似的碰撞在石门上。 “子爷,离开这里吧,石门估计抵挡不了多久。”卯爷看着周围说。 “妈的,这帮东西真是有一个灵敏的鼻子,刚烤出香味了,就闻味而来了。”子爷狠狠地咬了一口蝙蝠,他把已经烤熟了的蝙蝠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子爷用脚踩灭了地上还正在发出火焰的燃料。收拾好东西。子爷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去办正事,赶在天亮之前如果出不去的话,村长该断我们的后路了,那样我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快走,我戌爷可不想困死在这里,我们还有那一片小田地没有打理好呢。”戌爷开始收拾东西。 “我们是直接出主墓室吗?子爷。”辰爷问道。 “不,我们先进甬道,用石壁堵死甬道,这里陪死的士兵太多了,我们直接去主墓室的话,我们肯定会被堵死在主墓室,他们已经吸了这么多年的阴气了,我们是干不过他们的。”子爷对辰爷讲着利弊关系。 辰爷好像天真的孩子一样,抓一把后脑勺上的头发,说:“哦。” 眼前的是一天沟壑,里面填满了白骨,沟壑不是很宽,一个人非常容易跨过去,可是我的小短腿,那是绝对不可能过去的。 子爷先过去后,进入了甬道,卯爷向黑洞洞的甬道扔出去一个荧光棒,黑色的甬道里一下子看起来明亮了许多,墙壁的两边我看不清楚刻得是什么?但看着好像是什么怪兽之类的,每一个个体都非常庞大。 辰爷夹在中间过去,这边只有我和青衣人戌爷了,戌爷将我夹在胳膊下,就好像拎着一件东西一样,我也顺势过去了。 我问戌爷说:“这里怎么这么多的白骨啊?” 戌爷和我继续赶路。我一直没有注意到的亥爷凑到我跟前,说:“小子真是勤学好问啊,不愧是寅爷的收养孙子。” 戌爷白了一眼亥爷,说道:“别他妈的瞎说。”他继续又说:“这里的白骨全部是陪葬的士兵,他们几乎都是自愿死在这里的,一直守护者这位将军,他们到如今只剩下白骨,一是因为年代的久远,而是因为蝙蝠,他们的血肉几乎都成了这些蝙蝠的口中餐。” 我开始恨极了这些蝙蝠,心里暗自骂道:“妈的,我能有炸药炸死这些个狗日的东西。” 亥爷好像听到了我说的话似的,他笑了一下说:“小子,这座墓室连通着秦岭山里的十大墓室,如果用这样,以这里的地形,要是塌方了都算是轻的,如果惊动了秦岭大山里的那些个家伙,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我开始对秦岭大山里的十大墓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果有机会,或者我长大了,一定要去十大墓室里看看。 看看哪里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卯爷又扔出一个荧光棒,这条甬道长的好像永远也走不完似的。 卯爷说:“后面的快点儿,这里不太干净。” 戌爷拉了我一把,说:“别琢磨了,今天先活着出去再说吧。” 亥爷我不是十分喜欢,这个我看不清面庞的人好像十分喜欢抬杠,他说:“要我说,你小子今天就不该进来,弄不好你今天就要结果在这里了。” “放屁,别乱讲话,子爷就是你自己死去,也不会把这小子放在这里,再说了,还有辰爷,子爷说什么,辰爷没有不听的。”戌爷拉紧了我的手,又说:“跟紧我。” 转过甬道,我忽然感觉身后有一股队伍向我靠近,他们前面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子爷对后面说:“别发出动静,蹲下来。” 我悄悄地问了戌爷,说:“怎么了?” 戌爷说:“现在是正午夜,主墓室老将军在调阴兵,各方的阴兵都在往主墓室里赶。” “那我们去不去主墓室呢?”我继续问道。 “这会儿不好进去,我们得等到所有的阴兵全部进去主墓室的时候,我们堵住主墓室,将他们全部困在里面就好了,这也是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戌爷说。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阴兵会不会从我们在这里经过而发现我们呢?”我继续问道。 “不会,我们这次已经有了经验,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段甬道已经被辰爷用石壁堵住了后面的入口,我们暂时安全。”戌爷说。 我这才开始舒缓了一口气。 子爷示意我们后面不能再讲话了。 我听到离我们特别进的地方,那种整齐的步伐让人难以置信,即使是现在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没有这样整齐的步伐,我听到了兵器碰着战袍的声音,刷刷地从另一条甬道里穿过去。 这样的阴兵一直行进了差不多半个钟头,才总算停了下来,、。 子爷示意我们继续赶路,我们从这条甬道的出口拐入总通道。 通道大约有十米宽,我看不到到底有多么长。黑洞洞的一片,这里大概就是主通道了,墙壁上没有壁画,两边全部是十二生肖的石雕画像,从我们进入主要通道就看到一个圆柱形的柱子上面坐着一直惟妙惟肖的老鼠,而老鼠的对面圆柱子上坐着的是一只斜卧着的猪,圆圆的脑袋,由于年代太过久远,石刻上的面容已经有些残损,再往里面走,每隔二十步左右,都是一只生肖里的动物,两面的顺序正好相反,相互对齐。 我感叹当时人们的雕刻技艺,竟然是如此的高超。 通道里好像越走越长,我感觉不到尽头。 我尾随在青衣人后面,跟着他们往前走,忽然,一张人脸从通道的墙壁里映射出来,我看得清楚是一张玉面面具,身披着斗篷,带着帽子,他的整个身体都刻在了墙壁里面。 我拽了一把青衣人戌爷,说:“你看着里有人呢?” 戌爷停住了脚步,强光手电照到了墙壁里,他说:“玉面家族的人。”他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怎么玉面家族的人呢?难道是别人的乔装打扮吗?” 戌爷向前面喊道:“子爷,辰爷,这墙壁里有人?” 前面的开始停下脚步这里赶,子爷摸了一把墙壁,他又敲了敲墙壁,对着周围的我们说:“墙壁是空的?” “辰爷,铲子,挖开墙壁。”子爷说着结果铲子,辰爷也在一旁开始挖开墙壁。 墙壁上的不全部是土渣,里面还有像极了沙子一样的东西,黑黄色的颗粒,也有粉末状的白粉,辰爷的铲子刚挖进去将土翻在地上,那一堆土立马开始燃耗起来,我和青衣人往后退了一步。 子爷没有一点的慌张,说:“辰爷,快点挖,我们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不要让着火烧到了里面的人身。” 卯爷用一把小铲子挑开地上正在燃耗这的黑土,他翻了翻,说:“快点挖,这些东西并无大碍,但是挖地慢了,很有可能烧坏人身,到时候我们就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了?” 我对着卯爷问道:“王教授卯爷,这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你们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呢?” 卯爷摸了一把我的脑袋,笑着说:“这是一种防盗墓的设施,以前人们为了防止盗墓,多数是做在墓顶上,吓唬一些小的盗墓贼,并没有什么大用,我们见得多了。” “那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我继续问道。 卯爷看了一眼,说:“那就跟你唠一会儿。”他顿了一下声音,继续说道:“这里面是硫磺和白磷,白磷遇到空气会发生自燃,就好像晚上我们可以看到的山上的鬼火一样,其实都是白磷自燃。由于白磷的燃烧会引起硫磺也开始燃烧,硫磺燃烧后挥发出一种刺激性气味的气体,所以很多的盗墓贼以为是碰到了毒气,这些就是用来吓唬人的。” “那为什么这里的土也会燃烧起来呢?”我开始放松了警惕,继续问他。 他还算是一个有耐性的人,我估计他已经把我当做他的学生了,他继续解释说:“这里的土质里有死亡的杂草腐烂在了这里面,土质逐渐变得肥沃,所以容易点燃,在北方还有很多人用这种黑土来烧炕呢。” 我点了点头。我听得都快要入神了。 辰爷的最后一铲终于结束了,子爷和辰爷扶着那个镶嵌在墙壁里的人,果然是一个人,这么多年了他的身体完全没有腐烂,辰爷将他放倒在地上,掀起帽子,辰爷撕下了面具。 卯爷将强光手电照射在死人的脸上。 “巳爷。。”他们几个几乎是一起喊出的,只有一个人看着那一死人没有说话,这个人就是我的奶奶子爷。 墓室里遇见熟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通道里安静的能够听得见我们几个人之间的呼吸声。 喘气的声音,窸窣窸窣。 我不敢发出一声。 半晌过后,我开始注意这个死去的人,他的脸部没有那么地祥和,脸上有一个刀疤,和一个被什么东西刺过的刺印印记,在头发下面的额头上。 脖子上有一刀青色的疤痕,嘴角好像流过口水似的有着两道痕迹,在脖子的侧面好像有什么大东西夹击过一样。 巳爷留着胡子,不是很长,或许是他好久时间没有剃掉了。 “他还在,他还在啊?”子爷像发了疯的疯婆子在通道里开始吼叫,这种撕心裂肺的吼叫终于打破了宁静。 这个时候谁也不再怕招来阴兵了,任由着子爷在整个通道里吼叫着。 傻子辰爷拿下背着的枪,上了膛,看着子爷说:“他,难道他已经到这里了?” 卯爷苦笑不得似的,说道:“最后他是翻身了,当年的祸根啊?” 我能够感知得到青衣人握着我的手已经冒汗了。戌爷说道:“当年巳爷随从寅爷去了昆仑山,寅爷和巳爷他们都没有回来,可是,为什么巳爷的尸体却在这里呢?” 我原本以为糊涂的只有我,原来还有一位前辈,我要询问的事情他戌爷已经替我问过了,我一直在等待着答案。 整个通道里又开始陷入了一片安静。 妈的,我盯着对面的玉面子爷看了半天,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忽然,子爷一把手扶起了已经死去的巳爷,看了看背后,巳爷的斗篷上依旧是一朵黑莲,子爷又慢慢地放下了巳爷,自责道:“当年就不该让他们进到昆仑山啊?” 我开始不再相信当年爷爷的探险队是和新闻上说的那样,昆仑山雪崩而导致塌方,他们全部困死在了昆仑山的雪地里。 子爷重新给巳爷戴好好斗篷后面的帽子,他把玉面面具又重新带回了巳爷的脸上,吩咐道:“白衣人亥爷,背着巳爷我们继续赶路吧,回去好好安葬了他吧?” 亥爷有些伤心,声音不是那么地高涨,说道:“好勒。” 我们继续赶路,白衣人亥爷背着死去的巳爷走在中间,辰爷走在最前面开路,卯爷看着罗盘和子爷并肩而行,青衣人握着我的手我们两个继续在后面断路。 我听到的嘈杂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大,前面的他们已经放慢了脚步,我们挤在了一起,子爷回过头来指着旁边的侧洞,说道:“快躲进去,有点像过来。” 我们全部挤在一个见方不到三个平米的侧洞里,关闭了所有的照明手电,辰爷守在洞口,半蹲着端着枪,注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越来越近了。 我害怕地发不出一丝声音。 外面的暗淡光线下我看见了一只脚,脚板非常大。我想要抬头看见他的脸,可是前面的热都已经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看到那个走过去的人靠近我们这边的一只手上,长着六根指头,是六指。 黑色的斗篷快要拖到地上了,我死命挤开一道缝隙,看清楚那个人的斗篷背后是一朵黑莲。 我开始怀疑起,这个神秘的人也是玉面家族的哪位爷。 我没有说话,子爷示意我们往出走,我们几个一齐钻了出来,子爷站在了最前面。 子爷笑着朝前面的黑衣人喊道:“六指午爷。” 我去,妈的,他们全部认识啊,这是来寻亲的吗? “好久不见啊,六指午爷。”子爷话语里带着一丝嘲讽。 前面的黑衣人终于停住了脚步,头也没有回地说:“在这里还能遇到熟人啊。” “生死的路上,我们谁都会再遇见,这里只有一条道。”卯爷说道。 “老瞎子,别他妈的废话,当年没死在墓里,已经是感谢祖宗了。”前面的黑衣人终于在转过了脸。 他的脸上没有戴着玉面面具,但是我看得清楚,头发下面依旧和巳爷一样有着一个印记。 “六指,别太过分,以前都是兄弟。”白衣人放下巳爷说道。 “兄弟,哈哈哈。”黑衣人午爷发出阴冷的笑声,他缓缓地拿下戴在头上的斗篷帽子,说道:“还配给我谈兄帮,这道印记是什么?我都无法见人,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在这里成了一个守墓人,十六年了,我未曾见过外面的阳光。” 子爷说:“当年驱逐你出去,出玉面家族那是我们按照家族规矩,毫不违和,而你呢?不遵守规矩,又加以报复。” “规矩,那一条不是人为的,你们的都是规矩,狗屁,我的呢?谁把我六指放在心里。”六指午爷说道,气愤极了。 “六指?你?”辰爷举起了枪。 “哈哈哈,傻子,你知道你为什么傻吗?就是因为你对他唯命是从,你那是感情吗?那是懦夫。”六指向我们走进了一段距离。 “你闭嘴,站住。”辰爷握紧了手里的枪。 六指午爷看着我们,他舒展了一下胳膊,说道:“傻子,你们怕了吗?怕我六指了吗?难道你们怕了吗?你们驱除我的那一天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这么多年在这阴森森的墓室里,我都快活成了死人。” 我开始感觉得到六指午爷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我想得到,他们之前不只是简单的盗墓这么简单,他们不只是分赃的合伙人,而他们应该是一个有良好组织的家族。玉面家族不是多么简单的一群人。 “今天我们再次下墓是来解决问题的,我们闯下的祸,我们必须还当地百姓一片安宁。”子爷好像在斟酌着什么似的,慢慢地说道。 六指走到了我们跟前,说:“我只想活着,活好我自己,别的人,别的事,我管不着。”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从人群里挤出去,说道:“六指午爷,难道你就想着一辈子活在这里吗?你如果活在这里,你死后,就连墓室也是别人的,你永远是寄人篱下。” 六指一把抓起我,说道:“那里的野种,难道你们还后会有人啊?哈哈哈,比我六指强多了。” “放下他。”奶奶子爷呵斥道。 六指一把松开我,我被摔在了地上,我感觉屁股都要摔开花了,青衣人戌爷扶我站起来。 “莫非是你和寅爷搞出来的小子。”午爷对着子爷说。 傻子辰爷一把推开午爷,说道:“被他妈的放屁。” 子爷呼出一口气,慢慢说道:“午爷在这里活了十六年,而你又懂得阴阳之术,想必这里的阴兵行动和主墓室的事情你要比我们清楚,我恳请午爷出手,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出去了之后,你要杀要刮,随便你,我玉面婆子都受着。” 六指轻蔑地叹了一口气,说:“现在知道求我了。” 子爷拿下斗篷上的帽子,一下子跪了下来,说道:“还请午爷不计前嫌,出手相救。” 六指瞬间也跪了下来,扶着双手交叉的子爷,说道:“我六指这一生贱命,可受不起子爷的跪拜。” “还请六指午爷出手。”子爷又向下叩首。 “您这是干嘛啊,都是自家兄弟,我六指的命还是您子爷给的呢。”说着六指扶起了子爷。 青衣人、白衣人、傻子辰爷、王教授卯爷、玉面子爷、六指午爷玉面家族的活着的六人,还有一个被搀扶起的死人巳爷他们紧紧抱在了一起。 此刻只有我一个好像是外人一样站在了外面。 “巳爷他已经去了。”六指含着泪水说道。 “我们也是在前面的墙壁里面挖出来巳爷的,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他还活着?”子爷疑惑地说道。 六指接话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办事情吧,出去说。” 青衣人继续拉着我,白衣人依旧背着死去的巳爷,我们跟着他们向主墓室走去。 打开主墓室的大门 终于走到了通道的尽头,我看见了一个沟壑,里面填满了白骨,我这次知道了,这一定也是陪葬者的尸骨了。在沟壑的对面是一扇大门。 是朱雀门,我见过。 主墓室在这前面不远处的朱雀门里。 老将军生前是一个武将,所有这里的所有装饰和设计基本上都会按照古代兵书里的排兵布阵的形式来排布的。 那朱雀门是一个拱形门,门的两边雕刻着两个长尾的公孔雀,由于年代太过久远,我们根本看不清楚孔雀的颜色,我唯一能够看得清楚的是来那支孔雀头对着头,两目相视,盯着外来的入墓人,由于孔雀的造型只是作为了一个图案而被安置在了洞口上,所以另外一只眼睛看不到,被墙壁遮住了,但是我们能够看到的着两只眼睛异常地大,好像是怒目而视,盯着外来的盗墓人,或者是眼睛是和墓室里面的一个唯一沟通的地方,这里好像是里面的通气孔,我看得见桃核装的眼睛好像是可以随着我们的所在的地方而转动的。 我处处留意着这些眼睛,我走到哪里,这里的两只眼睛好像一直盯着我们。 我打算询问走到我旁边的青衣人。 忽然黑衣人笑呵呵地说:“我国的石刻技艺在那么多年前就已经这样的炉火纯青了,你看这里的眼睛,是那么地逼真。” 听得黑衣人的话语,这时我才想起,每年过年时分我们买过来的门神,在我们的地方上,有贴门神的习惯。由于现在的制造技艺已经相当的成熟了,那个眼睛的技艺非常精致,所以我们可以看见眼睛是随时随地观察着我们的。 我们走进朱雀门时,我知道这里是通向主墓室的大门,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会放我们过去,就这样放我们过去了,那这位老将军也真的低估了我们这些后人的毁坏能力和高估了我们这些后人的素质,为财而亡的时代里,谁不想一夜暴富。 我蹑手蹑脚地往前走着,我生怕自己这么年轻的生命步入李云鹏的后尘,我缩在青衣人的后面,他妈的,如果有事情发生,你们先替我当一会儿,我好有时间做好逃跑的准备,别一上来就给我来个措手不及。 忽然就在我回想着想象着要发生什么的时候,前面突然之间谁都停住了脚步,我意识到有大事情要发生了。 最前面的女声一发声,我就知道是我的奶奶子爷在说话了。我听见他说道:“这里已经是到达了主墓室,接下来就是险峻的生涯,希望各位尽展本领,顺利完成这一生的最后,可能是最后一行了。” 我心里开始有些失落,什么事情在最后要结束的时候,我好像总是恋恋不舍,但是不管怎么样,在任何时候,总会有人要先走,总会有事情要先结束。 子爷观察着前面的朱雀门上的装饰和周围的环境。 我看见我刚才只是注意到了朱雀门的上面的一些建造方面的特色和那两只孔雀的眼睛,我没有注意到的是下面还有两只白虎在守着门口。 这两只白虎是立体的动物,活灵活现,两只白虎相对而坐,前爪放在石台子上,整个身子都是依附在石台子上,尾巴蜷曲而卧在两只后爪子旁边。 两只白虎的嘴巴都是大张着的,我忽然之间想到了狮子大张口,难不成老将军有预言功能,会发现数年之后有一个这样的新词语出现,我想到这些,我心里自己先嘲笑自己一番,我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啊。 我仔细观察才发现,白虎张开的大嘴里竟然是空着的,在白虎的嗓子处是一个圆形的通孔连接到了下面不知道什么地方,那些年代的技艺确实是没办法和现在的技艺相互比较,我看得见白虎嗓子里的细微痕迹都被技师一带而过了。 白虎张开的嘴里看得见有几只大牙之外,白虎的舌头向里面卷起,形成了一个像水槽一样的深水渠。 我想,莫非这个墓里的老将军要用这些东西来取水,打开朱雀门伸出一个桶子或者水壶,放在白虎的口中,水来了。 我觉得是那样的滑稽和好笑。 在我们到达朱雀门的通道上,有一条大约两米多宽的沟壑,我们在这一边观察着对面,在沟壑的对面,是一个大约直径在四米以上的大圆,形如八卦,黑白相间的两条鱼首位相接地卧在八卦里,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黑白交错颜色相间的鱼类。 我叹服那些年代的人们的想象力。 子爷开始往后退,我的心里开始害怕,难道这里有他们解决不了的麻烦吗? 子爷退到后面对着六指午爷说:“午爷,现在就看你的了,你的阴阳八卦术该现场了。” 午爷回应道:“子爷放心。” 子爷说道:“午爷,我发现这里的八卦和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发生了变化,你看那两条鱼的颜色,越发的深了,数年之前我们到这里的时候,你记得吗?这里没有白色的颜色,是红黑相间的鱼,可是现在连颜色也发生了变化,说明墓室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作怪,这里的阴阳八卦是午爷祖上的善计,有劳午爷啦。” “子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在玉面家族里可谓是德高望重。”午爷指着对面的八卦阵继续说道:“我还记得上次我们来的时候的情景。,我们是踩着红色的地方过去的,一旦触碰到黑色的地方,这个主墓室的机关会立马云运行,到那时候,我们连撤退的机会也就没有了。” 子爷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千万要小心。,我们走错一步,今天就出不去了。” 午爷看着对面没有回头,他说道:“请子爷退后。” “辰爷、卯爷。”子爷喊道。 “我们在。”王教授辰爷和傻子卯爷一齐说道。 我顿时感觉到了玉面家族的团结和统一性,我的心里开始有了欣慰,刚才他们兄弟之间的反目我遗忘地干净了。 子爷命令似的说道:“辰爷守住左边白虎,卯爷守住右边白虎,子弹上膛,有什么变化才给他们一梭子。” “是。”他们说完,各自挪到左右地方,端着枪,一动不动的对视着前方的白虎。 六指午爷观察着对面的八卦,看着八卦里的鱼,他从衣袖里拿出一本已经泛黄的手抄本,翻看着什么。一会儿,他又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木鱼之类的东西,木鱼的外壳上密密麻麻的刻满着什么文字,好像是鬼文,我看不懂一个字。 半天过去了,我们都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午爷的观察结果,忽然,午爷收起了他手里的所有东西,他用六指从衣袖里勾出了一个带着穗子的圆木,好像一把萧。我想不明白他这时候干嘛还要奏乐,难不成里面的老将军喜欢乐器? 我正想之间,之间六指午爷站起来一甩圆木萧,瞬间圆木萧好像鱼竿一样开始变长,他将变长的鱼竿搭在沟壑的两头,他一个转身,好像轻盈的蜻蜓一样点水似的就过去了,我没有看见他踩着什么颜色,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六指午爷已经站在了两只白虎中间。 站在我旁边的青衣人戌爷和白衣人亥爷从后背上拿下包裹着的大刀,就好像丈八的蛇矛,他们也搭在了沟壑上,瞬间,三支兵器拼凑出了一条大道来。 对面的六指午爷转过身来对我们这边说:“踩黑色不踩白色。” 子爷带头,走在三支兵器上,我和青衣人戌爷断后。 棺椁里还躺着一个 我们过到了对面,青衣人收起了兵器,将黑衣人的兵器扔给了黑衣人,我们两个踩在黑色的鱼背上走了过去,我们在白虎守着的大门前面聚合。 子爷慢慢坐了下来,说:“多谢午爷出手,不然我们今天都要交到在这里了。” 六指戌爷交叉着双手放在胸前,慢慢坐下来说道:“我能做的只要这么多,子爷说得是那里的话。” 我感觉得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是那么得兄弟情深,我由衷的羡慕他们。 子爷发话说道:“我们已经走了这多路了,大事要成也不在于这么一会儿,我们都休息一下吧,检查一下各自的装备,等等就要大家出力了。” 我们一齐做了下了,辰爷拿出背在包里的水壶,递给子爷喝水,子爷结果水壶,说:“看看你们都有带吃的东西吗?这一夜马上要亮起来了,我们吃一点儿东西就得马上行动了。” 卯爷放下手里的东西,拿出了一点儿面包,他撕成碎片,递给每个人一片,我得到的面包是最大的,我吃了一口,可能是饿极了,我感觉这些面包是那么地好吃,我没有换气地吃下了这一片面包,我开始舔起留在指头上的面包渣子。 这是一只手递给了我,是青衣人戌爷,他递给我一片面包,我居然没有拒绝,一把接过来,放在嘴里几下子就消化掉了,戌爷摸着我的脑袋,对着我笑着。 我咽下面包偷偷地对着戌爷说:“你饿吗?” 戌爷摇着头,咬着牙,说道:“你吃饱就是了,小子还真是可爱呢。” 我喝了一口戌爷的水,转过头去,对着戌爷偷偷地问道:“刚才午爷的兵器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会变长呢?” 戌爷笑了笑说:“午爷的这是一件家传的宝贝,它形似一个笛子或者一把萧,其实他是一把利剑,只是这把剑的剑鞘是圆柱形的,而且它可以变化是因为午爷的这把剑就是一把双刃剑,两个剑鞘里装着一把剑,这把剑可以伸展成一把剑,也可以折合成两把剑。” 我瞬间一下子觉得午爷这把剑好神奇啊。 子爷喝完了一口水,我清楚听得到水咕咚一下子落进了子爷的腹腔里。 子爷说道:“午爷刚才是怎么看的出这个八卦阵里的玄机的呢?” 午爷放下水壶说道:“这里在我祖上记载的手抄本有记录得到,是一个阴气的转移和变化。” 午爷顿了顿声音,继续说道:“子爷你看,这里的黑白相间的两条鱼表面上看来是刻在地上的两条最普通不过的鱼而已,但是你要仔细看的话,你就会发现,这两条鱼里面是两条真正的鱼。” 子爷接着午爷的话说道:“这种阵叫做鱼幻阵,法师做成这样的鱼幻阵时,是将很多条活鱼在沉有死人的水池里养着,死人的阴气被这些鱼在吃喝和呼吸之间吸入身体里,能够扛得住阴气的鱼越来越寿命长,越来越活跃,可是扛不住阴气的鱼就会早早地死去,被那些越活跃的鱼全部吃掉,但是为了给鱼类注入新的食物和能量,法师会向鱼池里定期放入新的体质非常好的鱼,让这些阴气越来越重的鱼吃掉而修炼,最终存活下来。” “是啊,就这个样子的,这样养成的鱼需要在水池里养七七四十九个月,也会是四年零一个月,最后出来的鱼要比自己的同类大出很多。”午爷指着八卦里的两条鱼说道,我听得都快要入迷了,他看着我们继续说道:“这样养成的鱼恨劲非常大,连自己的同类也都吃。” 子爷呵呵地一笑说道:“是啊,被逼疯了的鱼类,和逼疯了的人一样,会杀人的。” 午爷又说道:“这样还没有完呢,在有人用到这样的机关葬法的时候,为了能够让这些鱼类可以在墓室里长时间生存,继续保持完整以便可以继续吸收墓室里的阴气让机关的威力越来越大,还会给这样养的鱼最后注入水银,鱼活着的时候,血液一直在流动,这样注射进入的水银会随着血液流入鱼类的体内,最后的鱼类会在墓室里生存地完整。” 我看着午爷,午爷又喝了一口水,说:“这里的两条鱼和主墓室里在腹腔里一定是相互联通的,这样的话,主墓室的阴气容易集中在鱼体里。鱼的颜色在阴气越来越重的时候就会有变化,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是红色和黑色,而这次变成了黑色和白色,那就是因为阴气的积累,红色越来越重,就会变得像极了黑色,着以前的黑色会将所有的阴气全部集中在阴气和机关最重的黑色上,那里的部分就会逐渐地暗淡下去。” 我咽下一口唾沫,着急地问道:“那为什么你让我们踩着阴气最重的黑色过来就没事呢?” 午爷微微一笑说道:“小机灵鬼,什么细节你都看在眼里。” 我一摸自己的脑袋,呵呵地傻笑着说道:“您就告诉我嘛。” 午爷一笑说道:“我们踩着黑色而不踩着白色是因为黑色是阴气最重的地方,而白色的地方恰恰是控制机关的地方。” 我哦了一声。开心地笑着。 子爷收起了水壶递给辰爷,说道:“收拾东西,我们进主墓室吧。” 我们都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行装。 卯爷和辰爷走到了白虎旁边,准备打开通往主墓室的机关。 我站在中间看着他们,站在我旁边的还有子爷。站在我后面的是三个人,分别是青衣人戌爷、白衣人亥爷、黑衣人午爷。 辰爷和卯爷相视用眼神交流一下,会过头来,用力扳动蜷曲缩在脚边的尾巴,一齐用力之下,尾巴被转动了一圈。 白虎的口中开始出水,流下水全部注入朱雀门的门槽里,朱雀门的下面有一个可以流水的门槽,看着白虎口中的水逐渐注满门槽,我好像害怕遭到水灾一样,我开始往后退,站在我后面的白衣人亥爷一把扶住我,说:“不必害怕,臭小子,门槽里的水是漫不出来的。” 说话之间,白虎口中的水逐渐慢了下来,朱雀门慢慢地向两边被拉开,辰爷和卯爷也加入了我的队伍,我好像成了一个领头一样的,走在了最前面。 白衣人拖着巳爷走在了最后面,我大步往前走。 走到朱雀门前面,我留心观察了一下门槽里的水,居然一滴都不在了,我疑惑地看着走在我旁边的子爷。 子爷一边走着一边告诉我说道:“这里门槽里的水从白虎口中出来,在门槽里集聚,集聚到一定重量,门槽两边的水洞会被打开,然后水就会全部注入进去,这些水达到下面朱雀门的开关处,朱雀门自然就会向两边被拉开了。” 我点着头笑着。我问子爷说道:“那么奶奶,哦不,子爷,白虎口中的水是从哪里来的呢?哪里储存着水这么多年过去了,就不会干涸吗?” 子爷笑了笑说道:“小子想法还挺多的呢。” 子爷继续说道:“是啊,放了那么多年的水自然是要干涸的,而这里白虎口中的水是来自于地下的暗河的,暗河里的水是长流水,永远不会干涸,除非发生重大的地理变化。” 我终于听得明白。我对他们这一行人开始佩服。 还真他妈的是文化人啊。 我们跨进这扇主墓室的门,我奇怪地发现,主墓室里居然没有一个棺材,我环视了一周,也没有发现这里有一个棺材。 我正要问为什么这里没有一个棺材,这时,我被走在后面的青衣人一把拉过去,我回过头来太看见,是一只红毛大怪,我的妈,这只满身长着红毛的东西居然那么大,比我四个还要高,一只胳膊有两米长,我吓得都快要傻了,我几乎不会走路了。 红毛大怪的一只手已经向我伸过来,他就像一个即将被杀的猪一样发出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向我们扑过来。 妈的,我估计要死了,我已经躲闪不及了。 忽然,我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拽了我一下,我被青衣人挪开了红毛大怪的恶手。辰爷的散弹枪已经发出了不知道多少枪了,落地的弹壳好像在放鞭炮似的,我已经看傻了眼。 子爷对着我们这一边喊道,我才发现我们已经被着红毛大怪分出了两部分。子爷喊道:“午爷,起灵。” 我看不到一个棺材,你他妈的说什么的起灵啊。在心里面想着,我向着青衣人的怀里跑去,卯爷不再是我见到的那样的斯文的一个教授了,他就像一头怪兽一样,对着红毛大怪扫射过去,一梭子接着一梭子,他好像毫不在乎这些子弹。 可是,红毛大怪更是不在乎这些子弹了,他好像一个钢铁一样,在子弹中纹丝不动,子弹唯一起的效果就是可以阻止红毛大怪行进的速度。 后面我终于看见了一个棺材,午爷和子爷掀开一层地皮,一个棺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辰爷喊道:“老将军,你的家。” 红毛大怪好像可以听得到似的,猛然一摇头。 “午爷,快起灵。”子爷看着午爷说道。 午爷从衣袖里拿下来他的双刃剑抽出剑鞘,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双刃剑,明晃晃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午爷将双刃剑插进棺盖里,子爷在对面握住棺盖的另外一头,唰一下子,棺盖被撬了起来,这时,好奇心非常重的我已经一边躲避红毛怪,一边挪到了黑衣人的后面。 我向棺材里一看,妈的,里面怎么还有一个人啊,这是几人墓啊。 躺在棺椁里的这个人照样穿着斗篷,带着帽子,帽子的下面是玉面面具,我不用想,这肯定是他妈的玉面家族的人。 子爷和午爷相视一对,他们俯下身子拉起了躺在棺椁里的人,这时,红毛大怪好像是一个乖孩子一样,走到了棺椁里,躺了下来。 我和我旁边的青衣人都看傻了眼,妈的,这红毛大怪是着急睡觉吗? 子爷对着我这边喊道:“戌爷,封棺。” 青衣人一下子闪到前面去,一只手拉着棺盖盖上了红毛大怪。 子爷吩咐道:“将黑驴蹄子塞到红毛大怪的嘴里,不然他又要出来。” 辰爷从背包里拿出了黑驴蹄子,走到棺材前面,戌爷一把掀开棺盖,红毛大怪还在哼哼唧唧着,辰爷一把塞到长着的嘴里,戌爷拉紧了棺盖。 子爷吩咐道:“只能对不起你老人家了啊。” 子爷继续说道:“戌爷,用桃木顶棺,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戌爷乒乒乓乓地订好了棺盖。 我太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我发现我们的头顶的高台上还有一个空中棺材,。我吓得往青衣人那里躲去,而且指给青衣人看那棺材。 青衣人推我一下,说道:“不要怕,那里是一口空棺材,里面只有一个稻草做成的人而已。” 我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戌爷说道:“老将军生前虽然是德高望重,但是他们曹操麾下的一名盗墓官员,主管盗墓和领导盗墓,用得来的钱财填充军饷,那些年代里,连年征战,每个将领麾下总有一支盗墓军队。” 戌爷指着上面的棺材说道:“那一个棺材是给人看的,老将军将自己的棺椁放在地底下,是怕有人来到,而且他生前造了太多的阴孽,我们现在用桃木封棺也是为了他好,他如果转世出去,那是要遭受多少苦难啊。” “是啊,因果轮回。”子爷说道。 说着话,子爷一把拿下刚才扶上来的玉面家族的人。 子爷一看,叫道:“是丑爷。” 众人一齐上来看到,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一句话,说道:“他还活着,还在世上。” 子爷忍住悲伤,对青衣人戌爷说道:“被丑爷一程吧,出去后,给他们一个好地地方埋葬。” 戌爷流着泪说:“好嘞。” 我们一行人背着丑爷和巳爷走出主墓室,从主墓室门口的一条小路打算上去,转到墓顶,再打盗洞出去。 可是,我们刚走到这条小路的一个转弯处,就发现了一具新的白骨尸体。这具尸体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肉,白森森的只剩下骨头还摆出了一个人样。 子爷坐下来摸了一把白骨上残留的血液,说道:“是挖沙子的村里那个小伙子。” 辰爷说道:“可恶的行军蚁,他妈的,那里有沙子,他们就好像来哪儿啊。” 王教授卯爷看着我们脚下说道:“这条路,我们是不能走了,你看这个是行军蚁大规模迁徙。” 卯爷指着脚下的脚印。 辰爷说道:“难怪河里的沙眼里往外冒沙子,全是他们的行军蚁,太多了,顶出了沙子。” “是啊。”子爷看着那整齐的脚印说道:“下面的沙子全被他们顶出了河面上,下面全部落空了,才使得老将军的主墓室外的屏风漏出了河面,那么大的一个高台子。” 我们原路返回,再次进入到主墓室里。 午爷抽出死去的巳爷腰间的长鞭,甩到了高台上的棺材里,他顺着长鞭,蹬着墙壁,上到了高台上。 午爷打开了通气孔,他用双刃剑捅大了通气孔,瞬间,整个墓室都好像亮了起来,我们从高台上出去,走在最后的我挪开高台上的棺盖。 一看,果然,里面是一个躺着的稻草人。 越来越神秘 第二天我们赶在天亮之前从墓室里出来了,此时,外面已经微微放亮,早上的冷霜打湿了落叶,叶子泛黄着落在地上,此时正是中秋天气。 我从地下一下子钻到地上,我首先感受到的是真他妈的冷啊。傻子还是想以前一样打着哆嗦,我一看他那猥琐的表情我就好笑。 从这次我第一次下墓回来之后,我开始对墓底下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觉得好玩,觉得稀奇,觉得刺激。 可我也知道,会死人的。 我们继续走着进村,乡间中秋天气的空气好像能让我获得新生,我大口地呼吸着,道路上的霜打的叶子没有了以前的娇艳和新绿。 活着真他妈的好,我的第一种感觉是那么地强烈。 我们一行人往前赶着,子爷退去了玉面面具,露出了初显沧桑的脸庞,我期待着的黑衣人终于撕下来了面具,拿下来斗篷上的帽子,我才得以见到真面目,黑衣人午爷确实生得一副好面孔,挺直的鼻梁上面镶嵌着两个大眼睛,剑眉就像他的双刃剑一样插入眼窝,清秀的五官都让我忍不住多看几眼,更别说女人啦。 我们一行人背着巳爷和丑爷回到了村子里。 村长高兴地迎了上来,说道:“辛苦了,余家老太太。” 青衣人戌爷和白衣人亥爷以及黑衣人午爷都听得傻了眼。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我正要解释的时候,奶奶子爷制止了我,也制止了他们几个的好奇。 亥爷还是忍不住问道:“老驴娶了子爷啊?” 子爷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们走到河道上。奶奶子爷要来了笔墨,她挥动大毫,在那个透明的高台上写下:此处禁止挖沙。 我偷偷地问站在我旁边的青衣人戌爷说道:“那里的和奶奶子爷一样的黑影是什么啊?”我指向了高台上的人影。 青衣人凑到我耳朵上说道:“老将军的屏风上画的当然是老将军自己了。” 我轻轻地说道:“那么玉面家族的祖先是老将军啦。” 青衣人戌爷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聪明,老将军就是老驴的祖上,是玉面家族的开创人。我们现在穿的衣服都是当年的模样,从未更改过,都成了一个传统了。上次我们下到了老将军墓里打开桃木钉想让老将军转世投胎,可是老将军确实罪孽深重,一直游荡在墓室里,发生了尸变,所以这次子爷下狠心了,让他永远留在大墓里。” “那这也是为什么你们要戴着玉面面具的原因吧。”我问道。 戌爷回答说:“是的,不想再让墓主人记住我们盗墓人的模样,当然,这样也引发了很多的——” 子爷走了过来,说道:“他还小。别乱讲话。我们回去吧。” 村长已经找人打出了两口上好的棺材,并且选好了地方,打算厚葬丑爷和巳爷。 我们在村子外面的山头下面后坡上厚葬了丑爷和巳爷,子爷说,这里的后坡聚星揽月,适合他们到那边生活。 我们回到村里,村长已经备好了饭菜。那十只白公鸡现在已经成了我最爱吃的大盘鸡。我都快要高兴疯了。 这顿饭后,奶奶子爷对我说:“跟着你父亲,我们搬家吧。搬到城里去住。” 青衣人戌爷和白衣人亥爷辞去子爷,连夜打算再回终南山。终南山最为隐士隐居之地,但是历朝这里距离王朝最近,容易被皇上召见,隐居在终南山的人大多都还是想要为朝廷建功立业,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 傻子辰爷什么时候都不知道为自己争取一下,傻了吧唧的憨笑着说道:“我还是留在子爷身边吧。”他最后还是留在了奶奶子爷身边,可是他不愿意搬家进城去住。 卯爷在奶奶的主持下收我为徒弟,做了我的师父。奶奶说,我是迟早要进到大学里的。 黑衣人那夜就离开了,他带上了一个黑色的头巾,对子爷说:“我四海为家。” 在我逐渐长大的岁月里,我家从乡下搬到了城里,家里的老院子留给了傻子辰爷。 父亲依旧去了那个他可以维持生活的古玩店,奶奶无法管制他,奶奶把所有的钱存在了我的名下,但是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钱,父亲维持我们过着平淡的生活。 在我十岁的时候,在奶奶的主持下;我拜卯爷为师父,以后的日子里,他一直是一个教授,在西安的一所大学里任教。 研究古文物。 在我逐渐成长的记忆里面。多年的夏季,他总会开着一辆破车来到我们这儿走访民民情,他说,这是在调查民俗民风,为写一本关于中国民俗特色的小说在积累素材。 年迈的奶奶最大的心愿是让我去读大学,所以在王教授卯爷的学生李云鹏死在了老将军的墓里之后,在他老人家的主持下,我们之间行师徒之礼,奶奶的心意我很懂,他是想让我走进大学。 在后来的生命里,我实现了奶奶的心愿,我考上了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 在我去往大学的那年暑假里,我的师父,我才知道,他叫王中天。 王教授一如平常地来到我们这里调查,和十年前一样,就像那次来到我们村里一样。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没有人傻到会对一个地方的民俗将用近十年的时间做调查,我考上的正是王教授的大学,但是一切都与他无关,全部是我的努力。 在我和王教授得知自己被他们的大学录取之后,我的奶奶和王教授都好像是默契的未卜先知一样。 我读不懂他们眼里的笑容。 那个平静的暑假里,故事开始了序幕,我像一个无知一样被拉进了黑暗的夜里。 那一天,平静地出奇,我接到我们镇上邮局的电话,电话里说,余中,你有一个大学寄过来的邮件,恭喜你啊,估计是录取通知书。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医院里和奶奶吃饭,我挂了电话,高兴的告诉奶奶,我都快要被饭噎死了。 可奶奶好像明白什么一样,只是暗淡的一笑,我本来想立即奔向邮局的心情一下子被冲淡了。 直到晚上吃过饭后,奶奶才说,你该去邮局了。 奶奶说出这句话时,吓我一跳,已经在等死的奶奶几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可这次确实出奇的说得舒畅。 我本想接话。 但她老人家好像又要马上死了一样,我只好直奔邮局。 邮局就在镇上,离我家有一段距离,我需要骑着自行车赶路。 今天天色已经完了很多,我没有像以前一样去骑上自行车。而是在路边等着打着一辆出租车去的。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我估计邮局里的人都已下班了。 但是看着奶奶那很有可能就看不到我的录取通知书的情况,我硬着头皮去试试。 我站在街边的一个路灯下,我无聊的看着自己的影子长了短了。 一辆比亚迪的出租车停在了我的面前,里面是一位中年男子,五十岁上下,秃着头,如果是一位和尚,想必他也是一个好的慈善和尚。 里面声音招呼道,:“我去镇上回家,是要打车么?” 我说:“是啊,去一趟邮局。” 我顺势坐进了出租车的副驾驶座上。 中年男子说:“是去取录取通知吗?” 我说:“是的。” 他轻微的好像很伤心的叹了一口气,说:“哎,我多么希望我的孩子也能考得上大学。” 我像傻了一样,开始数落起大学的不好,说:“大学现在不一定好啊,毕业可说不定找不到一份好工作,其实很多的大学生也是给别人打工而已。” 说着话,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一个小孩子的玩具,我顺手拿了起来,在手里把玩起来,忽然,我感觉到有一支手在我背后夺走我的玩具。 我将头转向司机,可我发现他一直在好好的开着车,我转过头来,在车子前面的玻璃里清楚的看见一张小孩子的脸,是从我的背后照射出的影子。 我一身冷汗,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指,奇怪地是玩具瞬间掉在了地上。 听到玩具摔在车子上的声音,中年男子忽然一声呵止,说:“放下我孩子的东西。” 我马上扭头捡起玩具,我才看见玩具的一端依旧是有一只手在和我抢着这个小孩子的玩具,我下意识的又放开了手,玩具又和之前一样摔了下去。 我害怕地说:“师傅,有鬼。” 中年男子把车子靠边停下来,自己伸手捡起来玩具,说着哄小孩子的话,把玩具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他继续送我去邮局。 穿过街道的最后一个路灯,我在邮局门口下了车。 那是多么的幸运啊,一位换下工作服的邮递员好像在等着我似的,递给了我一个包裹。 天色很黑,我问:“需要签收吗?” 那边没有回音,我抬起头时,才发现他已经不见了,刚才还好好站在那里的二十岁出头的一位工作人员像猫走路一样就这样悄悄地溜走了。 一阵风吹过,我感觉好像有人站在了我的后面,我转过身去,是刚才的司机师傅。我问道:“还没走啊?” 司机师傅低声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心想,现在这人真他妈厚道啊。我是不是刚才没有付给你钱啊。 我跟着司机师傅走到车子旁边,他帮我拉开了车门,我感觉车子里冷气直逼人。 我说:“师傅,开个暖气吧,好冷啊。” 忽然车门被一把手猛地合上了。 我转身才看见,原来是王教授。 我惊讶地叫道:“王教授,你怎么在这儿啊?” 王教授没有理我,他淡淡地对那司机师傅说:“你他妈的不想活了是吧?你知道他是谁吗?” 司机没有说一句话,又重新打开了车门,他伸进去脑袋,好像和里面安排了一下,他示意我们进去。 王教授嘴里默念着什么。我他妈的一句都听不懂。他和司机师傅说着什么的你养他多长时间了?孩子他阳气弱,你他妈就想动手了,今天我要不是赶过来,你是不是得弄死他啊?幸好余家老太太算的准。 司机一听余家老太太,马上恭敬起来,说话真他妈的客气。 司机师傅乖乖地送我回到了医院里,我打算给奶奶看看我的录取通知书。可是,他已经死去了。 父亲正在为他准备后事了。 那一夜,我哭了一夜。 活人续命 在我开学的那夜,我收拾好东西,第二天随从师父去哪所很多人都向往的大学。 那天夜里,我莫名地问他,说:“师父,你真的是来调查这里的民俗的吗?你们上一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奶奶要我拜你为师,她却和你称兄道弟,这样辈分都不合适啊?” 王教授笑了笑,说:“我知道的甚少,我只是懂一点点风水罢了,我以前不是玉面家族里的人,直到真正的卯爷被废,手脚俱断后,我才进入的玉面家族。” 我问道:“真正的卯爷?” 王教授看样子是真诚地和我说话,就是现在他放出一个屁来,我都会相信的。他点着头说:“是的,可是我不是,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去做一个真正的卯爷。” 我说:“那你是干什么呢?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王教授盯着我认真地对我说:“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真实的身份,我只是一个教授。”他开始变得有些煽情,我都快要憋不住了,跟着他一起潸然落泪了。 但是我在潜意识里感觉得到王教授他一定没有给我说实话。 他在屋子里徘徊着说:“我知道当年你奶奶从遇到我之后,到选我进入玉面家族,其实就是一个契机,她只是想打着研究文物的幌子来盗墓,因为她想洗尽黑历史,玉面家族的黑历史。” 我既惊讶又好奇地问道:“那你怎么这么贱啊?你听他的干嘛?” “司机师傅听到你奶奶的表情和反应你见到了吧?但我不只是为了自己活着,因为跟着他们可以看到很多我们研究中见不到的东西,会给中国的文化带来一个腾飞。”王教授说得真他妈有道理。 我生气地说道:“你还有什么目的?” 他笑道:“除了风水,风俗这样的东西是不用十年的?我还研究风水,我也学会了开枪和射击,其实现在的我,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充当真的卯爷。” 在夜色的笼罩下,我说:“风水?” 师父坐在沙发上,摊开双手,自然垂下,说:“这里有一代一个盗墓贼的墓穴,里面有我们不可想象的考古价值。” 我手心捏了一把汗,莫非说的就是我的爷爷,可是我的爷爷是死在昆仑山里的,就没有回来过啊。我试探着问他:“师傅,您的意思是?” 王教授笑着说:“不要多想,我是考古专业的教授,我不是盗取文物的。” 说着,王教授从包里拿出一张绘制的地图,展开给我看,他说:“这就是我这些年的成果,我终于在爬山涉水中,绘制出了这样的一张图,他的主墓穴大致就在这个位置。”说着,他用手往地图上一指。他顿一顿声音又说:“不过到现在也不太确定这里的具体位置,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的山形地貌有多变化,而且人为的毁坏很严重。” 我好奇地问他,说:“你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王教授说:“二十年前,我跟随着玉面家族的队伍进入秦岭大山的时候,我们迷了路,一直一周过去了,我们仍然没有出路,在大雨季节里,滑坡的山体把大地挖出一个无底洞,我们被陷了进去。在那个洞里,我发现了一个棺椁,在棺椁的壁画上,我描了一副这样的地图出来,但是我不知道这是一张地图,在那几夜的奔波中,我为了逃命,脱离了那些队员,从当时建墓之人逃走的洞穴里爬了出来,回去我研究了这么些年,在八年之前,我确定下来这是一张地图,所以我来这里和地形相比,但是年代久远,发生了了太大的变化,我对比了近十年。” 我听完放声大笑,说:“辛苦师傅了。”为了炫耀,我拿出了从奶奶那里夺下来差点被带进墓里的爷爷的死亡日记,我说:“你说的是刘去的墓穴吧?我这里有很多的资料。” 王教授好像记起了什么似的,表情凝重地说道:“丑爷和巳爷说不定就是在我们那次在秦岭迷路的时候撂在大墓里的。” 我把死亡日记展开给她看时。 他一脸惊恐的接过那本泛黄的日记,我翻到爷爷讲到的那张地图的那里,那一页里写着:刘去墓,起于山西,乃假墓,得地图一张,重点大致在昆仑山中。在这行字的下面画着和王教授一样的地图。 王教授对比发现,地图是惊奇地相似,大喊:“难道那次带队的就是子爷。” 我说:“你不知道吗?” 他说道:“行动之前都是带着玉面面具的,我们相互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且每次队员都有调换,以梅花巨蟒为信。” 我恍然大悟。 我把知道的爷爷的故事跟他讲过一遍之后,他告诉我说:“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点着头答应他。 他看见爷爷在首页写着的:不要后代知道自己的祖辈是干什么的?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我说:“你爷爷的意思是,不想让自己的后代盗墓,但是我很有可能需要你的帮助,你知道的,我是学校的教授,也是为国家做贡献,不管怎么样,这样不算是作孽的事。” 我看着他迟疑的举动,说:“你说你的想法吧?” 王教授笑着说:“为了两全其美,我决定给你起一个在这个行业里专用的名字,这样也就不违背他老人家的心愿了。” 我惊奇地笑出了声,说:“很不错啊。” 月光投进窗户,他看着月光,说:“夜晚最明亮的要数这月亮了。”他看着正值中天的月亮,说:“你就叫王中天吧,跟我一个姓,我让你青史留名。” 从此我拖着这个新的名字开始了我的人生之路。 在那一夜后,王教授高兴的要喝酒,几杯酒下肚,王教授举杯喊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举杯邀明月,我将今夕去。” 我和王教授喝完酒,睡在了客厅里,王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去。 我睡得大死,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我带着王教授尸体回到了学校。 我永远也忘记不了王教授死尸上裂开的狰狞笑容,是那样的怕人,他被早起的邻居在村前的一片树林里发现,发现他的时候,他是背朝上,面朝下,手里猛抓着什么,僵硬着。 从我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把爷爷的笔记和王教授的所有资料收集起来,不敢轻举妄动。 我特别害怕自己这样年轻的生命早逝,主要我也还是一个处男,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在大学的时光里,我从来没有告诉别人这样事情,王教授的尸检结果是:缺氧窒息而死。 后来,我收集到了王教授几乎所有的资料。 原来王教授就叫王中天,这是他刚满二十的时候得到的名字,如今在我刚满二十岁的时候,他把这个名字给了我。 我生怕因为名字死去,可是大学里的老师和同学都已经叫习惯了。 王教授居然是出生在一个古玩世家,家人世代都是做古董买卖的,具体有多少代人把玩这个东西到现在已经数不清了,反正听说,最早开始倒腾这东西的王家老祖宗已经能追溯到东汉末年了,只是那个时候他干得事情已经不能称之为买卖了,基本上是两手空空发死人财。 没错,王家那位老祖宗就是一盗墓的,一直到后来,王教授误打误撞考进了大学,但是也和这个行道没有完全断绝关系,只是进步了一些,可以明目张胆的在国家的保护下去盗墓。 王教授的祖上一直都在玉面家族里扮演而世袭着一个位置,那就是王家卯爷的位置永远都没有变成其他人的。 这是我后来知道的事情。 只不过据说王家父亲后来死在了一个大墓里,从那以后,王中天便世袭了卯爷这个位置。可是子孙后代都变得很少下墓了。 到了他这一代,法律开始完善和健全,王中天教授混进了大学,由于屡次在考古方面创造出惊人的成绩,很快,卯爷成了这个专业里受国家保护的人才。 我好像和王教授有着同样的命运,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可我也没有世袭,我仿佛自然而然地成了玉面家族里的人。 听说我的母亲因为难产早早的去了,以至于我先天体弱,八字不够坚挺,先天阳气不足,比一般人容易碰到不干净的东西,做古玩买卖简直跟找死没区别! 毕竟,古董往好听了说是叫古玩文物,可到底还是陪葬品,是死人的东西! 做这买卖,简直就是从人家死人手里抢东西,你说如果八字不够坚挺的话,碰了这玩意能有你的好? 他家世代都是干这个的,因为收古董撞到的怪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家人忌讳也是正常的,他的名字中天也是因为这个而起的。 正如他说的,夜晚无比黑暗的时候,月亮是最明亮的,如日中天。所以便给王教授取名中天也是想借天地的气运来弥补他八字阳弱的问题。 就这样,在王教授祖上的保护下,他安安稳稳的活了二十来年,没受过苦,也没遭过什么罪,日子过的也算平静。 但是在王教授二十岁那年的生日上,一个嘴里叫着“早逃”,手里却拿着一个桃子和一把枣子的乞丐来到他家讨饭时,告诉王教授的父亲说,孩子的这个名字最后也是别人的,他只是一个顶替,那个人还没有来呢,不过这个名字你要作为自己的真名而隐瞒,直到给下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这个名字将害了你家孩子,能让他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保存着这个不为人知的名字。 终于在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估计就是我。 我的好日子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做好准备的时候就结束了。 半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一成不变的生活轨迹才有了一些改变。 那天,我如往常一样在上课,可我爸的助手李叔却忽然来了我的大学二话不说给我请了假开车载着我走了,后来我才知道——我爸出事了! 大概就是在我爸出事一个月前吧,一伙盗墓贼发现秦岭那边出了一个墓葬群,这个墓葬群有些年代了,里面的大墓很多,基本上都是隋朝以前的墓,这伙盗墓贼只是盗了一个,就搞出将近两千多件古董流向了古玩市场,而且也不知道是那伙盗墓贼里的哪个大嘴巴干的好事,消息竟然走漏了。 这可是近些年来很罕见的事情,整个古玩界一下子都炸窝了!一时间,到秦岭“包山开矿”的人是数不胜数,其实也都是一群盗墓贼,打着包山开矿的幌子,方便的是他们挖山掘墓的行当!甚至,还有一些当地的村民都加入其中。 我爸一听说这消息,哪里还能坐得住?没有了奶奶管制,开始重操我爷爷的旧业。 当下就收拾东西跑秦岭收“荒货”去了,荒货是古玩界的行话,就是指那些散落在乡下农村被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村民埋没了的古董,现今古玩市场上的绝大多数古董都属于“荒货”。 只不过这“荒货”也是参差不齐,没点眼力的人还真做不了,而我爸就是那种有“慧眼”的人。 比如在十年前,有一次他去乡下收“荒货”,途经一家农舍的时候,发现一个妇人正拿着一根黑乎乎的东西捅灶火,我爸一眼就看出那黑乎乎的东西其实是一把八面汉剑,据说是那妇人的丈夫种地的时候从地里刨出来的,结果被那妇人当烧火棍用了,后来他花了200块钱就从那妇人手里把那八面汉剑收了过来,倒手就卖了20万! 这就是收“荒货”的好处,运气对了,一下子能赚一大笔钱,干我们这行的就这样,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所以我爸跑去秦岭收“荒货”的行为很正常,这事儿我也知道,当时就没多问,毕竟那秦岭有那么大的一个墓葬群,古董因为雨水冲刷、山体塌陷等原因露到地表,最后散落在民间的几率很大,跑去收“荒货”很有可能能大发一笔。可我没想到的是,我爸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带回噩耗的是和我爸一起去的一个古董商人,我爸到底是怎么没的,我也曾经问过李叔,可李叔说我现在还不能知道,对我没好处,等我有了能力了他再告诉我吧。 我知道我爸的死肯定没那么简单,但李叔不说,我也没办法,而且为了生存,我只能接手我爸的古玩店,即便我八字阳弱不适合干这行也没有选择,所幸有李叔帮忙,我倒是能兼顾得了学业。 就这样,我过上了在古董店与大学之间来回奔忙的生活,可惜奔忙了半年古董店也没什么生意,反而我爸给我留下的存款倒是一天比一天少了,我心里干着急不说,还一天到晚惦记着我爸的死因,这半年来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我知道,一天不弄清楚我爸的事情,我一天就不得安生,我和我爸相依为命,莫名其妙的他人就没了我说什么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还有多少前代人的故事,我实在是坐不住了。 后来,李叔告诉我说,你爸的事你不要问我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你是余家的后人,一代官盗之后,而且你的出生是一个很不好的日子,所以你是天性阳气非常弱的人,跟一般的女人一样。 直到如今,我才知道,我原来就是王教授的替身,他死后,我的一切就他了,我说怎么着的,我们的性格都特别相似,不用多说,王教授的家世就是我的家世,看来,我也必须踏上这条道路了。说好听了,就是为国家的考古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了。 他的死是我的开始,我是他的续命,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了吧,这可能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人各有命。 从此之后,我还是没有摒弃掉那个名字,只不过换了一个姓而已。 我叫王中天。 第31章:百万的大单 这一天,如往常一样,我上完上午十点钟那堂大课以后,因为今天再没课了,所以就跑去我爸给我留下的古玩店了。 然而在楼上还没做热屁股呢,就听楼下传来一阵阵的争吵声,我当时就跑了下去。 下了楼以后,我才发现李叔是在和一个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迷彩服,背上背着个狭长粗布包裹的中年男人争吵,李叔一个劲儿的把那男人往外面推搡,一边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收‘鬼货’!” 那中年男子一边顶着不肯出去,一边操着一口带着浓郁陕西口音的普通话说道:“您还没看我的货呢,你看看再说行不?要是看上眼了少给点也行,俺弟还等着这钱救命呢!” 我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鬼货也是我们这一行的行话,指的就是盗墓贼挖墓掘出来的东西。 这种货一来是违法,二来刚刚从墓里挖出来的东西上面有很大几率沾染着煞气,对人没什么好处,损害身体是小,就怕招惹来一系列的邪事,所以一般人也不敢收鬼货! 但是,我爹的这家店,以前绝对敢收鬼货,要不然他不至于跑到秦岭那边收“荒货”去! 因为我爹有路子把这鬼货弄出去,他生前交下的那些人的联系方式我也有,李叔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想及此处,我便出口阻拦道:“李叔,等一等。” 李叔一看我下来,面色一变,张嘴要说什么,最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小天,这人是陕西来的,陕西那边现在可就只有秦岭那边出的鬼货最多了,他这东西不用看也知道十有八九是从那里来的!” “东西好,鬼货也无妨嘛。”我笑着摆了摆手,一步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上下打量着这中年男子。 刚才离得远没注意到,现在往这人身边一站,顿时闻到他身上那股浓郁的土腥味了! 这种土腥味很特别,我虽然以前没接触这个行当,但家里前几代都是做这个的,我十岁的时候就跟随着玉面家族的人一起下过墓,所以了解的东西可是不少。 一闻这股味儿我就知道这家伙是个盗墓贼了。 常年盗墓的人身上都有这种味道,就是这土腥味可和种地的身上的土腥味不一样,这种腥味很刺鼻,就像是长了青苔的水放的时间久了以后发了臭的那股味道! 就像我刚从那个大墓里出来一样,我好像获得了新生一样。 看了这中年汉子以后我心里也就多少有数了,问道:“你一陕西人怎么跑到我们山西来卖东西了?” “唉,别提了,出了点事,我弟弟伤的重,太原这边武警医院有认识的人,所以就来这边看了。”那中年汉子说道。 中年汉子看了我一眼,问道:“小后生,你能主事不?” “我就是这里的老板。”我笑了笑说道:“把你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一听我是老板,中年汉子的眼睛很明显一亮。 他连忙把背上那狭长的粗布包裹拿了下来,打开以后从里面拿出一把刀鞘腐蚀的特别严重的刀递给了我。 看到这刀的瞬间,我眼睛就亮了。 倒不是说这刀有多出色,我看上的是那刀柄! 那刀柄完全是青白玉做成的,这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氧化物,用我们的行话来说就是包浆特别厚,因为在地底下埋得年代久了的原因,所以其他矿物质已经沁入表层了,深入到里面,形成了一些跟云母片差不多的亮晶晶的东西,煞是好看。 一看这沁色我就知道这刀绝对是真的了,毕竟刀柄沁色这东西是时间积淀出来的,可是做不得假的,而且看这玉的包浆我就知道恐怕最少也得有上千年的时间了,属于先古玉了,撇开这刀不说,光是这刀柄估计就值不少钱! 人们都说先古玉不如明清玉值钱,其实那都是屁话,只不过先古玉太难得了,流传下来的少,保存的完整的、工艺好、品相好的几乎能卖出天价,非常罕见,所以市面上流传的大都是一些赝品,值不了几个钱,久而久之的就给人一种先古玉不如明清玉值钱的错觉。 我握住刀柄,一把将这宝刀抽了出来,霎时发出一声轻吟,寒光乍现,给我吓了一大跳! 这柄刀虽然不知道在地下埋了多久,但是却保存的极为完好,除了刀鞘腐蚀的厉害以外,刀刃几乎没有任何损伤,极为难得与珍贵! 我心里暗道一声走眼了,连忙仔细看了起来。 这刀青光内敛,出鞘时有“龙吟”之音,刀背直且厚,刃长在七十公分以上,看工艺应该是东汉以后才出现的“百炼刀”了,血槽非常深,也不知道这刀当初究竟杀了多少人,血槽里面到现在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那是喝人血喝出来的,在刀柄的位置刻着六个小字--“刀百辟,心不易”! 一看到这六个小字,我的面色当时就变了!! 我家世代都是干这个的,之前我父亲在的时候我虽然一直没机会碰这个,但家里的那些有关于各代宝物的记载我可没少看,这刀的种种特征让我想到了一柄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宝刀--百辟刀! 百辟刀相传是东汉曹操下令打造的五口绝世好刀,给了儿子三把,他自己留了两把,据说吹毛即断,锋利无匹,斩金截玉无所不能,所以有了百辟之名,只不过后世从来都没有出土过,所以它和“十大名剑”差不多,都成了一个传说。 我仔细看着手里的这把刀的每一个细节,良久,才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应该是没错了,这绝对是那传说中的五口百辟刀里的一把!! 我有些惊叹,这中年汉子到底他妈的倒了个什么斗啊,竟然给百辟刀都捣鼓出来了,像这种名剑名刀一直都是传说中的东西,别说什么轩辕夏禹剑之类的神器了。 到现在为止就出土过一把吴王夫差剑,几乎卖出了天价,我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就说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经手一把神兵,没想到到我这里竟然实现了。 只是,如此神兵,就凭我奶奶给我留下的那点家底,我能收购的起吗?老父亲的这个铺子全部折腾出去也值不了几个钱。 这把刀我估计最少都能卖七位数,而且还是五打头的,绝对是国宝了,被逮到那是要杀头的!! 一时间我陷入了良久的犹豫。 那中年汉子可能是看我沉默了,不禁有些担心的问道:“小后生,俺这东西你能要不?” “说实话,我不太敢要。”我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如果你给的价合适的话,我能考虑考虑。” “大哥,你别怀疑我这么说是在压你价,你这东西来路不干净,还他妈怪吓人的,我估计这古董一条街里也就只有我敢要了!”群殴继续说道。 这话也没骗他,这百辟刀绝对是国之重器,路子不够坚挺的人收了也倒腾不出去,死在自个儿手里就是个祸患,指不定啥时候走漏了风声就得蹲号子吃枪子儿,这古董一条街里的人我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们没能力要,也不敢要这东西! 如果我能收购的起的话,我倒是敢要,父亲给我留下的那些门路绝对能把这东西捣鼓出去!!加上之前奶奶留给我的名气,只不过奶奶死去的时候没有多少人来吊孝,这当然也是奶奶的意思。 那中年汉子一听我这话,脸当时就绿了。说道:“小后生,这东西可是俺差点拼了命才弄到手的,你好歹——”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一挥手打断了,说道:“你想要多少钱,报个价,我看我能不能要,能要我收,不能要你就去别地儿试试!” 那汉子犹豫了,过了良久,才咬牙说道:“一万,行不?”我当时就瞪大了眼。 他妈的,这么便宜?真是千里寻知音,知音就在眼前了。 原本我以为他会要个天价,结果才要一万,看来这家伙也真是不懂行了。 估计他也就是个当地的农民,现在跟着懂行的人,在队伍里打个杂,不知道什么时候偷着弄到了这么一个无价之宝。 不过这些我没敢表现在脸上半点儿,假装犹豫了半天才点了点头:“行,看你家里挺困难的,那就一万吧!” 我给了他钱以后,又留了他个电话,让他以后有什么东西往我这里拿,我也看出来了,这汉子八成是发现了个大墓,能出这百辟刀的墓我估计不是什么简单的墓,没准儿以后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呢。 做了这一票,我心里着实兴奋的很,找找我父亲以前的路子,托一托我奶奶的前生门路,我不知道奶奶子爷的真实背景了,但是只要说出他的名字,我觉得大地都能颤抖。 把这东西弄出去老子就成百万富翁了,那种感觉没法言表,当下就兴奋的一摆手,说道:“行了,李叔,今天咱提前下班去庆祝庆祝!” 我一直觉得老父亲留着李叔在身边,还不及我小时候使唤傻子灵活,。李叔这个人办事拖拉,好像非常有主见似的。 可是奶奶生前说过,李叔是一个干净的人,背景干净,手指清洁,也就是懂一点儿这个里面的行道罢了。 也就是说李叔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他和玉面家族扯不上半点儿关系,这是我的理解。 倒不是说玉面家族的背景是多么的黑,可是王教授生前也说过,子爷选他只是看中了他的光鲜门面,那就是他是一个教授。 但是卯爷说得却是半真半假,这些人就这样,我知道,一代人又一代人的秘密,这些秘密绝不传世。 “小天,我就不去了。”李叔叹了口气,显得心事重重的,有些欲言又止。 过了良久他才忽然冒出一句:“小天,你既然收了这东西叔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可万一你要是碰到啥不对劲儿的事的话,可得立马告诉我。” “能有啥事儿。”我笑了笑,当时真的是太兴奋了,根本没注意到李叔脸上的忧虑。 当时的我更不知道的是,就因为我这一次的贪婪,我险些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第32章:鬼压床 当天我是直接带着那百辟刀回家的,这东西我可不敢放在店里,太贵重了,我的后半辈子以及追查上一辈的事情的启动资金可全在这里面呢,放在店里着实是不放心。 其实干我们这行的都有这么一个习惯--一般放在店里的都是一些“熟坑”。 熟坑说的就是那些出土时间很长的古钱币,一般都已经熟透了,包浆和锈色混在一起,腐败的痕迹类和铁钱差不太多,赏玩的价值特别低,我们一般也叫“老生坑”,值不了什么钱的,几十块钱到几百块钱的都有,放在店里也就是图个门面上的好看,毕竟做的是古董买卖嘛,多少得充个门面,反正就算是丢了也不心疼。 至于那些刚刚出土、锈色非常鲜美的钱币,我们也叫做“生坑”,那东西就比较值钱了,尤其是一些在当时发行量不大的古钱币,有的也能卖出天价,那些东西我们是万万不会放在店里的。 除此之外,但凡是价值过千的,我们全部不会放在店里。 我住的地方还是原来我和我爸一起住的城区的一套老房子,每次入住到这里我就开始伤心,奶奶一个多没劲精明的人居然最后还是死在了城里的这套房子里,其实我知道,他最大的心愿是回到乡下的老宅子里,欧文没事就会想起傻子,傻子是从小陪着我一起长大的人。 傻子比我大十多岁,按照辈分来排,他应该是和父亲同属于一个辈分的,我想如果时间,我首先需要回到乡下,找到傻子,那是一个我可以突破的地方。 我现在一个人住的是太原小店区外围区域的一间老楼,从我父亲二十多岁时候就已经有的房子,老得房子里的墙皮都已经开始唰唰的往下掉了,从父亲那个上世纪的年代一直传到了现在,算算时间也得有几十年了吧,可是我总觉得时间对不上,这里的房子已经快要到房产期了,加上山西的大发展,这里已经在拆迁范围之内了,可恶的房地产商勾结着当地政府要在这里重新修建新城。 虽然我家这块儿地方偏,但毕竟不是名人故居,所以还是要拆,保存下来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样也好,拆了这里的房子,我拿到一笔赔偿款,然后再卖掉父亲的古玩店,加上我现在收着的百辟刀,我也可以开着劳斯莱斯回家了,多么光宗耀祖啊。 想到这里,连我自己也都觉得好笑,但我又觉得是那么地现实,我真渴望这一天早些来到啊。 今天唯一不高兴的就是,李叔不肯和我去喝酒,而我在这座冷冰冰的城市里也着实没有什么掏心掏肺可以一起分享喜悦痛苦的好朋友,所以我离开了店铺以后买了两瓶酒和一些花生米就直接坐了公交直接回家了。 此时正是秋季开学没有多长时间,太原理工大学的学生刚来太原不就,我也是刚去西安不久,就迅速地被李叔召回了,我的父亲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情让我已经无心读书下去了。 坐在公交上,我看着来来往往出双入对的大学生,我开始羡慕他们平淡的生活,没有什么的大富大贵,当然主要的是更不用怕什么王权富贵,和妖魔鬼怪。 公交往前走着,开过一个灯区又一个灯区,我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我抱紧了百辟刀。 今天我感觉非常奇怪的是,在公交上我感觉特别的冷,可是现在还没有到动态呢。公交到站以后,在走过我家所在的那趟小胡同的时候,我总是觉得背后似乎有人跟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可我总觉得小巷子里比平时冷太多了,可我一连回头看了三四次都没有发现什么人,最后不禁暗笑自己太过疑神疑鬼的。 大概是心理暗示。 收了个宝贝总觉得全世界人都在觊觎自己一样,暗自摇了摇头再没多想就走到了我家门口,正要开门才发现我家大门门把手上竟然别着一张类似于请帖的红色卡片,出于好奇我便拿下那卡片打开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夫:王中天,公元1990年四月初四卯时生人。妻:佘赛花,公元412年五月廿六子时生人。于公元2010年中秋喜结良缘。”这大概就是那红色卡片上的内容了,看完以后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而且还是我和佘赛花的婚书? 我不禁对子时和卯时起了疑心。 子时者难不成就是我死去的奶奶,他正好是子爷。而我接替的王教授正好是卯爷,那这样说的话,现在我就应该是卯爷了。 而现在的婚书上正好是卯时。 我要和我死去的奶奶结婚?笑话吗? 瞬间我就有了一种日了狗的感觉,到底是谁他妈干的好事啊?平白无故的弄一份我和一个死了的女人的婚书来戏耍老子,也真是够无聊的了。 当下我随手就把这东西给扔了,回了我住的正房以后把那百辟刀放在沙发上便自顾自的喝起了酒,我爸走了以后我一直过的挺苦闷的。 我好不容易考取的大学,也上不成了,我已经休学了,可是学籍只能保留两年,我给学校里说的是我要出去创业,可是现在是在干个屁啊。 这么多日子以来,也就养成了这每天晚上喝点酒的习惯,可是我一个毛病,那就是从来都不会抽烟,但是就是喝酒也只是喝一点儿,然后倒头一觉睡到天亮,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心里也能舒服一些。 今天就不一样了,我走了大运收到了这百辟刀,我的心情格外的好,于是没控制住就喝的多了点,迷迷糊糊抱着刀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院门“哐”的一声,我整个人顿时就被吵醒了。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遭贼了,我赶紧看了一眼我刚收的百辟刀,我生怕我发家致富的东西被别人偷走了。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四肢就像是被压住了一样,根本起不来,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与此同时我总觉得周围特别冷,阴冷阴冷的,往人骨头里钻,弄得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该死的,莫不是遇到鬼压床? 虽然眼睛睁不开,但我的思维还是活跃的,鬼使神差的脑子里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这时我也没多想,我是十分相信科学的,再说以前我看过一些这方面的资料,科学家认为鬼压床其实是属于一种睡眠障碍的疾病。 这个时候的人的脑电波仍有浮动,感官非常清晰,但肌肉痉挛,无法动弹,并非是什么魑魅魍魉在作祟,遇到这种情况的人数不胜数,而一旦碰到鬼压床的话,只需要不断深呼吸,放松身体和神经,慢慢就能恢复正常了。 想及此处,我开始尝试调整自己的呼吸,可还不等我放松下来,我便听到“吱呀”一声正房的门打开了,于是我觉得更冷了,甚至都开始浑身哆嗦了,上下牙关“咯咯咯”撞个不停。 啪嗒……啪嗒……诡异的响动从客厅里传来,很有节奏感,一下接着一下……就像是……有人在客厅里走动一样! 我忽然开始安慰自己,我记起了之前有人给我说过的,就是佛学也是一种科学,也就教育人向善的方面发展,只要人心向善,就没有什么害怕的了。 可是,我十岁的时候就已经下过了老将军的大墓了,他可是曹操的部下,玉面家族的开创人啊。 想到这些,我的额头直冒冷汗,我估计今天要交代到这儿了。 足足持续了十几秒,那“啪嗒、啪嗒”的的诡异声音才终于消息,可我却感觉更加不好了,虽然眼睛睁不开看不清情况,但却能明显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一样,而且就在我身边。 “我抓到了你哟……”一道阴森诡异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耳朵旁边觉得凉飕飕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对着我耳朵吹冷气一样。 紧接着一条湿哒哒还特别冰凉的东西不断在我的耳朵旁边游动着,那种触感绝对说不上美妙,就像是一条浑身上下沾满粘液的软体动物在我耳朵上不断蠕动一样,始终都重复着那一句话:“我抓到你了哟……” “我也喜欢他。”又一道阴森森的男音响起:“好想住在这里不走了……” “闭嘴!”忽然,一声厉喝响起,是一道女声,非常悦耳。 登时那两道非常诡异阴森的声音以及我耳朵上的恶心触感一下子全消失了。 而我也在这一声厉喝之下感觉意识一阵朦胧,隐隐约约之间又听到那女声响起了,声音特别低,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是你吗?我找了你好久啊……别着急,我们还会见面的。” 然后,我感觉身边“呼啦”一下吹过一阵阴风,刚刚还阴嗖嗖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暖和了起来,我被冻僵的四肢也渐渐可以动了。 我大口穿着粗气,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是晚上三点多了,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连忙起身下地去客厅检查门窗,发现门窗什么的都关的严严实实以后,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第33章:大事不妙 难道我刚才经历的那一系列的诡异事情仅仅是个噩梦? 只不过这噩梦也未免了太真实了,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不禁有些心有余悸。 就像十年前,在老将军墓里的时候。 李云鹏也和我差不多二十岁出头,我青眼看着他被吸血蝙蝠夺取生命,你们可能不知道青眼目送走一个人的感觉? 我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就这样,我一路沉思着回到了客厅,可不等从刚才的诡异噩梦里缓过劲儿来呢。 我又好像进入到了大梦中一样,我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拿着一个大锤子,在狠劲的敲击着一个硕大的血淋淋的心脏。 我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一下子睁开眼睛,忽然,我就被茶几上的一样东西吓得差点跳起来! 我转身只见,下午那封别在我家大门口上被我丢掉的诡异婚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它竟然又回来了,就在我家茶几上放着! 我彻底被惊住了,此刻我才忽然想起了一件被我忽略了的事情,那就是这婚书上的我的生辰八字完全正确,分毫不差! 我家人世代做死人的买卖,碰到的怪异事情不少,对于某些东西看的特别重。 我爸从小就告诫我,生辰八字这东西千万别轻易告诉别人,因为那东西和一个人的命理连接着,要是被心怀不轨的人知道,拿着我的生辰八字就能害了我! 所以从小到大我的生辰八字都特保密,除了我爸和我奶奶以外就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该死的,写这婚书的人怎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的。一时间我如坠冰窟,被莫名的恐惧彻底笼罩了。 这个时候,就算是我再傻也知道自己八成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家世代都是做的古董买卖,干我们这行的,基本上都有一个通病,就是非常相信鬼神之事! 受了家人的影响,我对这玩意也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心理阴影的,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我父亲以前告诉过我的一件事儿。 那是发生在我父亲一个同样做古董生意的朋友家孩子身上的事儿。 那人的孩子比我大个四五岁,连大学都没上,中专毕业就开始跟着他父亲的上山下乡的到处拾“荒货”去了,不过没多久就因为收了一对清朝的玉镯子出事了,整个人就跟变了个样似得,每天一到晚上就开始唱黄梅戏,而且唱的还是有模有样,最怪异的是他发出的赫然是女人的声音! 最严重的事情才不是他的儿子去用女声唱黄梅戏,而是一次险象环生的经历。 那就让我讲讲这件事情吧。 在很早的时候,我还小的时候,我几乎是见不到我的父亲的,我的母亲听说是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的,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不去医院,而让一个女人难产而死呢?就是前几年的医学也没有那么落后吧,一个接生的事情也不会解决不来吧。 我十分气愤我的父亲。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但我唯一见过几次我的父亲,他都是在喝酒,看着我母亲的照片喝酒;我知道我的母亲的确是天生丽质,她有一个好听名字,叫赵雅芝。 我母亲死后不久,我爸那朋友的孩子就出事情了。 在一次和他爸下乡收荒货的时候,那孩子忽然大喊一声:“停住。走什么走,快给老子停住。” 正当他爸感觉莫名其妙的时候,他的孩子忽然之间晕厥过去了。 他爸开着车子立马送到医院,医生看过之后,告诉他爸说:“别瞎胡闹了,孩子看起来没有什么大事儿。” 可是孩子醒过来之后,连他爸都不认识了。 他爸开始慌了,打算带他回家让他在熟悉的环境里,试试看他可不可以想起来事情。 带回家之后,他妈妈告诉他这里是他的家的时候,他笑着说,开玩笑呢,这儿不是我家。 起初他爸他妈吗以为是这几天下乡收荒货太累了,孩子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者太疲劳了。 可能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我爸那朋友就再也不管儿子了。 一个月里。他儿子连续在夜里惊醒,叫着母亲上楼去陪他。他告诉母亲说:“我始终梦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拿着一个大锤子在敲击一个血红的大心脏。” 想到这里,我突然心里开始害怕,他梦到的事情和我刚才看见的一模一样啊。 后来,那孩子告诉他父亲,说,他家在福建泉州。 周围的人都以为他是傻了。 他说他家有一个五层的楼,楼前有一个游泳池。 最让人费解的是,他告诉了他父亲一个电话号码,听说这是他福建泉州家里的手机号。 在电话接通之后,那边回声是,快回来吧。 可是去查这个电话号码,工作人员告诉他家人说,这个十三位的手机号暂时没有呢。 我爸那朋友走南闯北多年,做了一辈子古董买卖也算是挺有见识的一个人,一看他儿子这模样就知道是撞了什么邪了,后来也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个高人才解决了这档子事情。 从此以后他那儿子也因为损失阳气太重,从那以后变成了一个病秧子。 我也开始和自己的症状对比。 完全是下意识的,我不禁看向了沙发上的百辟刀。 莫不是我碰上的事情也和这把刀有关系? 我白天刚收了它,晚上身边就发生了怪事,让我不得不怀疑。 而且这刀是土夫子刚刚从死人墓里盗出来的,绝对是新鲜的“鬼货”,用我爸曾经告诉过我的话说就是,新鲜的“鬼货”最邪门,一个不小心就冲撞了煞气,惹上怪事! 我拿起电话连忙拨通了李叔的号码,出了这档子事情我也不敢睡觉了,总觉得在我看不见的黑暗地方有双眼睛在凝视着我。 没过一会儿,电话那边就接通了,李叔睡意朦胧的声音传了过来,显然是被我的电话吵醒的:“小天,有事儿?” 当下,我原原本本把今天晚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李叔路子还是要比我广,认识一些这方面的人,我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希望明天李叔能帮我找个人看看。 李叔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过了足足十多分钟才沉沉叹了口气:“小天啊,那把刀虽然珍贵,可你真的不应该收它,秦岭古墓群里出来的东西不能要啊,我估计你现在碰到的怪事十有八九和你下午收的那把刀有关系!” 我一愣,这才隐隐想起白天收百辟刀时候李叔奇怪的行为举止,只不过那时候我财迷心窍,根本没在意,这个时候被吓得不轻,连忙问道:“难不成那秦岭古墓里出土的东西有什么说法不成?” “唉……这事儿回头我在跟你细说吧。”李叔叹了口气,听了我的事情以后很明显没有什么睡意了,略一沉吟后,道:“你现在就去店里,我怕你在家里再出什么事情。” 李叔的话让我心里一寒,连忙问:“难不成那东西今晚还不打算放过我?” “说不好。”李叔沉吟了一下,缓缓道:“缠着你的东西现在是什么现在也说不好,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 “俗话说的话,这脏东西招惹的时候容易,可要送走难,我怕它晚上又回去折腾你。”我被吓得不轻,一股冷气从脚底直冲脑门子,哪里还敢犹豫:“好,我这就离开家。” “嗯,直接去店里,路上不管碰到了什么都别回头,出门就直接打车去店里,最起码咱们店里有东西镇着,也不怕那些东西去闹腾。” 李叔沉声道:“记住了,去了店里以后你等着我就行了,不管是谁叫门,它说破天你也别给开门!!” 第34章:发丘有印 挂了电话以后我肯定是不敢在这屋子里继续呆了,穿了外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了那把百辟刀包在粗布包里,直接关了门离开了。 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是晚上三点半了,我家门外面那条小胡同里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泛起了白蒙蒙的大雾,四周阴冷阴冷的,不见一个人影。 我听了李叔的话,没敢回头看,一路在黑暗中摸索着就朝前走去,可没走多久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叫我名字,我脚步下意识的一停。 那道声音又一次响起了,有些飘渺,也听不出是男是女。 我打算回头去看,可是李叔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能回头去看。 我浑身如遭雷击,几乎是情不自禁的轻轻颤抖了起来,这回我听的真切,绝对是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一时间我心里发毛,不过有一点我却很清楚--绝对不能答应! 这是常识,我早就听我爸说过,这种事情十有八九都是小鬼在害人! 小鬼没法分辨人身上的阳气强弱,要是碰上阳气强的人它一般也不敢祸害,所以只能用“点名”这种方式来试探了,能听到小鬼说的鬼话的人,基本上都是先天八字不够坚挺,阳气较弱的人,只要一答应,那就暴露了自身的缺陷了,立马就得被小鬼勾了魂当替身冤死! 遇到这种事情,唯一的做法就是--装作没听见,一路往前走,千万别回头。 我咬了咬牙,一个劲儿的告诉自己别慌,硬着头皮一路朝前走去,身后那东西接连喊了我几次名字以后也就没动静了,可没过多久,我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一连窜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紧接着似乎是一只手一样的东西“啪”的拍在了我肩膀上。 现在是初秋天,我穿的也不少很厚,那只手一往我身上拍我顿时浑身一哆嗦,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脖子上鸡皮疙瘩直窜。 这他妈哪是手啊,分明就是个冰块!我吓得亡魂皆冒,心里一着急哪里还能继续保持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一甩胳膊挣脱那只手撒丫子就朝前狂奔,从始至终我都没敢回头再看一眼! 绝对不能回头! 我心里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安慰着自己,我知道我自己这一回头,八成得把命交代在这里,我爸早就和我说过,正常人身上是有三把阳火的,一把在头顶,其余两把在肩膀两边,一到晚上,三把阳火就会燃起,防止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祸害人。 可要是一回头的话,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就会熄灭一把,要是三把都熄灭的话,人身上的阳气就会降低到一个极点,到时候就非常危险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本身我就八字软,先天阳弱,这要是再回头熄灭身上的三把阳火的话,那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可真的就说不好了。 不过诡异的是,无论是怎么卖力的跑,可就是跑不快,而且身子越来越沉。那感觉就像是我背着什么重物一样。 不过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自己身体异状了,哪怕是跑不快也死命挣扎,原本二百多米的小巷子,我足足用了十多分钟的功夫才跑了出去,这个时候我已经是浑身大汗淋漓,就像是做了一场剧烈运动一样,感觉自己的身子也是越来越沉,腿上就像是灌了铅一样,都开始轻微的哆嗦了,我的腰也是情不自禁的稍微弯了一些,这样的话,沉重的身子还能稍微舒服一些。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这时候恰好有一辆出租车亮着红灯开了过来,我连忙拦下一下子钻进了出租车里。 开车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一看我上车,顿时笑着问我:“小兄弟,发生什么事儿了你这是,咋还气喘吁吁的?” “开……快开车,去古董一条街!”我身子沉重,一坐下立马大口喘气了粗气,扭头看了眼那条黑黢黢的小巷子,见那拍我肩膀的东西没追上了,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好嘞。”司机大叔看我不愿意说,也就没有追问,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就窜了出去,八成他以为我是遇到了什么急事吧,所以车开的特别快。 眼看着离我家原来越远,我才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安全感,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竟然还不到四点。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暗自祈祷着天赶紧亮。 我知道,只有天亮了我才勉强能算是安全了…… 大概是今夜受到了太大惊吓的原因,上了出租车以后我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一路脑子昏昏沉沉的,差点靠在的出租车上睡着,一直等凌晨四点钟稍过的时候,出租车才终于到了古董一条街的街口,这里道路狭窄,车子根本开不进去,司机只能在道口停下。 这趟街在太原市算是老城区了,因为到处都是算命的、做文玩字画生意的人,所以被人称之为古董一条街,当然这是往好听了说的,绝大部分人都喜欢叫“神棍一条街”。 付了车钱以后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下子会这么疲惫,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是被这一晚上层出不穷的怪事折腾的筋疲力尽的。 这个时候的街道上自然是没什么行人的,我拖着沉重的身子弓着腰七拐八弯的淌过小道,在快要到地方的时候,隔着老远就看到我家店门口的站着一个人,因为天色尚黑的原因,我只能大致的看到这个人的大致轮廓,不过我仍旧从身高、体型等方面一下子就断定--这个人是李叔,没想到他听到我出事以后竟然大半夜的就赶过来。 我心中泛起了一丝久违的暖意与感动,父亲没了以后,我孤零零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饱尝炎凉冷暖,也就只有李叔是真心实意的关心我、扶持我了。 当下我快步迎了上去:“叔,你咋不开门进里面等着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听到我的问题以后李叔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凝滞了一下,随即有些僵硬的咧了咧嘴:“忘带钥匙了,你快开门吧,咱们进去说。” 也许是被我大半夜吵醒的缘故,李叔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嘶哑,和平常不太一样。 我心里这时候也是多多少少有些的疑惑的,李叔是个做事非常仔细的人,我爸走了以后的这大半年时间里他一直把店面打点的井井有条,忘带钥匙这么低级的错误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在我心里一闪而过,我也没有深究,“哦”的回应了一声,这才转过身子去开门。 嘎嘎嘎嘎……毫无征兆的,我背后响起了一连串怪异的笑声,就像是公鸭子在叫一样,声音嘶哑,听起来干巴巴的。 我原本有些弯下的腰“嗖”一下子崩了个笔直,扭头一看,见身后只有李叔,不禁问:“叔,你刚才笑了?” 李叔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没有。”难道是我听错了,我暗自嘀咕一声,有些疑惑的转过了身。 嘎嘎嘎嘎……那笑声又一次在我身后响起!这一次我听得真真切切的,豁然回头问李叔:“你真没听到有人在笑?” “没有。”李叔摇了摇头,催促道:“你赶紧开门,刚碰到这事大晚上的还站外面,不是诚心找不自在呢吗?”我这个时候心里也有些发毛了,那笑声我听得是真真切切的,绝对不是幻觉,难不成是那条小巷里拍我肩膀的东西追上来了? 一时间我也顾不上深究了,连忙开门进了店里,听李叔说我家这店里有东西镇着,只要不是我主动开门的话,一般东西也进不来,我这才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因为身子沉重我也着实是疲惫了,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后才问李叔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高人解决下我的事情。 这一晚上提心吊胆的,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折腾我,心里发毛,未知的恐惧快让我崩溃了,这样的感觉我真的是一刻都不想继续了,就想着赶紧把问题解决了,再找个路子把百辟刀弄出去。 “急什么,现在这个点到哪里找人去?稍微等等吧,等我认识的人开张了我再带你去。”进了这屋子以后李叔很明显有些烦躁了起来,时不时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算偶尔看我,也只是看我背后,还时不时的眨眨眼睛,与他平时沉稳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 不过我也没有多想,遇到了这件事情,我的神经都有点错乱了,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折腾了大半夜,这个时候我累的要命,可我知道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无聊之下只能拿出手机进了游戏准备玩几把。 游戏加载手机进入黑屏的时候,站在我对面的李叔的身影倒映在了手机屏幕上,我一看李叔的倒影有些怪,影子有点浮动就像是身上缭绕升腾着什么一样,当下不禁凑近手机屏幕仔细看了起来,这一看我愣了。 李叔倒映在收集屏幕上影子身上缭绕着一些类似于烟雾一样的东西。而且……他在笑!没错,李叔确实在笑,笑的特诡异,嘴巴咧的很大,嘴角几乎快咧到耳根了,就像是嘴巴被横向割裂了一样咧开,把满嘴的牙齿都露了出来,说不出的恐怖与狰狞! 嘎嘎嘎嘎嘎……那道诡异的笑声又一次响起了。我浑身鸡皮疙瘩直窜,难不成……刚才在门外笑的就是李叔?今天的李叔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与平日间大相径庭!我头皮都开始发麻了,原本就沉重的身子轻微颤抖着,过了良久才鼓足了勇气,豁然抬头看向李叔。 李叔就站在我对面,仍旧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哪里有笑容?我被莫名的恐惧笼罩了。 咚咚!这时,门外毫无征兆的响起了敲门声。我浑身一个机灵,连忙站了起来:“我去开门!” “不能开!”李叔脸上闪过一丝焦躁:“你今天刚碰到了那么多事情,这半夜被敲响的门是说什么也不能开的!” 我他妈管它能不能开呢,总比跟你呆在一块强! 我心里暗骂一声,今晚的李叔太怪异了,根本不是我平时熟悉的那个李叔,我可不敢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打定主意趁着开门的功夫撒腿逃跑,当下在李叔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打起精神,强忍着身上的无力一个健步冲过去,“哐”的打开了门。 门外,一个浑身笼罩在斗篷里的人静静站着,脸上都带着黑色的面纱,造型很怪异,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 “你,跟我走!”神秘人抬手一指李叔,声音非常悦耳,是女子的声音,只不过稍嫌冷了些。 听着这声音我只感觉说不出的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这时候屋子里的李叔很明显面色难看了起来,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可最后终究是把所有话都咽进了肚子里,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你小心。”神秘女子似乎是看了我背后一眼,然后对我说了三个字,转身带着李叔转身就走了。 我不知道她让我小心什么,不过我倒是松了口气,我隐隐约约有种预感--刚刚跟我共处一室的李叔似乎并不是我所熟识的那个李叔。 关上门以后,我有些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怔怔出神的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现在我也被一桩桩诡异的精力弄的有些迷糊了,只能紧紧抱着怀里的百辟刀,这好歹是一把曾经杀人无数的刀,即便带着不详,但这个时候确实能给我不小的安慰。 就这样,我眼睁睁的坐到了凌晨四点半左右,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紧接着门开了,刚刚明明跟着那神秘女子离开的李叔竟然又回来了,一脸的疲惫!! 我豁然起身,仔细盯着李叔观察片刻,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了,这个李叔……应该是我认识的那个李叔了。他身上的气质什么的都是我所熟悉的,爬满皱纹的脸上无论何时都带着友善,最重要的是,他刚才是自己开门的,说明他有钥匙,而刚才那个没有钥匙! 不过让我疑惑的是,刚才那东西又是谁?我心中有些发寒。 第35章:笑面尸 【第三更】 好在李叔是及时回来了,我心中也是稍稍安定了一些,正要起身,却发现李叔正一个劲儿的盯着我的背后看。被李叔这么一看,我刚刚平静了一些的内心又开始发毛了。 似乎离开那条小巷子以后,除了那位开出租车的司机大哥以外,但凡是我碰到的,无论是人还是别的东西,都在盯着我背后看,这个时候一瞅李叔也是盯着我背后猛看,我心中隐约之间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李叔,你在看什么?”我勉强笑了笑,虽然四周没有镜子,但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我现在的笑容一定很难看,因为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面部肌肉非常僵硬!!! “没什么。”李叔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楼上一趟。”说完,李叔快步上了楼,只留下我一个人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方才李叔收回目光以后,虽然他看上去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和他太熟悉了,依旧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似乎在刻意装作若无其事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无论是人还是别的东西,总是盯着我背后一个劲儿的看,难不成我背后有什么不成?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李叔已经从楼上下来了,整个人完全变了个样,龙行虎步,腰杆子挺得鼻子,双目怒睁,宛如一尊怒目金刚,手里拎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金印,几步就冲到了我面前,登时就是一声大吼:“孽畜,休伤我侄儿!” 我已经被李叔这一声大吼完全震住了,毕竟我认识的那个李叔一直都是一个温和可敬的长辈,哪里像现在这样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我不敢逼视的气势? 一时间我的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李叔冲到了我的面前,抡起他手里的那方金印狠狠朝着我身后打去。 我身后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一道爆出“啊”的一道极其尖锐的嘶吼。 那嘶吼不似人声,尖锐、阴冷、怨毒中带着一丝痛苦,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紧接着,我感觉背后“呼啦”一下刮过一股阴风,门也紧随其后“哐啷”一声打开了…;…; 我只感觉自己身上一轻,原本沉重的身子一下子轻松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转过身朝门口看了过去,然后我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只见,一个挽着白花花的头发、佝偻着干瘪的身子、穿着一身黑色寿衣的老太太正飞快向外狂奔而去,她脚上穿的是一双最多只有三寸大小、鞋底上宽下圆、形似花盆的小鞋子,跑的却是极快,几乎是几个闪烁间就消失在了黑暗的长街尽头,从始至终我都没看到那佝偻老太的脸,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但足以把我吓傻了! 活人谁会穿寿衣,而且现代就算还有裹了脚的老人活着,但也绝对不会穿那种鞋底子上宽下圆、形状跟花盆差不多的鞋子了,因为那种鞋子叫花盆底鞋,清朝的女人才穿,现在早就被淘汰了,除了我这种一天到晚研究古董的人一般人别说认识了,就是连那种鞋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综合这一切,让我浑身上下冷汗“噌噌”直冒,那老太…;…;不是人啊! “小天,没事了。”李叔的声音将我从发呆唤醒了,扭头一看,李叔已经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我身边,面色隐隐有些苍白,正出神的看着那穿黑寿衣的老太离开的方向,似乎在蹙眉思索着什么。 我惨笑了一下,问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那东西刚才就在我身后?” “在你背上。”李叔看着我说道:“这东西凶得很啊,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分明是来害你的,不是什么孤魂野鬼!”李叔叹了口气,沉声道:“我猜它肯定尝试过让你回头,只不过没有得逞,看你有三把阳火护身,它没办法上你的身,所以才干脆爬到了你背上。” 难怪我之前觉得身子那么重,原来根本是身上爬着一个脏东西啊!这个时候回味起来,我仍旧是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这种事情我记得以前听我父亲说过一回。 同样碰到这事的是一个富豪家的公子,包养了一个女大学生,玩大人家肚子了直接丢下几万块钱走人了,那女大学生想不开,就穿着红衣红鞋在天地阴气最重的午夜子时上吊自杀了,头七化成厉鬼回门找上了那富家公子,因为那富家公子身上有高人送的护身符她没法上身害人,干脆就直接趴在了那富家公子的背上,让那富家公子背了她整整三天三夜,脊梁骨被活生生的压断了不说,就连阳气都被吸了个一干二净,死的极其凄惨,几乎剩下了皮包骨头,二十多岁的人头发都全白了。 我不禁感慨自己的幸运,要不是有李叔,怕是也得步入那富家公子的后尘,当下真诚的对李叔道了声谢。 “不用和叔客气,你爸已经走了,叔说啥也不能再让你有事!”李叔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随后很认真的看着我问道:“小天,你把你来店里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给叔说一遍,我想不通你怎么会招惹上这么凶的东西。”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垂头苦笑了一声,当下原原本本把我从离开家到店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连那个被神秘女人带走的假扮李叔的东西都没落下,毕竟李叔现在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我不敢有任何隐瞒。 等我说完,李叔自顾自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烟雾缭绕中的他面色有些阴晴不定。 过了足足有十多分钟的光景,李叔才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按道理说这神鬼之物也该讲道理的,一个孩子不过因为贪财误收了不该收的东西而已,哪怕是上门讨债也应该先给点警告的,哪里有这逮着往死里整、一点机会都不给的说法!” 我一听李叔说那些东西摆明了就是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的想弄死我,顿时也有些慌了,连忙问:“叔,那我还有活路没?” “有!小天你别担心,叔说啥也不能让你受到伤害的。”李叔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沉声道:“只不过现在唯一让我摸不清深浅的就是给你寄婚书的东西,还有你说的那个神秘女子以及那个假扮我的脏东西。” “这些到现在我都无法确定他们是不是人!至于那司机看不到你背上的东西,这个好解释,敢跑夜路的司机一般都是八字比较硬的,他们身上阳气重,再加上你背上那东西不是针对他的,他看不到也正常。”李叔抽起来一支烟说道。 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这才将目光投到了李叔手里的那方金印,不禁好奇问道:“对了李叔,你手里的这是什么东西了?而且你怎么会这驱邪的手法的?” 李叔笑了笑:“岁数大了,而且干咱们这行时间久了,听得见得多了,难免会几手。”说此一顿,李叔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那方金印,然后直接抛给了我,道:“这东西也不是我的,准确的说它是你的,这几天你先带在身上,有了这东西,最起码暂时能保你平安。一会儿等天亮了我就带你去见一个人,让他帮你推算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找你的麻烦。” 接过金印,我看着李叔有些愣神,一时间我发现我有些看不懂这个平日间总是笑呵呵的和蔼长辈了。 仿佛经历了今天晚上这一系列事情以后,我身边的一切都变得不可捉摸了起来,甚至是我的命运。 第36章:阴阳神算 【第四更】 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过了良久,起伏不定的思绪才终于平静了一些,这才开始仔细观察起了李叔给我的那方金印。 金印不大,只有十多岁的孩子拳头大小,不过分量却是不轻,至少都得有八九百克开外了,光是这些黄金也值不少钱,看上面的磨损痕迹恐怕这方印最少也流传了千年以上,那磨损的纹络细密,深浅不一,这是不断被人把玩才留下的痕迹,非常圆润,也是做不得假的东西,那种圆润的磨损痕迹是天然形成,外力刻画出来的过于生硬,骗骗啥都不懂的小白还行,但在干我们这行的老油子眼里,基本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戏。 金印最上面坐着一头形状如同狮子但却生出双翼的动物,栩栩如生。 我认得这动物,应该是传说里的神兽貔貅了。 看来这方金印应该不是古代的官印,官印上是不会刻貔貅的,毕竟貔貅虽然是瑞兽,但是性子凶猛,最是残暴,所以一般都是放大门口用来镇宅辟邪的,拿来雕金印却是没听说过。 一时间我也有些摸不准这方印的来历了,当下我不禁看的愈发的仔细了。 貔貅之下,金印上镌刻的全都是一些非常神秘的纹络,形似文字,可我却认不出那是什么文字,似乎我记忆里的所有古文字没有这种如同蝌蚪一样的文字。 翻过金印,下面印有八个大字: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李叔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我拿着这方金印翻来覆去的折腾,一直等我无奈的将金印放下的时候才终于问我:“小天,可识得此物?” “认不出,只能从这貔貅雕琢的工艺上大致推测出这方金印应该是东汉年间铸成的,嘴大无肛,獠牙后弯,这比较符合那个年代的特征。”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可要是让我说出这东西的出处的话,我却是不行了,我自认为自己也算是对这些东西比较了解了,对于各个时代的奇珍异宝都所知,可却从未听说过这东西,不像官印,也不像私印,摸不准啊。” “认不出就对了,因为全天下恐怕现在也就只有这一方印了!”李叔翘起了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给自己又点了一颗烟,道:“小天,你知道你们余家的老祖宗是干什么的吗?”我点了点头:“听我爸说是东汉末年一个盗墓的,不过后来死在了一方大墓里。” “你知道的太笼统了!”李叔淡淡道:“那个年代的盗墓讲究多了去了,分官盗和私盗,反正那时候也没有法律制裁这盗墓,因此非常猖獗,甚至演变出了流派,大大小小,不下百个,其中有四派最为出名--发丘将军,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 “你恐怕不知道,其中,发丘将军和摸金校尉属于官盗,在那等狼烟四起的乱世中,各个反王为了凑齐军费,就开始把主意打到了死人身上,设置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到处发掘大墓,从死人手里掏陪葬品。” “而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两派则属于私盗了,他们大都是当时的绿林豪杰,有墓的时候盗墓,没墓的时候占山为王,到了明清时期这两派人更是成为了盗墓的主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四个流派的人已经将这门手艺演化到了极致,找墓一找一个准儿不说,就连墓里碰到脏东西都能对付得了,甚至各自都弄出了下墓以后防备脏东西侵扰的至宝,以至于民间有了这样的说法--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 我听后陷入了良久的沉思,李叔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和我讲这些故事,我一会儿看看手里的印,一会儿回想一下李叔说的,渐渐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有些不敢置信的问李叔:“莫不是我手里的这方印就是那发丘将军的发丘印吧?” “你很聪明,这确实是发丘印,带在身上诸邪退避,你这段时间就一直把它放身上吧,想来有它那些脏东西也不敢贸然害你了。”李叔道:“而且你那位老祖宗也不是什么简单的盗墓贼,他当年就是曹操手底下的发丘中郎将,一辈子盗墓就失了一次手!” 我问:“那一次失手他就送了命,对吗?”李叔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缓缓道:“那时候,正是曹操兵败赤壁的时候,为了恢复元气整兵再战,四处大肆敛财,因此下令你老祖宗去盗一个大墓,否则就要抄灭满门,你老祖宗无奈之下只能去了,可刚进主墓点起蜡烛没多久就碰到了鬼吹灯的大凶预兆,一般来说碰到这种情况的话,他们都是要直接退走的,可你老祖宗惧怕曹操抄灭满门的法令,于是动了那墓,最后干脆没出来。” 我听到也是一愣一愣,看着李叔的目光也有些复杂。 这些东西我父亲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李叔又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不等我发问,李叔就忽然抬起了头:“小天,你知道你老祖宗死的那墓在哪里吗?” 我摇了摇头。“就是秦岭的那个墓葬群里最大的一个墓!!”李叔道:“那个墓群很凶,前段时间又一次掘开了,流传出了两千多件文物,其中百分之八十的东西都被一个外国人买走了,结果那个外国人还没有走出国门就暴毙而亡,死相很惨,身上的细软部分全都没了,似乎是被吃掉了!除了那个外国人,剩下所有碰了那写文物的人最后都碰到了一些怪事,拿的东西少的还有活路,拿得多的全都死了,而且死相都特别难看,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你收那百辟刀的原因,那个墓太凶了。” 我陷入了沉默,心里也多了几个疑问。 从时间上来推算,那个墓葬群应该在曹操的年代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而这百辟刀却是曹操的东西,他死了以后才遗失的,如今却从秦岭的古墓群里给挖出来了! 难不成后世还不断有人在那个地方下葬,百辟刀就是那个时候葬进去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个墓葬群里到底集结了多少个年代的大墓啊…;…; 一时间,我对那个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这么多的墓葬在一起的,没办法,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受的熏陶多了这些对我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不过这些念头在我心里也就是一闪而过,很快我就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李叔知道那个秦岭凶墓和我老祖宗的事情,那我父亲也肯定是知道的,他不可能不明白那个墓的凶险,那可是连我老祖宗那样的人都能陷进去丢了命的鬼地方,他跑去干嘛了? 想及此处,我当时就抬头问道:“李叔,我爸应该不是去秦岭收‘荒货’的吧?能告诉他是干什么去了吗?”李叔面色一窒,轻轻叹了口气,沉默了很久才很认真的看着我,说道:“有些事情你现在真的不适合知道,对你没好处的。小天,你要是相信叔的话就不要问了,时机成熟的话,叔一定会告诉你的!” 我心里有些烦躁,也有些无力,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以后,突然觉得我父亲和眼前的李叔是那么陌生,不再是我了解的他们了,可我想弄明白一切却偏偏没有力量,这种滋味…;…;真他妈的难受! 这个时候天已经渐渐亮了,李叔看了外面一眼,从椅子上起身,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老朋友,让他帮你看看缠着你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一说起这个我也顾不上纠缠我父亲的问题了,连忙起身开始穿外套,毕竟这个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不解决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今天晚上,哪怕怀揣着这发丘印也确实是心里没谱。 我和李叔二人收拾了东西关了店门就离开了。 出了门我才知道,原来李叔带我去的地方就离我的店不远,在古董一条街的大南头,是一家卖花圈棺材的地方,门头还挂着一块小木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字--阴阳神算。 我有些忐忑,这古董一条街的算命的我都知道,基本上都是些神棍骗子,没想到李叔带我找的高人竟然也是个算命的,该不会也是个死骗子吧? 不过既然李叔都把我带到这儿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现在正是大清早的时候,这家花圈店跟前冷冷清清的,也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孩子在门口喂鸡。李叔脸上带着笑容上去问那小孩:“神算在吗?” “找我爷爷算命的?”小孩儿斜眼看了李叔一眼,最后又将目光凝聚在了我身上,撇了撇嘴道:“你们走吧,我爷爷不给死人算命。” 第37章:最后一位老人倒下 【今日爆更】 第十六章那小孩儿的眼神特别怪异,看的我心里一寒,说的话更是让我特别不爽,这死人说的可不就是我吗? 当下我有些恼火,也不管他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这些了,蹙眉道:“孩子,说话时候嘴上怎么就没个把门的?我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怎么就成了死人了?” “你还别不信我的话。”那孩子撇了撇嘴,相貌稚嫩,那是那双眼睛却是灵动的很,一脸不客气的说道:“看你的面相,你这相貌虽然有盈满之处,也就是说你一辈子可以发点小财,但五岳格局崎岖不平,注定一辈子多灾多难、注定是流离失所、漂泊无依,这可是短命之象啊!” “往白了说就是,纵然是你有了财富,也还未必有命花呢,没准儿一个坎儿过不去你就把自己的命交代了!这是你这一辈子的大致命途了!再看你的疾厄宫,那里隐隐发黑,晦气冲天,说明你这段时间八成被鬼物折磨,已经成阴债缠身之象了,这也应了你相貌宫一生的整体格局!”说到这里,那孩子老气横秋的指着我说道:“小子,你已经遇到了你这一辈子里的一个大坎儿,如无意外,活不过这个月月底,我说你是死人难道有错吗?” 我已经面色一片惨白了!这小孩儿说我如无意外活不过本月月底,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封诡异的婚书,婚书上面写的婚期就是这个月月底了。 难不成…;…;那婚书上写的时间就是我这辈子的大限吗? 李叔这个时候面色也不是很好看,但最起码没有失了方寸,忽然问道:“你是前辈的孙子?莫非你也懂得这相卜之术?” “还行吧。”这小孩儿撇撇嘴,一手摸着花圈铺子前的养的大公鸡,一边鼻孔朝天的说道:“这小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浑身上下霉运冲天,阴债缠身,不光是个短命鬼,恐怕死了以后也入不了轮回,八成得魂飞魄散,你们让我爷爷给他看相,那不是诚心害我爷爷吗?” 说完,这小孩儿还一脸语重心长的劝起了李叔:“我劝你还是赶紧离他远点吧,现在是谁挨着他谁倒霉!”我有些火大,可不等我发作,李叔就一把拉住了我,从兜里掏出了几十块钱的零钱递给了那孩子,笑道:“不管看的准不准,还是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这故人之子,我也不能说不管就不管。” “这样吧,你去问你爷爷一声,就说余家的后人现在有难了,他老爷子管还是不管,如果他老爷子不管,那就让余家绝了后也罢!”李叔的话让我心中一动,不禁多看了这花圈店一眼,听李叔的语气,似乎开这店的人还和我们余家有关系? 那死孩子却没有接那钱,抬着头说道:“别拿这点小钱糊弄我,来张红的!”李叔一愣,苦笑着抽了张一百的递给了那孩子,小东西这才屁颠屁颠的进了屋,过了足足十多分钟的功夫才出来了:“行了,你们两个进来吧。” 我跟李叔这才总算是进了人家的门。这家花圈店一楼是做买卖的,满屋子都是棺材、寿衣还有花圈,让人觉得阴森森的,我和李叔根本没在这里多待,直接就上了二楼,最后被那小孩儿带进了一间黑黢黢的小屋。 小屋里特别简单,就一对桌椅和一些日常用品,一个看起来八十多岁穿着黑色唐装的老头正坐在火炕上看书。(火炕是以前北方常见的取暖设备,利用炉灶的烟气通过炕体烟道采暖的,人睡在上面热乎乎的非常暖和,尤其是对老人身体特别好)一看我和李叔进来了,老头子当即放下了手里的书,扭过头眸光熠熠的看着我,岁数虽然看着不小了,但是一双眼睛却是分外的明亮,过了良久才问道:“你就是余达的后人?老驴也是有福气啊。” 余达是我爷爷,看来这老爷子应该是我爷爷那一辈的人了,我当即点了点头。 老爷子顿时怅然一叹:“可怜的孩子啊,一家人全都为那件事搭进去了,只留下自个儿孤苦伶仃的过,没想到终究还是躲不过这祸事。” “爷爷你莫非知道我家里的事情?”我眼睛一亮:“能告诉我我家人到底是为什么而出事的吗?” 老爷子摇了摇头,让我心中顿时失望透顶。 “过来,孩子。”老爷子对我招了招手:“让我帮你看看。” 我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但还是依言走了过去,坐在了炕沿上,和老爷子面对面。 老爷子看着我面色顿时大变,狠狠白了一下。 因为离得近,老爷子脸上的神情变化我是尽收眼底,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忙问:“难道我真的没救了?” 老爷子没说话,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最后就连李叔都着急了,不禁道:“前辈,您倒是多少给句话啊!” “吉凶难料啊!”老爷子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们进来之前我那孙儿就已经把他的命相和我说了,我那孙子看的对,也不对。” 这余家小子虽然疾厄宫晦气冲天,一副短命之象,但是他的命宫里却有一股黑气隐隐压制着那股晦气,吊住了他的命,给他留下了生机,也就是说,他应该暂时是死不了的! 除此之外,余家小子的妻妾宫也是隐隐发光,这说明他非但死不了,怕是最近还是娶得一良配! 只不过让我摸不透的是,这命宫里若是透露出了生机,那必是遇了贵人,按说应该隐隐散着红光才对,可这余家小子散着的却是黑气,以至于这命宫里的黑气和那疾厄宫里的晦气都快混在一起了,若是不仔细看还真分不清,这也是我那孙儿的没有看出的原因所在,毕竟人脸上的疾厄宫和命宫距离太近了。 说到这里,老爷子轻轻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我和李叔也没好意思打断,只能在一边焦灼的等待着。 过了足足将近十多分钟,老爷子才终于睁开了眼睛,目光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味道,轻声道:“果真是阴债缠身之象啊,能让余家小子逢凶化吉的怕不是什么贵人,准确的说,甚至可能不是个人!!如果不然,吊住他命宫的那股气不应该是黑色的!!” 老爷子的说法让我浑身一哆嗦。“来,把你最近遇到的事情都跟我说一下。”老爷子长长呼出一口气,轻声道:“真是怪了,老夫看相看了几十年了,却从来没见过你这怪异的状态!” 当下,我就将自己收到百辟刀以后发生的事情从前到后跟老爷子说了一遍。 老爷子蹙起了眉,思索良久才说:“你给我写个字吧,我来给你不上一卦!” 我问:“我写什么字?” “想到什么写什么。”老爷子道:“就写你最先想到的一个字!” 我一想,我现在最想的肯定是活下去了,于是就蘸了蘸茶杯里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活”字。 老爷子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取出了一把类似于龟甲一样的东西洒在了桌上,然后开始排布了起来,他排布的时候看起来很费力,不多时脸上就已经有些苍白了,脑门子上的汗水也是滴答滴答的不断往桌上落。 到最后,老爷子的脸上已经是一片惨白了,毫无征兆的张嘴就“哇”的喷了一口黑血,整个人摇摇欲坠,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有气无力的说道:“生死难断,吉凶难料,地狱不收,菩萨不度,抬头看不见生路,再回首身后已无退路…;…;” “小子啊,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说完,老爷子眼睛一翻,直接昏迷了过去。 第38章:继位即死期 【最后一更】 我和李叔二人面面相觑,不过眼神里的情绪都不是很高。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却能感觉得到,这个老人应该不是那种见面就说“先生你印堂发黑,近期必有血光之灾”的江湖骗子,他是有真本事的。 且不论这爷孙俩卜算出的东西与我的实际情况比较吻合,光是周老手中的那把龟甲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那龟甲隐隐发白,不是自然风化掉色,很是奇特,我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那玩意不出意外应该是我家里那本藏书《九州异物奇录》里记载的一种名叫白鼍的奇特生灵身上的龟甲了。 “东海有灵,名曰白鼍,千年成型,万年大成,驮仙而行,其甲镌命理横纹,可通达三生!”这就是那本《九州异物奇录》里对白鼍的描述,驮仙而行这个说法比较扯淡。 但听我奶奶说,这白鼍是确实存在的,而且就在东海,只不过极其罕见,从古至今也就出现过那么几次,它们身上的龟甲确实是相门的至宝,价值连城! 普通的一个算命先生能用的起这东西? 如今这老先生在给我算了一卦以后却吐血昏迷,这着实让我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难不成,老子真的惹下了恐怖的东西? 没有真正经历过死亡胁迫的人根本不会理解我这个时候的心情的,那种滋味一点都不亚于裤裆里塞把子弹上膛的枪,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走了火弄自己个“鸡飞蛋打”。 这个时候那小屁孩已经进来了,一看他爷爷的状态,登时“哇”的一下子便哭了。 小孩子对着我就嚷嚷:“都是你,你这个身上带着不详和阴债的人,要不是给你算卦的话,我爷爷会变成这样吗?”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终究没说出口,事实就摆在眼前,老爷子为了给我卜卦吐血倒下,这是无法驳回的事实,我能说什么?即便我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根本没想过拖累别人。 “莫要怪他。”一道苍老的声音这个时候忽然响起,多多少少化解了我的尴尬,却是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披头散发,面色苍白,气色非常不好,勉强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很认真的看了自己的孙子一眼,缓缓道:“小敬,你给我记住,咱们王家人永远都欠他们余家的,当初要是没有寅爷的话,我早就在好几十年前就死在那个地方了,我现在为了寅爷的后人的卜卦出了意外,也算是还寅爷的恩情,你不能怪他!” 我又一次听到了寅爷,这次我没有以前那样的意外了,我开始感觉到的是情切。 我斗胆问了一句,说道:“难不成你家就是王中天的----” 说出这句话,我旁边的这位小孩子已经哭出了声音,说道:“父亲在一次考察中已经死去了。” 我急忙问道:“那你是谁?” 那个小孩子说道:“我叫王中敬,王中天是我的父亲,他是一位教授,在西安的一所大学里研究古文物,我很少见到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父亲他,他就死去了。” 我急忙问道:“你父亲可曾被人称过卯爷?” 躺在炕上的老爷子发出微弱的声音,说道:“这些都别和他讲了,我知道你是谁了。”说着老爷子鼓起劲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说道:“卯爷初次见面,我----” 我被说的稀里糊涂的,现在老爷子口中的卯爷那不就是我嘛。 难道王中天这个名字,根本就是一种职称的意义。 我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卯爷?” 老爷子忽然挺直了身子说道:“是的,你终于出现了,你就是卯爷,上一个王中天已经死去,现在就是你了,请卯爷披甲接袍吧。”说着他让孙子王中敬从箱子里拿出来了一件衣服。 我看得清楚,是一件斗篷,打开斗篷,我看见背后的黑莲,我确定的知道这就是玉面家族的装束。 老爷子说道:“我已经老了,我儿自己死去了,儿小敬又小,既然上一届卯爷已经传位给你了,那你就是卯爷这个位置最好的人选了,请接受吧。” “小卯爷,这是玉佩和斗篷。”王中敬递上来玉佩和斗篷说道。 我接过玉佩,看了一眼李叔,李叔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和平的微笑,我顺势又接过斗篷。 玉佩上便是纹着梅花的巨蟒,这就是玉面家族的梅花巨蟒。 王中敬这家伙虽然桀骜不逊,但在他爷爷面前倒是非常听话,闻言含着泪不甘心的点了点头,站到了一边。 “卯爷这个位置终于有人了。”老爷子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王中敬,笑了笑,我看见他眼里流露出的是一种惋惜和安慰。 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老爷子这才对我招了招手:“余家小子,你过来。”我连忙坐了过去,老爷子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小子,以后就让王中敬这小子跟着你吧,他父母早亡,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就麻烦你了,好在他也把我这一身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差的就是一些实践的历练了,跟在你身边也对你能有一些帮助。” 话音刚落,王中敬走过来说道:“小卯爷,我以后就跟着你了。还望小卯爷多多关照。” 老爷子这哪里是在给我解卦?分明就是交代身后事啊! 就连王中敬那小屁孩都听出了不对劲,中间有好几次想说话,不过被老爷子瞪了急眼才安分了。 一直等他说完了,李叔才急道:“卯爷,您这是…;…;” 李叔的一声称谓吓了我一跳。难不成这里的一家子都是卯爷啊。 那我真是后来的居上了啊。 老爷子摆了摆手:“老头子早就掐算出自己大限将至了,没想到是因为这新一代卯爷小子,不过如此也好,最起码到了地底下也有脸去见我们那几个老哥了,没辜负当年兄弟之情。” 我看着老卯爷的伤心程度,我没有敢说出奶奶子爷已经离世的消息,我看着老爷子生命垂危的样子,我想起了奶奶最后的日子,我也开始伤感起来。 说到这里,老爷子看向了李叔,沉声道:“老头子一辈子给人掐算无数,泄露了太多不该泄露的东西,身上也不知道缠着多少因果,怕是大限将至之日来找我讨还因果的不在少数,这要是人还好说,就怕来了不是人的孽畜反而害了我的孙子,你们就帮老头子这个忙吧。” 李叔犹豫了一下,最后看了眼眼泪汪汪的王中敬,这才点了点头。 “至于小卯爷…;…;”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老头子无能,推算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要害他。”一听我的事,李叔顿时急了,连忙问道:“难道小天真的没救了?” “不是没救,我已经说了,这孩子暂时还是没事的,他命宫中有一股黑气吊住了生机,能救他的虽然未必是人,但不出意外应该不会害他,我想这事儿的解决关键就在那份婚书上了,弄明白了那份婚书的来历,想必就知道死保这孩子的是什么了,只可惜那东西道行太深,老头子惹不起,所以也推算不了它究竟是什么。” 老爷子面色凝重,缓缓道:“真正危及小卯爷的是他以后的路!这孩子身上阴债缠绕,恐怕一辈子都得和这鬼神之事打交道了,我孙子方才也给你们说过,他相貌宫五岳格局起伏极大,注定一生多灾多难,一个坎儿过不去恐怕就得送了命!” 李叔问:“有没有化解之法?” “有!”老爷子斩钉截铁的说了一个字,紧接着沾了沾茶盏里的茶水,缓缓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天”! 李叔面色一下子不好看起来:“卯爷,除此之外,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也知道,寅爷可就剩下这一根独苗了,真要去找他们的话,那不是诚心把这孩子往火坑里推吗?那帮人干的营生可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啊!小天他爸死死保护了他二十多年,为的就是不让他再沾这趟浑水,我却现在把他带到了那里,这不是故意让我被人戳脊梁骨呢么!” 我听到我爸一直都在保护我,我这次开始对他慢慢理解,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爸死去了?但是现在我的想法里,好像是为了我才死去的。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老爷子长叹一声,苦笑道:“如果不是没了办法,我岂能让小卯爷去找那些人?可现在要害他的东西连我都算不到,恐怕也就只有跟着他们小卯爷的安全才有保障了,毕竟那些人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 “这是小卯爷的命数,不是我们能扭转的,这次你不带他去,以后他还得搀和进去!”老爷子也不多说。 我没有任何仪式就这样接任了卯爷这个职位,我不知道卯爷到底在玉面家族里有着怎么样的地位。 我开始猜测这个地位的重要性,无论怎么样,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是能保住自己的命最要紧。 老爷子让王中敬给他拿了纸笔,唰唰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地址递给了李叔,道:“这件事情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如果你想通了就带小卯爷去这个地方找这个人,他心眼不坏,最起码不会害小卯爷,而且只要是王家的人的话,他肯定会尽全力帮,小卯爷如果能跟在这个人身边的话,他的安全也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保障,寻常的脏东西害不了他!” 李叔叹了口气,接过了那张纸。 这两人说话云里雾里的我也着实是听不懂,不禁看向了李叔,可李叔根本没说什么。 “我时间不多了,你们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烦劳的到外面等一会儿吧。”老爷子说道:“让我和我孙子说几句话,顺便嘱咐他一些事情。” “好,我们在外面等着。”李叔特干脆的点了点头,拉着我就往外面走,我看着李叔那张写满惆怅与担忧的脸,我只觉得他愈发的陌生了。 原以为我家只是一个普通的收古董的家庭,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的啊! 老爷子在桌子上写下的那个“天”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一直说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一切的一切我都是毫无所知,脑子也特别的混乱,似乎自从收了这把百辟刀以后,我的生命一下子也扑朔迷离了起来,命运正一步步的把我推向我看不清的方向…;…; 前方是生?还是死?我不知道,就这样被李叔拉着傻呵呵的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