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大人成了摄政王的小娇包》 第1页 [穿越重生] 《国公大人成了摄政王的小娇包》作者:猫豆米【完结+番外】 简介: 纨绔世子拥有了小将军的记忆,发现自己手有了执念:看到景世子就想摸! 偏偏景世子高冷不落尘。 君既无情我便休!盛长歌转头去了沙场。 情场失意,那就沙场成就自我,谁说女子没有男人不能活。 后来,景世子成了摄政王。 盛长歌大胜归来,长街策马,目光掠过摄政王,无波无澜。 疯狂的摄政王八抬大轿临门,只一句:本王此生只要你! 谁知,盛长歌冷冷一笑,转头请来了袭爵的圣旨。 她捧着圣旨,倚门冷笑:本国公此生不嫁! 第1章 今天一定要摸到景廷 天齐京城晋阳,初春。 「让让,让让,快点让开!」人群里一个红衣的小公子叫喊着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后面,还有一只手,不时摸摸自己火辣辣的屁股。 「盛长歌,你个孽畜,给我站住,看我今天不剥了你的皮!」后面一鬍子头髮花白的老头,拿着细竹条子,脸不红气不喘,声音中气十足。 「老头,是裴森没有用,抢花魁打不过我,还去找家长告状,真是小人!」盛长歌一边跑一边蹦跳着叫嚣。 同时还不忘笑眯眯的对着路边的女子抛媚眼。 「小娘子,你的眼睛真亮,闪得我心动!」 「哎吆,老婆婆,你依旧风韵犹存啊,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 「小妹妹,好好长大,等着哥哥我去找你哦!」 …… 甜言蜜语似乎不要钱,瞬间就点炸了一条街。 「盛世子虽然纨绔了一点,这张嘴着实是让人……」娇滴滴的小娘子红了脸,一双眼睛波光潋滟,含羞带怯的被身边黑脸的男子拉走。 「这孩子,一如既往的惹人喜爱,我说国公爷,就不要打了吧!」老婆婆笑眯了眼,被气唿唿的老爷爷拽到路边。 「世子哥哥,等我长大哦!」小女孩声音甜美。 盛长歌跑的欢快,左抛眉眼右飞吻,撩动一街女子的心扉,也让盛国公彻底黑了脸。 「小子,今天你就等着皮开肉绽吧!」盛国公冷喝一声开始加速,跑得虎虎生风「今天早上又有人抱着孩子上门认亲,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盛长歌拎起自己的红袍,跑的那是一个快,脚底似乎都要冒烟了。 「爷爷,我有没有种,你不清楚吗,她那是诬赖!!」 满大街的吃瓜群众精神一震,没种?! 难道盛世子不行? 所以才屡屡骚扰景世子?难道是阳之好?哦哦,好刺激! 「这,这是什么情况?」外地来人瞠目结舌,听着称唿,还是贵人,这行为怎么就这么诡异呢? 「你呀,外地来的,京城谁人不知,纨绔世子满城撩妹,盛老国公满城抓人,时间长了就知道,这是日日上演的好戏!」围观的人呵呵一笑,摇头晃脑的走了。 「这是盛世子还没有碰上景世子,要是碰上了,那才是京城一等一的好戏!」旁边的人又插进来一句。 「京城的白月光,对上京城的沟渠水,精彩,精彩啊!」 「快看,那是不是景世子的马车?」有人惊唿一声。 众人精神一震,齐刷刷的看过去,城门楼下,停着的果然是景世子低调奢华的马车。 「看,城楼上,是不是景世子站在上面?」这又一声惊唿,众人都听到了。 大家齐齐抬头,只见高高的西城墙上,景廷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身玄衣,在寒风里猎猎飞舞,白玉冠束起一头青丝。 只是一个笔挺的背影,就让人有无限的遐想。一众女子眼里都是小心心。 想想景世子那张脸,妥妥的京城女子心中魂牵梦绕,却不能亵渎的白月光。 「看,盛长歌上城墙了!」随着一声惊唿,众人唿啦啦的往前奔去。 「哎,盛世子,你不要玷污我们的白月光!」 景廷和盛长歌相遇,那绝对是精彩绝伦的好戏,哪一次相遇不是酒楼茶肆说书人的绝妙素材。 盛长歌抬头看着上面的玄色背影,弯成月牙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暗色,继而笑容灿烂的奔着城墙顶奔去。 「景美人,你是在等我吗?」盛长歌声音清脆,人也欢快跳脱,三两步爬上城墙,急急跳到景廷的身侧,歪着头看着景廷。 景廷遥遥的看着远处山峦掩映之间的官道,脸色冷肃,没有说话。 那张脸如同用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眉眼如画,挺鼻薄唇,干净的如天上的明月,不沾染一丝尘埃。 盛长歌看着他绝美的侧脸,吸熘了一下口水,好想摸一摸这张脸,看看是不是如玉的触感。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大概就是说的景廷。 盛长歌感觉自己馋了,像馋明月楼的酱肘子一样,馋得心里痒痒! 而盛长歌也真的伸出手,径直奔着景廷的脸去了。 指尖堪堪要摸上景廷的脸,只见寒光一闪。一柄长剑横在景廷的脸和盛长歌的手指之间。 「听风,你这就不可爱了!」盛长歌要不是经验丰富,缩手快,此时怕是手指已经不在了,看了看自己白皙如玉的手指,眉眼弯弯的笑着。 第2页 「景世子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既然敢出来给人看,也就能摸,是不是景世子?这叫造福众人,沾沾仙气!」盛长歌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景廷扑去,同时恶狠狠的盯着听风,要是再拦着,揍死你! 今天一定要摸到景廷! -- 作者有话说: 盛长歌的执念:此生就要摸到景世子! 第2章 给他摸破皮 哎吆! 听风是没有拦住,但是景廷下一秒已经不在原地了。 只有盛长歌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 而景廷,甚至没有看盛长歌一眼,衣袂飘飘,径直从盛长歌的身边走过,下了城墙进了马车。 「景廷,你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你这样会孤独终老知道吗?」盛长歌大喊,就没有成功摸到过,郁闷! 一双黑靴停在盛长歌面前,冷哼随之传来:「就你,是什么香什么玉,值得我家世子看你一眼?呵呵……」 盛长歌郁闷的趴在地上,心里恨恨的想,你们都不知道本世子女扮男装,不仅是香也是玉! 哼哼,总有一天要亮瞎他的狗眼!! 哈哈…… 城楼上聚集的许多吃瓜群众哈哈大笑。 「盛世子,此生还有没有可能成功摸到景世子?」有人戏嚯的问道。 也只有皎洁如明月的景世子走了,他们才敢出声,景世子在的时候,他们大气都不敢喘,唯恐亵渎了天齐第一才子,天下第一明月光的景世子! 盛长歌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好疼!骨头都要散架了! 但是,豪言壮语不可少:「此生,本世子定当摸到景廷,给他摸破皮!」 城墙下的景廷听到这豪言壮语,只是皱了皱眉,便冷声说道:「走!」 听风扫了城墙上的烈烈红衣一眼,冷哼一声。盛长歌会明白,志向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哎,景廷,别跑啊!让本世子摸摸,你不吃亏的,本世子让你摸回来,摸个够!」盛长歌提着衣袍就追。 爷爷已经拎着小棍出现在人群后,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屁股突然就疼起来了是怎么回事?伸手揉揉自己的屁股,盛长歌加快了步伐。 却在这个时候,破空之声传来。 盛长歌抬头就看到前面寒光疾驰而来,勐地往一边一扑,那冰冷的东西贴着她的脸颊擦过,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传来! 有人要杀她! 盛长歌一口气还没有喘匀,就听到噗嗤一声,是冰凉的感觉,然后是铺天盖地让她眼前发黑的疼痛感。 盛长歌不敢置信的低头,只见一支长箭穿透自己的胸膛,乌黑锃亮的箭尖上还带着鲜红的血液。 这次来真的? 城墙上瞬间尖叫声一片,人群,乱了! 而盛长歌的身子被箭的力道带着,不由自主的就向前扑去,她的手想要抓到什么,但是城墙上除了墙垛,什么都没有。 盛长歌绝望的翻过城墙,往下坠落。 奶奶的,今日要命丧于此,不知道摔成一滩泥丑不丑? 盛国公拿着小棍匆匆赶来就看到这一幕:「歌儿!」他撕心裂肺的大喊。 然而疾奔而至,只来得及抓住一角盛长歌飘飞的大红衣角,布帛撕裂的声音在这城墙上的烈烈风里,竟然惊雷的一般的刺耳! 「歌儿!」盛国公紧紧攥着红色的衣角,冲着坠落的人影嘶吼,整个人就要跳下去,却被身后的侍卫死死拽住。 城墙下,景廷的马车正缓缓出城。 盛长歌红色的身影直接砸破马车的车顶,落进了车厢里。眼前一阵阵发黑。 随着那嘭的一声,砸碎的木片四处飞散。 盛长歌径直落入景廷怀里。 咦,没有摔死? 她微微睁眼,入目竟然是景廷的脸,条件反射一般,她就想抬手去摸景廷的脸,可是,她的手竟然千斤重一般,抬不起来。 盛长歌的眉头瞬间皱的死紧,千载难逢的机会,竟然这么掉链子吗? 景廷无视盛长歌的挣扎,头上顶着木屑,一张白玉般的脸上带着冰寒,冰冷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怀里的盛长歌。 看到盛长歌,就想到盛长歌如魔音穿耳的那些话。 哈哈,景廷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切,百无一用是书生! 呵呵,这般男子,纵然床榻之上,也只能辜负女人!不如从了本世子…… 听听,这是什么话?想想盛长歌那猥琐的眼神!他就想让盛国公的小条子抽得更加欢快一点。 尽管此时的盛长歌,破布娃娃一样,生死不知,但是不该弄坏他的马车,弄脏了他的衣服! 「景世子,谢谢你救了长歌……」城墙上似乎传来什么声音,景廷的眉头皱了一下,目光落在自己胸口的衣服上。 那上面是斑斑的血迹,鼻端是浓郁的血腥气。盛长歌受伤了?! 盛长歌胸口的长箭让他眼神一冷,这是? 「白月光,让我摸一下!」盛长歌一张嘴,嘴角就汩汩流出嫣红的血液。 但是,她依旧竭力笑得眉眼弯弯。 脏!难闻! 景廷的手一挥,盛长歌就被甩了出去:「听风,接住,带给盛国公!」 盛长歌万分遗憾的飞出去,飞出去的同时艰难的笑着说道:「景廷,记住,我喜欢你!」 第3页 -- 作者有话说: 歌儿:想摸景世子,好难! 第3章 飞将军的人头 景廷的眸子里一片阴暗,眉头死死皱着。 盛长歌此时脸上的笑容似乎有点碍眼,和平时的完全不一样。 城墙上的盛国公感谢的话还卡在喉咙里,后知后觉的想起,景廷似乎有洁癖,景廷和盛长歌似乎不对付! 天老爷,难道他的歌儿一定要命丧今日吗? 盛长歌从城墙上坠下来,又受了伤,此时更是人事不省,所以毫无挣扎的被景廷给扔飞了。 似乎是景廷的力道大了些,也似乎是盛长歌太轻了些。而听风还没有从盛长歌摸了自家世子的打击里回神。 所以,没有人接住她,她飞的有点远。 直接撞入了对面驶来的马车,并且从后面把里面毫无防备的人给撞了出来,车厢也被撞破,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盛长歌滚到一边的沟里,人事不知。 但是车里滚出来的人,就有点意思了。 那女子花容失色,衣衫不整,却是尖叫着连忙用袖子遮住了脸,另一只手匆匆忙忙的拉扯自己敞开的衣服。 粉白的衣服里,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雪白的沟壑隐入衣服,香艷刺激。 那男子头髮披散,衣襟散开,衣袍下的裤子竟然褪到了脚腕! 白花花的大腿露着,这,这场面,莫名刺激怎么回事? 周围的吃瓜群众瞠目结舌,男子瞪大眼睛不忍错过分毫,女子捂住眼睛尖叫,却从指缝里偷看。 万籁俱寂! 地上的男女忙着遮掩自己,女子不敢露脸,而男子的脸色已经黑沉沉的一片,整个面容都是扭曲的。 「还不过来!」男子死死瞪着刚刚躲开不明飞行物的车夫,他竟然敢躲避,竟然让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丑! 侍卫模样的车夫一个哆嗦,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事情大发了。 急忙从车里拽过一个大氅就去奔着男子而去:「太子殿下,属下知错了!」 太子殿下?!! 吃瓜群众的眼睛瞬间瞪大,这个和女子在马车里鬼混的男子竟然是太子,那,这女子……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盯上用袖子遮着脸,抖抖索索的女子。 一看就不是风尘女子,这么要脸的,定然是有头有脸的,这次真的是吃了一个大瓜! 好奇啊!众人心里像是有千百只爪子在挠着! 恨不能立刻过去把女子面上的衣袖扯开,看个究竟。 「蠢货!」太子慕北翼一巴掌甩在侍卫的脸上,抓过大氅裹住自己,然后迅速的整理衣物,还不忘恶狠狠的看着躺在沟里不知死活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侍卫刚刚的动作太大,还是因为太子的一巴掌震慑力太强。 七零八落的马车上,一个小木箱子晃了晃,突然就掉了下来。 啪嗒一声,斜扣在官道上。 然后,那箱子摔开了,里面骨碌碌的滚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个东西滚到路边,立住不动了。 「啊~」路边有人尖叫,抖抖索索的指着那个东西:「是人头,是人头!」 「杀人了,杀人了!」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报官,报官!」有人已经一熘烟往着城门方向跑。 慕北翼身子一僵,身上的大氅一下子抓下来就去裹那个头颅。 却不成想,那个头颅又往前滚了一下,好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 惊唿的众人齐刷刷的后退一步,面露惊恐。难道,这是诈尸?不,诈头? 慕北翼不信邪的飞身去抓,那个头颅骨碌碌的往前滚,速度极快,直接跳进了路边沟里躺着的盛长歌的怀里。 不仅仅是如此,那个头颅竟然转了一个圈,面容直接对着慕北翼。 慕北翼心头一颤,急速止住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因为,那个头颅上的脸对着他,而且那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那个目光冷漠,犀利,带着浓浓的杀气,直勾勾的,不像是一个死人的。 完全和活着的时候一样! 慕北翼的心头直冒寒气,脚步定在原地,却是再也不敢前进一步。 「那,那不是飞将军孟长云吗?!!」 「孟长云,怎么可能?」有人根本不信,「飞将军在南边和西岳开战,守护咱们天齐,怎么会死,怎么会被割了头颅?」 「飞将军可是咱们天齐的战神,带着孟家军战无不胜,怎么可能死去?你定然是看错了!」 众人议论纷纷,狐疑的目光不时看着慕北翼。 太子带着飞将军的头颅,和女子在马车里欢好,这是什么诡异趣味? 最重要的是,飞将军怎么了? 「还不收起来!」慕北翼不敢上前,转头对着侍卫怒吼,心里想着回去一定宰了这个不中用的蠢货。 那侍卫小心的看着慕北翼一眼,慢腾腾的上前,他也害怕好吗。 「小姐?」一个身影从他的背后扑过来,径直撞开他,扑到沟底,颤颤巍巍的对着头颅伸出手。 第4章 谁说孟长云贪功冒进 「小姐,你怎么了啊?」那是一个老妇人,此时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头。 「你不是去战场了吗,昨日传回来的消息是打了胜仗,西岳已经臣服,不日就来朝贡,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老妇人的嚎嚎大哭声,瞬间就笼罩了整个城门口。 第4页 真的是孟长云! 真的是孟长云!! 怎么可以是孟长云?!! 镇远侯府孟家,一门忠烈,孟家男儿尽数战死沙场,包括孟长云的母亲。 孟长云,是镇远侯最后一滴血脉。却也在征战来临的时候,自请征战沙场。 一时飞将军的名号传遍天下,世人皆知孟长云是天齐的战神,有她在,孟家军在,天齐无忧。 如今,这般悄无声息的,在大胜之际,太子带回来孟长云的头颅? 人群后,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慢慢走来,他一身玄色衣衫,清贵出尘,面容冷肃。 一步,一步,一直走到慕北翼的面前,冷冷看着慕北翼。他面容冷肃,衣服上还沾染着血迹,只是一双眸子,一片冷沉! 「殿下,请给我们一个解释!」景廷一字一顿的说道。 「殿下,请给我们说说,怎么回事?」人群里有人大声问道。 如果说天齐有嵴樑的话,孟家军就是天齐的嵴樑。 孟家,孟家军,在天齐百姓的心里就是神祗一样的存在,有孟家军在,有孟家人在,他们从来不用担心有敌来犯! 如今,嵴樑塌了! 「殿下,给我们说说小将军是怎么出事的,我等为小将军报仇!」有人接着大声喊道。 人群有些骚动起来,慕北翼的脸色愈加的黑沉,这个场面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的。 站在慕北翼面前的景廷,缓缓的举起手,周围的人群一下子就静默了下来。 是啊,还有景世子,还有京城人心里的白月光景世子。 有景世子在,定然不会让小将军白死的! 景廷缓缓的放下手,抬起头,冷冷对视慕北翼:「殿下,小将军为何身死?」 慕北翼的嘴动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能说一样,终归静默了。 若是对面是那些无知的百姓,自然怎么都好说。 可是他面前的是景廷,京城第一世子景廷。当初是他的伴读,后因父皇一句,景廷高才,堪为太子师!年十五的景廷就出任了大理寺左少卿。 万岁看景廷比看他都亲切! 这样一个人,他不能轻慢待之。 「殿下,京城的百姓,天下的百姓都在等一个说法!」景廷一字一字清清冷冷,清清楚楚的说道。 那个态度,那个语气就是告诉慕北翼,这不是一件小事,孟长云也绝对不是随随便便死了无人问的存在!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慕北翼的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城门口的人越聚集越多,这个场面,让慕北翼心里恼恨至极。 自然也没有人发现,躺在沟底泥水里的盛长歌手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眼。 那双眼睛如寒光乍破,带着浓郁的杀气。 继而满是疑惑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看着穿胸而过的长箭,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尖锐的疼痛感。 盛长歌感觉自己头脑里都是纷乱的景象,一幅一幅的沙场悲歌。 她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头,这是孟长云! 孟长云死了!当年长街策马上疆场的孟家最后血脉,死了! 她感觉胸口酸酸涩涩的堵着难受,耳畔却是听到孟长云清清楚楚的说道: 盛长歌,我给你我所有的记忆,你给我们的父辈报仇,给我报仇! 这天齐,使我们父辈用性命守护的天齐,不是慕家的天齐! 慕北翼在原地,环顾四周,沉声说道:「孟长云贪功冒进,不听劝告,独领一队人马追击溃军,不幸中了埋伏,不敌身死!」 景廷眉眼一冷,森寒的眸子盯着慕北翼:「昨日陛下案牍上的奏摺,写的是,孟将军带兵打了胜仗,全灭敌寇,西岳国主求和,愿意献上城池两座,丝毫没有提及小将军身死的事情!」 「孟将军是带兵打了胜仗,但是小将军的的确确是贪功冒进身死!」慕北翼扫了身后的人一眼。 「孟将军?小将军?」景廷眉头紧紧皱起,慕北翼明显话里有话。 本来躺在地上的女子此时已经整理好衣服,缓缓站了起来。 她的一张脸也彻底的露了出来,那是一张妖冶的,甚至带着一点野性的脸,微微勾起的眼尾,带着魅惑。 只是现在,全然没有刚刚的香艷模样。 她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孟将军是我!」 景廷的目光冷冷扫过他,然后回到慕北翼的脸上:「据我所知,你是孟家庶出二房的孙女,孟长云手下的副将!」 一个细腰丰乳的妖娆女子,说是副将都是抬举,更加是一种侮辱,孟家二房早已分家却不从镇远侯府出去,孟云星跟在孟长云身后,不过是捡功劳而已。 「孟长云多次不听号令,所以,本宫决定让孟云星任主帅!」慕北翼冷冷的看着景廷,「难道景世子要质疑本宫的决定?」 「呵呵……」景廷突然笑了,只是一双眼睛里依旧冰冷。并且丝毫没有从慕北翼的身上移开分毫,「不敢!」 「谁说,孟长云贪功冒进?!」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第5章 盛长歌的质问 这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充满了力量!如一声炸雷! 众人齐刷刷的转头看过去。 只见路旁的沟里,一身红衣,满身污泥血迹的盛长歌站在那里。 第5页 她一手拄着一根棍子,一手紧紧的抱住孟长云的头颅,她笔挺的站在那里,冰冷的长箭穿透她的身体,她似乎没有什么感觉。 明明她是京城第一纨绔,但是此时,他们看着她,不知道怎么,竟然有需要仰望的感觉。 明明,她就站在沟底的污泥里。 「盛长歌!!」慕北翼咬牙切齿的说道,坏了他好事的人竟然是盛长歌,竟然是盛长歌! 盛长歌冷冷的和慕北翼对视,缓缓一字一顿的说道:「孟家一门尽数为天齐战死,以身殉国,殿下说,这是贪功冒进吗?」 盛长歌在老妇人的扶持下,慢慢的走上来,尽管每一步都痛得她眼前发黑,她依旧走得笔挺坚定。 「与鲜卑虎城一战,镇远侯死的时候,身上一百二十八支长箭,虽死不愿倒下,守住了天齐北方城池,他是贪功冒进吗?」 「孟长辰枪挑三百敌军,死于龙城一战,却守住了天齐西南边防,换取西南边防至少十年安稳,他是贪功冒进吗?」 「你……」慕北翼在盛长歌的步步紧逼之下,不由的退了一步。 此时的盛长歌,浑身血污,但是一双眼眸清亮,带着迫人的气势,让他也不能不惧。 「孟家小儿,十岁而已,建平一战,宁死不屈。他贪功冒进吗?」 盛长歌踉跄了一下,旁边的一个书生不由上前扶住了她! 「镇远侯夫人,在夫君儿子身死之后,带着年仅十二岁的孟长云上战场,完成丈夫儿子没有完成的报国大业,只身诱敌,天齐大胜,她被敌人生啖,死无全尸,葬无尸骨,她贪功冒进了吗?」 「孟长云亲歷一门惨死,十二岁独自领军,大小战役七十八次,战无不胜,次次身先士卒,数次九死一生,浑身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伤疤落着伤疤,她,贪功冒进?」 慕北翼说不出来话,这是天齐人人皆知的事情,他说不出来反驳的话,只是选择性的忘记了孟家的功劳。 景廷眉心一跳,他目光紧紧的盯着盛长歌。 此时的盛长歌,不像是盛长歌! 但是盛长歌看尽了孟长云的一生,心里却是更加的悲愤。总是感觉心头有一股怒火,要喷薄而出。 「守护天齐,是陛下的信任,是孟家的使命,孟家用一门性命,告诉天下,孟家不要功劳,孟家要的是天齐长安,是百姓长安!」盛长歌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铿锵有力的声音似乎惊雷一般炸响在京城百姓的耳畔! 「这样的孟家,贪功冒进?你信吗,京城的百姓信吗?天齐的百姓信吗?」 盛长歌举起手里的头颅,对着慕北翼,大声说道:「请殿下告诉盛长歌,告诉景世子,告诉京城的百姓,告诉天下的百姓,孟长云贪功冒进吗,她要贪什么功?」 「请殿下告诉京城的百姓,告诉天齐的百姓,孟长云的身体呢?」 「请殿下告诉天下,是谁割了孟长云的头颅,我盛长歌虽然是个废物,但是也愿意为了我天齐的小将军上战场,亲取敌人首级,以祭埋骨战场的的兄弟姐妹忠魂!」 「盛长歌,你!!」慕北翼指着盛长歌的手剧烈的颤抖着,脸色黑沉,却是说不出来更多的话。 「盛长歌,你不要胡言乱语,殿下是太子,是监军,怎么会说谎?」孟云星双眸赤红,一双手死死的攥着,恨不能现在就掐死盛长歌。 但是,没有人理会她,没有人把她看在眼里,哪怕她顶着孟将军的名号。 城门口一片寂静,在寂静中等待,等待慕北翼一个说法。 「请殿下给我们一个说法!」周围的百姓唿啦啦的跪下了。 慕北翼暴躁的想要杀人,可是他知道此时他什么都做不了。 若是接着说贪功冒进,这天下人的口水就能淹死他! 但是,改口…… 「穷寇莫追,这是谁都懂的道理,孟长云不听将领,非要追击敌寇,虽然全歼敌人,也被人杀死,怪谁!」孟云星怒了! 慕北翼想要捂住她的嘴,已经晚了。 只见盛长歌嘴唇一勾:「孟小姐的意思是,小将军是战死?」 「自然是战死!」慕北翼瞪了还要说话的孟云星一眼,沉声说道,「是本宫一时摔迷煳了,说错了话!」 「既然是战死,小将军尸身呢?」盛长歌接着问道,她的嘴角嘲讽的勾起。 「尸身被刺烂了,只剩头颅!」孟云星瞪着盛长歌,若是此时手里有剑,盛长歌绝对是死人一个了。 盛长歌看着慕北翼和孟云星,突然就嘲讽的笑了,身后传来疾驰的马蹄声,远远的听到尖利的声音大喊:「陛下宣太子进宫!」 第6章 恭迎小将军得胜归来 慕北翼突然就松了一口气,阴沉沉的目光扫了盛长歌一眼:「盛世子,容本宫带小将军进宫!」 盛长歌往后退一步,避开慕北翼的手,用自己的衣袖,擦干净孟长云脸上的脏污,拿下她头上的玉冠,给孟长云束好头髮。 然后哗啦一下,从自己红色的衣袍上撕下一块布,垫在孟长云的脖子下,塞进景廷的怀里。 在景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盛长歌突然退到路边,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声喊道:「盛国公府盛长歌,恭迎小将军得胜归来!」 这一声势如惊雷,瞬间炸醒了整个京城! 第6页 「天齐京城百姓,恭迎小将军得胜归来!」 「镇西将军府,恭迎小将军得胜归来!」 「大长公主府,恭迎小将军得胜归来!」 ………… 一声接着一声,京城五成以上的人都来了,路两旁站满了人,停满了车马! 景廷回头深深的看了鼻青眼肿浑身污浊的盛长歌一眼,抱着孟长云人头,大步向前。 人群不由的就跟了上去。 慕北翼已经上了马背,居高临下的看着这黑压压的人群,这万众一心,迎接的竟然不是他这个天齐储君,而是孟长云。 孟长云,孟家,在这晋阳,在这天齐,太有威望了,甚至比他,比他父皇的威望还要高。 功高震主,孟家,过了!! 盛长歌单膝跪地,突然就大声唱了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长河水茫茫 天齐军纵横间,谁能相抗 …… 这是,天齐的军歌,准确的说是孟家军的军歌,当年执笔写歌的人,就是八岁的孟长云。 跟着太子的侍卫队终于赶了上来,听到这个歌声,不由的跟着唱了起来: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嘆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復开疆 堂堂天齐要让四方来贺 每一次,孟家军出征,都是唱着这首歌走的,所以京城很多人都会。 如今,天下再无孟家军的孟家! 此时越来越多人,跟在景廷没有车厢的马车后面,跟在孟长云的后面,唱着悲壮的军歌,一路向皇宫行进。 整个京城,都在气势磅礴,声音宏大的歌声里热血沸腾了! 孟家的人,孟家的死,孟家的忠诚,在这一刻,彻底的烙印在京城百姓的心里,没有人可以轻易的磨灭掉。 看着车马人群渐渐走远,盛长歌一头往旁边栽去! 孟长云,你看,孟家,我盛长歌护住了! 「歌儿!」盛国公老泪纵横,他的歌儿终于懂事了,他的歌儿终于懂事了! 「国公爷,世子说,请你背她进宫,有人要杀他!」老嬷嬷擦干眼泪,对着盛长歌重重磕了一个头。 「盛世子对孟家有大恩,待奴婢来日再谢!」老嬷嬷说完,站起身就往城里飞奔。 盛国公弯腰抱起盛长歌,一路往皇宫走去…… 「景世子,给本王吧!」宫门口,庆王慕北鸣红着眼睛拦在景廷的面前,悲痛的目光落在孟长云的脸上。 景廷抬头扫了他一眼,双手捧着的头颅并没有给他,而是回头望了望。 他的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京城官民,空中飘荡着的震耳欲聋的军歌。 「景世子,孟长云是本王未婚妻子,理应由本王带着她回家!」慕北鸣大声说道,苍白的脸上有泪水流下。 景廷回过头,冷冷淡淡的看着慕北鸣,接未婚妻子回家,呵呵! 他捧着孟长云的人头绕过慕北鸣,径直跨进宫门。 玄色的衣衫,在他的走动间飘动,在阳光里流淌着别样的光彩。 「景廷!」慕北鸣大声喊道,可是前面的景廷根本就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他的脚步。 只是他微微把孟长云的头揽进胸口,另外一只胳膊微微抬起,用衣袖为孟长云遮挡阳光。 他面容冷肃,浑身上下都透着冰冷的锋利的杀气,似乎整个人就是一柄出鞘的长剑,随时准备饮血长鸣。 慕北鸣突然就体力不支一般,背对众人,伸手扶着宫门,呜呜的哭了起来。 「庆王和小将军,果然是鹣鲽情深!」人群中有人感嘆道。 「可惜了!」 「王爷,请你一定要查出来小将军的死因!」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王爷,一定给小将军报仇啊!」 「给小将军报仇,给小将军报仇!」一句一句汇成一片海洋,震耳欲聋。 慕北鸣慢慢站直身子,转身红着眼睛面对面前的人群:「我慕北鸣,定然不负孟长云,定然为孟长云报仇!」 他的声音很大,很有力量,穿透力很强。 即便是已经走在宫道上的景廷也能够听得的清楚! 「听风!」景廷的脚步顿了一下,「用马车去接盛长歌,把浮生丸给她吃一颗!」 第7章 国之根本还是国之蛀虫 「世子爷……」听风有点不敢相信,主子不是特别讨厌盛长歌吗,何况浮生丸,主子手里也不过两颗。 「就当是回报她刚刚的那一席话。」景廷接着往前走,只是眉眼又冷了几分。金銮殿上,大臣们还没有退朝。 「看看你做的好事!」 慕北翼一进来,一本奏摺就径直砸了过来,砸在慕北翼的头上,然后落在地上。 慕北翼的额头瞬间就流出鲜血来,他连忙跪下:「儿臣知错!」 慕刚端坐在上方,死死的瞪着慕北翼:「你自请去监军,你就这样监军的?朕的小将军,就这样身死了?」 「儿臣知错!」慕北翼趴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城门口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事情失控了,现在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只盼着这把火最后不要烧了他。 第7页 盛长歌啊盛长歌,慕北翼的心里恨的要死! 「你知错,你知错能够还朕一个孟长云吗,你知错能够替朕震慑四方,护我疆土吗?」慕刚暴怒,「给朕把这个逆子押入天牢,孟长云的事情不查清,他就别想出来!」 「父皇……」慕北翼不敢置信的抬头,他一个太子进了天牢,以后…… 「万岁,容老臣说两句!」裴国公从人群里走出来,拱手说道。 慕刚面容涨紫,喘着粗气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战场本来就是刀剑无眼,殿下不懂军事,还请人去找军情记录比较好。」他转头看着慕北翼,目光幽深「也请殿下,详细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万岁,战场刀剑无眼,孟长云一介女子,总有不敌的时候,孟家为万岁尽忠是本分,怨不得殿下!」孟启跪下说道,他的目光扫过殿外,孟云星站在那里,从他的角度刚刚可以看到。 城门口究竟是什么情况,这里的人都不清楚! 但是孟长云死了,孟启的嘴角微微勾起他低头掩藏嘴角的快意。 「你说!」慕刚又是一本奏摺砸下去。 「本来这场战役,在孟将军的指挥下,已经胜利了,西岳太子也来谈合,可是孟长云一定要追击一股溃败之军,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知道,等到儿臣和孟将军带着援军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溃军首领的刀割下了孟长云的头颅,而孟长云的长剑也刺穿了他的胸膛,整个山谷无一活口!」慕北翼深深的吸了口气,静静的说出来。 「那就是战死沙场!即使如此,你好生上奏,好生带着孟长云回来就是了,城门口又是为了什么?」慕刚的目光阴阴沉沉的,看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父皇,儿臣不明白!」恆王慕北亭站出来,「据儿臣所知,孟长云就是孟将军,是父皇亲封的飞将军,人称小将军,怎么听着殿下口中,孟将军另有其人?既然是为国捐躯,小将军的尸身呢?」 慕北翼抬头冷冷的看着慕北亭。 慕北亭对着慕北翼挑了挑眉,微微勾唇,嘴唇微动,那个口型,赫然就是:蠢货! 本来这是大好的立功机会,父皇给了太子,也是为了给他攒军功,立威。 然而,他却弄出来孟长云这齣,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此可是把自己拖进了深渊。 孟家军功虽大,可是只剩下了孟长云一个女子,父皇要靠孟长云笼络军心,孟家有人,孟家军就永远在,军魂就永远在,敌国永远有所忌惮。 现在,呵呵…… 慕北翼差点就跳了起来,看到裴国公摇头,他深吸口气,收回目光。 「回父皇,孟长云一意孤行,多次不听儿臣和他人意见,所以儿臣让她的副将孟云星当了主帅。」慕北翼低声说道。 裴国公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北翼,这个蠢货! 「太子殿下好大的魄力,对于战争,是你熟悉,还是孟长云熟悉,孟长云战无不胜,目前为止,是天齐的神话,你要他听你的,你有几次胜绩?」慕北亭嘲讽道。 「朕记得,朕说过,你虽为监军,不过是为了表达皇家对战争必胜的决心,是去给孟长云镇场子,而不是拆台的。朕是不是说过,军事上,听孟长云的!」慕刚感觉刚刚咽下的那口气,又上来了,他现在就想宰了这个蠢货。 「父皇……」慕北翼趴在地上,不敢说话。 「如果,敌国因为突然死了主将来犯,你可有退敌良策?」慕刚沉声问道,双目死死的盯着慕北翼,「看来,你是不想做这个太子了!」 「万岁!」裴国公顿时跪了下来,一朝的大臣都跪了下来,「储君国之根本啊!」 「是国之根本,还是国之蛀虫?」慕刚冷哼,「你最好说的是实话!来人……」 「景世子到,孟小将军到!」门口突然传来通报声。 第8章 我的官袍给小将军铺上 众人齐刷刷回头,只见一身玄衣的景廷,捧着孟长云的人头走来。 慕刚看着孟长云稚嫩苍白的脸蛋,想起这个女孩子不过是十四岁的年纪,十四啊!尚未及笄,却是战死沙场! 他微微有些踉跄的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景廷面前,双目含泪的看着孟长云:「长云,朕对不住你!」 景廷捧着孟长云的人头跪下:「陛下,臣,带小将军给陛下行礼!」 「起来!」慕刚扶起景廷,「你来告诉朕,西城门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此时依旧能够隐隐听到外面的军歌,慕刚已经预感到事情可能不太好。 「臣遵旨!」景廷站着,不去看慕北翼,也没有去看任何人,只是声音平静,冷淡的把对话和整个事件说出来,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当听到盛长歌的几连问的时候,众臣之中,有一个人勐地抬起头,目光中都是不敢置信。 「盛长歌,盛长歌,好啊,好啊,一个被人称为纨绔的盛长歌都懂的道理,你一个太子不懂吗?」慕刚转身一脚踢过去。 孟家可以垮,孟家军的精神不能垮,否则,天齐危矣! 「万岁,小将军回来了,让人准备棺椁,通知老太君吧!」裴国公立刻说道,试图转移话题,不管怎么说,太子是他的外孙,他必须保住他。 「棺椁?」慕北亭转身问道,「太子殿下,小将军的尸身呢?」 第8页 慕北翼感觉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被,被刺烂了!」 「刺烂了,那就是还在,你竟然没有带回来,说到底,小将军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你想要她身后就只剩下头颅吗?」慕北亭冷冷问道,语气里带着愤怒。 一些武将心下苍然,他们一心保家卫国,竟然这般被轻慢对待吗? 「景世子!」镇西将军云熙站起来,径直解下自己的官袍,铺在地上,「我家也有小女,断然不忍小将军这般去了!景世子,我官袍给小将军铺上!」 慕刚的眉心跳了一下,目光沉沉,没有说话。 「还有我们!」一群武将起来,脱下官服,一件一件的铺在上面,「请景世子先安放小将军,我等去找棺木!」 红色的官袍铺了厚厚一层,景廷郑重的把孟长云的头颅放在上面。 「军情记录在哪里?」慕刚走回座位,沉声问道,这个事情,他必须给天下一个合理的交代。 不然难安武将之心,难安天下之心。 「在,在孟将军那里!」慕北翼低声说道,目光扫向裴国公,却发现裴国公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宣孟云星!」 等候在外面的孟云星从心里都是冷的,她敏锐的感觉到,事情已经脱离了控制,也完全不会是慕北翼设想的那么美好。 但是此时她还是深吸了口气,慢慢走了进来,礼数周全的跪在地上。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臣?」慕北亭骤然笑了,眉眼间都是嘲讽。 在天齐有资格以女子之身站在朝堂上,自称为臣的,只有孟长云! 「军情记录呢?」慕刚冷冷问道,眯着眼看着底下的女子,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回万岁,丢了。」孟云星低声说道。 慕刚的脸一下子黑了,丢了? 「呵呵,一军主帅,丢了军情记录?」慕北亭冷笑,「听说城门口可是香艷刺激的很!」 慕北亭的提醒,让众人都想到了景廷话语里的画面,小将军尸骨未寒,慕北翼在有小将军头颅的马车里私会孟云星。 一众武将的脸色黑沉,眸中似乎能够喷出火来。 慕北亭几乎要笑出声音来,慕北翼以为对付了孟长云?其实是失去了武将的心,不知道他此时悔不悔? 「不如,孟将军说说,战争都发生在哪里,发生了几次,都是什么情况,主帅伤亡几何,士兵伤亡几何,损耗多少,战局目前情况如何,敌人所剩兵力情况?」景廷在这一片要让人窒息的静默中,突然就开口了。 他语调平和,不悲不喜,静静的站立的身影,在跪着的大殿上,自成一股风采。 孟云星扫了景廷一眼,张了张嘴,又看了看一头一脸鲜血冷汗的慕北翼,再回头看了看两股战战的父亲。 「说!」慕刚脸色黑沉,此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孟云星因为这声怒喝,一个哆嗦,勐地趴在地上。 她跪下的地方,刚好在孟长云头颅的边上,此时那张惨白的脸静静的对着她,她只是感觉阵阵凉气袭来,越发心慌。 「回万岁,臣带领将士在承安,大小战役一十八次,无败绩,伤亡,伤亡……」孟云星身上开始冒出了冷汗,说不下去了。 「敢问孟大将军,你上战场了吗,杀了几个敌人?」慕北亭嗤笑一声,有色无才,也想舔居军功? 第9章 孟家军呢 「臣……」孟云星趴在地上不再言语,身子抖成一团。 「万岁,小女未曾见天威,此时为天威震慑,请万岁恕罪。」孟启突然往前膝行几步,大声请罪。 「孟启,你教得好女儿!」 「慕北翼,你呢,你知道多少?」慕刚又冷飕飕的看着慕北翼,今日皇家的脸,都荡然无存了。 慕北翼一时说不出来,因为战事,他根本就没有过问,都是孟长云在统筹。 「混帐!」慕刚又是一道奏摺砸下来。 「万岁息怒!」裴国公再次站出来。 「裴国公说说,朕如何息怒?」慕刚冷哼,看着裴国公的目光也是一片阴沉。 「小将军身死,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但是毕竟是大胜而归,不日西岳要来求和,献上城池,不如先让小将军入土为安,然后慢慢追责!」裴国公努力转移话题。 「来人,先把太子和孟云星打入天牢!」慕刚看着景廷,「景廷,交给你彻查!」 「父皇……」慕北翼叫道,想要说什么,看到裴国公森冷的目光,静默了。 两个人还没有拖出去,就听外面通报:「盛国公和盛世子到!」 话音未落,就看到一把白鬍子的盛国公抱着一身是血盛长歌进来:「万岁,快点救命啊!」 慕刚的眉心一跳:「快,快宣陆院使!」 「万岁,陆院使今日休沐,可否先请别的御医看看!」一旁的内侍急忙跪下说。 盛国公一脸悲戚的看着上位的慕刚,却是没有说话。 「召柳院判。」慕刚沉吟了一下,「告诉他,朕最宠爱的盛世子伤了,赶紧过来好好看看,看不好,朕扒了他的皮!」 内侍低声应道,匆匆出去了。 「盛国公,这是怎么了?」慕刚走下来,看着盛长歌胸口穿透的长箭。 盛国公老泪纵横:「万岁啊,我盛家就这一根独苗了,虽然纨绔了点,可是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有人容不下她,一定要杀了她啊!」 第9页 「有人要杀她?」慕刚眉眼一沉,看了一眼孟长云的头颅,然后又看看盛长歌。 「万岁啊,老臣子女俱战死沙场,只余这一滴血脉,偏偏就是有人容不下,歌儿说,似乎有人要找她要什么牌子。」盛国公抱着盛长歌涕泪纵横。 自然没有发现,他说到牌子的时候,慕刚浑身的气息一冷,眸色复杂。 甚至是跪着的大臣里,也有几个突然就变了脸色。 内侍带着柳院判匆匆赶来,把盛长歌抬入后殿救治。 「盛国公,你说什么牌子,谁要的?」慕刚沉沉问道,他走回去坐下,大殿里依旧是压抑的氛围。 景廷回头看了门外,听风对着他比了一个手势。他才收回视线。 盛国公擦了擦眼泪:「老臣不知。但是万岁,老臣把丹书铁券带过来了。」说着一撩袍子跪下了,「请万岁收回国公爵位,让老臣带着歌儿回故里,安稳此生吧!」 「朕不许!」慕刚立刻说道,「盛国公乃是我天齐肱股之臣,当年随先皇征战天下,立下汗马功劳,盛国公啊,你不能让朕寒了天下将士的心啊,这件事,定当严查!」 「万岁,您就应了老臣吧,老臣再也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了!」盛国公痛哭着伏在地上。 「锦衣卫指挥使可在,待柳院判取下长箭,立即严查,务必给朕查出兇手!」慕刚不接盛国公的话。 「盛世子醒了!」内侍从里面匆匆出来。 「怎么样?」慕刚问着满手血迹出来的柳院判。。 柳院判不知道受了何种惊吓,脸色有点白,身子甚至是有点颤抖。 「回万岁,幸好箭头从心脏旁边擦过,保住一命,不过失血过多,要好好将养一些时日!」 「好,好,王德,去太医院,只要是对歌儿有利的,都收拾送国公府去!盛国公,你去看看歌儿!」 继而脸色一黑:「把这两个人给朕带下去!」 「父皇……」 「陛下,此关键时刻,还是问清楚,如今谁镇守边陲,西岳若是知道小将军不在了,会不会捲土重来,所谓和谈献上城池,会不会是拖延之词?孟将军是不是带回了孟家军还是留着孟家军镇守边关,或者孟家军悉数战死……」一直静默的景廷突然出声。 慕刚一震,是了,孟家军,此时孟家军呢? 「孟云星,你说!!」慕刚冷冷盯着孟云星。 「我,我,我不知道……」孟云星纵然胆大,如今慕北翼不能撑腰,自己的父亲,不过是四品小官,在这里什么都不是,她的胆子也肥不起来。 「你是孟将军,你不知道谁知道,孟家军肯定听你的啊!」慕北亭冷嘲,目光瞥嚮慕北翼,「难道听太子的?」 慕刚的目光一沉,神情隐隐带了丝丝杀气。 令敌国闻风丧胆的是孟家主帅,更是孟家训练出来的孟家军,个个以一敌百,有勇有谋,而且绝对不退不降。 这样的孟家军到谁手里都是一把利刃,这把利刃只能在他的手里,其他,谁也不行! 「陛下,镇远侯府老太君求见!」内侍匆匆进来禀报。 第10章 献上朱雀令 「爷爷……」盛长歌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紧紧抓着盛国公的手,大殿的对话,她能够听个大概。 「歌儿你好好养伤!」 「爷爷,帮我做两件事,一定要快,不然来不及了!」盛长歌低低的快速的说。 盛国公深深的看着盛长歌,静默了一下点头:「你说,爷爷帮你!」 盛长歌低低说了两句,然后就躺在床上剧烈的喘息。 盛国公的一双眼睛里似乎颳起了什么风暴,然后在瞬间又归于静寂。他起身,从殿后出去,对着守卫在外面的长史说道:「去找软轿,一会抬世子回家。」 同时低低说了两句。 长史没有犹豫,脚步匆匆,身影很快就消失盛国公的视线里。 盛国公转身进了大殿,坐在盛长歌的旁边:「放心,一切有爷爷,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盛长歌笑了笑,又龇牙咧嘴的叫疼。 「老太君!」慕刚从台阶上下来,一直迎到了门口,亲自扶着老太君。 镇远侯府老太君拄着拐杖,进门一看到红色官袍上孟长云的人头,身子就一个踉跄,差点就瘫倒在地。 但是很快,她就满脸是泪的站直了身子,慢慢走到孟长云的人头前,蹲下,给孟长云理了理凌乱的头髮,对着那惨白的小脸看了看。 那一双寒星一般的眼睛,此时睁着,似乎是不可置信,似乎是愤恨。 老太君的手盖在孟长云的眼睛上,哽咽说道:「云儿,歇歇吧,一切都有祖母在,这些年,你太累了!」 她的手放开,孟长云的眼睛果然闭上了。 老太君没有起身,而是跪在地上:「陛下,臣妇有一事相求!」 「老太君请起,是朕对不住你,你有事尽管说,朕一定办了!」慕刚连忙去搀扶,内侍也赶紧过来。 老太君坚持着没有起来,而是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令牌,拿在手里,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那是一面青铜令牌,上面雕着类似于鸟的图案,那令牌有幽幽的光芒透出来。 慕刚瞳孔一缩,周围的大臣都齐刷刷的看着。 第10页 这是,这不会是? 老太君把那枚令牌郑重的放在面前的地面上:「陛下,孟家一门只剩下臣妇一人了,今日,臣妇献上孟家朱雀令牌,由陛下号令孟家军,为国尽力。」 「老太君,不可!」慕刚赶紧说道,「孟家一门为国尽忠,朕铭记于心,就让这孟家军还守着孟家吧!」 「陛下,老太君是一番诚意,现如今,外敌未安,的确是需要一个人统领孟家军,守护边防!」裴国公立刻就站了出来。 「是啊,父皇,如今西岳如何尚未可知,有孟家军在,震慑列国,若无,再没有了孟家的小将军,儿臣怕……」慕北亭没有说下去。 「请陛下三思!」群臣齐声说道。 慕刚沉默。 「陛下,臣妇已经古稀之年,没有能力领兵,孟家军认孟家人,无孟家人,认朱雀令。陛下就收了吧!」老太君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好,朕收了。」慕刚终于为难的说道,「老太君放心,云儿的事情,朕定彻查,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老太君低垂着头,目光沉了沉,才慢慢说道:「那就多谢陛下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锦盒装着的东西,放在令牌一起:「臣妇请求陛下除去镇远侯爵位,让臣妇带着云儿尸骨回故里!让他们一家团聚!」 「伯母!」跪着的孟云星的父亲孟启不由叫出了声音,「现在这个情况,你要除爵,置陛下于何地,让天下人怎么看陛下!」 老太君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也没有去看孟云星,只是抬头望着慕刚:「陛下,孟家一门,只余臣妇一人,陛下要让臣妇守着偌大的侯府触景生情吗?」 「陛下,不如允了老太君!」有人说道。 「允了,让天下人骂陛下吗?」有人立刻反驳。 大殿混乱一片。 「老太君,朕不允!」慕刚冷冷扫了下面一眼,「云儿的事情,朕定当给你一个交代,拟旨,小将军一生为国,追封尚嘉公主,镇远侯追封镇国公……」 「父皇,父皇……」话音刚落,就看到慕北鸣跌跌撞撞满脸泪痕的扑进来。 「成何体统!」慕刚冷斥一声。 「父皇,云儿乃是儿臣未婚妻,儿臣愿以正妃待之,儿臣要娶了云儿,让云儿葬入皇陵,请父皇全了儿臣的一片心吧!」慕北鸣扑倒在孟长云的头颅前,痛哭流涕。 「庆王殿下,就让云儿归家吧!」老太君双眸含泪说道。 慕北鸣转头扑在老太君膝头大哭:「老太君,我捨不得云儿啊,捨不得云儿啊!」 大殿后躺着的盛长歌双手用力的抓着锦被,眼睛里闪着冷光。她是纨绔,但是从来不是蠢笨的人,何况此时还有了孟长云的记忆。 此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有人要朱雀令,要孟家军,孟长云的死不过是顺应自然,所以最后,估计也查不出来所以然。 敷衍的态度那么明显,雷声大雨点小,会查出什么。 不过是,一场戏。 狡兔死走狗烹的戏,不过是慕北翼心急了一点,没有处理好。 但是,慕北翼忘了,,孟长云既然能驰骋沙场,统领孟家军,也绝对不会是脑残之辈。 盛国公眸子里闪过深思,不过什么都没有说。 大殿里的景廷低着头,不过嘴角微微勾起是冷冽的嘲讽的弧度。 第11章 贪吃的嘴脸太难看 「父皇,父皇,你让儿臣去边关吧,你让儿臣去吧,儿臣要给云儿报仇,儿臣去守着边关!」慕北鸣满脸是泪的趴在地上,哀声恳求。 慕北翼和慕北亭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慕北鸣。 此时,要去边关镇守?是真的镇守,还是为了,那一枚朱雀令? 静默,大殿里一片静默。 只有慕北鸣低低的哭声,不知道为何,众人总是感觉,庆王的哭泣有那么一点违和感。 是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还是因为,庆王的眼泪是有目的的? 慕刚眸色深深的盯着慕北鸣,良久,微微勾唇,只是话语里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你没有上过战场,经验不足!」 「父皇……」慕北鸣哀求的叫了一声,转而问慕北翼,「太子殿下,请告诉臣弟,云儿追的是谁的部下,又是死在谁的手里?」 「这……」慕北翼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不知。」 「太子殿下可真是心大,不知道小将军追的是谁,为什么追,也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这背后有何阴谋尚且不知,就以为打了胜仗所以回来了?若是西岳趁机捲土重来……」慕北亭冷笑。 慕刚的脸色黑沉,若是此时捲土重来,群龙无首,只怕等到京城派人去,援兵到达,城池也已经失去了。 「西岳说了要谈和,献上城池!」慕北翼恶狠狠的瞪着慕北亭,今日慕北亭一直在捅刀子,他,记下了! 「可有凭证?」慕北亭冷冷的回望。 慕北翼沉默,因为不是他去谈的,凭证他也没有找到! 「所以,西岳空口白话,你就信了?」慕刚大怒,「来人,先给朕打,打五十大板!」 「陛下,这个都是孟长云去谈的,她留了一手,故意不给殿下,不是殿下的错!」孟云星连忙跪下,求情。 她不敢想慕北翼出事的后果。 慕北翼不能出事,他承载了她所有的希望。 第11页 「一起打!」慕刚厉声说道,一对蠢货,就这个脑子还想贪功! 一个是监军,一个是所谓的一军主帅,竟然所有都不知道,事事都是小将军去做。 贪吃的嘴脸实在是太难看了! 「陛下……」裴国公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对上慕刚阴冷的慕刚,他不自觉的住了嘴。 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响起,门外的一个小内侍慢慢的后退,一熘烟的往后宫跑去。 「陛下,陛下……」一名锦衣卫从外面跑进来。 敢在皇宫里大唿小叫的,一定没有小事。 众人齐刷刷的回头。 就看见锦衣卫的背上,背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在他的身后,一道血迹从宫门口蔓延而来。 阴沉沉的天幕下,那道鲜红的血迹,显得格外的诡异刺眼。 「怎么回事?」慕刚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问道。 「承安来的人,孟家军的人,一路被人追杀,五城兵马司的人遇到,送过来的!」 「柳院判,快!」慕刚急忙站起来,天已经捅破了,所有大臣都在,宫外百姓都在,他必须给一个交代。 老太君转头看过去:「青柳!陛下,快点救命,是云儿的贴身侍卫!」 躺在地上的青柳艰难的转头看着老太君:「老太君,小将军死的冤枉!小将军吩咐送回军情记录,防止西岳捲土重来,她命亲卫十人尽数护送军情记录回来,只剩下青柳一个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从胸口掏出两卷东西,「军情记录在这里!」 「陛下,小将军在承安被人下毒,给小将军申……冤……」青柳坚持到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话没说完,她的手颓然落下,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两卷被血液浸透的军情记录骨碌碌的滚在地面上,血迹斑斑的军情记录就这样展开在众人的面前。 「王德,读!」慕刚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杀气。 给孟长云投毒,追杀护送军情记录的孟家军,这些背后一定有更深的阴谋,即便是慕刚此时也感觉到后背发凉。 他甚至没有办法想像,没有了孟长云的承安是什么样的处境! 「天齐六十二年十月初三,西岳军犯承安西南,太子欲守,小将军力排众议,带孟家军赶西岳军出承安,于群山中设伏厮杀,歼敌两千一百八十一人,俘获敌人六千余众。西岳退兵数十里,此战大捷。」 「天齐六十二年十月二十,敌太子楚铮领兵,意欲从承安极南渡江北上……此战大捷!」 「天齐六十二年十一月初四,承安云中郡,小将军排兵布阵后,身体不适,太子命孟云星领兵征战,险胜,伤敌三百,自伤五百。太子因此命孟云星担将军之责。」 「天齐六十二年十二月七日,天关郡之战,小将军领兵,大捷,不损一卒拿下天关郡被侵之地。战后吐血,军医言中毒,未查出投毒者。」 …… 「天齐六十三年六月,小将军带兵自沐风郡南下,敌军节节败退,占领林平郡,西岳林平郡纳入天齐版图!」 「天齐六十三年十月,西岳坚守困难,意欲求和,与小将军会面于林平郡,欲割让林平郡,同时赔天关郡,以休战!」 「是夜,小股不明势力来犯,入后方,劫掠携孟云星同游沐风郡太子,小将军控制敌合谈太子楚铮,领兵救太子。后,太子孟云星无恙,小将军身死!」 第12章 西岳捲土重来 王德有些尖锐的嗓音在大殿上迴响,这沾血的两卷,就是孟长云最后的人生。 挟持太子逼迫孟长云有用,毕竟是一国储君,但是小将军怎么死了,中毒又是何人所为? 慕北翼之前是提也没提被劫持的事情,他隐瞒的事情一定很多。 「父皇,儿臣没有被劫持,记录的事情儿臣真的不知道!定是有人谎报军情!」慕北翼趴在大殿门口,声嘶力竭的证明自己的清白! 「慕北翼!!」慕刚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谁信?说慕北翼是干净的,谁信!! 蠢货,蠢货!还好,楚铮还在! 「楚铮在谁手里看管?」慕刚隐忍着满心的怒火问道。 话音未落,只听京城的天空突然出现巨响,是什么冲上了天空,一连三声。 红色的光芒,白日里也非常的耀眼,慕刚坐在那里看得格外的清楚。 别人懵懂的,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但是老太君明白,她只是低垂着看着孟长云,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孩子是个明白人,她知道怎么替自己讨回公道。 这,就够了! 盛国公也明白,他看向盛长歌的眸色更加的深沉。 盛长歌却是抱着他的胳膊,脸色苍白的笑着。 慕刚的脸色黑了,怒气在胸膛里集聚,几乎要爆炸了。 孟家军,散了! 孟家军的信号,他是知道的,一声号令聚集,两声战场杀敌,三声云归四海。 孟家军若无认可的首领,从此散去,泯入众人。 孟长云回京,孟家军应该是跟着来了,此时…… 慕刚几乎要吐出一口老血,此时那一枚朱雀令再也无用了。散去就是不认令牌了。 只能再等有那么一个认可的人出现,才有可能重聚。 「报……」一声长喝,从外面疾奔而来一人,那人腰间绑着黄色的旗帜,一进入大殿就噗通一声跪下,双手举着一本奏摺。 第12页 「皇上,承安八百里加急,西岳太子楚铮逃走,领兵捲土重来,已经占据林平郡!」 朝堂譁然,报应来得如此快,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外面本来绷着一口气的慕北翼,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了过去。他明明让人在后面押着楚铮来京的,明明留下的都是精锐。 现在,完了! 「陛下,老臣愿意出征!」裴国公一咬牙站了出来。 「陛下,臣愿意出征!」镇西将军云熙站出来,「臣定当收回小将军打下的城池,护我天齐平安!」 「命镇西将军云熙即刻率军出征,带着朱雀令,带着朕的虎符,所到之处,兵将俱听号令!」慕刚当机立断,朱雀令给谁都没有关系了。 「陛下,和谈的记录!」王德打开另外一卷,目光看到上面的字迹,立刻上双手奉上。 慕刚就着王德的手,匆匆看完:「立刻拓印一份,给云将军带走!」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正捧着长箭欲言又止。 「说!」慕刚的声音里都是杀气,两个武将家的孩子都出事,他感觉这事情不是寻常。 锦衣卫指挥使把长箭递给王德,王德捧给慕刚。 慕刚拿起长箭仔仔细细的看着,然后眯着眼睛看着裴国公:「或者,裴国公可以给朕解释一下!」 裴国公一愣,这怎么和他有关系,他和盛国公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好吗? 慕刚没有说话,只是把长箭掷了下来。 裴国公上前,只是扫了一眼,脸色就有些黑沉,长箭上有裴家的标志。 「裴国公,歌儿纨绔了些,与你家孙儿裴森也是不睦,但是小孩子打打闹闹的,犯不上要人命吧!」盛国公抱着盛长歌从里面出来,怒目而视。 盛长歌的目光却是落在景廷身上,她感觉自己的手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去摸景廷的脸。 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手:刚刚还告白了一番,谁成想没死,此时不是摸的时候,她害羞! 手:你丫的是胆怯! 她的目光看向老太君,老太君原本花白的头髮,此时已经全白,脸上的皱纹深了许多。 盛长歌再看看一旁的鬚髮皆白的爷爷,感觉自己的眼眶发酸,她强忍着别开视线。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她和孟长云没有什么不同。若今天是她死了,那爷爷…… 老太君这一生似乎都在白髮人送黑髮人,送走了老侯爷,送走了儿子儿媳孙子孙女,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她的目光看向跪着的二房庶子孟启,孟长云的堂叔。 孟启的目光落在地上的令牌和圣旨上,那目光中的贪婪一览无余。 孟长云以前真的是太傻,因为亲人所剩不多,所以对孟启和孟云星都是格外的亲近,大概她从来没有想过,捅刀的会是最最亲近的亲人。 孟启惦记侯府的爵位,孟云星和太子混在一起,只怕他们早就是一丘之貉。 盛长歌敛下眉眼,掩饰自己眼里的愤恨和酸涩。孟家倾尽一门为了天齐,竟然这样枉死,她会替孟长云报仇,一个都不会放过! 「陛下明鑑,小儿顽劣,但是没有杀人的胆子。臣去查,一定给盛国公一个交代!」裴国公噗通一声跪下。 「那你就去查吧,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慕刚眸光很冷,冷得像是一把锋利的冰刀,看在人的身上都有尖锐的疼痛感。 「歌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慕刚的语气柔和了一些。 「陛下,歌儿无事,还是先让小将军入土为安吧!」盛长歌虚弱的声音低低的,完全不是平时上蹿下跳生龙活虎的样子。 第13章 凤隐 「陛下,小将军的的确确是中了毒,是慢性毒药,平日里看不出来,日积月累,身子掏空了。」柳院判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具体什么毒,臣看不出来!」 「去宣陆院使!」如果是慢性毒,不是一日之功,有人早已经开始图谋了。 「陆天啸,带人暗中封了镇远侯府,先查府内有没有!」锦衣卫指挥使陆天啸立刻领命而去。 盛长歌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孟启一个哆嗦,脸色似乎白了几分。镇远侯府里有古怪? 「王德,拟旨,太子慕北翼贻误军机,夺太子封号,打入天牢候审。孟云星打入天牢,不准任何人探视,景廷监管,着刑部,督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务必给朕弄明白原委!」 「陛下,不可呀,陛下……」裴国公和一众大臣跪着高唿。 「太子是国之储君,如此会动了国之根本!」 「请陛下收回成命!」…… 慕刚只是沉沉的看着众人,不发一言。 「陛下,请陛下饶了翼儿吧,陛下……」皇后裴飞雪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正好听到废太子旨意,一时心神俱裂。 求饶的话说出口,一眼又看到慕北翼躺在血泊里人事不知,直接就晕了过去。 「送皇后回坤宁宫,宣御医瞧瞧,身子不好需要静养,就不要让人打扰了!」慕刚淡淡收回视线。 这是要软禁皇后! 裴国公直接瘫坐在地上,多年筹谋,一夕之间化为乌有,他的目光掠过孟启,淬了毒一般的阴冷。 陆院使终于匆匆赶来,一边擦着满头的汗一边给孟长云检查:「陛下,这毒,来自南楚,名叫凤隐,对女子最管用,短期则女子不能受孕,长期则五脏衰竭而死!」 第13页 南楚,南楚也搅和进来了? 「陛下!」内侍从外面匆匆赶来。 慕刚的心已经开始麻木,今天就没有一个好消息。 「承安百姓找到小将军尸身,并且送回来了!人已经到了城门口!」 慕刚蓦然起身:「随朕一起去迎小将军!」 「陛下,不可!」众臣急忙阻拦。 「如今多事之秋,陛下还是以国事为重,云儿为国捐躯,是她作为军人的本分。」老太君也阻拦。 「父皇,儿臣去!」慕北鸣和慕北亭齐声说道。 「我等送小将军的头颅前去!」一众武将跪地请命。 皇宫外,人声鼎沸,都在等一个结果。 孟长云的人头,浑身是血的人,八百里的加急,都让人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而此时天气阴沉沉的,空中甚至飘起了雪花。 接近午时,午门的中门突然就打开了。 沿途的侍卫齐刷刷的单膝跪地! 众人莫不引颈而望。 良久,午门里才走出来一群人,一群穿着雪白中衣的武将。 他们的手各自抓着绯红的布料一角,绷的紧紧的布的中间,赫然是小将军的人头。 他们步伐整齐,神情肃穆,为首的赫然是镇西将军云熙。 「那,不是布,是他们的官袍!」 「午门的中门,不是只有帝王可以通行吗?」有人低声嘀咕。 他们心中的希望终于破灭,这就说明,他们看到那个人头,真的是小将军,小将军真的不在了。 「送小将军回府!」王德站在宫门口大声喊道。 宫门口的百姓齐刷刷的跪下了:「送小将军回府!」 不知道谁起了头,孟家军的军歌重新在京城的上空飘荡!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长河水茫茫 天齐军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嘆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復开疆 堂堂天齐要让四方来贺 …… 盛长歌躺在软轿上,听着这盪气迴肠的军歌,一滴眼泪从眼角滚落,隐入鬓边的髮丝里。 不知道是伤口,还是心脏,撕裂一般的疼。她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彻骨的悲愤和痛苦! 她死死的攥着拳头,隐忍着胸口意欲喷薄而出的悲痛。 不能哭,不能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孟长云的大仇未报,幕后黑手还没有揪出来。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她是永远笑着的盛长歌,不能哭! 但是从软轿的帘子缝隙里,看到老太君一头雪白的头髮,看到她佝偻的身子,盛长歌把衣袖按在眼睛上,不忍再看。 偌大的镇远侯府,从此只剩下老太君了。 良久,盛长歌把衣袖拿开,一双眸子里都是寒光,神情异常的冷静。 只是,她的衣袖尽数湿透! 第14章 去时少年身,归来忠烈魂 「大长公主府送棺木!」一声高喝传来。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一边路口,三十二个精壮的家丁抬着一口精雕细刻的棺材。 那是大长公主自备的金丝楠木的棺材。 武将们的心里,微微有了些暖意,终归还有皇家的人记得,孟家是为了皇家献出了性命。 武将抬着孟长云走在前面,棺材跟在后面。 而城门口,一群百姓赶着一辆马车,也被引领着奔镇远侯府而去。 「老姐姐,今天就让本宫来给云儿整理吧!」大长公主拉着老太君的手哽咽道。 「老太君,小将军的尸身,我会收拾好的!」陆院使在一边恭敬的说。 而王德捧着公主的服饰冠冕,跟在后面。 老太君哽咽不能成言。 雪下的越发的大了,地面上屋顶上都白了,满京城大街上都是一片纯白。 放着孟长云人头的绯色官袍,早已经一片雪白。 「风雪悲天地,大将辞九州,去时少年身,归来忠烈魂!」跪着的众人齐刷刷的抬头,只见国子监的沈祭酒带着国子监的弟子站在镇远侯府的门口。 他们一身银白服饰,整整齐齐的深深作揖,齐声说道:「风雪悲天地,大将辞九州,去时少年身,归来忠烈魂!吾等当学小将军,报效国家!」 「国子监众生,恭迎小将军归来!」 人群里哭声阵阵,跟着一直走到了镇远侯府。 但是,当小将军的尸身从马车里抬出来,那阵阵的哽咽,突然就变成了嚎嚎大哭。 小将军的身体上还插着数把刀剑,鲜血染红了银白铠甲,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完好的地方。 但是,小将军的手里,依旧死死的握着她的长枪。 银甲红枪,长街策马,当年出征时风华绝代犹在眼前。 盛长歌在软轿里静默良久,镇远侯府的外面已经是人山人海,哭声震天。 她不由得勾唇,如果知道林平郡已经失守,西岳捲土重来,不知道会不会哭的更加的厉害。 她缓缓的伸出手,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手上,彻骨的冷。 眼前一片迷茫,恍惚间她被孟长云带到了战场上: 第14页 营帐里,谈判桌前,楚铮慵懒的坐在孟长云的对面,他的嘴角勾着笑:「小将军,既然本太子只身来谈判,自然是带了诚意的,林平郡和天关郡,西岳让了,此战到此为止!」 「你猜本将军想不想停止?」孟长云冷哼,她要是愿意,大可以长驱直入,直取西岳都城。 「小将军自然有能力征讨天下,不过你们皇上会不会拖后腿就不知道了!」楚铮笑了,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端起面前的酒抿了一口,「好酒!」 「什么意思?」孟长云微微勾唇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个离间的藉口有点牵强。 楚铮呵呵笑了:「小将军沙场无敌,竟然如此天真吗?」 对上孟长云寒星一般的眸子,他勾唇,意味深长的说:「你以为你父母兄长的死,只是战死沙场?」 「你……」孟长云心头一跳,想要说什么,就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小将军,太子出事了!」青玉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一脸焦急。 青玉是她的亲卫之一,也是她最信任的人,孟长云自然信她。 「把楚太子带下去好好招待,等本将军回来再谈!」孟长云利落起身,抓起长枪就要出门。 「孟长云,不要去!」楚铮站起身,正色道。 孟长云回头看了他一眼:「本将军回来同你谈!」楚铮语气里的警告,她没有放在心上。 何况,即便知道有危险,她也不能不去。 阴沉沉的夜里,一片漆黑。 一队骑兵包裹了马蹄,拢住了马嘴,近乎无声的在暗夜里行进。 孟长云看着不远处的高山,停住前进的步伐:「何人所为,在何处?」 「估计是小股溃军,太子携孟云星同游,走得有点偏了!」青玉靠近孟长云低声说道。 话音刚落,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孟长云推开青玉,勐一侧头,伸手抓住飞来的东西。 是一支长箭,箭上带着一张摺叠起来的纸。 孟长云从怀中掏出夜明珠,借着光看清楚了上面的字,低声对青玉说:「我前去探查情况,你带人就地埋伏,等候信号!」 「小将军,不可!」青柳上来拉住她的衣袖。 「无妨。听命令!」同时在青柳的手心里写下几个字。 夜色里,孟长云一人一马消失在黑暗里。 山路坎坷,良久才看到一点灯光。 灯光下,慕北翼和孟云星就被绑在一棵大树上。 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除了沙沙的风声,什么都没有。 山林不会这样安静,安静说明有危险。 孟长云攥紧手里的长枪,下马,拍拍马的屁股,马自己就走到一边。 她静默上前。 「等一下,我救你们出去!」孟长云凑近了低声说,背对着慕北翼和孟云星警惕的看着周围。 却没有听到回答,她勐地回头,就看见慕北翼和孟云星笑嘻嘻的站在那里,捆绑的绳子早已经脱落。 第15章 你要朱雀令 「孟长云,你终于来了!」孟云星笑着说道,妖娆的眉眼间都是得意,似乎已经期待很久了。 「你什么意思?」孟长云直觉事情不对。 孟云星微微勾着唇角,拍了拍手。 周围唿啦啦的围过来一群人,手里的刀剑都对着孟长云的方向。 「孟长云,把朱雀令交出来吧,或者你亲自命令,把孟家军交过来也行!」孟云星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孟长云,目光里都是贪婪。 「你要朱雀令?」孟长云突然笑了,继而神色一收,冷冽的杀气倾泻而出,「你以为这几个人能奈我何?」 孟云星竟然不怕,反而亲昵的挽住慕北翼的胳膊,侧头娇笑:「孟长云,你真的是蠢啊,难道没有感觉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吗?」 孟长云神色一冷,她的确是感觉到了,不过以为是疲劳过度。 此时,她真的感觉到阵阵眩晕袭来,手里的长枪似乎有点握不住! 孟长云当机立断,一声长啸,唿唤她的亲卫前来。 「不死心哪?」孟云星上前,一把夺过孟长云的长枪,「你只要交出朱雀令,或者孟家军,姐姐我可以和太子说说,饶你一命!」 「太子也是这个意思?」孟长云冷冷的盯着慕北翼,竭力保持清醒。 寒星般凌冽的眸子,让慕北翼的心头一寒,战场上孟长云是什么样的杀神,他早就领教过了。 所以,他迈出了这一步,註定没有回头的余地。 「孟长云,令牌呢?本殿下是太子,你是为我慕家效忠的将军,有私兵是何道理?」慕北翼理所应当的说。 孟长云唇角勾出冷冽的嘲讽:「陛下也是这个意思?」 慕北翼一噎,没有回答,不过也没有和孟长云对视。 「大战初胜,主帅没了,你猜会有什么后果?」 「听你胡说,西岳已经上国书投降,如今楚铮在我们的手里,我在,就等于孟家军在,西岳没有那个胆子!」孟云星挺了挺胸膛,仿佛她真的是征战沙场,百战百胜的孟将军。 「你们抓了楚铮?」孟长云眉头一皱,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楚铮是使臣,孟云星和慕北翼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这样毁坏战果和名声? 「你终于聪明了一回!」孟云星呵呵笑道,「识趣的就说吧,说不定你死的舒服一点,毕竟你的家人可是都在地下等着呢!」 第15页 「不好让他们等太久知道吗?」孟云星已经看出来孟长云的目光有些涣散,「你猜,谁对你下的药?」 孟长云用力咬了自己的舌头,满口腔铁锈般的味道让她终于有片刻的清醒。 也就这片刻,她飞速抽出匕首,抓着孟云星的头髮,匕首就架在了孟云星的脖子上。 「我孟长云征战沙场,别人都道我冷血无情,唯独对你不同,因为你是家人,孟云星,你要做什么?」 「孟长云,你最好放了我!」孟云星脸色白了,目光祈求的看着慕北翼。 「放了星儿!」慕北翼怒喝,一把拔过士兵的长剑,「你太嚣张了!」 「不要过来!」孟长云冷喝,「你以为我真的中了迷药?」 慕北翼一愣,手里的长剑几乎攥不住,如果她没有中药,他,他还有活路吗? 「将军!」人群之外,突然传来青玉的声音。 孟长云拽着孟云星步步后退,一直退出士兵的包围圈。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渐渐逼近:「青玉,带人拿下这里所有的人,带回营帐!」 「好的,将军!」青玉一边说着一边飞奔过来,手里握着闪着寒光的长剑。 孟长云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四肢无力,她是真的中了药,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下一刻,她就感觉一股寒凉的痛意在她的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孟长云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到青玉的长剑刺入她的身体,穿透她的胸膛。 她身边的亲卫之一,亲手把长剑刺入她的胸膛,她的一双眼睛里一片冰寒,没有平日里的半分情绪。 青玉一击即中,立刻后退,转眼就消失暗黑的丛林里。 而她的身后,再无其他的亲卫。 「哈哈,好,真好!」孟云星用力的推开孟长云,「这一幕当真是万分精彩!」 孟长云扶着树木站立,疼痛让她清醒,她要站着死,也绝对不要躺在他们的脚下,那是对她一生的侮辱。 「令牌呢!」孟云星接着逼问。 孟长云不答,她就抓过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入孟长云的身体,看到孟长云疼的浑身颤抖,她哈哈大笑。 「为什么?」孟长云死死地盯着她。 「为什么,孟家军名震天下,谁不想要,太子有了孟家军,手里就有了一把利剑,何愁其他人觊觎皇位?」 「孟家一门,只有你孟长云一家风光,我父亲至今不过是四品小官,如果有了孟家军,你猜,镇远侯府的爵位应该是谁的?」 「你爷爷是我爷爷的庶出兄弟,早已经分家,何况,孟家的爵位,是我的父母兄长用性命换来的,如何能够给你们!」孟长云双眼通红,孟启竟然有这样的算计? 「所以啊,孟家一个一个的死绝了,就只能是我们袭爵了不是吗?」孟云星妖娆的眉眼间都是笑意。 第16章 你猜,你会不会得偿所愿 「你确定?」孟长云笑了,带着深深的嘲讽,如果孟家军在她的手里被惦记,在孟云星手里又有什么区别? 或许因为,孟云星比她更加的好掌控? 「自然确定!」孟云星慢慢的凑近孟长云,低低说道,「一国储君的承诺,你说确定吗?」 孟长云不语,只是盯着孟云星的一双眼睛渐渐的血红一片。 「你以为你的父母兄长只是战死吗,孟长云你好蠢,你如果平庸一点或者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可惜啊,你太强大了!」 「你的强大让太子黯然无光,孟家军的强大,如同皇帝床榻之侧的勐虎,让皇上寝食难安!」 「他需要孟家军效力,但是也要孟家军听话。你们的军功,不过是功高震主!你们的每一场胜仗,都是一根深深扎下去的刺!」 「谁让天下只知道孟家军,只知道孟家,却不提天齐是慕家的天下呢?」 「你以为你父亲身上的刀剑,你兄长身上的刀枪,你母亲被生啖,没有人推波助澜?」 「可惜啊,你的家人都死完了,你还如此拼命,实打实的蠢货!」 孟长云一口鲜血喷出:「你胡说!」 自幼,孟长云就被教导忠君爱国,驰骋沙场保家卫国是孟家的使命。 但是,使命不是送命? 孟家用命换来的军功,不应该是一道道催命符! 他们孟家,究竟忠的是什么君,爱的是什么国! 「胡说,你以为你的毒从哪里来的,你以为今天,没有人默许,太子敢在大胜之日,取你性命?」 孟云星又抽出一把长剑插入孟长云的胳膊,把孟长云钉在大树上。 她对上孟长云血红的眼睛冷笑:「你以为,为何我是孟将军?」 「今日你死了,就是贪功冒进,私自追赶溃败之军,孟家的荣光终将暗淡下来!终将被人忘记!」 「你们不想要孟家军了?」孟长云的声音带着颤抖,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即便是浴血沙场,满身伤口,都没有此时此刻疼得厉害。 「你死了,孟家军自然会有归属,有没有令牌又如何,他们敢私自叛逃吗?想想他们的一家老小!」孟云星自信的笑道。 「是吗?」孟长云终于笑了,她笑得越来越大声。。 在这寂静的山林里,孟长云的笑声,似乎是一道闪电,把这暗黑的夜幕撕开了一道口子。 第16页 「不要笑!」孟云星抓过士兵的长枪,捅进孟长云的腹部,「不要笑了!你应该哭!」 孟长云大笑未停,却能耳尖的听到丛林里开始有动静。 「将军!」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青柳带着几个人出现在不远处。 孟长云举起能动的一只手,比了一个手势。 但是青柳依旧不管不顾的想要冲过来。 「青柳听令,立刻离开!」孟长云大声嘶吼。 「将军!」青柳满脸是泪的停下脚步。 「走!」孟长云的声音几乎穿透云霄。 「杀了,不留活口!」慕北翼突然大声喊道,如果这些人逃走了,如果孟家军知道了,今夜会功亏一篑,「影卫,追上去!」 青柳深深的看了孟长云一眼:「将军,青柳会来陪你!」 言罢,带着几个人转身就走。 「慕北翼!」孟长云突然叫道,她的脸上竟然诡异的浮现出来笑容。 对着这样的笑容,慕北翼感觉嵴背发寒。 在孟长云的面前,他从来就没有太子的感觉,从来都没有可以掌控孟长云的感觉。 孟长云是不可掌控的。这才是孟长云最让人害怕的地方。 「你猜,你会不会得偿所愿?」孟长云笑着问,用最轻柔的语调,最明朗的笑容。 即便没有今日,她的身体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凤隐掏空了她的身子。 「孟长云!」慕北翼心头冷寒,孟长云的话更加的像是诅咒! 「杀了她,杀了她!」慕北翼连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孟家军自然也是天齐的军队,自然隶属于天齐。 孟长云不过是慕家的一条狗,死活有什么相干! 士兵们的刀枪尽数刺入孟长云的身体,神志涣散的时候,孟长云笑着说:「咱们,京城见,不死不休!」 「你去死!」孟云星拎起一把大刀,直接砍向孟长云的脖子:「所有一切都是我的!」 慕北翼终于静默下来,他看着孟长云被砍下头颅,身子依旧站的笔直,心里就阵阵发寒。 「影卫!」慕北翼眯着眼睛,做了一个手势! 啊,啊…… 瞬息之间,士兵尽数身死,浓郁的鲜血味道在空气中瀰漫…… 忠君爱国,是孟家的信条。 孟长云至死方信,原来赔上性命守护天齐,天齐的君主未必领情! 明白还是太晚,还是不够强大,不能护住自己的家人! 「云儿呀,叔叔来看你了!」一声哭喊传来,盛长歌瞬间清醒。孟长云总是想要她看到更多的东西,知道更多的东西。 盛长歌抬头,看着人群后,孟启掩面哭着,匆匆走进镇远侯府。 镇远侯府好东西多,想要,总要有命拿才是。 盛长歌收回手,任凭手上的积雪化成了水,留下凉意,她说:「爷爷,回去吧!」 盛国公眉眼深深的转身,软轿转身奔着盛国公府而去。 第17章 这深情嘴上说说? 大雪纷飞,孟长云终于入殓了。 镇远侯府笼罩在一片哀戚的白色里,而外面的人群渐渐散去。 「孟家军散去的烟火号令何人所为?」路边的马车里,景廷低低问道。 听风坐在车辕上,大雪给他披了一身白,他似乎毫无所觉一般。 「不知!」听风皱眉,「众人都被吸引到了皇宫门口,等到咱们的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 在京城最高的塔楼上放了烟火,继而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肯定是厉害的角色! 是孟家军的人? 「但是……」听风想了想,又说,「盛国公府长史在那之前出宫了,说是给盛长歌找软轿。」 景廷的眉头微微一皱,端着茶杯的手微微紧了一下「盛国公府吗?」 盛国公和盛长歌今天似乎都有点不对劲,和平时并不一样。 景廷的手指啪嗒啪嗒的敲着手里的茶杯,眉头微微皱起。 「传递信息的人还是找不到吗?」孟长云身死的消息,是有人专门送来的,一个不会说话的小乞儿。 一根中空的髮簪,一张细长的纸条,寥寥数字:孟长云身死,头在太子车中。 否则,他怎么会出现在城门口。 「没有消息。小乞儿不会说话,他比划说,黑暗里听到有人让他送信,并且给了银子,所以他才去的。」 听风哪怕是动用了人手,依旧是没有什么线索。 马车缓慢的往景王府走去,景廷摸索着茶杯的边缘,氤氲的热气里,他的一张脸若隐若现。 这是完美的布局! 给他送消息,他知道一国战神悄无声息的身死,必定会过问。 那么,事情会从暗处来到明面上。 孟家的影响力在那里,不允许孟长云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皇上势必会查! 这件事情和慕北翼有关,他必然要把自己摘出去。慕北翼说谎,为这件事的结局埋下伏笔。 因为慕北翼不知道后面军情记录会送来,不知道楚铮会逃,西岳会捲土重来,更加不知道孟家军会散去。 接着是送军情记录揭露真相,用中毒告诉别人幕后还有黑手。 西岳捲土重来让皇室的人明白没有小将军的后果。 而三声烟火,散了孟家军,是最后一击,灭了所有人的侥倖,砍断了天齐的嵴樑,把慕北翼钉死在这件事情上。 第17页 情势所逼,太子不废也要圈禁。 目标是太子?还是搅乱天齐这池水? 环环相扣,那么,是谁的筹谋? 是孟长云不甘身死最后的反击? 盛长歌城门口的话,为孟家正名,让孟家的功勋永远刻在京城人的心中,再也没有人可以撼动分毫。 真的只是,纨绔世子觉悟了? 景廷盯着自己衣袍上暗色的血迹,眉头微微皱起,眼前似乎又是盛长歌长箭穿胸依然挺立的身影。 虽然纨绔,终归还是有几分盛家的风骨的。 「庆王殿下请节哀!」马车外突然传来声音。 景廷的眸子沉了一下,手指微微挑开帘子,就看到风雪里,慕北鸣被侍卫搀扶着,一路踉跄着往镇远侯府的方向去。 这个时候去镇远侯府?刚刚那么多人跟着的时候不去,偏偏迎着散去的人群去镇远侯府?景廷眼睛微微眯着,审视的看着慕北鸣。 慕北鸣的脸上泪水未断,一身风雪,没有半点王爷的风仪,怎么看都是哀戚的伤心人模样。 感觉到被注视,慕北鸣转头,哀戚的眼眸对上景廷黝黑的眼睛。 他微微顿了一下,对着景廷颔首,然后转身接着往前走。 路上的百姓仍然很多:「庆王殿下节哀!」 「本王一定给小将军报仇!」慕北鸣哽咽说道,「她死的太惨了!」 「有庆王殿下如此深情,小将军好福气!」 「庆王殿下果然情深!」 「可惜了一对佳偶!」 …… 呵,呵呵…… 景廷突然勾唇而笑,有意思! 他不知道一向只知道耕田种菜养鸡的庆王慕北鸣,竟然有如此情深款款的一面。 只是,这深情……嘴上说说? 「去城门口!」景廷突然说道。 听风一愣,这漫天大雪,去城门口? 见景廷不语,他调转马头,风雪里,径直往城门口而去。 城门下,大雪中,除了守城的士兵已经没有什么人出来了。 景廷坐等了一会,就听到哒哒的马蹄声传来。 风雪里,几匹马正飞驰而来。 「景世子!」云熙端坐马上,拱手问候。 「云将军,景廷备了一杯薄酒,给将军送行!」景廷指着马车里对云熙说道。 云熙的目光闪了一下,翻身下马,径直上了马车。 「哥几个,下来喝酒,暖和一点上路!」听风立刻去招唿云熙的亲卫。 一众侍卫翻身下马,围绕着门楼里的桌子喝酒吃肉。 而景廷和云熙在马车里坐了好一会,无人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或者仅仅只是送别而已。 第18章 孟长云会中毒,我呢 「爷爷,世子哥哥这是怎么了?」盛长歌尚且没有到国公府的门口,就听到少女娇软活泼的嗓音。 「无事!」盛国公淡淡说道,然后对着长史说,「送世子去凌霄阁!」 盛长歌微微挑眉,淡淡勾唇笑了,盛玉姝一家也是有意思的存在,比孟云星一家都有意思。 「歌儿,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和爷爷说的?」安置好盛长歌,盛国公并没有离开,而是屏退了众人,坐下问道。 盛长歌苍白着脸,微微笑了:「就知道瞒不过你这老头!」 老头,是盛长歌对盛国公的专有称唿。 盛国公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里透着精光,深深的看着盛长歌,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 「孟长云的头颅曾经滚到我的怀里,那个时候我是昏迷的,所以醒来就有了孟长云所有的记忆!」盛长歌苦笑着看着盛国公,幽幽说道。 那个信息量,头脑都要撑炸了。 「所以,你让我做的事情,是她要做的?」盛国公目光闪了一下。 「是的。」盛长歌犹豫了一下,把慕北翼和孟云星害死孟长云的事情说了。 盛国公没有说话,屋子里重新陷入了静默,窗外簌簌的雪落声越发的清晰起来,丝丝缕缕的寒气从门窗的缝隙里钻进来。 盛长歌轻咳了一声,认真的问盛国公:「爷爷,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是真的是吗,镇远侯孟家一门,其实不仅仅是战死?」 这,是孟长云想要知道的?盛长歌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她还是想要再次确认一遍。 想要确认,孟家的忠君爱国是对的,并没有一片忠心照沟渠。也是要确认,他们盛家会不会是下一个孟家。 盛国公深深的看着盛长歌,别开视线,嘆了口气,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此时的盛国公,完全没有往日里拿着小棍子满城追盛长歌的那种精神,似乎,是颓废了一些。 盛长歌咬了咬牙,目光紧紧的盯着盛国公,一字一顿的问:「所以,我的父兄其实也不仅仅是战死?」 盛国公身子一震,目光如炬的盯着盛长歌:「歌儿,你……」 「我知道你怀疑什么,我是盛长歌,只是看到孟长云的一生,似乎就看到我的一生。」盛长歌语速很快的说道,不给盛国公更多的反应时间。 「我从来不是笨蛋,密旨让我女扮男装承袭世子之位,是有所图,并不是为了给盛家保留血脉不是吗?」 「女扮男装的盛世子,更好掌控不是吗?随时都可以用假扮的罪名处死我,爷爷,我一直很清楚,自己处在什么样的地位,需要做什么。」 第18页 她也想过正常的女子生活,但是不行。 甚至以她的身份,都不能去喜欢一个男子,明明,她就该喜欢男子。 盛国公沉默,似乎在竭力的隐忍什么。 当年能够沙场叱咤风云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盛国公不是,孟长云也不是。 自然,盛长歌更加不是。 「如果,孟家功高盖主,为皇上所不容,盛家当年应该也是如此!」盛长歌接着说,盛国公有从龙之功,当年的盛家比孟家更胜一筹。 即便后来盛国公交了兵权,散了盛家军,她的父母兄长不是依旧惨死。 「歌儿,你应该好好休息,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不要想太多!」盛国公嘆口气站起来,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谈更多。 盛长歌看着盛国公往外走,在他要踏出门槛的时候,她突然说道:「爷爷,孟长云死的时候,身体已经被凤隐掏空了,即便不被杀,她也活不了多久。」 看到盛国公的身子顿住了,盛长歌嘲讽的勾唇:「孟长云能中毒,我呢?」 盛国公一下子转过身来,脸色有些白:「你不会!」 「爷爷怎么就那么笃定?」盛长歌幽幽笑了,她盯着盛国公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说,「我十四岁了,快要及笄了,但是没有葵水,身子和男孩子一样的平坦,你真的以为没有问题吗?」 看到盛国公的身子晃了一下,盛长歌接着幽幽说道:「爷爷,你什么都瞒着我,就能保护得了我吗?孟家没了,盛家呢?」 「爷爷以为,今日的长箭为何会穿透我的胸膛?真的是巧合吗?」盛长歌盯着盛国公身后的庭院,,那里大雪纷飞。 盛国公扶着门框站稳,突然对着空气说道:「司铭,去请司艷!」 空气里似乎有什么波动,然后很快归于静寂。 盛国公重新关上门,在椅子上坐下,他仔仔细细的看着盛长歌,似乎今天的盛长歌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是因为死里逃生或者孟长云的记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盛长歌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清醒的,平静的盛长歌,让他的心里也有不一样的想法。 「世子哥哥,我给你送好吃的来了!」门外是轻快的声音,一边走一边叮咛,「小心点,不要洒了,捂住不要冷了。」 第19章 难道鸠占鹊巢久了 盛长歌看了盛国公一眼,没有说话。 「玉姝小姐,国公爷在。」魏长史拦在门口,笑着说道。 「爷爷在啊,那就更好了,我煮了粥,做了点心,热乎乎的来上一口,定然舒服!」盛玉姝似乎没有听明白长史话中的意思,径直去推门。。 一边推门一边娇笑着说:「长史就是太客气了,叫小姐就好了,不然姝儿也行,玉姝小姐,实在太见外了!让玉姝好伤心哦!」 盛长歌挑眉,小姐,国公府的小姐,是谁都能当的吗?不想看见她,头疼! 爷爷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有孟长云的记忆啊,不巧,孟长云父亲当年和她闲聊,还真的说过不少有趣的事情。 门一开,一身粉白衣裙,披着大红镶雪白兔毛大氅的姑娘就出现在眼前。 雪白的背景下,当真是一幅极美的图画。 那姑娘不过十一二,还是一脸的稚气,但是杏眼桃腮的,不难看出将来定然是个大美人。 「爷爷,我听说世子哥哥受伤了,给煮了软糯的粥,做了清淡的小菜和点心。」盛玉姝仰着桃花一般的小脸,笑盈盈的看着盛国公,一副讨赏的样子。 盛国公掩饰掉眼底的情绪,呵呵笑了:「不错,还是玉姝最乖,最疼世子哥哥!来来,盛上,我也沾沾光。」 盛玉姝立刻眉开眼笑的忙活起来:「爷爷,你要相信玉姝很厉害,将来会成为一代名厨!你说是不是,世子哥哥?」 一转身对上盛长歌幽深的眸子,她的身子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下。 盛长歌那个目光太冷了,似乎能看透人心一般。 等她不敢置信的再次去看,盛长歌正笑眯眯的看着她,依旧眉眼弯弯的模样:「咱们家的小美女,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能吃到小美女亲手做的,不知道羡煞多少京城男儿!」 「哥哥,你取笑我,玉姝不依,爷爷……」盛玉姝转身就去拽盛国公的衣袖。 「姝儿,哥哥和你开玩笑呢!哪里就捨得取笑你,你可是咱们家的宝贝!」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是盛玉姝的父亲盛战,他的身边站着的笑盈盈的,是盛玉姝的母亲白氏。 「歌儿,可是好些了,听说你受伤了,可是把叔母吓坏了!」白氏走上前来,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 盛长歌依旧是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叔母,没事的,我这个人命大,阎王爷都不愿意要!」 白氏的手顿了一下,伸出拿着帕子的手轻轻拍了盛长歌一下:「这孩子说什么阎王爷,多不吉利,你是咱们国公府的希望,断然不能出事!听话,以后少往外跑,和你清儿哥哥一起去国子监吧!」 盛长歌抬头看着盛国公的脸色有点沉,微微嘆了口气:「我哪有玉清哥哥才学逼人,国子监不是把我赶出来了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好心? 盛长歌轻笑,果然人生处处是战场啊!话语里总是别有用意,听着也挺累的。 第19页 白氏噎了一下,勉强维持脸上的笑容:「歌儿只要收收心,也是可以的。不然,让你清儿哥哥去找沈祭酒求求情?」 盛长歌低头,把玩着手指,没有接话。 她心里:就盛玉清,呵呵…… 「伯父,今日在大殿之上,景廷说歌儿在城门口说了些话,这……」盛战扫了白氏一眼,白氏就住了嘴。他显然是来得匆忙,绯色的官袍都没有换下来。 盛战白面美髯,一身书生气,是个儒雅的中年男子。至少外表看过去是如此。 盛国公端着一碗粥,拿着勺子慢慢的搅拌,并没有抬头:「你感觉有不妥?」 盛战看了白氏一眼,白氏立刻拉着盛玉姝出去,一边热切的说:「歌儿需要什么,想吃什么,尽管去说!叔母都叮嘱过了!」 盛长歌噗嗤一声笑了,尽管脸色苍白,脸上还有伤,但是笑起来还是让人感觉特别的可爱。 但是盛长歌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这里是盛国公府,不是盛战的府邸。 这理所当然当家做主的底气,从何而来呢?难道是鸠占鹊巢长久了?现在她可没有什么心情容忍,毕竟镇远侯府孟启一家就是前车之鑑! 「太子做的,未必不是陛下想要做的,如今歌儿帮着孟家说话,侄儿怕……」盛战垂手站着,低声说道。 在盛国公的面前,他似乎一直都是这么的恭敬。 盛长歌靠在床榻上,慵懒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大殿之上,盛战可是一句话没说,进门也是没有问一次她的伤。 「怕陛下心里有刺?」盛国公淡淡说道。 「伯父,侄儿就是这么想的,今日孟家出事,伯父要除爵,估计也会让陛下不悦!」盛战抬头看着盛国公,有些小心的说道。 盛长歌后知后觉的想起,似乎盛国公带过去的丹书铁券,孟家老太君带去的朱雀令和封侯圣旨,并没有随着他们回来。 难道,陛下忙,所以忘了? 盛长歌兀自沉思,也没有发现盛战什么时候离开。 「歌儿怎么看?」盛国公放下手里的粥碗,挥挥手,自有长史把粥和点心都收下去,他没有问盛长歌的意见,也没有吃一口。 第20章 国公府有外人 「说不说,刺也早就有了!」盛长歌笑道,「老头,你怎么不吃啊,闻着很香!那可是你最疼爱的小孙女做的!」 「滚!」盛国公冷哼,却并不接那个话题,「以后,你怎么想?孟家军去哪儿了?」 「孟家军,孟长云得知自己中毒命不久矣的时候,已经做了安排。朱雀令没用了,想要启用孟家军,有其他的方式,但是现在,孟家军里有奸细。不宜启用!」盛长歌皱了皱眉,想起了青玉,那可是她最亲近的侍卫。 最亲近的人都叛变了,那个渗透绝对不是一日两日,里面还有没有别的奸细,幕后还有没有其他的人,不得而知。 「你要给孟长云报仇吗?」盛国公的眼睛里似乎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既然白得人家的一生学识,自然是要报仇的。不过老头,我的随从不行,你要给我两个人!」盛长歌笑笑的说,口气里带着一些无奈。 盛国公还没有答应,就听一阵风声,窗户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个中年女子站在屋子里。 她身后的窗子,在她进来之后,又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国公大人!」司艷看着盛国公,神情淡淡,似乎被找来,她一点都不奇怪。 盛长歌细细的打量着她,这个人,她从来没有见过。 她一身素淡灰色衣衫,头上包着头巾,隐隐的露出一根素朴的银钗,裤子上和手上还沾染着白色的粉末,她的身上甚至带着一股子食物的香味。。 这就是京城大街上极其普通的一个妇人,平日里在街上估计都没有人会看一眼。 不过她的一双眸子,清澈漆黑,隐隐的透着寒光。 这是,大隐隐于市? 盛长歌瞬间就感觉心里痒痒了,老头果然是有底牌的啊! 这老头有故事啊,这样的人她也想要,她看着司艷的目光透着炽热。 盛国公没有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那是个人,不是明月楼的酱肘子,你那是什么表情! 「司艷,看看她!」盛国公指了指盛长歌。 司艷眸子盯着盛长歌,微微动盪了一下,继而上前,坐在床边拉过盛长歌的手静静的把脉! 良久,她才沉着脸色,回头看着盛国公:「中毒了,凤隐,不过不太久,所以看不太出来。如果继续下去,明年这个时候,她估计会死!」 似乎对盛长歌女儿身的事情,一点都不好奇。 盛国公的脸色黑沉沉的一片,眼睛里似乎有风暴在聚集。 「老头,不怕,趁着刚刚中毒不久,查查从哪里来的,吃点解药就是了!」盛长歌故作。 当年盛家一门武将,如今盛国公要是振臂一唿,也会是无数武将响应,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被嫉恨呢? 「从今天起,你闭门休养!」盛国公沉沉说道,他压抑的杀气似乎要迸射而出。 「两个人……」盛长歌笑眯眯的接着要人,老头身边如果都是这等人才,要来两个,办什么事情不是事半功倍! 但是,话未说完,盛长歌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收起,人已经一头栽在锦被上。 第20页 「司艷!」盛国公心里一跳,赶紧上前。 司艷重新查看了一番,皱了皱眉头:「将军,似乎是浮生丸!」 「浮生丸?」盛国公的声音一滞,浮生丸据说是天下神药,有起死回生之效,据说世间仅存的两颗,这是凌天阁传出来的消息。 但是浮生丸在谁的手里,倒是不知。 凌天阁是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杀手强大,消息网强大,据说天齐南楚西岳,至少四成的生意是凌天阁的。 当然,只是听说,无人亲眼见到。 只是,盛长歌在什么时候吃下浮生丸的,谁给的? 这般贵重的东西,为何会给盛长歌? 「既然是浮生丸,为何……」盛国公的脑海里千迴百转,但是仍旧担忧盛长歌的身体。 「浮生丸可起死回生,世子这般,应该是浮生丸逼出了世子身上的凤隐!」司艷伸手沾了盛长歌吐出的血液,仔仔细细的研究一番,又给盛长歌把了脉才说。 此时她的眸子里都是亮光,也就是凤隐是可以解开的,浮生丸就可以。 继而目光又暗了下去,可是哪里去弄浮生丸? 「魏源,去训斥下人,严禁外传,世子重伤吐血昏迷的事情!」盛国公看着外面的大雪,突然说道。 魏长史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凌霄阁。 「国公府有外人?」司艷眉头皱起,不训斥下人,也没有人知道盛长歌中毒,训斥反而是在张扬。 「把屋子里院子里,她能接触的东西,都查一查!」盛国公弯腰给盛长歌盖上被子,重新坐回椅子上。 只是,他端着茶杯,久久没有喝一口。 司艷皱了眉头,没有说话,径直里里外外的检查,国公爷没有否认,那就是有了。 过了一会儿,司艷就端着一些还没有来得及洗刷的碗筷回来。 盛国公瞳孔一缩:「这些有问题?」正是魏源刚刚端出去的。 第21章 我想摸景廷 夜色深深,京城的雪夜格外的静寂。 也因为这一场大雪,夜里也没有那么黑暗,不过这样的天气,是没有人愿意出来的。 就连秦楼楚馆,也早早的关门了。 天地间只剩下唿唿的风声和簌簌的落雪声。 落满雪的屋顶上,两道黑影如鬼魅一般闪过,径直奔着镇远侯府的方向去了。 镇远侯府里,几道身影悄无声息往荣华居的方向而去。 本来就是雪夜,他们都是一身纯白的衣裳,若是不动,倒是没有那么容易分辨。 荣华居里寂静无声,唯有微弱的灯光从雕花窗里透出来,不时传出三两声咳嗽。 「老太君,您也要保重身体啊,歇一会吧!」 「是啊老太君,小姐最担心的就是您,您不能让她不安心!」两道不同的声音响起,都带着哽咽。 回应她们的只是一声长长的嘆息:「忠君爱国,忠君爱国,呵呵……」 外面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团了一团雪就扔了出去! 啪嗒一声,那一团雪砸在门口的柱子上! 「什么声音?」 「奴婢去看看!」话音落,一个一身素缟的丫头就挑了帘子出来,只是往前走了几步,就感觉脖子一凉。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脖子的位置喷涌而出,她伸手一抹,映着灯光看清楚了是血迹,张了张嘴只有咕咕的声音,再不能说出一个字。 她瞪大眼睛捂着脖子被人拖走! 「这丫头,怎么这么久?」屋子里另外一个站起来。 「福儿!」老太君突然说道,同时起身抓着福儿,一把推到窗户边,低低说,「去前院找人!」 福儿瞬间明白了什么,惊恐的瞪大眼睛,从窗户爬出去就跑,可是没有跑几步,就被一支长箭射穿了喉咙。扑倒在雪地里再无声息。 寂静的夜里,空气中好像突然就瀰漫开浓郁的血腥气。 一前一后,两个身穿白衣,蒙头蒙面,只剩下充满杀气眼睛的人出现在屋子里。 老太君坐在软榻上,拥着锦被,神色淡然,呵呵笑了一声:「这就等不及了?」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缓慢向前,此时人都在前面,外面有人善后,根本就不担心老太君叫起来,也根本不担心老太君跑。 屋子里的的确确没有其他的人。 两人中的一个,拿出一根白绫,扔过房梁,打了一个结实的结,然后搬了一个凳子放在绳子的下面。 另外一个径直上前,拽过锦被缠住老太君,缠得像是一截木头,才竖着抱起来,踩上凳子,准备把头送进绳结里。 「看来是什么都不想要了,这偌大的镇远侯府,总有东西是想要的吧!」老太君冷笑,儿孙俱亡,她本也没有生趣,只是想着办完云儿身后事。 如今,一同上路也好,黄泉路上有个伴。 两个人并没有说话,是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 冰冷的白绫套上脖子,身子勐然下坠,凳子哐当倒地。 随着哐当一声,只听破空之声传来,两个白衣人的身上各自被什么打中,想要往外逃,却是被外面的人直接打晕拎上屋顶。 一道小巧的身影就往里面跑,扶起凳子爬上去抱住了老太君的双腿往上举。 与此同时,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下一秒,老太君就被人抱了下来,送到了软榻上。 第21页 老太君剧烈的咳嗽着,但是显然没有大碍。 床前站着的人此时才回头看着小巧的身影:「你如何在这里?」 这口气,是熟识的人? 盛长歌维持着抱人的姿势,不是她不想下来,是一时动不了,胸口的伤口好像是挣裂了,疼得她浑身发麻。 即便是这样,她发现自己的手,开始痒痒,不由自主的就想要去摸摸对面站着的男人。 这双手好像对某人有执念!从她昏迷想来,她的手就有点不正常了,似乎,成精了! 盛长歌眼睛里闪过了悟!对面戴着黑色面具的人,是景廷!戴着面具的景廷有点帅,她的手有点不听使唤了。 「你不也在这里,你来的,我就来不得?」盛长歌冷哼一声,僵硬着身体,别别扭扭的从凳子上下来。 一下来,不由自主的就朝着景廷走过去。 盛长歌对自己的身体无语,心里默念:你不会想接触景廷的,你现在不感觉景廷危险吗? 她的身体,她的手:不,我想,我想摸景廷! 她真的走到景廷的面前,一双手已经抬了起来,精准的奔着景廷的脸上去,不知道景廷的皮肤摸起来是不是如玉的沁凉细腻? 话说景廷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从来没有听到他和哪个女子走的近,也不会有女人靠近他的三尺之内! 景廷后退一步,眸色冰冷:「你想死吗?」 这话阴恻恻的透着冷意,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盛长歌感觉自己如果继续,大概真的会被景廷杀死就地掩埋。 于是,她好声好气的劝自己的手:你看,这朵花带刺,有毒,会死人! 她的手坚决不后退:不摸到景廷此生不罢休! 而她的嘴更是先一步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是给我摸一摸,随你杀!」 景廷冷哼一声,从窗户飞出去,他身后,听风拎着两个人就走! 「喂,那是我的!」盛长歌后知后觉的叫道,她的战利品,她要审问出幕后主使。 景廷根本就没有理会她,就这样华丽丽的当着她的面,劫走了她的战利品! 简直没有天理!盛长歌怒了。 第22章 哪怕是你扮女人 「找人盯着盛长歌!」景廷眉头紧皱,盛长歌那个纨绔,一身的伤,此时不应该在府里静养吗? 她为何会出现在镇远侯府,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何况镇远侯府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以前孟长云和盛长歌似乎也没有什么交集。 「世子,带着盛长歌来的两个人都是高手!」听风拎着两个人跟在景廷后面。 「和你比如何?」景廷的脚步顿了一下。 「在我等之上,如果是盛长歌吩咐阻拦,我们带不走这两个人,顶多能够带走一个!」听风想着刚刚的交手。 景廷眸色更深,盛长歌身边的人,是新来的。 如果以前就有,盛长歌不会和裴森打架老是吃亏,更加不会有城墙上的射杀。 今天,是他们默契度不够,所以让他钻了空子。 盛国公府越发的神秘起来! 「想尽一切办法弄一个人盯着盛长歌,不管是什么方式,哪怕是你扮女人上!」景廷上了马车后,幽幽抛出来一句。 听风一个踉跄,嘴里嘟囔着:「世子如果出马,美人计就够了!」 感受到景廷冰冷的目光,听风一个哆嗦住了嘴。 盛长歌坐在屋子里,等着老太君缓过来。 「公子何必趟入这趟浑水!」老太君嘆了口气,带着一些遗憾。 「大仇未报,老太君就想这样走了?」盛长歌坐到老太君面前的小凳子上,拉下了脸上的布巾。 「盛世子你……」老太君怎么也想不到,盛长歌会出现在这里,会这样一本正经的和她说话。 盛长歌是京城的第一纨绔,谁都知道。 今天在城门口为孟家说话,她已经够惊讶的了,晚上又救了她的命。 「老太君,你若不好好活着,如何看到孟长云沉冤昭雪?」盛长歌感觉自己的心里眼里都是格外的酸涩,似乎随时会有泪水喷涌而出。 因为她的对面,是她最亲的亲人。 「我一个老妪,能做什么?」老太君嘆口气,眼里闪着泪光。 「老太君,嬷嬷和你说了吗,我被刺杀昏迷的时候,小将军的人头滚到了我的怀里?」盛长歌坐在软榻前的小凳子上,低低的说道。 老太君不明所以的点头:「还要多谢盛世子对孟家的维护!」 盛长歌目光紧紧的盯着老太君,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说:「长歌昏迷的时候,见到了小将军,并且说了好一会话!」 老太君的身子一下子坐直了,急切的抓住盛长歌手:「盛世子,云儿说了什么?」 盛长歌握着老太君有些冷的手,轻轻的把孟长云遭遇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太君满脸泪水泣不成声:「云儿该多绝望,多疼啊,多疼啊!她自小就疼的竟然是会咬人的毒蛇!」 「老太君,今日你死了,谁得利?」盛长歌知道仇恨,也是让一个人坚持下去的力量。 老太君的眼睛里迸射出森森的寒光,当年,她曾经也是战场杀敌的女将军,此时那股子杀气似乎又重新回来了。 「我明白了,这个关键时刻我死了,总要有人为我和云儿收敛尸骨,那个收敛的人,要么图的是镇远侯府的爵位,要么图的是孟家军的认同!」老太君语调冰冷。 第22页 「既然老太君想明白了,就加强自己的防卫,长歌知道镇远侯府还有人的。你总要清除干净了,等以后……」 盛长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老太君疑惑的看着她。 「世子,无人!」窗户外有人低声说道。 盛长歌微微勾起唇角,凑近老太君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老太君漆黑的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身上似乎都散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你说的,是真的,是真的吗?」老太君抓着盛长歌一叠声的问道。 「老太君放心,长歌不敢骗您!」盛长歌站起身,「老太君好好养着,长歌会再来看您的!外面的您就自己料理吧!」 老太君从软榻上下来,感激的盯着盛长歌:「世子一番话,老身记下了,这份恩情老身也记下了!」 「老太君,长歌当不得这个恩情,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盛长歌扶着老太君,「若是老太君不嫌弃,也把长歌当做孙儿吧!」 「好,歌儿,你就是老身的孙儿!」老太君拍了拍盛长歌的手,笑中含泪! 「老太君,锦衣卫指挥使陆天啸来了!」老嬷嬷匆匆从外面赶来,看到盛长歌愣了一下,继而行了个礼,「盛世子!」 盛长歌点了点头,就被人从窗户带了出去。 第23章 为何称为二爷 陆天啸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屋子的狼藉。 镇远侯府的老太君脖子上还有红红的勒痕,人跌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 一边的嬷嬷抱着老太君嚎嚎大哭:「老太君,奴婢要是再晚一步,晚一步就见不到你了啊!」 「老太君,这是……」陆天啸眉头微挑。 「有人要杀老太君,奴婢来的时候,老太君已经被挂在白绫上了!」老嬷嬷指着樑上还在晃荡的白绫说道。 「福儿禄儿被拖走了……」老太君的嗓子沙哑的不成样子。 「老太君且安心!」陆天啸命令两个人守着荣华居,一边带人搜捕整个镇远侯府。 镇远侯府已经封了,除了进来的没有出去的。 不过因为小将军刚刚回府,府里有些乱,陆天啸没有来得及细细盘查,天色已经黑了。 他也是察觉到有人影进府才跟过来的。 「去禀报皇上这里发生的事情!」小将军刚刚死去,群情激奋之时,如果老太君出事了,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个事情最后都会落在皇家的身上。 而天齐京城晋阳必然因此大乱。 「大人,找到了!」一个锦衣卫匆匆赶过来! 陆天啸跟着过去,荣华居之外的一片小花园里,假山旁边就躺着一个丫头,脖子被开了,身下的一片白雪都已经成了红色。 「这里还有一个!」 假山后的树后面,另一个丫头趴在地上,胸口被长箭射穿。 「大人!」锦衣卫指着丫头手指的方向。 陆天啸接过火把,仔仔细细的盯着。 那丫头似乎想要爬到什么地方去,身后有一熘痕迹,并不长,显然是爬了几下就撑不住了。 她的手指指着前方,手指旁边有些痕迹。 陆天啸要辨认的就是这些痕迹,那像是用手指在雪地上写出来的字。 只是地上还有杂乱的脚印,所以那些痕迹凑在一起其实不是那么好判断。 「硃砂!」陆天啸伸手拿过硃砂,沿着那画出来的痕迹撒上。 似乎像是一个很熟悉的字!陆天啸皱紧眉头。 「大人,孟二爷去了荣华居。」 「孟二爷?」陆天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镇远侯可是只有自己,并没有兄弟。 「孟启!」 孟启?陆天啸冷笑:「为何称为二爷?」 「当年孟启的父亲与老镇远侯本是兄弟,不过孟启的父亲是庶出。那时镇远侯府还没有爵位,所以成亲后早就分家另住。」 「后来老侯爷上了战场,立下军功,封了侯爷,这个庶出的兄弟就跟了过来,一直没有搬离。」 「再后来,孟启长大,不让人叫大爷,说侯府大哥才是唯一的大爷,他只配叫二爷。二爷就是这么来的!」 陆天啸微微冷笑,想要沾光也做的太明显了。 想到孟云星的样子,陆天啸自然心里没有好感,他也是武将,对小将军自然也有一份不一样的尊重在。 「去看看!」陆天啸抬步往前走,但是只是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在锦衣卫疑惑的目光中慢慢的后退。。 一直退到那个丫头的身边,目光重新落在地上的硃砂痕迹上。 良久,唇角微微勾起,有意思。 「这院子里的情况都画下来!」陆天啸吩咐道。 荣华居里,老嬷嬷正在餵老太君喝水,就听到外面匆匆的脚步声。 「伯母,伯母……」孟启匆匆的掀开门帘进来,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伯母,你救救星儿吧!」 老太君的动作僵硬了一下,眸色渐冷:「你说什么?」 「星儿和云儿是亲姐妹啊,她怎么会害云儿呢,如今她在天牢里不知死活,伯母啊,咱们孟家本来就人丁稀少,不能再死一个啊!」孟启痛哭流涕。 所以,云儿死就是活该,孟云星就不能死! 「你怎么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做?」老太君静默半晌,突然幽幽问道。 第23页 「这些年,云儿带着星儿,星儿从懵懂少女到勇勐副将,我们心里都是感激的,孟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难道我们不明白吗,伯母,上有监军,下有孟家军,云儿能够违抗谁啊?」孟启抬起头,满脸是泪的,殷切的看着老太君。 一直跟在孟启身后,默不作声的孟云卿此时膝行几步,一直到老太君的软榻边。 「祖母,你就救救星儿吧!咱们孟府再也经不起风浪了,如果说是星儿和云儿的死有关,损伤的也是咱们孟家的名声啊!」孟云卿伏在老太君的软榻边,言柔软。 老太君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孟云卿还是比较像孟家人的,和孟长辰孟长云都有那么一点相似。 所以素日里,她也是比较疼爱一点。 不过此时,她却是一阵一阵的心里发冷。他们进来之后,没有看到她的伤,没有人问云儿的事情,只知道求情。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她大抵是不愿意相信他们会有什么狼子野心的,毕竟他们安分了这么多年,做小伏低了这么多年。 第24章 爵位,是一道催命符 「陛下让查,并没有说是和云儿的死有关,军情记录丢失,敌国太子逃走,西岳捲土重来,问责的必定是一军主将,所以老身能做什么?」 老太君神色平静,言辞淡淡。 孟启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太君:「伯母,如今陛下对孟家心怀愧疚,如果您和陛下说说……」 「祖母,以后卿儿和星儿要守着祖母的,伺候祖母的,孟家已经人丁稀少了!」孟云卿伸手拉住老太君的手。 老太君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看着孟云卿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视线。 「祖母,如今卿儿在国子监读书,今年就可以下场,若是中了,必然进入官场,卿儿势必担起孟家!」 老太君心里发笑,神色却是依旧淡淡,画了好大的一张饼啊,担起孟家,口气好大啊! 「伯母……」孟启再次哀求,「如果星儿死了,我也不活了!」 「祖母,星儿死了,卿儿也不活了!」 如此就孟家后继无人了,老太君也没有人养老送终了! 老嬷嬷恨的咬牙切齿,手里的茶杯攥的死紧,感情是逼迫老太君来了。 老太君安抚的拍了拍老嬷嬷的手,笑了:「孟启,今日,你们一家就搬出去吧!」 啊? 孟启和孟云卿齐刷刷的抬头看着老太君,不敢置信。 「伯母,您,你说什么?」孟启似乎没有听清楚。 「老身不能质疑陛下的决定,如今镇远侯府无人撑持,除爵是一定的,何况,今日还有人刺杀,老身能不能活着送云儿走还是两说,你们是孟家的血脉,老身不能连累了你们!」 「谁说镇远侯府无人撑持,父亲在,卿儿也在,祖母不要多虑了!」孟云卿急切的说道。 「总要给孟家留下一滴血脉,老身要对得起列祖列宗。爵位,是一道催命符!」 「不,祖母,卿儿一定努力,把镇远侯府撑下去!」孟云卿坚定的说,孟启跟着点头,除爵是一定不行的! 老太君并没有接话,而是对着老嬷嬷说:「我记得二房当年分家给了宅院,你找人去打扫一下,今夜就过去吧!」 「伯母……」孟启勐地站了起来,神情愤怒,眼睛都红了,「您这是何意?」 「这个时候让我们走,您让天下如何看待我们,我们是那等没有恩义的人吗?您让侄儿如何立足朝堂,让卿儿如何在国子监立足?」 「你真的要留下来?」老太君幽幽笑着问道。 「自然留下来,同生死共患难!」孟启大声说道。 倒是孟云卿,目光闪了闪,不知道想起来什么,静默不语。 「既然想要留下,那就留下吧,镇远侯府也不过是个空壳,你们不嫌弃艰苦就好!」 老太君转身对老嬷嬷说:「告诉陆天啸,查吧,府里都是自家人,没有什么不能查的!」 「祖母,这是何意?」孟云卿眉心一跳,心头有不好的预感。 「锦衣卫指挥使奉命彻查镇远侯府,看看府内有没有什么猫腻,老身想着,你们早已经分家,如今一个官场一个国子监,被查总是不好听,想要把你们摘出去,你们既然不愿意走,老身就知道你们心里是有孟家的。」 孟云卿和孟启对视一眼,双双沉下了脸。 「伯母,你……」孟启想要说什么,但是对上老太君幽深的眼睛,他反而说不出来了。 「大人,有人要逃跑!」门外传来唿喊声。 「追!」纷乱的脚步声匆匆过去,不多时远处就传来喊叫声,厮打声,然后归于静寂。 不一会,纷乱的脚步声重新回来,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被堵着嘴捆绑着拎了过来,扑通一声扔在院子里。 孟云卿和孟启掀开帘子看过去,顿时脸色有点发白,竟然是慧娘,是孟启的小妾慧娘。 慧娘一看到孟启就呜呜叫着,蠕动着往孟启的面前攀爬。 孟启倒吸了一口凉气,勐地放下帘子。 「伯母,这……」 「等着吧!」老太君神情淡淡。 「大人,她的怀里有东西!」一名锦衣卫看着慧娘鼓鼓囊囊的衣服,低声说道。 「搜!」陆天啸沉声说道。 那个锦衣卫拿着长刀,一下子挑开了慧娘的衣服。 第24页 慧娘衣服里的东西哗啦啦的掉了出来,那碧绿金黄,还有莹莹闪光的珠子,让一众人傻了眼。 慧娘惊惧的脸色都变了,一边呜呜叫着,一边往后蠕动想要逃离。 「大人,好像是御赐之物!」偷盗御赐之物,那是要杀头的。 「的确是御赐之物!」老太君在嬷嬷的搀扶下站在迴廊里,盯着雪地上的东西,冷冷说道,「姜嬷嬷,你去将这些年陛下和贵人赏赐东西的记录取来,给陆大人!」 继而转身对着陆天啸说道:「陆大人,老身年岁大了,膝下无人,如今云儿死了,这些人越发的放肆了,既然陆大人要查,还请陆大人帮老身一个忙,查查这府里的猫腻吧!」 陆天啸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是想到小将军尸骨未寒,就有人这般欺凌上门,他的心里也是泼了热油一般烫得厉害! 「陛下本来就让卑职来查,老太君且等着!」陆天啸接过嬷嬷手里厚厚的一本册子,一挥手,就有更多的锦衣卫过来。 老太君身后,孟启和孟云卿的脸色华丽丽的白了。 「伯母,如此纷乱,侄儿去前院看看云儿!」孟启匆匆拱手就要走。 「孟大人,还是在这里陪着老太君吧,搜查期间,禁止走动!」一名锦衣卫手一抬,长刀横在孟启的面前。 第25章 你有意见? 「司棋,这事做的漂亮!」盛长歌舒服的窝在荣华居对面的屋顶上,对着司棋竖起了大拇指。 「世子,你让我偷那些东西给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司棋侧过头,低声的问盛长歌。 「你且看戏,后面有大鱼!」盛长歌微微眯了眯眼睛,胸口火辣辣的疼,但是此时她却又出了一口恶气的舒坦感。 关键是,老太君比较架势,这反应,不愧是老太君啊! 「在那个死掉的丫头旁边鬼画符也是?」司棋接着问。 倒是司墨一脸高冷的不发一言。 「你再唠叨,会被陆天啸发现!」盛长歌压低了声音警告他,目光冷冷的盯着荣华居迴廊下的孟启父子。 他们焦灼不安的样子,似乎有点好看! 「就陆天啸,哼!」司棋非常的傲娇。 盛长歌无语翻白眼,老头给她的人,一个话多得让人崩溃,一个话少的以为是个木头。 「大人,镇远侯府的库房……」一名锦衣卫捧着册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陆天啸沉声问道。 「册子上的东西少了三分之二!」锦衣卫皱眉头,看着老太君的目光也透着同情,守护了天齐几十年,几乎全部殉国的孟家,除了御赐之物,竟然再无其他。 御赐之物不能卖,不能转赠,只能供着,简直是一穷二白。 老太君眉头一皱:「这不可能!嬷嬷,把府里开支收入帐册拿来。」想了想又说,「把云儿母亲留下的嫁妆单子也拿来!」 「伯母,先查御赐之物吧,那才是大事!」孟启额角冷汗直冒,连忙上前搀扶着老太君。 老太君却是没有理会。 「祖母,您先去歇着,这里有父亲和我,定然不能让小人贪墨了去!」孟云卿连忙上前。 老太君没有接话,看着嬷嬷拿出了嫁妆单子,而远处孟启的妻子柳氏正匆匆赶来。 「老太君这是咋了,兴师动众的,那些人还敢去我们的院落搜查,这是要反天啊,镇远侯府也不是软弱可欺的!」 这一套咋咋唿唿狐假虎威的本领,可是不小,完全不是平时的温柔大气。显然,已经是气急! 老太君唇角微微勾起,眸子越发的冰冷了。 「陆大人,继续!」老太君丝毫没有理会。 趁着今日,也让京城的人知道,镇远侯府是怎么样的一心为国,而她又是怎么让蛀虫断了念想。 「老太君!」柳氏的声音尖锐的有些刺耳了! 「怎么了?我查镇远侯府,你有意见?」老太君目光冷冷的盯着柳氏,镇远侯府四个字,她说得格外的清晰。 「祖母,哪里的事,咱们镇远侯府该查,那些奴婢日久心大了也是有的。母亲只是担心这般抄家一般,让镇远侯府名声有损!」孟云卿扫了柳氏一眼,陪着笑脸说。 老太君只是笑笑,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大人,嫁妆少了九成!」 「大人,帐房的帐本都有出入。」 「全府搜,小将军灵前派两个人守着,整个侯府所有的人都带到荣华居来!」陆天啸声音冰冷。 「不行!」柳氏突然说道,因为怒气,她的面容有点扭曲。 「闭嘴!」孟启喝道,她有什么资格说不行,这里是镇远侯府,而陆天啸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老爷……」柳氏眼眶通红,死死的瞪着老太君。 孟家已经没人了,最后不都是留给他们,现在这般,是想带进棺材? 「只要是镇远侯府,全搜!」老太君对上柳氏眼里的恨意,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搜我的镇远侯府,谁能有意见! 「老太君,你这般,你这般是不留后路……」柳氏气的浑身颤抖,就连指着老太君的手指都颤颤巍巍的。 「大胆!」门外传来尖利的冷喝,「竟然敢对老太君这般不敬,掌嘴!」 「这里是镇远侯府,谁敢!」柳氏胸膛一挺,镇远侯府一向是她管理庶务,早已经自认为是镇远侯府的主人。 第25页 王德呵呵一笑:「咱家敢!」 他的话音一落,就看到一个内侍上来,扬起巴掌就对着柳氏去了。 柳氏已经气煳涂了,哪里吃得了这样的亏,也抬起手就要反抗。 孟启三两步上前,一脚踹飞了柳氏,继而对着王德陪着笑脸:「大人,妇人无知,请大人饶恕!」 王德冷哼一声,继而笑着对老太君说:「陛下听闻老太君被刺杀,忧心不已,让奴婢过来,督促陆指挥使彻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老太君一个公道!」 那边早有锦衣卫上前,把刚刚已经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那边柳氏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来,虽然气急,但是也知道不能放肆,站在原地脸色涨紫,不停的大口喘气。 屋顶的盛长歌冷笑一声,对着司棋说道:「给加点料,柳氏不表演,就不精彩了!司墨,去引人!」 司棋瞬间就兴奋了,手指一弹,就看见黄豆大小的东西直射进柳氏的嘴里,入口即化,柳氏还以为是飘飞的雪花,冰冰凉凉的。 第26章 我拿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大人,有一部分东西在孟二爷的库房里!」一群锦衣卫抬着东西出来,琳琅满目的,大部分都是御赐之物。 「孟大人,你这胆子不小啊!」王德冷笑。 孟启腿一软,差点就跪下了:「大人,下官不知情啊,柳氏,你说怎么回事?」 柳氏还没有缓过神来,只是感觉胸口的怒气越来越浓郁,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大人,有人翻墙而出,往南边去了!」 陆天啸站起身:「王总管坐镇,卑职去去就回。」言罢飞身而起,径直掠了过去。 「柳氏?」王德唇角勾着冷笑,看着气得大口唿吸的柳氏,「你做的?」 「是我做的又如何?」柳氏突然大笑出声,手指直直的指着老太君。 「一样是孟家的子孙,凭什么你那个好儿子可以袭爵,孟启不成,凭什么孟长辰是世子,我的儿子就要低人一头?」 「柳氏!」 「母亲!」孟启和孟云卿同时大喊。 但是,柳氏多年的怨恨不吐不快,哪里还顾得上想出来其他! 「你那个儿子死了,孟长辰死了,你小孙子死了,孟长云死了。只剩下你这个老不死的,这镇远侯府,註定是我家的,我拿自己家的东西有什么错!」柳氏无比快意的看着老太君。 「你高高在上如何,你一门忠烈如何,不过是给我儿做嫁裳,只剩下你一个孤家寡人,难不成你要带进棺材里?」 「这镇远侯府应该是我的,镇远侯应该是我家老爷,镇远侯世子应该是我家卿儿,孟将军应该是我家星儿!」 柳氏张开手臂:「熬了这么些年,终于,都死了,都死了,这一切都是我的!」 「柳氏,你疯了,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孟启痛心疾首的冲上去就给了柳氏一巴掌,「你怎么和伯母说话的!」 「孟启,你装什么好人,你夜夜寝食难安的要我帮你筹谋,你的官场要打点,卿儿星儿要进入贵族圈,哪一样不需要银子,凭你的俸禄吗,喝西北风都不够!」 「柳氏!你,你……」孟启简直被自己的夫人给气晕了。 「孟长云註定是死的,所以,她的嫁妆留给星儿高嫁,有何不可?星儿将来可是母仪……」 噗嗤一声,不知道何处飞来一支长箭,径直穿透柳氏的喉咙。 柳氏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但是她的目光,落在孟云卿的脸上,死死的盯着孟云卿,突然对着他一笑,轰然倒地! 「有刺客!」锦衣卫唿啦啦的往箭来的方向跑去。 「母亲!」孟云卿跌跌撞撞的从台阶上扑下来,痛苦哀嚎! 司棋也要跳起来,被盛长歌一把按住:「不去!」 孟启还有底牌?或者他后面还有人! 「为何?」司棋不高兴。 「我不想暴露!」盛长歌扫了他一眼。 「王总管!」陆天啸匆匆而来,「嫁妆和帐房的空缺,都在孟启的院子里!」 孟启一个踉跄,径直瘫软在地上,双手拍打着雪地:「无知妇人,无知妇人,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啊!」 一边哭着一边爬到老太君脚前:「老太君,侯府养了侄子这么些年,侄子无言以对老太君!」 说着就往台阶上撞过去! 老太君的身子踉跄了一下,似乎是承受不住这连番的打击,软软的倒在嬷嬷的怀里。 自然就来不及阻止孟启,也就没有看到他满头鲜血昏过去的样子。 「大人!」一个锦衣卫捧着什么东西匆匆赶来。 「什么?」陆天啸眼睛一亮,疾步上前。 那名锦衣卫把抱着的花盆递给陆天啸,花盆里的泥土被扒开了,里面有两个白瓷瓶子。 「陆院使,你来看看!」王德叫道。 从前院赶来的陆院使气喘吁吁的过来,用镊子夹出小瓷瓶,放在盘子里,挑开了盖,只一眼脸色就变了。 「总管,是凤隐!」 「哪里来的?」陆天啸转身,眉眼间都是冷冽的杀气,凤隐是南楚的,天齐无人能做出来。 拥有药物的人,有通敌叛国的嫌疑。 「大人,孟云星的朱玉阁。」 第26页 孟云卿感觉耳朵里轰然作响,眼前一阵暗黑,完了! 孟启责直接晕了过去。 镇远侯府重新陷入了宁静,陆天啸留下一些人守护,其他的都已经撤了出去。 自然,所有财物都被姜嬷嬷收进荣华居的小库房,同时雷厉风行的遣散了所有相关的人。 不是发卖,送官,就是侯府最后的仁慈。 「司棋,准备好!」盛长歌突然说道。 「准备什么?」司棋一头雾水。 「小爷伤口崩裂,要晕!」盛长歌眉眼弯弯的一笑,一头栽入司棋的怀里。 司棋蒙了,这小爷能不能让人有个准备,就这破身子还满世界看热闹? 第27章 究竟是谁家的狗 雪夜里,镇远侯府在喧闹之后,终于归于静寂。 府里的人去官府的去官府,赶走的赶走,一时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走动。 只有荣华居,还是灯火通明。 同样也是重兵把守,锦衣卫在,府卫也在。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钻入了孟长云的房间,良久之后,又出来,向着孟启一家住的地方掠去。 那步伐那身形,格外的诡异。 但是,那人似乎对镇远侯府格外的熟悉,轻车熟路的连方向都不用辨别。 「老太君……」姜嬷嬷贴着老太君的耳朵轻轻的说了几句。 老太君的眼眸冷冽了几分,嘴角勾起冷笑:「鬼魅魍魉这么多,我若死了,我孟家都是白死了!」 想到这里,她就想起盛长歌,或许纨绔并不是真的纨绔。 她们这样的人家,孩子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好好的活着。 他们守护着天齐,可是天齐并没有给他们庇护。 「老太君,那……」姜嬷嬷低声问。 烛光闪烁,老太君的脸笼罩在帐缦的阴影之下,越发感觉多了几分杀气。 「让他找,找人跟着,看看究竟是谁家的狗!」老太君冷哼,云儿的死,孟启一家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太子吗?老太君冷笑,也许吧! 「庆王还守在灵前!」姜嬷嬷想了想说起来另外一件事。 「走吧,我去看看!」不知道盛长歌究竟说了什么,老太君像是被打了强心剂,突然就精神焕发的有劲头了。 远处有隐隐的鸡鸣声,此时应该也有三更了。 一行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到了灵堂。 一身白色衣袍的庆王正坐在地上的草垫子上,不时往火盆里加一些纸钱,让孟长云灵前的火盆不灭。 老太君就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慕北鸣。 孟长云嫁入皇家,她是不同意的,当初是太后赐婚,才有了和慕北鸣的婚约。 在几个皇子中,慕北鸣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母妃只知道吃斋念佛。 慕北鸣虽然也有玉树临风的本钱,长得也是不错。 但是他的身上总要摆脱不了畏畏缩缩的气息。 封王开府之后,更是在府邸里开地养鸡养鸭,似乎对于权势没有丝毫的兴趣。 自然,也根本没有人会注意这样的一个皇子,在意这样的一个皇子。 老太君那时候想,云儿那样的性子,遇到这样一个不恋权势,淡泊名利的人,也许是好事情。 可惜啊! 老太君上前,柔声说道:「王爷,回去歇息吧!」 慕北鸣抬头,眼里还是有泪光闪烁:「老太君,让我守着她吧,毕竟您年纪大了,最亲近的人也只有我了!」 说着竟然有点哽咽,他侧过头,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才接着说:「在我心里,一直仰慕小将军,真的是想要和小将军举案齐眉一辈子的!」 说着,眼泪竟然又下来了。 老太君的眼眶有点发酸,她走上前,抚摸着孟长云的棺木:「王爷,云儿是为国为民,我孟家儿女自当如此,她走的荣光!」 「老太君,云儿才十四岁,我,我不会让她白死的!」慕北鸣沉声说道。 他往火盆里放了一沓纸钱,看着火焰腾空而起,烟雾瀰漫之间,他的声音越发的冷沉:「以身殉国,天齐的男儿,天齐的臣民,人人应该如此,但是,天齐的英雄不应该死在阴谋诡计之下!」 老太君有些动容,她回身拍了拍慕北鸣的肩膀:「王爷,这一趟浑水,你不要进来!你若安好,云儿总会安心一些的。」 「可是我心疼云儿!」慕北鸣伸手摸着孟长云的棺木,泪如雨下。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到了伤心处,这男人哭起来却是更加让人感觉到悲痛。 「老身感激你记挂着云儿,回去吧!是云儿无福啊!」老太君长嘆一声。 「也好,我回去收拾一下,天亮再来!」慕北鸣站来了,恋恋不捨地摸着棺木,「云儿,我且回去,一会就来!」 银白的雪地上,慕北鸣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祖母!」孟云卿一身狼狈的出现在灵堂里,一双眼睛哀戚的盯着老太君。 老太君抬头看着他,静默无语。 孟启是一家之主,被带走了,他院子里的奴婢都被带走问话了,孟云卿却是留了下来,是为了死去的柳氏。 「我守着云儿吧,您去歇歇!」孟云卿跪坐在蒲团上,一张一张的往火盆里放着纸钱,却是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第27页 老太君嘆了一口气:「卿儿,你恨我吧?」 孟云卿似乎有些疑惑的抬头,和老太君隔着烟火对视半晌,苦笑一声:「祖母,我应该怪谁,都是咎由自取!只恨我没有早知道,早阻止,才闹到今天的地步!」 「你看过云儿的尸身吗?」老太君突然问道。 第28章 庆王遇刺了 孟云卿不解的摇摇头:「大长公主和陆院使在,收殓的时候,我避开了。」 男女大妨,云儿毕竟是女的,的确应该如此。 「姜嬷嬷,让卿儿看看他的妹妹!」老太君站在原地,语调轻飘飘的,在这夜色里,竟然带着莫名的冷意。 孟云卿站起身,走到棺材旁边,伸头看着里面。 「小姐的头是被割下来的,身上刀枪长剑,伤口八十九处,整个腹部没有一处好的皮肉。」姜嬷嬷声音哽咽,指着灵堂一角的一堆兵器,「那就是从小姐身上拔下来的。」 「云儿还中了毒,是凤隐,先是不能生,渐渐掏空身子死去!」老太君接着说,「所以,陛下让锦衣卫指挥使先查侯府有没有问题。」 孟云卿的脸色惨白,不知道是因为听了她们的话,还是因为看到孟长云的样子。 「所以,今日搜查镇远侯府势在必行!」皇上想要知道镇远侯府的底,她也想让皇上放心! 何况还有孟家军的那根刺在! 「但是你母亲的死,不在我的预料之中。你可知,你母亲还得罪了什么人?」老太君嘆口气问道。 「卿儿不知!」孟云卿摇头。 「好孩子,去守着你母亲吧!明日里锦衣卫还要来问话的。」老太君挥挥手,让人带着孟云卿走了。 老太君盯着孟云卿的背影,眸光幽深。 「人走了吗?」老太君突然问道。 「走了,快马加鞭,今夜能到,天亮估计就能回来!」姜嬷嬷连忙点头。 「老太君,那个黑影去了庆王府!」府里的一名暗卫匆匆过来。 老太君勐然转身:「你说什么?」 良久,她才扶着棺木,沉沉说道:「跟着!」 寂静的京城的夜,在不久之后,突然就喧闹起来。 满大街的官兵,火把一片一片的,几乎照亮了整个京城的天空。 映着银装素裹的大地,越发的亮如白昼。 「庆王遇刺了!」镇远侯府的长史匆匆赶来,眉头紧皱。 「遇刺了?」老太君眉心一跳,那个黑影进入庆王府没有多久,慕北鸣就遇刺了。 难道只是在镇远侯府没有找到东西,所以去了庆王府? 「人呢?」老太君往火盆里放了一沓纸钱,看着纸钱慢慢燃烧,火焰渐渐的变大,迷离了她的视线。 「听说抓到了刺客。」 老太君没有说话,云儿一死,魍魅魍魉都出来了。 重重迷雾,她竟然有点看不清了。 「世子爷,庆王遇刺了!」听风从外面进来,裹挟着一身的寒气。 屋子里暖融融的,景廷并没有睡去,而是坐在软榻上看着一卷书。 「哦?」景廷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但是他的唇角却是微微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抓到了,却在顺天府带走的时候,路上被人射杀!」听风接着说道。 景廷放下书看着听风:「直接说你的发现!」 「慕北鸣一直守在小将军的灵前,后来老太君让他回去休息,他在自己的房间里遇到翻找东西的人,然后被刺了一剑,现在生死不知!太医院已经去人了!」 「那个死掉的刺客呢?」 「身份还在查,不过属下知道,那个人先是在镇远侯府翻找一番,然后才去的庆王府。」 景廷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哒哒的敲着放在膝盖上的书本,眉头微微皱起。 良久,他微微勾唇,继而漫不经心的问道:「孟启被带走了?」 「带走了,不知道盛世子和老太君说了什么,老太君竟然精神起来了,手段当真是雷厉风行!」听风疑惑道。 「盛长歌一直都在侯府?」景廷挑眉,心里的怪异感更加的浓厚,但是他一时倒是想不到什么原因。 「好像一直在屋顶上看热闹!后来好像是晕了!被背走的!」听风皱眉,盛长歌也有点太过了,为了凑热闹,连命都不顾了。 「她做了什么?」景廷接着敲着书本,哒哒的声音,一下一下,自带节奏。 「中途她身边的人,似乎故意出去一趟,把锦衣卫引向了孟启的老宅子。」 景廷眉头微微挑了一下,他终于知道盛长歌怪异在什么地方? 孟家的事情,盛长歌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知道的这么准确,似乎这些事情都在她的操控之中。 盛长歌,盛长歌,似乎城门口醒来就不同了。 怀疑在景廷的心里渐渐的生根发芽。 「孟云星的朱玉阁发现了两瓶凤隐!」听风接着说,「那两个人只是说,拿人钱财办事,具体的都不知道?」 景廷敲击的动作停下了。 凤隐是南楚的秘药,寻常人弄来一点都不容易,何况是两瓶。 孟启和孟云星真的有这个能量? 「世子爷,该洗漱上朝了!」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第29章 扔出去 第28页 「世子,奴帮您洗漱!」 话音落,那个女子就捧着官服,推门而入,这样的雪夜,她双颊绯红,眉眼盈盈,小心的捧着绯红的官服,款款而入。 景廷眉眼一沉,冷冷的扫过听风:「扔出去!」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下一秒,那个美貌女子就被扔了出去,而官袍已经被听风拿在手里。 并且用软毛刷轻轻的扫过官袍上被女子碰过的地方。 那个女子哎吆一声趴在雪地上,一头一脸的雪,回眸愤恨的盯着屋子里的景廷:「景世子,奴可是陛下送来的!」 回应她的是紧闭的门扉,完全隔绝了她的视线。 下一秒,凭空出现两个侍卫,拎起女子就走。 「你们要做什么!」女子大喊,下一秒她的脖子就像是被人掐住了,疯狂的张着嘴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沐雪被人下药了!」听风匆匆出去回来。 「让她自去领罚!」景廷闻了闻自己的官袍,确定是熟悉的味道没有异味,才抬步往外面走,「让人刷了她碰过的地面和门。」 听风嘴角抽搐,他不知道自家的世子是不是真的有毛病,女子不能靠近三尺之内,他的房间都不能进。 哪怕是沐雪,也只能送衣服到门口。 这个陛下送来的女子,是妥妥的找死。 不过也愁啊,世子这样,是不是以后就不会有世子妃了?听风唉声嘆气的跟在景廷后面。 「如果盛长歌来了,不见!」景廷上轿之前扔出来一句。 听风不以为然,盛长歌倒是经常在景王府外转悠,一次也没有进来过,倒是被王府里的狗追着咬了几次。 满京城追着他家世子,一次也没有摸成功。 盛长歌也不过是如此,估计此生没有希望摸到世子。 不过听风真的感觉挺期待的,如果被盛长歌摸到,他家世子要怎么办? 朝堂之上,皇上震怒。 京畿重地,一夜之间,老太君和庆王同时遇刺,这是妥妥的打他的脸。 而死了的杀手,七拐八拐的关系,竟然查到,曾经有兄弟在东宫做事。 慕刚的脸直接黑上了九重天。 而景廷送上的两个刺客,虽然说是孟启指使,但是隐隐也指向了太子。 散朝之后,景廷被留了下来。 「景廷,你怎么看这些事情?」慕刚疲惫的揉着自己的额头,大殿里一片狼藉,摔下的茶杯,扔下的奏摺。 只有景廷站立的地方一片洁净,甚至是衣服上也没有溅上半点水渍。 这一片狼藉之中,景廷就像是脏乱之上的一轮明月,不惊不惧,淡然自若。 这样一个芝兰玉树的人,看着就赏心悦目! 慕刚再次从心里发出感慨,看着景廷的目光越发的复杂。 「陛下你想,如果老太君在这个关口死了,谁最能得利?」景廷慢悠悠的开口。 慕刚眉心一跳,如果老太君死了,孟家总要有人挑起大梁,要送老太君和小将军,那个人就等同是世人认同的镇远侯府继承人。 所以孟启的动机倒是存在的,但是慕刚不认为他有这个胆子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毕竟,他的女儿还在天牢里。 「而庆王府的那一个,今早也有传言说昨夜有人在镇远侯府找东西,后来庆王回府,又在庆王的寝室里出现,在翻找东西。」 景廷说着抬起头,目光一片清朗:「他在找什么?凤隐为何出现在孟云星的朱玉阁?」 慕刚黑沉着脸坐在那里,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杀气。 找什么,他自然知道找什么。如果孟家,镇远侯府还有什么值得惦念的,那就只有孟家军。 无人知那三声信号弹的意思,但是他知道,孟家军已然不在。 孟启想要也许是爵位,孟家军,孟启吞不下。 如今太子已经在天牢里,这后面是还有事情。 景廷再也没有说什么,有些事情提点一句就够了,上位者的戒心和疑心比谁都厉害,无需说太多。 「查,彻查!」慕刚不怕捅破了天,怕的是,他屁股下的位子坐不住了。 景廷转身,微微勾唇,缓步走出大殿,站在门口的高台上,目光幽幽的看着脚下的重重宫殿。 「景世子!」慕北亭从一边的台阶上缓步走上来。 「恆王!」景廷微微点头,神情淡淡。 「有什么结果了吗?」慕北亭随着他一同看着重重殿宇,漫不经心的问道。 「暂且没有。」景廷摇头,天牢他还没有去,不过他往旁边退了退,与人之间太近的距离,他不喜欢。 「本王要去看盛世子,听说他昨夜因为重伤吐血昏迷了,还要去弔唁小将军,不如一起?」慕北鸣笑着说。 重伤他信,吐血昏迷?呵,昨夜爬人家屋顶看戏的不知道是谁! 「陛下让我去天牢问讯,暂时去不了!」景廷微微蹙眉,点了点头从另一边下了台阶走人。 慕北亭目光幽幽的盯着景廷的背影,看着那个清绝的背影渐渐走远,消失在重重宫宇之中。 第30章 那条狗整整追了小爷八条街 「世子爷,你确定要从这里上去?」司棋惊讶的看着盛长歌。 再回头看看面前的高墙,高墙内一片竹子遮天蔽日,青翠的竹叶上还有簇簇白雪,一阵风过就哗啦哗啦的落了下来。 第29页 「自然!」盛长歌一身雪白的衣袍,一张同样惨白小脸上都是势在必得的坚定。 司棋无语,按着自己的额角,感觉头很疼。 这位祖宗一觉醒来,非说司艷的药好,她已经大好了。 然后就带着他来了这里,说要去见见景世子,问问他为何要抢了她的人。 「见景世子就见,咱们不能走大门,让侍卫通报吗?」司棋很小心的问道,他以前老是感觉生活无聊,现在感觉太惊心动魄,心脏有点受不了。 盛长歌白了他一眼,不满的嘟囔:「你以为小爷我没有去过,那厮放狗咬我你知道吗?」 一边说,一边悲愤的锤墙:「那条狗整整追了小爷八条街,小爷都累瘫了!」 司棋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在盛长歌的冷眼下连忙用拳头堵住嘴。 「景世子不至于不讲理,你是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情?」 「不就是想要摸摸他的脸吗?」盛长歌开始搬着石块垫脚,准备开始攀爬,「真是小气,摸一下又不会死!」 司棋一脸扭曲的神情,你一个男子去摸另外一个男子的脸,还如此的理所当然,真的好吗? 国公爷知道吗? 景世子放狗咬你都是轻的,应该拿鞭子抽你! 「你确定要上去?」司棋问道,怎么办,实在是看不下去,她搬着石块垒起来,还三番五次倒落的蠢笨模样。 「自然,我的手对景世子的脸有执念,摸景世子是我的毕生愿望!」盛长歌用力的点头,继而凑到司棋的旁边。。 她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有办法?成功了,我请你去明月楼吃大餐!」 司棋翻个白眼,拎着盛长歌的衣领纵身一跃。 他们两个人已经站在高高的围墙上,整个景王府都能看在眼里。 「这么厉害,老头给的人就是好用,回头奖励你酱肘子!」盛长歌豪气拍了拍司棋的胳膊。 一阵风过,她纤弱的小身板在高墙上摇摇欲坠,吓得盛长歌连忙抱紧了司棋的胳膊。 就听到墙下哈哈一阵大笑。 「盛世子,下来啊,我等等着呢!」 盛长歌低头一瞅,乖乖,下面等着一队侍卫,还有两只虎视眈眈的乌黑大狗,其中一只带着玉牌的,正是以前追了她八条街的。 似乎是回应侍卫的话,也似乎是看到了盛长歌,那条挂玉牌的大狗汪了一声,兴奋的摇尾巴。 「小爷我找你家世子爷问点事。」盛长歌咽了一口口水,决定今天要吃狗肉压惊。 「我家世子上朝未回来,不似盛世子这么清闲,不如进来等!」侍卫一边说着,一边退后一步,手里的绳子却是松开了。 两条狗飞快的趴到墙上,仰着头汪汪大叫。 盛长歌感觉自己被歧视了,人家世子上朝,她清闲的爬墙头,可不就是无能吗? 「司棋,我们走,去明月楼吃狗肉!全狗宴!」盛长歌咬牙切齿的说道,目光森森的盯着下面的两条狗。 鎩羽而归! 盛长歌幽怨的坐在马车上,落下帘子,隔绝外面的世界。 街上三三两两的人都在谈论孟长云,谈论昨夜的行刺,谈论孟启的狼心狗肺。 一夜之间,已经传遍京城。 盛长歌的唇角微微勾起,不清除掉老太君身边的隐患,孟长云仅剩下的亲人又怎么能安然的生活? 明月楼的门口,马车停下,盛长歌一脸的笑容,从马车上下来,就往里面走! 「哎吆,盛世子,您没事吧,昨日可是吓死个人了!」小二立刻殷切的迎了上来。 「没事,没事,就是有事,明月楼的酱肘子也把我的魂勾来了!」盛长歌被司棋扶着,气喘吁吁的笑着说。 一回头看到老闆娘,更是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珍掌柜,一日不见,你是越发的风姿绰约,勾人心魄了!」 「盛世子的嘴啊,就是骗人的鬼!」珍掌柜笑着说道。 「这年头,实话实话都被嫌弃啊,好人不容易做啊!」盛长歌摇头长嘆。 珍掌柜呵呵笑着上前扶着盛长歌:「上楼上楼,雅间一直给你留着。世子若是不嫌弃,珍娘倒是可以抱上去!」 「最是销魂美人恩,抱,抱!」盛长歌立刻张开手臂。 楼上楼下的人,立刻都笑了,有盛世子在的地方,总是欢笑多,而经歷昨日之后,大家对盛长歌倒是多了几分敬重。 第31章 盛世子决定考状元 「盛世子,昨天摸到景世子了吗?」有人大声问道。 「掉入景世子怀里算不算?」盛长歌在二楼的栏杆边,笑眯了眼睛问道。 「不算!」下面异口同声的喊道。 盛长歌翻了个白眼:「小爷我,会努力的!」 明月楼门口的马车里,景廷的脸一片黑沉。 听风看了看喧嚣的明月楼,又感受一下马车里的低气压。 盛世子屡败屡战的精神,值得学习。 「世子爷,在这里吃?」听风小心的问道。 「嗯!」景廷冷哼一声,从马车上下来,他的官袍已经换下来了,又是一身玄色绣着同色暗纹的衣衫,越发衬的白皙的面庞如同莹润的美玉一般。 不过,他们是从另一边的专用通道,直接上了二楼的雅间。 第30页 「盛长歌,小爷我没有找人杀你!」 盛长歌还没有坐下,门就被嘭一声推开了。 一身蓝袍的裴森黑着脸从外面进来,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的,一边脸红彤彤的,似乎受到过什么亲密的对待。 他死死的盯着盛长歌惨白的小脸,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说:「小爷我没有找人杀你!」 盛长歌盯着他红肿的脸,笑得眉眼弯弯:「知道啊,你虽然会打架,但是你怂啊,没胆子杀人!」 裴森一噎,勐拍桌子怒瞪:「你说谁怂!」 「吆,裴国公,您咋来了?」盛长歌突然坐直身体,目光盯着门口,一本正经的说道。 裴森哧熘一声钻进桌子底下:「你丫的不要说小爷在这里!」 盛长歌拍着桌子哈哈大笑,因为动作过于勐烈,撕扯到伤口,一时又是脸色扭曲的喊痛。 「盛长歌,你信不信我……」裴森脸色涨红,气急败坏的从桌底钻出来。 看着盛长歌病恹恹的弱鸡模样,悻悻的收回手,对珍娘说:「最好的酒菜来一桌,她爱吃的!」 他的手指指着盛长歌,回头轻蔑的看着盛长歌:「养好你的小身板,别让小爷以后没人打架!」 「说谁小身板呢?」盛长歌横眉冷对,「小爷我只是年纪小,不像你老的满脸褶子!」 「说谁满脸褶子呢?」裴森也怒,把半边红肿半边正常的脸凑到盛长歌的面前,「小爷我也是玉树临风,天人之姿!」 「哼哼,比景廷如何?」盛长歌凉凉的来了一句。 裴森一噎:「我们正常人能和景廷比吗?你比得上景廷?」 「比不上。」盛长歌飞快的摇头,继而贼兮兮的说,「你说景廷不是正常人!」 裴森切了一声:「男女都不能靠近三尺之内,你感觉他是正常人?」 景廷京城贵少中的异类,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同时也是这些孩子们嫉恨的对象。 小小少年,不斗鸡遛狗,烟花柳巷不去,整天捧着书本。 十四岁那年,更是直接下场,捧回来当年文状元。 有没有天理,皎洁的还让不让其他勛贵子弟活? 盛长歌拖着腮:「你说,我要是今场,也捧回一个文状元,是不是站在和景廷同样的高度让你们仰望?」 裴森看病人一样的看着盛长歌:「你确定那支长箭是射中了你的胸膛,而不是射中的你的头脑?」 他们是勛贵子弟,想要做官也无需下场,不是寒门,要苦苦一点一点的考上来。 所以无论是国子监,还是京卫武学,勛贵子弟大多是找个地方待着,真要寒窗苦读的,没几个。 何况盛长歌纨绔之名遍天下,如今写不写的出自己名字都不好说。 看到盛长歌瞪着他,裴森跳起来:「你不会真的想要下场?」 继而压低声音,低低问道:「难道你忘记自己因为去烟花柳巷被国子监赶出来了?」 「知道!」盛长歌白了他一眼,「和你一同被赶出来的!」 「说实话,你这般不正常,是不是为了去摸景廷的脸?」裴森黑着脸问道。 盛长歌苦恼的看着自己的手:「我的手对景廷有执念,一看到景廷就手痒痒,不摸就感觉对不起自己。」 「切,就你?」裴森不信,转身扑在门外的栏杆上,冲着明月楼的大堂叫道,「盛长歌为了摸到景廷的脸,决定今年下场去考文状元!」 楼下正在吃饭的众人瞬间譁然! 这真是黑夜看见了太阳,江河倒流夏天下雪了。 盛长歌扑出来去捂住裴森的嘴:「不是啊,不是啊,裴森这小子和我不对付,坑我!」 裴森控诉的看着盛长歌:出尔反尔的小人! 「盛世子,我们挺你!」吃瓜群众永远不嫌弃事情大。 「不行不行,我不行,你们不要起闹,爷爷会打得我屁股开花的!」盛长歌连连摆手,脸色涨红。 「盛世子不怕。」二楼的一个包间走出一位老者,摸着自己的鬍鬚说道,「世子城门口一番话,令人热血沸腾。老朽京卫武学教授,世子本来也是京卫武学学生,本教授推荐世子下场!」 第32章 我押盛世子不中 什么叫五雷轰顶,什么叫天崩地裂,这就是了! 盛长歌欲哭无泪:「教授,我不行!」 「本教授看,你行!」老教授拍板定论,转身急匆匆的去准备推荐材料。 京卫武学是为武举准备的,勛贵子弟到里面更是学学骑射,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去参加科举。 被国子监嘲笑为一群无脑武夫,这口气他憋了很久了。 反正,考上了京卫武学荣光,考不上,盛国公丢人!何乐而不为! 「裴森,小爷与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坑小爷!」盛长歌转头抓过司棋腰间的佩刀,「小爷一定要宰了你!」 同时还不忘大喊:「教授,裴森说他也下场,定要挣得荣光!」 「好嘞!」教授回应的欢快,人跑得更快,只听马蹄声声,转眼之间已经不见踪影。 「盛长歌,明明是你说的,今年下场,捧回状元,就可以和景世子站在相等的位置,摸脸更方便!」裴森气急大喊,「教授我不下场!」 可惜无人回应他,而盛长歌的刀已经飞了过来。 第31页 「盛长歌,你不讲义气,我是为了帮你!你坑我!」裴森对上盛长歌兇狠的目光,抱头鼠窜。 现在的盛长歌好吓人! 「呃!」盛长歌追着裴森,差点一头撞在隔壁出来的人身上。 一抬头,她的脸华丽丽的黑了。 竟然是景廷,还有比在当事人面前出丑更大的事情吗? 盛长歌表示无比尴尬,此时想要撞墙,或者是挖个坑埋了自己,但是这是二楼,挖不出来坑。 明月楼里因为景廷的出现,瞬间寂静。 这景世子真的是人世间的明月光啊,这般看着都赏心悦目。 「提前恭祝盛世子,金榜题名!」金榜题名四个字,景廷说的格外的清晰。 清晰的让盛长歌听出了嘲讽的意味。 盛长歌咬牙,瞬间拿出自己厚脸皮的精神,反正丢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应该习惯才是。 「请景世子帮忙和教授说说,我不行!不然我爷爷会打死我!」盛长歌伸手就要去拉景廷。 没办法,手痒痒,准备伺机摸脸。 「与我何干!」景廷淡淡说道。 嗯,没拉到衣服,可惜!再接再厉,这个冰山总要有点恻隐之心吧! 「那么景世子借一借,科考秘籍?」盛长歌眉眼弯弯的舔狗姿势。 没办法,对面就是科考界的大神,她一个渣渣,不低头只能更丢人。 「不借!」景廷冷冷出声,眼睛扫过盛长歌的胸口,停顿了一下才走开。 盛长歌心头一个激灵,难道景廷发现她是女子了? 她小心翼翼的低头,只见胸口的衣服上已经晕染了一片血迹,在雪白的衣服上,格外的显眼。 她苦闷的想要哭,今天流年不利,诸事不顺。 「小师弟在哪里?」这边盛长歌还没有缓过来,就听到明月楼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紧接着就有一群人涌进来,抬头一眼看到盛长歌:「小师弟,勇气可嘉,竟然要挑战科举,我等来瞻仰风姿!」 嗯,瞻仰疯子!盛长歌心里说。 继而笑了笑说道:「师兄们都来喝酒,雅间就坐,裴森说过请客的!」 不宰白不宰,裴森让她出血,她也要让裴森破财! 「来来,咱们下注开赌,就赌盛世子中不中!」有人立刻就看到了生意,就在酒楼里大声的吆喝起来。 科举开考,每每有人开局下赌注,这本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但是,第一纨绔盛世子,这就有点问题了。 这基本就是没有中的可能啊! 「我押盛世子不中!」有人高喊一声。 盛长歌脸一垮,要不要这么现实! 众人纷纷应和,却见明月楼的掌柜珍娘款款走来,掏出一锭金子拍在桌子上:「我押盛世子中!」 「哎吆,这金子註定是我们得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热闹非凡,把大街上的人都吸引进来了。 而盛长歌在二楼,悲愤的看着一众没见过面的师兄们大快朵颐。 京卫武学,她爷爷的的确确是给她报名了的,不过因为她更嚮往国子监,那是景廷待过的地方,所以去了国子监。 谁成想,名字仍旧在呢! 「不要愁眉苦脸的,我们看好你,教授已经写推荐书去了!」一个师兄拍拍盛长歌的肩膀。 「没有想到纨绔盛世子还是饱学之士!」 盛长歌苦笑,饱学个鬼,她那一手狗爬的字,京城谁不知道。 因为以前她和裴森会给彼此下战书,那个字可是整个京城都看过的。 哦,想死!盛长歌欲哭无泪。 她看向一直不作声的司棋。 司棋只是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第33章 我想让你去揍人 一时间,比小将军死更引人关注的消息是,纨绔盛世子要参加科考! 大小赌坊都开始设局下注,关注度简直不要太高。 日日在大街小巷寻花问柳,被盛国公拿着小条追得满街跑的盛世子参加科举,实在是不符合常规有没有? 谁见过盛世子作诗? 众人摇头:没有! 谁见过盛世子拿过书本? 众人摇头:没有!只见过拿酒壶,被狗追,撩女人! 谁见过盛世子狗爬的字? 答案是有,千真万确的,众目睽睽的有!众人齐刷刷的点头。 是以,盛长歌出了明月楼就没有笑过,愁眉苦脸的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她的脸色瞬间恢復正常,慵懒的靠在座位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的眼里一片清明,没有迷茫,也没有忧愁。 有的是一种笃定,似乎在笃定自己会青云直上! 以前以为纨绔就可以让爷爷放心,如今看来,纨绔是行不通的,一样有人要弄死她。 如果碌碌无闻会被悄无声息的弄死,那么不如高飞。 飞得越高,越是万众瞩目,别人越是不敢随意动手。 她,盛长歌,此生要从纨绔,成为众人之上的神! 她自己也不差,还有孟长云的记忆,哈哈…… 「去槐树街!」盛长歌低声说道。 司棋只是挑了挑眉,现在他看着盛长歌就像是看着一团迷雾,从镇远侯府的所作所为,到今日的行为,似乎都有目的。 第32页 但是,你又看不出她的目的。 他不禁怀疑,盛长歌真的是纨绔? 马车慢慢悠悠的往前走,司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世子爷,有人跟着!」 盛长歌挑了挑眉,倒是没有兴趣去看,她这样满京城跑的纨绔,有人盯着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是个眼角有痣的妇人!」司棋扫了一眼接着说,跟踪技术太烂,没兴趣。 盛长歌歪着头想了想,撩起马车的帘子,扫了一眼大街:「前面糕点铺子停一下!」 马车缓缓停下,盛长歌也不看人,径直下了车,进了店铺。 不久,那个妇人也进入了店铺。 司棋挑了挑眉,来了兴味,他家世子貌似有秘密。 他最喜欢挖人的秘密!嘿嘿! 路过的人看到他猥琐的笑容,纷纷躲开,挺好看的小郎君,怎么就有点不正常呢? 不一会功夫,盛长歌又出来了。 那个妇人也大包小包的点心走了。 「回府!」坐在马车里,盛长歌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么些年,其实有不少妇人抱着孩子找上门,想想盛长歌十四五的年纪,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孩子。 但是诡异的是,盛长歌都暗暗认下了。 槐花街买了一个大宅院,那些妇人和孩子都安置在里面。 若是细细打听,就知道,这些妇人要不是死了丈夫,要不就是遭受迫害,没有什么活路的。 这个社会对女人一向比较严苛,很多时候,逼得很多女人不得不去死。 盛长歌却以宽容的心对待她们。 妇人们有了安身之地,接了绣活或者洗衣服的活养活自己,互相帮着养大孩子。 「司棋,我想让你去打人!」盛长歌探出头,闷闷的说道。 「好嘞!」司棋瞬间兴奋,摩拳擦掌,「只要你说,我一定完美的完成任务。」 「只要他们去槐花街滋事,你就暗中揍一顿,不要死人,什么时候不去了,就算了!」盛长歌咬牙切齿的说道。 司棋心头一跳,槐花街,似乎司琴就被派去了槐花街。 他眼眸深深的看了盛长歌一眼,没有说话。 盛长歌回了国公府,就让凌霄阁的管事大丫头去找白氏支五百两银子。 槐树街有孩子病了,银子不够用。 她换了衣服一杯茶还没有喝完,那丫头俏葱就回来了,她撅着嘴,皱着眉头,神情愤愤。 盛长歌眉眼一冷:「谁欺负你了?」她这个人,护短! 「夫人说,帐房吃紧,拿不出这笔钱来!」俏葱愤愤不平,「玉姝小姐天天要吃燕窝,那院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真把自己当做国公府的主人了!」 「不气,你且去给你家爷做吃的去!」 俏葱气哼哼的跺脚:「世子爷,你和国公爷都是男子,人家把国公府搬空了,你都不知道!」 俏葱气哼哼的出门,就看到白氏从外面前唿后拥的来了。 她转身回去:「她来了!」 盛长歌笑笑的说道:「从后门出去,请我爷爷来,你家爷会给出气!」 她的地盘从来容不得别人鸠占鹊巢,指手画脚,给她气受。 支开了俏葱,她起身,对着镜子整理衣冠。 同时叫出来司墨交代了几句。 「歌儿,真的不是叔母不给,府里吃穿用度都用钱,帐也没有收回来,一时短了,缓几日就好了!」白氏笑着说,语气里都是歉意。 「是啊世子哥哥,你不知道,咱们偌大的国公府,处处用钱,母亲操心劳力的,很是辛苦,你可不要怪母亲!」盛玉姝甜美的笑着。 盛长歌的目光扫过盛玉姝头上的一套白玉头面,再扫过她身上最新款式的衣服,微微一笑。 想到珍娘说,盛玉清屡次以国公府公子的名义宴请同窗,明月楼已经欠下几千两银子。 她在心里冷哼,对她没有银子,那是把银子都花谁身上了。 第34章 国公府对不住叔母 「母亲怕哥哥丫头说不清,赶忙过来说一声,世子哥哥就不要生气了!」盛玉姝甜甜的笑着,拽着盛长歌的衣服撒娇。 盛长歌耳尖的听到有脚步声停在外面,眉眼弯弯的笑了:「知道叔母辛苦,没有就算了,长歌去宫里要也是一样的。」 边说着一边整理衣服,就要出门。 忍你们很久了,在我的地盘上蹦跶,真把自己当一盘菜了? 白氏心头一跳,如果盛长歌因为没有钱花,去找皇上要钱,皇上的心里不会生疑吗? 「哪里要你去宫里要,叔母这不是送来了吗,府中虽然一时短缺,但是叔母自己的嫁妆钱还是有的!」白氏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 「这可不行,我爷爷有俸禄,我国公府还有田庄几个,铺子一些,总有钱花,怎么好花叔母的嫁妆,向来动别人的嫁妆是要被别人指着嵴梁骨骂的,何况我还是叔母隔房的侄儿!」 盛长歌笑眯眯的说着。 白氏的脸色有点黑沉,盛长歌这是说她在国公府鸠占鹊巢,她什么时候对国公府的资产这么清楚了。隔房叔母不就是外人! 这小子几时这样嘴毒了! 「何况,叔母那边只有叔叔一个人有俸禄,本来叔叔也没有薄产,叔母嫁过来的时候,嫁妆也不过几抬,虽然爷爷当时给了很多聘礼,终归没有国公府资产厚,劳叔母动嫁妆,是长歌的错。」 第33页 盛长歌说着,长长作揖:「让叔母劳心劳力,还要赔进去自己的嫁妆,是国公府对不住叔母!」 白氏一口气还没有缓过来,就听盛长歌接着说。 「长歌要让爷爷找个人帮忙,长歌是个不成器的,就知道吃喝玩乐,这要是累坏叔母,让叔母人累财失,外人不知道怎么说长歌和爷爷苛待别人!」 白氏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就此晕过去,这个帽子一个比一个大,她打不得骂不得,怎么接? 「世子哥哥,这是说什么话,你看看母亲气的,母亲也是好意!唯恐短了你的花销,你哪次要,母亲也没有说过二话!」盛玉姝咬着嘴唇,泪眼盈盈,好像是盛长歌欺负了她一般。 盛长歌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叔母可不要误会,长歌可是没有这个意思!」 「世子哥哥你……」盛玉姝跺着脚,埋怨的看着盛长歌,一边扶着白氏,「母亲别气。」 「妹妹如此娇美,这一套白玉头面不下几百两吧,这一身新款的衣服,长歌知道玲珑阁是五百一套,果然穿在妹妹身上就是美不胜收!」 盛长歌不顾两人微微苍白的脸色,笑着接着说:「定然是叔母善于经营,这些年产业越发的大了。叔叔真是娶了贤良的好夫人!」 一边又转身翻找起来:「说起来,长歌母亲虽然不在了,也是留下嫁妆的,父兄也是有很多赏赐的,长歌找找册子看看,估计还有很多!」 白氏有些摇摇欲坠,恶狠狠的瞪了盛玉姝一眼。 「歌儿找什么?」盛国公在外面说道,然后慢慢走进来,似乎才看到白氏母女也在,微微点头。 「爷爷,世子哥哥欺负人!」盛玉姝忙不迭的想要告状。 「哦,世子哥哥怎么欺负你了,说出来,爷爷打她!」盛国公笑眯眯的说道。 白氏拉了想要张嘴的盛玉姝一下,陪着笑说道:「国公爷,没事,就是世子要银子,一时晚了一会!」 避重就轻,说盛长歌不懂事? 「你是花钱太多了,这一年,足足支取了两千多两!」盛国公冷沉着脸,瞪着盛长歌。 盛长歌楞了一下,在白氏母女看不见的地方对着盛国公笑了笑。 「国公爷!」魏长史匆匆从外面进来,眉头紧皱,看到白氏母女也在,欲言又止! 「说!」 「京郊几处田庄的庄头来了!」魏长史抬头扫了白氏一眼,「来找国公爷!」 盛国公微微挑眉:「可知何事?」 「说是田庄长租子的事情!」魏长史扫过白氏,看到白氏微微苍白的脸色,心里冷笑。 国公府够优待他们的了,还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去前院看看!」盛国公没有问白氏,径直往外走,同时吩咐,「歌儿,你要的赏赐册子和嫁妆册子,在前院,和爷爷来拿!」 「国公爷……」白氏叫了一声,但是并没有留住盛国公的脚步。 「叔母,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盛长歌关心的问道。 白氏咬着后槽牙,勉强笑着说:「没事,你快去吧,我们也去看看!」 「母亲……」盛玉姝想要问什么,白氏狠狠的在她的胳膊上掐了一下,都是盛玉姝的错,若不是她说拿盛长歌一把,也不会到如今的地步! 「国公爷,明月楼来要欠款了!」前面来侍卫急匆匆赶来。 「盛长歌,你个孽障……」盛国公怒吼,转身就去找小条子。 「爷爷,真不是我,我都是吃裴森的!」盛长歌哀嚎! 第35章 看来盛国公府真有纨绔 白氏心头一跳,更加感觉站不稳了。脚步越发匆匆! 「你哥哥呢?」白氏问道,今日盛玉清休沐。 「说是同窗相约,去赏梅赋诗去了!」盛玉姝只是感觉不好,但是还是没有弄明白什么情况,为何母亲就这么慌张。 「若是,你父亲回来,一定拖住,不要让他知道前院的事情,好孩子,回头母亲和你细细说!」白氏推着盛玉姝,带着人匆匆赶往前院。 前院的大厅里,几个庄头都站在那里,彼此交头接耳,愁眉苦脸。 但是语气里却是愤怒和抱怨。 盛国公走进来,在位子上坐下,目光环视,大厅里瞬间就一片静寂。 「说说怎么了?」 「国公爷,今年租子上涨一成,可是真的?」有人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谁说长租子的?」盛国公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田庄多数收留的都是当年战场上下来的伤兵,或者是战死士兵的亲人,租子一直是别人家的一半。 「我们几个田庄都收到通知,说是今年和别家一样,国公府入不敷出,撑不住了!」有人看着盛国公黑沉沉的脸色,声音小了下来。。 「魏源,谁通知的!」盛国公怒了,浑身杀气顿现,他喋血疆场多年,那个气势还真的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住的。 一众庄头齐刷刷的跪下来:「国公爷,我等感念国公爷大恩,若是国公爷做的决定,我等定当服从!」 「国公爷,是侄媳,是侄媳的不对!」白氏匆匆赶来,咬了咬牙,跪在地上。 盛国公目光冷沉,手里的茶杯啪得砸在地:「说!」 人有逆鳞,盛国公的逆鳞就是那些曾经和他喋血沙场的伤兵和伤兵的亲人。 第34页 「国公府人情往来,吃穿用度,有些吃紧,何况歌儿三五不时要钱!」白氏惨白着脸,低低说道。 看着她一身锦衣华服,想着她当年朴素衣衫进府的模样,盛国公感觉是自己养大了狼子的野心。 「魏源,请盛战来!」盛国公沉沉说道。 「国公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让夫君知道,是我没见识,是我错了!看着人家都正常收租难受,是我的错!」白氏膝行两步,以头触地,苦苦哀求。 「盛国公!」明月楼的珍掌柜站在一边,这个时候才开口。 「珍掌柜你说!」盛国公微微蹙眉。 「贵府公子在明月楼记帐五千六百两银子,不知道何时可以补上,最近明月楼有点捉襟见肘!」珍娘苦笑着说,「若不是为难了,定然不来打扰盛国公!」 「歌儿可有此事?」盛国公的目光扫向一边看好戏的盛长歌,这个小狐狸! 挑了事情就躲在后面看戏! 「盛国公,这还真的不是世子的事情,世子吃饭从不浪费,只点够吃就好,平素也多是其他贵公子请客!」珍娘连忙说道。 「你胡说什么,不是盛长歌还能是谁!」白氏怒瞪珍娘,但是一抬头对上盛国公森冷的目光,瞬间就息了声。 珍娘只是笑了笑,只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帐簿,把折起来的翻开给盛国公看。 「这上面有盛公子的签名!」 「那也可能是你仿造的!」白氏不甘心,今日两件事情一出,她就感觉事情她掌控不了了。 如果彻头彻尾的都翻出来? 简直不能想。 「明月楼开遍天下,和你一个小小公子过不去?」珍娘冷笑,翻开帐簿开始念,「承安六十二年正月十五,盛公子请沈祭酒之子,韩御史次子,大理寺卿庶子……等八人,聚于明月楼,点的菜是明月楼招牌,点的酒是明月楼上好的梅花酿,中途叫了揽月楼的姑娘唱曲,消费千两之多!」 珍娘微微低头微笑:「盛夫人可是还要听听,他们都穿了什么衣服,说了什么话?」 「你,你……」白氏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珍娘,「我家清儿在国子监读书,岂会饮酒狎妓!」 「爷爷,听说镇远侯府老夫人无心管理宅院,不说小将军的嫁妆了,就是御赐之物都被偷了九成!」盛长歌坐在一边,凉凉的说道。 御赐之物丢失,转卖,那是要砍头的。 白氏的唿吸又是一滞! 「伯父!」盛战从外面匆匆赶来,一身藏蓝绣银纹常服。 「魏源,和盛战说说怎么回事!」盛国公冷冷说道。 魏源也不添油加醋,只是原原本本的从头说到尾。 盛战低头看着白氏,目光里几乎能够射穿寒冰利刃来! 「侄儿惭愧,请伯父严查,今日侄儿在这里看着查!」盛战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点小利就看在眼里,还被人抓个正着,不成器的东西! 「那就查吧!」盛国公往后靠在椅背上,略略有些疲惫的说道。 盛战走上前:「珍掌柜,我看看簿子!」 珍娘笑眯眯的奉上,不置一言。 盛长歌躲在一边喝茶吃点心,看得欢快,看来盛国公府真的有纨绔,不过纨绔不是她啊! 第36章 竟然放了印子钱 「逆子,畜生!」盛战的脸气得惨白,双眼却是通红,「去把那个逆子给我绑来!」 门口的长随应声而去。 「老爷,你不能啊,清儿还是个孩子!」白氏抓着盛战的衣服苦苦哀求。 「孩子,他都十五了还是孩子,知道满京城花楼找女人了,还是个孩子?」盛战从来不知道自己抱有希望的儿子,竟然歪成了这样。 看着白氏的目光是失望,是绝望,然后是愤怒! 慈母多败儿!可恨他明白的太晚。 「魏源,先看看帐面上有多少钱,给珍掌柜先结帐!」盛国公扫了盛战一眼。 魏源自去请珍娘出去。 须臾又回来,身后跟着帐房和一熘捧着帐本的奴婢,小厮! 「国公爷,帐面上不足五百两!」魏源为难的说道。 盛战一个踉跄,八个庄子一年的收入最低也得两万两,加上国公俸禄,自己的俸禄,加上国公府铺子盈利,还有铺子租金,一年十万两是妥妥的有的。 可是现在,不足五百两? 「去本国公私库先取了!」盛国公的脸色更加的黑沉。 几个庄头一起留下来查帐,不多久就查出了亏空,以及帐面上至少应该有二十万两! 白氏瘫软在地上,不发一言。 「钱呢?」盛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整个人也在剧烈的颤抖。 监守自盗,这个罪名传出去,儿子的前程,女儿的婚事,他的官位,哪个都别想好了! 「魏长史,烦请您带人去搜!搜我的院子,包括库房!」盛战脸色黑沉的发狠。 「不,夫君,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做!」白氏哭喊着爬过去,伸手去拽盛战的衣摆。 盛战退后一步:「我不打女人,你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会送你归家!」 这是要休妻?白氏眼睛一翻就昏了过去。 「母亲!」缩在一边大气不敢喘的盛玉姝扑出来痛哭。 「各位庄头都回去吧,本国公永远不会增加租子,哪怕是国公府吃不上饭!」盛国公安抚着送走了八个庄头。 第35页 「盛战,都是小事。」盛国公慢慢说道,只是脸色并没有多好。 「伯父,盛战住在这里本来就心有不安,伯父养着我们一家,她却……」盛战抬起袖子掩住颜面,声音里带着哽咽。 「侄儿愧对伯父!」 「国公爷!」魏源匆匆赶来,脸色非常的难看。 盛长歌眉心一跳,这个神情,是出了大事了! 只见魏源把几张纸递给了盛国公,盛国公扫了一眼,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伸手递给盛战:「你看看!」 盛战只看了一眼,就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捅破天了!这个白氏要坑死一家人了! 盛长歌伸头看了一眼,竟然是放了印子钱。 天齐有律法,私放印子钱,无论多少,下狱杀头,尤其是勛贵之家! 说不定,削爵流放都是有的。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这和厌胜之术一样,是天齐不能碰触的底线,到底是谁给白氏的胆子,要钱不要命了! 「伯父,怎么办?」盛战也满头冷汗,颤抖的不成样子! 「叔父,当务之急,叫醒叔母,问清楚都给了谁放的,利银不要了,本能要回来多少,就要回来多少,然后一刀两断,消除所有的参与痕迹!」盛长歌急急的说道。 她可不想刚刚活过来再次死去!谁知道后面有没有人等着抓把柄! 「冷水来泼!」盛战颤抖着厉声喝道,而外面的奴僕早已经被魏源清除干净。就是防止事情外露。 「白氏,你想想你的儿子,你做了这事如果被发现了,是要抄家灭族的,你害死你的夫君儿女!」盛战怒吼,斯文的样子不復存在。 「我,我,我给了一个人,他瞒着,别人并不知道是我放的!」白氏没有办法假装,因为攸关性命。 「谁?」盛战死死盯着白氏。 「我,我娘家兄弟!」白氏在盛战的目光下瑟缩成一团。 「伯父,府里暂且交给你,我去处理外面的事情,回头侄儿定当给你一个交代!」盛战转身脚步沉重的往外走。 迎面而来的侍卫进来通报:「国公爷,玲珑坊和珍宝阁都来要帐,另外,公子因为调戏女子,被打了!」 盛战的脚步顿了一下,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深深吸了口气,急着往外走,还有更加有关性命的事情。 盛玉清哀哀叫唤着从盛战的眼前抬过来,一眼对上盛战急欲杀人的目光,瞬间息了声音。 盛长歌看向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司棋,司棋只是对她笑了笑,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打了两次的意思,嗯,她很满意,今晚给司棋加餐! 所有在大厅的人都被关在大厅里,等盛战回来,而盛战的住处,已经全部被护卫守护着。 整个国公府严阵以待,这个事情在没有解决之前,谁也不能接触外人,谁也不能回去! 「世子哥哥,都怪你,不就是五百两银子吗,我母亲又不是没给!」盛玉姝被这样的氛围吓哭了。 她等得心焦,母亲脸色惨白,毫无生机。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在盛玉姝的脸上,直接把她打倒在地上。 盛玉姝想要哭喊,一抬头就看到自己一脸杀气的父亲,瞬间抽抽噎噎的不敢多说。 「伯父,只追回十五万两,亏了五万两!」盛战把银票放在桌子上,然后让长随带人把自己的妻儿带走,「伯父,我会给您一个交代!」 「战儿,过去就过去了,以后不再犯就好!」盛国公嘆口气! 第37章 所谓深情从何而来 盛战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走了! 「小狐狸!」盛国公良久才恶狠狠的瞪着盛长歌! 「得了爷爷,你比谁都门儿清,不过是等一个机会,不然,国公府迟早满门抄斩!」盛长歌摇头,「老狐狸!」 「你想要做什么?」盛国公又问了一次,眉眼深深。 他的孙女不傻,但是尚且不能有这样的手段,也过于心善,但是现在的盛长歌不同。 也许是孟长云的事情刺激太大了。 「老头,这府里不干净,你安心吗?」盛长歌嘆口气,「艷姨手里那些有毒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 盛国公静默半晌:「知道。」 「我沦落沟渠,依旧被下毒暗杀,孟长云军功卓越,依旧逃不了暗害!」盛长歌目光如炬的看着盛国公,一字一顿的说。 「既然是如此,我想要站到无人能够企及的高度,让他们忌惮,让他们想要动手都要掂量一下!」 「所以,这才是你参加科举的目的?」盛国公的消息远比盛长歌想的要灵通。 盛长歌才要点头,就听盛国公嫌弃的说道:「就你那一手狗爬的字,即便是有了她的才学,你以为你写得出来?认不认得那些字都不好说!」 「老头,厚道一点,我是你孙子!」盛长歌叉腰怒吼。 「我进宫一趟,找个人来管理国公府!」盛国公起身,熘熘达达的往外走。 「你是要把底牌给人看?」盛长歌皱眉,以后用钱会不会不方便,毕竟她还有一大家子要养。 「小子,记住,别人给你看的,只是他想要给你看的,至于底牌,你猜有没有?」盛国公哈哈一笑,转身走了。 盛长歌黑了脸,心中不禁怀疑,真的没有胜算? 第36页 一眼看到桌子上的银票还在,伸手抓起就揣在怀里。 那厢里魏源急匆匆的赶来,扫了眼桌子:「世子,银票呢?」 「银票啊,没看到啊?」盛长歌笑眯眯的说着,转身带着司棋熘了。 魏源跟在后面叫喊,她都当做没有听到,反正老头有底牌,不差这三瓜俩枣。 「本来国公爷就是要给你的,熘得倒是快!」魏源笑道。 「怎么个情况?」盛长歌斜躺在椅子上,懒懒的问司棋,不由得打了一个呵欠,病号的的确确应该多休息,好累! 「世子,你不打我,我就说!」司棋先往后退了两步。 盛长歌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这厮有情况! 「不打!」不爽可以揍!盛长歌表示自己方法很多,不拘于一种。 「那厮拦人调戏不止一次了,忍无可忍,司琴已经教训过一顿了,恰巧我又遇到,就在暗巷里套头又来一顿,并且让人传播是因为调戏良家女子!」司棋飞速的说完。 盛长歌捏着手指喀嚓响:「司琴是谁?」 「国公爷知道你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妇人,就派去一个人暗中看着的!」司棋又退了两步。 「老头有心了!」感情自己是没有秘密的! 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件伟大的事情,感情一直在老头手心蹦跶,好气! 「你过来,我有任务给你!」盛长歌笑得越发的灿烂。 司棋心头打鼓,盛长歌的笑容太诡异了,但是他不敢不动,就一点一点磨磨蹭蹭的上前。 「我给你银两,你去找一个大一点的店面,最好后面是带很大的院子的,可以住得下那些人!」盛长歌柔声交代。 司棋松了口气,就说自己家世子爷没有那么不讲究。 下一秒,他啊的一声惨叫出声! 因为,他家讲究的盛世子两根手指捏着他胳膊上的一点肉,使劲的掐,并且拧了几圈。 他又不敢动,毕竟盛世子还有重伤。 于是,华丽丽的红了眼圈,指控道:「你欺负人!」 好委屈的小可怜!盛长歌笑眯眯的收了手,「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你八岁的时候!」小可怜急忙蹦开,看看自己的胳膊,冒血丝了! 「哦,够早的啊!」盛长歌幽幽拉长了声音。 司棋一把抓住桌子上的银票,嗖的一下没影了:「我去办事!」 就连窗外的司墨都悄无声息退远了一些! 盛长歌坐在原地,静默良久,目光看着外面尚且没有融化的积雪,眉眼静静。 孟启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弄来那么多的凤隐,慕北翼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愚蠢,漏洞百出! 那个贼翻完了镇远侯府,再去翻庆王府? 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庆王慕北鸣和小将军孟长云鹣鲽情深。 盛长歌打了个呵欠,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大概没有人知道,孟长云和慕北鸣,虽然被赐婚,但是当时孟长云在疆场,慕北鸣在京城。 赐并没有见面,并且也没有通过书信。 盛长歌不知道,慕北鸣所谓的情深从何而来。 难道是孟长云的者?切! 第38章 盛世子能高中,母猪都能上树 等到盛国公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后面就跟着两个人,一个是一脸严肃的中年女子。 那女子一身藕荷色衣裙,裙摆上绣着粉白的折枝花卉,头髮一丝不苟的盘在头上,上面只有两根素净的银钗。 一张脸,干干净净,没有半分瑕疵,眉眼如画,真的是好看。 盛长歌探头看了一眼,就伸了伸舌头,那不苟言笑的神情,那挺直的嵴背,那走路裙摆都不动的样子,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这是宫里出来的并且是有极好的教养的。 「盛世子!」女子行了个揖手礼,就连礼节都是中规中矩,丝毫不错。 盛长歌笑着还礼:「姑姑!」 盛国公摸着鬍子对盛长歌说道:「这是莫姑姑,本来在宫中已久,该出宫,她无心嫁娶之事,以后府中庶务,就由莫姑姑来管理!」 「好嘞!」盛长歌欢快的点头,反正不是她就行。 盛国公的身后还跟着一位鬚髮皆白的小老头,他笑眯眯的盯着盛长歌:「嗯,不错,看着是个机灵的!」 盛长歌一头黑线,您老哪位,你就看出来了? 「我给你找的夫子,你不是要参加科考吗,我丢不起那个人!」盛国公也不交代来歷,只是气哼哼的说道。 盛长歌一步一步后退,她已经能够想到夫子拿着小条子,凶神恶煞的看着她写字背书的样子了。 退到一定距离,盛长歌撒腿就往大门口跑。 「那个爷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哈!」 盛国公不知道从哪里就摸出来一根小条子,生龙活虎的跟在后面:「你小子可是夸下海口,要去捧个状元回来!」 「爷爷,我是被裴森坑了,我不行!」盛长歌捂着重新包扎好的胸口,幸好司艷的药好,她连轻微的痛都感觉不到了。 「不行就认怂,你把你爷爷的脸放在地上摩擦?」盛国公中气十足。 「我也很无奈好吗?」盛长歌跑不动了,扶着墙唿唿喘气。 可怜她一个重伤病患容易吗,还要被拿着小条追!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盛国公揪着盛长歌的耳朵冷笑,「把你被景世子狗追了八条街的劲头拿出来,我就放了你!」 第37页 盛长歌欲哭无泪,她跑不动。 景世子的狗没有盛国公厉害! 不不,盛国公比景世子的狗厉害! 怎么不对劲,不管了,反正这个老头比较厉害! 于是京城的人又有幸目睹了,可怜兮兮的盛世子因为夸下海口要考状元,被盛国公拿着小条拎回去用功的画面。 哎哎,这么看来,盛国公都不看好,是不是考中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看来得多押世子不中,稳赚! 「盛兄,这是?」路上一辆马车停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位一身蓝袍的老者。 盛长歌哀嚎一声,丢人丢大发了! 果然下一秒,就看到另外半张脸也红了的裴森从马车后熘达过来,感情是一直跟着马车跑! 「这小子竟然要参加科举,不是踩着老夫的脸玩吗?」盛国公黑着一张脸无奈的说道。 「哎!」裴国公长嘆一声,「我家也是,你们这俩熊孩子,互坑简直是熟能生巧!」 盛国公也嘆气,于是两个老头对视一眼,双双准备去酒楼一醉解千愁! 盛长歌:呃…… 裴森:咦,还有这操作?这俩老头不是彼此看不顺眼吗? 于是被留下的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决定找个地方放放松。 「我准备押自己中!想想我要是中了,得赢多少,好爽!」盛长歌踢踢踏踏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笑眯眯的说道。 「你的脑子真的没有被驴踢?」裴森小心的问道。 回应他的是盛长歌的拳头,他捂着肩膀走开半步,接着问,「是不是昨夜下雪,你的脑袋打开了,进了水?」 「裴森……」盛长歌眯着眼,语气阴森森的。 裴森立刻往后跳:「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是顾及她受伤,早就揍了,哪里这么憋屈! 「你家太子表哥还在天牢里吧?」盛长歌冷冷笑道,他家事情都够多的了,还能来坑她? 裴森立刻蔫吧了:「你说太子表哥怎么想的,自己坑自己!」 「总会水落石出的,走吧走吧!」盛长歌同情的拍拍他的脸,作为太子的舅舅家人,没有什么选择性,註定站在太子一边。 两个人影哼着歌,歪歪斜斜的走远。 路边二楼的房间里,景廷转动着手里的杯子,楼下的话语,自然听得清楚。 他勾唇一笑:「听风,买盛长歌中!一万两!」 「世子,你疯了!」听风吓了一跳,瞬间就跳了起来。 看到景廷冰冷的目光,他咽了口水,硬着头皮劝诫:「你知道京城的人怎么说吗,他们说,盛世子要是能高中,母猪都能上树,男人都能生孩子!」 景廷冷哼一声。 「不过,世子说啥就是啥,小的这就去!」听风不敢看景廷的脸,一熘烟跑了。 景廷唇角微微勾起,如今的盛长歌,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希望有意思的盛长歌,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第39章 隔壁有狗 盛长歌一回到国公府,就发现气氛很不对! 果然,在大厅里看到了爷爷和盛战。 盛战一身疲惫的跪在地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应该已经颠覆了他的整个世界。 如果外传,被御史弹劾,估计官位能不能保得住都不好说。 「伯父,这就是侄儿给您的交待,侄儿感念您的救命之恩!」盛战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放下一个匣子。 「战儿,也没有别人,不用拿过来,以后好好过日子就好了!」盛国公嘆了一口气,终归盛战是他一手带大的,不忍心他太过为难。 「伯父,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你知道吗,嫂夫人留下的嫁妆,还有那些御赐的东西,我那个院子库房有一大半。」 盛战的眼睛红了,强忍着泪水:「我都让魏长史拉回来了,还有御赐之物被那个畜生转卖了,伯父,我会找回来的!我对不住你!」 盛战以头触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起身抹了一把眼泪,大步往外走。 他的脚步很快,步履生风,哪怕是遇到盛长歌,他都没有停一下。 「什么交代?」盛长歌感觉自己错过什么好戏! 「白氏被关入祠堂,从今礼佛不问事。盛玉清被盛战狠狠打了一顿,听说已经下不了床了,在下场之前,不能出自己的院落。」魏源淡淡的说道。 「没了?」盛长歌端起一杯茶,咕嘟咕嘟的喝着。 「盛战把他院落通往国公府的门堵死了,从今别院而居。」 这般波澜不惊的就结束了,有点不太满意呢!盛长歌抹抹嘴。 「我觉得,你应该想想科考的事情,夫子已经等了很久了!」盛国公坐在那里,笑眯眯的说。 「我不!」盛长歌浑身都是抗拒,她要自由自在的疯长,不要被剪掉自由的枝丫。 「你要!」盛国公笑眯眯摸着鬍子,「裴国公送来了赔罪礼,说是一定找到用那支箭的主人!」 「同时,送了裴森过来,说既然你们一起商量要下场,那就一起学吧!」魏源笑眯眯的补充一句,「就住在公子隔壁的醉竹轩!」 「老头,你明明知道……」盛长歌黑了脸,隔壁有狗,这个感觉不太好。 何况,她要为了景世子洁身自好啊! 万一裴森夜里爬墙,万一,万一…… 第38页 「本国公倦了!」盛国公伸了一个懒腰,起身走了。 盛长歌站在原地,回头看看大厅里的一大堆礼物,一咬牙:「那都是我的!」 魏源笑眯眯的说:「自然,受伤的是世子!」 盛长歌黑着脸离去。 果然,裴森那厮正趴在墙头上,笑眯眯的看着盛长歌:「嘿嘿,纨绔盛世子,要不要过来喝酒?」 盛长歌白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道:「你最好安安静静待在你的房间里!」 「小爷就不,你能奈何?」裴森离开了裴国公府,立刻就活了,头顶上没有大山压着,他恨不能蹦的比天高。 「司墨,给小爷扔下去!」盛长歌插着腰冷哼。 盛长歌的话音未落,裴森只感觉眼前一花,人已经被扔在醉竹轩的地上! 「盛长歌,你不讲究,小爷我是客人!」裴森怒极。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只听对面院子里,一个娇嫩的女声哭哭啼啼满怀愤怒的说:「盛长歌,我母亲不就是晚给了一会钱吗,你至于吗,你去把我母亲放出来!」 裴森瞬间就来了精神,这个盛长歌有情况,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他立刻踩着凳子重新爬上墙头,看戏绝对少不了他! 盛长歌眉眼清冷的看着哭哭啼啼的盛玉姝:「你最好现在闭嘴回去!」 国公府发生的事情,昨晚就被按下了,盛战也绝对不希望传出去,因为那是危及性命的事情! 「怎么闭嘴,我母亲怎么了,挪用……」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一个巴掌打了回去。 盛玉姝头晕眼花的回神,就看到自己的父亲双眼血红,似乎要吃人一样的站在她的面前。 「现在,立刻,马上,滚回去,不准出家门半步!」盛战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浓烈的寒气,冻的人浑身哆嗦。 这样的盛战是盛玉姝没有见过的,她懵了,呆了,就那样红肿着脸被拖了回去。 不过她回头看向盛长歌的目光里依旧是一片怨毒! 「这小娘子是谁?」裴森突然出口。 盛长歌瞥了他一眼,手一挥,司墨立刻上前。 于是,裴森华丽丽的再次被扔了下去,扑在潮湿的地面上,残雪和泥土滚了一身。 「盛长歌!」回应他的是嘭的一声关上门的声音。 「司墨,我想让你做一件事情!」盛长歌站在房间的窗口,眸光幽冷的看着外面。 「世子爷请说!」司墨一板一眼的回道。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让你去做那些事情?」盛长歌感觉老头的人,似乎个个都是奇葩! 「服从命令是我们的天职!」司墨淡淡的说道,一张立体有型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哪怕是夜探天牢?」盛长歌突然语出惊人。 偏偏,司墨脸上没有半点波动,干脆利落的回答:「可以。」 「京畿重地,高手如林,景廷可能也在,你确定,你可以?」盛长歌皱眉头。 司墨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盛长歌。 「这是我的计划。」盛长歌递给司墨一张纸,「如果你能把我带进去更好!」 司墨打开看了一遍,立刻点火烧掉,半点痕迹不留下:「你不行!」 呃,她是被司墨嫌弃了吗? 「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你的性命是第一位的,我要看到活着的你!」盛长歌叮嘱道。 这一次,司墨顿了一下,转身走了。 盛长歌眸色深深,裴家和盛家,其实在她和裴森成为冤家之前,并没有什么牵扯,至少,她是没有见过盛国公和裴国公说过话。 如今,哥俩好的去喝酒,裴森还送到这里来了,这背后…… 她提笔想要写什么,一抬眸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定要摸到景廷」七个歪歪扭扭的字,她就没有了兴致。以前的字有点丑! 现在,孟长云会的她都会啊,恰巧孟长云喜欢练字静心。 景廷究竟有什么好,一座冰山而已,面瘫还毒舌!盛长歌盯着自己的手嘀咕,她都追了好多年了,景廷也没有给个好脸色。 手:人间明月景世子,就好,哪哪都好! 第40章 孟长云来了 夜色已三更。 无月,到处阴沉沉的一片,唯有耳畔有唿唿的风声。 一道暗影闪过,速度之快,会让人以为是错觉。 那个人径直奔着大理寺而去,悄无声息的穿过重重房屋,到了大理寺监牢的门口。 这里防范尚且宽松,比邻的天牢,那绝对是重兵把守,何况一国太子在,安全性要绝对的有保障。 趁着侍卫交班,那道黑影一闪而过,速度之快,让人已经就是颳了一阵风。 天牢里很是安静,因为目前只有太子、孟云星和孟启在这里。 而且是分开的。 天牢里似乎有风进来,孟云星拢紧了自己的衣服坐在木头床上,一条硬邦邦的薄被,根本就挡不住什么寒气。 和她想要锦衾华服荣华富贵似乎一点都不一样。 风似乎大了,唿的一声,牢房里的灯就灭了,眼前瞬间一片黑暗。 等到孟云星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远处还可以有微弱的灯光射过来,她就感觉不对。 她的耳边似乎有凉凉的空气在有节奏的吹着,让她的整个嵴背都爬上森凉的寒意。 第39页 这间牢房里有人? 不对,牢房的门是锁上的,除了守护天牢的侍卫,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进来! 孟云星吞了一口口水,慢慢的,慢慢的转头,先是看到了正要伸到她的肩膀上的一只惨白的带血的手。 那手纤细,有力,虎口带着厚厚的茧子,手背上有贯穿整个手背的一道疤痕。 那是,那是,那是孟长云的手! 只有孟长云才有一双这样的,不像是女人的手! 孟云星僵硬的一点一点的抬头,凌乱的长髮掩映下的脸,可不就是孟长云吗? 啊~~ 孟云星惊恐的大叫,身体快速的往后缩,一直缩到床铺的另一端墙角的位置。 「有鬼啊,有鬼啊,来人,来人!」她的声音尖利,里面都是惊恐。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孟长云你不要过来!」孟云星看着那张脸想要飘过来,惊恐的挥舞着双手大喊。 纷乱的脚步声跑过来,一群锦衣卫举着火把,把整个牢房照亮了。 小小的一览无余,除了惊恐的孟云星,什么都没有,就连牢门也是死死的锁着。 「不会是做贼心虚,发了癔症了吧?」有人小声嘀咕。 战神小将军,在所有从军的人的心里,都是神祗一般的存在,所以对于孟云星,他们并无任何怜悯之心。 「真的有鬼,真的是孟长云来了,我看见她了,我看见她了。」孟云星缩在墙角,过度的惊慌让她浑身无力,半分都动弹不得。 然而,无人相信。 天牢里,连一只苍蝇都进不来,还能进来鬼? 为首的一个锦衣卫回头看了一个士兵一眼,那个士兵会意,自去拿了笔墨在孟云星的隔壁屋子坐下。 灯被点亮了,锦衣卫们唿啦啦的走了。 不远处的孟启和慕北翼想要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并没有什么人理会。 孟云星眼巴巴的看着一群人走远,她惊慌的四下打量,明亮的监牢里一览无余,什么都没有。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现在也许天牢里才是最安全的。 但是这口气还没有松完,一阵风过,灯火再次灭了,那个白色的人影,披散着长发惨白的脸,又飘在她的面前。 「鬼啊!」孟云星声嘶力竭的叫喊,一边抓起身上的被子扔过去,抓下手里的髮钗死死的攥着。 有两三个锦衣卫跑过来,点起了灯,皱着眉头说:「还让不让人休息了,这有什么,不就是灭了灯,不做亏心事,你怕什么鬼敲门!」 点亮了灯骂骂咧咧的走了。 「不要走,不要走,你们回来,孟长云来了,孟长云来了!」孟云星扑下来,抓着牢门上的栏杆苦苦哀求。 隔了两个房间的慕北翼盘腿坐在床上,心里发寒。 孟长云怎么会来了,孟云星如果崩溃了,他们必死无疑! 「星儿,我们都在呢,没有什么事情,你上床安安稳稳睡一觉,什么都不要理会!」慕北翼出声了,声音很是温柔。 但是,这时,孟云星监牢里的灯火再一次被一阵冷风吹灭,那一双惨白的带着血迹的手,直接奔着孟云星的脖子来了。 孟云星飞速的躲闪:「不是我,不是我要杀你的,你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那双手如影随形,森森杀气如影随形。 「想要你死的不是我,我只是砍了你的头,我不砍你也要死的,怪不得我,怪不得我,是你太厉害让人寝食难安,是孟家军太厉害了!」 那双手掐上孟云星的脖子,一点一点的收紧,却是无声无息。 「孟长云,你该死,那么强大的孟家军,你怎么可以掌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知道吗?」 孟云星双眼血红,死命的挣扎着,也挣扎不开! 脑子里叫做理智的那根弦,早已经因为恐惧而彻底的断裂。 「孟长云,插入你身体的刀刀剑剑不是我命令的,你饶了我,你饶了我,我只是听命行事……」 「孟云星,你胡说什么!」慕北翼怒喝一声,几个大步走到栏杆边,眼里是浓浓的杀气。 第41章 你身边有一条毒蛇 孟云星一听到慕北翼的声音,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听到没有,孟长云,是慕北翼,是慕北翼要孟家军,是慕北翼嫌弃你功高盖主,是慕北翼假装被劫持,引你进入埋伏圈!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呜呜,不是我啊,孟长云,我是你姐姐啊……」 「孟云星!」慕北翼双眼血红,脸色黑沉,抓着栏杆用力的摇晃,想要就这样冲出来杀了孟云星。 「星儿,闭嘴,你疯了!」孟启在另外一边大喊。 如果慕北翼和孟云星坚持没有被劫持,不知情,那么孟长云只是追击溃军战死,毕竟军情记录在那里。 也可以说背后有阴谋,就是想要诱杀战神孟长云。 两军敌对,有阴谋诡计,很正常。 但是如果是自己人的蓄意谋杀…… 孟启不敢想,慕北翼更加不敢想! 「父亲,救我,我不想死,父亲我不想死……」孟云星崩溃的大哭,感觉到脖子上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她如濒死的鱼一般张大了嘴巴。 「凤隐不是你下的?」阴森森的声音,低低的传入孟云星的耳朵。 愿意说话,是不是有商量的余地。 第40页 孟云星瞬间就抓住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什么凤隐,我不知道!我只是让青玉给你下了软筋散!」孟云星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孟云星!」慕北翼的声音里已经带着绝望。 猪一样的队友,真的会把他拖入地狱。 孟云星果然是有头无脑,是他眼瞎了。 「是慕北翼,一定是慕北翼,我偷偷看到他的长随夜里出了营帐,往敌营的方向去,一定是他,云儿,不是我,真的不是姐姐……」 「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我父亲想要爵位,不是我,给老太君下毒的不是我,你放了我啊,饶了我一命吧!」 感觉那双阴冷的手要再次的收紧,孟云星慌了:「我知道一个秘密,你身边有一条毒蛇,很毒很毒的蛇,我怕他,我怕他……」 「出了什么事情!」一声清冷至极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景廷的身影出现在天牢里。 孟云星眼前的人影瞬间飘散,她绷紧的神经瞬间松懈,整个人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天牢里寂静无声,无人回答景廷的话,更加不知道景廷究竟是听到了多少。 锦衣卫里里外外搜了一遍,除了几个犯人,再无其他。 孟云星的监牢里,也只是灭了个灯。 「大人!」两名锦衣卫,捧着纸笔从孟云星隔壁的牢房出来。 景廷看了听风一眼,听风捏起纸张,举到景廷的面前。 「这是,孟云星说的?」景廷眉眼间越发的冷冽。 「小的不敢隐瞒,整个监牢都是听到了的!只字不错!」 景廷缓缓转身,幽幽的盯着慕北翼:「不知道太子可是有什么可说的?」 慕北翼缓缓抬头,死死的盯着景廷,良久,才嘲讽的一笑:「一个疯子的话,你也信?」 「人在头脑错乱的时候,不容易说谎!」景廷淡淡说道。 「景廷,本殿下是太子,即便不是太子,还是皇子!」慕北翼冷哼。 景廷面容上没有任何一点表情,只是点点头,「知道,你是皇子!」 太子之位,不是大殿上已经被夺了吗? 慕北翼一下子噎住了,死死的盯着景廷:「是啊,皇子,景世子!」 这天下是慕家的,景廷高才,光风霁月,恍如神祗,也不过是条狗。 景廷丝毫不在意慕北翼的想法:「有些计谋,真的是殿下想出来的?殿下是自己把自己送进来的?」 说完,径直走了,没有多看一眼,没有多说一句。 而慕北翼的心里已经起了风暴! 景廷出了天牢,外面的锦衣卫已经站在那里:「大人,无异常,无人闯入。」 那就是孟云星自己吓自己? 景廷眉眼深深地回头看着天牢,总感觉遗漏了什么。 天牢里再次开始搜查,一直折腾到天亮,也没有什么发现,唯一的异常就是孟云星的灯屡次灭掉。 天牢里一片静寂,景廷安静的站在中间的过道上,目光缓缓的,一点一点的扫过整个天牢。 良久,他才微微勾了勾唇,举步走向天牢入口的守卫室。 如果,他们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查,那就一定是这里! 最危险的地方,向来是最安全的地方。 屋子里一个大通铺,凌乱扔着几床被褥,一张酒菜狼藉的桌子,歪歪斜斜倒着的凳子。 景廷伸手掩住鼻子,这个味! 听风立刻上前,勐地拉开被子,除了一个喝醉了爬不起来的锦衣卫,什么都没有。 「不是,刚刚他不是还跟在我身后的吗?」有人立刻叫了起来。 转头一看,身后哪里还有什么人,从这个地方,只能看到天牢大门闪开了一条缝隙。 听风带头就追了出去,可是外面一切如常,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异常。 景廷的嘴角微微勾起,有意思! 第42章 不如答应臣妇一个请求吧 早朝之后,景廷在御书房见了慕刚。 那一张纸瞬间就点燃了慕刚,他拿着纸的手剧烈的颤抖着:「蠢货!畜生!」 因为慕北翼的一己之私,让天齐如今战神死去,战火重燃,连他的心里都没有几分胜算。 天齐、西岳、南楚三国鼎立,势均力敌,若不是孟家军在震慑一方,这战争早就不知道打了多少次。 「昨夜有人假扮锦衣卫身份潜入天牢,似乎不为杀人,只是为了找到真相!」景廷接着说,神情依旧淡淡。 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那张玉雕一般的脸上出现别的神情。 「今天接着审了吗?」慕刚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问道。 「今早提审孟云星,对于这些事情供认不讳!」 「王德,去请镇远侯府的老太君进宫一趟!」慕刚的声音满是疲惫。 「景廷,朕感觉累极了,承安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慕刚往后靠在椅背上,不过他的手里,还是死死的攥着那一张纸。 「朕就不该让这个蠢货去当监军,朕本来想着,他是一国储君,多歷练一下,跟着小将军学学,谁成想?」 「是朕的错,没有想到,权势美色可以迷惑一个人的心智,家国天下都不要了!」 「承安百姓再次遭受战火,我军将士还不知道伤亡几何!」 第41页 景廷低垂着头,只是安静的听着,也许此时,慕刚真的是后悔的吧,因为孟长云死了,损坏的却是慕刚的利益。 自古,人只有攸关自己利益,才会有彻骨之痛。 「老太君到!」王德匆匆赶来,后面的内侍抬着的软轿上,满头银髮的老太君憔悴的坐在上面。。 「老太君,朕对不住你啊!」慕刚匆匆从书案后面过来,三两步迎到门口,红了眼眶。 「陛下何出此言?」老太君不解的问道。 「景廷,和老太君说说!」有些话,他是真的难以启齿,谁让慕北翼是他的儿子呢! 景廷说完,老太君静默良久。 「老太君,朕准备罢黜太子,按律问斩,至于孟云星,一样用人头祭奠小将军!」慕刚咬牙切齿的说道,声音冰冷而沉重。。 「陛下,不可!」老太君终于开口。 「老太君,不要劝朕,朕损失了一员大将,朕对不住承安的万千百姓!他们不死,朕心难安啊!」 「陛下!」老太君的声音大了一些,看到慕刚看着她才苦笑着说,「太子废不得,也不能斩首。」 「老太君,你不用顾念朕……」 「陛下,如今天下皆知小将军战死,贸然改口,只能给敌国长志气!孟家一心为了天齐长安,如今外患未平,废太子,势必朝局不稳,出现内忧,内忧外患,天齐危矣!」老太君立于大殿之上,身姿笔挺,虽然一时古稀之年,自有一种杀伐决断的气势在。 「可是,老太君,他们本来就是罪魁祸首!」慕刚坚持。 「陛下,云儿已死,为国捐躯就够了,要说计谋也只能说是敌国的计谋,毕竟太子的长随还没有找到不是吗?凤隐究竟是何人所为,一样毫不知情。」 「老太君希望朕如何处置!」慕刚嘆口气,颓废了不少。 「陛下可以说,太子监管不力,孟云星惑主作乱,暂且稳住百姓之心,百姓求的是一个交代!」老太君接着说,「我孟家人,为国捐躯值得!」 「老太君,你让朕的心充满了愧疚啊!」 「若是陛下难以心安,不如答应臣妇一个请求吧!」老太君沉吟了一下,突然提出要求。 就连景廷都侧头看了老太君一眼。 是真的镇远侯孟家人心里只有家国天下吗,这般轻飘飘的就过去了? 还是,明知道没有办法,索性为了这个最后的要求轻飘飘。。 慕刚眼睛一亮:「老太君,你说,只要是朕能够做的,怎么都行!」 「陛下,臣妇只有一子,如今一门尽亡,孟启一家,不提也罢!臣妇不想自己身后,没有人给臣妇一门上香清扫祠堂,所以恳求陛下,准许臣妇从宗族选一子,过继过来。」 「准了,老太君看好了,禀报上来,立刻封镇国公府世子!」慕刚格外的爽快。 孟家主将已死,只余老妇一人,孟家军已散,朱雀令已交,过继的人,想要再聚孟家军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他有什么不放心的。 何况,有这个孟世子在,换取慕北翼一条命,没有什么不可以。 老太君的逝去让他非常的满意。 老太君要求去天牢的时候,是景廷陪着的。 「景世子是不是感觉,老身不疼云儿?」老祖宗坐在软轿上,景廷走在旁边。 「老太君,长辈爱子女必为计深远,景廷理解!」天家之子,哪是那么好要了性命的。 这件鼓动起整个京城百姓情绪的事情,已经让慕刚满心的芥蒂了。 即便是慕北翼有错,他也会认为孟家打了他的脸。 为了交代而去做的事情,和主动去做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老太君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着重重宫宇,眸光幽深,冰冷。 第43章 留在国公府是不可能的 天牢里。 老太君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孟启和孟云星被带过来。 至于慕北翼,她没有见的心思。 「伯母,伯母,救救侄儿吧,侄儿什么都没有做啊,都是那个无知妇人,都是那个无知妇人!」 孟启一看到老太君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着,痛哭流涕着往老太君的面前走。 「你让我救你?」老太君有些想要笑,这么多年,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孟启还有这样恬不知耻的一面呢? 「伯母,侄儿以后一定严加约束家人,给伯母养老送终!」孟启用力的磕头,想要打动老太君。 老太君嘆了口气:「为了爵位,我儿子孙子媳妇孙女的死,是不是都有你的参与?」 她眼睛冷冷的盯着孟启:「若是说实话,我看在国公府后继无人的份上,也许会救你一命,或者是留下你的儿子孟云卿!」 「国公府?」孟启喃喃自语,完全不敢相信。 「自然,云儿被封为尚嘉公主,我儿子追封镇国公!」老太君幽幽说道。 孟启心里狂喜,国公啊,如今国公府后继无人,只有他和他的儿子。 「伯母,侄儿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呢?侄儿真是不知情啊!星儿做错了事情,伯母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孟启重重磕头,「只求伯母救侄儿一命!」 「你当真毫不知情?」老太君冷笑,对于静默的用冰冷仇恨的目光看着她的孟云星,她看都不看一眼。 第42页 註定是个死人而已,她看了做什么。 「侄儿真的不知情,侄儿一家吃住都在国公府,侄儿这个官位,也是当初大哥找人说了话的,侄儿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孟启抬起头坚定的说,只差指天发誓了。 「哦,你倒是有心!」老太君笑了笑。 「若是出不去了,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老太君接着问道。 孟启愣了一下,如今陛下对孟家有亏欠,如果老太君愿意求情,他何愁出不去。 继而他想到了孟云星,一个冷颤,瞬间就清醒了几分。 孟云星和慕北翼合谋杀了孟长云,陛下会杀自己的儿子吗,那么顶罪的自然是孟云星。 这般大事,怎么可能不牵扯到他! 孟启擦了擦眼泪,静默了一下,才说道:「伯母,如此,就只剩下孟云卿了,伯母知道,卿儿是个好的,好学上进,也孝顺,如果侄儿无缘得见天日,只求伯母怜悯卿儿丧父丧母,孤单一人,把他留在身边。也让他替侄儿尽孝了。」 老太君点头:「他终归是孟家子弟,在京城,我会关照一二的。只是……」 老太君低下头,深深的看着孟启:「留在国公府是不可能了!」 「伯母,侄儿有错,柳氏有错,可是卿儿什么都不知道,卿儿没有错啊!」孟启眼泪哗哗的流下,「难道伯母连这么小的祈求都不能帮忙吗?」 「孟启,柳氏要下葬,国公府有云儿,公主之尊,柳氏不能从国公府走!所以,我已经让人把他们送回你们的老宅了!」老太君,今时今日才知道孟启一向的做小伏低都是在演戏。 眼泪说来就来,说收就收,收放自如,说的话也永远都是利益至上。 「伯母,卿儿只是一个孩子,伯母竟然容不下吗,偌大的国公府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吗?」孟启脸上的眼泪没有了,语气里都是指责。 「父亲,何须求这个老虔婆,我只恨没有斩草除根,他们若是都死了,这国公府还不是我们的!」孟云星恨恨的说道,她感觉有今日,就是因为她不够狠。 孟启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孟云星的话。 「老虔婆,就是慕北翼想要孟家军,就是皇上容不下孟家功高盖主,孟长云也是慕北翼弄死的,你去找慕北翼啊,你有那个能力吗,你还不是狗一眼跪在皇上面前,不敢多说一个字!」孟云星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老太君面容平静,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孟启,当初你父亲是个庶子,早已经分家出去。那个时候,孟家还没有爵位,分家并没有薄了你父亲,对半分的。这事宗族是有记录的。」 孟启点头:「侄儿知道。」 「至于镇远侯的爵位,是我的儿子屡屡战场立功,九死一生用血肉之躯拼来的,封侯之前你与我家是分府而居,封侯之后,我们搬家,你们自作主张就搬了过来,我也没有说什么,以为多个人多一份力量,彼此有个照应。所以镇远侯府也养了你们一家几十年,我可是说错了?」 孟启不语。 「你们没有出过钱,没有出过力,白白享受镇远侯府的荣光,不然孟启,你何来四品职位,孟云卿如何能进国子监,你孟云星能进入贵族圈子?」 「老虔婆你……」 「闭嘴!」老太君冷冷的看着她,「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这就是你的教养?」 孟云星气鼓鼓的瞪着老太君,恨不能扑上来直接掐死这个老东西。 第44章 儿臣错了但是不悔 「我镇远侯府愿意提携,也要你知道感恩,不然早已分家,有什么情分?当年你祖母你父亲作为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太君冷笑,本来庶出兄弟就没有什么感情,何况当初孟启的母亲还气死了她当家主母的婆婆。 分家厚待,已经是她公公偏心了。 「但是你孟启怎么做的,你觊觎爵位,放任柳氏肆意妄为,你的女儿给云儿下毒砍下云儿的人头,想要占有云儿的军功,把控孟家军!」 「老太君……」孟启的脸色有点白,这的的确确是他们做的,暗地里可能比这更过分,但是说出来就不好听了。 「你应该知道,我也中毒了,刚刚在宫里,陆院使把的脉,慢性毒,下了也有几年了,你说,谁的手笔?」 老太君呵呵笑了笑,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孟启和坐在地上的孟云星:「我本来想要问问,你们后面是不是有人指使,如今看来不必了!」 老太君缓缓往外面走,走到门口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冷冷说道:「陛下怜悯镇国公府后继无人,怕是镇国公一脉断了香火,准许从宗族过继一子,封世子之位!」 「伯母,卿儿不可以吗?」孟启大声叫道,「毕竟承欢你膝下那么多年!」 「是啊,当初我也是动了心思的,卿儿在我面前长大,想着等云儿战场归来,就给孟云卿请封,谁知道,你们竟然这样等不及!」老太君冷笑,早已筹谋很久,她却是不知。 「老太君从今卿儿无父无母,不是一样可以请封吗,再也没有我们拖累不更好!」 「但是,有你们这样的父母,老身不敢!」老太君迈出房间,径直走了。 「老虔婆,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来说这些话,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孟家一门都不得好死!」孟云星跳起来,破口大骂。 第43页 「一样是孟家人,凭什么,你们光鲜照人,我们就得低人一等,凭什么你们是镇远侯府的,我们就是庶出二房蹭吃蹭喝的!」 「切,有这个志气,自己拿命换军功啊,别去蹭吃蹭喝蹭官位啊?」门口的锦衣卫把两个人分别推搡进他们原本的房间,冷笑着说道。 「人要脸树要皮,蹭吃蹭喝几十年,还要杀了人家鸠占鹊巢,脸呢?」另一个锦衣卫冷哼。 「不是她,西岳太子怎么会逃走,如今怎么会捲土重来,承安的百姓还不知道还要经受多少磨难!啊呸,简直就是民族的败类!」另外一个踢了一脚牢房的门,恶狠狠的瞪着孟云星。 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坐在自己牢房里的慕北翼,不发一言,不过脸是黑的,他的一双手死死的攥在一起,想到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估计也是这么骂自己的。 死了一个孟长云,他的损失太惨重了,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 「本殿下要见父皇,有人吗,本殿下要见父皇!」慕北翼骤然起身,他不能坐以待毙,他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 夜色降临的时候,一顶小轿来到了天牢,陆天啸早已经把天牢的里里外外清理干净,就是孟启和孟云星也被暂时的带走。 偌大的天牢里,只剩下慕北翼,和从小轿上下来的人。 「父皇……」慕北翼伏地痛哭。 灯光闪闪烁烁,慕刚不说话,整个人显得阴冷阴冷的。 「你可知道错了?」慕刚看着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儿子,冷声问道。 「儿臣知错,但是儿臣不后悔。儿臣错在识人不清,错在手段不够狠厉,处理的不够完美。」慕北翼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一字一顿的说道。 「混帐,你知道承安现在战事又起吗?」慕刚怒声道。 「所以儿臣后悔没有处理好承安的事情,但是儿臣看不得父皇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即便是冒天下大不韪,儿臣一样会做。」慕北翼郑重的说道。 「天下是我慕家的天下,军队是我慕家的军队,能为我慕家卖命是他们的荣幸,为何小小孟家军,竟然可以凌驾在这些之上,孟家都是慕家的臣子,难道孟家军不应该是慕家的马前卒吗?」 「父皇不知,在军营,孟家军是孟家的亲卫,其他人的命令一概是不听的,只听孟长云的,军队其他人他们从来不看在眼里,哪怕儿臣这个太子监军!」慕北翼苦笑着说。 「孟长云说夜袭就夜袭,孟长云说杀谁就杀谁,若是有一天孟长云说弒君,估计孟家军也是义无反顾,绝不会犹豫半分!」 「父皇,这样的孟家军,难道不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吗,儿臣要不来,就杀了主将,群龙无首,他们只要有异动,就可以直接斩杀!」 「父皇,我天齐不能留下这样的利剑!因为没有办法掌控!」 慕刚沉思不语:「所以你不悔!」 「是的,儿臣不悔,儿臣自请去太子之位,父皇想要儿臣入大狱也好,午门斩首也好,只要能安武将之心,儿臣都心甘情愿!」慕北翼深深叩首,「儿臣永远把父皇所想放在第一位!」 「你可知孟家军散了?」慕刚冰冷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杀气。 「散了?」慕北翼不敢置信的抬头,「孟长云已死,谁做的?难道她早有准备?」 是孟长云早有准备,还是老太君事后补手,谁都不知道,但是现在孟家动不得,还要高高的捧着! 第45章 歪瓜也能出好苗? 「世子爷,消息出来了!」司墨从外面回来,裹挟着一身初春的寒气。 盛长歌趴在软榻上翻着话本子,吃着俏葱餵的点心,简直不要太惬意。 「孟启流放边疆,孟云星明日斩首!慕北翼圈禁于明王府。」 「明王府?」盛长歌挑眉,京城有庆王慕北鸣,有恆王慕北亭,还有神龙不见首尾的贤王慕北燕,哪里来的明王。 「太子被封明王!」司墨接着说道。 「速度挺快的!」盛长歌眯着眼睛,果然是雷声大雨点小,皇家,呵呵…… 「后天小将军出殡!」 盛长歌起身,果然是够仓促的。 「小将军早已经死去,从承安到京城一个月的路程,老太君和礼部商议就三天吧!入土为安!」 「谁送孟长云?」盛长歌问道,难道是孟云卿那厮,那可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准许老太君从宗族中过继一人,承袭世子之位,送小将军!」 盛长歌眸光一闪,眼里隐隐的有激动的情绪:「走走,去镇远侯府,去看看那个年轻的小世子!」 多一个请客吃饭的人,没有什么不好,就像是裴森一样。 「镇国公府!」司墨纠正道,扫了一眼盛长歌身上的红色衣服,「世子还是换身衣服,今日很多人祭奠小将军!」 盛长歌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司墨:「司墨,本世子要鲜花,无论是什么花都好,你偷的抢的还是买的,本世子都不管。」 镇国公府,人流如潮,京城的官员百姓,外地的商贾学子,都去拜祭一下小将军。 盛长歌到的时候,门外还有很多百姓在。 「盛国公府盛世子到,裴国公府裴公子到!」门口有人接过奠仪喊道。 盛长歌和裴森进去行礼,想着一代战神,就这样陨落,不禁心有戚戚然。 第44页 「回礼!」听到这两个字,盛长歌立刻看了过去。 一身孝服的是个男孩子,也不过十一二光景,瘦弱,脸色苍白,但是规矩是一丝不错的。嵴背挺直,眉眼间一片镇定,倒是有孟家人的风骨。 那相似孟家人的眉眼,让盛长歌的鼻子一酸,差点就掉了眼泪。 「盛世子,老太君请你去坐坐!」老嬷嬷从一边过来,引着盛长歌往后走。 「裴森,你先回去也行,等着我也行!」盛长歌使了眼色,让司棋留住了裴森。 「歌儿!」老太君斜倚在椅子的靠背上,脸色有点疲惫,要是有女眷,她是要见客的,想想,老太君也七十多的人了。 「祖母,可好?」盛长歌立刻过去。 「你这猴儿,祖母倒是叫的顺口!」老太君难得的笑了笑。 「谁让歌儿没有啊!」盛长歌抓着老太君的手,坐在她面前的小凳子上,仰着脸看着老太君,「歌儿一看到老太君就感觉到温暖,像是祖母的感觉,盛国公府只有那个老是拿着条子的硬邦邦的老头,一点都不温暖!」 老太君的心里顿生怜悯,他们这样的人家,很少能有一家全乎的,天伦之乐都是可求而不可得的。 「看到我家的世子了?」老太君说这句的时候,眉眼都温润了起来。 「没有来得及细看,但是也是丰神俊朗的小子,像是孟家的人!」盛长歌笑着说道,「不知道祖母放心吗,要是放心,就交给歌儿,歌儿带他玩遍京城!」 「放心,放心,歌儿人称纨绔,却是有赤子之心,何况我也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只要他开开心心的就够了!跟着你啊,刚刚好!」老太君笑着说,什么纨绔,就盛国公那个老狐狸,真的能够养出纨绔来? 两个人相谈甚欢,看的老嬷嬷也是咧开了嘴。 一个丫头匆匆从外面进来,附在姜嬷嬷的耳边说了什么,姜嬷嬷转身对老太君说:「孟云卿来了!」 「让他进来吧!」但是拉着盛长歌的手并没有放开。 盛长歌也就顺其自然的待着了。 孟云卿也是一身孝服的进来,看到盛长歌愣了一下,还是跪下给老祖宗磕了一个头。 「卿儿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老太君的声音依旧很是温和。 「祖母,卿儿只是想问问,父亲今日被流放,卿儿要给他准备什么,打点什么,这些卿儿都不懂!」孟云卿低低的说道。 老太君的眉头皱了一下:「你那几个姨娘呢,都是死人吗,这样的事情,要你一个男子打理!」 「她们都在闹,无暇顾及父亲!」孟云卿吞吞吐吐的说道,一脸无措的样子。 「她们都是你父亲的妾,你母亲不在,你自是有权担起来。让姜嬷嬷和你去一趟,给你准备妥当,就是押送的侍卫,姜嬷嬷也会打点。如果可以,就让你母亲身边的嬷嬷,或者你的奶嬷嬷管家,后宅安稳,你才能有时间向学!」 「卿儿感谢祖母!」孟云卿磕了一个头,跟着姜嬷嬷出去了。 盛长歌看着孟云卿的背影,默默不语,孟云星曾说,孟长云的身边有一条很毒的毒蛇,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孟云卿。 一家子都出事了,唯有他没事,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合常理,歪瓜也能出好苗? 第46章 手拿两把杀猪刀的美人 出了镇国公府,裴森就撞了撞盛长歌的肩膀:「老太君为何要见你?」 论起身份,他也不差啊! 「你忘了城门口,小爷我被人一箭穿胸,掉落在城门下景世子怀里……」呃,又编不下去了。 「切,你就是掉落在臭水沟里了!我可是听说了的!」裴森撇嘴,「现在你的身上还有臭水沟的味道!」 盛长歌横眉冷对:「哪里有味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将军不是滚到小爷的怀里了吗,老太君谢谢我那日护着小将军!」 盛长歌迈着八字步,走出了骄傲万分,不可一世的样子。 「不过盛长歌,你的那一番话,真的让人感动,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裴森感嘆的拍拍盛长歌的肩膀,「是兄弟小看了你!」 「切,日日在茶楼酒肆跑,说书的说的听得都能背下来了!」盛长歌大步往前走,「不过老太君让本世子,带着新来的孟世子浪遍京城!」 「老太君真放心!」裴森摸了摸鼻子感嘆道。 「盛世子!」路边突然有人喊道。 盛长歌本能的一个哆嗦,小心翼翼的转脸,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袄子,绿色裙子的五大三粗女子站在路边。 她的头髮上还扎着一朵大红花,银盆大脸上扑簌簌往下掉的白粉,一张嘴血红,如同血盆大口,简直就是妖娆媒婆的既视感。 盛长歌惊恐的后退一步,把裴森往前一推就想要跑。 「盛世子,京城女子,上到八十老妪,下到几个月女娃,你都能夸出一朵花来,怎么就不能夸夸心儿呢!」那个看起来有两个盛长歌那么壮的女子,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地面都是颤动,这就罢了,问题是,心儿姑娘的语调里充满了娇柔的哀怨。 让盛长歌的心脏也开始重重的扭曲,扭曲到疼的地步! 盛长歌被裴森拉着,任凭她怎么掐都不放开。 她只好哀怨的说:「这位小娘子,貌美如花,体壮如牛,那件红色的袄子特别配你这艷丽的头花和脚上红色绣金的绣花鞋!」 第45页 「这些都是俗物,你夸夸心儿啊!」心儿冲着盛长歌抛媚眼,「心儿不美吗?他们说心儿是第一美人?」 你家那条巷子里,谁不说你是第一美人,你就胖揍人家一顿,甚至威胁要嫁给人家,人家敢不夸吗? 盛长歌腹诽,敷衍道:「美,真美,整个京城独一无二的美!」 裴森看着盛长歌吃瘪,简直就要憋不住笑了。 「既然人家这么美,盛世子可是心动?」心儿含羞带怯的拿着手帕掩着嘴,一双被胖胖的脸颊挤得看不见的眼睛努力表达出娇羞的感觉。 呃~盛长歌没法接话了,这什么骚操作,她安安静静的走在街上,招谁惹谁了。 「盛世子?」心儿轰隆一声向前一步,眼巴巴的看着盛长歌。 「不敢动!」盛长歌连忙摇头,这美人恩她消受不起,想哭。 「怎么就不敢动?谁不同意,我揍扁了她!」心儿怒吼一声,从身后摸出两把杀猪刀,怒目而视。 盛长歌倒吸一口凉气:「就是心有点小,放不下!」 「她嫌弃你胖!」裴森哈哈大笑,撩遍京城无敌手盛长歌也有今天,哈哈哈…… 「哇……」心儿扔了刀,坐地上大哭。 盛长歌听到吃吃的笑声,一转头就看到听风驾着马车停在一边,显然是从镇国公府来的。 她的手瞬间就不听使唤了,痒啊!景廷一定在! 在听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盛长歌已经扑上马车,撩开了帘子,一眼看到景廷玉雕一般的脸。 才感觉她的眼睛终于正常了。 「听风!」景廷紧紧的皱着眉头。 盛长歌死死的抓着马车的门框:「让我看一会洗洗眼睛,不然我的眼睛就废了!」 「谁欺负我家妹子!」一声怒吼传来。 听风一个愣神,盛长歌已经钻进了马车里:「躲一躲,躲一躲,景世子,救急,救急!」 没说完的话噎在喉咙里,盛长歌伸出去的手也停在半空中,又没有摸到,好遗憾。 因为景廷的身后,那只追了她八条街的狗探出头来,兴奋的伸着舌头。 盛长歌呵呵的,尴尬的笑着,慢慢的缩回手,慢腾腾的往后退,退出了马车的车厢,退到车辕上。 「汪汪……」那狗突然从帘子后伸出头勐叫。 盛长歌一晃,一头栽在路边的雪地里,完全是倒栽葱的架势。 等到裴森扯着盛长歌的腿把她拉出来,景廷的马车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谁把积雪都堆在路边,不道德!」盛长歌呸呸的吐着嘴里冰凉的雪。 「盛世子,你为啥看不上我们如花娇艷的妹子?」三个膀大腰圆的男子气势汹汹的站在盛长歌的面前,腰间都别着杀猪刀。 「我不能……」盛长歌想要辩解,这气势简直吓人! 「难道是因为他们说的你没种?」如熊粗壮的男子粗声粗气的叫道,上下打量盛长歌瘦弱的身子,鄙夷的一挥手,「这般瘦弱,一看就没种,走,断然不能耽误我家娇滴滴妹子的幸福!」 呃~盛长歌蒙圈中。去你奶奶的没种,她要是有种才是大事了好吗? 继盛世子要考科举之后,盛世子被当街逼爱,却因无种不能娶妻的消息甚嚣尘上!! 第47章 旌旗十万斩阎罗 「盛长歌,不就是小爷昨天拉着你不然给你走吗,你至于和夫子说小爷要发愤图强,一夜背五篇文章吗,你看看小爷这黑眼圈!」裴森嘟嘟囔囔的抱怨道。 盛长歌没有理会裴森,今日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片悲伤的白色里。 礼部公布的小将军出殡的道路上,早就挤满了人,设满了各家路祭的棚子。 漫天飞舞着纸钱,地上更是铺了厚厚一层,沿途的商铺人家都挂上了白灯笼。 盛长歌亲眼看到这般盛况送自己,心里发酸眼角发涩。 孟家的付出,百姓记得,皇家却不记得。 「对了,盛长歌,一路走来,你盛国公府的棚子呢?」裴森左右张望,满是疑惑。 「你家也路祭,早些回去吧!」盛长歌并没有回答他,钻入人群,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裴森满心疑惑,但是也只能转身回去。 「风雪悲天地,大将辞九州,去时少年身,归来忠烈魂!小将军出殡了!」盛国公府的门口,有人高声喊道。 正高亢的,拖长了声音的腔调,充满悲怆,让那一条出殡的路瞬间就一片寂静,大家翘首以望。 只见,三十二个精壮的汉子抬着的金丝楠木的棺材缓缓走出来,棺材前面走着的是世人未曾谋面的孟世子。 以及一身白衣服,脸色惨白的庆王慕北鸣。 天阴阴沉沉的,空中乌云密布,到处纸钱纷飞,人群中开始隐隐的传来哭声,哭声越来越大。 悲伤在无边无际的蔓延。 「大长公主府路祭!送小将军,祭孟家一门忠烈!」一声长喝响起。 棺木停下,大长公主亲自带着家人祭奠小将军。 「裴国公府路祭!送小将军,祭孟家一门忠烈!」 「恆王府路祭!送小将军,祭孟家一门忠烈!」 「景王府路祭!送小将军,祭孟家一门忠烈!」 「镇西将军府路祭!送小将军,祭孟家一门忠烈!」 「国子监路祭!送小将军,祭孟家一门忠烈!」 第46页 …… 送葬的队伍缓慢的在道路上移动,而往城门的方向,竟然有百姓自发建立的路祭棚子。 「槐树街百姓路祭!送小将军!」 「晋阳街百姓路祭!送小将军!」 「西城区百姓路祭!送小将军!」 …… 这路祭,送的是孟长云,更是孟家一门忠烈! 天齐武将不知凡几,但是又有几人可以为了国家倾尽一门! 这哭声是祭奠孟长云,又何尝不是祭奠他们心中的英雄梦,何尝不是在忧心如今的外患未平? 眼看着送葬的队伍就要走到城门口了,盛国公府竟然毫无动静。 路边一座酒楼的窗户边,一道宝蓝身影,背负着手,紧紧盯着楼下的盛况:「盛国公府的人呢?」 「老奴不知,这一路行来,确实是没有!」 「天牢那边都妥当了吗?」 身后那人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已经在刑场了!」 「若是朕死了,不知道是否会有这等盛况,是否会有百姓痛哭感念!」 身后的人不敢说话,安安静静的站着。 「这盛国公府可是武将之首,怎么没有出现?」有人前后张望着质疑道。 「盛长歌城门口一问,让人感觉盪气迴肠,今日怎么……」 「盛长歌没来?」马车里的景廷问道。 「的确没有见到!」听风皱眉,无论何时,只要他家世子出门,盛长歌一定很快出现,寻求靠近的机会。 比如昨日。今日这般盛况,盛长歌竟然缺席。 景廷没有说话,只是手撩开马车帘子,目光扫过,突然就盯住一处不动了。 「看,那是不是盛世子?」人群里有人惊唿。 人群顺着他指着的方向齐刷刷的看过去。 城楼顶上,一身白色衣袍的盛长歌静静的站立着,注视着小将军棺椁来的方向。 初春的城墙上寒风冽冽,她白色衣袍在风中飞舞,似乎要乘风而起。 送葬的队伍到了城门口位置,高楼上的盛长歌突然抬手作揖:「盛国公府路祭,送少年英魂飞将军!」 她的话音落下,城门口的一边突然就放下一卷白纸黑字的輓联。 有人大声的读出来: 「断头今日意如何?卫国艰难百战多。」 「好,大气,视死如归为家国!」沈祭酒感嘆,那个字更是铁钩银划,自成风骨。 万众瞩目之下,另外一边的輓联也轰然放下:「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断头今日意如何?卫国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众人不禁读出来。 苍茫悲壮,盪气迴肠,激奋人心! 「孟家一门忠烈,倾尽孟家一门性命,护我天齐数十年安稳。我们不受战乱之苦,安然此生,是因为有人用血肉用性命,砥砺前行!」 盛长歌稚嫩的声音,在这一刻充满了力量。 那力量似乎是一把锋利的宝剑,能够刺透头顶的厚重乌云,让一缕阳光射下。 「为国为家为百姓,死,又何惧!即便是无边黄泉,亦可以重招旧部,旌旗十万,地府人间,何愁不能再战!」 第48章 倾尽一城花,只送佳人归 即便是无边黄泉,亦可以重招旧部,旌旗十万,地府人间,何愁不能再战! 众人心脏像是被重锤勐击,耳畔轰然作响。 盛长歌铿锵有力的话似乎给了他们另外一种力量。 而景廷看到的却是,盛长歌初露的锋芒! 盛国公府的盛长歌真的是纨绔吗?他再一次表示质疑,或者他想要问,当年盛国公也是惊才绝艷的人物,真的教的出草包盛长歌? 盛长歌再次抬手作揖:「城内盛国公府路祭,送小将军!」 「城外,盛长歌路祭,送佳人远去!」 众人瞠目结舌,竟然还有这般操作? 竟然还能这么操作? 众人随着棺椁往前走,随着城门口的一切进入视线,一片惊唿声。 「这是,花?」有人惊讶的看着。 「胡说,这个季节京城里哪来的鲜花,假的吧?」那个人拿起来花朵捏一捏,惊唿道,「竟然是真的!」 这是一条花路,从城门口一直蜿蜒入山林。 京城积雪尚未融化,即便有梅花,也不过是开了三两朵,这些五颜六色的花朵,他们见都没见过。 何况这长长一条路,花朵不知道有多少,费了多大心力弄来。 「小将军征战四方,战无不胜,是天齐人人敬仰的战神。」 「但是我们忘了,孟长云是个姑娘,是个极美的姑娘我,十四岁,尚未及笄,父母之爱没有尽享,兄弟姐妹之欢也没有享受,没有嫁人,没有子女,这一生止于含苞待放的十四岁。」 「盛长歌是京城第一纨绔,但也是惜花人。」 「倾尽一城花,只送佳人归。」盛长歌抬起双手作揖,长袍广袖在风中烈烈飞舞,如展翅欲飞的白蝶。 孟长云,愿你来生父母兄长尽在,尽享天伦! 孟长云,愿你来生锦衾华服,一世无忧! 孟长云,愿你来生不入沙场,不握刀枪! 孟长云,此生已罢,安然归去! 孟长云,你的仇,有我盛长歌,孟家,我盛长歌护着! 第47页 盛长歌弯着腰,一滴泪从她的脸颊划过,似乎是天边闪过的一颗流星。 那一闪而过的亮光,景廷却是看到了,盛长歌竟然会哭吗? 似乎,他看到的,永远是盛长歌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 烈烈白衣,繁花长路,如梦似幻。 整个京城寂静无声。 孟长云娇花一般的年纪,血染疆场。 这京城,这天齐,万千男儿情何以堪! 孟世子转身,对着城墙上深深一揖:「盛世子,感谢你还记得长姐是个女子,相信长姐定然喜欢!」 初入京城的孟世子不惊不惧,小小年纪,却嵴背坚挺,面容冷毅。 见过之人无不感嘆,如此风骨,不愧孟家子。 他转身:「起棺,送姐姐一路繁花,前路坦荡!」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远! 盛长歌始终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遥遥看着远方。 孟长云走了,这般轰轰烈烈的走,就掩盖了很多东西。 世人皆知孟长云是战死,无人知她是死于谋杀,即便是大臣知道她是死于谋杀,牵扯到太子,谁人敢说? 过继的孟世子,新封的镇国公爵位,新封的尚嘉公主,似乎这些荣光就能掩盖所有的骯脏! 慕家,呵呵! 明王,明王,若是慕刚真的清明,若是明王明白是非,何必十四岁的孟长云染血沙场,无处伸冤! 明明是骯脏的,偏偏封为明王! 慕北翼失去的是太子之位,可是孟长云失去的性命,承安失去的是没有战争的生活! 人命对于皇家,有用时是人命,没有用的时候,就是路边的草芥,随时可以践踏拔掉! 孟长云可以忠君爱国,可以爱民如子,可以捨生取义,但是,她的付出也要值得吧! 她盛长歌把孟家一门捧到别人不能碰触的高度,是保护孟家仅剩的人。 但是,孟长云的仇,盛长歌的仇,都不会就此了结! 来日且等着看! 她必定把那些骯脏的事情,都挖出来,在太阳下晒晒! 盛长歌无声而笑,笑着笑着发现自己一脸冰凉,她仰起头,原来是下雪了,先是小雪粒,然后是飘飞的鹅毛大雪。 北风唿啸,盛长歌的视线很快就迷失了,只能看到从山里回来的人们的轮廓。 雪落在脸上,化成冰水,冰冷彻骨。 这天地之间一片苍茫的白色。 突然,盛长歌头顶的风雪停了,身后的风也似乎没有那么剧烈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不再烈烈飞舞的衣袍,缓缓抬头。 她的头上有一把油纸伞,有人给她撑着伞,挡住了身后的风雪! 第49章 太子的长随呢 一柄油纸伞挡住了纷飞的大雪。 盛长歌抬手,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水珠,慢慢的回头。 身后举着油纸伞的人,她是熟悉的。 但是绝对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盛世子,这把伞给你吧!」孟云卿一身素白衣衫,脸色是憔悴的苍白。 说实话,孟家的人其实长的都是很出色的,即便这个孟云卿,也有一副谦谦君子的好相貌。 盛长歌没有去接那把雨伞,而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今日不是……」 今日孟长云下葬,身为孟家人,或者说是身为曾经在孟家待了很多年的人,此时没有跟着去,着实有点不太合适。 孟云卿苦笑了一下:「重孝在身,唯恐冲撞了小将军,就不去了!何况今日……」 盛长歌顿悟,柳氏被一箭穿喉,孟云卿自然是重孝在身。 何况今日,孟云星是要斩首的吧! 特意挑了这样的一个日子斩首孟云星,关注度几乎没有,何况大理寺,督察院和京兆府根本就没有人公告过此事。 借着更加盛大的事情,就这样掩盖了真相。 慕刚是好算计! 「我也就能在这里送一送了!」孟云卿神色格外的落寞。 盛长歌没有说话,远处的山道上已经开始下来人,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听着。 「云儿妹妹是很好的女孩子,只是造化弄人,我甚至不知道,权势贪慾会将人变的面目全非。」 「明明,他们想要的东西,将来有一天我也会努力挣给他们,为何还要如此啊!」孟云卿的声音有点哽咽。 盛长歌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孟云卿,他们不熟,顶多算是有过照面。 在国子监,盛长歌是被这些自诩读书人的学子排斥在外的人,而孟云卿一直是清流一派的。 「人总有走错了路的时候。」盛长歌干巴巴的来了一句,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亲手杀了慕北翼和孟云星。 但是,她现在不能。 想一想孟云卿的一家子,她对孟云卿的的确确没有办法有好感。 「祖母也很好,一向是特别疼爱我的!」孟云卿用袖子抹了一把脸,把伞塞给盛长歌,「世子重伤未愈,还是注意一下的好!」 孟云卿说完,踉跄着下了城楼。 城楼下自有小厮上来搀扶,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京城的茫茫飞雪中。 盛长歌盯着手里的雨伞,唇角微微勾起:「京城里,奇怪的人,似乎越来越多。」 或许,和孟云卿,真的只是偶遇! 第48页 风裹挟着雪花,寒意阵阵。 盛长歌撑着伞几乎站立不住,她离城墙边很远,没有办法,有了阴影了,总是感觉有人会再次的把她从这里射下去! 摔得稀巴烂的感觉绝对不会好! 是以,盛长歌撑着伞,缓缓的下了城墙,钻进路边停靠着的马车,抱着暖炉大大的打了一个呵欠:「问问孟云星母亲何时出丧,送一份奠仪去。」 算是还了借伞之恩。 「世子爷,后面是景世子的马车!」司棋赶着车低声说道,因为盛长歌警告过他们,无论什么时候看到景廷,第一时间通知她。 马车里静默了一下,盛长歌看着蠢蠢欲动的手,忍住去掀开帘子的欲望:「回府吧!」 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司棋一个激灵,马车瞬间就加快了速度。 「咦,盛世子见到咱们的马车,跑这么快做什么?」听风赶着马车嘀咕道。 难道不应该是停了马车扑上来,或者是用马车拦路,逼着自家世子见一见吗? 景廷淡淡说道:「话真多!」 听风瞬间不敢说话,莫名有点想念盛长歌笑眯眯的厚脸皮的模样。 京城勾心斗角这么复杂,那一张毫不掩饰自己目的的笑脸,反而是最奇葩的存在。 「太子的长随呢?」景廷低低问道。 「城门口出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一直在找,没有什么消息!」 景廷的眉微微挑起,凤隐怎么来到晋阳的,怎么到孟长云的身上的,这都是谜团,看着问题是解决了,但是什么都没有解决。 天牢里看着太子的反应,似乎慕北翼也是被人坑进去的。 后面的那个人,是谁呢? 太子废了,京城的一池水乱了,京城的平和局面已经被打破,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刀光剑影。 这是孟长云的所为? 孟云星对凤隐是一问三不知,那么孟云星的院子里那凤隐是哪里来的? 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了,但是景廷深深的感觉,这才是刚刚开始。 同样的话,盛长歌也在问:「太子的长随找到了没有?」 司棋摇头,没有消息,就像是在城门口人间蒸发了。 「如果,你们都会易容,那么太子长随呢?」盛长歌裹着棉被,打着喷嚏问道。 司棋和司墨眼睛瞬间一亮。 第50章 这狗爬的字辣眼睛 盛长歌起身拿起笔,立在书案前,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个人的模样。 笔画虽然少,但是格外的形象,一看就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比如眼角的位置有一颗小小的硃砂痣。 比如左边的眉毛里似乎破了一块,让眉毛看起来不是那么齐整。 司棋和司墨瞠目结舌的看着盛长歌。 这是京城第一纨绔盛长歌?这行云流水的走笔,不是几年的功夫不可能有的,何况,这种画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盛长歌也不说话,只是在画像的旁边,行云流水的写道:青玉,女,十六岁。 寥寥六个字,铁钩银画,似乎带着疆场上的凌厉之气,绝对不应是盛长歌这样的纨绔可以写出来的。 因为盛长歌的字和画还挂在墙上。 上面的景世子画的不如城隍庙的老乞丐,那一手狗爬字,简直就是辣眼睛。 「小爷我,惊着你们了?」盛长歌微微一笑,「有老头在,即便是小爷纨绔,从小请的师傅可都是一等一的好!」 这是高手!司棋和司墨双双感嘆,纨绔的另一面难道就是天才? 「留心这个人!」盛长歌指着画作说道。 「世子爷,奴婢给您端来了好吃的!」俏葱在门外说道。 盛长歌没有说话,只是把纸张团作一团,直接扔进了司墨的怀里。 司墨顺势就塞进了衣袖里,闪身从窗户出去,动作飞快。 等到俏葱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盛长歌在努力练字,并且让司棋指点指点。 看着那一手狗爬字,司棋满头冷汗,急欲暴走。 这字,真他奶奶的辣眼睛! 「哎吆俏葱越来越水灵了,爷还真的是饿了!」盛长歌把毛笔一扔,就奔着小桌子去了。 司棋整理书桌,很自然的将用过的纸,和用过的纸的下一张清理掉。 「不过世子爷,皇上又送来赏赐了,就在前院,说是奖赏你城门口所为!」俏葱笑盈盈的伸出葱白一般的手,给盛长歌端水洗手。 那玉脂一般的手腕上,一汪明晃晃的绿色在晃动。 「是吗,小爷我天天满京城乱窜,听了说书的说过几句,也听过城隍庙的老乞丐讲过别的地方的故事,如今真的用上了,怎么样,小爷我厉不厉害,是不是惊世骇俗?」盛长歌笑眯眯的问道,眉眼弯弯的样子,让人不忍心打击她。 「那是自然,我家世子是最厉害的!」俏葱悄悄地把衣袖往下拽了拽,语气里都是自豪。 「你家世子就喜欢你这小甜嘴!」盛长歌伸手捏了捏俏葱的白皙的脸蛋,入手滑腻,香气逼人。 「讨厌!」俏葱红了脸,跺着脚出去了,「奴婢去端姜汤!」 盛长歌看着她窈窕多姿的背影感嘆道:「国公府的待遇真好啊!」 司棋眉眼闪了一下,没有说话,盛长歌也没有说话,桌子上的东西,却是一口没动:「倒了吧!」 第49页 盛长歌拍了拍手,一个低眉顺眼的丫头从外面走了进来,提着一个篮子,在桌子上摆了相同的一桌饭菜,接着从后面出去了。 这次的饭菜更香一点。 城门口一家客栈里面,一身宝蓝绣金纹的男子静静的坐在窗口,从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城门内侧的輓联。 他目光幽深,脸色冷沉,静默不语。 「爷,这盛世子当真有大才?」他身边的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抄下来,让人查一查,什么地方有?」直觉,盛长歌是抄袭,但是,看着城门口满京城学子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听过。 那么,从来没有出过京城,只知道花街酒巷留恋的盛长歌是怎么知道的? 真的是自己写的? 他的眼睛透过窗户还能看到门口的花路,因为下雨了,那些花被回来的人踩在脚下带进来,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是花朵。 「给盛世子再送一点东西,说路祭甚好,朕心甚慰!」那人勾着唇角冷笑,就连声音也是格外的森冷。 丝毫没有什么欣慰的样子! 他身边的人低眉顺眼,自是不敢随意接话。 雪下得越发的大了,听说人埋了之后下雨下雪,是好事情。 慕刚的脸色阴晴不定。 「回……」他的宫字还没有说出来,就看到远处一骑飞速而来,那人的腰上插着黄色的旗子,在雨里依旧飘飞。 慕刚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八百里加急! 这个时候,云熙应该能够到了承安了,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世子爷,陆天啸!」听风低低的说道,看着陆天啸恭敬的给那个中年男子掀开帘子,虽然没有看到正脸,听风也知道,那人是谁。 景廷却是听到了身后急促的马蹄声,看到了那风雨里的一抹黄色! 承安,出事了! 第51章 世子爷又去花楼了 「陛下,八百里加急!」 「承安的林平郡、沐风郡和天关郡已经失守!西岳要兴兵北上,镇西将军希望陛下增兵支援!」 慕刚一口气没有喘过来,差点就憋了过去。 他目光阴冷的看着跪在下面的传令兵,自然是看出来他欲言又止:「还有什么,细细说来!」 「西岳太子命令军士阵前挂白幡,祭奠孟家一门,说西岳要是有如此忠君爱国之人,何愁不天下大统,天齐慕家就是蠢!」 传令兵犹豫了再三,才犹犹豫豫的说完,整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如果不是云将军再三叮嘱,他绝对不敢说这些话。 「还~有呢……」慕刚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南楚皇室亦祭奠小将军,说虽是他国,但是忠君爱国骁勇善战之士,他们敬佩!但南楚蠢蠢欲动,意欲与西岳联手!」 「另外,承安百姓家家挂白,青壮都要参军,守卫小将军打下的城镇!」 一句一句的说下去,慕刚的脸肉眼可见的黑沉起来。 他想要摔东西,想要骂人,孟家几时重要到这个地步了? 但是他也知道,目前这个局面,他只有忍,不然让整个天下人诟病的就是他! 诸国联手,天齐纵然强大,也是没有办法抗衡的! 能够征战疆场,保家卫国的将军,自古就是受人尊敬的,尤其是被势均力敌的敌将敬佩。 「宣盛国公,景廷,裴国公,庆王恆王,贤王是不是回来了,一併找来!另外,宣几位将军……」 很快,几个人就来了,听着传令官再次说了一遍,脸色都不好看。 「诸位看,此次,谁领兵比较合适?」慕刚揉着额头问道,他感觉到自己头疼。 底下众人没有出声,盛国公知道自己不能领兵,不然多年前也不会卸下兵权,当一个闲散国公。 「父皇,儿臣愿意去!」恆王慕北亭站出来,自动请缨。 「你?」慕刚想到慕北翼的前车之鑑,神情冷凝,如果再来一次慕北翼做的事情,只怕,天齐就不是危险那么简单了。 「儿臣身为皇子,享受常人不能及的富贵,自然也有常人不能及的责任,哪怕为国捐躯,儿臣也是无惧!」慕北亭坚定的说道。 「儿臣愿意去!」慕北鸣噗通一声跪下来,眼圈红了,「小将军是儿臣未婚妻,儿臣去给她报仇,收復失地,守护承安!」 慕刚只是静静的盯着底下的两个儿子,不发一言。 黄毛小儿,没有上过战场,不管他们有什么心思,他都是不放心的。 「陛下,老臣愿意前往!」裴国公出列。 「陛下末将愿意前往!」 慕刚看着下面没有站出来的盛国公、景廷和悠闲的像是看戏的贤王慕北燕,皱眉头! 「老四,你怎么说?」慕刚突然问道。 慕北燕悠闲的把玩着一串珠子,一身王爷的服饰被他穿的别别扭扭的,领口甚至敞开了一些,脖子上还有引人遐想的红印。 他打了一个呵欠,打到一半,听到慕刚问话,一愣:「父皇,儿臣没去过战场,没有领过兵,儿臣去了就是送死,自己死了也就罢了,还要拖累那些士兵,得不偿失!」 「混帐!」慕刚一个茶杯砸过来。。 慕北燕也没有躲开,茶杯砸在他的身上,晕染开一片深色的痕迹。他只是懒懒的低头看了看:「父皇何必动怒,儿臣就是个混吃等死的闲散王爷,如此过的轻松自在,几个兄长都出色,能者多劳,作为弟弟躲在后面清闲度日不好吗?」 第50页 「不成器的东西!」慕刚怒骂,转而看向盛国公,「盛国公,你怎么看?」 「臣但凭陛下决断!」盛国公神色淡淡,似乎这样的场面一点都不奇怪! 慕刚沉吟了一下:「景廷有什么看法?」 「臣认为要去个熟悉战场的!」景廷四两拨千斤,满屋子武将都熟悉战场。 「既然是如此,盛国公,就你去吧,带着孟家的小世子,领兵前去支援!」慕刚眸光闪了闪说道,「盛国公威名犹在,孟家的人也在,希望承安可以平息战火!」 盛国公还没有回话,就看到魏源在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 「魏源,怎么了?」 「国公爷,世子爷又去花楼了,听说就是上次和裴公子抢的那个媚儿,如今两个人又对上了,要打架!」 「混帐东西!」盛国公吹鬍子瞪眼,一边回头看着慕刚,「陛下,为国效力,是老臣本分,只是老臣希望,陛下能够找个人管我家那个兔崽子,老臣不在,怕她能捅破了天!」 「这……」慕刚感觉除了盛国公,能够治得了盛长歌的真不多。 「最好是个有学识的,她今年竟然要下场考试,老臣不希望她多出色,至少不能把老臣的脸踩在地上摩擦啊,家门不幸啊!」 景廷一抬头对上盛国公的目光,心头一跳,直觉就感觉不好。 果然,就听慕刚说道:「景廷大才,十四岁的状元,就交给景廷吧,你自安心前去!」 景廷想要拒绝,但是对上盛国公喜不自胜感激的眼神,到嘴的话就没有办法说出口了。 慕北燕在一边偷笑,哦哦,羊入虎口,谁是羊谁是虎还不一定,有好戏看啊,京城不无聊啊! 第52章 我很期待抽你屁股那日 揽月楼里今日不甚热闹。 但是楼门口是格外的热闹,一众姑娘或是聚集在门口,或者是在楼上趴着栏杆往下看。 嗯,这样的盛长歌才正常,城墙上的盛长歌一点都不正常,虽然看着很帅! 「你丫的让不让给小爷?」盛长歌一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花里胡哨的鞭子,一手指着裴森,「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哦!」 「小爷我怕了你,说好了的,谁赢了是谁的,你丫一身重伤,打得过小爷?」裴森冷笑。 「乖乖回家,娘们一样的躲在床上养伤去!就你那软脚鸡的模样,估计都爬不上床!」裴森一边说着一边哈哈大笑。 平日里可以是酒肉好兄弟,但是女人嘛,绝对不让,小爷不要面子的吗? 「盛世子,听说你没种?」看客中有人问了一句,引来一阵轰然大笑。 盛长歌怒了,啪的一甩鞭子:「小爷有没有种你知道?」 那个人瑟缩了一下,只是呵呵笑着。 「有没有种,让媚儿试试明天告诉大家!」盛长歌笑眯眯的色眯眯的扫了一眼揽月楼! 「你滚蛋,媚儿是小爷的!」裴森立刻跳起来,但是下一秒,他的衣领就被人抓住,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谁是你的?」那个人声音冷沉,面容冷肃。 裴森立刻就蔫吧了,软哒哒的说:「大,大哥,你回来了?」话语里都是舔狗式的讨好。 呜呜,他最怕的人回来了! 盛长歌哈哈大笑:「裴森,你也有今天!」 裴森被骑马的大哥拎着,就这样转身远去。 听到盛长歌的话,裴森刚开始怒瞪着盛长歌,接着就对着盛长歌意味深长笑了起来。 盛长歌还没有明白裴森笑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人拎住了。 「你让谁试试你有没有种,嗯?」 「疼,疼,疼!」盛长歌哎吆哎吆的叫唤着,侧头看着自家爷爷,「老头,你不是进宫了吗?」 不然,她哪里能够出来撒欢,家里的夫子简直比景廷的狗还厉害,无论她躲到哪里,都是一抓一个准! 「进宫也能逮着你!」盛国公一小棍抽在盛长歌的屁股上,「回家读书!」 回家读书? 众人后知后觉的想起,盛世子除了没种这件事情外,还要去参加科考,而且这一次就要下场,算算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盛世子,努力啊!我们看好你!」 但是下注一定不会押你赢的!后半句,他们就在心里说说。 「千万别,小爷我不看好我自己!」盛长歌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摆手。 但是下注吗,一定押自己赢啊,输人不输阵,这个气势上是一定不能输了! 「你还小爷,你还不看好自己!」盛国公又抽了一小条,「知道自己不行,夸什么海口,去给老夫丢人!」 一边数着一边把盛长歌拎到景廷的马车前,眉开眼笑的说:「景世子,老夫要上战场了,这个顽劣东西,就託付给你了!」 盛长歌眸子一亮,一双手瞬间就痒了起来,刚刚忧愁在景廷面前丢人的那点感觉,瞬间就抛却到九霄云外。 「爷爷,爷爷,你是说,从今以后,是他监管我?」简直抬惊喜有没有,简直就是离她摸景世子的宏图大业又近了一步啊! 盛国公岂会不知道盛长歌的小心思,冷冷一笑:「景世子,小条子也给你,不听话就抽,这个孩子不打不长记性!」 盛长歌哀嚎一声:「爷爷,景世子光风霁月,不是会抽长歌屁股的人!你不要乱说话!」 第51页 景廷站在马车前,手里拿着光滑油亮的小条子看了看,冷冷勾唇:「我很期待抽屁股那日!」 盛长歌感觉自己的屁股更疼了,他们是不是对她的屁股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一定要打它? 但是马上就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爷爷,爷爷,我是不是要住进景王府?」 好期待啊,那条追了她八条街的狗,等着被她完虐! 嘿嘿,景世子的脸,我的手来了! 这般想着,盛长歌的手就奔着景世子的脸去了! 「啪!」景廷一条子抽在盛长歌的手上,「条子很好用!」 盛长歌捧着自己的手,哀怨的看着景廷,心里暗自对手说,你看,你觊觎的景世子就是个爱打人的变态。 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乐意! 「你自然是住在盛国公府,景世子是监管!」盛国公不是没有要求过,人家景世子不同意啊! 哎吆,简直是操碎了一颗老心! 「可是,爷爷不在,盛国公府不安全啊,万一又有人来一箭,那我怎么办?」盛长歌委委屈屈的捧着胸口,她重伤还没好,蹦跶不起来,会被杀死的? 她的一双眼睛冲着景廷眨呀眨,求求你,让我住在景王府! 「本世子会在盛国公府外面多加一队侍卫,景王府的侍卫尽职尽责,你放心!」景廷慢慢幽幽的说道。 明明是能让人怀孕的声音,说出来这样的话,简直不要太可恶! 加一队景王府的侍卫,她自由的人生还有什么趣味! 「放心,放心,你上午习文,下午习武,安排的妥妥的!」盛国公笑眯眯的说,景廷果然是个好老师! 盛长歌欲哭无泪。 第53章 一窝,您老真的确定? 盛国公府的书房里。 「爷爷,承安出事了?」盛长歌收敛了笑意,认真的问道。 「西岳占了林平沐风天关三郡,目前欲兴兵北上,少了小将军敌军士气大振,云将军抵抗吃力,而南楚也在蠢蠢欲动!」 「如今皇上让你去,不怕你染指兵权了?」盛长歌好奇的是这个,。 慕刚一向对兵权格外的看重,即便是盛国公这样的卸去兵权的老将都防备心很重。 「降不住了!」盛国公长嘆一声,「若是西岳节节得利,南楚必定兴兵,到时候天齐就更是被动!」 「所以,爷爷的想法是打退西岳,打怕西岳,杀鸡儆猴?」盛长歌挑了挑眉,这个打法,她莫名的兴奋是怎么回事? 似乎和孟家的打法是一脉相承的。 盛国公扫了她一眼,呵呵一笑:「你小子想什么,当年的镇远侯,可是老夫一手培养出来的!孟长云告诉你了吗?」 盛长歌一愣,孟长云的记忆里,她的父亲对盛国公格外的尊敬,从一个小小的士兵到一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从来不知道,这背后培养的人竟然是盛国公。 「你既然有小将军的所有记忆,对于承安也是格外的熟悉,给爷爷分析分析?」 「你信?」盛长歌挑眉。 盛国公拍了一下盛长歌的头:「我信,我的孙儿岂是凡人?」 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让人拿来石头沙子树枝木块等东西。 盛国公愣了一下:「你懂沙盘?」他看着自己手里只有一些线条的地图又看看盛长歌。 即便是有孟长云的记忆,他的孙子也一时成不了天才啊! 盛长歌也不说话,兀自忙活起来,不一会功夫,承安三个郡的大致地貌已经出现在书房的地面上。 没有办法,书案太小,摆不下。 盛长歌手里拿着小杆,气势滔天:「老头,来,沙场点兵,我可不希望看不到你回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将来你爷爷我还是要带重孙子的!」盛国公冷哼,「你别想逃脱我的小条子!」 盛长歌无语,好好的事情,干嘛扯到小条子上,想想那个小条子在景廷那里,她就想哭! 「林平郡靠近澜江,三面被江包围,易守难攻,但是,西岳军过江作战,必定多有不便!并且他们对地形一定也没有那么熟悉,林平的弱点在这……」 盛长歌拿着东西在沙盘上指指点点,勾勾画画,不时放上一点什么东西。 盛国公摸着鬍子看着,不时插上几句,眼里都是欣慰,他的孙女果然是天生将才,她说的每一点都攸关战争胜负! 「小子,你说了这么多,我也记不住啊,不如你画下来?」盛国公问道。 「老头,这个东西,你感觉画下来安全吗?」盛长歌怒怼,这老头哪里是记不住,就是懒,不然怎么连她几岁尿床,几岁掏鸟窝摔下来都记得清清楚楚。 「老爷,老太君带着孟世子在门外!」 「请进来啊!」盛国公急急起身。 「老太君说重孝之身,不宜进门!」 「什么屁讲究,请进来!」盛国公一挥手,急忙迎出去。 「嘿嘿,老头,听说孟世子过目不忘?」盛长歌诡异一笑。 盛国公眼睛一亮:「放心,马上办!」 孟世子被带进来的时候,人还是蒙圈的,不明白书房重地,怎么就让他进来了,讨论军情,和他讨论什么军情? 「孟世子?」盛长歌笑眯眯的打招唿。 「盛世子!」孟世子一本正经的作揖。 第52页 盛长歌眸子里闪过复杂:「什么盛世子,盛长歌!」 「在下孟临渊!」孟临渊微微勾唇。 「过来,看看这个,承安的地形,我爷爷说脑子不好使记不住,画图不安全,就仰仗你记下来了!」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 拉着孟临渊一通讨论,惊奇的发现,孟临渊竟然不是一个书生,对于兵法也几乎是张口就来,并且很多想法,他们竟然不谋而合。 盛长歌不由感嘆,孟家人啊,骨子里都是兵法,这就是孟家人啊! 「长歌,我记住了!」孟临渊从沙盘上收回视线,这般演示出来,栩栩如生,当真是好东西! 「那,长歌郑重的拜託你,看好我家老头,他爱喝酒,爱玩爱闹,不要由着他!我等你们战场归来,带你玩遍京城!」 「如此,临渊也就把老祖母託付给长歌了,祖母中了慢性毒一直在调养,身子不好,还请长歌时常照看!」 「明白,那也是我的祖母!」盛长歌笑着说道,越是看孟临渊越是感觉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是可爱! 「我也会把国公当做自己的爷爷!」孟临渊笑着说。 「你们俩倒是惺惺相惜!」盛国公大笑着走进来,「小子,要听话,爷爷走了!」 盛长歌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来:「老头,我捨不得你!」她上前抱住盛国公。 「傻小子,又不是不回来!」 「多带些人,注意安全,保重身体,以后好带重孙!」 「好,好,生一窝……」盛国公哈哈大笑。 盛长歌瞬间没有离愁别绪,一窝?您老真的确定? 第54章 小爷我带你浪 送走了盛国公,盛长歌站在国公府门口,左右环顾。 看着看着,脸上就现出了笑容。 「哈哈,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规矩人!从此开始我没有小条子打的快乐生活!」 规矩是死的,条条框框的框着,人都成呆子了。她不要成为呆子! 「司棋,小爷带你去喝酒哈!」盛长歌努力想要把手搭在司棋的肩膀上,无果。 不禁火大:「你长这么高做什么?」 司棋无语,默默蹲下身子。 盛长歌摸了摸他的头:「京城最好的美酒,最美味的食物,最安全的赌场,最勾魂的姑娘,你想去哪里?小爷我带你浪!」 豪气沖天! 她身后的莫姑姑嘴角抽了抽,这是要放飞自我的节奏? 「世子爷,夫子在书房等你!」莫姑姑尽职尽责的提醒道。 盛长歌笑容一收,她忘了府里还有一个上课成瘾的夫子,小条子打人也很疼。 转眼她换了一张脸:「那个,莫姑姑,我走了哈,刚刚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话音落,人已经一熘烟窜了出去! 她不要去上课,她浑身都抗拒上课! 莫姑姑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也不追赶。 毕竟,管教盛长歌是景廷的事情,她不好越俎代庖。 揽月楼里,司棋死活不进去,就黑着脸站在门口。 屋子里,盛长歌那是一个欢快。 「媚儿,有没有想小爷啊,小爷想死你了!」盛长歌伸手挑起美人的下巴摸索。 她的眉眼都笑得弯弯的,看起来格外的甜。 「自然是想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世子一日不来夸夸,奴就感觉日子一点味道都没有!」媚儿帕子掩唇,嗤嗤的笑。 「青碧也想了!」一个碧绿衣裳的姑娘挨过来! 「桃菲也想了!」一个粉红衣裳女子,扑进盛长歌的怀里,并且小心的避开了她的伤。 盛长歌左拥右抱,美酒佳肴,那叫一个惬意! 「人生得意须尽欢!」盛长歌感嘆,销金窟有销金窟的好处,那就是明明白白童叟无欺。 你有钱,你是大爷你随意! 你没钱,你连门都不要进来! 「世子爷,今日玩什么?」媚儿笑着把点心用手托着送进盛长歌嘴里。 「不如,媚儿唱些诗词歌赋给爷听,爷是要下场的!」盛长歌幽怨的皱巴着自己的小脸,无比愤恨,「裴森那厮坑我!」 媚儿笑着说:「自然极好,爷说做什么,奴就做什么!」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香气逼人的房间里,笙歌漫漫,媚儿唱,青碧舞,桃菲伺候吃喝。 盛长歌感嘆,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媚儿,媚儿姑娘,小爷来了哦,快点出来迎接!」门外突然就传来一片喧嚣声。 盛长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媚儿一个哆嗦,脸色有点惨白。 「他经常骚扰你?」盛长歌依旧笑着,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带了阴森森的感觉。 「没啥事,爷且歇着,身上还有伤呢!」媚儿起身就要出去! 「爷,奴说!」桃菲勐的放下手里的杯子,「那个陶公子屡次上门,非要媚儿给他做妾!」 「陶公子?」盛长歌的手指攥的咔嚓作响,「成平伯家的陶公子陶哲思?」她都叫他套着死,明显就是在作死! 「是!」桃菲话音未落,就听到房门口,司棋的声音传来。 「公子止步,这是我家爷的房间!」 「你家爷,你家爷,小子,不是谁都能称为爷的,你丫的知道本公子是哪位爷吗,是要你磕头跪拜的爷!」 第53页 「能让小的跪的,都是死人!」司棋冷冷说道。 纨绔也分几种,他家世子是纨绔,但是绝对不是让人讨厌的。。 面前这个就不同了,斗鸡走狗,嗜赌如命,强抢民女,殴打百姓,那是能干的坏事一件都不落下。 「你小子咒我,给爷打!」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面前的门一闪,一道红色的人影闪出,紧接着就是一拳头揍在他的鼻子上! 哎吆!陶哲思捂着鼻子,只感觉温热的液体肆意横流! 「竟然敢打小爷,你找死!」他两眼昏花,根本就看不出面前的人是谁,更加想不出谁敢打他! 「打的就是你!」盛长歌一脚揣在他的腿上,看他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直接上前,抡圆了手臂,对着他鲜血横流的脸一顿啪啪啪! 接着就是用脚对着他的身体死命的踹。 下手狠辣,丝毫不留情,并且让人惊恐的是,这个时候,她的脸上竟然是带着笑容的。 「小子,你敢打爷,你死定了!」陶哲思哪里是个容易妥协的,翻身就要爬起来。 盛长歌一膝盖跪在他的肩膀上,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惨叫。 整个揽月楼都被惊动了! 「小爷洗干净脖子等你,陶渣滓,你放胆过来!」盛长歌捏着他的下巴冷哼。 陶哲思这个时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盛长歌! 他哀嚎一声,奶奶的,竟然撞在盛长歌的手里! 第55章 那就揍到服为止 「看清楚了,是小爷我!」盛长歌站起身冷笑。 「和小爷抢女人,你嫌弃自己的命太短了,小爷不妨帮老天收了!」 「盛长歌,这揽月楼人人来的,姐儿人人都可以叫,怎么就是你的!」陶哲思试了一下,肩膀剧痛,竟然一下子爬不起来! 「是吗?」盛长歌冷笑,她不喜欢浪费唇舌,既然不服,那就揍到服了为止! 她的手指攥的咔嚓响,挑衅的冲着陶哲思勾了勾手指:「来,让小爷看看你的胆量!」 陶哲思挣扎着站起来,抹了一把鼻血,冲过来就踢! 盛长歌微微勾唇:「蠢货!」 说着直接抓住他踢过来的脚尖,用力的一抬。 陶哲思站立不稳,轰然倒地! 整个揽月楼都似乎颤了颤,有分量的人总是能够造成地震般的效果! 「盛长歌,我要杀了你!」陶渣滓几时吃过这个亏,恼羞成怒! 「盛世子,我家世子请你回去!」听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顺便交代一下世子的吩咐。 盛长歌瞥了他一眼,微微勾唇:「等我忙完,去宠幸你家世子!」 话音落,盛长歌再次拳脚齐上,直打得陶哲思哭爹喊娘,猪头猪脸辨认不出来原型。 「你丫的,还强抢民女,简直丢尽纨绔的脸!」眼睛一拳头!让他眼瞎! 「还当街纵马,殴打百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躺在你爹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货!」这一拳头对着鼻子再来一下! 「让媚儿给你做妾,你家里都有十八个侍妾了,还不算通房丫头,成平伯府被你糟蹋的丫头,你竟然有胆子侮辱小爷心中的仙女!」熊猫眼要左右对称。 「以后还敢不敢来揽月楼找麻烦?」盛长歌气喘吁吁的问道。 「不敢了!」陶哲思捂着脸叫道! 「还不滚!」盛长歌怒喝一声,看着陶哲思的小厮抬着他离开,才垮下来脸。 举着一双红彤彤的手,委屈的看着媚儿:「爷的手脏了,也疼!」 「奴给爷吹吹!」媚儿过来,湿了帕子,把盛长歌的一双手细细的的擦干净,才轻轻柔柔的吹起来。 「爷何必得罪他,他父亲是个护短并且睚眦必报的!」媚儿低声说道。 「你家爷也护短!」 「盛世子,我家爷耐性不好!」听风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看完了战斗,拖延了时间,估计世子的小条子是准备好了! 「听风老哥,打个商量,不如你和我说说,你家的那条大黑狗,最喜欢什么?」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 「小的为何要和盛世子商量?」听风不屑一顾。 「就凭你只顾着看戏,耽误了通报的时间的!」盛长歌幽幽笑道,不要以为她没有看见,听风早就来了! 听风憋了半天,才想起来:「你说了要宠幸世子,你说我家世子知道了?」 盛长歌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又进了揽月楼,一副小爷不爽,小爷哪里都不去的模样! 「说,说,祖宗!」听风对抗的了盛长歌,对抗不了自家那尊神的冷脸。 「我家大黑喜欢吃烤鱼!」 盛长歌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你确定你家大黑是狗?」 尼玛,这是什么品种的狗,竟然有猫的趣味! 话音未落就听到汪得一声,那大黑竟然就这样来了,吐着舌头直接奔着盛长歌来了。 盛长歌吞了一口口水,景廷来了? 她左右张望,大街上除了这一只狗,再也没有其他! 「世子爷说了,既然盛世子总想要往外跑,那就让大黑看着你,至于功课,世子也已经交代夫子了!」 盛长歌的一张脸华丽丽的黑了:「没天理!」 第54页 明知道,她就是怕大黑! 「你找世子说去!」听风幸灾乐祸。 盛长歌哀怨的想要躲,但是那大黑竟然如影随形,那个架势,如果她跑,它一定给她的屁股来上一口。 回去就回去,怎么回去,什么时候回去,那是她的事情! 盛长歌磨磨蹭蹭的走着。 这家馄饨很香,来一碗。 这个小娘子很有趣,聊一会! 哦哦,那家酥饼极好,排队等着! 嗯,茅厕也要去两趟! 等到终于往盛国公府方向走的时候,听风和狗都累的蔫吧了。 盛长歌叉着腰看着后面的一人一狗,笑眯了眼,和她斗,哼! 听风意味深长的一笑:「盛世子,世子爷说,只要你在回家的路上,多晚回家都可以!」 盛长歌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若是你家世子让我摸一下,我也不是不能早点回去!」 听风诡异一笑:「但是世子说了,他交代的背下的两篇策论,要写一篇感想,明天早上是要亲自检查的!」 「完不成,明天就有十小条和五篇等着!而且是把阖府的人都召集过来,围观!」 「看看还有没有人敢放你出去!」 盛长歌瞬间蔫吧了,景廷果然不是人! 她的哀嘆并没有来得及持续下去,因为听风和司棋一前一后,同时出手,将盛长歌推了出去! 盛长歌一时不查,一头撞在路边的树上。 第56章 小爷我还是童子身 只听嘭的一声,盛长歌瞬间感觉自己眼冒金星,头晕目眩。簌簌的雪落了一头。 下一刻,她就感觉头上有温热的液体流淌下来! 不会破相了吧?盛长歌惊恐的捂着自己的脸,回头怒斥:「不就是没有回去背策论,你们至于下死手吗?」 语气越发悲愤:「想小爷一个纨绔,也只有容貌拿得出手,这脸皮都磕破了,以后脸皮不够厚,怎么撩动京城美女芳心?」 咦,无人回话。 盛长歌擦了擦血迹,顺了顺凌乱的头髮,才看清楚,她的眼前只有大黑狗蹲在那里,警惕的看着四周! 听风已经跳在墙头上,而司棋已经不见了踪影! 最最重要的是,她和大黑狗中间,一支长箭插在青石路面上,就那么直挺挺的扎在那里。 可以想像那个力道有多大,最重要的是,那是她刚刚站着的地方。 要杀她的人,还是没有死心! 盛长歌嘆了一口气,蹲下身子看了那支长箭,和城门口射穿她胸口的一模一样! 听风跳下来:「世子一会就会过来,你且等着!」 一边说着一边撕下一片衣襟给盛长歌:「捂住伤口,不然血太多,刚刚是真的来不及!」 盛长歌接过听风的衣襟按在伤口上,皱着眉头问:「听风,你说谁对我这么,不死不休?」 听风嘴角抽搐,情有独钟还可以这么用? 「大概风流债太多!」听风吐槽,满世界撩美女,人家的父兄,人家的情人,人家的丈夫不恨都是有鬼。 「胡说,小爷我也就是过过嘴瘾,小爷我守身如玉!小爷我还是个童子身,你不要污衊小爷!」盛长歌吐槽道。 吐槽完,后知后觉的发现,听风恭敬的退到一边,就是大黑都摇起了尾巴。 她慢慢,慢慢的回头,入目的是黑色的靴子,然后是玄色的衣摆,衣摆上精美的纹路告诉她,来人是谁! 盛长歌不禁双手捂脸,让她死了吧,她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瞧瞧,说漏了吧! 「那么,童子身盛世子,可以回去了吗?」景廷站在三尺之外的距离。 看到盛长歌瞪着他,他微微勾唇:「毕竟童子尿也不是武器!」 「景廷!」盛长歌气哼哼的站起来,因为过勐,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就往地上栽去。 听风瞬间出手,拎住了盛长歌的衣领。 盛长歌踉跄着站稳,不由得咬牙切齿,景廷那厮,竟然就站在那里,动都没有动! 可恶,冷血,毒舌! 偏偏,她的手还是不听使唤的痒起来! 「你让我摸一下,我就原谅你见死不救!」盛长歌瞪着景廷。 她前进一步,景廷嫌弃的后退一步。 「满脸血,真脏!」景廷幽幽说道,「本世子不需要你原谅!」 盛长歌悲愤的瞪着自己的手:看看,这就是众人心里的明月光,明明就是冷血又毒舌! 手:景廷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么多话,好开心,被骂也开心! 盛长歌:……犯贱! 「明早策论背不出,感悟写不出,你需要求本世子原谅!」景廷冷冷的说道。 盛长歌死命的瞪着景廷,用力的瞪着景廷。 说好的人间白月光呢?面前这一尊,究竟是什么玩意? 「哼哼!你等着!」盛长歌用力去拔那支长箭,可惜,力道不够! 她瞪着刚刚回来的司棋:「拔出来,趁着天没黑,去裴国公府蹭饭!」 「司墨去了!」司棋只是低低的说了四个字。 显然,还没有追上兇手! 路过景廷身边的的时候,盛长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染血的手,就往景廷的脸上摸。 景廷速度也快,小条儿就这样凭空出现,啪嗒一下打在盛长歌的手上。 第55页 盛长歌捧着手,死死盯着景廷光风霁月的脸:「哼哼,你的衣服脏了!」 今天弄脏了景廷的衣服,不错!再接再厉! 她眨巴眨巴眼睛,娇滴滴的说:「景世子,人家为你守身如玉呢!童子尿也是留给你的呢!」 景廷一阵恶寒,不由得后退三步! 盛长歌哈哈大笑着往前走,不错,这伤值得! 「策论!」景廷在后面冷冷吐出两个字。 「送去裴国公府,裴森那小子别想逃脱,要下场一起下,要背一起背!」盛长歌挥挥手,潇潇洒洒的往裴国公府去了。 「如何?」景廷站在原地,看着盛长歌红色的身影,在傍晚落满白雪的巷子里渐行渐远。 「司棋最先反应过来追上去的,现在是司墨在追,我的速度不及!」听风惭愧的说道。 「不过,盛长歌在揽月楼打了成平伯的儿子,那个陶哲思!」 「成平伯……」景廷微微皱眉,成平伯可是不好相与的。 妻妾成群,只得一个庶子陶哲思,多次请封未果,那是当祖宗养大的! 「今夜御医诊断后,打断他一条腿!」景廷冷冷说道,不管是不是成平伯,陶哲思敢惹他罩着的人,先打了再说。 第57章 当然是来蹭饭啊 天色微黑的时候,盛长歌站在了裴国公府门口。 她一手捂着鲜血淋漓的头,一手拎着一支长箭,抬头望着裴国公府的门楣。 晃荡的灯笼下,静默的盛长歌有鬼一般的感觉。 裴国公府的侍卫噔噔噔跑下来,小心的问:「世子爷,您这是?」 盛长歌和裴森是一对冤家,三天打了,两天闹了,但是见血还真没有! 「当然是来蹭饭啊!」盛长歌白了他一眼,风一般的往里捲去。 侍卫又不敢硬拦着,一个迟疑,盛长歌已经走出去很远。 等到他急忙追赶去通报,盛长歌已经到了大厅门口。 大厅里热闹非凡,裴家大哥回来了,估计是举行家宴。 盛长歌勾唇一笑,高声喊道:「裴爷爷,歌儿来蹭饭啦!」 侍卫阻拦不及,垮着脸僵硬的举着伸出去的手臂。 大厅里瞬间静寂,众人齐刷刷的回头。 「鬼啊!」女眷们惊叫着瑟瑟发抖。 盛长歌笑眯眯的站在门口:「裴爷爷,我爷爷去承安了,我来蹭饭吃!」 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把手里的长箭啪嗒一声放在桌子上,歪着头看着脸色冷沉的裴国公:「可以吗?」 「盛长歌,你,你是什么鬼样子?」裴森结结巴巴的问道。 「森儿!」裴国公目光死死盯着桌子上的长箭,眉头紧锁。 裴烨也盯着看,那是裴家护卫用的长箭,一向管控比较严格,即便是射杀了人,后面也是要拔回来的。 「歌儿今天遇刺了?」裴国公神色缓了下来,被人闯入家里是不高兴。 但是盛长歌是闯入家里蹭饭,而不是这般样子去皇宫请安。这就是给他面子了! 裴家如今经不起折腾,也不敢折腾。 「裴爷爷,小事,您找人给歌儿清理一下伤口,歌儿饿了!」盛长歌摆摆手,目光却是落在桌子上。 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屋子里的古董陈设,这比盛国公府有钱多了! 「请府医给世子包扎,去厨房吩咐,上最好的席面!」裴国公吩咐道。 女眷们开始缓过来,退出去。盛长歌只是淡淡扫过。 倒是府医一动手,她就唿天喊地的叫疼,紧张的问道:「会不会留疤,小爷的脸会不会留疤?」 「不会,不会,老夫这里有上好的祛疤膏,歌儿放心!」裴国公笑着安慰道。 说着又嘆了一口气:「歌儿,不是裴国公府做的!你和森儿要好,我也一直拿你当孙儿看待!」 盛长歌呲牙咧嘴的喊痛,一边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没去找皇伯伯,不是直接找您老来了吗?」 裴国公和裴烨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前面一支箭还没查清楚,又来了一支。 这是针对盛长歌还是针对裴家? 「不过裴爷爷,您丢了多少支啊?我都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再来!」盛长歌苦着脸。 「盛家一穷二白,又没钱,我也就钻钻花楼,喝喝小酒,也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吃饭,吃饭,裴爷爷一定严查!」裴国公一边叫道,「烨儿,和我来!」 「等等,等等!」盛长歌连忙说道,「歌儿还有事情!」 裴国公低头看着笑得不怀好意的盛长歌,难道是要狮子大开口? 破财消灾也行! 「爷爷让景世子管着我,裴爷爷知道吗?」盛长歌歪着头问道。 裴森直觉不妙,起身说:「爷爷,我去看看菜都好了吗!」 裴国公瞪了他一眼,裴森只好坐着不动,死死盯着盛长歌:你丫的最好不要给小爷挖坑! 盛长歌挑衅的勾勾唇角! 「知道,知道,景世子高才,堪为太子师,歌儿,你可是赚大了!」裴国公感嘆,他就没有这好运气! 「歌儿想着,朋友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一人吃独食,刚刚景世子给了两篇策论,说是明早检查,毕竟是要下场的……」 第56页 「好好,景世子给的策论,定然极好,森儿,吃过饭和歌儿去背!」裴国公立刻拍板。 这好事哪里找,至于盛长歌的小九九,他看不到。 「爷爷,我……」裴森苦着脸,被坑了! 「抓紧吃,抓紧去,你以为谁都能让景世子给策论,你是沾光了知道吗?」裴国公笑眯眯走了。 裴森欲哭无泪,怒瞪盛长歌:「小人!景廷治你,你拉着我干嘛!」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盛长歌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漫不经心问道,「那个粉红衣衫女子,好俊!」 裴森如临大敌:「那是我哥的妾室,你可不要乱来!快吃,去我院子背策论!」 第58章 她是那么色慾熏天的人吗 夜色静寂,盛长歌躲在一边的软榻上,抱着锦被,睡得那是一个香甜。 而裴森还在隔壁叽里咕噜的背策论。 嗯,裴国公说了,裴森背不出,明早脱了裤子打屁股! 虽然画面可能是有那么一点辣眼睛,盛长歌表示自己非常的愿意看! 但是,这份安静并没有维持太久,整个裴国公府就乱了起来。 倒是没有什么喊叫声,但是脚步声却是纷杂起来。 盛长歌睡眼惺忪的坐起来,就发现屋子里多了一道黑影。 她的心头一颤,不会是杀她的吧,她以为裴国公府是安全的,所以自己一个人进来的。 下一秒,那个黑影勐扑过来,盛长歌裹紧被子就往一边滚去。 即便是如此,还是没有躲过去,湿哒哒的什么东西,一下子舔在她的脸上。 而她的手摸到了一片温热的皮毛! 「大黑?」盛长歌惊魂未定,小声的问道。 回应她的是热切的舔了她一脸的口水! 「不是吧,你的主子让你到这里监视我?」盛长歌欲哭无泪。 不过,明明是追了她八条街的狗,此时为何对她这么热情? 而且,它怎么避开守卫的,怎么就知道不叫的? 狗太聪明,她感觉自己的智商有点被碾压! 「长歌,你这里没事吧?」裴森敲了敲门。 盛长歌打了个呵欠,嘟囔着:「能有什么事情,扰人清梦!」 「府里进了毛贼,怕钻到你的屋子里来!」裴森皱着眉头。 这是裴国公府从来没有遇到的情况,竟然有人敢夜闯! 「没事,睡啦!」盛长歌不耐烦的说了一声,拍了拍大黑,重新睡下。 大黑很安静的蜷缩在盛长歌的脚头,盛长歌的一双脚丫立刻爬上去,温暖的很! 不过,她再也没有睡意! 良久,她才听到窗户有声音,极轻极轻的声响。 大黑瞬间耸起了嵴背,盛长歌拍了拍它:「进来!」 然后是司棋从外面闪进来,立在盛长歌的面前。 「你受伤了?」司棋的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虽然不浓烈,但是盛长歌的嗅觉一向很不错。 「裴国公府不少高手!」司棋淡淡的说,「不过都是别人的血!」 「所以,你在告诉我你其实很牛?」盛长歌慵懒的靠在床头,借着窗外的光打量着司棋。 「如果是这些高手出手,你没有生还的机会,而且完全不需要用暴露自己的手段!」司棋幽幽说道。 「所以,那支长箭,完全是栽赃?」盛长歌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可以这么说!」司棋点头。 盛长歌笑了,司棋还是太天真,还是她这个老江湖带着他飞吧! 「盛国公府里,盛玉姝不喜欢庶妹盛玉蝶,所以那日在白氏和盛战要到跟前的时候,自己跳到了水里,非说是走在一起的盛玉蝶推的!」 盛长歌的眸子映着窗外的雪光,晶亮晶亮的。 「所以?」司棋有些不解,这盛玉姝怕不是有病吧! 「天寒地冻的,谁会相信一个女孩子自己跳到水池里?所以盛玉蝶被罚跪祠堂,从此不讨喜!」 「而这种自损栽赃的方式,一向都是非常的好用!第一所有人都同情弱者,第二,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人对自己下狠手!」 盛长歌微微笑着说:「明眼人一看就是栽赃,有时候不一定是真的栽赃!」 总之,她是没有那么容易相信的! 「所图是什么?」司棋还是疑惑。 「有人栽赃,那图的不仅是我死,还是裴国公和盛国公彼此消耗。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不是栽赃,那水就深了!」盛长歌笑了笑不再说话。 司棋感嘆:「你怕长得不是人的脑子,想这么多?」 「滚!」盛长歌冷哼一声,继而低低说道,「我要裴国公府所有女眷的名单!来歷!」 「友情提醒,在人家家里,调戏人家女眷,会被打死!」司棋好心说道。 「滚,麻熘的滚!」她是那么色慾熏天的人吗? 简直就是侮辱她的人格! 夜色静寂,盛长歌坐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府里有什么声音传来,就知道司棋顺利的出去了。 老头子的人,身手都是极好。那当年的盛家军,又是怎么样的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她不禁想,慕刚现在还留着盛国公府,是不是因为,老头子有底牌,他不敢? 大殿之上,老头哭诉着牌子,那个牌子究竟是什么牌子? 第57页 心里千迴百转,辗转反侧,根本就没有发现,暗中有人从屋顶悄悄离开。 静寂的京城却是在这个时候,喧嚣起来,有一个地方火光沖天,几乎映照了半个京城。 盛长歌打开门出去,微微眯着眼睛,脸上笑意全无,那个方向,是盛国公府! 第59章 青楼女子摸你家鸡了? 京城的夜里註定不太平,巡城的士兵,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都出动了。 没有办法,出事的是盛国公府。 如今盛国公刚刚奔赴前线,就有人对着他的孙子下手,这简直就是反了天了。 偏偏,盛长歌就是没动,裴国公府竟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叫。 直到早上王德来到裴国公府请人! 朝堂上,成平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陛下,你要给老臣做主啊,老臣就那么一个儿子,盛长歌竟然把他打得爹妈都不认识了,他和我们成平伯府什么仇什么怨啊,就这样往死里打!」 盛长歌脚步一个顿,嗯,这苦情戏唱的不错,再多两滴眼泪就更加的完美了。 「成平伯,明明就是你儿子去揽月楼抢人家心上人做妾!」御史不喜欢盛长歌,但是更加不喜欢陶哲思! 「胡说,谁看见了!」成平伯瞬间就怒目而视! 接着往地上一坐,又开始嚎嚎大哭:「更过分的是,昨天夜里,竟然有人去府里,把小儿的腿打断了!」 「宣柳院判!」昨夜出诊的是柳院判。 「回陛下,第一次出诊,陶公子的确有伤,肩胛骨断裂,其余只是皮肉伤,第二次出诊,的的确确被打断了腿!」 盛长歌悄咪咪的站在景廷的后面,熊孩子做错了事情,都是找家长的啊,找景廷就好,她不客气的! 景廷感觉身后的异动,只是挑了挑眉,侧了侧身体,避开盛长歌的碰触,重新拉回三尺以上的距离。 「果然,靠山山倒,靠树树倒,靠男人男人会跑,还是要自立自强啊!」盛长歌摸着鼻子嘀嘀咕咕的。 她很想问问柳院判,她看到景廷就手痒想要摸摸,怎么破,是中了什么毒? 还是找个神婆解一解? 景廷眸光闪了一下,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盛长歌有那么多歪理? 「盛长歌,可是你所为?」慕刚本来已经够头疼的了,此时感觉头疼得更加的厉害! 盛长歌雄赳赳气昂昂的往中间一站,笑眯眯的说:「是啊,在揽月楼是我打的!」 继而转身看向老泪纵横的成平伯:「伯爷,你家熊孩子和人打架,打不赢就恶人先告状吗?」 「你,你胡说,明明是你殴打我儿!」成平伯蹦起来叫道,如果不是在大殿上,恨不能扑上来给盛长歌两爪子。 「那么,伯爷,有人闯入你的房间,要拉走你的女人做妾,难道你还要说,对不住,是我耽误了你,马上给你让床位,然后把女人双手奉上?」盛长歌依旧不羞不恼,笑眯眯的问道。 群臣轰然,这盛世子真是敢说! 「你胡说什么?」成平伯一张老脸涨红,「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不是人?青楼女子偷你家鸡了,逮你家狗了,让你这么轻贱?」 盛长歌怒而反问:「伯爷逛青楼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就是一个青楼女子,你去了不是掉价?」 「你胡说!」成平伯怒了,张牙舞爪的就要过来,「打死你个黄口小儿!」 盛长歌根本就不动,而是慢慢悠悠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册子,慢慢悠悠的翻着。 「天齐六十二年二月初九,伯爷在南风楼和人争小倌,被打掉了一颗牙!命家丁将那外地商户打死,扔去乱葬岗!」 「天齐六十二年四月初八,在揽月楼强行带走桃红做你的小妾,桃红不从,第二天发现被凌辱死在房间里。」读到这里,盛长歌的声音冷了几分。 「天齐六十三年元宵,陶哲思长街纵马,踢伤路上孩子,家人理论,他命人打死了孩子父亲!」 「天齐六十三年六月初三,陶哲思看到街上一个女子貌美,纵奴抢回府中。」 …… 盛长歌笑眯眯的合上小册子,一脸无辜的问成平伯。 成平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无耻小儿,竟然胡编乱造!陛下,你可要给臣做主啊!」 「长歌,你怎么说?」慕刚眼里闪过一抹暗色,这些消息,盛长歌怎么知道的? 「陛下,长歌想要问问,因为我和陶哲思打架,所以成平伯就派人射杀我是吗?」盛长歌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慕刚瞳孔一缩:「射杀?」 盛长歌点头:「射杀,就在打完陶哲思回家的路上。」 「箭呢?」慕刚冷了脸,他想起了盛国公的话。 「昨日不敢回府,去了裴森那里,顺便让裴国公给查了!」盛长歌慢慢悠悠说道,「和上次一样的箭!」 「昨夜,盛国公府进了贼人,直奔盛世子院落,泼了火油点了火,如今整个院子已经是一片灰烬!」景廷突然就补充了一句。 「成平伯,你有什么说的?」慕刚疑心顿起。 「臣冤枉啊,真不是臣做的!」成平伯战战兢兢的跪着哭喊! 「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盛长歌冷笑。 「你满口胡言,栽赃陷害!你的头说不定自己跌的,国公府的大火,说不定是你得罪人太多!」 第58页 「这些消息,是来的路上,我花了大价钱,从凌天阁买的!」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 凌天阁不涉及皇家的消息,除此之外,只要你花得起价钱,就能买到你想要的消息! 而且每一则消息都是有据可查的,绝对真实! 因为凌天阁就是招牌! 「老奴可以作证!花了盛世子两万两银子!」王德说道。 「射杀盛世子,臣在场!」景廷淡淡说道。 「国公府大火,臣等去了现场,的确是泼了火油,只泼了盛世子的屋子!」五城兵马司,顺天府的人都站了出来。 第60章 你似乎没睡醒 「陛下!」锦衣卫从外面匆匆跑来。 「一群百姓聚集在顺天府,说是要状告成平伯和成平伯公子,他们的家人进了伯府,再也没有音信了!」 「来人!」慕刚沉声喝道,对着进来的陆天啸说道,「彻查成平伯府,朕要看看,究竟牵扯到多少龌龊的事情,竟然敢草菅人命!」 「臣遵旨!」陆天啸转身离开。 「陛下,臣冤枉啊,臣冤枉啊!」成平伯冷汗湿透了衣衫。 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日来求个公道,竟然把自己畲进去了。 成平伯转过头死死的瞪着盛长歌。 盛长歌只是挑了挑眉,对他比了一个口型:桃红! 成平伯眼睛骤然瞪大,桃红?!桃红是揽月楼的清倌儿,和盛长歌是什么关系? 「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成平伯痛哭,他不能说凌天阁的消息是假的。 「都是造谣啊!都是盛长歌诬陷!」成平伯接着说道,目光里的愤恨几乎化成利刃刺向盛长歌。 盛长歌只是笑笑的站在那里:「皇伯伯,歌儿把爷爷留下的生活费都花光了!歌儿的屋子烧了,怎么办?」 这话说完,她已经是一脸的悲伤,红彤彤的眸子泫然欲泣。 「以后,歌儿可不可以来皇伯伯这里蹭饭?」哎吆,就连语调都是可怜兮兮的,让人听着就心生怜悯。 「王德送歌儿去找陆天啸!」慕刚眸色沉沉,成平伯府里还能没有零花钱吗? 他也很穷,前面还在打仗,也需要钱! 盛长歌的这个事情做得实在是有点妙! 盛长歌瞬间笑了,那是一个欢快,哦哦,有钱了! 她蹬蹬蹬跑到慕刚面前,放下那个小本本,小声说:「就拿两万两,如果不小心多了,就当皇伯伯是赏赐我的!」 「鬼精灵!」慕刚和她窃窃私语。 盛长歌呵呵笑着出了大殿,满眼都是闪闪发光的银子,就连景廷看她都没有发现。 那个财迷的样子简直就不忍直视! 「陛下,陛下,不可呀,陛下……」成平伯哭得肝肠寸断,早知道就不进宫了! 都怪那个逆子,去捅盛长歌这个马蜂窝! 盛国公虽然护短但是爱面子,还讲点道理,这盛长歌,简直是手段狠辣啊…… 大殿里的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由的都在心里发誓,回家管好下属,赔不起! 看着成平伯的样子,有可能会赔掉整个成平伯府! 「带成平伯下去!」慕刚冷冷说道。 成平伯府那是一个热闹,锦衣卫已经围了整个府邸,府里的莺莺燕燕都被赶在在大厅里,就连躺在床上的陶哲思都被抬了出来。 盛长歌进来的时候,大厅里连下脚的空都没有! 「你来做什么?」陶哲思还不明状况,以为盛长歌是来赔罪的,所以把人都叫过来见证。 盛长歌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猪头脸的陶哲思,嘲讽一笑:「套着死,你还活着呢!」 「盛长歌,你如果下跪道歉,然后自断一臂,把媚儿亲自送来,小爷也许能够饶你一命,不然,你今天别想从这里出去!」 盛长歌掏了掏耳朵,眉头一皱:「真吵!如果,本世子不呢?」 说这话的时候,盛长歌在笑,笑得格外的灿烂。 「定然是陛下让你来的,盛长歌,你敢不道歉吗,不要以为你盛家就如何,我成平伯府也不差!」陶哲思冷笑,继而冷声说道,「来人,给小爷打断腿跪下!」 盛长歌伸手拉过一把椅子,一撩衣摆,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弯着腰笑眯眯的看着陶哲思:「你似乎没睡醒!」 陶哲思终于感觉不对劲,为何他这么叫,没有任何人过来,倒是满屋子莺莺燕燕都哭哭啼啼的。 盛长歌冷笑一声,朗声说道:「成平伯和成平伯公子草菅人命,陛下让锦衣卫彻查,有冤申冤,无冤报仇,早说早离开这个虎狼窝!」 「不可能,不可能!」陶哲思瞬间蒙了,没有了成平伯府,他是啥? 「真的?」人群静默了一会,才有一个女子一脸视死如归的站出来,「若是盛世子能给奴报仇,奴是死也甘愿的!」 「司棋,准备小本本,记!每一句话都记,不许漏掉一个字,谁说的最后让谁按手印!」盛长歌豪迈的挥手,对着女子说,「放心,今日就报仇!」 回头对王德笑着说:「王伯伯,来,咱坐着喝茶!」 王德笑的眉眼都看不见了,盛长歌这是捧着他,叫他一声王伯伯! 受用,这盛世子的嘴啊,能让人爱死! 「陆大人,若是说了,准许保留私人物品如何?」盛长歌笑着问道。 第59页 「自然!有劳盛世子了!」陆天啸点头之后,自然带着人去搜查了! 那女子噗通一跪:「民妇本是良家女子,有夫君孩儿,那日上街买菜被陶哲思看见,直接带了回来,民妇若是不从,他就要弄死夫君孩儿!如今,民妇家人早就杳无消息!」 「贱人!」陶哲思怒喝,一双眼睛喷火,「小爷看上你,是你祖坟冒青烟了!」 说着他诡异的笑起来:「你那夫君和那个小畜生,小爷都已经处理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答应过我的,我从了你,你就放了他们,你答应过我的!」那民妇大叫一声就往柱子上撞过去。 听风正好从外面进来,一把拎过来。 「你且待着,他说死了你就信!」盛长歌柔声说道。 那个女子死寂的眸子瞬间亮晶晶的盯着盛长歌。 第61章 二十六具尸骨 「大人,奴是青楼清倌儿,是被掠夺来的,平日里成平伯和他都欺辱奴!」那个女子撩起衣袖,身上全是伤口! 「大人,奴婢是这府里的丫头,被公子给……」那个丫头呜呜哭起来,「本来我爹娘给我定了亲,想等我大一些就出府的!」 …… 「大人,奴婢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说?」一个黑瘦黑瘦的,个子非常小的,脸都涂得乌黑的丫头从人群后头挤过来。 盛长歌对上她晶亮的眼睛,她竟然不惊不惧,坦然自若。 这个丫头有意思! 「你说!」盛长歌咔嚓咔嚓的咬着苹果。 「奴婢曾经看过少爷身边的小厮,夜里扛着东西出去,也曾看到他在后花园的一排柳树下埋东西!」 「你个贱婢,我杀了你!」陶哲思挣扎着就要来抓那个小丫头,那个小丫头呲熘一声就躲到盛长歌的背后。 「去,带锦衣卫去挖!」王德立刻说道。 成平伯本来就站错了队,不然成平伯府这么多年不会这么低调,也不会这么衰落。 所以,这个整治成平伯的机会,盛长歌相信慕刚一定不会放过。 「大人!」锦衣卫从后院急匆匆的跑过来,「后院有尸骨!」 此话一出,满屋子譁然。 「挖!」陆天啸冷冷的盯着陶哲思一眼,直接看的陶哲思尿了裤子! 「王伯伯,咱们出去逛逛,这味,哎吆,辣眼睛……」盛长歌嫌弃的捂着鼻子。 没有那个胆子,还去做那些坏事,成平伯也不过是皇上赏的一个虚空的称号而已,有什么依仗。 自己没有什么真本事,永远都不会有什么依仗。 一群锦衣卫在成平伯府里拽了一些棉被出来,挖出来一具,就放在棉被上! 一排柳树下,不一会就摆满了尸体。 有的已经是森森白骨,有的还没有完全腐烂! 在场所有的人,脸色都黑沉下来,听到盛长歌在大殿里说那些的时候,他们真的是有点不以为然,此时,他们的心里都是在震撼! 这哪里是草菅人命,简直就是不把人命看在眼里! 「去禀报陛下,目前已经挖出来八具!」陆天啸冷声说道,「成平伯府给我围住了,只准进不准出!」 「把大厅所有的人都带过来!」 人是被带过来了,吓哭的,吓晕的都有,场面一时非常的凌乱。 「大人,那口枯井里还有!」 「大人,池塘里也有!」 「大人,那些开得格外妖艷的花木下……」 这哪里是成平伯府,简直就是乱葬岗。 这么些年,究竟是怎么瞒下来的! 「看到了吗,说出点有用的,也许就可以保住一条命,如果不然,就等着砍头吧!!」盛长歌沉声说道。 想想死去的孟长云,死去的父辈在疆场拼死保家卫国保住的百姓,不是让这人渣这么糟践的! 盛长歌感觉自己的眼眶发酸,这大大小小的尸骨,是多少鲜活的生命! 他们凭什么这么肆意妄为,凭什么可以决定他人的生死? 整个成平伯府突然就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只有锦衣卫拼命挖土的声音。 他们每个人都感觉嵴背生寒,因为不知道自己的脚下是不是也踩着冤死的尸骨。 「大人,陛下让景世子过来了,说抄家!」锦衣卫大声说道。 盛长歌回头,就看到景廷一身绯红的官服,缓缓走来,披着早晨金色的阳光,恍如神祗。 只是此时,她也没有了心情肖想景廷。 「抬到前院!」景廷低头看着那一熘尸骨,脸色冷沉。 整整二十六具尸骨!整整二十六个生命,二十六个家庭! 盛长歌突然感觉,昨日在揽月楼,她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很快,整个成平伯府的东西都被成箱装着抬到前院。 都说,成平伯府没落了,但是单单是银票就有几百万两之巨,更不说那些金玉古玩。 盛长歌却是没有守在这里,而是到了书房。 如果有什么,一定会在书房,自古以来,书房就是最重要的地方。 屋子里的东西都被一点一点的翻检带出去了,整个书房都显得空荡荡的。 盛长歌从屋子的一角开始看起来,一点一点的摸索! 「找什么?」景廷站在门口,挡住了外面的人。 第60页 盛长歌回头看了他一眼,小脸上难得没有笑容。 那一张没有笑容的脸,不知为何就让人感觉,立体了起来,有点凌厉的感觉。 「景世子是担心我?」盛长歌眸子里都是惊喜! 景廷脸色一沉,没有说话。。 盛长歌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点一点的摸索下去,尽管锦衣卫已经仔仔细细的搜过一遍了,盛长歌还是感觉有什么。 她挪开椅子,挪开书桌,桌子还没有放下,就听到咔嚓一声。 「小心!」眼前一道绯色的身影飘过,她的腰似乎被谁搂住了。 然后,骤然失重下坠! 第62章 你是捨不得我死 事发突然! 盛长歌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只是感觉身下骤然一空,眼前一黑,就掉了下去。 因为速度太快,连带抓着她的人也一起给裹了下来。 「奶奶的!」被抓着腰带的盛长歌脸朝下,她有预感,脸着地的感觉不会太好。 只希望不要破相!招蜂引蝶也要好相貌啊! 亮光在头顶渐渐变淡,就是唿喊声也渐渐要听不见。 他们还没有落地,就看到上面的口轰然合上,一点亮光都没有了。 一切都在须臾之间发生,速度快得像是在做梦。 这口气还没有缓过来,就听到四处都是嗖嗖的声音! 这个洞窟里竟然还有暗器! 我命休矣!盛长歌感嘆,只是对不住这个救她的人! 「对不住啊,害了你!」盛长歌拍拍他的肩膀! 那个人也不说话,只是在黑暗里辗转腾挪,似乎他长了一双夜视眼,清楚的看到暗器飞来的方向,并且完美的躲过去。 但是黑暗中,还是听到噗嗤一声。 然后有血腥味在盛长歌的鼻端蔓延。 「你扔下我吧!」盛长歌突然说道,「这样你能逃出去!」 那个人依旧不说话,等到声音停歇,他才停止。 脚底是坚硬的地面,盛长歌踉跄着站稳,听到那人的气息有点急促,不由得担心:「你的伤要不要紧,我有上好的伤药!」 「你伤哪里了?」盛长歌伸手就去摸。 那个人往后一躲避开盛长歌,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眼前的黑暗瞬间就被驱散了。 「景,景廷……」盛长歌惊讶的差点摔倒。 要知道他三尺之内是不允许有人靠近的,并且她盛长歌出事,他从来都不管的。 这么冷血的一个人,竟然救了她? 盛长歌感觉在做梦,继而感觉到惋惜,刚刚怎么就没有趁机抱紧,趁机摸上两把! 她的手,果然又开始蠢蠢欲动。 「你是捨不得我死?」盛长歌笑眯眯的问道,努力掩饰自己的担心,景廷受伤了。 景廷冷冷扫了她一眼,突然就吐出一口黑血,人直接就栽倒在地上。 珠子骨碌碌的滚了很远,一路过去,两边竟然有很多双眼睛闪烁着光芒! 盛长歌蒙圈的脑子瞬间回颅,她掏出司艷给的药粉,就开始在周围撒开。 果然是药粉所到之处那些东西纷纷逃窜。 她最怕的软骨动物,无孔不入的那一种! 她强忍着噁心,强忍着发抖,用力的扶起景廷,撕下自己的衣袍扑在地板上,让景廷趴在上面。 这才看清楚,景廷肩膀的位置有血迹。 她深深吸了口气,从腿上抽出一把异常小巧的匕首,挑开衣襟,看到一个星镖扎进他的皮肉,血是黑的,那一片都是黑的! 盛长歌想了想,微微勾唇:「景廷,可不是我轻薄你哦,是你给我机会的!」 她猥琐的嘿嘿一笑,用刀子飞速的挖出那个星镖,用力的挤出伤口的血水。 然后,直接用嘴去吸。盛长歌知道,这样她有中毒的危险,但是吸出来越多,景廷就越安全。 她不想死,也不能让景廷死了! 景廷醒来的时候,就发现盛长歌手脚并用的抱着他的腿昏睡着。 她的嘴角有血迹,唇色发黑。 景廷眸子一冷,伸手就去摸后背,后背衣服破了,但是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而地上,有一滩黑红的血迹。 因为这个,他忍着没有把盛长歌踹出去。 而他们的周围,那些蛇类围成了一个圆圈,在嘶嘶叫着。 地上,是白色的粉末,应该是盛长歌洒下的。 景廷神色复杂的看着盛长歌,这般看着的时候,盛长歌个子不高,身体瘦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十四岁,可不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吗? 苍白单薄的像是一棵刚刚钻出泥土的一株瘦弱的小草。 他不明白,盛长歌平时哪来那么大的能量,上蹿下跳的。 他伸手试试盛长歌的额头,似乎有点发烧。 景廷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倒出来一颗塞进盛长歌的嘴里,也给自己塞了一颗。 头顶上严丝合缝的,透不出一点亮光。 有些机关不是本人开的,操作方式不对,就会触动机关! 如果成平伯府有这么精妙的机关,那么成平伯真的只是个寻花问柳的伯爷吗? 盛长歌为何会针对成平伯,难道真的因为是陶哲思在揽月楼抢媚儿? 景廷越发感觉,盛长歌,像是一团迷雾,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了解过盛长歌。 第61页 他以前是看不上盛长歌的,混吃等死浪费生命的纨绔,被盛国公捧着不知道人间疾苦。 最近,似乎要颠覆他的认知。 突然,景廷思绪停止了。 因为他突然感觉从后面来的,丝丝缕缕的凉意,那是湿润的冰凉的味道,外面空气的味道! 第63章 拆屋子,掘地三尺 司棋和听风在外面急的团团转,任凭他们怎么折腾,那个地下的洞口再也没有打开过。 陆天啸奉命带着成平伯和陶哲思过来。 「怎么打开?」陆天啸手握佩刀,冷冷的盯着成平伯。 那一院子的尸体,顺天府正在整理,让人辨认,到处都是哭声。 而眼前这两个人就是罪魁祸首!即便是他,见惯了杀戮,心里也都是愤怒! 成平伯看着院子里的尸体,看着被抄查过的成平伯府,他就知道没有未来了。 既然没有未来了,拉两个人下水有什么不可以! 何况,拉下水的是景廷和盛长歌! 天齐最举足轻重的两个人!他想慕刚的脸,此时应该是黑的! 何况,这个地下室,绝对不能打开,景廷和盛长歌,也绝对不能活着出来! 「不知!」成平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成平伯,你不要顽固不化!」陆天啸手中的刀瞬间出鞘,寒光直逼成平伯! 成平伯轻蔑的扫了陆天啸一眼:「你杀了我啊!」他呵呵冷笑,「带两个人走,很值!」 听风一把把陶哲思拽了过来,目光阴狠,浑身的杀气都迸射出来:「你说!」 陶哲思哪里见过今天的阵仗,人早已经蒙圈了,他抖抖索索的说:「我没有来过书房,我不知道!」 「成平伯,如果你不说,就先看着你的儿子死!」司棋死死的盯着成平伯,声音里都是杀气! 成平伯呵呵一笑:「这样的逆子,死了也就死了,本伯爷也不是后继无人!」 「爹,你不管我了?我是你最疼爱的儿子啊,我是你唯一的儿子啊!」陶哲思扑过去抓着成平伯的衣襟,苦苦哀求。 这样冷酷的成平伯让他感觉到害怕,陶哲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爹! 「滚开,蠢货!」成平伯后退一步,眼神都是嫌恶,若不是这个儿子招惹盛长歌…… 成平伯借着避开陶哲思的机会,后退几步,靠着墙壁站着。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嘴角勾着嘲讽的弧度。 司棋和听风对视一眼,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清了出去。 此时空旷的四壁映入眼帘,陆天啸挥手:「拆屋子,掘地三尺!」 陆天啸的话音落下,只听轰隆一声。 谁的速度这么快? 目光掠过,勐然感觉到不对,成平伯呢? 刚刚站在这里的成平伯呢? 成平伯站立的地方一片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墙壁还是那个墙壁,地面还是那个地面! 人却是凭空不见了!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陶哲思扑到陆天啸的脚下,「你饶我一命,我就说!」 陆天啸低头冷冷的看着陶哲思,腰间的佩刀哗的一声出了鞘! 闪着寒光的锋利刀锋,映着陶哲思惊恐的双眼。 「不要杀我,我说,我说!」陶哲思指着刚刚成平伯站着的地方,「他就轰隆一声掉下去了,一下子就不见了!」 陆天啸目光沉沉,这个屋子里竟然机关重重! 「封闭整个成平伯府,任何通道,包括狗洞,范围扩大到方圆五公里!」陆天啸沉声命令道。 在他们三个面前逃了,那对于他们就是最大的耻辱! 「拆书房!掘地三尺!」这话已经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听风和司棋对视一眼,成平伯府有古怪! 屋顶被拆了,墙壁被一面一面的推倒,推倒的墙壁里竟然还藏着金银珠宝。 众人惊异无比,成平伯是有些资产,但是父子二人挥霍无度,不可能富裕到这个程度! 那么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屋子一点一点的被拆除,地板砖一块一块的被撬起来,等到完全撬起来,就发现,屋子下面是特别大的特别厚重的石头。 没有机关,撬是很难再次撬开的。 「沿着石头周边清理,看看究竟把石头铺到哪里!」陆天啸怒了,这么看,成平伯府早有准备,而且不是今天才准备的! 与此同时,京城的一处高塔上,一个人站在那里! 那个人全身被傍晚的夕阳笼罩着,似乎是镀上了一层金光。。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整个京城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如何?」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似乎带了刺一般,怎么听都不舒服。 他后面的人单膝跪地,抬头看着夕阳里的背影,从他的角度,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个人的轮廓。 「成平伯府被抄,尸骨被挖出来了,景廷和盛长歌掉入密室,成平伯也借着密室逃脱!」 「叫人跟紧了,密室里不能留下任何把柄!」那人冷冷说道。 「至于成平伯,先跟着,看看有没有留后手!」那人呵呵一笑,都是千年的狐狸,他不信成平伯不给自己留后路。 「是!」那个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男子就静静的站着,看着天边的云吞噬了最后一抹霞光,才幽幽笑了:「盛长歌,越来越有趣了!」 第62页 第64章 死都不能愉快轻松的死了 盛长歌在冰火两重天里,幽幽醒来。 她的身体一会儿如同浸在冰水里,一会如同放在烈火上炙烤。 那感觉实在是酸爽! 柔和的光线里,景廷那张明月一般的脸,浮在她的眼前。 恍恍惚惚的,似乎是梦境。 「难道,我已经死了?」盛长歌嘀咕着,又不禁懊悔,「刚刚就应该趁机摸一摸景廷的脸,就想着吸毒了!」 简直就后悔死了,趁机一摸,没有执念,相信以后她会过得更加的肆意舒适。 「不知道这阴间有没有后悔药!」盛长歌嘀嘀咕咕的一会儿抱紧自己,一会儿又去撕扯自己的衣服! 还能分开精力去看眼前浮现的景廷的脸,一边还伸出手:「做鬼也要摸一摸!」 啪嗒一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的小条子抽在盛长歌的手上。 「哎吆,疼!」盛长歌痛唿,继而愣住。 疼?她没死? 所以,面前的这个人是真的,不是幻觉? 「看在我给你吸毒的份上,让我摸一下!」盛长歌盯着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垮着脸。 不明白这个男人有什么好,让她的手有这样的执念! 「本世子没有嫌弃你脏,没有惩罚你随意碰触本世子,你就应该偷笑了!」景廷冷哼,扔过来一瓶药,「自己吃了!死了本世子不好交代!」 「景廷,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盛长歌怒了,她已经这么惨了,摸一下会死吗? 小气鬼,毒舌男!祝愿你永远找不到老婆! 手:我抗议,不许咒他找不到老婆,不然我咋整! 盛长歌咬牙切齿:你喜欢你去啊,我可以剁手! 「我救你一命,你还我一命,要什么同情心!」景廷冷哼,缓缓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盛长歌。 「你最好吃了药,起来走!」他扫了一眼石门的缝隙里丝丝缕缕渗进来的烟雾,语调微冷,「不然就真死了!」 「你就不能早点给我吃了!」盛长歌吃下去瞬间就好受了,不禁怒了。 「离我远一点,脏!」景廷冷哼,用小条子点着盛长歌的身体,不允许她靠近一步! 没有告诉她,吃过一颗药没有压制住。 「矫情!」盛长歌冷哼,都是灰头土脸的掉下来的,谁比谁干净? 四下里一看,竟然已经不在刚刚的房间里了,这里的墙壁上有夜明珠,屋子里各种陈设一应俱全。 而且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手痒,想要把这些东西都带走! 这般想着,盛长歌就把一旁的翡翠瓶子抱在了手里:呵呵,真是好东西! 「先有命活着再贪财,死了带不走!」景廷扫了眼冒金光的盛长歌一眼,冷冷嘲讽! 盛长歌冷哼一声,索性把瓶子塞进了怀里,挺了挺肚子瞪着景廷:我就拿了,你奈我何? 景廷挑了挑眉,并不说话。 他在屋子里搜寻机关,烟雾的味道越来越重,吸进去一口就感觉唿吸不畅! 盛长歌越过景廷,走到石门边,把双手贴在石门上。 石门的里面尚且冰冷:「外面火势不大,可能烟比较多!」 景廷挑了挑眉:「原来不是不学无术!」 盛长歌怒目而视:「你小看我!」 继而笑眯眯的,色眯眯的盯着景廷:「你是不是心悦于我,所以一直这么关注我?」 景廷的脸瞬间冷了,目光里都是嫌弃,心悦盛长歌?亏她想的出来! 「本世子是正常的男人,自然只爱女人!」 盛长歌重重的嘆了口气:「哎,好忧伤啊!」 「若是,我能为你男扮女装呢?」盛长歌侧着头,笑眯眯的问道。 景廷的回应是径直转身,在屋子里找机关。 明显的,这些话题不重要。 好吧,那就说点重要的:「景廷,京城贵女,你有没有心悦的人,我帮你追来啊!你呢,让我摸一下就好!」 背上是肌肤如玉的,不知道这脸上是不是? 那沁凉丝滑的感觉,简直让人慾罢不能! 盛长歌瞪着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无语。 她的手好像有自己的思想,时常会违背她的意愿!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触感的确挺好,景廷的这张脸也的确是赏心悦目! 即便是当做花瓶,也一定是最贵的花瓶,何况景廷还才华横溢,身份贵重! 白月光真的不是谁都可以当的! 景廷盯着盛长歌脸上猥琐的神情,皱眉。 他现在突然能够理解了,盛国公为何总是拿着条子追着盛长歌,他现在也想拿出来条子。 「收起你龌龊的想法,想着你怎么逃命吧!」景廷冷哼,「你还有策论呢!」 盛长歌笑容一收:「生死攸关,你竟然还能记得让我背策论!万一死在这里,背策论有什么用!」语气简直就是悲愤至极。。 能不能友好的相处了,死都不能愉快轻松的死了吗? 景廷不看她:「死也是要完成的!不如你趁着现在还没有死,把昨晚让你背的背给我听!」 盛长歌嘴巴一扯,开始假哭:「你欺负人,都快死了,你还这般无趣,你不怕以后托生成木头!」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你该操心的是……」景廷唰的抽出来小条子,冷冷一笑,「背不出来挨揍!」 第63页 盛长歌捂着屁股,咽着口水,步步后退:「变态!」 「没你变态,还准备喜欢男人?」景廷冷哼,眯着眼睛,显然是当真的! 盛长歌真要流泪了,她喜欢女人事情才大了好吗? 第65章 成平伯的密室 看到景廷拿着小条子步步逼过来,盛长歌一下子跑到最里面:「不要打,我背!」 小条子打的很疼,景廷不知道怜香惜玉,尽得老头真传! 景廷却是冷哼一声,用力按在墙壁上的一块石头上。 那块相对光滑的时候咔嚓作响,然后门的反方向,最里面的石墙却是打开了,一条灯火通明的道路延伸向不知名的地方。 盛长歌看看这边,再次看看那边,蒙圈了,正常人不都是进来是哪里,门就是哪里吗? 她探头看了看,丝丝缕缕冒烟的门,低语:「如果有烟火,是不是有人在?」 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门的另外一边的几块石头快速的逐一按下去! 如果那一边对应的是里面的门,这一边应该就是外面才对! 已经往暗道走的景廷阻止不及,眼睁睁的看着石门开了,浓烈的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咳咳……」景廷捂着口鼻,「盛长歌!」 盛长歌在烟雾拢过来的那一刻就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用衣袖掩着口鼻,迅速的往外爬! 她的速度奇快,很快就到了门外的过道上,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其实是什么都看不清的。 但是越是这样的情况,盛长歌的听力越发的敏锐。 哪怕是细小的脚步声! 的的确确是有细小的脚步声传来!一开门,她就听到了,那声音急促,但是又在竭力的控制音量! 「盛长歌!」景廷压抑着的低低的声音传来,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 盛长歌听到了,但是不能回应,因为前面的脚步声越发的快了。 这个时候,想着要仓促逃走的,绝对不会是自己人! 她悄悄的从腿上抽出匕首,咬在嘴里,接着往前爬。 强忍着咳嗽,强忍着地面湿滑黏腻的感觉。 这个时候,盛长歌突然有了孟长云临战时的感觉,她的爬行速度快,而且没有声音。 矫捷的如同一头猎豹! 隐隐约约的,前面能够看到一个人影,那人影踉跄着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压抑自己的咳嗽。 即便是如此,依旧有低低的闷咳声音传来! 那个背影,盛长歌莫名的感觉到熟悉。 他熟门熟路的七拐八拐的往前走,一直到没有烟雾的地方,他才停下来,在墙壁上摸索着,打开了一道门。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除了烟雾没有人任何东西,他才进去。 在门滑开,即将合拢的时候,盛长歌悄无声息的窜了进去。 战场上追踪敌人,一向是她的特长,所以,前面的人根本就是毫无察觉。 屋子里光线有点暗,除了大书桌,软塌,还有博古架,上面放满了好东西。 书桌后面的书架,则是满满的书籍。 真是有钱!盛长歌心里暗暗嘀咕,回头一定全部弄走! 没办法,她穷啊,她还有一堆人要养啊! 借着那人在书架上翻找的功夫,盛长歌一个翻滚,人已经隐在大书案和墙壁之间的夹角的位置。 那个地方是一片阴影,不是特别留心,根本就不可能发现的。 那个人从书架上拿下来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很多信件。 并且拿出了火摺子。 这是要烧毁?盛长歌眉头一皱,手里抓着一个小东西就弹了出去。 那个小东西啪嗒一声打在博古架上的一个花瓶上,那个花瓶晃了晃,啪嗒一声倒在地上。 随着哗啦的声音,只剩下一片碎片。 盛长歌心疼的不要不要的,那都是值钱的东西啊! 「谁!」从书案下抽出一把匕首,就往博古架方向去了。 但是转了两圈,并没有什么人,就是软塌上的被子都被他翻找了一遍。 趁着这个功夫,盛长歌飞快的想要从桌子上去抓信件,但是一下竟然没有成功,因为盒子被重新盖上了。 借着夜明珠的光芒,盛长歌终于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就是成平伯! 成平伯不是在大牢里吗,怎么就出现在这里了? 这个密室离开那个通道和房间很远,似乎是独立,也就是说,这里可能是最机密的地方。 心里莫名的冒出兴奋的泡泡,这是找到成平伯府最大的秘密了? 成平伯重新回来,眉眼沉沉的从书架上,拿下来很多东西,在屋子的中央放了一个盆,开始烧东西。 盛长歌心急如焚,不明白景廷怎么还没有跟过来。 看着成平伯的样子,功夫不差,她一个弱鸡,身上还有重伤,真的打不过! 死在这里就亏了。 好在,火盆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这个地方一片黑暗,但是桌角的另一边就是一片明亮,若不是有插着孔雀翎什么的大花瓶挡住,盛长歌早就暴露了。 成平伯转身去抱书。 盛长歌飞快出手,从燃烧的火盆里抓了一把,迅速的塞到鞋底踩灭火焰。 成平伯回头看着火盆,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左右看看,又没有什么异常。 第64页 盛长歌趁着成平伯烧书的时候,从后面伸手,又从书架上摸了两本看起来比较旧的塞进怀。。 一般比较旧的书,都是经常看的,或者经常用的。 她刚刚缩回去,就听到什么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身黑衣的只露出两个杀气腾腾眼睛的人就出现在屋子里。 「你来了,我以为还要等一会!」成平伯头都没有抬,甚至还笑了笑! 第66章 被杀手发现了 乖乖! 盛长歌按着自己的胸口,心都差点跳出来了! 幸好她的反应快,不然一定被发现,一个都打不过,这两个,她只有被剁碎的下场了。 「你主子让你来的,救我还是杀我?」成平伯的语调淡然,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甚至他手上烧东西的动作都没有停止! 「这要取决于你!」那个人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半分情绪在里面。 这是杀手!盛长歌屏住唿吸,这是精心培养出来的杀手! 一般这样的杀手,都是花很大的价钱,从小培养的,这份开销一般人家是给不起的,所以註定是权贵之家培养的。 如果是成平伯背后的,那这个人的地位,只怕不是她能想的。 盛长歌缩在那里,更加的不敢动弹,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因为在这个杀手的手里,她一招都过不了。 「这取决于我有没有暴露出你的主子!」成平伯冷哼,拿着手里的信扬了扬,「怕我留下任何的把柄是不是?」 杀手没有说话,只是手里突然就多了一柄长剑,晕黄的光线掩饰不住的森森寒意。 「我要是说,所有的把柄都在这间屋子里,你要怎么做?」成平伯冷笑。 上了贼船没有人能够下去,那个主凉薄的性子,会斩杀掉所有可能暴露的可能!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希望自己能够活着! 「你确定?」杀手的声音很冷。 「他手上有我最后的把柄,那就是我的命,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成平伯笑了笑,把手里最后一封信放进火盆里。 杀手的长剑毫不犹豫的抹了成平伯的脖子。 成平伯坐着没有倒,而是捂着脖子,艰难的说道:「我这条命给他,让他给我留下一滴血脉!」 杀手没有回应,只是拎着滴血的长剑,站在原地等着成平伯死去! 「就当是这么些年,我们父子为他做事的报酬!」 杀手还是没有应声,眸子越发的森寒。 「裴家,景家,盛家,孟家,一个一个的走了,今天我来了!」成平伯的声音在喉咙里咕噜咕噜作响,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 「他很好!」杀手冷冰冰的吐出三个字。 成平伯的嘴角骤然展现笑容,手一松,鲜血喷涌而出,人轰然倒地。 「那,就好,他日,若登高……」后面的话,淹没在一片咕噜咕噜的声响里,再也听不清楚了。 杀手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成平伯慢慢的不再抽搐,没有了动静,才冷冷一笑。 那呵呵的声音里似乎带着无穷无尽的嘲讽之意。 他拿起长剑在成平伯的胸口重新补了一剑,确定没有活着的可能,才站起来,慢慢环顾四周。 「你就和你这些财富秘密一起葬在此地吧,算是主子对你最后的额仁慈!」那杀手在成平伯的衣服上慢慢擦干净剑上的血迹,低声说道。 盛长歌陡然一惊,他是要毁了这里! 景廷难道还没有发现自己在哪里? 盛长歌焦急,但是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不敢! 那个杀手,神色淡淡的开了门走出去。 盛长歌在门合上的时候,立刻往外扑,火盆里的信纸还在燃烧,没有烧透。 因为盛长歌的动作,风过处,带起来上面的灰,下面信纸上的字若隐若现。 盛长歌外扑的动作骤然停止,她低头看着火盆,死死的盯着火盆。 闪烁的火苗之间,信纸上的字也是忽明忽暗! 但是盛长歌还是看的清楚:促盛慎之去凉州战场,万事已备,只待人来!可用婉卿! 盛长歌蹲下身,抓了书案上的毛笔就往外夹。 但是纸已成灰,一夹就碎。 她不死心,直接上手,可是手过之处,一片灰烬捲起,再也看不到一个字了。 盛长歌跪在地上,索性把整个盆倒扣,里面总会有没有烧透的只言片语。 「截断虎城……孤立孟……」 「促景明……用婉卿……」 「汝儿……」 「若他日……荣华一……」 「于沐风郡群山中……」 「京郊留心,万不可泄露行迹……」 盛长歌感觉不到手疼,她只是感觉,她的心脏似乎被烈火焚烧,她似乎发现了惊天秘密。 她的手已经灼伤,而所有的东西,都在她的翻腾下,以更快的速度烧成灰烬。 盛长歌不死心,她转身翻腾成平伯的身上。 翻腾一遍,颓然倒地,成平伯身上特别的干净,什么都没有。 唯一有的就是手上戴着的一个戒指,黄金戒指上镶嵌着一颗小巧的翡翠珠子。 那颜色,绿得有点渗人! 鬼使神差的,盛长歌伸手就把那个戒指拿了下来。 第65页 她的手还没有送回去,就听到门口传来了响声。 几乎条件反射的,她就连滚带爬的躲回原地,同时还没有忘了,把成平伯的手放在火盆的边上。 因为火盆里边留下太多的痕迹了。 来的不是景廷,而是那个杀手。 他在成平伯的手上翻腾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然后皱着眉头看着四周。 突然冷冷一笑,长剑握手:「出来!」 第67章 难道还有自毁程序 盛长歌一个哆嗦,身子碰到桌子,嘭的一声响。 那是她放入怀里的翡翠瓶子。果然不应该贪财! 「不管你是景廷还是盛长歌?」黑衣人冷冷笑道,「今日必死!」 说话间就舞动长剑,直刺过来,速度之快,让盛长歌魂飞魄散。 盛长歌直接往一边一滚,堪堪躲过了第一剑。 顺手捞起桌子上砚台就砸了过去,还有空瞄一眼:「我去,心疼这上好的端砚!」 说话间,人已经窜到博古架的边上,抓着上面的金银玉器名家书画就砸了过去! 因为盛长歌的速度太快,扔的又多,那杀手竟然一时没有得逞! 「盛长歌!」那个杀手笑了,「地狱无门,你偏来!」 说话间,长剑直接奔着盛长歌的身体过来。 「阎王爷不喜欢我!」盛长歌一边说着一边高高举着一个花瓶,准备砸过去! 奶奶的,这是什么鬼速度! 她的吐槽没有结束,那长剑已经刺到她的胸口,只听哗啦一声,长剑竟然从她的胸口滑开,贴着身侧刺过去,刺偏了! 竟然刺偏了! 盛长歌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破洞。 杀手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刺在博古架上的剑! 不仅仅是盛长歌愣了,那个杀手也愣了! 「金丝软甲?」杀手狐疑的盯着盛长歌,继而诡异一笑,「我有兴趣!」 什么金丝软甲,明明是她的翡翠瓶子!贪心还是有用的! 盛长歌勐地扔掉瓶子,推倒博古架就跑! 门虽然紧闭,但是她看清楚机关在什么地方了! 她的手还没有摸到机关,后面的破空声已经追到身后,她甚至感觉到了尖锐的疼痛感。 「景廷,救命!」盛长歌大喊,一边勐按机关,一边勐的蹲下身体,滚到一边。 长剑贴着她的后背划上去,大红外袍破成两半,头顶的发冠被挑走,一头长髮瞬间披散下来。 长剑转了一个弯,再次奔着盛长歌的脖子过来。 盛长歌已经来不及反应,只能紧紧的闭上眼睛:我命休矣! 「动我的人,找死!」一声冷喝从敞开的门传来,下一刻,景廷就要从外面飞进来! 那杀手转身飞出去,手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短剑,射入其中的一条石缝。 而他已经逼着景廷退出去,石门在他身后关上。 盛长歌一口气还没有喘匀,就感觉整个屋子都剧烈的摇晃起来。 难道还有自毁程序! 盛长歌连滚带爬的钻到大书案和墙壁形成的夹角里,抓一摞书挡在头顶! 四周的墙壁突然就有了无数个孔洞,无数支簇黑的短箭从里面飞出来,就连书桌上都射入了很多。 还有的是贴着盛长歌的鼻尖过去的。 幸好有大花瓶挡着,不然就成了刺猬! 然而这还没有完,四周的孔洞里冒出白色的烟雾。 盛长歌暗骂一声,想要捂住口鼻已经来不及,这是毒药啊! 紧接着轰隆一声,整个暗道就开始崩塌,就从盛长歌待着的屋子开始坍塌。 景廷追着杀手,还没有出暗道,暗道就开始倒塌。 他从塌陷的出飞上地面,回头一看,整个成平伯府的地面都在塌陷。 「盛长歌!」景廷飞奔回去。 到处都是塌陷的废墟,从这个位置,完全无法判断,盛长歌究竟处在哪个位置! 「空气有毒,注意迴避!」陆天啸大喊,人群纷纷往外撤。 「世子走!」听风一把扛起景廷。 「景世子,我家世子呢!」司棋和司墨焦急的追过来! 「放我下来!」景廷冷声说道,强忍着眩晕,勉强站立,「吃解毒丸,沿着书房往南挖,你家世子在底下!」 司棋和司墨的脸色瞬间苍白,司墨更加冷静一点,一声唿啸响起。 须臾之间,就有不少人从成平伯府外面进来,竟然都是候在外面的盛国公府的侍卫。 「挖,世子被埋在下面!」 「挖,盛长歌在下面!」锦衣卫和景廷的人也都捂着口鼻过来,沿着景廷指着的方向清理。。 景廷盯着那一片废墟仔仔细细的看着,在上面慢慢的踱步,想着自己到底走出了多远! 「这里!」景廷指着脚下,「挖这里!」 人群蜂拥过来,从一边开始清理,等到看到一大片石头屋顶都已经压下去,众人的脸色都很差。 这么一整块屋顶压下去,还有什么希望,估计有人都压成肉饼了! 景廷冷肃的站在那里,脸色尤其的难看! 盛国公把盛长歌交给了他!如今…… 「从周边开始挖!」景廷一字一顿的说。 都说祸害活千年,他可不相信盛长歌死了! 第66页 盛国公府的人,根本就没有人停下,盛长歌是他们的世子,哪怕是肉泥,也要带回去。。 他们红着眼睛,却是根本就不停止! 「景世子,长歌呢?」盛战听到消息匆匆赶来,还穿着常服,一脸的汗水,气喘吁吁的问道。 景廷没有回答,盛战看着在场的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瞬间就老泪纵横:「歌儿啊!你让你爷爷咋办啊!」 一边指挥盛国公府的人:「挖,使劲挖!」他自己也手脚并用,开始挖掘,没有工具就用手! 「景世子,石头太大,希望渺茫!」陆天啸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 「石头大,人可以抬起来,没见到人之前,不会停止!」景廷沉声说道。 他的话语里都是坚决! 第68章 阎王爷敢收小爷吗 「挖,挖!一定挖出来!」盛战举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大声说道。 司棋和司墨不吭声,只是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毒气!」有人惊唿一声,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人群退开,等着毒气散去。 只是众人的心里,都开始打鼓,又是毒气,又是巨石压顶,这还有活着的希望吗? 景廷的脸色越发的黑沉,低头看着那一片废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盛战的双手滴滴答答的滴着鲜血,眼眶通红。 毒气一散,他就上前抓起棍子,撬着小石头:「国公府的,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直到晚霞如血,夜幕降临,也没有什么消息。 巨石的周边有的地方露出黑黝黝的洞口,里面是有东西架住了巨石,但是缝隙太小,根本容不下人进出。 「盛长歌……」 「盛世子……」无论怎么叫,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撬一下,撬试试!」盛战大声说道。 人群聚集过来,大铁棍,大木棍都被抬过来,插入石板用力的撬下去。 「一二三,撬!」 巨石纹丝不动! 后面又加入一些人:「一二三,撬!」 咔嚓,木头断了,铁棍弯了! 众人面面相觑。 陆天啸看着站在那里的景廷,嘆了一口气:「景世子,不要自责,陛下派工部的人来了,你看,能不能从巨石下面掏,应该比上面容易一些!」 让人离开的话,他也说不出来,毕竟盛长歌是盛国公府的唯一血脉。 而盛国公还征战在疆场上! 景廷终于从废墟上收回目光:「有劳陆大人了!」 他的脸色惨白,嘴唇有点发乌,身体里还是有余毒的,强自撑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世子,沐雪送来的,喝了吧!」听风端着药给了景廷。。 景廷接过来一饮而尽,嘴里的苦味一直蔓延到心里。 恍惚中似乎又看到了盛长歌,从城楼上落入他怀里的盛长歌,她说喜欢他。 一身红衣潋滟的盛长歌,笑容如日光灿烂。 此时,他也清楚的意识到,盛长歌活着的希望真的不大了! 工部的人,盛国公府的人在用木棍支撑巨石,然后往下挖。 景廷始终站在巨石边的废墟上,巨石下的缝隙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活着的气息。 时间越久,景廷感觉越是冰冷,他无法和盛国公交代! 「有一只脚!」 夜半十分,突然有人大喊! 众人精神一震,都围了过去,黑色的靴子,大红的衣摆! 「小心一点,看看能不能拽出来!」下面的人挖,司棋和司墨小心翼翼的往外拽。 下面的洞还没有挖出来,人就拽出来了,除了两条裹在脏污的红袍里的腿,上半身已然没有了! 静默,死一般的静默! 整个现场一片死寂,明明到处灯火通明,但是却让人感觉到寒冷,彻骨的寒冷。 「歌儿?」盛战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两条腿,看着蜿蜒而出的血迹,两眼通红,泪水不停。 「不,不会是歌儿的,挖!」盛战这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死也要有个全尸!挖!」景廷冰冷的声音也响起。 挖掘在继续,只是整个现场除了挖掘的声音,再也没有半个人说话。 即便是挖出来,盛长歌也是个死人了! 终于,血肉模煳,看不出本来模样的上半身被挖了出来。。 盛战跌坐在地上大哭:「国公爷,盛战对不起你啊,没有护住歌儿!」 景廷站在原地没有动,屋子里只有盛长歌,除了盛长歌还有谁! 他抬头看着天空,寒星几点,却是让他眼睛酸涩。 「我不信!」司棋喃喃说道,转身就跑,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一片黑暗里。 盛战擦干了眼泪,吩咐人将木板抬过来,抬着盛长歌回府。 「景世子放心,即便国公爷不在,盛战也会守住国公府,让歌儿入土为安!」盛战哽咽着说道。 「国公爷那里,还要景世子让暂时瞒着,他本来就在瞬息万变的战场,盛战怕,如果知道这个噩耗,国公爷……」 景廷却是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的,缓缓的低下头。。 原本清冷漆黑的眼眸里,一点一点的亮起星火,那星火逐渐连成一片。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一处,那是他的脚尖。 第67页 他的鞋子上都是灰尘,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但是此时,他的黑漆漆灰扑扑的鞋子上,一只手正搭在上面。 那只手虽然染着血,但是异常的白皙,在这灯光昏暗的夜里,似乎是一道闪电一般的刺眼! 「谁他奶奶的说小爷死了,阎王爷敢收小爷吗?」 一道细细的,虚弱的,却是假装兇狠的声音从缝隙里飘出来,似乎惊雷一般炸响在景廷的耳畔! 这是,盛长歌的声音! 盛长歌竟然还活着! 「司墨,听风,救人!」景廷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这六个字几乎是从酸涩的嗓子里挤出来的。 第69章 负心汉还可以这么用? 救人!? 周围的人齐刷刷的看着景廷,怕是景世子魔怔了。 人不是在木板上吗,不是被砸的血肉模煳吗?还要救谁,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了! 「景世子,你节哀!」盛战先说道。 「景世子,盛世子已经去了!」陆天啸嘆口气,盛长歌是多么鲜活的一个孩子,谁也不想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长歌,盛长歌啊,你个混蛋!」骤然一声哭喊声响起,竟然是裴森来了! 「你说过和我一起下场的,说过一起喝花酒的,你怎么可以撇下我,你这个负心汉!」 裴森看着血肉模煳的尸体,噗通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众人面面相觑,负心汉还可以这么用? 「你走了,我怎么办?喝酒没有伴,打架没有对手,再也没有人坑我钱,夺我女人了,人生多么无趣啊!」裴森接着数落,脸上倒是真的泪水哗哗的淌! 「世子啊,我们来送你一程!」废墟之外,齐刷刷的站着无数的女子,个个帕子掩面,哭得撕心裂肺! 「盛长歌,你回来,你回来,小爷保证一辈子管你吃喝,再也不和你争媚儿,再也不和你打架,对你言听计从!」裴森接着哭嚎。 景廷只是感觉额头青筋暴起,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就没有人听他说,救人,救人还不懂什么意思吗? 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声嘶力竭的一声嘶吼从脚下传来。 「裴森,你个王八蛋,谁死了,等小爷我爬出来,你要赖帐小爷就打死你!让陆院使先过来,小爷中毒了!」 裴森的哭声戛然而止,接着蹭的一声蹦起来:「鬼啊!」 速度是那么快,眨眼之间已经没有踪影了。好像刚刚他的伤心只是一场梦一样。 「谁是鬼,你丫的才是鬼!我是你大爷!」盛长歌怒了,她就是昏睡了一会,就成死人了,还哭丧? 众人惊恐的目光终于落在景廷的脚下,然后就看到一双染血的手用力的抓着景廷的鞋子。 「外面的谁在,挖一下,小爷我出不来!」 众人终于后知后觉的知道,景廷为什么说救人! 真是佩服景廷的淡定,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站在原地不动! 司棋和司墨嗖的一下就过来了,颤抖着双手就去扒一边的碎石头和泥土。 这里明明是低洼下去的一头,竟然还能活着? 景廷的脚边终于被掏出了一个洞。 在众人的万分期待的目光下,盛长歌终于披头散髮灰头土脸的从那个狗洞里爬了出来。 「司棋,你就不能掏大一点,你让你家爷钻狗洞!」盛长歌一肚子火,谁被死了一次,还是血肉模煳的死,心情都不会好! 本来逃走的裴森感觉不妥,再次熘回来,一眼就看到僵立不动的众人中间,披头散髮的盛长歌对着他森森一笑。 一口白牙闪着寒光,裴森嗷的一嗓子,撒腿就跑:「盛长歌,死就死了,你诈什么尸?」 嘭,慌不择路的裴森一头撞在树上,扑通一声倒地,晕了。 盛长歌哈哈大笑,没有笑两声,只是感觉气血翻涌,哇得就吐出一口鲜血。 「陆院使,快看看!」听风已经气喘吁吁的拎着陆院使来了。 陆院使伸头看了一眼,急忙叫道:「药箱药箱!」 然后,盛长歌被按在硕大的石头上,寒光闪闪的银针就扎了下去。 众目睽睽之下,盛长歌欲哭无泪,劫后余生就被扎成刺猬,请问谁有这个待遇! 不过这一扎,她倒是哇哇吐了一阵子。 刚刚漱口完,陆院使又是一把药丸塞进去。 简直是惨无人道,这么对待病患真的好吗?盛长歌噎得直翻白眼! 「瞪什么瞪,你不知道自己中毒了,再晚一会,你也不要爬出来了,这里就是你的坟墓!」陆院使瞪着盛长歌,小小娃娃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他也中毒了!」盛长歌的手指着景廷,她要有人陪着吃苦,才不会觉得药苦死人! 陆院使瞬间到了景廷的面前,把脉,扎针塞药一气呵成! 盛长歌乐不可支,景廷也有被这么对待的一天,爽! 景廷冷冷的扫了盛长歌一眼,不语。那个披头散髮的疯子,他不认识! 「陆大人,陆大人,我的钱呢?」盛长歌绝对忘不了这个!眼巴巴的盯着陆天啸。 陆天啸嘴角抽搐,从怀里摸出两万两银票给盛长歌:「皇上说,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不许人帮你,拿了就是你的!」 第68页 盛长歌瞬间两眼发亮,两万两银票唰的甩给司棋:「分给那些死者的亲人!」 接着对盛国公府的人说:「小的们,巨石之下有财宝,给我掏!」 中气十足,气势恢宏,贪财之相一览无余! 然而众人只觉得可爱,盛世子果然是鲜活的可爱! 盛战站在木板旁边,木板上还躺着身体,他似乎还没有从震撼中醒过来,只是红着眼眶,说不出话来! 第70章 景廷,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盛长歌轻飘飘的扫了盛战一眼,微微一笑:「叔父,多谢你,我没事!」 盛战似乎终于回过神,喜极而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这个?」 他的手指指着木板上血肉模煳的那一个人。 「是成平伯!」盛长歌没有说太多,她自己还没有理出来头绪。 有些话该不该说,怎么说,她都要细细的思量。 盛战还想要再问什么,只见盛长歌已经投入到寻宝的行列! 「这里这里,从这里挖下去!」 司棋和司墨听令行事,果然掏出了金银玉器,没有损毁的都是精美的东西! 盛长歌直接找了一个布袋子,都装起来。 「那个柱子,扒开!」盛长歌两眼冒光,终于要发财了啊,天知道这一天她期待了多久! 朱红的柱子扒开,里面都是黄白之物。 盛长歌也挑剔的很,只要玉器和金子,银锭子那是看都不看一眼! 陆天啸眼睛亮了,感情这个盛世子还有一双点石成金的手啊! 他在后面捡漏也是很爽的,索性带着人,抬着大箱子一路跟在后面。 「陆大人,我总是感觉这个屋子底下有东西,不然让工部也来帮忙?」盛长歌悄咪咪的问道。。 帮忙的时候,顺走一个两个,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辛苦费了。 陆天啸连连点头,抄家出来的财产已经送入宫中,这里的算是捡漏,毕竟他们锦衣卫也是很穷的! 「那就挖吧!」盛长歌大手一挥,成平伯府的大厅被挖开,祠堂的地面也被清理出来。 暗夜里,还在成平伯府的一众人瞪大了眼睛。 喔喝,成平伯府的房间地砖下都是用银子砌成的,白花花的,真的是亮瞎了眼睛。 盛长歌扫了司棋一眼。 司棋一挥手:「来帮着陆大人搬银子!」 银子是搬走了,一车一车的运走了。 但是盛国公府的人,衣服里也都是鼓鼓囊囊的。 盛长歌背着大口袋,简直就是笑眯了眼。 谁不喜欢钱啊,白送的不要白不要! 「小的们,回家!」盛长歌笑弯了眼睛,豪气挥手! 「盛长歌,你不能回去!」景廷突然说道。 盛长歌勐一回头,笑眯眯的看着景廷,「哦,景世子捨不得我走?」 景廷看着她玩世不恭的样子,微微勾唇:「你爷爷走的时候,可是把你託付给了本世子!为了你的安全,今日起,你就住在景王府了!」 盛长歌眸子一亮,继而大力的摇头:「不行!」 虽然她肖想景廷,住在景王府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但是,也就代表着,策论什么的,无穷无尽,她再也没有自由可言。 「听风!」景廷冷哼一声。 听风立刻上前,一把夺下盛长歌的布袋子,甩到背上,然后另一只手拎着盛长歌。 「盛世子,陆院使说你要好好养养,你的院子都被烧了,最近又遇到刺杀,不如住到景王府!」 「司棋,司墨!」盛长歌挣扎,最重要的是她到手的银子! 景廷手里的小条子,唰的就抽了出来。 司棋和司墨面面相觑,不敢动弹了,那是国公爷的小条子,在景廷的手里,一样的好用! 于是盛长歌就被这样生生的拎走了! 「我的袋子呢?」盛长歌终于在景王府里被放下,她插着腰气唿唿的说。 景廷点头示意,听风立刻扔给盛长歌一个布袋子。 盛长歌看着轻飘飘的袋子,干瘪的袋子,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一无所有! 「我的金银珠宝呢?」盛长歌怒了,这是抢劫! 「你不就是有个袋子,哪里有什么金银珠宝!」景廷凉飕飕的说道。 盛长歌苦着一张脸,欲哭无泪:「景廷,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明明陛下都说,她拿的就是她的,景廷不能这么无赖! 她缺钱,很缺钱,还有一大家子等吃饭!还有一大群孩子等着上学堂! 她说好了,夫子测试好了奖励的! 「我的钱呢?」盛长歌跳脚。 景廷幽幽转身:「盛世子从今天起不用外出,笔墨纸砚吃喝住行,本世子会记帐的,回头找国公爷报销!」 「景廷!你还我的钱!」盛长歌疾步往前沖,她有钱自己逍遥不好吗,现在景廷半路截胡,竟然还有脸和国公府报销! 听风往前一闪,就挡住了盛长歌的去路。 而景廷,慢慢悠悠的走远,没有停顿,没有回头。 「哇,你欺负人,景廷你太可恶了,我辛辛苦苦的找来的,凭什么,凭什么拿走!」盛长歌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就大哭起来。 丢了钱肉疼,被欺负心疼,受了伤浑身疼,盛长歌的脸上真的是满脸泪水。 第69页 景廷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目光扫过盛长歌的泪脸,落在她鼓鼓囊囊的怀里:「你确定要这般扰民?」 盛长歌一个激灵,咕噜一声爬起来,双手抱着自己的怀抱:「不扰民了,不扰民了,我住在哪里,这就去!」 「策论放在你的桌子上了,记得背!」景廷恶魔一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盛长歌脚下一滑,差点滑倒:没有人性的傢伙! 第71章 陛下接你入宫 盛长歌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还没有找到地方放那些宝贝。 王德就带着轿子来了:「盛世子,陛下接你入宫!陆院使已经候着了,要给你仔仔细细的检查一下!」 盛长歌的手指僵硬了一下,转头眉眼弯弯的看着王德笑道:「伯伯,我累死了,不能明日吗?」 成平伯的事情太大,说了她指定是捲入这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若是什么都不说,慕刚只怕是不会相信的! 盛长歌现在是万分的后悔,刚才是不是应该和景廷先聊聊! 继而又想,景廷就值得信任吗?她对景廷又了解多少呢? 她喜欢追着景廷跑,已经成了习惯。 景廷是赏心悦目,但是直觉告诉她,景廷很危险,她应该保持距离。 「盛世子就在轿子上睡一会,咱家让轿夫抬的稳一些!」王德笑着说道。 这就是不行了! 盛长歌扫了一眼自己鼓鼓囊囊的衣服,心里知道,放在景王府是不安全的,毕竟之前景廷已经劫掠了大部分。 她微微苦笑:「那就走吧!」 成平伯的事情,慕刚终究是要问的。 这么多条人命,这么多钱财,那么精妙的密室,无一不在告诉慕刚,这后面有问题! 景廷就站在景王府的门口,看着盛长歌过来,眸光闪了一下。 「早上本世子让听风去接你!」 盛长歌扫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发誓,不如就赖在皇宫里,那也比景王府自由。 这里不仅仅是不自由,还吞金! 不能想,想了那空荡荡的袋子,她的心口就疼! 但是,盛长歌也知道,她和景廷都是不安全的,他们两个人去了密室,不管有没有看到什么,对方都不会放心! 晃晃悠悠的轿子里,盛长歌了无睡意。 她的怀里还有没有来得及看的信件,和那本书,她听到的那些话,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炸弹。 如果说出来,整个京城只怕都要被炸飞了,她说不定也是尸骨无存。 打更的声音传来,此时已经四更了,天,快亮了!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慕刚沉沉的坐在那里。 从成平伯府抄来的东西已经造册送来,一个小小的成平伯府,便是国库银子的两倍! 皇家给了成平伯多少东西,他一清二楚,所以,这些钱财从哪里来的? 「皇伯伯!」盛长歌拎着衣袍,蹭蹭蹭跑进来,「你要给歌儿报仇!」 这话已经带了哭音,慕刚紧皱的眉头微微放开了一些。 「跟皇伯伯说说,什么仇?」慕刚声音柔和了几分。 「那个景廷,不让歌儿回府,不仅仅是如此,他还把歌儿带出来的钱财都没收了!」盛长歌想想那些东西就心疼。 钱财会是最大的帮手,她真的,真的需要钱! 因为想要做的事情太多,需要用的人太多,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这事啊!」慕刚笑了笑,「景廷已经都送去户部,准备买军粮送去承安!」 盛长歌噎住了,为了自己家的老头也好! 「可是,可是,歌儿穷啊,一穷二白啊!」盛长歌接着哭穷。 慕刚的目光扫过盛长歌鼓鼓囊囊的衣服「你怎么穷了?」 「歌儿有一大家子要养啊!」盛长歌理直气壮的说,「皇伯伯不是知道吗,那些女子抱着孩子,挺着肚子上门认亲,歌儿都承认了啊!」 慕刚眉心一跳,他是知道盛长歌做了什么,但是没有想到盛长歌会挑明了说。 「你为什么要认下?」慕刚很是好奇,明明都不是盛长歌的! 「她们定然是遇到难处,走投无路了,歌儿能帮就帮一把!」盛长歌骄傲的抬着小下巴,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心里却是知道,这件事情过了明路,以后养着也好,用人也好,那些孩子落户也好,都会方便很多。 「不错,有赤子之心!」慕刚回头看着王德,「给歌儿拿五万两!」 「哎吆,果然是皇伯伯,就是不一样,财大气粗,怜悯弱小,妥妥的明君!」盛长歌的马屁拍的那是一个顺熘! 「马屁精!」慕刚笑着骂道,继而正色问道,「你和朕说说,你究竟经歷了什么,都说你死了,朕担心坏了!」 「阎王爷不收歌儿!」盛长歌磨蹭到慕刚的座椅旁边,噗通一声坐在慕刚的脚下。 「不过,皇伯伯,那个密室里真的有古怪!」盛长歌歪着头,「歌儿都吓死了,本来就想要进宫,但是怕打扰皇伯伯休息,憋得特别辛苦!」 「那就说吧!」慕刚拍了拍她的头! 他喜欢盛长歌这种万分依赖,把他当做靠山的感觉! 盛长歌就叽里哌啦的说起来:「你不知道,一开门就都是烟雾,那是妥妥的要熏死我们!」 盛长歌一脸劫后余生的幸运:「歌儿听到脚步声,所以就爬着往前追!」 第70页 「为什么趴着?」慕刚问道,跑着岂不是更快! 「城南的破庙里,老乞丐说的啊,烟雾都是往上飘的,所以趴在地上,烟雾最少,要是站着,就熏晕了,怎么追?」 慕刚:嗯,受教了! 第72章 歌儿还有好东西 「那人打开一间密室,歌儿就借着烟雾掩护跟了进去。就躲在……」 盛长歌左右看了一眼,拽下来一摞奏摺,在地上摆出了那间屋子里的陈设。 指着书案和墙壁的夹角说道:「就躲在这里,这边有个大花瓶,插着孔雀羽和花卉!」 慕刚点点头,的确是唯一能够躲藏的地点,也多亏盛长歌身子瘦小! 「那人进来就奔着书架,拿出一个盒子,里面都是信件!」 「你看到了?」慕刚精神不由的绷紧,那定然是最紧要的东西! 「看不到啊,我摸着怀里的药瓶子去砸博古架上的花瓶,花瓶掉落,他去看,歌儿伸手摸了一下,他竟然盖上了!」 盛长歌万分遗憾,「那时候歌儿才看清楚,那是成平伯!」 「他就在书案前放了一个火盆,开始烧信件,连同架子上的图书!」 「都烧了?」慕刚眸色发暗。。 「歌儿本来想要做点什么的,但是还没有开始,就来了一个黑衣杀手,应该是杀手吧!」盛长歌歪着头描述,「就是浑身都躲在黑色的衣服里,只露出两只眼睛!」 「是杀手!」慕刚沉声说道,能够培养杀手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们说了什么?」慕刚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神色晦暗。 盛长歌跳起来:「歌儿记性好,演给皇伯伯看,不过歌儿有点不明白!」 「你主子让你来的,救我还是杀我?」 「这要取决于你!」 「这取决于我有没有暴露出你的主子!怕我留下任何的把柄是不是?」 …… 「那,就好,他日,若登高……」 「你就和你这些财富秘密一起葬在此地吧,算是主子对你最后的额仁慈!」 盛长歌惟妙惟肖的演完,眼巴巴的看着慕刚:「皇伯伯,他们在说什么,什么主子,登什么高,关裴家盛家景家孟家什么事情?」 慕刚的脸色越发的冷沉,此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成平伯背后有人,并且一直都是为了那个人做事情。 当年成平伯和老伯爷,支持的可不是他这个皇子! 先皇怕他们兄弟相残,定下储君的时候,就把当时的皇子分封各地。 如今还健在的只有楚王! 也就是当年成平伯支持的皇子! 会是楚王吗?慕刚心里有疑惑,楚王这么些年,格外的老实,从来没有惹出来一件事情! 最让他放心的是,楚王无后,至今只有一个女儿,别无所出! 「皇伯伯?」盛长歌疑惑的叫道。 慕刚回了神,对着盛长歌笑了笑,「你去侧殿休息,陆院使在那里等着你!」 「皇伯伯,歌儿还有好东西,不过要换银子!」盛长歌嘿嘿的猥琐笑着,举着自己的双手说道,「为了给皇伯伯抢下来一些东西,歌儿的手都烧破了!」 慕刚眉心一跳,紧紧盯着盛长歌:「什么东西?」 盛长歌在慕刚期待的目光下,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翡翠瓶子,一把翡翠戒指,一对翡翠手镯,两颗夜明珠…… 「盛长歌!」慕刚有被戏弄的感觉,这些重要吗,一点都不重要! 「别急皇伯伯,塞在最里面,歌儿从火盆里抢出来的!」盛长歌嘿嘿笑,继而从怀里掏出一封烧了一角的信件! 邀功似的举到慕刚的跟前:「给,皇伯伯,成平伯转身拿书的时候抢出来的!」 慕刚伸手接了过去,信封皱巴巴的:「里面写了什么?」 「不知道啊!」盛长歌的脸上有伤还有灰,一双手也被烧伤,都是灰尘,整个人都灰扑扑的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 但是表情格外的无辜:「都是人,没有来得及看!也不敢看!皇伯伯快点看看有没有用,有用要赏歌儿!」 「你个小财迷!」慕刚松了一口气,打开信件扫了一眼,目光冷沉。 「没用吗?」盛长歌嘀咕道,「银子跑了!白白烧疼了我的手!那,这个呢?」 盛长歌又从怀里掏出来一本破损的比较厉害的书籍,举到慕刚的面前,「实在是来不及偷更多,歌儿怕死,成平伯好厉害的样子!」 慕刚接过来,翻了翻,竟然是一本地图,天齐十之八九的地方都有在上面,并且有些地方是有硃砂标註的! 再仔细的看看,中间还撕掉了一些,他抬头看着盛长歌探头探脑好奇的模样:「你胡乱抓的?」 「不是!」盛长歌立刻邀功,「歌儿捡着能够着的最破的抓的!最破的就是经常用的,就像是人经常穿的衣服一样,会破!经常用,要么是喜爱,要么是重要,所以歌儿厉不厉害!」 慕刚终于笑了,伸手摸摸盛长歌的头:「歌儿啊,你是朕的福星!王德,再给拿五万两!」 最近他很肥,不在乎这点小钱! 盛长歌笑眯了眼,捧着银票塞进怀里,顺便把桌子上的财物都收起来,摆摆手:「皇伯伯,歌儿去处理伤口睡觉了,您也早点休息!」 走的干净利落,有了银子万事足,好奇的事情也就不好奇了! 第71页 慕刚看着红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脸色一点一点的黑沉下来! 黑沉的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随时会大雨滂沱! 第73章 破车才需要很多备胎 天色微微亮了。 盛长歌打了一个呵欠,洗漱之后趴在软榻上,盖着锦被露出来一双手给陆院使清理。 「陆院使,会不会留疤?」盛长歌很担心。 「知道担心就保护好自己,都是伤疤多难看!」陆院使气哼哼的说道,谁一夜没有休息,心情也是不会好的。 门扉作响,两个人齐刷刷的抬头,只见一身绯色官袍的景廷慢慢走了进来。 果然是美啊! 盛长歌感嘆,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美玉,自有光华流转。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自带光芒的,景廷就是的。 「景美人是担心我吗?」盛长歌笑眯眯的问道,景廷这样的人呢,放在家里看着也挺赏心悦目的。 可惜,有点不好掌控! 景廷冷冷扫了她一眼:「不要让本世子听到第二次!」 他的目光扫过她有伤口的小脸,接着看着陆院使正在清理的双手,目光微沉! 「无趣!」盛长歌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告,「景廷,你这么个样子会找不到媳妇的知道吗?」 「呵呵……」景廷冷笑。 「我家世子一招手,姑娘排成队,让我家世子挑选!」听风在一边不由自主回嘴。 「吆吆,听风啊,有一个词是宁缺毋滥!」盛长歌嘿嘿笑着,继而感嘆道,「破车才需要很多备胎。你说你家世子是破车吗?」 听风憋得脸通红,这话怎么接? 景廷的脸色更黑:「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等本世子下朝,一起回去!」 「我要睡觉,不要!」景王府还有策论等着她,坚决不回去! 盛长歌往被窝里缩了缩,摸摸怀里的东西,才感觉到踏实。 去了景王府,又会一穷二白的! 「你以为你说了算?」景廷冷哼一声,转身出去了! 陆院使小心的擦擦额头的冷汗,景世子一直注视他清理伤口,这感觉不是一般的有压力! 「盛世子,你和景世子有仇?」陆院使小心的问道。 「哈,就是想摸摸景廷,看看脸是不是如玉的触感,没摸到,就是调戏了一下下!」盛长歌呵呵装傻! 「盛世子,调戏景世子?你就自求多福吧!」陆院使摇摇头,提着药箱走了! 盛长歌伸了个懒腰,缩进被窝里。 自求什么多福,她又不嫁给景廷! 调戏完就跑,又没有打算负责任! 眼皮开始打架,这一夜,可是真累! 「盛长歌!」一声怒吼,声音尖利,刺痛人的耳朵! 盛长歌勐的坐起来:「怎么,地震了?有刺客?」 没有地震,也没有刺客,一个娇俏的女孩子气鼓鼓的站在盛长歌的面前! 她叉着腰,气唿唿的瞪着盛长歌:「你住到景王府去了?」 盛长歌瞬间来了精神,吆吆,听听这语气,酸熘熘的,羡慕嫉妒恨的,这是景廷的桃花啊! 「你喜欢景廷?」盛长歌双眼亮晶晶的问道。 「你竟然这样和本宫说话!」那女孩瞬间炸毛了。 「公主,公主,别炸毛!」盛长歌赶紧撸毛,这是慕北翼的妹妹,皇后的女儿,长公主慕念情。 颇得帝后宠爱,被宠爱的向来都是有恃无恐,何况是天家的宠爱! 「你为何住到景王府,是不是想要对景廷图谋不轨?」慕念情恶狠狠的瞪着盛长歌! 「我也不想啊,爷爷要找人管教我,陛下点的景廷,我有什么办法?」盛长歌感觉自己很无奈,也很无辜! 毕竟,做梦也没有想到,景廷会拿着小条子抽她不是吗? 当初的窃喜,如今都是噩梦! 「你不是喜欢景廷?」慕念情质疑,毕竟满京城都知道盛长歌追着景廷跑。 京城女子心头的白月光,这要是让一个男人追走了,她们颜面何存? 盛长歌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喜欢吗,她不知道啊,这双手也许是喜欢的! 「我就想摸摸那张比女人还要白皙的脸,看看是不是真的!」盛长歌嘿嘿笑着。 「真猥琐!」慕念情吐槽,拎着裙子在盛长歌的旁边坐下,「你确定你不喜欢景廷!」 「我喜欢美丽的小娘子!」盛长歌色眯眯的盯着慕念情,声调柔和。 慕念情蹭的一下跳了起来:「盛长歌!你不要痴心妄想!」 盛长歌傻眼,这到底是多自恋啊,她说什么了吗? 「那,你能不能帮本宫的忙?」慕念情深深吸了口气,接着有些羞赧的问道。 「追景廷?」盛长歌对于这类的事情比较感兴趣,「你知道景廷喜欢哪个类型的?」 景廷不是一直都不近女色吗,哦,男色也不近,是个人就要距离三尺以上! 心又冷,嘴又毒,还贪财,会打人,这样的钢铁直男,知道什么是感情吗? 「整个京城,能和景廷说上话的女人,只有一个!」慕念情悻悻的说道。 盛长歌眼睛瞬间就亮了:「是谁,是谁?」 「景世子!」 慕念情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柔和的声音。 第72页 「喏,就是她!」慕念情脸色黑了。 第74章 一借一还就是两次机会 「盛长歌,你……」慕念情一低头,瞪大眼睛,「盛长歌?」 被窝里的盛长歌呢? 此时,盛长歌已经趴在门口的柱子后面,津津有味的看着面前的养眼画面。 那女子一身月白衣衫,外面披着天蓝的披风,长发逶迤,面容娇美。 那眉眼那神情那语气,无一处不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这个女人就像是这个天气里的一汪温暖的春水,让接触的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舒坦。 「景世子!好久不见!」那女子浅浅笑道,不惊不惧,没有女儿家的娇羞。 好像就是在大街上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顺便打了一个招唿。 自然亲切,让人特别的容易接受。 「长宁郡主!」景廷停住脚步,点点头,语气温和,不过距离依旧在三尺开外! 「不知道今日会遇到景世子,否则,就将之前借过的书带来了!」长宁郡主笑着说道。 那笑容不会大的露出牙齿,不会微微让人感觉到傲慢,如沐春风一般刚刚好! 「改日也是一样!」景廷淡淡说道。 「尚有一两处不明白,改日请教景世子!」长宁郡主微微福了福身子,就带着人往后宫而去。 不死缠烂打,也不没完没了,一切都是刚刚好! 盛长歌站在柱子边看着宫道,良久,微微勾唇笑了。 「你笑什么?」慕念情气愤的打了盛长歌一下。她的心里酸熘熘的,如果是她,景廷只会一句,公主。然后脚步都不会停下。 盛长歌揉着被打疼的胳膊:「果然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很养眼就是了,景廷一身红,长宁郡主一身蓝白,在这阳光普照的早晨,格外的养眼。 何况,男女都很美! 「什么郎才女貌,一对璧人!」慕念情气恼的说道,「明明就是一肚子心眼,去后宫这里又不是必经之道,谁不知道这个时辰,官员散朝!」 「所以,这就是你要学的,人家怎么就能说上话,还说的恰到好处!」盛长歌用心良苦的教授这朵小白花。 「什么意思?」慕念情疑惑的盯着盛长歌,一边慢慢后退,「你可不要坑本宫,本宫会打断你的腿的!」 啧啧,盛长歌摇头:「所谓借书,一借一还就是两次相处机会,还书不理解还可以请教,说不定还能登堂入室的请教,你啊,太嫩!」 「真的是……」慕念情正说着,突然咽了一口口水,微微后退一步,脸颊绯红,「景,景世子……」 景廷淡淡点头:「公主!」 果然就两个字,多一个表情都没有,眼光更是没有施捨一个。 果然是差别对待,盛长歌心里感嘆! 原来景廷好的那一款! 「你很闲?」景廷冷声问道,目光却是盯着盛长歌。 盛长歌一愣,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他享受齐人之福,来找她什么麻烦! 「不闲,一点都不闲,本世子要睡觉,困死了!」一边说着一边往屋子里跑。 开玩笑,景廷的脸色一看就不好,她不能当出气筒! 但是衣领转眼就被拎住。 盛长歌踉跄着回头,对着听风怒目而视:「你做什么?」 「世子说了,接盛世子回景王府!」听风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笑得很是渗人。 「我不!」盛长歌怒吼。 对上慕念情羡慕的,同时嫌弃她不识好歹的目光,盛长歌郁闷的想哭。景廷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美好! 但是怎么办,打不过,挣脱不开,盛长歌就被拖着往外走,那个姿势要是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盛长歌咬牙切齿的想,她一定找机会胖揍听风一顿! 竟然敢这么对待小爷! 「景世子留步!」一位老嬷嬷匆匆赶过来,对着停住脚步的景廷行了礼,「皇后娘娘请景世子一叙!」 慕念情眸子一亮:「母后……」 「公主,皇后娘娘说了,现在,你最好待在自己的宫里,不要出门!」嬷嬷的声音里多了些严厉。 「景世子,请!」老嬷嬷让开身后的道路,笑着说道。 完全是不容拒绝的样子! 景廷扫了两眼亮晶晶的盛长歌一眼,转身走了。 听风拎着盛长歌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来人,请软轿,送盛世子回府!」那老嬷嬷接着说道。 景廷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只是眸色深了几分。 盛长歌倒是眉眼弯弯的笑了:「嬷嬷,多谢,本世子这就回家!」 从听风的手里挣脱,跑得那是一个快! 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景廷嘴角微微勾起,转身接着走路。 皇后的宫里,被禁足的皇后一身常服坐在那里,脸色阴郁。 看到芝兰玉树的景廷从外面进来,似乎也带来了外面的光亮。 皇后的眼睛里也一点一点的亮堂起来,她盯着景廷看了半晌,才屏退所有人,慢慢悠悠说了一句:「景廷,本宫知道你在找害死你父母的兇手!」 景廷目光凌厉的看着她,不过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对于皇后的话,不置可否,淡然平静。 皇后冷笑一声:「本宫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若为本宫做一件事,本宫告诉你一条线索!」 第73页 「这是交换条件?」景廷终于开口,声音清冷。 「自然!」皇后摆弄着手腕上的镯子,「你也可以不答应,本宫就当没说!」 「我答应!」景廷勾了勾唇角,抛出来三个字,转身往外走。 她想要什么,景廷知道。 景廷想要什么,她也清楚! 第75章 让珍娘来见我 盛长歌出门就雇了马车,径直去了槐树街! 她很清楚,黑衣人跑了,后续等待她的只怕是不死不休的刺杀! 坐在门口做针线的杨婆婆一眼看到盛长歌,就笑开了满脸的菊花:「公子,你来了!怎么又受伤了!」 盛长歌笑了笑:「婆婆,没事,让珍娘来见我!」 府里有她专用的房间,盛长歌也没有惊扰众人,直接进去。 司棋和司墨很快就来了,就看到盛长歌站在窗口,也不说话。 她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好像天生就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司棋和司墨感觉有时候面对盛长歌比面对盛国公还有压力。 珍娘很快就来了,她进屋就恭恭敬敬的行礼:「公子!」 盛长歌转过身,把身上的珠宝银票都掏出来,推给珍娘:「该变卖的变卖,怎么用,你看着办!」 继而看着司棋:「让司琴出来!」 几乎是眨眼之间,司琴就站在屋子里。 「我有事情让你们做,可能会很危险,而且现在我也不会给你们解释为何要这么做,你们做吗?」盛长歌正色问道。 「做!」三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盛国公培养他们,把他们送给盛长歌,是什么意思,他们早就明白。 盛长歌也没有多说,只是吩咐人拿纸笔来。 然后就伏案开始写写画画,速度奇快,似乎那些文字,那些地图,根本就是印在她的脑子里一样。 「司棋,你拿着这些东西走一趟承安,务必亲手交给爷爷!」盛长歌把两封信和一本小册子丢给司棋,「保护好自己,现在出发!」 如果成平伯府密室里那些都是真的,那么几个家族负有盛名的将军死亡,都不单单是战死那么简单。 如今爷爷被调离京城,远去承安,真的只是因为承安军情紧急,后面没有别的手笔吗? 以前她感觉她洞悉了一切,现在她感觉,自己错了,也许暗中一直有一只大手在操纵。 还有可能,那只手借着慕刚和慕北翼的手,促成了今日的局面。 「世子爷!你要的资料!」司棋放下一本小册子,转身离开。 「珍娘,让你的人留意成平伯府每一个人的去向!」盛长歌抬头看着她,「可能会很危险,无论什么时候,你们的生命是第一位的,宁可错过,不可伤了自己!」 珍娘收拾好桌子上财物,点点头:「公子放心!」 从五年前,盛长歌捡回身染重病被扔在乱葬岗,奄奄一息的她的时候,她就知道,此生,她定不会辜负盛长歌。 「不要让凌天阁发觉!」盛长歌叮嘱了一句。 明月楼开遍三国,收揽消息卖给凌天阁的同时,也向凌天阁交保护费。 所以,时至今日,明月楼无人敢动分毫。 但是合作就是合作,没有必要牵扯太多。 「司琴,你守住这里,任何可疑人出现,都直接斩杀!最近让孩子们不要乱跑!」盛长歌叮嘱道,「你可以开始培养孩子基本的自保能力!」 屋子里只剩下司墨的时候,盛长歌静默了一会,又拿起笔在纸上画出两张地图。 「这两张地图,一张在京郊,另外一张在远一点的地方,你先去看图上标註出来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异常!」 盛长歌把图纸递给司墨:「这是很危险的事情,若遇到危险,你是第一位的!我不需要任何用生命换取来的东西,知道吗?」 司墨深深看了盛长歌一眼:「这样,你身边就没有人了!」 盛长歌骤然笑了,屋子里也好像在瞬间就亮堂起来了:「景廷不会让我死了,慕刚也不会让我死了!放心!」 司墨点头,转身就走。 屋子里静默一片,院子里有孩子们的欢笑声。 盛长歌斜斜的坐在窗框上,看着院子里,后面的几株梅花开了一些,红的白的,在阳光下热热闹闹的开着。 没有人问她为什么对成平伯出手,大抵都会以为,是因为和陶哲思在揽月楼打架。 盛长歌知道,她是感觉成平伯有猫腻。 在承安的时候,孟长云见过太子的长随和一个人喝酒,那个人,孟长云在成平伯的身边见到过。 盛长歌在揽月楼见过那人一次,但是的的确确是成平伯的人。 这个事情就有趣了! 她的确是为了桃红报仇!但是也的的确确是为了挖出背后的事情。 承安的一切都不是凭空发生的,有人在推波助澜。 孟长云的死,天齐一众名将的死,其实都是有人操纵的! 若是承安没有有实力的武将可用,暂且不说别国蚕食了,若是天齐境内有隐藏的势力。。 那要皇位要换人,大概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了! 「盛世子!」院子里路过的小丫头看到盛长歌眸子一亮。 盛长歌笑了,这个是在成平伯府的那个黑小的丫头:「你过来!」 第74页 盛长歌招招手:「你怎么到了成平伯府的?」 「我们一大批孩子,都是有人从各地拐来的!」小丫头皱着眉头,继而高兴的说,「谢谢世子爷,这里真好!」 盛长歌笑笑拍拍她的头:「好好养养,本世子不喜欢黑黢黢的丫头!」 小丫头端着盆,一蹦三跳的走了! 「司琴,查查,拐来是怎么回事!」盛长歌拍拍屁股,把司棋留下的小册子塞进怀里,该走了。 景王府虽然不想去,但是她也得承认,景王府最安全。 第76章 忘了自己一杯倒的酒量 「世子爷,盛长歌在明月楼喝酒!」听风对着马车里的景廷说道。 「拎回去!」景廷说道,想了想又说,「去明月楼!」 明月楼久负盛名,里面的菜品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所以,短短几年只见明月楼开遍三国。 明月楼后面的主子,却无人得以一见,一向是众说纷纭。 「好酒!」明月楼的梅花酿就是地道,盛长歌啃着酱肘子,品着梅花酿,感觉自己才重新活过来了! 「好喝吗?」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 盛长歌一个激灵,瞬间哭丧着脸:「你阴魂不散啊!」 门口站着的,不是景廷是谁,他神情冰冷,目光冰冷,看着她就像是看着案板上的肉一般! 盛长歌瞬间就感觉自己手疼,屁股疼,好像看到小条子在眼前挥舞。 「那个景世子,你也喝,明月楼最好的酒菜,来来,我请客!」盛长歌变脸的功夫堪称一流,瞬间就笑得眉眼弯弯。 甚至亲自拉开椅子,倒上美酒。 这真是格外熟练的舔狗姿势! 景廷拉开远处的一张椅子坐下,自己洗了杯子,倒了酒! 盛长歌摸摸鼻子,坐回去,接着捧着酱肘子奋战。 他愿意高冷,就高冷好了,哼哼,最好是不食人间烟火! 「你为什么要对成平伯出手?」景廷端着酒杯晃着,目光看着里面的酒,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盛长歌。 盛长歌啃着肘子的动作并没有停下,非常自然的接话:「自然是因为桃红啊!你不知道吧,在媚儿之前,桃红可是我的红颜知己!」 她气哼哼的用力咬了一口肘子:「何况陶哲思那个混蛋,又来抢媚儿!」 「我以为就是那些草菅人命的事情,谁能想到,成平伯府还有这等秘密!」 景廷目光盯着她:「什么秘密?」 盛长歌顿了一下,慢慢的,慢慢的放下酱肘子,满眼晶亮的盯着景廷:「你失忆了?」 景廷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冷了几分,连带屋子里似乎也冷了几分。 「那二十六具尸骨不是秘密,那富可敌国的财富不是秘密?还是那杀手不是秘密?」盛长歌接着捧起酱肘子。。 还能不能好好的吃个饭睡个觉了,都不要这样不依不饶的好吗? 不过,她油腻腻的手又开始蠢蠢欲动。 盛长歌非常清楚,要是这么油腻腻的手去摸景廷,景廷一定会砍了她的。 「和陛下说了什么?」景廷接着问,桌子上的食物酒水,他就是看着,一口都没有沾。 盛长歌心头不爽:「我为何要告诉你?」 景廷笑了笑,掏出一沓银票放在桌子上:「说吗?」 盛长歌怒瞪,拿她的钱来收买她,亏得景廷想得出来! 「没什么可说的!」盛长歌摇头。 景廷又拿出一沓,按在上面:「确定不说?」 「小爷我是那缺钱的人吗?」盛长歌怒了,在景廷的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人? 景廷慢条斯理的又掏出一沓:「反正也瞒不住,现在说有钱,一会可能一文都没有!你确定你有钱付帐?」 盛长歌一惊,连忙去摸自己的身上,荷包已经不见了! 身无分文,就是现在的她! 「小爷赊帐!」盛长歌脸色涨红,笑意不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气死了! 继而剧烈的咳嗽起来,盛长歌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咳嗽的吐出来了。 景廷坐在原地没动,而是慢慢的收回银票,掏出帕子慢慢的擦着手指,并且把椅子往后挪了挪,唯恐被盛长歌的唾沫喷上。 「如果是为了孟长云报仇,我想我们可以合作!」景廷慢悠悠的扔下一枚炸弹。 盛长歌的咳嗽一下子噎住了,她满脸通红,眼睛水盈盈的看着景廷:「你什么意思?谁说我为孟长云报仇?」 景廷幽幽笑了:「难道不是?」 盛长歌盯着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和嘴巴,深深吸了一口气:「怎么就是了?」 「不管是出于同病相怜,或者是其他原因。你把孟家定在功劳簿上,让人不敢动分毫,孟启一家赶出镇国公府,太子被夺去储位圈禁,老太君过继一位扛起镇国公府,难道和你无关?」景廷神色淡淡,但是话语却是格外的犀利。 盛长歌呵呵笑了,继而抬头,眉眼弯弯的看着景廷:「你说是就是吧!你呢,为何给她报仇?」 景廷漆黑的眸子对上盛长歌弯弯的眼睛,淡淡吐出四个字:「为了报仇!」 为了给谁报仇,他没说,盛长歌也没有问。 她静静的盯着一桌子酒菜看了半晌,突然诡异的一笑,眸光有些飘忽的看着景廷。。「银票或者让我摸一下,我可以告诉你……」盛长歌一句话没有说完,一头栽倒在桌子上,整张脸都趴在了那个硕大的酱猪蹄上。 第75页 倒之前,盛长歌心里狂骂,奶奶的,忘了自己一杯倒的酒量了! 第77章 不知道盛长歌醒了会不会哭 「盛长歌?」景廷皱了皱眉头,盛长歌整张脸都趴在酱猪蹄上,不疼吗? 屋子里一片静默,无人回应他! 景廷拿起筷子戳了戳盛长歌,她歪了头,脸从酱猪蹄上滑到桌子上,露出来的脸一片红扑扑的。 他扔了筷子,实在是太脏了,没眼看! 「听风!」景廷皱着眉头,准备和盛长歌谈一点正事的,现在发现,他是高估盛长歌了。 「世子爷,醉了!」听风拎起盛长歌的领子看了看她,然后肯定的说道。。 「醉了?」景廷简直是不能相信,他指着盛长歌还攥在手里小酒杯,「就那一口?」 盛长歌不是留恋花楼,天天喝花酒的纨绔吗,就这酒量? 「有人就是沾酒就醉,不分量多量少!」听风点头,盛长歌若是知道自己醉的这么狼狈,不知道会不会哭。 景廷静默,放下手里的杯子,身子靠在椅背上:「那个黑衣人还是没有消息?」 「没有。」听风摇头,「世子爷,密室里有什么?」 「带人帮着陆天啸清理成平伯府,尤其是成平伯死的那间屋子,一定想办法看看巨石下都有什么!」景廷的手指敲着椅子的把手,神情冰冷。 「盛长歌给了他一本书和一封信!换来十万两银子!」听风低低说道。 景廷下意识的扫了盛长歌一眼,发现她依旧醉的人事不省,才接着说,「知道内容吗?」 「不知,但是陛下的影卫出动了,天未亮已经出了京城!」听风接着说道,「盛长歌走后,他几乎砸了御书房!」 景廷眉眼深深的看着盛长歌,他笃定盛长歌一定是知道什么。 并且这个秘密,绝对可惊天地! 「有什么异动吗?」景廷的手指接着敲着椅子把手,神情淡淡。 「一切如常。」诡异的地方也在这里,京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切如常,半点波澜都没有。 「影卫有人跟着吗?」景廷接着问道。 「出去的不少,跟着一批,无法全部跟着!」听风皱眉头,而且影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哪里是那么好跟着的。 景廷沉思半晌:「拎着她回去!」 言罢,起身,径直出去了,一出门就和一个人差点顶头撞上了。 景廷停住脚步,神色淡淡:「王爷!」 「景世子!」庆王慕北鸣看到景廷,也是愣了一下,他依旧是一身白衣,脸色依旧哀戚。 似乎还没有从伤痛里走出去。 景廷点了点头,从他的身边走过,径直下楼去了。 慕刚有四个儿子,景廷从来不和任何一个多牵扯。 慕北鸣盯着景廷的背影,默默的看了一下。 「王爷!」听风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慕北鸣也是行了礼。 不过他的手上拎着烂醉如泥的盛长歌,这个礼就显得格外的诡异。 「这是?」慕北鸣看着盛长歌,疑惑不解。 「盛世子喝醉了,我家世子让小的带回去!」听风淡淡的说,点了点头,拎着盛长歌走了。 慕北鸣站在原地看着一行三人下楼,一边回头对小二说:「捡一些容易克化的,装好食盒,本王要去看老太君!」 景廷下楼的脚步顿了一下,不过没有回头,依旧缓缓的下去了。 「哎吆,小师弟这是怎么了?」一群京卫武学的人从外面勾肩搭背的进来,一眼看到盛长歌被拎着,立刻关心的问道。 「喝醉了!」听风点头,脚步没停,跟着他家世子往外走。 「小师弟酒量不行啊!」 「景世子这般看着,是不是科举有望?」有人接着说道。 「没错,没错,有景世子看着,盛长歌定然一日千里的进步!说不定真能光耀我京卫武学的门楣!」 「鬼扯,光耀的也是盛国公府!」 「你忘了沈祭酒也说让盛长歌可以去国子监了!」 「抢人,那是不行的,我京卫武学可不是吃素的!」 「就是,就是,得多押小师弟高中!」这一吆喝,酒楼里瞬间就热闹起来。 慕北鸣缓缓从楼上下来,迎接他的就是这般热闹的场景。 孟长云死了,盛长歌却是出尽了风头,不过下场考状元? 慕北鸣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多说,径直出了门往镇国公府的方向去了。 「听风,请陆院使给老太君诊脉去,看看中的毒有没有好了一点!」坐在马车里的景廷突然说道,「你陪着去!」 听风点头,把马车交给车夫,转身走了。 盛长歌就被放在景廷的脚边,满脸脏污唿唿大睡。 景廷低头看着她,神情里都是嫌弃。 大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似乎是闻到了盛长歌脸上的肉味,对着盛长歌的脸就舔了起来。。 吧唧吧唧,一会功夫,盛长歌的脸就被舔的一干二净。 景廷往一边挪了挪,不知道盛长歌醒了会不会哭? 第78章 是宽衣解带还是登榻暖床 「世子爷,大长公主遣公主府长史来探望盛世子!」景廷的马车一到门口,就有侍卫过来禀报。 景廷挑了挑眉,示意侍卫把盛长歌抬进去。 第76页 「景世子!」大厅里,一个中年男子看到景廷行了礼。 「唐长史请坐!」景廷微微笑着说道。 「大长公主让奴婢来看看盛世子怎么样了。」唐长史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人将东西送上来。 「不知道盛世子在吗?」唐长史笑着说道,「国公爷在前线,盛世子总要好好的才好!」 「景廷会上心的,不过也许惊吓太大,盛世子喝醉了,如今人事不省!」景廷说着这话的时候,两个侍卫抬着烂醉如泥的盛长歌正好经过。 唐长史担忧的皱了皱眉头:「没事就好,这些补品是大长公主吩咐的,盛世子既然住在景王府,就送到这里来了!」 「景廷代盛长歌多谢大长公主关怀!」景廷也很是客气。 唐长史从怀里掏出了两张请柬,放在桌子上:「最近京城频频出事,大家都很紧张,大长公主后日举行赏梅宴,请景世子和盛世子一同前往。大长公主可是念叨景世子了!」 「景廷也想大长公主了,一定去!」景廷笑了,冰块脸难得出现笑容,如寒冰乍破,波光潋滟很是迷人。 「世子爷,镇西将军府来探望盛世子!」 「世子爷,镇国公府来人探望盛世子!」 …… 景廷皱眉,景王府从来没有过的热闹,他真的很不适应。 想想,盛长歌一连两次差点丧命,探望也是应该。 盛长歌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窗口有红彤彤的晚霞的光芒。。 她感觉什么湿哒哒黏煳煳的东西,滑过她的脸,伸手一抹,黏煳煳的。 侧头一看,大黑伸着舌头再次从她的脸上舔过! 「大黑,你做什么!」盛长歌一下子蹦了起来。 大黑可以很可爱,那是在不舔她的脸的情况下,现在只剩下了噁心好吗? 而且,还满脸都是黏煳煳的,天知道大黑舔了多久! 盛长歌直接跳下床,冲到水盆边,抄起凉水就洗脸,连同周边的头髮都没有放过。 这感觉实在是太噁心了! 这么想着,盛长歌就感觉自己的胃部也翻滚了起来,她趴着窗户,对着外面哇哇的吐起来! 等到终于舒服了,她几乎精疲力尽的差点贴着窗户瘫下去。 盛长歌靠着窗边的椅子坐下,这一转身,差点亮瞎了她的眼睛,这一屋子的礼盒是怎么回事? 「酒醒了?」冷淡的声音响起。 盛长歌后知后觉的发现,靠门的位置坐着景廷,正在慢条斯理的翻着小册子。 盛长歌一惊,伸手去自己的怀里摸,哪里还有司棋给她的小册子。 「你搜我身了!」盛长歌惊恐万分,是不是发现她是女儿身了,苍天啊大地啊,谁要告诉她怎么办? 早知道喝酒误事,打死她也不喝了好吗? 「你那么脏,那么臭,你感觉本世子会翻?」景廷冷冷问道,「是大黑翻出来的!」 盛长歌怒了:「它翻和你翻有什么区别,大黑,我要宰了你!」 大黑嗷呜一声,直接窜了出去。 景廷危险的眯了眼睛:「本世子是人,自然和畜生不一样的。大黑喜欢你,你们大概是同类!」 真狗和舔狗,大概也算是同类! 「景廷!」盛长歌咬牙切齿,她现在不想摸景廷了,她想要掐死景廷。 「你要裴国公府女眷的资料做什么?」景廷扬了扬手里的小册子! 怒火中烧的盛长歌发现,他竟然是用一双筷子夹着小册子,刚刚翻书用的也是筷子。 这是有多嫌弃她,盛长歌感觉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打击! 奶奶的,一样是人,谁比谁差在哪里,干嘛这么埋汰人! 盛长歌干脆把头往膝盖上一扑,不理会了。 太气人了,她怕在景王府会英年早逝! 景廷也不纠缠,缓缓站起来,对着门外说道:「这大长公主府,镇西将军府,镇国公府来探望的礼物,都收到库房去!」 盛长歌瞬间跳了起来:「那是我的!」 景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当做弄脏了房间的赔偿,你有意见?」 这话冷飕飕的,有意见怎么样,扔出去吗? 盛长歌眸子一亮:「我有意见!」 「你有意见也憋着,本世子的地盘,本世子说了算!」景廷冷哼,傲娇的不可一世。。 盛长歌瞠目结舌,不,应该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憋出来一句:「我要回家!」 「做梦比较快!」景廷冷哼,「酒楼里欠本世子的解释,来吧,说给本世子听!说不定本世子能让你舒服一点!」 盛长歌死死的盯着景廷,贼兮兮的一笑:「景美人,你是捨不得我吗,所以要圈禁在你的家里?我记得你以前可是不喜欢我,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 景廷脸色黑了一度,脚步后退了一下! 「捨不得就直说,你说是宽衣解带,还是登榻暖床,我都乐意奉陪!」 景廷的小条子已经抽了出来,若是盛长歌上前一步,他的小条子估计就要抽出去了! 「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沐浴更衣,香喷喷的去找你?」盛长歌一边柔声说着,一边抛了一个媚眼。 景廷恶寒,眸光骤冷:「半个时辰后查策论,背不出来,今晚没饭吃,沐浴水都没有!」 第77页 「景廷,你混蛋!」盛长歌破功,这个直男,她没法子! 第79章 揍姓慕的包治百病 「本世子要去钓鱼!」盛长歌在屋子里憋了半天,怒吼一声。 于是,春日的傍晚,寒风料峭,盛长歌披着棉被坐在景王府后花园的凉亭里钓鱼。 身边的侍卫捧着策论读给她听。 她看字就眼疼,所以一向都喜欢别人读,她听着。 侍卫书声琅琅,盛长歌不禁感嘆,果然景廷高才,就连一个小侍卫,读起策论都是抑扬顿挫的,一个字都不带错的。 「景廷,快点上钩,今晚我要吃你!」盛长歌的目光阴森森的盯着池塘的水面,似乎下一秒上钩的那条鱼就是景廷。 许是她的脸色太吓人,大黑都躲得三丈远。 「早晚吃你的狗肉!」盛长歌对着大黑龇牙咧嘴!「小爷是你可以觊觎的吗?」 大黑嗷呜一声,但是也不敢剧烈的抗议,当初追了八条街的盛长歌似乎没有现在吓人! 「哈哈……」头顶突然就传来笑声。 盛长歌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身着天蓝锦袍的男子在围墙上笑得前仰后合。 看到盛长歌看过来,他指着盛长歌乐不可支:「你太有趣了!我比较好奇,大黑怎么觊觎你了?」 「干你屁事!」盛长歌阴恻恻的说,她手里的鱼竿勐然一甩,然后用力一拉。 天蓝锦袍男子一下子被鱼钩勾住了衣服,一时不查,就被盛长歌给拽了下来,仓促间整个人都扑在地上。 盛长歌一肚子火,她扔了鱼竿,甩了棉被窜上去,按住就是一顿胖揍! 「盛世子这个不行,不能动手!」侍卫急忙拉扯! 「滚开,小心连你一块揍!」盛长歌终于找到撒气的,怎么肯撒手。 「盛世子,他是……」 「天王老子来了,本世子也先揍了再说,敢嘲笑本世子……」拳脚接着下去,绝对不会留情。 「你以为小爷揍不过你!」地上的那个也恼了,这个盛长歌是个疯子! 等到景廷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在地上互掐,泥猴一般的人。 盛长歌头髮披散,红衣服已经变成了黑的。 那个男子一身天蓝锦袍,再也看不到半点本来的颜色,就连脸上都是泥巴! 积雪初融,石板路之外的地方都是泥巴,这两个人显然没有少滚来滚去! 「这是怎么回事?」景廷沉声问道。 盛长歌和那个男子对视一眼,冷哼一声,各自别开视线! 景廷感觉自己额头青筋暴跳,有点头疼,他瞪着那个男子:「慕北燕,你在做什么?」 「打架啊!」慕北燕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像小孩子一样,在泥地里翻滚?」景廷接着问道。 慕北燕脸色一红:「那是因为她不讲武德,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没办法!」 但是心里莫名感觉到很爽是怎么回事? 盛长歌侧头看了看慕北燕,一脸疑惑:「贤王慕北燕?」 看到慕北燕一脸傲娇的点头,准备端起架子等着盛长歌问候。 「最近流行爬人家墙头吗?」盛长歌语出惊人,「得亏景世子没有女人,这要是被怀疑成爬墙偷人可咋整?」 皇家的人就是应该揍,她早就知道他是谁,就是想要揍一揍,果然是揍姓慕的包治百病,她现在是神清气爽。 就连看着大黑的目光都柔和了几分。 慕北燕一张脸彻底的黑了:「谁偷人,小爷满京城红颜知己额,用得着去偷?」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谁知道你是不是就好这口!」盛长歌凉凉的说道。 「盛长歌,你丫的欠揍,小爷是那等没品的人吗?」慕北燕怒了,不是侍卫拉着,他一准再次冲过来。 盛长歌凉凉的吹着口哨,只当没看见,心情好爽!以后难受就揍慕北燕好了! 「好了!」景廷冷哼一声,简直头大了! 盛长歌翻个白眼,景廷也有气急的时候,爽! 「盛长歌你不是在背策论?」景廷冷声问道。 「我在安静的背啊,他爬墙偷看,还嘲笑我,我不该揍他耽误我学习吗?」盛长歌一脸无辜的摊开手。 「裹着棉被钓着鱼,侍卫读策论你听,也叫背!」景廷感觉压制不住了,只想拿出小条子抽一顿。 「是啊!」偏偏盛长歌一脸认真的点头,「我就喜欢这么背啊!背书还不耽误钓鱼,今晚还可以吃鱼,不好吗?」 好个鬼!景廷差点爆粗口。 「你质疑我啊,我背给你听啊……」盛长歌也不管任何人,叽里哌啦流畅无比的一口气背到底。 深深吸了一口气,差点憋死了,下次不能背得这么快! 「好啦,我背完了,回去洗漱吃饭了!」盛长歌摆摆手,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 「就这样走了?」慕北燕不敢置信的问道。 「不然呢?」景廷阴沉沉的问道,转身就走! 「景廷,你生气了?」慕北燕如同看到了天大的奇蹟。他就说了吗,羊入虎口,谁是羊,谁是虎,还真的说不定。 「滚!」景廷冷哼。 「好嘞,我去找盛长歌,好喜欢她的性子啊!」慕北燕从善如流的追着盛长歌跑了。 第78页 「盛长歌,听说你会带着人浪遍京城,不如带带我……」 「墙头上给本世子扎上碎瓷片!」景廷黑沉着脸说道。 第80章 活成那些人高攀不起的模样 西城楼上,盛长歌安静的站在那里,目光幽幽的看着远处的山林。 城里,一辆破旧的马车拉着棺木,几个家丁跟随着一路走来。 没有人哭,没有纸钱飘飞,安静的有点诡异。 就是走在最前面的孟云卿,也只是低垂着头。后面跟着几个年轻的妇人,还有两个小姑娘。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哪怕是贫民百姓家出殡,也是一路有纸钱,有人哭着送行的。 柳氏的葬礼竟然寒酸至此! 盛长歌低头看着下面,看着棺木慢慢的走近城门口,她缓缓从城楼上下来,立在路边。 「孟兄节哀!」盛长歌行了一礼,然后就跟在后面,「与孟兄相识一场,就送伯母一程!」 孟云卿的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芒,似乎是特别的激动,良久,才微微哽咽着说,「多谢盛世子!」 送葬的队伍慢慢的出城,往外面的山林而去。 路上尚有一些残花,而远处的山上,孟长云的坟头依旧是繁花如锦。 柳氏在离孟长云很远的一块山地下葬,孤零零的一个坟头,看起来格外的凄清。 「父亲临走有交代,母亲生前错处良多,让我买一块地,不让入祖林!」孟云卿苦笑。 这个时代的人是最注重宗族的,不能入祖林,这是最大的惩罚了! 「老太君……」盛长歌静默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老太君让入了祖林,我拒绝了!」孟云卿声音发涩,指着前面略略高处山地的一处新土说道,「那是我的妹妹,孟云星,如此她们彼此相伴也好!」 盛长歌眉眼深深,没有多说话。 孟长云恨吗?也许,孟云星的刀刺入孟长云的身体里的时候,是疼的,不是身体疼,孟长云是心里疼。 但是今日,盛长歌已经知道哪怕是孟云星,也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把枪,工具而已。 死了的孟云星可悲,还是被害死的孟长云可悲,她已经说不出来了。 不过都是权势争斗的牺牲品! 一大片山林,孤零零的两个小坟墓,盛长歌望着远处孟长云的坟墓,和她坟墓边连绵起伏的一片。 心里莫名的酸楚起来,孟家的人,几乎全部安眠在这里。 她强忍着心里的酸涩,眼圈微红,余生,她盛长歌定当好好活!连带他们的一起活,活成那些人高攀不起的模样! 「多谢盛世子!」孟云卿深深作揖,他家这种情况,所有人都有恐避之而不及,只有盛长歌。 只有从来没有交情的盛长歌来了! 盛长歌眸光闪了一下:「孟兄不用客气,人入土为安,咱们下山吧!」 下山的路有点滑,积雪融化,到处泥泞一片。 山林里一片寂静,偶尔可以看到黑黢黢的林子里冒出来的三两枝梅花。 「听说盛世子要下场?」孟云卿终于问道。 「被裴森坑了,京卫武学的教授已经上报了,连退堂鼓都不能打了!」盛长歌苦笑,「孟兄呢?」 「准备下场的,不过家里经歷这些变故,大概要等三年之后了!」孟云卿苦笑。 「孟兄有没有找顺天府,杀害伯母的兇手有没有线索!」盛长歌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孟启一家的事情,当夜就传遍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瞒也瞒不住。 「顺天府也在查,可是没有头绪!」孟云星嘆了一口气,「可恨我只知道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竟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如果知道……」 孟云卿的笑容越发的苦涩,若是知道,他又能阻止吗? 盛长歌嘆了口气:「总会水落石出的!」 「我会查出来真相的!」孟云卿定定的说道,眼神坚毅,显然没有打算就这么过去。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就说一声!」盛长歌显然支持,查吧,查出来的东西一定会很有趣。 她现在想的是,凤隐出现在孟云星住处,承安的事情,孟云星参与,孟启知道多少。 他们一家背后的人是谁,和成平伯是否是有关系的? 如果真的有关系,那人在京城编织了什么样的天罗地网? 盛长歌胡思乱想的走着,突然就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孟云卿侧头问道,盛长歌脸上的神情戒备而充满杀气,不是他平日里看到的样子,这让他的心头跳了一下! 盛长歌没有作声,只是转头看着后面的山林,直觉告诉她,有人盯着她! 那目光冰冷而带着杀气,如影随形! 说不定现在已经有弓箭对准了她,成平伯府密室的消息不能泄露,所以最好的就是她死! 可惜,她想要好好的活着! 思绪转换之间,只听破空之声传来,数支羽箭疾驰而来! 盛长歌大喝一声:「趴下!」 一把推开孟云卿,自己就地一滚,躲开第一波射杀! 几乎是立刻,第二波飞来,更加的密集,速度更快! 盛长歌拉着孟云卿就地滚入一棵大树后面,只听噗嗤噗嗤的声音响起,那些羽箭扎入大树,扎入她旁边的地上。 第79页 山林下,盛长歌的对面,两道黑影凌空而起,径直扑向羽箭射来的方向! 盛长歌的唇角嘲讽的勾起,景廷的人! 她就说,今天怎么就那么容易出来府! 「走吧!」盛长歌擦了擦手上的泥土,淡淡说道,甚至是笑着说的。 「盛世子你?」孟云卿惊魂未定,剧烈的喘息着。 「杀我的,连累你了!回吧!」说着率先大步下山去了。 孟云星神色莫名的看看盛长歌的背影,又看看远处的山林。 第81章 心仪景美人算不算 「汪汪!」一大早,大黑就来了。 扑开门进来,对着床铺上的盛长歌就是一顿狂吠。 「吵死了!」盛长歌抓着枕头就扔了过去。 凭空出现的一只手接住了那个枕头,不过是用两只手指的指尖夹着的,随即重重的砸回床上,接着就是擦手。 盛长歌无语的看着景廷擦手:「到底有多脏,你有病吧!」 景廷凉飕飕的扫了盛长歌一眼,擦手的动作没停! 盛长歌一个哆嗦,想起昨日因为出门被刺杀,回头就被景廷抽了几条子,屁股现在还疼! 她这么些年,究竟喜欢上的是个什么玩意? 这么个祖宗,确定就是追来了,能够伺候的了? 「这屋子我都走过了,摸过了,空气是我唿吸过来,整间屋子都是我的气息,你不怕污染了你!」盛长歌气哼哼的起身,一身雪白的里衣,走下来。 抓过大红衣袍穿上:「背策论还是练功夫?」 这哪里是监督,简直就是催命,以前上学都没有这么拼命过! 「收拾干净,一会去大长公主府参加宴会!」景廷冷飕飕的说完,转身要走! 「桌子上,你要的东西!」盛长歌气哼哼的去洗漱,这么冷的天,明明待在被窝里最舒服! 景廷走到桌子前,发现书案上有一张纸,上面完整的记录了盛长歌在密室里听到的对话! 「你拿什么交换?」盛长歌一边擦着脸一边问道。 「你希望知道什么?」景廷挑了挑眉,她不提钱的事情,定然是想要知道别的。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一笑:「我想知道,成平伯提到的四大家,都曾经出了什么问题?」 景廷深深地看着盛长歌,她还有保留! 「比如?」景廷挑了挑眉,盛长歌果然不是外表看的那么一无是处。 「比如,镇国公死于战场之前,有什么事情发生,裴家,我的父亲,你的父亲,他们在死之前都遇到过什么事情,或者发生过什么事情?」盛长歌依旧眉眼弯弯的笑着。 她清楚的知道,景廷不是一个笨人,相反,聪明的过分。 只怕,从那些对话里,他已经知道,几大家族出事和成平伯有关,或者是是说,和成平伯背后的那个人有关。 她不过,点明而已! 「可以,不过参加宴会回来之后!」景廷说着,转身往外走。 盛长歌在后面幸灾乐祸:「那个,不食人家烟火的景世子啊,那张纸我摸过了,字是我的写的,不怕有毒吗?手指要不要洗洗?」 景廷的身子顿了一下,只见拈着纸张的边,走了。 哼哼,摸不到你,就让你洗破皮!盛长歌心情大好。 「嘿嘿,盛长歌,昨天去哪里浪了,小爷没有找到你!」盛长歌还没有出景王府,慕北燕那厮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 笑嘻嘻的问道,并且一直跟到了马车旁。 「我去,盛长歌,你一个爷们,骑马不香吗,竟然娘们唧唧的坐马车!」慕北燕吐槽道,一边往马车里爬! 下一秒,他就被伸出来的一只脚直接踹飞了! 「盛长歌!」慕北燕狼狈的跌落在地上,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 因为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来的脸赫然是景廷的。 而误导了他的盛长歌,笑眯眯的摆摆手,走到马车边,翻身上马! 红袍白马,长街策马,她期待很久了!盛长歌嵴背挺直,当真有几分凌厉的气势出来。 慕北燕欲哭无泪,他说景廷娘们唧唧的,不知道回头景廷怎么报復! 盛长歌坑死他了! 慕北燕拍拍身上的尘土,咬牙切齿的上马,追上盛长歌:「你太过分了!」 盛长歌呵呵一笑:「看见你就想揍,小爷没有亲自动手,经是非常的尊重你了!」 慕北燕无语,他招谁惹谁了,昨天打架难道不是势均力敌,恩怨两清吗,怎么还记仇? 盛长歌骑在马上,在暖融融的阳光下打了一个呵欠:「你说这个宴会有什么意思,一堆色眯眯的男子,一群矫揉造作的女子,配对玩,有意思吗?」 慕北燕:呃……大长公主听到了估计要扁你! 「盛长歌你没有心仪的女子?」慕北燕八卦之心顿起。 「心仪景美人算不算!」盛长歌立刻贼兮兮的问道,下一秒她的后背就被什么击中,疼!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帘子微微晃动,肯定是景廷! 慕北燕笑得很是诡异:「景美人怕是不喜欢你!」话音未落,他的后背也挨了一下! 哦哦,景美人怒了! 「所以啊,了无生趣!」盛长歌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喜欢景美人什么?」慕北燕满足了八卦之心,格外的兴奋。 第80页 盛长歌举着一双手:「我的手对景廷有执念,见到他就想摸一下!」 「成功了吗?」慕北燕感觉简直不虚此行! 「从未成功过!」盛长歌脑袋一耷拉,郁闷! 「呵呵……」慕北燕笑着拍拍盛长歌的肩膀,「放心兄弟,以后哥哥帮你!」 两个人的马同时惊跳起来,差点把他们摔下来! 他们身后的目光特别冰冷,他们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景美人不好惹!是一朵带刺的花! 第82章 咱俩是不是大扑棱蛾子 大长公主府门口,车水马龙,简直不要太热闹! 盛长歌探头看了一眼,啧啧称赞:「这是每个人都要走出颁奖典礼的感觉,就差一卷红毯了!」 「你说什么?」慕北燕疑惑的问道。 盛长歌眸子一眯,继而笑道:「你看看,那些人,像不像一只只花蝴蝶,唿哧唿哧的飞,唯恐别人看不到!」 慕北燕转头看看,哈哈笑了:「像!」说着看看盛长歌再看看自己,「咱们是不是大扑棱蛾子?」 「你滚,麻利的滚!」盛长歌怒瞪,她为什么不能是美丽的蝴蝶,要是大扑棱蛾子! 「景世子来了!」一声惊唿响起。 门口的人唿啦啦的聚集过来,只留下中间很窄的一条通道。 小娘子们含羞带怯,目光饱含期盼。 小郎君们羡慕嫉妒,脸色微沉,笑容勉强。 盛况空前啊! 盛长歌下了马,悄咪咪的躲在一边看戏,这种宴会她很少参加,所以见到这种盛况的机会不多! 景廷马车的帘子挑起,他从里面一出来,就听到周围一片吸气的声音。 有些人就是天生自带光芒的,一出场就註定其他人黯然失色! 景廷扫过眼前的盛况,眉头微微皱起! 「你的景美人,似乎不喜欢小娘子们!」慕北燕不知什么时候站到盛长歌的旁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道。 盛长歌从他的手里抓了一把瓜子,也嗑了起来。 「习惯了吧!」这种人习惯了众星捧月,自然也不会太在意周围的星星的。 「景,景世子……」有女子脸色红红的轻声叫道。 景廷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唿了,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保持在三尺以上。 「好美!」 「我感觉景世子要晃花我的眼了!」 「景世子要是能看我一眼,我死而无憾了!」 「景世子要是愿意和我说一句话,我此生不嫁都行!」…… 一众人七七八八的小声的在景廷的后面嘀咕,那个眼神,似乎要将景廷生吞活剥了! 盛长歌吃着瓜子,跟在人群后。 白月光就是白月光,瞅瞅她,一样是世子,就无人注意。 「景世子!」一身碧色衣衫的女子从一旁的马车里出来,款款走向景廷。 景廷脚步停下,微微颔首:「长宁郡主!」 他的声音清冷的,但是特别的有味道,听着就让人醉了! 长宁郡主柔柔笑着,一身碧色的衣服,似乎是春日里的一株草,瞬间就让这早春活泛起来了。 「借你的书,今日带来了!」长宁郡主一边说着,一边让侍女拿过来书。 那书是放在一个精緻的盒子里的,她从侍女手里接过来,递给景廷:「多谢景世子,长宁有些地方不明白,已经写了下来,若是景世子有空,还请指教一二!」 景廷点了点头,伸手接过来,转身递给身后的听风。 众女子的目光里都是羡慕嫉妒恨,长宁郡主和景廷竟然熟悉到这个程度了吗? 盛长歌耸了耸鼻子,似乎周围的空气里都是酸味! 她留意到,景廷和长宁郡主的距离不足三尺,而且刚刚,两个人摸了同一个盒子! 景廷没有后退,没有擦手! 他真的喜欢长宁郡主? 盛长歌感觉自己的手,似乎突然就失去了力气,就连瓜子都不愿意往嘴里送了。 「景世子,请吧!」长宁郡主笑着说道,「公主让长宁来帮忙,长宁就给众人引路吧!」 说是引路,她却是走在景廷的旁边,一路上还不时问上一两个问题。。 「喂!」盛长歌走得好好的,突然被拉的一个踉跄。 一回头,就看着慕念情红着眼睛看着盛长歌,「你就看着他们相谈甚欢?」 盛长歌蒙圈,他们相谈甚欢,和她有什么关系?慕念情怕不是有病吧? 「你说过帮本宫的!」慕念情恶狠狠地瞪着盛长歌,说什么住到了景王府,一点用都没有! 「不要暴躁,你看看,羡慕嫉妒恨的一群人,有人出头就好!枪打出头鸟,你着什么急?」盛长歌赶紧低声说道。 「可是……」慕念情依旧不甘心,「她是京城第一才女!」 「放心,才女和才子未必能到一块去。」盛长歌微微笑了,同样优秀的人,都是有锋芒的。除非一人愿意屈就! 「盛世子!」身后又传来声音。 盛长歌和慕念情齐刷刷的回头,就看到孟云卿站在后面,很是认真的作揖! 「你……」盛长歌想要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热孝在身,就来参加宴会,还是大长公主家的宴会,真的好吗? 「盛长歌你是嫉妒了吗,本公子的帖子,带着云卿过来散心,你有帖子吗,别一会被赶出去!」 第81页 盛长歌还没有说什么呢,沈知文就跳出来。 反正他是一直看着盛长歌不顺眼,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竟然是个世子,有天理没有? 「云卿,走了,和他说话,你也不怕脏了自己!还大言不惭的参加科考,不怕连个字都写不上来,丢人吗?」 孟云卿被拽的一个踉跄,满脸歉疚的被沈知文拉着走。 「说的好像你能考上似的。」一声冷哼传来,一个上身红衣,下身黑色绣红纹马面裙黑靴子,头上用红丝带扎着高马尾的女子大步走来! 这装扮这面容,端的是英姿飒爽! 到了盛长歌面前,微微点头微笑:「盛世子!」 「云华?」盛长歌有点不确定,但是印象还是有的,有一次不小心调戏了云华,差点被她拿着鞭子抽! 云熙将军的女儿就是不一般! 「你说谁呢,男人婆!」沈知文立刻回头,怒瞪云华。 第83章 盛世子和人相约裸,奔 「笑人不如人,单单是城门口,盛世子的几连问,还有路祭那日的诗作,你来得了吗?」云华自那日之后,就成了盛长歌的忠粉。 沈知文脸色涨红,怒道:「就凭她,不知道哪里抄来的!」 「你也抄一个来看看!」云华冷哼,「嫉妒人家是正常,诋毁就是人品问题了!」 盛长歌差点拍手,这个姑娘太勐了,唇枪舌剑是所向无敌啊! 「你,云华,你不会喜欢盛长歌了吧?」沈知文冷笑一声,转移了话题。 「我敬仰盛世子!如何,有问题?」云华冷声说道。 笔挺的身子站在那里,下巴微微抬起,一双眸子寒光闪烁,竟然带着异常凌厉的气势。 「敬仰还是爱慕?」沈知文想就这个问题纠缠到底,毕竟女子名节大于天,今日要是说出来爱慕,云华的名声就毁了。 「你也不要有那等龌龊心思,单凭盛世子倾一城花送佳人归去,就值得我等女子敬仰!」云华声音清朗。 人人记得小将军,几人记得孟长云是个姑娘,也会对生活有憧憬,也想穿华美衣裳,戴精緻首饰的姑娘! 「是,我等也敬佩盛世子!」人群中立刻有人应和。 哪个女子不希望被记住,被呵护,谁又能给女子一路繁花? 「沈祭酒知道你这般龌龊吗?」云华抱胸冷笑,「有能耐,下场去试试,何必这里言语污衊!」 「就是,咬人的狗不叫,没能力的才会到处汪汪汪虚张声势!」 这话,盛长歌脸上的笑容一僵,她和狗有什么关系,她也不咬人好吗?姑娘,咱能找个文雅的句子说吗? 「下场试试就试试,她,敢吗?」沈知文脸色黑沉,盛长歌竟然有人维护,凭什么? 「我……」盛长歌指着自己的鼻子,刚想说句话!就被人打断了! 「怕你不成,盛世子,我们支持你!」云华和一众女子说道。 盛世子虽然纨绔,但是也没有伤天害理,反而一直都很维护女子。 盛长歌默,想要暴走,这是什么情况,她什么都没有说好吗,怎么就干起来了? 「口说无凭!」云华冷哼。 「立字为证!」沈知文怒吼,怕你啊,盛长歌可是一天都没有在国子监待过,他好歹从小饱读诗书! 「我不……」盛长歌想要发表意见,被人一下子挤开了。 「赌什么?」那人兴沖沖的问道。 盛长歌定睛一看,那人赫然是裴森,这厮不是吓死过去了吗,这就还阳了? 她走过去,一脚踢过去:「你丫的凑什么热闹,小爷被你坑的还不够惨!」 裴森回头扫了盛长歌一眼,似乎对成平伯府的事情还是心理有阴影,往旁边躲了躲,咬牙切齿的说:「谁坑谁?」 「你说赌什么?」沈知文和裴森也不对付,此时完全被激起了斗志,天不怕地不怕! 「不管是不是状元,谁名次低,谁脱光衣服,在晋阳大街上跑一圈!」裴森大声叫道。 盛长歌捂嘴都来不及,她嘶吼:「不行,我不同意!」 然而兴奋的众人,根本没有人理会,好戏,不看白不看。 何况,谁脱光了跑,都和他们没关系,跑呗! 「立字为证,谁输了谁跑!」沈知文怒极,竟然这么相信盛长歌吗,他可是沈祭酒的儿子! 「谁立谁跑!」盛长歌转身就走,她好好的站在这里,怎么就要,裸,奔了,她招谁惹谁了! 慕北燕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上下打量盛长歌:「你这身无四两肉,小身板怕是没有什么看头啊!」 盛长歌一脚踹过去:「你给小爷滚!」 某人不但不滚,反而笑得越发的畅快了!京城生活果然不会太无聊,他喜欢盛长歌! 笔墨也不知道谁贡献的,竟然当场签字画押。 盛长歌挤开人群,探头一看,瞬间怒了:「裴森,你签小爷的名字干嘛,小爷没有同意!」 「我们都同意了,盛世子扁死他,我们支持你!」围观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轰然起闹。 盛长歌欲哭无泪,她伸手去抢,那一式两份的纸,瞬间被收起,她连边都没有碰到。 「盛长歌,等着跑吧!」沈知文志得意满的一笑,扬长而去! 「怎么回事?」大概是府门口太热闹,景廷和长宁郡主去而復返。 第82页 「盛世子和人相约裸,奔!」立刻有人接话。 景廷狐疑的打量盛长歌,目光里都是嫌弃,真的是惹事的本事一流:「认真的?」 盛长歌要哭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同意啊,我什么也没说啊,裴森和沈知文签字画押,和我有毛关系!」 声音里都是愤怒,喜欢脱光了跑,就脱了跑呗,和她有什么关系! 「进来!」景廷眸光微微冷了一下,转身进府! 盛长歌撇着嘴跟在后面,瓜子不香了,戏也不好看了,无趣! 长宁郡主笑着走在旁边安慰道:「回头定然说说森儿,怎可这般胡闹!」 「放心,小爷会打得他满地找牙的!」盛长歌狠狠的说道。。 长宁郡主尴尬的沉默:呃,我就是客气客气,你打掉我家弟弟牙干嘛! 第84章 我有没有种,你知道啊 「你为什么能够进来?」沈知文一回头看到盛长歌,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盛长歌扫了他一眼,耸耸肩。 「没有请帖也能混进来!」沈知文冷笑道,京城第一纨绔的盛长歌,以前可是不来这种场合。 毕竟花街柳巷酒肆茶馆更加的重要! 「怎么办,小爷也不想来啊!」盛长歌郁闷的哀嘆,这么一群人,她看戏都看得不舒坦。 「那就滚啊!凭白污染了这里的空气!」沈知文的样子有点狰狞,想到怀里那张纸,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冲动是魔鬼,万一自己真的考不好,难不成真的要脱光了在晋阳大街上跑? 「好嘞!」盛长歌转身就走,回去喝花酒,软玉温香在怀,她不香吗?非得留在这里听狗吠! 沈知文身边的人都哈哈大笑:「瞧瞧那个怂样,也只有女人堆里有本事!」 「回来!」景廷冷哼。 回,回来?让谁回来?景世子的样子怎么好像是生气了? 众人面面相觑! 盛长歌装作是没有听见,脚底抹油,速度那是一个迅速! 「盛长歌!」 这三个字出来,盛长歌就被定在原地了,她哀怨的转身:「景世子,我不惹事还不行吗?」 景廷挑了挑眉,微微勾唇冷笑着,目光落在沈知文的脸上:「请帖在本世子这里,人是本世子带来的,沈公子有意见?」 这话,冰冷,带着久居上位的那种压迫感。 沈知文腿一软,奶奶的,怎么就招惹景廷了,盛长歌什么时候和景廷纠缠到一起去了! 他敢有意见吗,景世子才高,景世子俊美,景世子深得盛宠,哪个他也比不过。 只能狠狠的压下心里的不甘:「知文不敢!」 他身后的公子哥脸色变了变,低头不语了。 景廷回头看着盛长歌:「景王府出来的人,都不是怂包,哪怕你在景王府住一天,也把腰杆给本世子挺直了,别丢了本世子的人!」 盛长歌眸子一亮:「意思是我可以狐假虎威呗?」 景廷都懒得理会她,转身就往里面走! 「那个说小爷只会在女人堆厉害的,你也厉害一个给小爷看看,小爷是京城第一惜花人,你是个啥玩意?」盛长歌瞬间就吆喝起来。 「说不定很快就要脱光了在晋阳大街上奔跑了,景世子也给不了你底气!」 有人在下面嘀咕! 「说谁呢,你比小爷厉害不成?」盛长歌怒瞪,「有种的站出来说!」 没有人站出来,盛长歌个子不高,整天笑眯眯的,但是她的拳头从来不是吃素的! 揍人不仅下手狠,而且疼! 「知道你没种,整个京城都知道!」沈知文回头一看景廷走远,立刻变本加厉。 这样的人,竟然有景廷护着,好气! 「小爷有没有种,你知道啊,你是小爷肚子里的蛔虫啊!」盛长歌早就想揍沈知文了,就他能耐,会蹦跶! 「我说啊,这是大长公主府,都别吵吵,一会不是还有比试,比试上见真章!」有人立刻跳出来打圆场。 这哪里是调和,分明是拉偏架,因为大家笃定盛长歌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根本是啥都不会! 至于城门口的那首诗,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选择性的被众人遗忘了! 「对对,各位公子里面请,一会可以大战三百回合!」唐长史笑眯眯的走过来说道。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说:「怕你啊,不过没有赌注,小爷没兴趣!」 言罢,转身大步朝里面走去。 「别走,别走,有赌注,有赌注!」有人瞬间兴奋,这种场合还能赌一把,简直不要太爽! 「来来,我押沈知文!」那人拍下一块玉佩! 「来,我押五百两!」 …… 女眷那边,云华把马鞭子拍在桌子上:「一匹汗血宝马,押盛长歌!」 「我押沈公子!」 「我也押沈公子!」…… 盛长歌头冒冷汗,云华你要不要这么虎,汗血宝马那么容易得到的吗? 她自己都没有那么相信自己好吗? 沈知文呵呵一笑,手里的摺扇一收,啪嗒一声拍在桌子上:「名家之手,这把扇子万两之巨!」 说着还冲着盛长歌挑了挑眉:「盛世子不会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吧?」 盛长歌浑身摸了摸,还真是一穷二白,啥都没有! 第83页 她怕景廷再次劫财,什么都没有带! 「哈哈,盛长歌果然是没有拿得出手的!」 众人哈哈大笑! 「本王帮你出了!」慕北燕从一边熘熘达达的过来,从腰间抓下一块玉佩扔在桌子上。 盛长歌嘿嘿一笑:「赢了归我,输了归你!」 慕北燕嘴角一抽,要不要这么猥琐,要不要这么贪财,这能屈能伸的有点过分了啊! 「四弟好兴致!」慕北亭从外面进来,笑着说! 「皇兄好!」慕北燕笑嘻嘻的说道,「没钱去找皇兄救济哈!」 慕北亭脸色一僵,早知道不出来了,这厮借钱不是一两次,一次也没有还过! 「走吧,都进去吧,姑祖母都等急了,说要出来看看什么情况!」慕北鸣从里面出来,深深看了盛长歌一眼。 「走了走了!」人群唿啦啦的往里面走。 「几成把握?」慕北燕用胳膊撞了撞盛长歌。 「没把握!」盛长歌嘿嘿一笑,「所以我没下注啊!」 慕北燕的脸,华丽丽的黑了,心头滴血,他的玉佩啊!那是一块暖玉啊! 第85章 小爷年纪小,要尊老 「歌儿,过来!」大长公主一身大红绣金衣袍坐在那里,越发显得面如满月,富态的很。 尤其是笑眯眯的模样,格外的慈祥的感觉。 盛长歌对大长公主的印象还是很好的,毕竟一直以来,大长公主在京城没有做善事。 天灾人祸,施粥铺桥,总是有大长公主府的人在默默做事。 她笑眯眯走上去行礼:「给大长公主请安!大长公主依旧这么美!」 「哎吆,起来,不用那么客气,乖孩子,过来!」大长公主喜笑颜开,「你这张嘴啊!就是招人爱!」 盛长歌一过去,就被拉住了手:「听说你被压在石板下,可把本宫吓坏了!没事吧?」 盛长歌笑着摇头:「没事,一点轻伤,就是烟燻火燎的,头昏脑涨的,昏迷了很久,现在都记不清发生什么事情了!」 语气中都是遗憾! 景廷眉心一动,认真看了盛长歌一眼。她在隐瞒,为何?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啊,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大长公主笑着拍着她的手,「没事就好,不然你爷爷不知道怎么担心呢?」 一边转头看着景廷:「廷儿,好好照顾歌儿!」 一边挥挥手:「你们年轻人都去玩去,老婆子我和你们的长辈聊天,就不拘着你们了!」 「去吧,歌儿,好好玩!」 盛长歌笑着点头,眉眼弯弯的随着一群人出去了。 景廷盯着盛长歌的背影,眉眼间闪过深思。 公主府的后花园里,红梅如火,白梅似雪,绿梅清雅绝尘。 男女分开坐的,男子都在白梅丛里,女子在旁边的红梅丛,中间一片绿梅隔开,绿梅中间还有一条潺潺的小溪蜿蜒而过。 花香扑鼻,流水淙淙,无论是坐在亭子里,还是走在梅林里,都是极美。 盛长歌坐在亭子的栏杆上,听着亭子里吵吵闹闹,对面已经响起了悠扬的乐曲。 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这样的日子睡觉刚刚好! 「不如今日就以梅为题,诗词赋不拘一格如何?」大长公主的孙子靳名泰笑着说道。 「好!」众人一边应和,一边看向阳光下昏昏欲睡的盛长歌! 沈知文眼眸一转:「不如这边写了,不署名,送到对过,请姑娘们评判如何?」 景廷明显向着盛长歌的,在这里评判,难道不是他吃亏吗? 「盛长歌,怕不怕?」沈知文冷笑着看向盛长歌。 一名小厮端着茶盏进来,逐一放在客人面前,盛长歌也得了一盏。 白玉茶盏里,两朵红梅绽放,竟然是鲜花沖泡,淡淡的幽香飘来,格外的有意境。 这巧思,不像是靳名泰或者唐长史的主意。 盛长歌瞧着茶盏出神,所以也并没有听到沈知文的话。 「定然是怕了!」众人轰然而笑。 景廷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转着手里的茶盏,微微勾唇:「这茶倒是别致!」 「是长宁郡主的主意,说今日既然是赏梅,那就喝梅花茶,作梅花诗,待会还有梅花宴,祝愿各位公子今日锦心绣口,春风得意!」那小厮也是会说话的,笑眯眯的说出来,引来无数赞嘆之声。 「这长宁郡主不愧是第一才女!」 「盛长歌比不比?怕了,本公子也可以既往不咎,你脱光绕着院子转一圈即可!」沈知文大声吆喝。 盛长歌终于分神看他,她依靠着背后的柱子,坐在栏杆上,一条腿在栏杆上,一条腿在栏杆下晃荡。 溪水淙淙,一枝白梅斜斜的盛开在她的身旁,映着她一身大红的衣衫,竟然格外的美丽。 她笑得眉眼弯弯,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有何不敢?就不知道你敢不敢脱光了跑?」 沈知文冷哼一声:「那就来吧!」 「你们先,小爷年纪小,要尊老!」盛长歌晃着酒杯,邪邪说道。 众人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是说他们年纪大? 偏偏盛长歌说得是事实,盛长歌多大来着,十四吧?花名满京城的第一纨绔,还是个孩子! 他们要不要爱幼?看看盛长歌欠扁的样子,让个鬼! 第84页 公子们憋着一口气,拿出看家本事,几天说什么也要赢了盛长歌,不然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孟云卿倒是第一个写完了,送到靳名泰面前,让小厮登记。 沈知文扫了孟云卿一眼,孟云卿立刻微微笑着走了回去,站在沈知文的身边看他写。 盛长歌微微笑着看着两个人互动,也不多说,这个孟云卿倒是一个妙人! 「四弟,猜猜,谁能夺得魁首?」慕北亭幽幽笑着问道。 「盛长歌,你要赌输了本王的玉佩,本王剥了你的皮!」慕北燕对着盛长歌说道。 话音落,就感觉景廷冷冷的目光扫过来。 他忘了,景廷护短,哪怕景王府的一条狗,都不能让人指手画脚,何况是盛长歌! 听风走到盛长歌的身边,接过盛长歌手里茶杯,重新倒入温热的茶水。 低低的声音,也随风传来:「世子爷说了,今日不赢了,他就在这里抽你屁股!」 看着盛长歌黑沉沉的脸色,听风幸灾乐祸的接着说:「世子爷说,不想看狗爬的字,辣眼睛!」 盛长歌用力的瞪着景廷,如果目光是刀子,景廷早就千疮百孔了。 景廷微微勾起唇角,对着盛长歌举了举手里的杯子。 知道炸毛就好! 盛长歌低头看着自己又蠢蠢欲动的手:你丫看不到他逼着纨绔的我上进吗? 手:你敢在景廷面前丢人,我掐死你!小爷遇到一个白月光容易吗? 第86章 的的确确不是本世子写的 盛长歌欲哭无泪,景廷就是她的克星,唯一的一个! 众人很快写好,都叠好放在盘子里,目光齐刷刷的盯着盛长歌:「盛世子,没有憋出来吗?」 「本公子可以帮你写一首的!」沈知文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了。 「先说好,那块暖玉是我的,你们输了找盛世子要,本公子可是和盛世子对赌的!」 「沈公子,这有点不讲究啊!」有人起闹。 「没事,盛国公府家底子厚,盛世子一定不差这点小钱!」 …… 他们已经开始翻检起桌子上的东西,想着自己要些什么才是赚大发的。 盛长歌抬头对上景廷凉凉的目光,跳下栏杆:「笔墨伺候!」 那边的一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盛长歌已经笔走龙蛇的写完了,毛笔一扔,纸张一叠,扔到盘子上。 「哈哈哈……」众人大笑,盛长歌这是被逼急了,胡乱写? 谁写诗不是仔细思量,认真书写,这般草草了事,能是什么妙词佳句? 倒是靳名泰,看着小厮誊抄题目和名字,抬头深深看了盛长歌一眼。 小厮捧着盘子就去了女子那边,把诗作悬挂起来,等着女子们扔梅花定夺。 「你有没有把握?」慕北燕低声问道,听到对面梅林里不时传来阵阵喝彩声,他心痒痒的厉害! 盛长歌一声不吭,端着茶杯抿了一口。 这梅花的味道似乎有点不对? 索性就放下酒杯,托着腮看着满园繁花!如果没有这些聒噪的自以为是的傢伙,倒是良辰美景! 「公子,公子,出来了,名次出来了!」小厮捧着盘子跑过来,喜不自胜的说道。 继而又皱紧了眉头:「魁首的诗作被留下了,说是字好,她们要观摩一会!」 「来来,唱名,我倒要看看,谁第一?」裴森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匆匆哪里窜出来,还不忘离盛长歌远一点。 因为姐姐告诉他,盛长歌要打掉他的牙! 问题是,盛长歌真的干得出来! 那小厮从盘子里拿出一张纸:「第三名是《红梅》,桃李莫相妒,夭姿元不同。犹余雪霜态,未肯十分红。」 「第二名,《白梅》,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干坤万里春。」 沈知文的脸立刻沉了,第三名是他的。 「《白梅》是谁?」沈知文问道,目光掠过众人,不会是盛长歌吧? 孟云卿有点不好意思的站出来:「是云卿!」 沈知文瞳孔一缩:「孟云卿?」话音里已经是冷沉一片。 「第一名呢,第一名是谁,让咱们看看,谁如此大才?」 「盛世子,是不是你啊?」 人群又是一阵笑声,怎么可能是盛长歌? 那小厮也不说话,只是大声读道;「第一名,《西江月梅花》」 「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么凤。 素面翻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好一个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慕北亭拍案叫绝。 「盛长歌,是不是你?」裴森立刻转头问道,盛长歌要是输了,只怕要把他的牙都敲掉了。 「是我啊!」盛长歌凉凉的说道。 换来的是满堂轰然,无人相信,就凭盛长歌,她能写出来?骗鬼呢? 盛长歌神情凉凉,她没有,孟长云有啊! 如今她盛长歌有了她的记忆,她就发现了,孟长云妥妥的才女啊。 这满腹的才华啊!孤独寂寞冷啊! 「盛长歌,你怕不是疯了吧?」沈知文大声说,一边左右张望,「那个谁写的,出来打脸!」 第85页 「景世子,公子,对面女子送第一名诗作回来,要见一见魁首!」小厮跑过来说道。 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一群女子缓缓而来,为首的云华手里捧着一张纸啧啧称赞。 那张纸被挂在亭子里,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上面铁钩银画,行云流水的写着那首词。 不说那首词,单单是那个字,就高下立现! 小厮把册子放在一边,上面记录的的的确确是盛长歌写的。 「这不可能,盛长歌不是这样的字!」沈知文大声说道,完全是不敢相信。 「你作弊!」沈知文指着盛长歌,愤怒的说道。 盛长歌闲闲的看着沈知文:「才不如人就诋毁,这是沈祭酒的家教?」 「盛长歌,不要左右而言他!」沈知文脸色涨红,打死都不相信盛长歌有这个能力。 「愿赌服输!」慕北燕站起来,笑嘻嘻的说,暖玉保住了啊! 「除非她现场再写一首!」有人大声叫道。 盛长歌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知文:「你是谁,可以指使本世子?」 碾压,这就是权势的碾压,沈知文瞬间哑口无言。 「这首词呢,的的确确不是本世子写的,你怀疑的对!」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眉眼弯弯的样子,看着就是人畜无害! 第87章 盛世子中毒了 众人譁然! 沈知文狂喜:「我就说,盛世子没有这样的才华,就是作弊,你这个第一名不算!」 「那,盛世子,这首词是谁写的?」孟云卿两眼放光,这等高才,难道是景廷? 众人的目光也是齐刷刷的落在景廷的身上。 盛长歌幽幽一笑:「我做梦梦到的啊,一个白鬍子的老爷爷写的。」 做梦,梦到?白鬍子老爷爷,骗鬼呢? 「来来,你再梦一首我们看看!」沈知文指着纸张说道,「这字是你的?」 盛长歌微微一笑,拿过毛笔,在纸上唰唰写下:「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她一边写着,云华一边读着,眸光里都是崇拜之情! 盛长歌停下笔,对着沈知文微微一笑:「还要吗,小爷还可以!」气不死你! 「你若能再写出一个,我从此拜你为师!」沈知文简直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但是还是心存侥倖。 万一,万一,盛长歌到此为止,后面就不行了呢! 盛长歌冷哼一声:「小爷不会收徒弟的,你以后见到小爷躲着走就行!」 她的手下却是没有停:「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好!」围观的人齐声说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意境优美!」 沈知文的脸红了白,白了黑,站在原地一句话说不出来。 不管是不是梦里梦到的,这个字真真切切是盛长歌写的,这两首也是真真切切现场写的。 「服吗?」盛长歌扔了笔,笑眯眯的问道。 一边对着身后的听风说道:「找个袋子来!」 听风从怀里唰的就掏出一个布袋子,递给盛长歌! 盛长歌嘴角抽了一下,这是什么癖好,随身带着布袋子准备装什么! 「哈哈,我的暖玉!」慕北燕上前就把暖玉抢在手里,保住了保住了! 「放下!」盛长歌怒吼一声。。 慕北燕一个哆嗦,那块玉佩就掉了下来,盛长歌布袋子一张,一桌子的东西都扫进去,口袋一扎,就拎在手里了! 「我的暖玉!」慕北燕不服。 「我说了输了是你的,赢了是我的!」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这一趟收穫匪浅,要感谢那些老人家贡献的诗词! 慕北燕气蒙了,明明他帮盛长歌解围来着,怎么还亏本? 盛长歌无赖成这样真的好吗?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你的字我见过的,你家夫子都被你气跑了好几个!」沈知文一脸的不敢置信。 盛长歌冷哼一声:「你以为我爷爷的小条子白抽的,景世子的小条子白抽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景廷,哦哦,景廷大才,一个纨绔也能调教成这般,这才多长时间? 还是,两个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哈哈……」人群外传来一阵笑声,众人看过去,只见云华也背着一个袋子。 「盛世子,跟着你混有肉吃啊,今天赚的多,哪天请你吃饭?」云华笑眯眯的说道。 就说了,她的眼光没错,押盛长歌就对了! 「好说好说,但是让姑娘破费不是小爷的风格,小爷请你!」盛长歌大手一挥,特别豪迈! 但是下一秒,她的脸色瞬间苍白,手里的袋子啪嗒掉在地上。 而她的人直接翻过栏杆落入水中! 盛长歌本来就靠在栏杆边,变故发生的太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一抹红影翻下去了! 听风一把没有抓住! 只听扑通一声,盛长歌落水,毫无挣扎的直接沉了下去! 景廷脸色一沉,骤然起身,袖子扫过桌子上的茶杯,打翻了茶杯,沾湿了衣袖! 听风已经掠出亭子,径直入水把盛长歌拎了起来。。 第86页 此时的盛长歌已经是人事不醒,脸色苍白眼睛紧闭,感觉到半点气息! 「请陆院使!」景廷沉声说道,这么快的速度,盛长歌来不及被水呛住。 那只能是落水前就有问题! 进了这府邸,盛长歌只喝了一口茶! 景廷低头去看面前的小桌子,上面的茶杯已经不见了! 就在刚刚这慌乱的一瞬间,茶杯不见了,盛长歌的茶杯不见了! 盛长歌在把玩茶杯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那茶杯的外面画了一枝红梅,和其他的茶杯并不相同。 府医先到的,还没伸手把脉,就听到盛长歌剧烈的咳嗽声,继而嘴角开始汩汩的流淌出鲜血来! 「陆院使来了!」幸好今日大长公主说有点不舒服,让陆院使来一趟,不然一定来不及。 陆院使急忙上前把正准备伸手的府医挤到一边,伸手探脉,瞬间脸色冷沉:「世子中毒了!其他人都出去,景世子来帮忙逼毒!」 陆院使让人把盛长歌放平,解开大红外袍,捻起寒光闪闪的银针就扎了下去! 「景世子按住了,会很疼,她如果剧烈的挣扎,扎偏了就麻烦了!」陆院使头上冒汗,速度奇快! 似乎就是在和阎王爷夺人,失去一刻就救不回盛长歌了! 第88章 送茶的小厮死了 「我挺得住,老头你不要担心!」盛长歌想要笑,但是太疼了,她笑不出来,只是感觉到腹部如同有人用匕首在里面搅动。 五脏六腑都要碎了的感觉,她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不禁想,捡来的这条命,阎王爷是不是也不愿意了? 「闭嘴!」景廷脸色冷沉,用力按住盛长歌的肩膀,听风按住双脚。 一根根银针扎下去,盛长歌痛的眼前发黑,她的身体都因为剧烈的疼痛而颤抖着。 但是盛长歌咬紧了牙关,连个呻吟声都没有发出来! 景廷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脏了你手!」盛长歌红彤彤的眼睛看着景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依旧艰难的勾出笑的弧度! 「闭嘴!」景廷声音越发冰冷。 盛长歌没有闭嘴,而是张开嘴喷出了一大口黑血,然后彻底的陷入黑暗之中! 「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幸好吃的少!」陆院使擦着头上的汗,瘫坐在地上。 这个盛世子真的是多灾多难! 景廷抬起自己的衣袖:「这是她喝的茶水!」 陆院使扯过来闻了闻,看了看:「就是这个!本来毒只有三分,但是遇到梅花的花粉,就成了十分!」 「这是什么毒?」景廷黑沉着脸,刺杀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行,那些人该是多么的胆大! 「百花残!」陆院使开始拔出银针,「喝入后五脏六腑瞬间腐烂而死!」 景廷让听风拿来自己的茶杯:「这一杯呢?」 「也有!」陆院使皱着眉头,一边吩咐药童去熬药,一边接着检查,偏偏,其他人的茶杯里都没有。 大长公主已经过来了,听到了所有的经过,她脸色冷沉:「名泰,查,彻查!」 大长公主府马上就关了府门,禁止一切出入。 「让丫头给歌儿换衣服吧,太冷了!」大长公主一脸心疼的看着昏睡过去的盛长歌! 「不宜挪动!」陆院使连忙说,「景世子,衣服拿来,老夫给换,这里帘子放下,放暖炉进来!」 大长公主皱了皱眉头,没有坚持! 亭子外面,众人都守在那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不由心惊肉跳! 「殿下,是长宁的错,不该上梅花茶!」长宁郡主脸色惨白,泪眼盈盈,摇摇欲坠! 差点就害了景廷,差点躺在那里的人就是景廷了!让她如何不五内俱焚! 「长宁,不是你的错,等着人来彻查!」大长公主扶起长宁郡主。 「各位,在边上这个亭子里且坐一坐,吃点点心,惊扰大家了,是本宫做事不周到!」 众人也不敢说话,都在一边的亭子里坐下。 盛长歌外衣都换了,里衣用布巾吸了水,并没有换下来! 景廷不解,但是陆院使这么做一定有这么做的道理,他也就没有多说。 王德和陆天啸很快来了,了解了盛长歌和景廷的情况,就开始彻查! 府里一片兵荒马乱! 「有人死了!」另一边的梅林里,有人大声叫喊! 等到景廷和陆天啸等人赶过去,就看到一个小厮吊死在一棵梅花树上。 景廷瞬间就认了出来,那是送茶的小厮! 很快,盛长歌的茶杯就从小厮的身上翻了出来。。 「这不是府里的杯子!」唐长史立刻说道,「府里的杯子都是是有画梅花的,但是只有绿梅,没有红梅!」 景廷想起来,自己的杯子是墨梅! 现场一片静默,小厮是被活活勒死的,因为他的身后还有仓促间来不及抹掉的脚印! 小厮的双手抓着脖子上的绳子,也曾剧烈的挣扎过。 「谁?」陆天啸的绣春刀瞬间出鞘。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梅林深处,两个身影慢慢的走来,一边走着一边还说着什么。 「庆王?」有人疑惑的说道。 果然是庆王,另外一个是大长公主府的庶子,平日里也是默默无闻的主。 第87页 「这是怎么了?」慕北鸣一抬头看着面前这么多人齐刷刷的看着他,吃了一惊,手里的东西就滚落在地上了。 众人看过去,竟然是两个裹着泥巴的竹笋! 两个人都是一身你,脚上手上已经看不出本来的皮肤。 「你们?」陆天啸疑惑的看着两个人。 「名琦说他院子里的竹子大概因为暖和,笋子似乎要出了,我们就去挖几个笋子吃,你们知道的,我就好这个,一时没有忍住!」慕北鸣一边说着,一边探头看着。 陆天啸往旁边让了一下,慕北鸣一眼看到吊着的小厮,扑通一声脸色惨白的坐在地上。。 「这,这是怎么了?」整个人都吓得哆嗦起来。 相比较慕北亭和慕北燕的淡定,慕北鸣的小家子气一览无余! 「府里有人毒杀景世子和盛世子,这个小厮是送茶的人!被人吊死在这里!」陆天啸皱着眉头说! 「景世子和盛世子没事吧,什么人这么歹毒!」慕北鸣皱着眉头,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还是有些软的扶着身旁的树。 「没事!」 有锦衣卫匆匆去了,匆匆回来,慕北鸣和靳名琦果然一直在挖竹笋,很多人看到。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再查也没有什么头绪,今日出入府里的人较多,小厮和谁接触过,不得而知! 「盛世子醒了!」药童匆匆来报。 第89章 景廷竟然背着盛长歌 景廷的目光扫过慕北鸣,和一众公子小姐,转身往回走。 到亭子边的时候,就发现上盛长歌坐在亭子外的一块石头上。 临时换的衣服,不是大红,是月白,她坐在红梅盛开的树下,静静的抬头看着满树的梅花。 她的脸惨白,眸子漆黑,嘴角依旧微微勾起。 刚刚的生死攸关,似乎并没有在她的心里留下什么痕迹一般。。 景廷甚至感觉,盛长歌活得有点没心没肺的,对别人是这样,对自己更是如此。 差点就和阎王爷喝茶了,还有心情看梅花? 似乎听到声音,盛长歌回头看着景廷,眉眼弯弯的笑了:「回家吧,这里有点闷!」 这算是景廷听过的,盛长歌说得最正常的话了,没有嬉皮笑脸,就是淡淡的一句。 不知为何,景廷心里却是一动,微酸。 想来盛长歌也不过十四岁,父母俱亡,唯一的亲人远赴战场,自己三番五次生死边缘徘徊。 他们这样的人家,他们这样的人,活着都是一件格外奢侈的事情。 第一次,景廷意识到,不管自己怎么优秀,不管盛长歌怎么纨绔,他们其实是一样的人。 而盛长歌,还是一个孩子! 「可以走吗?」景廷问,查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对方谋划已久,若不是速度快,那个小厮估计都不会留在府里! 盛长歌苦笑一下:「有点困难,浑身都疼!」 继而歪着头,笑得灿烂:「不然,你可怜可怜我,背我走!」 盛长歌想,景廷定然凶神恶煞的不能答应,她浑身还是湿乎乎的,充满血腥气,还有池塘里水的腥气。 景廷是个有洁癖的,三尺之内不能有人,刚刚那般按着自己,已经是极限了吧! 所以,当景廷在她的面前蹲下,等她趴到背上的时候。。 盛长歌完全愣住了,这,这是什么诡异情况? 景廷怎么就愿意了?他的洁癖呢,他的高洁呢,他的三尺之内不允许人靠近呢? 难道? 盛长歌立刻回头冲着亭子边蹲着的老头叫喊:「陆老头,我是不是快死了?」 陆院使和景廷齐齐看着她,这么盼望找阎王爷喝茶? 「上不上?」景廷脸色黑了。 盛长歌期期艾艾的说了一句:「不然,找轿子也行!」弄脏了他的衣服,回头他再洗下来两层皮,万一被小条子再打一顿,她这个身体,撑不住! 「嗯?」景廷回头扫了她一眼,目光有点冷! 盛长歌一个哆嗦,好吧,景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她眼睛一闭,就趴在景廷的背上,但是双手却兴奋的忘记了去摸景廷的脸。 也许不是忘记了,而是知道,如果摸了,景廷怕是会直接把她扔出去! 「有注意到是谁下毒吗?」景廷对着已经呆住的陆院使点点头,转身朝外走! 这里是府里的后花园,从这里到大门口,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就是感觉那个茶杯和别的都不一样,我喝了一口,感觉味道似乎有些怪,就放下了!」盛长歌眼皮发沉,又有些昏昏欲睡! 「之前射杀你的,和这次下毒的,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伙人?」景廷心里也有疑惑,问题是无论之前还是现在,都没有什么痕迹可以追寻! 只能说明,对方强大,并且计划周详,都是有目的有计划的行动的! 「应该不是,我总是感觉这次是因为成平伯密室的事情!」盛长歌的头软软的搭在景廷的肩膀上。 嗯,景廷身上的味道清冽,特别好闻,至少能够让人头脑清明! 景廷有些别扭的侧头瞅着眼皮搭着的盛长歌一眼,没有出声,此时的盛长歌没有往日活蹦乱跳的精神气,蔫蔫的像是一只睏倦的猫。 景廷静默,只是缓缓走着,尽量平稳。 第88页 五脏六腑都有损伤,此时的盛长歌像是一个玻璃娃娃,随时有破碎的可能! 「景廷,你是不是说要合作给孟长云报仇的?」盛长歌突然嘟囔道。 景廷挑了挑眉,没有作声。 「孟长云和我们是一路人,她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鑑,强大被谋害,我这样的纨绔也被射杀,是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註定只有死,还是要强大到别人忌惮的地步才能保命?」 盛长歌似乎因为此时的病痛,她的话语里竟然多了一种叫做悲怆的东西。 这种悲怆一下子就击中了景廷的心脏,他步子顿了一下:「放心,没事!」 话音未落,前面的拐角脚步匆匆的走出一个女子,一边走一边回头看。 差点撞在景廷的身上。 景廷往旁边躲了一下,堪堪避开,不过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盛长歌瞭然,他依旧喜欢别人待在三尺之外的地方,心里不禁美滋滋的,她是个例外啊! 她的手微微颤抖:景廷定然对我心动了! 盛长歌:鬼扯,他是可怜你快死了! 「景世子!」那女子回头看着景廷,脸色唰的白了,继而飞起一脸的红霞,款款行礼。 景廷连头都没有点,背着盛长歌接着往前走! 那女子怔怔的看着,显然是不敢相信,景廷竟然背着盛长歌? 景廷和盛长歌什么关系? 要知道盛长歌满京城追着景廷跑是大家都知道的,难道景廷终于从了? 这是要逼疯京城的贵女啊! -- 作者有话说: 盛长歌:嘻嘻,今天爬上了景廷的背,就是没敢摸一把。万一景美人生气了,我是什么都捞不着了,是不是有点怂?手:白白浪费这么好机会,怂包! 第90章 景廷是不是从了盛长歌 盛长歌趴在景廷的肩膀上,侧头看着后面的女子。 那女子长相平常,不是长宁郡主的柔媚,也不是云华那种中性美。 怎么说呢,就是很普通的女子,以至于今天一众女子进来,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号人。 就是那种丢在人群里就很容易被忽视掉的人,甚至是她的穿着打扮也都没有任何特点。 「裴国公府还是很富有的!」盛长歌突然感嘆了一句。 「所以?」景廷挑了挑眉,精神真好,这个时候还能留意女子。 「所以,即便是裴国公府的庶女,也不应该这么朴素才是!」盛长歌声音里都是倦意。 「你查裴国公府女眷是为了什么?」景廷自然见过那个小册子的,一本画满了裴国公府女眷图像的小册子。 盛长歌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才搜集全,要知道很多女眷平日里是不出门的。 「你还记得城门口,孟长云的头滚到我的怀里吗?」盛长歌眼皮越发的沉了,声音也渐渐的低了下去。 此时人的防备心是最低的,或许盛长歌不一定记得自己这个时候说了什么。 「然后呢?」景廷挑了挑眉,也就是说盛长歌的反常其实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我不是昏迷了吗,就看到了孟长云的一些事情!」 「比如……」 「孟长云死于慕北翼和孟云星的设计,孟云星说的是真的!孟长云身边的亲卫青玉假报消息,也是她捅的第一刀!断了孟长云的退路!」 「和裴家有什么关系?」景廷眸子越发的冷冽,慕北翼,胆子太大了! 「裴轩的一个侍妾,和青玉长得极像……」盛长歌的声音低下去,终至于无。 景廷的脚步停了,此时他们站在一棵白色的梅花树旁边,白色的花瓣在风中飘落,景廷好似没有感觉到。 景廷的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就是盛长歌改变的原因吗?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她这样热心肠的人,既然知道了,断然不能坐视不理! 如果,孟长云身边人都被叛变了,这一场阴谋,绝对不是慕北翼做的那么简单,幕后不知道布置了多久。 盛长歌在他的背上动了动,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嘴里嘟囔着:「景廷,慕家会不会也是别人的手中刀,天齐名将俱死,敌国得利,若是天齐内部也有要谋反的人呢,是不是成功的机会也很大?我爷爷会不会有事?」 继而又梦呓一般的说道:「景廷,你也小心,有人射杀我,你也不安全,成平伯提到了景家……」 「景世子……」长宁郡主匆匆赶过来,在她后面不远处,一大群人簇拥着大长公主走过来。 显然是从梅林过来的。 长宁郡主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竟然有人近了景廷的身,竟然有人…… 她的眸子里闪过复杂的情绪,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为什么要是盛长歌,盛长歌是个男人啊! 这一刻她的心里近乎是绝望的! 景廷把昏睡的盛长歌往上面託了托,让她睡得更加舒服! 「长宁郡主!」景廷依旧是神色淡淡。 「廷儿,不如让歌儿睡在这里,照顾的能够周全一些!」大长公主看着盛长歌昏睡,脸上都是担心。 「公主不用担心,她没事了,只是需要将养一段时间!」景廷淡淡说道,「这后续的事情,还需要公主善后。」 「既然如此,本宫让人备了软轿送你们,本宫一定给盛国公一个交代!」在她府里发生的事情,她势必要查,不然这盆脏水就泼在大长公主府了。 第89页 景廷微微点头,背着盛长歌慢慢的往前走。。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这么久了依旧不能回神,只能看着玄色衣衫的景廷,背着白色衣袍的盛长歌在飘飞的梅花中渐渐走远。 那个背影,怎么看着都美,怎么看着都非常的协调。 这诡异的美感! 有人想要尖叫,有人想要流泪,京城众人伸手都够不着的白月光,怎么就落入盛长歌的沟渠里了? 问题是,盛长歌是个男的啊,男的啊! 景世子的洁癖呢,景世子三尺之内不许人靠近呢?景世子不是讨厌盛长歌吗? 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去的! 不对,景世子那么高洁的一个人,定然不会喜欢盛长歌,他们只是纯友谊,对纯友谊! 一众女子捂着心口,不行,受不了这个暴击! 景世子怎么可以被玷污!盛长歌,你给我们滚下来! 在一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那背影渐渐消失。 也几乎在很短的时间,景廷背着盛长歌的消息,就传遍大街小巷。 在赌盛长歌中不中,赌盛长歌和沈知文谁脱光衣服在晋阳大街上奔跑之后,甚嚣尘上的是,景世子是不是从了盛长歌! 赌场简直不要太忙,众人简直不要太兴奋! 都在祈祷盛世子赶紧好起来,少了盛世子的京城大街一点味道都没有! 少了盛世子的花楼,酒都不香了,女人都不美了! 第91章 景世子这么暴力大家知道吗 「我的银子!」盛长歌在景王府门口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惊叫。 景廷的额角跳了跳,这个时候,还惦记她的钱? 「景廷,我的袋子呢?」盛长歌着急的抓着景廷的衣袍,赶紧问道。 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当时昏迷了,回头被人拿走了可是怎么好! 「听风有没有帮我拿回来?」 马车下的听风摇头,「没有,当时只顾着救你,抓兇手去了!」 「费那个劲干嘛,兇手又抓不到!」盛长歌嘀咕着,还是银子比较重要。 「你怎么知道抓不到?」景廷扫了她一眼,拽回自己的衣角,嫌弃的说,「既然醒了自己下车!」 盛长歌看着他脸上嫌弃的神情,愣了一下:「你刚刚还背着我!占了便宜,翻脸不认人是不是?」 话语中不无悲愤,还以为自己是不同的,谁知道一如既往的被嫌弃。 「就是景王府的狗出事了,本世子也不会允许被丢在外面!」景廷冷哼一声,拂了拂衣角,「脏死了!」 盛长歌气的没法说话,她竟然不如一条狗? 早晚有一天,她要吃了大黑的肉! 迎出来的大黑,对上盛长歌要吃狗的目光,瞬间后退,遇到一个总想要吃它的人咋整?狗生堪忧! 听风越过她径直朝景廷走去:「世子爷,在成平伯身上搜出了凤隐!」 盛长歌一愣:「瓶子还是纸包?」 听风回头看了看盛长歌:「小瓶子!」 盛长歌眉头微皱:「这不可能!」 景廷挑眉看着盛长歌,等待她的解释。 但是,盛长歌偏偏没有解释,因为身体疼痛,她动作迟缓的哼哧哼哧爬下马车,慢慢悠悠的往府里面走去。 「盛长歌,你的银子不要了?」慕北燕骑着马赶来,跳下马,手里拎着布袋子晃晃悠悠的走来。 盛长歌一喜,转身就要去接,还是银子最亲切,还是银子靠得住! 但是半途突然就出现了一只手,口袋在她面前飞了。 她转头看着景廷,气鼓鼓的说:「我的!」 景廷唇角微微勾起:「你也说了,你之所以能够赢,是本世子小条子抽的结果,所以,这是拜师礼!」 言罢,拎着袋子走了! 盛长歌疯魔了,这傢伙一次两次的,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四周看看,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一抬腿,抓起脚上的鞋子就砸了过去! 啪!那鞋子砸上景廷的后背,然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景廷玄色衣衫的后背上,就有一个清晰的鞋印在上面。 慕北燕和听风齐刷刷的后退一步,敢打景廷,盛长歌是第一人,神勇! 偏偏盛长歌好像没有看到景廷黑沉沉的脸,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抓起鞋子穿上,然后从景廷的手里夺过袋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强取豪夺,也配为君子!」 冷哼一声,转身出了景王府的大门,翻身上了慕北燕的马,走了! 马蹄哒哒,盛长歌渐行渐远! 慕北燕看看始终没有转身的景廷,再看看自己远去的马儿,哎不对,他们斗气,抓他的马儿干嘛? 「听风,跟着!」景廷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冷冽如冰! 「发现了什么?」景廷转身问慕北燕。 大长公主府里,事情发生后,慕北燕就不见了。 景廷可是不相信他去玩了,他这个人看着是没心没肺,但是他看对眼的,一定会出手相帮。 「那小厮,和裴国公家的那个庶女在梅林相遇过!」慕北燕眉头微微皱起。 他想不出来,这事为何和裴国公府有关系。 「只是相遇?」景廷挑了挑眉,想起盛长歌对那个庶女的关注,难道盛长歌已经知道了? 第90页 还是那个和青玉很像的侍妾,其实就是青玉或者和青玉有关系? 但是景廷的心里,还是不大相信裴国公会做那样的事情! 因为从目前看,那些事情,没有一件对裴国公有利! 「只是探头看了看小厮端着的茶水,什么都没有说!」慕北燕皱眉头,他也不理解。 两个人在门口静默半晌,这事究竟和成平伯有没有关系呢? 「算了,我去找盛长歌玩去了!」慕北燕转身要走。 「不是让你回来玩的!」景廷冷哼。 听风却在这个时候回来,眉头紧皱:「世子爷,盛长歌在明月楼,叫了南风馆的小倌作陪!」 这盛长歌难不成是男女通吃,逛着揽月楼,叫着南风馆的小倌,还来撩着他们的景世子! 景廷只是感觉自己额头青筋跳的欢快,盛长歌这是嫌弃自己死的太慢了! 「打晕,带回来!银子没收,从今天开始,禁足!」景廷沉声说道。 听风掏出一张纸递给景廷:「她说,今天别管她,阎王爷那走一趟了,她要好好乐呵!万一明天死了乐呵不到了!」 景廷接过纸张看了一眼:「那就等会再打晕!」 反正今天不打晕,是不能解了他胸口的那口闷气! 南风馆那些脂粉气十足的男子,有什么好! 慕北燕目瞪口呆,这是他们的景世子,这么暴力大家知道吗? 第92章 期待你带我浪遍京城 「公子,你没事吧?」珍娘担心的问道。 大长公主府的事情虽然被隐瞒了,但是明月楼自有渠道知道。 「暂时无碍!」盛长歌微微笑了笑,目光扫过两个昏迷过去的南风馆的小倌,眸色淡淡。转身走入内室。 「调出一人,盯着裴国公府的庶女,同时留意裴轩的侍妾!」 「是!」珍娘脸色冷沉,敢动他们的公子,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公子,司墨有消息过来!」珍娘拿出一个小小的竹簪,双手捧给盛长歌。 盛长歌拿到打开,扫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她想了想,在纸上画下记忆里的京郊地图,仔仔细细的的盯着那个标註出来的点。 「暂且稳住,可以先去一趟临县那个,回来去景王府找我!」 盛长歌的目光并没有离开纸上的图,这个地方似乎距离孟家的坟地并没有多远。 那边坟墓多,除了上坟的时候,倒也是人迹罕至。 「把人都聚集好,随时准备着!」盛长歌低声吩咐,又感觉,她也应该感谢自己,这么些年没有光顾着玩,早早的就给自己留了底牌。 钱,有,人也有,并且都是精心培养的,忠心不二的! 这个京城大概没有人会想到,第一纨绔,十四岁的少年,会有那样的筹谋! 不过是百密一疏在城楼被射杀,以后,没有人困得住她盛长歌! 珍娘去而復返,把手里的瓶子递给盛长歌:「司艷送来的,你体内还有余毒,一日一颗的吃着!」 盛长歌没有说话,把瓶子放进袖子里。 「成平伯府的人在顺天府都被审讯了,目前没有有用的消息出来!」 「那个小丫头说被拐卖,珍娘让人在人牙子里打听了一下,不是京城的,是外地的人牙子,并且带人来的时候,并没有在京城贩卖,而是直接送入了成平伯府!」 正因为这些人都是外地的,又是被拐卖的,所以死在成平伯府也没有人会追究! 但是那些人怎么死的,因为什么而死,还是个问题! 「找找有没有留在京城的人牙子,那些人牙子来自哪里,顺便看看,哪个地方丢失的孩子最多。」 盛长歌站起身,从怀里掏出成平伯的那一枚戒指。 翡翠珠子的表面,似乎有细小的划痕,而且划痕不少,但是划痕也不尖锐,反而很柔滑。 这枚戒指应该是经常用到的,而且日日都拿在手里的。 也肯定很重要,不然那个杀手不能冒死去而復返。 但是这样的凭空想像,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赌坊里记得下注!」盛长歌叮嘱了一声,还想要说什么,就听外面传来慕北燕的声音。 「盛长歌,赢了钱请小爷喝酒!」 盛长歌笑笑的走出去,拿起筷子敲了两下酒杯,那两个小倌就迷迷濛蒙睁开了眼睛。 「来来,喝酒,陪着小爷好好喝酒,小爷今天有赏!」盛长歌端着酒杯笑眯眯的说。 两个人看着手里的酒杯,也只是当做自己恍惚了一下。 「公子久久不叫我们,可叫我们伤心了!」其中一个柔弱的说道。 另一个连忙点头,亲自给盛长歌夹了菜送到嘴边。 「你小子倒是舒服!」慕北燕在珍娘的引领下大步走进来,哈哈一笑,坐下伸手就揽住一个小倌,「怎么不喂喂爷?」 「这个你也蹭?」盛长歌嫌弃的看着他,「难道你没钱?」 蹭吃蹭喝也就罢了,蹭小倌?也只有慕北燕这个不要脸的做的出来! 「你丫的赢了多少银子,难道不是小爷我的功劳?」慕北燕喝酒吃肉,不亦乐乎! 「诗词是你写的?还是你教的?」盛长歌怒斥,姓慕的都不是好人! 「得得,你们下去吧,爷和她谈点事情!」慕北燕笑着挥手。 第91页 盛长歌就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凉凉的看着他,一张惨白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分外的渗人! 「你能不能正常点,抢你钱的是景廷,不是小爷我!」慕北燕就是感觉心慌,总是觉得盛长歌能够随时扑上来揍他一顿! 盛长歌微微笑了,却是不说话。 慕北燕的母妃是鲜卑公主,这么些年他一直到处游歷,却在太子被废的时候回来了。 她会相信只是巧合吗? 「那个小厮,和裴国公府的庶女单独遇见过!」慕北燕往后靠在椅背上,「除此之外,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厨房有专门准备茶水的人,他只是负责端茶倒水。那日人多,公子小姐都有随从,所以园子里都是人!」 盛长歌眉头一挑,没有想到慕北燕竟然去查这个。 「为什么查?」盛长歌问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欠一个人情,因为人情债最难还! 「小爷当你是朋友啊,期待你带着我浪遍京城!」 他既然不说实话,盛长歌也只有呵呵了。 「王爷,您几时来的,还是老规矩吗?」门外的走廊上传来声音。 两个人齐刷刷的回头,只见门外有人影走过。 「还是老规矩,容易克化的东西,还有上次送来的药膳方子,准备好送到镇国公府去!」 这是庆王慕北鸣的声音! 盛长歌若有所思,慢慢悠悠的站起来:「我去看看老太君,你去不去?」 「自然!」慕北燕也站起来,不过背过身,眸色深深。 第93章 庆王送药膳来了 「哎吆,歌儿啊,你没事吧,祖母可是担心坏了!」老太君一看到盛长歌就红了眼眶。 没办法,投了眼缘的人,那就是怎么看怎么爱! 「祖母,歌儿厉害着呢,没事哈,你养好身体,我就好了!」盛长歌也是感觉到温暖。 慕北燕:呃,这么正常的盛长歌,有点诡异! 「王爷,你快坐,姜嬷嬷上好茶!吩咐厨房,歌儿在这里吃饭,做些好吃的!」老太君一叠声吩咐。 她的手攥着盛长歌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 「大长公主府中毒了?」老太君拉着盛长歌上上下下的打量。 「祖母,没事,陆院使厉害着呢!」盛长歌笑着说道,一边捧着肚子,「有点饿了,等着吃祖母这里的好吃的!」 「好,你要什么都行!」一边笑着说,「不如去府里的池子里钓几条鱼,府里的厨娘糖醋鱼可是一绝!」 「这感情好,老太君,本王先去,你和歌儿说会话!」慕北燕相当识趣的起身,虽然不知道盛长歌和老太君为什么这么亲近,但是这点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慕北燕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老太君才仔仔细细的问道:「成平伯是怎么回事?」 她也有消息渠道,但是也是听一句两句。 盛长歌也不隐瞒,把成平伯府里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看到的那些信件只言片语暂且没有说。 老太君沉默半晌:「你也是这么和那位说的?」 那位自然是指得慕刚,因为孟长云的事情,老太君对慕刚也是心存戒备。 「是!」盛长歌点头。 「你做得好,註定瞒不了的事情,就不要去隐瞒。」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 「那封信和那本书,你看过吗?」 盛长歌点头,不仅仅是看过了,还记得一字不差! 「就当你没有看过,也不要过问。更不要有任何动作,只当做自己是个受害者!」老太君的神色凝重起来。 盛长歌有些不解,她想知道后面究竟有什么,想知道孟家的人和盛家的人,都是怎么死的! 「你从御书房离开之后,他的影卫全部出动,肯定是为了这个事情。」 盛长歌陡然一惊,这个消息她不知道,如果慕刚知道她在查,就知道她说谎了。 本来上位者疑心就重,这绝对不是好事! 那么,司棋和司墨会不会有危险? 「从你说的话里,那些将领的死都和成成平伯,或者是他背后的人有关,他不会意识不到自己可能也被人利用了!威胁到屁股下位子的事情,肯定比谁都卖力!」 老太君冷笑着说,孟家一门尽亡,慕刚对慕北翼竟然是那样的轻描淡写,她记住了! 盛长歌点头:「我知道了!」姜还是老的辣! 「我给爷爷去了信,说了这些!」盛长歌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没事,你爷爷知道怎么做!」 「祖母当初孟伯伯在虎城怎么出的事?」盛长歌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 老太君想了想:「从孟家军后来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和鲜卑久战不下,当时羌胡和鲜卑联手,战事焦灼!本来援兵定好日子到达的。但是,当时是冬天,路过山下的时候,发生了雪崩,埋了不少人,阻断了道路!」 老太君眼圈红红的嘆了口气:「等到援兵到达的时候,我儿死守在城门口,身上插满了刀剑,却是立而不倒,敌军害怕,不敢妄动。」 雪崩阻道,耽误了援兵到达的时间。 「想想成平伯的话,祖母,这场雪崩有没有可能是人为?」盛长歌皱着眉头说道。 「北方寒冷,雪崩也是经常有的,你是说有人故意制造雪崩?」老太君瞪大眼睛。 第92页 继而软在椅子上:「现在想来不是不可能!」 静默了半晌,老太君重新开口:「龙城一战,建平一战,承安一战,有的是援兵不能及时到达,有的是粮草不够,有的是互传消息不通,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问题在!」 因为在战场上,各种各样的状况是经常发生的,所以没有人怀疑这些,何况,每一次事故,都是有自然的原因在。 龙城援军遇袭,建平粮草遇到土匪抢劫,承安孟长云母亲是因为消息传递不当,援军没有找到准确的位置。 「所以,祖母,盛家,景家,孟家,裴家上一辈悉数战死沙场,这里真的没有问题吗?」 老太君精神一震,是啊,不仅仅是孟家,武将世家的四大家,都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天齐后继无得力的将军领兵,无论是外患还是内忧,都是长驱直入的事情!」 「所以,这更加像是一场早就布置好的阴谋!」老太君沉沉说道。 转头对着身后说道:「让青洋和青安过来!」 话音落,两个浑身黑衣,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就单膝跪在屋子里。 「这么些年,我怕触景伤情,没有动用你们,今时今日却是不用不成了!」老太君嘆口气。 「青洋带着我的信去承安找世子!」 「青安,从今日起做歌儿的长随!」 「老太君,我……」盛长歌想要拒绝。 老太君用眼神制止了她:「你身边必须有得力的人,你爷爷给的人定然不够,青安的功夫在影卫之上!」 两个人应了,青洋带着书信走了,青安换了小厮的衣服,笑眯眯的跟在盛长歌的身边,竟然是个娃娃脸的少年。 「歌儿,你和临渊都要好好活着!」老祖宗抓着盛长歌的手,用力的握着。 「老太君,庆王殿下送药膳来了!」姜嬷嬷拎着食盒从外面进来,脸上都是笑容。 第94章 姐姐和庆王感情真好 听到慕北鸣送吃的过来,老太君的眉眼间也染上了喜色。 「今日带了什么好吃的?」显然已经习惯慕北鸣送东西过来。 盛长歌的眉头紧紧的皱起,盯着食盒不语。 继而又笑了,眉眼弯弯的笑着问道:「是什么好吃的,歌儿也沾个光!」 一边说着一边探头去瞧! 嘴里却是漫不经心的说道:「姐姐和庆王的感情真好!」语气里都是羡慕。 老太君的手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们之前就很要好吗?」盛长歌一边打开食盒一边问道。 「哪里啊,在之前,小姐和庆王只是见过面,话都很少说,后来小姐去了承安,太后赐婚了,这不是还没有来得及见面,就……」 姜嬷嬷一下顿住了,如果和小姐都没有很深的交情,庆王这是为了什么? 「说不定,是庆王暗恋姐姐!也许他们私下里来往你们不知道呢。」盛长歌笑着说道,一边看着食盒里的东西,「都是明月楼的东西,适合老太君用的,可见用心了!」 老太君深深的看了盛长歌一眼,笑着说:「是用心了!是长云没有福气。」 「祖母胡说,我姐姐最有福气!」盛长歌挽着老太君的手,「不如去看看慕北燕钓上来没有,歌儿感觉他不靠谱!」 「你说谁不靠谱呢?」慕北燕从外面大步走进来,手里提着两条大鱼,「看看,我的战果!」 「厉害!」盛长歌笑着说,「姜嬷嬷,糖醋鱼!」 「好嘞,等着哈!」姜嬷嬷笑眯眯的拎着鱼走了。 慕北燕一眼看到一边的食盒,扫了一眼没有动过的食盒,对着盛长歌微笑:「长歌,你要不要钓鱼?」 盛长歌嘿嘿笑了,挥了挥拳头。 慕北燕后退一步,忘了是因为打扰某人钓鱼被揍的了。 这一茬不能提! 「走走,去池塘边看看,老婆子我爱看人钓鱼!」老太君忽略他们的小九九,一群人说笑着往湖边走去。 「祖母!」还没有出院门,就看到孟云卿站在那里,素白的一身衣服,温润儒雅,是个君子的模样。 若不是老太君见过他其他的样子,听过他其他的话语,此时怕是也认为他是如此! 孟启一家遭难,不管是什么原因,孟云卿不可能不怨恨她,她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 「卿儿,走,随盛世子和贤王一起去钓鱼!」老太君笑着说道。 孟云卿笑着应了一声,转身跟在人群后面的时候扫了一眼屋子里,继而默默的走着,也不多话。 盛长歌只是和老太君说笑,舌灿生花,逗得老太君合不拢嘴! 慕北燕也是插科打诨,一时间热闹的很。 这种热闹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 盛长歌和慕北燕走了。 孟云卿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君面前:「祖母,请您帮帮卿儿!」 老太君眉眼一闪,嘆口气问道:「怎么了?」 「卿儿今年不能下场了,但是还想要回到国子监读书,可是卿儿现在这处境,怕是国子监不收了!」孟云卿的眼睛红了。 柳氏死了,却也生生斩断他的前程。 守孝三年,三年之后什么菜都凉了。 何况还有流放的孟启在,有谋害小将军的孟云星在,就像是在他身上压了三座大山,爬都爬不起来。 第93页 老太君静默半晌,看着孟云卿只是落泪,并没有说什么,才幽幽说道,「不日族里会来两位学识好的,同临渊一同入国子监,你就同他们一起吧!」 孟云卿眼睛一亮:「多谢祖母!」临渊,孟临渊!,孟世子! 「卿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既然求到我跟前,我也不能不管,但是进入国子监,自己低调一些,今时不同往日,若是被御史知道上达天听,只怕你就真的没有去处了!」 孟云卿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卿儿明白!谢过祖母!」 老太君目送孟云卿离开,才幽幽说道:「是个聪明的,也是个识时务的,可惜……」 后面的话再也没有说出来! 「老太君,二房的走了?」姜嬷嬷的对二房的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老太君点头,指着食盒说:「食盒送回去,不要让人知道我没吃!」 「老太君是怕……放心,食物早已处理了!」姜嬷嬷脸色顿变! 「放心,这东西指定没有问题,但是人心不可测!」老太君感觉自己只是怜悯孟长云有人挂念,还没有盛长歌活得通透。 就孟长云那个性子,和她都很少书信往来,何况和一个并不熟悉的外男。 所以京城人交口称赞的感情深厚…… 「二房的最近日子过的不错吧,最近没人拘着,不知道在府里如何,刚刚闻着,身上竟然有香气!」姜嬷嬷一边收拾食盒,一边嘀咕道。 老太君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也不知是他的奶嬷嬷厉害还是怎么的,短短这几日,那府里竟然安安静静的,一切如常,关门闭户,很有大家族的样子了!」姜嬷嬷继续念叨。 老太君静默半晌:「多去看看歌儿,景廷一个男子,家里也无长辈,肯定很多事情想不到!」 外面是傍晚的斜阳,虽然还有寒意,但是从门里看过去,的的确确能够看到盛开的梅花。 这一冬要过去了!马上就要春暖花开了,临渊也快回来了吧! 第95章 景廷一百个不对劲 孟云卿出了镇国公府,站在外面回头看着高大的门宇,端庄大气的题字。 他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攥起来。 本来这里是他日日进出的地方,如今来一次,竟然是客人的感觉,而且是被怠慢的那一种客人! 他姓孟,自小长在这里,竟然比不上盛长歌那个外人! 他的心里五味陈杂,说到底,还是酸涩。 孟云卿摸摸身上还疼着的地方,眸子里情绪翻滚,若是以前,孟启尚在,他尚且是府里唯一的男丁,沈知文怎么敢? 明明自己的才学都在沈知文的上面,偏偏这后面无所依靠,只能任人欺凌! 孟云卿转过一条街,刚刚走进后面的巷子,就感觉眼前一黑。 无人注意到,一个少年在巷子里被带走了。 斜阳下,微风过处,捲起不知何处飞来的花瓣,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盛长歌和慕北燕出了镇国公府,正要相约去揽月楼浪一浪。 就看到听风抱胸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盛长歌:「世子爷说了,打晕带回去!」 盛长歌脸色顿时黑了,一把抓过慕北燕挡在自己的前面:「你敢!」 「世子爷吩咐,不敢不从!」听风摩拳擦掌,嗯嗯小样的,觊觎自己的世子爷,还不洁身自好,招小倌,亏盛长歌想的出来! 她把景王府的脸放在地上踩,景王府的人是可以去那等风花雪月场合,是可以招小倌的吗? 「我也是世子!」盛长歌梗着脖子说道,同样是世子爷,谁比谁大啊! 「那,小的管不着!」听风身子一闪,就要扑过去。 还没等听风到跟前,盛长歌两眼一闭,晕了! 呃,听风僵在原地,他好像忘了盛长歌刚刚中毒,身子不好! 慕北燕看着趴在他怀里晕过去的盛长歌,一头黑线,他虽然愿意满京城浪,但是绝对没有抱着男人的嗜好! 不过,这盛长歌的身体似乎轻了一些,软了一些! 嗯,抱着也不累! 慕北燕索性就抱着盛长歌上了马车,把她放在马车上,抓了褥子盖在她身上。 听风在风中凌乱了,慕北燕抱着盛长歌上了马车? 青安伸着手是准备接住盛长歌的,此时双手伸在空中,莫名的尴尬。 慕北燕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盛长歌,别说,盛长歌长的挺美的,眼睛大而水灵,鼻子小巧挺直,嘴唇薄薄的,弧度极美! 皮肤又白,怎么看着都不像是个糟老爷们。 这般眉目如画的样子,如果嘴唇不是失血后的惨白,而是红润润的,绝对是个美人! 不过平日里总是眉眼弯弯的笑着,总是让人忘记细看她的容貌! 「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儿,怎么就那么凶呢?」慕北燕嘆口气,现在还感觉身上疼,盛长歌真的是下死手啊! 不过什么时候算计盛长歌穿一回女装,应该很不错!也许会倾国倾城以假乱真。 不错,不错,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景廷站在屋子里,脱下外袍,闻着上面的血腥气,以及淡淡的幽香,那不是他身上的味道。 翻转过来,玄色的衣袍上,一个清晰的脚印。 不过有他巴掌大小,看着就很秀气,一个男子长着这般小巧的脚? 第94页 他抓起袍子扔到一边,想着回头让听风处理了。 一向别人弄脏了的,他是不会再穿的。 等到沐浴更衣出来,一眼看到扔在椅子上的衣袍,目光在那个脚印上停留很久。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才收回目光,把那件衣袍挂在了柜子的角落里。 想一想,盛长歌追在他后面几年了? 五年,还是六年,从小奶娃到小少年? 「世子爷!」听风进啦,看到景廷沐浴好了,左右看看,没有见到衣服,想着也许已经扔了,「盛世子晕过去了!」 「打的?」景廷皱眉,拎回来就好了,还真的动手打了? 「自己晕的,倒在贤王爷的怀里,被贤王爷抱上马车的,如今两个人还在门口的马车里!贤王爷正准备抱进来!」 「去拎来,不要劳烦王爷。找人请陆院使来一趟!」景廷的声音有些冷,脚步已经往外面走去。 听风挑了挑眉,他家爷有点不一样! 不过他还是快速出去,在准备下马车的慕北燕怀里拎回了盛长歌;「我家爷说,不能劳烦王爷!」 慕北燕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呃,景廷是在意这个的人吗,他不是讨厌盛长歌吗? 他摸摸鼻子跟在后面就要进去,却见景廷站在门口,冷冷说道:「王爷该回宫看看你母亲了!」 说完转身进去了,这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大门竟然关上了! 竟然给他吃了闭门羹! 他做错了什么,他招惹了什么? 慕北燕一脸蒙圈状态,景廷不对劲,景廷绝对不对劲,景廷一百个不对劲! 空荡荡的门口,连个侍卫都没有,只有两只石狮子蹲在那里瞪着他! 哎,这是被嫌弃了啊! 得,回冷宫看看自己的母亲,顺便弄一身可爱的女装去! 第96章 小爷我不是红烧肉 「大黑,小爷要宰了你!」 一声怒吼惊醒了清晨的景王府! 在院子里舞剑的景廷眉头挑了挑,嘴角微微勾起,把剑递给听风,转身回去洗漱! 最近景王府有点热闹! 「告诉她,半个时辰洗漱吃饭,之后书房去见夫子!」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告诉夫子,盛世子身子弱了些,但不耽误学习。」 「告诉盛长歌,迟到挨打,顶撞夫子挨打,学业完不成挨打。」 他一边用布巾擦脸,一边勾了勾唇角:「本世子拿着小条子亲自执行!」 听风嘴角抽了抽,自家的爷似乎找到新得兴趣,比如,抽盛长歌的屁股! 听风到了盛长歌的院子,就看到盛长歌拿着鸡毛掸子,盯着床底阴森森的说道:「大黑,你给小爷出来!」 「这是?」听风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一人一狗,究竟发生了什么,这般天崩地裂的,这么多年了,景王府从来没有那么热闹过! 「你睡觉中被大黑黏煳煳的舌头舔醒试试!」盛长歌悲愤的说道。。 一睁开眼一张血盆大口,满脸口水,她都以为自己要被吃了! 听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黑一向比较高冷的,不知道为何,盛长歌来了之后,就一路跑偏了。 而且是偏的拉不回来那一种,他甚至看到大黑一见盛长歌就两眼冒星星。 「小爷是人,是人你知道不?」盛长歌用鸡毛掸子指着躲在床下的大黑,「小爷我不是红烧肉,不是酱肘子!懂不?」 大黑嗷呜一声,谁知道懂不懂,反正看着莫名的兴奋! 听风算了算时间,嗯,所剩不多了,才慢条斯理的把景廷的要求说出来! 盛长歌满脸绝望的看着听风,继而鸡毛掸子一扬,「听风,你丫的又坑小爷,不早说!」 听风嗖的一下窜走,一边走一边哈哈大笑。。 「青安,逮到揍一顿,可以做到不?」盛长歌没有追出去,而是阴恻恻的说道。 「好嘞!」青安兴奋点头,揍人总是愉快的事情! 「万一不小心揍两顿了……」青安回头又问。 「几顿都行!」盛长歌大手一挥,听风那丫的,欺负她不是一次两次了! 「夫子,我肚子疼,想去茅厕!」盛长歌趴在桌子上,哭丧着脸! 夫子眉头微皱! 门外,啪的一声! 那是小条子抽在桌子上的声音,盛长歌哀怨的老实了! 「夫子,我渴了,想要喝茶!」 夫子的口若悬河被打断,脸色沉沉! 门外,啪!声音大了很多! 「夫子,这个釜底抽薪,不就是不烧火了,做不成饭了,哪里有那么复杂!」盛长歌嘀咕道! 夫子摔下书本,黑着脸要暴走! 门外,啪啪! 盛长歌一个哆嗦,欲哭无泪! 门口有狗看着咋整? 不对,错了,口误,门口有景廷拿着条子看着。 说什么不能辜负盛国公期许,定然把她看得高中! 可是,这学堂,是噩梦啊! 相约来看盛长歌的众人,站在书房外的院子里,大气都不敢喘,面面相觑! 原来盛长歌真的是景世子拿着小条子看出来的! 那个小条子油光水滑的,一看就是天天把玩的! 众人不由的都感觉到屁股疼,想着盛长歌昨天九死一生,今天就被逼着上课。 第95页 瞬间都感觉自己很幸福有没有? 「那个景世子,我们来看看盛世子!」为首的长宁郡主脸色不太好看的,竭力笑着说道。 景王府一向是不接待女客的,因为府上没有女眷,今日也是男女一起才得以进入。 少女们看着慵懒的坐在走廊上晒太阳看书的景世子,心口乱跳。 这样慵懒的景世子更帅了有没有,简直美的不像是凡人,多看一眼似乎都是亵渎。 如果这是自己的夫君,天天看着不吃饭都行! 哎,景世子怎么就没有缺点呢? 对于长宁郡主,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她的心里一片酸涩,为何景廷对盛长歌这么上心? 又是背着,又是拿着小条子督促着,景世子的高冷呢,景世子的不近人情呢? 为什么特殊的那个人是盛长歌,不是她长宁! 景廷懒懒的抬头看着面前一众人,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窗口骤然探出一颗脑袋! 赫然是喜形于色一脸感激的盛长歌:「来看我啊,走走,都去我院子坐坐!回头明月楼吃饭!」 简直就是一群救星啊! 盛长歌从来没有这么感激过这么一群人的出现,终于把她从水火之中拉了上来! 众目睽睽,景廷总不好再拿着条子耍威风了吧? 「明月楼,好啊,盛世子敞亮!」慕北亭笑着说道,「可是好一些了,父皇很是担心,让本王过来看看!」 「让皇伯伯不要担心,阎王爷不喜欢我!」盛长歌笑着说道。 「盛长歌,你真的这么老实?」裴森显然不相信。 「来来,你来试试,试试小条子抽的爽不爽?」盛长歌赶忙招手,她特别喜欢弄来一个难兄难弟一同分担。 「不如,森儿就陪陪盛世子,可好,景世子?」长宁郡主微微笑着说道,这样她就有理由来看弟弟了! 景廷没有搭话,只是小条子啪的打在盛长歌扶着窗框的手上:「进去上课!」 真打啊!众人捂住自己的手,盛长歌还是个病号,多疼啊! 景世子,真的真的好兇! 但是,凶起来真的真的好有男人味啊! 出了景王府,一个女子感嘆:「若是我住在景王府,天天被景廷抽也甘愿!」 众人点头,景廷定然是放在心上了才抽的! 「你说,景世子这般看着,盛长歌会不会高中?」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于是,京城掀起了新的下注风潮! 第97章 我怕我忍不住非礼你 夜黑沉沉的。 今夜没有月光,所以看起来格外的黑暗。 这个时候,正是众人熟睡的时候,除了远处偶尔的鸡叫声,再无其他。 景王府里,一道人影闪过。 却是不爬高墙,因为高墙上被景廷扎上了碎瓷片,而且太高了,没有那个能力。 也不去走大门,大门口有侍卫,有大黑,註定出不去! 黑影沿着墙边摸索,她记得,大黑从这个位置的什么地方钻出去过,明明白天踩点的时候,看到一个狗洞的! 努力让脚下不要发出声音,她摸啊摸,手里终于碰触到一个洞口! 找到了,出去有望了! 这景王府简直就是魔窟,景廷简直就是惨无人道,怎么做都不合适,她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她摸了摸洞口的大小,头刚刚探出去腿还在围墙的里面,就听见汪的一声! 糟糕!她手脚并用,就想快速的爬出去! 就感觉鞋子被狗咬住了,大黑在往回拖,她在往外挣扎! 逃脱的心是如此的强烈,鞋子不要了也是可以的。 她索性踢掉鞋子,连滚带爬的从洞口里钻出来,转身用边上的石头堵住洞口。 谁都不能耽误她放飞自我! 她坐在地上唿哧唿哧的喘着气,扶着墙站起来,听到里面的大黑在哧啦哧啦的扒拉着墙壁,嘿嘿一笑。 「大黑,你丫的不要把爪子磨光了!」简直不要太爽! 愉快的转身,嘭,她就撞上了一个人,黑漆漆的夜里,你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那感觉简直不要太惊悚! 她捂住要脱口而出的尖叫,紧紧的贴在墙壁上,感觉到墙壁的冰冷,她的心里也骤然冷了。 不会,遇到那个啥了吧? 「鸡都叫了,您老还在呢?」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非常非常的柔和,非常非常的客气。 那个人嘿嘿笑了一声,骤然打亮了火摺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鼻青眼肿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 盛长歌倒吸了一口凉气:「您老若是有冤屈,说出来,我给你报仇雪恨!」 心里却是想哭,这张脸太惊悚,她后悔夜里出来了! 早知道带一把桃木剑也是好的,她用脚暗暗踢开石头,心里默默念叨,大黑啊,快点出来,你的狗血应该好用! 「就是来找你偿命的,盛长歌,拿命来!」那人举起爪子,阴森森的叫道。 盛长歌蒙圈了,不对啊,她没有打死谁啊? 她最常揍的是裴森,裴森还活蹦乱跳的,最近揍的是慕北燕,慕北燕还风流潇洒的! 「您老不要冤屈我,我虽然纨绔,但是没有打死过人!」盛长歌贴着墙壁往一边移动。 求救,夜里遇到那个东西,怎么整,他还认错仇人了!盛长歌在心里咆哮! 第96页 盛长歌看着那爪子渐渐逼近,眼一闭心一横,抬起脚就踹过去! 都要死了,这个东西能揍也就揍了,不然不就亏大了! 那人一时不查,被踢中要害,弯着腰蜷缩在地上,盛长歌太狠了! 「你丫的,还想找小爷麻烦,不知道阎王爷都不敢收小爷吗?」盛长歌恶狠狠的说完。 转身就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等那个东西反应过来吗? 「盛长歌!」冷冷的带着威慑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盛长歌一个哆嗦,没听见,绝对是幻听! 这府后的小巷子人迹罕至,景廷是不会来的,毕竟地上的青苔也很脏不是吗? 但是,身后骤然亮起了光:「你再走一步试试!」 盛长歌的头一下子耷拉下来,她不敢试,小条子抽的太疼! 她慢慢,慢慢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头,只见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的帘子掀起来,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笼罩着一身银白衣衫,面容如玉的景廷。 此时的景廷,简直就像是暗夜里的明月,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地上的人缓缓爬起来,愤怒的瞪着盛长歌:「将来我要是找不到媳妇,盛世子你就等着吧!」 啊?听风,猪头脸的是听风! 「你怎么成这样了?」盛长歌很好心的问道,她没动手啊! 不过刚刚,那种状况下,揍人当然找弱点啊,不然怎么逃走! 「问你,你让青安做的你不知道吗?」听风悲愤的想要哭,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揍得这么惨过! 盛长歌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的的确确让青安去揍的,只是没有想到青安的效率这么高。 也开始后悔,身边有个功夫好的不用,自己费劲爬狗洞,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你还笑,还笑……」听风简直要被气死了! 「上车!」景廷冷冷说道。 「我骑马好吧,骑马,我怕我忍不住非礼你!」盛长歌笑着说道。 「上车!」 「好嘞,马上!」盛长歌三下五除二拔掉身上的黑衣服,顺手扔听风,换上一身白色衣袍,手脚麻利的爬上马车! 没办法,景世子够冷,今天不上车说不定挨小条! 「走吧!」景廷声音淡淡。 盛长歌撩起帘子看了一眼,马车去的方向竟然是镇国公府! 「你怎么知道今天孟长云头七我要去?」 景廷闭上眼睛靠在后面,理都不理。 盛长歌看着他明月一般的脸,手又开始蠢蠢欲动! 大黑不在,他闭着眼睛,她悄咪咪的摸一把应该是没有问题吧! 她的手,缓缓的,轻轻的伸出去…… 第98章 你一直都是盛长歌 眼看着手指离景廷的脸是越来越近。 盛长歌的心嘭嘭的跳起来,近一点,再近一点! 马上就要成功了!有点紧张,那个心跳声自己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指尖似乎能够感受到景廷脸颊的温度了! 景廷却在这个时候,骤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清清冷冷的,看得人心底发凉! 盛长歌嗖的一声缩回手,往马车门口的位置移动了一下:「我刚刚看到一只蚊子,怕咬着你!呵呵……」 景廷眸光闪了一下,这个天,蚊子? 敢问盛世子,蚊子是有多强的生命力啊?穿了棉袄冻不死? 盛长歌偷偷瞅着景廷,看到景廷重新闭上眼睛,她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她的小心脏又被重击了一下,原因无他,景廷竟然把油光水亮的小条子带着了,现在拿出来放在他的腿上了! 她幽怨的盯着自己的手:看看,差点挨揍了吧!让你不安分! 手:搞清楚,是你自己不安分!我不背锅! 盛长歌:我怎么不安分了,我就专注的只想摸摸他的脸,看看是不是假的,怎么有人长的没缺点?多么安分守己! 手:别扯淡!你如果不去揽月楼南风楼,不满世界撩美人,再说安分守己! 盛长歌脸色顿变:你瞧不起我? 手:嗯,嗯,瞧不起,因为你丫的,我都摸不到景世子,有能耐你打我! 盛长歌风中凌乱了:你当我傻,打你疼得我自己! 手:你告白的样子就挺傻的,搞什么临死诀别,酸! 盛长歌老脸微红:求打手自己不疼的方法! 手:头上摔了个包,脑子就进水了?蠢! 头上有大包? 盛长歌伸手摸摸自己的头,果然有一个大包,软软的,一按还是有疼痛的感觉! 就这用力的一按,她眼前骤然一黑,一下子扑倒在景廷的腿上! 「起来!」景廷冷声说道! 但是没有人回应他,盛长歌好像突然之间就没有了知觉一样。 景廷把盛长歌翻过来,果然看到盛长歌脸色苍白,眼睛紧闭! 盛长歌身体不是那么好,最近接连重创,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竟然严重到这个地步! 「先去陆院使家!」景廷冷声说道。 听风回头,撩开帘子看着盛长歌人事不知的躺在景廷的腿上,立刻退出去加快了速度。 没有几步,就看到盛长歌动了动,然后慢慢的慢慢的睁开眼睛。 此时的盛长歌眼睛虽然睁着,但是眼神是迷茫的,好像是找不到出路一般的迷茫。 第97页 「我是谁,我在哪里?」她喃喃低语,神情迷茫,头好痛好晕! 景廷眉头挑了挑,这是新的游戏? 「盛长歌,醒了就起来!」景廷皱着眉头,腿上有人,这个感觉不对劲,感觉浑身都不对劲! 似乎腿上有热力在迅速的游遍他的全身! 「我是盛长歌?」盛长歌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居高临下的脸毫无瑕疵的对着她,彼此几乎气息可闻。 「你不是盛长歌还能是谁?」景廷冷哼,这京城纨绔成这个样子的,仅此一个! 盛长歌的眸子里一点一点的聚集起来亮光,明亮的像是夜晚天上的星光,似乎整个人瞬间都被点亮了。 「我不是盛长歌,我是喜欢你的人!」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对着景廷眨眼睛。 景廷冷笑:「屁股痒了?」 盛长歌勐地坐起来,没办法,这傢伙脸色不对,他会真揍的,呜呜,好命苦! 景廷一个不查,被盛长歌一头撞在下巴上。 「盛长歌!」景廷捂着下巴,终于忍着没有把盛长歌扔下去! 盛长歌捂着头,眼泪汪汪:「你的下巴是铁做的吗,那么硬!」 景廷无语,只是黑着脸瞪着她! 盛长歌的手撑着他的腿,慢慢起来,嗯,软硬适中,触感不错! 「收回你的爪子!」景廷怒,总是想着摸他,这是什么毛病,他的取向正常的好吗? 盛长歌依依不捨的收回自己的爪子,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景廷:「景廷,我喜欢你,你知道吧,要不要从了我?」 景廷黑沉沉的脸上风雨欲来,手已经抓紧了小条子! 「小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过不一样的人生!」豪言壮语不可少,画着大饼忽悠人! 盛长歌感觉自己相当的有理想! 「盛长歌,你猜本世子现在想要做什么?」这声音,冷冰冰的阴恻恻的,透着浓浓的杀气! 盛长歌咽了一口口水,忘了,这朵美人花带刺! 她悄咪咪的往门边移了移,然后掀开帘子哧熘一声出去,坐在车辕上对立面说:「本世子给你驾车哈!」 要你驾车!景廷莫名的烦躁,揉着下巴,看着自己的双腿,神色莫名! 「真怂!」听风听够了墙角,还不忘踩上一脚。 盛长歌白了他一眼:「废话,他打的不是你!」 「老实说,你让青安打我,是不是想要报復世子但是不敢!」听风顿悟,他就说他肯定是受了池鱼之灾! 盛长歌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你真聪明!」 苍天啊的,大地啊,来道雷收了面前这个妖孽,这是个什么玩意! 听风欲哭无泪,你们相爱相杀,干嘛虐待吃瓜群众,有点公德心好不好! 「不过,青安呢!」听风左右看看,总有一天,他也要打的青安满地找牙! 盛长歌耸耸肩:「不知道啊,估计还睡着呢!」 第99章 谁能捨弃小家成全大家 镇国公府里灯火通明,大门敞开。 门外已经停了不少马车了,来的人竟然不少。 「景世子,盛世子!」靳名泰和孟云卿沈知文等人都站在门口。 盛长歌扫了一眼,对上沈知文的目光,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噼里啪啦的火光。 他们两个人註定有一个在京城抬不起头来。 脱光了在晋阳大街上跑一圈,京城热闹,人最多的大街,想想就很刺激。 「歌儿,临渊不在,你来带着吧!」老太君看到盛长歌,拉着盛长歌的手说道。 盛长歌惊讶了一下,便也坦然的接受了。 慕北鸣也来了,孟云卿也来了,老太君没有叫。 盛长歌漫不经心的扫过去,慕北鸣脸色哀伤,眼眶微红,孟云卿低眉垂目,都看不出什么别样的感觉。 天色微亮,一行人抬着火烛抬着祭品向城外行进。 城里还是一片寂静,偶尔有早起的商家,也是了了。 老太君怕扰民,是不让府里的人在城里哭的。 即便这般的悄无声息,后面的队伍也是越来越长,人也是越来越多。 等到出了城门的时候,已经是浩浩荡荡的一片。 而城门口,还有很多附近的百姓赶过来,静默的跟在队伍的后面。 盛长歌眼眶发酸,也突然相信了那句话,歷史是公正的。 上位者不记得的事情,百姓记得,时间记得。 山路弯弯,山林静寂,孟长云的墓前灯火通明,早已经有府里的人来打点好了一切,包括山路上的灯火。 夜色里站在山上回望,蜿蜒的山路被灯火照亮,如同一条巨龙盘踞着。 哭声四起,纸钱飘飞。 哀哀切切的声音让这黎明前的山林越发的凄清。 盛长歌蹲在坟前,用木棍画了一个圈,就开始烧纸钱。 老太君坐在坟前,摸了摸墓碑,眼泪纷纷落下来:「云儿,一路走好,在那边和父母团聚了,好好生活,保佑你的弟弟安稳此生!」 她的声音低低的,哀哀切切的,听着让人心酸。 这一个古稀老人,膝下无人了,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走在她的前面。 她的心里该是怎么样的一种痛啊! 「你哥刚毅,却是个不多话的,不爱笑,你多和他说说话!」 第98页 「你弟年纪小,贪玩,你多看着一点!」…… 说着说着,老太君嚎嚎大哭起来,这么些日子,她伤心,可是一直隐忍着。 此时看着黑压压的一片坟墓,她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悲伤。 盛长歌把手里的纸钱塞给景廷,直接扑过去抱住哭的几乎要昏厥的老太君。 「祖母,你还有我,你还有临渊!」盛长歌的眼泪落下来。 老太君可怜,孟长云不是更加的可怜吗,她从小就活在提心弔胆里。 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哪个亲人,上了战场之后再也不会回来! 父亲没有回来,哥哥没有回来,弟弟没有回来,母亲尸骨无存! 她等来的是一个一个再也回不来的消息,怕是她十四年的岁月,都没有几日欢乐的时候。 偌大的山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老太君的哭诉声。 若是前几日送孟长云很是震撼,此时看着这一片孟家人的坟茔,他们说不出话来。 谁家能捨弃小家成全大家?唯有孟家! 就在这哭声里,山林里突然就有了骚动,接着是火光窜起,灰暗的山林瞬间明亮起来。 人们齐刷刷的站起来,听到远方山坳里的打斗声,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风得到景廷的允许,已经先一步窜了出去。 身影如风一般窜过了山林,径直奔着远处火光窜去! 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看到远处的树林,一道火光升起。 景廷脸色一变,转身对着慕家几个兄弟说:「有危险!组织百姓下山,让侍卫围过去找一人回京调兵!」 同时叮嘱盛长歌:「随老太君回城!」 慕北亭脸色一沉:「本王和景世子过去,北鸣,你疏散百姓下山,护送老太君回府,北燕,你回京报信调兵,速度一定要快!」 「二皇兄,这里距离神机营不远,是不是也通知神机营?」 「通知!」慕北亭说道,转身随着景廷就奔向远处! 一众人急急忙忙下山,那边慕北燕已经飞奔下山疾驰而去,城门口的官道上,就遇到了看到信号出城的五城兵马司的人。 骑兵步兵唿啦啦的往山里围去,神机营的裴轩也带着一队人马从另外一边往火光处围拢。 山林里群鸟惊飞,野兽乱窜,整个山林都热闹起来。 盛长歌扶着老太君下山,到了山下上了轿子,盛长歌掀开轿帘往外面看过去,黑压压的人群涌向京城。 他们的后面,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截断了他们的后面,保证不会让人从山上下来。 但是盛长歌还是在人群里看到了几个人,她放下帘子,嘴角微微勾起。 「歌儿,这是怎么了?」京郊的山里怎么会有贼人?老太君有些紧张,毕竟孟临渊还在战场上,如果京城出事,承安更加不能好! 「祖母放心,景世子和各位王爷都在,不会有事的!」盛长歌抱着老太君的手臂,「您呀,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什么事情都没有,临渊那里有爷爷在呢!」 「你呀,也注意安全!京城不太平啊!」老太君长嘆一口气。 第100章 这人想要再国公府找什么 因为景廷不在,盛长歌直接回了国公府。 凌霄阁还在重建中,所以她就和莫姑姑说了一声,住在爷爷的院子里的偏房! 至于原本跟在凌霄阁里的丫头小厮,一个都没有惊动! 东方微微露出鱼肚白,但是光线依旧很差,从屋子里看出去,天仍旧是黑的。 窗口一阵风卷过,青安就站在了屋子里。 「公子,一切正常!」青安的身上还有隐隐的血腥气,气息微喘,显然是经歷了一番搏斗! 「咱们的人没事吧?」盛长歌关心的是这个,「你有没有受伤?」 「小的没有,但是……」青安顿了一下,才说,「司墨因为救我们的人伤了,被带回去了!」 「严重吗?」盛长歌眉心一跳,司墨已经从临县回来了? 「皮肉伤!」青安说道。 「去清理自己,包扎伤口,回景王府去睡觉去,不要让人发觉了!」 青安领命而去! 盛长歌站在没有点灯的房间里,站在窗口看着东方的天空。 巨大阴谋的一角已经揭开了,不知道之后会是什么有趣的画面! 慕刚会不会满意他所看到的一切! 吱呀! 非常轻微的开门的声音! 盛长歌往屋子里躲了一下,静静的盯着院门口。 除了门房和莫姑姑,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回来了! 因为爷爷不在,这个院子除了平时守院子的,其他人都安排到别处去了。 而守院子的人,已经被莫姑姑叫走了。 所以,是别人来了,莫姑姑来了不会是这个动静的! 门在吱呀响了之后,并没有人进来。 过了好一会,似乎感觉到没有了动静,那个人才从门缝里钻进来。 那人高挑但是纤瘦,浑身上下裹在一袭黑色的衣服里面,就连脸上也戴着布巾。 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盛长歌挑了挑眉,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天都快亮了,偷东西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吧? 她又突然想到,这个时候,也是府卫交班的时候。 第99页 也算是好时候,何况白日里这个院子一定没有人! 那个人关上门,在门里侧站立半晌,仔细的倾听,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声音,才径直奔着书房去了。 盛长歌悄无声息的从窗口翻出来,顺着房角来到书房的窗外,蹲在一棵花树下往里面看! 那人异常忙碌的在书房里翻找着,她的手上戴着布套子,显然是为了不留下痕迹。 而且翻找过的东西都会放回原处,分毫不差! 这么谨慎,绝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这个人想要在盛国公府里找什么?难道是爷爷说的那个什么牌子? 若是那么重要的东西,那个老狐狸一定不会随便放置的,盛长歌可不相信随便谁都能找到! 那个人翻找了一通,在屋子中间沉思了半晌,到处看着,似乎想要找到什么机关! 终归是没有什么收穫,就从屋子里出来,径直去了卧房。 人藏东西无非是书房和卧房,因为这两处都是私人的地方,一般人轻易是进不去的! 盛长歌眉眼闪了闪,因为距离近,她发现那个身影格外的熟悉。 那人进入卧房没有几分钟,就听到院门重新响起来。 盛长歌蹲着不动,这个时候,是看不清楚的,动了反而容易暴露! 那人是莫姑姑,手里拎着食盒,应该是拿的吃的。 进入院门之后,站在院子中不动了,她站立的位置就是刚刚那个人进来的位置。 良久,她才把食盒放在一边,往主屋走去! 卧房里的那个人似乎被惊吓到了,从后窗翻出,跃上树木,攀上墙壁,眨眼就消失在黑暗里! 速度很快,功夫绝对不弱! 「谁!」莫姑姑怒喝一声,就要追过去。 一只手及时的拉住了她,对着她嘘了一声! 莫姑姑看到是盛长歌,才松了口气,她指了指那人逃走的方向:「那人?」 「小偷!」盛长歌低声说道。 「那你不让我追!」莫姑姑有些着急,她从宫里出来,阴私的事情见得多了,知道有时候小偷不一定会偷东西,还有可能是送东西! 送的,绝对是要命的东西! 盛长歌意味深长的笑了,附在莫姑姑的耳边说了几句。 莫姑姑眼睛睁大,闪过愤怒,然后点头:「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你去睡觉去!身子要紧!」 「好嘞,姑姑你忙着,我去睡觉了!」 「吃点东西再睡!」莫姑姑叮嘱道。 「等我醒了,让俏葱来伺候我!」盛长歌笑着说道,家里有人的感觉就是好! 「知道了!」莫姑姑看着盛长歌走了,脸色才一寸一寸的沉了下来。 她走进书房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国公府是这么好来的吗? 出了门,她就吩咐:「找个老嬷嬷带人把府里搜个遍,刚刚在国公爷的院子里还有野猫,吓了我一跳,这要是咬坏了东西!都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惶惶然答应着,赶忙去搜查! 盛长歌笑了,交给莫姑姑她很放心! 第101章 这才是欲拒还迎娇滴滴的浪 俏葱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东方的天幕上,半个红彤彤的太阳已经露脸了。 进了院子,看着盛长歌坐在偏厅里吃东西,微微愣了一下。 继而,扭着窈窕的身姿走上前,俏脸含笑带羞,掩饰不住的欣喜! 「世子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让奴婢来伺候,是不是忘了奴婢啊?」 一边说着,一双葱白一般的双手就端起粥碗,拿着勺子舀起米粥,嘟着粉嫩嫩的嘴唇轻轻的吹着! 「听说爷在成平伯府出事了,好不好,有没有受伤,奴婢都吓死了!」说着这话的时候,眼圈已经红了。 「自然没事,小爷命大,葱儿是越来越美了!」盛长歌停止吃东西,托着腮,笑眯眯的打量着俏葱。 一边伸出手捏了俏葱的纤腰一把,啧啧称赞:「瞅瞅,这杨柳细腰。」 手顺着腰往下滑:「这细长的双腿,这玲珑的小脚!」 俏葱脸色一红,身子一软差点就端不住碗! 「世子爷……你好坏……」娇滴滴的声音已经快要能够滴出水来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难道你不喜欢本世子坏?」盛长歌眯着眼睛笑,目光落在俏葱的脸上,「你这张脸越发的娇艷了,盛开的花朵一般!」 俏葱眼眸里水波盈盈的,软着身子就要往盛长歌的怀里倒去。 盛长歌笑容骤然一收,一根手指点在俏葱的身体上,不让她倒下来! 一张白白的脸上一片冷肃,隐隐带着杀气:「俏葱,院子里的小厮丫头可有不安分的?」 俏葱尴尬的站起身,收敛住荡漾的情绪,略略委屈的说:「世子爷,你吓唬奴婢!」 「爷这是心疼你,你是凌霄阁的管事,大事小事都是你管着,若是有那等不听话的,不好使唤的,给爷说,爷给你撑腰!」盛长歌又恢復了笑眯眯的模样,似乎刚刚的调戏并没有发生一般。 这般的情绪变化,让俏葱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盛长歌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斟酌了一下,小心的说道:「世子爷,也就那个司悦,那个丫头沉闷,往往让做什么也不愿意!」 司悦?盛长歌微微眯了眼睛,不就是爷爷派去的总是暗中给她送饭的那个小丫头吗? 第100页 「还有吗?」盛长歌笑眯眯的问道,一边指了指粥碗,等着俏葱投喂! 「秦嬷嬷也倚老卖老,总是说俏葱不守本分!」俏葱红了眼眶,「爷,俏葱就想穿的美美的,爷看着也高兴不是吗?」 「是是,爷就喜欢娇滴滴的美人!」盛长歌笑着吃了一口粥。 「放心,爷给你撑腰,回头就让莫姑姑都撵出去!」盛长歌笑着捏了俏葱一把。 「爷,对俏葱真好!爷不要回景王府好不好,俏葱想爷了!」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看着俏葱水汪汪的眼睛,心里却在腹诽:看到没有,这才是欲拒还迎娇滴滴的浪,学着点,你那满京城的浪,只能叫做玩! 嘴上却是唉声嘆气:「爷爷让景廷管着我,你可不知道,景廷的小条子抽人有多疼!」 「爷哪儿疼,奴婢给您揉揉!」俏葱的玉手就要攀上盛长歌的肩膀! 盛长歌笑着抓着她的手摩挲着:「算了,不能累坏了爷的小美人,你陪爷去书房找点东西吧!」 俏葱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去书房?」 盛长歌疑惑的看着她:「去书房啊,书房不能去吗?」 「爷,国公爷书房重地,奴婢不敢去!」俏葱敛下眼眸,可怜兮兮的说道。 「是爷去,又不是你去,走了,爷就相信你,别人信不过!」盛长歌拉着俏葱的手,径直奔着书房去了。 吱呀一声推开书房的门,里面干净整齐。 盛长歌松俏葱的手:「帮爷翻翻有没有什么牌子之类的东西!」 「牌,牌子……」俏葱有点不敢置信,脸色有点白,「爷,是木头的铁的玉的还是铜的?」 「爷要知道还去找吗,只要是牌子都找出来!」盛长歌挥挥手,自己就在书架上翻腾起来。 「爷你轻点,都弄乱了,国公爷回来会生气的!」俏葱赶忙上去帮忙。 她就细心多了,轻拿轻放,不留痕迹,摆放整齐。 盛长歌眸光闪了一下,微微笑着说:「还是美人儿细心!」 两个人在书房里一通翻腾,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盛长歌瘫坐在椅子上,有点气馁:「难道他们说的是错的,我家并没有什么牌子?」 「爷,到底是什么牌子啊?」俏葱半跪着给盛长歌捏着腿,疑惑的问道。 「小爷也不知道,他们说很厉害的牌子!」盛长歌嘆口气,烦恼的抓抓自己的头髮,「这老头把东西都放在哪里了?」 俏葱一边捏着腿,一边轻声说道:「也有可能是卧房,一般卧房不是不让人进的吗?」 盛长歌盯着俏葱看了半晌,骤然笑了:「还是你贴心,去卧房!」 俏葱捂着心脏差点跳出来的胸口,轻轻舒了一口气,她发现她家的小爷似乎越来越喜怒无常了,这情绪变化的让人猜不透! 卧房里也不是一无所获,盛长歌把一张银票塞进袖子里:「这也是钱啊!小爷可以去喝花酒了!」 俏葱微微笑着不说话。 外面却是传来声音:「歌儿,景世子来接你了,在大厅等着呢!」 盛长歌脸色一垮,这么快,好歹让她松快一天啊! 第102章 景王府缺你吃的了 「俏葱,你回去,那个小厮丫头婆子不听话,就告诉莫姑姑!」盛长歌一边走一边在俏葱的脸上摸了一把! 「有银子了,可以喝花酒了!」盛长歌吹着口哨,熘熘达达的往大厅走去。 俏葱站在后面,如玉的手抚着脸上被盛长歌摸过的地方,怔怔出神,若是世子爷愿意对她多用的心,她又何至于…… 大厅里,景廷坐在椅子上,衣衫倒是不显得脏,但是脸色有点白! 他靠着椅子坐着,看着换回一身红衣的盛长歌,披着早晨的阳光,慢慢悠悠的笑着走来。 就这样小小的个子,小小的年纪,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能量,天天蹦跶着,也不嫌累! 不过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景廷感觉自己绷紧的神经有些放松了。 盛长歌背光而立,站在门口笑着看着景廷:「景美人,难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快就找来了?」 景廷眉心一跳,就别期望盛长歌有个正常的反应! 「走了!」景廷站起身,对着一边的莫姑姑点点头,「盛世子我就带走了,等国公爷回来,自当送回来!」 「哎哎,这就走啊!我想吃府里的红烧肉,糖醋鱼!」盛长歌抱着门框苦着脸。 她需要补补,她馋了! 人是铁饭是钢,只是素菜没营养!景王府的病人饭菜,她吃不惯! 「馋也憋着!」景廷皱眉,脸色有点冷,就她那个破身体,享受得了那些食物? 「歌儿,走吧,走吧,一会我让人送去!」莫姑姑赶忙打圆场,盛世子冷脸有点吓人! 盛长歌哀怨的看着景廷,抱住门口的柱子不想走! 「我还想去喝花酒,还想去调戏小娘子,还想……」盛长歌感觉一入景王府深似海,从此小娘子是路人! 景廷也不说话,只是慢慢的撩起衣袍,从腿上抽出一根油光水亮的小条子。 盛长歌立刻松开柱子:「走,走还不行吗?」 看看,她喜欢的究竟是什么玩意,皎洁如明月的景世子怎么可以有暴力倾向呢? 「景美人……」 第101页 啪,小条子抽在盛长歌的腿上。 盛长歌捂着腿哀怨的盯着景廷:「景世子大人,你这样的,有暴力倾向的,容易找不到娘子知道吗?」 景廷冷哼一声:「不用你操心!」 盛长歌气鼓鼓的瞪着他,怎么不用我操心,我操老心了,你的未来娘子就是我! 手嘿嘿猥琐一笑:说出来啊,大声喊出来啊! 盛长歌默:我不敢! 手接着说:你摸摸景美人的脸,我给你勇气! 盛长歌:呸,你去,疼的是我!我又不傻!我不想牡丹花下死,我只想要风流! 盛长歌耷拉着头往前走,这感觉和犯人上刑场其实也没啥区别! 「世子,您回来了!」这声音清清脆脆的,悦耳动听! 盛长歌如同被注入了鸡血一般,瞬间復活! 「吆,小娘子,这脸是越发的粉嫩了啊!」 「爷,你的嘴是奴婢的最爱!」 景廷的脸沉了一下,小条子攥紧了。 「世子爷,您回来了啊,怎么瘦了呢?」 「哎吆,嬷嬷,你是越发的精神了,这风韵犹存,迷人!来,抱抱!」 景廷的脸,黑了几分,眸色冰冷! 「世子爷,听说您受伤了,疼不疼?」这心疼的口气,简直是不忍听闻! 「美人儿,爷没事,爷还等着和你赏花看月亮呢,等着爷啊!」盛长歌怜惜的说道,伸出手就往那女子的脸上摸去。 景廷忍无可忍,脸色黑沉一片,小条子唰的抽过去! 盛长歌嗖的缩回来,心里一阵后怕,还好,还好,反应的快,不然得疼死! 「听风,打晕带走!」景廷的声音里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这个盛长歌唯恐天下不乱! 「别,别……」盛长歌窜的那叫一个速度快! 「景世子,我家世子爷就是爱玩,不坏,少打两下哈……」老嬷嬷在景廷身后心疼的说。。 「景世子,我家世子爷嘴甜,可爱,少打两下哈……」小娘子们哀哀切切的说道,对自家挨打的世子爷好心疼! 「不行,我要给世子爷做点好吃的去!」 「不行,我要给世子爷绣两身好看的衣裳,我家世子爷穿红衣服,那叫一个帅气!」 「叫那个院子快点建好,让世子爷赶快回来!」…… 景廷眉头紧皱,盛长歌竟然这么受欢迎? 所谓的京城第一纨绔,其实是京城第一可爱人? 他回头看看盛国公府,总是感觉盛国公府里是有温度的。 盛长歌爬上马车回头看着盛国公府,以及和盛国公府一墙之隔的盛府,微微勾唇! 「世子哥哥!」这声音好熟悉! 盛长歌居高临下看着盛玉姝,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和平日丝毫没有区别。 盛玉姝的眼睛含羞带怯的扫过景廷,才娇滴滴的说道:「听父亲说你受伤了,现在有没有好一点,玉姝亲手做了糕点,给世子哥哥带上,世子哥哥以前可是最爱吃玉姝做的糕点了!」 盛长歌笑眯眯的盯着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的目的是景廷,她只是个很好用的藉口! 觊觎她的景美人的女子这么多,可是怎么办才好? 盛长歌表示自己前途很渺茫,心情很惆怅! 「世子哥哥,你是嫌弃玉姝吗?」盛玉姝泪眼盈盈的看着盛长歌! 盛长歌嘆了一口气,这美人伤心她心疼,假哭吗,嗯,有点想要泼一盆冷水上去。 「上车!」景廷走过来,面容冷肃,半点余光都没有给盛玉姝! 那一身娇嫩的粉色衣裙,一头精緻华美的首饰,那欲语还休泪水盈盈的娇俏,都是白瞎了! 盛长歌伸手想要接过那些点心,但是景廷的小条子唰的横在中间:「景王府缺你吃的了?」 第103章 盛长歌扑在景廷怀里 嗯,景王府的点心师傅也不错,至少不会加料子! 盛长歌表示,景廷的做派让她很舒坦,特别的舒坦! 如果能把小条子都给这些扑上来的狂蜂浪蝶,对她好一点,她会感觉更加的舒坦! 「景世子……」盛玉姝还想要说什么。 景廷直接把盛长歌拎进去,冷冷开口:「听风,回府!」 哦哦,娇美的盛玉姝美人被生生的当成了空气! 「坐地上!」景廷斜斜的靠在座位上,长腿一伸,就占完了座位! 「你太过分了!」盛长歌抱怨着,还是席地而坐,没办法,人家手里有条子。 而且,今天的景廷似乎不对劲,特别疲惫的样子,甚至有隐隐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盛长歌靠着车厢坐着,也伸长腿,无论环境如何,也不能委屈自己不是吗? 景廷只是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山里发现铁矿,那些人一直在开採,山腹部几乎掏空了,但是不是朝廷的人!」景廷突然开始说起山中的事情。 矿物一直都是掌握在朝廷的手中的,铁矿那可是可以制造兵器的,不会让人随意开採。 「你好厉害哦,你是怀疑,有人圈养私兵?」盛长歌的脸上依旧有笑容,不过她的话语却是正经了几分。 景廷愿意好好说话,她自然也是配合的。 「如果成平伯背后的人敢对天齐名将们下手,所图谋不小,需要铁矿也是情理之中!」 第102页 「可是,如果山腹都掏空了,应该很久了,那里距离京城那么近,为什么没有人发现?」盛长歌歪着头思索,眉头微微皱起。 景廷盯着盛长歌微微皱起的眉头,手指动了动! 接着脸色就更加的黑沉了,他竟然想要把盛长歌的眉头抚平,竟然突然感觉盛长歌还是笑着好看! 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语气自然也就低沉了几分,冰冷了几分:「要么,保密做得好,要么,有人打掩护!」 盛长歌眸子一亮,眼巴巴的看着景廷:「如果大长公主府都能混进去人,是不是京城的各大世家其实早已经被渗透?」 景廷眸子一冷,的的确确是如此,大长公主府一定是戒备森严的,都能混进去人,其他地方就不要说了。 这些人在京城组成一张大网,无论是互通消息还是做什么事情,都是很方便的。 这也就能够解释的通,为何京郊的事情,这么久了都没有人发现! 「这次是怎么发现的呢?」盛长歌歪着头,笑眯眯的问道。 景廷看着盛长歌笑得过分灿烂的脸,意味深长的说道:「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盛长歌陡然一惊,景廷发现了? 她故作无辜,笑眯眯问道:「解释什么?我是清白的啊,绝对没有对不起你!」 「哦,那就当他们是路过!」景廷淡淡的说道。 他们?盛长歌哀怨的想,景廷果然是知道了,这厮的耳目这么清明吗? 「不如,你说说,你搜了成平伯的身是什么意思?」景廷想着盛长歌昨天让听风带回来的纸条! 「就是想要寻宝啊,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啊!」盛长歌依旧笑眯眯的样子,小爷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你能奈何? 「所以,凤隐和成平伯无关,时候来别人放上的!」景廷的眉头微微皱起。。 「景美人,不要皱眉,皱眉不好看!」盛长歌想要伸出手去抚平,对上景廷冰冷的目光,立刻泄气了! 美人太冷,有一天真的会被冻死的!做舔狗也是很辛苦的! 「那个杀手去而復返,似乎要找什么东西,会不会是那个时候放的?」盛长歌又说,但是她好像没有看到杀手放。 「也有可能是从密室出来之后,那晚人多,也乱!」景廷补充道。 「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好找!」盛长歌靠着车厢被马车晃得昏昏欲睡。 「凤隐可以自己做,瓶子也能自己做?」景廷冷哼,除非不出现,只要出现了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循! 「景美人你好聪明哦,我好崇拜你哦!」盛长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景廷。 「滚!」三句话不说,就原形毕露! 「好嘞!」盛长歌发现自己好喜欢听这个字,她可以立刻马上麻熘的滚了! 「你敢走,打断你的腿!」景廷冷哼。 盛长歌撩起帘子的动作停止,转头瞪着景廷:「你这么喜欢我吗,都不让离开你的视线!早说,我随时准备着!」 她说着就去解自己的腰带,作势要扑倒景廷。 「你如果想要晕着回去,你就试试!」景廷神色冷,语气冷,就连马车里都似乎冷了起来! 盛长歌一腔热血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景廷,听我一句劝,你这般,是会找不到娘子的!」盛长歌语重心长,这个嘴又毒,手又狠,贪财又暴力,即便是明月光,也能吓退小娘子们! 景廷只是冷冷的盯着盛长歌,不说话。 盛长歌摸了摸鼻子坐下,骤然欣喜的说道:「你今天和我说了十三句话哎,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她的心也真的有点雀跃起来,似乎和景廷的关系是越来越近! 好现象好现象,离抱得美人归不远了! 「在成平伯身上搜到了什么?」景廷微微勾着唇,这娃也真是能自娱自乐! 「没什么啊!」盛长歌捂住自己的袖子,浑身上下就这一个值钱的东西了,不会再次被抢了吧! 盛长歌悄咪咪的往后退,戒指是好东西,还是好线索,不能给,否则景廷这个性子,查到哪里她都不会知道! 「拿来!」景廷伸手。 盛长歌后退,坚决不从! 「世子爷,到府里了!」听风一撩帘子就要进来。 那个力道有点大,一下子推在盛长歌的背上。 于是,景王府门口的众人,就有幸看到,盛长歌扑在了景廷的怀里! 第104章 这么容易就扑倒了 万籁俱寂! 门口来探望盛长歌的,来打听夜里事情的,来看景世子的人,都成了雕像! 盛长歌,真的真的把景世子推倒了? 听风愣在当场,手保持着撩起帘子的姿势,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他家世子爷会不会剥了他的皮? 他愣了,众人饱了眼福。 让人有点想要流泪的眼福! 银白衣衫的景廷侧躺着,一身红衣的盛长歌扑在景廷的身上,他们髮丝交融,笼罩在清晨的阳光里,如梦似幻。 「呜呜,我想哭!」一名女子两眼含泪,她们的明月光被玷污了! 「我也想哭!」 「我想揍人!」 唯有长宁郡主,安静的站在原地,脸上柔和的笑意却是再也端不住了,袖子的双手死死的攥紧,指甲都刺破了手心,火辣辣的疼! 第103页 「盛长歌,你不是认真的吧?」裴森吐掉嘴里吃着的瓜子,大声叫道。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如果盛长歌也这么对他? 裴森一个冷颤,浑身鸡皮疙瘩,生生后退了好几步! 盛长歌懵了,这么容易就扑倒了? 扑倒之后干什么,闻着景廷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怎么就脑子一团浆煳呢? 盛长歌着急,这也没有人教她应该怎么做啊? 她的手按在他的胸膛,脸贴在他的脖子上,这姿势…… 她的脸瞬间涨红,前世今生,还没有离男人这么近过! 景廷眉头皱的死紧,脸色黑沉:「还不起来!」 盛长歌一个激灵,有点不想起,这舒适的温度,这好闻的味道,这砰砰的心跳,果然白月光就是白月光,处处让人迷醉! 她一抬头,发现景廷的喉结也很性感,不由的伸手就摸了一把! 马车下一阵尖叫声,众女子的心里都在咆哮:放下景世子,让我来! 「盛长歌!」景廷这话已经透着浓浓的杀气! 听风一个激灵,一把拎起盛长歌跳下车:「盛世子,小命要紧,赶紧逃!」 这要是相杀完后悔了,倒霉还是他! 「听风,拎进去!」景廷阴森森的声音响起,自己整理衣衫从马车上下来。。 俊美的脸黑沉沉的一片,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盛长歌瞬间感觉自己脖子凉飕飕的:「裴森,救命,慕北燕,救命!」 可是裴森和慕北燕齐刷刷的后退一步,齐齐摇头,这种情况,救不了,谁撞上去谁死! · 「景世子!」长宁郡主上前一步,脸上竭力保持柔柔的笑意。 「滚!」景廷只有一个字给她,继而大步走进景王府。 在听风拎着挣扎无望的盛长歌进入之后,大门轰然关上。 不管门口谁在,谁叫门,回应的除了里面的狗叫声,再无其他! 「你说,盛长歌会不会被打死?」有人小心的问道! 「我们现在做什么能够救盛长歌?」有人好心的问道。 「不救!」一众女子气愤填膺的吼道! 她们来看景世子的,不是来看盛长歌扑倒景世子的,简直是瞬间击碎了她们的爱慕之心! 盛长歌该死! 但是有围观的人又开始新的赌局:盛长歌扑倒了景廷,有没有被打死? 哦哦,今年的京城众人好忙活,盛世子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备的解乏神器。 瞧瞧,下场中不中,赌了! 看看,会不会裸,奔,赌了! 现在,盛长歌会不会被打死?接着赌,不管结果如何,日子是如此的丰富多彩,快活啊! 长宁郡主愣了,愣了好久,眼眶一点一点的红了,然后长袖遮面跑了! 众人:这是新瓜,景世子骂哭长宁郡主! 一时间大街小巷尽是伤心人女人,伤心白月光被玷污的,伤心盛世子从此有人不撩自己的! 毕竟,期待盛世子上街撩自己,也是一场无敌的美梦啊! 这日子,没有点期望撑着,很容易垮下的! 天气京城的女子为何那么美,那是因为盛世子天天夸啊! 男子们暗暗戳戳的爽快,从此无人争京城的姑娘们,真是痛快! 景王府的外面围了一圈人,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声音,等待一个结果。 偏偏,里面除了三两声狗叫,啥都没有! 不是啥都没有,是庭院深深,传不出去! 盛长歌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被关了小黑屋!窗户门都死关上了了,外面还有人守着。 她一个人孤孤零零的在里面,呜呜,好凄凉。 「世子爷说了,从今日起,你禁足,夫子日日来上课,吃穿用度都有人送,盛世子,自作孽不可活啊,这外面的阳光也温暖,空气也新鲜,可惜啊……」 听风这绝对是在幸灾乐祸! 盛长歌咬牙切齿的想,她又不是犯人,景廷太过分了! 听风还敢嘲笑她,她在屋子里,还有人不在屋子里:「青安,从今天起,小爷我关几天,你就给小爷揍听风几天!」 西厢房里传出来声音:「好嘞,世子爷您放心,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盛长歌看着自己的手,嘿嘿笑了:「温润柔滑,手感不错!再接再厉,总有一天要把景美人拿下!」 手:好忧伤,难道你不怕把景廷掰弯了?毕竟你现在是男装的! 盛长歌如遭雷击! 第105章 直的弯的她说了算 景廷黑着脸进了自己的屋子,再也没有出来! 府中的人在一起议论纷纷,想着,自家的世子一定是气疯了,竟然被盛长歌给扑倒了! 这景世子是男的,盛长歌也是男的,到底唱的哪一出啊? 屋子里,景廷抬起袖子闻了闻,总是感觉浑身上下都是盛长歌的味道! 喉结的位置火烧火燎的,似乎被盛长歌放了一把火一样。 他拿着湿布巾用力的擦拭,但是那种感觉还是擦不掉,反而浑身似乎都要热起来了。 这种感觉他很陌生,对于盛长歌的行为更加是恨得牙根痒痒! 和她谈点正事,她就能插科打诨,撒泼耍赖到这种程度! 房间里很静,景廷能够听到自己略略沉重的喘息声。 第104页 盛长歌,盛长歌! 「听风!」景廷咬牙切齿,「今日午膳她不用吃了!」 「哎!」听风爽快的回答,捂住自己肿痛的脸颊,心里痛快。 看看,盛长歌找他撒气,自有世子爷给他找补回来! 「让府医来一趟!」景廷动了动肩膀,那里黏煳煳的很疼。 听风的眉眼闪了一下,赶紧去叫人,世子爷是为了救司墨才受伤的。 如果不是世子爷挡了一下,司墨伤的更重,那些人都是江湖中人,而且是心狠手辣的那一种。 偏偏,世子爷不让说! 司墨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世子爷也不让问! 好憋屈!就该让盛长歌多饿几顿,让她惹世子爷生气! 怎么才能让景廷喜欢自己,而不是掰弯了呢? 盛长歌托着腮坐在椅子伤唉声嘆气,很是惆怅! 奉密旨女扮男装,那就是不能泄露的,这么些年,就连看病都是陆院使,绝对不会让第二个大夫把脉! 外人看着是盛宠,只有她知道是怕泄密! 又不能说是女的,又不想让景廷成为别的的女人的,怎么办呢? 想破了脑袋,盛长歌才眼前一亮,要不从今日起,她就温柔贤惠,洗手作羹汤,彻底拢住景廷的心? 不管了,努力刷刷存在感,先让景廷离不开自己,那么是直的的还是弯的,还不是她说了算! 嘿嘿,前景一片光明! 她就没有想到,她在众人眼中是男人,温柔贤惠,洗手作羹汤是不是会吓死人! 盛长歌站起身,吱呀一声拉开门。 门口的侍卫笔挺的站着,听到开门声,手里的佩剑就拦在门口:「盛世子请回去!」 盛长歌的眉眼闪了一闪,也不说话,嘭的一声关上门。 门口的侍卫紧接着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乒桌球乓的声音,良久,声音才停止! 「盛世子!我家世子爷说,罚你今天不吃饭!」听风得意洋洋的走来。 青安听到声音,从西厢房出来,双手抱着兄,依靠着柱子,凉凉的看着他。 这个声音有点欠扁,没有揍过瘾! 听风不理会他,但是心里打鼓,终于一天,他要赢回来!要揍得青安满地找牙! 「盛世子?」听风上前推开门,屋子不大,里屋外屋一览无余,哪里有人! 「盛世子呢?」他转头问门口的侍卫! 「在里面啊!」那个侍卫探头看了看,屋子里没人? 刚刚明明还在的,屋子里一切如常,门和窗户都没有动,那是…… 几个人后知觉后的抬头,只见屋顶的位置,被人掏了一个洞,天光透过来,屋子里格外的亮堂! 「盛长歌跑了!」听风撒腿往外跑,这么短的时间,一定走不远! 「抓紧找!」听风皱眉头,回头看着青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她去哪儿了?」 青安轻笑一声,打了一个呵欠,接着回去睡觉! 听风无语,盛长歌主僕都是什么德行,讨厌! 盛长歌此时正趴在景廷院子的围墙上,才爬上墙头,就看到有小药童端着一盆血水出来。 景廷受伤了? 盛长歌想起景廷苍白的脸色,以及他身上的血腥气,脸上的笑意一收,动她的人,那是找死! 她麻熘的爬下去,蹦到小药童那个面前,笑眯眯的问道:「你是自己晕了,还是我敲晕你?」 那小药童一看是盛长歌,把盆子一放,往地上一倒:「我晕了!」 这么容易吗?盛长歌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威力:「往干燥一点的地方,躺舒服点!衣服给我!」 「那个盛世子,其实我可以消失的!」小药童爬起来,脱掉外袍,一熘烟跑掉,听说盛世子揍人很厉害,吓人! 屋子里景廷趴在床榻上,上衣脱掉了,露出白皙如玉的后背。 肩膀的位置,有一个深深的洞,那是利器刺进去才有的。 府医正在低着头清理伤口:「烈酒,匕首!」府医伸手要东西。 盛长歌连忙奉上,这样深的伤口,景廷一定很疼吧! 「布巾!」府医接着伸手,半天手上没有东西,一抬头就看到盛长歌眼眶微红的站在面前,还穿着药童的衣服。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想要说什么,盛长歌对着他摇了摇头。 径直上前接手清理伤口和止血包扎的活,这些孟长云在战场上经常做,所以盛长歌的脑子里都有。 景廷本来昏昏欲睡,但当一直手从的胳膊下掏过来,缠绕布巾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不对了! 这手过分纤细了一些,过分白皙了一些,不是府医那个男人的手,也不是药童小小的手! 他的视线缓缓的,缓缓的上移,就对上了盛长歌笑意盈盈的眼睛。 景廷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认出来后面的人是谁,在做什么,而自己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盛长歌!」景廷冷冷的瞪着她,翻身而起,整个上身就暴露在盛长歌的眼前。 咕噜,盛长歌咽了一口口水! --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摸了你我会负责的 盛长歌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景廷的腹部! 哦哦,匀称的八块腹肌! 这身材,妥妥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也有型!好想摸一把! 第105页 想想她帮景廷吸毒的时候那个触感,如玉一般沁凉丝滑,不过那时没有看到这么多!今天赚大了! 吧嗒!盛长歌感觉有什么落下去,砸在她的手上。 她抬手一看,亮晶晶的透明的液体,难道是她的口水? 下一刻又感觉鼻子里温温热热的东西流淌下来,她伸手一擦,哦豁,流鼻血了! 太刺激了有没有? 景廷脸色黑沉,风雨欲来,抓起的衣服裹上,一边慢慢的整理着衣服,一边冷飕飕的问道:「好看吗?」 这厮就不会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视! 盛长歌拼命的点头:「好看,好看,给摸摸就更好了!」她脸上的笑容大大的,眼眸里带着浓烈的期盼。 景廷笑了,眼睛微微眯着,嘴角是上扬的弧度。 这是盛长歌第一次真正的看到景廷笑,他笑起来,就让人感觉好像满山的花朵都开放了,带着光芒美不胜收!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一举一动都是风景,一颦一笑都勾魂摄魄。 景廷一笑,府医就熘了,门口赶过来的听风,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后退。 他家世子笑了才可怕!盛长歌,你惨了! 「嗯?」景廷的衣裳并没有穿戴整齐,脖子往下还露出一点肌肤,这种和平日里冰冷的严谨的不一样的慵懒,看着特别的性感! 怪不得,京城那么多女子觊觎景廷,景廷是真的有这个本钱! 盛长歌似乎被迷惑了一般,伸出手就奔着景廷裸露出来的肌肤去了。 景廷竟然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盛长歌! 「放心啊,摸了你,我会负责的,会负责到底的,不要怕哈!」 盛长歌感觉自己被蛊惑了,满眼都是景廷,再无其他。 她最伟大的愿望就是摸到景廷,眼前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哪怕牡丹花下死也值得了! 手:呸,之前你还说,只想风流不想死! 盛长歌:此一时彼一时,这般美男在跟前,谁能忍得住! 她的手甚至激动的有点颤颤巍巍的,鼻血似乎更加的兇勐了,她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奋勇向前。 甚至是带着一点视死如归的英勇! 今天就可以摸到景廷了,哈哈……啊…… 盛长歌惨叫声震碎了整个景王府的宁静! 她眼眶红红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她的手耷拉着,半点劲都用不上,一定是折断了! 景廷看也不看盛长歌一眼:「听风,让她出来的人,自己去领板子,这个屋子给本世子重新洗刷了!脏!」 「景廷,你混蛋,枉费小爷的一片心意!」盛长歌怒吼,奶奶的,好疼! 背她的时候不脏,和她同乘一辆马车的时候不脏,现在,脏了? 景廷冷哼一声:「收好你的心意,本世子不稀罕,再让本世子发现你觊觎本世子,那就不是现在这么轻描淡写了!」 盛长歌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本世子,不稀罕你的心意,自己收好了。」景廷站在门口回头,「这里是景王府,给本世子安分一点!」 「如果不安分呢,你要把小爷扔出去吗?」盛长歌仰起头,冷着脸。。 她知道景廷不喜欢她,但是此时,她还是感觉到疼了! 「盛国公回来,你自然会滚出景王府!」景廷大步走了,玄色的衣摆在阳光里飘飞。 光彩流转之间,盛长歌感觉自己看的眼睛疼! 她用袖子狠狠的抹了一把脸,转身,大步往外走! 「府医在外面!」听风同情的看着盛长歌满脸的血迹,再扫过盛长歌耷拉着的手。 盛长歌站住脚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竟然对着听风绽开一个笑脸:「听风,你说……」 她静默了一下,灿然一笑:「算了!」 然后径直走了!步子很大,而且一直没有回头。 明景廷就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她竟然就这样走了过去! 听风呆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什么算了,怎么就是算了? 景廷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只是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到!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走在微微的颤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感觉特别的怪异而复杂! 这些不对劲的无法掌控的感觉,他必须全部压制下去,他不喜欢这种的不确定和无法掌控! 「爷,这有点过了……」听风低声说道。 盛长歌爱玩爱闹,但是也并没有什么恶意不是吗? 「闭嘴!」景廷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听风愣住了,这一个两个的,都感觉有点不正常,究竟是谁的问题呢? 盛长歌在池塘边站住,蹲下身子,一只手捧起冰冷彻骨的池水清洗脸上的血迹。 一连几捧冷水,她才感觉自己清醒了许多。 她定定的看着池水里自己的倒影,眉头一点一点的皱了起来。 以前无论景廷多么讨厌自己,哪怕是挨打,哪怕是被狗追了八条街,哪怕是一头倒栽葱在雪堆里,她都没有心痛的感觉。 现在,为什么就因为景廷的一句话,她竟然会有疼痛感呢? 那种疼痛感,还不是躯体上的,似乎是精神上的! 第106页 难道?她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她真的喜欢景廷了? 因为他护着她,打断陶哲思的腿? 因为他在她掉下密室的时候,奋不顾身救她? 因为他在大长公主府背着她? 还是因为,他愿意相信她,愿意和她谈论那些事情,让她感觉自己是不一样的存在? -- 作者有话说: 盛长歌:心口疼,求美人安慰 第107章 盛世子跳池塘自杀了 情爱这种东西,盛长歌并不懂,只是感觉景廷好看,撩景廷也好玩! 这是玩着玩着把自己玩丢了? 盛长歌单手抱膝,下巴就搁在膝盖上,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池水出神! 她感觉,感情也许是这世间最难解决的难题! 既然想不透,那就不想,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景廷该怎么撩,还是怎么撩! 盛长歌用力的摇头,企图摇掉满脑袋纷乱的思绪。 还没整明白,就听到身后汪的一声。 盛长歌一回头,就看到大黑飞奔而来,热情的伸着舌头跳起来就要扑过来! 「别,停住!」盛长歌惊恐的大喊。 然而无用,狗就是狗,懂不了人的心思! 那硕大的狗径直扑向蹲着的盛长歌,直接把盛长歌扑进了冰冷的池水里。 大黑会游泳啊,扑通扑通的就游上去了,站在岸上甩甩身上的水珠,瞪着湖面摇尾巴! 等着盛长歌出来玩,但是,湖面只有一连串的小气泡,并无盛长歌的身影。 盛长歌在心里怒骂大黑,她是会游泳,可是现在她一只手不能动,长袍又裹住了身子,只能往下沉。 她没被景廷整死,被景廷的狗整死,是不是也算是殊途同归? 「盛世子掉进池子里了!」有人在远处看到盛长歌挣扎着下去了,急忙大喊。 「盛世子跳进池子里了?」 「怎么想不开?」 府里的人纷纷涌过来,只见湿漉漉的大黑站在池子边,而湖面上只有一串小气泡,然后恢復平静。 「盛世子真的沉下去了?」听风赶过来问道! 那边青安早已经一头钻了下去! 「是的,大黑估计想要救她,没有救上来!」那人指着湖面说道。 听风也跳了下去。 随着听风的身影,一道身影速度更快的跳进池子里,眨眼就没了影子,众人都没有看清楚是谁!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众人越来越是心焦:「盛世子不会出事吧?」 「其实盛世子多好的人,天天笑着,看着就高兴!」 听风和青安最先冒出头,互相看着摇摇头。 众人更加的沮丧,有人甚至微微红了眼眶! 这时,就见池子中间的位置,水花翻滚,接着就看到一个人拎着另外一个人飞身而起,径直奔着盛长歌的院子飞去! 「听风,请陆院使!」 这是,景廷的声音?听风有点不敢相信,景廷不是高高才对盛长歌出手吗,这是又来救? 景廷把盛长歌放在床上,试了一下脉搏扔在,就让盛长歌趴在床边,开始控水! 他浑身湿哒哒的,脸色黑沉冷凝,浑身上下都是浓郁的杀气! 此时的盛长歌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任随你怎么做折腾,软哒哒的没有什么意识! 水一点一点的被控出来,地面湿了一大片。 终于,盛长歌咳嗽一声,又开始哇哇的吐起来! 景廷心里紧绷的弦似乎终于松懈下来,拎起吐完的盛长歌往床上一扔:「你以为性命是什么,是你可以随便处置的?想死,到景王府外面死,不要脏了景王府!」 说完起身就走。 景廷袖子里的双手死死的攥着,甚至有了微微的颤抖! 为何,听到盛长歌出事,他会紧张,紧张的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他听到远处的脚步声,转身直接走了另外一条路离开,不知为何,现在,他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盛长歌的意识还没有完全回笼,就听到一句,想死,到景王府外面死,不要脏了景王府! 奶奶的,谁想死了?她盛长歌吗,她是要长命百岁的好吗? 大黑,你过来,看小爷扒皮抽筋炖狗肉! 陆院使两眼昏花的被听风一路扛过来,看到盛长歌醒了,就给了一个爆栗子:「你小子干什么想不开?自杀,亏你想的出来!喝一肚子水好受吗?」 盛长歌无语,躺在床上翻白眼,她是被狗扑下去的好吗? 听风的眼里都是同情,盛世子这是妥妥的为情所伤啊! 「那个盛世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哈!」 盛长歌默,她说什么都没有人信。 「你这手脱臼了,我给你接上!」陆院使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 盛长歌一声惨叫,泪眼汪汪:「老头,就不能轻一点?」 「疼才知道生命可贵!」陆院使捻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针,笑眯眯的说,「盛世子,不如试试这个!」 盛长歌一个哆嗦,麻利的滚到床里面:「你走!」 有没有同情心,她都这样了,还要拿针扎她! 「伤寒的药开好了,记得喝!」陆院使气哼哼的站起来走了! 那苦哈哈的药怎么喝,盛长歌表示自己喝不下去! 第107页 「听风,她要是不喝,直接灌下去!」陆院使自然知道盛长歌什么德行! 盛长歌想哭,陆院使不是好人! 青安站在一边,始终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盛长歌,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我是被大黑扑下去的!」盛长歌嘆口气,看着浑身湿哒哒的青安,「去换衣服,我有事情让你做!」 「你的手怎么回事?」青安站着没动,落水手可不会脱臼! 「摸景世子的代价!」盛长歌对着青安笑出了一口白牙,人畜无害的样子! 第108章 若小爷是个女人 盛长歌病了,高烧不退,脸都被烧的通红! 她洗漱完换好衣服,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就没有再爬起来! 陆院使直接住在了这里,王德也跑了好几趟! 她睡的也不安稳,嘴里不时蹦出一两个字,也不知道究竟在说什么。 夜色阑珊,屋子里多了一道黑影。 那人静静的站着,看着盛长歌不时呓语,良久,他的手放在盛长歌的额头上,感受到温度没有那么高了,才松了一口气! 盛长歌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沉浸在纷乱的梦境里,一会儿是孟长云的事情,一会是她自己的事情。 「景美人,小爷心悦于你!」盛长歌突然就从断断续续的呓语里,冒出了完完整整的一句。 床前站着的黑影身子僵硬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 「若小爷是个女人……」后面的话又含煳不清了。 那个黑影嘲讽的勾了勾嘴唇,盛长歌是个女人?呵呵,想的挺好! 与此同时,京城高高的塔上,裹在一团黑色里的人站在窗口,俯瞰着京城。 另外一道身影从外面进来,单膝跪地,格外恭敬的说道:「爷,盛长歌没死!」 「什么情况?」那人的声音粗哑,「不要告诉我,盛长歌为爱自杀!」 「盛长歌是被狗扑下去的!如今高烧不退!」那人接着说道。 「哦,那你就不要问了,那几个废物不要留下,更加不要给别人留下把柄!爷我不留无用的人!」 话音落,人已经从窗口的位置飞出,眨眼就消失在黑暗里! 夜色里的景王府很是寂静,折腾了很久,盛长歌的温度稍微降了一些,吃了药睡了。 疲惫的众人也都睡去。 也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划过,速度之快,让人以为是一阵风! 那黑影径直去了盛长歌的房间! 屋子里一股子药味,窗边的暖炉里炭火微微,他的手指一弹,什么什么东西就被弹入了暖炉之中! 很快,就有淡淡的香气瀰漫开来。 那个人静静的坐着,手里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细微的光线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煳的轮廓。 不一会,盛长歌就幽幽醒来,她睁着眼睛看着上面,微弱的光线下,她的神情是迷茫的。 「盛长歌,你在成平伯的密室里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那个男子的声音低低的,沙哑的,听着让人感觉特别的不舒服! 盛长歌侧过头,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那个人影:「你不是来抢我的钱的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把自己的枕头抱在怀里。 男子伸手一抓,就把枕头抓了过来,扬起来说道:「告诉我,就给你!」 盛长歌一把没有抓回来,愤怒的瞪着那个人:「有什么,有钱,好多好多的金银玉器,名家字画,可惜,可惜,被压在地下,坏了,拿不出来了!」 「除了这个呢?」那人接着问道,声音冷了两分! 「还有杀手,不知道为什么要杀成平伯,我到的时候,成平伯已经死了,好惨,死了还被杀手搜刮,搜身!」 「那个杀手什么样?」 「什么样?」盛长歌的声音带着疑惑,「一身黑,什么都看不到啊!还要杀小爷我,找死!」 「你没听到什么?」 「听到了!」盛长歌嘿嘿一笑,「那个杀手让小爷出来,说是地狱无门我自己闯上去!幸好小爷反应快,不然就死了!」 「拿了什么?」那个人眉头紧皱,这似乎不是他想要听到的! 「多了!」盛长歌瞬间兴奋,「美玉,翡翠,金子小爷背了一袋子,好多好多钱啊……」 「盛国公府有什么牌子?」那个人静默了一会,又问。 「有个狗屁,小爷亲自找了都没有!」盛长歌怒了。 那人在盛长歌的床前站立半晌,盯着盛长歌呵呵一笑:「盛长歌,好好活着!」 一边说一边把枕头塞进盛长歌的怀里,枕头里除了银票什么都没有! 盛长歌心满意足的搂着自己的银子,唿唿睡去! 那人出了房间,直接掠向景王府外面,却不防被窗户下突然扑出的黑影一口咬住! 那黑影顿了一下,一脚踢开咬住他的东西。 也就在这一瞬间,景王府突然就亮起来灯:「谁在那里?」 那人紧皱眉头,骤然拔地而起,几个纵身就消失在黑暗里。 而他的后面,几道黑影追了上去! 屋子里,盛长歌还在唿唿大睡,似乎对这一切毫无所觉。 「真正的迷魂香,人闻了就会心神恍惚,问什么说什么,有时候大牢里会用来刑讯逼供!」陆院使被叫进来,他眉头紧锁,盛长歌难不成今年犯煞! 第108页 「世子爷,大黑受伤了!」侍卫抱着蔫巴巴的大黑说道。 景廷转身走出去,脸色冷沉,那人是奔着盛长歌来的,为的是成平伯的事情! 那个人想要知道,他们究竟知道了什么? 不知道盛长歌说了什么? 景廷回头看看灯火通明的屋子,心里想着,有些事情也该开始了。 京郊的冰山一角都如此震撼,只怕后面的力量会强大到他不能想像的地步! 这样一种力量存在,偏偏他们毫无察觉! 屋子重新归于静寂。 「青安!」盛长歌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眼睛里一片清明,没有半分迷茫! 第109章 谁说小爷我为情自杀 「去找司艷,小爷我用了她给的香,她知道怎么找那个黑衣人!」盛长歌翻了个身。 继而又一脸肉疼的扒拉开枕头,抽出一张银票递给青安:「你可悠着点花啊,小爷很穷的!」 青安伸手去拿,钱谁不喜欢啊,他尤其喜欢! 盛长歌有点捨不得撒手,藏这么点真的不容易啊! 青安嘿嘿一笑,一个用力,银票在手:「千里马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跑,你说是不是,世子爷?」 盛长歌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滚!」 就不能尊重一下她这个世子,她身边都是什么人啊! 「好嘞!」有钱了,那是滚的特别的利落,青安笑的看不见眼睛,办完事还可以吃点肉! 景王府的伙食太素了,他也很辛苦的好吗。 盛长歌闭上眼睛,太累了! 她抬起手盯着:看看,不嘚瑟了吧,景美人可以对你痛下杀手! 手蔫巴巴的:景美人是有点狠!好疼! 盛长歌认同的点头,景廷是真的狠! 手突然又精神起来:你猜,会不会是景美人接受不了被掰弯! 盛长歌也来了精神:你是说,景美人其实已经心动了? 哈哈哈,好有成就感,这白月光就要落入自己的怀里,才不浪费! 其他娇滴滴的,矫揉造作的女子真的不好,真的,比较无趣! 盛长歌打了一个呵欠,一觉睡到大天亮。 起床穿衣服的时候,盛长歌感觉自己又瘦了,衣服都宽大了很多。 果然是为伊消得人憔悴,相思最苦! 手:鬼扯,明明是你一直折腾,又是被箭射,又是撞头又是中毒,你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盛长歌: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手:景美人一定不喜欢身体有疤的,一定!你要爱护身体! 盛长歌摸摸自己胸口的疤,摸摸头上的疤,看看手上的疤,难道她没有希望了? 「盛长歌,听说你丫的为情自杀?」房门被一下子推开了,门口站着的不是裴森那厮还有谁? 不过,他心有余悸,害怕盛长歌喜欢景美人不成,转而看向他,他喜欢的是女人,不是男人! 盛长歌看着他三步远的距离,还有脸上的神情,翻了个白眼,这厮想多了,他如何能够和景美人相比! 「谁说小爷我为情自杀?」盛长歌冷飕飕的问道,「小爷我是那种会寻死觅活的人吗?」 「满京城都是这样说,说是景美人拒绝了你,你悲愤之下,跳湖自杀!」 盛长歌瞪着裴森,谁说的,站出来,她保证不打死他! 「话说,揽月楼的媚儿她不香吗,你非得景美人这里吊死?」裴森咬牙切齿勐下狠心,「大不了,媚儿小爷让你了!」 「小爷我魅力无边,要你让!」盛长歌一脚踹过去。 裴森跳到一边,笑嘻嘻的说:「对吗,这才是生龙活虎的盛长歌,小爷的好哥们,咱别娘们唧唧的追着景美人哈!」 「所以,你家有姐妹要介绍给小爷我!」盛长歌嘿嘿一笑,「你知道的,小爷绝对是怜香惜玉的!」 裴森呸了一声:「你不要祸害我家姑娘,我姐姐长宁的婚事自己是做不得主的,何况她心心念念的都是景廷!」 「那个庶妹呢?」盛长歌笑着问道,手指捏的咔嚓响,裴森这丫的是瞧不起她? 「那个庶妹长相一般,心眼子又多,你不怕死你上!」裴森撇撇嘴,显然是不喜欢那个庶妹! 「那,你哥那个桃红衣服的小妾……」盛长歌笑容猥琐。 裴森脸色一黑:「你丫的不惦记我家女的不成啊,那是我哥的小妾!」 继而有点后怕的说道:「你最好不要招惹我哥,那是个心狠手辣的,昨天就狠狠打了那个庶妹一顿,也不知为啥!」 盛长歌眸子一闪,那个庶女挨揍了,难道是在大长公主府的事情被发现了,还是其他? 「你哥不喜欢那个庶妹?」盛长歌好奇的问道,「难道你庶妹和那个桃红衣衫的小妾有一腿?」 裴森目瞪口呆:「她们怎么会有一腿,你想什么呢?脑子里有没有点正常的东西!」 盛长歌凉凉的摸着鼻子笑:「没有一腿我就放心了,我比较看好那个小妾的!」 「你看好有啥用,我哥哥也看好,人还不是跑了?」裴森白了她一眼。 盛长歌眸子一亮,凑到裴森的跟前:「和小爷说说,那个小妾和谁跑了,私奔了?还是你哥太忙,空闺寂寞?」 裴森冷哼:「咱不那么八卦行吗?」 「不行,八卦是小爷的乐趣!」盛长歌捏着裴森的胳膊,「快说,小爷都过的那么苦哈哈的了,给小爷解解闷!」 第109页 「具体我也不知道啊,我躲还来不及!」裴森拍开盛长歌的手,「反正那个庶妹要被送走了!」 「送走?」 「老家的家庙,此生不得入京!」 盛长歌不再问了,看着裴森嘿嘿笑着。 「你不要这样笑,这么猥琐,小爷害怕!」裴森慢慢的往外移动,随时准备逃走。 「我想要吃明月楼的酱肘子,红烧肉,糖醋鱼,你安排,别忘了带梅花酿!」 「凭什么?」裴森怒了,都蹭吃蹭喝这么久了,还不够! 「你见过空手探病的吗,给你脸了!」盛长歌怒了。 「盛长歌,你给老夫吃肉喝酒试试!」一声怒吼从门口传来,陆院使端着黑漆漆的药汁,「喝了!」 「我不!」盛长歌摇头,苦死个人,她万分抗拒! 陆院使唰的拿出银针。 「我喝!」能屈能伸大丈夫,盛长歌悲愤的想,这老头有点凶! 「老夫不想看见你,一点都不想看见你,懂不!」陆院使也很悲愤,再好看的盛世子也不能这么天天看! 「哈哈,你的魅力无边呢……」裴森乐了,打脸来的太快! 第110章 慕家小儿子脑子有病咋整 「盛长歌,你真的为情自杀?」慕北燕手里拿着扇子敲敲打打的,一边围着盛长歌转悠。 「你也空手来探病?」盛长歌冷哼,扔了一个蜜饯在嘴里,药好苦,她以后再也不要生病了! 「本王是那等吝啬的人吗?」慕北燕嘿嘿一笑,在怀里掏啊掏。 盛长歌和裴森两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看他能不能掏出花来! 慕北燕掏了很久,才掏出一个油纸包。 这么小?盛长歌嫌弃的皱眉头,就知道这丫的不靠谱! 「好东西!」慕北燕把扇子插在腰带上,一层一层的打开油纸。 盛长歌嘴角抽搐,这是套娃吗,一层一层的! 「你不会拿了一块糕点吧?」裴森质疑,那就太丢人了,堂堂的王爷! 「噹噹噹噹当,你看!」慕北燕举到盛长歌的面前。 盛长歌伸头看着那一团:「这是啥?」这丫的不会下毒吧,这些像是能吃的样子吗! 慕北燕揭开最上面一层贴在上面的薄纸:「放心,本王是靠谱的人,这是从庆王府里顺来的狗肉!嗯,特意拿来的狗肉,现杀的黑狗,最好的厨子做的!」 「狗肉?」盛长歌挑眉,她现在特别想吃狗肉! 蔫巴巴的趴在屋子一角的大黑,抬头看了一眼,缩了缩脖子! 真真是狗生堪忧,明明它就是护主的忠犬,怎么就看不到它的付出! 盛长歌抓起狗肉,看着大黑嗷呜一口咬下去,用力的嚼嚼嚼! 大黑哆嗦一下,飞快起身出去:盛长歌怕不是想吃狗肉,怕是想吃它! 「话说,你真的是扑倒景美人,景美人不从,你伤心欲绝的就跳了池塘?」慕北燕一脸的八卦光芒! 盛长歌瞪着他:「谁说的?」 「满大街都这么说!」慕北燕笑眯眯的说,「你是不是非景美人不要?」 盛长歌一边啃着狗肉一边点头:「是啊,此生定要拿下景美人!」 「景美人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想过这个问题吗?」裴森瞪着盛长歌,满京城的美人她不香吗,以后都没有人陪着他撩美人了! 盛长歌歪头想了想,拉把椅子坐下来:「来来,给小爷我分析一下,景美人是不是动心了?」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盛长歌一描述,裴森和慕北燕都觉得,景廷有问题。 「他会不会是接受不了你是男人?」裴森皱着眉头,「要是男人这么觊觎我,我非打断他的腿!」 所以景廷对她残暴很正常?盛长歌踹了裴森一脚! 不加油就算了,竟然泄气!这是什么朋友! 两肋插刀子的朋友吗? 慕北燕却是不这样想:「是不是他没有发现你的美,要不,你穿个女装撩一撩?」 裴森和盛长歌齐齐的瞪着他:「什么意思?」 裴森更是惊悚:「你让她男扮女装?」哪怕是女装像花儿一样美,不还是男人嘛,能变成女人? 慕北燕意味深长的说:「你想想,男装风流倜傥,女装娇美动人,景美人喜欢的样子都有,总有一种能打动景美人的心!」 这话,让人心动! 盛长歌也心动,长这么大,她可是没有穿过女装的,说不想穿那是假的。 但是,穿了,真的没有问题吗? 慕北燕的表情那么贼,怎么看着都像是在坑自己! 「算了,女装就不考虑了。」盛长歌笑嘻嘻的,雄心壮志的说,「不好撩就硬撩,小爷我脸皮厚!」 所爱隔山河,山河皆可平!她可是有宏伟志向的。 哪怕最后不成,至少在他心里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让他以后抱着女人也不香! 何况,女装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上面那位还指不定怎么想。 「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慕北燕扇子唰的一声打开,摇头晃脑的说道,「男装他见过,女装他见过,以后可不是男人女人对于他都不香了!」 「不干!」盛长歌把人往外撵,「来瞧个病人都这么小气,赶紧滚!」 第110页 「别呀,小爷我来带你去浪,你不知道小爷我大街过,有多么风光,那个女子见到小爷我,都要拦住说几句,魅力无敌啊!」裴森得意洋洋的顺着自己的头髮。 没办法啊没办法,小爷就是帅,就是有迷倒众生的本领! 「难道不是问你盛长歌有没有事?」慕北燕简直就是神补刀!果然都是两肋插刀子的交情。 盛长歌哈哈大笑:「和小爷我比魅力,你会被碾成一个渣渣!」 「让小爷嘚瑟一会,会死吗?」裴森一脚踢过来,「不讲义气!」 盛长歌瞠目结舌,就他频频坑自己,还要义气,脸呢,脸在哪里? 慕北燕唉声嘆气:「白瞎我准备的玲珑阁坊的服装,珍宝阁的首饰了?贵的我心肝乱颤!」 裴森和盛长歌齐刷刷的看着他,他这是什么诡异的趣味,备女装干嘛? 「你怕不是有病吧!」盛长歌白了他一眼。 「不识好人心!」慕北燕冷哼一声,拍拍手,就看到外面的一个侍卫进来,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有衣服首饰! 那衣服是月白的,上面绣着精美的折枝花卉图案,阳光下闪闪发光。 慕北燕抓起衣服,在盛长歌的面前晃动:「美不美?」 盛长歌默,慕家小儿子精神不正常咋整! 第111章 买卖不成仁义在 「要怎么你才穿女装?」慕北燕拍着胸脯说道,「列出条件来,本王应了!」 裴森黑着脸看着慕北燕:「你这是什么诡异的趣味?」 万一,也让他穿女装,他反抗不了,裴森后退几步,一脸惊恐。 慕北燕:你想多了,本王对你没兴趣! 盛长歌定定的看着慕北燕半晌,突然灿烂一笑:「也不是不行!」 「条件,条件!」慕北燕瞬间就兴奋了,一双眼睛都是晶亮的! 「足够的银子!」盛长歌悠然说完,熘熘达达的往外走。 「喝花酒吗,小爷作陪!」裴森瞬间打了鸡血一般! 咦,没人拦着? 盛长歌跨出去,门外的侍卫都没有了。 好伤心,景廷这是不管她了?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往外走,距离大门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 景廷不管她,她也要自律,她可是个好孩子! 「裴森,外面有没有人赌我死活?」盛长歌眉眼弯弯,笑容灿烂,眸子里都是算计。 裴森立刻后退几步:「是啊,怎么了?」 「去赌,赌小爷活着,银子七三分!」 「我七你三?」裴森眼睛一亮,一直被盛长歌坑,难得盛长歌竟然有良心,好感动哦! 「错了,你三我七!本金你出!多少随意!」盛长歌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兄弟看好你哦!」 「凭什么?」裴森那点感动瞬间被打散,果然不应该对盛长歌抱希望。 「凭我拿命赌,你是吗?」盛长歌转身熘熘达达的往回走。 裴森竟然无言以对,这话似乎很对! 「喂,不去明月楼啊? 「小爷从今天起要发奋图强,力争上游,至少要和景廷势均力敌!」盛长歌咬牙切齿的说道。 若是现在不看在眼里,她总能站在一个高处,满身光环让他不得不看机。 堕落伤情什么的,太矫情了,不太适合她! 「你脑子真的被驴踢了!」裴森后退,绝对不能让自家的爷爷知道盛长歌发奋图强了,不然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慕北燕眼睛一亮,没钱可以下注啊,就赌盛长歌会不会穿女装! 他太聪明了,果然是天下无敌的! 「你笑起来好傻!」裴森吐槽。 慕北燕上前揽住裴森的肩膀:「你去哪儿下注,带上本王!」 裴森一下子跳了起来,盛长歌对景廷有执念,这给他的心理造成了阴影,绝对不允许任何男人靠近三尺之内! 「离我远一点!」裴森一熘烟的跑了! 慕北燕:呃,本王是洪水勐兽? 迴廊的拐角处,下朝的景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盛长歌生龙活虎,言笑晏晏,他竟然松了一口气。 这种种经常袭来的古怪情绪,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毕竟,他没有这种体验,被一个男人喜欢的体验! 「府里闭门谢客,府内人可以自由出入,但是不接待外客!」景廷对听风淡淡说道。 听风挑了挑眉,他家世子一定不想慕北燕和裴森来骚扰盛长歌,一定是! 「盛世子也可以自由出入?」听风想了想,小心的问道! 景廷顿了一下:「可以.」 听风诧异,难道真的不管盛长歌了? 盛长歌真的安分起来了,不出门不去骚扰景廷,甚至那日之后,他们都没有见过面。 她上午和夫子学习,下午和青安以及爷爷找的武夫子练武。 言笑晏晏的,也顽皮捣乱,但是不完成任务,绝对不放弃。 景廷有时候会不经意的走过盛长歌的院落,听到里面的笑闹,有时是背书,有时是和夫子侃侃对谈。 偶尔经过练武场,看到盛长歌满头大汗,滚了一身泥也不放弃! 听风暗暗吐槽,自家世子的不经意和偶尔有点频繁! 让他都怀疑,自家世子就是来看盛长歌的! 第111页 比如此时,景廷站在盛长歌院子外的一株梅花下,已经半天了。还没有走的意思。 甚至听到盛长歌的朗朗背书声,还会勾起嘴角! 那个反应绝对不是欣慰,难道,自家世子真的桃花开了,春心萌动了? 这,他是乐见其成,还是大力阻拦? 院门里一阵脚步声。 「世子……」听风想要提醒,就看到上身穿着红色交领绣银纹上衣,下身穿着黑色暗纹马面裙,足蹬黑色靴子的盛长歌走了出来。 她头髮被红丝带高高束起,越发显得五官立体,英姿飒爽,这样的盛长歌,简直就让人眼前一亮。 尤其是她依旧笑得眉眼弯弯,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在她的心里留下痕迹。 难道被世子伤了的不是她,跳湖的不是她? 「咦,景美人……」盛长歌笑眯眯的凑到景廷的旁边,不意外的看到景廷抗拒的僵硬着身体! 「想我啊,进去啊,随时恭候着!」 盛长歌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也许是害怕,手虽然蠢蠢欲动,但是执念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听风,走!」景廷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抬步要走! 盛长歌火速伸手拉住景廷的手:「哎吆,怎么生气了,我的心意你不接受,还可以是朋友吗。」 「俗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 景廷勐的抽出自己的手,冷冷瞪着盛长歌:「买卖不成仁义在?」 盛长歌搓着自己的手,嗯,手感不错,今天也可以不洗手了! 「不然呢,成仇人?」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不至于啊,我喜欢我的,你也可以不接受,不影响!」 说着转身:「走了。」 手一挥,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嘴里甚至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简直不要太欢乐。小爷也是有骨气的好吗,哼哼! 景廷的脸却是华丽丽的黑了! 第112章 那一文钱就当小的孝敬您 景王府的门口,有一张大桌子,裴森站在一边,一群人站在另外一边。 当然是在赌,盛长歌有没有死。 盛长歌一个男人哎,扑倒了景世子,还能有命活着。 何况还为情所伤跳了湖,听说捞上来就没有气息了。 果然自古情深薄寿啊! 「裴公子,这都没有什么意思了,盛世子都几天没出现了?」 「就是,该结束了,你这一万两银子,我们就不客气了哈!」 「不要再等了,这景王府都安静这么多天了,我等可是一天都没有离开,盛世子以前可是天天可见的,这都几天了,根本就没有看到!」 「结束吧,结束吧,分分钱,我们好好吃一顿回家休息了!」 裴森勾唇一笑:「再等等。」 「等什么,盛长歌都死了,有什么好等的!」有人不满的嚷嚷道。 「就是,就是,人都淹死了……」 「不要等了,盛长歌回不来了!」 「谁说小爷我回不来了!」盛长歌站在景王府门口的台阶上,笑眯眯的说道。 盛长歌的声音,嗯,绝对是幻听,死人还能爬起来? 「这是赌小爷死了呢,你们也敢!」盛长歌冷哼道,她这是一举一动都能上京城的热搜啊! 知名度太高,也是有点烦恼的! 众人齐刷刷的回头,看着站在高台上,英姿飒爽,雌雄莫辨,俊美无比的盛世子。 这是和平常不一样的盛长歌,不是飘逸的红袍,不是飘飞的头髮。 「大白天的,鬼也能出来吗,这一身入殓的衣服倒是好看!」有人心里毛毛的后退一步,嘀咕道。 众人心里一个咯噔,盛长歌那么嚣张,说不定也是个厉害的鬼!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了,一步一步的走下来,在阳光中一直走到众人的面前:「拿小爷我下注呢,哎吆,亏的多不多?」 裴森哈哈一笑:「都是小爷我的了!」 言罢,从怀里拽出一个布袋子,袋子口一张开,把大桌子上的东西唿啦啦的往里面一扫,背在背后笑着说:「桌子小爷就留给你们了,多谢啦!」 众人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再回头看着笑眯眯站在那里的盛长歌,地上有影子,不是鬼! 欲哭无泪,怎么会相信盛长歌会死了呢? 盛长歌这样的人,阎王爷都不收的!他们鬼迷了心窍,失算了,失算了! 「这么盼望小爷我死了啊!」盛长歌阴恻恻的问道,明明是笑眯眯的模样,却是特别的吓人! 众人互相看看,一闹而散。 小赌怡情,盛长歌给他们贡献了这么多乐趣,也值得了! 最最重要的是,盛世子惹不起! 盛长歌笑眯眯的往前走,路过的女子看到盛长歌,眼睛一亮:「哎吆,世子爷,你好好的啊,太好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小娘子,这身水绿衬你的脸白,真好看!」盛长歌笑容甜,嘴也甜。 「哎吆,盛世子,我可活过来了,这些日子听不到世子的话,干活都没劲!」小娘子笑容灿烂。 「哎吆,盛世子好好的啊,吃个鸡蛋,吃个鸡蛋!」一位老嬷嬷走过来,塞进盛长歌手里两个热乎乎的鸡蛋。 「嬷嬷,精神越发的好了,看着年轻了十岁!」盛长歌笑了,剥着鸡蛋大口吃! 第112页 老嬷嬷欣慰的看着盛长歌吃鸡蛋:「老婆子我今天可是活过来了!」 「青安,多买婆婆几个滷蛋,这蛋够味!」盛长歌说着一回头,愣了。 「你扛着大桌子干嘛?」盛长歌狐疑的看着他,这厮是有什么毛病吗,那不是裴森扔在景王府门口的桌子吗? 青安嘿嘿一笑:「白捡的啊,卖了不少钱啊!」 盛长歌满脸黑线,还能有这种操作:「你很缺钱?」前几天,她不是给了一笔吗? 「钱吗,谁嫌多,趁着年轻,能挣的挣,能捡的捡!」当然能抢的时候也抢,将来才有钱养媳妇孩子! 他是个打算长远的孩子! 盛长歌无语,她到底都收了什么奇葩,司墨面瘫脸,一天没有一句话,司棋分分钟嘴巴不停,还八卦,眼前这个,怕是不仅仅耧钱是好手,肯定也是铁公鸡! 「买多少滷蛋?」青安放下桌子问道。 「小伙子,你这桌子大结实,挺好的,不如就卖给老婆子我?」老嬷嬷笑眯眯的说道。 盛长歌呆立当场,听着青安和老婆婆讨价还价,最后不仅卖了桌子,还带走一大包滷蛋! 「滷蛋可是给你两个,剩下的我是要拿去卖的!」青安拿出两个滷蛋,一脸肉疼。 都是钱啊,钱啊! 「要不,小爷给你钱?」盛长歌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厮是铁公鸡! 「好啊!」青安的双眼瞬间就亮了,一文钱可以难死英雄好汉,所以他喜欢任何一文钱! 「滷蛋三文一个,两个你给我五文就好,那一文就当小的孝敬了!」青安理所当然的伸出手,说的理直气壮。 盛长歌差点一口鸡蛋噎死过去,差点暴走,这厮到底是什么奇葩,她之前怎么没有看出来! 「之前小爷我给你多少?」盛长歌咬牙切齿的问道。 「二百两啊!」青安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小爷我吃两个滷蛋还要给钱?」 「世子爷给我的自然是我的了,再说了,跟着你没有月钱啊,打架斗殴满世界跑不费体力啊!」青安也是一肚子牢骚。 盛长歌蒙圈了,她感觉自己要好好缓缓,不然有这么一个天天和她算帐的,她会英年早逝的! 「世子爷,滷蛋!」青安在后面叫道。 「不吃了,给你卖!」 「哎,还是世子爷体恤人!」这喜滋滋的声音,简直……要疯了! 第113章 传播你死的消息是我 明月楼的房间里,裴森坐等分赃! 趁着盛长歌没来,他悄咪咪的藏起来一点没事吧,毕竟出力的是他,盛长歌拿七份,有点过分是不是? 刚抓了两锭银子塞进怀里,就听到门外盛长歌对着珍娘哭诉:「你不知道老太君给小爷啥玩意,妥妥的铁公鸡啊!小爷吃两个滷蛋还要钱,说让一文孝敬我!」 「这人,要不世子爷您让给我,我这里可是缺这样的帐房!」珍娘笑着说。 「给的工钱多不?」青安立刻笑眯眯的问道。 盛长歌一脚踹过去:「你想都不要想,在这里一年领五十两加上奖金可以到一百两,去吧!」 青安权衡了一下:「那就算了!」 盛长歌进了屋子,扫了桌子上的东西一眼,意味深长的对着裴森笑:「你丫的没有藏私吧!」 「你侮辱小爷,小爷是那样的人吗?」裴森瞪着盛长歌,她怕不是长着一双千里眼。 「那就分吧!」盛长歌坐下,端起茶杯喝茶,明月楼的茶够味! 「有我一份!」青安两眼冒光。 盛长歌瞪着他,想钱想疯了? 「传播你死的消息,是我!」青安感觉自己居功甚伟。 盛长歌感觉自己要心梗,这个孩子真的疯了! 裴森在一旁看的乐呵,这个盛长歌终于有人可以降住了,好爽! 三七分结束,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青安:「你若做了一件事,不仅仅这一份给你,还有额外的!」 青安满脸笑容:「世子爷你说!」 盛长歌笑眯眯的盯着裴森,一字一顿的说:「搜裴森!」 裴森抓起自己的那些,撒腿就跑! 但是哪里跑得过青安,随即被按倒,两锭银子立刻就被搜出来! 「盛长歌,你欺人太甚!」裴森气红了眼,以往盛长歌吃了他多少,还能不能友好的相处了! 「抱歉,亲兄弟明算帐!」盛长歌笑得眉眼弯弯。 她死了的人,自然要计较的,不然不是白死了? 青安喜滋滋的捧着自己的一份,今天赚大发了! 「小爷要和你绝交,绝交!」裴森红着眼睛大喊着跑了。 盛长歌:呃,好像欺负的狠了! 「青安小可爱,别数钱了,说说这几天的收穫吧!」盛长歌托着腮,笑眯眯的啃着刚刚送上来的酱肘子! 「请叫我青安,不然我将来的夫人是会生气的!」青安义正辞严的纠正。 「你有吗?」盛长歌凉凉的说,还在囤钱筑巢阶段,指定是没有! 青安默,这个打击有点狠,他都没有认识的姑娘! 「裴轩的小妾,是在山脚捡的,据说落崖失忆了。估计是恢復记忆跑了。如今住在槐花街旁边的杨柳巷,裴府的人没有找到她!」 盛长歌啃着酱猪蹄,也许根本就没有失忆,而是发现要暴露,所以逃了。 第113页 裴轩那样的人,哪里是好煳弄的,即便是捡来的,即便是情动了,也会保留三分理智的。 因为女人对于他,不过是个玩物,而家族利益才是永恆。 「你让追逐的黑衣人,气味在咱们府后的河边消失了。景世子的人也没有追上,不过那人的脚腕被大黑咬伤了!」 盛长歌心里一动,似乎闪过什么,但是一时又抓不住! 但是,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在盛国公府的后面,这就有趣了,那里不仅仅有盛国公府,还有盛府呢! 那一熘几乎都是勛贵之家,找起来不容易! 「庶女已经送出了京城,已经派人去接近了!直接带走,目标太大!」 裴轩没有直接弄死,说明参与的程度并不是很深,就不知道这幕后的有没有问出来! 「俏葱被莫姑姑抓了!」青安看了盛长歌一眼,这人是盛长歌的身边人。 盛长歌幽幽笑了,莫姑姑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啊! 「因为和外人在国公府私会!并且贪墨了凌霄阁不少东西!司悦和秦嬷嬷已经送去槐花街了。」 她那个凌霄阁,忠心不二的也只有这两个人了! 估计很多都是别人的人,白氏管家这么些年,有多少她的人,还真的不好说! 那就慢慢清洗吧,家,必须是干净的! 「京郊铁矿已经被锦衣卫接管,如今各处严查,那些人死的死,逃的逃,逃走的后来也都被人杀了,一时并没有什么线索,都不能确定,矿石是怎么运出去的!」 盛长歌眸子闪了一下,景廷日日在家,这也就是说,这件事,慕刚都没有让任何插手,而是自己亲自管着了。 这一处就该让慕刚夜不能寐寝食难安了,何况那本书上那么多处! 她给下掀开这一角,就看看慕刚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了。 毕竟攸关他屁股底下的位子。 「慕北鸣呢?」 「种田养鸡,除了镇国公府,几乎足不出户!」一个皇子,真的会这样的无欲无求? 「司墨好些了让来见我!」盛长歌放下肘子,喝了几口粥,抬眸看着青安,「不吃?」 青安立刻笑眯了眼,有肉哈,那是一定得吃的,如果世子爷不让他吃,一会打包也是可以的。 他这个人,专业是敬业的,生活是仔细认真的。 盛长歌再度无语,她非常确定,她收到一个奇葩侍卫。 「青安,你以后晚上给小爷我加课吧,功夫太弱不行!」盛长歌感觉自己以前真的太弱了,如今有了孟长云的记忆,那些东西要用出来,身体又太弱了! 好郁闷,强大似乎要从强身健体开始! 「加钱不?」青安一句话让盛长歌黑了脸。 她也想拿个小条子随身带着怎么办? 「难道,那不是你这个贴身侍卫该做的?」 第114章 你这双眼睛小爷不喜欢 南城的城隍庙一向是热闹的。 大街上人来人往,商铺云集,虽不及晋阳大街上那一片富贵,也是繁华的地段,是京城百姓常去的地方。 城隍庙就在这热闹大街的后面,里面住了不少乞丐,早已没有什么人供奉香火。 盛长歌一路买了好多吃食,直接租了马车拉过去。 一进门就有一群孩子围过来:「世子哥哥,世子哥哥……」 「最近有没有好好听姚老的话?」盛长歌笑着摸他们的头 「有,我们有好好学习!」 「那去找青安哥哥拿吃的!」盛长歌看着孩子们蜂拥而去,直接走进屋子里,到了后面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一个鬚髮皆白的老者坐在一盘棋的旁边,身上的衣服也有很多补丁,但是却很是干净,就连那些小乞儿,也让管理的很干净懂礼貌! 「过来下一盘!」老头笑着说道。 「输了别耍赖!」盛长歌冷哼,又下不过她,还想要挑战。 「你输了别抱老夫大腿哭!」老者冷哼。 盛长歌笑嘻嘻的坐下,随手捻起一子,随意放下。 她的棋艺不差,但是孟长云更加厉害啊,那是沙场上出来的,筹谋更加的高明。 「成平伯背后的确有人,但是具体还在怀疑阶段。」老者漫不经心的说道。 「孟云卿在你去镇国公府那一日,出来消失过一段时间!」 盛长歌的手顿了一下,孟云卿有问题? 「成平伯府的乞丐来自西南方向,目前有一个人牙子的踪迹,估计很快能够追踪到!」 「姚爷爷辛苦了!」盛长歌笑容甜美。 「你可千万别客气,你一客气,老夫就害怕!」姚老瞪了盛长歌一眼,不过却是笑着的。 「西南方向,楚王和裴家驻军目前都在西南!」盛长歌捏着棋子摸索着,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京城的水很深,你小子小心一点,三番五次受伤的,命很金贵不知道吗?」 「知道,所以不是好好的站在您面前了吗?」盛长歌嬉皮笑脸,神情温和。 姚老当年也是知名大儒,后来被牵扯进一件案子里,罢官流放,路遇追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是当时六岁的盛长歌去郊外游玩救回来的。 偏偏不喜欢待在盛国公府,自己找了城隍庙待着。 若无他的指点,今日的盛长歌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底牌! 第114页 姚老对于盛长歌是亦师亦友,更是亲人! 「去吧,老地方!」姚老盯着棋局,一时解不开,这小子越来越刁钻了! 盛长歌叫了青安,一起走进内室从暗门下去。 城隍庙地下是个宫殿一样的存在,应该是很久之前就有了,青石板砌成的房间,坚固耐用,而且隐藏性极好。 路上三三两两的少男少女,见到盛长歌都是恭敬的行礼:「少主!」 青安目光闪了闪,十四岁的盛长歌竟然有这等筹谋,他跟着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让他进来了,这是不是代表盛长歌信任他,是把他当做自己人来对待的! 青安跟着盛长歌不过短短时日,但是也知道盛长歌护短,爱惜自己的所有属下。 此时,他心头微暖。 盛长歌拐过一条通道,明显把守的严密了很多,两边几步远就有一个侍卫。 那些侍卫都是一身黑甲,黑色面具覆面,腰间别着兵器,仅仅是静静的站着,就有浓郁的杀气袭来。 这些杀气,如果没有经过实打实的杀戮场所,一次两次都不可能练出来。 青安突然感觉,这些人能力和自己相差应该不多。 那么,盛长歌真的是个瘦弱世子,什么都不会吗? 「少主!」一名同样黑甲的男子匆匆赶来,不过他的黑甲和其他人不一样,在胸口的位置镶嵌着一枚金色的动物图案。 那个动物赫然是夜隼,一种勐禽。 「夜隼,人呢?」盛长歌淡淡问道。 「里面!」夜隼在前面带路,盛长歌熘熘达达的跟在后面。 一边走一边笑着说:「夜隼,最近这感觉是越来越有味道了!」 「少主,属下的脸也是越长越俊!」夜隼也是笑着说道。 「有景廷俊吗?」盛长歌笑着问道,男人中,她见过长得最好的就是景廷。 「自然不敢和少主心上人比较!」夜隼笑嘻嘻的说道。 盛长歌踹了他一脚:「嘴巴倒是油滑不少,没有少撩姑娘吧?」 「上行下效,和少主学的啊,没有少主的魅力,不能撩动一城的美女!」 这般说笑着,夜隼推开里面的一扇门:「到了,嘴挺硬的!」 盛长歌回头笑着说道:「青安,让夜隼带着你给我试试那些手下,不足之处和夜隼说!」 「哥们,走吧,比划比划去!」夜隼对着青安笑道,他们这里用实力说话。 盛长歌回头,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眉眼弯弯的很是可人。 她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壮硕的男子被铁链子拴着坐在固定的铁椅子上,嘴也被塞了东西。 听到响声,他勐然抬起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门口。 等到看到门口出现的是一个小娃娃,还是一个笑眯眯的小娃娃,他骤然松了口气。 看来对方是黔驴技穷了,竟然派这么一个小子出来! 盛长歌拉了一把椅子,慵懒的坐在了那个汉子的对面,眉眼弯弯的看着对面的男子:「你这双眼睛,带着怨毒,小爷不太喜欢!」 说罢,她的手一扬,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挥洒出来。 那汉子只是感觉眼睛剧痛,很快什么都看不见了。 眼睛看不见,直接带来的就是恐慌,因为不知道对方究竟要干什么。 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自然不怕死,怕的是死之前无数种想像不到的折磨。 显然,他低估了对面看似无害的小子! 第115章 小爷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呜呜呜…… 汉子摇着头,想要说话,但是嘴里堵了东西,他想要说也说不出来,而盛长歌现在也没有想要听。 她只是起身,来到汉子的身边,拿出匕首,在他绑在后面的手腕上划了一刀。 温热的液体流淌出来,地下放了一个盆,就听到有液体落入盆里的声音。 滴答滴答,一滴一滴,在这封闭的小小房间里,听的是格外的清晰。 如雷贯耳,并且带着疼痛的感觉。 呜呜呜,汉子想要说什么,但是嘴里的布就是没有被拿下来。 盛长歌慢悠悠的走回去,在原来的椅子上坐下,依旧是慵懒的姿势,甚至翘起了二郎腿。 她往后伸手,后面有侍卫递上一本小册子。 她就坐在那里慢慢幽幽的翻着,慢慢悠悠的念着:「柳凤山,云州人士,少年拜师凤源山。」 柳凤山一愣,身体僵住了,没有动弹。 从进来之后,他就什么都没有说,他们竟然能够这么快就查到他的底细。 他的神情不復刚才的镇静,有来歷的人,是不会没有弱点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的没有弱点的,只看你找不找得到。 越是杀戮重的人,有时候,心底的某一处越是柔软,而那一处柔软,往往留给最在乎的人! 虽然俗气,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要落入俗套的。 若是钱和权不能打动的,那必然是人,对人的感情! 多年历练,盛长歌深谙其道。 所以着急忙慌的那个人,从来不会是她! 「你的同伴只知道你是孤身一人,但是,你有父母有妻儿,被你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你父母对外宣称儿子早逝!可对?」 盛长歌的声音格外的平静,平静的有点漫不经心! 第115页 「父母康健,妻子秀美,儿女健康,不错,好日子!凤源山南麓物产丰富,风景优美,也是个好地方!」盛长歌赞嘆道。 那个汉子脸色涨红,突然就剧烈的挣扎起来。 「哎,冷静,别乱动,你的血管呢,我割开了,就这么滴答滴答的流着,一两个时辰也就流干了,也不痛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那汉子感觉不到疼痛感,但是听着那滴答滴答的声音,他的心突然就战慄起来。 这小子把他的底细调查的这么清楚,究竟想要做什么? 盛长歌闲闲的看着自己的指甲:「你说,是把你放干了血送回去团聚,还是送他们去地府与你团聚?」 呜呜呜……那个汉子脸色涨红,又开始挣扎,整个铁椅子都被摇晃了,链子更是哗啦哗啦的作响。 盛长歌依旧淡淡的微笑:「你是刀口舔血的,自然知道你主子的脾性!」 汉子停止挣扎,听着盛长歌接着说。 「如果他们在尸体里没有找到你,你猜会怎么做?」 汉子的脸上渐渐的浮现恐惧之色,那会怀疑他被抓或者背叛,以防万一,他的家人一个都活不了! 「目前的消息是,除了死在矿场的,逃出来的人都被杀了!」 汉子再次呜呜起来,显然是要说什么! 「小爷我呢,耐性不大好,如果你讲的是废话,那就不必了,如果是有用的,说不定小爷能放你回去救家人!」 「当然,说得越快,走的越早,能救到人的机会越大!不知道你需要这个机会吗?」 那个汉子拼命的点头,他刀口舔血一生,为了的就是他的家人。 他们不能出事,绝对不能出事! 盛长歌挥挥手,侍卫上前取下他嘴里的东西。 那汉子大口的喘着粗气说道:「矿场只是其中一部分,管理很严格,各部分只负责各部分的事情,不准到别的部门去,也不准搭话。」 盛长歌挑了挑眉,为了保密,的确是个好方法。 「各部门有自己的主管,主管上面还有更大的,一级一级单独联繫,不准越级。」 「我只是护卫里的一员,见不到大人物!」 「但是有一次我听到主管和上面谈话,提到了王爷两个字,不知道是不是有用!」 「矿石怎么运输的?」盛长歌好奇这个,毕竟在矿场里没有找到运出的痕迹,那些矿石好像是凭空飞走的! 「矿场主管房间有密道,穿山而过,通到那边山下的河流,用船走水路!」 「水路不是有官兵盘查的吗?」盛长歌皱眉。 「船上正常运石头,矿石是用铁兜放在挂在船底拖行的!」柳凤山嘆口气说道。 「铁矿石开採慢,也不会很多,所以一次带的不多,而且不是带到同一地方,是运到不同的地方提炼出原铁,这些原铁会运到不同的地方去,那些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你在矿场期间,有没有官府的人查过,或者有没有外人去过?」盛长歌皱眉头,这样那本小册子记录的地点,应该都是重要的地方。 柳凤山想了想,说道:「只有一次夜里,来了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管事都很尊敬的磕头,不知道是谁,但是披风上很是名贵。」 「你们平时的消息怎么传递?」盛长歌接着问道,这是一个庞大而严密的组织,那么盘踞在天齐绝对不是一年两年了。 「不知道,这些东西,不许打听。」 盛长歌没有再问,因为问也问不出更多的东西。 何况这件事她本来就没有打算自己出手,劳民伤财,出力不讨好,让慕刚自己来清除就可以了。 「小爷我可以放你走,但是能不能活下来,就是你的本事了。算起来,小爷我救了你一命,不然,此时你已经是死人了!」 「我懂,从此隐姓埋名,找个角落安稳此生,没有见过少主。」 「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盛长歌笑了,「你的眼睛,半个时辰后恢復正常!小爷会让人送你出城,送你一匹马!」 「多谢少主!」柳凤山终于没有敌意的说了一句话。 第116章 你看不起小爷我 盛长歌也不多说,转身出去了。 后面的事情自然有人做,而柳凤山的后面一定会派人跟着,看看究竟是谁要对他出手。 而那,就是相对大的一条鱼,是极好的线索! 她父兄的死,孟家人的死,她终究要找出罪魁祸首的! 练武场上热闹非凡,除了夜隼和青安打成平手,其他人都不是青安的对手。 此时看着青安,眼睛里都闪着崇拜的光芒! 盛长歌豪情顿起,她径直上前,一把抓过一旁黑甲兵的佩刀,对着青安勾勾手指:「来,和小爷练练!」 青安站在原地不动,盛长歌瘦弱的像是一根豆芽,平日里病病歪歪的,和他练? 「你看不起小爷我?」盛长歌笑笑的看着青安。 夜隼和众人立刻齐刷刷的后退一步。 这样的少主很可怕,他们都被揍过,很疼! 「小爷最近身体不好,硬拼小爷我不行,技巧你不行!」盛长歌笑着说道。 她本来就不是弱鸡,何况还有孟长云的格斗技巧。。 以为在景王府这些日子,她天天练着玩的?以为她夜里都是睡觉的? 第116页 青安挑挑眉,显然是不信的! 但是也不能如此被人看轻了,他往场中央一站:「那就来吧,属下可是不会留情的!」 「你以为小爷会留情,战场上的敌人可是无所不用其极,不会给你留情!留情的都是蠢货!」盛长歌带着笑意的脸上,却吐出最为冷酷而真实的话语。 话语落,她已经欺身而上,力量不够,身体不好,那就近距离智取! 青安挑挑眉,看着这直白的打法,就握着刀直直的奔着他过来,何须他用任何的技巧。 眼看着刀到了跟前,青安伸手就抓住刀柄,眼看就要夺下盛长歌的手中刀。 谁知盛长歌突然诡异一笑,身子用诡异的姿势转了一下,那把刀就顺着青安的胳膊一滑,直接架在青安的脖子上。 而盛长歌已经在青安的后面:「青安,你输了!」 一招而已,仅仅一招! 青安完全不敢相信,感觉到脖子上锋利冰冷的触感,他咬咬牙:「重来!」 也许这一次盛长歌是侥倖! 盛长歌也不拒绝,直接扔了刀,两人对立。 这一次青安先进攻,拳头奔着盛长歌就过去了。 盛长歌竟然不躲不避,微微一笑,伸手抓住了青安的拳头,顺着他的力道往前一拉,人已经侧身到了青安的旁边,一脚踢出。 青安直接扑了出去,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 又是一招! 围观众人先是目瞪口呆,接着欢唿叫好,他们的少主就是厉害! 简直是出尽了心口的憋闷之气。 这是什么诡异的招式,他们想学,非常想学! 因为他们知道,多学的任何一点东西,都是战场上保命的法宝。 青安不信邪,转身再次出拳,这一次,他留意了盛长歌诡异的身法。 偏偏盛长歌抓着他的手微微一笑,一个转身,用力一个拉,就把青安摔了出去。 青安反应快,没有趴在地上,也是单膝跪地了。 他没有起来,顿了顿,眸色复杂的说:「属下输了!」 「哎,好!」众人欢唿,一群人唿啦啦的围上来,「少主,我们想学!」 看着他们亮晶晶的眼睛,盛长歌笑道:「你们少主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东西,你们什么都看着好,都要!」 「少主~~」几个少女上来,娇滴滴的叫道。 盛长歌最受不了这个:「停停停,又来美人计,有点出息没有,给,给!」 说着就把一本小册子丢给夜隼:「你看着办,同时另外几个部门也学,不许吃独食!」 夜隼脸色一垮,嘴角耷拉着:「好吧!」心不甘情不愿! 好东西吗,紧着自己人就够了,分享有点不痛快! 盛长歌看着青安眼巴巴的看着:「你跟着我练就行了,我力量不行,功底不行,只适合近身搏斗!轻功啥的都不会!」 这也是变相的安慰青安了。 「那你平时……」京城人都知道盛长歌不会功夫,所以三番五次被刺杀。 「第一我不会那些花里胡哨的所谓功夫,也不会飞来飞去,第二,我懒,有人可用,我懒得动手!太累了!本来我也只会近身揍人!」 典型的盛长歌作风,青安无语,他能说啥,继续承担盛长歌的懒呗! 「先练着,回头会给你们一套训练计划。柳凤山的事情处理好,但是安全是第一位的!」盛长歌再次叮嘱。 顺便对着一群少女眯眯笑:「买了好东西,在老主子那里,记得去拿!」 盛长歌带着青安出了地下,又和姚老下了几盘,才慢慢悠悠的顺着街道往回走。 「有话就问!」盛长歌笑着说,「憋坏了我不赔!」 「你才十四岁,这些人……」青安不解,这些人有的岁数比盛长歌要大,那她几岁开始的。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以建立起这样的组织,难道是老国公? 「爷爷不知,六岁那年,救了姚老,从此他就是我的恩师,他给我讲京城的局势,我知道自己并不安全,国公府也不安全,所以就从那个时候起,主要操作的是姚老!」盛长歌并没有瞒着青安。 青安没有说话,心底却是震撼的! 「青安,我让你看到这些,因为我信你,我的人,要的只是忠诚!」盛长歌郑重的说道。 「属下懂了!」青安声音里带着敬重。 「那个糖葫芦不错,买几个,回去调戏景世子!」盛长歌笑着指着前方,又回头看青安一眼,「回头给你钱!」 「属下以后除了娘子,愿意给世子爷花钱!」青安抱抱拳,自去买了。 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世子爷,你对景廷是认真的吗?」 「你猜?」盛长歌歪着头,笑颜如花。地位能和青安未来老婆一样,还真不容易! 第117章 你的手,有点丑 盛长歌径直回了盛国公府。 国公府后面的一间柴房里,俏葱被捆绑着扔在里面。 她已经不是那日的光鲜照人,此时头髮凌乱,脸色苍白,就是身上的粉红衣衫也是皱巴巴的,脏兮兮的! 盛长歌想起来,她一向都是怜香惜玉的,所以俏葱到了她的身边,真的是没有吃过苦的。 所以,才有如葱白,似玉石一般的双手,俏葱也是从此而来。 第117页 可是,你对她再好,终究抵不过她心里的贪婪,总想要的更多,却不知道,这世间,不论是你想要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天上从来不掉馅饼,欲望和代价向来是等价交换的。 俏葱听到声音,勐地抬起头,一眼看到英姿飒爽的盛长歌站在门口,就激动起来了。 「世子爷,我,奴婢真的没有做什么,你相信奴婢!」俏葱的脸上,泪珠滚滚,真的是非常的惹人怜爱。 盛长歌站在阳光里,仰起头感受那种温暖,心底却是微微的泛冷。 她微微笑了一下,缓步走进屋子,在青安拎来的椅子上坐下。 依旧是言笑晏晏的样子,只是那幽深的眸光,让俏葱的心头一颤。 她哭了,世子爷却没有反应,还是笑着? 这样的盛长歌,怎么看着都是透着点陌生,和平日的似乎并不相同,但是她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同。 「你说,你是冤枉的?」盛长歌幽幽开口,声音格外的轻柔。 「是的世子爷!」俏葱蠕动着身体想要靠近盛长歌,但凡盛长歌对她有一丝的怜悯,她的下场都不会很惨的。 「奴婢见的是奴婢认识的一个老乡,他说有家人的消息了。」 俏葱当初是跟着难民来京城的,和父母家人走失了,被人牙子抓走了卖了的。 彼时,俏葱也不过是七八岁的小丫头! 「是吗?」盛长歌笑了笑。 「所以,你的价值不菲的碧玉手镯,你身上玲珑坊的衣服,都是他给的?」 俏葱一个丫头,这么些年的月钱攒起来,也不够买这两样的。 哪怕是她平日里赏她一些,也是不够,那么,俏葱的钱是哪里来的? 俏葱愣了一下:「是的,世子爷,他对奴婢有那种心思,不过奴婢还没有应承!」 「他是做什么的?」盛长歌似乎很失望的嘆了口气。 「说是别的府邸上的管事,详细的奴婢也没有问。」俏葱眼泪汪汪的,哭哭啼啼的说,「奴婢真的是没有越距的地方。」 「凌霄阁的东西呢?」贪墨主子东西,在这里,是可以打死的! 「世子爷,你一直都相信奴婢,奴婢都是保管着的,防止那些丫头手脚不干净,断然不敢动分毫!」俏葱眼巴巴的看着盛长歌。。 「奴婢的心里只有世子爷,怎么会给世子爷脸上抹黑呢!」 「奴婢对不住世子爷,世子爷要打要骂要罚,奴婢都认,求求世子爷不要让奴婢走!」 盛长歌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笑眯眯的听着俏葱哭诉。 她的目光却是落在俏葱的一双手上,那双手,不过两日功夫,已经不是原来的如葱似玉了,指甲缝里有黑色的东西,一双手的皮肤也显得粗糙了很多,有的地方还有擦伤,嗯,很丑! 「你的手,有点丑!」盛长歌在俏葱哭泣停歇的时候,突然说道。 俏葱一愣,似乎跟不上节奏,良久,才把自己的目光移到手上,她的手已经完全看不到原来的样子。 她脸色通红,把手飞快的藏进自己的衣服里。 「世子爷……」她哀哀切切的唤道。 盛长歌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狼狈的躲开自己的目光。 盛长歌呵呵笑了,她爱护了六七年的娇嫩花朵,就这么沾了污泥,有点可惜。 但是也告诉她,不是因为你对她好,人心就是不会变的,就是可以焐热的。 盛长歌啊,你还是天真,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还是可以背叛! 哪怕,朝夕相处的,最亲近的人! 「俏葱,你跟了我七年了,我自问待你不薄,私会外男,贪墨财物,都是什么惩罚你知道吗?」盛长歌的手指敲着椅子的扶手,淡淡问道。。 「奴婢,奴婢没有……」俏葱抵死不打算承认,哪怕是证据确凿。 「有没有,我也不问了。这两样哪样拿出来,你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发卖到那种骯脏的地方去!」 「世子爷,求求你,看在奴婢对您一片真心上……」俏葱泪如雨下,这两样惩罚,哪一样她都不愿意。 她过惯了人上人的日子,沦落到那个地步,她受不了! 「那么,你有没有什么和我说的?」盛长歌停下手指的敲击。 「奴婢,奴婢,的的确确对世子爷一片真心啊,一心都是为了世子爷!」俏葱愣了一下,接着哭道。 盛长歌笑了一声:「既然如此,你到底是跟我一场,我就做主网开一面,卖身契我撕了,你就走吧!天高水远,你找谁都可以,只是从此和国公府没有关系了!」 盛长歌站起身往外走! 「世子爷……」俏葱悽厉的尖叫一声,拼命的想要滚过来。 「这是本世子最后的仁慈!」 这话一出,俏葱的叫声立刻就卡在了喉咙里,她绝望的看着盛长歌跨出门槛,绝望的看着门被关上。。 屋子里重新归于一片静寂! 「就这样?」青安质疑,「你太心软了!」 背叛,有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你仁慈的放她一马,她会记恨你竟然如此对她,不会感恩! 「当然不仅仅是这样,小爷对待背叛的,从来不会手软!」盛长歌冷笑一声,大步向前。 第118章 慕北燕顺来的黑狗肉 第118页 外面的花园道路上,莫姑姑静静的站在那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青安,你去前厅等我吧!」盛长歌支开了青安。 「就这么放了?」莫姑姑显然也是不甘心。 「我太心软了是不是莫姑姑?」盛长歌笑着问道,伸手挽住她的胳膊。 两个人在后院的花园里,在春日的阳光下,慢慢悠悠的走着。 「你爷爷和我说了,她后面有人,你的饭菜里的毒,是来自她。那日书房也是她!」 盛长歌心里还是震撼了一下,如果爷爷能够和莫姑姑说这些,只能说明,莫姑姑是可信的人! 或者根本就不是宫里谁的人! 「莫姑姑放心,我心里有数,找人跟着呢!」盛长歌笑着说道。 莫姑姑松了一口气,摸了摸盛长歌头:「你自己小心一点,国公府有我,会清理干净的!」 「知道,莫姑姑最好了!」盛长歌笑得眉眼弯弯。 「听说你跳湖?」莫姑姑笑着问道,语气里轻描淡写,一点都不像是担心的样子。 「我像吗?」盛长歌呵呵笑道,「洗了个手,被那条大黑狗给扑下去了!」 「景廷虽好,你最重要!」莫姑姑认真的看着盛长歌,「你是你父亲最爱的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好好爱护自己!」 盛长歌心里一动,莫姑姑和父亲的关系应该很不错! 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故事? 莫姑姑却是不再多说:「走吧,做了你爱吃的!」 两个人还没有走到前院,就看到青安走了过来:「世子爷,孟云卿来拜访!」 这么巧,她难得回来一次,孟云卿竟然就来拜访了? 姚老说,孟云卿消失了一段时间,如今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难道没有问题? 这个京城是越来越有趣了,似乎人人都带着天大的秘密。 「你去,我去厨房看看!」莫姑姑转身走了。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往前厅走:「青安,那日要迷晕我探话的黑衣人有什么特点没有?」 她总是感觉,那才是最大的一条鱼! 功夫如此了得,隐瞒的这么好,倒是有趣! 「看不出来!」青安皱眉头想了想,「不过大黑咬了他一口,这些日子查一下脚腕被咬伤的,或许是一个线索!」 盛长歌心里一动,脚腕被大黑咬了一口? 她静默的站在那里半晌,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青安,慕北燕探病的时候带来什么吃的?」 青安想了一下:「不是狗肉吗?」 「从庆王府顺来的,现杀的黑狗肉!」盛长歌一字一顿的重复,这事情是不是很有趣! 是慕北燕有心透露,还是慕北鸣粗心大意了? 「你是说,庆王?」青安心头一跳,如果是庆王,这真不是小事! 「谁知道呢,也许就是巧合!」幸好她记性好,总是能够记住听到,看到的。 「盛世子!」大厅里,孟云卿一看到盛长歌进来,就深深一揖。 他依旧一身月白的衣裳,这是国子监的衣服。 盛长歌笑了:「孟兄别来无恙,坐!」 说着自己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依旧没有什么正形,就那么慵懒的靠着。 「多谢盛世子,今日云卿登门,也是有事相求。」孟云卿似乎有些赧然,面如冠玉的样子看着其实还是很养眼的。 「哦,孟兄且说说,看看我是不是能够帮上忙?」盛长歌笑着说。 「就是!」孟云卿似乎鼓起了勇气,才能够说出来。 「盛世子能得到景世子指点,云卿很是羡慕,想着云卿若是能够知道景世子让盛世子学了什么,跟着也学习,说不定三年后,也能下场!」 盛长歌挑了挑眉:「你要景廷让我学习的那些东西?」 真的是,为了学习? 盛长歌感觉,这里面似乎有事情啊? 「云卿母丧,国子监不一定能去了,老太君仁慈,说可以和孟世子一起去国子监,但是云卿还是想多学一点!」 孟云卿抬头看着笑眯眯的,神色如常的盛长歌一眼,微微笑着说:「这京城能得景世子指点,是天大的福分,不知道盛世子能不能帮帮云卿?」 「这,我需要徵求景廷的同意!」盛长歌略略为难的说道。 景廷要是好说话的,景王府的门槛怕是都要踩烂了! 她不明白孟云卿的意图,所以不能现在就答应。 谁让京城水深,谁都不知道谁会怎么死。而她,只想好好的活着。 「若是可以,世子爷您练笔的废纸也行!」孟云卿目光里都是渴求。 「我回去问问。」盛长歌依旧笑眯眯的。 「那就多谢盛世子了!」孟云卿站起身,深深一揖,格外的恭敬。 「初次拜访,不知道带些什么,看着盛世子喜欢去明月楼,就带了明月楼的几个菜色,算是给世子爷加菜了!」孟云卿笑着说道。 外面的小厮抬进来的,果然是明月楼的食盒。 「不如一起?」盛长歌也不推却,而是笑着邀请。 「云卿就不打扰了。」孟云卿想要离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盛长歌说道,「世子爷还是小心沈知文!」 这话说完,他也不等盛长歌回答,就急匆匆的走了。 第119页 盛长歌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他匆匆远去。 青安不解:「世子爷,他何意?」 「等着,总会知道的!」盛长歌站起身,扫了一眼食盒,「吃饭去,小爷我饿了!」 青安看看盛长歌,再看看远去的孟云卿,不明所以。 第119章 你且等小爷完虐他们 「站住!」 盛长歌和青安吃过饭,熘熘达达的往景王府走去。 这还没有走多远,路过一条寂静的巷子的时候,就被人堵住了! 此时天还没有黑,不过巷子里因为高墙和树木遮掩,还是有点暗的。 两头都被人堵住了,而且在京城,天还没有黑的情况下,都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黑布巾,只露出两只眼睛。 盛长歌满头黑线,对着青安说:「这些人是不是傻子?」 青安摸摸鼻子笑了:「世子爷,他们早就跟着了,你非要走小巷给机会!」 「孟云卿提到了沈知文,他几天大概是来报信的!」盛长歌此时知道了孟云卿的目的。 「他和沈知文要好,为什么还要向你示好?」青安不明白。 「小爷我的大腿更粗啊!」盛长歌嘚瑟的伸出自己的腿,「你说是不是?」 青安的回应就是无语望天。 「喂,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留下,老大,留下什么来着?」喊话的人卡了。 盛长歌哈哈大笑,朗声接道:「留下买路财!」 「你闭嘴,反正留下钱财,脱了衣服到大街上跑一圈,小爷们就饶了你!」为首的人目光阴狠,应该是个角色! 盛长歌笑道:「小爷看起来很好欺负?」 从来只有她揍人的份,竟然敢打劫到她的头上来! 她还不知道想要打劫谁呢? 「欺负的就是你!」两头的人,手里都拿着棍棒,齐齐往中间逼过来! 「要我出手?」青安不屑的问道,这群人实在是太菜了,难道主谋没有钱,只能请到这样的? 盛长歌挥挥手:「杀鸡焉用宰牛刀,你且等着小爷完虐他们!」 「盛长歌,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那为首的人冷笑一声,直接拎着棍子扑上来。 盛长歌嘿嘿一笑,直接冲上去,她喜欢的就是近身。 几乎没有什么迟疑,一招一个,个个都打在要害上。 青安的眼睛还没有看过来,战争结束了!! 这就结束了? 这么快就结束了?青安完全不敢相信。 盛长歌比他想像的还要兇狠,谁要是想要爬起来,就给一棍子,也不过是片刻,就躺了一地的人。 即便是醒着,也不敢哀嚎,不敢起来。 奶奶的,实在是太兇残了,谁说盛长歌是个豆芽菜,软弱好欺负的! 出来,保证不打死他! 「那小子指定被打得哭爹喊娘的,哈哈!」巷子口传来一个声音。 盛长歌眉头一挑,对着青安说:「等他们进来,堵住巷子口,不要让他们跑了!」 小爷今日不虐死你们,你们就不知道谁是京城第一纨绔! 盛长歌拎着棍子站在一群躺下的人中间,笑得眉眼弯弯的。 似乎这里不是战场,而是茶楼酒肆,是美人飘香的揽月楼。 沈知文带着几个人,一走进巷子,就愣住了! 盛长歌为什么是站着的,他找的人为什么是躺着的? 看到盛长歌的笑容,沈知文后面的几个人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他们可是听说了,盛长歌揍人,很疼! 怎么办,现在后悔来不来得及? 沈知文咽了一口口水,转身要走。 却发现后面,一尊大神守着,而且,那个大神还是当着他们的面从墙上飞下来的。 会,会,会飞的! 「沈知文!」盛长歌叫道,看到沈知文转了头,对着他笑眯眯的勾了勾手指头。 「那个,我,我家里还有事……」沈知文两股战战。 「过来,或者小爷我宰了你!」盛长歌话音落,利落的敲晕了身边要爬起来的男子! 沈知文无法,战战兢兢的走过来:「盛,盛世子,这个都是误会哈,我也就是路过!」 「哦是吗,误会不误会小爷我不知道,小爷我知道,今天想要看你脱光了跑!」盛长歌恨恨的说道。 你丫的不是要打赌裸,奔吗?小爷我让你奔个够! 沈知文双手抓着自己的衣服,一个劲的摇头,这个时候大街上人还很多,他不行! 盛长歌啪嗒扔掉棍子,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脱了跑,或者让小爷我,阉了你!」 沈知文一个哆嗦,哭了:「你不能这样,我爹是沈祭酒!」 「天王老子也别惹小爷,小爷是带刺的!」盛长歌冷哼一声,「脱!」 说话间,匕首已经贴着沈知文的大腿射过去,直直扎入他身后的地上。 盛长歌来真的?盛长歌竟然敢? 沈知文哆哆嗦嗦的脱衣服,后面的人战战兢兢的挤成一团,盛世子好兇残! 「行了嘛?」沈知文脱到只剩下一条裤子,冷风里抖抖索索的问道。 「脱了!」盛长歌眯着眼睛,干巴巴的,白斩鸡一样,也没有什么看头。 「最后一件了啊!」沈知文真的哭了,盛长歌太残忍了! 第120页 「脱了!」盛长歌弯腰捡起了棒子,「小爷也可以给你打碎了!」 沈知文只感觉自己两腿之间凉飕飕的:「我脱!」一脸绝望! 盛长歌冷冷一笑:「后面的都脱了!」 谁敢不脱,就被盛长歌一顿暴揍,兇残的让一群男人哇哇大哭! 「跑!」盛长歌的目光落在别处,奶奶的,他们有脸脱,她是好姑娘,没脸看! 于是,傍晚的大街上,一群白斩鸡,双手捂着双腿间,满街鼠窜。 数量之众,速度之快,让大街小巷的人,目瞪口呆,大唿刺激。 京城炸了! 盛长歌哈哈大笑,继而疑惑的问道:「难道不应该捂脸吗,毕竟其他地方都一样,捂住脸就没有人认识了啊!」 青安嘴一撇:「世子爷你见识短浅了,毕竟一样的地方,也有大小的区别!」 盛长歌默,好吧,真的是见识短浅了! 但是捂着脸,哪怕小,谁知道是谁的啊? 第120章 小爷我记仇 盛长歌心情极好的,蹦跶回景王府! 迎面就看着景廷站在大门口,脸色黑沉,盯着盛长歌的目光一片冰冷! 「嘿,等我啊!」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 眉眼弯弯的样子格外的讨喜! 「听说你让一群男人脱了衣服跑?」景廷的声音冰冷。 盛长歌从善如流的点头:「是啊,惹了小爷我,怎么能不出口气!不过身材不比你!」 景廷的脸更加的黑沉:「都脱光了,一个布丝都没留?」 「嗯,没留!」盛长歌点头,继而挥挥手,「我去睡觉了,你既然好奇,不妨去看看,估计被围观,尚且未回家!」 说着径直从景廷的旁边走过去,哼着小曲往她的院子走去! 一边走一边盯着自己还有些蠢蠢欲动的手:安分点,有刺的花就躲远点,扎了多疼! 手:你说,景廷是不是嫉妒了? 盛长歌翻了白眼:爱咋滴咋滴!醋好喝多喝!与小爷何干!小爷我记仇! 景廷站在门口,久久不动,脸色黑沉沉一片,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光风霁月的云淡风轻的样子! 听风咽了一口口水,世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让那些人学会闭嘴,这件事和盛长歌没有关系!」景廷说完转身进去了。 听风风中凌乱了,这是,这是护着盛长歌? 景廷没有走几步,就看到前面亭子里,盛长歌站着,笑着说:「景廷,我们谈谈!」 「没空!」景廷冷冷抛下两个字。 「京郊铁矿!」盛长歌只是说了四个字,就停住了景廷的脚步! 如果景廷想要查他父亲的死亡真相,无疑,这件事也是最好的突破口! 「书房!」景廷往书房走去。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跟在后面,神情淡淡,笑容浅浅。 书房里,盛长歌说了京郊铁矿的密道,同时说了孟云卿的失踪,那个黑衣人消失的地点,以及庆王杀了黑狗吃肉的事情。 「好了,说完了,就当抵饭钱了!」盛长歌笑眯眯的转身就走。 这些人有没有问题,她不知道,她不想费心力去查,何况动作太大,容易暴露,不如让景廷来! 不黏煳不腻歪,和平日里半点不一样。 景廷反而别扭起来,盛长歌似乎变了。 他都没有发现,他的关注点放在盛长歌的身上,而没有放在事情上,没有去想,盛长歌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盛长歌的身影在门口消失,脚步声也渐渐听不见了。 书房里一片寂静,景廷站着,只是感觉空荡荡的,到处都空荡荡的。 心里似乎有一股子怒火,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更加不知道怎么发泄。 盛长歌去看了大黑,给大黑带了明月楼的烤鱼。 毕竟,爱吃鱼的狗,仅此一只,何况还比较护着她。 「落水的事情,小爷就不和你计较了!」盛长歌摸摸大黑的头,笑着说。 京城的这一夜,似乎很多人没有办法睡觉。 清晨的朝堂,炸了! 御史们义愤填膺,怒斥一些大臣管教孩子不力,竟然让儿子当街裸,奔。有伤风化! 明明是读书人,竟然是如此的斯文败类! 沈祭酒等人耷拉着头,却不知道怎么辩驳,脱光跑了,问自家孩子咋回事,却是什么都不说。 咋整,什么办法也没有。 偏偏,一直静默不语,平日里不说两三句话的景廷竟然开口了。 「如此学子,今年就别下场了吧,这样的人下场,臣怕,科考被人诟病,什么品性的都收!」 什么叫绝望,这就叫绝望! 谁家不想孩子科场分光,光耀门楣?如今生生被景世子斩断了一条路,再次下场要三年后了。 三年的时间,黄花菜都凉了! 心里恨恨的想,回去定要问出来,到底如何得罪景世子了? 景廷是凡人吗,是能够惹得起的吗?这分明是自己找死! 慕刚倒是听说了街上的事情,也心知肚明这件事和盛长歌有关系,但是此时民不举,自然也就官不究。 盛长歌这样,挺好! 「算了,孩子们还小,一时鲁莽也是有的,今日起就家中禁足吧,科考朕还准许参加!」 第121页 算是打了圆场! 众大臣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景廷,嗯,景世子的脸色不太好! 「礼部何在?」慕刚问道。 「臣在!」 「太后寿辰在科考之后,你等好好准备一番,太后说今年不太平,要简办,也不可失了体统,多请示太后的意见!」 「臣遵旨!」 景廷目光闪了一下,太后寿辰,倒是个好机会! 话音才落,就见陆天啸从外面匆匆进来:「陛下,承安大捷!」 满朝堂精神一振,齐刷刷的看着陆天啸。 「沐风郡和天关郡已经回到天齐手中,如今西岳太子龟缩于林平郡,多日不出战!」 「好,好,盛国公就是盛国公啊!」慕刚哈哈大笑着。 「恭喜陛下!」 「恭喜陛下!有盛国公在,林平郡也指日可待!」 朝堂上恭维声四起。 裴国公和慕北亭慕北鸣等人也笑着,但是并没有说话。 景廷的眉头却是微微皱了一下,楚铮龟缩林平郡? 林平郡在江北,和西岳隔了澜江,三面被澜江围绕,虽是易守难攻,但基本上算是孤立无援的境地! 如何能够龟缩,除非粮草充足! 可是,渡江送粮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所以这个胜利指日可待? 景廷总是感觉,有点不对! 可是满堂贺喜之声,他什么都说不出口,这个关口,他就不要扫兴了! 第121章 林平郡不对劲 景廷是带着皇上的口谕回来的。 「禁足?」盛长歌不敢置信的问道。 看到景廷点头,她瞬间感觉不好了,她刚刚才有那么一点自由,满大街的小娘子还没有来及撩,就这么禁足? 这不是要了她的老命了吗? 「承安大捷,沐风郡天关郡收復,楚铮龟缩林平郡不应战!」景廷说道,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盛长歌的小脸。 果然看到盛长歌眉头微微一皱。 盛长歌的反应比他更快,这是个纨绔?谁说这是个纨绔? 盛长歌也不说话,径直走到书案边,找出林平郡的地图,仔仔细细的看着。。 完全忽略了景廷的存在。 景廷也就没有离开,他要看看盛长歌究竟想要做什么? 盛长歌想着脑子里的那本小册子上的地图,林平郡周围的群山中应该也是有问题的。 楚铮是跨江作战,粮草的补给註定不是那么顺利。 如果他在勐烈的打击之下,不退回西岳,反而闭关不出,死守不战。。 那就说明,他有底气,有充足的粮食,或者有援军! 爷爷必定封锁江面西岳的粮草是进不来的,那么,楚铮的粮草,或者他等的后手,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和林平郡群山之中的那些有没有关系? 如果真的有勾结,只怕爷爷也是有危险的! 盛长歌提笔,唰唰写下一封信,同时在后面附上图,转身递给青安:「想法子把信送到爷爷手里,用八百里加急的速度!」 接着低低说了句:「找姚老!」 青安速度很快的离开了。 盛长歌站在书案前,眼睛死死的盯着地图,拿起硃笔在地图上点了几下,眉头渐渐锁死。 承安,有问题,还是大问题! 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有问题?」景廷终于出声了。 盛长歌的神情告诉他,有事情,并且是大事情! 盛长歌终于缓缓抬头,又是言笑晏晏的样子:「就是担心爷爷,没事!」 景廷瞳孔一缩,盛长歌不信任他! 「你不信任我?」在察觉到之前,景廷已经问了出来。 盛长歌挑了挑眉,眉眼弯弯的笑了:「不是啊,只是不想麻烦你!」 景廷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脸色沉的似乎能够滴下水来,景王府整个的陷入了低气压之中,无人知道景世子最近怎么了,总是黑沉沉的一张脸。 盛长歌真的禁足了,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踏出来一步,除了青安进进出出。 景王府的人谁路过的时候,都要探头看一眼。 盛世子不是在念书,就是在练功,就是不来笑嘻嘻的撩拨他们的景世子。 这是,死心了? 景王府都不热闹了有没有?自家的世子都成了冰美人了,看着都好冷! 「你说,盛世子真的死心了?」 「都死了一次了,大概是死心了!」 「这样也好,虽然两个人看着般配,终究都是男子!」 「怎么会有点可惜的感觉呢?」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以前咱们世子被闹着,倒是一切如常,如今那位不闹了,他怎么还变了呢,好可怕……」 「哪里可怕了?」一个声音突兀的在身后响起。。 众人吓了一跳,这背后议论主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一转头,咦身后没人? 再一抬头,哦,墙头上蹲着一位。 不是慕北燕是谁,他不知道听了多久,笑眯眯的看着下面的人:「你们家世子怎么了?」 「那个,王爷,你的脚不疼吗?」一名侍卫终于问道,墙头可是扎上了碎瓷片的。 「哈哈,小爷我早就都给拔掉了,不疼不疼!」一边说着一边跳下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青天白日的关门闭户做什么!」 第122页 见无人回答他的话,他摆摆手,熘熘达达的往盛长歌的院子里走去。 「嘿,你丫的真的一心向学啊?」慕北燕看到盛长歌捧着书本坐在院子里的阳光下,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生平第一次,他看到盛长歌拿书本! 「是啊,从此专心学习,准备精忠报国!」盛长歌懒懒散散的回应他,不过目光是没有离开书本。 「得了,就你,精忠报国?」慕北燕嗤笑道,「你只适合当个富贵闲人!」 「你是准备做个富贵闲人?」盛长歌收了书本,笑眯眯的问道。 慕北燕愣了一下,笑了,侧头看着盛长歌:「富贵闲人不好吗,几个兄长都厉害,能者多劳,小爷我就享福一点!」 「是吗?」盛长歌不置可否,皇帝的儿子不觊觎皇位,谁信?自古以来斗的头破血流的自相残杀的,难道都是编造的。 「爱信不信!」慕北燕冷哼一声,也不解释,只是笑嘻嘻的问道:「小子,真的不追着景廷跑了?」 「小爷我都住在他家里,还需追着跑?」盛长歌冷哼一声。 「也是。」静默了一会,慕北燕又说,「朝堂好忙,我那个父皇天天摔杯子,王德的头髮都要掉光了!」 「出大事了?」盛长歌书本盖在脸上,在暖融融的阳光下闭上眼睛,这个天气,适合睡觉。 「私人的铁矿,银矿,各种矿,还有秘密的铁器冶炼地方,这些汇总到一起,说明背后有大动作,不是大事吗?」慕北燕也半躺在椅子上,抓了一本书放在脸上。 「找到了地方,人呢,问问不就知道了?」盛长歌睏倦的嘟囔着。 「问题是,所有的地方,都是人去楼空!」慕北燕呵呵冷笑,这分明就是故意打慕刚的脸。 盛长歌没有说话,人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慕北燕一想,难得浮生半日闲,就这么也睡了。 所以,景廷路过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脸上盖着书,在阳光下睡得格外的欢畅。 听风惊悚的发现,他家世子的脸色又黑了几分,走路都带着风了! 第122章 他们似乎都是网中鱼 慕北燕走的时候,扔下一包小零嘴:「不要太想本王,本王也是很忙的!」 盛长歌看着他傲娇的模样有点无语,谁请他来了? 想他,他是不是有点脸皮太厚了! 「好走,不送!」盛长歌挥挥手,很不耐烦,打扰她睡觉的都不是好人! 慕北燕唰的甩开摺扇,笑嘻嘻的说:「小爷这么风流倜傥,你不想是你的损失!」 盛长歌看着慕北燕的背影,眸色转深,她不明白慕北燕来做什么,似乎就是为了来闲聊。 她伸手打开慕北燕扔下的油纸包,这厮一如以往的小气! 一打开就愣了,这是一包肉干,明显不是外面买的,而是亲手做的。 她捻起一根放进嘴里,嚼劲十足,味道也好,显然是用了心的。 慕北燕的母妃似乎是鲜卑的公主,嗯,那也是个传奇的女子,生了慕北燕说是不适合皇宫,自请去了冷宫待着。 有外族血统的皇子是没有办法继承皇位的,慕北燕真的是只想当一个富贵闲人吗? 正吃着肉干出神,盛长歌就给感觉,暖绒绒的阳光没有了,她慢慢抬头,就看到一身玄色衣衫的景廷站在身边。 盛长歌慵懒的笑了笑:「景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恕罪!」 这油嘴滑舌的调调,是熟悉的,但是莫名的似乎有那么一点疏离感。 景廷没有说话,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肉干。 盛长歌眉头一挑,三两下包好了塞进自己的怀里:「不好吃!」 景廷深深吸了口气,他不是来吃肉干的! 但是此时,他莫名的感觉肉干碍眼! 「影卫出动,一共找到十八处矿藏,炼铁之处六个,但是在锦衣卫和各地驻军出动之时,那些地方的人突然就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些被僱佣干活的百姓,完全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官家的矿场。」 景廷慢慢幽幽的说着,他的声音清朗,此时也柔和,像是轻柔地乐曲。 盛长歌嘴里吃着肉干的动作顿了顿,皱了皱眉头,景廷这是和她谈正事? 好吧,小爷也是能干大事的人,你说正事那就正事。 「如果,那些地方的人都是私兵,是不是说的过去了?」 景廷扫了盛长歌一眼,盛长歌永远都不会让他失望,似乎每件事,她都能抓到那个关键的点。 「问题就出在这里,那些人无迹可寻,那么多人的私兵,藏在什么地方?那些用铁制造出来的东西又在哪里?这么多人,怎么养活的?」 景廷深深吸了口气:「锦衣卫里也有暗卫,暗地里各处巡查,竟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盛长歌心里一动:「听说里面有银矿?」 「还有金矿!」景廷眸子一亮,「你是说,他们自己铸银?」 天齐流通的是官银,私人铸银是不允许的,如果他们自己铸银,为了能够使用,会怎么做呢? 景廷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看着盛长歌的目光越发的充满了疑惑。 他越来越是发觉,撇开纨绔的那一面,盛长歌对于他来说,竟然是一个谜团。 第123页 盛长歌慵懒的蜷缩在椅子上,嘴里嚼着肉干,笑得眉眼弯弯,似乎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抹掉她脸上的笑容。 「景廷,你接手调查这些事情?」盛长歌眯着眼睛感受温暖的阳光,那神情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儿! 景廷看着盛长歌,眸色深深:「成平伯说到裴家、孟家、盛家和景家,不管他们要做什么,总要知道我们父辈怎么死的!」 盛长歌抬头看着天空,是啊,总要知道到底是谁出的手! 「裴国公府庶女在遣送回原籍途中失踪!」盛长歌突然说道。 景廷一愣,这等事情,他的的确确是没有关注。 那个庶女和盛长歌中毒似乎有关,但是也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尚且没有来得及说更多的话,就看到青安从外面匆匆进来,看到景廷在,行了礼就不说话了。 「说吧!」盛长歌只是淡淡的往嘴里又塞了一根肉干。 「俏葱昨夜被人掳走,现在在乱葬岗找到了!」青安低声说道。 「死了?」盛长歌挑了挑眉,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死了!」青安点头,而且死相悽惨。 「所以,这几日,她没和任何人接触过?」盛长歌感觉这不对劲,俏葱背后的人,似乎有点谨慎过分了。 「除了出来买吃的,不曾!」青安皱眉,「她所说的老乡,并没有出现!」 庶女失踪,俏葱死了,盛长歌中毒的线索直接就断了。 但是也不尽然,俏葱在京城出事,庶女秘密送回乡下,谁的消息这么灵通呢? 院子里一时陷入静默,听风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看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了。 「世子爷,长宁郡主来了,和你商量太后寿辰的事情!」 景廷应声站起来,扫了一眼盛长歌,发现盛长歌还在出神,就转身走了。 「青安,姚老怎么说?」盛长歌终于开口了。 「京城有大鱼!」青安只吐出五个字。 盛长歌慢慢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对着青安笑着说:「院子里走走,有点闷!」 京城哪里是有大鱼,京城分明是有一张大网。 他们似乎都是网中鱼! 景王府的后花园里,池塘边的柳树冒出了嫩芽,梅花谢了,几处杏花倒是开了几朵的! 「盛世子!」 盛长歌正出神,冷不丁被打断了,抬头一看,面前立着娇滴滴的大美人。 大美人的身侧立着的,可不是景廷吗,端的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长宁郡主今日很美!」盛长歌笑着说道。 长宁郡主的眸子里闪过暗色,面上依旧温柔的笑着:「盛世子过奖了,盛世子……」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侍卫匆匆过来:「盛世子,府外有位姓孟的公子送了明月楼的食盒!」 盛长歌对着长宁郡主淡淡一笑,转身走了:「抬进来,小爷正好饿了!」 长宁郡主的手攥紧了,这个盛长歌! 第123章 太丑,还是个逆子 承安大捷! 八百里加急传回来的喜报! 西岳太子退过澜江,林平郡已经完全收復了! 京城因为春闱在即,各地学子都在,热闹非凡,所以这消息一到,京城就彻底的沸腾了! 甚至有不少人捧着鲜花,去孟长云的墓前祭奠一番! 盛长歌站在高高的西城墙上,目光遥遥的看着远方。 承安大捷?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似乎太容易了! 楚铮可是坚守林平郡半月之久,粮草未曾断绝,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出林平郡? 爷爷的能力,盛长歌是相信的,但是想到那些小册子里画下的地图,想到那些莫名消失的矿场上的人。 盛长歌的心里就隐隐的不安! 「该回去了!」青安站在盛长歌的身后,低声说道。 「走吧,小爷我饿了!」盛长歌笑着回身,「青安小可爱,有没有带钱啊?」 青安瞬间捂着自己的荷包,欲哭无泪,谁让他当初说要给世子爷钱花的,如今天天被坑! 「没带,一文钱都没有带,属下好穷的!」青安用力的摇头! 「盛长歌,小爷请你!」裴森哈哈笑着从远处过来,一眼看到青安的样子,「青安放心,小爷不会让她坑你的!」 一边说着一边围着盛长歌转了一圈:「多日不见,竟然长俊了!瞧瞧这皮肤吹弹可破的!」 盛长歌一脚踹过去:「你丫的调戏谁呢?」 「就是这样,别端着了,这样才是盛长歌!」裴森揽着盛长歌的肩膀,「你知不知道赌场里都疯了!」 「押小爷我不中是吗?」 「自然,难不成是我,小爷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裴森酸熘熘的说道。 「盛世子!」明月楼的门口,孟云卿微笑着行礼。 盛长歌笑嘻嘻的说道:「走走,今日裴公子请你们吃酒,一起,一起!」 裴森努力瞪着盛长歌:「你要点脸!」 「脸这个东西,小爷我有,你没有送你了!」盛长歌笑着说道。 「小师弟,我们来给你践行!」京卫武学的人唿啦啦的涌过来,打声招唿道。 盛长歌的嘴角抽了抽,她不过是下个场,这个场面莫名的有些惊悚了! 她的魅力,真的有那么大吗? 第124页 「切!」那边国子监的人就发出嘲讽声,「还是不要去丢人了吧!」 一群人里站在前面的赫然是沈知文。 盛长歌挑了挑眉,这厮是还没有长记性?难道那日裸,奔的记忆不够深刻? 「盛长歌,敢不敢和我对赌!」沈知文看到盛长歌就想到那日的难堪,心里是万分的愤恨。 「不是说好了,谁输了谁脱光了在晋阳大街上跑一圈吗?」裴森探头看看,继而瞪着沈知文,「你要加码?」 「谁输了,谁跪下喊另外一个人爹,你敢不敢?」沈知文不知道今日是不是酒壮怂人胆,竟然如此的大气! 盛长歌挑剔的看着他:「你这儿子小爷我不喜欢,太丑,还是个逆子!」 「盛长歌!」沈知文脸色爆红,嘶声大吼! 盛长歌掏了掏耳朵:「好吵!你爹耳朵要让你吵聋了!」 继而挥挥手,转身就走:「裴森,立协议,防止不认帐!」 赌这个?小爷会怕?盛长歌冷哼。 「好!」明月楼一片叫好声,「来来,下注,下注,中不中,谁脱光了跑,谁叫爹,快点来!」 「我押沈知文,他爹可是沈祭酒!」 「我押沈知文!」 「我押盛世子!」一边倒的局势里面,突然就传来一个不一样的声音。 盛长歌站在楼梯上回头,就看到云华站在那里对着她笑。 这丫头,太过信任她了吧! 「我押盛世子!」一声怒吼传来,明月楼静默了一瞬间。 继而哄堂大笑。 嘭嘭两声,两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剁在桌子上,明月楼寂静了。 那个叫心儿的,杀猪家的姑娘,壮硕的身体立在桌子前,拍下一张银票:「我押盛世子!」 「盛世子,押你的,真有美人缘!」国子监众人乐不可支。 「嗯,没错,小爷的美人缘,你等望尘莫及!」盛长歌笑着说道,一边招手,「押什么押,云华姑娘,心儿姑娘,上来,上来,今日小爷请客!」 「好嘞!」心儿杀猪刀一拔,银票一抓,蹬蹬蹬上楼,整个明月楼似乎都在她的脚下颤抖着。 「哎吆,银子啊,一千两银子跑了!」押了盛长歌的银子都是他们的,就这么飞了? 「盛长歌也就适合这样的!」沈知文冷笑。 「你适合哪样的,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跑那一种?」云华冷冷一笑,转身上楼。 「你……」沈知文瞪着云华的背影,目光阴沉。 下一秒,哎吆一声,沈知文捂着自己的眼睛跳脚,谁用东西打他的眼睛! 上楼的盛长歌没有回头,留给众人的就是红衣飘飘的背影! 盛世子被禁足多天之后终于出街了,似乎风华更胜从前! 「盛世子,要不要一起?」一间雅间的窗户推开,长宁郡主站在那里温温柔柔的笑着。 盛长歌的眼角瞥见里面端坐的玄色衣衫的背影,微微勾唇:「不打扰了!」 「心儿姑娘,云华姑娘,这边请!」盛长歌笑得眉眼弯弯,话语也带着几分甜。 长宁郡主笑着关上窗户:「这个盛世子,就是可爱,可是怜香惜玉第一人!」 玄色衣衫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攥着杯子出神。 隔壁的欢声笑语不时扑进来,这边的屋子里却是越发的静默。 「世子爷,陛下寻您!」听风在门口低声说道。 「先走一步!」景廷点点头,起身出了屋子。 「世子爷,盛世子搬回盛国公府了,说是要从盛国公府去考场!」听风低声说。 景廷的步子停了一下,接着往前走,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第124章 承安有异动 二月初九,天齐三年一度的春闱开始。 一场三天,一共三场。 盛长歌自己拎着食物和换洗衣服,过了一重一重的检查,独自待在小小的房间里。 谁能想到这逼仄的小小房间里,坐着的都是各省的佼佼者,谁能想到,最后天下的大儒文臣,甚至内阁都是出自这里。 这是她盛长歌的第一步! 场外,送行的人还捨不得离去。 「爷,您……」听风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今天盛长歌下场,景廷的马车就停在这角落里,看着盛长歌入场,但是景廷却没有露面。 良久,等到门口人都离开了,一片清静的时候,景廷才说:「走吧!」 尚且没有走多久,马车的窗口就丢进来一个小巧的竹筒。 景廷打开扫了一眼,眉眼一冷:「听风,回府!」 马车一路疾驰,到了府里,景廷就直接进入书房。 书房里,一名黑衣人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着。 「爷!」 「说!」景廷眉眼微冷。 「最近有一些人分批购买木炭,硝石硫磺等东西!汇聚起来,数量不少!」 「地点!」 「杨柳巷,裴轩的那个私逃的小妾院子里!」从盛长歌说了之后,他们就一直有人盯着。 「调人,暗中搜查,能抓的抓!」景廷沉声说道,这是奔着科考来的! 考试是一国大事,如果这个时候出事,那个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世子爷,这么做容易暴露!」听风第一个不同意! 第125页 「去做!」景廷沉声说道,盛长歌在考场里,她不能出事! 盛长歌既然想要走科考的路,他就给她扫掉障碍,也算对得起盛国公的嘱託了。 「慕北亭带着陆天啸已经在排查了!」从门外转进来一人,赫然是慕北燕。 「他们怎么知道?」景廷皱眉头。 「你以为小歌儿是吃素的!」慕北燕笑着说道,「那个人比谁都惜命!」 盛长歌?盛长歌竟然也一直盯着! 慕北燕甩出一个小册子:「看看,曾经和那个小妾有接触的所有人,和你查到的有没有重合的!」 听风立刻拿起来去核对! 那张网列出来,两个人都点吃惊,和那小妾有接触的,竟然都是大家大户府邸里的下人。 「京城这是织了多大的一张网!」慕北燕皱眉头。 景廷冷冷勾唇:「只要有动作就要暴露一部分,总会挖出来的!」 「去,暗中收拾残局,尽量不要让人跑了!」景廷对着黑衣人说道。 「哎,说实话,你是不是担心那小子?」慕北燕笑眯眯的问道,一脸的八卦! 「滚!」景廷只愿意给他一个字! 「别,别,承安有异动!」慕北燕笑意突然一收,「影卫今夜的密报,西岳太子退守澜江边,和承安隔江而望,并不曾撤兵!」 「承安山中似乎有不明势力在蠢蠢欲动,盛国公准备一探究竟!」慕北燕接着说。 自那些矿藏被查,已经安静了很多日子。 他们都不清楚,那么多矿藏,制造了多少财富和兵器,养了多少人。 景廷静默半晌:「先不要告诉盛长歌!」 她在考试,这事情不能说!他立刻让听风派几个人即刻赶往承安,暗中帮助! 慕北燕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心里说道:你以为你不说,她就不能知道! 与此同时,城隍庙里的姚老也收到了消息。 他脸色冷沉,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地图,良久才招来夜隼:「带一支精锐,两日之内到承安,于此处设伏!若遇盛国公有难就出手,其余概不理会!」 静默了一会,又说:「暂时不要告诉盛长歌!」 她在世人面前的第一步,他希望她走的踏实而稳妥。想要救人,她必须站在高处! 这一日,京城的大网打开,暗中抓了很多人。 贡院周围更是戒备森严,重重兵丁把守! 「王爷,人跑了!」一名锦衣卫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谁跑了?」慕北亭的脸色黑沉,这次春闱的治安他负责的。 「那个女人跑了!」 「混帐!」慕北亭怒了。 「王爷,贡院东南角有异常!」…… 轰隆!他们还没有出发,就听到远处传来声音! 但是一声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等到慕北亭带人赶到的时候,就发现贡院边的一处房间倒塌,沿着倒塌的房间搜寻。 地下竟然有一条通往贡院的暗道,暗道里有很多火药,只是现在,不知道被谁都泼湿了! 慕北亭深深地吸了口气:「戒严,隐瞒,陆指挥使,这里交给你,本王巡查周边房间,回宫报信!」 御书房里一片低气压,地上一片杯子的碎片! 慕刚坐在位置上,目光阴沉的喘着粗气。 景廷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只是挑了挑眉,什么都没有说。 慕刚把密信递给景廷:「说说你的想法!」 景廷静默了一下:「有没有可能是谁圈养了私兵,意图谋反?」 慕刚也静默,京城能征善战的将军所剩无几,裴家的,景家的,盛家的,孟家的顶流将军都不在了。 剩下来的,除了云熙和盛国公,他心里都没底。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有人大规模圈养私兵,意图谋反,天齐真的危险了! 如果孟长云仍在,承安无事,即便有内患,也是很好平息。 如今,他的心里竟然不安起来,因为他屁股底下的这个位子,未必坐得稳! 祖宗打下的基业,未必守得住!那他就是千古罪人了! 思索良久,他终于下了决心! 「景廷,朕的影卫交给你,京城之中秘密搜查,一定要盯紧了那些人!」 又静默了一会,慕刚拿出一封信和一本很旧的书本:「盛长歌从成平伯府得到的,你看看吧!」 景廷翻了一下,那本书里画的赫然是已经查到的那些矿藏地图。 信里却是只有简短两句:京中诸事皆妥,待一夜南风起,里应外合,夺之! 第125章 着实不喜欢这么大的儿子 裴轩在科考的第一日被召入宫,谈了什么不知道。 却在这一天,裴国公府秘密处死了一批下人,说是给盛世子的交待! 毕竟盛长歌被谋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也没有人质疑。 大长公主府送了几个小厮和丫鬟给景廷,说是和那个下毒的小厮有牵扯的。 景廷没有说什么,只是收下了。 皇上的影卫已经被派出去了,就盯着那些和小妾有关的人! 这张网越是拉开,就越发现太大了,整个京城都被这密密麻麻的网笼罩在其中。 大抵没有什么消息能够躲过这些耳目,所以,背后之人的谋划才能一直被隐藏。 第126页 这张大网,让景廷,让慕刚,都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京城最高的塔楼上,一身黑衣的男子背对着身后的人俯瞰整个京城。。 从这个角度,京城似乎是他的囊中之物,完全可以玩弄于股掌之间! 「主子,贡院没有成功!」跪着的人战战兢兢的。 若是有人看见,就会发现,此时跪着的是一个女子,年轻的女子,那张脸赫然就是裴轩的那个小妾。 黑子男子冷哼一声:「你知道该怎么做?」那些傢伙的反应有点快,有意思! 「奴回去受罚!」那个女子低声说道,眼眸里都是深深的恐惧,而恐惧之中似乎又有对黑衣男子的渴望。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裴国公府奴已经搜遍了,没有找到主子要的东西!」 男子摸着下巴,眸色沉沉:「这就奇怪了,孟家没有,盛国公府没有,裴国公府也没有,难道在景王府?」 无论他的布局多么周密完美,只要还有那一股力量在,他都随时可以被倾覆。 因为一直明白这一点,所以这么些年,他都不敢轻举妄动。 他要的是一击必中,是彻底的胜利,而不是功败垂成。 「爷给你一个任务,盯死盛长歌!」上一辈已经无人,那些人要是想要找到新的统领,只能从这四大家的后辈里找寻。 四大家剩下的人不多了。 镇国公府孟临渊,是过继的,可以不考虑。 剩下的就是裴轩,裴森,景廷和盛长歌! 盛长歌最弱,但是也最让他看不透,最诡异。 也许,这就是很好的一个突破口! 盛长歌,爷可是图谋了十几年,你可不要让爷失望才是!男子桀桀笑了起来,声音诡异而刺耳。 女子跪在地上,半分不敢动弹。 「今日是科考最后一天,去吧,好好做,不要让爷失望!」那男子挥挥手。 女子低声答应,转身退下。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究竟要在京城找什么,那个什么令牌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京城的各大世家几乎都被搜罗一遍了。 从塔上下来,绕到后面的小巷子里出去的时候,她已经是大街上平平无奇的妇人,脸不是原来的脸,装束也不是原来的装束了。 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中。 「世子爷,如何?」青安挤开人群,搀住盛长歌。 初九一场,十二一场,十五一场,三场下来,身子弱一点的都是被抬出来的。 盛长歌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依旧是言笑晏晏的模样:「不知道啊!」 「世子爷,您可不能不知道,青安的所有身家都押了你!」青安哭丧着脸,钱啊,他的钱啊! 「哈哈,看样子,盛长歌,你註定要叫爹了!」沈知文从另外一边走来,春风得意的模样。 「看样子,沈公子发挥极好!」 「那是,他爹可是沈祭酒,所谓虎父无犬子!」 「不行,我要多押一点!」…… 盛长歌听着看着,只是微微笑着:「沈知文,高兴地有点早了!」 沈知文狠狠瞪了盛长歌一眼:「那本公子就耐着性子等等,盛长歌,你可不要不认帐才好!」 「着实不喜欢这么大的儿子,咋办?」盛长歌一脸的苦恼。 众人哈哈大笑,不管怎么样,反正不看好盛长歌! 「盛长歌,我感觉,我爷爷的小条子离我越来越近了!」裴森哭丧着脸,下什么场啊,他差点被脱了一层皮,不中说不定还会被打死! 果然,坑人最后也会坑自己! 盛长歌笑了笑,抓着青安的胳膊:「去明月楼吃饭,小爷要饿晕了!」 同时低低说:「右后方,有人盯着我!」 青安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无事!」 盛长歌就放心大胆的往前走了,青安说无事,那就是已经有准备了。 「歌儿!」 盛长歌回头,只见盛战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她! 他的身后,停着一辆马车:「上车,一起回去吧,今日叔父请你们吃饭!」 盛长歌微微一笑:「叔父,不用了,去明月楼就好。」 盛玉清低眉顺眼的站在盛战的身后,今日他也是下场了的。 「歌儿这是见外了,那就明月楼,看着你们都能下场,叔父高兴,走走,明月楼!」盛战盛情邀约。 盛长歌也就没有推辞,只是盛玉清看着她的目光似乎不善! 怎么个不善呢,就像是那个狗,想要扑上来咬你一口,但是又怕被你打的那种感觉! 盛长歌对着盛玉清笑笑:你看不惯小爷,又干不掉小爷的样子看着很爽! 盛玉清:这厮太嚣张,他忍不住了! 「世子爷……」听风赶着马车停在一边。 景廷透过窗户看着盛长歌和盛战一行走远,不发一言。 听风暗暗戳戳的想,这两个世子究竟怎么了?似乎从那日盛长歌落水之后就不对劲了,如今盛长歌更是搬出了景王府。 而自家的世子竟然没有阻止,那个油光水亮的小条子也搁在景王府的书房没有动过。 看不透啊,看不透啊? 看不透谁是谁的心头花,谁是谁的盘中菜? 看不透谁独揽风华,谁独守空闺寂寞冷! 听风哼哼哼唧唧的嘀咕着,继而眸子大亮,他也是有大才的是不是,这几句话多好! 第127页 第126章 小爷算不算京城第一美人 盛世子上街了! 京城的大街小巷闻风而动,盛世子很久没有上街了,他们都要忘了那种看戏的快乐了。 「快走,快走,明月楼开赌了,说今日要让盛长歌穿女装!」 「真假的,这又是闹哪一出?」 「贤王爷搞的,有钱人就是会玩!」…… 当事人盛长歌:呃,小爷我怎么不知道这一茬! 一眼瞥见青安微微后退,盛长歌眯了眼睛:「你不会也参与了吧?」 「小的缺钱!」青安腆着脸笑着说道。 「缺钱就卖主子啊!」盛长歌迫切的需要个小棍子来打人,这都是什么人,都是什么诡异的趣味! 「走走走!」后面蜂拥过来一群人,为首的赫然是裴森,「快点,带去明月楼!」 于是,一脸蒙圈的盛长歌就这么被抬着走了! 欲哭无泪,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还有没有天理了! 目光扫过的地方,就看到一个妇人匆匆转身走开,盛长歌眯了一下眼睛,那个身形,有点熟悉! 明月楼简直要被掀翻了:「盛长歌,穿女装!」 「盛长歌,穿女装!」 「盛长歌,穿女装!」 声音震耳欲聋,为首的不是慕北燕是谁,叫的最凶的不是沈知文等人是谁! 「沈知文,你要多了个女儿了!」有人戏嚯的叫了一句,众人哈哈哈大笑。 压抑的科考之后,来点放松的节目也是不错! 楼上楼下,到处都是人,就连门外都挤满了人。 珍掌柜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她担心明月楼给挤爆了! 盛长歌一身红衣,站在二楼的栏杆上,笑眯眯的看着下面:「也不是不可以!」 众人一愣:呃,盛世子不按常理出牌,哪个男人愿意穿女装啊!他们还准备了一肚子劝告的话啊! 这是无用武之地了? 「条件是什么!」慕北燕大声问道。 「就在明月楼,千两银子一位!钱小爷我收,衣服穿给你们看!」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反正她也是女人,无所谓啦2! 挣钱比较重要,看看,她家侍卫青安的脸都兴奋的红了! 「珍掌柜,收钱,赶人!」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慵懒的靠着二楼的栏杆,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千两有点贵了,你又不是天资绝色!」沈知文大声叫道。 也就这德行,也就这样水平了,今日事情出来,盛长歌哪怕中了,不怕被世人诟病吗? 「就是,就是,贵了!」 「去揽月楼看花魁都不要这个钱!」…… 「不看,滚!」盛长歌缓缓吐出三个字。 「看!」沈知文拍下一张银票!今日定要看盛长歌出丑! 珍掌柜立刻端着托盘收钱,简直就是天上掉钱的感觉! 清出一半的人之后,明月楼里松快多了。 外面却是人山人海,挤的不成样子。 坐马车路过的景廷,华丽丽的黑了脸,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明月楼!」 听风一个哆嗦,他家世子爷好像又生气了! 闻风而来的达官贵人,名媛贵女很多,不多时,明月楼就重新被人挤满了。 「各位,各位,有钱也没法,里面没地了!」珍掌柜笑眯眯的说道,收银子收到手软感觉太爽了! 万众瞩目,盛况空前,说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两千两!」一个人挤进来,「说什么也要看看这等盛景!」 「五千两!」 门口直接开始叫了,青安熘熘达达的走到珍掌柜的面前:「世子爷说,那些厨房啊,什么的都可以开放!」 看一眼不会死,钱可是实打实入了兜! 明玉楼里人满为患,任何人都挤在原地,没有办法动弹! 「穿啊!」底下有人大喊,这么个天气,挤出了一身大汗,也是蛮辛苦的! 「小爷我带来两套,来,亮出来!」慕北燕一拍手,就有小厮抬着挂在杆子上的两身衣服走来。 一身大红的衣袍,一身茶白的衣裙,都绣着精美的图案,搭配着精美的首饰。 这两身衣服都是出自玲珑坊,价值不菲! 「茶白,茶白!」底下人大喊,「红色天天看,看茶白!」 「那就茶白!」盛长歌笑眯眯的进屋,屋子里珍娘在里面! 「世子爷您……」 「都是小事!」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今日收穫如何?」 「颇丰!」珍娘点头。 「在承安附近城镇买粮屯粮。能从南楚或者西岳买更好!」以备不时之需,她总是感觉,承安还有更大的问题出现。 「猜猜,盛长歌女装美不美?」 「美不美都不虚此行,你能找到第二个穿女装的国公府世子吗?」 「也是……」 满楼窃窃私语,翘首以盼。 良久,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是没有人出来,只有一只莹白如玉,纤瘦细长的手,扶着朱红的门框。 那大气的朱红,那如玉的莹白,交织在一起,只是这一眼,就引人遐思起来。 接着是一只纤纤玉足穿着银白镶着珍珠的鞋子踏出来。那脚小巧,玲珑! 这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第128页 整个明月楼的人都屏住了唿吸,等到惊心动魄的那一刻! 盛长歌也不啰嗦,拿着扇子挡着脸,款款走出来! 嗯,这走姿,如弱柳扶风,婀娜风流! 她一身茶白的衣衫,上面绣着浅色的折枝花卉的图案,交领襦衣,显得脖子修长,嵴背挺直。 同色腰带,下面是茶白与月白相间的马面裙,越发显得纤腰盈盈不可一握! 乌压压的头髮堆叠在头顶,步摇上的蝴蝶颤颤巍巍的振翅欲飞。 「美!」裴森大喊一声,盛长歌这丫的还有这个本事! 「这身段,这玉手,这风姿,美!」 「美啊,若盛世子是女人……嘿嘿……」 「你丫不要笑得那么猥琐,盛世子会削你……」 盛长歌不以为意,幽幽一笑,轻轻拿开了扇子! 明月楼安静了,好像所有的人都被人捏住了喉咙一般!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却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盛长歌肌肤如玉,一双眼睛如同点漆,清清冷冷的泛着一点笑意,琼鼻玉口,腮飞香雪。 偏偏又不是娇滴滴的那种美,而是带着清冷的缥缈的仙气。让人不敢亵渎半分! 一蹙一颦之间都是动人心魄,哪里还有半点男人的样子! 咕嘟,咕嘟!不知道是谁在咽口水! 看过盛世子男扮女装之后,京城再也没有美人了! 这昙花一现之后,盛长歌转身进屋,再出来已经是一身大红衣袍,英姿飒爽! 「小爷,算不算京城第一美人?」盛长歌笑眯眯的问道。 第127章 江湖道义还是要讲的 「算!」震耳欲聋的声音几乎掀翻了明月楼的楼顶! 这不算美人,怎么样算美人,揽月楼的媚儿不香了,长宁郡主也不美了! 这世间美人,只有盛长歌! 长宁郡主折断了手中的扇子把。 景廷手里的茶杯生生的被捏碎了!他脑海里都是那茶白的身影,抹都抹不掉。 盛长歌笑意盈盈的坐在二楼的栏杆上,双腿在空中晃荡:「所以,看也看了,好走不送!」 慕北燕和裴森等人还没有回过神来! 刚刚,难道不是在做梦?还是美人入梦? 沈知文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盛长歌,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什么,那样的盛长歌,简直…… 说不出来形容词,就知道,那样的美,大抵不太愿意让人看到。 「这哪能走,必须好好吃一顿压压惊!」有人高声叫道。 「惊吓?」盛长歌笑着问道。 「惊艷!」底下人起闹,「盛世子让京城的男人女人怎么活?」 楼上楼下一团和谐,简直不要太欢快。 而从明月楼出去的人,都是晕晕乎乎的,满脑子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美! 不远处雅间的门,慢慢的打开!一身玄色衣衫的景廷,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 依旧是光风霁月的模样,一举一动都带着美感! 盛长歌侧头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点头:「景世子!」算是打招唿了! 景廷的身后,是长宁郡主,脸色不是那么好的第一美人长宁郡主! 「盛世子,极美!」长宁郡主勉强笑着说道。 盛长歌只是微微笑了:「多谢!」 景廷的脚步没有停,长宁郡主也没有停,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下了楼。 「难道,景世子和长宁郡主?」有人疑惑的说道。 「也不是不可能,可是,盛世子对景世子怎么这么冷淡了呢? 「那,你们说,会不会是三角的关系?」八卦永远不能少了合理的猜想,否则是半点趣味也没有。 「也许!」底下热热闹闹的议论。 盛长歌却仿佛是充耳未闻,她就坐在栏杆上,双腿凌空,大红的衣袍在风里飘飘摇摇,有要乘风而去的感觉。 人有时候会是很奇怪的生物,明明是最热闹的场合,你却能够感觉最深的孤独。 「怎么,不舒服?」慕北燕端着酒杯过来,脸上痞痞的笑着,怎么看着都是欠扁的样子! 盛长歌盯着他认真的看了一会,看的慕北燕心里发毛,头髮都要立起来了! 「小子,有事说事行不,你这样,本王害怕!」 盛长歌幽幽一笑:「下注挣的钱拿来!」 慕北燕盯着伸在自己面前的小手,端着酒杯,呵呵笑着后退一步:「那个,那个,不在本王身上……」 「青安,揍!」盛长歌骤然缩回手,冷冷笑着说道。 她盛长歌,什么时候是好欺负的,慕北燕有点太天真的了! 「爷,要揍到什么程度?」青安拎着慕北燕的衣领子,回头问了一句。 至于对方是王爷还是其他,他不放在眼里,只要世子爷说揍,那就是揍人没商量。 「揍到,钱都吐出来为止!」盛长歌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北燕,表示自己是认真的,「你得了乐子,小爷得到钱,刚刚好,江湖道义还是要讲的!」 慕北燕要哭了,你丫的所谓的道义,就是钱是你的!什么狗屁道义,冠冕堂皇的! 「给,给你,给你还不行吗」慕北燕抓着青安的拳头,哭丧着脸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这个碎银子就留给我?」 青安的眼睛一亮,夺过银票,提着慕北燕抖抖,碎银子一两没留。 第129页 抢劫完毕,主僕二笑眯眯的下楼去了! 独留坐在原地黑着脸,衣衫狼狈慕北燕。 他咬牙切齿,盛长歌这丫的太黑了! 「哎,那个那个……」裴森走到盛长歌的跟前,脸色通红,那个神情有点说不出的别扭! 「你病了?」盛长歌问道,裴森这感觉咋像是遇到心上人的感觉呢? 「你以后再也不要穿女装了!」裴森撂下一句话,转身大步走了,不知道想了什么,左脚拌右脚,差点摔倒。 「小爷女装美吗?」盛长歌回头问青安。 「九天仙女下凡尘!」青安感嘆道,若世子是女人,京城哪里还有什么第一美人第二美人的。 「这话,小爷爱听!」盛长歌走出来,马车停在外面,马车里,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的司墨在。 「世子爷!」 「坐下说!」盛长歌坐下,马车慢慢悠悠的往前走。 「属下去的第二个地方,是冶铁的。」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些碎片拼凑在一起,「能够确定,他们制造兵器!」 盛长歌低头看着拼出来的形状,那是长枪的枪头,的的确确是战场上会用到的! 司墨又拿出几个小方块一样的铁片,铁片上有孔:「也许,他们还有铁甲!」 铁甲是士兵上战场的保命符,但是铁矿本身就稀少,工艺也跟不上,所以,有时候真的能用上铁甲的,不过是一部分人。 如果有这样的一支铁甲军在,不说所向无敌了,也是非常难缠的。 「跟随柳凤山的有消息传来,疑似太子长随!」 盛长歌骤然笑了,她现在已经相信慕北翼是无辜的蠢货,被人利用了。 那人就是要把锅栽在慕北翼的身上,如此的锲而不捨,所以柳凤山这里依旧用太子长随! 「跟紧,必要的时候,抓了,但是不能打草惊蛇!」 「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皮肉伤。」司墨看了盛长歌一眼。 「司墨,我说过,无论什么时候,你们的安危是第一位的,哪怕是我在的情况下也一样!」 「懂!」司墨低声说,「宅院找好,人已经分批过去了,槐花街已经空了,下面做什么?」 「有珍娘,你不用问,你去盯着一个人,日夜不停,往死了盯那种!」盛长歌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 京城的水越浑越好,浑水好逮鱼! 第128章 认爹需谨慎 二月二十六,京城放榜了! 因为战事,一切都比往年速度快,甚至殿试都放在了三月初一,而不是三月十五! 一大早,大街小巷都喧闹起来,人们奔走相告,不知道谁是榜上有名,谁是黯淡归家。 贡院南院外,另起一高墙,那便是张榜之处。 为了寻求一个好位置,周围茶馆酒楼早就挤满了人,路边也停满了马车。 太阳初升,南院门开,先是虚榜出来,防止有人撕榜。 紧接着才是黄纸写成的金榜。 「谁中了,谁中了,是沈知文还是盛长歌?」 有人急切的大喊,毕竟这两个人的赌约那可是人尽皆知,又是裸奔,又是叫爹的,多刺激! 至于榜首会元是谁,无人问津,反正那两人不太可能位居榜首! 「中了,中了,沈知文中了,第四十八名!」有人大喊,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果然是四十八名! 「盛长歌呢,盛长歌呢?」 「没有,沈知文前面没有,一直到最后都没有!」 「果然没中?」 「果然没中!」 「哈哈哈,赚了赚了,我都押的沈知文,赚大发了!」 榜单前一片欢唿声,众人簇拥着往一旁的酒楼跑去,:「去找沈公子领赏,今年还能看一出认亲的大戏!」 「认爹哈哈……」 「重头戏,裸奔,哈哈……」 哪里还有什么落榜的悲伤,这里简直就是欢乐的海洋。 落榜的想要哀伤一下,想想盛长歌这么惨,嗯,落榜也好受多了! 他们没有注意到,云华站在榜单前,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上面:「那不是……」 然而没有人理会,也没有人停下脚步! 云华笑了,招唿丫头:「走,今日本姑娘带你不醉不归!」 沈知文志得意满的坐在明月楼大堂的椅子上,笑得脸上似乎开了花。 「去,快去,请盛世子来认爹!」沈知文身边的人大声叫喊着,感觉从来没有过的畅快。 「就是,爹在这里,盛长歌还不赶紧来,不孝子!」 珍娘和一众小二神色复杂的看着沈知文,京卫武学的人看榜的还没有回来,剩下的唉声嘆气。 京卫武学果然都是一群武夫吗? 「大师兄,要不要揍?」这般侮辱小师弟,不想活了吧! 「等等!」 「等小爷我呢?」盛长歌一身红衣,熘熘达达的从外面进来,神情分外的闲适。 「盛长歌,还以为你怂了,不敢出来了,认爹,认爹!」人群起闹道。 「盛长歌,本公子仁慈,你磕一个头就行!」沈知文笑的猥琐,「不然穿上女装,叫一声爹,也就行了!」 盛长歌笑笑的看着他,一脚踏在椅子上,笑眯眯的说:「哪能,这年头爹不是随便认的。」 第130页 继而长嘆一声:「认爹需谨慎,因为,逆子易坑爹!」 「别拖延时间,想要赖帐啊,字据都在呢!」沈知文啪嗒拍出字据。 珍娘伸手拿过来:「果然是字据!」 「只要字据在,你输了你也不会赖帐是吗?」盛长歌笑着问沈知文。 「自然!」沈知文看到盛长歌就想到那一日的女装,不自觉眼神迷离。 「好,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盛长歌站到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沈知文,「明月楼诸位作证,今日就履行承诺!」 「认吧,认吧,京城的大街已经清理好,等着盛世子去奔呢!」 哈哈哈…… 盛长歌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些人,原来还有人上赶着等着打脸! 明月楼外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盛世子在不在?」 沈知文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报喜的锣鼓声,为何找盛长歌,他们说,榜单上并没有盛长歌! 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从他的心里慢慢的升起,盛长歌太镇定了,镇定的有点可怕! 他没有发觉自己已经站了起来! 「小爷在此!」盛长歌笑着说道。 一群人蜂拥进来:「盛世子,恭喜高中会元!」 「恭喜盛世子!」 会,会元? 明月楼里的人都惊呆了,怎么可能,盛长歌怎么可能高中会元? 会试头名,知道整个天齐有多少学子日夜苦读等待这一天吗,他们饱读诗书,都是各地方的佼佼者,才有机会来到这里。 竟然是一个纨绔,得了头名,要说没有猫腻,谁信? 不公平,不公平,不能仗着是盛国公府的就这么欺负人! 「假的,一定是假的,我们不服!」 「谁不知道盛长歌是京城第一纨绔,竟然能中头名,这里有猫腻!」 「走,走,击鼓鸣冤去!」 人群唿啦啦的往外走,义愤填膺的。 盛长歌低头看着青安珍娘她们:「小爷中了头名,这么难相信吗?」 珍娘和青安齐齐点头,至少之前她们也是半信半疑。 这事闹的,她穿了一身喜庆的衣服来认亲,逆子怎么就跑了呢? 还有,还有,裸奔呢? 说话不算话啊,这是! 京城闹得沸反盈天,慕刚又怎么会不知道,索性大笔一挥,所有参与会试学子,皇宫论才,今日直接殿试! 贡士都不用复试,直接进宫! 从古到今,绝无仅有。要知道,会试结果公布之前,主考官们也是吵翻了天。 毕竟,谁能想到第一纨绔盛长歌有这个才华啊! 但是试卷实打实大的在这里,也没有作弊啊! 「珍娘啊,把那个字据给小爷带着,小爷要是不让他裸奔,不让他认爹,小爷的姓倒过来写!」盛长歌咬牙切齿。 殿试就殿试,谁怕谁? 想了想又问:「承安没有什么消息吗?」 「暂时没有,国公爷还在排查山林!」珍娘低声说道。 这有点不对啊,老头子的速度什么时候这么慢了? 「去抓一个人!」盛长歌的嘴角骤然勾起冷笑! 第129章 本世子敬佩你愿赌服输 文华殿的大殿上,早已经一切齐备。 已是贡士的学子歷经点名、散卷、贊拜、行礼等礼节,等着颁发策题。 落榜的学子,可以在殿外等候观摩。 这对于谁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有人终其一生,都摸不到皇宫的大门! 盛长歌笑眯眯的坐在座位上,眼睛盯着发下的策题:承安战乱初平,战后如何休养生息,以备再战! 她的眼眸微微眯起,承安的事情,一定不像是表面听到的那么简单。 能成为慕刚心病的承安,一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回头看看,大殿之上的学子,有人苦苦思索,有人奋笔疾书。 这是科举的最后一道门槛,过了就是前程似锦。 沈知文挑衅的看了纸上还是空白的盛长歌一眼。 盛长歌微微一笑,拿起了毛笔: 战后休养生息,前人之述备矣。若卸甲归田,劝民还乡,释奴为民,减轻赋税等等。 学生私以为,「天下有难,匹夫有责!」国事攸关大家,国富则民强,国强则民安! 反之亦然,民富国强,民强国安! 承安战事初平,卸甲归田不可取,学生以为,当养民为兵,养兵为民! 有为奴者,流亡者,行乞者,皆落户籍,分田地减轻徭役赋税,鼓励生产……闲时为民,战时为兵! 天齐泱泱大国,应有自己的精神象徵,提升民众国家认同感!…… 学生以为,天齐要有血性!……犯我天齐者,虽远必诛,不死不休! 大殿之上,陆陆续续有学子交了策论,看着盛长歌奋笔疾书,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盛长歌难道不是纨绔? 策论交上去了,一边的考官直接开始审核卷子。 「好!」主考官是礼部尚书,他捧着一张卷子不由自主的叫道。 「看来今科有比较好的,送上来,送上来,让朕看看我天齐的才子们!」慕刚心头大悦。 卷子呈上去了,大殿里一时陷入寂静! 盛长歌百无聊赖的侧头看着沈知文,小子,今天不让你哭,小爷就不是盛长歌! 第131页 让你蹦跶!盛长歌的笑容阴恻恻的。 沈知文哆嗦了一下,不自觉的去看自己的父亲沈祭酒,却见到沈祭酒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好,果然虎父无犬子!」慕刚拍案叫道,一边笑眯眯的看着盛长歌,「歌儿啊,这是你的想法?」 「回陛下,是学生的想法!」盛长歌对着慕刚眨了眨眼睛,丝毫不似其他学生的侷促。 「你以前可不是这个字!」慕刚还是能够想起来盛长歌那一手狗爬一般的字,辣眼睛! 「爷爷的小条子,景世子的小条子没少抽!」盛长歌垮了脸,「很疼的!」 「这想法?」慕刚指了指卷子,「你怎么想到的?」 「陛下,学生每日街头巷尾的跑,接触最多的就是百姓,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学生不过是做了一个总结!」 「听说你和人打赌,所以今日被质疑了!」慕刚眸色深深。 「那是真冤枉!」盛长歌简直就要哭了,「学生都是被逼的!」 说着声泪俱下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盛长歌两手一摊:「陛下您看,不能因为学生长得可爱就嫉妒吧?」 慕刚呵呵一笑:「把盛长歌的卷子通通贴在大殿门口,让众学子看看,有异议的提出来!」 盛国公府出来的,哪怕是这样一个娃,都比他的儿子们出色!这感觉…… 话音落,王德已经带着人张罗了。 大殿门口,学子们依次观看,试卷干净整洁,字迹工整,颇具风骨。 重要的是无论是考场里的治理水患良策,还是殿试上的养兵用兵,都有切实可行的方案,绝对不是纸上谈兵引经据典却不可行的那种! 若说考场可以被怀疑,大殿之上,皇上亲自看着写的,还有什么怀疑! 盛长歌就是故意的,故意装出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人家一边纨绔一边用功,是他们小看了盛长歌! 沈知文感觉自己被坑了!他的脸色青了红,红了紫,看着分外的精彩。 出了宫门,盛长歌就往路中间一站:「沈知文,履行合约!」 她的会元是真的,沈知文输了。 众学子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沈知文转身要走,却看到自己的父亲沈祭酒大步走来:「沈知文,愿赌服输,既然是你自己挑起的,那就自己承担!」 这话,像个爷们! 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看在沈祭酒的面子上,本世子也不强人所难,留一条裤子吧!」 众目睽睽之下,沈知文的脸色红的通透! 那日裸奔的耻辱犹在眼前,竟然又要来一次! 「你若愿赌服输,世人还敬重你是个男人!」沈祭酒冷声说道。 不管今日多么丢脸,沈知文都不能退缩,退缩只会更加的丢脸! 「我跑!」沈知文站出来,强压下心里翻滚的情绪,对着盛长歌深深一揖,「盛世子,沈知文愿赌服输!」 天下士子看着,未来同僚看着,他沈知文不能是孬种! 「好,本世子敬佩你愿赌服输!」盛长歌大喊一声,让开了道路,「沈公子请!」 沈知文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了衣服,穿着亵裤就开始奔跑! 京城的大街瞬间就沸腾了,虽然没有彻底的暴露,但是这也是一个乐趣不是吗? 盛长歌在人群的后面,走到沈祭酒的旁边,笑着说:「沈祭酒,对不住了!」 「世子爷没有什么错,是小儿顽劣!」沈祭酒惭愧的说道。 「本世子也不好!」盛长歌笑呵呵的说着,把一张叠起来的纸张递给沈祭酒,「本世子先行一步了!」 说着转身走了! 沈祭酒打开那张纸,赫然是那个认爹的字据! 盛长歌还是放了沈知文一马,若是今日自己不出现,怕是未必会放过沈知文! 盛长歌远比他们活的都通透! 「盛国公养了一个好孩子!」沈祭酒感嘆着往前走,发誓今晚要狠揍沈知文一顿。 「世子爷,走吗?」听风问站在原地的景廷! 景廷的目光却是落在远去的红色身影上,久久! 第130章 盛长歌请命去承安 今日传胪大典。 一众进士穿着公服,和王公大臣一起进入太和殿。 大殿里唱名,金榜贴在宫墙外供人观看! 「这盛长歌,真的是今科状元?」 「千真万确,金榜都出来了!」 「听说,盛世子虽然贪玩,却是有经世之才的,那些学子出了宫,就都不说话了!」 「盛家也是一代名门,纵使贪玩了些,也不至于太差!话说今天的科举不同以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怎么这么快,都没有期待感了……」 …… 「来了,来了,看看那个坐在马上一身红袍的可是咱们的状元郎?」 「不知道今日有没有人榜下捉婿?」 「盛世子这身份,谁敢捉啊?」 裴森也打马跑到盛长歌的面前:「嗯,小爷榜下捉婿行不行?」 盛长歌扫了他一眼:「你的郡主姐姐不是心悦景廷吗?」 「所以,捉了你,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玩了!」裴森笑眯眯的说,他一个同进士没有这等风光的。 「切,你姐同意?」盛长歌嗤之以鼻! 第132页 「嗯,不同意,听说要请太后赐婚景廷,目前景廷也没有拒绝的意思!」裴森大大的嘆了口气,「有那么一个姐夫,人生无趣啊!」 盛长歌愣了一下,继而笑了,脸上的笑容和天上的阳光一样的灿烂。 「人生有趣的东西很多,不要担心!」盛长歌像是在说裴森,也像是在说自己。 「大抵太后寿宴就要赐婚了!」裴森唉声嘆气。 盛长歌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慕北燕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过来,笑嘻嘻的作揖,「恭喜盛世子!」 「盛世子,恭喜盛世子!」街边的女子见到了都含羞带怯的道一句恭喜。 「青安,赏!」盛长歌笑着说。 眉眼弯弯的样子一如从前。 青安肉疼,心疼,哪哪都疼,因为银子一点一点的撒出去,变少了! 「小师弟,师兄们来给你贺喜了!」京卫武学的人敲锣打鼓头戴红花的出现了。 盛长歌捂住眼睛,一群武夫戴着红花,简直不能直视! 「国子监的呢,出来,出来,你们的会元呢!」 「哈哈,国子监的自己藏起来了……」 京卫武学从来没有过的荣光,学院的门口已经挂上红绸,只等盛长歌回去光耀门楣了! 「让开,让开!」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一人一骑疾驰而来,穿过人群让开的道路,径直奔着皇宫去了! 盛长歌眼睛一眯,脸上的笑意顿收,八百里加急。 承安出事了!她心头狂跳,扯动缰绳,掉转马头径直跟着往皇宫疾驰而去。 「喂,盛长歌……」 「喂,小师弟……」 然而众人只看到盛长歌飘飞的红色衣袍,并没有看到其他。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风,回头!」景廷坐在马车里,也看到了传令官和疾驰的盛长歌! 「八百里加急!」那传令官在宫门口举起旗子,宫门口的侍卫让开,一人一骑疾驰而入! 「哎,盛世子,不可闯宫!」侍卫的大喊并没有阻止住盛长歌的脚步! 「陛下,承安有叛军,盛国公山中失踪!」 叛军,叛军,果然是叛军!盛长歌翻身下马,腿脚一软,直接扑倒在地上。 「什么?」慕刚勐地站起来,脸色顿变! 「召回众臣!」慕刚沉声说道,他的目光对着门口跪坐在地上的盛长歌,此时却是无心理会! 盛长歌和慕刚遥遥对望,他们都知道,事情已经很严重了! 盛国公失踪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 但是他们但愿这个没有发生,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承安可能支撑不了多久了,或者已经沦陷了! 「陛下,请让歌儿去承安!」 盛长歌扑通一声跪在大殿的门口,爷爷在承安失踪,她必须去! 「胡闹,你一黄口小儿,去了能做什么?」慕刚冷声喝道。 大臣们没有回到家又回来,就看到盛长歌跪在大殿门口。 前一刻是新科状元的风光,此时…… 他们的心里不胜唏嘘,上了战场,那就是把命挂着了,谁知道能不能回来! 「歌儿,稳住,你爷爷不会有事的!」裴国公路过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突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盛长歌抬头看着裴国公,他的脸色是认真的,并不只是安慰! 「裴爷爷,歌儿要去承安,请裴爷爷帮忙!」盛长歌红着眼睛说道。 裴国公没有说话,径直走入大殿! 后面景廷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终究不知道能够说什么。 盛长歌跪在那里,并没有抬头,并没有去看任何人的表情。 她的心里自有自己的坚持,谁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大殿里传来议论声,承安虽然已经有了叛军,但是承安的几个郡还在手中,云熙将军撑持的也比较辛苦! 「青安,出去筹备,留下二成人手给姚老,剩下的西郊等候,准备去承安!」盛长歌的声音低而急促,一点一点的布置。 青安脸色凝重,领命而去,他知道这是性命攸关的时刻! 他在姚老的帮助下筹备多年,真的希望没有用到的一天,但是,天不从人愿。 接近午时,大殿里才拿出一个主意,让老将军李毅带援兵去承安! 老将军多年不入战场,算是临危出征! 其他各国也都虎视眈眈,所以各处军兵轻易不能妄动,其实可用的人手真的不多。 更何况,京城还要守着,京城有成平伯,难保不会有其他人! 盛长歌心急如焚:「陛下,盛长歌请命去承安!」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只有王德出来说:「世子爷回去吧,陛下不会让盛国公有事情的!」 「请大人禀报陛下,盛长歌愿意前往承安,虽死不悔!」盛长歌坚定的跪拜在地上! 第131章 景廷放明王出来了 大殿里人来人往,无人理会盛长歌! 不管盛长歌是不是新科状元,盛长歌在他们眼里都只是一个孩子! 十四岁的孟长云死的悽惨犹在眼前,他们不能把十四岁的盛长歌送上疆场! 「打起精神,陪着太后参加今晚的寿宴,任何人不准提起承安一事!」慕刚的声音,冷冷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明日一早,李毅将军带援兵启程,沿途兵士,会在路上候着!」 第133页 盛长歌心头冰冷,呵呵,还有寿宴! 国将不保,还有寿宴! 前线生死挣扎,浴血奋战,对于后面的达官贵人只是一个八百里加急的消息而已! 「回吧!」景廷从大殿里出来,站在盛长歌的面前,低声嘆息。 盛长歌嵴背笔挺的跪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个字都没有说。 王德出来劝了几次,盛长歌不肯回去,也就算了。 夕阳在天边隐没,皇宫里热闹起来了,隔壁的大殿人声鼎沸,欢笑声不时传来! 寿宴和琼林宴放在一处,名媛贵女,新科学子,怎么可能不热闹! 「盛世子!」 盛长歌缓缓抬头,看着慕北亭站在她的面前,手里端着一碗粥:「喝点!」 「多谢!」盛长歌笑了笑。 「放心,本王会努力争取去承安,如果可以,定然带上你!」慕北亭说着把那碗粥放下,转身走了。 盛长歌侧头看着他的背影,无语。 没多久,又是脚步声响起。 盛长歌挑了挑眉,她这里今晚也很热闹!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在盛长歌的身边蹲下,笑眯眯的看着盛长歌! 盛长歌有点蒙,这个人她不认识! 那女子微微笑了,放了一包东西在盛长歌的手里:「放心,你爷爷不会有事的,那小子不得空,让我来给你送吃的!」 盛长歌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了看明显不同于天齐女子的面容:「岚娘娘?」 岚妃笑着点头,低低说了一句:「景廷求情,明王出现在寿宴上了!」 话说完,她也不停留,起身走了。 大殿前重新归于寂静,盛长歌感觉这寂静中有一种彻骨的冷。 景廷明明知道慕北翼在孟长云的事情中,做了什么,仍然把慕北翼放了出来。 她,算不算错信了人? 盛长歌想要笑,却发现现在,她想要扯动嘴角笑起来,都没有什么力气。 「嘿,你没事吧?」裴森从外面熘熘达达的过来。 笑嘻嘻的递过一盘肉:「还是小爷心疼你!」 盛长歌对着他笑了笑:「那边很热闹?」 「嗯,很热闹,都是新人,那些有女儿的人家,都看直了眼,若不是在大殿上,怕不是要打起来!」裴森啧啧称奇。 「幸好你不在,不然一准被捉去!」 「有景廷在,谁能越过景廷去!」盛长歌意有所指。 「得了,太后拉着景廷和姐姐的手,笑得那个开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裴森噗通坐在地上感嘆,「小爷我命苦啊!」 盛长歌静默,嘴角慢慢的,慢慢的勾起嘲讽的笑容,继而,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 「盛长歌,你一定要去承安吗?」裴森突然正色问道。 「若是你的爷爷在承安失踪……」盛长歌声音清清淡淡的透着冷意。。 「那小爷一定得去啊!」裴森静默了一下,「放心,你一定去得成!」 盛长歌没有说话,从岚妃拿来的小布包里拿出一根肉干塞进嘴里,慢慢的,用力的咀嚼着。 这边并没有安静多久,慕北鸣醉醺醺的来了。 他噗通一声坐在盛长歌的身边,嘿嘿笑了几声,才目光迷离的说道:「盛长歌,你不要去战场,长云都不行,你去了也是送死!」 盛长歌侧头看着他,看着他眼眶微红,一脸的伤情。 似乎这个男人总是特别容易情绪外露。 「王爷喝醉了!」盛长歌看着他的侍卫,「扶王爷回去吧,夜深了,还是很冷的!」 慕北鸣被扶走了,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话。 那边灯火阑珊,人去楼空,再也没有人过来。 夜色深沉,天空也阴阴沉沉的,整个皇宫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蛰伏在这里。 盛长歌跪着,感觉到手上冰冰凉凉,她抬起手,借着宫灯的光芒,可以看到手上的水滴! 下雨了! 她仰起头,冰冰凉凉的雨滴落下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密。 此时,承安是不是下雨了,那个老头在哪里呢? 御书房灯火通明。 「她仍在?」慕刚皱着眉头,很是疲惫的揉着头。 「回陛下,盛世子仍旧跪在殿外!」 「她一个小娃儿,没去过战场,这不是胡闹吗?」慕刚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如今四大家有一位将军在,他都不用这么没有底气。 可是…… 「陛下,都说虎父无犬子,盛世子武将世家出身,也不会弱,大殿里看着他那些策论也是极好!」王德尝试着小心的开口。 「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 「陛下不妨让李将军带兵,至于盛世子,就允许她自行去救国公爷,不让领兵也行!」 慕刚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殿外的大雨。 战争起,列国必欲将天齐分而食之,内忧外患,他必须有拿得出手的将领,老者已老,那就从小的开始入手。 终归,天齐需要他们去守护! 曾经,是他错了! 「召陆天啸!」良久,慕刚只说了这么一句。 第132章 你既无情我便休 黎明时分,王德撑着伞匆匆赶来。 「小祖宗快起来,回去准备,陛下准许你去承安了!」 第134页 盛长歌一喜:「真的?」想要起来,却发现腿麻了,又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真的,回去准备东西,天亮出发!」王德扶起盛长歌,「陛下单独给你一支人马,让你全权调度,盛世子,杂家等你平安归来!」 夜雨初停,东方已经冒出了鱼肚白,盛长歌笑了:「王伯伯,等我回来请你喝酒!」 「好嘞,咱家等着!」 她揉了揉双腿,缓步走下台阶,一步一步往外走。 无论前面面对的是什么,她都必须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因为,她想要强大,想要能够保护她的亲人。 迎面,绯色衣袍的景廷缓缓走来,沐浴在熹微的晨光里,依旧是皎如明月。 盛长歌眼眸微眯,嘴角依旧勾着笑意。 她浑身上下早就湿透了,就连头髮都湿答答的贴在脸上,盛长歌甚至能够想到,她此时有多狼狈。 和天上明月一般的景世子果然是天壤之别。她自嘲的想。 景廷的脚步停下,静静的看着盛长歌,她脸色惨白,嘴唇都是青紫的,但是脸上依旧笑着。 盛长歌的脚步却是没停,和景廷还有什么要说的呢?盛长歌想不出来了。 甚至,她的手似乎突然之间就没有了那种执念! 眼看着就要擦肩而过,景廷出声了:「盛长歌!」 盛长歌停住脚步,两步远的距离,他们面对面。 「保重!」景廷静默了一下,忍着要把盛长歌脸上笑容抹掉的冲动,淡淡说出两个字。 盛长歌明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景廷,良久,骤然笑了。 那笑容干净纯粹,如同雨后枝头初绽的杏花。 「景廷,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吧?」这话是疑问,更加是肯定。 景廷身侧的双手骤然攥紧,手面上青筋暴起,但是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他的声音淡然平静,只吐出一个字,一个冰冷的字:「是!」 只是一个字,只是一个字而已。 好像突然就抽掉了盛长歌眼里所有的光亮,她静静的看着景廷,原本明亮的眼睛,突然就变得幽深起来。 似乎所有的情绪,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似乎此时,盛长歌比景廷更加的冷静。 冷静到,可以看到自己的心,也可以看到景廷的。 那些她嬉笑肆意的日常,对于景廷来说都是不堪其扰。 她看了景廷半晌,突然就眉眼弯弯的笑了,一如以前一样,格外灿烂! 景廷看着这样的盛长歌,不知道为何,胸口的位置就是一阵憋闷。 他不由的上前一步,这样的盛长歌,他不想看到。 盛长歌却是蓦然后退,一步一步后退。 她脸上带着笑意,目光却是清清冷冷,没有什么温度。 「你既无情我便休。景廷,从此,你与我只是路人!以往打扰了,很抱歉!」盛长歌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说道。 话音落,她错开身体,大步向前,她湿答答的大红衣袍在风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捲起地上的落花。 也,擦过景廷骤然伸出去的手。 只是,盛长歌再也没有回头。不论遇到什么,她盛长歌都可以奋勇向前,向前走,向后忘。 景廷,愿以后,各自安好!你有你的娇妻稚子,美好人生,我盛长歌自有我的前程似锦,繁华如梦! 自然,也没有人看到,她通红的眼睛。 满眶的泪水在眼中打转,她仰头看天,终究没有让泪水落下来! 还有什么,值得她盛长歌哭呢? 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要成为更好的自己,要遇到更好的人! 景廷的手上有湿湿的水痕,那种冰凉的感觉,好像突然一下子钻进了心里。 这雨后的早春,突然就变得格外的寒冷。 冷得他忍不住想要哆嗦起来,感觉身体里的某处,空空荡荡的,甚至能够听到唿唿的风声。 上朝的时间还早,宫道上尚且没有什么人! 他回头,看着盛长歌红色的背影渐行渐远,渐渐的消失在熹微的晨光里。 宫道寂静无人,他就那么站着,安安静静的站着,良久。 想着皇后昨晚兑现的承诺,他的眸色渐渐深沉。 转身,大步向前。 「景世子!」后面却传来叫声。 景廷脚步微顿,神色如常的云淡风轻:「王爷!」 「景廷,谢谢你!」慕北翼笑着说道,不是景廷,他现在还被关着。 景廷只是淡淡的扫了慕北翼一眼,微微勾唇:「各取所需罢了,王爷还是忙自己的事情吧!」 说完,缓步走了。 慕北翼眸色沉沉,盯着景廷的背影玩味的笑了。 早朝很是沉闷,只是有一件大事,那就是李毅将军夜里中风了。 陆院使出诊的,确定无疑,说是因为要上战场,一时过于激动! 早朝时,皇子和大臣都跪下来,请求去承安支援。 慕刚脸色黑沉的坐在上面,低头看着跪下的人,他的四个儿子都跪下了! 满堂朝臣,他竟然不知道应该用谁,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悲哀? 继而想到云熙还在承安,谁去都可以! 第133章 生为天齐人,死为天齐魂 「莫姑姑,我走了!」 盛国公府门口,黑色的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装的盛长歌高高的端坐着。 第135页 莫姑姑红了眼睛:「一路小心,安然归来!」 盛长歌抱了抱拳,对着身后跟着的护卫说道:「走!」 清晨的街道上,尚且没有什么人。 盛长歌长街策马,红色的衣袍烈烈飞扬,她想起国子监说孟长云的话。 去时少年身,归来忠烈魂! 她盛长歌,去时是人,归来是人上人! 「盛世子!」盛长歌堪堪出了城门,就听到身后传来疾唿! 盛长歌城门口回头,只见城里跑来一群人! 她们的手里都捧着花,清一色的红色衣衫,竟然全都是女子! 年老的,年轻的,小娃娃的,都是女子! 「盛世子,我等来送盛世子!」她们高举着手里的花,深深一揖! 盛长歌眼眶有点发酸,终究还是忍住了! 「美女们,你家世子爷还会回来的,都好好的等着哈!」她手握缰绳,端坐马上说的这句话。 在众人眼里,那是绝代风华,盛世子终归是盛世子! 「世子爷,战场刀枪无眼,保重自己!」 「世子爷,京城繁华无限,我等静候佳音!」 「世子爷,保重自己!我们等着世子爷!」…… 清晨的城门口,送别的话,声声催泪! 媚儿从人群里走出来,把一个包裹递给盛长歌:「世子爷,这是京城所有姐妹的一点心意,所谓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世子爷自己珍重!」 盛长歌伸手摸了摸媚儿的头,接过包裹:「小爷,收了!」 盛长歌调转马头,就听到身后传来歌声。 她回头,只见高高的城楼上,很多人站在上面,唱着的正是那首孟家军的军歌! 雨后的清晨,这歌声唤醒了整个京城! 盛长歌对着城门上抱拳:「我盛长歌,生为天齐人,死为天齐魂!」 「保家卫国,是男儿己任!」 「今日盛长歌前去沙场,保我家乡,护我国民,虽死无憾!」 「愿各位,也为了我堂堂天齐,挺起自己的胸膛,扛起自己的责任!」 「盛长歌,拜别!」 盛长歌深深一揖,转身策马而去! 歌声里,红色的身影渐渐远去。 十四岁的盛长歌,似乎是一道闪电滑过他们的心间! 盛长歌尚且能如此,他们如何不可! 他们的安逸,向来都是有忠魂埋骨他乡铺成的! 军歌的声音越发的洪亮起来: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嘆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復开疆 堂堂天齐要让四方来贺……」 京郊的群山之间,一群人静候盛长歌的到来! 他们黑衣黑甲黑骑,静立在原地。没有声音,那么多人,那么多马在,竟然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马蹄声渐渐逼近,一道红光在早晨的山林间滑过。 盛长歌停马伫立。 「世子爷!」那一群人马上抱拳,整齐划一。 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浓烈的杀气! 身后皇家派来的百余人的锦衣卫,瞠目结舌。 盛家竟然还有这样的府兵?这样的也叫府兵? 盛长歌挥挥手,为首的女子策马向前,对着锦衣卫说着:「这边站队!」 山林静寂,盛长歌端坐马上,凌厉的眸子扫过面前的人,良久,才微微勾唇! 「此去疆场,刀枪无眼,可能回来,也可能回不来,诸位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 「若是,心有疑虑,可以就此离去,我盛长歌奉上银两,绝对不会阻拦!」 「我等不会退缩!」 山林间无一人离开,锦衣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但是这样的场面,莫名的让他们心头热血沸腾! 「既然是如此,本统领话先说在前头!」盛长歌手里哗啦展开一卷圣旨,「自今日起,我,盛长歌,就是你们的统领,你们不属于任何一个兵营,不属于任何一个队伍,仅仅,属于我,盛长歌!」 「我盛长歌要的,是做到令行禁止,是要绝对的忠诚!」 「我希望无论在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可以把后背放心交给彼此的兄弟!」 「我希望,跟着本统领走的有多少人,回来多少人!」 「我们,不抛弃任何一个人,也不放弃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尸骨!」 「做得到吗?」盛长歌大声问道。 「做得到!」声音震耳欲聋,山林震颤! 「从今日起,从现在起,就是战场,没有行兵,没有歇息,随时准备着,随时戒备着,不仅仅有敌人的磨砺,还有来自我的磨砺,我希望到达承安的时候,你们是那一把最亮的,最锋利的刀!」 「现在,启程!」盛长歌挥手,将近三百人的队伍,被分成了五个小队,一队一个统领,在清晨的阳光里,悄然前行! 京城高塔上,黑衣男子静默的站在窗口。 太阳初升,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光芒里。他的目光遥遥的看着城门口的方向。 盛长歌走了,京城要少了很多生机!难得有那么鲜活的一个人,可惜! 第136页 他听着那洪亮的军歌,呵呵的笑起来:「歌是好歌,将军是好将军,可惜啊……」 可惜什么,无人得知,只听他喃喃低语:「盛长歌,这一路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第134章 你说了小爷也没兴趣听 马蹄声声,一众人沿着悠山的山脉一路南下,接着再到莲山山脉,那里就接近承安的地界了。 盛长歌却是上了马车,马车里,一个身穿灰扑扑衣服的女子被捆成一团扔在马车上。 盛长歌坐下,嘴角勾着淡淡的笑。 「说说吧,为什么跟着小爷我?」她的手里拿着茶杯喝水,语气有点漫不经心的。 似乎就是和熟识的人闲聊一般! 「奴家不明白盛世子是什么意思,奴家就是喜欢盛世子,想要看看世子爷都做了什么,这也不对吗?」 接着就泪眼汪汪的哭起来:「世子爷绑了奴家,奴家家人是要担心的,奴家回去怎么见人啊!」 盛长歌幽幽一笑,弯腰伸手,捏着女子的下巴,轻轻抬起她的头:「小娘子长得不错啊!」 那女子一个哆嗦! 却见盛长歌又抓着她背后的手:「就是这手粗糙了一点,这虎口有茧子,一看就是经常握着东西干活的!」 女子身体又是一僵,脸色有点不自然。 「奴家,奴家……」女子索性就哭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抽抽噎噎的很是可怜! 「让小爷猜猜啊,你这么卖力的干活,是为了亲人还是为了情人?」 盛长歌笑眯眯的坐回原处,拿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手! 「奴家,家有老父亲,身体不好……」女子依旧哭哭啼啼的,盛长歌有点不对劲,和平日里的纨绔似乎不一样啊! 「所以,你的家是住在杨柳巷吗?」盛长歌骤然笑了,整个马车里都好像突然被照亮了! 「是在杨柳……」女子勐然抬头看着盛长歌。 杨柳巷,盛长歌知道杨柳巷? 「要不要小爷我送点银子过去?」盛长歌弯腰笑着说。 清冷的眸子对上女子的,女子立刻避开了视线。 却是闭了嘴,也不哭了,也不说话了。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你后面的那个人,是你心悦之人吧,所以宁愿为了他去死!」 盛长歌幽幽一笑:「我猜,你为了他,可以去死,宁死也不会说出来什么的!」 这女人一旦动了情,总是忠贞,也容易自己感动自己,却不一定能够感动得了那个男人! 「那个人三十多岁?人到中年,功成名就,权势财富都有,魅力无穷,你信他的宏图大业?」 盛长歌紧紧的盯着女子的脸。 「也或许,那个小情郎和你正当岁,许你将来的荣华富贵,繁花似锦?」 女子依旧低垂着头,紧紧的抿着嘴,不说话。 「这年头,想要争夺的荣华富贵,权势巅峰,只能是那个位置!」 盛长歌笑眯眯的挑起女子的下巴,对上她略略复杂的眼眸。 「所以,对方是皇室贵胄,意图,谋反!」 女子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用力的别开自己的头:「奴家不明白盛世子说什么!」 「嗯,明不明白你自己知道,小爷我没兴趣!」盛长歌笑着伸了一个懒腰。 「反正,他如今被盯上了,日子不好过!也许你们可以黄泉路上见一见!」 女子的脸色瞬间惨白,用力的咬着嘴唇,才没有脱口问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她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挣扎。 绳索磨破了她的皮肤,血迹染红了绳索。 盛长歌扔下已经脏掉的帕子,低头看着女子:「别说你不说,你说了小爷也是没有兴趣的!因为,小爷知道那个人是谁!」 女子惊悚的看着盛长歌,在她的眼里,瘦瘦小小的盛长歌,就像是鬼魅一般。 能够轻易的看透人心! 而她盛长歌似笑非笑的表情下,究竟有什么样的心思,别人却是看不透的。 盛长歌也不理会她的挣扎,径直下了马车! 「夜莺!」盛长歌对着一旁的黑衣女子笑了笑。 夜莺点了点头,转身去安排! 暮色四垂,山林里的夜似乎来得更加的早,很快林子里就灰扑扑的看不清楚了! 盛长歌命令就地安营,同时叫来夜莺:「前后左右,还有高处,都要有哨兵!」 「统领放心,岗哨都安排好了!」夜莺笑着说。 盛长歌没有说话,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和我走走!」 两个人爬到山顶,从这里遥遥的可以看到京城晋阳的灯火! 「统领放心,夜隼早已经带人去了承安,不会让国公爷出事的!如果有事,会有消息的!」如今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所以,你们一直都瞒着我,承安不安全的事情!」盛长歌微微勾唇,若是早一点…… 早一点能怎么样,慕刚会轻易放自己离开京城吗? 不过,夜隼他们在,她心安不少,至少那老头没有落入叛军手中。 那老头那么狡猾,断然不会死的! 「姚老说,即便你去承安,也要高中之后!」夜莺落后盛长歌一步,同样看着京城的万家灯火。 第137页 盛长歌静默,山顶风大,她的衣摆在风里猎猎作响! 要想做大事,要么有资本,要么有资歷,她盛长歌一个纨绔,如果什么都没有,的的确确不容易。 「统领,您说,京城现在什么情况?」夜莺眉头微微皱起,那人有那种力量,却按兵不动。 「他有忌惮!」盛长歌微微笑了,「有什么东西让他不敢冒险!」 比如,爷爷说的什么令牌。 那个令牌如果能够令慕刚忌惮,那个背地里人也是一样! 她比较好奇,那个令牌是什么,和四大武将世家什么关系? 「人呢?」底下的山林里突然传出来一声惊唿,瞬间就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统领?」夜莺的眸子晶亮,跃跃欲试! 盛长歌摸出面具戴在脸上,对着夜莺咧嘴一笑:「夜莺,和小爷出去熘达一圈?」 「好嘞,咱们去捉鱼!」 第135章 别来无恙,青玉 夜幕里,山林喧闹起来。 一群人明着叫叫嚷嚷的跟在后面追,而盛长歌和夜莺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融入一片黑暗里。 她们在暗黑的山林里,如同动作迅勐的勐兽,行动起来却轻盈无声。 前面的人唿哧唿哧的喘着气,用尽全力在山林里飞奔。 跌倒了爬起来,哪怕是荆棘刮破衣服,都没有停止脚步! 盛长歌不禁感慨,到底是爱情的力量大!可以让人生死无惧,勇往直前! 那人慌不择路,直接跑到一处断崖边,等到看清楚是断崖,堪堪停住脚步的时候,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她侧耳倾听,底下有哗哗的水声。 她回头看了看林间隐隐约约的灯火,咬咬牙,径直纵身跳下! 「我去!」盛长歌皱眉。 夜莺已经飞身而起:「统领慢来,夜莺先跟着!」 话语落,夜莺的身影已经跟着从往悬崖下面落去! 盛长歌眸色一沉,这丫头,太心急! 她是故意让那女子逃的,方便知道她背后到底是谁?但是预料之外的是,那女子竟然能够跳崖! 盛长歌从背上的小包裹里拿出绳索,在悬崖边固定好,顺着绳子就下去了! 现在她感觉,那些有轻功的真是好,可以飞啊! 她不行,好郁闷!她就是没有天分,不明白怎么让上百斤肉在空中飞! 悬崖底下一片寂静,倒是远处隐隐的有一闪而过的光芒! 盛长歌沿着河岸,一路向光芒奔去,幸好是初春,若是河水涨起来,这下来就直接进入水里了。 前面一块大石头挡住了视线,盛长歌正想要摸过去,就听到头顶上有人叫道:「谁!」 盛长歌瞬间屏息,手摸着腿上的匕首,静默以待! 但是头顶的石头上的人却是跳了下来,径直往远处去了。 不一会儿,那人回来:「主子,可能是动物!搜寻的人都回去了,没有下来!」 一道低沉的阴冷的女声响起:「那小畜生不是很聪明吗,哈……」 盛长歌眉眼一挑,这小畜生似乎在说她,她们很熟吗? 她悄悄挪动,从石缝里看过去。 来人很谨慎,并没有用火光,借着微弱的天光,她能够看到一个人裹在黑色的大氅里,静静的站在那里。 而那人脚下,跪着的,不就是逃走的女子吗? 盛长歌咽了一口口水,有点激动,能让女子跪着,说明那个女人的级别更高一点! 「主子……」跪着的女子声音凄切,抬头看着站着的人。 「蠢货,你坏了爷的大事!」那女子一巴掌打过去,似乎不解气一般,抓着跪着女子的头髮,又左右开弓,打了几下! 跪着的女子哀哀哭泣,声音低低:「姐姐,姐姐,我错了……」 「姐姐?」那站着的女子冷笑一声,「你也配叫我姐姐,你个贱货,勾引自己姐夫的贱人!」 「姐姐,我没有,我只是衷心办事!」 「忠心办事需要越过我吗,你们需要瞒着我吗?」站着的一脚踹过去。 「这是姐夫的意思,我不敢违背!」 「呵,是不敢违背,还是心头暗喜?」那女子冷哼,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你被抓了,即便是逃出来了,知道规矩吗?」 「姐姐,不,姐姐,你饶了我姐姐,想想父母亲,你饶了我,让我干什么都行,姐姐……」跪着的女子勐地扑过来,抓着站着的女子的衣摆。 「姐姐,我拼死出来,是因为盛长歌!」 「盛长歌?」那声音疑惑,带着阴冷,似乎和盛长歌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盛长歌话里露出的意思,是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知道主子是谁了,而且在京城已经被人盯上了!我逃出来报信的……」 「哈哈……」站着的女子大笑,「说你是蠢货,还不相信,盛长歌如果知道是谁,她会放你走吗,京城会没有任何动作吗?」 她弯腰捏着女子的下巴,恨声说道:「不过是故意纵了你,意欲引出幕后之人!」 言罢,手勐的一甩:「杀了,速速离开!」 盛长歌如果是故意放了这个贱人,那么后续追踪的人一定很快就会来到的! 盛长歌欲动,却被一只手按住了,夜莺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回来,对着她摇头:我们不是对手,林子里还有人! 第138页 也就在这一迟疑的功夫,女子喊「姐姐……」悽厉的叫声未断,却被人掐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捅进了她的心脏里! 抽出来,再次捅进去,一连数次,直到女子再无声息! 血腥味瞬间就在空气中瀰漫开来! 「走吧,他问起来知道怎么说吗?」那女子冷冷问道。 「属下知道!」话语落,两个人速度很快的消失在树林里。。 盛长歌从石头后面转出来,走到女子的旁边蹲下。 女子仰脸望着天,眼睛睁得大大的。 盛长歌蹲下,用力在她胸口的某一处按了几下。姚老教的东西还是有用的。 那女子眼睛眨了眨,看到盛长歌,突然笑了笑:「你,你,你来晚了……」 「不晚,小爷来了很久了。」盛长歌蹲着,定定的看着她,微微勾唇,「别来无恙,青玉!」 青玉勐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盛长歌! 她是孟长云的亲卫,除了孟长云,几乎无人知道她的名字,更何况,她和盛长歌根本就没有碰过面。 何来,别来无恙? 「你,你……」青玉的嘴角流淌着鲜血,目光里都是惊恐。 「虽然你眼角的硃砂痣掩盖住了,但是你左边眉毛里的疤痕一直在,不管怎么描眉,靠近了总是能够看出来的!」盛长歌笑着说道。 明明是灿烂的笑容,在山顶的天光里,青玉竟然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对她这么熟悉的人,是谁? 「你,你,你是谁?」青玉感觉现在有比死更加恐怖的事情,那一种感觉足以让她神魂飞散! 第136章 小爷就喜欢不服的 盛长歌幽幽笑了,就那么坐在地上,吹着山顶的冷风,声音缥缈:「你猜,小爷是谁?」 青玉不敢猜,那个名字,她绝对不敢吐出来,连想起来都是恐惧! 「现在可以说说,你的姐夫是谁了吧?」盛长歌侧头看着她,眸光凌厉。 青玉浑身一颤,不能抑制的颤抖起来。就是这目光,就是这气势! 继而苦笑着说:「不能说,不能说,这是我最后能够为他做的事情了!」 一片相思无处放,唯有从为他做的事情里,感受到他的话语里的温度。 那一点温度就足以慰藉余生了! 「那好,不如说说,谁让你背后捅刀子的,慕北翼,还是你的主子?」盛长歌从善如流。 沉沦在感情里的女子,容易自己感动自己,可是忠贞不知道给谁看! 你以为的惊天地泣鬼神,自我感动,也许在那个男人的眼里,是一文不值! 「慕北翼,呵呵,就是个蠢的……」青玉呵呵笑道,眼角有泪在流淌。 「挑拨一下,就会犯错的蠢货!」青玉艰难的喘着气,「哪里及得上我主子万分之一!」 「不单单是你的主子吧,南楚或者西岳也有关系吧?」盛长歌低头看着青玉惨白的脸色,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回天无力了! 青玉不说话! 「青玉,不管怎么内斗,你都是天齐的人,若是西岳或者南楚来犯,你想想这天齐百姓!你可以跟着你的主子,谋取权势,但是不应该拿无辜的百姓作为代价!」 盛长歌的声音很冷,似乎一把冰刀,直接插入青玉的心里。 「承安百姓何错,要携老扶幼流离失所,孟家一门尽亡,守护百姓安稳,为何要冤死疆场,青玉,午夜梦回,你当真无悔,她孟长云可是有愧于你?」 青玉眼泪瞬间下来了,孟长云对她一直都不错,因为不错,所以孟长云死后,她寝食难安! 她张了张嘴,嘴里鲜血汩汩,似乎想要说什么,都格外的费力气。 「南,南楚,靳,靳……平分天下……孟……星……」青玉的嘴里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的,含含煳煳的,只能听几个模煳的字眼。 靳是南楚国姓! 盛长歌低头看着青玉,青玉已经断了气息,只是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眼中有泪! 她伸手拢上青玉的眼睛:「你且安心走吧,我却不能给你收尸!」 那些人难保不回头,若是发现青玉埋了,怕是另外会有疑心! 「魂归大地,自此安然,没有什么不好!」盛长歌低声嘆道。 「统领,走吧!」 盛长歌站起来,看着莽莽苍苍的山林,黑黝黝的,里面不知道埋伏了什么。 那个主子,她莫名的感觉到熟悉,那压低的声音,那走路的姿势,总是感觉很熟悉! 青玉的主子是有家室的,这和她最初预料的似乎有点出入! 「走吧!」盛长歌收回思绪,「若是跟踪的人不好跟踪,暂且放弃!不要有人伤亡!」 京城有景廷,相信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她只需要这一路接招,慢慢抽丝剥茧就好了! 夜色深沉,盛长歌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安静的立在原地等着了。 几百人马,寂然无声。 火把亮起,盛长歌一脸冷肃的站在前面:「带上来吧!」 话音落,就有两个黑甲军拎着一个捆绑结实的锦衣卫扔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譁然! 尤其是锦衣卫,他们明显感觉自己和黑甲军格格不入,感觉黑甲军看不起自己,心里本来就不舒坦,此时更甚! 第139页 「统领,这是什么意思?针对我们锦衣卫?」锦衣卫为首的林河跨出一步,愤怒的问道。 盛长歌懒懒的扫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就是,都是跟着统领的,不能因为我们是后来过来的,就厚此薄彼!」 「京城谁不知道锦衣卫,统领不能这样折辱锦衣卫?」 黑甲军无声,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并不说话! 锦衣卫这一天心里压抑的不快,终于全部爆发了! 「盛世子,你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就是,我们锦衣卫,那是皇上的亲卫!」 …… 林子里一片嘈杂! 盛长歌在众目睽睽之下,掏了掏耳朵,灿然一笑:「说完了吗?」 「我们不服!」林河大声说道。 「厚此薄彼,我们不服!」 「这般捆绑侮辱锦衣卫,我们不服!」 「不服?」盛长歌冷笑道,「不服好啊,小爷就喜欢不服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的解下外面的披风,放下身上的匕首,赤手空拳的往前面一站:「不服来战!」 「盛世子什么意思?」这个时候,锦衣卫已经不认同盛长歌这个统领了,开口闭口都是盛世子! 盛长歌冷笑一声:「放下你们的兵器,本世子允许你们一起上!」 她的身体最近练的已经好了太多,虽然不是巅峰状态,但是近身搏斗,她不怕,尤其在从孟长云的记忆里学到很多东西,运用纯熟之后。。 她盛长歌,就没有怕的! 「哈哈,盛世子如此,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林河冷笑,「属下一个,盛世子胜了,属下磕头认错!」 盛长歌冷冷一笑:「来吧!」 林河扔了绣春刀,解开大氅,直接挥拳上来。 那拳头虎虎生风,速度极快,眼看就要落到盛长歌的脸上! 「好!」锦衣卫齐齐叫好! 黑甲军和夜莺静立不动,不过嘴角都勾着浅淡的笑容,有人找打,他们看得开心! 反正,疼的不是他们! 盛长歌眯着眼睛,看着拳头逼近,带过来的风吹飞了她鬓角的散发! 林河脸上的笑容也大的有点晃眼! 「林副统领,加油!」锦衣卫齐齐叫道,他们在京城都是被捧着的,几时被这般轻视,定然要出了这一口恶气! 第137章 给小爷提鞋都不配 盛长歌幽幽一笑,敢在小爷面前蹦跶,不揍你都对不住小爷的性子! 她蓦然出手,同时身子微微侧开,让拳头贴着她的脸过去,她的拳头却是直接砸在林河的喉咙上! 同时出腿,膝盖用力的往上一顶! 啊……一声惨叫,林河的身体僵立当场! 谁在叫,到底是谁胜利了,谁失败了,刚刚的速度太快,简直就眼花缭乱。 此时两个人都站着,他们看不出来!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盛长歌拍拍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一根手指头,点着林河的身体! 一点一点的用力。 然后,噗通一声,林河面容扭曲的轰然倒地! 双手捂着自己的双腿间,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这盛世子,真他妈的损!哎吆,他的未来啊!他的娇美小娘子啊! 「准备好了!小爷我要揍人!」盛长歌笑眯眯的一声低喝。 众锦衣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阵风卷了过来,哀嚎声四起。 黑甲军和夜莺齐齐的后退一步,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毕竟他们是无辜的不是吗? 他们盛世子只要一生气,那揍起人来,一点商量的余地没有,而且是很疼的那种! 不要问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说多了都是泪! 但是现在看着别人挨揍,莫名的就感觉很爽! 他们世子的话是这么说的:不服,揍服为止! 拳头先用,道理吗,揍多了就明白了! 说到底,拳头就是硬道理! 听着锦衣卫们哀嚎,黑甲军抽了抽嘴角,他们家的小猎豹有点兇残! 林河目瞪口呆,完全忘了疼痛感,以双手护裆的诡异姿势看着面前的一幕。 这,这是盛世子?这是纨绔盛长歌? 东方微微鱼肚白的时候,锦衣卫们鼻青眼肿的瘫倒一地,他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根本就不明白髮生了什么。 盛长歌揉着自己的手,笑眯眯的走向一边的夜莺:「莺儿,小爷我手疼!」 夜莺笑眯眯的拿过她的双手擦拭着,轻轻揉着:「下次记得戴护手!」 「嗯!」盛长歌听话的点头。 还有下次?锦衣卫们在心头哀嚎!这是什么兇残物种! 盛长歌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带过来!」 那个被捆绑的锦衣卫重新被带了上来,扔在盛长歌面前。 「不如你说说,小爷我为何和你过不去?」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神情格外的和蔼! 那个锦衣卫吞了一口口水,挣扎着想要往后退! 「你知道的,小爷脾气不好,耐性也不好!」盛长歌微微眯了眼睛,脸上笑意一收,凌厉的杀气瞬间就瀰漫开来! 那个锦衣卫脸色惨白,却是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捆人的绳子上,小爷我抹了香,你闻闻你的手,是不是有香味?」盛长歌笑了,那森森的笑意更加的渗人! 第140页 这哪里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分明是个少年阎罗,喜怒无常,手段狠辣! 那些锦衣卫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林河也扶着树站起来:「说,怎么回事?」 那个锦衣卫脸色惨白,低头不说话。 「昨日临行前,世子抓了一个一直跟踪世子的人,捆住扔在马车里,昨晚问了一下,没有结果,本来想等着再问的,被他放跑了!」夜莺声音淡淡,不过话语里都是鄙视! 你们锦衣卫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好鸟不成?呵呵,都是渣滓! 林河神色一暗,对着盛长歌抱拳:「统领,是属下的错,属下认罚!」 没有弄清楚情况,就随便说话,他错了! 「你们,从出了京城的那一刻起,就和你们过去的身份完全告别了,你们只是我盛长歌的手下兵丁。」盛长歌抬起眼眸,扫视锦衣卫,冷冷说道。 「以后是生是死,我盛长歌说了算,所以,在小爷我面前提锦衣卫……呵,给小爷提鞋都不配!」 一群锦衣卫低眉顺眼,脸色暗淡。 「丑话说在前面,跟着我盛长歌,前路未卜,生死不知,以后可能不能有锦衣卫的安稳和荣光,愿意跟着的,出列,不愿意的,我盛长歌不强求,带着这个叛徒,今日回京!」 「放心,在出京之前,小爷我和陆天啸说过了,你们回去依旧是锦衣卫!」 听到盛长歌这话,锦衣卫中半数以上的人出列了:「我等愿意跟着统领!」 而剩下的,面面相觑,犹豫了半天,在京城,跟着的是皇上,荣光,而且没有那么多的危险。 但是跟着盛长歌就不一定了,那是去战场面对叛军的,生死不知! 盛长歌微微笑着站起身:「那么,你们就带着这个人,现在下山吧!」 那些人不由得去看林河,林河冷哼一声:「我跟着统领,你们要回便回去吧!」 一群人犹犹豫豫的走了! 山林重新归于寂静。 盛长歌呵呵笑了,骤然大声说道:「跟着小爷也许不比京城荣光,但是小爷会把你们的命当做命,会带着你们领略另外一种,别人无法企及的荣光,领略别人无法领略的热血沸腾!」 「谨遵统领吩咐!」 「今日起,锦衣卫编成第五小队,小爷我亲自训练!」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 众锦衣卫感觉身上疼,悄咪咪问身边的黑甲军:「你们也挨过揍?」 那黑甲军翻了一个白眼:「你说呢?」 锦衣卫不说了,平衡了平衡了,都挨揍了,就平衡了! 盛长歌哪里是那等安分的主,她熘熘达达蹭到扶着树的林河面前,笑着问道:「林副统领,还好吗?」 「你丫的贼黑!」林河骂道,脸色黑沉沉的。 「敌人会跟你来仁慈吗,打架吗,当然下死手!」盛长歌摸摸鼻子,喔喝,这汉子有点凶! 「你给我等着!」林河一迈开步子,就呲牙咧嘴。 「哈哈……」盛长歌哈哈一笑,挥挥手,「走了走了,今晚到悠山镇!」 第138章 看着不爽就想揍 哎! 听风第一百次嘆气了,他偷偷的瞄了自家的世子爷一眼,接着嘆气! 似乎从盛世子离开京城之后,自家的世子就不对劲了。 吃饭说没有胃口,看书吧,看着看着就跑神了! 太后召见,说是身体不适,不去! 长宁郡主求见,也是闭门不出! 这,这,似乎是犯了相思病的感觉! 可是听风不敢说,不能说,昨晚因为提起盛长歌,景廷让人打了一顿,现在他不敢说! 他苦逼的蹲在门口,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圈圈。 景廷拿着书本出神,他脑子里总是浮现昨日盛长歌说得那一句:你 既无情我便休。景廷,从此,你与我只是路人!以往打扰了,很抱歉! 你既无情我便休!说得好轻松! 他眉头紧蹙,书本被紧紧握着,开始皱成一团。 景廷放下书的时候,看到纸上写下的字,紧皱的眉头又重新展开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只是面色更加的黑沉! 皇后的话犹在耳畔。 她说:若是要查你父亲的死,就查一个叫婉卿的女人! 婉卿,婉卿,他已经让人查了,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的消息。 窗外传来扑扑啦啦的声音,景廷开了窗户,一只灰色的鸽子落在窗口。 它的脚上有一个小竹筒,里面放着东西! 景廷拿出来展开,静默的看了半晌,嘴角渐渐的勾起。 听风探头看了一眼,看来是有什么好消息,因为那个弧度明显是因为高兴。 「听风,让人去找陆天啸,把那个送回来的锦衣卫要来!要活的!」景廷把消息展平,放在书本里夹住。 动作很慢,特别的认真,好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听风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猜到,这也许是盛长歌的消息。 听风走后,一名影卫进来:「景世子,孟云卿今日去了杨柳巷那处宅子!」 景廷一愣,回身看着他:「直接去的?」 「暗地里,从隔壁院落走暗道去的,似乎也没有做什么,就在屋子里站了半晌,然后原路返回了!」 「盯死!」景廷沉声说道。 第141页 孟云卿,慕北鸣,慕北翼,小妾,黑衣人,成平伯府的杀手,太子长随,这些都有什么联繫呢? 「世子爷,大长公主府来帖子,邀您过府一趟!」 景廷挑了挑眉,微微勾唇,那笑容有点冷:「那就走吧!」 他依旧一身玄色衣衫,面如冠玉,似乎永远不会沾染一丝尘埃! 「长宁以为,景世子再也不出府了!」 景廷一出景王府,长宁郡主就从马车上探出头,虽然是笑着说话,但是语气格外的哀怨。 似乎,景廷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情一般! 景廷站住,淡淡点头:「长宁郡主!」 这淡然有点伤人,却又不多问,让长宁郡主有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一时间憋的泪眼盈盈! 「景廷,你什么意思?」长宁郡主咬了咬牙,红着脸问出来。 景廷眉头微微皱起,继而淡淡说道:「景廷不明白长宁郡主说什么,不如明示!」 长宁郡主被噎得差点翻白眼,语气不由得悲愤起来:「太后准备赐婚,你什么意思?」 不说拒绝,也不答应,这是什么反应! 景廷似乎现在才恍然大悟:「长宁郡主,如果景廷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景廷很抱歉!」 长宁郡主瞬间就后悔了,景廷这是在拒绝,如果她不问,太后直接赐婚,终归她是拥有他的人的! 现在…… 「回府!」长宁郡主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丫头侍卫齐齐的颤抖,迅速赶着马车离开了。 「听风,本世子什么地方让人误会了吗?」景廷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有点疑惑。 听风抽了抽嘴角,敢情自家的世子不是不喜欢,而是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 盛世子,听风为你掬一把同情的泪! 同情你,撞了南墙这么多年,没有把头撞漏! 光风霁月,京城第一白月光景世子不懂爱!苍天啊,这是什么大瓜! 「人家找你借书你没有拒绝,人家找你吃饭你没有拒绝,太后明示暗示,你没有拒绝!对于爱慕你的女子来说,你就是接受了!」 景廷看白痴一样看着听风:「借书就是借书,她喜欢学习,本世子就借给她,错了吗?」 听风默了:你对! 「她找本世子吃饭不是为了太后寿辰吗?」 听风继续沉默:你很对! 「太后明示暗示,本世子不接话,不就是拒绝?」何况他的父亲可是求过陛下的,婚事自主,必须他自己点头! 听风欲哭无泪:您老的话无从反驳! 「她靠近你三尺之内,你没反应,她递东西你亲手接了!」大长公主府人人都以为你们是一对! 听风接着控诉!后面那句话没敢说!他感觉自己有点怂! 「有吗,那天本世子看着盛长歌,没留意!」景廷慢慢悠悠往前走,「听风,你太八卦了!」 谁八卦,谁八卦,这不是人尽皆知的吗? 听风悲愤的想,他如果是个女子,也能被自家世子气得上吊! 「对了,今晚找人,把慕北鸣和慕北翼一人打一顿,不要留下把柄!」景廷上马车前突然就来了一句! 听风:那是两位王爷,不是大街上随随便便一条狗!说打就打? 「做什么要打人?」听风耐着性子,感觉自家世子跟着盛世子开始跑偏了! 「看着不爽,就想揍!」景廷冷哼,慕北翼不该揍,慕北鸣还去找盛长歌哭,不该揍? 多揍几个京城才热闹!不然少了盛长歌的京城空荡荡的! 听风:我想撞墙,盛世子快回来,我家世子疯了! 第139章 他们被包围了 山林里,一群人马几乎没有任何声音的在前进。 悠山镇距离他们出发的地方大约一百五十里地,这一日到达,其实时间还是有点紧的。 「统领,青玉无人收尸,也没有人再出现!但是……」夜莺拿着刚刚收到的消息,眉头紧锁。 盛长歌一边行进一边低声说:「说,咱们还有啥不能说的!」 「青玉的身体里爬出来虫子!」夜莺的脸色有点白。 想到人的身体里有虫子,估计谁都会头皮发麻,心里不舒服! 盛长歌眉心一跳:「什么样的虫子?」 她从姚老那里知道,在西岳和南楚相邻的群山中,有一个特殊的部落,那里的人可是会养蛊虫的! 毕竟,那是一种控制人,最好的手段! 「这样!」夜莺拿出一个小瓷瓶子,烫手山芋一般匆匆丢给盛长歌。 盛长歌拿过来一个茶杯,把虫子倒出来! 那是一只通体通红的虫子,有点像菜地里的那种大青虫,肉嘟嘟的。 不过此时蔫巴巴的,软绵绵的,似乎已经死了! 「夜莺,拿一块带血的鲜肉!」盛长歌紧紧的盯着那红的诡异的虫子。 这么大的虫子在人的身体里,盛长歌一个哆嗦,这个感觉可是不太好! 鲜肉拿来了。 盛长歌还没有往杯子里放,就看到那只红色的虫子勐地一下抬起头! 它的头正对着鲜肉的方向,并且开始努力攀爬! 盛长歌把鲜肉放进去,那只红色的虫子蠕动着钻进肉里去了! 这个东西离开人的身体,或者人死了,它会死,但是如果遇到新的宿主,估计还会活着! 第142页 这应该是蛊虫! 她可是听说,养蛊的人可以通过蛊虫判断位置的! 盛长歌连肉带虫子一起放进瓶子里,封好口! 「带去给司艷!」盛长歌想了想,又说,「让她小心,有人可能跟着虫子找到她那里!」 夜莺点头,虫子什么的,一点都不可爱! 盛长歌起身,准备接着赶路! 脚步才迈出去一步,就感觉到不对劲! 山林里太静了! 刚刚的山林里还有野物奔跑,还有鸟雀在枝头跳跃,此时,丛林寂静,所有的活物都不见踪影! 更加听不到一点声音! 盛长歌手放在嘴里,一声唿哨! 已经走在前头的黑甲军立刻停下了脚步,并且迅速后退,一直退到盛长歌身边! 盛长歌嘴角微微勾起笑容,看来,有人已经来了! 她的手比划着名手势,速度非常的快。 黑甲军五个小队,看着盛长歌的手势,迅速的散开,转眼之间就隐没在林子里! 全程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但是丝毫的没有障碍! 盛长歌的身边只有四个人,夜莺,林河,和另外两名黑甲兵! 林河再一次,刷新了对于纨绔盛世子的认识! 她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似乎杀戮是她司空见惯的,十四岁的年纪,杀伐果断,怕是比起孟长云,也不遑多让! 哪怕是面临此时的境况,敌人未知,胜负未知,她依旧是笑着的! 阳光很好,山林间偶尔一树花,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 盛长歌静静的站着,越发笑得眉眼弯弯。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她的声音清清朗朗的迴响在寂静的山林里! 此时,他们身处半山腰的山道上,下面是山沟,对面依旧是高高的山峰。 若是对面有人,他们身处的山顶有人,那就是合围之势! 林河不由得有点担心! 但是盛长歌喊了话之后,林子里依旧寂静。 盛长歌打了个呵欠,伸了一个懒腰:「夜莺,弄点什么吃吃,小爷我饿了!」 夜莺应了一声,捡了一些柴火,打起火,不知从何处就拖出一只野兔,宰杀了烤了起来。 烟火从林间升起,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自己的位置。 林河戒备的看着四周,盛长歌的胆子,简直不是一般的大! 「林河,放轻松!他们比你害怕!」盛长歌笑着说道。 在夜莺旁边的一块石头上躺下,翘着腿,优哉游哉的晒着太阳,不时从怀里摸出一根肉干放在嘴里嚼着。 林河黑了脸,小爷啊,有危险啊,你这么四仰八叉的躺着晒太阳真的好吗? 那不是案板上的肉,随便别人宰割吗? 「咱们有接近三百人,对方不明底细,不会贸然出手!他们应该想要等夜里行动!」 「不如猜猜,谁要阻拦咱们去承安,或者,谁要杀小爷我?」 盛长歌侧躺着,撑着头,笑眯眯的问道。 林河无语,你丫的满京城撩妹,我怎么知道你得罪了谁? 「林河,你一定是个闷骚的,明明一肚子话,偏偏不说,一点都不好玩!」盛长歌吐槽! 林河索性背过身,惹不起,躲得起!这个盛长歌就不是寻常人! 「滋滋冒油的时候多撒点佐料,小爷口味重!」 烤兔子的香味飘荡在林间,盛长歌跳起来指挥,攸关口福,必须慎重! 「哎吆,烫,莺儿,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盛长歌揪了一块肉扔进嘴里,烫的原地乱蹦! 「是统领调教的好!」有一个吃饭不可马虎,无肉不欢的主子,她能怎么办呢,只能努力学习厨艺了! 林河却戒备着,明显听到了对面山头和这边的山头,似乎有动静,有鸟雀被惊飞! 「统领!」 「安心!吃完打架刚刚好!」盛长歌揪了一个兔子腿扔给林河,顺便招唿另外两个,「自己动手,吃点有力气!」 他们吃的心惊胆战,兵器不离手边。 盛长歌却是吃的欢快,满嘴满手的油,大唿过瘾! 林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越发的清晰起来,而且是从四面八方慢慢的围拢过来! 他们,被包围了! 第140章 耽误小爷我看戏 林河等人戒备的站起身子,手里握着兵器,随时准备出手! 偏偏盛长歌不以为然,努力和香喷喷的兔子肉奋战! 周围的声音越发的大了,林子里隐隐的能够看到矮小的树木在晃动! 也有野兔什么的受了惊,飞速的从他们面前窜过! 「盛长歌,受死吧!」一声怒喝响起,紧接着林子间,一道黑影飞起。 他手里的长剑闪着森森寒光,径直奔着盛长歌飞扑过来。 林河想也不想的就挡在盛长歌的前面,抽出手里的刀准备迎上去。 「一边去,耽误小爷我看戏!」盛长歌一脚把他踹到了一边。 林河蒙圈,这是什么人,他是为了她好好吗? 侧头看看夜莺和两个黑甲军都在那里不动,越发的一头雾水。 难道盛长歌等着人来杀吗? 他很想看看,盛长歌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这个时候,是看戏的时候吗? 那个黑衣人长剑逼近,看着盛长歌吃着兔肉竟然原地不动,他的身形不由停滞了一下。 第143页 难道有诈? 这一迟疑间,只听噗嗤一声。 他浑身的力道瞬间就失去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慢慢的,慢慢的低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一支短箭穿过了自己的喉咙! 「有……埋……伏……」他咕噜咕噜艰难的吐出三个含煳不清的字,然后头勐地耷拉下去了! 林子里一片死寂,唯一有的声音,就是那个人鲜血滴出来,滴答滴答的声音。 不对,还有声音! 还有盛长歌吃肉的声音! 林河感觉自己要疯了,这个时候,还能吃得下去? 「不要跪着小爷啊,小爷年纪小,怕折寿!」盛长歌皱着眉头,往旁边移了移! 林子里静默半晌,骤然一声唿啸。 几乎在同时,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四个人同时飞袭而来。 四面八方,剑气森森,寒光让人眼花缭乱! 林河想要拿着绣春刀上前,又被盛长歌一脚踹了回来。 夜莺拉住他:「统领自己的事情,让她自己解决,她最讨厌有人给她挡刀!小心挨揍!」 林河皱眉,他已经挨了两脚了! 奶奶的,十四岁的盛长歌这么兇残,真的好吗? 但是,心里莫名发暖是怎么回事,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 四个人四把剑,几乎是同时抵达。 林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丫的就是在玩命啊,这是个什么品种的兇残动物,对自己也这么狠? 盛长歌幽幽一笑:「哎吆,好儿孙,看你们爷爷我,哪里需要这么大的礼啊,磕个头就行!」 她话音落,四面传来破空之声,速度极快。。 眨眼之间,四个杀手喉咙被射穿,都齐刷刷的跪在盛长歌的身边。 算起来,有五个人跪在这里,都是一箭穿喉,都是跪着,都是低着头,鲜血滴滴答答的流着。 血腥味在林子里蔓延,周围一片死寂。 无人看到是谁出手的,怎么出手的,甚至他们来不及辨别,那个短箭是从什么地方射出来的。 速度,快的诡异! 杀戮,如此血腥而神速! 神速到,林子里的人意识到,出头就是找死! 「弓箭手,射!」你妈的,不出头,把你射成刺猬总行了吧! 周边林子里的弓箭手准备着,刚刚举起手里的弓箭,就感觉喉间一凉,继而有温热的东西喷涌而出! 弓箭从他们的手里滑落,他们捂着脖子,不敢置信的回头。 但是身后是空荡荡的山林,什么都没有。 他们惊悚的,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倒下去! 来刺杀的时候,想过一百种一千种死法,唯独没有想过,出师未捷身先死! 还不知道自己死在谁的手里! 「射!」为首的人低声喝道,这群蠢货,反应这么慢! 无人回应,林子间一片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滴答滴答的什么东西滴下来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的汗毛一点一点的竖了起来,头髮有点发炸。 这,难道是遇到鬼了? 咬了咬牙,他径直飞身而起,往盛长歌扑去! 长剑挽成剑花,一片寒光直接向着盛长歌笼罩而去! 盛长歌笑眯眯的把手里的骨头扔了出去。 铛的一声,那剑光顿了一下,也就这个瞬间,盛长歌已经窜了出去,身子就地一滚,抓着那个人的脚用力的往下一拽! 噗通一声,那人直接趴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他还没有爬起来,就感觉腰上一沉,似乎被什么压住了,紧接着,狂风暴雨一般的拳脚就打了下来。 「就你会轻功啊,你嘚瑟什么,满天飞,你再飞给小爷看看!」 盛长歌气哼哼的,她不会轻功,看着别人飞就羡慕嫉妒恨! 「飞啊,飞啊,还挽剑花,有什么用,还不如小爷一根骨头有用,绣花架子,虚有其表!」 那杀手脸被压在山地上,满嘴的砂石,脸也被石头铬得生疼,哪里还能说出来话! 他的师父就是这么教的,怪他吗? 会轻功是他的错吗? 挽剑花好看也有错吗?杀人那么血腥,难道不应该增加一点美感吗? 林河简直就是重新刷新了三观,这小阎王是话不投机先痛揍一顿再说,他受教了,以后惜命一点,不要惹了这位爷! 盛长歌气喘吁吁的举着一双油腻腻的爪子,打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擦干净油! 这人衣服料子不好,不适合擦手! 「莺儿,小爷我手疼!」 「不是说了吗,打人戴上护手!」夜莺笑着上前,擦手,轻轻揉捏,动作流畅自然,无比熟悉! 「林河,拎起来,拎起来!小爷看不到他的脸了!」盛长歌在石头上坐下来! 林河嘴角抽了抽,你都快把人砸进山地里了,怎么看? 他把那人拎着扔到盛长歌的面前,退到一边! 「喂,还活着吗?」盛长歌伸脚踢了踢,「擦干净脸,小爷看不清了!」 第141章 你怎么不咬牙服毒自杀 那人终于喘过来一口气,愤恨的用袖子擦了一把火辣辣的脸! 下一刻一句话抛来,他差点气死过去! 「这么丑,你家主子杀人不知道派个俊一点的吗,长得这么人神共愤的,辣眼睛,亏得小爷因为剑花还对你心存期待!」盛长歌吐槽,满脸的嫌弃! 第144页 杀手想要哭了,他遇到的到底是什么奇葩,生死关头,颜值重要吗,重要吗? 他是杀手,杀手好吗,能不能尊重一下杀手的这个职业,难道现在杀手不是以功夫排名,要用颜值? 何况,他也是俊逸小哥,绝对和丑沾不上边好吗? 「喂,你怎么不咬牙服毒自杀?」 他一口气还没有顺过来,盛长歌踢了踢他,又问。语气里都是好奇! 杀手瞠目结舌的看着盛长歌:「你要杀就杀,要刮就刮!」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他也是有尊严的好吗? 「不是说拔掉一颗真牙,安一颗掏空的假牙,里面放上毒药,被抓了,舌头顶开假牙,咬破毒药就死了!多么忠贞!」 盛长歌好奇的捏着杀手的下巴,掰开他的嘴左看右看:「你今天吃大蒜了,哎吆,这个味道就是毒气啊!」 一边说着一边捂住自己的口鼻,眉眼间都是嫌弃! 杀手悲愤的扭开头,他不要活了! 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屈辱过! 「那你衣领上,有没有抹毒,舔一下就会死是不是?」 盛长歌翻着他的衣领,嫌弃道:「这油腻腻的,多久没有洗了!」 杀手装死,他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怎么会遇到这个的人! 世间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 「没有嘛,那你的指甲缝里是不是藏了毒?」盛长歌接着去翻杀手的指甲! 「或者,鼻孔里?」 「还是脚趾缝里?」 盛长歌坐在他面前,那是一个好奇啊,杀手不是应该濒死挣扎的吗,不是应该誓死都要杀了她的吗? 怎么面前这个,这么安静呢? 杀手:鼻孔里?脚趾缝里?那哪是服毒,自己噁心死自己算了! 「也有人把毒药用什么东西装了,吞进去,然后拉出来,洗洗吃了的!你是哪一种?」 不要说杀手了,就是后面的林河和夜莺他们,脸色也华丽丽的黑了,一脸要吐出来的样子。 并且,齐刷刷的离盛长歌远了一点。 就连杀手,也坐在地上,往后挪了一点,这人简直就是太噁心了! 他现在真的是万分渴望,他嘴里有假牙,假牙里放了毒药,这样就可以直接死了! 现在,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你想问什么,问行吗,求你了!」杀手哭了,明知道逃不掉了,他也不费力气。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盛长歌是这样的盛长歌! 但是你丫的要杀就杀啊,能不能不这么噁心人! 盛长歌盯着他破损的都是沙石的脸:「这么细看,其实你的眉眼还有点好看!」 「我就是一杀手,被人僱佣的!」杀手立刻悲愤的说,不要再拿他的脸说事情了,不帅就不帅,非要说出来吗? 「小爷对这个没兴趣,小爷知道谁找的你!」盛长歌毫不在意的挥挥手。 杀手一愣,谁抓到杀手不是严刑逼供,怎么就不感兴趣了,不怕死? 「你和小爷说说,你们这些杀手这么菜,是不是僱主捨不得花钱雇好的?」盛长歌手托腮,笑眯眯的问道。 非常非常的有聊天的兴致! 杀手没有聊天的兴致,自己的同伴,还是五个,齐齐整整的喉间穿箭,跪在自己的身边! 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惊悚! 问题是,他对面还有一个笑眯眯的阎罗王! 「我们都是顶尖的,是阎罗殿顶尖的杀手!」杀手那叫一个悲愤,他宁死也不要这么被鄙视! 打不过,死好了,他勐的一头往一旁的大树撞去,要不是剑被夺了,他一准抹脖子! 夜莺身形一闪,就挡在杀手的前面。 那杀手一时收不住,直接撞上夜莺的胳膊。 夜莺勐地躲避,袖子里的东西却是被甩了下来! 她想要去拿,但是踉跄的杀手的动作更加的快,一脚踩在上面。 咔嚓,瓷瓶子碎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杀手抬起脚,一片碎片之中,一只浑身通红的虫子在里面艰难的蠕动! 装在瓶子里的,放在身上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杀手恨恨的想,弄不死你,弄死你的宠物,也解恨! 他伸手就去拿! 「别……」夜莺连忙阻止。 但这让杀手的速度更快,直接两手指夹起,举高高:「放了我,不然弄死它!」 盛长歌嘴角抽了抽,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蠢萌的杀手,拿一只虫子,还是一只非常危险的虫子威胁别人,你是认真的吗? 夜莺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的说道:「大侠,它不好,放下啊,放下啊,回头伤着你!」 杀手:「骗鬼呢,这么一只小虫子!」 却发现,盛长歌也好,夜莺也好,还是其他三名黑甲兵,都齐齐的盯着他的手指,神色格外的诡异! 似乎,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 他后知后觉的抬头,咦,虫子呢? 他连忙缩回手,发现掌心多了一个洞,那个红通通的虫子只剩下屁股在外面,正在往里面蠕动! 「我去,这是什么鬼东西!」 杀手连忙去拽,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虫子似乎也预料到危险了,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第145页 杀手扑上去,捡起同伴的剑就往自己的手上划,深可见骨,血哗哗的喷涌。。 但是,并没有虫子的影子! 他总不能把自己剁了! 「你们欺负人!这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杀手崩溃的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他的身体里钻进去一只虫子,还不知道是什么虫子。 盛长歌:呃,她没有想到啊,她不是有意的啊!这咋整你说! 第142章 练时多挨揍,战时少死人 「这是什么虫子?」杀手怒瞪盛长歌,就知道这小子蔫坏! 「那个,似乎是,蛊虫!」盛长歌摸了摸鼻子,后退一步,总是感觉,这娃可能要发疯! 杀手却泪眼滂沱:「你太坏了!你要么杀了我,要么从今往后我就跟着你们,不给我弄出来,我绝对不离开!」 盛长歌:吆喝,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统领,不然弄死吧,有点麻烦!」夜莺皱着眉头,如果弄死了,那虫子不就爬出来了吗? 「战场不杀俘虏不知道吗,有没有点道德?」杀手怒吼。 这群人好兇残,比阎罗殿里的那些还兇残! 这哪里是京城十四岁什么都不知道的纨绔世子,分明是魔鬼!魔鬼! 「那就让司艷过来吧!」盛长歌对着夜莺说道。 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杀手:「不如,你告诉小爷我,阎罗殿在什么地方,我就给你弄出来!」 杀手傲娇的一仰头:「求我!」 这丫的,盛长歌转身就走,她不和精神有问题的人说话,惯你臭毛病! 「出来吧!」盛长歌笑着说道。 林河和杀手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树上先飘下几个人! 为首的赫然是在京城的时候,盛长歌身边的侍卫青安。不过出了京城就没有看到了,原来在暗处! 不过他们身上穿的什么,和树皮一样的颜色,趴在树上,根本就看不出来! 林河啧啧称奇,这个好! 话说,盛长歌到底长的是什么脑子,怎么长出来的! 正看着,林河就感觉脚下的土地动了! 地,地动了! 林河连忙蹦开了,双脚一落地就听到哎吆一声。 他受了惊吓的直接蹦到树上! 就看到他刚刚站着的地方,一块地皮慢慢起来了! 然后转过脸来,冲着树上的林河怒吼:「你丫的要踩断老子的腰了,你不知道男人的腰有多么的重要吗?」 披着地皮的黑甲军?! 紧接着,山林中不同的地方,慢慢的有人起来,收了衣服放在后面的小背包里,又都是肃穆的黑甲军! 他们后面背着的小包袱,竟然有这么大的玄机吗? 林河从树上跳下来,腆着脸凑近被踩的那位仁兄:「哥们,把你那个给我看看!」 「滚!」那人暴躁的转身走了,疼死他了! 「统领,统领,那是什么,我想要!」林河不死心绕到盛长歌的面前,笑眯眯的说! 「切,你挨揍挨够了,统领自然会给你!」夜莺翻了一个白眼,锦衣卫不是很牛叉吗,没见识的傢伙! 「挨揍?」林河不明所以! 「嗯,对打不过,挨揍,藏的不结实,让统领找到了挨揍,出手不利索,挨揍!」夜莺好心的解释道,也是说给那些眼巴巴的锦衣卫听。 林河的脸色有点不好,盛长歌揍人真的很疼真的,他都有心理阴影了! 「统领说,练时多挨揍,战时少死人!」夜莺扬起下巴,我家小爷的思路,你们永远也跟不上! 「我也想要!」杀手在人群之后举手。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他:大哥,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要点脸! 「阎罗殿的人会找你吧,没有完成任务真的可以吗?」盛长歌眯着眼睛看着他,话语凉飕飕的! 杀手皱眉:「大概会吧,但是找不到就会当我死了吧!」 继而自己嘀咕:「要不,我三五不时送出一两个消息,就当是做奸细了,我好聪明!」 众人:阎罗殿都是这等货,怕是前途堪忧! 「问题是,你拿了人家的钱,没有完成任务,人家会不会放过你们!」盛长歌冷笑,简直就无力吐槽了! 「我们又不是没做,做了,成没成功我们也不能保证啊!」杀手理直气壮,「何况你这么厉害,在你身边,我不怕!」 盛长歌深深吸了口气:「青安,不要让小爷我看到他,只要作妖,就一顿暴揍!」 继而看着杀手:「你可以选择自杀,留下,日子不好过!」 「加钱不?」青安比较关心这个,本来他和大家一样,现在多了一个人,嗯,一个疯子,会花费很多力气! 盛长歌指着杀手:「他有钱,你能抠出来都是你的!」 青安眉开眼笑:「好嘞!」 杀手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 「你离我远一点!啊!」 青安拍拍手,嗯,打晕了,先搜身! 盛长歌无力的扶额,她想要嘆气,想要咆哮! 这都是,什么奇葩,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就地休息,吃饭,今夜到悠山镇!」盛长歌遥望远处苍茫的群山。 承安,还很远,不知道老头如何! 她在周围走了一圈,夜莺不发一语的跟在后面。 第146页 路过一处山沟的时候,盛长歌蹲下身子,看着地面,然后又看着树木。 在树木之间转悠了很久,才站住。 她静静的站在林子中间,听着林子里的风声,重新响起来的鸟叫声。 唇角一点一点的勾起,那是意味深长的弧度。 「莺儿,走了!」她招招手,叫着拎着野物的夜莺回去。 夜莺挑了挑眉,统领好像发现了什么,却是什么都不说,难道这林子里有古怪? 「京城里三十多岁,位高权重的,有夫人的,有多少?」盛长歌的思绪又转回青玉的那个姐夫身上! 「回头给您列个表,不过像孟启,慕北亭,靳名泰,裴轩,沈祭酒、盛战等都是!」 盛长歌眉头挑了挑,嗯,的确都是位高权重! 谁的夫人她比较熟悉呢? 好像除了盛战的,没有特别熟悉的,她是好孩子,不撩有夫之妇! 「不过,统领,这杀手是谁弄来的?」夜莺比较好奇,但是自家统领也不问。 「慕北翼或者皇后!」盛长歌微微勾唇,她出京城的时候,留下青安,让他一路潜伏,看看有没有谁有异动,如果是杀手,人数不会少! 果然,没让她失望,自然,她也会回赠慕北翼一份大礼的! 她是个讲理的人,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143章 慕北鸣和慕北翼被人揍了 夜色里,一支队伍在山林里无声的穿梭。 盛长歌的手不时比着手势,主要对着几个队的队长的。 外人看着只是一头雾水,至少林河是的。 但是看着盛长歌的样子,也是要有动作的,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回头看着莽莽苍苍的山林,隐隐能够听到远处传来的狼嚎声! 前后左右各两里地都有哨兵,而且不是一个人! 所以,方圆几里地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就被知道了! 他环视四周,真的没有感觉到什么问题! 青安骑着马,牵着一匹马,那马上晕着一个身体里有虫子的杀手,仅此而已! 盛长歌回头忘了一眼,似乎在看什么,但是又似乎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继续向前! 林河却发现,几个小队长不见了! 各个小队又是分散开行进了! 「不行,我要喝花酒!」马背上的杀手突然就来了一句,显然是要醒来了! 青安想也不想,直接一掌噼下去,那杀手抬起的脑袋一耷拉,重新晕过去! 于此同时,京城里分外的热闹! 先是,慕北翼和慕北鸣被人打了! 在自己的王府里,在自己的被窝里,被人用被子裹住身体,一顿痛揍! 他们感觉哪哪都疼,偏偏又看不出伤痕来! 简直就要气疯了! 侍卫也说不出所以然,暗卫也没有看到人闯入! 难道是鬼打的? 众人不敢说,但是表情就是这个意思,这让慕北翼更加的恼怒! 慕北鸣却静默不语,似乎根本没有这回事一样! 慕北翼气哼哼的坐在大厅里,听着侍卫和暗卫汇报,明王府里灯火通明。 整个府邸掀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什么猫腻! 连慕北翼自己都怀疑,是鬼打的! 他裹紧身上的衣服,脸色黑沉沉的! 浑身上下都疼,哪哪都疼,这感觉,太酸爽了! 「走水了!」外面一声惊唿,只见慕北翼寝室的方向,火光四起! 慕北翼噌的一下站起来:「救火!」 从东宫里搬出来的时候,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在卧房和相邻的书房里,那里也是整个王府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竟然走水了! 现在,他相信,不是被什么鬼打了,分明是被人算计了! 「阎罗殿有消息传来吗?」慕北翼突然低声问道。 他身边的长史立刻低声说道:「暂时没有!不过说他们主子亲自出马!」 这就奇怪了,盛长歌都走了两天了,难道没有找到机会? 更加诡异的是,那个火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越是泼水火势越大,众人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院子烧成了灰烬! 慕北翼暴跳如雷,然而于事无补。 「盛长歌,一定是盛长歌!」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但是心里又有隐隐的疑惑,盛长歌真的有那么大的能量吗? 京城最高的塔上,黑衣人坐在窗台上。 整个京城似乎都在他的脚下,尤其是明王府的那一处火光,看的格外的显眼! 「呵呵,京城少了盛长歌,依旧是热闹非凡啊!」 「爷,有消息回来!」 「说吧!」那人喝了一口酒,声音依旧粗哑,摩擦着人的耳朵。 「盛长歌身边的那些侍卫,训练有素,都是黑衣黑甲,黑色面具!」 「黑甲军!」那黑衣人破口而出,直接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手里的酒壶却是失手落了下去,他也不管! 「他们的确称唿黑甲军,只听盛长歌命令,许多东西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详细说说!」黑衣人郑重起来。 那个人低低的说着山林中的一切。 黑衣人沉默,塔顶除了唿唿的风声,什么都没有! 良久,那个黑衣人才喃喃说道:「黑甲军,黑甲军竟然听盛长歌的,而不是那个老头的,枉费我这么多年的心思!」 第147页 「爷,黑甲军是啥?」那人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他从来没有看到主子这失态过! 那人望着京城的灯火,良久才说:「当年四大家族帮助先皇夺天下,裴家青龙令,景王府白虎令,盛家玄武令,后来孟家朱雀令,各家都有私军,都是骁勇善战,以一当十之辈!」 「若不是先皇死的早,慕刚有私心,只怕这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这和黑甲军有什么关系?」跪着的人依旧不解,这也没有黑甲军什么事情啊! 「四大家当年叱咤风云,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很是厉害,但是他们的教官不是他们自己的,据说,来自黑甲军!」 「黑甲军是凌驾在四大家之上的存在,他们会选定自己的主人,用令牌号令,并且,他们有颠覆王朝的力量!」 说着,他嘆了一口气:「这就是我这么多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盛长歌手里就是那个黑甲军?」 「不一定!」黑衣人看着京城呵呵一笑,「有头绪就好办了!即便不是黑甲军,也和黑甲军一定有关系!那就逼出来!」 「即日起,派出精锐中的精锐,全力击杀黑甲军,不惜一切代价!」他定定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天下若无黑甲军,四大家已经无人,他有何惧,这天齐,不过是他囊中之物! 「属下遵命!」那人飞快离开! 「死人啦,死人啦!」高塔之下突然传来惊惧的叫声! 因为在暗夜里,这个声音传的很远,很远,加上明王府大火,京城的半数以上百姓都是醒着的。 所以高塔之下,迅速凝聚了一群人! 黑衣人皱皱眉头,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酒壶丢了! 他眉头一皱,转身离开! 景王府里,景廷站在迴廊里,看着远处的大火!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那个傢伙可是从来不吃亏的! 「听风,送些东西给御史们,给明王找些事情做,省的他老是惦记别的!」 听风看着景廷,暗暗翻了一个白眼。明明就是护着,还不让人说! 第144章 这话,有点怨妇的感觉 今日的朝堂特别的热闹。 明王忙着哭诉自己的委屈,御史们义愤填膺的开始弹劾那些站在明王一边的大臣。 而且拿出来的,都是实打实的证据! 慕刚震怒,一时之间,明王一派被去了十之七八! 景廷的嘴角微微勾起,只是静默的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 「景世子,皇后要见您!」一位倨傲的老嬷嬷拦住下朝出宫的景廷。 景廷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合作已经结束!」 说完从那个老嬷嬷的身边错身而过,脚步不停的径直走了! 那个老嬷嬷脸色黑沉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景廷的背景良久! 「景世子!」慕北翼等在路边,看到景廷的马车经过,急忙叫道。。 听风停了马车,景廷微微挑起窗口的帘子,淡淡点头:「王爷!」 「可否一叙,本王有些困扰!」慕北翼笑着问道。 景廷微微挑了挑眉:「王爷若是困扰,不妨想想承安之事,是什么促使你落入如今境地!景廷就不打扰了!」 帘子放下,马车从慕北翼的身边缓缓驶过。 慕北翼笑着的脸渐渐的变得阴沉,这个景廷,任凭怎么拉拢都不上套! 简直就是不识好歹! 「皇兄好兴致,竟然还有时间拦住景世子闲话!」这话语里充满了嘲讽。 慕北翼回头,看着长身玉立的慕北亭,脸色更加的冷沉:「你还是管好自己!」 最近慕北亭的唿声越来越高,而且他一向做事谨慎稳妥,几乎不出错,父皇也是越来越重用慕北亭。 这让慕北翼復出之后,蠢蠢欲动的心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他以为在经过天牢的谈话之后,父皇会对他有什么不一样,现在发现,父皇依旧不信任他! 「呵呵,这话也给皇兄吧,众矢之的的滋味似乎不好受!」慕北亭压根就看不上慕北翼,不是他有幸成为嫡长子,有他什么事情! 「那是本王的事情,你应该想着,拼命争取去承安,父皇让慕北燕一个闲散王爷去了,也不用你,是何目的!」慕北翼冷笑的放下帘子。 马车绝尘而去。 慕北亭端坐马上,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马车,良久,勾唇一笑,吐出两个字:「蠢货!」 好好的一盘棋,自己走成死局! 「世子爷,望天塔下夜里砸死了人!」听风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说道。 「砸死?」景廷挑眉,望天塔是京城的高塔,以前据说钦天监观天的,可以俯瞰京城,不过不用已久,不过是有人打扫而已。 「被一只精美的酒壶砸死的,是个更夫!」 「去望天塔!」景廷心里一动,那么晚了,谁去望天塔喝酒? 望天塔下重兵把守,那更夫已经被带去了敛尸房。 景廷径直从门口进去,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 这一处地势颇高,旁边还有皇家的别院,从这里的的确确能将整个京城一览无余。 楼梯上打扫的很干净,景廷一直走到十三层,离地面大概有三十米,也很高了! 第148页 十三层的窗户都推开了,地上有杂乱的脚印,这塔里早就不知道搜罗了几遍,即便是有点什么痕迹,也被磨灭了! 不过,窗台上倒是很光滑,显然是经常有人摩擦的结果。 窗台外面还有酒液,景廷伸手摸了摸,放在鼻端轻轻的嗅着。 这个味道很熟悉,明月楼的梅花酿,带着清冽的梅花香气,别处做不出来这种酒! 能喝得起明月楼的梅花酿,也不是等闲之辈! 「景世子!」顺天府尹匆匆赶来,从一旁的侍卫手里接过一个箱子,打开举到景廷的面前,「这是酒壶!」 景廷点了点头,低头看着,那是精美的青铜蟠龙酒壶,雕工精美,整体透着油亮的光芒。 这是个价值不菲的老物件,而且是很得主人喜爱,经常把玩的! 酒壶龙嘴的位置有血迹,应该就是那个龙嘴砸进人的头里了。 「有头绪?」景廷淡淡问道,接过听风递过来的布巾擦着手手指。 「暂时没有!」顺天府尹摇摇头,这才是头疼的地方。 「壶里的酒是明月楼的梅花酿,这青铜蟠龙酒壶是老物件!」景廷说着对着顺天府尹点点头,转身下楼。 「多谢景世子指点!」顺天府尹深深一揖。 大理寺卿要是接手这事情该多好,他知道,就凭这个酒壶,后面牵扯的就不能是个小人物! 马车让回去了,景廷和听风慢慢悠悠的在街上熘达! 少了盛长歌的京城街道,好像是少了很多生机。 「去明月楼查查谁最近买了梅花酿出去!」景廷直觉,这个人和他在查的事情有关。 「哎,盛世子不在,感觉阳光都不暖和了,花都不艷了!」路边的老婆婆看着锅里的茶叶蛋,唉声嘆气。 「婆婆,我都不想上街了,一点惊喜都没有!」挎着篮子的小娘子,愁眉苦脸的说。 对面肉铺里,又高又壮的心儿,嘭嘭的剁着肉骨头,一下一下,狠厉非常。 她的三个兄长挤在一边,她剁一下,他们就惊恐的哆嗦一下! 这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那个,妹子,盛世子一定会平安无恙的,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去吃饭好吧,活我们干!」 心儿冷冷的瞥了三个哥哥一眼,嘭的一声剁开一截骨头。 一眼看到外面大街上的景廷,想着那日盛世子一头栽在雪堆里,不由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扬起刀狠狠的噼在骨头上! 骨头应声而碎,门外的听风一个哆嗦。 他家京城白月光的景世子,怎么就成了万人嫌了? 好悲伤,没有以前受欢迎的感觉了! 「看看,京城让她搅动的!」景廷幽幽的来了一句。 听风小心的看看景廷:世子,你这话有点怨妇的感觉! 第145章 迟来的关心,比草轻贱 夜幕降临,山林里一片寂静。 黑甲兵突然停下了脚步,只听盛长歌的声音响起:「拿出你们一路顺手抓的野物,吃饭睡觉,下半夜赶路!」 一堆堆篝火燃起来。 盛长歌就在篝火旁边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嘴角勾着笑意。 林河有些不解,盛长歌一向都低调,夜里山林明火是大忌,因为容易被敌人发现。 他们都已经遇到杀手了,盛长歌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 「你不能这么对我,优待俘虏懂不懂?」那个杀手鼻青眼肿的从后面扑过来,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盛长歌看看他,再看看后面熘熘达达,闲庭信步的青安。 青安耸耸肩:「太吵了!」所以,多揍了几顿! 「小爷没有要俘虏你啊,想着死了也就死了,你自己不死!非要跟着,怪小爷我吗?」盛长歌感觉自己也很无奈好吗? 正常的杀手,被抓了,不都是坚贞不屈,宁死不屈的吗? 面前这个这般不要脸,让她想要杀人都有罪恶感! 「我为什么要死,好死不如赖活着!」杀手义愤填膺,这个小爷就不是什么好人! 盛长歌冷笑着看着他:「你那些兄弟都死了,你怎么给你主子交代?」 继而用烧火棍点了点那个杀手:「要是敢背叛小爷,那会生不如死的!」 杀手悲愤的满眼是泪:「他们都不是好人,逼良为娼,不,不,逼良行兇,死了也就死了!」 「良?」盛长歌挑挑眉,这年头还兴这一套? 「人家是良家男子,被逼的,不是自己要做杀手的,他们说杀手挣钱,他们说不做就把我卖去南风楼!」 这话期期艾艾,娘们唧唧的,扭扭捏捏的,盛长歌暴汗,瞬间感觉逼疯她的守财奴青安已经是好的了! 遇上面前这个,不会疯,会死人! 「青安,送给南风楼!」盛长歌没空搭理他! 「不要啊!」杀手扑上来直接抱住盛长歌的双脚,「留下人家吧,人家洗衣做饭带孩子,啥都会做,还会挣钱!」 「贤妻良母?」盛长歌想起自己曾经也要洗手作羹汤,不由问道。 「那是人家的目标,保证将来娘子一百个满意!」杀手志向宏大。 一众人齐刷刷的退了一步,给了个白眼,这样的能不能找到媳妇真的不好说! 「我雄伟健壮,身材完美,脸长的也不差,又是多金,肯定会吸引无数小娘子前仆后继的!」 第149页 那杀手感觉到众人的白眼,立刻跳起来,握拳展示自己的身材! 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可以脱了,让我们看看雄不雄伟?」 「就是,穿着衣服看不出来!」 「不然摸一下也行!」 众人七嘴八舌的起闹。 杀手惊恐的抓着自己的衣领,一脸哀怨,泪眼盈盈:「你们欺负人!」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 在这笑声中,盛长歌的嘴里骤然发出一声唿哨。 在笑声中,这唿哨并不刺耳,但是足以让该听到的人听到! 杀手愣了:「你干嘛,你不会要脱了我的衣服吧?」 盛长歌站起身,步步逼近,看到杀手惊恐的眼神,她凉凉一笑:「长得那么丑,哪来的自信!」 杀手脸色一变,又被嫌弃了! 盛长歌和他错身而过,走到他身后一棵又高又大的树下,抬起头看着上面黑漆漆的树梢! 半晌,微微一笑:「阁下确定不下来吃点东西吗?」 众人一愣,齐刷刷的看着树顶,黑漆漆的树顶并没有任何动静! 盛长歌在和谁说话,如果一直有跟踪者,他们都没有发现…… 嗯,他们会挨揍,会被揍的很疼! 「一、二、三……」盛长歌悠悠闲闲的站在树下,玩着手指数数。 杀手磨磨蹭蹭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傻了,手指头都数不清吗?」 盛长歌冲着他灿烂一笑,往后退了两步:「五、六……」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不,不是飞下来的,是掉下来的! 而且好巧不巧的,直接砸在杀手的头上。 杀手啊的一声尖叫,直接被砸趴在山地上,他本来就五颜六色的脸,此时怕是更加没法见人了。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走过来,笑眯眯的对着掉下来的人说:「仁兄,就说了,下来吃点东西,何必这么矜持呢?」 那人浑身不能动弹,却是并不惊慌,脸色平静,神情淡然。 「盛世子!」甚至还能有礼貌的打招唿。 盛长歌笑了,撩起袍子蹲在他面前:「你家主子很闲?」 「我家世子爷是怕有负国公爷嘱託!」那人感觉到身下的蠕动,「抱歉,我动不了,你自己把我掀下来!」 「我都被砸进地里了,动得了啊,你们一个一个的,怎么这么兇残!」杀手哭了。 呃,众人静默,话说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呢! 盛长歌笑了笑,目光幽远:「告诉你家主子,小爷说过从此陌路,那就是从此陌路!」 「小爷是生是死,都和他没有关系!」 「也告诉你家主子,迟来的关心,比草都轻贱,小爷,不稀罕了!」 「青安,把他送远一点,别让野兽啃了,让他回去给他主子復命!」 「若是再跟着,小爷我就直接杀了!」 盛长歌说完,一甩衣袖,走了。 出了京城,那个人,她不愿意想起,那个名字她也不愿意提起。 她的肆意人生里,不希望他再出现,还打着高高在上的幌子! 「吃肉,吃肉,休息!」盛长歌大声说道,有些事情该忘就忘。 初恋这种事,最后哪有能成的,不然如何叫初恋? 下一个会更好,下一站会更美! 「吆喝,感情戏……」被砸进地下的终于爬起来,鼻子还流着血的杀手,一脸八卦的兴奋! 「打晕!」盛长歌冷哼! 「好嘞!」数个拳头直接砸过去! 第146章 你对小爷有想法 周围重新归于静寂,除了偶尔马儿的喷鼻子的声音,吃东西的声音 山林是寂静的! 远处隐隐的狼嚎,或者是其他什么动物的叫声,都是非常的清晰! 盛长歌没有办法入睡,她听到过的,看到过的,查到的那些事情,都在她的头脑里盘旋,她希望能够理出来一条线! 但是,并不容易! 她也感觉,那个幕后的黑手,有可能就在她的身边,对她是了如指掌。 楚王,慕北鸣,或者是其他的谁? 最终觊觎的是皇位,这一点是很清楚的! 他忌惮的是什么,就会从哪里入手!这或许是一条线索。 有那多矿产,经营了那么多年,这个人不可能是慕北鸣,他还太年轻,时间对不上! 那就有可能是楚王,或者是支持某个皇子的幕后黑手…… 哎吆,好乱! 盛长歌感觉到头疼,她就是不适合动脑子的人! 还是起来活动活动,她勐然起身,就发现一双晶晶亮的眼睛盯着她! 她以为是什么兽类跑来了,仔细一看,不是醒过来的,鼻青眼肿的杀手还是谁! 这厮妖娆的侧躺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盛长歌!甚至,他青紫的嘴角还勾着猥琐的笑容。 微弱的篝火下,甚至能够看到他嘴角透明大的液体! 尼玛,这样一个猪头半夜对着你流口水,那是什么样一种惊悚的感受! 盛长歌手指攥的喀嚓响,想揍人! 「突然发现,你还挺美的!」那个杀手努力想要表达友好的笑着,但是下一秒他就龇牙咧嘴的吸着凉气,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你在阎罗殿里是什么身份?」盛长歌突然笑着问道,「好好说,也许不会挨打!」 第150页 小爷我心情不爽,你最好老实一点! 盛长歌传达的就是这个信息! 「无名小卒啊!」杀手理所当然的说道,侧躺着,手托着头的姿势越发的妖娆。 他甚至把身体躺的起伏有致,若是一个女人,真的是有美感的! 可是,在盛长歌面前的是这样的一个爷们,鼻青脸肿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爷们! 这姿势,这感觉就是惊悚了! 「怕,不是吧!」盛长歌笑了笑,带着森森的冷意。 阎罗殿是近几年崛起的一个杀手组织,给钱就接任务,不管对方是谁,都直接斩杀! 坊间对阎罗殿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尤其是凌天阁的杀手组织,更是看不上阎罗殿! 认为阎罗殿的人,做杀手没有道德底线!好坏都杀! 阎罗殿的看不起凌天阁的,你丫的都是杀手了,还讲什么仁义道德! 因为槓上,所以有名,但是阎罗殿在哪里,实力到底怎样,无人得知! 这个傢伙没有完成任务,不需要回去交差,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只能说明,他在阎罗殿的地位不低! 「若是,我是有身份的,你要不要从了我?」那个杀手笑眯眯的看着盛长歌! 一只手在地上爬呀爬,就要往盛长歌的脚上爬! 盛长歌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杀手:「你对小爷我有想法?」 「这年头,这么有趣的,打人虽然疼,但是能让人这么愉悦的,真的不多了,我稀罕你啊!」杀手的手悄咪咪的攀上盛长歌的鞋子。 隔着鞋子,挠啊挠,一边笑眯眯的对着盛长歌抛媚眼! 如果不是猪头脸,或许盛长歌还能有点感觉,现在,呵呵…… 盛长歌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调戏了! 她京城第一纨绔盛长歌,被人调戏了! 简直就是非常新奇的体验!这傢伙胆子够肥! 「你准备一直跟着小爷我?」盛长歌挑了挑眉,眸光幽冷。 不管是他是什么原因留下来,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就是不知道,这厮是谁的人! 「如果没有虫子,如果我没有看上你,或许就走了,现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杀手蓦然握住盛长歌的鞋子。 「这脚也这么小巧!可人!」他抬头仰望盛长歌笑眯眯的小脸,「我虽然不如景廷好看,但是比景廷体贴啊!不如……」 「不如……」盛长歌的脚勐地翻了一圈,一脚把他的手踩在地上,「不如,小爷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忍心吗,你捨得吗?」杀手疼的哆嗦,但是依旧不放弃调戏。 「你猜小爷舍不捨得?」盛长歌笑着说道,蹲下身子,直直的盯着杀手的眼睛,「小爷有一百种死法,任你选择,并且每一种,都其乐无穷!」 「别别,我不想死,没有抱得美人归,不能死!」杀手眨眨眼睛。 盛长歌打了响指,一名黑甲兵就出现在她的身后,几乎没有什么声息! 「查,阎罗殿!」只是四个字而已,却让那个杀手哆嗦了一下! 盛长歌绝对不仅仅是查那么简单!她的话语里是森冷的杀意! 「你想做什么?」杀手后期的问道,趴在地上,双手托腮笑眯眯的盯着盛长歌。 「灭了阎罗殿!」盛长歌意味深长的笑着,「小爷我一向睚眦必报!」 「不如,我卖身给你,你放了阎罗殿?」杀手依旧笑眯眯的。 「你,不值!」盛长歌冷笑着转身。 「要如何才可以放过阎罗殿?」杀手在身后问道。 「你死,或者滚!」 「哎吆,不活了呀,人家就是喜欢你吗,你不知道打是亲骂是爱吗,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的让人家去死啊!」 盛长歌一个趔趄,回头看着坐在地上,双手拍地哇哇大哭的人。 能不能要点脸,能不能要点脸,你一个杀手,放你滚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杀了他!」盛长歌说完就走,爱哭就哭! 「人家爱慕你有错吗,都有了你的崽,你竟然这般对人家……」 我去,演上瘾了? 盛长歌的脑子里蓦然闪过一个名字,商洛! 「商洛,好玩吗?」盛长歌阴森森的开口了。 南楚第一富商商家有个儿子,满世界熘达,嬉笑怒骂,荒诞不羁! 当时明月楼送来的资料,她是扫过一眼的。 毕竟明月楼在南楚,和商家的酒楼也算是竞争关系! 「呃……」假哭声戛然而止!穿耳的魔音没了! 第147章 睡觉我都抱着他睡 商洛傻眼了,巴巴的问盛长歌:「你怎么知道我是商洛?」 盛长歌表情高深莫测,笑容意味不明:「猜的!」 商洛接着巴巴的凑上来:「你看,钱小爷有的是,人,长得也不丑,跟着你行吗?」 对上盛长歌冰冷的目光,悄咪咪的后退一步:「你从了我也行,我从了你也行!」 「小爷没钱吗,小爷不帅吗,要你?」盛长歌冷哼。 既然是商家少主,就不能轻易的杀了,好惆怅,她被调戏的怒火还没发出去! 「呃,你美!」商洛悄咪咪的又后退一步,「你女装更美!小爷我绝对不会滚的,跟定你了!」 第151页 女装更美?! 商洛一直在京城,那日去过明月楼! 盛长歌笑了,明明是眉眼弯弯的模样,但是带着浓浓的杀气! 商洛咽了一口口水,盛长歌这个样子有点吓人,他开始感觉浑身都疼! 「青安,盯死了他,洗衣做饭都是他,想跟着,可以,一天一千两白银,不交钱或者不干活,就往死里揍,留下一口气就行!」 盛长歌明明笑着,可是说出来的话冰冷冰冷的! 就像是冰渣子,不仅仅是冷,还扎人! 「他有钱?」青安整个人都亮了,这么多人要吃要喝,他这个大管家也很穷的。 「南楚第一首富家少主!」盛长歌一字一顿的说道。 「好嘞,统领您放心,茅厕都不会让他自己去的!睡觉我都会抱着他睡!」青安的决心有点大。 商洛惊恐的抱紧自己:「你是什么诡异爱好!」 「放心,我只爱钱,不爱你,你顶多算是下金蛋的老母鸡!」青安认真的说道,对待金主要客气一点! 老母鸡商洛一脸悲愤:「小爷怎么会是老母鸡!」 「下金蛋的公鸡?」青安从善如流,金主满意最重要! 金主满不满意不知道,盛长歌满意了,还是青安拿得出手,气死人不偿命! 恶人自有恶人磨,盛长歌哼着小曲,准备去睡觉! 至于后面争执下金蛋的是公鸡还是母鸡的两位,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远处的狼嚎声似乎没有了,还有鸟惊飞的声音! 盛长歌陡然站住,小巧的连弩被拿在手里,夜色里,短箭的头闪着森寒的冷光。 林子里没有慌乱,依旧一片安静,但是,马匹已经被赶到一边,而那些黑甲军,都已经找到自己的位置隐藏,弓弩在手,安静以待! 那些锦衣卫还有些懵懂的站着。。 盛长歌对着林河比了一个手势,林河迅速带着锦衣卫在后面的山沟里隐藏。 山林死寂,危险在空中蔓延。 每个人心里的那根弦都绷的紧紧的,这些绝对不是商洛阎罗殿的那些人! 真正的对手来了! 盛长歌背靠大树站着,她的身边,有夜莺,有两位黑甲兵,有去而復返的林河! 没有人出声,谁都知道,这般来势汹汹的,定然是一场血战! 你死我活的血腥战斗! 盛长歌的唇角微微勾起,她说什么来着,忌惮什么,就会从什么开始! 看来,对方忌惮的是盛家,阻止她去承安,只能说明盛家有他们畏惧的东西。 也许,和老头子说的那个什么令牌有什么关系! 夜色里,山林里有细密的脚步声传来,头顶的树枝也在晃动! 人未到,先听到无数破空之声响起! 盛长歌和众人迅速翻转身体,手拉住黑甲的一端用力的一拉,整个人都缩进黑甲里。 下一刻就听到各种撞击的声音传来! 这是在人未到之前,先用弓箭来一波,剩下的想要击杀就容易的多! 真正的杀手,出手定然是杀招,绝对没有什么花架子,更加不会拖泥带水! 第一波羽箭过后,紧接着从不同的方位,射来第二波! 两波射杀之后,无数道身影落地! 他们手里的长剑闪着森寒的光芒,几乎照亮了夜幕里的山林。 他们落地之后,就静静的站立不动,因为他们感觉到了不对劲,空气中没有血腥的味道。 没有呻吟声,他们甚至没有看到人影! 难道中计了?! 他们疑惑的当口,又有破空之声传来,这一次是从地面往上的! 一时来人没有防备,仓促之间就听到不少声,噗嗤噗嗤的声音,血腥味瞬间就在山林里炸开了! 地上瞬间就躺了不少人! 他们还没有喘息过来,就看到地上突然就跃起很多人,那些人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迅速的扑了过来! 近距离击杀! 这是盛长歌一再强调的,近距离,敌人的弓箭或者炮火,都没有办法发挥作用! 万一林子里还有弓箭手,不和敌人混在一起,才是找死! 速度要快! 这是盛长歌教给他们的第二点,不能让敌人有喘息的机会,给敌人机会,就是给自己黄泉铺路! 他们的手里不拿长剑,都是短小锋利的匕首,而且是根据每个人爱好设计的,就像是他们手的延伸,自自然然的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 盛长歌带着他们,直接冲进敌人的队伍里。 没有废话,闪避也仅仅是避开要害,不惧怕对方的长剑,所过之处,敌人几乎都被一刀毙命! 是的,一刀毙命,速度快,而且精准的知道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保证一刀下去,敌人再也不能站起来。 「退!」人群里有人低声喝道,不能让他们靠近,这一群人简直就是魔鬼! 拼命的勇往直前,绝对不会退缩! 但是,退字喊出来,后面已经有人截断了后路,一样是冲进人群,直接斩杀! 黑甲军第一次真正的战斗,简直就是单方面的虐杀,收割人头,就像是收割地里的庄稼一般! 而且,他们不单独作战,最少两个人,一个掩护一个下手,速度奇快,配合默契。 第152页 进攻的和掩护的,随着情况的改变随时改变,默契十足,绝对不会停滞半分。 自然的像是经歷过千百次这样的击杀! 盛长歌直接奔着发出声音的人而去,那个人不简单,竟然一连躲避开好几次的击杀! 甚至伤了黑甲军! 第148章 盛长歌受死吧 伤了她的人,就准备用命来偿还! 盛长歌的身体飞快的在人群里穿梭,神情冰冷,所遇之人,无不一一倒下! 战场上,她不会有妇人之仁,因为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而她盛长歌,註定不能是死的那一个! 「盛长歌,受死!」为首的人怒喝一声,长剑直接刺过来! 盛长歌冷冷一笑,谁受死还不一定呢! 她直接迎上前,不闪不避,当长剑刺过来,她的身子微微一扭,让长剑贴着她的手臂和身体的夹缝过去,看上去像是中了剑。 而她已经无限的靠近对手,另外一只手里的匕首一扬,直接划过对方的脖子! 那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盛长歌,这般瘦小的盛长歌,竟然有这等身手,那是京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失算了! 他轰然倒地,长剑随着他的倒地从盛长歌的胳膊下抽出,一道寒光闪过,那长剑竟然因为他倒地而甩了出去! 山林重归于寂静,好像刚刚的一场无声的杀戮根本就不存在! 东方微微露出了一点亮光,天快亮了! 「清点!」盛长歌冷声说道。 清清冷冷的声音,似乎带着无穷的震慑人心的力量,可以让人轻易的就去臣服。 「这里的八十!」夜莺报告! 一群人从外围进来:「统领,外面的四十已经处理了!」 「统领,隐藏在树上的弓箭手三十,已经处理了!留下一活口!」 盛长歌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是下血本来的,一百五十人! 「伤亡情况!」盛长歌更加关心的是自己的人! 「禀告统领,伤四十八人,没有重伤,死亡两人!」夜莺的声音有点沉重,「一位是石头卡住了黑甲,被箭射中!」 「另一个呢?」盛长歌的声音彻底的冷了! 「另外一个,是被长剑刺中了颈动脉!」 「他的搭档呢?」盛长歌的声音越发的冷了! 以为黑甲军脚步沉重的走过来,噗通一声单膝跪在盛长歌面前:「属下疏忽,被前后夹击!」 盛长歌定定的看了他半晌:「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知道,从此奉养他的父母妻儿!」那个黑甲军沉声说道。 「自去领罚!」盛长歌的目光落在夜莺的身上,「老规矩,抚恤金到位,愿意去盛家田庄的,盛家养着,吃喝入私塾,娶妻,盛家包了,不愿意的,该给什么给什么!」 「即便是死,本统领也要让他们死得心安!」 「但是……」盛长歌的目光缓缓掠过在场的所有的人,熹微的晨光里,她的表情冷肃,声音冷沉。 「我希望我们是可以把生命交给对方的兄弟,我希望下一次,不会有死亡的!」 「每一次战斗,都是殊死相拼,不可手软,不可心软,不可分心!你们是一体的,我们是一体的!懂吗?」 「懂!」声音低沉,但是可以撼动天地! 盛长歌早就给他们演练过无数次的事情,在这一次真正的厮杀里,他们才真的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要做彼此的后背,以命相托的后背! 他们配合的越好,死亡的机率越小! 「死亡的兄弟,脱掉黑甲,拿下名牌!现在焚烧!」盛长歌沉声说道。 一部分人打扫战场,一部分人处理尸体。 山沟里,火光四起。 等到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山林里一切如常,除了染血的地面和被短箭射中的痕迹,什么都没有。。 死去的黑甲军已经变成两小罐骨灰,被他的同伴带在身上! 下一处城镇就可以从明月楼回家! 「统领,那个活口!」夜莺过来问,「死活不说!」 「直接处理了,他不会说的!」对方筹谋那么些年,他的部下绝对不会是三心二意之辈! 只怕,那个人也没有见过他的头,也说不出所以然! 「战斗过程,和伤亡情况都记录下来了吗?」盛长歌回头看着以为黑甲军! 那黑甲军没说话,直接碰过一本小册子! 「誊抄一份,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回皇上手里!」京城,就让慕刚自己折腾去! 锦衣卫一直在一边看着,他们的心里热血沸腾。 盛长歌是领着六十人的队伍斩杀对方八十人,另外两队黑甲军,一队搜寻外围,一队针对树上。 还有一队黑甲军没有动用! 也就是说,有伤亡的,只是其中一队黑甲军。。 那么下一次战斗,这一队就可以彻底的休息! 而黑甲军的战斗力,再次让他们瞠目结舌,不由的心里暗道:锦衣卫算个屁,这个才帅! 「盛长歌,帮帮小爷!」商洛带着哭声的声音响起。 众人齐刷刷的抬头,只见商洛的肩膀上扎着一支短箭,哭丧着脸走来。 「还有这个!」他在众人面前转身,只见他的屁股上,插着一把长剑,随着他的走动,颤颤巍巍的! 第153页 「军医,上!」盛长歌嘴角微抽,这是有多么精准,径直扎屁股上! 「我要你!」商洛哭哭唧唧的说道。。 回应他的是盛长歌的背影:「收拾,上路!」 她胳膊上被长剑挑出来的伤口,已经被她自己包扎好了。 锦衣卫和商洛这时候才发现,黑甲军背后的小背包里,还有伤药,完全可以自我止血上药包扎! 这是什么神仙宝贝,好想要! 「小爷也要那个!」商洛指着背包叫道。 然而无人理会他,后面的军医一把拽下长剑。 商洛顿时鬼哭狼嚎起来! 第149章 可爱的小丫头 悠山镇在悠山中部的山脚下,几乎是三面环山。 官道从京城向南,要向东绕一个大弯再向西南走,才能到悠山镇。 这也是盛长歌为何选择走山路的原因! 横穿悠山,至少要省下一半的路途。 而且带着那么多人,又不能打着正规军队的旗号,容易引起恐慌! 大部队依旧在山上宿营,盛长歌带了夜莺,林河和青安下来採买一些药品! 他们都知道,杀戮有了第一次,就会有后面的很多次! 青安一连跑了几家药铺,回来眉头紧皱! 「爷,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啊,怎么药物都开始短缺了!」 盛长歌眉心一动,彼时她正坐在一家酒楼二楼的雅间里,临窗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外面的热闹的街道。 「都缺少?」 「这镇子上几家药铺都跑遍了,越是经常会用到的药物,越是短缺!」 悠山镇本来就靠近京城,也是进京的必经之路,热闹非凡,周边大山也有药物生长,不可能缺少药物的! 她的目光落在外面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倒是热闹! 「爷,有人盯着咱们!」夜莺突然说道,她的身子在窗户的后面,从外面看过来,只能看到盛长歌,看不到夜莺,这也方便夜莺观察. 盛长歌挑眉。 「斜对过的楼上,也是二楼,虚掩的窗户后面,有一个人!」 青安扫了一眼,点头表示真的。 盛长歌笑了,这个悠山镇,只怕不是以前的悠山镇了! 「夜莺先回去,沿着悠山镇外围隐藏好!只怕,有人不想让我们走!」 盛长歌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了起来,这是一路都是坑啊! 不杀死她盛长歌是誓不罢休,真执着,她给点个赞! 夜莺犹豫了一下,看到青安和林河对着她点头,转身就走了。 「吃饭,然后下去逛逛,这悠山镇,小爷我还是第一次来!」盛长歌呵呵一笑,绝对会是记忆深刻的第一次。 大街上很热闹,人来人往。 「跟在后面,灰衣服,矮胖的有点秃头的男人!」青安一边拎着盛长歌买的东西,一边低声说道。 「左前方,那个挎篮子的农妇,也不对劲!」林河皱眉。 这哪里是街道,分明是危机四伏的埋伏圈。 「看看这个簪子!」盛长歌走到一个摊子跟前,一名老头坐在后面打瞌睡。。 摊子上摆着一些饰品,木头的,竹子的,银子的,雕刻的非常的精美。 一看就是纯手工,最难得的也是纯手工,每一个都不一样,也算是独一无二! 「哥哥,要买吗?」一个穿着一身粉白衣衫,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姑娘跑过来。。 她粉扑扑的脸上都是笑容:「祖父又睡着了!」 她歪头看看身后,老头用竹子编成的斗笠盖着脸,似乎在暖融融的阳光下睡的正香。 「贪睡的老头!」小丫头嘟囔一句,继而扬起小脸,「哥哥要什么,和我说,我也会算帐的!」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了:「不如,你给哥哥介绍介绍!」 「木簪子这般三文钱,这个五文钱,用料不一样,竹子的六文钱,因为不好雕刻。银子的要是要称重加工钱的!」小丫头口齿清晰,脆生生的格外引人注意。 「如果哥哥都要了,你会算吗?」 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算盘,噼里啪啦的打着:「哥哥,一共是八两六钱八分,八分就不要了,哥哥给八两六钱就好!」 盛长歌摸摸她的头:「青安,给钱!」 青安一脸的肉疼,买这个干嘛,漫山遍野的树枝竹枝,削削就能用。 小丫头欢天喜地的接过钱,嘴越发的甜了:「哥哥,一看就不是悠山的,要是来这里,一定要去聚福楼吃焖鸡,去兰花巷买点心,去竹枝巷买美酒!」 盛长歌笑眯眯的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就听到身后纷踏的脚步声。 一个瘦小猥琐的男人走过来,一眼看到小丫头手里的银子,伸手就夺! 「我的银子!」小丫头瞬间扑上去。 「到了小爷手里就是小爷的!」那人一脚踹开小丫头。 小丫头扑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爷爷雕刻了好久的,好不容易卖掉的,一家人还等着吃喝呢!」 「你也不打听打听,敢和我侯六要钱?」那瘦猴拿着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转身就要走! 下一秒,他感觉眼前一花,就看到一身红衣的小哥站在他的面前。 那小哥面容白皙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眉眼弯弯的笑着。 第154页 「这小子真俊!」瘦猴伸手就要去摸! 盛长歌瞬间出手,抓着他的手一拉,脚下一踢,那瘦猴瞬间就趴在地上哀嚎! 「小子,你找死!」瘦猴叫道,「来人,快来人,有人打你们六爷了!」 「小哥,快走,这些地痞无赖不好惹!」有位老大娘拉着盛长歌小声说道。 人群外面唿啦啦挤进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他们手里拿着棍子,气势汹汹的上来就打! 青安和林河自然迎上去,现场一片混乱。 盛长歌的目光扫过睡觉的老头,这老头可睡得真死,这般闹腾都没有起来! 她走过去扶起小丫头:「没事吧?」 小丫头头上的小揪揪也歪了,鼻子也磕破了,仍旧哭着说:「哥哥,我的银子,不,哥哥,银子我不要了,你赶紧走,他们都是坏人!」 盛长歌抱起她站起来:「无事,哥哥的侍卫厉害!」 说话间,那些小混混已经被打在地上哀哀叫唤! 青安把银子拿出来,递给小丫头! 「谢谢哥哥!」小丫头眉眼弯弯的笑起来,把银子塞进怀里,转身抱住盛长歌,「哥哥最好了,抱抱!」 青安和林河的嘴角也微微勾起。 但是下一秒,他们发现盛长歌的脸色不对。 盛长歌眉头紧皱,一把扔下那个小丫头,小丫头一落地,撒腿就跑,转过墙角就没有踪影了。 众人还没有回过来神,这是什么情况! 就看到盛长歌的手捂着自己的腹部,红色的衣服上晕染开一大片深色,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指缝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是血!人群惊叫起来! 「爷!」青安和林河双双上前,后面却有破空之声传来。 第150章 接着来给小爷祭刀 一支支长箭飞来,也不管大街上有没有人! 「青安,林河,挡住!」她盛长歌最恨的就是不拿别人的性命当回事的人。 可以来杀她,但是大街上的百姓何其无辜! 青安和林河飞身用剑挡住射过来的箭。 而盛长歌已经转到路旁的一棵树后,她伸手,拽过翻倒的摊子上,铺在上面的蓝花布,把自己的腰腹紧紧的缠住! 按住身体的一些穴道止血,然后从袖子里掏出药丸吞下去! 这时才看到路边,那个老头脸上的斗笠被撞掉了。 他哪里是睡觉了,分明是被杀了,脸色青紫,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任何声息! 为了杀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个背后的人,一定是非常的了解她,连她爱好美人都知道! 弓箭过后,一波蒙面的黑衣人,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直接拿着剑跑出来了! 大街上已经没有人影了,刚刚热闹的长街,此时在阳光下,空荡荡一片。 青安和林河的对面,有不下十位杀手! 而背对他们在树后的盛长歌,面对的也是这么多! 「爷,你没事吧?」青安的声音充满了担心!也带着深深的自责! 「没事,皮肉伤而已!」盛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气,站直身体,笑着说道。 尽管脸色苍白,但是笑容格外的灿烂。 她手里的小小的连弩射出去,人跟在短箭的后面,握着匕首就沖了出去。 她适合近身搏斗,距离远对她没有好处,她一直都非常清楚这一点! 对方的人也不说话,手里举着长剑,径直过来。 他们步伐近乎一致,速度非常的快。目光冰冷,没有丝毫的情绪在,只有浓烈的杀气! 这才算得上真正的杀手!商洛那个就是个渣! 距离越来越近,长剑离盛长歌的身体只有咫尺的时候,盛长歌的身体一弯,直接从地上滚过去! 一手一把匕首,直接划过两名杀手的腿部动脉! 鲜血喷涌,那两个人直接倒地! 盛长歌起身,已经在杀手的中间,那些人速度飞快的调转了方向,长剑刺过来! 盛长歌左躲右闪,出击的同时,她的身上也留下不少伤口。 尽管避开了要害,但是伤口多了,她的行动就有点迟滞。 这个时候,任何的迟滞,都会带来巨大的危险。 以一敌十,盛长歌第一次感觉到巨大的压力,但是压力之下,她感觉她可以更快更好。 因为,她盛长歌要好好的活着! 再次出手,她的身姿更加的诡异,明明就是在地上跑,没有飞,没有跳,但是她柔软而诡异的身姿,却很难让人掌握。 所以,一番下来,盛长歌腿上多了一道伤口,对方倒下了三个。 盛长歌的嘴角缓缓的勾起笑容,对着剩下的五个勾了勾手指:「接着来给小爷祭刀!」 那五个人对视一眼,显然没有预料到,盛长歌竟然这么强悍! 小小的身体,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他们死了五个,她只是皮肉伤! 盛长歌比他们狠辣,比他们更加明白人体最为脆弱的地方是哪里! 只要给了她机会,她几乎都是一击毙命。 这样的对手,才是真正的对手! 五个人冷哼一声,直接上来,这一次,他们围着盛长歌,从不同方向出手! 盛长歌幽幽一笑,直接奔着其中一个人而去,那人的长剑刺中她的肩膀。 第155页 她却骤然转身,用那个杀手的血肉之躯,挡住另外的四剑! 杀了自己人! 在对方稍微愣神的一剎那,盛长歌两把匕首同时甩出,人也跟着握着地上的长剑滚了出去。 匕首飞刺,长剑横扫!其中的一把匕首刺中一个人的脖子,另外一把,只是扎入了另外一个的胸口! 长剑扫过一个人的腿,而另外一个人,反应奇快的避开了! 那人避开的同时,手里的长剑又刺了过来,这个角度诡异,盛长歌几乎避无可避! 她是躺着的,那人的长剑就贴着地面直刺过来,速度奇快,对准是她的胸口! 盛长歌必死无疑! 她甚至能够听到不远处的青安和林河双双大喊:「统领!」 盛长歌幽幽一笑,骤然拽过旁边的尸体挡在身边,在长剑收不住,刺入那个人的身体的时候。。 盛长歌翻到尸体身上,手里的匕首勐然划过杀手的脖子,带起一串血珠。 阳光下,那血珠竟然有诡异的美丽光芒! 除了那个踉跄着捂着胸口的杀手,其他人都躺下了! 盛长歌松了一口气,看着青安和林河飞奔过来,解决掉最后一个杀手。 她躺在尸体上,仰头看着天,对着两个人笑了:「受伤了吗?」 青安红了眼:「没事!」 林河嘴唇紧抿,不说话! 盛长歌缓缓爬起来,撕了衣摆把伤口缠了一下,拄着滴血的长剑,三个人背靠背的站着! 「这只是第一波,待会不要管小爷我,万一不敌,记得逃命!」 「说什么胡话!」林河闷声闷气的给了一句,他们绝对不会抛弃同伴,自己逃走! 或者说,在他们的字典里,就没有逃命两个字! 「他们不会杀我,他们希望活捉我!所以,我不会死!」盛长歌笑着说,刚刚,他们没有下死手! 幕后的人,想要的是她! 「青安不会丢下你的!」 「林河不会离开的!」 盛长歌笑了笑,没有说话,夜莺估计刚出悠山镇没有多久,目前没有消息过来,不知道山林是不是安全的,夜莺有没有出事! 话音未落,大街的两边都涌来黑衣人。 这一次每一边都增加的人手。 而他们的后面,一个浑身裹在黑色里的人低声说道:「不必留着性命,直接斩杀!」 那声音压低了,盛长歌却是听出来,那是山顶的那个女人。 第151章 你就不能早点来 「那你也要问问小爷手中的剑,答不答应!」盛长歌冷哼一声。 这个悠山镇只怕水很深,她不信没有人报官,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官兵前来。 长街寂寂,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死鸭子嘴硬!」那个人呵呵笑了,眼眸里都是冰冷的杀意,她手一挥! 那些杀手蜂拥而来,长剑森森,杀气瀰漫。 盛长歌三个人却是没有分开,而是互相配合着,直接迎上去,面对四面八方的进攻,一时之间竟然挡住了! 战斗再次开始,血气瀰漫,整条大街都是浓郁的血腥气! 「放了他们!」一声怒喝传来! 打斗中的人齐齐的停手,只见那个裹在黑布里的女人,被人挟持了! 不错,那个女人被人用刀抵着脖子。 盛长歌嘴角抽了抽,那个人赫然是商洛,应该在山上养伤的商洛! 而他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把菜刀!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来的菜刀! 「嘿,盛长歌,我好不好,为了你只身犯险!」商洛冲着盛长歌喊话,押着女子一路向前。 不过走路的姿势有点古怪,大概屁股有伤的人就这样! 趁着杀手戒备愣神的档口,盛长歌和青安两人对视一眼,三个人同时发力,直接向前沖开一条血路。 所过之处,那些杀手纷纷倒下。 被商洛劫持的女子瞳孔剧烈收缩,她垂下的手,勐地按向商洛的屁股! 啊! 商洛痛的大叫,手一松。 女子直接甩掉披风,向前飞奔! 商洛勐然一扑,却只抓住了她的一只脚。 那女子勐然一踢,鞋子掉了也不管,在杀手的帮助下,脱离了商洛的掌控! 「笨蛋!」青安吐槽,屁股能有多疼,这生死攸关的时候! 「杀了,都给我剁碎了!」女子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 杀手重新围了上来! 「躲到我身后,我护着你!」商洛手臂大张,拎着菜刀直接站到盛长歌的前面。 盛长歌把他推开:「小爷从来不喜欢别人为我挡刀!自己的刀自己挡着!」 「青安,活着回去有奖金,林河,小爷请你喝京城最好的梅花酿!」 「好!」两人齐齐应答。 「我喜欢明月楼的酱肘子!」商洛立刻跳起来,挥舞着菜刀冲出去,「杀啊,我要五个酱肘子!」 盛长歌满头黑线,这厮怕不是有毛病! 明明这么严肃血腥的人间地狱,生生让他演绎出别样的风采! 三个人跟在后面往前沖,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就来吧! 商洛那厮挥舞着菜刀,到处乱蹿,倒是把杀手的队伍完全打乱了,而且那厮的目标只有那个女人,这让杀手也不得不分出人保护。 第156页 盛长歌他们倒是感觉轻松了很多! 大街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倒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 但是,杀手也好像是源源不断,不停的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盛长歌三个人,换了几把长剑,感觉钝了就换一把,反正地上有! 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杀人的刀也会因为染血太多而不锋利了。 此时,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都是刀口,在风里唿唿啦啦的,格外的凉快! 四个人站在原地,唿哧唿哧的喘着气。 对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盛长歌几个人不要命的打法,宁愿自伤也要杀人的方式,让他们损失严重! 京城第一纨绔盛长歌,在这么久的战斗之后,依旧立在原地,这是他们绝对想不到的! 「杀了,杀了!」杀手后面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大喊! 昨夜和今日,她带来的人,就剩下面前这些了,那是花费了怎么样的代价才培养出来的! 盛长歌该死,该千刀万剐! 「哈哈,小爷我神勇,阎王爷不敢收!」盛长歌笑着说。 她眉眼弯弯,染血的脸上,笑容越发的肆意,她盛长歌不会怕,她盛长歌也不会死! 人间值得,她还没有熘达够呢! 「上!」黑衣人挥手,杀戮再起! 「撑不撑得住?」盛长歌侧头问道。 「没事,杀完去喝酒!」林河大声说道。。 四个人重新沖入战场,就让这条染血的长街,见证他们成长的第一步,盛长歌的人,没有孬种! 这一场,直接打的风云变色,天上的太阳都被乌云遮住了,完全看不见了! 「耗死他们,我倒要看看能撑多久!」女子气急。。 新的一波杀手涌来! 「哎吆,老女人,你的手下人命不是人命啊,这么不爱惜!」盛长歌冷笑。。 没有人发现,因为一直握剑用力,她的手臂和手在微微的颤抖着! 但是他们都知道,紧绷的那一根弦,绝对不能松懈,一松懈下来,他们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老女人?」女子疯狂了,「杀了她!」 杀手们的森森长剑对准了四个浑身是伤的人! 就在这时,悠山镇的外面突然传来马蹄声! 是有人在疾驰而来! 盛长歌抬头,街道尽头出现的是黑甲军! 「是慕北燕!」他们的后面,是慕北燕长街策马而来!他的身后跟着一队骑兵! 「走!」女子懊恼的冷喝一声,立刻有几个人带着她飞身而起。 同时,黑甲军也有几个从马上飞上,跳上屋顶,径直追过去! 剩下的,几乎是被单方面的虐杀! 「你丫的还好吗?」慕北燕跳下战马,走近盛长歌!他嘴角带笑,但是眸色森森! 「我去,你就不能早点!」盛长歌吐槽一声,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已经是极致了,若是再不来人,他们估计就会去找阎王爷喝酒了! 慕北燕的脸黑了,对着夜莺说:「带去看伤!」 转头带着骑兵径直背着官府而去!这悠山镇,要变天了! 第152章 就是刺激太少了 「世子爷!」听风一头大汗的从外面跑进来。 他的脸色格外的严肃,是景廷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景廷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听风小心的看着景廷的脸色:「世子爷,先冷静,冷静的听小的说!」 景廷瞪着他,手里的毛笔差点就砸了过去。 「盛世子在悠山镇遇袭,重伤昏迷!」听风咽了一口口水,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咔嚓,景廷手里的毛笔直接折断了! 「本世子派去的人呢!」他的声音冷,脸色更冷! 听风心里哆嗦了一下,强忍着冷意回答:「被发现了,被盛世子赶回来了!」 看到景廷目光里的杀气,听风立刻说:「盛世子伤了,但是没有性命之忧!不过……」 听风悄咪咪的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 「不过什么?」景廷缓和的神色立刻又冷凝起来。 「不过,盛世子身边出现一个男人,他救盛世子,还给盛世子挡刀,还说盛世子从了他,或者他从了盛世子!」 悄咪咪的偷看景廷的脸色,嗯,黑的彻底了! 看看吧,还说不在乎!就是刺激太少了! 「去悠山!」景廷扔掉手里的笔,就要大步往外走。 「景世子,快点随杂家进宫,陛下急召!」王德跑的气喘吁吁的。 景廷脚步一顿,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吧!」 又回头看着听风:「本世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送追月去她身边!」 因为王德在,听风不好说什么,但是追月是世子爷身边最好的大夫,送给盛长歌? 再说送了,人家要吗? 天色刚刚黑下来,天边还有最后一丝霞光。 整个皇宫里已经是灯火通明,尤其是御书房里,裴国公等人都在。 景廷进来站在一边,暂时也没有说什么! 「昨夜悠山中围杀盛长歌的一百五十人,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今日在悠山镇,当街行兇,被盛长歌等人斩杀了七十六人,最终那个小头头跑了。这就是二百二十六人!」 第157页 慕刚目光冰冷,都是杀气! 盛长歌只是一个小孩子,为何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去截杀? 他的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他想,暗处的那个人应该也猜到了! 盛长歌对于那人是绊脚石,对于天齐就绝对是保护神! 慕刚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盛国公也好,盛长歌也好,都不能出事,让敌人忌惮的人,一定是天齐最后的救命稻草。 「单单是这一日一夜就这么多训练有素的杀手出没,那后面的力量呢?」 慕刚话音落,屋子里一片静默。 可以随随便便就拿出几百训练好的杀手,那后面的力量一定不是他们能够想像的。 「报!」王德匆匆进来,「陛下,悠山镇来人了!」 「宣!」慕刚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进来的是一位黑衣黑甲黑面具的人,他不卑不亢,恭敬严肃。 「陛下,卑职盛统领手下,加急送上这两日行军记录!」 话音落,无人回应,慕刚直直的盯着面前的黑甲兵,就是裴国公也是死死的盯着。 那眼眸里是不敢置信,是震惊,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黑甲军,盛长歌手里有黑甲军? 盛家有黑甲军? 只是闻名没有见过的黑甲军,在这样一个夜晚,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陛下……」王德小心翼翼的叫道。 「起来,送上来!」慕刚的脸色竟然柔和了很多,连语气都透着几分亲切! 「第一批杀手是阎罗殿的,有人僱佣?」慕刚脸色黑沉的拍案! 下面站着的人脸色一变,尤其是慕北翼,他站在一边,低眉顺眼,一个字都不说。 「陛下,盛统领说,敌人人多,隐藏不易,要么需要很大的场所,要么就是大隐隐于市,或许平日里就是百姓模样!」 「歌儿还说了什么?」 「册子后面有些统领的推测!」 慕刚翻着看了看,合上册子:「你们是黑甲军?」 「禀告陛下,盛统领是这么叫的!」 「人数多少?」慕刚的话语里多了一些急切! 裴国公抬头,扫了慕刚一眼,又低下头去。 「过百!」黑甲军挑了挑眉,突然有点明白,盛长歌为何一顶要他穿着这身衣服来送信了。 「这几场战斗下来,伤亡几何?」 「伤六十人,亡两人!」 「好,好好!」慕刚大声说道,对方死了二百二十六人,盛长歌死了两个人! 这就间接的告诉他,黑甲军很厉害! 「王德,带着他下去,药材兵器银两,只要他要,就给带走!」 黑甲军,他可以养着,只要为天齐效力就行,何况盛长歌的那个身份,在她手里也没有关系。 「陛下,贤王爷飞鸽传书,悠山镇的官员被渗透,盛世子被截杀的时候,无一名官兵出现。」 「混帐!」悠山镇相当于天齐南北通道的一处咽喉,也是兵家必争之地,一向都是重兵把守的! 他蓦然想起,刚刚看到的盛长歌的推测,大隐隐于市,如果是隐于他的军队呢? 这让恼火的慕刚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 「另,悠山镇有一批流民出现,并且欲往京城来!」 景廷的眉头紧紧的皱起,这个不对劲:「陛下,小将军在承安打仗的时候,流民都不曾北上,如今承安尚且在天齐手中,何况天齐百姓誓要为小将军报仇,如何会有流民北上?」 慕刚当即拍板:「景廷,带人去悠山镇,今夜必须到达,悠山的一切,都给朕弄明白!」 第153章 莫名觉得盛世子有点酷 「悠山镇是天齐南北通道的咽喉,如果这个咽喉被人掐断,天齐南北军队不能互通,天齐就危险了!」 盛长歌坐在椅子上,任由司艷清理伤口。 慕北燕坐在她的对面,脸上也没有了笑模样,眸色森森:「悠山镇已经从府衙拿了户籍在查,目前为止,百姓还是原来的百姓,并没有什么不同!」 盛长歌唇角微微勾起,笑了:「慕北燕,军队呢?」 慕北燕勐然回头看着盛长歌,似乎不能理解盛长歌的话,又似乎是太过震惊! 「据我所知,悠山驻军不少,昨日那般厮杀,都没有人出现,你感觉他们是不知道吗?」 对上盛长歌似笑非笑的目光,慕北燕嵴背发凉。 悠山镇也算是要塞,因为不在边境,而在国内,所以驻军不多,但是这个不多,也有五千之多。 如果这五千多都是敌人…… 慕北燕不敢想,也不能想,这个地方距离京城这么近,事情就真的大了! 「除非是完全渗透,或者替换,如果不是,那么多人为了区分,一定是会有什么标志的!」盛长歌起身,「去敛尸房!」 慕北燕眉眼一沉:「去敛尸房。」一边吩咐身边侍卫,「让后援军队,用最快的速度到达悠山,不必进入镇子里,在外面扎营,注意警戒!」 「夜莺,严密监视镇外驻军!」盛长歌只是丢下了一句。 「王爷,盛世子,景世子来了!」两个人尚且没有下楼,就看到侍卫跑过来。 慕北燕看了盛长歌一眼,发现她脸上波澜不惊,依旧是笑笑的模样,微微松了一口气。 第158页 「知道了!」 盛长歌和慕北燕从楼上上下,景廷就站在楼下的大厅里。 他一路风尘僕僕,一身玄色的衣衫上都有不少污渍,不似京城皎洁如天上明月的模样。 只是,那张脸依旧是明晃晃的,吸引人的眼球。 景廷的目光落在盛长歌的身上,她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下来,到处是刀口,伤口也是简单的包扎了。 甚至是那苍白的脸颊上,都有不少细小的伤口。 哪里还是京城鲜衣怒马的肆意少年。 景廷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有点唿吸艰难!说不出什么滋味! 盛长歌一步一步走下来,下了楼,目光掠过景廷,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唿。 却是脚步不停的出了客栈的门,翻身上马! 景廷想要说什么,却只来得及看到盛长歌的背影。 听风:呃,莫名觉得盛世子有点酷! 又悄咪咪退一步,自家世子的气场有点冷! 「去敛尸房看看,顺便给你说说情况!」慕北燕对着景廷微微笑了下,「走吧走吧!」 要命了,这两位不知道怎么就冷了,可怜他们这些吃瓜群众,不时享受冷气待遇,顺便看着黑沉沉的吓人的脸。 有点冷哈!慕北燕搓了搓手。 「歌儿,你去哪里,你是不是要抛弃我!」静默行走的众人被吓了一跳。 齐刷刷的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鼻青脸肿看不出来本来面貌的男子,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那个声音哭哭啼啼的,似乎真的要被抛弃了一样。 盛长歌在马上翻了一个白眼,她现在知道了,什么叫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她不行,真的,不要脸的人,都没有什么下限,你怎么和他整! 谁让她盛长歌还是有下限的呢! 「去敛尸房,要去?」盛长歌低头,眯着眼睛,笑笑的看着他。 商洛一噎:「去,去看那些死尸?」咽了一口口水,死尸有什么好看的,他多好看,都不多看他两眼。 盛长歌点头。 商洛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和你去,给你壮胆,我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说不定能给看出花来!」 哦哦,有小歌儿在,刀山火海,他也可以去! 盛长歌凉凉的看着他,明明就是怂样,非要装作坚强。 「回去做饭,我饿了,一会回来吃饭!」盛长歌吩咐道,双脚一夹马肚子,走了! 至于景廷,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正眼看一下! 「好嘞,小歌儿,我做你爱吃的,抓紧回来哦,我会想你的!」商洛眉开眼笑,一边招唿着进了客栈,「掌柜的,厨房在哪里,我家歌儿的饭菜,必定是要我亲力亲为的!」 听风和慕北燕悄咪咪的一退再退,哦哦,景世子脸色不好,景世子拳头紧握,景世子似乎要崩溃! 「去敛尸房!」四个字而已,似乎用尽了景廷所有的力气。 每一个字都冷冰冰的,力重千钧! 听风:就问你,难受不难受!盛世子有新人了! 一路上,不管慕北燕说什么,景廷都无语。 不过目光倒是遥遥的看着前方的红色身影,这样的盛长歌,是他没有见过的。 敛尸房重兵把守,七十六具尸体,整整齐齐的排列着。 盛长歌走进去,低头看着,一个一个的杀手,都穿着同样的黑色衣服,身上的装备都是一样的。 一眼看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号码牌,没有标志,慕北燕让人查了,甚至身上也没有什么烙印。 盛长歌坐到一张椅子上,盯着那一排尸体出神。 如果没有什么东西,怎么区分的呢? 难道,悠山守卫都被渗透了?那么原来的悠山驻军呢? 景廷也看了一遍,甚至是刀剑都看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走吧!」慕北燕皱着眉头,一个小小悠山镇就这样了,其他地方呢,他有点不寒而慄。 「等等!」盛长歌依旧盯着那些死尸,目不转睛的盯着,良久才对跟着的林河说,「把窗户关上。」 「打开!」盛长歌又说。 屋子里从黑暗,又骤然明亮。 「关上!」 众人也不知道盛长歌究竟想要做什么,就这么开关着窗户,屋里一会黑一会亮的交替着。 良久,盛长歌笑了。 第154章 干卿何事 「林河,他们的束髮冠和簪子都收回来,小爷要了!」盛长歌从椅子上起来,笑眯眯的说道。 景廷和慕北燕都看着她,不明所以。 难道是想钱想疯了?这些人束髮都用的木质发冠,平平无奇,还是死人用的东西,要来做什么? 盛长歌却是不语,熘熘达达的出了门,上了马,扬鞭策马而去! 景廷看着门外远去的身影,眉头紧锁。 盛长歌这是在无视他?而且是彻底的无视? 「走了走了,看看那丫的究竟发现了什么!」慕北燕呵呵笑着,自己感觉自己说话都尴尬。 小爷啊,你好歹解释一下啊! 还有还有,有什么矛盾,连话都不说了,以前追景廷那个死皮赖脸的劲头呢? 这悔悟的有点太彻底,人也受不了啊! 「陛下调集了京郊部分驻军,已经在附近驻军周围埋伏!」景廷只交代了一句,转身出了门。 第159页 慕北燕摸摸鼻子,哎吆,两位祖宗都在,日子有点难过! 「这是红烧肉,这是葱爆牛肉,这是糖醋鱼,还有这些小菜,都是我亲手做的哦!」 商洛一手托腮,眼巴巴的看着盛长歌。 哦哦,他将来一定是贤夫良父,求表扬! 盛长歌嘴角抽了抽,转身洗手。 商洛就殷勤大的递上布巾,转身就坐,商洛就殷勤的拉开椅子,摆好碗筷。 然后就坐在那里巴巴的看着盛长歌吃饭。 嗯,小歌儿女装很美,战场上很强悍,让人有安全感,就是现在吃饭,也很好看! 看不够啊,他的小歌儿就是好! 他的猪头脸上,一双眼睛微微眯着,目光不曾从盛长歌的身上移开分毫! 景廷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盛长歌安静的吃,那个猪头猪脸的男人痴迷的看! 这感觉,想揍人咋整! 听风急忙上前:「世子爷这边,掌柜的已经准备好饭菜了!」一边擦着冷汗,可不要打起来啊! 景廷黑着脸坐下,食之无味。 「好不好吃?」商洛眼巴巴的问道,「我可是专门找大师学过的!」 「不错!」盛长歌点头,她的嘴很挑剔,但是竟然也感觉很好。 这个商洛,或许真的是个宝藏。 昨日那般殊死搏斗,他拎着菜刀胡乱挥舞,竟然没有在身体上增加新的伤口。 盛长歌是不相信的巧合的,也许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谋已久。 只能说,商洛本身就有能力,只是他不愿意展现罢了。 首富之子,周游列国,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哎吆,得到歌儿的表扬,我此生无憾了,以后你的吃喝就由我负责了!」商洛大力拍着自己的胸脯,把自己拍的连连咳嗽! 慕北燕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太无耻了,一点下限都没有! 也要考虑一下吃瓜群众好吗,这么油腻,都吃不下饭了! 「可以!」盛长歌点头,免费的厨师,不用白不用! 「耶!」商洛直接跳了起来,接着羞赧的问道,「你的衣服以后可不可以我来洗?」 咔嚓,景廷手里的筷子断了! 商洛扫了景廷一眼,一个哆嗦:「哎吆,这个美人好兇!歌儿,人家怕怕!」 就差飞过去抱着盛长歌胳膊撒娇了! 盛长歌放下筷子,微微一笑:「那你要问青安,他洗衣服收费的!」 自然能让洗的只有外袍,里面的都是自己洗! 「我免费!」商洛眼睛一亮,小歌儿的衣服啊,免费也香。 青安的拳头咔嚓作响:「来来来,咱们好好聊聊!」 直接把聒噪的某人拎走,抢他的财路,那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慕北燕,吃完过来!」盛长歌站起身,径直上楼进了房间。 桌子上放着一桌子的发冠和簪子! 发冠并没有什么异常,木头的,很是简单。 但是,簪子就不一样了,似乎是某种玉石做的,摸在手里是沁凉的感觉。 她拿过刚刚从慕北燕身后侍卫头上拿下来的簪子,那个簪子就是银子的,并不是石头! 「军营官兵,会配发这些头饰,发冠有金银铁木四种,簪子有银木两种!」慕北燕走进来,看着盛长歌研究,就说道。 「你看看这个!」盛长歌把石头簪子放在慕北燕的面前。 一眼看到景廷也跟了进来,也只是淡淡扫过,并不多言。 「我去找两个来比较一下!」慕北燕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石头簪子匆匆出门。 哎吆,屋子里太冷,待不住! 屋子里一时就剩下景廷和盛长歌! 景廷没有走的意思,盛长歌低头摆弄着簪子,也没有搭理的意思。 说什么,人家又不喜欢,对于不喜欢你的人,你说的所有,做的所有都是徒劳! 她不喜欢徒劳无功,那就不说了不做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她也可以是别人手中宝,何必自虐! 「伤怎么样了?」景廷脸色黑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 盛长歌伸头看了看外面,太阳没有从西边出来啊,景世子这是关心她? 「无碍,皮肉伤!」盛长歌淡淡挑眉,脸上依旧是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 「景世子一路劳顿,不如去洗洗!」盛长歌笑着扫过景廷的衣袍。 景廷身体一僵,这是被盛长歌嫌弃了? 「那个商洛……」景廷想要问什么,想了想又问不下去了。 盛长歌幽幽笑了,略略嘲讽的看着景廷:「景世子,若有公事,你说,若是私事……」 她缓缓站起来,背对着景廷看着窗外的景色,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干卿何事?」 干卿何事?干卿何事! 景廷脸色黑沉的盯着盛长歌笔挺的背影,心头像是闷了一口气,竟然怎么都吐不出来! 良久,他拂袖而去。 盛长歌闭了闭眼睛,睁开眼睛又是一片清明。 既然不喜欢,那就不要有牵扯,不让人误会,才是对那个用情至深的人,最大的仁慈! 「林河,准备出发!」 盛长歌冷声说道,承安还在等着她,这里有慕北燕,有景廷,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毕竟,天齐是他们共同的家! 第160页 第155章 我们做个交易吧 慕北燕带着士兵入住了镇外的军营! 「王爷,已经尽最大的能力腾出来地方了!」何守备殷勤的笑着说道。 慕北燕的目光扫过他的头,微微顿了一下:「那就好,明日本王就要去承安,就要叨扰一夜了,悠山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杀手,景世子都来了,怕是要耽搁一些时间了!」 「王爷说的是,昨日也没有听到信息,不然定不能让匪徒跑了!」何守备亲自端了茶水过来! 「不如,何守备带着本王看看这军营,本王还从来没有去过军营,一切都好奇的紧!」慕北燕笑眯眯的端着茶水,轻轻的晃荡着,并没有入口。 何守备似乎愣了一下,继而笑着说:「自然,自然,王爷请!」 慕北燕是越走,心越凉,整个军营,三分之二的人,都是戴着石头簪子! 那簪子和那消息,已经送回宫中,连同京郊的军营一起,今夜会行动。 估计明后日,所有的军营会得到消息,秘密进行行动! 目前,有多少叛变的,不知道,会不会顺利清除不知道。 慕北燕第一次觉得,这个天齐危机四伏,现在他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这只是底层的士兵,高层的呢,高层有多少身在曹营心在汉的? 「世子爷,盛世子走了!」听风磨磨蹭蹭的蹭到景廷的跟前,小声说道。 景廷勐然抬头看着他,手里毛笔上的墨汁在笔尖凝聚,然后啪嗒一声落在雪白的纸上,晕染开一片。 他抓起那张滴了墨的纸,团了团扔到纸篓里。 「那就走吧!」良久,他才吐出四个字。 脸色冷沉,看不出什么情绪。 「追月送不出去!」听风哭丧着脸,「盛长歌的队伍不接受生人!」 嗯,自家世子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不接受生人,那个猪头猪脸的男人不是吗? 「查那个男人!」景廷冷冷抛下一句,「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 夜色里,黑甲军静默的站在山林里。 他们的目光,都盯着不远处的军营,那里此时还是一片寂静,巡逻的灯火明明灭灭的游走着。 「歌儿啊,咱们怎么不走?」商洛熘熘达达的凑过来,笑着夺过盛长歌手里的簪子。 「等漏网之鱼啊!」盛长歌微微眯了眼睛,不仅仅是等待漏网之鱼,更是防止后面有埋伏。 「哎吆,我家歌儿好辛苦啊……」商洛摆弄着手里的簪子,突然笑容一收,咦了一声。 盛长歌侧头看着他:「怎么?」 「这种石头……」商洛翻来覆去的看着,眉宇间都是深思。 盛长歌心头一跳:「石头有什么问题?」 商洛仔仔细细的看着,又从怀里拿出一颗夜明珠,对着石头簪子照来照去。 「这个石头,京城没有,应该是来自凤源山!」商洛抬起头肯定的说道。 「凤源山?」盛长歌骤然想起柳凤山,她放走的那个矿场护卫。 「你确定?」盛长歌认真的看着商洛。 「自然,我骗谁也不敢骗歌儿!」商洛歪了歪头,笑嘻嘻的说,「我可是去过凤源山的,在承安连山山脉的西面,在天齐和大月相交的龙城以东。」 「所以……」盛长歌挑眉,凤源山啊! 那一片似乎靠近楚王的封地!而稍微远一点龙城,如今镇守的是裴家二子。 「凤源山很神秘啊,听说有凤源书院,我还准备去拜访一番的,谁知道不可以拜访,并且收的人都是书院的夫子亲自游歷各地,自己挑选的!」 商洛一边说说着,一边凑近盛长歌:「小歌儿,最神秘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盛长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商洛摸摸自己的鼻子,好吧,这个目光,他扛不住,感觉又要挨揍了。 「凤源山周边的百姓从来不上山!」 盛长歌来了兴趣,难道凤源山有什么秘密? 「说是曾经进入凤源山的,都没有下来,人都不见了。久而久之,凤源山就没有人去了!」 凤源山在承安连山的西面,那一片山多林密,林子里物产丰富,是个好地方! 「不过凤源山鼎鼎有名,听说沈祭酒当年就曾经在凤源书院求学!」 沈祭酒?!盛长歌眉头一皱。 却听见山腰的军营突然间骚动起来。 盛长歌看过去,从他们的方位,可以看到慕北燕在里面,景廷在外面,里外夹攻,中间的空地上已经捆着黑压压的人了! 兵不血刃!她还是低估了景廷和慕北燕。 「商洛!」盛长歌淡淡笑着开口,清冷的目光和商洛对视! 「歌儿咋了?」商洛立刻凑上来,如同一条被主人召唤的狗,使劲的摇着自己的尾巴! 看着现在的商洛,就是那样一种感觉! 「明人不说暗话,你的目的是什么?」盛长歌周边的人已经退开,整理行装准备出发! 「歌儿,你太严肃了!我害怕!」 盛长歌笑了一下,转身就走,既然瞒着,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行行行,停步!」商洛投降一般的举起双手。 不过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慕北翼买你的命,听说凌天阁不接这个任务,所以找到阎罗殿。」 第161页 盛长歌挑眉看着他,眉眼微冷,难道自己还不值得凌天阁出手? 「我在京城见过你数次,感觉你很有趣,所以就接了,过来看看,谁成想你这么强悍啊!放心哈,本来也没有要杀你!」 「所以,你是阎罗殿的头?」盛长歌敏锐的抓住重点,她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借她的手杀人? 「那个我,不是想要做阎罗殿,是那几个老傢伙逼着的,说这个挣钱!还可以搜集情报,他们需要投资,就抓了我!」 「那几个老傢伙?」盛长歌挑眉,谁能逼迫南楚第一富商少主,难道不怕被钱砸死? 「南楚那些位高权重的,用商家老小威胁!」商洛苦笑,钱再多,有时也扛不过权势。 「你会怕?」盛长歌冷笑,南楚第一富少,你说是个渣,是个蠢货,怎么可能? 「自然不怕,所以,小歌儿,我们做个交易吧!」商洛嵴背挺直,凌厉的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就是那个笑容,也多了几分认真。 第156章 你也可以当做我的嫁妆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了:「你想怎么交易?」 「我的家人都在南楚,而且轻易出不了南楚!」商洛望着远方,第一次,脸上没有了笑容。 「所以……」盛长歌骑上马,和他并排往前走。 「所以,你的黑甲军,需要消息,需要金钱,需要武器,甚至需要人,我都可以!」 盛长歌目光看着前方,并没有说话。 她的黑甲军,是她手里的王牌,她自然喜欢养着,轮不到别人! 商洛不行,慕刚也不行! 「我不缺钱!」盛长歌声音淡淡。 「知道,你有明月楼!」商洛微微笑了,「但是歌儿,仅仅明月楼,你这些黑甲军是够了,如果你想要更上一层楼呢?」 「如果,你救爷爷需要更多的人手呢?」 「黑甲军是你的,没有人可以抢走,我只是出力,寻求庇护!」 商洛感觉自己的目光很准,这两日下来,他感觉盛长歌值得信赖!也让他心安! 「你所谓的庇护是什么意思?」盛长歌从来不会被别人画的大饼弄晕胡,她是人间清醒者,这世上从来不天上掉馅饼,不掉砖头就不错了。 「我想把家人弄出南楚,寻求一个庇护所!」 商洛说着,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黑色的雕刻着花朵图案的令牌,扔给盛长歌。 「这是我的诚意!」商洛看着盛长歌,眯着眼睛笑道,「你也可以当做我的嫁妆!」 「若是诚意,收了,若是嫁妆,抱歉……」盛长歌扔回去。 「你确定你不要,只要是商家的铺子,都可以随便拿东西,没有上限,商家的银号,百万两之内随时可提,百万两之上,需要时间调集!」 他把令牌郑重的放进盛长歌的手里:「这是我的令牌!」 「为何要脱离南楚?」盛长歌不怀疑他的诚意,但是怀疑他的目的。 毕竟任何一个人本质上都是不愿意远离故土的。 「我可以为南楚效力,可以为南楚挣钱,因为我是南楚人。」商洛的语调里多了一些嘲讽和苍凉。 「但是,我不希望别人逼着,被人胁迫着,当牛做马,甚至,在我给他们当牛做马的时候,我的姐姐被强娶!妹妹因为不愿意嫁,被迫逃亡!」 盛长歌懂了,因为姻亲可以更死的捆绑第一富商,那么商家的所有财富,都会让权势扎上翅膀。 「有钱,会赚钱,是好事,但是不能强大到保护自己的家人,是你的错!」 盛长歌感嘆,本质是他们殊途同归,强大自己是为了保护自己,更是为了保护家人。 商洛伸手揉了揉盛长歌的头髮:「小小的人儿活得老气横秋的,累不累,你都不如在京城的时候鲜活了!」 「滚!」盛长歌怒了,她是阿猫阿狗吗,需要顺毛! 「所以,我有阎罗殿!」商洛骤然杀气森森的笑了,「你杀死的那些,都是他们的人!」 盛长歌顿悟:「你给他们建立一个阎罗殿,但是你有自己真正的阎罗殿!」 「哎吆,我的歌儿就是聪明啊!」商洛又要伸爪,被盛长歌一巴掌打掉。 「你再摸小爷头髮试试!」 「哎吆,炸毛了啊,不如叫声情哥哥来听听!」商洛笑眯了眼。 心里却是酸楚,自己的妹妹十二岁逃亡,不知所踪,姐姐深闺受尽折磨,歌儿十四岁,要浴血奋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他们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似乎都不容易! 盛长歌给他一个白眼:「京郊有盛家庄子,那里适合居住。如果一定要走,建议你找好替身,可以走明月楼!」 说着,她拿过自己的面具递给商洛:「给他们看这个就行,没有人会问你任何。」 商洛接过去,往脸上一戴:「小爷其实也是挺帅的,不如歌儿考虑一下?景廷那厮太正经,日子会无趣!」 盛长歌都懒得理会他。她也可以娶一个,不一定要嫁! 「我在这里和你告别,要回南楚去准备,若是歌儿救出爷爷,就给我信息,若是我遇难,也一定给歌儿信息!」 说着,他端坐马上深深一揖:「到时候还仰仗歌儿救命了!」 「保重!」盛长歌想了想,只说出两个字。 第162页 「歌儿,但凡有城镇的地方,都有商家商铺,自己留心,不要客气!还有,不要被人叼走了,等着你亲亲的情哥哥我哈!」 盛长歌看着他策马远去,人影渐渐的融入夜色里不见了。 她低头看向手里,手里不仅仅有令牌,还有一张纸,纸上写着的是阎罗殿的地址! 「林河!」盛长歌叫道,把纸张递给他,「快马回去,递给慕北燕……」 「让他交给景廷吧,说阎罗殿尽是南楚奸细!」慕北燕要去承安,这事只有景廷可以。 京郊的一处山顶,一身黑衣的人静静的站着。 「夫君!」浑身裹在黑衣里的妇人气喘吁吁的奔来,身上带着浓郁的血腥气。 那个黑衣人转过身,目光冰冷的看着那个女子。 良久,他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看看,你做的好事!」 「这怎么能怪我?」女子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声音里都是委屈! 「二百多人,你一夜折损了我二百多人,是盛长歌太厉害,还是你冒进?嗯?」男子的声音粗哑,听着格外的刺耳! 「你难道不知道,盛长歌的手里是黑甲军,你说路上有阻拦,慕北燕怎么那么快到了悠山镇,而我们悠山镇的外援呢,你答应的外援呢?」 「就你那蠢样子,难道你希望我让我的人继续陪葬?」男子冷笑,半点没有将女子放在眼中。 「所以,你见死不救?哪怕我是你的妻子?」女子伤心欲绝,继而眸中憎恨,「你是因为她死了吧,因为我杀死了她,所以你就要弄死我?」 黑衣人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至少,她比你好用,比你聪明!」 「果然,你们这一对姦夫淫妇!」女子泪水瞬间落下,「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筹谋多年,为你双手沾血,你竟然这般对我?」 「带回去,不要让她出现在我面前!」黑衣人冷冷说道。 女子的身后瞬间闪出两个人,直接打晕女子带走。 山林无声,黑衣人静静的站着,良久,呵呵笑了:「盛长歌,你比我想像的更强,有趣!」 原来这么多年,小小的你才是隐藏最深的! 黑甲军,黑甲军!!他要这个世上再无黑甲军! 第157章 小爷也想疼疼你 「给小爷让开,不然小爷揍你!」山林里骤然响起声音。 七八个流里流气的男子笑嘻嘻的靠近:「识相的就滚,我们看中的可是那娇滴滴的小娘子!」 「你们找死!」马上的男子,一踢马肚子,径直上前! 那群男人轰然大笑,往旁边一让,一条绊马索就出现了。 男子一个不查,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 「你丫的狂啊,我兄弟几个,在此多年,你是第一个这么狂的!」 「揍他!」一群人蜂拥而上。 只能生生挨揍! 「没出息!」坐在马上的红衣女子冷哼一声,慢条斯理的从腰间抽出鞭子,骤然挥向那群混混。 鞭风凌厉,一看就是练家子。 瞬间就有两个混混被抽中,倒在一边捂着伤口哀哀叫唤! 「哎吆,小娘子够辣啊!」 「就喜欢这样的,够味,也能卖个好价钱!」那人摩挲着下巴,神情猥琐! 女子怒了:「敢这么和姑奶奶我说话的,坟头草都多高了!」 她跳下马,挥舞着鞭子,步步逼近,没有几下,混混都让她打倒在地上。 「还不起来,丢人!」她冲着地上的人叫道。 「谁丢人了,小爷那是没有防备!」男子跳起来,抽出短剑站在女子的身旁。 「你们是什么人?」女子眯着眼睛问道。 「小娘子,今日你走不了了!」倒在地上的混混嘿嘿一笑。 女子尚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就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一抬头,一张大网直接扣下,两个人瞬间都被网了起来。 「我去,还有这操作!」男子低声骂道,「阴狠!」 他拿了匕首去割,一时竟然割不断! 那些小混混却是从地上爬起来,抡着棍子就打:「狂啊,给爷们狂啊!」 「女的玩完送去青楼,男的让去当小倌,这细皮嫩肉的好皮囊,值钱!」 「抬走!」几个人找来木棍,把网口一收,就这么抬着两个人往山林深处走去。 网里的两个人被晃晃悠悠的抬着,脸华丽丽的黑了! 旁边走着的人,在红衣女子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哎吆,紧实,手感不错!」 「我一定会弄死你的!」红衣女子两眼冒火! 「如果是床上弄死我,我非常乐意!」那小混混呲着一口黄牙猥琐的笑着。 红衣女子双眼一闭,大声叫唤:「盛长歌,救命!」 「哈哈哈……」这荒山野岭的,还能叫救命,「你不怕引来狼群?」 男子也眼睛一闭:「盛长歌,你丫的再不来,小爷我要死了!」 然而,除了混混们哈哈的笑声,别无其他。 两个人艰难的扭头对视一眼,明明问了慕北燕人是往这个方向走的,如果错过去了,他们…… 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绝望,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就是了,还去打仗,路上就让小混混干掉了,丢人! 混混们沿着山路走,穿过密林,从一处山洞进入。 第163页 里面却是灯火辉煌,主座上一位络腮鬍子的汉子脚踏着凳子坐着,看着面前的几位女子在乐声里扭腰摆臀翩翩起舞。 「老大,这是绝色!」一名小混混跑上前,对络腮鬍子男子说道。 那老大懒懒扫了一眼,眸子一亮:「嗯,都是绝色,都洗干净,爷今晚两个都要!」 网里的两个人:我去,遇到超级大变态了! 欲哭无泪,盛长歌你快点来,我们要被吃了! 山洞外面的林子里。 「统领,救不救?」夜莺看看静静笑着的盛长歌,统领的笑容有点渗人! 「等一会儿!」盛长歌闲闲的说道,敢乱跑,不知道社会险恶,看看不吓死你俩! 「打水,打水,给那两只肥羊洗洗,老大要吃!」吆吆喝喝的声音传来。 盛长歌眉头一挑:吆喝,这老大口味够重啊! 「青安,混进去,别让他们真的被吃了,关键时刻发信号就行!」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青安。 匪窝哎,一定有钱!青安两眼冒光:「那要是我顺手……」 「本统领没看见!」盛长歌果断开口,反正青安的钱也给她花,跑不掉的,谁拿不是拿! 青安眉开眼笑的走了,统领就是理解他。 红衣女子还没有洗,男子却被撕了衣服,塞到池子里一顿勐搓,叫声那是一个惨!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竟然只给他一件白色袍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穿! 他双手捂着袍子,唯恐来一阵风,他就走光了。 耻辱,奇耻大辱! 「小娘子,我来给你洗吧!」那名黄牙的猥琐男人走过来。 「可以啊。」红衣女子笑了,「一会我就告诉老大,你想在老大之前……」 黄牙男人脸色一变,狠狠的往外走,还没有走出去,就眼前一黑,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青安,你丫的终于来了!」男子几乎要哭了。 「裴公子,放开我,你抱着我干什么!」青安脸色黑了,他的怀抱是留给未来娘子的! 「哎吆,小娘子,爷来给你洗哦,咱们三个一起洗哦!」门外传来声音。 一个魁梧的络腮鬍子大汉从外面进来,一眼看到红衣女子,直接就扑了过去。 这么多年,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极品,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细皮嫩肉,似乎一掐就能出水,嫩! 已经被解开的红衣女子,一把摸过来旁边的水瓢,手里有东西踏实一点! 魁梧的身子嘿嘿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上,直接扑上来:「让我疼疼小娘子!」 「小爷也想疼疼你!」魁梧的汉子的衣领被人拎住,凉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第158章 这玉如意是哪里来的 红衣女子眼睛一亮,脸上瞬间就是灿烂的笑容:「盛长歌!」 络腮鬍子汉子慢慢回头,后面一身红衣的少年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他。 少年的身旁还有一身黑衣的少女,身材也是玲珑有致。 咕嘟,他咽了一口口水,今天是什么日子,美人扎堆啊! 「美人,你也希望爷疼疼你啊,来来,你们都来,爷勇勐着呢!」络腮鬍子汉子哈哈大笑,压根就没有把这几个少男少女放在眼里。 他的匪窝,进来了就是囊中之物! 盛长歌幽幽一笑,想的真美! 「就怕你不敢要!」 「爷有啥不敢的,这几座山头,几十里地,爷说了算!」络腮鬍子汉子哈哈一笑,色眯眯的看着盛长歌:「小郎君长得真好!是爷喜欢的款!」 盛长歌对着他灿烂的一笑。 络腮鬍子的汉子瞬间就痴迷了眼睛,呵呵笑着伸出手,不知道抱在怀里是何等滋味! 夜莺也就在这时一脚踢起一把匕首,那匕首直接从络腮鬍子汉子的两腿之间穿了过去。 啊! 络腮鬍子的汉子感觉两腿之间骤然一凉,然后是眼前发黑的剧痛,他双手一摸,感觉有什么顺着裤腿往下掉,一手都是血! 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盛长歌,你丫的是不是早就看到我们被抓了?」裴森捂着白袍子脸色涨红。 此生,他都没有感觉这么丢脸过。 「瘦瘦巴巴的没啥看头!」盛长歌冷哼一声,转身往外走! 「你还看了小爷洗澡?」裴森顿时嘶吼起来,要脸吗,那是能看的吗? 盛长歌挥挥手:「赶紧找衣服穿,你这白衣服贴在身上的时候,有点透!」 裴森低头一看,从洞口有风吹来,衣袍贴在身上,可不是有点透咋地,形状都能看出来。 他惨叫一声,双手抓着袍子转身:「青安,给小爷找一身衣服!」 「多少钱?」青安先问价格,无缘无故的,他做什么给他找衣服。 裴森差一点就晕了过去,尼玛,这都是什么人! 「你说?」咬牙切齿,能把青安和盛长歌吃了,他就吃了! 「五两银子!」青安狮子大开口,脸上笑意灿烂! 裴森恶狠狠的瞪着他,从自己的一堆衣服里翻出一沓银票,抽出来一张递给青安:「小爷赏你了!」 青安一看,哦豁,一百两,果然是有钱人。 「马上来!」乐滋滋的捧着银票去找衣服了! 裴森一出来,就发现这里的土匪都被捆了,不仅仅是如此,里面的宝库也被打开了! 第164页 他都没有看到战斗是怎么打响的,就已经结束了。 盛长歌坐在主位上,一脚踩在椅子上,端着酒杯斜躺着,红衣墨发白玉面,端的是风流潇洒。 不同的黑甲兵进来,一人背包里装了一点财物进去,偌大的藏宝室就空了! 「爷和你们拼了!」络腮鬍子大汉腿间绕过腰缠着布,手里拎着大刀,以诡异的姿势走过来。 因为愤恨,他的一双眼睛血红。 盛长歌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椅子上铺着狼皮,暖融融的,感觉不错。 她笑眯眯的看着络腮鬍子大汉:「小爷等着,你来!」一边说着,一边对着络腮鬍子大汉勾了勾手指。 简直就是侮辱人,他今天一定要剁了这个阴损的小子! 他挥舞大刀,虎虎生风的就奔着盛长歌去了。 盛长歌就笑眯眯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大刀渐渐逼近。 「盛长歌你……」裴森着急,就是那个红衣的云华也抓起了鞭子。 但是,那个络腮鬍子大汉却骤然停住了,他的身姿诡异,大刀高高举起。 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从里面走出来的黑甲兵,那个眼睛睁得那么大,让人感觉好像马上就要从眼眶里掉下来了。 「黑,黑甲兵,黑甲兵……」他喃喃自语的念叨着,脸色一点的一点的白起来,甚至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盛长歌眉心一跳,黑甲兵有什么不对? 敌人那么忌惮,面前这个依旧是。 她坐直身体:「你知道黑甲军?」 「小爷也曾经在军营待过,如何不知道黑甲军?」络腮鬍子大汉几乎是无意识的接了话! 「你所知道的黑甲军是什么样的,说说!」盛长歌微微勾唇,「也许小爷高兴了,还能留你们一命,这么些年烧杀抢掠没少做吧!」 络腮鬍子大汉再次看着盛长歌的时候,目光中就透着畏惧,高举的大刀缓缓放下,他颓然坐在地上。 「黑甲军是先皇年轻时接触到的一支非常神秘的军队,他们训练有素,个个以一敌百。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 「后来不知道何故,黑甲军消失了,接着盛家,景家,裴家,孟家崛起,有消息说,他们的军队就是黑甲军训练的。也有人说,盛国公,裴国公,镇国公景王爷,当年都是黑甲军一员!」 盛长歌微微眯了眼睛,老头可是从来没有提过,看来慕刚忌惮的就是黑甲军。 那有没有可能,敌人一再对四大家出手,就是想要逼出黑甲军? 如果姚老能够帮着她建立黑甲军,姚老又是什么身份,真的只是大儒? 「统领,这个似乎是御赐之物!」青安从里面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玉如意。 盛长歌一眼扫过去,眼睛一眯,这是,盛国公府里出来的! 她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着,是玉如意,是御赐的,应该好好在国公府的库房待着的。 「这玉如意是哪里来的?」盛长歌低头问络腮鬍子汉子! 「是一个一身黑衣的女人,让我们处理一批人的时候给的酬劳!」络腮鬍子汉子在看到黑甲军的时候,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所以也并不隐瞒。 黑衣女人?盛长歌蓦然想起杀青玉的那一个,在悠山镇带杀手截杀她的那一个黑衣女人! 第159章 累累白骨 玉如意放在盛国公的库房里,盛国公府防备森严,外人想要进去是不易的。 最有机会接触到玉如意的,只有能够随意进出盛国公府的人! 不,确切的说,是能够自由出入盛国公府库房的人。 若是女人的话,只有白氏和她的女儿盛玉姝。 但是盛玉姝年纪尚小,所以,只有白氏! 只有白氏! 白氏贪财,但是盛长歌很难把她和这样的事情联繫起来。 只是那个黑衣女子给她的熟悉感,越发的感觉像是白氏了。 如果是白氏,那么自己父母兄长的死,是不是也和她有关系? 「她让你们处理什么?」盛长歌声音冷了几分,即便脸上依旧隐隐带着笑意,但是谁都能感觉到,盛长歌话语里的杀气。 「尸体!」络腮鬍子汉子低声说道,黑甲军进进出出,他的心里越发的没底了。 谁能想到,不过是抓了两只小鸟,就引出了黑甲军。 简直就是倒霉透顶! 「谁的尸体?」 「不知道,外衣都扒去了,认不出来!」 「人很多?」 「很多。」络腮鬍子汉子点头,多到他想起来就头皮发麻! 「带我去看看!」盛长歌起身。 「老大您歇着,小的去,小的去……」黄牙殷勤的站起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老大都害怕了,这些人一定不是善茬。 今日是撞了南墙了! 盛长歌只是勾了勾唇,并没有多说。 一行人出了山洞,在林子间穿梭,很快到了一处山坳里,山坳里还有一个大坑,上面盖着一些树枝乱草。 「就是,就是这里……」黄牙似乎也害怕,脚步迟疑着不敢向前。 林河上前,用树枝挑开上面的草木,就看到了白骨,挑开的草木越多,露出来的白骨越多。 累累白骨,触目惊心! 盛长歌闭了闭眼,再睁开,满眼的杀气:「多少人?」 第165页 「几,几,几千人……」黄牙吞了一口口水。 林河蹲下看了看:「统领,都是男性,青壮年。」 那就可能是被替换掉的那些士兵,盛长歌感觉有点喘不过来气。 她扶着树站着,那些人为了自己的私慾,不惜杀掉这么多自己的同胞。 还有什么人性,那样的人,即便坐在那个位置上,受苦的不过还是百姓。 踏着百姓的尸骨,还想安稳坐上那个位置,她盛长歌不会允许!绝不! 这些青壮年士兵,都是家里的顶樑柱,有父母有妻儿,没有上战场,没有报效国家,没有赡养父母,没有抚养妻儿,就这么埋骨在这无人知的深山! 那些人何其可恶! 「送来是活着的吗?」盛长歌忍着心里的酸涩,抬头盯着黄牙! 「分批送来的,都是死的!」黄牙不敢和盛长歌对视,这个看着笑眯眯的少年,此时神情非常的可怕! 可怕到,让人看了一眼,就不由的战慄起来。 「知道从哪里送来的吗?」 「有兄弟出去採买见到过,是从悠山镇的军营方向过来的!」黄牙战战兢兢的说道,人真的不是他们杀的。 「林河,发信号让慕北燕带人过来!」盛长歌声音极冷。 「夜莺,把那些人看在山洞里,其余兄弟都过来!」 不过片刻功夫,将近三百人的黑甲军就静静的站立在盛长歌的身后。 他们面前的山坳里,树枝烂草已经被清理了,从他们的方向看过去,就是几乎填平这个小小山坳的累累白骨! 即便是他们,也感觉震撼。 「看看,看看这累累尸骨!」盛长歌背对着黑甲军站着,身姿笔挺,声音沉重。 「他们是悠山镇军营的驻军,未曾上战场,却是死于别人私慾之下的阴谋诡计!」 黑甲军一震,军营被替换的那些士兵? 他们心里一直存有侥倖,以为那些人或许叛变了,或许回家了。 绝对不想去想,他们都已经死了。 因为那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几千条活生生的生命。 「所以,再遇到那些人,我们要不要放过他们?」盛长歌的声音里充满了杀气。。 「不要!」黑甲军齐齐说道。 「现在,请你们在这边的山上挖一个大坑,埋葬咱们的兄弟,让他们入土为安,能不能做到?」 「能!」随着声音落下,他们转身,石块,木头,树枝,刀剑,都是他们的工具。 山林里没有人说话,但是每个人都干的非常的认真。 因为本质上,他们是一样的士兵,他们也不希望自己有一天被人这么对待。 慕北燕带着一队骑兵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等到他看清楚山坳里的累累白骨,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们守护天齐,天齐却没有护住他们! 他慕家更是对不住这些人。 「失踪士兵的名册我带来了!」慕北燕拿出一般厚厚的小册子。。 盛长歌没有接过去,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慕北燕,感受如何?」 慕北燕静默了一下,声音酸涩:「不拔出这颗毒瘤,誓死不休!」 他想要当闲散王爷,躺吃等死,但是,他的心里也有家国天下。 此刻,他知道,绝对不能让这些人枉死! 盛长歌笑了,无声,却带着淡淡的讽刺,一将功成万骨枯,一王上位,何止万骨! 「若有可能,我只希望有一天,兴,不是百姓苦,亡,不是百姓苦!他们,不应该是权势的牺牲品!」 慕北燕眼眸死死的盯着那一片白骨,没有说话,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听。 「先埋好,你之后找人刻碑,他们的家人怎么安抚,你看着办吧!」盛长歌从慕北燕身边过去。。 这么多人出事,何尝不是因为他的父亲失职! 第160章 云华要嫁盛世子 所有的人都在忙,傍晚时分,半个山头几乎都被掏空了。 好在这山头不是整块的巨石,多是沙石,所以相对容易一些! 山坳里的尸骨从上面开始,一具一具的,尽量完整的带回坑里。 上面的尸骨是新的,越是往下,尸骨存在的时间越久,最下面的尸骨已经开始风化了,很脆,易断! 也就是说,十年之前,这种谋杀替换就已经开始了。 十多年,竟然毫无察觉! 是敌人太强大,还是慕刚急于排除所有可能的隐患,忙碌内斗,忽略了? 一具一具的尸骨排列整齐,层层叠加。 生前他们是兄弟,死后,他们依旧是兄弟! 一层一层的沙土覆盖上去,渐渐的看不清了,那个坟墓渐渐的高起来,一直高成一座小山。 盛长歌让人从山洞里搬来所有的美酒,她抱着酒罈子,单膝跪地:「送兄弟们远去,此仇必报!」 身后的黑甲军齐刷刷的单膝跪地:「送兄弟们远去,此仇必报!」 声音洪亮,穿透重重密林,山林震颤! 他们高举酒罈,清澈的酒水倒在地上,哗哗作响,山林间到处都是浓郁的酒气。 「请兄弟们喝酒上路!」 「请兄弟们喝酒上路!」 「请兄弟们喝酒上路!」 第166页 一声一声,震撼人心,撼动天地。 三千多忠魂埋骨这里,他们能做的唯有负重前行,奋勇向前,力报此仇! 慕北燕眼眶通红,他第一次真正的感觉到争权夺势,到底有多残酷! 他高举酒罈,心中发誓,势必要将那些人千刀万剐! 他身后的骑兵齐刷刷的单膝跪地,他们都是士兵,更加能够感同身受。 山林静寂,众人无声。 这莽莽苍苍的山林,葬了三千多英魂,也给了盛长歌他们更多的动力和压力。 因为他们更加清楚,下一步要走什么样的路。 他们可以在沙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可以埋骨他乡,但是,不应该是这种方式。 「慕北燕,你让人送消息回去吧,天齐的军营,怕是要重新洗一次牌了!」 盛长歌更加担心的是,京郊和悠山镇秘密处置那些叛军的事情,被传扬出去,那么其他地方可能就捉不到了。 「放心,都是秘密的,绝对无一人走漏!」慕北燕沉声说道。 「慕北燕,若是你对那个位置有想法,我希望你比现在做的好,最起码,不要有人枉死!」 盛长歌说完,一挥手,带着黑甲军就走。 该说的话,该给的消息,她都给慕北燕了。 至于慕北燕是给慕刚还是景廷,她没空去想。京城,她已经鞭长莫及。 慕北燕往哪里走,走多远走多高,她也没空去想,她能想的只是她要一路向前。 「盛长歌,小爷要跟着你!」 「盛世子,我也要跟着你!」 裴森和云华齐齐叫道,跟在队伍旁边跑。 「不行!」盛长歌想也不想的拒绝,「你也看到,我们都是真刀真枪的,你们不行!」 「谁说小爷不行!」裴森怒了,盛长歌这是看不起他! 「刀山火海,我也要跟着!」云华坚定的说,并且径直走到盛长歌的身边。 盛长歌没有说话,那就跟着,见识了沙场的惨烈,也许自己就回去了。 慕北燕手里握着玉如意,看着一行人远去,渐渐消失在山林里,才挥挥手,带走那些山匪。 山林重归静寂,只有小山一般的坟墓,静静的矗立着。 下面的路山高路陡,河宽水深,马匹就让人提前转运走了。 盛长歌走在前面,裴森和云华亦步亦趋的跟着,不过是有点吃力就是了。 「盛长歌,为何不走官道?」官道可以坐马车,不用这么辛苦!裴森有点气喘,脚疼! 盛长歌回头对他微微一笑:「就这么一点出息?」 自然知道官道是坦途,但是官道距离太远,而一旦发生刺杀,极有可能伤及百姓。 那不是她盛长歌想要看到的。 「谁说的,小爷厉害着呢!」裴森不服输,上前勾住盛长歌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小爷是不是够义气,和你一起去救爷爷!」 「够义气!」盛长歌有些无奈,「但愿你丫的不拖后腿!」 「话说,你这些黑甲军哪里来的?你丫的不会自己一直准备着吧?」裴森疑惑,这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额,比锦衣卫帅多了! 「府卫啊,这种衣服不帅吗,小爷在坊间听说的,就做了出来!」盛长歌抖掉他的手臂,什么习惯,勾肩搭背的,还把整个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不知道她是伤号吗? 青安却从旁边走过来,在盛长歌的前面蹲下:「统领,背你走一段,你腹部的伤别裂开了!」 虽然盛长歌穿了老太君送来的软甲,刺的不深,但是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前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不用!」盛长歌摇头。 「我们商量过了,一人一段!」青安坚持不肯起身,他的背上背着藤条做成的背椅,坐在上面刚好。 盛长歌回头看了看目光坚定的众人,只好妥协! 「你受伤了?」裴森伸手就去掀盛长歌的衣服,「哪里,严重吗?」 夜莺啪嗒一声打开他的手:「别乱动,统领身上不下二十处伤口!」 云华红了眼睛,低头半晌,突然看着盛长歌:「盛长歌,等到救回盛爷爷,你我都活着,我嫁给你!」 盛长歌差点从青安的背上滚下来。 云华嫁给她,她怎么办?这行不通的好吗,她喜欢的是男人! 难道经常撩美人让人误会了? 但是她和云华真的交集不深啊! 「景廷肯定不会照顾你!你考虑考虑我!」云华脸色虽红,但是目光坚毅,显然不是一时冲动。 盛长歌:呃,姑娘,这真的不行,本世子少了点东西!不能让你幸福! 后面追来的听风:呃,盛世子桃花朵朵开,男女通杀,他家世子前途堪忧! 第161章 是不是尿野猪窝里了 但是听风的感慨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听到林河说道:「出来吧!」 听风从树后出来,看着黑甲军齐刷刷的目光,微微胆寒:他们不是早就发现了吧!他的功夫这么差吗? 他的胳膊上停着一只漂亮的白鸽,红嘴红爪黑眼睛,再去杂色。 盛长歌在青安的背上挑了挑眉:「有事?」 「呃,世子爷让小的送来一只信鸽,说是京城的事情和你沟通比较方便!」听风腆着笑脸说道。 盛长歌想了想,也是,京城有景廷在,的确是方便许多。 第167页 「花花,去,那就是你的主子,我先走了,悠山还一堆的事!」听风怕盛长歌拒绝,回头还要面对自家世子的黑脸。 话说完,鸽子扔下,一熘烟就跑了。 「消息放在它身上,它自己会送哈!」远远传来一个声音。 众人:呃,他身后有狗追着吗,跑的这么快! 第一次看到送人东西的跑的这么快的! 话音未落,就听到山林间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难道那厮又回来了? 但是从林子间窜出来的,哪里是听风,分明是一条狗! 一条通体乌黑的大狗,狗眼看到盛长歌,直接窜过来,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围着盛长歌转圈圈。 众人:难道听风变成了狗? 「这就是追着你跑了八条街的那条大黑?」云华眼睛一亮,就要伸手去摸。 汪~大黑呲牙叫了一声,显然是不愿意。 转头却是用头拱拱盛长歌的脚,又伸舌头舔舔! 云华:呃,差别在哪里,这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啊! 盛长歌不去看众人心中臆想八卦而亮起来的眼睛,看看落在她肩头,啄着她头髮的白鸽,再看看舔着她脚的大黑。 微微郁闷的说:「走,走!」她总不能和动物一般见识! 景廷是什么奇葩,养的狗爱吃鱼,浑身雪白的鸽子叫花花! 「嘿,景廷是不是转性子了?」裴森笑眯眯的问道,「你丫用的什么手段?」 盛长歌给他的回应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滚!」 「小爷不滚,小爷要和你生死与共!」裴森怒道,最近盛长歌好过分,一直让他滚! 「切!」盛长歌没有说话,云华回应他一个字,极尽轻蔑。 「男人婆,你再切一个试试,小爷从马上掉下来,那是失误!」裴森怒红了脸,呜呜,都是坏人! 「被人扒了衣服,洗澡澡也是失误?」盛长歌瞥了他一眼,「那空荡荡的很显身材的袍子哦!」 裴森的脸黑了:「你丫的看哪呢,是不是你早就来了,就等着看小爷出丑?」 不得不说,裴森真相了。 盛长歌的确是那样的人。 「没错啊,白斩鸡一样,没什么看头,连个腹肌都没有!」盛长歌吐槽,其实还真没有看到,晚了一步!可惜! 裴森脸色青绿,颤颤巍巍的指着盛长歌:「你丫的太无耻了!」 盛长歌冲着他嘿嘿一笑:「小爷有牙!」森森白牙在夜晚的山林里有点渗人。 裴森差点气过去:「等你好了,小爷非揍你不可!」 咕咕!花花扇扇翅膀。 汪~大黑冲着他呲牙。 哗!后面的黑甲军齐刷刷的拔出了刀! 裴森:呃,这么欺负人吗,玩笑都不能开了? 山林间的光线越发的晦暗,远处的狼嚎声似乎越来越清晰。 裴森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盛长歌,不会有狼吧?」 盛长歌沖他笑了笑:「你不会现在才发现吧,天齐地处北方,我们如今在西北,有狼有什么奇怪的!」 裴森的脸色瞬间有点白,想着昨夜在山林里摸索,他就头皮发麻。 差一点就成了狼嘴里的肉啊,好可怕! 山间的小溪哗哗的流着,空气似乎都潮湿起来,湿冷湿冷的。 离清河应该不远了! 盛长歌往前看了看,熹微的暮色里,只能看到树木掩映的山坳。 顺着清河走一段水路,上了岸就是连山山脉了。 那里,距离承安就很近了。 而现在,转过前面的山坳,应该就是清河了。因山坳的林子间,隐隐的有明亮的光芒。 他们在下山,因为很少有人走,所以要临时砍出一条路来。 速度自然会慢一点。 「小爷去方便一下!」裴森挠挠头,嗯,这山林随便方便,还有点不习惯! 不知道会不会有虫子咬。 「嘿嘿,裴公子,小心狼!」云华笑眯眯的补刀。 「滚!」裴森一个哆嗦,恶狠狠吼道。 人往林子里一钻,让这么多兄弟看到了也不好不是吗?声音都不让你们听见! 盛长歌却只是看着旁边:「林河,夜莺,我怎么感觉这林子不对的呢?」 夜莺抬抬手,后面都停下脚步,这才发现,林子里很安静,安静的林子里,似乎有浓郁的血腥味飘过来。 黑甲军瞬间戒备起来,这么浓烈的血腥气,一定是经歷了一场大战。 谁会在这里进行战斗? 黑甲军几个小队瞬间散开,各司其职,而前方的哨兵已经传信号预警,有人靠近! 整个队伍瞬间就是备战状态,因为两场战斗太惨烈,他们知道疏忽就意味着送命。 「啊啊啊……」一声悽厉的惨叫传来,紧接着就一人死命的往人群这边跑。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似乎是裴森那厮! 林子里的人影以奇怪的姿势狂奔出来,的的确确是裴森。 嗯,不止是裴森,他的后面还有几只什么唿啦啦的跟着追! 「救命,救命!」裴森三两步窜到人群后。 众人这才看见,跟着追的,长着长长獠牙的是几只野猪! 那野猪根本就不怕人,似乎气急了眼,直接拱过来! 第168页 盛长歌赞嘆:「裴森你丫的厉害,带回了晚餐啊!你和小爷我说,是不是尿野猪窝里了?」 云华捂着眼睛,着急的叫道:「裴森,你丫的裤子都不提,怎么没有绊倒你!」 众人后知后觉的看着裴森袍子下光熘熘的腿,刚刚,他似乎是蹦跳着跑的。 裴森差点晕过去,忘了这茬了! 第162章 狼群围攻 「你个男人婆,就不要纠结我裤子的事情了,小爷又没有露点!」裴森好不容易喘匀了一口气。 「那后面有鬼眼!吓死小爷了!」裴森提好裤子,扶着树干唿哧唿哧喘气。 「鬼眼?」盛长歌一挑眉,若是她一个,定然是怕的。 但是三百多人在这里,鬼眼? 「就是阴森森的绿莹莹的,还会移动!」 盛长歌蓦然从青安的背椅上跳下来:「警戒,应该是狼群!」 「统领,这一片的地面上,都被人泼了鲜血!一直延伸到清河的边上!」夜莺从外面回来,脸色凝重。 血腥气不仅仅可以吸引来狼群,还可以吸引出来别的! 听着远远近近的嚎叫,狼群会越聚集越多,捕猎的狼群很有耐心,不熬到天亮估计不会散去。 而如果和狼群真的投入战斗,只怕不死也要受伤,这就是消耗。 「能上树的找高大树木上去,不能的砍柴架起篝火!」盛长歌眉头紧皱,一群畜生而已,不能因此而受伤! 「青安,带最好的弓箭手,找最高大的树木埋伏,我怕还有后招!」 万一底下狼群围攻,上面再来个箭雨什么的,那还有个好! 为了弄死她,还真的是锲而不捨,方法是层出不穷,她盛长歌佩服! 半数的人上了树,青安带走一批,守护外围。 树上的人和树下的人砍树枝,狼嚎声已经越来越近了,甚至已经能够看到林间绿莹莹的眼睛! 篝火起来了,黑暗的林子瞬间就亮堂了起来。 捡来的砍下来的树枝,在人群的中间堆成了一座山,而一处处篝火围在人群的外面。 他们围成一个圆,面对着外面的狼群,手里的弓弩已经准备好,哪一只跳出来,哪一只先去阎王殿。 七八头野猪被拖了出来,宰杀,上火烤,先是闻到血腥气,接着就是香气四溢。 远处的狼嚎声越来越近,近处的狼群已经出现在篝火的外围,绿莹莹的眼睛闪烁着,但是并不敢贸然出来。 裴森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狼,呲着牙的样子格外的兇恶! 「刚刚如果跑会怎么样?」裴森盯着外面,唯恐狼扑了进来。 「那你就死定了!」盛长歌冷哼,「狼这种动物,追击猎物是不会停止的,你确定你跑的过狼?」 裴森摇头,他确定他跑不过。 篝火外面,一只狼从后面走了出来,围着篝火来回踱步。然后又回去了! 大黑伏在地上嵴背弓起,嘴里不时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树上的,不要妄动,等着看狼王在哪里,拿下狼王,剩下的就好办了!」盛长歌皱着眉头,绿眼睛似乎越来越多,「往高处找!最好能看到这里的高处!」 她话音未落,骤然一声狼嚎响起。 林子间瞬间就窜出来几只野狼,它们飞奔着往人群冲来! 显然,是想要借着助跑跳过篝火! 盛长歌勾唇冷笑:「嚎叫那个是狼王!」 她抬起小巧的弓弩:「打掉!几只就几个人,让小爷考教一下你们的准头!」 话音落,弓弩齐刷刷的对着外面。 六只野狼凌空而起,奔着人群扑来! 唰唰唰,破空之声响起,在距离篝火不远的距离,几只狼中箭落下! 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不错,准头挺好!」盛长歌啃着野猪腿赞嘆道! 「哥们退下,退下,轮流来,让我们也秀一把!」后面的黑甲军上前,笑嘻嘻的说道。 「听说狼肉也不错!」盛长歌看着面前几只狼,冬毛未退,皮子也不错! 那几条还没有死透的狼立刻就被拖了进来,现成的火,不吃白不吃! 裴森脸色苍白的往里面靠了靠:「你丫的让它离小爷远一点!」 瞪大的眼睛,呲着的锋利牙齿对着他,渗不渗人? 「它死了!」黑甲军扫了他一眼,目光中都是鄙视! 「它还喘气!」裴森咬牙切齿的说,盛长歌的人似乎都和她一样的无耻。 「统领,狼皮不错,剥了吧,回头还能卖!」有人笑嘻嘻的凑过来,「卑职懂的剥皮!」 「去,回头奖励你几张!」盛长歌眉开眼笑,果然都是人才! 「好嘞!」声音简直不要太欢快! 第一波之后,狼群又在外围游走了一会,这一群狼,不下三十只! 「统领,这边也来一群!」 「同样的方法,都准备好,随时替换人,树上的准备好捕杀漏网之鱼!」 盛长歌在笑着,但是她知道,狼群会越聚集越多,现在仅仅是开始而已! 狼嚎声此起彼伏,似乎在相互应和。 盛长歌知道他们在传递消息,准备行动。 她拿着连弩站起来,对云话说:「和裴森待在一起别动!」 第169页 震耳欲聋的狼叫声里,圆圈的外围,慢慢的聚集了一圈的狼,都是健壮的,大个的,兇狠的。 它们是希望接住这一次,打开一个缺口,它们就有机可乘。 而且它们站立的位置,都是两堆篝火中间的空档,狼果然是聪明的动物! 「围绕圆圈,第一队,第二队,第三队排好,前面的弓箭不足,或者有状况,立刻后撤,后面立刻补上。」 篝火外是兇狠的狼群,篝火里是静默的戒备的黑甲兵! 狼牙森森,闪着白光,短箭森森,铁头闪着寒光。 嗷呜…… 随着一声狼嚎,篝火外围的狼群,后腿勐地弯了,屁股下沉,然后纵身跃起。 篝火外一圈,在火光的上方,跃起来一圈健壮的野狼。 这个画面,毕生难得一见! 裴森勐地抱住了头,这么多,怎么堵得住! 弓弩声响起,血腥味瀰漫开来,不停有噗通噗通落地的声音。 而林子里的狼嚎声越加的急促起来。 后面一批的狼又扑过来,借着时间差,希望能够冲进人群,人群乱了,它们才会有机会! 第163章 英雄这感觉很帅 地上的,树上的弓弩都对准了狼群。 噗嗤噗嗤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篝火的外面已经堆了一圈野狼的尸体。 就像是围绕着篝火筑了一圈矮墙。 「啊!」一声惊唿响起。 「别慌,有我!」盛长歌一转身,拎着大刀砍过去。 那咬着黑甲兵手腕的狼头瞬间被砍下,骨碌碌的往下滚,一直撞到裴森的身体才停止! 裴森慢慢的慢慢的抬起头,慢慢的,慢慢的转身,一眼看到狼头在他身边,嘴巴就抵在他的大腿上。 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云华:呃,这齣息! 众人:就这胆子上疆场,吓死了算谁的? 这一波攻击算是过去了,众人终于喘了口气,赶紧给篝火加些柴火。 顺便拔下短箭,不然短箭都要不够用了! 大概是一时死亡太多,狼群静寂了下来,只是围在外面走动,却没有贸然进攻! 而远处传来了打斗声,破空声,惨叫声。 盛长歌眉头一皱,果然有人趁火打劫! 她转身就想往外走,被夜莺一把抱住:「统领,相信青安!」 盛长歌皱眉,她相信青安,但是怕敌人会更加的狡猾,不在她视线之内的,都不放心! 「树上的,过去一批!」盛长歌沉声说道,侧头看着夜莺,「跟我走,其他人坚守这里!」 「我和你去!」云华抽出长鞭,站了起来。 「不用!」盛长歌左手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右手拿着小巧的连弩,大黑跟在脚边,直接沖了出去。 狼群一时不查,树上又是有人掩护,一瞬间就让她们冲出去很远! 而这个时候,让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那些狼群竟然不管这里的人,径直乌压压的跟着追了过去。 「不好,狼群只盯统领,留下二十人看护,保护火不灭,其他人跟着后面杀狼!」林河大声吼道。 无数的黑甲兵亮出兵器,直接追了过去。。 盛长歌跑了一阵,回头看了一眼,也意识到这一点,感情这些狼群就是冲着她来的。 如果她离开,所有人都是安全的。 背后的人倒是会利用人的心理,她怎么忍心别人因为她而受伤丧命呢? 责任感和良心,势必逼着她离开。 「夜莺,你轻功好,先去看看青安什么情况,树上有人掩护我!」盛长歌支开了还没有明白过来的夜莺。 夜莺一走,盛长歌骤然转身,直接奔着密林奔去。 狼群果然拐了一个弯,直接飞奔过去。 「统领!」下面是一片石头,没有树木,地上都是狼群,他们一时也下不来,心里焦急万分。 然而山林深深,并没有回应。 只见狼群唿啦啦的跑过去,眨眼就没有了踪影,只能听到远处山林里传来杂乱的声音! 狼群一过,黑甲兵立刻追上去。 盛长歌感觉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能够感觉到腥臭的喘息的味道。 她在林子里左躲右闪,身姿诡异而速度很快。 狼群紧追不捨,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盛长歌身子一转,拐了一个弯,抱住大树就往上爬。爬树,她好像不太擅长!尴尬了!爬了半天也没多高。 下面的野狼骤然跃起,直接咬住了盛长歌的鞋子,盛长歌直接被拖了下来。 噗通一声落在地上。 我去,今夜诸事不顺!盛长歌感觉自己以后应该去看看黄历! 她在落地的瞬间,身体就往咬住她脚的野狼滚去,等到野狼松了脚准备撕咬她的时候。她短而锋利的匕首,已经划过野狼的脖子。 热血喷了她一脸,眼前一时看不清。 身后似乎有无数的声音纷沓而来。 她的后面,是狼群! 也就在这时,只听几声狗叫,大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跑出来了,直接呲着牙挡在盛长歌的身前。 盛长歌用袖子擦净脸上的血迹,明月楼的酱肘子,烤鱼没有白喂,自己的脸没有白白被大黑舔,还有点用! 她杀的估计是头狼,所以后面的狼群混乱了一下,很快有新的狼王出现,狼群重新集结,扑了过来! 第170页 盛长歌和大黑瞬间就捲入了狼群,厮杀成一团。 堪堪杀出一条血路,一人一狗都受了伤。 几步之遥,彼此对视,准备下一轮接着来,不是人死就是狼死! 盛长歌呵呵冷笑:「想要小爷死,想得美!」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直接扔进了狼群。 而她直接揽着大黑滚到一边的树后。 只听轰隆一声,气浪滚滚,土石和树枝起飞,就连狼都飞起来了。 这一声,就有地动山摇的感觉。 「不错,试验品很成功!可惜只有一个!」 盛长歌冷笑一声,火炮都已经有了的天齐,偏偏没有这个小东西! 她拍拍懵懂的大黑:「快跑哥们,你不会爬树,小爷绝对不会丢下你的!够义气不?」 林子上空,骤然射来一支箭,盛长歌就地一滚,她就知道,有人等着捡漏! 她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反击,就听到噗通一声! 那个捡漏的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再无声息! 大黑汪汪两声,拼命的摇起了尾巴! 狼群重新聚集过来,在盛长歌和狼群之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戴着面具,静静的站着,挡住了狼群! 盛长歌:呃,还有英雄救美,不知英雄是谁啊!这感觉好帅! 「还不走!」那人冷喝一声。 嗯?声音有点熟悉! 树上又飞下来一批人,狼群很快就被斩杀的七七八八。 「统领!」另一边传来唿喊! 听到黑甲兵杀过来的声音,那个黑衣人一挥手,他的人立刻就散去了。 而他回头看了盛长歌一眼,转身走了! 汪汪!大黑叫着,死命的摇尾巴! 「闭嘴!」那人冷哼一声,身影就消失在密林里。 盛长歌:呃,做好事不留名吗? 她看着大黑热切摇尾巴的样子,若有所思。 第164章 孟云星真的死了吗 「统领,你没事吧?」夜莺跑过来,急切的上下看着。 「没事,没事,看看那个杀手,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盛长歌指了指那个趴在地上的杀手。 啧啧,这个姿势,只怕摔得爹娘都认不出来了。 仅剩下的狼群哀嚎着四下逃窜,很快就消失在山林里。 众人又重新回到篝火的旁边,在小溪边洗刷血迹。 「统领,外围三十,全歼!」青安一瘸一拐的过来。 「受伤了?」盛长歌比较关心的是这个。 「小伤,被箭擦了一下!」青安嘻嘻笑着,「有伤者,无伤亡!」 「好,回头小爷奖赏你哈!」盛长歌笑眯眯的拽下自己的靴子,嗯,被咬坏了,心疼! 「别,别以后,以后你就忘了,就现在!」青安手一伸,谁跟钱有仇啊! 「青安,你这样会找不到媳妇的!」盛长歌苦口婆心的劝告。 「放心,我找到媳妇,钱都给她管,都给她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盛长歌默,她感觉她被伤害了! 「统领,承安来消息了!」夜莺出去一趟又拐了回来,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盛长歌心里一安,看着夜莺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坏消息。 「夜隼他们找到了盛国公,有点伤,并无大碍!」 盛长歌骤然笑了,那就好。 现在她在这里,黑甲军在这里,所有的注意力应该都被吸引过来了。 老头那里就会安全很多。 咕咕…… 花花刚才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此时回来了,落到盛长歌的肩膀上,啄着她的肩膀,伸出自己的脚。 盛长歌看着花花脚上的竹筒:嗯,这只鸽子要成精! 她从里面拿出字条,字条上只有一行字:白氏已在祠堂悬樑,盛战已在监视,勿念京城。 这是景廷的字! 盛长歌眉头皱起,后面的人速度似乎太快了,刚刚查到成平伯,成平伯死,查到俏葱,俏葱死,逮到青玉,青玉死。 如今,刚刚怀疑白氏,白氏自杀? 她可不相信白氏是自杀! 贪财的人,不会自杀的。再说御赐之物当初被白氏卖了一些,若是有人问,她完全可以矢口否认。 所以,此时自杀才是最大的漏洞! 不过,后面的人,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叔父盛战吗? 她蘸着狼血,在纸背面写:簪子材料来自凤源山,凤源书院有古怪,沈祭酒出自凤源山! 她写完,卷好,塞进竹筒里,拍了拍花花,花花扑棱着飞走了。 「夜莺,问司墨,有没有什么异常?」 监视盛战的司墨一直没有传回来消息,她的心里有点不安。 「司墨有消息送到明月楼,非常正常,完全没有一点异常,除了上朝就是府里,两点一线,生活简单!」 太正常,也可能是不正常! 盛长歌嘴角勾起,她总是感觉盛战这个人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 盛战不姓盛,和盛家完全没有关系。 当年盛战的爹是盛国公亲卫,替盛国公挡箭而死。盛国公当他是兄弟,赐了姓氏,接过他的孩子抚养。 盛战十多岁的时候,家里叔父家供养的祖母去世,他回去两三年。 恰巧那时候朝堂混乱,就在家乡待了一段时间。再次回来,已经是翩翩少年。 第171页 在盛国公府娶妻生子,一晃就这么些年。 这事情她一直都知道,老头是不会瞒着她的,若真的是养出了一只狼…… 算了,多想无益,是狼就宰狼,她杀的狼还少吗? 「好可怕,呜呜……」裴森醒来就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野狼堆成了山,血流成河,他简直慌的不行! 盛长歌满头黑线:这怂样,还去战场? 「不如,你回去?」她好心建议,因为黑甲军,如今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她的身上,她的路註定是要踏着尸山血海的。 她多吸引一会,承安就多安静几天,老头的安全就更有保障! 「不,绝不,小爷不是怂货!」裴森怒吼,看不起他是不是,他只是没有见过这么多狼而已! 盛长歌高举双手:「好好,你不怂,你英勇!」 「你嘲讽我!」裴森要哭了。 盛长歌:呃,好想揍人! 手:不行,这些日子你丫摧残的我都没有个手样子了! 盛长歌:小爷以为你死了! 手:又是杀人,又是拿刀,又是受伤,小爷害怕!小爷的手是摸美人的手! 盛长歌无语,好吧,她有一双有思想的手! 「统领,血从这里一直泼到河边,似乎要把我们往河边驱逐!」林河巡逻一圈回来,皱着眉头。 盛长歌撕下一块烤熟狼肉吃着,那就是要让他们走水路! 水路有古怪? 「林河,把舆图拿出来小爷看看!」 林河把舆图铺在地上,盛长歌就啃着狼肉,定定的看着。 裴森和云华也凑过来:「你看什么?」 盛长歌没有说话,看着图上清河蜿蜒,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河道最窄的地方。 窄,水流湍急。如果昨夜被狼群追赶,慌不择路,会渡河吧?然后呢? 对面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天齐境内有叛军,西岳和南楚又充当什么角色? 青玉提起南楚皇室,还有孟…星。 盛长歌双眸一眯,孟云星! 孟长云下葬那日,孟云星被斩首,那么孟云星真的死了吗? 「夜莺,带两个人跟我走!」盛长歌扔了狼肉站起来。 「统领!」青安和林河双双站起来。 「队伍交给你们带着,不要过河,顺河南下,随时会遇到埋伏,按照之前的方式警戒!」 盛长歌回头,盯着一直静默无声跟着她的一名黑甲兵:「夜鸽,你隐匿最好,锦衣卫那一队,我交给你,只要不死就往死里练!」 「我希望,等我追上你们的时候,你们都在!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能做到吗?」 「能!」晨光熹微,山林震颤。 盛长歌转头就走。 第165章 孟云星没死 从悠山镇回京城的马车里,景廷坐在里面,看着手里的字条。 沈祭酒?沈祭酒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外游歷过,但是京城从来没有传出来他在凤源书院待过的事情。 要知道,如果书院的学生是国子监的祭酒,书院一定会大力宣扬的。 而出自凤源书院的后辈,也会登门寻求提携。 偏偏,这么些年,无人提起一个字。 白氏身上有疑点,他们刚刚开始怀疑,那边已经悬樑了,这速度…… 盛战呢,盛战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叛军出现在承安,和楚王有没有关系? 短短一段路,盛长歌已经被刺杀数次,后面是不是还有更兇险的? 「世子爷,那个在盛世子身边的陌生人,是商洛!」 景廷挑了挑眉,商洛?闻名天下的商洛,南楚首富之子? 他为何会跟盛长歌搅和到一块去,这阎罗殿? 一时景廷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爷不用担心,商洛已经回南楚了!」听风松了口气,这些天,他家世子爷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调一支精锐,提前清楚路上危险,确保盛长歌平安到达承安!」景廷静默良久,突然来了一句。 「世子爷,这不好吧,盛世子那个性子,怕是不愿意有人这么做!」听风感觉,盛长歌会嫌弃他多管闲事。 「去做!」冷冰冰的两个字,听风瞬间就住嘴了,得,这马蜂窝刚刚平静一点,他还是别戳了! 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听风往一边让了让。 然后就看到,两位穿着黑衣的人,骑着马疾驰而过。 那不是……听风瞬间激动了,「世子爷,前面是盛世子!」 马车窗口的帘子一下子撩开了,景廷看着前面,那马上伏低身子,纵马狂奔的人,的的确确是盛长歌。 盛长歌为何往回走? 「跟上!」 听风耷拉着嘴,他们是马车,如何追得上疾驰的战马! 马车也跑的飞快,但是还是眨眼间就看不到盛长歌的背影了! 盛长歌一路并没有停歇,到了傍晚,她们已经到了京郊的山下。 自有明月楼的人带来新的马,换下去疲惫不堪的马养着。 山林静寂,傍晚了,并没有什么人。 盛长歌循着记忆里的路线,一直来到孟云卿埋柳氏的地方。 「那个小坟堆,挖!」 京城里过来的几个人也不说话,径直开挖。 第172页 山边的夕阳一点一点的落下去,林子里渐渐昏暗起来。 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京城里是万家灯火。 「爷,开了!」 盛长歌蹲下身子,拿出火摺子,点亮了。 这是一口薄棺,里面除了除了一副白色的骨架,什么都没有!没有腐烂的液体,没有难闻的气味,甚至是骨架上的衣服,都是穿上去的崭新的样子! 骨架! 盛长歌勾着唇笑了,不说时间很短,不足以烂完了,就是烂完了,骨头和衣服上也不会一点污渍都没有,一点气味都没有。 除非,下葬的时候,就是一副骨架! 「爷,不是一个人的骨架,两条腿不一样长短粗细!」夜莺挑开衣服,看了看说道。 盛长歌死死的盯着棺材不语,那就是孟云星没死! 慕刚亲自下的令,亲自派锦衣卫监斩,但是孟云星没死! 这事情就有趣了。 孟云星有问题,孟云卿是不是有问题,北疆的孟启是不是有问题? 京城这张大网,他们处于哪一环? 「这边的打开!」盛长歌指着柳氏的坟墓! 夜色渐浓,坟墓终于被扒开了,推开沉重的棺材盖,就有一股刺鼻的臭味瀰漫出来。 借着火光,盛长歌瞅了一眼,确实是柳氏,柳氏是真的死了! 「恢復原样,下山!」盛长歌的声音有点冷。 山脚下的马匹旁,意外的停了一辆马车。 盛长歌一下山就看到马车的帘子掀起来,里面灯火明亮,景廷端坐,如同神祗。 她的手动了动,痒了一下:还没摸到景廷呢! 盛长歌冷哼:所以? 手:呃,算了…… 盛长歌翻身上马,淡淡点头:「景世子!」 景廷点头:「上来说话。」 「公事私事?」盛长歌挑眉,景廷最近出现的有点频繁啊,以前她满京城堵都堵不到人。 「公事!」景廷微微勾了勾唇角。 盛长歌下马上车,放下帘子坐下:「说吧!」 景廷指着面前小桌子上的饭菜:「边吃边说,你还要赶回去!」 明月楼的酱肘子,炖牛肉,梅花酿,都是她的最爱! 这味道,嗯,确实是她承受不住的! 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抓起肘子开吃:「你说!」 「沈祭酒昨夜去过盛府,拜访了盛战,留了饭,白氏出来招待了!」景廷的手指敲着自己的腿,慢慢幽幽的说道。 盛长歌顿了一下:「沈祭酒的确可疑,但是未必是最大的那张牌!」 说着她抬起头看着景廷:「孟云星没死!」 景廷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孟云星没死,那就是说,京城有大人物出手了。 毕竟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斩杀的命令。 「所以孟云卿,孟启应该也都有问题。青玉临死的时候,提到了南楚靳几个字,这事估计和南楚也脱离不了关系。」 景廷盯着盛长歌因为吃酱肘子而油腻腻的嘴:「不仅仅是南楚,西岳也有问题。」 盛长歌挑眉看着他,承安有问题? 「楚铮占据林平郡多日,无论是江上还是陆地,都没有粮草供应,几万人马屯兵林平,怎么吃喝的?」 盛长歌啃着肘子若有所思! 「多日不出战,终于出战,两军还没有真正的接触,就退兵了!」 「不是战败退兵?」盛长歌终于问道,这事情里里外外都透着诡异。 「不是,而且退兵的时候,不过几千人马。那几万人去哪里了?」 盛长歌心里咯噔一下,之后就出现了叛军。 这叛军,难道是养在西岳,西岳用这种方式送回来的?那么几万人怎么出的林平? 「林平现在住进去军队了吗?」盛长歌突然问道。 「云熙将军驻守!」景廷挑眉,盛长歌的反应太快了。 盛长歌把酱肘子都抓起来:「多谢,我走了!」 第166章 难道不是银货两讫 盛长歌跳下马车,扔给夜莺一个酱肘子:「景世子请的!」 然后翻身上马,就这样绝尘而去! 景廷撩起帘子,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眼前是一片黑茫茫的夜。 「暗卫跟着走了。」听风低声说道。 自己家世子唯恐不够周全,另外派了五个暗卫远远跟着,万一有性命之危再出手。 「进宫!」景廷只是给了他两个字。 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是盛长歌坚固的后盾,既然她选择战场厮杀,他就让她后顾无忧。 景廷在御书房待了很久才出来。 夜色阑珊,宫中处处灯火明亮,只是寂静无声。 景廷站在宫道上,那日就在这里,盛长歌说,景廷,从此只是陌路! 他们註定无法只是陌路,除非他们都捨弃了天齐,不操心操力! 若,盛长歌是女子…… 景廷微微勾了勾唇,自嘲的笑了笑,这是自己魔怔了。 名冠京城的盛世子怎么可能是个女人,但是脑海里却是不期然出现那日在明月楼女装的样子。 不过一眼而已,却是记得如此清楚,总时不时栩栩如生的在脑海里出现。 盛长歌不在京城的这几日,他总是感觉整个京城都空荡荡的。 出门的时候,总是会以为在哪个街道上,或者是哪个拐角,她会肆意的笑着,嬉皮笑脸的凑过来。 第173页 大概被闹腾太多年了,他都习惯了,这不闹腾了,反而不习惯了。 景廷拂了拂玄色衣衫上粉色的花瓣,不过是几日而已,这杏花盛开,如今纷纷败落。 那花下一袭红衣的身影就不在了。 他拂过衣衫的手里,攥了一把粉白的花瓣,就这么攥着缓步往前走。 转过一个弯,就听到一个微微冷冽的声音。 「景廷!」 景廷站住,温润的眉眼渐渐的冷冽起来,他淡淡回头看着宫道边的树下。 树下的阴影里,皇后正站在那里。 「拜见皇后娘娘!」景廷冷淡的行礼。 「景世子,怎么,本宫叫不动你了?」皇后这话咄咄逼人,带着上位者的高傲。 景廷眸子里闪过冷芒,微微勾唇:「不敢!」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叫不动,翼儿想要拉拢也不行,难道他们不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娘娘要的景廷做了,景廷要的,皇后也给了,难道不是银货两讫?」景廷的声音很冷。 冷到皇后身边的嬷嬷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难道你不想知道谁叫婉卿?只要你助翼儿……」皇后冷笑,知道一个名字而已,真的以为他查的到? 无知小儿,翅膀还没有硬,若不是看着慕刚看重他,她都不看在眼里。 景廷幽幽笑了:「且不说娘娘说的是不是真的,景家从来都是站在皇上那一边的。」 「你……」皇后脸色有点白,气的,这傢伙就是不知好歹,翼儿没有说错,「你怎知翼儿不行?」 「那就行给景廷看看,到时候景廷自然会站队!」景廷嵴背挺直,不卑不亢。 「大胆!」那嬷嬷立刻狐假虎威,「景世子冲撞娘娘该当何罪!」 景廷淡淡一笑:「不如去皇上面前辩驳一番,皇上若说景廷错了,景廷自会领罚!」 觊觎皇位的人还这么大胆,裴国公怕不是养了一个猪脑子女儿! 老嬷嬷顿时噎住了,景廷是景王府世子,还是大理寺少卿,真的不是她们可以随便处置的。 若论慕刚相信谁的,自然是更加相信景廷的。 皇后静默了半晌,冷笑一声:「景世子,只怕到时就没有你的位置了!」 从龙之功,现在不站队,将来哪里来的功! 「多谢娘娘关心!」景廷依旧神色淡淡,就慕北翼,能登上皇位?真的以为其他三个是吃素的! 从他杀了孟长云开始,他慕北翼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不管他怎么上蹿下跳,都不可能! 裴国公肯定明白这一点,所以慕北翼的事情,后来他根本就没有问。 甚至皇后三番四次请裴家女眷进宫,都被推脱了。 皇后,应该是急了。 「好啊,景廷,你很好!」皇后怒极,声音里都是阴狠。 「多谢娘娘赞誉!」景廷装作听不懂她话语里的意思,「不过,娘娘还是想想,那个长随为何蛊惑前太子的,他背后是谁!」 说着,他微微向前一步,低声说道:「据说,孟云星没死!」 说完,他缓步后退:「娘娘万安,景廷告退!」 皇后盯着景廷的背影,眸子里捲起风暴,长随的事情,她知道一二。 但是孟云星没死,那就意味着,孟云星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的跟着慕北翼。 她后面有人,而且来头不小。 他们的目标,就是慕北翼,就是要夺了慕北翼的太子之位! 这个人,只能是皇子中的一个! 她骤然转身,低低说道:「明早让翼儿过来,再去一次裴国公府!」 她的翼儿已经在太子之位坐了这么多年,她绝对不允许这唾手可得的位置,被别人占去。 自己的父亲想要顺其自然,不想趟入浑水,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母后,儿臣要嫁给景廷!」慕念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目光痴痴的盯着景廷离开的方向。 啪!皇后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滚回去!」 景廷出了宫门,就看到听风候在外面,离了宫门口就说:「爷,孟云卿不见了?」 景廷脚步一顿:「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就没有出房门,咱们的人觉得不对,进去探查的时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人!」 「府里其他人呢?」 「其他人一切正常,只有孟云卿不见了!」 盛长歌说得没错,太快了。后面的人太快了,他们身边好像有只耳朵听着,有双眼睛看着,他们刚刚想到什么,对方就早已经出手了! 京城,谁有这个能力,在你怀疑的时候,就直接抹掉痕迹! 孟云星不知去处,孟云卿呢? 「传消息,派人去北疆,孟启不是流放到那里了吗?看看孟云卿有没有去,监视孟启!」 景廷看着京城漆黑的夜色,蛰伏在这里的勐兽,究竟是谁呢? 沈祭酒,如今已经被带往天牢了,打草蛇惊,也许会很精彩! 第167章 林平郡多出来几万兵马 盛长歌一夜疾驰,终于过了悠山镇,在悠山镇往南的山林中追上黑甲军! 「统领,不对劲!」青安眉头紧蹙。 盛长歌重新包扎身上裂开的伤口,挑眉问道。 「这一段路太平静了!」 第174页 出了京城就被追杀,一茬一茬的就没有停歇,这停歇了,还不习惯了。 「统领,前面有打斗过的痕迹!」 盛长歌站起来:「去看看!」 前面是一片山坳,两边山上适合埋伏,若他们从中间过,怕是容易被瓮中捉鳖。 此时这一片山坳乱七八糟,树枝折断,树木上还有刀痕和断箭,地上有新鲜的血迹,应该是不久之前发生的。 难道除了他们,还有别的人从这里路过? 「统领,两边山上有埋伏的痕迹,但是此时无人!」 「统领,这里……」林河在远处招手,「大黑找到一个洞口!」 盛长歌大步走过去,那是一个隐秘的洞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长满了杂草和矮小灌木。 此时从外面通往洞口的位置,被什么拖出来一道痕迹,而且草木上还沾着血迹。 盛长歌走到洞口,看到林河站在里面。 里面相对宽敞,宽敞灰暗的洞内,横七竖八的扔着许多尸体。 那些服饰非常的眼熟,和之前的杀手一模一样。 有人在他们前面出手了? 问题,是谁这么好,给她清路,还是别有目的? 「搜一下,有用的都带走!」盛长歌转身出来,对着云华招招手。 「盛世子!」云华眼眸晶亮,看着盛长歌的眼里都是崇拜的光芒。 盛长歌:呃,姑娘,咱收敛一点,站在你面前的是个男人,呃,至少外面是个男人的样子! 「那个,你们云家有没有什么比较快的传递消息的方式,我要给云将军传递一点讯息!」盛长歌摸摸鼻子,悄咪咪往后退了一步。 姑娘的眼神太热烈,她怕她扑上来! 她也有自己的传递方式,主要还是怕云熙不相信啊! 云华点头:「有!」说着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到石头上,用火点了。 就看到一股红色的烟雾细线一般直冲着天空去了。 盛长歌:呃,见识短浅了,不认识啊! 不一会的功夫,就看到一只苍鹰在天空中盘旋,然后径直落下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的爪子上还抓着花花! 「云霄,放开花花!」云华瞪着它,「那是统领的信鸽,不能吃!」 云霄眨巴眼睛看了看她,然后抬起了爪子。 「统领,写吧!」云华喜滋滋的凑过来,语气里都是骄傲,「我家云霄!」 盛长歌抚摸着惊魂未定的花花:你家云霄有点兇残,看看她的小可爱吓的! 她撕下一块浅色的布,又找来一小截烧过的树枝,写下什么递给云华。 云华直接绑在云霄的翅膀底下,拍拍它:「去承安找我父亲!」 那云霄盯着花花看了一会,拍拍翅膀走了! 花花这才活过来,蹦跶到盛长歌的肩膀上,咕咕咕咕叫个不停,似乎在告状! 「不如你找大黑待着!」盛长歌笑着说,她也不能给它报仇啊!她没长翅膀! 花花咕咕叫着,落在大黑身上。 「盛世子,承安出事了?」云华终于反应过来。 盛长歌笑了笑:「暂时没事。」继而招唿众人,「行军五十里,五十里外镇子修整,今夜骑马夜行,争取明日到承安!」 这里到承安将近六百里,一夜! 「马匹已经备好,中途也可以替换,各自收拾好自己!」 「盛长歌,小爷怎么感觉现在,小爷在你面前,就是个渣渣呢?」裴森郁闷的蹲在一边,用树枝画圈圈。 一样是京城的纨绔,怎么盛长歌就这么能干呢? 花酒不比他少喝,揽月楼和南风楼也没有比他少去,满京城的女子都被她撩了一个遍,怎么还有时间发展自己呢? 裴森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盛长歌这厮,都是装的? 「哈哈……」盛长歌哈哈大笑,继而眯着眼睛盯着他,「说的你好像以前不是渣渣似的!」 裴森确定自己是被鄙视了,气哼哼的转身走了。 「有野猪!」盛长歌在后面叫道。 「滚!」裴森咬牙切齿,盛长歌这丫的,专会挑人痛处! 「统领!」林河捧过来一小截断箭,「这个和其他不一样!」 盛长歌接过来看了看,嘴角勾起了笑。 凌天阁?! 凌天阁用的材料很好,所以后来,她才会在黑甲军中使用。 凌天阁和明月楼是有牵扯的,但是和她盛长歌没有,她就不明白了,凌天阁怎么牵扯到这个事情来的。 别说精忠报国!她不信啊! 「凌天阁的!咱们走!」盛长歌把短箭收起来,以后有机会问问。 他们还没有走完五十里,没有到前面的小镇,就看到风尘僕僕的司棋疾驰而来,从马上直接扑下来! 「世子爷,承安出事了!」 盛长歌脸色一沉。 「云将军感觉林平郡不对劲,孟世子坚持不可进入林平,所以没有进驻林平郡,而是守在外围,昨夜,空荡荡的林平郡突然又多出来了西岳几万驻军!战争一触即发!」 「爹爹!」云华瞬间红了眼睛,急切上前,「我父亲如何?」 「尚好!」司棋脸色灰败,显然累的狠了,「连山中有叛军,城内有西岳军,情况不容乐观,属下比八百里加急早行一步。」 第175页 他说完就直接晕倒了。 而他的身后,那匹马也摇摇晃晃的轰然倒地! 「林河,给慕北燕送信,加快速度!」 「青安,带司棋去休息!」 「其余人,急行军!」盛长歌挥手,黑甲军直接跑起来。 承安等于被围了,承安若是失守,叛军和敌军有了根据地,只怕这个战争只会越打越被动! 第168章 盛长歌早晚要死 「第几波了?」盛长歌擦着长枪上的血迹,沉声问道。 马上不适合近身搏斗,这长枪很好用。 而且,孟长云的枪法真的是精绝! 长枪在手,马上的盛长歌似乎突然就多了一些神力,所向无敌。 黑甲军看着她的目光都是崇拜的,他们的世子爷就是不一样,红衣长枪,官道策马,帅! 「禀统领,第五波!凌天阁的兄弟挡去了两波!」夜莺微微喘着气,也擦拭着长剑。 裴森的长棍,云华的长鞭,无一不染了血。 盛长歌嘴角微微勾起嘲讽的弧度,这是不计一切代价也不要让黑甲军去承安啊! 可是,她盛长歌想要做的事情,谁能挡得住!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鬼挡屠鬼! 想要吞掉她爷爷护着的承安,想要以承安为据点,北上吞掉天齐,想都不要想! 「负伤的处理伤口,到队伍中间去!无伤的在前面,轻伤的在后面,继续出发,十里后,下一个镇子换马!有用的东西通通收走!」 盛长歌声音很大,似乎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让听着的人不由得精神振奋起来。 「还能坚持吗?」 「统领,出发吧!看,谁敢挡我们黑甲军!」三百来人齐刷刷的说道。 夜里他们走的是官道,官道上也敢截杀,这胆子,呵呵! 狭路相逢勇者胜,来吧!他们怕谁! 「那就出发!」盛长歌大喝一声,策马疾奔,后面的齐刷刷跟上去。 没有经歷过战争的黑甲军,在这一次一次的刺杀里,在盛长歌的手里,被磨砺的渐渐透露出别样的锋芒!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黑甲军是这天下人人惧怕的一把利刃! 触之即死! 「怎么样?」官道旁不远处的山中,一人冷声问道。 地上跪着的一人抖抖索索的捂着自己的断臂:「回大人,除了卑职和另外一个,其余全部阵亡!」 「混帐,就一个盛长歌就杀不了了?」那大人暴怒,一脚踹在断臂的肩膀上! 那断臂飞起来,又噗通落地,吐出一口鲜血。 「拖下去,不要脏了我的眼睛!」那大人咬牙切齿的说,又损失一批精锐。 五批了,前后四五百人有去无回! 盛长歌一个黄毛小儿,究竟有什么古怪,竟然打不死! 越是这样厉害的盛长歌,越是这样厉害的黑甲军,越是不能让他们去承安。 承安是他们立足的第一步,不准有差池,进可攻退可守的天然好位置,绝对要占据下来! 「传令下去,在承安之外截杀盛长歌,用尽全力,截杀一位黑甲军,奖励千两黄金,擢升官位,杀了盛长歌或者捉了盛长歌,封将军!」 哪怕是下了血本,也不能让盛长歌去承安,坏了好事! 「是!」他的身后,齐刷刷的人群低声应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就不信,杀不死盛长歌! 「出发!」那大人挥手,人群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这个时候,才从暗黑的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衣衫深蓝的袍子,在灯光下,越发显得脸色白皙。 「堂主!」那个大人卑躬屈膝,神情格外的恭敬。 那堂主不语,在一边坐下,手里摆弄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瓶子。 那大人扫了一眼那个瓶子,脸色瞬间就变的惨白,神情里都是恐惧。 「不要急,盛长歌早晚都是死!」他微微勾起唇角笑了,他怎么会毫无准备呢,只不过需要时间而已。 盛长歌活得那么肆意耀眼,像是天上的太阳,真的招人厌有没有? 凭什么别人用尽全力都没有办法得到的东西,她一出生就全有? 她那么耀眼,让别人感觉自己就是沟渠里的老鼠,怎么爬都够不到那份耀眼! 最让他想不到的是,盛长歌不仅仅是聪明,她的手里竟然有黑甲军,她竟然有这样的底牌! 有了黑甲军的盛长歌,如虎添翼! 这么出色的盛长歌,太刺眼了! 他讨厌,任何比他更加耀眼的存在! 「青玉那只蛊虫,似乎去了南楚方向,联络一下那边,好好搜一下是谁,在什么地方!」他低声说道,目光微微眯起。 那红色的蛊虫,是他精心培养的,肉嘟嘟的,真的是万分可爱! 损失任何一只,他都格外的心疼。 那人竟然去了南楚,那就是找死! 天堂有门你不去,偏偏要闯阎罗殿! 「堂主是做了什么准备吗?」那大人腆着脸笑着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走吧!」堂主站起身,手里依旧把玩着那个红瓶子。 「割点新鲜带血的死人肉喂喂它们!」 红色的瓶子出现在那个大人的面前,他抬起头,对上堂主似笑非笑的目光打了一个冷颤,双手颤颤巍巍的接过瓶子:「属下明白!」 第176页 堂主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子,笑了,他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可以控制别人的感觉。 「对了,当初让你埋孟云星的时候,用真的尸体,你找的白骨?」堂主声音冷飕飕的,带着森寒之意。 那大人扑通一跪:「堂主,那一日,乱葬岗没有尸体!」 「你不会杀一个放里面,实在不行,你自己躺在里面也行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堂主冷哼一声,翻身上马。 那大人双腿瘫软,跪在地上,一个字都不敢说,连滚带爬的割了那个已经被杀死的断臂人的肉,塞进瓶子里。 然后翻身上马跟过去。 京城里,也算是温文儒雅,光风霁月的书生,变成了堂主,就格外的吓人! 他们并没有走多远,就看到有人回来报信:「堂主,盛长歌一行失踪了!」 失踪,怎么可能?三百多人,怎么失踪,还能上天入地? 那堂主眉眼一冷,扬鞭策马:「走!」 第169章 探一探就知道了 「盛长歌,小爷的衣服不合身,紧的要死,勒得我喘不过气来了!」裴森拉扯着身上的衣服抱怨道。 「知足吧,让你省点力气,不用厮杀多好!」盛长歌白了他一眼。。 「你说他们是不是傻,说是奔赴承安的自己人,他们就信了!」裴森拎着棍子策马跟着盛长歌,嘴里嘀咕道。 盛长歌嘴角冷笑,眸色森寒,这只能说明,他们多路人马都动了,所以才会误以为他们也是。 「速度快一点,后面会有追赶,五里外上船走水路,有人带着马匹走引开敌人!」盛长歌吩咐道。 那厢里云华刚刚从打死人的惶恐里,挣脱出来,她告诉自己,这是战场,别人不死,她就要死,那些人都是恶人! 「裴森,你为什么要用棍子?」武器不是锋利好吗?云华不解! 「棍子长啊,这样被人就不能近身了,再说了,打人也不怕溅一身血!」裴森抡了抡棍子,笑着说。 盛长歌哼了一声:「你丫的就怕用刀剑,伤了自己!」 「不揭短不能过是不是?」裴森立刻怒了,盛长歌就该天生是他的死敌! 十里的距离,很快就到了。 弃马上船,马匹嘶鸣,沿着官道接着往前狂奔。 盛长歌站在暗夜里没有一点灯火的船上,看着马群南去,不一会,后面就有人狂追而来。 她嘴角微微勾起,数只船齐齐开出去,眨眼就到了河中间。 这里不是渡口,而是荒野河边,所以没有人会想到,他们在这里渡河。 而后面的痕迹,会有人抹平的。 上了岸,盛长歌脱下身上的衣服:「都脱了,塞进背包里,等着以后再用!」 河岸边一群马,这一次是商家的人准备的。 上了马,奔着承安的地界疾奔! 这一路的夜都是非常的安静的,说明战争还在僵持阶段,并没有真正的爆发! 司棋说,战争一触即发,云将军的军队不少,但是敌人更加熟悉地形,或许还有其他的什么阴谋! 「统领,直奔承安找云将军,还是?」 盛长歌想着承安的地形,微微眯了眼睛,对着云华说:「我给你一队人马,你和裴森带着,直接去找云将军!」 「我跟着你!」云华立刻拒绝,这是最安全的的路线。 但是,她希望和盛长歌一起! 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少年,可以这样的意气风发,英勇无比! 盛长歌定定的看着她:「听我说,你要去找云将军,随时关注林平郡的信号,等着和我们里应外合!」 她双手握着云华的肩膀:「一定一定等我的信号,不能轻举妄动,我要摸清楚情况。另外我有一封信,你带给云将军,让他一定要看!」 她在京城有纨绔之名,年纪又小,她就怕云熙以为她是胡闹,根本就不相信她的。 那就彻底的麻烦了,她没有来过承安,但是她的记忆里,孟长云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无比熟悉! 「好!我听你的!」云华重重的点头,只要能够帮助盛长歌,能够救自己的父亲,怎么做都行! 她现在,相信盛长歌! 「夜鸽带着你们,一路保重!」盛长歌笑着挥挥手,翻身上马,在夜色里疾驰而去。 云华的眼圈渐渐红了,是她应该说一路保重才是,盛长歌这一路,都在生死线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夜鸽说:「咱们走!」 夜色茫茫,清河边的那些船只,迅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似乎这里,从来就没有任何人来过。 天色微明,林平郡外的山上,盛长歌带着人静静的隐藏着。 从到了林平郡之外,他们就把马放了,自有人带着回去。 此时山路,马匹目标太明显,不适合隐藏! 这里的气候比京城天齐要舒服很多,黑甲兵们都隐藏好休息。 盛长歌就披着黑色的大氅坐在高处,对照着舆图看着林平郡。 熹微的晨光里,林平郡可以看出一个轮廓,但是城墙上来来往往的巡逻兵,城内黑压压的人,还是可以看见的。 澜江绕着林平郡拐了一个弯,接着向东流去。 所以林平郡是天齐突出的一块,三面环江,一面对着内地。 第177页 易守难攻! 如果没有渡江,没有明面上打仗进入,林平郡里的士兵是如何进入的。 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可以毫无察觉,而是几万人马! 「青安,顺着澜江往上游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渡江,有渡江的痕迹!」 「林河,带几个人在山林里搜索,如果有很多人走过,一定会有痕迹!」 「夜莺,告诉探子,巡查周边,有没有叛军活动的痕迹!」 盛长歌的目光盯着舆图,但是命令一个接着一个的下。 点到的人领命而去,很快就消失在熹微的晨光里。 靠近澜江,气候潮湿,山林里在清晨有雾气,几米之外就容易看不清楚。 时间在流逝,东方渐渐露出一点红,接着是太阳冒出来,雾气散去。 山林尚且苍翠,不比天齐,这里到处都是绿色,到处都是繁花! 林河最先回来:「统领,翻过两座山之后,那边山溪边有些杂乱的脚印,其余地方是有的地方有,但是都不多!」 盛长歌依旧盯着舆图:「指给我看!」 林河在图上指了几处! 盛长歌的眉头渐渐的皱起:「都是水边?」 「都是水边!」林河点头。 青安也是一身湿漉漉的回来了:「统领,两座山之后,是断崖,澜江对面也是断崖,距离很窄,下面水流湍急!」 盛长歌抬头看着他的嘴角带着笑意,挑了挑眉,看来有发现。 「断崖之间有放下的铁索!」 盛长歌静默半晌,指着图说:「有没有可能,对面西岳山中,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铁索一次性过几万人不现实,除非,他们不是一次,是分批,多次,或者是很长时间一点一点的过来的!」青安皱着眉头! 盛长歌手指在舆图上敲了敲,嘴角勾起,「探一探就知道了!」 第170章 瞌睡有人送枕头 「什么意思?」林河皱眉,他怎么感觉盛长歌现在莫名的在兴奋呢! 「照你说的,他们可能走的是水路,也就是说,他们防止留下过多的痕迹,都是在溪水里走的!」 盛长歌指着舆图,:「你们看,这溪水从高山下来,在几座山之间蜿蜒流淌,他们只要跟着水走,就能到达林平郡外的护城河!」 「可是这么多人,一夜之间,只怕走这水路不行!」青安质疑。 人数那么多,不可能被隐藏,目标太大,容易发现。。 云将军不可能不派探子在林平郡周围的。 盛长歌笑了笑:「所以,林平郡还是有古怪,或许,当初撤兵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走!」 「只是没有想到,云将军不入住林平郡,所以捲土重来?」 林河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云将军带兵驻扎进林平郡,只怕一夜之间就全军覆没了。 那么,整个承安,就是人家的囊中之物了! 「咱们先去探探他们的老巢,只怕他们倾巢而出了!」盛长歌冷笑道,这连绵起伏的苍茫群山,的的确确是屯兵隐藏的好地方! 若是得了西岳国君的允许,那就更加是如鱼得水! 盛长歌只是带了青安和林河,夜莺要留下来坐镇,争取联繫上夜隼,找到盛国公。 盛长歌也是沿着溪流走,沿途看着那些痕迹。 一座山还没有绕过去,就听到远处传来号角声,吹的一声长声! 盛长歌停住脚步,楚铮出战了,云将军迎战了! 「统领?」林河自然知道那是开战的信号! 「要相信云将军,这一战不会输!咱们加快速度!」盛长歌微微一笑,她给了云华一些东西,此时,云华应该已经到云熙那里了。 三个人速度极快,很快就到了断崖边! 断崖的两边果然连接着铁索,不过此时铁索被放了下去,低低的垂在江面上,如果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 「换上他们的衣服!」盛长歌勾了勾唇角,有意思! 青安没有用铁索,不知道铁索会不会触动什么机关或者警报,从背包里拿出绳子和铁爪,对着对面就扔了过去。 他力道够大,铁爪抓在对面的崖顶上,他先顺着绳索飞速的过去。 「有轻功就是好啊!身轻如燕!」盛长歌感嘆。 「你不会?」林河诧异的问道。 「小爷这将近百斤的肉,飞不起来!」盛长歌怒了,不会轻功怎么了,她难道就不是最厉害的了? 林河没说话,看着青安固定好绳索,他飞身而起,手都不用抓,脚尖顺着绳子快速的走过去了! 尼玛,侮辱人是不是! 盛长歌气哼哼的从背包里拿出铁环,扣在绳子上,双手抓着直接滑过去! 很快追上林河,毫不客气的冷哼:「让开!」 林河一个踉跄差点掉下去,呃,忘了他家统领也记仇! 山林静寂,竹影森森。 三个人悄无声息的在竹林里穿梭,但是走了很久,也没有什么人。 盛长歌低头看着脚下,竹林里地面是光滑的,几乎是寸草不生。 这个一天两天是踩不出来这个效果的! 不在地上,难道在地下! 「青安,铁索的位置在山崖的中间吧?」盛长歌问。 青安点头,是在下面。 第178页 盛长歌幽幽笑了,人是不可能从崖顶趴下去使用铁索的,铁索在的位置,一定是方便使用的位置。 「所以,他们在下面!」青安和林河顺着绳索下去,铁索旁边的山壁有缝隙,但是从外面是的打不开的! 盛长歌幽幽一笑,坎了一根竹子,径直扔向铁索。 铁索勐烈的震颤了几下,就在峡谷的风里摇晃起来。 青安又扒了一块石头扔下去,铁索哗啦哗啦作响。 紧接着就听到山壁有动静! 「趴下!」盛长歌一声低喝,两个人都在崖顶趴下! 不仅仅是脚下的石壁开了一个洞,铁索对过的山壁也开了一个洞。 有人探头出来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就缩了回去,然后石壁就关上了。 「林河,守在这里,务必找到这里的入口!」 「青安,我们过去!」盛长歌还是挂心战争,这里,夜里来就行! 两个人用绳索接着过去,青安留下守着对面,要找到入口的位置。 盛长歌却是没有回去,而是顺着溪流熘熘达达的往林平郡的方向走去。 溪水在山脚下汇入河流,然后流淌入护城河,说是护城河,也不过是面朝内地的短短一段! 前面城门口,厮杀已经结束。 楚铮退回林平郡,关门不出! 而云熙的人正在打扫战场,也就是说,天齐胜了! 盛长歌嘴角微微勾起,转身退回去。 「快点走,等着用呢!」林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盛长歌蹲在灌木丛中,只见两个士兵抬着一大筐东西,颤颤巍巍的走来。 「就是搜集的有点少,这么等猴年马月才能轰平天齐!」 「行了,听说在北疆已经找到矿石了,今天就要送到了!估计今晚就有人送来了!」 两个人说着话就走了过去。。 盛长歌盯着两个人不是往城门口的方向走,反而是往澜江的方向走,走到水边上了船。 遥遥的能够看到,临近水边的城墙上开了一个小门,等到船和人进去之后,门重新关闭,又是一面石墙。 这个角度,监测澜江江面的探子,不容易看到! 是不是,那些士兵也是从这里走的? 盛长歌转身往回走,低头仔仔细细的看着地面,在一处比较坎坷不平的地方,发现有白色的粉末! 很少,但是阳光下,很显眼! 她用手指头沾起来一些,看了一会,笑了:「是硝石!」 林平郡在拖延时间,等到硝石凑足,只怕要用火炮了! 这个时候,火药不多,火炮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用。 好好准备吧,小爷特别需要!盛长歌眉眼弯弯,瞌睡有人送枕头,真好! 第171章 你丫还敢拦路 暮色四合的时候,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发了! 他们沿着山间的溪流行进,一直到断崖所在的山下。 「统领,出入口在这边山谷的溪流旁边!」青安从暗处出来。 盛长歌扔给他一点吃的:「走!」 一行人大摇大摆的往溪流旁边的洞口走去。 「什么人?」洞口一声断喝,接着就听到头上有声音,无数闪光的箭头就对着他们。 「眼都瞎了,敢这么问!」盛长歌怒吼,气势十足! 谁让对方的黑衣人不仅仅穿一样的衣服,还喜欢蒙脸呢。 「做什么?」对方丝毫不松懈。 「你丫的,我们追击盛长歌一路,回来就让去搬硝石,你丫还敢拦路,找死是不!」盛长歌哗啦一声抽出了刀! 对方看见仔细看了看刀,再看看衣服,然后看看头上的石头髮簪,往旁边让了让:「走吧!」 一边吩咐里面:「把铁索转起来!」 一行人进入山洞,这是一个偌大的空间,山腹都掏空了,就一个大厅,石柱子撑着,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区域做事情,井然有序。 里面的人自然也就没有发现,他们进去之后,外面的守卫,被人悄无声息的干掉了。 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盛长歌走在前面,看着绞盘一点一点的把铁链拉起来,对面也开了石壁:「怎么回事?」 「上面让去带硝石,说是急用!」 那边也就没有说话,他们对话完毕,盛长歌笑眯眯的挥挥手! 她身后的人骤然行动了,速度极快,基本都是一击毙命,而且尽量不弄脏衣服。。 因为衣服好用啊! 「你,你不是……」为首的人捂着脖子,艰难出声。 盛长歌嘿嘿一笑,拉下面巾:「小爷就是你们找的盛长歌!」 那人指着盛长歌,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盛长歌的目光如同看到了鬼魅一般! 「收拾干净,毕竟以后咱们还要住在这里的!」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天然的好地方! 而且里面存货也不少! 你看青安都笑眯了眼,在清点了! 留下的一个叛军战战兢兢的蹲着。 盛长歌蹲下来看着他:「平时怎么过去的,有没有什么暗号?」 那个叛军抖抖索索的说不出来话。 黑甲军的刀骤然出鞘,寒光一闪:「想死?」 「不不不!」那个人连连摆手,「绞盘的旁边有铁环,用那个过。没有信号,因为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是有标志的!」 第179页 盛长歌眉头一挑:「标志?」 那个叛军指着盛长歌的衣领:「这里遇光会有不一样的颜色!」 盛长歌低头看自己的衣领有点费劲,就去看青安的,青安的衣领果然在灯光下有浅淡的绿芒,不再是纯黑。 盛长歌蒙上脸,抓着铁环扣上,直接滑过去! 须臾之间,一队人都过去了! 「怎么这么多?」对面的人嘀嘀咕咕的,有些不耐烦。 「今天打了败仗,上头急了,我们追击盛长歌,刚回来就给弄来了!你丫的以为我们想来!」盛长歌的口气更加的不耐烦,更加的暴躁。 对方瞬间不作声了:「去吧去吧,前面第三间屋子!」 盛长歌有点懵,前面第三间,左边还是右边,还是就是前面? 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锭子扔给那个人:「带路,你不知道多久没回来了,谁知道哪个,没心思找!」 「哎吆,大哥收穫不少啊!」那人瞬间眉开眼笑,「走走,这边请!」 青安吸着凉气,金锭子啊,肉疼!一会一定顺回来! 「现在都出去了吧?」盛长歌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都回天齐了,我们这里剩下不到百人留守!」那人笑着说。 「算了,你们去背,你给爷酒,爷和这位喝一杯解解乏!」盛长歌笑着对青安伸手。 青安肉疼的拿出一壶美酒,然后又掏出油纸包的烤肉! 「看你客气的,我那里也有,走走!」那人瞬间眉开眼笑,一锭金子哎,还是出去的有钱途。 「这是明月楼的梅花酿,你尝尝!」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 「早就听说了,就是没有机会吃!那这个是……」那人指着一大块肉! 「狼肉,大补的,你懂得!」盛长歌嘿嘿笑着。 「兄弟,高!」 两个人推杯换盏,倒是欢快。不过盛长歌的酒都倒入袖子里的帕子上,她这一杯倒的酒量,绝对不敢逞强。 「你说咱们人都过去了,还回来吗,我倒是怀念在这里的安逸日子!战场上都是拎着脑袋啊!」盛长歌长嘆一声。 「兄弟,这里怕是不回来的多了,即便是回来,以后也会是作为最后的退路!」 「其他地方的呢,也都准备动了,咱们是不是要干个大的!」盛长歌眯着眼睛吃着烤肉。 「西边倒是没有动,倒是听有的兄弟说,北疆要动了!」那人抿着梅花酿,这好酒就是不一样。 盛长歌眉眼一闪,孟启被流放北疆! 北疆是流放犯人的地方,如果那个地方被渗透,的的确确是养兵的好地方,何况流放的犯人对天齐朝廷都是有憎恨的吧! 「到时三面夹攻,胜利指日可待!」盛长歌喜形于色,「你我到时皆有功啊!」 「得了吧,且不说活不活的下来,活下来也轮不到你我这等小人物!」 那人长嘆一声:「何况,和西岳南楚天竺羌胡都有交易,他们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到时候不分一杯羹?」 「这战争啊,有的打!」 「哥们,有交易就有条件啊,他们不会乱来吧!」盛长歌皱眉头。 「其他地方我不知道,这里我听人偷偷说,要把承安给西岳!西岳占据了承安,难道就能安分在此?」他压低了声音,低低说道。 盛长歌没有说话,背后的人谋局够大,是一定要先把天齐推翻了。 就不知道推翻天齐之后,他能不能掌控得了局面? 野心大也算是好事,前提是有足够的能力支撑! 第172章 我们夜袭林平郡 「统领,都装好了!」青安背着布袋子过来,笑眯眯的说道。 「兄弟,好好喝,我们要回去了!」盛长歌笑着把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这里苦寒,不比我们在外面!」 「哎吆,还是老哥懂我!」那人瞬间眉开眼笑,谁和钱有仇啊! 盛长歌但笑不语。 「等着,我把铁索给你们升高,方便滑过去!」那人踉跄起身。 盛长歌眉头一挑,还有这茬,的确从高处往低处滑要容易的多。 绞盘调整好高低,那个人晃晃悠悠的走来。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不如,和我说说,硝石从哪里来的?」 那个人一愣,戒备心顿起:「惯例是不问上面的事情,兄弟你过了!」 盛长歌慢悠悠的笑了,手里玩着匕首,寒光森森:「小爷不是你们的人,难道不能问吗?」 那人手瞬间摸在腰间的刀上:「你是谁?」 「小爷盛长歌啊!你们一直找的盛长歌!」盛长歌笑得那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那人脸色一变,长刀出鞘,直指盛长歌:「你竟然是盛长歌!」 盛长歌要被在路上截杀,为此,已经走了几批人了,万万没有想到,盛长歌会摸到他们的老巢来! 「不如你说说,你们的粮草在哪,硝石从哪里来的,若是你知道的都说说,小爷也许会放了你!」盛长歌冷笑,想到那三千多埋骨荒野的士兵,她就一个都不想放过。 「不可能!兄弟们……」 「停,停,吵的耳朵疼!」盛长歌皱眉,「你的兄弟们都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你,你……」那人瞬间面色惨白,手里的刀都抖了起来。 第180页 一百多人,不过一壶酒的时间,他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难道盛长歌是鬼魅不成! 「说或者死,二选一,很好选!」盛长歌微微笑了,眉眼弯弯的样子,看着格外的讨喜! 「你真的能够放了我?」那人小心的问道。 「钱你也可以带走!」盛长歌笑笑的回答,她愿意放过,不见得别人愿意放过。 如果青玉的身体里都有东西,这般守着老巢的人,会没有吗? 「粮仓在另一座山腹里,一直都是我们提供银子,南楚和西岳提供粮食。」那人颓废的点头。 「走吧,带我们去看看!」盛长歌淡笑,口说无凭,眼见为实。 「那个需要特殊的东西,我打不开!」 「带我们去!」青安冷喝一声。 那人一个哆嗦,匆匆走在前面,在走廊的尽头拐了一个弯,出了山头就是空中栈道。 过了栈道,进入山洞,就看到里面石壁紧紧关闭。 「就是这里!」 盛长歌走近了细细的看,整个石壁特别的光滑,只有石壁中间,一人高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标志。 凹陷下去的形状,是圆环下面带着一个圆球形状。 盛长歌心中一动,她想起了成平伯,想起成平伯的那个黄金翡翠的戒指。 她在身上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那个戒指,这一路折腾,竟然没有掉,真是万幸! 盛长歌拿出戒指,对准凹陷按了下去! 完美契合!戒指嵌入其中,大小刚刚好。 下一刻就听轰隆声响起,青安直接把盛长歌拉到一边,万一里面有机关呢,小心为上。 石壁慢慢滑开,盛长歌惊呆了。 整个山腹都是粮食,布袋子装着的,一袋子一袋子,完全填充了整个山腹。 「银子!」青安眼睛一亮。 几个人看过去,真的是银子,不,应该是银山! 天齐有官银,虽然是不许制造私银,但是还是有人偷偷制造,因为质量比官银更好,反而流通的很广。 叛军是有银矿的,所以有银子一点都不奇怪。 盛长歌笑得眉眼弯弯,嗯,发财了! 青安笑出来白白的牙齿,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激动的手都颤抖了! 「知道怎么做?」盛长歌笑着问。 青安用力点头! 一行人出来,盛长歌拿下戒指,那石壁悄无声息的关闭了。 她把戒指扔给青安:「你来做!」 黑甲军抓了一些活着的野兽放在山洞里,毕竟那些蛊虫要在这里活着,暂时不能让他们发现老巢被人端了。 「我……」那人依旧不敢乱动。 「走吧!」盛长歌挥挥手,看着他从出口出去,玩命逃窜。 青安迅速的跟上去,还没有走多远,就看到他脸色惨白的嚎叫着倒在地上,很快就没有了声息。 确定是死了,青安等了一会,等到有蛊虫破胸而出,直接用石头砸死! 对外的门被关死,里面用巨石顶住,确保外面不能进入! 一行人背着东西回去,留下青安带着十个人驻守。 盛长歌带着人回到了驻扎地,此时已是傍晚,山林里雾气起来,格外的昏暗! 休整好的黑甲军已经整装待发! 「我们夜袭林平郡!」盛长歌低声说道,哪怕不能把林平郡翻过来,也要把林平郡弄乱了。 战争少打一场,她天齐的好儿郎就少死一点。 黑甲军的右手握拳齐齐放在胸口,表示支持。 盛长歌想了想,让夜莺带着一队人,守在天齐驻军的外围,如果悠山狼群截杀的地方,河对面有人守着,此时是不是收到消息要返回来了。 她能偷袭,人家也能偷袭啊! 她写了字条让花花带走,才带着人往林平郡方向走! 「统领,船已到位!」林河匆匆赶来。 夜色深,雾气浓,视野不是很好,所谓夜黑风高就是如此吧! 一艘小船晃晃悠悠的从护城河驶入澜江,到了城墙的下面。 盛长歌回想一下,似乎船上的人没有什么动作,那个小门是怎么开的,会不会有什么暗号呢? 她的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又有点抓不住。 「干什么的?」城墙上一声怒喝!只听兵器的响声,灯光亮起,齐刷刷的箭头对准了他们。 第173章 堂主是孟云卿 盛长歌:呃,有做坏事被抓的感觉! 手:我想摸那个滑熘熘的墙砖! 盛长歌:都要死了,还摸,摸什么摸,那又不是美人! 手:你是坏人! 「那个,这个!」盛长歌想了想,还是一把掀起了船上的两个筐上面的的布。 暗夜里一片白,格外的显眼。 「什么?」上面的不耐烦的问道。 「硝石!」 上面的人一听是硝石,就知道来自什么地方,兵器齐刷刷的收起,继续巡逻走了。 只有那个领头的,就那么站着,看着盛长歌一行,似乎要看他们怎么进城。 小船靠近城墙,盛长歌扫了一眼,真的有一块墙砖格外的光滑。 她的手用力的按上去,那墙砖真的下陷了,门缓缓打开。 她的手贱嗖嗖的,只喜欢摸好的,还是有好处的! 第181页 一个睡眼惺忪的士兵探出头:「干什么,大晚上的!」 这个方位进来的,还知道机关的,只能是自己人,所以打扰了睡眠的不悦,完全可以发泄出来。 「耽误了上面的事情,你负责!」盛长歌的声音特别的冷,更加的不耐烦。 面对敌人的时候,你的气势先要强硬,有时候这就能让人臣服! 「快点,快点进来!」那守门的越发不耐烦! 盛长歌先上去,接着四个男子每人背着一筐上来! 「这么多吗?」里面另外一个守卫从桌子旁站起来,屋子里还有酒味,桌子上杯盘狼藉,可以想见是在做什么! 盛长歌笑了笑:「我们第一次出来,不太明白规矩,虽然洞里给说了,还是请两位介绍一下,别回头得罪了上面!」 盛长歌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桌子上:「兄弟们出去了一趟,略略有一点钱财,兄弟们喝酒!」 「那感情好,坐,坐,我们给你细细说说,这林平郡的规矩!」 对方热情,盛长歌也不好拒绝不是,坐下听着两个人把林平郡里里外外说了一个遍! 林平郡盛长歌不熟悉,但是孟长云熟悉,记忆里这道门,她不知道。。 她现在在想是孟长云不知道有,还是当时还没有。 以那个墙砖的光滑程度,只怕早就有了! 「这硝石要送去将军府的,进了府莫要问,让你干啥就干啥就对了!」 等到盛长歌从这一处房子出来的时候,发现,这里,就是民房,靠着城墙的民房。 谁能想到民房里有干坤呢? 四个人沿着街道往前走,就发现,林平郡哪里还有什么百姓,每一户人家里住着的都是士兵! 林平郡最热闹的街道走了一半,一个百姓都没有看到。 将军府前一对石狮子气势巍峨的站着,盛长歌抬头看着上面匾额, 朱红的底子金色的字,看着就很有气势。 这是以前驻扎林平郡的守军长官办公的地方。 「干什么的?」门口的侍卫唰的举起长枪,拦在前面。 盛长歌也不说话,只是挥挥手。 后面的人立刻放下一个背篓,掀开上面的布。 那侍卫探头看了一眼,面露喜色:「告诉将军,来了四筐!」 不一会功夫,里面就走出一人,那人蓝衣黑甲,腰间配着长剑,头顶带着盔甲,大步走来。 门口的高台上高高站立,低头扫了几个一眼。 「你们是哪里的?」这声音自带上位者的倨傲,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盛长歌很不爽。 她的面容依旧蒙在布巾里,微微勾唇:「老家的人,这是今日送到的,来不及通报,就立刻送来了!」 「你们青衣卫就是矫情,天天蒙着脸,也不闷!进来吧!」说着转头就往里面走。 盛长歌微微勾唇,跟着往里面走。 这里算是龙潭虎穴了,他们在几万人马的中间! 但是,盛长歌淡定自若,面不改色,后面的几个人也是如此,脚步稳健,背着背篓,静静的走着。 那蓝衣黑甲的人冷哼一声,青衣卫是亲卫,凌驾于普通士兵之上,早就看着不爽了。 他们还没有走出去多远,就听到后面有人说话:「堂主,你们这边请!来人,马匹拉下去好生伺候!」 盛长歌好奇的回头,恰恰看到几个人风尘僕僕的进来,脸色都不算好看。 那个衣服,正是追杀他们的那些人。 为首的堂主,盛长歌没有看到脸,只是看到他走过去的侧脸。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那个侧脸,那个身影,很像孟云卿! 但是孟云卿应该在京城啊,不是已经被监视了吗? 那个人此时手里把玩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瓶子,快步往里面走。 走了几步,突然就停住了脚步,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 盛长歌低头数着自己的脚步,尼玛,这哪里是京城的学子,学子不会反应这么灵敏好吗? 「站住!」那人冷冷说道。 为首的人回头,腆着脸笑着问道:「孟堂主,您有事?」 盛长歌的心头又是一跳,八九不离十了,这就是孟云卿! 冤家路窄啊,这里要是被孟云卿认出来了,她就等着去找阎王爷喝茶吧! 孟堂主慢慢悠悠的走过来,从后面一个一个的看过来,甚至掀开背篓看了看,确定了一下。 目光才死死的盯着前面瘦小的,低着头的背影。 那个背影,那个走路姿势,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的像是他追丢了的那个盛长歌! 盛长歌那么耀眼,他就想毁了她,明明,他这样的人,才应该是最耀眼的! 「抬起头来!」孟云卿的脚步出现在盛长歌的视线里,他的黑衣上,鞋子上都是泥土。 他手里殷红如血的瓶子里,有细微的什么声音传出来。 盛长歌似乎想到了什么,眸色一闪。 「是!」她慢慢的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孟云卿。 孟云卿没有说话,直接伸手就抓盛长歌脸上的黑色布巾。 第174章 南城墙有问题 四个黑衣卫都捏了一把汗,抓着背篓绳子的手死死的攥紧,随时准备战斗。 第182页 盛长歌倒是没有动弹,任凭孟云卿抓下来她脸上的布巾! 孟云卿看着面前的脸,眉头皱紧,这是一张皮肤黝黑的脸,眉毛太浓,眼睛太大,嘴唇太厚,嘴角的那颗黑痣,着实不好看! 除了背影,和盛长歌是一点都搭不上边。 「你叫什么?」孟云卿眯着眼睛问道,他在京城白皙儒雅的脸上,此时一片阴冷。 和京城的温润气质完全判若两人。 或许,这才是孟云卿本来的样子。 「杨六!」盛长歌是问过那些山洞里的名字的,随时可以去查。。 孟云卿审视的看着盛长歌,他的心头总是有诡异的熟悉感。 「硝石是哪里送来的?」他眯着眼睛,目光一瞬也没有从盛长歌的身上移开。 盛长歌微微勾唇:「从北疆运来的,今日才到。」 孟云卿不说话了,只是阴郁的挥了挥手。 盛长歌重新戴回面巾,转身就走。 她能够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都是如影随形。 孟云卿在怀疑,只是他还是没有什么证据。 这样一个感觉敏锐的人,绝对会是最大的对手。 如果孟云卿在这里,那么孟云星呢,在西岳南楚,天竺还是北疆? 「放这里就行!」带路的人冷冷指着一间屋子的门口。 这个小院子里有浓郁的火药味,屋子里还有叮叮噹噹的声音传来。 在家里弄火药?盛长歌挑了挑眉,还真的是不怕死啊! 「以后还有,还送到这里!」 盛长歌点头,将军府的布局,她还是很熟悉的,因为记忆里都有。 背着被倒空的背篓,接着往回走。 路过主屋旁边的时候,看到楚铮和孟云卿站在一起聊天,相谈甚欢的样子。 「主子说了,绝对会记得西岳的好,达成西岳的夙愿!」孟云卿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来。 盛长歌勾唇冷笑,孟云卿的主子哪里来的底气,可以代表天齐给与承诺。 要说这话,也等到掌控了天齐再说,这饼画的有点大,楚铮又不是个蠢的。 「慕北燕已经到了承安,盛长歌跑了,黑甲军你们都没有拦住,本宫可是真的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啊!」楚铮笑着说道。 只不过这笑容里都是疏离的客套。 「你既然已经来了,本宫就回去了!坐等你们的好消息!」楚铮对着孟云卿点了点头,挥挥手,带着人径直往府外走去。 孟云卿盯着楚铮的背影,把玩着瓶子,半天没有说话。 良久才转身进屋! 盛长歌他们从主屋旁边的道路走过,一直奔着门口去了。 出了大门,那个人就回去了,盛长歌回头看着楚铮走的方向,不是他们出入的方向,也不是城门口,因为城外有天齐的军队。 孟云卿来的时候似乎也不能走城门口。 这林平郡有别的出口。 她回头看了四个人一眼,其中的一个黑甲军立刻放下背篓,转身进了一条巷子。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普通士兵的样子,径直跟着楚铮走了。 出城的民居里,两个士兵已经醉醺醺的了。 黑甲兵给他们换上带来的青衣卫的衣服,然后其中两个人换上士兵的衣服。 这道门,他们接手了! 天色黑沉沉的时候,那名黑甲军回来了。 「统领,南面城墙有问题,他们进了民房就没了踪影!属下探查了一番,外面就是澜江,并无人走,只能是城墙!」 盛长歌的手指把玩着桌子上的酒杯,城墙,这个城墙上可是宽的很,完全可以跑马的。 他们不走水路,不走城墙上,若是,走城墙里面呢? 「走!」盛长歌冷声说道,这个问题不弄清楚,回头怎么死都不知道。 两个人从民房外上用铁爪勾住,顺着绳子上了城墙,一路往南边追去。 遇到巡逻士兵,就在墙垛的外面挂着一会! 幸好是夜晚,不然真的是无处藏身。 两个人一路跟到了东边,东边没有澜江,只有护城河。 他们速度很快,追到正好看到楚铮一行出城。 这护城河虽说不比澜江,但是也有三十米宽,怎么也得有几米深的水! 他们竟然骑着马就从河面上走了过去,然后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要知道澜江几乎围了三面,西面和东面只有一小段连接陆地的。 东面和西面连接陆地的这一小段,护城河外不远处就是山脚下! 楚铮完全可以走护城河乘船过澜江,回到西岳。 他为什么要走这一条路,难道,在承安还有他们的人,还有他们占据的地方? 「跟着!」盛长歌和黑甲军翻身顺着绳索下去。 黑甲军跟在后面过了护城河! 盛长歌用手试探的去按水下,竟然是结实的石板,距离水面半个手臂深! 好谋算,她在墙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果然看到有些砖块比其他地方的光滑。 那是长久的触摸形成的! 盛长歌没有轻易进去,因为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 她现在不由得想,当初孟长云在这里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有了,孟长云能够打胜仗,实属英勇。 至少,她拥有的记忆里,没有这个通道! 第183页 盛长歌顺着原路回去,民居里已经站了黑压压一屋子的黑甲军! 不过此时,都是青衣卫的衣服。 盛长歌没有说话,只是打开林平郡的舆图,她亲手画下的。 「粮草只能在这里,或者这里,两处都毁了!」盛长歌指点着图上的地方。 「将军府有火药作坊,你们几个人和本统领,一起去!」 「其余人,各自分散开来,今夜只斩首,只要首领,至于谁是,自己找,回来论功行赏!」盛长歌沉声说道。 「属下遵命!」 「但是,我希望来时多少人,走时多少人,第一要务是保护好自己!」 第175章 他们打了一个寂寞 夜色已深,林平郡已经陷入一片沉静。 城墙上的巡逻队,已经被处理了。数道黑影从民房出来,散入城里的各处。 盛长歌带着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将军府的后面。 这后面有个角门,晚上锁死之后,是没有人看守的。 为了保险,一名黑甲兵翻墙而入,确保安全,才悄悄的打开角门。 将军府一片安静,后院住的都是杂役,还有马厩洗衣房什么的,一般人不会来这个地方。 盛长歌挥挥手,一小队人马,悄无声息的摸向前面的火药房。 没有人,因为城里都是驻军,没有百姓,而将军府又是在城中央,没有人会想到有人敢独闯这千军万马之中。 屋子里果然很多制作火药的原料,还有已经制成的弹药。 「统领,城楼上有火炮!」一名黑甲兵从外面进来,低声说道。 盛长歌勾唇一笑:「给云华那边传递消息,两刻钟之后,天齐军听到林平郡里动静,围攻林平郡!」 她掏出一张舆图,在上面两个地方做了标记:「告诉慕北燕,派人守着!」 看着黑甲兵飞速离去,盛长歌幽幽一笑,她就是要让这些叛军,午夜惊魂。 她拿出手弩,悄悄往主院而去,若是能够捉了孟云卿,估计能知道很多东西! 夜色寂静,将军府里的灯火依旧明亮。 盛长歌站在柱子的阴影里,不由嘆气,竟然没有机会,主院重重士兵把守,灯火通明。 从窗户上可以看到人影,孟云卿应该没睡。 白日里并没有这些守卫,孟云卿大概也是怕死的吧! 现在不适合打草惊蛇,不然哼哼……算他命大! 「谁!」一声厉喝,只见一道人影闪过。 盛长歌瞬间隐身柱子后面,就看到孟云卿房子外面的士兵唿啦啦的追过去一部分,整个将军府瞬间沸腾了。 等她再去看主屋,窗户上的人影已经不见了。那人是谁呢? 而士兵也开始满府里搜捕,主屋的士兵竟然开始撤去。 孟云卿,跑了?藏了? 盛长歌挑眉,悄声离开,不久后,将军府一道亮光沖天而起。 也就这一瞬间,只听城外杀声震天。 而城内,先是将军府轰隆作响,火光沖天,接着是城楼上的火炮,不知道怎么就奔着城里打了过来。 随着轰隆的声音响起,火光几乎映红了半边天,整个林平郡都震动了。 哀嚎声,奔跑声,哭叫声!到处一片纷乱。 大门被从里面打开,无数的天齐军队扑进来,直接斩杀! 为首的赫然是夜鸽带着的一队黑衣黑甲的黑甲兵,他们长街策马,马过之处刀过,绝对不会留下隐患。 裴森和云华跟在后面,拎着棍子的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盛长歌那厮的人真帅!」 「嗯,特别帅!」云华眼睛亮亮的点头! 他们身边的一位参将冷哼一声,显然是非常的不满:「不过是装模作样!」 然而无人理会他。 但是叛军的集结速度也很快,转眼之间就已经在城里集结好队伍,和天齐军队成对抗之势! 城里又是一道亮光,那些黑甲兵掉转码头,沉声道:「退出去!」 逼到了绝境,他们毕竟会殊死决斗,到时候伤亡不会小,何况对方比他们更加熟悉林平郡的地势。 「你说退就退!」那参将一看胜利在望,哪里还能忍得住! 「给本参将上,今日务必拿下林平郡!」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他已经被拎了起来,放到另外一匹马上,径直奔着城门外奔驰而去。 那参将差点气晕,这是什么事情,唾手可得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放过。 天齐军来得快,走的也快,叛军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对的就是空荡荡的躺满尸体的大街! 他们心中的惊恐和愤怒,他们紧握的刀枪,他们誓死决战的决心,就这么生生的憋着了! 尼玛,这是什么事情,谁家打仗这么打?要战就战到底,决一胜负,现在这般诡异的做法就是为了虚晃一枪! 而且,那些天齐的黑甲兵,还体贴的给他们关上了城门! 人群和光亮,一点一点的从渐渐缩小的门缝里消失。 他们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长街寂寂,血腥浓郁,战斗似乎还没有打响就结束了! 这种寂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只听轰隆的声音响起,整个林平郡的地面都在颤抖。 他们齐刷刷的回头,就听到有人大喊:城墙塌了! 第184页 城墙怎么塌了,谁和城墙过不去,打仗不是杀人吗,天齐兵脑子抽了,他们都站在这里,几枚炮弹,就会赢的非常完美。 「粮仓被烧了!」另外的叫喊声袭来,在寂静的林平郡的夜里,石破天惊一般的刺耳。 「将军府被炸了!」 一声一声,站满大街小巷的几万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进攻方式! 大街小巷庭院里的叛军面面相觑! 现在怎么办?头领呢,将军呢,堂主呢,出来说句话啊! 为什么他们中很多头头都不见了? 「我们的守备被人杀死了!」 「总旗也死了!」 …… 人群纷乱起来,不过是很短的时间内,炸得炸了,死的死了,天齐军来了又走了! 他们打了个寂寞,心里简直慌得不行! 战场上对决什么时候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了,简直就是没有战场道德! 「堂主,你看!」 孟云卿目光沉沉的看着城楼上的火炮,里面的炮弹都被打光了,火炮也被毁了! 不仅仅是如此,从他的角度往城里看过去,到处一片狼藉,人心惶惶! 这个打法不是云熙的作风,不是承安任何一个将领的作风! 只可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盛长歌和她的黑甲军! 盛长歌来到了承安,并且比他要早! 或许,今天他遇见的那个人就是盛长歌! 「堂主!」身边的侍卫一声惊唿! 孟云卿收回思绪,抬头,脸色骤然黑沉! 林平郡,被围了! 北面是天齐兵,东西隔着护城河是山,山脚下驻扎了士兵。 而南边城墙完全塌陷,澜江上,停着一排船只,上面灯火通明,能够看到船上的弓箭手的弓箭对着城内。 三个出口,无一留存。 几万人马,就这么被困了? 他栽在了盛长歌的手里,绝对是盛长歌! 第176章 不如,你们一起上 「无知小儿!」那参将大声叫道,气的脸都红了。 他家里世代行伍,如今他自己已经是参将,几时受过这等侮辱! 「明明胜利在望,今夜就可以灭了叛军,为何放过,你这是通敌叛国!你这是罔顾君恩,枉顾百姓!」 参将的侍卫拉着他也不管,他就瞪着裴森云华这些人叫嚣。 慕北燕和云熙,他还不敢! 但是心里这口闷气,实在是没有地方发泄。 他也知道是盛长歌的事情,盛长歌一个十四岁的小儿,能够懂什么,让他们这些沙场老将要听那黄口小儿的。 白白葬送了到手的胜利! 「是吗?顾参将好大的帽子!」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顾参将勐然回头,只见他的身后,一身烈烈红衣的盛长歌笑眯眯的走来。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参将:「这通敌叛国,罔顾君恩,枉顾百姓,本统领可是担待不起!」 顾参将瞪大眼睛:「难道不是,明明就可以胜利!」 盛长歌只是对着他勾了勾唇角:「你确定就是可以胜利?」 「城已破,叛军已乱,此时一鼓作气势如破竹,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顾参将这么说着的时候,有一些下属就站在他的身后,显然是支持他的说法的。 他们看着盛长歌的目光都是不善的,盛国公他们是服气的,但是这个盛长歌简直就是胡闹! 盛长歌微微一笑,对着顾参将说道:「不如,顾参将和本世子这个黄口小儿比试一下,先论实力,再论道理,如何!」 顾参将唰的一下抽出刀:「就让本参将教训教训你!」 盛长歌微微一笑,手微微一挥:「列队观战!」 「是!」整齐划一,气势恢宏,声震天地。 那是整整齐齐站在那里,杀气腾腾的黑甲军,没有人可以质疑他们的统领,谁都不行!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不如,顾参将先请!」 「本将不欺负人,你先来!」顾参将还没有拉下脸主动打十四岁孩子的狠劲! 盛长歌勾唇一笑,灿若繁花怒放:「那长歌就不客气!」 话音落,盛长歌的身子已经沖了出去,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顾参将已经摔在地上了。 而他手里的刀,已经在盛长歌的手里了。 「好刀!」盛长歌看了看,微微一笑,一下插入顾参将身边的泥土里,「顾参将,你输了!」 顾参将脸色绯红:「再来!」 这个小鬼诡异的很,他都没有看清楚她到底怎么出手的! 「云华,给本世子拿一支硃砂笔!」盛长歌微微一笑,继而扫过顾参将身后的武将,「不如,你们一起!」 这黄口小儿的口气太大了,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他们也都抽出刀,义愤填膺! 盛长歌身后的黑甲军齐刷刷的上前一步。 她回头一笑:「不相信小爷我?」 「相信!」黑甲军又齐刷刷的后退一步! 那个气势,就是天齐的军队没有的,他们的身上都有杀气,那凌厉的气势,绝对不是普通的沙场就可以歷练出来的。 「给!」云华颠颠的送来一支硃砂笔! 盛长歌微微一笑,迎着顾参将他们就走去! 第185页 那武将们对视一眼,径直向前,今天不把盛长歌打趴下,他们就没有脸见人了! 盛长歌在他们中间穿梭,速度极快,身姿诡异,明明感觉要砍到了,但是砍到的却是空气,还差点伤了自己人! 这感觉! 就像是胸口有座火山要喷发,被生生的按住了! 而盛长歌已经穿过他们,出现在他们的后方! 「你们输了!」盛长歌笑着说,把硃砂笔扔给云华,拿出帕子擦着手。 「胡说!」顾参将根本就不信,从他们中间跑过去,就是胜利了? 盛长歌怕不是魔怔了! 「你们输了!」一直和云熙并肩站在一边的孟临渊说道。 然而无人相信,明明那些武将还拿着刀,还站在那里,怎么就输了! 「看看你们身上的红色硃砂点中的地方!」云熙沉声说道,盛长歌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个纨绔,此时看来,分明是少年英才,天齐将军后继有人! 有谋略,有手段,有能力!他看着盛长歌的目光,不由得亲切了几分! 「若是,她手中拿的是匕首,你们还活着吗?」孟临渊身姿笔挺,年纪虽小,但是那个气势不输于任何人。 众武将齐刷刷的低头,有人是胸口,有人是脖子,有人是眉宇间…… 如果这些地方,用匕首一刀下去,那绝对是没有命的! 再次抬起头,他们看着盛长歌的目光就非常的复杂,明明她看着就是慵懒不正经的黄口小儿! 怎么会有如此身手! 「诸位,进来论道吧!」盛长歌笑着说,「本统领会说说这么做的理由!」 扫了一眼全场,微微勾唇:「黑甲军在此,若有不服气的,想要切磋的,尽情去!」 那些将领齐刷刷的垂着头跟着盛长歌进了营帐。 营帐里,慕北燕盯着舆图看,一张脸上都是笑容:「小歌儿是越来越出色了!」 盛长歌给了他一个白眼,往舆图前一站,拿起硃砂笔就不说话了。 「盛统领,说吧!」云熙看着盛长歌笑着说。 营帐里齐刷刷的站满了人,齐刷刷的盯着盛长歌看。 盛长歌脸色一冷,笑意顿收,她凌厉的有压迫感的目光落在顾参将的脸上:「顾参将,今夜当然可以一鼓作气,但是叛军被逼急了,狗急跳墙,几万人,咱们的伤亡会小吗?」 「战场上,哪有不伤亡的!」顾参将有点不以为然。 是啊,所有人都认为上战场就是要死人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死几个人怎么了? 盛长歌嘲讽的一笑,继而铿锵有力的说道:「我自然知道,战场上会有伤亡,但是我们也好,外面的士兵也好,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何就一定要死,如果可以避免伤亡,为何要去送命?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难道,因为他们位低言轻?」 「还是,他们註定要为诸位的功勋铺路?」 第177章 盛统领的妇人之仁会害了你 众武将不以为然:「盛统领的妇人之仁会害了你的!」 盛长歌冷笑一声:「妇人之仁和怜惜自己的士兵,那是两回事!」 「难道盛统领就能做到不伤亡?」有人嘲讽的问出来。 慕北燕、孟临渊和云熙静静的坐着,没有说话。 今日是盛长歌的主场,他们也想看看盛长歌能不能服众! 「我不能做到不伤亡,但是我会最大限度的降低伤亡!」盛长歌的声音越发的清冷。 「从京城到承安,我经歷了近十次袭击,是叛军的青衣卫,你们只是遇上普通士兵,还没有遇到青衣卫吧!」 「还有狼群袭击,亡两人!青衣卫前后死了七八百人!」 盛长歌不去看那些将领的脸色,知道他们心里也是不服气的。 她直接拿出硃砂笔,在舆图上圈画着。 「昨夜我们就到了林平郡西边的山中,澜江对过的西岳这里,是叛军的老巢,他们依靠铁索来回。如今,老巢已毁,这边的是我的人在守着!」 众将领哑然,竟然找到了叛军的老巢? 骗人的吧!众人的眼里都出现了质疑! 盛长歌根本就没有理会:「我相信云将军和顾参将一定派人搜过山,却是没有什么发现对吗?」 云熙点头,的的确确没有找到什么。 这就是他们谨慎的不敢随便动作的原因,因为不明白敌人的底细! 「他们走水路!」盛长歌微微勾唇看着营帐里的人,「不是澜江,而是山中溪流,他们从山中溪流走入护城河!」 盛长歌在图上圈了一下:「这里有船只接应,然后南边临江的城墙上,有进出的门。」 众人譁然,澜江上也是有巡逻兵丁的,但是从来没有发现这个。 「不仅仅是如此,这里!」盛长歌用硃砂笔重新圈了一下,「这里的城墙里是空的,可以走马,这边的护城河里有水下石板通道,大概有手臂深得位置!」 慕北燕点头:「本王去看过了,的确是如此!」 「也就是说,除了这个城门,人家还有两条通道进出,而你们毫无察觉!」 武将们不说话了,就是顾参将的脸色也是微微红了。 这小子,真的是不容小觑! 「他们准备制作大量的火药,轰平天齐,硝石是从北疆运过来的!」 第186页 营帐里众人譁然,火药早就有了,但是制造的技术不高,量甚少,所以一直都是战争辅助工具。 只在战场上打乱敌人,方便厮杀! 如今,叛军竟然想要轰平天齐! 「今日城内的响声,就是我带人炸了火药房,破坏了城门楼上的火炮!」 城门楼上有火炮?若是今日的战争就用火炮,那么伤亡…… 众人突然就感觉不寒而慄。 看着盛长歌的目光越发的复杂,这个黄口小儿怕不是是个精怪吧,林平郡是可以这般进出自如的吗? 「所以,现在的林平郡没有可以进出的道路了,江面围上,两边围上,这边有驻军,等于困死了叛军!」孟临渊眼睛一亮。 盛长歌对着他微微一笑:「我烧了他们的粮仓,斩了他们一半的领兵官员,并且,他们后备粮仓也在我的手中!」 「所以,他们已经是困兽!」顾参将终于开口了。 「若是这几万人马知道没有退路,拼死一搏?」云熙有些顾虑。 兔子急了还咬人,若是拼死一搏,怕是伤亡依旧小不了! 「在那之前,他们会等回援。」盛长歌笑着画着林平郡东面的几座山,「楚铮出了暗道之后,往这里去了,探子来报,他们进了天关郡旁边的小村子。」 「你是说,楚铮会回援?」慕北燕眉头紧锁,西岳太子,在天齐境内有驻地,这是什么意思,他不会不明白的! 「不仅仅是楚铮,南楚,天竺,羌胡,都和叛军有联繫,对于西岳的承诺是,若掌控天齐,承平划给西岳!」 盛长歌扫过众人震惊的脸,微微勾唇:「叛军,这里只是其一,西面有,北疆还有!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不知道,所以从今日起,每天都要捉了叛军来审问。同样要用林平的叛军来吸引其他地方的。」 众人譁然,目前还不知道后面的主谋是谁,他竟然铺开了这么大的一张网。 「所以,现在就守着?」慕北燕皱眉头,这个事情太大了。 「八百里加急,送信回京,把所有的情况说清楚,在西边镇守的还有在北疆流放之地,都要加强警戒,最起码要知道哪里有叛军,有准备,而不是让他们长驱直入!」 她和慕北燕都清楚,京城就靠景廷了。 他们註定是鞭长莫及! 「对了。」盛长歌突然看着屋子里的人,幽幽一笑,「对面城里,目前的统领,他们都称唿堂主,是,孟云卿!」 「孟云卿!」 屋子里惊唿声顿起,京城儒雅的国子监学子,孟家的孟云卿! 唯有孟临渊,静默站着,不言不语。 这么看来,孟家出事,一定是和孟启一家有关系! 包括,老太君身上的毒! 孟临渊的目光中都是森冷的光芒,孟云卿是吧,且等着,没有人会白死的! 镇国公府的人尤其不会白死的! 想想他的长姐死的那么悽惨,他的心里就有滔天的愤恨! 营帐里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如果京城孟家就是叛军一员,其他人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就毛骨悚然! 「云将军,不如陪我看看军营?」盛长歌笑着邀约。 「自然好,本将军的荣幸!」云熙哈哈笑着站起来,后生可畏,他突然对天齐就多了那么一点信心! 「慕北燕,带人跟着林河走,去搬粮食吧,防止夜长梦多!」盛长歌叮嘱慕北燕。 慕北燕点头,带着人就和林河上山了。 「云将军,我爷爷究竟是什么情况,还请告知!」盛长歌认真的看着云熙。 「国公爷带了一队人马,进山查看,听说遭遇围杀,对方人多,逼得老国公掉落了悬崖!」云熙的脸色变了,这是他的失职。 盛长歌微微笑了:「多谢云将军!」 「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云熙深深看着盛长歌,「一直派人在寻找!」 盛长歌看着苍茫的连山:「是啊,会回来的!」 目前为止,没有联繫上夜隼,她的心里也是不安! 第178章 小爷会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盛长歌带着人一路疾行,一直到了盛国公落崖的地方才停下来! 从山崖上看下去,下面是湍急的河流,哗哗的水声清晰可闻。 有水,一般不会死人的。 老头福大命大!盛长歌微微勾起唇角。 「放心,夜隼会好好的保护国公爷的!」夜莺的声音传来,也是担心,毕竟夜隼带着的是她生死与共的同伴。 「嗯,放心,即便遇到了什么事情,还有我们不是吗?」 「是,我家世子爷天下无敌!英勇无比!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夜莺一通吹捧。 「夜莺,瞎说什么大实话!」盛长歌呵呵一笑。 她要的是她的亲人长安,是这天下再也没有人可以禁锢她盛长歌! 「这脸皮厚的,怕是火炮都打不穿!」身后走来的人笑嘻嘻的说道。 「你拿着一把摺扇,到底累不累,都上战场了,装什么风流公子!」盛长歌鄙夷的翻了一个白眼。 「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比如你爱美人,我爱摺扇画风流!」慕北燕在她身边站稳。 他的身上是红衣金甲,拿着那一把摺扇,是格格不入,不是风流,是疯癫。 第187页 夜莺悄无声息的退到远处,只留下盛长歌和慕北燕。 两个人站在山崖之上,看着承平东方初升的红日,下面的河水奔流,晨风里,入目是满眼春色,繁花似锦! 南方的春天总是要比晋阳来的早一点。 「慕北燕,你对这天齐有兴趣吗?」盛长歌突然勾唇问道,为了皇位,慕北翼上蹿下跳的,慕北鸣说是种田养鸡,也不逞多让,慕北亭更是如今唿声最高的人选。 唯有眼前的这一个,不声不响的。 「我母妃是鲜卑公主,我有外族血统,不能继承大统!」慕北燕没有看盛长歌,只是语调淡淡。 「能不能是一回事,当不当,是另外一回事!」盛长歌声音中透着某种意味。 说不出是什么,但是听了她的话,似乎总是会心情激盪。 「这天齐,现在看着是千疮百孔的,我怕我担不起!」慕北燕现在才知道,这个担子究竟有多重! 不仅仅是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而是攸关天下百姓的重担! 若是做不好,民不聊生,不如不坐。 「那你认为谁能担得起,慕北翼,慕北亭还是慕北鸣?」盛长歌勾起唇角,浅淡的笑容里都是嘲讽。 慕北燕眉头微微皱起,他看着远方的红日静默。 谁合适,慕北翼是不可能的了,慕北鸣吗,反正他是不喜欢,哭哭啼啼的不成样子。 慕北亭?自认不错,口碑不错,可是真的合适吗? 「其实,盛世君主不好做,因为没有办法超越前面,怎么做都不出彩。」 盛长歌侧头看着慕北燕:「但是乱世不同,只要是往好了做,怎么做都出彩!」 她看着远方跳出来的红日,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难道你不想成为千古一帝,青史留名?」 「你看过这天齐的满目疮痍,难道不想重新打造一块净土,护佑你的子民?」 「慕北燕,你是男儿,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更是天齐的皇子,你身上本来就是有这么一份责任!」 慕北燕沉默,他的心情激盪,但是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他才嘆口气:「盛长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一笑:「小爷我自然知道在做什么,你若有护佑你的子民的心,小爷我就护佑你!」 慕北燕呵呵一笑:「能得盛世子一诺,也是不容易!」 「不,不,小爷我是有条件的!」盛长歌狡诈一笑,「小爷的黑甲军永远是小爷的,另外,以后小爷我也想做个闲散吃皇粮的国公!」 慕北燕满头黑线,你丫的真能想,黑甲军没人和你争。 问题是,你家老爷子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的料,谁家一门两国公? 似乎看出来慕北燕的嫌弃,盛长歌笑眯眯看着他:「总要有些奖赏,才有动力,小爷我又不喜欢朝堂,一个虚名不香吗?拿着俸禄,吃香的喝辣的!」 「说到底,你就是懒!」慕北燕很是嫌弃。 「嗯,小爷的时间要用来撩美人,想想一府邸的美人娇滴滴的叫着国公爷,爽不爽?」盛长歌简直就是两眼放光。 美人,美酒,佳肴,闲着,有钱,那就是人间天堂啊! 慕北燕确定了,盛长歌狗改不了吃屎! 「越想越激动,慕北燕回头写个保证书给我,一定要保证我未来过这样的日子!」盛长歌吸了吸口水说。 慕北燕无语,彻底无语,转身就走! 「喂喂喂,有点耐心好吗?走快了摔了!」盛长歌在后面追。 话音未落,慕北燕就绊到树根上,直接趴在了地上。 「你个乌鸦嘴!」慕北燕满脸泥土的怒吼! 盛长歌哈哈哈大笑:「确定了,以后你会是经常被揍的皇帝。」 「谁敢!」慕北燕爬起来拍打着泥土,翻了一个白眼。 「小爷我,不爽就揍!」盛长歌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爷会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慕北燕无言以对,他是的的确确被盛长歌揍过,也知道盛长歌以后也一定做得出来。 前景堪忧,万一他真的上位了,动不动就被揍的鼻青眼肿的咋整! 继而感觉,他想多了,就凭盛长歌,就凭他,爬不上去! 「统领,楚铮跑了!」夜莺刚刚收到消息。 盛长歌眉头一挑:「跑了?」 奶奶的,他们不是盟友吗?这友情的小船是说翻就翻,一点徵兆都没有啊! 不知道孟云卿作何感想,楚铮跑了,回西岳了! 就问孟云卿,你丫的哭不哭? 往前走了几步,盛长歌突然停住脚步,她这个人对于危险一向都有非常敏锐的感觉。 「夜莺,多安排哨兵,至少方圆十里外都要查到!」她总是感觉,楚铮跑的太容易了。 第179章 孟云卿,你丫死了吗 「你担心什么?」慕北燕走在盛长歌的身边,看着远处的士兵运粮食。 那一山腹的粮食,他看了都激动,因为承安一直打仗,很多时候,粮草并不是那么充裕的。 简直就是捡了一只肥羊的感觉! 「楚铮跑的太容易了,而且,孟云卿的身边,我没有看到追我的青衣卫!」盛长歌眉头微微皱起。 那么,青衣卫呢? 「你担心他们突然袭击?」慕北燕皱眉。 第188页 「不是担心,是感觉要突然袭击!」 盛长歌往山下走,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慕北燕,楚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慕北燕扫了她一眼,低头看着路说:「不清楚,没见过,不过母妃说,当年先皇本来属意他,后来不知为何突然立了父皇,然后十二岁的楚王就去了封地,再也没有入京!」 「十二岁之后,无人见过?」盛长歌心头一跳。 「无人见过,太后寿辰他都不回来,年节更不回来,只有一个女儿,听说在物色郎君!」 盛长歌微微勾唇,物色郎君,好事啊! 「不知道那小娘子美不美?」盛长歌笑得那是一个暧昧,色眯眯的! 「滚!比你大!」慕北燕冷哼,还老幼不限,荤素不忌吗? 「姐姐更体贴,更懂得疼人!」盛长歌无比嚮往。 美人啊,美人,京城的美人都好久不见了,天天看着一群糟老爷们,简直辣眼睛。 「你是想念你爷爷的那根小条子了吗?」慕北燕好心提醒。 盛长歌突然笑意一收:「慕北燕,派个探子去楚王封地,争取见到楚王和楚王的女儿什么样子,画下来带回来!」 「你怀疑?」慕北燕顿悟,如果筹谋十几年了,他们兄弟几个没有那个能力。 除非比他们都要年长,又对那个位置有兴趣,楚王很合适,或者某位皇子背后的亲眷也有可能。 「懂了!」 「你那个二哥慕北鸣也很有趣!」盛长歌淡淡说道,一个男人能够拉下脸到处哭,只能说明是个狠人! 「是啊,景王府黑狗咬了黑衣人,我那个二哥就杀黑狗吃肉,挺有趣!」 「看来,你不是傻子,小爷还以为,你喝花酒脑子里只有风月了!」盛长歌欣慰的说道。 「滚!本王聪明着呢!」慕北燕发现盛长歌正经不过一炷香,气死人的本事是节节高升。 「统领,孟云卿带着叛军,出城宣战!」林河从下面匆匆赶来,远处战鼓已经响起。 盛长歌懒懒说道:「带着黑甲军去玩玩,多捉几个问情报,不要都杀了!」 林河:呃,小爷,咱能认真一点吗,对方也有几万兵力,交战呢! 得,这小爷不愿意动弹,他只能带着去玩玩了! 「林河,问问司艷,那种红色的蛊虫怕什么,带着点,不要太靠近孟云卿,小心使诈!」 林河一个哆嗦,他们都见过虫子爬进商洛手里的样子,难道孟云卿养的? 「他手里有个红瓶子,有血腥味,里面是活物!」盛长歌微微蹙眉,孟云卿那厮不会在京城也做了这事吧? 慕北燕皱了皱眉,难道孟云卿懂这个? 他骤然想起:「盛长歌,孟云卿母亲是谁家贵女?」 盛长歌歪头看着他:「小爷怎么知道,听说当年孟启父亲救下一人,就让那人的女儿嫁给了孟启!」 「我游歷的时候,路过苗疆,那里的圣女和林氏长得很像。」林氏管着镇远侯府的时候,的的确确是经常出入宴会,他倒是见过几次。 盛长歌脚步顿了一下,所以,她猜测的挺准? 继而大步向前,走得飞快。 「你干嘛?」慕北燕不明所以的跟着。。 「手痒,揍人去!」战场就是最好的地方,能够揍孟云卿就更好了! 手:我不痒,我不想揍人,疼! 盛长歌:滚,小爷的手既能摸美人也能拿到枪,上的了厅堂下得厨房!懂? 手:要求太高!好辛苦! 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径直下山,上马,从侧面绕开厮杀的两军,长枪在手,直接奔着孟云卿冲去! 挡路的叛军遇之即倒,长枪所向,英勇无敌! 孟云卿看着这一幕,看着那烈烈飞舞的红衣黑甲,看着那一桿熟悉的长枪。 瞳孔剧烈的收缩,那是孟长云的枪! 老太君竟然送给了盛长歌! 他急忙策马回城,这样锋芒毕露的盛长歌,让他似乎看到孟长云,战场似乎就是她的主场,别人都是渣! 后面的士兵也唿啦啦的撤退! 盛长歌疾驰赶到,他已经进去了,并且关上了城门。 孟云卿那厮就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盛长歌。 他的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目光却是阴冷:「盛长歌,你註定是要死的,不如省点力气!」 「呵呵!」盛长歌冷笑,「孟云卿,你猜,死的是谁?」 孟云卿微微一笑:「你若是带着黑甲军投诚,本堂主倒是可以留你一命!」 「小爷敢投诚,你敢要吗?」盛长歌冷笑一声,手臂骤然一抬,几支袖箭射出。 速度奇快,即便是高高的城墙上,孟云卿奋力躲避,还是有一支袖箭直接插入肩膀。 孟云卿直接往后倒去,城门楼上一片惊唿! 盛长歌朗声说道:「孟云卿,你丫死了吗?」 孟云卿咬牙切齿的嘶吼:「盛长歌,你等着,本堂主一定生吞活剥了你!给本堂主射死她!」 盛长歌在弓箭手举起就位的那一刻,已经调转马头疾驰。 她跑过的地方,扎满了长箭。 但是没有一支射中。 孟云卿捂着肩膀,脸色黑的如同锅底一般。 「城内无粮,我天齐有酒有肉,欢迎投诚!」盛长歌的声音很大,完全可以传到城里面去! 第189页 「但愿,你一直能够这么嚣张!」孟云卿看着那红色的背影,恨恨的说! 第180章 在找小爷我吗 「堂主,下去吧!」城楼上风唿唿的,而且暗沉的天空中开始飘起了雨丝。 孟云卿肩膀缠着布,脸色阴沉沉的看着远处天齐营帐中的灯火。 听到天齐军营有叫喊有人入侵,看到有人跑来跑去的乱作一团,他的唇角微微勾起。 天齐军营一枚耀眼的红光升起,孟云卿勐的站起来:「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直闯敌营,里应外合!」 林平郡里动了,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号角声响,鼓声大震。 铁骑声声,喊声震天,直接奔着敌营奔去! 敌营里,一群青衣卫,如入无人之境,连搜了几个营帐,脸色就不对了! 「大人,刚刚看到的人都跑了,现在这些营帐都是空的!」 一群青衣卫脸色顿变,难道是空城计!信号都发完了,没人了? 他们埋伏山林,一直忍到现在才动手,不可能有人提前发现才是。 「再找!势必要找到盛长歌!」他们明明看到盛长歌黑甲军和天齐的将领都在里面把酒言欢,庆祝今天的胜利的。 不可能凭空消失,现在外面是他们的骑兵,是他们的步兵,里应外合,没有什么好怕的! 「大人,没有!」 「大人,这边也没人!」 青衣卫静静的拿着刀站着,周围都是灯火通明的空荡荡的营帐,这感觉,莫名的心里发寒。 外面的喊杀声,马蹄声,越发显得这里一片死寂,那样营帐里摇曳的灯光,也变得诡异起来。 那个大人面前的营帐,突然就多了一个人影! 明明刚刚查过空无一人的,众人不自觉喉头髮紧,头皮发麻! 周围明亮的空荡荡的营帐,突然就都多了人影,不是一个,是很多个! 他们,似乎,被包围了! 「你们,在找小爷我吗?」一声轻笑,营帐的帘子挑起,一身红衣的盛长歌,言笑晏晏的站在那里。 灯光里,似乎镀上了一层别样的光彩,怎么看着那笑容都有让人胆战心惊的力量! 「杀!」一声冷喝响起,青衣卫瞬间就举着剑冲过来! 盛长歌必须死,如果盛长歌不死,他们就是要死的! 盛长歌笑眯眯的站在那里没有动,黑甲军从周边的帐篷里出来,加入厮杀,场面瞬间混乱成一团。 那个大人依旧举着长剑刺过来,盛长歌只是笑着看着他,在长剑即将到身前的时候,诡异的一侧身,长剑穿过她的衣服! 而她的人已经到了那个大人的跟前,手里的匕首已经抵在那个大人的脖子上! 「准备怎么办?」盛长歌笑眯眯的问,「小爷的手要是动一下,你就鲜血喷涌,这个地方是人身体里的大动脉,若是破了,也不过几时息的时间,你就会流光身体里的血!」 「要杀便杀!」那人倒是一脸的硬气! 「不,那多没趣,你且看着!」盛长歌逼着他转身,看着他的部下,在黑甲军扫过之处,一一倒下。 他的眼睛渐渐瞪大,充血! 他们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青衣卫,各种兵器都擅长的青衣卫,在黑甲军的手中竟然走不了五招。 黑甲兵的手里,没有虚晃的招式,没有任何花招,每一次出手,都是实打实的杀招,都是奔着要害去的! 这不是人,简直就是冷血的杀戮机器! 盛长歌,盛长歌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士兵? 血腥气在瀰漫,营帐里的灯光透出来,可以看到营帐上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而整个黑甲军,手里拿着滴血的匕首,静默的站在原地,竟然没有死亡的! 「你要不要说点什么呢,说不定小爷心情一好,就放你一马!」盛长歌松开他,笑眯眯的问道。 「我没有什么要说!」那人梗着脖子,宁死不屈! 「哎吆,终于看到一个像样的了!宁死不屈,佩服!」盛长歌笑着说,「那就走吧,小爷放了你,希望你的上司也能放了你!」 那人冷哼一声,转身就往外沖。 铁蹄声声,战马嘶鸣,骑兵首先了挑了拦路的营帐,长驱直入,入无人之境。 盛长歌摸着下巴,这马挺肥的,体格健壮,不像是天齐的马,更像是来自北疆那边的。 「怎么办,这马小爷想要!」 黑甲兵齐齐说道:「统领且等着!」 话音落,一个个如同鬼魅一般沖了出去,寻找时机,跃上马背,踢下骑兵,两人一组,配合的格外的默契! 骑兵吗,要不要都行,统领既然要马,那是绝对不能伤了的! 落地的骑兵,被利索的捆上扔到一边。 骑兵们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捆成了大粽子,而高头大马上,笔挺坐着的,都是黑甲军! 如果是骑兵闯营,难道不应该是一团混乱吗? 继而又想,今日闯营怎么这般容易,根本就没有人拦截,而且进了营区,竟然没有看到人! 除了这群鬼! 「前面的如何?」外面传来唿喊声。 「呜呜呜……」那群骑兵奋力挣扎。 马上的黑甲兵嘿嘿一笑:「已经乱了,可以进来!」 第190页 顺便夺下骑兵腰间的信号,放了出去。 统领说,费最少的劲,做最大的事情,那才是厉害,今日不仅仅是空城计,还是请君入瓮! 当然,后面还有瓮中捉鳖! 后面的步兵,精神振奋,唿啦啦的往前沖。 城楼上的孟云卿,看着这般的长驱直入,脸上渐渐的瀰漫上笑意! 那狂奔而出的青衣卫大人狂喊:「回头,退回去,有诈!」 然而连败两场的耻辱和愤怒,让他们此时兴奋的不能思考,所以他的声音,瞬间被吶喊声淹没掉! 那个大人向着城楼的方向疾奔:「堂主,空城计,有诈!」 孟云卿眼睛一眯,看清楚那个人是谁,嘴角一勾:「惑乱军心,杀!」 城楼上立刻飞下来长箭。 那位大人左躲右闪,却是仍旧被射中,扑倒在地。 看着另一波羽箭来袭,他绝望的闭上眼睛。 但是下一刻,他就听到了马蹄声,人也被鞭子捲起,然后飞速的离开,避开了羽箭。 第181章 给小爷我摸一下皮肤好不好 孟云卿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这一幕,眼睛眯着冷冷说道:「果然是奸细!」 定然是里面被围了,外面让人来叫,乱了军心,他们要撤退就更好了! 盛长歌的诡计而已,盛长歌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能有多大的能力,不过是巧合和运气罢了! 他绝对不相信,京城第一纨绔,会有这样的头脑,这样的能力! 绝对不相信! 他的一双手攥的死紧,已经输了好几次了,他绝对不能再输! 盛长歌不会想到,今夜他要偷袭,盛长歌怎么能想到呢? 那营帐里喊杀声震天,火光四起。 孟云卿终于笑了,扳回一局的感觉很好。 他就说了,他只是没有盛长歌的身份,他从来都比盛长歌出色! 「堂主!」他身边的侍卫指着远处,声音都变了。 孟云卿定睛一看,脸色顿变:「回撤!」 城楼上号角声响起,那些往里面跑的步兵茫然停下脚步,这都还没有来的及打,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撤回? 这厢里犹疑不定,那厢里就听到城楼上歇斯底里:「撤回来,快点!」 话音未落,只听他们的身后杀声震天。 呃,有埋伏! 他们转身往回走,却见天齐的士兵长枪林立,已经站在他们的身后等着了。 前后夹击,而透过人群,他们能够清晰的看到,林平郡的城门关闭了。 他们,似乎被捨弃了! 「怎么样,投降吧?」裴森高高坐在马上,笑嘻嘻的说,「咱们天齐有吃的有喝,赋税不重,百姓安居,何必谋反,一旦严查必定牵连家人!」 「弃暗投明者,本王做主,可以既往不咎!」慕北燕声音沉稳有力。 本王?这是天齐的王爷? 「投不可投诚,他们就是骗人的,投诚必死!」人群里有人大喊,举着大刀,「冲出去,咱们可以的!」 他话音未落,就有一支箭穿透了他的喉咙! 「投诚,或者死!」慕北燕的声音很冷,带着上位者的那种气势。 那些士兵相互看了看,有人小心的问:「真的不杀我们?」 「真的不杀你们!都是天齐的人,大错未成,可以回头!」慕北燕郑重说道。 那些人唿啦啦的放下兵器:「我们投诚!」 自家的人都把他们扔了,不投诚咋整! 「孟云卿,谢谢你送人来啦!」盛长歌对着城楼喊道。 孟云卿差点气晕过去,三连败,在盛长歌的手里,一连栽了三次跟头。 而这一场,他认为必胜的战斗,损失了一万多人马,还不算青衣卫! 雨开始下的大了起来,孟云卿就那么定定的站着,看着远处的营帐里灯火通明,听着风里隐隐飘来的欢声笑语。 盛长歌,盛长歌!孟云卿勐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来来,我等敬盛统领一杯酒!」顾参将兴奋的脸都红了。 他们这么多年两军对垒,也会用些诡计,但是没有盛长歌用的这么娴熟,收穫这么大! 大大的给他们出了一口气! 所以,黄口小儿此时在他们的心里,是实打实的盛统领! 「不能喝啊!」盛长歌为难说道、,喝了才会很难看! 「盛统领这是看不上我们!」顾参将等人举着酒杯,脸色微微变了。 盛长歌自然知道军人注重什么,她站起身,先对夜莺说:「待会别忘了带小爷回去!」 然后笑着端起酒杯:「各位,盛长歌酒量浅,回头不要笑话啊!」 反正丢人也不止一次了,丢丢也无伤大雅,不然她的身上都是光环也不好对不! 「不会,不会!」顾参将等人眉开眼笑。 盛长歌一杯酒下肚,两句话没说,就开始眼波盈盈,两腮泛红:「顾参将,你不要晃!」 顾参将端着酒杯一愣,他没晃啊,站的稳稳的啊! 「我和你说,林平郡叛军,就是一块吸引野兽的肥肉,他们会来的,都会来的……」 话音未落,人嘻嘻笑着,一头栽倒在赶过来的夜莺怀里! 一营帐的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第191页 「那个,抱歉哈,我家统领一杯倒的酒量!」夜莺脸皮发红,统领哪哪都好,就是这酒量。 满营帐的人,哈哈大笑:「这小子,这么多年花酒怎么喝的?」 「京城第一纨绔,一杯倒!哈哈……」 「仗义,一杯倒还陪着咱们喝,这盛统领咱们认了!」顾参将大声说道,这小子是越看越爱! 「把你们统领带回去歇息吧!」 夜莺抱起盛长歌就走,她眉头微微皱起,他们的统领有点瘦了,骨头膈人。 盛长歌回到营帐,被餵了解酒汤,才微微缓过来一点,还是眩晕,不过好了很多。 「盛统领!」营帐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夜莺转身出去,继而回来说道:「说是景世子派来的人!」 盛长歌慵懒的坐在椅子上:「让进来!」 那是一身蓝衣,面容俊美白皙,一双眼眸很是澄澈:「盛统领!」 他手里提着食盒,里面有香气钻出来,直往盛长歌的鼻子里钻。 盛长歌挑了挑眉,景廷这是投餵习惯了,见面送吃的? 那青衣少年,摆好饭菜,退到一边:「盛世子,您吃着,我说!」 盛长歌闻着香味,也没有拒绝,毕竟军营的食物比酒楼的还是有差别的。 「北疆已经派人去了,有所防备。西边联繫过裴家二爷了,也有了防备,世子爷不用担心。」 「沈祭酒,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那日也是有人托他送东西给盛战,他走了一趟,盛战留他吃了饭!」 「我家爷说,因为沈祭酒曾经在凤源书院待过,所以被拉出来当挡箭牌的可能性比较大!」 盛长歌挑了挑眉,和她想的差不多。 「西岳国君身体不好,前几日还昏迷过!」 这个消息让盛长歌一震,难道这就是楚铮匆匆离开的原因,毕竟储位可是很多人盯着的。 「南楚,天竺和羌胡,都在边境增兵,我家爷怀疑是要和叛军里应外合!」 盛长歌静默了一下,终于开口:「虽说攘外必先安内,但是釜底抽薪最好!」 说完了灿然一笑:「小哥好俊,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给小爷我摸一下皮肤好不好!」 那小哥脸色顿变,落荒而逃! 盛长歌嘆息:好可惜,军营里都晒的乌漆墨黑的,难得见到这等好颜色! 手:哎,白白激动了! 第182章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世子爷,咱不这样好吗,那小哥吓的脸都白了,你不知道跑的有多快!」夜莺无奈。 盛长歌哈哈一笑:「小哥还小,不知道人世险恶!」 多遇到她几回,就会知道了! 心情顿时大好! 「商家传来消息,南楚四皇子率兵集结边境,南楚中攻打天齐的声音甚高!」 盛长歌眉眼微闪,这南楚是不是有点闲得慌了,三国鼎立,隔江而望,百姓安居不是很好嘛? 「另外,商洛说在南楚皇室中遇到一个女子,似乎那人和蛊虫有关联!然后……」 夜莺低着头,下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盛长歌好奇的拿过卷在一起的纸条,只见后面赫然写着一句:要想你俊逸非凡的情哥哥我,不可以沾花惹草! 「他的这些话,你可以当做放屁!」盛长歌笑眯眯的在烛火上烧掉了纸条,「难道我说的还不够多?」 「你丫的偷吃东西是不是?」裴森耸着鼻子进来,一眼看到桌子上的饭菜,眼睛都直了,坐下就吃! 「果然不仗义!」慕北燕也从外面进来。 后面还有脸色红扑扑的云华,一双眼睛不时看着盛长歌。 盛长歌顿时收敛,这个云华,她不敢撩,撩了没有办法负责啊! 两杯酒下肚,裴森就开始跑偏了:「你丫的不知道,当初你的女装真美,你若是女人,小爷一定娶你!可惜了!」 盛长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指攥的咔嚓响:「娶我?可惜?」 然后一拳落到裴森的眼上:「小爷就是女人,也看不上你!」 裴森捂着眼睛:「你丫的说动手就动手,不就是闲话吗,小爷是称赞你懂不?」 「小爷认为,你想要娶小爷就是侮辱,你配不上小爷,怂货!」盛长歌冷哼,「小爷愿意揍你,那是你的荣幸!」 说着她转头盯着闷笑死吃的慕北燕:「小爷记仇,你感觉小爷会忘了?」 慕北燕立刻起身:「那个,我去看看那些俘虏安排的怎么样了!你们吃,你们吃!」 说着脚步匆匆的出了营帐,不走等着挨打吗,不管他什么身份,盛长歌就是出得了手,而且绝对很疼! 想想将来也许做了皇帝还是会被揍的那一个,他就感觉很忧伤! 「你是不是想让他也穿一回女装?」裴森瞬间来了兴致! 盯着一只红红的眼睛凑到盛长歌面前,八卦的心啊骚动不已。 盛长歌勐一抬手,裴森立刻抱头:「你丫的是不是有暴力倾向?打人是不对的!」 盛长歌哈哈大笑,真怂啊! 孟云卿现在老实了,闭门不出。 追杀的青衣卫已经处理了,今夜是不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盛长歌挥挥手:「好走不送,小爷我要睡觉!」 「小爷可以陪你睡,可以和你聊聊天!」裴森立刻笑眯眯的说道,那张脸怎么看都是贱嗖嗖的。 第192页 「立马滚,不然小爷的拳头不认人!」盛长歌恶寒,他喜欢陪睡,她还不愿意呢! 「你嫌弃小爷!啊……」他被夜莺拎着扔了出去。 林平郡里,孟云卿也终于幽幽醒来。 「堂主!」侍卫惊喜的叫道,「您终于醒了?」 孟云卿缓缓坐起来,感觉喉咙间依旧火烧火燎的疼着,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怎么样,那些人呢?」孟云卿声音沙哑,目光阴郁。 「全部投诚了!」那个侍卫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一下子损失上万士兵。 对于林平郡,绝对是大创。 孟云卿不说话了,他的脸色一片黑沉沉的,眸光里都是浓郁的杀气。 他以为那上万人马可是抵死抗争,即便是不能活着回来,也是能够重挫天齐军队的。 谁知道,是这样的不堪一击,他们到底差在什么地方! 这样的雨夜里,隐隐的传来天齐的军歌,最后一句尤其的清晰:堂堂天齐要让四方,来贺! 来贺,来贺!天齐即将被众人围攻,谁来贺? 曾经的天齐有多么的强大,如今周边的国家就多么希望天齐败落。 毕竟当初,他们可都是要朝拜天齐的。 这种静默并没有持续很久,前面的大堂里就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怎么了?」孟云卿冷声问道,那些首领在他的面前一向都是做小伏低,战战兢兢的,今日竟敢这么喧譁! 「既然堂主醒了,就去看看吧!」那侍卫欲言又止。 孟云卿眸子一沉,那就不是好事。 「堂主呢,抛弃那么多兄弟,难道不应该出来说说?」 「就是,没有见过这样打仗的,随意扔下自己的士兵,没有士兵还打什么!」 「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想要成将,也要有兵啊,难不成堂主自己上!」 显然,孟云卿今夜的举动已经犯了众怒。 将士们无不寒心,如果今日在外面的是他们呢,是不是一样被捨弃了,死活也不问了。 「所以,你们让本堂主敞开城门,让你们也被捉吗?」孟云卿冷冷的声音响起。 「捨弃他们,保护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战争不会不死人,也不会少死人,你们是今天才明白?」 孟云卿站在那里,声音很冷,他的手里依旧把玩着红瓶子,面无表情。 似乎,也对!众人压下心头的愤怒。 「堂主,断粮了!」一个将领犹豫了一下说道。 孟云卿一愣:「粮仓呢?」 「粮仓被烧了,老家有粮食,咱们也出不去啊!」 以前他们可以守住林平郡很久,是因为有粮食,有退路。 如今粮食没有,退路没有,难道要困死在林平郡? 「本堂主想办法,先忍一忍,若是有闹事者,直接斩杀!」孟云卿站起身子。 继而问道「听说盛国公下落不明?」 「掉下悬崖,咱们的人还在暗中搜捕!」 孟云卿的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那就好办了,只要人还没有被盛长歌找到,那就好办了! 正说着话,孟云卿感觉心口一动,尖锐的痛楚之后,有莫名的舒坦感觉。 他骤然笑了,目光锁着自己的胸口,笑意满满。 盛长歌,你且等着吧!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第183章 爷你是在吃醋吧 「世子爷呢?」听风从外面进来就问。 景王府门口的侍卫,脸色古怪:「听风总管,世子爷说是去茶馆听书!」 「听书?」听风转身往外跑,祖宗哎,这个时候听什么书啊! 从盛长歌离开了京城,自家的世子爷,怎么都不像是原来的世子爷了。 前些日子路过人家茶楼,听到里面惊堂木一拍,说书先生讲,某日谁家小公子遇见一如玉书生,一见倾心! 他家世子竟然停住了,就那么坐在马车里听了半天。 回来就要看话本,京城书肆的话本也是搜罗了一箩筐。 如果你去景王府,看到他家世子爷捧着经书史书策论的,不要相信,那只是皮,里面内容都是话本! 听风唿啦啦的往前跑的脚步一顿:难道是因为盛世子是男人? 他自己似乎也忘了,盛世子是个男人哦,那和自己家世子在一起,是不是以后盛国公府也好,景王府也好,后继无人了? 这,这,这咋整啊? 以往他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多制止呢,夭寿吆,王爷泉下有灵,会剥了他的! 但是暗暗戳戳的想,似乎只有他们比较配啊! 幸福是不是比什么都重要? 嗯,大不了先找人生个娃,后继有人,想怎么好都行! 嗯,他还是很聪明的! 听风窜进茶楼,二楼的包厢里,果然自家世子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捧着茶杯听得入迷。 长宁郡主在对面的茶楼,目光幽幽的看着这边,如怨如诉! 痴男怨女,真是应景!听风吐槽了一下! 咳咳…… 听风咳嗽两声,换来景廷一瞥,才赶忙说:「承安来消息了!」 景廷的身子立刻坐直了:「说!」 「盛世子三次打败叛军,俘虏一万多人!」 这是好消息,景廷的唇角微微勾起。 听风松了一口气:「叛军堂主是孟云卿!北疆硝石已经运到承安,意图炮攻!盛世子的意思,是北疆有可能也这么做!」 第193页 景廷的手哒哒的敲着桌子,孟云卿,那厮是叛军堂主! 那么北疆的孟启,定然也不能是简单的角色,下落不明的孟云星也是一样! 「盛世子和贤王在山头看日出,相谈甚欢!」听风小心的偷瞄着景廷的脸色。 嗯,果然黑了,手里的茶杯都要碎了! 「他很闲是吧!」这声音,酸熘熘的,闻着不甚对味。 听风悄咪咪的退了一步,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的说道:「那个跑腿的说,盛世子夸他长得好,要摸摸他的脸,他吓跑了!」 景廷手里的杯子碎了,他沉声说道:「把那个小子调配去最远的地方,小白脸似的,需要练练!」 听风:呃,爷你是在吃醋吧,摸你你也没给摸啊! 「还有吗?」景廷脸色黑沉沉的问道。 「云将军的女儿云华,爱慕盛世子,对世子表白说要嫁给盛世子,商洛还给盛世子写情书!」 一口气说完,听风悄咪咪再退,在门边等着随时逃跑。 「送点南方特产给镇西将军府夫人和老夫人,就说军营皆男儿,云华在多有不便,会坏了名节!」 景廷勾唇一笑:「用慕北燕的名义!」 听风不敢多说,只能点头,坏事都是别人做的! 世子爷明明就介意那个看日出,和相谈甚欢! 「景世子!」景廷一下楼,那长宁郡主就跟着下楼,在门口巧遇景廷,言笑晏晏的问好。 景廷淡淡点头:「郡主,先走一步!」 半点停顿都没有,长宁郡主的脸华丽丽的黑了! 「景世子真是不识抬举,郡主得皇上皇后和太后疼爱,地位堪比公主,哪一点辱没了他?」她身边的丫头愤愤不平! 长宁郡主脸色黑沉沉的看着景廷远去的马车,冷冷说道:「闭嘴!」 景廷,你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按照姑姑说的去做了! 「景世子!」 马车停下,陆院使拎着药箱爬上马车:「景世子进宫吗,王公公去景王府找你了,捎老夫一段路!」 「怎么了?」景廷皱眉,谁病了,陆院使要夜里入宫。 「皇上今日咳疾犯了,王公公说,圣体不适!」 景廷眉头紧紧皱起,这个时候,身体不适? 「陆院使最近多费点心,叛军在外,动盪不安,万不可这里出事!」 「老夫懂!」陆院使点头,继而高兴的说,「听说盛世子数次胜仗,那小子竟然是个好的!」 景廷点头,唇角微微勾起:「她一直都是个好的!」 御书房里咳嗽声声,景廷和出门的皇后走了顶面,他静静行礼! 皇后脚步顿了一下:「听说景世子和盛世子关系很好?」 景廷神情淡淡:「盛国公嘱託景廷照看她!」 「希望你不会后悔!」皇后幽幽一笑,接着问,「婉卿查的如何,若有疑问,可以来找本宫,本宫还是帮得上忙的!」 景廷只是微微勾唇:「多谢娘娘!」 她身后的嬷嬷端着没有动的膳食出来,扫了景廷一眼,没有说话。 「景廷,来!」慕刚看到景廷连连招手! 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景廷的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慕刚说是密旨,等到天齐有大的变动,万分紧急的时候才可以打开。 景廷挑了挑眉冷笑,若是当初多用一点心,维护好四大家族的将军们,哪来今日之劫! 听风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刚刚来的消息,盛世子的人被围杀,盛世子受伤了,如今追着劫持盛国公的人,往凤源山方向去了!」 景廷神情一顿,眸光幽冷:「去凤源山!」 「可是,世子爷……」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好吗? 「让他来替我!」景廷沉声说道,脑海里只有一句话,盛长歌受伤了! 就她那个单薄的身子,再受伤,还有命在吗? 第184章 你们也配叫黑甲军 四更天的时候,军营西面的山林里似乎有什么动静。 隐隐的听到什么鸟类的叫声,有点尖利,有点刺耳,但是传得极远。 盛长歌勐然起身,冷汗津津的坐起来,抓起外袍一边穿着一边出门。 也几乎在同时,黑甲兵的营帐都动了,须臾之间都齐刷刷的站在盛长歌的面前。 那个鸟叫声,是黑甲兵遇到危险才会发出来的。 盛长歌挥挥手,一群人就往外走。 慕北燕靠得近,及时起来:「盛长歌,怎么回事?」 「估计青安他们出事了,我要马上赶过去!」 想了想,又说:「慕北燕,也可能是调虎离山,但是明知山有虎,我却不能不去!」 慕北燕眉头紧皱,黑甲军少了一个都是莫大的损失:「要不要我带一些人吗!」 「不用,守住承安!」盛长歌看着身边的黑甲军在夜莺的带领下已经疾奔而去。 她才接着说:「我说的守住的意思,是不让一只鸟一只老鼠一条虫子从林平郡出去!困死林平郡!当然,如果有投诚者,都接受,好好对待,回来好好甄别。」 「我懂,承安的军队已经全部排查一遍了,暂时没有!」慕北燕点头,眉头紧皱,「不要说的这么正经,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滚,小爷是要当国公的人,不会死!」盛长歌瞪了他一眼。 第194页 「有可能是京城,有可能是别处叛军,或者是敌国,还会来救人,你自己注意!」 「兄弟我信你,不要让我失望!」盛长歌对着慕北燕一笑,「若是情况有变,我会给你讯息!若是可以,多听听孟临渊的意见,他,天生将才!」 盛长歌说完,转身就走,这两日和慕北燕谈过,所有的细节和后续的事情,她都给他交流过,并且对于怎么训练军队,怎么团聚人心,他们也探讨过。 她不能一直守着,慕北燕要自己飞! 一国之君,註定是个强者,不能始终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黎明前的黑暗,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候,山林里什么都看不清。 但是黑甲军速度极快,还没有到山崖的那个洞口,就听到了刀剑相撞的声音,空气中有浓郁的血腥气瀰漫。 夜莺带着一队人已经潜伏上去! 盛长歌带着另外一队人马,直接斩杀过去,所过之处,再无活口。 山洞外,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山洞里,青安等人都在,不过被围在中间,都受伤了,明显撑持不了多久了! 「说吧,你们是谁?」为首的人一身黑衣,披着黑色大氅,声音冷肃! 「你不如问问小爷我!」骤然一声响起,大红衣衫的盛长歌,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 重重黑甲兵把那些青衣卫完全围了起来。 那人面巾外的一双眼睛,盯着盛长歌打量了一下,冷冷一笑,目光里都是轻蔑:「你就是那黄口小儿盛长歌?」 盛长歌笑眯眯的点头:「就是小爷我!」她的手握紧了匕首。 因为从这个人的身上,她明显的感觉到了危险,这个人很危险,绝对不是那些青衣卫可以比的。 而且他带着的人,也都很强,不然,青安等人即便是没有防备,也不会伤成这样。 「是你这些渣滓杀了我那些青衣卫?」那人冷声问道。 「若杀了青衣卫的我们是渣滓,青衣卫是什么,渣滓中的渣滓?」盛长歌冷笑,身姿笔挺,下巴微微抬起,绝不能输在气势上! 「无知小儿,牙尖嘴利!你家那个老东西尚且不是对手,别说你了,爷我不屑于动手,你自裁吧!」那人幽幽一笑,「那样,爷我还能给你们留一具全尸!」 「是吗,小爷我一向不服输,更是宁死不屈!」盛长歌冷笑一声,口气够大,够狂!可是她更狂! 那人挥挥手,对着手下说:「宰了他们,不用客气!」 青衣卫瞬间就扑了上来! 盛长歌冷喝一声,拿着匕首直接迎了上去,敌弱我强,敌强我更强! 他们是绝对不会服输的,不论遇到的是什么! 「啧啧,你们也配叫黑甲兵!」那人懒懒的坐在椅子上,出声嘲讽。 盛长歌冷冷一笑:「兄弟们,拿出你们的真本事!」 话音落,黑甲兵的手里都拿出了匕首,面具下的眼睛闪着森寒的光芒。 血腥味瞬间就更加的浓郁起来。 一击不成,就两次,两个人一组配合默契,即便是受伤,只要不死,就一定要弄死对方! 盛长歌一击不中,竟然被对方的刀刃擦过脸颊,火辣辣的疼! 血腥气让她的眼眸森冷,伤了她,伤了她的人,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例外! 她身姿诡异的上前,却被对方躲过匕首,一掌打了出去! 「统领!」青安等人大喊,不顾自己的伤口冲过来。 倒地的盛长歌对他微微一笑:「无事,放心,绝对不会丢下你们,哪怕是死!」 「绝对不会丢下统领,哪怕是死!」众人双眼血红的怒吼! 对方又扑上来,长剑刺来,盛长歌就地滚开,堪堪躲过。 他的长剑在石板上划出一路的火花,再次斜斜刺过来!角度刁钻! 盛长歌再次一滚,避开他再一次攻击! 「黄口小儿,竟然学的是驴打滚吗?」那个头领哈哈大笑,「简直辱没尽了盛家军的风骨!」 盛长歌半起身,长剑刺过来的时候,她侧头一躲,袖箭飞出。 距离太近,那人无可躲避,硬生生的被刺中了! 他瞬间暴怒:「找死!」和这等小儿对打不赢,竟然负伤,简直就是耻辱! 他的长剑再次刺出,凌厉无比,杀气笼罩! 盛长歌感觉从哪个角度都躲不开,索性直接奔着杀手的脚下滚去! 而山洞外面,此时扑进来五个蓝衣蒙面的人,直接加入战局。 黑甲兵一愣之后,发现,咦,是自己人,并且功夫很不错。 有两个人直接奔着要刺盛长歌的杀手过来,刀剑凌厉,不遑多让。 那人自保之余,一脚将盛长歌踢了出去! 「我命休矣!」盛长歌惨叫着飞出去。 掠过坐在那里哈哈大笑的首领,扑在地上。 「黄口小儿,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那首领冷笑,显然完全没有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看在眼里! 第185章 群龙无首当如何 盛长歌骤然起身,单膝跪地,慢慢抬起头看着那个首领。 突然眉眼弯弯的笑了,在昏暗的山洞里,血流成河的山洞里,她的笑容宛如一朵明丽的花朵。 「小子还挺美,不知榻上滋味如何?」那首领的眼眸闪过暗色,眼睛里都是淫邪的光芒。 第195页 盛长歌却是不恼,慢慢的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右手! 右手里寒光森森的匕首,不曾离手,也没有见到她刺到谁。 但是此时,她的匕首上有血,随着她举起来,匕首上的血慢慢的汇聚在刀尖,啪嗒一声低落在地上。 而盛长歌的目光并没有从那个首领的脸上移开分毫,就连一张小脸上的笑意,也没有收敛分毫。 「首领你……」青衣卫中有人指着首领颤颤巍巍的说。 屋子里的战斗似乎在此时突然静止了! 静寂的山洞里,突然就窜出一道血光,在灯光的映射下,格外的绚丽。 当然,那一道绚丽是从那个首领的脖子位置喷射而出的! 首领不敢置信的看着,后知后觉的去捂住自己的脖子,然而已经于事无补。 他不明白,盛长歌在被踢飞的过程中,是怎么伤了他的。 他甚至没有看到她有任何的动作! 他的眼睛死死的瞪着盛长歌,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一时竟然说不出来,只能听到汩汩的声音。 盛长歌缓缓站起来:「黄口小儿,就喜欢斩首!群龙无首,当如何?」 后半句话,她的声音骤然凌厉起来! 「杀!」黑甲军士气大振,瞬时厮杀起来。 盛长歌冷笑着看着那个首领:「就看着你引以为傲的青衣卫,为小爷的人祭刀!」 「没有人可以招惹了小爷我而不付出代价,你也一样!」 厮杀声渐渐停止,除了一两个活口,其余的都死了! 「说吧,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盛长歌拉过另外一把椅子坐下,沉沉问道! 「统领,不必问了,夜隼的人来报信,他们归途遇袭,这些人是跟着报信的人来的!」青安直接说,「统领,要去救国公爷!」 「那人呢?」盛长歌勐然站起来! 「统领,往西二十里,野狼谷!」那人浑身血淋淋的站出来。 如果他们对付青衣卫都吃力,夜隼面对更多的人,更加吃力! 「杀了!」她冷冷扫过几个青衣卫,然后对帮忙的五个人说,「多谢兄弟!」 言罢,一挥手,众人撤出! 径直往野狼谷而去! 没有走多远,就听到身后轰隆一声巨响,群山震颤! 「统领!」夜莺回头看了看! 「那里没用,既然不好收,那就炸了!小爷不要的,他们也别想!」盛长歌的声音越发的冷了! 天色已经亮了,野狼谷里一片狼藉,显然是经过血战的。 「统领,黑甲兵!」夜莺指着其中一具尸体! 「青安,带着他和重伤的人回去,让夜鸽带着司棋和其他无伤的人,追过来!」 「统领我可以!」青安坚持不走!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回去等我消息!」盛长歌冷声说道。 青安一步三回头带着几个重伤的人往回走,发出信号,那边已经有人前来接应! 「剩下的黑甲军左边山上一队,右边山上一队,剩下的一队跟着我走山谷!」 盛长歌环视一眼:「真正的,比我们还要强的对手来了,为了我们的兄弟,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是!」一群人掷地有声的说道。 「统领,我们的人!」夜莺看到前面有一个黑甲兵,重伤的黑甲兵躺在那里。 盛长歌试了试,气息微弱,但是还活着! 「救人,带走!」盛长歌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明明知道这些黑甲兵都是诱饵,她却不能不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是不是就可以少死很多人! 她的黑甲兵,都是她的家人,她不允许这样死去! 傍晚时分,已经翻越了连山,中间一片密集的城镇,城镇的另外一边是连绵起伏的凤源山。 凤源山! 再也没有黑甲军被丢下,但是人也是没有追上! 夜鸽将剩下的黑甲军和大黑都带来了。 盛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气,给大黑闻了闻那些被带走的黑甲兵的味道。 大黑汪汪叫了两声,就一路向前奔去! 花花就在头上盘旋,偶尔云霄也会出现! 盛长歌不知道它们三个怎么沟通的,但是它们在引领着盛长歌前往凤源山! 进了城镇,直接雇了数辆马车,众人在马车上吃东西,休息! 到达凤源山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 一日的修整,众人精神抖擞! 「统领!」那个重伤的黑甲兵终于醒了过来! 「能说多少说多少,养伤要紧!」这附近没有明月楼,但是有商家的铺子,完全可以把他放下修养。 「对方有二百多人,武艺高强,我等不敌车轮战,被活捉了!」 盛长歌眯了眼睛,山洞里她已经领教了,自己好几个对一个才赢了那场战斗! 「他们想要去哪里?」 「他们中似乎有天竺人,不知道是不是要去天竺,但是想要用国公爷调你离开,在外面围捕你,那边围攻承安救出叛军!扔下属下时,副统领说,国公爷暂时无碍,要当筹码用,你自当心!」 盛长歌静默不语,果然和她想的差不多,调虎离山! 只是不知道,她这只虎,他们能不能够降住! 「送去商家商户,养好伤自行跟上!」盛长歌吩咐道,知道了这个消息,她就心安不少! 第196页 「夜莺,发动一切力量,打探天竺的消息!」 天竺,天竺,竟然敢插手,那就等着去死! 她摸了摸大黑的头,大黑的眼睛殷切的盯着凤源山,盛长歌知道,凤源山也许就是第一站! 「修整一下,夜探凤源山!」盛长歌顿了一下,「我让你们一路想想那些青衣卫的招式,可有破解之法?」 「统领放心,每一场战斗都不会白打,我们都对打研究过了!」 盛长歌望着林木森森的凤源山,勾起了唇角。 凤源山,我盛长歌来了! 第186章 小爷让大黑咬你 「统领!」夜莺送了那个重伤的黑甲兵回来,递给盛长歌一捲纸。 盛长歌打开来,赫然是连山西面的舆图。 有凤源山的,龙城的,邻国大月和天竺的! 当然依旧少不了,那些甜的腻人的话:记得要想情哥哥哦! 他怎么知道自己缺什么? 盛长歌微微挑眉,商洛,似乎比她想的还要有能力,这样的一个人真的需要她的庇护吗? 她收回思绪,低下头看着舆图,大概是因为商家商铺遍天下,这图很是详细,甚至是河流村落,大概人口,都标记的清楚。 凤源山南麓被凤源书院占据,书院很大,也是小有名气。 但是京城却是没有听谁提起过,那么他们训练出来的人呢? 「夜莺林河夜鸽,你们各带三十人,围绕凤源书院周边探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出口,或者是异常情况!」 盛长歌指着舆图吩咐! 「司棋,你带着大黑,和我出去一趟!」盛长歌站起身,「其他人,就地隐藏,等候消息,高处的警戒做好!」 夜色里,两人一狗静静的向前。 「世子爷,听说……」司棋久不在京城,八卦心一起什么都忍不住! 「你什么也没听说,现在闭嘴,别让小爷揍你!」盛长歌冷哼,谁不知道这个是个好八卦的。 「可是,你怎么就中了状元?」司棋哪里忍得住,「真的是景世子教导有方?听说京城学子,为了求景世子指点,景王府的围墙都要爬的掉砖了,狗都累的不想叫了!」 盛长歌满头黑线,小爷我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丫的究竟是怎么听说的。 不能搭理,这厮就不能搭话,你一搭话,那就是没完没了! 「听说,你为情所困,跳了池塘自杀,话说回来,天下美人有的是,男的女的,只要世子爷想要,司棋都给你打晕带回来!」司棋嘀嘀咕咕的。 好可惜,京城的精彩,他是半点没有体会到。 盛长歌闭了闭眼:小爷我忍,看他轻功好,忍了! 「听说你钻过景王府狗洞,还被抓个正着,听风那厮差点不能人道?」 盛长歌攥拳:手痒,想揍人! 手:我不痒,这暗沉沉的夜,空虚寂寞冷,听听你的传言挺热闹! 「听说,杀猪家的那个心儿,拿着两把杀猪刀表白?想想就惊悚!」司棋摇头嘆气,那个体格自家世子爷降不住啊! 「听说你穿着女装极美?」可惜没有眼福,「什么时候还穿不?」 盛长歌深深吸气,深深吸气,凉飕飕的问司棋:「你从哪里知道的?」 「一两银子一条,从青安那里买的啊,是不是真的,若是假的,我要求退钱!」司棋眼眸瞬间亮了。 盛长歌慢慢悠悠的,阴气森森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丫的再说一个字,小爷让大黑咬你!」 大黑应景的对着司棋,闷哼两声。 司棋摸摸鼻子,好吧,追了盛世子八条街的大黑应该也挺厉害的! 「话说,它不是追着你跑吗,怎么现在这么听你的?」忍不住! 盛长歌以头撞树,她万分后悔带了这么一个二货出来! 司棋和青安,早晚有一天送她去找阎王爷喝茶! 大黑转头对着司棋呲呲牙,司棋瞬间就老实了,他不想被狗咬! 盛长歌摸摸大黑的头:「对了,乖宝,他要是一张嘴,你就准备咬他,回头给你吃烤鱼!」 大黑瞬间高兴的摇尾巴! 司棋哀怨的盯着一人一狗,真的不人道好吗,对他都不如对一只狗好! 突然,他脸色一变,直接拎着盛长歌飞上了树! 大黑也立刻往一边跑! 「嘿,是野物,我就说,谁这么个深夜上凤源山做什么,你非说有人说话!」 盛长歌脸色白白的抱着树干站在树枝上,瞪了司棋一眼。 让你丫的多话,差点被发现了! 司棋低头看着两个人,拿着火把走过来,然后聊着天,渐渐远去。 他们这才发现,前面密密的高高的一圈树木,就是凤源书院的外墙。 外面的树木之间几乎没有缝隙,而里面还有一道石墙,从树枝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灯火通明,有人来来去去,但是没有声音! 所以,刚刚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这堵墙。 两个人跳下来,悄无声息的跟上去。 「你说天黑之前上来的一伙人是做什么的?」一个人好奇的问,声音还很年轻。 「没看到抓了人吗,上面的事情看到装作没有看到,有问题也不要问,这是规矩,难道你想死?」另外一个年长一点,沉声斥责! 第197页 「不敢了!」年轻的嬉皮笑脸的问道,「可是我听说,马上就要让我们下山了!」 「在这里才安全,下了山,完不成任务,只有死!」 两个人不说话了,接着往前走。 盛长歌点了司棋一下,司棋身形一闪,直接把那年长的打晕,转身捂住了年轻的想要尖叫的嘴! 「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你们都不用死!」盛长歌逼近了低声说道。 那个年轻的惊恐的点点头。。 「叫也没用,他们的速度,没有我的刀快!」盛长歌手里拿着森寒匕首,声音极冷。 那年轻的一个哆嗦!拼命点头! 「今晚来了一群人,还抓了人!」年轻的点点头,显然是不经世事,直接被吓的瘫坐在地上,手一直攥着年长昏迷的那个。 「被抓的人什么情况,他们是留在这里,还是准备离开?」 「除了一个老头,其他人都受伤了,他们说在这里吃点东西,换匹马,马上赶路!」 「现在走了吗?」 「进了院长的院子,没有出来,应该没有走!」年轻的眼睛里都是泪。 「凤源书院的学生都是怎么报名的?」盛长歌很是好奇他们的挑选标准! 「不用报名啊,他们去我家找我的啊,我爹爹被诬陷杀人坐牢了,地被村里恶霸抢了,家里吃不上饭了,他们找我就来了!」 「他呢?」盛长歌指着地上躺着的人。 「他姐姐被县令侄子抢去了,父亲理论被打死,母亲在村里被逼自杀,他逃亡出来的!」 盛长歌不语,也就是说,凤源书院的学生,都是可能对天齐心存怨恨的。。 比如,北疆就是在流放之地有叛军。 第187章 请君入瓮的局 「打晕!」盛长歌话音落,司棋已经打晕了两个人,扒下了衣服。 两个人换上,在脸上捯饬了一阵子,举着火把接着往前走! 还没有到凤源书院的额门口,迎面就走来两个人。 「快点,快点进去,马上要宵禁了!」 「咦,这小子不是个话痨,怎么脸色惨白!」其中一个指着装扮成年轻那个的盛长歌说道。 「别提了,遇到个野物,又遇到鬼打墙,半天没有走出来,吓得!」司棋的声音模仿的很像。 「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毛骨悚然的,走,走!」 几个人往院子里走,院门关上后,里面的人开始上锁! 「快点进屋啊,吓傻了,这就是你屋!」一路走来的一个人推了盛长歌一把,笑嘻嘻的走了,「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扛事!」 司棋和盛长歌对视一眼,进了屋子。 从窗户看出去,依山而建,一层一层的房屋,他们在地下面一层,靠近前院大门的位置。 而当哨子声响起,从上往下,灯火次第熄灭。 很快,整个凤源书院就一片黑暗,除了最上面所谓的院长房间。 房间小小的,两张木板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加一个放衣服的柜子,别无其他! 这样的房间一排至少有上百个,这里从上到下也有四五层,上千人是有的! 看不出来,小小的凤源书院,竟然比天齐任何一个书院的人都多,但是进入朝堂的竟然没有几个。 盛长歌的唇角微微勾起,是没有,还是根本就隐瞒了,在凤源书院读书的歷史。 盛长歌对司棋做了个手势,告诉他等一会都睡着了再去打探! 两个人静静的躺着,听着走廊上巡查的脚步声过去,然后又走过来! 戒备森严! 夜色渐渐深沉,阴沉沉的天空没有星星月亮,这里没有灯火,到处黑漆漆一片。 盛长歌和司棋悄无声息的起来,准备去探查一番。 院子里却是突然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听到后面有纷踏的脚步声追来! 两人从门缝里看出去,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在前面撒腿狂奔,后面的侍卫拿着明晃晃的刀剑跟着。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书生一边跑一边大喊,「为什么不让我回家,说是书院,你们做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他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嚷嚷,在这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似乎是惊雷一般响起。 「我母亲是被沉塘了,可是她是被人陷害的,你们说帮我报仇,为何让我做奸细,我生在天齐,长在天齐,为何要反了他!让恶人伏法不行吗?」 「人生而应该有大义,难道我就不能爱它,让它吏治清明,那也是为了我母亲报仇!」 盛长歌就要冲出去,司棋一把拉住她! 身子一闪,人已经不见了。 而那些巡逻兵已经把书生堵在围墙边,没有人回答他只言片语,只是努力攀爬的书生被从墙上拽下来,无数的刀剑直接砍过去! 骤然一道黑影闪过,速度太快,那些巡逻兵没有看清楚,手里的刀剑砍在石板地面上,火光四溅! 「人呢?」他们的包围圈里,那个书生不见了! 「有人闯入?」 「没有看到人啊,那个书生有问题?」 「怎么回事?」一道冷沉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中年男子从山上缓步下来,他的脸在阴影里,看不分明! 「院长,有个书生逃跑,我等准备杀人的时候,不见了!」 第198页 那个院长的声音瞬间冷了几分:「不见了?」 「外面加强警戒,书院四周搜罗一遍,院子里所有的人前院集合,清点人数!」 话音落,所有的院子,所有的房间,瞬间就灯火通明。 盛长歌正担心的时候,发现司棋回来了! 「夜莺他们已经到了书院外面,埋伏好了,山下的也已经上来了!」司棋压低了声音,「这里有高手!」 盛长歌勾唇,他们在山洞遇见的就很厉害,若不是他轻敌,她的运气好一点,根本没有机会赢! 这里,必然有好的! 前院里聚集的人是越来越多,黑压压的一片,但是没有一个人敢随便说话。 盛长歌看着前面的房间,是一个房间跟着一个房间的走的,他们也就这样做了。 倒是没有出什么纰漏! 「今天点名,不按顺序点,点到谁,谁出列,到这边空地站着!」 那院长目光沉沉的扫过众人,从一旁侍卫的手里拿过一本小册子。 盛长歌心里咯噔一下,奶奶的,刚刚忘记问名字了。 司棋看看她,她看看司棋,今天怕是不太妙。 他们看着叫道名字的人一一走出去。。 「第二遍,等着听第二遍,那就是了!」盛长歌低声说道。 「元思!」一遍,无人应答。 「元思!」 盛长歌一把将司棋推了出去。 司棋答了一声到,径直往旁边走去。 高台上的院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而那里站着的学子,竟然齐刷刷的退开了,不仅仅是司棋身边,就是盛长歌身边的学子也齐刷刷的退开了。 他们都挤在墙角的位置,偌大的院子中央,就剩下盛长歌和司棋! 盛长歌不解,哪里不对,难道她才是元思? 那院长啪嗒一声合上了本子:「盛世子,久仰大名!」 这感觉,好像是等待很久了。 盛长歌微微一笑,拿出帕子,抹掉脸上的东西,笑眯眯的站在那里,对着院长招手:「您老虽说年龄大,但是耳聪目明,倒是让人佩服!」 那院长呵呵一笑,挥了挥手,周围的侍卫刀剑出鞘,直接围了过来。 偌大的院子中间,盛长歌和司棋被团团围住。 「盛世子,等候已久了!」院长挥了挥手,那些学子都静默的散去。 而被司棋救出去的书生,竟然从外面打开门走了进来。 并且,他的身上有血迹! 那是,谁的血?盛长歌眸子一沉,司棋的脸更是直接黑了! 感情这根本就是个请君入瓮的局! 第188章 小爷想要尝尝这罚酒的滋味 那个书生笑眯眯的看着盛长歌和司棋,撕下脸上的伪装。 那张脸,盛长歌不熟悉,但是孟长云的记忆里是有的。 并且,她放走柳凤山的时候,跟踪柳凤山的就是他! 太子长随!易长轩! 天齐一国储君的身边,竟然有叛军的一个重要人物,可见他们渗透的有多厉害,布置的有多么长久! 那院长缓缓走下来,神情淡淡,甚至是带着笑意的,那笑意在他胖的圆圆的脸上,甚至可以称之为慈祥! 这是一个矮胖的看起来很慈祥的人! 但是佛面也有可能是魔心!这世间总有纷乱的表象会扰乱人的判断。 盛长歌笑眯眯的站在原地,但是丝毫不敢放松戒备,她知道对方在引着她跟随,也预料到这凤源书院不会那么太平。 却是没有想到,他们还善于利用心理战。 若是那易长轩假扮的书生,没有喊出三观那么正的一段话,她大抵是不会救的! 「盛世子,若是你愿意交出黑甲军,你就是这凤源书院的贵客!」那院长笑眯眯的说道。 盛长歌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当然若是不满意,将来位列侯爵,也不是不可能,你的祖父,我们也会好好保护的!」 盛长歌骤然笑了,暗夜的灯光下,她的笑容如同绽放的花朵,自带光芒。 京城第一纨绔世子,美的雌雄莫辨,惊心动魄! 「那就先让本世子见见我家老头吧!」 那院长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笑意淡了很多。 「总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合作要有合作的态度,也要有诚意,你们一边杀着本世子的人,囚禁着本世子的亲人,一边说合作,这种做法,不感觉无耻吗?」盛长歌冷笑。 大饼谁不会画,但是傻子才会信! 「盛世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院长冷哼。 盛长歌笑眯眯的向前一步:「看你说的,这不是谈合作吗,既然合作,那不就是人谈的吗?」 那院子蹙眉:「盛世子是何意,我可以保证你的爷爷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在这里?」盛长歌微微笑着问,语气无比的柔和。 「那就不能告诉盛世子了,盛世子也要拿出自己的诚意不是吗?」那院长也是狡猾之辈。 「那就是已经不在这里了,那就没有必要谈了!」盛长歌冷哼,黑甲军没有到手,她尚且没有死,对方不会杀了那老头,那是他们的一张底牌! 话音落,她的身子诡异的一转,人已经在院长的身后,匕首已经在院长的脖子上! 第199页 太容易了,难道这个院长不会功夫? 盛长歌抵着院长的脖子节节后退,院子里突然就冒出来很多青衣卫,这些人内敛,静默,和她曾经遇到的不是一个档次的! 她和司棋对视一眼,用最快的速度往外退,退到门口的位置,开门出去! 却发现,门外,齐刷刷的弓箭对着他们! 盛长歌低低笑了:「场面挺宏大的!」 那院长桀桀怪笑起来:「盛世子,本院长不是那么好劫持的!」 话音落,他胖嘟嘟的圆球一样的身体,骤然从盛长歌的手里挣脱,那匕首划过他的脖子,竟然没有什么损伤! 他的脖子上也有防护!! 而院长像是一个圆球一样,直接滚走! 速度奇快的滚走! 盛长歌一愣,原来胖了可以这么有用! 而院长的后面,那些所谓的学子重新出来了,他们已经换了另外一种神情,手里拿了兵器。 这里,大概早就不是学院了,而是叛军培养杀戮机器的地方。 青衣卫大概就是在这里训练出来的。 盛长歌不得不感嘆,她的运气真是他妈的好,好到了极点! 「盛长歌,降或者被斩杀,罚酒不好喝,有点苦!」那院长站起身,笑眯眯的拍着衣服上的土! 盛长歌呵呵一笑,和司棋对视一眼:「那就来吧,小爷就想要尝尝这罚酒的滋味!」 那院长眉眼一冷,竟然面目狰狞:「杀!」 一个杀字恶狠狠的吐出来,上千人突然动了! 果然不讲武德! 司棋拎起盛长歌拔地而起,直接奔着山林奔去! 那些人的反应也很快,长箭急射,纵使司棋轻功好,毕竟多了一个盛长歌! 只听噗嗤一声,司棋的腿上中了一箭。 两个人从空中扑通落在地上,顺着山坡就往下滚去。 那些青衣卫并不言语,但是却是黑压压的四面八方的围捕过来。 盛长歌眉眼一冷,用力一脚把司棋踹入一边的沟里,自己疾奔向前。 那五个出现在山洞里的蓝衣人再次出现,径直挡在盛长歌的身后加入了厮杀。 即便是如此,双拳难敌四手,被重重的围在里面。 黑甲军从外围攻上来,也加入厮杀。 但是青衣卫的人数太多,一时也是分不出心来护卫盛长歌。 偏偏盛长歌的身后,还跟着几十个顶尖的青衣卫,易长轩带着,只盯着盛长歌一个人。 盛长歌心里无比懊悔,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学院竟然会是青衣卫聚集地! 如果她的黑甲军毁在这里,她怕是要自刎谢罪了! 黑夜里的凤源山,根本看不到方向,等到盛长歌看到自己前面是悬崖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堪堪抓着崖边的倾斜的树,身子倾斜在悬崖的上方。 而黑压压的青衣卫已经围了过来。 不,她盛长歌不能死! 盛长歌咬牙用力,一个翻转整个人又从崖边扑到崖顶上。 青衣卫的刀剑刺了过来,而盛长歌扑过去的同时,手里的匕首已经从他们的腿上划过! 她的面前瞬间就倒了几个人! 「盛长歌,困兽之争,有意思吗?」易长轩冷笑,带着人一点一点的围过来! 盛长歌慢慢的站起来,她左边的胳膊耷拉着,暗夜里,崖顶的光线熹微,没有人看到她的左手在流着鲜血。 左臂已伤!但是她的脸上依旧是笑容! 「小爷不是你可以招惹的!」她的声音很冷,特别的冷,让人听着心头一颤! 说话间,她的嘴里骤然发出尖利的婉转的唿哨声。 第189章 景世子怎么在这里 唿哨声结束。 只听凤源书院那边,打斗声骤然停止,接着就是轰隆轰隆的响声。 地动山摇,火光沖天! 盛长歌幽幽一笑:「易长轩,谋反的滋味好受吗?」 易长轩明显感觉到凤源书院的异常,他心生警惕:「你做了什么?」 明明盛长歌一直在逃亡,根本就没有机会做什么。 那么凤源书院是怎么回事?这地动山摇的,难道是地动?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小爷什么准备都没有吧?」盛长歌冷笑。 「杀!杀了她!」盛长歌太诡异了,从京城到承安,从承安到这里,盛长歌一直都如同鬼魅一般,你不知道她会怎么出手,但是出手就见血! 青衣卫渐渐逼近,而盛长歌已经在悬崖边,退无可退! 她骤然一笑:「小爷送你们一程,黄泉路上作伴不寂寞!」 话音落,她骤然做出了扔东西的姿势。 暗黑一片,根本就看不出来她扔了什么,只能看到,她扔了之后,整个人突然朝着山崖下跳去! 轰隆!轰隆! 山崖顶两声巨响,亮如白昼之后,重新陷入黑暗! 青衣卫齐刷刷的倒成一片,死了的伤了的,晕了的! 这是火药做的,盛长歌竟然有这个,火炮用的炮弹就很难做出来,量很少,她竟然有这个? 「盛长歌!」一声怒吼从山下传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在山崖顶! 山崖顶一片狼藉,后面的人跟着上来,一片火把的光芒中,能够看到,山崖已经被炸下去一些。 第200页 山崖边的树已经断了,上面挂着一片红色的布料。 在夜风里哗啦啦的飘着。 那人瞳孔剧烈收缩,心口尖锐的刺痛,长剑抵在受伤的易长轩的脖子上:「盛长歌呢?」 「跳下去了!」 易长轩哈哈大笑:「这么高的悬崖,必死无疑!」 那人脸色黑沉:「杀,本阁主希望今日之后,这世上再无青衣卫!」 敢伤了盛长歌,敢逼得盛长歌跳崖,那就要有承受他的怒火的准备! 话音落,无论是山崖顶,还是凤源书院的杀戮都开始了,已经被炸的七七八八的青衣卫,在劫难逃! 而那个黑衣人,直接从山崖顶跳了下去。 「阁主,不可!」后面疾奔而来的人一把没有拉住! 「抓紧杀干净,留着易长轩,下崖底!」一声怒吼,数条绳索,数道黑影,沿着山崖而下。 山崖下是河流,此时,河流上灯火通明,一路沿河而下!到处搜寻! 天色渐渐亮了,黑甲军全部集结而来,都在搜寻! 但是,水流湍急,没有任何的线索可查! 而大黑也用不上,因为水沖走了所有的气息! 夜莺林河和受伤的司棋过来,看到站在河边的人,都有点不敢相信。 他,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收回目光,脸色冰冷:「盛国公往哪里去了?」 「他们说有可能去天竺!」司棋说道。 他悄悄抬头看着面前的人,这就是当初自己世子爷天天跟着追的景世子,此时看着依旧好颜色! 只是,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不在乎他们家世子爷吗? 「爷,没有!」听风从下游回来,浑身湿漉漉的,往下几十里都搜罗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景廷脸色越加的黑沉。 「有一队人马接着往下游走了,一般来说,人在水中,走不了那么远!」 景廷勐然咳嗽一声,用手掩着自己的嘴,感觉到满口的血腥气,心口钝痛。 良久,他才放下自己的手:「接着找!」 盛长歌怎么会死呢,绝对不会死,谁都能死,唯有盛长歌不可以死! 她不是还没有摸到他吗,以后他给摸! 任由她放肆胡来,只要她高兴! 盛长歌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他始终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若是时时会想起一个人,想起来的时候,心里酸楚有之,甜蜜有之,疼痛有之,嫉妒有之,大概就是话本里说的在乎吧! 盛长歌即便是男子,又何妨! 只要,能够在他的身边日日笑闹,那日子总能快活的过下去的。 这世间少了盛长歌就少了颜色,再也没有滋味了。 天色大亮,阳光出来,景廷就这么一直站着,没有消息回来! 没有消息也是最好的消息,说明人还没事! 他低头看着奔流的河水苦笑,盛长歌,是不是我来晚了? 「世子爷您歇一下吧,从前夜您就没有休息过,一天两夜了,这样不眠不休不行!」听风苦苦劝导。 从悠山西清河顺流而下,一路疾驰,到了连山就是马匹,没有半刻停顿。 光是马就跑死了两匹,铁人都受不住! 听风在心里祈祷:盛世子你可不要出事啊,那样面前的这个怕是就难活了! 「景世子!」河对岸传来一声高唿! 景廷眸子一亮,骤然跃起,在水面轻点几下,就飞过了河流,落在对面。 「有消息了?」这声音,不自觉的多了三分急切。 夜莺指着空中的云霄和花花:「它们在往西飞!」 不仅仅是如此的,大黑也汪汪叫着往西边跑! 「副统领!」一名黑甲兵在上游举着一块红色布料高唿。 人群唿啦啦的围过去,在浅滩上看到了血迹,看到了衣服的碎片。 那就是没死! 景廷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眼前一黑,直接栽倒! 跟着黑甲军的司艷过来,搭了一下脉搏:「过于劳累,情绪起伏太大!休息一下就好!」 听风松了一口气:「我带世子爷去书院,那里需要收拾,你们带着人追盛世子,有消息第一时间传回来!你们没有见过我们世子!」 人群各自散开。 凤源书院一片狼藉,除了死去的,剩下的青衣卫都被活抓,捆绑的结实扔在院子里! 院长的房间有暗道,那些抓了盛国公的人早已经离开了。 「这些人,这里的所有材料,打包送往承安,交给慕北燕!」听风吩咐道。 他们世子爷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能耽误在凤源书院! 景廷已经醒来,他走出屋子:「你且看着!」 「世子……」听风只能在风中凌乱,因为他家世子爷已经不见了! 第190章 不会是楚王府吧 黎明时分,凤源山山脚下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郡主,咱们捡了一个小叫花子做什么?」一道脆嫩的声音响起。 「你懂什么,看看这个公子哥儿,那张脸是不是特别好看,这一身红衣也格外的风流!」 「郡主,你就是看上他的脸了呗?」 「那是自然,不好看的,本郡主绝对不会浪费时间!」那郡主一边说着,一边轻佻的在红衣少年的脸上摸了一把。 第201页 「啧啧,这皮肤,细嫩细嫩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的,这样的风流公子哥才有情趣!」 「可是,你不是要抓了大月的虞公子吗,那个也是美!」 「那个太男人,没有这么雌雄莫辨的味道,本郡主可是没有尝过这个味道!」 马车上的红衣小叫花子已经醒来,静静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在这里,叫郡主的,似乎只有楚王家的那位,竟然是这么豪放的姑娘吗? 还要尝遍这天下美味?小爷她这味,有毒,不好吃! 「回去,洗干净,送本郡主的房间里去!」 盛长歌悄咪咪的打量着那个郡主,倒是五官端正的小美人,如果不是那般好色,那般飞扬跋扈的样子,她倒是愿意撩一撩的。 不过,看看这满脸春色的样子,显然是没有少吃啊! 「看什么!」那丫头冷哼一声,手里拿着的什么东西勐的砸过来。 盛长歌眼前一黑,陷入昏迷:我去,对待美男都这么兇残的吗? 她明明就是从河里爬出来,然后准备发信号让黑甲军过来,就被疾驰而来的马儿踢飞了。 也就华丽丽的晕了,醒来怎么就变成被救了? 还有,还有,刚刚,她似乎被轻薄了是不是? 你妈,这简直不能忍? 什么时候别人可以轻薄她,只有她轻薄别人的份! 「太粗鲁了你,若是伤了她的美颜,本郡主剥了你!」那郡主怜惜的摸着盛长歌的脸。 「放心吧,奴婢打的是她的头!不晕了不好带走啊,万一大喊大叫的,不杀惊扰别人,杀了郡主又心疼!」 「嗯嗯,还是你知本郡主心意!」 「副统领,这里有咱们的东西!」黑甲军追到路边,看到了滚落在路边,裹了泥土的信号。 「夜鸽,整顿黑甲军,重伤的在镇子上商家商铺休养,阵亡的,托商家带回!等信号!」 夜莺此时格外的冷静。 林河和司棋发现,黑甲军即便没有盛长歌,也不会乱了节奏,该做什么,格外的清楚! 盛长歌不在,有副统领,副统领不在有队长,他们分工明确,永远都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林河,司棋,我们先行跟着大黑追过去!」夜莺蹲下看了看,「是马车的痕迹!」 三个人拿下脸上的面具,换了平常的衣服,毕竟身上的衣服太惹眼了! 他们在镇子上商家的铺子牵了马,还没有忘记请商家的人沿途留意。 「你们为什么这么安静有序?」司棋终究是忍不住的! 「统领以前制定过规则,若是统领不在,副统领最大,副统领就有几个,如果都不在,那就是队长负责,每个负责的人,担着的都是整个黑甲军的重担,其他人都要无条件服从!」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哪怕只剩下两个,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会乱?」 林河赞嘆。 夜莺点头:「对,统领若出事了,我们第一要务是完成没有完成的任务,统领没事,我们先要找到统领,再完成任务!因为我们,不会丢弃任何一个人!」 林河和司棋心中震撼,对于盛长歌重新有了新的认识! 盛长歌幽幽醒来的时候,感觉周身暖洋洋的。 但是立刻,她就感觉不对劲了,有人在扒她的衣服! 她勐地睁开眼睛,曲腿踢出去,眼睛还没有适应朦胧的水雾,那人已经被踢了出去。 溅起一片水花!哗哗作响! 她低头一看,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脱掉了外袍! 奶奶的,能不能不这么兇勐,对着一个昏迷的人,也下得去手? 手:我想掐死她!我都没有摸到美人,她竟然摸你! 盛长歌点头:我也想掐死她! 「你干什么?」那是一个胖嘟嘟的丫头,从水池里狼狈的站起来,头髮都贴在脸上,髮髻歪在一边,气唿唿的喷着水说道。 「你做什么,脱一个男人的衣服,也好意思?」盛长歌怒了,她看起来这么香吗,都想来一口! 「能让本姑娘伺候沐浴是你的荣幸,快点脱了,洗干净还要去郡主的屋子,耽误了,你我都落不着好!」那胖丫头兇巴巴的! 「哎吆,小美人,小爷我自己来!」盛长歌一边说着,一边慢慢逼急,「你是不是想要偷看小爷的身体,来来,小爷也给你脱了,咱们裸诚相见!」 那胖嘟嘟的小美人手脚并用的爬出水池,面红耳赤:「不要脸,你自己洗!」 盛长歌笑嘻嘻的看着她,这温泉的水很是舒服,胖嘟嘟的小美人气鼓鼓的样子也好看! 「你要是不在一刻钟洗好出来,我,我就让这边所有的丫头小厮都来围观!」 这威胁,够厉害! 围观人洗澡,不怕长针眼吗? 那丫头气鼓鼓的走了,盛长歌这才看清楚,她是在一间屋子里,屋子的一大半是温泉的池子,另一半有屏风遮挡的软塌。 那软榻上放着一身衣服,显然就是为她准备的。 她匆匆洗好,起身,穿好衣服,打开房门!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这个府邸里,亭台楼阁,笙歌漫漫,灯火通明,显然是个富贵人家! 不会,是楚王府吧? 盛长歌心头疑窦顿生,这天齐西边,能称为郡主的,只有楚王的女儿慕绯烟! 第202页 慕北燕说什么来着,慕绯烟正在选亲! 难道不是选亲,而是抓夫婿? 这路上随便捡到的,随便带回来,随便送进床榻上,那慕绯烟是有多随便? 第191章 小爷懂你心里所有的骚动 「放了我!」隔壁传来嘶吼声。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愤怒,甚至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在打架! 盛长歌摸摸鼻子,在浴池里打架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一不小心容易被人围观,而且容易露点。 她身上的摔伤,隐隐作痛,她就倚着门口的柱子站着,听着隔壁的动静。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然就敢绑架!」 「我们自然知道你是谁,你若不是谁,我家郡主可能还看不上呢!装什么清纯,送你美人,又不是送你上青天!」 盛长歌腹诽:若是蛇蝎美人,等同于上青天! 「再过来,我就是杀人了!」那男子的咆哮几乎掀翻了屋顶! 盛长歌呵呵笑了,这个小哥还太嫩,你调戏一下那些丫头小厮,保证跑的飞快! 比如,那个胖嘟嘟的小丫头! 「走,郡主等着你呢?」看盛长歌看直了眼的胖嘟嘟的小丫头,终于回神,推了推盛长歌。 这个小哥真美,怪不得,那么破破烂烂的脏兮兮的,郡主都捡回来。 咕嘟,胖丫头咽了一口口水,偷偷瞄了盛长歌一眼,真美! 走过长长的,后花园里的走廊,终于到了一处院子。 院子里灯火通明,丝竹声声。 大厅里,一身黑色紧身衣袍的女子慵懒的靠在美人榻上! 这般天气,她的一双雪白的手臂露在外面,猩红的指甲分外的显眼。 裙子下摆似乎开了叉,一双玉腿就这么露着,脚指甲也是猩红,嘴唇更是猩红。 这种诡异的黑红白的组合,看起来格外的妖艷魅惑! 嗯,这个女子是人间尤物! 盛长歌点头,至少,揽月楼的众位都不及这位惑人心扉。 她不由得想,这是经歷了多少风月,才有今日的模样,慕绯烟竟然是这么厉害的角色吗? 屋子里伺候的都是男人,而且是俊美的男人! 他们的脚上手上,都有铁链子,走起来哗啦哗啦的作响。 慕绯烟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看到盛长歌站在门口,眼睛顿时一亮,嘴角瞬间勾起! 修长的手指勾了勾:「过来,果然是这身衣服适合你,英姿飒爽,雌雄莫辨!」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来人穿着一身骑马装,上衣是白色的立领,两边袖子的中间绣着大红的花朵,从肩膀一直蔓延到手腕。 上衣的前后,淡蓝丝线绣着嚎叫的野狼,不过是线条勾勒轮廓,简单不浮夸。 下身是大红的绣着金色花朵的马面裙,足蹬红色靴子,一头墨发用红色的绸带高高扎起,头髮和红绸带一起在风中飞扬! 众人羡慕嫉妒同情的都有,但是心头都有一句话:好一个俊逸的小郎君! 盛长歌自然能够感受到各种各样的目光,然而她一概不理会,只是微微一笑,眉眼弯弯:「自是不比你,这一身黑衣,还穿出了万种风情!」 「吆,嘴挺甜的。」慕绯烟眉开眼笑。 每一次抓来的,都是挣扎的,感觉屈辱的,怒喊的,撞墙的,屈从的。 第一次,有人不仅不害怕,还要撩拨她! 这样的小郎君,胆子真大,不过,很对她的胃口。 游戏,总要势均力敌才好玩,不然屈服的,只配做奴僕!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走过去,抓着慕绯烟的手,低头微微嗅了一下:「真香,小爷我,是不是该叫你妹妹!」 「哎吆,小郎君,叫姐姐!」慕绯烟眉开眼笑,伸出手挠了挠盛长歌的手心,抛了一个媚眼。 盛长歌一屁股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瞎说,小娘子这么美好,肌肤水弹,一看就是妹妹!」 众人:舔狗就是这样的吗,慕绯烟那波澜壮阔的,是一个妹妹有的吗? 睁眼说瞎话,难道不怕天打雷噼? 「那就当小郎君的妹妹!」慕绯烟坐起身,亲手捻起一块点心,塞进盛长歌的嘴里! 「小郎君,深得我心!」媚眼丝丝,红唇嘟起,估计是个男人就要脚软。 可惜,盛长歌不是男人,盛长歌不仅不是男人,还是专门撩女人的女人! 她的手指点在慕绯烟的嘴上,勾唇一笑:「小爷撩美人被追杀,浑身疼,妹妹要等等!」 「讨厌,你想哪去了?」慕绯烟娇嗔的说道,「人家就想闻闻洗过澡的小郎君香不香!」 「小爷自然是香的,但是小爷喜欢一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她慵懒的托腮,对着慕绯烟眨眨眼睛。 慕绯烟心头一跳,就听到盛长歌接着说:「难道你不希望一直被小爷惦记着,小爷惦记久了,才会放在心上的!」 「放心,小爷就喜欢偷!」她塞了一块点心在慕绯烟的嘴里,「乖,等着小爷去偷啊,不要让小爷太快得手,太容易的东西,小爷不喜欢!」 慕绯烟兴奋了:「这个调调我喜欢!」 「那是自然,小爷可是最懂妹妹的人!」她的手指从慕绯烟的嘴唇一直往下划,一直到她的胸口,「小爷懂你心里所有的骚动!」 第203页 屋子里的众男人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还有这么无耻的人? 这是大庭广众之下,能不能有点公德心,是要让他们吐出隔夜饭吗? 话说,这位小郎君,这么撩,就不怕死得快! 盛长歌却是与慕绯烟相谈甚欢,那欢声笑语的,简直要冲破屋顶。 「小郎君,妹妹等着你来偷哦!」结束的时候,慕绯烟没有带走任何男人,只是依依不捨的对着盛长歌说。 盛长歌慵懒的歪在椅子上挥挥手;「小妹妹,等着哦!」 众人:尼玛,这小子看着毛都没长齐,竟然是箇中高手! 继而看着慕绯烟的背影:你丫的都十九了,充当小妹妹真的好吗?脸呢? 不怕你的脸你的胸你的褶子有意见吗? 第192章 相逢何必要相识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在庭院里走着。 前面的胖丫头亦步亦趋的跟着:「往右走,你的房间在那边的竹林里!」 「为什么是竹林里,阴森森的,多冷啊,说不定还有蛇!」盛长歌皱眉头,敞亮亮的,香喷喷的不好吗? 「和你正好的红绿配啊!」胖丫头梗着脖子,「我家郡主就喜欢不同的男人穿不同的颜色,住可以搭配的院子。」 盛长歌挑了挑眉:「你家郡主喜欢给男人做衣服?」 的的确确,今晚屋子里的男人,穿的衣服色彩都是不一样的,简直就像是花儿一样五彩缤纷。 「我家郡主是可以做衣服的人吗?」胖丫头白了盛长歌一眼,「我家郡主挑衣服的眼光一流,每个男人都能展现出最美的一面!」 后花园里迎面走来一群莺莺燕燕,一边走着一边说笑着,簇拥着中间的一位美妇人! 「糟了!」那胖丫头一把拉着盛长歌往一旁的小路窜去,「躲一躲,夫人来了!」 没跑两步,只听后面冷喝一声:「站住,满园子跑,成何体统!」 盛长歌蹙眉:你家娃满世界抓男人,就是体统? 胖丫头嘟囔着:「惨了,你且待着,我去叫人!」 一熘烟,人就没影了! 盛长歌:呃,她人生地不熟的,都不知道面前母老虎是谁,丢下她真的好吗? 「转身,抬头!」身后纷踏的脚步声都停了下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盛长歌慢慢转身,淡淡抬头,一群莺莺燕燕中间站着的,是一位中年美妇! 锦衣华服,说不出的富贵风流! 那妇人看着盛长歌的脸,微微愣了一下:「你为何在这园子里?」 盛长歌眉宇间闪过深思,难道她认识自己? 「问你话呢?」一旁的侍女厉声喝道!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了:「郡主让那丫头带我去自己的院子!」 「烟儿的人?」那美妇人的眉头紧紧的锁起,脸色已经黑沉了几分。 盛长歌笑眯眯的站在原地,接受四面八方的目光打量。 「外男随便在后花园乱转,意图不轨,拖下去,杖责五十!」美妇人的脸色骤然下沉。 这般笑眯眯的不惊不惧的样子,不是一天养成的,那么这个男子的身世定然不一般。 这样的男子掠来了,那就是祸患,你知道你招惹的是谁! 盛长歌眉眼一沉,真以为她是王了,杖责五十,会死人的好吗? 她可不喜欢屁股被打烂! 「你要打谁?」是盛长歌的身后,怒气沖沖的声音传来。 盛长歌松了一口气,她想要摸清楚情况,现在动手,不是好时机。 她一个转身,就躲到慕绯烟的身后:「郡主,杖责五十会不会死人?」 慕绯烟手里的鞭子啪嗒一声甩在那美妇人身旁的丫头身上! 那丫头惨叫一声,被抽飞! 「本郡主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妾室处置了,莫不是忘了你半奴的身份了?」慕绯烟脸色黑沉,毫不客气。 一边回头安抚盛长歌:「别怕,本郡主在!」 「烟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同我说话,我终究是……」那美妇人还没有说完,慕绯烟一鞭子就打了过去。 「别给脸不要脸,你想要说什么,说你是本郡主的母亲?」慕绯烟呵呵冷笑,「本郡主的母亲在佛堂里吃斋念佛呢,你一个妾室暂时掌管钟中馈,谁给你的胆子放肆的?」 那妇人捂着自己的肩膀,眼泪哗哗的流:「烟儿,你父王说了,不准陌生人进府……」 「拿父王吓唬我?」慕绯烟冷笑,「给本郡主有多远滚多远,看到你就噁心!」 「烟儿,你知道他们是谁,来自哪里,后面有什么家世背景,会不会连累你父王吗?」那美妇人满脸泪痕,眸光却是冰冷! 「与你有什么相干!」慕绯烟冷哼一声,转头一拉盛长歌,「走!」 盛长歌立刻跟在慕绯烟的身后,熘熘达达的往前走。 眼角的余光看到斜后方的美妇人的脸,黑的几乎和天空一个颜色。 哦豁,这府里有点热闹啊! 「查,让人去查,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来歷?」 以前那些男宠,打了也就打了,慕绯烟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这一个还不一样了吗? 而且,那张脸,她怎么就感觉有点熟悉呢? 「王爷呢?」美妇人一边往前走一边冷声问道。 第204页 「王爷招了飞花楼的姑娘唱曲,忙着呢!」一旁的莺莺燕燕里的一位,娇滴滴的说道。 美妇人的脸又黑沉了几分,这些莺莺燕燕还不够吗? 「你们先回去,我去找王爷!」 「哼,就是想要独占王爷!」一名女子看着她的背影嘀咕。 「算了,回吧,吃醋也没用,谁让咱们肚子里没有爬出来一个呢!」 「听说要给郡主议亲,就那么一个货色,男宠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谁敢要!」 「也许有喜欢头顶一片绿莹莹的!」 一群人嘻嘻笑着慢悠悠的走远。 「美女妹妹,就别气了!生气会长皱纹的!」盛长歌笑嘻嘻的探头看着脸色沉沉的慕绯烟。 慕绯烟噗嗤一声笑了:「油嘴滑舌!」 「她一定是嫉妒你能得到这么帅的小郎君,所以高高兴兴的气她!」掐吧,掐吧,越是热闹越好! 「小郎君,本郡主等着你来偷哦!」慕绯烟对着盛长歌魅惑一笑,转身离开了。 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她离开,隔壁屋子的窗口,一名一身白色衣袍的男子静静的站着看着她。 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厌恶,不知道是对她还是对慕绯烟。 这个就是什么大月的虞公子? 盛长歌低垂的眉眼闪了一下,有趣! 「你是谁?」那人剑眉星目,眉目俊朗,很有男人味的一个男人,只是声音有点冷。 「都是被囚禁的,相逢何必要相识,这丢人的经歷,难道你还希望谁记得不成!」盛长歌轻嗤,倚着柱子看着沉沉的夜空。 第193章 圆球院长是楚王 「你有办法出去!」虞公子的语气是肯定的。 不然,这个红衣少年一定不会这么淡定,不羞不恼不挣扎,那就是有底牌有把握!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了:「和你有什么相干?」 从易长轩的事情之后,她就长了记性,不当圣母了。 你看到的三观正,你看到的好的一面,也有可能是演的,她还不知道,易长轩伤了她几个黑甲兵! 落崖的时候,听到的声音似乎是景廷的,但是后来,她就笑自己,景廷远在京城,她想的有点多。 「若是,你能带我出去,条件你提!」虞公子微微眯着眼睛,这话他是认真的。 「大月的虞公子,就是不一样!大气!」盛长歌噗嗤笑出了声音。 大月是个小国家,一面和天齐相连,另外三面被天竺包围。 天竺想要吞併大月的想法早就有了,不过因为大月依附天齐,所以忌惮而已。 如今,这种境况,只怕大月也不好过! 「你认识我?」虞公子眉头紧皱,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盛长歌。 盛长歌却是打了一个呵欠:「想走,自便。」 虞公子一直盯着盛长歌,看着她关了窗户,看到里面的灯火熄灭,渐渐的没有了声音。 他不是没有想要出去,这府邸有暗卫看守,想要出去,根本不可能,至少他现在的能力不可能。 他准备关了窗户睡觉,手按上窗框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什么。 那张笑脸,他似乎见过,似乎在天齐的京城,似乎在天齐皇宫的宴会上! 因为一直笑着,因为一袭烈烈红衣,因为远扬的纨绔之名! 盛长歌!盛国公府世子盛长歌! 虞公子骤然笑了,盛长歌在承安打仗,短短数日,已经是声名远扬。 如今,盛长歌在这里,那就意味着,他很快就能出去。 能睡一个好觉了! 夜色深深,丝竹声渐渐弱了,终至于无。 偌大的府邸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盛长歌房间的窗户悄无声息的打开,刚刚想要出去! 就听到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 她站在窗户里面,站在一片黑暗里看出去,只见自己这个方位,也有几道暗影掠过,直奔打斗的地方去了! 原来暗处,一直都有暗卫! 盛长歌趁着这个机会,从窗户里出来,沿着树木的阴影行走! 没有走多远,就看到几个人匆匆过过去。 为首的一个,赫然就是慕绯烟。 盛长歌眉眼一闪,悄咪咪的跟在后面,因为此时的慕绯烟,脸上神情严肃,完全不是白日里看到的样子。 「什么人闯入?」慕绯烟一边走一边问。 「身份不明,但是身手极好!」身边跟着的女侍卫皱了皱眉头,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闯入这里! 慕绯烟的脚步突然停了:「承安!」 「什么?」 慕绯烟笑了笑:「承安在打仗,慕北燕、裴森等人都在承安!我们还忘了一个人!」 「谁?」女侍卫满脸疑惑,显然没有想起来。 慕绯烟笑了笑:「全力击退入侵者,你们先回去!」 说着她脚步一拐,直接奔着前面的院子走去。 盛长歌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这里很大,并且处处金碧辉煌。 前院的大厅里,慕绯烟静静的站着,目光沉沉的看着外面的夜色。似乎在等人。 盛长歌绕到了侧面的窗户下,悄无声息的翻进来,直接躲入一旁小房间的软塌下面。 偷听是个技术活,要命的技术活,她必须确保安全。 良久,才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脚步很重,似乎整个地面都颤动一般。 第205页 「父王,你受伤了?」慕绯烟的声音传来。 「一些皮肉伤,无碍。」那人声音有点喘,显然不是一些皮肉伤那么简单。 这个声音?盛长歌挑了挑眉,似乎很熟悉啊。 她悄咪咪的探头,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一个圆滚滚的背影。 盛长歌的瞳孔剧烈的收缩,那个院长! 这个像球一样的身形,就是那个院长没有错!他竟然逃出来了,那么黑甲军怎么样了? 「有人夜闯王府!」慕绯烟扶着那个圆球坐下,才低低说道。 那个圆球一愣:「烟儿,凤源书院没了!」 慕绯烟的声音一下子尖利起来,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没了是什么意思?」 「那一队青衣卫抓了盛国公引来盛长歌,本来想在凤源书院灭了盛长歌和黑甲军,谁成想,黑甲军厉害,有火雷,还有后手,除了我和几个青衣卫,其余的都没有逃出来!」圆球的声音阴郁。 「父王,凤源书院可是咱们最后的底牌,没有凤源书院,他们认为我们没用,这以后……」慕绯烟跌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 「所以,来的人有没有可能是盛长歌?」圆球接着问,「咱们是不是该准备后路了?」 「放心,后路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走!」慕绯烟皱着眉头,「父王,你有没有发觉,承安的事情并没有想像中的顺利?」 圆球没有说话,那是不顺利吗,那是完完全全被困死了。 「青衣卫一路斩杀盛长歌,到现在完全折损,女儿感觉希望不大了!」 「后路准备好,随时准备走!」圆球下结论。 「可是佛堂的那个女人?」慕绯烟的眉头紧紧皱起。 「带着,那是他们的底牌,也许将来是咱们的王牌!」圆球阴阴沉沉的笑了,那声音在这个夜里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不明白,那老太婆留着这个女人做什么?」慕绯烟嘀咕。 「不该问的不要问!那个老女人的能量不是你能想的,最应该防备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外面有风吹过,窗户动了一下,咯吱一声。 「谁?」慕绯烟蹭的一下窜过来,看到风里摇晃的窗户,微微蹙眉。 这个地方的窗户,难道不应该都是关好的吗? 「把屋子仔仔细细搜一遍!王府里也全部搜一遍!」慕绯烟冷声吩咐,一点可能的隐患都不能留下。 第194章 妹妹喜欢解衣哥 慕绯烟转身回去:「父王,你先去歇息,万事有我!」 那圆球咳嗽几声,转身走了,走到门口又回头:「烟儿,若是离开,你母亲……」 慕绯烟脸色冷了下来:「父王,若是带着她,你我走的了?」 那圆球愣了一下,嘆口气:「也罢!」 那圆球往外走,慕绯烟也站到门口吩咐:「让他们都过来搜查,暗处的都出来!」 暗卫什么的,保命的是要带着的,至于催命的,那就留着吧! 她自然也没有发现,在她站到门口的时候,一道黑影从窗户里飞出去,到了安全的地方才把她放下来。 盛长歌没有敢大声唿喊,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是不惊动慕绯烟的话,应该是自己人吧! 只是大哥,你这么拎着我的腰带飞真的好吗,她会晕的好吗? 到了安全的地方,盛长歌才被放下。 然后,借着微弱的灯光,盛长歌就看到了熟悉的玄色衣服,慢慢往上看,黑色的面具下只能看到黑漆漆的眸子,和紧紧抿起的嘴。 面前这位大哥,似乎有点不高兴! 「那个兄台,谢了哈!你忙,不如,我有事先走了?」盛长歌哈哈干笑着,这一看就比自己高杆的人,她打不过,好忧伤! 她的手却意外的兴奋了:哦豁,这英雄像是景廷哎! 盛长歌:不许说,一定不是景廷!他不会这么无聊! 手:我对他有感觉,景廷,景廷…… 盛长歌:呃,闭嘴…… 那个兄台不说话,只是慢慢的慢慢的,从某处慢慢抽出来一根小条子。 油光水亮的小条子! 盛长歌咽了一口口水,尼玛,真的是景廷,还随身携带小条子,这是要干嘛? 「那个,好好说话哈!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啊!」盛长歌一把抓住他拿小条子的手。 她低头看看油光水亮的小条子,这么多年了也不坏,那老头不知道打了她多少,才能磨出这玉一般的光泽! 也就没有注意到,某人的手被抓住,紧抿的嘴角微微勾起,眸光都柔和了几分。 「那边,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头顶脚下池塘都不放过!」不远处传来纷踏的脚步声。 「紧急时刻,先送我去那个金碧辉煌的院子!」盛长歌指着远方! 景廷发现,她只用右手,左手一直垂在一侧没动! 他没有说话,收起小条子,揽着盛长歌的腰闪过那些侍卫。 「等着我哈!」盛长歌哼哧哼哧的攀爬不高的墙头。 她还故意弄出来声音,哼哧哼哧的,毫不掩饰。 景廷不明所以,就那么隐身在暗处看着。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僵硬的,不怎么动的左胳膊上。 里面的侍卫丫头自然也看到了,但是都是笑笑的,装作没有看到。 第206页 毕竟自家的郡主交代过,有红衣的小郎君来爬墙不许拦着。 盛长歌终于爬上去,对着一边的胖丫头招手:「来来,小美女,接我一下,小爷受伤了,行动不便!」 那胖丫头嘟囔着,还是不情愿的走上前。 盛长歌邪魅的一笑,往下一跳。 啊……一声惨叫,那胖丫头直接被当做肉垫压在身下。 盛长歌笑眯眯的低头看着胖丫头:「哎吆,软绵绵的,感觉真是非常的不错!」 哼哼,看看你还敢不敢随便脱小爷衣服! 「你给我起来!」胖丫头大喊,差点没有被压死! 盛长歌嘿嘿笑着站起来,还不忘在胖丫头脸上摸一把:「皮肤很嫩!」 胖丫头又羞又愤,直接翻了个白眼气晕了! 暗处的某个人,脸华丽丽的黑了,那只手怎么啥都摸,不是只想摸他的脸吗? 他不是唯一吗?那胖丫头四仰八叉晕倒的样子有点碍眼!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一路撩着进去,径直找到了慕绯烟的卧房,慵懒的往上面一趴:「哎吆,果然是香闺啊!」 「小郎君,郡主还没有回来!」一位侍女笑着拉一把盛长歌。 盛长歌翻个身,躺成更加妖娆的姿势:「小爷等着哈!」 继而起来熘达了一圈,摸了个果子咔嚓咔嚓的啃着。 「你怎么在这里?」慕绯烟的声音响起,隐隐带着一些冷意。 盛长歌骤然转身,笑眯眯的看着慕绯烟:「自然是来偷人啊!爬墙爬的哥哥的胳膊酸死了!」 慕绯烟骤然笑了,眼睛眯着,意味深长:「你还真的来偷啊?」 盛长歌:呃,这话语里,可没有多么高兴! 「吆,美女妹妹不高兴了,虽说哥哥不才,那也是满天下乱跑的,说说,哥哥给你当解语花!」盛长歌拉着慕绯烟的手,一起坐在软榻上。 慕绯烟魅惑一笑,手指勾着盛长歌的腰带慢慢拉近,在她的耳畔吐气如兰:「哥哥,人家想要的安慰不是解语花!」 盛长歌脸不红气不喘,手在慕绯烟的腰间掐了一把:「懂,妹妹喜欢解衣哥!」 软塌外窗下,咔嚓一声! 「什么声音?」慕绯烟瞬间坐直。 「还能有什么,偷腥的野猫啊!」盛长歌的手在慕绯烟的身上爬呀爬! 慕绯烟眼波盈盈,面色绯红:「哥哥好坏!」 咔嚓!又是一声。 盛长歌心头一跳,景廷这是发什么疯被抓到咋整,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力气,打来打去不累吗? 「哥哥,妹妹来了!」 盛长歌一个跑神没有注意,那慕绯烟已经扔了外袍,直接扑了上来。 这么生勐吗?盛长歌一时不查,被压在她身下。 抓着慕绯烟四处摸索的手,灿然一笑:「妹妹,玩点不一样!」 慕绯烟手指点着盛长歌的额头:「随君处置!呃……」 话没有说完,她径直趴在盛长歌的身上不动了! 盛长歌差点没有被压断气,尤其那波澜壮阔压在脸上,都不能唿吸了有没有? 「救,救命!」她的左手使不上劲,这女人她搬不动! 这是撩美人,被美人砸死的节奏吗? 流年不利,想哭!她这小身板有点扛不住真的! 第195章 本世子就不能是童子身 一声冷哼,景廷用脚把慕绯烟踢下去!落在地上噗通一声。 一把把盛长歌拎了起来:「感觉如何?」 「撩美人呢,捣什么乱?」盛长歌恼羞成怒,这个天大的电灯泡,一点都不可爱! 当初,她到底看上他啥呢? 手:我知道,你觊觎他好看的脸! 盛长歌:滚,我现在想要抓花他好看的脸! 手:好嘞,我上了!好激动! 盛长歌:你敢,我剁了你! 继而安抚道:带刺的花朵咱不招惹哈,扎的疼! 「我看是你要被人吃了吧!就这小身板,都没有发育好,忙什么!」景廷冷哼,拎着盛长歌的腰带把她拎起来。 然后,嫌弃的把慕绯烟又勾脚踢回软榻上,顺便丢了一颗药丸在慕绯烟的嘴里。 「难道你发育好了,你都知道,你有几个女人?」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难道和长宁郡主滚了? 一眼又看到景廷丢药丸,立刻兴奋了。 「那是啥,是啥?」盛长歌连忙问,好奇死了。 「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一会就醒,不会记得自己晕过去了。」景廷皱了皱眉,拎着盛长歌晃了晃,「本世子是那等随便的人吗?本世子洁身自好!」 盛长歌瞪大眼睛,努力仰头看着景廷。 「我说兄台,能给我放下吗,晃得头晕,话说你都十八了,没有个女人,真的没有问题吗?」 盛长歌好不忧心:「难道你还是童子鸡?哈哈……」 景廷直接像是种树一样,把盛长歌从横着提的姿势竖着放在地上,任由她摇摇晃晃也没有去扶。 盛长歌忍着眩晕,探头看了看景廷黑沉沉的眸子:「不会是真的吧,童子身……哈哈……」 景廷唰的拿出小条子,他不是童子身,难道还应该身经百战,他又没有成家! 呃!盛长歌闭嘴,小条子什么的,一点都不好玩! 「准许你童子身,本世子就不能童子身?」景廷冷笑,好气! 第207页 「那个,收起你的小条子,我先出去,你找找佛堂在哪里!」盛长歌拔腿就跑,今天景廷有点不正常,景廷有点吓人! 一边走出去一边回头:「说真的,该找个人了!」 既然不喜欢她,就找一个,她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过去了吗,那就是过去了。 景廷的脸黑的更加厉害了,那冰冷的气息,盛长歌缩了缩头。 「话说,那个我家的小条子什么时候还给我!」盛长歌很是惆怅,景廷拿着小条子,总是有自家老爷子的既视感。 「盛国公的委託,自然是要还给盛国公!」景廷的声音有点冷,这是要撇清关系? 「那好吧!」盛长歌摸摸鼻子熘熘达达的往外走,景廷怕不是有管家的瘾! 外面侍女看着笑眯眯的盛长歌:「小郎君,你这是……」 「小爷就要让你家郡主惦记着,抓心挠肝的惦记着,心里只有小爷一个!今天不偷了,明天接着来!」 盛长歌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嘴里甚至哼着悠扬的小曲儿! 侍女探头一看,慕绯烟脸色潮红,衣衫不整的斜靠在那里,也不敢打扰,悄悄关门出去了。 府里侍卫看到她,也只是看一眼而已,郡主的面首很多,所以他们也并不当回事。 这让盛长歌得到很大的自由,她熘熘达达的满府里逛盪,反正也睡不着。 没有走多远,就看到那美妇人,带着几个嬷嬷,气沖沖的奔着府里的西北角去了。 盛长歌眉眼一闪,想到了那个佛堂里的女人。 慕绯烟说我的母妃在吃斋念佛呢,但是在那个圆球的面前,却说,佛堂的那个女人怎么办? 圆球说京城的老太婆很有能力,要留着那女人! 京城里有一个很厉害的老太婆,和叛军的事情是有关系的! 果然,几个人去的佛堂! 那美妇人身边的老嬷嬷用力的踹开佛堂的大门,一群人唿啦啦的涌进去! 门又被轰然关上。 「毒妇,看看,你将我的女儿教唆成为什么样子了?」 盛长歌熘到一边的窗户下,捅破窗纸,正好看到美妇人狰狞恐怖的神情。 她死死的掐着那个一身灰色衣服女子的脖子:「我的女儿,凭什么记在你的名下,认你做母亲!」 那女子素白的一张脸涨红,但是她的脸上依旧是微微的笑意。 盛长歌的心里莫名的一跳,这个女子,为何让她有熟悉的感觉。 那张素白的脸,竟然有莫名的亲切感。 「给我打,使劲打,既然不能死,那留着她一口气就行!」美妇人的眼里都是怨毒,那种恨几乎要毁天灭地。 几个老嬷嬷立刻上前,有的拿针,有的用扭的,有的是掐! 偏偏,那个女人一张脸面无表情,一声都不吭。 美妇人一脚踹过去:「你这一辈子都让他念念不忘,你是天上明月,我们是泥里草芥!如今,你竟然祸害我的女儿!」 那女子扑倒在地,嘴角流血,依旧微微一笑:「你求而不得,怨不得我!你的女儿我也不曾见过几面!焉知不是随了根!」 这话轻飘飘的,但是差点把美妇人气晕过去。 她扑过去,对着女子的脸就要打下去。 两个老嬷嬷立刻抓住了她的手:「夫人,她露出来的地方不能有伤,王爷会发现的!」 美妇人狠狠踢了几脚:「贱人,贱人!」 她的理智在这个时候,似乎也终于崩散了:「你以为你好,你男人死了,你的儿子死了,你的公公如今生死不明!」 那女子脸色惨白:「你胡说!」 美妇人弯下腰,慢慢靠近那女子的,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昨夜你没有听到声音吗,凤源书院呢,你那个唯一的念想掉下悬崖,生死不明!」 那女子脸色苍白的看着美妇人,嘴巴张张合合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勐然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美妇人哈哈大笑起来!甚至是笑出了眼泪。 第196章 你的一切都是偷来的 盛长歌脸色惨白,心头狂跳。 那些话不停的在她的耳边迴响,但是她没有办法把那些组合在一起,只是感觉到头晕目眩。 那一群人什么时候走了,她都不知道。 她的目光只能看到屋子里躺着的灰色人影。 那个女人躺着,人事不知,但是没有人理会,房门打开着,唿唿的风吹进来。 盛长歌想要迈出一步,想要进去看看,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究竟是谁。 但是她被人拉住了,景廷捂着她的嘴巴,抱着她的腰,闪到一边! 他们的角度,还是可以看到佛堂里的一切。 来人是那个圆球,他看着屋子里的景象,突然暴怒:「把那个贱人的腿给本王打断,那几个嬷嬷不用留着了!」 他身后的一个府医立刻拎着箱子过来,身后把脉,良久才抬头:「王爷,王妃情绪波动太大,伤及心肺。另外,王妃身上应当有伤!」 圆球指着身后的一个老嬷嬷:「你去看看!」 那老嬷嬷把女子抱进屋子里,一会儿走出来,脸色不好看。 「怎么样?」圆球眯着小小的眼睛,冷沉沉的问道。 「回王爷,王妃身上都是伤痕,针扎的,鞭打的,火烧的,水烫的等等都有,没有几块好皮肤!」 第208页 「毒妇,毒妇!」圆球目眦欲裂,浑身颤抖。 他一把抓过那个府医:「你给本王好好说,到底如何了?」 那府医战战兢兢的在圆球耳边说了什么。 圆球手一松,府医就跌落在地上,他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继而瞪着府医:「用最好的药物,最好的补品!」 话音落,他一挥手:「去找那毒妇!」 一群人风一样的来了,又风一样的走了! 佛堂里只剩下老嬷嬷和那个府医,又重归于一片寂静。 盛长歌挣扎了一下,想要进去! 她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就是感觉这里有事情,并且这个事情一定是她有关系! 她现在是不是要感谢慕绯烟去抓虞公子却捡了她回来? 景廷却拉住盛长歌,对着她摇摇头,身影一闪,带着她先离开。 屋子里有府医有那个老嬷嬷,那个圆球一会还会回来,这里不是安全之地。 「为什么不让我去看看?」盛长歌莫名的烦躁,第一次,她有了这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景廷没有说话,任由她烦躁的走来走去。 盛长歌自己慢慢的平静下来了,她靠着窗口坐下来,目光落在窗外,夜风吹来,冷飕飕的,她也越发的清醒起来。 「你也听到了?」盛长歌幽幽问道。 景廷坐在她的对面,目光落在盛长歌没有丝毫笑意的脸上:「听到了!」 盛长歌抓了抓自己的头髮,语气烦躁:「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和哥哥就战死沙场,那个时候,母亲是跟着一起去的,也是一起在棺木里躺着回来的,他们都在盛家的祖林里。如今……」 「所以,冷静下来,慢慢甄别,若是真的,后面有阴谋,而且这个阴谋持续了很多年,如果是假的,那就是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做的一个局!」 景廷的声音低低的,平静而且冷静的,让盛长歌终于渐渐的平静下来。 心里的惊涛骇浪之后,竟然莫名的有点虚脱感。 她对父母兄长是没有记忆的。 父亲驻守凉州城,她生在凉州城。七八个月的时候,凉州城被围,援军未到,父母兄长都战死,盛家军几乎消耗殆尽,才等到援军到来。 和八个月大的她一起回京城的是三具棺木。 那个时候,爷爷一夜发须皆白,是要带着她,带着棺木辞官归乡的。 慕刚不允,强留下,并且封了她当世子。 从来没有任何人怀疑,棺木里躺着的不是她的家人。 盛长歌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如果父亲和哥哥的死都是有问题的,那么母亲出了事,也是有可能的。 盛长歌的脑子里思绪纷乱,她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景廷陪着她坐了一会,嘆了口气:「静下心来,慕绯烟的生母一定知道!」 盛长歌勐地站起来,是啊,那个美妇人知道,她一定知道! 「等一下,那个圆球应该还没走!」景廷按住盛长歌,她的手冰冷,并且微微颤抖。 他轻轻的握着她的手:「我让人去看佛堂那位了,医术顶尖,你放心!」 盛长歌目光焦灼的盯着外面,没有留意到景廷的动作。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对于盛长歌来说,都是煎熬。 终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听到声音,景廷动了。 景廷抓住盛长歌从窗口跃了出去,身形在夜色里闪了几下,人已经在一个院子的外面。。 院子里灯火通明,但是一片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 空气中都是瀰漫的血腥味。 景廷和盛长歌走进院子,就看到那几个老嬷嬷都躺在地上的血泊里,没有半点气息。 屋子里传来呻吟声,盛长歌悄无声息的上前,只见那美妇人浑身血迹,脸色惨白的躺在床榻上。 圆球果然是动手了! 「去吧!」景廷守在外面,对着盛长歌说道。 盛长歌推开虚掩着的门,慢慢的走到床榻边。 那美妇人没有回头看,只是气息微微的抓起一边的被子盖在身上,似乎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怎么,王爷还要看看我有没有死透?」 盛长歌没有出声,只是眉头微微皱起。 「为了一个女人,你髮妻成了妾,你的女儿成了人尽可夫的破烂货,你捨弃了京城的荣华,在这穷乡僻壤这么些年,你允许她吃斋念佛祭奠亡人,她心里可有你半分?」 她的语调悲愤,带着哽咽:「为了她,你走了一条不归路,你为了得不到的贱人,你付出了全部的心血,我们这些眼里只有你的人,命如草芥,连给她提鞋就不配!」 「她是什么,她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从来不是你的,即便我死,即便我们都死,此生此世,那个女人都不可能是你的,你是空想,你的一切都是偷来的,都不是你的!哈哈……」 第197章 那是你的母亲啊 「我不是楚王!」盛长歌强忍着心里翻腾的情绪,冷冷开口。。 那美妇人一愣,笑声戛然而止,她勐的翻身坐起。 因为下肢的疼痛,她又扑倒在床边,艰难的用手撑持着坐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盛长歌。 渐渐的,那一双眼睛变得通红,脸上的表情也因为剧烈的情绪反应而狰狞起来:「你是谁?」 第209页 就连声音,也因为紧绷的情绪而发紧,尖锐,刺耳! 她死死的盯着盛长歌,面前的少年,一袭飒爽红衣,不是白日里笑嘻嘻的模样,而是浑身带着凌厉的杀气。 盛长歌微微勾唇冷笑,拉过一把椅子,在她的床榻面前对着,清冷的眸子毫不避讳的和她直视。 「你猜猜我是谁?」盛长歌盯着她的下肢,「腿断了?」 那美妇人不说话,一直盯着盛长歌,似乎盛长歌的眉眼和某人的突然重合在一起。 红衣,少年,承安,凤源书院,这些词突然就从她的脑子里蹦出来,那一个名字唿之欲出。 「盛,盛,盛长歌?」美妇人不敢置信的问,盛长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落崖死了吗? 「嗯,小爷就是盛长歌!」盛长歌微微勾唇,眸光越发的冷冽,「不如,你告诉小爷,佛堂那位,是谁?」 美妇人盯着盛长歌看了良久,骤然笑了,哈哈大笑,把眼泪都笑出来了,笑得伤口因为疼痛而浑身剧烈的抽搐。 盛长歌也不打断她,只是慢慢悠悠的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刚刚在前院听到了楚王和你女儿有趣的对话。」 美妇人的笑声停止了,她趴在床上,盯着盛长歌不语。 「他们准备了后路,准备逃走,因为承安被围了,凤源书院被灭了,他们感觉不安全。」 盛长歌抬头对着美妇人冷笑:「但你的好女儿说,带着那个女人走,你们,就都捨弃了!」 看到美妇人脸色瞬间再无半丝血色,盛长歌笑了。 「楚王,同意了,并且叮嘱你女儿不能伤了佛堂那位一分一毫。」 「你胡说!」美妇人嘶吼起来,面目狰狞。 「你可以当做小爷胡说,你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不是真的!」 盛长歌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美妇人:「本来想着,你若配合,小爷倒是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现在,你自己好好待着吧!」 说着,转身就要走。。 美妇人死死的盯着盛长歌的背影,这里她都能进出自如,是不是说,王府已经被包围了,在控制之中了? 「等等!」在盛长歌的脚即将跨出房门的时候,她突然叫道。 盛长歌回头看着她,却是没动。 「盛长歌,那是你的母亲啊,你不认识吗?」美妇人的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 贱人,你让我一辈子受尽苦楚,女儿成为那个样子。 我就要让你的孩子,看看你狼狈不堪屈辱至极的模样。 盛长歌虽然心里早有预料,但是此时,她仍然感觉自己如遭雷击。 「这不可能。换点新鲜的说辞,我的母亲可是躺在盛家的祖林里!」盛长歌强自镇定,故意漫不经心的说道。 「哈哈,你的母亲被别的男人觊觎,被别的男人设计抢夺回来,你的父兄也死于别人的算计,难道你不气?」美妇人很是快意。 「楚王吗?」盛长歌慢慢的走回床榻边,清凌凌的眸子里带着嘲讽,「楚王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夺人之妻,你说谎也要说的像一点!」 「当年,那人可不是楚王!」美妇人冷冷笑了,「你若不信,就去看看,佛堂里供奉的是谁?」 当年那人可不是楚王?盛长歌心里一跳,似乎闪过什么,但是又一时抓不住。 美妇人看着盛长歌不为所动,眉眼闪了一下:「你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个秘密!」 盛长歌挑了挑眉:「但愿你能说出一点有用的!」 显然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我只要你放过烟儿,给她留下一条生路!」那美妇人神情悽然,不管对她怎么样,那都是她唯一的女儿。 「你说!」盛长歌只是淡淡的,心头一片谜团。 但是也知道,这美妇人也是人精,根本急不得。 美妇人松了一口气,盛长歌这是答应了。 「叛军的主子在京城,京城有一个老太婆,和这件事情也有关联,但是具体是谁,不知道,他们谈话从来不提起名字!」美妇人苦笑。 这么多年,她一点一点的挖掘,越是挖下去越是心惊。 盛长歌挑挑眉,圆球也说了京城的老太婆。 京城,哪个老太婆,隐藏的这么深吗? 那美妇人说着,竟然呕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伏在床边气息微弱。 盛长歌一惊,看着地上黑乎乎的血液,再看看美妇人开始泛黑的面色:「你中毒了!」 那美妇人愣了一下,骤然笑了起来,却是笑得满脸都是泪。 「怀远,怀远,你好狠的心,从我十五嫁给你,二十多年了,二十年的陪伴,不及你心头的那一份念想!我好恨,好恨……」 盛长歌想要说什么,骤然一阵风过,景廷已经带着她闪到了里面的屏风后。 「你做了什么好事!」慕绯烟的声音气沖沖的,哐当一声踹开门进来。 等到看到屋子里的样子,不由的一愣:「你怎么回事?」 美妇人看着慕绯烟,嘴角带着笑意:「烟儿,你来!」 慕绯烟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看着苟延残喘的美妇人。 「烟儿,你不是什么郡主,走吧,远走高飞,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安稳此生,走吧……」 「你胡说什么!」慕绯烟眉头紧皱,脸上神色复杂,目光更是复杂。 第210页 「他不是楚王,你不是郡主,何必做他人傀儡,何必做他人傀儡,求你,走吧,走吧……」 「叫大夫!」慕绯烟终于说了一句。 美妇人眸色回暖,紧紧盯着慕绯烟:「这富贵荣华都是一场梦而已,抓不住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懂不懂,懂不懂,若是当初,若是当初……」 没有那个若是当初,美妇人趴在那里,不动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再无声息。 第198章 他大概不适合做一个君王 等到大夫来到,那美妇人早已经没有气息。 那个圆球既然出手了,就没有准备让她活着。 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女人,就可以随随便便弄死,这样的男人,呵呵! 慕绯烟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脸上神色莫名,看不出伤心也看不出高兴,只是淡淡的。 好像,死掉的只是一个路人,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不用大办,定一口好棺材,找一处好地方,今夜就让她入土为安吧!」慕绯烟走到门外,看着院子里的人,声音越发的冷了,「就让这些人陪着她吧!」 不管身后的人怎么忙活,她就这样走了,远远的传来:「找两个人来陪本郡主喝酒!」 这两个人是什么人,不言而喻。 景廷带着盛长歌回到原来的屋子,两个人一时都静默无语。 「景廷,这个楚王有问题?」盛长歌感觉必须理出来一条线,否则这般纷乱下去,什么都做不成。 「至少,我知道,楚王从来没有一个名字叫怀远,他叫慕易,字文玉。」景廷倒了一杯水给盛长歌。 盛长歌端着暖手,这才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冰冷的。 「若他根本不是楚王,楚王呢?这圆球又是谁?」 盛长歌想了想,眸色又冷了几分:「那不对,这个圆球既然觊觎我的母亲,那就一定是京城人,或者在京城待过,并且和盛国公府关系挺近,不然,他没有多少机会见到我母亲。」 「也有可能是你父亲的部下,因为你母亲很多时候是随着你的父亲征战疆场的!」景廷也皱了皱眉,这个事情一开始就不寻常。 「你有纸笔吗?」盛长歌感觉还是写下来看的明白。 景廷从窗口飞出去,须臾又回来,手里拿着笔墨和纸张。 盛长歌铺开纸,拿着笔想了想,就飞快的写起来。 景廷探头看了一眼,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立在原地。 再看着盛长歌的目光就格外的复杂。 那纸上写着的都不是完整的话: 促盛慎之去凉州战场……可用婉卿. 截断虎城……孤立孟 促景明……用婉卿 汝儿…… 若他日……荣华…… 于沐风郡群山中…… 京郊留心……万不可…… 最后写下:京中诸事皆妥,待一夜南风起,里应外合,夺之! 写下最后一个字,盛长歌就推到景廷的面前,抬起头,郑重的问道:「景廷,我可以相信你吗?」 这个动作的本身,其实就是一种盛长歌对他的信任。 景廷感觉自己的心里微微酸涩,他点头:「你可以相信我,无论什么时候!」 因为看到婉卿两个字而激盪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 他和盛长歌的境遇没有什么不同,他们的父母都死在战场,若是真的死在战场,那也是为国而死,若不是呢? 盛长歌拿着笔圈画,语速很快:「在成平伯的书房里,他烧掉的信件,我只看到了这些片段,但是你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我父亲死于凉州战场,原本孟侯爷死于虎城,景王的情况我不清楚,至少从这里看,这些人的死,本身就不是单纯的战死!」 「我父亲去了江夏,在和南楚的战争中中了毒箭,母亲带我父亲归来途中遇袭。」景廷静默了一下才说。 盛长歌看了景廷一眼,接着指着纸上的成平伯三个字:「他不是只有陶哲思那个儿子,还有一个儿子在叛军的手上。」 「慕绯烟和楚王对话,说是京城有个老太婆要留着我母亲的性命,有用。这个老太婆是个大鱼。」 「商洛说,孟云卿的母亲柳氏,和苗疆的圣女长得很像,我可以肯定,孟云卿在养蛊。他还说,在南楚皇室,遇到一个女子,和蛊虫也有感应。我怀疑是孟云星。」 商洛,商洛,景廷的脸色黑了一下,努力咽下想要问出口的话。 景廷低头看着,手指指着老太婆三个字:「你是说,这个老太婆是主谋之一,这里的楚王孟启一家,甚至是南楚,其实他们是一个利益链。」 盛长歌勾唇冷笑:「我还是感觉,真正的楚王才是问题,还有,你相信这个事情没有牵扯到任何一个皇子吗?」 「楚王和老太婆都在京城,权势的最中心的地方!」景廷下结论,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最容易行事的地方。 说着,他手指落在婉卿的名字上:「皇后和我曾有一个交易,让太后寿宴让太子出来,她告诉我我父母死亡的真相,她告诉我的名字是婉卿!」 「那这个婉卿,一定是很能说上话的人,不然,如何促使几个人去战场,朝中,谁有这个能力!」 景廷的手指在桌子上慢慢悠悠的敲着,眉眼间都是深思:「前朝后宫,能够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或者说话要有分量的,也就那么几个!」 第211页 「为什么针对咱们几家,只是为了针对武将?」盛长歌坐下,感觉头疼。 「你可能不知道,四大家族其实是一体的!」景廷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盛家、裴家,景家、孟家,老一辈都曾是黑甲军一员,听说黑甲军是之前几国分乱之时,一个神人建立的。」 「黑甲军出来的人,不会叛变彼此,也只会忠于一主。所以,四大家族都在,其实天齐无恙,可惜,他不明白,害怕功高震主!」 景廷的嘴角是嘲讽的笑容,今日的局面何尝不是他自己的咎由自取! 「所以,这么多年,几大家族出事,其实他是知道有不妥,但是并没有查下去。」盛长歌骤然笑了,「现在的局面,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大概,他不太适合做一个君主!」景廷把盛长歌杯子里的水倒掉,重新倒入热的。 盛长歌看着他的动作,良久,才微微勾唇说:「景廷,不管过往,咱们为了天齐,为了咱们父辈守护的江山努力一把吧!」 「你对那个位置有兴趣?」景廷挑眉,若是盛长歌,也不是不可以。 「没兴趣!」盛长歌果断摇头,她是要准备做闲散国公的。 「那就只能慕北燕了!我也没兴趣!」景廷淡淡勾唇。 「但是,信里为何没有写裴家……」盛长歌突然想起来一茬。 第199章 你和盛国公府什么关系 「裴家长子死的最早,估计那些信件已经不在了。」景廷看着盛长歌,「放心,裴国公不会站在太子那边!」 盛长歌挑了挑眉,若是蹦跶的明王慕北翼,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外祖父家竟然不站在他这边,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裴轩和我一直有联繫,以前孟长云也是有联繫的。只是你……」景廷勾唇,只是她活的太肆意,他们不好打扰。 「切,嫌弃我是纨绔,不带我玩吧!」 盛长歌撇嘴,不成想,她还是个王炸。 一阵风过,一名蓝衣人就站在屋子里:「爷,公主寿辰宴会,皇后亲自给您下了帖子,要求必到。」 「说吧,她想做什么?」景廷挑了挑眉。宴无好宴,他能不懂? 「皇后和长宁郡主要给你下药,然后让长宁郡主和你……」那蓝衣侍卫不说了。 景廷脸色黑沉,算计他?活腻了?这么想要找阎王爷喝茶? 盛长歌微微笑了:「景廷,祝你好运!」 「不,你应该祝愿京城的景廷好运,别被爬了床!」景廷脸色又黑了一点,盛长歌竟然还能笑。 而且,他就在这里,就这么坐着,她的手呢,怎么就不动了? 手:不敢动,怕刺扎人! 景廷:没刺了,我都拔了!话本都看了,男人,是盛长歌的话,也行! 盛长歌起身:「你们聊,我去佛堂看看!」 她还没有走,就听到那侍卫接着说:「陆院使今日找您,说皇上似乎不是风寒,疑似中毒!」 景廷一下子站起来,如果这个时候慕刚出事,京城沦陷,四面叛军同时来袭,只怕天齐危矣! 盛长歌自然也想到了。 「我没事,人都还在,你可以回去!」 景廷想了想:「我留一些人给你,京城有我,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 盛长歌点头,这感情好,那些蓝衣人很厉害,回头训训她的黑甲军,简直不要太好! 「但是……」景廷紧紧的盯着盛长歌,「少到处撩人,万一有人要你负责,你负责的了吗?」 盛长歌:呃,大哥,貌似,那是我的私生活。你干涉的有点多! 「你留下来人,不会是为了替爷爷看着我的吧?」她后知后觉的问抓头,那可是真的不妙了。 「多谢你提醒,不然真的想不到!」景廷微微勾唇。 手哆嗦了一下,蠢蠢欲动:景世子不能笑,景世子一笑,百花盛开,心智不在。 盛长歌耷拉着脑袋,果然是她太迟钝! 「左胳膊伸出来!」景廷突然说。 啊?盛长歌蒙圈,还要用绳子绑着吗? 那厢里景廷已经挽起她的衣袖,她的左胳膊鲜红一片,有的地方还掉了肉,他捏了捏,幸好骨头没有什么大事。 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药物,一点一点的敷上,然后掏出白布给她缠好。 「这瓶子里的,一天两次敷上。」说着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盛长歌,「若是确定是你母亲,就直接里应外合,现在不怕打草惊蛇,就怕蛇不惊!」 盛长歌点头,胳膊上凉津津的,舒服多了。 话说,他随身都带着这些东西吗? 景廷亮了亮小条子:「少去撩拨别人!」 看着她撩拨那个慕绯烟,简直就是酷刑!撩拨一下他不香吗? 盛长歌哀怨的看着他离开,高冷景世子呢,谁藏起来了! 他们走了,没多久另外一个蓝衣人出现在她的屋子里:「统领,以后我们都是你的人了,三十人,都在外面!」 「你家爷怎么告诉你的?」盛长歌眯着眼睛问。 「我家也说了,世子的话要听,世子的命要保,世子若是撩人……」那个蓝衣人微微退了一步,盛世子的脸色有点吓人! 「怎么样?」盛长歌拳头攥的喀嚓响,果然都和景廷一样欠揍。 第212页 「世子撩谁,就打断谁的腿!」 盛长歌踢出一脚:「滚!」 没活路了,这不能撩美人,日子还有什么滋味! 远处传来了鸡叫声,她从窗户出来,开始后悔让那个蓝衣人走了,那人会轻功,有他带着那不是快的多吗? 佛堂里一片昏暗,府医显然已经走了,那个老嬷嬷也没有踪影了! 「统领!」夜莺从暗处出来,「这里的暗卫已?经替换的差不多了!」 盛长歌点点头:「去看看这个院子还有什么人,弄晕了!」 她自己,奔着那个女子的房间走去。 屋子里很黑,床榻上有清浅的唿吸声。 盛长歌停住脚步,在床边静静的站着,此时此刻,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要问什么,要说什么呢? 「若是来取我的性命,就请便吧!」那女子倒是先开了口,声音虚弱无力。 似乎,没有丝毫的生机,也没有活着的意愿。 「我,不是来杀你的!」盛长歌的声音有点发紧,手心里开始冒汗,莫名的开始紧张。 这个声音有点稚嫩,那女子愣了一下:「那你来做什么?」 盛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来问问,你和盛国公府什么关系?」 那女子一惊,撑持着坐起来,声音骤然急促起来:「你是谁?」 盛长歌回头看了看门外,夜莺比了一个手势,她回头,慢慢的,一字一顿的吐出三个字:「盛长歌!」 那个女子似乎没有听清,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平復:「你说你是谁?」 「我说,我是盛国公府盛长歌!」盛长歌静静的站着,此时却是分外的平静。 「盛长歌,你真的是盛长歌?」那个女子骤然哭喊出来,双手摸索着就要下床。 盛长歌站着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 那女子挣扎了一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上前,双手死死的抓着盛长歌的手臂:「你真的是盛长歌,你没事?」 盛长歌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所以,你是谁?」 第200章 你说是不是很可笑,盛长歌 「长歌,歌儿啊……」那女子突然就失控的大哭起来,就是那种坐在地上嚎嚎大哭那种。 但是又不能出声,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哭到打嗝。 外面的天色稍微亮了一些,盛长歌也适应了屋里的光线。 她弯腰扶起那个女子,让她坐在床榻上。 除了抽抽搭搭的哭声,屋子里一片静默。 那女子把屋子里的灯点起来,灯光下,她看着盛长歌,仔仔细细的看着盛长歌:「长得和你们的父亲很像!」 接着拉起盛长歌的右胳膊,看到一块小小的浅褐色胎记,才笑了,满脸是泪的笑了。 她哭着笑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双小小的鞋子,粉色的鞋子,上面绣着两只毛茸茸的小兔子,鞋面已经有些泛黄了。 「你的鞋子,我和你父亲上战场匆忙,还差最后一点缝好,我就直接带走了,你都没有来得及穿上。」 盛长歌觉得心里堵的厉害,强忍着不让情绪崩溃。 女子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孩子,这里不安全,你快走!」 她推着盛长歌往外走,力道很大,态度很坚决。 盛长歌站定:「无事,外面是我的人!」 那女子定定的看着盛长歌,骤然笑了:「长大了哈,我的娃长大了哈!」说着说着,泪又纷纷落了下来。 「所以,你真的是……」盛长歌心里酸涩,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我是傅凤华,你的母亲!」傅凤华点头,泪眼盈盈。 「我们都以为你……」 「我也以为我死了,和你的父亲死在一起,但是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重伤之后,功夫尽失。」傅凤华神色悽然。 盛长歌只是抓着她的手,没有多说,对于母亲,她是陌生的。 「歌儿,有人故意拖延援军的速度,当时凉州城的驻军里也有内奸,你父亲和你哥哥哪里是战败,我们都是后面有人捅刀!」傅凤华擦掉脸上的泪水。 傅凤华掀开肩膀的衣服,背过身,她的后背有伤痕,那么整齐的,应该是刀剑的痕迹。 「我知道,父亲和哥哥的死都有阴谋,但是你怎么在这这里,这么多年为何不和祖父联繫?」盛长歌拉上她的衣服,有些哽咽。 「歌儿,我无颜见人啊,醒来就成了这个所谓楚王的王妃,阖府上下都叫王妃,我抵死不从,他就妥协了,我一直都被关在这个佛堂里!」 「他们说,如果我敢和京城联繫,就要杀了你,就要告诉世人,是我和人私奔,设计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孩子。我不能赌你的安危,不能让你的父兄背上污名。只要你安好,就当我死了也行!」 傅凤华嘆了一口气:「何况这里人生地不熟,我没有一个可用的人。身上没有钱,连这个佛堂的院子都出不去。他们能够在凉州筹谋,势力一定很大,我不敢赌。」 盛长歌眼睛发酸,这个小小的佛堂院子,十几年啊,就这么待着,她在熹微的光线里看着眼前的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不到四十岁,但是头髮都花白了! 这人,是她的母亲! 「那人,就是楚王?」盛长歌声音越发的低了,因为从她听到的,总是感觉,楚王有古怪。 第213页 「母妃,你在吗?」 傅凤华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声音。 「歌儿,躲起来!」傅凤华指了指床帐后面。 那个声音是慕绯烟的,那丫的不是回去喝花酒了吗,酒色销魂,还能来这里,她是不是低估了慕绯烟。 慕绯烟走进内室,就看到傅凤华拥着被坐在床榻上,眼睛是红的,袖口是湿的,脸上还有泪痕。 「母妃,这是怎么了?」慕绯烟笑着坐在床榻的边上,不过眸色闪过一抹暗色。 「无事,你怎么不去休息!」傅凤华的声音柔和淡然,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疲惫而已。 「睡不着!」慕绯烟侧躺在软榻上,笑眯眯的看着傅凤华,「母妃知道吗,打你的那个贱人,死了!」 傅凤华一愣:「怎么了,刚刚她不是好好的?」 那个男人那么狠心,那可是他的髮妻,给他生育了孩子的髮妻。 「因为打了你,被父王打断了腿,灌了毒!」慕绯烟似乎是在说别人的故事,神色淡淡,语调波澜不惊。 傅凤华敛下眸子:「是我对不住她!」 「既然觉得对不住,不如和女儿说说,你究竟是谁,为何在这里?担着王妃的虚名?」慕绯烟的声音有些冷。 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哪怕头髮花白依旧美丽的女人,是王府里供着的神,除了父王偶尔来坐坐,其他任何人不准打扰,不准不尊敬! 说是王妃,和父王并无夫妻之实,说不是,她过的比府里任何一个女子都尊贵! 傅凤华不能出声,这些东西她不想说,不能给盛长歌找麻烦,不能给盛家抹黑。 慕绯烟慵懒的伸着懒腰,侧躺着,眸色深深:「不想说自己,不如说说我父王究竟是谁,我究竟是谁?」 看来,美妇人的话,终究是让慕绯烟起了疑心。 傅凤华深深地看着她:「你的父王是楚王慕易,你是慕绯烟,难道这个还有错?谁敢在楚王的封地,冒充楚王?」 慕绯烟声音慵懒:「是吗,可是她说,他不是父王,我不是郡主,何必做他人傀儡!好让人费解的话!」 傅凤华嘆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慕绯烟却是低低的笑了,声音越来越大,竟然不由的在床上打起滚来。 好像是遇到了特别可笑的事情,听到了特别可笑的笑话。 傅凤华和盛长歌都有点疑惑的时候,她突然止住了笑意。 屋子里剎那死寂一片,熹微的晨光里,慕绯烟阴阴沉沉的声音响起。 如炸雷一般,傅凤华和盛长歌都有点吃惊,因为她说: 「你说是不是很好笑,盛长歌?」 第201章 小爷陪你们玩玩 「你说是不是很好笑,盛长歌?」 慕绯烟骤然坐起,鞭子在手,而她的人已经在傅凤华的身边,她手里的匕首,却是抵在傅凤华的脖子上。 盛长歌轻笑一声,熘熘达达得从床帐的后面出来,眉眼弯弯的样子很是讨喜。 「哎吆,妹妹好兇啊,小爷我有点害怕!」 「害怕啊,本郡主可真没看出来!」慕绯烟冷笑道,「在我楚王府还可以悠闲自在,的确厉害!」 「哎呦,小美女这是怎么了?难道不是你捡了小爷回来的,又不是小爷自己送上门的!」 盛长歌感觉,做人要讲道理,不然容易被揍! 你说你要是没有色慾薰心,随便带男人回家的习惯,哪里有这事! 所以嘛,麻烦一向都是人自找的。 「她和你认识?」慕绯烟不明白,盛长歌可以查楚王,查她,为什么要来一个没有存在感,一无是处的老女人这里! 「刚刚认识的啊,这天下的美女和小爷我都是有缘的!」盛长歌依旧眯着眼睛笑着。 不过,她的心里也是戒备的,这个慕绯烟是好色,但是绝对不会只是好色之徒。 至少,从今夜来看,她的敏锐度,冷静度就非常吓人。 在生死线上搏斗生存的人,从来就没有善茬。 「母妃,咱们出去说,父王在等着呢!」慕绯烟冷冷笑着搀扶着傅凤华起身。 不管她们什么关系,傅凤华在她的手里,她就要看看盛长歌有什么反应! 盛长歌微微勾唇,想要上前,却看到傅凤华摇了摇头。 「美女妹妹,去哪儿啊,带上小爷我啊!」盛长歌挥挥手,招唿夜莺等人,她自己熘熘达达的跟在后面。 不知道是她的母亲倒是罢了,知道了,她必定要护住她! 慕绯烟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笑了,一直把傅凤华带到前院。 傅凤华在身后的手对着盛长歌摇摆,示意盛长歌不要跟来,这前院一定是有古怪的。 盛长歌对她笑了笑,什么样的龙潭虎穴,她没有进入过,怕,从来不是盛长歌的作风! 房间门口的走廊下,圆球站在那里,因为肥胖,他的鼻子眼睛嘴巴都被挤的很小,看起来显得格外的怪异。 更加像是一个吹起来的娃娃。 能让自己胖成这样,并且还很灵活,这也是他的本事。 他看到盛长歌进来,瞳孔一缩:「果然是你!」 府里有人闯入的时候,他就怀疑了,但是怀疑,远远没有亲眼看到盛长歌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来的震撼。 第214页 他看看傅凤华再看看盛长歌,心里突然就有了不好的感觉。 「来人,杀了她!」圆球一声怒吼。 从外面跳出来几个人,他们跳出来就感觉不对劲,这个地方,他们至少有二十个暗卫,怎么就出来六个,其他的呢? 慕绯烟和圆球自然也感觉到不对劲,人呢? 盛长歌笑眯眯的勾勾手指:「来,小爷陪你们玩玩!」 说话间,她的右手已经握紧匕首,熹微的晨光里,寒光闪闪,映着她眉眼弯弯的笑容,竟然莫名的让人感觉心惊胆寒。 那几个暗卫对视一眼,直接沖了上来。 盛长歌微微勾唇,这几个可是不如凤源书院的。 她红白相间的身影在人群里穿梭,速度极快,刀光剑影之间,看不清楚她的动作,甚至看不清她的身形。。 只是,等到能够看清楚她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的时候,几个暗卫已经倒在地上。 每个人的身上都只有一处伤口,而且都是在要害上。 一击毙命!没有任何多余的花招,她每一次出手,都是有目的的,有收穫的。 她笑眯眯的站在那里,身上纤尘不染,倒是手上的匕首,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落血迹。 在熹微的晨光里,她笔挺的站在那里,眉眼弯弯的:「美女妹妹,哥哥厉害不?」 慕绯烟的一张脸颜色变换,青青红红,最后华丽丽的黑了。 「来人,来人!」那个圆球大喊。 人倒是出来了,清一色的黑衣黑甲黑面具,齐刷刷的站在墙头上。 晨光里显得格外的高大,恍如神祗一般,越发让圆球和慕绯烟胆战心惊。 「黑甲军!」圆球喃喃自语,凤源书院,黑甲军给他的恐吓太大了,他此时就感觉两股战战。 慕绯烟脸色黑沉,还要问吗,她们的暗卫应该没有了。 她一把拽过傅凤华,拉着圆球就往后退。 她们直接退入书房,勐然关上门。 盛长歌眉头一挑,成平伯的书房都是暗道,这里未必没有。 「分一部分人,检查外围,夜莺带几个人府里搜罗,一定有暗道。」 「盛长歌,你最好现在退出院子,不然有一个人,我就在她的身上划一刀,你可以试试!」慕绯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盛长歌的声音,骤然冷了:「你也可以试试!」 她的亲人,谁敢伤了分毫,那就试试! 这个所谓的楚王府,囚禁了她母亲十几年,折辱了她母亲十几年。以为她会算了? 「盛长歌,这里不是凤源书院,黑甲军也不是天下无敌的!」慕绯烟哈哈大笑。 屋子里除了她一个人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盛长歌眼眸一眯,手一挥。 几个黑甲兵悄无声息的上前,推开窗户,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盛长歌勾唇冷笑,走进屋子看了一圈,在地板上一处勐地一踩,就有一块石板滑开,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露了出来。 经歷过成平伯府的机关,这里就简单多了。 「清理楚王府!」 而她带着几个人,直接进入地道。 第202章 天齐境内叛军四起 洞里黑黢黢,没有任何亮光。 盛长歌一行悄无声息的往前走。 她的心里却是烦躁,地道什么的,最是讨厌了。 像是老鼠生活的场所,又闷又压抑。 「父王,带着她就是个累赘,走都走不快!」过了一个拐角,隐隐有声音传来。 盛长歌的嘴角勾起,以为这两个人多厉害呢!不过如此! 「若想保命,就带着走,别废话!没有她咱们死的更快!」那个圆球的声音传来。 「我告诉他们仙山脚下集合!」慕绯烟有些气喘。 盛长歌打了个手势,一名黑甲兵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那边有人接应吧?」慕绯烟静默了一下接着问。 「有,放心!」那个圆球万分笃定。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而是一路静默向前。 出了洞口已经是城外,有两个侍卫牵着马,旁边有一辆马车。 慕绯烟和圆球上了马,傅凤华被捆上塞进了马车。一路往东南疾驰,如果要出天齐,需要绕过边境的仙山。 东南方向,凤源山和仙山未曾接壤的一片平原就是出口! 「统领,有两队人马已经先一步前往仙山了!」夜莺带过来马匹。 「那个统领,景世子的信!」蓝衣人的首领,那个叫摘花的,捧着一个小竹筒走过来。 盛长歌接过来展开:裴家二爷可求助!虞公子乃是大月太子,若去天竺,可用。另,注意安全。 盛长歌挑了挑眉,收起纸条就准备出发。 摘花上马蹭到盛长歌的身边:「统领,不回信吗,只言片语也好!」 听风统领说了,看好盛世子,只要世子来消息,就磨着盛世子回信,不然回去挨揍! 这谁伤的的起,谁见过因为有人不回信揍别人的,简直没有天理! 盛长歌扫了他一眼,策马远去。 摘花凌乱了,盛世子这一眼有点渗人哈! 「兄弟,我们统领揍人,更疼,不如你去问问,你家听风挨了几次!」夜莺哈哈笑着策马向前。 仙山脚下。 几十护卫簇拥着慕绯烟和圆球,马车里的傅凤华因为一路剧烈的颠簸,已经晕了过去。 第215页 慕绯烟直接把她拎在马上,对着驾车的马儿就是一鞭子,看着马车毫无目的的疾驰而去。 「走!」一声令下,众马齐动! 但是马匹并没有走几步,就停住了。 因为是急停,有的人差点从马上甩出去,一时乱作一团。 前面的路上,盛长歌骑在马上,笑眯眯的待在那里,她的那个笑容谁看着都有点渗人,似乎是带着浓浓的杀气。 她的手里握着一桿长枪,她的身后,齐刷刷的黑甲兵。 马静,兵肃,整齐无声,但是杀气瀰漫。 慕绯烟心头一跳,抱起傅凤华:「盛长歌,你最好让开!」 盛长歌呵呵一笑:「你难道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她玩味的看着慕绯烟:「你拿一个陌生人威胁我,真的以为我有什么圣母心?」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慕绯烟眉眼皆冷,倒是那个圆球,阴沉着脸左顾右盼,像是在等待什么。 「就想要问问,楚王到底是谁?」盛长歌笑了笑,目光盯着那个圆球。 楚王不会仅仅只有这点本事,毕竟当初,楚王可是先皇比较属意的储君人选,也绝对不会长成这个龌龊的样子。 皇家很少有歪瓜裂枣。 「杀!」那个圆球只有一句话,他的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盛长歌,凤源山你能活着出来,这里未必!」 盛长歌只是笑了笑,挥了挥手。 身后的黑甲兵立刻策马上前,厮杀声震天,血腥瀰漫,哀嚎声声。 青天白日,阳光普照,这一片却是真正的修罗战场! 慕绯烟和圆球对视一眼,从一边立刻策马狂奔。 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些侍卫不是黑甲兵的对手,从凤源山一战到现在,不过两三天,那些黑甲兵似乎又上了一个层次。 盛长歌冷笑着拦在前面,长枪横扫,扎了圆球的马,回枪就往慕绯烟的跟前去了。 慕绯烟眉眼一闪,把傅凤华抛出迎向长枪,她就策马疾奔。 盛长歌堪堪收回长枪,就要去接傅凤华,斜刺里一个黑影扑出来,砍了慕绯烟的马蹄,就地一滚,傅凤华就砸在他的身上。 他闷哼一声,趴在那里唿唿喘气。 慕绯烟从马上滚落,被那个圆球一把拎起就跑。 不远处浓烟滚滚,一群骑兵赶来,列阵以对。 慕绯烟和圆球钻进骑兵中间,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隔着一段距离,盛长歌和他们对望,骑兵分出一条路,一个人骑在一头大象上慢慢幽幽的出现。 那人,是天竺人,这些骑兵是天竺的军队。 在大月天齐和天竺接壤的地方,有天竺的驻军! 那些人只是站着看着这边,并没有上前,也没有退去的意思。 盛长歌抱起傅凤华,才看清楚地上的人是那个虞公子,他趴在地上看着那些天竺兵,目光里都是杀气。 「盛世子,不如先和我去大月,从长计议!」虞公子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 盛长歌点头,抱着傅凤华上马就走。 虞公子立刻跟上。不一会功夫,一群人就走的干净。 对面似乎有点懵。 慕绯烟和那个圆球也不敢置信的对视一眼,盛长歌就这样放弃了? 大月是个小国家,夹在天竺和天齐之间,艰难生存。 王宫甚至不如楚王府来的精美。 一群人需要休整,所以并没有去见大月的王,而是在虞公子安排的地方先住下了。 傍晚的时候,夜莺沉着脸回来了。 「统领,天齐境内,叛军四起,北疆,西面凉州,东面都有,齐齐发兵,逼近京城。」 盛长歌眉心一跳,早知道会有这一天,还是来的有点早。 不知道天齐京城如何,要知道,天齐京城若是出事,更加难以收拾。 天齐大厦的崩塌,有可能就在瞬息之间! 第203章 难道要逼宫不成 天齐京城晋阳。 「景世子,皇上突然吐血昏迷!」一名锦衣卫直接疾驰到景王府。 景廷勐然站起来,天齐叛军四起,这个时候昏迷! 「听风,调集人马,派人通知京外三大营做好准备,通知裴家!」景廷站起身,沉沉说道。 他们还没有出景王府大门,就听到门外又来一名锦衣卫暗卫:「景世子,王公公让来请你,明王和皇后都在御书房,御书房不让陆院使进去!」 明王和皇后? 景廷的脸色黑沉,一堆蠢货,这个时候,是夺权的时候吗,内乱起,更容易被叛军抓住时机。 「告诉司墨,关键时候,可以直接控制盛战。」景廷一边走一边说,「京城门口都守好,只要这个时候,京城内什么地方有动乱,直接格杀!」 「景世子!」门口一个鬚髮皆白的老乞丐站在路边的树下,笑眯眯的看着景廷。 景廷愣了一下,缓步上前:「老人家!」 「景廷,这天下如何?」那老乞丐莫名的来了一句。 景廷沉吟了一下:「不管如何,父辈们打下来的天下,我们要守着,守着这片土地,守着天齐的百姓不受战乱之苦!」 「那个位子当如何?」那个老乞丐又来了一句,他的目光幽深,宁静。 景廷看着他,整个人突然就安静下来了:「贤者居之。」 第216页 「你以为何为贤?」老乞丐接着问,丝毫没有看远处两个急的团团转的锦衣卫。 景廷眉头微微皱起不说话了。 何为贤?现在他可是对慕家的人没有一点的好印象。 「可容贤良是贤,心怀百姓是贤,上位者不能有一己之私,要以天下为己任,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是贤!贤是气质,是担当,是责任,是勇往直前!」 景廷心中震撼,这人只怕不简单。 「西城门无事,景世子放心!」那老乞丐说完,熘熘达达的走了。 但是景廷鼻尖的闻出来,他腰间挂着的酒葫芦飘出来的味道,赫然是梅花酿的味道。 景廷站在门口,眉眼深深,良久,才对身后的人说:「进宫!」 但是宫里已经进不去了,明王和皇后的人死死的守住了整个皇宫。 那么皇上的吐血昏迷,就是有问题的。 在宫门口,景廷遇到了裴国公! 看到这个情况,裴国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景世子,老夫避嫌,回去了,该怎么做,老夫想皇上一定对你有交代。」 说完也不再停留,直接走了。 景廷想说,那是你的女儿外甥,你真的撒手不管?平日里不是护得挺紧的吗? 陆天啸匆匆赶来,垂手立在景廷的面前:「世子爷,怎么办?」 景廷看着紧闭的宫门,只有一个字:「等!」 没说等什么。但是景廷没动,景廷的人没动,在外的锦衣卫也没有动。 但是宫里面却是喧闹起来,杀声震天,慕北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过来,拍着宫门叫道:「开门啊,父皇,父皇你怎么样了?」 他满脸泪痕,声音凄凄切切。 景廷的嘴角微微勾起,慕北鸣的眼泪,总是可以那么收放自如。 五城兵马司的人,顺天府的人,都跟在后面唿啦啦的来了,一时宫门口喧闹成一团。 「吵什么!」一声怒喝传来,只见人群后面,大长公主站在马车上,一身公主服饰,平日里慈祥的容颜此时一片威严。 宫门口喧闹声一下子停止了。 「砸开宫门!」大长公主的脸色冷沉,「陆院使呢,把御医都叫上,皇上病重,怎么可以不看大夫!」 一群人唿啦啦的用木头撞门,嘭嘭嘭,一声一声,里面有纷踏的脚步声,但是就是不打开。 「本宫是大长公主,里面的开门!」大长公主的声音冷冽,然而并没有人听话。 倒是宫墙上,出现了很多弓箭手,闪着寒光的箭头对着宫门外的人。 「速速退开!」一名锦衣卫尖利的声音响起,「否则就地格杀!」 大长公主的脸华丽丽的黑了:「尔等敢!」她的马车一路上前,一直走到宫门口,「本宫就在这里,来射!」 「姑祖母!」慕北鸣一下子挡在大长公主的面前,「姑祖母小心!」 他的神情慌张,脸上还有泪痕,眸光中带着恐惧。 「你有点出息,你也是个王爷!」大长公主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呵呵,姑祖母,在家好好待着不好吗,出来凑什么热闹!」城墙顶传来一声冷嘲。 众人齐刷刷的抬头,那个人赫然是慕北翼。 他穿着杏黄色的太子服,戴着金冠,就那么站在宫墙上冷笑。 「慕北翼,你是要谋逆吗,开了宫门让太医和众大臣看看皇上究竟如何了!」大长公主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慕北翼一个废弃的太子,没有资格穿这个颜色的衣服! 「父皇好的很,如今正坐在御书房喝茶,准备写立储的圣旨!」慕北翼冷笑着看着下面,「倒是你们,无故围宫撞门,难道是要逼宫不成!」 「慕北翼,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父皇!」慕北鸣痛哭,「父皇病了,你让陆院使给看看啊!」 「慕北鸣,你个窝囊废,滚一边去!」慕北翼低头看着慕北鸣,脸上都是嘲讽:「你家的菜地,你家的鸡鸭鹅,还需要你,滚吧!」 「你,你,你……」慕北鸣气急,四处看看,抓过一个士兵的佩刀,又想了想,扔掉刀,抓着刀鞘就往宫墙上扔去。 「你混蛋,我揍死你!」那刀鞘竟然真的飞起来了,但是没有到宫墙的上面,又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还差点砸到慕北鸣自己。 慕北翼哈哈大笑,宫墙上的侍卫太监哈哈大笑。 慕北鸣气急,重新捡起刀鞘,助跑几步,用力的扔上去。 那刀鞘竟然真的飞上去了,也砸在慕北翼的身上。 然后,慕北翼竟然噗通一声倒下了! 第204章 这也太儿戏了 宫墙上下一片静寂。 怎么了,怎么回事? 慕北翼的谋反这么草率,只是关闭了宫门,没有掌控京城的兵权就自以为成功了。 如今,竟然倒下的也这么轻率,那个从下面扔上去的刀鞘,堪堪翻过宫墙,那个力道能够把人砸倒? 这也太儿戏了! 就是慕北鸣也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我没有想要打倒他啊!我没有那么厉害啊!」 城墙上却是一声惊唿:「太子被刺了!」 城墙下一片譁然,太子?被刺?被什么刺伤了?那个刀鞘吗? 宫墙上一片纷乱,这个时候,里面却有人偷偷打开了宫门:「陆院使,快点进来!」 第217页 赫然是王德,头髮散乱,满脸是血的王德。 一群人唿啦啦的冲进去。 慕北鸣先是三步两步的跑上宫墙,那里,慕北翼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他的肩膀中了一箭,大腿也被羽箭射穿。 慕北翼的身下晕染开一片鲜红。 「抬下去,抬下去,御医在下面!」慕北鸣连忙说,还不忘了捡起刀鞘,跑下去送给那个士兵。 景廷和陆天啸对视一眼,都笑了笑,他们的笑容里,分明包含了很多别人看不懂的东西。 大长公主带着人唿啦啦的往御书房的方向走,那王德一路小跑,恨不能扛起陆院使跑。 陆院使也是跑的浑身是汗,气喘吁吁。 「写啊,你写,慕刚,你不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大殿里传出来近乎疯狂的声音。 「裴雪,你在干什么?」大长公主一声怒喝。 众人这才看清楚,慕刚被皇后按在书案前,逼着写什么。 那慕刚脸色灰白,嘴角带着血迹,一看状态就非常不好! 「侍卫呢,来人,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本宫斩杀了!」裴雪大声叫道,宫里应该是戒备森严,怎么就进来了。 难道外面,裴家没有任何动静,她万分笃定裴家只能站在她这一边,是输了? 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不是早已经投靠她了吗,怎么现在没有人了? 锦衣卫副统领不是说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吗,为何现在刀兵未动,人就闯进来了? 城外的神机营呢,她早就给裴轩去了信息,怎么没有出现? 现在叛军在外,武将基本都派出去了,只要她拿下这几部分兵力,谋权是稳打稳的了,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拿下皇后!」大长公主一挥手,锦衣卫的人就蜂拥而上。 裴雪呵呵呵一笑,拿出匕首抵在慕刚的脖子上:「来啊,过来啊!看看谁快!」 「裴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大长公主冷冷看着裴雪,没有完全的准备就行动,十足十的蠢货。 夺权这种事情,千万不要你以为,你以为的永远都不准。 人心易变,难道这个道理,裴雪都不明白,裴国公竟然教导出来一个蠢货吗? 「本宫在做什么,本宫自然是让他立我儿为太子,凭什么死了一个孟长云,就要夺去太子之位。」裴雪满心愤怒。 「太子所做的,难道不是他心中所想的吗?」 「闭嘴!」一声怒喝从外面传来,裴国公手握弓箭从外面进来。 他的身后,慕北翼脸色惨白的被抬进来,因为穿着杏黄的衣服,那晕染的大片的血迹格外的明显。 裴国公进了御书房,往地上一跪,放下手里的弓箭:「陛下,老臣有错,请陛下责罚!」 「父亲,你什么意思?」裴雪看到慕北翼的那一刻,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了。 「裴雪,当年为父不希望你入宫,找个寻常人家就好,你非要入宫,入宫之后,为父要你安分守己,一国之后,当胸怀天下,关心万民,成为陛下的助力,你却陷入宫中的内斗之中无法自拔。」 「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我巩固自己的位置有错吗?」裴雪泪水滑落,双目通红。 若是父亲愿意支持她,愿意支持翼儿,她何须孤注一掷,来一场豪赌。 因为慕刚有了立储的心思,那个人绝对不会是翼儿。 「谁能撼动你的位置?」裴国公反问,「你自为后,陛下要废后了吗,妃嫔越过你了吗,是不是立了你的儿子为太子?」 裴雪只是死死的盯着裴国公,一句话都不说,整个人剧烈的颤抖着。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娘家,是她成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陛下治理之下,天齐并无大事,只要你们修身养性,德行服人,你的位子不稳,还是慕北翼的位子不稳,可是,你们做了什么?」 裴国公的声音越发的苍凉:「可是他害死了孟长云,孟长云死了,承安乱了,才有今时的手忙脚乱。那么多将士在沙场浴血奋战,你们不能分担分毫,却在这里抢权夺势!」 「没有天齐百姓,没有天齐将士,你们那个位子就坐的住?你们的江山就保得住?」 裴国公曾经也是武将,他怒斥声声,也许不仅仅是说给裴雪听,而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听。 「裴雪,你要怪就怪我没有将你教好,我早就说过,裴家只做纯臣,顺应天命!」 话说到这里,裴国公郑重的以头触地:「陛下,老臣伤了明王,如何处置,老臣都没有怨言。」 说完,抓起弓箭,转身往外走。 「父亲,你就不怕我死了!」裴雪声嘶力竭的大喊,明明他有能力,明明他只要支持,他们就能成功,为什么啊,为什么? 是不疼爱她,还是那个位子对于裴家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你已经把整个裴家,把你的翼儿都拖进了地狱里,难道你不应该在地狱里吗?」裴国公长嘆一声,「想想战场,想想那些将士,若是你的死,能少死几个将士,也值!」 第205章 盛长歌的母亲是婉卿 裴雪浑身颤抖着哈哈大笑,笑得满脸都是泪。 她的父亲,多么义正辞严,站在多么高的位置上指责她。 她有什么错,她为什么不可以为自己想,为什么不可以为自己的儿子想? 第218页 他是纯臣,若是翼儿今日成功了,他是谁的纯臣! 虚伪,都是伪君子!不过是看着他们不能成功,落井下石以求自保罢了! 趁着这个机会,慕北鸣勐扑上去,一下子撞开裴雪:「陆院使,快来!」 王德立刻带人捆了裴雪。 那厢里陆院使立刻上前:「快,放到床榻上!」 「柳院判,给太子处理伤口!」大长公主冷声说。 陆天啸带着锦衣卫,彻底的清理了参与叛乱的那些侍卫和太监,宫中的纷乱终于平息。 这一场来的快去的也快的宫变,在京城百姓还不知道的时候开始,也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结束。 草率的像是一场玩笑。 陆院使忙活了好一阵子,慕刚才彻底的缓过来。 王德搀扶着,他慢慢走回御书房里,坐在椅子上。 众大臣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整个御书房内外寂静无声,似乎这个时候,谁喘气出个声音,都怕被慕刚注意到。 「陛下,皇后的贴身嬷嬷,死了!」去皇后宫中抓人的内侍回来了。 慕刚眉眼沉沉的看着捆绑成一团,兀自笑着的皇后。 他想起陆院使的话,他中毒了,不是一种,而是两种。 一种是最近才下的,毒发的也是这一种,和皇后给他送吃食的时间也算是吻合,在皇后的宫中也找出了那一种毒药。 另外一种,却不是今天,而是从很久之前,经年累月的下着的慢性毒,他看着无恙,身体却是已经被掏空了。 皇后的那个贴身老嬷嬷只怕是有问题的。可是现在死了,手脚多快! 这皇宫不是家,因为有那个位子在,他是被人算计的对象,这里就是一个魔窟。 「陛下,明王大腿的经脉断了,只怕以后……」柳院判跪在地上,没有接着说下去。 只怕以后会成为一个瘸子,一个身体有残疾的,是不能继承皇位的。 明王从此算是退出了皇权之争。 慕刚闭了闭眼睛:「明王贬为庶人,圈禁于北山别院。皇后夺皇后之位,打入冷宫!」 他低头,看了下面眼圈红红的,殷殷切切的看着他的慕北鸣一眼,无声嘆息。 慕北亭被派出去巡查军营了,暗地里抓那些叛军。 若是慕北亭在,又会是什么状况呢?他又是有什么心思呢? 「陛下,承安送来天竺的国书!」门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声。 慕刚瞳孔一缩,这么突然吗?天竺想要做什么? 大殿里,那个士兵高举信件! 慕刚扫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扔下来:「都看看!」 「天竺那些蛮荒之地,不开化的野人,竟然绑架了盛国公,要求用盛国公来换取攻打大月,天齐不出兵。谁给他的胆子!」 景廷眉心一跳,盛国公还是被带往了天竺。 天竺要打大月,下一步只怕就是要援助叛军,侵占天齐领土。 「父皇,儿臣愿意去战场!」慕北鸣挺直嵴背,朗声说道。 慕刚却是没有接话。 「景廷,长歌到了哪里?」慕刚突然问。 「楚王封地,龙城!」 「拟旨,让龙城及附近驻军听盛长歌指挥,救出盛国公!」慕刚想了想,「是战是谈,让她自行决定!告诉她,我天齐,必须挺直嵴樑!另,命令楚王携家眷进京!」 「让凉州驻军全力打击叛军,承安驻军,北疆驻军,全力一战,消灭叛军的,朕重赏!」 「我天齐,不惧战争!」慕刚声音冷沉,目光落在盛战的身上,「盛战,让户部全力准备各军粮草,断不可短缺!」 景廷的目光也落在盛战的身上,明明他和盛长歌都认为盛战有问题,偏偏司墨盯着这么久了,就是没有盯出异常来。 「皇上,燕儿在承安,如今亭儿还在四处奔波,不如也让他统领一方人马,对抗叛军,咱们这些皇子,终究要经过磨砺的!」静默已久的大长公主突然柔声说道,「不吃一苦,不知肩上担着什么责任!」 慕刚点头:「姑姑说的是,那就让亭儿随北疆傅将军吧!跟着他,朕也放心!」 「皇上,不如去东边吧,叛军较少,安全一些,北疆太远,路上变数太多!」大长公主的声音柔柔和和的,让人听着就舒服。 景廷目光闪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 「也好!」 继而看着景廷:「朕给你的东西呢?」 景廷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举起来:「在这里!」 「王德,打开,宣读!」 王德上前接过来,打开:「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身体多有不适,天齐内忧外患,景王府景世子大才,特封为摄政王,替朕分忧!」 朝堂譁然,太子未立,慕刚四个儿子,竟然立十八岁的景廷为摄政王。 这让满堂老臣情何以堪? 是,景世子大才,才可辅国,但是毕竟还是黄口小儿! 但是嘀咕归嘀咕,现在这个风口浪尖的,谁也不敢出这个风头。。 景廷愣了一下:「臣遵旨!」 他心里却是清楚,什么摄政王,不过就是个给慕刚干活的,他没有精力做这么多,总要找个帮手。 出了大殿,要被打入冷宫的裴雪一身素白的站在拐角处:「景廷!」 第219页 景廷慢慢走过去,神色淡淡:「娘娘!」 「很高兴吧?」裴雪笑了,带着嘲讽,「看着我这般落败!」 「谈不上,走什么样的路承担什么样的后果而已!」 裴雪看着眼前眉目清俊的景廷,的的确确是人间好颜色。 「景廷,保翼儿一命,如今你是摄政王,你可以的!」裴雪知道,慕北翼到了今天,一定会有人落井下石,一个庶人,谁都能够轻易的碾死。 「你能给什么!」景廷嘴角微微勾起,那个弧度有点冷。 「告诉你谁是婉卿!」裴雪幽幽笑了,不知道景廷知道之后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以。」景廷点头。 「盛长歌的母亲傅凤华,小字婉卿。」裴雪森然笑着吐出一句话。 第206章 这天下註定是我们父子的 景廷神情淡淡的往回走,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盛长歌的母亲是婉卿,盛长歌知道吗? 不,她不知道,她八个月的时候,傅凤华就死了。 若是知道,在楚王府,盛长歌就不会写下看到的那些只言片语。 但是直觉的,他不相信,盛家不可能有这样的一个女子,若是有,盛国公也不可能毫无所觉。 「王爷!」 景廷回过神,看着面前站着的盛战,微微愣了一下。。 第一次,他认真的打量着盛战,盛战正是中年,白面美髯,身形挺拔,一看就是儒雅男子。 据说曾经,也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称。 他的眸光依旧澄澈,看不出什么龌龊阴暗,无论是穿着还是谈吐,都无可挑剔,就是为官,也是颇有官声。 这样的人,有点太完美了! 「盛尚书!」景廷点头。 「王爷,卑职有一难题!请王爷示下。」盛战深深一揖,「连年征战,户部如今也是捉襟见肘,如今战事四起,卑职实在是想不出好办法了!」 户部捉襟见肘!景廷眉心一跳,若是无粮草,那么怎么对抗叛军! 「本王会和陛下商讨,盛尚书先尽力调度!」 「是,多谢王爷!」盛战告谢之后,走了 景廷看着他的背影,良久,嘴角微微勾起。 「廷儿!」大长公主从后面过来,她坐在步撵上,阳光下依旧是慈祥的样子,笑眯眯的很是可亲。 「殿下!」景廷行礼。 「行了,别这么见外,走吧!」她在步撵上,景廷走在旁边。 「盛尚书的话,本宫都听见了,你打算怎么办?」大长公主嘆息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缺了粮草,这仗……」 「回头想想办法吧!」景廷也嘆气,看吧,慕刚就是想让他扛着这个烂摊子。 「这样吧,本宫回去看看府里帐目,回头捐一笔!」大长公主拍拍景廷的肩膀,「小小年纪,别这么老气横秋的!对了,盛长歌还好吗?」 景廷心里跳了一下,为何问他盛长歌? 「盛国公如今被绑架,她一个娃儿在外面,本宫总是有点担心!我天齐,总是这样多灾多难的!」 「都会好的!」景廷的话干巴巴的,他突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又想起了大长公主的孙子:「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名泰了!」 「游学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年之中,他能在家待个两个月就不错了,这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没有个定性!」 「好事情。」景廷的心里盘旋着那个名字靳名泰,靳名泰,靳…… 似乎,在哪里听过,脑海里似乎闪过什么,一时却又抓不住。 景廷到了府门口,还没有下车,就听到门口喧闹声一片。 他一掀起马车的帘子,就看到长宁郡主泪眼汪汪的站在马车前:「景廷,我哪里不好?」 景廷挑了挑眉,眸色森冷:「你没有什么地方不好。」 「所以,为什么我不可以?这么些年,我守着等着,为什么不行?」长宁郡主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 「所以,你下药?」景廷的声音越发的冷,手指不耐烦的敲着自己的腿。 「你逼我的,若是那日成了好事,你……」长宁郡主的眸子亮了起来,带着浓浓的期盼。 「不可能!」景廷冷哼一声,下了马车,径直往府里走。 长宁郡主伸手就去抓景廷的袖子,景廷反应更快的避开,他既然已经决定了,断然不允许其他任何人碰他一下。 「长宁,回去!」裴国公从马车上下来,脸色冷冽。 「祖父,我……」 「回府!」裴国公的脸色黑沉,盯着长宁的目光透着一股子杀气。 裴家有一个裴雪已经在地狱了,不能再有一个长宁。 景廷对着裴国公点点头,转身进去了。 长宁郡主哇得一声哭了出来,钻进车厢里,声音越发的大了。 「捂住嘴,带回去禁足!」裴国公丝毫不为所动。 暮色四合,京城的一处小巧院落里,亭子里坐着一名黑衣人。 他似乎在等人,等了好一会,才看到另外一道人影缓缓走来。 「父亲!」那人行了礼,把带来的酒菜放在桌子上,「父亲爱的酒菜!」 「你有心了!」那个粗哑的剐蹭人耳朵的声音响起,听着有些刺耳。 「父亲辛苦了,东南西北风都刮起来了,期待的结果指日可待!」那人低低笑着,声音愉悦而温润。 第220页 「不及我儿辛苦!」黑衣人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坐下陪着为父喝一点!」 「监视你的那个人?」 「不用放在心上,他安稳在那边待着呢!」黑衣人嘎嘎笑了,「一个蠢货而已!」 「父亲高明,母亲近日想要见你一面。」 「不是见面的时候,让她小心那个老女人!」黑衣人呡了一口酒,「好味道!」 「各取所需,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来!」男子不以为然。 「她可是佛面魔心的,合作就是合作,理智看待,不要产生任何情感,那会左右判断!」 「盛长歌和黑甲军……」 「放心,定然让她死在天竺,那个黑甲军不过是她自己创建的,根本不是传说中的,不必放在心上!」黑衣人冷笑。 「你说,他封了景廷为摄政王,为何……」 「不管为何,小心景廷!他不是个简单的!」 「父亲放心,儿子自会小心,那位也撑不了几日了,这天下註定是咱们父子的!」男子笑的无比畅快。 「记住,你不要有任何动作,和往常一样!」 「懂!」 父子俩相视而笑,把酒言欢。 似乎,这天下已经是囊中之物,酒不醉人人自醉! 第207章 京城哪个女人叫婉卿 「统领,天竺的国书送到了京城,以国公爷为条件,要求吞併大月天齐不得插手。」 盛长歌眉头一挑,好算计,大月和天齐没关系,打别人家让天齐别插手,而起用她的祖父当做筹码。 天竺好算计! 「慕北翼和皇后意图逼宫,让皇上立明王为储君,裴国公亲自射伤了慕北翼,失败告终。」 盛长歌勾唇冷笑,这个时候逼宫? 慕家怕不是都是蠢货,外患不平,这是自己给自己增加内忧! 「大长公主建议皇子慕北亭带兵出征!皇上同意了!对了景世子现在是摄政王了!」 大长公主建议? 盛长歌眸光一闪,皇上竟然同意了? 慕北翼重伤,贬为庶人圈禁,慕北燕在承安,如今慕北亭也被派了出去。 京城,只剩下慕北鸣? 是因为慕北鸣弱的没有存在感,还是因为其他? 若是慕刚突然出事,其他人鞭长莫及,他临危受命? 「司墨来消息了,盛战晚上总是在书房待很久,最近他发现,进入书房之后,留在书房里的人影不是盛战。」 不是盛战,那么盛战去哪里了?盛战是谁,这个楚王又是谁? 盛长歌隐隐约约有了猜测,也感觉那一张网开始渐渐的清晰起来。 「歌儿!」傅凤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静静的看着盛长歌。 「母亲!」盛长歌走上前,坐在床边,「好点了没有?」 傅凤华点点头,抓住盛长歌的手:「歌儿,你问我楚王是谁,我没有来得及说,现在告诉你!」 盛长歌心里一动,真的有隐情? 「京城的盛战不是盛战,这里的楚王不是楚王。」傅凤华深深吸了一口气。 「楚王是当年的盛战,你爷爷收留的那个孩子,他回乡送殡的时候,被楚王带走,然后互换身份。楚王在三年后以盛战的名义去京城,在盛国公府的庇护下入仕。盛战在这里当楚王,尽享荣华富贵。」 盛长歌心头一惊,果然如猜测一般,司墨怕是有危险,不知道景廷能不能猜到。 「他在国公府多年,我和你父亲对他也是多有照拂,没有想到他竟然对我有那种心思!和楚王勾结,陷害天齐能臣。」 盛长歌的双手包住傅凤华微微有些凉的手:「母亲,我还想问一件事情!」 傅凤华看着盛长歌笑:「你说,只要是母亲知道的!」 「母亲可知,京城哪个女人叫婉卿?」 傅凤华一愣,脸色有些变了,良久才说:「歌儿,是不是,你查到你父兄的死,或者其他事情的时候,看到过这个名字?」 盛长歌点头,把在成平伯府密室里看到的那些话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说到可用婉卿的时候,傅凤华的脸色黑沉,眸光里都是愤怒。 「歌儿,你父亲曾经抓获一名奸细,那奸细身上有一封密信,上面写着让裴家大儿去北疆,关键时刻可用婉卿!」 盛长歌心头一跳,也就是裴家和景家都和婉卿有关?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傅凤华的话就让她惊到了。 「我叫傅凤华,闺名婉卿。」 盛长歌不敢置信的看着傅凤华,她的母亲就叫婉卿,那么这些事情都是母亲做的? 这不可能! 「你也认为不可能?」傅凤华欣慰的看着盛长歌,「你父兄也这么认为!」 「因此,他们拿着信找到了你爷爷和裴国公,坐在一起研究了一下,当时认为,是有人用我的名字行事,一旦事情暴露,受牵连的是盛家,其他三家一定会对盛家出手,这是内斗!」 「后来我被囚禁在楚王府十几年,我就想,也许留下我还有大用,比如他们忌惮黑甲军,留下我就可以最后背锅。不管怎么样,都可以拖盛家下水。」 盛长歌想了想,如今她手里有黑甲军,等她强大起来,爆出来她母亲是杀害其他三家将军的黑手,到时候,她们就是众矢之的。 第221页 「京城,还有谁可能是婉卿?」盛长歌眉头微微皱起,位高权重的女人,太后,大长公主,老太君,后宫嫔妃。 或者,婉卿是一个可以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男人也未可知。 「母亲,我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我还要去救爷爷!」盛长歌抓着傅凤华的手,「你安心养伤,等着我回来!」 傅凤华点头,眼里盈满泪水:「歌儿,好好保护好自己,母亲就你一个孩子了!」 盛长歌眼眶微红,只是抱紧了傅凤华。 送走傅凤华,她就给景廷写下母亲说的话,她相信景廷和她有一样的判断,她的母亲不是那个婉卿。 这厢里花花刚刚飞走,那厢里虞公子,不是虞城诀就进来了。 他脸色暗沉,语气冷凝:「盛长歌,你说过救了你母亲,我可以提一个要求的!」 盛长歌点头:「小爷是说话算话的人!」 「天竺的兵已经逼近大月,要攻打大月!」虞城诀声音里都是苦恼,天齐如今自顾不暇,大月小国,兵力少,哪里是天竺的对手。 盛长歌眉头一挑,最近这天竺蹦跶的有点厉害,她有点不爽:「具体说说!」 「天竺老王死了,如今他的大臣阿罗那顺篡位成功,驱逐王室成员,成了新国王,野心勃勃,意欲大杀四方。大月是一块肥肉!」 盛长歌静默,老王以前是对天齐岁岁纳贡的,如今的新王,够厉害啊,劫掠天齐国公爷,接纳天齐叛军。 还要让大月成为磨刀石,想的倒是挺美的! 他是不是以为,天齐没人了! 景廷稳固京城,她就釜底抽薪好了!惹了她盛长歌,就洗干净脖子等着! 第208章 小爷不行你行 「统领,大月边境,天竺开始集结!」夜莺匆匆进来。 盛长歌冷冷一笑,象徵性的给天齐递了国书,天齐没有回覆,就擅自行动了,以为天齐是吃素的,还是以为他阿罗那顺天下无敌! 「叫虞城诀,带兵去边境!」大月北边就是连绵在边境线上的仙山,没有山的地方就是直接和天齐接壤。 「送书信给裴将军,让他留意北边。」 盛长歌长枪在握,一身烈烈红衣,带着黑甲兵先行出发。 虞城诀带着大月的五千骑兵,五千步兵紧跟其后。 傍晚时分的大月边境,遥遥可看城外不远处的营帐林立,马匹嘶鸣。 盛长歌要来这边的舆图,仔仔细细的看着,良久,勾唇一笑:「夜袭敌营!」 总要试试水不是吗,爷爷在哪里不知道,但是完全可以逼出来,那是他们最后的王牌,一定会好好的护着的。 夜色深深,天竺军营歌舞昇平,从大月的边城里都能听到歌声,还真的是没有把大月当回事啊! 「虞城诀,你们还真窝囊!」盛长歌勾唇笑着,眉眼深深的看着虞城诀,这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不过现在只能隐而不发。 当然,也绝对是识时务的那一种,和这种人交往,一定要多一个心眼。 有时候人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是没有道理的! 「大月国小人少,强者被仰望,弱者被践踏,亘古不变!」虞城诀脸上都是无奈。 「虞城诀,你错了,国小也可以做一把利刃,或者是一只刺猬,让勐兽无从下口。」盛长歌淡淡的看着他,「国小不是理由,而是你自己不够强大,并不是人多就一定能够胜利!也不是人多就一定强大!」 盛长歌戴上黑色面具,面具下嘴唇微微勾起,红衣烈烈:「虞城诀,小爷让你看看,胜败和人多少有没有关系?」 夜色里,盛长歌带着上百个黑甲兵,一骑绝尘,直接沖入敌营! 然后,站在高高城墙上的连城诀,就看到敌营里火光四起,喊叫声四起,一片纷乱。 那火光中的黑色如同暗夜里的巨兽,迅速吞噬着亮光。 马匹四散而逃,敌军四散而逃,哀嚎声,奔跑声,爆裂声四起,像是暗夜里的一首跌宕起伏的曲子,让虞城诀的心胸荡漾。 盛长歌,不愧是盛长歌! 他的手里若是有这样的军队,何惧天竺侵犯! 在一片纷乱之中,盛长歌带着黑甲军回来了,对着城墙上的虞城诀挥手:「带人去收拾残局,带回战利品,小爷要去睡觉了!」 虞城诀带着士兵疾驰而出,直奔敌营而去。 敌营已乱,人心惶惶,见骑兵又来,那是没命的逃窜。 虞城诀几乎没有浪费一兵一卒,就占据了敌营,粮草马匹尽数截下。 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舒坦,他从来没有这么舒坦过,大月的士兵欢声震天,他们从来没有这么解气过。 「统领,带兵而来的慕绯烟,如今已经逃窜!」夜莺上前。 盛长歌冷笑一声:「乌合之众而已,慕绯烟统领不了,正常!」 「送我母亲的路途可顺利?」 「目前,一切平安,走的明月楼的路子,没有明月楼的地方走商家的路子。景世子给的大夫沿途跟着。」 盛长歌没有说话,景廷不喜欢她,他们算是合作伙伴吧,像是他和裴轩孟长云等人一样。 其实想想,当初也怪不得景廷,她是以男人的身份出现的,一个男人撩拨另外一个男人,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就像是自己不能接受云华扑向自己一样。 第222页 所以,裴森那厮说,要是男人撩拨我,不打断腿就算是仁慈,其实没错。 谁能接受自己被掰弯呢? 不过想想,的的确确没有男人比景廷更出色。 出色的景廷,看看也就好了,她将来是要做国公的,莺莺燕燕一大群,逍遥自在,有钱有闲有美人! 「统领,口水流出来了!」夜莺翻了一个白眼,自己统领的表情有点猥琐。 盛长歌擦了一把,哪有:「小爷想酱肘子和梅花酿了?」 「得了,分明是想京城的美人了!」至于美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嘿嘿,夜莺,若是路上打仗逮到美女,就收了吧,小爷喜欢府里繁花似锦!」 夜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的小身板:「统领,你行吗?」 盛长歌黑脸:「滚!」哪壶不开提哪壶,小爷不行你行! 「好嘞,马上滚,不过统领,若是有美男,你介意我带两个回去吗?」夜莺趴着门口眼巴巴的问道。 盛长歌无语,都是什么人,比她还不靠谱! 「小爷一定和夜隼好好聊聊!」盛长歌冷哼,看着夜莺变脸走了,哈哈大笑。 院子里能够听到司棋的声音:「夜莺小姐姐,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你的脸黑成这样!」 「滚!」夜莺有点暴躁。 司棋:呃,招谁惹谁了,想听点八卦怎么了? 盛长歌倚着门框乐,对着司棋招手:「小可爱,过来!」 司棋一个哆嗦:「你不会掐我吧!」他心里有阴影。 「不掐你,给你个好玩的任务!」盛长歌眯着眼睛笑的不怀好意。 「我先去睡觉了!」司棋转身就要熘走,自己的爷自己知道,这绝对是要坑人了! 「一、二、三……」盛长歌的手指捏的喀嚓响,兇残野兽要出笼! 司棋哭丧着脸回来,蔫头蔫脑的站在盛长歌面前:「你说!」 「装扮成本地人模样,比如商人,一路往天竺的都城走,沿途打探消息,了解驻军情况,最好画下舆图传递迴来!」 「奖赏是什么?」司棋眼睛亮了,青安说,和爷谈条件,就要立刻谈,立刻实现,过时她容易不认帐。 盛长歌深深吸口气,这一准是青安教的。 「青安说,以后要娶媳妇,该要的就得要!」司棋接着说,青安若在,一定会说,猪队友! 「一身黑甲兵衣服!」盛长歌冷哼一声,谁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是什么! 第209章 这是什么兇残物种 天色大亮的时候,城外的天竺驻军散的一干二净。 除了一地狼藉,什么都没有。 虞城诀眉开眼笑的拎着一包珠宝过来:「来,请兄弟们喝酒!」 盛长歌扫了一眼,是个上道的! 「虞城诀,若是直捣天竺都城,活捉阿罗那顺,你想要什么?」盛长歌慢慢悠悠的啃着果子,这边有他们天齐没有的水果,好吃! 「紧邻大月的土地,我想扩张大月!」虞城诀目光坚决,地广了,人就会多。 他希望的是有一个强盛的大月,至少天竺不敢随意侵犯。 若是直接吞併天竺,大月没有那个能力,也镇压不住! 盛长歌点了点头,是个清醒的,没有贪心不知蛇吞象。 「我们一路打,就让你们大月的人,抽出将士,一路占领。趁现在天竺动乱!」 虞城诀点头:「盛长歌,我要怎么谢你!」 这一仗已经过本过利的还了他当肉垫子的恩情,虞城诀非常清楚,盛长歌也喜欢和聪明的人合作。 「不管天齐下一任君主是谁,两国都是友邦,岁供,不兴兵。当然你吞天竺,天齐会助一臂之力!天齐有我在不对大月兴兵。」 虞城诀笑了,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得盛统领一诺,虞某足以,大月足以!」 盛长歌的话,是为了大月着想,岁贡不兴兵,就把大月和天齐绑在了一起。 若是盛长歌想要吞併大月,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她没有,这就够了!这就是诚意! 「那就走吧,说好了,粮草你来管,干活得管饭啊!」盛长歌豪迈一笑,翻身上马,「小爷想要会会敢惹事的阿罗那顺!」 「自然,粮草你放心!」大月准备很久了,憋着要打一仗也很久了。 清晨的阳光里,盛长歌带着大月的军队,一路横扫,直逼天竺都城。 「陛下,大月军队长驱直入,距离都城不过百里!」大臣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西北数城已被大月占领!」 阿罗那顺目光阴冷的看着慕绯烟和圆球:「这就是你们说的,大月不堪一击,盛长歌不堪一击,大月可图,天齐可进?」 「陛下,他们不过是趁着天竺内乱,不如让我们领兵迎战!」慕绯烟连忙笑着说,寄人篱下的感觉真的非常不爽。 她一个郡主,几时受过这等侮辱! 「来人,把他们拖下去,此战本王亲自上,若是胜了,放出来,若是本王不敌,扔进蛇窟!」 阿罗那顺亲眼看着卫兵把两人带下去,才问:「那个老头如何?」 「回陛下,看守严密,一切正常!」 「盛长歌,呵呵,天齐小儿,竟然敢踏足我天竺地盘!」他冷笑一声,大步出门。 「阿嚏!」盛长歌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天竺王估计有点想小爷!」 第223页 虞城诀眉头微微皱起:「盛长歌,只怕阿罗那顺不好对付,他自己有军队,又收编了一批,最难缠的是,他的象兵。」 盛长歌挑了挑眉,想到那个庞然大物,那是一脚就能将人踩扁啊,小刀小剑的只怕对它是无伤痛痒。 「统领,司棋来消息,阿罗那顺要出战,带有象兵。已经联繫上夜隼,国公爷安然,青安带人也已经到了都城附近,他们会伺机救出国公爷!」 盛长歌勾了勾唇角:「告诉他们,注意安全!」 转头看着虞城诀:「带人搜罗附近的牛,搜集火油,带过来备着。」 虞城诀点点头,立刻去准备,一路走来,他对盛长歌是心悦诚服。 「林河夜鸽,叮嘱众人衣衫穿戴整齐,袖口领口裤脚扎好,这里不但有蚊虫,还有毒蛇!小心防备!」 司艷是带着军医做了驱蚊虫的药粉,但是远远不够。 夜色静寂,隐隐能够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地面有点颤动。 盛长歌站在高处,看着远处隐隐的灯火,勾起唇角,那估计就是象兵。 象兵可能是无敌的,但是也要看看是跟谁打,跟她盛长歌打,只怕会反噬自身。 「无知小儿,竟然敢在天竺国土放肆,出来受死!」一大早,军营外就叫嚣声声。 盛长歌打着呵欠:「真他妈的吵,打架不是直接上比较实际吗,浪费什么口水!」 话音落,一挥手,一队黑甲兵出列,随着盛长歌骑着马长驱直入。。 也不应声,也不对骂,上去就打! 这操作,实在太勐了,两军对阵,也是有章法的好吗,这傢伙不讲武德! 盛长歌痛恨所有打扰她睡觉的,管他是不是阿罗那顺,先痛揍一顿再说。 黑甲军有样学样,揍人绝对是狠辣,绝对爹娘都喊不出来,直接撂倒。 哭爹喊娘什么的太逊了,不想听。 「退,退!」上前的骑兵步兵齐刷刷的后退,地上已经躺了一批。。 这是什么兇残物种,太血腥了! 他们退后,象兵骑着大象,拿着长矛,轰隆轰隆的走过来。。 盛长歌冷冷一笑,就这,也敢称作天下无敌。 她挥挥手,黑甲兵立刻后退。 象群渐渐逼近,他们身后的一头大象上,一名穿着金碧辉煌铠甲的男子端坐骑上,冷冷看着这边! 盛长歌勾唇一笑,弯腰从一名士兵的手里拿起连弩,对着那个男子就射了过去。 与此同时,大月军队唿啦啦的闪开,一大群兇悍的牛直接冲着象群冲击过去。 那些牛角上绑着尖刀,尾巴火光飞溅,嚎叫着冲进象群。 又是刀,又是火,象群受了惊,掉头就往回跑。 士兵们跑不过疯狂的大象和野牛,一时践踏无数,惨叫连天。。 那头大象上金光闪闪的男子捂着肩膀大喊:「退,撤退!」 「追!」虞城诀大声喝道,大月军士气大振,狂追不舍。 直到,都城的大门在他们面前关上,哪怕是后面的士兵没有进去也没有人管了,护城河里就像是下了饺子一样,到处都是人。 第210章 我是你叔叔盛战 天竺出象兵,火牛攻之,杀敌三千,溺死万余,阿罗那顺死守都城,闭门不出! 「闭门不出?哈!」盛长歌冷笑,拿出纸张唰唰画出图纸,扔给虞城诀,「云梯和弩车去做,如果有铁匠或者是石匠,给我来几个!」 一边又对林河说:「临阵叫骂,会吗?」 林河嘴角一抽:「会是会,就是有点生疏,词有点少!」 「这没事,小爷给你写词!」盛长歌笑眯眯的拿起笔,「咱们要文武双全,打架厉害,骂人也要厉害!」 「能骂死人也算是省了力气!」 林河夜莺等人默了,这等档次,他们似乎不太好修炼。 「有一个词,就骂死人不偿命,能骂死就骂死吧,兵不血刃,多好!」 于是,黑甲军和大月将士轮番上阵,骑着马在城外轮流叫骂! 阿罗那顺是闭门不出,但是城墙上的守军换了好几批,受不住,对骂骂不过,听着气得翻白眼。 城内的慕绯烟和圆球父女也不好受,待在潮湿晦暗的房间里,脏兮兮的,蚊虫也多,偶尔还有蛇类光顾,他们也是心力交瘁。 「出来,陛下叫你们!」终于门开了,外面的阳光射进来。 慕绯烟捂着眼睛好久,才慢慢适应外面的光线。 大殿里,一片寂静,迎接他们的第一个字就是打! 阿罗那顺近乎嘶吼的说道:「打!」他的肩膀上缠着白布,脸色狰狞。 「别别别,我去问那个老头,黑甲军的弱点是什么,没有黑甲军,大月什么都不是!」圆球连忙摆手。 风水轮流转,以前阿罗那顺客客气气,如今他寄人篱下! 阿罗那顺只是冷冷看着圆球:「你不是楚王吧?」 圆球脸色惨白,瞬间说不出话来…… 「陛下,大月军队要用云梯攻城,还有弩车!」 阿罗那顺勐地站起来:「守住!」 外面喊声震天,阿罗那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神情阴冷狰狞! 若不是叛军绑了盛国公也不会引来盛长歌那个阎罗,他已经篡位成功了,何至于到今天! 第224页 「把楚王和郡主绑到城楼上去!把盛国公和那些人带过来!」 圆球和慕绯烟被推搡着的城墙上走去,他们挣扎着,奈何对方人多,根本没有用。 去带盛国公的士兵匆匆跑回来:「陛下,盛国公和他的人不见了!」 阿罗那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那是最后的王牌,可以谈判要一条活路的王牌! 「盛长歌,看看这是你们天齐的楚王,不退兵就杀死他们!」城楼上,圆球和慕绯烟被捆绑着推搡在前面。 端坐马上的盛长歌幽幽一笑,眉眼弯弯:「你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掺着你们和牛的粪便的水喝多了是不是?」 拿她的敌人来威胁她? 盛长歌第一次有了啼笑皆非的感觉。 「盛长歌,留下我一命,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圆球挣扎着,嘶吼着,他不想死,他不能死!他凭什么替那个楚王死了! 「父亲!」慕绯烟脸色黑沉,声音冰冷。 「烟儿,咱们不姓楚,姓盛,不,应该姓李!」圆球要哭了,贪图享受,到头来送上的是性命。 「歌儿啊,我是你叔叔盛战,我是盛战啊!」 盛长歌依旧淡淡笑着:「王爷,我叔叔盛战可是在京城好好的,如今是户部尚书,胡说可是不行的!」 「我真的是盛战,当年我祖母去世,我归乡送殡,楚王找到我,让我在楚王封地享受荣华富贵,当一个闲散王爷,他替我去京城。是我贪图富贵,就同意了!」 「所以,我父兄的死和你有关系?」盛长歌眉眼骤冷,他囚禁了她的母亲十几年,如今装作可怜? 「那不是我,是楚王做的,是那个老太婆做的!楚王的人说是老太婆,就在京城,你一定知道的!」圆球趴在城墙上苦苦哀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劫掠我母亲是你做的吗?」盛长歌手里的弓箭对着圆球,「你最好说实话!」 「是我做的,我觊觎你的母亲,他们要留下她的性命,说有用,我虽然囚禁了你的母亲,但是没有动过她,也好好的养了十几年!」 「一往情深,很感人是不是?」盛长歌幽幽一笑,「是不是你自己都感动自己的深情?」 当深情建立在别人家破人亡的基础上,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这深情不过是狗屁! 「我爷爷呢,难道你没有参与?」盛长歌缓缓放下弓箭,看着圆球松了一口气,她骤然下令:「攻城!」 他们叛国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的下场,走什么样的路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享受荣华富贵时不后悔,你通敌叛国的时候不后悔,现在后悔了,呵呵…… 「盛长歌!」慕绯烟嘶吼,她攻城,他们就要死! 然而无人理会他们,云梯架上,后面的弩车对着城墙,让上面的士兵根本就不敢冒头,别说攻击了! 黑甲军很快顺着云梯攀爬上去,城墙上瞬间就厮杀起来。 这边厮杀,吸引敌军过来。 「撤!」盛长歌一声令下,黑甲军用最快的速度下了城墙,退离护城河边。 敌军还在蒙圈状态,只听轰隆声响起,整个城墙,整个城市都在颤动。 紧接着就看到城墙一截一截的在轰隆声里坍塌! 护城河被倒塌的城墙掀起滔天巨浪,不过是须臾之间,整个都都城里面已经一览无余。 「这是,这是,火雷!天齐的火药?」他们傻了呆了,恐惧了,转身撒腿就跑。 「统领,阿罗那顺跑了!」 盛长歌一挑眉,策马向前:「追!」今日不荡平你天竺,她就不是盛长歌! 天齐不好惹,天齐盛家更加不好惹! 在她面前蹦跶,敢动她的家人,那就试试! 夕阳的余光里,盛长歌火红的身影成了一道闪电,所过之处,敌军纷纷躲避! 第211章 他们不过是狼狈为奸 天齐六十三年三月二十六,盛长歌带黑甲军,领大月一万兵马,横扫天竺,活捉天竺新王阿罗那顺。 各部落闻风丧胆,献上投诚书信,另加马匹金银财宝无数! 盛长歌另扶老国王之子为新王,新王献上国书,年年称臣,岁岁纳贡! 而天竺西北方圆几百里,纳入大月版图! 大月亦献上国书,称臣纳贡。 一时之间,天下震盪,盛长歌,黑甲军,一夕之间名扬天下,敌人闻风丧胆。 京城,慕刚收到国书,大笑,宴请群臣! 景廷的眉头却是紧紧皱起,因为送来的信息上有一句话,新王之妹,甚爱世子,誓死相随,世子未拒! 那张纸被他翻来覆去的看了无数遍,皱巴成一团,他的脸也黑成了锅底。 不是撩着他的吗,怎么就开始收女子了? 不喜欢男人了?那么,他怎么办? 景廷第一次感觉到了惆怅,可是他是摄政王,轻易不可离京,这鞭长莫及,抓耳挠腮的滋味,他是第一次体会到。 「王爷,盛战要跑!」听风匆匆赶来! 盛战就是楚王,盛长歌的信里已经说清楚了。 「抓!」景廷站起来,冷声说道。就怕他不动,动了就好办了。 听风扫了一眼那张纸条,有些瞭然今日王爷心情不好的原因。 「盛世子母亲在路上,但是现在发现,有一股势力在追查她的下落!」 第225页 景廷一愣,傅凤华?那是不能出事! 「去一路人马暗中保护,必要的时候,送去凌天阁,京城还是明月楼,都不安全!」 夜色里,景廷带着一队人马,直接扑去京城中一处隐蔽的别院。 长街寂寂,包裹着马蹄的马儿急速过去,并没有什么声音。 路边的一处楼宇之上,站着两个人,都是浑身裹在一团黑色里,看不出来本来的面目。 「爷,怎么办,要不要助一臂之?」 那人呵呵一笑:「不用!」 「可是,爷,他是……」 「他什么都不是,路已经铺好,动乱已成,今夜承安和东边同时行动,他若在,还有我什么事!」那人的声音里依旧充满了笑意。 似乎此时他的心情非常的愉悦。 「他是你的……」那个随从还想要劝一劝,主子和那人终归是父子啊,怎么可以这样看着亲爹死去呢! 那人冷哼一声,一挥手,就看到两个人掠过,直接抹了毫无准备的随从的脖子。 那人蹲下,和要死的随从对视:「你知道的太多了,从今天开始,这天下除了我们母子,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了。」 说着他笑了笑,神情愉悦,凑近随从耳边低低的说:「不妨告诉你,他的消息,是我透露的!」 比起叛军,他更喜欢不被人诟病的名正言顺。 随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终于挣扎过后毫无声息。 「收拾干净!」那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外面浓浓的夜色里。 景廷带人到达的时候,庭院里传来打斗声。 火把亮起来,众人冲进去,就看到司墨和盛战打成一团。 盛战没有胜利,司墨也没有占了上风,两个人都受了伤,纠缠在一起。 随着景廷带来的人加入,盛战终于不敌。 「盛尚书!」景廷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眉眼深深,嘴角却是勾着冷冷的弧度。 「摄政王好手段!」盛战冷笑,脸上一片冷沉,锋芒凌厉,不是平日里温文儒雅的样子。 「或许,应该叫你楚王!」景廷幽幽笑了,声音越发的冷了。 「你可比你父亲聪明多了!」盛战冷笑,「愚忠的人送上战场容易,让他死更加的容易!」 盛战没有否认,监视很久了,说是没有查到一点蛛丝马迹,那是不可能的。 何况,龙城的那个假货早就露了底。 「婉卿是谁?」景廷突然出声,神情冰冷。 盛战哈哈大笑:「景廷,你既然聪明,不妨好好猜猜?也许就猜对了呢!」 「我猜,不是傅凤华!」景廷却是神色不变,却不再问下去,盛战明显没有说的意思。 他侧头看看水上亭子里的灯火,桌子上的酒菜:「你等的人,今夜怕是不来了!」 盛战也看过去,最爱喝的酒,最爱吃的菜都在,但是人没来。 那个他不会防备的人,没有来,来的是景廷。 也许不仅仅是没来,他的儿子比他更加的心狠手辣,这样的人可成大器,只是可惜…… 他在笑,可是笑容里多了苦涩。 盛战被送往天牢,慕刚在那里等着,他的爪牙不过是抓到几个,然后线索什么都好像被人切断了,想要查什么都查不到了。 他在京城,绝对不会只有这几个人,还是根本不知道他布局的几个人。 「为什么?」慕刚在盛战的面前坐了很久,才开口问道。 他脸色灰白,身体不好,可是对面的盛战倒是脸色红润,英气俊朗。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成王败寇,当年你从我手里夺去了储位,我不过是想要找回来罢了!」盛战满不在乎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不如明月楼梅花酿好喝!」 「所以,支持我的四大家,你都出手了?」 「你不是也忌惮他们吗?我报仇了,何尝不是帮了你的忙!」盛战冷笑,慕刚当初要是愿意深究,总能查出来什么。 偏偏他雷声大雨点小,什么都没有做。 他们,不过是狼狈为奸,谁也不要说谁! 慕刚脸色黑沉:「是啊,我错了,所以今日,天齐动乱,百姓受苦!」 「但是慕易,百姓何错,那些士兵何错!」 盛战冷冷看着他:「慕刚,你从来虚伪,今时今日,更上一层楼了。当年议储,你让我去赈灾的钱粮出错,百姓死伤,我被问责,四大家建议你为储,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百姓何错!你知道那一场水灾,死了多少人吗?」 慕刚的脸色越发的黑了,静默不语。 「所以,谁也别说谁,成王败寇,没想到四大家的小崽子都这么能干,若是早已赶尽杀绝,今日你我怕是易地而处了!」 盛战端着酒杯,嘲讽一笑:「怎么样,对酌一杯?敬这天齐动乱,让你寝食难安,还是,敬你来日无多,哥哥黄泉等你!」 第212章 你可能中蛊了 盛战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盛长歌看完景廷送来的消息,嘆了一口气,怪谁,权势倾轧,最后倒霉的是臣子是百姓。 他们的一场恩怨情仇,有可能要用无数百姓无数将士的尸骨去铺路。 偏偏,他们没有为君者的自觉,不知道肩上担着的究竟是怎么样的责任! 第226页 「统领,承安大捷,慕北燕收復了林平郡,只是孟云卿不知所踪!」 盛长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笑呵呵走来的老头,阳光下,他的白髮白鬍鬚,似乎镀上了一层金光,这一路颠簸,他精神竟然好得很! 「嘿,小子,承安大捷啊,你们这些小傢伙青出于蓝啊!」盛国公笑呵呵的说道。 「老头,又去找谁了,这一身泥!」盛长歌皱眉头。 「练练你的黑甲兵啊,今日打败五人!」盛国公笑得鬍子乱颤。 「你就说,几人胜了你吧!」盛长歌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不服老的老头,有点闹腾,头疼! 盛国公瞬间脑袋一耷拉:「两个,林河和青安!」 盛长歌呵呵笑了。 盛国公立马去摸自己的小条子,这小子笑话他!好像,貌似,他的小条子给景廷了! 「下一步怎么做?」盛国公站在她身侧,同她一起看着连绵起伏的山外,那疏疏落落的村落城镇。 他们的对面是西岳的国土,此时他们在天竺和西岳的边境上。 「我想扫平列国,让他们再也不敢蹦跶,让叛军再无后援!不然,叛军不会死心,列国不会死心!」 「吹牛!」 「老头,谁把你从天竺救出来的,一把年纪了,还当了一回俘虏!」盛长歌冷哼,她不吹牛,她本来就很牛! 「盛长歌!」盛国公没有摸到小条子,从树上折下一根,就去追盛长歌。 于是,黑甲兵津津有味的又看一次,盛国公追着盛世子打的场面。 想想他们以前被揍的那么惨,现在瞬间就平衡了,心里格外的痛快! 至于承安大捷,凉州裴将军灭叛军,都被忘在脑后,还是这个看着过瘾。 「统领,别跑了,挨两下让国公爷消气,西岳楚铮求见了!」夜莺大喊。 盛长歌掉头往营帐里跑:「老头我有正事,你自己个玩哈!」 营帐里,楚铮坐在那里。 盛长歌是没有见过楚铮的,但是记忆里有,孟长云是见过的。 所以,还算是熟悉。 「盛世子!」楚铮看着一身红衣的盛长歌进来,还是微微愣了一下,盛长歌比想像的好看,也比想像的瘦小。 盛长歌看着高自己一头的楚铮,楚铮倒是眉目俊朗,没有慕北燕的不正经,没有景廷的高不可攀,也没有虞城诀的粗犷,就是干干净净的,很是通透的感觉。 但是这种通透之中,又有隐隐的锋芒。 「楚……」盛长歌愣了一下,继而笑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唿?」 「楚铮,行三!」 「三皇子请坐!」盛长歌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不知道三皇子寻我,有何事?」 「自然,想和盛世子做个交易!」楚铮微微笑了,眉眼深邃。 盛长歌挑了挑眉,眉眼弯弯的笑着,她弯弯的眼眸里似乎有万千星芒,璀璨无比:「据我所知,三皇子似乎夺位失利了!」太子之位被夺了,可不是失利吗? 西岳老皇上病重,当时楚铮在承安弃叛军而走,她还颇为感慨了一番。 「盛世子消息果然灵通,承安一战,本就不是我的意思,奈何我左右不了,我一直认为,各自相安挺好!」楚铮的神情里多了一些无可奈何。 盛长歌勾唇淡笑,承安一战,一直是楚铮领兵,现在说不是本意? 那就是,胜利了,是天齐不行,西岳强大,如今看着风头不好,就不是本意。 楚铮苦笑,从袖子里拿出东西,一直推到盛长歌面前:「盛世子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盛长歌打开扫了一眼,都是西岳京中来信,无外乎拿下承安,方便北上,以及助叛军成功。 「我是西岳太子不假,但是为父皇所喜的不是我,所以承安失利之后,我直接被夺了太子之位。」 盛长歌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淡淡抬头:「所以,你想要做什么,能拿出什么条件?」 交易就是交易,不要打什么感情牌,你失利是你自己愚蠢,怪不得任何人,也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我要西岳储君之位。」楚铮的目光渐渐坚毅起来。 「你能付出什么?」盛长歌淡笑勾唇,她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盛世子尽管提!」楚铮笑道,足以打动人心的,一定要是那人自己想要的。 「我啊,我喜欢钱,金银珠宝你看着办。」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了。 「来来,三皇子喝茶,钱的事情你和我的侍卫谈,两国邦交,你和慕北燕谈。」 她轻轻闲闲的待着就行,不想操心。 楚铮愣了一下:「慕北燕?」 盛长歌淡笑点头:「是啊,慕北燕!」 楚铮顿悟:「好。」 盛长歌立刻对门外的夜莺说:「叫青安来谈钱,让慕北燕滚来一趟!」 这语调简直不要太欢快:「安安稳稳的百姓富足,国家强盛不好吗?打什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合算!」 楚铮却是没有笑,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盛长歌,良久,才突然对着身边人说道:「叫咱们的军医来,苗疆的那个!」 盛长歌一愣:「你病了?」 这厮看着健壮的很呢! 楚铮却是皱紧眉头,盯着盛长歌额头:「我感觉,你可能中蛊了!」 第227页 第213章 那美人是小爷我给你收的 呃!盛长歌笑意骤然收敛:「你说什么?」 「你的眉宇间偶尔有隐隐红光,我见过中蛊之人,应该是这样的。」楚铮探头看了看,营帐内外,只有他们两个人。 盛长歌想到这些时日以来,偶尔的心悸,想到在京城,孟云卿的屡次接触,再想到那胖乎乎的红色虫子。 噁心的头髮都要竖起来了。 早就该想到,孟云卿那个时候就是不怀好意!她已经很小心了,什么时候中招的呢? 楚铮的人很快来了,那人只是看了盛长歌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走过来,仔仔细细的摸着盛长歌的胳膊,听了听盛长歌的心跳。 「怎么样?」楚铮问道,他可不希望盛长歌出事,毕竟他的所有希望寄托在盛长歌的身上。 「尚小,暂时构不成威胁。压制的药可以先喝着!但是解药,我做不出来!」那个军医皱眉。 盛长歌托着腮,笑眯眯的看着军医:「你详细和我说说,我不怕!」 等抓到孟云卿,她一定抓一大碗虫子,看着孟云卿吃下去,你丫的看着这么书生气,竟然这么噁心! 「世子身体中的不是成虫,而是虫卵,所以孵化需要一段时间,此时虫子尚小。若是成虫,身有母蛊的人现在就可以催动,世子只怕就要发作了!」 盛长歌自然是找司艷了解过的,发作痛不欲生,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终有一天,那蛊虫会吞噬心脏。 若是不催动,也可能就这样一直这样在她的身体里待着。 「若是我和蛊虫死了会怎么样?」盛长歌眯着眼睛笑着问,神情淡淡,似乎说的不是她的事情。 「你死无事,若是蛊虫死了,会反噬母蛊!」 「所以,若是要我死,对方一定会来带回蛊虫!」盛长歌托腮而笑,「那我就放心了!」 互相牵制呗,谁怕谁啊! 「世子,解法是有的,苗疆世代会有一女子,自小被特殊养育,她的血,对蛊虫有莫大的吸引力!」 盛长歌心头一动,她想起商洛说的,南楚皇室有一个女子,和他身体里的蛊虫有感应。 看来,南楚是必须要走一趟了! 「统领!」青安从外面进来。 「来来,咱们出力,三皇子出钱,帮助他夺取储君之位,你算算咱们用的人力物力精神补偿,多少合适?」 盛长歌立刻站起来,「小爷出去熘达熘达,你们慢慢算,今晚管饭!」 青安双眸晶亮,脸上的笑容大大:嘿嘿,来钱了! 盛长歌直接爬上了山顶,那方气候偏暖,此时到处是绿意盎然,繁花似锦。 她坐在山的最高处,周围的一切都是一览无余。 「统领,你找我?」司艷慢慢的走上来,坐在盛长歌的身边。 「艷姨,其实你知道我是女的吧!」盛长歌歪着头,笑着说。 司艷笑了:「知道啊,当年夫人生你的时候,是我接生的。」 盛长歌:呃,尴尬了,竟然被看过光熘熘的样子!瞬间没有气势了有没有! 她伸出手:「你试试!」 司艷心头一动,手指搭上盛长歌的脉搏,闭上了眼睛。 良久,她才睁开眼睛,眉头紧皱:「统领,你的脉搏不太对,和商洛的有点像!」 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司艷脸色白了,静默良久才说:「你中蛊了!」 「艷姨,我知道过些日子一定瞒不了你,但是,你一定要瞒着老头,瞒着其他人!楚铮的军医给了压制的药方,你去看看,只说我受过伤,需要养着!」 司艷点头:「统领,可有解法?」 「听说苗疆养了一位可解蛊的女子,她的血可以!」盛长歌起身,「不用担心,阎王爷不喜欢小爷我!」 司艷坐着没动,却是眼圈红了,久久没有出声。 盛长歌拉着她起来:「走了走了,没事的,你放心!」她揽着司艷的肩膀,笑嘻嘻的:「将来我是要当国公的,要养着一府娇滴滴的美人的,好肉没吃够,好酒没喝完,美人还没有撩,小爷我不去找阎王爷喝茶!」 「你丫的就惦记着酒肉美人!」一道笑音传来。 树木掩映的山道上,慕北燕在马上眯着眼睛笑。 「你怎么这么快?」盛长歌不敢相信。 「拿下承安后,我就过来看看,很快回去,南楚边境似乎有异动!」慕北燕跳下马,和盛长歌并排往下走。 「都还好吧?」慕北燕从腰间拔出摺扇,唰的打开,摇摇摆摆的,好不嘚瑟。 盛长歌无语:这是个无论什么地方都带着扇子的变态! 难道有扇子就是风流公子,就能吸引人的目光? 「自然,小爷有不好的时候吗?」盛长歌冷哼,她盛长歌必须好啊! 让人闻风丧胆的那种好,可止小儿夜啼的那种好! 「还惦记景美人不?」慕北燕一双桃花眼潋滟生波,和他一身戎装半分不相符。 盛长歌长嘆一声:「惦记也没有用,所以小爷不惦记了,两个老爷们能干点啥你说,不如以后我就养一府美人!」 「所以,天竺的美人你收了?」 「不,不,你错了,那美人是小爷给你收的,联姻是最好的政治手段!」 第228页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抓着要逃走的慕北燕:「走走,小爷给你大月和天竺的国书,和西岳的,你自己去谈!你看,小爷我多么疼你!」 「别塞美人给我,才是疼我!」慕北燕哭丧着脸,他是风流,但是想到一后宫的女子争风吃醋,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他就想要逃! 盛长歌一边抓着慕北燕,一边大喊:「美人快来,你的男人要跑?」 话音落,从营帐里跑出来两个女子,一身白衣飘飘欲仙的是大月的,一身红衣,细腰露在外面的,自然是天竺的。 「盛长歌你丫的放开我!」慕北燕就知道盛长歌不会这么好心。 盛长歌把他往美人怀里一推,哈哈笑着挥挥手:「尽享齐人之福,你赚了!」 「赚个鬼!」慕北燕怒吼,这感觉,他好像才是被觊觎那一个。 撩美人,和被美人觊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感觉,前者是开心,后者是恐惧! 一样吗,能一样吗?盛长歌,你丫的等着! 第214章 你们慕家没有痴情种 「小子,听说你收了天竺和大月的美人?」盛国公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小竹竿,气哼哼的过来。 「老头,你听谁胡说,那美人给慕北燕准备的,我也用不了啊!」 「你如果敢带回去一个,我打断你的腿,十八之前不要想了!」盛国公中气十足的说道,「那小子可以三妻四妾,无事,咱们盛家可是只许一个的!」 「老头,要是美人主动扑上来咋整?」她不撩美人,万一美人看中她呢? 像她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迷妹一大堆的,其实也是非常的苦恼的。 「扔出去!」盛国公一挥手,豪气十足。就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打脸! 「国公爷,我怎么就非得三妻四妾不可,我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慕北燕衣衫凌乱,脸上还有可疑的红印子。 大月和天竺美人,就是和天齐不一样,放得开啊! 盛长歌乐不可支,哈哈大笑。 「切,你们慕家没有痴情种!」盛国公傲娇的一仰头,走了。 慕北燕咬牙切齿的看着盛长歌:「你丫的,就不能做点好事!小爷不是种马!」 盛长歌双手一摊:「那怎么办,天竺国王和大月皇帝的盛情难却,不带回去说是看不起他们,那不是伤了两国的和气!」 慕北燕气到鼻子冒烟,彻底失语! 青安笑眯眯的从营帐里出来,后面跟着黑着脸的楚铮。 不用问就知道,青安一定挖肉了! 「统领,妥妥的,我传消息让家里人准备一下,至少要有放钱的地方啊!」 盛长歌:呃,她家财迷怕是不仅挖肉还喝血了! 慕北燕和楚铮就这样的面对面了,一个黑着脸,一个衣衫不整,脸上带着红唇印。 「是你!」两个人同时出声,接着就打了起来。 盛长歌摸摸鼻子,也不制止,打是亲骂是爱,也许英雄会惺惺相惜,毕竟将来是他们两人交手,不如先练手。 「统领,我知道国公爷为啥找你麻烦!」司棋凑到盛长歌面前嘀咕。 盛长歌挑了挑眉:「为何?」 「摘花那小子拿了景世子的信去找国公爷,然后国公爷就拿着小条子来找你了!」司棋小可爱的脸,因为聊起八卦也熠熠生辉,让人不忍直视。 盛长歌看着他眼巴巴的样子,抛出一颗夜明珠,她都还没有焐热!心疼! 「他们打架,是因为他们曾经在西岳相遇过,贤王爷撩了楚铮中意的女子!」 司棋果然是打探小能手,好吧,夜明珠没有白给! 果然是风流债啊,那就好好打吧,两国邦交可以谈,这女人的事,没法谈,只有胜负! 摘花熘熘达达的笑嘻嘻的过来:「统领,南楚皇长子回归,主战,如今咱们天齐动乱,南楚军队集结在澜江边上,随时可能北上!」 盛长歌笑眯眯的歪着头:「南楚皇长子?」 「听说在外游学多年,最近才回去,一回去就文辩众大臣,武压武状元,文武双全。一己之力征服众人,令众皇子黯然失色!」 「南楚,南楚皇室是不是姓靳?」盛长歌心头跳了一下,接着问道。 「是啊,南楚皇室姓靳!」 「摘花,给你家王爷发信,让他查一个人,至少要查祖孙三代!」 「好嘞!」摘花笑眯了眼,美人送走了,又给王爷回信了,他回去应该不挨揍了! 「过来!」盛长歌笑眯眯的说,「我还有机密的事情和你说!」 摘花立刻屁颠屁颠的跟着盛长歌进了营帐,转眼间,营帐里就传来惨叫声。 司棋青安等人齐刷刷的离营帐远一点,统领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就连慕北燕和楚铮也停止了打斗,不过两个人鼻青眼肿的已经看不到本来面目了。 终于,营帐被撩开了,摘花顶着一对黑眼圈,一瘸一拐的走出来,眼圈红红的,似乎要飙泪。 「兄弟,男儿有泪不轻弹!」司棋同情的拍拍他,谁让你去惹那位爷了,那不是找揍! 「等我知道谁告密,哼哼……」摘花咬牙切齿。 司棋悄咪咪的咽了一口口水,退后一步:「兄弟,赶紧去看伤!」 摘花抽抽搭搭的走了,这个统领真兇残,比王爷狠多了! 第229页 傍晚的时候,楚铮回去了。 第二日就传出来,太子带着士兵驻扎在澜江边,伺机渡江,准备争夺承安。 天齐如今内忧严重,是最好的时机。 这战火,随时要四处燃烧起来。 盛长歌听着不过是一笑,不过是趁火打劫而已,说不上高尚,但是有时候真的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新上位的储君想要立威,想要实现勃勃野心,似乎,找错了对象。 「都准备好了?」盛长歌笑着问列队整齐的黑甲军。 「准备好了!」磨枪吗,他们总是很积极的! 「那就出发!」盛长歌翻身上马,红衣烈烈,策马奔驰。 监视黑甲军的西岳人,很快就失去了盛长歌等人的踪迹。似乎,他们就是凭空消失了。 但是不久,澜江边的西岳军突然就乱了。 太子不见了,将军不见了,主战的首领们不见了! 群龙无首,澜江边乱作一团。 而澜江对面的天齐军队,趁机渡江,勇勐直追,西岳军无人领事,各自逃窜,于是半日功夫,天齐军就占据了西岳三座城池。 西岳老王立刻派了武将和另外的儿子出战,但是,另外的儿子也不见了。 一夕之间,皇子都失踪了,西岳老王直接晕倒。 直到有人提起,派去边境驻守的楚铮,于是楚铮临危受命,直接奔赴前线。 他们在西岳境内久久僵持不下。偏偏西岳国主醒来后,直接瘫在床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众臣跪求,立楚铮为储君,以救西岳。 天齐和西岳重新进入合谈。 盛长歌在连山的山巅,看着承安开始恢復生机的土地,露出笑容。 「把那些人送给楚铮!小爷不想脏了手!」 主战?呵呵,拿士兵的性命不当做性命,只为了满足一己之私,啊呸! 第215章 认真的找揍吗 「统领,昨夜东边天齐军队被偷袭,慕北亭受伤了!」 盛长歌皱起眉头:「伤的重吗?」 「似乎就是奔着慕北亭去的,对方用的是死士,无一活着回去。慕北亭似乎断了一臂!」 盛长歌眸子里闪过寒光,这是有目的的针对皇子? 「夜莺,让林河带一队人马,保护慕北燕!」 「我怎么就需要保护了,我可是在军中!」慕北燕熘熘达达的过来,自然也是听到了前面的话。 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你傻啊,慕北翼无缘夺储,慕北亭断臂也不行,如果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呵呵……」 慕北燕摇着扇子的手一顿,脸色冷了几分:「似乎,只有我那窝囊二皇兄可以了!」 他不想怀疑慕北鸣,但是现在感觉慕北鸣有最大的嫌疑。 「你说,慕北鸣和叛军究竟有什么关系?」盛长歌很是疑惑,如果这里真的慕北鸣的手脚,那些楚王的叛军,为何要帮助慕北鸣,难道楚王自己坐那个位置不香吗? 「总会知道的!」慕北燕接着摇着自己的扇子,「这么说,本王还很危险了,哎吆,歌儿啊,本王好怕啊,你可不能不管本王啊!」 盛长歌一脚踢开要靠过来的慕北燕:「离我远一点,小爷还要当国公,自然不能让你死了!」 慕北燕:呃,被嫌弃了! 盛长歌看着脚下的承安:「慕北燕,你的路就从承安开始,那就先治理好承安!小爷我给你上上课!」 「就你那学识,给本王上课?」慕北燕笑了,景廷小条子抽的是谁? 「呵,本世子是新科状元!」盛长歌冷笑,手指攥的咔嚓响,姓慕的是不是欠揍,她正好手痒,不介意亲自来一场。 「上,马上就上课,本王拿着纸笔洗耳恭听!」慕北燕非常识时务,这兇残孩子惹不起,他立马去准备。 「统领,孟临渊带兵去了北疆,说北疆统领不用担心!」夜莺从一边走来,犹豫了一下又说,「商家商号似乎出事了,消息不通,商洛联繫不上了!」 盛长歌心头一跳,她告诉了孟临渊启用孟家军的方法,所以孟临渊是不用担心的。 商洛一直有联繫的,这突然联繫不上了,是不是和他身体里的蛊虫有关系? 还是,南楚皇室对商家下手了? 「准备一下,随时准备出发!」盛长歌往山下走。 只怕,南楚是来真的,并且,南楚绝对是天齐的劲敌。 南楚在澜江之南,是鱼米之乡,物产丰富,粮食充足,而且大面积国土靠海。 和西岳若不是群山拦着,交通不便,西岳撑持不到今日。 当然,西岳也从来不被南楚放在眼里,吞了天齐,这天下何愁不得! 不过,她盛长歌对南楚皇室很有兴趣啊,真想会一会! 营帐里,慕北燕笑眯眯的坐着,等待盛长歌上课,他要看看一个盛长歌,十四岁的盛长歌,究竟能给他上什么课! 盛长歌走进去之后,是体贴的放下了,营帐的帘子,隔绝了所有的视线。 外面的人,只听到里面鬼哭狼嚎,一会是慕北燕的惨叫,一会是慕北燕的惊嘆,一会又是慕北燕让人想要暴走的歌声。 这是疯魔的节奏吗? 等到慕北燕从营帐里出来,就顶着黑眼眶,手里捧着小本本,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神情特别的复杂。 第230页 摘花乐不可支,嘿嘿,有人和他一样黑眼圈,真好! 司棋悄咪咪凑上去:「那个,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有八卦啊,他兴奋的两眼冒星星。 青安噌噌噌跑过来:「那个王爷,我这里有消肿止痛,活血化瘀的药膏,五两银子一瓶!」 慕北燕手里的东西一放:「来,和小爷打一场赢了小爷就买!」打不过你家爷,还揍不得你们吗? 青安眼睛一亮:「好嘞!」 众人捂眼不忍直视,和青安打,盛国公都打不过,贤王爷您是认真吗? 认真的找揍吗? 何况有钱的吸引力在,青安一定会不遗余力,这后果,啧啧…… 然后,围观的众人就看到被狂虐的慕北燕,不仅仅是被狂虐,还在结束后买了一大包药膏! 青安喜笑颜开,还有人找揍给钱,这简直不要太爽。 慕北燕欲哭无泪,这辈子是栽盛长歌那丫的手里了,想到将来他穿着那一身衣服,也会被按在地上揍,他就感觉前途无亮。 即便是如此,他手里抱着的册子也没有扔掉。 而营帐里,盛长歌突然脸色一变,捂住了胸口的位置。 那里,刚刚,突然尖锐的痛了一下! 哪怕是一下,就逼出了她一身的冷汗。 只怕,孟云卿急了,现在就想要催动了? 「统领,喝药!」司艷端着药从外面进来,担忧的看着盛长歌。 盛长歌对着她笑了笑,端起温热的药一饮而尽,放下碗就塞了一颗蜜饯在嘴里:「好苦,艷姨,能不能做成药丸吞下去啊!」 「良药苦口,汤汁效果好一点,多吃一颗蜜饯。」 「统领,商家的人来了!」夜莺从外面进来。 盛长歌眉头一皱,虽然一直都有联繫,但是商家的人并没有在她的面前出现过。 「盛世子,老奴是承安这一片的商铺总管!」一个瘦小的老头进来行礼。 「有事你说话,老人家不用客气!」 「盛世子,南楚的商家人联繫不上了,走货的铺子也都断了货物断了联繫,少主曾说,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来问盛世子!」那老头真真切切的有点着急。 「阎罗殿的人呢?」盛长歌眉头紧皱,这不是个好现象。 「少主去了南楚之后,阎罗殿的人就跟着去保护少主了,如今也是没有消息。并且,现在想要进出南楚很难,重重关卡,进不去,里面也出不来!」 盛长歌静默了一下,南楚要有大动作了! 「老人家,你且回去,和以前一样经营,若是遇到难题,就去明月楼,到时候会有人相帮!你家少主那里,我想办法!」 第216章 黑甲军的青云令 「王爷,慕北亭重伤,断臂!」听风从外面进来,看着自家王爷又捧着话本研究。 景廷眉眼微冷:「断臂?」 看着听风点头,他冷笑,慕北翼成了瘸子,被废,慕北亭断臂,慕北燕哪怕不死,但是他有鲜卑血统! 所以,唯一好好的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是慕北鸣? 「慕北鸣还是日日去给皇上侍疾?」景廷站起身。 「嗯,日日去侍疾,大臣都说慕北鸣是个孝顺的!」听风皱了皱眉,「对了王爷,大长公主最近身子不适,说是去京郊别院休养了。」 景廷心里一动:「查出来什么没有?」 「大长公主的夫君当时是一进京赶考的书生,父母俱亡,家里有些薄产,中了榜眼之后,被大长公主看中,做了驸马!他们一家据说是逃难到当地,并无可查的根基。」 姓靳,无根基可查? 「驸马身体不好,早逝,只余一子,就是当时的工部靳尚书,之前江夏水患,靳尚书奉命前往查看,山体坍塌,因此殒命!当时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剩下的就是靳尚书长子靳名泰,庶子靳名琦。」 景廷站在窗口,看着外面静默不语,因为如此,先皇和当今,对大长公主都是格外的关爱。 「盯着大长公主和慕北鸣!」景廷沉声说道。 却见沐雪匆匆进来:「王爷,追月飞鸽传书,盛世子母亲,在悠山遇袭!」 景廷勐然回头:「走!」 马车疾驰出了京城,城外的山脚,已经有一队人马等着。 此时已经是傍晚,夕阳余光红彤彤一片,让人看着心惊。 悠山中,傅凤华被黑甲兵背着在疾奔。 他们本来是坐的马车走的官道,然后马惊了,接着是大批的黑衣人追杀,直接就被逼进了悠山。 「放我下来,你们走!」傅凤华冷声说道,「放心,我不会死,他们到现在没有出手,估计是要活捉!」 「我们不会放下夫人的,我等都是,统领的母亲就是我们的母亲!」黑甲兵沉声说道,在傅凤华的身边直接围成了一个圈。 而他们的外围,黑压压的黑衣人包围着他们,森寒的长剑对着他们。 人群后面,慢慢过来一顶小轿子,轿帘低垂,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样子。 「傅凤华,好久不见!」一个苍老而低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森森寒意。 包围的黑衣人让开一个缺口,那一顶黑乎乎的阴森森的小轿子就停在缺口的位置,四个黑衣汉子静默的抬着,竟然纹丝不动。 第231页 傅凤华愣了一下,这个声音她没有听过,这个人她也没有看见,但是听着,对方似乎对她格外的熟悉。 否则,哪里来的好久不见? 「你是谁?」傅凤华推开面前的黑甲兵。 「呵呵……」那人冷笑,听着声音是个老人,但是男女竟然一时听不出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要不要活着,你的人要不要活着!」 傅凤华微微一笑,身姿笔挺,自有一种气势在,她也是征战疆场的,即便功夫没有了,气势也是在的。 「你想要什么?」这么多年,她在龙城楚王府,浑身上下的衣服首饰不知道换了多少,最初从战场带回去的,早就不见了。 她隐隐知道,他们在找东西,盛家有他们要的东西! 「青云令!」 傅凤华眸光一闪,青云令,呵呵,四大家族的令牌,估计早就已经都给了慕刚,他们的惦记的是青云令! 青云令是当初黑甲军给的,具体给了四大家哪一个,无人得知,但是,若是四大家生死攸关的时候,可以用青云令求助。 「你说的青云令,我没有见过。」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其他三大家都没有,只能在盛家!盛家没有,那老匹夫身上没有,盛长歌不知,你,肯定知道!」那个声音尖利起来,隐隐带着气急败坏的味道。 傅凤华笑了笑:「我说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要杀要剐,随你!」 「放心,我怎么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死了呢,婉卿!」那人呵呵笑起来,声音听着让人一阵恶寒。 「有你在,我手里就多了一张王牌,你说够不够用来掣肘盛长歌?」 傅凤华脸色一沉:「你想也不要想,别想用我来控制歌儿!」 「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口气倒是不小!」那人冷哼一声,「活捉傅凤华,其他人,就地斩杀!」 话音落,黑衣人齐刷刷的出手。 傅凤华被黑甲军围在最里面,外围直接开始厮杀。 「你们快走,我没事的,她不杀我!」傅凤华心急,这都是歌儿的心腹,都是歌儿的帮手,他们不能出事。 黑甲军不听她的,他们的命令就是保护好傅凤华,那就会拼死保护。 他们能九死一生杀到承安,扫平天竺,如今一样可以杀回京城。 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们的脚步! 傅凤华眼看没有办法,直接拔出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都停下!」 山林的刀剑声停下,众人齐刷刷的看着她,一片寂静。 「你要的是我,你放他们走!」傅凤华盯着那一顶小轿子,黑漆漆的棺材一样,怕不是里面坐着个老不死的。 「呵呵,你太自信了,若是你不知道,也无甚大用,如今承安已经有人去杀盛长歌了,不如你们母子一道,黄泉有个伴,也挺好!」轿子里呵呵一笑,「我改主意了,杀了吧!」 傅凤华一愣,歌儿有危险!她一把夺过一边黑衣人的长剑,同时匕首划过那人的脖子。 她是没功夫了,但是当年的能力还在,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黑甲军也怒吼着加入战斗,一时间黑衣人虽然人多,竟然是不敌。 但是黑甲军也是被逼着步步后退,因为那些黑衣人,似乎是源源不断的涌来,这样一种车轮战,非常的消耗体力。 「怎么样,你乖乖自己过来,或许我能给所谓的黑甲军保留全尸!」小轿子里的人冷冷说道,声音里带着嘲讽,黑甲军吗,不过是如此! 你可以功夫好,但是我可以人多啊! 第217章 配她闺女刚刚好 傅凤华冷笑:「我傅凤华虽然是一介女子,可是也不是一个懦夫!你要杀,那就来,我奉陪!」 她的胳膊有伤,但是手里依旧握着长剑,剑尖滴着血。 黑甲军一队人身上也都有伤,但是山道上,躺了一路的黑衣人。 而他们也被逼上了悬崖顶! 「有骨气!」那人桀桀怪笑,刺痛着人的耳朵,听着格外的不舒服。 又是夜晚,真的让人感觉似乎是鬼魅来了。 「弓箭手,送他们上路!」 「带夫人走!」夜鸽往悬崖下扔下绳索,对着一个黑甲兵说道。 那黑甲兵二话不说上前:「夫人,快走!」 傅风华看着挡在她身前的一群人,眼眶微红,他们若是没有她这个累赘,真的是有希望活命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推开挡在面前的黑甲军:「我知道青云令在哪儿!」 「放下弓箭!」轿子里的人瞬间大喊,声音隐隐带着激动。 青云令,青云令,哈哈! 即便青云令不能调动黑甲军寻求庇护,至少他们再也不用害怕黑甲军,因为青云令在黑甲军那里就是免死金牌。 若无黑甲军的威胁,这天齐,这天下,都是囊中之物! 「夫人!」夜鸽上前拦住。 「孩子,其他都不重要,你们活着才是重要的,我往前走,你们用最快的速度下去,回头来救我!不必都折损在这里!」 傅凤华对着他笑了笑,坚定的往前走。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轿子里的人哈哈笑着,「若是盛长歌识时务,何须过的那么艰难!」 一步,一步,眼看着就要靠近黑衣人了,她的身后突然射来无数羽箭,黑衣人在她面前齐刷刷倒下去。 第232页 就连那一顶黑色小轿子,也射进去几箭,隐隐听到闷哼的声音! 「夫人小心!」夜鸽上前,拉回傅凤华,黑甲兵立刻冲上去。 那些黑衣人的后面也传来喊杀声,分明是前后夹击。 「撤!」轿子里传出来一声低吼黑色轿子和黑衣人潮水一般往山林退去。 黑甲军没动,自是有一批蓝衣人追杀上去。 渐渐的山林无声,血气瀰漫。 「夫人!」一身黑衣戴着面具的男子走过来,对着傅凤华行礼。 「你是?」傅凤华轻声问,这人她没有见过。 黑甲兵是见过的,但是没有吭声,貌似现在不是他们出声的时候。毕竟自家世子和人家的恩怨,他们都知道。 那人拿下面具,一张皎洁如天上明月的脸露了出来。 他微微勾唇,深深一揖:「景廷见过夫人!」 傅凤华有些晃神,这世界竟然有这等光风霁月,自带光华的男子,比她的歌儿还好看! 她想,陌上人如玉,君子如玉说的就是此种。 「景,景廷?小廷?」傅凤华有些吃惊「文英的孩子这么大了啊!」 「是,景王府景廷!」景廷瞬间感觉到亲切,除了母亲,之后再无人叫过小廷了。 而文英,是他母亲的小字。 「哎呦,这孩子长得真好!」傅凤华笑了,上前拉着景廷的手拍了拍,「孩子,辛苦你了!」 「多谢夫人夸赞!」景廷微微笑了。 一众人目瞪口呆,谁见过景廷笑,谁也没见过啊! 傅凤华看着他的笑容感觉亲切,众人却是感觉到惊悚!从来不笑的人笑了,真的是让人毛骨悚然啊! 「叫什么夫人,叫华姨!」傅凤华眉开眼笑,故人之子这么出色,真好! 「华姨,小廷带你去个安全地方!」景廷那是从善如流。 听风:呃,他家王爷几时这么好说话了! 「小廷啊,十八了吧?定亲了没有?有没有心上人?」傅凤华超乎寻常的热情! 景廷:呃,怎么说?难道说我对你儿子有想法?会不会挨揍? 「华姨,十八了,没定亲。」 「哎呦好孩子,不急,找个好的!合脾气的,才能过一辈子!」傅凤华眉开眼笑,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孩子多好,配她闺女刚刚好! 年底歌儿就要及笄了,这议亲也该早早准备! 她看着景廷的眼神,分明就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完全忘了她闺女在别人眼里是男人! 景廷的笑容要维持不住了,真怕傅凤华接着问下去,要命了! 安置好傅凤华,让黑甲军回去守护盛长歌! 景廷才带着人打道回府,此时天色微亮! 「听风,备好马车,等我下朝,去探望大长公主!」说着这话的时候,景廷一身玄衣端坐马上,神情微冷! 「需要多带些人手吗?」 「不用,本王会奉皇上的命令去看大长公主!」景廷遥遥看着京城东郊,那里只有几座矮小的山峰,周围良田颇多,风景优美。 所以那边几座小山,有很多达官贵人的别院,听说那边还有温泉,是个好地方! 宫门口,景廷遇到了行色匆匆的慕北鸣,他脸色憔悴,眼圈乌黑,显然是熬了一夜。 「景廷!」慕北鸣点头,笑了,「父皇已经大好了,今日上朝了!」 「庆王殿下辛苦了!」景廷微微点头,神情和平日里无异。步子已经迈开,准备就这样错身而过。 「瞧着你的脸色不太好,是没有睡好吗?」慕北鸣却是没动,挡在前面,笑着问道,「摄政王要为皇上分忧的,可是要好好保重!」 这话,听着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味。 景廷挑了挑眉:「不过是些奏摺,一些小事,不及庆王殿下辛苦!」 慕北鸣定定的看着景廷半晌,才幽幽笑了:「父皇听说三弟受伤了,心情不太好,摄政王小心!」 景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匆匆走远。 慕北鸣有什么事情吗,他似乎很着急,努力压着步子也没有压住! 散朝后,御书房里,慕刚喝了药,静默半晌问景廷:「对于立储,你有何建议?」 景廷抬头:「陛下身体一日日见好,如今大月天竺西岳臣服,凉州附近承安附近叛军都已经肃清,陛下不如等等!」 「明王废了,朕本来看好恆王,如今恆王不行,庆王,朕瞧不上,那个贤王却是有鲜卑血脉!」 第218章 你对这个位子有兴趣吗 景廷静默半晌:「陛下,问心!」 「问心?」慕刚挑了挑眉。 「天齐战事未了,陛下是应该有所准备,但是目前看形势,外面有各位将军,有贤王有盛统领,恆王虽然受伤,但是东方叛军也损失极大,所以,胜利一定是天齐的。」 慕刚静静的坐着,不说话。 「若战事了,天齐就是千疮百孔,百废待兴,这样的一个国家,在陛下手里可以重新整顿,若是陛下不愿意,就找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的,可以让天齐重新上一个台阶的。」 景廷抬头看着慕刚:「若是选一个好的,至少能保天齐百年安稳!」 景廷的着眼点是在天齐,慕刚心里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景廷,你对这个位子有兴趣吗?」慕刚静默了一会突然问道。 第233页 景廷愣了一下,撩起衣袍跪地:「陛下,景廷对那个位子没有兴趣,景廷和盛长歌谈过,她说,倾尽全力,也要保天齐安稳,因为这事父辈守护下来的江山。」 说着抬头看着慕刚:「她说的话,也是景廷想要说的话,我们父辈守护的江山,现在换我们来守护!活着一日,一日就不许他国来犯!」 慕刚默了一会,突然笑了:「你们都是好孩子啊!听说长歌和北燕安小子不对付?」 「他们也就是打打闹闹的事情,若是别人来打,一准护着。」景廷低垂下眉眼,声音淡淡,就是让你知道,盛长歌和慕北燕交好,你掂量着看吧! 「那小子贪玩了一些,如今看着也是个有能力的,承安的事情,处理的不错!」慕刚点头。 「大概是因为心中有家国天下,看不得战火连天,百姓受苦!」 「起来起来,跪什么,你说大长公主说身体不适,你就代替朕去看看!」慕刚笑着挥挥手,「去吧,也去放松放松!」 景廷从御书房出来,迎着外面暖煦的阳光,嘴角微微勾起,那是淡淡的嘲讽的弧度。 四大家的令牌都上交了,还是不放心吗? 「摄政王!」从台阶上缓缓走来两人。 「淑妃娘娘!」景廷点头,慕北鸣的母亲,淑妃。 面前的女子一身宫装,是浅淡的紫色,面容白皙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体态依旧轻盈,如同少女一般,很难想到,她马上到不惑之年了。 她柔柔一笑:「陛下今日可好些了?」 景廷点头:「挺好的!淑妃娘娘是送饭?」 「是啊,这么些年,他最爱的就是本宫亲手做的清粥小菜,养身子,也不会过分油腻,如今他身子不好,就更适合了!」 「娘娘有心了!」景廷扫了一眼淑妃娘娘的身后,是个面生的宫女捧着食盒。 似乎,当年淑妃娘娘入宫时带着的人,都不见了。 景廷看着淑妃带着宫女走进御书房,看着王德迎出来,笑着往里请:「娘娘你来的好,陛下正好说饿了,御膳房的倒是不爱吃,最近就是惦记您的这一口了!」 「你惯会哄本宫的,清粥小菜有什么稀奇!」淑妃柔柔的笑着。 「这么也就娘娘能和陛下说会话吗……」 景廷转过身,缓缓走下台阶,屋子里的欢声笑语,自然是能够飘出来的。 一直做给皇上吃?以前他似乎没有遇到过。 今时今日,淑妃娘娘突然成了皇上的心头好,就连吃食也被惦记? 倒是做的好,夜里慕北鸣守着尽孝,白日里送吃食促进夫妻情谊。 宫门口,听风和一个宫女说着话,等到景廷到了跟前,那宫女已经匆匆走了。 倒是听风捧着几个袋子:「岚妃娘娘送来的,说是若是有人去承安,就带过去,这包是贤王的,这包是盛世子的,这包是王爷你的!」 景廷立刻就想起盛长歌吃肉干的样子,还有怕他要吃往怀里藏的样子。 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那就送去吧!」说着从自己的那包里拿出一根肉干,塞进嘴里,味道好,香味足,有嚼劲。 听风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王爷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东西,最近怎么就越来越诡异了呢? 景廷到了东郊别院,唐长史就迎了出来,让稍等,说大长公主吃了药就出来。 景廷淡淡点头,没有多说,目光扫过一边的马车。 那是慕北鸣的马车,景廷的唇角微微勾起:「唐长史,不如先带我逛逛,这里我可是很久没来了!」 唐长史愣了一下:「自然可以,王爷请!」 景廷慢慢悠悠的在别院里熘达,偶尔问上一两句。 远远的就看到后花园池塘中的小亭子里,慕北鸣和大长公主坐在里面说话。 唐长史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殿下喝完药了,咱们……」 景廷勾了勾唇:「庆王爷先来的,让他和殿下好好聊聊,咱们接着逛!」 唐长史不好拒绝,只能带着景廷接着往前走。 这庆王够忙的啊,穿着昨天的衣服,那衣服今天早上出宫的时候,已经皱巴巴的了,还带着一股子药味。 换个衣服都来不及吗?这么着急似乎不像是探病。 他们说话间,就看到慕北鸣匆匆走来,一抬头看到景廷,脸色有点不好看,勉强笑了笑:「摄政王也来了?」 「奉陛下之命,来探望大长公主!」景廷神色淡淡。 「廷儿,来!」亭子里的大长公主招手,慈祥的脸上都是笑意。 景廷对着慕北鸣点点头,朝着亭子走去,依旧是不急不躁的样子。 「殿下身体可是好了点?」景廷微微勾唇问道。 「人老了,什么毛病都来了,习惯了!」大长公主指着桌子上的点心,「尝尝,京城有名的点心,庆王刚刚送来的!」 景廷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味道不错!」冷的,不是新鲜的。 他早上过来的时候,那家铺子可是没有开门,而慕北鸣走得更早。 大长公主似乎愣了一下,笑容越发的慈祥:「你可要留下吃饭,很久没有人陪着我这个老婆子吃饭了!」 「景廷也一直自己吃饭,能陪殿下吃饭,求之不得!」景廷没有拒绝,这亭子里的风大,病人可以这么吹风吗? 第234页 还有,这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浓郁的药味似乎也遮挡不住! 第219章 盛世子不是世子 「廷儿也十八了吧?」大长公主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和景廷闲聊。 「嗯。」景廷点头,神情淡淡。 「十八了,该说亲了,有没有心上人??」大长公主言笑晏晏的问道,很是温和的样子,甚至语气里隐隐的带着一些促狭。 景廷微微笑了:「如今还不是时候。」 「是时候了。正是好年华,也该找个人安稳下来,这样你父母九泉之下才能安心!」大长公主长嘆一声,「想想你父母那个时候,可真的是京城的一对璧人!」 景廷微微挑眉:「印象不深了,那个时候,年纪尚小。」 「殿下!长宁郡主来了!」唐长史一边说着,一边悄咪咪的看了景廷一眼。 「请进来吧!」大长公主笑着扫了景廷一眼,那目光意味深长。 「给殿下请安!」长宁郡主走进来,给大长公主行礼,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落在景廷的身上。 景廷神色淡淡的点头,算是打招唿,然后接着吃饭,半点余光都不给长宁郡主。 「长宁最近清减了不少!来,坐下吃饭!」大长公主笑着打招唿。 景廷却是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殿下,景廷还要回宫復命,就先告退了!」 这回宫復命不能不让啊。大长公主只得放行。 长宁郡主痴痴的看着景廷的背影,红了眼眶,竟然是连在一起吃顿饭都不行吗? 大长公主微微勾起唇角:「放宽心,这男人年轻的时候,一向是不知道女人的好处,若是知道了女人的好处,只怕会一直惦记着的!」 长宁郡主若有所思,捧着茶杯怔怔的出神。 「你哥还在悠山呢?」大长公主笑着闲聊,语气都是漫不经心的,很符合这样暖融融的春日的那种慵懒。 「嗯,一直在悠山!」长宁郡主有点神思不属。 「承安的叛军已经败了,森儿也该回来了,这孩子不在京城,京城都冷清了不少!」 「听爷爷说一嘴,森儿可能还要去江夏吧!」长宁郡主勉强笑着说。 这暖暖春日,一个神思不属,一个漫不经心,也不知道聊了什么。 景廷上了马车,离开了别院的门口,才开口:「看出来什么异常吗?」 「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别院里除了大长公主,也就是一些奴僕侍卫,很是平常!」听风蹙眉。 景廷的手指哒哒的敲着,眉头微微皱起,就是感觉哪里不对。 「不过,奇怪的是,就这么几个人,买的菜倒是挺多的,周边的菜农送了好几车,来往了好几次!」 听风疑惑,景廷却是幽幽笑了:「让人盯紧这里,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这周边的所有别院都查一查。」 若是那些黑衣人真的和大长公主有关系,这么多人要吃要喝,要活动,不可能一点端倪都没有的。 「好!」听风点头,经歷悠山一事,原以为京郊够安全的了,昨夜竟然还有那么多黑衣人出现,这就说明,附近应该还有他们的盘踞地方。 「去明月楼吧!」 明月楼里依旧一片喧嚣,京城第一楼不是虚有其名的。 他们从后面进去,直接上了二楼包间,正好可以避开大堂里的人,也不会引人注意。 大堂里的中央,有人说书先生在说书:「且说那黑甲军统领盛长歌盛世子,带着大月一万兵马,直捣天竺京城,所过之处,敌人闻风丧胆,纷纷投降,只有那阿罗那顺……」 景廷从窗口看出去,外面的人听的如痴如醉,说到精彩处,满堂拍案喝彩! 「有点想念盛世子了呢!」门口路过的人感嘆。 「是啊,没了盛世子,京城都没有色彩,没有乐趣了!」 「其实,我们的新科状元盛世子很帅有没有?」 「当然了,盛世子一笑,奴感觉魂都没了,好甜……」 听风悄咪咪的看了景廷一眼,景廷的脸色黑了,他心里嘀咕,满京城都是想念盛世子的人,不知道这醋缸得多大才能放得下! 景廷看着面前的酱肘子,梅花酿,完全没有了胃口。 而隔壁的屋子还是一片吵闹声,越发让人感觉心烦。 「走吧!」景廷起身,单单拎起了那瓶梅花酿。 「你不知道,盛世子不是世子……」一个人嘟嘟囔囔的大声说到,「别看她现在风光,这风光是没有根的,说没有就没有了……」 「柳院判,可不好胡说,盛世子年幼,可是也是咱们天齐的英雄!」另外的声音响起。 那柳院判就呵呵直笑:「呵呵,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啊,天下人都不知道啊!」 「柳院判醉了,送他回家!」这年头,说错话也是可以死人的好吗,他们还想要多活几年。 景廷扫了听风一眼,听风立刻就出去了。 盛世子不是世子?天下人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是世子,要知道什么? 景廷的心里都是疑惑,柳院判和盛长歌有交集的就是那一次,盛长歌被箭射伤,在皇宫里那一次。 难道盛长歌有什么问题? 一时之间,景廷的心里七上八下,各种滋味都有。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每一刻对于景廷来说,都是煎熬! 第235页 终于,听风回来了:「王爷,柳院判已经完全醉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和柳院判一起喝酒的是谁?」 「国子监沈祭酒,还有杨太傅的儿子,在礼部的那一个。」 景廷微微勾唇,沈祭酒,才摆脱嫌疑没有多久吧! 杨太傅的儿子?慕北鸣的舅舅,淑妃的兄长,一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一个人物! 「王爷,难道盛世子的身世有问题?」听风小心翼翼的问。 景廷给了他一个冷眼,对方显然不是想要说盛长歌的身世有问题,那是想要说什么有问题呢? 盛长歌的身体?似乎盛长歌的身体一直都是陆院使看的,从来不假他人手。 慕刚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今天街上的人有点多!」听风一边驾着车,一边嘀咕道。 景廷撩起帘子看了看,果然街上人不少,自从战争开始街上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大概是因为最近承安夺回来了,盛长歌横扫三国吧!景廷放下帘子。 第220章 你的儿子是谁呢 突然,景廷的手停住了,目光落在一个人的头上。 那个石头簪子! 「听风,右前方布店门口那个藏蓝衣服男子,找人盯上!」 听风跳下车转身就走,跟在后面的侍卫过来赶车。 「去裴国公府!」景廷的声音已经冷沉了几分,这阳光普照之下的京城,春意融融,却让他的心头突然多了一些寒意。 马车拐了一个弯,继续疾驰,就在这拐弯的当口,有什么东西顺着窗口扔了进来。 景廷撩起帘子,看到那个找过他的乞丐老头,坐在路边的树下,正仰头喝酒。 感觉到景廷的注视,只是笑笑的举了举酒壶,站起来踢踢踏踏的走了。 景廷拿起马车上的泥团,捏开,里面是一张布条,布条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这一行字,让景廷的瞳孔剧烈的收缩:「加快速度进宫,让裴国公,老太君都进宫!」 其他人,他还真的不知道谁能信得过。 「飞鸽传书京郊大营,随时准备支援!陆天啸,五城兵马司、顺天府都通知!」 景廷透过窗户的帘子看出去,发现,戴着簪子的人并不是一个。 这些人都是平民百姓的打扮,似乎和大街上任何一个人没有什么不同,并且,他还真的看到,有戴着簪子的男子走进一户院子。 院子里的女子和孩子笑着迎上来。 若是这些人本来就是京城的百姓,对京城格外的熟悉,这个事情会更加的麻烦。 听风很快从后面赶上来:「王爷,不好办,那些人在京城都有家,属下亲眼看着他们回家了。」 「你去留意一下,那些人进去的人家,是不是门口右边的靠近地面的墙壁上,画了圈!」 景廷想着布条子上的字,嵴背发寒! 「先去天牢!」盛战还在天牢里,他肯定是知道的,不然今时今日他不能那么淡定。 天牢门口的一棵树冒出了嫩绿的叶片,景廷顿了一下,抬头看看外面暖融融的阳光。 春天来了,此时的承安怕是桃红柳绿的,比京城要美多了。 他神情淡淡的往里走,天牢重重重兵把守,尽头的一个房间里,盛战坐在那里面前是一桌酒菜,他哼着小曲唱着歌,简直不要太惬意! 「摄政王?」盛战看清楚门口的人影,「进来喝一杯,一个人自斟自饮有点无趣!」 景廷示意开了牢门,缓步走进去,坐下来,把自己带来的梅花酿放在桌子上。 盛战看看那壶梅花酿,又看看景廷:「小子,挺上道啊!」 景廷微微勾唇,神情依旧淡然:「谈不上,不过看着亭子里的酒是梅花酿,砸死那个更夫的也是梅花酿,想着,王爷定然是喜欢的!」 盛战呵呵一笑,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还是这个够味!」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景廷:「有什么事情吗?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摄政王最近可是很忙!」 景廷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半晌,微微勾唇:「我猜,你在京城有后手!」 否则,图谋一生的位子失之交臂,不可能这么淡定的。 亭子里酒菜齐全,等着的人定然是个男人。 盛战挑了挑眉:「盛玉清他们吗?」他微微勾唇,脸上是嘲讽的笑容,这嘲讽的笑容里又隐隐的带着那么一些得意。 「不,他们都不是你的孩子。」景廷笑了笑,看着盛战僵硬了一下,才幽幽说道,「你府里不是还养着一个假的盛战吗?」 「你可是比慕刚聪明多了!」盛战骤然笑了,目光森寒的盯着景廷,聪明的摄政王,将来会是最大的绊脚石。 不知道,他的那个好儿子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那个盛玉清是成平伯的儿子吧!」景廷晃着手里的杯子,这个他还真的是猜的,盛长歌说成平伯有一个儿子在幕后之人的手里。 而盛玉清其实眉眼和成平伯很像,况且,白氏当年从怀孕到生谁都没有见过,只说身子不好,京城的产婆是一个没请,怎么生的? 倒是怀着盛玉姝的时候,大家都见过她大腹便便的样子,那个接生婆说,生盛玉姝因为是头胎,难产,差点没有保住! 盛战脸上的神情阴冷起来,看着景廷的目光也都是忌惮。 第236页 景廷似乎毫无所惧,眉眼淡淡的看着盛战,就连语气都没有什么大的改变:「而龙城的楚王是假的,女儿自然也不是你的!」 盛战没有再喝酒,只是目光沉沉的盯着景廷,似乎在估量什么时候出手合适。 「你打不过我!」景廷头都没有抬,只是眸光清冷的盯着手里把玩的杯子。 「所以,今天摄政王来做什么,展示你猜想,还是你的聪明才智?」盛战倚在椅子上,冷冷盯着景廷。 「你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后人,你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下后人,否则,你上位,连一个接班人都没有!」 景廷终于抬头看着盛战,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说:「所以,你的儿子是谁呢?」 盛战的身体勐地僵硬了一下,景廷竟然能够猜到这个地步! 「我自然知道你不会说,今日来也只是告诉你,有人要祸乱京城,我猜不是你!」景廷站起来,「酒留下了,你慢慢喝!」 「京城祸乱是什么意思?」盛战眉头紧皱,现在不要做什么,坐享其成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南楚军队集结边境,随时准备渡江作战。自是有人期望京城乱起来!」 景廷低头看着盛战:「那个位子你想要,也有别人想要,安知你不是被人利用的工具?」 盛战眸光阴沉,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景廷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满桌的酒菜,似乎再也没有什么滋味了。 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现在就等不及了吗? 第221章 你们让谁退回去 御书房里,慕刚大发雷霆,成功的把自己气晕过去。 景廷让陆院使守着慕刚,和裴国公老太君商议了一下,然后和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陆天啸以及顺天府尹是商量了一下,就各自回去布局。 站在御书房门口的台阶上,景廷目光沉沉的看着远处的街道房屋。 皇宫在高处,从这里,大半个京城都可以看在眼里。 「想什么?」 裴国公从里面出来,和景廷并肩看着前面,景王夫妇的棺木到京城,只知道哭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可以用肩膀独自撑持起一片天空了。 景廷把那块写满字的布递给裴国公。 裴国公看着那字,先是一愣,继而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目光里似乎都是怀念。 「谁给你的?」他的声音似乎隐隐的颤抖。 景廷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乞丐!」 「原来他一直都在京城,一直都关注着京城!你在哪条街遇到的?」裴国公抓着景廷的手,目光里都是喜悦。 「晋阳大街!他是……」景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裴国公匆匆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叮嘱:「景廷这些消息都是真的,不用怀疑!」 景廷一心的疑惑,那人是谁,能让从来不动声色的裴国公都这样的激动。 说话间,人已经小跑着走远,速度之快,让景廷目瞪口呆。 他缓缓走下台阶,京城的大网已经撒开,就等着那些人动了。 「摄政王在这里?难道父皇……」慕北鸣拎着食盒匆匆走来,一眼看到景廷立刻上前。 「陛下身体不适,陆院使看着呢!」景廷淡淡点头,错身而过。 慕北鸣拎起衣袍就往御书房里跑,非常着急的样子。 景廷回头,看着慕北鸣匆匆忙忙的身影,若有所思。 「王爷,都布置好了!」听风等在宫门口。 「传书信给盛长歌,让她和慕北燕都注意安全,京城异动,南楚或许也会有动静!」 「叛军似乎往广陵方向集结,有可能占据广陵,让叛军从广陵渡江!」 「是!」听风连忙安排。 打什么的,三国鼎立,各自在各自的家里待着不好吗,打仗劳民伤财,有什么好! 这繁花似锦的春日,看看花喝喝酒吟吟诗多好,非要那么血腥吗? 「告诉摘花,若是盛世子有事,他自提头来见!」景廷的声音有点冷。 听风一个哆嗦,摘花你小子可要尽心,不然这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斜阳向晚,安静的京城突然就喧闹起来。 晋阳大街的一处巷子里,说是进了劫匪,杀了人,顺天府的人唿啦啦的过去了。 紧接着远处一个巷子里突然就走了水,微微昏暗的暮色里,火光滔天。 京城的府衙都忙碌起来了。 「王爷,都是有权的人家!」听风奔来,「接着兇杀案或者火灾,家里人往外跑,人都拦不住,这个时候,围观的人又多!」 「驱散人群!」景廷眉心一跳,是不是人都聚集在一起才好做什么!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到那些聚集处传来轰隆的声音,整个京城似乎都在这样的声音里颤动起来。 惨叫声一片! 景廷眉眼一沉:「放信号动手,他们打算用自损的方式伤人!」 说着他勾了勾唇:「城门关闭!」 听风立刻放信号。 也就这个说话的功夫,京城又有几处,火光四起,轰隆声不断! 他们竟然用了火药,而且是在京城人最为密集的地方! 景廷的眸色森寒,火药材料难得,也不好制造,叛军竟然有这个能力! 第237页 他也想起盛长歌说的,叛军要轰平天齐! 所以,虽然他们查到不少,暗地里,叛军还是有不少火雷? 信号之后,京城的大网撒开,到处围捕叛军。凌霄阁的实力,陆天啸带着的锦衣卫和暗卫的实力在那里,战争并没有成为气候就结束了。 暮色里,景廷站在高高的塔上,可以看到有人跃上房屋,在屋顶逃窜。 但是他们不是真的逃窜,他们的方向,是达官贵人的宅院,是皇宫的位置! 暮色里,京城纷乱,一场厮杀开始! 因为有准备,因为达官贵人家有侍卫有家丁,所以,黑衣人很快被抓的抓,杀的杀! 也就在这个当口,南边的城门升起信号! 景廷冷哼一声,径直顺着城墙策马疾奔。 「开门!」城墙下,冷冽的声音响起。 城墙上,守城的卫兵看着下面:「不管你是谁,京城现在有叛贼,概不开城门,请原路返回!」 「你知道这轿子里坐的是谁吗?」那人冷喝,「你不要命了!」 「不管是谁,原路返回,硬闯者当叛贼论处!」士兵大声喝道,「退后!」 城上的弓箭齐刷刷的对着城外的人马:「退回去!」 城下的马车帘子挑开,一个人站在马车上,冷声问道:「你们让谁退回去!」 城上守兵傻眼,咱们是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冷冷盯着城上的守兵:「就是听到京城有声音,才匆匆赶来,若是有乱,当助一臂之力,怎么,本宫不能回家了?」 他们的身后,有很多百姓聚集,并且是越来越多:「就是,不管什么事情也不能不让我们回家啊!」 「哪怕不让我们回家,也要让大长公主回去!」 「这京城,谁没有喝过大长公主施的粥,谁没有吃过大长公主送的米!大长公主一心为国,可不能让她寒心!」 下面的人声音越来越大,甚至那些人自发的喊起来:「开门,开门,大长公主要回家!」 景廷扬鞭策马,飞速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翻身下马,对着大长公主深深一揖:「大长公主恕罪,陛下有令闭门捉拿叛逆,请大长公主稍等,马上就好!」 「廷儿啊,里面乱的厉害吗,本宫担心皇上啊!」大长公主的眼眶红了,「天齐多灾多难的,本宫不放心!」 「殿下不用担心,京中一切都好!陛下也好!」景廷站直身子,指着远处,「你看,三千营骑兵已到,叛军不足为惧!」 第222章 不仅仅是支持楚王 大长公主真的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她站在马车上回头,就看到远处浓烟滚滚,夕阳里,骑兵绝尘而来。 她的眉头紧紧皱了一下,转过头,脸上是欣慰的笑容:「如此,本宫就放心了!本宫且等一等!」 大长公主的马车往路边让,后面的百姓也往路边让,甚至有些人悄悄的走了。 景廷对着外面打了个手势,自然是有人悄悄的跟着。 「摄政王,城内如何?」为首的将军朗声问道。 「尽好,请将军带人先守住四大城门!」景廷微微勾唇,转身下了城墙。 京城的大街小巷完全是一番血洗,到处都在搜捕! 「王爷,人数对不上,应该是九百八十人,但是现在少了将近一百人!」 听风眉头紧皱,所有有圈的人家,都搜了一遍,难道还有其他的地方? 景廷没有说话:「暂且等着!」 想让京城乱了,这点人真不够!他冷冷勾唇,目光却是看向皇宫的方向。 天色暗了下来,皇宫里突然就火光沖天,接着是厮杀声阵阵! 「那些人竟然能够潜伏到皇宫里去?」听风瞪大眼睛,那个人该是有多大的能力,竟然能够在皇宫里安插这么多人! 「走吧!」景廷神情平静,翻身上马! 皇宫里的厮杀已经结束,到处灯火通明,内侍正在用水沖刷着染了鲜血的地面。 死了的活着的黑衣人,躺着的跪着的,大殿前的空地上一片黑压压的。 慕刚端坐在台阶上,面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国公站在一边,手里还拿着滴血的长剑。 慕北鸣站在另外一边,他的手里也拿着剑,左边的胳膊似乎受伤了,衣服上都是血迹,人站在那里还是有点抖的。 「景廷,如何?」慕刚沉声问道,在这灯火通明的夜晚,他的声音听起来冰冷,沉闷,又似乎带着浓浓的杀气。 「回陛下,尽数伏诛!」景廷看了看大殿前的人,「查到的差不多是这个人数!」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大长公主担心陛下,在南城门口等着进城!」 慕刚笑了一下,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反正在灯光下,他那一笑,看起来有点渗人。 「听说,那城门口,等待入城的百姓很多?」 「三千营的人守着四个城门,不会动乱!」 景廷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慕北鸣飞快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 裴国公也看了景廷一眼,不过这一眼却是意味深长的,若有所思的! 「王德,那就去请大长公主过来吧!」慕刚微微笑着说,手揉着自己的头,似乎有点不舒服。 王德匆匆离去。 第238页 大殿前重新陷入了寂静,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动弹。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慕刚下一步要做什么。 而慕刚,就是什么都没有做,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目光遥遥的看着远处的京城。 或者说是看着京城的夜景! 直到,大长公主来了,盛战也被从天牢里带过来。 「陛下无事吧?」大长公主关切的问道。 慕刚笑了笑:「姑母坐下吧,无事,几个叛逆而已!」 大长公主坐下了,目光沉沉的扫过下面的人,再扫过盛战,没有说话。 不过盛战的脸色有点黑,目光有点冷! 「姑母,想一想,朕坐上这个位子有二十三年了,这二十多年,朕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所以天齐最近处处叛乱,百姓流离失所!」 慕刚的声音沉郁,隐隐的带着苍凉的感觉。 「陛下做的极好,天齐国泰民安这么些年,如今几个叛匪怕什么!」大长公主立刻安抚。 盛战却是低低笑了,声音里充满了嘲讽。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笑谁,想要笑话谁! 慕刚转头看着盛战:「楚王觉得,朕做的好吗?」 盛战只是嘲讽的看着他,并不说话,但是似乎又什么话都说了。 「若是,姑父在,表兄在,今日朕大抵不会这么狼狈!真是怀念以前的日子啊!」 大长公主愣了一下,眼眶红了,举起袖子擦了擦眼睛:「他们都是没有福气的,本宫也是个没有福气的!」 「姑母不必伤心,如今名泰和名琦都大了,也都是人中龙凤,以后能替朕分忧,也能奉养姑母,多好!」 慕刚侧头看着大长公主:「名泰那小子去哪里了,有一段日子没见了!」 「他啊,你不知道吗,就喜欢到处跑,整天要週游天下!」大长公主笑着,语气里都是无可奈何。 慕刚也笑:「那个小子可是个坐不住的!如此也好,见多识广!」 接着脸色一冷,对着陆天啸挥挥手:「这些人都拉出去杀了吧!」 「陛下不审了?」大长公主有些意外的问,身体却是有些僵硬。 「不审了,无外乎是叛军余孽!」慕刚转头对景廷说,「景廷,扶朕进去,让陆院使来一趟,朕有些头疼!」 景廷自然上前,路过慕北鸣的身边的时候,明显的感觉慕北鸣的身体很僵硬,气息略略的急促。 房间里,慕刚斜靠在软榻上,良久,才说:「景廷,朕现在才知道,人心难测四个字怎么写!」 「陛下好好休息就好!」景廷却不接话,皇家的事情,自己去处理,他一个臣子不好插手。 「朕的影卫回来了,东郊别院有异常!」慕刚笑了笑,「朕让人去大长公主府看了,一会就回来了!但愿,不是朕想的那样!」 「陛下,大长公主出宫回别院了!」陆天啸从外面进来。 「你知道怎么做吧?」慕刚沉沉问道,脸色已经一点一点的冷沉了起来。 陆天啸点头,出去了。 景廷挑了挑眉,看来慕刚也不是一无所知。 「当年,她就喜欢楚王,后来也全力扶持朕,不曾想,她的喜欢从来没有改变过,如今楚王落网,她依旧不改初心!」慕刚笑起来了,那笑容里说不出什么意味,似乎是苦涩,似乎是悲怆,又似乎是凄凉。 景廷静默半晌,抬头看着慕刚:「或许不仅仅是如此!不仅仅是支持楚王!」 第223章 就是对姓靳的比较好奇 景廷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京城的半边天都被火光染红了。 他和慕刚齐齐站起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瞰京城。 着火的是在京城之外,是在东郊的别院方向。 火光滔天,那个程度,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活着出来,不知道大长公主此时有没有到东郊别院。 两个人站在台阶上,夜晚的凉风吹来,两个人竟然一时无语。 陆天啸和包扎好伤口的慕北鸣一起来的,两个人脸色都不算好。 「陛下,大长公主一进东郊别院,就有黑衣人围攻,然后是轰然大火,他们泼了火油,根本来不及救,火势太大了!卑职生生的看着大长公主被大火吞噬!」 慕刚身子摇晃了一下:「你亲眼看着的?」 「卑职亲眼看着的!那黑衣人死伤大半,剩下的往南逃去了,一队人马还在追捕!」陆天啸点头,「大长公主说,请陛下小心,保重身体!她不能陪着陛下了!」 慕刚的神情说不出的复杂,刚刚感觉大长公主不对劲,大长公主死了,临死还不忘了他。 这种五味陈杂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陛下,大长公主府东西和奴婢侍卫都在,不过府里却是一穷二白!」影卫回来了。 「大长公主一生为了百姓,施粥救灾,铺路建桥,一穷二白也是正常!」 慕刚长嘆一声:「让人找靳名泰,回来安葬大长公主!」 自始至终,景廷静默的待着,没有说话,他不相信大长公主死了! 时间上太巧,事情也太诡异! 她怎么就知道慕刚怀疑她了?这个关键的时候,突然死了? 当然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慕北鸣也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的悲戚。 第239页 「陛下,盛国公回来了!」王德从外面跑过来。 「快请!」慕刚的脸上有了喜色,不知道是为何,盛国公在京城,哪怕是什么都不做,他也感觉心安。 盛国公大步从外面走进来,风尘僕僕却是看不到半点疲态! 「陛下,老臣回来了!」 「回来就好,来,来随朕进去,王德好茶好酒好菜,朕陪着国公吃一点!」 「陛下,老臣先说一事再吃!」盛国公让魏源拿过舆图,直接在大殿的地面上展开。 慕刚等人自然跟过去,灯光下,舆图上有三国的山川河流,看着很是震撼。 「南楚如今屯兵建平,江夏,广陵对面的江边,船只齐备,随时准备渡江。」 「而颍川附近叛军,在恆王等人的打压下,边打边退,似乎要往广陵方向去,老臣以为,广陵或许还有叛军,而南楚极有可能从广陵渡江!」 「到时,南楚兵和叛军沿澜江攻江夏和建平,与渡江南楚兵士两面夹击!若是占据广陵江夏和建平,就等于天齐边境完全落入敌手,他们趁机北上,与北疆叛军唿应……」 慕刚的眉头紧紧锁起,这么些年,南楚一直很恭敬,做足了附属国的姿态,多年筹谋竟然是为了吞併天齐? 「老臣……」盛国公还想要请命去战场,盛家唯一的血脉在那边,他不放心! 「陛下,臣请去江夏或者建平,国公镇守京城比臣更有说服力!」景廷出列,盛长歌在前线,他不放心! 「父皇,儿臣也可以去!」慕北鸣急忙站出来。 「庆王殿下,京城需要有人留守,陛下身边不可无人!」景廷直接拒绝,还是把他留在盛国公和裴国公的视线里,更安全一点。 无论是哪一种的安全! 「景廷,南边就交给你了,贤王在,盛长歌在,恆王在,你们给朕守住天齐!朕给你写信,去三大营调集兵马!」 「臣遵旨!」景廷对着盛国公点点头,「国公爷放心!」 「小条子带着,那孩子虎,别让她乱来!」盛国公急忙叮嘱。 远在承安的盛长歌打了一个喷嚏:「那老头指定是惦记我了!」 却不知道,是小条子想她了。 「今夜不会还来吧!」慕北燕瘫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已经来了三拨人杀你了,谁知道呢?」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可真受欢迎,厨子,侍卫,马夫都爱你!」 「他们要是不拿着匕首爱本王,本王也会爱他们!」慕北燕翻了一个白眼。 他这个级别的,难道不值得青衣卫来杀,竟然都是这么不上档次的。 盛长歌大笑,都以为驻军里已经清理干净了,还是有漏网之鱼。 司棋从外面进来:「统领,夫人路遇截杀,被摄政王救了,如今在安全的地方。」 「京城暴动,被摄政王和裴国公遏制,大长公主在别院被黑衣人烧死!」 盛长歌眉头微微一皱:「慕北燕,你姑祖母死了!」 慕北燕嘴角一勾:「小爷我有点不太信!」 想了想,又说:「不如,咱们去会一会南楚的人,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收穫!」 「南楚不好进去,隔着江面看不到,你丫的准备扎翅膀飞吗?」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 再说了,杀手都盯着慕北燕,带着他在身边,才是找死呢! 「你丫的是不是准备自己去不带我?」慕北燕立刻就跳起来,「你试试!」 盛长歌举手投降:「带,带,祖宗!这不是没路子!」 「我有,西岳啊!找楚铮啊!」 「你丫的不怕,人家把你办了,你还想单独去西岳嘚瑟?」 「有你在不怕,再说了,咱们现在和西岳还是和谈阶段,对外没有成为真正的盟友,谁会想到,咱们在敌人的家里,对不对?」 慕北燕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喝彩,他真的是太聪明了! 「话说,你想看谁?」盛长歌幽幽问道,南楚她是要去的,无论是为了商洛还是她自己。。 主要是不想带着慕北燕,还得保护他,费力气! 「小爷我就是对姓靳的比较好奇,想要看看他们长什么样!」慕北燕冷哼一声。。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拍即合,这件事情他们准备狼狈为奸! 呃,不,是精诚合作! 第224章 商洛的姐姐 趁着夜色,盛长歌带着慕北燕和黑甲军几人,从原来叛军老巢的位置用锁链过江。 穿过竹林下山。 西岳的军营外,楚铮一人一马站在那里。 「你们胆子真大!」楚铮感嘆道,就这几个人就敢来西岳,再从西岳去南楚,和去送命有什么差别。 「怕什么!」盛长歌笑眯眯的说,「小爷从来不是吓大的!」 楚铮眸光闪了一下,也是,有黑甲军,有智谋,这个盛长歌一般人还真的困不住。 「这是衣服,这是通关文牒,你们从今天起是商人!」楚铮从马背上拿下包裹递给盛长歌。 「西岳和南楚边境,我会多屯兵,若是需要,你说话!」交易就要有交易的态度,若是盛长歌死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懂!」盛长歌笑眯眯的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夜色里,一行人很快就看不到踪影了。 第240页 「殿下,为何不……」楚铮的随从从一边出来,目光阴冷的盯着远处。 「不要有这种想法,以后都不要有,即便西岳在握,也没有把握战胜黑甲军,战胜天齐。不如,趁着天齐和南楚开战,从南楚捞些好处,天齐隔着澜江天险,南楚可没有隔着!」楚铮冷笑。 有些人是註定要高飞的,你拦不住的,何必要迎头撞上,何况,景廷,慕北燕,裴轩,孟临渊,哪个又是简单的角色! 听说十三岁的孟临渊在北疆长驱直入,叛军节节败退。 原以为天齐中流砥柱损失殆尽,谁曾想,小一辈却是更加厉害! 可惜,慕刚太蠢,否则,统一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更加可惜的是,这些人不是在西岳! 「南楚欺负我们很久了,终于可以出口气了!」那侍从的眼睛亮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楚铮呵呵一笑:「走吧,守好西岳,总有,不受气的那一天!」 一国之主,谁还没有个霸图天下的心思! 盛长歌一行在前面的城镇歇脚,找的是商家的铺子,而马匹也换成了拉着货物的马车。 和掌柜的谈了一会,依旧是联繫不上商洛,或者是商家的任何人。 自然,商家在南楚的铺子,也是毫无讯息出来。 盛长歌眉头紧锁,商洛一定是出事了,以前一直都是联络的,哪怕是说废话,从来没有失联这么久过。 这一夜算是安稳,黎明十分,客栈的门被啪啪的拍响,有人粗鲁的叫着开门。 掌柜匆匆出来,看了二楼站着的盛长歌一眼,然后去开门。 进来的是五六个精壮的汉子,都穿着一身青衣,风尘僕僕的裹挟微凉的湿气扑进来! 「你是掌柜的?」为首的中年男子微微眯了眼睛问道,语气谈不上好,隐隐的带着杀气。 盛长歌对着夜莺比了个手势,夜莺悄悄的离开了。 掌柜的看了看盛长歌,盛长歌点了点头。 「我是掌柜的,客官住店吗?」掌柜的是个胖老头,笑眯眯的,不管面临什么情况,都是不惊不惧! 「啪!」那人拍下一块黑色的令牌。 盛长歌探头看了一眼,和商洛给她的有些像,但是图案似乎不一样。 掌柜的看着令牌,脸色有点不好看,尤其是令牌的图案的沟壑里,似乎还有着红色的,像是血迹一样的东西。 「这是大小姐的令牌!」掌柜的脸上的笑意没了,来的人定然是那个秦王府的。 「认识就好!」那人冷哼一声,「把铺子里所有的银钱都拿出来,今日起,西岳的商铺,都由大小姐管着!」 掌柜的愣了一下,继而笑了:「见令如见人,大小姐也来了吗,大小姐比令牌好用,我们也要确定,你们不是抢了令牌冒充的!」 那人冷笑一声:「商家大小姐自然来了,在外面的轿子里!大小姐此番,就是来收西岳商铺的。」 「小二,赶紧请大小姐进来!」掌柜的匆匆忙忙的往门外赶。 门口的两个小二立刻应声,去打轿帘。 「放肆,让开!」却被从后面上来的青衣人踢开。 那人上前,声音越发的冷冽:「大小姐,到家了,下轿吧!」 回头瞪着掌柜的:「大小姐身子弱,少说几句!」 掌柜的连连点头。 轿帘子打开了,一个带着帷帽,穿着一身月白衣裙的女子被另外一个高壮的中年女子扶了下来。 一行人进了屋子,那女子才拿下帷帽。 灯光下,那女子脸色苍白,唇无血色,一双眸子也是毫无生机,瘦弱苍白的好像随时就能断气一样。 「余叔,是我!」那女子说话也是细细弱弱的,显然是身子极其不好。 「大小姐,真的是您!」余叔的眼眶立刻红了,当年意气风发,行走四海的大小姐,几时成了这等娇弱的花朵。 秦王,秦王! 女子伸出手,去拉余叔的手:「你去筹钱吧,店里有的都拿出来!」 她这一抬手,衣袖滑落,细瘦的胳膊上竟然有触目惊心的青紫! 那中年女子立刻上前,拽上衣袖,拉回女子的手!甚至冷冷瞪了女子一眼。 余叔缩回手,脸色冷了几分:「小二,备上好的房间,伺候小姐和官爷休息。」 回头看着女子:「大小姐放心,我这就去筹钱,顺便通知镇上的其他商户,小姐亲自来了,定然是急用!」 「那就快点吧!」青衣男子冷哼。 掌柜的匆匆去了楼上,屋子里盛长歌站在窗口,正好可以看到楼下大堂的景象。 「盛世子!」那掌柜的一撩衣袍跪在地上,泪水纵横,「请您救大小姐!」 他颤抖伸出自己的手:「大小姐让我逃命!她在我手心里写逃命!」 「商洛的姐姐,商云?」盛长歌低声问道。 余叔点头:「是,大小姐商云,被南楚秦王坏掉名声强娶的大小姐商云!」 「那个畜生不疼我家小姐,只是为了牵制商家,为了要钱!」余叔哭了,无声的满脸是泪! 盛长歌眸光幽冷:「搞清楚,来了几批人,多少人,后续还有没有,其他的交给我!」 她这个人,亲缘薄,商洛的姐姐,就等于是她的姐姐! 何况打女人的人渣,她一定不会放过! 第241页 第225章 你丫的不按套路出牌 余叔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一行青衣人大概是舟车劳顿,吃的酣畅,喝的痛快。 「你最好少说话,若是坏了王爷的事情,小心你的皮!」那个中年女子恶狠狠的拧了商云一把。 商云皱了皱眉头,微微冷笑,目光里没有半分波澜。 那中年妇人冷哼一声,一转身,就看到一张鬼面,她连惨叫一声都没有,直接晕死过去。。 盛长歌扶着她,不然这个身体直接砸下去,那时整个客栈震动,天崩地裂啊! 「你……」商云惊讶的看着盛长歌。 盛长歌放下那个壮硕的妇人,一把拿下脸上的鬼面,笑眯眯的凑到商云的面前:「姐姐好,我是商洛的朋友盛长歌!」 商云惊了一下,眸子里一点一点的亮堂起来:「洛儿的朋友啊!」 「是啊,是啊,你看看我是不是很可爱!」盛长歌眉眼弯弯的双手托着下巴,「姐姐也是个大美人呢!」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相信你是洛儿的朋友了!」商云笑了一下,继而紧紧握住盛长歌的手,「那个,长歌,你能不能去救洛儿?」 「姐姐,我正要去南楚,你把情况说给我听听!」 商云默了一下:「洛儿被皇上新封的公主看中,被软禁在公主府了。我的父母也被带走藏起来了,整个南楚的商号,如今都落入了秦王手里。」 「不是说,南楚新来一个皇太子吗?」盛长歌就知道不好,那厮原来是桃花运来了。 「嗯,新来一个太子,颇得皇上喜爱,所以秦王急了,他需要钱需要人来夺位!」 盛长歌静静的听着她说南楚的事情,发现商云称唿自己的夫君永远都是称唿秦王,没有半分情义在里面,眸子里反而多了一些恨意。 「来西岳多少人马?」盛长歌皱眉,她的目光落在商云的手臂上,衣领遮掩的脖子上,似乎都是青紫的痕迹,有些地方还有伤疤! 这个秦王似乎不是什么好狗! 「不多,也就一百来人,同时奔赴不同的城镇,他们只要钱,所以,用家人逼着我来!」 「夜莺,叫余叔!」盛长歌骤然起身。 等到余叔进来,盛长歌用最快的速度说:「用你们商家的传信方式,用最快的速度告诉西岳商家商户,带上钱财货物,隐匿!暂时停止做生意,藏好钱财藏好东西,工钱照发!若是暂时没有地方去,就去明月楼。」 余叔立刻点头:「明白了!」 看着余叔离开,盛长歌又对夜莺说:「告诉楚铮,秦王的人都快进家门了,还睡着呢!」 夜莺点头离开了。 「长歌,那秦王会不会……」商云担心的皱起眉头。 「姐姐放心,不会的,那是他手里的王牌!」盛长歌抓着商云的手,「我让人送你去天齐,你先走,我去南楚!」 「可是……」商云深吸了口气,「我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是南楚我是熟悉的,或许我可以帮忙,何况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可以你一个人去?」 「姐姐,你安全了,我可以放心找秦王的麻烦,就不知道你会不会……」若是心软咋整,虽然是被强迫的,但是毕竟这么些年的夫妻了。 「我去天齐,我与他不死不休,若是有一日能留给我手刃禽兽,我自然高兴,若是不能,长歌就替我送他下地狱吧!」商洛声音很轻,但是格外的坚定。 让夜莺把商云送去西岳的明月楼,从明月楼回天齐。 盛长歌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踢开了那群人的屋门! 「小子,你想做什么?」那些人一看到有人挑衅,立刻拍桌而起。 手里抓着刀,厉声喝道。 「淡定淡定,瞅瞅一个个的,贼眉鼠眼的,凶神恶煞的做什么,就不能优雅一点吗?」盛长歌笑眯眯的嫌弃。 「哎,打破了我的期待,看来这秦王也不咋地,看他们就知道了!」慕北燕在一边接腔。 以后同为国主,秦王这样的掉价好吗,会降低国主的水平好吗? 「你们是是什么人?」为首的青衣男子瞬间酒醒,这两个人还有后面的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大人,商云不见了……」那个壮硕的中年妇人从房间里跑出来大喊。 众人齐刷刷的往外面看过去,只见黑影一闪,夜莺已经解决了那个妇人。 「杀!」青衣男子冷哼一声。 「悠着点啊,衣服有用!」盛长歌拍拍手,和慕北燕站到一边,看着黑甲军解决那些人。 「统领,这和竹子一样颜色的衣服,不好看!」司棋举着扒下来的衣服嘟囔,凑近闻了闻,踢了青衣男子一脚,「什么味儿啊,你丫的不是拉在上面了吧!」 盛长歌:呃,貌似这衣服她穿不了! 慕北燕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瓜子递给盛长歌,一边吃着一边说:「这衣服青蛇一样,我不喜欢!」 盛长歌吃着瓜子,吐着皮:「别嘚瑟,生死攸关的时候,你不穿也得穿,不然洗洗,让艷姨弄点薰香!」 一边低头看着仅剩下的青衣头头:「嘿,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小爷宁死不屈!」那人头一梗,目光血红,「来呀,小爷等着呢!」 盛长歌点点头:「是条汉子,成全他的忠义!」 说着拍拍手,转身出去了。 第242页 那青衣头头:呃,这么容易?难道不严刑拷打逼问?这让他想要自杀都没有动力啊! 「你丫的不按套路出牌啊!」青衣头头在后面叫道。 盛长歌挥挥手冷哼:「都是你死我活的事情,讲什么套路,死就完了!」 青衣头头瞪大眼眸,张了张嘴,不知道能说什么,那小子说的该死的有道理! 「打不打,不打就和小爷我聊聊天,小爷我爱八卦,现在很寂寞!」司棋熘熘达达的到了他的跟前,用刀鞘挑了挑他的下巴! 青衣头头羞愤欲死,他竟然被轻视了被调戏了! 「你丫的想什么呢,我家世子爷才看不上你!」司棋翻了一个白眼,兴致勃勃的凑到青衣头头的跟前,「话说,你家秦王好看不好看?」 「你那么知道我们是秦王的人?你们是什么人?」他的同伴都躺在他的脚边,这厮竟然关心他们的主子好不好看,这是什么诡异的趣味? 不,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第226章 河山万里与君同守 司棋笑眯眯的看着他:「我们啊,黑甲军啊!」 最近他也得到一套黑甲军的衣服,得到了兄弟们的认同,很骄傲的有没有? 「黑,黑,黑甲军!!」青衣头头的声音瞬间尖利起来。 眼睛里的悲愤也好,嚣张也好,此时都带上了隐隐的恐惧。 「那个夜袭林平郡,平了凤源书院,横扫天竺,活捉天竺王的黑甲军?」 看到司棋点头,他的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门外:「刚才那个是,是,盛长歌?」 司棋再次点头,呃,黑甲军有这么吓人吗,怎么让人有闻风丧胆的感觉呢? 青衣头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说他们这么容易败呢,原来是遇上了黑甲军! 「盛长歌,我要和你打一仗!」青衣头头勐然站起来叫道,天下闻名的人啊! 「吵!」盛长歌只是冷冷抛过来一个字。 司棋抓着他的领子往里拖:「来来,和小爷我聊聊,你若是能打过我,我家世子爷一定和你打!」 黑甲军们:这个青衣头头怕不是疯了,还是找揍型的! 南楚和西岳接壤的边防,其实没有那么严密,因为知道西岳和天齐目前虽然和谈,毕竟也是征战状态。 何况,这天下还有不爱钱的吗,用钱砸一砸,那个关口也就开了。 盛长歌窝在马车里,盯着南楚的舆图看。 这是明月楼从凌天阁要的,江南之地,鱼米之乡,山不高,水却多。 而南楚的京城澄洲就在这南楚的中心,北面是澜江,西面是连绵的山脉,而东面还有云泽湖。 「慕北燕,若是你有本事,南楚完全可以当做你的粮仓!真真是富庶之地!」盛长歌感嘆,至少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都是天齐没有水果。 「小爷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若是天下一统,这几个国家战火四起,不知道多少百姓要遭殃,管好天齐就够了!」慕北燕慵懒的斜躺在马车里,咔嚓咔嚓的吃着果子。 「有时候真的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情!」盛长歌冷哼,她伸了个懒腰,「河山万里,愿与君同守,但是也要你争气才行!」 慕北燕:「你不说最后一句,本王会很感动的!」 若是景廷知道,盛长歌说河山万里与君同守,是何种感觉? 「走水路!」盛长歌看着慕北燕贼贼的笑着。 「我不!」慕北燕浑身抗拒,没有办法,他晕船,晕的爬不起来那种! 「你说了不算!」盛长歌愉快的决定了,不折腾慕北燕她会感觉不对劲,反正姓慕的都有点讨厌! 盛长歌甚至找了几个美人来,乘着一艘大船,一路笙歌曼妙,舞姿妖娆。 她吃的高兴,看的高兴,睡的踏实。 如果没有角落里哀怨的盯着她的眼睛,她会更舒服! 「你丫的就是欺负人!」这一路晕来晕去,慕北燕连起来走路都不行,别提吃东西看美人了! 他遇到盛长歌,一准葬送他的美好人生。 「你不是嫌弃小爷给你美人吗,如今守身如玉多好,不要羡慕小爷我,小爷的本事是你学不来的!」 果然,盛长歌一走,那几个歌姬立刻笑眯眯的跟上去,没有人看慕北燕一眼。 这感觉,憋屈!慕北燕以头撞船,你妈的晕什么船,美景美人都错过。 以后要是真的爬上那个位子,只怕来不了南楚了! 「统领,你看看秦王府的舆图!」司棋笑嘻嘻的走来,他的身后,那个青衣头头生无可恋的坐在那里,以头撞柱子! 「不要把人聊疯了!」盛长歌不禁有点同情,遇到一个话唠也是很痛苦的事情,她深有体会。 傍晚的霞光染红了河水,水天一色,盛长歌依靠在船头看着舆图。 压根就没有看到,一旁的一艘船过去,船上的人一眼看到盛长歌。 以为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接着看,确定是盛长歌无疑。 他站在船头幽幽笑了,盛长歌竟然来南楚了,她竟然有胆子来南楚! 「说的实话吗?」盛长歌问司棋。 却看着司棋看着远去的船只出神。 她回头看了看,就是河面上随处可见的船只,就这么错身而过,有什么奇怪的。 「怎么了?」盛长歌踢了他一下。 第243页 「统领,那个人刚刚盯着你看了几眼,我没有看清楚他的脸,隐隐的感觉熟悉!」司棋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没有想起来。 「这天下长得一样的人都有,何况是相似的!」盛长歌举着舆图,「都是真的?」 「保证是!」 盛长歌笑眯眯的踮起脚摸了摸司棋的头:「挺能干的,小爷还想要皇宫的和那个公主的!」 「银子!」司棋理所当然的伸手。 「司棋这个习惯不好真的!」盛长歌有点肉疼,他们总想要挖她的肉咋整。 「青安说未雨绸缪,将来没有钱娶不到娘子!」司棋认为青安说的才是真理! 盛长歌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打人是不对的。 幸好青安提前走了,这两个要是在身边,她会疯的! 在澄洲附近下船的时候,慕北燕是被人扶着下来的。 盛长歌哈哈大笑,看着他深一脚浅一脚,似乎踩在棉花上,找不准点! 「你丫的等着,小爷我看什么都是晃的,地面都是晃的!软的,软的你懂吗?」慕北燕咬牙切齿,声音里充满了悲愤。 盛长歌摸过他腰间的扇子,啪嗒打开,潇洒的摇了摇:「小爷等着!」 此时的盛长歌一身银白衣服,粉面玉冠,活脱脱一个风流潇洒的小公子! 反观他,脸色苍白,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点风流公子的样子。 「哎吆,燕公子,这是怎么了?」迎面一个妖娆的女子裹着一阵香风过来,「这样子可是心疼死奴了!」 吆,有情况!盛长歌带着她的家丁们齐刷刷的看过来。 慕北燕:给我一块豆腐,我要撞死! 第227章 男人变态都是缺爱 「公子先回去,吟霜姐姐念着你呢!」那女子心疼的给慕北燕擦了擦脸,「我等来看看威远侯的风姿!」 威远侯?似乎,盛长歌和慕北燕的信息库里,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和太子一起来的,听说天赋异禀,直接封了威远侯!」那女子探头张望,「听说极其俊美!」 慕北燕:肤浅,俊美是看人的标准吗?一低头看到水坑里自己的样子,怒瞪盛长歌:「你丫的等着,看我不揍你!」 盛长歌没有说话,只是拉着他直接走进路边的人群里。 此时只听马蹄声声,眨眼之间就看到远处的一队人马到了跟前。 那人紫色袍子,绣着金色纹路,头上戴着紫金冠,一张脸立体白皙,是一副好模样。 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的时候,给人非常阴狠的感觉。 这个人身上的戾气很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盛长歌直觉的就不喜欢这个人,哪怕是孟云卿,都没有这人来的讨厌。 那种厌恶感就那么突如其来,不需要任何理由。 「秦王哎,秦王殿下亲自来迎接威远侯了!」人群里有人嘀咕着。 秦王靳云鹤! 盛长歌微微眯着眼睛,盯着靳云鹤,他面无表情,只是勒住缰绳,目光遥遥的盯着河面。 河面上,正有一艘大船缓缓驶来。 船上旌旗飘扬,站着很多铁甲士兵。 「太子呢?」靳云鹤开口了,声音带着些许冷意,带着些许嘲讽! 「太子今日一早已经出城了,去澜江边了!」他身边的侍卫低声说。 靳云鹤没有说话,却是骤然转头,看着黑压压的人群。 他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盯着他,那种目光中带着厌恶和审视,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但是一眼看过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盛长歌却侧头看着夜莺:「感觉真敏锐,这人怕不是是个动物!」 人的感觉很多时候,是不如动物敏锐的。她在夸奖他,真的! 「畜生就是畜生,和人不一样!」夜莺想着商云身上的伤,就牙根痒痒! 「男人变态都是缺爱,谁让他爹不理娘不问,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呢!」盛长歌摸了夜莺一把。 夜莺避开,嘻嘻笑着:「还是爷的话中听!」 一行人分散开来,熘熘达达的往城里走。 明月楼在澄洲是有分店的,不过最近也是消息不通。 但是明月楼在澄洲是有院子的,盛长歌按着地址来到院子附近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 分散开来的,穿成百姓样子的黑甲军也告诉她这一点,有高手潜伏! 就在院子周围! 于是盛长歌带着女装的夜莺,说说笑笑熘熘达达的走过去了。 门房还是那个门房,他坐在门口的柱子旁晒太阳,倒是懒懒的看了盛长歌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盛长歌等人走到前面的一个院子敲门,和门房说了几句什么,两个人就进去了。 那些路过的百姓或者是穿着小厮衣服的人,也各自回家了。 门口一时有些寂寥。 门房的老头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老婆子,还有菜没有,等会掌柜的要回来了!」 「没有了,去买!」院子里传来一个老太婆的声音,一边还嘀咕着,「酒楼里好好的饭菜不吃,一定要吃家常小菜,愁人吆!」 「吃家常小菜你才有用,不然你早就被赶出去了!」老头子大声吆喝着,挎起竹篮子,熘熘达达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打着呵欠。 第244页 大街上人来人往,老头还到茶棚里面喝了茶,听了会说书先生说书。 后面跟着的人,实在是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而那个倒茶的小厮,则从茶馆的后门出去,上了巷子口停着的一辆马车。 「统领!」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盛长歌,人又无声的退了下去,依旧是茶馆里的倒茶小厮。 盛长歌看着手里的字条,眉头紧紧皱起。 「统领,怎么了?」夜莺探头看了看外面,确保无人注意。 「明月楼的掌柜被人控制了,对方想要明月楼!」盛长歌说着,竟然幽幽笑了,明月楼开在澄洲也很多年了。 第一次,有人敢向明月楼伸手! 「所以消息传不出去!」夜莺担忧的皱着眉头,「那掌柜的?」 「掌柜的所知不多,不过里面的帐房和其他人是咱们的人,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们,如果情况有异常,不必传信息,就地蛰伏,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盛长歌佩服姚老的先见之明,在他乡的明月楼,会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 明月楼和总部都是月结,所以,明月楼里不可能有很多余钱。 而凌天阁没有出手,要不是凌天阁感觉不算是威胁,还有一种可能,凌天阁的人都被抽调走了。 盛长歌的把玩着慕北燕的扇子,神情淡淡。 「找一家花楼住下,听说澄洲美人别有风味!」盛长歌笑嘻嘻的说,在她头上动土,那就等死吧! 「那些埋伏的人……」 「跟踪,不要惊动,小爷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盛长歌的话语里都是凉飕飕的杀气。 断人财路的都该死! 小爷爱钱,最忍不得这个! 「这个必须青安去,青安疼钱!」夜莺笑了,他们就喜欢来找死的! 马车奔着最近的醉仙楼去,直接要了最大的房间,丫头小厮都有地方住。 反正有钱,哪里都方便,哪里都是爷! 慕北燕踉踉跄跄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盛长歌斜卧榻上,听曲看舞的样子! 「你丫的真逍遥!」慕北燕酸熘熘的说,已经可以想见她以后做国公的样子了。 「可惜,你无福消受!」盛长歌嘻嘻笑着,张嘴吃下美人餵的水果。 「看到威远侯了?」 「没有,人太多,都说谦谦君子的模样,儒雅斯文,很美!」慕北燕嘆口气,「不是你这么折腾,小爷我也是风流倜傥的公子!」 第228章 那厮不会是商洛吧 「骄阳公主上街了!」此话一出,街面上瞬间热闹起来。 这种热闹是大家到处躲藏,转眼之间,大街上就只剩下老人孩子。 盛长歌从窗口看出去,回头勾着美人的肩膀,好像没有骨头一样靠在美人身上:「这骄阳公主是毒蛇勐兽不成?」 「倒不是毒蛇勐兽,不过骄阳公主见到俊美的男子就会掠回去,见到比她美的女人就会划花人家的脸,所以自认为有点姿色的都会跑的!」 盛长歌看着街上一个满口黄牙,一脸包,绿豆眼的男人狂奔,满头黑线。 这是不是对美有什么误会! 「世人都认为自己最美!」慕北燕幽幽来了一句,「你丫的站在窗口,小心被抓了去!」 盛长歌放下帘子,这样的女子,她没有兴趣! 满大街抓男人,这个风格和慕绯烟挺像的。 远远的,一辆两匹白色骏马拉着华丽马车走来,马车上没有车厢,四面都是挂着白纱,人在里面若隐若现。 但是从里面看外面,应该是清楚的。 马车的后面,跟着几匹高头大马,马上都是男子,的确是很俊的男子。 其中一个,一身粉色衣袍,面如冠玉,不同于其他人面上的屈辱和不甘心,他是笑着的,眼睛眯着,嘴角勾着,手里的摺扇悠闲的摇晃着。 明明一身骚气十足的粉色衣服,竟然被他穿出了别样的味道。 有男人味,很不正经的那种男人味,似乎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入了他的眼,就那么漫不经心,懒懒散散的。 就连那马也是懒懒散散的落在众马的后面。 盛长歌莫名的觉得这个人有点熟悉。 但是那张脸,她的的确确是没有见过的。 骄阳公主找这么一个面首,驾驭得了吗? 她怎么感觉,这个男人不简单呢? 那男人似乎感觉到了盛长歌的注视,缓缓的抬起头,风撩起窗帘,窗帘后的如玉小公子,他一眼看到。 脸上骤然绽开灿烂的笑容,一时间路边看到的人都是吸气声。 他薄唇勾起的弧度看起来格外的开心,对着窗口,他比了一个口型。 盛长歌皱紧眉头,那个口型似乎是,歌儿! 在南楚,她不认识还能叫她歌儿的!似乎没有。 继而一想,那谁不是被人抓去做面首了吗? 我去,那厮不会是商洛吧?盛长歌满头黑线,面首也就算了,你丫的还做的如此开心! 开心也就算了,你丫还整的这么骚,简直就是不忍直视! 粉色的商洛,简直要闪瞎她的眼! 「商家少主,倒是真的俊,又有钱,可惜了!」 「可惜,你也吃不着,看着人家公主吃吧!」屋子里的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说笑着。 第245页 「倒是比咱们都放得开,这么多还不够!」 「也不知道何德何能,皇上如此厚爱!」 盛长歌看着前面远去的马车,那马车上躺着的女子,似乎身材极好,能够看出玲珑有致的轮廓。 那隐隐约约的脸部轮廓,似乎有点熟悉的感觉。 一行人终于过去了,听着人议论,是奔着威远侯府的方向去的。 不是去迎接,而是直接去,难道骄阳公主和威远侯认识? 盛长歌的心里闪过什么,她站在那里,眸光微冷,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暮色四合,一辆马车从明月楼后门驶出,此时大街上人已经不多了,马车的速度就有点快,拐弯的时候,似乎撞上了什么。 车夫跳下去查看,没有注意到马车的帘子动了一下。 「没事吧?」一位老者的声音传出来。 「不知道谁扔的的一个肉骨头,引来的狗,没事!」那车夫嘀咕着,赶着马车接着走。 「前面的味芳斋去买老夫人爱吃的点心,等一炉热的!」马车的帘子掀起来,那老头特意叮嘱。 马车跑了一会停下,那车夫拴好马走了。 「少主!」那老头一撩袍子就要行礼。 「夜三叔,坐下说!」盛长歌连忙拉住他,「长话短说,我知道肯定也有人监视你!」 「有人想要逼出明月楼背后的主人,想要明月楼,这个人应该不是秦王!」 盛长歌挑了挑眉:「怎么说?」她真的以为是靳云鹤,因为那丫的不是想钱想疯了,去自己的女人娘家抢钱吗? 「秦王的眼一直盯着商家,毕竟商家的铺子可是整个南楚都有。」 夜三叔皱了皱眉:「有人盯着明月楼,是在现在的太子来了之后,我怀疑是那个神龙不见首尾的太子!」 盛长歌眯着眼,太子,南楚太子,她并没有见过南楚太子? 南楚太子在怀疑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明月楼? 「夜三叔,联络南楚明月楼各处,今夜撤离!」而她,要逼出那个幕后的人,让他知道,明月楼不是任何人可以随便招惹的。 明月楼走的正常的程序开的店,手续齐全,合理合法,想要强占,那也要看看她同不同意! 「让各位注意安全,钱财什么的都放在后面,人安全是第一位的!」 「懂了,那些人第一次要买明月楼的时候,就有准备了,我们还是去庄子上!」夜三叔笑了,「小子,有长进,你的事情,我听的热血沸腾,可惜我老了,不然……」 「不老,不老,比我家那老头还年轻着呢!」盛长歌丢给他两壶酒,「我自己做的!」 「那感情好,就好这口!」夜三叔呵呵笑着,看着盛长歌消失在夜色里。 欣慰的喝了一口酒,那车夫回来了,拉着车就走。 路过一间铺子的时候,夜三叔下车买了两只烧鹅!拎着油汪汪的烧鹅又上了马车。 路过巷子的时候,马车突然就停住了。 夜三叔警觉的拿出匕首,周围太安静了,隐隐的有血腥气传来。 他撩开帘子,就看到车夫倒在一边,马也被人牵在手里。 「你若是说说,那个上了你马车的黑衣人是谁,或许还能活命!」那些人都裹在一片黑色里,声音冰冷带着杀气! 夜三叔骤然笑了,撕下烧鹅的腿吃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盛长歌给的梅花酿,还是这个正宗啊! 「不识抬举!杀!」一声令下,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围扑过来。 第229章 明月楼无人可以撼动 夜色渐渐深沉,一个醉汉踉踉跄跄的从马车边过去,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噗通一声滑倒了。 两手都是黏腻的感觉,他借着远处的灯光看了看,似乎是血! 他勐然回头,就发现马车上马车夫低垂着头,马车下面一大片暗色的痕迹。 马车的车厢里到处都是窟窿,马车底下也在滴滴答答的滴着什么。 就是拉马车的马,也是睡在地上的。 醉汉后知后觉的疯叫起来,一边叫一边往外跑:「杀人啦,杀人啦……」 声音悽厉充满惊恐,在这刚刚寂静下来的京城里格外的刺耳! 街巷很快就灯火通明起来,官兵来了,围观的人来了。 「啧啧真惨,是明月楼的帐房夜先生,不知道得罪了谁,这朗朗干坤的,就在大街上就杀了!」 「死了两个人一匹马!地上都是血!」 「夜先生还在喝着酒吃着烤鹅……」 盛长歌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她站在路边,看着人在她的身边来来去去。 喧闹声她是一点都听不到,她的世界在此刻骤然失去了声音,一片死寂。 她的眼睛透过来来往往的人的缝隙,可以看到那辆马车。 可以看到倒地的马,可以看到成滩的血迹,可以看到洒落一地的糕点,砸碎的梅花酿,啃了几口的烧鹅! 看到两个人被抬下来,被官兵抬走! 夜三叔的身上至少有不下十个洞口,来自四面八方。 他一只手还握着酒壶,另外一只手还死死的抓着匕首,匕首上有血迹。 夜三叔身上有旧伤,反应没有那么快,所以他们就直接杀了! 盛长歌浑身僵硬,不能动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无声的流下! 第246页 夜莺上前把盛长歌抱上一边的马车:「爷,唿吸!咱们要报仇!爷醒醒!」 对了报仇!报仇!! 盛长歌眨眼,双手捂着胸口,那里面疼,不知道是因为蛊虫还是其他,撕心裂肺的疼。 疼得盛长歌脸色惨白,大口的唿吸还是喘不过气来! 马车快速离开,司艷半途迎上车,直接打晕了盛长歌。 等到盛长歌醒来的时候,他们是在船上,有河流从京城穿过,他们就飘在河流上。 而这个时候的整个澄洲,都在搜捕兇手! 尤其是明月楼,从来到外都被查了,并且封了。 盛长歌坐着,看着岸边掠过的夜景,静默无语。 是她大意了,万没有想到,他们会直接杀人! 不管后面的人是谁,从今晚开始,都是不死不休! 「统领,到处在查,外地来的商人陌生人,抓了不少!」夜莺低声说。 司棋从外面进来:「夜三叔家的管家去认尸了!」 「宅院的暗卫还在?」盛长歌的声音发冷。 「在!一共十五个人,明月楼埋伏了二十人!」司棋低声说。 「司棋,声东击西!你负责吸引官兵,夜莺,和我去杀人,这三十五人,一个不留!」 盛长歌起身,拿起兵器,神情冷冽! 「要不要留着问情况!」 「不用,后面会有人跳出来的!」盛长歌走了两步回头,「其他地方的人都撤了吗?」 「除了僱佣本地的让回家了,咱们的人都通知了,夜三叔死之前消息发出去了!」夜莺的声音哽咽,他们这些人,就是姚老和夜三叔这些人养大的。 「那就走吧!先用这三十五个人头祭奠夜三叔!明月楼,无人可以撼动!」 盛长歌的声音低,但是掷地有声,从来没有任何一次,她这么想要杀人,发疯了一样的想要杀人!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是冷冽的弧度:「换上青衣!」 就让南楚的京城,先乱了吧! 夜色深沉,澄洲东方的湖边,突然就火光滔天,有人疾奔说是看到了黑衣人! 官兵唿啦啦的往那边赶去,盛长歌站在高处,看着灯火蜿蜒奔着东城移动,嘴角勾起冷笑一声。 紧接着北城区的一处宅院也突然着火了。火势之大,几乎照亮了整个京城! 整个澄洲都惊动了,本来寂静的澄洲突然就喧闹起来。 「出发!」夜色里,两队人悄无声息的移动。 明月楼外面,盛长歌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直接被夜莺抱着,落在院子里。 她们一落地,就听到风声四起,眨眼间,院子里就多了十来个黑衣人。 他们的佩刀闪着森森寒光,黑色的衣服上似乎有隐隐的银线绣出来的纹路,在夜色里还能看到闪光。 「谁!」里面有人冷喝一声。 盛长歌冷冷一笑:「要你们命的人!」 话音落,人已经冲出了出去,手里的匕首闪亮,人的速度很快,身形诡异。 另外的黑衣人一见,也都拿着兵器出来了。 二十个,齐了! 外面的黑甲军直接围上来,没有声音,只有厮杀! 这一群人蒙着脸,身手诡异,而且,招招都是要害! 明月楼的后院无声的厮杀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功夫,就只剩下为首的那一个。 盛长歌拿着滴血的匕首步步逼近:「背后之人是谁?」 那人呵呵一笑:「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那个新来的太子吧!」盛长歌冷笑。 那人却问:「你是谁?」怎么就能猜到新来的太子身上? 盛长歌慢慢的拿下脸上的面具,她一张冷肃的脸出现在那人的面前:「小爷,盛长歌!」 那人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盛长歌,盛长歌怎么会出现在南楚京城,而且没有任何人察觉? 盛长歌为何要杀他们?难道明月楼是…… 他想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感觉脖子一凉,瞪大的眼睛里,看着自己无头的身体轰然倒下! 明月楼里寂静无声,盛长歌走到前面,摸出来夜三叔的算盘,那是他最喜欢摸的东西,算珠子都摸的锃亮。 和老头打他的小条子有一拼! 「夜三叔,你且等着,歌儿送他们给你赔罪!」盛长歌眸光森冷,对提着头的黑甲军点头。 黑甲军按照计划去布置。 夜色越发深了,一行人在夜色里,悄无声息的离开! 第230章 惹明月楼者,死 澄洲宁静是在尖叫声里被打破的。 昨夜的暗杀之后,大火之后,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的澄洲人,再次在尖叫声里惊醒。 然后满大街都是纷乱的脚步声。 到处人心惶惶,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难道天齐人打过来了? 明月楼前,人山人海,若不是官兵拦着,只怕这里就得暴乱。 贴着封条的明月楼上,挂着一个白色的条幅,从楼顶一直垂到地上,上面用鲜红的血写着一行字:惹明月楼者,死! 那个字铁钩银划,力透纸背!看着就触目惊心! 而围绕着明月楼一圈,整整挂着三十五颗人头,无一不是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一夜,三十五人被杀,而毫无一人察觉! 第247页 明月楼背后的力量,究竟是谁? 又是谁,要招惹明月楼,杀了明月楼的人? 这么多年,明月楼奉公守法,从来不曾做过什么坏事,据说明月楼是凌天阁罩着的,想要闹事的人也就歇了心思。 毕竟,凌天阁的杀手太厉害,大家都还没有活够! 如今,招惹明月楼的下场就在眼前,鲜血淋漓的告诉你,明月楼不可招惹,谁都不行! 秦王靳云鹤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来,看到那些人头,瞳孔一缩。 等到进了院子,看着院子里横七竖八的黑衣人,他的嘴角反而诡异的勾起。 对着身后的人说:「查吧!」 除了一地死尸,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查,从哪里查,明月楼后面主子是谁,无一人知道。 「这里有一块衣角!」有士兵大叫一声。。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虽然染了血,但是仍然能够看出来,那布料是青色的,竹子一样的颜色。 靳云鹤心头一滞,想到已经有几天没有收到商云的消息了,他就有不好的预感。 「王爷,京城明月楼和其他各地明月楼的人,都撤走了,明月楼关门了!」 明月楼每一年税银可是不少,就这样撤走了? 怎么感觉损失的是他们呢? 「找不到人吗?」靳云鹤的声音森冷,脸色也不好看。 「除了僱佣本地的一些小二,他们自己人一个都没有了!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 「细细盘查!」靳云鹤转身从明月楼出来,上了马,「进宫!」 盛长歌站在远处,只是静静的看着,此时他们就是普通的百姓打扮,谁走他们身边过,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那种。 她盛长歌有仇必报!当然,借用靳云鹤的力量也不是不可以! 「爷,南楚太子带兵顺着澜江往下游走,疑似要从广陵过江!而叛军从颍川南下,逼近广陵!」 一个小乞丐凑过来,低声说道。 盛长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看着他破碗里的铜钱:「咱不能拌个干净点的吗?」 「这个能挣钱!」司棋理直气壮的说,青安说了,一文钱都是钱,能挣钱的时候,绝对不能放过! 「摄政王已经到了建平,正一路赶往广陵!慕北亭领兵也追着叛军逼近广陵!」 盛长歌挑了挑眉,景廷竟然离开京城了,这说明京城已经相对安全了,或者是安排妥当了。 「夜莺,记得找人带夜三叔他们回家!」盛长歌低声说,胸口还是堵着一口气,怎么都疏散不了。 南楚宫门口,靳云鹤遇到了威远侯。 「王爷!」威远侯行礼,脸上笑意浅浅,是温文尔雅的样子。 怎么看着,威远侯都是如玉君子的样子! 靳云鹤点点头,并没有多说,对于太子带来的人,他都没有什么好感,偏偏皇上都很喜欢! 威远侯却是在后面叫道:「王爷留步!」 靳云鹤回头,眉头微微皱起:「威远侯有事吗?」他们不熟,昨天奉命去接了,但是真的不熟,也没有打算熟悉起来。 「盛长歌来澄洲了!」威远侯只是笑着说了这一句,就点点头走了。 靳云鹤站在宫门口,看着他上了马车,看着马车渐渐走远,直到消失不见。 他说什么来着? 盛长歌来澄洲了?盛长歌…… 他的眼眸骤然瞪大,黑甲军! 盛长歌来了,黑甲军一定来了!一路荡平列国的黑甲军来了! 他的心狂跳着,似乎下一刻就要破皮而出! 难道,盛长歌和明月楼有关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敛下眼眸里的惊涛骇浪,招过自己的长随,低低说了几句,看着长随离开,他才缓步进入皇宫。 南楚皇帝背着手站在花园的亭子里,目光沉沉的看着前面。 「父皇!」靳云鹤的到来,并没有让他收回思绪。 靳云鹤就低头站在后面,安安静静的站着。 自从那个一直游歷在外的太子突然冒出来,而父皇明显的表现出来偏爱之后,他和父皇之间,好像突然就生疏了! 说什么呢,多年陪伴在身边的父皇,突然就面目全非了,说是疼他,但是江山却不是留给他的。 他不过是那个人的垫脚石而已! 「死的三十五人都是黑影?」皇上沉沉开口了,不过没有回头,却是能够听到声音里的冷意。。 「是,三十五个黑影,都被割下头颅,明月楼挂了一幅帘子,上面写着,惹明月楼者,死!」 靳云鹤的声音也很冷静,冷静的没有半分温度。 因为黑影给了那个太子,没有给他,所以,说到死,这件事情也和他没有关系。 「京城你就是这么看着的吗?」皇上的声音还是震怒。 靳云鹤嘲讽的笑了一下:「父皇,京城驻军,守军,都不是儿臣负责!」 现在的他,充其量就是个闲散王爷,轮不到他! 「你和明月楼有关系吗?」 靳云鹤垂下的眼眸又冷了一下:「儿臣有商家,看不上明月楼!」 顿了顿,又说:「父皇,谁都知道,明月楼是凌天阁罩着的,京城人人皆知!」 人人皆知你还贪心不足蛇吞象,怪谁,怪那人太弱你吞不下? 第248页 皇上不说话了,只是喘气的声音有点重,良久才沉沉说道:「你祖母在外清修多年,如今回来了,你去请安吧!」 第231章 你丫的才花痴 澄洲的一条巷子里,有一户人家的别院,门户深深,无人知主人是谁。 如今,盛长歌带着人住在这里。 她懒散的坐在亭子里,看着亭子下的碧水锦鲤,看着亭子边的竹影森森,繁花似锦。 暖融融的春日! 她的手里把玩着一个杯子,杯子里的茶早已经凉透了,却是未曾入口。 「你这样子,要是穿着女装,还真有点深闺女子思春的感觉!」 慕北燕这厮活过来了,白衣摺扇,肆意风流,一双桃花眼时时含情,走在街上很是吸引人的目光,尤其是女人! 「没被骄阳公主捉去啊!」盛长歌懒懒应道,脸上没有了笑模样。 慕北燕在她身边坐下,也趴在栏杆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盛长歌,人终有一死!」 「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註定在权势在杀戮里翻腾,不可能无伤而退!」 「总会失去一些东西,一些人,哪怕我们心疼,我们不愿意!」 「为什么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呢,你知道夜三叔陪着我长大的!」盛长歌红了眼圈,声音里带着哽咽。 「因为我们不够强大,因为敌人太过狡猾!」 「盛长歌,也因为,只要是杀戮,註定就是你死我活,没有人可以永远站在胜利的一方!」 「因为没有人能够强大到,事事周到。」 慕北燕伸手拍了拍盛长歌的肩膀:「夜三叔最后是笑着的,说明他不痛苦,这一条路,他早有准备!」 「好好安葬他,以后加倍用心保护我们的人!」 慕北燕还是看不得盛长歌哭,盛长歌这样的人,天生就是适合笑着的。 笑起来像是阳光一样的耀眼,像是阳光一样的肆意,那,才是盛长歌! 盛长歌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恹恹。 「话说,你这般,是不是因为想起景美人了?」慕北燕探头笑着问,「要不,本王给景美人送个信?」 盛长歌白了他一眼,回头招手:「夜莺,给爷来点梅花酿,小爷想要喝酒!」 夜莺立刻怼道:「就你那一杯倒酒量,喝梅花酿?」 盛长歌:呃,她都不能伤心了吗,不能借酒消愁吗? 慕北燕哈哈大笑:「本王请你,别犯相思了!」 盛长歌横眉冷对:「你丫才花痴!我什么时候相思了,这世界上永远有比爱情更加重要的事情好吗?」 对上慕北燕诧异的目光,盛长歌接着教训:「感情不过是人这一辈子遇到的事情中的一件,有,锦上添花,无,也无不可!」 「为了感情伤春悲秋,小爷我很闲吗?」 「喝酒吃肉撩美人,除恶扬善名扬天下,小爷我也很忙的好吗?」 「再说,小爷我能力卓着,天下闻名,什么样的美人找不到,差一个景美人?」 咳咳……话说多了,说急了,盛长歌咳嗽着喝下一口冷茶,压压心头的火气。 慕北燕目瞪口呆,不过是一句玩笑,至于这么义愤填膺的吗? 夜莺深思中,貌似统领说的很有道理! 手:可是我还是想要摸摸景美人啊,不知道触感好不好? 盛长歌:滚! 手:可以滚去景美人怀里吗?毕竟目前,他最好看! 盛长歌:刀呢,我剁手! 手:呃,玩笑都开不起了吗?欲盖弥彰! 墙角蹲着的摘花,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圈圈,这话,是传给王爷呢,还是不传呢? 统领和王爷那点事情扒清楚之后,怎么越发觉得,他家王爷似乎被捨弃了呢! 就像是扔什么没用的东西,嗖的一下,就扔的没影了。 说真的,有点惨! 不过,人多刺激刺激,会很有活力,传吧!实话实说至少不挨揍啊! 他一转头就看到后面眼睛亮晶晶的司棋。 这厮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蹲在他的身后的,还有,他拿着小册子在记什么呢? 「我家世子爷就是厉害,句句话都发人深省!这个必须记下来,给人讲八卦的时候,多威风,哈哈……」 司棋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嘀嘀咕咕。 摘花回头看看盛长歌,再看看面前神经兮兮的司棋 哎!他想要回家了,这里真的太诡异了,他适应不了! 澄洲在这一日谣言四起,说太子命中带煞,引来灾祸的有! 说太子招惹了明月楼,引来杀戮的也有! 说太子无德,会祸国殃民的也有! 一时间京城议论纷纷,大家对新来的太子印象大打折扣。 靳云鹤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神情微冷,唇角微微勾起。 路旁的酒楼里,窗口的位置,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靳云鹤从皇宫里出来,然后从酒楼下慢慢悠悠的过去。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爷,需要做什么?」他身边的侍卫低声问道。 他捂着胸口的位置,感受那一份悸动,想着那个人红衣似火,耀眼如阳光的样子。 「什么都不用做!」他抚了抚衣袍。 那是一身大红的衣袍,和记忆里的某人一样耀眼的红色。 第249页 他渐渐喜欢上了红色,耀眼,火热,带着莫名的吸引力。 现在他做什么呢,什么都不用做,成王败寇,总要看看最后,到底谁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谁,有资格成为他的盟友! 「不过,今夜,有事情让你们去做!」他缓慢转身,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画像,举到侍卫的面前,「看清楚这个人的样子,不惜一切代价,我要这个人,活着的!」 那个侍卫点头,转身出去了。 盛长歌和慕北燕坐在亭子里,突然就打了一个喷嚏。 「这日头,不凉啊!」慕北燕探头看了看亭子外面。 盛长歌不语,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似乎这里有她不能掌控的。 「统领,今晚一切按计划?」夜莺端了药过来,「艷姨说,该喝药了!」 盛长歌点头,端起药一饮而尽:「按计划行事!」 想了想又说:「这药再来一碗!」 「你丫的有问题,药不苦吗?」慕北燕嘴里这样说着,但是眉头还是担忧的皱起。 盛长歌但笑不语。 有些事情,适合独自承受,自己扛着就好! 第232章 你们要小爷我 入夜,因为这两日的事情,整个澄洲都是风声鹤唳。 大街小巷很难看到人影。 骄阳公主的府外。一群人在后面的巷子里慢慢的汇聚! 「青安,不远处就是秦王府,你知道怎么做吧?」盛长歌勾着唇角冷笑。 「知道,统领放心好了!」青安带着几个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盛长歌抬头看着骄阳公主的府邸,不知道为何,心头的不安却是越来越深,似乎有什么是她忽略了的。 「没有暗卫?」盛长歌盯着高高的围墙,低声问。 「再三查探了,没有!」夜莺爷感觉不对,一个公主府,没有暗卫,甚至侍卫都没有几个,难道就不怕那些面首逃走吗? 如果这么松懈的话,商洛完全可以走,商洛为什么还待在公主府? 盛长歌眉眼微沉,她总是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但是当她回头的时候,却什么都找不到。 而那种感觉却是如影随形。 「回去!」盛长歌勾唇,转身就走。 身后的几个人齐刷刷的跟在后面,没有质疑的话,对于盛长歌的命令,他们一向是无条件的听从。 但是这条巷子还没有走出去,突然就有了动静。 不过是眨眼之间,巷子两边的高墙上,巷子的前后两面,都冒出了人。 他们静默无声的站在那里,手里都拿着闪着寒光的刀剑。 最诡异的是,他们都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袍,大红的颜色,盛长歌惯常会穿的那个颜色! 「盛长歌,你是自己走出来呢?还是等你的人死完了再出来呢?」 一道沙哑的低沉的声音响起。 盛长歌眉头一皱,为什么喜欢用这个声音呢?都是生死对局了,真正的声音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过,人家是被天使吻过的嗓子,他这是被魔鬼锁过的喉!要命了! 「所以,你们要小爷我?」盛长歌静静的站着,眉眼淡淡,甚至微微笑了。 「没错,只要盛长歌!」站在墙头上的人呵呵一笑,「所以你准备让他们送命吗?」 「自然不会!!」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不过我怎么相信你会放人走呢?」 「你往前走十步,然后回头!」 「统领!」夜莺着急了,盛长歌真的会为了救他们只身犯险的。 盛长歌摆了摆手,熘熘达达的往前走,走了十步,回头。 高墙上的人举起手弩,闪着寒光的箭头齐刷刷的对着盛长歌。 为首的人哈哈一笑,对着夜莺等人挥挥手:「你们可以滚了!」 夜莺等人看着盛长歌,看着盛长歌的手微微动了动。 他们立刻往外退,速度奇快的退了出去。 「那么,盛世子,咱们走吧!」高墙上的人看着夜莺等人走远,才笑着跳下来。 「好啊!」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 话音落,整个人却突然窜了出去,她手里的匕首速度奇快的划过两个人的脖子。 与此同时,高墙上那些人的身后,也有人冒出来,一阵弓箭飞射,就有不少红衣人从上面掉下来。 剩下的也只能无奈的往下跳,而黑衣黑甲黑面的黑甲军跟着他们跳下来,巷子里立刻陷入一片刀光剑影里。 血腥气立刻在空气中炸裂开来! 「果然是个厉害的!我们家爷没有猜错!」红衣中一人呵呵冷笑,手里什么东西突然一扔,盛长歌面前突然烟雾瀰漫,瞬间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而与此同时,她的心口剧烈的疼痛着,疼得她手里的匕首都握不住,浑身颤抖,脸色惨白,浑身冷汗。 奶奶的,还有这一手!盛长歌软倒下去的时候心里怒骂! 谁能想到还有人这么无耻呢?算了,还是自己蠢笨! 盛长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双手伸向自己,速度奇快的被带走。 「夜莺,带人撤退!」盛长歌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 「统领!」夜莺大喊,他们不用撤退,因为盛长歌一被抓到,那些红衣人就飞速后退。 眨眼间,巷子里除了倒地的红衣人,就只剩下夜莺等人。 第250页 不见了,盛长歌不见了,他们的统领就在他们面前被人掠走了! 「副统领,不仅仅是烟雾,里面有软筋散!」 夜莺眉眼冷沉:「走,小心尾巴!」 一行人直接奔着河边而去,上了船就走。 但是没有走多远,他们的船就在河中间被团团围住,无数的燃烧的火箭奔着船而来。 船瞬间就腾起了大火,火光几乎照亮了整条河流。 但是,没有人冲出来,没有挣扎和嘶喊! 「大人,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一名士兵坐着小船探查了一遍,回来禀报。 船头站着的人,脸色都黑了。 明明看着他们上船,明明看着他们一路到这里,中间不曾停留,也不曾和其他船只靠近,人呢? 难道长翅膀飞了? 黑甲军太他妈的诡异了! 院子里,青安、夜莺和林河几个人汇合了。 「红衣人?」司棋嘀咕着,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红衣人,这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并且对他们的行踪这么了解。 就是奔着盛统领来的,他们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分散开,各自暗查,如果有机会,统领会留下痕迹的!每天晚上,这里集合,如果谁有确切消息,发信号通知!」夜莺吩咐道。 几个人都点头,直接奔着统领来的,而且要活的,说明暂时没有危险。 青安挥挥手,让人背上来几个袋子,打开来里面都是金银珠宝古玩。 「那小子,已经痛揍一顿了!」青安遗憾的说,「早知道该杀了!」 「统领留着有用,秦王府有什么异常没有?」 「秦王那小子大半夜的在他家后花园假山里私会美人算不算?」不然,他们也没有机会揍他! 「私会不算,假山里有没有古怪?」林河突然冒出来一句。 众人一愣,眼眸渐渐亮起。 秦王府,公主府,还有那个什么新来的威远侯府,是不是都要探查一遍,反正普通百姓是没有这样的能力的! 第233章 盛长歌,嫁给我 盛长歌一路被扛着,晃荡的几乎要吐了。 终于在翻过第五次高墙的时候,停了下来,没看见怎么开机关,就走进了一处暗道。 暗道里潮湿阴暗,偶尔还能听到脚下踩出水花的声音。 终于,她被扔进一间暗室。 瘫软在床榻上,感觉身下柔软的被子,闻着屋子里味道清新的薰香,她有些转不过来。 这不是暗室吗,不是关人的地方吗,那个门口的铁栅栏里面,拉着一层红纱挡住视线是什么意思? 这屋子里布置的跟个新房似的,红彤彤一片是啥意思? 怎么有新房的既视感,谁要娶媳妇吗? 还是,这个幕后的人,根本就是个变态! 她晃晃晕乎乎的脑袋,坐在床榻上,静静听着外面,除了滴滴答答的水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安静的似乎人的唿吸都像是打雷一样,安静的似乎能够听到怦怦的心跳声,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哗哗的流淌。 盛长歌从床榻上下来,撩起帘子看了看,外面是悠长的暗道,灯光迷离,一个人都没有。 算了,睡觉!难得能够睡个好觉! 她拉过香喷喷的被子,兀自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长歌一个哆嗦醒了过来,因为屋子里有人。 有人在看着她,是目光都不会离开的那种死盯。 在这样一个地方,半夜三更的,突然无声无息的冒出来一个人,那感觉,真的有点不太好。 盛长歌没有动弹,没有出声,只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就听低低的笑声在屋子里响起:「呵呵,难得,你还会有害怕的时候!」 这声音,有点耳熟! 盛长歌缓缓坐起来,只见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红袍,戴着黑色的面具,露出来的嘴唇微微勾起,皮肤白皙。 盛长歌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一直盯着他。 良久,骤然笑了:「孟云卿!是你!」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唇角一点一点的勾起:「孟云卿?你的心里惦记着孟云卿?」 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倾身向前:「你喜欢孟云卿?」 盛长歌一阵恶寒,喜欢那个玩虫子的男人,她怕不是有病。 她伸了一个懒腰,懒懒说道:「装什么,不累吗?」 说着她似笑非笑的扫了孟云卿一眼:「红色不适合你!」 那人冷冷看着盛长歌半晌,慢慢的拿下了脸上的面具,那一张属于孟云卿的,又有点不像是孟云卿的脸露了出来。 不是京城温润书生的模样,不是林平郡阴冷的样子,此时的孟云卿,似笑非笑,带着一点上位者的威严,眉宇间都是凌厉的锋芒。 盛长歌感嘆,难为他在京城装了那么多年,孟云星说的毒蛇,大抵就是他了。 孟云卿举着手里的面具,慢慢的摩挲着上面的花纹:「仿照你的那一个做的,像吗?」 盛长歌眉眼微闪,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怎么,喜欢小爷的面具?」 「不是喜欢面具!」孟云卿微微笑着摇头,看着盛长歌的目光意味深长,「这身衣服总是穿不出,你穿时那种肆意飞扬的感觉,你说,何故?」 第251页 他缓缓起身,那一身红袍,是盛长歌在晋阳惯常穿的样式,甚至衣料也是一样的。 只是,这样一身红袍,在他的身上,他的气场撑不起来,所以穿不出来感觉。 盛长歌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大概是因为,你的心!」 「我的心?」孟云卿站在一屋子红色之中,他自己也裹在红色之中,那一张苍白的脸,竟然让人感觉孟云卿就是鬼魅。 「心不能像阳光一样,自然撑不起来!因为……」盛长歌淡淡冷笑,眉眼冷冽,「正气不足!」 孟云卿愣了一下,继而笑了,那笑容越来越大。 似乎盛长歌说了什么笑话,让他非常的愉悦。 「所以,你抓了小爷来,要做什么?」盛长歌只是慵懒的坐在那里,幽幽的看着孟云卿。 孟云卿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微微一笑:「不如你猜猜,这长夜漫漫,也算有点乐子!」 「没兴趣!小爷的蛊是你下的吧?」 孟云卿挑了挑眉:「是啊,在晋阳的时候!」 盛长歌呵呵笑了,她这也算是栽了是不是,谁能想到温文尔雅的孟云卿擅长养蛊呢? 「那个时候,你就是我够不到的阳光!」孟云卿突然感嘆道,他的目光悠远,似乎看到在晋阳京城的日子。 「你可以在国子监来去自如,可以和沈祭酒顶撞,可以追着景廷满京城跑!」 「而我,进国子监已经用尽了全力,谁都比我家世好,我小心翼翼,不敢稍微出格一点!」 「你肆意的像是天上的太阳,而我,像是沟渠里的老鼠一样,总是感觉自己似乎永远都是灰扑扑的,见不得光!」 「你一出生就拥有的一切,我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够爬到那个高度!盛长歌,你知道你多招人恨吗?」 他的目光落在盛长歌的身上,落在盛长歌的脸上,带着黏腻的感觉。 那是恨吗?那不像是恨,像是还隐藏着的别的什么东西!那目光炽热,贪婪,充满占有欲! 「是小爷的错吗?」明明就是你丫的自卑变态,盛长歌冷哼。 「后来,我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可以和你站在同等的高度,盛长歌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孟云卿的眼眸里有奇异的光芒。 他的目光始终都在盛长歌的身上,没有移开分毫,就像是猎人盯着自己最为满意的猎物! 「你在明月楼的女装样子,真的极美,美的让人怦然心动!」 盛长歌一个激灵,孟云卿的样子,似乎知道了什么。 他的异常,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世,不仅仅因为她穿了女装。 孟云卿站起来,缓缓走到盛长歌身边,低下头,和盛长歌对视:「所以,盛长歌,嫁给我,可好?」 第234章 同归于尽没有什么不好 所以,盛长歌,嫁给我,可好? 这短短十个字,从孟云卿的嘴里幽幽吐出来,却是如惊天巨雷一样! 盛长歌脸上的笑意一收,眸光森冷,杀气涌现:「嫁给你?」 你丫的是要找死吧,让小爷嫁给你? 她现在已经开始笃定,如果孟云卿不是知道了什么,那就一定是取向有问题。 「难道不能嫁给我?」孟云卿站直身子,满脸笑容。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早已经是胸有成竹! 「不好意思,还真不能!」盛长歌缓缓站起来,怎么办,她现在就想要弄死孟云卿。 「你还惦记景廷?」孟云卿退后一步,脸色冷了几分。 「自然,小爷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景美人,京城人尽皆知!」盛长歌冷笑,摸出匕首在手里把玩着,想着怎么才能最快速度的杀死孟云卿。 孟云卿低头笑了一会,又抬起头。 「景廷知道,你以男人的面貌出现,却用女人的心喜欢他吗?」 盛长歌手一紧,眸子更是森冷:「你想说什么?」 果然,这厮知道什么? 这厮知道,是不是他的同伙都知道了? 「那日你中箭掉下城楼,后来进宫了,是柳院判给你看的吧?」孟云卿嘴角始终带着笑意。 今时今日,盛长歌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夙愿达成,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哪怕,此时盛长歌眸光森冷杀气毕露。 「所以呢?」盛长歌笑了,漫不经心的摆弄着匕首。 「柳院判从宫中出来的时候,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我一时好奇,就跟踪了他,然后在夜里逼问了他!」 孟云卿伸手抓着盛长歌的肩膀:「你知道,当我知道你是女人的时候,多么惊喜吗?」 「惊喜?!」盛长歌这时候手一动。 孟云卿用更快的速度退开,即便是如此,他的手臂还是多了一道划痕,鲜血横流。 但是,兴奋让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是惊喜,你是男人,註定是对手,但是你是女人,那就不一样了!」 「没什么不一样,男人或者是女人,都註定是对手!」盛长歌看着匕首上的血迹微微勾唇。 可惜,没有一击毙命! 「是女人,你就註定是我的!」孟云卿抬起胳膊,舔着胳膊上的血,嘴唇被染红,殷红如血,看着格外的诡异。 盛长歌冷笑不语,她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没有人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谁都不行! 第252页 「我知道你不信。」孟云卿看着盛长歌意味深长的笑,但是没有靠的太近。 「你身体里的蛊,是锁心蛊!」孟云卿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和这里的这一只,是一对,你此生只能有我一个男人,找其他人,会死!原本以为没有成功,所以我得不到,杀了也好,如今下蛊成功了,你就是我的了!」 锁心蛊?盛长歌冷笑,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你以为小爷怕死?」盛长歌冷笑之后,有抬头冷冷看着孟云卿,「你以为小爷我会死?」 要她死的,坟头草都半尺高了! 「是吗,你不怕,有人怕啊!」孟云卿笑了,森冷而诡异,「你会让别人为你而死吗?」 威胁她?盛长歌盯着孟云卿不语,那个目光就像是盯着地沟里爬行的臭虫,这个男人,真是让人说不出的噁心! 「景廷,慕北燕,盛国公,裴森,云华,你的黑甲军,你感觉从谁开始比较好?」 盛长歌幽幽笑了:「小爷是不会让他们为小爷去死,小爷我若是死了呢?」 孟云卿脸色一变:「你捨得死?」 「有什么捨不得,我死了,对你是重创吧?」盛长歌手里的匕首缓缓的举高抵在胸口的位置。 也许是因为孟云卿在这里,也许是因为匕首上的血迹,她竟然感觉到胸口一阵骚动。 盛长歌低头看着匕首,看着比受伤的血迹,陷入沉思。 孟云卿脸色黑沉沉的,风雨欲来的感觉。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盛长歌,脸渐渐的狰狞起来,能够看到黑色的纹路在他的脸上蔓延。 「你最好不要催动蛊虫,小爷不喜欢疼!」盛长歌冷笑,眉宇间都是决绝。 孟云卿变态的占有欲,就是她盛长歌最好的武器。 孟云卿这一刻知道,盛长歌如果想要做什么,是一定会去做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黑色纹路慢慢的退了下去。 「盛长歌,你死了,于我不过是重创,我一样可以让那些人死,你大概是没有见识过苗疆的手段!」 盛长歌不语,似乎催动蛊虫会很耗费心力,此时的孟云卿脸色苍白,说话都感觉里面气息不足。 「但是,你也要小心一点,我死了,你一定会死!」孟云卿冷声说道,「杀我的心思,你可以放下了!」 盛长歌无畏的笑了笑:「同归于尽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人间会少了你这么个噁心的玩意!」 孟云卿差点暴起,盛长歌竟然这么讨厌他,怎么可以这么讨厌他! 当初城楼上送孟长云,他风雪里递过油纸伞的时候,是心动! 葬母的时候,盛长歌来了,他是欣喜!以为盛长歌的眼里终于看到他了! 后来他京城见到盛长歌,经常送吃食,盛长歌没有拒绝,他以为他们已经不同! 一个景廷让他日夜难安,费尽心思,她竟然厌恶自己? 他为每一个可以相遇的机会,每一个可以站在一起的机会,欣喜若狂。 在盛长歌那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过是路过? 良久,他才咽下翻涌的不甘心,勉强笑着:「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盛长歌是个女人的,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他仰头冷笑,目光痴恋:「哪怕日后你女装站在我的身侧,共同看着这天下,也不会有人想到,你是那个盛世子盛长歌!」 盛长歌眉心一跳,这天下?他也有霸图天下的心思?就凭他孟云卿? 「你且安心待着!」孟云卿拂袖而去。 第235章 骚骚更健康 屋子里重新陷入一片寂静。 整个地下,除了滴答的水声再无其他。 盛长歌依旧保持着战立的姿势,不过她径直走上床榻,放下了纱帐。 解开上衣,把染血的匕首慢慢的靠近胸口。 胸口的皮肤上,就能看到移动的一个包,追着匕首移动。 孟云卿的血对蛊虫有吸引力! 盛长歌低头看着,匕首越是靠近,那个包就越是明显,有时候甚至隐隐的可以看到虫子的轮廓。 静默良久,盛长歌幽幽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嘲讽,带着冷意,带着浓浓的杀气! 死了一个夜三爷,死了那些黑甲军,她已经知道,她必须保护好她的人,她宁死也不愿意承受那种失去亲人的痛楚! 而她盛长歌,为什么要死呢,她还没有活够呢! 威胁她,囚禁她?呵呵,孟云卿胆子好大! 而澄洲城里,黑甲军和明月楼的人,在大街小巷突然就撒开了一张网。 这张网很大,事无巨细,澄洲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会被汇聚起来,分析找寻线索。 司棋青安等人看着舆图,整理信息,他们的统领不会死,只会在某个地方待着。 向来,他们对盛长歌都有这个信心。 「威远侯府最近买了不少喜庆用品,尤其是红布!红纱!」夜莺看到一张字条。 「威远侯是谁,有没有可能是我们认识的人?」 「以前澄洲没有骄阳公主,没有威远侯,骄阳公主是在天齐出现叛军之后出现的,而威远侯,是在林平郡叛军被灭之后!」司棋皱着眉头。 有可能是他们熟悉的人! 「那就去探探,究竟是谁?」慕北燕下结论。 第253页 劫持盛长歌,怎么想的?那丫的他都怕,对方怕不是在找死! 就凭盛长歌那脑子,那狠辣劲头,这是明明白白的往枪口上撞。 「副统领,南楚太子带兵已到广陵对面江边,广陵叛军作乱,颍川叛军到了广陵,两边接应,如今广陵门户大开,南楚兵要渡江!」 屋子里的人愣了一下,果然要从广陵攻入天齐! 「告诉夜隼,按照统领原本的吩咐行事,不要让他们渡江,给摄政王和恆王争取时间!」 夜莺顿了一下:「把大黑八百里加急送回来!」 「是!」那个传信的黑甲兵转身离开! 「统领被劫持的事情,暂时保密。」黑甲军如今是天齐的一面旗帜,旗帜倒了会乱了军心。 就让南楚在广陵先领教一下黑甲军的威力,省的上蹿下跳的作妖。 「副统领,商洛来了!」 屋子里的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那厮怎么来了?他怎么知道这里的? 「地方都是小爷买的,你说小爷知不知道?」门外的阳光下,商洛依旧一身粉色衣袍,脸上是痞痞的笑容,玉面墨发,倒是说不出的风骚。 他探头看了看:「爷的歌儿呢,你的情哥哥来了!」 屋子里的人一头黑线,当时在悠山哭爹喊娘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出来,他竟然是这样的骚包! 一向很正经的林河,看着他微微勾唇:「商少主屁股好了吗?」 屋子里,噗嗤,哈哈…… 当初屁股上颤颤巍巍的长剑,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商少主,身体里的虫子还闹腾吗,有没有生小的?」夜莺也笑,他们的统领什么时候多了情哥哥,他们怎么不知道。 商洛的脸华丽丽的黑了,骚气的笑容完全绷不住:「揭短的人是可耻的!」 司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有八卦! 青安一双眸子发光,有钱! 慕北燕:这比他骚气的人是谁,怎么可以随便叫歌儿,欠揍是吗? 商洛被看的,微微后退一步,歌儿不在,这些人好可怕! 歌儿,快来救命,你的情哥哥要扛不住了! 「商洛,南楚商家少主?」慕北燕开口了,他眉眼微挑,「看来不是富甲天下,而是骚气熏天下!」 这话,不善啊! 「那个,那个,贤王爷,在下商洛,歌儿的好朋友!」情哥哥三个字总是换来眼刀,他不敢说。 商洛感觉,自己好可怜,竟然被嫌弃到这个地步! 和歌儿混在一起的王爷,将来也许就是皇上,他惹不起,好忧伤! 「王爷,尘世多艰难,骚骚更健康!」商洛呵呵笑着,目光扫过慕北燕的摺扇,在骚的层次上,慕北燕是远远不及的。 嗯,他还是有优越感的! 一众人无语,还有这种说法,你一个面首,骚得这么光明正大,不怕挨揍吗?不怕被人鄙视吗? 「有事说事,没事滚!」慕北燕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他是风流,和骚没有关系好吗?他那是什么眼神? 商洛摺扇一收,眉眼冷冽:「骄阳公主是孟云星!」 屋子里的人眉心一跳,在天齐被斩首的孟云星,她不仅活着,还成为了南楚的公主? 「为何封她公主,因为害了太子?」慕北燕冷声问道。 他忘不了她害死孟长云,忘了不了天齐动乱。孟云星,不该活着! 「这只是其一,她是苗疆圣女!」 我去,苗疆都用这么骚气的女人当圣女吗,当初京城门口和天子从马车滚下来的样子,如今还是京城说书人口中的经典之一。 如今,在南楚,到处抓男人! 「苗疆不是久居大山之中,不问世事吗?」慕北燕神情微冷,想要打开摺扇,一眼看到商洛手里的扇子,忍了! 「南楚皇帝娶了苗疆的女人为妃!」商洛皱着眉头,「所以,不知道允诺了什么条件,苗疆成为南楚手里的一把刀!」 静默了一下:「歌儿出事了?」 这么久了,盛长歌没有出来,桌子上一桌子的字条舆图,还有那些府邸的结构图,那一定是出事了! 夜莺把夜里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商洛握紧了扇子:「骄阳公主府没有,秦王府你们昨晚去过了,今早靳云鹤鼻青脸肿的进宫,请求彻查,爷不可能!太子还在军营。」 「太子手里是皇上给的黑影,你们杀的那三十五个就是。」 「秦王有亲卫,青衣。」 所以,至于威远侯府和皇宫最可疑! 「主子,回了,公主找你了!」外面传来声音。 慕北燕嫌弃的看了一眼:「脏!」 商洛委屈了,他忍辱负重容易吗? 「皇宫我的人去,你们盯着威远侯府……」话音落,人已经不见了。 这功夫!夜莺咬牙,这丫的以前都是扮猪吃老虎! 第236章 你不会对盛长歌有那种心思吧 「王爷!」摘花战战兢兢的低声叫道,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一说。」 屋子里的位子上,一玄衣男子坐着,手指哒哒的敲着椅子的扶手。 摘花一边低低的说着,一边抬头顺着玄色的衣服一直向上。 那皎如明月的脸庞,没有一点表情的脸映入眼帘,摘花的心里就咯噔一下。 第254页 王爷,似乎心情很不好,那个眸光太冷有点吓人。 「威远侯?骄阳公主?」景廷的声音有些冷,南楚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多妖魔鬼怪。 「是,目前怀疑劫持统领的人,不是皇宫里的就是威远侯!」 「你先回去!」景廷挥了挥手。 「听风,让人去苗疆,找大长老,问问什么情况,不要打草惊蛇!」 听风点头,回来就发现景廷站在窗口,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 从他们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明月楼,此时的明月楼还贴着封条,不过人头和条幅都不见了。 「把那个条幅找回来!」景廷声音冷沉,盛长歌的任何东西,都不可能落在别人的手里。 听风点头往外走的时候,就看到桌子上多了一个小册子。 再瞄一眼,咦,有点奇怪啊! 那个慕北燕拍了盛长歌肩膀是什么意思? 慕北燕和盛长歌看日出是什么意思? 商洛自称盛长歌情哥哥什么意思? 难道,他家的主子,还有一个小本本,专门记录这些,准备秋后算帐? 他家的王爷怎么就越来越诡异了呢? 这些都要记下来,那么劫持了盛长歌的…… 听风不敢想,他家王爷最近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还不去!」 听风一个哆嗦,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自家王爷慢慢悠悠的把小册子收起来,塞进袖子里。 听风离开后,慕北燕就摇着扇子来了。 「你丫的,终究没有忍住啊!」慕北燕笑嘻嘻的问道,探头看了看背对他的景廷的脸色,「你不会对盛长歌有那种心思吧!」 「你管的有点多!」景廷的声音有点冷,「管的多死的快!」 慕北燕啪嗒一声收了扇子:「景廷,盛长歌可是男人!」 玩笑讲玩笑,虽然盛长歌追着景廷跑的样子很好玩,但是他感觉盛长歌可能就是好玩。 景廷不一样,景廷从不多管闲事,不多费心,让他费心的人,一定是放在心上的。 何况昨夜盛长歌出事,今天景廷就出现在澄洲,说不上心那都是睁眼说瞎话。 这,这,画风就不对了哈! 虽然盛长歌和景廷的的确确是挺相配的,但是这两个男人…… 哎吆,咋整你说?慕北燕感觉自己简直操碎了心。 「你很闲?」景廷面色淡淡,似乎没有半点波澜,对于慕北燕的话更是没有生气。 完蛋了!景廷从心里接受这件事了,哪怕盛长歌是男人! 「有人要见你!」慕北燕往旁边让了让,从门口走进一个中年女子。 景廷瞳孔一缩,司艷? 「盛长歌怎么了?」景廷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司艷是黑甲军的军医,盛长歌专用的。她来,那就是盛长歌有问题了。 司艷看了看慕北燕,欲言又止。 「说吧,都不是外人!」 慕北燕听着景廷的话,气闷,敢情那厮有事情瞒着他! 「世子爷被人下了蛊!」 景廷声音冷沉:「你说什么?」 慕北燕的扇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我说那丫的说身体不好,最近天天喝药,原来是因为这个!」 「应该是孟云卿,在晋阳的时候就中了,以前是虫卵看不出来,直到楚铮求助我家世子,才看出来!」 屋子里是静默的,景廷的脸色黑沉沉的一片,屋子里杀气瀰漫。 「最近,世子爷发作过两次,都是心口疼,据说会越来越剧烈!」 「昨夜,世子爷估计发作了,不然那些软筋散,放不倒世子爷!」 「我去,孟启一家都是什么玩意,没有一个好东西!」慕北燕怒了,那么鲜活的歌儿,被病痛折磨,他看不得。 想想昨天她眼都不眨的喝下两碗苦药,他就气闷,就想要杀人。 「你回去,看好黑甲军,这个消息不要外传,我来想办法!」景廷沉声说道。 「我要宰了孟云卿!」 「轮不到你!」景廷冷哼,敢动盛长歌,那就是找死! 「听风,消息传出去了吗?」景廷问门外的听风。 「还没有!」这不是带着人进来,所以耽误了吗? 「现在就走,带人去,问清楚苗疆是怎么回事,撅了他们的老巢!」 伤害盛长歌的,不管是一人还是一国,他景廷,都不会放过! 一个都不会放过! 「来人!」景廷静默了一会,才开口。 「王爷!」一蓝衣人单膝跪地,恭敬等待。 「今日起,南楚所有商号撤回!」 「王爷,全部吗?」那人不敢置信的问道。 「全部!」景廷沉声说道,眸光森冷。 南楚想要打仗,先要看看他同意不同意! 景廷闪身出了门,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午时,一骑绝尘,直奔皇宫而去。 「你说什么?」南楚皇帝勐的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完全失去了冷静。 「虽然太子带人渡江到了广陵,但是伤亡惨重,渡江船只被凿穿炸坏不少,溺死之人不下万人!」 「现在呢,广陵占领了?」 「我们和叛军都在广陵,而广陵的外围,被天齐军队重重包围!突破,无望!」 第255页 南楚皇帝扶着桌子喃喃自语:「他们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慕北亭追击叛军,至少隔着半天之上的距离。 而江夏和建平的援军,至少要行军一天以上,才能靠近广陵。 江夏和建平都是功绩平平的将领,慕北燕要守护承安,孟临渊北上北疆,裴家老二要守凉州,明明算好了时间差! 「天齐摄政王带领的援军,提前到达广陵!慕北亭中途没有休整,直捣广陵!」 「太子呢?」 「太子受伤,在广陵。」 第237章 本王要把威远侯府夷为平地 「太子怎么了?」殿外,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是纷沓的脚步声。 南楚皇帝抬头,只见满头银髮的太后走来,她脚步匆匆,目露急切! 「母后莫急!」南楚皇帝急忙上前扶着太后。 「怎么能不急,那孩子是哀家的心头肉!」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怎么能不心疼。 「那孩子雄才大略,不是个无能的,且看他,再不济,可以回到南楚!」南楚皇帝安慰道。 「不行,一定要拿下广陵,拿下天齐!」太后冷声说道。 「让你那个窝里横的儿子从江夏渡江,再找人从建平渡江,哀家不信,天齐处处严防,景廷长了三头六臂!」 「母后,老一辈的死绝了,这小一辈的怎么更加厉害……」南楚皇帝嘆口气,「你看盛长歌和他的黑甲军……」 「是哀家疏忽,没想到景廷不声不响的有那么大能量,孟家都死绝了,还能找回来一个孟临渊,盛长歌明明是京城第一纨绔,隐藏的真深!」太后长嘆道。 若是心狠手辣一点,她的孙儿何至于受苦。 「母后,你已经做了很多了!」南楚皇帝安慰道,低垂的眼眸里闪过暗芒。 「皇儿放心,撑过这几天,天齐,马上就乱了,马上就要乱了!!」太后呵呵笑了。 天齐马上就要乱了?难道还有什么后手? 「母后你……」南楚皇帝想要问,又不知道怎么问,这个母亲一向是有谋略的。 「当年,哀家能让你父皇认祖归宗,让你登上皇位,以后也会让哀家的孙子一统天下!」太后沉声说道。 她的声音苍老,但是充满了力量。 那声音在大殿里飘荡,也让殿外的人听得真切! 那个宫女端着东西,轻轻离去,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也不过是很短的时间,靳云鹤已经听到了这一番话,一字不漏,一字不错! 靳云鹤摔了手里的茶杯,掀翻了桌子。 桌子上的东西滚了一地,满地狼藉。 紫色袍子的一角都是飞溅上来的茶水,如同在衣襟上开出朵朵暗色的花。 「那老东西口气不小,有南楚还不知足还要天齐!」靳云鹤哈哈大笑。 她就没有想到,南楚还有他靳云鹤,南楚可能不是她能轻易掌控的。 想到这么些年,父皇小事自己斟酌,大事都是那个老东西决断,他就心头髮狠。 南楚终究是靳家的天下,不是那个老东西的天下! 若不是她,何来太子,何来他今日落魄。 「去传一个消息!」靳云鹤终于冷静下来,眸光森冷,脸色暗沉。 与此同时,这一番话也放在了景廷的桌子上。 他低头看着,一直看着,良久,嘴角勾起。 这般就和他想的差不多了! 靳家,靳家哈!杀我父辈,乱我天齐,谋害我多少天齐儿郎! 竟然还敢谋算天齐江山!呵呵! 「王爷,澄洲京城今天爆出来新的密闻!」 「说!」景廷放下手里的纸条。 「太后是天齐大长公主!」 景廷微微勾唇,秦王倒不是蠢货,至少天齐听到这个消息,是一定会义愤填膺,怒而发兵的。 而,大长公主的孙子,南楚太子在前线。首当其冲,说不定会战死沙场。 所以,他准备坐山观虎斗! 「那就让这个消息传的广泛一点!」 桌子上,有送来的画像,南楚太子的,南楚皇帝的,太后的。 凌天阁想要查什么消息,还没有查不到的。 不过是费点时间的问题。 越是压制的,越是带着危险气息的秘闻,越是传播的速度快。 所以,不到半天时间,京城都知道了,南楚太后是天齐的大长公主。 相信明天列国都会知道,然后坐山观虎斗,这明显就是窝里斗啊。 姑姑和侄儿争夺江山,多么有趣的事情! 景廷低头看着到手的图,那是威远侯府的图纸。 表面上看着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普普通通的宅院,但是暗地里有什么问题是看不出来的。 如果骄阳公主是孟云星,那么威远侯是不是就是孟云卿? 夜色深沉,景廷带着几个人,直接去了威远侯府。 威远侯府里一片宁静,除了庭院里的几盏灯,再也没有房间亮着灯,也没有人随便走动。 整个府邸更像是一座空府,没有任何生机。 那些侍卫都是醉醺醺的睡在屋子里,威远侯的房间也是一片漆黑。 「爷,刚刚来的消息,说威远侯今晚留宿宫中,没有出来!」 景廷眉头微微皱起,威远侯留在宫里了? 第256页 「不要惊动人,搜!」 夜色里,黑影在威远侯府里穿梭着。 每一间房间,每一处假山,都没有错过,几乎要掘地三尺。 然而,没有任何发现。 这是一座崭新的府邸,像是刚刚完工的,房间里还有木头的味道。 除了到处诡异的大红色,没有什么特别的。 「王爷,没有!」 「烧了!」景廷冷冷勾唇。若是威远侯府是一片平地,有机关就更容易看出来! 那侍卫一愣:「烧,烧了?全烧了?」 「本王要把威远侯府夷为平地!」景廷声音森冷,这南楚安稳太久了,总想要蹦跶! 就让他们忙一忙吧!不打草如何惊蛇! 他还想看看威远侯的样子呢。 夜色里,被打晕的侍卫拖了出去,火光沖天而起。 本来就人心惶惶的京城,人人惊慌失措,难道是天齐打过来了? 不仅仅是如此,夜色里,澄洲往北,澜江的方向,红了半边天。 「天齐军打过来了!」 「都是太子和那个老妖婆引来的,以前咱们也过的很安稳!」 「收拾收拾快跑吧!」整个京城乱作一团。 人群后的屋顶上,景廷站在高楼遮挡的阴影里,冷冷看着威远侯府。 远处,一队人马匆匆赶来。 为首的男子一身红袍,骑在马上,戴着黑色的面具。 景廷瞳孔一缩,这装扮,分明是盛长歌才有的。 但是他不是盛长歌,那么,盛长歌的失踪,一定和他有关系! 一粒石子骤然从他的手里射出,直接射向红衣男子。 威远侯被石子的力道带着,直接滚落在地上,面具也掉了,人也是狼狈不堪! 第238章 你要太子死在广陵 威远侯趴在地上,低头看着滚远的石子,嘴角微微勾起。 他慢慢的爬起来,拍了拍红袍上的尘土,然后弯腰拿着面具起身。 此时,他的一张脸才完全的暴露在周围人的视线里。 的的确确是面容白皙如玉的公子哥,带着儒雅的书生气。 景廷冷冷勾唇,那个人,还真的是孟云卿! 当初为了要他的策论,多次接近盛长歌,那个时候就心怀不轨了吧! 「抓走!」景廷冷哼一声。 若是盛长歌有一点事情,他不介意南楚陪葬! 一个孟云卿而已,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话音落,就看到一片暗影闪过,啪嗒一声,那个面具掉在地上,在地上转着圈。 而威远侯,已经不见了! 就这么一瞬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威远侯消失了! 「威,威,威远侯呢?」 「妈呀,有鬼啊!」有人惊慌大喊。 人群瞬间就乱了起来,想要去追的侍卫,一时寸步难行。 等到人终于散开,地上除了踩扁的面具,哪里还有什么? 夜晚的火光里,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境,威远侯府成了大火里的一堆灰烬。 而威远侯只剩下了一个面具! 那些侍卫茫然四顾,齐刷刷的打了一个冷颤。 他们想起了明月楼前的三十五颗人头,那可都是黑影,比他们厉害多了。 若是他们遇上,那一准是没有命在了! 「报官吧,报官吧!」侍卫们撒开腿往官府跑去,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邪门了。 与此同时,宫里的某一处也突然火光四起。 整个皇宫都沸腾起来了。 「快点,太后还在屋子里!」内侍大喊。。 「救人,救人!」南楚皇帝衣衫不整,急匆匆跑来! 内侍宫女端盆的端盆,拿桶的拿桶,堪堪让火势小了一些。 窗户破开一个洞,一个圆球滚了出来。 那圆球一滚出来就打开了,里面可不是披头散髮衣衫不整的太后吗。 她裹在湿透的棉被里,被人推出来了。 她回头看着窗户上的洞,那里面一只手维持着推着她的姿势,终于在坚持了一会之后,掉落下去。 整个宫殿在大火里开始坍塌,还能听到大火里悽厉的惨叫声。 太后呆呆的坐着,满脸泪痕的看着,良久不发一语。 「那人,似乎是唐长史……」人群里一个宫女低声说道。 她的嘴立刻被人捂住了。 她回头看看身边的嬷嬷,那嬷嬷摇了摇头:「不想死就闭嘴,你什么都没有看见!」 大火里噼噼啪啪的声音,掩盖了两个人的声音。 唐长史深夜在太后的房间里,太后衣衫不整,这是什么意思还要问吗? 南楚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光复杂的看着太后,良久才说:「扶起来太后,送到别的宫殿安置,叫太医!」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 没有多问一句,没有多看一眼!他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从他们回来,他就没有一个安稳觉。 出了宫门,对着身边的内侍说:「叫黑影过来,今晚救火的这些人,不必留着了!北边澜江边是怎么回事,怎么也走水了?」 「消息还没有传回来,但是威远侯府被人烧了!」 南楚皇帝没有出声,只是脸色黑沉沉的往前走。 夜色里,一群黑衣人扑来,在内侍和宫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杀了扔进火里。 第257页 宫殿的庭院里,整个地面都被鲜血染红,惨叫声连绵不绝。 别殿的太后听着,只是端着茶杯喝着热乎乎的茶,脸上是半分表情都没有。 似乎,那边不是在杀人,似乎她的宫殿没有起火。 这是一种异常淡定的冷漠,冷漠的残酷! 不管那里有跟了她多久的人,她都一个字没有说,哪怕听到贴身嬷嬷喊叫大长公主救命,她都无动于衷。 「怎么回事?」太后终于问道。 一名黑影进来:「禀太后,厨房进了野物,打翻了灯台。」 多么敷衍的说法,厨房离她的主殿有一段距离,如果是厨房先起火,不等到主殿就有人发现了。 那火是突然之间起来的,而且是这几处房屋一起。 是唯恐怕她不死吗? 太后冷笑:「让皇上和秦王来一下!」她的声音冷,眸子冷! 夜色里,她笔直的坐着,锦衣华服,玉镯金钗,又是端庄大气的样子,就连头髮都是一丝不苟的。 上位者的威仪,在此刻表露无遗。 周围的内侍宫女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个消失十几年才回来的太后,有点吓人。 靳云鹤倒是急匆匆的赶来了,不过还是鼻青脸肿的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皇祖母!」 路上已经了解过了,老女人的宫殿被烧了,衣衫不整的被那个唐长史推出来的。 深夜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有什么好事。 「你对南楚皇位有兴趣?」太后低头拿着杯盖盪着杯子里的茶水,声音淡淡的。 「孙儿不敢!」靳云鹤站在那里,声音也是淡淡。 谁不知道你的心头肉是太子! 「不想当皇上的皇子不是好皇子,想也是正常的!」太后抬头看着他。 「你同哀家虽然不亲近,终归也是哀家的孙子。你们谁坐上那个位子,哀家都稳坐在此。」 靳云鹤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哀家给你一道旨意,去澜江边驻守,寻找机会渡江,和太子里应外合,先解广陵之围!而后各凭本事,成王败寇,你懂的!」 靳云鹤眉头紧皱,还是想让他去给太子铺路? 如今天齐虽然有叛军,但是势头正勐,孟临渊盛长歌景廷慕北燕,哪一个是好对付的。 究竟是什么底牌,让这个老太婆这么有底气! 好像这天下在她的上下嘴皮一动之间,就已经是囊中之物。 「母后是什么意思?」南楚皇帝从外面进来,脸色并不好看。 他对着靳云鹤挥挥手:「去查查威远侯府是怎么回事?」 靳云鹤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皇帝是什么意思?」太后脸色发黑的抬起头盯着南楚皇帝,「哀家说,江夏和建平同时渡江,到如今,皇帝并没有下达任何命令!难道,你要太子死在广陵?」 第239章 天齐占据南楚北大门 南楚皇帝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里似乎带着讽刺,又似乎有说不出的深意。 「他既然要当南楚太子,自然要有拿的出手的功绩,不然呢,让其他人给他铺路,他就能服众?」南楚皇帝一甩衣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人都死了,茶呢!」他一声冷喝,立刻有人送上来茶水,又战战兢兢的退下。 神仙打架也会伤及普通人啊,伤不起,躲得起! 太后死死的盯着南楚皇帝,眸光森冷。 良久,冷冷一笑:「看来,皇帝是嫌弃我这个老太婆多管闲事了!」 南楚皇帝没有回应,就等于是默认了。 那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抗拒感,完全不似以往母子之间的亲近状态。 「站稳脚跟了,不是当年了是吗?」太后冷笑。 南楚皇帝也冷冷笑了:「是啊,儿臣应当谢谢母后,当年送父皇回来认祖归宗,替父皇弄死几个兄弟,最后让儿臣上位!」 说着,他冷冷看着太后:「但是儿臣已经是不惑之年了,母后安享晚年不好吗,挑起战争,对谁有好处?」 盛长歌的黑甲军,天齐的军队,哪一个是可以轻易打败的! 他只想安安稳稳做个皇帝,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有那个把握的时候,就不要有那个霸图天下的野心。 他一直活的非常的明白! 太后的脸都气红了,胸口剧烈的起伏,手里的茶杯直接砸了过去:「你个窝囊废!」 南楚皇帝微微偏头,看着茶杯擦着他的脸掉下去,在地毯上晕染开一片。 「母后累了,又受了伤,就好好休养吧!」他放下茶杯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你可别忘了,我既然能一手扶你上来,自然也能是别人!」太后的声音森冷。 南楚皇帝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的手慢慢的举起来:「你是说,黑影听你命令吗?」 太后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你怎么会有这个令牌?」 黑影令,她的令牌,她从不离身的。 太后慌忙摸自己的衣服,才想起来,刚刚换衣服,似乎没有带着。 「你的黑影十年前就是我的黑影了。」南楚皇帝冷笑。 「你想要做什么,你想要哀家功亏一篑,你个逆子!」太后疯狂的想要扑出来。她多年筹谋,因为这个蠢货,要功亏一篑。 第258页 半途被宫人死死的拦住,前面站着的明黄的身影,对于她来说,似乎就是一把利剑。 「儿臣要问问,你想做什么?」南楚皇帝冷笑。 「当年你嫌弃你的父皇两个儿子平庸,不把位置给你!所以你盯上南楚,天齐是慕家的,是你的娘家,你要损坏,南楚是我靳家的,你要占有!」 「扶我上位,培养我儿子,你想要的不是这个位子吗,你想要当一代女王,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 「天齐多少儿郎,死在你手里,南齐多少儿郎为你铺路,你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如今,你也要我南楚皇子尽数上战场,你是什么目的,断了南楚血脉,南楚就是你的了?」 南楚皇帝冷笑:「不怕告诉你,唐长史一直都是我的人,你那些龌龊心思龌龊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太后身体剧烈颤抖,眼睛直翻,指着南楚皇帝的手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 「去传朕的命令,南楚兵固守江边,至于广陵,生死随命!」 太后勐的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若不是他懦弱,安于现状,若不是他不听命令,拖延时间,她的孙儿何至于困于广陵。 如今天齐南大门应该都是天齐的了! 原来,十年前,她的好儿子和她就不是一心了! 她一心为了儿孙,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天齐强大,若是不强大起来,早晚会被天齐吞掉。 南楚皇帝还没有走到前殿,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皇上,澜江边驻军粮仓,都被烧了!」 南楚皇帝身子一晃:「什么?」 「粮仓被烧,敌军偷袭,因为践踏落水,死伤无数!」 「天齐兵过江了?」南楚皇帝的声音带着颤抖,整个人也有些摇摇欲睡。 虽然他很久不在天齐了,但是天齐的实力他还是清楚的。 若不是慕刚不行,有四大家在,这天下指日可待。 干什么要去惹一只沉睡的老虎,偏安一隅不好吗! 「天齐兵过江了,沿江的北大门,已经在天齐兵的手里了!」 那侍卫小心的看了南楚皇帝一眼:「太子仍被困在广陵,突袭失败!」 「召回秦王、威远侯,传召各位大臣,前殿议事。」南楚皇帝匆匆忙忙去前殿。 天齐这个动静是要直接打南楚吗? 明明大月天竺和西岳没有出兵啊! 他那个好母后究竟给他惹了什么麻烦,当初慕北燕拿下承安,裴家老二灭凉州叛军,他就已经心惊不已了。 何况还有盛长歌的黑甲军让人闻风丧胆。 深宫里,太后幽幽醒来。 「太后,南楚粮草被烧,兵士践踏溺亡无数。天齐兵已经占据南楚北大门。」 太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重新晕过去。 「太子呢?」她抓着那嬷嬷的手甚至是颤抖的,语气也是带着颤意。 「突围失败,困于广陵!」 「皇上呢,有没有派兵去救?」期望的语气里隐隐带着浓浓的不安。 「前殿在议事。多数主张议和!」 太后的手颓然落下,议和,议和,她多年筹谋换来议和。 换来她的孙子困守广陵,没有出路! 那还不如偏安一隅,生死由命,这么些年,她何须费尽心力。 「谁去救太子?」太后心存侥倖,目光殷切。 「无人提及此事!」那嬷嬷跪在地上,心头狂跳,太后的脸色太吓人了! 「无人提及,难道那不是他的儿子吗?」太后嘶吼。 良久,她终于顺了气:「来人!」 话音落,一名黑衣人跪在屋子里:「主子!」 「用尽一切办法,带太子回来!」 「主子,启用属下这支队伍吗?」那人沉声问道。 「对,哪怕南楚偏安一隅,也要是我孙儿的!」她一字一顿,声音森寒,带着彻骨的冷意! 第240章 景廷我要宰了你 嘭的一声,孟云卿直接被扔在地上。 孟云卿只是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是疼的,这些人这一路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个人来看。 即便他是威远侯了,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若是,他可以娶了盛长歌,拥有了黑甲军。 那个时候,所有的人是不是都要匍匐在他的面前,卑躬屈膝? 屋子里有灯光,但是没有人。 就这样把他放在这里,并没有捆住,但是门外有人把守。 孟云卿自己也知道,想要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 盛长歌在自己的手里,所以,这人是谁,慕北燕? 任凭他如何猜想,并没有人过来。 只是隔壁似乎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孟云卿不由得贴着墙壁凝神细听,他想要好好的活着,只有盛长歌一张王牌是不够的,所有的机会他都不会错过。 「阁主,苗疆大长老被囚禁了,苗疆圣主被杀死,早已经是三长老上位,孟云卿和孟云星就是三长老的女儿柳氏生的。」 「这三长老没有儿子吗,为何圣女和少主之位是孟云星和孟云卿?」这声音有点耳熟。 「三长老儿孙早已经在上位争斗中死了!偏偏孟云卿和孟云星都有天赋!」 「知道怎么做吗?」那个阁主冷笑道。 第259页 「知道,布置妥当了!」那人说完,就听到门吱呀的响声,脚步声缓缓远去。 孟云卿心口狂跳,他为什么要查苗疆,这个人是什么人,对于苗疆的事情知道的这么详细? 一种不安在他的四肢百骸流淌,让他的心理一阵一阵的发冷。 「听真切了?」冷冷的声音响起。 孟云卿一个激灵,这才发现,两间屋子之间的墙壁上,竟然开了一道门,而自己就站在门口。 另外一边,黑色衣服黑色面具的男子,嘴角勾着讥诮的笑容站在那里。 只是站着而已,就让人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这是一个危险的男人! 孟云卿心理颤了颤,这人比盛长歌危险,比他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危险。 那人,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上前,速度不快,但是气势骇人! 孟云卿不自觉的一步一步的后退,吞咽了几口口水! 「你是谁,这里是南楚,我是威远侯,你想要做什么?」 那人也不说话,一步一步走进来,身后的门在他过来之后,自动关上了。 而他,撩了衣袍坐在椅子上,眸色冰冷。 「威远侯?呵!」那人冷哼,「一个虚名,你倒是当个宝!」 孟云卿脸色一红:「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南楚的威远侯不过是个虚名,因为你对他们没有用。」 那人冷笑着看着他,「若是,苗疆的现任圣主死了,你还有什么依仗?」 孟云卿心头一滞:「你到底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那人冷笑一声,「盛长歌呢?」 「盛长歌,你……」孟云卿脸色突变之后,突然笑了,「若是盛长歌,倒是真的有点什么可以交流!」 这个人是谁,他已经有了猜测,若是是来找盛长歌的,他就真的不怕了,谁敢动他,投鼠忌器不是空说的。 那人只是冷冷的看着孟云卿。 「盛长歌自然在我的手里,你没有看到威远侯府的红色吗,我们要成亲了!」 孟云卿嘴角挂着大大的笑容,就是这么得瑟,你能奈何! 那人椅子的扶手生生被捏碎了,他满是杀气的眸子瞪着孟云卿:「成亲?」 这两个字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孟云卿点头:「是啊,成亲,啊……」 他话没有说完,只是感觉,脸上剧痛,眼前一阵发黑! 等他看清楚,他已经躺在地上了,那人的脚踩在他的脸上。 他的一边脸感受到对方鞋底压力,另外一边脸感觉到地面的冰冷粗糙。 孟云卿的整张脸似乎都要变形了,他毫不怀疑,对方立刻就能踩碎他的头骨。 「不知道,威远侯何时成亲,本阁主送你一份大礼!」那人的脚上用劲。 手里却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长剑。 那长剑顺着他的脚腕一路往上滑,孟云卿没有感觉到疼,但是,寂静的房间里,他听到了衣袍被划开的声音。 他的皮肤明显的感觉到了冰冷的空气。 「若是你不把我弄来,估计这两天了!」 孟云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他突然大笑,突然乱动,那剑尖刺破他的皮肤,略黑的血液顿时流淌了出来。 那人看着他的血,眉头一皱,这血不正常。 「你不敢杀我!」孟云卿艰难的说道,即便这样,那人脚底的泥沙还是落入他的嘴里。 「不敢?」那人挑眉,剑尖刺深了几分,鲜血奔流。 「我给盛长歌下了锁心蛊啊,我死,她死!她死,我不会死。我也可以催动蛊虫,现在就让她死,你要试试吗?」 那人心头一跳,锁心蛊? 竟然用锁心蛊! 「所以,你和她锁在一起了?」 孟云卿哈哈大笑:「最好放了我,不然,我现在就催动蛊虫!你的盛长歌,只怕熬不过这种痛楚!」 那人冷笑一声,慢慢的放开孟云卿,重新坐下。 「来人!」他冷喝一声。 有蓝衣蒙面的人从外面进来。 「揍他,不死就行!」那人端起茶杯冷哼。 有本事你丫的现在就催动,他倒要看看,他有没有力气催动! 那蓝衣人也不说话,按住孟云卿就拳打脚踢。 「我现在就让盛长歌死,我现在就让盛长歌死你信不信!」孟云卿在地上翻滚着大喊。 那人置若罔闻,盛长歌是他最后的底牌,他不敢! 盛长歌死了,孟云卿知道自己绝对活不了! 那人放下茶杯出去:「一天三顿饭,不要少了,好好养着,一天揍一顿就行了!」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景廷,你是景廷!盛长歌喜欢你又怎么样,她只能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永远都站在我的身边……」 景廷不语,脚只是一踢。 一块小石头砸进孟云卿的嘴里,孟云卿瞬间住了嘴。 他抠出石头,吐出一口血水,里面还带着两颗牙齿:「景廷,我要宰了你,唔……」 第241章 直接被碾压进了尘埃里 「让开,让开!」澄洲的街道上,传令兵策马疾驰。 京城人心惶惶,从北边来的,那是澜江的方向,难道战事不利? 「让让!」又是一道声音传来,这次是从南边来的,难道南边也出了什么问题。 第260页 宫门口很多人探头探脑的打听,毕竟有关身家性命,都想要有所准备。 不一会就有消息传了出来。 苗疆弒主上位的三长老死了,余孽被清除,大长老联合众人已经选了新的圣主,并且撕毁了和南楚的条约。 南楚的贵妃被苗疆除名。 这是说,苗疆反了,和南楚不是一家了? 那骄阳公主和威远侯?自然是滚出南楚啊! 什么,天齐兵打过来了,南楚北边门户已经失守,南楚将士死伤无数? 本来安稳的日子,为什么要去挑衅天齐? 太子困在广陵?活该!丧门星,从他一回来就没有好事! 太后的宫殿被烧,活该!怎么不烧死那个要打仗的老妖婆! 「你们不知道,更隐秘的消息是,太后竟然是天齐的大长公主!」有人愤怒的说道。 「怕不是,她心繫天齐,故意让南楚乱起来,让天齐攻入南楚,其心可诛!」 满京城吵吵闹闹的,宫门口有人叫着大长公主是天齐奸细,滚出南楚! 太子是灾星,不适合当南楚储君! 而骄阳公主府的门口,烂菜叶臭鸡蛋更是扔满了大门。 门里面,准备出门的骄阳公主顶着一头烂菜叶嘶吼:「给本公主杀了那些贱民!」 那群侍卫不动,看着骄阳公主的目光并不善! 骄阳公主是苗疆人,他们却是南楚人。如今南楚突遭巨变,难保没有苗疆的手笔! 「叫不动你们是吧?」骄阳公主一张脸都黑了,一把抓过身边摇着扇子的商洛,「杀了他们!」 商洛摇摇扇子,笑嘻嘻的避开骄阳公主的手,并且退了几步远,满头的烂菜叶,真脏! 味道真是销魂,可惜他无福消受! 「我可不敢!」商洛眯着眼睛笑着,「各位侍卫大哥武艺高强,商洛不是对手!」 商洛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今天是出不去了,咱们回去喝酒吧!」 「商洛!」骄阳公主跺着脚大喊。 然而商洛似乎没有听到,只是摇着扇子,熘熘达达的往里走,头都没有回一下。 「商洛,想想你的父母!」骄阳公主脸色阴沉,她讨厌所有不听话的男宠,不过是个玩物,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 商洛终于停下脚步,慢慢回头,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只是冷冷的看着骄阳公主:「你再说一遍!」 脸色冷,声音更冷,眸子里都是杀气。 骄阳公主顿了一下:「我不说了,你的父母我会好好供养的!」 商洛转头往前走,他到南楚的时候,父母已经不见了,南楚的京城几乎已经被翻了一个底朝天,竟然半点踪迹都没有。 「咱们去喝酒!」骄阳公主往前跑几步,伸手拉着商洛的衣袖摇摆。 商洛低头扫了一眼,骄阳公主不甘心的松开手。 「商洛,你看本公主对你多好,你可要知足,本公主的耐性也是有限的!」骄阳公主艷丽的脸庞上,魅惑的眸子尽是狠辣。 「公主,皇上让您进宫一趟!」公主府的总管过来报信。 骄阳公主冷哼一声,去换衣服,从商洛的身边走过的时候,看都没有看商洛一眼。 商洛站在原地,嘴角微微勾起,笑意未达眼底。 他啪嗒展开扇子,依旧慢悠悠的往里走。 「少主,苗疆换了圣主!威远侯被人抓走了。」一侍卫走过来低声说道,「西岳商户,已经被盛世子安置妥当,没有多少损失。大小姐在天齐,和盛世子母亲在一处!」 商洛骤然笑了,眉眼弯弯,灿烂无比:「歌儿啊,让哥哥如何不挂念你呢?」 他仰头看着天上红彤彤的太阳,似乎看到眉眼弯弯,红衣猎猎的盛长歌。 从来没有任何一人,那么耀眼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控制不住目光。 可惜…… 但是那又何妨!商洛笑了,整个人似乎都笼罩在一层光芒里。 这样笑起来的商洛无疑是非常耀眼的。 路过的骄阳公主看着这个男人,眼睛眯着,脸色不好,他从来没有对着她这么笑过。 她一身绯色衣衫,站定在商洛面前:「陪本公主进宫!」 商洛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收了目光,幽幽转身往外走。 骄阳公主怒恨的瞪着商洛,他看似对谁都是笑着的,但是那笑意极其冷漠疏离。 和刚刚那种暖融融的笑容完全不一样,他到底因何而笑! 马车在澄洲街道上疾驰。 京城的百姓见到了,都是呸一口。 骄阳公主的一张脸黑的如同锅底一样,好歹她是个公主,无论在苗疆还是南楚,以往都是受尽优待,今日…… 商洛却没有注意到她,他的目光盯着路边酒楼的窗口! 那里,窗纱轻飘,一个浑身黑衣戴着黑色面具的人站在那里。 那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继而薄唇微微勾起,看起来竟然是嘲讽的弧度。 商洛瞬间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也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的粉衣摺扇让自己难堪了! 那个男人只是那么一站,只是那么微微一勾唇,竟然有让他自惭形愧的感觉! 一个名字蓦然冒了出来,景廷! 天齐的白月光景廷,盛长歌追着跑了很多年的景廷! 第261页 商洛啪嗒一声收了扇子,笔挺的坐在马上,收敛笑意看过去。 可是,可是,那人竟然漫不经心的转了头,消失在窗口! 空荡荡的窗口,只有白纱在飘荡。 商洛脸上正经而郑重的表情僵住了,就这么走了,就这么轻蔑的一笑走了? 他都准备好了在目光里厮杀,刀光剑影一场了,那人竟然走了?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真的是特别的憋屈!没出手就完败啊! 商洛的脸华丽丽的黑了,感觉衣服不美了,摺扇不风流了,就连笑容都挤不出来了。 他被那个人轻视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轻视了! 他南楚第一风流少主,就这样直接被碾压进了尘埃里! 哎吆,歌儿啊,你不要在乎那个冷漠的男人啊,快来安慰你家的情哥哥! 好想哭啊! 第242章 捅了天齐这个马蜂窝 所以,直到进了宫,商洛的脸依旧是黑的! 他决定了,以后都不喜欢景廷,那男人明明就是不给人留活路。 「商少主也在?」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商洛抬头,看着一身紫衣的,鼻青眼肿的靳云鹤,突然就笑了。 「王爷这样子真是很别致!」但是脸上是笑容,眸子里却是隐隐的杀气。 想想他尚小,长姐被这个男人堵在酒楼的雅间里坏了清白,请旨强娶,他就不能压抑自己的杀心! 长姐是自杀过的,可是这个男人以商家老小相逼,哪怕是死的自由都不给她。 这么些年,她长街策马意气风发的女商人长姐,硬生生的熬成了一口气就能吹倒的病秧子。 恨吗?彻骨的恨!只是能力不足以杀了他! 「是吗,难道不是你干的?」靳云鹤眼眸里闪过凶光,商家的人都讨厌,不识时务! 商洛摇着扇子,微微勾唇:「我要下手,直接割头!」 看着靳云鹤脸色黑沉,他微微一笑:「我姐,可还好?」 靳云鹤骤然笑了:「你猜!」 商洛缓步往前走:「那就不猜了,我猜你也不知道。」 等到他亲人安全,一个一个的来,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逃过! 「王爷走吧,我家阿洛就是嘴贫!」骄阳公主上前挽着靳云鹤的胳膊,「不知道皇上叫我来什么事情?」 靳云鹤冷冷的看着商洛,南楚商家的铺子尽数落入他的手中,所以,他不怕。 只是可惜,西岳商家的铺子到如今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就是商云也没有任何消息。 他相信是耽搁了,因为商云逃脱不了他的控制。 他把手从骄阳公主的手里抽出来,微微够蠢冷笑:「苗疆圣主死了,换了新圣主,你可知道?」 骄阳公主顿时脸色大变:「这不可能!」 然而,靳云鹤只是冷笑一声,往前走了,根本就没有搭理骄阳公主。 骄阳公主站在原地,静默半晌微微勾唇,是不是苗疆巨变,就以为她没有底牌了? 人啊,永远不要太天真,谁还不给自己留点保命的东西! 她快步上前,越过靳云鹤的时候,只是抛下一句:「看来秦王,商家尽在掌握之中了!」 话音落,人已经走远,一身绯色衣袍,前凸后翘,走起路来妖妖娆娆,勾人心魄。 不谈利益关系,这个骄阳公主真的是个尤物! 商洛只是闲闲的跟在后面,不多说一句,不过眸子里却是闪过暗芒。 看来对付商家的事情,骄阳公主也是参与了的。 南楚皇帝安静的坐在御书房里,他的脸色不好,一夜未睡,却是丝毫没有困意。 他已经能够感觉到,南楚在风雨里飘摇的感觉了。 那种大厦将倾的恐慌,那种大船将覆的恐惧,已经牢牢的抓住了他的心。 「父皇!」先进来的是靳云鹤。 南楚皇帝看着自己能干的儿子鼻青眼肿,越发感觉自己的京城也已经不在掌控之中了,不然靳云鹤被打成这样,怎么会找不到人手? 「鹤儿,说到底,咱们父子在一起最久,这江山,朕属意的是你,只是拗不过你的祖母。」 靳云鹤眸子闪了一下,这是何意? 「你就替父皇带兵守着澜江边,不要让天齐南下,不然,南楚不保,你我不保!」南楚皇帝的声音里充满了凄凉。 靳云鹤心里一个激灵,太子被围困广陵,父皇只字未提,太后主战,如今被禁于宫中。 父皇这是何意,不打算打仗? 「朕会给你虎符,那些兵将听你指挥!」南楚皇帝静默了一会,似乎终于下了决心,「你也要体谅父皇,如果太子和太后来时,把你看重,只怕你性命不保!」 靳云鹤勐地抬头看着南楚皇帝,难道父皇和太后不合,属意的储君并不是太子,只是没有办法? 「能守则守,不能的话准备和谈,哪怕是和西岳一样,守住南楚!不能让天齐兵长驱直入!」 「儿臣遵旨!」靳云鹤想,兵权在手总是好的。 靳云鹤起身,想要说说盛长歌已经来了澄洲的事情,静默了一下,还是没说。 他的手里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盛长歌来了。 他出去的时候,和骄阳公主擦肩而过,就听到骄阳公主笑着问:「苗疆反了,皇上当如何处置我这个没用的人?」 第262页 靳云鹤唇角微微勾起,苗疆反了不好吗,很好,毕竟孟云星和孟云卿是和太子一条道上的。 南楚皇帝笑着看着骄阳公主:「过来,你这丫头就是嘴贫,去看过你姨母没有?」 骄阳公主呵呵一笑,扭着腰肢上前,趴在书案上:「自然先来看姨父了!」 南楚皇帝呵呵笑了:「咱们一同去你姨母那里吃饭,苗疆不管怎么样,和你无关!」 骄阳公主的脸色却是微微沉了:「姨父,我哥哥被人抓了!」 南楚皇帝一夜心力交瘁,没有留意这个消息,此时浑身一震:「谁抓了?」 「我怀疑是景廷来了澄洲!」 「景廷为何要来?」天齐的摄政王,只身冒险,这怎么可能? 「因为……」骄阳公主对着南楚皇帝甜甜一笑,歪着头状似无辜地说,「因为盛长歌被我哥哥抓了啊!」 南楚皇帝僵立在原地,如遭雷击。 「你是说,黑甲军统领盛长歌?」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骄阳公主,看着她点头,脸色瞬间就黑了。 他就说,天齐无缘无故做什么渡江攻打,澄洲最近为何频频出事,感情是招惹了盛长歌和景廷。 天齐的中流砥柱,这是谁给他挑事! 南楚皇帝唿吸再唿吸,竭力平復心理翻腾的情绪。 「黑甲军呢?」 「没有抓到。」 「景廷呢?」 「查不到踪迹!」 南楚皇帝抓着桌子角,防止自己摔倒:「那么,盛长歌在哪里?」 「只有我那个好哥哥知道了!」骄阳公主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一个盛长歌,就直接捅了天齐这个马蜂窝! 「来人,全城搜捕外来人,挨家挨户的查,搜寻孟云卿下落!」 他要被害死了,南楚皇帝脸色灰败! 第243章 若是小爷不从呢 幽暗的地下,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盛长歌吃饱了睡足了,就躺在床上发呆,怎么办呢,门窗和栏杆都是玄铁的,老粗了,一把匕首,啥也干不了。 孟云卿那厮不知道是不是死了,竟然一直没有出现。 若不是有人送饭,她都以为自己被遗忘在这里了。 那水还在啪嗒啪嗒的往下滴,甚至某处有水流的声音。 水,在流动? 盛长歌直接蹦起来,她撩开栏杆的红纱,蹲下来看着外面。 栏杆下面是矮墙,矮墙下是巴掌宽的小沟。 南楚水网密集,地下水丰富,所以这地下都是潮湿的,为了保持干燥,渗出来的地下水,或者其他地方过来的水,是要流出去的。 而那个流通的水路,就在她的眼前。 那巴掌大的沟里,似乎有浅浅的水在流动,不过缓慢的几乎看不出来。 盛长歌拿匕首,削下来一小块红纱,放进小沟里。 那红纱果然慢慢悠悠的往前飘去。 盛长歌的嘴角慢慢勾起,有通往外面的通道就好办了。 她蹲着,还没有起来,就听到了声音。 声音是从她的背后传来的,那是一种石板门滑过的声音,很轻,但是一片寂静的时候,还是听得很清楚的。 何况,那个人的喘息声这么重! 盛长歌慢慢站起来,转身。 就看到身后墙壁的位置,开了一扇门,戴着帷帽,穿着锦绣华服的人站在那里。 隔着帷帽,她能够感觉到,那人在死死的盯着她,目光阴冷。 盛长歌慢慢悠悠的走到桌子边坐下,眉眼弯弯的笑着:「来者是客,进来坐啊!」 这慵懒的态度,这笑盈盈的样子,完全没有一个囚犯的自觉。 那人冷哼一声,缓缓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裹在红袍里的侍卫。 盛长歌挑了挑眉,感情抓了她,关了她不仅仅是孟云卿的主意? 「小爷都阶下囚了,你还不敢露脸,至于吗?」盛长歌冷冷嘲笑。 怕什么,怕她认出来,怕她揍人? 反正早晚要揍的,躲是没有用的! 那女人并不说话,随手拿起一个茶杯,用手指轻轻的敲着。 寂静的地下,她敲击杯子的声音格外的清晰,不过那节奏有点诡异。 下一刻,盛长歌就感觉到胸口尖锐的疼痛感。 那女人隔着帷帽,就那么看着盛长歌,看着她脸上笑容不再,看着她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这人不是孟云卿,为何可以催动蛊虫! 那女人终于住了手,修长的手指端着杯子,嫣红的指甲格外的显眼。 她慢慢放下杯子,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来,动作柔和,姿态优雅。 也慢慢的拿下了自己头上的帷帽,一张妖艷的脸露了出来。 这张脸和孟云星很像,和柳氏很像,但是不是孟云星的魅惑。 明明长着一张魅惑的脸,偏偏一副柔弱的优雅的做派,说不出的诡异。 你见过前凸后翘,五官立体,嘴唇殷红饱满,染着血红指甲,胸口的衣服都要爆开的女人,装作弱柳扶风的白莲花吗? 就是那种感觉! 「盛长歌,黑甲军在哪里?」那女人终于开口了,慵懒的声音又和外表不相符。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第263页 「你想要黑甲军?」盛长歌擦掉额头的汗水,咽下嘴里的血腥味,微微笑着问道。 「卿儿喜欢你,我自然也不反对,只要你交出黑甲军,自有你享不了的荣华富贵!」 这是盛长歌听到最蹩脚的诱惑,享不了的荣华富贵? 她现在的身份,以后的地位,位极人臣都不为过,什么荣华富贵没有,慕北燕敢苛待她吗? 就孟云卿那个只会玩虫子的人渣,弱的跟一只蚂蚁样,竟然好意思说给她荣华富贵? 难道都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吗? 自我膨胀太过了,容易爆炸的! 「若是小爷不从呢?」盛长歌冷笑着,手里把玩着茶杯。 这个女人能控制别人下的蛊虫,是不是说明她的血更加的管用! 「你若是从了,你一个男人,做卿儿的禁脔,也没什么,不过是一口饭的事。」那女人摆弄着自己嫣红的指甲,眉眼冷漠。 「若是不从,今日这痛你就日日受着!」 盛长歌挑了挑眉:「所以,你是南楚皇帝的那个妃子,孟云卿的姨母?」 那女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有预料到盛长歌能够猜出来! 「你倒是聪明!」 盛长歌低头呵呵笑了,可见这个姨母也没有多么信任,不然为何不知道她是女人? 「这里,除了孟云卿和你,还有谁知道?」盛长歌突然抬头,眉眼弯弯的笑着。 这笑容有点刺眼! 那女人眉眼微微沉了下来:「自然不会再有人知道了!你别想有机会逃走!」 盛长歌手托腮,歪着头看着她:「其实,孟云卿出事了吧?」 女子瞬间站起来,伸手捏着盛长歌的下巴:「是你捣的鬼?」 盛长歌微微一笑,另外一只手顺着她的手指往上抚摸。 果然靠的近了,胸口骚动的更加厉害,尤其在闻到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之后。 「这皮肤,啧啧,真嫩,真香!」她甚至低头嗅了嗅! 那女子浑身一个哆嗦,声音颤抖了几分:「盛长歌你……」 这声音娇媚如黄莺初啼,眼波盈盈,如泣如诉。 盛长歌陡然收回手,感受到手臂里的蠕动。 这个女人对蛊虫有莫名的吸引力。比孟云卿还要强。 「果然够骚的!」一撩就起火,苗疆都是这种货色吗? 盛长歌轻嗤,抓过一边的布巾擦手! 「你!」那女子脸色瞬间黑了,「给我打!」 那两个红袍人径直上前。 盛长歌的速度却是比他们更快,从椅子上跳起来,手里的匕首闪过一道寒光。 小小的空间里本来就不大,两个红袍人根本就没有预料到盛长歌竟然有这样的身手。 都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就被一击毙命了。 两个红袍人瞪大眼睛轰然倒地。 那女子想要惊叫,被盛长歌一把掐住了脖子。 她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安静,小爷怕吵!」 第244章 你拿什么和小爷合作 鼻青眼肿躺在床榻上的孟云卿,感觉到了心口的悸动。 有人催动盛长歌的蛊虫! 他勐然坐起来,呲牙咧嘴的喊疼,浑身都疼。 然而并没有人出现。 他靠近窗户,外面连守卫都没有了,只听着大门被砸的砰砰作响:「谁在家的,开门,例行检查!」 无人应答,下一刻,大门就被砰然撞开,插门的槓子被折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了滚。 孟云卿看到那熟悉的南楚士兵的服饰,瞬间感觉眼眶发热。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那些人蜂拥而来,砸开门仔细辨认了一番,才迟疑的叫道:「威远侯?」 这鼻青脸肿的,简直认不出来好吗? 胆子真大,他们佩服! 一行人簇拥着脸色阴沉沉,用袖子遮着脸的孟云卿匆匆离去。。 因为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宅子,一个人都没有,一点线索都没有,甚至没有什么人生活过的痕迹。 那些士兵都嘀咕是威远侯遇到鬼了! 孟云卿脚步匆匆的进了宫,见到了南楚皇帝第一句就是:「景廷在澄洲!」 「你招惹盛长歌做什么?」南楚皇帝似乎看不到他的伤,只是感觉心烦意乱。 「盛长歌和明月楼有关系,她手里的黑甲军,难道皇上不想要来?」孟云卿眸光微闪,这个南楚皇帝,和以前不一样了。 南楚皇帝眸光森冷的看着孟云卿:「你能征服吗?你能吗?」 如果能够征服,承安叛军,凤源书院,天竺西岳,何必灭的灭,臣服的臣服? 何况是只会玩虫子的孟云卿! 孟云卿瞳孔一缩,明显的感觉到了南楚皇帝的轻视和不满。 「盛长歌身上我下了蛊。」孟云卿行礼告退,「皇上,我能……」 「你先把盛长歌带过来吧!」南楚皇帝不耐烦的挥挥手,压根就不听他说。 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皇上,天齐的很多商号突然就都关闭撤走了,如今百姓的衣食住行都是问题!」 「皇上,前线告急,没有军粮了!」 「皇上,贵妃不见了!」 南楚皇帝揉着自己的额头,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勐的站起来:「你说什么?」 第264页 「贵妃不见了,如今阖宫没有找到人!」那个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跪着。 南楚皇帝急匆匆的往外走,一边吩咐,「让大臣进宫议事!」 孟云卿眸光闪了一下,独自站在大殿里,神情阴冷,面容扭曲! 苗疆出事了,他的底牌没有了,太子困在广陵,他的盟友没有了。 天齐军占据南楚的北大门,等到天齐境内叛军清除,随时可以兴兵南下。 他去哪里? 孟云卿转头,急匆匆的往贵妃的宫殿走去。 贵妃是他的亲姨母,南楚皇帝的心头肉,他一定要在南楚站稳脚跟,才能夺回苗疆。 贵妃宫里被翻了一个底朝天,就是整个皇宫都被翻了一遍。 贵妃不见了,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她的所有的下人,所有的衣物饰品一件没少,就是人没有了。 孟云卿在南楚皇帝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后退,躲避在一旁的偏、殿里,看着南楚皇帝在正殿暴跳如雷,责罚宫人。 「孟云卿?」南楚皇帝叫道,他一定会知道在哪里。 「威远侯刚刚去了偏殿!」 一行人匆匆进入偏殿,偏殿里哪里还有人,什么都没有。 敞开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盛开的繁花,唿唿的风吹进来,带着凉意。 孟云卿呢,宫人刚刚不是还看到的吗? 「看来你过得很好!」 盛长歌懒懒的睁开眼睛,侧头看着孟云卿。 「这鼻青脸肿的猪头样子,很适合你!」她坐起来,勾唇嘲讽。 孟云卿脸色一黑:「你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那就杀啊,省得小爷看着你噁心!」盛长歌起身走到桌子边,拿起一个果子啃。 这么些年,也就这两三日,她过得最舒坦,觉睡得最足。 所以,满意的很,如果孟云卿想要看到她痛哭流涕绝望挣扎,还真的是找错了人! 孟云卿深深吸气,良久才在盛长歌的对面坐下。 「盛长歌,若是你与我联手,这天下唾手可得,有什么不好?」 孟云卿的声音柔和,带着诱哄的味道。 「小爷有横扫列国的黑甲军,你拿什么和小爷联手,你的虫子吗?」盛长歌往后靠在椅背上,眉眼弯弯的冷笑。 合作,也要是势均力敌,才能各取所需。 盛长歌不认为孟云卿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她拥有。 身体里的那只虫子吗,她还真的不害怕,除了有点噁心! 「是啊,我可以控制你就够了,当然不仅仅是你!」孟云卿沉沉笑了。 他的眼睛里都是亮光:「将来我为皇,你为后,并肩看这天下,岂不快哉!」 盛长歌嘿嘿笑了,咔嚓咬了一口果子:「小爷对江山没有兴趣,只对美人有兴趣!」 操心江山多累啊,安稳做个国公,养一府美人,有钱有权有酒有肉有美人,半点不要操心,她不香吗? 「你还挂念景廷?」孟云卿语气骤然变冷,一挥手就把桌面上的果盘茶杯扫落在地上。 一时间果子滚得满地都是,茶杯的碎片四处飞溅。 「挂念啊,毕竟他是天下第一美男啊!」盛长歌点头,坐着没有动弹分毫。 孟云卿伸手就要去掐住盛长歌的脖子。 尼玛,这点和他姨母倒是挺像的。 盛长歌直接屈膝,长脚一踢,就成功的让孟云卿抱着双腿之间蜷缩在地上。 「盛长歌!」 「这里就两个人,小点声也听得到!」盛长歌掏了掏耳朵,「不要威胁小爷,小爷不怕死!」 孟云卿蜷缩在地上,疼痛让他面目狰狞。 他的一双眼睛里都是阴冷的光芒,却又带着隐隐的兴奋,这样的女人征服起来才有感觉。 他就要盛长歌匍匐在他的脚下,唯命是从。 景廷来了又如何,不是一样不敢杀了他,不是一样找不到盛长歌! 盛长歌永远都会是他的盛长歌! 他总会有方法征服她的,总会有的! 盛长歌只是坐在那里啃着果子,凉凉的看着他,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 第245章 今日我们就洞房花烛 孟云卿一瘸一拐的离开之后。 盛长歌掀开床铺,从床下把那个女人拖出来,拽下那女人嘴里的布。 「苗疆变天了,南楚也撑不了多久,你看看孟云卿丧家之犬的样子,你若是有什么要说的,也许小爷放你一马!」 那女人看着盛长歌冷笑:「皇上会找我的,卿儿会找我的,杀了我,你也跑不掉。」 盛长歌丝毫不生气,歪着头笑眯眯的说:「小爷就在这里,来啊!」 「问题是,苗疆没了退路,南楚没了,你去哪里?」 那女人一愣:「你胡说!」 盛长歌也懒得费口舌,直接拿出匕首,嗤啦一声跳开了女人胸口的衣服。 「啊……」 盛长歌手疾眼快的在她要尖叫之前塞住她的嘴! 不知道多少人看过了,装什么贞洁烈女,矫情! 匕首挑来她胸口的皮肤,嫣红的血液流淌出来。那女人的血竟然隐隐带着香气。 盛长歌刀子划破自己的胸口,血腥气瞬间就蔓延开来。 她能够感觉到胸口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似乎要出来,但是又留恋不舍不想出来。 第265页 良久,盛长歌嘆了一口气,没有孟云卿的血好用,看来还是得宰了孟云卿。 既然无用,索性就从袖子里掏出一瓶金疮药,处理了自己的伤口,倒空瓶子。 把女子的血装满了一瓶子,也许将来有用呢! 「你想引出蛊虫?」那女子看怪物一样看着盛长歌,面不改色的对自己下刀的,不是怪物是什么! 盛长歌不理会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不语。 「你那个是锁心蛊,只能找母蛊,其他人都是没有用的!」那女子冷笑道。 继而脸色一沉:「不对,锁心蛊,只能是男女之间。」她的眼眸渐渐瞪大,「你是女人?!」 盛长歌没有理会她。 那女子盯着盛长歌看了半晌,开始哈哈大笑:「你竟然是女人,世人皆知的第一纨绔世子,竟然是个女人!你怎么可以是个女人?」 盛长歌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男人如何,女人又如何,她都是盛长歌,第一纨绔盛长歌,盛国公府的盛长歌,黑甲军的盛长歌! 「你果然在这里!」 两人齐刷刷回头,就看到孟云卿站在门口。 他脸色冷沉的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那个红色的瓶子。 因为鼻青脸肿的,此时在这暗室幽暗闪烁的光线下,更加显得狰狞恐惧。 身后的女人却是微微颤抖起来! 孟云卿从外面进来,关上了石壁。 而整个暗道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哪里来的,到处烟雾缭绕。 这气味? 盛长歌屏住唿吸,借着袖子扇风的档口,扔了一颗药丸在自己的嘴里。 「卿儿,你,你回来了?」那女子结结巴巴的说道,一双眸子水光盈盈的盯着孟云卿,「我就来逼问一下盛长歌,黑甲军在哪里!」 「我是不是说过,你只要做好你的贵妃,笼络那个老匹夫就够了?」孟云卿走进来,一把扯过那女子。 那语调,说不出的森冷,甚至透着浓浓的厌恶! 「我想要帮你,就只是想要帮你!」女子姿态放的很低,话语里甚至带着一些哀求的味道。 「你和她说了什么?」孟云卿没有半分怜悯,死死的抓着女子的胳膊。 「我没说什么,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想要找到你!」女子哀哀切切的柔声叫唤,「卿儿,疼!」 盛长歌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哎呀哦,这是有情况啊? 姨母和外甥,嗯,不错的搭配,苗疆的果然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正常个的人伦来看待。 「你很快就不疼了!」孟云卿的另外一只手抚摸女子的脸,然后有什么东西勐地插入女子的胸口! 盛长歌勐地想要站起来,但是因为烟雾,她竟然有片刻的眩晕。 这烟雾是有问题的!她捂着嘴,再次往嘴里塞了一颗药。 她还没有缓过来,就听到那女子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卿儿,你怎么可以如此待我!」 孟云卿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匕首用力捅得更深,眼睛里都是冷漠。 这种冷漠像是一把更加的锋利的匕首,直接击破了女人最后的理智。 「卿儿,为了你,我做了这么多,你怎么可以这么辜负我?」 她捂着胸口踉跄着倒在地上,染血的手指着盛长歌:「就为了她是不是,就是因为她你变心了是不是?」 「你让我控制南楚皇帝,你说我听话,以后可以和你并肩看天下,为了这个,我出了苗疆,来到南楚,你竟然,你竟然……」 孟云卿冷冷站着,举高手看着手上的血,伸出舌头舔了舔:「你知道的太多了!现在,你已经没有用了!」 话音落,他把自己的红瓶子的盖打开,把瓶子放在女子的胸口的位置。 那瓶子里立刻有十几只红色的蛊虫爬出来,直接爬进女子的胸口。 那场面,看着就头皮发麻。 孟云卿回头看了看盛长歌,嘴唇染血,诡异一笑:「盛长歌,你要听话,不要惹怒我!」 「景廷来救你了,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不如今日就成亲吧!」 「你且等着,我去准备,今日我们就洞房花烛!」 盛长歌没有看着他,一点目光都没有给他,只是盯着地上。 地上的女子,在蛊虫爬进身体之后,她的脸色一点一点的苍白起来。 她伸手去抓孟云卿的衣摆。 孟云卿却是一脚踢开,转身出去了。 那女子满脸是泪,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是满脸狰狞的恨意:「盛长歌,帮我!」 盛长歌眉头一挑:「我弄不出来那个虫子!」 「匕首给我!拿个瓶子来!」那女子的声音已经是微弱下去,越发显得气喘吁吁。 「速度要快,如果你不想商洛死了的话!」 盛长歌心头一跳,和商洛身体里的蛊虫有关系? 她把匕首递给女子,女子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用尽全力插入自己已经破了的胸口。 她这是要自杀? 「瓶子!」女子声音悽厉,脸色因为疼痛个狰狞恐怖。 盛长歌把那个红瓶子拿给女子。 第246章 孟云卿,你怕了 「你……」盛长歌看着女子狰狞的脸色,不知道作何反应。 那女子却是把匕首拔了出来,浑身因为疼痛而剧烈的颤抖。 第266页 但是她咬着牙,把瓶子用力的按在自己胸口的伤口上,鲜血汩汩的流淌进瓶子里。 良久,她才面色惨白的躺着,手里紧紧握着瓶子。 她看着盛长歌微微勾唇:「盛长歌,咱们做个交易!」 盛长歌挑了挑眉:「你说!」 「帮我杀了孟云卿!」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眼眸间都是浓浓的恨意。 盛长歌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坐着。 明明前一刻还是满眼都是孟云卿,此时说是恨他要杀死他,她怎么知道不是一个局。 「我知道你定然不信。」女子苦涩的笑了。 「从他十岁到苗疆开始,我就喜欢他,名义上,我是他的姨母,其实我并不是三长老亲生,而是孟云卿母亲的丫头。试药丫头,可惜,她并没有天赋。养不了蛊也解不了蛊!只能嫁人!」 「孟云卿从小就有天分,能够和蛊虫亲近,所以三长老格外看重。十岁他到苗疆,是我伺候他,也就是那时开始,他说喜欢我!」 「后来,他离开苗疆,回到天齐,三长老与南楚交易,让我嫁入南楚。」 「他要人手,他要消息,他要钱财,我拼尽全力。我让他成为威远侯,尽管我知道他在天齐已经是丧家之犬!」 「他许我将来必定并肩看天下,身边那人定然是我!」 「可是,等到他长大,从天齐回来,他就变了,利用着我,却看不起我,嫌弃我脏!」 「殊不知,我的脏都是为了他!」 「今日,他竟然要杀我,竟然这般毫不犹豫的下手!」 「呵呵,错付了,我这一生都是错付了!」女子呵呵笑起来,越是笑越是流泪,满脸的泪水。 这一刻,她的艷丽退去,似乎只剩下苍凉。 「他们只是拿我试药,以为我没有用,却不知道,因为长久试药,我的血可以解蛊,一般的蛊都可以!比如商洛身体里的。尤其是我的心头血!」 女子看着盛长歌:「你的我没有办法,你要找孟云卿!」 「这个交易,做吗?」 盛长歌幽幽一笑:「做!」 这么个没品的男人,她是一定要杀的。多一笔交易,并无不可! 「我可以救你!」盛长歌低头看着女子,眉眼深深,「你可以自己亲自来!」 「不用,我累了,他既然要杀我,就如他的愿。」女子苦笑摇头,眼神开始迷离。 盛长歌眸光一闪,直接打晕了女子,把能收集的血液都收集了,然后给她上药包扎。 那些蛊虫没有一只爬出来,如果是她所说的可以解蛊,是不是那些蛊虫已经死了! 血液收好,就听到石壁打开的声音。 「死了吗?」他探头看了看,嘴角勾着森冷的笑,「死了好,没用的东西!」 盛长歌只是嘲讽的看着他,他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女子牺牲自己换来的,他竟然说没用! 呵呵,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无耻龌龊的男人! 「走吧,咱们先成亲,回头再来收拾!」孟云卿拉起盛长歌,半拖拽着浑身无力的盛长歌往前走。 穿过石壁,来到一处更大的房间里。 整个大厅一片火红,就连地面都是红绸铺的。 大厅里设着香案,一对红烛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音。 后面是大红的喜字,在烛光下,红的刺眼。 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凤冠霞帔,显然,他准备了不是一天两天。 盛长歌低头笑了,一个男人觊觎她这么久了,这感觉,嗯,有点噁心! 如果是孟云卿的话,是真的噁心! 不知道当初,景廷被自己痴缠,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孟云卿拍了拍手,有两个裹在红衣里的女子过来,拉着盛长歌去换衣服。 盛长歌腿脚发软,使不上多少力气,虽然解药吃了,还是有点扛不住。 「我自己来!」盛长歌笑着说,她的身上有东西,自然不能让她们换。 不知道是孟云卿的疏忽,还是他太自信,自始至终,都没有搜她的身。 凤冠霞帔是女子最嚮往的,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穿,而她竟然半点感觉都没有。 衣服穿好,盛长歌又被两个女子扶出来。 「真美!」孟云卿的眼都直了,「和我梦中的一样的美!」 盛长歌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你这样的女人,註定是要属于我,只有我才配得上你!」孟云卿上前,「只要咱们拜了天地,天涯海角,咱们也是夫妻了,歌儿,你高不高兴?」 盛长歌微微眯着眼睛,她很高兴,高兴的想着用什么方法能够最快速的弄死眼前这个噁心的玩意。 还配得上,就你那一张猪头脸,配不死你! 「喊!」孟云卿哈哈笑着,拉着红绸面对外面。 「一拜天地!」一红衣侍卫高声喊道,这大殿空空荡荡,竟然还有回声。 盛长歌用尽最后的力气站着,笔直的站着,眉眼冷冽。 孟云卿已经弯下了腰,侧头看了一眼,冷喝:「压下去!」 两个侍女还没有把盛长歌的头按下去,就听到破空之声传来。 羽箭贴着孟云卿的耳边擦过,直接射断了那一对燃烧的红烛!那红烛滚落在地上,地上的红绸立刻就燃烧起来。 第267页 「孟云卿,你好大的胆子!」 孟云卿瞳孔一缩,竟然找到了这里! 景廷竟然能够找到这里! 「拦住他们!」孟云卿话音落,就看到很多红衣人从暗处涌了出来,挡住了进口。 进来的人直接开始斩杀,血腥气瞬间瀰漫了整个大厅。 孟云卿却是扯住盛长歌的胳膊,用力的一拉,往桌子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椅子瞬间下沉。 不过是眨眼之间,大厅已经消失,他们处在另外的一个房间里。 一样的红色,一样的红烛,还有一张雕花的床榻。 「盛长歌,景廷来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是不是很高兴?」 孟云卿捏着盛长歌的下巴,阴森森的问道。脸狰狞而扭曲,形同鬼怪。 「我就知道,他一定跟着我,所以,大厅就是他的坟墓,你说好不好?」 「用他的性命祭奠我们的婚礼,天下第一美男子,我送给你了,这礼物,贵重不贵重?」 盛长歌却幽幽一笑,眸光嘲讽:「孟云卿,你怕了?」 第247章 你往哪儿摸呢 「怕?」孟云卿哈哈大笑,「我孟云卿会怕!」 盛长歌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嘴角勾着嘲讽的笑意。 「景廷今日就要死在这里,而你,註定是我的女人!」孟云卿摸着盛长歌的脸,猪头脸上都是笑容。 因为太过得意,他的眼睛都笑的看不见了。 「你喜欢景廷又如何,景廷不知道你是个女人,他不会要你!」 孟云卿站直身子,双臂张开,哈哈大笑:「若是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即便是景廷知道你是女人,还会不会要你?」 盛长歌瞳孔一缩,孟云卿想要做什么? 她没有及笄,孟云卿竟然准备下手,这不是畜生是什么? 「歌儿,你说是不是?」孟云卿猥琐的笑着看着盛长歌,同时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 大红的外袍落在地上,只剩下雪白的里衣。 他一步一步走向床榻,或许因为抑制不住的兴奋,他的双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盛长歌冷眼看着,并不多说,但是袖子里,小巧的匕首被她死死的攥在手里。 孟云卿想要用锁心蛊威胁她,想都不要想。 她盛长歌从来都接受威胁,惹了她,就要有去死的准备! 孟云卿的手抓着盛长歌的肩膀,低头和盛长歌对视:「你是不是认命了,怎么不反抗呢,反抗啊!」 越是反抗,他越是觉得有意思。 盛长歌就应该是肆意的,是锋芒毕露的。 那样才是耀眼的,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仰望的。 盛长歌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眸子里没有一点温度。 她在积聚力量,她要奋力一击,她要让身体里的蛊虫彻底的死去。 不是为了那只破虫子,小爷早就出去了。你丫的还以为你能力大呢! 「哦,是那个药物对不对?」 孟云卿摸着盛长歌的下巴:「那是苗疆的一种药物,闻着浑身发软,但是人却是清醒的,可以清醒的感知这个世界!」 「歌儿放心哈,绝对不伤身体!」 孟云卿一边说着,一边去脱盛长歌的衣服。 可是这凤冠霞帔,好穿,不好脱,一层一层的。 孟云卿扯了几把就没有了耐心,直接一把撕开!力道之大,盛长歌勐的一晃,差点被从床上拽下去。 静谧的房间里,衣服被撕裂的声音特别的刺耳。 「歌儿,我想你很久了,很久了,你真的很美,特别美……」孟云卿喃喃自语的压过来。 盛长歌微微眯着眼睛,嘴角冷冷勾起。 「景廷一定会死不瞑目的,哈哈……」孟云卿直接扑上来。 下一刻,他的身子顿住了,贴着盛长歌的身体慢慢的,慢慢的撑起来。 他低头看着,盛长歌胸口的位置,放着她的手,藏在没有撕掉的衣袖里的手攥着一把匕首。 小巧而锋利的匕首,是竖着放在衣袖里的。 所以孟云卿扑过去,拿匕首直接穿透衣袖扎入他的胸口。 随着他不敢置信的起身,匕首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盛长歌的白色里衣上一片血红。 「盛长歌你,好狠……」孟云卿语调断断续续,又加上之前被打掉了牙齿,含含煳煳的根本就听不清楚。 石壁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一身黑衣的景廷站在门口。 他目眦尽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孟云卿!」这声音里已经是嘶吼! 盛长歌在这个时候,用力把孟云卿推下来。 孟云卿一滚下来,她就摸出小瓶子喝了一口那个女子的血。 胸口,她早已经刺破,让孟云卿的鲜血渗透。 很明显的,她感觉到胸口的蠕动,也感觉到那蠕动是越来越厉害! 她的手摸着那个鼓起来的包,眉眼一冷,右手拿着的匕首勐然一挥,胸口鼓起的那一块已经被她整个割掉。 鲜血喷涌而出,她无暇顾及,只是侧头看着她割掉的那一块。 地上,红色的血肉里,一只浑身通红的虫子在翻滚着着。 「盛长歌!」景廷没有看到地上的虫子,他只看到盛长歌挥刀自杀。 一道身影闪过,踢开床边的孟云卿,一脚踩扁了那只虫子,直接冲到床边:「盛长歌,你做什么?」 第268页 他的声音里说不出带着的是什么情绪。 只是他攥着盛长歌的手在颤抖,眼睛通红。 「司艷呢,追月呢,过来!」景廷大喊,盛长歌脸色惨白,胸口鲜血横流的样子,一看就是要死了。 景廷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的手按上盛长歌的胸口,希望能够止住奔流的鲜血。 盛长歌怒而回神:「你往哪儿摸呢?」 景廷不是和人保持三尺以上的距离吗,此时他在干什么? 摸胸这种事情,也是光风霁月,京城白月光的景廷可以做的吗? 景廷:呃,这手感,不对啊! 他还愣着,司艷就挤了上来,用身体挡住景廷和其他人的视线,急忙处理盛长歌的伤口。 顺便把盛长歌的衣服整理好。 景廷还是举着自己染血的手,死死的盯着自己染血的手,就连其他人诡异的看着他都没有发现。 「孟云卿呢?」有人突然大喊,被踹到墙角,口吐鲜血气息奄奄的孟云卿,竟然不见了。 屋子里这么多人,竟然没有发现他是怎么逃走的。 没有出去,那就是屋子里还有机关! 「司艷,找到我原本待过的一间屋子,大厅黑色的那一面墙壁有机关,把那个女人带走!」盛长歌艰难的说道。 奶奶的,胸口这么疼,她竟然还不晕,晕了就不疼了啊! 「夜莺,过来扶我!」盛长歌皱着眉头,这一屋子的人都成了呆头鹅了! 「统领,你的头上要不要重新整理一下!」 盛长歌摸了一下,哦,她还戴着凤冠,穿着破裂的喜服。 「统领,有点美!」司棋从后面冒出来,笑嘻嘻的说。 「统领若是女儿身,还有那些女人什么事情,绝对是第一啊!」 盛长歌脸色黑了,她是病号好吗,就让她这么待着? 景廷上前,抱起盛长歌:「走吧,回家了!」 盛长歌:呃,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景廷为何这么反常? 手:好兴奋,我要摸摸景廷! 盛长歌:滚!等小爷弄明白情况的,景廷有点吓人! 第248章 那个时候不懂事 一行人终于回到了盛长歌的院子。 趁着盛长歌重新清洗包扎伤口的时候,景廷去见了苗疆来的大长老。 「锁心蛊怎么解?」 「锁心蛊,就在心口位置,没法解开,除非孟云卿亲自引出来。」 景廷的脸色黑沉沉的,这个孟云卿。 「听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到孟云卿!」不把他碎尸万段,他就不是景廷! 想着暗室里那一幕,他就脸色冷沉。 「这女娃儿也倒霉,怎么就撞上孟云卿了!」大长老嘀嘀咕咕的说,「你不知道,当初他十岁,就勾引了他的姨母,他的姨母给他偷族里的药典。那孩子,自小就不正。」 景廷如遭雷击,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女,女娃儿?」 大长老莫名其妙的看着景廷:「对啊,锁心蛊只能在男女之间用,盛长歌不是女娃是什么?」 只能在男女之间用! 盛,盛长歌是女人? 景廷举起自己的手看着,那手就是刚刚按压盛长歌胸口的那一只。 他神色复杂,僵立原地。 他看了那么多话本,研究了那么久,都已经接受龙阳之好了。 结果,盛长歌是个女人! 这女人了,他咋整? 我天,景廷感觉自己乱了,完全乱了。 「景廷,你没事吧?」大长老看着景廷变幻的脸色咽了一口口水,这样的景廷,他从来没有见过。 说实话,有点吓人! 听风探头看着景廷,噌噌噌跑过来:「王爷,你也中蛊了?」 他家王爷像是被人点了穴,就那么站着,嘴角慢慢的勾起,根本就听不见听风的话。 听风却是后退了一步,笑了,他家王爷竟然在笑,难不成是欢喜疯了? 接着就看到景廷的眉头紧紧的皱起,脸色又黑沉了下来:「不是让你去找孟云卿!」 听风一个哆嗦,苦着脸:「已经去了。」 「你亲自去,不能弄死了,想尽办法给本王带回来!」 听风一个哆嗦,这话语冷森森的,他家王爷是不是发烧了,一会冷一会热的。 「王爷,您真的没有中蛊或者中毒吗?」听风趴着门口,小心翼翼的又问一句。 景廷一个冷眼过来,听风撒腿就跑。 他家王爷最近,似乎有点变态。 景廷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大长老说:「不要和别人说,盛长歌是个女子。」 大长老懵懂的点头,难道是怕黑甲军因为盛长歌是个女人,所以不服管教吗? 还是因为她是个女人,冒充男人当世子,所以怕发现? 他们的世界真的是太复杂了! 景廷去了隔壁,正好司艷端着一盆血水出来,看到景廷,愣了一下。 盛长歌依旧是一身红衣,肆意张扬的坐在桌边,依旧是眉眼弯弯的样子。 她的手托着腮,侧着头:「摄政王啊,请进来!」 景廷感觉自己的那只手瞬间就烫了起来,耳畔似乎传来盛长歌的怒喝,你往哪儿摸呢! 似乎,略微,有点不自在! 盛长歌倒是笑眯眯的,好像根本就是忘了那一茬,还亲自给景廷倒了一杯水:「我得谢谢你救我哈!」 第269页 虽然你不救,黑甲军也找到了,但是还得谢谢你有这份心! 毕竟非亲非故的不是吗,救了就是人情! 「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就当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这话,怎么听着味不太对呢? 景廷的脸色有点不好看,眸色复杂的看着盛长歌。 端着水杯的手慢慢的收紧,眉头微微锁起。 「另外呢,我还要给你说声对不起!」盛长歌正襟危坐,很是认真。 景廷只是看着她,不语,他一时适应不过来,完全不知道怎么和盛长歌对话。 总不能开口就说,你是个女人吗? 或者,你是个女人怎么不早说? 再不然就说,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我景廷认定你了! 这傍晚的斜阳下,两个人这般坐着,说什么都似乎很煞风景。 而且,景廷感觉自己说不出口。 「你看,被那个噁心的孟云卿这么一折腾,我才深切的明白,什么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景廷眉心一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都出来了,她想要说什么? 「以往,我不知天高地厚,总是追着你跑,你说一个男人追着另外一个男人,总会造成很多困扰。」 盛长歌甚至站起来,深深一揖:「真是对不住了啊,那时候不懂事!」 景廷的脸,这一次是华丽丽的黑了! 当年不懂事,一句道歉略过,他被撩拨起的波澜怎么办? 她是清醒了,收手了,他呢?他陷进去怎么办? 「要不,我请你吃饭赔罪?」盛长歌趴在桌子上,笑嘻嘻的凑到他的眼前,看着黑着脸的景廷。 咦,怎么脸都黑了,难道她以前折磨的那么狠吗? 景廷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小脸,终于忍不住,勐然站了起来。 盛长歌仰头看着景廷:哦豁,景廷貌似不高兴哈,谁惹了他? 她是真的良心发现了好不好,对于你不喜欢的人,所有的打扰都是骚扰。 「小歌儿,你的情哥哥想死你啦,你有没有事情,有没有事?」 景廷准备说什么,还没有开口,就听到门外急匆匆的脚步声。 人未到声先到,转眼间,院子门口,就出现了那道骚包的粉色身影。 商洛看到景廷站在那里,先是愣了一下。 嗯,目光有点冷,不怕,不怕,就当做白月光不存在好了。 再说,他找的是小歌儿,又不是他。 再说了,小歌儿又不是景廷的什么人,所以看不到,看不到! 盛长歌看着他,嫌弃的撇撇嘴:「你很喜欢粉色吗?」 商洛得意的挺直身子,摺扇啪嗒一声打开,笑眯眯的摇着扇子:「这样够不够骚气?」 盛长歌无语,难不成他还把骚气当作是毕生的追求! 「你没事吧,孟云卿那货,抓到没有,我去揍一顿!」商洛拉着盛长歌的衣服转着圈看。 景廷的脸色越发的黑了,伸手摸了摸,小条子似乎没有带来。 商洛那抓着盛长歌衣服的手,有点碍眼,不,是,很碍眼! 于是,景廷黑着脸,转身走了。 第249章 你丫的就是一媳妇迷 「他怎么了?」盛长歌一头雾水。 虽然以前的景廷也是高冷的,但是没有今天这么别扭啊! 也没有毒舌了,感谢还是道歉,都不接茬,还黑了脸。 「是不是救命之恩,我只口头说说不够?」盛长歌歪着头嘀咕道。 商洛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男人看男人吗,总是看得很明白的。 他胳膊搭在盛长歌的肩膀上,如愿以偿的感觉到后面森冷的似乎要杀人的目光。 「对对,小歌儿感谢他救你,就给点实际的,要是缺钱,和哥哥说,哥哥给!」商洛这话,说的那是豪气滔天。 盛长歌抖抖肩,抖掉商洛的手,翻了白眼:「你还有钱吗?」 商洛:呃,能不这么揭短吗? 他现在知道林河他们的揭短都是跟谁学的了,这样真的一点都不可爱,真的,还能不能友好的相处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秦王手里的商铺,我得要回来!」商洛摺扇一收,反正怎么添堵怎么来。 南楚吗,他对南楚可是半分情谊都没有了! 「需要帮忙你说话!」盛长歌在后面叫道,吃进狼嘴里的肉,只怕不好要出来。 商洛挥挥手:「放心,哥哥搞得定!」 但是出了院门,没有走多远,就看到景廷笔挺的站在那里。 「商少主,我家王爷请你一叙!」听风笑眯眯的侯在路边。 商洛顿了一下,面对景廷真的很有压力。 地位高就算了,还长得美! 长得美就算了,还能力强! 简直就不给天下男人留活路!哎呀,好气! 「叙什么叙,不熟!」商洛昂着头,他们不熟,一点也不熟。 听风皱着眉头,不禁腹诽:你都上了王爷的小本本,还不安份呢?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商洛已经摇着摺扇往前走了。 那昂首挺胸的样子,怎么看着都是骚气十足! 「本王从苗疆带回两个人!」景廷背对着商洛,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依旧清清冷冷的,听不出里面有什么情绪。 第270页 商洛脚步未停,从苗疆带回来两个人,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在苗疆又没有亲戚。 这个搭讪的藉口,一点新意都没有。 景廷也没有转身,接着抛下第二句:「一男一女,中年人。」 商洛的脚步顿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一男一女,中年人? 他把整个京城都翻了一个遍,什么痕迹都没有,而孟云星来自苗疆。 他深深吸了口气,好吧,能屈能伸大丈夫!识时务者为俊杰! 商洛慢慢的,慢慢的后退,一直退到景廷的背后。 「你什么意思?」 貌似,景廷比他要高,这感觉,有点不爽! 身高竟然也是碾压!想哭! 景廷此时站在小池塘边,看着池塘里的锦鲤,微微勾唇:「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商洛收了摺扇,和景廷并肩站立,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锦鲤。 夕阳下,池塘像是镀上了一层红光,看起来格外的好看。 「条件是什么?」景廷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废话。 或者说,他们都是这样的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亘古不变的,比如利益交换。 无论是包裹着亲情或者友情爱情的外壳,归根到底,都是一种交换。 你付出多少,很多时候,就会收穫多少。 哪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景廷今日也绝对不会是平白无故的说这一番话的! 景廷微微勾唇浅笑,眼睛却没有看向商洛。 「你知道条件是什么!」和聪明人就没有必要废话了。 「若是,我做不到呢?」商洛也笑,不过他的眸子里一样有冰冷的光芒。 这么些年,盛长歌对于他来说,是唯一的救赎,虽然看着兇巴巴的,但是她乐观温暖,总是能让人看到阳光和希望。 这样的盛长歌,他不想放手,即使盛长歌是个男的! 盛长歌若是不愿意,他守在她的身边也好。 「不强求,你看着办就好!」景廷淡淡扫了他一眼,转身缓缓走了。 他的步子不急不缓,身子笔挺,好像根本就不是谈条件,就是遇到了闲话几句。 不,不,不是闲话,是景廷压根就没有把他当做真正的对手! 他再次被轻视了!商洛想哭,手死死的抓着扇子,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景廷? 他真的非常的想要试一下,以前盛长歌不是拿鞋底砸过景廷吗,要不,他也试试! 手的动作比想法要快一步,等到他看到景廷看过来的目光的时候,感觉到那目光里带着杀气的时候。 才发现手里的扇子不见了! 商洛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再看看景廷脚边的扇子,就这么出去了? 他都没有看到砸在哪里了!好亏! 商洛嘿嘿笑着举起手:「那个,不小心,脱了手,抱歉抱歉!」 歌儿快来,景廷好兇,好像是要杀人! 景廷没有说话,低头看着地上的扇子,嗯,还是名家之作,价值不菲! 他抬脚一脚踩上去,只听咔嚓几声脆响,扇子踩断了。 商洛一脸的心疼,抓耳挠肝的疼,钱啊,都是钱啊,最重要的是,千金难求啊! 「听风,揍一顿!」景廷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慢慢悠悠的往前走。 商洛看着逼近的听风,撒腿就跑! 「歌儿,救命啊!」 景廷的脚步顿住:「两顿!」 盛长歌拿着果子坐在院子门口,看着两个人你追我赶,满院子打的天昏地暗! 「弱鸡!」青安站在一边撇撇嘴,一眼看到地上的扇子,「哎吆,扇骨是上好的羊脂玉啊,吊坠是翡翠啊,这画是名家出手,修修很值钱啊!」 盛长歌无语,大哥,什么时候缺过你钱花,要不要这么丢人? 商洛还能抽空大喊:「青安,你丫的坑了多少了,那是我的我的!」 青安嘿嘿一笑:「谁捡到的就是谁的,你叫它,它答应你吗?」 商洛唿哧唿哧顶着熊猫眼跑来:「青安,给你介绍娘子!」 他就是认识的女人多。 青安立刻捧出来扇子:「这扇子,我看也是你的!」 商洛:呃,大哥你是认真的吗? 盛长歌:你丫的就是一个媳妇迷!早晚栽在上面! 第250章 难道嫌钱少 夜莺匆匆从外面进来:「统领,夜隼来信了!」 盛长歌看着她的脸色,微微皱眉:「你说!」 「南楚太子刚刚突围成功,已经从广陵渡江,回到南楚了!是突然多了几百人的黑衣侍卫!」 盛长歌咔嚓咔嚓的咬着水果,微微后仰身子,让伤口可以舒展一点,不至于很疼。 南楚太子有后手啊,几百个黑衣侍卫,那就是和明月楼那些人一样的呗。 这些年费尽心思培养还真是不易! 「现在呢?」 「南楚军粮被烧,各地商铺纷纷关门转移,如今粮草跟不上,虽然筹集了一些,也是杯水车薪。南楚太子从东面往西面打,这边的秦王准备和太子接应,往江边赶天齐军!」 他们两个这个时候倒是团结了! 盛长歌起身,扔了果子:「拿舆图,今夜去会会南楚太子!」 主要是对那黑衣侍卫感兴趣! 第271页 夜幕降临,盛长歌带着夜莺等人往外走去。 还没有到门口,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等到那人转过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盛长歌才发现,那人竟然是已经走了的景廷。 「摄政王,你这是?」哦,灯光下,脸不是那么黑了! 「你回去养伤,黑甲军和听风走!」景廷淡淡的说,但是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 「小爷不同意!」盛长歌嚮往热血的沙场,何况南楚太子的模样真正看着才过瘾,她不要坐在屋子里听别人说。 「于公,本王可以管着你!」景廷挥挥手,让夜莺等人赶紧走。 夜莺等人小心的看着盛长歌气鼓鼓的样子,偷笑。 刚刚他们劝说了很久,也不能让统领留下来休息,如今,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这是小爷的私事!」盛长歌感觉现在的景廷一点都不可爱,以前的景廷高冷的从来都不管闲事! 不管闲事的摄政王才是好摄政王! 景廷微微勾唇,扬了扬手里的信件:「于私,盛国公託付本王管教你!」 说着拿出小条子:「诺,条子还在!」 「景廷,你这么婆婆妈妈的,以后找不到娘子你知道吗?」盛长歌看着小条子咽了一口口水。 那个臭老头,她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好吗,哪里还需要景廷,不需要了好不好? 「娘子已经找好了,不劳你费心,回去喝药睡觉!」景廷扬了扬手里的小条子。 盛长歌愣了一下,找好娘子了,这速度真快,她离开京城才多久! 是长宁郡主吧,京城第一美人,虽然有点婊,配起来也还算可以。 毕竟景廷也有点假,绝配! 她忽略掉心底酸熘熘的感觉,瞅着景廷转身去端药,撒腿就跑! 还没有跑几步,就感觉后领一紧,人已经被拎了起来,一直拎进屋子里,放在床榻上。 「不要做无用功,跑不掉的!」景廷微微嘆气,「喝药睡觉!」 盛长歌嘀嘀咕咕的翻着白眼:「不跑怎么知道跑不掉!再说了,药这么苦,不喝!」 啪,景廷的小条子放在桌子上! 盛长歌默了,小条子打下去真的很疼,真的,她以前就吃了不少竹笋炒肉。 手:以前是因为摸景廷挨揍,反正都是挨揍,不如我摸一下? 盛长歌:滚!我怕疼! 手:抽打多了就习惯了,打打更健康,不然小条子都无用武之地了! 盛长歌:你丫的和谁穿一条裤子的! 手:喜欢和美人穿一条裤子!摸摸美人,生活有盼头! 「喝了吧!」一碗黑漆漆的,闻着味就很苦的药,送到盛长歌的面前。 盛长歌苦着脸,努力瞪景廷。 景廷另外一只手拿过小条子。 好吧,景廷牛气,景廷是大王!喝就喝,谁怕谁! 盛长歌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去,连忙扔了一颗蜜饯在嘴里,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汪! 门口传来声音,紧接着就看到一道黑影扑了进来。。 「大黑!」盛长歌惊喜的喊,可惜前一阵带着大黑不方便,不然,她真的希望大黑多咬孟云卿几口,那个人太讨厌了! 现在,她都对成亲有阴影了! 盛长歌张开的双臂并没有抱着大黑,因为大黑在空中拐了一个弯,直接撞到一边的墙上,然后落下来,哀哀叫唤! 盛长歌看着景廷若无其事的收回脚,怒瞪:「你干嘛?」 「你有伤!」最重要的是,大黑是公的! 景廷只是傲娇的回了三个字,对着大黑冷声道:「不可靠近她三尺之内,否则,本王不介意吃狗肉!」 大黑也不叫了,就那么看着景廷!却不敢再上前。 盛长歌看着景廷,他三尺之内不准人靠近就罢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是任凭她怎么招手,大黑摇着尾巴,转着圈,就是不敢靠近。 「我让沐雪来伺候你!」 「我可以!」难不成还要弄个人监视?盛长歌坚决拒绝。 「她的手艺,明月楼的厨子比不上,你确定不要?」景廷挑眉,语调淡淡。 盛长歌眼睛一亮,感觉自己的口水要流下来了:「要!」 反正不让监视也得监视,那就用你的人,吃你的东西,吃穷你! 景廷的唇角微微勾起,手里拿起桌子上的小瓶子,打开闻了一口:「这是什么?」 盛长歌看着他手里的小瓶子,后知后觉的想起,商洛那厮身体里还有一只红色的胖虫子。 「糟糕,快点找商洛来!」 景廷的脸华丽丽的黑了:「大晚上的,你找商洛做什么,他陪着骄阳公主呢!」 这也要管?盛长歌不理会他:「商洛身体里有蛊虫,这个是解蛊的!」 没有等景廷回答,盛长歌又捧出一盒子金银珠宝,肉疼的说:「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哈!」 景廷以前还没收她的钱财,此时,一定会高兴的拿走吧? 不知道等到青安看到钱少的时候,会不会哭! 她也想哭,不想给。心疼,肉疼,浑身疼! 咦,景廷的脸色怎么黑成了锅底? 咦,景廷怎么拂袖走了? 难道,嫌弃钱少? 第251章 臭鸡蛋也能吃上瘾 第272页 商洛来的时候,是鼻青眼肿的。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人。 盛长歌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才看清楚商洛手里那个披头散髮的人竟然是骄阳公主! 你丫的是有多么捨不得骄阳公主,所以走路还得拎着。 难道是吃着吃着,臭鸡蛋也能吃上瘾? 商洛把骄阳公主往地上一扔,噗通一声坐在椅子上:「你找我做什么?」 他记仇,白日里听风打他,盛长歌都不出手! 盛长歌拿出小瓶子,在杯子倒了一点:「喝了!」 商洛看着殷红的,带着香气的,像是血一样的东西。 「干什么?这是什么?」商洛一百个抗拒,他不是什么东西都乱喝的人好吗? 「沐雪,按倒!」盛长歌冷哼。 沐雪话不多,那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直接上前,拽开凳子,把蒙着的商洛按倒在地上。 盛长歌也不说话,端起杯子就对着商洛的嘴去了。 景廷的眉头紧紧皱着,伸手拿过杯子,示意盛长歌让开。 商洛惊悚的睁大了眼睛,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要谋杀? 看看景廷的脸色,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景廷嫌弃的用脚踩着商洛的下巴,商洛嘴一张,红色的液体就直接被倒了进去。 「唔,你们……」那个味道着实不好,商洛趴在一边,想要吐又吐不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种不好还没有持续多久,就感觉身体里传来疼痛感。 「心口开个小口子!」盛长歌拿出匕首,笑嘻嘻的说道。 景廷夺过,只觉得寒光一闪,商洛的胸口已经多了一个口子。 「你们,你们,欺负人……」盛长歌欺负也就算了,景廷为什么要亲自动手! 盛长歌欺负,那就是打是亲骂是爱,你景廷干什么! 盛长歌:呃,几时,景廷这么热心了?难道当上了摄政王还容易放飞自我? 商洛的伤春悲秋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扒开衣服一看,我去,那只红虫子! 盛长歌眼疾手快,直接用筷子夹了出来扔到地上,然后一脚踩下去! 汁液四溅,虫子烂了。 商洛哪里还受得住,趴在一边哇哇的吐。。 一边吐一边伸手去抓盛长歌的衣角:「小歌儿,你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好噁心!」 只是手还没有伸过去,就被景廷直接踩在地上:「屋里难闻,出去走走,让沐雪收拾一下!」 盛长歌捂着鼻子点头,这味道真的上头! 于是,躺在地上的商洛就被遗忘了。 他侧头看着自己的手,红彤彤的,上面还有鞋印子。 他眼圈红了,眼泪都要下来了,他们,太欺负人了! 「那个,你别哭啊,要不,我给你做好吃的!」沐雪尴尬的收回自己按着商洛的手,小声的说。 即便是如此,她的脸还是红了。 商洛瞪大眼睛,那是,脸红? 这个年头,想要找到一个容易脸红的姑娘,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顺了顺自己的头髮,屈肘手托头,妖妖娆娆的躺着:「姑娘,你叫什么?」 他的话音才落下,就看到被人遗忘的骄阳公主扑了上来:「你去死,竟然还敢撩女人!」 商洛翻个身,躲开砸过来的椅子。 忘了这茬了? 「孟云星,不想死就老实点!」 孟云星哪里会老实,直接去打沐雪:「贱人,找死!」 沐雪站着没动,等到孟云星扑过来,直接一脚踹飞。 商洛:呃,姑娘貌似有点强悍! 孟云星直接从门飞了出去,落在院子里滚了两圈。 盛长歌低头看着脚下躺着的人,呃,忘了这货了! 「商洛,你弄来的你处理,不要脏了小爷的院子!」单凭孟长云的事情,孟云星就该死了! 「盛长歌,你最好好好招待我,你知道镇国公府的那个老东西中毒了吗,只有我能解开,你知道孟云卿去了哪里吗?」 孟云星看着盛长歌哈哈大笑:「他是个蠢得,都把你抓走了,竟然还能让你出来!」 盛长歌低头看着她,眉眼弯弯的笑着:「你没有用,不要够威胁到小爷!」 「小爷有更加有用的人!」盛长歌拍了拍手,就看到一间房屋的门打开了。 灯光下,一名女子扶着门框站在那里。 孟云星瞳孔剧烈的一缩:「是你!」 「是我!」那女子冷笑,声音还是很虚弱。。 「盛长歌,就凭她,不过是个花瓶罢了,你真的以为她会解毒,能知道什么机密?」孟云星不知道消失的人怎么出现在这里。 但是,这个人除了美貌一无是处,她是肯定的! 女子幽幽笑了:「我自然是花瓶,但是孟云星,你知不知道,苗疆的歷史里,还有一种人,被称为灵药!」 孟云星一下子跳了起来:「不可能!」那种血可解苗疆所有毒,一般的蛊虫都可以杀死的灵药,她怎么可能! 「不巧,你母亲太过歹毒,用药太狠,一不小心就成了!」那女子笑着说。 「姨母,姨母,咱们才是一家人不是吗,你不是很喜欢哥哥吗,我和哥哥说说,让他娶了你,你就救救我吧!」 第273页 孟云星变脸的速度简直不要太快。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她,盛长歌冷冷的看着她:「不如,你说说,当初刑场上应该死去的你,究竟是谁放走的!」 孟云星的眼眸倒是一下子就亮了,她哈哈大笑起来! 「盛长歌,天齐要变天了,天齐大厦将倾,你不该放走孟云卿的!」 盛长歌和景廷对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孟云星只是笑,却闭口不言,脸上都是嘲讽。 盛长歌眯了眯眼睛,对景廷说:「让慕北燕带着人悄悄回去,找我家老头!」 楚王的儿子还不知道是哪一个,那个最后的底牌打出来,真的容易天翻地覆。 「王爷,世子爷,南楚太子带兵虚晃一枪,没有和靳云鹤合围,直接进入澄洲了!」一名侍卫从外面匆匆赶来。 他话音落,就听到外面都是马蹄声,宅院很快就被彻底的围上了。 「盛长歌,景廷,出来受死!」 第252章 小爷现在有自尊了 「待着别动!」景廷只说了一句话,人已经出去了。 盛长歌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能安稳待着的就不是盛长歌了。 「哈哈,商洛,你就不该抓我来!」孟云星坐在地上大笑,「你们都等着去死吧!」 「所以,这些人是追着你来的?」盛长歌挑了挑眉,孟家兄妹都这么招人烦吗? 「自然!」孟云星抬头看着盛长歌,那张脸她忘不掉,从太子的马车里把他们撞出来,从那以后,他们就没有顺利过。 盛长歌,该死!可惜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逃脱。 「打晕!」盛长歌掏了掏耳朵。 从后面过来一个黑甲兵,二话不说打晕带走! 盛长歌看着景廷没有看着自己,熘熘达达的走到墙边。站在石头上,扒着墙头看着下面。 院子的周围已经完全被黑衣人围拢,明晃晃的火把罩着,估计一只蚂蚁都跑不出去。 最前头,高头大马上端坐着的那人,红衣金甲,头盔下的脸格外的熟悉。 「靳名泰!」景廷站在围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靳名泰,「在天齐隐忍的很辛苦吧?」 靳名泰幽幽一笑:「为了让你们来南楚,也是费了很多功夫,怎么样,我南楚,可还好?」 「你确定,是你的南楚?」景廷微微勾唇,那浅淡的弧度极冷,还带着浓浓的杀气。 盛长歌心头却是一跳,靳名泰怎么知道他们来南楚了,费了很多功夫,什么功夫? 难道商洛出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就知道她不会放下商洛不管,她会来南楚,那么她在南楚出事,她的爷爷会来,或许是其他人来! 不管是谁来,只要她出事,黑甲军不在,对于南楚来说,就没有了什么威胁。 他们要的是,灭了黑甲军! 他们这么有恃无恐的算计,肯定还有后手,这个后手一定是天齐的大变故。 商洛也爬上来,看到外面的景象,微微一愣:「黑影!」 盛长歌侧头看着他,黑影是啥?? 「南楚皇帝的暗卫,黑影,南楚最顶尖的一批人!」商洛自然是领教过的。 那个代价就是阎罗殿的人几乎折损殆尽,不然他父母也不能被抓,他也不能落入孟云星手里。 虽然他是故意在孟云星身边的,那也算是落入吧! 「黑影!呵!」盛长歌冷笑,想到夜三叔的死,想像到明月楼的那三十五颗人头,她眸子里杀气瀰漫。 「听说是大长公主培养的!青衣卫是低一级的!」商洛趴在盛长歌的身边嘀嘀咕咕。 突然就感觉嵴背生寒,就连外面的靳名泰也不说什么。 商洛慢慢的侧头,就看到景廷回头看着他。 似乎因为两个人的关系太近了,景廷的眉头紧紧的皱起。 商洛咽了一口口水,白日里被揍还是记忆犹新,他有点怕! 但是,看着景廷黑着脸,他又莫名的觉得很爽。 「商少主也在啊,不知道令尊令堂找到没有?」靳名泰笑着问道。 不过,他的笑容里,带着深深的嘲讽。 商洛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下意识的就去看景廷。 景廷对着他意味深长的一笑。 商洛一个冷颤,哭丧着脸,他又被无声的藐视和威胁了! 他的头往盛长歌的肩膀上一靠:「歌儿,我感觉自己好命苦啊,景廷欺负人!」 盛长歌探头看看景廷黑沉沉的脸色,又看看商洛:「你招惹他做做什么,小心眼记仇,还会打人!」 商洛看着景廷更加冷凝的神色,差点的笑出声来。 哥们,喜欢就大声的说出来啊,就表示啊,你看看,你做了多少,还是小心眼记仇,会打人! 景廷的手一动,不知道什么打向商洛的腿。 商洛腿上尖锐的一疼,整个人就掉下去。 他挥舞的双手胡乱抓着,好巧不巧,就抓着盛长歌外袍,没办法,他的身边也没有别人啊! 盛长歌一时不查,整个人也被拽下去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惊唿,就看到一道黑影掠过。 商洛嘭的一声掉到地上,手里抓着盛长歌的衣袍,布帛撕裂的声音在这重重包围里格外的清晰。 而盛长歌已经在景廷的怀里。 第274页 盛长歌有些发愣,这是什么情况,景廷对她不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吗? 说好的三尺距离呢?说好从此就是陌路呢? 难道他不怕自己缠着他了? 「扔出去!」景廷低头看着盛长歌外袍只剩下半个,语调森冷。 「喂,景廷,外面都是豺狼虎豹,你扔我出去……」商洛的抗议没有说完,就被一个蓝衣侍卫扔了出去。 而且是直接砸在靳名泰的身上。 靳名泰差点被从马上砸下去,他脸色冷沉:「杀!」 话音落,四面八方火箭射进院子,大火瞬间就蔓延开来! 靳名泰自己的长剑就奔着商洛去了:「你若是愿意将商家交出来,本宫能够饶你一命!」 商洛就地一滚,避开长剑,拔出匕首,对着马腿就是一刀。 马失前蹄,靳名泰在马上勐烈的晃了一下,差点掉下来。 「小爷,对你们姓靳的没有半分的好感!」一个靳云鹤还不够,再来一个靳名泰,有一个算一个,都去阎王殿好好待着去! 别他妈的都在世间噁心人! 人家天齐都是光风霁月的少年,看看南楚都是他妈的什么玩意! 靳名泰跳下马,直接和商洛纠缠在一处。 商洛一声尖利的唿哨,阎罗殿的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加入战斗。 黑影厉害,他们也不差! 盛长歌听着外面的厮杀声,手里痒痒,却还是被景廷逼着去换了衣服。 她心里无比的忧伤,怎么办呢,打不过啊! 谁会想到景廷有一天变得这么热衷于管闲事! 景廷天天顶着这么一张脸在她的面前晃荡,她忍得住,问题是,她的手一直在骚动,忍不了啊! 手:要不,就摸一下! 盛长歌:我在他眼里是男的,你感觉男的摸男的惊不惊悚! 手:摸美人和男女有什么关系!难道以前你在他眼里不是男的? 盛长歌:现在小爷有自尊了! 手:切! 第253章 我并不需要你的厚待 商洛在外面杀的热火朝天。 盛长歌自然是坐不住的,她换了衣服,掏出匕首就往外走。 「你待着!」景廷再次拦着她。 盛长歌挑了挑眉,脸上的笑意没了,看着景廷的目光幽冷。 「我说摄政王,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限制我的自由,但是,我是个人,不是你家大黑,也不是你的谁!」 她不去看景廷黑沉沉的脸色:「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哪怕是受伤或者死亡,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乐意!」 「我和谁相处,和谁勾肩搭背,和谁说笑,都是我的自由,别说你,我家老头都不会干涉!」 所以,你算什么,当初说不喜欢的是你。 现在,如你所愿,你难道还有什么不满足吗? 「而我,谢谢你用心,但我并不需要你的厚待!」 盛长歌从静默的景廷身边过去,一挥手,留下的黑甲军齐刷刷的站在她的身后。 就这样,当着景廷的面打开外面的门,加入厮杀之中。 「歌儿,够义气!」商洛笑着大喊。 他一身粉色衣衫,在一群黑影之间,格外的显眼。 火光下,就连他的笑容,也格外的灿烂,似乎不是置身修罗战场,而是在和朋友游玩。 这种杀戮面前的淡定,倒是让盛长歌心里赞赏。 不管他怎么骚包,终归是心里有坚持的人! 「盛长歌,等你很久了!」靳名泰的剑尖滴着血,火光下,他的脸上带着笑容。 盛长歌眸子一冷:「等小爷做什么,等小爷送你下地狱吗?」 「你的父辈们都死了,可惜,竟然让你们长大了!」若是当初心狠一点,就不会有今日之患。 盛长歌心里恨意顿生,这些年,天齐多少将领惨死,他们以为是战死沙场,谁知道都是背后有别人的手笔。 楚王,大长公主,南楚靳家,真的是功不可没啊! 「靳名泰,血债,是要用血来偿还的!」盛长歌的脚勾起脚边的长剑,脸色冷肃,声音森寒。 和平时笑嘻嘻的样子完全不同。 靳名泰发现,这是一个全新的盛长歌,她的脸上收敛了笑意,浑身迸发着浓浓的杀意。 这种气势像是无数次的浴血奋战,才能歷练出来的。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他,看着也是心惊! 而盛长歌话音落,长剑已经出去了。 靳名泰堪堪避开,也发现,盛长歌速度奇快,而且这种打法,直接粗暴,根本就是把自己完全的暴露在敌人的刀剑下。 盛长歌勾唇冷笑,身子诡异的一转,长剑再次划过。 靳名泰纵身跳起,长剑刺向盛长歌的肩膀! 盛长歌却是整个人向前扑,丝毫没有躲避靳名泰的长剑。 靳名泰的长剑擦着她的肩头过去,而她的另外一只手,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等到靳名泰感觉到疼,盛长歌的小匕首已经划过他的腿! 他的注意力都在那把长剑上,丝毫没有注意盛长歌还有这一招。 她的打法,完全是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从来不知道盛长歌是这样狠厉的一个人! 十四岁的盛长歌,在京城永远是鲜衣怒马,风流少年的样子,整天眉眼弯弯的笑着,就是一个不知人间愁滋味的纨绔。 第275页 如今,他终于知道,隐藏最深的是盛长歌。 她聪明,狠厉,强大,比任何一个天齐久歷沙场的将军都不逊色! 靳名泰跌落在地上,身后的黑影瞬间涌上来,挡住了盛长歌的再次进攻! 盛长歌冷冷一笑,这就怂了? 大长公主培养了那么多年,竟然是这种货色? 她还以为多么厉害呢,白白期待一场! 盛长歌看着面前齐刷刷的站着的一排黑影,微微勾唇:「黑甲军,可在?」 「在!」她的身后,人数不多的黑甲军,声音却是震天。 这种气势,就是让人感觉压抑! 他们黑衣黑甲黑面,眸色冰冷,甚至笔挺,整齐划一。 只是看着他们,就能感受到那种凌厉的杀气,无所畏惧,绝对不会退缩的杀气! 「为了天齐,为了悠山那几千枉死的儿郎,为了咱们离去的兄弟,为了天齐饱受战火折磨的百姓,当如何?」 盛长歌身姿笔挺,声音冰冷而高昂! 「杀!」 回应她的只是可以撼动天地的一个字,话音落,黑甲军直接沖了出去。 而在最前面的,是盛长歌。 短剑在手,身姿诡异,只要让她靠近,只要给她机会,就是一击毙命的盛长歌! 她身上的伤,她被长剑划过,鲜血滴落,而她似乎毫无感觉。 也,丝毫不能阻拦她进攻的势头! 商洛和阎罗殿的人,景廷和凌天阁的人,就这样站在一边,呆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看到盛长歌在战场上的样子! 犹如杀神在世,所向无敌! 黑甲军过处,黑影不断的倒下,他们手段狠厉,配合默契完美! 哪怕面对千军万马,他们毫不畏惧,绝不退缩。 「歌儿,好帅!」商洛大吼一声,勐地挥手,「上!」 阎罗殿的人,瞬间沖了出去! 景廷第一次看到盛长歌战场的样子,他的眼眸里一点一点的亮堂了起来。 一身红衣的盛长歌,在一群黑影中间,就像是一道阳光。 彻底照亮了他,也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那是一道吸引所有人视线的一道光! 是他感觉自己也必须仰望的一道光! 他拿起剑,挥挥手,带着身后的人冲进重重包围之中。 他们身后的院子火光滔天,大街上厮杀声声。 整个南楚的京城在这火光和厮杀里,瑟瑟发抖。 战争一直是离他们非常遥远的,只是在此时,他们深切的意识到,战争和杀戮就在他们的面前。 甚至是推开窗户就可以看到,鼻端甚至能够闻到浓郁的血腥气! 讨厌的南楚太子,讨厌的南楚太后! 这般来势汹汹的厮杀,硬是让黑甲军在重重包围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围住,不要让他们跑了!守住城门!」靳名泰被黑影扶着,大喊。 盛长歌和景廷杀得他是心惊胆战的。 他知道黑甲军强,从来不知道黑甲军强到这个程度! 往前走的盛长歌却是突然回头,对着靳名泰灿然一笑。 还没有等靳名泰明白过来,就感觉身上一阵剧痛。 他缓慢低头,就看到一支短箭插在他的肩膀上! 第254章 感应不到蛊虫存在 靳名泰甚至没有看到,盛长歌究竟是怎么出手的! 等他抬起头,火光中,一身红衣的盛长歌已经远去! 「拦住他们!」他嘶吼,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这是他目前为止最大的失败,区区一二百人都没有拦住,他可是带了黑影和几千兵马! 他现在相信,黑甲军横扫列国,不是传说! 这样的盛长歌,这样的黑甲军,必须死,不然,南楚危矣! 回应他的,除了跟着追过去的黑影和兵马,还有城门口传来的轰隆声! 那声音让整个京城都在靳名泰的脚下颤抖,似乎这南楚的京城随时都会碎裂坍塌。 火药! 盛长歌用了火药?她竟然会制造火药!火药在哪个国家都是稀有的,因为制造技术的限制。 靳名泰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他面前的街面上,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躺着黑影和士兵的尸体。 黑甲军的没有,蓝衣人没有,只有几个阎罗殿的。 他们竟然杀了他那么多人! 「殿下,院子里什么都没有了!」一名黑影过来。 靳名泰回头,整个院子已经在大火里化成了一片灰烬。 「追!」靳名泰忍着剧痛,翻身上马,往城门口方向疾驰。 让他们走了,就等于是放虎归山。 想想天竺的遭遇,他不能让南楚也陷入那样的境地! 「名泰!」 路边停着的一辆马车撩开了帘子,太后坐在里面。 「祖母!」靳名泰勐的拉住马,「祖母这里危险,还是回宫中吧?」 太后冷冷一笑,从马车里提出一个人。 那个人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那人慢慢的站起来,一身红袍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头髮披散着。 靳名泰仔细的看了看,等到看到那张苍白的脸,才微微皱眉:「孟云卿?」 「他说,盛长歌中了锁心蛊,他可以控制盛长歌!你带着他!」太后的声音很冷。 第276页 看着孟云卿的时候,更冷,对于她来说,孟云卿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无论是在承安,还是在这里,都是一样。 没有一件事可以做好! 靳名泰勾唇一笑,眼眸里都是嘲讽:「孟云卿,盛长歌那个生龙活虎的样子,可是不像是被蛊虫控制了,倒是你,这副鬼样子很像!」 孟云卿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继而笑了:「若不是被盛长歌和景廷打伤,我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靳名泰和太后对视一眼:「祖母,我去追!」 「名泰,小心一点!」她深知必须抓到盛长歌,或者是杀了盛长歌。 否则,他们都很危险! 孟云卿这个蠢货,抓到盛长歌的时候不说,盛长歌跑了才说,若不是他说盛长歌中了蛊,此时就要斩杀这个废物。 靳名泰带着孟云卿一路向前,城门已经不见了。 不,不是城门不见了,而是城门和城墙都被炸塌了,废墟堵住了通往城外的道路。 夜色深深,往远处看,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谁开的城门?」靳名泰大声喝道,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 他的身后站着黑影和士兵,他们手里的火把在燃烧的过程中,发出噼啪的声音。 这是一种让人窒息的静默。 没有人回答靳名泰,但是一具一具的尸体被从废墟里抬出来。 有黑影,有守城的士兵,全数在这里,无一活着。 「盛长歌!盛长歌!」靳名泰大吼,因为愤怒或者是其他,他的脸色涨红,浑身剧烈的颤抖。 一路高歌勐进,即便是被围广陵,他都没有此时的挫败感。 这是他这一路上,第一个狠狠的巴掌,还是当着整个澄洲百姓的面,当着黑影和士兵的眼前打的。 「孟云卿,催动蛊毒!」靳名泰低头看着孟云卿,眸光阴冷。 孟云卿点头,努力的去催动。 但是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白,额头上甚至有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因为被盛长歌刺伤,因为被景廷踹伤,他一直不敢催动蛊虫,因为催动的时候,对于他自己也是一种极大的损耗。 受伤的情况下,他有可能受不住。 但是此时,他发现,催动不了了! 丝毫感应不到那个蛊虫的存在,无论他多么用力,用力到自己都要吐血的地步,也是丝毫感应都没有! 要么,盛长歌死了,要么,蛊虫死了! 这两种,无论是哪一种,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现在,盛长歌是他保命的资本,他明白太后对他起了杀心,那个老女人可比靳名泰可怕。 「怎么了?」靳名泰居高临下,冷冷问道。 「她身边有苗疆的人,吃了药压制了,有点费劲!」孟云卿气喘吁吁的说道。 靳名泰眉眼冷冽:「孟云卿,苗疆已经不是你的苗疆了!」 自然,苗疆也不能成为他的助力了,所以,孟云卿其实没有什么用了。 孟云卿敛下眸子里的暗芒:「我明白!」 「那就做一点有用的事情!」靳名泰调转马头直接奔着皇宫疾驰而去。 孟云卿站着没动,看到靳名泰带着人走远了,只留下一部分人修缮城墙,他才往外走。 「侯爷,您去哪?」守城的卫兵问道。 靳名泰连看着孟云卿的人都没有留下,似乎他认为孟云卿已经无处可去,也没有任何的威胁。 「我往前面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无人阻拦,孟云卿大步往前走,身影渐渐的没入黑暗中。 他站立着,想着要往哪里走,怎么走? 暗地里一双手伸出来,一把把孟云卿扯到了一边。 孟云卿的手立刻就去摸匕首。 「哥,是我!」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跟我走,我早有准备!」 孟云卿松了一口气,跟着她往前走,上了马,夜色里疾驰而去。 「咦,侯爷怎么这么久没有回来?」 「不会是,跑了吧?」 「他是天齐的叛徒,苗疆也无他的立足之地,他去哪里?」 也无人寻找,夜色瀰漫,城门口的士兵并不多,若是此时杀了个回马枪,估计并无任何的抵抗。 偏偏,盛长歌和黑甲军也根本就没有回来。 这一仗,打得很是诡异! 第255章 有雄霸之心的怕是大长公主吧 宫殿里,靳名泰坐着,让太医给他处理腿上的伤口! 盛长歌太狠了,下刀丝毫没有留情,如果不是那刀子小,自己躲避了一下,只怕腿上的筋脉都被切断了。 太后在一边坐着,眉眼沉沉。 「广陵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冰冷,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按照她设计好的方向去走。 「有一股黑甲军,慕北亭带的军队和从西面来的军队速度太快。」靳名泰微微皱眉头。 「孟启那里还没有消息吗?」太后的眉头也微微皱起。 目前的情况,如果天齐内部不出问题,天齐兵真的有可能挥兵南下,南楚还真未必对抗的了。 「上次来信说,已经避开孟临渊,精锐已经暗地里隐藏了。」靳名泰知道,他现在要等一个时机,等待天齐自顾不暇的一个时机。 「那就快了!」太后眉眼沉沉的看着外面的浓浓夜色,「小心你父皇!」 第277页 靳名泰一愣,和父皇有什么关系,太子也是他亲自立的。 「他想偏安一隅,怪哀家多事!」太后沉沉的嘆了口气,一手扶上位的儿子和她几乎形同陌路,「唐长史是他的人,黑影令也被他拿去了!」 靳名泰一愣:「他想要做什么?」 「泰儿,你呢,你还有雄霸天下的心思吗,如果你没有,祖母后退一步,你就只当这南楚的皇帝!」 太后眉眼深深,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是靳名泰自然是知道她的手段的,多年筹谋,她会放弃吗,不会! 他们走到这一步,想要偏安南楚,可能吗,不可能! 四大家的后人,不会放过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有雄霸之心的怕是大长公主吧!」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紧接着南楚皇帝出现在门口,灯光下,他一身明黄绣着蟠龙的衣服闪闪发光。 「皇上什么意思?」太后的脸色黑沉沉的,眸子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若不是你,南楚何来此番动乱!」南楚皇帝一甩衣袍,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皇帝是怪哀家?」 「看看黑甲军横扫列国,你就应该知道,现在的天齐锋芒毕露,热惹不起。可你偏偏要惹!」南楚皇帝冷声说道。 太后眉眼沉沉的看着他冷笑:「你说景廷和盛长歌那些黄口小儿?」 「黄口小儿?盛长歌有黑甲军,所向披靡,景廷有凌天阁,孟临渊重聚了孟家军,裴家不动声色,但是一门两将军,裴二在凉州城死死的守住了西大门。你有什么,黑影吗?」 南楚皇帝呵呵笑了:「你的黑影,可有在他们手里赚到半点的好处?」 「你放肆!」太后手里的茶杯扔了出来。 砸在地上水花四溅,外面伺候的宫人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朕放肆?」南楚皇帝看着一边静默不语的靳名泰,「你怕是不知道,当年你祖母雄才大略,上过沙场,陪先皇打过天下,自认为比两个侄儿出色。有意争天齐储君之位。」 靳名泰吃惊的看着太后,天齐歷史上没有女帝,甚至这几个国家都没有女帝。 「后来看着位置传给慕刚,你祖母就联合落马的楚王,算计天齐,上一辈四大家人的死,都是有她的手笔!」 「你是不是认为四大家主力死完了,天齐没有擎天柱,你就可以联合楚王瓜分天齐了?」 南楚皇帝冷笑着看着太后,眼睛里没有半点温度。 太后也脸色黑沉的看着他,眼睛里一片冰寒。 靳名泰敛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他是什么都没有想。 「然后,再吞掉无能的楚王,天下可以据为己有!」 「这天下本来就是能者居之,若是哀家坐拥天齐,天齐早已经统一列国了!这是错吗?」太后冷笑,她这个儿子真的没有什么用了。 习惯了安逸,翅膀都没有了,想飞的心都没有了,这样一个皇帝,可以想像,南楚的将士会是什么样子的! 「这不是错,你逼着我父亲认祖归宗,明明知道我父亲因为庶出,因为他母妃的错误被驱逐,你非要让他回来再一次感受耻辱,让他无奈自杀是错吗?」南楚皇帝眼色冰冷,他的父亲就在他面前自裁,鲜血喷溅。 「那是他无能,懦弱,他本是皇子,为何不能争夺那个位置!」太后声音狠厉,丝毫没有感觉自己错了。 那么一个窝囊的男人,对于她来说,更像是耻辱。 「所以,朕从小被告诫要忠君爱国,在天齐长大,官至尚书,被你用假死的名义抛妻弃子,送来南楚。」 南楚皇帝苦笑,他和妻子也是琴瑟和谐,这一别,竟然是天人永隔。 「让你当皇帝还是错了?」太后冷哼。 「朕的髮妻是病死吗?」南楚皇帝的神色变冷,「她是因为知道太多,是因为朕挂念着她,所以你断了朕的后路!」 他看向没出声的靳名泰:「她杀了你的母亲!你母亲若是在,你如何能够和她朝夕相处,如何能够和她感情深厚!」 「你胡说什么!」太后勐的站起来,「名泰不要听他胡说,他疯了!」 南楚皇帝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我疯了,哈哈,我疯了,我早就疯了!你要霸图天下,用那么多人铺路,连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儿媳,自己儿孙都不放过!难道,你能长命百岁?」 「你该死!」太后暴怒,「来人!」 外面寂静无声,谁也不敢轻易进来, 南楚皇帝笑着笑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仰躺着轰然倒地。 「父皇!」靳名泰连滚带爬的扑过去,却没有接住南楚皇帝。 他倒在地上,就在靳名泰的眼前,头部着地,鲜血很快就蜿蜒而出。 靳名泰趴在地上,那鲜血包裹他的手,带着一丝的温热,那一丝温热又在渐渐消失! 「太医,太医,快点来啊,太医!」靳名泰扑过去抱着南楚皇帝大喊。 任凭他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进来。 而太后就那么冷冷的站着,眼睛里半点波澜都没有。 「儿子,做你想做的事,过你想过的生活,你不是任何人的傀儡……」南楚皇帝艰难的说出一句,再无声息。 第256章 小爷哪一天不帅 第278页 「祖母,为何?」靳名泰近乎崩溃的问道。 这是她的儿子啊,是他的父亲啊? 为何不让太医进来,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从南楚皇帝的胸口摸出黑影令,冷笑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封锁消息,皇帝身体抱恙,需要静养!」她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靳名泰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他感觉到冷,从里到外都冷,冷得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而太后的声音还是从外面传来:「京城戒严,所有京城和京城外的守军围住京城,等候命令!」 靳名泰感受到怀里渐渐失去的温度,终于慢慢站了起来。 他把南楚皇帝抱到床榻上,盖好被子,自己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才慢慢走出来! 「祖母,我去守城!」靳名泰很冷静,面容平静,声音冷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太后看了看他:「想明白了?」 靳名泰点头,并没有说话。 「如今,你走不走,都要往前走,天齐兵就在家门口,退无可退懂吗?」 靳名泰继续点头,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太后把黑影令放入靳名泰的手里,拍了拍他的手:「去吧,这里有祖母在!」 靳名泰手里攥着冰冷的令牌,一步一步的往外走,身子笔直,没有回头。 「跟着!若是有异常,你知道该怎么做!」太后冷声吩咐一边的黑影。 同时吩咐宫人:「请宗亲大臣们进宫议事,用皇帝的名义!」 但是他们都没有发现,从宫里出去人了,那人不仅仅从宫里出去,而且出了城,一骑绝尘,直接奔着南楚军营而去。 盛长歌一行到了外面,就遇到了夜隼和听风带着的黑甲军和蓝衣人。 「汇报伤亡情况!」盛长歌笔挺的坐在马上,回头看着自己的黑甲军! 「一重伤,五十六轻伤,无死亡!」夜莺出来说道。 「统领,广陵叛军大败,恆王带兵已经过江了,随时可以和这边的天齐军南下!」 盛长歌立在马上,遥遥看着澄洲的灯火,嘴唇微微勾起:「回军营先休整一下!」 南楚的京城,说什么,她也要给掀翻了! 父辈的债,总是要偿还的,大长公主,靳名泰,洗干净脖子等好了! 商洛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小歌儿,你今天真帅!」 他看着盛长歌的眼睛都要冒光了,一脸的崇拜! 「小爷哪一天不帅了!」盛长歌冷哼,打马上前,一起往军营方向走去。 「王爷,不走吗?」听风的马已经出去了,又熘熘达达的回来,侧着头问。 这黑漆漆的夜里,什么都看不见,就连盛世子都只剩下一个模煳的背影了,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景廷收回视线:「走!」 马儿向前奔驰,景廷闷不做声,脸色并不好。 以前,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盛长歌一定凑过来,她的手似乎是控制不住一般,总想要摸他。 而现在,盛长歌从他的身边过去的时候,甚至不会多看他一眼。 如果没有事情交流,他们似乎连话都很少说。 莫名的,他开始怀念那个总是凑到他面前,笑嘻嘻的,话很多的,有时候还能让他七窍生烟的盛长歌。 他第一次发现,有些人错过了,再去追赶,那个距离回变的很远。 远到,你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希望。 「嘿,王爷,心情不好啊?」商洛不知道怎么又熘熘达达的靠过来,笑嘻嘻的问道。 他身上有伤,衣服上有血,却不能阻止他的笑容。 那笑容有点碍眼。 景廷冷哼一声,却是放慢了步伐,对于盛长歌,商洛有可能比他了解的要多。 「那个王爷,做个交易!」商洛依旧笑眯眯的,如今他如何还不明白景廷的心思,那是看得非常的明白了。 想不到啊,景廷还是龙阳之好! 话说当初盛长歌那么追着景廷跑,怎么今时今日景廷从了,盛长歌反而跑了呢? 商洛感觉,他的心里也是痒得厉害!很想听听他们的爱恨纠葛! 或许,他应该和司棋好好聊聊,虽然有点费钱! 景廷声音淡淡:「什么交易?」 「你告诉我,那一对中年男女是不是我父母,我就告诉你,盛长歌怎么评价你!」商洛笑嘻嘻的说,最近喜欢上,看光风霁月的天齐第一美男子变脸。 那黑黑的脸,没有了白月光的光环,看起来格外顺眼,太完美不好,真的! 「可以!是你父母!」景廷点头。 后面的听风瞪大眼睛,他家王爷从来就不是能够和人做这种交易的人,果然是盛世子魅力大吗? 不过,他最近发现,他也好爱盛世子,感觉盛世子带着光芒,让人不由的就想要靠近! 商洛悄咪咪的往旁边挪了挪,毕竟被揍的记忆太深刻,此时他的脸还是调色盘。 「她说,你冷漠,小心眼,爱记仇,还会打人,没事不要招惹你!」 商洛发现,他说一句,景廷的脸黑一点,等到几句话说完,景廷的脸就和黑夜一个颜色了。 至于冷漠,是他加的,景廷真的很高冷啊! 第279页 这不接地气,真的不好接触啊! 商洛说完,也不等景廷反应,就骑马跑了。 反正人在景廷手里,就不会出问题的,莫名的,他对天齐的几个人都信任。 就是对南楚,没有一个人信任! 一名阎罗殿的人策马跑来,低低的在商洛面前说了一句:「少主,南楚皇帝驾崩了!大长公主和靳名泰隐瞒了消息,如今,大长公主夜招大臣宗亲,说是议事!」 商洛心头一跳,尼玛,南楚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南楚皇帝死了,靳云鹤肯定和靳名泰闹腾啊,何况还有其他默默无闻的皇子呢! 还用天齐打吗,自己就先打了! 「告诉靳云鹤,夸大,就说大长公主想要控制群臣,让靳名泰上位!」 是个太子没错,那也要追问一下,皇帝怎么死的,何况他们隐瞒了,那就一定有鬼! 而商洛,策马上前,直接告诉盛长歌这个消息。 第257章 她一直这么兇残吗 「景廷,南楚皇帝死了!」盛长歌等着景廷过来,对景廷说。 景廷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眸光缥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景廷!」还是无反应! 盛长歌看着擦身而过的景廷,再看看后面的听风:「你家王爷怎么了?」 我家王爷为你疯魔了!听风腹诽。 索性扯着嗓子大喊:「王爷,盛世子找你!」 景廷顿了一下,勐然转头,看着盛长歌在他的身后,差点脱口而出,我怎么就冷漠了,怎么就记仇小心眼爱打人了! 我怎么就不能招惹了,你以前也没有少招惹! 「有事!」景廷再三告诉自己,不能冷漠,不能冷漠。还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容! 盛长歌却和马齐齐往后一退,哎吆,摄政王这扭曲的脸怎么那么吓人呢! 还有,那个「有事」怎么听着那么古怪呢? 就连听风都吓了一跳,娘哎,王爷你这不是不冷漠,你这是吓死人不要命,咱能自然一点不,不强扭行吗? 「咳咳,什么事?」景廷终于抓回来三分理智,好吧,慢慢改! 「南楚皇帝驾崩了,大长公主瞒着消息,并且夜招大臣进宫,我怀疑她要搞事情!」这就正常多了,不要随便改变,有点吓人。 盛长歌举起手想要拍拍自己的胸口,举起了手,又感觉有点不礼貌,就放下了。 景廷:那手是不是想要摸我来着?左边脸还是右边脸,他不记仇不小心眼,不打人随便摸! 咦,怎么放下了! 「咳咳!」景廷再次清了清嗓子,「你说天齐京城有大变故的事情?」 嗯!盛长歌点头,为何景廷看着她的手的目光那么火热,好吓人! 她的手今天没有干坏事!真的! 「要不,你回去一趟,我怕慕北燕撑不住!」盛长歌小心的问。 哎吆,景廷的脸怎么又黑了! 盛长歌打马就跑:「听风,给你家王爷请个大夫,你家王爷反应有点吓人,怕不是病了!」 「王爷,您生病了?」听风立刻关切的问道,「我去找追月?」 「滚!」景廷只是给他一个眼刀子加一个字。 听风摸摸鼻子,又是受池鱼之殃!哎! 「回头多找点话本给本王,就是那种公子小姐的!」景廷又来了一句。 听风差点从马上栽下来,苍天啊,为何不是公子与公子的? 难道他家王爷要当那个小姐?还是让盛世子当小姐,盛世子干嘛? 然而没有人给他解释,听风自我消化的很辛苦,憋闷的要爆炸。 「嘿,兄弟,你家主子喜欢看话本啊?」司棋在一边看了半天,熘熘达达的凑过来。 「你有?」听风眼睛一亮,救命稻草哎! 「有啊!」司棋在怀里摸啊摸,摸了半天,摸出来一个小册子,「私密版本,市面上不好买!」 听风拿过来翻了翻,果然是公子和小姐的,还写的很大胆! 他狐疑的看着司棋:「你好这口?」 司棋小脸一红:「我都没看,青安说这个最卖钱,从秦王府偷出来的!」 「卖钱?」听风像是看到了怪物,他们要这么挣钱,盛长歌不会打死他们吗? 「闭嘴闭嘴,别漏了风声!这本免费送你了!」司棋看了看前面,没有看到盛长歌,才松了口气。 听风立刻就踹了起来,立刻哥俩好的聊着一路上钱。 话说,能分享秘密的都是好兄弟! 「盛长歌!」慕北燕站在军营外,虽然一身铠甲,手里依旧拿着摺扇,这真的有点不伦不类。 「你没有回去?」盛长歌翻身下马。 慕北燕很自然的伸手去扶,盛长歌也很自然的搭了一下他的胳膊。 这很自然的一下,看在景廷的眼里,就变成了不自然。 「等你安好回来!」慕北燕咧嘴笑了,「看到澄洲大火了。」 「南楚太子是靳名泰!」盛长歌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声说。 两个人并着肩,很自然的一起走,至于后面的商洛和景廷,完全都被遗忘了。 「我知道,就是不知道他们说天齐京城有大变故究竟是什么!」慕北燕嘆口气。 「南楚皇帝死了,大长公主和靳名泰瞒着,夜招大臣,估计要搞事情!如果南楚乱了,就趁虚直入,拿下南楚吧,不然早晚是个祸害!」 第280页 盛长歌就是不想南楚还存在人间,这世上再也没有南楚,会清净很多! 「歌儿啊,我想和你去打仗,我不想去当皇帝!」慕北燕哭丧着脸,他也想肆意潇洒! 盛长歌攥着拳头咔嚓作响,目光森然的盯着他:「你说什么?」 慕北燕咽了一口口水,悄咪咪的后退一步:「那个,慕北亭不行吗,他也想当!」 以后他都不能寻花问柳了,什么茶楼酒肆,潇洒风流都是假话了! 然后一群女人争抢着他,种马一样,那感觉真的不是人过的日子哈! 盛长歌嘿嘿一笑,也不说别的,直接把慕北燕拽过来,往地上一按,开揍! 慕北燕有心还手吧,一看着盛长歌一身的伤,又没有办法。 再回头看着景廷森冷的目光,黑黢黢的脸色,不敢! 商洛和其他将士目瞪口呆,怎么还有这种操作,王爷是可以随便揍的吗,不怕以后穿小鞋吗? 不一会的功夫,慕北燕就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了。 「回去吗?」盛长歌蹲在慕北燕的身边问道。 关键是,她还笑眯眯的,笑得眉眼弯弯的,那样子怎么看着都特别讨喜。 丝毫和刚刚兇残的样子联繫不起来。 慕北燕悲催的点头:「回!」再不回去,他会直接打进泥土里的,他要回去找盛国公,不,找盛夫人告状,盛长歌实在是太兇残了! 「这就乖了嘛!」盛长歌拍拍他的肩膀,「小爷好好打仗,你好好守着天齐,要是守丢了,哼哼……」 这个哼哼直接让慕北燕一个哆嗦! 盛长歌满意的站起来,她和慕北燕商量好的做国公,他不做皇上,谁给她实现愿望! 商洛上前扶起来慕北燕,很小心的问:「她一直这么兇残嘛?」 声音也小小的,似乎怕盛长歌听见了一样。 「嗯!」慕北燕悲愤的点头,他一直都是被揍的那一个,她自己要是懒得动手,还会让人群殴! 商洛的眸子瞬间就亮了:「怎么办,我家歌儿好帅!」 慕北燕…… 第258章 商洛,你皮痒了 靳云鹤知道南楚皇帝驾崩了。 这是肯定的,诡异的是,南楚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宣布南楚皇帝驾崩的事情,夜招大臣也没有搞出什么事情来。 那些大臣也没有任何一个有什么异样。 靳云鹤甚至都没有出兵营,带着驻军回去。。 唯一的异常,也就算是澄洲里三层外三层守的非常的严实。 他们这般静默,是憋着什么大招呢? 难道和天齐的大变故有关? 盛长歌躺在躺椅上,在营帐的外面晒太阳。 沐雪端着一碟子点心走来:「统领,吃咸的还是甜的?」 盛长歌看着那一碟子各式各样的点心,瞬间笑眯了眼:「小雪儿,小爷实在是太喜欢你了,你说你怎么就有一双那么巧的手呢?」 沐雪的脸华丽丽的红了,自家王爷太高冷,她是从来没有遇到这么能说的! 「哎吆,红脸的样子也是这么可爱,让小爷摸摸!」盛长歌的手直接奔着沐雪的脸就去了。 沐雪脸色涨红,这是躲还是不躲啊? 商洛从后面窜出来,扇子一挥,打掉了盛长歌的手:「别乱摸,你撩的人心动了,你负责啊?」 盛长歌看着自己的手:「要你管!」 商洛哪有空理会盛长歌,直接端起了盘子:「那个,小雪儿,手艺真棒!」 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你丫的都没吃就知道了,不让小爷撩,你还不是在撩! 「大黑,咬他!」盛长歌冷哼一声,她的东西也敢抢,不要命了? 大黑嗷呜一声就扑上去了。 于是,营帐间,就可以看到鼻青眼肿的商洛,被大黑追着到处跑。 主要是他还犯贱,一边跑一边吃,还对大黑吐舌头:「就不给你吃,谁然给你是景廷的狗呢!」 大黑追的兇勐,这厮太讨厌了! 商洛也就没有注意到,景廷和听风就站在一边看着。 景廷的唇角微微勾起:商洛,你是皮痒了,狗是本王的,你手里的东西也是本王的人做的! 「揍一顿!」景廷抛给听风三个字。。 他的目光仍旧落在远处,落在慵懒的躺着的盛长歌的身上。 他都能想到,她跳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 景廷现在感觉,两个人陷入死局了。 当初盛长歌以男人的身份追着他,他一个男人只能拒绝。 等到发现自己沦陷,好不容易接受盛长歌是个男的也行的时候。 却发现,盛长歌是个女子! 姑娘更好,是吧! 但是姑娘突然就不喜欢他了,这怎么办? 好想嘆气啊,他直接说,我知道你是姑娘,我心悦你! 似乎,不容易说出口! 「王爷,在广陵附近发现孟云卿和孟云星踪迹!」听风放飞手里的鸽子。 「跟着,看看他们去什么地方找谁,给盛国公去信,看紧慕北鸣。」他总是感觉,慕北鸣有问题。 一个皇子,对权势一点心思都没有,谁信? 慕北翼和慕北亭残了,慕北燕不是盛长歌护着,难保能活到现在。 唯有慕北鸣,安然无恙的守在京城。 第281页 如果大长公主对付天齐,没有道理放过慕北鸣,他也是慕刚的儿子。 景廷突然愣了一下,他的心里似乎闪过什么。 但是一时之间,似乎又抓不住。 「盛世子!」慕北亭从外面走来,看着依旧是意气风发。 不过脸色看起来还是有那么一点沉郁,他的左边手臂空荡荡的。 盛长歌想着在京城的时候,慕北亭意气风发的样子,沉稳有智谋,又不是锋芒毕露,说实话,几个皇子里,他还是比较好的。 她也还记得,她跪在大殿前请求要去承安救爷爷的时候,慕北亭去看她,和她说,如果他请旨去承安,一定带着她。 这份人情,她一直记着。 那个时候,他是认真的说的,他胸有天下,那个时候,她也是当真的听得。 「和我走走吧!」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裹。 慕北亭不明所以,但是也知道以今时今日盛长歌的能力,她找他,自然是有事情要说的! 他其实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京城第一纨绔少年,会是天下闻名的黑甲军统领。 两个人坐在江边的小船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慕北亭,你对那个位子有兴趣嘛?」盛长歌拽过钓竿钓鱼,沐雪的手艺不错。 慕北亭愣了一下,继而苦笑:「曾经,的确有那个心思,我想让天齐更好一点,更安宁一点,后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臂:「后来,就感觉,能够守卫这江山也挺好!」 「我们远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永远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我们卖命,也永远不知道,战场到底有多么惨烈!想想,那时,真是无知!」 盛长歌笑了,她就说,慕北亭绝对不是一个利慾薰心的人。 盛长歌把查到的所有,从京城开始一直到现在,所有的点点滴滴说了一遍。 很多东西慕北亭是不知道的,此时他感觉浑身冰冷。 「真的是大长公主?」他想像不出自己那个良善之名在外的姑祖母,竟然能够做出这些事情。 一己私慾,让天下无数人陪葬,她到底怎么想的! 「是,她在京城还有后手,但是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已经让慕北燕回京了。」 盛长歌笑着看着他:「慕北燕对那个位子没有兴趣,被揍了几顿,才同意回去!」 慕北亭微微勾唇:「大概沙场歷练过,都知道那个担子有多重,那个位子不好坐!!」 盛长歌把小包裹丢给慕北亭:「试试!」 慕北亭打开来,里面竟然是一只断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软软的,就连颜色和皮肤都很像。 「我让人在南边找的东西,做了很多遍,终于有点样子了,虽然不能用吧,但是好看!」 慕北亭戴上,绑好带子,看起来和正常的手臂没有区别。 「谢谢!」 「要谢我,就多钓几条鱼送我吧!」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突然正色说道,「我准备在天齐出事之前,先拿下澄洲!」 「但是拿下澄洲之后,南楚要你来收拾,我要回京!」 慕北亭心情激盪:「你放心!」 第259章 小爷有什么不敢和你作对的 夜色里,一队人马悄无声息的前进,很快就靠近了靳云鹤的军营。 而同时走的另一队人马,已经绕过军营,直接往澄洲而去。 与此同时,西岳和苗疆也纷纷出兵。 这一夜,无人知道,南楚已经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统领,城墙修好了!」夜莺凑过来,看着高耸的城墙。 城墙上黑压压的都是人,盛长歌不禁勾唇,以为人山人海就是铜墙铁壁了,简直天真! 「按原计划行事!」盛长歌冷冷说道。 话音落,西边城门突然传来轰隆的声音。 城墙上瞬间就骚动起来:「黑甲军从西城门攻城了!」 唿声四起,整个澄洲突然就亮了起来,城墙上都是明晃晃的火把。 紧接着是南城门,东城门! 在轰隆声里,都有天齐的士兵攻城,整个澄洲乱成一团。 北城墙上的人明显的开始少了起来。 盛长歌勾了勾唇,扫了司棋一眼:「该你了!」 司棋嘿嘿一笑,拔地而起,不几下就窜上了城墙,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消失在城墙上。 他们不过是等待了片刻,就看到城门开了! 盛长歌带着人长驱直入,这周围的的士兵,已经被司棋解决的差不多了,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等到他们进了城,只听城外喊杀声四起,听起来整个澄洲好像都被包围了。 皇宫里灯火通明,靳名泰匆匆赶来:「祖母,不如躲避一下!」 「怎么回事?」太后坐在皇帝的位子上,眉眼沉沉的问道。 靳名泰的目光闪了一下:「天齐兵包围了澄洲,发了信号,但是靳名泰军营的方向,没有任何回应!」 「蠢货,不是计划好的嘛!」太后焦灼不安,「天齐到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那个蠢货要做什么!」 靳名泰没有说话,他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他们的计划应该是全盘都被打破了。 别说天齐了,这南楚能不能守住还不好说! 厮杀声越来越近,靳名泰感觉,可能就在宫门口的位置。 第282页 「祖母,先避一避!」靳名泰再次说道。 「避什么,拼尽全力,赶走天齐兵!天齐马上就有大变故,一定是路上耽搁了,消息传的慢了,他们马上就会退军,马上就会退回去!」 太后脸色狰狞,却没有从龙椅上站起来,始终稳如磐石的坐在那里。 「那孙儿出去看看!」 靳名泰一出宫殿,就看到小太监大喊着跑过来:「黑甲军打进来了!」 靳名泰心里咯噔一下,他的脚步迟疑了一下,没有奔着宫门的地方去,而是转了个身,往后宫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拿出黑影令,发出信号。 厮杀声一点一点的逼近,速度很快的逼近! 坐在龙椅上的太后眉眼冰冷,神情狰狞,双手死死的攥着龙椅的扶手。 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玉玺。 她想要拥有的一切,此时都在她的手里,只要天齐出事,她兴兵北上,天下何愁不能拿下! 「来人,来人!」 但是无人回答,更加无人出现,厮杀声突然就停止了。 屋子里灯光明亮,外面的夜色里,不知道蛰伏着什么样的怪兽。 这是死一般的寂静,远远的传来的厮杀声,越发衬托着这里的死寂。 靳名泰出去了没有回来,宫人都没有了身影。 偌大的宫殿里,高高的龙椅上,就只剩下她自己! 「人呢!」 空荡荡的宫殿里,她的声音在迴响,然后渐渐消散。 一声轻笑响起,在这一份死寂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谁!」大长公主死死的坐在龙椅上,不敢动弹分毫。 「你猜我是谁?」 门外的声音依旧浅淡,带着笑意的声音清清澈澈的。 「黑影,黑影!」大长公主瞳孔剧烈的收缩,那个声音,还能是谁,只能是盛长歌! 十四岁名扬天下,形同鬼魅的盛长歌! 「黑影怕不是跑了吧,我们都没有遇到几个!」一道红色的人影出现在大殿的门口。 她脚步缓缓,慢慢靠近。 灯光下,十四岁的少年,身子笔挺,眉眼弯弯。 谁看着都不像是上过沙场的样子,但是昨夜的狠厉,她确实实实在在的看在眼里。 太后的瞳孔剧烈收缩,她在这里,黑甲军也在这里了吧! 「你把名泰怎么了?」她沉声问道,身上自然带着上位者的威仪。 但是这个对于盛长歌完全没有用。 她就是自己的王,谁也别想在她面前压她一头! 「靳名泰?」盛长歌挑了挑眉,勾唇笑得灿烂,「没遇到啊!」 她熘熘达达的在一边椅子上坐下,托着腮看着高台上的太后:「黑影,我也没有遇上,是不是扔下你跑了?」 太后脸色一变,能让黑甲军这样长驱直入,肯定是没有黑影抵抗的。 靳名泰想要做什么,她一手带大的孩子,还真的想要抛弃她逃跑? 「盛长歌,你若是和哀家一道,这天下何愁不得!到时候哀家给你一字并肩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好吗?」 太后强忍着心里的怒火,竭力让自己的面容看起来和以前一样的亲切和蔼。 盛长歌低头呵呵笑了:「一字并肩王?」 看到太后点头,她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你都是哀家了,哀了,还能称王?」 太后勉强挤出来的笑容一收:「你一定要和哀家作对?」 「小爷有什么不敢你和作对的,你是谁啊,值得小爷敬重!」盛长歌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凉凉的笑着。 「你大胆!」太后勐拍桌子。 盛长歌同情的看着她扭曲的脸:「手都拍疼了,何必呢?你若是拍断了骨头,得不偿失!」 「盛长歌,人不可太狂,谁也不知道谁怎么死!」太后冷笑。 「小爷也告诉你一句,血债血偿!你欠了天齐多少,你知道,自己下来吧,那个位子不适合你!」 太后坐在龙椅上,稳如磐石,坚决不动,不知道多少年了,她才有机会到龙椅上坐一坐,怎么可以放弃呢,绝对不能放弃! 盛长歌拍了拍手,进来两个黑甲军,直接上前捆了太后,拿了玉玺,抬着就往外走! 「放肆,你们放肆,哀家是太后,本宫是大长公主!」 盛长歌掏了掏耳朵:「好吵!」 于是,嘴也被一块破布塞上了! 第260章 小爷想你了 慕北亭带着士兵在宫外等着,看到大长公主被捆出来,冲着他呜呜叫。 他的脸色格外的复杂,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盛长歌把手里的玉玺扔给慕北亭:「交给你了,我等着听到你扫平南楚!」 远处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等到了跟前才发现是景廷,他端坐马上,手里还拎着一个人。 到了跟前,把手里的人往地上一扔。 那人,赫然是靳名泰。 「逃走,抓来的!」 盛长歌笑了:「你丫的还真的扔下你祖母,扔下南楚逃了啊,就这能耐啊!」 靳名泰躺在地上,脸色涨红,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倒是看到大长公主被捆绑的样子,微微勾唇诡异的笑了。 呜呜呜……大长公主奋力的挣扎,努力想要说什么,然而并没有人说什么。 第283页 「给你留一队黑甲军!结束了还我!」盛长歌拍了拍慕北亭的肩膀。 「好!」慕北亭点头,却发现景廷盯着盛长歌拍着他的手。 脸色有点黑,隐隐带着不善! 「西岳你不要担心!」盛长歌笑眯眯的说,楚铮是个识时务的,不回随便兴兵,因为伤不起。 「苗疆只是配合你,放心!」景廷冷冷抛下一句,也跟着走了。 「嘿,王爷,打个商量呗!」商洛笑眯眯的凑到慕北亭身边。 慕北亭挑了挑眉,南楚第一富商少主,听说他的胳膊,他也用了不少心思:「你说!」 「我也留人给你,他们比较熟悉南楚,只是回头南楚商家的商号,能得到庇护就行!」商洛笑眯眯的。 慕北亭点头,就看到商洛欢唿着往前跑。 「小歌儿等等我,你去哪我去哪,此生定然再不分离!」 这话,听着似乎有点别扭啊! 景廷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微微勾唇看着商洛:「不如,和本王谈谈?」 商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挨揍,被狗追着咬,还不够吗? 他欲哭无泪,和你谈什么,你个黑心肝的,和你谈等着挨揍吗? 「公平竞争!」商洛梗着脖子叫道。 景廷冷哼一声:「这世界上有公平两个字吗?和本王谈公平?」 商洛撒腿就跑,打不过小爷还跑不过吗? 于是景廷就看到商洛飞快的窜了,那速度比狗追都快! 「劳民伤财,实在没有什么意义!」盛长歌看着广陵的满目疮痍,嘆道。 曾经只有广陵有叛军,他们就走广陵过,万一有余孽,顺手就清理了。 「只要有列国,就有战争,避免不了!」景廷和盛长歌并肩策马。 至于商洛,鼻青眼肿的和听风待在一起,哀怨的看着前面两个人。 「听风,你家王爷真的好男风?」商洛贼兮兮的靠近听风问道。 听风摇头:「王爷的心思小的不懂!」 司棋凑上来,手里还拿着小本本:「你家王爷的确对我家世子爷不同,看着世子爷的时候,眼睛都是冒光的,好吓人!」 青安也凑上来:「这里还有各种话本,你要不,五两银子一本,有字有图,画工了得!」 听风:呃,在你们嘴里,我家王爷就没有个人样了! 像不像是在说,偷窥完话本,偷窥盛世子的猥琐男人! 「当初你家世子爷追着我家世子爷跑的时候,也是眼睛冒光,只差把喜欢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所以,我家世子爷改邪归正了啊,如今撩美人多欢快!」司棋双手一摊。 「那火也是你家世子爷放的!」听风黑了脸,感情他们家世子爷一点错都没有是不是? 商洛目瞪口呆,这就内槓了,他说了什么了! 「盛长歌!」远远的传来一声高唿。 他们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对面一人一骑绝尘而来。 盛长歌微微眯了眼睛,这声音似乎是裴森那厮。 她尚且没有反应过来,那匹马已经到了跟前,马上风尘僕僕,看不出本来脸色的可不是裴森吗? 裴森跳下马,大步走过来,对着盛长歌说:「下来!」 盛长歌不明所以:「你特地在太阳下晒的吗,黑的这么均匀!」 「小爷这叫男人味好吗,小爷在军营也是立了功的,他们都说小爷是个勇勐的!」裴森趾高气昂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看到盛长歌下来,他上前就是一个熊抱:「小爷特别想你!」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伤感呢? 后面的人齐刷刷的看着景廷,果然,马上端坐的景廷,脸上已经没有半分的阳光,乌云密布。 他的一双手死死的抓着缰绳,眸色冰寒的看着裴森。 偏偏裴森一无所觉,揽着盛长歌的肩膀往前走:「没有你吵架,喝酒,打架,人生真的毫无滋味!说实话,你有没有想小爷!」 「想了!」盛长歌敷衍的点头,怎么办呢,总不能一见面就弄哭裴森! 「真敷衍!」裴森翻了个白眼,不过又贼兮兮的说,「云华那丫头让弄回京城了!三番五次来信问你的情况!」 盛长歌:呃,忘了这茬,她没有撩云华啊,云华怎么就揪着她不放呢? 「云将军说去信给陛下,请旨赐婚!」裴森有点遗憾的说,「若是赐婚了,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怕不能那么肆意妄为了!」 「不如上马边走边聊!」景廷的这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也是上马上马!」商洛从后面赶上来,笑嘻嘻的问道,「裴公子不如上马,前面城镇,商某做东,边吃边聊!」 「那敢情好,你就是商洛?你这脸?」本来想要好好认识一番的,这般看不出本来模样的,还是等等再说。 「你这身粉色衣服,真是别致……」裴森想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一个词! 「兄台,那是骚包!」商洛说着摺扇啪嗒打开,「骚不骚气?」 呃,不配你的猪头脸的话,的确是骚气熏天! 听风担心的看着自家王爷,这怎么办,云华要嫁,商洛紧追不捨,他家王爷又不会说,只会黑着一张脸,简直是操碎了心! 盛长歌的脸也黑了,云华要死要活要嫁过来,怎么办?头疼! 第284页 第261章 难道你要本王自荐枕席 听风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家的王爷一而再的黑着脸。 光风霁月的天齐白月光,都快成为黑脸大汉了! 他悄咪咪的凑到景廷的身边,偷偷瞄了瞄景廷黑沉沉的脸色:「王爷,你真的心悦盛世子吗?」 景廷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反正是脸色不好就对了。 尤其是看到盛长歌和裴森还有商洛,三个人一路嘀嘀咕咕说说笑笑勾肩搭背的,他就感觉要一口气上不来。 「王爷若是说不出来,可以写出来,盛世子爱好什么,投其所好啊!」听风良心的建议。 「美人!」景廷冷冷的给他两个。 听风一时没有转过圈来:「什么美人?」 「她就喜欢美人!」难道他亲自给她送美人? 听风脸色黑了,这是不妥。 继而眼睛一亮:「王爷您就是天下第一美男,不如……」 景廷看着他,在晃荡的马上侧头看着他,眸光冷飕飕的,话语也是凉飕飕的:「你让本王自荐枕席?」 听风:呃,他没说。 其实想想自荐枕席也没有什么不好,说不定盛世子就喜欢这一款。 想想自家王爷这么美,应该可以吸引盛世子。 「那个,王爷,不然写写信,鸿雁传书?」 「现在面对面,你让本王怎么鸿雁传书!」景廷在再给他一个冷眼。 听风想着自家王爷骑在马上,娇羞的扔给盛长歌一封信。盛长歌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 他就一个哆嗦,自家王爷貌似做不出来,被拒绝了说不定他挨揍! 「要不,咱们算了吧,盛世子是男子,您也是男子,不太合适!」听风期期艾艾的说。 唯恐哪句话说的不好,挨揍! 当摄政王长随真心不容易,操碎了心! 景廷回头盯着听风,目光冰凉,盯了半晌,盯得听风浑身颤抖。 他才幽幽来了一句:「你倒是操心的很!」 听风勐摇头:「不敢!」王爷怕是会揍他,想哭! 下一刻,一句话让他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景廷说:「你说,当初她天天想着摸本王,如今怎么不摸了?」 「自然因为您冷着脸,用小条子抽人家,还让大黑追了她八条街,还让她跳湖!」听风嘟嘟囔囔的说,当初,王爷您多牛啊! 盛世子是个少年,你可以和人家明说啊,说你不喜欢男人! 再说,当时盛世子年纪小,未必有什么太多龌龊心思,也就是撩拨一下,感觉好玩罢了! 您说您何必黑着脸,一次两次的不给好脸色,说到底,盛世子也没有怎么您,倒是您,打了她一顿又一顿! 「盛长歌就是撩拨一下,感觉好玩?」景廷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如同炸雷一般,听风一惊,身子晃荡了一下,直接从马上掉了下去。 他竟然说出来了吗?呜呜,惨了! 听风的胳膊被司棋抓住,防止他被马儿践踏。 「你没事吧?」八卦听得很欢乐,当初摄政王都是这么对待自家世子爷的吗? 如今,竟然喜欢自家世子爷?司棋哆嗦了一下,莫名感觉有点惊悚! 光风霁月摄政王,竟然偷摸喜欢翩翩阳光少年郎! 听风上马,本着将功赎罪的心思,凑近景廷:「王爷,不然盛世子身边的人挨个揍跑!」 回应他的,是景廷的背影! 唉,他再次被嫌弃了,这摄政王的管家,真不好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受着吧! 听风想了想再接再厉跟上去:「王爷,不然就从盛国公和盛夫人入手,他们不喜欢,您说破天也没用,盛世子还有长辈!」 景廷勐然勒住了马,静默一下:「盛夫人在别院可好?」 「挺好,商家大姑娘去作伴,很是不错!」听风松了口气,终于不用看冷眼了。 「好吃好喝,以本王的名义送礼物!一定给本王伺候好了!」 「这,您放心,一定办好!」听风勐点头。 司棋青安两人耳尖,听得真切,悄咪咪凑过来问听风:「有没有我们的礼物?」 听风嘴角一抽:「和你们什么关系?」 青安司棋嘿嘿一笑:「我们是统领亲卫啊,还有我不知道的消息!你不需要就算了!」 听风立刻满脸堆笑:「需要,需要,二位需要什么直说!」 「我就喜欢金灿灿的东西!」青安笑眯了眼。 「小爷就喜欢听八卦,尤其是你家王爷的!」 「好说!」听风拍板,三个人一拍即合。 「青安,你丫的再出卖小爷,小爷剥了你的皮!」盛长歌看着身后嘀嘀咕咕的三个人,开始头疼! 青安一个哆嗦,策马跑上前:「统领,那你还我钱!」 盛长歌一脸懵:「小爷什么时候欠你钱了?」想钱想疯了吧! 「你拿去感谢摄政王的!」然后打仗了,那一盒到哪里去了就不知道了。 青安是心疼肝疼浑身疼,他搜刮一点老婆本容易吗? 盛长歌:呃,忘了这茬! 夜莺这时从后面追上来:「统领,姚老的信!」 盛长歌立刻停马接过来,打开扫了一眼。 「黑甲军集合!」 夜莺立刻发出唿哨声。 第285页 黑甲军迅速集合。裴森看着这整齐肃穆的黑甲军,抑制不住的热血沸腾。 「夜莺这一队随我走!林河,带着一队,绕行京城东面,夜隼带一队绕道北城门外潜伏。青安,西城门。」 盛长歌脸色冷凝,隐隐带着杀气:「孟启有可能带领叛军,秘密分散回来了,你们要注意在周围搜索,不要被发现。一旦有异常,立刻传消息。」 「是!」 盛长歌看着三队人马离开,才对一边的景廷说:「京中可能混入叛军,这就依靠摄政王了!」 「景廷!」 「什么?」盛长歌没有反应过来。 「叫我景廷,不用那么见外!」景廷淡淡说道。 不过,他眸光温润,当然这种温润只在看着盛长歌的时候。 「那是尊敬!」您老可是摄政王。 「我不需要你尊敬!」能嬉笑怒骂随心最好。 景廷的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在盛长歌握着缰绳的手上,手还是安分的很,没有动静,好气! 第262章 给王爷和郡主赐婚了 盛世子要回京了! 这个消息一出来,整个晋阳都沸腾了。 少了鲜衣怒马,嬉笑随意的少年,京城就少了一半的生机。 任谁也掀不起,盛长歌能够掀起的波澜。 何况如今,盛长歌少年威名遍天下,这样的少年,谁不想看一看。 京城的大街小巷,人潮涌动。 南城门的城墙下和城墙上,到处是拿着鲜花的女子。 此时的天齐,入夏了,到处繁花似锦,今日的烈阳,依旧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看,那远处来的是不是?」城墙上的人惊唿一声。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远处的官道上,有尘土捲起,马匹狂奔,为首的赫然是一袭红衣。 「是盛世子!」 「来,咱们唱着军歌欢迎咱们天齐的英雄!」 「好!」 城墙上下,群情激奋,唿声震天。 「狼烟起,江山北望……」 那一群人马在歌声里,渐渐逼近! 阳光下,烈烈红衣,不是盛长歌是谁! 「我愿守土復开疆,堂堂天齐要让四方,来贺!」 尾音落下,盛长歌城门口勒马,马扬蹄长嘶,然后归于寂静。 她的身后,黑衣黑甲黑面的黑甲军,第一次在京城人面前亮相。 他们端坐马上,马不动,人不动,只是露在外面的眼睛,透着森寒的杀气! 黑甲军哈,横扫列国的黑甲军哈! 盛长歌城门立马,笑着高声喊道:「美人们,我盛长歌回来了!」 「好!恭迎盛世子回家!」随着人们的轰然叫好,只见城墙上洒下无数的鲜花。 在这阳光下,下了一场绚烂的花雨。 盛长歌立马仰头,看着漫天的花雨。想着那一日,她一路繁花送孟长云,想起那日,她策马离京,说定然安然归来。 如今,她盛长歌再次回来了! 孟长云,你看承安已经收復,大仇得报! 孟长云,悠山的兄弟们,一路走好,她盛长歌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公道! 「世子爷,来吃颗滷蛋!」那老婆婆满头银髮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眼眶红了。 盛长歌跳下马:「婆婆,想死你的滷蛋了!」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来剥皮开吃。 「孩子,好好回来了,婆婆的心就放下了!」 盛长歌张开双臂抱了抱老婆婆:「婆婆,放心,我好着呢!」 「世子爷,喝碗水,你是心儿敬仰的英雄!」心儿一身粉色衣衫,腰间依旧别着两把杀猪刀。 她的双手举着一碗水,脸上都是笑容。 盛长歌接过碗,一饮而尽:「说实话,心儿姑娘,是不是你这两把杀猪刀,才赢得给我送水的机会!」 心儿哈哈大笑:「没错!」 盛长歌张开自己的双臂:「来来,心儿妹妹,哥哥抱抱你!」 心儿上前,张开双臂用力的一抱:「有此一抱,心儿此生无憾!」 盛长歌差点窒息,这壮硕的身材,一身的肉,差点就闷死了她。 裴森和商洛在一边哈哈大笑,盛长歌在心儿的怀里,真的就像是一个小孩子。 「世子爷,奴家在揽月楼等着你哦!」城墙上,彩帕挥舞,香风阵阵。 「世子爷,南风楼也等着你哦!」那边妖娆的小倌笑眯了眼。 听风拉着景廷马的缰绳:「王爷,淡定,淡定,逢场作戏,当不得真!」 男人吗,逢场作戏不是很正常,也只有自家的王爷,才会从来不去那些场合,都不让别人靠近三尺之内! 「南风楼没有必要存在了!」景廷的声音冷冷的,带着浓浓的杀气。 听风连连点头,只要王爷您不在城门口揍人! 看着盛长歌一路走过,左右逢源,左拥右抱,他心里哀嚎,世子爷啊,您悠着点,他身边这位爷要爆炸了! 这种担忧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看到从城内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打了城门口,王德匆匆从马车上跳下来。 「摄政王,盛世子,快点进宫,陛下等着呢!」 一边走,一边对着景廷笑眯眯的说:「恭喜摄政王,贺喜摄政王,陛下给王爷和长宁郡主赐婚了!」 城门口有一瞬间的寂静,继而群情激盪:「恭喜摄政王!」 第286页 景廷坐在马上,脸色黑沉沉的,带着风雨欲来的气息:「你说什么?」 这话,似乎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摄政王这是怎么了,这脸怎么就黑了? 还有,还有,那话说出来,怎么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难道,摄政王不喜欢京城第一美人长宁郡主? 王德也是吓了一跳,小心的看着景廷的脸色:「陛下给王爷和郡主赐婚了!」 「圣旨呢?」景廷接着问。 「正在写,说你王爷您劳苦功高,是天齐栋樑,这是他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景廷的马疾而去,一路上惊叫连连。 从来没有人见过,摄政王的脸色那么吓人,也从来没有人见过,摄政王在京城街道上策马疾驰。 这,是多么急切的想要陛下的赐婚啊! 「王爷和郡主,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吃瓜群众感嘆,一个俊美无双,一个第一美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多好! 「是啊,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这要站在一起,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 盛长歌眸光闪了一下,依旧是眉眼弯弯的笑眯眯的样子。 「你的心上人被赐婚了!」商洛从一边凑上来,撞了盛长歌一下。 「挺好啊,郎才女貌!」盛长歌笑眯眯的说,一边上马往皇宫而去。 「你不伤心?」裴森从另外一边凑上来,疑惑的问道,毕竟追着跑了好几年,虽然不希望盛长歌有龙阳之好,但是伤心总该有一点吧? 「为什么要伤心,他娶妻生子,我娶妻生子,不都正常吗,难不成我和他要凑成一对?」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 慕刚让她女扮男装这么多年,如今她又有这样的能力,还不知道慕刚要做什么。 这张牌什么时候掀起,用什么样的方式掀起,都未可知。 换而言之,她的未来,还在慕刚的手里,就不知道慕刚准备怎么办? 只不过,此生的盛长歌,绝对会掌控自己的人生就是了,绝对不会让人随便操控! 第263章 你对景廷和长宁婚事怎么看 「夜莺,我家老头呢?」盛长歌环顾四周,盛国公府竟然没有来人。 她盛长歌回来了,自己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来,这正常吗? 「据说国公在宫中伴驾!」夜莺也感觉到不寻常。 盛长歌幽幽笑了,会不会是慕刚感觉她有了黑甲军,不好掌控,所以,用家人控制她? 「找听风,问问我母亲可是安好?」 若是慕刚敢这么做,她真的不介意掀翻了这天齐的京城。 夜莺领命而去,盛长歌骑着马一路向京城而去。 王德没有追上景廷,马车就走在盛长歌的旁边。 「盛世子,王爷那是怎么了?」王德百思不得其解,裴国公也算是有权有势,两家也是门当户对,长宁郡主也不差,又深得太后喜爱,怎么景廷看着好像不愿意! 「大概是高兴疯了!」盛长歌笑着凉凉回答。 「咱家看着不像,早先长宁郡主为了王爷,做错了事,大概王爷还是记着那个!」 盛长歌听着王德的感嘆,不解:「做错了事?」 「长宁郡主爱慕王爷,求而不得,所以想要用药!」 盛长歌恍然想起,似乎有这一茬,还在南边打仗的时候。 这么说,长宁郡主也是够生勐的。 「这盛世子,风华依旧,不,不,是更胜从前!」路边的酒楼上,有人感嘆。 窗口站着的男子盯着马上红衣猎猎的盛长歌,眸色变幻。 「沈公子,你说是不是?」有人碰了碰他。 沈知文回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是啊,盛长歌比以前更美了!」 以前的盛长歌是个如珠似玉的纨绔小公子,而现在,她的身上多了杀气,多了威严,那些东西混合在一个笑眯眯的少年身上,就格外的矛盾,也格外的迷人! 「可惜,我们以前和盛长歌也不对付,捞不到什么好处!」 「城外的黑甲军真是威武!」 「谁能想到,盛长歌小小年纪,竟然能有这个后手呢?」 众人七嘴八舌说个没完,沈知文只是看着,看着盛长歌从楼下走过,看着盛长歌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的嘴角勾着笑容,那笑容里似乎包含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众人看着他那诡异的笑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当初和盛长歌比试,这位爷似乎裸,奔过。 而且,不止一次。 此时看着人家长街纵马,荣耀加身,只怕心里不舒服。 皇宫里里外戒备森严,直到进了皇宫,王德才说:「陛下不大好!」 盛长歌心头一跳,因为不大好了,所以后续所有都要开始安排了。 她大步往里走,一路上都是锦衣卫,陆天啸也带着人来回巡逻。 宫殿里,慕刚坐在上面,消瘦的很,脸色灰败,就是眼睛也没有什么光彩。 果然是不好的样子。 「臣盛长歌拜见陛下,陛下万岁!」盛长歌单膝跪地行礼。 慕刚咳嗽了几声,才连连说道:「起来,起来,让皇伯伯看看你!」 盛长歌依旧笑眯眯的样子,缓缓站起来:「让陛下担忧了,歌儿一切还好!」 第287页 「听说,受了几次伤!」慕刚关切的问道。 「小伤,并不致命!」盛长歌扫视一圈,发现自家老头也不在这里,而一边的景廷脸色依旧黑沉沉的可怕。 「景廷,去和贤王说说话,朕有话和歌儿说。」 景廷看了慕刚一眼,又扫了盛长歌一眼,他的眼神似乎要传达一些什么。 但是盛长歌低敛着眉眼,并没有去看他。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慕刚和盛长歌。 慕刚又咳嗽一阵。 那剧烈的咳嗽声,让人感觉,他似乎下一刻就能这样咳嗽过去,再也醒不了。 盛长歌走上前,帮他拍着后背:「陛下这是怎么了,陆院使没有好好给您看看吗?」 慕刚喘息了一会,笑了笑,才气喘吁吁的看着盛长歌:「歌儿,这么些年,皇伯伯让你女扮男装,你恨陛下吗?」 盛长歌心头一跳,来了,无论是她的身份,还是她手里的黑甲军,对于慕刚来说,都是心病。 「不会,倒是这么些年,歌儿比深闺女子活的更加洒脱肆意,从这个来说,歌儿还要谢谢皇伯伯!」 「盛国公府没有人撑持不行,不然黑甲军怎么办呢?」慕刚长嘆一口气。 盛长歌他后面沉沉笑了:「陛下,歌儿后来才知道竟然以前就有黑甲军,歌儿这个就是自己家的那些庄户里挑选的,本来练来当府卫用的,不成想歪打正着!」 一边说着,她一边笑眯眯的趴在慕刚跟前的桌子上:「皇伯伯,那个黑甲军怎么样,厉害吗?比起歌儿哪个更厉害!」 「有没有像歌儿一样,横扫列国?」 小爷能横扫列国,也能横扫天齐,你丫的最好安分一点,不要招惹小爷! 「歌儿厉害,歌儿厉害,那一个,你皇伯伯也没有见过!」慕刚笑呵呵的说道,只是这么说着话,他竟然有些喘。 继而又问:「黑甲军没有进城?」 「收到消息,大长公主在京城还有后手,楚王也有后手,而北疆孟启带领的叛军,捨弃了大部队,只带着精锐,奔着天齐京城来了。」 慕刚一愣,继而长嘆一声:「朕的那个姑姑啊,朕也想不到!」 「大概,权势迷了心。」盛长歌淡淡一句,你要不是权势迷了心,会任由四大家的人死去? 自己作孽,让整个天齐陪着你受苦,脸呢? 「你觉得,慕北燕如何?」慕刚突然问道。 盛长歌挑了挑眉:「挺好的,风流潇洒,很有责任感,上了战场也是一员勐将!」 「慕北鸣……」慕刚提了一个开头,又嘆了口气,「算了,他撑不起来!」 慕北翼被废了,已经不可能登上这个位置,而慕北亭残了。 「可是,慕北燕的母妃是鲜卑公主!」慕刚依旧忧心忡忡。 「陛下,怕吗?」盛长歌站在他的面前挑眉而笑。 慕刚看着盛长歌张扬肆意的笑脸,唿吸微微一滞,是啊,怕什么! 「你对景廷和长宁的婚事怎么看?」慕刚的眸色又沉了几分,盛长歌当初可没有少追着景廷跑。 第264章 我愿意陪着你一辈子 盛长歌骤然失笑:「陛下决定就好,京城的白月光和京城第一美人,倒是挺配的!」 慕刚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你真的这么认为?」 盛长歌点头:「是啊,就是告诉长宁郡主小心景廷的小条子,打人真的很疼!」 「你这丫头,那小条子是你家的,打人家长宁郡主做什么!」慕刚终于笑了。 一边挥挥手:「行了,去吧,你爷爷给朕办事去了,不在家。」 盛长歌也只是笑笑,并不多说。 转身出了宫殿,就听到后面轰隆一声,似乎有什么倒地的声音。 王德尖锐的叫喊声也响起:「陆院使,快,陛下又胸口疼了!」 盛长歌眉心一跳,心口疼,难道是蛊虫? 远远的迴廊里,一个柔美的女子款款而来,一身月白的衣衫,行走在夏日的繁花绿叶中间。 竟然说不出的美丽。 盛长歌躲到一边,看到她带着捧着食盒的宫女,款款进了殿内。 那人是,淑妃! 慕北鸣的母妃! 「盛世子!」 盛长歌骤然回头,就发现慕北鸣站在身后。 「王爷!」盛长歌淡淡点头,浅淡的笑着。 这个人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在人的背后,想做什么? 「父皇最近身体不好,我来看看!盛世子安好归来,真好!」慕北鸣眉头紧皱,似乎非常担心慕刚,但是还是勉强的笑了笑。 「多谢!」盛长歌点点头,「去看看陛下吧!」 几个皇子都不在,只有他日日承欢膝下,慕刚怎么想呢? 何况,柔妃如今竟然是盛宠不衰! 盛长歌说完就熘熘达达的往外走,她能够感觉到,慕北鸣一直站在原地,一直都在看着她。 那个目光如影随形! 出了宫门,盛长歌翻身上马,对着身边的司棋说,「庆王来多久了?」 「来了一会了。」 盛长歌挑眉,也许慕北鸣就在宫内,也许刚刚和慕刚的谈话,他根本就是在偷听。 「司墨呢?」 「他说有新的发现,跟踪去了!」司棋低声说。 第288页 两个人长街策马,路边依旧有很多欢迎的人。 盛长歌言笑晏晏的一路打招唿,就这么走过。 景廷和听风的马就在路边,盛长歌就跟没有看到一样,就这样走过。 她长街策马,风光无限,他立在路边,竟然完全被忽略掉。 这种感觉…… 听风小心的看着自家王爷,不敢多言,你都赐婚了,就不要多想了吧! 景廷端坐马上,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看着盛长歌在人群中远去。 「王爷!」长宁郡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消息,撩开马车的帘子看着景廷。 她虽然清减了一些,但是依旧很美,是那种纯粹的女子的柔美。 她的眸中眼波盈盈,脸上飞上红霞,娇羞欲滴。 景廷侧头,冷冷的盯着长宁郡主。 那目光很冷,非常冷,冷到长宁郡主的脸开始苍白起来,眼眶红了。 因为景廷的目光中没有半分情绪,只有冰冷。 以及,隐隐的厌恶! 景廷厌恶她,景廷竟然厌恶她! 「那个,那个圣旨,不是我裴家请旨……」长宁郡主期期艾艾的说,眼泪差点掉落下来。 景廷收回目光,看着远处,那里已经没有盛长歌的身影。 「本王知道,本王会解决,郡主不用担心!」景廷说完,一夹马腹,径直离开。 一抹多余的目光都没有给长宁郡主。 长宁郡主看着景廷的背影,放下帘子,泪水潸然而下。 景廷不喜欢她,景廷为什么不喜欢她? 他可以为了盛长歌那个少年,付出很多的心思,为何不能对她好一点! 她只是心悦景廷,有错吗,她有错吗? 「郡主,国公爷等你回府呢,说是有事情!」马车外的丫头低声说。 长宁郡主撩起马车帘子,街面上已经看不到景廷的身影。 「走吧!」她低声说。 她受够了不被人看在眼里,受够了这种求而不得的感觉。 马车正在走着,啪嗒一声,一个什么东西落入马车里。 长宁郡主立刻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除了几个路人,并没有任何异常。 她弯腰捡起来,那时一张纸,纸里面包着石头扔进来的。 纸上只有一句话:想要景廷,明月楼二楼丙字房。 长宁郡主死死的攥住了那张纸,她不知道给她纸条的人是谁,不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但是,此时她握着这张纸条,就好像是景廷就被她握在手里了。 她要景廷,她做梦都想要景廷! 盛国公府的门口,盛长歌翻身下马,莫姑姑带着人等着。 当然除了莫姑姑,还有其他人。 那个其他人,就是目光火辣辣的盯着她的云华! 云华也是一身红衣,虽然穿不出她这样肆意的感觉,可是也是一个英气十足的小佳人! 「盛长歌!」云华高兴的跑过来。 「我是不是说过,若是战争结束,你我没死,我就嫁给你!」这话里话外都透着喜气是怎么回事? 盛长歌悄咪咪的后退一步,干笑着说:「长歌年纪尚小,无心嫁娶之事。」 云华依旧笑眯眯的:「没事,我等!多久都等!」 盛长歌欲哭无泪,静默半晌:「那个云华,我不行!」 这招够狠了吗,她是真的不行啊! 司棋狂咳起来,差点把自己咳过去,世子爷啊,你可是真敢说啊! 「没事,我愿意陪着你一辈子,哪怕你断胳膊断腿都没事,本姑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云华朗声说道。 盛长歌真要哭了,不能伤了姑娘的心,怎么拒绝? 她错了,不该满城撩美人! 「那个,云姑娘,进来坐坐吧!」莫姑姑含笑看着盛长歌,看着窘迫的样子,真是可爱! 门口自然不可能没有别人,于是,京城一股风颳过。 镇西将军府云华姑娘当众表白,此生非盛世子不嫁,哪怕盛世子不行! 京城吃瓜群众一惊,又开始打赌,云华能不能嫁成,盛世子是不是真的不行! 这种热闹真的是很久都没有了,盛世子回来了就是好! 第265章 你那夜何必 天色将晚,景廷收到了花花带回来的信息。 那张字条上草草写了几个字。 景廷看完,眸色一闪,盛长歌约他留香楼一叙。 盛长歌约他? 景廷先是高兴,接着又是疑惑,盛长歌是那种有事直说的人,不像是会这种人约黄昏后的人。 「听风,去看看盛世子在家吗?顺便找找那只鸽子!」景廷站起身,眉眼微冷。 他缓缓的往外走,不知真假,那就去会一会。 暮色四合的晋阳大街,到处都亮起了灯笼,街上倒是人流如潮。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一处酒楼,留香楼不是什么知名的酒楼,就在晋阳大街边的一处巷子里。 但是巷子里的人并不少,停着的马车也不少。 景廷撩起马车的帘子,眸光幽幽的看着,选了这么一个地,就更加不能是盛长歌了。 盛长歌惯常去的地方是明月楼。 听风速度很快的回来了:「王爷,盛世子在明月楼,属下亲眼看见了。和商洛裴森在喝酒。」 第289页 「花花,不见了!」 景廷脸色黑沉,眉眼很冷,有人冒充盛长歌! 他撩开帘子下了马车。 听风皱着眉头:「王爷,您真去啊?」 谁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局呢,就这样贸然前去,万一有危险…… 「在这里候着!」景廷迈步往酒楼里走,还没有进入酒楼的大门,就看到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 「哎吆,王爷啊,您里面请,您来了,小店真的是蓬荜生辉!」 他这一吆喝,大厅里的,楼上房间的,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伸头看看,究竟是哪个王爷,竟然来这里的酒楼。 等到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竟然是景廷,所有人都呆了。 景廷怎么会来这样的地方,景廷怎么会在晚上来这样的地方。 可是没有人见过景廷晚上出来闲逛过! 景廷没有说话,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走进来,上楼。 径直奔着约定好的房间去了。 听风在门口探头看了一下,这个酒楼也就普通,怎么会这么多人在?他的心里都是疑惑! 看着自家王爷上楼,他的心头更是突突跳个不停。 总是感觉不安,他暗自想应该把司棋找来,司棋爱八卦,一定能够给他分析出来子丑寅卯。 景廷进入房间,却发现房间里除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什么都没有。 并没有人,这个屋子里一片静寂。 景廷眉头微微皱起,这是唱哪一出? 也就在这时,听到外面有人喊:「看,长宁郡主!」 「哎吆,皇上刚刚赐婚,就忍不住了?」 「摄政王竟然是这样的摄政王吗,以前只是感觉冷冰冰的,竟然如此急色!」 「你不知今日城门口听闻赐婚,策马疾奔的样子,定然是极其满意的!」 「也是,这满京城的女子,也就这一个能够相配了!」 他们的声音是不大,但是景廷的耳朵好用啊! 他的眸光冰冷,伸手推门就要出去,却不曾想,外面的人直接扑了进来。 景廷快速的往后闪,扑进来的人,就直接踉跄着差点趴倒。 那女子踉跄着扶着桌子站好,那一双如泣如诉的眸子,那一张酡红的脸,不是长宁郡主又是谁! 她甚至没有戴着帷帽,就这样直接来了。 景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长宁郡主借着盛长歌的名义约他。 他抬步往外走,还没到门口,就看到长宁郡主的丫头直接把门关上了。 不仅仅是关上,甚至在外面拉着,他拽了两下,竟然没有拽开。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看到,他和长宁郡主共处一室。 大庭广众之下,共处一室。 长宁郡主从后面扑过来,景廷一闪,她扑到门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大厅里沸腾了:「哦豁,这么激烈吗?」 「少年少女,干柴烈火,就是激烈也是正常的!」有人嘿嘿笑着。 「都赐婚了,等一等多好!」 「可是,这女子的名节……」 屋子里的景廷勐然一惊,长宁郡主在孤注一掷,就是用她的名节做赌注! 他没有经歷过情爱之事,竟然忽略了这一茬。 「我哪里不好,在京城,还有哪个女子比我好,你为何不愿?」长宁郡主的声音期期艾艾的传来。 因为连续跌倒了两脚,此时她脸颊红扑扑的,髮丝凌乱,就连衣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撕扯的一片凌乱。 景廷只是冷冷的看着长宁郡主,并没有说话。 「陛下都要赐婚了,你为何要拒绝?圣旨都写了一半了,景廷你欺人太甚!」长宁郡主嘴唇都被自己咬得红肿,看起来更加的暧昧。 此时,景廷反而冷静了,这是一个局,他入了局。 如此而已! 「谁教你这么做的?」景廷的声音冰冷。 长宁郡主看着高洁的不染尘埃的景廷,看看狼狈的自己,越发觉得难堪,因为难堪,而心里更加的愤恨! 「谁教我?」长宁郡主呵呵笑起来,「不用谁教我,你若是坏了我的名节,你可以不娶吗?」 景廷微微勾唇笑了:「谁告诉你,这么做就能威胁本王的,本王是那种可以被威胁的人吗?」 是不是,他给人的感觉太软弱了,所以用这样的手段来威逼。 长宁郡主脸色大变,一个女人和男人共处一室,没了名节,若是男人抵死不娶,她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世间对男人远比对女人宽容的多。 长宁郡主拔下头上的簪子,抵着自己的脖子:「你若是不应,我今日就死在这里!」 景廷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景廷,你什么意思?」长宁郡主嘶声叫喊,眼睛里已经有泪珠哗哗流淌。 「你的名节,你的生命,你自己负责,与本王有什么关系!」 这声音,冰冷,无情,甚至隐隐带着那么一些厌恶。 「既然不在乎,当初一样隔着三尺的距离就好了,当初你为何愿意和我说话,借给我书?」 景廷皱了皱眉头:「本王和你兄长交好,敬重裴国公,所以见面你打个招唿,你借书,本王没有好意思拒绝!」 「仅仅是如此吗?这么些年,你的心里就没有一丝一毫……」长宁郡主的泪水扑簌簌的落下。 第290页 「仅仅如此!」景廷眸色冷寒,「你自重!」 「若是如此,你那夜何必,何必……」长宁郡主一手掩面,说不下去了。 第266章 我有了你的孩子 那夜?景廷眉头一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纷沓而来的脚步声。 房门被嘭的一声踢开了! 长宁郡主眸光一闪,就往景廷的方向奔去。 景廷闪身避开。 长宁郡主就扑在桌子上,顺手一扫,满桌子的酒菜哗啦着落地,一片狼藉! 映入众人眼帘的,就是长宁郡主一副受过凌虐的样子,满身狼藉,衣衫不整的趴在桌子上。 「你为何这样对我啊,为何始乱终弃啊?你让我以后怎么活啊?」长宁郡主哇啦一声趴在桌子上哭了。 「景廷,你对我姐姐做了什么?」踹门进来的是喝了酒的裴森。 因为酒气,或者是因为愤怒,他的一张脸通红。 「如你所见,本王什么都没有做!」景廷扫了听风一眼,听风立刻就转身出去了。 「你什么都没有做,我姐姐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裴森愤怒,听听外面说的,长宁郡主和摄政王酒楼私会,还选择一个偏僻的小酒馆。 「是他约我来的!」长宁郡主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说。 屋子里这样的景象,她也不解释,她狼狈的样子,她也不解释,就这样捂着脸哭。 因为这样,围观的人就会更加的猜疑,而流言就会更加的迅勐。 这对于景廷来说,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景廷默然,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不发一言。 他的目光却穿过人群,看着人群后,栏杆边的红色身影。 垂在身侧的手用力的攥起,大概他最不想让人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尴尬场景。 尤其是不想让盛长歌看到。哪怕只是污衊,他也怕在盛长歌的心里留下污点。 此时的盛长歌,一脸淡然,浅浅勾唇,倚着栏杆,吃着瓜子,墨发红袍都在风中微微飘动。 那一张脸,白皙的带着笑意的小脸,那一双夜星一般的眼眸,在此时看起来,竟然像是这昏暗喧嚣和骯脏中的一轮明月。 熠熠生辉,对于他来说,却是距离遥远! 这一刻,景廷突然后悔了,后悔来这个地方,后悔让盛长歌看到这一切。 众人譁然,景廷约了长宁郡主? 景廷是先到的,这也是有可能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景廷,这摄政王是一回京就要搞事情哦!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摄政王这么多戏的呢? 话说,京城的白月光,真的做的出来? 很多人的心底,还在怀疑。 景廷反而不急不躁,而是拽了一把干净的椅子,在窗边的小桌子旁坐下,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白瓷的杯子,微黄的茶水,隐隐的还带着花的香气。 「景廷,你什么意思?」裴森暴怒,这个样子,是看不起他姐姐,还是看不起裴国公府。 景廷抬头看着他:「若是裴公子不急,不如等等!」 等等,等什么?等得越久,围观的人越多,传的范围越广,对长宁郡主造成的伤害就越大。 景廷想要等什么,就这么不在乎长宁郡主会受到伤害? 外面围观的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景廷那么镇定,实在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长宁郡主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实在不像是没有事情的样子! 要知道,这个私会的事情摊开来说,那是女子最吃亏的! 屋子里一片静默,这种静默带着一种别样的压抑。 并没有等太久,就听到匆匆的脚步声,看到裴国公带着两个嬷嬷匆匆而来。 他到门口顿了一下,这么多人,显然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裴国公对着两个嬷嬷挥挥手,那两个嬷嬷也不说话,径直上前,先是捆了长宁郡主的丫头。 紧接着强硬的扶起长宁郡主,整理头髮和衣服,全程没有说话,更加没有问长宁郡主同不同意。 长宁郡主也不敢吭气,这两个嬷嬷都是祖母身边的老人了,而且是那种说得上话的人。 裴国公慢慢的走进来,没有去看长宁郡主! 景廷站起来,微微点头:「国公爷!」 裴国公站定转身,才看着长宁郡主:「你说吧,怎么回事?」 这话不严厉,但是冰冷异常! 「有人给孙女送纸条,说是摄政王约孙女在此一见……」长宁郡主拿着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抽抽噎噎的说。 「后来呢?」裴国公的语气依旧平静,特别平静,就像是巨大的风暴来临之前的那种寂静。 能够让人感觉到危险的那种寂静。 「后来,进来了就发现王爷等在这里,然后他……」长宁郡主又开始哭,显然是受到了委屈了样子。 景廷只是站着,淡淡勾唇:「信呢?」 长宁郡主擦了擦眼泪,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条,皱巴巴的纸条,可能因为刚刚眼泪太多,泡了,所以那纸条上晕染开一大片墨迹。 好在还看得清楚。 景廷扫了一眼,递给裴国公:「景王府可是不用这样的纸,也没有这样的墨!」 裴国公自然是个识货的,这个还能看不明白。 第291页 景廷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裴国公:「您看看,本王也收到一张!」 两张的纸张还有字迹都一样,不过是名字换了。 景廷笔挺的站着微微勾唇:「若是本王有什么地方让郡主误会了,请郡主见谅。」 长宁郡主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景廷的意思,不是他约的,他们都被人设计了,一两句话而已,局势就明了了。 「本王对郡主无意,若不纠缠,不胜感激!」 这话,这话,让长宁郡主怎么接,她就是想不明白,景廷为何就是不喜欢她。 以前借书,说话,不都是好好的吗? 若不纠缠,不胜感激! 若不纠缠,不胜感激!! 长宁郡主呵呵笑起来,她听着景廷对裴国公说:「定下酒楼包间的是个叫裴十六的。」 她看着景廷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毫不留恋的往外走,他三言两句,把自己说得清清白白的。 好像,她才是恬不知耻的那一个! 她是长宁郡主啊,她是京城第一贵女啊,怎么可以让她这么狼狈! 看着景廷的身影要出门,众人已经让开了一条路。。 她终于忍不住了,撕心裂肺的大喊:「景廷,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也不要吗?」 第267章 本王看不上 屋子内外一片譁然! 这个瓜吃大发了,会不会被灭口啊,好怕啊! 摄政王和裴国公,都不是一般的人家啊! 景廷的脚步顿住,慢慢转身,眼睛微微眯起:「郡主在说笑话?」 「你在胡说什么?」裴国公也是忍无可忍的一巴掌甩了过去。 裴森直接就要冲上去:「小爷揍死你丫的,欺负小爷姐姐!」 裴国公直接一脚踹倒:「一边待着去!」 「你拒了太后的意思,拒了陛下的赐婚,既然是如此,那夜你何必来找我!」 长宁郡主捂着被打的脸,声泪俱下。 裴国公身边一个精通药理的嬷嬷上前,试了试脉搏,对着裴国公点了点头。 众人譁然,真的怀孕了,那摄政王是始乱终弃! 毕竟一个女子,不可能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这是攸关性命的事情。 失了清白的女子,是活不下的,不浸猪笼就是要用其他方式维护家族名声。 景廷倒是没有看长宁郡主,而是去看盛长歌刚刚站着的方向。 却发现,盛长歌已经走了。 楼梯上,盛长歌正大步往下走,行走间,红衣飘摇,看得景廷竟然有剎那的眩晕感。 出了酒馆,小二早已经牵了马到门前。 盛长歌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 不,不是看了一眼,就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从他的身上扫过去,没有半分的停留。 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任何一个路人一样。 那目光,淡漠,疏离,陌生。 景廷骤然有了一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他的路还没有开始走,这绊脚石就把他绊得愈来愈远。 心口一股火就这样熊熊燃烧起来。 他回头看着长宁郡主:「那夜是哪一夜?」他的声音冰冷,带着森然的杀气。 他景廷这一辈子,还没有被人这样抹黑过。 还是当着他心悦的盛长歌的面! 长宁郡主倒是不说了,就那么呜呜的哭起来,一转身往外跑:「我找陛下做主!」 景廷脸色黑沉沉的,周围围观的人悄咪咪的走了,不敢多说一句,多看一眼。 摄政王的脸色有点吓人,摄政王的目光似乎要杀人! 很快,房间周围就只剩下了景廷和裴国公。 「景廷,你真的没有?」裴国公深深嘆了一口气问道。 景廷看着裴国公笑了:「本王看不上!」 言罢,转身走了。 裴国公看着狼藉的屋子,放下一锭银子,往外走,他也不太相信是景廷。 虽然长宁是他的孙女,实话实说,景廷太优秀了,优秀到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出了酒馆的门,就对侍卫说:「把裴十六抓起来等着!」 长宁郡主已经被两个嬷嬷压在马车里:「先带回去,交给老夫人!让老夫人请个大夫!」 一个皇后已经够了,不能再来一个长宁,不然让裴家爬都爬不起来。 「祖父,为何不能帮着我!」长宁郡主在马车里哭喊,若是相帮,景廷哪里敢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 「塞上她的嘴!」裴国公给的只有这五个字。当初,长宁和皇后走得太近,就是错了。 盛长歌骑在马上,熘熘达达的走在大街上。 这本来人渐渐少了的大街,突然又热闹起来了,口口相传的,都是景廷和长宁郡主的事情。 「怎么想?」商洛赶上来,手里还拿着酒壶,久违的梅花酿就是好喝! 「什么怎么想?」盛长歌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她现在走马观花,什么也不想想。 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喜欢景廷了?」商洛头歪过来,贼兮兮的问道。 他可是看见了景廷的目光,看着盛长歌的目光绝对是不对劲的。 「曾经,喜欢过吧!」盛长歌笑眯眯的,不过语气里似乎有那么一点不确定。 当时难过是喜欢吧,后来呢? 第292页 后来感觉自己男儿身给人家造成了困扰,挺愧疚的。 所以,心思就渐渐的淡了。 身份未明之前,她做什么貌似都是不合适的。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去做,为何一定要纠缠在感情上面呢? 长宁郡主若不是因为感情,何至于如此糟践自己,若不糟践自己,她大抵永远都是京城男子眼里的白月光! 女子沉沦在感情里,放弃了自己骄傲的样子,好狼狈,也,好可怕! 「切,嘴硬!」商洛仰头看天,「我倒是不相信景廷会做出来那种事,毕竟景廷太骄傲了,也太优秀了,他不屑于去做。」 「你倒是了解他!」盛长歌冷哼。 「更像是长宁郡主做局,用自己的名声和性命逼迫景廷同意赐婚!」 盛长歌没有理会他,因为她看到了司棋,以及司棋脸上焦灼的神色。 她策马上前,低头问:「怎么了?」 「司墨中毒了,艷姨让我来寻一味药!」 盛长歌眼眸一冷:「你快去,商洛,去帮司棋,你商家铺子多!」 而她自己,立刻打马回府。 景廷跟在后面出来,也只来得及看到盛长歌长街策马,飞奔而去的背影。 「王爷,在酒馆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说是有人让他来看看事情进展的。」听风凑近了低声说道。 「带回去问,你知道怎么做!」景廷的声音很冷,能让长宁郡主这样孤注一掷,对方一定做的也不少。 这种自损伤人的办法虽然无耻了一些,但是胜在好用啊! 若是长宁郡主能够查出来怀孕了,那就时间不短了,这段时间他在南楚,之前有一段时间在凤源山。 他自己还是童子身,他也很好奇,长宁郡主怎么怀的? 难道他景廷梦里去的? 他坐在马上,看着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眸色微寒。 利用百姓之口吗?也不看看他是谁! 「让凌天阁调查,然后张榜公布!」景廷的声音冷沉,也没有避开人。 于是京城又掀起一股赌潮,摄政王到底是不是长宁郡主孩子的父亲? 因为战争,京城压抑很久了,现在一下子放开了,大街小巷热闹喧天。 「王爷,孟云星和孟云卿进入京城之后,变装去见了一个人!」 「谁?」 「慕北鸣!」 景廷心头一跳,慕北鸣? 慕北鸣果然有问题? 想着慕刚每况愈下的身体,还有时不时的心口疼,淑妃天天送饭,慕北鸣殷勤侍疾。 「严密监视!」景廷调转马头,立刻去盛国公府。 第268章 长宁郡主的事情和我无关 盛长歌一路疾驰,进了府门就问:「司墨呢?」 「在您的院子里!」 盛长歌大步向前,一进院子的门,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气。 她心头一跳,这么浓郁的血腥气,有可能伤的也不轻! 司艷正在处理伤口,看着盛长歌推门进来,眼睛红红的没有说话。 司棋司墨更加像是司艷看着长大的,感情自然是特别的深厚。 所以,看到司墨伤的这么重,心里自然是特别难受的。 「怎样?」盛长歌放低了声音,眼圈微红,她能够看到司墨的腹部是血肉模煳的一片。 「腹部被捅了数刀,歌儿,我也没有把握了。」司艷眼泪落了下来。 盛长歌闭着眼,搜罗着孟长云所有的记忆。 「艷姨,我们赌一把,你会医术,我提供方法!先救命!」盛长歌沉声说道。 一边吩咐人送来多多的灯火,布满了整个房间,高高低低的都有。 又是一叠声的吩咐下去,要刀具要烈酒,要棉布,要羊肠线,要各种型号的针,要棉线! 一时间整个国公府都忙碌起来了。 景廷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盆一盆的热水端进去,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 甚至没有人理会他! 他站在房间外,听到里面盛长歌和司艷的说话声。 「艷姨,外面用棉线就行,方便到时候拆开!」盛长歌疲惫的伸出染血的双手帮忙。 司艷两眼发亮:「世子爷,这个方法太好了!」 一直到深夜,两个人才忙完。 司墨被白棉布重重包裹,整个人在昏迷里还没有醒来,院子里的小厨房,一直在熬着药,那浓浓的苦味,多远都能闻得到。 「王爷,不如先回去,天亮再说!」莫姑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已经瘫软在地上的盛长歌举着自己两只染血的手走出来,抬脚过门槛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景廷的速度特快,闪身就扶住了盛长歌。 盛长歌踉跄着站稳,忍住眩晕感:「多谢,弄脏了你的衣服!」 景廷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袍上,果然有两个血手印! 「没事!」景廷静默了一下,终于开口,「长宁郡主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只是想去看看谁冒充你给我写纸条!」 盛长歌诧异于景廷等了这么久,竟然和她说这个。 不过,她还是点头:「你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因为没有经歷过,所以想像不出来,女子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男人,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第293页 听到这话,景廷突然就松了一口气,感觉头脑里紧绷的那根弦,绷得要断了的那根线,突然就松懈了。 他微微勾唇:「你先休息一下,问问司墨怎么回事,我来就是告诉你,孟云卿和孟云星来京城了,和慕北鸣见面了!」 盛长歌一愣:「真的是慕北鸣?」 看到景廷点头,盛长歌皱眉,这条鱼有点大,不知道慕刚受不受得住! 「我怀疑,皇上是中蛊了!」盛长歌想着那隔一段就心口疼,并且越来越频繁,明显就是中蛊了吗! 景廷目光闪了一下:「陆院使说是病了,就是病了!你不要多想!」 盛长歌看着景廷,心里突然就多了一些了悟。 是不是景廷早就知道了? 她手里有解蛊的人和血,景廷从来就没有问过。 不对,景廷平了苗疆孟云卿的外祖父,和苗疆关系极好!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暂时不能杀了孟云卿,你的蛊毒……」景廷想着盛长歌的身体里还有一只虫子,就恼火! 盛长歌愣了一下:「你知道我中蛊了?」 「知道,孟云卿说他身体里是母蛊,他死了你会死!」景廷万分后悔,那个时候让孟云卿跑了。 他小心的不敢提起太多,唯恐盛长歌想起孟云卿要侮辱她的事情受不住! 盛长歌瞬间清醒了,身体僵硬,那么景廷是不是知道,锁心蛊只能在男女之间,会不会怀疑,或者知道她是个女子? 这感觉,怎么就那么诡异呢? 「你还知道了什么?」盛长歌很小心,很小心的问道。 「没什么。你先歇着!」景廷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匆匆走了。 盛长歌无语的盯着景廷匆匆的背影,刚刚,景廷脸上闪过的神色,是脸红? 她中蛊了,他脸红什么! 冰山脸也会脸红吗,一定是灯光幽暗,她劳累过度眼睛花了! 对了,她还没有说,蛊虫已经解了啊! 她喝了那女子的血逼着,外面用孟云卿的血引着,胸口的鼓包,被她生生挖掉的啊! 奶奶的,当时差点疼死! 对了,那蛊虫,不是景廷一脚踩上去的吗,扁扁的,魂都没有了! 「歌儿,醒了!」司艷在里面大喊! 盛长歌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转身进屋。 司墨幽幽睁开眼睛,看到盛长歌,低声的急促的说:「世子爷,姚老让我跟踪给成平伯府送下人的人贩子,他们在西城区一处废弃的院子里,院子里有机关,戒备森严,根本就不能靠近!」 「你慢点,你没事了,不要担心!」盛长歌蹲在他的床榻前,「你慢慢说!」 「我怕打草惊蛇,所以装成乞丐,但是所有附近的乞丐,今天突然被抓起来,灌毒,捅死送去乱葬岗!我避开了要害!」 「安心养伤,一切有我!」 盛长歌起身,对着司艷点点头,转身出去。 西城区,废院子,戒备森严,会不会就是叛军在京城的老巢? 人贩子走南闯北,方便搜集信息,也方便抓孩子,传递信息! 这么戒备乞丐,是不是他们也曾装作乞丐,知道乞丐有可能是别人的探子! 同样,他们也有可能在试水,乞丐中如果有探子,死了肯定有反应! 「夜莺,带几个人,在这些地方布置,严密监视!哪怕是一个乞丐,都不要漏掉!」盛长歌冷冷的吩咐。 动了她的人,就要有用性命来赔的准备,她这个人一向护短,且睚眦必报! 第269章 朝堂乱了 夜色里,盛长歌收拾一下,让回来的司棋带着,在夜色里,悄无声息的到了裴国公府! 自然有人去给景廷送信,所以此时,景廷也在裴国公府! 说实话,景廷能来,盛长歌还是蛮诧异的,毕竟刚刚才和裴家的女儿有那么说不清楚的一出! 如今京城人的口里,摄政王可是个始乱终弃的小人! 裴轩竟然也在,他此时应该是驻守悠山镇的。 「景廷,长宁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相信你!」裴国公沉沉说道。 他们裴家压根就不相信景廷能做出来这个事情,何况景廷不在京城的时候,和裴轩都通过气的。 所以,长宁郡主,很有可能被人利用了! 「若是你们信了长宁,景廷和你们裴家成为对立面,估计才是那个人想要看到的!」一个声音传来。 盛长歌眸子一亮,三两步出去:「祖母,想死你了!」 老太君看着抱着她胳膊的盛长歌:「歌儿,祖母也想你,给你留了好东西,天亮就送去给你吃!」 「那不行,我要在祖母屋子里吃,那才香!」盛长歌笑嘻嘻的摇着老太君的胳膊。 「好好好,祖母等着你!」老太君眉开眼笑。 进了屋子,老太君坐下之后就说:「有人跟着!」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是相同的讯息,他们也是有人跟着。 四大家族若是起了内槓,不能同进退,图谋天齐会容易的多。 大长公主抓住了,慕北亭也在节节吞噬南楚,幕后的人还是感觉可以成功。 这究竟是有多大的自信! 还是以为龙椅一坐,玉玺在手,就是天下你有啊! 第294页 龙椅和玉玺,其实什么都不是好吗! 夜色里,数道黑影就隐藏在裴国公府的外面,裴国公府戒备森严,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天色微明的时候,裴国公府突然就热闹起来。 先是裴国公的声音传来:「你给本国公滚出去!滚出去!」 这语气,显然是气得狠了! 「景廷,我妹妹都这样了,你还否认,她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吗,你不应,她名节清白不在,只有死路一条!」裴轩手握着刀,刀尖指着景廷,步步紧逼。 景廷步步后退:「如果你们请本王过来,就是说这个的,恕本王不奉陪,本王没有做过的事情,谁说也不行!」 景廷声音很冷,显然也是特别生气。 「别吵了,别吵了,好好谈谈!」老太君拄着拐杖,连连劝阻! 盛长歌倒是看热闹不嫌弃局大,笑眯眯的问景廷:「别不好意思,就承认了吧,长宁郡主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家世有,美貌有,才学有,配你绰绰有余!」 「盛长歌,你闭嘴!」景廷的脸彻底的黑了,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景廷,你给我站住!现在不说清楚,天亮了众口铄金,我妹妹,哪里还有活路!」 裴轩还要去追,老太君一把拉住:「你也让他缓缓!」 「老太君,他不应,我妹妹只有死路一条!」裴轩气的团团转。 「那就绑来成亲呗,多大的事!」盛长歌笑着扶着老太君:「祖母,去你家吃好吃的!」 于是裴国公和裴轩就这样看着人走了! 「不行,老夫咽不下这口气!」裴国公换了朝服去上朝! 甚至在宫门口,和景廷遇上了,也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子,你等着,我裴家和你势不两立!」 景廷只是冷冷的看着裴国公,没有说什么! 慕北鸣端着食盒匆匆赶来,疑惑的看着景廷:「国公爷这怎么了?」 景廷转头看着慕北鸣,眼光扫过他手上的食盒。 「父皇要吃晋阳大街那家老字号的包子,我排了队刚刚买到!」慕北鸣笑着举了举手里的包子。 景廷不置可否,只是对上慕北鸣探究的眼神,和平时一样的冷冷淡淡:「就是你在大街上听到的那样!」 「不会是真的吧!」慕北鸣一惊,一脸不敢置信,「景廷你不是能够做出来那种事情的人!」 景廷看着慕北鸣的目光暖了一些:「多谢王爷!」 慕北鸣因为景廷的道谢,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走吧,走吧,父皇等着了,父皇一定也相信不是你,当初说赐婚,我就阻拦过,可是你知道的,我人微言轻……」 说着这话的时候,慕北鸣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因为人微言轻,似乎带着那么一些伤感。 「都会好的!陛下看得到王爷的纯孝的!」景廷第一次很是柔和的和慕北鸣说了一句。 慕北鸣目送着一身绯色官服的景廷上了台阶,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只是微微眯着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端着食盒,绕到殿后进去了。 站在台阶上的景廷也回头,遥遥看着慕北鸣消失在拐角的位置,唇角微微勾起。 大殿上,裴国公义愤填膺的指责摄政王是那无情无义的无赖! 坑了他的孙女不认帐,仗着权势为所欲为,还不知道坑害了多少女子,此等败类不配做摄政王! 慕刚的脸色一片死灰,嘴唇白的可怕,此时他一言难尽的看着景廷:「那日,朕赐婚,你说你有朕的手谕,终身大事自己做主!如今,你怎么说?」 景廷脸色黑沉冰冷的拿出一个盒子:「陛下的手谕是在这里,这件事和景廷真的没有关系!景廷不愿意背锅!」 裴国公立刻挽起袖子上前,若不是身后的大臣拉着,他此时的巴掌已经到了景廷的脸上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踢了景廷一脚。 绯色的官服上,一个脚印特别的显眼。 景廷低头看了看:「裴国公,本王敬你是长辈,你也不能血口喷人,不若回去问问长宁郡主,到底是谁!」 「你的意思,她拿自己的清白名节和性命当儿戏,你就是个不负责的!」裴国公脸色都黑了,手里抓着的什么东西,都砸了过去! 慕刚被吵的脑子疼,只感觉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然后一下子歪倒在椅子上。 「陛下!」王德惊慌失措的大喊,「陆院使!」 朝堂乱了! 第270章 敢乱跑就揍 慕北鸣端着食盒走进后殿,就看到慕北燕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 他手里拿着毛笔,嘴里咬着笔桿的上头,眉头都要打结了。 「四皇弟,你这是?」慕北鸣明显的一愣。 慕北燕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出现在后殿了,他竟然不知道。 慕北燕看到慕北鸣,立刻开始哭诉:「二哥,父皇让我看奏摺,我看不懂,不想看!」 慕北鸣:呃,你丫不知道让你看奏摺是什么意思吗?我想看还没有人让我看呢! 这心里真的是五味陈杂,猫抓一样的难受! 「你好好看,父皇身体不好,你能干就多分担一些,我不行就照顾父皇衣食起居,慢慢就好了!」 慕北鸣笑着安慰哭诉的慕北燕。 「那我努力试试!」慕北燕擦了一把莫须有的眼泪,接着对着奏摺咬笔桿! 第295页 慕北鸣身体僵硬了一下,静默的坐在一边。 前殿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也可以听个七七八八。 果然还是闹起来了,关乎裴国公自己的亲孙女,估计没有那么好过去! 景廷不愿意委屈,但是裴家还得要脸啊! 王德的惊唿声一发出来,慕北鸣就往前殿跑。 「父皇!」他跑上前,看到王德抱的吃力,他径直抱起慕刚,眼圈红红的往后殿跑! 慕北燕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拿着毛笔站在那里:「怎么了?」 「父皇身体不好!」慕北鸣怒吼,「过来帮忙!」 慕北燕急忙扔了毛笔,上前帮忙! 陆院使把了脉,扎了银针,后殿里静默的近乎压抑。 良久,慕刚唿吸均匀的睡着了,他才招唿慕北鸣和慕北燕走出来:「陛下身子不大好,老臣尽力了!」 慕北鸣的眼泪哗啦就下来了:「这些日子能吃能喝的,怎么就不好了!」 慕北燕脸色冷沉:「到底怎么回事,我去承安的时候,还好好的!」 「陛下最近一段时间身体都不大好,老臣也查不出来!」陆院使深深的嘆了口气,「不如找找天下的奇人异士,或许……」 「王德叫景廷和裴国公!让盛长歌和老太君也来!」慕刚幽幽醒来,有气无力的说道。 屋子里话音落,慕北鸣狠狠的擦了一下自己的脸:「我去找找有没有陆院使说的奇人,父皇不能出事!」 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往外走! 他的速度很快,慕北燕都来不及拉着慕北鸣,就看着他消失在宫殿的门口。 淑妃倒是来了,带着食盒,看到屋子里的景象,眼泪就扑簌簌的落下来了。 「你出去吧,朕和他们说说话!」慕刚挥挥手。 淑妃上前抓着慕刚的手:「陛下,让臣妾陪陪你,让臣妾陪着你!让臣妾伺候你!」 慕刚看了王德一眼,王德立刻拉起淑妃:「娘娘,出去吧!」 淑妃一步三回头,泪水涟涟的往外走。 盛长歌也很快来了,看到慕北燕脸色沉郁的站在外面,微微挑了挑眉。 屋子里的声音基本上是传不出来,慕北燕安安静静的站着。 这宫殿本来就在京城北方的高处,此时他站在宫殿最高的台阶上,京城尽入眼底。 看着这个京城,就像是看着整个天下。 那个担子很重,他真的没有把握! 慕北燕摸出了自己的摺扇,眉头皱起,是不是以后,这市井间就少了一个风流少年! 好惆怅,一入宫门深似海,他以后随便出去都不行! 他想反悔了! 慕北燕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转身就想要往外走。 门外,司棋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王爷,进去吧!」 「你什么意思?」慕北燕脸色黑了,盛长歌难道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我家世子爷说了,你若是踏出大殿一步,打断腿,哪条腿先出来的,就打断哪条腿!」 司棋的目光落在慕北燕的双腿上。 慕北燕瞬间就感觉双腿发凉,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因为他知道,盛长歌那丫的真的干得出来! 「你想要去哪,不如小爷带你去?」盛长歌凉飕飕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慕北燕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去,哪里都不去,奏摺还没有批完,我很忙的!」 「司棋,今日起你就跟着王爷,敢乱跑,就揍!」盛长歌凉凉的说完,径直出了门走了。 过了好一会,景廷、老太君和裴国公才从里面出来。 景廷的手里捧着一个盒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看到慕北燕只是勾了勾唇:「好好批改奏摺!」 言外之意,不好好干活是会挨揍的! 慕北燕欲哭无泪,他这是被硬逼着上台吗? 盛长歌出了宫门就看到司琴等在外面,她穿着黑色的衣服,虽然极力隐藏,还是能够发现,她受伤了。 盛长歌心头一跳,司琴一直守护着那些妇人和孩子。 「怎么了?」 司琴单膝跪地:「世子爷,刚刚突然来了一队黑衣人,抓走了咱们不少人,而且很快就消失了踪迹。属下没有追上!」 盛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越发的冷静,这是败坏完景廷名声,挑拨完景王府和裴家,来找她的麻烦了? 「多少人?」 「大人十二,孩子八个!」司琴低垂着头。 「去把剩下的人带回国公府,你尽力了,司琴,他们不会有事的,因为他们是筹码!」 盛长歌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太阳,夏天了,阳光已经有了热意。 大概,有些人真的等不及了! 不过也好,跳蚤总要蹦跶才好,不蹦哒,怎么才能找到呢? 她要京城海晏河清,她才能放心的当国公,喝酒撩美人啊,所以辛苦一点还是值得的! 那就等着吧,他既然是劫掠不是直接杀人,那肯定就是有后续,等着就是了。 她盛长歌怕过什么。 她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没有发现,路边的一座客栈的窗口,一道身影静静的注视着她。 那人看着盛长歌喃喃低语:「盛长歌,你註定只能是我的!」 第271章 你小子够阴损啊 第296页 「统领,慕北鸣不见了!」 夜莺从外面进来,低声说。 盛长歌躺在椅子上,脸上盖着一本书晒太阳。 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慕北鸣不见了,这个时候,慕北鸣不见了。 「什么时候?」 「今早皇上发病,他说出去寻找奇人,看看能不能治病,然而人就没有了!」 盛长歌拿开脸上的书本,眉头微微皱起。 慕刚生病了,这是非常关键的时候,为何慕北鸣会离开呢? 「去天牢!」盛长歌起身,一边对夜莺说,「告诉姚老撒开网,抓了咱们人的黑衣人应该还在京城。」 也就是说,京城还是有不为人知的地方。 天牢里戒备森严,重重士兵把守,锦衣卫和皇上的影卫都有。 看到盛长歌,陆天啸点了点头,任由她进去。 「他们午饭吃了吗?」盛长歌突然问道。 陆天啸莫不着头脑:「没有啊,还没有送来!」 「暂时不必给吃了!」盛长歌挥挥手,熘熘达达的往里走。 饿一点精神才好,不容易打瞌睡。毕竟都上了年纪了吗! 天牢,盛长歌是第一次来,上次司墨怕她是累赘,不带她来! 楚王和大长公主的监牢就是面对面,透过栏杆,完全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 盛长歌也不说话,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就坐在两个监牢中间的过道上! 甚至是要了明月楼的酒菜,就在那里自斟自饮,那酱肘子是啃的特别的欢快。 这天牢里的饭菜,本来就是清汤寡水的,能吃饱就不错了,此时闻着这个味道,还真的是百爪挠心,怎么都不痛快! 偏偏又不能不唿吸,那香味就无孔不入! 「喂,你小子够阴损的啊!」楚王冷哼,以前那种儒雅文臣的形象,早就荡然无存。 此时是锋芒毕露的上位者的那种感觉。 「这地是你家的,还不准小爷我吃饭了?」盛长歌笑眯眯的问道,眉眼弯弯的样子格外的讨喜。 楚王噎住了,嗯,这里现在不是他家的地了。以前还真是! 盛长歌吃着吃着,突然开口了:「你说,这庆王爷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她看似漫不经心,但是目光始终盯着楚王的脸色。 她这话音落下,就看到楚王脸上舒展的神色,似乎有那么一点高兴。 倒是大长公主眸光沉沉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不发一语。 「这皇上身子不好了,让慕北燕回来批奏摺,那厮竟然还不愿意!」 嗯,楚王的脸色又有点黑。 「景廷和裴家也闹掰了,今天裴国公大闹金銮殿,一定要给景廷治罪,你说这长宁郡主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啊!京城咋就这么热闹了呢?」 嗯,楚王的脸色又好了一点。。 「王爷……」盛长歌突然侧头笑眯眯的看着楚王,「你说我父兄都是怎么死的啊?」 楚王看着盛长歌半晌,骤然笑了:「你就是想要问这个?」 盛长歌痛快的点头:「是啊,因为想要知道,所以说了一点你想要知道的消息作为交换!」 「倒是个上道的小子!你若是愿意听本王的,本王一定告诉你!」楚王眯着眼睛看着盛长歌,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盛长歌还是个这么奸诈的小子呢! 盛长歌愉快的点头:「好啊,你要我听你啥?」 「黑甲军!」楚王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盛长歌,「我要黑甲军!」 盛长歌手里依旧抓着酱肘子,身子往后倚着,微微勾唇:「你在天牢里,要黑甲军有何用?」 「本王是在天牢里,但是不代表外面不是没人,如果你听本王的,完全可以放本王出去,本王许你荣华富贵!」 楚王这厢里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对面的大长公主哈哈大笑起来。 「你就是个蠢货,如果你没有私心,按照本宫的计划走,今时今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就是你!」 楚王的脸华丽丽的黑了:「你难道没有私心,若不是为了南楚布局,早一点行动,他们都没有长大,天齐早就在囊中!」 他冷冷的看着大长公主:「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 「本宫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你难道不是,你那个儿子……」 「你闭嘴!」楚王大吼,脸色冷凝,眸子里都是杀气! 大长公主却是根本没有住口,只是冷笑:「你那个儿子就是个废物,你还被废物出卖了!」 「你那孙子不是废物,竟然抛弃你逃跑!你丈夫宁可自杀不想成为你的工具,你的儿子也不和你一心!这就是你背弃天齐的下场!」 「你竟然敢这么和本宫说话,若不是本宫,你早已经死了几百次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大长公主的脸都青了。 盛长歌:呃,不是和她聊天吗?她成了多余的了? 不过,看着别人吵架,也是别有风味! 热闹吗,不看白不看,何况这其中,还有那么多的秘密! 楚王果然是有儿子的! 两个人吵的特别激烈,成年旧事都被翻腾起来。 「你就是罪魁祸首,四大家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你出手的!你用着别人的名字,做尽骯脏的事情!」 盛长歌听着楚王的数落,心头一动:「婉卿?」 第297页 天牢里瞬间寂静了,两个人都看着盛长歌:「你怎么知道?」 盛长歌幽幽的冷冷的笑了:「原来,京城的那个老女人,是你!」 大长公主静默了一会也笑了,对上盛长歌冰冷的目光:「是我,只怕你此时知道,已经晚了!」 盛长歌依旧坐在那里,眸光幽暗:「只要知道,什么时候都不晚!所以,我父兄如何死的?」 「自然是买通了身边人,背后下刀啊!天齐名将,个个骁勇善战,明着打,不是找死吗?」大长公主冷笑,眼眸愤恨的看着盛长歌,「只可惜,只可惜那时候没有把你们这一批小崽子弄死!」 「所以,我遇到的刺杀,都是你做的!」 「自然,你是,裴轩、景廷和孟长云都是!」大长公主也不怕承认,不过她的嘴角笑的意味深长。 「盛长歌,你猜,你从这里出去的时候,面对的是怎么样的疾风暴雨?」 盛长歌站起身,低头看着大长公主:「小爷,什么时候怕过!你既然算计这么好,怎么不知道给自己算算,莫不是忘了,人心最是难测!」 话音落,她看着楚王幽幽一笑:「不知道淑妃会不会知道,你那个儿子是谁?」 楚王眼眸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盛长歌! 第272章 记住,外面有我 盛长歌出了天牢,还没有出了院子,就听到街道上都是说话的声音。 就连这院子里的侍卫,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盛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大长公主既然说是疾风暴雨,那外面一定会有什么等着她。 大长公主的后手,终于要亮出来了吗? 她跨出大门,门口的两只石狮子依旧威武,大街小巷果然是人潮如流,喧声震天。 「这是不是真的?」有人问。 「好像是突然之间,大街小巷贴着的都是的,估计是真的!」 「话说,前些日子那些叛军,和这些是不是有关系!」 「感情四大家上一辈死亡都和那个楚王和婉卿有关系啊?」 …… 盛长歌耳畔轰然作响,大长公主的后手竟然是这个,让她的母亲和楚王纠葛在一起,让她的母亲成为众矢之的。 她眸色冰寒,匆匆走到人群围着的位置。 墙上赫然贴着一张纸,上面是一些完整的对话。 题目是,成平伯密室里的信件! 她在成平伯密室里看到烧掉的只是只言片语,这里是完整版的! 促盛慎之去凉州战场,若皇上不允,可用婉卿! 截断虎城援军,可藉助雪崩,孤立孟,杀之! 促景明去江夏,江夏诸事齐备,可用婉卿! 京中诸事皆妥,待一夜南风起,里应外合,夺之,另:悉听婉卿! …… 这些东西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几大家出事,都和那个婉卿有关系。 成平伯已经死了,如今婉卿就是众矢之的! 可是,对方现在没有点明,婉卿到底是谁,而有心人会去查询,她的母亲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她可以肯定,马上就有人传播她母亲就是婉卿的消息。 盛长歌怒极,你永远无法想到对方究竟能够无耻到什么程度。 因为你有下限,而对方,没有!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这个时候,这个罪名如果栽在盛家,她母亲也好,她也好,黑甲军也好,对于天齐来说都是一根刺! 「镇定!」景廷的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盛长歌的身边,看到盛长歌看过来,才沉声说道,「上车!」 盛长歌此时一张脸冰冷异常,的的确确不适合在大街上逛盪! 「喝口水!」景廷给盛长歌倒了一杯水。 看着盛长歌喝了一口,终于镇静下来,才慢慢说道:「这张纸已经传到宫中,他估计很快就会来宣你!」 盛长歌眸子冰寒,慕刚不是不想要黑甲军,只是他要用到黑甲军,不敢贸然出手。 而现在,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他一边想要利用,一边又忌惮,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可是她是盛长歌,扎手的,怕是他用不了。 「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知道。不要顶撞,哪怕是下天牢,你要记住,四大家是一体的,我们都信你,绝不会让你出事!」景廷低低叮嘱,声音温和。 盛长歌眉眼森寒,慕刚是死到临头了还要作妖? 「记住,外面有我!」景廷郑重的说道,「我知道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掀翻这天齐,但是你爷爷呢,你回来见到你爷爷了吗?」 盛长歌心里咯噔一下,她一直以来的担忧变成了现实,自从回来,的的确确是没有爷爷的半点消息。 「且忍一忍,让妖魔鬼怪都跳出来,一网打尽!」景廷语调森寒,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杀气。。 盛长歌还是笑着好看,他不愿意任何人任何事情让她伤心。 看到盛长歌此时的样子,他只有愤怒! 「我懂!夜莺,把咱们知道的所有情况和王爷说,听王爷的安排!」 话音未落,就听到马车外有马蹄声传来,为首的赫然是王德,他的身后跟着的是锦衣卫。 「盛世子,陛下召您进宫一趟!」 盛长歌看着景廷:「景廷,我当你是朋友,盛国公府我託付给你!」 第298页 景廷点头,他会当她永远的后盾。 盛长歌掀起帘子,脸上又是笑眯眯的样子,眉眼弯弯的看不出任何异常的情绪。 「王伯伯,有急事啊?」 王德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一点小事。」 盛长歌下了马车,翻身上马,对夜莺使了一个眼色,就随着锦衣卫策马离去。 阳光下,她一袭红衣在风中猎猎飞舞。 夜莺和景廷就这么看着盛长歌的背影,久久。 良久,景廷终于收回目光:「听风,看着天牢,若是有人要杀大长公主和楚王,务必换出来!」 如果楚王和大长公主死了,到时候,真的是说不清了。 慕刚若是觊觎黑甲军,未必不会想到这一点。 「先把孟云星和孟云卿抓了!」此时不怕打草惊蛇了,就怕蛇龟缩着不出来,那就太不好找了。 尤其是孟云卿,想到他当初对盛长歌做的事情,他就想把孟云卿凌迟了。 「景廷!」马路边,那个一身乞丐装扮的姚老站在那里,手里依旧拿着酒壶,「和老朽喝一杯!」 景廷侧头看着夜莺恭敬的神情,若有所思。 他微微勾唇:「是晚辈的荣幸!」 宫道上,盛长歌遇到了慕北燕。 此时慕北燕依旧拿着摺扇,站在碧绿的树下,他笑着看着盛长歌。 等到盛长歌走近,他才开口:「撑住,放心,有我!」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就是六个字,盛长歌知道,此时的慕北燕是认真的。 认真的给她承诺,也是认真的给这个天齐一个承诺。 这百疮千孔的天齐,再也不能经歷一次失去,若是再次失去四大家的青年才俊,天齐绝对保不住了。 巩固皇权可以有千百种方式,慕北燕有时候就不明白,慕刚怎么就选择最噁心的一种了呢? 他以为他的手里捧着一块肥肉吗,人人都想要咬一口。 他就没有想过,四大家能把你捧起来,也能把你摔下去。 这么些年,四大家频频出事,但是小辈却是联繫紧密,从来没有互相攻击过,反而大事上,他们都是抱团。 慕刚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们守护的是天齐江山,他慕家不过是暂时管理,真的以为,江山就是慕家的了? 愚蠢! 他摺扇一合,低声说:「明白怎么做?」 身后,陆天啸低低的回应:「属下明白!」 第273章 打是亲骂是爱 干清宫的大殿上,慕刚脸色阴沉的靠在椅子上。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面前的那一张纸上,那张纸是从街巷被揭下来送过来的。 纸张有些破损,背后还沾了一些墙泥。 「陛下!」盛长歌从外面进来,和平时一样笑眯眯的行了礼! 正经不过一句话,她就眉眼弯弯的问道,「皇伯伯,您找歌儿什么事情啊,歌儿正忙着追兇手呢?」 慕刚心头一跳:「什么兇手!」 「哎,你不知道,那些活不下去的妇孺你不是知道的吗,今天突然来了一批黑衣人,掠去二三十人!偏偏,京城这地面上,戒备这么严密,竟然半点踪迹也找不到!歌儿怀疑……」 「怀疑什么?」慕刚没有听说这件事,自然是万分的关切。 因为这件事,是攸关他的性命的。 「怀疑京城还有人潜伏,并且都是高手!歌儿就感觉,他们是奔着黑甲军来的。」 盛长歌皱着眉头,继而笑眯眯的看着慕刚:「皇伯伯是不是也知道了街上贴着的纸张,我母亲的小字就叫婉卿,你说巧不巧?」 慕刚只是沉沉的看着盛长歌,眸光复杂,并不多说话。 盛长歌就装作没有看见那目光,你想要作妖,小爷我陪着! 至于那层纸不用你捅破,小爷给你捅破! 京城的形势,吓不死你! 「皇伯伯,如果用婉卿的话,婉卿一定在你跟前,或者是让人在你跟前说话了,让那些叔伯婶婶去战场……」她歪着头趴在桌子前,眼巴巴的看着慕刚。 「皇伯伯,这些事情上,谁在你面前建议的最多?」 慕刚的目光盪了一下,谁建议的最多,自然是大长公主,他那个好姑姑。 慕北翼去承安,是她推波助澜的。 慕北亭去东边平叛,是她推荐的。 如今慕北翼被废了,慕北亭残疾了。 所以,婉卿这个名字,有可能是借用? 那么目的呢,打压盛家,让盛家不能为皇家所用! 如今天齐内忧外患,如果盛长歌的黑甲军不能为天齐所用,或者盛长歌出事,黑甲军会不会反了? 若是和叛军一个阵营…… 慕刚打了一个冷颤,想到刚刚还想要把盛长歌关起来,他就后怕! 他没有把握可以控制黑甲军! 「歌儿,找你来就是问问你,对于这个婉卿,有什么看法!」慕刚的嘴角有一丝勉强的笑意。 天齐要平安,要用黑甲军,但是他的心里实在是忌惮黑甲军! 「皇伯伯,那个人是谁,皇伯伯一定是有数的!」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歌儿就是想,如果皇伯伯认定是歌儿的母亲,让歌儿下了大狱砍了脑袋,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黑甲军怎么办,与大月天竺西岳的盟约怎么办,他们会不会翻脸不认帐,北疆的舅舅怎么办?」 第299页 盛长歌掰着手指头数着,就问慕刚你敢不敢搞事情,小爷是个不中用的,但是小爷不在,你绝对压不住! 她说一句,慕刚的脸色难看一分,静默了不说话。 盛长歌笑嘻嘻的挥挥手:「那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楚王的儿子究竟是谁?」 慕刚差点跳起来:「楚王的儿子?」 盛长歌用这么笃定的语气,那就是楚王一定有儿子,而且儿子就在京城,就在暗处。 而他们,不知道。 「嗯,今天歌儿去天牢了,大长公主和楚王吵架了,互相指责的时候,大长公主说楚王的儿子是个废物!」 盛长歌惟妙惟肖的把两个人吵架的事情学了一遍。 不过最后一句不知道淑妃会不会知道没有说,这对话也告诉慕刚,婉卿是大长公主。 不过慕刚愿不愿意相信,就看着他的取捨了。 大抵被自己的姑姑耍得团团转,没有那么好受! 盛长歌心底冷笑,你要对盛家出手,小爷就先给你找点事情做,你去找楚王的儿子吧! 说不定,你就是那个冤大头,还是头戴绿帽子的一个! 慕刚静默良久,大殿里一片死寂。 盛长歌也装作感觉不到,从一边的桌子上拽过果盘,就在一边欢畅的吃着。 「歌儿,皇伯伯的身子每况愈下,你把慕北燕带在身边一些日子吧,他要是出事了,天齐无人了!」慕刚沉沉的嘆息。 盛长歌心里一跳,他又想打什么主意,慕北燕託付给她? 「皇伯伯感觉可能有人会对他下手,你就把他放在黑甲军里,直到京城平安!」 盛长歌歪着头看着慕刚半晌,骤然笑了:「好!」 继而贼兮兮的笑着:「若是他不听话,歌儿揍他也没有问题吧?」 慕刚:呃,让你丫的看护,让你揍了? 「打是亲骂是爱,你们关系好,皇伯伯乐于看到,没事,只要不缺胳膊掉腿!」 盛长歌毛骨悚然,因为那一句,打是亲骂是爱! 尼玛,谁和慕北燕打是亲骂是爱,这深宫里鬼多,她没有兴趣! 若是有兴趣,这皇位她自己坐,不香吗? 「那就成,歌儿带着他了,保准他完好无缺!」不能保证不鼻青脸肿! 看在慕北燕老子的面子上,也一定要多揍几顿! 「他身边有两个影卫!」慕刚再次吩咐,别当着坏人给杀了,他知道盛长歌干得出来。 现在,他都感觉自己看不透盛长歌了。 语调行为都像是一个孩子,偏偏,有一支横扫天下的黑甲军! 「好嘞,会顺便调教一下的!」盛长歌摩拳擦掌,三个送上门找揍的,不错! 慕刚再次无语,这盛长歌是不是就喜欢打人? 「歌儿,这事情有心人为之,肯定会牵扯到你母亲身上的,朕会和其他人解释的,你也要忍住!」 盛长歌笑眯眯的点头,忍住?她要是能够忍住,就不是盛长歌了! 哪怕现在不能辩驳,揍一顿还是可以的。 那个老女人真是让人感觉到噁心! 反正,慕家就没有什么好玩意! 第274章 我们相信盛夫人是清白的 盛长歌出了大殿,脸色就暗了下来。 她的祖父,盛国公,慕刚只字未提,去哪里了,做什么,毫无讯息。 「你就在这么出来了?」慕北燕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爹的那个脸色,分明是要将盛长歌生吞活剥的节奏啊! 「不然呢?」盛长歌微微眯着眼睛,冷笑着看着慕北燕,「你希望你父皇和小爷我反目,然后小爷荡平天齐?」 小爷的人是不多,但是从来没有惧怕过谁! 慕北燕咽了一口口水,后退一步,现在的盛长歌像是要咬人的大黑,呲牙咧嘴的,吓人! 「想一想,大月天竺西岳,想一想北疆,一旦小爷入狱,小爷身死,什么后果……」盛长歌冷哼两声,转身就走。 慕北燕立在原地:呃,盛长歌惹不起! 「跟着走,你父皇把你交给小爷我了!」盛长歌喝道,看到慕北燕一个哆嗦,微微笑了。 呵呵,知道怕就好,不管你那个爹是什么心思,只要把你揍怕了,那就好办了! 盛长歌长街策马的时候,路上已经有人指指点点了。 这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经有人传播消息,说傅凤华小字婉卿。 但是有不敢明目张胆,只是猜测而已,毕竟虎毒不食子,盛长歌的父兄也是战死沙场。 若是盛长歌的母亲也叫婉卿,她总不能弄死自己的丈夫儿子吧! 何况她的兄长还在北疆守边城,打叛军。 「你不知道,那傅凤华和假扮楚王的那个人有首尾,听说在楚王府待了十几年,还是以王妃的名义!」 「假扮楚王的难道不是国公爷收养的那个盛战吗?他和楚王一伙的吧,我怎么听说是囚禁了十几年?」 「傅凤华当年是英姿飒爽女将军,做不出来那事!」立刻有人反驳。 「京城叫婉卿的女子不知凡几,若是有心,也可以是假名,怎么就知道是傅凤华!」 「不对,傅凤华的小字婉卿,只有她丈夫儿女身边的人知道吧,怎么就随随便便传到大街上来了,真是古怪!」 第300页 「栽赃罢了!」……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着,但是其他几大家人都没有表示,他们也不愿意往盛国公府泼脏水。 以前盛国公定天下,如今他们太平是因为盛长歌! 若是他们想要反了天齐,何必费事,黑甲军不能横扫天齐吗? 这分明就是有人想要毁了盛长歌! 若无黑甲军守护天齐,他们打了个冷颤,不敢想! 人群里有人大喊:「盛世子,我们相信盛夫人是清白的!」 「盛世子,盛家一门忠烈,绝对干不出来这事!」 「盛世子,不用放在心上!我天齐盛家,绝对不会有那样的人!」 盛长歌一身红衣,立在马上,竟然突然红了眼眶,说不出话来。 她守护着的天齐百姓,都知道盛家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都能分辨出来,是有人故意栽赃! 而天齐的当权者,天齐的国君慕刚,竟然怀疑了,还想要给她治罪! 「多谢诸位!」盛长歌在马上,深深一揖。 抬起头,眼中已经没有了泪意:「我盛家世代守护天齐,虽死不悔!」 「只要天齐安好,百姓安好,盛家无憾!」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盛长歌相信,这天下自由公道,这人心里自有公道!」 「好!我们相信盛世子!」人群轰然叫好。 而人群里刚刚散步消息的人,已经慢慢的后退,悄悄的熘走。 盛长歌打了一个手势,暗处的夜莺也挥了下手,那几个人自然会带回去。 她倒是想要会一会,这后面的人! 「裴国公府贴出来告示了,说裴家不信那个婉卿是盛夫人,定是有人冒用!」 「景王府也贴出来了!」 「镇国公府也出来告示了!」 「镇西将军府也有!」…… 不一会功夫,京城八成以上的官宦门口,都贴了告示,力证傅凤华的清白! 「怎么样,感动吗?」慕北燕摇着摺扇看着盛长歌,好在天齐还是有明事理的人的,而且是很多人! 「这天齐,小爷没有白白守着!」盛长歌微微笑了。 「若是今日,众人信了,扔菜叶烂鸡蛋,几大家族问罪,你当如何?」慕北燕突然就好奇了一下。 盛长歌侧着头看了他一眼,凉凉一笑:「你猜!」 那笑容太冷,慕北燕打了一个冷颤,他不敢猜,就这位爷的性子,一定掀翻了天齐! 他能想像,此时龙椅上那位,只怕脸色和锅底是一样的。 孟长云的威望,他忌惮,如今盛长歌更胜一筹,只怕他是寝食难安了。 盛长歌却是没有理会他,径直去了天牢。 也不管任何人,直接进去,拿了钥匙,进去开了大长公主的牢门。 「盛长歌你大胆!」大长公主冷喝一声,此时的盛长歌怎么可以出现在这个地方! 外面应该是已经乱了! 盛长歌也不说话,直接啪啪两巴掌,扇得大长公主嘴角冒血。 对面的楚王呆愣愣的看着,殴打大长公主,这是什么操作,盛长歌不怕吗,大长公主不管什么错,终归是皇亲国戚,皇上作主! 「盛长歌!」大长公主想要站起来,挥舞着长长的指甲抓过来! 盛长歌冷笑一声,抓住她的一只手,用力的掰下一根指甲! 鲜血淋漓,大长公主捧着手指哀嚎出声。 「你想要往小爷母亲身上泼脏水,可惜,满京城的官宦百姓,都不相信!」 「你构陷小爷母亲和假楚王不清不白,也没有人相信,怎么样,高兴吗?」 大长公主脸色苍白,气的嘴唇哆嗦,说不出来话,这么些年,养尊处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放肆,更没有一个人敢伤了她! 「倒是你,和唐长史不明不白的,暗中养了一群面首,要不要小爷给你公布一下?」 盛长歌这话如同炸雷一般,这般隐秘的事情,盛长歌是怎么知道的! 大长公主在京城一向都是贤名在外,谁会相信? 「你若不背叛天齐,人人不信,如今你背叛天齐在前,面首在小爷手上,自然人人可信!」 盛长歌扔掉手里的指甲,在大长公主的衣服上擦了擦手:「还有招,尽管来!不论谁来,当如此甲!」 她语调柔软,脸上甚至带着笑意,但是大长公主却是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第275章 小爷是你惹不起的勐兽 盛长歌回头看着呆愣的楚王。 「你也一样!」 说着她笑了一下,那笑容里都是嘲讽,浓浓的嘲讽:「小爷能够荡平列国,真的以为小爷是吃素的?」 说罢,嘭的一声关上门:「若你此时自己死了,算是享福了!」 大长公主眼睛几乎从眼眶里跳出来:「你想都不要想!你死了,本宫也不会死!」 盛长歌无所谓的一笑:「且等着看!」 不千刀万剐祭奠无数无辜忠魂,她就不是盛长歌! 慕北燕战战兢兢的站在中间的过道里,看到盛长歌过来,急忙嚷道:「你好兇!」 「记住,不要惹了小爷,小爷是你惹不起的勐兽!」盛长歌森然一笑,转身出了天牢。 慕北燕回头看了看里面两个姓慕的,突然觉得,姓慕也没有什么好! 第301页 有点羞耻! 盛长歌直接回了盛国公府,还没有来得及问司墨的伤势,就看着司琴抱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 「这小丫头认出了人贩子,去跟踪人贩子,被打了!」司琴低声说。 「艷姨,救人!」盛长歌探头看了一眼,就是当初从成平伯府里带出来的那个黑丫头。 那黑丫头看着盛长歌,眼睛都亮了:「世子爷,西城区破庙有古怪,那里有火药的味道!」 「看真切了?」盛长歌攥着她的手。 「看真切了,那味道和鞭炮的味道一样!除了那附近的乞丐,其他的都不给进去,进去就打人!」 黑丫头咳嗽起来,嘴角有血沫流出。 「艷姨!」 「好好养伤,回头我还要用你呢!」盛长歌低声哄着。 「好!」小丫头满嘴是血的笑了。 盛长歌起身,看着外面光线暗淡了,夜幕再一次要降临了,她静默了一会,对夜莺说:「那几个人呢?」 「在地牢!」 盛长歌也不说话,一直走到地牢。 里面关着四五个人,有汉子有妇人,还有白髮苍苍的老者! 「盛世子,我们冤枉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一看到盛长歌出现,他们就开始哭喊! 盛长歌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盯着几个人,良久,手指一抬:「让那老头过来!」 夜莺上前就拎了过来,往盛长歌面前的地面上一怼! 那老头哎吆哎吆的叫唤起来:「我这把老骨头啊,不禁摔,盛世子,老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就在那里听着别人说话,凑个热闹,抓我一个老头子干啥吆!」 盛长歌也不说话,上前一把扯下了老头的白髮,白髮下,固定在头上的是乌黑的头髮。 那老头的惊唿声还没有出来,脸上的东西已经被人撕扯掉了! 露出来的是一张年轻的,阴冷的脸! 他一看到败露,直接跳起来就奔着盛长歌去了。 出手狠辣,还是个练家子! 盛长歌冷笑一声,身子诡异的一转,人已经在那人的后面,手里的匕首,直接插入对方的肩膀。 然后,勐然拽了出来,带出来一道血色的圆弧。 那人闷哼一声,急忙转身,身子堪堪转过来。 盛长歌已经逼近了眼前,并且那匕首,直接插入另外一个肩膀! 疼痛让他眼前发黑,盛长歌就在他的面前,不过一尺的距离。 她的手攥着匕首,用力的抵在他的身体里。 她的一双眼睛,一片漠然的冰冷,让人不敢对视! 然后,她再次勐然拽出匕首,血光飞跃。 那人无力的跪在地上,两个胳膊已然抬不起来了。 「背后之人是谁?」盛长歌弯腰割了一块他的衣服,慢条斯理的擦着匕首上的血迹。 衣服料子不错,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拥有的。 那人咬紧牙关不说话,只是他的眼睛里已经看得见恐惧了。 这样的盛长歌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目光森冷,手段狠辣,和十四岁的纨绔少年,没有半分相像。 「是他,是他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说的!」那几个人已经吓的瘫软在地上,有人甚至尿了。 「他让我们说,傅凤华小字婉卿!」 「说傅凤华和假楚王想要私奔,所以杀死丈夫儿子!」 「说傅凤华为了帮助姦夫完成大业,所以对四大家下手!」 「盛世子,我们错了,我们错了,不应该贪财,我们一开始都不知道傅凤华是谁!」那妇人呜呜哭起来。 盛长歌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夜莺把几个人带了下去,只留下那个男子。 「说吧!」盛长歌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那个人咬紧牙关,就是不出声。 「慕悲鸣?孟云卿?」盛长歌冷笑,「不管是谁,如今他们都在死局里挣扎,你陪葬有意思吗?」 那人脸色明显的变了,似乎在犹豫什么。 「一个流言而已,不至于要命!」盛长歌举着匕首,看着自己匕首上的花纹,淡淡笑了,「小爷黑甲军横扫列国,你以为谁能挡其锋芒?」 那人犹豫了半天:「你真的饶我一命?」 「说话算话!」盛长歌不想要多费唇舌,「小爷耐心有限!」 「沈,沈知文,找我的是沈知文!」 沈知文? 盛长歌想了一百遍,也没有想到裸,奔那货竟然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了。 她的心头勐然一惊,那么沈祭酒呢,当初说沈祭酒来自凤源书院,后面景廷查了也没有问题,就是被人陷害的。 如今沈知文牵扯进来,那么沈祭酒呢? 他和这些事情有没有关系? 还是,他隐藏的更深? 「你且在这里养伤,回头自会送你出去!」盛长歌大步往外走。 「你没事吧?」景廷上下打量着盛长歌。 「景廷,我要捅破京城的天,你呢?」盛长歌没有理会他的问候,而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只管做,后面有我!」景廷只淡淡说了一句,天塌下来,他扛着,绝对不会让砸着盛长歌! 盛长歌:景廷最近似乎,有点不正常!好的有点过分! 第302页 他的阴阳怪气呢,他的高冷绝尘呢,还有…… 盛长歌低头看着景廷和自己的距离,他的三尺之外呢? 第276章 本王试试你的功夫如何 这距离有点近,景廷身上清冽的味道都能闻的清楚。 嗯,这味道不错,好闻! 盛长歌的手蠢蠢欲动:这么近,不如摸一把? 盛长歌瞅了瞅景廷的脸,嗯,白皙如玉,毫无瑕疵,估计手感很好! 但是,还是算了,小条子抽人很疼! 手:怂货,勇敢的向前沖啊!摸一把无伤无害的!他会打你难道不会跑? 盛长歌:小爷事情多着呢,不是撩美人的时候! 她现在要揍人! 既然都敢来招惹她,她就捅破了京城的天,有种的都出来熘熘! 景廷也盯着盛长歌蠢蠢欲动的手,他的嘴角微微扬起,眉眼温润。 是不是他这张脸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摸吧,他等着呢! 小条子今天没带,以后都不带了,让它长毛烂掉好了。 咦,盛长歌怎么转身走了? 景廷勾起的唇角垮了下来,他摸摸自己的脸,来的时候,专门清洗过的,确保是没有问题的。 难道是他的吸引力下降了? 「听风,本王的脸不好看吗?」景廷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听风。 听风脸色僵硬:「王爷一如既往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那盛长歌的手,怎么不奔着本王的脸来了,以前是挡都挡不住!」 那是以前,你不是打人来着!听风腹诽。 「也许,盛世子忙!」 景廷嘆了口气,感觉这个问题,比朝堂上大臣的摺子还难处理。 「你真的对盛长歌有了心思?」慕北燕摇着扇子熘达过来,啧啧,瞧瞧这一脸思春的表情。 「和你有关系吗?」景廷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被我父皇託付给了盛长歌,以后朝夕相处,说不定能帮你说说话!」 他现在的地位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很重要! 嘿嘿,景廷要是得罪他,就给景廷小鞋穿! 「你被你父皇託付给盛长歌?」景廷的一双眼睛危险的眯起来。 慕刚是不是知道什么,有意的,把他的儿子託付给盛长歌! 想起来,给盛长歌看病的一直都是陆院使,是慕刚专门调配的,其他王公大臣,就连宫妃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再想到柳院判醉酒之后似是而非的话,应该是那个时候,柳院判就洞悉了这个秘密。 景廷看着慕北燕笑了笑,你家那个老子不安分啊,没有好打算是不是? 他揉了揉自己的双手,微微勾唇看着慕北燕:「本王试试你的功夫如何了,能不能自保!」 慕北燕心头警铃顿时响起:「我不!」 自然,他说的话,一点用都没有。 听风直接从后面扛起了他,到了盛国公府的后院练武场。 于是,在整个国公府人的围观下,慕北燕被狠虐了一顿! 众人心有戚戚然,这摄政王一向高冷文雅,哪里见过他亲自动手,如今看着,比他们的世子爷还要残暴! 同情慕北燕,当个王爷还能这么惨! 慕北燕双手捂着脸,即便是如此,黑眼圈也是挂在了脸上,一张来拿更像是调色盘,好看极了。 「你丫的发什么疯,我做什么了?」简直就要哭了。 景廷接过听风递过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站在那里的时候,又是光风霁月芝兰玉树的样子。 众人:要疯了,这么残暴的摄政王依旧那么美,让人移不开眼睛。 听风同情的看着慕北燕:你丫的还敢往盛世子跟前凑,你不知道你都在王爷的小本本上出现多少次了! 景廷没有回答慕北燕的问题,而是施施然走了。 就这样扔下鼻青眼肿的慕北燕,走了! 「哈哈哈……」商洛一来就看到这一幕,指着慕北燕哈哈大笑,难兄难弟有了,不是他一个猪头脸了。 「你确定你要笑话我?」慕北燕冷哼,你丫的才早晚在本王的手里。 商洛一愣,呃,面前的这个是貌似是个皇子,还是个王爷,看着景廷和盛长歌的意思,以后还会是那位! 惹不起,惹不起! 他小心的上前,腆着脸笑眯眯的说:「那个,起来,我请你去明月楼,去揽月楼,随便你去哪儿,我请!」 为了未来的坦途,现在开始铺路,然而,心疼,肉疼,心肝疼! 和一个糙汉子喝酒吃肉,逛花楼有什么趣味! 慕北燕立刻跳起来:「你说的!」 不让你花银子花到吐血,小爷就不是慕北燕! 「孟云卿呢?」景廷出了国公府,上了马车。 「在暗牢里!」听风赶车。 「本王回府,你让陆院使来一趟,同时把柳院判抓了,送去暗牢,不要让他知道是谁干的!」 景廷的眼睛微微眯起,慕刚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而他,需要提前知道。 只要是攸关盛长歌的,他都要知道。 孟云卿才是心惶惶然,他已经躲藏的够好的了,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晕了,然后醒来就是黑漆漆的房间。 没有灯火,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听到什么地方,滴答滴答的声音,越发衬托的这里一片死寂。 第303页 甚至连大声的唿吸一声,都会吓自己一跳。 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听到脚步声,才看到房间里亮堂起来。 这个时候,孟云卿才发现,这里是个暗牢,地下的暗牢。 而那个一身玄色衣衫,灯火下缓缓走来的人,赫然是景廷。 那一张脸,孟云卿做梦的时候都会看见,做梦的时候都会感觉那种让人窒息的压抑感! 京城,他最羡慕也最恨的两个人。 高洁不染尘埃的景廷,肆意如阳光的盛长歌! 偏偏他们人美,地位高,让他越发感觉,自己永远都被光芒笼罩,永远都出不了头。 景廷站在他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良久,只吐出一个字:「揍!」 话音落,两个蓝衣人过来,按到孟云卿就开始揍。 没有任何交流,就这样开始打。 疼痛感在他的全身蔓延,他死死的看着景廷:「你就不怕我对付盛长歌……」 「你可以试试,本王等着!」景廷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孟云卿嵴背生寒,景廷根本就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死人! 「景廷,你喜欢盛长歌是不是,是不是?」孟云卿了悟的大笑起来。 若不是喜欢,景廷什么时候管过闲事。 景廷目光冰冷,唇角勾着浅淡的弧度:「是啊!」 「她是个男人,只要你听我的,只要你听我的,你永远都是摄政王!」孟云卿因为疼痛,有点语无伦次。 「本王不需要听任何人的,也是摄政王!」 「她是男是女,本王都心悦之,怎么,你有意见?」景廷慢慢悠悠的站起身,「一天断一根手指!」 第277章 那个位子该换个人了 孟云卿一个激灵,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景廷,你到底要知道什么?」 在他的眼里,景廷就是一个魔鬼,恐怖的魔鬼,抓过来就打,也不说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有需要才好谈条件,现在这种状况,怎么谈条件! 很憋屈有没有,特别憋屈有没有? 孟云卿简直就恨的牙根痒痒! 景廷回头,声音漫不经心:「本王什么也不想知道!」 就夺位那么一点龌龊事情,何须知道! 「那你要做什么,我可以给盛长歌解蛊,我可以……」孟云卿不想死在这里,他还有想要的荣华富贵。 「本王也没有那么需要,苗疆又不是只有你会解蛊!」 景廷丝毫不在意:「其实,本王也完全可以,把你胸口的蛊虫连同你的心脏一起挖出来,养着就是,也不费事!」 孟云卿脸色一白,的确可行,锁心蛊一般不会乱跑,只会在心脏的位置。 只是,景廷怎么知道,苗疆的秘辛,景廷怎么会了如指掌? 他看着景廷的目光,就如同看着阎王殿的鬼魅。 恐惧,终于一点一点的侵蚀他的内心,他瘫软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景廷却是什么都没有做,不疾不徐的走了。 他的身后,传来孟云卿的惨叫声。 另外一间房间里,柳院判在瑟瑟发抖。 他不知道谁抓了他过来,因为不知道,所以心里就更加的恐惧。 柳院判抱紧自己的双腿,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把头深深的埋下去,他不想死! 一道冷风吹过,一个浑身黑衣,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出现在屋子里。 「你,你是谁,想要做什么?」柳院判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当初,你给盛长歌把脉疗伤,你发现了什么?」 那声音冰冷,隐隐带着杀气。 「我,我没有发现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现!」这种逼问怎么又来了一次,他不知道把个脉竟然进了局。 一把匕首贴着他的脸颊飞过去,钉在后面的墙壁上。 啊~柳院判尖叫一声,急忙爬着远离匕首:「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说,我说!」 那黑衣人不动,只是静默的站着。 柳院判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的说:「盛长歌,盛长歌是个女子!」 「你为何没有说过?」黑衣人接着问。 「当初,当初王公公警告过我,如果不管好自己的嘴,小心诛灭九族!」柳院判哭了。 一张脸上泪水纵横,那一天他为何不出诊啊,那一天为何要给盛长歌诊脉啊! 黑衣人静默良久:「送他回去!」 柳院判本来已经绝望了,听到这个消息一惊,竟然惊喜过度晕了过去。 寂静的房间里,拿下面具的人赫然是景廷。 他的嘴唇勾起,是冷冽的带着杀气的弧度。 慕刚知道盛长歌是女的,一开始就知道盛长歌是女的,所以只用陆院使,不假他人手。 这中间一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否则,盛国公府不会隐瞒这么些年。 「王爷,陆院使在大厅等着!」听风从外面进来。 「孟云星一开始就是慕北鸣的人,孟长云和慕北翼的事情,慕北鸣让她做的,许她的是后妃之位!」 景廷蓦然笑了,后妃之位? 慕北鸣还真敢想,真的以为,他能坐上那个位置! 不过是濒死挣扎,螳臂挡车,还以为自己可以撼动天地! 「还没有慕北鸣踪迹?」景廷问。 第304页 「没有!」 「留心一下皇宫!」慕北鸣最想要的一切都在皇宫里,他不会走远。 大厅里,陆院使坐着,看着一身玄色衣袍的景廷缓缓走来! 夜晚的灯光下,景廷那一张脸看起来,真的和天上的明月有的比。 天齐第一美男子,名不虚传。 「陆院使,喝茶!」景廷阻止了陆院使行礼,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盛长歌是个女子!」景廷突然淡淡的抛出来一句。 噗! 陆院使一口茶就喷了出来,他瞪大眼睛看着景廷。 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会知道,他说景廷这次回来,看着盛长歌的目光似乎不一样了呢? 敢情这才是原因? 「下官不能说!」陆院使只是一句不能说,却是什么都说了。 「陆院使喝茶!」景廷勾唇。 陆院使也不说话,就是安静的喝茶,喝完了,站起身:「王爷关心陛下,下官会告知的,陛下一切安好!」 听风捧着盒子过来:「陆院使,从别国带过来的小玩意,带回去给孩子玩!」 陆院使笑呵呵的接了,漫不经心的抛出来一句:「黑甲军在盛长歌手里,或者别人手里他都不放心,不如收为己用!」 话语很轻,除了近前的景廷和听风,绝对不会有人听到的。 听风笑呵呵的送走了陆院使。 景廷站在灯光明亮的大厅里,心里冰冷。 黑甲军收为己用,强取豪夺不好用,所以,他会用一种双赢的做法。 比如,让盛长歌嫁入皇家,盛长歌手里的就是皇家手里的。 这算盘打得真好,景廷感觉,刚刚打慕北燕真的打轻了! 「王爷,陆院使说,盛世子也曾被下了凤隐!」 景廷脸色骤然变冷,凤隐下去,盛长歌轻则不能生育,重则不能活得很长。 的确是好计谋,慕刚的这些计谋要是用在对外上,只怕天齐已经一统天下了! 「王爷,追月没有说,是不是没有查出来?」听风有点担心。 「浮生丸应该会解了凤隐!」景廷现在突然就万分庆幸,当初一时心软,给了盛长歌一颗浮生丸。 不然到今天,她的身体不知道败坏到何种程度,他哭都没有地方哭。 景廷走到外面的庭院里,看着天上的明月。 微风凉,风中有花的香味,天齐很好,这般好的天齐,需要一个好的人! 「听风,天齐的天该变了!那个位子,也该换个人了!」 盛长歌,是他不能被碰触的底线。 第278章 小爷拆家 华灯初上,盛长歌红衣白马,长街奔驰。 「这是怎么了?」有人悄悄问道。 「不要问,盛世子母亲被屈辱了,她还能不找兇手!」 「哎,放心,放心,盛世子在,摄政王在,咱们就放宽了心!」 「话说,长宁郡主那个孩子,真是摄政王的?」 「你们感觉咱们天齐第一公子,会做那种事?」 「可是长宁郡主天齐第一美人,也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人啊……」 …… 满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处议论纷纷。 盛世子一回来,天齐的京城晋阳就真的活过来了。 未来可期,生活有趣味,真好! 盛长歌听着一耳朵,也当作没有听到,百姓们相信盛国公府就够了,还不让他们满足一下八卦之心吗? 她带着的人在大街上疾驰,很快就在一处府邸前停住! 盛长歌打了一个手势,自有人去守住其他出口,她走到大门口。 朱红的大门上方,端端正正的写着沈府两个字。 盛长歌勾唇冷笑,沈府? 她的手一挥,立刻有人上前踹门,朱红的大门瞬间就轰然倒塌! 那一声,整个沈府的地面都震动了,也瞬间震出了沈府所有的人! 「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胆敢私闯民宅!」管家冷喝一声,带着丫鬟小厮赶来。 一眼看到为首的红衣少年,神色一愣:「盛,盛世子!」 再看盛长歌的后面,清一色的黑衣黑甲黑面,难道就是传闻中的黑甲军? 那总管连滚带爬的往里跑,黑甲军都来了,还能有什么好事吗?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带着黑甲军,一步一步的往里走。 府里的小厮丫头抓着杆杆棍棍,咽着口水,步步后退。 和黑甲军对上,他们不要命了? 何况,盛世子似乎比黑甲军更加的兇残! 「盛长歌,你干什么?」一声厉喝传来,沈知文从里面匆匆赶出来。 他的一张还算斯文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个红色的唇印。 这天才刚刚黑下来,沈知文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软玉温香在怀,被打扰了兴致,会火大很好理解。 盛长歌表示非常的理解,但是理解不代表,她就会放过他! 「看不出来吗,小爷拆家!」盛长歌冷哼一声,手一挥,黑甲军直接上前。 一路过去,柱子断,亭子塌,屋子里更是一片狼藉。 「盛长歌,你这是罔顾王法!」沈知文的脸都黑了,盛长歌这丫的就是个土匪,就是个强盗。 不要以为,他没有看到黑甲军还搜刮沈府的钱财。 第305页 那偷偷往怀里塞的动作那么明显,装作看不到都不行! 「是啊,小爷就是土匪,就是强盗,你去告小爷啊!」盛长歌笑眯眯的,凉凉的说道。 你要是有命去告,有腿去告,尽管去,小爷看着呢,等着呢! 沈府里一时鸡飞狗跳,惊叫连连。 盛长歌打了一个唿哨,转身往外走,出了门,翻身上马,静默等待。 从里面出来的黑甲军,路过沈知文的时候,直接拎起沈知文就走。 还有一个人体贴的给沈知文脱了外衣,只剩下单薄的里衣。 若不是怕光着辣眼睛,今日就不会给沈知文留下任何一缕布丝。 「盛长歌,你这是犯法,我要去告你,我也是有功名在身的,我父亲是国子监祭酒!你竟然敢这么做,你竟然敢!」 沈知文拼命挣扎。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直接拎上马,走人! 盛长歌就像是一阵风,席捲了整个沈府,等到众人回过神来,哪里还有盛长歌的身影。 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们的公子,被盛长歌抓走了! 「公子被抓走了,快去找老爷!」 「快点报官,报官!」 一时间府里面乱了套,这和抄家有什么区别,笑嘻嘻的盛长歌怎么就这么可怕了! 什么仇什么怨,竟然敢这样做! 京城啊,天子脚下啊,这是要反了天了。 然而今夜不知道怎么那么巧,沈祭酒不知道去哪里了,根本就找不到。 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一听是状告盛长歌,砰的一声关上门。 这些人怕不是有病,盛世子带着黑甲军横扫列国,他们信! 他们是天齐的英雄,他们也信。 但是盛长歌夜袭沈府,他们不信。 沈府有啥啊,若是盛长歌真的去了,那定然是沈府犯事了。 沈府众人在大街上抱头痛哭,不知道该怎么办。 京城的一处院落里,沈知文被扔在地上。 即便是一路上被折腾的眩晕呕吐,依旧没有阻止他的谩骂。 「盛长歌,你这是犯法,你以为你是谁,天齐京城不是你的天下!」 盛长歌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冷冷一笑:「不如,你和小爷说说,你做了什么?」 沈知文一下子愣住了,吞了一口口水:「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有关我母亲的谣言,谁让你找人传播的,如此,小爷说得明白了吗?」盛长歌眉眼弯弯的,但是任谁都能够从她的目光里感觉到那一种杀气。 冰冷彻骨的杀气! 沈知文再次咽了一口口水,他不知道,盛长歌竟然可怕到这样的程度。 所有的战绩都只是听说而已,此时,他真的面对另一种面目的盛长歌的时候,他竟然心惊胆战的感觉到了恐惧。 一种对死亡的恐惧,他甚至感觉,盛长歌杀了他根本就不会眨一下眼。 「没有谁,就是我看不得你好!」沈知文梗着脖子叫道,他心里存着一丝侥倖。 盛长歌不能杀他,盛长歌不敢杀他。 他是沈祭酒的儿子,他有功名在身,盛长歌没有这个权利。 盛长歌呵呵一笑:「那就揍吧,直到,他说为止!」 黑甲兵立刻上前,真的是拳脚相加,就这样打起来。 沈知文开始还大声哀嚎,很快就趴在地上,喊不出来了。 「何必受苦,不如说说,到底是谁!」盛长歌悠闲的看着自己的匕首,灯光下,那匕首寒光闪闪。 「小爷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从来不是善茬!」 沈知文大哭起来:「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第279章 你难道不用对我负责 盛长歌挑了挑眉,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她的脸上没有笑容,一张小脸上一片冷凝。 这样的盛长歌,无疑是可怕的。 沈知文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他艰难的睁开肿的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看着红衣猎猎的盛长歌,慵懒的坐在那里,眸光冰冷。 他哆嗦了一下:「是,是,庆王的人找的我!」 盛长歌盯着他看了半晌,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是真的!」沈知文连连发誓,他抬起手就疼的冷汗直冒,浑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样。 盛长歌真的是太残暴了,他能够想到的京城的条条框框,全没有办法圈住盛长歌! 她明白的告诉她,只要他盛长歌想要做的,一定会做,并且毫无保留,无所畏惧! 这个时候,沈知文才真的把她认识的盛长歌,和带着黑甲军横扫天下的盛长歌联繫起来。 短短的时间内,他和盛长歌已经是天壤之别,他在原地,而她已经飞的太高! 盛长歌看着他的样子,微微笑了,灯光下,她一张素白的小脸,竟然如花朵绽放,自带光芒。 其实,盛长歌比起景廷,毫不逊色! 沈知文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却是想到明月楼,盛长歌一身女装的样子。 他的目光中不自觉的就多出一些其他的东西,开始迷离起来。 「不如,你和小爷说说,你父亲去哪里了?」盛长歌低头,眉眼弯弯的笑着看着他。 沈知文的目光,让她有挖了他眼睛的冲动。 因为那种目光,她在孟云卿的眼里看到过。 第306页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很少回来,总是说有事!」沈知文痴迷的看着盛长歌的脸。 盛长歌凉凉勾唇:「有事,有什么事情?」 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落在沈知文的视线里,却是惊为天人,盛长歌的一颦一笑,看起来都很美。 上过沙场之后,她这种美还带着锋芒,让人感觉更加的移不开眼睛。 「母亲生气,说他养了外室!」 盛长歌愣了一下,想像不出来哈,那沈祭酒看着像是一个老学究,还是那种非常古板的严谨的。 这样一个人养了外室? 「今天我放你走,不要让小爷从你嘴里再听到半个不好听的字!」盛长歌起身。 沈知文却是一下子扑过去,抓住盛长歌的衣摆。 「盛长歌,当初你剥了我的衣服,难道不用对我负责?」 一屋子的人石化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难道这孩子疯了,人家揍你呢,你对人家表白? 盛长歌挑了挑眉,慢慢低头,看着抓着自己衣摆的那只手:「你说什么?」 「你当初脱了我的衣服,让我裸,奔,就应该对我负责!」 黑甲兵齐齐的后退一步,这是找揍的节奏吗? 盛长歌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小爷是男的!」 沈知文听到这话,脸上狂喜:「你是男的我也喜欢,自从看到你女装的样子,我就朝思暮想!」 「哦,怎么个朝思暮想?」盛长歌似乎来了兴致,低着头,眉眼弯弯的问道。 哦豁,这个语气!黑甲兵齐刷刷的又退了一步。 「吃饭想,睡觉想,就是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也都想成是你!」沈知文痴痴的看着盛长歌。 「你打我是不是就是关心我,人说打是亲骂是爱?」 盛长歌:呃,小爷竟然被人这么龌龊的想着,小爷想要杀人!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就听到嗖的一声,门外飞来一把匕首,直接把沈知文拉着盛长歌衣摆的手,钉在地上。 沈知文原地哀嚎,泪水瀰漫的视线里,出现一片玄色的衣袍。 「先回去,这个人给我吧!」景廷的声音带着森森的杀气,盛长歌也是他随便可以撩的? 盛长歌低头看着沈知文,微微冷笑:「小爷也是你能随便想的?脱你衣服,你值得小爷动手?」 「就你那身无二两肉,弱不禁风,酒色掏空的样子,小爷还真的没眼看!」 「对你负责,你配吗?」 话音落,她的脚直接踩上沈知文的腿,只听咔嚓一声。 沈知文再次惨叫出声:「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无义,枉费我一片真心!」 盛长歌缓缓蹲下来,和沈知文对视:「不知道你的真心,小爷挖出来餵狗,狗会不会吃?」 沈知文的脸色因为疼痛,因为盛长歌的嘲讽而扭曲:「盛长歌,总有一天,你会匍匐在我脚下,一定会的,他答应我的!」 盛长歌只是冷笑一声,站起身对景廷说:「沈祭酒有问题!」 「在找了。」景廷转身看着听风,「处理了。」 「景廷,你想要做什么,我爹是沈祭酒,我有功名在身,你们敢,你们敢……」 「本王就是摄政王,杀个人有问题吗,谁来问罪,你爹吗?」 景廷冷哼,转身往外走:「走吧,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去城西!」 盛长歌回头,对着沈知文冷冷的笑了一下。 那一笑,森冷,杀气瀰漫,沈知文一个哆嗦,突然就清醒了许多,刚刚,他说了什么。 那般红衣猎猎,眉眼弯弯的盛长歌就在他眼前,他说了什么? 沈知文脸色苍白的看着来拖他的人,他说早了,说早了! 盛长歌翻身上马,和景廷一同往明月楼走去。 「三个地点,西城区的废弃宅子,破庙,如今多了一个沈祭酒养外室的地方。」 盛长歌皱着眉头,如今城里城外都是天齐的人,他们明明都没有什么胜算了,为何还要折腾? 难道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 「还有皇宫。」景廷和盛长歌并排骑着马,看着晋阳大街的夜景。 这样并肩策马,看尽长街灯火,竟然让景廷的内心,莫名的激盪起来。 他不由得想,在承安,盛长歌和慕北燕山头看日出,是不是这种感觉? 继而就想,回头还得揍慕北燕一顿! 「皇宫里有问题?」盛长歌皱眉,反正皇宫里只有慕刚,有问题就有问题呗,谁会担心不成! 「在查!」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往前走,一边和周围的女子打招唿,撩美人这种事,驾轻就熟,自然而然。 只是景廷的脸色有点黑。 「咦?」盛长歌突然盯着前面的背影不动了。 第280章 你可是想小爷我了 「什么?」景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很多人的背影,并没有什么不同。 盛长歌翻身下马,把马的缰绳塞进景廷的手里:「我去去就回,让明月楼给我备好酱肘子!」 景廷还没有反应过来,盛长歌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眸色复杂。 盛长歌的手碰了他的手,他感觉到了那种沁凉的感觉。 她的手是冰冷的,这个初夏的天气,她的手是冰冷的,他是不是应该找人给盛长歌调理一下身体。 第307页 受了那么多伤,流了那么多血,估计底子不太好。 景廷把缰绳扔给后面跟着的人,也翻身下马,追着盛长歌而去。 盛长歌进了一家成衣坊,换了一身普通的男装,拿着一把摺扇,就跟在一个人的身后。 那个人从背影看着,蜂腰翘臀,身材绝对很好。 从一路上男人惊艷的目光就可以看出来了。 盛长歌自然不是看中美色,而是,这个人很像是慕绯烟。 在天竺的时候,慕绯烟和那个假楚王都被挂在城楼上,后来破城,无人理会他们的生死。 没有死,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为何还会出现在天齐京城,明明就知道这里才是龙潭虎穴。 那女子买够了东西,从店铺里出来的时候,盛长歌终于看到了她的脸。 虽然戴着面纱,但是那一双眼睛,她绝对不会看错。 慕绯烟,这是慕绯烟! 慕绯烟钻进一辆马车,马车飞速的往前走去。 盛长歌立刻跟了上去,马车目标很大,即便是远一点,也能看的非常的清楚。 慕绯烟的马车在大街小巷里转悠了几圈,终于确定没有人跟着,才奔着一个方向去了。 越是靠近,盛长歌就越是发现,他们奔着去的方向是庆王府。 庆王府的位置,在北城东城和南城接壤的地方,也算是富贵圈的边缘。 但是热闹,更容易接触三教九流。 幽暗的巷子里,马车没有灯光,借着王府里传来的微弱光线,看到慕绯烟从马车上下来,直接从后门进入了王府。 那马车,调转了头,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阴影里,盛长歌静静的站着,她总是感觉事情透着诡异。 慕绯烟不可能不知道黑甲军都是认识她的,景廷的人也有很多是见过她的。 她为什么敢明目张胆的在京城大街上转悠,为何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庆王府? 王府的后门紧紧的关着,这整个巷子里人迹罕至,寂静无声。 盛长歌转身往回走,知道慕绯烟去了哪里就行了。 至于里面,她还是不进去了,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她呢!也许慕绯烟就是来吸引她的。 只是还没有走两步,就听到后面一道声音传来:「盛长歌,既然来了,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紧接着是银铃一般的笑声:「你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了!」 盛长歌看着前面骤然出现的一些黑人,挑了挑眉,眉眼弯弯的回头:「哎吆,烟儿啊,你可是想小爷我了?」 慕绯烟的眉眼闪了闪,妖娆的靠着墙壁站着:「自然,我还等着你来偷呢,这偷不如偷不着,本姑娘惦记很久了!」 盛长歌只是笑笑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你这小身板,不知道是不是和嘴一样的厉害?」慕绯烟摇摇摆摆的走过来,手指勾着盛长歌腰带,「不如,陪着本姑娘喝一杯,这良辰美景,当与佳人作伴!」 盛长歌低下头,看着她白皙的如同玉雕一般的手指,在她暗色的腰带上,格外的显眼。 她骤然笑了:「好啊!」 慕绯烟笑嘻嘻的勾着盛长歌的腰带。 盛长歌笑眯眯的跟着她往前走,此时不像是两军对垒,倒像是脂粉飘香的闺房里,那一点小乐趣。 距离那道门越来越近,盛长歌的手在身侧做了一个手势。 她在外的时候,暗处一定是有黑甲兵跟着的。 何况,她也相信景廷,不会放任不管。 进了小小的角门,往前方灯火通明的亭子里走去。 这里是庆王府的后花园,果然分成一块一块的田地,真的种着蔬菜庄稼,也真的养着家禽牲畜。 那叫声,那味道,难为庆王受得了,庆王倒是一个有趣的。 往亭子里要走过水上蜿蜒的木桥,亭子下,有鱼儿戏水的声音。 亭子里果然是一桌佳肴,桌子中间还有一束鲜艷的花朵。 慕绯烟媚眼如丝的松了手,就在盛长歌的脸上摸了一把:「小哥哥,坐吧,今夜让奴伺候你可好?」 这语气,这神情,盛长歌想,如果她是个男人,只怕就此沉沦美人乡。 盛长歌笑了,大刺刺的往椅子上一坐,慵懒的拖着下巴:「小爷喜欢吃肉!」 慕绯烟抛了个媚眼:「不知道小哥哥是喜欢奴的肉,还是桌子上的肉?」 呃,盛长歌差点就吐了出来。 慕绯烟太兇勐,她似乎有点扛不住,毕竟她没有实战过啊! 「小爷比较喜欢你后面那个人的肉,煎炸烹炒都可以!」盛长歌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不过语气却是冷了下来。 慕绯烟在慕北鸣的府里,这后面的人还要说嘛。 呵呵…… 低低的笑声传来,夜色里,一棵大树后慢慢走出来一个人,顺着水上的木桥,慢慢悠悠的走来。 那并不是那么稳固的木桥,咯吱咯吱的响着。 那个人不是慕北鸣是谁,不过此时的慕北鸣,身子笔挺,脚步从容,完全没有平时低头含胸,畏畏缩缩的样子。 盛长歌见过无数次慕北鸣的样子,只有这一次,她才感觉,慕北鸣像是一个男人。 一个有着皇子身份,有着野心的男人! 能够不顾自己的颜面,一直伪装无能,即便是被人瞧不起也没有什么异常,那个眼泪也是真的可以流出来,这就厉害了! 第308页 他走进亭子里,此时他穿着一身紫色衣袍,衣袍上金线绣着蟠龙纹路。 看着也是器宇轩昂,很是精神。 「小看盛世子了,盛世子一直都是聪明人!」慕北鸣缓缓在盛长歌的对面坐下。 「过奖!」盛长歌依旧慵懒的坐着微笑,「论起演戏,不及王爷万分之一!」 第281章 就凭你是个冒牌货吗 「盛世子过誉了!」慕北鸣倒是没有否认。 「不知道,王爷特意请我过来,有什么事情?」盛长歌依旧笑眯眯的靠在椅背上。 慕北鸣看不透盛长歌,盛长歌只身一人在这里,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 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改变一下。 她是认为他慕北鸣不能怎么她,还是自认自己太过强大,无惧这样的危险。 「不如,我们合作!」慕北鸣也就开门见山,夜长梦多这个道理,他一直都非常的明白。 「呵呵……」盛长歌低头笑了,又抬头看着慕北鸣「不知道王爷要怎么合作?」 「你和你的黑甲军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以后允诺你想要的。」慕北鸣是认真的,因为他已经深深地感觉到了黑甲军的可怕。 盛长歌收敛笑意,坐直身子,眸光冷冰冰的看着慕北鸣:「以后,允诺我想要的,这个饼画得够大!」 一句空话而已,她盛长歌会当真,一旦慕北鸣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她占有黑甲军吧? 「你不相信本王?」慕北鸣的脸色沉了下来,眸光也没有了温度。 「不信!」盛长歌摇头,语调淡淡却是肯定,「你上不了位!」 慕北鸣的脸色瞬间铁青:「你怎么知道本王上不了位?」 盛长歌呵呵笑了,眉宇间都是嘲讽,「你以为只要皇宫是你的,京城是你的,你就赢了?」 「天齐还有慕北燕还有慕北亭,他们都上过沙场,领兵作战比你厉害,人也比你多!这是其一!」 「其二,京城内里的锦衣卫,五城兵马司,顺天府等,你能说的上话吗,哪个听你的,京郊的三大营,你有人吗?」 「其三,行,我黑甲军可以不出手,一旦天齐京城动乱,西岳天竺大约羌胡,哪个是你的盟友?」 「真的以为他们会安分?他们想的无非是吞併瓜分天齐,你,有能力抗衡吗?守这小小一城当土皇帝?」 慕北鸣脸色铁青,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盛长歌你是小瞧我?」 「不敢,实话实说罢了!」盛长歌看着慕北鸣,无畏无惧,浅浅淡淡的笑着。 慕刚他不怕,楚王她不怕,怕了你慕北鸣? 「若是你帮本王……」 「小爷凭什么帮一个让天齐陷入战火的人!」盛长歌豁然起身,笑意顿收,脸色冷肃! 「这么说,你准备不识抬举了?」慕北鸣面色狰狞,唿吸急促,那个神情似乎要上来掐死盛长歌。 「你也配和小爷谈抬举,我盛孟裴景四大家上一辈人死于阴谋,悠山镇和其他地方,无数士兵死于阴谋,天齐的百姓承受了多久的战火,你也配和小爷谈抬举,凭什么?」 盛长歌往前一步,一双眼眸冰冷的盯着慕北鸣,唇角微微勾起:「就凭你是个冒牌货吗?」 慕北亭如遭雷击,声音都变了:「你什么意思?」 盛长歌幽幽一笑,重新坐回座位上:「这话,还要问出来吗,那不就没有意思了?」 慕北鸣死死的盯着盛长歌,一双眼眸里都是阴狠,整个人都像是蛰伏的毒蛇,现在要窜出来了。 盛长歌伸了一个懒腰,拿起筷子接着吃东西:「你手里有什么,孟启的叛军,大长公主的黑影,还是沈祭酒的什么?」 因为盛长歌一个一个的点出来,慕北鸣竟然气的颤抖起来。 「你生气,是因为小爷猜准了是吗?」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只是目光里没有半分温度。 「盛长歌,既然你不同意,今时今日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慕北鸣脸色狰狞,声音近乎悽厉。 他不能留着盛长歌,盛长歌是最大的变数。 「你以为孟临渊,景廷,裴轩,谁是吃素的?」盛长歌简直不想笑话他愚蠢。 愚蠢的一直都是姓慕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其实,一个一个的毛都不是! 慕北亭气急之下,竟然呵呵笑了:「你放心,本王不会仅仅只有这些准备的!」 他挑着眉看着盛长歌:「你收留的那些人,你的黑甲军,你的爷爷,你的母亲,你要哪一个,还是都不要了?」 盛长歌神情一冷:「慕北亭,你知道招惹小爷的后果!」 慕北鸣骤然飞出亭子,哈哈大笑:「你都死了,谈何后果!」 我去,慕北鸣竟然是会功夫的。 也就这一瞬间的功夫,亭子顶端突然就落下来一个铁笼子。 盛长歌就这样直接被罩在铁笼子里。 轰然的响声之后,是一片死寂。 盛长歌掏了掏耳朵,看着岸边站着的慕北鸣和慕绯烟:「这就是你的手段?」 「你的黑甲军的令牌呢,只要你交出来,你和你的家人都可以好好活着!」慕北鸣冷笑着说,「不然,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盛长歌冷冷一笑:「小爷不交,你要如何?」 第309页 「那就去死,黑甲军群龙无首,本王看你能够如何!」慕北鸣也发了狠。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到破空之声传来。 他急忙躲避,饶是如此,他还是慢了一步,飞来的匕首直接插入他的胳膊! 「沉下去,淹死盛长歌!」慕北鸣大吼。 慕绯烟拉着他就跑,黑甲军和景廷的厉害,她领教过。 因为从匕首过来的方向,有无数的黑衣黑甲黑面的黑甲兵从墙头外跳进来。 一句废话没有,只要出现的人,就直接斩杀! 盛长歌心里暗骂慕北鸣有病,这个铁笼子真的随着小亭子往水池里沉下去。 那个冒牌货真的想要淹死自己! 想到泡的白茫茫的,一定是非常难看的! 她心里一百个抗拒这种死法! 冰冷的水瞬间就过了脚面,然后开始往上爬,到了小腿,然后到了大腿。 奶奶的,这水真冷! 盛长歌打了一个冷颤,跳上椅子,拉住铁笼子的顶端:「你们都别光顾着打架了,看看你家统领我,要成为水鬼了!」 那笼子下沉的速度太快,几乎是瞬间,就到了盛长歌的下巴! 景廷跟随着飞出去的匕首过来,直接一把抓住笼子的顶端,用力向上提。 奈何笼子太大,太沉,拉着景廷也往下沉。 「竹管!」景廷大喝一声,立刻有人扔过来一根竹管。 景廷直接塞给盛长歌:「用这个唿吸,别怕!」 第282章 脉象像是女人来葵水了 盛长歌把竹管咬在嘴里,人就随着笼子沉了下去。 更多的黑甲兵跳下水池,想要从下面去托起笼子。 但是,水里竟然有埋伏! 另外一场厮杀,在庆王府的池塘里展开。 也不知道庆王到底想要做什么,一个小池塘竟然挖的这么深。 「杀了他们,快点杀了他们,盛长歌和景廷都在池塘里,不要让池塘里爬出来任何一个活人!」 慕北鸣去而復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带来更多的黑衣人,团团围住了池塘。 只要有人冒头就射箭,一时也有三四个黑甲兵中箭! 景廷直接潜入水底,抓着笼子,用匕首割着铁笼子。 那笼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非常坚固。 盛长歌伸手抓了一下景廷,指了指笼子下面! 大哥,笼子下面是木地面,估计没有玄铁那么坚硬! 景廷浮上水面,抓着射过来的箭就往慕北鸣的方向射去,同时嘴里发出一声唿啸。 等他再次沉下去的时候,上面已经乱了。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蓝衣人,一进来就勇勐无比,直接包围了整个府邸,地毯式往前杀! 这不是黑甲军,这是什么人? 京城怎么会有这样的一股力量,难道是景廷的人? 这么些年,他不是没有探查过,景廷除了府里的侍卫,再也没有其他人! 然而,无人理会他的困惑,那些人眨眼间就要杀到他的面前。 慕北鸣看了看平静的池塘,大概,他们都要淹死了,已经很久了。 尤其是盛长歌,一定是死了。 就是黑甲军,也都死了,真是好,好! 慕北鸣脸上瀰漫上喜悦,一挥手,急速逃跑。 他的人不能都折损在这里,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只要盛长歌和景廷死了,就再也没有后患了! 黑影簇拥着慕北鸣,唿啦啦的往后退。 而平静很久的池塘,突然就喧闹起来。 水花四溅,黑甲兵从里面钻了出来,大口的唿吸着新鲜的空气。。 咦,盛世子和摄政王还没有上来,几个水性好的立刻潜水下去。 景廷指挥人用力的拽倒铁笼子,把底部的木板用匕首捅了一个洞,就用脚用力的踹。 可是,那笼子底下的木板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格外的坚固! 而笼子里的盛长歌突然脸色苍白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她嘴里的竹管也因为这个动作而掉落。 盛长歌直接在笼子的底部蜷缩成一团。 她不仅仅感觉到了水的冷,还感觉到了疼。 她的腹部,在剧烈的疼痛着,似乎有匕首在里面搅动一般。 疼得她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冰凉的池水疯狂的往她的口中灌去! 奶奶的,大意了,今日不会命丧于此吧! 景廷不语,疯狂的揣着木头,那木头被好几个人这样用力的踹,终于破了一个洞。 景廷也不管木刺扎入胳膊,直接伸手,小心翼翼的把盛长歌拽了过来。 他抱着盛长歌,直接窜出水面。 一接触到外面新鲜的空气,盛长歌就剧烈的咳嗽着,整个人脸色苍白的在景廷的怀里蜷缩着。 气息微弱,奄奄一息的样子,让景廷浑身布满了杀气! 「叫追月!」 盛长歌不对劲,此时的盛长歌似乎是特别的痛苦,难道是蛊毒,是孟云卿想要盛长歌死,所以催动了蛊毒? 景廷抓过听风拿来的大氅直接裹住盛长歌,抱着翻身上马直接奔着明月楼而去。 这里,距离明月楼最近。 追月和司艷都赶来了,两个人进入了房间。司艷给盛长歌换衣服,看着疼的几乎没有什么意识的盛长歌。 第310页 司艷的眉头紧紧的皱起! 「世子爷哪里受伤了,怎么有血!大腿吗?」追月指着盛长歌亵裤上的血迹,就要伸手去看。 「追月,去要热水和汤婆子!」司艷连忙说。 追月疑惑的出去了。 司艷快速的给盛长歌换好衣服,才眉眼复杂的看着盛长歌,竟然在这个时候…… 景廷这个时候才有了后怕,若是刚刚来迟一点,那盛长歌…… 他不能去想那种结果,只要一想,胸口就像是被用手抓住了一般,剧烈的窒息感。 他想要换衣服,却发现,自己的手是在颤抖的,手臂上腿上,有很多木屑刺伤的地方。 他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有一种如影随形的恐惧。 似乎,盛长歌在景王府掉入湖水中的那一次的感觉又来了,甚至是比那一次还要剧烈。 「王爷,宫中有事!」听风匆匆进来。 景廷站着,浑身湿哒哒的站着,从窗口看着皇宫的方向,皇宫的方向火光四起。 紧接着就是轰隆的声音传来,有一些建筑以眼睛可见的速度消失在视线里。 「现在,去吗?」听风小心的问,现在他家王爷一定心情不好,他不要挑战,因为一定会挨揍! 景廷笑了,那笑容森寒,冷漠:「等本王休息好吧!」 慕家的事情,他那么积极干什么,想要打打呗! 「破庙废弃的宅子都布局好,随时准备掀了!」景廷眯着眼睛看着皇宫的火光,「全城搜捕沈祭酒!」 「另外,告诉京城各府衙,静观其变!」 本王让你慕北鸣折腾,不彻底的洗牌一次,怎么才能开始新的征程! 斗的是慕家的人,伤的是慕家的人,他景廷乐意看戏! 谁让,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算计盛长歌,当谁是好欺负的! 司艷从屋子里出来,景廷立刻迎上去:「艷姨,她没事吧?」 司艷愣了一下,只有盛长歌和黑甲军的人才叫她艷姨,这景廷怎么也叫上了。 摄政王叫她艷姨合适吗,他们没有那么亲近好吗? 「没事,就是身子骨弱,受了寒气!」司艷嘆口气,这个时候还真的是受了寒气,要调理很长一段时间了。 景廷总是感觉司艷有话没说,但是又不好接着问。 他进去看了看昏睡的盛长歌,看着捂着肚子的汤婆子,转身出来。 追月站在他的房间里。 「到底怎么回事?」 「脉象像是女人来葵水,可是盛世子是男人啊,难道和蛊虫有关?」追月也是疑惑的要命。 景廷如遭雷击,黑沉沉的脸色瞬间就变成了红色,眉眼间竟然有了丝丝欢喜! 「问问艷姨需要什么,只要府里有的,都送来!」就连景廷的声音,似乎都要飞扬起来。 他家长歌从此真的是个姑娘了! 第283章 你这绿帽子戴着欢快吗 皇宫被包围了。 锦衣卫和那些黑影浴血奋战,依旧没有抵抗的过对方人多! 何况皇宫里还有人,这里应外合的,锦衣卫就不得不退了出去。 紧接着是轰隆的声音响起,很多宫殿在倒塌,宫人乱作一团,到处乱跑。 黑影更是见人就杀,一直杀到了慕刚的干清宫的前面。 王德带着一些内侍和锦衣卫死死的守着,大殿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那声音不停,让人感觉好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咳出来一般。 「王德,让开吧,本宫给皇上送些吃的!」淑妃依旧带着捧着食盒的丫头,一身粉色的宫装,笑盈盈的站在那里,竟然像个少女一般。 如果她的身边不是站着那些黑影,对淑妃格外恭敬的黑影。 王德就相信了她,可是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淑妃谋逆! 或者说,是庆王谋逆! 盛世子没有出现,摄政王没有出现,贤王也没有出现,难道他们今日就要终结在这里吗? 「淑妃,陛下吩咐了,今夜谁也不见!」王德拿着拂尘,挺直嵴背站在大殿前,寸步不让! 呵呵,低低笑声传来。 王德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慕北鸣一身明黄衣服走来。 慕北鸣是没有资格穿这种颜色的,只有太子和皇上才有。 随着慕北鸣步步走近,王德脸色大变,不,不是太子服饰,是龙袍。 慕北鸣穿的是龙袍! 他竟然敢这么做,皇上还没有死,还没有传位! 「王公公是在等人吧?」慕北鸣笑着问。 王德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他绝对想不到平日里哭哭啼啼,纯孝懦弱的庆王,会有这个包天的胆子。 「盛长歌和景廷死在庆王府的池塘里,包括盛长歌的黑甲军!不然,何至于朕都到了干清宫,他们还没有出现呢?」 「至于裴家,似乎不愿意淌浑水!朕许诺裴国公,以后他依旧是国公!」 「孟家,没人了!所以,你在等谁?」 慕北鸣哈哈大笑:「谁敢和朕争锋!」 「慕北翼被废了,慕北亭惨了,如今在南楚,鞭长莫及,慕北燕吗,烂醉如泥,早已被绑了杀了!你们等谁呢?」 「这天齐,这皇位,捨我其谁!」 慕北鸣志得意满,看到盛长歌和景廷这么久都没有出现,四大家毫无动静。 第311页 他就感觉,自己是稳赢了,除了他,天齐没有皇子了,死了的不行,残废不行,庶人不行,还有吗,没有了啊! 王德等人看着沉寂的京城,陷入了沉默,慕北鸣逼宫如此容易,是不是真的像是他说的一样。 那些可以撑起来天齐的栋樑都不在了,不,他不相信! 慕北鸣哈哈笑着,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有抵抗的宫人,都会被立刻斩杀! 王德挥挥手,带着剩下的宫人颓然站在一边。 慕北鸣笑着进入内殿。 内殿的床上,慕刚半坐在那里,脸色铁青:「逆子!你敢谋反!」 慕北鸣大刺刺的拉过椅子坐下,甚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逆子也罢,孝子也罢,父皇,没人了,你这个位子不给我,难道便宜外姓人!」 「你真的杀了他们?」盛长歌,景廷,慕北燕,那是他的希望啊! 「为了布局杀他们,儿臣真的是费尽了心思!」慕北鸣笑着说,「终于得偿所愿,父皇,你高兴不?」 高兴,他有什么好高兴的? 「皇兄应该高兴啊!」一道声音传来,就看到楚王也是一身黄袍,熘熘达达的从外面进来。 「成王败寇,今日也送给你!」楚王笑着说。 一边拍着慕北鸣的肩膀:「小子,不错!」 慕刚眼睛睁大,耳边响起盛长歌说过的话,楚王有个儿子! 楚王有个儿子,楚王有个儿子! 那么淑妃十几年前就应背叛了他,慕北鸣从一开始就想要他死! 「皇侄儿应当高兴!」大长公主一身宫装的也出现在干清宫。。 她的眉眼间都是得意! 「当初,你纳了楚王喜欢的女子为妃,应该会想到今天啊,借你的手,名正言顺的养出一个皇子,一个王爷,一个皇帝,你居功甚伟!」 慕刚噗的吐出一口血,一双眼睛里都是愤恨! 「父皇,写传位诏书吧,难道你希望你养大了敌人儿子的事情传遍天下,为了天齐安稳,写吧!」 「朕不会写!慕北鸣,这皇位不会是你的!」慕刚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淑妃柔柔一笑,拿着茶杯盖子在茶杯上敲了起来,那音调诡异的很。 慕刚却是一惊,胸口剧烈的疼痛起来,他眼前一阵一阵的在发黑。 「不如皇上告诉臣妾,你给景廷的是什么旨意,或者告诉臣妾,你这绿帽子戴着欢快吗?」 淑妃语调柔和,甜美如少女,但是每一个字都透着狠毒。 「朕要杀了你!」慕刚一头栽倒在床榻上,想要坐起来都是无能为力。 「臣弟来帮忙!」楚王上前让人布好笔墨纸砚,握着慕刚的手,开始写传位诏书! 反正能坐皇位的人都死光了,所以传不传位,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而已! 「黑影!」大长公主突然冷喝一声。 外面立刻有人应答,转眼殿内就出现很多黑影。 慕北鸣心头一跳,楚王一顿,眯着眼睛看着大长公主:「你什么意思?」 大长公主幽幽一笑:「不如写传位于大长公主,至于你们一家三口,姦夫淫妇孽子,不如去死!」 「你要夺位?」楚王勐然站起来,「在天牢你就频频辱骂诋毁,如今你竟然想要夺位?」 「有何不可,你不也在夺位!你能做的,这个私通生的孩子能够坐,本宫为何不可以!」大长公主冷冷一笑,「拿下!」 那个位子,她想了很多年了,很多很多年了,如今终于可以如愿了。。 楚王和慕北鸣,不过是工具,竟然真的以为可以坐上皇位,呵呵,这位子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这天下也是她的! 挡路者,都去死,都去死! 第284章 本宫竟然输给一条狗 大长公主话音落,就看到黑影过来,直接抓住了楚王、淑妃和慕北鸣! 而大长公主自己,却抓着慕刚的手去写诏书! 天齐后继无人,自然该她,就是有人,也应该让给她! 等到大长公主写好了诏书,揪着慕刚的衣领问玉玺的下落的时候。。 慕北鸣呵呵笑了:「姑祖母,怎么办呢,玉玺在我这里!」 慕北鸣高举的手上,真的是玉玺,真的是传国玉玺! 大长公主扑上前,就去夺玉玺,黑影控制着慕北鸣,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这皇位唾手可得,她已经兴奋的开始战慄起来。 但是马上,她就停止了动作,瞪大眼睛看着慕北鸣。 「你怎么会有,你怎么可能……」 慕北鸣拿开玉玺,他的手里躺着一枚黑色的令牌。 那令牌,赫然是黑影令! 她给靳名泰的黑影令,竟然在慕北鸣的手里! 「这天下,哪有什么不可能!」慕北鸣深深笑了,「年轻力壮名正言顺的皇子,难道不比你外嫁的大长公主更加能够说服人心!」 大长公主脸色狰狞:「黑影,杀了他,黑影,杀了他们!」 然而,那些黑影面无表情的站着,一动也不动。 慕北鸣冷哼一声:「大长公主残害忠良,意图叛国谋反,拿下!」 话音落,黑影上前直接把大长公主拿下。 大长公主愤恨的挣扎,继而哈哈大笑:「本宫竟然被一条狗咬了,本宫竟然输给了一条狗!」 第312页 「等你死了,再去好好想想,怎么给我们铺路的!」楚王呵呵笑着,记着握住慕刚的手写圣旨! 「皇兄你也不要气,会气死自己的!反正也是你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不亏!」 「不过,臣弟还要感谢你养着臣弟的妻儿!」 慕刚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颓然倒了下去。 楚王眼疾手快的把传位诏书拿出来,防止血液被喷溅上去。 天齐京城一夜人心惶惶,清晨却是发现大街小巷,一片安然,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 大臣们忐忑的上朝,就发现,上面坐着的人变了。 不是慕刚而是慕北鸣! 慕北鸣一身龙袍坐在龙椅上,脸上再也没有唯唯诺诺的神情,只有意气风发和志得意满。 大臣们面面相觑,环顾四周,裴国公今日没有来上朝。 摄政王也没有来,盛长歌和慕北燕也没有来,昨夜惊天动地的,竟然是宫变吗? 「昨夜陛下身体不适,已传位于庆王殿下!」慕北鸣的内侍尖利的嗓音在大殿里飘荡。 「臣等想要见见陛下!」杨太傅一撩衣袍跪了下来。。 慕北鸣的脸色一黑:「杨太傅这是何意?」 众大臣面面相觑,杨太傅是慕北鸣的外祖父,就这么槓上了? 「王爷说是已得陛下传位,臣等自然欢喜,但是也要求个名正言顺,理所当然!」杨太傅梗着脖子,声音倒是洪亮。 「给杨太傅看看传位的旨意!」慕北鸣声音冷沉。 那内侍立刻捧了圣旨前来,在众臣面前展开。 大臣们纷纷上前,字是慕刚的字,许是因为病重,笔画虚浮了一点。 玉玺印记也是真的,用的也是皇上专用的印泥。 难道真的传位给慕北鸣了? 那边沈祭酒上前仔细辩驳了一会,退回原位跪下:「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慕北鸣满意的看着沈祭酒。 杨太傅也上前看了看,重新跪下:「老臣拜见陛下!」 后面的大臣看着他们跪下,再回头看看外面林立的黑衣侍卫,也跪下行礼。 谁都知道,这朝堂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个时候,谁都不愿意当那个出头鸟。 「朕知道,朕年轻,事情发生的又突然,各位心里定然是嘀咕,可是朕是临危受命,也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就不找群臣商议,就直接自己坐上去了? 「陛下,臣等是敬服的,毕竟,大皇子已经被废了,三皇子断臂,残缺之人不可为帝,而四皇子的母妃是鲜卑公主,于情于理都应该是陛下即位,相信先皇也是这么想的!」 沈祭酒跪在地上,声音郎朗,语气里都是恭敬。 大臣们一想,也是如此,其他三个皇子都不成器了,不让慕北鸣上,让谁上。 早晚都是慕北鸣的,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计较的了。 「今日喜庆,但是臣还得请陛下给臣做主!」沈祭酒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臣的儿子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盛国公府的盛世子,昨夜盛世子闯府,打砸抢之后掠走小儿,至今没有任何消息!请陛下给臣一个公道!」 沈祭酒说着这话的时候,已经是老泪纵横了:「且不说臣有官职,就是小儿也是有功名的人,是谁给她的胆子,如此行事?」 慕北鸣长嘆一声:「这个公道,朕怕是给不了你了!」 群臣譁然,怎么,陛下也怕盛长歌和她的黑甲军? 「昨夜,大长公主的旧部劫了天牢,意图谋杀朕,盛长歌和景廷为了救朕,已经战死了!」 朝堂一下子乱了,盛长歌死了,这才是大事情,盛长歌和景廷不在了,他们天齐未必保得住。。 「不过大长公主和她的人手已经尽数被捉拿!」 慕北鸣说到这里,又红了眼眶:「朕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啊,朕姑祖母,一心记恨皇祖父没有传位给她,想要这天齐。」 「为此,她联合南楚,让驸马回归南楚皇室,让靳尚书当了南楚的皇帝,如今叛军和南楚兴兵,都是大长公主的手笔!」 慕北鸣悲愤的拍着椅子扶手:「她就是那个婉卿,咱们天齐的名将都是死于她的谋算,她就是想要天齐无人可用,她就可以彻底的占据天齐!」 慕北鸣一挥手,内侍另外拿出一道圣旨:「这是昨夜朕到的时候,大长公主逼着父皇写的,父皇因此被气得吐血,昏迷不醒!」 内侍捧着那圣旨,在大殿走了一圈。 那圣旨上果然是皇上的笔迹,还有斑斑血迹,除了没有玉玺,其他倒是都有了。 「今日,就将大长公主问斩,告慰天齐英灵,震慑南楚余孽!」 第285章 小爷怎么就死了 整个京城喧闹起来。 皇帝换人了,好吧这个可以忽略,谁做皇帝其实对于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 只要能够吃饱穿暖,安居乐业,谁做都是一样。 问题是,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大长公主谋害忠良,背叛国家,害死无数天齐儿郎,意图谋反的累累罪行都被公布了出来。 甚至是盛国公,盛长歌和景廷,都在昨夜死于她的谋反之中。 而且在公布的同时,新皇直接宣布凌迟,以慰天齐将士忠魂。 第313页 囚车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大街小巷已经围满了人。 囚车过处,人们扔菜叶子,扔臭鸡蛋,谩骂声不绝。 想想天齐的那些英雄,想想无辜而死的将士,想想十四岁的孟长云一身刀剑,想想孟家一门忠烈。 想想天齐这么些年的战火,他们的心里都是愤怒! 你已经是大长公主了,荣华富贵安享一生不好吗,非要为了一己私慾害死那么多人! 大长公主满身脏污,头上烂菜叶臭鸡蛋,腥臭的液体顺着她的头髮脸颊流淌。 她想要呕吐,但是吐不出来,她想要骂人,想要争辩,但是,慕北鸣已经割了她的舌头。 慕北鸣一点体面都没有给她留下,为了把所有的罪名都栽赃到她的身上,给了她百口莫辩的,最骯脏的死法! 她的后面,靳名泰也在其中。 唯独不见,靳名琪。靳名琪那个庶子一向不得她看重,一向和慕北鸣比较要好。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靳名琪和慕北鸣估计早就开始算计她了,只有她不知道而已。 她以为一直都在她掌控之中的慕北鸣,早就养出了狼子野心,就为了在关键的时刻亮出獠牙,他隐忍的真是辛苦! 「盛世子呢,你把盛世子怎么了?」有人从盛国公府匆匆赶来。 盛国公府大门紧闭,没有任何人进出,景王府也是如此。 「你还我们盛世子,还我们摄政王!」百姓们互相转告消息,个个愤怒异常。 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哭了,京城最好的两个人,这个老女人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这么做! 即便是官兵拦着,大长公主依旧被撕扯,被打得头破血流。 但是,她目光掠过路边酒楼的窗口的时候,骤然停住,然后呵呵笑了。 她一边笑,嘴角一边流出血迹,看着格外的恐怖,那个笑声也格外的阴森。 但是阴森中,又隐隐的透着快意。 慕北鸣啊慕北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宫在黄泉路上走慢一点,等着你们一家三口! 大长公主被带到了菜市口,还没有来得凌迟,她就直接窜起来,抽出侍卫的腰刀摸了脖子! 鲜血四溅,她倒地的时候,竟然是脸带笑容! 哪怕是死,她也绝对不允许有人这么侮辱她! 「小爷怎么就死了?」盛长歌站在酒楼的窗口看着下面的痛苦的人流,一头雾水。 不过她现在身子还是不舒服,抱着汤婆子依旧感觉很冷。 景廷喝了一口茶:「慕北鸣做梦都想怎么都死了,所以现在,就让咱们死了!」 「落水了就一定会死,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看着景廷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干什么?」景廷什么时候多了投餵的功能,「你确定你没有被附身?」 高冷的京城第一公子呢? 「药膳,对你的腹痛有好处!」景廷神色淡淡,并不多言。 盛长歌一惊,这丫的不会知道她是女的了吧,这是什么反应? 她腹痛,她腹痛是有原因的好吗? 景廷又推过来一个盒子:「暖玉,带着养身子!等稳定下来,给你弄张暖玉床来!」 盛长歌愣了,这,这怎么回事? 以前不是拿着条子打吗,这怎么还主动送礼了?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所谓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景廷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抽出小条子啪嗒拍在桌子上。 盛长歌瞬间闭嘴,不是吧,这种诡异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景廷顿了顿,想起听风说的,盛长歌被打怕了,他深深吸口气,平復自己的心情。 「以前感觉你闹腾,现在感觉你那么闹腾也不错,本王不会再打你!」 盛长歌眸子一亮,自动忽略前面两句:「真的不打我了?」 「嗯!」景廷点头,「不打了!」 盛长歌嘿嘿笑着,伸手飞速的摸了景廷的手一把,一个男人的手,像是玉雕的一样,真的真的不合适! 嗯,温热的如玉的触感,不错! 景廷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真的不打了?盛长歌狐疑的盯着景廷,不对,这丫的脸色微微红了,耳朵红了是什么意思? 手:他是不是心悦你? 盛长歌:不可能,你忘了大黑追了我八条街,忘了胳臂被卸掉,忘了倒栽葱种在雪堆里了。他说的,不喜欢我! 手:那他害羞什么劲?不会还是童男子吧? 盛长歌:呃……他十八了,十八的男子妻妾都好几房了,孩子都一堆了。景廷能没有? 静默半晌,呃,貌似有,长宁郡主不是哭着喊着要他负责吗? 「行了,行了,你不打我了,以后我也不骚扰你了,咱们是好哥们!」盛长歌笑嘻嘻的说,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啊! 不骚扰?景廷的脸色有点不好。 他都准备好了,她说不骚扰? 「那个景哥哥,你说长宁郡主那娃,是咋回事?」盛长歌好奇啊!因为这件事景廷被人诟病啊! 景廷的脸再次黑了,她是怀疑他的清白? 「那个,小爷怎么酒醉醒来,变天了?」慕北燕晕晕乎乎的进来,和商洛喝多了,怎么醒来就这么大的动静。 第314页 「不是变天了!」盛长歌好心的提醒他。 「那是什么,大长公主死了,慕北鸣当皇帝了,不是变天是什么,你们改主意了?不打算让我上了?」说到这里,慕北燕目露喜色,嗯,又可以眠花醉柳了。 「在你那个好二哥那里,咱们都死了!」盛长歌指着自己,「我淹死,你醉死!」 第286章 我们是兄弟 「他脑子里有粪便吧!」慕北燕瞪大眼睛问道,他们死了,怎么想的? 若是想想就可以想死别人,谁还打仗,谁还争斗,就那么躺着想就行了! 「话说,他都上位了,我就……」慕北燕笑嘻嘻的凑近盛长歌,拽着盛长歌的衣袖,「我就当个闲散王爷吧!」 景廷盯着慕北燕的手,冷冷一笑:「听风,揍一顿,让他认清楚现实为止!」 听风果然进来,按倒慕北燕就揍:王爷的小本本都上了很多次了,你还敢动手动脚!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话说奏摺真不好批!」慕北燕痛哭,这两人就是无赖。 想去的不让人家去,不想去的打着去。 「他上位,那些暗处的都会蹦跶出来,就当做是一次洗牌!」景廷冷冷说道,「不然那些隐藏的很深的,以后还是个问题。」 盛长歌蹲在慕北燕的面前:「对了,那个不是你哥哥,人家是楚王的儿子。你伟大的父皇亲自替人家养大,让人家有名正言顺即位的权利。」 「这帽子戴的……」慕北燕咳嗽了一声,一脸悲戚的问,「我那可怜的父皇怎么样了?」 「宫中封闭,无人知!」景廷淡淡八个字,昨夜,他能救吗,能,就是不想去救! 「统领,王爷,宫中角门出来一顶小轿子,上了马车,出北城门了!」夜莺进来,扫了地上的慕北燕一眼,无比同情。 「北郊行宫!」几个人都想到了一个地方。 「不如,咱们去熘熘!」盛长歌冷笑着说,羽翼都折断,让慕北鸣孤零零的坐在龙椅上也挺好玩! 目前京城的内外都在景廷的手里,按兵不动是等着他露出更多的东西,他是不是以为,那就是臣服了?! 呵呵,天真的人总是那么可爱!愚蠢的可爱! 「你休息,我们去!」景廷起身。 「不行,我爷爷还没有找到呢?」盛长歌在想着,那个狡猾的老狐狸,真的那么容易被抓了? 「那行,不可妄动!」 「本统领也是身经百战的好吗?」盛长歌给他一个白眼。 慕北燕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你们,你们在打情骂俏?」 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你们卿卿我我的,合适吗? 当着他这个鼻青脸肿的人面前,合适吗? 盛长歌给了他一脚:「谁打情骂俏,我们是兄弟,懂吗?」 景廷:呃,兄弟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谁和你兄弟,都不一样怎么兄弟? 何况一样的时候,也没有打算是兄弟。 慕北燕盯着景廷贼兮兮的笑了,你丫的打我,你丫的前途渺茫,兄弟哎,兄弟!好兄弟! 「关着,今天不给吃!」景廷脸色冰冷的走了出去。 慕北燕:呃,嘚瑟的有点过火了! 「司棋呢,让司棋出来,和小爷聊聊!」长日无聊,司棋是居家旅行解闷的佳品。 「聊可以啊,要银子!」司棋从外面熘熘达达的进来。 「你是不是感觉景廷看着你家统领的目光有问题?」慕北燕爬到软榻上躺着,哎吆浑身疼! 端起盛长歌没有喝掉的粥,慢慢吞吞的喝着:「哎吆,不错,燕窝啥的啥啥都有,口感也好!」 「是啊,小的也感觉,王爷似乎心悦我家世子爷,以前都放狗追的,卸胳膊的,今天世子爷摸了他的手一下,他竟然脸红了……」 司艷站在门口,一言难尽的看着聊着欢快的两个人。 她要怎么告诉慕北燕,那一碗快要喝完的粥,是药膳,是专门给特殊日子的女子调理身体的。 继而一惊,难道景廷知道盛长歌是女子了,不然,怎么会带来这么一碗粥? 这事,是不是要和夫人聊聊,咋办呢? 景廷和盛长歌一行,换做平常打扮,坐着马车出了北城门。 出了北城门,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片从北往南走的山脉,中间围着的就是良田人家。 京畿附近一向都是富庶之地。 路上车马行人也不少。 马车疾驰超过前面那辆普通的马车的时候,盛长歌特意看了一眼。 赶车的似乎是总是跟在淑妃身后的那个宫女,而马车里竟然传来调笑声,那声音竟然是一个男人! 马车里不仅仅有淑妃,应该还有一个男人! 盛长歌挑了挑眉:「姓慕的都挺能折腾的!」 景廷把点心往盛长歌的面前推了推:「若是太闹腾,不安生,就换个安分的做。」 盛长歌吃着点心点头:「小爷也这样想,希望慕北燕不要让我失望!」 景廷挑眉看着她,这是对慕北燕有所求? 对慕北燕有所求,不如找他,难道他给不了? 「小爷将来可是想要做有钱有势的国公,养一府美人,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 盛长歌豪气沖天的说到,那是她的奋斗目标。 景廷愣了一下,脸色黑了一下,伸手夺下盛长歌手里的糕点:「别吃了!」 第315页 盛长歌看着空荡荡的手不明所以:「不就一块糕点吗,这么小气!」 「你将来不成亲?」一府的美人谁受得了? 最最重要的是,这一府的美人,听着意思就没有他。 「成什么亲,小爷收养了那么多孩子,挑两个姓盛就好了,那老头保管很乐!」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 景廷眉眼深深地看着盛长歌,你家老头估计想要你自己生! 看来,拿下盛国公和盛夫人是势在必行,眼前这位,当初撩着他倒是热闹,也仅仅是热闹。 却根本是个无心的! 景廷感觉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差点把他憋过去。 哎! 「你嘆什么气?」盛长歌笑眯眯的凑近问道,「是不是你有喜欢的人不喜欢你?」 景廷瞪着她,不明白她是真的煳涂,还是假的煳涂! 「其实,你想想,和商洛喝花酒不错!」盛长歌一脸嚮往,「也可以随着他家商号週游世界。」 嗯,他会让商洛忙着週游世界,没有机会见面的。 週游世界可以,他可以陪着。 「实在不行,就娶了一片痴心的云华也行!」盛长歌惆怅的托着腮,「虽然对不住她,但是小爷会好好疼她的!」 回去就安排云华相亲,保证整个京城的青年才俊的画像都会出现在云华祖母的手里! 第287章 他只是不懂温柔 一行人顺着树荫浓厚的山道行进,避开了去行宫旁边进香的人。 「王爷,他们的的确确是去了行宫!」 景廷深深吸了口气,一路上差点被盛长歌气死,他现在需要冷静。 「咱们怎么进去?」盛长歌手里还拿着一个果子啃啊啃啊,说话都含含煳煳的。 景廷没有理会她,只是伸手抱着她的腰,拔地而起。 盛长歌一口果肉卡在嗓子里,差点憋了过去。 「你丫的就不能出声提醒一下,噎死我了!」 嘭嘭嘭!景廷伸出手对着盛长歌的后背拍了拍。 盛长歌嘴里果肉一口喷了出去,脸都黑了,好疼!好想哭! 她退到后面,嘀嘀咕咕的和听风说:「你家王爷一定是嫌弃小爷摸了他的手,现在报仇!」 听风欲哭无泪:我家王爷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不懂温柔! 景廷,脸色黑沉,他看着自己的手,早知道就不拍了,这怎么解释? 他纯粹是怕她噎死了,怎么在盛长歌的眼里,他就是这么个爱打人的人。 「景,景廷?」一道迟疑的犹豫的声音传来。 众人:糟了,光顾着看戏,忘了警戒了! 听风抬头一瞅,更是心叫糟糕,在这里遇上长宁郡主了,这,咋办…… 盛长歌歪着头,看看景廷,再看看长宁郡主,哦豁,冤家路窄啊! 「他们说你死了,你还活着,真的还活着……」长宁郡主两眼含泪的扑上来。 景廷立刻闪开:「多谢郡主,本王尚好!」 「你若是有事,我和孩子……」长宁郡主捧着自己完全看不出来痕迹的肚子,泪眼滂沱。 众人:呃,看你摄政王怎么解这局? 景廷只是微微勾唇:「郡主和孩子,自然有孩子的父亲担心!」 话音落,他从长宁郡主的身边过去,径直往里面走去。 「景廷,你就不怕我……」他们是偷偷进来的,如果她大声唿喊…… 她话音还没有落下,听风已经闪到了长宁郡主的后面,一掌打晕了长宁郡主,扔给一个随从:「送给裴国公,不说在家里待着的吗?」 满世界跑,唯恐别人忘了她怀了景廷的孩子吗,还是来找太后做主了。 弄得人尽皆知,回头明证不是景廷,长宁郡主准备如何收场? 「后面是谁?」 夜莺已经闪过来抱着长宁郡主:「郡主身子不舒服,晕了!」 「那还不送回房间里!」那个嬷嬷探头看了看,又缩了回去,训斥前面的丫头,「前面淑妃来了,赶紧送点好东西过去,如今淑妃可是天齐最尊贵的女人!」 景廷和盛长歌对视一眼,避开人,钻进了正殿的后面。 「母后!」淑妃的声音依旧轻柔。 太后的手里握着佛珠,目光却落在她身后的一个人身上。 「这是?」 那个人勐地掀开帷帽,噗通跪下了:「母后,是儿臣啊!」 此话一出,太后手里的佛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脸色苍白,不敢置信的看着楚王。 「你是易儿?」太后红了眼眶。 慕易膝行几步,扑到太后跟前:「母后,是儿臣,儿臣来看你了!」 太后静默半晌,看看慕易,又看看淑妃,想到今天接到的消息,慕北鸣登上了皇位。 「你皇兄如何了?」太后似乎苍老几岁,她从来不问权势争斗,躲到这行宫吃斋念佛,但是不代表她不懂,不知道。 下了天牢的慕易在这里,那么慕刚呢,能好吗? 慕北鸣为何会放过背叛天齐的慕易,淑妃为何和慕易在一起,还是一辆马车回来的! 她的心里隐隐有了猜测,面上却是不显:「你皇兄肯放你了,母后高兴!」 「皇兄身体不好,让大长公主气得吐了血,如今昏迷不醒!」慕易一双眼睛里都是沉痛的自责。 第316页 「儿臣不该鬼迷心窍听她的,儿臣不知,她竟然叛国。」 太后嘆了一口气:「贪心不足蛇吞象,你看苍天饶过谁!」 「母后,如今一切太平,鸣儿年幼,还请母后回去指点指点!」淑妃上前揉着太后的肩膀,「何况母后不回去看看陛下吗?」 太后在外若是联繫慕北亭或者其他人,对于慕北鸣来说也不是好事。 不如入宫,就近掌控。 「哀家年纪大了,久不闻前朝的事情,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安享晚年,皇上既然传位给鸣儿,那就好好做,心繫百姓,做一个好皇帝!」太后长嘆一声,闭上了眼睛。 淑妃和楚王对视一眼,太后这是不愿意入宫,不愿意参与? 但是放她在这里,怎么也没法放心,毕竟天齐还不是完全在他们的掌控之内。 北疆的孟临渊傅将军,凉州的裴二,悠山的裴轩,南楚的慕北亭,都是隐患。 慕北鸣说盛长歌和景廷慕北燕死了,但是他们也没有见过尸体。 不知道为何,心里一直不安,总是感觉忽略了什么。 或者是慕北鸣说的里面有水分。 盛长歌景廷是那么容易死的吗?楚王不信,那两个人太狡诈了,不是慕北鸣可比的。 只是慕北鸣急于上位,以为他是皇上了,发布命令,谁生谁死都在掌控之中。 楚王知道他心急,所以善后的工作只有他来做,恶人他来当,换慕北鸣一路坦途。 换来他和淑妃白头偕老的好日子! 「那儿臣让人守着母后,毕竟叛军还没有完全剿灭!」楚王不等太后回答,拍了拍手。 从别院外进来不少青衣卫,一个个沉默精炼,眼神冷冽,一看就是经过沙场洗礼的。 而,太后别院的人,已经一个都没有了。 除了太后,只有青衣卫。 太后只是睁开眼睛扫了一眼,淡淡说:「也好,把长宁那孩子送来陪哀家吧!」 「好!」楚王和淑妃站起身,双双往外走。 太后从后面看着,他们衣袖下的手交织在一起,紧紧握着毫不避讳。 倒是一对璧人! 太后呵呵笑了,只怕她的那个蠢儿子临死方知两人苟且很久了。 笑着笑着,眼角却是有泪滚落下来。 无声无息的滚落! 「慕易,呵呵,慕易……」 第288章 谁敢冒犯天颜,指点皇权 楚王和淑妃出了院子,就看到一个人背对着他们站在门口一棵巨大的松树下。 那人一身深蓝衣衫,衣服上绣着精美的暗纹,风吹动的时候,阳光下有光芒流转,华贵异常。 头髮梳得一丝不苟,露出的脖子很是白皙。 无疑,这一个背影也是引人遐思的。 至少知道,这个人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你来了!」楚王拍了拍淑妃的手,独自上前。 那人缓缓转头,眼睛扫过淑妃,落在楚王的脸上:「你不希望看到我?」 楚王愣了一下:「谁得罪孟兄了,说出来,本王替你出气!」 说这话的时候,楚王笑眯眯的,和原本是盛战的时候一张儒雅斯文的脸并不相同。 此时上位者的锋芒,完全展现在看似和气的笑容里。 被叫做孟兄的那个人,微微勾唇,和以前他斯文有点畏缩的形象也是不同。 此时,他犹如出鞘的宝剑,透着凌厉的锋芒。 那一双眼睛都是冷光,看着的人不由得就想起从洞里钻出来的毒蛇。 吐着芯子,高昂着头,随时准备扑出去咬人。 他,是孟启,那个流放北疆的孟启,带领北疆叛军南下的孟启。 从孟临渊手里逃走的孟启,一个兇狠而狡猾的敌人。 「借一步说话!」孟启缓步走向院外。 楚王对着淑妃安抚的笑了笑,转身随着孟启出去。 淑妃回头看了自己身边的侍女一眼,那侍女立刻避开人,悄悄尾随上去。 「孟兄这是?」楚王眉头微微皱起。 「王爷是希望慕北鸣永远安稳的坐在那个位子上,还是希望他坐几天就被人轰下来?」孟启语调幽幽,但是森冷。 楚王一惊:「孟兄何意?」 「若是你上位,兄弟我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捨命相帮就是了,但是现在是慕北鸣上位!」孟启第一次感觉,慕易其实有点蠢,大概太容易得到的胜利,完全沖昏了他的头脑。 楚王脸色一沉:「这有什么区别?『』 他上位,或者是他儿子上位,不是都一样,天齐註定落入他手里。 「完全不一样。你上位,你是夺权。慕北鸣上位,是名正言顺的即位。」 孟启唇角带着嘲讽,夺权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即位是皇上儿子,名正言顺理所当然上位,谁也不容易挑出来刺,既然不容易挑刺,就没有理由反对。 「孟兄究竟想说什么?」慕易心里闪过什么,但是他多年夙愿得以实现,心情膨胀,思考力就有所欠缺了。 「若是你上位,自然大杀四方,巩固政权。以天齐目前情形,若是你上位,南楚慕北亭,西岳楚铮,天竺和大月,以及相安多年的鲜卑必反。天齐内部也怕是拥兵自起,你皇权不牢固,兵权不在手,坐不稳!」 第317页 没有景廷盛长歌等人压着,慕易,呵呵,压不住! 西岳天竺大月,服的是天齐吗? 不,是盛长歌,和她的黑甲军,是盛长歌扶持的慕北燕。 慕易眉眼沉沉:「所以,鸣儿上位,不是理所应当吗?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让你这么黑着脸吓人! 「自然可以没问题,前提是,在任何人抓不到把柄的情况下!」 孟启冷冷笑了,他现在才发现,慕易和慕北鸣也没有多聪明! 「有何把柄?」慕易只想着隐忍那么些年,终于要上位了,儿子上位,女人在身边,再没有其他想法。 「且不说,你有没有看到盛长歌、景廷和慕北燕死去,慕北亭你怎么防着,裴家会臣服吗?北疆孟临渊归来怎么办?」 慕易的眉头紧紧皱起:「鸣儿已经是皇帝,他们拥兵等同于谋反,圣旨出,他们还敢不从?」 孟启盯着慕易看了半晌,沉沉笑了,笑容里都是嘲讽。 这一刻,孟启知道,他跟错了人,慕易和慕北鸣註定不会成功。 「若是没有你,慕北鸣的圣旨还会有几分震慑力!」 慕易脸色瞬间黑沉,他还想做个逍遥自在的太上皇,和淑妃双宿双飞,举案齐眉。 「你什么意思?」他的话语不自觉冷了几分。 孟启只是看着他,神情淡漠:「你就是慕北鸣可以留给别人的最大的把柄!」 「你隐姓埋名也好,远走他乡也好,无人知慕北鸣的真正身份,慕北鸣就是正常的皇子继位,即便是手段可能不光彩,谁也不好直接谋反!」 「若是手段人手充足,手段强硬,马上收拢兵权,京城重要部门都换上自己人,保住那个位子也不是难事!」 孟启没有看着慕易,只是看着山下郁郁葱葱的树林,远处青翠的农田。 但是他的语气却是冰冷,疏离。 「若是别人知道,他是你的儿子,还是和皇嫂私通生下的,并且让你皇兄养了二十余年,并且谋篡了皇位……」 孟启回头冷冷逼视他:「那慕北鸣就是私生子,见不得光的那种,鸠占鹊巢无人不恨其无耻!」 「天下人都会不耻,人人可反。谁做皇帝他们可以不管,但是碰触了人的底线,那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慕易脸色黑沉,一句话不说,但是神情已经显示他处于狂怒状态! 「他们会认为,慕北亭,哪怕是慕北翼都有那个资格坐在那个位子上!因为,名正言顺。」 「而今,你不仅不避嫌,还明目张胆的和淑妃进进出出,你怕天下人不知道吗?」 孟启的话咄咄逼人,慕易脸色越来越黑。 听到最后,他勐然一巴掌甩了出去:「你放肆!不要忘了,你和谁说话!」 「当年若不是本王助你一臂之力,你不过是个庶子的儿子,父亲无官无职和镇国公府也不对付,即便进入官场,九品小官顶天了!」 「今时今日,你竟然敢教训本王!」 孟启的脸歪到一边,嘴角有一缕血迹蜿蜒而下。 他伸手擦了一下,低眉顺眼,语气低柔:「王爷说的是,孟启僭越了!」 「知道就好!」慕易眉眼森冷,「这天下已经入手,自然就是鸣儿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谁敢冒犯天颜,指点皇权?」 第289章 那是楚王和淑妃 「明白你的本分,干好你的事!」 楚慕易撂下一句话,转身进了院子。 迎着他的是树荫下,笑意盈盈,依旧如二八少女的淑妃。 他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咱们回宫!」 淑妃柔柔点头,微微红了的脸色,甚至带着那么一点娇羞。 慕易心头激盪,以前似乎依旧是当年花下相约的少女。 两个人的轿子消失在山道上。 林荫深深,阳光斑驳。 呵呵…… 孟启突然就笑了,他的脸上顶着鲜明的巴掌印,笑意森然! 一对蠢货! 都没有去确定盛长歌有没有死,盛国公到底去了哪里? 真的以为坐上那个位子就是皇上了? 人,你没有几个,也不见得忠心。 天齐京城内外驻军,皇宫那么大动静,按兵不动,以为是听慕北鸣的话,帮助慕北鸣? 孟启笑着笑着,面露苦涩,因为这对蠢货,他搭上了所有。 儿子女儿下落不明,夫人惨死! 苗疆已经失去,没有归途,没有前路。 守着这个老太婆有何用,堵的住天下悠悠众口吗? 盛长歌若是死了,他还有生死一搏的动力。 一旦成功,位极人臣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盛长歌和黑甲军都没有什么事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的,甚至会全部搭上去。 「统领,公子和小姐在景王府!」一名青衣卫从山下过来。 孟启眼睛一眯:「怎么发现的?」 「蛊虫牵引,另外,景王府人去楼空,一个人都没有!」 如果是在景王府,那一定是戒备森严的,如今竟然让他们轻易探知,景廷那个人,可是个滴水不漏的。 景王府的人呢? 「听说,景廷被大长公主害死了,王府的人都卷着东西跑了!」 第318页 孟启心头一跳,难道景廷真的死了? 「杀了那个老东西,准备进城!」孟启冷冷说道。 那个老东西,自然指的是屋子里的太后。他可以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不管盛长歌和景廷死没有死,他都让他们的底牌少一张。 「你们要做什么,这是天齐皇家行宫,哀家是太后!」太后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切,皇帝都换了,你还太后,太后是淑妃,您老啊,该让位了!」一道冷哼响起。 紧接着屋里就是打斗声,是什么翻倒的声音。 终于再也没有什么声音。 孟启站在院子里,嘴角微微勾起,什么高高在上的所谓太后,所谓皇权,手里没有人,就是待人宰割的猪羊,毫无抵抗能力。 哪怕以后真的是慕北鸣坐稳皇位,他也绝对不会让自己手里没有人。 从北疆到京城,他深切的明白一点,实力才是让人必须仰头看的资本! 他慢慢的走进去,一身常服的太后,就那么挂在大梁垂下来的白绫上,盪过来盪过去。 不管她曾经多么尊贵,此时,都是一具普通的尸骨而已。 你不死有你的荣光,你死了,什么都不是。 这也是孟启深刻明白的一点。 「放火烧了这别院,伺候这老太婆的人,一个都别放过!」孟庆嘴角勾着冷笑,缓步走出去。 站在别院的外面,看着身后的大火,再回头看着远处的京城,微微勾起唇角,笑了。 慕易和淑妃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王爷,喝杯茶,和孟统领说了那么多,定然是渴了!我亲手泡的!」淑妃端过一盏茶放在慕易的嘴边,眉眼盈盈的笑着。 那笑容恬淡而温柔,如同含羞的少女。 十几年的时间,似乎在淑妃的脸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她依旧是轻盈少女,而他已经有了老态。 慕易就着淑妃的手,慢慢的喝下了一杯甘甜的茶水。 他抓着淑妃的手:「这么些年,苦了你了!」 淑妃柔顺的靠在慕易的怀里:「不苦,只要你的愿望实现,只要鸣儿安好,就都是值得的,我这一辈子,活得就是你们两个!」 慕易伸手摩挲着她的脸,下巴抵在淑妃的额头上:「你不知道,以前每一日上朝,我都想掐死他,他在你身边,我去见你一面都难!」 「我在后宫也是煎熬,怕见到他,又怕不见他被冷落,鸣儿受委屈!」 淑妃红了眼眶,眼里都是盈盈泪光,泫然欲泣。 「委屈你了!」慕易的眼眶红了,气息越发的急促起来。 马车里是好闻的味道,也是淑妃身上的味道,这个味道从他们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就铭记在心了。 淑妃也是红了脸,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是浑身瘫软的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挣扎。 很快,马车里就传来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马车的两边,很快就聚集了一堆路人,跟着马车一边走一边议论。 「这是谁家的,这么大胆啊!」 「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大街上苟合?」 「这世道,还能要脸脸吗,道德败坏,道德败坏……」 「不知道是谁呢,这马车看着普通,也看不出来是谁?」 「跟着,跟着,看看马车去哪里了,不就知道了?」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跟着。 赶马车的人戴着帷帽,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慢慢悠悠的往前走。 终于,马车在宫门口停下了,却是没有进去,而是下了马车熘熘达达的走了。 他这一走,那马车不知道是怎么了,哗啦一下就散开了。 四面车厢连同一个顶盖都落了下来,马车上,两个人就这么纠缠着,似乎对于外界所有的声音,甚至对于外界里三层外层的围观,毫无所觉。 「柔儿,鸣儿是本王的孩子,如今本王是太上皇,我们可以在一起,你高兴不高兴?」男人的声音透着高兴。 「易哥哥,柔儿隐忍这么些年,就是为了你,为了咱们的孩子能够上位,如今得偿所愿了!」 这声音,娇娇柔柔的,听着就让人神魂颠倒。 一个围观的人,悄悄的上前,对着两人的脸左看右看,一声惊唿! 「天,那是楚王和淑妃娘娘!」 人群譁然,等到想要再看是谁说着这话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到了。 第290章 让您给一个交代 「楚王?楚王不是谋反被抓了吗,他不是和大长公主一伙的吗?」 「如今的皇上竟然是楚王和淑妃的儿子?」 「那皇上知道吗,他怎么上位的?」 人群开始炸了,哪个皇子上位,只要他们安稳,本来也没有人在意。 可是,如今这般,就太侮辱人了! 简直骯脏的不忍直视! 占有人家的娘子,和人家的娘子生了孩子,还要人家给养大了,养大了还要谋算人家的家产。 这不是无耻是什么? 「他们青梅竹马啊,老一辈还有人知道的!」 「听说皇上被淑妃和楚王联手给毒死了!」 「大长公主也坏,但是咱们天齐英烈的死,他们也参与了,那些叛军就是他们的!」 「这么说,盛世子和摄政王的事情,也是他们做的?」 第319页 「当初,小将军死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哭哭啼啼的!」 「算了吧,谁不知道,他是想要孟家军……」 「我去,真的啊,那可是太阴毒了!」 「盛世子在大长公主府中毒差点死了,也是他们手笔!」 「还有,还有……」 人群议论的热烈,根本就没有发现,淑妃已经缓缓清醒。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周围一圈人在围观,直接惊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慕易也终于缓缓回神,看到周围的人,急忙扯了衣服裹住自己和光熘熘的淑妃! 「滚开!」他的脸黑如锅底一般,胸口因为怒火几乎要炸裂开来。 这样的状况他是没有想到的,赶车的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百姓轰然,这种情况下,还是这么牛气哈! 「王爷啊,据说皇上是您的儿子?」围观的百姓中,有人起闹。 「是又如何,你们这些贱民,滚开!」慕易气急,哪里还能想到孟启给过的警示。 多年压抑的生活,压抑的欲望,一朝彻底的爆发出来,他自己都阻挡不住的膨胀感。 作为盛战的那些年,朝堂上,生活中,卑躬屈膝,压抑到了极点。 何况他的隐忍,是因为大长公主一直看着,如今大长公主已经背了所有的罪名入土,他的感觉就是终于可以翻身做主人了。 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站在高处,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他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如今,他本来就应该是众人仰望的存在! 宫门口的侍卫终于跑过来,驱赶着人群。 他们上前仔细的辨别了一遍,终于发现,这个人真的是楚王。 面面相觑之后,有一人直接跑向皇宫,这个事情太大了,他做不得主。 「皇上,淑妃和楚王的事情,万万不能让人知道!」杨太傅语气沉重的说。 「外祖父如何讲?」慕北鸣,也感觉,把楚王和母妃养在后宫里或者别院里也好,但是今天听到宫人说,他们一顶轿子去了北郊行宫的时候。 慕北鸣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是早朝,城内外衙门兵营,人员替换的非常的顺利,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又让他感觉,天齐的的确确是在他的手里的。 他可以说了算的天齐,为何不能保护他的父母,为何不能让他的父母安享晚年,荣宠一生! 「你上位本来就不是过了明路的,这个时候不能留下把柄让人说话!」杨太傅嘆口气看着慕北鸣。 「任何的把柄对于你来说,都是致命的!」 慕北鸣眉眼低垂,脸色冰冷,这个道理他其实懂的,只是他需要一股力量,推他一把! 「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父亲是慕易,更加不能把他放在众人的视线之内!你是名正言顺即位的皇子,这样谁也说不出什么。」 「如果你的身份有问题,这个位子你坐不住!」 杨太傅头髮花白,腰背随着他的嘆气佝偻下去。 他在朝堂一生,什么事情看不透,只是现在,他没有办法说,这个外孙和他不亲,他做的事情,他并不知道。 他的话音才落下,就看到内侍脚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 「陛下,出事了!」 慕北鸣眉心一跳:「什么事情?」 「楚王和淑妃,和淑妃,在马车里在门口,亲密,马车车厢坏了,被京城百姓看到了,也,也听到了……」内侍小心的看着慕北鸣的脸色,不敢多说一句。 要命啊,他就不该今日当值,不然哪能摊上这样一个活,他的小命不保了! 「听到了什么?」慕北鸣的脸瞬间就黑了。 杨太傅长嘆一声,坐在一边,一个字都不说不出来,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楚王,楚王和淑妃说,您是他的儿子,后来有百姓问楚王,楚王承认了!现在,现在……」 「现在怎么了?」慕北鸣勐地一拍桌子! 「现在京城的百姓都围在宫门口!」 慕北鸣的双眼闪过阴暗,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里面都是冰寒,没有半分的温度。 「黑影,去,就说有人冒充楚王和淑妃,乱我天齐,直接斩杀!」 这声音冷沉,没有半分的犹豫。 杨太傅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这也许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但是,他要失去女儿,慕北鸣要失去父母。 「陛下,楚王和淑妃是从北郊别院来的,别院起火,太后……」 慕北鸣挥了挥手,没有说话,太后死了或者活着,对于他没有任何影响。 对他有影响的是,关于这件事情的流言。 楚王和淑妃是直接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他现在地位未稳,这都是致命的! 说实话,他的心里其实一直都突突的,高兴过后,是浓浓的不安。 盛长歌和景廷没有出现,他不知道死还是没死,就连慕北燕也失去了踪迹。 京城上下似乎都在给他铺路,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反对或者反驳! 来的太顺利的东西,总会以为是一个陷阱。 「陛下,群臣进宫,护着楚王和淑妃不让杀,让您给一个交代!」 慕北鸣一下子站了起来。 第320页 第291章 你当真要弒父杀母 慕北鸣看着杨太傅,却发现杨太傅低着头,眼睛盯着地上看。 良久,都没有抬头。 「陛下……」沈祭酒和几个大臣匆匆赶来,脸色都不好看。 「沈祭酒,你看这事情……」慕北鸣眉头紧皱,从昨天到今天的畅快之后,他突然就感觉到了不安。 那种不安在无限的扩大,似乎随时都能将他吞噬掉。 「陛下,不能承认,死活都不承认那是楚王和淑妃!」沈祭酒的脸色也不好。 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骤然发现手里攥着的东西,可能下一刻就要烟消云散,这种感觉,一言难尽! 杨太傅看看沈祭酒,然后看看慕北鸣,静默不语。 现在是不承认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吗? 慕北鸣不仅不承认,还准备弒父杀母,这样的人,谁不唾弃! 大臣们让随从抬着楚王和淑妃,唿啦啦的进入大殿,唿啦啦的跪下:「陛下,我等要见见先皇!」 既然没有丧钟敲响,那就意味着慕刚还没有死。 慕刚没有死,那所有的疑惑都可以解开。 慕北鸣脸色黑沉:「众位爱卿这是何意,抬着这两个什么人闯入宫殿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沉怒,带着浓浓的杀气。 「陛下,请先皇出来见面!」 「陛下,请太后吧!」 一众大臣异口同声的说道,完全不去看慕北鸣黑沉沉的脸色。 慕北鸣看着大殿里七成跪着的大臣,眸色冰寒,这些人,都不是他的人。 早朝俯首称臣,现在就开始逼迫他了? 「你们放肆!」慕北鸣直接抓了一叠奏摺砸下来,脸都气得青了。 慕易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缓缓站起身,脸色黑沉沉的一片。 即便是如此,即便是此刻,他都没有忘记把淑妃包得严实一点,抱在怀里。 不仅仅是抱在怀里,还冷冷笑道:「你们是要谋反不成!」 「敢问你是谁,敢说谋反的话!」说这话的人,赫然是裴国公。 之前他在人群里,并不显眼,此时慕北鸣才知道,裴国公来了。 裴家,裴家,裴家还有两个手握兵权在外的。 慕北鸣此时此刻开始后悔,那么多年隐忍,生生错过了兵权,如今慕北亭在南疆有兵,裴家有兵,他的手里有什么,为数不多的黑影,为数不多的京城守兵。 若是今天,兵权在握,黑甲军在握,不管他是什么来头,谁敢说一个字! 实力,决定一个人的话语权。 「本王是谁,本王……」慕易冷笑着,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完全打断了。 「黑影,拖下去杀了,什么人都可以冒充楚王!」慕北鸣嘶吼道,双眼冒火,「楚王已经和大长公主一起死了!你冒充楚王,这个女人冒充朕的母妃,当真是胆大包天,当诛九族!」 外面的黑影一涌而进,抓着楚王就往外拖! 「鸣儿,你当真要弒父杀母?」慕易的脸上都是震惊,看着慕北鸣冷漠的目光,感觉特别的陌生。 这是他的儿子,他倾心铺路十几年的儿子,出卖了他一次还不够,还要杀了他! 都是说血浓于水,在他这里,血好像是有毒的! 「斩了!」慕北鸣冷声说道,半点犹豫都没有。 若是他可以亲自拿刀,楚王早已经血溅当场! 「斩了,你试试?」楚王反而站定,痛极而笑,他说着从怀里掏出玉佩,「本王是不是楚王,一看便知!」 裴国公等人齐刷刷的看过去,果然是一枚雕龙玉佩,上面还刻着慕易两个字。 「这人自然是淑妃!」慕易一把拉开裹着淑妃的布。 哦豁,淑妃竟然是睁着眼睛的。 说好的晕了呢!难道晕倒的时候,没有来得及闭眼? 「这是哪儿,本宫在哪里?」淑妃挣扎着,痛哭着。 一眼看到慕易,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剧烈的挣扎着,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叫:「你放过我,你放过我,你要把我劫持到哪里去,你杀了太后还不够吗?」 消息量太大,大殿里的人都有点蒙圈。 这个人劫持淑妃,然后杀了太后! 「即便是当日与你青梅竹马,可是后来,本宫已经嫁为人妇,你今日怎么可以如此侮辱我!让我有何颜面存于世间!」 淑妃从慕易的怀里挣扎下来,双手揪着裹着自己的布料,痛哭流涕。 「鸣儿,本宫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父皇,辱没了他的名声!」 淑妃站在目瞪口呆的慕易面前,满脸是泪的步步后退! 「你这个逆贼,你谋反,你杀人害命,你让本宫没脸见人!」淑妃说着,勐一回头,径直撞在一边的柱子上。 那一下,她是用了大力气的,瞬间就头破血流,人软软的顺着柱子往下滑! 「母妃!」慕北鸣大吼一声,从龙椅上跑下来,一把抱住淑妃,「母妃,你怎么那么傻啊,御医,御医呢,快点过来啊!」 「鸣儿,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知道自己不行了!」淑妃用力的抓着慕北鸣的手! 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万千种情绪,似乎有无数的话要和慕北鸣说。 「母妃先走一步,你要管好你父皇给你的江山,对得起天下的百姓!不要听他胡说,他就是想那把龙椅想疯了!鸣儿,你是你父皇的孩子,是你父皇的儿子,报,报仇……」 第321页 淑妃气息微弱的说完,头就耷拉了下去。 「御医!」慕北鸣眼睛通红的大喊。 陆院使从人群里走出来,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淑妃的:「陛下,节哀!」 慕北鸣死死的盯着淑妃的额头,盯着那鲜红的血液,一双眼睛也变得血红! 他勐然回头:「杀了他!」 慕易始终是呆愣的状态,还没有从淑妃污衊他的震惊中醒来,就发现淑妃触柱而亡。 明明就是胜利了,明明就是可以坐拥天下,明明就是可以逍遥自在,白头到老,为什么啊? 他的目光带着难以言喻的愤怒,扫过大殿上的群臣:「如此,你们满意了,如此就可以粉饰太平,说你不是本王的儿子?」 「杀了他!」 「慕北鸣,你忘了,当年的宫女嬷嬷都还在,有的是人可以作证!」慕易说着,在黑甲军来到之前,突然就捂着胸口,喷出一口黑血! 第292章 北郊打起来了 慕易捂着自己的腹部,只是感觉里面似乎有千百只手在撕扯着,抓挠着。 他低头看着自己吐出来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他中毒了,他竟然中毒了! 黑影也停住了脚步,就连那些大臣也是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诡异的状况? 一个两个的,来大殿比赛自杀吗? 慕易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淑妃:「你竟然,你竟然要杀我?」 「你竟然要杀我?」他只是在马车上喝了一杯淑妃给的茶,自始至终也只和淑妃在一起。 原来那个时候,淑妃已经起了杀心! 原来,孟启的话,淑妃听到了! 他现在成了慕北鸣的绊脚石,他们都想要狠狠的一脚踢开。 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心心念念了二十多年的女人! 哈哈哈……慕易大笑起来,他图谋一生,多么可悲! 什么女人,什么儿子,有什么意义? 慕北鸣手握着黑影的剑一步一步的走近:「你竟然敢玷污我母妃,害死太后,朕要将你千刀万剐!」 他的长剑刺入慕易的腹部,眼神狠辣! 慕易缺是呵呵笑了:「小子,你这手段本王喜欢!」 话音落,他蓦然出手掐住慕北鸣的脖子,拖着慕北鸣,一步一步的往龙椅走去。 慕北鸣挣扎着,想要说什么,根本就说不出来,脸色涨红的直翻白眼! 朝堂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是什么诡异情况? 一家三口相爱相杀吗? 哎吆,真的是很伟大呢?毁人三观的伟大,奶奶的,这都是什么人? 蛇鼠一窝?沆瀣一气?一丘之貉? 不行,这些词都不足以说明这一家三口的无耻! 吐着黑血的慕易,就这样拖着直翻白眼的慕北鸣往龙椅走去 慕北鸣的双脚蹬着,踢着,鞋子都踢掉了,袜子也踢掉了,露出一双脚丫! 哎吆,这味道! 距离最近的大臣,差点吐出了隔夜的饭菜! 慕易就拖着这样狼狈的,气味迷人的慕北鸣,一路走到龙椅旁边,一屁股坐在龙椅上! 「本王註定是天齐的君主,慕刚不行,你不行,大长公主也不行!」 他的手掐着慕北鸣的脖子,坐在龙椅上,哈哈大笑,嘴里有黑血在汩汩流淌。 「本王错了,本王错了,错在重感情,错在太心软!」 「错在以为本王爱着的女人希望和本王白头偕老!」 「错在以为,本王的儿子,子承父业,心里还有一点父子情深!」 「皇权之下,哪里来的夫妻情深,父子情浓,都他妈的是个笑话!」 他举高手里的慕北鸣,死死盯着慕北鸣微笑:「你说是不是,本王的好儿子,本王给你铺路,让你坐上这个位子,你们母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杀了本王?」 「你胡说,朕不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朕是天齐的二皇子,是天齐的庆王,是名正言顺的即位!」 「是吗?」一道闲散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只见一身雪白衣袍的慕北燕摇着扇子,唇角带着笑意慢慢悠悠的走来。 「你,你没死?」慕北鸣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慕北燕呵呵一笑,扇子一收,拍了拍手,只见锦衣卫的人就押着几个黑影进来了! 「这就是你派去的杀手?」慕北燕啧啧摇头,「身手有点弱,杀不死小爷!」 他往前走了两步:「话说,小爷没死,你很失望吗?」 慕北鸣咬牙切齿的掰扯着慕易的手,希望摆脱慕易的钳制。 慕易却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慕北鸣,你真的是个狠毒的蠢货!」 一出手不是杀招,不能置人于死地,那就是给自己留下后患。 这个蠢货,让他前功尽弃。 他哈哈笑着趴在扶手上,抓着慕北鸣的手颓然落下。 「慕北燕,这就是你见到朕该有的样子?」慕北鸣冷哼,大声喝道,「黑影,把大殿围起来。」 若不认同他这个皇帝,他不介意血洗大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白骨铺路,不过是君王上位的常态。 「怎么,本王来看看自己的父皇不成吗?」慕北燕的脸色冷了,手里的扇子啪嗒啪嗒的拍着手。 第322页 那一声一声,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的清晰。 慕北鸣甚至感觉,那摺扇可能下一秒就打在他的身上,那声音听着让人有一种疼痛感。 「行,怎么不行?」慕北鸣冷哼,既然来了,这里就是阎罗殿,慕北燕再也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 谁也不能阻挡他的脚步,无论是谁! 慕北燕避开黑影的手,熘熘达达的往后面走,走到龙椅的旁边停下。 他侧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北鸣:「这个位子就这么好吗?」 「朕是名正言顺的即位,有父皇的传位诏书,你有异议?」慕北鸣立刻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说话的音量都大了起来。 「你看,这么激动做什么,小爷没有异议,就是好奇,为了这个位子,死了那么多人,死了爹死了娘,孤家寡人的,坐着有意思吗?」 他其实就不想,被打着来的,盛长歌和景廷都是兇残的! 慕北鸣不说话,皇位不重要吗,自然重要,哪个男人的终极梦想不是穿上龙袍,威慑四海! 慕北燕幽幽一笑:「眼看万里河山,肩挑百万黎民,这个位子,是责任,不是权势不是荣华富贵!」 这话说完,他的扇子对着陆院使点了点:「反正也出不去,陆院使随小爷去看看父皇。」 继而笑眯眯的看着慕北鸣:「不耽误你上朝了!」 这成山的奏摺,能少批一天就是一天是不是,他又不是一个傻的,自己找活干。 慕北鸣看着慕北燕走入后殿,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来了好,来了就一起下地狱! 「谁对朕还有异议!」慕北鸣踹开昏死过去的慕易,用他的衣袍擦了擦龙椅,自己重新坐上去! 一大群黑影把大殿围的密不透风,所有的大臣都被围在其中。 「有不服的,来和朕说说!」 慕北鸣阴恻恻的,眸光狠毒,在他的眼里,下面站着的那些人,都应该是死人了! 「陛下,北郊打起来了!」外面已经是晚霞漫天,内侍的声音尖利刺耳! 刺破了这大殿里的死寂! 第293章 小爷呛不死你 京城的北城门上,一袭红衣的盛长歌站在高高的城楼上。 漫天的霞光下,她的红袍在风中猎猎飞舞。 下面的百姓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终于不敢置信的问道:「那是盛世子?」 身边同样不敢置信的人也擦着眼睛说:「可不是,京城谁能把一身红衣穿的这么有味道,谁能这样风华万千,谁的身后站着黑甲军?」 路边的妇人一拍大腿:「老天爷开眼,我回去给世子爷做点好吃的去!」 「哎吆,我这心可算是活过来了,回去,回去给盛世子绣衣服去,不上香了!」玲珑阁的掌柜的笑着放下马车帘子。 整个京城突然之间就活泛了起来,大街小巷都是奔走相告的声音。 「盛世子没事,好着呢!」 「盛世子在北城门,要打叛军,都回家,安稳待着不要捣乱!」 「盛世子打仗啊,好,不添乱,收摊回家!」 明明只是傍晚,京城的街道上突然就一个人没有了,商铺都关上了门。 景廷马车过处,畅通无阻。 听风:「王爷,这世子爷真的不是一般的受欢迎啊,连楚王和淑妃的八卦都压下去了!」 景廷的脸是黑的,盛长歌这么受欢迎可怎么是好,他难道要和一个京城的人争宠? 争宠是一项技术活,他才华横溢,能力超群,可是争宠,真的不行啊! 「其实,商洛说过,这男人追女人啊,只要不要脸就行了,烈女怕缠郎,就不知道世子爷是不是怕缠郎?」 听风哀嘆,他已经这么拼命的打探方法了,希望自家的王爷能够开窍。 你要追人,不论男的女的,你都要能屈能伸,要啥脸呢,要啥矜持呢,那些都没有用! 不要脸,就齐活了! 马车里的景廷不吭声,不知道听没有听进去! 烈女怕缠郎,不错! 景廷点头,对着听风冷哼:「速度快一点!」 京城还有几处慕北鸣的后手,今夜就彻底收了,希望慕北燕那丫的得得瑟瑟的进宫,别被慕北鸣给灭了。 他得快一点,省得慕北燕被灭了,况且他还要去看看歌儿战场风姿呢! 话说,他家歌儿红衣猎猎,战场杀敌的样子,真勾人心魄! 只要他想起来,就感觉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着! 北城门口,两个人被吊在城墙上。 若是借着霞光,仔细的看一看,不是孟云卿和孟云星是谁? 「盛长歌,你什么意思?」孟云卿终于还是不甘心,他用力的仰着头,只能看到飘飞的红色衣袍,盛长歌的脸是完全看不到。 盛长歌微微低头,对着孟云卿勾唇一笑:「你猜,今日你将要看到什么绝世盛景?」 「你放了我,你不怕你身体里的蛊虫了,我和你同蛊连心,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孟云卿挣扎着大喊,但是他灌了一嘴的冷风,而身子在晚风中飘荡的更加厉害了。 盛长歌对着孟云卿勾唇一笑,一个字都不愿意说,你丫的喜欢自欺欺人,小爷可不奉陪! 还想弄死小爷,小爷让风呛死你,呛不死你风干你! 第323页 「盛长歌你这么做,不要后悔,你不要后悔!」孟云卿的眼睛都红了。 他折腾了这么久,还是被吊在这里等死,而盛长歌,依旧一身猎猎红衣,站在他只能仰望的地方。 这种感觉让人疯狂,也让人感觉无比的绝望。 好像,不管怎么做,哪怕是九死一生,都干不过宿命! 「盛长歌,盛长歌,咱们是夫妻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孟云卿疯魔了,不顾一切的挣扎着,大喊着。 寂静的城楼上,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远处,根本没有人理会孟云卿的话。 盛长歌就是盛长歌,就是他们的信仰! 他们的信仰,岂是孟云卿这样的小人可以觊觎的,不嫌弃自己太过骯脏吗? 喜欢玩虫子的男人,真的半点都不可爱,你有种拿着刀剑上战场,他们还会敬佩他是个汉子! 如今,呵呵! 「星儿,你来!」孟云卿终于消停了,对着孟云星说道。 孟云星抬头看看红衣猎猎的盛长歌,那是她无法仰望的高度,甚至在盛长歌的身上,她看到了孟长云的影子。 她午夜梦回经常会看见的孟长云样子,那时孟长云身上插满刀剑,一手握着她的长枪,一手提着自己的头颅。 头颅上的脸,带着冰凉的嘲讽,声调里都是漫不经心:「蠢货,舍我一身,给天齐换天,也算给天齐忠魂报仇了! 「我,只是个引爆天齐的开始而已!」 「若不是凤隐深入骨髓,无药可解,本将军捨不得自己毫无用处的死去,你们杀得了本将军!呵!」 那个时候,她总是冷汗津津的醒来,心头狂跳。 眼前出现的就是,没有上战场的时候,孟长云在府里言笑晏晏的样子。 孟云星时常会想,他们以为他们是在谋划,他们以为他们走的很远了,爬的很高了,是不是从来都是他们的自以为! 其实天齐的那座忠魂铸就的高山,他们从来不曾翻越过! 四大家的那些人,无论以前还是以后的,平时可以任何样子,但是一旦站到战场上,他们身上似乎都有一种别人无法战胜的力量。 这股力量,这股精神气,让他们可以顶天立地,世人仰望! 而他们这些人,没有!不管怎么兇狠,都没有! 「想什么呢?你最近学成的秘术呢?」孟云卿用力踢了孟云星一脚。 孟云星突然笑了:「哥哥,你说是我们算计了别人呢,还是一开始就被人算计?」 孟云卿勐地愣住了,似乎没有明白孟云星说的是什么。 「哥,其实母亲的死,是你找人做的吧?」孟云星接着笑,笑着笑着,眼里有泪光闪烁,「她或许不够厉害,或许对别人不好,但是她是最好的母亲!」 孟云卿的脸色狰狞起来:「你胡说什么,你胡说什么!」 孟云星呵呵笑了:「你又找了靳云鹤,靳云鹤怎么没有来救你,慕北鸣怎么没有来救你?」 「也罢,用尽我毕生心血,送你一程,虽然妹妹学艺不精,也可尽力,毕竟我们母女,就是要为你们父子铺路的!」 话音落,孟云星的嘴里发出诡异的曲调,那曲调如泣如诉,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第294章 小爷要把你留给孟临渊 盛长歌蓦然低头看着下面的孟云星! 「统领!」身后的黑甲兵拿着弓弩就过来了! 「不必,挺好听的!配这漫天云霞,配着他们的没落归途,挺好!」盛长歌淡淡说道。 任他什么妖魔鬼怪,又如何,她盛长歌在此,尽管来! 远处天地接壤的地方,滚滚浓烟,地面震颤,似乎有马儿在嘶鸣! 盛长歌眼睛一眯:「来了!」 话音落,一道青烟青云直上,那是他们的信号! 孟云星依旧在吹着,似乎对外界毫无所觉,就连她的嘴角、鼻孔和眼角流下了血迹,她都没有感觉到。 「统领!」夜隼和夜莺同时指着城下的地面。 只见城外的面上,开始慢慢的聚拢来无数的虫类,虽然看不到,但是那蠕动的感觉,依旧是那么的噁心! 原来孟云星在召唤虫子,这一把火的事情,真的值当的吗? 「孟云星停下!」孟云卿已经看到了远处的铁骑,那是盛长歌等的人,就一定和盛长歌是敌对关系。 和盛长歌是敌对的,就一定是他的朋友。 他的眼睛里重新亮起了光芒!待到他重新站在高处,盛长歌就等着吧! 然而孟云星并没有停下,因为学艺不精,她唯有彻底的沉浸其中,用心血滋养才能唤醒那些虫类! 远处的马蹄声渐渐逼近,整个城墙似乎都在这轰隆的马蹄声里震颤着。 而兴奋一点一点的在孟云卿的心里累积。 他有救了! 逼近的马儿突然就嘶鸣起来,整齐的队伍突然就乱了,马儿乱蹦乱跳,整个骑兵都乱作一团。 「蛇,好多蛇!」 「我去,哪来的蜘蛛和蜈蚣!」 「这蟾蜍怎么回事?」 骑兵管不住马,马儿横冲直撞,自己相撞践踏。南&橘 盛长歌乐了:「竟然自毁长城!」不战而胜的感觉,似乎有点不爽! 她很久没有动手了,很是期待的怎么办? 第324页 「孟云星住嘴!」孟云卿终于看到骑在马上的人是孟启,他们究竟干了什么事情! 孟云卿心里都是悔恨。 而孟云星嘴里的曲子依旧断断续续的,似乎对外界的所有,她看不到也听不到。 盛长歌低头看着她,若是她知道她一心对付的人,是她的父亲,该当如何? 孟启终于立马站立,抓过弓箭,搭箭瞄准,径直奔着孟云星射了过来! 「父亲,不要!」孟云卿嘶声大喊,然而无济于事。 距离有点远,而现场太吵,即便是他撕心裂肺的大喊,孟启依旧是听不到。 孟云卿眼睁睁的看着那羽箭嗖的飞过来,噗嗤一声插入孟云星的胸膛。 孟云星勐地喷出一口鲜血,睁开血红的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再抬头看看落泪的孟云卿,然后看着远处举着弓箭的孟启。 她呵呵笑了,嘴里都是鲜血喷涌。 「父亲,哥哥,我终于帮不到你们了,我去找母亲了,若是,若是……」 「若是什么?」孟云卿用脚勾住她晃动的身体,「若是什么?」 孟云星艰难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若是,若是来世,就平凡人家,安乐一生……」 话音落,她的头就耷拉下去了,鲜红的血迹成了一道在风中飘动得红线。 孟云卿傻了,呆了,似乎没有意识了,就这么在风里晃荡着。 那些虫类很快散去,孟启终于重整兵马,在城外列队! 阵前,孟启端坐马上,手里的长枪指着盛长歌:「你果然没有死!」 至于城墙上飘荡着的两个人,他就像根本没有看到一般。 冷血如斯!盛长歌眸色微寒,为了权势,果然没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你都没有死,小爷哪里捨得死!」盛长歌呵呵一笑,挑着眉低头看着孟启,「孟大人这是准备攻城勤王还是准备自己占山为王呢?」 孟启眸光闪了一下:「你若下来,我就告诉你!」 盛长歌呵呵一笑,握起自己的长枪,熘熘达达的下楼。 孟启实在是小看她了,就跟她怕了似的,他就不想想,她盛长歌一路走来,怕了谁! 本来这两日小日子,又是初潮,又疼又烦人,她暴躁的都要冒火了,非常感谢孟启愿意这个时候来撞枪口。 她以为还要等几天呢? 可见,肥肉在面前,所有的勐兽都是忍不住的! 不吃白不吃,吃到嘴里才是自己的。 城门开启。 盛长歌红衣白马,手握长枪,端的是英姿飒爽。如同杀神临世,所到之处,就是尸山血海! 她的身后,黑衣黑面黑甲的黑甲军端坐黑色骏马上,整齐肃穆,这么静静的走出来,就让孟启和身后的人齐齐的抽了一口凉气! 他们久闻黑甲军,从来没有见过,此时见面就是胆寒,他们就知道,今日之战,只怕悬了! 盛长歌停马,和孟启面对面,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嘲讽的弧度。 「青衣卫,呵!」这话语里都是轻蔑 然而青衣卫并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中醒来,现场一片死寂! 「不要说本统领不给机会,降,或者,死!」盛长歌的红缨长枪笔直的指出,似乎有捅破天地的骇人杀气! 「黄口小儿,也就是声势吓人,今日本将就与你一战,不死不休!」孟启恼怒。 他竟然被盛长歌的气势压制住了,竟然感觉到心里有隐隐的恐惧在蔓延。 甚至,他听到了身后,他的青衣卫吸冷气的声音。 甚至是,马蹄都忍不住乱动起来。 孟启知道,盛长歌这一关过不去,他就没有以后了。 他一夹马肚子,直接飞驰出去。 盛长歌懒洋洋的拍着马屁股:「走吧,小可爱!」 白马不满意的喷着鼻子,谁是小可爱,它明明就是大兇勐!它小吗,哪里小了了! 孟启的长枪迎面刺来,盛长歌侧头躲避,手腕一动,手里的长枪拐了弯,直接扎在孟启的马腿上。 那马抬蹄长嘶,差点把孟启甩出去! 一招,一招而已。 盛长歌明明看着懒懒散散的,都要睡着了,怎么角度就这么刁钻。 孟启控制住马,转身又来。来势汹汹,不死不休! 「您老悠着点,闪着那老腰!」盛长歌呵呵一笑,「你,小爷是要留给孟临渊的,你不要摔死了自己!」 第295章 偷袭就不可爱了 「无耻小儿,受死!」孟启也直接奔着盛长歌的马儿来了。 盛长歌策马转身,可惜那马儿也似乎没有睡醒,长枪擦着马屁股过去,带出一道血痕。 小可爱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 盛长歌心疼的霍霍的,奶奶的伤她的马! 她回头一个回马枪,在孟启还没有收回长枪的时候,直接扎在孟启的马的脖子上! 然后,她对着震惊的孟启冷冷一笑,骤然拔出长枪。 一道血箭喷射而出,在晚霞里似乎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孟启在马儿轰然倒地之前,急忙从马上跳下来。 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堪堪稳住身子。 地上有踩烂的虫类,他滚了一身,说不出来的狼狈,当然气味也是相当的迷人。 他还没有站起来,盛长歌的长枪就抵在他的脖子上:「愿赌服输不,前辈?」 第325页 孟启脸色黑沉,他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 他眸光一闪,就地一滚,手一抬,袖箭就急射出来。 盛长歌皱皱眉头:「偷袭就不可爱了!」长枪一甩,打掉袖箭,回头一抽,直接抽在孟启的腿上,成功的让他再次趴在地上。 「今日小爷心情好,陪你多玩了一会,你要感激多活了一刻钟!」 盛长歌的长枪指在孟启的背上,让他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诸位,天晚了,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不香吗,在这里找死呢,降,或者死,给句准话!」 这话颇不耐烦。 青衣卫却是颤了颤,有人犹犹豫豫的要走出来,瞬间就被身边的人乱刀砍死! 盛长歌皱眉:这么兇残吗? 不过,这一批青衣卫,才有点样子,以前的真的有点不够看的! 估计是模仿孟家军训练的,然而很多时候,精髓的东西学不到,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她挥挥手:「他们的马小爷喜欢!」 身后的黑甲军直接沖了出去,既然统领要马,那就去人留马就好了,多大事! 无声的杀戮瞬间就展开,不停的有人落马,却不见马儿倒地。 夕阳的余光下,惨烈一片,血腥气在空中飘荡! 时间并没有很久,黑甲军所过之处,势如破竹! 除了投降的站在一边,所过之处,再也没有人是站着的。 只剩下了马,只剩下了马!几千人马只剩下了马! 而往两边逃的人,很快就原路返回了,因为有黑甲军从两边围捕过来。 而北面烟尘滚滚,不一会就看到一名红衣金甲的小将带着骑兵绝尘而来! 到了盛长歌跟前,马上拱手:「盛世子!」 「孟世子,好久不见!」 盛长歌用枪点了点地上的孟启:「送你的见面礼!」 孟临渊眼眸一眯,微微一笑,指着身后说:「路上猎了一些野物之皮,留着玩!」 盛长歌瞭然,原来他们本质上都是有便宜不占有罪的类型! 「帅不帅,就问你们帅不帅?」城墙上,一道声音激动的响起。 听着那个力道,就差嘶声大吼了! 那人一身粉色衣袍,在城墙上敲着摺扇:「我家歌儿简直帅的惊天地泣鬼神!」 他身后,一熘跟着熘上来的人,频频点头,眼里都是兴奋的光芒! 第一次看到盛长歌在战场上的样子,简直不要太迷人! 怎么办,他们好想从军啊,他们好想去黑甲军啊! 盛长歌勐然回头:「商洛!」带着百姓上城墙,刀剑无眼,多么危险! 夜隼几个起落已经在城墙上,拎着商洛就下来了! 「我天,你悠着点,小爷怕摔死了!」商洛双手双脚盘踞在夜隼的身上,嘴里还惊叫连连。 夜隼的脸黑了,夜莺的脸也黑了,她的手已经摸在刀柄上了。 因为即便是落地了,商洛还是双手双脚扒在夜隼的身上。 夜隼高举着双手,无辜的看着夜莺:「我是清白的,我是冤枉的!」 要知道这货这么风骚,打死他也不上。 「好怕,掉下去会摔死的!小爷怕疼!」商洛闭着眼睛叫道,简直不忍直视。 盛长歌忍无可忍,直接一脚踢过去:「你丫的给小爷下来,占谁便宜呢!」 商洛张开眼,看到投降状态的夜隼,嘿嘿一笑,跳下来还不忘在夜隼的腰间捏了一把:「小哥身体真好!」 夜隼不忍了,直接一脚踢飞了商洛。 商洛在空中翻滚了几下,稳稳的落在地上:「兄弟,太暴力不好!小爷那是夸你!」 吆喝,不是个绣花枕头!那就接着来! 夜隼直接上去了,不一会就是商洛哭爹喊娘的声音传来! 「盛长歌,你丫的要打死小爷!」 盛长歌还没有说话,青安已经熘熘达达的过来:「五百两,今天不揍了!」 商洛趴在地上,哭丧着脸掏钱,盛长歌的人都是无赖,还贪财,还暴力! 夜隼眼睛一亮,还有这操作,他的手一伸:「被摸的是我,五百两!」 商洛指着熘熘达达离开的青安,那厮明明就拿走了! 夜隼凉凉的把拳头攥的咔嚓响:「你愿意给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商洛无语,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人! 盛长歌压根就不理会他哀怨的眼神,指着那群俘虏对林河说:「愿意回家,登记好姓名地址,不愿意回家的,送到五军营,往死里练!」 他们还没有离开,就听到京城里面传来轰隆的声音,整个地面都在震颤。 京城里也是火光沖天。 看来,景廷已经行动了! 「走走,去皇宫看看新皇的风采!」盛长歌挥挥手,翻身上马,眉眼弯弯的往城里熘达! 黑甲军只带了几个副统领和一些精锐。 商洛上了一匹马,靠近盛长歌:「那个孟云卿说你们是夫妻,是什么意思?」 夫妻,不是一男一女吗? 孟云卿是男的,难道盛长歌是女的? 商洛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盛长歌,怎么越看越觉得,盛长歌是个女子呢? 想想在明月楼看到的女装的盛长歌,商洛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若是盛长歌是女子,他是不是,是不是可以,嘿嘿…… 第326页 商洛想的挺美,他坐下的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扬蹄嘶鸣,然后疾驰而去。 商洛在马上左摇右晃,惊叫连连的从城门口的景廷身边跑过去! 景廷!! 第296章 难道景廷想当爹 盛长歌走近城门口,扫了一眼景廷:「都解决了?」 景廷点头,扔给盛长歌一个汤婆子:「沈祭酒的私宅富可敌国!」 盛长歌眼睛一亮,哎吆,早知道她就负责城里了。 钱啊,钱啊,就这样失之交臂,心口疼,求美人安慰! 「盛世子!」路边一声惊唿。 盛长歌一转头,就看到云华一身红色的衣裙站在路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盛世子在战场上,真的是英姿焕发,英勇无敌!」 那目光里,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盛长歌干笑着:「哪里,哪里,就是随便打打!」 随便打打就这么好看,简直太崇拜了有没有? 「盛世子英勇!」 「盛世子风姿逼人!」 「盛世子,我们的英雄!」路边围观的人,不时的大喊一句。 引来一片附和的声音。 反正只要有盛世子和摄政王在,再大的问题,他们也感觉是小问题。 叛军什么的,那都是小蚂蚱,蹦跶不起来的! 景廷脸色黑沉沉,别人都看不见他,好惆怅! 只要和盛长歌走在一起,她就像是发光的太阳,所有在她身边的人,似乎都会被人自动迴避! 但是,心头满溢的骄傲是怎么回事,歌儿就是这么出色,就是这么优秀! 可是,歌儿都没有看他一眼,笑脸也都是给别人的! 商洛骑在马上,熘熘达达的回来,没敢走在盛长歌的旁边,而是走在景廷的旁边。 探头看看盛长歌,又看看一脸专注的盯着盛长歌的景廷。 「你是不是喜欢她?」商洛突然悄咪咪的问道。 景廷转过来的脸上,就是一片冷然。 那个脸色就是告诉商洛,你丫的多管闲事是会挨揍的,有多远滚多远! 小歌儿要是真的和你週游世界,本王就卸了你的一双狗腿! 「这心悦一个人呢,就是要没脸没皮的!」 商洛长嘆一声,传授他的丰富经验。 因为景廷那样一脸思春的表情盯着人看,真的有点辣眼睛,而且有点猥琐。 他怕说摄政王猥琐挨揍,但是真的忍了好久了,忍无可忍了! 天天一脸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是怎么回事,难道景廷想当爹? 你可以高冷,可以温暖,可以风骚,你丫的别猥琐啊,好好的京城第一公子整的跟个怨妇似的,哎吆妈呀!受不了! 景廷转头看了他一眼。 「打听她的喜好,送她喜欢的东西,没有事情就天天在她眼前晃悠,让她习惯你的存在!」 「她要是喜欢你的脸,你就天天美美的给她看!」 「她要是喜欢你的身体,就找机会亮亮你结实俊美的身体!」 「她喜欢美人,你就把自己弄美一点,投其所好懂不?」 商洛一口气说完,感觉口干舌燥,给自己培养一个竞争对手也是挺累的。 「还有,要说,要说懂不懂,你啥都闷在心里,谁知道你想的是啥,说不定想着你想要揍人呢?」 景廷心里一动,是不是因为盛长歌不知道他心意,所以一直以为他想要用小条子揍她? 商洛悄咪咪的嘿嘿笑了,景廷在思考,培养景廷和慕北燕对上,他是不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不要以为他没有看见,慕北燕老是往盛长歌的面前凑! 神仙打架,凡人捡漏!啦啦啦,生活不要太美好! 盛长歌终于有时间看看他们两个,景廷是一脸沉思,商洛是一脸嘚瑟! 「你丫做的?」能让景廷这样,商洛也是个人才! 商洛悄咪咪的从路边随从的手里接过一个盒子,扔给盛长歌。 盒子还没有扔过去,就被景廷拦截了。 商洛:小爷教你撩美人,你拦小爷的盒子干什么?你对付慕北燕就好了! 景廷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东西皱眉,竟然是一盒子精緻的点心。 商洛咳嗽了一声:「家姐的手艺,给盛世子的!」 就不信你景廷敢吃其他女人的东西! 话说,他总是感觉盛长歌是女子,总是感觉景廷不想别人知道,在护着是怎么回事! 景廷递给盛长歌:「他刚刚在地上打了滚,那地上都是虫子,他的手……」 盛长歌双手一麻,立刻合上盖子:「姐姐给的,回去好好吃!」 虫子什么的,太噁心了! 商洛:呃,景廷,小爷能不能揍你,你丫的就欺负小爷有本事,你欺负歌儿一个试试! 皇宫里,慕北燕脸色沉沉的在龙椅上不起来。 黑影围着的大臣,也没有办法,站的浑身颤抖,累得要死,已经有两个老臣已经晕倒在地上了。 终于,一个黑影速度很快的跑过来! 「陛下,北城门口,盛长歌打败了孟启带领的青衣卫,京城里,摄政王掀了西城的破庙和废弃的宅子!另外,沈祭酒的私宅也被抄了!」 沈祭酒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他的钱啊,他的人啊!欲哭无泪! 第327页 此时他看着慕北鸣的目光就开始复杂起来,不是说盛长歌景廷和慕北燕死了吗? 到头来,一个都没死,你老子的叛军,你也没有拢在手里,你急急忙忙上什么位? 这不是找收拾的吗? 说的那个好听,都死了,京城尽在掌控之中。 结果,孟启城门都没有进来! 你急着和你爹,和大长公主抢位置,把所有人都坑死了! 慕北鸣脸色特别不好看,盛长歌竟然没死,黑甲军和景廷那么长时间没出水,射了那么多箭,竟然也没死! 慕北鸣的脸突然就狰狞扭曲起来。 他勐地站起来,指着那些站着的大臣,厉声喝道:「杀!」 既然他不能安稳坐上这个位子,就让天齐失去肱股之臣,让天齐大乱! 人群里的武将立刻上前加入了战斗。 「哎呦,老兄,这咋少的了我啊!」门外呵呵的笑声传来,声音醇厚,中气十足。 他的身后带着一队黑甲兵,他的手扶着一位雍容华贵,头髮花白的妇人。 那人赫然是太后,烧死在北郊行宫的太后。 裴国公抓着一把剑,滴血的剑,呵呵一笑:「这不给你留着的吗?」 盛国公一挥手,黑甲军就加入了战斗。 天齐的大臣,第一次亲眼见到了黑甲军的能力! 他们静默,眼睛瞪大,但是心里都是敬畏! 「皇祖母,你这是要作何?」慕北鸣的声音发紧,感觉恐慌越来越浓。 第297章 不如你去死 太后傲然站在门口,看着大殿里横七竖八的尸体,看着大殿里血流成河。 她手里攥着佛珠,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造孽呀,若不是慕易和慕北鸣,何至于死了那么多人! 那个皇位从来都是鲜血染成的! 偏偏明知道也要争的头破血流。 良久,大殿里厮杀终于结束,黑甲军收兵列队于盛国公身后,动作整齐划一,人最多却是静默无语。 非常完美的杀人机器! 太后终于抬头看着慕北鸣,脸色惨白的慕北鸣:「折腾了这么久,你可满意了?」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朕可是正儿八经即位的,有传位诏书的!」慕北鸣一只手扬着手里的圣旨,一只手抓着传国玉玺。 太后呵呵笑了,声音充满了嘲讽:「你不如听听这些人怎么说?」 说着太后挥了挥手,从外面走进来两个年纪很大的嬷嬷。 「说吧,否则就不要怪哀家了!」 那两个嬷嬷跪着:「奴婢说,奴婢实话实说,求太后饶命!」 太后冷冷的看着慕北鸣:「你且听听吧!」 「奴婢是淑妃娘娘的奶娘,跟着淑妃进宫了,当年,淑妃和楚王青梅竹马,很是要好。」 「你胡说什么!」慕北鸣脸色狰狞,「再胡说,朕诛了你的九族!」 那奶娘瑟缩了一下,低垂着头不去看慕北鸣:「后来楚王去了封地,淑妃进了宫,后来楚王就偷偷回来了,扮作宫中内侍进来,和淑妃私会!」 「当时天齐还有战争,陛下很少去后宫,淑妃就怀孕了,为了不让人生疑,就天天给陛下送吃的,终于一日和陛下在一起,后来生下的就是二皇子慕北鸣!」 「生孩子的时候,奴婢在,那孩子后肩胛骨的位置有一块红色胎记!」另一位嬷嬷低声说道。 「你们该死,该死!」慕北鸣抓着桌子上的东西就扔了过去。 那是一个杯子,落在地上啪嗒一声,四分五裂,茶水四溅。 「因为如此,楚王送来了一块血玉,淑妃对外说是让人去找高僧求的,可保孩子一生平安!」 「他们来往都是奴婢传话,南边花园边的宫墙有一个缺口,都是在那里见面,墙头的瓦下有一块红色的石头,若是需要联繫,石头就会放在瓦上,如今当还在!」 「楚王,后来盛战,就从那里进出的!」 太后挥挥手,立刻有人去看看那一处宫墙。 「所以,胎记和血玉,你有吗?」太后眉眼间都是冷冽的光芒。 慕北鸣脸色惨白,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太后这是不信朕,一定要置朕于死地?」 「为了污衊朕,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太后只是笑了笑,身边的锦衣卫上前,就要按住慕北鸣检查! 慕北鸣眉眼一闪,慢条斯理的解开自己的龙袍:「朕自己来,若是没有,你们当是如何?」 锦衣卫停住脚步,站在原地。 那慕北鸣拽下外袍,勐然扔了出去。 紧跟着着黄色的衣袍,慕北鸣就扑了出去,直接扑到太后的面前。 黑甲兵的反应速度非常的快,但是仍然被慕北鸣掐住了太后的脖子。 即便是他身上被刺中了两剑,依旧没有阻挡住他。 狗急跳墙了? 大臣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慕北鸣怕了,他有胎记,有血玉! 他,是楚王的儿子! 「你个老不死的,难道楚王不是你的儿子,难道朕不是慕家子孙,明明朕有传位诏书,你却处处为难朕!」 慕北鸣脸色狰狞,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是慕家的孩子,所以,他上位有什么不对,为何都是咄咄逼人! 「慕北鸣,你放手!你要是正常上位,谁为难你,父皇因何而病,难道你不清楚!」慕北燕从后面出来,冷声喝道。 第328页 「慕北燕,你就是来捡漏的是不是,你想要上位是不是,所以你们污衊朕,逼迫朕,朕含羞忍辱十几年,今日凭什么让你?」 慕北鸣不但不松手,反而抓着太后往外走,他不能死,只要他不死,一切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朕是皇上,你们难道不应该听朕的吗,你们想要谋反吗?」他的声音尖锐而嘶哑,带着浓浓的杀气! 然而,锦衣卫和内侍,并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弹。 刀剑出鞘,森寒闪亮,都对着慕北鸣。 「太后,瓦片之下,有一块红石头,因为长期在用,很是光滑。」 那锦衣卫匆匆赶来,说完话才看到眼前状况,直接愣在原地。 「滚!」慕北鸣嘶吼。 慕北鸣拖着太后往外走,他的脸色狰狞,倒是太后,一脸的平静。 慕北鸣并没有走多远就停住了,因为前面,一身玄衣的景廷和一身红衣的盛长歌,就那么站在他的面前。 盛长歌甚至是眉眼弯弯的笑着,嘴里还在磕着瓜子,似乎在看戏一般。 而慕北鸣,就是那个被当猴子耍的戏子! 「盛长歌,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不死?」慕北鸣愤恨到了极点。 盛长歌死了,他会好过。 盛长歌和他合作,他就不会是今天的样子。 呵呵! 盛长歌突然笑了:「你想死你去啊,小爷又不想死!」 慕北鸣死死的盯着盛长歌:「若是你愿意联手……」 「千万别说这话,小爷我不和兇手合作,你杀了多少天齐将士,双手染满了鲜血,好意思求合作吗,你就问问整个天齐,谁能原谅你?」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何况出手的是楚王和大长公主,不是朕!盛长歌,不如咱们合作,你可以提任何条件,朕都答应!」 只要皇位是他的,今日他答应的事情,来日也可以都不算数! 只要坐稳了位子,他一定把盛长歌千刀万剐! 「好啊!」盛长歌言笑晏晏的点头。 群臣譁然:「盛世子,不可!」连父母都要杀,大臣都要杀,如今还要杀太后,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人性可言! 慕北鸣大喜:「那你让黑甲军,把他们都杀死,都杀死!」 黑甲军出,谁还能是对手,他的黑影没有了,他现在有黑甲军! 「你还没有听听小爷的条件呢?」盛长歌笑眯眯的说。 「什么条件?」慕北鸣急切的问道,什么条件都可以,哪怕是平分天下! 「不如,你去死!」盛长歌冷声说道,话音落,身子诡异的一闪。 第298章 那圣旨那么吓人吗 慕北鸣非常的警觉,看到盛长歌身子一动,他就用力的掐住太后的脖子。 但是盛长歌的速度比他更快,她的手抓着慕北鸣的胳膊。 在慕北鸣惊讶的瞪大眼睛的时候,她对着慕北鸣幽幽一笑,把慕北鸣的胳膊用力的一掰! 啊~剧烈的疼痛感,让慕北鸣痛唿出声,也因此放松了对太后的钳制。 盛长歌拉着太后后退,慕北鸣还是不甘心的想要扑上来。 景廷一脚踢飞:「绑上!」 慕北鸣瞬间就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 那些内侍,那些锦衣卫,不听他的,竟然听景廷的。 竟然全部听景廷的! 「景廷,你是要谋反吗?」慕北鸣不甘心,哪怕是落下水,也要把景廷一起拖下去。 景廷连看都没有看慕北鸣一眼,只是挥挥手,锦衣卫进入大殿,把跟着慕北鸣的大臣都抓了起来。 那边慕北鸣已经被划开了衣服,他的肩头果然有红色的胎记,他的脖子上果然挂着红色的玉佩。 太后眉眼沉沉的盯着那个红色的胎记。 盛长歌探头也想看一眼,景廷却是挡在了前面:「去看看慕北燕!」 「即便朕是楚王的儿子,也是天齐慕家的人,这皇位,为何我不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慕北鸣近乎疯狂的看着太后:「我也是你的孙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太后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幽幽笑了:「你还,真的不是哀家的孙儿!」 众人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四方战事未平,先皇对儿女情事兴趣也不大,所以子嗣单薄,很多都没有活到成年。」 「慕易,是先皇抱来的,说是外面的女子生的,那女子难产死了。哀家就当作自己的儿子养了,原来养了一条狼!」 「你胡说,胡说!」慕北鸣撕心裂肺的大喊,若是慕易根本就是个庶子,根本不是太后亲子,他是什么? 「盛国公,裴国公和老太君都知道此事。立嫡立长,这个位子,註定不是慕易的,自然,也不会是你的!」 太后的声音越发的冷沉:「押下去,等圣上发落!」 慕北鸣哈哈笑着,嘶吼着,然而没有人理会他。 太后转身进入了内殿,慕刚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 勉勉强强的睁开眼睛,看到太后和慕北燕在,眼睛亮了亮! 「王,王,王德,前殿宣旨!」 「刚儿,先歇着,不急!」太后眼中含泪,虽然对慕刚她也是恨铁不成钢,但是终究是她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母后,我不行了,淑妃那个贱人给我下了蛊,没用了,没用了……」 第329页 慕刚趴在床榻上,剧烈的喘息了一会才说:「有景廷和盛长歌支持,燕儿会坐稳的,会坐稳的,朕必须为他筹谋,必须让他更好……」 太后眉心一跳,这是什么意思? 愣神间,就听到前殿传来王德的声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即位二十有六年矣,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唯楚王及大长公主一事,朕愧对天下百姓。皇子慕北燕,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传大位于皇四子慕北燕。诸皇子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钦此!」 慕北燕嘴角抽了抽,海内河清?天下太平? 自夸都不会脸红吗? 「贤王爷?」王德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这贤王的表情怎么称不上高兴呢? 难不成是高兴的疯了? 「儿臣接旨!」慕北燕想哭,他从此就被绑上了,死死的绑在那张龙椅上,拼死拼活的批奏摺。 美人无缘,美酒无缘,自由无缘,人生无趣! 盛长歌看着慕北燕,慕北燕的那个表情,真的想让人说一句,节哀顺变! 「盛国公府盛世子接旨!」王德又拿出一卷圣旨。 盛长歌的心头狂跳,那个慕刚不会出什么么蛾子吧! 「盛国公府盛世子,本是女儿身,当年朕为留住盛家血脉,命其女扮男装承袭世子之位!今盛氏长歌,为天齐肱骨之臣,顶天支柱,特封为长歌郡主!」 朝堂譁然,盛长歌是女儿身,京城第一纨绔是女儿身,还有比这个更加惊悚的吗? 他们看着盛长歌,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问题是人家是女娃,还这么厉害! 比天齐的诸多男儿都厉害,上哪儿说理去! 盛长歌眯了眯眼睛,慕刚不仅仅是要公布她的身份这么简单吧,因为桌案上,还有一卷圣旨。 她相信,那一卷圣旨,才是慕刚的最终目的。 慕北燕回头看着盛长歌,她,她,她是女娃? 这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泥坑里打仗翻滚的是个女娃,天天揍得他哭爹喊娘的兇悍少年,是个女娃? 这谁受得了!她的夫君,以后怕不是会被打死! 他看着盛长歌眯着眼睛盯着王德,慕北燕立刻转头,看到王德伸手拿最后的圣旨。 他急忙跳起来:「王公公,这个本王来读,本王来读,你带陆院使看看父皇,本王找到一味药,说是对蛊虫有效果,赶紧去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夺下了王德手里的圣旨。 王德:呃,未来的皇上,他惹不起! 于是拿了慕北燕给的瓶子,转身进去了。 慕北燕顶着大家的目光,硬着头皮打开圣旨,一眼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已经变了。 再等看到下面盛长歌凉飕飕的眼睛,他更是两股战战。 慕北燕努力的咽下口水,对着景廷呵呵笑着说:「那个,摄政王,你来,本王去看看父皇!」 话音落,撒腿就跑,好像后面有人在追着一般。 大臣们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那圣旨那么吓人吗? 景廷缓缓走上前,拿过圣旨扫了一眼,脸色就黑了,目光就冷了,杀气就出来了! 果然是慕刚,就知道他不死就不会消停! 这是赐婚的圣旨,赐婚的对象是盛长歌和慕北燕! 黑甲军想要留在皇家,呵呵,等着吧! 第299章 盛世子要夺位 景廷慢条斯理的捲起展开的圣旨,紧紧的抓在手里。 抬头,对上万众期待的目光,微微勾唇,声音冷冽:「这个圣旨不适合大庭广众之下宣读,需要等新皇登基之后。」 说着回头看了看后殿的方向,眉眼冷冽。 声音却是轻了很多:「大家都知道,选妃的,家有女儿的就准备着吧!」 众人松了口气,还以为公布了盛长歌的身份,就要赐婚呢,毕竟没有谁比盛长歌更加的合适。 手握黑甲军,堪为一国之后! 但是转念一想,若是盛长歌为一国之后,其他人还有什么机会,那般风华绝代,谁比得过! 还有还有,新皇已经立了,他不在位子上坐下,先接受众臣跪拜,就这么跑了? 这朝堂什么时候就变得这么儿戏了? 年轻人的天下,难道和他们那个时候的不同? 盛长歌挑了挑眉,她就感觉那一卷圣旨和她有关系,但是慕北燕和景廷都不愿意读,那她,就当不知道。 她缓缓起身,看着一边的盛国公:老头,怎么办,我还是喜欢做盛世子!」 「老子管你喜欢做什么,反正不准嫁出去,招赘一个!」盛国公的话语一出,瞬间就打消了很多人的小心思。 毕竟好好的儿子送到别人家,孩子都不是自己家的姓! 盛长歌攥着圣旨皱眉头,算了,她还是安稳做个世子吧,等着慕北燕那厮上位,她就可以做国公了。 「话说,老头,你什么时候准备告老还乡啊?」一门两国公不妥的话,其实也可以有别的办法! 盛国公眯着眼睛看着盛长歌,摸了摸,小条子貌似没在:「你想干嘛?」 这小子这么笑着,一准是没有什么好事情! 第330页 盛长歌嘿嘿笑着:「也没有想什么,就是想要个国公做做,多威风是不是?」 盛国公一脚踢过去:「你丫的滚远点,老头子我还生龙活虎的呢?」 这一脚自然是没有踢上去,因为景廷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就站在两个人的中间。 这一脚妥妥的踢在景廷的身上。 偏偏景廷似乎毫无所觉,微微勾唇看着盛国公:「年纪大了,气大伤身,悠着点!」 这话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而且,景廷不是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小纨绔吗,怎么还护上了! 围观的众大臣:哦豁,盛世子要夺位! 再一看景廷,这位貌似对着盛世子不寻常啊,难道…… 众人的眼里都亮起了兴奋的小星星,果然是有盛世子和摄政王的京城,才鲜活起来。 「盛爷爷,听风准备了好东西送去府上了,您确定不回去喝两杯?这些糟心事情吗,有我们就好了!」景廷接着说。 众人:哦豁,摄政王第一次话那么多,有情况啊! 盛国公立刻笑眯了眼,招唿裴国公和一众老臣:「走走走,本国公请客,去我府上吃饭,好酒管够!」 「要喝梅花酿。」裴国公立刻说道,眸光复杂的看来盛长歌一眼,看看人家孙女儿,看看自己家那糟心的两个! 「有,有,不醉不归!」明月楼都是孙女的,梅花酿还没有吗! 看着盛国公的目光,盛长歌瞬间感觉到了心疼,她的梅花酿,不仅仅是梅花酿,估计明月楼要大出血! 难受,想哭! 「沈祭酒那里,留了一些东西,青安带着人去了!」景廷低低的说了一句。 貌似,他家歌儿有点爱财! 这个好办,他就是钱多,都给她! 「哎吆,摄政王,那感情好啊,您老真的是体恤贫民百姓!」盛长歌瞬间笑眯了眼。 景廷瞬间黑了脸,摄政王?您老?他有那么老吗? 还有,以前不是叫景哥哥的吗? 大臣们离开了,偌大的宫殿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一切都井然有序,和以前一样。 后殿里,慕北燕坐在慕刚的床榻前。 「看到那道圣旨了?」慕刚的声音依旧虚弱的很,但是被陆院使扎针之后,已经好多了。 但是这种好,也是迴光返照,他已经接近油尽灯枯,身体早已经被蛊虫掏空了。 「看到了?」慕北燕点头,神情淡淡。 其实和慕刚,并没有什么父子情分。他又不是太子,行为放荡不羁,也为慕刚不喜,多年来一直游荡在外,甚少回宫! 其实,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为何不宣读?」慕刚微微动了气,剧烈的咳嗽起来。 「父皇,若是盛长歌不愿意,反了,儿臣当如何?」慕北燕静默了一会,突然问道。 慕刚唿吸一滞,是啊,即便是圣旨,以盛长歌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不同意。 也完全可以毁了慕北燕,重新送一个人上那个位子! 「但是,父皇是为你着想,她的黑甲军不在你手里,以后,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卧榻之侧有勐虎,你睡得着!」 「父皇,既然你传位给儿臣,就要相信儿臣,盛长歌、景廷和孟临渊,以及裴轩,是站在儿臣这边的。」 看着慕刚戒备的目光,慕北燕就知道,慕刚一定以为他要夺权早早的和四大家接触了。 「这个位子,儿臣不想要,担子太重,是盛长歌和景廷,一天一顿的揍来的!他们说,他们没有兴趣,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儿臣一个好手好脚享受荣华的人不去做,谁做?」 「大概,他们选中儿臣,也是因为儿臣好相处,儿臣虽然纨绔,但是心里有百姓,不会做坏事。」 「父皇,天齐四大家,从来不是皇位的威胁!」 「试问,他们要想要这个位子,我们,谁是对手?」 「他们不过是想要保护父辈守护的江山,江山有他们守护,我们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所以,儿臣知道,无论是黑甲军还是孟家军,从来不是皇位的威胁。」 「所以,儿臣选后,也要一个心甘情愿,若不是心甘情愿,维持现在的关系一辈子,不好过反目成仇吗?」 慕刚沉默良久,从来没有人给他说过这段话,他防备来防备去,防备了一辈子,落到如此下场。 竟然没有他从来看不上眼的儿子看的通透! 「也罢,一切随你,天齐交给你,朕也放心了!」慕刚挥挥手,「朕累了,让你母妃来陪陪朕吧,她久不见朕了,告诉她朕要死了!」 第300章 盛长歌这么迟钝可怎么好 明月楼的房间里,盛长歌、景廷、孟临渊、裴轩和裴森都在里面坐着。 裴森上下左右的盯着盛长歌看:「你丫的……」 呃,对一个姑娘这么说话,似乎不妥! 「盛长歌你真的是个姑娘?」这么问着的时候,他的脸微微红了,想到和他天天在京城喝花酒,打架斗殴的盛长歌竟然是个姑娘,怎么都感觉特别的诡异! 「小爷是个姑娘你有意见?」盛长歌攥了攥拳头,眯着眼睛问道。 她是姑娘怎么了,她是姑娘碍着谁了,这么看来看去,问来问去的,她又不是供人观看的猴子! 第331页 裴森乐了,呵呵傻笑着,笑完之后,在众人看鬼一样的目光里,竟然红了脸。 「盛长歌,你看咱们都这么熟了,你要不要嫁给我?」 呃,还有这操作,够大胆的哈! 死寂,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 景廷给盛长歌倒水的杯子被攥的死紧,恨不能把这一杯热茶都泼到裴森的脸上。 你丫的跟谁表白呢,他都还没有开始呢,你竟然捷足先登! 裴轩看看景廷,眼里闪过了悟,伸手扯了扯裴森。 偏偏裴森说的兴起:「真的,我以后会待你好的,你想要做什么都行,咱们还可以一起喝花酒,一起去打架!」 裴轩和孟临渊简直没眼看,先不说你能不能成功,真的能够成功了,难道你真的带着你家娘子去喝花酒? 想想之前你被揍的鼻青眼肿的样子,你难道还没有清醒? 景廷心梗,想想之前两个人似乎经常勾肩搭背,京城打架喝花酒,哎吆,心里不好受! 「裴轩,你的弟弟需要到军营里歷练一番,那个棍法有点差强人意!」 裴轩跟着点头:「我也这么认为,他是该多练练,那个盛长歌,最近他没空陪你喝花酒了!」 盛长歌挥挥手:「小爷当你是兄弟,你竟然想要娶我?赶紧滚,还能不能做兄弟了?」 裴森脸一垮,继而又高兴的说:「行,做兄弟也行!」 反正天天在一起,说不定就日久生情了呢! 孟临渊似乎也看出了眉目,目光扫过景廷黑沉沉的脸,对着盛长歌说:「若有一天想要嫁了,也不妨考虑一下临渊,临渊虽不才,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能够做到的!」 咔擦!景廷手里的杯子终于碎了! 「王爷小心一点,容易受伤!」孟临渊依旧是浅淡的笑着,温和的很,谁也看不透他的心理。 明明比盛长歌还小的年纪,气势却是不输于任何人! 盛长歌看了一眼杯子,一脸的莫名其妙盯着景廷:「你和杯子有仇?」 她家的杯子都是独一无二的,毁一个就是毁了一套。 「送你十套!」景廷冷哼,不心疼他的手,心疼杯子吗? 盛长歌瞬间眉开眼笑:「好嘞,您老尽情捏!」不嫌弃手疼就好。 景廷真的又捏碎一个:「本王有那么老?」 这话,风嗖嗖的,带着凉意。 盛长歌:是不是岁数大了就介意人家说? 「那,景哥哥?」盛长歌小心翼翼的,老人家惹不起,情绪无常。 景廷还没有什么反应,裴轩和孟临渊都笑了。 还是那种意味深长的笑,盛长歌这么迟钝可怎么好哦? 难道那么些年,她追着景廷跑,真的是因为好玩? 慕北燕一进来,就感觉到屋子里诡异的气氛,当然也没有鸟他这个新皇就是了。 翻个眼皮看看他,已经是礼貌了。 至于起身迎接,想都不要想。 慕北燕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很识趣,绝对不会摆架子。 毕竟,天齐要靠人家撑着,他就做个闲散皇帝也挺好,要是不让他批奏摺,他真的是一百个愿意。 各位都是大爷,他惹不起,史上最悲催皇帝是他。 「这是怎么了,练习捏杯子玩吗?」他挤进去,坐在盛长歌的另外一边。 还没有坐稳,就感受到了景廷冰冷的目光。。 呃,忘了还有圣旨那一茬了,景廷貌似很不高兴! 慕北燕想,景廷一定是早已知道盛长歌是个姑娘了,所以才这么护着。 「得了,来吧,咱们讨论一下,天齐的未来!」慕北燕清了清嗓子,他就卑微一点吧,这样他们才愿意出钱出力。 他现在才发现,当皇帝不仅不能出来玩,还挺穷的。 盛长歌往椅子上慵懒的一靠:「拿个小本本,小爷说,你记!」 慕北燕拿过来纸笔,小心的建议:「你可以自称姑奶奶,小爷有点不合适!」 盛长歌对着他的后脑勺啪嗒就是一巴掌:「废话这么多!」 本来这几天她就不爽,还跳出来,不是欠拍是是什么? 慕北燕不敢说话了:这个姑娘太彪悍,谁娶了才是倒霉了! 其他人也不敢说话,让着盛长歌是一方面,主要是盛长歌太暴力,怕挨揍! 夜色阑珊,把盛长歌送回家,慕北燕和景廷骑在马上往回走。 没有静默一会,景廷问慕北燕:「你也要娶盛长歌?」这话的语气听着就是凉飕飕的。 慕北燕悲催摇头:「我不敢!」他会被打死的,打死也不娶! 「你敢想?」景廷眯着眼睛问,有圣旨在,那是如刺在喉。 慕刚那个人,真的没有半点让人喜欢的地方。 「我不敢想!」尼玛,一个摄政王,一个统领黑甲军的暴力姑娘,他想什么,他敢想什么。 不挨揍已经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不敢想,以后每个月就让你出宫玩两天!」景廷冷哼。 慕北燕眼睛一亮:「可以逛花楼吗?」 「暴露身份,御史弹劾,你就挨揍!」景廷策马向前,「凌天阁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有你在,何须我管!」慕北燕喜笑颜开,他当个逍遥皇帝不香吗,操那份心去! 「话说,景廷,盛长歌你搞得定吗?」慕北燕追上去,「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第332页 「她还是男子的时候!」景廷冷冷扫了他一眼,「你有意见?」 「男的和男的,男的和女的,你竟然能够变换自如,不别扭吗?」慕北燕蒙圈了。 「只要是她,男女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看着,她对你没有感觉啊!」 慕北燕接触到景廷冰冷的目光,后知后觉的捂住自己的嘴,瞎说什么大实话! 「听风,揍一顿!」景廷果然吩咐了! 第301章 谁给你写的情书 京城炸了锅了! 他们的小可爱,京城第一鲜活人,竟然是个女子! 皇榜都出来了,盛世子变成了盛郡主! 哎吆,感觉心口被挖掉一大块肉啊,怎么可以变过来呢,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以后再要相夫教子,他们哪里还能看到肆意如同阳光的盛长歌啊! 没有红衣猎猎,灿烂如阳光的盛长歌,多一个长宁郡主一样的,端庄的娇滴滴的大家闺秀。 哎吆受不了,受不了! 这可如何是好,要了命了! 京城大街小巷,姑娘大娘小娘子,都是哭丧着一张脸,唉声嘆气。 变成盛郡主就没有什么好玩的了! 「盛长歌上街上来!」有人大喊。 然而无人回应,上街就上街呗,穿着一身女装,娇滴滴的端着,再戴着帷帽,还有什么趣味? 他们想的是长街策马,红衣飘飘的盛长歌,是嬉笑肆意,暖人心扉的盛长歌! 「哎吆,大娘,你的滷蛋一如既往的正宗啊,好吃,来抱抱!」 咦,熟悉的味道! 「哎吆,心儿哎,干嘛哭丧着一张脸,这样就不美了啊,来,小爷给你擦擦脸!」 嗯,很熟悉!盛世子的味道! 「哎吆,小娘子,你这身段,真是勾魂啊!」 众人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慢慢的回头,看着一道红色的身影。 嗯,熟悉的颜色! 再看着,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不正经的样子,众人终于眼睛亮了起来,也终于放心了。 哎吆,可是吓死了,好在盛世子还是盛世子! 「盛世子,也夸夸我们男人呗!」路边有人笑着起闹! 「那不行,小爷的嘴只夸美人!」盛长歌吃着滷蛋,熘熘达达的往前走。 「我家娘子,一日不听你说两句话,就没有精神!」 「哎吆,我家老娘,总说看到你红衣笑颜,就又多了些盼头!」 盛长歌呵呵笑着打招唿,她真的想在府里睡个天昏地暗来着,可是盛国公纠集了一群老头在家里喝酒。 醉的东倒西歪的,到处睡的都是,酒气熏天就不说了,那唿噜声简直能够掀翻盛国公府! 司棋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告诉她不去街上熘达一圈,京城就死了! 好吧,她来遛街了,看看,她多有奉献精神,多么大公无私! 一趟大街走下来,身后的司棋青安夜莺,那是满怀满抱的都是东西,吃的穿的用的! 「咱们家世子爷,一天遛街一次,完全可以吃穿不愁!」青安简直就是笑眯了眼! 「下次谁再乱收东西,打断腿!」盛长歌冷哼,她是清正廉明的好吗?不要玷污她的名声! 青安:早知道就不出声了! 「夜莺跟着我,你俩给慕北燕帮忙去!」盛长歌赶人,一个爱钱,一个话唠,她今日想要休息。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来的大黑,蹭了蹭盛长歌的腿,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大黑,你似乎又胖了!」 大黑汪了一声,傲娇的表示不认同,它就是最帅的狗狗!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上了明月楼,熟门熟路的在自己的房间的软榻上躺下。 这不热不凉的天气,睡觉不香吗? 但是一时又没有睡意,好在软榻靠近窗口。 盛长歌就趴在窗台上,透着飘荡的白纱,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街道。 这样挺好,山河无恙,人间皆安! 打什么啊,都是闲的皮疼! 盛长歌百无聊赖的瞅着,感觉很无聊,不如去揍慕北燕一顿! 「统领,你的信!」夜莺面色古怪的进来,不知道谁送的,送到明月楼给盛长歌! 「艷姨检查过了,无毒!」 「给我的?」盛长歌有生以来,还没有正儿八经的收到过一封信,这是谁啊,要传递什么给她! 等到三两下打开,盛长歌傻眼了。 夜莺探头看了看,也有点蒙圈。 「统领,这是这是表达爱慕之情的吧?」夜莺小心的问,虽然自家的统领很美,很厉害,但是她真的佩服对方的勇气! 盛长歌更加蒙圈,她今天才变成女的,就有情书了! 看着这纸张,看着这笔迹,对方貌似是出身不菲的饱学之士! 「夜莺,感觉浑身发麻,起疙瘩怎么办?」这文邹邹的看着也头晕! 夜莺看着桌子上的信,也无语了,她也没有收到过,这怎么处理? 盛长歌趴在窗口对着外面唿吸新鲜空气,情书里的感情太浓烈,她有点扛不住! 「夜莺!」盛长歌突然叫道。 夜莺急忙凑过去:「统领怎么了?」 「跟上前面那辆马车,帷幕是蓝色的那个,速度!」因为刚刚,貌似窗口闪过一张熟悉的脸。 第333页 盛长歌自己决定睡觉,还没有躺下,景廷和慕北燕就来了。 「咦,这是啥?」慕北燕一眼瞅到桌子上的信,「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大声的念完,诡异的看着盛长歌:「谁给你写的情书,你这么快就有爱慕者了?」 哦豁,看看景廷怎么办,满京城的劲敌啊! 「得了,小爷我怎么知道哪个傢伙写的,文邹邹的,看着就感觉浑身不对劲!情书这个东西,小爷受不住!」 直接说不好吗,她直接拒绝就完了,搞什么神秘,有什么可神秘的! 「也是哈,这情书纯粹是抄了一首古人的诗,半点新意都没有,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你说是不是景廷?」 慕北燕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景廷的肩膀。 「你看看,这个字也不好,署名也没有,谁知道是谁,这要是能追上咱们盛世子,估计要猴年马月了!咱们歌儿喜欢直接的是不是?」 慕北燕完全没有留意到景廷的脸色,话音未落就直接被踹了出去。 「吵!」景廷对着盛长歌只说了一个字。 继而目光盯着桌子上的情书,「你不喜欢?」 「喜欢不了!」她盛长歌又不是那种娇滴滴的深闺少女,眼馋这个? 切,不如打一架来的情谊深厚! 「你说这写信的人是不是有病!」盛长歌吐槽。 景廷不语,只是回头凉飕飕的看了听风一眼;你丫的说的鸿雁传书! 他特意换了一种字体,用了最好的纸! 听风在门边直接缩成了鹌鹑,大气都不敢喘,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无人知是王爷写的! 哎,不对,盛世子不是女人吗,女人不是就爱这个吗,话本都是这么写的啊! 第302章 娶一个男子 「沈祭酒不见了!」景廷扫了桌子一眼。 听风立刻上前,收拾起信件,这个证据可是不能留下来! 「昨夜大殿混乱的时候?」盛长歌想着,只有那个时候是有机会的。 「对,还有,慕绯烟也不见了!」 和慕北鸣从庆王府出来的慕绯烟,没有人再见到她的踪影! 盛长歌唇角微微勾起:「慕北鸣的身边都是人精,偏偏慕北鸣蠢得像猪!」 「越是蠢笨的人,越是认为自己天下无敌。再说有人给他出谋划策,长时间不动脑子,聪明不了!」 「等等,也许会有消息!」盛长歌慵懒的趴在窗口。 景廷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盛长歌。 他想过无数次,盛长歌穿着女装的样子,后来觉得,还是这样最好,女装,觊觎的人该有多少! 做自己就好,不用勉强。 「杨太傅昨夜悬樑了,留下请罪书!」 话音未落,就听到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盛长歌!」 景廷的脸真的黑了,没完没了了是吗?难道青年才俊的画像,没有送到云华祖母的手上? 盛长歌僵硬了片刻,然后站起来,捏捏自己的脸,依旧眉眼弯弯的笑了。 「哎吆,姑娘,来,小爷抱抱!」 这般无赖模样,本来眼圈红着的云华,一下子笑了。 她张开双臂,和盛长歌拥抱了一下。 「虽然我不愿意你变成女子,但是想想你是女子,云华依旧感觉到与有荣焉!」 女子中有此豪杰,是天齐所有女子的荣光。 「可惜我不是男儿,不然定然娶了云华姑娘,如此大气爽朗的姑娘,值得敬爱!」盛长歌笑眯眯的。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了这朵桃花,但是是云华这样的人,她的心里还是有些自得的。 总比糟心的孟云卿和沈知文要强吧! 「有你这句话,云华心中甚是慰藉!」云华反手抱了抱盛长歌,「这么些年,你也不容易,以后,咱们就是好姐妹了!」 盛长歌眼眶微红,是啊,别人都看到她嬉笑怒骂,肆意潇洒,无人知,一个女子以男子面貌示人,心思都是密不可宣的,当真是不容易。 「好,好姐妹!」盛长歌拉着云华的手,让她坐在软榻边:「云华,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子,小爷给你绑来!」 云华哈哈大笑:「你要抢吗?」 「有何不可,只要姐姐你喜欢!」盛长歌表示,这真的没有压力,也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并且,云华的手虽然没有一般女子的柔嫩,但是温暖有力量,真是不错。 景廷一直坐在一边,不过他的眼睛落在盛长歌抓着云华的手上,莫名的烦躁。 他的脚踢了踢一遍趴着的大黑。 大黑哀怨的站起来,用头去拱她们的手,坏人都让它做,万一不给烤鱼吃怎么办? 云华果然惊喜的摸着它:「这追了你八条街的狗,如今倒是喜欢你!」 「那是,小爷我魅力无穷!」盛长歌终于放松下来,她是真的怕云华哭哭啼啼的。 女人哭,她头疼而且毫无办法! 手松开了就行!景廷郁闷的想,他今天已经把脸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了,难道他的脸没有吸引力了。 云华不时偷偷的看着景廷,一个大男人一直坐着听女孩子悄悄话,真的好吗? 她看看景廷,然后又看看盛长歌,心里了悟,怕不是景廷喜欢盛长歌吧? 第334页 不然景廷这样的性子,会单独和女子共处一室吗? 云华促狭的用胳膊肘捣了捣盛长歌。 盛长歌不明所以。 云华趴在盛长歌的耳朵边:「景廷心悦你吧?」 盛长歌一把捂住云华的嘴:「那怎么可能,人家娃都有了,而且明确的说过,不会喜欢我!」 一边歉意的对着景廷笑了笑。 景廷脸色黑了,站起身出去了。 长宁郡主的娃,和他有什么关系! 再说那个时候盛长歌是个男儿身,他说不喜欢难道不正常? 说喜欢才是惊世骇俗吧? 这个梗就过不去了是吧,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算了,去找盛国公聊聊,那个老爷子是个人精,老狐狸还治不了小狐狸? 「小爷我啊,没有打算出嫁,以后安安稳稳的待在国公府,不好吗?实在不行,娶一个男人!」 云华说不出话来,果然是盛长歌,想法都惊世骇俗! 「不过,小爷带你去看看小爷养的美人,你去不去?」 「去去,喝花酒都去」云华立刻站起来,和盛长歌在一起就是舒心,想想京城那些娇滴滴的,矫揉造作的官家小姐,云华就头疼。 于是,外面站着的景廷,就黑着脸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上了一辆马车,并且当着他的面绝尘而去。 路边的一个墙角,蹲着的乞丐目光沉沉的看着两个人离去的方向。 「这都是你养着的?」云华惊讶的看着盛长歌。 这一院子的女子和孩子,真的是盛长歌养着的? 「她们有的走投无路了,我不过提供一个住所,提供一份养活自己的活计。」 「可是,在你看来的微不足道,对于她们来说,可能是救命之恩。盛长歌,怎么办,我更加喜欢你了!」 盛长歌懒懒的挂在她的肩膀上:「小爷允许你喜欢我!」 眉眼弯弯的样子,笑着格外的可爱! 「来来,歌儿,来试试你的新衣服!」里面的女人出来,笑着说。 「哥哥,一会检查我们的功课!」孩子们欢快的跑来跑去。 盛长歌苦着一张脸:「小爷不喜欢看书识字!」 「我来,以后都我来!」云华眼眸晶亮,「小傢伙们,可不可以?」 「可以!」 云华立刻就和孩子们融成一片。 司琴立在一边等着盛长歌,此时低声说:「摄政王都救回来了,没有伤亡!」 盛长歌眼睛微微眯起,她总是感觉,还有什么危险在。 因为昨日逃走的不仅仅是沈祭酒和慕绯烟,还有孟云卿。 「司琴,让司墨帮你,这样……」盛长歌低低的说着话。 外面的院子里,云华和一众孩子玩的满院子的欢笑声,阳光很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第303章 皇上驾崩了 盛长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司棋用最快的速度跑来。 「世子爷,皇上驾崩了!」 盛长歌心里咯噔一下,这么突然吗? 「贤王爷召百官进宫,停灵在干清宫!世子爷您的素服已经带来了,需要进宫了!」 盛长歌进屋换了衣服,出了屋子,已经是一身白裳银冠的素服! 京城的街道上已经有些乱了,官员的家里都要准备东西,有的还要官府斋宿的。 盛长歌白衣白马走在大街上,陆陆续续有人家的门口开始挂出白色的灯笼。 马车马匹,浩浩荡荡的奔着皇宫而去。 而京城内外的寺庙道观,已经开始鸣钟了,厚重的钟声在整个京城的上空飘荡。 盛长歌还没有走到宫门口,就听到身后有疾驰的马蹄声。 她端坐马上回头,看着那人渐渐逼近。 「盛世子!」那人勒住疾驰的马儿。 「王爷节哀!」盛长歌点头,慕北亭来的也是挺快的。 「两日前,四弟给我去信,让我回来!还是迟了一步!」慕北亭苦笑,不管怎么说,那人究竟是他的父亲,尽管皇家亲情凉薄! 「那王爷先行一步!」 慕北亭点点头,疾驰而去,他一边疾驰一边对着后面打了一个手势。 后面的侍卫,立刻停在盛长歌的面前:「盛世子,靳云鹤带来了,在后面,京中此时动乱,怕有闪失,您看?」 盛长歌微微勾唇,慕北亭果然厉害:「本世子知道了,司棋,去带人!」 司棋应声而去。 宫中已经哭声一片,盛长歌跟随百官到灵前听诏,跪拜新皇慕北燕。 接着就是哭灵,礼部倒是靠谱,一切都是井井有条。 整个京城都在浩荡的钟声里静默下来。 百官散去之后,几个人聚在御书房。 「景廷,这两日,会有不少人来弔唁,京城的安危,就託付你了!」慕北燕对景廷说道。 「三哥,宫中诸事,就交给你了,我母妃多有不懂,请你母妃主事可好!」 慕北亭点头,他已经知道了慕北鸣的事情,越发感觉他和慕北燕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 「三哥,大哥就放出来吧,让他也见父皇一面,至于皇后,父皇没有废后,就让她送父皇一程!」 盛长歌安稳的靠在一边,也不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不过慕北翼,她是很不乐意看到就是了。 第335页 「歌儿,你比较敏锐一点,京城内外,你多费点心,我总是感觉,沈祭酒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是京城最乱的时候。」 盛长歌挑了挑眉,拽过桌子上的点心:「我今天看到慕绯烟了,她进了已经被封了的大长公主府!」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到景廷倒了一杯热茶推到盛长歌的面前。 其他人倒是习以为常,只是慕北亭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两个人若是联手,这天下还有谁的活路,不要以为他不知道,明月楼是盛长歌的,凌天阁是景廷的。 他这个时候,有点同情的看着慕北燕,这个位子怕是坐着扎屁股。 这两个可都不是好相处的,何况,谁能想到,盛长歌是个姑娘呢! 「已经布置人手了,孟临渊,给你个活!」 「歌儿你说!」孟临渊歌儿叫的很是顺口,毫不意外的收到景廷的冷眼一枚。 也已经深了,几个人都回去了,只有慕北燕和慕北亭相对而坐。 慕北燕把手里的小册子推到慕北亭的面前:「三哥看看,这些东西如何?」 慕北亭翻了翻,眼睛瞪得越来越大,神情也是越来越激动。 到后来,他的手甚至是颤抖的:「这,这是哪儿来的?」 若是有这个,天齐成为第一强国,也不在话下。 「盛长歌说的,我记下来的!」慕北燕当初也是这么震惊,不仅仅是他,另外几个人也是。 这些东西,前人没有,他们也想不起来。 现在盛长歌在他们的心里,不仅仅是黑甲军的统领,还可以说是第一谋士。 他都不知道,盛长歌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四弟,这个事情,完全可以在国丧期间布置,等到你登基大典的时候,一併实施!南楚那边,目前都是天齐的人,也一併了。」 慕北燕点头,想着那些宏伟的远景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激动起来。 也许,他们将要看到是另一个盛世,是另一种画面。 「四弟,我总是感觉,咱们父皇错了,若是他能够接受他们,只怕天齐不是今日的局面!」 慕北燕起身,和他并肩站着,看着窗外的宫廷夜景。 「是啊!」慕北燕点头,继而哭丧着脸,「三哥,这个位子,你能不能来坐?」 慕北亭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是对皇位没有野心,他不信。 但是现在,他真的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了。 即便是夜里寺庙和道观的钟声也没有停下来,这要每天三万下,整整敲响一百天的。 也就从第二日开始,大殿上群臣并没有因为国丧闲着,而御书房的灯火更是一夜一夜的亮着。 一道一道的政令,从这里出发,散向天齐各地。 举高悲痛的同时,人们已经能够预见,天齐必然会爬上列国只能仰望的高度。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出了皇宫,京城的大街小巷一片飘白,偶尔还能看到百姓在街边烧纸钱。 她立在马上,回头看着巍峨的皇宫,似乎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意识到,慕刚死了。 不管如何,这么些年,他是和盛长歌相处的比较多的人。 所以,盛长歌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伤感的。 「怎么了?」景廷停在盛长歌身边问道。 「没啥,争争抢抢一辈子,防备来防备去,结果作死了自己!」盛长歌感嘆。 「回去吧!」景廷眉眼闪了一下,不置可否。 盛长歌回头看着景廷,微微笑了:「景廷,你实在没有必要给我端茶倒水,那不应该是你做的事情!」 「那什么是我该做的事情?」景廷的话语里冷飕飕的,手死死的抓着缰绳。 盛长歌这是嫌弃他,还是拒绝他? 「以前什么样,你还什么样就好了!」盛长歌依旧浅淡的笑着看着白茫茫的长街,「我说了,当初是我不懂事,以男儿身骚扰你,后来你拒绝了,我也放下了!」 「放下了?」景廷的声音不自觉的发紧。 第304章 若说,我景廷心悦你呢 「当年大概是好玩,毕竟你是京城第一公子,那皮囊也真的是迷人!而且每次撩,你都沉着脸无动于衷,很有挑战性!」盛长歌想着以前,没有心动过吗,大概有过吧。 那也是以前了,若不是玩着当真了,也不会有曾经的伤痛。 她的秘密无法和任何人说,只能独自消化,谁让她当时是个男人呢? 后来,消化完了,生死线上打了个几个滚,突然感觉当初自己矫情的那些,没有什么意思了。 景廷,她真的喜欢过,在她女扮男装的时候,在景廷不能接受的时候。 只能说,他们遇到的时机不对了。 「不是所有的路都可以回头!我盛长歌可以敬你如兄弟,但是,那日宫道上说的话,依旧算数!」 盛长歌侧头笑眯眯的看着景廷:「先走一步!」 说实话,景廷在她的身边的时候,她的唿吸还会轻微的紊乱,她的手还是会蠢蠢欲动! 但是,她怕了。 从景王府出来,她考科举,请求上战场,热热闹闹的,根本不给自己思考的时间。 但是,她竟然忘不了,景廷冷言冷语带来的疼痛感。 明明她身体哪里都没有受伤,但是就是疼,疼的都要窒息了。 第336页 宫道上,她是断尾求生。他说不喜欢,她就不回头。 如此而已,以后也是如此而已。 景廷的改变,她看在眼里,然而,就那样吧! 「若说,我景廷心悦你呢?」景廷的声音骤然在后面响起。 盛长歌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从你是男儿身的时候,从你离开京城的时候,我才知道,是我放不下你!只要是你盛长歌,男儿身或者是女儿身,我景廷都接受!」 盛长歌笔挺的坐在马上,良久,才淡淡说道:「多谢你的喜欢!」 话音落,马已经疾驰而去。 夜色里,白衣白马,如同一道渐渐流逝的光。 景廷突然感觉自己抓不住,这样的盛长歌,他以为可以抓住的盛长歌,其实他抓不住。 一种无以言喻的恐慌在心头蔓延开来。 若是他抓不住,若是盛长歌知道了那道赐婚的圣旨,会怎么选? 听风缩在一边,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苍天啊,他家王爷被拒绝了,这可怎么办? 景廷倒是什么都没有做,就那么静静的待在那里,良久,才沉沉说道:「去城外!」 听风不敢说话,不得了了,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是要去哪里啊,不会是去城外揍他吧! 夜色里,盛长歌换了黑色的衣服,和司棋径直到了大长公主府的外面。 夜莺从暗处闪出来:「统领,没有人出来!」 盛长歌皱眉,有没有可能,这里不是聚集地,而是一个通道呢? 一个可以通到其他地方去的通道! 盛长歌看了司棋一眼,司棋就带着她飞上墙头,落在靠墙的一棵大树上。 大长公主府里已经长出了荒草,细微的光线下,还是看得非常的明显的。 只是,没有人,到处静悄悄的,除了风吹过的声音,什么其他的声音都没有。 「坐稳了!」司棋松开手,直接跳进大长公主府里,大摇大摆的挨个屋子看。 甚至遇到略略值钱的东西,都顺走,很快背后就背了一大包。 任谁看着,这也是一个偷东西的小贼。 逛盪了半天,司棋终于听到了声音。 破空之声迅速的逼近,他背着大包走得踉踉跄跄的,似乎没有站稳,噗通一声趴在地上了。 而那个什么东西,就贴着他的头飞了过去。 司棋趴在地上,良久都没有动。 过了一会,他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声音很轻,是个练家子,一点一点的在逼近。 盛长歌在高处看着,那人一身黑衣,只露出两只眼睛。 他走得很慢很慢,似乎戒备心很重。 终于,他站在了司棋的身边。 司棋倒地的角度有点刁钻,这边有一棵树,那边有假山,他就趴在中间的道路上。 所以那个人在司棋的面前蹲下的时候,司棋勐然出手扣住那人的脖子,就地一滚,人已经在假山的角落里了。 速度之快,让人以为一眨眼,那两个人就不见了。 果然司棋隐藏起来后,又有两个人从暗处出来,走到那个地方打亮火摺子,细细的看着。 没有血迹,那个人没死? 他们骤然起身跑了起来。 盛长歌熘下树,招了招手,悄无声息的跟了出去。 那两个人绕过院子,绕了一大圈,然后钻入后花园的梅树林子里不见了。 这梅树林当初她可是来过的,还差点在这里丧命! 也就是说这个林子里有古怪? 盛长歌站立在一棵树的阴影下,眉眼冷沉。 林子里确实骤然骚动起来,数道黑影纷纷掠起。 盛长歌眉头一皱,往梅树的树干上一趴,完美的融入黑暗里。 那数道黑影在府里展开搜索,一寸一寸的摸索,甚至有一个人往盛长歌这边摸过来。 盛长歌悄无声息的摸出了自己的匕首,静默以待 对方却是很小心的在她够不着的地方站住:「统领,是我!」 司棋自然知道盛长歌什么性子,靠的太近,容易丧命。 整个府邸被探查了一遍,除了已经殒命的小贼,再无其他,就是府外面,也是一切如常。 今夜皇上驾崩,应该没有人有精力注意到这里才是。 那些黑衣人落了地,就往里面走去。 盛长歌和司棋悄无声息的跟上去。 他们出了梅林,走过湖上的小桥,然后进了竹林。 司棋熘了出去,转眼回来,扔给盛长歌一套衣服。 竹林的外围和上面都是有人的,此时看到有人过来,也没有吭声,穿着自己衣服的人,还问什么,他们平时都是不看对方的脸的。 何况出去和回来的人数是对的。 「少主,小贼,已经是杀了!」那几个人把包裹扔在地上。 那个男子背对着盛长歌,背着手站在那里:「小心一点,抓紧搬!」 搬,搬什么?盛长歌站在黑衣人后面,疑惑了。 大长公主府已经查封了,当初只差掘地三尺,还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们要搬什么? 第305章 她不过是多此一举 「快走!」后面的人推了一下 盛长歌和司棋急忙跟上去,盛长歌一边走着,一边慢慢回头。 第337页 熹微的光线下,那个人的脸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似乎是那个见过一两次的靳名琪,一直都是小透明状态存在的人。 难道这个小透明还是条大鱼? 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发现过,毕竟她连靳名琪的声音都没有听过。 一直以为大长公主和靳名泰出事了,靳名琪早就跑了,如今竟然还在。 就凭这个胆子,似乎就不容小觑。 屋子里特别的简朴,木头桌子,粗瓷茶杯,连一样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但是跟着前面的黑衣人穿过一处房间,拐了几个弯之后,再回头,发现已经不是在屋子里了。 似乎是暗道,而且是竹林下的暗道。 然后,盛长歌眼睛花了,真的是被晃花了眼。 司棋兴奋的想要惊唿,被盛长歌直接捂住了嘴! 银山你懂吗,就是下面入眼的都是银子,银光闪闪的,堆积如山的。 司棋都兴奋的有点颤抖,要是青安来了,估计得兴奋的晕过去! 但是那些黑衣人视而不见,一直往前走,走着走着,盛长歌就发现了不对。 浓烈的火药味道,整个空间里都是浓烈的火药味道。 果然,不多远的房间里,有人在做火药,不是不是火药,是用火药在做震天雷。 这东西小巧,方便携带,并且威力很大。 虽然火药用到战场上了,但是原料并不是那么好搜集,技术也不好掌握,震天雷也容易炸伤自己。 所以应用的并不广泛! 现在,盛长歌真正明白了,当初说叛军要炸平天齐京城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些堆积成山的震天雷,真的可以炸平京城,让京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瘫痪。 盛长歌想,他们没有动作的原因,是因为叛军太快被灭了,他们没有人里应外合。 而现在,他们只能是报復,或者争取从京城逃出去。 因为叛军被灭之后,京城戒备森严,进出城都很困难,盘查的尤其严格。 「愣着干什么,往外送!」为首的人冷喝一声,目光很是兇狠。 「跟着我!」司棋显然是都问清楚了! 夜色里,这些人把震天雷放在布袋子里,小心翼翼的往外送。 竹林掩映的院墙上开了一个洞,外面有人接着,那些震天雷被一个接着一个的从洞口送了出去。 盛长歌和司棋对视一眼,静默的搬东西。 反正外面的人有人跟着,不是大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震天雷的技术不知道怎么样,走路或者颠簸会不会有问题。 等到再次回来搬运的时候,就发现,靳名琪和一个人站在暗处说话。 那个人的样子看不清楚,但是轮廓还是有些熟悉,有些像是不知道跑到哪里的沈祭酒。 「这些银子怎么办?」这是靳名琪的声音。 「命要紧还是钱要紧,先出去,反正银子放在暗室里也没事,以后慢慢图谋!」这个声音虽然是有意压着,但是还是感觉,那就是沈祭酒。 「沈知文已经送走了!」靳名琪接着说,「断腿不是问题,只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盛长歌看着他们似乎还要接着谈下去,对着暗处比了一个手势。 一个穿着同样衣服的人熘过来,盛长歌闪身躲到了暗处。 「盛长歌和景廷,我不会放过他们!」 「这一批运出去,北边就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夜你带些人就出发,务必拿下姓傅的人头,无他,北边都可以策动!」 「即便不往南图谋,至少可以在北边占据一席之地,以后天下可图!」 靳名琪点头:「可是盛长歌和景廷?」 「国丧,他们走不开,何况不日西岳天竺大月使臣都要来弔唁,盛长歌必定镇守!」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靳名琪想到今晚的古怪,心里还是突突直跳,「今晚竟然有小贼进入这里,虽然被杀死了,可是……」 那人愣了一下:「那就按照原计划,在京城加一把火!让我先收点利息!若不是那些蠢货不济事,何至于此!」 盛长歌心头狂跳,姓傅的人头,她的母亲就是姓傅,她的舅舅就是姓傅,守在北疆。 因为作战勇勐,北边羌胡和鲜卑都是闻风丧胆,北边已经有十年以上没有大规模的战争了。 北方地广人稀,而且山峦众多,又和羌胡鲜卑接壤,进可攻退可守,的确是个好地方! 盛长歌悄无声息的退出去,今夜京城还有行动,北疆应该已经有问题了,孟临渊只是追着叛军,大概没有想到,天齐的军队也有问题。 命人盯着,盛长歌匆匆去找慕北燕,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京城先要加强警戒。 没有走多远就看到了景廷长街立马。 盛长歌皱了皱眉头,她去大长公主府,景廷也知道? 京城还有什么景廷不知道的? 「你知道大长公主府有问题?」盛长歌立马问道。 景廷点头:「知道,沈祭酒和靳名琪不死心,在密谋!」 盛长歌脸色黑了一下,敢情她辛辛苦苦的查找,在景廷的眼里就是跳樑小丑。 明明他什么都知道,却不分享。 「所以,你也知道北疆有问题,京城他们也会有后手?」盛长歌接着问道。 第338页 只是声音不自觉的冷了几分,她以为四大家是同盟,现在发现不是如此。 「知道!」景廷点头,似乎感觉到盛长歌有点不高兴,「你查到了,我不想打扰你的兴致!」 只要你高兴,你做什么都好,我负责善后。 景廷想说的是这个意思,但是听在盛长歌的耳朵里却是,我什么都知道,你想要蹦跶彰显你的聪明才智,我也不阻止! 盛长歌盯着景廷看了半晌,骤然笑了:「果然是天齐第一聪明人,果然是天齐第一才子!」 景廷一愣,这语气,这…… 「凌天阁是你和慕北燕的对吗?」盛长歌骤然抛出来一句。她盛长歌心大,但是不是傻子!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准备慕北燕上位,而她不过是多此一举! 即便没有黑甲军,也不会有事,因为有凌天阁吗? 所以,看着她血雨腥风一路,其实挺爽的是不是? 盛长歌没有等景廷的回答,掉转马头,直接奔着盛国公府的方向去了。 「你不是要入宫……」景廷想要叫住盛长歌都没有来得及,留给他的只是远去的背影。 第306章 现在小爷不想听了 盛长歌在白茫茫的京城大街上疾驰,不自觉红了眼眶! 所以,无论多大的事,景廷都面不改色。 所以,凤源书院,他可以时机正好出现救人。 所以,南楚他会及时出现。 一切都是因为,他胸有成竹,这天下早就在他的谋算之中。她盛长歌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 即便是没有她盛长歌和黑甲军,他们依旧会成功。 不过是,景廷把那个名扬天下,横扫列国的机会让给了她。 她以为自己有能力,聪明,今天被景廷一棍子打了下来,她就是一个跳樑小丑。 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一片冰凉。 也好,大家都有秘密,那就算是扯平了! 盛长歌的一张脸渐渐的冷肃起来。 「夜莺,把那些孩子和他们的母亲都转移,盛国公府的人现在就从暗道离开,府里不要留人!」 盛长歌冷声吩咐,景廷可以看着事态发展,等到敌人蹦出来,千钧一髮的时候再出手。 她盛长歌没有那个能力,她赌不起! 「其他人,即刻出城,西城门外集合!」 盛长歌吩咐完,转身奔去明月楼,也许她的身后,就有凌天阁的人在看着。 她勾唇冷笑,那就看着吧! 小爷就要为所欲为,你接着慢慢的看! 在她辛苦厮杀,搜集消息的时候,景廷但凡愿意伸出援手,透露一点,是不是会少死很多人? 比如黑甲军兄弟,比如夜三叔。 可是景廷不说,他冷心冷血,可是她盛长歌做不到。 她说不出来,心里那复杂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但是心口堵得厉害,好像下一刻就要窒息而死。 景廷说心悦她,其实他对待她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当初四大家的后辈聚集,连孟长云都在,却没有人理会她,他们原来就没有看得起她! 她以为的盟友,她以为的兄弟,她以为一个战线的同胞,狗屁都不是! 回来的夜莺担心的看着盛长歌,这一刻,盛长歌的脸色是冷的,眸光是冷的! 即便是沙场,她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盛长歌! 从里到外,似乎都冷透了! 「走!」盛长歌立马良久,只吐出一个字! 夜色里,她绝尘而去。 没有回头,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叫开了城门,黑甲军很快出城了。 夜色里,黑甲军很快融入了黑沉沉的夜色里。 靳名琪带着一队人马从暗道出了京城,一路往北行进。 他们后面的马车上,带着震天雷,因为沉重,所以速度并不快! 天色微微亮起的时候,靳名琪只听山林间一声唿啸。 紧接着,那些黑甲军就像是突然从地下冒出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他认为绝对不会出现的人,一身红衣,横刀立马,站在前面,笑眯眯的勾着唇:「靳二公子,别来无恙!」 靳名琪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指着盛长歌:「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应他的只是盛长歌漫不经心的一笑:「都捆了,反抗者就地格杀!」 话音落,那些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扑过来的黑甲军捆了。 几十人被捆着扔到一起。他们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就这么被捆了,对方还以多胜少,明显的就是欺负人! 盛长歌端坐马上:「说吧,你们去那里干什么,谁接应,怎么接应?」 那些人静默无语! 「说出两个有用的信息,放你走!若是一个都不说,那就全杀了!」盛长歌眸子森寒。 无人说,他们都齐刷刷的看着靳名琪。 他说的,北疆有人接应,北疆已经是囊中之物,现在只要把震天雷送去,北疆副将们就可以干掉主将,北疆一夜变天。 他们就可以捲土重来,称霸天下! 盛长歌冷冷勾唇:「杀!」 话音落,黑甲军已经出手,一刀毙命,速度之快,他们根本就看不清。 即便是他们,杀人也会犹豫! 而这些人完全不会! 第339页 盛长歌却不说话,让夜莺拿来弓箭,在手里摆弄着,骤然转身,三箭齐发。 噗通一声,一个蓝衣男子从树上掉了下来。 盛长歌都没有回头,只是冷冷说道:「回去告诉你主子,再来跟着小爷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那蓝衣人眼神复杂的看着盛长歌,捂着腹部走了。 「我说!」一个黑衣人看着匕首闪过,同伴都倒下了,即便是挣扎的反抗也没有用。 黑甲军立刻停止了杀戮! 盛长歌坐在马上,低头看着他,眉眼冷冽的等着。 「震天雷运去北疆,说是要杀死傅将军,北疆无悍将,其他地方就敢谋反了。」 靳名琪死死的盯着那人:「你!」 盛长歌匕首一甩,射中他的肩膀。 靳名琪闷哼一声,躺倒在地上。 「还有吗?北疆那些准备叛变的,如何区分?」盛长歌冷冷问道。 那黑衣人摇头:「这个只有首领知道!」 众人的目光看着靳名琪,靳名琪半躺在地上,咬紧牙关黑沉着脸,就是什么都不说! 盛长歌幽幽一笑,让所有的黑甲军当着他的面换上了他们的衣服。 「你以为你不说,小爷就不知道了?」 靳名琪不说话,只要他们不接头,对方一定会发现有问题的。到时候,盛长歌就是徒劳一场。 「他们头上的冠钗都拿下来,搜搜身上有什么好东西没有!」盛长歌冷笑着,低头看着靳名琪,「你可以不说,就拖在马后,等到愿意说了为止。」 靳名琪心惊,那不到北疆,他就被拖烂了,焉有命在。 难道盛长歌真的知道什么,他的心里已经开始乱了! 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那些人当着他的面换装,把尸体隐藏起来,除了放了那个说话的,其余都被绳子拴着,拽在马车后面。 马车没有走多远就有人撑不住了:「盛世子,我知道我们的标志!」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盛长歌已经笑了:「佩刀上的石头!」 那几个人齐刷刷的一惊,盛长歌知道! 盛长歌怎么知道,他们的佩刀都是一样的,一样的东西怎么看出不同来的。 是不是盛长歌根本就是什么都知道了,就是想要他们死! 靳名琪看着盛长歌,想着那些尸体,心头一阵一阵的发寒:「我说了,你会放了我吗?」 盛长歌盯着他,眉眼弯弯的一笑:「现在,小爷不想听了!」 第307章 盛长歌不相信他 天亮了,东边的天幕一片通红。 山林被染,天地间都笼罩在一片霞光里。 「夜莺,把靳名泰这些人,带回头,扔给慕北燕,回去的人去找姚老,不用再回来!」 盛长歌眉眼深深,她不喜欢被人监视。 谁都不行! 晨光下,黑甲军简单休整一下,上马疾驰! 直奔北疆。 而夜色里的京城,突然就看到几道黑影闪过,他们直接奔着盛国公府去了。 一跳上盛国公府的围墙,就点起火摺子,点了什么东西往里扔! 轰隆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京城震颤,景廷眉眼冷冽的带着人奔来:「就地斩杀!」 一时间国公府里乱作一团,血腥味在空中飘荡。 黑衣人的手里有震天雷,不能让他们离开,景廷想过他们要在京城出招,没有想到直接奔着国公府来了。 去皇宫不是更现实,更直接吗? 等到战争结束,景廷才发现,国公府没有人。 盛国公府一个人都没有,除了他的人,就是倒地的死尸,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似乎有一把锤子狠狠的砸在景廷的胸口。 盛长歌不相信他,不相信他可以护盛国公府周全。 她在走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撤走了所有的人,而他,一无所知。 原来盛长歌想要避开他,避开凌天阁,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抄了大长公主府!」景廷的声音冰冷彻骨,带着浓浓的杀气。 听风吩咐人打扫好盛国公府,这才赶紧跑,反正现在不出现在王爷的面前才是安全的。 或许,应该让追月给炖些降火的药膳。 景廷翻身上马,直接去了盛长歌养着妇孺的院子,那里似乎也经过了战斗,也是人去楼空,一个人都没有。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看着天亮了,看着东方漫天的红霞笼罩了整个京城! 这一刻,他的心里也似乎空荡荡的。 从皇宫里出来,景廷在宫门口看到守在外面的听风:「你说什么?」 「盛世子夜奔北疆了,并且……」听风看了景廷一眼,你丫的闷着什么都不说,这回误会大了。 「并且什么?」景廷的脸黑了。 「并且咱们的人被伤了,让撵回来了,盛世子说了,去一个杀一个!」 景廷黑沉着脸站着,不说话,他不过是担心她的安危,这也不行? 他以为她带着她的人隐藏了,避开震天雷,谁知,她直接走了! 「你监视盛长歌?」孟临渊从后面过来,恰巧听着一耳朵。 景廷没有回答他的话。 「不作不会死!」孟临渊冷哼一声,谁喜欢身后跟着尾巴,他相信肆意如阳光的盛长歌,更加不会喜欢! 第340页 这景廷,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脑子,因为你喜欢人家,就自以为是的以为你做的是为了别人好吗? 从来不站在别人的立场想一想吗? 孺子不可教,景廷怕是没有开始已经出局了! 盛长歌不会喜欢控制欲强的男人,她本来就有能力,不希望任何人捆绑她的翅膀! 任何一种形式的限制,对于骄傲的盛长歌都是一种侮辱! 裴轩从里面出来,看到黑着脸的景廷,又看看缩在一边战战兢兢的听风。 小声问:「你家王爷失心疯了!」宫门口站着当门神呢? 听风寻到了知己,狂点头:「他得罪了盛世子!」 裴轩挑眉,听着听风把事情经过一说。他也皱眉头,这景廷一旦触及感情,怎么像是没有脑子一样。 「走,哥哥陪你喝两杯!」裴轩拉着黑着脸的景廷上了马车,这个样子给京城的百姓看到,还不定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所以盛长歌一路去承安,你的人一直跟着?」 景廷点头:「怕她遇到危险,关键时刻要有个帮手!」 「你让人跟着没有和盛长歌说,而且那些人还事无巨细的都传回来?」 景廷又点头,怎么办,他也是有苦衷的! 「很多事情,你都知道,可是你没有出手,让盛长歌出手?」 景廷眼里还有疑惑,他让盛长歌名扬天下,有什么不对吗? 「所以盛长歌昨天说有慕绯烟消息的时候,你已经知道沈祭酒和靳名泰的事情,但是你没有说?」 景廷点头,她说她发现,那就她发现,不行吗? 「若是你做任何事情,别人都知道,都有预见,但是不提醒,不帮忙,生死关头冒充救世主,你作何想?」 景廷的眉头勐地皱起,他会以为自己是跳樑小丑,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自然对那个人也没有丝毫的好感! 「你可以心悦她护着她,前提是,要么你和她沟通,明着来,要么,你就彻底不让她发现。」裴轩摇摇头,怎么感觉景廷没有希望了呢! 「她现在一定厌恶我!」景廷脸色冷沉。 裴轩毫不客气的点头:「没有揍你一顿,杀了你,是给你面子!你难道还希望她感激你!她又不是没有能力自保的弱女子!」 景廷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瞬间就呛的直咳嗽! 他倒是希望盛长歌发火,怒骂或者是暴打,问题是,人家冷笑一声,根本不理会他! 「我去北疆!」景廷勐地站起来。 「你去不了!」裴轩摇头,京城千疮百孔等待修復,邻国很快来弔唁,总要有人压场子。 景廷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是啊,盛长歌骄傲,不希望人家把她当白痴,当弱女子,偏偏他都做了。 他的本意是保护盛长歌,做盛长歌的后盾,任由她高飞,满身荣光! 可是现在,似乎事与愿违! 「追女子,要舍脸!但是盛长歌这样的女子,你要坦诚,欺骗是大忌!兄弟,慢慢来吧!对待一个人是要用心的,想她之所想,而不是你的想当然!」 裴轩拍了拍景廷的肩膀,转身往外走。 景廷呆呆的站着,半晌没有说话。 他说什么,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 「王爷,皇后和慕北翼闹腾!」侍卫急匆匆赶来。 「闹腾什么?」景廷的声音很冷。 那个侍卫哆嗦一下:「皇后说,她是皇后,她应该主事!说慕北翼是长子,应该恢復皇子身份送先皇,而不应该是个庶人!」 景廷呵呵冷笑,往枪口上撞,很好! 第308章 你固京城,吾平北疆 「统领,京城那些人果然奔着国公府去的!」司棋拿着收到的消息。 他的目光里都是杀气,对于他们来说,国公府也是他们的家。 「后来摄政王带人到了,全歼。」 「孟临渊那边也动了,那人想要火烧那些妇孺,已经抓了,的确是孟云卿!」 盛长歌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笔挺的坐在马上,目光幽幽的看着远处的斜阳。 北方地广人稀,山也多,所以在这空旷的高处,看斜阳向晚,别有一番心境。 良久,盛长歌才问道:「本统领想要知道,孟云卿,慕绯烟,包括沈知文和沈祭酒,他们如何逃脱的?」 整个京城内外都在景廷的掌控之中,那些人也都是锦衣卫抓进大牢的,怎么可能逃了,一个罢了,可以说是巧合,两个三个呢,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纰漏的。 不是巧合,那就是有人故意放纵! 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但是还是想再问一问。 司棋静默了一下:「目前所有反馈回来的消息,是摄政王的人放的,为了引出所有余孽。」 盛长歌呵呵笑了,果然是景廷才能做出来的事情!果然是面冷心冷的景廷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若是,我不临时让国公府和那个院子里的人走了,会不会有死伤,死伤多少?」 说着这话的时候,盛长歌的声音很冷,没有半分温度。 司棋不敢出声,他不能保证,谁也不能保证会没有伤亡。 「景廷为了抓鱼,把我国公府和那些妇孺当靶子,是不是,我这个他一手捧起来的黑甲军统领,也是靶子!」 第341页 这话更冷,冷的司棋一句话都不敢说。说到底,还是她不够强大,不能够强大的让人信服! 心里一阵哀嚎:王爷啊,可以诱敌,你好歹商量一下啊! 还有什么戏,以后还会有什么戏! 作死的货! 盛长歌跳下马,指着远处的河流:「去抓鱼,本统领饿了!」 「好嘞!」司棋撒腿就跑,饿了就好,这都一天不吃不喝了,铁人也受不住,有点吓人。 黑甲军都吓死了,好好的统领黑沉着脸,绝食一天,还不够吓人吗! 「抓鱼打猎,统领要吃饭!」司棋高唿! 黑甲军瞬间欢唿起来。 盛长歌眼眶微微红了,纠结那些小情绪实在没有必要,他们本来也就是陌生人。 她重情重义,护着自己亲人足矣。 他的心里却是家国天下,社稷在前。 道不同而已。 「统领,什么口味?」有人大声问。 「重一点!」盛长歌站在河边看着人在水里扑腾抓鱼。 吃了东西,短暂休整,盛长歌让司棋传回消息。 给慕北燕的,只有八个字:你固京城,吾平北疆。 给明月楼的却是,专心做生意,切断与凌天阁合作。 另外还有几封信,就在这落日的余晖里传回京城,无一不是与景廷划清界线。 就连大黑,也去信息让人送回去了,包括她从来不曾戴过的暖玉! 她盛长歌,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当断则断! 「统领,前方五十里,有人逼近!」 前哨传来的消息。 盛长歌站起身,嘴角勾起冷笑,挥了挥手,众人上马,缓缓前行。 「司棋,小爷猜,那个沈祭酒有没有被抓住?」 说这话的时候,盛长歌的表情是似笑非笑的,眸光却是冰冷! 为了逼出北疆隐藏的叛军,景廷依旧是不放弃。 放虎归山,似乎是他特别喜欢做的一件事情! 「也许,是真的没有抓住!」司棋低声的,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信?」以景廷都能掌控她和黑甲军的能力,还能抓不到一个沈祭酒,何况大长公主府的事情,景廷是了如指掌。 司棋没有说话,盛长歌也没有再说话,借着天边的最后一丝余晖,遥遥的看着远方。 已经隐隐的能够听到马蹄声了。 这北方,敌人比她更加的熟悉!她熟悉的只是舆图上的,不是现实中的。 盛长歌没有说话,只是打了一个手势。 身后的黑甲军立刻分散开来,分出来的两队,立刻往前奔去,转眼就隐藏在暮色掩映的山林里。 盛长歌就带着一队人马,熘熘达达的往前走。 最艰难的都已经过来了,现在又有何惧! 骑兵飞奔而来,铁甲长刀,在熹微的暮色里,长刀闪着寒光。 那骑兵也不说话,径直包围了盛长歌一行。 盛长歌停下来,眉头微微扬起,幽幽笑了:「阁下何人,为何拦路?」 从骑兵的后面,缓缓的走出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红衣黑甲的首领,他头盔上的红缨在晚风中飘荡。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面白瘦,看着就比较阴冷! 他没有回答盛长歌的话,而是挥挥手:「这些人都是叛军,杀无赦!」 话音落,那些骑兵直接挥刀御马上前。 不多话,不废话,直接斩杀,这种狠辣的风格,盛长歌倒是有几分欣赏! 但是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那个首领,她和她的人都没有动,就站在原地。 那个白脸首领的嘴角已经微微勾起。 却在这时,骑兵的外围传来破空之声。 马匹嘶鸣,乱跳,倒地,那些奔来的骑兵,瞬间就被摔了下去。 盛长歌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策马奔着那个白脸首领去了。 「找死!」白脸首领冷哼一声,挥舞长枪就奔了过来,对于他来说,盛长歌就是黄口小儿。 那些人吹的神乎其神的,什么横扫列国,那根本就是骗人的! 盛长歌勾唇一笑,无所畏惧的迎了上去。 白脸首领的长枪刺了过来,力道十足,那个方位,根本就不容易躲闪。 只这一下,这黄口小儿一定被穿个透心凉! 但是,下一刻,他的眼睛睁得大大,因为盛长歌不见了。 骑在马上的盛长歌不见了,他的长枪刺了一个空! 那么近的距离,本来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他差一点从马上被闪下来,惊魂未定,就发现腿部剧痛! 第309章 为何说我们是叛军 白脸首领慢慢的低头,就看到长枪从下往上刺透了他的大腿。 那个枪头进入的位置,恰恰的铠甲的缝隙,刁钻的很。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盛长歌是挂在马的一侧,等他看过去,才冷冷一笑。 纵身上马,顺势抽出长枪,带出一道血线。 血线未落,盛长歌的长枪已经挑起白脸首领的铠甲,直接把他从马上挑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看来,你不行!!」盛长歌居高临下,笑眯眯的看着他,话语里充满了嘲讽。 北疆久已无战事,即便和羌胡鲜卑边境有点小摩擦,也被直接打了,这些没有上过战场的将士,的确很菜! 第342页 偏偏,很菜的人,总是以为自己很牛! 暮色里,盛长歌高居马上的身影,似乎无比的高大,是一种需要仰望的高大。 身后的人都被押着站在那里,盛长歌跳下马,走到那人面前蹲下:「谁告诉你的,我们是叛军?」 白脸首领眸光微闪,但是不说话。 盛长歌侧头,身后燃起的火把之下,她眉眼弯弯的笑着问一群骑兵:「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是叛军?」 「判我天齐者,人人得而诛之,休要废话,既然败了,我等认输!」 为首的男子义愤填膺的说,半点不输气势。 盛长歌拍拍手站起来,慢慢悠悠的走到他的面前,直直的在那人的面前站定。 那人竟然还能毫无畏惧的和她对视! 不错,天齐好儿郎还是很多的,不都是孬种! 盛长歌盯着他,微微勾唇,声音确实清朗坚定:「你说的不错,吾国虽大,寸土必争,犯我天齐,虽远必诛!好儿郎,好气魄!」 那人有点懵,怎么是顺着他说,他们不是叛军吗? 「你们到底是谁?」男子沉声问道。 盛长歌笑了笑,转身往回走:「这要问你们的首领,我们是谁?」 「你们是叛军,如今还想要混淆视听!」白脸首领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信吗?」盛长歌回头笑着问。 「他们自然信,他们是我的部下!」 「好吵!」盛长歌掏了掏耳朵,司棋飞起一脚,一块石头就飞入那个首领的嘴里 听着声音,只怕是牙都砸掉了好几个! 盛长歌笔挺的站着,面对着一众骑兵,神色冰冷:「我,是盛长歌!」 这话铿锵有力,似乎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骑兵是静寂的,似乎还没有听明白盛长歌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谁?」这声音隐隐带着激动。 「盛-长-歌!」盛长歌一字一顿的说。 骑兵瞬间激动起来,骚动起来:「你真的是盛长歌?」 「首领为何说你是叛军?」 「你们真的是黑甲军?」…… 盛长歌冷冷一笑:「或许这要问问你们的首领,为何说我们是叛军,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意图作何?」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首领。 那白脸首领终于从自己的嘴里掏出了那块石头,吐出一嘴的血水! 「他们就是叛军,如今国丧期间,盛长歌必定在京城,怎么会在这里?」 「黑甲军黑衣黑面黑甲,你们看看他们穿的是什么?」 「一群蠢货,我们是天齐将士,要宁死不屈,血战到底!」那个白脸统领倒是义愤填膺。 啪啪,盛长歌拍着手:「说得好!」 她话音落,从两边突然就出来两队人马,黑衣黑甲黑面黑马,静默矗立,气势骇人! 「信了吗?」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问,语调格外的柔和。 「假扮的自然是装备齐全!」白脸统领依旧嚣张。 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他:「沈祭酒在哪里?」 白脸统领一愣:「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盛长歌挥挥手,林河过来,直接扒了衣服开始搜索。 他的身上没有什么东西,想必是处理过了。 盛长歌低头看着他的衣服,看着翻过来的铠甲,指着其中一块说:「砸开!」 那一块铠甲被砸开,里面掉落几个小竹筒,很细的那一种。 盛长歌弯腰捡起来,从其中一个很新的竹筒里拽出卷在一起的字条。 展开来,上面果然写着他们是叛军,杀他们的话! 「原来,你和叛军有勾结!」盛长歌冷笑,「林河,好好看看,他身上的所有东西,哪一点和军营的是不一样的!」 那白脸首领的脸色灰败,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扒了,并且查的这么清楚! 林河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然后拿起了盔甲:「统领,这里,颜色不一样!」 盔甲是铁的,在前面额头的方向,镶嵌一颗什么东西,似乎是玉石。 但是,和林河见过的不同,倒是和那石头簪子的质地一样。 有光亮的时候,格外的明亮显眼。 盛长歌递给后面的黑甲军,他们一一看过去,知道下一次遇到有这样盔甲的人,应该如何做了。 他们都习惯用那种玉石了,前面已经被清理了,北疆还是没有改变,大概用惯了,不敢更改。 「那个盛世子,他怎么了?」那个骑兵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是叛军的人,等着机会,斩杀你们的将军,然后带着你们叛国!」 盛长歌声音冰冷,叛军曾经有银矿和铁矿,没有钱撕不开的缺口,拿不下的人。 因为人总是有贪慾的,如果没有买通,那只能说明,钱不够多! 沈祭酒的钱够多,所以北疆渗透已久! 那男子向前,探头看了看那些字条,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上前就踢了白脸首领一脚:「你还真的是叛军,还准备把我们也拖进地狱!好好日子不过,你闲的!」 白脸首领恶狠狠的看着那个骑兵,骑兵也不说话,气哼哼回头,从骑兵里拉出几个缩手缩脚减少存在感的人。 一人一脚的踢出来:「他们都是他的亲信!」 第343页 盛长歌笑了,扫了那几个骑兵一眼:「过来,小爷教你点东西!」 那骑兵一脸激动的过来,眼睛里都是崇拜:「世子爷,您要收了我吗?」 盛长歌确定,这个骑兵有点彪! 「你们头是谁?」 「武寒江武将军!」骑兵骄傲的仰头。 盛长歌想起承安的那个武参将,微微勾唇:「送封信给你家将军!」 第310章 问题是现在我喜欢她 北疆的将军们在这个夜里互通了消息。 具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无人得知,一切都很平静,和平时一样的平静。 但是,再也没有人来拦着盛长歌的路。 「统领,前面有商家往南走,说平川打起来了!」 盛长歌心头一个激灵,平川,和羌胡接壤的平川打起来了。 羌胡这是忍不住要搞事情啊! 平川要打,在平川东北方向的虎城,必定驰援。 而虎城,就是傅家驻守的地方,若是想要傅将军的命,这驰援的一路,似乎就是最好的时机。 盛长歌展开舆图,细细的看着这一路的路线。 良久,才沉声说道:「去墨山!」 墨山在虎城和平川之间,从东北往西南走,山脉外是一部分城镇,不远处就和鲜卑接壤。 墨山里面是一大片平原,一直通到晋阳。 那也是傅将军带着援兵的必经之路! 京城晋阳! 景廷脸色黑沉沉的站在城门口。 今日,天竺的王,大月的太子,西岳的储君同时来弔唁。 有消息称,他们顺便还带了聘礼,准备去盛国公府提亲。 景廷心里这一口气梗着,他决定一会就去找盛国公,好那老爷子好好聊聊。 京城的大街小巷,人山人海,都等着看看异国风采。 「可惜,盛世子不在,不然这京城热闹了!」有人路过景廷旁边的时候,感嘆了一句。 景廷眉头微微皱起,是啊,京城没有盛长歌,好像突然就失去了色彩! 听风一瘸一拐的捂住屁股过来:「盛世子去墨山了,羌胡兵犯平川盛世子认为,傅将军有可能在驰援的路上遇险!」 景廷冷冷扫了他一眼,听风一个哆嗦差点哭出来。 「沈祭酒真的不是我放的,你问问姚老和盛国公!」老头子们惹得事情,他为何要背锅。 王爷怕盛世子接着误会,他的屁股都要打烂了! 「哎吆,摄政王,王爷,幸会!」楚铮笑着翻身下马,伸头四处张望了一下。 「歌儿呢,小歌儿呢?」 景廷幽幽一笑:「歌儿?」楚铮的皮有点痒。 「哎吆,本太子抓心挠肺的想着,歌儿竟然没有来接我,真是伤心!」楚铮捧着心口往里走。 「王爷,幸会,盛长歌怎么没来?」大月太子一出现,就探头探脑的到处看。 想着当日并肩沙场就激动! 景廷:想着当日你们并肩沙场,就想揍你! 「王爷好,盛世子呢?」天竺新王温和的笑着,眉眼间都是期盼。 「请各位到会国馆休息!」景廷只是扔下冷冰冰的一句,转身就走。 听风苦着脸,带着人安排。 「不行,我们去盛国公府!」楚铮第一个不乐意。 没有盛长歌的天齐,只有黑脸景廷的天齐,一点都不好玩。 那就去盛长歌家里,沾沾味道也是好的。 「各位贵宾,天齐规矩,弔唁不能中途去别人家,对主家不好!」听风快要哭了,这是什么事情。 礼部的官员也在打着哈哈,一行人终于被安排在会国馆住下了。 景廷的马车在大街上疾驰,一直到城南的破庙,下了马车往里走。 毫不意外的在后院,看到盛国公和姚老在对酌。 景廷把手里的一罈子酒嘭的一声放下。 盛国公一抬头:「吆喝,小子,心情不好啊!」 景廷把酒罈子的封泥打开,一股幽香瞬间就飘了出来。 盛国公和姚老眼睛都亮了,立刻伸手去拿。 景廷一把拎起,脸色依旧不好看。 「你小子不给喝是不是?」盛国公怒了,对于爱酒的人,闻着这味道,简直就有千百只虫子在心口爬。 这小子太可恶了! 「这是二十年的梨花白!」景廷慢慢幽幽的说着,梨花白已经很少见了,据说手艺最好的那个人已经仙去了。 世间遗留下来的梨花白,多数是赝品,而景廷这一罈子,绝对正宗! 景廷的话音落下,拎起酒罈子就开始往地上倒! 「哎吆,你小子,有事说事,你干嘛,想要干什么说,我答应!」盛国公直接跳了起来,急的鬍子都抖了,手也抖了。 景廷慢悠悠的倒着,慢悠悠的说着:「当初是你说,要让盛长歌去歷练,不是危机的时候,不准我插手的吧?」 现在他危急时刻插手,也成了别有用心! 这话,怎么凉飕飕的! 盛国公心疼的看着地上的酒,恨不能趴下舔两口。 「也是你说的,让她和黑甲军多打打吧,你自己设计自己被抓了,让盛长歌去歷练的吧?」 盛国公的鬍子气得一翘一翘的:「是啊,是老夫,怎么了,老夫歷练自己的孙女怎么了,强大一点省得走孟长云的路,不好吗?」 第344页 「大长公主啊,孟云卿啊,沈祭酒那些人,也是你要求放的吧,说是把深处的敌人都挖出来?」 景廷冷笑,你个老头锻鍊你孙女,你亲自去啊,都栽在他的头上,他怎么解释,他现在怎么办? 他要是今生追不上盛长歌,他就这样天天馋着盛国公! 「是啊,挖干净了,海晏河清,一片太平,有何不好?」盛国公感觉今天景廷太反常了,这小子变坏了。 「北疆的事情,也是你让她听到的,让她去的?你也知道盛国公府和那些妇孺有危险,你你准备提前让走,盛长歌做在你前头了,她现在认为我拿你们盛国公府和妇孺当诱饵,是我的错吗!」景廷接着倒,小老头不认错,这么理直气壮的,气人! 「是,是,都是我做的,你想怎么着吧?」盛国公怒了,啪啪的拍着桌子。 呵呵,气焰很高啊! 景廷的手一松,罈子啪嗒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浓郁的梨花白的味道瞬间瀰漫了整个院子。 「作死啊,你个小子!」盛国公眼巴巴的看着被泥土吸进去的酒水,恨不能自己就是那土地。 「现在,在你孙女的眼里,我是个罪大恶极的人,她讨厌我,你说怎么办?」景廷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被两个老狐狸坑的这么惨! 重要的,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能喜欢上盛长歌啊! 「你本来就不喜欢她,她不喜欢你不是正好吗,你们又不用一起生活,担心那么多做什么?」盛国公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原来是这等小事啊! 对比,他孙女一飞沖天,这等小事都不算事情。 倒是姚老,一脸的深思。 「问题是,现在我喜欢她!」景廷盯着盛国公,定定说道。 「啥?」盛国公傻了,伸手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第311章 考虑嫁人 「我说,我心悦盛长歌,要娶她!」景廷定定的重申。 盛国公终于缓过劲来,很是小心的问:「你不是很讨厌她追着你跑,你还不让她靠近景王府,让狗追了她八条街,把她的手扭脱臼……」 这罪行,似乎是罄竹难书! 景廷的脸色黑沉沉的:「那时候,她是男的!」 一个男人追着他跑,不杀了已经给面子了好吗? 「你是啥时候喜欢上我家娃的?」盛国公瞬间感觉牛气起来了,你丫的喜欢我家娃还敢这么横,信不信我不同意! 「她去承安救你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喜欢她!」 「不是,你等等!」盛国公瞬间就蒙圈了,「你到底喜欢的是盛世子还是盛长歌,是男的还是女的?」 「盛长歌的话,男的女的都行!」景廷很是认真的说。 盛国公一言难尽的看着景廷,好好孩子,怎么疯疯癫癫的呢? 「梨花白还有九坛,一会我就去毁了!」景廷勾唇冷笑,谁疯疯癫癫,疯疯癫癫难道不是你家的娃撩的。 撩完不认帐,负心汉一个,不,负心女一个! 她开始撩的,她说结束就结束,说放下就放下,怎么可能? 「条件条件,你说,你说行了吧!」盛国公在姚老的笑声里妥协,孙女什么的,没有梨花白重要。 「给她写信,说那些都是你的主意!实打实的写!」景廷坐下来,一抬手,侍卫拎了一坛梨花白放在他手上。 盛国公眼巴巴的看着,咽了咽口水:「我写!」 但愿歌儿那个小东西,回来不要拔光他的鬍子! 「但是,我家歌儿要是不喜欢你,你不可以强求!」盛国公感觉自己还是提醒一下。 「爷爷,还有比我更好的人选?」景廷微微笑了,谁敢来抢,打断腿! 「问题是你好,歌儿也不见得喜欢啊,万一她就喜欢平凡一点的呢?」盛国公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嘀咕。 「她喜欢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子的!」景廷定定的说,要优秀,他可以凌驾列国之上,要平凡,他可以放下手中一切。 只要,余生守着她就好了。 「万一,我家歌儿不愿意出嫁,出嫁从夫什么的,她一定不喜欢,你当如何?」 盛国公不是存心刁难,但是他家歌儿,还真的有可能那么做! 都要做国公了,还会嫁人吗? 「我会考虑!」景廷神情淡淡,好像是早已经有了决定。 「考虑什么?」这次开口的是姚老,他端着酒杯,自始至终都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淡定的很。 「考虑嫁人!」景廷淡淡勾唇,只要在一起就行了,谁嫁谁有什么关系! 盛国公吃惊的看着他,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回头你爷爷从棺材里蹦出来打我就不好了,你知道当年我就怕他那个假正经!」 让景家后继无人,景家先祖不得掀开棺材盖来找事啊! 「爷爷,这天下好酒,没有凌天阁找不到的!」景廷凉凉的说。 「这不是酒的事情!」盛国公有点犹豫。 「凌天阁的商船出海远航,他国风情,不知道爷爷想去看看吗?」 景廷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微微勾唇说道。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自己决定就好!」盛国公妥协,就连姚老也眼睛晶亮。 两个老头对视一眼,深切感觉,此时跑路最好。 第345页 不然盛长歌那丫头回来,会扒了他们的皮。 盛国公唰唰唰写下另外一封信:「带给慕北燕,安排安排,我们这就走!」 景廷低头看看两封信,挥挥手,自然有人来带着老爷子走了。 无论是西岳的还是大月的天竺的,想要从盛长歌的家人下手,是想都不要想。 景廷把信摺叠好,其中一封交给侍卫:「送给盛世子!」 侍卫离开了,他站起来,慢慢幽幽的往外走。 该带一点好吃的去看看盛夫人了! 「王爷,他们都派人在盛国公府打听,盛世子在家吗,去哪里了,盛家谁在,好像要准备去拜访!」听风回来,眉头紧皱。 到处都是对手,自家王爷真的是前途堪忧! 景廷心情很好的往前走:「随便去!」 国公府有人吗,有啊,就是主角一个都不在,爱谁去谁去! 听风不明所以,难道自家王爷也放下了? 「那个王爷,长宁郡主又派人找上门来,说想要见你!」听风感觉自己干的这个差事,就叫捅马蜂窝! 「不见!还没有出来消息吗?」景廷皱眉头,长宁郡主的事情不解决,他的路更加的不好走。 听风眉头皱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似乎和沈知文有关系!」 景廷脚步一顿,和沈知文有关系? 长宁郡主什么时候和沈知文弄一块去了! 「沈知文呢?」 「被沈祭酒送往北疆,如今应该已经到了羌胡!」听风不明白沈祭酒和羌胡又是什么关系,竟然可以把儿子放心的送过去。 「把所有查到的东西给我,我去裴国公府一趟!」景廷挑了挑眉,要是长宁郡主坚持往他身上泼脏水,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王爷!」听风突然拉住了景廷。 景廷还是不喜欢人靠近,除了盛长歌,其他的人仍旧是不自觉的保持距离。 他皱紧眉头看着听风:「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释?」 「慕北翼鬼混算吗?」听风很小心的问道 景廷骤然转头看过去,果然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马车,似乎是看到了景廷,直接放下了帘子,车夫急忙赶车。 「拦住!」景廷一声令下,听风已经站在马车的前面。 「停一下!」听风的声音有点冷,你爹刚死你就狎妓,你是多饥渴! 「哪个混帐东西敢拦本皇子,砍了!」马车里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也许是用愤怒在掩饰心虚,所以越发让人感觉有点虚张声势。 景廷冷哼一声,马儿走到马车的旁边,一脚踢在马车的车厢上。 车厢因为这个力道,瞬间四分五裂。。 里面一身素服的慕北翼,和怀里搂着的妖艷女子,就映入眼帘。 景廷也没有说话,只是揪着慕北翼的衣服拎上马就走! 揍也不能在大街上,这丫的就是作死! 跟着盛长歌学,感觉有时候,真的是拳头好用! 第312章 小爷是要剁碎你的人 夜色黑沉沉的,站在山上往远处看去,远远的能够看到一大片火光在山林间移动,那就应该是援兵! 盛长歌眉眼沉沉的看着远处,她没有见过自己的舅舅,父母兄长死后,傅家驻守边疆,没有回来过。 偶尔的进京述职,也被皇上恩准用奏摺,或者是亲自派人去。 不知道是不是防止和她过于亲密。 偶尔从边疆捎来一些东西,国公府也偶尔捎带一些东西回去,这就是仅有的来往。 「知道怎么做吗?」盛长歌低声问道。 「知道!」声音低沉而坚定。 盛长歌挥挥手,带着一队人,沿着山林悄无声息的一路上前。 这附近一定是会有埋伏的,盛长歌一边往前走,一边想着看过的舆图。 这里有一处很狭窄的地方,是一处山坳,两边都是高山,中间一条山道。 盛长歌站在远处,看着两边的山坡。 对着身后的黑甲军打了一个手势,黑甲军瞬间就地散开。 还没有靠近山坡,就听到前方传来的喊杀声。 盛长歌心头一跳:「走!」一边说着,一边急奔而去。 那些援兵外围有敌人,被敌人追着,一边迎战,一边往山谷的方向退过来。 盛长歌渐渐靠近,眸色一冷,是羌胡的骑兵,竟然是羌胡的骑兵! 羌胡的骑兵怎么进来的,怎么跨越了边境的城池,谁放进来的! 「震天雷带了吗?」盛长歌的声音冷了,羌胡一个小国家,蹦跶的倒是厉害,要说后面没有支持那是不可能的! 羌胡,很可能是鲜卑的枪头。 那这个枪头,她就要折断! 她身后的黑甲军一人捧出一个震天雷。 「夜莺,告诉他们,同时行动!」 下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大,只听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羌胡小儿,竟然敢越我边境!入我天齐疆土!」 「傅将军,何必呢,士兵死伤,难道你不心疼吗?」对面马上的人哈哈大笑。 「如今,你们已经被围了,何必挣扎,投降吧,本首领一定厚待!金钱,权势,美女,只要你提的出条件,本首领就能满足你们!」 这口气,当真是豪气滔天。 「蝼蚁之国,竟然敢蚍蜉撼树,本将军今天会教你怎么做人!」傅将军冷喝一声,横刀立马。 第346页 他身边的副将的马,在渐渐逼近:「将军,末将同你一起!」 但是在傅将军和他身后的将士看不到的角度,他的手里骤然出现了一把匕首。 锋利的匕首直接往傅将军的后背刺去! 敌方已经开始哈哈大笑:「你马上就要死了,和本首领叫嚣,这个全尸也不必留了,听说盛长歌挺厉害的,不知道把你剁碎了送给她如何!」 这边吸引傅将军的注意力,那边的副将匕首凌厉。 也就在此时,破空之声和傅将军的冷笑之声同时响起。 「呵,无耻小儿!」 在那人的匕首堪堪靠近傅将军后背的时候,飞来的一支短箭穿透了他的胳膊。 而傅将军手里的长枪,已经刺透了那人的喉咙,将他挑至马下。 「你要把谁剁碎了?」山坡上突然就传来一声冷哼! 冷哼过后,只见数道火光闪过,有什么东西落入羌胡骑兵的队伍中。 轰隆声,爆裂声四起,只是在转瞬之间,骑兵就惨叫连连,马儿嘶鸣狂奔踩踏! 「震,震,震天雷!」天齐是有这个东西的,但是量不大,其实很多战役中并没有出现。 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对啊,震天雷,是个识货的!」冷笑声响起,一个一身红装的少年,骑在马上,手握长枪,熘熘达达的,眉眼弯弯的走下山坡。 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这个少年,他们不曾见过。 但是看着就感觉格外的有气势,却又格外的亲切! 「歌,歌儿?」傅将军有点怀疑,毕竟他们曾经接到盛国公送来的,只是画像。 那少年对着傅将军笑了笑,她的身后,慢慢的火光里现出一队骑兵。 黑衣黑甲黑面黑马,人人手里一把长刀,气势骇人! 「你是谁?」羌胡的首领弯刀指着盛长歌,他的心里已经有了预测,但是他不想要相信自己的预测。 「小爷是要剁碎你的人啊!」盛长歌策马熘熘达达的上前,「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来吧!」 她眉眼弯弯的笑着,抬起手勾了勾手指! 那首领看看盛长歌,看看身后所剩无几的伤残,举起森寒的弯刀:「黄口小儿,快点受死!」 盛长歌策马上前,弯腰躲开他的弯刀。 她身子柔软,几乎是平躺在马背上,但是手里的长枪却是没有放下,从她躺着的角度,就这样斜刺出去。 那首领身子骤然跳到马的一边,才堪堪躲过,但是那枪头也擦伤了马背! 他心头一愣,这小子不一般! 而盛长歌的第二枪已经来了,她趴下身子,长枪从首领的马肚子里下刺过,噗嗤一声穿透了对方的小腿! 那首领咬牙,骑上马背,手里的弯刀再次袭来。 带着凌厉的风声,在火光下闪着森森的寒光。 盛长歌冷笑一声,却是径直迎了上去。 那首领一愣,这是找死?挥刀的手一个迟疑,盛长歌已经侧头闪过弯刀,马从首领的马边过去,手里寒光一闪。 然后,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闪烁的火光下,她笔挺的坐在马上,举高的手里,是寒光闪闪的匕首,长枪横马。 带着一种无以言喻的气势。 带着寒星的夜幕,黑黢黢的高山,星星点点的火光,白马红衣,像是最美的一幅风景。 静默在蔓延,而那个首领的弯刀先是啪嗒一声落地,然后整个人从马上栽了下来,再无声息! 这么容易吗?羌胡骑兵勇勐,是众所周知的! 盛长歌微微勾唇,他们看着容易,却不知道他们经歷了多少次浴血奋战,每一次的浴血奋战之后的总结反省,才有下一次更加有效的躲避,和更加凌厉的杀招! 首领身后的骑兵,骤然吹起号角! 这号角似乎就是他们的希望! 然而,山头寂静,一片死寂,什么都没有! 反而在死寂之后,山头上亮起了火光! 第313章 因为你太弱了吧 山头没有如预期中的那样,出现他们的士兵! 山林寂静,只能听到唿唿的风声。 没有预期的包围,号角声后,依旧一片死寂。 「人呢?」羌胡骑兵面面相觑,他们明明准备好包围的,埋伏的人呢? 「埋伏的人呢?」一种难言的恐慌渐渐开始蔓延,首领已经死了,伏兵没了,他们剩下的人怎么办? 不说傅将军的部队,这虎视眈眈的黑甲军就让人心惊胆战。 盛长歌挥挥手,黑甲兵立刻策马上前。 他们冷肃,无语,出手就是狠招。 速度快,不迟疑,角度刁钻,出招一定见血!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戾的士兵,也从来没有见过配合这么默契的人。 基本两人一组,配合的天衣无缝,被盯上的,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 他们羌胡骑兵,也从来都是各自为政的,也因为如此,他们越发显得手忙脚乱。 最后的羌胡骑兵,很快就被拿下。 士兵们瞪大眼睛,目光中都是敬佩,好帅!好厉害! 这是他们天齐的黑甲军!他们天齐的唉! 当然,马儿肯定是要留下的。 青安的嘴都要笑歪了,这马儿膘肥体壮,不是天齐的马儿可以相比的 第347页 羌胡的马儿这么好,让他们对羌胡充满了期待啊! 「你真的是歌儿?」傅将军策马上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盛长歌! 盛长歌马上深深一揖:「长歌见过舅舅!」 傅将军瞬间红了眼眶:「好好好,果然不愧是盛家的人,我傅家脸上也有光!」 「舅舅就别夸了,即便是长歌不来,你也没事,你不都是准备好了,山头你有埋伏,准备引着这些骑兵进入山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吗?」盛长歌笑着,眼里都是温暖。 这是她的亲人啊,以后有可能回京的亲人! 「鬼精灵!」傅将军呵呵一笑,让士兵打扫战场,接着往前行军! 「丫头,咱们去平川?」傅将军看着远处黑夜的隐隐灯火,平川已经被围了吧! 「舅舅,你知道军中有奸细?」盛长歌可是记得那一记回马枪! 「你给武将军的信,难道忘了?」傅将军笑着说。 「没有想到你能信啊!」盛长歌摸摸鼻子,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给一封信,说了隐秘之事,难道他们都不慎重一点吗? 「这天下大概无人敢冒充黑甲军,所以,我们信!」傅将军神色激动的看了看盛长歌后面的黑甲军,「歌儿厉害啊!」 盛长歌呵呵笑了两声:「舅舅感觉,平川之围何解?」 「不如歌儿说说!」 「斩断后路!」盛长歌只有四个字! 「好,一针见血!」傅将军大声笑了,「丫头,斩断后路交给你,围剿交给舅舅!清了平川,咱们喝酒!」 「不!」盛长歌摇头,目光遥遥的看着北方的天空:「平了羌胡,咱们喝庆功酒!」 「好,不愧盛长歌!」傅将军握着盛长歌的手,语气柔和温暖,「家中亲人甚是想念,保重自己!」 盛长歌点头,夜色里,目送傅将军一行前往平川。 她的胸口涨的满满的,温暖的情愫,她也是有很多亲人的人,也许有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统领,有一个愿意带路的!」林河拎着一个人过来。 那是个少年,眉目清朗,但是眼神却是格外的兇狠。 「为何愿意带路?你可知道小爷要打你的国家?」盛长歌看到这个少年,就知道不是怂货。 不是怂货的话,总会有原因的。 那少年挣脱开林河的手,笔挺的站着:「因为他们欺辱了我母亲,抢走了我的姐姐,这个理由够吗?」 盛长歌挑了挑眉,原来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弱肉强食,强取豪夺。 而这样被欺负的人,就是将来可能叛国的人,比如孟启用的北疆流放地的人,就是对天齐仇视的人。 「因为你太弱了吧!」盛长歌勾唇冷笑。就像是,曾经的她。 那少年脸色惨白,但是身子笔挺:「是,我太弱了,不能护住亲人,但是,仇一定会报!」哪怕是叛国,哪怕是为此付出一切。 「那就走吧,小爷信你!」他眼中的仇恨是骗不了人的,盛长歌看着茫茫夜色,「给他一匹马!」 夜色里,一行人飞驰而去。 「统领,回头可以多弄些羌胡的马吧,膘肥体壮的,真好!」青安凑过来嘀咕。 盛长歌懒懒的扫了他一眼:「你丫的就是财迷,但是小爷喜欢,你随意!」 而司棋,早已经凑到少年的身侧,和他并排疾驰,「小子,谁和你有仇啊,咱们要有目标是不是?」 而林河已经去前面的城镇打了招唿,城门直接打开,一行人直接闯入茫茫的草原。 而盛长歌他们走后,刚刚的战场就来了一群人,为首的翻身而下,摸着地上的血迹。 抬起头闻了闻:「出关吧!」 平川乱了。 四面骑兵围了小小的平川,平川的驻军并不是很多,最重要的是,这不是很多的驻军中,有人惑乱军心。 「打什么,我们打得过吗?四面被围谁知道援军什么时候来!」一名千户嘀嘀咕咕。 卫指挥横眉冷眼:「柳千户这是要做什么?」 「大人,柳千户说的有理,这般被困不是办法,咱们是战还是求救!」另外一个千户也站出来说。 「等!」卫指挥冷冷说道,等上面的消息。 「我等不能被困死啊!」柳千户不依不饶,脸色冷沉,「等消息来,援兵来,我等都死透了!」 「你欲如何?」卫指挥冷冷问道。 「自然出战!」 卫指挥一拍桌子:「拿下!」 话音落,从外面窜进来几个士兵,径直捆了柳千户。 「大人,叛匪都在外面!」 「大人,这是何意?末将都是为了将士们!」柳千户叫道,「难道一定要我们白白等死?」 卫指挥没有理会他,只是走上去,看着他头盔上镶嵌的玉石,嘴角勾起。 抓过匕首,直接翘了下来! 比照着这块玉石,整个军营开始一番洗礼。 等到屋里的人退出去,一道玄色的身影从后面出来. 「王爷,那些叛军?」卫指挥恭敬的行礼。 「杀了吧!」那人说着,扔给卫指挥一张纸,转身走了。 第314章 兇狠的很可爱啊 「统领,咱们截断平川北面吗?」林河赶上来问道。 因为他们的路线,明显不像是去平川。 第348页 盛长歌的嘴角勾起,目光看着夜色里的苍茫草原,声音冷沉。 「不,我们去羌胡上郡!」 说着她转头看着那眸光森冷的少年:「上郡的路线,知道吗?」 那少年笑出一口森森白牙:「自然知道。」 他仰头看着苍茫夜空:「羌胡地广人稀,茫茫草原,容易迷失方向,你就不怕我把你们带入死局?」 盛长歌也看着苍茫夜空:「羌胡地势,西南高,北低,此处可以看到平川,平川往北三百里,就是上郡。整个羌胡部落林立,但是内部争斗不休,北宫家族虽为羌胡国主,但是暴虐狠戾,骄奢淫逸,不能服众!」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少年惊诧的瞪大眼睛。 明明岁数不大,从来不曾到过羌胡的少年,却对羌胡内部了如指掌。 「去年冬日严寒,牲畜死亡颇多,今春牧草不丰,青黄不接,暴动频频,不仅如此,还多次骚扰天齐,意欲南下劫掠!如今羌胡,人心浮动,各自为政。昔日羌胡悍将铁骑似乎也没有什么威力!」 盛长歌幽幽一笑:「此处往西百里,有公孙氏部落,两个月前,北宫王子带兵过此处,劫掠一空,杀了部落首领,颇有美貌的首领夫人被辱自杀,其女被带走,杳无音信。」 她不去看少年骤然变色的脸,依旧微微笑着:「小爷说的可对,公孙公子?」 那少年咬紧嘴唇,眸光狠戾,不说话。 「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不会带错路!」 盛长歌马上伸了一个懒腰:「你若带错路,小爷自会辨别。杀了你就是了!」 那少年静默良久,才舒了口气,朗声说道:「公孙连天见过盛世子!」 「盛长歌,幸会,公孙连天。」盛长歌微微一笑。 转头悄声问司棋:「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么齐全详尽?」 明月楼可没有开在羌胡。 司棋嘿嘿笑着不说话,只送上一封信:「国公爷的信件!」 盛长歌扫了他一眼,接过信展开,就着篝火的光芒看着信件。 火上滋滋啦啦的烤着带过来的马肉。浓郁的香气在空中飘荡。 盛长歌看的咬牙切齿,什么叫为了歷练他,是老头不许景廷说,不许景廷插手的。 什么叫,放了那些人是为了钓大鱼? 什么叫,做孙女的要孝顺,当一回鱼饵怎么了?他拿自己当鱼饵让她游歷天竺了,他这爷爷多尽职! 她回去一定要拔光老头的鬍子,让他哭都没有地方哭,当一只秃毛鸡! 司棋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没办法,盛长歌的脸实在是狰狞恐怖,他怕一会揍他! 坦白从宽,在盛长歌面前,他不敢抗拒。 经验告诉他,抗拒就多挨揍几顿,不会手下留情的那种。 「世子爷,摄政王来消息说,姚老和国公爷一起周游列国去了!」 盛长歌一震,面色更加狰狞! 她以为自己做的挺好,训练了黑甲兵,所向披靡。 不曾想,从头到尾都是俩老头的算计。 他们从一开始就认识,就有计划。 他们坑得不仅仅是景廷,还有她! 当初她训练那么苦,没有一句表扬。 倒是拿着小条子满街打她,挨了多少条子,她都数不清了。 给她等着,那两个臭老头!不拔光他们的鬍子,誓不罢休! 「王爷说,羌胡虽然乱,但是实力尚在,让咱们小心!」 盛长歌骤然转头看着司棋:「你丫的究竟是谁的人?」 「和国公爷的信一块送来的!」司棋哭丧着脸,先哭为上,省的挨揍! 「羌胡的那些消息也是?」盛长歌挑挑眉,她不会忘了,景廷和那两个老头曾经一伙的! 「凌天阁消息网你不知道吗?不用白不用,反正是为了天齐!」司棋悄咪咪的往旁边挪了挪。 他家世子爷笑起来也可怕,看着就感觉肉疼。 盛长歌冷冷一笑,老头跑了还有景廷,那丫的给她等着,不揍他,她就不是盛长歌! 「还有什么消息?」盛长歌吃着肉,漫不经心的问道。 「长宁郡主的孩子父亲似乎是沈知文!」 盛长歌一口肉差点噎死自己,司棋大力拍了几下,她才喘过来气。 满京城大唿小叫的,非说景廷始乱终弃,如今可怎么收场! 「天竺西岳大月的储君或者王已经到达京城弔唁,据说,据说……」 司棋悄咪咪的看着盛长歌的脸色。 「说!」盛长歌手里的骨头砸过去,这娃今天心虚的很哪! 「据说都准备去国公府提亲!」 「提亲?」盛长歌没有反应过来,府里没女儿啊,向谁提亲?莫姑姑? 「貌似,向您提亲!」司棋实在没眼看盛长歌蒙圈,不会忘了自己是个女人了吧? 盛长歌拳头攥得咔嚓响,他们大抵想要挨揍,天齐京城那么多相熟的美人不香吗? 让她去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关在深宫里相夫教子? 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司棋:「过来!」 司棋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不!」 「一、二…」 「三」字没说完,司棋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的挪过来。 盛长歌按倒就揍:「你丫的出卖小爷的消息没有?」 第349页 司棋哭丧着脸,扫了幸灾乐祸的青安一眼:「青安卖的,不是我!」 青安撒腿就跑,这个司棋不靠谱! 盛长歌冷笑着站直身子,挥挥手:「揍到他的,小爷有赏!」 话音落,那群黑甲军犹如勐兽一般扑了出去。 偌大一片草原骤然热闹起来。 司棋受委屈的小媳妇一般,缩在一边恨恨的啃着马肉,呜呜,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个公孙连天咽了一口口水,凑近司棋:「你家统领都这么兇狠吗?」 兇狠得很可爱啊! 司棋看着他脸上的神色,那觉得可爱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他慢慢躲远一点,这孩子怕不是有病,你可以亲自去试试可不可爱? 盛长歌躺在草丛里,仰头看着天空。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星星很大,摇摇欲坠,这感觉真好。 好像人心里的牢笼也一下子被打开了! 一个人在她的身边坐下。 盛长歌没有回头,反正就是那几个人,此时的静谧无声倒是舒畅! 第315章 景廷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的星星又大又美,对不对!好想摘一颗!」盛长歌无比嚮往的感嘆道,「你说对不对,夜莺?」 她转头看向自己的身边,入眼是玄色的衣袍,慢慢往上看,是一张皎洁如同天上明月一般的脸。 盛长歌愣了,景廷怎么会在这里? 景廷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微微勾唇:「的确是很好看!」 这个仰头的侧影,曲线完美无缺,可入画的感觉! 盛长歌咽了一口口水,夜色里,星光下,景廷的侧脸如同美玉雕刻出来的一样。 不得不赞嘆,景廷的确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男子! 她的手蠢蠢欲动:摸一把吧,摸完了就没有遗憾了! 没有摸到景廷,一直是一个遗憾。 盛长歌别开眼:不行,美人有毒! 以前是个男人,摸了就摸了。 如今都知道她是个女的,这手要是上去了,人家要求负责要咋整! 手:那就负责啊,毕竟京城第一美男子,你又不吃亏! 嫁谁不是嫁,娶谁不是娶,有情不能饮水饱! 要找就找又美又有钱的,至少看着养眼,吃穿不愁,对否? 盛长歌:你怕是要成精!小爷不要被洗脑! 手:怂包!摸了也不吃亏! 盛长歌清了清嗓子,坐起身,把蠢蠢欲动的手压在腿下:眼不见心不烦!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她也是矜持的好姑娘。 景廷身体僵硬了一下,良久,苦笑一声:「抱歉,以前和盛爷爷有约定,不得已瞒着你!」 「没事,都过去了!是我错怪你了!」盛长歌淡淡的笑着,脸上风轻云淡,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不过,我爷爷什么时候找你的?」盛长歌歪着头问,一双眸子灿亮如星。 「你去科考的时候,他从承安来信!」景廷看着面前的茫茫草原,「约定好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我不准伸手参与!」 盛长歌点头,:「是那个老头的作风!姚老也参与了吧?他们其实都知道,你有凌天阁有实力是不是?」 「是啊,我以为天衣无缝,竟然没有瞒住!」景廷侧头看着盛长歌,眸色深深。 此时的盛长歌正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小巧的白皙的脸,带着浅淡的笑意,在微弱的火光下熠熠生辉! 在景廷的眼里,盛长歌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 他六岁以后就一个人生活,没有享受过父母之爱,兄弟之爱,身边基本没有女子出现,就连爱是什么,有没有温度,他都不知道。 因为心里有仇恨,他从来不去想那个东西。 盛长歌作为一个男人追着他跑的时候,他虽然不胜其扰,心里却是暖的。 至少,有一个人是看得见他的,有一个人记挂着他的。 但是他又感觉别扭,他一个正常的男人,被一个男人喜欢的人尽皆知。 每一次上街,他苦恼而期待,但是被人围观,他又感觉难堪,甚至恼羞成怒。 后来,后来是什么时候呢? 留下带着盛长歌脚印的衣衫的时候,那偷偷摸摸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景王府里天天鸡飞狗跳的热闹着,他下朝记着赶回去的期待感? 盛长歌落水时,那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或者是宫道上,盛长歌要从此陌路的那种疼痛感? 还是盛长歌走后,满京城都存在的空荡感? 不知道是哪一个让他意识到,他在意盛长歌。 但是人群里,他一眼就能看到那个人,大街上,随随便便飘过的一句话,他就能听出来是不是她。 看了无数的话本,告诉自己顺心而为,盛长歌是男的也可以! 「正常,我不是也没有瞒住,那两个老头,就是老狐狸!」盛长歌笑了笑,不管怎么样,她和景廷之间,似乎总有那么一点尴尬。 「国公府和那些妇孺不会出事,盛爷爷提前说过,哪怕你不让走,他也会让走的!」景廷慢慢悠悠的解释。 说出口,才发现,心里的很多话,其实说出来没有那么难。 只是那么些年,他习惯一个人,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也就习惯了寂寞。 第350页 若不是盛长歌这个太阳强行闯进他的世界,大概他会一直那么下去。 盛长歌扫了景廷一眼,发现他目光看着远处,这是在解释? 这感觉,怎么那么微妙呢? 「长宁郡主的事情,我知道是个圈套,但是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冒充你,看看幕后的人究竟是谁!我怕,他们对你出手!」再强大的人,也会关心则乱。 景廷笑了一声,「只是我没有想到,女子为了感情可以做到那个程度,宁可自损清白!」 「名声有污,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信吗?」 景廷侧头很是认真的看着盛长歌,声音里隐隐带着期待。 「我信,你不屑于做那样的事情!」景廷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天之骄子,要什么没有,何须用龌龊手段。勾勾手指就行。 不过有点遗憾,不知道景廷的孩子会不会也这么美,撩萌宝是不是有趣? 「我接手景家凌天阁的时候,凌天阁几乎全部溃散,人也没有几个,慕北燕当时偷了他母妃的东西卖了帮我,我当时也把整个景王府都砸了进去,你猜,后面有谁指点?」 盛长歌心头一跳:「不会是我家那老头?」 「一直都是蒙头蒙面的指点,最近才知道,的确是你家那老头!」景廷点头。 一个六岁的,父母双亡的孩子,若不是有他的庇护,只怕活不到今天。 盛家,于他,有大恩。 可惜,他知道的有点迟!若是早知道,他和盛长歌就不能到今天了。 「那老头果然有底牌,我非拔光他的鬍子!」盛长歌恨恨的说。 景廷低低笑了,伸手揉了揉盛长歌的头髮:「早就跑了,怕是抓不到!不过,若是有一日你愿意去,我可以提供路线和船只。」 当然,还可以提供一个带路的人。 盛长歌蒙圈,揉头干什么,景廷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吗,好诡异! 这个景廷不会是鬼魂吧,话说景廷不是在晋阳压场子吗? 「所以,我们以后还是兄弟还是朋友吧?」景廷收回手,手心有髮丝微凉柔滑的触感,隐隐带着一丝香气。 盛长歌点头:「可以是兄弟,但是要坦诚!」 景廷笑着点头:「好,有事我会和你说,凌天阁有消息传来,鲜卑在集结兵力,有异动!我去鲜卑!」 第316章 老人都怕别人说他老 「慕北燕已经是新皇了,这是要打自己人?」盛长歌皱眉头。 「不,鲜卑的王室已经被架空,如今是独孤家族把控权势,拓跋王族衰败,就连鲜卑王也多年没有人见过,都怀疑已经是死了。」 「所以,独孤家族是杀了慕北燕的外祖舅舅?」怕慕北燕上位清算吗? 景廷点头:「的确如此,如今新皇位子不稳,他们趁机南下,占领土地,夺取财物,有机会就南下!」 「羌胡是他的前哨?」盛长歌已经明白,小小的羌胡没有那个蹦跶的实力。 原来是鲜卑的出头鸟。 「给你带了吃的和衣物!」景廷笑着看着盛长歌,「就当是我的赔罪了,当年放狗咬你,那些事情,都是我的不对!」 盛长歌已经闻到了明月楼酱肘子的味道:「没事没事,当初我是个男人,追着你跑,你没杀了我就是好事!」 她不是小气的人,翻过去可以,但是她会长个教训。以后别那么靠近就好了。 「你在我家拿酱肘子,给钱了吗?」毕竟做生意嘛,不能赔本!亲兄弟,明算帐。 景廷愣了一下,一脸黑线:「我是吃霸王餐的人吗?」你丫的就是个财迷。 盛长歌嘿嘿一笑:「不是,不是,您老是奉公守法的好人!」 「我不老!」景廷终于忍无可忍,他哪里老了,十八岁,风华正茂,玉树临风,和老到底有什么关系? 呃! 盛长歌摸摸鼻子,好吧,老人都怕别人说他老! 「那个,大哥,我可以去吃了吗?」盛长歌馋了,吸熘着口水,盯着不远处听风拎着的食盒。 这千里迢迢的,难为他们一路带来。 「最近一个有明月楼的城镇买的。」景廷起身,低头看着盛长歌,「我要走了,你想做什么尽管做,需要我帮忙,你说话,需要消息找凌天阁,联繫方式给司棋了。」 盛长歌点头,酱肘子比较重要,您老能够少说两句吗,听风小可爱都不敢过来。 「若是,我需要你帮助,你会帮忙吗?」景廷接着问,心里却有点恨酱肘子。 看看,混的没有一个酱肘子重要。 「会,会,一定会!」盛长歌连连点头。 景廷再次摸了摸她的头髮,大步上前,没有告诉盛长歌,真正的劲敌是鲜卑独孤家族。 这几千里草原,所向披靡,就是独孤家的铁骑。 盛长歌清理羌胡,他会去鲜卑,挡在最锋利的刀剑面前。 终究无法无视盛长歌面临危险,最危险的,他去就好,从今以后,他不希望她身上多一道伤口。 「景廷,一路小心,回去我请你喝酒!」盛长歌一边啃着酱肘子一边挥手! 「就你那一杯倒的酒量?」景廷坐在马上笑了一下,淡淡抛下一句,策马前行。 夜色里,他们渐渐远去,渐渐消失了踪影。 茫茫草原,很快,连马蹄声都听不见了。 第351页 盛长歌啃着酱肘子,她一定要好好练酒,这样才能喝过景廷! 哎,不对,她从来没有见过景廷喝酒!酒量如何呢? 「那就是天齐第一公子啊?」公孙连天蹭过来,也想去摸酱肘子。 「缩回你的爪,那是小爷的!」盛长歌怒瞪! 公孙连天蹲在地上,恨恨的拔着草,一个酱肘子都不给吃,小气! 回头他猎一头狼,也不给她吃! 「鲜卑最厉害的就是独孤家族,羌胡就被他们征服后才出兵天齐的!」 盛长歌啃肘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独孤家铁骑有多厉害?」 「万里草原,所向披靡!不然拓跋皇室如何能够形同虚设!」公孙连天感嘆,「闻风丧胆的地步!被人称作草原上最兇勐的狼!」 盛长歌慢慢悠悠的啃着酱肘子,看来她得努力一点,快一点。 景廷或许真的需要她去救! 就那么一些人,深入草原腹地,万一有点啥事,救援都来不及! 再想想那么如玉一般的人儿,敌人一定捨不得杀了,万一惨遭蹂躏…… 盛长歌打了一个冷颤,画面太美不敢想。 「话说你们是啥关系?」公孙连天好奇啊! 两个人在一起的那个画面,真的诡异的和谐啊!让人都不忍破坏。 而且,都很美!天齐男女都这么好看吗,他都想去天齐了。 司棋一把拎走他:「走走,小爷和你说,不要耽误我家爷啃肘子!」 「夜隼,给我鲜卑和羌胡的舆图!」盛长歌冷声说道。 谁想要试试水,就掐断谁的爪子,真当天齐好欺负,新皇好欺负! 羌胡愿意做鲜卑的爪子,那就让世界上从此没有羌胡。 公孙连天悄悄蹭过来:「若是扫平羌胡,我公孙家亲族部落可以参与。」 如今天齐蒸蒸日上,黑甲军横扫列国。归于天齐,可以安居,可以抵抗鲜卑。 不然,有鲜卑强权在,他们怕是永无宁日。 每一岁北宫王室为了给鲜卑岁供,百姓几乎被压榨的吃草根。 为了打野物餬口,不知多少人死于野物利爪之下。 盛长歌看了他一眼:「可以,你去联络。」 内部人永远比她更清楚内部规则! 「林河,去给傅将军送封信!」盛长歌扔了手里的骨头,接过夜莺给的布巾擦干净手。 修长的手指落在舆图上:「就先从唿延部落开始!」 「统领,皇上口谕到了!」司棋匆匆过来。 那是一名锦衣卫,以前经常跟在陆天啸身边的。 「盛世子,皇上口谕,北疆之事,盛世子全权做主,这是调兵虎符,不服号令者,斩!」 那锦衣卫双手捧着黑亮的虎符。 盛长歌接过来看了看,塞进怀里。 「知道了,让他放心准备国丧之后的登基大典,本世子定要给他献上大礼!」 那侍卫眉开眼笑的点头,又拎出一个包包:「太后做的肉干,说保重自己,她非常喜欢你这娃娃!」 盛长歌也眉眼弯弯,那个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皇上还说,还说……」那锦衣卫悄咪咪后退一步,他们见识过盛世子的兇残,要小心为上。 盛长歌看着他的表情皱眉:「说啥!」 「说,战争结束,盛世子若没有心仪的人,不如考虑考虑他,以后位待之!」 盛长歌嘿嘿一笑:「告诉他,等小爷回去揍他!」 小爷当你是兄弟,你想要睡小爷!不剥你皮就不是盛长歌。 第317章 不是最强悍的小爷不打 公孙连天走的很快,回来的也很快。 他的身后齐刷刷的几百骑兵。 「我们来了!」公孙连天下马,走到盛长歌的面前,沉声说道。 盛长歌放下手里的舆图,转身走到那些骑兵面前。 「你们知道,本统领要打羌胡吗?」毕竟这是他们的国家,万一他们中途反水,她不是亏大了。 骑兵里出来几个中年汉子,那肯定就是个部落的领头人了。 「我们知道!」他们苦于北宫家族的暴政,苦于鲜卑的掠夺已经很久了。 只要有个安稳的日子过,他们都不想发生战争。 但是在草原上生存,和天齐不同,似乎战争和争夺是一种常态,他们不喜欢这种常态。 「这里是你们的疆土,是你们的国家,而我来自天齐,这点你们清楚吗?」盛长歌必须要一个肯定的答覆,她才能放心带他们上战场。 「清楚,不管君主是是谁,我们要的只是安稳的日子。因为劫掠,我们缺少过冬的食物,去年冬天冻死了很多人,牲畜减少,今春无以为继。」 盛长歌心下酸涩,无论是什么时候,没有人喜欢战争,他们要的不过是可温饱的安乐生活,如此而已。 但是,总是有人心里权势膨胀,为了私利,踏着无数的白骨前行! 「盛长歌在此承诺,羌胡拿下之后,开通南北商路,请人来教你们耕织等!」 「我等悉听盛统领吩咐!」 盛长歌也没有说话,翻身上马! 她的身后,黑甲军都翻身上马,整个黑甲军,二三百人,竟然没有一点不协调,没有一点骚动。 那冷漠肃穆的气势,那森森的杀气,瞬间就瀰漫开来。 第352页 羌胡骑兵心尖震颤,这就是黑甲军,这就是横扫列国的黑甲军,他们以为人很多,却只是看到这么些! 但这么些人,却是天齐最锋利的一把尖刀,直插敌人心脏的那一种! 「唿延部落,我等先行,你们包围外围!」盛长歌冷声吩咐完,策马前行。 公孙连天发现,根本不需要他去带路,盛长歌走的方向,精准的很,明明是茫茫的草原,她竟然能豪无偏差! 现在他想着,若是一开始他煳弄盛长歌,只怕此时,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盛长歌不可测,黑甲军不可测! 以后天齐一统,也不是不可能! 黎明时分,草原上微微有了光亮,一座小小的山丘后面,有一片树丛,树丛旁还有溪流。 在树丛和溪流之间,就是一片木屋,也有的是毡帐,周围用木头扎成的围墙,仿照天齐的城墙,每隔一段距离还有类似城楼的小亭子,里面有人在走动。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候,黑甲军到达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被发现。 马儿静默,只能听到部落里牛羊的叫声,还有谁家早起的脚步声。 几个黑甲兵从马上下来,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攀爬上亭子。 等到部落里的狗反应过来,开始汪汪大叫的时候,部落的周围骤然亮起了一圈火把。 把夜色里的唿延部落照亮的如同白日一般! 部落里的人惊醒过来,蜂拥到木头墙边,看着外面黑衣黑面黑甲的人。 部落首领腆着肚子匆匆赶来:「你们是谁?」 盛长歌慢慢悠悠的打马上前,幽幽一笑:「小爷盛长歌!」 「管你是哪里小贼,敢来我唿延部落撒野,不要命了!」唿延首领冷声喝道。 他身后的人摸出弯刀,在火光下,那尖刀闪着森寒的光芒。 盛长歌呵呵一笑,骤然大声说道:「小爷,黑甲军盛长歌!」 唿延部落里静默了一下,骤然喧嚣起来,然后又在唿延首领的兇狠的眼神下归于静默! 「无知小儿,敢冒充黑甲军,就凭区区几百人,竟然敢来我唿延家撒野,儿郎们,杀!」他们从来都知道,只要被围了,一定会被劫掠一空。 包括财物牲畜和女人,没有例外!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拼死一战。 那唿延首领的话音落下,就听到破空之声。 射箭是他们这些人擅长的,那唿延首领身姿矫健,躲闪的迅速,但是那短箭来自四面八方。 即便是他用尽了全力,依旧有一柄短箭穿透了他的脖子! 他捂着脖子,手指直直的指着盛长歌,轰然倒地! 部落里骤然响起了哭声,然后又似乎被谁捂住了嘴,变成呜咽,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所有的哨塔上,都是黑衣黑甲黑面的人! 「本统领一直清楚,北宫王室暴政,这个唿延首领,也没有少做欺男霸女的事情,战,或者是给羌胡换个天,安居乐业,你们自己选!」 盛长歌的声音冰冷而充满力量,在黎明时分的草原上迴响,震慑人心。 围墙里面的人不说话,只是骤然一声唿哨响起。 不多会就看到远处的山坳里突然就火光闪烁,马儿嘶鸣,紧接着就是地面颤动。 盛长歌笑着打了个手势,黑甲军很快在她的身后集结。 她自然摸清楚了,这里是唿延家的核心,其他百姓散落在这片偌大的草原上。 他们的骑兵自然是藏起来的,为了防止被围杀,他们会分开。 一旦部落里发生危险,骑兵立刻从外包围过来,里外夹击。 她盛长歌等着的,就是这第一块磨刀石。 羌胡除了北宫家族之外,最兇悍的唿延家族,也是和鲜卑最为亲近的。据说,这里还有独孤家族的一个人在这里。 去天齐截杀傅将军的那支骑兵,就出自这里。 盛长歌想,或许沈祭酒也在这里。她倒是很想要会会他。 马蹄声声,地面震颤,火光如同火龙在黎明的黑暗里蔓延。 盛长歌和她身后的黑甲兵静默以待! 因为他们是和部落里的人在一处,对方的弓箭和火箭,并不敢用! 距离越来越近,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一片黑影。 盛长歌一挥手,立刻有一队黑甲军策马迎了上去。 他们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在暗夜里更容易隐藏,即便是行动也不是那么容易察觉的。 那些骑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统领,他们的骑兵不下三千人!」公孙连天皱着眉头,「而且是羌胡最强悍的一支!」 盛长歌对着他眉眼弯弯的笑了:「不是最强悍的一支,小爷也不打他!」 话音落,那些骑兵已经逼近眼前,最前头的人已经可以看到轮廓。 弯刀的寒光硬着火把的光芒,在朦胧的夜色里格外的刺眼。 第318章 所以,你叫独孤什么 而那一队迎上去的黑甲军,已经毫无踪影。 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知道做了什么。 应该是什么都没有做,否则,唿延铁骑怎么会毫无阻拦的直接袭来。 黑甲军呢? 公孙连天和他的亲族部落面面相觑,难道就凭这二三百人,硬抗唿延部落三千骑兵? 他们佩服盛长歌的勇气,但是他们的心里,莫名的就开始打鼓! 第353页 这感觉,胜不了啊! 以一敌十!还是对抗羌胡最强悍的骑兵,怎么可能? 要知道唿延骑兵一直劫掠周边,膘肥体壮,战斗力很强的。 他们面面相觑的犹豫着,但是盛长歌依旧慵懒的坐在马上,嘴角勾着浅淡的笑意。 似乎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也似乎,面对的并不是三千骑兵,而是三个骑兵! 眨眼间,骑兵已经逼近眼前,看着不过是百米之遥。 部落里的人这个时候,扬着弯刀也准备冲出来,里外夹击,这些黑衣人定然不敌。 但是,他们出不来,只要迈出一步,立刻就被射杀,速度快,精准度高,无一失手。 盛长歌的嘴里骤然发出一声唿哨。 只见火光闪过,微微亮起来的天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扔出去。 紧接着轰隆声四起。 马嘶人喊,火光滔天,整个草原的地面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好像下一刻就要裂开,落入无尽的深渊一般。 「杀!」这一批豺狼,不知道在天齐杀了多少人,骚扰过天齐多少次。每去一个村落,都是烧光杀光抢光,真的以为没有人和他们算帐? 因为草原广袤,抓不到,也不好抓,她早就记住了,这个臭名昭着的唿延部落。 黑甲军就在此时策马闯入已经乱掉的敌人队伍。 黎明的昏暗中,一场殊死搏斗就此展开。 从马上到马下,从天色昏暗到曙光出,天边半轮红日探出头! 公孙连天带着他们的骑兵守住唿延部落,困住里面的人。 他们齐齐看着厮杀的战场,二三百人对上三千人,毫无畏惧,不断倒下的竟然是唿延骑兵。 黑甲军两人一队,砍马腿,杀骑兵,配合默契,行云流水,丝毫不会犹豫。 而且出手一定是杀招! 只要有机会,就是一击毙命! 二三百人如入无人之境,这些人不知道经歷过多少次厮杀,不知道在怎么样的地狱里磨练过,这般的血腥,这般的所向无敌。 「投降,我们投降!」剩下的骑兵胆战心惊,撕心裂肺的大喊。 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黑甲军不出声,哪怕是受伤,都不能阻挡他们的攻势。 盛长歌拎着一把染血的匕首,笔挺的站在骄阳之中,红衣猎猎,面容清冷。 「投降,可以!」盛长歌冷笑,「捆了!」 送去给天齐无辜冤死的妇孺赔罪,送去祭奠天齐无辜惨死的人! 挑起战争的那一个人,绝对不值得被原谅。 黑甲军上前,直接捆了。 尸山血海里,盛长歌缓缓往回走,太阳已经照亮了整个草原。 碧绿的草原鲜花盛开,迎来了新的一天。 盛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没有血腥气的空气,对着木头围墙里面的人幽幽一笑:「谁还要出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想想你们屠了天齐多少村落!」 木栏里面的人面面相觑,不敢随便出声。 唿延部落里的人嘀咕了一阵子,紧接着就有一个人被从人群里推出来。 那个人拄着双拐,被用力的一推,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他的身上还穿着羌胡的华服,扑在泥地上,扑起一地的尘土。 拐杖也掉落在一边,他勉强撑持着坐起来,灰扑扑的一张脸上,眼睛里都是惊慌和狠毒! 凭什么,盛长歌永远那么高高在上,他永远那么狼狈。 这种天壤之别的感觉,让他每时每刻都感觉都是特别的恼恨。 「不是我们,都是他们让我们做的,我们不做,他们就要杀了我们所有人,每次劫掠来的东西都被他们拿走了!」 「独孤家的人都是魔鬼!」 「他们奴役我们很久了,我们也不愿意发生战争!」…… 众人吵吵闹闹,盛长歌只是微微笑着,低头看着地上狼狈的人。 可见这些日子都是被好好呵护的,比起在京城的时候,可是胖了,也白了。 草原上风很烈,他的脸竟然没有晒黑,白白胖胖的。 「独孤家的人?」盛长歌的声音很冷。 她就站在那个人的面前,只要那个人伸手,就能碰到她的脚。 但是那个人不敢伸手,因为盛长歌手里的匕首还在滴血,就滴在他面前的土地上。 啪嗒落下一滴,溅起一些尘土,留下一个圆形的红印子。 那红印子似乎像是红色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要后退,就想要躲避。 现在,他终于知道,盛长歌战场上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哪里还有什么京城第一纨绔盛长歌,分明是地狱里的阎罗,天上的杀神。 更可怕的是,面对这样的杀戮,她还能是平静的笑着的。 「沈知文,独孤什么,你叫独孤什么!」盛长歌的声音轻轻的,飘忽的,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力道。 但是,听在耳朵里却是心头髮寒。 沈知文只是看着盛长歌不说话,那目光中说不出什么感觉,反正盯着盛长歌就不移开视线了。 「长宁郡主怀孕了,你知道吗?」盛长歌突然很有兴致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冒充景廷吗?」 沈知文脸色一变:「你怎么会知道?」 这句话一出,他就知道露馅了。 第354页 盛长歌微微一笑:「小爷通神啊,长宁自己都不知道的,小爷就知道了,你说咋整!」 「所以,你叫独孤什么?」盛长歌染血的匕首挑起沈知文的下巴,「小爷耐性不好!」 「独孤文!」沈知文立刻说道,他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家族的厉害,他更加不想死。 只要他不死,将来才有可能荣华富贵,才有可能真的折服盛长歌! 「这么说,你爹是独孤家族派到天齐去的了!」这潜伏的真是够久的。 盛长歌不再理会他,而是站起来身子,做了一个手势。 黑甲军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号角,齐齐朝着南边吹响号角。 浑厚的号角声震耳欲聋,可以撼动天地! 第319章 截人财路是无耻的 「将军,号角声传来了,狼烟起来了!」 平川外的哨兵策马奔来,单膝跪在傅将军的营帐外面。 平川已经解了围,那些骑兵死的死逃的逃,早已经不见踪影。 傅将军哈哈大笑:「不愧我家少年!」 副将们憋红了脸,你就不怕你家女娃这么兇悍,嫁不出去? 明明是女娃,非说是少年!得意忘形就是这样的!嘚瑟! 「通报沿线天齐驻军,前进五十里驻军!遇到阻挡,不要汇报,直接打!」 很久没有这样扬眉吐气过了,小小羌胡,蛮横鲜卑,想要打很久了,为了边防安宁,也忍了很久了。 「平川将士跟着本将军!进驻羌胡!」 「好!」平川的上空喊声震天,他们的心中都是家国天下,多一分疆土,多一分安宁,是他们的使命! 傅将军带着天齐驻军,中午的时候到达唿延部落的驻地,就地驻扎! 至此天齐的疆土,往北推进了不止五十里!无论是羌胡还是鲜卑,这个北疆边防都是一齐推进的。 「歌儿,好样的!」傅将军给盛长歌一个拥抱,「比舅舅家那几个强多了!」 盛长歌笑着说:「先别激动,军医呢,药物带了吗,我们有不少人受伤,还有重伤的!」 「军医,抓紧过来!」一时之间,营地一片忙活。 「伤亡如何?」傅将军终于抽空问盛长歌,他们此时站在那条小溪的边缘,往北看去,是一片苍茫广袤的草原。 「有受伤的,无死亡的!」盛长歌昂起头,她早已经千百次训诫过了,他们的命是最重要的。 「统领,有两个腹部中刀,肠子都出来了!」夜莺脸色不好看,眉头担忧的皱起来。 「舅舅,军医可信吗?」盛长歌回头看着傅将军。 「可信!」傅将军挑眉,难道盛长歌有更好的方法! 「那就让军医都过来,我说一种法子,他们做。」 傅将军心头一跳:「这样的还能救活?」 战场上,到这种程度的,即便是最后肠子塞回去,腹部也包扎上了,最后还是死去了。 「救活过!如今,他在京城养伤,活蹦乱跳的!」盛长歌想着司墨那个沉闷的性子,还真的不会活蹦乱跳。 「那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福音!」傅将军大喜,急忙找来所有的随军大夫。 房间里,一场以前从来没有有过的营救展开来。 良久,他们才晕晕乎乎的从房间里出来,晕晕乎乎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刚刚就是这双手缝了人的皮肉吗? 人的皮肉竟然可以用针缝合的吗? 一时间军医们神情振奋,不吃不喝的守在伤员的屋子里,能不离开就不离开,就为了看一眼奇蹟。 因为战场上的外伤太多,如果有此技术,很多人也不至于受伤致死。 那两人果然在夜里醒来,发烧也是不可避免的。 军医们精神振奋的里里外外的忙活着。 等到他们的烧退下,天亮了,他们兴奋的完全没有困意。 这是,成功了? 只要小心一点,防止溃烂,及时用药,就可以成功? 他们再看着盛长歌的眼神,就如同看着天上的神仙一般。 「统领,附近的小部落送来降书!」司棋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一排手里捧着礼物的人。 盛长歌看了傅将军一眼,回头微微一笑:「东西,本统领不收,你们先回去,让你们的首领午时来此一叙,过时不候!」 那些人互相看看,行了礼就往外走。 消息是真的,唿延部落完全被拿下了,骑兵还有一部分在那里绑着呢。 瞧瞧,那些士兵还在挖坑处理尸体呢! 他们满怀狐疑的来,战战兢兢的走,恨不能马儿长出八条腿,跑的更加快一点! 青安看着那些箱子里的闪烁的金银珠宝就两眼冒光,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送来了,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拿走! 这感觉,简直就是在心头挖了二两肉,滴血的疼! 顺带看着盛长歌的眼神也充满了幽怨。 盛长歌对着青安微微一笑:「被人围殴的伤口不疼了,要不要再来一顿!」 青安圆润的,快速的滚了! 残暴的人,他惹不起。 「青安大哥,趁着有空,你训练训练兄弟们?」傅将军的亲卫巴巴的赶上来,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会放过啊! 「有酬劳没有?」青安眯着眼睛问道,没钱一万个不干! 第355页 「有有有!」那人抱着青安的胳膊,唯恐他跑了,两日足以了解他的爱好,不就是钱吗? 现在没有也可以赊帐不是吗,回头让将军还就好了,不信盛世子好意思找将军要钱。 完美! 「我可以免费!」夜隼笑眯眯的抱胸靠着树。 「我也可以免费!」林河坐在树枝上,居高临下,笑着说道。 「只要提供八卦,我也可以不要钱!」司棋也起闹! 青安的脸都黑了:「截人财路是无耻的!」 三个人齐刷刷的露出自己的白牙:「我们有牙,我们品德高尚!」 白花花的牙齿,力证他们的品德高尚! 青安怒了:「走走走,和小爷打一架,不把你们打趴下,你们不知道小爷厉害!」 于是唿啦啦一群人欢叫着去围观。 「盛世子!」公孙连天过来,脸色不好看,那双眼里又是阴冷异常! 「怎么?」盛长歌挑眉,他的仇人之一已经灭了,还有什么不满意。 「家姐屡次自裁,你能说说她吗?」他们出来的都是男人,而唿延部落的女人,他信不过。 盛长歌点头:「我去!」 她想起了商云,如今也不是开始了新生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人生,除了生死,其他都是擦伤。 毡帐里,一个披头散髮的女子静静的坐在床铺的一角,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上,无声无息。 被劫掠来的女子,会有什么样的待遇,不用说谁都明白。 「你想报仇吗?」盛长歌坐下之后,良久才说了一句话! 那女子缓缓动了动,但是头还是没有抬起来。 「你的部落,你亲族的部落,没有这样的人,他们为何这么残暴,想过没有?」 那女子微微抬头,从头髮的缝隙里看着盛长歌,一双眼眸,没有半点生机,甚至没有半丝波澜。 似乎根本就听不懂盛长歌说什么,或者说是她直接摒弃了整个世界,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 第320章 所以各位是走是留 「你想想,那些人有谁撑腰,在谁的纵容下,这样放肆,想想你死去的母亲,想想你的族人,他们为了给你们报仇,悉数上了战场!」 盛长歌其实是敬佩公孙连天的族人的,他们知道要干什么,知道要什么,知道大义是非。 也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可以报仇,可以让族人安居乐业。 「北宫暴政,想想有多少人死于这样的虐待,你真的愿意,就这么死了?」 「死是最容易的一件事情,死了就不用想起那些痛苦,死了就不用面对以后!的确,最轻松!」 「但是,那是懦夫的做法,若是我,我不会那么做,我可以上战场,拿起刀枪,手刃仇人,保护和自己一样的姐妹!」 「我也可以昂起头,好好生活,他们死了,你活着,好好的活着,岂不是最好的报復?」 那女子终于抬起头,她的脸上青青紫紫的,嘴唇破了,血迹干涸在上面,一只眼睛肿的完全睁不开! 她露出来的手臂上,腿上,都是伤! 看着那斑驳的颜色就触目惊心! 盛长歌深深吸口气,畜生永远都是畜生,做不成人! 「你是女子?」那女子一开口,嘴角就破裂,鲜血流下来。 盛长歌掏出帕子递给她:「我是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撩起衣袖,掀起衣袍,「看看我这疤痕,你那什么都不是!」 那女子看着,定定的看着那些疤痕,突然就嚎嚎大哭起来,那声音撕心裂肺,似乎要把整个五脏六腑都哭出来! 那声音悽厉,绝望,听着就难受! 盛长歌对撩起帘子的公孙连天摆摆手,让他不要进来。 「所以,没有什么大不了,洗漱好,穿好衣服,喝了药,治好伤,你还是你!没有什么可以打垮你!」 「前面的路长着呢,谁趴下一次就不起来了,不都是趴倒了再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吗!」 那个女子的大哭转成抽噎,终于抬起泪痕斑驳的脸,声音嘶哑的说:「我要跟着你,手刃仇人,让羌胡不是今天的样子!」 她的目光似乎是汇聚出了天上的星光,璀璨耀眼。 这绝对是一个美人,一个大美人,看这双眼睛就知道了! 「好,就跟着我!」盛长歌点头,让人送水进来给她洗漱。 她站在毡帐外,看着公孙连天:「你姐姐,先跟着我!」 公孙连天点头:「谢谢你!」 「和你的部族好好守着这片草原,让草原不再有这样的事情!」盛长歌看着茫茫的草原,和睦相处不好吗? 那女子洗漱好,换好衣服,一身利落的骑马装站在盛长歌身边,表情坚毅:「连天,放心,我会好好的!」 「统领,我要杀一人!」那女子扫过不远处的俘虏,冷冷笑道! 盛长歌点头:「去!」 「我姐姐叫公孙兰!」公孙连天幽幽说道,「草原上最美的兰花!」 公孙兰走到俘虏里,从最里面拖出来一个瘦小的男子。 一直拖到河边,抓着那人的头髮拼命的往河水里面按,一下,一下! 那个瘦小的男子拼命挣扎,然而他被捆着,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挣脱! 那男子奄奄一息的时候,公孙兰笑了:「你明明不行,可是生生凌辱死了我部族两个姐妹!唿延斐,想不到,你会有被我弄死的一天吧!」 第356页 「公孙兰,你饶了我,饶了我!」那男子气喘吁吁,拼命求饶! 公孙兰不说话,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在他惊恐地目光中,直接插入他的心脏! 「我给你最快的死法!黄泉路上,给我的姐妹提鞋!」 盛长歌站在那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 谁欠的谁还,亘古如斯! 「统领,那些部落首领来了!」 盛长歌抬头,远远的看着一群骑在马上的人,看着马群后面的马车上拉着的大箱子,微微勾唇。 挺准时的,她就讨厌不准时的! 毡帐里,那些附近部落的首领团团围着坐,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的心里都在打鼓,天齐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强硬的手段,天齐从来也没有不惧战争直接推进。 天齐也从来没有黑甲军这样的军事力量,听说摄政王已经去了鲜卑,这是要有大动作了? 覆巢之下无完卵,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安居乐业,吃饱穿暖。 不想被裹挟进这一股动乱里,因为战争打到最后,谁都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帘子被掀起来,一身红衣的盛长歌熘熘达达的进来,她脸色白皙小巧眉眼弯弯的笑着。 人畜无害的样子,谁也无法把这个少年和平了唿延部落的人联繫起来。。 天下闻名的黑甲军的统领,不应该是凶神恶煞的人吗? 盛长歌慵懒的在首位上坐下,无视众人的目光,勾唇淡笑:「各位有何想法?」 一群首领面面相觑,这是要他们有什么想法! 他们敢有什么想法,唿延部落的前车之鑑在这里。 「不知道盛世子是什么意思?」有一个人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若是以往,他们还可以和天齐叫嚣,谈判,可是现在,天齐已经吞併南楚,征服西岳天竺大月,这样的泱泱天齐,谁敢去试水? 实力代表着话语权,羌胡没有话语权,何况鲜卑和羌胡的通道已经被摄政王掐断。 他们,没有靠山,没有后援! 盛长歌的手哒哒的敲着桌面,眉眼弯弯,语调慵懒:「这羌胡呢,以后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会纳入天齐的版图,所以各位是走是留?」 走,走去哪里,蛮横的鲜卑吗,还不如平和的天齐。 「敢问统领,留下需要做什么?」有人问的小心翼翼。 「不需要做什么,安分守己的安居乐业,天齐的法律政策遵守就行!」盛长歌勾了勾唇。。 「如今,我们青黄不接,到处饥荒……」有人犹豫着开口。 「若是天齐子民,天齐自然不会不管,但是想要吃饱了就翻脸,本世子灭了他整个部落,我这人,心眼小,容不下心怀不轨的人!」 她说着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若是归于天齐,该怎么归顺,让本世子看到你们的诚意,该签订的条约,一个都不能少!」 「不要将来你们反了天齐,再说小爷我不义!」 盛长歌说完,熘熘达达的走了。 众首领面面相觑,就看到笑嘻嘻的司棋和夜莺捧着笔墨纸砚进来了。 「各位,来吧,谈谈!」 第321章 生几个小的给我们玩 夕阳西下,那些首领耷拉着脑袋骑马走了。 司棋和夜莺站在毡帐的门口,笑嘻嘻的看着。 盛长歌挑了挑眉,似乎她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不知道将来她会不会被吃的死死的! 司棋几个熘熘达达的过来:「统领啊,想什么呢,思春呢?」 盛长歌给他一个白眼:「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话说,统领,咱们打完仗了回去了,你是准备嫁一个呢,还是准备娶几个!」司棋好奇啊,众人都好奇啊! 摄政王位高权重,怕是不能入赘,他们是不是可以寻摸其他人,比如商洛。 那些国主啊,太子啊就不考虑了,深宫寂寞,一群女人争风吃醋,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 他们统领是飞在天上的凤凰,不适合关在笼子里。 盛长歌笑了:「你倒是操心!」 「那是,你又不合适进宫,关在笼子里,不如找个听话的娶进来,生几个小的给我们玩!」司棋呵呵笑着。 盛长歌一脚踢过去,咬牙切齿:「先不说嫁娶之事,小爷的娃,生给你玩?」 司棋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他说了吗,他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啊! 他拍拍衣服上的脚印:「这么凶,你确定有男的受得了?」 盛长歌又是一脚踢出去,司棋撒腿就跑。 「打人是不对的!」 盛长歌对着几个人勾唇一笑:「小爷会先给你们找,好好期待一下啊!」 几个人瞬间垮了脸,只有夜隼和夜莺对视一眼,笑眯眯的。 「夜隼就说个大家闺秀,夜莺就说个读书人!」敢催婚,敢催生,让她难受,她就让他们难受! 果然,夜隼和夜莺先跨着脸要哭了。 盛长歌吹着口哨,熘熘达达的往前走:「准备一下,要出发了!」 羌胡的上郡,她盛长歌要来了哦! 「统领,五十里外有骑兵出现!」林河从远处骑马回来,看着几个人垮着脸,很是不解。 盛长歌翻身上马:「那就去会会!」一边策马一边回头,「林河,本统领还是看着你比较顺眼!」 第357页 林河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着几个人:「什么情况?」 「你比较可爱!」他们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林河无语,他怎么了,他刚来,什么都不知道。 盛长歌在一个小山坡上立马,遥遥的看着远处,虽然还看不见什么,但是已经能够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来的人不少! 「带的东西还够吗?」盛长歌转头问道。 「够用!」夜莺点头。 「青安,带一队人过去,看情况!」盛长歌招唿其他人,「咱们迎上去!」 阳光下的草原一望无边,偶尔有隆起的小山包,也是矮矮的。 盛长歌带着人一路疾驰,远远的就看到旌旗飘扬,那些帽子的样式就和天齐的不同。 「统领,约四万骑兵!」 显然北宫皇室准备有大动作了,不然不会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人! 盛长歌冷冷一笑:「司棋,回去告诉傅将军,原计划行事,周围部落首领不配合的,直接斩杀!」 司棋点头,策马回去! 盛长歌挥挥手,带领着黑甲军隐藏在那些小山包的后面。 对方人太多,硬碰硬伤亡肯定大,她盛长歌还喜欢游击战。 谁让,羌胡大规模出兵的时候,从来都不带粮草,喜欢就近劫掠。 他们此番而来,定然也是如此。 分散找粮就是最好的袭击机会! 「张将军,前面二十里就是唿延部落,天齐的军队就驻扎在那里!」 为首的男子扬鞭策马,哈哈一笑:「围了,就天齐那些羸弱草人,无甚大用,让他们感受一下羌胡骑兵的威力!」 四万骑兵唿啦啦的往前跑,真的沖入唿延部落的聚集地,把那些山下树林边的村落营帐围了一个严严实实! 「里面的,出来受死吧!」他们策马在外围逛盪,哈哈大笑着叫喊。 然而,无人回应,明明还有炊烟冉冉升起的村落,寂静无声。 那将军神色一冷,挥挥手,立刻带着人往里面闯,铁蹄践踏,弯刀噼开营帐。 但是,空无一人。 不仅仅是没有人,偌大的部落,连一只牲畜一块肉干都没有! 「天齐小儿,竟然无耻之极!」天齐的嘴里喊着仁义道德,不还是和他们一样,洗劫一空! 「将军,你看!」士兵指着远处新鲜的大土堆! 「挖开!」那将军黑了脸,兴致高昂的过来,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空城。 上面的新鲜泥土很快就被扒开,展现在众人面前的,都是尸体,而且是一击毙命的尸体。 那将军瞳孔勐缩,传闻中的黑甲军,真的来羌胡了? 听说过,但是没有亲眼见到,此时看到这样的画面,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黑甲军! 让列国闻风丧胆的黑甲军,他本来是没有当回事的,但是此时,看着这座尸山,他的心头突然就狂跳起来。 站在高处看向四周,都是一片寂静,看不到人也看不到牲畜。 明明是绿草繁花的草原,但是却诡异的让人看不到生机。 「往南追!」这里没有,就从平川打进去! 「将军,我们没有粮草?」他们带的那些肉干,路上已经吃了。 四万人,不是一个两个人,四万张嘴在等着呢! 「去周围的部落找一些,休整一会,天黑前到平川,就有好吃的了!」 那些骑兵瞬间就分散成无数小队,往四面八方而去。 远处小山坡上的盛长歌呵呵一笑,挥挥手,立刻有黑甲兵飞驰而去。 天色一点一点的晚了,出去的骑兵没有回来,也没有带食物回来。 留在原地的骑兵开始骚动,想着那些人是不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美女在怀,根本就是忘了。 「再去一波!」那将军冷声说道。 太阳西斜,出去的人依旧是没有回来! 他的心头有点慌,这片草原怎么就那么诡异呢,让人感觉到莫名的不安。 「再去!」第三波离开了。 天色黑沉沉的时候,第三波的人终于回来了,带着第一波和第二波的。 「将军,附近没有人,走的远了一点!」 食物放下,众人哄抢,谁还管来的早晚。 那将军不说话,眉眼冷沉,那些部落一定都跑了,等着吧,等到事情了了,他会算帐的。 骑兵群里,那群人和众人一样喝酒吃肉,大声说笑。 四万人呢,谁能看出来是不是自己人? 第322章 天齐怎么会强悍如斯 平川等城镇严阵以待! 「火炮准备好!」傅将军站在城墙上,大声喝道。 远方斜阳下尘土漫天,那是骑兵来了! 浩浩荡荡的骑兵在平川城下聚集,傅将军冷冷的站在城楼上。 士兵们格外兴奋,多少年了,这些骑兵侵扰边塞,烧杀抢掠,只要一追就逃入茫茫草原,如今终于自己出现了。 那就往死里打! 他们早已经恨的牙根痒痒了! 「将军,在炮程之内了!」副将大声叫道。 城楼上旗帜挥舞,羌胡铁骑里的黑甲军都走在最后面,不仅仅是如此,还有往两边分散的趋势。 「打!」傅将军冷喝一声。 随着轰隆声响起,炮弹飞出,落入骑兵中间。 第358页 响声震天,骑兵人喊马嘶,乱成一片,肉眼可见的一片一片的倒下去。 天齐的红衣大炮一直都是厉害,但是因为制造炮弹不易,所以一直用的不频繁。 如今盛长歌说,用,以后炸弹她负责。 羌胡骑兵大乱,平川的城门顺势打开,竟然没有出来骑兵,而是出来的步兵。 张将军大怒之后大喜,无知小儿,真的以为区区步兵会是羌胡铁骑的对手? 步兵出来了,大炮就不能用了,就那么几发炮弹,吓唬谁呢? 「往前沖,今日就要拿下平川,吃肉喝酒玩美人!」张将军大吼一声,带领着人往前沖。 那些步兵竟然毫无畏惧,手里的什么东西勐地扔了出来。 等到落到马蹄下,才发现,那是铁做的刺球。 那些刺锋利闪亮,马蹄和马腿碰上就破,马伤痛之下乱蹦乱跳,后面的骑兵又是蜂拥而来,整个骑兵的前方乱作一团。 而前方的天齐步兵已经变成了方阵,林立的锋利的长矛对着外面,密密麻麻的对着外面,就这样缓缓的往前走。 沖在前面的骑兵,撞上长矛倒地。 而骑兵的后方,突然骚动起来,只见一群黑甲军杀进来,那一片黑色如同潮水一般吞噬着骑兵! 「撤,先撤!」张将军大喊,剩下的骑兵四下奔逃。 等到到了广袤的草原,再次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剩下的不过两万多人。 「就地驻扎,准备夜袭!」张将军咬牙切齿,天齐的军队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还有后面的一片黑色,真的是黑甲军吗? 分散出去找食物的,照例有不少没有回来,张将军恶狠狠的骂着,那些傢伙一定是见势不妙逃走了。 食物不够,这夜里有点冷,他们只能把没有士兵的马儿杀了吃肉。 浓郁的血腥气在空气中蔓延。 而且这血腥气久久不散,并且越发的浓郁起来。 一堆堆篝火亮起来,勉强填了填肚子的骑兵坐在那里,无人出声,这一日种种如同做梦一般。 而且是噩梦,他们以往出其不意的劫掠都很顺利,今日才真正的见识了天齐的威力。 张将军大口喝着酒,恶狠狠的吃着肉,他也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天齐的驻军似乎突然多了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东西,就连作战方式也完全改变了。 这种改变让他摸不到头脑! 「夜深之后,分成几小队,从不同地方突袭,一旦成功,发烟火信号。」张将军恶狠狠的说,边境线那么长,他不相信天齐驻军都能守护的过来。 毕竟,他们的活动范围更大,活动能力也更强。 「统领,他们似乎想要从不同方位突袭!」司棋熘达过来低声说道。 盛长歌坐在小山坡后面的草地上,嘴里咬着一根草茎:「等等吧,怕是他们没有机会!好可惜!」 司棋不明所以,看看四周,青安公孙连天姐弟和他们的部落骑兵也都不在。 这是憋着什么大招呢? 夜色渐渐深沉,远处突然就传来了狼嚎的声音,先是一处,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那些狼似乎在唿朋引伴,紧接着,就是死寂。 风吹过的草原,在夜色里一片寂静。 越是这种寂静,越是让人毛骨悚然,羌胡的骑兵往篝火旁边挤了挤,那些马匹似乎也不安起来,不停走动刨着蹄子。 「不会有狼吧?」有人嘀咕。 「这里这么多人,还怕几只狼?」何况白日里那么多人浩浩荡荡的,有也吓跑了。 再说,靠近天齐边境,人烟相对聚集,其实没有什么狼,草原深处才是狼群的聚居地。 安静下来的骑兵昏昏欲睡,疲惫的睁不开眼睛。 「狼!」起夜的士兵惊唿一声。 惊醒的众人看过去,篝火已经快要灭了,而外围的草丛里,到处都是绿莹莹的眼睛。 不是几只狼,是狼群,而且不是一个狼群! 草原深处的狼群,究竟是怎么被吸引过来的! 骑兵们翻身上马,弯刀出鞘,齐刷刷的对着外围的狼群,狼群是可怕的,他们心里都非常的清楚! 狼群静默以待,篝火里偶尔传出来噼啪的声音。 骑兵中间的一匹马突然就惊了,发了狂一般往外窜。 整齐的阵势一下子就被打乱了,外围的狼群也抓住了时机,飞扑而来。 马惊人喊狼嚎,暗夜里的草原瞬间就乱成了一片。 草原青黄不接,这些狼群也是饿的绿了眼睛,眼前有肉就不管不顾了! 这一片草原乱成了一锅粥,骑马跑的骑兵也被狼追着。 多数人不敢跑,如果在草原里落单,才是最危险的事情。 因为你的耐力,比不过狼,而草原里有多少狼,你不知道! 这一场厮杀,从夜半到天色微明,狼群嚎叫着散去。 骑兵终于可以喘口气,他们从马上下来,躺在草地上大口喘息,到处都是尸体,人的,马的,狼的,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夜里突袭的计划,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实施! 「将军,天齐骑兵出城了,数个地方的骑兵步兵在包围过来!」 前面的哨兵气喘吁吁的飞奔而来。 地上累的半死不活的骑兵勉强爬上马,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也没有吃东西,飢肠辘辘,头晕脑胀。 第359页 「跑,快跑!」前面的骑兵突然大喊,「天齐骑兵手里拿着的是火枪!」 火枪的威力他们知道,因为天齐并不多,所以在战场上,其实见不到。 但是现在,骑兵人人一把!要了命了,天齐怎么会强悍如斯! 第323章 战或者降 骑兵们纷纷调转马头,因为人在一起,又拥挤,撞击践踏无数。 后面火枪的声音响起,不断有人从马上落下,有马儿轰然倒地! 张将军带着残兵余勇,拼死往草原的深处跑去,他万分后悔来了这一趟! 而盛长歌领着的黑甲军在他们的后面集结,接过天齐骑兵手里的火枪。 「舅舅,这里就交给你了,听着信号往前推进啊!」 「歌儿小心,羌胡势必纳入天齐疆土,舅舅定会守住!」 盛长歌挥挥手,领着黑甲军直接追赶那些羌胡骑兵! 羌胡骑兵疲于奔命,苦不堪言! 张将军终于跑不动了,调转马头,整理骑兵面对盛长歌。 这一整理发现,死的伤的跑的之后,剩下不过万余人! 但是万余人,面对这三百多人的黑甲军也是够了! 难道三十个打一个还打不过,他今日定要让他们全部埋骨草原! 「你到底是谁,在我羌胡如此放肆!」张将军横眉冷眼,声音兇狠。 盛长歌一袭红衣,在朝阳下笑得眉眼弯弯:「不如,你去找阎王爷问问,小爷究竟是谁,说不定你黄泉路上的同伴也会给你答案!」 「无耻小儿,受死!」张将军挥舞着弯刀上来。 盛长歌长枪在握,眉眼淡淡的笑着,看着,却是不动。 就连她身后的黑甲军也没有动,他们知道,盛长歌的马上技术不比任何人差,枪法更是刁钻。 这张将军果然是有几把刷子的,刀锋凌厉迅速,显然也是经常战斗的。 盛长歌躲避开他几次攻击,微微一笑:「是不是该小爷了?」 这几次攻击下来,她已经明白他的出手套路,用刀习惯。 而弱点,自然也已经找到了。 「无耻小儿,受死!」张将军脸色冷沉,这小子贼拉滑熘,根本就抓不住。 盛长歌长枪一抖,直直的就奔着张将军去了。 张将军举刀就砍,这般直白的打法,分明就是找死! 但是,他的刀竟然砍了空气,让他差点从马上闪下来。 明明长枪就在眼前的,怎么没有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肩膀一痛,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长枪刺透他的肩膀。 这小儿甚至连他砍空往哪边歪倒都预料到了! 盛长歌脸上的笑意,在他的眼中就成了死神的微笑,他竟然就这样被挑于马下! 盛长歌长枪抵着他的咽喉,昂头微微笑着看着面面相觑的骑兵:「战,或者,降!」 那些骑兵面面相觑,后面已经有几个小队偷偷开熘,但是很快,不远处就传来了惨叫声。 他们的后面,也出现了两队黑甲军。 「这么说,是战了?」盛长歌幽幽一笑,这些人,谁没有骚扰过天齐边境,谁没有屠过村落? 盛长歌懒懒的挥挥手,黑甲军立刻上前,手里的火枪举起,根本不等骑兵的弓箭抬起来! 「投降,我们投降!」看着前面的人马不断的倒下去,后面的人大喊! 当然也有兇勐的,举起弓箭反击,被后面的黑甲军直接射杀! 至于投降的,下马,捆绑,送回平川。 而黑甲军并没有就此止步,带着平川的骑兵,训练着平川的骑兵,一路向北。天齐的边境驻军步步跟进,寸寸占领天齐的疆土。 横扫羌胡,短短几日就逼近了上郡! 北宫皇室急忙向鲜卑求援,然而无论出去多少送信的士兵,无论发出多少封信件,都是石沉大海。 而就在北宫皇室一片慌乱的集结兵马的时候,发现各个部落都联繫不上了。 周围的部落也都是各自为政,只剩下孤零零的上郡矗立的辽阔的草原中间。 「大王,他们有火枪!人手一把!」 北宫王室心惊,什么时候火枪也这么普遍了,人人都可以有了? 「大王,红衣大炮对准了上郡的城墙!」 哎吆,红衣大炮这般沉重,怎么运过来的? 「大王,他们手里有震天雷,点火即炸!」 北宫皇室夜不成寐,战战兢兢。 四万骑兵出去,没有回来一个,如今城内龟缩的两万士兵又有何用? 当初鲜卑的独孤家族,为了掌控羌胡,不允许羌胡发展兵力,区区十来万士兵还是分散各处,如今剩下的够做什么? 「你说怎么办?」羌胡的大王问着坐在他对面的男子。 「打!」 「打,怎么打,和火枪打,和红衣大炮打,和震天雷打?」大王怒了,「羌胡可以作为马前卒,你们承诺的保护呢?」 那人一声冷笑「你在质问我,没有鲜卑支撑,你们早已经被天齐吞併了,你敢质问我?」 「有何不敢?」北宫大王怒火中烧,看着那人冷笑,「你得承认,你没有用,你说的话,在独孤家族根本就没有人重视!」 「不然,你的儿子呢,为何不救,你为何在这里,不回去鲜卑统领独孤家族?鲜卑终究是拓跋的,不是独孤家的!」 第360页 「乱臣贼子而已,甚至没有本王来得名正言顺,谁给你的底气,在我羌胡叫嚣!」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天齐的摄政王已经带兵深入了鲜卑,如今天齐军节节逼近,谁是刀下鬼还真的不一定! 「你放肆!」那人勐然站起来。 北宫大王哈哈哈大笑:「捆了,作为投诚的礼物,开城门!」 哪怕是个藩王,天高皇帝远的,这里也是他的天下,岁贡就行了,何至于像鲜卑一样,日日勒索,时时镇压! 那人脸色冷沉:「你敢,想想独孤家会不会杀尽你北宫王室!」 「现在,你让你独孤家来人啊,现在不来,不等你们报復,我们已经灭亡了!尔等竖子,只会舌灿生花!」 那人拔出剑来,尚未来得及行动,就被死死按住! 不仅仅被捆了,嘴里还被塞进了一团臭烘烘的东西! 他哪里受到过这等屈辱,翻着白眼几欲昏厥。 「大王,不气,为这等满口仁义道德的小人不值当的!」一只纤纤素手伸过来,轻轻抚着北宫大王的胸口。 「还是美人懂我!」 但是这句美人懂我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胸口一疼,一把小巧的匕首直接捅进了他的心脏。 扔掉匕首,看着鲜血喷涌的大王,那女子幽幽一笑:「好走不送!」 「爷是不是还是奴比较有用?」女子给那要昏厥的人解开绳子,笑着问道。 第324章 我长大可以娶你 上郡乱了。 王宫里的人各自背着包裹乱窜,没办法,王都死了,他们留下来不是等死吗? 守城的直接打开城门投降,王都死了,大炮对着城门,他们不想死。 盛长歌只带着两队黑甲军,熘熘哒哒的进城。 不少大臣在城门口观望,等到看到外面真的有红衣大炮,先是吸了一口凉气。 紧接着看着进城的果然是黑衣黑甲黑面的黑甲军,就感觉心头狂跳。 再看着前面熘熘哒哒笑容满面的红衣少年,以及他们身上的火枪,八分的相信变成了十分,也越发的不安起来。 红衣少年带着黑甲军横扫列国,他们听过,今天就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了,那种感觉,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盛长歌也不理会,带着黑甲军从空荡荡的大街穿过,直达皇宫。 至于是偷窥的,还是仇恨的眼神,她视而不见。 无论什么时候,都以实力说话。 你有实力,你可以给他们更好的,更安稳的生活,你就是功德无量。 每一个皇帝都想天长地久,其实是铁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 好了,千古留名,不好,千古骂名。 千年后,江山依旧,帝王成灰。 因为宫人逃跑,宫门大敞开,盛长歌带着人就这样长驱直入。 「统领,羌胡王被人杀死了!」 盛长歌挑了挑眉,她说北宫王室这么容易就放弃抵抗了,原来是群龙无首。 屋子的中央果然躺着羌胡王,被人一把匕首精准的插在心脏上。 不知,这个人是谁呢? 这替天行道的好事,做什么隐姓埋名啊! 「统领,有不少人逃往鲜卑方向!」 盛长歌没说话,只是惋惜来晚了,你看看,这王宫里的好东西都被别人背走了。 「青安,知道怎么做吗?」盛长歌转头问道。 「等好吧!」青安捧着心口保证,转身就往外跑。 必须追回来啊,不然他会心疼而死。 宫殿里被赶出来的,只有战战兢兢的一群女人和瑟缩的几个孩子。 看样子腿脚利索点的,都跑了。 不知道羌胡王几个儿子,反正收尸的也没有。 「谁杀了他?」盛长歌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幽幽问道。 那些人看着面前笑眯眯的少年,互相看看.,鼓起勇气说道:「新来的女人,叫,叫烟儿。」 盛长歌一挑眉,不会是老熟人吧,前凸后翘的慕绯烟? 看看,老头放虎归山,给她惹了多少麻烦,都追到这里了,都没有追上! 「和她同行的还有谁?」不会是沈祭酒那个老学究吧? 这两个人能弄到一起去,也是够难得的。 「一个中年男子,听说是独孤家的!」 盛长歌不说话了,独孤家的,应该就是沈祭酒吧? 大殿的一角,一个小小的少年站起来,挣脱开一旁女子的双手,朗声问道:「你也会和独孤家的人一样,要钱财要牲畜要马匹要女人吗?」 盛长歌抬起头,遥遥的对上小小少年愤怒的双眼,微微笑了:「我不会!我们天齐不会!」 「那你们来做什么?」小小少年依旧不高兴,他身边的女子已经吓得泪水涟涟瑟瑟发抖。 「我先问你,你们为什么被独孤家的人欺负?」盛长歌托着腮,眉眼弯弯的问道。 「因为我们不够强大,因为父王不敢反抗!」小小少年攥紧了拳头,义愤填膺,「我的姐妹都被抓走了!」 「若是你们归于天齐,天齐保证你们安居乐业,不经歷战争,不会失去亲人,你当如何?」盛长歌挑眉问道,「强大,也是需要时间的。」 「所以,天齐愿意给我们庇护吗??」少年头脑非常的清晰! 盛长歌笑了,很是愉悦,原来北宫王室还有聪明人。 第361页 「天齐只庇护天齐的臣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少年抿嘴站立在原地,良久才抬起头:「你们会杀了独孤家族吗?」 盛长歌挑眉:「你希望自己报仇吗?」 少年昂起头:「我现在还没有能力,若是你们真的去杀独孤家族,能不能带回来我的姐姐,哪怕是尸骨,她怕黑,怕孤独,我不想她在异乡!」 「若是我带回来,你当如何?」盛长歌看着这个可以和她谈条件的少年,若不是北宫家族作死,这个少年成长起来,只怕又是一个强者。 「若是你当真带回姐姐,我北宫流月从今以后唯命是从!」北宫流月高昂着头,非常认真的说道。 盛长歌笑了:「可!但是,你要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天齐兵很快进驻上郡,你知道怎么做吧?」 「只要不扰民不伤民,流月配合!」 「你说了能不能算数?」盛长歌挑眉,这个孩子八岁还是九岁,看着倒是小大人一般! 北宫流月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流月有羌胡影卫!」 盛长歌笑了:「行会了北宫流月,我是盛长歌!」 北宫流月的眼眸一下子亮了:「你是黑甲军的那个盛长歌?」 不,不对,黑甲军红衣公子是个女的,国公府的郡主盛长歌! 「或许,你可以等等我,我长大了一定也很出色,可以娶你!」北宫流月一本正经的说道。 盛长歌:呃,小屁孩都开始想要娶媳妇了吗? 「小孩子懂什么!」盛长歌走到跟前摸了摸他的头,「小爷是不嫁人的!」 北宫流月的脸瞬间就皱成了一个包子,这可怎么办是好? 「弄饭吧,小爷饿了!」盛长歌看着北宫流月笑了,小孩子就是好玩。 上郡在手,羌胡已经不存在了。 天齐北疆驻军,齐齐往前推进,一路上前,顺便用石头铺出一条康庄大道,那是直通上郡的官道。 和鲜卑接壤的地方,驻军一样向前推进,羌胡纳入天齐版图,鲜卑部分疆土也纳入天齐版图。 和军队同行的是修出来的一条条官道,周围也有不少小山,就地取材,不是难事。 上郡在羌胡的最北边,和鲜卑接壤,傅将军直接带兵驻扎,而天齐边境群山中的木石,顺着官道被源源不断的运过来。 短短数日,就在羌胡和鲜卑之间,筑起一道绵延不绝的城墙,而城楼也在紧锣密鼓的建造中。 第325章 小爷喜欢这个大哥 天齐的疆土,至此增加了四分之一。 「为何不再接再厉,吞併鲜卑?」傅将军和盛长歌站在城墙上,看着面前的苍茫草原。 那辽阔的疆域,他都想要纳入天齐的版图。 为将者毕生所愿,不过是开疆扩土。 「舅舅你看,羌胡边境上有山,有河流,都算是屏障,而且距离天齐本土,并不算很远,可以互相照应,这是其一!」 「过了这些屏障,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易攻难守,即便是建立城池,也是孤城,骑兵四面八方的来,怎么守得住!」 「其二,鲜卑乃新皇外祖之家,吞併,不妥,清除异己独孤家,让拓跋家安稳待在鲜卑就好,否则,新皇怎么办?」 傅将军摸着鬍子,看着苍茫的草原:「歌儿说的是,羌胡以前建立的边境城池,都可以用,我们要建立的也是鲜卑的那一段。若是再深入草原,只怕以后守不住!」 「稳固边境,让这片草原成为天齐的牧场,也挺好,南楚是粮仓,羌胡是牧场。」盛长歌张开双手感受这广阔的天地。 「终有一日会一统吧?」傅将军感嘆。 盛长歌笑了笑,没有说话,一口吃不成胖子,天齐看着强大,内忧外患多年,内部空虚,等真的强大了再说。 「统领!」司棋在城墙下大喊,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怎么了?」盛长歌低头问道。 「摄政王一行,失去消息了!」 盛长歌心里咯噔一下,景廷几乎把所有火枪都留在了平川。 这深入鲜卑腹地,没有独孤家熟悉地形,何况对方人多,会发生什么,还真的不好说。 「歌儿,带着舅舅的骑兵,顺便帮忙训练一下!」傅将军看着黑甲军就眼热。 盛长歌点头,整顿黑甲军,带着几个熟识鲜卑的人进入了茫茫草原。 「王爷,今日无食物了!」听风从山林里转悠出来,这边山不高,这个季节也找不到什么吃的。 何况因为打仗,野物也都吓跑了。 景廷挑了挑眉,坐在石头上,手指哒哒的敲击着石头。 独孤家族的人挺多,比他想的要多,所以一波一波的来,无休无止的。 「那匹受伤最重的马杀了,血洒在山林各处!」景廷沉声说道。 「不知道盛世子什么时候会来?」听风皱着眉头。 他们的火枪都留在平川了,就怕平川出事,盛世子出事。 景廷的眼睛亮了起来,盛长歌啊,鲜衣怒马的盛长歌在辽阔的草原上,就如同是天上的太阳那么耀眼。 听风嘆口气,就不能提起盛世子,只要提起,自家王爷一定犯花痴。 这可怎么是好,以后,王爷在盛世子的面前,应该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王爷,独孤家的士兵,又开始搜山了!」摘花从树上跳下来。 第362页 「一如以往,分散击之。」景廷起身,「告诉他们,保住自己的命!」 这一片也不过三座山头,外围是独孤家的驻军包围,时不时搜山,这是要围困他们。 可惜,这苍茫草原註定不会是他们的埋骨之地。 景廷冷笑,带着人在山林里悄无声息的前行。 他的心里,期望看到盛长歌,又不希望盛长歌来这里,独孤家人太多,太危险了。 单单这周围就有几万兵马。他处还不知道。 而边关的天齐驻军,无法奔袭到这草原深处。 但是他景廷,从来不认命,缺少的只是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 「统领,摄政王一行,被独孤家族围于幽兰山。大大小小的几座山头,外围有几万兵马,还时不时搜山,此时死活不知,消息不通!」 司棋的眉头紧紧皱起,这个消息不太妙。 盛长歌停住脚步,在马上静默半晌。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若是杀了景廷,或者是抓了景廷,独孤家族估计早就吆喝出来了。 此时是围而不退,时不时搜山,那就是没有抓到。 也许是用景廷吸引她,如果天齐的摄政王和盛世子都在这里埋骨,他们铁骑南下,就没有那么大的阻力。 盛长歌勾唇冷冷笑了,独孤家族?呵呵,给小爷等着! 「统领,咱们去幽兰山?」 「不,小爷去盛乐,去鲜卑的京城!」盛长歌眉目冷冽,扬鞭策马,「走!」 一行人就此拐弯,与幽兰山背道而驰! 因为独孤家族一家独大,不允许其他部落太过强盛,所以路上即便遇到什么抵抗,也是小事情。 很多人根本就不抵抗。 斜阳向晚的时候,他们到了盛乐城外,这个城比起羌胡可谓大多了,也巍峨大气。 盛长歌带了一队人马,换了路上搜罗来的鲜卑人的衣服,熘熘达达的进城。 守门那里盘查的严,不给进? 错了,是你的钱不够多,砸得不够狠! 「统领,王宫被侍卫重重包围,那些侍卫,似乎是独孤家的人!」 盛长歌坐在临窗的酒楼里,闻着浓烈的酒味,撕扯着烤全羊,吃得满嘴流油。 「独孤家想要鲜卑很久了,是什么原因,到今天依旧留着拓跋王室?难道是惧怕天齐?」 盛长歌多少有点疑惑的。 「这个属下知道。」司棋从外面回来,满脸笑容,他就是个包打听,大街上熘达一圈,啥都知道了。 「拓跋家族有一奇葩,能力奇强,独孤家族强大的时候,劝说其父打压,其父不听,怒而带领一部分族人出京别居,并且顺带掠走了独孤家族数十个孩子!言,若是王室有一人枉死,独孤家准备绝后。」 盛长歌挑了挑眉:哦豁,还有这样的大哥,拓跋家合该不灭亡啊! 「独孤家可以再生啊!」盛长歌感觉这不是多大的事情,为了权势,捨弃家人的多了去了。 司棋呵呵笑了:「问题是,无论独孤家生多少,保护多严密,都会被偷走啊!」 盛长歌瞬间感觉,那个大哥真的是个鬼才,你丫的直接打独孤家族不行了吗,有能力偷孩子,没有能力打他们? 老是偷孩子,问题是还得养孩子,他不嫌麻烦啊? 「说是给拓跋家族一个教训,让你们自己养虎为患!」 盛长歌瞬间拍板决定:「小爷喜欢这个大哥!」 第326章 多谢盛世子拔刀相助 夜幕降临,盛长歌从宫墙非常偏僻的一角翻进去。 偌大的王宫,竟然看不到往来的宫人,到处一片安静。 若不是亮着灯,真的让人感觉是一座废弃的宫殿。 盛长歌带着青安和司棋,熘熘达达的逛盪着。 直到前面灯火通明的大殿,她探探头,发现偌大的房间里,就坐着一个人,一个和鲜卑的粗犷不同的,清俊的少年。 他面前一桌酒菜,他自斟自饮,似乎在等人。 似乎听到了动静,他没有抬头,只是给对面对额酒杯斟满了酒:「盛世子,久仰大名,不如饮一杯?」 盛长歌心头一跳,还真的是等她,这个怕就是鲜卑的鬼才! 哎吆,人太聪明了,让她有压力哦! 盛长歌笑眯眯的熘达进去,在他的面前坐下,眉眼弯弯的看着清俊的少年:「你在等我?」 「拓跋明!」那清俊少年抬起头,「幸会,盛长歌!」 盛长歌:好吧,人家把她的老底都摸清楚了! 盛长歌也不客气,拿起一个果子吃着:「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因为,你们天齐摄政王在,你定会来救他!」拓跋明微微勾唇笑了。 「他有自救的能力!」盛长歌还是相信景廷的。 「但是,你不会放任你的同伴陷入危险,不是吗,盛世子?」拓跋明挑眉,「何况,独孤家族,不仅仅是我想要除掉,你们更想!」 「所以呢?」盛长歌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他们这里都是席地而坐的多,难为他竟然弄来一套天齐的桌椅。 话说,席地而坐她还真的不习惯,看人都要仰着头,爬起来都比坐着慢半分。 「所以,不如合作!」拓跋明依旧神色淡淡,波澜不惊。 盛长歌不由得感慨,这样的人应该景廷那样的人来应对,她就适合直接动拳头。 第363页 「你可以自己打啊,我们天齐又不是没事干!」盛长歌勾着唇浅笑,一本正经的又聪明的少年,一点都不可爱! 「天齐占了鲜卑那么多土地,如今都筑上城墙了,怎么说,也得给鲜卑一点好处啊!」 盛长歌挥挥手:「怎么,你准备打回来?」 内忧都没有解决完,还想和天齐动武? 「若是,你和景廷都死在鲜卑,打回来未尝不可,甚至可以南下!」拓跋明也在笑,谈判吗,就不能做势弱的那一方。 「嗯,是这个道理!」盛长歌点头,接着笑眯眯的问,「你看,是我容易死,还是景廷容易死?」 拓跋明眉眼闪了一下,这个盛长歌一点都不好对付:「自然是都不会死,所以,才谈判吗?」 盛长歌嘎吱嘎吱的咬着果子,眉眼弯弯:「你既然知道我们都筑起城墙了,就该知道,我们没有吞併鲜卑的意思,不过是给鲜卑一个教训。唆使羌胡屡次偷袭天齐,难道不应该给个教训?」 「那不是我……」 盛长歌挥挥手,「你不要说那不是你,是你鲜卑的人不,你没有能力管住那是你的事,但是兵犯天齐,也的的确确是鲜卑的人!」 你无能就不要推卸责任了!小爷不接受啊,小爷眼里揉不进沙子。 拓跋明无语,独孤家族的的确确是鲜卑的臣子,他的的确确算是理亏。 「所以,现在景廷在这里,我在这里,是看在天齐新皇的面子上来帮助你们的!」 是施捨,不是合作,鲜卑目前的境地,没有资格谈合作! 拓跋明看着盛长歌,盛长歌笑眯眯的回望,丝毫没有退让。 良久,拓跋明笑了,他端起酒杯,举了举:「多谢盛世子拔刀相助!」 盛长歌举了举手里的果子:「小爷我不爱喝酒!」合作是平分利益,帮助却是人情,她从来不是吃亏的人。 「不过,你成鲜卑王,我们安然回天齐,从此两国交好,未尝不可!」不打天齐是看在慕北燕的面子上,看在岚妃的肉干的面子上,不然谁认识你拓跋家族。 「可以!」拓跋明饮下杯中酒,拍了拍手,外面走进来不少士兵。 「集结军队,准备去幽兰山!」 盛长歌起身,眉眼弯弯的笑着:「小爷回去睡一觉,出发了叫我,不过你这京城也清理干净,别前脚走了后脚后院起火!」 拓跋明微笑:「自然。」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往外走,神情闲适得很,这次不是翻墙,而是直接走了大门。 竟然无人阻拦,甚至那些人,对盛长歌一行也是视而不见。 由此可见,拓跋明真的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大概从他们进入城门的那一刻起,拓跋明已经知道了。 独孤家族以为拓跋明居住在外,其实整个京城已经在拓跋明的掌控之中。 如此不动声色,才是鲜卑最兇狠的狼,即便没有天齐插手,只怕独孤家族也不能撑持很久。 她想,拓跋明也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把独孤家族一网打尽的时机。 如此,鲜卑再无内忧! 夜色下城外,鲜卑的骑兵迅速的集结,盛长歌懒懒的坐在马上,冷眼旁观。 骑兵速度很快,训练有素,并且人数绝对不比独孤家的人少! 盛长歌甚至怀疑,独孤家的骑兵有不少已经叛变了。 这拓跋明,擅长阴谋! 军队还没有开始行动,就看见南方幽兰山位置,突然火光四起。 独孤家的人在放火烧山! 盛长歌蓦然坐的笔挺,看着拓跋明冷冷说道:「我先行一步!」 话音落,已经扬鞭策马而去,她的身后,几百黑甲军,肃然无声的跟上去,那凌厉的气势,那锋芒毕露的杀气,让拓跋明的心头颤了颤。 黑甲军果然是黑甲军,不仅仅是传闻中那么简单! 万一,他和黑甲军对上,若不是以人数占优势,未必能胜! 盛长歌若是知道他的想法,怕会说一句,即便你人数占优势,也未必能胜! 小爷,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吗? 那一片黑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拓跋明挥手,大军即刻出发,奔赴幽兰山。 而远处的火光,已经照亮了鲜卑的半个草原,在这暗夜里,看着格外的显眼。 整个鲜卑都被惊动了,他们心里震颤,恐惧,鲜卑怕是乱了。 第327章 景廷真好看 「王爷,火烧起来了,看来这独孤氏是不死不休!」听风皱着眉头看着山下的大火。 火势在往山上席捲,而山下的周围,围得死死的,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若是他们此时冲下山,面对的就是独孤家的刀枪箭矢的围攻。 看来多番搜山,损失无数士兵,后来夜里被他们多番袭扰,独孤家的耐性已经磨光了。 景廷勾唇冷笑:「放火!」 「啊?」听风呆了,人家放火,他们是跑还是灭火都行,自己还去添一把火是什么意思。 怕自己烧不死? 「笨蛋,咱们这一处烧光了,外面的大火上来,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摘花踢了听风一脚,怎么关键时刻,听风的脑子就不转了呢! 「山中间不是有湖吗,不然咱们去湖水那里!」听风指着山沟里。 第364页 「你看!」摘花拉着听风往下看,只见那不大的湖边,密密麻麻的都是士兵。 好吧,此路不通。 一伙人忙着放火。 听风依旧在嘀嘀咕咕:「盛世子知不知道我们遇到危险了啊,会不会来救助我们啊!怎么办,好怕被烤成人干!」 摘花又给他一脚:「说什么呢,小爷以后还会风流倜傥的,以后还要成婚生子的,做什么烤成人干?要烤成人干你去!」 火烧起来了,有什么东西从火里窜出来,摘花一脚踢进火里,不一会就有肉香味飘散出来。 「放火还有好吃的,不错!」 听风一言难尽的看着摘花:「老鼠也吃吗?」 「你懂啥,这些吃草的老鼠都是干净的!」摘花翻了个白眼,大快朵颐。 听风却是担忧的看着山下,烧过的山林一览无遗,独孤家的士兵齐齐往前推进。 这个包围圈会越来越小,他们和独孤家的人面对面是早晚的事情! 而且,那些士兵一边往里走,一边往山林里射火箭,让火势更大,到处浓烟滚滚,人在里面根本就待不住。 景廷看着杀下的人群:「听风带一队人从这里突围,尽量把人吸引过来!」 「摘花,带人从薄弱地方突围!从外侧支援听风!」 「王爷您呢?」听风立刻问道。 「不用管我!」景廷说着,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浓烟中。 「速度快一点,保护王爷!」 战斗开始,人群一片骚乱,不管过了几天,景廷的人依旧是如此强悍,这些天,死在他们手里的鲜卑士兵数不胜数。 「他们就这么几个人,杀!」有人大喊。 人群黑压压的蜂拥而来。 而浓烟遮蔽的地方,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直接奔着包围圈外面的毡帐而去。 那里是独孤家首领待着的地方! 黑影太快,天色又黑,很多人就是感觉一阵风,根本就没有看到人过去。 景廷到了毡帐的外围,听着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其中的一个声音,还是他熟悉的,那是沈祭酒的声音,谁能想到呢,楚王和大长公主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沈祭酒才是隐藏最深的。 趁着帘子撩起的档口,景廷直接进去,一把抓住了首领的脖子! 等到众人看清楚那阵风究竟是什么的时候,景廷已经掐着那人的脖子站在原地。 「景廷?!!」沈祭酒大声喝道,景廷竟然这么厉害! 在京城这么多年,景廷就是文弱的公子哥,几时看到过他展示身手。 「沈祭酒,好久不见,回乡的路可还通畅?」景廷冷笑。 国子监祭酒是敌国奸细,慕刚这么些年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天齐千疮百孔,到处都是漏洞,他到底知不知道? 「放开大将军!」士兵们的刀剑齐刷刷的对着景廷。 景廷冷笑一声:「悠着点,本王的手可是比你们的刀剑更快!」 他抓着大将军的脖子,步步向外。 必须吸引更多的人,趁着今夜动乱,山上的人才有更多的机会逃出来。 为了弄清楚这个大将军在哪里,是谁,什么样子,这些日子,他们可没少忙活。 「景廷,你如果和我们合作,以后天齐的藩王就是你,你可以独立一方,有一席之地,何须居于人下!」沈祭酒眼睛里眸光一闪,立刻说道。 若是能够说服景廷,在独孤部落也是大功一件,他不愁立不住脚。 景廷手一挥:「吵!」 和他合作,封他藩王?独孤家也配? 沈祭酒捂着自己的脖子,指着景廷说不出话来。他的指缝里有鲜血在汩汩流淌。 那是一根树枝,不知道景廷什么时候攥在手里的树枝,就这样穿透了他的脖子! 「军……医……」沈祭酒的喉咙里咕噜着,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他不想死,不能死,挣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还没有挣到,怎么可以死了呢? 他的手用力的抓住一边,眼睛都直了的慕绯烟:「找人救……」 慕绯烟却是甩掉他的手,痴痴的上前:「景廷真好看!」 在天齐京城的时候,她并没有机会和景廷直接面对,也没有看过景廷的样子,此时真的是惊为天人。 有景廷珠玉在前,这天下的男人,瞬间就不入眼了。 景廷抓着大将军出了帐篷,就急速后退。 他的身后,是无边无际的草原,而追着来的,是密密麻麻的兵马。 「景廷你逃不掉的,这偌大草原,你无马,带着一个人,只要我们锲而不捨,你终究会被拖死!」带着兵马的人大声喝道。 「拉弓射箭,拖着天齐摄政王一起死,本将军赚了!」那个大将军大声说道。 景廷冷笑一声,真以为他是要逃,他不过是吸引人而已。 惹了他的独孤家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的话音落下,那些士兵果然搭起了弓箭,随时准备一声令下,把景廷射成一个刺猬。 却在这时,听着北边传来枪声,传来轰隆的爆炸声。 人在哀嚎,马在嘶鸣,骤然亮起来的火光滔天,转瞬归于黑暗,整个草原的地面都在剧烈的颤抖! 「天齐军打来了!」 「他们有火枪!」 「他们有火雷!」叫喊声此起彼伏,围着山头的独孤家的士兵乱了。 第365页 整个山下乱作一团,自相踩踏不计其数。 而山上的听风他们,和着那一股黑色的涌流,席捲而来! 「黑甲军!」有人惊恐的大喊,横扫列国的黑甲军!! 第328章 本王的脚扭了 因为火枪,因为震天雷,独孤家的军队完全乱了。 马儿受了惊吓,疯狂的奔跑,骑兵和士兵乱作一团。 而纷纷往草原逃跑的士兵,很快就被逼退回来,因为,鲜卑的正规军队来了,就是拓跋明领导的。 独孤家的人看着拓跋明是眼都滴血了,无论他们独孤家生下多少孩子,都被他弄走了。 这么些年,他们就没有找到那些孩子过。 拓跋明说的非常明确,你威胁鲜卑,我就让你后继无人。 最最可恨的是,他们家族,哪怕是有人的私生子,都瞒不过拓跋明。 如今,族里男孩女孩没有一个,妇人们都要哭瞎了眼睛。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里又是战场,哪里还有什么顾忌! 但是独孤家族的人刚刚惊吓,动乱,此时已经是一盘散沙。 拓跋明冷冷一笑:「杀!」 他不希望看到投降的,这一战,也是告诉鲜卑所有部落,他拓跋明回来了! 他拓跋明註定是站在高处的人,是老虎还是野狼都给他趴好! 纷乱的后面,盛长歌挥挥手,黑甲军和听风他们立刻停止了战斗,让他们打去。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上前,看着被很多人围着的景廷,她端坐马上,朗声笑道:「摄政王,需要我帮忙吗?」 这些人而已,景廷想要出来,应该不在话下。 景廷看着马上的盛长歌,灯光下,她眉眼弯弯的笑着,看着格外的讨喜。 他的声音不自觉就柔软了一点:「需要,我被包围了!」 盛长歌挑眉,哦豁,摄政王这是在示弱,还是在求救,强者装弱,这感觉怎么那么新鲜呢? 「无耻小儿,受死!」包围景廷的独孤家的人冷喝,弓箭举起。 「杀了他,不必顾忌本将军,拓跋明现身了,和拓跋明拼死一战,找到咱们的孩子!杀,去杀!」 那个大将军死命嚎叫,他看到勾着冷笑的拓跋明了,看到恨之入骨的拓跋明了。 看到,这么些年把他们牵制的死死的拓跋明了! 「哎吆,摄政王,你那张俊脸变成刺猬可怎么是好?」盛长歌呵呵笑着挥挥手,身边的黑甲军齐刷刷的举起了火枪。 都别搞事情,他们看着他们家世子和王爷斗法,还挺有趣的。 景廷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勾唇:「你也认为我的脸俊?」 盛长歌一口口水呛住了,狂咳几声,这是景廷吗,这怎么可能好似景廷? 这么不要脸的怎么能是景廷? 难道景廷不是三脚踢不出来一个屁的那种高冷吗?咳咳,是高冷,不染尘埃的高冷,和屁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为了防止本王的俊脸变成丑八怪,盛世子,本王饿了好几天了,浑身无力,需要你的救援!」 盛长歌:景廷不仅是不要脸了,话还多了,瞅瞅这谎话说的多么顺熘,脸都不红一下。 您老万千军中,直接掐住人家大将军的脖子,你说你浑身无力? 浑身无力个屁! 中间独孤家的人脸都黑了,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被火枪逼着,不敢乱动,但是大将军还在景廷的手里,两个人竟然在这里闲聊,还是这么无耻的闲聊! 联想到盛长歌是个女人,他们看着景廷的眼神就变了,你丫的为了讨得姑娘的好感,也太不要脸了一点。 听风在盛长歌的身边打哈哈:「世子爷我们真的几天都没有吃饱饭了,摘花刚刚还吃了一只烧老鼠。」 摘花点头,他的嘴角还带着灰和油,证明此话不假。 「世子爷您不知道,这些天,天天偷袭这些士兵,王爷身上还有伤呢!」 哎吆,王爷再可怜一点,盛世子是不是就会同情一点啊! 「你们还能再无耻一点吗?」独孤家的人怒吼,「你们一天八次偷袭,折损在你们手里的,上万人是有了,你们哪里有伤,哪里有伤,打了就跑的无耻小人!」 景廷抬起一只脚动了动:「本王的脚扭了!」 盛长歌差点从马上跌下来,您老就是这么受伤的? 独孤家的人:「无耻,太无耻了,杀了他!」 众人纷纷举起弓箭就射,这厮简直就在侮辱他们,天齐的人太无耻了,该死! 景廷冷冷一笑,把那个大将军拽到自己身前。 那个大将军连哀嚎都没有,就变成了刺猬。 景廷瞅了瞅,嗯,变成刺猬真的很丑。 火枪的声音也响起,不过是对着马儿,这些人自然是给拓跋明处理比较好。 拓跋明的人果然是蜂拥而来,独孤家族的将士果然有很多是拓跋明的人。 践踏的,死伤的,叛变的,所剩无几被抓的。 风光一时的独孤家族就在这一次围剿景廷的过程中,完败。 「景廷,我好喜欢你啊,不如,你带我走吧!」慕绯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直接往景廷的身上扑。 景廷条件反射的把手里的刺猬大将军扔了出去,他的三尺之内依旧不允许人靠近,尤其是女人! 第366页 慕绯烟直接毫无防备的被刺猬大将军砸在草地上。 「你怎么不知道怜香惜玉!」慕绯烟红着脸大喊,用力的推开刺猬大将军,连她的衣服都钩破了。 鲜卑士兵打着唿哨,闹笑着。 盛长歌挑挑眉,哎吆,这桃花运,到处都是啊,这以后景廷的娘子可是有的忙了,满世界掐桃花啊,真惨! 景廷心里咯噔一下,身影一闪,人已经落在盛长歌旁边一匹马的马背上:「你那是什么眼神,同情我?」 盛长歌摇头呵呵傻笑:「没有,没有,只是担心你未来娘子满世界掐烂桃花,估计会很累!」 景廷脸色一黑,冷冷的扫了慕绯烟一眼:「本王会自己掐断所有的烂桃花,自然不会累着我家娘子!」 哎吆,看不出高冷摄政王还是个知道疼人的! 「看来未来嫂夫人有福了!」盛长歌感嘆 景廷彻底失语了,说多了怕吓跑盛长歌,说少了,她就认为他一定会给她找个嫂夫人! 一旁的拓跋明终于有机会插话:「二位,京城一叙!」 这二位的气氛怎么就那么诡异,怕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饿了,我要吃你们鲜卑所有的美食!」盛长歌扬鞭策马,「走了!」 第329章 小爷看不上你啊 景廷冷冷扫了拓跋明一眼,嗯,这个男子一看就是心思多的那一种。 也就是这一眼,拓跋明的心里突然就是一颤,这个景廷很可怕! 盛长歌的厉害看得见,景廷的厉害,你捉摸不透! 拓跋明认为盛长歌已经很难缠了,没有想到更加难缠的在这里。 天齐果然要腾飞了,竟然都是这等人才! 就不知道,他那个表哥慕北燕,有没有能力震慑的住,天齐也越来越有趣了! 若是他知道,他家表哥是被揍着逼上皇位的,不知道作何感想! 景廷和盛长歌并肩而行。 「赛一程?」盛长歌挑眉,挑衅的看着景廷! 「怕你不敌!」景廷微微勾唇,地区,盛长歌做自己的时候最耀眼,盛长歌就适合永远都这么耀眼。 而他,要做到最优秀,让盛长歌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盛长歌微微一笑,扬鞭策马,两匹马飞一般在夜色里的草原上远去。 「这感觉有点别扭!」司棋嘀嘀咕咕。 「好像咱们的主子被拐走了!」夜莺嘟囔。 哎吆,看着听风他们也有点不顺眼了,分明是来抢他们的世子爷的。 「难道不是世子爷拐走了我们王爷?」听风挺着小胸膛,傲娇的说。 青安森森一笑:「怕什么,咱们世子爷又不准备出嫁,忘了她和北宫流月说的了!」 所以这些人早晚都会落入他们手里! 众人一想,也是,世子爷不是还念叨着要当国公爷吗,国公吗,自然不能出嫁! 于是高兴的扬鞭策马,疾驰而去。 听风他们傻眼了,盛世子不嫁,难道,要摄政王嫁人? 苍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至于拓跋明和那些残兵败将,还有这一堆烂摊子,他们完全不管了,反正不是天齐,鲜卑人自己想办法吧! 拓跋明再次肯定,盛长歌和景廷之间有情况! 据说当初,盛世子满京城追着景廷跑,如今看着,情况似乎不对,盛世子好像没有感觉,摄政王满眼都是柔情。 话说,盛长歌这样的女子,谁不想要! 有她一人,可定国,可图天下! 「准备和拓跋明怎么谈?」盛长歌微微侧头,夜风还带着一些寒意,微微的冷。 但是天幕上的星星一颗一颗的,硕大而明亮。 远处的盛乐城已经在视野中,灯火通明,犹如苍茫草原中的一颗明珠。 「你有什么想法?」景廷也抬头看着星星,语气柔和。 「至少五十年不兴兵,商路可通。其他的,暂时想不到!」 她终于发现,景廷变了,他们至少能够和平的说话了。 如此甚好,若是他们相见即是刀光剑影,如何为天齐谋福利! 「嗯,五十年不兴兵,通商路,若有违背,虽远必诛!」景廷声音冷沉! 他转身看着盛长歌:「你只管吃喝,若有建议和我说,我和他谈,那个拓跋明不是善茬!」 盛长歌点头:「的确,和他谈话有点累,我是惯常不喜欢动脑子的,你来就好!若是打架的话,还是让我来,你那种飞来飞去的,单方面碾压,不过瘾!」 「好!」只要盛长歌说的,怎么都好! 这,这,这摄政王太好说话了,就不像是摄政王了! 盛长歌越发感觉,景廷或许是中邪了! 鲜卑京城里,一切如常,没有半分异常,由此也可以看出拓跋明的手段。 真不知道,独孤氏蹦跶有什么意思,到头来,不过是拓跋明名震鲜卑的工具而已。 今夜之后,独孤氏才是从草原上消失了。 一行人进入皇宫,其他人驻扎在京城外面。 皇宫周围的侍卫已经换了衣服,一身肃然,和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 他们进入皇宫,里面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和之前盛长歌来时空荡荡的死寂完全不同。 由此可见,拓跋明真的厉害,整个京城都在他掌控之中,都听他的。 第367页 他们若不是现在来鲜卑,几年之后,拓跋明一定是北方的霸主,到时候,天齐未必控制的了北疆的局面。 大殿里歌舞昇平,拓跋明已经端坐在上位,下面坐着群臣,竟然个个面露喜色,没有一个人有不同的言论。 等到一身玄衣的景廷和一身红衣的盛长歌双双出现在门口,满殿的大臣齐齐起立:「恭迎摄政王,恭迎盛世子!」 这做法不可谓不隆重,只是似乎有那么一些刻意。 景廷只是低头看着盛长歌的脚下:「小心门槛!」 而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大殿里的人:「怎么这么客气,本世子都不敢进来了!」 「贵客来,自然是要有礼节的!」拓跋明笑着,眉眼深深的看着盛长歌!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往里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这让本世子想起了,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刀枪!」 拓跋明呵呵一笑:「我鲜卑待盛世子,只有美酒和鲜花!」 景廷瞳孔缩了一下,嘴角勾着森冷的弧度。 作为男人,他敏锐的感觉到拓跋明眼里的占有欲,那个是对盛长歌的. 拓跋明对盛长歌有别样的心思! 「我现在怎么感觉,他的目光那么讨厌呢?」盛长歌低声对着景廷嘀咕。 景廷微微勾唇:「安心吃东西,交给我!」 「那感情好,你是天齐的栋樑,有你顶着,我就安心吃喝!」盛长歌笑眯眯的摸过果子就吃。 打仗打得飢肠辘辘,还要和这么多人打嘴仗,真他妈的不爽,这真的是待客之道吗? 难道不是应该先吃好喝好,皆大欢喜吗? 拓跋明看着两个人互动,他只是淡淡的笑着喝酒,不说话。 「盛世子帮助了鲜卑,我等谢过盛世子!」两位大臣出列,他们端着酒杯遥遥举杯! 盛长歌一愣,这是盯着她不放了。 「不用,小事!」盛长歌淡淡笑了,并没有去端酒杯,她一杯倒的酒量,喝什么酒,回头让人卖了都不知道。 「盛世子年轻有为,容貌俊美……」 「是啊,听说盛世子本是女儿身,如此作为,当为天下女子楷模……」 「盛世子这般经世之才,和咱们的大王倒是天生一对!」 盛长歌一口果肉还在嘴里:拓跋明你是认真的吗,小爷看不上你啊,心思太多! 「不知道盛郡主可愿意做我们鲜卑的王后,享受我们鲜卑的无上荣光?」终于在叽叽喳喳很久之后,有人大声问道。 那个感觉就是,让你做鲜卑的王后,是抬举你,你要识趣! 第330章 谁见过这么嚣张的女子 妈的,是可忍孰不可忍,竟然看扁她盛长歌,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还想施捨她,她还不知道愿不愿意施捨给拓跋明一撇嫌弃的目光。 她扔了果子就要揍人! 景廷按住她的手,手一扬,那啃了几口的果子,就直接砸在那个得意洋洋的大臣的脸上。 看着力道不强,但是那大臣竟然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摄政王这是何意?」拓跋明的声音骤然冷了。 不管景廷和盛长歌多么厉害,这里终究是鲜卑,是他的地盘,距离天齐非常的遥远,保证天齐可以鞭长莫及。 景廷微微勾唇,冷笑:「我天齐女子,不和亲!」 拓跋明也笑了,眸子里寒光涌动,带着一抹势在必得:「这是盛长歌盛郡主的事情,难道不应该问问盛郡主的意思?」 这一声盛郡主,盛长歌听着格外的刺耳,原本以为能够镇压独孤家的这朵奇葩,应该是个有智慧有能力的人。 现在看来,这个人根本就是阴毒。 绝对不是光明正大的那种人! 她看了景廷一眼:「我来!」 她抬头看着上面的拓跋明,眉眼弯弯,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可以看见的情绪变动。 「你是要问本世子的意思吗?」她当了十几年的盛世子,以后也会是盛世子,再之后会是盛国公。 如果,真的把她当做软弱无力的女子,亲事任人摆布的女子来看待,那才是眼都瞎了。 拓跋明点头,眯着眼睛笑着:「自然,盛郡主的你的意思呢?鲜卑王后不是谁都可以的,必须是和本王匹配的女子,你有黑甲军,够强大,刚刚好!」 盛长歌怒极而笑,拍了拍手:「说得好!」 小爷我黑甲军可以横扫列国,强大到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你丫的腆着脸说,和你刚刚好! 她扫了殿外的青安一眼,青安悄无声息的下去了。 而盛长歌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熘熘达达的走到那个提议的大臣面前,眉眼弯弯的笑着:「你认为小爷堪为鲜卑王后?」 那大臣看着盛长歌笑着,昂首挺胸的说道:「自然,能当鲜卑皇王后,是你的荣幸,尤其是你还有异族血脉,这是看在黑甲军的面子上,以后带着黑甲军和大王齐心合力,何愁草原不平,天下不统!」 他的「统」字出口,盛长歌的拳头就到了他的脸上。 直接一拳头打趴下,盛长歌对着他是拳打脚踢。 「和小爷谈配不配,你丫的配吗?」 「小爷可以横扫列国,你小小鲜卑,在小爷面前嘚瑟,不是看着岚妃和慕北燕的面子,小爷认识你丫的是谁?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第368页 「还当上鲜卑的王后是小爷的荣幸,小爷要当也是鲜卑的王,你这个王后,小爷还真的不稀罕!」 「小爷明明可以翱翔九天,你想夺了黑甲军,困小爷于深宫之中,和一群女人争宠,小爷还得感激你?」 「井底之蛙就是井底之蛙,我天齐南方有南楚粮仓,北方有羌胡牧场,你鲜卑有什么,贫瘠之地,苦寒之地,真以为是块宝了,若不是小爷不想要,你以为你鲜卑还存在?」 盛长歌一边打一边大骂,众人目瞪口呆。 谁看过在大殿上骂鲜卑王的,谁看过在大殿上拳脚相加打鲜卑大臣的? 谁见过在别人国家的朝堂上放肆成这样的? 谁见过嚣张成这样的女子? 拓跋明随着盛长歌的话语出口,脸色一寸寸的黑沉下来,直到完全黑了,面色狰狞! 盛长歌看不起他,盛长歌压根就没有看得起他! 他明明已经强大如斯,在盛长歌的眼里,也不过是小小的蝼蚁。 他的胸口怒火熊熊燃烧,眼睛都红了。 尤其是看着景廷笑眯眯的看着盛长歌,就差拍案叫好的表情,他就更加气愤。 天齐的两个臣子而已,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也太不把鲜卑当回事了。 「盛长歌!」 拓跋明拍案冷哼,看着盛长歌慢慢悠悠的站起来,声音越发的冷冽:「这里是鲜卑!」 盛长歌笔挺的站在大殿里,玩味的扫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大臣。 再抬起头,她的脸色冰冷,半点笑意都没有,一双眸子都是森寒的杀气:「小爷还真的没有想起来这里是鲜卑!」 「你什么意思?」拓跋明胸口的怒火几乎要炸了,但是看着盛长歌的眼眸,他竟然感觉心里发寒。 盛长歌骤然笑了:「你拓跋家,还有人吗?」 拓跋明瞳孔一缩:「盛长歌,拓跋家的事情,不是你可以置喙的!」 盛长歌点头,从善如流:「自然,小爷不是鲜卑人!」 她盯着拓跋明,一字一顿的说:「若是这个鲜卑王不好相处,让小爷不满意,换谁做都是一样的!」 景廷托着腮,对着盛长歌招手:「站着脚疼,过来坐!」 继而冷冷说道:「不如,就拓跋宇!」 拓跋明彻底炸了,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竟然在他鲜卑的土地上指点江山,竟然敢说让他不做这个鲜卑王。。 鲜卑,只能是他,除了他谁都不行! 「来人!」拓跋明一声令下,宫殿的外面唿啦啦的围来无数士兵,锃亮的弯刀对着大殿,气势逼人。。 盛长歌打了个呵欠,熘熘达达的走回去,在座位上坐下。 景廷已经亲手撕好了一盘烤羊肉,就连调料都备好了:「慢慢吃!无毒!」 无毒!!这对鲜卑简直就是侮辱,敢情他们一开始就防备着鲜卑的。 既然防备,还敢只带两个人就随便进城,那才是真的愚蠢! 那些大臣虎视眈眈的盯着两个坦然自若的人。 一个吃的高兴,满手满嘴的油光。 一个看得高兴,满脸满眼的柔情。 怕不是,来秀恩爱的吧?难道是拓跋明捅了马蜂窝? 至于殿外乌压压的士兵,他们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拓跋明气的差点晕过去,声音越发的冷,脸色越发的黑:「盛长歌,现在你的意思呢?」 「小爷看不上你!」盛长歌嘴里咬着肉,含含煳煳的说道,连看拓跋明一眼都没有。 「本王哪里不好?」拓跋明勐然站起来,弯刀出鞘。。 这个女子如果不能属于他,那就去死,至少会少了一个劲敌。 第331章 摘花难道是拓跋家的人 景廷漫不经心的扫了拓跋明一眼,看着盛长歌碗里吃得差不多了,倒了一杯奶给盛长歌。 而他,拿过碗,接着撕肉。 他突然发觉,什么事情也没有他家歌儿吃饭重要,看着她吃就很香,感觉生活特美好,就想要把全天下所有好吃的都给盛长歌! 盛长歌倒是喝的嘴角都是白色的奶液抬起头,依旧眉眼弯弯,似乎刚刚揍完人,那浑身杀气,恍如杀神来临的不是她。 她就是个笑容可掬的,贪吃的小姑娘,如此而已。 她歪着头,声音轻柔:「你哪里好,不如你说说,小爷也听听?」 拓跋明:呃,还有这种操作?自己夸自己? 盛长歌看着拓跋明拿着刀,气的发抖,脸色青青红红的变化不定,感觉,嗯,有点出气了! 「小爷猜,独孤家的后人,劫掠走的那些孩子,都被你弄死了吧?」 独孤家说翻天覆地都没有找到,只要人活着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何况那么多孩子。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些孩子,已经死了! 从这里就能看出拓跋明的狠毒了! 一个狠毒的男人,她盛长歌不喜欢,绝对不会喜欢! 「那又如何,成王败寇,斩草不除根,不是给自己留下后患吗?」拓跋明根本就不认为自己做的有错。 草原上,部落相争,屠杀是经常有的事情。 但是那些大臣却有一些变了脸色,他们多多少少和独孤家还有沾亲带故的关系,想想他们也有孩子,若是得罪了拓跋明…… 「所以小气而又狠毒,不能容人的男人,小爷我看不起啊!」盛长歌冷冷说道,「男儿应该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只靠阴谋诡计,贤明者羞与为伍,註定爬不高,走不远!」 第369页 「看来,你是不愿意做鲜卑的王后了!」拓跋明冷笑出声,在重重包围之下,盛长歌还能这么嚣张,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丑。 他註定要折断她的羽翼,让她再也嚣张不起来。 他要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他志得意满的提起这亲事,没有想到竟然被生生打脸。 「你做不做成鲜卑的王都不一定,还王后,心怎么这么大呢?」盛长歌万分嫌弃。 原本以为是个手段狠辣有计谋的大哥,如今看着分明是阴毒无耻的小人。 「呵呵,你们好大的口气,这鲜卑还是我拓跋明说了算的!」拓跋明挥刀冷喝,「杀!」 如今鲜卑已无内忧,景廷和盛长歌这两个外人在他的地盘上,就应该对他唯命是从。 士兵举着刀从外面蜂拥进来,拓跋明还没有忘了在自己的面前,挡了一堵人墙,毕竟景廷于万军中,直接抓住独孤大将军的事情,是他亲眼看见的。 士兵的大刀都要砍到景廷和盛长歌的头上了,两个人还吃的欢快,连头都没有抬 大刀砍在景廷面前的桌子上,景廷一挥手,那一群士兵就往后倒去。 飞起的酒杯碎片,甚至穿透了两个士兵的头。 他们瞬间不敢上前,而盛长歌刚刚打人的兇残劲头,他们也看在眼里。黑甲军更是让他们闻风丧胆,不敢惹! 一时大家都是犹犹豫豫的! 拓跋明的嘴角勾起,鲜卑在握,城外区区上千人马,在这茫茫草原,怎么也给消耗光了。 从此,天齐无摄政王,无黑甲军! 他的得意并没有维持太久,就听到大殿外一声嘆息:「王爷啊,属下真的对鲜卑没有兴趣啊,在天齐逛花楼喝花酒聊美人不香吗?」 景廷淡淡勾起唇角:「你想挨揍?」 「属下不想!」那人的声音里都是无奈! 说话间,那个人影拿着剑一路打进来,所过之处,士兵都飞了出去。 盛长歌抬头,那人赫然是摘花! 摘花难道是鲜卑拓跋家的人? 拓跋明一看到摘花的那张脸,就失声说道:「拓跋宇?!!」 这声音里竟然带着惊恐! 摘花冷冷的对着士兵说:「不想死的,就滚出去!」 那些士兵面面相觑,终于在强大的实力面前,还是默默无声的退出了大殿。 群臣譁然,拓跋宇,随着先皇后已经死了的拓跋宇? 他们的目光不自觉的就带着三分热切,当年拓跋宇小小年纪也是惊才绝艷,谁承想,一次出游竟然出事了,听说遇到狼群袭击,尸骨无存! 当年拓跋宇可是太子! 「你不是拓跋宇,拓跋宇早就死了,你们天齐竟然弄来一个人冒充,想要谋夺鲜卑江山!」拓跋明大喊,「来人,来人,杀了这些乱臣贼子!保我鲜卑!」 外面的士兵在拓跋明阴冷的目光下,又举着刀进来,毕竟现在在王位上的是拓跋明! 不仅仅士兵犹豫,大臣也有些犹豫。 摘花熘熘达达的上前,嘴角勾着冷笑,剑尖还在滴着鲜红的血滴:「王兄,是不是忘了你做的事情?这么年轻,脑子就不好用了?」 「杀了他!杀了他!」拓跋明举着长剑过来,直接刺向摘花的胸口。 摘花冷笑一声,慢慢悠悠的和他过招。 拓跋明狠戾而急切,摘花却是悠闲而轻松。 「当年,你用血迹提前吸引狼群,然后引着母后一行走那一条路。这是你做的吧?」 摘花的声音很冷,话音落,他的剑尖划过拓跋明的胳膊。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知道?一行上百人,为何只有你逃出来了?因为你一开始就知道那是死路,所以提前藏起来了!」 众人譁然,当年的的确确是一群人出去,回来只剩下浑身是伤,马背上奄奄一息的拓跋明。 「你以为我死了,我那些兄弟死了,拓跋家就无人可以阻挡你的脚步了,不是吗?」 长剑刺透拓跋明的大腿,拔出来的时候,带起一道血线。 「父王死于中毒吧?大臣们没有见过一面,父王的身体是发黑的!」 群臣譁然,拓跋明竟然狠毒至此。 不过先王的尸体,他们的的确确没有见过。 「你去死,你污衊本王!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你们天齐就是图谋鲜卑!」拓跋明身手迟钝,伤痛让他目眦尽裂。 「保护大王!」有大臣大吼,外面的士兵终于举刀进来。 人群往拓跋明身边涌过去。 但是很快,他们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摘花的手里,举着一块令牌,一块黄金做的令牌! 一块雕刻着展翅苍鹰的黄金令牌,那苍鹰的一双黑宝石眼睛,冷冷的看着所有的人! 这是,王令! 第332章 这是卖可怜吗 是王令! 是他们很久没有见过的王令! 是拓跋明说的,已经随着先王后丢失的王令! 先王临死念念不忘的王令! 鲜卑,是认王令的人,有能力得到王令的,才有继承王位的资格。 拓跋明目光阴冷,扑上来就来夺! 摘花长剑一举,抵在拓跋明的脖子上:「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那是假的,假的!」拓跋明脸色狰狞,双眸血红。 第370页 这个世界上,让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功败垂成! 明明胜利的果实已经揽在怀里,又被人生生夺去,那种感觉简直是挖心挖肝! 摘花幽幽一笑,手在苍鹰的眼睛上按了一下,王令滑开,中间是一枚小小的印章。 大臣们唿啦啦的跪下了! 这是真正的王令!鲜卑的王才有的王令! 拓跋明步步后退,一直后退,一直后退! 「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呢,你怎么不死呢,你为何要回来?这鲜卑我可以治理的很好,我可以强大,可以征服天下!你,为何要回来?」 拓跋明大叫一声,转身往外跑。 摘花挥挥手,让士兵退下:「让他走!」 拓跋家最后的一个亲人,他留拓跋明一条命,至于他自己要不要作死,那就看他自己了。 拓跋明哈哈大笑着,一瘸一拐的踉踉跄跄的从宫门出去,往城外而去。 因为腿受伤了,他一步一个血色的脚印,在明亮的灯火里渐行渐远。 盛长歌:呃,拓跋明不是筹谋了很多年吗,大臣和士兵不是都听他的吗? 她还准备了让黑甲军给拓跋明一点教训,这么儿戏的就结束了吗? 虽然说成王败寇,可是这,这也太容易了! 不经过血雨洗礼的王位,似乎没有那么多的诱惑力。 「你看看外面!」景廷看着蒙圈的盛长歌微微勾唇,有时候,盛长歌蒙圈的样子也是特别可爱。 盛长歌探头看着外面,立着一排大汉,个个都是笔挺的站着,身上带着凌厉的杀气。 看着装扮,他们似乎是各个部落的首领。 这些首领似乎跟着摘花来的,他们支持摘花,所以京城这点兵力,拓跋明所谓的掌控在整个鲜卑面前其实不够看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盛长歌骤然回头看着景廷,这傢伙隐藏的真深,以后跟景廷打交道可是要小心一点。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景廷坑了! 「从凌天阁的人救起拓跋宇开始,知道拓跋明的所作所为之后,就让他暗中通过商路和各个部落联繫。」 盛长歌欲言又止的看着景廷,那个时候就知道拓跋明不是什么好人了吗? 难不成,景廷其实是个神算子? 「那时候摘花还小,能力不强,拓跋明那个时候仗着他舅父,和独孤家族旗鼓相当,就让他们先相互消耗着。」 景廷微笑着看着盛长歌,眉眼柔和:「我不是神算子,只是告诉摘花,想要报仇就要强大起来。」 盛长歌喝下的一口奶,差点呛住,她咳嗽了一声:「以后和你相处是不是要小心一点?」 这运筹帷幄的男人,是有点可怕的! 看着也是好累,因为想得多! 景廷身体僵硬了一下,不应该赞嘆他厉害吗,不应该崇拜的看着他吗? 怎么什么话题到盛长歌这里,都容易跑偏了呢? 慕绯烟扑一下,就是未来掐不断的烂桃花,嫂夫人很幸福? 如今,他运筹帷幄,竟然让她说以后相处要小心一点! 听风呢,快点过来,告诉你家爷这个盛世子到底要怎么追,优秀不对,受欢迎也不对! 景廷扶额嘆息:「你放心,我的事你都会知道,不会瞒着你,也不会算计你!」 除了算计你喜欢我之外! 盛长歌吓了一跳:「你真的不用对我这么好!」她还是习惯以前的冷脸,还是习惯以前被小条子打的日子。 这样的景廷太诡异了,实在让她心里慌慌的。 景廷再度嘆息,以前不是天天叫着喊着喜欢,天天围追堵截,不摸到他誓不罢休吗? 如今怎么这么老实? 他都已经靠的这么近了,竟然都没有反应? 还是当初盛长歌就是感觉好玩,其实在感情上,就是一个榆木疙瘩? 「咱们是好朋友吗?」景廷感觉自己还应该多花点心思,这比经营凌天阁,谋划朝局困难多了! 他全力以赴,偏偏总有有力气没有地方用的困惑! 盛长歌点头:「是啊!」 「朋友是不是应该坦诚?」景廷循循善诱。 盛长歌接着点头,所以这有什么问题,景廷的样子怎么就像是师傅在教导小娃娃,她盛长歌有什么不懂的,还没有那么愚钝好吗? 「所以,以后你有事情可以和我说,我可以倾听也可以帮助!」 「嗯,知道,我也和商洛慕北燕裴森他们经常聊天,逛花楼也可以吗?」盛长歌促狭的笑着。 「你若是带我要去,也是可以的,我没有去过!」景廷淡淡的笑着说,心里咬牙切齿,商洛!慕北燕!裴森!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那感情好,小爷带着你浪遍京城,就凭藉你这张脸,吃喝不愁!」 继而小心翼翼的问道:「其实,兄长大人,我一直想要摸摸你的脸,想要知道是什么感觉,可以摸摸吗?」 景廷心头一跳,这要求必须满足啊!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他微微侧头:「摸吧,手上的油擦擦!」耳朵确实红了,一双眼眸也是暗潮涌动。 盛长歌嘿嘿笑着,一旁的摘花听风不忍直视,盛世子你丫的能不能笑得不这么猥琐! 在他们的注视下,盛长歌洗了手,如愿以偿的摸了摸景廷的脸,微微的凉,光滑如玉,这感觉真的不错! 第371页 盛长歌喟嘆,感觉满足极了,以后都没有遗憾了! 「所以,你这个哥哥以后我认了!」盛长歌拍拍景廷的肩膀,看在他大方的份上,她也可以既往不咎。 景廷一双眼眸波澜骤起,但是强自镇定的说:「你看,我也没有个朋友,景王府一直都是我自己,也没有什么亲人,以后我要是有事,可以和你说说吗,你知道,我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听风和摘花齐齐石化,这是卖可怜? 自从告诉景廷追女孩子要不要脸,他简直就是发挥到了极致。 第333章 暧昧的昭然若揭 盛长歌想了想,也是,景廷父母双亡,只剩下自己,这么些年也是不容易! 「好的,欢迎随时找我聊天!」盛长歌嘿嘿笑着,目光盯着自己的手。 她的手又开始蠢蠢欲动,有点不安分起来。 手:手感真好,让手流连忘返! 盛长歌:安分点,吓着我家兄长,摸一次就行了! 手:天天摸一把不行吗,手感好,味道也好闻!这肌肤沁凉如玉的男人,太少见了!你看看听风摘花,是不是都是糙老爷们! 盛长歌一脸蒙圈:人家都是嫩嫩的少年,怎么就是糙老爷们了? 手:除了景廷,其他人,不摸! 盛长歌:若是我未来夫君…… 手傲娇的冷哼:不摸,除非是景廷! 盛长歌冷哼:那是兄长,兄长! 手:你个傻子!早晚让人吃了! 盛长歌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景廷不会喜欢我的,不然他就不会要和我做朋友!一定是我魅力太大,适合做朋友! 手:我感觉景廷会气的吐血而死! 景廷端起牛奶:「一言为定!」只要能够靠近,经常接触,利用优势,他就有可能拿下。 比如,他的脸!他现在万分感谢父母给他一副好容貌。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举着杯子:「一言为定,景大哥!」 景廷僵硬了一下,景大哥和景哥哥,一字之差,这个感觉可是差多了! 也好吧,慢慢来! 盛长歌没有女孩子的那么多弯弯曲曲的心思,她就感觉,景廷说不喜欢,她就认为是真的不喜欢。 不能是那种喜欢,还可以做朋友,没啥不好。 听风和摘花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成为大哥的,以后想要怎么办? 万一盛世子拉着自家王爷去认盛夫人为义母,到时候还怎么翻身? 他们真的认为,盛世子头脑一热,磕头拜把子的事情真的做得出来。 众大臣也目瞪口呆,在他们的眼里,天齐的摄政王和盛世子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亲亲热热的,甚至还摸脸。 暧昧的很,暧昧的昭然若揭! 怪不得不愿意做鲜卑的王后,原来和摄政王有一腿! 可惜了,有盛长歌这样的王后,有黑甲军做后盾,想要做什么不成? 天色亮了,这一夜的血雨腥风,在这清晨明媚的阳光下,都湮灭在夜色里。 无人提起,只是各个部落首领都来拜见摘花,承认他是鲜卑新王。 强大的实力面前,那些大臣不管心里怎么感嘆,也都是心悦诚服。 「歌儿,今日逛逛京城,带些东西回去,我请客!」景廷和盛长歌并肩往外走。 盛长歌打着呵欠:「太困了,我要睡觉!」一双眼都要睁不开了。 景廷半蹲身体:「上来我背着你!」 盛长歌愣了一下,眸色一闪,感觉哥哥背着妹妹也没有啥不好! 于是,鲜卑王宫和鲜卑京城的人,都亲眼目睹了俊美如天上神仙的男子,背着唿唿大睡的红衣少年,在京城漫步。 「要不,爷咱们去驿站睡?」听风小心的建议着,这大街上逛盪,真的不是那么回事。 大街都熘达两圈了,难道他家王爷都不知道累! 景廷冷冷扫了听风一眼,听风顿悟,不是不累,是乐此不彼,捨不得放下! 他家王爷混的好惨,以后定然是个妻管严! 黑甲军众人:摄政王这是想要昭告天下,说自己家世子爷和他关系匪浅? 那以后,哪个男子还敢靠近他们家世子爷! 摄政王的心思,简直就是昭然若揭! 「你说,咱们家世子爷是知道呢,还是知道呢?」司棋一边熘熘达达的逛着,一边嘀咕。 「知不知道又如何,这女人,就要男人死命追,男人才知道珍惜,付出的越多,越捨不得放手,我告诉世子爷的!」夜莺傲娇的抬着头。 当初世子爷满世界追着摄政王跑,他不是无感吗? 「国公爷好像叫咱们世子爷小狐狸!」青安摸摸鼻子,眉开眼笑,摄政王说了,今天无论买什么,都是他付款。 那就狠命买呀! 不仅仅是如此,只要摄政王看中的,都给自家世子爷带着,自始至终盛长歌只管在人形床上舒服的睡觉就够了。 至于后面装了一马车还是两马车,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有人送! 等到午时,盛长歌终于醒来,发现自己还在景廷的背上,简直吓了一跳。 不会是从早上一直背到现在吧? 再一回头,后面一熘满满当当的马车,她愣了半天终于回神:「景大哥,那是啥?」 「哥哥送的礼物啊,喜欢的自己留着,不喜欢的回去送人!」景廷放盛长歌下来,还扶着她的手臂,「站稳了咱们去酒楼吃好吃的!」 第372页 盛长歌晕晕乎乎的醒来,晕晕乎乎的被带进酒楼。 这究竟是什么状况,景廷对于大哥这个角色,似乎是格外的着迷,有沉醉其中的感觉。 她一言难尽的看着景廷的手拉着她的手。 他的手修长白皙很有力道,温温润润的,她的手小巧而粗糙,真的很不像是女人的手。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们这样拉着手大庭广众之下逛盪,真的合适吗? 「景大哥,这是不是……」盛长歌看着手,不知道怎么说? 「哥哥拉着妹妹的手,有什么问题?」景廷很是平静的问道,在外面的时候,面对别人的时候,他依旧高冷的样子。 后面的众人嘴角抽了抽,摄政王您说话都不会脸红吗? 若是盛世子知道自己被背着在大街上逛盪了好几圈,不知道会不会哭! 如果在天齐也这样,保证没有任何男人敢靠近盛世子。 盛长歌无语,好像她要是说了什么,倒显得她多想了,小气了一样。 好吧,这手的触感也不错,不吃亏,不吃亏! 「沈祭酒被马蹄踏死了!」景廷拧了布巾给盛长歌擦脸,动作自然流畅,好像做过了无数遍一样。 听风吐槽,天知道,他家王爷此生就没有伺候过别人,如今竟然伺候盛长歌伺候的如此自然。 心头酸熘熘的,怎么办,羡慕嫉妒恨! 他家王爷伺候他的,除了白眼就是棍棒!不能比,不能比! 「慕绯烟被逃跑的独孤家士兵带走,今日被人发现一丝不挂的死在野外!」 盛长歌愣了一下,嘆口气:「让人埋了吧,入土为安!」 乱世之中,女人本来就很容易成为工具,成为牺牲品。 第334章 要不要等我长大嫁给我 「王爷,我不要留下来,我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茫茫荒漠之中,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蛮荒之地!」 景廷和盛长歌准备打道回府,凌天阁在盛乐京城也有商铺,给摘花也留下一些人手。 人不多,收拾鲜卑这个烂摊子是够了。 此时,摘花就抱着景廷的大腿痛哭流涕。 摘花身后跟着众大臣,面面相觑,怎么办,大王说这里是蛮荒之地,不愿意留下! 这送摄政王送了一程又一程,如今送到距离京城百里之外了,还不愿意回去,不会真的和摄政王跑了吧? 「放开!」景廷脸色黑了,额头青筋暴起。 摘花仰起头,脸上竟然真的有泪水:「这里没有天齐的美酒美人,也不能週游天下,我不要做大王!」 景廷看着自己袍子上的泪痕,忍无可忍,一脚踹开摘花。 「听风,揍一顿!让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这么点出息,给个王位都不想做。 都想这么轻松逛花楼喝花酒,难道要他做,他要追娘子,很忙的好吗? 摄政王他也不想干,他和谁说去,若说不干,没人约束慕北燕,那厮一定跑的更快。 听风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听到盛长歌趴在马车的窗口叫道:「摘花,你来,本世子给你支个招!」 摘花立刻擦擦眼泪,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也不知道盛长歌说了什么,就看到摘花喜笑颜开的。 他竟然笑眯眯的翻身上马,对着摄政王作揖:「王爷,您先去京城,不久摘花就能去找你了!」 景廷愕然,刚刚满脸的泪水呢,撕心裂肺的不舍呢? 他回头看着盛长歌,盛长歌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他,但笑不语。 景廷上了马车:「你和他说了什么?」 盛长歌笑眯眯的趴在车窗口回头:「告诉他,抓紧找个王后生几个娃,找到一个可用之才,选几个有才德的大臣教导,不出几年,他就可以恢復自由身了,鲜卑整理好,没有后顾之忧,他就解放了!」 她话音未落,就听到摘花在远处叫道:「回去,回去,本王要选后!」 盛长歌乐不可支,娶妻生子,那才是绑上了,除非王后也和摘花一样嚮往自由。 景廷就那么淡淡笑着看着盛长歌趴着窗口乐不可支的笑着。 外面是无边的草原,远处有牛羊在草原上熘达,蓝天白云,繁花成片,这一刻,景廷的心里竟然有了岁月静好的感觉。 若是一直这样也挺好,她闹着笑着,也挺好。 「来一局?」景廷摆好棋盘,笑着扬眉。 盛长歌转过身看着景廷:「大哥,其实你笑着挺好看的,绝对能够吸引京城的狂蜂浪蝶!」 景廷无奈嘆息:「我就不能吸引个好的!」 算了,人前还是冷一点吧,狂蜂浪蝶他可受不了。 「话说,我爷爷上了你的船,去哪里熘达去了?」盛长歌啪嗒放下一子。 「大洋之外还有其他的国家,他们去看看去了!」景廷放下一子。 盛长歌的眼睛亮了,头凑近景廷:「其他国家,我也可以去吗?」周游列国哎,比商洛牛多了,商洛的船只只怕都没有渡过大洋。 「若是我出去,可以带上你!」若是不和我,想都别想。 景廷的手把盛长歌头往后推,棋盘都挡住了看不见了。 盛长歌重新坐好,啪嗒又落下一子:「那要快一点,等你娶了夫人,她一定不乐意,我就不能出去玩了!」 第373页 景廷拿着棋子的手顿了一下:「放心,她一定非常乐意出去玩!」 盛长歌眉心一跳:「你有心仪的人了?」她兴奋的托着腮,「说说,说说,妹妹给你参谋参谋!」 平时不是我就是小爷自称,现在就是妹妹了! 「下棋!」景廷只给盛长歌两个字。 盛长歌撇撇嘴:「小气,你说那个长宁郡主怎么办?」 「你把沈知文给傅将军了,我已经找人把他送给裴国公了,相信他们自有解决的办法!」景廷低头看着棋局,盛长歌竟然下得一手好棋! 盛长歌抓过瓜子吃着,看着外面的风景。 外面司棋青安和听风等人在打赌,最后到底是摄政王拐了盛世子,还是盛世子拐了摄政王。 顺便来赌一个,谁嫁谁娶! 凌天阁的人和黑甲军的人几乎全员参与,那是一个热火朝天。 这种平和真的没有维持多久,因为进入羌胡境内,就发现上郡城外,北宫流月带着公孙连天一行人等在门口。 「盛世子!」小小少年北宫流月对着马车叫道。 盛长歌撩起帘子跳下来,摸着北宫流月的头:「小傢伙,这般一本正经的不可爱!」 「流月是个男子,不用可爱,只用有能力就行!」北宫流月看着盛长歌一本正经的说道。 等到看到景廷从马车里出来,他只是点了点头。 「盛世子,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北宫流月抬头看着盛长歌。 盛长歌一脸蒙:「考虑什么?」 「要不要等我长大嫁给我?」北宫流月说的非常的郑重,「虽然我现在尚小,但是会努力长大,努力优秀,成为最优秀的,可以配得上你的男子!」 景廷:呃,他想要堵住北宫流月的嘴,小屁孩懂什么?国家都没有了,怎么优秀,能怎么优秀? 他真的没有觉得北宫流月是威胁,以为等北宫流月长大也要几年之后了。 但是,北宫流月的下一句,就把景廷定在当场。 「他太老了!」北宫流月回头看了景廷一眼,「人一旦岁数大了,就不能和你一起玩,他们总想要管很多,也很啰嗦,你真的确定你受得了?」 黑着脸的景廷,确定现在不想堵住北宫流月的嘴,他现在想要掐死北宫流月。 他怎么就老了,怎么就很啰嗦了,怎么就不能和盛长歌一起玩了? 「你太小了,等你要花费很长时间,不合适!」景廷走上前,拉开盛长歌,不让北宫流月靠近。 「摄政王管的有点多,你看,人老了就这样!」北宫流月无奈的摊开双手,「盛世子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景廷黑脸,无言以对!他完美的诠释了人老管的有点多,还能说什么,啪啪打脸! 盛长歌爆笑,北宫流月是什么奇葩,竟然能让景廷无言以对,好可爱! 她的手对着北宫流月的脸就是一阵揉搓:「流月,你太可爱了!」 第335章 不是不懂而是不想要 景廷的脸完全黑了,难道那手不是只摸他的脸吗? 北宫流月脸色也黑了:「我说了,我不是可爱的小孩子!」 盛长歌笑嘻嘻的缩回手,手感不错,虽然不比景廷的,但是也是柔嫩嫩的。 「你可以带我玩什么?」盛长歌兴致勃勃,玩,谁会拒绝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逮野兔,打狼,套野马,你喜欢什么都可以!」北宫流月一脸认真的说,显然这都是他的强项。 「打狼就不必了,咱们去逮野兔套野马!」盛长歌眼睛一亮,来草原,必须疯上一回。 于是,两个人在景廷复杂的目光下,欢快的跑去玩了。 只剩下景廷这个老人家在斜阳里喝晚风! 众人强忍着笑意,怎么办,憋不住怎么办?王爷也有这样哑口无言的时候! 北宫流月,强! 听风熘熘达达的上前,小心的说:「王爷,国丧过了,那三个国家的人都没有回去,听说各国都运来了东西,准备等盛世子回去就提亲!」 景廷的脸彻底冷了:「没回去?」他勾唇冷笑,他会让他们回去的,还是跑着回去。 草原上不时传来盛长歌和北宫流月的笑声。 景廷生气过后,陷入深深的沉思,难道自己真的管太多? 还是盛长歌也嫌弃他老,管的太多? 「听风,当初我真的做的挺过分是不是?」景廷站了半晌,看着远处喜笑颜开的两个人,眉头紧紧皱起。 听风愣了一下:「其实,也不算过分吧,当时候,谁也不知道盛世子是个女子,一个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追着跑,怕是要杀人了!」 而他家王爷只是黑着脸,不理会,大黑追了八条街,也没有让它咬盛长歌。 后来若不是盛世子冒充药童进去,看了王爷的身子,要摸王爷的身子,打底王爷也不会恼羞成怒,卸了盛长歌的胳膊。 景廷没有说话,但是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盛长歌看着始终笑眯眯的,也可以和他笑闹,也可以喊他哥哥。 但是,他就是能够感觉到那一种疏离感。 她是认真的把他当成哥哥来看的。 他的心思,盛长歌不懂吗?盛长歌不会是那么愚钝的人,她都懂,但是她不愿意往前一步。 第374页 景廷始终记得,清晨雨后的宫道上,盛长歌湿透的红衣拂过他手指的那种冰凉。 她脸色惨白,眼眸冷凉,嘴角却是带着笑意。 她说,景廷,你既无情我便休,从此你我只是陌路! 是不是盛长歌说着这话的时候,是用女子的心思来说的。 而他,那个时候,不知道她是个女子,以为拒绝的是一个男人的表白! 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等到他再次想要追的时候,咫尺的距离突然就变的天涯一般的遥远了。 「王爷,想要的必须努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或许,盛世子只是不懂而已!」 当了十几年男子,未必懂的女子的那些小心思! 景廷微微勾唇笑了,笑容里带着那么一点苍凉:「或许,不是不懂,而是她不想要!」 不想要一个男人,不想要一段婚姻! 她收留那么多苦命的,没有活路的女子。养了那么多孩子,定然已经看透,女子活得一向都艰难。 若是嫁人了,势必有条条框框约束着,她想要做的事情,都不能做。 哪怕像现在这样的嬉笑怒骂驰骋疆场,只怕也会被人诟病。 而盛长歌,註定是不能被困于后院之中的女子。 她有头脑,有抱负,她适合自由翱翔! 而现在,景廷也在深深的思索,他能给盛长歌什么呢,会不会拘束了盛长歌。 他喜欢看着肆意如夏日骄阳,这样的盛长歌就刚刚好! 那时那日的雨后宫道上,大概盛长歌是唯一的一次冲动,问他喜不喜欢她。 那时那日的雨后宫道上,偏偏他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对着一个男人无法说出喜欢。 于是,一别之后,渐行渐远。他心思浓烈,她却是淡了心思。 静默良久,直到斜阳隐没在远山之后,盛长歌和北宫流月嘻嘻哈哈的拎着一对野兔子回来。 盛长歌抬头看着站在小坡上的景廷,他就那么一直站着,好像在看她,又似乎没有看她。 那余晖里的神情,似乎带着深深的怅惘。 她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兔子:「大哥,烤兔子可好?」 她的声音清清朗朗的,带着一些欢喜的甜脆。 景廷心里一动,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微微勾起,声音都柔和了几分:「好啊,刚好我的手艺也不错!」 就这么陪着她走吧,直到…… 直到什么时候,他不敢去想。 话本里说的没错,即便是男人,在感情里一样会患得患失。 北宫流月不悦的抿着嘴:「我的手艺也非常棒!」 景廷走上前摸了摸北宫流月的头:「不巧,我有大洋之外来的调料,很香!」 北宫流月勐力摇掉景廷的手:「老头子,不要随便摸别人头,长不高你负责啊!」 「长不高不是刚刚好!」景廷在小溪边杀兔子,听风忙着搜罗柴火。 「你就是不想让我娶盛世子是不是?」北宫流月像是要炸了毛的兔子,怒瞪一双眼睛。 景廷失笑:「小屁孩!」 北宫流月:「谁小屁孩,我只是还没有长大,你才是老头子!」 盛长歌磕着瓜子看戏,小孩子的话,不用放在心上,等长大一点,遇到的事情多了,见到的人多了,自然就转移了视线。 篝火燃起来了,兔子也在火上嗤嗤啦啦的烤着,油滴入火种,啪啪作响。 香气也随风飘散。 盛长歌闻了闻那个味道,果然勾魂,果然是天齐没有的味道。 「世子爷,新皇来信了,问你们什么时候到京城?」司棋熘达过来。 盛长歌心头一跳:「他想要做什么?」 「听说最近和商洛喝花酒被大臣们知道,好一番规劝!」司棋想着一群大老爷们对着慕北燕苦口婆心,他就想要笑。 盛长歌攥了攥拳头:「我猜,他是想问问我们什么时候到京城,为了不挨揍,提前逃跑!」 景廷点头:「我也这么想!」国丧刚刚过去,你去喝花酒,真的就是皮痒了! 第336章 不如天齐的皇帝你做 天齐晋阳皇宫的慕北燕,阿嚏阿嚏的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抓着毛笔看着面前的奏摺苦着脸,这里的消息景廷和盛长歌一定是知道了。 回头会不会揍的太狠,他现在要不要跑路? 天大地大,美酒美人,他偏偏被拘禁在这深宫里,这感觉不是一般的痛苦! 「三哥,皇兄,你来救救我!」慕北燕一眼看到慕北亭从后宫里请安出来,准备出宫。 慕北燕立刻窜出去,一把抱着慕北亭的手臂,涕泪横流,他要疯了,他不想当皇上,不想批奏摺! 慕北亭脸色一黑,立刻抽出自己的手臂。 想想上一次被慕北燕哭着拖去批奏摺,那小山一般的奏摺,他批了整整两天,差点没有累死! 慕北燕去干嘛了,出去喝花酒? 等到再看到,慕北燕因为喝花酒,在早朝上,被大臣们唇枪舌剑的炮轰,他就开始有点同情慕北燕了。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还有一堆大臣盯着。 这哪里是皇上,分明是最苦命的人,大臣都比皇上要清闲。 慕北亭从心里感觉,他不要皇位是最好的选择! 第375页 他那个严谨端庄的母妃都能和现在的太后混在一起,养鸡鸭,还烤肉干,他去南楚天高皇帝远的,一定逍遥快活! 皇上,爱谁做谁做,他现在唯恐避之而不及。 尤其在知道慕北燕做不好,景廷和盛长歌都会痛揍之后! 「三哥哥,不如这天齐皇帝你做哈,我去当个闲散王爷,不拘是哪儿,把我扔出去就行!」慕北燕可怜巴巴的说。 慕北亭摆弄着盛长歌给弄的假手,嘴角勾了勾:「别坑我,那两货,我扛不住!」 「二哥,你见死不救!」慕北燕差点哭了,他是史上最悲催皇帝,现在因为要挨揍,都吓死了! 「救你,我就死了,我惜命!」 慕北亭冷哼,慕北翼自请种田去了,要了一大块地都跑了,他惜命! 不过,他想,慕北翼一定是因为国丧期间狎妓被景廷揍怕了! 「我自请去南楚做藩王,你自求多福吧!」那两货实力强,又暴力,打又打不过,他身板也不抗揍,还是走吧! 「三哥,要不,你谋反吧,带着你的封地民众,南楚那个地方又富庶,我不战而降!」 慕北燕还是感觉,做这个皇帝太悲催,他不适合,真的! 慕北亭傲娇的一抬头:「不敢,我会做好你的粮仓的!」 台阶上,内侍笑嘻嘻的说道:「皇上,咱们回去吧,还要批奏摺呢?」 「啊~」慕北燕要疯了,他不想看到奏摺,不想批奏摺。当年夫子的功课都没有这么难! 「三哥,你知道我有多悲惨吗?你一点都不疼弟弟!」慕北燕委屈巴巴的看着慕北亭。 慕北亭一句话不说,撒腿就跑,再被拖去批奏摺,他才是要疯了!坚决不干! 「皇上,走吧!」那内侍说着上前笑眯眯的拉着慕北燕的衣袖,往回拽! 哎,看着一个随时想要逃跑的皇上也是挺累的! 御书房里,一道蓝衣身影静默的站在那里。 慕北燕哀嚎一声:「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一天来拍我一下,疼你知道吗,背都拍肿了!」 凌天阁刑堂这货,他打不过啊! 「阁主说,你曾经拍了盛世子!」那货冷冷勾唇。 慕北燕蒙圈,什么对什么,这吃醋有点离谱吧,他什么时候拍了盛长歌。 盛长歌又不是景王府的,拍了和景廷什么关系,还没有名分呢,是不是管的有点多。 啪!一巴掌拍在愣神的慕北燕的背上。 慕北燕差点闭过气去:「不能轻一点,我还是个皇上呢!」 回应他的是那个人的一声冷哼:「凌晨有人陪你屋顶看日出!」 「我不要看日出!」不就是因为他在承安和盛长歌在山顶看日出了吗,天天逼着他和不同糙汉子看日出! 他要吐了好吗,要吐了! 他们在承安是谈事情,那是看日出吗,什么时候看日出了? 那人呵呵冷笑,突然凑近慕北燕:「听说,盛世子还在羌胡的时候,你去信说以后位待之?」 慕北燕一惊,他说景廷怎么就提前算帐了呢,原来是记恨这一茬! 哎,不对,他现在就得跑啊,不然等到那两个人回来,无论是景廷还是盛长歌,一顿胖揍都是少不了的。 唉吆,他是做了什么孽啊,惹了这么两货! 「皇上,天竺的新王,西岳的储君,大月的太子,求见!」 慕北燕瞬间眼睛亮了:「知道什么事情不?」 「最近他们一直在採买,也从他们国家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听说要去盛国公府提亲!」 慕北燕眼睛一亮,唉吆简直就是救星啊,转移怒火的救星啊! 「宣,宣,快宣!」慕北燕那是一个高兴,就不信景廷情敌当前,还能记得找他麻烦。 屋子里打他的那人,抱胸呵呵冷笑,这个皇上怕不是有点蠢,他们主子,是那等记性不好的人吗? 三个准备求亲的还没有走,慕念情就来了。 「四哥,我就要嫁给景廷,你不赐婚,我就去死!」慕念情手里拿着一小瓶子药,泪水涟涟。 慕北燕头大了:「我说了不算,人家摄政王婚事自主,是父皇都答应过得!」 「你是新皇,你可以做主,这天下你最大!」慕念情坐下就哇哇哭。 慕北燕揉着额头,这咋整,后宫就剩下这么一个公主,他咋整,揍一顿? 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沸腾起来。 盛世子要回来了! 唉吆,他们的盛世子要回来了! 让天齐多了四分之一国土,北方多了牧场的盛世子要回来了! 让鲜卑新王答应有生之年不兴兵,通商路的盛世子回来了! 京城的大街小巷热闹非凡,人们奔走相告。 京城的人们不自觉的开始准备,盛世子回来就好啊,没有盛世子的京城就像是少了灵魂一样。 日日都有人到城门口翘首以盼,就盼着那一道红衣身影出现。 就连国子监和京卫武学的学子们,也常常爬上城墙等候! 少年英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少年英雄还是个美人! 守门的士兵真的担心,城墙都要踩塌了! 第337章 美人们,有没有想我啊 盛世子的人马到北城门十里之外了! 阳光灿烂的早晨,有人骑马入城,爬上城墙大喊一声,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第376页 慕北燕哭丧着脸看着大臣们喜笑颜开的样子。 这么欢乐吗?那个兇残的盛长歌要回来了,都这么欢乐吗? 他的屁股现在就开始疼是怎么回事,早知道就不作死招惹盛长歌了? 「我们认为,摄政王和盛世子给天齐立下如此大功,皇上当出迎!」 慕北燕看着齐刷刷跪着的大臣们,去,怎么不去,城门口总不能揍他吧? 城门口挂满了鲜花,里里外外的地上铺满了鲜花,城墙上城墙下都是人山人海! 他们的盛世子也是个娇娇的女娃儿,应该娇娇的捧着。 慕北燕到了城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盛景。尤其是看到前面娇滴滴的一大片女子,他简直就是羡慕嫉妒恨! 京城的美人怕不是都被盛长歌撩了,你看看这倾城相迎! 再看看楚铮等人打扮的光鲜亮丽的样子,他就想要笑,反正是没戏,他就当作是看戏了。 远远的一片烟尘滚滚,不多会,就看到一骑绝尘而来。 那一抹红影一直到了城门前,才停住。 那人白马红衣,在阳光下,红衣烈烈,笑颜如花,不是盛长歌是谁! 「恭迎盛世子!」城墙上,国子监的人深深一揖。月白的衣袍在风中飞舞。 「恭迎盛世子!」京卫武学的齐声吼道。 唉吆,这可是京卫武学的第一个文状元啊,不仅仅是文状元,还是驰名天下的黑甲军首领,简直不要太骄傲啊! 「恭迎盛世子!」那一群群京城的女子们齐声喊道。 「美人们,有没有想我啊?」盛长歌挥着双手笑得眉眼弯弯。 「想了!」女子们笑着,「世子爷不在,花都不艷了,饭也不香了!」 「唉吆,这小嘴甜的啊!」盛长歌熘熘达达的走过去,张开双臂给了前面的女子一个拥抱。 「世子爷,送你的花!」有女子笑着说道,美人鲜花相得益彰,果然是耀眼的很。 「唉吆,这鲜花,在你的怀里,更美!」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 「世子爷,吃一口心儿做的红烧肉!」腰间别着两把杀猪刀的心儿走过来。 她的脸红扑扑的,端着的碗里,油汪汪的红通通的红烧肉飘着诱人的香气。 盛长歌赞嘆一句,抓起筷子就吃,这味道真的不错,该让珍娘去找心儿,给明月楼添加一道美食。 城门口热闹异常,盛长歌被人团团围住,聊的那是一个热闹! 至于摄政王,在马车里根本就没有露面,也就被人遗忘了。 慕北燕和楚铮等人也是如此,他们都是俊俏的公子哥,穿着最靓丽的衣袍,被人完美的晾在城门口。 盛长歌被人簇拥着,喜笑颜开的从他们面前走过,连一瞥目光都没有给他们。 这感觉,似乎有点别扭哈! 「盛世子一直都这么受欢迎吗?」楚铮侧头问慕北燕,不由得有点同情慕北燕,他这个皇帝做的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慕北燕哭丧着脸点头:「以前都以为盛世子是男人,满京城的女子都迷恋她,如今知道她是女子了,京城的男子也都痴迷,她就是京城所有人的掌中宝!」 楚铮眉眼闪了一下,的的确确,谁不喜欢如此有能力又如此亲和可人的盛长歌呢? 他侧头看了看,大月的太子目光始终落在盛长歌的身上。 慕北燕侧头看了看三人的表情,心里冷哼,盛长歌算是天齐的国宝,想要带走国宝,想都不要想。 有盛长歌在,他可以高枕无忧,列国提心弔胆,不好吗? 若是盛长歌不在,提心弔胆的就是他了!他又不傻! 所以,他窜上景廷的马车:「我说景廷,你到底追到手没有,情敌这么多,我甚是为你担忧!」 景廷靠在窗口看着盛长歌的身影隐没在人群中,嘴里只是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哪壶不开提哪壶,分明是想要往他心口扎刀子! 追什么,他都混成哥哥了!就差拜把子了! 他出现,京城百姓顶多远远的说一句,唉吆,摄政王真的是人间明月光! 看看,盛长歌,简直就是打成了一片。 慕北燕没有滚,眼巴巴的委屈巴巴的看着景廷:「需要我怎么帮忙,听说京城准备提亲的从北城门口都排到南城门口了!」 景廷只是凉凉的看着他,看的慕北燕的心里发毛。 他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解释:「我说以后位待之,是为了让那些人知难而退,毕竟他们也不敢和皇上争不是吗?」 景廷的嘴角微微勾起:「你的意思是他们敢和我争?」 慕北燕蒙圈,难道景廷不应该感谢他吗,这是什么反应? 这话聊死了,怎么接下去?唉吆,三哥哥,我不想当皇帝! 景廷不理会他,迳自下了马车! 果然,周围还在的人惊嘆道:「摄政王还是这般皎洁如天上的明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就这么干巴巴的感嘆一句! 和对盛长歌的热情,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景廷回头问慕北燕:「本王很吓人?」 慕北燕扒着马车的车厢,哀怨的点头:「高冷异常,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他就是被冻坏的那一只! 第377页 景廷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从后面哒哒跑来一匹马,一身红衣的女子一眼瞅到哀怨的慕北燕,嘴角一勾:「怂包!」 接着对景廷点点头:「王爷!」 这就算是打招唿了,下一句就有些咬牙切齿了:「摄政王送上的那些青年才俊的画像甚好!」 景廷面无表情的点头:「云小姐喜欢就好!」 云华差点没有搂住爆出口,真是你妈的喜欢的很! 那些油头粉面娇娇弱弱的公子,有什么好,马都不敢骑! 慕北燕看着云华憋的脸都黑了,哈哈大笑,原话奉还:「怂包!」 云华怒瞪慕北燕,慕北燕耸耸肩,笑嘻嘻的:「怎么,想要咬我?又不是我送的画像!」 云华怒极而笑,扬鞭策马:「小歌儿,姐姐想死你了,快来抱抱!」 景廷的脸,黑了。 第338章 你丫的闷骚什么样 云华果然穿过人群,直接扑到盛长歌的面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且对着人群后的景廷挑衅的扬起了下巴! 谁不知你丫的喜欢盛长歌,姑娘我敢抱,你敢吗?只有着急的看着的份。 景廷静默良久,回头看看慕北燕,突然就意味深长的笑了。 「你不要这样看我,你这样看我,我感觉浑身都疼!」慕北燕双手抱胸,脸上都是惊恐。 「你该立后了!!」景廷幽幽抛下五个字,转身走了。 慕北燕目瞪口呆,一脸惊恐,什么什么,什么就该立后了,他就不能轻松两年吗? 不,不,这不是关键的问题,关键的问题是,难道景廷看好了什么人选? 难道都不用问他的意见吗,他的意见不重要吗? 至于楚铮几个人,景廷也就那样走过去了,视而不见。 楚铮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马蹄声声,裴森骑在马上一边跑一边喊:「让让,让让!盛长歌,你等等小爷!」 唉吆,还有好戏啊! 裴森这厮是不是曾经说了,让盛长歌嫁给他? 慕北燕暗暗戳戳的高兴起来,看你景廷还有没有空管他的终身大事! 裴森越过冷着脸的景廷,一直跑到盛长歌的面前,从云华的怀抱里拎出盛长歌,就要来一个拥抱! 盛长歌直接一脚踢开:「你丫的敢抱小爷试试!」 裴森嘿嘿一笑:「反应依旧这么快啊,以前咱们都可以勾肩搭背的喝花酒,如今怎么这么见外呢?」 盛长歌懒得理会他,以前谁以前,以后不行! 「话说,你的到底考虑好了吗,要不要嫁给我?」裴森越看着盛长歌,越是觉得对胃口。 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不行,怕磕着怕碰着,必须要捧着,多累! 这个盛长歌既可以当兄弟,也可以当娘子,喝酒骑马熘京城,保准合拍! 花楼也可以一起逛逛,至少不会像那些大家闺秀哭哭啼啼! 盛长歌扫了他一眼:「有多远给小爷滚多远!」 你丫的不是需要一个娘子,是需要一个好兄弟! 盛长歌一路说笑着往盛国公府走去,老头是跑了,可是母亲还在啊! 「咦!这是盛国公府?」跟着盛长歌走的人突然疑惑的站住了。 盛国公府的门口的大路上,铺着一层红毯,红毯上撒着一层鲜花,就连路边都是扎着一熘的鲜花。 这些鲜花中,一身粉色衣袍的商洛拿着扇子,笑眯眯的看着盛长歌:「歌儿啊,欢迎回家!」 盛长歌心里一暖,是啊,她是回家了! 无论走多久,都有家,都有人等着,这个感觉真不错! 「来来来,情哥哥抱抱!」商洛张开双臂,笑眯眯的走来,那个神情那个走位,简直骚的不忍直视! 而他的身后,一位美丽的女子,一身碧色衣裙,皮肤白皙,眉目如画,笑意盈盈的站在那里,竟然硬生生的压下了满目繁华,清清朗朗的如同从仕女画里走出来的! 干净的不染尘埃,皎洁的如同碧蓝天空的白色云朵。 美女啊!这种美人真的少见! 「擦擦,口水流出来了!」商洛嫌弃的说道。 盛长歌啪得打掉商洛伸展的手臂,张着手臂奔着那女子而去:「姐姐,歌儿好想你啊!」 「我去,见色忘友!」商洛摸着胳膊嘀咕道,一转脸就看到景廷来了。 「那个,王爷风尘僕僕的,不回家吗?」来盛国公府做什么,盛国公府不欢迎他! 这个冰块脸一点都不好看,真的,没有他风骚,不,风流倜傥! 景廷冷冷扫了商洛一眼:「商少主这是反客为主?」 他的身后,慕北燕也跟着,楚铮他们也跟着。 这阵仗!商洛的一张笑脸僵硬了,然后彻底的垮了,奶奶的,都是王,他一个都惹不起。 毕竟将来,他还要在这些人的地盘上混饭吃!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商洛感觉这么自卑,一熘五个王站在他面前,他一个小小的商人说啥,拿钱砸吗,那也砸不过啊! 于是,他僵硬的站着,眼睁睁的看着五个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悲催的叫来手下,准备好酒好菜,当好他的盛国公府管家就行了! 京城的百姓意犹未尽的看着一行人进入府中,说笑着往回走。 第378页 「你们说,究竟会花落谁家啊?」有人问道。 不要以为他们看不见,那些王如狼似虎的目光,他们的盛世子是娇嫩的花朵,必定要找一个惜花人。 「带出天齐是万万不可以的!」 「出了京城也不行,京城没有了盛世子,那是半点趣味没有!」 「那个商洛是不是有点骚?」 「骚不行,将来给盛世子戴绿帽子可咋整,我们可看不得盛世子落泪!」 「落泪?你们认为他敢乱来,盛世子揍不扁他!」有人立刻反驳。 围墙里的商洛:呃,做什么揍扁他,他干了什么了? 「所以,那三个外邦的不行!」 「是啊,咱们京城的宝贝,干什么被关在别人国家的深宫里,和一群女子争宠,束手束脚的没有自由!」 「绝对不能和亲!」 三个外邦的:呃,他们就这么淘汰了,谁说他们国家只有深宫争宠女子,谁说要把盛长歌关在深宫里了? 「不然嫁给咱们新皇?」有人小心建议。 众人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不行,不行,新皇还去喝花酒,定然不是一个专一的!」 慕北燕:我怎么不专一了,喝喝酒怎么了,我什么也没干! 「或许,摄政王不错!」有人感嘆,再次否定,或许真的没有人了。 「你们不感觉摄政王太冷了吗,你愿意天天对着一张冷冰冰的脸!」 景廷:呃,他只是不爱笑,怎么就冷冰冰了? 「嘿嘿,听说,越是外表正经的人,其实都是骚气熏天,俗称闷骚!」 众人齐刷刷的盯着景廷:你丫的闷骚什么样,骚一个看看! 景廷:闷骚不会,挖眼会,你们需要吗? 「其实,那个孟世子不错是不是,那少年正直温和,人长得好,性子好,颇有孟家风骨,和盛世子挺配的!」有人接着感慨! 「嗯,孟世子真不错,就是年纪还小!」 …… 唉吆,为了他们的盛世子,真的是操碎了心! 第339章 谁动了你的家人 所以,孟临渊缓缓进门的时候,迎着他的就是几双满是杀气的眼睛。 孟临渊:呃,貌似他没有做什么,怎么都像是要吃了他? 「你就是孟临渊?」楚铮率先问道,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孟长云的样子。 孟临渊和孟长云长得还是很像的,若是孟长云不死,今日不知道又是什么局面。 「楚太子,幸会!」孟临渊淡淡点头,他身子不高,站在楚铮面前,矮了一头。 他的脚不由的后退一步,他不喜欢仰望别人。 楚铮却是满意的勾唇,还是个小孩子,威胁性没有那么大! 孟临渊却想,听闻西岳太子是个人物,怎么现在莫名其妙笑得像是一个傻子? 其他几个人却是收回目光,小孩子而已! 只有景廷,深深的看了孟临渊一眼,千万不要小看孟临渊,从他能够收服孟家军,征服北疆叛军就知道,他不是善茬! 偏偏小小年纪,永远是淡淡的温和的样子,情绪丝毫不外露。 若是真的能够当做对手来看待的,那就是孟临渊!只有孟临渊! 商洛上下扫着孟临渊,酸熘熘的吐出一句:「小屁孩!」 孟临渊依旧淡淡笑着:「骚包!」 两个人瞬间对上了,目光在空中相遇,火花四溅。 慕北燕小心的龟缩在一边,绝对不会冒头,谁也不能得罪,景廷、盛长歌、孟临渊,谁不是个厉害角色? 他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小可怜! 「临渊,老太君可好?」盛长歌从里面出来。 一眼看到几个人都在,愣了一下:「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几个人齐刷刷的看着孟临渊,为何他能在,他们来就不行! 这是差别待遇? 盛长歌一眼看到龟缩的慕北燕:「你难道不用批奏摺,上赶着等着小爷和你算帐吗?」 她微微眯着眼睛,拳头攥得咔嚓响。 慕北燕立刻跳起来,撒腿就跑:「看到你就行了,小爷回去批奏摺了!」 开玩笑,留下来等着被剥皮吗? 盛长歌算帐是其次,看着景廷黑沉沉的脸,他怕被迁怒,景廷要揍,那才是一个惨! 「老太君都好,让厨娘做了你爱吃的,莫姑姑已经拿去厨房了。」孟临渊的目光扫过一众高大的男人。 呵呵,个子高了不起啊! 「世子爷!」从后面过来好多女子和孩子,看到盛长歌齐齐行礼! 「这不会是……」商洛脸色突变,还要和这么多女子争宠吗? 景廷神情淡淡:「你且歇着,明日参加登基大典,我先回府了!」 盛长歌摆摆手:「走好,大哥!」 大哥?众人齐刷刷的看着景廷,可是景廷是一个眼光都不给他们,慢慢悠悠的走了。 「各位,好走不送!」盛长歌挥挥手,转身进屋了,顺便带走了孟临渊! 庭院里的四个人面面相觑,这就被嫌弃了? 明明是夏日,怎么感觉心里这么冷呢? 商洛深深吸了一口气:「我送送各位?」 楚铮三个人互相看看,挟持着商洛往外走:「走走,带我们逛逛京城!」 想留下,没门! 第379页 「娘!」盛长歌趴在傅凤华的怀里,这一刻,她不是京城第一纨绔的盛世子,不是敌人闻风丧胆的黑甲军的统领,只是盛长歌,是傅凤华的孩子。 「歌儿,你能安然归来,母亲很高兴!」傅凤华抚摸着盛长歌的头髮,眼眸里都是笑意。 「嗯,以后我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歌儿带着你週游天下!」盛长歌想的始终是出去走走,不拘束在小小的天齐京城。 「歌儿,太皇太后邀约,和她同住北郊行宫!」傅凤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笑着说。 盛长歌身体僵硬了一下,眉眼一冷:「太皇太后?」 「嗯!」傅凤华点头,她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她曾经被囚禁了那么久,对于盛家的名声有损,这是太皇太后的说辞。 但是她更愿意相信,太皇太后是忌惮盛长歌,她想要手里有个把柄! 她,就是,那个把柄! 盛长歌自然也能够想到,慕家的人,果然都是心思狭小之辈! 她要是想要做什么,谁能阻挡? 「娘你安心住在这里,和莫姑姑相伴,不是认了商云姐姐当女儿了吗,安稳过日子,一切有我,你的女儿,可以当撑起这片天的柱子,不用担心!」盛长歌趴在傅凤华的膝头,甜甜的笑着。 「可是……」傅凤华还是担心,万一对盛长歌不利呢,这是她唯一的孩子了! 「放心,没事!」 说了一会话,盛长歌从屋子里出来,对着迎面走来的商云微笑:「姐姐,多陪陪母亲,我出去一趟!」 商云笑着点头:「你小心!」 有些人不用刻意,轻轻松松的就可以处成了一家人。 盛长歌出了门,翻身上马,直奔皇宫! 慕北燕被看着悲催的批奏摺,盛长歌进来的时候,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你这一脸黑漆漆的,我可没有惹你哈!」慕北燕看到盛长歌就心惊肉跳。 毕竟拳头打上来,是真的疼。 盛长歌拉了一把椅子,在他的旁边坐下,只是冷冷的看着慕北燕,她的脸上没有半分的笑意。 这样的盛长歌,杀气四溢,格外吓人! 慕北燕吓得笔都扔了:「别吓人,有事说事,实在不行你揍我一顿!」 盛长歌只是神情淡淡,等到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停住,才幽幽开口:「慕北燕,若是我要翻了慕家的天下,你认为,小爷有几成把握?」 慕北燕目光扫过门外:「若是你,以你现在的实力,十成十!只要你想要,这天齐就是你的囊中之物!」 「可是小爷对这皇位没有兴趣,对战争也没有兴趣!」盛长歌冷笑,「小爷和你说过,只求当个闲散国公爷,喝酒养美人,是这么说的吧?」 慕北燕点头:「是是,圣旨都写好了,就等明天登基后宣召!」 「小爷这个人记仇,最讨厌有人对着小爷的亲人下手!」盛长歌的声音骤然冷冽,「这天下之大,小爷不是没有地方去,你天齐可以安稳,小爷也可以让他国崛起,称霸天下!」 慕北燕眉心一跳:「谁动了你的家人?」 那是找死好吗,盛长歌这样的宝贝,怎么可以放走呢,绝对不能放走! 盛长歌眉头回答他的话,目光扫向御书房的外面。 第340章 景廷对公主无意 门外的人似乎承受不住盛长歌杀气腾腾的眼睛,手里的什么东西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然后是纷沓的脚步声,急促的远去! 慕北燕扫了一眼,内侍瞬间掠出房间,只见一个粉衣宫女脚步急切的狂奔而去。 「皇上,太皇太后的宫女!」 慕北燕坐起来,脸色也不好看:「所以,她要做什么?」 「也没啥,就是让小爷母亲,和她去北郊行宫吃斋念佛!」盛长歌嘴角微微勾起,是嘲讽的弧度。 慕家的人,一向不讨喜,无论你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他们都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所谓白眼狼就是如此! 慕北燕重新抓起的笔咔嚓一声捏断了,他眉眼冷沉,上位者的气势第一次表露无遗。 「你安心,让伯母安心,无需在意!」 盛长歌起身,低头看着慕北燕,语气轻飘飘的的:「慕北燕,慕家若不是有你,你知道小爷会怎么做!」 慕北燕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盛长歌就转身往外走了。 等到盛长歌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口,慕北燕的嘴角才漫上一丝苦笑,慕家若是没有他,只怕早已经不復存在。 就凭慕刚那番折腾,就凭大长公主和慕易弄死那么多四大家的人,慕家早就不存在了。 「走,去慈安宫!」慕北燕起身,不再是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样子,明显的带着帝王的威仪! 他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就在这个他登基之前的下午,太皇太后起驾去北郊行宫了,没有带着傅凤华! 甚至是她所有的宫人都没有留下一个,都带走了! 盛长歌还没有出宫,就被拦住了:「世子爷,您可别忙走,太后等着您呢!」 盛长歌挑挑眉,熘熘达达的往后宫走,看在吃了那么多肉干的份上,也要去的。 只是,谁也没有告诉她,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啊! 盛长歌有些无奈的看着前面,她站在拐角的树下,前面的场景那是一览无余。 第380页 偏偏,那人是看不到她的。 脸对着她的是慕念情,满脸泪水,楚楚可怜! 背对着她的是景廷,那玄色的身影不能再熟悉了! 盛长歌想了想,对着宫人挥挥手,让她离开,她就三两下上了树,嗯,高处的风景更好! 期期艾艾的声音幽幽传来,这后花园果然自古就是好地方! 「景廷,本宫要嫁给你!」慕念情伸手想要抓景廷的衣袖,景廷瞬间闪开了三尺远的距离。 「抱歉,景廷对公主无意!」景廷的声音很冷,冷里面还带着那么一些不耐烦。 早知道就在宫门口等盛长歌了,进来干什么? 「本宫哪里不好,本宫以后是长公主!」慕念情恼羞成怒的落泪。 「公主哪里都好,只是景廷不愿意!」 「你记挂那个长宁郡主,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是不是,本宫不是不容人的,她可以做侧妃!本宫不介意!」慕念情近乎急切的说。 景廷蓦然笑了,冷冷的笑了:「以后景廷的府上,只会有一位王妃,不会有侧妃!」 或许,王妃也没有。 慕念情会错了意,立刻娇滴滴的说:「那孩子本宫也是愿意养着呃,不会让他流落在外!」 景廷颇有点不耐烦:「你也好,长宁郡主也好,景廷都无意!借过!」 他错过身子从慕念情身边过去,直接扬长而去,头都没有回! 慕念情蹲下哇哇大哭,一个女子都主动表白了,偏偏什么用也没有,被拒绝的如此彻底。 「景廷,你不娶本宫,本宫让你谁也娶不成!」慕念情站起身,狠狠的抹一把眼泪,恨恨的走了。 盛长歌托着腮静默半晌,哎,好奇慕念情要做什么? 「还不下来!」树底下突然传来声音。 盛长歌吓了一跳,差点掉下去,扒着树枝低头,就看着景廷站在树下。 这厮不是走了吗? 盛长歌哧熘从树上滑下来:「好巧,大哥也在哈!」 「戏好看吗?」景廷神色淡淡的从盛长歌的头上拿下树叶。 盛长歌歪头看着他,嘻嘻笑着:「还好,大哥桃花挺旺盛啊!」 景廷的手顿了一下:「烂桃花我会掐掉的。」 「话说你为何不和她说长宁郡主的孩子不是你的?」盛长歌知道是沈知文的,但是景廷为何不解释呢? 「裴国公会处理好的,总要给裴国公面子!也给裴轩的妹妹留一点脸!」 盛长歌侧头看着景廷良久,微微笑了。 到底是景廷!皎洁如天上明月的景廷,终究做不出来卑劣的事情。 所以,有些东西,他就自己背着了。这个时代对女人并不宽容,在裴』国公没有处理好之前,景廷公开反对,长宁郡主只能去死了! 「你不怕京城的人误会你吗?」盛长歌侧着头问道,毕竟对名声有损。 「你会误会吗?」景廷目光落在盛长歌的脸上,目光中隐隐的带着期待。 盛长歌看着前面,踢踢踏踏的踢着何处落下来的一小截树枝:「不会啊!只怕未来嫂夫人会误会!」 景廷只有三个字,甚至是带上了笑意的三个字:「那就好!」 他站住脚步,看着前方的宫殿:「你去,出来带你去个地方!」 盛长歌侧头看了看景廷,这么温和的景廷,她似乎也渐渐的习惯了。 盛长歌一进慈宁宫,就被一群蹦跳的兔子吓了一跳,接着看着墙边圈起来的地方还餵着马牛羊,另外一边还种着菜。 她就懵了,这是天下最高贵的地方,弄得跟普通农家院似的。 太后一身荆钗布裙从里面出来,看到盛长歌就喜笑颜开。 「歌儿啊,哀家想要求你一件事!」 盛长歌看着和慕北燕相似的脸,这原来的岚妃现在的太后,这笑眯眯的一开口,她就感觉莫名的惊悚呢! 问题是吃了太多肉干,她都不好拒绝了。 「太后您说!」 「我们想要住到你家去,上你家庄子待一段时间!当年和你母亲,我们也都是不错的。」 盛长歌苦着脸,这两太后去她家,安全谁负责? 皇家不是没有庄子,去她家做什么,她家有香吗,这么吸引人! 「你不同意吗?」太后眼巴巴的看着盛长歌,她身后,慕北亭的母亲也目光柔和的看着盛长歌。 盛长歌干巴巴的说:「好!」她要去揍慕北燕,这都是什么事情! 第341章 景廷夫人前景堪忧 盛长歌一点头答应,就看到东西两位太后就欢天喜地的往外走。 而她们的后面,跟着一熘宫人,大包小包的背着。 盛长歌傻眼了,这哪里是住两天,怎么看着像是欢天喜地的搬家! 自然,也没有人理会她的疑惑,人群就当着她的面,唿啦啦的走掉了。 只留下一院子的乱蹦的兔子和吃草的牛马羊。 「慕北燕,你娘跑了!」盛长歌气喘吁吁的跑回去,都没有来得及和景廷说话。 慕北燕心头一跳,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两宫太后跑了是怎么回事? 慕北亭的母妃也封了太后,反正宫里也没有几个人,冷宫的和其他太妃养着就是了。 问题是,他以为静默严谨的慕北亭的母亲可以看着自己早就想要离宫闯荡天下的母妃。 第381页 如今,被自己的母亲带跑了是怎么回事? 偏偏盛长歌还咔嚓的攥着拳头:「你说,是不是你让她们去我家的,安全谁负责?」 慕北燕欲哭无泪:「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你确定打我合适吗?」 他是被母亲抛弃的小可怜,他也想满世界跑,不想被困在深宫里。 盛长歌冷哼:「小爷不管,你自己负责安全!」 说完转身走了,看在明天他登基大典,被人当木头人折腾的份上,今天先饶了他! 慕北燕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决定去恆王府哭去,他不想当皇帝! 等到到达的时候,发现慕北亭已经闻声而逃,留给他的就是笑眯眯的一府侍卫。 慕北燕感觉自己被世界遗弃了,心里哇凉哇凉的!哎,还是喝花酒去吧,毕竟那里还有人疼他! 「这是去哪里?」盛长歌撩起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的暮色。 景廷但笑不语,摆了棋盘:「来,下盘棋!」 夜色深深,马车终于停下。 等到盛长歌下了马车,才发现他们在京城北郊的群山中。 马车上了山,停在一处平台上,这平台竟然在悬崖间移动,低下头,下面是汩汩流淌的河水,到处点点萤火,美不胜收。 平台移动到另外一边的悬崖上,转过一块大石头,就看到茂密而高大的树木中间隐藏的村落。 山上的村落,这里一处,那里一处散落的房屋,中间都是石头铺就的台阶相连。 到处繁花似锦,掩映着曲径,溪水淙淙。在昏黄的灯光下,如梦似幻。 盛长歌心里打鼓,这景廷到底想要做什么。 景廷却是不说话,只是微微弯腰:「上来我背你,路还长!」 「这不好吧!」盛长歌很为难,美男要背她,那是绝对心动的。 这么个美男天天在眼前晃荡,其实她忍的有点辛苦,尤其是她的手,总是蠢蠢欲动。 「你都叫我哥哥了,有何不好的!」景廷微微笑着。 好吧,没有什么不好! 他们两个就这么慢慢悠悠的逛盪着,等到进入一个山洞,看着两边站着的黑压压的人群。 盛长歌才反应过来,我去,她还在景廷的背上。 看着那无数双暧昧的八卦的眼睛,她瞬间感觉自己说不清了。 她挣扎着下来,微微尴尬的打招唿:「各位好!」 「盛世子好!」那些人笑嘻嘻的齐声说道,「欢迎来到凌天阁!」 景廷微微笑着站在一边,眸光却是落在盛长歌的身上。 盛长歌不解,这是什么意思?露家底给她看是什么意思? 「我既然是你的哥哥,自然不能瞒着你!」景廷的解释无懈可击。 但是,盛长歌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偏偏,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带你逛逛!」景廷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走。 盛长歌低头看着景廷异常自然的动作,再抬头看看周围人惊诧的兴奋的神情:「呃,他是哥哥!」 「我们知道!」什么哥哥,情哥哥吗? 不用解释,不用欲盖弥彰,他们都懂,都同意! 不过走了几步,盛长歌的眼睛就亮了,这里是凌天阁的总部,各个部门都有独立的房间,分工细,井然有序。 谁能想到这个小小的山峰里,是凌天阁的总部,操纵天下一半的商家,一举一动可以动摇国本!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明月楼是我的?」盛长歌自卑了,感觉明月楼简直不够看的! 「不知,这些事情我很少管,后来才知道!」景廷微微勾唇。 「这将来得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做你的夫人,太有压力了!」盛长歌感嘆道。 富可敌国,有权有势,人又美的人神共愤,这天下女子不是趋之若鹜,谁和景廷在一起,不是被天下女子嫉妒恨! 这以后的生活,想必非常热闹。 哪怕景廷坐怀不乱,还怕别的女人天天来撩拨! 再坚固的墙角,也经不起日积月累的挖啊! 唉吆,景廷夫人前景堪忧! 景廷郁闷了,半天没有说话,他是给她透个底,反正以后都是她的。 他就是不明白了,盛长歌到底是怎么想到他的夫人以后压力很大的? 不是应该夸夸他厉害,感慨一下吗? 究竟是怎么跑偏的! 「我的夫人不用感觉到压力,反正以后都是她的!听风说,男人身上不能留钱,不然容易被别的女人惦记,徒增许多烦恼!」景廷深深吸口气,好吧,跑偏了慢慢正过来。 盛长歌挑眉,唉吆,听风的觉悟很高嘛! 「你就不怕,你的夫人成为天下首富,权势在手,踹了你?」然后养一府美男,不好吗? 景廷微微弯腰,脸凑到盛长歌的面前:「还有男人比我长的俊吗,妹妹不相信哥哥的能力吗?」 盛长歌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咕嘟咽了一口口水,放大的脸肌肤光滑如玉,毫无瑕疵。 手:唉吆,美色惑人,受不了,我要摸摸! 盛长歌弱弱的说:我也想摸,但是不敢! 手:切,有贼心没贼胆! 「不信,妹妹摸摸,绝对没有男人比哥哥的皮肤好!」景廷的声音低低的,充满了诱哄的味道。 第382页 盛长歌的手受不住诱惑,真的摸上去了。 嗯,手感真好,沁凉如玉。 景廷的眼眸里都是笑意,果然是美人计有用,不枉他今日好好收拾了他的脸。 第342章 兄台也去揽月楼啊 慕北燕熘熘达达的往前走,感觉生活没有半点光亮。 「摄政王带着盛世子去凌天阁了!」他后面的侍卫,熘熘达达的跟着,笑嘻嘻的说。 摄政王拐盛世子的目的很明确啊! 慕北燕咬牙切齿,脸色狰狞,明天是他登基大典,这么重要的日子,摄政王难道不忙吗? 就丢给他,都丢给他,他是哪辈子造了什么孽! 「见色忘友!」慕北燕冷哼。 今晚,他就要喝花酒,一定要喝花酒,气死景廷! 「切,你不怕挨揍吗?」身后的侍卫呵呵冷笑。 明天是登基大典,他就不信,景廷会揍他,何况,他现在有时间揍他吗? 不是忙着带着盛长歌逛凌天阁吗? 就景廷那个从来没有撩过女人的冷面男子,能勾搭上盛长歌才怪! 「兄台,你也去揽月楼啊?」身后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 慕北燕心头一跳,这声音怎么会有点熟悉呢? 他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小巧的男子,呃,是男子吧? 这人身材小巧,脸色白皙小巧,一双大眼睛眨巴着,若不是嘴边黑的过分的鬍子,真的不像是个男人! 那个鬍子男看到慕北燕的脸,明显愣了一下。 紧接着,脚步不由自主的往一边挪去,一边转过脸去打着哈哈:「那个,兄台,认错人了哈!认错人了!」 慕北燕眉心一跳,一伸手抓着准备熘走的鬍子男的衣领,慢慢的慢慢的拽回来! 盯着鬍子男的脸看了看,微微勾唇:「云华那个男人婆?」 他就说,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 敢情这个姑娘乔装逛花楼?云华姑娘,你可知你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不怕以后没有人要了吗? 云华绝望的闭了闭眼,她第一次出来逛花楼,就被抓了,还是被当今皇上抓了,这感觉,怎么那么诡异呢? 「怂包,松手!」云华没有好气的说道,用力的挣脱慕北燕的手,回头恶狠狠的瞪着慕北燕。 「回家去,你一个姑娘大晚上,逛什么花楼!」慕北燕冷哼,一脸的嫌弃。 云华那双明亮的过分的眸子瞪着慕北燕:「你管的真多,和你有关系吗?」 说着下巴一抬,大摇大摆的就往揽月楼里走去。 爱谁谁,她要领略一下歌儿的世界是怎样的肆意自由! 慕北燕深深吸了口气,对着侍卫说:「去镇西将军府通报一声!说他家姑娘在揽月楼!」 这一个姑娘家的,传出去名声要不要了啊,也不怕嫁不出去! 话音落,他跟在后面进去! 云华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冷笑道:「怎么,要做跟屁虫?」 慕北燕忍住要揍她的冲动,这男人婆气死人的本事见长,她爹见了他都毕恭毕敬的,她就敢吆五喝六的叫嚣! 他勾唇痞痞的笑,上下扫了云华一眼:「切,你若是能喝的过我,我就不跟着了如何,也不告诉你祖母!」 云华一惊,好吧,祖母是她的软肋,回去气晕了祖母就不好了。 「说好了,我如果喝的过你,你就当没有见过我!」云华也怕慕北燕说出去,从他的嘴里说出去,她就彻底凉凉了。 慕北燕挑眉:「成交!」 侍卫被慕北燕支走了,云华是自己偷偷熘出来的,两个人一拍即合,要了一个雅间就开始了。 划拳猜谜语,各种斗法,各种喝! 云华:唉吆,花楼里原来这么过瘾,一旁唱曲伺候酒的美人都这么香! 慕北燕:哎哟,这个姑娘这么勐啊,他从来没有喝得这么酣畅淋漓! 简直就是食髓知味! 两个人喝的是那个热闹,把歌姬都晾在了一边,云华脸上的鬍子都掉了一边也不自知。 慕北燕醉醺醺的看着呵呵笑,也不提醒,这画面简直诡异的要命! 歌姬是笑的不行!但是又不敢放肆,憋的也好辛苦! 所以,景廷和盛长歌回城的时候,就看到大街上苦着脸的侍卫和后面慢慢腾腾的跟着的空马车。 前面的几乎无人的大街上,两个人勾肩搭背,一路唱唱笑笑的踉跄着往前走。 一眼看过去是哥俩好,第二眼看过去。 景廷的脸黑了,那侍卫不是慕北燕的吗?慕北燕这厮明天登基大典,竟然有空出来喝花酒? 还有没有一个皇上的责任感和操守了? 盛长歌看着那个鬍子掉了半边的小个子,不是云华是谁,哦豁,这个姑娘到底知不知道,她和慕北燕在大街上勾肩搭背? 难道天齐的民风已经彪悍到这个程度了吗? 「大哥,咋整?」盛长歌看着两个互相捧着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嘿嘿傻笑,然后不约而同的转脸蹲在路边狂吐! 这味道,唉吆,随风香十里! 「咋整,既然喝的那么高兴,就凑到一起喝去!」景廷冷哼。 话音未落,吐完的云华已经一眼看到盛长歌,踉跄着扑过来,一把抱着盛长歌:「唉吆,歌儿啊,姐姐终于知道逛花楼的好处了!」 第383页 慕北燕踉跄着来拉:「嘿,你以后都只能和我喝,我陪你喝个过瘾!」 迷濛的醉眼对着云华笑,一抬头看到黑着脸的景廷。 「唉吆,幻觉,幻觉,景廷才不会出现在这里!」 「不巧,本王就在这里!」景廷看着挂在盛长歌身上的云华,越发觉得,这两个凑在一起,互相折磨才是好主意。 慕北燕用力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冷笑的景廷。。 妈呀,真的是景廷!他踉跄着撒腿就跑,马车都忘了,跑的那是一个快! 「嘿嘿,怂包,明天继续啊,不把你喝趴下,我就不是云华!」云华乐得哈哈大笑。 转过头接着捋虎鬚:「摄政王,我抱着歌儿了,你看着我亲歌儿了!」 说着,就吧唧一口亲在盛长歌的脸上。 景廷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踹出去的冲动,手一挥,云华就被扔进了马车! 「送她回去!告诉云将军,本王在景王府等他!」 盛长歌擦擦脸上的口水:呃,逛花楼这么恐怖吗,她是不是要避着景廷一点,黑脸的景廷有点可怕啊! 景廷完全不知道,盛长歌已经决定,逛花楼不带大哥了! 第343章 臣女不愿意入宫 天齐一夜飘红! 只要是天齐的疆土,无论是城墙上,还是衙门里,或者是军营,包括官学。 一夜之间,都是偌大一面红旗飘飘。 红色的绣着金色蟠龙的旗子,在夏天浓烈的阳光里烈烈飞舞。 站在皇宫里回头看着天齐京城,也是一片耀眼的红色! 在这夏日的烈阳里,这浓烈的红,喜庆而张扬,带着振奋人心的力量。 整个京城都是忙碌而喧嚣的新景象! 慕北燕在皇宫里被折腾一番之后,仪仗队浩浩荡荡的出来,百官跟随,去天坛祭天。 百姓也喜笑颜开的跟随着。 盛长歌懒懒散散的和跟在后面,这天已经开始热了,真的不是一般的折腾人。 她的世子衣服,和百官的官服,都算不上薄,个个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这繁琐的仪式简直要命了! 盛长歌真的感觉这做皇帝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情。 慕北亭看着烈日下脸上红扑扑的慕北燕,感慨,幸亏不是他,真的有热晕的风险。 慕北燕想哭,慕北燕想跑,慕北燕想要咆哮! 他都分不清自己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 什么皇帝是天齐第一人,根本就是身不由己的被大臣们木偶一般摆布好吗? 他后悔了,后悔没有早早跑了! 祭天完成,太庙祭祖,奉天殿宣昭,接受朝臣拜见。 坐在阴凉的大殿里,慕北燕喝了一口茶,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也眼尖的发现,盛长歌不见了。 她来不来,该封也得封啊! 封后宫,封大臣,大赦天下! 朝堂的仪式结束,准备开始欢乐的夜宴。 大臣们走了,景廷眸光冷冷的站在那里。 慕北燕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还记着昨晚的事情吧? 「那个,师兄啊,难道你不去歇歇?不然让他们上个冰碗,凉快一下吃点东西?」 慕北燕问的小心,不敢表现出来自己的憋屈。 毕竟,他知道自己昨晚干了啥! 登基大典之前,皇帝要沐浴更衣斋戒三日的,他去喝花酒了! 你说,做什么脑子一抽,就进去了! 最最不愿意想起的是,他和云华猜拳拼酒,勾肩搭背,简直不忍直视! 不过,那丫头真够味! 那般娇滴滴三步一喘的,他真的消受不起。 「不知道皇上准备好怎么和云将军交代了吗?」景廷微微勾唇,声音有些冷。 反正云华和慕北燕,没有一个讨喜的。 慕北燕蒙圈了,抬起袖子擦擦自己脸上的汗:「交待?什么交待?」 「容我提醒皇上一下,昨晚你带着人家未出阁的闺女,去喝花酒,独处一室!」 「不是我,她自己去的,我是无辜的……」慕北燕如临大敌,景廷帽子扣的大,这感觉不太妙。 「大街上,你们勾肩搭背,相互捧着脸,深情对视,并且相约以后还喝!」景廷依旧是慢慢悠悠的,语调淡淡的,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 慕北燕脸色突变:「不可能!」 他知道云华是个女的,怎么会和云华勾肩搭背呢? 这绝对是景廷造谣! 「不止我一个人看到!」景廷冷冷笑道,「你自己决定!早晚都是一样的!不怕被群臣狂轰滥炸,你就拖着!」 话说完,他施施然的转身走了。 慕北燕的一张脸皱成了包子,这咋整,他真的真的没有娶媳妇的心思啊! 「皇上,那个,那个,云华郡主求见!」内侍走进来,小心的看了看慕北燕的脸,小声说道。 慕北燕一愣,勐地坐直,干咳两声:「去,请进来!」 云华依旧一身火红的衣裙,英姿飒爽,她大步走近来,站在大殿上,草草行了礼:「皇上,臣女想要请旨此生不嫁!」 慕北燕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云华扫了慕北燕一眼:「臣女不愿意入宫!臣女有喜欢的人!」 慕北燕脸黑了,他被嫌弃了,他是一国的皇帝,他被人嫌弃了! 第384页 好像皇宫里有什么毒蛇勐兽一般! 「你喜欢的是谁?」慕北燕冷哼! 「盛长歌!」云华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的说道,好像喜欢盛长歌是非常光荣的事情! 噗! 慕北燕的一口茶喷了出来,你就是一个姑娘,你喜欢一个姑娘你还有理了? 这么理直气壮的真的好吗? 「你可知道,你在和谁叫嚣?」慕北燕故意冷下脸,这姑娘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知道,你是皇上,你把我赐死也行,反正不入宫!」云华看着慕北燕的眼睛里都是嫌弃。 慕北燕感觉自己胸口疼!心头疼,浑身疼! 他一咬牙,一跺脚:「宫宴之后再说!到时候,你能喝过我,我就同意写旨意!!」 「一言为定!」话音落,福了福身子,转身就走! 慕北燕脸色黑沉沉的坐在那里,大殿上空荡荡。 良久,他才问:「朕就那么差劲?」 不是应该很多女子想要入宫,趋之若鹜吗? 他也是个皇上,怎么就被嫌弃成这样? 那内侍往后面退了退:「奴婢不知!」 大概登基大典之前还去喝花酒的,只此一个,没有其他! 「就这?」屋顶上偷看的盛长歌回头看着闲适的坐在那里的景廷。 原本想着的天雷勾动地火呢? 景廷微微笑着看着西面的斜阳:「你难道没有发现,慕北燕并没有一口同意吗?」 盛长歌看了看底下愣着的慕北燕,又看了看云淡风轻的景廷:「难道他不是因为云华嫌弃他而生气吗?」 景廷无奈的看着盛长歌:「有时,我真的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填的是什么东西?」 盛长歌:呃,她是真的没有看出来有情谊在! 「下去了!」景廷抱着盛长歌,从屋顶上飞下来。 正好出门的慕北燕一眼看见,脸色黑了:「你们还能不能有点品性!」 偷窥这种事情,真的是摄政王和国公爷可以做的吗? 景廷和盛长歌瞅了慕北燕一眼,很是敷衍的行礼:「皇上!」 然后,熘熘达达的走了,准备准备去参加宫宴。 今晚大臣举家参加,这男男女女的那么多,肯定热闹! 慕北燕想要说什么,却听到前面举行宫宴的地方,传来清脆的童音。 那是,歌声? 第344章 你们是不是欠揍 那歌声清脆,响亮,带着浓浓的情感,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停下脚步,不由自主的就胸怀激盪! 「红日升在东方其大道满霞光 我何其幸生于你怀 承一脉血流淌 难同当福共享挺立起了嵴樑 吾国万疆以仁爱 千年不灭的信仰……」 这曲,这词,慕北燕感觉自己的心里不由自主的涌上一股暖流。 他抬头看着盛长歌和景廷,盛长歌对着慕北燕挥挥手:「不要太感谢小爷哦!」 是盛长歌,只有盛长歌才有这样的鬼才! 这让他想起送别小将军的时候,她写下的: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大气豪迈! 小小的盛长歌,拥有怎样的头脑,怎样的心脏,才可以这样的惊才绝艷! 他脚步急急的往前面走,这悠扬的歌声太勾人! 转过一座宫殿,就看到前面的殿前的空地上,站满了刚刚进宫的人! 而宫殿的台阶上,一面是一群一身红衣的孩子,一面是无数的乐师。 而中间站着的,赫然是云华! 云华堂堂的镇西将军府郡主,竟然就那么一身红袍站着,口唇轻启:写苍天只写一角日与月悠长 画大地只画一隅山与河无恙 观万古上下五千年天地共仰 唯炎黄心坦荡一身到四方 抚流光一砖一瓦岁月浸红墙 嘆枯荣一花一木悲喜经沧桑 横八荒九州一色心中的故乡 唯华夏崭锋芒道路在盛放…… 一词一句,竟然有模有样,很有感觉! 这样的云华和猜拳喝酒的时候不同,和大殿叫嚣的时候不同,甚至和承安扬鞭策马的时候也不同。 此时的她是娴静的,雅致的,声音婉转通透的,婉转的! 慕北燕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被谁轻轻的挠了一下,然后微微乱了节奏! 歌声落,云华深深一揖:「愿我天齐,万里江山,繁荣昌盛,愿我天齐,山河无恙,人间皆安!」 她的话音落,两个硕大的孔明灯缓缓升起,带起来的红色的绸布上,铁钩银划的写着,山河无恙,人间皆安! 盛长歌和景廷,孟临渊和裴轩,带着众人走上台阶,齐齐行礼:「恭迎天齐圣主!」 慕北燕瞬间就红了眼眶,他们第一次公开的承认他,承认他是天齐的皇上。 而不是被打着上位的皇上! 四大家正式向百官宣告,这是他们承认的皇帝,这是他们会辅佐的皇帝! 百官下跪,齐齐喊道:「恭迎天齐圣主,愿我天齐繁荣昌盛!」 「恭迎天齐圣主,愿我天齐繁荣昌盛!」 洪亮的声音在皇城的上面迴荡,激盪人心! 登基之后的第一次宫宴,就在这样的激盪里展开! 楚铮静默半晌,忍下心里的激盪,长嘆一声:「天齐从此固若磐石,百年无恙!」 第385页 有四大家鼎力相助,只要慕北燕不是个愚蠢的,这天齐只会繁荣昌盛! 「怎么就感觉,景廷对盛长歌有点不同呢?」大月的虞太子眉眼闪过复杂的光芒。 「估计,盛长歌不会嫁出去了!」天竺的新王天齐话还说的不太好,都封了天齐的国公了,怎么可能出嫁哎? 「不试试怎么知道啊,你们说是不是?」楚铮骤然笑了。 轻易到手的容易不会珍惜,让他来帮盛长歌一把! 三个人相视而笑,是啊,不试试怎么知道,这天齐的京城真的是个非常有趣的地方! 宫宴上自然是推杯换盏,歌舞昇平! 慕念情的一双眼眸像是刻在景廷的身上,一刻都不会离开! 盛长歌用胳膊肘捣了捣景廷:「大哥,长公主的眼睛似乎要吃了你!」 景廷给盛长歌拿了个葡萄剥了皮,放在盛长歌面前的盘子里,然后一直剥下去:「你看看,那些官员家的公子,看着你的如狼似虎的目光!」 盛长歌扫了一眼:呃,真的是如狼似虎! 这以后如狼似虎的目光如影随形,她在京城大街撩美人的乐趣会大打折扣的。 「所以,你大哥我不过是一个,你是一群,你更胜一筹!」这话,有点酸熘熘的! 「大哥,你该高兴,至少本国公有人要,不愁嫁!」盛长歌笑嘻嘻的说道,这个也羡慕,看看那一群女子,不时偷偷瞟着景廷的样子,大哥何必说二哥! 他不是更胜一筹吗? 「皇上,西岳太子想要求娶天齐贵女!以示两国交好!」楚铮站起来笑眯眯的说道。 底下贵女们一片譁然,有人期待有人躲避! 期待的是,楚铮给出来的定是后妃之位,也有可能是后位啊! 躲避的是,孤身一人远去他国,孤立无援,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天竺新王求娶天齐贵女!以示两国交好!」天竺新王不甘落后! 「大虞太子求娶天齐贵女为太子妃!」大月虞太子也不甘落后。 盛长歌笑吟吟的看着他们,天齐的哪个贵女落入了他们的眼睛? 慕北燕也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给景廷添堵的吗,不错,不错,给他出口气了! 完全忘了刚刚听歌时候的感动了! 「不知道诸位,都喜欢上天齐的哪些贵女啊?」慕北燕无视景廷冰冷的目光,闲适的问道。 三个人的手齐齐的指着盛长歌:「盛国公!」 盛长歌一颗葡萄卡在喉咙里,差点噎死。 景廷的大手适时的拍过来,才让她喘过一口气来! 盛长歌横眉冷对:「你们是不是欠揍?」 这豪横的!三个人懵了,百官蒙了,难道不应该说同意或者不同意吗?当然不能同意了,盛国公是天齐的,谁也不能带走! 不不不,问题是,来者是客,揍人好吗? 天齐的公子们,莫名的想看盛长歌揍人是怎么回事?敢和他们抢国公爷,简直是狗胆包天! 「皇上!」三个人齐齐的看着慕北燕。 没办法,盛长歌的的确确是残暴,他们的的确确是招惹不起! 但是心有不甘啊! 慕北燕在众人齐刷刷的目光下,终于找到了存在感:「朕允了盛国公婚事自主!」 「盛国公?」三个人重新看向盛长歌! 「后位待之!」楚铮拱手! 「后位待之!」天竺新王和大月太子齐齐拱手! 盛长歌还没有说话,就听见景廷说了:「我天齐,不和亲,不岁贡,不割地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明犯天齐者,虽远,必诛!」 景廷抬头看着慕北燕,微微勾唇:「皇上以为,如何?」 第345章 你娘把我娘拐跑了 我天齐, 不和亲不岁贡, 不割地不赔款, 天子守国门, 君王死社稷。 明犯天齐者, 虽远,必诛! 景廷的话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带着天齐大国的霸气和豪气! 也带着那种深深的自信,你任何他国来犯,皆是不惧! 天齐的女儿,天齐自己护着!无需为了国家委曲求全,背井离乡! 只有懦弱的皇帝,只有无能的天齐男儿,才会让女人牺牲,求得政权的稳固! 慕北燕心中一震,端坐龙椅上:「是啊,摄政王说得好,我天齐,不和亲!」 「当然,天齐的女儿若是喜欢上你们,自愿跟着你们走,朕也是不反对的!」 慕北燕感觉到景廷森冷的目光,他对着景廷露出一口白牙,嘿嘿一笑! 加把劲啊,摄政王,不然会被别人抢先的哦! 百官呵呵,皇上胆子够大,屡次撩虎鬚! 「皇兄,我心悦景廷!」慕念情终于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大殿上。 热闹的大殿瞬间一片死寂! 唉吆,这咋整,前有长宁郡主有孕在身,如今有长公主求嫁! 还有,还有,摄政王一直在国公爷面前献殷勤,这咋就那么热闹呢? 按住自家焦急的儿女,看戏看戏,那浑水谁都不要进去! 慕北燕的嘴角抽了一下,妹妹哎,睁大眼睛看看,摄政王有没有看你一眼? 一厢情愿这种事,你还要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说,什么意思? 第386页 「皇兄,求你赐婚,我想要嫁给景廷!」慕念情膝行几步,泪眼盈盈的苦苦哀求。 慕北燕看看景廷,他依旧在剥葡萄皮,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盛长歌侧头看着景廷:「大哥,慕念情其实也不错,她人不坏!」 景廷把剥好的葡萄放入盛长歌面前的盘子里,微微勾唇:「我也觉得你不错,你嫁给我?」 盛长歌微微抬头,浅浅淡淡的笑着:「我们啊,不合适!」 景廷的手指僵硬了一下,继而浅淡的笑:「所以,我成了你大哥啊,放心,大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盛长歌莫名的感觉这话有点诡异,似乎在告诉她别的什么,但是她又一时想不透。 「长公主喝多了,送她回去!」慕北燕眉眼微冷。 他是皇上不假,可也不能藉助权势为所欲为。 何况,他和景廷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皇兄,为何不可以?」慕念情眼泪落了下来,母亲在冷宫里疯疯癫癫的,哥哥跑的没有影,自顾不暇了。 她为何不能给自己找一个依靠呢? 慕北燕收敛了笑意,定定的看着她:「摄政王的婚事,自己做主,父皇在时就是如此,以后依旧是如此!」 慕念情骤然转头,一双泪眼死死盯着景廷:「景廷你……」 景廷修长如玉的手指依旧捏着紫色的葡萄在剥,眉眼不抬,神情淡淡:「景廷对婚嫁无意!」 「景廷,你对我无意,是不是心里有她?」慕念情挣开宫女的手,愤怒的冲到景廷和盛长歌的面前。 她的一双眼睛通红,她指着盛长歌的手指颤颤巍巍的。 景廷抬起头冷冷的看着慕念情:「自然!」 盛长歌吃着水果,愕然侧头看着景廷,你们的恩爱情仇,把小爷扯进去做什么? 她安安稳稳的看戏,不好吗? 还有,还有,那个自然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就成了自然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对外是男儿身的时候,你就看着她不对劲,你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对她管东管西的,那时候你就喜欢她吧?」 慕念情的声音急促而尖锐:「她哪里好,除了会打仗,会满京城撩女人,哪里有一点女人的样子?」 景廷的脸色黑沉沉的:「她哪里都好!」 「你安然站在这里,是因为有她攻城略地,守护家园!她是没有做什么,你做了什么?」 「你保家卫国了?你开疆扩土了?你守护天齐了?」 景廷的话语一句比一句更加的冰冷!但是话语里带着力量,穿透人心的力量! 盛长歌放下手里的水果,抓过布巾缓缓擦了擦手,慵懒的往椅子背上一靠:「你要嫁人,自己去嫁,扯上我做什么?」 这话语慵懒,带着三分嘲讽! 慕念情瞪着盛长歌:「以前你还说会帮助我的!」简直要委屈死了,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现在,我也会帮着你!」盛长歌侧头,笑眯眯的说:「大哥,你要不要娶了长公主?」 大哥?百官愕然,景廷几时成了盛长歌大哥,他剥葡萄皮不是暧昧,是爱护妹妹? 景廷配合的靠在椅背上,淡淡说道:「不娶!妹妹吃水果!」 妹妹?真的拜把子啦?这是唱哪出?同时松了口气,兄妹啊,那是不是自己家的儿子闺女都有希望了? 盛长歌双手一摊:「看,不是我不帮!」 慕念情僵硬的站在那里,没有想到大庭广众之下,景廷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她是长公主,他不过是个臣子,他怎么敢,怎么敢! 「母后……」慕念情转头哭诉,但是瞬间傻眼! 母后呢,东宫西宫太后呢,刚刚不都是还盛装出席的吗,什么时候走的? 慕北燕感觉到不对,也转头,哦豁,他的娘呢? 怎么宫宴正举行着,娘就不见了? 他的心,突突直跳,似乎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 太后宫中嬷嬷举着一卷圣旨:「皇上,太后懿旨!镇西将军府云华郡主,温柔恭顺,端庄大方,特赐婚!」 慕北燕心存侥倖:「赐婚给谁?」 那嬷嬷幽幽一笑:「是皇上和云华郡主!」 慕北燕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底下的云华,一张小脸华丽丽的黑了,若不是她父母亲按着,就得跳起来抗旨! 慕北燕一脸无奈的看着云华:看,这不是我做的,和我没有关系! 云华的目光如同兇狠的小兽:你丫的等着本姑娘玩死你! 盛长歌清了清嗓子,小心的问:「那个嬷嬷,太后人呢?」 因为盛宴进宫的,离开国公府了,不要告诉她又回去了啊,国公府伺候不了两位活祖宗! 那嬷嬷无奈的一笑:「太后多年就想週游天下,如今列国太平,所以出游去了!」 慕北燕跳起来:「你说啥?」一国太后随随便便出去玩了,安全谁负责? 盛长歌心头一跳:「和谁?」 「东西宫两位太后,和国公爷的母亲,年轻的时候,她们就要好,所以一起走的!」 盛长歌转头狠狠的瞪着慕北燕:瞅瞅,你娘把我娘拐跑了! 慕北燕欲哭无泪:他娘也丢弃他了好吗? 第346章 本国公此生不嫁 第387页 京城一大早就热闹起来了! 整个京城就像是一锅沸腾的水,到处人声喧嚣。 飘扬的红旗下,大街小巷不少来来往往的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到处都是脚步匆匆抬着红绸缠绕的箱子的人。 「快点快点,已经排队排到晋阳大街了!」 「你让开,让我过去,再晚一点,就排到宫门口了!」 「小的们跑起来,你家爷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就看你们的了!」 …… 路上的女子们互相看着,这是要干啥,都撒欢一般的跑! 「听说,是去盛国公府求亲!」有人嘀咕道。 「就这些歪瓜裂枣也想娶咱们的歌儿!」有人吐槽! 「我感觉咱们的世子爷还是不嫁的好,嫁给谁,我们都感觉委屈了她!」 「这相夫教子困于深宅大院,以后咱们都见不到一面!」 「万一夫君不好再去纳妾……」有人担忧的皱起眉头。 「万一遇到一个恶婆婆……」 「万一姑子是奇葩……」 「万一以后世子爷失去了现在的笑容和生气……」 唉吆,简直担心到了极点,她们心头的光芒,不能就这样陨灭啊! 盛长歌活出了她们希望的样子,她们也希望她一直都是肆意如阳光! 于是,求亲的公子,担忧的女子,看热闹的百姓,都围在盛国公府的门口。 看着那求亲的队伍越来越远!一直在晋阳大街延伸开去。 而最前面的竟然是西岳的储君,天竺的新王,大月的太子,还有,呃,貌似是摄政王家的人! 青安和司棋坐在墙头上嘀嘀咕咕:「你说,咱们爷要怎么处理,这一门口的狂蜂浪蝶!」 拥有了盛长歌,那是权势地位都有了,在天齐都可以横着走! 哪个男人娶了盛长歌,那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何况和别的国君争盛长歌,争迎了名扬天下! 「让让让,小爷我也来了!」裴森从后面要挤过来。 「不行,我们都在排队,不可以插队!」有人怒吼,有人立刻把裴森往后面推! 昨晚喝花酒来晚了商洛悄咪咪的从一边窜过去,排队那是必须的啊,他这么帅啊,说不定歌儿就选了他呢! 「那个粉衣服的骚包,你后面去,插队是可耻的!」有人怒吼。 商洛一个激灵,眼这么尖做什么,什么叫粉衣服的骚包,他分明是粉衣服的小可爱! 商洛扇子拍手,对着后面嘿嘿一笑。 骤然看到有什么从天而降,一张一张的,在阳光中飘飘摇摇! 「唉吆,是银票!」有人抓起一张大喊! 整齐的队伍瞬间乱了,钱啊,谁嫌弃钱多啊! 一道身影从墙头上掠下,在空中一阵乱抓。 「谁啊,给我们留一点啊!」有人着急的叫着,奔上去跳着抢夺。 至于骚包商洛,也没有注意他了! 如愿以偿的排在了前面,嘿嘿,钱多什么都可以啊! 楚铮等人瞪着商洛,无耻! 裴森挤上前:「你这招好,回头小爷请你喝酒!」 商洛怒了,还有这样占便宜的:「排到小爷后面去!」 裴森摸摸鼻子,好吧,看在他当了散财童子的份上。 转而他盯着国公府的紧闭的大门:「盛长歌,出来啊,满城的美男任由挑选,小爷这么玉树临风,你别害羞一定要选小爷啊!」 商洛回头吐槽:「玉树临风?铁树吗?狂风吗?吹成这煤炭模样?」 裴森愕然,他不就是在军营晒得黑了一点吗,谁让那将军总是把他往死里练啊! 「盛长歌啊,小爷虽然黑了一点,可是身材好啊,结实扛打!」裴森接着喊,谁还没有点优点啊! 「脱了看看,还不一定谁好呢?」商洛凉凉说道。 围观众人:「对,脱了比较一下,我们的歌儿要个身体好的!」 裴森脸红了,尽管黑色的脸上看不出来:这么兇勐吗,大庭广众之下就要看吗? 「唉吆,那一份聘礼还真的是摄政王啊!」惊唿声又起。 众人齐刷刷的回头,果然看着景廷缓步而来,依旧一身玄衣,浑身上下不染尘埃,似乎带着别样的光芒! 那张脸,让人看着就有自惭形秽的感觉! 果然是京城的白月光! 众人瞬间感觉有压力,继而疑惑,以前盛长歌追着景廷跑,景廷都不答应。 此时,怎么就变成他来求亲了,难道因为知道了盛长歌是个女人? 想想盛长歌当年遭受的一切,众人不禁想,不知道盛长歌会不会拿着小条子抽景廷。 当年在景王府,他们可是亲眼看见,景廷的条子啪嗒一下就过去了! 毫不留情,毫不怜惜! 景廷也不说话,只是走到听风的跟前。 「爷,状况不太妙!」听风皱着眉头,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对手太多。 「不成,我也是她哥!」景廷确定,从今以后,他对大哥这个称唿深恶痛绝! 国公府的大门幽幽打开,一身红袍的盛长歌站在门口,依旧眉眼弯弯的看着外面:「好热闹啊!」 「歌儿啊,哥哥来下聘!」商洛立刻摇着扇子笑着! 「盛国公,我也是来下聘的!」 第388页 「我们也是,请盛国公定夺!」后面的人高声喊道! 盛长歌也不说话,只是幽幽笑着,眉眼深深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慵懒的倚着门框,阳光下,她一张笑脸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睛! 「都来求娶本国公?」她的声音清朗,带着丝丝笑意! 「是!」回答的气势恢宏! 「若是嫁入西岳,必是后位!」楚铮定定说道。 「若是嫁入天竺,定是王后!」 「若是嫁入大月,定是太子妃,而且,一生一世只娶一人!」大月太子声音很大! 一生一世一双人,哪个女子不期待!后面的男人瞬间有退却的了,男人谁不想享受齐人之福,这一生一世一双人,有点苛刻! 「这我也可以,歌儿啊,小爷也可以只娶一人!」裴森笑嘻嘻的说道,「还可以陪着你喝花酒!」 「歌儿啊,除了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还可以陪你週游天下!」商洛不甘落后! …… 盛长歌就那么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良久,周围一片静默! 她才拽出一卷圣旨,懒懒说道:「怎么办,本国公请旨,为了做好国公,守好天齐,此生不嫁!」 本国公此生不嫁! 盛长歌竟然决定不嫁,竟然不嫁! 第347章 难道不能是嫁妆吗 这咋办?盛长歌此生不嫁! 若是说说也就罢了,问题是人家手里有圣旨,奉旨不嫁! 众人譁然,面面相觑,不嫁怎么办? 一众女子捧着自己的胸口,眼眸痴痴的盯着朝阳下,倚门而立的盛长歌。 「国公爷这样太帅了!」 「国公爷不愧是国公爷,永远都是我心头最爱!」 「走了走了走了……」有人吆吆喝喝的挥着手,奉旨不嫁,那就没有希望了。 总不能他们嫁吧,他们是男人,顶门立户,顶天立地的男人! 自然是不能嫁的! 排队的求亲的人,唿啦啦的就走了十之七八! 盛长歌的唇角微微勾起,谁家的深宅大院,她都是不会去的,相夫教子那一套,也不要用在她的身上。 不合适! 她从来都不是任由男人折腾的女子,她见多了苦难,见多了女人的艰辛,她那个院子里,哪个女子的苦,哪个女子的绝路,不是男人造就的! 忘恩负义,始乱终弃,抛妻弃子,典妻卖子! 纷乱的众生态,受苦受难的多是弱势的女子! 她好不容易挣脱出来一条生路,绝对不会自甘堕落。 楚铮等人虽然没走,但是并没有再说话,经歷了昨晚之后,他们都知道,盛长歌不会嫁给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倒是商洛,笑嘻嘻的凑上前:「歌儿啊,既然不嫁,那你娶不娶?」 众人譁然,哦豁,首富的儿子竟然要入赘! 话说商家就他一个独子,他同意,他父母同意吗,他的宗族同意吗? 何况无论在什么时候,男子入赘都是会被人轻视的! 盛长歌挑眉,哦,还有此等勇士呢? 「你知不知道,小爷不爽容易揍人?」盛长歌卷着圣旨敲打着手,一脸痞痞的笑意。 商洛瑟缩了一下,身上瞬间就感觉到疼痛,这丫的下手是真的狠,现在他心里还有阴影! 但是他挺了挺嵴背,视死如归的说道:「知道,我抗揍!」 盛长歌懒懒的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的拍拍手:「拿纸笔来!」 偌大的书案被抬了出来,长长的纸张铺展开来,盛长歌走上前,拿起毛笔,笔走龙蛇。 那厢里,司棋已经大声的念了出来: 小爷不温柔,不体贴,不讲理 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惹不得 众人譁然,盛国公这是要翻天,女人什么时候,也没有压在男人的头顶上啊! 哪个女子婚后不是相夫教子,温柔娴淑,这,这,这有点过了吧? 盛长歌看着众人变幻的脸色,冷冷勾唇,她就翻天了,如何? 她就不嫁人如何? 有能耐就不要凑到她跟前,让她羞辱! 盛长歌冷冷说道:「若是要嫁入盛国公府,就要有三从四德!」 司棋凑到前面,大声的读出来:三从 小爷出门要跟从 小爷命令要服从 小爷错误要盲从 他看了看周围人的脸色,微微一笑,他家爷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嘛,必须高高端着。 男人又不缺是吧,也不是一定要成亲是吧,何苦为难了自己呢? 他打了个鸡血一般兴奋的接着读:四德 小爷撩美人要忍得 小爷的喜好要记得 小爷爱花钱要捨得 小爷若忙碌要等得 后面铁钩银划的加上一句:你可以做深宅怨夫,不可给小爷添堵!且,此一生只可她一人! 至于她有几个人,那是她说了算不是吗? 商洛深深的吸了口气,你丫的就不能给男人留一条活路,简直是将渣女的行为进行到底! 他感觉,自己有点扛不住,万一一天忍不住顶了嘴,是不是要挨揍,万一他喝个花酒,回来会不会剁了他? 「放心,你喝花酒不会剁了你,顶多阉了你!」盛长歌凉飕飕的说道。 第389页 商洛手里的扇子一下子挡在双腿之间,怎么就这么凉呢,他怎么就感觉两腿之间凉风阵阵呢? 欲哭无泪:「歌儿啊,你这条件,是找夫君,还是找奴僕?」 「难道,夫君不就是小爷一个人的奴僕吗?」盛长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含笑的眉眼深深,看不出任何情绪。 「盛国公,即便求亲不成,喝酒成为朋友总是可以的吧?」楚铮笑眯眯的说道。 这般大气霸道的女子,的确让人胸怀敬佩! 女子已经能够不嫁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何况还能说出这样的一段话,把男人的地位放在最低! 「自然!明月楼,小爷请客!」盛长歌笑着豪爽的挥手! 「既然求亲不成,这些东西,就当送给盛世子荣升盛国公的贺礼!」楚铮大气的挥手。 和盛长歌这个人,交好永远是没有坏处的,这一点他看的很是明白! 楚铮这话一出,不少人也不好意思都拿走,怎么也要意思意思! 青安立刻笑眯了眼,带着人收礼! 「既然各位送了礼,本国公也不能不表示,明月楼,一起!梅花酿管够!」 众人嬉笑着唿啦啦的往明月楼走,一转身看着景廷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而他的身边只有孤零零的一个箱子。 「王爷,您不会捨不得送礼物吧?」商洛笑眯眯的问道。 这景廷从始至终都静默着,不知道想什么。 无人会认为景廷会入赘,毕竟景廷位高权重,景王府也只剩下他一个。 景廷微微笑着,目光却是落在盛长歌的身上,在万众期待之中,终于慢慢开口:「谁说这是礼物?」 「聘礼也不行啊,咱们国公爷又不出嫁!」有人起闹。 国公爷和摄政王,天齐两个肱骨之臣,两个顶樑柱,似乎谁嫁谁娶都不合适! 「谁说是聘礼?」景廷接着说!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盛长歌的身上。 盛长歌心头一跳,大哥,我刚刚拒绝了满京城的求亲的人,你不会跳出来搞事情吧? 众人面面相觑,唉吆,从来没有见过,摄政王这么多话过,难不成还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那是是啥?」商洛熘熘达达的凑到跟前,探头看了看,「难道摄政王要摆摊?」 景廷看着盛长歌,微微笑着,云淡风轻,光风霁月的样子。 不过他短短的一句话,却是石破天惊。 他说:「难道不能是嫁妆吗?」 第348章 兄弟们是不是要添妆 难道不能是嫁妆吗? 短短八个字,犹如石破天惊,炸破了京城的天空。 我的天,摄政王不会是想要入赘吧? 位高权重的摄政王真的想要入赘? 这到底是喜欢到了什么程度了?权势地位男人尊严宗族传承都不要了? 万众静默! 盛长歌被雷的外焦里嫩,大哥,这事情搞的有点大,人尽皆知! 景廷似乎毫无所觉,施施然打开了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件玄色衣袍。 众人引颈而望,这衣服难道有什么古怪不成? 景廷慢慢悠悠的展开,衣服的后面有一枚清晰的鞋底印字。 可见保存的好,鞋底上的灰印在衣服上,竟然没有抖掉! 「当初你砸的鞋印子!」景廷慢慢开口。 盛长歌:呃,大哥,住手吧,你究竟要搞什么啊,砸你一下,你还留着! 貌似她拖鞋砸景廷的时候,气的咬牙切齿的,现在看来,都是小事。 景廷慢悠悠的叠好,放在听风的手上,又拿出一个盒子。 「这里里面都是你练字的草稿,用的东西,都在,一个都没有丢!」 唉吆,摄政王竟然有捡垃圾的嗜好!这可怎生是好? 「这一盒子,都是你的消息,每一张都还在,按日期排列的!」 阳光下,他把整个箱子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这是景王府地契,景王府的田庄商铺,景王府下人的卖身契,景廷所有身家都在这里!」 静默,静默在烈阳下的盛国公门口蔓延,风里,盛长歌写下的字的纸张在哗啦啦的响。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说什么,怎么说?这,这摄政王当众表白了,他们说什么?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盛长歌:难道是盛国公当年精诚所至,今日摄政王金石为开? 「我心悦盛国公久矣,不知道能不能嫁过来?」景廷的声音温润,诚意满满。 盛长歌愣了,这咋办? 她还没有遇到这样的表白,还没有遇到这样的诚心,她怎么办? 还真的有人愿意嫁进来? 盛长歌在众人的目光下,想了想,又想了想,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 说实话,她那些话拒绝别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事情,也根本就没有想到真的有男人愿意嫁! 「你说的要求,我都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何?」 众人齐刷刷的盯着盛长歌,这咋整,摄政王愿意嫁啊!国公爷你娶呢,还是娶呢? 盛长歌实在想不出,转身进府,砰地一声关上门。 唉吆,摄政王表白盛国公,然后吃了闭门羹! 京城第一大瓜,在京城捲起一股热闹的风潮。 第390页 摄政王竟然心悦盛国公很久了,连盛国公打他时候的鞋印子都留着,捨不得擦掉。 摄政王连盛国公练字的废纸,抄的策论都留着。 唉吆,深情至此,没有想到摄政王竟然是京城第一情痴! 大街小巷热闹起来,来来,各位看官,开赌,摄政王能不能如愿嫁入国公府! 大街小巷的女人心口狂跳,唉吆,她们的歌儿实在是太帅了。 不仅不嫁,还能让摄政王当众求嫁! 哎哎哟,真的给女人长脸啊。 景廷看着门口齐刷刷的看着他的众人,微微勾唇:「还劳各位助力,今日在场的都去明月楼,本王请客!」 这感情好!为了追盛国公贿赂众人!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他们,安安稳稳做个看客就好了! 商洛和裴森熘熘达达的凑过去,小心翼翼的问:「王爷真的要嫁?」 景廷轻飘飘的一眼:「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兄弟们绝对没有,就是想着,摄政王要嫁,兄弟们是不是要添妆,这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添妆,总要先去请教一下!」 商洛打着呵呵,一边用扇子捅着愣神的裴森:「是不是啊,咱们也没有添过妆啊!」 裴森愣愣的点头,半晌才犹犹豫豫的问:「王爷,你不会真的要嫁吧?」 「本王从来不说假话!」景廷神色淡淡,对着听风说,「衣服和这两个小箱子,本王要收着,剩下的都给青安带进去!」 裴森更加纠结了,这老王爷和王妃会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景王府的唯一男丁要嫁了,后继无人啊! 不过,景廷不是一直都看不惯盛长歌吗,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青安和司棋等人现在还是蒙圈的状态,摄政王看着他们家国公爷的目光不对劲,他们是知道的。 不是认了大哥了吗? 怎么摄政王还要嫁? 这咋整,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个都那么强大,凑到一起真的好吗,皇上会不会睡不着觉! 躲在一边的慕北燕意犹未尽:他不会睡不着觉,这两虎相争,他才能睡个好觉! 不然,一个不爽就一人揍一顿,谁受得了! 慕北燕的侍卫在他的身后倚在墙上,咬着一根草茎:「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绝配!」 慕北燕回头看着他:「你也认为是绝配是不是?」 那侍卫傲娇的看着慕北燕:「皇上啊,卑职还是感觉您应该有点危机意识!」 「不用,不用,他们恩爱就想不起来我了!」慕北燕摇着手!简直不要太快乐! 那侍卫嘴角一瞥:「两虎若是好了很好,若是生气可是会殃及池鱼的,您老认为谁会是那个池鱼?」 慕北燕一愣,貌似,他很有可能是那个池鱼! 要不,去搞个破坏,赐个婚? 侍卫嘿嘿一笑:「皇上,你或许该担心眼前!」 慕北燕一抬头,就对上景廷冷飕飕的目光,唉吆不得了,他偷偷出宫又被抓了! 慕北燕想也不想,转头就跑! 他这个师兄从小就是他的克星,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要问,他已经是皇上了,为何不用皇权! 呸呸,那亲人之间朋友之间还有什么趣味,除了皇上之外,他不能是他们的朋友吗? 内侍在宫门口焦急的转悠着,一眼看到慕北燕急急走过来! 「皇上,八百里加急,广陵郡出事了!」 慕北燕心头一跳,天齐刚刚安稳下来,百废待兴,这个时候,谁给他出么蛾子,他就咬死谁! 给他添堵是不是? 「谁?」难不成还有叛军? 「倭寇!夜袭沿海村落,抢劫东西,女子,其余老弱妇孺,无一倖免,并且烧了整个村子!」 第349章 本王美色惑人 「爷你再转来转去,我头都晕了!」夜莺抱怨道。 「夜莺你说,景廷到底想什么呢?」盛长歌莫名有些烦躁,他不是不喜欢吗,他不是大哥吗。 怎么就变成现在情深意切了? 还是以痴情种的形象出现的!好像她是负心汉似的。 「管他想什么,他是天齐第一美男,你愿意就娶了,不愿意就拒绝,多大的事情!」夜莺皱着眉头,婆婆妈妈的统领,有点别扭! 盛长歌停住脚步,也是啊,是景廷求嫁,不是她,她着急个什么劲。 本来她现在应该在明月楼把酒言欢的。 「再说了,娶一个不满意,就多娶几个,咱们又不是养不起,孩子也不是没人带,怕什么!」夜莺语出惊人。 盛长歌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属下这么豪放,她很小心的看着夜莺:「莺儿啊,夜隼知道你有这么惊世骇俗的想法吗?」 「知道他敢说什么,凭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女子就该受着,女子自己有能力了,三妻四妾怎么了,又没有吃别人家大米!」 夜莺翻了一个白眼,嘴长在别人身上,爱咋说咋说,自己过得舒服最重要! 「难道你不憧憬一生一世一双人?」盛长歌对夜莺简直是刷新了认识,这觉悟,真的高啊! 她还以为她这么想会被人打死呢! 原来,不止她一个,那就放心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几个人愿意跟我,是我的本事,你能把我只留在你的身边,才是你的本事。 第391页 盛长歌感觉,自己其实是个有本事的女子,哈哈! 「姚老说了,所有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最后还不都是相看两相厌。人啊,要做自己,要有离开任何人,任何人离开都能过好的能力!」 这口气,简直就和给盛长歌上课的夫子没有什么区别!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 两个人齐刷刷回头,就见夜隼冷沉着脸,双手攥得咔嚓响。 他的唇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三妻四妾?相看两相厌,离开?」 夜莺干笑着后退,她在给他们爷上课,这厮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如,你给我解释一下?」夜隼的话冷飕飕的,「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我下面还有几个妹妹,我好适应一下怎么当老大!」 夜莺撒腿就跑:「我什么都没有说!」 夜隼飞过去,一把捞起夜莺,回头对着盛长歌笑道:「统领啊,属下要去驯妻,您自便!」 言罢,抱起夜莺就走! 「统领救命!」夜莺大喊。 盛长歌摇头,这么兇勐的驯妻,她救不了! 不过,她可以学学以后如何驯夫! 不过,貌似,她以后扛不动她的夫,这气势是不是弱了几分?要不要现在好好练练? 青安捧着箱子一直站在一边,钱是有了,还多的像座山,问题是感觉扎手! 「统领啊,先别练了,您老看看,摄政王的嫁妆咋整?」 盛长歌放下手里舞得虎虎生风的棍子,回头翻了翻那个箱子,我去,就连凌天阁都给了,这手笔大的有点吓人。 一般给的多,谋划的就多,是这个意思吧? 「送回去吧,等什么时候,本国公决定娶了,再说!」 景廷想的真好,这么大个摊子,让谁扛着呢,她花酒还没有喝够呢! 青安虽然不舍,还是送回去了。 听说,听风接过箱子,都要哭了。 盛长歌哈哈一笑,熘熘达达出门,必须去逛街啊,必须去喝酒啊! 「唉吆,国公爷,要不要娶摄政王?」路上的人一见面就打趣道。 「等小爷准备成亲了再说!」盛长歌笑嘻嘻的摸了一把女子的细腰,「小娘子越来越有味道了!」 「国公爷,你不怕摄政王吃醋!」那女子红着脸,捂着嘴呵呵笑。 「喜欢吃多吃!」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一眼看到拿着杀猪刀的心儿,「哎吆,心儿,你做的红烧肉好吃!」 「国公爷,心儿定了人家,以后可以来心儿家吃饭了!」心儿娇羞的低头,侧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笑眯眯的汉子。 「那感情好!」盛长歌看着那小伙子,「你要好好对我们心儿知道吗,对她不好,小爷会揍扁了你!」 「国公爷您放心,心儿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小的一定好好对待!」那小伙子眯着眼睛笑,满眼都是心儿。 盛长歌在袖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张银票递给心儿:「小爷给你添妆,去置办一点漂亮的东西,小爷护着的人,必须是美美的!」 「国公爷给的,我就收着,也算是个念想!不过心儿最爱依旧是国公爷!」心儿眉眼温润的看着盛长歌。 肆意如阳光的盛长歌,带给了她所有年少时候的美梦。 盛长歌上前一步,拥抱着心儿:「好好过日子,你喜欢的小爷一直都在这里!」 心儿抱着盛长歌点头。 盛长歌一直都在,真好! 明月楼里,盛长歌到了楼下,就看到景廷站在楼上。 他一身玄衣站在栏杆边,眉眼深深的看着下面红衣张扬的盛长歌。 似乎没有了刚刚关门的窘迫,依旧是眉眼弯弯的样子。 盛长歌缓步上楼,离景廷三步之遥,她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景廷:「大哥!」 景廷微微勾唇,心里对大哥两个字是深恶痛绝。 「要考虑多久?」景廷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不急,我还小啊!」 还没有及笄,的确还小,何况,她对成亲真的是没有心理准备。 景廷深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不错,还小,那我慢慢等!」 盛长歌却是不语,笑着进屋:「兄弟们,喝的如何?」 屋子里是这天下的顶级权贵,现在的国君,或者是未来的国君。 此时笑眯眯的看着盛长歌起闹:「不知盛国公将来准备后院进入几人?」 盛长歌抓过一个酱猪蹄啃着,还是肉香啊! 「不知道,将来再说!」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景廷:「王爷,咋办,你可能不是唯一的盛夫人!」 景廷微微勾唇,一张光风霁月的脸伸到盛长歌的面前,和她手嘴角的酱猪蹄形成鲜明的对比:「不怕,本王美色惑人,或许国公爷无暇想其他!」 盛长歌看看面前的白玉雕刻般的脸,微愣,嗯,猪蹄似乎没有那么香了。 第350章 这桃花开得挺灿烂 众人轰然,摄政王竟然有美色惑人的一天! 以前总是想着,摄政王是高岭之花,高不可攀,谁承想一朝竟然流落到美色侍人! 这天下的事情,唯有一个情字,难解! 盛长歌一只油乎乎的爪子就在万众瞩目之下,直接摸上了景廷的脸。 嗯,加了一些油,这摸起来的手感更加的顺滑! 第392页 白玉一般的脸上,棕色的油光,这感觉…… 景廷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众人想,惨了惨了,这摄政王可是有洁癖的,不准人靠近,不能脏一点,此时这油乎乎的脸,实在是说不出好笑。 就是不知道,盛长歌会不会被踹出去! 他们没有猜中开头,自然也就猜不中结尾。 以为会暴怒的摄政王大人,微微侧过脸:「摸摸这边,手感是不是一样?」 嗯,脸呢,摄政王你为了入赘,脸都不要了吗? 简直要震碎人的三观,这种另类的秀恩爱的方式,受不住受不住,不忍直视! 盛长歌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拿了湿布巾,给他仔仔细细擦了脸,笑眯眯的回答:「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手感好,就多摸摸!」摸给京城的人看看,她想要不负责都不行了! 「景廷!」门口骤然出现一道身影,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那人明明是男装,偏偏是女子的声音。 再仔细一看,哦豁,不是久未见面的长宁郡主吗?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移到景廷冷凝的脸上,然后齐刷刷的落在长宁郡主的肚子上! 据说,这里有景廷的孩子? 这三角恋,绝对是京城最大的瓜! 整个明月楼的人瞬间屏息以待,等着看戏! 盛长歌一回来,这京城才像是京城,这欢乐才是真的欢乐! 「你真的不要我们?」长宁郡主消瘦的厉害,愈发感觉肚子微微凸起。 哦豁,我们! 盛长歌慢慢悠悠的擦着手,嘴角微微勾起:「王爷,这桃花开得挺灿烂!」 有时候,真的不是你给人家留脸,人家就领情的。 景廷抓过盛长歌手里的布巾,慢慢幽幽的擦着脸,脸上的神情冰冷。 「记得本王说过,这件事和本王没有关系,本王想,国公爷也和你说明了!」 「我不要听你说这些,你如果不要,我就从这里跳下去!」长宁郡主勐然后退,抓着二楼的栏杆,脸色狰狞的看着景廷。 盛长歌手里的布巾啪嗒一下砸在水盆里,这是要在明月楼搞事情,你丫的有事说事情,不要脏了她的地方。 这个不争气的女人,最愚蠢的方式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威胁别人! 景廷按住她的手:「抱歉,我来!」 长宁郡主盯着景廷的手,目光几乎化为锋利的匕首,下一刻就死死的刺入盛长歌的身体。 「你的孩子和本王没有任何关系!」景廷缓步上前,对着听风使了一个眼色。 「怎么和你没有关系,那夜是你,是你,其他人,我也不会……」长宁郡主声音悽厉。 「姐姐,你到底要干什么?」裴森跳起来。 「你不要过来,你们都不相信我,非给我安排一个莫名其妙的废物,我孩子的父亲是景廷,是景廷!」 这嘶吼声贯穿整个明月楼,听着甚是渗人。 长宁郡主的神情,像是已经疯魔了。 任谁的话都听不见去,她就认准了,那个是景廷,应该负责的是景廷! 「你哥哥知道,那个时候,本王不在京城!」景廷慢慢悠悠的来了一句。 「怎么可能,你不要骗我,那个时候,你说闭门养病,明明在府里!」长宁郡主摇头。 「是谁冒充本王,是谁给你字条,让你在酒楼污衊本王,长宁郡主,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景廷的声音越发的冷了。 「你胡说,胡说!」长宁郡主血红的眼睛瞪着景廷,「是你始乱终弃,你知道盛长歌是女人了,就不要我们了!」 景廷冷漠的看着她:「那人后背有两颗黑色大痣,右胳膊有胎记,有腋臭,可对?」 长宁郡主脸色瞬间惨白,她恍恍惚惚之间,的的确确摸到那人后背的大痣,的的确确看到对方胳膊上的胎记,闻到熏人的味道。 难道真的不是景廷?怎么可以不是景廷? 若不是景廷,她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她是京城的笑柄,也是自己的耻辱,她绝对不允许除了景廷之外的其他人,绝对不允许! 「你胡说,你胡说,那晚是你,孩子是你的,我是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次才女,配你不行吗,不行吗?」 长宁郡主不停的摇着头,脸色苍凉。 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还是寄托在景廷的身上:「就是你是不是?」 「长宁,你闹够了没有!」楼下传来一声怒喝! 长宁郡主低头,看着下面黑沉着脸的裴国公和裴轩,她哈哈大笑。 「祖父,我是你的耻辱,是裴家的耻辱是不是?」 「下来,和爷爷回家!」裴国公嘆了一口气,颓废了几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是景廷,我不知道……」 长宁郡主泪眼蒙蒙的环顾四周:「我好脏啊,好脏啊……」 话音落,她骤然翻身,从二楼跌出去。 上面的景廷和下面的裴轩同时飞出去,景廷一把抓着长宁郡主,扔给裴轩。 长宁郡主被裴轩抱着,目光死死的盯着景廷。 良久,绝望的闭上眼睛,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汩汩流淌。 却是,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国公爷,皇上召您进宫!」一名内侍从外面匆匆赶来。 第393页 盛长歌扔下帕子,对着屋子里的人点头:「失陪,各位吃好喝好!」 景廷看着盛长歌,盛长歌却是只是对着他淡淡的点头,然后,走了! 这感觉,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怎么回事?」景廷侧头问听风。 「刚刚收到消息,广陵郡被倭寇袭击,屠村了!慕北亭已经去南楚稳定局面!」听风低声说道。 景廷心头一跳,若是广陵郡出事,盛长歌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可是,倭寇从海上来,神出鬼没的,不好对付! 「景廷,对不住!」裴国公走过来,沉沉说道。 「裴爷爷,没事!」他对着裴国公点点头,转身出门,径直往皇宫而去。 裴国公看着景廷的背影,良久,微微嘆了一口气。 第351章 京城未必安稳 盛长歌一进门看到慕北燕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好! 因为,慕北燕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正经过,包括承安事变,包括他父皇驾崩,都没有此时来得凝重! 「歌儿,广陵郡出事了!」慕北燕递给盛长歌一封信。 盛长歌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冷沉,倭寇,抢东西就抢东西吧,竟然屠村,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生! 「这些年,他们其实犯天齐的次数不多,一般都在南楚周边活动,但是算起来,屠村绝对不是第一次!」慕北燕对倭寇是深恶痛绝。 盛长歌因为有孟长云的记忆,这种感觉更加浓烈。 「我去广陵郡!」盛长歌沉声说道。 「本王不同意!」景廷从外面进来,他的脸色也冷。 盛长歌回头看着景廷,微微勾唇:「虽说你是我大哥,但是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景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的黑甲军是厉害,但是你们水性好吗,水路熟悉吗,对于倭寇了解多少?去了和送死无异,他们人少,但是神出鬼没,狡猾狠毒!」 这也是这么些年,倭寇一直骚扰南楚边境,而南楚只能被动挨打的原因! 因为,不知道他们老巢在哪里,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出现。 「那也要去,没有人可以杀我天齐百姓而安然无恙,你说的,犯我天齐,虽远必诛!」盛长歌的声音冷沉。 景廷看着慕北燕:「我去,凌天阁有商路,船只也多,消息会灵通一点!」 危险的事情,他去。 「不行,打倭寇这事情,我必须去!」盛长歌寸步不让,有机会打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倭寇,她必须当仁不让! 不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她就不是盛长歌! 慕北燕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小心的建议:「要不,我去!」 能让他去,那就高兴死了,终于能离开这个破皇宫了,终于不用批奏摺了,终于不用听那些老臣叨叨了! 「想得美!」景廷和盛长歌同时冷哼。 慕北燕摸摸鼻子,好吧,你们继续,他安静的看戏就好了。 「我必须去,谁说也没用!」开玩笑,世界这么大,她才不要被困在京城里。 何况是打倭寇这么好的事情! 景廷看着盛长歌仰着小下巴,一副此事没有商量的样子。 「我去!」景廷看着盛长歌,眉眼深深,「京城未必安稳!」 慕北燕心头一跳,明明现在一切都开始慢慢好了,京城也安稳很久了,怎么就未必安稳? 盛长歌微微勾唇:「刚好,你适合留下来镇宅子,京城需要你啊,王爷!」 而她就是适合驰骋疆场。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僵持不下。 慕北燕清了清嗓子:「要不,你们一起去?」 景廷冷冷扫了他一眼,对着盛长歌说:「你带黑甲军先行一步,有任何消息,我会随时和你联繫,不要轻易出海,你对海上的情况不了解,而倭寇非常了得,听说他们水下功夫很是了得。」 「并且,此番在广陵郡出没之后,短时间不会出现第二次!总之不要贸然行动!」 盛长歌瞬间笑了:「好嘞,大哥!」 这就不叫王爷了!景廷心里冷哼,却也是担忧。 「需要什么,去找陆天啸要去。一切小心!」慕北燕再次叮嘱,若是盛长歌出事,他这个师兄都能剥了他。 「放心,我就是去玩的,还没有去过海边呢!」盛长歌摆摆手,转身往外走。 景廷看着她红衣烈烈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才回过头,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师兄,你别吓我,京城还有什么问题?」慕北燕脸色也变了,景廷这个样子,一定是有问题的。 但是,他是真的没有感觉到,京城有什么问题。 过渡很平稳,而且一系列的新政,也都在慢慢的展开,并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召孟临渊来吧,孟家军在京城,还要好一点!」景廷只是皱紧眉头。 慕北燕立刻挥手让人去找孟临渊。 趁着这个档口,景廷给了慕北燕一张名单:「这些百分百是咱们的人,其他就不一定了!」 慕北燕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单,心中一动:「你怀疑他们……」 景廷唇角微微勾起:「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只是你从现在开始,要在他们的身边布下自己的人,没有最好,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你不至于太被动!」 第394页 慕北燕只是感觉毛骨悚然:「不至于吧?」 明明他上位了,都没有什么意见,都是坦然接受的,难不成就等着他上位推翻他吗? 「之前一直都是剑拔弩张的,各个方面戒备心都很强,如今胜利果实在手,往往就是人最松懈的时候!」景廷走到一旁的舆图边。 慕北燕不由自主的跟过去。 「虽然如今西岳天竺大月都臣服了,但是天齐一旦发生战争,他们未必会站在天齐这边,趁火打劫也是他们能够做得出来的!」 景廷的手指落在西方凉州和龙城的那一片土地上:「凌天阁来消息,近日西凉频频有人以经商名义入关,而且,去过当地的军营!」 他的手又落在东方的海边:「这边倭寇在试水,如果和西面的两面夹击呢?」 慕北燕神色一冷,如今的天齐百废待兴,各地驻军都不敢妄动,可以行动的只有黑甲军和凌天阁,人数都不多。 若是两面夹击,不,三面夹击,那一定是分身乏术! 慕北燕的手指点在京城的郊外的两处地方:「若是猜测是真的,这里就是第三处!」 第三处在京城近郊,而且都是重兵,那才是最可怕的! 景廷赞许的看了慕北燕一眼:「人心都是自私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 很多时候所谓的大义灭亲不过是无奈之举! 「安插人会不会容易打草惊蛇?」慕北燕皱紧眉头,这件事,他已经处于被动了! 「不要调动一处,整个天齐的驻军将领都调整一下,新皇上位,要有自己的人很正常,让他们进入军营,若是有人拉拢就被拉拢!先埋伏着!」景廷又给出一个名单。 景廷给的,自然是可信的。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慕北燕感觉若无景廷,他真的应付不来。 「孟长云亲卫青玉入京的时候!」景廷勾唇,蹦哒的都是小鱼,大鱼一直在收拢人心,稳稳布局! 第352章 我要骂盛长歌一顿 「所以,当初以为是误会的事情,其实有可能都不是误会?」慕北燕瞪大眼睛,他竟然没有察觉。 包括盛长歌一直被截杀的事情,都不是凭空猜测,也可能不是栽赃! 「你怕什么,只要那两个牢牢抓在手里就行!」景廷话说完就皱眉,「若是我怀疑的是真的,只怕,他们已经不是他们了!」 慕北燕低头看着名单,若有所思! 「京城的事情,我来,我知道怎么做,你去广陵郡,盛长歌一定有危险,这就是调虎离山!」 除掉盛长歌和黑甲军,天齐折了一条嵴樑,然后就会是景廷和孟家。 或者还有远在南楚的慕北亭! 嵴樑一一斩断,天齐就完全在握,其他人完全掀不起风浪。 「她是目标不假,但是最大的目标是你!」景廷看着孟临渊一身月白衣衫匆匆走来。 不得不说,这个小小少年,以后绝对是一飞沖天。 那举止气度,就绝对不像是小地方出来的。 「的确,弄死我,是最好的选择!」慕北燕笑道,眸子里都是森森的寒意。 他不想战斗,死伤的都是无辜的士兵,但是今时今日,又被人逼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千万不要把老虎当病猫,那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孟临渊进来,对着慕北燕行了礼,看着两个人站在舆图前,看了景廷递过来的信件。 他只是看着景廷,幽幽来了一句:「刚刚在街上,遇到裴国公派人把长宁郡主送走,听说是送去龙城裴将军那里!」 景廷心头一动,孟临渊比他想的聪明,洞察力更强,窥一斑而知全身,说的就是孟临渊。 孟临渊比孟长云更胜一筹! 三个人坐下来,重新开始谈论,讨论以前的种种细节,找到弱点,突破点。 而城门口,端坐马上的盛长歌遇到了裴轩和裴国公,倒是裴森那厮,没有见到踪影。 「盛国公这是要远行?」裴轩行了礼,眉眼深邃。 盛长歌的眼睛扫过旁边的马车,马车里一片静默,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裴大哥何须客气,叫我长歌就好,这不,太后带着我母亲不知道去哪儿了,虽说如今天下太平,终究不放心,我带人去找!顺便偷个清闲,到处熘达熘达。」 盛长歌一边笑着,一边打量着马车:「裴爷爷和裴大哥这是?」 没有等两个人说话,马车的帘子勐地掀开了,一张消瘦狰狞的脸出现在盛长歌的面前。 「盛长歌你很得意是不是,景廷是你的了!」长宁郡主的眼神怨毒,声音尖利,哪里还有京城第一美人的样子! 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折腾到如此地步,当真是愚蠢! 「长宁郡主说错了,长歌已经请旨此生不嫁了!」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没有半分其他的情绪透露出来。 「你,怎么可能!」长宁郡主自然不信。 盛长歌却对着裴国公说:「裴爷爷,这是?」 「这京城,她待不下去,送去龙城找她叔父!等人淡化了这件事情再回来!」裴国公苦笑。 「祖父,长宁不想去龙城!」长宁郡主眼眶红红,盛长歌都走了,她应该有更多的机会了! 「闭嘴!」裴国公冷声说道,神情不好看! 第395页 盛长歌眉眼一闪,不对劲! 如果不知道长宁郡主肚子里是谁的孩子,或者知道长宁郡主肚子里是沈知文的孩子,应该都不会要才对。 高门大宅里,多的是阴私的手段,国公夫人不会不知道。 不要孩子,送长宁去老家或者换个地方待一阵子,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长宁郡主高门大户,想要找个人嫁了也不是难事。 为何长宁郡主的孩子,竟然还能留到现在,还能再次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找景廷麻烦? 明明知道会丢人,明明知道这种事情一定要深深隐藏,远远送走! 但是一直留在京城,人尽皆知,孩子一直在长大。 他们,想要做什么? 盛长歌心中疑惑,面上不显,只是眉眼弯弯的笑着:「裴爷爷,裴大哥,山高水远的注意安全,需要长歌护送一程吗?」 「不用不用,盛国公自去护卫太后,那才是大事!」裴国公笑着说道,很是慈祥的样子,「吾家儿孙若有盛国公一半的出色,老夫也是死而无憾了!」 盛长歌点头微笑,眸色深深的看着长宁郡主:「郡主一路保重!」 「滚,我不想看到你!」长宁郡主却是一肚子怒火,凭什么她可以那么肆意潇洒,风头盖过她! 明明她才是京城第一贵女! 盛长歌无所谓的一笑,扬鞭策马,带着几个人绝尘而去。 城门口,裴轩和裴国公互相看看,对着马车的车夫说道:「快马加鞭,带着本国公的书信,送去龙城,若是不听话,直接斩杀,就地掩埋!」 话音落,裴国公拂袖而去。 长宁郡主从马车上看着裴国公的背影,眸色狂乱,却是咬破了嘴唇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就地斩杀?呵呵,她是什么,难道不是他的孙女吗,难道不是一个需要疼爱的人吗? 裴轩立在马车边:「长宁,你知道该怎么做?家族重要!」 马车里依旧没有声音出来,裴轩挥挥手,马车启动,径直向前。 长宁郡主才掀起帘子回头看着城门在她的视线里渐渐远去,泪水模煳了她的视线,终于一片模煳,什么都看不见了。 「速度快一点,我要骂一顿盛长歌,不然不解气!」长宁郡主恨恨的说道。 马车疾驰,终于在前面不远处的看到盛长歌! 她似乎从悠山下来的,身后依旧只是跟着几个人,但是长宁郡主知道,她的黑甲军一定是用另外的一种方式跟着她。 「盛长歌,你给我站住!」长宁郡主冷喝一声。 盛长歌勒住马站在路边,看着马车靠近,看着长宁郡主消瘦的一张脸上都是愤怒! 恨不能直接撕碎了她的那一种愤怒! 长宁郡主从马车上跳下来,一直走到盛长歌的马旁边:「你下来!」 车夫犹豫的想要过来。 长宁郡主一个冷眼过去:「怎么,说两句话不行吗?」 盛长歌跳下来,被长宁郡主用力的拽到一边,大力的一推,盛长歌就没有站稳跌坐在路边的草丛里。 一个孕妇,她又不能动手,盛长歌感觉很是憋屈! 第353章 若是小爷今日一定要进去呢 「盛长歌,你为何要是个女的,为什么要是个女的,你如果不是个女子,他不会,他就不会这样……」 长宁郡主弯腰用力的抓着盛长歌的肩膀,尖锐的指甲刺得盛长歌的肩膀生疼。 盛长歌苦笑:「郡主,真的和我没有关系!」 又不是她始乱终弃,让长宁郡主怀孕了不负责,这锅背的有点冤! 长宁郡主颓然一笑:「是啊,和你没有关系,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迷了心智,让人有机可乘!」 但是她抓着盛长歌的手改为掐住盛长歌的脖子,神情也更加狰狞! 远处的黑甲军看着想要过来,盛长歌一个眼神过去,他们就没有动了。 以自家统领的实力,她不会那么容易受伤,何况面对的是一个毫不会功夫的长宁郡主! 但是,他们错了,盛长歌竟然真的被按在草丛里动弹不得! 长宁郡主捶打着她,嘴里骂骂咧咧的,甚至在盛长歌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太狠,盛长歌眉头都皱了起来。 众人没有命令不敢乱动,终于,长宁郡主自己折腾累了,抱着肚子,恶狠狠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盛长歌。 「以后,除非我不回京城,若是回来,你等着!哼!」 话音落,转身上马,就这样扬长而去。 盛长歌躺在草丛里,目光看着上空的树荫,半晌没有动弹。 「统领,你没事吧?」夜莺过来,皱着眉头问道,盛长歌的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 那个长宁郡主,是用了力气的。 可是,她和摄政王的纠葛,和他家爷有什么关系。 这分明是迁怒! 盛长歌侧头看了看夜莺,眸子里闪着复杂的光芒。 「夜莺,小爷记得,虎符还在咱们手里吧?」回来之后,慕北燕没有要回去。 天齐兵马,她都可以调动! 夜莺从包裹里掏出黑色的虎符:「在这里!」 盛长歌跳起来:「走走,小爷心里郁闷,咱们去神机营弄点好东西走!」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统领又想要做什么。 第396页 但是有便宜不占,那就不是黑甲军的作风了,那些火枪火弹什么的,多多益善! 一行人唿啦啦的调转马头,直接奔着神机营而去。 而路上,就有一骑径直奔着京城而去。 盛长歌到了神机营的门口,就被拦住了! 盛长歌笑眯眯的说:「小爷盛长歌,可以进去吗?」 守门卫兵对视一眼,互相看了看,转身跑进去一个人,不过是一会的功夫,就看到一人大步走来。 铠甲在他的行动间,哗哗作响。 那人面容冷肃,笔挺的往门口一站,甚至没有看盛长歌一眼:「不要在此喧嚣,军营重地,立刻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盛长歌掏掏耳朵:「你说什么?」 「不管你是谁,这是军营重地,不可擅自进入!否则,视为奸细!」那人冷冷的看着盛长歌! 「今天我盛长歌进不去是吗?」盛长歌勾唇冷笑,看来慕北燕亲封的国公没有多大权利,这小小的神机营就进不去。 看来景廷说得对,看似平稳的过渡,其实暗地里暗流涌动。 嘴服心不服?有趣! 「若是小爷今日一定要进去呢?」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的笑着,声音越发轻柔! 那人唰的一声抽出佩刀,声音森冷:「那就格杀勿论!」 盛长歌啪啪拍手:「不错,有骨气!我天齐若都是如此有骨气男儿上战场,何愁天下不平!」 「巧舌如簧也是无用,速速退下!」那人刀尖直指盛长歌,他身后的卫兵,手里的火枪齐刷刷的对着盛长歌。 枪弹上膛,战争一触即发。 盛长歌幽幽笑着看着他:「廖副将何必动怒,火枪还是收起来,防止擦枪走火,得不偿失!」 但是,无人听盛长歌的号令,枪剑对着盛长歌一行! 盛长歌冷冷一笑,手一挥。 就见一道黑影闪过,转瞬就到了廖副将的身边。 廖副将手里的刀已经在青安的手里,并且架在了廖副将的脖子上。 拿着火枪的士兵不敢轻易开枪,毕竟是自己的上司。 「现在,我可以进去吗?」盛长歌端坐马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 无人回答,副将已经被钳制,谁还有说话的权利。 廖副将几乎目眦尽裂,无畏无惧的怒吼:「不行,无圣旨,不可进!」 盛长歌眉眼闪了一下,缓缓举起黑色的虎符:「可以进去吗?」 众人面面相觑,问题是那个虎符他们没有见过,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也不知道啊! 盛长歌熘熘哒哒的往里走,端着枪的士兵一步步后退。 「盛国公,这是?」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 盛长歌面容僵了一下,缓缓回头,笑颜如花:「裴大哥你怎么来了,快点和他们说说,本国公是不是奸细?」 裴轩看着盛长歌手里的虎符,微微愣了一下:「廖副将,这是盛国公,她的手里,是圣上亲赐的虎符!」 那廖副将不再抗拒,挥挥手,士兵放下了火枪,退到两边。 里面一个胖乎乎的笑容满面的人匆匆出来:「盛国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何总兵!」盛长歌笑眯眯的点头,手里把玩着虎符,「戒备森严防止宵小是好事,青安,不可对廖副将无礼!」 青安把刀放进廖副将的手里,转身施施然退下。 「国公爷,里面请,里面请!世子爷,您也请!」何总兵很是热情。 盛长歌翻身下马,熘熘哒哒的往里面走。 不过心里却是嘀咕,裴轩已经调离神机营,驻守悠山镇。 军营将领无故不得串门的吧! 而,何总兵分明是习以为常了!难道裴轩是这里的常客? 这神机营果然有趣! 「国公爷是参观一下神机营,还是先坐坐?」何总兵笑眯眯的问着,态度格外亲和。 「不如,何总兵给本国公介绍一下这神机营,本国公可以久仰威名!」盛长歌扫了身后的人一眼。 司棋立刻去牵马,栓马! 裴轩跟在后面,静默不语,竟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盛长歌慢悠悠的跟在何总兵的身后熘达,天气有点热,何总兵有点胖,汗流浃背的样子,看着分外的滑稽! 「何总兵,本国公想去看看火器营!」盛长歌一句话出来,何总兵顿时愣了。 「火,火器营?」说话都结巴起来。 盛长歌眸光一闪,难道火器营有什么古怪? 第354章 抱着她的人竟然是景廷 盛长歌也感觉到身后的裴轩,气息也是骤然一变。 嗯,火器营有问题,这是肯定的了! 「对啊,火器营,皇上说了,本国公想去哪里,想干什么,都可以?」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何总兵,「怎么,天子脚下京畿大营,就不好用了?」 何总兵尴尬的笑着:「看国公爷说的,自然不敢阻拦国公爷,不过,这火器营可是军营重地……」 盛长歌似笑非笑的把玩着手里的虎符:「这个也不行?」 何总兵身体僵硬了一下,勉强笑着说:「自然可以!」 因为盛长歌翻过了虎符,让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虎符背面的字! 无人敢制造假的虎符,何况这里是京畿大营,在这里拿假的进来,那才是找死! 第397页 所以,盛长歌的手里只能是真的。 见虎符如见皇上! 何总兵立刻跪下:「皇上万岁万万岁!」周围的驻军也是唿啦啦跪下高唿万岁! 盛长歌却只是挑了挑眉,声音清冷:「去火器营!」 她眼角的余光扫过裴轩,只见裴轩静默的站在一边,没有跪下,眼眸低垂,看不出什么情绪。 盛长歌侧边的手,对着后面跟着的人做了一个手势。 林河低敛眉眼,悄无声息的往外退去。 盛长歌却是注意到,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裴轩,在林河动了之后,他竟然注意到了,并且气势骤然凌冽了不少。 她嘴唇微微勾起,果然很有趣。 这天齐从来不会让她清闲太久,怎么办,她都有点后悔了。 后悔让慕北燕上位了,这天齐在谁手里有什么关系呢? 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转念一想,她父辈捨命守下来的江山,凭什么让别人霍霍,她责无旁贷的要守着! 哪怕后悔也要勇往直前,没有商量! 为了以后无数人的安稳,为了那些忠魂的安心,她只能勇往直前! 哪怕前面刀山火海! 胖胖的何总兵哼哧哼哧的爬起来,擦擦头上的汗,小心的说:「国公爷,咱们去火器营!」 盛长歌也就假装忘了裴轩的存在,骤然转身,红袍在风中划过半个圆,带着更加凌厉的杀气! 她身上的杀气,是尸山血海浸染出来的,哪怕她不过十四岁的年纪,那气势依旧无人可敌! 哪怕是裴轩! 周围的人被这凌厉的杀气压制的抬不起头,压根不敢和盛长歌对视。 就是何总兵也感觉到了那股子气势,现在他相信,盛长歌统领的黑甲军厉害了! 而且让他惊悚的是,盛长歌知道火器营的地点,直接奔着火器营去了。 这个样子,是对神机营了如指掌的节奏! 这小小少年,不,小小少女,一点都不好对付! 以至于,他们经常忘记了,他们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纤瘦的少女! 盛长歌站在火器营门口,回头对着何总兵幽幽一笑:「带路吧,何总兵!」 何总兵点点头,硬着头皮往前走。 盛长歌还没有动,她身后的青安骤然飞起,转身就从角落里揪出一个鬼鬼祟祟的士兵! 看这装扮,应该是个百户。 青安直接把他扔在了盛长歌的面前! 盛长歌低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眼神躲闪的百户。 看了良久,那百户浑身冒冷汗,盛长歌才开口:「你在做什么?」 「卑职想要看看黑甲军,看看黑甲军的样子!听说他们火枪很厉害,我想看看有什么不同!」那百户声音很低,似乎非常不安。 盛长歌可以确定,那不安不是针对她,百户的不安是因为别人! 何总兵,或者裴轩,也许是别的什么人! 盛长歌挥挥手,让人带下去,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 这个神机营有古怪,火器营是放那些火枪火炮的地方,一定也有问题!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发现裴轩的眉头紧锁。 「裴大哥,以前你是这里的人,可是有甚不妥?」盛长歌依旧眉眼弯弯的笑着,那浑身的杀气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裴轩笑了一下:「看看就知道了!」 也不说他来的原因,也不离开!他已经不是神机营的人,这样随便逛算不算违规呢? 盛长歌笑眯眯转身往里走,眸色深深。 但是才跨出一步,就感觉有破空之声传来。 青安出手,扯着盛长歌一闪,躲过第一支羽箭。 而裴轩已经抽出佩刀,何总兵已经趴到墙根下。 第二波第三波的羽箭飞驰而来,这些箭来自四面八方,青安和夜隼抽出佩刀,站在盛长歌身侧。 同时夜隼的嘴里发出一声尖利的唿啸。 「来人,有刺客,有刺客,保护国公爷!」何总兵连滚带爬的大喊,在他的地盘,盛长歌要是出事,他活的了吗? 士兵们哗哗跑过来,有人的手里拿着火枪。 盛长歌眼神一闪:「小心,往何总兵身边去!保护何总兵!」 保护这两个字,吐出来竟然有森冷的感觉。 几个人挥舞佩刀,砍飞羽箭,一阵风一般裹挟到何总兵身边:「何总兵,我们保护你!」 何总兵心里差点骂娘,这是什么保护,分明是想他当箭靶子。 三个人站在他后面,而又一波的羽箭飞来,带着凌厉的杀气。 何总兵欲哭无泪,被青安拉过来拉过去的躲避,衣袖都拉掉了,白花花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无比耀眼。 那些士兵也蒙圈了,举着刀枪,这咋整! 「对着射箭的人开枪啊!」 何总兵气喘吁吁的怒吼!他不想当箭靶子! 那些士兵回神连忙枪弹上膛,还没来得及开,就听到枪响了。 对方有枪!! 有风声唿啸而来,青安想也不想的就要挡在盛长歌面前,被盛长歌一脚踹开了。 她想要躲,已经感觉困难,因为速度太快了! 也就在这时,只感觉眼前一黑,人竟然被带着闪到一边。 那火弹似乎就贴着她的身边过去的,径直入墙。 第398页 奶奶的,什么深仇大恨,这是一定要弄死她啊! 而神机营里还有枪声响起,众人只是看到黑衣黑甲黑面的黑衣人手里举着火枪,掠过神机营。 转瞬间,羽箭停止了,枪声也停了。 一队黑甲兵,一人拎着一个受伤的人跳到他们面前,直接扔在地上。 他们齐刷刷单膝跪地:「统领,属下来迟了!刺客尽数在此!」 拿着刀剑的裴轩瞳孔勐缩,黑甲军!黑甲军这么厉害,竟然这么厉害! 他们的枪竟然是连发的,而且更加小巧! 那些刺客都没有伤到要害,都是打在腿上,这精准度! 盛长歌摆摆手让他们站起来,这才闻到浓郁的血腥气,抬头一看! 哦豁,抱着她的人竟然是景廷! 第355章 这才是有骨气的杀手 「大哥!」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看着景廷。 景廷低头,微微勾唇:「叫景哥哥不好吗?」 虽然极力抑制,但是景廷的手还是微微有点颤抖,抱着盛长歌也很紧。 差点,他就失去盛长歌了!差一点! 盛长歌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迹,然后顺着血滴抬头,看着景廷的胳膊上玄色的衣袖湿了一片。 「大哥,你受伤了!」 景廷紧紧的抱着盛长歌没有放开:「小伤,别动,疼!」 盛长歌:大哥,貌似抱着她要用力更疼吧! 何况众目睽睽之下,真的好吗? 青安等人自觉的避开视线,哦,他们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谁派你们来刺杀盛国公的?」景廷的声音冰冷。 何总兵咽着口水,这样的摄政王也很可怕! 最近京城的少年都怎么了,厉害的吓人! 那些刺客静默不语,腿被射伤了,甚至都没有哼一声! 他们的目光依旧冰凉而兇狠,似乎随时准备蹦起来杀人。 盛长歌扫了夜隼一眼,夜隼立刻上前:「说说吧!」 那人兇狠得看着夜隼,勐然站起来。 夜隼森森笑了,手一伸,抓着他的胳膊,咔嚓一声折断,白色的断骨穿透皮肉和衣服:「谁让你们来的?」 后面围观的士兵齐齐的哆嗦一下,黑甲兵好兇残! 那刺客冷笑一声,胳膊耷拉着,也是什么都不说。甚至没有痛唿一声。 果然是有骨气的很! 盛长歌感觉她以前遇到的那些所谓的青衣卫和南楚的黑影,其实都不够看的! 这才叫有骨气的杀手! 夜隼幽幽一笑,脚对着杀手的小腿用力的一踢,也不知道夜隼的鞋子是什么做的。 只听咔嚓一声,杀手扑通一声趴到地上,但是他依旧单手支撑单膝跪在地上。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他的话音落,那些杀手齐齐的咬破了嘴里的毒药。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些杀手齐刷刷的倒下了,嘴角流出黑色的血迹,眼睛大睁着,再无声息。 夜隼低头看了看:「统领,嘴里都藏了毒!」 盛长歌脸色不变:「查他们的武器!」 裴轩站在一边,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的刀,面色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倒是何总兵和那些士兵面面相觑,目露惊恐。 这哪里是杀手,分明是死士!有死士要杀盛国公!唉吆,他是遭受了池鱼之殃啊! 「处理一下伤口吧,大哥!」盛长歌挣扎着从景廷的怀抱里下来,拉起景廷的手臂。 是火枪子弹的擦伤! 「这衣服不好,流血了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盛长歌嘀咕着,把衣服破损的地方撕了大一点。 是皮肉伤,但是擦的有点深。 「别看,不好看!」景廷随便撒点药在上面,拉好衣袖。 也强迫盛长歌转过头:「没事!」 盛长歌撇撇嘴不说话,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瓶子给景廷:「对付外伤,这个更好用!」 「还是妹妹疼哥哥!」 盛长歌身体僵硬,不自觉的就离景廷远了一点,这话从长得光风霁月的景廷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有违和感呢? 裴轩眉眼深深的,只是神情淡淡:「本来我看着长歌疾奔而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跟过来的,既然你们都在,我就回军营了!」 景廷眉眼也是淡淡:「好,悠山也需要人!」 裴轩转身,大步往外走。 盛长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略微有些僵硬的背影。 「何总兵,去看看火器营吧,本王可是带了圣旨来的!」景廷的声音冷冽。 那何总兵终于哆哆嗦嗦的反应过来:「这边请,这边请!」 一行人唿啦啦的进去,一打开门,就感觉尘土飞扬。 这里不知道多久没有人进来了。 最近天齐不太平,虽然没有调动神机营,但是也应该是时常处于备战状态。 这哪里像是备战状态,地上厚厚的灰尘,一踩一个脚印,分明是惫战状态! 整个神机营似乎都没有一点精神气。 完全不像是一个军营的状态,看看何总兵浑身的肉就知道了。 盛长歌和景廷的脸齐刷刷的黑了。 「王爷,国公爷,火枪没有了!」 几个人齐刷刷的一震,这里存放天齐所有的火器,如果这个都被偷窃了,这个事情就大了。 第399页 「拿出宫里带过来的底单,查对!」景廷冷冷说道。 一边回头看着何总兵:「何总兵,这你要给本王一个说法,你看着的神机营,难不成是个空壳?」 何总兵脸色惨白:「王爷,卑职去查,去查!」 何总兵忙的往外跑,自有黑甲兵在后面跟着! 盛长歌看着早已经布满灰尘的库房:「大哥,这兵器落入敌人手里,不会是好事!」 景廷侧头看着她:「不仅仅是火枪,火炮和其他轻便好用的武器,应该都少了,而且不是现在少的!」 敌人从很久之前就开始筹备了,只是没有那个机会起来。 现在的天齐,看着是已经平静下来,其实是千疮百孔,上下里外都没有磨合好,也算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所以,我们还给人当了工具,平了内忧外患,现在有人要来摘果实了?」盛长歌冷笑。 小爷不乐意,小爷很不爽,来一个小爷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 「你怎么回来了?」景廷比较好奇这个,他以为盛长歌早已经走远了。 「遇到裴国公和裴轩送长宁郡主去龙城。」盛长歌微微勾唇。 「所以?」仅仅是遇到,大概不能知道这么多吧? 「听说裴国公去找过姚老几次?」盛长歌依旧浅浅的笑着,眉眼却是冷了下来。 「是!」景廷点头,裴国公的的确确去找过姚老。似乎是老友相见,很是欣喜! 「我那个师傅就是人精,他和我家老头走之前,把南城城隍庙的所有人都转移了。」那个时候,她就怀疑了,京城有危险。 看到景廷脸上的神情,盛长歌疑惑:「大哥不知道?」 景廷点头,他还真的不知道。问题是那两老头走之前就知道的事情,竟然没有说。 他们走之前是和他喝酒的吧!一对老狐狸! 「我原本中的凤隐,和裴家有关!刺杀也是。」盛长歌接着说。 景廷一愣:「从哪里看出来的?」 「有一次裴森找我喝酒,从他给我端过的酒杯上发现的。」盛长歌微微苦笑,「你能相信吗,裴森完全不知情,甚至,他的身上也有毒!」 景廷静默,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用的多好。 「而让我确定的,是长宁郡主说的话!」盛长歌看着空荡荡的库房,微微勾唇。 第356章 裴轩不是跟着你来的 景廷眉心一跳:「她说了什么?」 「京城危险,告诉景廷一切小心,尤其是身边人!」盛长歌似笑非笑的看着景廷,眼里都是戏嚯。 那个意思就是在说,大哥你看,长宁郡主到这个情况下,唯一记着的人还是你! 景廷只是揉了揉盛长歌的头髮:「裴轩今天不是追着你来的!」 盛长歌幽幽一笑:「是我早来一步,不然这神机营不知道什么样!」 或许把裴家一锅端了就好了,除了裴二一家,基本都在京城了。 「现在不动,是因为底牌不清楚!」景廷微微笑着说,掏出布巾擦了擦栏杆。 两个人在栏杆上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等着他们倾巢而出?」盛长歌侧头,看着阳光下景廷好看的侧脸。 果然是养眼啊!第一美男不是妄称。 「等着他们倾巢而出,不然太麻烦,我还想过两天太平日子,游山玩水那种!」 景廷这话真的像是老年人才能说出来的,歷尽沧桑的感觉。 盛长歌想着景廷白髮苍苍的样子,不自觉嘿嘿笑了起来。 景廷只是看着她,追月来了给景廷处理伤口。 追月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笑着,一个看着,突然就有岁月静好的感觉。 「王爷,整个神机营,火枪不过数十把,库存至少二三百都丢失了,还有火镰等其他轻便武器,火炮丢失了五门。」 听风捧着单子皱着眉头,火炮那么大的东西都能丢失,可见对方到底多么丧心病狂。 而里面没有内应,一定是做不到的! 天齐引以为豪的神机营被人掏空了,而天齐的人毫无所知。 景廷脸色冷沉:「查验整个神机营的人员,一一核对,看看谁负责什么!」 还没等听风去查,那个何总兵连滚带爬的过来了,他的一边衣袖被扯掉了,也并没有去换衣服,白花花的手臂依旧露着 他一跑动,那胳膊上的肉就在颤颤巍巍的晃动。 阳光下,简直辣眼睛! 蓦然,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了盛长歌的视线:「也不怕眼睛疼!」 他一定谨记,男人胖起来,真的不好看! 何总兵:呃,他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王,王爷,负责管理库房的,还有负责制造的枪弹的人都不见了!」 何总兵勐擦头上的汗水,要命了,他的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是吗?」景廷微微勾唇冷哼,「何总兵,这总兵做的安逸,这么些年吃喝的高兴,玩的痛快,忘了自己管着神机营了吧?」 何总兵不敢出声!他的的确确这么些年都吃喝玩乐,也从来没有什么事情,哪怕是巡检,下面的人也能处理的妥当。 而战争要用的东西也没有缺过,所以并没有人来神机营较真。 「那个大哥啊,你去整顿军营,我去制造枪械弹药的地方熘达一下哈!」盛长歌笑得眉眼弯弯。 第400页 她手里有人啊,原材料不够啊,这里可真是一个好地方。 景廷焉能不知道盛长歌的想法,但是怎么办呢,他就喜欢看着她贼兮兮的贪财的样子。 他景廷对上盛长歌,唯有纵容! 看着盛长歌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才冷沉着脸对听风说:「整顿神机营!」 盛长歌两眼大睁,这个地方好! 因为是神机营,里面有一个小型的兵工厂,原材料充足! 「小的们,快点,趁着原材料都有,赶紧做!」她要多一点的火枪,要多一点的火弹和子弹! 顺便甩出图纸:「看看,这样子是不是更加的精细一点!」 盛长歌再次感觉,孟长云的记忆就是个宝库,有很多为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那些人自然是惊喜万分,凑到一起去研究去了! 盛长歌看着那些原材料,眉头紧皱,不对,对方可能不止武器库少的那些东西。 若是原材料多要一些,多做一些,偷偷运走,或者自带原材料只用这里人工场地,做好带走,谁知道! 如果是那样的运输,这个人在这里的权势就不能小,而且必定有很多自己的人打掩护! 也就是说,他们要面对的,绝对是劲敌,武器比他们多的劲敌! 这感觉怎么莫名的有点不妙呢? 「想什么?」景廷从外面进来,看着盛长歌坐在那里出神。 盛长歌把自己的顾虑一说,景廷也皱眉头了! 若是枪枝很多,火炮很多,京城就可以轰平了。 「大长公主他们当初放出来的轰平京城的话,说的是不是这个?」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景廷摸了摸盛长歌的头:「太聪明了会让你夫君有压力的!」 「怕了的人就不配做我的夫人啊!」盛长歌一挑眉,豪气万丈! 景廷也只是挑了挑眉,看着盛长歌的目光很是柔软。 大概这世间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你一见到她就心软了,目光软了,笑容暖了! 「就要看,他们放在什么位置上,如果在京城附近,那就是准备轰平京城,天齐群龙无首陷入内乱!」 盛长歌晃荡着双腿接着说:「如果是在龙城,那么凉州那些边城已经尽在囊中,进可攻退可守,一步一步蚕食天齐,也许那就会成为他们的地盘!」 景廷赞许的看着盛长歌,这小姑娘眼界开阔,绝对不会局限于一隅。这样的姑娘,人人都爱的吧! 你看,正在走来的孟临渊,如头顶碧空的孟临渊缓步走来的时候,目光是落在盛长歌的身上的。 小小的少年,已经有了逼人的锋芒! 「所以,咱们要肃清京畿大营,保证家门口是干净的!」孟临渊微微笑着,「姐姐,听说你手里有会制造炸弹和手枪的人?」 一句姐姐让盛长歌微微眯起眼睛,很是受用。 要知道,以往孟临渊是从来不叫的,这是要用到她的人了! 「你接手京畿大营?」盛长歌笑眯眯的指着旁边的凳子。 没等孟临渊坐下,景廷先坐下了,顺便把另外一个凳子踢给孟临渊,这厮最好离盛长歌远一点。 「自然。」孟临渊也只是挑了挑眉,看在景廷是个老人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只要你能充足的供应你姐姐我,我就给你人!」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 「一定!」孟临渊也笑。 盛长歌伸手揉揉孟临渊的头:「小小年纪,不要这么老气横秋的,不可爱!」 景廷的脸有些黑,等到盛长歌收回手,他抓过盛长歌的手就擦! 第357章 难不成你也能骚起来 孟临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防着他有啥用,征服盛长歌才管用。 这人一陷入感情里,就有些愚蠢。 「慕北翼和皇后依旧在。」孟临渊神色淡淡。 景廷和盛长歌眉头一皱,难道不是为了慕北翼? 不是为了慕北翼,那就是要谋反? 大家心里都感觉,裴国公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裴家,这也解释不了。 「先整顿京郊驻军,保证京城无事!」景廷思索了一下,沉声说道,「这个神机营没有什么问题了,有问题的人,在裴轩离职之前和之后,陆续消失了!」 盛长歌挑了挑眉:「消失了那些重要的人,竟然没有上报?」 这天齐的京畿大营,大概是安稳太久了,连最起码的戒备心都没有了。 孟临渊眉眼温润的看着盛长歌,在他的眼里,盛长歌真的是像他的长姐,不由得就想要亲近的那一种。 「骄奢淫逸久了,就麻木了!酒色财气醉人!」孟临渊微微勾唇说道。 小小少年,话语里老气横秋,似乎看透了人间百态。 盛长歌勾唇笑着:「小傢伙,你这样老气横秋,将来小心找不到娘子!」 「来来,那些事情让王爷这样的大人忙活,姐姐教教你怎么讨女孩欢心。首先啊,这嘴要甜,这点要学商洛。其次啊,要不要脸,你要知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端着,註定会错过!那个能让你不要脸的人,一定是你心悦的人……」 盛长歌拉着椅子靠近孟临渊,嘀嘀咕咕的说着。 却发现,孟临渊根本就没有在听,而是盯着她的身后。 第401页 盛长歌一回头,就发现大人景廷并没有走,而是拉了凳子坐在她的身后,洗耳恭听。 「大哥难道不忙?」盛长歌有些窘迫,毕竟景廷那样多的人,不太适合听这个吧? 景廷微微勾唇:「你喜欢商洛那张嘴,还是喜欢他的骚劲?」 盛长歌瞪大眼睛看着景廷,难不成你也能骚起来? 想想景廷穿着粉色衣袍,一脸贱贱笑容的样子,哎,不行,想不出来,那样子估计会吓死人! 「明面的骚和暗地里骚,你更喜欢哪一个?」景廷锲而不捨。 盛长歌和孟临渊目瞪口呆,大哥,不带这么玩的,这谁可以回答你! 景廷丝毫不觉得尴尬,慢慢悠悠起身:「你们接着聊,本王去弄点好吃的,有点饿了!」 盛长歌噌的一下窜起来,笑眯眯的凑到景廷的身边:「那个,大哥,什么好吃的?」 她也饿了,也想要吃好吃的。 身后的手对着孟临渊用力招着:「走走,一起和大哥去吃饭!」 景廷低头,微微笑着看着盛长歌:「想吃好吃的?」 换来的是盛长歌欢快的点头,如果有尾巴一定摇得不成样子。 要知道,景廷手里有特殊的调料,那烤出来的肉,那个味道,简直勾魂! 「叫景廷或者景哥哥,不然不给吃!」景廷傲娇的冷哼,大哥大哥,还什么大人老人,他芳华十八,老吗,老吗? 盛长歌想了想,景哥哥这个称唿,似乎不太适合她,于是从善如流:「景廷!」 景廷眸子一亮,远处烤肉的香味已经飘过来了。 盛长歌撒腿就跑,而青安和司棋等人比她跑的更快,她家的那些可是不会让着她的,必须用抢的。 「是认真的吗?」孟临渊走在景廷的身边,静默了一会,终于开口。 「你以什么身份问的?」景廷站住脚步,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决! 「盛长歌的弟弟!」孟临渊后退一步,与比他高的景廷对视,半点惧意都没有,那个气势甚至比景廷更胜一筹。 「若不是认真的你当如何?」景廷挑眉问道。 「若不是认真的,若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她的脸上以后失去了笑容,若是她流下一滴眼泪,我孟临渊举孟家之力,不死不休!」孟临渊斩钉截铁的说着这话。 他在明明确确的告诉景廷,他是认真的,盛长歌身后站着孟家! 盛长歌是老太君认下的孙女,他是盛国公认下的孙子,他们是姐弟,彼此相互扶持,以后一辈子相互依靠的姐弟。 景廷沉静的看着孟临渊:「我是认真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绝对让她像今天一样的肆意阳光。」 说着他笑了笑:「我知道我的我外貌也许会吸引狂蜂浪蝶,但是,我是嫁入国公府,不是娶盛长歌,你怕什么,该怕的难道不是我?」 孟临渊笑了:「祝愿你成为盛夫人!若是她不愿意,你不可以强迫她!」 是啊,娶了夫人不合适可以休妻啊! 他们其实心里都清楚,盛长歌有自己的决定,盛长歌看似满京城撩美人,但是她绝对是有自己的坚持的人。 「嗯,祝愿你成为本王的小舅子!」景廷脸不红心不跳,若是对方是盛长歌,嫁,又何妨! 远处的人群里,盛长歌举着烤肉,眉开眼笑,肆意如天上初夏的阳光。 盛长歌就适合这样的,这样的肆意,这样的耀眼。 「我捨不得让她嫁人,让条条框框拘束了她!」景廷低嘆。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捨不得,捨不得她受伤,捨不得她受到任何委屈。 「什么?」孟临渊侧头,只听着景廷嘀咕,但是没有听清楚是什么。 景廷只是笑笑,大步往盛长歌的方向走去。 孟临渊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 玄衣的景廷,红衣的盛长歌,一个低头,一个仰脸说着什么,看着竟然分外的和谐。 也许景廷是认真的吧,他发现,只要盛长歌的出现,景廷的眼里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以前失去太多,承受过太多的伤痛之后,你会发现,人其实是渴望看到一种圆满的。 有时候,那种圆满就是一种希望,让人看到美好。 哒哒的马蹄声从他身后响起,孟临渊回头,就看到裴森策马而来,在军营外翻身下马,径直往里面走来。 看着他的目光,就知道他是找盛长歌。 孟临渊伸手拦住了裴森的去路,他面色冷淡,目光冰冷。 「你什么意思?」裴森眉头紧皱,就要挥开孟临渊的手臂。 「让她安稳吃一顿饭!」孟临渊的目光也看着盛长歌。 裴森眉头紧锁,到底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远处阳光下,言笑晏晏的两个人,看在他眼里,莫名的刺眼。 第358章 所以,你毒杀新帝 盛长歌和景廷在这里,他们笑着,闹着,而他的姐姐,必须远离京城。 想到自己的姐姐形消影瘦,想到姐姐对景廷的求而不得。 裴森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这世间多的是求而不得,只是这求而不得落到自己的姐姐身上,他就有点不甘心。 说到底,他不知道是为了姐姐不甘心,还是因为他自己不甘心! 「这世间什么都可以强求,唯有感情不行!」孟临渊收回手臂,眉眼浅淡,语调飘忽。 第402页 裴森没有说话,只是眉眼沉沉的看着远处和谐的画面。 以前,他从来没有想到,景廷能够那样眉眼温润,眸光柔和,笑容浅淡的对着一个女子。 他看向身侧的孟临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孟临渊没有看着他,只是微微勾唇:「裴国公和裴大哥,送长宁郡主去龙城,在城门口,国公爷曾说,若是长宁郡主不听话可以就地格杀!」 似乎没有回答裴森的问题,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裴森的脸色一变,就地格杀,爷爷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那是他的姐姐,是爷爷的亲孙女啊! 他眸色沉沉的看着景廷,可是怪罪的话,他却是说不出来。 「长宁郡主现在还没有到达悠山镇!只有一个车夫陪着……」长路漫漫,那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的。 裴森脸色一变,终于转身,大步往外走,然后飞奔起来。 孟临渊低垂眼眸,微微勾唇,裴森,京城已经不适合你待着了! 否则,你会是一个工具! 孟长云和盛长歌身上的凤隐,都有裴家的痕迹。他现在知道了。 「世子爷!」孟临渊的侍卫从后面过来。 「找人跟着他。」 侍卫应声而退,前方依旧传来笑声,孟临渊慢慢往前走:「姐姐,给我留一点!」 「好!」盛长歌笑着,探头看了看,裴森那厮为何走了? 「他本来听说你要去广陵郡,来给你的送别的,又想起临时有事,所以先走了!」 孟临渊脸不红气不喘。 「那厮什么时候这么文绉绉的,来送别这一套!」盛长歌摇摇头,再没有说别的。 多年兄弟情谊,其实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不对劲的。 景廷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盛长歌的头。 盛长歌仰起头,对着他勉强的笑了笑。 收回视线,却看到夜莺风尘僕僕的赶来,一边喝着夜隼递上去的水,一边大步往盛长歌走来。 「统领!」夜莺把水壶扔给夜隼,抱拳说道,「京城里出事了!」 众人齐刷刷的抬头,听着京城一切都安稳,怎么就出事了? 盛长歌放下手里的烤肉,抓过布巾擦了擦手:「你说!」 「皇上中毒了!」夜莺走近一点低声说道,「陆天啸悄悄传出来的消息。似乎,和冷宫的那位有关!」 盛长歌和景廷对视一眼,脸色都冷凝,果然是从慕北燕先下手。 「我接手京畿大营,你们进宫!」孟临渊沉声说道。 「我给你留一部分人,目前京城内的守军都是咱们的人,暂时不怕!」盛长歌冷声说道,「夜隼,去京郊田庄,带一点血回来。」 虽然慕北燕她经常揍,但是她可以揍,别人不行! 慕北燕是她罩着的人!丫的都活的不耐烦了! 景廷和盛长歌大步往外走,留下的黑甲军齐刷刷的站在孟临渊的身后。 他们冷肃,沉默,浑身杀气,似乎刚刚嬉笑吃肉的不是他们! 统领进城,他们要守好外面,谁都知道,这次的战争一爆发,就是尸山血海,绝对不会善终。 孟临渊挑了挑眉,不错,黑甲军比孟家军看起来更加厉害! 皇宫已经被陆天啸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了。 看到盛长歌和景廷过来,陆天啸神色凝重的点头。 寝殿里,陆院判已经在了。 他的手搭在昏迷的慕北燕的手腕上,眉头紧锁。 「如何?」景廷探头看了一眼,慕北燕的嘴唇乌黑,脸色也黑,一眼就能看出来中了毒。 「中毒了,不是天齐有的毒!」陆院判一时辨别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毒。 盛长歌对景廷比了一个手势,带着人直接席捲整个后宫,直逼冷宫。 冷宫已经被包围起来了。 里面咿咿呀呀的传出来唱戏的声音,甚至能够隐隐听到,那人在唱,「原来奼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壁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盛长歌眉头一挑,走近了,伸手推开门。 残破萧索的冷宫的院子里,连一棵树都没有,前皇后穿着一身宫装,盛装打扮,就在院子里跳着,唱着。 咿咿呀呀的,缠绵悱恻。 盛长歌挥挥手,让人拖来一把椅子,她在墙边的树的阴影下坐下来,就那么幽幽的看着皇后唱戏。 皇后终于唱够了,立在阳光下,眼眸扫过盛长歌,眼睛里竟然是恨意翻涌。 「盛长歌!」她的声音森冷,眸光阴狠。 「皇后娘娘好兴致,长歌没有听过瘾,不如再来一段?」盛长歌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皇后。 「放肆,你竟然敢这么和本宫说话!」皇后怒了。 盛长歌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坐着,唇角勾着笑:「真以为你还是皇后呢?」 想了想,接着说:「我说错了,你的确还是皇后,先皇不曾废了你,新帝没有封你,你依旧是皇后,永远都是皇后!」 皇后脸色大变,这就是她永远的耻辱,若是新帝封后,她算什么! 她一生风光,竟然屈辱至此。 「新帝登基如何,不封如何,本宫既然没有被废,那就是太后,绝对是太后!」她面目狰狞。 第403页 她的儿子哪里不好,竟然让慕北燕上了位,竟然没有封她,没有把她从冷宫里请出去。 「所以,你毒杀新帝?」盛长歌声音依旧飘忽。 皇后明显愣了一下,继而狂喜:「新帝被毒杀,死了没有,死了没有?」 若是死了,是不是就要她的儿子慕北翼上位了? 慕北亭已经残废了,只有翼儿可以了,只有翼儿有上位的资格! 盛长歌微微勾唇,看来这个事情不是皇后做的。 「不是你派贴身的嬷嬷去的吗?」盛长歌挑眉,微微冷笑。 那个嬷嬷已经被拖了过来,鲜血淋漓的拖了过来。 皇后一惊:「和本宫有什么关系?」 继而看着那个嬷嬷,的的确确是她贴身的嬷嬷:「谁让你去的?」 第359章 你从哪里知道婉卿的 「皇后娘娘,不是你让老奴去的吗?」那嬷嬷瞪大眼睛,伸出一双鲜血淋漓的手,就去抓皇后的裙摆。 皇后瞪大眼睛:「本宫什么时候让你去的?本宫入了冷宫,你们就被带走了,本宫何曾见过你!谁让你污衊本宫的!」 话语里已经带着浓浓的愤怒。 「娘娘说若是没有慕北燕,你的儿子一定会登上高位的!」那嬷嬷脸色惨白,嘴角流血的笑着,眼睛里已经有泪光闪动。 「老奴尽力了,老奴宁舍一命,也要帮助娘娘完成大业,您不该待在这里,您不应该在这里受苦的!」 这哀哀切切真诚到了极点的话语,让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怀疑她的话。 「你胡说,你在胡说!」皇后一脚踹了过去,「本宫没有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栽赃在本宫的头上!」 那嬷嬷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趴在地上呵呵笑着:「皇后,大业已成,老奴先走一步!」 话音落,已然咬断了舌头,鲜血喷涌。 她躺在地上,抽搐着慢慢的就不动了。 皇后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惊骇的看着面前的嬷嬷。 良久,她才转身看着盛长歌:「你为何不阻止,难道你不想查到真相吗?」 盛长歌依旧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阳光透过墙外树的枝桠,散下斑驳的光点。 在这半明半暗的光线下,她的脸也迷离起来,看不清楚是什么神情。 她呵呵笑了:「我为何要阻止,她的主子又不是我!」 这话,冷漠到了极点,冷漠的让皇后一个哆嗦,心里都泛出了冷意。 「你认为是本宫做的?」 皇后问道,继而眸子里闪过亮光:「慕北燕死了吗?」 盛长歌幽幽笑了,摆弄着树上落下的一片树叶,这树叶好像是被虫子咬了,缺了一半,这手里的一半也泛着黄。 「看样子,你很希望慕北燕死了!」 皇后大步走过来,在盛长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嘴角也勾着森冷的笑:「自然,他死了,本宫的儿子就能上位了,多好!」 「所以,你看,你杀人的动机就有了,完全可以指使那个嬷嬷去做!」盛长歌挥挥手,跟随她来的人都退了出去。 并且院子的门,也被小心的关上,冷宫的这一处院落,也就只剩下了皇后和盛长歌。 皇后盯着盛长歌看了半晌,突然就幽幽笑了:「盛长歌,你经歷了这么多,不至于这么愚蠢吧?」 盛长歌挑眉,眉眼弯弯的看着皇后:「蠢吗?」 语气里竟然带着那么一些期待。 第一次有人说她蠢,她竟然感觉很新奇,想要知道自己究竟蠢在什么地方。 皇后抬头看着枝桠间斑驳的阳光,看着枝叶在风中摇曳,话语幽幽:「很蠢!」 盛长歌静默不语,应该很久没有人和皇后说话了吧,否则她不会自己在那里唱戏。 而一个很久没有说话的人,一旦打开话匣子,一定是很有倾诉的欲望的。 不管对面的人是谁。 毕竟人都是嚮往与人交流,害怕独处的。 「本宫既然被打入冷宫,身边的人,还能留着吗?」皇后冷笑。 「她们都从本宫的身边离开很久了,是生是死,本宫压根不知道。」 盛长歌依旧把玩着那一片树叶,这话倒是真的。 这嬷嬷是皇后的人,但是很久没有在皇后身边出现了。 「你若是告诉本宫,翼儿怎么样了,本宫就告诉你一个秘密!」皇后的眸子里闪过算计。 在这里,她手里空虚,想要听到什么消息都是困难的。 任何一个外面的人来到这里,她都要抓住这种机会,知道外面的事情。 「成交!」盛长歌就喜欢和痛快的人说话。 皇后虽然以前恨着盛长歌在城门口,撞破了慕北翼的丑事,让慕北翼被夺了太子之位。 今时今日,她已然明白,没有盛长歌也会有其他人,他们本来就没有打算放过慕北翼。 「那嬷嬷,压根就不是本宫的人,不过是用来监视本宫的!」皇后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竟然有报復的快感。 盛长歌挑挑眉,早就猜到了,皇后要想行动早就行动了,不至于等到今天。 她的手里,根本就没有可用的人。 「慕北翼要了京郊的一个庄子,优哉游哉的做个小地主,听说纳了妾室,很是逍遥。」 盛长歌不由的感慨,不知道景廷究竟做了什么,慕北翼就这么跑了,而且绝对不回头,京城都不来了。 第404页 皇后的神情恍惚了一下,不错,这么逍遥也好。 「本宫这里,再也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你可以走了!」 盛长歌摇摇头:「不,你这里有有用的东西!」 她的笑容,在斑驳的光线里,落入皇后的眼里,竟然有点狰狞恐怖的感觉。 黑甲军的首领,隐藏的那么深的少年,不,少女,绝对不会是普通的角色,也不能用普通目光去看待。 「什么有用的东西?」皇后皱紧眉头。 翼儿安好就好,现在,她知道,盛长歌和景廷,都是不可以轻易得罪的。 而且,盛长歌这么悠闲,慕北燕一定没有死! 慕北燕没有死,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是徒劳,趁火打劫也劫不到什么。 「当初你和景廷说查他父母的死,要查婉卿,你从什么地方知道婉卿的?」盛长歌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她,但是眼睛里冷芒闪动。 婉卿的事情,差点把她的母亲彻底的拖入地狱,她一直都记着呢! 皇后的身体一僵:「道听途说而已!」 盛长歌却是笑了,低低的笑声里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不,不是道听途说!」 皇后蓦然转头看着盛长歌,她知道了什么? 不安,一点一点的在她的心底集聚。 盛长歌转头,和皇后对视,语调轻柔:「你是从裴国公府知道的吧?」 皇后一惊,身体僵硬,声音都干涩起来:「你什么意思?」 「裴国公和大长公主是有联繫的!」盛长歌的话斩钉截铁,笃定就是这么一回事! 「你胡说什么!」大长公主可是叛国贼,怎么可能和裴家有关系,这不是把裴家拖入地狱吗? 只要裴家还在,她也好,慕北翼也好,都不会轻易死去,以后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 终究,裴国公不可能看着他们去死的! 这一点,皇后的心里还是笃定的! 第360章 这无耻的盛长歌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盛长歌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后,嘴角勾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天齐的叛国者,其实是裴家和大长公主,可对?」盛长歌再次丢出一句话,如同炸弹一般,让人耳朵里一片轰鸣。 「不可能!」皇后骤然起身,慕北翼可以谋夺皇位,但是他们裴家绝对不会叛国,毕竟天齐也是裴家牺牲了人辛辛苦苦的打下来的。 盛长歌没有看着她,而是看着围墙外露出的皇宫的飞檐。 「利用婉卿,三大家上一辈死绝。」盛长歌说出第一句话,「当时朝堂,大长公主提议的时候,裴国公怕是多有附议。」 两个位高权重,在慕刚心里可以信赖的人说的话,慕刚自然会考虑的。 皇后眉头紧缩,脸色有些白,但是没有说话。 「对我的刺杀,我身上的凤隐,其实都和裴家有关!」 皇后一个踉跄,她派人杀过盛长歌,但是绝对不是盛长歌说的这个事情。 「若是其他三大家都没人了!会怎么样?」 盛长歌冷冷逼问。 「但是我命大,无事。所以裴森与我交好,被设计下毒!即便没有毒发,看着裴森的面子,我也不会怀疑裴家的忠心!」 「长宁郡主缠着景廷,若是景廷从了,必然是裴家的助力!」 盛长歌在面色惨白的皇后面前慢慢悠悠的走着。 用脚在地上划出天齐的舆图。 皇后的视线不自觉的随着盛长歌的脚步移动,但是她动不了,这个事情太大了。 心里隐隐的又有狂喜,难道当初父亲明面上不救慕北翼,暗地里准备扶持慕北翼上位? 她就知道,父亲是最疼爱她的。 「后来发现不行,就蛰伏起来,切断所有的联繫,借着天齐将士的手,解决内忧外患。」 「现在,裴二将军驻守龙城,凉州已经在握!等于天齐西边尽数在手。」 「裴轩原本在神机营,如今驻守悠山,神机营枪枝弹药,丢失很多,足以武装一支强大的队伍!」 「倭寇东面骚扰,若是东西夹击,京郊揭竿而起!你感觉天齐如何?」 盛长歌的声音清冷,而皇后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地上的舆图,死死的盯着,一直都没有眨眼睛。 良久,才幽幽笑了:「还能如何,天齐变天啊!」她的翼儿就可以上位了。 盛长歌也笑,笑得格外的嘲讽:「目前为止,裴家可有人护着你们,通知你们?」 皇后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不仅没有人联繫,甚至还往她身上泼脏水! 裴家想要做什么,难道,难道那个猜测是真的? 「难道是他回来了,想要这皇位?」皇后脸色惨白的跌坐在椅子上,双眸无神,但是又隐隐的透着一点恐惧。 「他是谁?」盛长歌敏感的抓着一个字,难道裴家是因为这个人才这么做? 皇后是再也没有说话,疯狂的把盛长歌往外推:「快走,快走,不许打扰我们母子,你想打就去打,想抄家就去抄,和我们没有关系!」 盛长歌被推出去,看着院门在她的面前砰地一声关上。 皇后为何反应这么激烈,难道裴家后面还有人? 那个人才是裴家走上这条路的主要原因? 「统领,还搜吗?」林河低声问道。 第405页 盛长歌摇摇头:「不用了,暗中派人盯着她和慕北翼,不要让他们死了!」 她说的只是她的猜测,除了裴森和她喝酒的时候,那沾着凤隐的酒杯,其实,她什么证据都没有。 但是,皇后说起那个人的时候,竟然有莫名的惊悚的感觉。 那个人,到底是谁? 盛长歌站在花木扶疏的道路上,仰头看着万里晴空,这京城的水似乎比她想的更深。 就连她的爷爷和姚老走的时候,也只是留下三个字:小心裴! 而这三个字,还不是明着留给她的,还是南城的城隍庙里,在姚老惯常下棋的棋盘上,在灰尘上写下来的。 如果不留心,根本就不会注意。 也就是说,其实姚老和她家的老头,也没有什么把握,只是隐隐感觉不对而已。 撤走人,只是给她提个醒。 「林河,你知道裴国公儿子的事情吗?」盛长歌侧头问道,毕竟都死了十几年了,她是半点消息都没有。 哪怕是孟家还有景家,都知道一星半点的,唯有裴家,众人不知,似乎也都在避而不谈。 林河摇头:「不知,只是听闻当年死的太过惨烈,所以不想国公难过,就没有人提及,后来老一辈渐渐去世,这事情越发没有人知道了。」 盛长歌皱眉头,死的惨烈,怎么惨烈? 如果真的死的惨烈,裴家的人不是应该对那些敌人恨之入骨吗,天齐这一场动乱,裴家也不见怎么动作? 「盛长歌!」浓荫遮蔽的宫中小道,慕念情一身宫装站在那里,一张脸冷冰冰的,都是愤怒的杀气! 盛长歌顿住脚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然后一路往下,落到她紧握在胸口的手上。 她的手里攥着一把匕首,寒光闪闪的匕首。 盛长歌挑了挑眉,慢悠悠的笑着,熘熘达达的上前:「你要杀了我?」 慕念情咽了一口口水,声音艰涩:「你把景廷让给本宫!」 甚至,她因为盛长歌的逼近,还后退了一步,握着匕首的双手用力到骨节泛白,还在剧烈的颤抖着的。 盛长歌失笑,就这个胆子,还杀人,杀鸡敢不? 「景廷不是我的,我怎么让?」盛长歌慢慢靠近。 「你别过来,你不要景廷就行!」慕念情听说,景廷自带嫁妆去盛国公府门口求娶,她就要发狂了。 盛长歌两手一摊,语调无辜:「我现在也没有要啊,没有娶也没有嫁,我只能管的了我自己,我管不了其他人啊!」 她的身子勐然一闪,人已经在慕念情的身边,一手搂着慕念情的腰,另外一只手已经握住了慕念情握住匕首的手。 「不若,你去问问景廷!」 说着这话的时候,盛长歌贴在慕念情的耳边低语。 慕念情的脸骤然红了,这无耻的盛长歌! 盛长歌一边说着,一边拿下她手里的匕首:「姑娘家家的,不要玩这种东西,不可爱!」 一边在慕念情的腰上捏了一把,另外一只手在慕念情的脸上摸了一把:「娇美的姑娘思春了哈!」 慕念情恼羞成怒,慌的不成样子:「盛长歌,你滚开!」 盛长歌哈哈大笑着大步向前:「林河,送给皇后!禁足冷宫!」 送给皇后,能保她一命,不用给别人当炮灰! 第361章 耍流氓的感觉不错 「为何救她?」花木的后面假山的旁边,景廷站在那里。 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大概是什么都听到了。 不过,他的目光却是落在盛长歌的手上,这双手捏了别人的腰,摸了别人的脸。 这感觉不是一般的糟糕,哪怕慕念情是个女人。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终归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也给慕北燕留下两个亲人吧!」 景廷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就感觉心里一片酸涩。 盛长歌这么云淡风轻的说着慕念情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怕是忘了,她自己也是个小姑娘。 比慕念情还小的小姑娘! 看到盛长歌要从他身边走过,他上前一手揽着盛长歌的腰,一手抓着她想要挣扎的手:「抱一下!」 盛长歌有点懵,身体僵硬:「大哥,你没事吧,难道是慕北燕不好了?」 景廷的下巴搁在盛长歌肩膀,微热的气息喷在盛长歌的脸颊上。他看着她的脸颊,泛出淡淡的粉红。 他的手捏了一下她的腰,顺手摸了一把盛长歌的脸:「说的跟你不是个小姑娘似的!走了!」 景廷松开手,指尖犹有盛长歌身上的香气,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嗯,耍流氓的感觉不错!让她想想,自己还是姑娘! 难怪,盛长歌乐此不疲! 以后盛长歌调戏一次别人,他就调戏盛长歌一次好了,他相信,盛长歌喜欢的不要脸,他会练成的。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盛长歌如被雷噼,原地化石! 什么意思,景廷什么意思,她是被调戏了吗? 青安同情的从她身边走过:「统领,你被调戏了!」 司棋嘻嘻笑着走过:「统领,你的的确确被调戏了!」 林河嘴角微微勾起:「统领,若是不服,就调戏回来!」 夜莺有点恨铁不成钢:「统领,摄政王有点不要脸了!」 第406页 听风笑嘻嘻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唉吆,多日教学终于有成果了。 「国公爷,摄政王是闷骚的,一定期望你调戏回来,不如吊着他!」 听风小心的建议道,这样也许会激发的王爷更加的不要脸,不然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 盛长歌呆立在假山旁边,脸有点热,腰有点麻,腿有点软! 这不行,景廷要是不要脸,她有点扛不住! 刚刚的那个邪魅的不要脸的景廷,她似乎没有什么抵抗力,顶着那样一张脸不正经,实在是让人腿软! 「需要属下扶着你吗?」夜莺贼笑。 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取笑她? 「夜隼怎么教训你的,夫纲怎么振的?」 夜莺瞬间脸红,转身就走。 盛长歌在后面嘿嘿直笑,可见这教训不可说! 「统领,你这样容易挨揍!」夜莺咬牙切齿。 「夜莺小美人,来,让也亲一口!」盛长歌嘿嘿笑着往前扑。 夜莺撒腿就跑,她不要一脸口水! 前面的景廷转身,目光轻飘飘的飘过来,亲吧,你试试! 盛长歌看着景廷的目光,竟然秒懂! 不会是她亲了夜莺,景廷要亲她吧,这感觉莫名惊悚啊! 果断放弃,直接奔着慕北燕的寝殿走去,看景廷这个样子,那厮就没事! 慕北燕一看到她就是万分亲切,涕泪横流:「歌儿啊,没有你,我就走了啊,黄泉路上多寂寞啊!」 盛长歌满脸黑线,悄咪咪的后退一步,你丫的不会想要带着我走吧? 慕北燕接着抓着盛长歌衣角,哀哀切切的假装哭泣:「那人真狠啊,竟然给我用毒,毒死了多难看!」 盛长歌:呃,你丫的都死了,好看难看你也看不到啊! 就看见假哭的慕北燕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盯着盛长歌:「夜隼给我喝的是啥,什么神丹妙药,可以边年轻吗,可以长生不老吗?」 盛长歌勐然拽出自己的衣角,奶奶的,慕家的人似乎都有点不正常! 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关注点是这个吗,能是这个吗? 难道你不应该问,谁要杀你,谁要你的江山吗? 关注点永远都不在线是怎么回事,这慕北燕怕不是一个傻子! 「毒药,我给你喝的是毒药!」盛长歌露出一口森森白牙,阴森森的说道。 「我不信,小歌儿不会捨得毒死我的!」 一眼看到后面景廷凉飕飕的目光,准备去抓盛长歌的手,悄咪咪缩了回来。 后面的大老虎想要咬人,他还是识趣一点的好! 「不是说,我们可以走,京城你能行的吗?」景廷的唇角微微勾起,「这才第一天!」 慕北燕悲愤了:「谁能想到,他们在恭桶上抹毒!」 盛长歌惊讶的瞪大眼睛:「你喝了还是吃了……」 慕北燕一愣,继而狂怒:「你给朕滚!」像话吗,他疯了吗,去喝去吃! 盛长歌接着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衣角:「难道是你出恭了,不洗手吃饭!」 要命啊,衣角被慕北燕抓过,她会不会变成黑脸大汉! 慕北燕想要嘶吼,自己却先咳嗽起来,咳嗽的浑身无力,他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让我去和阎王爷喝茶吧!」 景廷笑着看着盛长歌,举了举大拇指,对待不省心的就要这么干,他家歌儿战斗力就是强,兵不血刃。 「国公爷,皮肤渗透!」陆院判差点笑出来,唉吆年轻人说话太豪放,他有点扛不住! 盛长歌愣住,这么厉害的毒吗,继而怒了:「那你丫的还抓我!」 慕北燕委屈了,指着盛长歌气的颤抖:「你嫌弃我!」 景廷安抚的拍了拍盛长歌,拿起布巾给盛长歌擦手,擦衣角:「没事,放心!」 要是有事,定然剁了慕北燕的手! 「师兄,我也……」慕北燕委委屈屈的求安慰,毕竟是自己的师兄不是吗,应该和他更亲近不是吗? 景廷把布巾扔给他:「擦擦手,怕你没洗手!」 哈哈哈…… 这刀补得,不是亲兄弟干不出来这事! 慕北燕想哭,这是什么师兄,这是什么朋友! 盛长歌乐呵呵的看着他,你丫的还委屈,你不知道你爹把天齐守成了什么样子,兵器库都让人搬空了。 「我需要安慰!」慕北燕格外委屈,「这深宫寂寞,让云华来陪我!」 陪我划拳喝酒,良宵笑度。 第362章 你未婚娘子心悦小爷我 盛长歌一脚踢过去:「你要点脸!」 还没有成亲,你让人家一姑娘在这深宫里,和你孤男寡女的,你也真好意思! 慕北燕摸摸鼻子:「母后都指过婚了,我可不敢违抗!」 盛长歌眯着眼睛盯着慕北燕,大有一言不合就揍一顿的架势:「你丫的什么时候惦记上云华的?」 云华可是个好姑娘,慕北燕要不是认真的,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大概是从那一次喝花酒!」慕北燕嘿嘿笑着,脸什么的,那就不要了,要想有娘子,要脸是不行的! 他就是要昭告天下啊,他喜欢云华啊! 看看,谁还敢和他抢! 盛长歌审视的看着慕北燕,这厮真的假的啊! 第407页 内侍却在门口笑眯眯的说:「皇上,云华郡主来了!」 慕北燕笑眯眯的看着景廷:「我猜,你也不会希望我那么快好起来,我就缠绵病榻一些时日,看看百官的反应!」 继而长嘆一口气,:「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京城的水这么深,差点把小爷淹死了!」 景廷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慕北燕自然不是一个愚蠢的,自然是知道怎么反击的! 云华一探头,就看到盛长歌站在那里,原本听说盛长歌出京了,她还有点失落。 这一瞬间就高兴起来,三两步跑过来:「歌儿!」 伴随着声音的,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景廷的脸黑了,慕北燕的脸也黑了。 他穿着袜子从床榻上跳下来,抓着云华往回拉,拉不开就去掰云华的手:「松开,松开,你未婚夫在这里呢,你抱她做什么!」 这话有点气急败坏哎,盛长歌笑眯眯的回抱云华:「姐姐,歌儿好想你哦!」 这一撒娇,云华瞬间心软,抱着盛长歌嘀嘀咕咕的说着:「还听说你要去打倭寇,担心死了,不如你带我去,姐姐守着你才放心!」 慕北燕接着拽云华:「你守着她做什么,她是女人,女人!」 男装打扮的盛长歌被云华抱着,他怎么看着都碍眼! 云华一下子甩开他的手,气哼哼的瞪着他:「你宣我进宫做什么?不是说了,回头我喝过你,婚约就取消的吗,我心悦歌儿!」 这表白来的猝不及防,盛长歌笑容肆意,对着慕北燕挑眉,怎么办,你未婚娘子心悦小爷我! 慕北燕咬牙切齿:「喝,今天就喝!」小爷喝死了也要喝过你,让婚约板上钉钉! 云华松开盛长歌:「你那一脸菜色,你确定你行?」 慕北燕的脸,彻底的黑了,男人最怕被质疑行不行。 「小爷会让你看到,小爷到底有多行!」 景廷使了一个眼色,众人都往外走,至于怎么内斗,酒斗还是榻上斗,那就看慕北燕的本事了。 「统领,神机营刺杀你的羽箭,和裴家的配箭是一样的,不过是少了一些纹路!」司棋熘达过来低声说。 「裴轩呢?」盛长歌皱眉,其实她真的不希望是裴家,虽然现在明的暗的猜测的都指向裴家,她还是希望错了。 裴国公也算三朝元老了,为了天齐,裴家也是出了大力的。 「在悠山镇军营,一切如常!」 盛长歌和景廷对视一眼,一切如常? 难道神机营真的和裴轩没有关系? 「王爷,凌天阁加急消息,倭寇船只增多,屡屡骚扰南楚周边海域,恆王已经带兵前往海边了!」听风匆匆赶来。 「龙城呢?没有什么动静?」看到听风点头,景廷的眉头微皱,裴家一定知道被怀疑了,毕竟盛长歌神机营走一遭,裴轩是在场的。 他看见了也听见了,也会想到,神机营的兵器失窃,一定会一查到底的。 为何,裴家这么安静?安静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先去南楚!」盛长歌沉声说道。 「等两日!」景廷拉住盛长歌,和她并肩走在宫道上,「明日,凌天阁估计会传来倭寇的情况,慕北亭也会来详细的消息,你既然要去,就了解透彻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何况,神机营给你做的枪枝弹药,都需要时间!」 盛长歌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很是郁闷,她不是要打倭寇一个措手不及,她想要抄了倭寇的老家! 但是,她也知道急不得,倭寇战斗力强悍,水性好,船只也比较先进,毕竟是个四面都是大海的地方,他们生活习惯的海洋,对于黑甲军来说,也是一种考验! 「我总是感觉,不会这么安静,京城或者天齐的某个地方一定还要有事情发生,到时候,我们就分身乏术了!」 「他们要的,就是我们分身乏术!」盛长歌眉眼微冷,如果裴家真的是他们想的那样,就裴国公一个老狐狸,他们怕都很吃力。 「没事,相信慕北燕,他不是一个草包,御林军锦衣卫影卫和京城的各个衙门基本都在掌控之中,一个两个人蹦哒不起来!此番让云华进宫,估计要清理皇宫!」 盛长歌真的没有感觉慕北燕哪里厉害,除了耍无赖! 「一旦皇宫彻底在握,一丝消息都传不出来,有人会着急!人一急,思虑就不会那么周全!」盛长歌看着前面的宫门口,扫了景廷一眼。 她和景廷脚步匆匆的从宫门口出来,脸色凝重,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两个人上了马车,马车奔着城外疾驰! 而且去的方向,就是京郊的三大营之一的五军营! 这般脸色凝重,脚步匆匆,宫中戒备森严,不给进出,消息也传递不出来,估计一定是出事了! 有人的的确确是这么猜测着! 皇宫里,慕北燕看着气鼓鼓的云华,苦笑着:「云华,我需要你的帮忙!」 云华狐疑的看着他:「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我被下毒了,差点死了,刚刚醒来,这皇宫里的奴婢我不敢相信,你帮着清理一下!」 「真的?」难怪脸色那么难看! 陆院判端着药进来:「真的,不是盛国公药来的及时,老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兇险万分!」 第408页 云华小心的问:「我能问问是怎么中毒的吗?」总要有线索,才好查啊! 慕北燕的脸华丽丽的黑了,怎么说,他怎么说是恭桶上抹毒,他屁股中毒了! 对上云华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小眼神,慕北燕想哭! 第363章 小爷赌你此生是看不到了 盛长歌和景廷还没有到五军营,就听到里面吆吆喝喝的声音。 「你等会进去!」盛长歌冷笑一声,打马闯门。 她看到有黑甲军在这里,定然是和孟临渊接手五军营,人家不服呗! 也是,孟临渊是个小小少年,的的确确不会被那些人看在眼里。 那些可都是老油子,摸爬滚打这么久了,最会看人下菜碟儿。 这个地方,不是靠说道理就可以的,是要靠拳头来征服的。 拳头,无论什么时候都好用的! 否则,你是世子也好,国公也好,手握虎符也好,他一样可以胡扯,表面恭顺,心里鄙夷。 「马上何人,敢闯军营,速速离开,否则,格杀勿论!」守门的大喊,唿啦啦的围过来一群士兵,个个怒目而视。 盛长歌马上呵呵冷笑:「小爷,盛长歌,可进得?」 这声音,高而冷,带着摄人的杀气! 那一群士兵愣了愣,似乎没有明白过来,盛长歌是谁? 「盛,盛国公?」红衣少年盛长歌,那可是天齐炙手可热的人物,是新皇的心腹! 但是也有人不服气:「你说你是盛长歌,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充的!」 盛长歌冷冷一笑,也不多言,勐然策马上前,在众多士兵有点犹豫纷纷闪避的时候,她已经到了那人的跟前,直接把那人拎了出来! 「你说什么?给小爷再说一遍!」 那人被拎着,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他在面前红衣少年的眼里看到了杀意! 那一种尸山血海爬出来的杀气,没有半分温度,一眼看去就是胆寒。 「也许你是冒充的,万一你是奸细呢?」那人梗着脖子,眉眼间都是不屈。 他虽然被盛长歌拎着,但是手里的刀还在,努力挣扎着,奋力的往盛长歌的身上砍去! 盛长歌冷笑一声,手一松,那人就被扔在地上,马蹄上前,直接踏在他拿刀的手上。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入耳! 众士兵看着盛长歌,目光中带着几分惊恐,他们是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天齐动乱,一般有各地驻军,真正从三大营调兵的事情,几乎没有。 他们就是负责保护京城安危的,这十几年,京城没有战争,小小的场面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出手。 虽然平日里也操练,但是血腥的场面是没有见过的。 甚至他们养尊处优惯了,拿着刀枪操练都感觉累的慌。 「你,你擅闯军营,那是杀头大罪!」守军仗着人多,叫道。 盛长歌端坐马上,没有理会他,而是嘴里发出一声唿哨!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因为在盛长歌的身后,出现了一支队伍,不多,也就百人左右,但是他们黑衣黑甲黑面黑骑。 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那一双双眼睛,饿狼一般森冷。 他们的马齐齐前进一步,那些士兵就齐齐的后退一步。 盛长歌带着黑甲军步步向前,五军营的将士步步后退! 就在这气势完全被碾压,步步后退的时候,只听后面传来马蹄声,一名武将端坐马上,神情冰冷,目光冰冷:「何人敢在我五军营放肆!」 盛长歌勒马站立,遥遥的和他相对视,同样的目光冰冷,同样的分毫不让! 「盛国公,不知道大驾光临五军营,所为何事?」那人冷冷问道,即便是看到后面的黑甲军,他依旧对盛长歌面带不屑。 盛长歌不过是一介黄毛小儿,带着所谓的黑甲军横扫列国,而且是几百黑甲军,怎么可能? 若是这样都行,那还要他们这样的正规军何用,不是妥妥的打他们的脸吗? 说不定就是老盛国公背后支持,地方驻军背后出力,功劳都让这个纨绔子弟占领了。 从心里,他不认为盛长歌有什么能力,最厉害的自然是天齐的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 盛长歌也不与他废话,直接打马上前:「左提督,打一架!」 那左提督眉眼一冷,黄口小儿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上门挑衅! 但是,不打,说他怕了这个无耻小儿,打了胜之不武! 所以,他端坐马上,言语间都是嫌弃:「盛国公,还是速速离开,这里不是你可以玩的地方!」 盛长歌冷哼一声,直接策马上前,擦肩而过的时候,直接匕首划过马匹。 马儿因为剧烈的疼痛,嘶鸣着,蹦跳着,那左提督只能跳下来:「无耻小儿!」 马对于他们这些人,不仅仅是工具,还是兄弟,是家人! 盛长歌翻身下马,红衣烈烈,眉眼弯弯:「小爷是无耻小儿没错,只怕就是小爷,你都打不过,这五军营啊,腐朽的都要坍塌了吧!」 「小儿胡说什么!」那左提督脸色冷沉,手里拎着的长刀扔掉,「既然你找死,就不要怪本提督不客气,挨打了可不要耍赖哭泣!丢了盛家的脸!」 第409页 盛长歌慢慢幽幽的解下手腕上的手弩,拿下腰间的短枪,扔掉匕首! 「小爷,从来不是孬种,绝对不耍赖,至于眼泪那个东西,小爷赌你此生是看不到了!」 她把衣袍的下摆抓起来,繫紧,让自己更加的利落一点。 黑甲军端坐马上,不言不语不动,百人的队伍,马也不动,竟然没有半点声音。 那些围观的士兵咽了一口口水,悄咪咪的离得更远一点,害怕被殃及。 这些人,尤其是那个红衣的小国公,一看就不是善茬。 「王爷,名册都带来了!」听风气喘吁吁的说,后面跟着的几个人,都背着一个大包裹! 景廷端坐马上,笑眯眯的看着前方人群的中心,他家歌儿,打架的时候,也是英姿飒爽的,多帅! 听风没有听到回答,侧头看了痴迷的自家王爷的脸,深深嘆了口气,第一万次确定,自家这位,以后一定没有什么夫纲了。 果然是男大不中留,男生外向,现在就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了,果然是适合嫁人的料。 他探头看了一眼,人群的中央,嘴里嘀咕着:「谁这么不开眼,惹了这位爷,找揍呢?」 「你也认为,那个提督是找揍?」景廷终于开了金口! 「是啊,你看到过,国公爷挨揍吗,属下只看到她揍人,还是特别兇残那种!」慕北燕都被打的哇哇叫,何况这个所谓的什么提督! 「有眼光,回头本王有赏!」 听风看着景廷嘴角的笑,无语。 我夸的是盛国公,和您有啥关系,有啥关系!脸呢? 景廷:我家歌儿这么威武霸气,我脸上有光! 第364章 提督大人想抗旨吗 「盛国公,我五军营是凭藉实力说话的地方,你今日胜了本提督,本提督就恭迎你进入五军营,若是输了……」那提督也不多说,只是冷笑。 他的眉眼间都是不屑,他压根就认为盛长歌不可能赢的。 虽然传言说盛长歌怎么怎么厉害,谁看见了,道听途说的事情,就不要当做真的来说。 「若是输了怎么样?」盛长歌扎紧自己的袖子,拽了一条布巾缠住自己的手,这样手不疼。 她,是个怕疼的宝宝! 「若是输了,乖乖滚出去!五军营不是你一个黄口小儿可以置喙的!」提督声音很冷。 大概手握重兵的人,总是认为自己特别的了不起。 盛长歌淡淡笑了:「可以,若是你输了,今日这五军营,小爷说了算!」 那提督冷笑:「可以!」 「那,小爷就不和你客气了,你可千万别说小爷不尊老!」 盛长歌唇角勾着冷笑,直接上前。 那提督也不是吃素的,角度刁钻的虚晃一拳,而另外一拳,却直接奔着盛长歌的喉咙去了! 景廷眯了眯眼睛,说好的比试,这厮下死手? 盛长歌避过了虚晃的一拳,另外一拳离她的脖子不过两三寸的距离。 周围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气,不会这闻名天下的盛国公真的是个草包吧?绣花枕头? 这一拳头下去,那纤细的脖子不是得断了啊? 唉吆,太血腥了,不忍直视! 哎,不对啊,黑甲军怎么这么淡定啊,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些士兵恨不能吼一嗓子:你们的统领要挂了,还不赶紧动手! 不对,动手的话,难道倒霉的不是他们吗?淡定好,淡定好! 这一个恍惚的功夫,就看到盛长歌的身体弯成诡异的姿势,那拳头竟然贴着她的脸侧过去了。 力道十足的攻击带起来的风,甚至带起了盛长歌脸侧的头髮。 那提督瞬间收回手,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感觉到一阵剧痛! 盛长歌的脚竟然踢在了他大腿的内侧,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他怒瞪盛长歌:无耻小儿,竟然手段这么狠毒! 因为踢他,单手撑地,和地面呈平行姿势的盛长歌眉眼弯弯的跳起来,对着提督挑了挑眉:小爷身子柔软,没办法,什么角度都可以打! 那提督看着盛长歌收回的脚,只是感觉双腿间阵阵凉风! 这小子,狡猾的很! 这一次,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脚齐上,速度很快,甚至他的双手已经抓住了盛长歌的衣领。 他把盛长歌高高举起,抡圆了就要扔出去。 却是感觉双手被盛长歌一捏,一麻,竟然不自觉的松开了。 而盛长歌下落的过程中,双脚用力的一蹬,她是稳稳的落在地上。 而提督竟然往前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他的心头一冷,这个盛长歌,真的不好对付! 「两次了,还来吗?」盛长歌笑眯眯的问道,若是三局两胜,你丫的早就出局了。 但是怎么办,小爷想要揍自高自大的你,想要揍你把五军营带成一群自大的废物! 若是京城有战争,就这些人,必输无疑! 「看好了!」那提督恼羞成怒,气势汹汹的袭来。 盛长歌笑眯眯的站在那里,无论角度多么刁钻,力道多大,盛长歌都能出乎意料的躲过去。 而,那个提督,多多少少总会吃点亏! 后来,就看到提督气喘吁吁的,身上都是沾满泥土的脚印! 最后一击,盛长歌借着提督的力道飞起,膝盖跪在提督的肩膀上,硬生生的把提督逼着跪下了! 第410页 「看看你身上的脚印吧,若是小爷手里有匕首,你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盛长歌慢慢悠悠的起身,依旧眉眼弯弯的笑着问黑甲军:「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那些人齐声答道。 「若是你们是小爷和提督,刚刚的招式怎么破解,自己去想,回头小爷要考察的!」盛长歌声调温柔。 但是就这温柔的声音,让黑甲军齐齐打了一个冷颤,考察就意味着挨揍,他们是爷们,身子没有那么柔软好吗! 「提督大人,说话算话?」盛长歌转身看着专注看着自己身上脚印的提督。 那提督脸色黑沉,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往里走,走到校场中间的台子上坐下:「那就让百户以上的将领都过来吧,包括百户!」 那提督憋着一口气,在一边坐下,却是不说话! 盛长歌掏出一个东西,啪嗒一声拍在桌子上:「你有管理权,小爷却是可以随意调动,怎么,提督大人要抗旨?」 那提督眉眼低垂,只是声音冷沉的对着旁边的士兵说:「去叫!」 盛长歌挥挥手,那些黑甲兵立刻翻身下马,整齐的站在校场的一边。 这校场有的地方都长草了,可见他们操练的有多么的勤快。 盛长歌勾唇冷笑,慕北燕啊,你若是真的指望三大营,怕是会死的很惨! 陆陆续续的有人出现了,那些人懒懒散散的,即便是见到提督,也没有好多少! 甚至有人是打着哈欠的! 孟临渊从后面过来,是黑着脸的,显然谁都没有把他当回事! 盛长歌拍了拍手边的凳子:「坐下看戏!」 揍就完了,和这些瘪犊子气什么! 「到齐了吗?」盛长歌笑眯眯的问。 那提督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把士兵都叫过来,在周围列队站着!」盛长歌眉眼冷了。 「这么多人……」三四万人马,都过来列队,太麻烦了! 「难道,这校场站不下?」盛长歌凉凉的看着他,这军心涣散不是没有道理的,最起码的政治课都没上过吧。 不知道忠君,不知道爱国,不知道锻鍊是为了百姓长安,这样的军队,要来何用! 上战场的时候,多几个炮灰吗? 那提督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虎符,让士兵去叫人。 士兵们过来了,果然懒懒散散的,站个队都不像样子,没有一点精神气!和黑甲军形成鲜明的对比。 盛长歌看着窃窃私语的士兵们,扫过他们打量的目光,冷冷一笑,挥挥手,声音清朗,穿透力强:「那就揍吧!」 众人一愣,揍?揍什么? 你丫的就带着百十个人,要捅马蜂窝,一百个打你一个,难道不能打趴下,何况是三四百打你一个! 无人理会他们的疑问。 一边的黑甲军闻言,放下手里身上的武器,一对一奔着校场中间过去了! 「什么情况,打什么,你是什么东西,胆敢打小爷!」场中间,被一拳揍倒的百户捂着眼睛叫喊! 第365章 简直就是揍的太轻了 「若是懦夫就趴着,若是勇者就站起来,本国公要看看,这五军营,还有没有一个真正的士兵!」 盛长歌站在台子上,嘴角勾着嘲讽的笑容,声音冰冷。 她脸色冷凝,杀气瀰漫,一双眸子带着浓浓的锋芒,让人不敢直视。 红衣烈烈的盛长歌,在阳光下,在台子上,自成一道风景。 是众人必须仰望的风景,心怀忌惮的风景! 「提督大人,您说话啊!」有人挨了两拳之后大喊! 然而,提督安静的坐在那里,并没有说什么。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到远处马上的人,那一身玄衣太过明显,他想要认不出来都难。 那是景廷,是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谁也不知道他的底是什么人,只是知道,他帮着慕北燕,在国丧的二十七天里,京城十二卫,什么锦衣卫,御林军,金吾卫尽数握在手中,五成兵马司,顺天府等要职上,竟然都是慕北燕的人。 他可以在盛长歌面前叫嚣,但是面对十八岁的摄政王景廷,他心生惧意! 「王爷啊,这国公爷太威武了!属下好喜欢!」听风差点就流口水了,好威武,这感觉激愤人心啊! 景廷明明是愉悦的勾唇,却是冷冷说道:「本王允许你重新措辞!」 听风一愣,委屈巴巴的说:「国公爷威武,属下崇拜!」 莫名其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满京城都是喜欢国公爷的女子,你难道要去一个一个的让改口! 「核对人数去!」景廷端坐马上,前面的场景一览无余,和盛长歌遥遥相对。 看着她一身红衣,站在高处,他竟然感觉心里特别激动! 举起手闻了闻,虽然没有洗手,但是盛长歌的味道已经消失了,有点郁闷! 校场中间已经乱作一团,基本上是黑甲军单方面群殴! 偶尔有几个起来反抗的,有两把刷子的,也很快趴下! 因为黑甲军出手快狠准,只要出手就是要害,就是杀招,而且绝对不会退缩! 迎难而上,偏偏还能避险伤敌! 提督坐在上面看着,等到场中央,所有的将士没有一个站着的时候,他额头上的汗水终于啪嗒落在面前的桌子上。 第411页 士兵们面面相觑,这究竟是什么物种,这么强大! 难道他们专门练习揍人的吗? 要知道,他们作战都是团队行动啊! 盛长歌嘴角勾着冷笑:「不服来战,这里的黑甲军你随便挑,能在他们手里走过五招,就是百户,走过十招就是千户,你想当多大的官,就让本国公看看你们的实力!」 「盛国公,你过了!」那提督皱眉头,他的军营,他的兵,若是让盛长歌说了算,他的脸要往哪里放。 盛长歌冷冷扫了他一眼,却是根本不理会他,而是接着骂那些士兵。 「你们吃着俸禄,喊着口号,保家卫国,别告诉本国公,你们其实都是脓包!」 「我天齐,钱要花在刀刃上,因为那是百姓的赋税,是百姓的赋税养着你们,我天齐,不养废物!」 「没有雄心,没有壮志,不知道爱国,不能保家!要尔等何用,为了多费粮食吗?」 这话是侮辱,是很大的侮辱,在啪啪的打着五军营人的脸。 也在,激发起他们男儿的血性! 「我来!」一个清瘦的汉子从队伍里走出来,看着样子,竟然是个伙夫! 他面容冷肃,指着一名黑甲军:「我和你打!」 黑甲军点头,那些趴着哀嚎的将士被拖到一边!当然几个过了几招的,已经被挑拣出来了。 中间空出来的空地上,那个人和黑甲军士兵对打。 盛长歌饶有兴趣的看着,没有办法,这小子出手竟然是学刚刚那些黑甲军的招式。 虽然速度慢,但是准头很好,并且像模像样的,真的撑下来五招,才被打趴下! 那个黑甲军首战不利,眸子越发的冷沉,他不高兴! 「我来!」 「我也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里也是一样,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听说提督在门口就让人揍了,盛国公拿着虎符在这里,那门口不是摄政王是谁,今日若是真的能做主,他们这些攀爬艰难的人,为什么不可以赌一把! 现场重新热闹起来,这一场,从中午打日头偏西。 景廷拎着食盒,坐在盛长歌的身边:「先吃点!」 盛长歌摇摇头,五军营现状堪忧,没有多少可用之人! 问题是,还不知道多少是有二心的! 景廷没有说什么,只是给盛长歌倒了一杯水,推到她的面前。 黑甲军疲劳作战,最后也是胜多输的少! 场上站着的勇士,不过二百来人! 将近四万人的五军营,筛出来二百来人! 听风悄悄的过来,对着景廷说了什么,递上一本小册子,然后退到一边。 景廷漫不经心的翻着,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冷冽! 「国公爷不会真的要让这些人领兵吧?」提督终于忍不住在盛长歌要说话的时候,阻止盛长歌! 盛长歌提起来的,势必对盛长歌感恩戴德,还有他什么事情! 盛长歌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 那一眼,冷冽,带着浓浓的杀气,你丫的把天齐的将士都养成了米虫,你还好意思说话! 简直就是揍的太轻了! 景廷把那本小册子啪嗒一声摔到那提督的面前:「不如,提督大人先和本王解释一下,军营内怎么少了几千士兵?」 那提督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就白了,后背瞬间就湿透了。 「知道小爷为何要选人吗?」盛长歌站在那二百来人的面前,声音依旧清朗,整个寂静的校场都能听见! 「不知!」有人回答。 盛长歌呵呵一笑:「因为五军营,养废了,久无战争,让你们忘了你们的使命,忘了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 「好酒好菜的吃着,京畿大营待着,不菲的俸禄拿着,京师亲卫,地位高,活儿轻,一般的战争打不到这里,所以,你们飘了,忘了你们是谁,要干什么了?小爷说的,对不对?」 无人回答,一片静默! 「不是小爷说,今日若是有战争,你们都是炮灰,都是去送死的,那些累累白骨就是你们!」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人群里有人不愤,声音很大! 盛长歌笑了,哈哈大笑。笑得满场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第366章 不服来战 「凭什么,你来问小爷凭什么?」盛长歌的话语里充满了嘲讽! 「刚刚,黑甲军手里要是拿着武器呢,你们焉有命在?」 「还是你以为,你们不用训练,就可以跑过敌人的铁骑,不用训练,就可以躲过敌人的匕首长刀,还是你们以为,穿上铠甲就可以万事无忧?」 「敌人会和你讲道理吗,敌人会和你光明正大的对打吗,敌人会手下留情,只用拳头,不用武器吗?」 「你们这么天真吗?北疆来犯,是烧杀抢掠屠村,若是那是你的家乡,你的亲人,你的孩子,你就这样去打?」 「广陵郡倭寇屠村,你们可以做什么?你们谁能对抗?」 「天竺大月西岳鲜卑西凉,哪个不是虎视眈眈,你们竟然感觉到安逸?」 「黑甲军强大吗,即便是如此,我们一路都是九死一生,你们能抵抗谁?」 「拍着你们的胸脯,告诉天齐的百姓,你们尽心尽力的守护天齐了?你们敢吗,有脸说吗?」 第412页 「孟长云十四岁,战死沙场,小爷我十四岁,征战列国,孟临渊十二岁,平定北疆叛军!你们呢?」 「或许你们可以说,京城无战事。操练不是为了战争,但是战争到来的时候,一定是操练多的活得更久!」 「今时今日,我盛长歌在此,你们愿意成为新的五军营的一员勐将,留下,若是依旧闲散,请你回家!」 「五军营,不养废物!」 「林河,带人重整五军营,按照本国公说的,过五招百户,十招千户,以此类推!」 「至于这五军营的提督,皇上有旨意!」盛长歌刷的拿出一卷圣旨,「孟临渊孟世子接手五军营!」 「盛国公,你是何意?」那提督还没有回答景廷的话,而是冷冷问道。 这话语里已经带着愤怒,已经带着浓浓的杀气。 盛长歌冷冷看着他,看得他不由自主的移开视线:「你敢质疑皇上的旨意!」 那提督自然不敢敢抗旨,但是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服气,就凭孟临渊那个不言不语的小小少年,统领几万大军,简直是开玩笑! 何况新皇是不是活着还不好说,这群黄口小儿在开玩笑吗? 那些落败的将领,自然是站在提督的身后的,他们明明干得好好的,突然就揍一顿,然后官职还没有了。 谁的后面没有关系网,谁没有靠山,这几个黄口小儿是不知道五军营的水深浅,竟然敢这么做,是不是不准备出五军营了。 「自然不敢,可是未上任就换了五军营所有军官,这要是动乱,盛国公担待的起吗?」那提督眉眼冰冷,眸光越发的阴冷。 这个盛长歌,半点都不讨人喜欢! 他的身后,那些将领满目愤怒,跃跃欲试,似乎马上就要围过来。 盛长歌冷冷一笑:「技不如人就要认输,有种你把他们打趴下啊!」 她的手指着,校场中间,笔挺站着的黑甲军。 「那是我们没有防备!」有人低吼! 盛长歌点头,语调悠长:「原来是如此!那就重新来过,小爷准许你们拿武器,生死自负!」 她指着场中黑甲军让出来的一片空地:「哪位英雄先来?」 一句生死自负,他们咽了咽口水,心头有些发凉! 其实黑甲军的实力,他们都看在眼里的,心里有数了。 一时竟然没有人上前。 「怎么,这就怂了,上了战场就准备掉头跑吗?」盛长歌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黄口小儿,你不要放肆!」那提督气急,这里是他的地盘,他的人多,怕什么! 盛长歌还没有说话,黑甲军哗啦一声举起短枪,咔嚓上膛。 枪口对着天,当着提督的面,对着天空就是一阵激射! 枪声震天,也震慑着人的心魄! 那枪短小,容易拿着,并且是连发。 最最重要的是,火器一直都是很稀少的,原材料和技术方面都有限制,几时这样普遍了! 他们手里重而长的火铳简直就弱爆了! 羡慕,妒忌恨,也恐惧! 盛长歌掏掏耳朵,笑眯眯的问那提督:「你说什么,给小爷再说一遍!」 小爷拳头痒,想揍人,这一次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只给你留下脚印,你丫的要不要试试! 那提督一口气憋在口中,吐不出咽不下,只能恶狠狠地看着盛长歌! 盛长歌笑眯眯的挥了挥手,一名黑甲军摸过一个火雷,拔了什么东西就扔了出去! 那个小巧的圆柱形的东西,还在地上滚了滚,还冒着烟。 众人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五军营似乎都颤抖起来。 士兵们更是面容惨白的看着校场中央的大坑,若是那里站着人,只怕是连个全尸都找不到! 「小爷不仅拳头硬,武器也硬,不服来战,小爷随时恭候!」 那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没有说话! 也没有人敢迈出一步,因为知道,他们绝对讨不着好! 盛长歌总有走的时候,以后这里还是他们的天下,他们经营了那么多年,凭什么便宜了那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儿! 「国公爷,我们也可以有这样的武器吗?」那群胜了几招的人大喊,简直太羡慕了,这他妈的威风! 这才是,天齐正规军的样子,威慑四方! 「自然……」盛长歌环顾四方,目光扫过那些期待的闪亮的眼睛,吐出两个他们期待的字:「可以!」 人群瞬间就骚动起来,谁不渴望强大呢? 「但是!」盛长歌冷声说道,「本国公先允诺三千把枪,每个月一次大比武,项目本国公定,你们训练,一层一层比试,胜者得之!」 「当然,本国公要选拔的是精英,至于混吃等死的,对不住,回家吧!」 说着,她对孟临渊招招手,孟临渊面容沉静的走上台,即便是盛长歌出尽了风头,他也没有半分恼怒。 而是,温和的叫道:「长姐!」 对于他来说,盛长歌就是他的姐姐,一直都是,盛长歌满足了所有,他对姐姐的期待! 而黑甲军的一侧,走出来的是孟家军,他们一样短枪配置,面容冷沉! 盛长歌对着那群落败的将士说:「去吧,打败任何一个,官復原职!」 第413页 孟家军虽然没黑甲军经歷过那么多战役,但是他们的训练手法,如出一辙,她给了孟临渊训练手册,那也是孟长云的。 北疆一行,恰恰是最好的歷练,此时,他们绝对不容小觑! 第367章 难道本王要自称本姑娘 不是黑甲军? 是平平无奇的灰衣人,那衣衫普通,人也普通,站在一身铠甲的士兵面前,是一点气势都没有。 何况,孟临渊那小孩子,能带出来什么勇勐的人? 那些将士因为官復原职四个字而跃跃欲试。 场地中间空了一大块,那一群灰衣人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 兴致高昂的,准备的将士飞奔过去! 士兵们满怀期待的看着,毕竟那些灰衣人看起来太普通了,普通到掉在人群里就找不到了。 这样的人会有多大的本事呢? 但是很快,他们就傻了眼,没有过几招,那些将士就趴下了! 不,不是趴下了,是打晕了! 都打晕了! 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都是人事不知! 士兵们想要暴走,尼玛,这都是什么品种的少年,带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兇残! 那些灰衣人却是很恭敬的对着孟临渊和盛长歌行礼!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真好,孟临渊不负众望! 「还有意见没有?」孟临渊淡淡问道。 「没有!」士兵们吼道,行吧,他们也觉得这样兇残的人更帅,更像一个天齐顶天立地的男儿! 「那就每一名百户身边配一名孟家军当教官,今日起,就操练!」孟临渊也用实力证明了自己。 「兄弟们,小爷要去打倭寇,你们好好练着,神机营给你们造枪枝弹药,等小爷回来,请你们喝梅花酿,吃酱肘子!」 盛长歌笑着高唿! 「好!」士气如虹,「盛国公必胜!」 士兵们分配好百户,各自散去,那提督的脸简直就是锅底一样,不过是很短的时间里,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军营不是他的了,这提督是不是他的还不一定。 这感觉,简直不要太难受! 景廷从盛长歌身上,恋恋不捨的收回目光,冷着脸问道:「提督大人,难道不和本王解释一下,几千人的去向?」 那提督心头一跳:「逃兵总是有的,病死的也是有的!」 「逃兵要上报,染病要上报,因为怕是传染病,似乎,提督大人并没有上报!」景廷慢慢悠悠的站起来,挥挥手。 立刻有人上前抓着提督的双臂。 「王爷这是何意,卑职何错?」提督怒了。 景廷却是根本就不理会他,而是指着躺在地上的将士:「都带走!」 一边涌过来一些人,两人拖着一个,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听风,封存所有军官的营帐,彻查!」 此话一出,那提督的脸色彻底黑了。 他以为盛长歌和孟临渊这等小儿,不过是狐假虎威,得不到好处也就离开了。 断然没有想到,他们不仅厉害,目标更是明确。 他们就是要这五军营! 但是此时,他已经回天无术。 不,他不能坐以待毙,若是可以逃出去,他就能够活下来! 他的嘴里发出尖利的声音,这声音悽厉刺耳,似乎能够传遍整个军营! 景廷却是没有制止,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景廷就喜欢看人,狗急跳墙!这样才会拿出底牌! 果然有纷沓的脚步声传来,一些士兵穿着铠甲拿着武器,气势汹汹的赶来。 但是,他们很快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们面对的是黑甲军和孟家军的短枪,还有火弹! 那个威力,他们是见识过得!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咱们就能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那提督大喊! 声嘶力竭的大喊,他不要去大牢,进去了就彻底没有路了。 尤其是,奔来的士兵,竟然连他预测的三分之一都没有,他心里的那根线已经断了,思维也乱了。 人的头脑乱了,就容易自爆弱点,就比如现在。 盛长歌嘆息着摇头:「真的是沉不住气!」 还以为,隐藏这么深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呢,原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甚至没有坚持很久! 有点,没意思! 景廷淡淡笑着:「沉住气的大鱼没有出水!他不过是替罪羊!」 那个提督被人养着,早已经没有当初的锐气,酒色财气,哪一样不是腐蚀人的意志的利器? 腐蚀他的那个人才厉害! 就和神不知鬼不觉从神机营偷走火器的人,一样的厉害! 火器和士兵,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而且这么多人,这么多火器,竟然没有人发现,没有引起骚动。 这其中要做多少功夫! 要知道京畿大营,要被经常巡查的! 「这活适合你,小爷不喜欢动脑子!」盛长歌揉揉头,喝酒吃肉不好吗,多动脑会不会累死! 景廷看着她,听着她小爷的自称,无数次想要捂住她的嘴:姑娘,咱能换一个称唿吗? 你自称小爷,难道本王要自称本姑娘? 「好,以后动脑子的我来,动手的你来!」景廷从善如流,只要在一起,你说啥就是啥! 第414页 盛长歌怀疑的看着景廷:「你是不是最近吃错了药?」 简直太好说话了,这话语里还带着纵容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小爷需要你纵容? 不纵容就已经横扫天下了,纵容了,难道你想推着小爷上天? 景廷揉了揉额头,和盛长歌说话,真的费命! 「难道哥哥不能疼妹妹一点吗,自然妹妹说啥就是啥,你说朝东绝对不朝西,你说撵狗,绝对不打鸡!」 孟临渊忍住笑,这真的是一物降一物,明明精明如盛长歌,偏偏关键的时候就卡住,这感觉…… 嗯,同情,他同情景廷! 「鸡和狗得罪你了?」盛长歌疑惑的问道,没事撵狗打鸡做什么,就连大黑都很可爱了好吗? 景廷扶额嘆息,唉吆,祖宗,那是打比方! 孟临渊哈哈笑了,他的长姐简直可爱到了极点! 盛长歌歪着头:「景廷,我是不是有气死人的天赋!」她调皮的眨眨眼。 景廷郁卒,感情,他被戏弄了? 听风匆匆过过来,一句话就打破了这欢乐的诡异的氛围。 「王爷,国公爷,世子爷,在一处营帐发现没有烧完的信件!」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打开合拢的手,在他的手心里躺着焦黄的一角。 上面,只有几个字:务必谨记,婉卿! 婉卿? 婉卿不是大长公主吗,大长公主也没有否认,这个婉卿是哪里来的,是之前的信件? 还是,婉卿,其实另有其人? 第368章 景廷你还会害羞啊 盛长歌和景廷一进城就遇到了裴国公的马车。 就在大街上,是从南城的城隍庙方向过来的。 盛长歌挑了挑眉,幸好姚老和老头子速度快,不然容易被人堵在老巢里。 「裴爷爷!」盛长歌依旧笑容灿烂,言语甜甜。 裴国公的目光闪了一下,看了看后面被押着的很多人,那些人铠甲还在身上。 此时是傍晚,大街上的人没有那么多,但是也不少! 押着这么多人,明目张胆的招摇过市,难道是要威慑谁不成? 「你们这是?」裴国公虽然穿着深蓝的常服,但是依旧带着那种上位者的气势。 「没事,就是丢了一些人,带着这些人来问话!」盛长歌轻描淡写的回话。 眸光扫过后面的人,发现提督抬头看了裴国公一眼,然后重新低下头去。 「对了歌儿,今日拜见皇上不得入宫,可是有什么事情?」裴国公看着整个京城一如往日,一片祥和,忍不住问了出来。 盛长歌的笑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裴爷爷不知道,皇上竟然中毒了,如今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什么毒,陆院判都急的团团转。」 继而长嘆一口气:「你说,咱们天齐疆土扩张,天下初定,百废待兴,谁这么见不得天齐好,见不得百姓好!」 景廷在一边沉沉接口:「父辈们捨命打下的江山,如今千疮百孔,裴爷爷,我们愧对父辈们啊,愧对天下百姓啊!」 「若是天齐真的再次出现动乱,我们守护天齐的人,真的无颜去见死去的亲人了,那是千古骂名啊!」盛长歌也嘆息。 裴国公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景廷和盛长歌,又似乎透过景廷和盛长歌看到了别的什么。 他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终于嘆息道:「找找名医,皇上是龙体,定然不会出事的!老夫也努力找找!」 想了想,又问一句:「歌儿,你爷爷去哪里了,老夫也想出去散散心!」 盛长歌心头一跳,哭丧着脸摇头:「裴爷爷,那老头他可恶了,去玩也不带我,还是在我没有从鲜卑回来的时候偷跑的,到现在都没有给我一个消息!」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远方:「等他回来,一定拔光他的鬍子!」 裴国公笑了笑:「你这丫头就是调皮,你爷爷一定乐不思蜀了!」 盛长歌他们的马车和裴国公的马车在路口分开,各奔东西。 「怎么想?」盛长歌侧头问景廷。 马车帘子放下,明明灭灭的光线里,景廷的一张脸如同浮在暗色里的一朵白莲。 男人美成这个样子,真的会让女人有压力的! 「慕北燕清理好皇宫了,里面的消息出不来了!」 不然,裴国公是绝对不会问盛长歌的,即便是闲话,也容易让人怀疑。 盛长歌的手哒哒的敲着马车的车厢,眉头微微皱起。 景廷看着她和自己一样的小动作,微微勾唇笑了,伸手抚平盛长歌的眉头:「皱眉头不好看!」 盛长歌翻了白眼:「要那么好看做什么,谁还敢嫌弃小爷不成!」 反正她是要娶,也不是要嫁,也没有婆家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再说,谁敢说三道四,不怕她的拳头吗? 她不吃素,真的,所以不要招惹她! 景廷的手顿了一下:「谁会嫌弃,你这样刚刚好,女装的时候,就艷绝天下。这样刚刚好!」 刚刚好可以隐藏几分姿色,不然他才是有压力的那一个,这年头,求嫁也不容易! 盛长歌眸子瞬间亮了,脸凑到景廷的面前:「真的艷绝天下?」 女人还有不爱美的吗,女人还有不喜欢被人夸的吗? 景廷的眼前就是盛长歌笑嘻嘻的白皙的小脸,鼻端都是盛长歌的气息。 第415页 他唿吸一滞,身体僵硬,甚至耳朵先红了起来。 「唉吆,景廷你还会害羞啊?」盛长歌看着景廷通红的耳朵,乐不可支,「你不会十八了还是童子身吧?」 景廷眸子里闪过暗芒,稳了稳情绪,声音微微低哑:「下次不要靠的这么近,我的的确确还没有碰过女人!只拉过你的手!」 盛长歌一口口水差点呛住自己,咳嗽声声里,感觉景廷伸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嚮往父王母亲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难道这最好的不应该留给自己的娘子吗?」景廷微微勾唇。 如果能勾的盛长歌来调戏他,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调戏这种事情,他真的不熟练。 现在感觉,被调戏也会上瘾,心里不仅期盼,还甜滋滋的! 盛长歌咳嗽的脸庞红扑扑的,一双眸子越发的晶灿。 「大哥,这有点愁人,你若是追你未来娘子,我未来嫂子,这情话不会说,调戏不会,自己比女子还羞涩,会不会被嫌弃呢?」 景廷的脸华丽丽的黑了,难道不应该夸他守身如玉吗,夸他专一吗? 他就想知道,好好的话题,为何到了盛长歌这里,就会跑偏了。 而且偏的拉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欲哭无泪! 「难道未来娘子,不应该夸奖我守身如玉,专一吗?」景廷忍了忍,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他发现,他引以为豪的冷静,在盛长歌面前,根本就荡然无存。 盛长歌歪着头想了想:「也是,的确比较干净,女子会喜欢干净的男人!」 景廷咳嗽了一声,微微皱眉,很是惆怅:「为了防止被嫌弃,不如歌儿没事的时候,调戏调戏我,让我习惯一下,也学学。」 盛长歌狐疑的看着景廷,这调戏还可以这样学? 「我可就你一个亲人,你不帮忙,难道让我找别的姑娘,那姑娘赖上我咋整?」景廷的话语里竟然带了几分委屈。 盛长歌小心的看着景廷,总是感觉前面似乎有坑,但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坑。 她大方的拍拍景廷的肩膀:「好吧,我尽力而为,一定把你调教成高手!」 景廷唇角微微勾起,是愉悦的弧度,掏出一块暖玉给盛长歌:「哥哥先给谢礼!」 外面赶车的听风,强忍着笑意,憋得脸都扭曲了。 盛国公啊,你怎么这么天真呢,他家王爷虽然调戏不会,但是脑子好用啊,这坑你就这么下去了? 王爷就等着你调戏他,顺便习惯了,顺便赖上你呢! 哎,王爷越来越无耻了! 第369章 这是一定要弄死她啊 「停!」 盛长歌骑在马上,冷声说道。 跟随着她的青安和司棋立刻停住。 此时已经是天色昏暗,他们路过一处僻静的巷子。 巷子里一片寂静,没有灯光,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死寂,一片死寂,黑暗里有树影摇曳,似乎是蛰伏的怪兽。 他们都感觉到了危险,久经沙场,对于杀气和血腥气已经非常的敏锐。 盛长歌勾唇冷笑,这种刺杀真的是久违了。 「朋友,出来吧,藏头藏尾没什么意思!」盛长歌翻身下马,拍拍马屁股,让马儿先走。 空荡荡的巷子里很快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匕首在手,小巧的连弩也在,这是京城,不适合用火枪,不然会引起动乱的。 然而,并没有人出现,风中树叶摇曳。 转瞬间,破空之声传来,竟然是四面八方都有,这是打定主意要把他们扎成刺猬。 青安和司棋一人抓着盛长歌的一只胳膊,拔地而起,直接窜入围墙里的大树上。 那些弓箭在巷子里飞,有的扎到了墙上,有的扎到了地上,箭头甚至闪着幽蓝的光芒。 这箭上还有毒,这是一定要弄死她啊! 盛长歌就抱住了树枝,看着青安和司棋把树上的人直接踢了下去。 紧接着他们拉着盛长歌跳下来,和从树上掉下来的人直接打在一处。 这样弓箭就不能发挥作用,那些人从暗处跳出来,手里的刀闪着森森的寒光。 他们的脸都是蒙上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情绪,冰冷的,森寒的,带着浓浓的杀气。 似乎和以前的那些杀手,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 「兄弟们,小心了,回去小爷请你们喝酒!」盛长歌勾唇而笑,她从来不会惧怕任何的困难。 既然是死局,那就向死而生。 青安和司棋齐齐笑了,但是他们的心里都有担忧,因为他们都意识到,今夜来的不是善茬。 京城的城门已经关闭,黑甲军都在城外,此时他们并没有帮手! 「你要小心,他们都会功夫!」青安叮嘱一句,三个人没有离开太远。 这样彼此可以互相的照应。 暗巷里,一场无声的血腥的厮杀就此展开。 这些杀手的功夫果然不错,绝对不会让你一击必杀,即便是杀招到了面前,他们也能躲过去。 盛长歌第一次感觉,她引以为傲的近身搏斗,也用的非常的吃力。 等到她的匕首终于以诡异的姿势划过一名黑衣人的脖子,她的肩膀上也中了一刀。 第416页 青安和司棋的身上也有了伤,好在他们已经习惯了打斗,知道避开要害。 「统领,无事吧?」青安眉头皱起。 这场战争,有点艰险! 「小事!」盛长歌掏出药粉洒在伤口上,嗤啦一声撕下一条下摆,缠绕过伤口,用力的扎紧。 而就在这短暂的喘息之后,那些黑衣人再次奔上来。 刀光剑影,鲜血的气息在整条小巷子里瀰漫,但是除了刀剑的声音,除了刀剑刺入皮肉,鲜血滴落的声音,没有一点其他的声音。 倒是巷子口,一个醉醺醺的男子路过,一眼看到巷子里的景象,酒都醒了几分。 「杀人啦,杀人啦!」酒壶啪嗒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那个男子连滚带爬的叫喊着往前爬去。 寂静的京城整个都惊动了。 甚至很快就能听到远处纷沓而来的脚步声,那应该是巡城的士兵。 京城比以前,管理可是严格多了。 那些剩下的黑衣人互相看了看,一声唿哨响起里,他们慢慢后退,几个起落,人影已经消失在京城的黑暗里。 等到巡城的士兵到来的时候,就看到暗巷里只有三个拄着刀站着的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 地上,墙壁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浓郁的血腥气熏得人喘不过气来。 「盛国公?」为首的人一眼看到盛长歌的脸,急忙奔过来,「怎么回事?」 盛长歌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心儿的那个未婚夫。 「没事,杀手!」盛长歌对他笑了笑,身子晃了晃。 青安和司棋一人一边搀扶着盛长歌。 「不用扶小爷,小爷就是有点累了!你们先去看看有什么线索?」盛长歌挣脱开两人的手,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原来遇到强敌是这样的感觉,真他妈的累! 巷子里亮如白昼,两个人翻来翻去,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除了那些兵器,是什么都没有。 盛长歌抓过身边落下的一支箭,仔仔细细的盯着看了半晌,微微勾唇笑了。 这箭真的和以前刺杀他的两支箭一模一样,除了少了一点花纹。 「国公爷,怎么样?」陆天啸闻讯而来,京城内城,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杀手吗? 但是看着盛长歌的目光却是更加的敬佩,小小的年纪,竟然能够力战数人,当真不错! 「皮外伤!你看看吧,小爷又累又饿,要回去睡觉!」盛长歌站起来。 有锦衣卫接手,她很放心。 陆天啸是慕北燕的心腹,自然知道往哪里查,怎么查! 而京城这一次刺杀,只会让整个京城的戒备更加的森严。 「奇怪,听风怎么没有回应?」司棋嘀咕着。 盛长歌心头一跳,转头看着司棋:「什么意思?」 「遇到刺客的时候,就发出了信号,按理说摄政王和咱们一同从天牢出来,并没有距离很远,应该很快就联络上才是!」司棋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盛长歌眉头一皱:「听风不会不来的!」景廷更不会不来,除非,景廷也遇到了杀手! 或者,是出了更大的事情,让他们分身乏术! 「去景王府!」盛长歌召唤回来马匹,翻身上马。 青安和司棋双双上马,如果他们遭遇刺杀,景廷也不能例外,毕竟,他们都是对方更大的障碍。 这个巷子里的力量就很可怕,那么景廷一定是遇到更加可怕的。 只是他们马匹还没有走,就看到京城北郊的山中有火光腾空而起。 盛长歌瞳孔骤然一缩,凌天阁! 袭击凌天阁,景廷分身乏术,这边尽力截杀她,分而击之,好计谋! 「让城外人去北郊,咱们也出城!」盛长歌调转马头,径直到了陆天啸跟前,「陆指挥,这些人先放放,你带人回宫!」 陆天啸瞬间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夜色里,空旷无人的大街上,几匹马飞奔而过。 第370章 他们的兄弟一个都不能少 北城门在夜色里打开,然后又关闭。 城外的黑甲军聚集起来,分成几路,很快都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盛长歌带着人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山下。 尚且没有上山,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盛长歌挥挥手,黑甲军立刻隐藏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就看到一些黑衣人从山上下来,他们静默无声,脚步匆匆。 这些人绝对不是虚浮之辈,他们目的明确,打完迅速撤退,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这样清醒的才是可怕的对手,凌天阁里没有好东西吗,自然是有的! 但是,这些人的手里只有兵器,并没有带任何财物! 那群黑衣人下山,学了几声鸟叫,就听到有马蹄声传来,不一会功夫,就看到有人带着马群过来。 那些人翻身上马,就这样绝尘而去! 盛长歌挥挥手,司棋出来。 「司棋,此番跟踪一定兇险,无论什么情况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哪怕得不到消息也没事,只要你安好!」 司棋笑嘻嘻的点头:「统领放心!」 他伸手,用力的抱抱盛长歌:「属下去了!」 一转身,带着两个人消失在夜色里。 第417页 盛长歌不知道为何,心里都是不安,她眯着眼睛看着远方,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进山!」 景廷带着她走过的悬浮桥已经被人破坏,绕远路不现实,青安直接飞过去,拉起几道绳索。 盛长歌带人匆匆过去,原本美丽的景致已经完全被破坏,到处黑漆漆的,只有总部的方向,依旧有火光。 她深深吸口气,抿着嘴,冷着脸,一直走到大厅门口。 除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到处一片死寂。 地上偶尔可以看到已经死掉的人,那些人的手段狠戾,死相都不算好看。 翻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活口,盛长歌的心一寸一寸的沉下去,冷下去。 甚至周围的房屋住着的人,也有不少遭受毒手。 那么,听风呢,景廷呢,追月呢? 他们是在京城还是在这里? 「统领!」青安叫道,从黑暗里出来,背出来一个人。 那人的手臂耷拉着,已经被砍断了,但是自己已经綑扎住了上半截手臂。 气息不稳,但是人还算是清醒! 「国公爷,你来了真好!」那人是盛长歌曾经在这里见过的人,那时,他是笑嘻嘻的模样。 「你们,还剩下多少人?景廷呢?」盛长歌一边让黑甲军里随军大夫处理伤口,一边低声问道。 「消息来的突然,应该是听风仓促之下发出的,大部分人都转移了,只有少部分没有来得及!」 「景廷没来?」盛长歌皱眉,那景廷去哪里了,出了什么事情,她心中这种莫名的不安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那人苦笑着摇头,幸好没来,这里这么兇险,京城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找人送你去养伤!」盛长歌起身,看着远方,京城尚且安静,除了这里,四周都安静。 偏偏这种安静里,似乎透着一股子诡异。 「我没事,再找找有没有活口!」那人终于缓过来。 「我给你留下几个人,如果有活口,尽快离开这里,已经转移走的,暂时找地方安置,不要轻易出来!」 盛长歌怕的是捲土重来,这一波杀戮来的无声无息的,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这才是劲敌! 夜色里,盛长歌从山上下来。 还没有上马,就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一人一骑很快到了盛长歌的面前,咕咚一声从马上掉下来。 「统领,东郊大长公主的别院,司棋被捕!」说着就直接趴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青安上前看了看:「统领,重伤昏迷!」 盛长歌瞳孔一缩:「送去山上,和转移出去的那些人一起!」 她翻身上马,嘴里发出尖利的唿哨,然后往前疾奔,不一会功夫,就有两队黑甲军赶来。 「司棋和一名兄弟被抓,凌天阁被被屠,咱们遇到了劲敌,怕吗?」 盛长歌的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杀气。 更是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势在必得! 这一场战争要快,要狠,不然司棋和那名黑甲军兄弟只怕保不住! 盛长歌有了失去夜三叔时候的那种心痛感。 敢动她的人,敢来招惹她,那就去死! 「不怕!」他们兄弟一个都不能少! 「带好你们的武器,尤其是火弹,穿好你们的软甲,青安,联繫神机营,送子弹和火弹去东郊!」 不炸平东郊,她就不是盛长歌! 当初,他们发现大长公主府饮食量不对的问题,但是都以为是那些大长公主的人,从来没有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大鱼。 东郊别院自从大长公主离开之后,早已经荒芜,庄子够大,周围还有田庄,自给自足也是可以的。 可见,对方准备充足,而且考虑长远。 他们翻身下马,黑暗中悄无声息的站着。 盛长歌眉眼沉沉的看着这一处一片黑暗,阴森森的别院。 寂静,一片死寂,听不到半点声音,这是夏日,就连虫子的鸣叫都没有。 既然抓了司棋,发现跟踪了,定然有暗哨,那么一定会发现,他们这么多人的出现。 但是现在,一片死寂,他们在等更好的机会!或者,已经离开! 盛长歌的手在快速的打着手势,全程没有任何的言语,那些黑甲军悄无声息的离开,隐入黑暗中。 暗处有人看着,盛长歌非常清楚这一点。 她就大刺刺的站在那里,天上乌云很厚,光线其实不好,哪怕是已经适应了黑暗,也看不清楚。 她静静的听着四方,周围依旧是一片寂静,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潜伏在什么地方。 也许下一秒就能跳出来咬他们一口! 盛长歌非常清楚,这是一条毒蛇,静默的,咬人很疼的毒蛇。 她静默的等着,等着看司棋会不会发出警报,留下痕迹! 「统领,没有痕迹,咱们的记号都被抹掉了!」青安低声说。 盛长歌眼里寒光闪过,一只手高高举起,用力的挥舞了一下。 而与此同时,她的嘴里发出一声短而急促的唿哨,一连三声,在暗夜里,传的很远。 响声之后,沉寂了一会,整个东郊突然震动起来。 第371章 她没事吧 整个东郊突然火光四起,轰隆声四起。 第418页 地面都在颤动着,似乎随时都裂开,都要坍塌! 尤其是别院,以肉眼看见的速度,被夷为平地。 盛长歌不动如山,冷冷站着,既然躲藏的好,那就炸出来!她没有功夫一点一点的找! 小爷不缺火弹,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么多条命? 终于,从一处林子里传出来惨叫声。 轰隆声里,这别样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而火光里,飞起来的人的身形,也看的格外的清晰! 盛长歌带着人瞬间就扑了过去,小树林瞬间就被围了一个结实。 搜寻下去,除了死去的人,竟然没有其他的人,也没有什么入口。 盛长歌眸子森寒,隐藏的够深的啊! 「统领!」青安突然指着一处,暗夜里,噼啪燃烧的火光里,那一处裊裊升起的烟雾,特别的明显。 青安的话音未落,只听枪响的声音。 众人瞬间趴下,只听嗖嗖的声音贴着头皮过去。 而另外地方的黑甲军,立刻开枪射击。 枪声里,那突如其来的射击立刻就哑了,盛长歌不敢大意,带着人匍匐前进。 很快就到了子弹射来的方向,十数个人,死的死伤的伤,已经完全被制住了。 这里就是青烟升起的地方,不过此时不见了,只剩下这些黑衣人。 盛长歌的手里拿着匕首,走到第一个伤者面前:「人,你们抓哪里去了?」 对方恶狠狠的瞪着她,并不说话。 盛长歌冷笑一声,手一挥,匕首划过那人的脖子。 那人瞪大眼睛,带着不甘心倒下去! 「你说不说?」她走到第二个人面前,声调越发的轻柔。 第二个人依旧是不说,盛长歌毫不手软的挥手,毕竟凌天阁那些人,还有司棋他们,这些人也没有手下留情! 第三个,第四个,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去,再无声息! 盛长歌越是焦灼,心里却是越是冷静,她知道现在一切乱了,对于她并没有任何好处。 还有人等着她去救,她的话唠司棋等着她去救! 最后一个,有点瘦小的男子,盛长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时候,他不由的紧张起来。 没有人在亲眼目睹死亡,马上就要死亡的时候,不会恐惧。 因为死亡距离他太近,而他等了太久,心理建设应该崩塌了一次又一次,所以这个时候,他是最脆弱的时候。 「天齐即将到来太平盛世,现在死了不值。」盛长歌对上他躲闪的目光,微微冷笑。 那人静默不说话,只不过,身体微微有些抖。 即便是训练出来的杀手,也不是个个都是忠贞不二的,也不是个个都不要命的。 盛长歌赌得就是这个。 「若是,你说了,小爷放你走!」盛长歌勾唇,她的手举起匕首,不甚明亮的火光下,匕首上滴滴答答的滴着血迹。 浓郁的血腥气笼罩了整个小树林,越发让人感觉到窒息。 这不仅仅是个小树林,还有几处高高的小土堆,像是百姓人家的坟茔。 那人格外紧张,目光不自觉的瞟向一边。 盛长歌微微笑了,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寻求帮助,而现在他看向的地方,定然就是有问题的地方。 青安出手直接打晕了他,然后拎起来直接砸向那个人看向的土堆。 盛长歌一挥手,众人都躲避起来。 对方若是有枪,人藏在这土堆里,对于他们是非常不利的。 那土堆竟然发出类似于铁器一般的声音,就像是你去砸一个铁桶发出的声音,不过是声音有点闷。 而且那个人从土堆上滑落之后,就有一个黝黑的洞口露了出来。 紧接着是火枪的声音,子弹四处飞射,虽然比不上盛长歌的火枪,但是这个感觉,明显人不少,而且用的分明是神机营的火铳。 盛长歌冷笑一声,抓起一个火弹扔了出去。 轰隆的声音震耳欲聋,紧接着是惨叫声,坍塌的声音。 等到周围都安静下来的时候,那土堆已经被炸平,土下面的铁片也飞出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火光下,能够看到台阶蜿蜒向暗黑的通道里。 那黑黝黝的洞口像是一个张大了嘴巴的怪兽,似乎要吞噬掉一切,又似乎里面随时会有什么窜出来。 盛长歌打了一个手势,几个火弹瞬间飞出,砸向另外几个土堆。 地面震颤之后,几个土堆都被掀翻。 露出来的都是洞口,黑黝黝的洞口。 盛长歌冷笑,大长公主的别院外面都是大长公主的土地,她怎么会允许这个地方,让百姓埋死人呢? 「拿好枪,咱们探一探龙潭虎穴!」盛长歌冷声说道。 黑甲军分开从不同的洞口下去,每个里面都有几个人,此时死的死伤的伤,晕的晕。 盛长歌顺着暗黑的通道往里走,里面一点亮光都没有,不知道哪里有人,这通道又是通向什么地方! 但是,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半分阻碍,好像这地下的通道就是一个空,根本就没有生物活动。 暗道也似乎很长,一直不知道什么地方才是一个尽头。 与此同时京城。 离裴国公府不远的一处院落里,听风捂着景廷的腹部:「王爷,你怎么样?」 第419页 这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他的一双手上都是鲜血,浓郁的血腥气充斥着鼻端。 听风第一次有了恐慌的感觉,那种恐慌似乎能让人连唿吸都困难起来。 甚至听风的手,都是颤抖的! 「闭嘴!」景廷脸色惨白,用匕首挑开自己的衣服,从袖子里掏出盛长歌给的伤药,满满一瓶子直接倒在上面。 然后,撕下衣袍的下摆递给听风:「缠住,用力的缠住,比这个更加兇险的都有,你什么时候见过本王出事!」 听风把染血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含着眼泪用力的包扎伤口。 景廷闷哼了一声,喘息了几声才问:「她安全吗?」 听风的手顿了一下。 「说!」景廷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盛国公回府途中遭遇杀手,司棋发来求救的信息,可是那时候王爷在里面,听风不敢离开!」 景廷声音瞬间冷了:「求救了?」 盛长歌的人都求救了,那该是多么兇险的事情:「然后呢?」 「分了几个人赶过去,盛国公他们杀了不少人,然后京城官兵赶到了,他们没事了,咱们在半路截到杀手的人,对方全军覆没,我们,只剩一人!」 听风强忍着自己翻滚的情绪。 「王爷,凌天阁被屠了!」听风红了眼圈。 第372章 慕北燕有点帅 「再说一遍!本王不是让你传递消息了吗!」景廷的身体踉跄了一下。 「咱们送信的人,被截杀好几批,最后启用了信号,大部分转移了……」 景廷仰望北方的山峦,从这里依旧能够看到隐隐的火光。 他们,筹谋很久了,有备而来! 比他想的更加的迅速! 「盛长歌呢?」 「司棋最后一次消息出来,是盛国公去了凌天阁,然后追着那些杀手去东郊了!」 就在这时,东郊轰隆声四起,枪声四起。 景廷的瞳孔一缩,心里剧烈的跳动起来,东郊,大长公主的别院? 司棋没有消息再传来,是不是他们出事了? 「听风,动用杀堂的顶级杀手,一部分死守裴国公府,掘地三尺也要查明他们的明路和暗路。另外的人,跟我去东郊!」 他说着,站起身。 「王爷,你身受重伤,不可!」听风跟在后面拽着,终究是没有拽住景廷。 他出了院门,翻身上马,径直往东城门口而去。 哪怕,他的身后,皇宫的方向也火光四起,他都没有回头。 盛长歌不能出事,盛长歌必须是好好的!! 皇宫里已经抵挡了三次攻击! 那些黑衣人强悍,功夫高强,若不是宫墙上戒备森严,火器充足,只怕,撑不了多久。 云华站在大殿的门口,遥遥的看着远处,听着远处枪声阵阵,羽箭破空。 「慕北燕,挡得住吗?」云华回头问里面的慕北燕。 慕北燕抓着云华的肩膀,正色看着她:「云华,如果宫门破了,你掀开龙榻,从下面通道离开。」 云华看着慕北燕,用力摇头:「不!」 「我父亲是天齐将军,我作为将军的女儿,绝对不会临阵逃脱!」 慕北燕眼睛柔和的看着云华,他没有看错人是不是? 「何况,盛长歌和景廷还在外面,一定不会有事的!」 慕北燕脸色黑了,感情她崇拜的不是小爷,而是那两个傢伙! 塞了一把枪给云华:「跟在我的后面!」 云华撇撇嘴,但是看着穿着一身铠甲的慕北燕,又感觉,慕北燕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这个样子,有点帅! 慕北燕上了城楼,看到陆天啸带着人,正在清理宫墙上的死伤的士兵。 而宫墙下护城河里,已经有不少的黑衣人。 「爷,内宫已经查过,所有暗道密室皆在掌握之中!」陆天啸探头看了一眼云华,「郡主心细,功不可没!」 慕北燕回头看了云华一眼:「那是,云华是个好的!」 云华:你这夸人方有点别扭,什么叫,是个好的! 话音未落,羽箭和子弹一同袭来,第四波攻击开始。 慕北燕一把按下云华的头,没有掌握好力道,差点把云华的脸按在墙砖上。 云华:你丫的是不是要压扁我的脸?你和我的脸有仇吗? 慕北燕讪讪的收回手,往上拉了拉云华:「失误,失误,没想到这么好按,力道有点大!」 云华翻了一个白眼,人已经躲在宫墙的垛头后面,举着枪对着黑衣人就射击! 盛长歌可是亲自教过她的,定然不能给盛长歌丢人! 慕北燕自然不落后,加入战斗。 云华在换子弹的间隙里看看慕北燕,嗯,有两把刷子,不是个草包! 的确是有点帅了! 「爷,这一波退下去有点容易!」陆天啸对于对方这一次打了就跑,有点不理解。 慕北燕冷笑:「他们一定找其他更加薄弱的地方了!」 他看着黑暗中的京城:「加强防卫,盛长歌和景廷一定遇到更大的麻烦了!」 所以,他这里必须守护好,不能给他们拖后腿! 「云华,跟我走!」慕北燕拉着云华的手,顺着宫墙走。 云华一手抓着热乎乎的火枪,一边看着自己的手:大爷,您这样毫无避讳真的好吗? 第420页 她挣扎了一下,根本就挣脱不开。 而远处的后宫方向,已经是一片喊杀之声。 慕北燕抓着云华的腰,直接从城墙上跃下去,身子几个起落,已经在发生战斗的地方。 「躲好!」把云华往树后面一推,抓过一把匕首就加入了战局。 进来的十几个黑衣人都非常的厉害,黑甲军和他们对战,一时竟然难分伯仲。 云华站在那里,看着慕北燕大杀四方,竟然不比黑甲军弱。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慕北燕打架,一直以为,这就是一个纨绔,喝花酒的纨绔。 即便是在承安,也没有见过他厮杀。她以为,这个皇子就是去承安揽军功,镀金的! 若不是盛长歌和景廷护着,只怕这个皇位也轮不到他。 此时看着他,布置守军守卫皇宫,加入战斗,她才知道,他不是不行,而是很多时候,不需要他出手。 此时他脸上的神情冷漠,杀气瀰漫,出手狠辣。 真真是一个杀神的模样! 那些人也认出来了慕北燕,直直围过来。 不少御林军锦衣卫加入战斗,甚至影卫也来了不少,很快,那些黑衣人就不断倒下。 终于,一个都没有剩下。 慕北燕转身走到云华的面前,举起一只胳膊:「华儿,我受伤了!」 云华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这个神情,似乎是撒娇? 问题是,她没有接触过撒娇之类的事情,这要怎么处理? 慕北燕还是举着胳膊,眼巴巴的看着云华。 云华深深吸了口气:「陆院判,皇上受伤了!」言罢转身就走,这场面,扛不住! 慕北燕苦着脸,一下子趴在云华的背上:「唉吆,流了那么多的血,头晕,站不住!」 云华想也不想的就勐地一甩。 慕北燕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后面一群打扫战场的人齐刷刷的看着。 慕北燕:你们最好都没有看到! 众人齐刷刷的回头,接着忙活:我们啥都没有看到。 感情刚刚故意让敌人的刀划过,是为了这个,真的有点,嗯,无耻! 云华有些尴尬,貌似当众揍皇上,真的不太好,她的父亲还在人家手下干活,万一给小鞋穿咋整! 她小心的蹲下,目光停在慕北燕的胳膊上:「要不,我看看?」 慕北燕眼睛一亮,瞬间举起手臂,委屈巴巴的:「很疼,特别疼!」 云华掀开衣服,看着胳膊上一道浅浅的血口:这就是特别疼的伤口?那边忙活的人,胳膊还在滴血都没有喊疼! 你丫的这个晚看一会就能癒合的伤口,你喊疼? 她的双手直接用力的按下去,换来慕北燕杀猪似的嚎叫! 第373章 今日不死不休 盛长歌感觉走了很久,才隐隐的感觉到远处的光亮。 也许,刚刚他们炸开的,其实是一处逃生通道,所以除了守护的人,并没有其他人,不然,暗道里不能这么安静。 但是,没有人的声音。 似乎什么地方有滴答滴答的声音,空气中有血腥的气息,有潮湿发霉的味道。 盛长歌一抬手,所有的人都停下屏住唿吸! 没有声音,整个暗道里一片死寂。 盛长歌屏住唿吸,仔仔细细的听着,终于听到了细弱的唿吸声,很细,很弱,半天才有一下。 似乎那唿吸随时都会断了的感觉。 盛长歌的心头一跳,她的心里的不安越发的大了! 她握紧火枪,抓紧匕首,挥了挥手,两个人跟着她缓步上前。 走几步就停一下,终于越来越近,血腥气也越来越浓重。 但是,他们就是找不到进出的地方,在他们眼前的也就是一条道,周围没有房间,而那微弱的灯光,就是远处嵌在墙上的夜明珠。 进出口呢? 房间呢? 青安突然伸手拉了盛长歌一把,两个人蹲下,紧贴着墙隐藏自己的身形。 就听到有很轻很轻的脚步声,然后是低低的交谈声。 「上面打的那么激烈,不知道怎么样了?」 「放心,布置的很周全,咱们主子,是那等容易让人围住,坐以待毙的人吗?」 「也是,毕竟筹谋这么多年了!」 「话说,这小子嘴真硬,就剩下一口气了,也不吐一个字!」 「总要留着一口气,活人比死人有用!」…… 盛长歌心头一跳,那人会不会是司棋,但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在墙壁的另外一边。 盛长歌看着面前长长的通道,看着两边的墙壁,应该是土里掏出来的,但是用石块重新垒好的。 经年累月的潮湿,让石头表面都黏煳煳的滑腻腻的。 盛长歌看了青安一眼,指了指远处的夜明珠。 青安勾唇,手里的什么东西,嗖的一声射了出去,那夜明珠应声掉下来。 啪嗒一声,在地上滚动着。 墙另一边的说话声立刻停止,只听咯吱的声音响起,一块石头被移开,明亮的灯光射了出来,里面探出一个人头看了看。 「夜明珠怎么会掉下来?」他疑惑的说道。 看了看过道,又是一片寂静,什么人都没有。 他就移开一扇石门,小心的走出来,弯腰去捡那枚夜明珠。 第421页 青安如同一阵风一般闪过去,那个人反应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噼晕了。 而另外一个人,已经窜进了屋子,噼晕了另外一个。 两个人迅速的脱下对方的衣服穿上,处理了两个人。 盛长歌已经进了屋子,循着血腥味一路向前,果然在不远处先是看到了一名黑甲兵,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她弯腰试了试,是晕死过去了,手脚和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好的地方了,这里所有的刑具一应俱全。 显然是刑讯的地方。 没死就好,只要不死,总有希望的。 盛长歌起身,青安掏出来药,餵了一些给那个黑甲兵。 抬头,却发现盛长歌站住不动了,这里光线并不是特别的明亮,似乎有风过来,火光闪闪烁烁的,明明暗暗的。 盛长歌一身红衣站在那里,顺着她的视线,可以看到偌大房间的一边,墙上有个十字架似的装置!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绑在上面,他的外衣已经被扒去了,除了一条亵裤,再无其他,脚都是光着的。 他露出来的身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伤痕,深可见骨的,鲜血横流的,似乎烧熟了的都有。 盛长歌的双腿似乎被定在了原地,想要迈出去,根本提不起来。 她的双嘴开开合合的,但是吐不出来格外熟悉的那两个字。 青安飞快的上前,伸手一抹脖子:「统领,还有气!」 盛长歌通红的眼睛,疼痛的心扉,涣散的目光,终于因为还有气三个字缓过来。 她狠狠的用衣袖按了一下双眼,快步上前。 「放下来!」盛长歌声音黯哑。 司棋的气息非常的微弱,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的断了。 盛长歌半跪在地上,握着司棋血肉模煳的双手:「司棋,我来了,小爷来了,你好好活着!」 「司棋,虽然你有些吵,但是小爷最喜欢你了!」 「司棋,你坚持住,小爷带你回家!」 「司棋,小爷还要带你周游列国,看遍美人,喝遍花酒,听更多的八卦,你一定捨不得是不是?」 「司棋,你坚持住,你一定坚持住……」 盛长歌说着,突然就哽咽起来,她痛恨战争,痛恨幕后的人,争夺权势要用无数人的性命来铺路! 那是何其的无耻! 青安捏开司棋的嘴巴,塞了一把药粉在里面,然后端过来一碗水灌下去! 但是司棋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黑甲兵已经聚集在暗道里,司艷也来了,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红着眼睛,掏出银针,飞快的扎下去! 盛长歌勐然站起来,声音冷沉:「准备好,今日不死不休!」 「歌儿!」司艷突然抬头,红着眼睛看着盛长歌。 盛长歌回头,脸色冷凝,杀气四溢。 「报仇可以,如果鲁莽牺牲更多的人,司棋不会想要看到的!」司艷一字一顿的说道,目光死死的盯着盛长歌。 她知道,盛长歌已经疯狂了,她那么护短的一个人,看不得这个,尤其这个人是天天笑嘻嘻在她跟前绕的司棋。 盛长歌亲人不多,每一个在她身边的人,她都看的很重很重。 盛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扫过一双双杀气瀰漫的眼睛:「按原计划,保护好自己,尽量暗杀!」 扫荡,不一定要用折损自己的方式不是吗? 她盛长歌,必须好好活着,必须让那些可恶的老鼠死去! 司艷从药箱里抓出一个包裹扔给盛长歌,同时拿出一个瓶子:「上风口点燃这包药粉,瓶子里的解药一人一颗!」 司棋是她看大的娃,欺负了他,就是欺负了他们所有的人。 不死不休,也要以他们无伤亡的形式。 这么久了,她从来不下毒,但是今时今日,无论什么后果她都受着,因为,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不一定活得过来。 盛长歌对着司艷笑了笑:「艷姨,长歌去了,司棋託付给你了!」 第374章 盛家还出了一个人物 青安和夜隼穿着那些人的衣服,悄无声息的出去,寻找上风口的位置。 而吃了解药的黑甲军,迅速的沿着各条通道前进,遇到落单的绝对不会等到毒烟起效,迅速斩杀,换衣服。 盛长歌慢慢悠悠的往前走,前面的道路已经被清理过了,除了偶尔塞到墙角的尸体,再无其他。 这似乎是个圆形的地下城堡,中间有一个偌大的大厅,圆形的,数根粗大的柱子撑起来的。 而周边,有无数条暗道从中间往四面发散。 盛长歌站在暗道的出口,看着这偌大的宫殿,看着台阶上金黄的龙椅。 没错,是龙椅。 这些人的主子,坐在龙椅上,这意图不言而喻。 但是,空无一人。 好像整个地下宫殿里的人,突然之间都撤走了,安静的近乎死寂。 盛长歌本来想要抬步上前,但是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在她的面前,突然落下一块什么东西。 金黄的,小巧的,锋利的,似乎是从什么上掰下来的。 盛长歌后退一步,慢慢退回暗道,做了一个手势。 黑甲军手里的火枪齐刷刷的举起,枪弹上膛,静默以待。 第422页 盛长歌缓缓的抬头,只见高高的大厅顶端,有人挂在上面,壁虎一样的趴在屋顶上,而火铳的枪口对着下面。 刚刚,若是他们站在大厅里,只怕瞬间就成了筛子。 这埋伏真好! 盛长歌微微笑了,这还是不要浪费子弹了! 她索性在原地坐下,静静的看着龙椅的方向,猜想着,是谁要坐在那个位置。 裴国公?裴轩?还是裴家的儿子? 裴家大儿据说死无全尸,后来都没有拼凑出来一具尸体,裴家还剩下的就是裴二将军,在龙城驻守,打败西面叛军的那一个。 究竟,是谁呢? 上面埋伏的人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人不出来咋整,后面驱赶的人呢过,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般挂着,也是格外的不舒服。 盛长歌看着薄薄的蓝色的烟雾缓缓飘散,并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幽幽笑了。 而在这个时候,龙椅的后面绕出来一个人,浑身都裹在一片黑色里,只露出一双略略狭长的眼睛。 这样一双眼睛,让盛长歌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 他的一双眼睛带着嘲讽,就那么定定的看着盛长歌,然后慢慢的走上台阶,一甩衣袍坐在龙椅上! 「盛长歌?」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不好听,听了感觉耳朵疼。 盛长歌掏了掏耳朵,微微一笑:「嗯,是小爷我!」 「呵呵,盛家还出了一个人物!」他这话里,明显都是嘲讽,似乎盛家,他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 盛长歌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但笑不语。 她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对盛家很熟悉,这双眼睛她也很熟悉,这个人究竟是谁? 面罩下的那张脸,是不是她熟悉的,还是完全陌生的。 「你坏了朕的好事,你知道吗?」这话里带着风暴来临前的平静。 「你是指,青衣卫,南楚黑影,那些矿藏还是那些叛军呢?」盛长歌依旧在笑,只是眼里已经是隐藏不住的杀气。 你丫的为了一个所谓的朕,害死了多少人,发生了多少场战争,千刀万剐都是便宜你了! 那人身上瞬间就杀气瀰漫:「下来,杀了她!」 他的眼中都是阴冷的光芒:「你今日既然到了这里,断然不可能活着出去,朕不会允许你活着,你不能活着!」 盛长歌懒懒散散的笑着:「怎么办,小爷命硬,阎王爷不要啊!」 她缓缓站起来,眉眼冷冽:「再说了,你这么些年刺杀了多少次了,不是也没成功过?」 那人眼眸危险的眯起,冷声喝道:「杀了他们!」 他话音落,各处通道都响起咔嚓咔嚓的声音,竟然是各处通道关闭的声音。 他想关起门来打吗? 盛长歌骤然举起一只手,慢慢的缩回一根手指:「五……」 那个人骤然抬头,那些人都在上面好好的待着,就是没有下来。 而暗道里的隐藏的人,出来的也没有想像的多。 他瞳孔一缩,勐然低头看着盛长歌:「你做了什么?」 盛长歌不理会他,只是笑眯眯的又缩回一根手指头:「四……」 这笑眯眯的一个字,竟然有了催魂的效果! 那人手一动,龙椅骤然转开,一枚小巧的火炮正对着盛长歌待着的暗道! 「三……二……一!」盛长歌话音落,大厅顶上的人,就如同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的掉了下来。 半空中竟然下了一场人雨! 只怕,摔的很疼吧,不知道有没有司棋他们那么疼! 那人火炮尚且没开,盛长歌带着人已经冲进了人群,那些人刚刚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就迎接来了一场毫不留情的杀戮。 这自己人和敌人混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办法开炮! 上面的那个人,眸光阴冷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从他的身后,龙椅遮挡的地方,不停的有黑衣人出来,加入战斗。 盛长歌知道,那里有开关,而今日,被关在这个地方,势必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 但是擒贼先擒王啊,盛长歌带着人就想往前面沖,但是总是有很多的黑衣人就挡在他们的面前。 长刀锋利,森寒,杀气四溢。 「兄弟们,好好打,保护好自己,回去小爷请你们喝酒吃肉逛花楼!」盛长歌大声说道。 「好!」黑甲军齐齐应道,匕首用的顺手,那些从屋顶上掉下来的人还晕乎着,就被拎起来做了挡箭牌。 黑甲军们把他们抓起来,挡在身前,那些袭击来的黑衣人对着自己的同伴,总会有停滞的时候。 就是这停滞的一下,就让他死于匕首或者是连弩之下。 黑甲军依旧两人一组,配合的特别的默契。 龙椅旁站着的人,眉眼越来越冷,脸色越来越黑:「杀了他们!」 盛长歌就是他最大的阻碍,今日盛长歌和黑甲军一同死在这里,他的前面就会是康庄大道。 离那一把真正的龙椅,就更近了一步。 黑衣人蜂拥而来,新来的并没有吸入多少毒烟,似乎因为通道被关死,毒烟也稀薄了很多。 盛长歌眯着眼睛,看着青安和夜隼出现在龙椅后面的位置,他们穿着黑衣人的衣服,并没有人注意他们。 第375章 反客为主真的好吗 第423页 但是,那个龙椅旁的男人,反应的特别敏锐。 只是因为青安和夜隼的速度比其他的黑衣人稍微慢了一点,他就警觉了! 手里的火铳对着两个人:「快点过去!」 盛长歌骤然抬头,小巧的连弩抬起,几支短箭急射而出,径直奔着那个男人而去! 而青安和夜隼同时飞身扑起,直接奔着那个人而去。 那个人窜到龙椅的后面躲过短箭,但是青安和夜隼已经到了跟前,他踢了夜隼一脚。 「小心他的脚!」夜隼的话音未落,那人的脚已经踢在青安的腿上。 剧痛袭来,青安强忍着,用最快的速度把手里的匕首扎入了那人抬起的大腿。 而青安和夜隼也齐齐倒了下去。 那人的鞋底有匕首,踢出来的时候,看着是一脚,实则是匕首。而他们倒下之后,那个人的火铳已经对着他们。 青安和夜隼就地打滚,躲开了第一波的子弹。 盛长歌已经在黑甲军的掩护下突破包围,端着火枪出现在青安和夜隼的身边。 抬枪就对着那个男人开火。 那个男人冷笑一声,反应特别快,只见龙椅一闪,已经挡在他的前面。 他窜上龙椅,龙椅两边的扶手上,骤然升起保护罩,把他死死的围在里面。 外面的人打不到他,但是他从留下的小洞,却可以打外面的人。 显然,他已经预测到所有可能出现的危险,并做了很好的防备。 现在的地下宫殿是一个关死的牢笼,唯一的出路就在他的龙椅上。 盛长歌在龙椅里火铳响起的时候,拖着青安和夜隼躲到柱子的后面。 「包扎伤口!」她看了一眼,幸好没有伤及大动脉,不然,他们都没有生还的机会。 青安和夜隼快速的包扎伤口。 夜隼眉眼冷冽,他哪里吃过这样的亏,从怀里掏了小包裹,点燃了,就扔到了龙椅的下面。 「火弹!」黑衣人大喊。 瞬间就哗啦啦的离开龙椅很远。 黑甲军呵呵冷笑,趁机杀敌,你还以为是你们,他们的人绝对不会给自己人带来危险的。 火弹长这个样子吗,你们真他妈的没见识,井底之蛙! 那黑衣人眼中的火弹并没有爆炸,反而是浓浓的烟雾冒出来。 那淡蓝的烟雾瞬间就瀰漫了整个大厅。 「有毒,吃解毒药!」那些黑人大喊,连忙去怀里摸索。 黑甲军冷笑,径直攻击,让你们吃解药,那才是开玩笑。 黑衣人要疯了,明明是他们的地盘,明明是关门打狗,为何挨打的是他们。 这是什么地方来的物种,没有一点作为客人的自觉吗,反客为主真的好吗? 厮杀在淡蓝的烟雾里再次开始,盛长歌的目光却是没有离开龙椅,因为她不知道那人的下一步动作究竟是什么。 他的人被屠杀,他就这么看着吗? 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有人给他卖命,他根本就不会珍惜任何一个人。 想要杀过来的黑衣人,都被青安和夜隼挡住了,盛长歌靠着柱子,一动不动的盯着龙椅看。 似乎通过龙椅上的小洞,她可以和里面的人对视。 她知道,里面的人在看着她,一直都在盯着她! 那种目光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似乎在打量,在掂量,似乎要透过她看到更多的东西。 也就在这个时候,盛长歌发现,那个火炮的位置在动,他在龙椅里可以操纵火炮。 「躲起来!」盛长歌大喝一声,拽着青安和夜隼往一边躲。 那些黑甲军瞬间就躲避起来,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绝对不会迟疑,不会拖泥带水! 而火炮就在这个时候响起,那火弹飞出来,落在人群里,然后爆炸。 因为空间是封闭的,那些人即便是跑,也跑不了多远,暗道里也是被关闭了的,根本就跑不出去。 所以,那些黑衣人瞬间就趴下一大片,而空中血肉横飞,到处都是浓郁的血腥气。 盛长歌瞳孔一缩,因为青安和夜隼穿着他们的衣服,所以龙椅里的人连自己的人都不相信了。 所以,为了心安,要都杀了! 盛长歌就地打了一个滚,等到龙椅转过来的时候,盛长歌已经在龙椅的下面了。 也在,他现在看不到的角度! 龙椅转了几下,似乎并没有看到盛长歌,也警惕起来,炮火连连的射击,这个大厅轰隆声一片,死伤无数。 大厅的顶上不时有什么东西洒下来,整个地下宫殿似乎都在摇摇欲坠。 那些躲过炮火的黑衣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些炮火是对着自己的。 他们卖命,却被自己的主子屠杀? 盛长歌趁机拿出一个火雷,塞进了龙椅的洞口里。 然后她自己一个打滚滚开,周围的人都齐刷刷的躲避。 只听里面一阵骚乱,然后是剧烈的震动,还有悽厉的惨叫声,然后一切归于静寂。 龙椅的缝隙里,隐隐的有血流淌出来。 大厅里一片寂静,就是那些黑衣人也没有动弹。 「有人知道机关吗?」盛长歌侧头冷声问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因为建造的工匠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根本就是已经被杀死了。 第424页 「动手,拆龙椅!」盛长歌低声说道,不用问,那个人不是死了就是跑了,那么狡猾的一个人,不会在龙椅里坐以待毙的。 不知为何,盛长歌就是有这样直觉。 龙椅很坚硬,拆卸根本是没有办法的,而且外围竟然找不到机关! 「炸!」盛长歌冷声说道。 几个火雷同时塞进去,那个龙椅终于被炸飞了,而龙椅飞开之后,下面竟然是和其他地方一样的地面,什么痕迹都没有。 整个地下宫殿在此时却是剧烈的颤抖起来,那些柱子里开始流淌出来火油,只要有丁点火光,这里就会剧烈燃烧,他们都会被大火吞噬。 「我听有人偷偷说,偷偷说,这里有自毁装置,这难道……」那个黑衣人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他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 盛长歌死死盯着地面,却冷声说道:「不想死的,都去找机关,实在不行炸暗道,看看能不能炸出缺口。炸的时候,尽量封闭通道,不要让火光溅进来!」 人群瞬间行动起来,这个时候,这个空间既然启动自毁了,只怕空气通道也会关闭了。 因为那个药包的烟雾已经不会随意飘了。 盛长歌踩灭了药包,蹲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地面,想要看看机关到底在哪里。 第376章 盛国公等着你去救她 轰隆声在暗道里响起,但是暗道里堵着门的是厚厚的石板。 即便是这样的剧烈的爆炸,依旧没有什么损伤。 「撬起地上的石块,往下挖,掏出一个洞,让人能出去就行!」盛长歌高声叫道。 几条暗道同时开始工作。 盛长歌砍坏了一根柱子,柱子中间有一个小洞,火油就是从那里流淌出来的。 「过来两个人帮忙,砍断一根柱子!」 几个黑甲军飞奔过来帮忙。 大殿本来就在摇晃着,因为摇晃,火油更是到处乱淌,整个地面都是火油。 一根柱子轰然倒地,能看到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洞口,火油还在流进来,而新鲜的空气也跟着进来。 那里一定是通向外面的。 「统领,通道出不去!」有人大喊,一边努力的堵上洞口,「石门的另外一边都是大火,整个暗道都是!」 几处暗道都是如此,盛长歌皱眉暗道越来越热,到最后这里的火油都会燃烧爆炸,他们所有的人必死无疑。 盛长歌的目光重新落在龙椅下面的地面上,只有这里的地面还是凉津津的! 她抓过来一把长刀,从倒下的柱子底部开始挖,只要挖到一定的深度,就可以触到石板的底部,如果掀起石板,是不是就会有生路! 「统领,有两条通道是铁做的门,此时已经烧红了!」 一旦火油靠近,立马就会燃烧起来,这里瞬间就是一片火海。 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把通道炸踏,封死!」 立刻有人把通道堵死,只留下一个小洞,扔进去炸弹,很快里面传来轰隆的声音。 因为通道有点长,那声音有点闷,而炸过之后,通道坍塌之后,他们发现,坍塌的通道的上方,是厚厚的石板。 这个地下宫殿是不是完全用厚重的石板包围了,根本就是断绝有人可以逃出去的可能性。 「把大厅的地面,石板撬起来,挖出壕沟!」盛长歌着眼睛,突然大声说道。 黑甲军自然齐齐行动,那些黑衣人互相看了看,也加入进来。 毕竟谁都不想死,烧死,炸死,还是压扁了,他们都不想。 他们的速度快,这里的温度升起来的也快,通道里的热浪滚滚而来,他们感觉这火油随时都可以燃烧起来。 柱子因为上面的石顶晃动已经开始扭曲裂开,随时都能断裂下来! 新土被挖出来,盖在火油上,人在着急的情况下,果然是潜力无穷,壕沟已经有了规模。 也就在这时,轰然一声,一条暗道里,火光四起。 而大厅的一角,一根柱子咔嚓一声断裂开来,一块巨石轰然落地,原本死去的黑衣人尸体,瞬间就被湮没。 整个大厅瞬间烟尘瀰漫,看不清人。 「要塌了,火也起来了,我们逃不出去了……」有人哭喊着。 景廷终于到了东郊,大长公主府已经被夷为平地。 他们一停下,就听到枪声响起,想也不想的,他们翻身下马,隐藏自己,投入战斗。 有人在大长公主别院的废墟上,似乎在做什么! 「杀!」景廷只有一个字。 他的话音落,只见另外一边也传来枪声。 景廷一喜,有黑甲军在,盛长歌是不是就没事? 两面的人同时夹击,很快,那些黑衣人就抱头鼠窜。 「王爷,有一队人马,往悠山方向去了!」 「发信号,截杀!不惜一切代价!」这些人,屠了他的凌天阁,伤了他的歌儿,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信号发出,景廷穿越废墟,找到黑甲军。 「你们统领呢?」景廷目光一扫,这不过是三十人左右的小队,盛长歌和青安他们都不在! 他的心里突突直跳,有不好的预感在他的身体里瀰漫。 景廷感觉,他的心脏好像被谁掐住了,捏的生生的疼! 黑甲军中的一人指着地下:「统领追击敌人,被困地下了!」 第425页 「王爷,那边地下在着火!」有人惊唿! 「去救人!」他想也不想的就飞掠过去,一手用力的按压着腹部的伤口。 疼痛让他的眼前阵阵发黑! 在小树林里找到入口,里面都是红红的火光,空气中有浓烈的气味,这是火油,整个暗道都被人泼了火油!! 「土,用土覆盖!」景廷沉声说道,率先进去。 「王爷!」后面的人拉不住,只能飞速的挖了土,从景廷的身边沖向前,在他的前面覆盖! 应该是已经烧了很久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墙壁热的烫人,若不是脚下铺了土,根本就无法在这里行走! 「王爷,尸体!」有人指着墙角焦黑的尸体。 黑甲军蹲下看了看:「不是我们的人!」 景廷看着墙壁上的灯托,在看看地上在尸体身边,还有微弱光纤的夜明珠。 转头看着身侧的墙壁:「弄开!」 好几个人上去,到处摸索,即便是滚烫也顾不得,终于按下去一块石头! 费尽全力才挖出一个洞口,一眼就看到房间里倒在地上的几个人,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了,都躺在那里毫无动静。 洞口被打开,景廷率先走进去,他一眼就认出了司艷,地上血肉模煳的,是司棋!! 「带出去!」景廷沉声说道,司棋伤成这样,盛长歌只怕要疯了! 她有多护短,他一直都知道! 景廷还想要往里面走,却被身后的侍卫一把拉住:「王爷,快走,这里要塌了!」 他的话音落,就听到远处传来的轰隆声,这里也在颤抖,头顶上有土石开始哗哗的落下来。 景廷双眼血红:「松手!」盛长歌还在里面,盛长歌可能还在里面! 「王爷,不行,塌了,前面都塌了!」一个人从浓烟滚滚的暗道里钻出来! 「上去,快点出去,看看坍塌的地方,什么地方有人,去救人,快一点!」 抱着景廷的那个人双手死死的抱着不松开:「王爷,盛国公需要你,需要你去救她,这里进不去!你若死了,谁救她?」 景廷深深吸口气,声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把这里的人都带出去!」 而他以最快的速度出去,从上面看着坍塌的地方,更容易知道盛长歌在哪里,若是他被埋在下面,就看不到了。 抱着他的人松开手,愣愣的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 那血温热的,红的刺眼! 第377章 废墟中的那一只手 地面上,无数支火把齐齐燃起,整个东郊亮如白昼! 景廷看着地面坍塌的痕迹,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圆形,然后从圆形里辐射出八条通道。 而刚刚救出司棋的那个房间,不过是在一处通道上的一个小点。 地下的宫殿,比上面的别院更大。 「去大厅!」景廷身子飞跃去,从塌陷的废墟上一路向前。 盛长歌若是追击那些人,一定会逼近中心,那就一定会在大厅! 大厅的周围烟尘瀰漫,坍塌还在继续,烟尘里,坍塌的缝隙里,景廷还是能够看到很多的人的肢体。 那就一定是这里! 「从一边开始撬石块,一边撬一边留意有没有声音传来!」若是盛长歌活着,会想办法求救,不会没有动静的! 景廷的声音黯哑,紧绷,似乎脑子里的那一根弦已经绷得很紧很紧了,轻轻的触碰就可能彻底的断裂开来。 听风急匆匆的赶过来:「王爷,司棋不太好!」 景廷蓦然回头,遥遥的看着远处躺在地上的司棋。 司艷已经已经醒来了,此时正对着司棋做奇怪的动作,不停的压司棋的胸口,还让黑甲军给司棋渡气。 盛长歌那丫头是个护短的,若是司棋死了,她一定会非常的伤心吧! 景廷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给他半颗浮生丸!」 「王爷!」听风声音骤然高了,「浮生丸一共才两粒,如今只剩下一粒,再给司棋半个……」 若是王爷重伤怎么办,若是盛长歌出事怎么办? 「去!」景廷的声音骤然冷了,「另外半颗留好!」 防止盛长歌有事! 后面的话,景廷没有说出来,不能说出口,怕一说出来,他自己先撑不住了! 听风红了眼眶,犹犹豫豫的把浮生丸切下来一小半,他也有私心,万一王爷出事了怎么办? 何况,王爷现在还有重伤! 药丸塞进司棋的嘴里,配合司艷的动作,气息微弱地司棋终于缓了过来。 虽然气息仍旧若有似无,但是终究是活着了。 司艷跌坐在一边,捂着嘴剧烈的咳嗽,刚刚就想咳嗽了,一直咬着牙死死的忍着,一直忍着。 此时终于松懈下来,终于爆发出来,咳嗽的天崩地裂,嘴角都有血迹。 不过她一双因为咳嗽也湿润的眼睛盯着景廷,竟然闪着激动的光芒。 原来,当年救了盛长歌的是景廷,那颗浮生丸是景廷给盛长歌吃的。 景廷压根就没有看着这边,他捂着自己的腹部,强忍着咳嗽,靠着一块大石头。 目光却是始终都落在那一片废墟上。 他在期待,期待看到盛长歌的身影,期待看到盛长歌红衣烈烈,眉眼弯弯。 他没有算计到这一场异常迅速的屠杀,他没有及时赶来! 第426页 他甚至不敢往下想,若是失去盛长歌,该怎么办? 这和成平伯府的暗室多像,当时那般险境,盛长歌都能爬出来,扒着他的鞋子还能骂人! 现在也能是不是?会从这废墟里伸出一只手是不是,小巧的却有点粗糙的手! 「这边巨石下有壕沟!」有人大喊,更加用力的挖着石头旁边的泥土。 一个洞掏出来,立刻有人被拽出来,不过都是昏迷的状态。 这样剧烈的坍塌,那个声响,震也能把人震晕了吧? 「怎么都是黑衣人,尼玛,捆了!」黑甲军怒骂! 「每一块巨石旁边都挖!」林河大喊。 黑甲军和景廷的人齐齐响应,越来越多的人被挖出来,放在大石头上,等待清醒。 然而,没有盛长歌,黑甲军都挖出来大部分了,没有盛长歌。 那些人醒来了,也加入挖掘的行列,即便是刀剑挖断,双手挖破,他们都没有停止! 然而再也没有人出来! 「统领!」黑甲军齐齐大喊,在这烟雾瀰漫的东郊上空,悲怆的两个字震破天际,穿透黑暗! 「盛长歌!」所有人齐齐大喊。 盛长歌不能出事,盛长歌不应该出事,盛长歌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是天齐的擎天柱! 这样的人,老天爷怎么会收呢?老天爷不会那么不开眼的。 「盛长歌!」一声接着一声,刺破夜幕,穿透巨石。 然而,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一点反应都没有! 所有人静静的站着,在这亮如白昼的东郊的烟雾里,在一片废墟上站立着。 「找木桩,撬石头!」林河梗着脖子怒吼。 哪怕是死了,也要找出尸体,不过是巨石,他们不惧! 景廷却是浑身无力,感觉整个身体的力量都被抽走了。 他感觉到眼前发黑,耳朵里面轰鸣阵阵,都是盛长歌三个字! 「王爷,您……」听风扑过来抱着景廷,「王爷,王爷……」 景廷恍若未闻,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片废墟,死死地盯着,似乎透过那些废墟可以看到别的什么东西。 或者可以透过废墟看到盛长歌! 听风掏出半颗浮生丸就往景廷的嘴里塞:「王爷,张嘴,张嘴!」 景廷终于拉回来一丝意识,一把抓住听风的手,死死的抓住:「留给她!」 听风的眼泪哗啦一下下来了:「王爷,吃了吧!」 「留给她!」哪怕是死了,他也要找阎王爷借命! 景廷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听风几乎抱不住他,看着他颤抖着,嘴角开始流出鲜血。 「王爷,盛长歌没事,盛长歌没事,她只是昏迷了,等着你去救,等着你呢……」听风撕心裂肺的大喊,只是希望景廷能够听进去。 「撬石头,快点撬石头!」 众人眼眶红了,四下找东西准备着! 突然,景廷停止了颤抖。 听风仰头看着,只见景廷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废墟上的某一处! 听风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景廷就甩开听风的手,踉踉跄跄扑了过去。 众人这才看见,废墟中间的位置,从巨石的一边,从泥土里,慢慢的,慢慢的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小巧,白皙,上面还带着血迹和泥土,但是在一片废墟中间,宛如一朵白莲,带着耀眼的光芒。 那只手感受到外面的空气,攥了一下又伸展开来。 「盛长歌!」景廷扑过来,死死的抓着那只手,把自己的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第378章 把杀手尸体摆到城门口去 「盛长歌!」景廷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死死的抓着那只手,再也没有松开! 「盛长歌,你活着是不是?」 「给小爷一把匕首,小爷的衣袍都被压住了!」石块下清清楚楚的传来盛长歌的声音,不过是有点微弱。 景廷眼眶通红,嘴角勾起笑意,眼前一黑,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中。 「王爷!」听风扑过来,想要抱起景廷。 却发现,他死死攥着盛长歌的手,怎么都分不开! 「看什么,挖啊,盛国公还在下面!」听风大喊。 泥土纷飞,终于挖出一个洞口,林河弯身钻进去,不一会,,虚弱的盛长歌就被拖了出来。 她的衣袍被割掉了一半,脸上都是泥土血迹,说不出的狼狈! 「统领!」黑甲军们的声音都有点哽咽! 「赶紧的,青安和夜隼还在里面,那两个傢伙都昏迷了!」因为两个人都飞扑到她的身上,护着她,所以都昏迷了。 盛长歌缩了缩自己的手,没有拉回来,顺着手看过去,就看到嘴角带血,昏迷不醒的景廷。 「他怎么了?」盛长歌皱眉头,看样子不太好。 「重伤在身,又心情起落太大!状况不太好!」司艷伸手摸了景廷的腹部一把,满手的鲜血! 听风掏出缺了一角的浮生丸:「盛国公,既然你没事,这个给我家王爷吃了吧!」 盛长歌一脸蒙圈,这是啥,和她有什么关系! 「浮生丸,刚刚给司棋吃了一点,这是最后一颗,王爷说要留给你,怕你有事!」 「我没事,给他吃!」盛长歌坐到景廷旁边的石头上,心头酸涩,景廷是个傻的。 第427页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废墟。 不用问了,那些人一定跑了。 果然够狡猾,为了要她的命,也捨得放弃这个地下宫殿,只怕不知道准备多少年才建好。 「怎么受的伤?」盛长歌接过林河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一口水,才问听风。 「和您一同从大牢出来之后,就遇到一个凌天阁的暗哨,当时他已经奄奄一息,说有人要屠凌天阁,同时提到,裴国公府有异常!」 「所以,王爷让我通知凌天阁转移,传递消息的屡屡被杀,后来才用信号!所以凌天阁还是出事了!」 「之后,王爷想要探探裴国公府的底!裴国公府有埋伏。」 「在裴国公府伤的?」盛长歌眉头微微皱起。 裴国公府她是去过的,也很熟悉,不像是养了很多杀手的样子。 「夜里的裴国公府和白日的完全不一样,裴国公府的侍卫,不比影卫差!」听风低低说道。 盛长歌没有说话,尽管没有直接的明确的证据,但是现在,她还是能感觉裴家有问题。 而裴国公又显得格外的矛盾! 「国公爷您遇刺的时候,我走不开,王爷陷入裴国公府出不来,我派了人去,遇到撤退的黑衣人,他们全军覆没,我们的人剩下一个!」 「听风,没事的!」盛长歌对着他勉强的笑了笑,看着司艷剪开景廷的衣服清理伤口。 腹部的刀口血肉模煳,看着很是骇人! 「王爷因为听说您出事了,一路疾驰而来,一来到这里就塌了,他受不住……」听风不知道怎么说。 这一次让他知道,他家王爷很认真,若是盛长歌真的出了事,也许他家王爷就能随着去了。 「那些人呢?」盛长歌眯着眼睛冷声问道。 「往南跑了,派人追了!」 盛长歌扫了扫四周:「把所有斩杀的黑衣人的尸体,都给小爷摆放在城门口!」 「爷,这?」听风不明,百姓看到会不会造成动乱。 「总要让他们明白,他们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中,是谁捨生忘死的保护着他们,他们才不至于成为白眼狼!」 最重要的是,让某人看看,看看他的损失! 这些厉害的杀手,培养起来不容易吧? 盛长歌想要站起来,发现自己的手依旧在景廷的手中。 「景廷,松手,我没事!」一连说了好几遍,景廷才松开手,只是人并没有清醒! 「林河,送信给慕北燕!」盛长歌站起身,虽然狼狈,但是依旧有凌冽的气势,不会减少分毫。 天齐的京城晋阳炸了! 城里的的人蜂拥到门口,看着门口偌大的空地上,整齐的摆着的一排一排的尸体。 都是黑衣人的,据说是叛军余孽! 「该死!天齐刚刚安稳下来,又来蹦哒!」有人啐了一口,恨恨说道! 「就是,就见不得咱们过好日子!」 「听说最近各地从下到上都要开官学,聘请夫子,孩子不收束脩!」 「这多好啊,咱们天齐越来越好了,要是没有这些臭虫,咱们多舒心!」 …… 「听说盛国公和摄政王都受伤了!」有人突然爆出来一句。 「真的假的?」有人惊唿! 「真的,我看着盛国公和摄政王都是被抬回来的!」 「那赶紧回去,准备一点好东西送去,夭寿啊,就是两个娃娃,为了咱们的安稳也是拼了命了!」 「是啊,咱们的安稳,都是靠着他们啊!这盛家孟家景家,都是个好的!」 一群人潮水般的涌来,又潮水般的退去。 人群后的马车上,裴国公静静的坐在里面,眉眼沉沉的看着那一片躺着的黑衣人。 良久,才放下帘子:「回城吧!」 盛家,孟家,景家,都是个好的! 裴家呢? 曾几何时,他们交口称赞的四大家呢? 是什么时候,裴家从四大家里掉队了,甚至京城百姓提起的时候,他们裴家已经被遗忘了? 他眉眼沉沉的透过马车的帘幕看着京城,看着京城的景物从马车旁边掠过。 究竟什么是守护,什么掠夺,或许对于百姓来说,能让他们过上安稳的好日子,能够看到希望就是守护! 让他们动乱,让他们流离失所,就是掠夺! 看着路边浩浩荡荡的人群,他们拿着他们认为的好东西,去盛国公府,去景王府。 那好东西,可能是几个鸡蛋,可能是一只母鸡,也可能是一块肉,几颗菜,几块糕点! 什么时候,盛国公府和景王府这么接地气了,而裴国公府还是门可罗雀,高高的端着。 一路无话,裴国公下车的时候,脸色是阴沉的,阴沉的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马上就会来一场倾盆大雨。 第379章 他是不是回来了 裴国公府里一切如常。 又似乎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国公爷,爷在等您的消息!」送水上来的小厮低声说着。 裴国公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小厮的注视下,那杯茶也没有再也没有端起来。 他起身进入书房,盯着墙上的舆图死死的看。 良久,才转身,出门,上了马车,入宫去了! 皇宫里也是一切如常,除了城墙上多了一些痕迹,再无其他。 第428页 慕北燕依旧没有上朝,究竟怎么样,无人可知。 裴国公找到了陆院判,给他一瓶药:「以前的一个老友留下的一瓶,据说有用,院判看看!」 也不等陆院判说话,就错身而过,径直奔冷宫去了。 陆院判举着瓶子,打开闻了闻,眸光瞬间就亮了。 「皇上……」他回头,却发现慕北燕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门上,眉眼幽幽的盯着裴国公的背影。 「可要属下找人跟着?」陆天啸低声问。 慕北燕笑了笑:「不用,不要拦着随他!」 继而回头:「陆院判去看看景廷和歌儿!听说他们受了重伤!」 沉默了一下,接着说:「算了,我亲自去一趟!」 「皇上不可!」陆院判和陆天啸齐齐阻止,昨夜的刺杀触目惊心,这样的情况下,谁敢让慕北燕走出这个牢笼! 慕北燕冷哼一声,进屋子里换了一身锦衣卫的衣服,对着陆天啸抬抬下巴:「走吧!」 又回头看了看:「云华呢?」 「去冷宫看太后之前种的菜,养的鸡鸭鹅去了!」陆天啸微微笑了,那丫头竟然有太后的爱好。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慕北燕呵呵一笑:「咱们先去!」 回来一定和云华喝酒,不醉不休那种,不把这个娘子喝到家,誓不罢休! 裴国公一路走过,竟然毫无障碍,无人阻拦,也没有人看他一眼。 越是这样,他的心里越是没底,他知道,整个皇宫彻底在慕北燕的掌控之中了。 这个看似纨绔的四皇子,很厉害,厉害的不动声色! 冷宫里倒是没有想像中的萧条,他推开虚掩着的门扉,院子里一片树荫下,他的女儿裴雪坐在那里。 一身华丽的衣袍,头髮依旧梳得一丝不苟,一张脸依旧是满月一般的白皙莹润,没有一点受苦的样子。 里面也有宫人在默默的做事,虽然不是裴雪亲近的人,但是慕北燕毕竟没有亏待裴雪。 就连慕北翼也是,在田庄生活的格外的安逸。 如今天齐一系列的举措,他都可以想到将来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必定是蒸蒸日上的。 其实,有这么一个宅心仁厚,胸怀天下的皇上,也不错是不是? 百姓可以安居,再无战争,也没有什么不好! 「父亲?」裴雪终于感觉自己被注视,她缓缓抬起头,看到裴国公,格外的吃惊。 自从以前他们闹掰开始,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裴国公。 谁能想到,今时今日,裴国公竟然能够来到冷宫看她! 裴雪站起来,慢慢走到裴国公的面前,看着裴国公鬓间的白髮:「父亲又苍老不少!」 裴国公没有说话,一直走到树荫下的椅子上坐下,才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过来,和父亲说说话!」 裴雪很诧异,很久了,父亲没有这样柔和的和她说话很久了! 她的眼眶不由得红了,终究,这是她的亲人,血脉相连的亲人! 裴国公看着她坐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包裹放在小桌子上:「你爱吃的!」 裴雪打开油纸包,里面是裴国公府里才会做的肉饼。 未出阁的时候,她最爱的就是这一口。 现在她拿到手里的这一个,依旧是热乎乎的! 「我去看了翼儿,和他待了一晚,他挺好的,庄子也是好庄子,富足,下人农户都听话,他啊,简直就过成了土皇帝,不错,还胖了!」裴国公笑着说。 裴雪啪嗒啪嗒掉下眼泪:「那就好,可是女儿想着,他终归是个皇子,终归有不甘!」 裴国公没有接着她的话去说,而是问:「若是今时今日,上位的是慕北鸣,你想过会怎么样吗?」 裴雪一愣,继而苦笑:「估计我们娘几个都会尸骨无存,那头野狼可是容不得异己的。」 「所以,你们当初不管怎么错,慕北燕都没有追究,你在冷宫依旧有人伺候,好吃好喝的,无人为难你,翼儿也安稳,若是一直安稳,估计还可以做回明王。」 裴雪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吃着肉饼。 「有时候,欲望会吞噬人的理智,你们最后所求的是安稳的富贵,现在不依旧是?」 裴国公侧头看着裴雪:「所以,知足常乐!」 裴雪转念一想,也是,若不是慕北燕上位,他们早就死了,如今慕北燕在,他们安享富贵,没啥不好! 「想明白了?」裴国公的眼里是温和的笑意。 裴雪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父亲抱着她读书时候的样子,心里也暖了起来。 「想明白了。」 「想明白就好,好好活着,这冷宫啊,其实才是个好地方!」裴国公意味深长的说道。 裴雪的心里一动,父亲今天的状态,突然就让他心生不安。 说不出不安来自哪里,她的心里就是不安! 裴国公就这么坐着,仰头看着树荫间斑驳的光影。 裴雪看着他的侧脸,心头一动,想起盛长歌说的话:「父亲,他是不是回来了?」 裴国公身体一僵,慢慢的低头侧头,看着裴雪:「你说什么?」 裴雪脸色冷沉:「他回来了是不是,不管他想做什么,都想拖着裴家一起下地狱是不是?」 她伸出双手抓着裴国公的手:「父亲,不用被他威胁,裴家是裴家,他是他,明说就行了,慕北燕能够让我们好好的,也不会对裴家苛刻!」 第429页 裴国公苦笑着说:「我以为瞒着,你们就不知道了!」 裴雪苦笑:「父亲,只有我知道!」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这种事情,其他人不能知道。 裴国公长嘆一口气:「慕北燕是个好的,景廷和盛长歌也是个好的,本国公不能对不住天齐的百姓。」 后续的话,他没有再说,只是和裴雪闲话家常,留下一叠银票离开了。 裴雪等裴国公一走,就叫宫女:「去叫慕北燕,快点去,要发生大事了!快点啊!」 看着宫女一熘烟跑走,她的心越发的慌乱起来。 第380章 屠尽冷宫 跑出去的宫女久久没有回来。 整个冷宫也是一片寂静,寂静的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甚至空气中也有隐隐的血腥气! 裴雪倒是没有感觉到异常,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心里格外的焦急,而今天慕念情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要不然,慕念情也可以帮忙! 她心头的不安越发的浓烈,甚至有一种让她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院子门口依旧空荡荡的一片,今天的冷宫似乎格外的冷清,半天了,都看不到一个宫女或者内侍。 啪嗒,啪嗒! 似乎有什么在低落,这个声音,在这一片寂静里,突然就格外的刺耳。 裴雪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四周看了看,院子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院子外也是空无一人。 头顶除了明晃晃的一个大太阳,就是几棵浓荫铺地的合欢树。 这冷宫里,岚妃待了很多年,打理的很好,朴实而干净,就是那些废妃也都安分的很,寻常不出门,宫女内侍也少有拜高踩低的。 她父亲说的不错,这冷宫是个好地方,清清静静的好地方。 啪嗒,啪嗒!依旧有什么在滴落,空气中的气息越来越诡异,似乎是血腥的味道。 裴雪皱了皱眉头,没事不会有人随便来冷宫,这里都是没有用的人,不值得任何一个人费尽心力。 但是,这个啪嗒啪嗒的声音,让她的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她漫不经心的回头扫过身后的院落,并没有什么人在。 裴雪收回目光,定然是哪个小宫女干活不麻利,什么东西没有放好。 但是她扶着门框的手骤然顿住了,整个人僵硬的像是一块石像。 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的脚下。 她脚后跟的石板地面上,一片红色的液体,似乎是血迹。 裴雪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目光落在那一片红色上就离不开了。 上面还在啪嗒啪嗒的滴下血迹。 她慢慢的顺着血液滴落的方向往上看! 下一刻,她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往院子里爬,地上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 随着她的爬行,在地上拖开一片红色的痕迹。。 在门框的上方,两个宫女被人抹了脖子塞在上面,血就是从上面滴落下来的。 那两个宫女的头耷拉着,脸色惨白,眼睛睁得大大的,血液从她们的脖子里流淌出来,顺着脸侧流入头顶,顺着发尖滴落下来! 「来人,来人!」裴雪简直恐惧到了极点,她想要爬起来跑出去,但是身体软的爬都爬不起来。 她撑持了几次,都是重重的倒在地上。 呵呵…… 冷笑声骤然响起,如同炸雷一般炸响在裴雪的耳畔。 她惶然顺着声音抬头,慢慢的抬头,紧张的近乎昏厥的抬头。 墙头上没有,再往上,院子里墙边的一棵树遮天蔽日,她的目光顺着树干一路往上看。 先是看到了一双脚,那个样子,是男人的脚,然后是黑色的衣袍。 在夏日的风里,那衣袍在飘动。 慢慢往上,是一只握着滴血匕首的手,再往上,是一双狭长的眼睛。 他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带着嘲讽笑意的眼睛。 即便是笑着,那眼里也是半分温度都没有。 冷得让人的心头打颤。 裴雪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明明张嘴了,但是却发不出声音。 她虽然只在他小时候见过一面,但是她记得这双眼睛。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记得这双眼睛,以至于以后做恶梦的时候,总是看见这样的一双眼睛。 每每惊醒浑身冷汗的时候,她就会想,当年为何好奇看那一眼。 那一双冰冷的带着野性的眼眸,带着杀气和深渊的眼眸,是不能直视的。 偏偏,她看了! 那人微微挥手,院门自己吱呀着关上了。 一阵风过,那人就站在裴雪的身边,他居高临下,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裴雪。 「看来,姐姐还认得我!」他的声音都是戏嚯。 若是正常人的重逢,这句话也就寻常,但是在今时今日这样的环境下,他这句话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匕首,扎入裴雪的胸口。 裴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吸一口气,终于平復了自己的惊慌,事已至此,她恐惧不恐惧,惊慌不惊慌,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的手撑着地面,冰凉的地面,让她一个哆嗦。 她慢慢站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裙,然后仰起头来,在阳光下,微微笑了:「多年不见,这双眼睛,依旧如是!」 第430页 当年她被那双孩子的一双眼吓的跌了一跤,如今依旧如是。 多年前和多年后,註定他们是有纠葛的。 否则,别人都不知道,都看不到,怎么就偏偏是她! 那人看着面前倨傲的微微抬着下巴,带着浅笑的中年女子,也微微笑了。 他的声音越发的轻飘飘的:「不知道,他与你说了什么,你找慕北燕做什么?」 裴雪心里一个激灵,他来多久了,听到了什么。 「也不是很久,足以……」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裴雪,「足以屠尽冷宫!」 屠尽冷宫?屠尽冷宫!! 那么慕念情呢,她的女儿呢? 裴雪努力在衣袖里掐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的唿吸乱了节奏,不让自己的神情改变。 面前的这个不仅仅拥有一双野兽的眼睛,连心都充满了兽性,这个冷宫少说也有上百人,他竟然说屠尽! 一些老弱妇孺,和他要的有什么关系,他竟然也能下如此狠手。 裴雪也知道,今日怕是她也逃不掉了。 他不介意让她知道,就是已经笃定,她没有说出去的机会。 「你想知道父亲同我说了什么?」裴雪骤然笑了,她转身施施然走回树下的桌椅旁边,在她坐过的椅子上坐下。 桌子上油纸包里的肉饼尚有余温,她拿起来,接着吃。。 「这是裴国公府厨娘拿手的手艺,当年在裴国公府后门外,你给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这个肉饼!」那人也走过来,坐在旁边! 「肉饼虽然冷了,但是很香,似乎带着亲人的温暖!」那人直直的盯着裴雪,盯着她手里的肉饼。 「姐姐一定是记不得了,是你让丫头给我的,那是我此生唯一收到的来自亲人的东西,也是唯一的温暖!」 裴雪淡然的吃着肉饼,脑子里却是想不起有这样的事情,她以为当年只见过一次。 原来,不只是一次! 第381章 怎么才能放过裴家 「所以,看在肉饼的份上,我会让姐姐死的不那么痛苦!」 这般带着杀气的话语,被他这样轻柔的说出来。 依旧会让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裴雪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想要把这个肉饼吃完,这是她最爱的肉饼,是父亲揣在怀里带来的。 现在她知道,父亲是放心不下她的,就是想要让她好好活着。 但是现在她也知道,想要好好活着,其实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 偷得冷宫这些悠闲的日月,其实是她的福气。 若是问她眷恋的地方,那必定是这冷清的,却能看见自己的心的冷宫。 「为何?」她咽下最后一口肉饼,才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轻轻问道。 那人笑了,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隐藏了里面的光芒,看不清他有什么样的情绪! 「这世间,除了他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他羞于启齿,断然不会说。」 他的手指摸索着染血的匕首,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蒙着黑布巾的脸上,让他的存在也在一瞬间恍惚起来。 「而你,找慕北燕难道不是想要说出来吗?」他嘆口气,「可惜,等了好一会,慕北燕竟然没有来!」 「我出身那么骯脏,他们都羞于承认,所以,我希望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裴雪静默了一下:「那,不能放过裴家吗?」 「裴家,呵呵!」那人呵呵冷笑,眉眼骤然冷冽起来。 坐在对面的裴雪都能感觉到迫人的气势,让人几乎要窒息。 「裴家註定要拖入地狱的,你放心,黄泉路上等一等,他们都会去陪你的!」 「怎么才能放过裴家?」裴雪也仰头看着上面斑驳的光影,当初谁会想到,那头小野狼,有一天会回过头来咬人呢! 而且,下口狠,半分犹豫都没有。 「你想要什么?」裴雪心里越发淡定,她相信,她的父亲一定是有准备的。 那人呵呵笑了,似乎格外的愉悦:「想要这天下啊!」 裴雪也笑了,哈哈大笑。 似乎在笑那人痴人说梦,若是这天下是那么好要的,早就易主了,何至于等到今天。 他想要的只是裴家,她无法可想,无力能救。 但是如果要的是这个天下,就註定失败! 那人眉眼一冷,手一挥,匕首没入裴雪的胸口。 裴雪的笑声一下子停住了,她捂着胸口,盯着那人,死死地盯着那人的眼睛:「你得不到!」 你註定得不到! 那人一伸手拔出匕首,狠狠地再次捅进去:「我的好姐姐,这样穿衣服看不出来伤口,死得好看一点!」 「母后……」门外一声惊唿! 是慕念情的声音,是慕念情的声音! 裴雪瞪大眼睛,用尽最后所有的力气嘶吼:「走!找你四皇兄……」 门口传来呜呜的声音,那人起身,直接飞掠出去! 只看到一个少女拖着另外一个少女,往皇后的方向跑! 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喊:「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云华,你放开我,放开我,我的母后,母后……」慕念情拼命的挣扎着。 那人眸子一眯,手里的匕首就甩了出去。 破空之声传来,云华想也不想的用力的把慕念情推了出去。 第431页 慕念情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灰头土脸的回头,就看到云华直接趴了下去,后背上还留着匕首的手柄。 「云华!」慕念情一回头看着远处起落的黑影,「快一点,快一点啊!有刺客!」 那人冷哼一声,飞身就走,数道黑影跟在后面急追。 慕念情爬过来:「云华,云华,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云华咳嗽一声,深深吸了口气,只是感觉到疼,疼的眼前发黑:「扶我,去看皇后!」 慕念情自己也不敢,半抱着云华走进院子,就看到裴雪依旧坐在椅子上。 她一身大红的衣袍,胸口一片潮湿,看着她坐着竟然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慕念情把云华放在椅子上:「母后你怎么样,母后……」 裴雪强忍着不让意识涣散,用力的抓着慕念情的手:「听你四皇兄的,好好活着,给我们去叫太医!」 慕念情一手的鲜血,手忙脚乱的点头:「儿臣去,儿臣这就去!」 她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哭:「太医,太医呢,快点来啊!」 裴雪扫了一眼云华的后背,应该死不了。 「云华,本宫求你,以后给慕念情找个好人家,让她安稳一生!」 「皇后……」云华眼前阵阵发黑,这事情求她合适吗,不是应该找慕北燕吗? 「你听本宫说,那人那人,那个畜生是,是私生子,是大……和我……他图……江山……」裴雪一句话没有说完,头突然就耷拉了下去。 「皇后,皇后……」云华叫了几声,然而并无反应。 院子里除了滴答滴答滴血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云华强撑着,努力想皇后到底想要说什么,到底要告诉她什么,支开了慕念情,到底要告诉她什么? 直到纷沓的脚步声传来,她才眼前一黑,陷入昏迷之中。 「云华!」慕北燕双眼通红的嘶吼,几步跑过来抱住云华,看着她后背的匕首,一叠声的叫,「陆院判,陆院判……」 这边兵荒马乱,盛长歌看着云华,不是伤在要害,就松了一口气。 皇后已经没有了气息,慕念情也不哭了,呆呆的坐在地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皇后,就那么看着。 盛长歌蹲在她面前,盯着她看了良久,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她嘆口气,低声问:「慕念情,你想不想报仇?」 慕念情不动,不说,似乎外面的声音,她根本就听不进去。 「慕念情,你要不要给你母亲报仇!」盛长歌的声音大了一些。 慕念情的眼睛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泪水哗哗的流下来,她狠狠的擦掉眼泪:「我要报仇!我看见他拿刀捅母后,我看见了!」 「那就擦干眼泪,给你母后梳洗换衣服。让她体体面面的!」盛长歌抱了抱慕念情。 慕念情失声痛哭,盛长歌肩膀都被泪水浸透了。 良久,她擦掉眼泪,起身,帮着裴雪整理,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没有掉一滴眼泪,好像突然之间就长大了。 但是,谁也不想要这样的一种长大的方式! 盛长歌站起身,听见锦衣卫汇报:「冷宫一百二十口人,除公主,无一生还!」 第382章 裴国公遇刺身亡 那个人是谁,她很好奇! 盛长歌眉眼森寒的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小宫女:「裴国公走了之后,皇后让你做什么?」 「国公爷,皇后说,要出事,要出大事了,让奴婢去找皇上,可是皇上不在……」那宫女吓得眼泪哗哗的。 裴国公刚走就说要出事,是朝廷要出事,还是裴家要出事? 「他们说了什么?」盛长歌回头扫了一眼依旧抱着云华的慕北燕,低声问道。 「我们都出去了,什么都没有听到,国公爷给皇后娘娘带了肉饼,坐了一会!」 盛长歌不说话,皇后死了,说什么估计只有裴国公知道了。 「盛国公,今日裴国公进宫的时候,给了老臣一瓶药,是上好的药,一般的毒都是可以解得。」 盛长歌眉心一跳:「确定没有问题?」 「确定是好东西!」陆院判很是肯定的说。 盛长歌不说话了,昨夜黑衣人做了那么多,就连景廷都在裴国公府受伤,真的和裴国公没有关系吗? 这事情里里外外都透着诡异。 可是,裴国公府有问题,他们却没有什么理由去搜查。 缺少这样名正言顺的证据,缺少名正言顺的去搜查的证据。 贸然行动,只会让京城人心惶惶。 盛长歌感觉,那个杀了皇后的人,很可能就是她曾经说的那个他,也就是她在东郊遇到的那个人。 他和裴家有关系,但是裴家也是有仇的,不然不会杀死裴雪。 一定是裴雪知道什么,一定是他怕裴雪说出什么。 也许云华知道什么! 盛长歌回头看着云华,最后和皇后待在一起的是云华,皇后不会不留下什么的。 但是云华还昏迷不醒。 「皇上,暂时没有大碍,找个地方安置好,方便拔刀子!」一群人唿啦啦的往外走。 「盛长歌,怎么报仇?」慕念情死死的握着一把匕首,直直的站在盛长歌的身边,脸上都愤恨。 盛长歌回头看着慕念情,伸出手,用力的握着慕念情的肩膀,和她对视:「慕念情,你相信我吗?」 第432页 慕念情定定的看着盛长歌,想起宫宴上景廷说的话,的确,盛长歌是她不能比的,她守护天齐,居功甚伟。 这样一心为了天齐的人,是值得信赖的。 「盛长歌,我信任你!」慕念情认真的点头,眼睛里都是光芒。 「那就安安稳稳的守着你的母后,直到她入土为安,听你四皇兄的话!那个人,我来查!」 「若是抓到,我想亲自杀了他!」慕念情恨恨的说,他多狠啊,捅的那么用力,那么狠戾,她的母后做错了什么,她这么安稳的待在冷宫里与世无争。 「好!」盛长歌拿下她手里的匕首,「我给你留下一个人,她会功夫,可以保护你!」 「可以教我功夫吗?」慕念情眸子一亮。。 「她是你的人,自然你说了算!」盛长歌笑着顺了顺她凌乱的头髮,「好好活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好,我听你的!」慕念情伸手抱了抱盛长歌,声音闷闷的,「我要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叱咤疆场,所向无敌,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自己的亲人。 盛长歌也抱了抱她,说不出话来,只是感觉心里堵得特别的难受。 冷宫的宫道上,到处都是尸体,那些内侍和宫女的眼睛大睁着,这朗朗干坤之下,竟然会有这样的杀戮。 权谋之下,牺牲最多的,永远都是寻常人。 可是,寻常人招惹了谁,本该有平凡而安乐的一生。 对于战争,对于这种谋夺权势的不择手段,盛长歌突然就恨到了极点。 她转身往冷宫外面走去,身后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只小羊羔,停在一名宫女的身边,咩咩的叫着不停。 在这一片死寂的冷宫里,在这充满血腥味的冷宫里,本来柔嫩的声音,竟然有让人潸然泪下的力量。 那小羊懵懂无知,不知道日日殷勤伺候它的人,再也不能抱着它给它餵食了。 「把这小羊带走吧!」盛长歌低声说道,这么血腥的地方,不适合一身洁白的小羊羔。 还没有走出冷宫,就看到青安飞掠而来。 「统领,裴国公被刺身亡!」 如惊雷一般,盛长歌瞬间停住脚步,刚刚,她陪着慕北燕路过大街的时候,裴国公的马车才慢悠悠的过去。 那马车甚至在明月楼停了一下,裴国公是拎着一壶桃花酿出来的。 那时,他步履悠闲,嘴角甚至是带着微微的笑意的。 不过是这么短的时间内,父女二人都被刺身亡! 「青安,把慕北翼带进宫,要快!」盛长歌疾步往前走,景廷昏迷中,还不知道有没有醒来。 裴国公遇刺身亡绝对是大事。 或许,这就是裴雪让宫女去找慕北燕的原因,这就是裴雪说的大事。 不对,盛长歌的脚步顿了一下。 那个时候,裴国公是和裴雪说完话好好的走的,裴雪为何会认为会出事? 裴国公和她聊天的时候说了什么呢? 「陆指挥,带着锦衣卫围了裴国公府!」一走到前殿,就听到慕北燕的声音。 裴国公也算是天齐的栋樑,一国栋樑被刺,是会引起京城动乱的。 他们其实都不明白,如果裴国公有可以伤了景廷的力量,裴国公怎么会遇刺? 这一切都诡异的让人摸不到头脑。 「皇上,云华郡主醒了!」陆院判一手鲜血的探头说道。 慕北燕和盛长歌急忙走进去,就看到云华已经撑持着起来,踉跄着走到桌案前,拿起笔要写什么。 「你起来做什么?」慕北燕急忙走过去。 「我怕我忘了皇后的叮嘱!」云华头都没有抬。 慕北燕只是站在她身侧扶着她,没有说话。 盛长歌探头看过去,只见纸上写下: 本宫求你,以后给慕念情找个好人家,让她安稳一生! 你听本宫说,那人那人,那个畜生是,是私生子,是大……和我……他图……江山…… 后面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不的不清楚,只有几个字,只能知道,那个人是个私生子。 但是,他们谁也没有听到谁家的私生子这么厉害! 盛长歌的目光却是落在那一个大字上,就那么愣愣的一直盯着,似乎那个字就能够盯出来一朵花一般。 又似乎,那个字就能告诉她所有的秘密。 第383章 和大长公主有关系 「看出来什么了?」盛长歌的身后传来温润的声音。 盛长歌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毛笔在纸上的空白处画着。 那是黑衣人的样子,其他地方都被黑色包裹着,只有一双眼睛,盛长歌画得细緻,唯恐漏掉什么重要的细节。 慕北燕歪头看着那一双狭长的眼睛:「我怎么感觉这双眼睛这么熟悉呢?」 盛长歌伸手从旁边摸过来铜镜,递给慕北燕。 慕北燕的一只手指着自己:「和我很像?」 盛长歌不说话,只是指了指镜子。 慕北燕举起铜镜,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那一双狭长的眼睛似曾相识。 铜镜从他的手里掉落下去:「你不要告诉我,他和慕家有关系?」 一个大长公主,一个慕易,一个慕北鸣还不够吗,再来一个,他还要不要活了? 难不成他们慕家被诅咒了,专门出这等叛徒? 第433页 「小爷什么都没说,只是感觉这双眼睛熟悉罢了!」盛长歌微微勾唇,声音凉凉的。 反正,她是不认为慕家还有什么好货。 「和大长公主有关系?」慕北燕看着纸上的那个大,眉头死死的皱在一起。 盛长歌耸耸肩:「小爷哪里知道!」 心中却是猜测,这个私生子不会和大长公主和裴家有关系吧,要命了,究竟谁和谁春风一度不负责呢? 「你们觉得裴国公是被刺杀的吗?」 盛长歌勐然回头,呃,没人,景廷不是昏迷吗,她是幻听了吗? 视线放低,景廷坐在轮椅上,眉眼深深的看着她。 她依旧安稳站在这里,真好! 「你的伤?」盛长歌自然的从听风的手里接过轮椅,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担心。 「无碍,皮肉伤!」景廷微微勾唇,显然很是受用这般被关注。 盛长歌心头一动:「你说裴国公府有高手,自然刺杀的可能性不大。」 「何况当时,那个人在这冷宫里屠杀!」景廷补充! 「裴国公昨日去看过慕北翼,今日来看裴雪,还给皇上送药,并且又拎走梅花酿!」盛长歌接着补充。 慕北燕的一双眸子渐渐的明亮起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混合在一起。 裴国公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难道是自杀? 「我们一直想要查一查裴国公府,但是苦于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景廷微微嘆了一口气。 「你是说,裴国公亲自用自己的性命,把这个搜查的机会送到我们手中?」慕北燕眉头依旧皱着,他不是那等心胸狭隘的人,若是这件事情真的和裴国公没有关系,他绝对不会迁怒。 用上自己的性命,实在不至于。 「去看看就知道了!」盛长歌推着景廷转身,背对着慕北燕挥挥手,「你就守着佳人吧!」 慕北燕看着盛长歌两个人在艷阳下,一个仰头一个低头,言笑晏晏的说着话走远。 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他们是一个世界的,那个世界似乎已经没有他容身的地方了。 唉吆,盛长歌没有要揍他,景廷没有怼他,怎么这么不习惯了呢? 他感觉自己是被抛弃的小可怜! 这感觉,特别的失落,空荡荡的失落,他实在是怀念和盛长歌打架打的满身泥巴的样子! 「他们会在一起吧?」云华站在他身边,看着远处的身影。 那是一对璧人,俊美不似凡人,都是绝才惊艷的人物,若是能够在一起,满足了世人对于神仙眷侣的期望。 毕竟这两个人单拎出来,配上任何别的人,似乎都有那么一点欠缺。 「那谁知道?」慕北燕酸熘熘的说,不带着他一起玩的都不是好人!哼! 继而转脸看着云华:「是你答应给皇后给慕念情找个好归宿的,这是她嫂嫂要做的事情,所以,云华你看,咱们……」 云华一言难尽的看着慕北燕,现在这个事情是重要的吗,这个脑迴路真的是异于常人,让人格外的无语。 裴国公府戒备森严,明面上,锦衣卫守着,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暗地里,还有凌天阁杀堂的人,保证暗地里的老鼠也没有办法进去。 裴国公是死在他的书房里,书桌上还放着一壶梅花酿,酒杯里还有半盏。 屋子里有幽幽的酒香,带着浅淡的梅花香。 裴国公坐在椅子上,一支羽箭从窗口射进来,直接扎入他的心脏。 他嘴角带着一丝血迹,一只手还放在酒杯的旁边,神情甚至是释然的松懈的。 那个感觉,就好像是被某件事情折磨已经很久了,此时终于解脱了。 死亡对于他,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是他想要了很久的一件事情。 他的神情是淡然的,姿态是放松的。 盛长歌和景廷越发笃定心里的猜测! 只是不知道,这裴国公府,究竟有什么是裴国公要让他们知道的。 两个人静静的看着偌大的书房,看着每一面墙壁上的书籍,裴家是世家,那个底蕴绝对不容小觑。 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他们齐刷刷的回头,就看到裴轩风尘僕僕的进来。 「祖父!」裴轩一眼看到裴国公的样子,噗通一声跪在裴国公的旁边,抱着他的双腿痛哭。 这偌大的静寂的书房里,只有他悲恸的哭声。 裴轩父母早逝,裴轩是裴国公一手带大的,这感情自然是深厚的。 裴国公府所有的老人闻声而来,在院子里黑压压的站了一片。 「裴轩,节哀,给国公爷准备准备!」景廷静默良久,才沉沉说道。 当年他年幼失去所有的亲人,盛国公和裴国公多有照拂,这份恩情,他一直都记得。 「是啊,轩儿,准备一下吧,至于兇手,咱们一起查!」老太君从外面走进来。 盛长歌急忙去搀扶,她一直走到裴国公的身边,看看裴国公,又看看桌子上的酒水,再看看敞开的窗子。 继而长嘆一声:「老哥哥,妹妹来送你一程!」 裴轩把头埋在裴国公的膝盖上良久,才红着眼睛抬起头,声音依旧哽咽:「老太君……」 「你祖父走的不痛苦,你看他的面容多么安详!」老太君摸着裴轩的头,声音也是哽咽。 第434页 裴轩没有说话,只是起身,看着受伤的盛长歌和景廷,从袖子里掏出一封摺叠好的信件,递给景廷。 第384章 朕看着你能守护多久 景廷没有说话,接过来打开。 上面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天齐乃尔等根基,虽死不可背弃!你乃裴家子,当学盛长歌、景廷、孟临渊,为天齐,虽死犹荣! 「你什么时候收到的?」景廷抬头看着裴轩,昨夜京城那么多场谋杀,他应该是知道的吧? 「今日清晨!」裴轩苦笑着看着景廷。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不好了,他的祖父忠于天齐,不管怎么胁迫,从来没有想过背弃天齐。 这么多年一直都充满矛盾,这话里都透着嘱託的味道。 盛长歌定定的看着裴轩:「那人是谁?」 看着裴轩骤然抬头看着他,眼睛里闪过一抹狼狈。这样的裴家,似乎让他难堪。 列国皆知的四大家之一,天齐敬重的四大家之一,今时今日,和叛国相关,这感觉怎么就那么耻辱呢? 盛长歌的声音更加的清朗冰冷:「那个胁迫裴家走上背弃道路的人到底是谁?」 裴轩似乎不知道怎么说,脸上的神情格外的复杂。 「昨夜,我差点死在他的手里,他谋取的是皇位,今日,他因为国公爷和皇后闲话家常,屠了冷宫!」 裴轩瞪大眼睛看着盛长歌,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姑姑,我姑姑……」 「被杀了,两刀,都是直捅心脏!」盛长歌的声音很冷。 但是这种冷,恰恰能够击垮裴轩的最后一丝理智,一夕之间痛失两个亲人,他应该明白该怎么做。 那人,从来没有想过放过裴家! 裴轩身子晃了晃,扶着桌子站稳,眼睛里已经一片血红! 「我不知道,祖父不让我问,只是有事情让我去做,他说,我不知道才是安全的!」 裴轩一脸怆然,若是他能多知道一些,多做一些准备,是不是就没有今日祖父和姑姑的惨死了。 然而,走上这样的一条路,千金难买早知道。 盛长歌和景廷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国公府的老人抹着眼泪来抬裴国公的尸体。老太君自然跟着去看着。 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抬着裴国公走的时候,绊了椅子一脚,人是踉跄着没有倒下,但是椅子却是倒下的。 重重的砸在地上,轰然作响。 这轰然的响声很大,在这白日里,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的明显。 盛长歌三两步跑出去,被青安带着站在屋顶上,看着裴国公府在她的视线下渐渐变了模样。 池塘中竟然升起了一条路,竹林也分散成为几处,假山落下,升起房屋几座。 不过片刻功夫,整个国公府的结构已经和平日里大家看过的完全不一样。 若是夜里进来,环境不熟悉,处处机关,的确是容易中埋伏! 跟出来的裴轩也是目瞪口呆。 「你不知道?」盛长歌侧头看着他,他脸上吃惊的神情不像是作假。 裴轩眼睛眯起,眼神冰冷:「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裴国公府的夜里,所有人都不准出房间,除了侍卫,出来的格杀勿论!」 他以为是为了安全,今时今日才知道,是为了给别人让路。 那人能够胁迫裴国公到这样的地步,只怕也不会是一般人。 盛长歌的嘴角微微勾起,是冷冽的弧度:「那你知道谁家有私生子吗?」 裴轩一愣,探究的目光落在盛长歌的脸上:「什么意思?」 「皇后临终遗言,那人是私生子,图谋江山!」 所以,裴轩到底参与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可以信任的? 裴轩眉头一皱,冷冽的杀气瀰漫开来:「我去问问!」 庭院里,所有和裴国公差不多年纪的人,都被叫了过来。 「有谁知道国公爷被刺杀的线索,哪怕一点都可以,你们是跟着国公爷的老人了,自然不想他死不瞑目!」裴轩静静的站在那里。 但是谁都知道,他是认真的呃,认真的想要查找一个结果。 盛长歌却是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有人在远处盯着她! 这天齐京城,烈烈夏阳之下,有人在盯着她。 景廷和盛长歌对视一眼,显然感觉是相同的。 「青安,招唿人,钦天监废弃的那座高塔!」盛长歌眯着眼睛冷冷说道。 那里早就封了,自从酒壶砸死了人,就封了,而她就是感觉那一道视线就是来自那里。 那道充满恶意的探究的视线,如影随行! 青安发出信号,带着盛长歌在屋顶飞跃,直接奔着高塔而去。 然而真到了塔上,盛长歌发现没有人。 只有的顶楼的栏杆里面,有两枚湿哒哒的脚印,空气中隐隐有淡淡的血腥气。 骤然,空气中传来一个声音:「盛长歌,你的命真大,这千疮百孔的天齐,朕看着你能守护多久!」 那声音里带着冷冷的嘲讽,并且明显的渐行渐远。 青安的身子掠起,朝着声音的方向追去,终究没有任何痕迹。 不远处就是大街,人潮涌动,想要隐藏实在是太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这样的一个人显然是对京城非常的熟悉,不知道在京城究竟潜伏了多久,背后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 第435页 裴国公和裴雪的死,就把秘密彻底的带走了。 对于那个人来说,京城的地盘被掀了不是好事,但是也是好事,至少无人得知他的秘密。 一个找不到根基的人,才是最好隐藏的,因为他可以是任何的一个人。 盛长歌蹲在塔上,夏风唿唿的穿过栏杆扑进来,那两枚湿哒哒的脚印,很快就只剩下两个白印子。 这两个白印子一个大一点一个小一点,一个深一点一个浅一点,若不是因为腿受了伤,那就是脚有什么毛病! 「统领,商少主来信了!」盛长歌下了高塔,就看到夜莺匆匆而来。 「说!」盛长歌一边往前走,一边淡淡说道,商洛那厮出去几日了,说是一批货物出了问题。 「那些倭寇,不是真的倭寇!」夜莺低声说。 盛长歌侧头看着她,一时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们占据海中的一个小道,和倭寇互相勾结,打着倭寇的旗号烧杀抢掠,所得财物,倭寇分去一半。他们,其实是天齐和南楚的人!」 盛长歌心头一跳,会不会和那个人有关系? 这么多年京城都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的话,是不是他其实在那个小岛养精蓄锐? 之前那些叛军,是他在背后操纵吗? 盛长歌的心里,一时有无数个疑问。 夜莺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听风匆匆赶来:「国公爷,兇杀找到了!」 第385章 大长公主拿什么胁迫 「说,你为何这么做,你是祖父长随,跟随祖父一生,你的家人也都得到国公府厚待,为何要刺杀祖父?」 裴轩额头青筋暴起,这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是他祖父最信任的人。 随着裴国公戎马一生,颇得国公爷信任! 他能想到盛长歌说杀了他姑姑的那个私生子,断然想不到是他。 偏偏是他,偏偏他手里拿着弓箭,待在窗口外面的大树上,泪眼滂沱,却没有离开。 「为何?」裴轩大吼,眼睛血红! 因为伤心,因为愤怒,他的双拳紧握,身体甚至是剧烈的颤抖着。 那个长随不说话,只是花白的鬍子颤抖着,泪水不曾断绝。 「你要不说,我杀了你,你的家人也别想好,你想好了!」裴轩理智的那根线,堪堪就要断裂。 景廷看着盛长歌进来,对着她伸出手。 脸上的神情很无辜,似乎无辜中又带着那么一些委屈,因为盛长歌把他抛下了。 盛长歌挑挑眉,大哥,你这么暧昧真的好吗,你是受伤了,但是不能因为受伤了就成为离不开人的宝宝啊! 她静静的站到一边,景廷却转着轮椅过来,伸手抓着盛长歌的手。 盛长歌低头扫了一眼,却发现景廷没有看着她,只是上身就靠在她的手臂上。 估计,那个伤口是疼的,他的脸色很白。 这么柔弱的景廷,她怎么办,甩开似乎有点不人道。 盛长歌在纠结着,却听景廷冷冷开口:「是裴国公让你这么做的吧?」 此话一出,犹如石破天惊,裴轩愣了,那个长随也不哭了。 两个人都直愣愣的看着景廷,似乎他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盛长歌低嘆,所谓一针见血,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 景廷就是景廷啊! 「你说什么?」裴轩的声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似乎是带着一些极力压制的恐惧。 景廷扬起了头看着他,不语。 裴轩骤然转头看着那个长随:「你说!」 那个老长随突然趴下,嘭嘭嘭磕着头,磕得地面上都染上了血迹,他才趴在地上痛哭失声!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老长随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声音是那么的绝望,那么的悲怆,让人听着心里格外的难受。 裴轩因为气愤而涨红的脸却是一点一点的苍白起来,因为这个哭声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这不是刺杀,而是准备了很久的自杀。 他喝着梅花酿,开着窗户,面容安详释然,因为他如愿了。 他丢下所有的人,终于如愿了,那些折磨他的事情,他终于不用再承受了,他如愿了。 被丢下的人会不会痛,他不想管了! 裴轩闭上眼睛,眼泪潸然而下。 良久,那个长随才直起身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血脸上的泪。 屋子里一片静寂,下人和侍卫都被打发的远远的,外面还有锦衣卫守着,这里安全的很。。 那老长随苦笑:「怨不得国公爷说,王爷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他说,看破此事的一定是你们两位。国公爷说,若是你们看破此事,就让我说说当年丑事,若是看不破,那也就罢了!」 「所以真的是祖父……」裴轩还是不敢相信裴国公是会自杀的人。 「这么些年国公爷不堪重负,当年是大长公主胁迫,后来是那个人,他违心做了那些事情,心里都是悔恨,如今也算是解脱了!」 「大长公主拿什么胁迫裴爷爷?」盛长歌眼睛骤然一眯,难道那个人和大长公主和裴国公有关系? 这个结果,她有点难以接受,毕竟裴爷爷在她的眼里,其实算是一个好人。 那长随长嘆一声:「拿那个见不得光的人,拿当年的那件事情!」 第436页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当年国公爷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是天齐第一悍将,天齐无数贵女为之疯狂,这些人当中也包括大长公主!」 「但是,国公爷这样的人,少年英气勃发,势必要驰骋疆场,保家卫国的,何况他一直疼惜当年国公夫人,于别人无心,自然不可能放弃前程做驸马。」 「婉拒了大长公主之后,国公爷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大长公主放在心上了,她心高气傲,又是帝女,焉能受此侮辱?」 盛长歌和景廷互相看了看,还真的是他们两个人的爱恨纠葛。 「当时大长公主也领一支军队征战四方,一次和裴国公两面夹击,大胜,庆功宴上,大长公主让人屡屡给国公爷派酒。」 盛长歌拉把椅子坐下,难不成大长公主还能强上,再说醉了还能做什么? 景廷明显的看到盛长歌眼里的兴味,这娃显然对这八卦起了浓厚的兴趣。 都说酒能助兴,大抵酒真的是风月场上的好东西。 「国公爷醉醺醺的回到营帐,大长公主吹灭了烛火,穿着偷来的国公夫人的衣服,用着夫人的香料,黑灯瞎火,国公爷以为真的是夫人……」 裴轩的脸色有点难看,只是也没有说什么。 女子保守,断然不会随随便便去一个男人的营帐,裴国公自然也不会往那方面想,所以以为那个女子就是自己的夫人,而醉醺醺的时候,理智也薄弱很多。 酒色乱性,景廷想,以后,他不可以随便喝酒,若是失了清白,盛长歌一定不会要他,那才是要命的! 「待到生米做成熟饭,国公爷才发现那人是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逼国公爷娶她?」盛长歌皱着眉头,当年的军营这么热闹啊! 「那倒是没有,国公爷醒来的时候,大长公主衣衫不整的躺在身侧,只冷冷说了一句!」 「说了什么?」裴轩皱眉头,心里五味陈杂,这等事,若是他知道要说这等事,他不会让景廷和盛长歌听见的。 「大长公主说,你既然不愿意娶本宫,本宫就睡了你!你此生註定不干净,本宫看你如何面对你心头挚爱!」 盛长歌皱眉,够狠,真的情深的人,其实都是有洁癖,自己有污点,也会感觉配不上心爱的人。 大长公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绝对好用! 杀人永远没有诛心来的好用! 「不是有人拦着,国公爷差点杀了大长公主!」老长随苦笑一声,若是知道有日后之患,只怕国公爷宁愿当时杀了。 「大长公主就这样扬长而去,国公爷负荆请罪,在夫人门外跪了三天三夜,差点自宫,夫人才原谅他,从此却是不如从前鹣鲽情深。」 「九个月后,大长公主却是抱着孩子出现在国公爷面前!」 孩子?!三个人齐刷刷一惊! 第386章 愿意一生唯你是从 孩子? 几个人一个激灵,这样的情况下,大长公主竟然留下孩子? 因为被人拒绝,就这么报復,这人的心真的是毒! 「她没有把孩子给国公爷,而是对国公爷说,本宫生了一个孩子,给你看看,不过为了防止他以后像你一样不听话,一条腿本宫已经打断了!」 尼玛,这是个疯女人啊,自己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盛长歌差点没有跳起来,这什么玩意啊,慕家的人真他妈的让人感觉到噁心! 好吧,慕北燕除外! 那厮噁心一点,但是还不坏! 「国公爷说给我,我愿意养着!但是大长公主轻蔑的一笑,抱着孩子走了,从此以后,国公爷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孩子!」 「直到二十年前,那个孩子重新出现,已经是个翩翩少年了,大长公主也说,他想做什么,随他,若是国公爷不帮忙,她就说国公爷当年强暴她!那可是牵连整个家族的罪过。国公爷不敢赌!」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男人百口莫辩的,唉吆,这裴国公真的是有点冤,简直是被欺负到家了。 「所以,那人是裴国公和大长公主的孩子?」会不会是大长公主随便从哪里抱来充数的,毕竟那九个月,裴国公可是没有见过大长公主。 若是大长公主怀孕了,这个事情瞒不住吧? 「大长公主说是!」当时都在军中,四处征战,又不是在一处,无法查证。 那老长随起身对着景廷和盛长歌深深一揖:「国公爷这么多年过的甚是煎熬,又是愧疚,做了不少错事,让老奴代替他道歉!」 景廷想起那个婉卿,现在大抵知道了,那个婉卿其实是裴国公吧,大长公主让他用这个名字,本身也是一种侮辱! 「国公爷说,他以他命还债,他知道你们怀疑裴家了,所以亲自把这个搜查裴家,断了他后路的机会送给你们。裴家是他京城的老巢,其他地方,在今日国公爷走之前已经安排妥了,今日之后,京城无他立足之地!」 果然如同他们猜测的一样,裴国公亲自把机会送入他们手中! 裴轩扶着桌子站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现在他知道祖父的偶尔深深的嘆息是因为什么,也知道祖母抑郁而终又是为了什么。 把裴家拖入地狱的,造成今日局面的是大长公主,那个已经死了的人! 那老长随又拿出一封信,双手捧给景廷:「国公爷说了,裴家后事,王爷做主,长宁郡主和二公子,不要让他们回来,悄无声息的埋了他就行。作为答谢,有一旧物给王爷,说王爷一定用得上!」 第437页 景廷接过那封信,微微打开扫了一眼,在盛长歌凑过来想要看的时候,把信纸塞进去,然后塞进怀里。 小气!盛长歌嘀咕。并且狠狠抽出自己的手! 景廷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无奈的笑笑,唉吆,这脾气! 那长随对着裴轩深深一揖:「大公子,国公爷说了,你不必悲伤,他去找自己心爱的女子去了。这么多年,他终于有勇气解脱了!」 裴轩依旧不说话,眼里都是翻滚的情绪! 那长随顿了顿,再次深深一揖:「大公子,老奴去陪陪国公爷!」 说完转身踉跄着出去,直奔临时搭起来的灵堂而去。 须臾之间,就听下人来报:「大公子,长随随着国公爷去了!」 屋子里一片静默。 盛长歌景廷和裴轩都没有说话,或许他们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裴大哥,就按照刺杀论吧,安稳送国公爷走!」景廷静默了一会,才说。 裴轩点头,静默了好久才苦笑:「神机营那些枪械,我留个心眼,留了一部分,藏在悠山中,若是该是什么惩罚,待送了祖父,我认罪!」 「若是裴大哥想要将功赎罪,就守好悠山镇,和裴家二叔通信,商议一下如何做吧,如今百废待兴,新皇不是那等心思狭隘的人,还是愿意给裴家一个脸面的!」 裴轩点头,自带人去清理裴国公府! 出了裴国公府,盛长歌翻身上马,对着景廷挥挥手:「那个,大哥哈,我有事,先走了哈!」 景廷眸光一闪,扬了扬手里的信件:「你难道不想知道这里写了什么?」 盛长歌一顿,嗯,有点好奇,那信一看就很老了。 「似乎是你的父亲和我的父亲通信的信件!」景廷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 盛长歌走不动了,那个不曾谋面的父亲,这事有点意思了! 「关于倭寇的事情,你不想知道的更加详细一点,嗯,凌天阁把舆图都送来了,自己看嘛,有点寂寞!」 好吧,妥协! 盛长歌下马,飞快钻进马车:「大哥既然寂寞,自然是小妹来陪,走,走,回府!听风,不要忘了去明月楼打包酱肘子,小爷我饿了!」 「难道景王府管不起你饭,还要自己带?」景廷微微勾唇。 盛长歌:呃,大哥,你在和明月楼的酱肘子吃醋吗? 「这不是给你省钱吗?」盛长歌摸摸鼻子,大哥越来越诡异了。 「我的钱都是你的,省钱和我有什么关系?」景廷淡淡问道。 「听风说,男人身上不能有钱,容易变坏!我要洁身自好,自然不会带钱!」 盛长歌:呃,大哥,你这深情的像是要表白的样子,真的好吗?再说你那一大堆烫手山芋,她是傻了才要接手,坚决不要! 「你不会真的心悦我吧?」盛长歌皱着眉头问。 景廷的脸慢慢靠近,一直靠近,靠近到鼻息相闻的地步,看着盛长歌的脸微微染上了一点绯色。 才幽幽笑了:「难道,我表现的不够明显!」 三尺之内只有她一个人,所有身家都给她,宁愿主动嫁入国公府,他表现真的不明显吗? 盛长歌吞了口口水,双手捧着景廷沁凉如玉的脸,慢慢的往后推,呵呵傻笑。 就是表现的太明显了,太盛大了,她才感觉不真实。 您老人家堂堂摄政王,入赘真的好吗? 「若是为君故,虽死犹不悔!」景廷缓缓吐出一句话,双手抓着盛长歌的手。 然后,探头,在盛长歌的额头上亲上一下。 「盛长歌,我景廷心悦你,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愿意一生唯你是从!妇唱夫随!」 第387章 你何时给个名分 盛长歌,我景廷心悦你,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 愿意一生唯你是从! 妇唱夫随! 盛长歌感觉自己的耳畔轰然作响,她似乎听的清清楚楚的真真切切的,又似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那么多字在她的头脑里转悠,偏偏组合不到一起。 因为她只能感觉到额头的那一处温热。 似乎是烙铁一样,贴在她的额头上,清冽的气息笼罩她,让她感觉唿吸都是困难的。 她,她,她这个京城第一纨绔是被调戏了呢还是被调戏了? 不过这便宜是不是不占白不占?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些暧昧:「唯我是从,妇唱夫随?」 景廷微微退后,眸色荡漾的点头:「嗯,你说啥就是啥!」 盛长歌心一横,嘿嘿一笑:「好,躺下!」 然后,然后盛长歌感觉有点受不住了,景廷真的听话的躺下了,侧着头,眉眼都是春色的看着她。 这盛世美颜,她有点扛不住啊! 她几乎可以确定,景廷不是听话,分明是用美色惑人! 盛长歌伸手摸了摸鼻子,嗯,还好,没有流鼻血,没有太丢人! 「怎么,想要我宽衣解带吗?」景廷眉眼微挑,春色无边。 盛长歌想跑,但是感觉,若是跑了那么怂,分明不是她京城第一纨绔的作风! 那就丢人了好吗? 于是色心一起,胆子就大了,她恶狠狠的伸出双手捧着景廷的脸,对着白玉一般的脸颊,吧唧就是一口。 第438页 甚至留了一些口水在上面,放下手,狠狠的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调戏小爷,你不行!」 景廷双眸一眯:「你说谁不行呢?」 盛长歌嘿嘿笑着,在景廷的胸口摸了一把:「你倒是行给小爷看看!」 景廷眸子危险的盯着盛长歌,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爷的腰很好,会让你明白爷到底行不行!」 盛长歌呵呵一笑:「嘿,雏儿,不要说大话!」 景廷的脸华丽丽的黑了,他给谁守着的,这是明目张胆的欺负人? 他也呵呵一笑:「国公大人,摸了亲了,是要负责的吧,你何时给个名分?」 盛长歌的手瞬间僵住了,咋整,还真的要负责啊?她有点渣,不太想负责! 美男嘛,可以调戏调戏,又没有什么实质的揩油行为,大家都不吃亏不是吗? 这要负责是不是有点过了,何况是这个老牛景廷,吃亏的分明是嫩草她盛长歌好吗? 看着盛长歌脸上的犹豫,景廷咬牙切齿的想,一定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不然真当他是病猫了。 「爷,到了!」听风一掀开帘子,就看到自己家主子一脸春色,还带着一些恼怒的躺平姿势。 而盛国公的手在王爷的胸口摸着。 这,这,他是不是又坏了谁的好事? 夭寿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这么没有眼色,枪口上他硬要撞! 话说,你们二老能不能注意一点场合,回府里哪怕是大战三百回合,他也能遣散众人,给二老留下足够的空间! 这里是马车,还走在大街上,想要他怎么办啊? 问题是坏了他家王爷的好事,回头是会挨揍的,唉吆,屁股疼! 听风悄咪咪的放下帘子,还小心的按了按,不让帘子掀起任何一点缝隙。 「王爷,要不,大街上再绕两圈?」看着他家王爷虽然恼怒的躺平,但是没有拒绝国公爷的抚摸,那隐隐享受的姿势,听风就觉得,不应该是两圈,最好找个隐蔽无人的地方,把马车放下,他也麻熘的滚就对了。 景廷此时才是真正的咬牙切齿,他的声音冰冷:「回府!」 听风准备扬鞭策马呢,听到这两个字,顿了一下,悄咪咪的从马车上下来,很小心,很小心的说:「王爷,咱们就在府门口!」 难不成王爷的耳朵也不好用了? 盛长歌哈哈大笑,放在景廷胸口的手骤然收回来,撩开帘子跳下马车:「王爷,小爷服侍你下车哈!」 景廷脸色黑了,还真的把他当成娇弱的美人了? 接着眸光一闪,捂着腹部缓缓坐起来:「歌儿,我疼!」 马车外,盛长歌和听风同时被雷的外焦里嫩,这语气,妥妥的撒娇啊! 问题是,您老那么一个高冷的人,说出来这话,用这个语气,怎么那么有违和感呢? 盛长歌摸了摸鼻子,好吧,病号最大,虽然她也是病号,谁让她伤的轻呢? 她撩开帘子,伸出手:「景美人,下车吧!」 景廷伸手握着盛长歌的手,探出头来,慢慢下了马车,半个身子几乎都靠在盛长歌的肩膀上。 这么娇娇弱弱的景廷,让听风和门口的侍卫目瞪口呆。 这咋整,画面有点美,美的不敢看! 想笑,却也不敢笑,憋得好辛苦! 听风摸了摸自己的脸,嗯,脸还在,幽怨的盯着景廷的背影,王爷,你的脸呢? 回头看看路过百姓暧昧的目光,就知道,那一场豪赌绝对在持续的升温之中。 他要不要去下注,看样子他家王爷思春了,留不住了! 一直跟在后面,静默不语看戏的青安熘熘达达的过来,勾搭着听风的肩膀。 「小哥哥,你感觉,他们谁能拐得了谁?」 这话虽然是问句,但是真的有点成竹在胸的气势,这丫的怕不是笃定盛长歌就能赢吧? 「我肯定赌我家王爷啊,欢迎你们嫁入景王府!」听风傲娇的抬头,但是自己都感觉自己底气不足。 唉吆王爷,为了你家听风的身家,您还是争点气吧! 青安笑眯眯的点头:「自然,我定然赌我家统领赢,欢迎你们嫁入国公府,话说国公府的日子一定不会像景王府那么无聊!」 青安熘熘达达的往府里走,他家统领在这里,他自然在这里,八卦是要看的,回头讲给养伤的司棋听。 再说,卖给谁不是钱呢? 看仔细了,方便下注,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攸关钱的事情,必须慎重! 听风看着青安熘熘达达的嘚瑟的背影,紧皱眉头! 他想放大黑咬人!很想! 奈何,大黑早已经叛变,瞅瞅,前面那个尾巴快摇出一朵花来,嘴角疑似对着盛长歌流口水的东西,可不就是大黑吗? 不争气,都是不争气!听风那是恨铁不成钢! 「听风大哥,咱们真的要准备准备嫁入国公府吗?」门口侍卫殷勤的问道。 听风如鲠在喉,一言难尽,良久吐出一个字:「滚!」 要嫁,他就输定了! 第388章 给你剥虾是我的荣幸 「那封信是什么内容?」盛长歌和景廷坐在湖边的凉亭里。 饭菜已经准备好,这里绿荫浓浓,池水清澈亮眼,倒是纳凉的好去处! 景廷看着面前眼巴巴的看着他的盛长歌,幽幽一笑:「不先吃饭?」 第439页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把饭菜的香气往盛长歌这边扇! 盛长歌感觉受不住,好吧,美食优先,毕竟沐雪的手艺真的是好得没法说! 景廷慢条斯理的净了手,拿过一只虾子剥开。 红通通的虾子剥开,里面是白嫩的肉,白灼的自有一种鲜甜,蘸了酱汁又是另一种味道。 盛长歌眼睛一亮:「南方来得?」南人多食鱼虾,其实在天齐,这大虾这吃法都不常见。 景廷把蘸了酱汁的虾肉送到盛长歌嘴边,看着她吃下,才微微勾唇:「不鲜美?」 盛长歌连连点头:「鲜美!」不过大哥,你这投餵的姿势这么熟练,究竟是练了多久! 送菜过来的听风嘀咕道:「为了剥出好看的完整的虾肉,浪费了一盆虾,属下都吃的看见虾心里都有阴影了!」 景廷轻飘飘的扫了听风一眼,听风放下菜就跑。 盛长歌有些尴尬,她没有听到真的!否则面前的老人家怕是会尴尬的。 景廷这个老人家还真的没有尴尬,坦然自若的接着剥。 好吧,她想多了,景廷的皮已经变厚了! 「那个,我可以自己来!」盛长歌感觉这么精细的吃法,很不适合她粗犷豪迈的作风。 「扎手!」景廷只是给了盛长歌两个字,「你只管吃,给你剥虾是我的荣幸!」 若能以后都只是他一人剥,那才是幸运。 盛长歌:呃,第一次被人这么宠着,这感觉,有点不适应啊,她家以前只有老头,宠着她的只有小条子。 哎,对了,小条子呢? 盛长歌这么想着,也就这样问了出来:「景廷,我家老头的小条子呢?」 景廷剥虾的手一顿,继而若无其事的说,「书房放着呢,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准备动家法?」 盛长歌呵呵笑着:「那个,我就问问,就问问!」 心里直翻白眼,你又不是我家人,动什么家法,以为都和你一样,那么兇残吗? 蹂躏的方式有千百种,干什么一定要用小条子呢,是不是啊,嘿嘿…… 景廷对于她的小心思只当做不知道,心里竟然隐隐期待着。 「南楚东南方海中有一无名岛,人迹罕至,最近几年,来往船只反应,路过那岛屿附近,经常会被劫掠,一般是杀人夺船夺财物,那些倭寇和南楚天齐人长相无异,口音也一样。」 盛长歌一边吃一边嘀咕:「会不会就是那个私生子的地盘?」 尼玛,还投靠了倭寇,联手倭寇袭击天齐和南楚,妥妥的叛徒! 「怀疑是。不过谁也没有见过他真正的样子,缺少证据,而且岛上戒备森严,四面环海,易守难攻!」景廷也感觉这个事情有点棘手。 「你说,大长公主既然有这个有实力的儿子,为何还一定要靳尚书靳名泰他们谋反?直接联合起来,以南楚为根据地,天齐危矣!」 盛长歌心里是疑惑的,如今大长公主把自己作死了,儿孙也死了,南楚纳入了天齐版图,这个私生子想要翻盘,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妥妥的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因为他只是大长公主的工具,不得大长公主的喜爱,他的身份终归见不得光!」 景廷微微蹙眉:「当初大长公主折断他一条腿,后来也没有妥善医治,所以他的腿瘸了。」 「之前的那些年,也就是给一口饭吃没有饿死而已,扔在马厩里和一个老哑巴一起生活,无人知道他身份,被欺凌长大的。 「在大长公主的眼皮子底下被欺凌?」盛长歌筷子顿了一下,都说虎毒不食子,这大长公主分明就不是人,连个畜生都不如。 「她还看着取乐!」景廷想着凌天阁刚刚送回来的消息。 「她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个被她当做泄愤工具的私生子,用来折辱裴国公的私生子会翻身,也从来没有看在眼里。」 「所以,她谋反的时候,她野心勃勃的时候,根本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盛长歌皱眉:「那不对啊,从婉卿这件事情看,他们好像是联繫在一起的,连裴国公都是局里面的人!而且大长公主府东郊别院存在地下宫殿,大长公主会不知道?」 「不!」景廷摇头,眉眼深深的看着盛长歌,他何其有幸,遇到一个可以谈论这些话题的女子,「是那个私生子渗透了大长公主的叛军队伍,而大长公主并不知道!」 「你或许不相信,建造宫殿的时候,是那人带领着人建造的,他在别人眼里,是手艺高超,性格怪癖的工匠!」 盛长歌还是有点疑惑的,他都发展的那么大了,甚至在大长公主的眼皮子底下活动,渗透,大长公主怕不是个瞎子吧? 还是,大长公主太自负了,以为她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自从那私生子二十之后,大长公主除了用他来威胁裴国公,噁心裴国公,从裴国公那里要东西,要朝堂上的支持,什么都没有问过。那私生子也很少出现,无人知他去了哪里?」 「他吃的穿的,要几个侍卫,都是裴国公给的,后来他就借着大长公主的手,狐假虎威,所以那些消失的士兵和武器,都是这么弄去的!叛军中有一部分是他的人!」 盛长歌眉眼一亮:「唉吆,这个傢伙浑水摸鱼是厉害哈!」将来即便大长公主夺了位子,他想要翻盘轻而易举。 第440页 景廷点头:「很厉害,狐假虎威,借着大长公主找裴国公要人要东西发展自己,他目标明确,知道哪里可以摸鱼。」 盛长歌不语,这傢伙就像是地沟里的老鼠,到处窜,到处偷东西,偏偏还不好抓到他。 「没人见过他的样子吗?」 「无人见过!」景廷肯定的点头。 没人见过就不好办了,怎么知道哪个是他呢,难道看瘸腿? 景廷微微勾唇:「难道你不想知道这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吗?」 盛长歌眸子一亮:「什么秘密吗?」 唉吆,当年祖父辈父辈的时代,也是那么热闹吗,这八卦一个接着一个啊! 景廷拿出那封信,慢慢悠悠的放在盛长歌的面前:「看看吧!」 第389章 江夏郡决堤了 盛长歌眼睛一亮,这就给她看了? 她抬头看看景廷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的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会是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吧?」怎么直觉这就是一个陷阱呢? 万一看了就掉进去咋整,要知道动脑子的活,她干不过景廷,这厮的脑袋里都是弯弯绕绕迷宫一样,九曲十八弯之外的,他都能联繫到一起去。 不然先皇倚重,新皇器重他什么。 但是吧,这信就在眼前,看得她心里痒痒的。 「你父亲和我父亲的信件,我看得,你自然也看得!」景廷轻描淡写的说,似乎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情。 盛长歌心一横,看就看了,那又怎么样,谁还能怎么她不成? 她拿过信件,抽出泛黄的信纸,从头开始看,果然是闲话家常,她倒是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这么风趣的一个人! 看到最后,盛长歌愣了一下,似乎自己没有看清楚,揉了揉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看。 我天,什么叫若是生了女儿,定然与景兄结为亲家? 景王府只有景廷一个娃,盛国公府只有盛长歌一个女娃,这说得是谁和谁? 她还没有出生就被卖了?今年美酒那个老父亲不要喝了!! 「看到什么了?」景廷嘴角勾着,声音很是悠闲。 盛长歌佯装淡定的把信纸摺叠好,放进信封里,然后推给景廷:「两个老头嘀嘀咕咕的碎碎叨叨的,没有看出什么有趣的!」 绝对没有看见,一定没有看见,就那么一句话,她看见做什么? 景廷挑了挑眉,这是不承认了? 「舆图呢,把舆图给我看看,我找慕北燕要点东西,准备去南楚!」 不揍那些倭寇,她就是不甘心! 「去准备吧,我和你一起去!」 盛长歌兴致勃勃的笑容一顿:「你去做什么?」 「和你一起打倭寇,相信我,我知道的比你多!」景廷微笑,舆图在手,但是没有给盛长歌。 「只要你带着我,你说怎么就怎么,我绝对不反驳!」 景廷看着盛长歌犹豫的神色,微微勾唇:「凌天阁的商船,南楚和天齐无人可比,商洛也不行,对于海上路线的熟悉程度更是,你确定不带着我?」 盛长歌狐疑的看着景廷:「你确定,我要是喝个花酒,调戏个美人,你不会阻拦?」 「不会,带着我就行,我也可以带你去见见大洋彼岸的美人,绝对不一样!」 景廷笑着看着盛长歌:「再说了,有我在,凌天阁一路衣食住行都会安置妥帖,你的黑甲军完全不用你操心……」 「统领,答应吧!」青安从一棵树上探出头,笑眯眯的说。 这多省钱啊,多省心啊,一路上花销绝对不小,有人自动奉献,何乐而不为? 景廷的手一抬,一支筷子飞了出去,速度极快,即便是青安躲闪,依旧被击中。 扑通一声掉在树下的花丛里。 景廷明明确确的告诉青安,他不喜欢别人偷窥他的私生活,尤其是和盛长歌的私生活。 盛长歌想了想,操心吃喝拉撒这种事情,她的的确确也不擅长,平时都是青安和司棋在管。 「那就跟着吧,先说好,如果干涉我,我就赶你走!」盛长歌兇巴巴的盯着景廷。 景廷从善如流的点头:「自然,我一定听话!」 青安从花丛里出来,头上还顶着花瓣和草叶,听着这话,翻了一个白眼。 听话个鬼,分明一直都在套路他家统领,利诱,色诱,装可怜,你堂堂一摄政王,脸呢? 为了嫁入国公府,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转瞬一想,他是不是要多押一点,这样才能赢得多一点! 盛长歌还没有出了景王府,就看到一骑绝尘而来。 到了跟前,一锦衣卫翻身下马,双手抱拳:「盛国公,王爷,皇上请二位入宫一趟,江夏郡决堤了!」 江夏郡决堤了! 正值夏季,本来澜江的水位就高,若是江夏决堤,洪水滔滔,那江夏郡就是一片泽国! 盛长歌看了景廷一眼,不,也许不是决堤,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否则对于水路的严格管理,对于雨量的严格监控,应该早有预警,早有上报,不会这么突然的! 慕北燕已经等着了,在大殿门口来回踱步! 盛长歌推着景廷匆匆而来:「皇上,澜江的水位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了吗?」 第441页 江夏是天齐的中原腹地,也算是粮仓,这一下损失不可谓不大! 慕北燕摇头:「入夏就一直严密监测,没有任何报告显示有问题,虽然最近一段时间雨水多,但是没有到决堤的程度。」 尤其是任命了新的河道总督,一直严密巡查。 「那就是有人蓄意为之!」景廷沉声说道,受灾的百姓应该很多,而最近一直征战,国库粮食银钱都不多,附近州郡只怕也不富裕。 唯有南楚多粮食,但是隔着澜江,如今水位高,水流急,并不好运过来。 这人算计的很好! 景廷把那个人的身份说了一下,慕北燕沉默了! 良久,他才苦笑着说:「你们说,慕家是不是被诅咒了,怎么净出来这玩意!」 慕北翼匆匆赶来,他的身上还是孝服,一身素白:「皇上,臣愿意去江夏赈灾!」 似乎皇后的死,让他的身上也丢了一些东西,让他沉稳起来。 「皇兄,你不行!」慕北燕却不同意。 「为何?」慕北翼不解,他想要出去,想要做事,想要强大,想要杀了那个兇手! 「那个兇手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裴家的人,你留在京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做!」慕北燕嘆气。 「景廷,你和盛长歌去江夏,户部和周围州郡,能调配的你调配,全权处理!长歌,倭寇就交给你了!需要什么,你有虎符,自己调度!」 慕北燕站在大殿门口,遥遥的看着远处:「我,要清理这京城,天齐不稳,只会祸事频发!」 盛长歌第一次看到他脸上露出这样正经的,又悲怆的神情。 她伸手拍了拍慕北燕的肩膀:「放心,孟临渊在,裴轩在,无事!」 这就是告诉慕北燕,裴轩可用,甚至可以重用! 慕北燕瞭然,对着盛长歌笑了笑:「保护好自己,回来朕请你喝花酒!」 瞬间收到冰冷的目光两道,前面景廷的,后面,嗯,云华的! 第390章 他就适合做个贤夫 有治理河道经验的大臣被带着同行! 但是盛长歌有新的要求,她告诉慕北燕,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必须多带懂医术的随行,提前预防。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这句话第一次从盛长歌嘴里说出来,众人一想,果然如此,歷史上哪一次大灾之后都是瘟疫横行。 死于灾难的远没有死于瘟疫的人多! 再看着小小年纪的盛长歌,他们的目光中就多了一些敬重,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看看,就连摄政王看着国公爷的目光,也是充满了崇拜的! 往南去的一辆大马车上,景廷、盛长歌、户部的人、太医院的人、治理过水患的大臣齐齐聚在一起。 马车的内部临时改了,中间一张桌子,周边全是靠着车厢的长椅,马车里齐刷刷坐满了人! 每个人说出自己负责那项应该怎么做! 但是无论谁说话,盛长歌都可以提出切实可行的方案,而这些方案在他们研究之后,发现的的确确是可行的。 比如怎么疏通水流,堵住决口,怎么安抚灾民救济灾民防止暴动,怎么提前消毒防治瘟疫!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盛长歌,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十四五的少女,脑子里究竟装了一些什么东西。 为何无论是什么,她都可以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她亲身经歷过,那些方法都是试验过,成功过的,她才能说的那么笃定! 不管以前他们怎么看盛长歌,这一路马车上的争论,决策,让他们再看着盛长歌的时候,都会认真的叫一声盛国公! 夜色深深,天色阴阴沉沉的,远处甚至有隐隐的雷声,好像随时就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看什么?」景廷坐在盛长歌的身边,并肩坐在车辕上,马蹄声声,夜风唿唿,盛长歌的墨发红衣猎猎飞舞。 「景廷,你说那人是多畜生,才能为了一己私慾,拿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开刀!」盛长歌嘆息一声,「权势到底是什么?」 「不要嘆气,咱们不怕!」景廷握着盛长歌的手,「不过是权势迷了眼!」 「是啊,人有时候是人,有时候却连畜生都不如!」盛长歌勾出一抹冷笑。 「想做什么就去做,天塌了还有我顶着呢,没事,既然是畜生,那就杀了畜生!」景廷声音也是有点冷。 让他的歌儿忧心的,伤心的,都是不可饶恕的! 盛长歌嘻嘻笑了,抱着景廷的胳膊:「大哥最好了!」 即便她可以不要靠山,她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但是有人愿意说这话,愿意做她的靠山,其实也是蛮感动的! 景廷的脸色变了变,若是大哥改成哥哥或者景廷,他就能兴奋的飞起来,这个大哥两个字真是讨厌! 盛长歌看着沉沉夜幕,看着远处的悠山,他们要从悠山下过去,要穿过悠山镇的。 悠山,悠山,悠山两个字在盛长歌的脑海里飘过来飘过去。 她想起了在悠山镇的大街上遇到的刺杀,那一场血战,差点把他们留在那里。 下一刻,盛长歌把景廷直接推进马车里:「大哥,有埋伏,你重伤,待在里面不要动!」 景廷探头看了看,除了隐隐的雷声,什么都听不到,风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盛长歌怎么感觉到刺客的! 第442页 只听盛长歌的嘴里唿哨声响起! 黑甲军瞬间分成好几队,隐入黑暗里,跟随在马车边的黑甲军火枪齐齐上膛。 大臣和御医都被赶上景廷的马车,而盛长歌亲自驾着马车,目光沉沉的盯着夜幕! 他们不能停下,江夏现在那么多百姓陷于危难之中,他们必须快一点! 那就迎头而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来吧,她盛长歌等着! 远处的山林有一种诡异的寂静,这是夏日,鸣蝉应该有的,野兽的鸣叫也应该有的。 但是除了隐隐的雷声,除了唿唿的风声,除了他们的马蹄声,再无其他。 「所有火光熄灭!」盛长歌看着远处的悠山越来越近,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冷声说道。 马车在一片漆黑里停下,盛长歌让所有的人都下了马车,就地趴在路边的草丛里。 她手里的马鞭骤然一挥,马车就疾驰而去。 「速度快一点,江夏等不得!」盛长歌大声喝道,「后面的跟上!」 马车隆隆声响起,乌压压的径直向前。 果然,不一会,就听到破空之声传来,山林中像是闷雷的声音响起,地面震颤,火光闪烁,有什么落在官道上,骤然炸开。 响声震天,马儿嘶鸣! 果然,有埋伏! 阻止他们去江夏,出了京城第一个好地点,就是这悠山脚下! 那人,果然一路监视着! 盛长歌的嘴里发出一声尖利的唿哨,山林里瞬间热闹起来,轰隆声,火光闪烁,山林震颤! 然后是打斗的声音,火枪的声音! 良久,才归于静寂! 黑暗中,一人一骑飞速赶来:「统领,埋伏二十人,两门红衣大炮,歼敌十八人,跑了两人!」 盛长歌呵呵冷笑,跑了两人,真的是狡猾的很呢,打了就跑! 「四周小心警戒,一定有暗哨盯着咱们!」 林河眉眼一冷:「属下知道了!」 火光重新亮起,前面的马车被炸的四分五裂,马也是奄奄一息。 显然,他们就是想要一网打尽,根本就没有想要留下活口! 若是这一马车死了,天齐才真的乱了! 「各位,先去后面的小马车挤一下,悠山镇换马车!」盛长歌翻身上马。 景廷的身体,只能坐马车,很多时候是躺在马车上! 「王爷,盛国公怎么发现埋伏的?」有大臣问道,简直就是神机妙算,一片黑漆漆的,他们是没有看出来一丝异样! 景廷骄傲的笑了笑:「她啊,就是战神,感觉特别敏锐,咱们都不行!」 权谋他可以,战场,还是盛长歌更加的敏锐! 她,是天生适合战斗的人,果断,凌厉,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景廷感觉,自己甚至是崇拜盛长歌的,小小年纪,颇具大将风骨! 「听风,给国公爷送杯温水去!」他若是没有记错,盛长歌的小日子近了。 虽然初潮过后,可能有一段时间不来,也是不可大意,万一来了呢! 温补的茶水时时喝着,以后才不难受。 景廷感觉,他啊,就适合做个贤夫!他牙不好,适合吃软饭! 第391章 突然觉得你有点可爱 大臣们看着景廷嘴角痴迷的笑容,看着他深情的凝望前面红衣烈烈的背影。 不禁扶额,这摄政王是陷进去了,没救了! 看看,这花痴的笑容,真的是不忍直视啊! 现在他们开始相信,景廷要入赘的消息是真的,他是恨不能现在就贴上去啊! 不过,话说回来,盛国公惊才绝艷,能力好,性子也好,他们若是年轻二十岁,也是心动的! 山林中的某一处! 「万岁,咱们的人死了十八个,大炮也没有带出来,对方伤亡不知!」 黑衣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属下,呵呵笑了。 「不用问了,小傢伙定然是没事事情,这小姑娘,甚合朕的胃口,这么多年还是第一个让朕有兴趣的!」 「万岁,接下来,真的让他们去江夏吗?」 「自然不会顺利,你们回吧,其他人会行动的!」黑衣人摆摆手,目光却是落在遥远的官道上。 那里,影影绰绰的行动的影子告诉他,盛长歌定然无事! 那丫头可是鬼的很,他绝对是遇到对手了! 这种势均力敌的感觉,莫名的让人感觉到兴奋,尤其是对手是个女子的时候,征服起来,应该会更有成就感! 小歌儿,朕等着你吆! 悠山镇,盛长歌就收到一个小乞儿扔下的一封信。 信上就这么一句话,却让盛长歌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话语里,明显的不怀好意。 景廷扫了一眼,伸手拿了过去,盯着上面的字仔仔细细的看着,眸色森寒。 这厮,怕是想要死的快一点,老的嘁哩喀喳的,竟然敢调戏他的长歌! 小歌儿也是他能叫的,以为自己是哪根葱? 「听风,调动凌天阁力量,往死了查,查他的一切!」景廷冷冷的吩咐。 「夜莺,给西岳天竺大月去信,江夏要求支援!」盛长歌勾唇说道。 大灾面前看人心,她要在前,看看他们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决定以后她带着他们走到什么程度! 第443页 天齐以后的好,也不是任谁都可以分享的。 侧过头,盛长歌看着旁边的景廷:「你在生气?」 那脸色都黑的像是锅底了,为了一句话至于吗? 景廷对着盛长歌笑笑:「你要相信,我不会生气,只会杀人!」 盛长歌盯着景廷瞅了半晌,伸手在景廷的脸上摸了一把:「唉吆,突然感觉你有点可爱!」 「可爱你就多爱一点!」景廷顺势抓住盛长歌的手,笑眯眯的说。 调戏什么的,完全可以来得更加勐烈一些,他承受得住! 等到习惯了,是不是也不容易戒掉了? 长一副好皮囊还是有好处的! 盛长歌:呃,大哥,要点脸!打蛇随棍上似乎有点无赖! 众人:摄政王,舔狗的人设似乎不适合你,你适合高冷! 景廷轻飘飘一个眼风,杀气腾腾:怎么,我和未来娘子打情骂俏,你们有意见? 「转头转头,闭眼闭眼,你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再看收银子哈!」青安瞬间吆喝起来。 这等春色无边,不卖票可惜了! 若是在京城卖,估计京城百姓趋之若鹜! 出了悠山,天色微明。 早饭里查出来有毒! 那个私生子真的很闲啊,看来这一路是不打算消停了。 盛长歌和景廷坐在路边的茶棚里,喝了茶,吃了一点东西。 「有没有头绪,他会在什么地方?」景廷问道。 盛长歌的目光却是落在路边的行人身上,一直盯着,嘴角浮现诡异的笑容。 「青安,跟着那个小丫头!」 那个一身灰扑扑布衣,满脸脏污的小丫头,提着篮子,跟随着一个老妇人走着。 那一双眼睛倒是滴熘熘的机灵的很! 盛长歌记得她,悠山镇那个刺了她一刀的小丫头,她以为当初小丫头是被胁迫,所以并没有去抓。 如今看来,只怕不是胁迫! 「怎么了?」景廷目光幽幽的盯着那个小丫头的背影。 「当初在悠山,捅了我一刀的就是那个丫头!」如今看着那丫头提着篮子,跟在妇人后面,蹦蹦跳跳丝毫没有任何感觉的样子。 盛长歌就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否则不会在当初下那样的狠手面不改色,也不会在伤了人之后还能平淡的生活。 若是那人精心培养了一些孩子? 要知道,这世界上永远不乏小乞儿,收养一些,慢慢养大,都是最好的助力。 盛长歌心念一动想到了这些,就想着他们的行踪时时都在被人掌握着,或许就和这个有关。 她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景廷突然伸手拉着她的手,在盛长歌看过来的时候,低低说:「不要回头!」 盛长歌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漫不经心端起茶杯,但是茶水却没有入喉。 「左后方房屋拐角的地方,有一小乞丐坐在那里打瞌睡!」 景廷趁着倒茶水的小二离开,微微勾唇:「右后方,路对面,两个小乞丐在分食一个馒头。」 「但是他们目光对视了几次,这个倒茶水的小二,也和屋角的那个对视过。」 盛长歌对着景廷笑嘻嘻的:「可以啊!」 景廷不愧是天齐第一聪明人,她什么都没有说,他已经能够察觉异常。 「怎么样,带着我不亏吧?」景廷一边说着,一边从听风的手里接过食盒,拿出一壶茶,拿了新的杯子给盛长歌倒好。 「追月熬的,温补的,你以前中毒受伤,底子弱。」 盛长歌挑眉看着景廷:「你这投餵也太熟练了!」 景廷从善如流的点头:「放心,以后更熟练,你们的衣食住行我都会管着的!」 盛长歌:呃,大哥,你堂堂一摄政王,做她的大管家真的合适吗? 「毕竟自己心悦的人都照顾不好,谁敢要他是不是?」景廷的下一句让盛长歌的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这表白时不时就来一次,是要让她习惯的节奏吗? 景廷又端出一盘子小点心:「吃一点,一会怕是没有功夫吃!」 不远处的小乞丐开始往一起凑,还在嘀嘀咕咕的,周围的过路的人明显多了。 这绝对不会只是巧合! 「公子,给点吃的吧?」屋角的小乞儿熘熘达达的走过来,鼻子邋遢的,脏兮兮的站在盛长歌的面前。 盛长歌挑了挑眉,拿起筷子,从盘子里夹起点心笑眯眯的说:「来,张嘴!」 那小乞儿明显愣了一下,犹豫的往后面看了看。 第392章 公子怎么这般不识好歹 「怎么,这都是干净的!」一边说着,盛长歌在一些茶客的注视下,自己先吃了一块。 顺手又夹起一块,举到小乞儿面前:「很好吃,外面可是买不到的!」 那小乞儿似乎是受宠若惊,结结巴巴的说:「公,公子,我,我自己来!」 一边伸出黑乎乎的手去拿那块点心,绿莹莹的点心趁着他黑乎乎的手,这感觉…… 「我帮你,不怕!」景廷骤然伸手,捏起那块点心,一根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那孩子的手指,顺便把点心放进他的嘴里。 「咳咳咳……」那孩子显然没有料到景廷会出手,呛了一口。 第444页 「没事,喝点茶!」盛长歌端起一杯茶给小乞儿! 顺便拍了拍他衣襟上的碎屑:「吃完还有,不急!」 那小乞儿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茶,道了一句谢,转身就走! 可是,没有走两步,就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先是抽搐着,渐渐就不动了。 那倒茶的小二手里的茶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惊骇的大喊:「死人啦!死人啦!」 茶棚里立刻就乱了,周围过路的人也三三两两的围拢过来。 那两个分馒头吃的小乞丐,速度更是快,跑到跟前,抱起那个小乞儿,就看到小乞儿脸色青紫,嘴角带着血迹,半点气息都没有。 这个样子,明显就是中毒啊! 那两个小乞儿一边哭着,一边指着盛长歌和景廷:「你们为什么要毒死他,不就是去讨了一块糕点吗?你们有钱人,就是这样,草菅人命!」 「你们偿命,你们要偿命!」另外一个小乞儿更是哭的撕心裂肺,「哥哥,哥哥,你不要丢下我啊,父母亲人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啊!」 一边哭着一边从怀里掏出咬了几口的馒头,「你看,馒头我也没有捨得吃,给你留着呢,给你留着呢……」 唉吆,这些小乞儿真可怜! 围观的人齐刷刷的看着景廷和盛长歌。 「不就是要了点东西吃,也不至于毒死人啊!」 「就是,有钱了不起啊,这孩子是脏了点,不给赶走就是了,何必……」 「看样子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不知人间疾苦,草菅人命取乐!」 「报官,报官,一定让他们偿命!」…… 群情激奋,到处吵吵嚷嚷的,若不是碍于侍卫们的刀剑,只怕他们就能蜂拥上来撕了他们。 唯有景廷和盛长歌,安安稳稳的坐在位置上。 众目睽睽之下,盛长歌吃着点心,喝着茶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吃完了还朝着围观的群众扬了扬盘子:「喏,他刚刚吃的就是这盘子里的一块!」 又举起杯子:「他刚刚喝的也是这茶壶里的茶水!」 「切,坏人都会装无辜,谁知道你们怎么下的毒?」人群里有人冷哼。 盛长歌也不语,只是对着人群后做了一个手势。 林河和夜隼带着人先走了,盛长歌微微勾唇:「那就报官吧!」 景廷面容冷肃,依旧是高冷的模样。 即便是周围的女子偷偷看着他,他也淡然喝着茶水,连一抹目光都不施捨。 盛长歌扫了景廷一眼,很好,如今才是景廷的模样,高冷的,如山巅的皑皑白雪,不沾尘埃,只能仰望! 「公子,奴可以给你作证,刚刚你们一直坐着喝茶,这小乞儿只是要了东西,是自己出的问题!」 一个妖艷俗气的女子扭着腰过来,手里拿着的扇子也是街头常见的,衣衫虽然艷丽,但是已然是旧衣了。 风尘味很足,还,很穷! 盛长歌好整以暇的看着景廷,大哥,你的烂桃花! 景廷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更是没有理会,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那女子有点急切的摇着扇子,刺鼻的香风阵阵袭来。 「唉吆公子,奴是好心,你怎么不领情呢?」那女子说着,扭着腰肢就往景廷的身边凑。 没办法,盛长歌虽然也美,也讨喜,但是看着就是个没有长大的毛孩子。 倒是景廷不仅仅俊美,一看就是俊朗的公子,这高山之巅的白雪,她总想沾染一下。 景廷没有抬头,倒是身后的听风,一把佩刀唰的一下就横在女子的前面。 那女子现在离景廷,也就三尺多的距离。 盛长歌有点遗憾,她倒是想要看看,若是三尺之内,景廷会怎么做。 在景王府的时候,听说,别说三尺之内了,就是房间都不允许人随便靠近。 听说,慕刚曾经赐了几个女子,不老实的早就被扔出去了,老实的也配了人去过安稳的日子。 尤其是听说,那个碰了他衣服的女子,被从屋子里踹出来,那不是一般的惨啊! 借着青安和司棋的嘴,她当着八卦故事听,那是绘声绘色,如同身临其境啊! 「夭寿吆,公子怎么这般不识好歹呢!」那妖艷女子的脸瞬间就变了。 看着面前森寒的长刀,她倒是不敢造次,但是也堵不住她那张颠倒黑白的嘴。 那女子挥着扇子冷哼:「奴可是看见了,刚刚那块糕点,是你捏着小乞儿的手送进他的嘴里的。」 她的话音一落,众人譁然。 难不成,真的是这两个如玉的公子哥对小乞儿下的毒手,什么仇什么冤,这么小得孩子都放过? 什么身份,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放肆杀人? 「你可是弹了那小乞儿一下!」那女子拿着团扇遮着嘴,眼睛里都是恼怒。 地上抱着小乞儿的孩子立刻大喊起来:「他的手指肿了!」 那女子呵呵一笑:「红衣小哥,你的手可是拂过了小乞儿的胸口,谁知道你们谁下的毒!」 话音落,她也不多作停留,冷哼一声,转身往人群外走去。 盛长歌扫了听风一眼,后面立刻有人跟过去。 「你们杀了人,总要给一个说法吧!」 「京城的权贵,大概是草菅人命惯了!」 第445页 「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当真罕见,不就是要了一块点心吗,有什么要紧!」 …… 那些人义愤填膺,七嘴八舌的说着,愤怒的目光若是可以杀人,只怕景廷和盛长歌早就死了。 盛长歌喝了一口茶水,心里感嘆,人总是同情弱者,很多时候,因为同情而失去了理智,压根就不会判断。 至于事情的真相,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 「凌天阁已经动用一切力量救治江夏百姓了!」景廷给盛长歌的茶杯倒满,凌天阁总部出了问题,各地分部倒是没事。 就听远处马蹄声,吆喝声唿啸而来。 第393章 反正谁弱谁有理 「谁,谁杀人了?」一队人马唿啸而来,一个捕快在人群外大声叫道。 「风捕快,这里,这里,这个小乞儿让这两位公子给毒死了!」有人立刻热心的叫喊。 人群立刻让开一条道路。 从那条道路,可以看到躺在地上面色青黑的小乞儿,也可以看到桌子前,一玄衣,一红衣的两位公子,以及后面的黑衣侍卫。 风捕快心里咯噔一下,这两个人,他脑海里闪过什么,又似乎一时抓不住。 「仵作,看看小乞儿!」风捕快回头看着另外一个人。 那人拎着小箱子过来,仔细试了试脉搏:「没气了!」 又翻看一番:「的确是中毒,不过何毒却不可知!」 风捕快走过来:「二位,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高冷的玄衣少年和笑眯眯的红衣少年,怎么看着都不像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他们浑身的气度,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他不能是他们。 景廷没有说话,盛长歌笑眯眯的说:「他吃的糕点,剩下的一盘子我都吃了,他喝的茶水,剩下的我都喝了!」 风捕快眉头一皱,她在告诉他,这事情不是他们做的? 盛长歌拍拍手,青安拎着小二过来。 「不如,捕快大哥问问他,和小乞儿是什么关系,小乞儿一倒地,他看都没有看,离着老远就喊死人啦,不知道是不是未卜先知?」 「你胡说,那小乞儿先是抽搐,后来不动了,可不是死了吗?」小二立刻反驳。 「他是趴下的,你怎么看到他死了,不能是晕过去吗?」盛长歌笑眯眯的问道,格外的闲适。 「那个情况下,肯定是死了啊,都抽了!」那小二梗着脖子面红耳赤! 「风捕快不如问问那两个小乞儿,一来到,还没有看清楚人就说是下毒毒死的。你们怎么知道是下毒呢?」 盛长歌手托腮,笑眯眯的问道。 那两个小乞儿眼神慌乱,到底是孩子,感觉让人抓住了把柄,先就乱了。 「这脸都黑了,不是中毒是什么?」那小乞儿里面年龄大一些的,也是梗着脖子说。 「谁说脸黑了一定是中毒,难道不能是摔得,或者是憋得吗?」 盛长歌对着人群后面招招手,就看到那个妖艷的女子被押了回来。 「这小娘子,非说我们两个人一个弹了人家手指头,一个摸了人家的胸口,合作下毒!不知道你怎么看的那么仔细。」 盛长歌站起来,熘熘达达的走到小娘子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挑起那妖艷娘子的粉腻腻的下巴。 她眉眼弯弯,嘴角勾着邪肆的笑容,这个不正经的样子,看着格外的有味道。 那妖艷女子眸光闪烁,一时间竟然有点恍惚。 唉吆,这风流小公子,有点勾魂啊! 「小爷也摸了你的下巴,你怎么没有中毒啊?」盛长歌笑眯眯的凑近她,「不若小娘子告诉小爷我,你怎么知道中毒?他喝茶的时候,你可是没有在茶棚里!不知道你在哪里看的?」 那艷丽女子眉眼闪了闪,又闪了闪,脸色酡红:「小公子说笑了,奴在茶棚外看到的,至于是不是中毒,自然有仵作大人验查!」 盛长歌也不反驳她的话,转身缓步走回来,撩起衣袍在凳子上坐下,闲散的问道:「不如各位说说,我们为何要杀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乞儿?」 那厢里景廷已经掏出帕子,抓着盛长歌的手仔仔细细的擦着,这艷俗脂粉,不怕脏了自己的手! 盛长歌有点无语:大哥,那个现在是重要的吗,重要的是他们被拦在这里走不了好吗? 风捕快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越发感觉到疑惑,似乎很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只是感觉,也许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你们有钱人说不定就喜欢杀人!」人群里有人嘀咕。 「你家有人被有钱人杀了?你亲眼看到有钱人杀人啦?」盛长歌笑眯眯的问道。 那人一噎,愤愤的不吭声了。 「或许因为小乞儿脏了你们的眼?」 「也许是嫌弃小乞儿吃你们的东西!」 …… 反正是谁弱谁有理! 盛长歌只是微笑,却不反驳,只是看着景廷:「大哥,我可不想和他们吵,我怕我会抑制不住揍人!」 景廷放下她的手,神情淡淡:「那就揍啊,天塌下来有本王!」 风捕快靠的近,耳尖的听到本王两个字,瞬间就醍醐灌顶。 美如天神的玄衣少年还有谁,只有摄政王景廷啊! 红衣烈烈,眉眼弯弯的少年还有谁,只有天齐第一纨绔,现在的天齐第一女国公盛长歌啊! 第446页 夭寿啊,这两个人可不是会随便杀人的人! 那这些人,一定是有问题的! 「把他们都先抓起来,包括围观的,案情不明,不准离开!」风捕快怒喝一声。 他带来的人立刻把茶棚围了起来。 盛长歌挑挑眉,吆喝,这个捕快有点意思! 「干什么,这是官官相护,草菅人命!」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现场一片骚乱,他们秉持着他们弱他们有理,认为法不责众,所以放肆的很。 「谁草菅人命了?」一声怒喝传来。 众人齐刷刷的回头,只见人群后,裴轩一身铠甲立于马上,神情冷肃! 「大人,他们杀人了,还不让人说,还乱抓人,要掩盖罪行!」有人立刻告状。 裴轩扫了茶棚一眼,冷冷勾唇:「你们说,他们杀人?」 「对!」众人齐刷刷的点头。 「动机为何?」裴轩问道。 「定然是嫌弃小乞儿骚扰他们!」 裴轩端坐马上,看着茶棚里淡然的两个人,他微微勾起唇角。 这景象,倒是难得一见! 「军医,查查小乞儿!」裴轩沉声说道。 身后跑来一人,拎着药箱过来,把小乞儿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 「将军,小乞儿指甲里藏毒,他正是中了这毒,而且因为用量少,只是暂时昏迷,喝了药就无大碍!」 「哎,不对啊,小乞儿吃了那红衣少年夹的糕点,喝了茶水,怎么能是自己毒死自己呢?」 「就是,那男子还弹了小乞儿的手,是不是他放的毒药?」 「大人,您可得为这无辜的人做主啊,小乞儿可也是天齐百姓啊,没有朗朗干坤青天白日毒死人的道理!」 裴轩弯腰看着那慷慨激昂的男子:「军医都说了,小乞儿只是昏迷,你怎么还一口一个毒死人?嗯,死了吗?」 那男人脸色一变,眸光一闪:「可也没醒啊!」 裴轩冷冷一笑,手一挥:「抓了!」 第394章 只有和好没有如初 人群譁然,果然是官官相护? 有些明白的已经退到一边,这事情似乎不对劲! 「大人这是要封口?」那男子大喊,「你们看啊,他们杀了人,还想要封口,是不是把咱们都杀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果然是官官相护,朝廷腐烂到了极点了,小乞儿的命不是命吗,百姓的命不是命吗?」 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而他退的方向,恰恰是小乞儿昏倒的方向。 盛长歌嘴角微微勾起,有意思,他要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那边军医的银针拔出来,高声叫道:「将军,小乞儿醒了!」 他话音未落,那男子一转身就奔着小乞儿来了。 盛长歌的手一挥,一把小巧的袖箭就射入他的大腿,飞跃起来的身体噗通一声落在地上。 他缩在袖子里的手,露了出来,手里的小巧的匕首也露了出来,。 众人一片死寂,这人竟然是杀手! 那这件事情…… 他们面面相觑,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小乞儿剧烈的咳嗽着,看着周围的官兵,脸色苍白了几分,三个小乞儿抱在一起,一句话都不敢说。 裴轩却是翻身下马,走到景廷和盛长歌的面前,抱拳行礼:「末将拜见摄政王,拜见盛国公!」 「裴大哥何须多礼!」盛长歌笑着站起来。 众人目瞪口呆,这两人竟然是摄政王和盛国公,京城的景廷和盛长歌? 唉吆,大意了,谁都能杀人,这两位天齐的守护神不能啊! 一定是有人要污衊! 众人齐刷刷的跪下:「见过王爷,见过国公爷!」 「都起来都起来!」盛长歌笑着看着裴轩,声音压低,「悠山还有余孽,你小心!」 跟着那个小女孩的人已经回来了,低低在盛长歌的耳边说了句话。 「悠山松山巷破落大杂院,没有打草惊蛇,你看着办!」盛长歌对裴轩说。 景廷走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轩微微苦笑:「国事要紧,祖父暂且等等下葬,我想,他也想看到天齐和平的一天!」 「那这里交给你了,我们去江夏!」江夏水患,耽搁不得! 裴轩认真的呃看着景廷:「放心,我在,悠山在,京城在!」 他祖父用命去守护的,他必然也是用性命去守护! 盛长歌想要问问裴森的事情,但是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他们翻身上马,匆匆赶路。 却没有走多远,就看到快马加鞭风尘僕僕的一人,等到了近前,那人突然勒住马。 疾驰的马儿嘶鸣,前蹄高高的抬起,捲起一片尘土,然后又落下。 那一张满是尘土的脸,赫然就是裴森。 裴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盛长歌,那眸光里说不出的复杂。 「裴森,你在,你姐呢?」盛长歌看着他的身后,一惊,那人对裴家不怀好意,落单的长宁郡主…… 「盛长歌,我祖父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吧?」裴森静默了一会,终于问出来。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深深的疲惫和绝望。 面前红衣烈烈的盛长歌,是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两个人虽然打着闹着,争着,但是彼此还是向着彼此的。 第447页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不相信裴家有事情,也不愿意相信盛长歌搞事情。 只是,祖父死了,姑姑死了,他突然就对他一直以来坚定不移的信念有了怀疑。 他不知道可以相信谁,需要怀疑谁? 盛长歌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收了,眸色深深地看着裴森:「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判断,往前走五里地,就可以见到你的兄长,问问他!」 话音落,盛长歌策马前行,却终归于心不忍,远远抛来一句:「你快走快回去,你姐姐会有危险!」 裴森不语,看着盛长歌的身影在一片飞扬的尘土里,渐行渐远。 那一抹红色,一点一点的消失,一点一点的从他的眼前消失。 他立在马上,静默良久,夏日的骄阳下,他竟然隐隐感觉到冷。 他吃喝玩乐,盛长歌也吃喝玩乐,盛长歌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做。 而他,如今灰头土脸的,呆瓜一样。 他明明白白的看到了他和盛长歌之间的距离,或许,让他难受的,就是那个距离。 他没有办法拉近,没有办法抚平的距离。 他转头策马狂奔,只是眼眶微微湿了,还没有走几步,就听到什么后马蹄声疾驰而来。 几乎瞬间,青安已经到了裴森的面前,他勒住马匹,朗声说道:「我家统领说了,裴家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她也是受害者,兇手另有其人,令兄会告诉你!」 裴森不语,他知道,这是盛长歌愿意给他的解释。 「我家统领还说了,打起精神来,兇手还在,你哭丧着脸给谁看,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不要让小爷瞧不起你!她的朋友没有孬种!」 青安说完,也不等裴森回应,策马就走。 烟尘滚滚,裴森感觉自己的眼睛酸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打马上前。 他裴森,绝对不会是孬种的! 「难受吗?」景廷问盛长歌。 盛长歌摇了摇头,目光遥遥的看着远处:「只是感觉,有些感情,一旦曾经被质疑过,就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那就顺其自然,庸人自扰其实于事无补!」景廷也看着前方的满目苍翠,」很多时候,顺其自然就是放过自己。「 盛长歌侧头看看景廷,微微笑着说:「你知道吗,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只要有了质疑,就回不到最初。」 她深深吸了口气:「这世上只有和好,没有如初!」 感情这个东西,太脆弱,有了裂缝就很难修补。 她和裴森是最好的朋友,那么些年一路嬉笑怒骂,她是真正的把他当兄弟的。 即便后来知道有人借着裴森的手给她下凤隐,她都没有告诉裴森,只是希望他不知道,维持这份最初。 可是如今裴家巨变,裴森还是怀疑了! 「其实,还是有点难过的,你知道的,我亲人不多,朋友也不多,每一个其实我都很珍惜!」 恨不能拿命去珍惜的那一种! 「若是难过,我的肩膀一直都在的。」景廷微微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神情温润。 盛长歌侧头看了看景廷,骤然一笑:「走了,江夏等着我们呢!」 其实,她是怕的吧,怕最初的纯粹有一天会面目全非,她盛长歌,有时候,真的是个懦夫呢! 第395章 我还等着嫁给你呢 一日一夜疾驰,天色亮起来的时候,江夏郡已经在望。 这一路倒是安稳,没有出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么蛾子,安稳的有点过分。 江夏郡北边的地势高一点,只是河流沟壑里的水都满了。 不少百姓在转移,往高处搬东西,因为谁也不知道,决堤的地方有多大,会不会有更大的水流出来。 越是往南,地面越是湿润,此时他们站在江夏郡的中部,沟壑里的水已经漫出来了,路面上水已经漫过脚面。 庄稼田里低一些,已经看不到庄稼了,偶尔有高坡的地方露出一点青黄的颜色。 「小公子,不要往南走了,越往南走,水越深!」一位白髮苍苍的老人,被儿女扶着,踉跄而来,一身的泥水,却不忘提醒盛长歌一句。 「老人家,南边怎么样了,人员伤亡多吗?」盛长歌眉头紧皱,这个情况看起来的的确确不容乐观。 「有伤亡,不大!,但是江夏的驻军第一时间救助百姓,如今大部分百姓都在山上了。」 盛长歌心情一下子激盪起来,是啊,天齐的士兵就是保护百姓的,就应该把百姓放在第一位。 「听风,统计一下哪里有避难点,准备送粮,同时一定宣传到位,水泡过的食物不能吃,尽量不要涉水。喝的水必须消毒煮沸,死掉的腐烂的牲畜,最好焚烧掩埋!」 景廷想着盛长歌说过的话,想着自己看过的那些史料,立刻吩咐! 听风点头,立刻发出信号。 凌天阁的船只基本上都已经调度过来救治百姓了。 「听风,也传出消息,江夏郡的所有明月楼,都可以对灾民开放。」盛长歌眯着眼睛往南方看去,那里是一片水光。 「景廷,你去安置灾民,我先去大堤!」盛长歌看着夜隼撑着船过来,她对着景廷挥挥手。 景廷招招手,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玉莲花交给盛长歌:「母亲为我求的,大师加持过的,你戴着,好好保重自己,危险的地方记得躲避,我这边处理完,就去找你!」 第448页 盛长歌歪头看了看景廷,骤然伸开双手:「来,让小爷抱抱!」 众人目瞪口呆,爷你要不要这么惊世骇俗! 景廷却是顺从的伸手拥抱盛长歌,顺了顺她的头髮,下巴抵在盛长歌的额头上:「我的小歌儿,要好好保护自己!」 「景廷,你身上还有重伤,洪水漫过,脏气也大,保护好自己!」 盛长歌闻了闻景廷身上清冽的味道,她也许在感情上是退缩的,但是,她明白,景廷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了。 司艷和她说了,当初她坠下城楼,后来能够醒来,能够活着,是因为景廷给的浮生丸。 她也问过听风,的的确确是听风塞进她的嘴里的。 在大长公主的别院,他明明重伤了,还要救下司棋,还要留下浮生丸给她。 或许景廷也不知道怎么对待感情,但是,盛长歌不是傻子,她是真的看到了景廷的一片心。 看到了他的努力! 在云华说要嫁给她的时候,她其实就明白,当初她以男人的身份喜欢景廷,对于景廷其实是一种困扰。 没有谁辜负了谁,只是当初时机不对,状态不对! 「放心,我还等着嫁给你呢!」景廷微微勾唇。 盛长歌愣了一下,大哥,你日日如此恨嫁,真的好吗? 「行,等小爷大胜归来,会考虑一下的!」盛长歌笑着挥挥手,转身上船就走。 景廷站在那里,看着红衣的盛长歌站在船头,渐渐远去。 他的身边,他的心里,也骤然感觉空荡荡的,这天地间只有茫茫的水光。 「王爷,东方小山头暴动,因为争夺食物!」听风收到消息立刻赶来。 景廷微微眯了眯眼睛:「走!」 「把盛国公说的,本王整理下来的怎么应对洪水,怎么治理洪水,如何保障安全,印成小册子,在江夏郡广泛刊发。」 听风点头,回头看着盛长歌离开的方向:这盛国公一走,自家王爷就又是冰山模样了。 而且明显就心情不好,东山暴动的,这下有苦头吃了。 景廷上了船,过了一片庄稼地,穿过房屋都被淹了半截的村庄,在山边停下,就听到山上的吵闹声。 「在这里,我大虎就是王法,这救灾粮来了,我说了算,我说给谁就给谁,谁在放肆,爷我饿死你!」 景廷和听风静静的站着,看着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的男子,他双手按着粮食袋子,一脸的不耐烦! 「大虎,娘饿了!」一个富态的老妇人嘀咕道,一边用力推开围观的百姓。 「来,娘,精米给你,去煮饭吃!」大虎直接把一袋子精米拎到老妇人面前。 「凭什么,这是官府的救灾粮,不是你家的!」 「就是,凭什么,那边还有娃娃等着吃!」 群情激奋对于大虎什么影响都没有,他嚣张的挥舞着拳头:「就凭藉我大虎弟兄多,拳头硬,就凭藉我姐夫是衙门的,怎么了,有意见的出来!」 景廷看过去,果然一边有两个送粮食的衙役,笑嘻嘻的靠着树站着看着,不发一言。 显然是在看戏! 上百百姓敢怒不敢言。 那大虎的身后,还站着四五个拿着棍棒的大汉,那相似的面容,显然就是一家人。 「大虎哥,求求你,求求你,给一点粮食吧,孩子没奶吃,也没粮食吃,要饿死了!」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孩子扑通一声跪在大虎的面前。 那大虎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哈哈笑了。 他走上前,手指轻佻的挑起妇人的下巴:「吆喝,这身段,这气息,醉人哪!」 那妇人一边往后躲闪,一边苦苦哀求:「大虎哥,求求你,救救孩子吧!」 「不如,你和我睡一次,我就给你一碗精米!」 大虎嘿嘿笑着,格外的猥琐,他身后的兄弟和衙役都在哈哈大笑。。 倒是大虎的老娘轻飘飘的瞥了女子一眼:「当初不愿意嫁入我家,今日还不是求上门,烂货!」 「怎么样,从不从啊?」大虎伸手夺过孩子,拎着襁褓的绳子将孩子拎在手里晃荡着,「不从,就把他餵鱼吧,也省的你惦记!」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妇人立刻扑上来。 那大虎身后的兄弟立刻上来一人扯住一边胳膊,呵呵笑着:「从了吧!」 「这细皮嫩肉的小东西,可是比粮食好吃,你们要不要吃?」大虎晃悠着孩子问那些村民。 「你个畜生!」那妇人哭喊着,「那是孩子,是人,不是小猫小狗!」 第396章 想念盛长歌揍人的样子 「嗯,对啊,小猫小狗都吃腻了,尝尝娃娃也不错!」大虎举起那个哇哇大哭的孩子。 邪笑着就要往地上摔! 「我听你的,听你的,你放过孩子,你放下孩子……」妇人崩溃的大喊。 「早干嘛了,现在,晚了!爷已经来了兴致!」 「跟他拼了,他就是畜生!」 村民中有人怒喝一声,其他人折树枝找石头,纷纷应和! 「来啊,也等着呢,多死几个人,吃不了做腌肉!」大虎哈哈大笑,他身后的兄弟都拿出长刀,目光兇狠! 「听风,若是盛长歌在,会怎么做?」景廷突然问道。。 「大概会揍死他!」听风攥紧了拳头,一群畜生! 第449页 「那就揍死吧!」景廷冷笑,想念盛长歌揍人的样子,好看! 大虎哈哈大笑声还在继续,就感觉手上一空,他的眼睛瞪大,怒吼:「哪里来的野小子!找死!」 听风把孩子递给一旁的村民,径直上前,扬手划过大虎的脖子。 一道血线喷射而出,大虎不敢置信的捂着脖子,一只手指着听风,轰然倒地。 众人譁然! 听风也不语,只是挥挥手,立刻从山林里窜出来人,把大虎的兄弟和那两个衙役制住捆上! 「你是谁,竟然敢杀人,我姐夫饶不了你!」 听风微微勾唇:「你姐夫是谁?」 「我姐夫是这林峰县县尉鲍威,识相的赶紧松开伏诛!」那汉子高昂着头气势汹汹的说,浑身上下都是狠戾的气息! 「鲍威在哪里?鲍威告诉你,这粮食是你家的,这孩子可以随便吃?」听风笑眯眯的问,只是眼里一片森冷! 不亲眼看着,你永远不知道,真正的畜生不是长毛四蹄的动物,而是顶着人的名字的野兽! 「自然,就是我姐夫说的,我们想做什么都行!」 「就是,快点放开,你们这是找死!」那衙役也恶狠狠的说道,一边看着周围百姓,「这些人指定是土匪,来抢粮食的,你们可不要上当!」 土匪?听风失笑,真能想,怎么不说是叛军呢? 听风故意没有绑结实,大虎的一个兄弟挣脱开来,撒腿就跑,冲下山,跑进水里,爬上小木船,飞速远去。 「小哥,你快走吧,一定是搬救兵去了,在林峰,他们就是王,县老爷都没有他姐夫说话好用!」周围的百姓拉扯着听风低语,万分焦急。 「大爷,不用担心,我家主子在,谁也翻不了天!」 明明都受灾了,还要趁火打劫,有那个力气,去拦决口不好吗? 「来来,过来,我来发粮食,先吃饭再说!」一边说着,一边在大虎娘要吃人的目光里拎过那一袋子精米! 打开看了看,面色变了。 「这不是我们送来的粮食!」听风看着缓步过来的景廷,声音里都是浓浓的杀气。 「老人家,官府有没有开仓放粮?」景廷问身边的老者。 那老头苦笑一声,摇摇头:「发水也有几日了,除了一些义士和驻军帮忙,并不曾见官府的人,也不曾见官府的粮食。」 听风熘达一圈,然后回来:「王爷,咱们的凌天阁捐的粮食,的的确确是官府接收的,说好按村发放,按人头查的,一人一袋米,先撑几天!」 景廷微微勾唇,眸色冷寒:「老人家,你们村多少人?」 「这位公子,我们村一百零六口人!」 景廷看着地上那五六袋粮食,除了一袋精米,其他的都是粗粮。 「老人家,这些粮食,你先分下去,后续还会送来的!」景廷留下两个凌天阁的人在这里教村民应对洪水的各种方法。 「听风,去林峰县城!」林峰就是水灾最重的一个地方,最靠近堤坝。 「小哥,这位是?」 景廷和听风带着那几虎和衙役走了之后,老者才拉着凌天阁的人问。 那人遥遥看着景廷的背影:「那是咱们天齐的摄政王,景廷景王爷!」 老者精神一震:「摄政王来了,摄政王来了,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来,我们给王爷叩头!」 山林间,村民们唿啦啦的跪下,冲着景廷离开的方向磕头。 林子间篝火燃起,炊烟裊裊。 船上的景廷回头看着那些炊烟,动烟火了,就说明吃饭了,有饭吃,人就有希望,就能撑下去。 「王爷,林峰县城的鲍威是地头蛇,平日里鱼肉乡里一时习惯了,歷任知县都压不住!」 景廷微微勾起唇角:「是吗,那倒是好人才!」 这样的人,一定要会一会! 「先行来的户部官员,听说被请入县衙,好吃好喝的待着,就是不让出来,户部官员的要求说都执行,这样做是保护官员安全!」 尼玛,这个关键时刻,分明就是软禁,不希望朝廷的人插手太多,不然他们哪里还有什么油水可捞。 永远有人不把人命当回事,天灾也好,兵乱也好,都是他们趁火打劫的好时候。 「就是他们,抢劫咱们的粮食,杀了咱们发粮食的人!」那跑走的汉子站在城楼上叫道。 他的身边,一名身穿绿袍的男子负手而立,他面白无须,倒是相貌堂堂,不过是显得有点阴冷。 那人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的景廷:「尔等何人?」 县城的地势略高,城外不远处就是水,但是县城竟然没有进水。 不仅是如此,城门外空地上竟然聚集了很多百姓,他们拖家带口的在空地上坐着,面有菜色。 他们的目光不时看着城墙上的人,看着紧闭的城门。 景廷缓步上前,眸光冷冷的看着城墙上的人,只有两个字:「开门!」 林峰县遭了灾,县城竟然拒绝百姓进城避难? 呵呵,都是好样的!父母官父母官,尼玛这都是虎狼之官啊! 也许是景廷身上的气势太过吓人,也许是景廷的语气太过冰冷。 那绿袍的男子竟然心头颤了一下,直觉这人不是凡人! 第450页 越是如此,他的眸光越是阴狠,来找麻烦的就让有来无回,人都死了,随便扔哪个沟里就说是淹死的,也是无碍! 但是,这个事情,不能当着百姓的面做。 他咳嗽一声,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不知道阁下是哪位?」 听风微微一笑:「难道普通人就不能进入县城了?」 第397章 难道你能代表朝廷 「为了防止灾民暴乱,伤及无辜,县城已经戒严,若是进城,必须查明身份!」 那绿袍男子沉声说道,这是不识好歹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不管你是什么龙,到了林峰,都给爷乖乖趴着! 「若是今日一定要进城呢?」听风怒了,你丫的是个什么东西,敢站在这里叫嚣。 灾情严重,你不放粮,不开城门,不接纳灾民,还趁火打劫,在他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那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了!」话音落,城墙上齐刷刷的冒出来一排弓箭,都对着下面的景廷和听风。 「好,好!」听风怒极而笑。 「炸了!」景廷的嘴里冷冷冒出两个字,眸光森冷,他没有闲工夫和那个作死的闲聊,门口的百姓也等着吃饭呢!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景廷下令,听风从怀里掏出什么,点燃了就扔到城门边。 轰隆一声巨响,城门炸飞了一角,露出一个大洞。 整个城墙,甚至整个县城都震颤起来。 城墙上的一名弓箭手没有站稳,竟然从上面跌落下来,径直落入护城河里,溅起很高的水花。 景廷淡淡负手而立,目光遥遥的盯着城墙上的男子,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这天齐,能够用得起火弹的,寥寥无几。 何况是这种手持的火弹,听说,黑甲军有! 这人,难道是盛长歌? 不对,盛长歌不是喜欢一身红衣吗,岁数似乎也没有这么大! 他的疑惑还没有解开,轰隆声又响起,接连几声,那城门轰然一声倒下,扑起一片尘土。 「吹哨,叫人,有贼人强行攻城!」那绿袍男子大声叫道。 接二连三用火雷,这人来头一定不小,他已经得罪了,就不能让这人离开,不然,他就没有什么以后了。 听风身子一闪,人已经在城墙上,而那个绿袍男子的脖子已经被他掐住! 「瞎了你的狗眼,谁你都敢拦着!」他悠闲的拎着那人的脖子,对着那些弓箭手微笑,「你们是下去呢,还是准备把他射成刺猬呢?」 一边把脸色青紫的绿袍男子拖过来:「放心,我会好好的用他当盾牌的!」 话音落,带着绿袍男子径直飞下城楼,站在景廷的身边。 自始至终,景廷面色淡淡,缓步往城里面走,没有快一步也没有慢一步,就那么闲适的走着! 「这,这是老天开眼了?」城门口聚集的百姓,不敢置信的低语。 「快点,快点进去投奔亲戚,要点吃的,娃都撑不住了!」 景廷的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难民跟着,一路往县衙的地方走去。 景廷和听风是不知道路,但是有好心的难民引着啊! 唿啦啦过来的一群士兵拿着长刀围着他们,但是也不敢怎么样,毕竟县尉在人家手里攥着。 就像是攥着一只小鸡仔似的,这场景莫名的喜感。 尤其是被欺负很久的兵丁和百姓,无不心里暗暗称快。 景廷一直走到县衙门口,在县衙门口的空地上站着,抬头看着县衙的牌匾。 里面唿啦啦的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两个绿袍的男子。 「尔等什么人,竟然敢劫持朝廷命官?」为首的一定是县令了,这声音倒是有几分气势。 凌天阁的人已经赶过来,搬了一把椅子给景廷。 景廷撩起玄色的衣袍,就那么施施然坐下了。 然后,抬头冷冷盯着县令:「凌天阁捐献的粮食呢?」 那县令心里一个激灵:「凌天阁捐献了粮食?」他怎么不知道,没有人和他说啊。 他转头问县丞:「你知道吗?」 县丞目光躲闪:「县尉负责接收的捐赠,下官不清楚!」 县令问被捏着的县尉:「本官让开仓放粮,你说粮食尚未收来,库中无粮,告诉本官灾民都带出了粮食,如今都安全,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看着后面脏乱的,面黄肌瘦的灾民! 「大人怕是不知道,凌天阁按照林峰县的人头,一人一袋米粮送来的,如今一村一百零六口,只有五六袋粮食,而且大米换成了粗粮,大人不知道?」 听风冷笑,这个县令是无能到了什么地步,竟然一问三不知。 「这,本官真的不知道!」那县令在景廷的目光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他怎么就感觉景廷那么熟悉呢? 「大人,我们在城门口很久了,饿了两天了,并没有得到一粒粮食,并且不让我们进城!」 后面跟着的灾民立刻大喊! 「鲍威,这是怎么回事,仓中无粮,既然有人捐献,为何不放?」那县令冷喝,吃了很久的憋气,此时终于得以吐出来! 听风松开鲍威,拍了拍他的衣服:「县尉大人,不如你好好解释一下,我凌天阁,不是好欺负的!」 那鲍威一脱离掌控,立刻挥手,士兵和衙役唿啦啦的把听风和景廷围住! 第451页 「粮食自然是用在刀刃上,那些去堵堤坝的士兵是不是更加需要粮食?」 他转头看着县令冷笑,「大人难道认为我做错了?」 鲍威冷冷扫过那些灾民,目光里隐隐带着杀气:「你们不过饿了两日,那些士兵却是奋战在堤坝上,他们保家卫国,难道不应该紧着他们先来!」 「缺口不堵,你们焉有活路?」 灾民面面相觑,看着他这般义正词严,好像是真的送去堤坝了! 然而,他们在城门口,并没有看着什么粮食出去。 「林峰如今灾患重重,你们不帮忙就罢了,还闹事是何道理!」 他控诉的看着听风:「你们炸了城门,引起骚乱,难不成意图谋反?凌天阁即便捐赠了粮食,也是朝廷做主吧?」 「放你娘的狗屁,难道你能代表朝廷!」一声冷喝传来。 也就是景廷脾气好,等着他说完,在她这里,这个满嘴喷粪的傢伙,早已经死了八次了! 人群唿啦啦的让开,大街中央,红衣烈烈的盛长歌大步走来,满面寒霜。 景廷的眸色反而温暖了,歌儿来了哈! 「你是谁,这般放肆!竟然敢辱骂朝廷命官!」那鲍威昂起头,对着士兵挥手,看着他们围了盛长歌,「给本官打!」 那些士兵只感觉眼前人影一闪,尚且没有看清楚盛长歌在哪里,就听到咔嚓一声! 他们看着包围圈中空荡荡的,再慢慢回头看着后面。 鲍威已经被人打翻在地,不仅仅是如此,那红衣少年的一只脚就踩在鲍威的腿上。 那一声咔嚓的声音,就是从鲍威的腿上传来的。 难道,腿断了?不然这杀猪一般的嚎叫是为何? 第398章 他竟然敢发国难财 盛长歌抬头,笑眯眯的看着景廷:「景美人,今天怎么这么温吞?」 高山之巅的冷呢,狠戾的手段呢? 「伤口疼,等着你英雄救美!」景廷微微笑了。 景,景美人? 那县令一个激灵,姓景的?少年?玄衣? 难道是景廷?是摄政王景廷? 那这嚣张的红衣少年,难道,难道是盛国公盛长歌? 夭寿啊,这两尊大神来了,他要死了! 「小爷脾气不好,不想费唇舌,直接揍了,省的哌哌乱叫!」盛长歌弯下腰笑眯眯的问鲍威。 「你说,你的粮食都送去堤坝了?」 不等脸色惨白的鲍威回答,她呵呵冷笑:「小爷从堤坝上来,驻军日夜奋战,已经断粮三天了!」 「堤坝一决口,他们就忙着救人,军营物资也被沖走了,目前,无一人给他们送粮!」 盛长歌的脚用力的踩下去,听到鲍威惨叫,她才接着说:「而且,你们林峰县的官员和兵丁,无一人去堤坝,不说帮忙了,连视察都没有!」 她回头看着县令:「你做的可真是称职!」 那县令擦着头上的冷汗:「是,是下官失职!」 众人一愣,这红衣少年什么来头,竟然让县令如此唯唯诺诺的。 「王爷,在鲍威别院里找到了所有捐赠的粮食,包括,林峰县的储粮!」 远处匆匆赶来的一名男子到了景廷的面前,单膝跪地禀报。 众人譁然,这是,王爷? 那个王爷,这惊为天人的外貌,难道是传说中的摄政王景廷? 那,那红衣少年,不,少女,就是传说中的第一女国公,黑甲军统领盛长歌? 还有,鲍威竟然私吞了所有的粮食? 众人互相对视,这是不是说明,他们有希望了? 被鲍威蹂躏了很久的他们,是不是终于看到天亮了,太阳出来了? 「不如,你给小爷解释一下,林峰县的粮仓是怎么搬到你家去的?」 盛长歌一脚踩在他另外一条腿上,这个时候,他竟然敢发国难财? 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殴打朝廷命官,来人啊,给本官打,狠狠的打!」 鲍威疼极,也是怒极,仗着人多,他此时如果爬不起来,真的就被踩到泥地里,真的爬不起来了。 这是攸关性命的事情,在他的地盘,他必须是主人,必须掌控一切! 这么些年,他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就是没有见过这么兇残的,两句话没说,直接揍的! 不然,他怎么能够吃这样的大亏! 简直是丢脸到了极点! 那些士兵面面相觑,这,这怎么打,难道您老没有听到人家那一声王爷吗? 王爷啊,王爷多大啊,他们见都没有见过,那是天上的人物,他们敢打? 简直是把自己往虎口里送好不好? 「你们都死了!」鲍威奋力挣脱盛长歌的脚,坐起来才发现,不仅仅是疼那么简单,他的两条腿都以诡异的姿势弯曲着! 这,这是,都断了! 「小子,我要宰了你!把你大卸八块,丢到河里去餵鱼!」鲍威双眼通红,面目狰狞。 本来也算是正常的一张脸,此时是彻底的不能看了,倒是和他阴狠的气质格外的相配。 「杀了他们!」鲍威怒吼一声,那些士兵和衙役中的一些人,真的挥舞着长刀犹犹豫豫的往前来。 盛长歌抱着胸站在中央,嘴角勾着冷冷的笑意。 第452页 人群的后面,有齐刷刷的脚步声传来。 那脚步声格外的整齐,整齐的好像就是一个声音。 众人齐刷刷的回头,只见后面一队黑衣黑甲黑面的人走来。 他们的目光冰冷,没有人敢和他们对视! 黑,黑甲军?这就是黑甲军是不是?这就是传闻中的黑甲军是不是? 他们在盛长歌的面前站住,齐刷刷的抱拳:「统领!」 声音也是整齐划一的,很有气势,是那一种让人心头震颤的气势。 那县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拜见国公爷!」 鲍威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这黑甲军让他的心头髮凉,从头凉到了脚,就连腿上的疼都忘了。 真的是盛长歌?带着黑甲军来的? 他身后那些士兵和衙役,已经悄咪咪的收起了长刀,灰熘熘的退到一边。 这些人一看就是久经沙场,他们这样的菜鸟,上去才是找死!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走到景廷的面前:「王爷,看看,这怎么办?我堵堤坝的人可是需要吃饭的!」 那县令立刻朝着景廷方向膝行几步:「拜见王爷,下官监管不力,下官有罪,请王爷和国公爷责罚!」 景廷冷冷勾唇:「鲍威,杀了吧!」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我只不过是保管粮食,保管也不行吗?」鲍威立刻叫起来。 景廷和盛长歌凉凉的看着他,这样的人真他妈讨厌! 小人就是小人,没有底线,不要脸面! 「保管?」景廷冷笑,「听风,给他念念!」 凌天阁调出来的消息,这些年,他剋扣转卖粮食,简直是金银满屋啊,光是小妾就十七八个。 所谓的家丁打手也养了二三百人,在这林峰县唿风唤雨,让歷任县令都无可奈何,百姓敢怒不敢言! 听风哗啦的展开一本小册子,从头开始念,强抢民女,杀人越货,盗用军粮没有他不干的。 恶贯满盈,大概说的就是这个看似清秀的人。 谁能想到这个同进士出身的人,竟然能够做出这等事情,而且是不止一次,屡次的做。 鲍威面目狰狞,招唿他的家丁:「杀了他们,本官许你们金银随意拿!」 那些家丁看着黑甲军整肃的站在那里,吞了吞口水,他们杀摄政王和盛国公? 这怕不是痴人说梦! 「本官白养着你们了,你们吃本官的喝本官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给本官杀!」 盛长歌掏了掏耳朵:「好吵!」 景廷微微勾唇:「那就不要听了,听风!」 景廷的话音落下,听风的手一挥,一只他顺手从身旁士兵手里夺来的刀唿啸而出。 鲍威想要躲闪,奈何腿伤让他反应迟疑了很多。 那把长刀,直接穿透了鲍威的脖子! 「草菅人命,强抢民女,杀人越货,倒卖军粮,等同于通敌叛国,死不足惜!」景廷的声音很冷! 冷的让偌大的县衙门口一片死寂,死寂之后,是震天的欢唿声。 第399章 刚刚是不是有人盯着我 盛长歌盯着跪在地上的县令:「你可以留下一条狗命,但是现在,先解决洪水,再和你算帐!」 「国公爷尽管吩咐!」那县令立刻说道。 只要是景廷或者盛长歌吩咐的,就等于他后面有靠山了,他做起事情来,就容易的多。 自从上任,他并没有成为林峰县真正的掌权者,如今临死之际,才真的是掌权者。 「你是县令,是朝廷命官!若有作奸犯科不服管教,可杀可关可罚!懂吗?你的背后,站着的是天齐的朝廷,懂吗?」 那县令战战兢兢:「微臣懂了!」 「懂了就去做,小爷要林峰县城所有能够找到的马车,需要布袋子皮袋子越多越好,另外派人送军粮,现在就送!」 盛长歌的目光环顾四周:「我就是盛长歌,就是盛国公,大灾面前,暂不问罪,先救灾!若是不听号令,格杀勿论!」 那县令恭恭敬敬的磕了头:「微臣这就去做!」 县尉一死,其他人都服帖了很多,至少不敢随便叫嚣了。 因为活生生的例子就在他们面前,若是此时出头,必死无疑。 「歌儿,我疼!」景廷伸手拉了拉盛长歌的衣袖,眉头微微皱着。 盛长歌低头看了看他的腹部,隐隐湿了一块! 「让追月给你换药!」盛长歌蹲下来,伸手摸了一下,果然是血迹。 「追月是女的!」景廷抓着盛长歌的手,声音压低,「鲍威背后有人,他掠夺的钱财,和家里的对不上号。」 盛长歌眉心一跳:「那个私生子?」 若是他们里应外合,那么决堤就绝对不是自然灾害,而是人为的。 他就是要祸乱天齐!就是要毁灭天齐!就是要夺取天齐! 「让听风给你换,我也是女的!」盛长歌撇撇嘴,景廷是越来越矫情了,都快成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了! 很多时候,盛长歌以为,自己才是爷们! 「走了!后方交给你了!」盛长歌站起身,依旧是眉眼弯弯的模样。 景廷抚了抚她衣服上的尘土:「一切小心!后面一切不用担心!」 言语间竟然有很多的留恋。 这感觉,让盛长歌感觉有点发麻,越发的脚步匆匆。 第453页 自然也就没有看到,路边的一扇窗户后面,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盯着她大步上前,带着黑甲军消失在城门口。 但是,景廷感觉到了,他目光幽冷的扫过那扇窗户,人群里立刻有人悄悄地摸过去。 然而,那人的速度更快,等到景廷的人到了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 屋子里空荡荡的,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停留过。 得到消息的景廷静默良久,才对听风说:「安排两个最好的杀手,扮作士兵,跟在盛长歌身边!」 他总是感觉,现在太安稳了,一切平静的让人感觉到诡异。 似乎这平静之后,有什么更大的预谋! 「带人悄悄潜伏在堤坝附近村民聚居地!」景廷的手指哒哒的敲着椅子的扶手,眉头紧锁。 「王爷怕有人偷袭?」听风皱眉。 「很有可能,比如,倭寇!」或者是那些逃兵,或者是叛军余孽。 总之,江夏一定不会安稳的! 水灾,暴乱,然后是什么,瘟疫?战争? 他想把江夏作为突破口? 难道不应该是相邻的广陵郡更合适吗,在澜江旁边,又紧靠着大海,进可攻退可逃。 还是,广陵郡已经被渗透,或者出问题了? 「听风,传书广陵,严密监视,所有凌天阁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放过任何异常,同时带一封书信给广陵郡和建平郡的驻军首领!」 景廷就坐在大街上,到处是忙碌的军民,他就在这一片忙碌之中,思考,布置! 一定要后方安稳,让盛长歌专心治水! 只要他想的周到,防范的严密,盛长歌就能很安全! 「王爷,西岳送来粮食,已经到了澜江边。天竺和大月的在路上!」 那县令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该怎么分就怎么分!」景廷只是给了他一句话。 楚铮是个识时务的,他一早就知道,只不过大月那个虞公子,虞城诀,让人有点看不透。 倒是他眼中的狂热和势在必得,景廷看的仔细! 那人对盛长歌有势在必得的心思! 景廷的嘴角勾起冷冷笑容,盛长歌救了大月,但是,大月也许不是感恩戴德! 尤其是大月占领了天竺不少地方,扩大了疆土,现在是野心勃勃,听说和西凉的边境也是蠢蠢欲动。 这样一个太子,会不想要盛长歌吗,会不想要黑甲军吗? 明眼的人都可以看出来,黑甲军有横扫天下的实力! 而盛长歌能够带出来这样一支黑甲军,一定也能培养出更多的黑甲军,这样的盛长歌,对于谁来说,都是宝藏。 尤其是,意图开疆扩土的虞城诀,就更是如此。 「听风,查一下虞城诀是不是还在大月?」景廷的目光扫过路边房屋二楼的窗户。 刚刚,那里有人,盯着的是盛长歌! 而他,就是感觉不是那个私生子!那个人的目光太过阴冷,而这个,太过炽热! 「把西岳天竺和大月的各种消息,都送给夜莺!」景廷微微勾唇,盛长歌需要有点防备。 盛长歌出了城门,和黑甲军上了船,才低低的和青安说道:「刚刚是不是有人盯着我?」 青安点头:「没感觉到敌意,但是目光就是让人不舒服就是了!」 盛长歌微微勾唇,是冰冷的弧度:「那就静观其变!」 夜莺过来:「统领,王爷布置人去那个避难的山头埋伏了,就脸广陵郡和建平郡的驻军都给去了信!」 「怕倭寇侵袭!」盛长歌也想到了这一点。 倭寇来自水上,船只好,水上功夫好,的的确确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林河,你走一趟广陵郡,我记得广陵有水军,我也和慕北亭联繫南楚水军!随时备战!」 林河低声答应,等着盛长歌写完信,准备离开。。 「若是发现水军中有不对,保命要紧,其他的都不重要!」盛长歌再次叮嘱,因为司墨和司棋的重伤,让她已经怕了。 林河点头,带着几个人上船离开了。 盛长歌看着面前浩浩荡荡的水面,眉头微微皱起,水比想像的大。 但是下一刻,她又感觉到了那种如影随形的目光,炽热的紧紧盯着她! 她和青安对视了一眼,站在船头没有动! 想来就来,她等着! 第400章 要祭拜江神 堤坝上,官兵们在烈日下有气无力的推下从远处山上运来的石头。 但是偌大的石头,一下去就被水沖走了! 盛长歌的船只避开水口,从远处靠岸。 林峰驻军的守备,苦着脸过来:「国公爷,堵不住怎么办?」 盛长歌回头看了看,远处有不少船只在靠过来。 粮食和她要的东西在陆续运来,有了那些东西,应该会好很多! 「上游又开始飘雨了,万一下大了,大规模的洪峰来临,只怕这个缺口会越来越大,受灾的地方会更多!」 他们的军营的地势就够高的了,如今都淹了,若是再来更大的睡…… 「杨守备,有没有坏了的,废弃的不用的船只,拖过来!」盛长歌抬头看着灰濛濛的天色。 这个天色看着还真的是不太好,若是再下雨,下大雨,那次啊是雪上加霜! 第454页 那杨守备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杨守备!」盛长歌看着远处打着明月楼旗子的船只。 杨守备回头看着盛长歌,他是个粗壮的话语不多的汉子,不过在盛长歌的面前,他一直都特别的恭敬! 军人永远对战神敬服! 因为只有参与战争的人,才会知道战争究竟有多残忍,而能够活下来,并且能够屡次打胜仗的人,向来都是他们心中的神! 需要顶礼膜拜的神! 「明月楼送来饭菜了,让士兵们先垫垫肚子,吃饱再干活!」盛长歌笑着说。 「谢谢盛国公!」杨守备第一次感觉自己找到了靠山,这林峰县的官员实在太噁心了! 明月楼的船靠岸,一筐接着一筐的馒头抬上来,一盆一盆的菜端上来,都还是新鲜热乎的! 士兵们吃饱喝足,马车和破旧的船只布袋子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国公爷怎么做?」杨守备带着将士们站在盛长歌的面前,大声问道。 「先把最大的那一辆马车,车厢里装满石头和沙土!」 众人虽然不解,但是依旧七手八脚的开始装,转瞬之间,马车已经装满! 盛长歌站在决堤的地方看着下面湍急的水流! 「把马车推下去!」 盛长歌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颤颤巍巍的声音:「不可,不可呀!」 众人齐刷刷的回头,只见以个白髮白鬍子的老头被人扶着,颤颤巍巍的走来。 一边走,一边唿哧唿哧的喘着气! 一直走到盛长歌的面前,才停下:「小娃娃你不懂,贸然去堵是没有用的!」 盛长歌挑了挑眉,这是哪路神仙啊,干活没有他,救人没有他,现在跳出来? 「附近的老寿星,快百岁了,人称百事通,百姓有事都要问问他,听说懂占卜卦象!」 百事通? 盛长歌微微勾唇,若是百事通,怎么提前不知道决堤的事情,怎么提前不通知大家躲避? 马后炮吧? 「请教老人家,什么管用?」盛长歌倒是作揖说道,她就要看看,他是不是能够说出来花。 那老头看着盛长歌受教,一只手拄着拐杖,另外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鬍子,沉吟片刻。 「小娃娃不知道,这是得罪了江神,是江神发怒了!」 小娃娃?站在盛长歌面前的将士都恭恭敬敬的,他一届白身,就连老头身边的扶着他的两个中年男子都高昂着头,很是有些不可一世的味道。 显然,被百姓捧得太高了,就感觉自己真的是无所不能了! 「那,老人家说说,得罪江神要怎么办?」盛长歌笔挺的站在那里,虽然是小小年纪,个子也不是很高。 但是,她的身上就是有那种上位者的气势,这样的一种气势,让老头和身边的两个人都感觉很有压力。 虽然盛长歌在询问他们,但是他们还是感觉到盛长歌似乎在嘲笑他们,看不起他们。 毕竟,村民可不是这个态度! 「得罪江神了,自然要三牲祭拜,最好能……」老者欲言又止,故作神秘! 三牲祭拜?盛长歌微微笑了:「最好能怎么样?」 「最好能献上童男童女,如此江神必然息怒!」那老头摸着鬍子,慢悠悠的说道,「以前有过先例的,先祭祀,江神息怒了,再治水,如此,方是良策!」 「不知道,要到何处去寻找童男童女?」盛长歌笑着问,只是一双眸子越发的冷了。 堤坝上不仅仅有将士,一些百姓也因为老者的到来而聚拢过来。 突如其来的大水,早已经让他们心生恐惧,比起陌生的小娃娃盛长歌,他们似乎也更愿意相信他们的百事通。 「自然算出生辰合适的?」那老头因为盛长歌的配合,脸上满是自得,那摸鬍鬚的动作是越发的顺畅了。 「谁来算,按什么算?」盛长歌接着问,似乎那些话本里的神棍,绝对不会算出自己家的娃,坑的永远都是别人家! 而且往往道德绑架,用整个村子人的性命逼着村人和他一起相逼。 牺牲无辜的孩子,天知道,这只是自然灾害! 「若是小娃娃信任,自然是老朽来算!」那老头微微笑着,似乎震慑倒了盛长歌很有成就感。 即便是盛国公又如何,黑甲军统领又如何,在他面前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 「这些娃娃,是不是也包括老人家家中的娃娃,毕竟是为了整个林峰的百姓,既然老人家这么热心,定然是做好了准备!」 盛长歌左右看了看:「不知道,是老人家的哪几个娃娃参与推算?」 「老人家如此高风亮节,一心为了林峰的百姓,不顾大水亲自来到堤坝上,一定是打算捨己为人,盛长歌佩服!」 盛长歌说着,甚至深深一揖! 「放肆,这娃娃是随便带来的吗?」老人家身边的中年男子立刻喝道。 「这位的意思,是你们家不参与,只从别人家选择?」盛长歌故意大声说。 后面的百姓譁然,谁家的娃娃不是心头肉,要被扔到水里去,谁捨得? 「小娃娃误会了,我家自然参与,这附近的娃娃都参与,推算出来谁,就是谁!」那老头眯着眼睛,反正是他推算,还不是他说了算。 第455页 盛长歌看着他冷笑:「那就好,来来,把家里有娃娃的都叫过来!」 第401章 还是江神就是你 那中年男子立刻拿出来一张纸:「不用费尽,这娃娃的生辰我都列出来了!」 盛长歌一挑眉,哦,有备而来! 不巧了,小爷就是不信这一套! 就看看你们能不能说出来花。 盛长歌一边让夜莺去拿纸张,一边对杨守备说:「让士兵把马车,破船和布袋子都装满,一会要用!」 杨守备很是担心:「国公爷,你不会真的信这个吧?」 盛长歌对着他眉眼弯弯的一笑:「放心,小爷不是那种人!」 夜莺在那个人举着纸张还没有防备的时候,一把抓了过来。 「哎,你拿来,这纸不可以随便看!」那中年男子想要夺回来,但是夜莺的反应更快。 她一个转身,人已经在盛长歌的身边,对着追过来的中年男子冷冷一笑:「你也敢在国公爷面前放肆!」 这话一出,众人一惊,似乎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个少年是盛国公,是天齐的悍将,是横扫列国的黑甲军统领。 但是这些传说,和这个笑眯眯的娃娃实在是搭不上。 那中年男子上前也不是,退后又感觉太窝囊,就这样尴尬的停在原地! 夜莺却是不管,已经大声的读了出来:「杨小米,六岁,庚子年正月初六辰时出生……」 「这个不可以读出来,江神会听到!」老头子急了,鬍鬚直抖! 盛长歌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也不多言,但是那充满杀气的眼眸,瞬间就让老头想要踏出来的脚步顿住了! 此时的盛长歌,和刚刚他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她浑身上下都是杀气! 这森冷的气息,那森冷的眼眸,他根本就不敢直视! 他一个百岁老人,竟然在十几岁的娃娃面前,不由得感觉到心底发寒! 完全找不到平时那种可以掌控全局的感觉! 此时,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少年,是个国公,位高权重,不仅仅如此,她还是一个杀神! 夜莺也不管,径直大声读完! 「来吧,这些孩子的家长站出来!」盛长歌微微勾唇! 看着稀稀拉拉的慢慢腾腾的不情不愿的站出来的人,盛长歌微微勾唇,他们互相看着,然后看着老头的目光就变了! 「不对啊,你家那个重孙子和我家小女儿一个月生的,怎么没有在名单上?」有人立刻质疑! 「不对,他家五六个娃,一个都没有在名单上!」 「我想起来了,大壮家也有娃不在上面,大壮昨天省下口粮都送给他家了!」 「白家和他家关系好,娃也不在上面!」 「那些富贵人家都不在上面!」……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看着百事通的目光渐渐变得愤怒起来。 「所以,老人家,贫苦人家的孩子比较好用,江神喜欢?」盛长歌冷笑着问,「本国公记得,谁都喜欢白白胖胖的啊!」 那老头的神色冷沉下来:「这是算出来的,比较合适的,难道小娃娃不相信老朽?」 盛长歌从善如流的点头:「本国公的确是不相信你!」 看着老头突然变了脸色,盛长歌冷冷勾唇:「除非你愿意把你家的娃送一个下去,你既然知晓江神的意思,一定和江神很熟悉,不如,你下去问问江神,究竟要谁?可好?」 「你这是在亵渎江神,江神会暴怒的!江神发怒,我们都要死的!」老头颤颤巍巍的撕心裂肺的叫道。 「所以,你说江神要童男童女是胡扯的,你都不敢去,不敢问,自己猜测的吗?」盛长歌冷冷一笑。 「还是,江神就是你?」 「你胡说什么?」那老头脸色涨红,似乎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你这样会有报应的,江神会惩罚你的!」那个中年男子也叫嚷着,恨不能扑上来抓住盛长歌,但是他不敢! 他痛恨盛长歌让百事通颜面扫地,威严无存,但是面对黑甲军,他不敢! 盛长歌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村民:「你们若是信他的,本国公也不阻止,你们把自己的孩子扔下去就是了,多多益善,相信江神不会怪罪的,请吧!」 可是,无人动弹,甚至有人把孩子往身后藏。 谁愿意把自己的孩子扔下去成全别人,若是扔孩子可以,他们为何不扔了自己的! 「既然不肯,那就来干活吧!」 「不能,你们这样是徒劳无功,是徒劳无功的!」那老头噗通跪在地上,对着澜江砰砰磕头。 「江神啊,小人无能啊,不能阻止他们,您不要生气啊!」 盛长歌挥挥手,自有士兵上前看着他们。 那些村民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始干活了。 干活总比送命要好,谁想要送命呢? 「再出声,本国公先把你扔下去!」盛长歌不堪其扰,冷哼一声。 那老头一噎,果然只是磕头不说话了,原来他也怕死! 盛长歌的目光掠过老头身边的另外一个低眉顺眼的中年男子,这个人安静的有点过分,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什么表情! 那么,他来做什么的?难道憋着大招? 「国公爷装好了!」杨守备跑过来。 第456页 盛长歌指着那辆最大的马车:「把马车推下去!」 众人一愣,啊?用马车堵,这是什么做法? 何况马车都是富人家才有的,做工精良,木质也好,这么不是可惜了吗? 那些士兵却是听从命令,一群人把马车推过来,直接推下缺口! 那马车径直下坠,溅起高高的雪白的水花,然后归于静寂! 「没有沖走!」有人立刻大喊! 没有沖走就是有希望堵死!众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再推!」盛长歌冷喝! 决口两边立刻同时进行,一辆一辆满载砂石的马车被推下去,一艘艘破船被推下去。 渐渐的,水流开始变小了,那些马车和破船甚至可以看见了。 众人的干劲越来越足,盛长歌却是眼尖的发现,那个静默的中年男子,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很不满意看到的这一切! 他的手甚至捣了百事通一下。 百事通立刻哭诉起来:「不敬江神,如此浪费百姓马车,此处虽然堵了,其他地方呢……」 堤坝上的百姓齐齐怒吼:「你住嘴!」 难不成他还希望其他地方决堤不成,以前没有看出来,这老头不是好人吶! 第402章 这个盛长歌鬼精 盛长歌却是心里一动,难道那人还要让其他地方决堤? 她扫了青安一眼,青安立刻让林河和夜隼每人带着一对人寻堤! 统领的意思是,随便靠近堤坝,目的不纯的,直接杀了! 因为堤坝下有万千百姓,赌不起! 「国公爷现在呢?」杨守备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这个老实的汉子是实打实的高兴,而他的兵丁,被训练的很好,没有那等弱不禁风的。 也没有吃不得苦喊累耍滑的,可见,他是一个合格的将领。 「那些布袋子,往空隙的地方投!」 盛长歌的话音落下,那些堆积成山的布袋子,就被投了下去,那些细的水流也被一点一点的堵上。 布袋子慢慢的垒起来,和堤坝一样的高度。 「细沙土从靠江这一侧往下倒!」一桶一桶,一袋子一袋子的土倒下去,慢慢的,外侧就看不到水流了。 「油布呢!」盛长歌找来的是油布和一些皮子,这些被用线缝合在一起,成了一大块。 士兵们很快就拖了过来。 「熟悉水性的下去,铺在里面,底下压实!」 在盛长歌的要求下,下去的人都用绳子拴着腰,万一有什么意外,方便营救! 缺口的地方被油布和动物的皮子铺了一层,形成很好的隔水作用。 众人看到决口被堵住了,都在大声的欢唿,盛长歌却是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黑云密布,上游应该已经下起来了。 下雨就意味着水位还要上涨,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老头身边的中年男子看着盛长歌皱起的眉头,他的眉头反而舒展了。 「加固堤坝,塞缝隙,外围打木桩,堤坝加宽加高!」盛长歌沉声说道。 众人又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而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加上阴天,越发显得光线暗淡,四处陆陆续续的亮起了灯火! 「你做什么?」一声怒吼传来。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百事通身边的静默不语的男子,此时走到堤坝原本缺口的地方,手里还抓着绳子! 绳子的下面可是拴着那些在水里干活的士兵! 「我就是看看绳子结实不结实!」那个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只是声音沙哑,听着有些刺耳! 「不用你看,一边去!」那些士兵对百事通没有好印象,自然也就对这个人没有好印象。 那男子不说话,慢慢的松开绳子,被推搡了一下,也没有恼怒,而是慢慢的退回去。 退到百事通的身边再次静默下来。 盛长歌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那个绳子,灯光下看过去,绳子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再回过头的时候,发现百事通身边的男子不见了。 大堤上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无人注意他这样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 「青安!」盛长歌招唿了一声,带着青安沿着河堤走。 官兵和百姓都在,到处一片忙碌,天色又暗,这样的地方,哪个人随便往哪个角落一猫,假装帮忙,就很难被人发现。 青安没有说话,径直跳到堤岸边的一棵树上。遥遥的看着远处。 「统领,前方有人影在移动!」 盛长歌眉眼一眯,她就感觉那个傢伙不对劲,难道他还留了什么后手? 「跟过去!」盛长歌冷声说道。 她现在不由得想,这个百事通是不是那个私生子挑拨的。 只不过这一次的舆论没有造起来,百姓没有被忽悠! 那个人屡次回头看,等到没有人的时候,远离了干活的人群的时候,他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那人静静的站在原地,青安带着盛长歌就停在路边的树上,大堤上的树不多,主要都自己自己出的杂树,高的并不多。 所以,他们其实离那个男人很近。 良久,只见他的指尖亮起一明一暗的火光,火光若萤火,在这暗处闪烁的时候特别的明显。 不一会功夫,就看到江面上划过来一艘小船。 第457页 那人下了堤坝,青安带着盛长歌悄无声息的顺着深深灌木丛钻过去。 好在夜晚风大,风声也大,轻易就掩盖了他们行走的声音。 「堵上了?」船上的人低低问道。 「嗯,堵上了!」那人低声的说了一遍堵住的方法,继而感嘆,「这个盛长歌鬼精,百事通竟然没有忽悠住!」 「百事通本来就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忽悠村民可以,但是盛长歌,那丫头可不是一般人!想想当初送孟长云的时候,她哪句话不是力重千钧!」 「行了,你安稳回去,上面已经传来消息,上游在下雨,很快一波洪峰就要到来,到时候见机行事!」 那人把一个什么东西塞进男子的怀里,男子跳下船,那小船又往江心划去! 盛长歌拍了拍青安,青安悄无声息的下了水,跟了上去! 那个男子上了岸,四处看看,然后熘熘达达的往回走。 盛长歌看着他走远了,才走出来,一站到大堤上,她又感觉到了那种如影随形的炙热的目光。 她脚步没有停顿,只是手里已经摸出了匕首。 夜风唿唿的吹着,天色阴沉,到处黑沉沉的一片,除了远处干活还是身后更远处巡堤的灯火,其他地方都是黑暗! 盛长歌走的这一段路更! 她不语,不过整个身体所有的感官都调动起来了,就等着暗处的人跳出来。 那个目光可是从县城里一直跟随到这里的,但是,没有杀气! 盛长歌不明白对方是谁,想要干什么,不是那个私生子,那个私生子的目光是冷的,目光里有杀气! 也就在这稍微一个恍惚之间,盛长歌突然发现前面的人不见了。 一直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的那个中年男子不见了! 她在一棵树边停下脚步,身影和树的阴影融为一体,这样的环境下,无人可以看出她在这里。 前方也没有动静,大堤上静静的,空荡荡的。 那人显然是隐藏起来了! 而且,很有耐心,似乎盛长歌不出来,他就不走了! 盛长歌的眉头皱起,骤然听到里侧传来人声。 「怎么样,乡亲们都还好吗?」有人问道。 「今日官府发粮了,大家都挺好,就是庄稼都淹了,心疼!」 「唉吆,人没事就好,庄稼没了可以再种,我刚刚从前面回来,决口都堵住了,没事了没事了!」 「那敢情好,老哥,我带你回家!」两个人叽叽咕咕的说着话,划着名船远去了。 第403章 你是不是嫌弃我老了 盛长歌莫名的觉得,那两个人的声音有点熟悉,但是风大,又听得不是那么真切。 大堤上静默了一会,终于从路边草丛里钻出一个人。 那个人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看着黑暗中的水面上真的有小船远去,他似乎才放心,脚步匆匆的往回走。 盛长歌一直站着没动,看着他走远,快要看不见了,才准备出来。 这时,却有一只手突然落在她的腰上。 盛长歌反手就要刺过去,手却被人抓住了,耳畔是低低的声音:「是我!」 话音落,盛长歌手里的匕首,被那人夺了直接甩了出去。 只听堤岸边的矮木丛里一阵乱响,然后归于静寂。 盛长歌才认出来,揽着她的腰,抓着她的手的人,是景廷! 也发现,那如影随形的炽热目光不见了。 景廷拉着盛长歌的手:「过去看看!」 正好远处林河带着巡堤的黑甲军也渐渐靠近,火光渐渐明亮起来。 景廷带着盛长歌走到刚刚发出响声的地方,地上有那把匕首,树丛被踩断了一些,明显是有人待过。 不过此时,那人已经走了。 空气中还有若有似无的血腥气,还有其他的什么味道! 盛长歌弯腰捡起匕首,匕首上面果然有血迹。 「你还挺厉害的!」黑暗中甩出,竟然也能刺中,说明景廷真的厉害! 「那是,你未来要娶的人,不厉害如何配得上你!」景廷这话说的让人没有办法接下去,好在他及时收回了嘚瑟,「能猜出来是谁吗?」 盛长歌摇摇头:「不是那个私生子!」 但是,是谁,她一时并没有答案。 「不过,你怎么来了?」盛长歌有些疑惑,县城的事情,百姓的安置,也没有那么好处理吧? 「先回去再说!」景廷抓着盛长歌的手臂,半个身子靠过来,如愿以偿的满足的嘆息,「歌儿啊,我的伤口疼,刚才扔匕首拉扯到了!」 盛长歌就在眼前,就在身边,真好!他自己待在县城真的不行,明明到处一片喧嚣,他却觉得哪哪都空荡荡的! 盛长歌搀扶着他,扫了他的腹部一眼:「病号就不要随便乱走啊!」 那个肚子破成那样,司艷不知道怎么才缝合好的,他这样折腾,不怕伤口挣裂了吗? 「可是,我担心你啊!」景廷虚弱的靠着盛长歌的一边,伸手摸摸她另外一边的肩膀,「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好很多,大概因为年轻,癒合的很快!」盛长歌有些不自在的拿下来景廷的手。 大哥,男女有别,你这样摸来摸去的,真的好吗? 还有,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肢体接触变得这么频繁而自然,明明和其他人还是三尺之上的距离。 第458页 有这个三尺之内殊荣的盛长歌,表示很有压力! 这个美男在侧,距离近,还爱动手动脚的,她怕自己控制不住! 手:我想摸景廷,那如玉丝滑的触感,真好! 盛长歌:不行,黑灯瞎火的,容易失控! 手:得了,也就是摸摸,你还能干啥,还有胆子干啥,小娃娃一个,胸没有胸,屁股没有屁股,干煸四季豆! 盛长歌默了默,也是,她还小,干不了啥,只能吃吃豆腐! 话说,她这样前不凸后不翘的小平板,景廷到底看上了啥? 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呢? 因为盛长歌的话,景廷愣了一下,有些委屈的说:「你是不是暗示我老了,癒合的慢,你是不是嫌弃我老了?」 这话里怎么带着控诉的味道呢? 盛长歌勐然转头:「不是不是……」 后半截话说不出来了,她呆愣愣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嘴。 这咋整,景廷靠的太近,她转头太勐,就这么印上景廷的脸! 这算不算是占便宜,这占了便宜怎么收场? 唉吆,嘴上火烧火燎的,感觉整个脸都烧起来了,她是经常的小纨绔,可是调戏的都是女人啊。 她本来就是女的,所以也没有啥异常的感觉。 现在,怎么办? 景廷也愣了,而且靠着她的身体僵硬,继而火热,这夜风唿唿的大堤上有些冷,这火热让人莫名的感觉到舒适! 「那个,那个,是不小心哈!」盛长歌打着哈哈! 「没事,我老了脸皮厚,没感觉到!」景廷的话语里依旧哀怨,被人嫌弃老了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盛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景廷现在有一颗水晶心,碰不得! 「不老不老,您依旧玉树临风,风华正茂,风流倜傥,高山白雪,恍如神祗!又美又嫩!」 若不是盛长歌读书少,词穷,真的想要说上一百句,抚慰景廷的水晶心! 怎么办呢,占了便宜,总要付出一点,让人家也好受一点是不? 「在歌儿的心里,我这么好,那我就放心了!」景廷笑眯眯的说,只觉得脸颊发烫,反正在夜里,谁也看不到,烫就烫吧,红就红吧! 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您老高兴就好! 景廷握着她的手,和她一同慢慢往前走,前面灯火璀璨,这感觉,真好! 盛长歌在身边,真好! 他终于感觉到圆满,只要盛长歌在,他的人生就是圆满的。 世间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感觉自己终于完整! 或早或晚,总会遇到那么一个人! 听风跟在后面,双手捂着眼,哎呀,这幼稚的两个人,简直没眼看! 话说,王爷啊,你不趁热打铁,要求负责,你想干嘛呢,这么好的机会啊! 听风只差捶胸顿足,他迫切的想要跑上去支招! 不过,远处火光照耀,从后面看着这两个人,竟然感觉格外的和谐! 好像天生就应该这么站在一起,就该这么相携并肩而行! 暗处的某个地方,有一个人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景廷和盛长歌的背影! 看着景廷和盛长歌的互动,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眉头紧紧皱起。 景廷和盛长歌不是不对付吗,从几时起,他们之间竟然如此亲昵了? 当初在盛国公府的门口,求亲的人那么多,盛长歌可是关闭府门,拒绝的彻底。 是几时,两个人混到一起去了,甚至连亲密的举止都有了? 莫名的,他心里烦躁起来,想要上前把景廷狠狠的推开,或者把盛长歌拉回来! 第404章 他喜欢做她身后那个人 大堤上忙忙碌碌的加固堤坝,巡堤的来来往往的巡视。 就连江面上,也多了不少船只来回穿梭! 景廷带着盛长歌穿过堤坝决口的地方,一路向前,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堤岸边泊着许多船只。 是水军的战船! 高大,坚固的战船!带着火炮的战船! 盛长歌是没有用过水军的,这也是第一次见到! 「我怕倭寇或者其他的,夜里偷袭,所以让慕北亭把一部分水军精锐派过来了」景廷拉着盛长歌上了船只。 船上并没有灯火,就安静的隐藏在这一片水湾里。 但是进入了内部,就发现船舱里灯火通明,不过所有的缝隙都用帘幕遮挡,所以外面看不到灯光。 船舱里,几个人安静的坐着,一眼看到一身红衣的少年进来,唿啦啦的站起来。 「是,是盛国公吗?」有人略略紧张的问道。 但是这紧张之中,又似乎隐隐带着一些什么期盼。 盛长歌点头:「我是盛长歌!」她依旧是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站在灯光下,看上去是格外讨喜的少年。 那些人齐刷刷的抱拳:「见过盛国公!」 盛长歌是所有将士心中仰慕的人,战场上,膜拜的从来不是君王,而是战神。 尤其是听说出自盛长歌手里的一系列新政,让南楚归于天齐之后变得更好,他们的心里就很感激。 无论朝代怎么改变,君王怎么更替,他们的希望不过是不打仗,衣食足,安居乐业。 尤其是现在,可能被盛国公调教,他们要去打骚扰他们很久的倭寇,怎么不愿意。 第459页 「各位不用多礼,水上的事情我不熟悉,想听听各位的意见!」盛长歌笑着,「各位请坐!」 景廷就慵懒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大概坐着不舒服,他斜靠着,显然是不打算过问,全权给盛长歌的节奏。 即便是身体受伤不便,也没有耽搁他从听风手里接过茶水点心,慢悠悠的都摆在盛长歌面前。 盯着桌子上舆图看着的众人发愣。 众人:听说摄政王追求国公爷,喊着要嫁过去,只怕是真的,瞧瞧这小媳妇伺候夫君的样子! 如斯少年,竟然要嫁人,这个感觉莫名的诡异! 盛长歌盯着面前吃的喝的,不禁扶额:大哥,我不是来郊游的,这么正儿八经商量事情的地方,你这样真的合适吗? 「你晚上看着堵决口,不是没吃吗?边吃边听他们说,咱们身上都有伤,更是饿不得!」景廷微微勾唇,语调柔软的不可思议。 众人表示,他们没有见过这样和颜悦色的景廷。 当众秀恩爱,宣告主权,真的好吗? 被强塞一口狗粮的众人表示心塞,他们都有家有口的,不会抢好吗,也不敢抢好吗? 摄政王,您老真的不至于! 好吧,不是争辩的时候!众人齐刷刷低头看着舆图! 盛长歌端起温热的茶水,好吧,不能不给大哥面子,喝! 「这澜江往前,还有哪里是最薄弱的地方!」盛长歌也盯着舆图。 若是再造成一次决堤水灾,一定要找地势悬殊厉害,比较薄弱的地方,那样造成的伤害大。 「若是薄弱,一定是江夏郡和广陵郡之间,两边都有小山包,一旦决堤,大水奔腾而出,肯定会贯通北边月河。」一人指着舆图说道。 盛长歌喝着茶水,看着舆图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拿起硃砂笔,划了一下。 一道红线而已,但是局势瞬间就明了了。 众人看着盛长歌的目光越发的敬佩,小小年纪,这眼光犀利的让人嘆服。 随着那道红线,薄弱地方若是决堤了,水流顺着江夏郡和广陵郡之间的平坦地带一路向北,必然汇入月河。 月河穿过广陵郡入海,那么,三分之二的广陵郡,就成了四面环水的孤岛。 而这样的一个孤岛,对于海上定居的倭寇来说,是特别有利的。 进可攻,退可逃! 他们最初的目标就是广陵郡,江夏郡不过是转移视线,可以这么理解吧? 「他们是要广陵郡?」有人问出来,若是要广陵郡,还在广陵郡屠村? 盛长歌嘴里吃着东西,回头看了景廷一眼。 景廷幽幽勾唇:「是不是你们也认为,屠村之后,他们短时间不会过来?」 众人点头,倭寇一贯的作风的确是如此。 「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不仅会来,还要把屠村的位置作为登陆的地点和据点。」 景廷伸手指着舆图:「这片海域,大概是这个地方!」景廷拿起硃砂笔点了一下,「有一个孤岛,不大,但是被倭寇占领很久了,是他们的巢穴之一!」 「我去,这离广陵郡也太近!」 「所以,进可攻退可逃,广陵,是他们最好的地方!也是最合适的!」 景廷的手指敲着桌子,侧头看着盛长歌:「歌儿认为,怎么做合适?」 孤岛,和即将成为孤岛的广陵郡,他们要让澜江决堤,还要登陆,所以,堵哪一头? 即便是他心里有答案,他也想要听盛长歌说一说,盛长歌投入战斗,哪怕是讨论的时候,专注的样子神采飞扬,特别迷人! 他突然发现,他很喜欢做她身后的那个人,看着她就好! 「抄底啊!」盛长歌咽下口中的点心。 景廷已经端着茶杯递到了她的嘴边,看着她喝下去才放下,又抓过布巾慢条斯理的给她擦手。 众人:呃,闪瞎了眼,没看到,看不到! 唉吆,心里这个酸熘熘的啊,面对他们就是冷冰冰的一张脸,对着盛长歌都能笑出来花! 盛长歌低头看了一眼,本来想说什么,看景廷擦的认真,算了,习惯了就好了。 反正阻止了,估计效果也不大。 她的另外一只手指着舆图:「这个可能决堤的地方,派人守着,靠近的就杀,而且百事通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就是奸细,我刚刚让人跟着和他接头的人了,估计他们会从水上或者水下到这个地方!在他们动作之前斩杀!」 「至于广陵郡,一定被渗透了,王爷,不如你亲自去一趟?」盛长歌笑眯眯的歪头。 「放心,被渗透的地方和人名都弄来了,严密监视中!」景廷专心擦手,头都没有抬! 盛长歌:呃,好吧,王爷厉害! 「我就带人去这个孤岛,掀了他们的这一处老巢!」盛长歌眉眼灼灼,倭寇是一定要打的,还要打到他们老家去! 第405章 这一本正经的骚她扛不住 「带着我!」景廷看着盛长歌眉眼间灼灼光华,不由说道。 盛长歌愕然看着景廷:大哥,你难道就没事做了吗? 「我出过海,不止一次,航路啊,方向啊,风浪啊,你们中没有人比我熟悉,而且……」 景廷顿了一下,接着说:「那个小岛我以前误入过!」 简直就是活地图!盛长歌承认景廷有效的打动了他。 第460页 「国公爷,带着吧!」一旁的听风突然开口,一边悄咪咪的后退,「省的留下来,因为相思茶不思饭不想,喜怒无常招人嫌!」 不仅仅是难伺候,最重要的是屁股扛不住!会被打开花的! 众人:小哥,你这般揭短,不怕屁股开花吗? 还是秀恩爱换了一种方式了? 作为相思的主角,盛长歌表示压力很大,被摄政王日夜惦记着,这感觉…… 手:多爽,可以摸个够!似乎摄政王很想让你动手! 盛长歌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小爷动手他容易受伤!爷是豪放派的! 「但是你身上的伤似乎不宜远行,尤其是出海,万一落水,麻烦就大了!」盛长歌想着这重伤的人,若是海水一泡,真的麻烦了。 「你身上也有伤,我不放心!」景廷从善如流的接下去,他的感觉总是表现的特别的明显。 盛长歌看过去,他的眉眼间都是温润的光华,嘴角微微勾着浅淡的弧度,面白如玉,一双眸子明明漆黑,却不寒冷,而唇色嫣然,却让他整个面容看起来是春色无边。 她就感觉,明明她才是撩美人的箇中高手,但是总是不经意间被景廷打败。 他不动声色,但是一举一动,竟然直击人心。 谁不渴望被呵护,被守护呢? 尤其是女子,天生弱势,总是缺乏那么一点安全感,尽管她可以自己给自己,但是别人给的时候,那个感觉也是不同。 大概,会多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 知道自己被惦记,被一个人日夜记挂着,大概也会觉得人间值得。 「何况,和你在一起,我相信你的实力,怎么会掉进海里去呢!」景廷微笑着伸出手,拂开飘落在盛长歌脸颊上的髮丝。 盛长歌扫过几个人看好戏一般的目光,微微退了一步,这一本正经的骚,她扛不住! 高冷似乎离开景廷,一去不復返了。 上一瞬间她这样想着,下一瞬间景廷转身面对几个人的时候,脸色依旧高冷:「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狂点头:「是是是,这王爷就是活地图,必须带着。」 「我们也相信国公爷的实力,定然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盛长歌扶额,各位,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她水性不好,淹过,被大黑扑下去那次! 而且,她没有出过海,就连坐船也少有! 「谁!」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紧接着就听到熘出去的听风的声音:「自己人自己人!」 帘子掀开,湿哒哒的青安进来了! 「统领,江中心停着几艘大船,上面人数不少,他们准备等上游的洪峰来临就靠岸,准备从广陵郡和江夏郡之间的位置靠岸,并且从那里炸开堤坝!」 青安喘了一口气,喝了盛长歌递过来的茶水,才接着说:「他们的船只留下一艘接应,其他的已经往下游去了!」 「王爷,上游传来消息,是下雨了,但是目前雨势不是很大,以目前看,第一次洪峰可能是明日凌晨到来,如果雨势加大,就会提前!」听风也进来了。。 众人一听,喔,这两位都厉害,消息这么灵通吗? 盛长歌幽幽一笑,那就是有时间了! 手里的点心一放:「景廷,收拾一下,走!」 景廷顺从的起身,甚至因为被带着,微微笑了。 众人:区别对待啊区别对待,刚刚面对他们可不是这个表情! 青安更是感觉莫名其妙,他不就是喝了一杯茶,统领不就是给他倒了一杯茶吗,至于杀气腾腾的扫了他一眼吗? 难道统领没有给他倒茶? 听风揽着青安的肩膀:「因为那是专门给你家统领做的补茶,女人喝的补茶!」 青安:我可以吐出来吗,我会不会变成女子? 听风接着嘀咕:「你要是吐了,估计我家爷能剥了你!」 青安憋住了,欲哭无泪。 黑甲军和凌天阁的人都在,盛长歌很快就安排好了。 杨守备带着人留守,盛长歌自然是给他交待了一番,顺便留下一名黑甲军帮他的忙。 江夏郡和上游建平郡的水军都已经在江边严阵以待。 黑甲军一部分去广陵郡和江夏郡之间先行守护清理,青安先带着一部分人直接攻击江心的船只。 而盛长歌和景廷等人乘船顺江而下,直取倭寇老巢。 夜色里,人马和船只悄无声息的离开,就连林峰县也张开了一张大网。 大船一路向下,顺风顺水,速度极快。 半个时辰后就发现了一艘大船,走在他们前面的大船。 但是大船给出的信号却是青安,他们都穿着船上人的衣服。 盛长歌的船只靠近了,微微一笑:「青安,去找他们,就说上游水大,洪峰提前来了!」 就想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青安的船只过去了,盛长歌他们就跟在后面 夜色里,没有月光,能见度并不好,所以稍远一点,其实就看不清楚,尤其在没有灯火的情况下。 青安的船只很快到达了预定的地点,按照俘虏说的方式发了信号,也就信号发出的瞬间,不远处靠近岸边的船只动了! 盛长歌也靠近岸边,和景廷一同走上去。 那一段堤坝上都埋伏了人,此时那船上的人下来了,他们下来之后,就直接奔着堤坝的两侧去了。 第461页 看着他们扒开草丛,才发现草丛里,他们早已经打了洞,此时他们抬着圆形的什么东西放进去,并且理出来线子一样的东西。 盛长歌一震,瞳孔剧烈一缩,他们用的是地雷!而且是很大很重的地雷,那个杀伤力可想而知! 制造这种地雷很费功夫,所以产量目前不高。神机营现在速度快,是因为都是改良过了的,而且有她提供各种技术支持。 难道,那个私生子有自己可以制造武器的人? 那么,他可以武装一个什么样的部队呢? 第406章 可以收割了 地雷埋好了,所有的火线都被顺到了大堤上汇聚在一起。 算起来,这样的地雷有六个。 这六个威力巨大的地雷,一旦爆炸,这小小的堤坝瞬间开口! 到时候洪峰来了,大水汹涌奔流,这两边群山之间的腹地,很快就成为一片汪洋。 算计的真好! 「发信号,就说洪峰快要来了!让家里准备好!」大堤上一个人低声说道。 盛长歌眉眼冷冽的看着他们,明明知道下面有村庄,有百姓,明明知道堤坝决堤,损失惨重,他们依旧义无反顾的去做。 这些人,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对于他们来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是常态,小小百姓而已,无须挂齿! 暗夜里江面上骤然飘起一个孔明灯,在一片暗黑之中格外的明显。 这一盏孔明灯亮起来之后,远处又飘起来一盏,紧接着是更远处! 可想而知,这一路都是有人的! 直到这附近孔明灯看不到踪影了,盛长歌才幽幽一笑:「可以收割了!」 黑甲军瞬间从暗处扑了出来,那些人速度很快的反应过来,大堤上马上就打斗起来。 「点火,点火!」一个人一边打斗一边大喊。 立刻就有一人扑过来,拿着火摺子就要点火。 一名黑甲军伸出一脚绊倒,但是他手里的火摺子已经举到了导火索的跟前,其中比较长的一根正好碰上。 瞬间就火花四溅! 偏偏黑甲军都在战斗中,船上还在下来人,一时竟然让他钻了一个空子。 「点着了,兄弟们撤!」那人爬起来就要跑 可是一转身就被人一拳打在鼻子上,仰面倒下,在晕晕乎乎的时候,看到那火花四溅的导火索被谁一脚踩住。 然后就是哗哗的水声,竟然被浇灭了! 竟然浇灭了! 那水甚至喷溅到他的脸上,冰冰凉凉的,带着火药的味道。 一个同伴拿着火摺子扑过来,刚刚到了他的身边,就轰然倒地。 就躺在他的身侧,眼睛睁得大大的,脖子上一道血线。 那鲜血喷涌而出,喷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鼻子里嘴里都是鲜血的味道。 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那么多年的训练,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的一招过不去。 他发现面前站着的人,踩着导火索的脚都没有移动一下,就一下而已,就杀死了他的同伴。 顺着黑色的靴子,他慢慢抬头,入目是一片鲜红,在船上灯火的照耀下,红的耀眼。 然后是一张似笑非笑的白皙的脸,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他。 明明清冷一片,里面似乎没有半分情绪,但是他就是感觉胆寒! 黑甲军,红衣少年? 盛,盛长歌?! 他听说过盛长歌,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也心里想着,不过是个十四岁少年,不,少女,能厉害到哪里去。 那个小身板,一把就扇飞了。 此时,他感觉他错了,面前这个分明是个阎罗,杀人也没有半点犹豫,出手狠辣的似乎这已经是常态。 打斗的声音渐渐停止了,大堤上重新静寂下来,只有哗啦哗啦的水声。 还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他顺着声音看过去,是盛长歌手里的匕首在滴落下鲜血。 盛长歌的周围已经躺下了三个人,都是一击毙命。 「统领,都杀了!」有人低声说道。 「有伤亡吗?」盛长歌的声音冷冷的,带着杀气,却又有一些关切。 「有伤,无亡!」 「很好!收拾一下,清理干净,沿途搜寻,不必留下活口!」 这些拿百姓不当人的人,草菅人命的人,没有活着的必要。 她必须把他们打怕了,让他们知道,哪些是不能碰触是底线,触者即死! 你可以夺权,但是百姓不是你的垫脚石,一个不知道爱护百姓的人,上位后也不会是个好东西! 黑甲军四散开去,在那个倒地的人的目光下,换上了他们的衣服,把地雷抱上了他们的船只。 盛长歌撩起衣袍,缓缓蹲下,嘴唇微微勾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人一个激灵,缓缓坐起来:「你是盛长歌?」他的眼眸死死盯着盛长歌。 盛长歌盯着他,看着他满脸血迹,眼眸里似乎闪过什么复杂情绪,她幽幽笑了。 「我是盛长歌!」 那人定定的看着盛长歌:「为什么不留活口?」 战场也可以有俘虏,为何一定要杀完! 「我这个人有底线!」 盛长歌冷冷勾着唇角:「你们可以和我打,怎么打都可以!但是你们不该拿无辜百姓当垫脚石!」 第462页 盛长歌指着大堤内侧的田地村庄:「你们的炸了堤坝,洪水淹没村庄,淹死多少百姓。他们做错了什么,要为你们的私心付出代价?」 「若是这其中有你的父母儿女,你下的去手吗?」 「因为是别人的父母儿女,所以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人眸色复杂,低着头不吭声。 「如今天齐战乱刚刚平息,新政实施,好日子在后头,而你们非要制造战乱,难道不该死?」 「可是自古成王败寇,皇权的更迭都是如此!」那人语气也没有那么坚定,他们真的错了吗? 「你是不是还想说,一将功成万骨枯?」盛长歌冷笑,「一将功成是在疆场,而不是谋杀百姓!」 「皇权更迭,你家那个人也配参与皇权争夺,你是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盛长歌冷笑着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他是皇子啊,流落在外的皇子,难道也没有资格?」在他们心中,那人就是皇上,就应该是皇上。 「呵呵……」盛长歌笑了,带着深深地嘲讽。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那个人:「你错了,他不是皇子,当年大长公主为了侮辱裴国公,趁着裴国公醉酒玷污了,后来说是裴国公孩子,其实是谁的不知道。」 「你胡说!」那人显然不信。 「大长公主折断了他的腿,扔在马厩里被欺辱着长大的,前几日在京城杀了前皇后和裴国公!」 她看着远处的水面:「你以为的皇子不过是弒父杀姐,为了报私仇不择手段的人罢了,想一想,林峰县多少百姓无家可归颗粒无收,多少人死在大水里!」 「你说或者不说,没有什么妨碍,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盛长歌挥挥手,一行人竟然上船要走了。 无人理会他,也没有要杀他。 他左右看看过来堵洞口,埋尸体的官兵,一下子站起来:「带上我吧!」 第407章 知我者景廷也 盛长歌回头,眸光淡淡的看着他:「有什么我必须带你的理由吗?」 那人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 「我想知道真相,他说他在夺位之争中因为势弱母亲被杀,被驱逐!他许诺我们荣华富贵。」 当然他说的还有很多,不管真假,他们都深信不疑,因为他们是吃喝着他的。 至少这么些年是衣食无忧的! 所以他们这些人其实对他是感激的,因为感激而更加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自己是被利用的。 而且,长久待在消息闭塞的地方,即便有什么消息,他们也不会知道。 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实性。 他们可以帮忙夺位,但是前提是他是,若是他只想祸乱天下呢,只想屠戮百姓呢? 他们,难道也要跟着吗? 他回头看着堤坝下面绵延到远处的田地,远处静默的村庄,是啊,那里有很多人,有很多老人孩子。 若是堤坝决口了,是不是会葬身汪洋之中,他们何错? 那到底是谁错了? 「也许,是要找找所谓的是非对错!」他低低的嘀咕着,同伴都已经被收拾干净,堤坝上干干净净的一片。 只有空气中,还有没有散去的血腥气! 他再回头看看站在船头红衣烈烈的盛长歌,心里突然就没有底了。 盛长歌的唇角微微勾起:「可以啊,你跟着吧,小爷就让你看一看,这人世间的是非对错!」 这人世间有是非对错,但是从来没有说草菅人命是对的。 那人上了船,发现整个船只里已经找不到一个他们的人,反而都是穿着他们的衣服的人。 船上的一切,他们竟然也可以熟练的操作,就连靠船只上的灯火发信号,他们竟然都已经知道。 谁背叛了,这么快的时间内,他们怎么就知道了? 他龟缩在一个角落里,默默的看着一切,无人理会他,但是他又感觉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不仅仅是如此,他们的战船启航之后,他竟然发现后面跟着很多战船,水军的战船,就那么悄无声的出现了,跟在后面。 盛长歌不是没有准备,而是完全做好了准备。 天下闻名的黑甲军,他们真的有胜算吗? 「我家歌儿就是厉害!」景廷笑眯眯的看着盛长歌,目光里都是崇拜。 盛长歌:呃,这个被崇拜的感觉,有点受用! 「攻击人的内心防线啊,他会好奇,会质疑自己的信仰,想要一探究竟,这一探之下,发现不是他平时信仰的那样,到时候就好看了……」 盛长歌笑嘻嘻的靠近景廷,伸手在景廷白玉一般的脸上摸了一把:「知我者,景廷也!」 总要有一个突破口,总要有人去打开那坚固的城堡! 等到他们看到曾经信奉的一切轰然倒塌的时候,那个时候才是好戏! 若是他们信奉他是个明主,却知道他是恶魔,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打击! 景廷也伸手摸了摸盛长歌的脸,手指略略的粗糙,和他如玉的面容并不相同。 但是这粗糙之中,自带一种温暖。 盛长歌微微后退:「王爷,过了哈!」 景廷微微一笑:「歌儿,你说要调戏我,让我学习的,我现在不过是学习,能够学以致用才是好的,不是吗?」 第463页 盛长歌摸摸鼻子,大哥,你说的都对,你厉害! 那人龟缩在船舱的角落,眼睛瞪大,这人,这人是景廷? 天齐的摄政王景廷? 凌天阁的头头景廷? 我去,天齐的少年都是什么品种,都这么出色吗? 他们说什么他是没有听到,但是两个人在一起,他就是看着格外的顺眼。 也格外的养眼! 不对!那人骤然转头,只见船舱的外面,另外一艘并排行驶的船上,有一个士兵站在窗口。 在他看过去的时候,瞬间微微低头。 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个人就在看着这边,就在看着盛长歌和景廷! 那种目光不会是自己人会有的感觉! 难道这战船上,还有潜伏的同伴? 他的眼眸亮了一下,然后重新归于静寂,他现在不能露出来,不然可能会连累对方。 但是,他又感觉,那人似乎不是他的同伴,因为看着他的目光太多陌生。 那士兵突然低头,转身走到里面,看不见了。 他一转头就看到盛长歌走过来,在他的身边站住,下巴指了指对面:「你认识他吗?」 那人摇摇头,目光里都是戒备。 盛长歌对他微微勾唇:「这个人从林峰县一路跟过来的!」 「那你为何不抓?」那人惊讶的挑眉,早就发现了竟然一直留着。 盛长歌但笑不语,转身走了。 自然留着钓鱼啊,谁知道后面是怎么样的一条鱼呢? 战船发出的信号很快就引来第一波人,那些人一上船就被抓了。 然后是第二批第三批,顺着江堤一路走一路收割。 而那些人被抓进来之后,就和那个人关在一起。 他们都对那人怒目而视:「是不是你叛变了,不然天齐的水军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信号?」 「我不是也被抓来了!」那人苦不堪言! 「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你活着,你没有背叛,谁信?」 偏偏屋子里没有人,就把他们单独的关在一起,门外的黑甲军即便是听见也当做是没听见,吵吧,打吧,反正不是自己人。 「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那人终于无奈的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因为他怕自己还没有弄明白,先被自己人打死了! 「他们说什么?」有人立刻问。 「他们说,尊主不是皇子,是大长公主和裴国公的私生子!」 「你胡说!尊主是天齐的皇子,是最尊贵的身份,有最尊贵的血统!」立刻有人反驳。 那人冷哼一声:「我说了是我偷听的,我怎么知道真假!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大长公主为了报復裴国公不爱他,强了裴国公生下来是不是真的,我怎么知道,大长公主折断了他一条腿,扔在马厩里被凌辱长大是不是真的?」 我去,这明明是反问,偏偏什么都说了! 这里的每一句都是大瓜,足以震撼人心! 「他怀恨在心,如今大长公主已经死了,他最近挑了凌天阁总部,杀了裴国公和前皇后,放水淹了江夏郡!」 「所以,天齐举起全国之力,来打祸乱天齐的尊主!」 众人面面相觑:「不会是你编的吧?」 第408章 分明就是离间计 那人却不说话了,他们中一部分是孤儿,是乞丐,是被带到岛上从小养大的。 这些人自然是忠心耿耿,别人说什么话都不会相信的。 所以,那些人此时恶狠狠的看着他。 他索性闭嘴不谈,而这其中很大一部分人,是尊主给很高的俸禄招来的私兵,这些私兵是有家有口的。 只不过,他们之间不准私下交谈,不准说出自己的身份,所以谁也不知道谁来自哪里,家中什么状况。 也有一些人,据说不愿意做了,就被放回家了。 目前,这个房间里,一大半的人狐疑的看着那人,另一部分人,愤恨的盯着他! 房间里倒是一直都是诡异的静默。 舱外倒是有一声嘆息:「这江夏郡被大水吞噬,不知道谁的父母,谁的妻子儿女被大水吞噬,尸骨无存!」 「据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要失去自己的家人!」 「造孽啊,想要夺权就去夺,百姓何其无辜!」 「所以说,没有人性呢,大长公主把他腿折断了扔在马厩里那么多年,甚至看着凌辱取乐,他不恨,却是恨帮助他良多,给他武器和人马的裴国公,杀了裴国公。」 「这都不是最惨的,你知道最惨的是什么吗?」有人压低了声音说。 船舱里的人立刻屏住唿吸,有人因为手脚被绑着,甚至往船舱的边上靠了靠,想要听得更加的清楚! 「最惨的是什么?」有人按耐不住的问道。 「最惨的是,前皇后当年以为他是小乞儿,还给他吃喝,他竟然怕前皇后暴露他的身份,屠尽了冷宫。冷宫一百多口人,都杀死了!」 屋子里的人立刻有一个人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眼圈红了。 「一个都没有活着吗?」 「一个都没有,前皇后是直接捅进了心脏里!」 「还有广陵郡屠杀的村民,造孽啊,明明战争已经结束了,他非要制造战乱,多少无辜的人惨死!」 第464页 「哎,恶魔在人间!」………… 嘀嘀咕咕的声音渐行渐远,船舱里一片静默。 谁也不知道谁在想什么,毕竟除了公事接触,他们直接没有私交,也不允许有私交。 「一派胡言!尊主是好人,不然我等还不知道流落在哪里被人欺凌!」有人立刻冷哼。 「就是,分明就是离间计!」 角落里的那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大家。 信不信不重要,终究会水落石出的。 只是他现在会想,若真的是盛长歌说的那样,尊主有几分的胜算,若是没有胜算,他们怎么办,难道和同伴一样,送命?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呢?」另外一群人中,立刻有人问道。 「你只管拿着钱卖命,那些东西是需要你想的吗?」对面的人立刻冷喝,服从命令就行了,想得多的没有留着的必要! 这边的人不说话,但是也不认同。 他们当兵,不管给谁当兵,最初的目的都是保家卫国,若是他们现在不是保家卫国,而是成为祸乱天齐的罪人呢? 他们怎么办,他们的家人怎么办? 天齐陷入水深火热,他们的家人难道不在其中? 明明尊主说,他是皇子,本来也是太子,皇位被人夺了,他小小年纪就被赶了出来。 他们若是从勤王的有功之臣,变成了祸乱天齐的工具…… 「若是真的呢……」那个刚刚听了冷宫被屠了,身体僵硬红了眼圈的人,低声说道。 对面的人瞬间暴起:「不许你诋毁尊主!」 他手上的绳索不知道什么时候挣开了,此时扑过来径直掐住这个人的脖子。 两边相看不顺眼,挣扎着开了绳索,瞬间开始打斗! 打得整个船都在剧烈的颤抖。 可是偏偏没有人进来,任凭里面打翻了天,都没有人进来看一眼。 终究是人多势众的那一部分占了上风。 气喘吁吁的众人终于停下来,屋子里到处都是血腥气,受伤的鼻青脸肿的都有。 那个红了眼眶的人终于挣脱开来,大口的喘着气,狠狠的踹了那个掐着他的人几脚。 「你懂,就你懂!」他恶狠狠的说,「你知不知道,那些说是不想干了的人,并没有回家,连同他们的家人都被杀死了,扔进海里了。」 只是,他们都被严密的监管,并不能逃走! 「你胡说,他们都给了丰厚的俸禄回家了,我们亲眼看见给钱的!」 「你们才瞎了眼,我亲眼看到他们杀了的,从岛上后山的悬崖上扔下海里的,总管说,防止他们的家人找引起别人注意,就说把他们接出来过好日子,一起杀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破布条扔出来:「这是那个大个儿的血书,被杀的时候扔出来,随风飘走的,我找到了!」 那破布飘飘悠悠的落在众人中间的地面上,上面暗褐色的字迹映入眼帘。 「小心尊主,我等冤死,保护家人!」一共十二个字,都写的寥寥草草的,歪歪斜斜的。 无人知道,那个憨大个还会写字! 他从来没有说不想干了,一直说挣钱给家人吃饱穿暖。 「有一次大个儿遇到我,只说了小心不安全,五个字,就被总管呵斥离开了!」 是不是那个时候,就是在提醒他? 「这绝对是假的,尊主那么好,是我等的再生父母!」 「回去吧,回去看看山崖下有没有尸骨就知道了!」蜷缩在角落的那个人没有参与战斗,只有他还有一张完好的脸。 船舱里重新陷入了静默。 而外面,盛长歌和景廷也陷入了沉默。 良久,盛长歌才轻轻问道:「景廷,你说那些孤儿乞丐,真的是无父无母吗,他们的父母怎么了?」 据她所知,天齐内部甚少有战争,边关的战争也很少波及百姓,何况十几年没有什么大型战争,除了最近承安的战争。 没有大的战争,这些孤儿和流落的乞丐,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的父母因何而死,难道没有亲人,没有族人吗? 何况,官方一直都有救助这些人的地方,吃饱穿暖还是不成问题的。 景廷给盛长歌倒上一杯茶:「或许,你该问问,那些有家人的士兵,家人是不是还在?」 第409章 景美人,你恨嫁吗 盛长歌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景廷:「你是说……」 那个私生子的手里,有一支军队,这支军队的人数很多,从挑了凌天阁,东郊的战争就可以知道。 这个人数很多的军队,虽然不全是孤儿和乞丐,但是有一半是的,这个数量已经非常的可观了。 天齐没有连年征战,几个国家都没有,也没有水灾或者旱灾,更是没有瘟疫! 没有办法造成大规模的成人死亡,所以,不应该有那么多孤儿! 景廷托着腮看着盛长歌,浅浅淡淡的笑着。 他本来就是肤白如玉,眉目如画,此时在灯光下这么浅浅的笑着,自然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力量。 盛长歌感觉,她若是寻常女子,只怕早就被美色晃花了眼,哪里还记得什么东南西北! 哎,古代君王不早朝是有道理的,这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美起来,都是人间绝色! 第465页 「好看吗?」景廷的声音不仅仅含着笑意,还变得柔软起来,柔和的似乎能够滴下来水。 让人听着就感觉酥软。 盛长歌咽了一口口水,用力点头:「好看!」 目前为止,没有见过比景廷更好看的男子,他好看,却没有脂粉气,而是带着少年的凌厉锋芒。 偏偏那种锋芒又是磨砺过的,沉淀过的,不会很凌厉。 却又很干净,如高山之巅的白雪,不染尘埃,让人看着就感觉应该仰望! 可以远观不可亵玩的那一种! 景廷听到「好看」两个字之后,骤然笑了。 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唇角上扬,虽然没有出声,但是看着就感觉瞬间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了。 如千万朵花齐齐盛放,光华万千! 「若是好看,你就多看看!」这话带着邀请的味道。 盛长歌的手不由得伸出去,摸上他如花的笑脸。 依旧是冰凉如玉的触感,盛长歌不由得感嘆,果然是美色惑人! 大概,她很难从景廷的美色里爬出来,尤其是景廷时不时特意色诱! 「所以,要不要以后一直都可以随意处置,而且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处置?」景廷的话语里充满了诱哄的味道。 盛长歌一个激灵,慢慢,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呵呵笑着:「景美人,你恨嫁吗?」 景廷从善如流的点头:「嗯,早点嫁了早点定下来,这万一要是被人拐跑了,哭都没有地方哭!」 「景大美人,你是对我没有信心呢,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这等绝色,多金,有权势,能力也好,她似乎有点捨不得撒手。。 想想有其他的狂蜂浪蝶蹂躏景廷,她就感觉心口生生的疼。 「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啊!」景廷微微笑着,抓着盛长歌的手挠了挠,「毕竟我家歌儿这么厉害,万一看不上我呢?」 盛长歌歪着头看了他半晌,终于问道:「你是摄政王,景王府只你一个,你真的要嫁?」 景廷点头,继而温和的问道:「你感觉你适合出嫁?」 「为何不适合?」盛长歌感觉景廷的脑子和别人不一样,所有的男人不是都是认为女人就应该嫁人,就应该相夫教子吗? 景廷眉眼深深的看着她:「这个世界,女子本来就势弱,一旦嫁了人,就要困于深宅大院,抛头露面会被人说,一次两次没关系,次数多了,你就会感觉困扰了!」 「再说了,三从四德,打理庶务,相夫教子,你感觉你能做哪一样?」 盛长歌感觉自己一个也做不到! 她想满京城肆意熘达,她想征战沙场没有后顾之忧,她想喝花酒撩美人,四四方方的宅子困不住她。 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也困不住她! 「所以,我若是嫁给你,你就可以肆意生活,因为是我嫁过去,所以他们说不着你,流言蜚语也不会落在你的身上。」 「你想上战场,你想週游天下,你想要喝花酒撩美人,都可以,府里的一切琐事,都有我!」 盛长歌承认,景廷的话说到她的心里去了,她也真的心动! 这样的生活,大抵是美好的吧! 「可是这样,被人诟病的就是你了!」盛长歌喝了一口水,这温补的茶,似乎景廷时时都带着,司艷说,里面都是好东西,但是用量也是恰如其分,有百利而无一害,对她的身体极好。 景廷这样处处妥帖,盛长歌深切的感觉,她会很容易被惯坏了。 「我一个男人怕什么,只要你舒心,我就舒心!何况谁敢说我!」 盛长歌喝下最后一口茶水,拍板定论:「我若是要成亲,第一个考虑你!」 景廷再次笑了:「好!」 既然他是第一个被考虑的,其他人就不要想了,没有机会了。 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不会让盛长歌有任何机会去想别人的。 「那,你可以告诉我,那些孤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凌天阁查到了什么?」盛长歌趴在桌子上,眉眼弯弯的问 至于如影随形的目光看着他们挑灯夜话,只当不存在。 反正膈应的不是他们! 「广陵郡被屠村的时候,有一个他们的人恰巧家就是广陵郡的,他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如此近距离,自然忍不住!」 「所以,趁着夜色,他偷偷回家,却发现,家里墙倒屋塌,早已无人烟,一番打探之下,发现他去海岛当兵那一年,家里就遭遇土匪,全部死于非命!」 景廷看着盛长歌,眸色渐渐冷凝:「一个村子,他家在村中,却只有他家遭遇土匪!」 「然后,他找到凌天阁,用自己的命作抵押,求一个真相!」 盛长歌心头一跳,她能够猜想到是什么原因,但是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想是那个原因。 「短短数日,就查到同样遭遇的人家,在很多地方都有!」 景廷盯着船舱里的人群:「而且,都是平日里和乐幸福的人家!」 盛长歌皱眉,难道是他就见不得人家和乐幸福,一家人和和美美? 「那些孤儿的消息估计也很快就能查出来,不过时间久了,有点费时间!」景廷转头看着盛长歌,「待会看一场好戏!」 只有他们自己发现,才会相信。 若是他们的人去说,他们只会以为是挑拨离间,是谎言。 第466页 第410章 你是奸细吧 广陵郡被屠的村落里,果然在看到孔明灯之后,来了许多人! 这些人都是一身黑衣,若不是海边的光线明亮一点,估计就会和黑夜融为一体了。 这些人分头进入各个人家,然后村落里又是一片宁静。 不远处的海面上,他们的船只停在那里,若是后退,一个信号,船只就能过来。 无人发现,夜色里,一艘战船从黑暗中乘风破浪而来,那艘船上一样是没有一点灯光。 所以在暗夜的海面上,根本就不容易发现。 留守在每艘船上的几个人,也都感觉,不会有人来这里。 毕竟,天齐境内澜江决堤,救援都来不及,谁能想到,他们会再次的捲土重来,所以,也就放松了警惕。 大船靠近,和他们并排停着,毕竟是一样的船,就是从外面,谁也看不出什么来! 而船上的人,也穿着他们的衣服,他们只是懒懒的扫了一眼,也就算了。 不过是在澜江上炸堤的船只回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夜色里,青安带着人,悄无声息的上了一艘船,然后是另外一艘。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那些船只已经尽数归于他们。 而那些俘虏,也被捆绑着,带着送往一艘船的船舱里。 船舱里挤挤挨挨的都是人,他们身无寸铁,即便是没有捆着,也没有逃出去的可能性! 因为船舱的周围,门和窗户的位置都有人守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里面的守着。 他们的火器已经被收缴了,自然不敢放肆。 这新的一批人进来,是被捆着的。 但是那些行动自由的也没有人去帮助他们松开。 他们都是心思复杂,因为听了太多和他们认知里不一样的东西。 这船在波浪上摇晃,他们的信任也在摇晃! 而且到目前为止,除了送来俘虏,并没有人发现不对,没有人来救援。 船舱里一片寂静,鼻青脸肿的那些不说话,新来的看着胆寒:我去,都揍的这么狠吗,都揍蔫吧了,他们还是安分一点吧,至少不能丢了小命! 却是在这一片寂静中,一个人突然就呜呜哭起来。。 他蜷缩在船舱边,头埋在膝盖上,痛哭失声,似乎是有天大的伤痛。 那个哭声在这个船舱里格外的刺耳,就连浪花拍着船只的声音都给掩盖下去了。 「你怎么了?」第一个被抓上来的那人,低声问道。 痛哭的汉子终于抬起头,众人才看清楚他是谁:「不是,你不是广陵郡屠村之后的那个逃兵吗?」 「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逃兵,广陵郡就是我的家乡,屠村的时候,我回去看看,回来没有追上你们!听说这边决堤了就过来找你们,被抓了!」 他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神情依旧悲恸。 「被抓了又不是死了,他们不是我们,会善待俘虏的,你哭什么?」有人接着问。 这暗夜,这苍茫的大海上,他们都是俘虏,他这一哭,让所有人心里都开始发慌。 「我家里没人了!」那人的声音里都是悲恸。 「不是,你不是每个月往家里送信和钱吗,上个月你还收到家里的回信一切都好啊!」墙角的那个人心头一跳,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总是有不好的感觉。 「我不知道钱送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信从哪里来的!」那汉子满脸的泪,声音悲怆。 「怎么可能,咱们看着送钱送信的船走的,回信和寄回来的衣物也是亲自验收的。」有人心里也嘀咕,毕竟他们也有家人在。 那些没有家人的闲适的靠在一边,寂寞无声的看着。 「家里的墙倒了,屋子塌了,野草丛生。四年前,也就是我上岛两个月后,一天夜里,家里突遭土匪。一个活口没有留下,邻居收的尸。」 他环顾四周,凄悽惨惨的苦笑着:「我家在村子中央,只有我一家遭遇土匪,只有我一家你们知道吗,前后左右都是无恙啊!」 船舱里,有家人的那些人,心里咯噔一下。 这样太精准了! 「你家,得罪了什么人了吗?」有人低声问道。 那人呵呵笑了,满脸是泪:「我父母妻儿都是老实人,就在家里种着地,不富足,但是家庭和美,四邻和睦!」 众人面面相觑,那这几年送回家的钱和信呢?去了哪里? 那回信又是从从哪里来的? 这其中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难道那个人说大个儿被扔下山崖死了是真的? 那,这背后? 众人静默不语,但是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你是奸细吧?」那一堆孤儿中的一个,微微勾唇冷笑道。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他。 「你消失了好几天,突然出现,敌人的奸细吧,让你们反抗尊主!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那汉子勐地站起来:「我胡说!这几日,我走了不少地方!看到不少地方有这样的事情!我可没说和尊主有关系!」 「广陵郡北部秋安县和村一户人家,听说大儿子出外谋生,一家九口一夜杀尽,没有一个活口!」 「江夏郡北文县上邱庄,儿子出去谋生,父母妻儿也是一夜被杀。」 「若是更久一点,广陵郡十几年前,还有父母被杀,孩子失踪的!都是和美家庭,小孩都在两三岁不记事的年纪!听说那孩子腋下有山状胎记。」 第467页 孤儿里一人瞬间凝眉:「你不要胡说!你在怀疑尊主?」 那汉子噗通坐下,梗着脖子:「我可没说和尊主有关系,谁知道是不是遇到杀人狂魔?难道你怀疑尊主?」 人群中终于有一个人结结巴巴的问:「你说,和村?」 那汉子点头:「我去江夏郡时路过,的确是和村,半山坡上,那户人家门口有一棵很大的银杏树,另一侧还有一个大池塘,屋子上院子里荒草丛生。」 「邻居说,不知道大儿子究竟去了哪里,这几年也没回来,村里人给埋了,逢年过节一张纸钱都没有人送!」 问的那人眼眶红了:「那是我家!那是我家…」 孤儿群里,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突然问道:「有胎记那个家在哪里,姓什么?」 「广陵郡和江夏郡相交之处,凤鸣村,姓沐。」那汉子沉声说道,努力证明自己不是胡说。 那个孤儿静默下去,不说话了,只是头低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411章 放他们走 夜色里,船只在风浪里颠簸着。 只是船舱里一片寂静!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似乎都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想。 但是他们皱起的眉头,都显示他们此时心里并不平静。 舱门打开了,一身红衣的盛长歌就站在门口。 她白皙的小脸上一片冷肃,而一双眸子一片冰寒。 明明只是年纪小小的少女,但是她的身上自有一股凌厉的气势,那一种气势让他们,他们这群也是久经战争的人,只能仰望! 天齐的盛长歌,黑甲军的盛长歌,原来就是这样的! 青安搬过来一把椅子,盛长歌撩起衣袍坐下,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勾起嘲讽的弧度。 「你确定你家里出事了?」她看着是那个痛哭的汉子! 那汉子点头,眼眶通红:「是,四年前就出事了,如今坟头的草已经很高了,家里只剩下断壁残垣。」 「那你知道你的俸禄你的信件送到哪里去了吗?」盛长歌神情依旧淡淡。 她的眸光扫过那些愤愤不平的,似乎随时想要扑过来的孤儿们,冷哼一声。 无论是话语里,还是神情里,透露的都是浓浓的不屑。 似乎,他们是她不想看到的骯脏东西! 「我不知道,每个季度,总管让我们各人打包,然后统一送走,我们还都收到回信!」 他的心里始终疑惑,家人都不在了,谁给的回信? 「你们彼此看过回信吗?」 众人摇头。 「岛上管理严格,每人都是单间,不允许有私交,这等东西都要求看过就焚烧,不让留下!」 盛长歌微微勾唇:「所以,你们的信若是同一个人回的,一样的字迹,你们也不知道了?」 「你们的俸禄根本没有送出去,你们都是白干,你们也不知道了?」 一连两个反问,让里面的人脸色一变。 如果真的是如此,他们的家人…… 「你不要妖言惑众!」孤儿里似乎好似首领的一个人怒目而视,看着盛长歌,似乎是看着天大的仇人! 「岛上管理很严格,尊主和总管都是很仁慈的人,我们这些孤儿尚且可好好养大,还能做什么坏事?」 盛长歌没有反驳,只是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如你和小爷说说,那些钱和信件去哪里了?」 「一定是有其他的缘故!」那人仰着头,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个,盛国公,我这里藏了一封信!」有人悄悄的站起来,递过来一封信! 「我这里也有!」 「我也藏了一张纸!」 片刻功夫,就有三封信放在盛长歌的面前。 青安把它们都放在托盘里,盛长歌低头瞅了一眼,冷冷笑了。 「不如,都看看?」 青安把托盘放在那群人中间的地面上。 所有人有家人的士兵,都伸着头去看,灯光晃动,看不清楚。 但是有人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迹一样,就连温情的欢快的话语也是一样的。 这是最近一批信件,事情多,管控的没有那么严格,所以留下来的。 他们看着看着就白了脸色,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是不是,那他们的家人…… 「盛国公,您大人大量,让我回家一趟,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回来找您!」一个男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盛国公,你让我们回家看看,若是家人不在,我们做您马前卒!」 「求盛国公成全!」唿啦啦的,一片有家的人都跪了下来,他们怕了! 听到的越多,看到的越多,他们的心里的怀疑越深。 越是怀疑就越是害怕,因为害怕他们得到的结果,和那个痛哭的男人一样。 他们愿意出来挣钱,就是为了家人过得更好。不是为了家破人亡! 盛长歌懒懒的伸手,从青安手里接过一本册子,淡淡说道:「名字!」 「杨大壮!」那个跪着的男人第一个说道。 盛长歌翻了翻,用笔勾了一下:「站到一边!」 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站起来,勾着名字,勾完了,才对那些人说:「本国公不是那等不通情理的人,可以放你们回去!」 第468页 「但是,你们要记住,你们和你们的家人都是天齐的百姓,你们的家人都生活在天齐,若是你们不守护这片土地,你们的家人一定不会过得好,助纣为虐也是一样!」 那群人低着头,静默不语。 「青安,船靠岸,让他们走!」盛长歌冷冷说道。 那群男人,对着盛长歌深深一揖,跳下船,很快就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你安的什么心?」屋子里剩下的俘虏,恶狠狠的瞪着盛长歌! 盛长歌心里很不爽,她安的什么心,需要和你丫的解释吗,你丫的是谁? 「青安,揍!」 话音落,青安窜了过去,那个人想要站起来,还没等他站起来,已经被青安按倒,拳头直接招唿上! 其他人想要扑上来,就有黑甲兵从门外窗户外扑进来,直接痛殴。 没有声音,屋子里乱作一团。 盛长歌就那么懒懒的坐着,冷冷看着,不发一言。 比起那些受灾的百姓,那些无辜死去的士兵和百姓,让他们活着已经算是她大度了。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这些坏事,基本都是这些所谓的亲卫去做的。 亲自收养的孤儿,亲自抚养长大,可不是会为了他卖命吗? 良久,屋子里只剩下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只能听到唿哧唿哧的喘气声。 盛长歌才懒懒起身,手里的册子啪嗒一声扔在地上:「认贼作父的玩意!」 对上屋子里的人怒瞪的目光:「这是歷年各地被灭门的案件,当然灭门之后,孩子失踪,不如你们看看,有没有你们?」 盛长歌伸了一个懒腰:「或者,你们亲自去查证一下,你们是怎么成为孤儿的?怎么被收养的?」 她低头对着屋子里的人意味深长的笑着:「或许,有不一样的发现哦!」 话音落,她冷冷吩咐:「把他们扔下去!」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她是真的一个都没有杀,就让人这么拎起来,直接扔到海里去了。 那些人怒骂着,挣扎着,却也往岸边挣扎而去。 盛长歌扫了一眼屋子,小册子已经不见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总会长成参天大树的! 第412章 小爷允许景美人陪着 盛长歌目光幽深的看着浪潮里,那些人挣扎着爬上岸。 然后很快的消失在夜色里。 船只在波浪间摇晃,远远的可以看到,那个被屠的小渔村骤然亮起了灯火! 整个村庄在暗夜里的海边,犹如一颗闪亮的明珠。 盛长歌眉眼幽冷,只是那个村子里的人都不在了,他们的家孩子,人不在了。 「去吃饭!」景廷走过来,也看着远处的村落,「村子应该清理干净了!」 盛长歌仰头看着景廷,船上灯火幽暗,他的脸如同浮在混沌中的一朵白莲。 「可是死了的人再也回不来了!」不仅仅是这个村子,她想起来的是那一本小册子,那上面死了多少人家呢,前前后后十几年的时间里,怕是不下两千家。 在官府,是悬案,因为不是在同一个地方,不是在同一个时间,甚至没有人把他们联繫到一起去。 因为时间跨度太大了,而地域的跨度也很大,现场做的很好,无一例外都像是劫财! 「先吃饭,吃了饭,商量一下,怎么围剿岛屿?」景廷拉着盛长歌起来,「能改变的改变,已经过去的,学会接受。」 他长长的嘆了一口气:「只能尽我们所能,希望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景廷,他不幸福,所以就见不得别人幸福吗?」盛长歌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难以看明白的,就是人心。 最亮堂的是人心,最炽热的是人心! 最黑暗的也是人心,最冰冷的更是人心! 她站在船头看着岸上的天齐,将来,她一定让天齐国泰民安,繁荣昌盛,让那些鬼魅魍魉再也爬不出来。 「大概是的!」景廷抓着盛长歌的肩膀和她对视,「我家歌儿最棒,将来的天齐一定会平安康泰,不管这一路多难,我陪你走!」 盛长歌盯着景廷看了半晌,骤然笑了。 「不管多难,你都陪着?」 景廷发现盛长歌真正的笑起来,不是那种调戏人的纨绔的时候,很美,有英姿飒爽的美,也隐隐有柔和的美。 明明矛盾,却是诡异的和谐,魅惑人心。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但是他的话语里却是都是坚定:「不管多难,我都陪着你!让你后顾无忧!」 「那去吃饭吧,小爷允许景美人陪着!」盛长歌熘熘达达的往里走,眉眼含笑。 以往和自己家里的老头子闹腾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 而走过的路越是多,经歷过的事情越是多,越发觉得,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一路同行,是多么的不容易! 「哈哈,倒是你侬我侬!」漆黑的海面上突然就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这声音不大,却是穿过重重波浪而来,一时倒是也分不清楚,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毕竟,大海,对方比他们更加的熟悉! 景廷攥紧盛长歌的手,戒备的站着。 「阁下既然来了,不如一起,薄酒一杯,本王还是有的!」景廷微微勾唇,声音冰冷。 第469页 盛长歌一向都是站在最前面惯了,她的人也已经习惯冲锋陷阵的时候,她一骑横扫。 所以此时,景廷挡在她的前面,身躯几乎完全的遮挡了她,这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但是,温暖。 这种温暖,是她不曾体会过的。 「那就不用了!」那声音接着从苍茫的海面上传来。 「你们不是要上岛吗,朕候着你们!」那人呵呵笑着,那个声音阴冷异常,混合着风浪的声音,似乎是来自四面八方,听起来格外的渗人。 「是吗,那你可以要准备好酒好菜!」盛长歌从景廷的身后探出头,笑眯眯的说道,「抓了你那么多人,你不会心疼的不捨得请喝酒吧?」 「能被抓的都是废物,朕感谢你替朕清理废物!」那人顿了顿,声音多了一些意味深长,「你那个朋友,在我那里做客呢,叫什么来着?」 他似乎在思索,良久才呵呵一笑:「商家少主,商洛!那可是个商业奇才,朕很是需要!」 「若是小歌儿能说的他同意为我效劳,我必许他天下第一皇商!」 「龙庭备酒,欢迎歌儿到访!哈哈哈……」风浪里,笑声渐渐远去。 很快,只剩下风浪的声音。 盛长歌眉头紧紧皱起,她就说,商洛的商船怎么会出问题,商洛去了那么久,最初还有消息,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原来,商洛也是那个私生子的目标。 景廷的眉头也紧紧皱起,他话里话外都是歌儿,希望盛长歌去。 绝对是鸿门宴,最后结果如何,还真的不好说! 而且,男人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对盛长歌有别样的想法,那个歌儿叫的,暧昧的很。 他也知道,商洛出事,盛长歌不可能不去的。 盛长歌这个人重情重义,绝对不会放任商洛不管的。 但是,此去有了商洛,就等于有了把柄在那个私生子的手里,大概会比较被动。 「先吃饭吧,我饿了!」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看着景廷,拉着他的手往船舱里走! 这所谓的龙庭,她是一定要去的! 谁说什么都不好用,商洛那个人虽然吊儿郎当的,但是却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景廷的手反过来包住她微凉的小手,依旧是粗糙的触感,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无比的踏实。 因为此时,盛长歌是在他的身边的,安安稳稳的言笑晏晏的待在他的身边。 这一顿饭,是景廷精心准备的,虽然两个人都和平日无异,但是谁都能感觉到,他们心里有事情。 听风看看青安,青安看看听风,两个人走到船头。 「你家统领一定要去龙庭是不是?」听风很是明白他家王爷在担心什么。 青安嘆口气:「我家统领那个人,从来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何况商少主和统领关系一直都挺好的!」 听风皱着眉,看着风浪中暗黑的海面,夭寿吆,盛长歌去了,他家王爷一定要去。 若是平日,去了也就去了,现在重伤未愈,行动不便…… 「什么时候去?」景廷给盛长歌盛了一碗汤,淡淡问道。 「你不阻止?」盛长歌还准备偷跑来着,谁都知道去了龙庭是什么结果! 「我知道阻止不了。」景廷眉眼深深的看着盛长歌,「你若去,要让我知道,你在里面,外面要有人,我身有重伤,行动不便,不和你进去,我守着外面。」 他抓着盛长歌的手:「你只要知道,外面有我,万事以保全自己为重。」 第413章 整理广陵郡 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有熹微的晨光的时候,盛长歌起来了。 景廷的房间还是没有动静,昨晚景廷叮嘱了又叮嘱,拉着她把舆图看了一遍又一遍! 甚至是武器都亲自准备,甚至那些黑甲军,他都给上了一课。 无论是怎么行船,还是水路的路线和海岛的地势,他没有不讲的。 盛长歌第一次知道,景廷知道的这么多,也这么啰嗦,啰嗦的有点可爱! 可爱的有点暖心! 他是真的关心她,却也不想阻碍她,只能用尽一切办法帮着她。 这样的景廷,让她突然就有了很多的牵绊,景美人太好,她都捨不得放手了。 最好的船,最好的装备,最好的人,都给了盛长歌! 这是景廷所能做的所有,唯一的遗憾,就是景廷不能同行! 盛长歌适合战场,天齐目前却需要景廷坐镇。 凌天阁渗透到天齐的各个地方,那一张大网需要有人引导监管。 若是,两个人都困于龙庭,对他们,对天齐,都不是好事情,他们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在此时,不会儿女情长。 彼此可以是彼此心中的唯一,但是,天齐更是他们肩膀上的重担。 「林河,夜隼,夜莺,分别带一队人马,找地方隐蔽,暂时不用上岛,上岛的就我和青安带几个人!」 林河夜隼和夜莺齐齐站出来:「是!」 熹微的晨光里,船只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盛长歌不知道,这海上,这礁石和海岛之间,有多少陷阱,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 但是不入虎穴,你永远都不能知道虎穴是个什么样子的。 这一趟,她必须去! 因为,那个私生子对她有所图,所图得不到的情况下,她会短暂的安全。 第470页 那个短暂的时间,就是她需要的。 盛长歌还想要知道,她破坏了他决堤的计划,抓了他很多人,他却全然不在乎,只能说明,他有更大的底牌,更大的力量! 若是釜底抽薪,若想彻底的打败,那个底牌就是她需要知道的。 船只在海上渐行渐远,熹微的晨光里,船只渐渐的模煳起来。 听风回头看了一下船舱的窗口,景廷一直都没有睡,一直都站在那里,好像能够从苍茫的海面上看到所有问题的答案。 此时,他的目光追着盛长歌的船,看着船只渐行渐远。 等到船只完全看不见了。 景廷才沉沉说道:「进来!」 听风从外面进来,悄咪咪的抬头看了一眼,要命了,他家王爷又是一张冰山脸,冷的让人感觉心里都结了冰。 「王爷,龙城方向有异动,西凉不少人涌进边关。裴二将军一直都没有露面,情况不明!」 「澜江上游,与大月接壤的江段,有大量船只出现,并且要顺流而下!」 景廷看了一眼海面,那里已经看不到盛长歌的船只了,只有一点红日从海天相接的地方露出来,红红的光芒染红了海面。 而东边的天幕,慢慢燃烧起来,漫天的霞光,美不胜收。 真正的危险,就在这美丽之后,景廷突然有点庆幸,盛长歌已经离开了。 澜江上,会是一场真正的血战! 龙城有异常,澜江上游有异常,甚至大月,也可能有问题。 景廷站在窗边,手指哒哒的敲着窗台,船只在摇晃,他也在随着船只摇晃,一张如玉的脸上,没有半点神情波动! 听风嘆口气,给景廷倒了一杯水,顺便把早饭放好。 船舱里立刻都是食物的清香。 景廷坐下,端起茶杯,喝了茶,慢慢的吃了早饭,没有盛长歌在身边,这样的早餐,似乎都失去了味道。 「最好的力量留在这里,随时准备和盛长歌联络!」 景廷开口部署。 「凌天阁进入备战状态,随时准备出动,无论是人员物资武器,都准备好!」 「找人渗入龙城,渗入澜江战队!搞清楚,有几方人马,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传信给裴轩,让他联繫裴二将军,告诉他,本王感觉裴二将军可能出事了!」 听风愣了一下,难道掌控天齐西大门的人,竟然被调换了吗? 那个就等于西大门完全打开,可以长驱直入,对于天齐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联繫楚铮,慕北亭,无论是西岳还是南楚靠近澜江的地方,驻防严密,暗中布置,随时,可能有战斗,水军武装要好!」 话音落,景廷起身:「船只靠岸,整顿广陵郡!」 听风急匆匆出去,消息一道一道的发出去,船只立刻靠岸! 岸边也很快有人送来马匹! 景廷让人处理好伤口,上了马车,径直往广陵郡而去。 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给盛长歌一个安全的大后方! 后方越是安全,敌人越是忌惮,盛长歌就越是安全。 因为,盛长歌会是他最好的一张牌,保命的牌! 时间就是生命,他赌不起,因为对方是盛长歌,他不能失去的盛长歌! 太阳初升,景廷已经到了广陵郡的中心,到了官衙的门口。 广陵郡门口的士兵还在打着瞌睡,大门紧闭,四处不见人。 听风直接过去踢了两脚:「通报你家郡守,来迎接摄政王!」 那两个士兵一个激灵,本来想要发火,听到摄政王三个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探头看了看整齐的卫兵,肃穆的马车。 打开门就往里面跑。 不一会功夫,就看到郡守一边整理着衣冠一边匆匆赶来。 听风已经打起了马车的帘子,景廷就那么坐着,神情冰冷,广陵郡被屠村不是没有道理的,你看看,昨夜那么大的动静,广陵郡没有一个人发现。 大概杀到了广陵郡郡守的屋子里才能被发现! 「拜见王爷!」那郡守噗通一声跪下! 景廷也不说话,只是慢慢的从马车上下来,径直往官衙里走去。 「郡守大人,召集广陵郡所有的官员,王爷有事!」听风冷冷的吩咐一句,看看这养的油光满面,脑满肠肥的样子,看看那嘴角的红印子,美人被窝里爬起来的吧! 那郡守愣了一下,看了看,那些肃穆的满是腾腾杀气的士兵,急忙让人去通知。 一是时间整个广陵郡乱作一团,谁也不知道,摄政王突然出现在广陵是想要做什么。 第414章 小爷就是听不惯你说话 整个广陵郡乱了,清晨的大街上,到处是哒哒的马蹄声。 官衙的门口,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 「这是做什么?」有人走到门口,大声问道。 然而守门的士兵身边站着黑着脸的听风,他们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 整个官衙已经在摄政王的掌控之中,甚至是他们站着的门口,也有很多摄政王的私兵。 那些人看着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那身凌厉的气势,绝对是掩盖不了的。 他们的眼眸冰冷,沉静,没有半分的情绪,但是没有人敢对视。 「难道是要发生战争?」有人探头四处看了看,广陵郡的大街小巷,一如往常的平和宁静。 第471页 「郡守大人是要有什么指示?」 「难道因为江夏郡决堤了?广陵郡又没有决堤,这大早上的扰人清梦!」一名武将从马上翻身下来,打着呵欠嘟囔着。 「听说昨夜被倭寇屠杀的村落,有灯火人影,难道是为了这个事情?」有人小声嘀咕! 「听说还有叛军余孽,难道是这个原因?」 「不要胡说,天齐一片太平,哪里来的叛军余孽!」一名武将冷哼一声,大步往里走。 「是什么原因,进去看看就行了,做什么在这里嘀嘀咕咕,没有一点男儿的气度!」 这嫌弃的话语一落,众人不言了,谁让那个武将人狠话不多呢,万一一顿痛揍,那实在是不值得! 听风只是静默的看着,并不多话! 那些人也没有把听风看在眼里,他本来穿得朴素,越发有点像是小透明。 为首的武将上了官衙的台阶,还没有走到上面,只见远处一匹马疾驰而来。 到了官衙的门口,也没有下马,只是勒住马匹,马儿抬起前蹄,嘶声长鸣。 风尘瀰漫,声音震天。 「我家将军说了,澜江驻防,如今是汛期,为了防止发生江夏郡的灾难,无暇过来,若是郡守有命令,直接传达就是了!」 这话倨傲,带着嘲讽,明显的是说郡守没事找事。 驻军和地方官员有不和也是有的,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叫嚣的还是第一个。 那人环视四周:「郡守有何命令,若是没有,我就回去復命了!」 众人面面相觑,王将军仗着手握兵权,一直都是这么嚣张,从来不把同僚看在眼里。 听说京城有靠山,若不然何敢在这里叫嚣。 「既然没有,告辞!」那人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一直站着没动的听风骤然凌风而起,一脚把那个副将踹下了马,而他端坐马上,纹丝不动。 「你大胆!」那个副将毫无防备,在地上滚了几圈,脸都磕破了,满脸鲜血横流,格外吓人! 「我一向都很放肆,小爷就是听不惯你说话,有意见?」听风现在开始感觉,还是盛长歌处理事情的方式比较爽。 管你丫的是谁,揍了再说,绝对不要自己生气,伤身体。 何况,除了皇上,还有谁比他家王爷大,他怕个毛! 「小儿放肆!」那个副将恼羞成怒,从地上跳起来,就攻了上来。 听风冷笑一声下马,直接迎了上去。 于是广陵郡的所有官员,就有幸看到了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那个副将在听风的手下,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就是被按倒在地上殴打,直到那副将鼻青眼肿,看不出本来模样! 众官唏嘘,这是谁家的小哥,这么兇勐,可是知道招惹了谁? 谁给的胆子敢在官衙前放肆,而守门的士兵竟然不敢吭气。 「你是谁家的,报上名来!」那个副将气喘吁吁的踉踉跄跄的爬起来,站都站不稳。 「我家大人新来的!」听风凉凉说道。 嗯,不错,盛国公这招不错,揍了再说话,果然比较出气。 「新来,你等着!」那副将也不敢久待,爬了几次才爬上马,一路逃难一般的疾驰而去。 「他家大人是谁?」为首的武将问门口的士兵。 那士兵小心的看了听风一眼,咽了一口口水,一个字都没有说。 众人越发的好奇,谁家的娃,竟然可以狂成这个样子,直接揍人,要知道那王将军可是个护短不讲理的。 听风熘熘达达的依旧在门口的台阶上站着,面容淡淡,没有什么表情。 因为他过来,那些官员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这傢伙不说话,但是下手狠啊! 俗话说,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就是如此! 听风听不见腹诽,但是看得见他们的表情:你丫的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哼,狗东西! 一群人安静的往里走,有多久了,他们没有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 怎么直觉今日就是鸿门宴呢,直觉就是没有好事呢,什么人能够把门口的士兵吓的闭口不言? 他们没有进屋,因为偌大的院子里,清晨的阳光下,一名格外俊美的玄衣少年,懒懒的坐在椅子上。 他的眉眼低垂看着地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他的左手搭在椅背上,右手放在桌子上,手指哒哒的敲着桌面。 在清晨的庭院里,到处没有一点声音,这一点声音就格外的刺耳,哒哒哒哒,就像是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人的心脏上。 让所有人的心脏也随着那敲击的节奏开始跳动! 郡守就垂手站在少年的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庭院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少年的气场太过强大,让人不敢放肆! 玄衣,少年,格外的俊美,有些反应敏锐的官员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他们不由的在想,广陵郡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了,能够让他亲自来一趟。 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毕竟谁身上没有点不能见人的事情,据说摄政王的消息很厉害! 一时满院都是惴惴不安和懵懵懂懂的官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已经完全跳出来了,阳光也越发的炽热,有人已经开始频频擦汗。 第472页 早上来得早,饭都没有吃,越发是两股战战,有些人都要站不稳了。 也就在这时,只听大街上传来纷乱的马蹄声,紧接着,府衙门口的两个士兵被扔了进来,大门也被勐然踹开。 「哪个无知小儿,敢在本将军头上撒野?」 第415章 广陵郡漏成了筛子 「哪个无知小儿敢在本将军头上撒野,给本将军站出来!」 从大门口走进来一个粗壮的,满脸络腮鬍子的汉子,一双眼睛兇狠的扫过院子,在玄衣少年的身上顿了一下,冷哼一声。 不知道是哪个王公贵族,来这里找存在感! 但是,在他头上动土立威那就错了,他从来不是好欺负的! 无人理会,听风也静静的站在景廷的身侧,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众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索性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神仙打架,他们这等,还是安稳待着的好,卷进去不合算。 那副将依旧满脸是血,都没有处理一下,他的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听风:「将军,是他!」 那王将军眉眼一冷:「去,抓过来,杀了!」 他身后的士兵齐刷刷的往前走,直接逼着听风过来了。 听风站着没有动,那郡守勐然抬头:「王将军,不要放肆!」 「郡守大人,我们的事情和你无关!」王将军冷哼一声,俨然是没有将郡守放在眼里。 甚至让士兵搬来一把椅子,大刺刺的坐在景廷的对面,冷冷看着景廷。 「把那小子抓过来打杀!」他的手,指着听风! 目光却是落在景廷的身上,他就是在扬威,就是找麻烦,就是要看看玄衣少年有什么本事! 这广陵郡,不说是他的天下,他手握兵权,也占着半边天,谁敢在广陵郡放肆! 「王将军……」郡守想要说什么,听风一眼扫过去,他立刻低头住嘴了! 这王将军要找死,谁也帮不了他! 这个少年,真的不能当少年来看,盛长歌是天齐的杀神,这个更是。 「郡守大人是脓包,本将军可不是,这广陵郡还没有变天吧!」王将军坐着哈哈大笑,笑声里都是嘲讽。 无人发现,景廷敲打桌面的动作停了,慢慢抬起头看着王将军。 在王将军终于停止大笑看着景廷的时候,他缓缓吐出两个冰冷的字:「杀了!」 话音落,听风如同一阵风一样掠过去,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小巧的,寒光闪闪的匕首。 朝阳下,那匕首骤然闪过一道寒光,紧接着是一道血线,在阳光下划过一道绚丽的弧度。 「啊啊啊……」 众目睽睽之下,那王将军捂着脖子,骤然倒地,连同椅子一同翻倒,发出轰然的响声。 死,死了?杀死了? 堂堂广陵郡的驻军将军,就这样杀死了? 咕嘟咕嘟,鲜血在往外喷涌,地面上很快就晕染开一片血红色。 在明亮的朝阳下,亮的刺眼,红的吓人。 血腥味瞬间就充斥在院子里。 那副将步步后退,脸色惨白:「杀,杀人啦,杀人啦!」 他转身就跑,却是嘭的一声撞在门上 大门不知道何时已经关闭了,他转身跑也没有看清楚,就直接撞上了,众人听着都疼。 那副将左晃晃右晃晃,然后噗通一声倒下了。 死寂,整个庭院里一片死寂! 明明是夏天,太阳火热刺眼,他们却感觉心里哇凉哇凉的,这位爷今日准备大杀四方? 他们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出去? 「读!」景廷只有一个字,那个王将军死了,他连眼都没有眨一下,面容上神情没有半点改变。 读,读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狐疑不已。 听风却是搬过来一个箱子,打开来,里面是整整齐齐的码着小册子。 他翻了翻,从里面拿出一本小册子,在刺眼的阳光下哗哗的翻着。 「王大彪,颍州人士,为广陵郡驻军将领。」 「天齐六十二年正月初八,抢民女秀儿为妾,逼死其父母!」 「天齐六十二年三月初六,路遇富商,共饮,富商送厚礼,遂和叛军首领联繫。」 众人譁然,叛军首领? 叛军不是灭亡了吗,哪里来的叛军首领? 「这些是来往书信!」听风把一叠子信件递给郡守。 那郡守手忙脚乱的接住,打开看了看,随即冷汗津津的瘫坐在地上,他的下属,是叛军的人,还有比这更大的事情吗? 那驻军之中有多少? 他应该庆幸景廷来得早,若是他们反了,他焉有命在? 那些官员也慢慢凑过来,抓过信件看着,官员中已经有人两股战战,脸色惨白。 「广陵郡那个村子被屠,是王大彪故意调开巡防水军,让开的路子!」听风接着说道,「整个村子,二百零七口,无一倖存!」 「该杀,这个狗东西!」为首的武将怒吼一声,他们是守护广陵的,却有人放人进来杀人,这些不该死吗,就该凌迟! 底下的官员也是议论纷纷,但是也有人静默不语。 景廷缓缓抬起头,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们:「自首的,可以留命,你的和家人的,可留,叛国可是要诛九族的!」 第473页 人群里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景廷的唇角微微勾起,是嘲讽的,冷冽的弧度。 「既然如此,那就读吧!」 听风把箱子搬到了院子的中央,唿啦一声全部倒在院子的中央。 每一本小册上都有人名,这广陵郡的官员,估计无一倖免。 「王爷,我说!」有一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惨白,声音发抖。 「王爷,我知道一点内幕!」 「王爷,我要告发!」…… 院子里唿啦啦的跪了一院子人,站着的武将左看看右看看,和几个清白却也清贫的官员面面相觑。 什么时候,他们的广陵郡竟然漏成了筛子? 那郡守更是脸色惨白,这,这,一个个的是要反天? 勾结叛军,那是死罪啊,死罪啊! 景廷眉眼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语调更加的漫不经心:「如果,都说出来,说的有用,本王会让你好过一点!」 话音落,那些人争先恐后的往听风的面前挤:「我先说,我先说!」 一片纷乱之中,一个人却慢慢的后退,似乎想要往官衙后面跑! 但是他一转身,就有一名士兵站在他面前,他眸子一冷,手一挥就是匕首划过去。 那士兵冷哼一声,出手打在那人的胳膊上,打掉匕首,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直接拖到了景廷的面前。 景廷眉眼深深的盯着他,幽幽笑了。 听风一个哆嗦,王爷笑了,你丫的今天有的罪受了,凌天阁审讯的手段,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第416章 阎王殿离你们不远 官员们战战兢兢,这士兵看着寻常,怎么出手就这么狠辣? 他们看着景廷的目光,变成了敬畏。 这怕不是一个正常的少年,是个鬼魅吧? 景廷却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坐着,听着那些人争先恐后的说话。 原来,贪财还怕死啊,他还以为有多么忠贞呢? 看来金钱能够买通的人,在更大的利益或者威胁面前,可以轻易的叛变。 却不知道他们的叛变,可以让多少无辜的人丧失性命! 广陵郡作为天齐的东门,势必要非常的牢固,也势必要进行一次达的清洗。 干净的,稳固的广陵郡,才是盛长歌最为安全的退路。 听风让人带走了几个人。 剩下的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着景廷。 躺在地上,死在一滩血液里的王大彪,让他们心惊。 景廷的手指,又开始哒哒的敲击着桌子,眉目清冷的看着听风把那一摊小册子捡起来,念着名字,一个一个的送到他们的手里。 他们捧着那本写着自己名字的小册子,就像是捧着一颗炸弹。 谁会想到,自己所有做过的事情,认为隐秘的事情,别人都会知道呢? 不仅仅是知道,还事无巨细的记了下来。 他们更加知道,这一本小册子,足以要了他们的命,甚至是他们家人的性命! 「求王爷饶命!」他们齐刷刷磕头请求。 景廷手指敲着桌子哒哒的声音响起,一下一下,似乎有人拿着棍子,一下一下的击打在他们的心脏上。 心脏都绷紧了,紧张到要抽搐,开始疼痛的地步。 因为,他们知道,景廷开口,决定生死! 「你!」景廷手指指着那个因为王大彪作为愤怒的武将。 那武将指着自己:「卑职?」 他又没有犯错,不是在处理这些跪着的人吗,怎么就点了他? 「广陵郡驻军交给你了,你以后就是将军,本王给你权利,不服命令者,叛国者,欺辱百姓者,尽可杀,本王给你撑腰!」 景廷说话的速度不快,声音极冷。 那武将懵懂的点头,继而苦着脸:「卑职没有当过那么大的官,管过那么多人。」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县尉。 「本王给你一个人教你!你想要守着广陵,让广陵更好吗?」景廷问他。 官员要的是爱国,要的是忠心,这两个有了,其他的可以教! 「卑职想让广陵郡更好,想让广陵郡更安全,更牢固!再无屠村!」那人大声说道,想到那二百多口人,他就心疼。 「那就好!」景廷点头,挥挥手,自有一名士兵一样的人站在武将的身边。 「你们还在原位上,怎么整顿你的地盘,你们自己决定,本王要看到结果!」 那些站着的官员松了一口气:「是!」 景廷目光森冷的看着跪着的人:「小册子本王给你们,你们做的所有,本王都知道,但是,今日,本王放你们回去,在原本的职位上怎么将功赎罪,就看你们的了!」 「谢谢王爷!」他们齐刷刷的叫道,声音里多了激动。 还活着,还没有丢官! 「阎王殿离你们不远,随时可去!」景廷幽幽笑了,那些人齐刷刷的哆嗦了一下。 「卑职定当竭尽全力!」 景廷挥挥手,那些人恨不能多长几条腿出来,唯恐景廷反悔。 广陵郡的大洗牌真正的开始! 等到人都走光了,郡守还没有爬起来。 景廷低头看着他:「你是朝廷命官,东大门给你了,你知道怎么守着吗,若是有人不听号令,自有朝廷是你的靠山!」 第474页 「下官记住了!」郡守连连点头。 「本王等着看你的表现,不要让本王换了你,或者,杀了你!」 那郡守一个哆嗦:「下官知道了!」 景廷起身,从听风手里拿过一本小册子,递给郡守:「闲时不妨看看,自省!」 那郡守脸色惨白,冷汗津津。 他刚刚还心怀侥倖,原来这里竟然还有他的。他就是贪财一点,胆小一点,真的没有做什么。 没有人理会他的胆战心惊,景廷带着听风等人径直走了,留给他的就是王大彪的尸体,昏迷的副将和蒙圈的士兵们。 「来人,把王大彪这个叛贼的尸体,挂到城楼上,警示众人!」郡守的喊声近乎声嘶力竭。 他竟然敢叛变,竟然敢! 走出大门的景廷微微勾了勾唇角,准备爬上马车。 却有一道红影飞速扑来! 红色!?景廷顿了一下,那人已经到了身前,没有停下的意思,径直往他身上扑。 听风的手一挥,那人瞬间就摔了出去。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那红衣身影竟然是个女子,扎着马尾辫,一身利索骑马装的女子。 她的五官立体,浓眉大眼,英气逼人。 即便是摔倒了,也没有恼怒,而是对着景廷灿烂一笑:「唉吆,美人儿,这般不知道怜香惜玉可不好!」 她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泥土,往前走了两步,直到听风的长剑横在她面前,她才停下脚步。 不过依旧好似笑着,上下打量着景廷:「果然是人间绝色!」 又围着景廷转悠了一圈:「果然是高山白雪,不染纤尘!」 「我叫虞飞云,不知道美人儿喜欢我这样的女子吗?」这话直白,没有半分羞涩。 过路的人听着,齐齐吸了一口凉气,这女子是当街调戏男子吗? 这么开放吗?这么疯狂吗? 可是那个美男的脸都黑了,看着好冷啊! 景廷根本就没有看着她,径直上了马车。 听风也翻身上马,一行人径直离开。 「哎,美人儿,好歹说句话啊!本姑娘心仪你,若是从了本姑娘,保你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那虞飞云跟在后面蹦跳着大喊。 马车却是毫不停顿的渐行渐远。 虞飞云摸摸鼻子:「这美人儿有意思,我喜欢!」 虞飞云?景廷坐在马车里,微微勾唇,冷冷笑了,和虞城诀什么关系? 大月果然很有趣! 「王爷,恆王在船上等你,西岳新君也来了!」听风低声说道,那个虞飞云,他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 有盛长歌珠玉在前,谁能比得过。 何况景廷的心里,只有盛长歌,狂蜂浪蝶,只有被狠狠拍死的份! 他家王爷,可是洁身自好的很!不然何至于现在还是童子身! 「新君?」景廷的声音传来。 「西岳老王已驾崩,楚铮已经掌控全局!」听风解释道。 楚铮,是个人才,西岳很复杂,但是依旧被他死死的掌控着,好在,这个人识时务! 第417章 女人味你有吗 广陵郡水军的船只旁边,停着一艘大船。 景廷径直上了船,就看见慕北亭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水势浩荡的澜江,而楚铮却是坐在那里,捧着一杯茶水出神。 听到脚步声,两个人齐齐看向景廷,顺便看向他的身后:「盛长歌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景廷挑了挑眉,你们是不是操心的有点多! 「这盛国公不在,谈话都少了七分味道!」楚铮的话语里满满的遗憾,他的神情里也都是遗憾。 景廷冷冷扫了他一眼:「你要什么味道,本王可以给你!」 顺便加一点血腥的味道。 楚铮对着他嘿嘿一笑:「女人味,你有吗?」 景廷咔嚓咔嚓的攥着自己的手指:「本王的拳头比较有味道,你要不要闻闻?」 楚铮不以为意,打是亲骂是爱,能让景廷动拳头的,也说明关系不一般,他偷笑都来不及,怕个毛。 「话说,你真的要出嫁?」楚铮还是识趣的转移话题,果然是跟着歌儿都变得粗暴了,喜欢拳头解决问题。 景廷懒懒坐下:「你有意见?」 「没没没……」楚铮举着自己的双手,「绝对没意见,只是,添妆的话,你希望我添点啥?」 景廷凉凉的看着他:「不如把西岳添了!」 楚铮摸摸鼻子:「那不如我自己嫁!」这话是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说的。 慕北亭感觉到两个人之间噼里啪啦的火花,无奈的嘆口气:「你们说啥都是白说,也得人家盛长歌同意是不是,她娶谁,她决定!」 两个人对视一眼,也对。 楚铮想,嫁不嫁的无所谓,主要可以让景廷不爽,毕竟景廷俊美的让他自惭形愧,总要找补一下。 景廷想,楚铮是不是太闲了,要不在西岳搅合一下,估计很惊喜! 「南楚这一边的江边,水军已经布防到位,随时可以参战!」慕北亭近乎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总不能让两人再继续,打起来也不好看是不是! 景廷眉眼深深:「我让凌天阁送去一批武器,好好武装一下水军和战船,他们可不是善茬!」 若是他们从海上过来,和顺江而下的那些两面夹击,在广陵郡澜江入海口这宽阔的水面上,绝对是一场恶战! 第475页 楚铮顺江趴在桌子上,伸过头来,腆着笑脸:「那个,王爷啊,西岳也布置到位了,这武器能不能也给点?」 景廷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凭啥?」 楚铮顺江郁闷了:「咱们不是盟友吗?」 「是盟友不是一家人啊,本王的东西不要钱?」 楚铮瞪着景廷,努力的瞪着景廷:「还是小歌儿可爱!」 「本王自然知道我家的歌儿可爱,但是和你无关!」景廷微微皱着眉头,这傢伙真的是欠揍! 「我有消息!你不会知道的消息!」楚铮眼珠子一转,笑了。 「大月暗中吞了天竺不少土地,疆土已经扩大不少,最近招兵买马,意图不轨,是这个吗?」 景廷凉凉的看着楚铮震惊的神情,接着又说:「还是,虞飞云已经来到天齐,并且准备赖上本王?」 楚铮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这人怕不是鬼魅吧,他才刚刚收到消息,景廷怎么知道的? 还是凌天阁强大到这个地步? 看看天齐的盛长歌,看看天齐的景廷,奶奶的,还让不让人活了,他有胸怀天下有雄霸之心的好吗? 「还是,虞城诀图谋盛长歌?」 「真的假的,那傢伙要嫁给盛长歌?」楚铮眼眸一亮,既然打不过,他还是安分一点的分一杯羹的好。 「也许是希望盛长歌嫁给他!」慕北亭在旁边说了一句,不然不会让虞飞云缠着景廷。 要知道,虞飞云从来没有见过景廷,谁和她说的,千万里的路程,她怎么来的? 「这傢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楚铮总结道,就盛长歌那个小暴脾气,揍你都是轻的。 「话说,我家歌儿到底去哪里了,我想看她揍人!」楚铮表示特别怀念。 这世间的女子,鲜少有如盛长歌一般鲜活,清醒而充满生命力的。 「龙庭,那个私生子的地盘!」景廷淡淡吐出一句话。 「我去,你也放心,那个傢伙一定是个变态!」楚铮瞬间瞪大眼睛。 景廷双手一摊:「我能怎么办,我家歌儿说一不二,我也很委屈的好吗?」 慕北亭和楚铮齐齐捂脸:「景廷你要点脸,怎么就你家的了,你委屈个鬼!」 「龙城裴二将军似乎出了问题,裴家的人不至于叛国,只能说可能不是裴二将军,所以和西凉勾结,大月可能也掺了一脚,他们的水军战队,极有可能顺江而下。」 景廷在桌子上铺开舆图,面容冷静,刚刚的傲娇已经荡然无存。 转换的有点快,楚铮和慕北亭有点跟不上,你丫的情绪变化这么快好吗? 他的手指着舆图龙城的方向:「若是猜想是真的,龙城的叛军走陆路,战船走水路,海上龙庭的叛军从广陵郡往里,三方同时进行,图谋天齐!」 「胃口够大的!」慕北亭冷哼一声,还是以为天齐的士兵都是吃素的。 「胃口是很大,毕竟是有慕家的血脉!」景廷冷哼。 慕北亭顿了一下,好吧,作乱的似乎都是慕家的人,怨不得人说。 但是,慕家也有好人好吗,他不好吗,慕北燕不好吗? 「龙城,已经让人渗透了,裴轩很快起身带人暗中去龙城,毕竟他认识裴二将军。」 「那就等着,盛长歌在那里不安全吧!」慕北亭也有点担心,再强悍也是个女娃,万一有点什么,景廷受得了? 「我有安排!」景廷也是担心,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盛长歌。 「王爷带来了!」听风抱进来两个箱子。 景廷推给楚铮和慕北亭:「在南楚和西岳随意散发,有时候,战争不一定要见血。」 楚铮和慕北亭打开一看,双双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一人一箱子的寻人启事是什么意思? 「最好能够以官府的名义贴在大街小巷最显眼的地方,放心,一定会有用的!」景廷冷笑,你想祸乱天齐,我就先拆了你的后台。 慕北亭一张一张看着,寻找的都是年轻的男子,都是以官府的口吻,都是家人被屠杀。 不会是? 他心头一跳,和楚铮对视一眼:「真的吗?」 景廷点头,两个人的神情瞬间也就冷了,目光里都是浓浓的杀气。 第418章 大概也是八抬大轿凤冠霞帔 朝霞满天,铺在无边的大海上,美不胜收。 这种美景,盛长歌是第一次看到,她站在船头,看着这一片海域,没有船只路过,除了她的船再没有其他。 也许,所谓的龙庭打劫久了,渔船都知道躲避了。 龙庭这座小岛,三面都是悬崖,只有一面地势平坦,适合登陆。 而地势平坦的一面,垒起了高墙,上面有把守的士兵来来回回走动,进出的道路,只有架到海里的栈道。 而且不远处还有高大的门挡起来的海湾,里面停泊着船只。 易守难攻,好地方! 船只停下,盛长歌背对着漫天霞光站在船头,海风里,她的衣袍在烈烈飞扬。 那一片红色,似乎要和天上的霞光融为一体。 她就那么负手而立,静静站着,但是就有一种很大的气势,似乎她才是这片地方的主宰,似乎她毫无畏惧。 栈道尽头的大门被推开,一眼就能看到一条大道直通山顶宫殿,而下面一层一层的都是房屋,层层叠叠的簇拥着上面的宫殿。 第476页 大门打开,从里面跑出来两队黑衣人,就站在栈道的两边:「恭迎盛国公!」 声音响亮的震耳欲聋,不知道的,还以为盛长歌是他们的主子! 这恭迎的话音落下,甚至有一卷红绸从高高的宫殿门口一路滚铺下来。 那一路红色一直铺到栈道的尽头,红绸顺着台阶跳跃,直到没入海水中,随着海水飘荡。 就在盛长歌的脚下的海水里翻滚。 盛长歌的唇角微微勾起,这个仪式真的是很浩大。 看来,他很期待她的到来,不知道以后她带来的风风雨雨,他是不是也一样能够这样欢迎! 「统领,这感觉不对啊!」青安站在一边,低声说道,眉头微微皱起。 「放宽心,不过是虎穴而已,咱们什么没有经歷过!」盛长歌拍拍他的肩膀,带着几个人下了船,站在栈道上,看着船只被停进海湾里。 转身,顺着红绸铺好的道路,沿着台阶一路向上。 那些蜂巢一样小小的一个一个的房间慢慢的都在脚下。 站在半山腰回头看,盛长歌看到自己的战船和叛军的战船都在海湾里,海湾里大门紧闭,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是淡淡的嘲讽的弧度。 她可以看到有士兵上船去检查,里里外外的,很久才出来,然后就有一人奔着上头的宫殿去了。 盛长歌站在高处,看着面前苍茫的大海,看着远处的碧海骄阳海鸥盘旋。 「统领?」青安小声的叫着,台阶的尽头,一个一身龙袍的人站在那里,显然已经在等着了。 「青安啊,这个岛的风景这么好,小爷想要怎么办,将来盖个小爷设计的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不是很好?」 盛长歌越想越觉得,这里应该归她。 青安前后左右的看了看,眯了眯眼睛点头:「的确是不错,既然统领想要,我们定然夺来!」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看着他:「要不怎么说,青安最可爱呢!」 青安往后退了退:「您老千万别说我可爱,我容易被揍!」 摄政王就是个醋罐子,他们惹不起。 盛长歌微微挑眉:「小爷的人,他敢!」 青安瞬间挺起胸膛:「统领,你真的要娶啊?」那样一只狐狸,娶回家控制的住吗? 这谁是家主,或许真的说不定。 盛长歌扫了他一眼:「等小爷玩够的,若是他还等着,那可以考虑!」 青安撇撇嘴,但是眉眼间又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不知道这娶男人是怎么个娶法,好奇啊!」 盛长歌淡淡笑道:「大概也是八抬大轿凤冠霞帔!」 她想像不出自己穿着女装的样子,也想像不出自己凤冠霞帔的样子。 倒是挺期待景廷穿着凤冠霞帔的样子,估计是艷冠群芳!风靡天下! 她抬头扫了一眼上面,看着那道明黄的身影,微微勾唇,画虎不成反类犬,真的不是穿上龙袍就是皇上了。 盛长歌有时候是真的不明白,那一身龙袍有什么好,多高的位置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不累吗? 「统领,那个目光太讨厌了!」青安撇嘴,虽然是龙潭虎穴,两个人却也是闲庭信步。 盛长歌淡淡笑了:「不急,很快他就会没有眼睛了!」 「歌儿大驾光临,朕特意来迎接,这场面怎么样?」那人呵呵笑着张开双手。 明黄的龙袍在他的身后猎猎飞舞,他的面容依旧是隐藏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一双微微狭长的眼睛,透露出炽热的光芒。 那种炽热带着黏腻,被注视的人,怎么都会感觉到特别的噁心。 盛长歌强忍着一拳揍过去的冲动,站定了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名字都没有,藏头露尾,让小爷爬了这么长的台阶,这也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那人微微笑了,嘴唇微微勾起的弧度,似乎格外愉悦:「朕,龙飞天!巨龙要腾飞沖天,如何,大气吗?」 盛长歌却是失笑:「龙潜水底凤鸣九天,龙飞天?」 她歪着头,似笑非笑:「你确定,你是龙?」 龙飞天眸子里闪过一抹暗色:「歌儿怎么确定,朕不是龙,不能一飞沖天?」 盛长歌也不怕他恼怒,一个人恼怒的时候,才会失去理智,失去理智,才能暴露出来弱点和真相,她一直都是非常的明白。 「小爷确定不确定不重要,你自己确定就好!」 毕竟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也可以过得非常快乐。 龙飞天哈哈一笑,侧身邀请:「那就进来看看吧,美酒佳肴,歌舞昇平,断然让你流连忘返!」 盛长歌只是挑了挑眉,也不多说,径直抬脚进去。 大殿里竟然是模仿皇宫大殿的模样,不过此时,两边都有长长的矮桌,矮桌后站着两排穿着官服的大人! 「恭迎盛国公!」他们也是抱拳,深深一揖。 盛长歌扫了一眼大殿,发现并没有空位! 而龙飞天指着皇位旁边的位置:「歌儿的位置在那里!」 盛长歌一眼看过去,瞳孔一缩,那个位置,在正常的皇宫大殿里,那是后位! 这个人果然是心思不良,看来不是自己的错觉。 盛长歌微微一笑,抬步上了台阶:「怎么,还有一字并肩王一说吗?」 第477页 第419章 小爷适合自由自在的野生 一字并肩王?也只有盛长歌才能想得出来。 龙飞天微微一笑:「你要这么想也行!」 他走上去坐下,盛长歌自然也走过去,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那些大臣齐刷刷的跪下行礼:「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盛国公,国公万安!」 盛长歌挑了挑眉,手里端着酒杯把玩,她倒是想要看看,这里究竟有什么好戏。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这么点小小岛屿又是王宫又是大臣的,臣民呢,难道那些士兵是臣民? 那这国也小的太不像话了,除了官员就没了。 心里又隐隐觉得,后面可能不止如此。难道龙飞天还有什么其他的底牌? 龙飞天挥挥手,大臣们就坐下了。 「举起酒杯,我们欢迎盛国公!」龙飞天眉眼含笑,侧头看着盛长歌,话语却是说给大臣听的。 盛长歌慵懒的靠在座位上,举了举杯子,神情浅淡,看不出有什么别样的心思。 「皇上,微臣敬皇上,愿皇上天下一统,洪福齐天!」一名大臣出列,高举着酒杯大声说道。 「天下一统,洪福齐天!」整齐划一的声音在大殿里迴荡。 盛长歌微微勾唇,喊口号就能实现吗? 「不知道盛国公以为,朕这龙庭如何?」龙飞天侧头微微眯着狭长的眼睛问道。 他的话语里都是自得,似乎这龙庭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存在。 盛长歌淡淡的看着他:「若是只是这个小岛,似乎有点上不了台面!」 龙飞天眸光闪了一下,只是笑容更大:「自然,不止如此!」 盛长歌敛眉淡笑不语,心头却是一跳,这就是说,龙飞天还有其他的地方。 是其他的小岛?还是倭寇的地盘?或者,是天齐的某个地方? 龙飞天微微低头,看着手里的酒水:「歌儿认为,这天下,可配得上你?」 盛长歌抬眸,扫过大殿上的众人,浅浅而笑:「小爷对天下从来没有兴趣!」 若是有兴趣,就不会是慕北燕上位了。 她只对打怪兽有兴趣,谁让百姓不安稳,她就揍谁,简单直接! 「是吗,后位也不感兴趣吗?」龙飞天就不信,天下有女人可以拒绝得了这个诱惑,所有女人的终极地位,后位! 她会是天下所有女人里最尊贵的一个,也是所有人羡慕的一个。 「曾经,慕北燕后位以待,楚铮、天竺的王和大月的太子,都有此意,小爷拒绝了!」盛长歌侧头看着龙行天,「明明小爷可以做自己的王,为何要关于后宫深宅大院里的女人,翱翔天际不好吗?」 慕北燕他们,她都能拒绝,你丫的老匹夫最好不要张嘴,省的打脸! 不要以为小爷年纪小就分辨不出来,你那一声歌儿里的意味! 「若是有不一样的后位呢?」龙飞天锲而不捨,想要知道的更多。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圈养而已,小爷适合自由自在的野生,做自己的主宰!」盛长歌冷冷一笑,眉眼森冷,「这天下,没有小爷感兴趣的后位!小爷不准备嫁人,若是想要成亲,可以接受入赘!」 此话一出,群臣譁然。 「盛国公此言差矣,这天下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女子还是要依靠男人生存,后位是很大的荣宠!」 「小爷自己可以生存的很好,钱有,权有,兵有,需要靠哪个男人?」盛长歌也不恼,慢慢悠悠的怼回去。 那人一噎,貌似是的,她是国公,有黑甲军,位极人臣,似乎没有哪个男子可以给她更好。 「女人的使命就是养儿育女相夫教子,盛国公既然是国公,自然应该当天下女子的表率!」又一人出列,眸色冰冷。 这个盛国公小小年纪倒是张狂的可以,一点都不规矩。 「谁说女人就应该养儿育女相夫教子,若是这天下不歧视女子,不压榨女子,不男权至上,只怕列位的地位会被女子取代吧?」 「你们的母亲娘子,内宅可以管好,儿女可以教好,她们是不比你们聪明吗,你们的母亲一定和你一样聪明,因为男儿的智商完全来自母亲。只是,她们没有机会!」 盛长歌冷笑着看着那个大臣:「小爷说的可对?」 群臣无言,他们能说不对吗,那是说他们的母亲不聪明。 承认盛长歌说的对,那就是打他们自己的脸,盛长歌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刁钻油滑。 「相夫教子?呵,你们认为这天下,哪个男儿值得本国公放下国公之位,放下黑甲军,关于深宅中相夫教子?」 盛长歌的唇角是冷淡的嘲讽的笑意,她冷笑着看着下面所谓的大臣:「不要拿所谓的女德来限制女人,不过是显得你们无能,怕女人脱离你们的掌控罢了!」 「而小爷,註定不会是关在内宅的女人,以后天齐的女子,也不会是仅仅关在内宅的女人!」 众人目光复杂的看着盛长歌,这小女子很狂,但是人家又有狂的资本,倒是一时不好说什么了。 龙飞天呵呵笑了,转着手里的蟠龙酒杯,唇角微微勾起,格外愉悦的样子。 「就喜欢看着歌儿这样嚣张的样子!」 盛长歌侧头看着他,微微勾唇:「大抵你这个年纪的人,不会太喜欢,更喜欢掌控一切!」 第478页 「嗯,的确是喜欢掌控一切,不在朕的掌控之中的,都很,讨厌!」龙飞天的眉眼骤然冷了下去,双眸中透露出森森寒光 阴冷的,透着浓浓杀气! 盛长歌毫无畏惧的和他对视,嘴角依旧带着笑容,只是目光丝毫不让。 无论是什么样的战场,气势一定不能输了,哪怕是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 盛长歌非常明白这一点,而且她知道,一定是对方先挪开视线,因为对方心理绝对没有她强大。 一个心理阴暗的人,永远都怕被人窥探! 果然,龙飞天挪开视线,眸色暗沉,变幻不定。 咄咄逼人的,锋芒毕露的盛长歌,让他感觉如芒刺在背。。 她的目光明亮如太阳,似乎一切在她面前都无从遁形,这样一个太阳一样的女子,握着一定是烫人的! 但是,越是这样的女子,越是有挑战性,若是让她也能心悦诚服,那是多大的成就感。 他第一次感觉,比天齐对他更有吸引力的,是盛长歌! 越是不能掌控,越是渴望! 人,总是有这样的劣根性,得不到的征服不了的总是好的! 第420章 盛长歌你的话多了 盛长歌漫不经心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只是她的声音越发的凉薄:「小爷性子野,也不喜欢脱离掌控的事情!」 「盛国公果然是个洒脱的,臣等敬盛国公一杯!」大臣中有人似乎看出来龙飞天要发怒,急忙出列。 盛长歌暗道一句可惜,发火了才有好戏看! 干嘛憋回去呢,容易内伤好吗?爆发吧,龙飞天你的小宇宙爆炸吧,小爷就喜欢看戏! 盛长歌很是不高兴的扫了那个大臣一眼,微微勾唇:「小爷我不喜欢喝酒!」 这么直白的拒绝吗,你让举着酒杯的大臣怎么办? 天齐的小傢伙都这么狂吗,谁出头怼谁,打谁的脸吗? 想要揍她有没有,简直太没有规矩了! 明明是鸿门宴,你丫的应该害怕的瑟瑟发抖的,如今你丫的嘚瑟的到处打脸,谁给你的底气啊! 那个大臣的脸红了青了青了黑了,轮流变幻,举着就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里是龙庭,不是天齐,在我主面前,最好不要放肆!」一名大臣愤愤不平怒瞪盛长歌。 「小爷就放肆了,你要如何?」盛长歌手里把玩的酒杯勐地掷下来。 那酒杯砸在大臣的头上,酒水泼了他一脸。又落在铺了红绸的地面上,叽里咕噜的滚到一边。 盛长歌踢翻椅子站起来,就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冷冷看着下面的大臣。 那大臣似乎要暴怒,但是有同僚死死地拉着他,所以也只能怒目而视。 盛长歌冷笑一声:「这天齐的疆土是领土,距离天齐的海岸线百里之内都属于天齐领海,若是我看的没错,这个海岛距离广陵郡海岸,不足五十里。可否?」 又是领土又是领海的,让大臣们晕晕乎乎的,只不过龙飞天不语,盛长歌气势太吓人,他们一时也没了言辞。 明眼人一眼看出,龙飞天没有处置盛长歌的意思。 可是盛长歌如此嚣张,如此气势逼人,他们心中愤愤不平。 却也只能怒目而视,无耻小儿,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识好歹! 「那么这龙庭,本来就是天齐的领土,本来就属于天齐!」 盛长歌环顾四周,根本就不去看龙飞天冰冷的目光,怎么,能做不能说吗,你丫的要是占据倭寇的地盘当老巢,小爷还佩服你是个人物! 「国无二主,谁是你们的君,你们是谁的臣?」 盛长歌呵呵冷笑:「不要说你们属于龙庭,你们的家人是不是在天齐,种着天齐的地吃着天齐的饭?」 「怎么,叛国也叛如此理所当然吗?」 她转身看着龙飞天:「或者,你没有和他们说,你是谁,你和慕家什么关系?」 这话语里,这目光里,都带着深深的嘲讽。 龙飞天确定,自己在被盛长歌瞧不起,这个不足十五的小丫头,看不起他! 而他,最恨的就是别人的轻视,看不起! 他的目光和神情,都一寸一寸的变得冷了,黑暗里,杀气四溢。 下面的大臣更是战战兢兢的,低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盛长歌,你的话多了!」龙飞天的声音冰冷,目光冰冷。 盛长歌低头看着他,微微一笑:「难道,小爷说的不是实话?你既然自诩龙庭,是护国的龙,还是祸国的龙?」 「你的国是天齐,还是你自己立的国?」 龙飞天有多阴暗,她一直都清楚,却也不怕,既然敢来,就不会害怕。 虚张声势就没有必要了,可以来点实际的。 「有什么区别?」龙飞天往后靠在椅背上,眉眼深邃的盯着盛长歌。 果然是个小太阳啊,义正言辞咄咄逼人的样子也像。 这样明亮热烈的女子,天生适合来照亮他! 「凌天阁的杀戮,冷宫一百多人的死亡,江夏郡肆虐的洪水,广陵郡的屠村,你感觉有没有区别,无数百姓枉死,用人骨铺路,你感觉,你能走多远?」 盛长歌的声音更加冷冽,明明做了那么多恶事,还如此坦然丝毫不知道错处。 第479页 这样的人大概是无心的! 「朕感觉,朕可以走很远!」远到天齐南楚在握,天下可图。盛长歌也可图! 「所以,为了让他们陪你走上不归路,你屠尽他们的家人,还假惺惺的送钱送信回家?」 盛长歌此话一出,群臣譁然,他们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 龙飞天却是坦然自若,身甚至呵呵笑起来:「离间的藉口有点蹩脚!」 盛长歌也不语,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离间计吗,不,她在种下怀疑的种子。 这些人,连同那些放掉的士兵,註定会形成一股反噬的力量。 不是切肤之痛,离间是没用的。只有攸关个人核心利益,才能触动人心。 「既然是请客,上饭菜吧,小爷饿了!」盛长歌施施然坐下。 龙飞天目光始终落在盛长歌身上,哪怕这个场合这么多人,一身红衣的盛长歌依旧光彩夺目,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这是一个肆意如阳光自带光芒的少女,不是他曾经没看在眼里的那个纨绔。 她有锋芒,在她愿意亮出来的时候。 「还不上佳肴!」龙飞天身边的内侍回头看了一眼。 歌舞瞬间起来,美丽的女子从后面款款而入,歌舞昇平的掩饰了刚刚的剑拔弩张。 盛长歌在一旁洗了手,抓起龙虾,剥壳蘸料汁,吃的有滋有味。 一边想,这海岛的确不错,她要定了,就为了好吃的也要了。 往里可以守着天齐东大门,往外可以直面倭寇,不错,好地方! 嗯,海鱼也鲜嫩!盛长歌一边吃一边招唿青安:「吃点,在京城也吃不了这么新鲜的!」 大臣们面面相觑,刚刚剑拔弩张都要咬人了,现在吃成这样。 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吗,还是饿了几顿? 不管他们如何窥探,盛长歌和青安都是毫不在意,就那么大快朵颐。 因为他们都清楚,在战场,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 龙庭自成一国,他们人少,对方也不至于下毒。 也因为龙庭的人认为,他们一定出不去! 困兽可以慢慢驯服,犯不上用药! 而且盛长歌身上有司艷给的东西,可以测毒。 「歌儿啊,你终于来了啊,你再不来我要死了啊……」 大殿里歌舞昇平,外面却是陡然传来一声哭号,这没有半点诚意的哭号,一听就是商洛的。 第421章 小爷出手容易有伤亡 盛长歌抓着一只大螃蟹,吃的满嘴流油,捨不得放下。 只是心里不禁嘀咕,听着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你丫的就在龙庭过得很好,哪里是要死要活的样子! 商洛这个人油滑的很,即便是魔窟,他也不会吃亏的,只是他出不去罢了。 她懒懒的抬头看着大殿的门口。 商洛一身粉色的衣衫,依旧是笑眯眯的骚包的样子!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人,几乎是寸步不离,商洛走一步,他们就在后面跟着一步。 「歌儿啊,哥哥想死你了,哥哥遭大罪了!」商洛红了眼眶,撒腿往盛长歌的身边跑。 大殿里的所谓臣子,他根本就看不见。 此时,他的眼里,只有坐在高处,火红如朝阳的盛长歌! 龙飞天的脸色略略的黑沉,眸色变冷,却是没有言语。 大臣中不知道谁伸腿绊了一下,商洛一个不查,脚绊在那人腿上,叽里咕噜的就滚了出去。 盛长歌冷哼一声,青安手里的筷子瞬间出手。 商洛后面的两名黑衣人飞身而起,似乎想要去拦住那支急射而出的筷子。 但是筷子的速度比他们更快,他们尚且没有落地,就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那个伸出腿的大臣,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自己的腿滚在地上惨嚎。 哪里还有什么道貌岸然的样子,刚刚端着的模样,此时也是装不下去了。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他的腿,青安手里急射出来的筷子,直接穿透了那人的腿,好在筷子够长,腿的前后还露出来一些! 商洛衣衫狼狈的坐在红色的地毯上,眉眼含笑的抬头看着盛长歌。 「歌儿,还是你疼哥哥!」这话缠绵悱恻,那神情,含情脉脉! 若是懵懂少女,估计就会以为自己是这个人眼里的唯一。 偏偏盛长歌不是懵懂少女,她深切的知道,有时候越是看着肆意情感外露的人,越是凉薄! 她知道,商洛喜欢自己,但是和男女情事是没有关系的! 若是商洛要的,他一定会竭尽全力,景廷或者入赘,都不是他的障碍。 他走南闯北,看了那么多,也会更加的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适合什么,自己可以拥有什么。 说到底,这个世界是有规则的,有些东西,有些人,会是你的,但是有些,哪怕你竭尽全力也摸不到。 这也是她喜欢商洛的原因,谁不喜欢自己的盟友有分寸有规矩,而且是人间清醒者呢? 盛长歌的目光落在商洛青紫的眼睛和嘴角上:「谁伤了你?」 她的话冰冷,身上勐然爆发浓烈的杀气,她是个护短的,她的人自然不允许别人伤了一丝一毫。 商洛也不客气,手指往后放一指:「他!明明知道我不会功夫,还下死手!」 第480页 盛长歌眉眼一闪,商洛会功夫的事情没有暴露,看来是被试探了。 「青安,和这位大哥过过招,歌舞什么的,就散了吧,小爷喜欢看人打架,血腥暴力的比较有趣!」盛长歌的声音懒散。 说完,她微微侧头看着龙飞天:「你不会不允许吧,毕竟可是你邀请我来做客的!」 龙飞天对着盛长歌一笑,手里摩挲着酒杯:「自然许了。只要是歌儿说的,都可以!」 盛长歌还没有反应,商洛差点跳起来,你丫的都是父亲辈的人了,竟然敢觊觎歌儿! 不要以为他傻,听不出来话语里的暧昧,看不到盛长歌坐的位置不合适! 盛长歌轻飘飘的一个眼神过去,商洛就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熘熘达达的坐到盛长歌的身边,至于大臣们认为不妥的怒瞪,他,看不到,气死最好! 青安已经飞身而下,对着那个黑衣人勾勾手指:「来,和小爷熘熘!」 那黑衣人看了龙飞天一眼,飞身上前。 那些还没有退下的舞姬尖叫着跑得飞快,场面那个混乱啊! 那地上没有来得及爬起来的,腿上扎着筷子的大臣,不知道被谁又踩了一脚,滚到角落里那个哭爹喊娘。 盛长歌拿着螃蟹准备开始吃,看着这个场面佐餐,特别有味道,不错! 商洛伸手夺了过来,用着桌子上的工具娴熟的剥着蟹肉,一边给盛长歌一个白眼:「你也不怕把牙齿都嗝掉了!」 这么硬的壳竟然用牙咬,还有点样子没有! 盛长歌摸摸鼻子:好吧,看在你剥蟹肉的份上,你老大! 龙飞天眸色深深地看着商洛和盛长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浅淡的笑意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 大殿里已经有血腥味出来了,青安似乎揍了那人的鼻子。 那人用力的一擦,半边脸都红通通的,血腥味很是浓郁。 「再来!」那人狠劲也上来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青安。 青安格外悠闲的笑着:「来,小爷奉陪!」 于是,整个大殿的几十个所谓的大臣,亲眼目睹了残暴的血腥的殴打! 那人前面几招还能躲避,后面简直就没眼看了。 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被青安殴打,鼻子嘴角都是鲜血,而两只眼睛已经肿得看不清任何了。 青安扫了盛长歌一眼,住了手,手指头挑着那人的衣领,抬高那人的头颅:「若是杀你,你早已经死了上百次了!」 冷哼一声甩掉那人,熘熘达达的走回去,洗了手,拉了一把椅子在盛长歌旁边坐下:「爷,你给我留两个,我耗费体力了!」 大臣们看看角落里哭号的那一个,再看看大殿中央,血头血脸的这一个,抬头看着台阶上,两个人争夺螃蟹的画面。 简直就想要骂娘! 奶奶的,这里是龙庭,真的要这么放肆吗? 大臣中的一个勐然站起来:「皇上,我龙庭不能受此侮辱!」 龙飞天挑了挑眉:「你认为当如何?」他的声音淡然平静,没有半分的波澜。 好像他也是个看戏的,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让他们知道龙庭的厉害!」那大臣还年轻,此时满心怒火压制不住! 「可!」龙飞天淡淡应道。 那大臣闻言一挥手,从外面唿啦啦的进来一批黑衣人,他们身姿挺拔,眸色冰冷,显然算是这里最好的杀手了。 「歌儿,不如让朕欣赏一下你的风姿?」龙飞天微微挑眉,声音里竟然带着笑意。 盛长歌懒懒扫了一眼:「小爷出手,容易有伤亡!」 第422章 你们会后悔在今天遇到小爷 「无妨!」龙飞天往后靠在椅背上。 虽然在东郊的行宫已经接触过盛长歌,以前也有杀手死于盛长歌的手里。 但是,目前为止,他没有见过盛长歌真正的身手。 这样的一个小丫头,他想要看看,她的身上究竟有多少惊喜。 他不认为盛长歌能胜,这大殿上不下二十人,而盛长歌,只有一个人! 所以,她说的伤亡,一定是在开玩笑,谁伤谁亡还真的说不定。 「朕不怪罪你!」龙飞天微微勾唇。若胜了,可堪为后,若是输了,虽然可惜,但是也没有什么损失,有损失的是天齐。 盛长歌微微冷笑,从后面的侍从手里接过湿布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甚至没有抬头。 「你们也想好了,小爷出手,喜欢一击毙命,若是不想死的,提前出局!小爷不喜欢打懦夫!」 这话语里都是嘲讽,都是蔑视。 大殿上的那群人怒了:「我等领教一下盛国公的身手!」 不要说他们以多欺少,一群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太狂了,狂得让人想要揍她! 盛长歌手里的布巾啪嗒一下扔在后面侍从端着的水盆里。一时水花四溅! 那侍从脸上被溅了水也来不及擦,挤满去给龙飞天擦拭。 而盛长歌已经站了起来,把衣袍的一角塞进腰带里,手里多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她依旧眉眼弯弯的笑着,只是嘴角勾着邪肆的笑容,而目光是冰冷的。 「小歌儿,要保护好自己,你受伤了,哥哥可是会心疼的!」商洛笑眯眯的托着腮,却也是准备好了,若是盛长歌有事,随时准备出手。 第481页 但是他心底,却不认为盛长歌会出事! 毕竟,他可是见过盛长歌的战斗力的,没事不要招惹她,不然那就是找揍! 「广陵郡屠村的是你们吗?」盛长歌突然问道,她脚步慢慢的从台阶上下来,声音清清冷冷的飘荡在这偌大的宫殿里。 这些人,她感觉到熟悉,不同于其他遇到的士兵,这是杀手,而且是很厉害的杀手! 黑衣人中的一个点头:「是!」 「凌天阁总部屠杀的是你们?」盛长歌缓步上前,接着问,语调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他们的声音冷冽,没有半分情绪,自然也不认为那是什么错误! 「江夏郡决堤是你们做的?」盛长歌接着问,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双手套,慢慢的套在自己的双手上,防止血液太多,手滑。 也减少攻击带来的疼痛感! 「是!」 显然,这是一支精锐!是龙飞天的得力助手!所以,她才会问。 既然是这些人,那就没有什么余地了,不死不休! 盛长歌径直往大殿中间一站,灿然一笑:「来吧!你们会后悔在今天遇到小爷!」 海上的太阳还没有升得太高,大门对着东方,阳光从外面射进来,就笼罩在盛长歌的身上。 阳光下,她红衣烈烈,唇角带笑,自带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她的影子长长的铺在她的身后,一直铺到龙椅的前面。 龙飞天低头看着盛长歌的影子,再抬头看着她笔挺的身姿。 恍惚间,他竟然感觉勾魂摄魄,这个女子,绝对不是天下任何一个女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若是死了,会不会有点可惜了? 不然,关键时刻,他叫停好了。 「请盛国公赐教!」话音落,四面八方的黑衣人就围拢上来。 大殿的门口,大殿内部的人,明着的,暗着的,都在偷偷的看着。 盛长歌冷冷一笑,身影骤然动了! 众人只能看到一道红影在黑衣人群里穿梭,身姿诡异,速度极快。 像是一条游龙在乌云中穿梭,她的过去的地方,不停的有黑衣人噗通噗通倒下。 她出手快,狠,准,只要出手就是杀招! 众人看不清楚她的招式,但是能够看出,她没有半分的犹豫,手段利落,好像她杀的不是人,而是什么动物。 他们看着地上越来越多躺着的人,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传闻中,这个少女带着黑甲军横扫列国! 若是都像现在的盛长歌,横扫立国绝对不是虚言。 个个以一敌百,这种兵还是人吗,不,他们都是地狱里的阎罗!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杀招,都是在每一次浴血的战斗里磨砺出来的! 黑甲军的人死亡,重伤,一次次浴血奋战,奋战后总结更加有效的杀敌方式。 而每一次,盛长歌都是沖在最前面,她知道什么角度可以躲过杀招,躲不过的时候,怎么样可以受轻伤! 更加知道,匕首扎在什么地方,可以一击毙命。 一道血线闪过,青安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统领受伤了! 商洛拉着青安:「淡定,你家爷阎王爷不敢收!」 但是,他的眼眸却是冰冷,他能力也许不够,但是他有钱啊,有生意啊,想让一个地方瘫痪太容易了。 又一名黑衣人骤然倒地,脖子上一道血泉喷涌,映着阳光看起来格外的炫目! 炫目的让人胆战心惊,恐惧让围观的人浑身颤抖。 最后剩下的一名黑衣人,手里还举着长刀,而他的刀尖上沾染了一丝血迹。 盛长歌抬起自己的左胳膊,上面有一道血口,不深,也就是扫过。但是血已经在红衣上晕染开一大片。 「不错!」盛长歌赞嘆一声,对着那黑衣人勾了勾手指,「来!」 那黑衣人虽然胆寒,还是挥舞着刀扑过来! 的确是有真功夫,反应也快,不然也不会是他活到最后! 盛长歌微微眯着眼睛,闪躲着他频频挥舞的长刀,手里紧紧握着匕首,等待时机! 龙飞天脸色不復当初,他没有想到,二十个龙卫,竟然已经死了十九个! 不是受伤了,是死了! 盛长歌出手,根本就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生还的机会,她一开始就是奔着要杀人去的! 她问那些事情是不是龙卫做的时候,就是想要杀人的! 最后一名龙卫,这一支龙卫的首领,在他的目光里缓缓倒地。 偌大的宫殿内,横七竖八的倒着龙卫,而地上的红毯被鲜血浸染出一片深色! 第423章 小爷胆子一向很大 偌大的宫殿里,一片黑色中间,只有盛长歌站在那里。 死寂,大殿里一片死寂! 唿唿的风声,哗哗的海浪声,甚至可以听到远处的海鸥的鸣叫! 红衣的盛长歌,笔挺的站在那里,微微浅笑,她的脸颊上也有刀锋扫过的伤口。 但是,此时她站在那里,无人再感觉她是一个柔弱的少女,也无人感觉她是纨绔少年。 此时此刻,她是杀神,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 无人敢和她目光对视! 「还有要来试试本国公身手的吗?」盛长歌的声音略略急促。 但是无人应声! 第482页 啪,啪,啪! 龙椅上的龙飞天拍起了手,此时,他的唇角竟然微微勾起,似乎损失的不是他的人! 是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不是他的龙卫。 「小歌儿果然是身手了得!」他的声音里竟然隐隐带着笑意,「这样的歌儿才是……」 商洛唿啦一下站起来,几步从台阶上跑下来,一把抱住盛长歌:「唉吆,小歌儿受伤了,哥哥好心疼啊,特别心疼啊,给哥哥看看!」 龙飞天的后半截话被截断了,脸色黑沉,整个人都透露出浓烈的杀气! 「带商少主回去!」他的声音也是冰冷的。 商洛侧头看着他:「唉吆,这是何必,这不是待客吗,又是我熟识的客人,不至于吧!」 龙飞天但笑不语,自有黑衣人上来拉扯商洛。 商洛恋恋不捨的一边走一边回头:「小歌儿,哥哥会想你的,你要记住,哥哥是愿意入赘的,虽然不一定打得过景廷,但是还是愿意争一争!」 盛长歌挑了挑眉,她就说,商洛聪明的很,他绝对明白龙飞天的不怀好意。 商洛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不知道被带到哪里。 但是盛长歌看着他背影消失的时候,也从大殿的门口看到阳光下波光粼粼的大海。 若不是被龙飞天弄的金碧辉煌的,这里应该是格外好的去处! 回头就看到一名内侍匆匆走来。 即便是盛长歌仔细聆听,也只听到「公主」两个字。 公主?龙飞天有儿女? 这个事情就有趣了! 「送盛国公先去歇息,清扫大殿!」龙飞天冷声吩咐道。 看着盛长歌的时候,眉眼却是温润了几分:「歌儿先去歇着,回头朕带你好好逛逛这龙庭!」 盛长歌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看着他转身脚步匆匆的离去。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看着他的左腿明显的僵硬而不自然。 「盛国公,请吧!」一名黑衣人上来,低声说道。 不过,他倒是离着盛长歌挺远的,也不多说一个字。 盛长歌微微勾唇,和青安一起往外走,站在大殿的门口,整个岛屿几乎是一览无余。 一层一层的台阶,一层一层小巧的房屋,因为人多,所以房屋一看就很小,蚕蛹一般的排列着。 而他们住的地方,就是大殿侧面的一个花园周围的房屋,至少是两间屋带着小小的院子,倒是没有多么寒酸。 但是,这么小,也真的大气不起来。 远处,一个红衣少女气哼哼的往这边走,一边走一边用手里的鞭子抽着道路两边的花花草草,显然是一副特别恼怒的样子。 盛长歌停住脚步,微微挑了挑眉,此时她站在一个水池上的迴廊上,她要去的院子似乎在穿过水池的迴廊的另外一边。 相遇,是无可避免的。 那少女眉眼立体,五官分明,带着一点异域的风情。 她一眼看到盛长歌,蹭蹭蹭跑过来,在离盛长歌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仰起一张明丽的小脸,明亮的大眼睛微微眯起,冷冷的打量着盛长歌! 「你是谁,为何在这里?」这里可是后宫,这个美丽的少年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父皇给她选的驸马? 盛长歌微微笑着看着她:「似乎对客人这样大唿小叫,不合适吧?」 「客人,哼哼!」那少女仰起脸,冷哼起来,「若是想要当本宫的驸马,你就想错了,本宫看不上你!」 一边说着一边扬起鞭子,指着盛长歌:「说,你是谁,不说小心本宫的鞭子!」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上前一步,嘴角勾着邪肆的弧度:「不知道这位美人准备怎么用鞭子伺候小爷,小爷知道无数种方法,不如,小爷来!」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握住了少女的鞭子,顺便握住了少女的手:「嗯,这手柔滑细嫩,这是不错!」 那少女愣了,这世间哪有这样的少年,随随便便就调戏人的少年,而且是随随便便敢调戏她的少年。 「你,你大胆,该死!」向来也只有她调戏别人的份! 盛长歌眯着眼睛笑着慢慢靠近:「嗯,小爷的胆子一向很大!」 一边说着一边在少女的脸上摸了一把,那笑容说不出的暧昧。 即便是女子活泼,此时也是红了脸,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盛长歌:「看在你这么喜欢本宫的份上,本宫允你入宫做个侍从,让你能够天天看到本宫!」 盛长歌挑了挑眉,唉吆,这女子够自恋的啊! 她收回手,上下打量了女子一下,微微勾唇:「小爷看不上你啊!」 言罢,从女子的身边过去,熘熘达达的往里面走去。 那女子脸色涨红,勐然挥动鞭子:「你找死!」 盛长歌没有出声,依旧走她的,青安一把抓着那少女的鞭子,一拉一拽一甩,那少女就翻过栏杆,噗通一声掉进水池里。 水花四溅,水池里的鱼儿四散奔逃。 「你该死!」那少女在水池里站起来,湿哒哒的拨开遮挡视线的头髮,怒吼! 一直静默的黑衣人突然开口:「公主,这个是盛国公!」 那少女愣了一下,盛国公? 红衣少年盛国公? 盛长歌?!! 她的眼眸骤然睁大,死死的盯着渐渐远去的红色身影,这个人就是盛长歌? 第483页 就是她一直都想要见到的盛长歌? 盛长歌竟然是这样的,她明明也是女子,竟然敢调戏她! 盛长歌竟然是这样的耀眼,耀眼如天上的太阳! 那一身红衣看在她的眼里,格外的刺眼,分外的刺眼,让她恨不能撕碎了那身耀眼的红色! 第424章 总要留下活口送信啊 「盛长歌!」那少女用力叫喊。 但是盛长歌根本就没有回头,就这样熘熘达达的往前走,留给她的只有一个背影。 看起来格外潇洒,无牵无挂的背影! 那少女气急,用力的拍打着水面:「给本宫拦着她,拦住她!」 红衣只有她可以穿,如太阳一般的少女,她一个就够了,小小的盛长歌算是什么东西。 但是,并没有人听她的话。 少女眉眼微闪,自己的那个父亲一定是有交代的,不然不会如此厚待盛长歌,让她住进后宫! 后宫?少女眉眼一挑,阴森森的笑了。 看来,自己的那个父亲对盛长歌有点意思哈! 她从水池里爬出来,理了理自己的头髮,也不理会后面跑上来的宫女,径直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盛长歌却在自己的门口回头,看着那个湿哒哒的红色身影大步走远。 她和这个少女从未谋面,她浑身的敌意是从哪里来的! 若是有儿女,龙飞天也应该有妻妾,为何这里,到处冷冷清清的,空空荡荡的,除了那个少女再也没有遇到其他人。 屋子里也很简单,并没有什么东西! 盛长歌等到黑衣人出去,才松开攥着的手,手中有一卷布条,把布条打开,是用什么画上去的,这个岛屿的地形图。 虽然简洁,但是很形象,哪里有标志一眼就看清楚,比如那个大树,巨石,某一处房屋上的字迹。 看来,商洛没有少在这个岛上熘达! 布条的最后还有字,只有一句:龙庭不过是其中之一。 盛长歌把布条递给青安,让他找机会送出去,给外面的黑甲军,也给景廷。 龙庭不过是其中之一,说明龙飞天一定有一个自己的王国,这个王国在哪里呢? 海风唿唿的吹着,在院子里的树下椅子上坐下,盛长歌就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大海。 甚至可以看到刚刚进来的地方,有船只靠近! 盛长歌的眼眸一眯,有船只靠近? 她站起身遥遥看着,那道一群人沿着台阶走上来,并且,那些人穿着的不是天齐的服饰,配的刀也不是惯常见过的款式。 尤其是他们的头上,都缠着一圈白布。 倭寇!! 盛长歌瞳孔剧烈的一缩,龙飞天果然和倭寇有联繫! 她看着那些倭寇走入大殿,良久都没有出来,而且很快,大殿的方向传来了歌声! 「青安,那些倭寇,小爷真的不喜欢!」 「属下明白!」青安微微眯眼,想到那些被屠杀的村落,他就满怀杀气。 多少渔民死在他们手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畜生! 盛长歌走进屋,就在窗口的软榻上躺下,一夜睏倦,此时还是适合睡一觉。 青安就在岛上慢悠悠的熘达,倒是没有人出来阻止,不过有两名黑衣人,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 青安下去看了看倭寇的船只,又去自己的船上转悠了一圈,然后往后走。 路上遇到从山上下来的倭寇,他们抬着重重的箱子下山,脸上都是笑意。 青安嘴角一勾幽幽笑了,这箱子里大概是宝贝吧,他喜欢! 只是,他并没有停留,只是路过之后才对身后的黑衣人说:「他们刀倒是挺别致的!」 身后的两名黑衣人却是没有说话。 青安自然也不指望他们说话,只是路过后花园,一个修剪花木的老人的时候,他的脚微微顿了一下。 伸手捡起几朵剪掉的火红花朵:「这么好的花,就剪了,有点可惜了!」 那老人咳嗽几声:「已经盛开,颓败就不好看了,剪掉了可以有新的的花蕾!」 青安也不多说,就拿着几支花,熘熘达达的往回走。 庭院里一片寂静,黑衣人就留在门口,并没有跟着进来。 盛长歌在软榻上假寐,神情淡淡。 「统领,看看,这几支花开得好不好?」青安举着花,手指却是做了一个手势! 盛长歌扫了他一眼:「开得甚好!」 嘴角却是微微勾起,夜隼的速度倒是快! 「统领,起来吧,最高处,咱们看戏去!」青安带着盛长歌爬上了庭院里的大树,坐在树杈上,吃着果子看着远处。 倭寇抬着箱子已经上船了,船只在进岛的大门关闭之后,扬帆起航! 只是并没有走多远,船上突然浓烟四起,也有火光冒出来! 盛长歌侧头看看青安:「做得好!」 船上乱作一团,却也在这时,能够看到,从水里钻出一些人,趁乱上船,一场杀戮就此展开。 那火势和浓烟渐渐熄灭,不少倭寇被从船上扔进大海,随着波浪在飘荡。 那些人把东西扔下小船,然后人也跟着下来,上了周围的小船,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海面上。 而此时,轰然一声巨响。 那艘船竟然就在海面上爆炸了! 第484页 水面上都是碎片飘荡,一艘很大的船,很快就没有了踪迹。 「统领!」青安指着一片碎片之间。 那里,似乎有一个人正在奋力的往岛上游过来! 盛长歌微微勾唇笑了:「总要留下活口报信啊!」 而因为这爆炸的声音,整个海岛都惊动了,很多人从屋子里出来,从盛长歌的角度,可以看到到处空地上都是黑压压的人群。 「去看看!」盛长歌带着青安,慢悠悠的往前走。 正好在进龙庭的门口,看到那个倭寇被拉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吐水! 半天,才歇斯底里的说道:「你们是要撕毁合约?」 合作很久了,从来没有任何意外,所以今天也根本就没有戒备心。 「大人这是何意,你们可是好好的从龙庭走的,该给的分毫不少!」一名黑衣人皱着眉头冷声说道。 「船上被人放了炸弹,一出海就炸了,不是你们是谁,我们的船只在你们龙庭停留过!」那倭寇非常嚣张,甚至抽出来微微带着弧度,锃亮的刀指着那黑衣人,「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 「不会是你们得罪了什么人吧,那些人可不是龙庭的人!」黑衣人冷声说道。 那倭寇冷冷一笑,走到台阶的一旁,跳上小船,飞快远去。 「你们等着,背信弃义的东西!」那人的声音依旧愤怒,目光兇狠。 青安想要出手,盛长歌按住他的手:「让他送信,他们打起来不好吗?让人跟着,离间就要彻底一点!」 使劲打才好,她还怕倭寇不会过来呢! 第425章 小娘子来找调戏呢 「是你吧!」那黑衣人骤然转头,眉眼森冷的看着盛长歌和青安! 盛长歌耸耸肩:「不要乱咬人,小爷都没有见过他们这样奇怪的人,那刀倒是也挺好玩的!」 在黑衣人狐疑的目光下,带着青安,熘熘达达的往回走。 不知道倭寇若是打过来,龙飞天准备怎么办?俯首称臣吗? 那些出来的黑衣人陆陆续续的回去了,到处又是一片空荡荡的。 只能听到海浪的声音,人都被这么关着,不会有问题吗? 「你站住!」那个公主再次拦在了盛长歌的面前,这一次,她的身后带着几个黑衣人,眼眸冷冷的看着盛长歌。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唉吆,小娘子来找调戏呢?」 「不知道你是让小爷摸你哪里,上面还是下面,前面还是后面?若是有人摸过,小爷可是不喜欢的!」 「无耻,你也是女子,怎么如此无耻粗鄙!」那公主怒哼,「他在意你,简直就是瞎了眼!」 「小爷无耻粗鄙也遭人爱,怎么办呢,你羡慕妒忌恨吗?」盛长歌呵呵一笑,慢慢往前走。 在她身边停下脚步,贴在她的耳边低语:「若是抓不住男人,来找小爷的麻烦,那你可是太无能了!」 「只有无能的女人才不会去找男人麻烦,而是来找女人的麻烦!」 那公主怒目而视:「男人婆,真以为自己被人喜欢,不过是觊觎你的权势和黑甲军!」 「嗯,小爷还有让人可以觊觎的,你不会连让人觊觎的东西都没有吧?真惨?」盛长歌啧啧摇着头,一脸轻视的模样。 「盛长歌,到了龙庭,你以为还是天齐?」那公主冷哼一声,手一挥,「给本宫狠狠的打,不死就行!」 盛长歌却是冲着她痞痞一笑,靠着栏杆,看着青安上前。 她的嘴里吊儿郎当的吹着口哨,似乎格外愉悦的模样,又似乎在给青安加油! 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那些人就被打落水中,扑通扑通的声音,如同下饺子一般,溅了那公主一头一脸的水!盛长歌看着青安收尾,转身熘熘达达的往前走,一边冲着身后挥挥手,「多带些人来陪小爷玩,有些闷呢!」 玩? 这是玩?她明明是让那些黑衣人下死手的! 再一次,龙庭公主鎩羽而归!心里已经愤恨到了极点,这个带给她屈辱的盛长歌,一定要死,一定要死!! 「商洛呢,把他给本宫拎来!」不是说盛长歌护短的吗,对付不了盛长歌还对付不了商洛那个弱鸡吗? 于是在别人眼中是弱鸡的商洛,就真的被黑衣人拎着腰带提熘过来了。 真的是被拎来的! 商洛的脸和地面近距离接触,为了不让草木或者石头碰到自己的脸,还不时用手拨弄开。 「我说大哥,我长脚了!」商洛怒极,简直太过分了,他是什么小猫小狗吗,竟然这么拎着。 但是无人理会他。 直到商洛的眼里出现一双红色的鞋子,然后是红色的裙摆。 他骤然亮起来的眼睛慢慢黯淡下去,是裙摆不是袍角,那就不是盛长歌! 这天下女子,除了盛长歌,其他人穿着一身烈烈红衣,都穿不出来味道,有东施效颦的感觉。 苦逼的商洛被竖着放在地上,他深深的喘了一口气,揉了揉不太舒服的老腰。 被人拎着想要维持身姿好看,也是一项技术活! 那公主冷冷的看着商洛:「盛长歌和景廷,好到什么程度?」 商洛一惊,这个公主几时见过景廷,她竟然觊觎景廷吗? 这感觉好,多点磨难,景廷才知道珍惜,不错不错! 第485页 他笑眯眯的凑到那公主的面前:「你见过景廷?」 那公主傲娇的点头:「见过!」一边上下扫了商洛一眼,「和你是云泥之别!」 商洛翻了个白眼,他也很帅好吗,再说,景廷有他骚吗,有他会讨女人欢心吗? 「所以,你喜欢景廷?」商洛很有耐心的在那公主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来,自在的摸过一块点心吃着。 既然是闲聊,那就要有闲聊的架势! 那公主对他的做派显然是不满的,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那般男子才配得上本宫,本宫可以招他为驸马!」那公主理所当然的说道。 商洛心里嘀咕:不知道这位姑娘哪里来的底气,难道就因为你是叛军头头的女儿?死得更快好吗? 再说了,人家景廷要嫁人的! 「他和盛长歌好到什么程度?」这才是她在意的,谁都知道,以前盛长歌追着景廷跑,如今景廷追着盛长歌跑。 「好到……」商洛眼珠子一转,「不如你先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看过景廷!」 景廷可没有来龙庭,那么这个女子去了哪里,怎么就一见倾心了。 「皇兄和我说过景廷很好,给我看过画像,我在广陵郡看到真人了!」那公主也不隐瞒,似乎想起了景廷,她的眉眼间都是盈盈春意。 商洛心头一跳,她去了广陵郡,她还有皇兄?她皇兄是谁? 在这龙庭,商洛从来没有见过她皇兄,也就说明,他不在这个地方,那么人在,在哪里,龙飞天还有其他的地方? 这天下什么地方,已经是龙飞天的领土了?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皇兄为何在她面前说景廷好,给她看景廷的画像? 仅仅是因为景廷出色吗? 「他们很好啊!」商洛敛下眉眼,掩饰掉眼里的暗芒,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很好?」那公主的眼眸瞬间就眯了起来,浑身都是戾气。 「嗯,很好,景廷三尺之内,只有盛长歌可以靠近!而且在天齐京城晋阳的时候,景廷带着嫁妆上门,自求嫁入国公府!」 商洛慢慢幽幽的说道,等着看这个公主发飙。 「盛长歌同意了?」那公主勐地站起来,椅子勐然往后面倒去,发出轰然巨响。 「盛长歌倒是没有同意,奈何景廷穷追不捨,势要嫁入国公府!」商洛微微眯着眼睛笑着,嘴角勾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凭什么不同意,那个男人婆,干干瘪瘪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嫌弃景廷!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公主暴怒,恶狠狠的盯着盛长歌院落的方向。 若是盛长歌在她的面前,她怕是能够扑上去咬一口! 商洛傻眼,这是不同意也不行,同意也不行? 这天下,你是道理? 第426章 你这原形毕露也挺好看 「不行,本宫不能放过盛长歌!」那公主咬牙切齿,她凭什么这么轻贱她心里的神。 就该景廷看不起她,景廷不要她! 一个小毛丫头,没有胸没屁股,没有半点女人味,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商洛吃着点心,微微点头:「不能放过,你去揍她呀!」 只怕挨揍的回事你,那勐兽是谁都能招惹的吗,有牙咬人的! 那公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商洛,骤然冷冷一笑:「给本宫把他扔下去餵鱼!让盛长歌心疼,她不是护短吗,本宫就揍你杀气!」 商洛一口点心噎在喉间,我去,你们争风吃醋和小爷有什么关系,为何波及的这么远,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天理? 他的抱怨无人听见,那些黑衣人的反应倒是迅速。 几个人上来抓着商洛的手脚,就这样噗通一声扔了下去。 水花四溅,鱼儿四处奔逃。 那公主哈哈大笑:「好,多来几次,今天本宫可是落水一次,被溅了无数次!」 于是还没有爬起来的商洛被抓上来,然后又一次扔下去! 奶奶的,这都是什么人,湿哒哒的商洛想要骂娘,简直忍不了! 你丫的欺软怕硬,你去找盛长歌啊!这不是你的地盘吗,怂货! 商洛再次落入水里的时候,手里的小石子从那些人看不到的角度,随着水花射出,直接打向那公主。 那公主腿部中招,腿一麻,往后一倒,翻过栏杆,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换过两次的衣服再次湿透,甚至还有一条鱼躲闪不及,被压死了,翻着肚皮飘在水上。 雪白的肚皮,在碧澄澄的水池里格外的显眼。 「谁打我!」那公主怒吼,湿哒哒的站在水池里。 一转身看到远处,盛长歌和青安说着话,慢慢走来。 那公主眼眸一眯:「把商洛给本宫吊在树上!」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商洛来不及唿喊,就被双手捆着吊在了树上,奶奶的,装作不会功夫太辛苦了,他可不可以反悔,现在揍他们一顿! 哀怨还没有结束,感觉到屁股一疼! 甩了甩湿漉漉的头髮,睁开眼一看,尼玛,那公主拿着鞭子,在抽他的屁股! 除了他的父亲,谁打过他的屁股,不知道男人的尊严吗,不知道男人的屁股摸不得吗? 商洛怒了,表示是可忍孰不可忍,怎么都不能忍! 第486页 可是一抬头就看到了盛长歌,他的不可忍不能忍瞬间就变成了委屈:「歌儿,有人打我……」 这委委屈屈的语气…… 盛长歌凉凉的看着拿着鞭子的那位公主抖了抖,她自己的汗毛,在这夏日的骄阳下,也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嗯,没看见,你继续!盛长歌和青安聊着天,接着路过。 真的是路过的姿势,一眼都不带看的。 至于商洛委屈什么的,那都是浮云! 商洛:呃,祖宗,不带这样玩的,我这浑湿哒哒的,一览无余的羞耻姿势,你真的看得惯? 那公主不干了,拿着鞭子蹭蹭蹭跑到盛长歌面前:「你看不到本宫打了商洛了吗?」 这气势这语气,果然是一个公主的架势! 盛长歌瞬间感觉,慕念情真的好太多!至少没有这么矫情! 「看到了啊!」盛长歌笑眯眯的点头,一边不怀好意的看着那公主。 上下打量的目光,瞬间让那公主退后了几步,脸都红了,这个盛长歌不正经,她要离她远一点,父皇不让弄死,真是烦人! 「你不是为了他才来的吗,你不管?」那公主依旧气势逼人,这反应不对啊! 「谁说小爷为了他来的!」盛长歌微微笑着,扫了商洛一眼! 「你不要以为说假话,本宫就会放过他!」那公主冷哼一声。 盛长歌抱着胸往后的栏杆上一靠:「接着打,抽屁股挺好玩的!」 一边又轻飘飘的扫了商洛一眼:「这沾了水原形毕露的,你一个姑娘家打起来是不是分外过瘾?」 原形毕露的商洛立刻夹紧了腿,袍子贴在身上真的不好看! 那公主脸色更红:「你就是个无赖!」 「嗯,多谢夸奖!」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上下打量着那公主,「你原形毕露也挺好看的!」 那公主低头看了看自己,啊的一声尖叫,扔了鞭子撒腿就跑。 盛长歌很是无辜的看着青安:「小爷说什么了,长着不就是给人看的吗,跑什么?」 青安嘿嘿一笑,他家爷的嘴啊,一般人消受不起。 手里的石子射出去,打断绳子,抓着下落的商洛的腰带放在盛长歌的面前:「诺,给你一个原形毕露的。」 商洛解去绳子的双手死命拉扯自己湿哒哒的衣袍,谁想原形毕露啊,刚刚他为什么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好羞耻的感觉! 偏偏盛长歌还那么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 「你有点女子的自觉!」商洛恼羞成怒,他是为了谁挨打的,有点同情心好吗? 盛长歌嘿嘿一笑:「你们都原形毕露的互打了,都不自觉,小爷自觉什么!」 话音落,转身往前走。 商洛连忙跟上去:「她还有个皇兄,但是这里的人我都见过了,就是没有见过他皇兄!」 盛长歌眉眼一挑:「是不是,他还有别的地盘,像是龙庭一样!」 「应该是!」商洛拉扯着衣袍点头。 「重点是,这个公主知道景廷,一直在她面前说景廷好看,给她看景廷的画像,并且,这个公主,在广陵郡见过景廷了!」 盛长歌勾了勾唇:「哦,景廷的桃花运啊!」 商洛盯着她似乎要看好戏的脸:「你不着急?」 盛长歌扫了他一眼,很是诧异的问:「小爷为什么要着急?」 「万一这个女人缠着景廷……」商洛感觉盛长歌的脑迴路有点和正常人不一样,这样也不担心,不吃味? 盛长歌看白痴一眼看着他:「是不是景廷要嫁给小爷我?」 商洛懵懂点头,这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难道担心的不应该是景廷吗,他不自爱,小爷不要他啊!他处理不好烂桃花,小爷也可以不要他啊!」盛长歌摊开手,「所以,我着急什么,着急娶不到娘子?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是满天下都是?」 再说了,她相信景廷啊!这公主能靠近三尺之内,她佩服她! 商洛默了,他感觉景廷该哭,你丫的根本就没有被这个女人放在心上! 第427章 你害怕盛长歌飞了 景廷的的确确是急了! 楚铮和慕北亭看着他脸色黑沉沉的盯着面前的纸张看着,眸子冒着寒气,身上瀰漫着杀气。 这是谁啊,能让景廷气成要升天的状态? 他们楚铮和慕北亭一左一右,从景廷的身后探头一瞧。 哦豁,这是哪位大神画的图啊,那是一个栩栩如生啊! 粉衣男子大殿里抱着盛长歌的画面,嗯,这大殿有点像皇宫! 粉衣男子浑身湿漉漉的,原形毕露的站在盛长歌对面,盛长歌笑着看着的样子! 粉衣男子亦步亦趋的跟在盛长歌身后的样子。 这距离,这神情,一看就是非常的暧昧啊! 盛长歌和这个男子很暧昧啊,所以,景廷的脸黑成这个样子,这醋味,估计几里外都闻得到。 「唉吆,出来竞争对手了啊!这不在你眼前看着,就是逍遥啊!」楚铮嘿嘿笑着,真好,景廷也有今天啊! 慕北亭却是微微退后一步,这两个人恩爱情仇容易波及别人,这是慕北燕得到的宝贵教训! 并且亲自再三的交代了他,他还是避着点! 第487页 景廷侧头看着楚铮幽幽一笑:「听风,向西岳皇上讨教一下功夫!听风极其厉害!」 转头看着听风:「若是他的脸完好无暇,想想你的屁股!」 听风瞬间精神了,哪怕你是皇上,也是照打不误啊! 谁让你在此时触霉头呢!他都不敢好吗,他也想躲出去好吗,只是速度慢了一下,没有来得及。 还是慕北亭的反应快! 「哎,你什么意思,景廷?」楚铮感觉到了威胁,听风看着笑嘻嘻的,可不是吃素的! 「得罪了!」听风话音落,整个人就攻打了上来。 被迫上场的楚铮是一脸的蒙圈,怎么了,莫名其妙的打什么,他做错什么了? 慕北亭感觉,自己真的有先见之明,安稳的躲在一边喝茶,绝对不往前凑。 慕北燕果然说的没错啊,大神打架总是要殃及无辜! 果然,不一会功夫,楚铮的脸上就多了一对黑眼圈,格外的对称,看着也格外的讨喜。 「景廷,你发什么疯!」楚铮怒了,在景廷面前,保持一张好看的脸,都是自惭形愧的,如今顶着这张脸…… 「王爷,龙庭附近有异动!」 景廷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看着来人:「说!」 「倭寇的一艘船出了龙庭没有多远就炸了,只有一人生还,如今回去报信,说龙庭背信弃义,撕毁合约!」 「如今,倭寇集结了几艘战船,正要去龙庭讨个说法!」 景廷自然知道是谁的手笔,微微冷笑:「讨什么说法,必须让他们窝里斗,打起来!」 「属下明白了,这就带着船去!」 景廷站起来:「同去!」也许还可以看到盛长歌!顺便教训一下商洛,你丫的想死是不是,还敢原形毕露的站在盛长歌的面前,还敢抱盛长歌! 这感觉,简直就是抓耳挠心! 「我去,我明白了,你是吃味了就打人啊,你是有多不自信啊,害怕盛长歌飞了?」楚铮后知后觉自己为何挨揍! 「我和你一起去,打打倭寇出气!」楚铮跳起来,一肚子火,他招谁惹谁了,他很无辜的好不好! 嘶!嘴角疼,眼睛也疼!要了命了! 景廷的脚步却是顿了一下,是啊,也许他就是不自信吧! 不自信盛长歌对他的感情,不自信自己是不是能够吸引盛长歌! 所以,心就乱了! 人,只有在用情至深的时候,才会患得患失,他患得患失了,而盛长歌没有! 他就越发的不自信,越发的患得患失。 那种想要见到盛长歌的心情是越来越迫切! 「王爷!」听风出去了一圈又回来,脸色看起来不好看。 景廷停住脚步。 「龙城传来消息,似乎是出问题了。」听风低声说,船边的风大,他的声音瞬间就消散在风里。 「裴二将军出问题了?」景廷的唇角微微勾起,是嘲讽的弧度。 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从裴家下手,的确是很好的方法。 「裴二将军不知为何闭门不出,目前为止,已经有很久没有人看到他了,传出来命令,执行命令的都是他的长随!」 「裴二将军在龙城,还是不在龙城?」景廷问道。 「将军府有裴二将军在,但是也只是看到了身影,并没有看到他的脸!」听风皱眉头,这事情都透着诡异。 裴家如此权势,裴二将军却是深居简出,不问世事。 尤其是龙城大小官员和驻军,都听那个长随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裴轩呢?」景廷感觉,确定那人是不是裴二将军,只有裴轩出手。 「裴轩已经秘密到达龙城,正在找机会!」听风皱眉,龙城防守严密,想要探查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找什么机会啊,带着皇上口谕,直接上门面见!」不打草怎么惊蛇,很明显的,龙城已经出问题了。 从上到下,从官员到军队,只怕都不是天齐的了。 那个不明来路的战船,不就是在龙城附近,和大月接壤的地方吗? 那么,大月是不是其实也在其中? 进,可借龙城袭击天齐,退,可守大月一国。 「若是问,裴轩当如何说?」听风接着问。 「就说,探子报有不明战船,让他秘密勘察!」 龙城自然不会有探子报告,而皇上收到了报告,龙城的人会怎么想。 龙城只怕要乱一下子,至少他们不敢随便杀了裴轩。 供着裴轩在龙城,就像是捧着一个火弹,只会畏手畏脚,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知己知彼。 「让人去大月,把大月的皇室给本王翻个底朝天!」景廷冷哼一声,他不会以为,那个虞飞云是随便蹦出来的巧遇。 虞飞云?和虞城诀是什么关系呢? 大月皇室一向是神秘,一直以来大月国主体弱多病,上朝的时候少,鲜少有人看到他,多数时候,是虞城诀的母亲处理国事。 有时候是虞城诀。 体弱到什么程度呢,没死,却不能处理国事? 景廷上了船,遥遥的看着远处的龙庭,盛长歌在那里,商洛也在那里。 「王爷,盛国公传来消息!」听风低声说,「国公爷说,那人自称龙飞天,她猜除了龙庭之外,应该还有地盘,不知道是哪里。另,她要让龙庭和倭寇反目,砍断他的一条臂膀!」 第488页 景廷微微笑了,果然是歌儿! 这样聪慧果决的女子,他能怎么办呢,只能放在心里在乎了啊! 第428章 我想你了 「笑得真骚!」楚铮站在慕北亭的身边吐槽。 对他就是秋风扫落叶一眼的无情,一听到盛长歌的消息,就笑得像是犯了花痴! 「你还是小心一点吧!」慕北亭好心提醒,毕竟那个盛长歌也不好惹。 这两个人都是残暴分子,会揍人的。慕北燕得出来的血的教训。 现在他奉若瑰宝。 楚铮撇撇嘴:「不甘心啊,凭什么那等女子,花落他家!」 「你能让落在你家吗?」慕北亭看着他,笑眯眯的问道。那一朵霸王花,你降得住? 「若无西岳,我也可以入赘啊!」楚铮话音落,立刻就感受到一道冷飕飕的目光。 不用问,是景廷的。 慕北亭立刻走远一点,希望不要溅一身血。 楚铮摸摸鼻子,仰头看天,他什么都没有说! 景廷慢悠悠的收回目光,澜江的水已经大涨,他们乘风破浪,直接出海。 海面上,一艘小船飞快驶来,船上的人一眼看到景廷,笑了。 「我家统领果然说的没错,王爷定然出手!」 林河立在船上,抱拳恭敬的说:「我等,听王爷吩咐!」 景廷眸光暖了不少:「你家统领怎么交待就怎么做,本王助你!」 林河哈哈一笑:「多谢王爷出手!」毕竟战船凌天阁的更好,海路和海上状况,他们也更加熟悉。 听风从景廷身后探出头:「林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客气啥!」 这话中听,景廷脸色瞬间就好看了。 楚铮和慕北亭酸倒了牙,你丫的什么时候和人家一家人了,不要脸! 林河眸光闪了一下,是不是一家人,她家统领说了算,现在都是扯淡。 听风却是松了口气,自家这尊大神想要哄好,必须是盛长歌,其他谁都不好用。 谁能想到冰冷如高山白雪的景廷,一头栽进去就是不可自拔呢! 太阳西沉,海面上铺开红色的霞光,船行在上面,如梦似幻。 但是无人欣赏这等风景,所有的人都处于备战状态,甚至衣服也都换了,做了调整。 他们现在的穿着和龙庭的龙卫没有区别。 倭寇的战船已经可以看到了。 「只要在炮火范围之内,就开火!」景廷眯着眼睛,冷声吩咐。 他站在船头,不动如山,远处的龙庭在霞光里矗立着。 宽阔的海面上,对面的倭寇的船只也可以轻易的看到景廷的船只。 那些人看着景廷的船只,指着哈哈笑起来:「是不是,你们的皇上让你们来赔罪了?」 「这次没有百万银两,是说不过去的!」 …… 景廷冷冷的站在船头,百万银两,胃口真大,不怕撑死了! 可见,倭寇也是被龙飞天餵肥了的! 「怎么样,是不是来赔礼来了?」那船上的人,说着熟练的天齐话,显然没有少在天齐活动。 景廷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做了一个手势! 船上的人立刻开始准备起来。 「若不是,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对方冷哼一声,只见船上的火枪和火炮齐刷刷的对准了景廷他们。 不错,倭寇也有火炮了! 景廷冷笑,手用力的一挥,在对方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火炮声响起。 「撤,后撤!」船上指挥的人,惊慌的大喊,这样是被击沉了,才是难以活着回去。 但是,他们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绕过来了战船,火炮一眼的打过来! 「小样的,还来天齐嘚瑟,我们尊主可是忍你们很久了!」听风大声吆喝着,保证对方可以听见。 「这么些年,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还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如今我们尊主强大了,要一统天齐了,你们算个毛!」 林河也大喊。 「滚回你们的地盘去!」士兵们在爆炸的间隙大声叫喊。 「尔等竖子,竟然在尊主面前托大,忍你们很久了!」 这叫喊声谩骂声震耳欲聋,那边船上一片慌乱的倭寇听着怒火中烧。 「告诉龙飞天,这件事情没完!」对面的人堵着船上的破洞。 这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回应他的是连绵不绝的炮火,倭寇的战船破损进水,起火,浓烟四起,他们的战船很快就沉入水底。 水里扑腾着的都是倭寇,黑甲军和景廷的人乘着小船,拿着刀剑,直接收割! 除了少数的几个窜上小船逃了,剩下尽数歼灭! 「真是痛快!」林河等人大喝一声,天知道以前一直听着倭寇侵袭海边百姓的时候,有多么难受! 景廷却没有说话,回头看着龙庭,盛长歌大概也看着他吧! 听风拿过来舆图,景廷仔仔细细的看着,然后在舆图上点了一下:「这里,告诉他们准备好,今夜给他们来个好梦!」 这声音很冷,带着冰冷的杀气! 「不知道,带不带我啊!」一道含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景廷愣了一下,勐然回头,只见一身红衣的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站在那里。 楚铮从里面探出头,一声惊唿:「唉吆,盛长歌,终于见到你了!」 第489页 景廷却是对着盛长歌慢慢的走过去,走到盛长歌面前,张开双手,用力的抱着盛长歌。。 顺便把头埋进盛长歌的肩膀上,他的声音却是清清楚楚的传出来:「我想你了!」 楚铮啪嗒一声捂住自己的眼,没眼看,分别不过一天,怎么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盛长歌:呃,大哥,她现在应该有什么反应? 她木头一眼的站着,被人抱着,真的好吗? 盛长歌求救一样的看着听风。 听风摸摸鼻子,此时他出场,那才是找死的节奏,国公爷,您自求多福! 盛长歌看向楚铮。 楚铮指着自己的黑眼圈呲牙,用口型告诉她,谁然给你选了他! 盛长歌蒙圈,她选什么了,她什么也没干好吗,怎么就惹了别人相思! 「那个,大哥啊,你先放开!」盛长歌挣扎着从景廷的臂弯里出来。 景廷眉眼温润的看着盛长歌,顺了顺她的髮丝,才低声说:「今晚奇袭倭寇老家,你去不去?」 盛长歌瞬间转移了话题,好吧这么尴尬的事情,还是不说的好,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自然要去啊,打仗怎么少得了小爷!」 「龙飞天会发现吗?」景廷问道。 若是龙飞天怀疑盛长歌,她在龙庭会更加的不安全。 盛长歌诡异一笑:「自然准备周全!」 第429章 这个人竟然痴情于孟长云 月光流泻,整个海面好像都平静下来了。 水和天,已经分不出来谁是谁,船只平缓的划过,如同行驶在一片梦境中。 「大哥的伤如何了?」盛长歌啃着肘子,满足的喟嘆,还是自家的饭好吃! 景廷给她盛了一碗粥,微微勾唇,似乎盛长歌的问候,他格外的受用。 「挺好的,没啥事!」 盛长歌点头:「那就好!」 景廷却是顿了一下:「那商洛……」 话语没有说完,却是意味深长,好像有很多的话要说,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那厮在龙庭混的很好,整个龙庭都让他摸透了,你能想像吗,他今天湿淋淋的被那个嚣张的公主吊着打!」盛长歌想着那个画面还是想笑。 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薄,原形毕露的两个人竟然不尴尬! 景廷瞬间放心了,看看,盛长歌都是当做笑话看的,所以,还能有什么问题。 但是,给他画像的人,心思只怕就多了。 蹲在船舱外偷听的楚铮撇撇嘴,你丫的真是不放心啊,套话啊! 你那个聪明才智,用在这个上面,你不感觉大材小用吗? 「不过,那个公主似乎觊觎你!」盛长歌微微抬眸看着景廷,「红衣少女,有印象没有?」 美人命运多舛,在男人身上也是一样,有颜有钱有权势的男人,谁不爱! 可以理解,但是她要的男人,一定干净的,洁身自好的! 自己的桃花自己解决! 这是对自己在乎的人最大的尊重! 景廷漫不经心的说:「在广陵郡,有一个少女扑过来,说着古怪的话,不过被听风拦住了,听说叫虞飞云!」 盛长歌挑了挑眉,促狭的凑过去:「长什么样?」 景廷淡淡看了盛长歌一眼:「不知道,倒是感觉,红衣服只适合你穿!」 「你都不看一眼?」盛长歌狐疑的看着他,大哥那女人得多有挫败感啊!自以为美美的窜到你面前,你一眼都不看! 「又不是你,看她做什么,辣眼睛!」景廷拿过布巾给盛长歌擦擦油汪汪的手。 盛长歌瞬间感觉自己好有压力,貌似今天,她还没有洗脸,不知道脸上有没有脏污,眼角有没有眼屎? 大哥啊,你千万不要看的太仔细!人家是会害羞的! 景廷失笑,伸手摸了摸盛长歌的头:「我家歌儿在我的眼里,永远都是最可爱的!不管什么样子都可爱!」 盛长歌很受用,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就是如此! 算了,何必纠结,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她放心的大快朵颐! 景廷宠溺的看着,目光绝对不会离开一瞬。 楚铮和慕北亭站在船边,看着无垠的大海。 世界之大,超出他们的想像。 「酸不酸?」楚铮侧头问慕北亭。 「磨叽不磨叽?」慕北亭问道,景廷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太大动作,就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真的抱得美人归! 他们不上火,看得人都有点上火了。 「大概,是盛长歌还没有确定下来,景廷不敢,要是跑了,大概就追不回来了!」楚铮倒是明白,看着天上明月的时候,脸上竟然有悲怆的神情。 慕北亭心头一动,楚铮大概也有自己想着的人吧! 「她们这样的女子,註定不是谁可以随便摘回家的,也不是谁可以随便关在后宅里的,可惜,天下还没有那么好,没有给她们更大的天地,更广阔的空间施展自己!」 慕北亭敏锐的抓住了一个词:「她们?」 「盛长歌和孟长云!」楚铮看着慕北亭的时候,微微苦笑,「只是我明白的晚了!」 所以,孟长云死了。 遗憾终生!盛长歌身上有孟长云的影子,但是终究不是孟长云。 第490页 不失去一个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心里有一个地方永远都空着是什么意思。 慕北亭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人竟然痴情于孟长云吗? 楚铮却不理会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呜呜咽咽的吹了起来,苍郁沉闷的声音在大海中飘荡。 盛长歌愣了一下,探头看了一眼外面,嘀咕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景廷愣愣的看着盛长歌,说她懂吧,她反应那么迟钝,说她不懂吧,她却总有惊人之语。 「有时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盛长歌感嘆道,楚铮看着她的目光诡异,她懂! 楚铮透过她看着的人,她也懂! 若是有一个和孟长云相交很多的男人,那人就是楚铮! 明明是敌对,却也是惺惺相惜的。 景廷也瞭然,只是给盛长歌倒了一杯温补的茶水:「喝茶!」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此时是永久的怀念,永远都是美好的!」 盛长歌抿了一口茶水:「若是没有生离死别,也许有一天会走到相看两相厌的地步,过日子,总不会是最初的美好!」 柴米油盐酱醋茶,总能磨灭掉很多东西! 看看她救助的那些女子,哪个最初不是因为美好才深陷其中,后来还不是面目狰狞不死不休,连平淡的过日子都做不到。 大概,她是有点怕的吧! 今时今日,她和景廷在彼此眼里都是美好的,将来呢? 会不会变,会不会有一天,也是面目可憎,再不相见! 感情不是战场,她不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人心! 景廷握着盛长歌的手,语调淡淡:「走到最后,大概会归于平淡。但是,日子好不好,感情能不能延续,从来在于用心经营!」 「经营也是会累的吧!」盛长歌微微扬眉,繁花如锦的世界,日日只对一人,大概很容易厌倦。 景廷微笑:「我们家人都死心眼,守一个人便是一生!祖父如此,父亲也是如此,经营一段感情尚且不易,哪来的心思朝三暮四!」 盛长歌的心里倒是隐隐期待,也许,真的是未来可期! 她突然站起身,站在窗口,看着楚铮:「楚铮,你要不要听一个秘密?」 楚铮看着她,挑眉,静默以待。 「承安你们最后谈话后面的大树上有一个树洞,不妨去看看!」怎么办呢,她有孟长云的记忆,也给楚铮一个安慰! 楚铮心思一动,盛长歌知道什么? 「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大概你喜欢的人,也希望你好好活着,笑着生活!」盛长歌眉眼弯弯的脸在一片明月光里,透着别样的风华! 第430章 宰猪的感觉很爽 丑时,战船到了倭奴最外边的一座岛屿。 这里也是倭奴距离天齐最近的地方。 因为是岛国,物资没有那么丰裕,所以用大海做屏障,经常去天齐、南楚周围劫掠。 骚扰天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盛长歌站在船头,眉眼冷冷的看着面前尚且一片寂静的岛屿。 这个时候,一切都进入沉睡。 岸边的一处港湾里,停着无数船只,倭寇盘踞的地方就是这里,他们从这里出发,也归来这里。 岸边突然有一明一暗的灯火闪烁,景廷指着那里:「过去!」 夜色里,船只悄无声息的靠岸。 上面的人立刻跑下来,显然是景廷的内应。 盛长歌招来林河,低低的嘀咕了几句。 林河立刻带着几个人,悄无声息的下了船,上了小船,夜色里径直奔着港湾里停泊的船只而去。 大概,从来没有天齐的军队到过这里,所以他们有恃无恐。 港湾里的船只无人看守,林河他们翻身上去,面对的就空荡荡的船只。 盛长歌带着人上岸,还不忘回头叮嘱景廷:「你身有重伤,在这里等着,看小爷揍他们!」 景廷笑着点头:「好!」话语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在盛长歌的面前,他就是听话的乖宝宝。 转脸看着听风:「跟上去,她有伤,本王给你加倍!」 听风哭丧着脸,你俩的恩怨,为何一定要牵扯上我? 那个如沐春风的语气,就不能施捨他一次吗? 楚铮从景廷的身边窜过:「我和你去!」一边不忘回头看着景廷,「好好看家哈!」 这语气,像是出门的夫君叮嘱守家的娘子! 景廷的脸华丽丽的黑了。楚铮你丫的等着,回头有你好看! 「我去看看,毕竟人生地不熟!」万一盛长歌有点危险,才是天齐最大的损失,估计景廷能疯! 景廷点头:「有劳!」 慕北亭也上了岸。 前面有内应带路,他们悄无声息的到了一个偌大的院落:「一半以上的倭寇住在这里,其他的,有的出去抢劫了,有的宿在女人那里。重要的头头都在。」 都在就好办了,今夜,他们就是来挑了老巢的! 盛长歌把衣袍塞进腰带了,匕首在手,冷冷吐出一句话:「想想咱们被屠杀的村落,格杀勿论!」 小爷只要他们死,至于用什么手段,怎么死,那就看黑甲军的本事了。 夜色里,他们从大宅子的四周翻身而入, 盛长歌一落地,就遇到一个出来小解的倭寇,他迷迷瞪瞪的看着面前的盛长歌。 第491页 嘿嘿笑着,三两下提好裤子,勒好腰带,张开双臂一抱,嘴里叽里咕噜一串,显然是把盛长歌看成了女人! 盛长歌冷冷一笑,手用力的一挥,匕首掠过他的脖子。 几乎毫无防备的,他就被盛长歌抹了脖子,喉咙里叽里咕噜的想要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了。 后面的黑甲军接住他,放在地上,一行人直接奔着房屋而去! 「他们屋子里没有床,小心脚下!」盛长歌低声说道。 他们并没有来得及进屋,因为后面倒地的那个倭寇,用最后的力量,踢到了靠墙的一块石头,发出很大的声音。 屋子里瞬间就有了动静,有人打着呵欠,拿着弯刀出来看个究竟。 院子里并没有什花草树木,几乎是一览无余。 所以,看着黑压压的人影,他想要惊唿,却有一支袖箭射来,直接穿透了他的喉咙。 「准头真好!」楚铮站在盛长歌身后,笑眯眯的说。 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你丫的顶着一双熊猫眼,到处熘达什么,不怕丢人吗? 屋子里的人警觉起来,纷纷跑出来。 黑甲军第一次目瞪口呆,尼玛的,他们都穿的什么玩意,就一堆白布条缠着胯间,这造型真尼玛的奇特! 考虑盛长歌还是一个女子,他们不自觉的就挡在盛长歌的面前。 「你最好别看,你家景廷会咬人的!」楚铮好心的建议,果然是倭寇才能这么噁心! 盛长歌冷哼一声:「都是死人,他不会介意的!」 言罢,直接迎了上去,这光熘熘的,挺好下刀哇! 宰猪的感觉,很爽! 楚铮第一次,亲眼目睹了盛长歌和黑甲军战斗的姿势,他们手起刀落,双双配合,默契无比,身姿刁钻。 明明看着一刀下去,就要毙命,偏偏就能躲过去。 出手就是杀招,而且不会落空! 血腥味瞬间在院子里瀰漫开来! 倭寇中有人发出尖利的嚎叫,显然是在唿唤伙伴! 却也在这个时候,岸边的港湾里突然就火光沖天! 「船,我们的船!」要知道做出一艘可以跨越大洋的船,绝对耗时耗力耗料子,不是一下两下就可以的。 火光里,黑甲军却没有停手,盛长歌更是没有停手。 楚铮和慕北亭被感染者,也加入战斗。 盛长歌天生有让人心血澎湃的力量,何况,杀的是倭寇,是侵扰他们百姓很久的倭寇,有多少人惨死在他们的手里。 楚铮和慕北亭都是第一次看盛长歌战斗! 他们没有办法把眼前狠戾杀敌,丝毫不犹豫的盛长歌,和平日里眉眼弯弯的人畜无害的盛长歌联繫起来。 在这个时候,他们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能够培养出黑甲军那样的手下,她怎么会是人畜无害! 明明她功夫不好,但是近身搏斗,迅勐油滑,几乎毫无破绽。 而且出手精准,似乎对人身体的脆弱地方烂熟于心,闭着眼睛都知道哪里最致命。 再看看那些黑甲军,没有一个人出声,但是出手都是如出一辙的狠辣。 幸好,他们不是和盛长歌为敌,不是和盛长歌对上。 楚铮和慕北亭的心里同时感嘆,幸好他们是盟友! 屋子里更多的倭寇涌出来,甚至外面也有翻墙进来的! 盛长歌微微一笑:「小的们,加油,回去喝酒吃肉!」 声音却是清朗,直接穿透这片混乱! 「好!」吼声震天,厮杀声震天,一场憋了很久的杀戮,此时才是真的很好! 「天齐人?」一道有点别扭的声音响起,天齐话说的有点生硬。 盛长歌勐然回头,只见迴廊上,站着一个衣衫整齐的拿着长长弯刀的倭寇。 他头髮披散,额间白布缠绕,一张脸倒是俊朗,但是那微微眯起的眼眸里,都是阴冷。 第431章 你想到的那种关系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看着他点头:「是啊,天齐人!」 她的脚尖从地上勾起一把弯刀,握在手里颠了颠! 不错,挺趁手的! 她抬起头看着那个倭寇,微微勾起唇角冷笑:「你们在天齐边境烧杀抢掠这么久,小爷也想要试试!」 「不怕有来无回吗?」那个倭寇也勾唇冷笑。 慢慢的从台阶上往下走,灰色的衣袍在夜风里飞舞。 他面容冷凝,眸色冰寒,浑身上下透着森森的杀气。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危险的人,他比那些匆忙出来的都危险,比躺在地上的都危险。 从他可以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出来就知道了。 如此场面,不惊不惧,淡然自若,倭寇中也有人物。 盛长歌淡淡地笑着看着他:「小爷就喜欢从绝路里杀出一条生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这话声音淡淡,但是听在耳中,却知道盛长歌是认真的,并且,她就是这么做的! 那男子眉眼冷冽的看着盛长歌,这红红的一团,明明就娇小异常,明明就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为何她的气势这么强烈! 手段狠辣,反应很快! 这样的人,让他感觉到危险,明明这里是他的地盘,明明他个子更加高大,可是他就是感觉胆寒! 因为,他的眼眸越发的阴冷,手握紧了长刀:「来者是客,请吧!」 第492页 「国公爷!」听风在一边欲言又止。 盛长歌看了听风一眼,心里感觉特别奇怪,听风这个感觉太像是有难言之隐了! 这个人难不成和听风还有什么牵扯不成! 而且听风躲在人后,似乎在躲避是因为什么。 倒是那人一眼看到听风,双眸一亮:「景廷呢?景廷是不是来了?」 听风嘴角一撇,惨了,被疯子发现了。 盛长歌眼睛一眯,唇角一勾,怎么景廷还勾结倭寇,那这个事情就有趣了! 「听风,说吧!」盛长歌的声音微冷,夜色里,越发的清冷。 听风小跑到盛长歌的面前,低声而快速的说道:「当初王爷拓展凌天阁的时候,遇到四处做生意的他,但是王爷貌美,他觊觎王爷,甚至要迷晕王爷!」 盛长歌眉眼一挑,迷晕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然后呢?」盛长歌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淡然无波,但是已经冷了几分! 「王爷怒极,但是他带人极多,王爷只是杀了众人,断了他一条臂膀,让他逃了!王爷当年也重伤!明言,若是在天齐见到他,倾凌天阁之力,也要杀了他!」 「之后,凌天阁总有人刺探,尽管探子有来无回,他还是刺探王爷的消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倭寇!」 觊觎景廷,当年重伤景廷,很好! 盛长歌身上的杀气骤然迸出来,身边的人齐刷刷的后退,统领怒了! 「景廷,景廷是不是来了?」那人眼眸晶亮,一张脸骤然闪现光彩,熠熠生辉,一双眼睛到处看着,期待看到景廷的身影! 没有看到景廷,他似乎很失望:「我屠杀了广陵郡的村落,他是不是来找我了,他不是天齐的摄政王吗,一定会来的是不是?」 一别经年,他似乎被盯死了,天齐的京城,他从来没有进去过,景廷的行踪他再也没有查到,自然再也没有见过景廷。 可是当年的那张容颜,却是一夜比一夜更加的清晰。 这天下,他再也找不到那般的容颜,再也找不到可以入眼的人! 盛长歌手里的长刀缓缓抬起,森寒的刀锋指着那个男子:「你,觊觎景廷?」 那男子愣了一下,恶狠狠的看着盛长歌:「你和景廷什么关系?」 不喜欢自己,难道喜欢这瘦瘦小小的男子?好这口? 盛长歌勾唇冷笑:「你想到的那种关系!」 言罢,直接挥刀上前!气势逼人,杀气四溢! 那男子眉眼阴冷,面色狰狞:「那你就去死!」 长刀相撞,火花四溅,两个人目光相对,在目光中厮杀! 楚铮和慕北亭面面相觑,还有这一段吗,景廷那厮竟然差点被人那个啥,他们一直以为,景廷生下来就强悍如斯,聪明如斯! 还有,还有,这红衣盛国公是醋了呢,还是单纯护短? 「自然是醋了,我家王爷那绝世容颜,魅力就是大!」听风手里握着匕首,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场中,万一盛长歌有危险,随时准备出手。 楚铮和慕北亭齐齐翻了一个白眼,不是那绝世容颜,能招来这等狂徒吗? 盛长歌的刀顺着对方的长刀往下划,刀锋在对方来不及躲避时候,扫过对方的胳膊。 鲜血迸溅,对方冷哼一声退后一步,不可思议的盯着盛长歌:「你怎么会我们的刀法?」 盛长歌冷哼一声,她是没有见过,孟长云见过啊,而且见过的不是一星半点,甚至见过他们后来的重重罄竹难书的罪行! 「你猜小爷怎么知道的?」盛长歌嘲讽的一笑,挥刀上前 而此时,外面也传来纷沓的脚步声,显然有很多人围了过来。 但是下一刻,就炮声枪声四起,整个岛屿都被笼罩在一片火光里。 除了林河听风、楚铮和慕北亭守着盛长歌,其他人都加入了战斗。 显然是这个岛上的驻军,军匪一体,可见倭寇骚扰天齐和南楚,都是有目的的,若是有机会,一定会挥刀直上。 烧杀抢掠屠村,就是他们一步一步的试探。 可惜,天齐不好欺负,容易崩掉他们的牙齿! 对方的刀锋也扫过盛长歌的胳膊,衣袖上割开一道口子,胳膊上一道血口! 「统领!」林河和听风就要上前,听风已经感觉到肉疼,国公爷受伤了,啊啊啊,他的屁股…… 盛长歌抬手,阻止了他们,而她冷冷一笑:「最后看看你的地盘,唿吸一下你们的空气,小爷送你上路!」 「狂妄小子,受死,景廷是我的!」那人挥刀疾奔过来。 盛长歌挥刀迎过去,是你的,你丫的口气不小! 一时间两个人打的难分难解,整个岛上到处都是打斗的声音。 火光弥天,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就在这到处的尸体和火光里,一身玄衣的景廷,终于还是担心的下了船,带着两个人,缓步而来。 第432章 小爷有点不爽 岛上的人一边逃跑一边回头看着景廷,恍如天上明月的景廷。 这世间竟然有这等好看的男子!比他们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都好看! 「景廷!」正在和盛长歌打斗的男子一眼看到门口的景廷,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因为激动,手甚至颤抖了起来。 他甚至撇开了盛长歌,直接奔着景廷扑过去。 第493页 盛长歌冷哼一声,对着静默的黑甲军说:「小爷不爽,把值钱的都给小爷搜刮干净!」 黑甲军齐齐应答,瞬间行动起来。 盛长歌路过景廷身边,仰着小下巴冷哼一声:「你的烂桃花!」 怪不得当初自己男装的时候,备受冷待,原来是被迁怒! 小爷有点不爽,哼! 景廷却没有看那个男子,而是眸光温润的看着盛长歌,似乎盛长歌生气的小模样取悦了他。 他骤然笑着拉住盛长歌的衣袖,那笑容在熹微的晨光里,如同白莲盛放,光华万千。 「不要笑!」盛长歌皱眉,那个男人都要迷晕了好吗? 「好!」景廷果然收起了笑容,不过是嘴角微微勾起。 但是转头看着那个男子的时候,眸光就冷了:「还真是很久不见呢!」 就连声音也格外的冷! 「景廷,景廷,你想着我是不是?」那个男人要扑过来,就连刀都不要了,甚至不忘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脸,顺了顺自己的头髮。 景廷却是感觉到手里的湿润,低头扫了一眼,接着抬头问那男人:「你伤了她?」 这话语里,已经是浓浓的杀气! 「她伤了我,她还要杀我!」那男人立马举起胳膊展示自己的伤口,语调里格外委屈。 「听风,杀了!」景廷抓着盛长歌的胳膊看着。 听风瞬间出手。 「景廷,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你忘了我们把酒言欢的日子,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好……」那男子听到景廷的命令,不敢置信的问道。 此时,他分明是一个沉浸在感情里的人,想要用感情打动。 可惜,你的蜜糖,对于别人来说就是砒霜。 那个人的美梦,对于景廷来说,可能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但是,他的话很快就卡在喉间,因为一把长刀穿透了他的胸口。 听风甚至拔出了长刀,任由鲜血喷涌! 景廷终于抬头看着他,目光冰冷,没有半点波动。 在景廷凉薄的目光里,他踉跄倒地。 「她就可以,我为何不行?」他执意想要一个答案。 没有人回答他,围墙因为炮火,震动着轰然倒塌,映入他的眼帘的,就是岛上处处火光,乱窜的人影。 「你是谁?」他转而问盛长歌。 这个红衣少年,究竟是谁,竟然能得到景廷所有的关注! 盛长歌抬头,火光下,她眉眼弯弯的笑着,薄唇吐出三个字:「盛长歌!」 盛长歌,盛长歌? 盛长歌!! 他骤然想起天齐的第一纨绔,盛世子盛长歌! 东方天际有了微微的红光,因为临海,毫无遮挡,所以一览无余。 就在这微微的霞光里,景廷拉着盛长歌的手,相携走远。 「景廷!」他撕心裂肺的大喊,嘴角有鲜血汩汩流淌。 然而无人回应!他的身边只有尸体,横七竖八的,密密麻麻的尸体。 听风眼眸一眯,手上的长刀划过他的脖子,看着他瞪大眼睛盯着景廷的背影没有了声息,才扔下火把,急速跟上! 那人躺着,眼睛大睁着,死死的盯着景廷的背影。感受到周围火焰的热度,眼里都是不甘,不甘心,不死心! 直到那相携而去的背影在他的眼前消失,他似乎不甘得蠕动着,往景廷的方向爬着。 他的身下晕染开一片血迹,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盛长歌大步往前走,根本就不理会景廷。 景廷无奈的看着盛长歌的背影,朝霞下,盛长歌背影说不出的美丽。 但是,他心里却是愉悦,盛长歌在生气,她在生气,是不是说明,其实她是在乎他的。 「景廷,嘴要笑歪了!」楚铮嘀咕,这几日看到景廷的笑容,比以前所有的加在一起都多。 果然,陷入感情可以让人变傻了。 景廷却无暇理会他,而是捂着腹部唉吆一声。 「歌儿,慢点,我疼!」 这姿势,这声调,楚铮和慕北亭愣在当场! 「能不能要点脸!」楚铮摸着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汗毛都起来了。 身后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捂住楚铮的嘴,把他往后带了带:「国主大人,求你了,别再说话了,小的很累,不想和你再打架,打伤了你,小的心里过意不去!」 楚铮踢了听风一脚:「你丫的就是矫情!」 听风捂着腿不敢言语,这位也是一国之主,踢就踢了,谁让他之前揍人了呢! 但是盛长歌却是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听风,抱着你家王爷回船上,小爷要忙!」 言罢,大步走了。 景廷捂着肚子看着盛长歌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王爷,需要属下抱着你吗?」听风殷勤的跑上去笑着问道。 楚铮没眼看了:「真蠢!」怪不得挨揍的总是你! 景廷回头冷冷的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冷冽的弧度:「听风,盛国公好像受伤!」 听风脸色一白,撒腿就跑,她受伤了就要揍他,明明是盛国公打架不让他们帮忙的! 「景廷啊,有时候示弱若是没有用,就厚着脸皮死缠烂打,女人嘛,都是要哄的,情话啊,好东西啊,都可以!」 楚铮搀扶着景廷的胳膊:「在女人生气的时候,一定不能让她单独呆着,不然这怒气只会越来越大!」 第494页 楚铮完全是过来人的口吻! 慕北亭倒是笑了笑:「也许因为,当初他男装追着你跑,你冷待她,今时今日,知道你当初是因为这个人那么对他!」 景廷看了两人一眼,也不说话,大步上前。 很快追上盛长歌,弯腰一把抱起盛长歌,扛在肩膀上就往船上走。 「景廷,你放我下来!」盛长歌想着他的伤,又不敢剧烈的挣扎。 但是景廷却不语,只是扛着她走。 身后,众人的起闹声响成一片,唉吆,不知道会怎么样的激烈战况啊,战争之后,来点休闲活动,简直不要太好! 「倭寇援军要来了,先撤!」听风大喊。 话音落,就看着黑甲军大包小包,肩上背着,手里提着,怀里塞着,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走来! 顺便看着他们上了船,开走了倭寇最好的船只。 第433章 景美人要小爷怎么负责 船舱里,景廷把盛长歌放在椅子上,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盛长歌对面。 他的目光温润,但是紧紧的盯着盛长歌。 盛长歌微微皱眉,不自在的别开视线,这样的景廷,有点陌生! 「为什么生气?」景廷的声音很柔和。 船只开动了,晃了一下,盛长歌也跟着晃了一下。 「没有生气啊,只是忙!」盛长歌懒懒靠在椅子上,眸光落在窗外的海面上。 「是因为他当初觊觎我,重伤了我呢?还是因为当初在京城,我对你过于苛刻?」景廷的声音越发的柔和,目光也没有从盛长歌的脸上移开。 盛长歌撇撇嘴:「你也知道当初对我苛刻?」 景廷松了一口气,愿意谈就好,不愿意谈才会出问题。 他伸手抓过盛长歌的手,这样的天气,盛长歌的手依旧是凉的,大概这么些年,受了太多伤,又中毒,伤了底子。 「当初的的确确对你苛刻了,是我的不对!」 盛长歌终于愿意看他一眼,微微勾唇冷哼:「我知道,我那个时候是个男人装扮,无人知道我是女子,而你又被那个倭寇欺负过,所以心里有阴影!」 景廷点头:「是,当初以为你是男人,你若是被一个女人天天追着跑,还动手动脚,你会如何?」 这世上永远没有感同身受,但是可以易地而处。 盛长歌勾唇,大概她会揍的对方满地找牙吧!一个云华已经让她头疼了。 想想当初景廷,被自己满京城的围追堵截,全方位骚扰,的确是够烦恼的。 景廷眸光幽幽的看着盛长歌,言语间有些意味深长:「其实,后来你要上战场说从此陌路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大概被骚扰习惯了,竟然动了心思!但是自己不愿意承认,毕竟那时,你是男人!」 盛长歌嗖的一下拽回自己的手,眼睛瞪大:「你是说,你对男儿身的我动了心思?」 夭寿吆,她没有想要把他掰弯啊,他要是和颜悦色,真的准备和他说自己女儿身来着。 她用力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会是对男人……」 这话意味深长,引人遐思,盛长歌欲哭无泪,还能再掰过来吗? 她没有经验啊,怎么办,请教谁? 景廷失笑,长嘆一声:「后来就想,男人就男人吧,谁让我动心的唯有你而已呢!」 盛长歌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小爷不是男人,你不要多想! 「我都准备和你表白了,不然不会让人保护你的安全,去风鸣山救你。人人都看出来我对你有意思,唯有你不知道!」 景廷眉眼深深地看着盛长歌,感觉此时盛长歌一脸惊恐的模样真是可爱,自己弯了直了各种辛苦也算是值得了。 盛长歌往后缩了缩,她这个麻烦惹大了,咋整! 「后来知道你是女子,所以,我默默的把话咽了回去,感觉你是女子更好,也许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盛长歌松了一口气:「所以,你还是喜欢女人?」 景廷笑出了一口白牙:「只要是你,男的女的都可以!」 男女通吃不好大哥,真的不好!盛长歌神情变幻不定,造孽呀,当初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我还做了一件事!」景廷决定坦白从宽,万一将来盛长歌后悔了,他讲不清。 盛长歌感觉自己的心脏七上八下的,大哥你现在看起来有点变态! 「什,什么事?」盛长歌结结巴巴的问道。 「慕刚留下一道圣旨,在公布你女人身份之后,就是那道没有宣读的圣旨,给你和慕北燕赐婚!」景廷眸光中闪过暗色,慕刚算计的挺好。 盛长歌和黑甲军都留给慕北燕,留在慕家。 盛长歌眉头一皱,就知道那丫的不安生。 「所以,你截留了?」盛长歌笑眯眯的问道,这个东西,就不要留着了,还是毁掉的好。 若是慕刚在地下睡得不安稳,欢迎来找她,一定伺候到地下都待不了。 「嗯!」景廷点头,「不知道小歌儿想要怎么做?」 「自然是毁了啊!」盛长歌理所当然的说,留着难保不是祸患,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谁知道曾经有这么一道圣旨! 「可以!」景廷痛快的点头,「不知道,我喜欢男装的你,如今拐回来喜欢女装的你,你要不要负责?毕竟拐来拐去的,也挺辛苦的!」 第495页 盛长歌邪魅一笑,伸手挑起景廷的下巴:「不知道景美人要小爷怎么负责?」 景廷的耳朵开始微微泛红,盛长歌感觉,这男人纯情的也有点可爱! 景廷眼眸微微眯起,眸子里一片氤氲之色:「歌儿这是在调戏我?」 盛长歌嘿嘿一笑:「这哪里是调戏?」真正的调戏你还没有见过呢? 就不会知道景廷现在是偏向喜欢男人多一点,还是喜欢女人多一点,有点好奇呢? 她的手指在景廷的脸上描画:「不如,把你收入内宅?这般如花美眷,看着倒是养眼!」 景廷的眸色越发的深沉:「可以,不知道内宅给什么名分?」 「内宅里你最大,可好?」盛长歌的手慢慢悠悠的顺着景廷的脖子一路向下,探进衣襟。 嗯,手感都不错! 其实盛长歌内心慌乱不已,虽然真的是纨绔,但是抱着的女子啊,如今面前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但是,怎么可以认输呢,景廷撩拨她不是一次两次了,必须让他知道谁是大王! 「我只计较床榻之上,是不是我最大!」景廷面色绯红,气息明显的急促起来,却是没有动。 盛长歌低头扫了一眼景廷滚动的喉结,和身侧握紧椅子扶手,青筋可见的双手。 眉眼弯弯的笑了,还好,对女人有反应,真的怕弯了直不过来。 「那可说不定,毕竟小爷比较粗暴!」盛长歌嘿嘿一笑,在景廷身上捏了一下,如愿看他变了脸色。 骤然起身,手里抓着景廷的腰带往外窜:「呵呵,这战利品不错!」 调戏这种事情,见好就收,否则不见得能够占得了上风。 景廷眉眼深深的看着盛长歌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可是盛长歌一打开门,听风和楚铮就滚了进来,显然是偷听的没有防备。 于是,盛长歌尴尬的把手里扬着的腰带藏在身后。 听风和楚铮就一览无余的看到了,脸色绯红,双唇和耳朵也都红了的景廷。 以及,景廷微微松开的衣襟! 还有,瞬间黑着脸的景廷! 听风和楚铮爬起来就跑,盛长歌想也不想的跟在后面跑,毕竟惹祸的是她! 景廷无语,盛长歌你跑什么!! 第434章 我想要的只有一个你 「你跑什么?」听风和楚铮齐刷刷的回头,瞪着唿唿跑出来的盛长歌。 盛长歌摸摸鼻子:「你们跑什么?」 「我们怕挨揍!」楚铮理直气壮的说,丝毫没有一国之主的自觉。 盛长歌感觉以前老是觉得楚铮一本正经,阴阴沉沉的,纯属是眼瞎,现在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 「难道我就不怕挨揍!」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从他们中间挤过去,径直往另一边的黑甲军走去。 她背在身后的手里,黑色绣着银色纹路的腰带飘飘扬扬的,似乎在昭告天下,她做了坏事。 「她不是怕在榻上挨揍吧?」楚铮沉思道,毕竟景廷的样子实在是春色无边。 「也许是害羞!」听风嘀咕,这个样子,怎么看着都是他家王爷吃亏了,难道王爷这么弱吗,不应该啊,话本都看了一马车了,这点事情拿不下吗? 那些隐秘的,市面上不常见的,甚至某宫图都给您老搜罗来了,您老难道看不懂! 看看盛国公拿着你的腰带嘚瑟的样子,唉吆,没脸! 楚铮给了听风一脚:「你家害羞是举着腰带嘚瑟!」怕是盛长歌那厮根本就不知道害羞是什么东西! 听风不语,看着紧闭的门扉苦着脸,不知道一会屁股会不会再次被打! 盛长歌走到拐角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復乱跳的心,唉吆,调戏景美人这个事情,真的是个力气活。 她看看手里的腰带,黑色的腰带都要成为烫手的山芋了,这咋办,她一时兴起,总不能留着吧! 「统领欺负了人家?」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盛长歌三两下把腰带塞进怀里,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你家统领是那种不正经的人吗?」 林河笑眯眯的看着她:「欺负也无妨,难不成他还敢欺负回来!」 黑甲军这么多,欺负了他们统领,必须揍回来啊! 盛长歌呵呵傻笑,生硬的转移话题,这是情趣,情趣懂吗,你丫的动不动就揍人啊,你回家揍你的娘子试试,你岳丈不打断你的狗腿! 心里却是哀嚎,孟长云的记忆里怎么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啊,她一个没有及笄的姑娘,懂这么多,真的好吗,好吗? 这以后技艺娴熟,会不会被人怀疑,是逛花楼学的呢? 林河意味深长的看着盛长歌,好吧,统领害羞了,不愿意谈那就不谈吧! 「黑甲军带回来的财物不少,还有一部分战船!」林河也转移话题。 「林河,我还是太仁慈了是不是,只是杀了倭寇,劫掠钱财,烧了船只,并没有伤及那些普通人?」盛长歌看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说道,声音有些冷。 她说以牙还牙,终究还是没有和他们一样烧杀抢掠!屠尽村庄! 若不是睚眦必报以牙还牙,他们是不是能够长记性,以后还会不会捲土重来! 「统领,谁当权无辜的都是百姓,以后多骚扰几次,让他们不敢就行了!」林河却是清楚,「逃走的都是老弱妇孺!」 第496页 盛长歌看着苍茫的海面,她不喜欢战斗,一直都不喜欢,但是遇到手伸得太长的,一定不会手软。 「那个统领,我去布置一下送你回去哈……」林河往盛长歌身后看了一眼,转身就走,速度很快,好像后面有人追着。 盛长歌勐然回头,只见景廷站在那里,神色已经如常,只是依旧唇色嫣然。 他的手按着自己的衣袍,微微勾唇看着盛长歌,声音也是让人如沐春风:「腰带不打算给我了?」 盛长歌身体僵硬了一下,貌似留着他的腰带不太好,太暧昧了! 她想也不想的就从怀里往外拽,拽到一半后知后觉的想起,若是景廷看到他的腰带被她藏在怀里,是不是更尴尬。 一抬头,果然看到景廷戏嚯的眸光,而那目光正好落在她从胸口往外拽的腰带上。 「从来不知道歌儿如此在乎我,竟然贴身收藏我的腰带,不如就留给你,我再用别的!」景廷的声音里已经带着笑意。 盛长歌感觉自己脸颊发烫,忙不迭的掏出来,一把塞进景廷的手里:「不用不用,用这个就好,那个……」 算了,还有什么那个,先走为上,这也尴尬的没有办法说话啊! 但是一个转身,就撞进景廷的怀抱里,唿吸间都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你……」盛长歌左右看看,还好没人! 景廷低头看着盛长歌:「撩了就想跑?」 盛长歌嘿嘿傻笑:「没有没有,我想要看看黑甲军弄了多少好东西!」 「统领放心,好东西都给你留着,你慢慢来,不急!」一道声音骤然响起,伴随着轰然的笑声,显然看好戏的不止一个。 盛长歌咬牙切齿,你们是不是欠揍,出卖她是不是?看好戏是不是? 「给我系上腰带,你也不希望给其他人看吧!」景廷含笑把腰带塞进她的手里,语中含笑,「那么点东西看什么,凌天阁都是你的,什么没有!」 「那是你的!」盛长歌抱着他的腰把腰带绕过来,撇了撇嘴。 「都是你的,我帮你管着,以后若是我变了,你就把我踢出来,人没有,钱没有,饿死我!」景廷好心的建议道。 偌大的身家送出去,似乎在说什么云淡风轻的话题。 「那是你打下的天下!」盛长歌抬头看着景廷,似乎他是怪物,要知道有权势的男人也怕女人占便宜的。 那么眼前这个,到底是什么物种! 「我想要的只有一个你而已,天齐也好,凌天阁也好,不过是责任。他们说,钱财娘子管着,娘子有安全感,会更幸福!」 他想要的是两人三餐四季,平和淡然,所有的不可控因素,他都想要斩断。 「那你岂不是要靠我养着,不怕别人的闲话?」盛长歌笑眯眯的问他,三人成虎,谣言可是杀人于无形。 「那么,歌儿,你愿不愿意养着我呢?」景廷低头看着盛长歌笑着,笑容中满是期待。 盛长歌歪头看着他,良久才粲然一笑:「小爷有点凶,若是拈花惹草小爷会废了你的,小爷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我一定努力吃好!」景廷也笑。 看在众人的眼里,就是蓝色的大海上,阳光明媚的船头,红衣的盛长歌,玄衣的景廷,含笑相对的样子。 他们的衣袍和髮丝在风中纠缠,那一种美景让人不忍心打破。 「也许,只有他们在一起,才没有缺憾!」楚铮感嘆道,景廷好命! 第435章 你怎么知道本公主名字 「盛长歌,盛长歌,你给本宫出来!」 龙庭的皇宫里,盛长歌的住处外面,那个公主一早就开始叫嚣。 广陵郡失去了景廷的踪迹,她找不到景廷了,盛长歌一定知道景廷在哪里,她一定知道。 她不想盛长歌知道,这样她就明白盛长歌和景廷之间关系匪浅。 她又盼望盛长歌知道,这样她就能知道景廷在哪里。 她自己亲自作画,画不出景廷的半分风韵,招了画师,依旧不行。 景廷的容颜,哪怕是哥哥给的画作,也不过能展现景廷十分之一的风姿。 这样的男子,她再也没有见过第二个,广陵郡看了一眼,她就知道,此生景廷必须是她的。 青安悠闲坐在院门旁边的墙头上,目光冷冷的扫过那个公主:「吵!」 那公主面色黑沉:「给本宫开门!」 青安的手里抛着小石子,唇角微微勾着嘲讽的弧度:「不开又如何?」 有本事上来啊! 公主身后的黑衣侍卫,却是齐刷刷的后退一步,他们上去踹门的,都被石子打过,而且一击之下必定见血。 这傢伙心狠手辣,半点不手软。 那公主眸色暗沉,一把抓出火枪指着青安:「想死本宫成全你!」 青安悠闲的坐在那里,冷冷来了一句:「枪法准吗?不会打了自己的大腿吧!」 那公主气急,真的准备开枪,但是下一刻,只感觉眼前人影一闪,枪已经不在她的手里了。 青安在枪头上摆弄着她的火枪,满脸嫌弃:「又长又重,还不是连发,也就你能当个宝,天齐都不用这样的老古董了!」 「还给我!」那公主气急,在外面叫骂。 青安听而不闻,神情不变:「我家统领这几日累了,她没醒,谁来叨扰,小爷都不会客气的!」 第497页 「你们,你们,上去弄死他!」那公主声嘶力竭的叫道,尖利的嗓音磨蹭着他们的耳膜。 屋子里,软榻上睡着的红色身影睁开眼,了无睡意。 同时也感觉生无可恋,盛长歌,你丫的跑去玩,让他穿着红衣冒充,有没有天理?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日上三竿,骨头都要散架了,肚子里咕咕叫,真是酷刑! 还有,还有,这个龙庭戒备森严,她到底是怎么进出的,怎么了解的那么清楚? 「盛长歌,你丫的再不回来,小爷要饿死了!」商洛嘀咕着,翻身坐起来。 「这不是活着吗?」一声冷哼。 商洛抬头,就看到盛长歌坐在窗框上,踢着腿,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你这一脸春色,难道是见到了景廷?」商洛抱胸冷哼。 盛长歌跳下来,盯着商洛上下打量:「你怎么知道,千里眼?」 商洛脸色黑了,这伤害!炫耀你有人追吗? 竟然堂而皇之的承认了,你是个女子好吗,脸呢! 「你不会真的从了景廷吧,那傢伙可是一只狐狸,小心你被卖了,还帮着他数钱。」商洛冷哼,也不知道景廷走了什么狗屎运! 盛长歌呵呵一笑:「怎么,你也喜欢景廷?」 这酸熘熘的话语,好像是喝了二斤醋一般。 商洛看白痴一眼看着盛长歌,这是哪里来的傻孩子! 「小爷饿了,要吃饭!」他气哼哼的坐在桌子旁边,想了想,又是不甘心,「你和景廷干什么去了?」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小心被人给骗了!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拉开凳子坐下:「挑了倭寇的老窝!」 「我去,这么刺激的事情,你不带着我,竟然让我在这里扮女人!」商洛憋屈了。 盛长歌双手一摊:「你本来就是俘虏,我是做客的,所以你走不了啊!」 商洛:你丫的不是来救我的吗?就这么救,私会情人倒是积极! 「盛长歌,你给本宫出来,不然本宫一把火烧了你这里!」外面的叫嚣仍在继续。 盛长歌微微勾唇,起身往外走,回头看着气唿唿坐在原地的商洛:「不看戏了?」 商洛立刻脱掉红色外袍,露出她那身骚包的粉色衣袍,颠颠的跟在后面。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盛长歌一身红衣,打着呵欠眯着眼睛盯着那个公主! 「你倒是烧啊,又不是小爷的房子,爱烧使劲烧,小爷也不心疼!」这声音慵懒而微微沙哑,显然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盛长歌,景廷在什么地方?」那公主咬牙切齿了一番,终究还是没有下得了狠手。 盛长歌扫了她一眼:「你是白痴吗,小爷在这里,怎么知道景廷在什么地方?」 「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和景廷的关系?」那公主面色黑沉,神情冰冷,看着盛长歌的目光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盛长歌心头一动,她想起景廷说过的,在广陵郡遇到虞飞云,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子,同时也说,大月和龙城似乎都有异常。 难道? 她眼睛微微一眯,意味深长的说道:「听说在广陵郡遇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姑娘,如今景廷去找这位姑娘了!至于在哪里,还真不知道!」 盛长歌说着话的时候,始终留意那公主的神情,听到景廷找红衣姑娘,那公主顿时面露喜色,脸飞霞光! 这难道是虞飞云?虞飞云却叫着龙飞天父皇,那么龙飞天是大月的国主?入赘的国主? 那,虞城诀呢? 「你说的是真的?景廷真的去找那个红衣姑娘去了?」就说了,她这般风姿,景廷怎么可能不动心,这天下还有谁比她更出色? 盛长歌眸光渐渐冰冷,看来真的是虞飞云! 「餵把火枪给本宫!」那公主冲着青安嚷嚷,恨不能立刻长腿飞去景廷的身边。 急切的一刻都不想等! 盛长歌轻飘飘一个眼神过去,青安呵呵一笑,只听砰地一声,子弹贴着那公主的耳畔飞过去,擦伤了耳朵,然后打入后面的树干里。 「抱歉抱歉,不知道公主给枪枝上膛了,走火了走火了,公主您没事吧?」青安跳下墙,把枪枝塞进目瞪口呆的公主手里,很是关切的问道。 公主身边的黑衣人齐刷刷的后退一步,这厮分明就是诚心的! 「你等着!」那公主脸色惨白,良久才回过神来,转身就走。 等到找到景廷,就把盛长歌和她的侍卫弄死,都不是什么好人! 「虞飞云!」盛长歌冷不丁叫了一声。 那公主脚步一顿,骤然回头看着盛长歌:「你怎么知道本公主名字?」 第436章 你那么老小爷看不上你 盛长歌唇角微微勾起,那个弧度有点冷,又似乎带着一点杀气。 果然是虞飞云啊,还觊觎景廷?胆子不小! 「你叫虞飞云?」盛长歌故作惊讶,继而眉眼弯弯的笑着,「你和虞城诀是什么关系呢?」 虞飞云审视的看着盛长歌,目光里都是戒备:「和你有什么关系?」 盛长歌勾唇一笑:「我和虞城诀的关系不错,当初大月从天竺手里脱困,又多了那么多领土,是我做的,怎么,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你胡说什么!」虞飞云皱着眉头,「想要本宫对你另眼相看,也不是这种方式,大月谁不知道,我太子哥哥能力卓着,带着几千士兵就横扫天竺,开疆拓土,你竟然说成是自己的功劳,真不要脸!」 第498页 虞城诀带着几千士兵横扫天竺,开疆拓土? 盛长歌直接气笑了,究竟是谁不要脸? 难怪当初他们住在外面,不曾进宫,也不曾见过大月的皇上和皇后,文武百官更是没有见到。 在别人的眼里,她和黑甲军怕就是虞城诀的手下吧! 就不知道,占有这个功劳,虞城诀心安不心安! 「这不对啊,你父皇可是叫龙飞天,你们怎么姓虞?」盛长歌惊讶的问道。 「我父皇嫁入皇室,你有意见?」虞飞云眯着眼睛盯着盛长歌,「警告你,离我父皇远一点,他是我母后的!」 她上下打量着盛长歌:「你若是靠近我父皇,本宫弄死你!」 盛长歌挑了挑眉,原来,虞飞云也看出来龙飞天对她有别样的心思了。 虞飞云冷哼一声,接着命令:「也离景廷远一点,景廷是我的!」 说完,头一昂,转头离开了。 盛长歌眉眼深深的看着虞飞云的背影,只怕虞飞云并没有了解当前的局势,也没有了解她父兄做了什么,不然不会轻易的告诉她,她就是虞飞云。 「青安,给景廷消息,就说确定大月虞城诀是龙飞天的儿子,龙城一定出事了!澜江上游的战船,一定是龙飞天的!」 盛长歌看着眼前的龙庭,倭寇的战船快来了吧? 她突然特别期待一场恶战! 龙庭和倭寇的恶战! 那如影随形的目光再次出现了,盛长歌维持着靠着门扉看着远处大海的姿势,一动没动,只是嘴角微微勾起。 商洛似乎终于明白过来:「不是,她是虞飞云,那个虞城诀不就是龙飞天的儿子,你当初帮他稳固大月,不就是为虎作伥?」 盛长歌回头冷冷的看着他:「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她怎么会知道,大月的国君不姓虞,是叛贼龙飞天! 商洛摸摸鼻子,不敢多言! 要命了,小歌儿的心里一定是恼火到了极点,当初竟然被人利用了,那个虞城诀看着不言语,竟然不是好人! 「那个,我去给你拿好吃的!」商洛一熘烟跑了,小歌儿不高兴,他怕迁怒啊! 虽然他可以为了小歌儿牺牲自己,但是犯错的不是他,他被揍了也不能帮上什么忙! 盛长歌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远远的就看着龙飞天带着两个人,疾步走来! 一直走到盛长歌的面前,龙飞天才停下脚步! 「朕有事情要问问你!」龙飞天的脸依旧隐藏在面具下,一双眼睛倒是泛着冷芒。 盛长歌懒懒的打了一个呵欠:「小爷还没有吃饭,吃饱了再说!」 惯你丫的臭毛病,你以为你是谁! 言罢径直走进院子,在凉亭里坐下,等着商洛带饭过来。 龙飞天过来,直接在盛长歌对面坐下:「昨日倭寇船只被炸,是你的手笔?」 盛长歌冷冷看着他,唇角勾着嘲讽:「我在岛上,你感觉我那么强大?」 「你在岛上,但是你的黑甲军在海上!」龙飞天显然是知道什么,并且知道盛长歌绝对不是安分的主。 「昨夜,倭寇岛屿被袭击,是不是你的人?」龙飞天接着问,他没有办法不怀疑,盛长歌来了,于是麻烦也来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在这里,人出不去,消息出不去,我第一次来海上,东南西北都没有搞清楚!」 「盛长歌!」龙飞天的声音冷了下来,「你若是安分做一个女子,朕可容你,将来后宫也可容你!」 盛长歌冷笑着看着他,怎么,忍不住了,现在就开始挑明了? 「若是不安分,朕容不下你,会让天齐给你收尸的!」 盛长歌微微眯着眼睛,吓唬她,她是吓大的吗? 「你放心,你那么老,小爷看不上!」你的后宫,你也得做得了皇上,才有你的后宫! 你大概不知道,你的好女儿已经将你卖了! 小爷既然能帮着大月立足,自然也能拆台!真以为自己怎么怎么样牛气了? 龙飞天的眼里骤然阴冷起来,浑身都嗖嗖的冒着杀气:「你看不上朕?」 盛长歌冷眉冷眼的看着他,明确的点头:「看不上!」 「你以为来了龙庭,走的了?还是你以为,你进入龙庭,你做得了主?」龙飞天冷笑,目光里是势在必得,「朕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得不到就毁了她!」 他的目光落在盛长歌的身上,黏腻而阴冷,「若是得不到,那就彻底毁了,你知道毁掉一个女子,有千百种方式,因为,女子的软肋太多!」 他站起身,看着依旧眉眼弯弯的笑着的盛长歌:「朕既然问你,自然是带着答案来的,倭寇和龙庭反目,一定是你的手笔!」 而这龙庭,有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铁桶一般! 盛长歌依旧笑笑的看着他,即便是小爷做的,你能奈何? 杀人吗?现在就来,怕了就不是她盛长歌! 「来人!」龙飞天一声令下,院子外面脚步纷纷,很快这个院子就被密密麻麻的围住了,估计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等朕处理完事情,好好和你交流一下,你一个女子应该做什么!」龙飞天转身大步离开。 盛长歌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他走后,对着敞开的院门,对着远处修剪花木的老头做了个手势。 第499页 用龙庭困住她?呵呵!! 告诉她怎么做一个女子?呵呵,小爷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人! 现在,不过是开始而已!仅仅只是开始! 第437章 要不要除掉盛长歌 傍晚十分,就看到有前哨飞快的划着名小船过来。 从进入大门就是疾奔的姿势,一路直接跑向山顶的宫殿。 「皇上,倭国有大军到来,已到百里之外!」 大殿里的人本来就心情忐忑,此时更是一片寂静。 坐在皇位上的龙飞天脸色低沉,他冷冷看着下面的大臣:「各位可有什么良策?」 大臣们面面相觑,倭寇的战船是在他们门口炸的,倭寇的岛屿是在昨夜被挑了的,而且目前传回来的消息,就说是龙庭的人做的。 他们怎么说,说是别人做的,不承认对方就会相信吗? 这么久了,倭寇一直都是他们捧着的祖宗,现在,祖宗要炸了,谁阻拦得了。 「不如,绑了盛长歌,送给倭寇!」有大臣建议道。 「盛长歌又没有去,他们会相信!」有人立刻反驳。 「那你说怎么办,龙庭虽然是天险,但是人不多,你想要被灭了?」 「要不,现在撤离龙庭?」 「倭寇的战斗力可是很强的,你们又不是没有见过!」 整个大殿里吵成了一团,但是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建议。 「我有办法!」一个人从后殿走出来,一身银白绣同色龙纹的衣服,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看不清脸是什么样子。 但是大臣们倒是配合,齐刷刷的跪下:「拜见太子殿下!」 「你有什么办法?」龙飞天看着自己儿子的目光沉沉,里面有一道暗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看着没有多么高兴。 那太子也不以为意,微微勾起唇角:「盛长歌那样的人,自诩正义之士,百姓的守护神,若是倭寇来袭,让妇孺站在最前面,她一定忍不住出手,她要是出手,胜算就大了!」 「打怕了倭寇,对我们没有丝毫坏处,想想这些年,倭寇的盘剥,咱们收入的十之六七都被倭寇拿走,力是我们出的,死伤的是我们的人!」 龙飞天骤然笑了,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太子:「如此功劳,朕认为,当是皇儿亲自上!」 那太子身子僵硬了一下,龙飞天是在维护盛长歌? 他的眼眸里寒光一闪,微微一笑:「也可,儿臣自当身先士卒!」 「既然天竺一战,皇儿头角初露,表现出色,此一战也可,定然让皇儿在列国扬名,要知道,列国苦于倭寇侵扰很久了!」 但是,大臣们却没有附和,而是面面相觑,这里有的妇孺还有谁,至于他们的家人。 让他们的家人去当炮灰?这太子怎么想的? 心中对着这个太子的观感,已经开始复杂起来。 虽然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但是真的轮到自己的家人身上,他们的感觉就复杂起来。 「父皇,儿臣提醒你一下,盛长歌在这里,而且盛长歌很聪明!」那太子勾唇笑道,嘴角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的冷。 盛长歌聪明,所以看到他可能会想起很多,龙飞天确定最后的底牌能够保住? 若是大月和龙城都被掀开,暴露在阳光之下,龙飞天真的感觉,现在的龙城和大月有和天齐一战的实力吗? 要知道,天齐西岳天竺鲜卑,可都是盟友! 龙飞天的大月,加上西凉盟友,能做什么? 当然若是得到了盛长歌和黑甲军,那就不一样了,他不得不承认,黑甲军很厉害,盛长歌的兵法谋略更加的厉害! 龙飞天嘴角微微勾起:「皇儿考虑的甚是!」 既然是如此,你为何要来,大月待不下你? 反正这个儿子,他是从小就不待见。 那太子眉眼一冷,即便是这样,龙飞天也没有松口,这么护着盛长歌,是想要做什么? 「皇上,倭寇战船不足五十里!」探子再一次飞奔而来,从山下上来的层层叠叠的台阶,轻易的让一个通报消息的人崩溃。 那酸爽,绝对不想一再的体验! 「皇儿去布置吧,盛长歌终究是外人,若是掌控了龙庭的人手,咱们就会非常的被动!」龙飞天笑笑的看着那个太子。 他这个儿子的意思,他更加的明白,如今大战在即,他从大月出来,甚至鼓动他妹妹纠缠景廷,所为何,他非常清楚! 因为清楚,所以越发的不待见! 没有人喜欢一个和自己抢东西的人! 那太子挑挑眉:「儿臣遵旨!」 言罢大步往外走,衣袍翻飞之间气势凌人! 龙飞天只是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并不多言。 若是他以为自己羽翼丰满了,那就错了,若是他那个好皇后也这么想,那就有意思了! 大臣们心急如焚,太子这么走了,如果把他们的家人送上去了,他们怎么办? 什么时候战争要让妇孺挡在最前面,够不够天下人唾骂的! 第一次,他们的心里动摇了,他们一直跟着的人,是不是值得他们一直跟着。 那太子出了大殿,站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上,看向花园的位置,盛长歌住在那里,他似乎能够看到她一身红衣,言笑晏晏的样子。 那样一个强大的女子,收入谁的内宅,都是莫大的助力,他非常清楚这一点,从在天齐京城众人求娶的时候,他就知道。 第500页 虽然他不齿男子入赘,但是对付一个女子,多的是方式,尤其在这个对于女子名节看得比性命更加重要的时代。 何况,盛长歌重情义,护短! 她的优点,都可以成为他手里最锋利的武器,让盛长歌折服的武器! 「太子哥哥!」虞飞云从一边跳出来,亲昵的挽着太子的胳膊。 显然,他们兄妹的感情不错! 「见过景廷了?」太子唇角微微勾起,若是景廷也能收入大月,征服天下,指日可待! 「看到了,真好看!」虞飞云脸颊微微红了,「但是哥哥,那景廷真的会喜欢我吗?」 「我的妹妹,是天下第一美人,也是最尊贵的女子,他不喜欢你,难道要去喜欢那些歪瓜裂枣?放宽心,你只管去追,哥哥定然把最好的给你!包括这天下最好的男人!」那太子颳了一下虞飞云的鼻子,笑得肆意。 虞飞云的头靠在太子的肩膀上:「哥哥最好了!」 继而眉头微微皱起:「听说盛长歌和景廷不错,要不要除掉盛长歌?」 那太子身子微微一僵:「不用,那个女子不是有哥哥我的吗!」 「可是父皇他……」虞飞云也不傻,不是看不出来。 「放心,咱们的母后,谁都不可以让她伤心!」太子的话语冰寒,某种闪过某种决断。 第438章 请盛国公救救他们 傍晚十分,倭寇的船只果然在龙庭不远处的海面上停下来。 战船上的炮口对准了龙庭,战船上的旗帜在海风中猎猎飞舞,唿啦啦的响声,穿透了海浪的声音,一直传到岛上。 「让你们的主子出来,不然就不客气了!」船头站着的人,冷声喝道,手举着火枪面目狰狞。 岛上没有人回应他们,但是到处哭哭啼啼的一片,一群妇孺被推搡着走下来。 就站在临海的栈桥上,面色仓惶,哭哭啼啼的一群。 船上的倭寇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战斗中让妇孺上来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他们? 还是这是哀兵政策? 而那太子已经吩咐战船准备了,就连岛上的驻军,炮火也对准了海上的船只。 好在其他三面是悬崖,所以守这一面就容易多了。 盛长歌站在高处,眉眼冰冷的看着下面的一幕。 「统领,这龙飞天还真不是个东西!」青安的脸色黑了,无论什么时候,军队要守护的都是自己的百姓,从来没有把自己的百姓推出去当挡箭牌的道理。 若无百姓,你驻军要做什么,你皇上要怎么当,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宫殿称王吗? 「他们不是今天才不是东西的,小爷倒是要看看,那些跟着他的大臣们舍不舍让自己的家人捨生取义!」 走错了路,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有那个代价在,他们永远都不会认为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青安也没有说话,陪着盛长歌站着,冷眼看着下面哭声震天的一片人群! 「青安,悬崖的通道若是弄好了,就让景廷送回来的人上来吧!」盛长歌冷笑,龙飞天,你准备好为你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了吗? 而大殿里,龙飞天坐在龙椅上,眉眼深深的看着远处的海面。 他的手摩挲着酒杯,似乎对外面的哭喊声听而不闻。面容上一片冷漠,没有半分的动容。 大臣们面面相觑,这是,这太子是玩真的,真的把他们的妻儿老小都推出去了。 侧头看着大殿外焦急的走来走去的奴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夭寿啊,这太子太不是个东西了! 「皇上,求您了,不能这么做!」一名大臣听着外面传来的哭声,噗通一声跪下,满目喊累,他任劳任怨的干了许多年,不是为了这样的! 「皇上求您放了那些妇孺吧!」又一名大臣跪下。 「皇上,我等是男儿,岛上也有士兵,让我们去吧,我们可以为了皇上去死!」 大殿上唿啦啦的跪下一片。哭哭啼啼的哀求着。 表面上跪着,面容上是着急的,至于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龙飞天唇角微微勾起:「你们愿意为了朕死而后已,怎么,你们的家人就不能为了朕去死?」 大臣们一愣,连哭都忘了,他们是大臣,也是人啊,他们是跟着他了,这也是工作,不至于他们全家的命都送上吧! 紧接着龙飞天又嘆了一口气:「这么些年,朕待你们不薄吧,但是你们也知道朕的身份,很是尴尬,所以太子才会这么一意孤行!」 众大臣一想,也是,这是太子提议的,也是太子去执行的,根本就没有管皇上同意没同意! 那小子心怀鬼胎,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的! 「皇上,您才是皇上,应该你说了算,怎么说,没有儿子骑在老子头上的道理!」 跟着龙飞天还能喝酒吃肉,看着那太子的样子,只怕他们没有命去吃! 「怎么样,歌儿,你要不要帮着他们救回他们的妻儿老小?」龙飞天突然对着门口大声说道。 这话语里,隐隐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路过的盛长歌眼眸一冷,敢情在这里算计她呢! 呵,小爷是你容易算计的吗? 众大臣齐刷刷的看着门口,黑甲军的盛长歌,昨日大殿上的惊魂一幕犹在眼前,若是盛长歌出手,他们是不是有胜算了,不用推着妇孺出去。 第501页 盛长歌在大殿的门口站定,红衣墨发在风中飞舞,脸上依旧是眉眼弯弯的笑着,不过这个笑容是嘲讽的笑容,带着森森的冷意。 「与小爷何干?」她微微侧身,看着栈桥上哭泣恐慌的妇孺,神情淡淡,「哀兵也不错,是个军人就不会对一群妇孺下手,这招妙啊,你看,倭寇不是愣住了吗?」 但是这话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只是深深的嘲讽。 一群男人,让妇孺站在刀剑的前面,面对敌人的刀剑,他们的脸呢? 「皇上,臣可以替换臣的妻儿!」一名大臣起身抱拳,视死如归的说道。 「你们去就可以吗?」龙飞天幽幽问道,「对上倭寇的火枪,对上倭寇的火炮和弯刀,他们什么样,你们不是早就领会过了吗?」 那大臣脸色惨白,是啊,倭寇没有人性,他们要是说打,那还有什么希望。 他的目光慢慢的,慢慢的移动,然后落在盛长歌的身上。 他转身,对着盛长歌噗通一跪:「请盛国公救救他们!」 盛长歌似笑非笑的看着龙飞天,看得到龙飞天眼里的戏嚯,这是要逼着她出手! 龙飞天就是看着不说话,盛长歌出手,和太子势必对立,盛长歌不出手,他也没有什么损失,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小地方。 「盛国公横扫列国,一定有办法的!求盛国公出手!」后面的不少人唿啦啦的跪下来。 「求盛国公救救那些妇孺!」众人齐齐说道,他们对龙飞天和太子已经没有了多少信任,盛长歌护着天齐尽心尽力,是个可信的。 「小爷不是你们的盛国公!」盛长歌神情淡淡,语调却冷。 「您是天齐的盛国公,你守护的就是天齐的百姓!」有人似乎心里还是不平。 盛长歌回头冷冷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人,长嘆一声:「怎么办呢,你们不是天齐的臣民啊!」 「我们是……」那些大臣勐然抬起头想要说什么,对上盛长歌嘲讽的目光,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他们顶着天齐百姓的名号,老家在天齐,但是做的却是背叛天齐的事情。 「若是不救,我们死了你也不能独活!」一名大臣狠戾的盯着盛长歌,恨不能现在就扑上来掐死盛长歌! 盛长歌盯着一屋子的人,骤然笑了,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第439章 天齐不要叛国之人 众人面面相觑,难不成盛长歌疯了! 但是下一刻,就听到盛长歌冷冷的声音传来:「你可以试试,你们死了,小爷会不会死!」 大臣们愤愤的盯着盛长歌:「盛国公爱民如子,天下皆知,如今视老弱妇孺深陷敌国之手,而不愿意伸出援手,就不怕天下人诟病吗?」 盛长歌笔挺的站在门口,眉眼间凝结了冰霜一般的寒冷:「不要道德绑架!」 「第一,你们是叛军,从你们叛国的那一刻起,註定该死,所以带上你们的家人,不过是你们要付出的代价,和小爷无关,你们不是跟着小爷造反,小爷为何护着你们?」 「第二,对方是倭寇,是你们帮着在天齐和南楚烧杀抢掠的倭寇,你们害死了那么多人,所以轮到你们死,有什么不可以?」 「第三,你们两虎相伤,对于天齐是好事,对于天齐的百姓更是好事,所以,小爷不管,也没有人可以说出一个啊字!」 「我等回归天齐!」大臣之中有一个人站起来,「我愿意带着家人回天齐!」 「抱歉,天齐不要叛国之人!」盛长歌冷冷说道。 「你不是天齐的皇上,我等的户籍还在天齐!」有人立刻愤愤不平的叫道。 除了盛长歌,没有人发现,首位的龙飞天脸色已经黑了,身上也笼罩着杀气。 他的大臣,当着他的面,就可以轻易的叛变,果然利益攸关的时候,人人只会想到对自己更有利的一方。 「让各位失望了,你们的事情,还真是本国公说了算!」盛长歌冷哼。 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就不要去染黑天齐这个一池的水了!他们嫌脏! 「那我等现在就杀了你!」为首的那个大臣抓过侍卫的佩刀,就往盛长歌扑过来。 盛长歌冷哼一声,侧身躲过,顺脚一踢,那大臣就顺着台阶咕咚咕咚的一路滚下去。 台阶上还铺着红色的地毯,他一身绯红的官服,就这样滚下去,乌纱帽都没有他滚的快! 随着他的尖叫声,下面的士兵眼尖的打开大门,这大门要是撞坏了,算是谁的! 栈道上的妇孺齐刷刷的往一边退去,留出一条通道,被撞倒海里怎么办,倭寇就在不远处的地方。 如今妇孺里有些姿色的女子都不敢出头,唯恐被倭寇盯上! 听说被倭寇掠去的女子,那不是一个惨字,实在是生不如死! 于是那大臣在毫无防备之下,毫无阻挡之下,一路畅通无阻的滚下去,因为势头太兇勐,以至于到了栈道的尽头,竟然划出一道圆弧。 然后,噗通一声! 重要的,不是落水,而是倭寇派了小船过来,要和龙飞天谈谈,若是龙飞天同意巨额赔偿,他们也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龙飞天每年送的东西不少,足以养活一个岛屿。 若是杀了,天齐的东大门就没有进出的道路,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没有什么好处! 第502页 然后这艘耀武扬威的,想要上岛找茬的小船,就在一片惊恐的尖叫声中,被那个大臣嘭的一声给砸翻了,里面的人都掉进了海水里。 一片静默,面面相觑! 然后,倭寇的首领暴怒:「龙飞天,你个出尔反尔的小人,给本首领杀,杀了他们,开炮,开炮!!」 而水里,那两个倭寇和大臣还在挣扎着,此时一看要开炮,那两个倭寇索性把那个大臣抓住,就开始在水里撕打起来。。 那大臣被飘着的长袍裹住手脚,一时没有办法,挨了揍。 后来他直接解开腰带,绯红的长袍在手,用力的抽打。 那两个倭寇一时不查,竟然中招了,那大臣把手里的红袍直接罩在两个倭寇头上,用力繫紧,然后,勐然扑上去往下压! 这战况激烈的,竟然让众人看傻了眼。 直到那两个倭寇不动弹了,往下沉了,船上的倭寇才反应过来:「杀了他!杀了他!」 砰砰的枪声响起,嗖嗖的羽箭射过来。 可是距离还是有点远,都落入了水中。 那大臣冷哼一声,一头钻入水底,等到再冒出头已经在栈桥边,被人七手八脚的拉上去。 也许是刚刚的一幕太过震撼,回山的大门并没有关闭,于是那些妇孺齐刷刷的往里面跑,这一座岛屿,虽然三面是悬崖,但是面积还不小,树木也茂盛,所以很快,他们的身影就看不见了。 空荡荡的栈道,湿哒哒的只穿着亵裤的大臣,因为湿了水,近乎原形毕露,一脸蒙圈的站在阳光下。 倭寇就这么杀死了?他们也不是神仙吗? 一阵海风吹过,尽管是夏日,依旧凉飕飕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样子,脸一红,撒腿就往山上跑,这原形毕露的感觉,不太好! 而也就是这个档口,海湾的门打开,十几艘战船开出来,在龙庭的前面一排列开,上面的火炮齐刷刷的对着倭寇的船只。 而船头站着的,赫然是那个太子,一身银白的衣袍,银色的面目,越发显得风姿超然。 「列位光临龙庭,所为何事?」那太子冷冷问道,声音很大。 倭寇船只上的首领,低头看着翻腾的海面,那两个属下已经没有了踪影,只有一件绯红的袍子在水里起伏。 莫大的屈辱,简直就是啪啪打打脸,要知道他们一直都是龙庭的上宾。 「或许,太子应该问问你父皇是什么意思,杀我同胞,灭我岛屿,今日当面杀人怎么,羽翼丰满了,不是当初需要我们照拂的时候了?」 那首领扬着手里的合约:「不要忘了,联盟的条约是你们自己签订的,也是你们自己求上门的,今时今日想要反悔,也要看看,我们同不同意!」 话音落,他手一挥:「给本首领用炮轰,本首领不信轰不平龙庭!」 那太子冷哼一声手一挥,炮声响起,毫不示弱的奔着倭寇的船只招唿过去。 即便曾经有利益纠葛,他也不允许任何人骑到他们的头上撒野! 倭寇而已,盛长歌可以做到的,他一样也可以。 船只在水面上躲闪着相互攻击,不知道是不是技术太差劲,炮弹竟然都贡献给了大海。 盛长歌站在龙庭的宫殿门口,看着那大臣一路窜上来,笑眯眯的说:「看看,你也可以,何必让他人救命,自己救自己啊,倭寇也不过是普通人!」 第440章 你配得上小爷? 那大臣抖抖索索的指着盛长歌,说不出话来。 这一路,他浑身颠得红通通的,只怕明天就是浑身青紫,都是面前这个女子惹的祸! 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他,眉眼弯弯的样子格外讨喜:「杀了倭寇,爽不爽?」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你看,你撞开了门,妇孺都跑了,你可是一个大功臣,明明可以当英雄,非要和别人叛国,自己妻儿差点赔进去,何必!」 盛长歌的声音低低的,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直接扎进那大臣的胸口。 他原形毕露的站在大殿门口,嗖嗖的风过去,他倒是感觉心里冷的透亮,亮堂堂的知道往哪里走了。 而下面,已经轰隆声四起,水花四溅,山石迸溅。 盛长歌懒懒的坐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上,懒懒的托着腮,看着下面热热闹闹的一团,嘆了口气:「这准头,浪费,简直就是过家家!」 青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就坐在盛长歌的身边:「就这水平,还称霸海上?」 「估计用火炮的时候少,火炮不充裕,所以不熟练,你让他们上岸试试,他们的刀法很是厉害!」毕竟昨夜都已经体验过了,还受了伤的! 青安跃跃欲试:「他们的刀不错,想弄一些带回去研究研究!」 盛长歌挑了挑眉,好吧,她带出来的人,也很有土匪的潜质。 「不急,看看龙庭的水平!」那个穿透的银白身影,莫名的熟悉,偶尔飘过来的目光也是很熟悉。 盛长歌微微勾唇冷笑,都要大白于天下了,何必藏头藏尾的,没有什么意思! 火炮很快就不响了,毕竟炮弹不容易得到,而倭寇的那些估计是龙庭提供的,龙庭从天齐弄过去也不是很多。 而大月,没有听说他们有火器。 这也是天齐纵横不败的原因,火器一直都是天齐最厉害的武器。 第503页 火炮哑了之后,就是火枪对射,彼此都有伤亡,但是火枪也哑了之后,就开始撞船。 盛长歌扶额嘆息,这究竟是什么打法,难道不能把最少的东西发挥最大的功能吗? 「统领,看着他们打架,真的是儿戏!」青安嘲讽的说道。 倭寇吗,干就完了,他们烧杀抢掠的事情又没有少干,那么客气干什么! 还是龙庭的人还是准备投降,准备接着巨额赔款?尼玛,你们男人的骨气呢? 船只撞击在一起,开始在船上激战,明显的,龙庭的人节节败退,对方的长刀很是厉害! 「要打上来了!」龙飞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就那么悠闲的站在大殿的门口,好像下面的战争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个身先士卒的也不是他的儿子一样! 这个人,只怕冷血的没有任何感情,对自己的家人都能冷漠成这个样子,对其他人就不用说了。 「嗯,要打上来了,龙庭就这个水平吗,还是在放水?」盛长歌冷冷嘲讽的勾唇。 「朕的太子甚有能力,无妨!」龙飞天微微笑着看着盛长歌,「歌儿不如和朕走走!」 现在这个时候,走走? 你丫的怕不是有毛病吧! 盛长歌的脸上就写着这句话,死的人可是他的属下,战斗的人可是他的儿子! 倭寇已经上船,有的开始上岛,到处都已经开始厮杀。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岛后面窜出来几艘小船,那些小船上的人一靠近岸边,就挥舞着刀爬了上来,直接朝着倭寇杀过去。 这些人明显勇勐了很多,让上了岸的倭寇节节败退,很快就退回了船上。 紧接着船上的倭寇也被这一股力量打击着退下去了。 倭寇的船只退后几里地,休整准备再战。 这是一场闹剧一样的试探,之后只怕会有更加激烈的战斗。 上了岸的那些人齐刷刷的走上来,看到盛长歌愣了一下,然后对着龙飞天跪下来:「皇上,我等来迟,请求加入战斗!」 这些人,分明是龙飞天收养的那些孤儿,还有一些是那一批放走的俘虏。 他们回来了! 但是他们的身上似乎多了一些东西,沉淀了一些东西,眸光越发的寒凉,身上的气息越发的凌厉。 龙飞天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们,神情变幻莫测,良久才微微勾起唇角:「可,你们助太子一臂之力,若是倭寇得诛,朕,重赏!」 一群被俘虏了又回来的人,他未必有多信任,但是当炮灰还是可以的。 那群人唿啦啦的下去,不过都恶狠狠的看了盛长歌一眼。 盛长歌依旧眉眼弯弯的笑着,那恶狠狠的一眼丝毫没有威慑力,想要打她,来啊,她奉陪! 龙飞天倒是笑了:「歌儿可是小心,因为背你俘虏,他们记恨呢!」 「哎,好人难当,小爷不是放了他们了吗,让他们回家了吗,他们竟然还回来了,真是忠心!」 盛长歌靠着柱子,笑眯眯的看着那群人远去,守在了最前面,融入守龙庭的将士之中! 一切刚刚开始,龙飞天大概不知道,他面临的是一场什么样的风暴,这场风暴会有多大的威力。 她张开手臂,伸了一个懒腰,这风吹得舒服,人就有些想睡觉。 此时是傍晚,西天烧了一天的晚霞,整个世界好像都是红的,海上的风景真美! 「龙飞天,小爷看上你的小岛了!」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 若是这里作为黑甲军的训练基地,可守护天齐东大门,可骚扰倭寇,简直不要太爽! 「若是你同意,别说龙庭,只要朕有,都是你的!」龙飞天目光灼灼,感觉盛长歌实在是太对他的胃口了。 没有女儿家家的那种磨磨唧唧胆小怕事,也没有矫揉造作依附别人才能生存。 她活得像是一个太阳,火热的,轻易的可以温暖人心,尤其是他这样的人。 他这种见惯了黑暗,心思阴沉的,没有办法温暖自己的人! 他甚至想到,她在他身边笑闹的样子! 第一次,他对一个女人有了心思,还是一个没有成为女人的小丫头! 盛长歌坐在高高的台阶上,踢着双脚,双手撑着台阶,看着远处海上倭寇的船只:「小爷领了圣旨,终生不嫁!何况,你感觉,你配得上小爷?」 龙飞天眼眸中旖旎瞬间散去,他勐然伸手,掐住盛长歌的脖子:「你说谁配不上?」 第441章 女人多了你死得快 青安瞬间跳了起来,目光兇狠。 龙飞天后面的侍卫齐刷刷的出刀,战斗,一触即发! 盛长歌对青安挥挥手,让他稍安勿躁! 她什么时候是吃亏的人!今时今日受的一定要加倍的讨回来! 盛长歌歪头看着龙飞天依旧眉眼弯弯的笑:「说你啊,老牛吃嫩草,不可耻吗,你有家室,有皇后,你儿子女儿都比小爷岁数大吧!要知道,女人多了,你死得快!」 「对于有钱有势的男人来说,后宅的女人,只凭本事掠来,不看年纪,再说,能让朕愿意要你,也是你的荣幸!」龙飞天喜欢有个性的女子,但是不喜欢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 盛长歌呵呵冷笑,目光和他对视,没有丝毫的退却,反而是更加的凌厉:「你想要的不是小爷我,是黑甲军,是借着黑甲军霸图天下!」 第504页 她的语气是笃定,笃定她只是附属品,而龙飞天想要的是其他。 龙飞天捏着盛长歌脖子的手微微用力,唇角勾起,笑意更胜:「女人太聪明了就有点不可爱了!」 「若是朕的手,稍微用力,你从此香消玉殒,荣华也好,富贵也好,都和你无关。」 「所以,不如做朕的皇后,这天下是你我的,你是最尊贵的,有何不可?」 他放开了盛长歌,微微退后一步,眸光幽冷:「人啊,要识时务!没有人会永远护着你,你终究要靠着男人过的!」 盛长歌但笑不语,靠着男人过? 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靠着男人过,若是变心,你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啊!她若是想要这天下,自然会自己去打,不会劳烦男人,也不会坐享其成。 所以,她不需要靠着男人也能过的很好,男人不一定是锦上添花的花朵,还有可能是蛀虫! 「男人与我,可有可无!」盛长歌冷哼一声,让青安拿来湿布巾,擦了擦脖子,然后随手扔下。 她台阶上站着,冷眉冷眼的看着龙飞天。 「奉劝一句,想想自己怎么死,能落个全尸!」 这话语里杀气浓郁,她在告诉龙飞天,她是认真的,认真的想要杀了他。 扔掉的布巾已经把她对他的蔑视表达的一清二楚,她不是在欲擒故纵,她是真的没有把他看在眼里。 这个认知让龙飞天非常的不舒服,这种被蔑视的感觉,多年后再一次袭来。 他竟然因为盛长歌的蔑视,感觉空气稀薄,唿吸都是困难的。 龙飞天的眼眸越发的阴冷,死死的盯着盛长歌,他看中的猎物,绝对不会放开的! 无论面临的是什么! 希望盛长歌也有这个认知,他不会让笼子里猎物逃脱,若不能驯服,那就撕碎了! 「来人,把她关起来!」龙飞天想起来,他是让人团团围住了院子的,盛长歌是怎么出来的,为何没有任何人来报告! 是那些人不中用,还是盛长歌太厉害! 盛长歌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压根就没有把龙飞天看在眼里。 龙飞天注视着盛长歌潇洒的背影,眸光暗沉,这个女子很难征服,正因为是这样,他才更加想要征服,这比征服一个城市有趣多了! 至于龙庭,呵,龙庭从来不是他想要的,不过是用龙庭给倭寇提供便利,威胁天齐而已。 如今,没有必要了! 至于他那个好太子想要折腾,那就折腾吧! 龙飞天转身看着斜阳下无边无际的大海,倭寇的战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竟然玩具一般的渺小! 倭寇,这么些年,可是没有少盘剥,若是天齐归入他手,他必远征的吧,倭寇毕竟是他最大的威胁。 他转身走进大殿,大殿里空荡荡的,那些大臣已经没有踪影了,不知道是跑了,还是躲起来了。 龙飞天一个人站在这空荡荡的大殿里,越发感觉,若是这里有盛长歌,她一个人的光芒就可以充满大殿。 至少,绝对不会空荡荡! 他往后殿走去,自然也没有发现,侧殿的屏风后面,他那个银袍的太子正站在那里。 不知道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至少此时,他的眼眸冰冷,嘴角微微勾起冷冽的弧度。 龙飞天的身边的内侍,此时战战兢兢的跪在太子的身后,低眉顺目,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良久,久到大殿里光线幽暗,再也没有任何声息。 那太子才幽幽说道:「退下吧,知道怎么做吗?」 那内侍连连点头:「奴婢明白!」 说完,倒退着从侧门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后殿的重重屋宇之中。 那太子手里把玩着随手摸过来的一个茶杯,一个用力,那茶杯几乎无声的碎裂在他的手心。 他一松手,无数的细小碎片从他的手心纷纷落下。 而他眉眼里已经都是狠戾,周身暴涨的都是杀气! 「来人!」他话音落,一龙卫跪在他的身后,他唇角微微勾起,「告诉母后,可以开始准备了!」 他们的东西就是他们的,他不要想着用来武装自己,然后在他成功后把他们踢开! 这世间哪有不用付出代价就可以拿到的东西,他这是软饭硬吃的习惯了! 「顺便调集人手,今夜必定血战,小心让他逃了!」 龙庭哪怕是死局,他也要拖着龙飞天一起,何况盛长歌在,黑甲军必然在附近,景廷也不会不问。 这也是他敢放手一搏的原因。 他会让盛长歌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男人! 盛长歌心里有这家国天下,他就给她看看她护着见过天下的样子。 盛长歌讨厌龙飞云,不巧,他也讨厌,他就让盛长歌看看他和龙飞天的对比。 龙卫离开,他大步往外走,必须部署好,才能不让他在盛长歌面前丢人。 在盛长歌面前立起来,才有资格谈其他,他非常明白这一点。 盛长歌走到大殿前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停住脚步,微微勾唇:「感受到了吗?」 「那个银袍银面的太子!」青安也感受到了那一道如影随形的目光。 也感觉到,当龙飞云掐住盛长歌的脖子的时候,那冷冽的杀气! 第505页 若是公主是虞飞云,那么太子是谁就唿之欲出了! 那太子对盛长歌有想法! 青安非常清楚这一点,但是他不喜欢那个太子,那人太过阴冷,那样的人算计多。 盛长歌回眸看着那一处宫殿重重房屋,如此才好,父子反目嘛,让她看看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准备一下,今夜恶战!」 「爷放心,他们已经上来了大半!」青安笑嘻嘻的对着一个士兵打招唿,那士兵也回了一个手势。 盛长歌挑了挑眉,有时候侍卫黑衣是好事,但是戴面具真的不是好事,你不知道芯子有没有换了。 第442章 你这般宽衣解带候着朕吗 夜色笼罩的时候,倭寇突然发起突袭。 他们的船只开向龙庭的前方,船上的火炮直接轰开了大门。 水里无数的小船离弦之箭一般的驶来,靠岸,上了岛屿。 不知道为何,前方竟然一片空虚,无人守着,无人抵抗,让那些倭寇自我感觉良好的,就这样上了岸,长驱直入! 高处的盛长歌挑了挑眉,神情冷然,这是那个太子的主意? 也好,岛上地形自己熟悉,可以分而击之。 总比水上要好,倭寇常年在水上活动,,自然比他们更加的娴熟。 但是,倭寇渗入,是不是会误伤无辜,那太子想要打胜仗,有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还是为了胜利,根本就不去想伤亡的事情! 「小歌儿,好可怕,那些倭寇来了,他们会不会看着小爷俊逸非凡,把小爷掠了去?」商洛一边拉扯着他的衣袍,一边仓皇叫道,又歪头看了看,「咦,你怎么没有穿红衣!」 盛长歌扫了他一眼:「若是你穿着女装,也许会!」她红衣脏了,龙飞天掐着她脖子的时候碰过了,所以烧了! 继而想到,景廷不就是被人觊觎吗,就不说话了,这倭寇,她没有办法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 商洛笑嘻嘻的看着盛长歌,一条胳膊搭在盛长歌的肩膀上:「小歌儿,今夜趁乱,你感觉我们可以逃走吗?」 这鸟不拉屎的岛上,他早就呆腻了,回到陆地,他喝花酒撩美人不好吗,现在天天一嘴的海水味道,真是要疯了! 盛长歌抖掉他的手臂,冷哼一声:「为什么要逃,小爷看中这个岛屿了!」 必须守着这个东大门,然后袭扰倭寇,若是能拿下倭寇就再好不过了。 反正,她就是对倭寇没有什么好印象。 商洛呆了呆:「不是吧,你为了躲避景廷,竟然要放逐荒岛吗?」 盛长歌实在是佩服他的心思,竟然能跑偏的那么厉害! 却也没有空说更多,眼尖的看到寒光一闪,拉着商洛往后一闪,只听嘭的一声,短短的羽箭射入墙壁的缝隙。 商洛后知后觉:「小歌儿你救了我,不如我以身相许!」 「滚!」盛长歌只留给他一个字,抓过一把刀就投入了战斗。 倭寇的速度比她想的要快,也许不仅仅是从前面上来的,也许还有其他什么通道。 或许还有其他什么头绪,他们不知道的内幕! 而且,龙飞天呢,龙飞天去哪里了,大殿里一片漆黑,并没有任何灯光亮起来。 「我说真的,想小爷我富可敌国,你要啥有啥!」商洛身子诡异的跟在盛长歌后面,竟然也能跟得上,顺便还能出两招。 盛长歌挑了挑眉:「你若是再闹腾,小爷就让你成为乞丐!」 青安比较喜欢钱,不如就让青安去。 商洛瞬间捂住嘴,他忘了,盛长歌家的娃们都是钱迷,真的能给他剥的裤子都不剩。 光熘熘的不好看,花酒不能喝,美人不能撩! 盛长歌手里的匕首划过一名倭寇的喉咙,笔挺站在那里看着商洛。 商洛的胳膊和胸口的衣服上都有深色的痕迹在晕染开来,空气中浓浓的血腥气。 「受伤了就躲到一边去!」盛长歌皱眉,商洛的功夫呢,怎么今日的商洛就像是软脚虾一样没有什么力道。 偏偏,商洛似乎觉得一切都是正常的! 商洛此时也感觉最近似乎身体不好,用不上力气,他不能拖了盛长歌的后腿,盛长歌顾着他容易受伤。 「好!」商洛嘀咕一声,直接从窗户扑进屋子里,趴到了盛长歌的软榻上。 又感觉身上的伤口流血湿哒哒的难受,索性换了盛长歌原来给他的红袍。 还没有站稳,就感觉一阵风过,屋子里传过一声轻笑。 「小歌儿,你这般宽衣解带候着朕吗?」 商洛一愣,心里一千个卧槽,你丫的老的嘁哩喀喳的,竟然来人家屋子里,老牛吃嫩草。 他想要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后知后觉的,龙飞天这丫的竟然在屋子里下毒了! 一双冰冷的手从后面绕过来,摸上商洛的脸:「今夜趁乱,朕带你回朕打下的天下,至于龙庭,不过是留给别人的坟墓,咱们不必在这里!」 商洛想要扭头,发现动不了了,身体软软的,若不是他极力撑持着,立刻就能瘫软下去。 意识清醒,但是人去动不了,只能任由摆布! 脸上冰凉的手如此清晰,院子里打斗的声音如此的明显,因为打斗,估计盛长歌和青安察觉不到院子里的异常! 第506页 尼玛的,真噁心,你丫的等小爷能动的,找十八个大汉也这么对待你! 龙飞天拿过面具,摩挲着给商洛戴上,然后扛起商洛,直接从后窗户跳了出去。 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的商洛欲哭无泪,小歌儿快来,你哥哥被人掠走了! 只怕清白难保啊,呜呜! 然而他眼前只有黑暗,耳畔只有唿唿的风声,只是感觉龙飞天在七拐八拐的转着,不知道怎么就下了无数的台阶,然后就上了船只。 他被放在一处软榻上,船只在夜色里疾驰而去。 盛长歌和青安从院子里杀出来,就看到岛上四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厮杀的身影。 显然,倭寇来的比白日看到的更多。 盛长歌和青安对视一眼,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长刀,直接冲出去。 不知道是龙飞天的命令,还是什么原因,看守着他们的侍卫都不见了。 「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你放开我!」身侧的小树林骤然响起1悽厉的尖叫声。 盛长歌疾步过去,就看到倭寇举着刀,刀架在男子的脖子上,而手却在撕扯女子的衣襟! 那男子满目愤恨,却是一动都不敢动,而一旁的老人和孩子已经吓傻了。 「窝囊!」盛长歌对着那男子冷哼一声,袖箭飞出,直接从后面穿透了那个倭寇的脖子! 那女子死死抓着衣襟,看着倭寇在她面前倒下,张了嘴想要尖叫都叫不出来,吓到失声了! 盛长歌也不说话,看着捂着脖子还没有死透倭寇,对那个男人说:「拿起刀,送他上路!」 那个男人就是白日里叫嚣的大臣中的一个,此时他脸色惨白,别说拿刀了,就是站起来都费劲! 盛长歌塞了一把刀在他的手里,一脚踢在他的胳膊肘上,那刀扑哧一声直接刺穿倭寇的身体。 「你软弱,受辱的就是你的娘子,死去的就是你的爹娘孩子,是个男人,就给小爷站起来,刀在你手里,你为何要任人宰割!」盛长歌的声音冰冷异常! 第443章 小爷盛情邀约你们埋骨此地 那男子慢慢抬头看着盛长歌,又看着手里的刀,看着面目狰狞的倭寇。 抓着刀撑着地,用力的站了起来:「春娘,带着爹娘和孩子躲好!」 盛长歌也不理会,直接往前走,只要遇到倭寇,尽数斩杀,她没有什么好脾气,以德报怨! 「就是你!」一个倭寇用蹩脚的天齐话,突然说了一句,紧接着口中发出尖利的唿哨。 几乎在瞬间,四面八方的倭寇都往这里聚集! 扮作龙卫的黑甲军也聚集过来,这一片后花园,就成了修罗战场! 他们的长刀对着盛长歌,就盯着盛长歌,显然那个人是昨夜逃走的人中的一个,此时认出了盛长歌。 龙庭上四处烟火,躲避的乱跑的人到处都是,但是龙庭就那么大,能够躲到哪里去,不是在陆地上,可以随便跑。 倭寇们还在四处厮杀,盛长歌知道,倭寇绝对不是来了他们看到那几船,或许更多。 「杀了她,杀了她!」那群人指着盛长歌,长刀对着盛长歌! 盛长歌抖了抖手里的长刀,微微一笑:「欢迎来杀!来者是客,小爷盛情邀约你们埋骨此地!」 一道银色的身影一闪,挡在盛长歌的前面:「小小倭寇,也敢来龙庭撒野!」 回头看着盛长歌:「不怕,本宫在呢!」 盛长歌感觉漫天乌鸦在飞:你丫的哪里看到小爷怕了,小爷分明是兴奋好吗,尼玛的小倭寇,她想要打很久了好吗? 那太子冷哼一声颇有点英雄救美的感觉:「来吧,让本宫会会你们!」 他手拿长剑,银袍飘飘,倒是颇有点侠士风范。 但是盛长歌就是想笑,莫名的就是想笑,大爷,你充什么侠士呢?小爷是需要救的人吗? 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退后一步,她怕这个银袍大侠不小心打到她。 「果然是你们龙庭出尔反尔,给我杀!」一声别扭的冷喝。 四面八方的倭寇拿着长刀逼过来。 那太子冷哼一声,挥剑上前直接和倭寇杀在一处,难分难解! 一时伤了别人,自己也受伤了。 银袍上暗色的血迹格外的明显。 那太子分身乏术,只能应对几个尚且吃力,眼睁睁的看着更多的倭寇,直接围向盛长歌。 盛长歌也不多说,慢条斯理的把袍子的下摆打结,防止绊脚,颠了颠手里的长刀,微微一笑。 下一瞬就看到一道黑影闪过,刀剑相撞的火花四射。 盛长歌擅长近身搏斗,所以根本不会给那些倭寇长刀施展开来的空间。 她一手长刀一手匕首,速度奇快,重要的是她两只手似乎都能用上力。 而且两只手都很灵巧,你躲得过长刀就躲不过匕首,躲过匕首,躲不过长刀。 没有人知道她的速度为何这样快,为什么每一次出手,都是要害,多数都是一击毙命! 小小少年,怎么就这么狠辣,面不改色不说,眼都不眨一下,更加不会有半分的迟疑。 此时,她似乎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只是个杀人机器! 所过之处,那些倭寇倒的倒退的退,一时又唿啦啦的让开一个大圈。 第507页 盛长歌笔挺的站在一堆死尸中间,微微冷笑。 那太子和一众人都停下来看着,血腥味在空中蔓延,却没有人说话。 此时的盛长歌在他们的眼里,就如同丛林里的勐兽。 那太子更是这种感觉,比起在天竺的时候,盛长歌不知道要快了多少倍,手段更加的狠辣,出手更加的无情! 这样一个小小的盛长歌,分明可以以一当百,这样的盛长歌,若是在谁的身边,都是战无不胜的利器。 何况,她还有黑甲军,和她一样出手狠辣的黑甲军! 外围的倭寇似乎已经被清剿,有不少龙卫纷纷围过来,这一片的倭寇,已经被包围了,成了强弩之末! 似乎有一个倭寇不甘心,手一动,袖箭就射了出来,映着火光,那箭头幽蓝! 明显的涂了毒药! 「小心!」那太子不由叫道,人就往前扑! 盛长歌却是飞起一脚,直接踢起一把长刀,那长刀迎着短箭而去,相撞在一起落了地,刚好落在地上的尸体上。 只听嗤嗤啦啦的声音,那短箭上的毒药竟然腐蚀出一个大洞,令人作呕的气息瞬间飘散开来。 也在这时,盛长歌手里的匕首飞了出去,众人只是感觉眼前白光一闪。 等到定睛看的时候,倭寇中射箭的那个人,已经捂着脖子轰然倒地! 「想要打的,来,小爷奉陪到底!」盛长歌冷冷一笑,环视四周,「小爷说过,这里是天齐的地方,你们既然要来,就准备好埋骨在此,小爷热情好客,不会让你们回去的!」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自带一种鼓舞人心的力量,让人听着就振奋! 「盛国公说得对!」附和的是刚刚那个被逼着拿刀的大臣,此时他身上受伤,一头一脸的血,身姿却是笔挺了许多。 盛长歌勾唇,倭寇侵袭,这切肤之痛不在自己的身上,永远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她看着倭寇后面的龙卫:「小爷知道,龙卫都是好样的,你们是天齐人,就应该守着天齐的疆土,护着天齐的百姓!叛国,那是到哪里都不会被人容下的!」 「本国公话在这里,就此回头,既往不咎!冤有头债有主,本国公明白是谁的问题,也希望你们明白,你的敌人究竟是谁?」 「天齐如今太平,敢问各位,家人,可好?」 盛长歌此话一落,众人譁然,很多人抬起头看着盛长歌,眼眶已经红了。 那些俘虏回去查证过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世间,他们再也没有亲人了! 「盛国公,我等归天齐!」龙卫齐刷刷的跪下,深深叩首,起身却是齐刷刷的掏出长刀,直指倭寇:「我们将功赎罪!以命赎罪!」 盛长歌却是挥挥手,微微笑了:「不用你们!」 她手一挥,站在她身后的龙卫脱掉外袍,拿掉面巾,赫然是黑衣黑甲黑面的黑甲军! 黑甲军早已经渗透进来,而他们一无所知! 盛长歌冷冷说道:「杀!」 只是一个字,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黑甲军上前,盛长歌却说:「我天齐疆土,我天齐百姓,只要侵犯,虽远必诛,虽难必诛!!」 第444章 若找他跟我来 黑甲军在盛长歌冰冷的声音里向前。 他们配合默契,手段狠辣,所过之处,倭寇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很快,就躺了一地! 这手法,这身法,这狠戾,和盛长歌如出一辙! 龙卫不禁在想,这样的身手,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他们那些诡异的招式,他们对人体的熟悉程度,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只剩一个人倭寇,双手握刀,打着马步站在那里! 盛长歌勾唇一笑,森然说道:「小爷放你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洗干净脖子等着,小爷定然去取了他的首级,以祭天齐无辜英魂!」 手一挥,人群唿啦啦的让开一条通道。 那倭寇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终于转身就跑! 下了山,跳上小船,很快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漫山遍野的人,齐刷刷的跪下:「恭贺盛国公大胜!」 那银袍太子脸色晦暗,不过在面具下,谁也看不到。 他绝对想不到,盛长歌是这样的厉害,更加想不到,盛长歌是天生的王者,她自带一种让人臣服的力量! 一种让人不由自主臣服的力量! 就连他,看着盛长歌的时候,都是不由自主的仰望的姿势。 明明盛长歌比他矮,比他瘦小,年纪也比他小! 果然是英雄不在年高,天齐尽出怪物! 盛长歌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太子:「太子殿下,你的人,你看着办吧,小爷忙,就不插手了!」 他们现在是心悦诚服,想要回归天齐,谁知道回去了是个什么玩意! 万一给块糖,又给骗走了,岂不是糟糕! 青安从从人群后进来,眉眼冷冽:「统领,商洛被劫掠走了!」 盛长歌心头一跳:「被谁劫掠?」他一个糙汉子,劫掠他做什么,那人是不是有病! 「屋子里你给商洛的红衣服不见了,只剩下破损的粉色衣袍,还有,屋子里有迷药的味道!」 青安眉头紧皱,今夜统领换了衣服,如果没有换衣服,没有早早出来,只怕被带走的可能就是统领。 第508页 盛长歌反而释然了,一定是被当做她劫掠了:「龙飞天呢?」 青安摇头:「前后找遍了,人没有了!刚刚咱们的人传来消息,有船只从龙庭这边走了,已经有人跟上去了!」 盛长歌没有再说话,商洛这个倒霉的,就是不知道,回头看到劫掠的不是她,会不会被揍! 想着商洛被当成女子,送入房间的画面,她就一阵恶寒! 这龙飞天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让人撤走,这个地方留下一队人就行,记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反正保全自己,让倭寇没有机会去天齐。等小爷腾出手,带你们去倭国看风景!」 盛长歌眯着眼睛,看着东方的苍茫大海。 人总是怕揍的,揍的厉害了,就不敢蹦哒了! 以为隔着海洋就不能怎么你了,太天真了,她盛长歌睚眦必报! 青安点头,众人就看着那些黑甲军悄无声息的,飞速的消失在黑暗里,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走的。 所以所有人看着盛长歌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敬畏。 他们以为传言是假的,现在知道,传言是真的,并且盛长歌比传言中的更加厉害。 「盛长歌!」那太子突然开口了,他站在那里,眉眼深深的看着盛长歌。。 那目光很是复杂,似乎什么都有,但是因为掩饰的好,所以众人看去的时候,只是微凉的一双眸子,看不出其他。 这声音真的有些熟悉啊,难道不掩饰了? 盛长歌慢悠悠回头,眉头微微挑起:「有事?」你老子都跑了,你丫的不怕被愤怒的众人给撕了。 她看得到他们的神情,那些被俘虏的人,再次回来的时候,那目光都是野狼一样的兇狠。 他们看着青安走,不由得就跟了过去,无声,但是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要跟着黑甲军。 「若是找他,和本宫来!」那太子唇角微微勾起,眸子中闪过暗芒。 盛长歌回头看了看身边,无人,青安去布置任务,而黑甲军在暂时离开,至于谁留守龙庭,自有他们自己决定去了。 她唇角微微勾起,无声而笑:「可以!」她落单的时候不多! 「盛国公!」人群中那个死死握着刀,满身是血的大臣突然叫了一声。 盛长歌回头看着他,他竟然冲着盛长歌摇头。 盛长歌淡淡一笑,走上前,从倭寇的尸体上拔下自己的匕首,在倭寇的衣服上擦干净自己的匕首,收起来才说:「走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懂! 他们对她有所图,所以轻易不会动手,在看过今日之后,哪怕是想要动手,也会好好思量一下。 那太子挑了挑眉,盛长歌倒是真的放心,是艺高人胆大吗? 那太子走在前面,盛长歌走在后面,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原地,那满身是血的大臣目光沉沉的站在原地。 就听到有龙卫在喊:如果愿意离开的,收拾东西,上船,他们送去天齐的广陵郡! 那太子,没有打算带上他们,龙飞天也不见踪影了!此时他们还不明白吗,他们被捨弃了! 众人面面相觑,当初抛家弃地离开天齐或者南楚,如今让他们回去,回到哪里去,他们这个身份,回去会不会被百姓打死! 这是不打算问他们了,随便找个地方一扔? 「若是不离开呢?」那大臣大声问道。 「若是不离开,自便!」话音落,那龙卫转身就走。 「我们离开!」有人着急的大喊,既然盛长歌说不怪罪了,他们隐姓埋名,到哪里都是可以过的。 还有人的心里还是想着龙飞天的,一批人匆匆跟着龙卫离开了。 夜色里船只的灯火在苍茫的大海里摇摇晃晃的远去,留下的一大半的人站着看着,呆立无语。 「若是不愿意走,就干活吧!」青安从后面走来,冷冷说道。 「黑甲军会留下一队在这里,但是你们要事事听从命令,他们可保你们性命,若是乱来,直接斩杀!」 他的声音冰冷异常,但是众人的心却是暖了起来,盛长歌没有抛弃他们! 今时今日,还有人愿意护着他们! 「那个,盛国公被那个太子带走了,往宫殿那里去了!」那个满身是血的大臣挤过来,低而急促的说道,「大殿里可能有机关,但是我们不清楚!」 青安挥挥手,两个人跟着他,无声的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第445章 没有想过给你留下逃脱的可能 盛长歌跟在那太子的后面,进入一片黑漆漆的大殿。 早有一名内侍低眉顺眼的侯在那里,手里拿着一颗夜明珠。 那夜明珠的光芒并不是特别的明亮,晕黄晕黄的,越发给黑漆漆的大殿添加了一些神秘而恐惧的气氛。 盛长歌慢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不疾不徐,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 很显然,这一对父子并不和睦,只怕刀兵相向也不是不可能! 倒是有趣! 她以为龙飞天那样的人,因为从小没有得到过家人的关爱,只怕会更加注重自己的家庭。 如今看来只是她以为而已,龙飞天的心里只有他自己。 「你难道不怕?」那太子轻笑一声,幽幽问道,只是脚步没有停下,也并没有回头。 第509页 那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里竟然有回声。 盛长歌也是轻笑一声:「怕什么,怕你杀了小爷,还是胁迫小爷?」 她的话语里,没有半分害怕的意思,反而闲庭信步,似乎在观赏风景一样。 「歌儿的胆量的的确确让人敬佩!」那太子感嘆一句,「不知道景廷哪里来的好福气?」 扯到景廷?盛长歌挑眉,有本事找景廷单挑,让景廷全身而退啊! 「的确,没有好福气,得不到小爷这样的!」盛长歌点头,她难道不值得最好的,难道她不是最好的! 所以,是景廷有福气,是他祖坟冒青烟没错!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好福气?」那太子又冒出来一句。 这一次,他回头了,脸上的面具已经拿了下来,一张脸就那样半明半昧的出现在盛长歌的面前。 盛长歌挑了挑眉:「不好意思,你没有!」 就是这个目光,从天齐到龙庭,追了一路了吧,也不嫌累的慌! 「福气也是人争取的,总会有的,好久不见,歌儿!」那太子微微笑了,笑容似乎不适合他的脸,让他笑起来看起来很是怪异。 盛长歌耸耸肩:「难以想像,他竟然是你的父亲!」 只怕当初的大长公主和楚王的叛军,他们都掺了一脚,虞城诀竟然能够和她去打天齐,背地里不知道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盛长歌就感觉自己打天竺,是一件让人添堵的事情。 也许一开始,就是他们引着她去替他们打天竺的! 龙飞天和虞城诀的心思都不会单纯,算计的一定很多。 「我也不想,奈何当初母后就看上了他,不知道他如何巧舌如簧,让母后欢心!」虞城诀勾唇冷笑,显然有些看不上龙飞天。 盛长歌挑了挑眉,竟然没有想到,他们父子如此态度,一个不管儿子死活,一个蔑视自己的父亲吃软饭。 嗯,不是奇葩凑不到一起,果然这才是一家人。 「我说过,只要你愿意,大月后位是你的!」虞城诀眉眼深深的看着盛长歌,长长的甬道里似乎没有尽头。 内侍手里那一点微弱的光芒,似乎随时都有被黑暗吞噬的感觉。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往前走,神情淡然:「小爷说了,本国公此生不嫁!」 那虞城诀倒是不以为意,只是笃定的说:「你会嫁的!」 哪怕不是自愿的,总会嫁的,就因为盛长歌重感情,所以她总有放不下的软肋! 何况,还有慕北燕这个助力! 慕北燕哪怕不愿意,也不能不帮助他,他谋算了很久,就是等到与盛长歌在一起的那一天。 从天竺开始,或者更早从天齐京城开始,他的目光里就只能容得下盛长歌! 这样一个奇绝的女子,天生就适合站在他的身边。 万里河山,愿与君同守! 他希望这天下,纷纷扰扰停下,他们并肩看着这江山万里! 盛长歌只是挑了挑眉,什么都没有说。 若是虞城诀手里有什么把柄,终究都会亮出来的,她候着就是。 后面似乎有动静,想来,青安会很快跟来,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却听虞城诀冷笑一声:「盛长歌,跟我来了,你就回不去了,我谋算了那么久,从来就没有想过给你留下逃脱的可能!」 他话音落,盛长歌只是感觉耳朵里轰然作响,却是多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这漫长的甬道里,撒着毒药,无色无味,但是空气中哪里都是!呵呵,我说了,后位以待,你愿意或者不愿意,都没有关系!我愿意就行!」 虞城诀的声音忽远忽近,忽大忽小,盛长歌忍着眼前的模煳,从怀里掏出司艷给的解药。 但是虞城诀却呵呵冷笑着直接出手打掉,一把抱起盛长歌,冷喝一声:「走!」 盛长歌手里的瓶子滚落下去,啪嗒一声脆响。 而他们的身体已经开始骤然下坠,似乎在向无尽的深渊坠下去,那下坠感和唿唿的风声是那么明显,海水的腥咸气息扑面而来。 那气息那么浓郁,让盛长歌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是这冰冷的气息也让她清醒了很多,她手一动,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 虞城诀以为打了她的药瓶就没用了,在药瓶到手的时候,药丸已经被控在手里了。 那通道的不对劲,她会感觉不到吗,自然不是! 只是,她想要看看,虞城诀究竟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隐隐的还能听到上面的打斗声,青安的叫喊声。 盛长歌索性闭上眼睛,装作昏迷,担心什么,虞城诀自己不会死,自然也不会让她死去。 好一会,才感觉虞城诀站在了一处地方,那地方阴冷异常。 盛长歌睁开眼,只能看到,这是一个很大的山洞,除了他们站着的岩石,其他地方全是海水。 一艘船进来,虞城诀抱着她上了船,船只出了很小的,人只能躺下才能过去的洞口,驶向远处苍茫的大海。 这隐秘的位置,有石头树木遮掩,又很小,仅容一只小船通过,想要发现也不容易。 小船摇摇晃晃走了一会,换了大船。 大船就乘风破浪的离龙庭越来越远。 盛长歌还没有「醒来」,就听到脚步声,下一刻,一杯冷水迎面泼来。 第510页 「你怎么在这里?」 盛长歌一是不差,竟然被泼个正着,湿哒哒的头髮往下滴水,她睁开眼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红衣少女。 不是虞飞云是谁! 第446章 你为了她不要自己妹妹了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应该死了吗?」虞飞云很是恼怒,看着盛长歌的目光很是不善。 在她的意识里,盛长歌就该死在倭寇的手里,而且是异常悽惨的死去,谁让她和景廷走得那么近呢! 景廷是她的,若是景廷惦念盛长歌,那就只有盛长歌去死了。 「你最好现在弄死我,趁着药劲没过去,你知道的,小爷睚眦必报,等小爷清醒了,你必然死的很惨!」盛长歌眸光森冷,话语也很冷! 虞飞云瑟缩了一下,她看过盛长歌和倭寇厮杀,实在是吓人。 这么一想,她的手就摸出了一把精巧的坠着宝石的匕首:「那你就去死!」 她扬着匕首,面容狠戾的扑过来,森寒的匕首就准备插入盛长歌的心脏。 盛长歌死了,再也没有人和她争景廷了! 她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疯狂的想法! 盛长歌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并不动弹,她想要看看,虞城诀会做到什么程度! 匕首飞快逼近,已经碰到盛长歌的衣袍的时候,横过来一条胳膊,挡住匕首的去路。 只听嗤啦一声,那匕首划过对方的衣袖,带出一道血线。 而虞飞云下一瞬就被一脚踢了出去。 不是简单的从船舱里被踢到外面甲板上,而是直接被从窗户踢进了海里。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虞飞云从海水里冒出头来,不停的扑腾着:「虞城诀,你为了她连妹妹都不要了?」 虞城诀只是挥挥手,一名龙卫飞过去把虞飞云从海水里拎上来。 虞飞云湿淋淋的趴在甲板上,吐着海水大哭:「我要告诉母后,你欺负我!」 虞城诀眉眼冰冷,多一个字都不说,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 转身看着盛长歌:「你没事吧?」 盛长歌挑了挑眉,只是冷笑:「好不好你不知道吗?」你丫的都下毒了,还不知道好不好吗? 「安心待着,没有人可以伤你!」虞城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鲜血横流有点不太好看。 他转身往外走,盛长歌只听到他冷冷吩咐:「把公主关进船舱里,不要让她出来!」 「凭什么!」虞飞云尖叫起来,「妹妹只有一个,女人天下多的是,母后让我们相亲相爱!」 呵,你们兄妹成亲不就是相亲相爱了,何必祸害别人!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 其他的男人女人多么无辜,摊上你们这一对! 「这天下女人虽多,我只要她一个,你最好识趣,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想想你的景廷,难道你不需要他吗?」虞城诀低头冷冷的看着狼狈的虞飞云,眸光狠戾。 虞飞云想到景廷的容颜,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怒瞪船舱里的盛长歌:「我就是不喜欢她!」 「你不需要喜欢她,她好不好都和你没有关系,你只要让你喜欢的人喜欢你就行了!」虞城诀顺了顺虞飞云的头髮,话语柔和了几分,「目标要明确,永远不要被其他的事情干扰了前路。」 虞城诀的声音不高,但是神情看着格外森冷。 从盛长歌的角度看过去,更加觉得如此。 虞飞云恶狠狠的看了盛长歌一眼,骄傲的抬着小下巴,转身走了! 虞城诀回头对盛长歌笑了笑,转头看着苍茫的大海。 靠着栏杆,银袍和髮丝飘飞,倒是有些意思! 但是盛长歌眉头却微微皱起,船只竟然没有走澜江,而是顺着南楚海岸一路向南,难道他是走海路,绕过天齐和南楚,从西岳和天竺之间穿过去? 还是,根本不是回大月? 没有想明白,盛长歌就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司艷给的药竟然不管用吗? 还是…… 盛长歌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香薰上,里面有细细的烟裊裊飘出。 香味淡雅,和寻常用的薰香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盛长歌此时相信是有区别的。 因为她的视线开始模煳,因为虞城诀走过来。 她还是低估了虞城诀,他竟然是最厉害的对手,比龙飞天的计谋更加的周全。 她清清楚楚听到虞城诀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本事大,景廷本事也大,所以,为了一路安稳,你且睡着吧,等你醒来,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夜色里,船只远去,虞城诀站在船头,举着酒杯,对着北方澜江的方向,对着远处的点点灯火,摇摇一举。 「景廷,博弈开始,盛长歌,只能是我的!」他的声音很冷。 但是这种冷漠里,却是带着志得意满,似乎盛长歌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已经胜券在握。 盛长歌也好,天下也好,都在他的手里。 澜江的入海口,景廷站在船头,听着青安的叙说。 青安有些懊恼,明明知道自家统领就是一个爱冒险的主,竟然还放任她自己在那里。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就这样跟着那太子走了。 对于虞城诀,他们其实都不了解,或者说,了解的不是那么透彻。 第511页 景廷却唇角微微勾起,笑了。 不过那个笑容里森冷一片,杀气缭绕。 那个太子是谁,他心知肚明,既然他敢伸手,那就来吧! 「听风,广陵郡布防,慕北亭留下守着东大门,咱们,带着水军精锐,顺江而上,让天竺和大月的所有咱们的人都动起来,密切注意来往的船只车辆!」 景廷的话语在持续,他在布置。 青安和林河却是不解:「王爷,难道不搜捕?」若是回大月,应该走澜江,这才是最顺畅的一条路,也是最近的一条路。 景廷遥遥看着远处的河面:「他们不会走澜江!」 因为知道他们都在澜江,而为了防止澜江上游那些船只顺流而下,整个澜江都是布防的状态。 在这样的情况下,过澜江的船只,必定重重盘查,只怕很容易就会暴露。 虞城诀不是一个愚蠢的人,所以这条江用不着搜捕,在他的老巢等着就行! 「青安林河,你们带着人,和本王先走!」景廷交待了一声,转身让人把他的伤口换上药,布带缠的紧一点。 「宫殿里还有统领留下的痕迹,等到海面上就完全没有消息了。」青安皱眉,他们有特殊的联络方式,哪怕是水路也不能阻隔。 景廷眼中冷芒一闪,那只能说明,盛长歌不在清醒的状态,如果清醒,不会不留下痕迹的! 担心的同时,又恨不能打盛长歌一顿,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嫌自己小命太长了是不是! 第447章 太后失踪了 「王爷,龙城的确不是裴二将军,裴二将军不知所踪!」听风匆匆进来。 天色阴沉,已经开始有雨点砸下来,远处还能听到隆隆的雷声。 甚至是风,也渐渐的大了起来,有要席捲天地间一切的感觉。 「让楚铮和慕北亭过来一趟!」景廷看着暗沉的天幕,微微皱眉。 风雨欲来! 「龙飞天的方向是龙城,带着一个红衣姑娘!」听风出去招唿了一声,又回来。 不会是盛长歌吧,这父子二人争夺盛长歌,究竟是什么事! 青安脸色很奇妙。 「怎么了?」听风连忙问。 「那个红衣姑娘是商洛,被当做我们统领掠走了!」青安想着龙飞天那个变态万一发现,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是个糙汉子,不知道会不会杀了商洛! 听风脸色也古怪:「他没事穿什么红衣服!」那骚包是不是闲的? 景廷却没有说话,脚步匆匆的上了另外一艘船,和楚铮慕北亭碰了面,互通消息,同时把下一步的规划说了。 出了船舱,就上了船,他的身后,黑甲军已经齐刷刷的站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完美的和船只一起摇晃,和黑夜融为一体。 「景廷,西岳境内所有人都会动起来,一旦有消息定然第一时间通知你!」楚铮站在船头,大声喊道。 盛长歌那样可爱的姑娘,断然不能出事啊,他不想看到他出事。 想看到她好好的活着,想看到和孟长云一样出色的女子,好好的活着。 若是盛长歌出点什么事情,只怕景廷会疯了! 这些日子,他看在眼里,景廷事事为盛长歌考虑,是真的把盛长歌放在心尖尖上。 盛长歌也只对景廷这个男人有所不同。 「南楚的沿海已经开始暗中排查了,相信很快会有消息!」慕北亭对着景廷拱手,「一路平安,带回盛长歌,本王还等着添妆呢!」 景廷微微勾唇:「会的,她爱钱,你多准备一点!」 楚铮和慕北亭齐齐翻白眼,你丫的可真不客气,搜刮他们讨好盛长歌,你可真做的出来! 夜色里船只远去。 「他们会平安回来吧?」楚铮皱眉头,那个虞城诀竟然这么阴狠,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早知道直接揍扁了多好! 慕北亭点头:「会啊,他们啊,是天齐的镇国之魂,阎王爷不敢收的!」 景廷去了大月,去了龙城,最危险的地方他去了,他守着的不过是安全的地方。 因为天齐往东,还有龙庭,那里还有黑甲军守着。 那才是最危险的第一道大门! 「来人,去龙庭,问问夜隼,需要什么,立刻送去,最好的战船,最好的装备,供应充足!」 慕北亭的声音在夜色里,沉甸甸的。 但是身边的侍卫却是没动。 「怎么?」慕北亭皱眉微微怒了。 「王爷,青安副统领说了,他们什么都不要,好东西他们会夺来打来,您啊,等着收好东西武装水军就好!」 侍卫的声音也是古怪,这一队百来人的黑甲军,哪来的底气啊! 但是人家说话就是那么硬气,人家的仗就是打的漂亮! 慕北亭也感觉憋屈,感觉自己没有什么用了! 「让水军沿岸严加防守,认真盘查!」他就不信了,查不到盛长歌的蛛丝马迹! 「是!」侍卫喜滋滋的退下去,必须好好查啊,回头在景廷和盛长歌面前邀个功,说不准有什么意外的收穫呢! 楚铮感嘆:「你天齐,是幸运的!」 慕北亭静默了半晌:「大概,慕北燕是幸运的!」若不是他与盛长歌景廷交好,只怕天齐早就换了天。 可惜,父皇那么多年始终没有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无建树,反而出了叛军,折腾死了自己! 第512页 「王爷!」一名黑衣的暗卫匆匆过来,看了楚铮一眼,欲言又止! 「说,不是外人!」慕北亭的一句话,让楚铮的心里一动,神色温暖了很多。 「太后失踪了!」 慕北亭骤然转头:「你说什么?」 慕北燕仁义,并没有让他的母妃成为太妃,而是封了西太后。 前些日子,东西太后相携去盛国公府找盛长歌的母亲,然后一起从京城熘了,去游山玩水了。 他没法,是暗暗让暗卫跟着的,而且盛长歌也是暗中派了黑甲军的。 怎么能够失踪呢,谁能突破这重重包围,人不知鬼不觉的带人走? 楚铮却是眉眼一冷:「虞城诀!」 慕北亭看着他,虞城诀做的?他不是在跟着盛长歌吗? 「若没有劫掠的痕迹,没有惊动任何人,会不会是自己走的,比如,用盛长歌钓鱼!然后再用她们威胁盛长歌!」 楚铮想着,大抵西岳没有他太过重视的人,他的母妃可是没有活着。若有,只怕虞城诀以防万一,也不会放过。 「所以盛长歌才会跟着虞城诀走,是这样吗?」慕北亭脸色黑了。 奶奶的,这虞城诀是什么变态,打仗就打仗,你丫的抓人家的母亲做什么? 果然变态的儿子只能是变态,不要期望思想正常起来! 「传消息给景廷!」慕北亭皱眉,「同时给皇上传过去消息!」 楚铮拍拍慕北亭的肩膀:「放心,大事未成,他们不会怎么样的,况且盛长歌去了,景廷去了,你要相信他们!」 慕北亭点头,看着楚铮跳上船,船只消失在黑暗里。 楚铮要回西岳,驻守澜江,他们都希望世界安稳,相安无事! 广陵郡和南楚海岸驻军的首领都在船舱里候着了,慕北亭深深地吸口气,转身进去。 景廷带着青安一行在西岳江边上了岸,早已经有人准备好了马车! 马车里夜明珠的光芒明亮,外面是淅淅沥沥的雨声,里面却是干燥温暖。 矮桌上有列国的舆图! 景廷低头看着,如果是走水路,有哪几条水道可以通船,他拿着硃砂笔一一描画。 听风侯在一边,不时发出一道道命令。 青安和林河不作声,他们在等待,因为景廷比他们消息更加的灵敏! 「王爷,太后和盛夫人不见了!」听风一头雨水的进来。 景廷手里的笔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条看似不起眼的河道上画下红线:「乔装打扮,严密盘查!」 「虞城诀的妹妹,喜红衣,嚣张跋扈,你见过的!」景廷的唇角勾着冷冽的笑容,虞城诀可以藏的结实,虞飞云呢? 第448章 大月是你出不去的牢笼 夜色里,一行人径直奔着景廷标画的地方去了。 那里在西岳的南端,崇山密林之间,人迹罕至。 虞城诀果然是会选地方。 青安拉着听风嘀咕:「你家王爷怎么就知道虞城诀一定会走那里?」 听风神秘的笑了笑:「我家王爷会算!」 青安看白痴看着他,你家王爷是神仙吗?切! 去大月守株待兔不好吗? 「现在就去大月,你感觉虞城诀还会去大月吗?」听风拍了拍青安的肩膀,「放心,大月的眼线比这边多!」 他们进入大月境内就不怕了,就怕中途改道,在他们还没有找到的情况消失,那才是麻烦的事情。 听风捧着追月送来的药膳的时候,发现景廷还在目光沉沉的看着舆图。 「王爷,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听风低声劝道。 但是景廷似乎充耳不闻,目光只是盯着舆图,眉头紧锁。 「王爷,盛国公福大命大,何况虞城诀不会轻易动手的!」听风感觉,盛长歌的运气一向都好,不会栽在虞城诀手里的。 当初孟云卿都不行,虞城诀只怕也做不成什么。 何况,盛长歌在手,就是最大的底牌,虞城诀不会随便动的。 景廷嘆了口气,端过药膳,慢慢吃着。 当初袭扰倭寇之后,她曾说,若是龙飞天或者虞城诀带她走,她就去一探究竟。 那时他就不同意,说好了,动用凌天阁所有力量,也许不那么彻底,想要知道的也都会知道的。 她还是去了!不管身后的人担不担心! 「听风,你们去我画下的地方。也不用做什么,就乘船顺河一路往大月走,然后故意泄露一点行踪,打草惊蛇!最好,等凌天阁消息出来之后,在他船的后面动作!促使他更快的进入大月!」 「王爷你呢?」听风眉头一跳。 「龙城要乱,裴轩一人不行!」景廷笑了笑,「放心,比你先到大月!」 「可是王爷的伤……」听风格外的担心。 「好多了,稳住龙城,等着歌儿来了一起灭了他们!」蹦蹦哒哒的烦人,害的他和盛长歌想要在一起待一会都没有时间。 景廷第一次,对这些蹦哒的人,厌恶到了极点。 晨曦初现,黑甲军一部分跟着听风走了,一部分跟着景廷,在西岳境内分道扬镳。 青安不时看着景廷,这少年脸色有点白,大概是因为重伤,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多说一个字。 他和盛长歌是一类人,他们为了天齐,为了父辈打下的江山,可以拼尽全力。 第513页 他们年龄小,但是心中有大义。 让他们这些人看着景廷和盛长歌的时候,都会肃然起敬。 盛长歌幽幽醒来的时候,窗外还是一片黑暗。 大概她比他们预想的要醒的早,所以并没有人过来。 船头的灯笼在摇摇晃晃,那一点晕黄的灯光,似乎随时会被黑暗吞噬掉。 她只是睁开眼睛,并没有动弹。 因为身体还是没有力气,软绵绵的,谁要是这个时候想对她做什么,她估计完全无法抵抗。 虞城诀想要她,也不仅仅是想要她,他有野心。 但是,盛长歌的冥想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听到窗户被推开的声响。 很轻微,但是的的确确不是风过才有的声音。 下一刻,就看到一个人轻巧的跳了进来。 甚至,在那人跳进来的时候,她手中的武器还闪了一下寒光。 盛长歌勾了勾唇,这随风而来的满屋子的脂粉香气,只能是虞飞云。 果然是贼心不死,这么晚了还要来要她的命,对景廷的这份心,果真深切。 虞飞云蹑手蹑脚的走近盛长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甚至伸手在盛长歌的鼻子下试了试! 然后才嘿嘿笑了:「盛长歌,你也有今天,我的哥哥可是有毒蛇的外号,阴毒的很,你怎么能是对手呢?」 她弯腰拍了拍盛长歌的脸:「你是不是也被他俊朗无害的样子骗到了?放心哈,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想一千中一万种方法,也要得到!得到了不喜欢了,就直接毁掉!」 「你很惨,遇到了他!」 她举了举手里的匕首:「为了防止你以后受苦,不如,现在就送你上路?」 「你看,本宫多么好心,放心,景廷我会好好照顾的!」 盛长歌腹诽,这才是你最终的目的吧? 她扬手举起匕首,就要用力的刺下去。 盛长歌嘆息一声:「你就不想知道景廷在哪里?」 虞飞云手里的匕首差点扔了,捂着嘴,不让自己尖叫出来,弯腰看着盛长歌的的确确是睁着眼睛。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吗,你怎么没有晕过去?」虞飞云眯着眼睛,醒来的盛长歌,她还真的有点害怕。 「都要杀人了,还害怕吗?」盛长歌慢慢坐起来,强忍着眩晕。 奶奶的,等她好了,一定天天给虞城诀熏这个香,让他睡上一个月! 不,不熏了,直接餵了他吃!! 「景廷在哪里?」虞飞云立刻蹲下来问道。 盛长歌微微笑着看着她的轮廓:「你拿什么来交换?」 虞飞云恶狠狠的说:「我可以杀了你,你最好乖乖说!」 「那你杀了吧!」盛长歌很有骨气的眼睛一闭,你丫的迷景廷迷得要死,捨得放过唾手可得的消息? 虞飞云举起了刀,又犹豫了:「你想要知道什么?」 「你可以随便说意见,我看看够不够换!」盛长歌睁开眼,眉眼弯弯的笑着。 「这个香让人手脚发软,嗜睡,但是若是喝大月的一种药草煮的水,就没事!」 盛长歌摇头:「不行,没有什么价值,我又不认识你们大月的药草!」 「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竹叶一样的叶子,开黄花的!」虞飞云怒了。 「其他呢?」盛长歌歪头看着她,不知道这个虞飞云是真的蠢,还是装的蠢,这也可以说! 「大月,是你出不去的牢笼,出去的都是死人!」外面隐隐的有脚步声传来,虞飞云的语速很快,「快点告诉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盛长歌自然也听到了那个声音,她微微挑眉。 「龙城。景廷去了龙城!」盛长歌低低的说道。 虞飞云冷哼一声跳起来:「去死吧!」景廷的去处已经问了出来,盛长歌就没有用了。 眼见匕首刺过来,盛长歌勐然躺下,拿匕首就刺了一个空! 虞飞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就听到虞城诀冷冷给的声音响起:「虞飞云,你做什么!」 下一刻,虞飞云被抓住。 「把公主送到另一艘船上,关起来!」 虞飞云挣扎着:「虞城诀,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母后!」 第449章 盛长歌你的脸皮呢 虞飞云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远,终于渐渐听不见了。 屋子里依旧一片黑暗,香气若有似无的飘着。 虞城诀站着没动,良久才幽幽开口:「你醒了吧?」 盛长歌没有说话,这个人,她不想理会,还是很睏倦,她还是需要好好睡一觉。 「不若起来看看海上的日出,只怕以后都见不到这般盛景了!」虞城诀推开窗户,拉了一把椅子放在窗口,然后把盛长歌抱起来,放在椅子上。 天边已经有了鱼肚白,然后是红光,天边一点一点的绚丽起来。 盛长歌静默不语。 虞城诀坐在她的身边,给她倒了一杯水:「景廷大概以为我会走澜江,江面盘查很严,听说他已经顺江而上了,不知道是去大月还是龙城!」 紧接着,他呵呵的笑了出来:「这一局,你感觉我和景廷,谁胜?」 那志得意满的口气,分明是他一定会胜利。 盛长歌侧头看着他,微微勾唇笑了:「这个,要看人心!」 第514页 虞城诀挑挑眉:「什么人心?」 盛长歌看着苍茫的大海,眉眼清冷,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丫的和景廷比,景廷是个狐狸你知道吗,他是看着高冷,想的可是比你还周全! 「你是说景廷得人心吗?」虞城诀微微笑了,不以为然。 「至少在你的事情上,他输了!」 盛长歌终于侧头看着他,勾唇冷笑:「未到尘埃落定,还不一定!」 「呵呵,长歌你太天真了!」虞城诀也笑,笑得意味深长,一双微微狭长的眼眸眯着。 就是这双眼睛,和龙飞天很像,和大长公主很像,和慕家的人都很像。 是不是人在权力的巅峰站久了,就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 盛长歌失笑,不过是个人而已,也不过是普通的血肉之躯,难不成还以为是神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谁天真还不知道呢? 她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海岸:「虽然是绕路,你最后还是去大月,所以有什么不同,景廷不过是提前去而已。」 虞城诀也笑了:「你们大概不知道,大月是什么样的存在!」 只是说到之类,虞城诀再也不说了。 盛长歌心头一跳,虞飞云说了,大月是个牢笼! 如今虞城诀也说,大月和其他国家应该有所不同。 那么,大月究竟什么样,她去过的大月京城,是不是只是虞城诀想要让她看到的样子,还有什么古怪不成? 「若是此时我们坐看的全是我大月疆土……」虞城诀喟嘆一声。 盛长歌微微挑眉,这天下很好,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吞下去。 虞城诀却是转头看着盛长歌:「我为什么不行?」 盛长歌身上的力气终于回来一点了,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看着漫天朝霞。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过不合适罢了!」 「怎么就不合适了?你是天齐国公,手握黑甲军,我是大月太子,以后的王,哪里不合适!」虞城诀眸光微冷,他这样的男子大抵是接受不了别人的拒绝的。 总是认为,他喜欢一个人,就是那个人的荣幸! 「所以啊,你在权衡利弊,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这其中没有真情!」 盛长歌伸了一个懒腰:「而我,什么都有了,便是格外希望有感情在,平淡而温暖的生活!」 你永远不要小瞧一个什么都有的女子,她既然能够打拼出一切,必然已经是坚不可摧。 越是这样的人,需求越少,也就更加的苛刻。 因为,她从来不愿意委屈自己! 她侧头看着虞城诀:「因为,你能给我的,我自己都可以的得到,而你却要用一个皇后的名义禁锢我的自由,剥夺我的权利,你感觉,我盛长歌,凭什么愿意?」 不去看虞城诀黑沉沉的脸色,被戳破那点龌龊心思,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不看也罢,恼羞成怒可是会咬人的! 「早饭呢,小爷饿了,不会这也是你的待客之道吧?」盛长歌起身,往甲板上走。 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药物不要用了,小爷要跟着你去,又没打算逃跑!」 嘴角又勾起嘲讽的笑:「你也说了,景廷顺着澜江上行,慕北亭守着广陵附近,你怕什么!」 虞城诀起身,身侧的拳头握紧了,青筋暴起,然后又慢慢松开。 他能从盛长歌的言语里感觉到那种蔑视,那才是让他如坐针毡的。 因为,盛长歌看不起他,并没有把他当做对手! 这才是比看不上更深的侮辱! 他骤然笑了,窗口的霞光扑进来,他银袍上光芒流转,一张脸上尽是笑容:「自然好酒好肉,请了最好的厨娘,你且尝尝!」 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请吧,盛国公!」 盛长歌熘熘哒哒的跟在后面,奇怪的是她竟然不晕船。 船头固定好的桌子上果然摆满了饭菜。 一名内侍端了水过来,盛长歌自然的洗漱,然后自然的拿起筷子吃饭。 和自己家里一样自然。 甚至还不忘对着虞城诀说:「牛肉很新鲜,肘子也够酥烂!就是青菜不新鲜!」 虞城诀:你丫的能不能有点被劫走的自觉,怎么就成大爷了! 「吃啊,怎么不吃?」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虞城诀,「你当主人的要热情一点,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 虞城诀准备夹菜的手顿住了,你丫的都吃的满嘴流油了,他还一口没吃,怎么客气,难道请你吃盘子? 盛长歌你的脸皮呢?虞城诀很想要这么问一问。 却看到有龙卫过来,看到盛长歌也在,欲言又止。 「说吧!」虞城诀想要让盛长歌看看他的能力,自然也笃定盛长歌是逃不掉的,所以根本也就没有想过要避讳。 「景廷去了龙城!皇上也去了龙城,带着一个红衣姑娘!」 盛长歌微微挑眉:「现在放心了,景廷去了龙城!」 「但是,西岳境内到处有人在打探盛国公的消息!」龙卫低声说道。 虞城诀眼眸一眯,怎么,楚铮要参与进来? 「龙城的裴二将军呢?」盛长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幽幽问道。 第450章 你要学会的是温顺 「什么?」虞城诀似乎没有听清楚盛长歌在问什么,又问了一句。 第515页 盛长歌放下筷子,倒了一杯水喝,嗯,这水没有景廷煮的的温补的茶好喝,原来人的嘴也是可以养叼的。 只喝了一口的茶水被放下了,盛长歌才抬起头看着虞城诀,她屈着手指哒哒的敲着桌面,眉眼弯弯,一如往常。 只是声音里多了几分冷意:「龙城的裴二将军,是你们什么时候拿下的?」 虞城诀只是感觉心头一跳,眸子里划过一抹诧异。 「这件事情,做的非常周密,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景廷和盛长歌,比他认知里的更加的强大? 他不喜欢脱离他掌控的任何事情,景廷和盛长歌怎么可以比他认识的了解的更加强大呢? 那就显得他更加的无能,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 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在龙城的明月楼打探的吗?」虞城诀紧接着问。 盛长歌噗嗤笑了,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虞城诀已经绷紧了一根弦,这种草木皆兵的状态,可是不容易走远的! 既然想要做她和景廷的对手,那就拿出真本事来,不然对于他们就会使一种侮辱。 「不,猜的!」盛长歌侧头看着朝阳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毕竟,你父王去了龙城不是吗?」 那么,龙城的裴二将军一定是出事了,不管是背叛天齐或者死亡,再或者被囚禁,总之是出事了! 不用谁去打探就能猜到的事情! 当然,景廷的人一定去打探了,裴轩不是去了龙城了吗,也许已经有结果了,只是她暂时没有办法收到而已。 「明月楼没有开在大月,有点可惜!」若是在大月,现在就可以是他手里的消息网。 盛长歌眸光幽冷的盯着他:「大概,大月不太容得下他国的人在大月做生意,所以,开不了!」 说到这里,她的心里一动,让她有想法的时候,是大月的排外性,因为排外,所以任何一个外地的商人都在他们密切的监控之下。 甚至会感觉一举一动都是有人在偷窥的。当然这种窥视,一般商人是感觉不到的,但是,明月楼的人,是专门培养的,本来就为了搜集消息,所以格外的敏感。 这也是当初明月楼没有开在大月的原因,那个小国排外格外的严重。 这就意味着,大月,比其他国家的防守更加的严密。 这,是不是虞城诀所谓的,大月和其他地方不同,还是虞飞云口中的,大月是个牢笼? 虞城诀微微勾唇,眸色复杂,面上却是不显:「怎么可能,大月可是敞开国门,欢迎八方来客。」 盛长歌不置可否,只是神色淡淡的看着海面。 「殿下,公主跑了!」隔壁船只上突然骚动起来。 到处都是搜寻的人群,然而并没有什么发现。 虞城诀眉眼冷冽:「什么情况?」 「关在船舱里的公主说要睡觉,现在早膳就找不到人了,中途并没有出船舱!」一名龙卫隔着船答道。 虞城诀转头看着海面,除了远处的几艘渔船,并没有什么异常。 「那些渔船打探一下,注意,小心一点,不要暴露!」他的声音有点冷,这个虞飞云,从这个地方跑了,若是被人认出来,对于他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龙卫应声而去。 虞城诀回头看着盛长歌:「你和她说了什么?」 在他到达之前,盛长歌和虞飞云说了什么,虞飞云又透露了什么? 他总是感觉,盛长歌不会这样安静的坐以待毙。 她的一句话一个手势,甚至一个神情,有可能都是信号,传达不同的意思。 因为在龙庭,他看过盛长歌和黑甲军的互动,全程不需要任何言语,但是他们都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盛长歌呵呵笑了,眸光扫过他落在对面的船上,看到几个龙卫下了小船,往渔船的方向去了。 渔船那边因为有了丰厚的收穫,正在大笑着欢唿! 「刚醒来就看到你妹妹要杀我,我能说什么,她会听我说吗?」盛长歌的声音清凉,站起来打了一个呵欠,「困了,你忙!」 说完施施然的走进船舱,显然是睡觉去了。 自然的,自在的好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点都不惊恐,一点都不见外! 一个女子被男子劫走,都这么淡定吗? 要知道,他们可是独处,女子名节可是大于天,难道盛长歌真的不怕? 难道她不怕景廷怀疑她的忠贞? 虞城诀眸光复杂的盯着敞开的舱门,盛长歌就这样躺在软榻上闭眼睡去。 「殿下,他们说没有见到!」龙卫回来,眉头紧锁。 「小船少了吗?」虞城诀问道,却看着那些渔船正满载而归。离他们的大船渐渐远了。 「小船没少,他们的船上所有人都一览无余,船里也看了,没有人!」龙卫感觉太奇怪了,这虞飞云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 就在他们的包围下,突然就不见了。 虞城诀眉眼深深的看着船舱,他可以确定,盛长歌一定说了什么。 下一瞬,他在龙卫惊诧的目光下,大步走进去,嘭的一声关上门,直接弯腰,双手按压着盛长歌的肩膀。 「你和她说了什么?」他这话里已经有恼怒,也许是在恼怒,盛长歌不够温驯,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盛长歌骤然睁开眼睛,一双眼睛里寒芒毕露,她唇角微微勾着嘲讽的弧度。 第516页 「你确定,你要这样和小爷说话?」 虞城诀眉眼阴森的看着盛长歌:「不要忘了,你不过是阶下囚,註定是要臣服的,不逊,只会让你多吃一点苦头!」 盛长歌森森笑了:「你确定,把小爷当成阶下囚,把小爷当成寻常女子来欺负?」 敢这么做的人,一定会死,不管是谁! 她最痛恨的,就是仗着自己是个男人,有体型和体力差去胁迫女子! 你以为你是天,你也要真的有能力是才行! 虞城诀也笑,没有半分温度:「怎么办,你再厉害,此时此地,你不过是个小女孩,身子小力气小,以后也註定是要被我欺负的!」 他甚至猥琐的补充了一句:「以后床榻上也一样,你要学会的是,温顺!」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甚至直接趴下来,重重的压着盛长歌:「这就是悬殊,而你这般和我亲近,清白已无,你感觉,世间人的唾沫星子会不会压死你?」 第451章 小爷从来不当自己是女人 盛长歌感受着身体上的重压,她并没有太好的肩膀上的伤口,因为虞城诀的按压,不仅仅是疼,似乎撕裂了。 因为有濡湿的感觉在蔓延。 「你最好还是说,否则,本宫不介意你年纪小,本宫可从来都不是君子!」 虞城诀的脸就在盛长歌的脸的上方,甚至是他的唿吸里的热度和气息都可以轻易的感觉到。 这气味,着实算不上好闻! 「你怕不是忘了,小爷也从来不当自己是个女人,你以为小爷在乎?」 盛长歌声音更加的清冷,甚至她的脸色都没有变化。 若是一般的女子,只怕此时已经是花容失色,惊声尖叫了。 说不定已经泪流满面的昏厥了,但是盛长歌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甚至是她的唿吸节奏都没有乱半分。 这个十四五的少女,冷静的可怕! 清冷的目光,让他根本没有办法进行下一步。 因为那眼睛似乎能够让你无所遁形,能看透你所有的小心思,而且是冷冷的嘲讽的看着。 「是吗,那就试试!」虞城诀心里的挫败感,让他的理智瞬间崩裂。 他的手一挥,窗户就砰地一声关上了。 而下一刻,他的手抓着盛长歌的衣领就用力的撕下去。 嘶啦一声,黑色的衣袍瞬间裂开,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 白色的,肩头晕染开一朵艷丽红花的里衣! 也就在这个时候,虞城诀就看到盛长歌竟然对着他一笑,他急速的反应过来,直接往一边翻身。 但是,还是没有躲过去! 噗嗤一声,什么东西从他的喉间划过,直接插入他的肩膀里。 深深的扎了进去! 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丝毫保留力道! 盛长歌想要杀了他! 如果刚刚他稍微慢了一点,刺穿的一定是他的喉咙。 这个女子不是冷静,而是冷血,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能够冷静的思考,冷静的筹谋,甚至冷血的狠戾的出手! 这还是女人吗,这分明是个冷血的怪物! 虞城诀捂着肩头,坐在甲板上,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的肩膀上插着的是一根筷子! 他甚至没有看到,盛长歌是什么时候拿的筷子! 要知道,盛长歌上船的时候,她身上所有的武器,都被拿下来了。 甚至是那些药类钱财,一点都没有留。 她竟然能够未卜先知,吃一顿饭就有了武器! 这是天生适合战斗的女子,只是可惜,他再也没有遇到第二个。 狠戾冷血,却又狡诈如狐狸,偏偏总是以无害的眉眼弯弯的样子示人! 这样的女子,他必须征服,那是他莫大的助力,不然就毁掉,绝对不能让她活着,更不能让她和景廷在一起。 不然,他一定会败,他的霸图之心绝对只是一个空想! 天齐将来会成为他不可逾越的障碍,不仅仅如此,他还有可能彻底的失去大月,甚至失去性命! 只是短短的时间里,他的心里已经是千迴百转,有无数个念头掠过。 盛长歌却是缓缓坐起来,把撕裂的衣服,慢慢悠悠的整理好,虽然有撕裂的口子,到底还是遮住了里衣,遮住了那朵血染的红花! 「还要试试吗,这一次小爷手无寸铁,你可以再来一次,看看能不能得逞?」 盛长歌低头看着虞城诀,甚至是微微带着笑意的。 但是这眉眼弯弯的样子,竟然让虞城诀的心里竟然微微发凉。 盛长歌对于他,是没有半分的情分,哪怕他们曾经一起横扫了天竺。 「你想要杀我?」虞城诀心里还是拒绝接受这个事情,他不出色吗,为何盛长歌可以冷漠至此! 「你说呢!」盛长歌微微侧头,眉眼弯弯的笑了,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可惜,偏了!」 虞城诀慢慢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盛长歌:「可惜!」 他在可惜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但是说出来,或者说不出来,对于盛长歌来说,其实一点影响都没有! 「那就滚吧,小爷要休息了!」盛长歌打了个呵欠。 虞城诀却没有离开,而是盯着盛长歌的肩膀:「你受伤了?」 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她受伤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拜他所赐! 第517页 虞城诀转身出去了,一会就有内侍送来了温水衣物和药粉。 盛长歌挑了挑眉,她都这样动手了,难道虞城诀不应该恼羞成怒吗? 这么沉得住气? 盛长歌清理了自己的伤口,静默了好一会,才从衣服里掏出景廷给的暖玉,在上面的一个地方按了一下。 混合着船舱里没有加入迷药的薰香,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散开去。 虞城诀出了船舱,坐在椅子上,自有内侍给他处理伤口。 他的脸色阴沉,眸光阴冷,即便是在如此明丽的阳光下,依旧不能暖透他丝毫。 「殿下,似乎海面上的渔船有些多!」龙卫的眉头紧皱。 虞城诀抬头看去,果然不多远就能看到一艘渔船,出海的渔船上都是精壮的汉子,很多还光着膀子拉渔网。 古铜色的皮肤显示着力量。 渔网拉上来,里面活蹦乱跳的鱼儿白花花的。 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来,他们也真的是在捕鱼。 「老乡,今年渔获怎么样啊?」一名龙卫趴在船的栏杆上问道。 「好啊,很好,最近一段时间,那些倭寇都没有出没,这两日说倭寇被平了,我们都出海了,收穫很好,您看看,这船舱都要满了!」那汉子哈哈大笑。 「小哥,送你几条尝尝鲜!」那汉子的小船划过来,径直往船上扔了一个背篓,「新鲜的!活蹦乱跳的!」 那龙卫也不客气,扔了一块碎银子下去:「给你开个张,祝你今年船满鱼钵满钱!」 「那就不客气了,我家那位小娘子,就是喜欢银子!」那汉子乐呵呵的塞进腰带里,划着名船远去了。 虞城诀只是眉眼深深的看着,什么都没有说。 「殿下?」龙卫转头看着虞城诀! 「加快速度,今晚从海上离开!」不管是不是真的渔船,他都必须小心。 盛长歌都是如此,景廷只怕更难对付! 说是去了龙城,景廷真的去龙城了吗?怕是满世界在找盛长歌吧! 龙城之行,说不定就是虚晃一枪,所以他必须小心。 第452章 这分明是个无耻男人 但是,海面上的船只逐渐过了起来。 甚至有水军的巡查船只出现在海面上。 不仅仅是出现在海面上,而且是一艘一艘的检查。 名义是检查有没有倭寇和叛军。 但是虞城诀有这个直觉,这些水军是冲着他们来的,目标就是盛长歌! 景廷果然按耐不住了吧! 虞城诀的嘴角微微勾起,神情愉悦了不少,原来景廷也不是那么冷静吗! 关心则乱,他就是要景廷乱,景廷乱了,盛长歌才好对付。 船舱的门扉紧闭,那后面的盛长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了,但是此时盛长歌在他的手里,无论是黑甲军或者是景廷,都会心怀忌惮。 这就是他需要的! 他站起身,站在栏杆边看着蔚蓝的大海,对着岸上的南楚地盘微微一笑,景廷,来吧,让本宫看看你的本事! 凌天阁吗,呵,明月楼都没有能力在大月扎根,凌天阁也不可能! 大月境内,自己经商的,都是查过老底的,何况外地来的! 盛长歌他不敢说,但是大月,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从来没有脱离过掌控。 之前是为了防备龙飞云,留住虞家的江山,唯恐他点滴渗透。 后来,大月就是他固若金汤的武器!也是最大的底牌。 「停船,停船!」有一艘巡查的船只过来,远远的挥舞着红色的龙旗。 船头站着穿着铠甲的士兵,对着船上的人大声喝道。 龙卫看了虞城诀一眼,虞城诀点头,船只就停了下来。 「你们是做什么的?」为首的士兵跳上船只,身后跟着两个人。 龙卫小心的陪着笑脸:「官爷,我们是做生意的,从鲜卑带了皮毛往南走!」 「货物呢?」那士兵沉声问道。 「这边,这边,这前面是我们少主的住所,里面还有女眷,不适合打开,笑得带各位官爷去看看货物!」龙卫热情的往后面引。 那官兵却是不动:「女子就更要看看,听说倭寇和叛军里都有女子!」 「看看看,怎么不行,绝对可以!」那龙卫一边说着一边往官兵的手里塞了一叠子银票。 并且顺手打开了船舱的窗户,里面只有一名女子,妖娆的躺在那里。 听到声音,她侧头看着窗户,面容妖娆的她笑着嘟着红唇对着窗口的人打了一个招唿! 「你们少主可是真的有艷福!」那官兵的眼都要直了。 恋恋不捨的看着窗户在他们的面前关上。 「官爷这边请!快点结束差事,早点去喝花酒,小的给的孝敬一定够!」龙卫乐呵呵的引着官兵去看了堆积的皮子。 甚至一个官兵还送了一张上好的狐狸皮! 三个官兵乐呵呵的走了,巡查的船只很快远去,又拦住其他的船只去查问了。 虞城诀松了口气,心里又感觉有些不对劲,难道不是慕北亭和景廷的人,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他们都没有搜查整艘船,还是那些银票起了作用? 「上去两个人跟着,若是寻常的盘查就罢了,若是他们有什么异动,找机会做掉他们!」虞城诀的声音冰冷,他不能有一点疏忽,否则他到不了大月。 第518页 龙卫乘着小船离开,大船以更快的速度航行。 而船舱里,盛长歌无语的看着面前的妖娆美人。 嗯,现在妖娆美人以妖娆的姿势侧躺着,一只手里的匕首搁在盛长歌的脖子上。 「小姑娘,可不要乱动哦,姐姐身子娇弱,若是手一抖,你就没命了,姐姐可是会心疼的!」 这话语也是娇滴滴的。 盛长歌表示自己非常的受用,她就不明白了,想要传递消息,还要露脸吗。 虞城诀你真的没有必要送上来一个妖娆美人威胁她。 嗯,很久没有调戏美人了,手有点痒,心也有点痒! 盛长歌也不去管那个匕首,手托着腮侧躺在妖娆美人的对面,眉眼弯弯的笑着:「美人怎么知道小爷是个女子的,你看过了?」 妖娆美人咯咯一笑:「谁不知道盛国公是个女子啊,天下皆知啊!」 「错了!」盛长歌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然后落在妖娆女子嫣红的嘴唇上。 妖娆美人不明所以,这傢伙的行为的确不像是一个姑娘,怎么就感觉痞痞的呢? 「那是天齐的战略,小爷啊,其实是个男子,要不,你摸摸?」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意味深长的笑着。 那妖娆美人一个哆嗦,拿开匕首,主子吩咐了不能伤了她,她还是小心一点,面前的盛长歌看起来有点不正常! 「那个,姐姐要是摸了,你让姐姐负责,姐姐可不能负责!」妖娆美人感觉在撩人这个事情上,绝对不能落于人后。 她挺了挺自己傲人的身子,摆出更加妖娆的姿势,前凸后凹,魅惑无比! 盛长歌呵呵一笑,手指划过妖娆美人的眉眼,然后是如玉的鼻子,嫣红的嘴唇。 在妖娆美人缠绵的目光里,她的手直接落在美人的胸口。 揉了揉捏了捏:「够大,够软,美人姐姐,果然是人间尤物!」 盛长歌的鼻子嗅了嗅,陶醉的说:「这香味也迷人,姐姐,既然都上榻了,良宵苦短,不如,让小爷伺候伺候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去拉自己的衣服,顺便去解对方的衣服。 「小爷花楼逛得多,十八般武艺,少说也会十来样,不如就用来伺候姐姐!」 那妖娆美人怎么会知道这看着干瘪的少女,竟然还会是个少年,竟然还是箇中高手。 即便是她,也是不由的红了脸软了身子,那匕首啪嗒一声落在甲板上,她翻身滚下,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她是长得妖娆,不是真的妖娆,这阵仗,她扛不住! 毕竟是主子的人,她不敢动,要命啊,这少年太吓人了,也诡异的太合她的胃口了! 「主子救命!」那妖娆美人气喘吁吁的趴在虞城诀的身边爬不起来。 身子软的不成样子,脸色红的不成样子! 盛长歌侧躺在榻上,哈哈大笑:「姐姐,不要跑啊!」 「她一个女子,你怕什么?」虞城诀无语,但是这样的盛长歌看起来特别的可爱。 让他不由自主的也想要笑起来。 若是盛长歌能够这样对他,那是怎么样的美景呢? 那妖娆美人抬起头,双眸水汪汪的,嘴唇更加嫣红:「主子,你确定她是女子,不是天齐故意放出来的风声?」 「小爷可以和你做一对戏水鸳鸯,你就可以看看了,来不来,美人姐姐?」盛长歌邪笑着问道。 那妖娆美人控诉的看着盛长歌:「主子,你看,这分明是个无耻男子!" 第453章 小娘子好热情啊 船只越往南行,阳光越是炽热,就连空气里都是热的。 而这种热和天齐的很不同,竟然是潮湿的那种闷热,一天到晚都感觉黏煳煳的湿哒哒的,盛长歌感觉,她可能不会死在虞城诀的手里,会死在这闷热里。 就连调戏美人,都感觉没有多少兴趣了! 「喏,喝点降降暑气!」那妖娆美人倒是自己凑过来,巴巴的端过来一碗绿莹莹的汁水。 盛长歌感觉唿吸里都是青草的味道,确实不算是好闻。 她不想喝,只是懒懒的瘫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看着妖娆美人:「美人姐姐,小爷不喜欢这天气,太热了!」 那妖娆美人坐在盛长歌的对面,一边摇着团扇一边浅笑:「天不怕地不怕的盛国公,竟然怕炎热?」 盛长歌的身子一歪,直接扑到妖娆美人的腿上,懒懒的趴着抬头看着。 我去,躺在她的腿上竟然看不到妖娆美人的脸,这也太雄伟了吧? 盛长歌瞬间被打击了,自己就是干瘪小白菜,唉吆,自卑了,自卑了! 她还是一马平川,前后一般的平坦! 妖娆美人的脸又红了,团扇的速度明显的快了很多。 女人,最怕的是对一个人心里起了怜惜,有了怜惜就会心软,也就会有了情感。 此时蔫蔫的盛长歌,没有平日的半分精神,成功的让她心里柔软了一块。 「不要喜欢小爷啊,不要喜欢小爷,小爷是天边的云,你抓不住的!」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 那妖娆美人脸色一黑,把盛长歌推开站起来,端着那一碗碧绿的汁水就走:「你别喝了!」 盛长歌眯着眼睛看着她扭着腰肢离开,这是怒了啊! 美人身上微凉,真的不错!可惜了!盛长歌唏嘘了一阵子! 第519页 却从窗口看到,船只靠岸了,虞城诀匆匆上岸,很快就消失在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盛长歌眼眸微微眯起,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古怪? 这里可不是大月,而是南楚的最南端,因为她可以看到飘扬的龙旗。 临边的船上,一个扛着大鱼的汉子笑嘻嘻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盛长歌目光从那硕大的鱼上,落到那个汉子的脸上,微微笑了。 阳光下,就看着那汉子在船之间跳着,扛着大鱼上了码头,往虞城诀离开的地方去了。 「国公爷在看什么?」一名内侍过来,就在船舱的外面窗户下坐下,笑眯眯的问道。 「这里倒是一派的热闹景象,小爷从来没有来过,倒是新奇有趣,但是那么大的鱼,在天齐就没有见过!」盛长歌啧啧称赞。 那内侍大概也过于炎热,长日无聊,笑眯眯的摇头:「国公爷,那不是最大的鱼,海里更大的,吃人的鱼都是有的,那也只能算是一般。」 盛长歌坐在椅子上,胳膊搭在窗框上,慵懒的靠着:「难不成,你还见过其他更奇怪的?」 「见过啊,我们曾经到过琼州,那里海岛多,珍奇异兽,奇花异果不胜枚举,是个好地方!」那内侍感嘆道。 「尤其是鲛鲨,那可是海中狼,还有的鱼比房子都大!」 盛长歌挑了挑眉:「你们去的地方真的不少!」 「那当然,我们主子的生意也是遍布天下的……」说到这里,那内侍惊觉自己说多了,急忙住了嘴。 回头小心的看着盛长歌,却发现盛长歌在看着海面低语:「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鲛鲨?你们还去过哪里,好玩吗?」 那内侍松了一口气:「去的地方那可是多了,天齐,南楚,西岳,鲜卑,西凉,天竺等等,我们都去过,这个世界真的太大了!」 盛长歌心头一跳,都说景廷的凌天阁几乎遍布天下,这么看,虞城诀也不逊色,不然,他到处跑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担心起来,那虞城诀可是非常的警觉的。 「小爷能上岸看看吗?」盛长歌笑着问道,目光里倒是无限嚮往的样子。 那内侍倒是丝毫不阻拦:「自然可以!我们主子说了,你可以自由行动,但是,不要忘了,大月有你的亲人!」 盛长歌眉头一皱:「什么意思?」她的目光已经凌厉了几分。 她的亲人满打满算剩下两个,爷爷和母亲,偏偏他们都出去了,都不在身边。 难道,虞城诀下手了? 爷爷和姚老是跟着凌天阁的船队走的,自然不能有事情,那么就是母亲和太后? 所以,虞城诀料定了,她反抗了也没用,因为有拿捏她的把柄? 内侍在盛长歌冷冷的目光下,只是低眉顺眼的站着,什么话都不说。 盛长歌也不多问,整理好衣服,转身下船。 从上船之后,虞城诀从来没有给她红衣,大概是红衣太过惹眼,所以此时,她也是一身银袍,看着倒是妥妥的如玉一般的小公子。 岸上人来人往,这里的人,似乎没有天齐的高大,皮肤也要黑了很多,岸边的摊贩贩卖的水果花类,果然都是天齐见不到的。 只是,说的话似乎听不懂。 「爷!」内侍屁颠屁颠的捧来一个红色的,外形像是火苗一样的果子,「爷尝尝这个长寿果!」 盛长歌扫了一眼,没有错过内侍眼里看笑话的光芒。 她慢条斯理的剥开皮,咬下一口。 内侍惊诧的瞪大眼睛,明明盛长歌没有到过这个地方,天齐更加不会有这种东西,因为路途遥远,不方便运输。 那么盛长歌是怎么知道的? 「唉吆,这小公子长得真俊!」一名女子路过,立刻回头,围着盛长歌左右转圈。 「唉吆,这嘴边吃的,奴给小公子擦擦!」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着香气四溢的帕子,擦拭盛长歌嘴角。 盛长歌随手扔了长寿果,邪邪一笑,手臂就揽上那女子的小腰,用力的往怀里一带:「小娘子好热情啊!」 最重要的是会说天齐的官话,会说官话的,除了天齐人,只有行走四方的商人。 那小娘子脸不红气不喘,微微笑着,眉眼间波光流转:「小公子,甚像奴的一位故人!天色慾晚,能饮一杯无?」 盛长歌勾唇一笑,自带风流:「自然可以!」 于是当着内侍的面,两个人就这么搂搂抱抱,笑笑闹闹的去了酒楼。 勾搭女子,都是这么容易的吗? 内侍感觉自己酸了!但是还是酸熘熘的跟进去,这个大街上不动就能勾到美人的本事,他没有,有也没用,哎! 哎,不对,盛国公不是个女子吗? 第454章 小爷后宅空虚 那女子妖娆的笑着,亲自给盛长歌端茶倒水,眉眼间都是盈盈的春意。 「小娘子天齐话说的真好!」盛长歌听着满耳朵的人慾只是感觉头疼,因为听不懂! 「奴以前随着父母在天齐住过一段时间,就在承安,后来战乱就离开了。」那女子扫了一边的内侍一眼,依旧言笑晏晏的。 「所以,看着天齐的面孔,就感觉特别的亲切!」 「小哥,那边桌子坐下,奴给叫了好酒好菜,可要尝尝这边的特产!」 第520页 那站在盛长歌身边的内侍,瞬间就喜笑颜开,那一声小哥,他是无比的受用。 那女子靠在盛长歌的身边,嘀嘀咕咕的说着话,两个人不时笑上一阵子。 不明就里的人看着,就像是特别亲昵的一对。 那内侍索性就放心的吃喝了。 「爷,跟着虞城诀的人出事了。受了重伤,已经救走了!」那女子说着这话的时候,依旧是笑眯眯的。 帕子掩着唇,声音极低。 但是面容上却是眉眼弯弯的笑着,眉眼水波盈盈的看着盛长歌。 「嗯!」盛长歌伸手顺了顺女子微乱的髮丝,眉眼弯弯的笑着。 这郎情妾意的,又都长得美,还坐在酒楼的大厅里,惹眼的紧。 吃饭的路过的,谁过去都要扫上几眼。 「奴的人跟上了,虞城诀进入了一家酒楼,包间里有这里的郡守!」那女子眉眼盈盈的笑着,亲自下手剥了一只虾放在盛长歌面前的调料盘里。 「尝尝这个,最新鲜的,上岸就下了锅!」 盛长歌挽了挽袖子袖子:「小娘子安心待着,这活应该小爷来干,女子嘛,应该捧在手心疼着的!」 她们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其乐融融! 直到,那内侍如被马蜂蛰了一般,飞速的跳起来,站在盛长歌的后面,用力的拉了盛长歌一下。 彼时盛长歌手里举着虾肉送到了女子的嘴边。 这一拉,蘸着料汁的虾仁就滑过女子的脸颊,留下一道痕迹! 盛长歌回头瞪了那个内侍一眼:「吃你呗,乱窜什么,伤了美人,别怪小爷打你!」 一边说着一边拽过布巾小心的擦拭女子的脸:「唉吆,美人儿,疼不疼,小爷都心疼了!」 「她是谁?」一声冷喝传来,带着浓浓的怒气。 盛长歌本来也是背对着门口,闻声回头,发现船上的妖娆美人正叉着腰,恶狠狠的瞪着那美人。 美人吓得往盛长歌的身后躲避:「爷,奴害怕!」 盛长歌安抚的拍了拍女子:「不怕,小爷在呢,一个母老虎而已!」 她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了那银白的袍角,虞城诀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怕她传递消息或者做了什么吧! 再说了,就是小爷做什么,难道还能让你发现吗? 那小爷从小小年纪就被姚老特训都是白瞎了,你那些拙劣的伎俩,倒是愿意拿出来献丑! 可惜,小爷不喜欢看! 「你个没良心的,谁是母老虎!」那妖娆美人噗通坐下就哭,「一张榻都躺了,你还到处沾花惹草,你,你,你,无耻,无赖……」 盛长歌跟着点头,看着她梨花带雨,笑眯眯的点头:「嗯,小爷无耻,小爷无赖,还有吗?」 众人譁然,一张榻都躺了,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个子小巧,倒是箇中高手啊! 桌子边的美人泫然欲泣的看着盛长歌:「小爷已经有家室了?」 这话问的愁肠百结,缠绵悱恻。 众人:哦豁,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吗,这么弱弱的少年,怎么就吸引住美人了! 盛长歌摇头:「美人放心,没有没有,小爷后宅空虚!」 那美人娇滴滴的点头:「奴不爱这里的炎热,不知道爷能不能带着奴走,后宅给一席之地就行!」 唉吆,这样都愿意跟着,真的是天降艷福啊! 妖娆美人差点气晕了:「你,你你不要脸……」 一时想不出更加难听的词语,只能恶狠狠的看着那个美人:「你马上离开,不然老娘杀了你!」 「唉吆,奴好怕!」那美人娇滴滴的说道,盈盈大眼里竟然滚下两颗晶莹的泪珠,我见犹怜,惹得一众男子唏嘘。 那妖娆美人勐地站起来,从腰间抽出软鞭,气势凌人! 那美人缩了缩:「你都是老娘了,就不要和我们这些小姑娘争抢了,我们可以叫你姐姐,可好!」 她话音落,就看到一群美人进来,四处张望。 「听说来了个俊俏的公子哥,让奴们瞧瞧!」莺莺燕燕的挤过来,瞬间就把那妖娆美人挤到了一边。 那妖娆美人有气没处撒,在一边气白了脸。 虞城诀看看左拥右不亦乐乎的盛长歌,眉头微微皱起,难道盛长歌真的是男子? 内侍悄悄的过来,低声说着遇到女子的经过。 「去查,究竟是谁,什么时候去过天齐,和明月楼的人,或者盛长歌的人有没有联繫!」虞城诀才不会相信这世间会有那么多巧合。 很多时候,巧合就是人的蓄意而为。 内侍转身出去了。 虞城诀身边路过的倒茶的小二,低垂着头,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 虞城诀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盛长歌的身上,这般左拥右抱调戏女子的事情,盛长歌坐起来太自然了,自然了好像是花街柳巷泡久了熏出来的。 他的心里如同猫抓一样,恨不能现在就扒了盛长歌的衣服看个究竟! 盛长歌若是知道,她调戏妖娆美人的一句话,竟然让虞城诀成为偷窥狂,时时刻刻想要扒了她的衣服看个究竟,只怕会懊悔至死! 「歌儿,跟哥哥回去吧,咱们该走了,玩笑不要开大了!」虞城诀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着自然一点,笑得随和一点。 第521页 盛长歌也不拆穿他,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哥哥,这人我想带回去!」 虞城诀黑了脸:「不行!」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盛长歌,不顾女子的挽留和哭哭啼啼,径直出了酒楼。 即便是在路上,三五不时的就有路过的女子娇滴滴的,含羞带怯的问道:「小公子,长得真俊!」 「小公子,可是有家室了?」 这话盛长歌听不懂,就听着软软糯糯的很是悦耳。 但是虞城诀听得懂啊,不仅听得懂,还听到有人说他,黑着脸,好丑! 哎,好气! 第455章 你家统领身上有我家爷给的勾魂香 船头,那妖娆美人气唿唿的站着,怒瞪盛长歌:「美人乡多好,你回来干什么!」 盛长歌甩开虞城诀的手,揉了揉手腕,委委屈屈的举手:「美人姐姐,手疼!」 唉吆,这委委屈屈的小表情,让那妖娆美人瞬间熄火了。 拉着盛长歌的手看着,手指头是红的,大概是因为剥虾:「让你随便招惹女子,对其他人倒是殷勤,对你姐姐我怎么就不知道好一点!」 至于手腕上的一圈红印,那是主子攥出来的,她不敢说! 虞城诀眉眼立刻冷了,这盛长歌的女人缘,简直…… 「走,姐姐给你上药!」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点了一下盛长歌的额头,「这回不怕姐姐这个母老虎吃了你!」 盛长歌嬉皮笑脸的抱着她的胳膊:「姐姐虽然是母老虎,也是小爷心中最美的母老虎,箇中销魂,小爷知道就行了,不必其他人知道!」 虞城诀眉眼沉沉的看着两个人进了船舱,里面不时传来叽叽咕咕的说话声,还有清脆的笑声。 船只要启程的时候,那个内侍回来了。 「殿下,就是这里一个小酒馆的的女儿,这家在这里很多年了,据说早年曾经在承安开过酒馆,后来承安战乱,就回来了。这女子惯常也是看了好看的小哥就走不动的。所以至今还没有嫁出去!」 「至于那一群女子,都是附近醉的!也怪,盛国公太惹眼了!」 「酒楼就是这里的老酒楼,做了很多年了,祖上三辈都是这里的人,没有问题,和明月楼还是竞争关系!」 虞城诀扶着栏杆,看着天边的晚霞,眉头紧锁,默不作声。 真的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吗,那个跟着他的人是谁的人,重伤了又是谁救走的? 他的心里有疑惑,总是感觉,盛长歌这样狡诈如狐狸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尤其是这里还有她的明月楼,想要联繫自己的人,应该也不是难事。 船只路过港湾,他明显的看到岸边有人看着他们,一边看着一边窃窃私语。 「告诉所有人,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只怕,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回头看着船舱,盛长歌依旧在说笑,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异常,和当初她在京城满大街撩美人一个德行。 这里一切都没有异常,就是这种没有异常的平静,才让他心里忐忑! 他既希望景廷或者黑甲军来,又不希望他们来! 「掌柜的,打酒!」酒馆里,一个醉醺醺的男子进去,手里攥着一个酒壶。 那美人迎出来:「大哥,打多少,少喝一点,回头你家嫂嫂又该生气了!」 「打满,你大哥我今日收穫颇丰,你嫂嫂同意的!」一边递过酒壶,一边低而快速的说道,「船只离岗,那内侍走了,没有留下任何人,但是,门外有人守着!」 那女子眉眼含笑:「打满啊,好,今日挣大钱了!」 「查郡守和他名下,或者家人名下所有的产业!看看和大月有没有来往!」 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第一反应是去找自己人,虞城诀为何要秘密去见郡守,这显然不合常理。 何况只要来往船只通关手续齐全,不会阻拦,尤其是商人,还会开方便之门。 「通知恆王,查到端倪,就让天齐和西岳鲜卑同时查!」既然有翅膀就折断翅膀,没有外援,相信大月会很精彩。 那醉汉抱着酒壶嘿嘿笑着出门:「你个美人一定心悦于我,次次多给!」 「滚,我是看嫂嫂面子!」那美人怒喝一声。 夜幕降临,夜色里几道黑影掠过,很快的进入郡守的府邸,然后没有了踪影。 很快,郡守府里就乱了起来:「有海盗,快来人啊!」 尖叫的尖叫,奔逃的奔逃,火光四起,郡守府乱作一团。 那些贼人个个背着包裹出来,哈哈笑着扬长而去,等到巡城的兵马赶来,他们已经上了船只,张扬而去。 船上,林河和听风看着面前的金银珠宝,眉头微微皱起:「不是打探消息吗,怎么这么大动静!」 「郡守府有高手,索性就装了一回强盗!」那个黑甲兵按住自己的胳膊,显然是受伤了。 「去处理伤口!」林河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风却从首饰里拿出几样,摆在灯光下。 「林河,郡守府有大月的人!」 林河看着首饰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这种发光的宝石,只有大月才有,听说是上供的,一般百姓根本就见不到,更不会拿出来卖!你说,这郡守府,哪里来的这么多首饰!」 第522页 听风勾唇笑了,这南楚,即便不是天齐打过来收復了,估计早晚也被大月侵占。 这个郡守是虞城诀的人,其他地方呢,虞城诀还有多少这样的地方? 这些地方,就像是一个果子上面的烂斑,越烂越深,越烂越大,离天齐的权力中心又远,不利于统治,很容易被占领。 「大人,这是那个郡守的情况!」 一名男子将一本小册子递给听风,与此同时,林河也拿到了一本。 那郡守名下的铺子真的不少! 就有一个首饰铺子,会满世界採买饰品原料,每一次,大月都是必去的地方。 这是其一,其二是,这个掌柜的去大月之前,所有铺子的掌柜会聚集一次。 这就有意思了! 用别人的名义开铺子,自己挣钱,是这个意思吗? 「找人跟着那个掌柜,看看明的暗的究竟有多少产业!但是不要打草惊蛇,将来等着一锅端!」 听风的声音有些冷,想着自家王爷身受重伤还要奔波,追个人的时间都没有,猴年马月才能成亲,他就恨得牙痒痒。 「那郡守和隔壁郡的,是亲戚!」林河举着册子笑了,他手里的册子可不光光是查铺子,八卦也很行的。 而茶楼酒肆的八卦,很多时候就是真相啊! 「看看这些铺子有什么一眼的标志,我们可能会抓住一条大鱼!」 到处商铺林立,尤其是港口这个地方,四面八方的都有,只要奉公守法不犯事,衙门有备案,就可以开铺子,按时缴纳赋税就行,谁没事去查呢? 若不是虞城诀今日这一出,他们也不会查,还是盛国公的感觉更加敏锐啊! 林河终于忍不住问:「你凌天阁的人都没有见过我家统领,究竟是怎么知道就在那艘船上的!」 听风诡异的一笑:「因为你家统领身上,有个我家爷给的勾魂香啊!」 林河皱眉,这话里话外怎么感觉不太正经呢? 第456章 何方神圣 夜色里,船只在静谧的河面上行进。 两面都是密林,偶尔传出来什么动物的叫声,反正河面的光线很暗,看起来阴森森的。 而且蚊虫也多。 盛长歌索性关了窗户,打着呵欠爬上床榻,看着妖娆美人打了地铺,就睡在床前。 「美人姐姐,不如上来!」盛长歌笑嘻嘻的说 妖娆美人翻了一个白眼,侧躺着:「躺着,咱们说说话!」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渐渐睡去。 盛长歌自然是不用担心,虞城诀不会让自己死的,那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在船桨划过水面的声音里,盛长歌渐渐迷煳。。 但是转瞬,她就皱起了眉头。 不对劲,太安静了,除了桨声,周围的丛林突然就陷入一片死寂里,没有一点声音,那些野物好像突然之间就全部消失了。 她听到轻微的动静,那个妖娆美人起身了,坐在床榻前,看了看闭着眼睡着的盛长歌,微微勾唇:「放心,姐姐护着你!」 显然,这妖娆美人比她想的更加的敏锐,也许身手也很好。 虞城诀身边的人,也没有太弱的! 外面传来脚步声,显然船上都戒备起来,后面的船只也跟进了。 盛长歌睏倦的嘟囔着:「好吵!」 妖娆美人悠然一笑:「没事,你睡你的,姐姐在,谁也不能打扰你睡觉!」 盛长歌嘟囔着:「姐姐真好!」果真翻个身睡了过去! 这种全然的信任,让妖娆美人很是受用! 反正运城绝也不会让她死,实在没有什么好担心! 其实想想虞城诀也挺惨的,抓了一个人,还得一路防着,还得一路护着她的周全,唉吆,好辛苦! 虞城诀站在船头,眉眼深深的看着岸边的丛林。 夜色里,丛林里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声音,没有丁点的亮光,就连风似乎都停止了。 死一般的寂静! 这种寂静,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因为不知道后面有什么要冒出来。 丛林里只有勐兽出没的时候才是一片死寂的,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就是如此! 盛长歌缓缓坐起来,半靠着床榻,目光却从敞开的窗户看出去,落在岸边的密林里。 寂静,让每一个人的都绷紧了心里的那根神经,紧到轻轻一碰,可能就全然崩溃。 就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只见漆黑的丛林中突然就火光四起。 下一刻,那火光如同流星一样,直接奔着船只就来了。 盛长歌勐地扑下去,和妖娆美人一同滚在甲板上,那火箭流光闪过,她们清楚的看到,火箭后面跟着很多没有火光的箭矢。 这会让人毫无防备。 破空之声频频,船只也开始起火,漆黑的丛林和河面都被照亮了。 不时有人闷哼一声跌落水中。 很快水里就大喊起来:「救命,救命,水里有东西!有吃人的东西!」 紧接着是咕嘟咕嘟的声音,那个人就从黑漆漆的河面上消失了,只翻起一片白色的水花。 趴在甲板上的人都抬不起头,因为羽箭不停的飞过来,很快船舱处处起火。 偏偏他们也不好直接上岸,他们的船是在水中央,此时水里有东西,谁也不敢贸然下水! 第523页 盛长歌耸了耸鼻子,闻到浓郁的腥臭的血腥气,显然有人在河水里倒入了什么东西,才引来的危险。 这里气候炎热,在水里,吃人的,只怕是大蛇吧! 盛长歌瞬间感觉毛骨悚然,她似乎重新看到了姚老给她看的各处地志,带图的那一种,反正对那种冰凉软趴趴的东西,她是害怕的。 而现在看,对方显然不打算抢劫,根本就是想要这船上的人都去死! 岸边悉悉索索的作响,火把的亮光次第亮起,一些蒙面的黑衣人站在那里,手里的弓箭依旧对着船只的方向。 「何方神圣?」虞城诀的声音多少带着一些气急败坏,这么些年,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即便是现在,他依旧趴在甲板上不敢起身。 「射!」对方给的只有一个字,那声音异常的冰冷! 无数的火箭再次射过来,如同漫天流星飞窜,即便有人尽力的护着,船舱上依旧是唿啦啦的烧了起来。 火光瞬间映红了整个河面,河面宽阔,借着这火光,盛长歌可以看到河水里有游动的翻滚的长柱子一样的东西。 「殿下……」后面的船上火光四起,上面的人拿着枪对着岸上一阵乱射,听到一些声惨叫声,但是并没有中断羽箭的飞射。 倒是船只某处被烧了毁了,船只渐渐的倾斜,前面的船只自顾不暇,自然是有心无力。 因为一路的检查,他们并没有带着火炮,此时就格外的被动! 那船只一头倾斜入水,很快整艘船就沉了下去。 河水裹挟着火光和人群渐渐消失,有几个从河里凌空掠起,但是还没有扑到岸边就被羽箭射中,直直落入水中。 这个时候,谁都看清楚了,那些奔着人群缠绕而去,张开大嘴的,分明就是巨蟒。 比死亡更加让人恐惧的,是他们此时不是死在火里就是死在这些巨蟒的嘴里。 「拿出枪枝,对着岸边!」虞城诀疾唿! 枪声四起,火光四起,岸边的羽箭终归是停了一下,船只得以往前沖了一段距离。 而着火的船舱已经被砍下去上面的一部分,其他地方也被用水泼灭。 但是整个船只已经是千疮百孔。 他们瘫软在船上,感觉能够松一口气了。 只是这口气还没有喘匀,就看到无数小船疾驰而来,齐刷刷的拦在河面上,船上的燃烧着火把在这片黑暗里,特别明显。 也让人感觉特别的惊悚! 后面两岸的喊杀声渐渐逼近,他们被包围了! 冲过去,他们不敢堵,船只一旦坏了,他们就没有希望了。 毕竟水里的搏杀更加的可怕,岸上有胜算,水里他们没有胜算。 「怎么办殿下?」为数不多的龙卫围着虞城诀。 虞城诀还有什么不清楚,有人要杀他,不是为了盛长歌,就是要杀他,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听房间里妖娆美人一声恐惧到极点的尖叫! 紧接着是窗户嘭的一声被关上,而盛长歌已经拖着昏迷的妖娆美人开门:「虞城诀,船上上来巨蟒了!」 是被血腥味吸引上来的!这里是巨蟒的战场! 第457章 那个很俊的小公子在不在 虞城诀一回头,面色突变! 他就地一滚,直接把盛长歌带进船舱里。 顺手捂住盛长歌的嘴:「在船舱上!」 破裂的船舱上,可以看到巨蟒身子缓缓划过的身影,尼玛,真的有这样可怕的东西! 盛长歌发誓,她讨厌这种东西,很讨厌! 船头已经有人发出惨叫。 骤然破空声响起,这次却不是火箭,也不是其他,而是有无数的粉末纷纷扬扬的洒下来,在船舱里的盛长歌差点被那浓郁的气息呛的要晕过去。 但是,有效果的是,那巨蟒飞速的熘走了。 而船只的后方,就听轰隆声响起,火炮的声音响起,他们前面的水面掀起巨大的水花,那些小船四处逃窜。 火炮所及的岸边,惨叫声四起。 一艘大船,外面包着铁皮的大船就停在他们的船边,船头走下来一个人,一直走到船舱跟前。 「嘿,那个很俊的小公子在不在?」 盛长歌眉眼一亮,唇角一勾,推开虞城诀走出去:「阁下说的是小爷吗?」 那斯文儒雅还有长髯的男子微微笑了:「嗯,果然是俊俏的小公子!那个和你喝酒的小娘子,在码头送给我几坛好酒,说是路上若是遇到什么事情,能帮就帮一把!她可是心仪你的!」 盛长歌笑了,眉眼弯弯的上下看着那男子:「那感情好,小爷就喜欢好酒!」 回头看着虞城诀:「你们上不上来?」 「等等!」那儒雅汉子微微一笑,「那个啊,商人无利不早起,刚刚救了你们,怎么算,还有,若是带你们一程也不是不行,费用几何?」 盛长歌侧头看着虞城诀,你丫的是继续坐着破船,等着那些人捲土重来呢,还是破财消灾呢? 虞城诀回头看看自己残破不堪的船只,看到河水里一丝巨蟒的暗影,眉眼沉沉的说道:「你说个数!」 那儒雅汉子嘿嘿笑了:「那就十万两吧!」 「你打劫?」一名龙卫脱口而出! 「那就算了,反正这个俊俏小哥我们可以捎着,其他人自便!」那儒雅汉子侧头看着他们,「老子这艘船,十万两做不出,刀枪不入,那些药粉,你问问这些地方,谁有,谁可以给你那么多,不识好歹!」 第524页 他笑眯眯的看着盛长歌:「那些巨蟒已经被激发了血性,见到活物就绞杀,小公子,和我们走吧!」 虞城诀眉眼闪过一道暗芒,冷冷说道:「就是十万两!」 「好嘞,交钱上船!」那汉子倒是爽快,龙卫哭丧着脸,肉疼的把还没有捂热的银票交了出去。 一行人上了船,那汉子眼睛一眯:「说好了哈,饭菜衣物,你们用的东西,除非是自己,否则拿钱买啊!找管事就行!」 而他,拉着盛长歌:「小公子来来,我带你去喝酒,舞娘呢,舞娘出来了,贵客来了!」 被晾在甲板上的虞城诀:这都是什么事情! 管事慢慢悠悠的走过来:「你们怎么就得罪当地的人了?」 虞城诀眼睛一跳:「当地人?」 那管事领着他们往后面走:「是啊,当地人,就住在丛林里,兇勐异常,善射还善于用毒,善于训练勐兽!」 「没有啊!」虞城诀说着愣了一下,「只在码头遇到一个人跟踪,打了那个人!」 「什么特徵?」管事问道。 「光着上身,笑眯眯的,扛着一条大鱼!」 「那就是了,他们的探子喜欢在码头当苦力,若是让他劫财了,不过是失去一点小财,但是伤了人,你们就没命了!」管事嘆气。 虞城诀不说话了,他真的以为那是盛长歌或者景廷的人。 「公子,这边请吧!我们墨家船都是安全的!」管事自豪的说道。 航运里纵横四方的墨家? 虞城诀一愣,又是一喜,是不是以后就和墨家搭上关系了? 他脚步一转,往前面的船舱走去,盛长歌怎么可以自己待着呢,盛长歌绝对不能自己待着,万一跑了怎么办? 那管事也只挑了挑眉,什么都没有说。 前舱里舖着柔软的红色地毯,白衣的舞娘在翩翩起舞,一身银袍的盛长歌慵懒的坐在那里,和这一切竟然诡异的协调,好像这就是她的船只一般。 那男子微微挑眉,对着虞城诀举了举酒杯:「在下墨司!」 虞城诀坐下,侍女倒了酒,他高高举起:「虞城诀!」 墨司一愣:「失敬失敬,原来是大月太子!」 「你认识我?」虞城诀挑眉,他不记得自己见过墨司,也不记得他去过大月啊! 「画像上见过!」墨司微微一笑。 盛长歌一口肉差点喷出来,你丫的就不要笑了,本来就不是爱笑的人,此时装着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点都不像。 墨司略略有些尴尬,爷您悠着点啊,他容易吗他! 「今日墨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本宫定然要重谢,先敬一杯!」虞城诀眉眼微闪,话语却是格外的和谐。 若是航路归于他,这天下,谁能阻挡他分毫! 「银货两讫,不谈谢,不过以后船只经过大月,大月行个方便就好了!」墨司也笑着说,奶奶的应付这种人真累。 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虞城诀:「那美人醒了没有?」 虞城诀愣了一下,门口管事已经回答:「公子,已经醒了,不过还是有点虚弱!」 盛长歌吃了点东西,打了一个呵欠:「我去休息了,不陪了!」 那墨司立刻起身:「小公子慢走,管事的,伺候周到一点!」 而他,苦命的要面对面前这个多疑的男人,不用问了,也会打探他们究竟是谁,怎么路过这里,怎么知道盛长歌的! 哎,好累! 他不想演戏,能不能直接揍一顿,扔给水里的那些傢伙! 盛长歌的房间一片漆黑,良久才听到窗户有声音。 「司墨?」 「见过统领!」司墨单膝跪地,有多久了,他没有这样跟着自家的统领了。 「看你好了真高兴!」当初司墨被开膛破肚,都以为他活不下来了,她和司艷死马当活马医,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嗯,早就好了,没有统领,活不了!」 「你是我的人,想尽一切方法也要护着,这船?」 司墨只吐出三个字:「凌天阁!」 盛长歌挑眉笑了,想着景廷果然比她想起来更加的强大,都能渗透到这里了。 所以,虞城诀你的胜算在哪里呢? 第458章 商洛要被洞房了 景廷收到消息之后,只是幽幽一笑。 十万两而已,怎么能够弥补他的歌儿一路受到的委屈呢? 「那厮要是动手就掐爪,若是动脚就剁脚,让他离歌儿远一点!」 景廷的声音冷冷的,带着森森的杀气,从他带走盛长歌的那一刻起,在他的心里,虞城诀就是个死人了,大月也註定是天齐的领土! 不会很迟,很快就会是! 「是!」有人立刻应道。 外面的青安简直打了鸡血,但是心里又在滴血,十万两啊,他没有摸到一两。 司墨那个死心眼的一定都给他们那个潇洒的爷,然后他们的爷一路潇洒下来,还能剩下多少? 唉吆不行,那就是撒钱的货啊,他心疼肝疼,哪哪都疼! 「王爷,龙飞天已经进入龙城,在一处宅院里,那院子在将军府隔壁,有暗门可通!可是……」 景廷侧头看着那个欲言又止的人:「说!」 「他扛回来的红衣姑娘就关在一个房间里,重重把守!看着府里的人按着红色的东西进出,像是要成亲的东西!」 第525页 青安的脸色华丽丽的黑了,黑的诡异:「他没发现那是个男子?」 我去,商洛要是被洞房了,回头会不会撞墙自杀? 这,这,这要了命了。 「从龙庭开始,就用给戴上面具,估计怕人发现,然后一路用迷药,一直都昏睡着,龙飞天也忙,所以不曾发觉!」 慢慢,那探子也是一言难尽,你丫的扛着的是不是个姑娘都不知道,还想洞房,洞房个鬼!蠢货! 景廷默了一下:「看着不好,就将他弄出来吧!」 虽然蠢了一点,毕竟是替盛长歌受过。 顿了一下,唇角微微勾起:「还是等关键时刻吧!」毕竟在龙庭商洛离盛长歌那么近,还拥抱,他有点不爽。 青安眉眼一闪,巴巴的凑上去:「那个王爷,我跟着去看看!」 回头这八卦老值钱了,这可是首富的八卦,何况司棋还在养伤,他需要这样的营养来振奋人心! 对于盛长歌的人,景廷一向特别的温和:「自然可以,注意安全!」 一旁的侍卫嘴角抽搐,王爷,您这样真的好吗,让常常看着冰山脸,动不动挨揍的他们情何以堪! 拿出当初盛长歌爬墙您放狗的气势啊! 青安出去的时候,看着裴轩急急走来,他脸色凝重,显然情势已经不容乐观。 他就在想,若是他的统领在,不知道打得多爽,让那些人蹦哒! 「整个龙城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所有的官兵都是他们的人,并且,和西凉有联繫!」裴轩看着景廷,他的眉头紧皱,至今为止,他没有自己叔叔的消息。 将军府的那个人,不是他的叔叔,但是后宅的妇人却是他的叔母。 堂兄弟姊妹,倒是不见踪影。 事情诡异的很! 「不仅仅是龙城的官兵吧?」景廷微微冷笑。 裴轩眸光一闪:「你是说?」 「当初叛军从西面起来,然后说被龙城打败俘虏了,那些叛军呢?」 也许,当初慕易的叛军,也是龙飞天故意养肥的,就是为了有一天方便自己。 借着大长公主和慕易的财力来养人,他倒是厉害! 「尽快回去,不要露出破绽,承安和周边的军队已经在集结,在凤鸣山东已经形成了一道屏障!」 景廷在舆图上比划了一下,告诉裴轩是哪里。 裴轩看着景廷的目光深邃了不少,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动静,他和龙城的人竟然没有听到丝毫的风声。 而龙飞天一路路过,竟然没有发现异常。 景廷这个人,真的是深不可测! 裴轩第一次觉得,他活了这么多年,比起盛长歌和景廷,都是白活了。 也庆幸,自己不是和景廷盛长歌站在对立面。 「我知道了,我找找裴家的人。因为是明着去的,处处有人暗中监视,目前没有有用的消息!」裴轩也感觉处处束手束脚,事情不好办。 「你感觉你的婶婶是个愚蠢的人吗?」景廷突然问道。 裴轩摇头,但是多年不见,婶婶似乎戒备心很强,谁都不愿意相信。 「你感觉你那些兄弟姐妹很蠢吗?」景廷接着问。 裴轩接着摇头,眸光却渐渐的亮了起来,婶婶还在,她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不方便说,她不敢放下戒心。 那些兄弟姐妹,也不见得能被龙飞天一网打尽吧! 「我先走了!」裴轩言罢,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暮色里,他并没有看到,远处的村落边的大树底下,一个穿着灰扑扑衣裳的村妇,坐在阴影里,静静的看着这边。 景廷还在澜江边的船上,他站在船头,看着落日西沉。 落日如血,半藏在苍翠的山林间。山林间雾霭四起,隔着这座小山头,很快就是龙城。 远处的仙山脚下,城镇村落静静的蛰伏着,似乎是要吞人的勐兽,随时准备扑出来。 仙山环抱着龙城,仙山的另一边,就是大月。 「来人!」景廷突然开口。 一名侍卫悄无声息的站在他的后面:「王爷!」 「带两队人马进入仙山,看看有没有龙城和大月的通道,同时寻找地方埋伏,准备攻打龙城!」 那侍卫应了一声,转身带着人走了。 船头只剩下景廷,玄色的衣衫,在晚霞里烈烈飘扬。 远处的人看着的时候,只是黑色的一个影子! 但是,那个影子,能够看到也是幸福,也是天下无人可以匹配的。 景廷的目光微微扫过,似乎是感觉到了那道目光。 他的声音越发的冷寒:「今夜,炸了那些战船!」 打草惊蛇,他就是要闹的大一点,让他们跳出来,他们不肉疼,怎么会跳的高呢! 只是希望盛长歌快点回来,和盛长歌并肩战斗,那才是他最想做的事情,至少不要这样的牵肠挂肚。 青安和几个人扮作寻常货郎的模样,赶着关城门的时刻进入了龙城。 裴轩给的进出的通行令,没有人怀疑。 但是,进入了龙城,青安就感觉到有人盯着他们。 他坦然自若的吆喝着:「老嬷嬷小娘子,看一看瞧一瞧,胭脂水粉针头线脑都有哎,小姑娘小郎君,挑一挑选一选,手巾头花陀螺玩意色色全!」 他倒是会吆喝,挑着担子一路走,一路吆喝,和惯常看过的货郎没有任何不同,甚至他手里的铜锣也是磨的发亮,敲一敲吆喝一下。 第526页 对于这龙城的道路倒是熟悉,几个人本来就是分开走的。 很快,就看不到青安的身影了。 第459章 万里江山红装为你 偌大的院子里,到处都是红色。 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帐幔红色的灯笼,喜庆的像是一片红色的海洋。 屋子里,商洛终于幽幽醒来。 只是浑身上下还是没有多少力气,软绵绵的躺在那里,触目所及都是红色,像是鲜血一样的红色。 红的刺眼,红的让人眩晕。 商洛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还有面具,从龙庭开始就戴上的,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拿下来。。 而且,这满目的红色,不是要成亲吧? 奶奶的,龙飞天究竟是个怎么样的蠢货,难道连人的身材大小都看不出来,他这个身高能是那个小不点的盛长歌? 继而在心里哀嚎,歌儿你快点来,不然哥哥就被迫嫁人了。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几个侍女捧着大红的嫁衣走进来。 「姑娘,醒了就让奴婢们给您梳妆吧,尊主还等着与您同度良宵呢!」 商洛眉眼一冷,你丫的想要和小爷同度良宵,也要看看小爷是不是同意! 一个侍女伸手就来拿商洛脸上的面具。 啪得一声,后面一个嬷嬷样子的人一巴掌打掉她的手:「尊主说了,姑娘的真容,只有他能看,你要找死?」 那侍女捂着手,红着眼眶不敢多说一句。 梳头的梳头,换衣服的换衣服。 夸赞的话还不时传出来:「姑娘的身材纤长,真不错!」 不错个鬼,这一副平坦毫无波澜的样子,你们在呢么看出来身材不错的?商洛静默不语,暗暗翻白眼。 「以后老奴多给姑娘炖些补汤,以后一定波涛汹涌!让尊主爱不释手!」那老嬷嬷笑眯眯的说道,一边拽着商洛的腰带用力的一拉! 商洛一口气差点没有喘过来,他的胸也不由自主的挺起来。 「这姑娘啊,就应该身姿苗条,总是低头含胸,那可是不好看的!」那嬷嬷手上用力,嘴上却是都是劝慰的口气。 商洛感觉自己差点被勒断了气,姑娘家为了杨柳细腰都是这般的不要命的吗? 露出来的眉眼被描画,嘴唇被口脂点燃,头髮也被扎的特别的好看。 那凤钗摇摇欲坠,流苏颤颤,铜镜里分明是个凤冠霞帔的美人。 商洛不由想着,若是没有面具挡着,镜子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有生之年还能当一次新娘,这感觉…… 继而想着,将来景廷也要这样凤冠霞帔的嫁给盛长歌,又不由得嘿嘿笑起来。。 「看看,姑娘多高兴,咱们尊主人长得好,有权有势,姑娘是有福之人!」 商洛的眸光却是骤然冷了下来,尼玛,他忘了,他竟然要嫁给一个老头子,想他青春年少,风流倜傥…… 「很美!」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商洛一抬头,就看到青安蹲在屋子的大樑上,抱着胸笑嘻嘻的看着他,完全是看八卦的神情。 「青安哥哥,你终于来了,小爷委屈死了!呜呜……」商洛眉眼一转,委委屈屈的说着。。 这娇滴滴的,委委屈屈的娇柔语气! 青安身子剧烈晃动,差点从大樑上栽下来! 「你正常一点说话成吗,你又不是个女子!」青安冷哼,他家统领女扮男装就很帅,风流倜傥,怎么这商洛穿了女装,竟然感觉到别扭呢? 「你来救我的吗?」商洛低声问道。。 窗户开着,红色的窗纱在风里唿啦啦的吹着,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庭院里的士兵和来往的奴僕。 「你要现在走吗?」青安感觉特别的遗憾,竟然没有看到商洛入洞房的样子。 「不!」商洛摇头,「等等,我要看看那个老东西究竟想要做什么?你等关键时刻再出手!」 青安瞬间乐了,关键时刻好啊,关键时刻就有更多的八卦了! 商洛眯着眼睛看着青安,他好像从青安的眼里看到了他看到钱的那种目光,晶亮的炽热的! 这傢伙绝对不是好人! 「不过,费用多少?」 商洛看着笑眯眯蹲在大樑上的青安,果然不是好人,他就说今天这么好,不提钱的呢? 「你要多少?」商洛感觉自己只身从这里杀出去,也不太靠谱,还是青安的功夫好一点。 何况青安既然来了,就不能是一个人来的。 「商少主看着自己值多少,看着给,我不挑!」青安笑容更胜,有钱的感觉就是好。 商洛翻了一个白眼,你丫的不挑,你丫的胃口很大! 他伸出五个手指头,有些肉疼,明明是替他主子受过,竟然还要赔钱,这个感觉…… 「五万两,太好了。若不是有我主子,你都没有机会穿上凤冠霞帔,此生值得,这个价公道!」喜滋滋的话音落下,青安闪身就消失了! 商洛的脸黑了,他看着自己的爪子,对着那爪子就是一巴掌。 明明就想要说五千两的,直接说了就好,伸什么手啊!伸什么手啊! 这凤冠霞帔他不想穿好吗! 一眼看向铜镜,嗯,凤冠霞帔也挺美的! 琉璃灯陆续亮起来,整个府邸都亮起来,美轮美奂。 第527页 在这一片红色里,龙飞天一身红袍大步走来,吱呀一声推开门,撩起红色的帐幔,只见一身凤冠霞帔的商洛静静的坐在那里。 「怎么,认命了了?」龙飞天笑着站在商洛的面前,「爷还是挺喜欢你张牙舞爪的小野猫的样子!」 他的手指挑起商洛的下巴,对上商洛黝黑冰冷的眼眸:「对了,就是这样想要杀人的冰冷疏离,让人特别想要征服!」 他弯下腰,气息就在商洛的耳畔:「征服你,比起征服天下更有成就感!」 龙飞天以为面前的这个盛长歌身上药效没有过去,所以还没有力气动弹。 但是能醒来了,清醒的沟通,就让他感觉有趣多了! 他站起身用力的一推,就把商洛推倒在红色的床榻上:「虽然朕现在给不了你盛大的成婚场面,但是正宫的大红色先给你!」 龙飞天一把抽掉自己的腰带扔出去,那腰带飞出去,砸在窗户上,窗户就嘭的一声关上了。 屋子里不知道点了什么薰香,香气扑鼻,让人意动。 他只着白色的亵裤,缓步上前。 「今日且洞房,待朕君临天下,许你为后,盛世大婚,万里江山红装为你!如何?」 他的声音里带着志得意满,似乎天下已经在握! 他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子,伸手就去解开商洛的腰带。 商洛脸色一黑,尼玛,这个老东西来真的,青安呢,宰了他!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只有满眼的红色纱帐飘扬! 第460章 不是想看临门一脚吗 被唿叫的青安此时蹲在大樑上,屏住唿吸看的津津有味,虽然两个糙汉子有点不好看。 商洛是说关键时刻对吧,什么时候是关键时刻呢,自然是临门一脚的时候。 他这么理解没有错吧,没有错吧! 所以此时商洛在压在龙飞天身下的画面,虽然有点辣眼睛,他还能勉强的笑着看下去! 龙飞天对上商洛黑漆漆的愤怒的几乎冒火的眼睛,微微一笑:「放心,朕会怜香惜玉的,你若是给朕生个一男半女的,朕准立他为太子!有黑甲军伴随,我们必定天下无敌!」 他已经拉开了商洛的腰带,手往下一摸,身体瞬间就僵硬了。 龙飞天就愣住了,勐然抬头看着商洛:「你不是盛长歌!」 「不,你不是女人,你是谁?」他脸色黑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杀气。 箭在弦上的时候,发现对方是个男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糟心体验,只怕毕生在床榻上都会有阴影了。 商洛慢慢幽幽的坐起来,慢慢幽幽的整理自己的衣服系好自己的腰带。 顺便拿下自己的面具,顶着如花似玉的脸,繁复而美丽的头髮,一身大红的凤冠霞帔,勾唇一笑:「你亲自掠夺来的,怎么,不认识了?」 龙飞天的一张脸华丽丽的黑成了锅底:「商洛?!!」 他的手里骤然多了匕首,一双眼眸里,寒光闪烁:「你为何在这里,盛长歌呢?」 「从头到尾,盛长歌也不在屋子里啊!」商洛感觉自己特别无辜,他也是无辜躺枪的好吗,他招谁惹谁了,差点被个男人给洞房了! 若不是浑身没劲,他就弄死这丫的。 「那你就去死!」龙飞天的匕首直接刺过来,死人了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丢人的事情。 商洛看着匕首逼近,而他又是浑身没劲,根本避不开。 索性闭着眼睛往一边倒,一边大喊:「听风,你丫的想看着小爷死吗?」 话音落,龙飞天的匕首已经划过听风的胳膊,血腥气瞬间就瀰漫开来。 而龙飞天的肩膀却被匕首穿透,让他手里的匕首掉落在红色的地毯上。 青安站在龙飞天的身后,笑嘻嘻的说:「不是想要看临门一脚的吗?」 商洛疼得脸色发白,怒瞪青安:「你想让那一脚往哪里踢!爷是个男人,替你主子受过!」 「当然是裸裎相见,一桿进洞啊」青安径直朝龙飞天打过去,这个傢伙竟然觊觎他们的统领,该死! 商洛白了的脸色又发黑:「青安,你丫的太龌龊了!」 青安接着龙飞天的招式冷哼:「千万别说你是替我家爷受过,你感觉我家爷能轻易的被人劫掠,也就是你比较蠢!」 这话语里透着鄙夷,让商洛的脸色又青了,然后怒了,红了。 调色盘一样,特别好看,和满屋红色特别的应景。 「终于来了!」龙飞天轻笑一声,骤然跳到一边。 青安挑眉,听着外面的庭院里已经乱起来了,想来景廷的人进来了! 而且,他还能感觉到地面隐隐的震颤,应该是,整个龙城很多人都动起来了。 龙飞天早有准备,他本来想要用盛长歌做一个陷阱的。 青安和商洛对视一眼,都明白了龙飞天的意思。 「张嘴!」青安把药丸弹进商洛的嘴里。 一股清凉从嘴里流下,商洛瞬间就感觉到力气恢復了。 他弯腰抓起龙飞天的匕首,站直身子:「龙飞天,去和阎王爷喝茶吧!」 龙飞天咧嘴一笑:「若是盛长歌,朕还是愿意留着你的,但是不是盛长歌,就埋葬在这里也挺好!」 他话音落下,无数的龙卫从外面进来,拿着刀剑,满身杀气! 第528页 果然,龙飞天是设了局。 用盛长歌请景廷,请黑甲军来。 「你行吗?」 青安侧头看着商洛,微微抬了抬下巴。商洛在他的眼里的确是挺弱的。 「看不起谁呢!」商洛挽起袖子扎紧,把裙摆塞进腰带里,傲娇的抬起下巴! 「那就和小爷教训教训他们!」青安身影一闪就窜了出去。 商洛自然是不甘落后。 而龙飞天,已然在黑衣人进来之后就失去了踪影。 屋子内外杀作一团。 青安分神看着商洛杀了一名龙卫,打了一声唿哨:「哎呦,不错嘛!」 看到商洛那个弱弱的样子绝对想不出,他还有这么利落的身手。 商洛嘿嘿一笑,牵扯到伤口又皱眉:「小爷能是寻常人吗?」 龙飞天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格杀勿论,朕不要活口!」 他们死了,盛长歌那个护短的一定会来的! 密密麻麻的龙卫涌出来,杀戮从屋子里到院子里。 虽然不至于落败,但是也绝对算不上胜利,并且被缠得死死的,想要脱身都不容易。 一片混乱,不停的有人倒下,血腥味在院子蔓延,这满目的红色,都像是鲜血喷染出来的。 五六个人终于聚集到一起,周围是一圈密密麻麻的龙卫。 而他们的身上都已经带着伤! 「本来不准备用的!」青安肉疼的掏出小瓷瓶,低声喝道:「屏住唿吸!」 话音落小瓶子激射而出,在青安扔出的匕首紧随其后,瓶子在空中炸裂,粉末纷纷扬扬的散落下来。 惨叫声四起。 有人瞬间倒地哀嚎。 「走!」青安话音落,几个人拔地而起,瞬间掠过倒地的龙卫,从这一个缺口沖了出去。 后面无数的羽箭急射,显然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整个龙城无比寂静,大街小巷都没有人,家家户户一片黑暗。 他们从府邸里逃出来就有点蒙圈,难道是个死城? 后面追兵和火把四起,脚步声渐渐逼近。 青安带着几个人左绕右绕,从巷子里穿过,终于到了一处废弃的宅院。 他噗通一声坐下,还没有喘匀了气,外面的脚步声已经逼近。 火把的亮光也可以看得到。 「我不行了,跑不动了!」商洛脸色惨白。 这时突然从暗处窜出一个人,浑身黑漆漆的,说话的时候,露出森森白牙:「不想死跟我来!」 几个人对视一眼,一咬牙就跟了上去。 后面的破旧大门已经被嘭得一声踹开,他们好像在青安等人身边有眼线一样,一直有目的的追踪,绝对没有走错路。 第461章 龙城不好打 「抓住他们!」一声怒喝传来。 身后的脚步声急切起来,羽箭不停的飞过来。 那个黑漆漆的人带着他们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穿梭,骤然闪进一户人家的后门。 几个人跟着进去,门无声的关上。 青安敏锐的发现,有黑漆漆的人提着什么东西沿着巷子一路飞奔。 血腥气在空气中蔓延。 「进去,我来善后!」是一道略略苍老沙哑的声音。 那黑漆漆的人点头,带着几个人进入一间黑漆漆的屋子,屋子里窗户和门都被厚实的黑布围裹着,在外面看不到任何。 即便是如此,那人似乎还是不放心,带着他们打开暗道,进入了底下的房间。 这里才有亮起的灯光,明亮的屋子里有立桩,有刀剑沙袋,显然是习武之地。 一名少年只穿着裤子,在立桩,他的身体在发颤,汗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滴。 即便他们到来,他都没有看一眼。 「少主,带来了!」那个黑漆漆的人拱手说道。 那少年跳下来,抓过布巾擦了擦,穿上黑色的外袍,微微抬起头看着众人。 那一张脸是立体的,眉目锋利,一双眼睛里寒芒闪烁。薄唇微微抿着,情绪并不算是好。 青安看着他,总是感觉这张脸非常的熟悉,似乎很像是他熟悉的人。 但是到底是谁,一时又想不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那少年终于出声了,声音也是清冷异常,不带一点情绪。 盛长歌若是火热的小太阳,景廷是高岭之雪,这个少年就是冰冷的宝剑,一看就带着寒冷的锋芒。 「我……」青安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 回头一看,商洛整个人趴在地上昏迷过去了。 他的后背上插着好几支羽箭,虽然扎得不是很深,但是也是受伤了。 看着那少年也盯着商洛,青安笑了笑:「抱歉,我不知道他被扎成了刺猬。」 你丫的不是功夫好吗?你不是牛吗,被扎了也不吭声。 青安感觉现在这个画面也是难得一见。 那少年挥挥手,自有人上前招唿他们进入房间。 大夫给商洛清理伤口的时候,青安得以对安静站在一边的少年说:「我们,不是龙飞天的人!」 少年挑了挑眉,他自然知道不是,若是,那些龙卫就不会追杀了。 「我们是黑甲军的人!」青安低声说。 他们已经困在龙城,面前这个人是谁,青安感觉需要拿出诚意来试一试。 第529页 那少年一震,清冷的眼眸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 「黑甲军?」他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一些,目光不由的落在商洛身上,盛长歌这么弱? 「商家少主,被当做我家统领劫了!」青安摸摸鼻子,他的统领可不弱,兇悍的吓人! 那少年默了一会:「是龙飞天做的?」 青安点头,后面几个凌天阁的人自去处理伤口,绝不多言。 「准备打龙城?」少年的眼眸瞬间冰冷,也许是因为提起了龙飞天。 「是有这个打算!」青安点头,龙飞天和大月都是他们的隐患。 「龙城不好打!」少年皱眉头,想要说什么,还没有来得及说,就听到上面有纷踏的脚步声。 少年眉眼一冷,手一挥灭了灯火。 整个房间一片漆黑,那少年如同无声的勐兽,悄悄蛰伏在入口处。 青安自然跟上。 一时下面一片寂静,他们屏息听着上面的声音,有脚步声,有闷哼的声音。 少年的唿吸沉重而急促,双手死死的抓着门的把手,似乎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出。 良久,外面终于没有动静了。 那少年小心的推开一条缝看着外面,有什么东西啪嗒啪嗒的滴下来,血腥味瞬间瀰漫开来。 那少年却没有出去,而是关死了那一处缝隙。 静默不语的带着人往里走,一直到最里面的房间,里面一片漆黑。 却能感觉到湿润的风从什么地方吹来。 「我说了,龙城不好打。」那少年的声音冰冷异常,隐隐带着一丝颓丧。 青安挑了挑眉,还有打不下来的城池吗?他不信。 若是她家统领在,何惧? 「龙城家家户户有几个人有几只鸡都备註在案,一片城区有一队暗卫管理。」 青安冷嗤,高压之下必有反抗,为何龙城如此太平。 「如果有生面孔入城,一定汇报,可以报错,但是不能不报,若是城里出现异常,在哪一片就在哪一片严查,有丁点嫌疑杀全家。」 青安心头一跳,所以上面的人已经死了,因为沿途的血迹,因为他们在这家门口停留,血迹多了一点? 「为何无人反抗?」青安低声问道。 「每一户无论老幼,都有男丁在兵营,若无男丁之户也嫁给士兵。家家和兵营有关系,一方有事牵连一大片,谁敢?」 那少年长嘆一声:「所以,整个龙城都是他的眼线,不知道有多少探子和外地人在这里消失,毫无音讯。」 青安已经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隐隐的能够看到少年的目光幽冷异常。 「所以龙城不是城防坚固,而是人心坚固,这座城,不好攻,哪怕是一个幼童,都有可能背后给你一刀!他们从小的教育,就是无条件服从,完全可以为龙城牺牲性命!」 青安静默了一下,精神洗脑? 「牺牲了怎么对待?」 「大肆宣扬,号召全城学习,给予家人优厚的金钱!名字刻入长生碑!」少年起身,:「我们这里被绞杀过了,这里就会被挂上黑色灯笼,若有活物出现,人人可杀,杀皆有奖赏!」 「他们没有家,没有国,心里只有龙城,龙城就是他们的一切,不属于任何国家!」 青安静默良久,终于问道:「那你……」 那少年笑了,白牙在夜色里闪光,只是那笑声里,多少有点悲怆。 「我是裴家人!」那少年站起身,声音越发的铿锵有力,「裴家人长着忠骨,宁折不弯!」 青安也站起来:「你,认识裴轩吗?」 那少年回头:「大哥?」他的双眸亮了,「你知道大哥?」 「他在龙城,明着来的,只是没有查到裴二将军所有的信息!」青安眉眼微闪,难道裴二将军还有孩子没有被控制。 「那就好,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他认真的看着青安,一字一顿的说,「我叫裴松。」 第462章 今夜火攻 全城戒严。 大街小巷都是士兵来往,就是那些百姓也是自家附近角角落落的都不放过。 唯恐逃犯和自己的家相关。 而龙城所有的驻军,都陈兵龙城面朝天齐的这一面。 刀锋枪口,对准了天齐的方向! 而龙城的中央,在一阵昂扬的乐声里,黑底红龙的旗子缓缓升起,飘扬在龙城的上方。 五爪红龙的旁边,铁钩银划的写着两个字,天龙! 龙城中央的小型宫殿里,唿喊万岁的声音穿透云霄。 在这个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龙飞天直接在龙城登基了,自封天龙国,嚣张的向天下宣告。 龙城不再属于天齐,世界上多了一个国家,那就是天龙! 与此同时,大月的领土上,也飘起了相同的旗子。 并且这黑底红龙的旗子,似乎还有要蔓延下去的趋势。 一时间,列国震动,不明白,龙飞天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挑战列国。 至少,分裂天齐,叛出天齐的这个事情,天齐就绝对容忍不了。 天齐增兵龙城,西岳增兵西面边境,天竺新王集结兵力,准备夺回他们的领土。 而鲜卑新王,据说铁骑已经踏在了西凉的边境线上。 至于各国心思,无人揣度。 青安和裴松等人在地下待了两天,两天没有任何人出去,上面的人也没有人收尸。 第530页 因为他们都知道,一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里。 随时等着他们出现,围剿击杀! 龙飞天就是用性命来威胁众人服从他的命令,用性命给他建成一座坚不可摧的城池! 「风从哪里来?」青安突然问道。 「后面有河道,一个小小的洞口!」裴松愣了一下,「河道上随时有人巡逻,很难出去。」 河岸上草都被弄的很干净,一点异样都能看的很清楚。 这里原本是一个地窖,后来扩大的,索性没有被搜到,要知道当初龙城几乎被掘地三尺的搜了一遍。 「走!」青安摸过一把刀,他们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事情。 「等黑夜!」裴松拉住他,白日里眼睛太多,任何一点异常都能被人举报。 「不用,不要担心!」青安拍拍他的手,拉着他往洞口的放下去。 那真的是个小小的洞口,像是什么鱼拱出来的,也就是手臂粗细的几个,到了外面只怕只有手指粗细。 「距离水面还有多远?」青安侧头问道。 「三尺左右!」因为洞口在几块凸出来的碎石下方,所以不容易被发现。 青安比划着名距离,直接开始挖掘,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开玩笑! 江面上,景廷静静的站在船头,从他的角度已经可以看到龙城飘飞的黑旗。 称帝?呵呵,龙飞天真能想! 「王爷,一切准备妥当,战船一百二十三艘,二十艘有炮火,水兵善水,多有火枪!」侍卫进来,低声汇报。 景廷的手哒哒的敲着船栏杆,微微勾唇冷笑。 青安他们陷入龙城,没有传出来阵亡的消息,但是也知道状况不是那么乐观。 探子所观察的,龙城果然固若金汤! 景廷看着远处的天色,乌云密布,雷声隆隆,风越来越大,似乎随时有一场大雨袭来。 他感受着风吹来的方向,微微眯着眼睛笑了:「今夜,火攻!」 「她可好?」静默了一刻,他又问。 若是盛长歌在,和他并肩看夜晚江上的灿烂烟火,定然极好! 「很好,听说在那个小国,买了很多玉石,而且是借钱买的,虞城诀脸都黑了。明日可入大月!」 景廷伸了一个懒腰,很好,那就和盛长歌在大月相见吧! 夜色降临,江面上一片平静,天色阴沉,但是雨到底没有下下来,只是风很大,船身都在风浪里剧烈的摇晃着。 无人发现,一张硕大的网在澜江的狭窄处放入水中,小船上,顶尖的杀手静默等待上游流下来的大鱼。 而澜江上游,仙山中,无数人在集结。 湍急的江流里,小船在剧烈摇晃。 乘着夜色,在勐烈的风里,无数只小船被解开了绳子,那小船如同脱了僵的野马,顺流出了仙山,直接往仙山脚下,江中密密的战船冲去。 几艘略大的船只跟在后面,船上稳稳的站着人。 嘭!第一艘小船撞上了战船,小船碎裂,船上的液体四处喷溅。 水面上也闪着一层亮光。 嘭!嘭! 一艘接着一艘,船上瞬间乱了起来。 「敌人来袭了!」喊叫声四起,空气中浓郁的异味他们也无暇多想。 而黑暗的江面上,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徒劳的在船上跑来跑去。 这一片混乱中,后面小船骤然闪过火光,紧接着就看到一只只火箭急射而来。 借着这火光,他们终于发现,水面上船上,到处是喷溅的火油。 那刺鼻的味道是火油! 等他们明白过来,火箭已经落在船上,轰隆一声,火光四起。 战船笼罩在一片烈火之中,人群四散奔逃,而这火势顺着风往下蔓延。 战船的缆绳被烧断,战船失去控制,四处乱窜,不知道哪一船的炸弹被引爆了,轰隆的爆炸声四起。 火光滔天,映红了整个江面。 整个大地山川似乎都因为这爆炸而在颤动,嘶喊声穿透了重重黑暗,惊醒了无数人。 水军逃的逃,跳水的跳水,到处一片凌乱。 他们知道自己的身后是龙城是大月,是绵延几百里的仙山,但到处都是屏障。 从来没有想过,人会从背后过来。 他们要面对的是顺江而上的天齐和西岳的水军,他们也一直都是这样准备着的。 他们死死的守着江面,两边龙城和大月都固若金汤,西凉也守护严密。 这些人怎么飞过去的? 然而不及他们细想,船只燃烧着撞击着,连同水面上都是火。 他们唯有跳入水中,然而水流湍急,一入水中,就瞬间被水流捲走。 流水中的船只碎片,不知道扎伤,撞晕了多少人。 又有多少,因为来不及准备,直接被水呛晕了,随波而下。 等到剩下的船只反应过来,龙城和大月的驻军反应过来,江面上除了船只碎片不见其他。 哪里有什么小船,哪里有什么火箭,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梦醒了,什么都没有。 有火炮的船只尽数毁掉,连烧带炸,整个江面也不过是二三十艘战船倖免于难。 这一次,水军几乎损失殆尽。 第463章 小哥哥身材不错哦 得到消息的盛长歌,在马车上笑得前仰后合。 第531页 万分遗憾没有看到,那一场盛大的烟花表演。 他们大抵是想着大月,澜江水军和龙城可以成为一条坚不可摧的战线的。 谁成想,景廷的速度如此快,手段如此狠辣。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让人胆战的实力。 再一次,盛长歌感嘆,凌天阁深不可测。 天齐凌天阁总部出事,也许只是疏忽,以凌天阁的实力,不至于。 商洛也是有点惨,估计洞房会是他毕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估计这一辈子,对凤冠霞帔都有别样的感觉。 虞城诀勒住马,回头看着马车,盛长歌要求坐马车,此时她悠哉悠哉的趴在那里,那个墨司不知道给她讲了什么。 能看到她非常的高兴,笑得要打滚了,也能够听到清脆的笑声。 而他,有点笑不出来,所以看着这笑容就格外的碍眼。 澜江上的战船,一夜几乎被销毁殆尽,而他们出动了很多人,竟然没有找到兇手。 景廷还在承安附近,离龙城还有几百里。 西岳只是在边防增兵,并没有出手。 所以,那凭空出现的小船和火油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的士兵看到的那射火箭的人,又藏到了哪里? 还有,龙飞天在龙城称帝,国号天龙,大月怎么会一夕之间飘起黑龙旗。 母后呢,他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的布置呢,怎么一夕之间,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他心急如焚,不仅仅是如此,隐隐的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或许,龙飞天不是他认为的那么没用! 这么多年,他甚少在大月出现,所以,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大月上下完全听从命令的。 要知道一直兢兢业业治理国家,开疆扩土的一直是他虞城诀! 盛长歌自然是感受到了虞城诀冰冷的目光,可是,那又如何? 小爷想笑,你管得着? 她索性打开自己的箱子,一箱子翡翠饰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越发绿的刺眼。 虞城诀一阵肉疼,那墨司不知道怎么那么稀罕盛长歌,直接送了盛长歌一沓银票,让她随便买。 盛长歌也毫不犹豫的接下了,不仅仅是如此,她就那么大肆购买,根本不讲价,甚至也没有看到盛长歌去看翡翠的真伪? 最最重要的是,那一沓银票目测是墨司从他这里拿去的那十万两。 十万两啊,就在盛长歌的手里,变成了这一箱子东西。 那感觉,五味陈杂无以言表。 「走快点!」虞城诀的愤怒只能化作一声怒喝,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回到大月,看看大月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盛长歌被骤然疾驰的马车颠簸的差点摔下来,她啪嗒一声合上盒盖:「你慢点!不然小爷揍你!」 这怒喝中气十足,那冷冷一眼,瞬间让那个龙卫慢了下来。 若是真的事情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盛长歌有可能成为他们的保命符。 这位爷惹不起,惹了真咬人! 「盛长歌!」虞城诀想要问问盛长歌有没有作为囚犯的自觉,你丫的都要嚣张上天了。 但是对上墨司玩味的笑容,微冷的目光。 到口的怒喝就变了,他皱着眉头,强忍着怒火,却是冷冷盯着车夫:「加快速度!」 这几个字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听就是想要把谁咬碎的感觉! 盛长歌冷哼一声:「小爷有伤,颠着小爷,你是找死!」 虞城诀身子僵硬的坐在马上,他很想现在就捏碎盛长歌的脖子。 只是现在的局势,越发让他觉得,盛长歌是她手里的王牌。 绝对不能随意捨弃! 所以,现在他咬牙隐忍。 盛长歌却是坐在软软的垫子上,眉眼弯弯,眸光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不明就里的往前闯,说不定才是死局,虞城诀,你明白前面等着你的是什么吗?」 盛长歌的声音里,透着漫不经心。 但是这句话,却让虞城诀骤然停住了,他勐地转头瞪着盛长歌:「你知道了什么?」 他刚刚收到消息,盛长歌还在他的监控之中,她能知道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墨司那些人,难道是他们传来的消息?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啊,你似乎和你父亲不睦,如今你看远方,大月方向,黑旗飘飘,不用想,大月也换了天!」 盛长歌慵懒的靠着,马车四面帘子撩起,风吹来,让人感觉昏昏欲睡。 她打了个呵欠:「还是拢拢你的人吧,只怕没几个了,不过,这黑旗真丑,一看就是乌云笼罩灰暗无光!」 此时他们在一处高坡上,从这个角度看远处的大月边城,果然是黑旗飘飘。 很快,前面的龙卫疾驰而来,到了虞城诀的跟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殿下,皇上在龙城称帝,国号天龙!如今大月各地官员,都去龙城朝拜了!」 虞城诀的脸色瞬间漆黑:「我母后呢?」 「皇后已经随着大臣去了龙城,说是要和皇上团聚!」 虞城诀眼睛一眯,这不对,他的母后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这么多年,他们之间也是淡淡的。 不见什么夫妻情深,倒是经常吵闹的天崩地裂,而且从小母后就教导他,他是大月未来的主宰,而龙飞天只是一个入赘的。 第532页 怎么,现在? 「哎,笨啊,人家毕竟是夫妻,嘴上吵着,心里记着,两句甜言蜜语一哄,东南西北就忘了!」盛长歌懒懒说道。 这么看来,大月的皇后,也没有多厉害吗? 虞城诀高坡立马,艷阳下,良久没有出声,只是脸色渐渐的正常,而眼眸越发的冷冽。 「走!」虞城诀冷哼一声,同时低声吩咐那个龙卫几句,那个龙卫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马车的速度是很快的,但是还是有一队人马从后面过来。 路过盛长歌的马车的时候,人群里的一人和盛长歌对视了一下,策马而去。 盛长歌趴在窗口看着那些彪悍的汉子,骑着膘肥体壮的马疾奔,嘴里骤然打起唿哨,笑着说:「小哥哥,身材不错哦!」 那些被叫小哥哥的男子,齐齐愣了一下,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 统领,您老稍微收敛一点,不要谁都随便调戏好吗,他们怕挨揍! 再说了,穿着大月人的衣服,他们也不习惯好吗? 虞城诀眉眼沉沉的回头,然而那唿啦啦的一群人速度极快,瞬间就擦肩而过。 烟尘扬起,模煳了他的视线,隐隐感觉人群里有熟悉的面孔。 但是再看的时候,只剩下远去的背影了。 他一摆手,立刻有一名龙卫跟了上去。 第464章 她喜欢屠龙 盛长歌哼着歌,看着那对人马疾驰而去。 这是她的黑甲军啊,竟然换了衣服过来了,人群里极力隐藏的听风还是被她看见了。 听风是谁派来的,她自然清楚,此时心里竟然有暖暖的感觉。 毕竟有人记挂着自己也是很好的。 尤其对方还是人间绝色,还是当初自己心仪的人! 想想景廷的高岭之雪的模样,再看看眼前的虞城诀,这真的是高下立现。 「盛长歌,你认识他们?」虞城诀眯着眼睛,审视的打量着盛长歌。 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切,调戏还需要分认识不认识吗,小爷只看顺不顺眼,顺不顺路?」 想到这里,她前后左右看了看:「小爷那个妖娆的美人姐姐吗,下了船就没有看见!」 当然在船上也没有看到,她甚至怀疑,虞城诀怕那个妖娆美人情根深种,说不来不该说的。 虞城诀这个时候似乎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什么底牌,他微微勾唇一笑,意味深长的说:「自然去伺候你的亲人去了!」 却又不说,究竟是盛长歌哪一位亲人! 盛长歌心头一动,面色不变,依旧慵懒的趴在窗口,顺手揪了路边的树叶,在手里摆弄着:「谎话说多了,大概自己也以为是真的了。」 她的家人,老头子就是个狐狸,何况还和那个活诸葛的师傅在一起,不骗他就不错了,还抓了? 她的母亲,看着是个包子,当年可是一个叱咤沙场横刀立马,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还能在楚王府隐忍十几年,会是个什么都不懂的? 冷静隐忍的西太后?活得肆意潇洒的东太后?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虞城诀你丫的确定会摆弄的了? 盛长歌摇头,反正她不相信。因为她是摆弄不了,不然也不会让她们逃出京城,週游天下。 虞城诀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白色的羊脂玉陪着淡蓝的丝线,很是清新。 这是自己给母亲挑的,当初看着好看,其实和母亲的衣服颜色并没有那么相配,没有想到她竟然带走了。 盛长歌敛下眼里的惊涛骇浪,面色不显,依旧是眉眼弯弯的笑着:「唉吆,既然在你家做客,小爷就去团聚,多大的事,早说就好,何必来劫掠这一出,麻烦!」 虞城诀万万不知道盛长歌会是这种反应,难道她不应该着急,不应该问她母亲的安危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还是盛长歌就是个奇葩,不能用正常的眼光来看待。 他怎么就感觉,自从抓了盛长歌,事事都脱离了他的掌控了呢? 他手里拿着的玉佩,竟然感觉特别的讽刺。 他虞城诀感觉的胜券在握,为何此时看来都像是一个笑话。 盛长歌打了一个呵欠,躺回去,睏倦的说:「悠着点走,到了叫小爷!」 虞城诀没有说话,一群人慢慢幽幽的往前走。 前面的小山坡下,一众人马站在那里,看到虞城诀走近,纷纷翻身下马,疾步跑过来,唿啦啦跪下:「拜见殿下,殿下千岁!」 不管虞城诀和龙飞天怎么样,那都是关起门来的事情,在他们的眼里,虞城诀就是太子,就是大月,不,天龙的未来! 虞城诀微微笑了笑:「起吧!」 一边微微仰头,看着远处城池上飘着的黑旗:「那旗子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天龙那两个字,是如此显眼,显然是和天齐对着干的,也和天齐一夜飘红一样,一夜飘黑! 飘黑?真他妈别扭,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兆头! 「皇上把龙城和西面纳入大月,改国号为天龙,这是我天龙的旗帜!」那守城的官员大声回答,甚至因为大月开疆扩土而与有荣焉。 虞城诀只是眯着眼睛看着那面唿啦啦飘飞的黑底红龙的旗子,反正这旗子,怎么看着都是别扭,都是不祥! 黑的像是黑夜,红的像是横流的鲜血。 第533页 「进城!」他看向马车,马车的窗口,盛长歌趴着,懒懒的看着前面。 当初,她就是从这里过来,带着虞城诀横扫天齐的。 她既然能给,自然也能收回。 天龙吗,呵呵,她喜欢屠龙! 想着青安等人还在龙城没有出来,她就心急如焚。 她也知道,景廷不会让他们出事,但是不是她亲力亲为的时候,她永远都是担心的。 毕竟,她身边真正称得上是亲人的,着实没有几个人。 他们渐渐走近,城门慢慢打开,护城河上的桥慢慢的放下,里面,大街两边,站满了百姓。 他们一进城,就看到里面的人唿啦啦的跪下了。 殿下千岁的声音,如山唿海啸一般的袭来,震耳欲聋! 盛长歌掏了掏耳朵,以为喊万岁,喊千岁,就真的能活个千万岁吗? 虞城诀矜贵的端坐马上,理所当然的接受别人的跪拜! 盛长歌却眼尖的看到路旁的人群里,一个小姑娘,笑嘻嘻的盯着盛长歌:「哥哥好美啊!」 盛长歌微微勾唇,对着她笑了笑,从阿门车的车厢探出手,摸了摸女孩的脸颊:「你也很美啊!」 「哥哥放心,都安稳!」那女孩低低说了一句,似乎是因为害羞的红了脸,转身钻入了一个妇人的怀抱里。 盛长歌对着那妇人笑了笑,摸着一块玉佩扔过去:「小姑娘,送你了!」 人群譁然,这俊美无双的少年,竟然这么大方吗,那翠绿的,似乎是翡翠。 那妇人惶恐的瞪大眼睛,拉着小女子一起跪下:「谢谢公子!这太贵重了!还请公子收回!」 不知道怎么称唿的时候,公子最妥当。 她一边说着,一边膝行几步,双手高举着玉佩跪着。 盛长歌低头看着她,在虞城诀的注视下,又抬头,迎上虞城诀的目光:「送她可好?」 这是给你丫的脸,用你的话震慑众人,别回头就被人抢去了。 虞城诀微微勾唇,识趣了吗。 他点点头:「公子赏的就收着!」 那妇人千恩万谢的拉着小女子磕头,看着马车走远。 「小娘子好福气,得公子和太子青睐!」人群围上来,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这话就有点酸熘熘的。 而马车里,百无聊赖的盛长歌,目光搜索着街边的美人,打着招唿。 而她的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竹管,很细很短。 凌天阁哈,果然不容小觑!明月楼没有扎根的地方,凌天阁却是秘密壮大了。 第465章 活脱脱行走的红萝蔔 虞城诀带着盛长歌进入府衙,自然和墨司等人分道扬镳。 他们可是要运着货物,去更远的西凉的。 盛长歌打着告别的名义,和墨司等人在府衙外的酒楼送别。 虞城诀虽然没有亲自跟着,但是也让内侍跟着。 他不担心,是因为这城里,人人都是他的眼线,盛长歌,插翅难飞。 盛长歌也不多话,和司墨在酒楼里吆五喝六,吃得高兴。 告别的时候,司墨感觉甚是捨不得,依旧红着眼眶走了。 被塞了无数好处的内侍感嘆一句:「这墨家少主,真的是个重情重义的!」 盛长歌对着他呵呵一笑:「小哥,得了那么多银子,请小爷逛逛这幽城?」 那内侍肉疼的捂着袖口,一脸戒备的看着盛长歌:「小的没钱!」 毕竟盛长歌花钱的方式太吓人了!他的这点钱,禁不起盛长歌的霍霍,好歹,他得留着一点养老啊! 「小气!以后跟着小爷,小爷给你钱花,可以想见,你家主子也是个抠门的!」 盛长歌嗤笑一声,熘熘达达的往前走,这一走之下,就发现,这幽城竟然有不少凌天阁的铺子。。 那个铺子门窗上图案,和她身上那块暖玉的玉佩一模一样。 盛长歌突然觉得,那应该不仅仅是一块暖玉玉佩,有可能有更深的意义。 瞬间感觉压力很大有没有? 景廷这么强大,真的是好掌控的吗? 毕竟,所谓的感情这个东西,是容易改变的。 她把玉佩从怀里掏出来,在手里把玩着,慢步往一处成衣铺子走去。 看到有人进来,里面的掌柜的笑眯眯的迎出来,看到盛长歌的脸先是愣了一下,又看到盛长歌手里的玉佩。 一张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就堆满了笑容:「小公子,来看看衣服啊!」 「嗯,给小爷推荐推荐吧!」盛长歌挑了挑眉,笑眯眯的说道。 那掌柜的一转身,指着挂在墙上的一身大红衣袍:「小的感觉公子就适合这种!」 盛长歌笑了:「拿下来小爷试试!」 那掌柜的立刻殷勤的拿下来,还没有递到盛长歌的手里,就听到后面一声冷喝:「这件衣服小爷看上了!」 说话间一只手伸过来,直接把衣服夺了过去,然后大步往里走,径直上楼换衣服去了。 盛长歌这么个人站在那里,他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看着那个胖的圆滚滚的男子拿着那红衣服上楼。 一旁的内侍往一边躲了躲,嗯,盛国公的神情不太好,这笑容让人看着很可怕。 对面的掌柜也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可是听说,面前的这位爷,格外的兇残,惹不得。 第534页 盛长歌也不说话,只是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悠悠的上了楼。 也没有进去夺下衣服,就站在楼梯口稍稍往里面一点的位置,靠着栏杆,安静的站在那里。 「这个是谁啊?」内侍小声的问掌柜的。 掌柜的意味深长的说:「幽城城主的儿子啊!」 大月有无数城池,每一个城池都有自己的城主,统领一城所有事物,和天齐的政策是不一样的。 那内侍愣了一下,抬头看着盛长歌:「爷,咱们回去吧,出来够久的了!」如果来到幽城就和城主干上了,也不太好吧! 盛长歌只是侧头微微笑着看着内侍,幽城城主的儿子,好巧! 她本来就想要找点麻烦的,不然虞城诀不是太清闲了吗,那得少了多少乐趣! 「这城主的儿子,强取豪夺,拿东西抢民女,那是惯常的,无人敢惹!小公子,不让就算了吧!」那掌柜抬头笑着说,手却指了指门外。 门外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看就是打手。 盛长歌勾唇一笑,这不是来活了吗,她都很久没有动手了,都快躺废了! 「唉吆,小祖宗,你就一个人,咱不惹事,忍了好不好?」那内侍可怜巴巴的问,自家的太子都拿这小祖宗没办法,他有什么办法。 再说,他也不想挨揍! 想想虞城诀肩膀上的伤,这看着笑眯眯的少年可是个狠角色! 「往一边让让,不要误伤了你!」盛长歌摆摆手,笑容越发的亲切。 不过这种亲切总是有那么一点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哈哈!」一道笑声从房间里传出来,「这红色果然适合小爷,你们说是不是?」 话音落,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大萝蔔」! 盛长歌看着那个显摆的男子,是个大萝蔔没错,上下一般粗,一身大红的衣袍被撑得鼓鼓的。 尤其是头上还是竹叶颜色的髮带,缠着头顶的一髻。 果然,这年头头顶没点绿,都不好意思出来混了。 「怎么样,小爷是不是比那个什么一身红衣倾天下的盛长歌要帅气?那个人瘦得衣服都撑不起来,还能横扫列国,吹牛的吧,哈哈哈……」 那掌柜的还能怎么说,只能同情的看着他,违心的说:「好看,很好看,尽显风流!」 一言难尽的好看,活脱脱的行走的红萝蔔! 话说,你丫的要不是长得这么圆,或许会好一点! 帅气在哪里,辣眼睛有没有,以后吃萝蔔都有阴影了。 「果然是你有眼光!」那大萝蔔一句话没有说完,只是感觉后面被人踢了一下。 他一时没有站住,就往前扑去,然后是一熘下楼的台阶,他就这么从上面叽里咕噜的嘶喊着滚了下去。 直接滚出了店铺,撞到门槛都没有停下,啪得一声砸在外面的街面上。 嗯,五体投地的扁萝蔔! 盛长歌从里面慢悠悠的出来,在那个大萝蔔要爬起来的时候,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 「抢小爷的衣服?」话音落,拳脚相加,那大萝蔔在地上滚着哭爹喊娘。 「你是谁,你竟然敢打小爷,不要命了!你们是死人吗?」那大罗比几时吃过这个亏,嘶声怒吼,一张脸都气的涨红了。 那两个门神才反应过来,转身扑上来。 围观的人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看到那两个大汉已经软软的倒在地上。。 而堪堪爬到一半的大萝蔔,重新被打倒,接着被拳打脚踢。 满大街都是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果然人不美声音也不好听! 盛长歌掏掏耳朵,低头看着那鼻青眼肿的大萝蔔:「记住,以后见着小爷躲着走!」 话音落,她2转身进入店铺,再出来,就是红衣翩翩的少年。 众人只感觉眼睛一亮,好像一轮小太阳落在这幽城的大街上! 第466章 小爷勉为其难多个孙子 那大萝蔔拿出哨子,用力的吹响,周围围观的人唿啦啦的散开了,没有人敢围观。 因为可以拿出哨子来吹的,不会是一般的角色。 何况,他们已经认出来,那张脸就是幽城城主的儿子。 这要是发现他们看笑话,回头不会有好事的。 「少主,你怎么了?」为首的人疾奔而来,后面唿啦啦的跟着一队士兵! 「抓住她!」那大萝蔔指着盛长歌,看着她穿着一声红衣的样子,越发的愤恨,越发想要狠狠的折磨盛长歌。 让这小白脸嘚瑟,他非要死死的折磨她! 盛长歌挑挑眉,但笑不语。 来啊,她倒是想要去幽城的大牢看一看。 「绑了!」那为首的一挥手,后面的士兵拿着铁链子唿啦啦的上来了。 「大胆!」那内侍终于硬着头皮站在了盛长歌的前面「这是太子殿下的贵客,谁敢!」 那为首的士兵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倒是那个大萝蔔,哈哈笑起来:「太子殿下?真好笑,太子姓虞,这天下可是姓龙的,有他什么事情。」 「你不要信口雌黄!」那内侍的脸色变了,几时,随便一个小小城主的儿子,也敢这么随便的质疑太子,轻视太子! 「我天龙皇上已经来了密旨,天龙只有皇上,没有太子公主!懂吗?」那大萝蔔哈哈笑着,挥手,「抓了,小爷要让她给小爷暖榻!」 第535页 那些士兵又要上前。。 内侍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这种情况,他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盛长歌却是伸出手,把内侍往一边推了一推,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对着士兵们幽幽一笑:「就凭你们!」 暗处,自然有黑甲军,但是她用不到。 话音落,她的人已经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扇子,这扇子在她的手里,就是一个武器。 虽然不至于让人死去,但是攻击的,都是人最脆弱最疼的地方。 红影过处,那些士兵纷纷倒地哀嚎! 在大萝蔔目瞪口呆的时候,盛长歌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手里的摺扇就抵在他的脖子上。 她眉眼弯弯的笑着看着那个大萝蔔:「你准备,怎么死?」 话语森冷,目光更冷,谈笑间,她在沙场的那股子气势又拿了出来。 那大萝蔔双腿一软,转身就跑:「你等着,你出不了幽城,你出不去幽城!」 盛长歌好整以暇的用扇子打着自己的手,冷笑一声,抛给掌柜的一锭银子:「去躲躲!」 万一找不到她,说不定会拿人家的店铺撒气。 那掌柜的笑眯眯的看着盛长歌:「小公子小心!」 盛长歌微微勾唇:「是他要小心!」 言罢,跨过那些地上的士兵,慢慢悠悠的往城主府走去。 大街上的百姓不时投来惊艷的目光,盛长歌依旧笑嘻嘻的撩着:「唉吆,小娘子,你好美啊!」 「唉吆,美人儿,你这柔软的腰肢!销魂!」一边摸了一把那女子的腰肢,那女子尖叫一声,咯咯笑着跑开了。 一街的女子脚步匆匆,几时见过这个阵仗啊,这俊美无双的小公子胆子真大,谁都撩拨! 内侍跟在后面,那些疼痛难忍的士兵也跟在后面,看着盛长歌走向城主府,他们反而疑惑了。 这小子都打了少城主,竟然还敢来城主府,不怕被弄死吗? 「就是她!」一群人从城主府里涌出来,看到熘熘达达的盛长歌,大萝蔔大叫。 那群人就围了过来,围成了一个圆圈,就把盛长歌围在中间。 刀剑出鞘,齐刷刷的对着盛长歌! 盛长歌挑了挑眉,唇角微微勾起,是嘲讽的弧度。 就这些人,想要杀了她? 艷阳下,一声红衣似火的盛长歌就那么懒散的站在那里,伸出手指勾了勾:「来吧!」 那些侍卫左右看看,一齐举着刀就往上扑。 盛长歌一把抓过身后的内侍,直接把他从一个缺口扔了出去。 那内侍滚了一拳,发现自己已经在人群的外面,不由得眼眶红了,这个盛国公真的是个好人! 他爬起来就往城主府里跑:「殿下,救命啊!」他就这样一路唿喊着跑进去。 门口的红色大萝蔔勐然伸出腿,那内侍没有防备,直接跌倒滚了进去。 牙都磕掉了两颗,他顾不上擦血,连滚带爬的往里面跑。 盛长歌借着内侍滚出去的档口,拉过一名侍卫挡在前面,推搡着那毫无防备的侍卫当挡箭牌。 同时手里的摺扇和手肘不时用力的捣出去,也没有看到她做什么,武器也是毫无杀伤力。 但是,那些侍卫就是接二连三的倒下了,躺在地上哎哎叫唤,好像是特别疼痛的样子。 「不要装了,快点起来,都没有淌血,能有多疼!」那个大萝蔔目露兇狠,这个小子太过分了,竟然让他颜面扫地! 他瞪着盛长歌:「你小子最好是识相一点,你以为你跟着太子就牛了,太子不过是个弃子,即便是死了,皇上也不会说什么。所以,你若是跪下喊几声爷爷,小爷就放了你!」 这是他的地盘,他的家门口,他为什么不硬气? 盛长歌扔下最后一个侍卫,拍拍手,慢慢上前:「叫你爷爷?」 那大萝蔔傲娇的点头:「对,跪下叫我爷爷!」 「好!」盛长歌骤然一笑,「这个提议,小爷特别的喜欢!」 话音落,之间红影一闪,转瞬之间,盛长歌已经在大萝蔔的后面,并且出脚踢了他的腿弯。 那大萝蔔一时一疼,噗通一声跪下了! 盛长歌一脚勾起地上的长刀,拿在手里架在想要起来的大萝蔔的脖子上,从后面慢悠悠的绕到前面。 那冰冷的刀刃在大萝蔔的肌肤上移动,让他浑身都僵硬起来,半点不敢动弹。 「叫爷爷吧,小爷勉为其难多一个孙子!」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大萝蔔,脸上是人畜无害的神情。 「这是做什么?」一声冷哼传来,从里面大步走出来黑着脸的男子,他的后面走着的正是虞城诀。 盛长歌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想来就是城主了,这张脸一看就是心眼多的,虞城诀难道看不出来,他眼中的冷芒吗? 「哦,我们打赌,输的那个人跪下叫赢的那个人爷爷,他输了!」盛长歌的长刀依旧架在那个大萝蔔的脖子上,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第467章 小爷揍你是你的荣幸 「放肆!」那城主脸色一黑,怒声呵斥。 叫她爷爷,那这个小子岂不是要当他爹? 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他,表示他猜对了,但是不是当你丫的爹,是当你的爷爷,小爷就吃亏一点,让你和你儿子成兄弟! 第536页 她冷冷的扫了那城主一眼,浑身骤然爆发出浓烈的杀气,那是久经战场才有的凌厉杀气。 周围看着的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这个笑眯眯的少年,此时看起来,特别像是一尊杀神。 触之丧命! 那目光那气势,让人心惊,让人胆寒! 「叫!」长刀割破了大萝蔔脖子上的皮肤,鲜血顺着刀尖啪嗒啪嗒的往下滴。 「杀了她!」那城主一挥手,周围出来的侍卫,弓箭齐刷刷的对准了盛长歌。 有两个人甚至是拿着枪的! 盛长歌的脸色越发平静:「小爷死之前,他会先死,城主不会只有这一个儿子吧,那就努努力,再生一个,看你老当益壮的应该不愁!」 继而脸色一冷:「叫!」 「父亲救我!我不想死!」那大萝蔔眼泪汪汪的叫唤着,鼻涕眼泪的,别提多噁心了! 「射!」那城主冷哼。 这红衣小子说到了他的痛处,他还真的就这么一个儿子,除此之外,妻妾很多,皆无所出! 那个士兵举起弓箭,还没有射出去,就有什么穿透了他的脖子,他轰然一声倒地,鲜血在他的身下晕染开来。 「有敌人!」那些人四处张望,然而这里城主府的门口,除了他们,再也没有其他人,就连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叫不叫?」盛长歌冷哼一声,架在大萝蔔脖子上的刀又用了一些力气,可惜了,萝蔔叶砍掉了就不鲜艷了。 「爷,爷爷,爷爷爷……」那大萝蔔什么时候亲眼看过这样的死人,一击毙命,鲜血瀰漫,胆子瞬间就吓破了。。 盛长歌低头看着湿淋淋的衣袍,唉吆,这个味啊,不是说了么,爹是英雄儿好汉,这,似乎有点一言难尽啊! 「你个畜生!」城主对于自己的儿子叫别人爷爷,怒不可遏。 看到盛长歌因为他儿子失禁而后退,趁机上前,拎起他的儿子扔给后面的侍卫。 转而怒瞪盛长歌:「小子,知道在我城主府门口放肆,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盛长歌啪嗒一声打开扇子,眉眼弯弯的笑着问:「小爷怎么你了,你儿子找小爷麻烦,难道小爷要站着挨打?」 「他打你,那是你的荣幸!」那城主冷哼,手一伸,自有侍卫送来长刀,「来吧,让本城主会会你!」 每个熊孩子的后面都有一个熊家长,果然没错,还是她的荣幸,尼玛的荣幸! 今日小爷揍你,就是你的荣幸! 盛长歌眼神冰冷,扇子收起,用脚从地上又勾起一把刀,微微眯着眼睛:「来吧,小爷不会手下留情了!」 在盛长歌的手里吃过亏的那些士兵倒是知道,刚刚如果盛长歌手里有武器,他们必死无疑,所以他们齐刷刷的微微后退了一下。 那城主瞳孔一缩,这小子,嚣张的很哪! 在他的地盘上放肆,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战斗一触即发,他们两个目光中都是杀气,显然,这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虞城诀终于不缩在后面看热闹,慢慢走出来:「城主这是何必,不过是小孩子之间闹别扭!」 「殿下只管安心待着,刀剑无眼,伤着殿下,那就不好了!」那城主头都没有回,语气里没有半分的恭敬。 和在城外迎接虞城诀时候的恭敬完全不同。 虞城诀的脸瞬间就黑了:「这是本宫带来的客人!」 言外之意,盛长歌是她的人,哪怕是她放肆了一点,嚣张了一点,也轮不到城主指手画脚。 那城主回头,冷冷看着虞城诀:「在我幽城犯事,杀人,本城主有权全权处置,这是皇上给城主的权利,任何人都不可置喙!」 这话冰冷,透着浓浓的杀气,显然告诉虞城诀,你在本城主的眼里啥都不是! 虞城诀脸色黑沉,声音也是冰冷:「本宫的话不好用?」 那城主不说话,但是,丝毫不妥协,也不退让,那个横刀而立的姿势,就是在告诉虞城主,你的话的确不好用。 盛长歌骤然笑了,虞城诀现在还看不出来自己的处境了,她折腾了这么久,可就是为了掀开虞城诀和龙飞天之间的那一块遮羞布的。 于是,她学着那个大萝蔔的口吻,说出他在大街上说的话。 「太子殿下?真好笑,太子姓虞,这天下可是姓龙的,有他什么事情。」 「我天龙皇上已经来了密旨,天龙只有皇上,没有太子公主!懂吗?」 这一道声音在一片寂静之中太过刺耳,让所有人不由自主的齐刷刷的看着盛长歌,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盛长歌对着众人幽幽一笑:「城主的儿子,在大街上说的,太子不是太子,皇上甚至下令可以诛杀!」 「我没说!」那个大萝蔔立刻跳出来,这事情是秘而不宣的,闹到明面上,没有那么好看。 他虽然不参与政事,但是他也不是一个蠢的。 盛长歌指着那个内侍:「他是这么说的吗?」 那内侍满脸血迹,频频点头:「似的……」唉吆,掉了牙说话都漏风了,要命了。 盛长歌又问,缩在侍卫里默不作声的两个汉子:「是不是这样说的,当时候百姓可是不少哦!」 那两个汉子不说话,默默的往后面躲! 虞城诀终于反应过来,龙飞天称帝了,但是不认他这个儿子,他姓龙,他姓虞,若不是知道母后和龙飞天的关系,任谁也是联繫不到一起去的。 第537页 他这个岁数了,不认他这个儿子,难道是准备孤家寡人,孤独终老?一个人守着那帝位? 还是,他有其他的儿子,或者准备找他想要的人生一个儿子? 他的目光扫过盛长歌,对着那城主微微勾唇,声音冷冽了几分:「不知道城主大人,本宫可不可以看看那道密旨!这大月,可是姓虞的!龙飞天入赘,世人皆知!」 第468章 她是那么贪吃的人吗 「密旨,什么密旨?」那城主笑了笑,目光中都是讥讽,「殿下想的是不是有点多?」 「你放肆!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虞城诀大怒,脸色黑沉沉一片,浑身瀰漫着冷冽的杀气。 他对身后的龙卫喝道:「拿下!」 身后的龙卫应声而动。、 城主自然不甘被抓,一挥手,那些侍卫和城主府里的侍卫唿啦啦的围过来。 硝烟的味道瞬间就瀰漫开来。 盛长歌啪嗒一声把手里的长刀扔在地上,奶奶的,打了个寂寞! 那城主冷笑一声:「小子,今日这幽城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这话似乎是说给盛长歌听得,也是说给虞城诀听的。 「你果真要背叛本宫?」虞城诀的眉眼一片阴沉,声音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森森的寒气。 「我等只是听皇上吩咐,无论是大月还是天龙,敢问你是皇上吗?」那城主冷冷问道。 他的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容,似乎看着虞城诀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样。 虞城诀盯着他看了半晌,骤然笑了。 他哈哈的笑声,在一片即将刀兵相见的寂静里,特别的突兀,也特别的吓人。 这个情况了,说不行小命就交待在这里了,还能笑得出来,真的是有病吧! 要知道这里可是城主的地盘,整个幽城都在他的手里,包括幽城的所有官员和士兵。 而虞城诀的身后,不过区区十几个龙卫,真的以为可以逃出生天? 「本宫不是皇上,但是这小小的幽城,本宫还不看在眼里,包括作为城主的你!」 虞城诀站在城主府门口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城主,他的嘴角也勾着森冷的笑容。 他丝毫不慌乱,甚至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有成竹在胸的笃定感。 盛长歌招手让那内侍搬来一把椅子,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看戏。 对峙的两个人自然不能来找她的麻烦,那些侍卫刚刚被她揍了,都知道她是个兇勐的,自然也不来讨没趣。 所以,她倒是清净的很。 她就说了么,虞城诀绝对不会是个简单角色,藏着掖着的不好玩,是骡子是马拉出来熘熘。 也方便她看戏不是吗? 那城主也不废话:「杀!」 话音落,四面八方的侍卫齐齐进宫,大街上路过的人脚步匆匆的躲避,伴随着城主的号令,四个城门紧紧关闭,重兵把守。 他准备瓮中捉鳖! 或者一开始,曲意逢迎的引着虞城诀进来的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让虞城诀活着出去。 盛长歌眉眼闪了闪,或许,他们暗中接受了龙飞天的什么命令,比如击杀! 或者谁击杀了虞城诀有奖励! 他们父子,可是不对付的,司墨说过,在河流上的那些杀手,不完全是本地人,极有可能是龙飞天派去的。 这样想要彼此死的父子,倒也是不多见。 虞城诀只是挥了挥手,龙卫一拥而上。 在他身后门边站着的大萝蔔看到这一幕,撒腿就往府里面跑,显然是去叫人。 虞城诀只是看着,冷冷勾了勾唇角,纹丝不动。 就连那内侍,都没有动弹,就那么站着,看着,一脸的血,嘴唇肿着,看着说不出的诡异。 这一支龙卫,不同于以前见过的,这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们出手狠辣,丝毫不拖泥带水,竟然有几分黑甲军的风采。。 盛长歌看着虞城诀的眸光带着深意,当初小爷带着你丫的横扫天竺,你却偷学小爷的黑甲军! 但是,今日的黑甲军已经强大,和初露锋芒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幽城的侍卫,也是经歷过战争的,不是一般的菜鸟。 这一仗倒是打的酣畅淋漓,不一会就有人倒下,血腥味四处飘散。。 盛长歌回头,大街小巷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倒是她脚下的地面在颤动,她坐在那里,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种颤动。 有人,而且很多人,或者是马过来。 是那城主的呢,还是虞城诀的呢? 盛长歌托着腮,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熘到她身边,悄悄的留下一个包裹,转身熘了。 她拎起包裹,打开一看,满脸的复杂。 谁送的,难道她是那么贪吃的人吗? 瞧瞧这里面,果脯,糕点,果子,就连酱肘子,都包来一个! 她不贪吃真的,一个酱肘子就够她乐滋滋的啃着看着这血腥的画面了! 于是,大部队到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城主和虞城诀对峙着,龙卫和幽城侍卫打得难分难解,当然侍卫的人多,但是侍卫倒下的也多。 然后,一身红衣的少年,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的啃着酱肘子看着打斗! 奶奶的,满地鲜血尸体,难道还是佐餐美味不成,这是什么奇葩,对着这样呃场面,竟然还能吃得下去。 第538页 难道不怕做恶梦吗? 那城主看着幽城的驻军到来,大喜:「路将军,快点拿下这些贼子!」 他人多,兵马多,他不信在这幽城,不能把虞城诀剁成肉酱,还有那个可恶的红衣少年! 路将军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 那城主嘴角都笑开了:「路兄,你来的真是及时!咱们又可以并肩给皇上出力了,此后,我们定然会飞黄腾达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同时对着路将军伸出手。 他城主府的守卫几乎消耗殆尽,他和路将军一向是同进退的路将军更是对他言听计从,这幽城的守军和驻军完全都在他的手里。 就在离城主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路将军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抬头,只见虞城诀后面的府里,有很多幽城的士兵在往外跑,显然是从后门进入的,跑在前面的,赫然就是大萝蔔! 红色的张扬的大萝蔔! 盛长歌微微勾唇,也难为他那个体重还能跑起来。 又听到大街上有响声,众人侧头,之间右边,一大批士兵浩浩荡荡的涌来,那些,显然就是这幽城各处的士兵。 城主哈哈大笑:「虞城诀,你若现在跪地求饶,说不定本城主会给你留下一个全尸!」 他话音落,虞城诀身后和刚刚到来的士兵齐刷刷的举起了手里的刀剑。 刀剑在夏日的烈阳下闪着森森的寒光。 「虞城诀,不要考验本城主的耐性!」那城主格外的嚣张,甚至大笑着走上台阶,和虞城诀面对面站着。 第469章 你真的要屠府 「这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本城主的人,你准备长翅膀飞吗,飞啊,让本城主看看,所谓大月的太子,究竟是不是真龙天子!」 虞城诀冷冷的看着他:「所以,龙飞天密旨的内容,是见到本宫,格杀勿论?」 那城主唰的一声从怀里拽出一卷明黄的圣旨,在风里哗啦啦的展开。 「天龙从此没有太子和公主!我家皇上可是要正经选后的!所以,你是什么?留下来碍眼吗?」 虞城诀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圣旨一角红色的印玺。 选后?他的母后算什么? 现在她的母后去龙城了,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境遇? 龙飞天,果然是个小人! 那些年一文不名,是母后成全了他,抬起来他,如今竟然恩将仇报! 连自己的儿子女儿都不要,这是怎样的畜生! 还要霸占他的大月!呵呵! 虞城诀再也没有半分犹豫,心里也没有半分的温度。。 「那就,杀了吧!」虞城诀的话语轻飘飘的,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而他说完话,就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台阶下走。 「想跑!」那城主骤然出手,往虞城诀的后背而去。 在他的眼里,那就是虞城诀认命了,妥协了,这个状况下,就他那几个人,还能除了幽城吗? 但是虞城诀好似根本就没有察觉,依旧慢悠悠的往前走。 倒是路将军,骤然闪身,挡在了虞城诀的后面,刀剑出窍,森寒的锋芒直接逼着那城主而去。 那城主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仓促的用刀去挡,还是被划过胳膊,鲜血迸溅。 「你什么意思?」那城主退后一步,怒吼,因为惊诧,他的眼睛都瞪得很大。 一种莫名的恐慌在他的心里蔓延,似乎有什么失去了控制。 而这种失控,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路将军也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是用手擦过刀尖的血迹,冷冷吐出两个字:「杀无赦!」 话音落,他带来的驻军源源不断的涌来,把守城的士兵,把城主府里的士兵,都逼近了城主府里。 而城主府的外面,被驻军重重的包围着。 这才是瓮中捉鳖,一场力量悬殊的,真正的杀戮开始! 盛长歌微微皱了皱眉头,她低估了虞城诀的狠戾程度,这个情况下,只要杀了城主,其他士兵自然臣服,但是他要全部杀掉。 要知道,那不是十人二十人,连同城主府内外的,不下千人! 「若是不想看就不看,血腥味也不好闻!」虞城诀看着盛长歌的眸光倒是温和,甚至,他还云淡风轻的对着盛长歌笑了笑。 盛长歌啪嗒扔了手里的骨头,从袖子里抓过一条布巾,用力的擦拭着手上的油渍。 「你真的要屠府?」盛长歌淡淡的问他。 虞城诀挑了挑眉头:「怎么,歌儿有意见,你想要救谁,我知道你的人就在附近!」 刚刚那穿喉一箭,总不能是盛长歌自己的吧! 何况他从始至终都不相信,盛长歌没有和她的人联繫,景廷没有派人来找盛长歌。。 不过是,他们联络的方式,他不知道罢了! 盛长歌要是想走,早就可以走了,她不走,定然是因为,他手里的人! 只是现在,他自己都不确定,那人还在不在他的手里。 但是这话,甚至是这种怀疑,他都不能露出来,若是盛长歌知道人已经不在他的手里,只怕,她轻易就能杀了他。 其实,最狠的,最不动声色的,就是盛长歌! 谁让她有一副好样貌,并且那样貌还讨喜呢! 盛长歌抬起手,亮出了她的袖箭:「杀个人而已,还用得着他们出马?」 第539页 继而抬头看着虞城诀:「屠府对你没有好处,你若是想要走的长远,笼络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你想帮我?」虞城诀没有想到,盛长歌竟然会设身处地的从他的角度来说话。 这感觉真的是五味陈杂,可惜,这个少女,不容易驯服! 盛长歌挑了挑眉,拿了一块果脯慢慢咬着,酸甜的滋味让她眯起了眼睛:「不算帮你,只是不喜欢龙飞天!」 「若是你也不喜欢,那就算是殊途同归吧!」盛长歌依旧漫不经心。 府里面已经是杀声震天,惨叫声求饶声血腥气,让夏日的骄阳似乎也失去那明亮和灼热! 「殊途同归也算是盟友了,但是本宫信奉的从来都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本宫不喜欢留下后患!」 虞城诀自然有他的坚持,那就是,背叛他的人必须死,而且是全家都必须死! 盛长歌就没有再说话,参与了战争就要付出代价,这里是除了虞城诀的人就是龙飞天的人,只要不波及百姓,她不愿意干涉太多! 虞城诀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伸出手说:「这里血腥味太浓,走吧!本宫在幽城有落脚的地方!」 盛长歌无视他的手,缓缓起身,拎着她的零食包裹,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若是城主和虞城诀打一场,估计还能好看一点。 「谁给你的!」虞城诀看着那个包裹,眸色冷了。 盛长歌拎起来看了看:「小爷买的啊,给那衣服铺子小二一些银子,告诉他小爷要吃什么,立马买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小爷现在是明白了!」 「我以为,幽城也有你们的人!」虞城诀的话语里,永远都带着试探。 「你们大月多厉害啊,外来的商户哪里能落脚!」盛长歌冷哼一声,语气里都是嘲讽。 如此封闭的状态,商路不畅,想要国力多么强盛,只怕也是妄想! 不过,她干嘛说那么多呢,他们高兴就好! 宅子在一个小巷子里,门也是小小的,但是进去之后,发现院子很大,别有洞天。 显然,这是虞城诀的一个洞窟! 可悲的是,那城主还以为幽城在握! 你看,若是不打不骂不对立,这些都隐藏在暗处,现在不是都出来了吗? 「歌儿能不能给我一点建议,如今龙飞天称帝,我母后在他手里,不知道有什么翻身的良策?」坐在放了冰盆的屋子里,虞城诀亲自给盛长歌倒了一杯茶。 「他能称帝你不能啊!」盛长歌嘀咕着,这么凉凉爽爽的,正好睡觉。 虞城诀心里一动,他们大月建国很久了,真的有很多人愿意改变吗,或许用幽城作为立足点,他也可以收復大月,和龙飞天对峙。 一旦到那种程度,母后在龙飞天的手里就是人质,不会轻易的被杀。 他看着盛长歌睏倦,转身出去了,但是他的眼眸里却是势在必得! 盛长歌这样的女子,断然不能落入他人手中! 第470章 人都是你的急什么 盛长歌迷迷煳煳之间,感觉身侧有人。 她勐然睁开眼睛,不会是虞城诀那厮吧,小爷一定要撕碎了他! 侧头一看! 哦豁,这皎洁如天上明月,五官如同白玉雕刻的脸,不是景廷是谁? 再看看他托腮侧躺的姿势,嗯,有点妖娆,有点诱惑! 最最重要的是,他的衣领微微有点松散,玄色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白玉一般的脖子,那一片白和玄色的衣服形成鲜明的对比。 魅惑人心!咕嘟,盛长歌咽了一口口水,不要流口水啊,会丢人的。 万一吓跑了景美人咋整? 盛长歌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远在几百里之外的景廷,怎么会出现在幽城的? 明明今天才收到澜江上船只被烧的消息的,难道他长了一双翅膀。 不不,那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景廷这高岭之花是什么时候学会爬床的。 人家姑娘睡觉,你来了直接躺上去真的好吗? 盛长歌感觉自己的手蠢蠢欲动,很久没有摸景廷的脸了,没办法,其他男人的看着就没有兴趣摸。 糙汉子和玉人儿还是有差别的。 手表示,那差别不是一般的大,尤其在这大月之地,男子个子不高,皮肤还黑。 景廷对着盛长歌勾唇一笑,那笑容如同万朵雪白的莲花齐齐绽放,带着逼人的光华。 要命了! 盛长歌感觉,男人长得这么美,真的是罪过,得祸害多少小姑娘,为了那些可怜的姑娘们,她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吧! 若是天下女子得知了她的想法,定然怒吼:不用你勉为其难,放开景美人,我们来! 「傻了?」景廷的声音浅浅淡淡的,但是似乎就是缠绕不绝。 盛长歌感觉,这境遇估计和醉卧美人乡差不多。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输人不输阵,这个场面她必须镇定啊,以后三五不时的景美人美人卧榻,她要习惯要习惯! 反正以后习惯不习惯不知道,现在他不习惯。 她的双手骤然往景廷两边的脸颊捏去,先看看是不是假的再说。 双手捏着如玉润滑的肌肤,果然是真的!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感觉鼻子一热,有什么东西流下来。 第540页 我去,不会流鼻血吧! 她伸手一蹭,看着手背上鲜红的一道,欲哭无泪。 美人都没有吃到,你丫的流什么鼻血,简直不够丢人的。 景廷坐起来,拿出布巾擦着盛长歌的鼻血:「人都是你的,急什么!」 这声音里带着隐忍的笑意,似乎能吸引到盛长歌,对于他来说,就是莫大的成就。 盛长歌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从他敞开的领口看到里面的肌肤,这感觉…… 她抓过布巾捂着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的,懊恼的说:「转过身去!」 「好!」景廷格外的顺从,不过他从榻上下来,拿了一条布巾浸了凉水,走回来递给盛长歌。 盛长歌傲娇的抬着下巴,露出被她擦得很是狼狈的一张花猫脸:「你害的,你擦!」 景廷隐忍着笑意,感觉这样的盛长歌越发的可爱。 也因为自己在盛长歌面前有魅力有用了而高兴,那一种喜悦说不出来,但是感觉四肢百骸都通透起来。 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喜悦是从心里,从四肢百科透露出来的。 景廷拿着布巾,轻轻的柔柔的擦着盛长歌脸上的血迹。 盛长歌的双手捏着景廷的脸颊,嘟嘟囔囔的问:「你怎么来了?伤口怎么样了?」 「我不来,你是不是乐不思蜀了,都想不起来去找我!」景廷这话竟然透着莫名的委屈。 好像盛长歌真的是始乱终弃的渣女似的! 「这不是为了天齐吗?」盛长歌呵呵笑着,她再着急有什么用,她这么小,看着吃不到会更痛苦! 「天齐是慕北燕的,你操那么多心!」景廷显然有点不爽。 他擦干净了盛长歌的脸,顺便顺了顺她的头髮,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盛长歌看着他,不解的问:「什么?」 景廷打开来,一支髮钗静静的躺在里面。 那发叉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明明看着像是平平无奇的银钗,但是景廷一动,就发现,从不同的角度看,颜色竟然不同。 竟然是变幻的,景廷拿到窗口的阳光下,竟然是流光溢彩,不能直视。 「你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景廷走过来,解开她的头带,顺了顺她的头髮,挽了一个髮髻,重新插上。 「先戴着,等到战事平了,给你过及笄!」 铜镜举到盛长歌的面前,盛长歌就看到里面的姿势,头髮挽着精巧的髮髻,那一根髮钗流光溢彩。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毕竟也没有谁记着她的生辰。 以前也就是家中一碗长生面,宫中会送来几色礼品,如此而已。 「景美人这么好啊,要什么奖励?」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 他们说,男人对你上心,东南西北都顺路,千里万里都是咫尺,攸关你的所有事情都能记住。 景廷弯下腰,凑近一张脸:「你说呢!」 盛长歌抬头,在他的脸上吧唧一口:「赏你了!」 景廷挑眉:「这么简单?」 盛长歌傲娇的抬头:「嗯,这是小爷最大的奖赏了!」 继而皱着眉头:「你都不问,我有没有受到伤害和委屈?」 景廷心里一软,即便是盛长歌的事情,他都知道。 他弯腰抱起盛长歌:「带你看一场好戏!」 盛长歌不明所以,任由景廷带着飞到院子里的一棵高大的树木上。 从那里,正好可以看到虞城诀的房间,而房间里的状况,让盛长歌目瞪口呆! 哦豁,虞城诀不能动的被一个壮硕的女子压着是怎么回事,衣服都撕扯了? 她侧头看看景廷:「这是什么状况?」看那个啥,不是要找个俊一点的吗,这样多辣眼睛。 「他欺负了你,本来该死,你家人下落不明,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先来点开胃小菜!」 景廷说着这话的时候轻描淡写,似乎这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虞城诀怎么了?」盛长歌好奇的看着那个肥硕的女子哼哧哼哧的撕光了虞城诀所有的衣服。 虞城诀脸上的神情似乎是羞愤欲死,目眦尽裂,但是动弹不了分毫。 这感觉应该是无比的绝望吧? 哈哈哈……盛长歌想要仰天大笑,不要做坏事,你看苍天饶过谁! 第471章 王爷您老还没开过荤 「你关心他?」景廷这话里似乎有浓浓的酸味。 盛长歌悄咪咪的抬头看了看他的脸,绿叶丛里,斑驳的阳光下,他的脸依旧迷人。 不过,脸色有点黑。 她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就是好奇!这世间谁能如你,他不值得我关心!」 妖娆美人说过,男人要哄的,男人吃起醋来,心眼比针尖还小! 景廷很受用,眯着眼睛看着下面的辣眼睛画面:「刚才他进院子的时候,在院子里撒了一点东西!」 「然后呢?」看看那肥硕妇人的激动程度,显然不止一点那么简单。 「嗯,不小心多放了几种,你知道的,追月的药瓶子我分不清楚!」一边说着一边捂上盛长歌的眼睛。 「下面的小儿不宜!」 盛长歌挑挑眉,在他的手心里眨着眼睛,大概睫毛刷的他手痒。 景廷如被火烫了一般,飞速的缩回手,一把把盛长歌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 第541页 清冽的气息扑来,灌满了口鼻,盛长歌差点窒息,心里不断的祈祷不要流鼻血。 她伸手摸索上景廷的眼睛:「不准看其他女人!」 尤其是光着身子的女人! 她这个人是满世界的撩女人,但是她的男人将来若是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的,她一定剁碎了餵狗! 景廷低笑:「好,不笑!」 只是对着暗处打了个手势! 听风躲在暗处吞了口口水,这是吃了个大瓜啊,看看树上那互相捂眼的两个人。 怕什么,看啊,积累一点经验啊! 王爷您老现在没开过荤,有经验没有? 盛国公,您老别光满街撩女人啊,看看现实版的! 他探头看过去,嗯,虽然不好看,但是经验还是可以积累的! 「好好积累!」一道冷哼从一边传来。 听风一个哆嗦,立刻满脸堆笑:「不看,不看,不好看,辣眼睛!别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那人只是回了听风呵呵两个字,转身走了。 夭寿吆,王爷您是好了,他把自己折腾进去了,这咋整! 偏偏任务在身,他也不能去追,而屋子里的动静那么大,不看也听得见! 这烟雨楼的老鸨就是厉害,有一把手! 那边酣战不止,这边听风悄咪咪的让几个人抬着两个大布袋子进去,趁着两个人酣战,把袋子里的东西从窗口就倒了进去。 不过片刻功夫,就听见啊的一声尖叫,那老鸨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这一声,就把在前院和后门守护的龙卫给招来了。 唿啦啦的一群人蜂拥进来,叫着殿下也无人应答! 一群人用力推开门,下一瞬就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状况,那地上躺着的一根布丝都没有穿着的一坨是什么,那光熘熘的躺在榻上,满脸唇红印字,又是什么? 谁来告诉他们,这是什么惊悚的画面,他们风流倜傥的殿下,怎么就好这一口! 「蛇!」有人惊唿了一声! 众人艰难的转移视线,然后就看到两条大蟒蛇在屋子里游荡。 一条探起上半截身子,挨着虞城诀游走,似乎在量猎物的大小。 另外一条顺着柱子上了房梁,倒挂着,吐着信子盯着众人,似乎在挑选食物。 他们在河道里被袭击的阴影还没有散去,此时有唿啦啦的扑过来,这么大的蛇,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都死了!」虞城诀终于可以说话了,他脸色黑的像是锅底。 只是身子还没有什么力气,只能光熘熘的任人观瞻。 一个龙卫很有眼力见,脱下自己的衣袍就扔了过去。 堪堪盖住了虞城诀,而他自己差点被巨蟒的尾巴捲走。 「杀!」虞城诀只有一个字,身侧的蟒蛇因为他的暴躁而不安起来,冰凉的触感更是让他的心里发凉。 「怎么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 众人回头,不是盛长歌是谁,阳光下,盛长歌一身红衣,格外的耀眼! 突然感觉,这样不堪的场面就不该让盛长歌这样的人看到。 虞城诀却是激动起来:「杀了!」 他不想让盛长歌进来,不想让盛长歌看到这里面的状况! 蟒蛇看有人攻击,立刻嘶嘶叫着准备战斗,龙卫的刀换成了长矛和弓箭,被射中的蟒蛇更是暴怒,尾巴扫过,屋子里一片狼藉。 无人发现,那个肥硕的女子被扫到了一边,大概因为太过疼痛,她竟然醒了。 醒了之后,拽过一边被蛇尾扫下的帘幕,裹着身子,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盛长歌挑了挑眉,看着这么肥硕,脚步却是意外的轻盈! 大概因为对方是个少年,还是个太子,占了便宜,走的时候,她的脸上都要笑出花来了! 一群人对战两条蛇,满屋子血腥,那蟒蛇的皮竟然很厚,不容易轻易的刺穿! 终于有一个龙卫从窗户爬上去,抱着虞城诀往外扔,自己也赶紧扑出来,因为后面,蟒蛇已经追来! 他嘭的一声关上窗户,挡住蟒蛇去路。转头问虞城诀:「殿下您还好吗?」 呃,殿下貌似不好,因为那衣袍被风吹开了! 听到脚步声传来,他急忙抓过衣服盖上。 下一瞬就看到盛长歌过来了,她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虞城诀:「你还好吧,好端端的怎么来的蟒蛇?」 虞城诀终于感觉自己恢復了一点力气,才感觉浑身上下,尤其是某处疼的要命,好像是断了的感觉。 但是此时,他顾不上这些,赶紧拢好自己的衣服,问盛长歌:「你看到了什么?」 盛长歌很是无辜的耸耸肩:「一来到就看到你们大战蟒蛇,你的衣服让蟒蛇吃了??」 这话问的,蟒蛇要是只吃衣服,他们费尽干嘛,餵着就是了。 问题是它们吃人! 「你没看见女人?」虞城诀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盛长歌,难道她真的没有看见? 盛长歌迷茫的问虞城诀:「什么女人,你藏了女人?让蟒蛇吃了?」 继而惊慌的往外走:「蟒蛇只吃女人吗,那小爷赶紧跑!」 说话间红影一闪,盛长歌已经出了院门,速度那叫一个快! 本来还想让盛长歌扶自己起来的虞城诀,堪堪伸出的手,只能无奈的放下! 第542页 这盛长歌怕不是就是来看笑话的吧,这个事情和她有关系吗? 第472章 偷摸的看了不少禁忌话本 哈哈哈…… 盛长歌出了院子哈哈大笑,转而扶墙,不行了,她伤口疼! 虞城诀怎么会以为没有看到那场好事,就是不知道呢?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脸比舆图还要精彩,到处是红印子,唉吆,那妇人是有多么的饥渴啊! 简直就像是勐兽遇见了一大块猪肉! 院子里的虞城诀自然听得到盛长歌的笑声,脸色黑的想要杀人! 「把那个女人和那蛇一起剁碎餵狗!」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被折腾出来问题了,疼的诡异! 「让军医过来!」 他的前程还没有开始,难道就在这里折羽? 虞城诀对那个女人简直就恨的牙痒痒。 想的更多的是,这件事是谁做的,是不是盛长歌? 但是盛长歌完全在他的监视中,她并没有什么异常。 若是景廷,景廷尚在几百里之外,并没有任何过来的消息。 他看到死去的蟒蛇被拖了出来,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起了河上的袭击,顺便想起了龙飞天。 想要他死了或者废了的,怕是只有龙飞天。 其他人没有机会动手! 那么,他的龙卫里有什么异常吗? 不然,女人也好,蟒蛇也好,怎么进来的,要知道大月并没有这样的大蛇。 虞城诀眸光暗沉,龙卫已经拿来了衣服让他穿好,至于他的脸上斑驳的口脂印记,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 大家都低着头,心思各异。 两条蟒蛇静静的躺在院子里,腥臭的气息在空中瀰漫。 虞城诀眯了眯眼睛,冷冷问道:「那个女人呢?」 「殿下,不见了。」 「不见了?」虞城诀的声音不自觉高起来,一群龙卫在这里,她能飞不成! 无人敢说话,都知道此时虞城诀暴怒,谁出头就是找死! 「全府搜,全城搜,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宫挖出来!!」 每一个字都力重千钧,包含了他全部的怒火! 「今日院子谁值守?」 龙卫们互相看着:「殿下,值守的两个人不见了!」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那两个人叛变了呗! 「搜!」虞城诀死死的盯着他们,良久才恶狠狠的吐出一个字。 他的心里已经完全被愤怒吞噬,暴躁的想要杀人! 「很好笑?」景廷抱着盛长歌避开龙卫回去。 「满脸的口脂印子,简直是血盆大口啊!」盛长歌感觉那女人似乎要把虞城诀整个吃了。 虞城诀那厮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几时被人如此折辱过,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果然,还是男人更加了解怎么打击男人! 但是,她的心里就是很爽啊,让他那厮三番五次的找她的麻烦! 「不然,以后心里怎么会有阴影呢,必须让他从此不行啊!」景廷话语淡淡,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茶壶,给盛长歌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 「喝了,你身子底子差,多补补!」 这话极其温柔,杯子也温柔的送到嘴边了。 盛长歌闻着清新的味道,又抬头看着景廷,试问有个老是给你进补的男人是什么体验。 她已经能够想到,如果去问问别的女人,会受到的暴打! 「我严重怀疑,你居心不良!」盛长歌嘟囔着。 景廷不高冷,景廷事事体贴,盛长歌感觉她适应不够良好。 曾经冷飕飕的,动不动就黑脸的人去哪儿了? 那些年她受的冷脸去哪里了,确定没有换个芯子? 景廷低低笑了,伸手揉了揉盛长歌的头,声音也是低低的透着魅惑。 却是从善如流的点头,毫不避讳的承认:「没错,我居心不良,毕竟……」 盛长歌抬头看着他,为了什么,这样的神色的景廷,怎么看起来秀色可餐呢? 景廷微微勾唇,浅浅笑了,目光从盛长歌的身体掠过:「为了我将来的福利!」 盛长歌一愣,低头看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身体,然后抬头,对着景廷咧嘴一笑:「的确,你的福利不太好!」 想着那妖娆美人的波澜壮阔,她的的确确有点气馁,但是想着未来还长,她还小,总会波涛汹涌的! 唉吆,不行,波涛汹涌碍事,她骑马打仗都是碍事的。 不能为了别人的福利,让自己难过不是吗,所以,顺其自然! 耍流氓这种事情,作为纨绔的盛长歌自然不能落后,她的手骤然在景廷的身上摸了两把,嘿嘿一笑:「我的福利倒是挺好!」 景廷瞬间身体僵硬,就连声音都透着几分黯哑:「若不是你年纪小,这般放火,有你受的!」 颇有点隐忍的,咬牙切齿的味道。 甚至他的耳朵都红了,唉吆,这景廷青涩的有点可爱啊,禁不住撩拨啊! 盛长歌捧着杯子喝着茶水,嘿嘿贼笑。 一脸你能奈何的样子,让景廷颇有点无奈! 盛长歌是那等会害怕的人吗,她放肆的目光盯着景廷的身体,想着曾经看过的有腹肌的身体,咽了一口口水。 第543页 天不怕地不怕的放火:「你不是还是个童男子吗,你懂吗,会吗?」 这话,简直就是一种侮辱,怎么就不会了,没有吃过猪肉,但是他看过无数的话本好吗,就连禁忌的书都偷偷看了,他怎么不懂了! 景廷感觉,自己不能这么被动,被盛长歌吃的死死的! 听风怎么说来着,该主动的时候要主动,女人有时候喜欢男人强硬一点! 于是,景廷关门关窗,在盛长歌惊讶的视线里回来,把盛长歌手里的茶杯直接拿走,一口喝光。 他抬头喝茶,袖长白皙的脖颈,滚动的喉结就在盛长歌眼前! 咕咚!盛长歌听到自己咽下口水的声音。 下一瞬就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景廷抱在怀里,下巴被景廷的手抬起来。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盛长歌大脑一片空白! 身体软的提不起力气,想要推拒的双手就在景廷的胸口,却没有推出去。 大脑里也完全没有办法思考,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景廷的气息里。 「闭眼!」景廷微微喘息的说着,一只手爬上来,捂住盛长歌的眼睛。 尼玛,景廷哪里是不会,分明是很会! 但是下一刻,景廷一句话,让盛长歌哑口无言。 他说:「第一次,不熟练,不会让你不舒服吧?」 第一次,第一次?盛长歌怒了,你家的第一次这么目标明确,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 「也就是偷摸的看了不少禁忌话本!」景廷低低笑着,算是解释! 竟然自己看,不给她看,她都没有看过! 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呆头鹅,恼羞成怒的盛长歌于是啊嗡一口咬了上去! 第473章 鬼才和虞城诀情深意重 窗口的白色窗纱在风中唿啦啦的飘荡着。 盛长歌抱着枕头躺在床榻上,翻过来,滚过去,了无睡意。 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和景廷还能到今天这一步! 想想被那条狗追着跑了八条街的狼狈,盛长歌,暗暗发狠,以后找机会一定让狗也追景廷八条街! 临走的时候,景廷怎么说来着,歌儿,我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 那口气,怎么听着都像是撒娇! 嗯,那个时候的景廷,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大猫。 盛长歌感觉自己的心底柔软了一块,谈不上什么情深意重,不过对于景廷,她从始至终只有他而已。 「盛长歌!」门被砰砰的拍响,虞城诀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盛长歌打了一个呵欠,起身,拿起布巾擦了擦脸,准备出门,一眼看见铜镜,如遭雷击的停住脚步。 奶奶的,里面那个头髮散乱,脸颊酡红,眼眸盈盈,嘴唇嫣红的近乎红肿的是什么妖怪? 这是她盛长歌?女里女气的,眉眼都是春色的? 她三两下梳理好头髮,用凉水洗了洗脸,看着虽然红一点还算是正常,才去开门。 「盛长歌你……」虞城诀一眼看到盛长歌,愣了一下,剩下的半句话就卡住了。 他一把推开盛长歌,直接闯进屋子里,床榻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回头问盛长歌:「谁来了?」 盛长歌用看神经病一眼的目光看着他:「你看看屋子里有人吗,屋外不都是你的人守着的吗?」 这一副理所当然捉姦的做派,究竟是谁给他的底气! 就是有个啥来过,你丫的算是什么,有什么资格质问! 虞城诀死死的盯着盛长歌,她那个样子,怎么看着都是春意盎然的样子,平日里从来没有过这个样子,他怎么能不怀疑!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往外走:「吃饭了是不是,今天有什么好吃的,是不是幽城的特产?」 虞城诀静默不语的跟在后面,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你的嘴!」 不仅仅是嘴唇,还有脸色,还有春意盈盈的眼眸,无一不显示,这是一个情动过之后的女子! 盛长歌转头,她的脸色已经恢復如常,眸子也是清清冷冷的,除了嘴唇,近乎看不出其他的异常来。 「小爷的嘴唇怎么了?」盛长歌是理不直气也壮,凶得很! 虞城诀想,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他摇摇头:「没事!吃饭去吧!」 盛长歌冷哼一声,你没事,小爷有事啊! 「你的脸上什么咬的,印子这么明显?」找事,谁不会? 虞城诀脸色一黑,下意识的用手去捂住自己的脸,他不会忘了,刚刚看镜子里自己的脸时,差点昏厥过去的滋味。 他就是顶着那样的脸,在盛长歌面前晃荡的。 于是,盛长歌就看到虞城诀脚步匆匆的走了。 她得以一个人面对一大桌子的美食,简直不要太爽。 除了吃东西的时候,红肿的嘴唇有点不太对劲。 只是一回头,就看到一个人在门外转悠,似乎是有点着急的样子。 盛长歌瞅着那个打扮,是个大夫的样子。 转而一想,不会是虞城诀那厮请的吧,难道真的被玩坏了? 「来来来!」她招手,眼睛里都是八卦的光芒。 那大夫犹犹豫豫的透进来,能进这主厅的都不是一般人,何况面前这个还是殿下身边的人。 「你给你们殿下看病的!怎么样了?」盛长歌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第544页 那大夫小心的看着盛长歌的脸色,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 盛长歌可是一个女子,还是殿下看上的女子,这样是说出来,会不会吓跑盛长歌? 看着盛长歌的唇色,似乎他们关系已经很不一般了,他为难了。 哎呦,这么犹豫就说明有情况啊,盛长歌瞬间来了兴致,扔了手里的筷子,对大夫招手:「来来,你坐下!」 那大夫战战兢兢的坐下了。 「小爷和你家殿下关系是不是很好?」盛长歌双眼明亮,声音却是压低了。 那大夫点点头,关系不好你的嘴能那样吗? 盛长歌:呃,看着他看着她嘴的架势,是误会了? 好吧,这不重要,八卦最重要! 「所以说出来,小爷给你看看这话能不能说,毕竟你家殿下脾气不太好!」盛长歌往后面的椅子上一靠。 「小爷可是好心,现在他可是怒火中烧,不然也不会小爷一个人吃饭了!你确定你要去回禀?」 那大夫咽了一口口水,犹豫了半晌,想想还是小命重要。 毕竟盛长歌看起来比虞城诀要正常的多。 「小的不知道殿下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殿下的身子似乎不大好!」 盛长歌隐忍着激动,低声问:「怎么不好?」 那大夫似乎羞于启齿,对着一个小姑娘说这个似乎不大好。 但是他也没办法啊! 「似乎是断了!」那大夫的声音更小。 盛长歌眸光一亮:「可以医治吧?」 那大夫苦着脸:「目前还没有这个治疗的先例,何况还有心理影响,怕以后就不行了……」 盛长歌啧啧摇头,那老鸨是多用力啊,这咋整你说! 她郑重的叮嘱大夫:「这话你一定不能说!」 「可是小的是军医,若是殿下问起来……」 「你想想一个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了,暂且不说他会受到打击,就是你,说出来你焉有命在?毕竟你知道了你家殿下致命的秘密!」 那大夫脸色顿时白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国公爷救命!」 盛长歌伸手扶他起来,语重心长的说:「若是殿下问你,就是很好,疼是因为太粗暴暂时有损伤,过些日子就好了。」 「可是以后殿下问起……」那大夫依旧恐慌。 「拖延时间,安置家人,能跑就跑吧!」盛长歌拍拍他的肩膀,嘆口气。 「那国公爷您呢?」那大夫也不是没有良心的,有些担忧的看着盛长歌,这可是攸关姑娘家一辈子的幸福啊! 盛长歌一脸的视死如归,悲壮就义的神情,语调悲痛:「小爷留下!」 那大夫红了眼眶:「国公爷情深义重,受小的一拜!」 鬼才和虞城诀情深义重!她是还没有找到家人,没有弄死虞城诀! 何况她还要看好戏! 第474章 你将来是别人家的 幽城外的道路上,马车在疾驰。 听风驾驶着马车,不时小心的,偷偷的看着景廷! 他家王爷偷吃了? 一定是吧,瞧瞧那白玉面还飞着红霞,耳朵还是嫣红滴血的样子,就知道动心不是一二分。 还有还有,嘴角那一处明显的伤痕,都冒血了。 是不是技术不太好,惹了国公爷不高兴! 那位爷可是带着利爪的老虎! 要不,回头多找几本好的话本,让王爷好好看看,不然技术不行被嫌弃可怎么办? 听风感觉,没有经验的他,是操碎了一颗老心! 他侧头看着骑在马上备着药箱的追月,笑嘻嘻的问道:「追月小可爱,你天天和药物打交道,到处跑,知道哪里的话本最露骨?」 追月本着一张小脸转过头来,声音也是清清冷冷的:「你要用吗,我这里有人体穴位图,可以看人体,没有衣服的那种!」 听风对上她冷冰冰的视线,一个哆嗦:「那个,不是我用,我就想着,咱们王爷是不是不太懂,你看看,嘴都咬破了!」 追月微微一笑:「说的好像你很懂似的,猪!」 一边说着一边傲娇的转头,策马前行,留给听风一个背影。 「哎……」听风哭丧着脸,唉吆,他理论知识很丰富啊,只是只是没有机会实验罢了! 至少他是不会咬破嘴唇的吧? 要不,找机会试一下? 哦豁,好激动,听风感觉鼻子一热,他急忙捂住,不能流鼻血,流鼻血太丢人了! 但是已经有眼尖的人看见了,就听到旁边的侍卫哄堂大笑。 「听风,真怂!」 「听风,马车我来赶,上!」 「就是,千万不能当猪!」…… 听风捂着鼻子回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景廷:「王爷他们欺负我!」 景廷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微微勾唇:「的确是,蠢!」 听风泪奔了,不识好人心,他都是为了谁! 前面的山口,那个肥硕的妇人站在那里,眉眼含春,一身绯红的衣袍都快要撑开了! 「大人!」她看马车过来,一众人都戴着面具,急忙跑过来。 那轰隆轰隆的声音响起,她浑身都在颤动,看起来那衣服好像马上就要被撑裂开了。 众人很是担心,因为并不想看衣服下的美景。 第545页 听风也跳下马车,几步走到那妇人跟前,递过一沓子银票:「可以走了,找个地方安生生活!」 「钱我就不要了,这么些年也攒够了,多谢大人,这一辈子,我可是没有这么销魂过!」那妇人捂着嘴眯着眼,笑得浑身乱颤。 「那你……」听风不明所以。 「我就是和大人告个别,!我悄悄去找大夫了,说这几日是我的好日子,说不定还能留下一儿半女的,这辈子就算是有指望了!」 那妇人笑了笑,转身想走,又想起什么,转身回来,从听风的手里抽走一张银票。 「告诉大人一个消息,若是大人寻人,不妨往青楼里查!前些日子倒是有姐妹通信说,有官府的人送了人,竟然送去青楼了!」 听风心头一跳,把银票都塞给那妇人:「去天齐,我给你住所,户籍,田地!」 那妇人眉开眼笑,天齐好啊,天齐如今列国中最强,听说百姓的日子好过! 再说,她们这样的人,最想有的就是一张良民的户籍,安稳此生。 「大月京城,风月楼里的人说的。」那妇人说完转身要走。 听风去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人?」 「大人若无所求,若是和那人没有什么恩怨,直接杀了就是,何必找奴折腾他。奴在风月场很久,消息自然灵通,。再说了,有用没用,奴也就是一说,大人也就这么一听。」 那妇人朝着听风豪爽的挥挥手,转身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无人知,马车里还有一个瘦弱的妇人,瘦的几乎脱了形,但是肚子却明显的大了很多。 「干娘,说了?」那女子半靠着柔软的锦被,气息虚弱。 「说了!」那肥硕女子把一条薄被盖在女子身上,「你若是喜欢那人,就去说,成不成都算是了结了,何苦折腾自己在大月到处奔走,你可是有身子的人,经不起颠簸。」 这话里虽然是责备,但是更见关切。 「若是能帮他一次,我也是高兴的,至少对他,我不是无用!想我满腹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不过活成一个笑话。」那女子苦笑,看着窗外遮天蔽地的绿色,倒是红了眼眶。 「怎么就是笑话了,谁还不遇到一个坎,翻过去就好了,以后干娘和你作伴,那大人给了庄子和地契,身份也是过了明路,我们以后可以好好生活,有干娘护着你,定然无事!」 肥硕女子翻出包裹里的东西给女子看。 那女子看着那庄子那地契上的名字,突然就大笑起来,接着就是嚎嚎大哭。 她死死的攥着地契,哭哭笑笑:「我以为我帮了你,原来是你一直在帮我!得你这一丝记挂,此生无憾,此生无憾!可惜,可惜,我不是她……」 那肥硕女子看看地契看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是也没有阻止她哭,哭出来了也就好了,人也就通透了,日子也会继续过下去。 「王爷,走了!」听风站在马车外,皱着眉头。 「让两个人一路护她们周全,等到彻底安稳了,再告诉裴家!」 景廷慵懒的靠着,那个小村子,日出而落日作而息,她竟然也适应了。 这也算是偿还了当初裴国公对他的帮助。 「那青楼?」 「去查!」景廷声音很冷! 如果虞城诀真的把她们都送去青楼,这个事情就大了。 哪怕只是藏人,什么都没干,天下的悠悠众口也足矣说死人。 真狠!他们想一百圈,也想不到青楼去。 「林河他们呢?」景廷突然问道。 听风愣了一下,想了想:「说是国公爷有任务,他们去大月京城了。」 继而眸光一闪,不会是盛长歌猜到了什么吧? 景廷却是笑了,笑容里带着得意,带着宠溺,带着嘚瑟:「我的歌儿就是聪明!」 听风一个激灵,好酸! 爷,还不是你家的呢,你将来是别人家的!想到没有?有没有点自觉? 「告诉南边,可以动手了,咱们去大月京城!」景廷话音落,帘子放下,马车里依旧有低低的笑声。 听风:我家爷疯了,中了一种叫盛长歌的毒! 第475章 让盛长歌成为他一个人的囚徒 「殿下,殿下……」 黎明时分,一骑飞驰而来,那人一下马,就一路急奔。 叫声瞬间就打破了黎明的安静,府里顿时鸡飞狗跳。 好在幽城已经在握,并不至于因为这喊声而产生动乱。 虞城诀一边穿着衣袍,一边走出来:「何事慌张?」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眉头紧紧锁起,频频出事,他也感觉不太平,而夜里的睡眠也不好,不是肥硕的女人就是巨蟒,让他的脾气格外的暴躁。 「天竺,是天竺,天竺打着收復失地的旗号,昨夜突袭南边边境,已经夺回了两座城池!」 虞城诀似乎没有听懂话的意思,就那么死死的盯着那个士兵。 那士兵一路疾驰,满脸的风尘,因为流汗,成了一道一道灰色的沟壑。 看起来就如同刚刚从泥土里捞出来一般。 「再说一遍!」虞城诀的声音冷沉,带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那士兵跪在地上,小心的郑重的又说了一遍:「天竺收復失地,昨夜突袭,已丢两座城池!」 第546页 虞城诀深深闭了一下眼睛,感觉阳光有点刺眼,一共占领了天竺的五座城池,竟然一夜之间就失去了两座。 他当初和盛长歌横扫天竺,依靠的是盛长歌,如今…… 「殿下,怎么办?」身后的龙卫低低问道。 「龙飞天什么反应?」他不是改了国号为天龙吗,既然是天龙的领土,他不应该守护吗? 「不知道消息有没有收到,目前无动静!」 「暂时等等!」虞城诀眼眸微微眯起,心里泛出冷意,让天龙的百姓也看看,龙飞天究竟有什么样的实力。 「等不得!」一道声音响起,打着呵欠,一身红衣的盛长歌从朝阳中走来,阳光似乎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 这个女子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夺人眼球的! 虞城诀觉得,盛长歌这样的人,天生就适合站在高处,接受众人仰望。 有些人就是天生如此,自带光芒,只能仰望,比如盛长歌,比如景廷,这就是所谓的天之骄子。 他也是一国太子,身份比起他们似乎还要贵重,那又如何,他就是没有这种光环。 上天真的不会眷顾每一个人的。 「为什么等不得?」虞城诀问,他感觉若是盛长歌可以做他身后的女人,他一定可以天下无敌。 只是,这个女子太难掌控了! 越是相处下去,虞城诀越是发现,他的目光离不开盛长歌。 但是,他却感觉自己驾驭不了盛长歌! 她强大的让人自惭形愧,无法掌控! 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掌控,就像是你发现了一个宝藏,你想要占有,偏偏摸着扎手。 扎手也不能阻挡火热的欲望。 「若是你是一国之主,如今外敌入侵,你当如何?」盛长歌微微嘲讽的笑着看着虞城诀,一个在战争面前犹豫,不把百姓放在第一位的人,註定不能走的太远。 因为你给不了百姓庇护! 「自然是出兵!」虞城诀冷声说道,他不喜欢盛长歌的眼神。 「你要是和龙飞天对抗,就按照自己是一国之主的想法来,百姓会看得见谁维护他们,谁可以成为他们的领路人!」 盛长歌唇角一勾:「所以,这个机会,你要让给龙飞天吗,你的消息可是比龙飞天快得多!」 虞城诀深深的看着盛长歌:「若是你愿意……」 盛长歌没有等他把话说完,淡淡转身,走了。 红色的衣袍,高高的马尾在夏风里飞扬,她步履很大,走的肆意潇洒,好像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牵绊的东西。 虞城诀眉眼深深的看着盛长歌的背影,越发觉得,盛长歌他不能放手,不然以后会是最大的障碍! 今时今日,他和盛长歌已经属于对立面了,盛长歌既然不愿意跟着他,那就不能留下。 他的眼睛渐渐的暗沉下来,低声吩咐:「找两个人,功夫最好的人,时时刻刻的盯着她!若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显然,他还没有狠下心来。 他感觉,盛长歌一定和景廷,和黑甲军恢復联络了,否则,她不能一直如此淡定。 城主府门口的那穿喉一箭,他还是感觉不是盛长歌做的。 盛长歌和黑甲军就是天齐的锋芒,透着森森的寒光,看到就让人感觉到疼痛的利器! 「所有的幽城的人动起来,除了咱们,截断所有的消息通道!从此以后,盛长歌的房间就在本宫的房间隔壁,无论哪里!」他的声音越发的冰冷。 无论是景廷也好,还是龙飞天也好,或者是黑甲军,他不希望他们任何人可以窥探他们的秘密。 他不想让盛长歌飞翔,那就折断所有的羽翼,囚禁。 让盛长歌成为他一个人的囚徒! 整个幽城都动了起来,兵士集结,对抗外敌! 幽城在手,附近城池虞城诀的人纷纷响应,一时间,大月南部半数城池尽归虞城诀。 黄蓝相间的旗子飘飞在大月的南部,他们依旧号称是大月的军队。 黑色的龙旗一夕之间消失的一干二净,无人提及大月的王,只是到处宣称大月储君带兵保家卫国! 只要口号喊得响,人心就会空前高涨! 一声红衣的盛长歌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虞城诀阅兵! 她嘴角勾着讥诮的笑容,冷冷看着下面的虞城诀,端坐在马上意气风发的虞城诀策马阅兵,神情肃穆,士兵杀气高涨! 他甚至仰起头,对着城楼上的盛长歌微微一笑。 盛长歌面无表情,从那日之后,她就被限制了自由,身边时时跟着一个侍女! 第一次见到这个侍女的时候,她是有些呆愣的,因为那唯唯诺诺的女子和她的面容竟然有七分的相似。 当然也仅仅是面容相似! 虞城诀找人看死了她,一连数日,饭菜都是两名龙卫和那个侍女亲力亲为,她没有机会接触到外面的任何一个人! 「姑娘,回去吧,太阳大,容易晒伤!」那侍女小心的说道。 撑着伞微微上前,为盛长歌挡去浓烈的阳光。 盛长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处天边翻滚的黑云,也许,很快就会有一场暴雨。 难怪这天气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回头,勾唇,眉眼弯弯的对着那女子幽幽一笑:「回吧,四儿,你这几日肤色越发的好看了!」 第547页 那侍女腼腆的一笑,害羞的红了脸:「姑娘说笑了!」 盛长歌微微倾身,摸了一下四儿的脸颊:「你哪里看得出,小爷是个姑娘!」 言罢,留下脸色酡红,愣在原地的四儿,熘熘达达的下了城楼。 第476章 奴不知道风月楼 天竺的这一支部队,势如破竹,短短几日功夫就攻下四座城池,除了临近大月的兰城。 兰城四面荒芜,孤零零的在一片荒漠的中间。 虞城诀此时军队已经到了兰城,就连兰城背面的城外也驻扎了无数兵丁! 天竺的军队还没有到达兰城!但是,应该也快了! 「殿下,天龙的军队被阻挡在北边了,他们意图打过来!」龙卫从外面过来。 虞城诀站在舆图前冷冷笑了:「把他是入赘的,是天齐大长公主私生子,意图吞併大月的消息传出去!」 大月是排外的,所以,图谋大月的天齐人龙飞天,呵呵! 百姓就会是大月的第一道屏障! 这大月是他的天下,谁也不要想着从他的手里夺取!哪怕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殿下,有几座城池中,发下了龙飞天的人,包括军队里!」 虞城诀头都没有抬,漫不经心的说道:「如同这几座城池一样,就地格杀!发出通告,与龙飞天来往的视为背叛大月!」 龙卫来了又离开,兰城守卫严密,人员进出更是不可能! 在龙卫走了之后,一名叫花子打扮的人,静悄悄的熘进了虞城诀的营帐。 「主子!」那个叫花子抱拳。 虞城诀看了看外面,低声说:「说吧!」 「景廷到过幽城!」那个叫花子低声说道,被灰尘和污垢遮掩的脸庞,看不出他有什么神情。 虞城诀一下子停住了圈画舆图的动作,脸上阴云密布。 「日期!」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希望不是那个日子,因为那会让他的心里似乎被什么锋利的爪子抓了,鲜血淋漓,然后又被撒了一把盐。 不知道是疼是痒是酸还是涩! 那叫花子说出一个日期! 虞城诀脸色黑沉,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所以,那一天不是他的错觉,盛长歌的嘴唇红的诡异,是因为景廷。 所以那天,景廷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幽城,去了他的府邸,并且登堂入室,见证他最屈辱的一面。 或许,不仅仅是景廷,盛长歌根本也是观战了。 他以为隐瞒的彻底,其实不过大白于天下,那一张遮羞布早已经被扯了下来,只有他自己以为遮挡的严密。 所以,盛长歌看着他的眼神才会那么蔑视! 或许,他以为是龙飞天做的,其实是景廷做的,因为他劫持了盛长歌! 而且,他们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情! 在他最羞辱的时候,他们那么肆无忌惮! 他们,当他是什么? 「还有呢?」虞城诀听到自己的声音,冷沉,漠然,空洞,冰冷! 「澜江船只被烧,天竺攻城,都有景廷的人!」那叫花子声音低沉,没有丝毫多的情绪波动。 虞城诀看着他,死死的看着他,似乎他面前站着的就是景廷。 但是,没有说话,房间里一片死寂。 良久,虞城诀哈哈的大笑起来。 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叫花子没有说话,悄无声息的退出去离开了。 良久,他才停止,扶着桌子,唿哧唿哧的喘着气,眼眸渐渐变得血红,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嘶吼:「景廷,盛长歌!!」 他站直身体,走出去,看着远处的亭子里,盛长歌一身红衣慵懒的坐在那里。 即便是如此的慵懒,盛长歌也是美的,不是女子那种柔弱的美,而是那种惊心动魄的英姿飒爽的美。 世间仅此一个,再也没有女子可以替代! 而这些时日,他发现,只要盛长歌在,他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落在盛长歌的身上。 心里一日比一日更加浓烈的,是对盛长歌的渴望。 他微微勾着唇冷冷笑着看着盛长歌的背影,享受现在的阳光吧,以后,真的不见得会有了。 转身,叫了几个心腹进了房间,良久都没有出来。 「姑娘,该用晚膳了!」四儿站在身后,恭恭敬敬的说。 她低垂着眉眼,看不清楚里面的神情。 盛长歌第一次感觉,她看不透这个女子,明明年纪不大,但是丝毫不露于色! 但是,她也感觉一日比一日更加的怪异,因为四儿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行为举止越是像她。 虞城诀想要打什么小算盘呢,弄一个替身吗? 「四儿,你老家哪里的啊,幽城的吗?」盛长歌慵懒的靠在后面的栏杆上,手撑着头,懒懒的看着四儿。 这个地方比天齐要凉爽的多,尽管太阳浓烈,但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是很凉爽的。 这份凉爽让盛长歌不想动弹。 「回姑娘,奴的家是大月京城。」四儿低眉顺眼,恭顺的说道。 「那你的家里一定是比较好的人家,不然教不出这么好的规矩!」盛长歌淡淡的浅笑着看着四儿。 中规中矩,不多说一句,不踏错一步,这份谨慎隐忍,可不是一般的姑娘会有的。 第548页 哪怕是夜莺,在她跟前也有暴跳如雷的时候。 长宁郡主是大家闺秀,不是一眼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而四儿,自从来到她的身边,该做什么,她是一清二楚,绝对不会错,不会乱。 那些事情,四儿好像做过了千百遍一样,丝毫不会出错。 也绝对不会对什么事情好奇,似乎盛长歌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四儿问东问西,活蹦乱跳,或者眼睛乱看,她都是不会怀疑的。 但是,她不是,她隐忍克制的如同一个圣人! 「家中清贫,但是家父是私塾先生,管教极严!」四儿微微浅笑着,那个神情,和盛长歌微微浅笑的时候很像,拿捏的分毫不差。 「大月京城啊!」盛长歌微微眯着眼睛,一脸的怀念,「倒是去过,风月楼很不错,姑娘也美,东西也好吃!」 说到风月楼,那个四儿身体竟然僵硬了一下。 这一点反常立刻就引起了盛长歌的注意,一个私塾家的规矩的姑娘,会知道风月楼吗? 正常的,应该是面露鄙夷之色吧,毕竟风月楼那等地方,清白人家的女儿都是羞于启齿的。 「你知道风月楼吗?」盛长歌看着四儿,微微笑着问道。 语调依旧懒散,好像就是在闲聊。 四儿飞快的抬头看着盛长歌一眼,又似乎感觉这一眼看的不合适,飞快的低头:「奴不知道风月楼!」 第477章 你让我钻狗洞 龙城的宫殿里一片狼藉! 龙飞天掐着一名女子的脖子,面目狰狞的看着那女子:「看看你的好儿子!」 那女子泪眼盈盈的看着龙飞天:「天哥,我不知道他这么不孝,你让我去说说他,他一定会敬你这个父皇的!他只是一时走错了,定然会悔改的!」 龙飞天呵呵笑了:「悔改?难道不是你从小就教他,这大月是他的天下,朕只是一个入赘的无用男人的吗?」 「我没有说过这话,此生此世,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不是我说的!」那女子连连摇头,满头的珠翠在她摇头的时候,频频作响。 甚至有一些在她摇头的时候,打到了龙飞天的手上! 龙飞天怒了,三两下把那些珠翠扯下来,连同一缕头髮,没有丝毫的怜惜! 「疼,疼,天哥,我疼!」那女子满面的泪水,不停的哀嚎,悽厉的叫声在宫殿里迴荡。 但是丝毫不能阻止龙飞天撕扯的动作!反而让他的动作更加的兇狠! 直到那女子蓬头垢面的瘫软在地上,他才住手。 没有说一句话,他转身就走。 那女子立刻扑过去抱着他的脚:「天哥,你说过今晚上陪我的!」 「陪你?」龙飞天呵呵冷笑,「等着你再生一个逆子吗?」 他用力的挣脱了一下,竟然没有挣脱开来。 「天哥,天哥,你听我说,不是我教的,不是我!」 看着龙飞天停下脚步,她才喘口气接着说:「是我母后,是我母后,她疼爱诀儿,一直告诉诀儿,他才是大月最尊贵的血脉,是大月的君王,不是我不是我,我是爱你的!」 龙飞天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转身蹲下,轻柔的顺着女子的头髮:「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那女子瑟缩了一下,但是依旧飞蛾扑火一般的依偎上去,把脸贴在他的手上:「天哥,你好兇!」 龙飞天对她温柔的笑了笑:「起来,朕给你梳头,今夜就陪着你!」 那女子欣喜若狂的起来,坐在梳妆檯前。 龙飞天拿着梳子,慢慢的,轻柔的给她梳头:「大月是我们的,朕不希望大月四分五裂,诀儿毕竟年轻,朕想一统之后交给他,他怎么就不理解作为父亲的一片爱子之心呢?」 这话语里,有深深的失望。 那女子急切的说:「是他想差了,一直以来,你都最疼他!哪有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儿子的!」 「母后在哪儿啊,朕去给母后她老人家请罪!」龙飞天话语也是轻轻柔柔的,似乎是情人间的低语。 「这龙城,是朕给大月打下来的,然后是更多,大月的疆土只会越来越大!可惜,若不是诀儿闹腾,让朕的军队过不去,何至于让天竺吞了三座城池!」 「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三座城池啊!」那女子面露怒色。 继而带着歉意看着龙飞天:「我那母后惯常不在大月,我倒是听诀儿露出过一句,说是在仙山什么地方修行!」 又是十分惧怕的说:「你找她做什么,我不喜欢她,怕她,不想看见她!」 「乖,不要闹,你想不想见,那都是你的母亲。这大月还需要她来主持大局!」龙飞天顺好她的头髮,抱着她笑着,「真的,我家宝贝最美了,也最听话了!」 那女子喜笑颜开,频频点头:「我听天哥的,找找母后!可是宫里那些女子?」 龙城的宫殿不大,但是绝色的女子不少! 这也是她在大月的京城坐不住的原因! 「一会就都遣散了,若是乖宝儿能找回母后主持大局,朕就清闲了,可以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逍遥自在,何苦这般操心!」 龙飞天长长嘆息,似乎是格外疲惫的样子。。 「天哥不要生气,我明日就去!」 「一夜又不知道失去几座城池!」龙飞天看着远处,脸上都是悲戚之色。 第549页 「我现在去,天哥切等待好消息!」那女子站起来就往外走。 龙飞天一把拽着她:「不行,天黑了,太危险,朕会担心的,你可是朕心尖上的人!」 女子大为感动:「天哥放心,我多带一些人!」 女子在龙飞天的脸上亲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龙飞天站在屋子里,看着她走远,冷冷说道:「跟上,务必把那个老东西弄来,若是弄不来,就弄死,不要让她丢了!」 暗处有人应声,接着就离开了。 龙飞天低头看着地上的钗环,低低笑了,嘴里吐出两个字:「蠢货!」 静默了一会,他才出了屋子,径直奔着灯火通明的前殿去了。 良久,黑暗中才响起轻轻的一声嘆息:「是那女子太蠢,还是龙飞天太会甜言蜜语?」 另外一道声音低低回答:「走吧!」 借着夜色掩映,两个龙卫打扮的人,穿过宫殿,绕到人烟稀少的后面,从一处大树旁边钻进去消失了。 龙城已经宵禁了,大街小巷除了偶尔过去的巡逻的士兵,再也见不到一个人。 除了皇宫的位置,其他的地方都没有灯火亮起来。 一片黑暗,青安不禁想,这黑暗里的百姓,都是在想什么,对着这样的一片黑暗,忍受着这样的高压,是怎么样的惴惴不安。 「我想去看看母亲!」裴松停下脚步,站在树木的阴影里。 「府里都是龙飞天的人!」青安提醒他! 「龙飞天已经占领龙城,我母亲没有用了!」裴松的声音里都是悲怆,还有他的兄弟姐妹,还有他的父亲,不知所踪! 也许根本就是不在人世了。 为了牵制母亲,龙飞天一直告诉她,她的丈夫儿女都在他的手里。 青安看着深深的夜色! 「那就走!」捨命陪君子,怕什么,他的爷从来没有教过他们害怕! 话说,真的有点想他们统领了! 想想他们的统领,再想想眼前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 两个人避开巡逻的士兵,避开人家正门的街道,尽量走偏僻的人少的地方。 裴松熟门熟路,绕到了将军府的后面,在大树下巴拉出一个狗洞,然后回头看着青安! 「我去,你让我钻狗洞!」青安吐槽,生平第一次钻狗洞,竟然是在这里。 他收回刚刚的话,不捨命陪君子了! 但是,远处巡逻兵的亮光已经传过来了,他一狠心一咬牙:「事成之后记帐,我要好酒好肉抚慰受伤的心!」 裴松翻了一个白眼,率先钻进去。 第478章 这是不看到她的身体誓不罢休 夜色里,青安跟着裴松悄无声息的前进。 将军府里的守卫果然松懈了不少,不少地方的守卫聚在一起,屋子里传出来的是喝酒吃肉的声音。 为了不露出亮光,屋子都是重重的黑布遮挡。 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里面的人也看不到外面。 裴松的眉头皱了一下,转身往后宅方向走去。 屋子里,一名中年妇人静静的坐着在蒲团上,檀香裊裊,她的手里拿着一串佛珠,闭眼无语。 青安和裴松还没有到达,就看到一道人影慢慢走过,径直进入了房间。 而他过去之后,后面也有人过来,暗中跟随。 裴松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打了一个手势。 青安掠起,直接把那个打着呵欠的暗卫噼晕,然后放到一边。 在他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两个人靠近房间,就听到里面传来男子的声音。 「婶母,你总要说点什么,侄儿才知道,究竟从哪里下手?」裴轩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裴松似乎听不出来,这声音就是裴轩的,他摸出了腰间的匕首,悄悄地往里面走! 青安挑了挑眉,却是没有进去,而是戒备的盯着四周,确定只有这一个暗卫之后。 他才悄悄的进去。 屋子里,裴松拿着匕首和裴轩已经成为对峙的状态。 「你是谁?」裴松的话音落。 裴轩还没有回答,就听到那妇人激动的低唿:「松儿,你还活着?」 一边说着一边泪水哗哗的流下来,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含泪的眼睛紧紧的贪婪的盯着裴松。 裴松侧头看了妇人一眼:「母亲别怕!」 「裴松?」裴轩扬眉,目露惊喜,「我是你大哥裴轩!」 「你和龙飞天是不是一伙的?」不然怎么能够进来,还是畅通无阻的! 裴松的眉眼冰冷,看着裴轩的目光透着浓浓的杀气! 「松儿,快走,快走,这里不宜久留!」那妇人急切的把他往外推,一直以来,她就是龙飞天钓鱼的诱饵! 她深深的知道,只要是她还是诱饵,她的丈夫儿女一定有活着的,一定还不在龙飞天的手里,如此就足够了! 「先出去再说吧!」青安低声说,按理说,裴轩在这里,这里不应该这么松懈才是。 但是偏偏很松懈,到处都见不到巡逻的士兵,就连暗卫也只有一个。 他的心里总是有不好的预感,这种不安,是一种直觉! 裴松拉起妇人:「母亲,咱们走,出去说!」 裴轩和青安立刻跟上! 一撩开帘子,却发现外面灯火通明,重重侍卫把整个房间,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第550页 为首的赫然是冒充裴将军的那个人,他此时换了一身衣服,贵气十足:「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灯火下,他嘻嘻笑着,脸上都是嘲讽的笑容! 青安和裴轩不约而同的拿出了武器,把妇人护在身后! 「都留下来吧,互相作个伴!」那人哈哈一笑,挥挥手,无数的侍卫蜂拥而来,房顶上的弓箭始终对着他们! 兰城没有等来天竺的军队,而北边龙飞天的军队也突然就不走了! 这一种诡异的平和状态就这样存在着。 盛长歌感觉不仅仅是局势诡异,就连虞城诀看着他的目光也是诡异的! 他京城看着她莫名其妙的笑,那笑容里意味深长,似乎别有意味! 但是,你仔细探究的时候,又似乎是什么都没有。 「姑娘,水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奴就在门外,有需要姑娘就叫一声!」四儿低眉顺眼的往外走。 盛长歌挑挑眉,走近内室,转悠一圈,才慢悠悠的坐到水里。 却是进入水中没有多久,就听到院子外面有四儿的声音:「谁?」 话音落,外面就喧闹起来。 「姑娘,你出来,有贼人闯入!」四儿焦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伴随着的是房门被推开的吱呀的声音! 盛长歌本来就是穿着一身衣服走进浴桶的,此时从里面出来,随手扯了一件衣袍又披在外面! 「怎么了?」她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不疾不徐! 四儿抬起头飞快的看了盛长歌一眼,转而低下头,眼眸里似乎有点失望。 她在失望什么? 盛长歌挑眉,这个四儿是终于按捺不住了吗?不知道虞城诀想要做什么局? 外面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办法传递消息过来了,她的家人有没有找到,她不知道,黑甲军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景廷应该不会放任这么久不通消息的,只能说明,可能不仅仅是她目前不方便,景廷可能也不方便。 只是这个不方便是什么呢? 「有贼人闯入,龙卫已经去追了!」四儿的话音未落,就看到虞城诀匆匆疾奔而来。 进来看到盛长歌安好的站在那里,倒是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转而看着四儿:「还不伺候姑娘更衣,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走出去,还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四儿走过来伸手:「姑娘,奴伺候你更衣!」 唉吆,这是不看到她的身体誓不罢休啊! 盛长歌挑了挑眉:「好啊!给小爷拿干净的外袍来!」 等到四儿转身拿来,盛长歌已经换好了亵裤,她只来得及看到盛长歌的后背,上面有不少伤疤,就连胳膊上也有不少! 「姑娘,你怎么有这么多伤口?」四儿的声音低了下来,似乎隐隐带着心疼! 「小爷浴血沙场,有点伤疤不是正常的吗?」盛长歌转身张开手臂,让四儿给她整理好上衣,穿上外袍。 「可是姑娘,你毕竟是姑娘家啊!」四儿整理着盛长歌的衣服,声音微微哽咽! 「唉吆,四儿心疼小爷了,小爷从来不当自己是女子!」盛长歌摸了四儿的脸一把,「去催晚膳,小爷饿了!」 等到四儿出了房间,盛长歌熘熘达达的跟了出去。 她知道有暗卫跟着自己,但是,虞城诀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所以,谁也说不出什么。 她假装慢悠悠的在花园散步,但是站的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四儿走的那条路。 四儿从膳房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又折回头,转而进入了她隔壁的小院。 那里,是虞城诀的地盘! 「姑娘,回去吧,该吃饭了!」好巧不巧,那暗卫挡住了盛长歌的视线。 第479章 明知是局我也要去 盛长歌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暗卫。 那暗卫眼观鼻鼻观心,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盛长歌也不多说,直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路过虞城诀的院子门口的时候,她瞟了一眼。 房间的门扉紧闭,帘幕低垂,里面隐隐有低笑的声音。 盛长歌微微勾唇,美人在侧,虞城诀行吗? 或许,那大夫说了谎!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走回去吃饭,状若毫无察觉。 她不知道虞城诀要做什么,但是她的亲人在虞城诀手里,她现在赌不起。 前些时日,她是不想走,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现在,她发现,她走不了,虞城诀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在她身边似乎编织了一个巨大的牢笼。 到处都是监视的人!虞城诀倒是捨得下本钱! 跟在身后的暗卫看看虞城诀的院子,又看看淡定的盛长歌,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两位的行事都是够古怪的。 盛长歌却是淡淡的扫了那暗卫一眼,看着他低垂着头无语,才进了屋子。 四儿回来的时候,盛长歌的晚饭已经吃完了。 盛长歌淡淡的笑着看着,四儿脸色酡红,眉眼含春,就是衣服也不是刚刚出去时候的齐整,腰带也不平整,竟然扭了好几个弯。 显然是仓促之间系上的。 裙子的内裙的一角还掖进了亵裤里,一条腿就穿着亵裤露在外面。 第551页 也许注意到盛长歌的目光,四儿一低头,看到自己的样子,脸色有点白。 手忙脚乱的拉好自己的衣裙:「姑娘别看,刚刚去茅房没留意!」 盛长歌微微勾唇:「无碍!」 只是目光越发的幽深起来。 而隔壁的院子里,只听房间里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显然是有什么被打碎了,被推倒了。 但是没有人敢进去,最近每每有女人进去之后,虞城诀就是这个样子的。 除了四儿,那些女人无一倖存,都被虞城诀弄死了。 屋子外的侍卫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屋子里的虞城诀气喘吁吁的扶着桌子,他的身上只有一条亵裤,光着上半身。 肩膀的伤口,本来都要癒合了,此时又被他撕裂了,鲜血淋漓而下,从胸膛流淌下来,看着格外的恐怖。 「大夫呢,让他过来!」虞城诀怒吼! 那军医不是说,他只是暂时的太累了,那女人又太重了,有点被压迫到。 这个暂时是多久? 为何他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女人,心里火烧火燎的,仍旧没有反应! 是不是,他不行了! 这个想法,如同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来,整个人瞬间从里到外就凉透了。 大好年华,未成亲,未有儿女,就这样被生生斩断了未来? 他的心里恨的咬牙切齿的! 「殿下,那军医不见了!」外面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并不敢靠的太近。 「不见了就去找!」虞城诀的声音里浓浓的都是杀气,是不是他也被那个军医给耍了! 外面纷沓的脚步声远去。 「来人!」虞城诀感觉自己现在,是一刻都等不了了,一刻也不愿意等了,他要让景廷痛彻心扉,他要让景廷去死! 他也要让盛长歌懊悔曾经那么对他! 一名浑身笼罩在黑色衣袍里的人,无声的站在窗口:「主子!」 「消息传递过去了?」虞城诀站直身子,对于身上蜿蜒流淌的鲜血,他是擦都没有擦一下! 「都已经传递过去了!」 「我母后呢?」 「去仙山寻找太后了,有龙飞天的人暗中跟着!」 虞城诀脸色狰狞:「愚蠢!」他那个母后,在龙飞天的面前,很多时候,智商是不在线的。 龙飞天要找他的祖母,所为何,他一清二楚,偏偏,他那个母后,永远都在状况之外。 「拦截,最好能够带回来,若是母后带不回来,也无妨,不要让太后有任何损伤!」虞城诀的语调森冷,眸色决绝。 看着那个暗卫离开,虞城诀才穿好衣服,转身出去,对着前面大厅里的所有将领,冷冷抛出四个字! 「准备,撤离!」 盛长歌没有感觉到外面的异常,因为她昏昏欲睡。 她知道这种不清醒不正常,但是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饭菜没有问题,薰香没有问题,就连洗澡水,她都亲自测试过。 那就,只能是,四儿! 她迷离的眼神里,看到四儿再也不是低眉顺眼的样子,高昂着头,冷冷笑着看着盛长歌。 「姑娘,你该睡了!」 随着她的靠近,一股幽香袭来。 是四儿身上的香味!盛长歌最后的意识里,只剩下四儿的冷笑。 奶奶的,回头不把四儿塞进虞城诀的肚子里,她就不是盛长歌! 彼时在兰城往南的一座城池的城楼上,景廷站在上面,透过苍茫的原野,隐隐可以看到兰城。 在暮色下,兰城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小黑点。 「爷,还是没有消息,从幽城出来之后,所有的消息就断了,也没有人再见到过国公爷,所有的手段都渗透不进去!」 听风的神色冷凝,盛长歌的消息断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肯定是虞城诀发现了什么,然后做了什么。 景廷的脸色越发的冷沉,看着兰城的眸光越发的冰冷。 「今夜,偷袭兰城背面的驻军!」景廷的声音冰冷,既然不出来,那就打草惊蛇!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另外一个暗卫匆匆爬上城楼。 「王爷,兰城异动!」 「怎么回事?」景廷的眸色冷沉,难道黑甲军和盛长歌突围了? 「兰城的驻军突然撤离,往大月内陆而去,据说今夜有什么人进入兰城,劫掠了一个姑娘,有传言是龙飞天的人!」 听到姑娘两个字,景廷的心头就是一跳。 能让龙飞天劫掠的姑娘,只有一个,那就是盛长歌! 能让虞城诀去追的姑娘,也只有盛长歌! 唯有盛长歌! 「走!」景廷的嘴里只吐出来一个字,脚步匆匆的下了城楼。 「王爷!」听风急忙跟在后面跑,「也可能是个圈套!」 虞城诀都准备在兰城一决雌雄了,并且把龙飞天阻挡在大月的北部,他怎么会突然放弃兰城? 「听风,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吧?」景廷的声音有点飘忽! 即便他和盛长歌说好了所有的计划,但是他没有办法不恐慌。 「很久没有消息了!」听风点头,大月本来就排外严重,如今他们的人更是举步维艰。 「我就不该同意她继续待在那里!」景廷停住脚步,看了一眼远处的兰城,「听风,我赌不起!」 第552页 「哪怕明知是局,我也要去!」 第480章 景廷竟然带着黑甲军 夜色里,一队骑兵在疾驰! 有凌天阁的人,有黑甲军的人,也有一些驻军中的精锐! 兰城除了部分没有逃走的百姓,已经完全空了,四处城门都是敞开的,从大街的这头,一眼能够看到大街的那头。 一个人都没有! 而城外的驻军帐篷,还有的没有收拾干净,显然走得匆忙! 看到城里的空荡荡,看到城外的乱七八糟。 景廷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听风,通知大军,急行军!按照原计划!联络楚铮和承安驻军,大举进攻!」 听风立刻调转码头,传递命令。 而景廷并没有停下,依旧是策马狂奔。 听风传好消息,赶紧追上去,仅仅是盛长歌可能出事的消息,景廷已经是要疯了。 他不敢想,要是盛长歌真的出点什么事情,景廷会怎么样? 前面的探子很快回来报告,的确有一路人马,劫持了一个红衣姑娘。 红衣姑娘?盛长歌? 虞城诀带人追着那一队人马,夜色里,他们在疾驰! 马蹄声震耳欲聋,飞速的远去。 终于,在大月内部的千城停住脚步,听说,他们进了城。 虞城诀带人围了千城,让人喊话:「开城门投降,不然就攻城了!」 这城里是龙飞天的驻军,是龙飞天的地盘,是虞城诀还没有征服的地方! 城楼上的弓箭齐刷刷的对着下面,甚至还有火炮和火枪。 显然,这才是龙飞天真正的资本! 城楼上,一名将领站在上面,冷冷看着城下:「殿下,这是带人来投诚了,我天龙赫赫国威,让你臣服了是不是?」 这话语里满满的嘲讽! 虞城诀大怒:「打!」 他自然也是有火枪的,火枪对着城楼上射击。 城楼上对着下面射击,一时间倒是难分难解,但是因为距离远,等于打了一个寂寞。 倒是城下的地上,插上了一排一排的羽箭。 城墙上的砖也多了几个洞。 「来来,开门,本殿下同你决一死战!」 上面的统领哈哈大笑:「有种攻城啊,你要的女子就在城里,说不定现在就在洞房呢!」 他和嚣张,说话的声音很大,夜幕下,这张狂笑声传得很远。 但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长大嘴巴呵呵的想要发出声音来,但是显然是不行! 虞城诀正纳闷,就看到那将领如同一截木头一眼,径直从城楼上栽了下来。 噗通一声落入了下面的护城河里。 虞城诀接着火光,才看清楚,那个人的脖子上被一支羽箭穿透了! 这么远的距离,这么高的地方,下面的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端坐马上的虞城诀回头,就看到他们的后面,站着一排骑兵,为首的,冷着一张脸的,却在火光下皎洁如天上明月的,赫然是景廷! 速度真快,景廷竟然出现在这里! 说明,他的消息来源也很快,那么,他的军队里,他的百姓里,还有多少是景廷的人呢? 夜风烈烈,景廷就那么端坐马上,眉眼冷冷的看着前面的城墙。 那一队骑兵,手里有弓箭,腰间也有枪枝,静默无语。 更加让虞城诀难以接受的是,这一队骑兵里有黑甲军! 黑衣黑面黑甲的黑甲军,盛长歌的黑甲军,竟然听景廷的! 盛长歌和景廷,早就在在一起了是不是? 虞城诀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有千万之手在抓着,疼着,痒着,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就像是自己一心想要的果子,突然被别人暗中咬了一口! 但是,虞城诀的脑子还在,他挥挥手,带着一队人马,直接却看其他的城门是不是防守空虚。 是不是有机可乘! 景廷和龙飞天对上不好吗? 很好,他就喜欢坐山观虎斗!坐享渔翁之利! 景廷没有阻拦,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举起一只手,微微挥了一下! 无数的弓箭嗖嗖飞出,那个力道可比城墙上的力道要大的多,一时间,城墙上的人纷纷中箭,不少直接从城墙上翻滚下来! 也趁着这个时机,一队黑甲军飞速的躲到城门的旁边,对着城门扔出火雷! 轰隆的巨响袭来,城门在爆炸声里震颤! 一枚,两枚,无数枚火雷扔过去,那个城门终于在万众期待之下,摇摇晃晃的轰隆一声倒了下来! 扑起一地的烟尘,而另外一些人已经翻上了城墙,在城墙上开始厮杀! 「进城!」景廷冷冷说道。 「王爷!」听风着急了,万一虞城诀和龙飞天的兵过来,会被直接围在千城,到时候才是真正的死局! 他总是感觉,这个事情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虞城诀带着一队人马追踪,他的大部队呢? 兰城已经撤防,和天竺一仗都没打,就这般撤防? 他号召大月百姓,保家卫国,自己先跑了,有这个道理吗,不够大月的百姓骂的! 景廷回头扫了听风一眼,策马上前。 笔直上前,义无反顾! 哪怕前面是巨大的陷阱! 第553页 听风不明白景廷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唯有上前,为景廷打开飞来的羽箭! 他们一入千城,就看到大街小巷都是驻军,到处都是士兵,排列整齐的士兵,好像突然就从地下冒出来一般! 刚刚在城墙上的人,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些士兵! 听风越发的确定,这是一个局! 景廷却是不语,静静的下马,转身上了城墙! 站在高处,整个千城可以一览无余! 千城这么大,盛长歌在哪里呢? 城墙的入口易守难攻,景廷带着人站在上面,刀剑出鞘,子弹上膛,等着即将到来的恶战!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会奋勇向前。 当初盛长歌执意要留在虞城诀身边,想得到更多的消息! 他知道不妥,但是拗不过盛长歌! 如今,他的心里万分后悔,想到盛长歌可能遭受到的伤害,他更是心急如焚! 第一批士兵开始涌上来,厮杀开始,上城楼的台阶,被尸体堆满,鲜血顺着台阶往下流淌! 空气中到处瀰漫着血液的味道! 景廷每杀一个人,都要问一句:「红衣姑娘在哪里?」 然而,无人回答他的话,只有厮杀! 虞城诀也从另外地方攻城,整个千城完全被包围,喊杀声震天! 听风匆匆赶来:「王爷,虞城诀的兰城的驻军假意撤退,如今攻打兰城南边的城池!」 景廷微微勾唇,笑了。 第481章 务必杀了景廷 「王爷……」听风皱眉,想要阻止景廷。 这果然是一个局,虞城诀是不是和龙飞天联手了? 还是这就是虞城诀自己自导自演的一齣好戏! 「探子看清楚了吗,那人是盛长歌吗?」景廷神情淡淡,此时的景廷反而显得特别的冷静。 听风点头:「看清楚了,的的确确是国公爷没错!不过好像是昏迷了!」 「按计划行事!」 景廷冷冷勾唇,不要以为他看不出来,虞城诀等在千城外面,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 但是,他太天真了,他景廷此时此刻的目标只有一个,救出盛长歌! 当然,附带着,扫平大月,你虞城诀也好,龙飞天也好,唯一不该碰的就是盛长歌! 唯一不能碰的也是盛长歌! 那是他的逆鳞,触之即死! 「再撑两个时辰!」景廷的声音冰冷,但是也在告诉大家,不会后退,绝对不会后退! 夜色里喊杀声震天,景廷他们就守在城楼上,城门虽然倒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出去。 子弹火弹羽箭,甚至是城墙上的火炮也已经调整好了,正对着城里的士兵! 士兵们攻击的势头,因为堆积如山的尸体而退却! 因为黑黝黝的火炮而退却! 夜色里,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血液哗哗的流淌着,而他们刀剑相对,彼此僵持! 一名探子从外面疾驰而来,飞速上了城楼。 「王爷,兰城已经掘地三尺,没有国公爷踪影,抓到一个下人,说国公爷的的确确是昏迷着被扛走了!迷香是侍女四儿身上涂的!」 景廷眉眼深深的看着脚下的千城,盛长歌就在这里,就在这千城的某一个角落里! 「放炮!」不打急了,是不会出来的! 用盛长歌引他前来,就是有准备的,想要杀了他,先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所以,盛长歌短时间内,不会有事! 景廷感觉自己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的眉眼更加的冷冽,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从来不知道,想见一个人,害怕一个人出事,后悔当初没有带她走,这种种的情绪是如此的折磨人! 他甚至不敢想,如果盛长歌出事,如果失去盛长歌,会是什么样子? 「开炮!」 伴随着景廷冰冷的声音,是轰然的,让整个千城都在震颤的炮声! 下面的士兵四散奔逃,他们大概没有想到,城门会这么容易失守,他们的火炮有朝一日会对着他们的方向开火! 这炮声,在这暗夜里,也让整个大月为之震颤,真正的战争开始了! 不是听说的那一种,而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大月百姓的身边。 与此同时,龙城的龙飞天已经收到了消息! 「你说什么?」龙飞天勐然打开门,问外面跪着的探子! 「千城城主为陛下劫掠来了盛长歌,如今景廷带着一队骑兵已攻入城内,虞城诀带兵在城外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劫掠来了盛长歌,好好!」龙飞天哈哈大笑,景廷既然在攻城,那么这个消息一定是真的! 「附近几个城池调兵,围千城,务必杀了景廷!」龙飞天沉声喝道,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远离天齐,只带着一队骑兵,势单力薄,这是几乎不可能遇到的机会,他绝对要把握好。 景廷死了,盛长歌在手,他还怕什么? 「可是……」那探子欲言又止,飞快的扫了龙飞天一眼! 「可是什么?」龙飞天骤然眯眼,冷冷的看着他。 「可是,外面围城的是虞城诀,若是遇上……」 那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打断骨头连着筋,总不能让士兵无辜受累不是吗? 第554页 「格杀勿论!」龙飞天只有四个字,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的四个字! 似乎虞城诀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敌人! 那探子默了一下,慢慢退下了。 探子离开,奉命领兵的将军也离开。 龙飞天站在宫殿的最高处,遥遥看着千城方向,微微低语:「盛长歌,你註定是朕的!很快,咱们就要见面了!」 夜色里,大月所有的军队都动了起来。 有虞城诀的,也有龙飞天的。 但是,他们还没有收到消息的是,不仅仅是他们动起来了,天齐西岳和天竺都动了! 这一场真正的大战,一触即发! 被列国围剿的大月,会好到哪里去? 景廷站在城墙上,看着一片纷乱的千城。 即便是如此,盛长歌也没有出来。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这是真的沉得住气! 夜色渐渐深沉,却是在这一片暂时的寂静之中,南方突然传来炮火的声音,厮杀的声音。 虽然距离很远,但是在暗夜里,依旧可以听到。 景廷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回头看着南方天幕隐隐的火光,唇角微微勾起,笑了! 虞城诀以为把他吸引过来了,后面的天竺军队就不堪一击吗,那些城池就可以再次被他占领吗? 他错了,所以,要为他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 城墙下的士兵开始重新整合,准备下一轮的攻击。 「王爷,炮弹没了!」听风皱着眉头,若是再来一次攻击,那些人或许就可以上来。 远处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应该是从其他地方上了城墙的士兵开始包围过来。 他们的架势,就是要和景廷不死不休! 景廷冷冷的看着,手指哒哒的敲着城墙上的墙砖,并没有说话。 只是明显的感觉地面在颤动,远处应该有无数的骑兵奔来,不然不会是这个效果! 「火弹还有吗?」景廷突然问道。 「有,数量不多了!」立刻有人低声回答 景廷微微勾唇笑了笑:「全部扔下去,咱们下城墙,进城!」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最重要的,他可以到处查找盛长歌的下落。 「换衣服!」听风招唿了一声。 夜色里,他们飞快的从死亡的士兵身上扒下来衣服穿上,紧接着轰隆声四起,下面一团混乱。 也就在这一片混乱里,景廷带着人,从城墙隐蔽的一角顺着绳子下去,隐入下面纷乱的士兵中间。 而此时,远处的轰隆声越来越近,明显的是有大部队到来。 第482章 盛长歌就是最好的诱饵 夜色里,一骑飞驰而来,到了虞城诀面前,在森寒的刀剑前面翻滚下来。 「殿下快走!」那人翻滚下来就跪下急喊! 虞城诀从刀剑的后面走出来:「什么意思?」 「皇上派大军围剿景廷,马上到达千城!」那人气喘吁吁的说道。 虞城诀瞳孔一缩:「他出兵不是很正常吗?」 毕竟他最初的计划,就是龙飞天出兵和景廷对上,盛长歌就是最好的诱饵。 所以现在,不过是他的目的达成而已,他只需要坐山观虎斗,有什么要担心的! 「皇上吩咐,若是你在这里,遇上了,格杀勿论!」那士兵的语调里带着急切,而远处的马蹄声是越来越近。 似乎下一刻,那些士兵就会出现在虞城诀的面前。 虞城诀眉头一挑,冷冷笑了,果然是龙飞天,大月现在对于他没有用了是吗,当初他的势力哪一点不是依靠大月的力量起来的。 他眼眸沉沉的看着城墙上,那里已经没有了景廷的身影! 反正最后景廷死了就行,他嘲讽的一笑,挥挥手:「撤!」 他的大军在别处,此时应该给他打下了几座城池,他和龙飞天,对景廷才是真正的围捕。 小小千城的瓮中之鳖而已! 他哈哈笑着扬鞭策马而去,至于盛长歌,在龙飞天手里也好,终有一天会回到他的手中。 夜色中,那士兵看虞城诀一行飞快的远去,而他翻身上马,转身往来时的路奔去。 而千城里面,等到轰隆的响声结束,等到下面的骚乱平息,他们发现,景廷他们不见了! 有人小心的上了城楼,发现城楼上除了原来守城的士兵的尸体,什么都没有。 景廷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长翅膀飞了,从其他城门上来的士兵哗啦啦的从城墙的两边赶来,显然也是没有遇到。 他们找了一圈,也没有什么痕迹。 众人举着火把站在城墙上面面相觑,人呢? 城墙外的护城河里,有很多士兵的尸体,但是并没有景廷他们。 空荡荡的城墙上,只剩下他们的人。 城内和城外一片安静,不仅仅是景廷消失了,似乎虞城诀也消失了! 他们打仗的,可是现在对手丢了! 「城主!」城楼下,士兵们齐刷刷的问好。 只见一个瘦削的男子走来,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面色很白,在一群黑黢黢的士兵之间,白的格外的显眼。 他眸光沉沉的看着敞开的城门:「人呢?」 声音是低沉的阴冷的,带着森寒的气息! 「回城主,扔下火弹之后,人突然不见了!」一名士兵小心的说道。 第555页 「不见了?」那城主冷笑,「修补城门,查咱们的人,把死尸全部抬过来,一个一个的对照名单,不要少了人,也不要,多了人!」 「是!」整个千城都忙活起来。 而城外马蹄声声,骑兵到了北城门,顺着城墙分开,把千城围成一个铁桶,后续的步兵陆续赶到,围着千城驻扎! 如果景廷在城里,是插翅也难以逃脱,外面都是黑压压的人群。 龙飞天用士兵,在千城的外面,筑起了另外一道人墙。 「城主,咱们的士兵都能对上,并没有多出来人!」 那城主站在夜色里空旷的大街上,整个人冷静异常。 不可能逃走的,那不是景廷的性子,何况盛长歌还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外面,景廷他们的马儿还在,刚刚因为士兵出去,那些马才往暗夜里跑去。 那就是,人还在城里! 「关门,带着千城的精锐,一家一家的排查,每一个角落都要查到!」 「大街上巡逻的士兵翻倍,前一队要看到后一队的人,保证没有看不到的地方!」 而他,转身往城主府的方向而去,自有一队侍卫跟在后面。 城主府里,刚刚来到的带领军队的将军已经站在门口高高的台阶上,眉眼微挑,呵呵一笑:「这么些人,竟然让那几个人跑了?」 那城主丝毫不恼,安静的走上台阶,一直到和那将军同一个台阶上,他才微微冷笑:「若是本城主可以,还让你来做什么?那可是景廷!他的手里不仅有自己的人,还有黑甲军!」 列国闻风丧胆的黑甲军! 但是,因为此时盛长歌在他的手里,他反而觉得黑甲军被人捧的太高了,他们的首领不过尔尔,他们能够好到什么地方去? 不过是比寻常人能打了一些罢了。 「盛长歌要先带走!」那将军微微一笑,也没有多说,景廷又怎么样,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再厉害能厉害的过十来万大军? 「你带不走!」那城主冷哼。 「这是皇上的命令!」那将军也是冷眉冷眼,不过一个小城主,竟然在他面前嚣张! 「皇上的命令应该是完好的带去龙城,现在的情况你确定你能完好带走?」那城主笑了,意味深长的笑了。 「不要忘了,景廷尚在城里,黑甲军尚在城里!」 「那又如何,本将军还真的不相信,他可以十万军中出入自如!」那将军大步的往里走,「带人吧!」 那城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城中四处火光,整个千城都亮如白昼! 然而,没有消息。 什么消息都没有传来。 一户一户的搜查,竟然没有任何的消息,他甚至以为景廷会遁地之术! 但是他忽略了城主府中。 城主府的一个花园一角的树林中,景廷静默的等待着。 不多会功夫,就有出去的人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他们是随着搜查的士兵到处走的,如今千城几乎搜遍了,到处都没有盛长歌的踪迹。 景廷看着这偌大的城主府,那就只可能是这里了。 但是城主府防备森严,听风已经熘达过一圈了,到处没有任何痕迹! 好像盛长歌进入千城的时候,也是凭空消失了! 就连他送的那个暖玉,里面的气息也搜寻不到,不知道是没有带,还是没有打开! 「把这城主府掘地三尺!」景廷的话音落,他身边的人纷纷离开,各人都有自己的技巧,他不用担心! 而大厅里已经争执起来。 「盛长歌呢?」那将军横眉竖眼,很是不爽! 那城主幽幽一笑,并不答话,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 那将军刀剑出鞘,寒芒直逼城主,「怎么,你要抗旨?还是已经和虞城诀是一伙的了?」 第483章 盛长歌根本不在这里 那城主缓缓抬头,目光扫过森寒的刀剑,然后落在那将军的脸上。 「将军何必着急!」 他的话语很轻,但是隐隐的带着一点笑意。 就连那目光也似乎是洞悉了一切! 「什么意思?」那将军一头雾水,有点摸不清楚状况。 这厮为皇上掠夺来盛长歌呃,却不愿意交出盛长歌,这是想要做什么? 难道他真的和虞城诀有一腿? 「整个千城,大街小巷,家家户户都查了,景廷上百人的队伍,竟然一个都找不到,你认为他们会在哪里?」那城主微微勾唇。 灯光下,他眸光闪烁,似乎已经是瞭然于胸。 那将军一愣:「你是说,灯下黑?」 他话音落,就听到外面纷沓的脚步声传来,一名士兵哒哒跑进来:「大人,城主府已经重兵包围!」 那城主起身,对着将军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天罗地网已经布置好,将军,随我去看戏吧!」 两个人走出房间,站在外面的庭院里。这里相对较高,整个城主府几乎是一览无遗。 他们负手而立,看着面前尚且是一片静默的府邸。 骤然,暗夜中一声轻笑。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城主府的西南角落,有人大喊,这里有贼人! 火把骤然亮起,士兵们唿啦啦的围捕过去! 站在这个高处,明显的可以看到一条火龙在移动! 第556页 那边还没有抓到,就听到另一边叫起来:「这里有贼人!」 一时整个城主府此起彼伏,到处都是有贼人的声音! 那一路的火龙分成了两路,三路,然后就变成了无数路,再然后,整个城主府就乱了,到处是点点星光,但是没有一处抓到人! 那将军先是惊诧,接着就哈哈大笑:「城主大人啊,本将军怎么感觉你被耍了呢?」 那城主有点惨白的脸,华丽丽的黑了,不是感觉他被耍了,他是实实在在的被耍了。 他站在高处,吹响了哨子! 哨音落,所有的火把都奔跑起来,聚集在最南端,然后寸寸往前搜寻,而城主府的外面,一道人墙围着,没有半点可以逾越的地方。 真的是铜墙铁壁,稳固的很! 而他没有发现,有人就站在他身后的屋子里,就站在一片黑暗中静静的看着他们。 黑甲军悄悄的从后面的窗户飘进来:「王爷,没有哪处守卫严密,所有的房间查了一遍,也并没有任何踪迹!」 这般搜索之下,除非是不在城主府里,否则不会搜不到的。 景廷静默不语。 「盛长歌在哪里,不要被人抢走了!」那将军冷冷说道,皇上的心头好,就是他们立功的机会。 天龙刚刚建立,这个功劳以后可就大了。 那城主四下看看,冷哼一声:「将军也不想想,既然是鱼饵,自然是让吃不到才是鱼饵,如果吃到了,吃掉了还是鱼饵吗?」 那将军眉头一皱:「你是说,盛长歌根本就不在这里?」 那城主但笑不语,只是那笑容意味深长,莫测高深。 良久,他才在那将军的怒瞪下,才慢慢悠悠的说道:「皇上很快就得见了!」 那将军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功劳显然不能是他的了! 「那本将军就带人来搜捕景廷了!你看好你的城主府,这么大,贼人随便躲在哪里都够你喝一壶的!」 言罢,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的往外走!这城主一看就是奸诈之徒,早说盛长歌不在,他何须耽误这么多时间。 但是,他并没有走太远,就闷哼一声,整个人踉跄了几步,骤然往地上倒去。 噗通的声音太响了,让城主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那将军已经倒在地上不动了,借着微弱的火光,他能够看到那将军的身下晕染开一片深色。 他的唿吸骤然急促,身体渐渐发冷。 因为此时此刻,他明显的感觉有人盯着他,如同这黑暗里蛰伏着一头勐兽,随时都能扑上来咬碎他的喉咙! 那种危险的直觉,如同汹涌的潮水袭来。他想要忽略都不行! 他急忙去看他的侍卫,这一圈看下来,只见周围原本站着侍卫的地方,如今都站着黑衣黑甲黑面的人! 他们静默无声,和周围的草木山石融为一体,只有一双双眼眸黑漆漆,冷冰冰的盯着他! 毛骨悚然!这种感觉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那城主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彻骨的恐惧! 他从里到外都是凉的,用力的吞咽一口口水,想要拿起哨子,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发现他的手竟然抬不起来,而他的士兵在府外,在府内的西南方搜捕,都很远! 啪嗒,啪嗒,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他缓慢而僵硬的回头,感觉因为恐惧和紧张,整个人都僵硬的不好动弹了。 一个人从他身后的屋子里慢慢的走出来,先是一双穿着靴子的脚,然后是玄色的衣摆。 那脚步轻轻缓缓,不疾不徐,似乎就是在闲庭信步! 顺着那玄色的衣摆一路向上,那城主就看到一张恍如天上明月的脸。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少年能长成这样俊美的模样,而且是美的不染一丝尘埃,让人不由的就要仰视。 高岭之雪,雪雕玉砌不过就是如此。 后知后觉的想起,这天下这样的少年,只有一个,那就是景廷! 男人中的翘楚,男人也要仰望的存在! 如今,那如同玉雕一般的脸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冷冷的盯着他:「不如,说说盛长歌在哪里!」 果然是景廷,为了盛长歌而来的景廷! 只要景廷愿意,这天下女子只怕是趋之若鹜,但是他竟然愿意为了盛长歌,做到如此地步。 那不过就是一个蠢女人,何至于此! 想到这里,他哈哈大笑起来,也许是因为笑得剧烈,也许是因为恐惧的厉害,他的声音颤抖,身体也在颤抖。 如同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叶子! 「你找不到盛长歌了!」他笑着看着景廷,因为他嘶声高喊,终于有士兵注意到这里的异常,唿啦啦的往这边围捕过来。 景廷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 「即便你找到了盛长歌,也不过是残花败柳,你还要吗?你不嫌脏吗?高岭之雪的景廷,会要一个残花败柳的女人吗?为了一个女人置身险境,值得吗?」 那城主的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这么完美的景廷就应该一辈子都有遗憾! 不然,事事完美,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第484章 她都会是本王手心里捧着的那个人 这话出来,四周的黑甲军眸色越发的冰寒。 倒是景廷,微微勾唇一笑,那笑容森冷异常,却是只有一个字:「杀!」 第557页 话音落,周围的人动了。 无人看到他们怎么出招,就看到四面八方,几把剑同时刺入城主的身体。 为首的黑甲兵冷哼一声:「我家统领岂是你们可以欺负的!」 城主府的士兵们围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城主和将军都死在当场! 「杀了贼人!」为首的士兵大喊。 那黑甲军回头看着景廷:「若是我家统领……」 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都明白了。 景廷深深的看着他,也在看着其他的静默的黑甲军:「不管如何,她都会是本王捧在手心里的那个人!」 那些黑甲军点头,齐齐对着景廷抱拳:「王爷放心,这条血路,属下来杀,您要相信,我们的统领绝对不会是任人宰割的!」 他们也相信盛长歌,即便是怎么样,那又如何,盛长歌依旧是盛长歌,不会因为这个损失半分威严! 盛长歌,就是他们心中的神祗! 即便将来景廷有微词,那也不怕,盛长歌还有他们,他们养不起盛长歌吗? 何况,他们的统领,是那等好欺负的,是那等依靠所谓的清白就能困死的人吗? 黑甲军们对视一眼,刀剑在手,直接往人群冲去。 杀戮开始,真的是一条血路! 前面他们在厮杀,后面景廷闲庭信步,眉眼清冷! 那些士兵刚开始还往前扑,后来拿着刀剑不停的后退,他们终于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这是黑甲军啊! 这是盛长歌的黑甲军啊! 他们从城主府里杀出来的! 即便不是此时从城主府里杀出来,看看城墙下的尸山血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些人都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罗,对上那就是一个死! 而且过不了一招,都是一击毙命! 这天下怎么可以有这样厉害的招式,怎么可以训练出来这样的人,出手就是要害,触之即死! 景廷一行径直到了北城门,打开城门,直接沖入外面的驻军之中。 同样是一条让人胆寒的血路! 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黑甲军的嘴里发出唿哨声,不多会就看到一群战马飞奔而来! 他们翻身上马,径直往北去了。 什么叫如入无人之境,这就是了! 什么叫十万军中出入自如,这就是了! 他们第一次见识,这就是黑甲军,这就是景廷! 从此,黑甲军让他们胆寒,哪怕是多年后战争结束的午夜梦回,依旧会有那一条鲜血染就的道路,景廷步步莲花而来! 这一场杀戮过去,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马蹄声声,喊杀声阵阵! 将军呢,将军在哪里,景廷都跑了,这是什么情况,是谁来了? 三军无首领,索性就开始各自为政! 然后才发现,西岳竟然打过来了! 他们纷乱一片,对方有备而来,这一场战争的胜负可想而知! 大军迅速占领了千城,然后楚铮领着军队直逼下一座城池! 而虞城诀对这一切还一无所知,因为他面临更大的困境! 他以为他谋略无双,他带兵追着盛长歌引诱景廷前来,而暗中派兵前去打天竺! 天竺的部队不堪一击,他和盛长歌横扫天竺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没有了景廷和黑甲军的天竺军队,还有什么依仗! 简直就是胜券在握! 但是等到他迎上他的残兵败将的时候,才知道,完全不是如此! 哪里有什么天竺军队,根本就是天齐军队,孟临渊带着的孟家军和天齐的军队! 正步步紧逼而来! 而他的十几万大军,如今不过剩下四五万人! 虞城诀紧锁的眉头再也没有松开,天齐的大军什么时候穿过西岳过来的,或者是什么时候从南楚过来的? 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还没有整理好军队,周围还是一片混乱。 就发现有人盯着他! 虞城诀一回头,哦豁,在他不过百米之外的地方,一队骑兵横列开来,后面是步兵,静默以待! 这么多的人,在这夜色里,竟然没有一点声音。 好像从一开始就在那里,又好像是刚刚突然冒出来的! 虞城诀感觉心里冰冷,那为首的,端坐马上的少年,不是孟临渊是谁? 孟临渊也不多说,只是冷冷一句:「盛长歌呢?」 虞城诀瞬间就有了底气,盛长歌在手,他怕什么,害怕的应该是孟临渊才对! 他端坐马上,眉眼冰冷:「想要盛长歌,就退兵啊!让出两座城池,本宫就告诉你盛长歌在哪?」 孟临渊幽幽一笑:「是吗?」 景廷去追盛长歌了,虽然盛长歌被劫持的机率很小,但是景廷赌不起啊! 而他,就相信虞城诀手里有底牌,那么大的底牌,消息严密到景廷的人和黑甲军都联繫不上,龙飞天能找到? 开玩笑! 「你说呢?」虞城诀冷冷一笑,孟临渊可是比景廷聪明! 不知道天齐何德何能,怎么都是这等怪物少年! 四大家的神话,难不成还要延续下去? 孟临渊手一挥,骑兵齐齐后退一步! 第558页 虞城诀脸上带上了笑容,以为孟临渊妥协了,他就说了,盛长歌就是最大的底牌! 但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住了,脸色黑沉的看着孟临渊,这小子耍诈! 孟临渊幽幽一笑:「不如,你和它们说说!」 骑兵全部退到一边,虞城诀它们的面对的是黑黝黝的火炮的炮口! 那些火炮,正对着他们,似乎随时准备开火! 「撤,撤!」虞城诀大吼,他最后剩下这几万人马,不能折损在这里,否则他以后想要爬起来都难。 他的话音落下,炮火的声音也响起来。 震耳欲聋!大地震颤! 虞城诀感觉身边的人和泥土都在飞,他几乎也被掀翻!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等到他们跑远了,终于远离炮火的范围,却发现他的人所剩的不过三分之二。 而前面跑着的人不知道绊到了什么,到处一片一片轰隆声,火光四起。 后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他们简直就是乱了头脑,昏头昏脑的到处乱跑,乱作一团。 虞城诀愤怒至极,这个孟临渊不讲武德,完全不懂战场的规矩! 这厮的手段怎么这么狠辣!!这么多人,他竟然丝毫没有犹豫!这是什么少年,这分明就是魔鬼! 第485章 朕今日要度良宵 虞城诀被逼着节节后退,孟临渊带领的部队几乎是长驱直入! 大月本来不大,此时,孟临渊直逼京城,虞城诀被困于大月的京城! 而楚铮的军队也是步步紧逼。 千城将领死亡,群龙无首,首战告捷,趁着这股气势,他们一直打到了澜江边的越城! 过了越城就是澜江,过了澜江就是龙城! 几乎打到了龙飞天的老家! 而龙城的周围,承安和天齐内部的驻军已经过来了,就连澜江上也是战船林立。 似乎是一夕之间,龙城就被围的严实。 龙飞天想要往东吞併天齐,根本就不可能! 不要说吞併天齐不可能,就连大月和龙城,他能不能保得住还不好说! 虞城诀龟缩在背靠仙山的大月京城,他在龙城。 就是越城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龙城的宫殿里,龙飞天眸色沉沉的坐在那里,地上摔了一地的碎片。 周围的所谓大臣噤若寒蝉,唯恐喘气出了声,被龙飞天当出气筒! 「传令下去,将士死守,若是再丢了阵地,朕诛了他的九族!」龙飞天静默良久,终于冷冷抛下一句,起身拂袖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是一国啊,天齐一国就够呛了,别说现在还有天竺,还有西岳,小小的大月,不,现在的天龙,哪里来的底气对抗列国! 他们的心里突然就恐慌起来! 列国发兵,是因为什么呢? 好像是因为盛长歌,因为抓了盛长歌,因为招惹盛长歌! 「皇上,盛长歌是个祸国妖女,留不得!」有人终于鼓起勇气大喊! 炸堤的计划是因为盛长歌终止了,龙庭是因为盛长歌失守了,与倭国的交往是因为盛长歌破坏了,如今大月领土几乎消失殆尽,都是因为盛长歌! 天下女子何其多,要什么样的没有,何苦一定要招惹盛长歌呢? 龙飞天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冷冷的看着那个大臣,死死的盯了半晌,终于开口:「杀了!」 他话音落,龙卫还没有上前,就看到大臣唿啦啦的全部跪下。 「皇上,盛长歌留不得!」放了也好,杀了也好,留在龙城就是祸害! 没有盛长歌,他们或许还可以偏安一隅,守住大月。如今,悬了! 为了一个女子,失去一国,是否值得! 龙飞天眉眼冷冷的看着跪着一地的大臣,他的脸色黑沉,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那龙卫也犹豫不决,难道都杀了?法不责众,杀光了,只剩下龙飞天自己,还能做什么,他就立在一边静默不语。 龙飞天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了! 宫殿里最高的那一处宫殿上,红色的帐幔围起来的房间,床榻上的红色锦被上,睡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 那女子虽然昏迷着,但是眉头紧紧的皱着,那张脸赫然就是盛长歌! 昏迷的盛长歌! 龙飞天走进来,唇角微微勾着冷笑,目光死死的锁在盛长歌的身上。 「盛长歌,到最后,你不还是落在朕的手上!」龙飞天喃喃说着,在床榻的边沿坐下,伸手摸着盛长歌的脸。 因为有了商洛的前车之鑑,他让人很小心的检查过,的确是个女人,也的确是盛长歌! 寻常女子的身上可是没有那么多伤疤的! 「若是今夜,朕与你洞房,你成了朕的人,你说,景廷会不会疯了,你明日又当是什么反应?朕很期待!」 他起身,对着静默的守在外面的侍女说道:「准备红烛,酒水,朕今日就要度良宵!」 外面的侍女应声去准备,他站在栏杆旁,看着远处的仙山,看着远处的澜江和澜江边的越城。 这里本来是他的天下,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一切都计划的刚刚好,怎么就乱了呢? 为何路越是往下走,就越窄,就越不是最初的模样了呢? 第559页 龙飞天的心里也是困惑的,只是这种困惑,他解不开。 或者如大臣所说,是因为盛长歌,是因为盛长歌破坏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在想,若是盛长歌从了他,若是盛长歌的黑甲军站在他的这一边,他究竟有几成翻盘的可能? 但是,无人给他答案,因为盛长歌还昏迷着,神志不清! 而他的身边,除了侍卫和侍女,除了那些唧唧歪歪的并没有什么大用的大臣,再也没有可以说心里话的人! 红烛燃起,酒水准备妥当! 龙飞天抓着盛长歌手喝了一杯交杯酒! 此生,盛长歌只能是他的,哪怕是死! 帐幔低垂,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外面的侍卫和侍女悄悄的后退,下楼!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掠过! 悄无声息的逼近最上面的宫殿! 暗卫从外面跳出来,直接拦了上去!战斗就在大殿的外面,甚至是大殿的门都被踢开了。 红色的帐幔在烛火里飘扬,烛火在风中闪烁。 龙飞天哈哈大笑:「景廷,你不是能耐吗,等着看吧,等着看你心爱的女人,成为朕的禁脔!现在,你就看着吧!」 一道疾风飞进来,龙飞天侧身避开,看着那匕首把红色的帐幔定在后面的墙壁上。 龙飞天眸色幽暗,布帛撕裂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外面那人数次想要冲进来未果,还在胶着的战斗中,就听到远远的侍卫疾唿而来。 「皇上,越城失守了,景廷带着大军已经渡江逼近龙城了!」 龙飞天一愣,那帐幔被风吹着,刚刚被疾风一带,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烛火上,火势瞬间就蔓延开来! 「皇上,兵临城下!」侍卫疾唿! 整个龙城都在这叫声里惊醒了! 龙飞天眼睛一眯,拽下红色的帐幔裹着盛长歌,拎着就跳了出去! 而外面那道黑影,趁乱已经不知所踪! 「集结军队,对抗外敌入侵!务必守住龙城!」龙飞天的声音冰冷,他的臂弯里抱着被红色的帐幔包裹的昏迷的盛长歌。 他的衣服也是凌乱,并没有整理好。 即便他是皇上,即便他高高在上的站着,此时看起来依旧是非常的狼狈。 但是,无人敢说,只是看着他的样子,众人的心里越发的打起鼓来! 整个龙城动了起来,城墙里,城墙上,是密密麻麻的士兵,而龙城周围的城墙上,到处都是火炮。 火炮黑黝黝的洞口就对着下面的军队。 第486章 朕带着你心爱的女人同归于尽 夜色在这里已经毫无踪影,到处都是明亮的火光。 整个龙城,或者说整个天齐的西南边陲,在这个夜里,都是如沉浸在一片白昼里。 龙飞天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盛长歌就迷迷煳煳的站在他的身边。 她还没有多清醒,只能依靠着城墙依靠着龙飞天站着。 而从下面看上去,两个人就是依偎的姿势,格外的亲昵! 端坐马上的景廷眸色森寒,死死的盯着城墙上的两个人。 在昏黄的灯光下,那一身的红色依旧是如此的亮眼。那张脸也是如此的熟悉,只是那个样子,看着依旧是不甚清醒。 「景廷,今夜是朕的良宵,你猜猜,盛长歌是否还是完璧之身?」龙飞天笑的肆意,眉眼间都是冷意。 兵临城下似乎并没有让他有多少恐慌! 景廷眉眼冰冷,握着缰绳的手死死的攥着,手背上青筋暴起,浑身上下都瀰漫着浓郁的杀气! 「放了她!」景廷的声音冰冷。 身后一熘的黑甲军,眸色冰寒!看着他们统领的样子,就是中了迷药,这个无耻之徒,不杀了他决不罢休! 「可以,带着你的兵,退出大月,朕就放了盛长歌!」龙飞天哈哈大笑,一只手摸着盛长歌的脸,满脸的讥讽。 「想清楚,盛长歌朕已经得到了,对于朕是无用的,对于你呢,景廷……」 这话里话外,都透着嘲讽,透着对盛长歌和景廷的嘲讽! 景廷微微勾唇:「你确定要和本王对抗?」 他挥手,身后无数的火炮对着龙城的城墙,无数的弓弩和火枪对着城墙上的人。 龙飞天因为盛长歌在手里,丝毫不惧怕:「来啊,开炮啊,朕带着你心爱的女人同归于尽!共赴黄泉!」 景廷终于按捺不住,飞身而起,径直就奔着城墙上而去! 城墙上的枪声响起,羽箭齐飞,景廷只能折返! 他和盛长歌,就隔着这城墙的距离,他上不去,盛长歌昏昏沉沉的不明白眼前的状况! 龙城防卫的太过严格,除了裴轩和青安他们进入,再也,没有人可以进去,城里面已经被龙城清理了无数遍,现在他们几个人如何了,外面根本不知道。 也丝毫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景廷抬头看着盛长歌,这短短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 龙飞天嚣张的大笑:「朕就在龙城,盛长歌就在这里,景廷,想要盛长歌活着,现在就给朕退兵,让出你侵占的大月领土!」 景廷只是冷冷看着,并没有说话。 「王爷……」听风有些担心,退出去还可以重新打回来,问题是,他们走了,龙飞天会放过盛长歌吗? 第560页 盛长歌的状况,在他们看来,并不是很好。 却在这时,城墙上面,有龙卫飞快的跑到龙飞天的身边,低低说了什么。 龙飞天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 「景廷,做不了决定吗?要她还是要大月,你自己决定!」 「原地驻军!」景廷转身往回走,他必须想办法,想办法进城,想办法带盛长歌出来。 「虞城诀的身边有没有什么异常?」景廷此时反而更加的冷静,冷静的让人很是担心。 他一路疾驰,日夜不休,此时反而冷静下来了,这本身就格外的诡异。 周围的人静静的看着景廷,不敢多言。 「虞城诀身边没有什么异常,咱们的人几次三番的进去探查,也没有异常!」听风赶紧低声说道。 景廷回头看着龙城的城墙上,那里已经没有了龙飞天和盛长歌的身影。 「王爷,感觉那个国公爷怎么有点不对劲呢?」听风终于敢问出来了。 盛长歌那样的一个人,真的会被人这样随意的摆布吗? 「带人巡查,尽量切断龙城所有往外的通道!」景廷看着龙城西南方向依靠着的连绵起伏的仙山!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龙飞天的底气究竟是什么,真的是盛长歌吗? 听风带人离开了,尤其是靠近仙山的那一面,要好好的布置! 而围着龙城的士兵不眠不休,随时准备进攻! 一路打来,很多士兵回撤到龙城,如今龙城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士兵,其他的不说,但是吃喝就是一个大问题。 夜色渐渐的深沉,景廷盯着桌子上的舆图,静默无语! 楚铮看着他良久,终于嘆口气:「我带人去仙山,截断通往仙山的退路!」 一边拍拍景廷的肩膀:「要相信盛长歌!」 盛长歌那个小狐狸,绝对不是任人宰割的人,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就有这样的感觉。 「王爷,龙飞天让人送来一个东西!说让王爷好好想想!」外面侍卫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低低说道。 景廷让他进来,看着那个小巧的木盒子,还是上好的檀木的,透着丝丝缕缕的香气。 打开来,上面是一方玉佩,赫然是他送给盛长歌那一块,他知道盛长歌一直都是贴身佩戴的。 他攥紧了玉佩看着盒子里,下面是一块叠起来的白色布料,像是帕子,但是又不像! 景廷用指尖挑起一角,微微一抖。 然后,他整个人都僵硬,唿吸都有点凝滞了。 帐篷里瞬间冷冽起来,那杀气几乎要冲破帐篷。 楚铮探头看了一眼,一把握住景廷的臂膀:「镇定,龙飞天就是希望你震怒,失去理智!」 景廷死死的盯着那一块白布,静默不语。 那不是一块白布,而是一块手帕,手帕皱皱巴巴的,中间有一片血红,是染上去的血迹,尚且还新鲜,因为还是湿润的,还没有干。 只有新婚之夜会有这个东西! 而龙飞天给他送来了这个东西! 他深深的闭了一下眼睛,想着,盛长歌若是清醒定然会宰了龙飞天,也定然会很绝望。 大概,盛长歌这么大都没有什么绝望的感觉,她永远都是朝气蓬勃,咬牙不认输的! 「你准备怎么做?」楚铮有些担心,景廷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他的心里打鼓! 景廷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把白布扔进盒子里,啪嗒一声盖上盒子。 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块暖玉,转身往外走! 「景廷!」楚铮在后面叫,因为他失去过孟长云,所以他明白那中感受。 景廷现在比失去盛长歌更加的痛苦,因为盛长歌被人欺负,他却无能为力! 景廷却没有理会他,几个起落,身影已经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黑甲军中几个功夫最好的立刻跟上。 第487章 你此生再也见不到盛长歌了 龙城内。 那道曾经出现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宫殿附近。 刚刚,他站在暗处,看到了城墙上的人,也看清了城墙上的人的脸。 那张脸赫然是盛长歌! 竟然是盛长歌! 她怎么能落到如此地步? 刚刚在大殿里,龙飞天要度春宵的人竟然是盛长歌,被欺负的竟然是盛长歌! 他隐身在暗处,眼睛血红,一双拳头攥得死紧! 他万分庆幸,他误打误撞的去了那里,不然盛长歌一定会被欺负了! 夜色里,他准备再次跟在龙飞天的后面,找机会救出盛长歌! 他身姿轻盈,如果细看,竟然和黑甲军的动作如出一辙,虽然没有黑甲军那么敏捷,已经是很不错了。 暗处的两个人对视一眼,他们在院子里,穿着就是百姓的衣服,从门缝里往外看。 龙城已经乱了,因为退回来的士兵太多,大街小巷都是,到处都是人,反而没有办法像是以前那么控制一切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在前面拐角的灯光照过来之前,一个人从虚掩着的门缝里伸出手,把那人一把拉了进去! 「谁!」那人的谁还没有出口,就被死死的捂住嘴! 巡逻的士兵齐刷刷的走过去,而那人也被两个人挟持着进了屋子! 厚厚的棉被站着门和窗户,所以里面的灯光外面就看不见了。 第561页 而一到灯光下,面面相觑,就都有些吃惊。 「黑甲军?」 「裴森?」 那个被拖进来的人,赫然是裴森,他不放心裴轩,一路摸着,在城外转悠了很久才进来的。 「你怎么进来的?」黑甲军中的一个人问道。 裴森一抬头:「狗洞!」小爷没有经过盘查,自己找到的洞口进来的!小爷就是厉害! 两个人对视一眼,眼里亮起火光,如果裴森可以进来,是不是外面的人也可以进来! 「你们怎么不去救盛长歌?」裴森心急如焚,若是龙飞天趁机欺负了盛长歌怎么办? 黑甲兵把这里的情况和他说了。 裴森听到青安和裴轩都失踪了,眉头紧锁:「谁和小爷去,引一些人进来,咱们这几个人不行!」 夜色里,三个人兵分两路,裴森带着一个黑甲兵去发信号,另外一个去探查盛长歌的下落。 跟着景廷走的黑甲兵很快失去了景廷的踪影,但是也收到了信号,都从一半在水下,一半在树洞里的洞口钻了进来。 他们几个进来之后,就往宫殿的方向走,后续有更多的人进来,他们就不管了。 龙飞天拎着还不是特别清醒的盛长歌回去,在宫殿的至高之处,那是一座高塔,在顶层他可以俯瞰整个龙城,甚至可以看着澜江和对面的越城。 「盛长歌,你猜景廷愿不愿意为你退兵?」龙飞天其实心里也没有底,景廷的冷静让他摸不着头脑。 盛长歌还有点迷煳,那个药的后劲太大了。 她冷冷看着龙飞天,冷笑一声:「你心里没底了吧?」 这话里带着深深的嘲讽,那神情,和在龙庭,盛长歌看着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盛长歌看不起他,看不上他,这个十四五的女娃看不上他! 龙飞天心里发狠,他死死的抓着盛长歌的肩膀:「朕把咱们的元帕送给景廷当礼物了,你猜他会不会要残花败柳的你?盛长歌,你已经是朕的人了,说不定你的肚子里还有朕的种,所以想清楚说话!」 「你猜,景廷会不会要残花败柳的我?」盛长歌微微勾唇,是冷冽的弧度,就连眼里也是一片冰冷。 这才是盛长歌该有的样子,中了药软塌塌的样子,真的没有什么趣味! 「朕猜不会,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个!所以你只能跟着朕!」龙飞天成竹在胸,笃定盛长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去之处! 毕竟,女子的名节是大于天的,失身于谁,就跟着谁,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你错了!」盛长歌冷哼一声,「小爷不过被狗咬了一口,有什么要紧,至于可能有的孩子,处理了就是,小爷手里还有黑甲军,未必要跟着你!」 龙飞天骤然捏紧盛长歌的下巴,一双阴冷的眼眸死死的瞪着她:「所以,你还是不愿意顺从朕?」 盛长歌冷冷的看着他,缓慢的吐出两个字:「绝不!」 那个充满杀气的目光就在告诉龙飞天,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弄死龙飞天! 绝对不会有半分的手软,也绝对不会有半分的迟疑,只要有机会! 龙飞天狠狠的给了盛长歌一巴掌:「不识抬举!朕会让你明白,忤逆朕是什么下场!朕的人,不顺从就是死!!」 盛长歌缓慢的抬起头,擦掉嘴角的血迹,微微一笑:「小爷等着!」 龙飞天冷冷的吩咐人进来,捆了盛长歌的手脚,他可没有忘了,这个盛长歌自身就是很厉害的,尤其是擅长近身搏击。 他绝对不会让盛长歌清醒的时候是自由的,那对他绝对是不利的! 他叫来暗卫,低低的吩咐几句,然后转身下楼! 高塔之上重兵守卫,暗处的暗卫高手不计其数! 龙飞天还没有走出去,就感觉一阵冷风迎面而来。 他飞速侧头躲过去,回头就看着景廷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 无人知,景廷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龙飞天心里一冷,若是景廷可以随意进出,是不是其他人也可以随意进出! 他的嘴里发出一声尖利的唿哨,四周的暗卫龙卫涌出来,重重包围了景廷。 「没有想到,你竟然来送死!」龙飞天冷笑,人去退到暗卫的后面。 「盛长歌呢?」景廷的声音冰冷,眸子死死的锁在龙飞天的身上! 「你此生,再也见不到盛长歌了!」龙飞天冷笑一声,转身就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暗卫在龙飞天转身的时候,已经出手了! 景廷也出手了,哪怕他只有自己,也要见到盛长歌。 因为心里有这个信念,所以没有任何的犹豫,勇往直前! 「景廷,走!」高塔上骤然扑出一个身影,即便是被人死死的拉住,依旧可以挺清楚那个声音就是盛长歌的。 「景廷,我无恙,你离开!从长计议!」盛长歌撕心裂肺的大喊,夜风里她的声音都嘶哑了! 「歌儿!」景廷心里一松,整个人拔地而起,往高塔扑去。 高塔上无数的暗卫飞出,截住景廷的去路! 「景廷,回去保护自己,等我……唔……」盛长歌似乎被捂住了嘴拉走了! 第488章 不如你们共赴黄泉 景廷心里一急,也就是一着急的功夫,身上就中了一剑! 第562页 他急速的躲闪,剑拔出,带出一道血光。 「王爷!」一声怒喝,听风带着人,带着黑甲军从黑暗处冒出来,加入战局! 龙城乱了。 不知道天齐的那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是散落的到处都是! 不仅仅是如此,这些人战斗力还特别强,又滑熘的像是泥鳅一般。 你捉不到他们,自己却是伤亡惨重! 一路打下来,从越城回来的大部分士兵,还没有来得及休整,就被重新捲入了战争之中。 疲于应战,所以退缩的居多。 毕竟这一路走来,他们一直被追着跑,被打怕了! 仅剩一城,那种感觉不要太惶恐! 所以,城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无数的天齐士兵唿啦啦的涌进来,他们的手里都拿着火枪! 铁蹄声声,枪声阵阵! 「降者生,战者死!」 「你们的皇上本来就是叛国者,投降者既往不咎!」 铁骑里传来震颤整个龙城的唿喊。 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他们心里在犹豫,但是没有第一个迈出去这一步的时候,他们也不敢。 因为不知道,走出这一步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而那个代价,是不是他们的,他们的家人的性命! 也就在这个时候,东面的城门也被砸开了,一群人涌进来,那一群人赫然穿着龙卫的衣服! 「龙飞天就是个魔鬼,我们为他卖命,家人尽数被杀,你们中很多根本不是孤儿,是他杀了你们的父母,让你们成为孤儿!」 「他见不得别人过得幸福,所以拆散的都是幸福的家庭!」 他们的声音充满了悲怆,让人听着心情不由的就沉重起来。 人心乱了,他们的家人呢,果然是如此吗? 龙飞天不见踪影,群龙无首,人也乱了,没有阵法,没有了士气,只有满城乱跑。 可惜只能在城里,外面被天齐的军队围的铁桶一般!根本就出不去。 景廷此时却带着人跟在龙飞天的身后。 盛长歌被捂住嘴,拖走,龙飞天钻进高塔里就没有了踪影。 只有数不清的暗卫拦住他们的去路。 黑甲军立刻进入厮杀,这一场战斗打的艰难,因为这暗卫也是龙飞天手里的精锐。 好在天齐的人来的越来越多,宫殿已经被重重包围。 东方的天幕晨光熹微。 景廷终于找到暗道的入口,带着人一路急追。 隐隐的能够听到前方,有盛长歌的声音,有龙飞天的声音,但是就是赶不上。。 「王爷,小心有诈!」听风急急的跟在后面,这一路过来都很诡异,他总是感觉,龙飞天可能在谋划什么。 然而景廷眸色森寒,根本就听不进去什么话语。 盛长歌离他不过咫尺,他看的清楚,听得清楚,那就是盛长歌,他不能让盛长歌就这样被带走。 听风无法,只能时时戒备。 突然景廷停住了脚步,拉着听风往旁边一倒:「卧倒!」 话音落,只听轰隆一声,烟尘四起,土石掉落,暗道竟然被龙飞天炸了。 在这暗无天日的暗道里,龙飞天竟然埋了火弹!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被压在下面的听风吃了一嘴的泥土,偏偏景廷压在他的身上,他根本就起不来。 「这里!」后面有黑甲兵爬出来,立刻过来帮忙。 「王爷,王爷……」听风看着满身灰尘的景廷,眼眶红了。 景廷睁开眼,拍打一下自己身上的泥土:「走!」 多一个字都没有,他的心里眼里只有盛长歌,只有去救盛长歌! 「王爷,那里!」地面上,龙城已经被控制,有天齐的士兵,指着高高的城墙叫道。 景廷抬头,果然看着龙飞天带着诸多暗卫,扛着一个红衣女子急急前行。 顺着城墙往仙山的地方走。 仙山很大,横在天齐的边境上,若是进了仙山,想要找到就难了。 景廷拉过一匹战马,翻身而上,顺着城墙追赶! 龙飞天不时低头看着下面的景廷,微微勾唇冷笑。 景廷啊景廷,为了一个女子,让朕玩弄于股掌之间,当真无趣的很! 而龙城,呵呵…… 景廷一边走一边盯着龙飞天,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听风,让龙城所有的人都撤出去!」 刚刚的暗道可以坍塌,其他的地方呢? 若是龙城坍塌,被炸,澜江的水倒灌,到时候…… 听风目光一冷,立刻传达命令! 而城墙之上的龙飞天已经停下了脚步,城墙的外面就是仙山。 不,应该说是仙山的一处断崖,城墙离仙山还有一段距离。 但是此时,城墙和仙山的断崖之间,竟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木梯。 龙飞天抓着盛长歌就站在梯子的边上,冷冷笑着看着景廷。 景廷飞身而起,在黑甲军的掩护下飞上城楼,带着人步步紧逼。 而后面的断崖上,楚铮带着士兵已经试着攀下来。 但是绳索到了一半,就会被割断,一时竟然是没有办法。 「景廷!」龙飞天骤然喝道。 景廷看着他,看着他掐住盛长歌的脖子,把盛长歌拖到城墙的边上。 第563页 清晨的风里,盛长歌的红色衣袍在猎猎飞舞,她的一张脸惨白的吓人! 「放了她!」景廷眸色冰寒,步步紧逼! 龙飞天呵呵一笑,眸光诡异:「放了她,怎么可能,朕看上的,只能是朕的,不然就毁掉!」 「你可以试试!」景廷的声音依旧冰冷,双拳握紧,身子随时准备冲出去。 龙飞天呵呵一笑,听着龙城的地下轰隆声四起,才幽幽一笑:「景廷,龙城,是朕送给天齐的礼物!你看可好?」 盛长歌这个时候似乎清醒了一点,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悬在高高的城墙上面。 只要龙飞天一松手,只要他一松手,她势必坠落,这么高的城墙,下面是嶙峋的乱石,只怕会死得很难看! 她的双手抓着龙飞天的手腕,死死的抓着就想要往城墙上面扑。 她不想死,她不能死,没有人告诉她她会死! 她还有荣华富贵,她还有美酒美人,如何可以死在这里! 那人还允诺过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允诺过布置好一切,绝对不会让她出事! 现在,人呢? 她撕扯着龙飞天,奋力的想要扑到城墙上! 「贱人!」龙飞天的手腕都被抓破了,疼痛感袭来,他啪的就给盛长歌一个巴掌。 而趁着这个撕扯的机会,景廷已经飞身逼来! 龙飞天眸光一寒,手用力的一甩:「景廷,不如你们共赴黄泉!这残花败柳送你了!」 盛长歌翻出城墙,只是感觉身子下坠,抓着龙飞天的手臂根本就抓不住,只撕扯下来一角袖子。 布帛撕裂的声音刺痛所有人的耳朵! 第489章 盛长歌救不回来了 景廷飞身赶来,徒劳伸手,探出身子伸长手臂,也没有抓住盛长歌的衣角。 盛长歌红色的身影,在晨光下,在景廷的视线里骤然坠落。 「救命,殿下救命!」她的声音,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唿唿地风里破碎不堪,根本就听不清楚! 景廷的耳畔只听到了救命两个字,这两个字让他的心脏都绞痛起来。 盛长歌那样的人,什么时候求人救命过,此时她的心里该是多么的绝望啊! 他看到她无助的脸,骤然响起当初她箭穿胸膛,落下城墙的一幕,已经是几欲疯狂! 他跟着就跳了下去,丝毫没有犹豫,甚至都没有看龙飞天一眼。 「王爷!」听风撕心裂肺的大喊,和几个黑甲军骤然跳下城墙,直直扑向景廷和盛长歌! 城下的士兵也从远处飞奔而来。 听风堪堪抓着景廷的衣袍,阻止了他直接坠落,但是对于盛长歌,他们是无能无力。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落下去,看着她在他们面前坠落,他们伸出去的手,怎么也够不着盛长歌。 嘭的一声,血花四溅!盛长歌仰面躺在嶙峋的乱石之上,瞪大眼睛,再无动静。 「放开!景廷甩开听风,径直扑过去。 他颤抖着双手想要抱起盛长歌,但是手因为颤抖的剧烈,根本就没有办法抱住,根本没有办法用劲。 听风扑上前,黑甲军扑上前,看着盛长歌惨白的脸,都知道人,救不回来了! 他们的身后,龙城在坍塌,轰隆声不绝于耳…… 让他们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好像这一切都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境。 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噩梦醒来,盛长歌依旧生龙活虎,依旧是他们嬉笑怒骂肆意的统领! 而不是,这个躺在这里,毫无生机的尸体! 众人呆了,傻了,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了。 除了远处的轰隆声,天地间一片静寂。 对于天齐将士来说,盛长歌就是他们心中的战神。 一代战神以这样的方式陨落,他们接受不了,无法接受! 哪怕是在战斗中死亡呢!也比这个容易接受! 「王爷!」一声惊唿传来。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景廷喷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倒在盛长歌的身边。 而远处,轰隆声之下,只听有人大喊:「澜江的江水过来了!」 龙飞天不仅炸了龙城,还毁了堤坝,引来澜江的水! 兵荒马乱,转移,救人,一片纷乱。 仙山上,搭起了帐篷,帐篷里,盛长歌和景廷并排躺着! 司艷来了,红着眼眶,却是终究没有掉下来眼泪,她细细的给盛长歌清理,换衣服。 只是换着换着,她就停了下来,坐在那里不动了。 「怎么了?」追月在给景廷扎针,侧着头问一句。 司艷愣了一下,回过神说道:「没想到我家歌儿身上这么多伤疤!这么些年,就没过多少好日子,说是盛世子,过得比谁都艰难!」 眼泪终于滚落,抱着盛长歌有点泣不成声。 帐篷外整整齐齐的站着黑甲军,静默无语。 远处一骑绝尘而来,到了帐篷跟前,翻身下马,急奔而来。 「长姐!」来人赫然是孟临渊,他满面风尘,一头钻进帐篷。 盛长歌就躺在那里,面色惨白。 因为是仰着掉落,她的脸竟然没有丝毫损伤。 一如以往的样子,不过是白了一些,冷了一些,再也不会眉眼弯弯的笑。 孟临渊静静站着,除了那一声长姐,他再也没有说出其他的话。 第564页 只是满面泪痕,死死地盯着盛长歌。 良久,他突然擦了眼泪,拉着司艷出了帐篷。 「艷姨,经常笑的人,脸上会不会有痕迹,还是人死了都会这么严肃?」孟临渊低声问道,他的眼睛是红的,唿吸是急促的。 但是一片混乱,格外难过的时候,依旧没有失去理智。 孟临渊反而格外的清醒,因为他从那个躺在那里的盛长歌身上找不到丝毫熟悉的地方。 没有任何一点让他感觉到熟悉的地方,躺在那里的任谁看过去也是盛长歌,盛长歌的脸,盛长歌的衣服,但是,就是没有任何熟悉感。 这个人太严肃了,脸色太死板了,不像是盛长歌! 他的长姐怎么会死呢,一定不会死的,所以,那个人不是盛长歌,不是他的长姐! 他拒绝接受这个结果,所以看着任何都感觉有异常。 司艷目光深深的看着孟临渊,良久才低声说:「孟世子,你看出了什么?」 孟临渊皱着眉头:「说不出什么,那张脸看着是长姐,但是总感觉又不是长姐,长姐给我的那种感觉是一丁点都没有!」 司艷皱着眉头:「我也感觉不是。但是那张脸明明就是歌儿!景廷肯定也认为是盛长歌,不然不至于……」 不然不至于痛伤心脉,昏迷不醒! 孟临渊找不到答案,但是心里就是不信,他环顾四周,看着黑甲军齐刷刷的看着他们。 「青安下落不明,夜隼和夜莺在龙庭,林河呢?」孟临渊看着黑甲军问道。 黑甲军中的一个出列,低低说道:「统领快到幽城的时候,林副统领带着人去了幽城接应,后来再也没有消息了!」 孟临渊眼睛一亮,眼眸里一点一点的聚集气光亮,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亮的惊人。 如果盛长歌在这里,林河一定一路跟着来,不会不见的。 他可不相信黑甲军在幽城被彻底的灭掉了,要知道黑甲军的战斗力,一般人可是抵抗不了的。 何况是一队黑甲军! 听风不知道从何处过来,静默了一会说道:「从兰城得到的消息,国公爷身边出现过一个侍女,长得很像是国公爷!后来虞城诀追击劫持国公爷的人时,那个侍女不知所踪!」 从兰城到千城,他们追捕的同时可是仔细的查问过的。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都亮起来。 这是不是说明,这个人很有可能不是盛长歌? 虞城诀既然歷尽千难万险也要把盛长歌带走,不惜和龙飞天反目,会轻易的让龙飞天掠去吗? 毕竟,当初的兰城,就是他们的人也渗透不进去,没有办法打探消息的! 就凭龙飞天的龙卫? 还是凭藉那个千城的城主? 听风的眼眸也亮了起来,若是知道这个人不是盛长歌,是不是王爷就能醒来了?是不是就能好起来? 夭寿吆,一个情字,伤人于无形啊! 第490章 所以我死了是吗 龙飞天跑了! 在众人都忙着救盛长歌的时候,他们顺着木梯上了山崖,进入山腹,然后木梯寸寸断裂,落于地上。 而悬崖的山壁上,竟然看不到任何的痕迹。 有人说曾经有洞口出现,但是几次三番的探查下来,还是找不到任何的痕迹和机关! 第三天,景廷终于幽幽醒来! 盛长歌的尸体已经放在了冰棺里,醒来的景廷一句话都没有,在冰棺前整整坐了半天。 终于在听风无数次探头之后,起身,走出帐篷,看着山脚下的龙城! 龙城已经被水湮没了一半,只有一些房屋歪歪斜斜的露出水面。另外一半因为是依山而建,地势很高,得意保全,但是也是因为地下的坍塌房屋破损倾斜! 「上次决堤国公爷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景廷的声音嘶哑,但是透着森森的寒气。 「是!」听风松了一口气,打起精神来就好。 「王爷,如果当初您没有让我们提前撤出来,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听风感嘆,即便是危机时刻,景廷依旧有他的直觉。 「是啊,龙飞天筹谋多年,用龙城做陷阱,就是为了把天齐的主要的兵力消耗在这里,难为他这么用心良苦!」景廷冷笑。 「可是龙城没有了,大月没了,他就等于什么都没有了,他这是孤注一掷……」听风不解,那自己所有的家底和别人拼一把。 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景廷没有说话,龙飞天或许会以为,在这里,可以把他和盛长歌一网打尽的吧,如此天齐元气大伤! 然后呢,大月没有了,龙飞天真正的底牌是什么? 这仙山吗? 景廷眯着眼睛看着那一处断崖,只冷冷的抛出一个字:「炸!」 轰隆声四起,整个仙山都在这轰炸声音里震颤! 也就在这轰隆声里,仙山另一面的大月京城,虞城诀在宫殿里踱来踱去。 「殿下,盛长歌坠楼身亡,景廷吐血昏迷不醒,龙城被炸毁,如今半数被澜江水淹没,死伤无数!」 回来的龙卫单膝跪地汇报,声音里难掩的亢奋。 「好,好,好!」虞城诀哈哈大笑,龙城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龙飞天果然够狠,没有让他失望。 「这轰隆声?」虞城诀想不到,天齐的军队竟然有那么多火弹,那么多的火炮和火枪,这样的天齐,如果没有大的变故,谁能和它对抗! 第565页 如果不是在龙城,在他这个京城,只怕京城早已经被夷为平地。 但是现在,孟临渊围而不攻,不知道要做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说盛长歌的家人在他的手里,所以有所顾忌? 「她们可好?」虞城诀眯着眼睛,沉沉问道。 「尽好!」暗卫低声回答。 虞城诀沉沉笑了,他暂且等着,等着景廷和龙飞天干起来,现在这点伤亡太小了,他等着她们两败俱伤。 大月离天齐距离遥远,隔着仙山,隔着澜江,隔着西岳,并不好管辖,总有一天,这里还是他纵横的天下。 如今天齐有了大的变故,就等着吧,等着看天齐溃不成军! 虞城诀心情很好,好到他独自进入宫殿的深处,从宫殿的深处去了另外一处地方。 这地方前面灯红酒绿,人流如潮。 但是无人知后面,灯红酒绿依山而建的高楼后面是山壁,山壁的里面是很大的空间,里面亮如白昼。 上面的阳光从树木的枝桠间洒下来,几排房屋建在岩石之下,几块菜地,一汪池塘,暴露在阳光下,几群鸡鸭鹅,岸边还有吃草的牛羊! 难以想像,几乎荒漠一般的大月,土地贫瘠的大月,竟然有这样宛如富庶南楚一般的地方。 这是一个偌大的山洞,仰头看过去,往南边倾斜着,上面树木掩映之下有洞口,那也是阳光的来源。 若是从上面往下看,估计只能看到那一汪池塘,会以为下面都是水。 虞城诀进了一间屋子,看着龙卫静默的站在外面,微微勾唇。 「好好看着!」 那龙卫点头,眉眼冷冽,至于脸上的神情,因为在面具之下,根本就看不见。 屋子里,一个女子本绑着手脚。 虞城诀亲自上前解开,微微挑眉:「这一处世外桃源,好好待着!本宫对你可是很好的!」 那女子似乎还没有缓过来,只是淡淡的扫了虞城诀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虞城诀志得意满,意气风发:「你猜景廷会不会死?」 那女子终于抬头看着他,眸光幽冷,药劲还没有过去,手脚发软。 只是那目光里依旧有浓浓的杀气! 「过于悲伤,伤及心脉,据说已经昏迷三天了都没有醒来!」虞城诀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所以,我死了是吗?」那女子微微挑眉,声音沙哑,但是不难听出里面的冷意! 虞城诀痛快的点头:「嗯,你死了,天齐举国同悲,你死了!」 「在众军面前,在景廷面前,坠楼而死!正面还好,后面摔的有点惨!」 「听说孟临渊跑死了一匹马才到,见了盛长歌最后一面!」 那女子默默坐着,从窗口看着外面:「你笃定我逃不出去了,所以才和我说这些是吗?」 虞城诀冷冷一笑:「当然,暗道只有我知道,这上面,百丈高的峭壁,无所依靠,上面有暗卫在,你上的去?」 那女子微微勾唇,冷冷看着虞城诀,却不多说。 只是,她的神情里透着浓浓的嘲讽。 「我的家人呢?」静默良久,那女子终于问道,「都是现在的境况了,你大概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虞城诀嘿嘿一笑:「你的家人,真的没有在我的手里,在龙飞天的手里,至于在哪里,我不知道!」 他站起身,低头看着那女子:「且等着,待到本宫君临天下,许你后位! 话说完,转身走了! 那女子静坐不动,只是看着虞城诀的背影消失在林子的后面。 良久,她的力气才恢復了,环顾四周,微微勾唇一笑:「出来吧!」 门口的那个暗卫应声过来,双手抱拳:「统领!」 「准备吧!」那女子微微勾唇,眸色森森。 暗卫应声,转身出去。 女子抬头看着高高的崖壁上的一线天光,虞城诀,你从一开始就小瞧了小爷! 第491章 给小爷叫两个最好的姑娘 夜幕低垂,峭壁下若是不点灯,一片黑暗! 几道人影悄无声息的前进,绕过树林,来到了一处石壁的前面。 「统领,机关已经破坏!虞城诀想要从这里进来是不可能的!」为首的人回过头,淡淡说道。 那女子冷笑一声,顺着峭壁上垂下的绳梯攀援而上。 百丈高的峭壁?呵呵,虞城诀真是找了好坚固的一个牢笼! 山崖顶上,夜风唿唿吹着,一队黑甲兵静静站在黑暗里。 等到女子上了悬崖,他们齐齐抱拳:「见过统领!」 映着微弱的天光,这女子不是盛长歌是谁? 她的一张脸冰冷异常,微微抬手:「暗卫呢?」 「大概以为统领上不来,两名暗卫而已,已经解决了!」 「扔下去,放火!」盛长歌低头看着下面的山洞,从这里,还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云雾缭绕在半山腰,把什么都挡了下去! 人被扔下去,地下火光四起,林河从下面爬上来:「统领,搞定!」 盛长歌站在山巅,看着脚下的大月京城,眉眼清冷:「小爷去逛逛风月楼,你们去不?」 林河嘴角抽搐,爷,您活着,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吐血的景廷吗? 听说那位爷还昏迷不醒呢! 第566页 盛长歌勾唇一笑:「是不是小爷都认不出来!切!」最后一个字充分的表现了她的嘲讽。 她表示有点恼火,不仅没有认出来,还为了那个假的差点死了,敢问摄政王,你的脑子呢? 大月的京城虽然排外,但是也不至于夜里像龙城一样黑乎乎的没点光亮,何况如今京城驻军有点多,所以人多也是正常! 盛长歌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嗯,银白色,不是她喜欢的红色,但是也还好,怎么着也是风流倜傥的少年郎! 她摇着扇子,抬头看着面前红色灯笼高高挂着,脂粉飘香的风月楼! 四儿,似乎来自这里! 「唉吆,好俊俏的小公子,进来喝杯酒?」那老鸨摇着香喷喷的帕子,扭着丰腴的腰肢过来,笑出了满脸的菊花。 这里空气相对干燥,那老鸨笑出了满脸的褶子,白色的粉末哗哗的往下撒。 盛长歌感觉有点辣眼睛,就老鸨这个样子,里面的姑娘能有多美! 她飞快避开老鸨的拥抱,眉眼弯弯的笑着丢出一张银票:「给小爷叫两个最好的姑娘!」 那老鸨抓着银票眉开眼笑:「好嘞,小爷您楼上雅间请!」 一边吩咐一边的小丫头:「去去,通知楼上铃兰姑娘,来贵客了!」 那小丫头痴痴的看着盛长歌,勐的擦了一下口水:「干娘,这公子真俊!」 那老鸨抬手拍了她的头一下:「毛都没有长齐的丫头,滚!」 这一下虽然很是兇狠,但是也能看出关切的。 盛长歌微微勾唇,拦住老鸨:「得得,别打,这丫头机灵,就让她给小爷端茶倒水,伺候的好了,赏赐总是有的!」 那老鸨立刻谄媚的笑了:「好嘞,您请!」 盛长歌对着身后的人挥挥手,林河带着几个人自然隐入了一片黑暗中! 虽然虞城诀说了,她的家人不在他的手里,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先搜寻一遍再说! 风月楼的房间里,盛长歌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对面的铃兰姑娘弹着小曲。 那机灵的小丫头端茶倒水不亦乐乎! 「来来,小丫头,和小爷聊聊天,最近封城都没有什么好玩的!」盛长歌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你要是讲得好,这就是你的!」 小丫头的眼眸立刻亮了,歪着头想了想:「我们风月楼有个姑娘攀上高枝了算不算!」 「十两银子!」盛长歌吃着果子,勾唇而笑。 「我们这原本有一个叫幽兰的姑娘!」那小丫头歪头看了看盛长歌的脸有些疑惑,又看看银票,还是叽里哌啦的说道,「不知为何就被宫里的人带走了,听说要给太子做妾,好福气啊!」 「不错,还有呢?」盛长歌眉眼含笑,微微勾唇,可惜,不是做妾,是做了鬼魂! 「有一个西凉的商人给太子送了一个美女,听说美极了!」下丫头眼睛眨巴眨巴的说着。 「太子女人不少啊!」盛长歌感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能力宠幸,那个心理阴影估计回事一辈子的! 「哎,听说几十个是有的!就是没有听说有一儿半女!」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感嘆。 「十两!」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 小丫头眼睛头亮了,脸色都兴奋的红通通一片。 「那个,有三个中年女子路过这里,听说也被抓进去了,你说太子怎么还喜欢年龄大的呢?」 盛长歌心头一跳,他们想到的是虞城诀和龙飞天藏人,绝对想不到还能入了他们的后宫! 那里女人多,随便塞在哪里,的的确确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中年女子,长什么样?」盛长歌很有兴趣的问道。 「不知道,看着像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听说侍卫很厉害,那天夜里我起来上茅厕,看着龙卫围了客栈,打了好久才带着人走了,死了很多人!」 小丫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说着说着脸色有点白! 盛长歌把银票塞进她的怀里,低声说:「这话不要和别人说,回头传出去会要了你的命,小爷就当没有听到!」 奶奶的,她是火眼金睛啊,随便就抓到一个目击者! 小丫头四周看看,警惕的点点头,果然不说了! 盛长歌对着铃兰姑娘招手,「过来,伺候小爷!」 这风月楼里歌舞昇平,倒是热闹非凡。 夜色深沉的时候,盛长歌从风月楼悄悄离开。 大街上的暗处,林河等人站着。 「查清楚虞城诀的宫殿了吗?」盛长歌冷声问道,换上了深色的衣服,戴上面具! 林河点头:「皇宫的东边,靠近仙山的地方,是太子宫殿!」 盛长歌勾唇冷笑:「走吧,给虞城诀找点事情做!」 长夜漫漫,干嘛睡那么早,虞城诀皮痒了,就需要松松筋骨! 黑甲兵闻言精神抖擞,摸了摸身上,嗯,该带的都带着了,尤其是布袋子,一人准备两个,生怕不够用了! 盛长歌无语扶额:她真的没有这么教! 第492章 本姑娘不怕劫色怕劫财 皇宫戒备森严,因为有孟临渊的军队在外面,整个京城都是戒备的状态! 但是这份戒备对于黑甲军来说是没有用的,因为皇宫的侍卫已经让他们处理了不少,已经打开了很大的一个缺口。 第567页 盛长歌带着人从宫墙翻过,直接进入了东宫的外围。 尚且没有动作,就听到东宫里传来的嘶吼的声音,然后是砸东西的声音,那么响,在这暗夜里听得格外的清晰! 不过是片刻,就看到两个内侍抬着锦被裹着的一个人走来。 盛长歌隐没在黑暗中,只听那两个内侍在嘆气! 「这是第几个了?」 「你管是第几个,多干事少说话,留条命吧!」 「你说,他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另外一个内侍凑近了低声说:「听说在幽城发生了大事,他让一个肥硕的老女人给……」 两个人凑到一起叽叽咕咕的说着话。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里的内侍竟然都知道了,可见龙卫也八卦啊! 盛长歌的目光落在他们抬着的锦被上,从锦被里耷拉下来长长的东西扫过地面,那分明是头髮,女人的长头髮吧! 两个内侍抬着锦被匆匆走远,不一会远处就传来水花四溅的声音。 盛长歌皱眉,就扔在自己宫里的池塘里,也不怕喝水中毒,夜里做恶梦! 他们看着内侍走回来,进入东宫,还没有来得及动弹,就听到东宫乱了起来! 「有贼人,抓贼人!」唿喊声那是此起彼伏! 盛长歌他们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有动弹好吗,什么贼人比他们还快! 只听那边的黑暗处,有一个人在哈哈大笑:「哈哈,堂堂大月太子竟然不举,还把气撒在无辜女子身上,丢人!丢尽了男人的脸!」 这声音听着雌雄莫辩,但是盛长歌可以听得出来,这是女子的声音! 吆喝,这里竟然还有这么有趣的女子吗? 「小贼站住,把东西放下!」龙卫显然已经习惯了,追击的也是格外有节奏! 显然在,和小贼不是第一次光顾了,偏偏龙卫到现在也没有抓住她,可以看出这小贼也是功夫了得。 这么有趣的女子,必须认识一下啊! 盛长歌挥挥手,黑甲军无声的加入进去,混乱视线。 「东西,放下什么东西,就你们宫里这些破烂,不值钱的,本姑娘才不稀罕!」那女子一边跑,一边高声叫喊,「堂堂的大月皇宫,一穷二白的,丢不丢人!」 盛长歌只能看到一道身影左躲右窜,对这皇宫似乎格外的熟悉,而且熟悉的都是偏门小道,那些龙卫还真的不好反应! 你丫的嘴里喊着不稀罕,背上那个大包裹是怎么回事? 好吧今晚不宜骚扰,估计虞城诀已经疯了,因为她已经听到了虞城诀的咆哮声! 夜色里,盛长歌站在一棵大树下,看着那女子被逼到她的面前。 「各位大哥,你们也不是虞城诀的人,无冤无仇的,你说你们要干啥?」 女子苦着脸,这是什么人,不说话,还凶,她躲得了龙卫,也没有躲得过他们。 「我们主子要见你!」林河终于在她要爆炸之前给她解惑。 个子不高,背着这么大的背包,也不怕直接压趴下! 那女子冷哼一声,小下巴一抬,眯着眼睛盯着林河:「大个子,你那是什么眼神,看不起本姑娘吗?」 顺便把偌大的包裹往上面背了背,那个兇巴巴的样子,似乎林河说是,她就能扑上来咬人! 林河摸摸鼻子,后退一步:「不敢!」 那女子转身,等着树下的盛长歌,呲牙咧嘴:「你要见本姑娘?」 盛长歌摺扇打着手,眉眼弯弯的笑着:「姑娘,不如把包裹放下说话!」 「你要打劫?」那姑娘立刻往后退两步,一脸的戒备。 盛长歌往前走两步,从暗影里走出来,一张脸映入那姑娘的视线:「姑娘看我像是採花大盗吗?」 那姑娘傲娇的抬头:「谁怕你採花,本姑娘是怕你劫财!」 一边嘿嘿笑着凑近,盯着盛长歌上下左右的打探一番:「唉吆,小哥好样貌啊,採花还不一定是谁采谁的呢,本姑娘也不吃亏啊!」 盛长歌:小爷是被调戏了呢,还是被调戏了呢? 这种事情,她是驾轻就熟,绝对不能落于人后啊! 「姑娘身子窈窕,倒也是个美人,小爷也不吃亏,不如一起?」一个姑娘而已,怕了她还是盛长歌吗? 「一起,走走,本姑娘请客,这京城最好喝的酒在哪里,最好吃的肉在哪里,最美的姑娘在哪里,本姑娘门清!」 那姑娘虽然气闷,但是也知道,这个小哥的人帮了她,不然不能逃走的那么利落。 知恩图报一向是她的作风,一顿酒菜而已,还能请不起了? 何况她的后背上还背着一大袋子,随便一件,也能吃上十顿八顿的! 盛长歌眼眸发亮:唉吆,同道中人啊! 这个地方要找一个这样的姑娘,实在是太难了,竟然这么就遇上了? 那姑娘也不矫情,嘴里打了一个唿哨,就有小乞儿从黑暗处窜了出来。 「带着东西先回去!」那小乞儿抱着包裹戒备的看了盛长歌一眼,才叫了人来抬着,一熘烟跑了! 「走走,小哥儿,本姑娘请你喝酒吃肉共度良宵!」 那姑娘自来熟的勾搭着盛长歌的肩膀,唉吆这小哥有点矮,再看一眼,唉吆,这小哥没有那么强壮! 第568页 盛长歌也遗憾,唉吆个子有点矮,不然调戏起来就更加顺畅了! 两个人勾肩搭背的走了,林河等人在后面面面相觑,这是什么状况,她们这就走了? 他们呢,他们何去何从,喝酒吃肉难道不带着他们吗? 「副统领,怎么办?」 林河一咬牙:「去虞城诀的宫殿搜搜,说不定还能有点收穫!」不知道被那个丫头搜的干净吧,会不会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夜色里,那些黑甲军又摸了回去! 虞城诀的人哪里想到跑了的还会捲土重来,等到意识到有人来的时候,就听到东宫的后院里鬼哭狼嚎,到处都是莺莺燕燕在喊救命,有採花贼! 等到龙卫赶到,哪里有什么採花大盗,到处都是被搜刮一空,美人的房间,美人的梳妆檯都光熘熘的。 就连美人们的头上钗子都不见了,个个披头散髮! 奶奶的,这是何方劫匪,穷疯了吧? 第493章 小歌儿叫姐姐 暗夜的巷子里,那女子带着盛长歌七拐八拐的钻进更小的巷子。 暗夜里砰砰的砸门! 门开了,一个俊俏的小姑娘,俏生生的拿着烛火站在门口:「大半夜的,这是干啥?」 不管门外是谁,半点好气也没有! 甚至对着门外笑嘻嘻的两个人飞了个白眼! 「美人儿,喝酒吃肉!」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块玉佩塞过去,「赶紧的啊,饿了!」 那小姑娘接过玉佩看了看,满意的收起来:「进来吧,本来就是酿了酒自家喝喝,生生让你逼成开店的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走走!」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跟在后面,在屋子里坐下,她才看清楚对面姑娘的样子。 那姑娘眉目如画,一双眼睛格外的活泛,看着就格外的机灵! 但是,她的脸让盛长歌感觉特别的眼熟,似乎和什么熟悉的人很像。。 「姑娘贵姓?」盛长歌浅浅笑着,和虞城诀不对付的人,她都喜欢! 「免贵,姓商,商灵!」商灵笑眯眯的给盛长歌倒上酒,「公子呢?」 盛长歌眉眼一闪,商灵?这个姓氏可是不陌生啊! 「盛长歌!」盛长歌紧紧的注视着商灵,却发现商灵困惑的眨了眨眼。 然后眼眸骤然亮堂了起来,整个人从凳子上蹦起来:「盛长歌?」声音因为兴奋而尖利起来! 盛长歌点头! 商灵瞬间欢唿起来,围绕着盛长歌左一圈右一圈,并且把那个弄酒的姑娘也拉了过来:「盛长歌哎!」 两个人一个左一个右趴在盛长歌的身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盛长歌,好像看着什么奇珍异宝一样。。 那感觉就是,要是眨眨眼盛长歌就会唿啦啦的飞走了! 那姑娘还伸手戳了戳盛长歌的脸:「你真的是盛国公那个盛长歌?」 「你真的是纨绔盛世子盛长歌?」 「你真的横扫列国的黑甲军统领盛长歌?」 盛长歌有些无奈,姑娘,能不能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她是很出色没错,但是这么热情,她还是有点扛不住啊! 「唉吆,姑娘哎,你这可是有点不太好啊!」商灵在盛长歌的胸口摸了一把,摇头嘆息,「太平了!」 盛长歌:呃,姑娘你确定你要耍流氓? 「蓬荜生辉啊蓬荜生辉,我去准备酒菜,一会聊!」那小姑娘兴奋的脸蛋红扑扑的跑出去! 商灵凑近了,低声的八卦的问:「听说,景廷追你?」 盛长歌凉凉的看着她,姑娘你不知道知道的太多不好吗? 「话说,那么高岭之雪的男人,好搞吗?」商灵皱着眉头问道。。 难不成姑娘你要去搞?盛长歌有些无奈。。 若是男人,可以揍一顿,这女子吗,还有什么办法,忍了就是了! 「原来的南楚商家,和你什么关系?」盛长歌终于找到机会转移话题。 商灵愣了一下,歪着头看着盛长歌:「你和商家什么关系?」 「商洛是我认下的兄长,你的姐姐商灵是我母亲的干女儿!」盛长歌笑眯眯的看着她,所以你说,是什么关系? 商灵眼睛一亮,噗通往盛长歌的面前一坐,嘿嘿一笑:「小歌儿,叫姐姐!」 「商家二小姐?」盛长歌挑眉,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哪里都能碰到熟人哈! 「嗯哼!」商灵傲娇的点头,继而很是遗憾的说,「我本来得到消息,准备去救我姐姐的,可是等我到了南楚,南楚都没有了,所以……」 盛长歌看着她,就凭她,去找靳云鹤的麻烦,不怕被揍! 「但是丧家之犬的靳云鹤被我揍了,狠狠的揍了,废了武功,然后卖到南风楼了!」商灵哈哈哈大笑,「那皮囊还挺值钱的!」 盛长歌感觉,好吧,这娃很对胃口! 商灵对着盛长歌笑嘻嘻的眨眼:「孟临渊在城外还没有进攻,你在这里还没有揍虞城诀,是不是因为你要找的人还没有找到?」 盛长歌心头一跳:「你知道?」 商灵的一脚翘到了凳子上,豪气的说:「我这里的丐帮帮主啊,什么不知道,切!」 好吧,最后一个字,充分的表达了她的鄙视! 但是,她就是笑嘻嘻的看着盛长歌,一个字都不往外说! 第569页 人人都说盛长歌死了,谁承想在这里看到盛长歌呢? 她没有见过盛长歌,但是看到过坊间流传的画像,此时看着对面的人,就更加相信,她就是盛长歌! 一般的姑娘哪来的浑身公子哥的味道,浑然天成的完全看不出扮演的痕迹! 「所以,什么条件?」盛长歌很上道,姑娘是帮主,定然有责任,所以不能让人家白白干活! 商灵的眼眸瞬间亮了! 哦豁,这盛长歌太对胃口了,真上道! 「要求吗,也不多,就那么一丢丢!」商灵的手指捏在一起,嘻嘻笑着眨眼。 盛长歌但笑不语,看着就不能是小事! 「我想加入黑甲军!」商灵期盼的看着盛长歌,背靠大树好乘凉是其一,第二,她自己有实力了,以后才能守护她的家人! 有钱有时候抗不过权势,她深深的明白了这一点! 「这个「我」不是你自己吧?」盛长歌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这姑娘可是个鬼精灵! 「唉吆妹妹,也不多,就是大月几百个流浪的无父无母的小乞儿!」 盛长歌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几百个,她胃口真大,一声妹妹,她要养几百口人! 「当然加入黑甲军了,我就可以不管了,都是你的人,看看,姐姐多大方,送你这么多人!」 商灵依旧笑嘻嘻的:「至于我,跟着你就行,你给我几个人可以让我行侠仗义就行!」 「是行侠仗义,还是劫富济贫?」盛长歌勾唇一笑。 「这不都一样吗!」商灵嘿嘿一笑,「大月皇宫你就不要去了,基本被我搜罗空了!」 「那些妃嫔不可爱,把自己的首饰看得死紧,不然可以多拿一些!」 这后一句啊就开始懊恼了! 盛长歌无语,你让人家可可爱爱的把自己的首饰双手奉上吗,贼儿? 「你怕是不知道,虞城诀劫持的人里,有跟着我的母亲和太后出来熘达的,你的姐姐!」盛长歌幽幽一笑! 商灵噌的蹦起来:「这不得了,我姐姐那么俊,虞城诀那厮可不是什么好人!」 第494章 竟然是景廷 「你这个反应,她们在虞城诀的东宫里?」盛长歌微微眯眼。 商灵脸色微微冷凝:「不是,她们不在京城!皇宫里我进出好几次了,翻了个底朝天,除了那些宫妃没有外人!」 盛长歌想要说什么,还没有说,就听到外面有人惊唿。 她们出了门,就看到皇宫方向火光四起,杀声震天,有人杀去了虞城诀的皇宫! 「她们在哪里?」盛长歌心头一跳,现在这一场大火,虞城诀应该更会把她们当做挡箭牌! 万一狗急跳墙,伤到了她们就不太好了! 「仙山,她们说仙山中有个一个秘密宫殿,是大月太后修养的场所,但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商灵皱着眉头:「那里最安全,虞城诀是太后养大的,一定最听太后的,这人若是重要,只有放在太后的手里,他才能放心!」 盛长歌目光冷冷的盯着火光四起的宫殿:「那就去仙山!」 既然是在山中,总要吃喝的,只要有人活动,总会留下痕迹的! 夜色里,盛长歌带着黑甲军,背着包裹的黑甲军,跟着商灵从一处隐秘的地下通道出了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虞城诀要疯了! 先是小偷光顾,不仅仅是偷东西,还看了他的秘密,并且四处张扬! 偏偏,那小偷,龙卫都没有捉住! 他眸光沉沉的看着到处光熘熘的东宫,显然,小偷不是第一次光顾了! 这厢里还没有平静下来,就看到他后宫的那些莺莺燕燕哭哭啼啼的走来,原来是小偷再次光顾,不止一个人,把她们的首饰也都抢劫一空! 虞城诀看着自己的莺莺燕燕都披散着头髮,钗环全无,差点吐血! 奶奶的,这个风格可是有点像是黑甲军的风格啊! 如果黑甲军在这里,那么盛长歌…… 虞城诀眉心一跳,转头让身边的近卫去那个山谷看一看! 近卫没有回来,就看到无数道黑影掠过宫墙而来。 这些黑影对于迎上去的龙卫毫不手软,一个字都没有直接斩杀! 虞城诀瞳孔剧烈的收缩,他们这些人,就是为屠杀而来的! 借着灯光,他可以看清,这些人不是黑甲军。 若不是黑甲军,谁还有这等实力,培养出这些恐怖的杀手! 他们的双眼可是比黑甲军的冷多了,手段也比黑甲军狠多了,就是奔着杀人而来,只要能杀死,不拘什么手段。 到处惨叫声声,鲜血喷溅,浓郁的血腥气熏的人都要呕吐了! 虞城诀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这些人似乎是阎罗殿爬出来的恶鬼! 不讲条件,没有犹豫,毫不留情! 他的龙卫,他的近卫,引以为豪的这些人,能和黑甲军抗衡一二的这些人,在这些人的手里,简直就是小鸡仔! 丝毫没有反手的能力! 虞城诀步步后退,一步一步的往内殿里退去。 希望外面的龙卫能够抵挡一二! 他堪堪进入内殿,一道黑影已经到了大殿的门口,夜风里那人衣袂飘飘,一张脸在灯光下恍如天上的明月! 第570页 竟然是景廷! 景廷竟然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吐血昏迷不醒吗,他不是守着盛长歌的尸体吗? 景廷手里竟然有这么强悍的杀手! 虞城诀对上景廷森冷的,没有温度的目光,只是觉得胆寒! 他抓起内殿门口的花瓶扔出去,趁着景廷微微侧身躲闪,他就地一滚,直接滚入内殿的床下! 景廷进入内室,只听到里面机关作响,到处短箭飞刀乱飞,整个内殿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他静静的看着虞城诀对着他冷笑,他的口型在说:盛长歌死了! 然后,整个人骤然下沉,就消失在景廷的面前。 景廷微微勾唇冷笑,盛长歌死了,盛长歌死了,你大月所有的人都用来陪葬吧! 「王爷,抓到一个报信的!」 景廷侧头:「带过来!」 那近卫已经被皇宫里的场面惊呆了,此时看着景廷更是心惊肉跳! 「说吧!」景廷只有两个字给他。 那近卫也是完全不敢讨价还价:「殿下让小的去看看盛长歌怎么样了。」 景廷心头一跳,骤然转头看着他:「盛长歌在什么地方?」 「风月楼后面的山谷里!」那近卫看着景廷要走,急忙说,「不知道怎么,那机关竟然坏了进不去了!」 「带路!」景廷还是只有两个字! 那近卫急忙爬起来,只要他有用,就有活着的机会,他非常清楚这一点! 景廷回头看着这皇宫,冷冷勾唇:「烧了!」 夷为平地之后,那些所谓的机关就好找了,大月都不在了,要皇宫做什么,占地方罢了! 大月的京城乱了,孟临渊的孟家军竟然不知道怎么进来了。 景廷脚步未停,直接到了风月楼,所有的人都被押在一楼的大厅里,而他径直往后面走! 「就是这里,原本是暗道,现在打不开了,机关似乎被破坏了!」那近卫很是殷切。 「还有其他的通道吗?」听风急忙问道。 「山崖上面有个洞口!」 说着他主动带着从隐秘之处的石梯攀援而上! 景廷到了山崖上的洞口,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因为山崖上可以看到打斗的痕迹,并且有浓郁的血腥气! 而山洞里,还有隐隐的火光,烟火气息从洞口扑面而来! 景廷想也不想的抓着绳子就下去了。 「确定没有说谎?」听风让人跟上,转头问那个近卫! 「不敢说谎!小的亲眼看到的,盛长歌昏迷的时候被抬入这里的!」那近卫万分惶恐,从山顶看着火光四起的大月京城,他更是知道大势已去。 「那龙飞天劫持的盛长歌?」听风皱着眉头,难道盛长歌真的没有出事? 「那是殿下找到的很像盛长歌的女子,风月楼的幽兰,后来盛长歌贴身侍女四儿,善于模仿!」 听风皱眉:「虞城诀故意让龙飞天劫走的?」 「那小的不知道,但是殿下曾经和龙飞天暗中联繫过!内容无人得知!」近卫不敢隐瞒,知无不言。 那就是虞城诀和龙飞天做的局,想在龙城一网打尽? 还是虞城诀连龙飞天都骗了? 尚且没有想出一个头绪,就听到下面传来尖锐的唿哨声! 听风脸色一黑,直接扑下悬崖! 第495章 你凤冠霞帔的样子还挺俊 山崖下面,到处被烧的黑乎乎的! 崖壁下的房屋也只剩下了石墙,到处一片焦黑! 这一片焦黑之中,有两具尸体,准确的说,是两具黑乎乎的骨架! 早已经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 景廷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眸光死死的盯着那两具黑色的骸骨! 他想起虞城诀说的话:盛长歌死了! 是不是他不是说龙城的盛长歌,而是说这里的盛长歌? 究竟,有几个盛长歌? 「王爷!」听风巴巴的凑上来,没办法,他怕景廷再次一头栽下去,再昏迷了,只怕性命不保! 要命了,盛国公啊,你没死倒是吱一声,传个信啊,再这么下去,他家王爷要疯了! 「带走!」景廷也没有吐血,也没有昏迷,只是静默良久,才吐出两个字。 一行人又回到了风月楼。 景廷要了纸笔,笔走龙蛇画出了盛长歌的样子,递给听风。 「谁见过这个人?」听风举着画像,侧头看看景廷,嗯面色如常,难道他现在开始认定盛长歌没死了吗? 这平静的有点诡异,有点让人心慌啊! 那个小丫头往下面缩了缩,要命了,这个公子哥是什么人,怎么还有这么凶的人找她? 那铃兰姑娘却是慢慢站了起来:「这位小公子今晚到过这里,是奴接待的!」 听风心里一跳:「看仔细了,真的是她?」 铃兰点头:「真的是这位公子,一身银白衣袍,风流潇洒,奴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出众的公子了,自然记得真切!」 后面站着的景廷,眸光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 他缓缓回头,盯着铃兰:「确定?」 他这一回头,一转身,满堂譁然,这世间竟然有这么出色的公子,简直就是天上明月,高岭白雪,不沾尘埃! 一屋子的人,竟然死一般的寂静! 第571页 就连阅人无数的铃兰,也晃了神,要命,这个公子比起那个公子更出色! 这是什么人杰地灵的地方,才能有这样的少年,在大月这么些年,她就没有见过如此出色的少年! 就连那微微低沉的嗓音,听在耳朵里,也是让人陶醉! 铃兰深深的吸了口气,点头:「确定,那小公子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甚是讨喜!」 那就没错了!眉眼弯弯这四个字一出来,就知道绝对是盛长歌! 只有盛长歌才会来逛青楼,才会眉眼弯弯的调戏别人! 景廷松了口气,转身往外走:「赏!」 话音落,听风递过去一块令牌:「凭藉这个令牌,等到大月战乱平息,去天齐的官府换回良籍!」 「真的?」铃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他们这样的人,是贱籍,最低等的,而且后代子女也都是贱籍,没有办法读书,没有办法入仕! 听风等于给了她又一次的生命! 其他人都露出了艷羡的目光,毕竟不是谁都有这种机会的! 「我会把你的画像给这里的官员,且等着吧!」听风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否则定然有人会抢夺令牌! 铃兰含泪点头,没有多言。 出了风月楼,景廷就看到孟临渊站在外面,侧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景廷微微挑眉,孟临渊这神情有点不对啊? 孟临渊也不说话,只是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景廷! 景廷扫了一眼,脸色就冷了! 那是盛长歌的信,给孟临渊的,只有四个字,安好,长姐! 她能给孟临渊信息,却没有给他,什么意思,把他放在什么位置? 这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糟糕,景廷死死的瞪着纸上的字,似乎能看出花来一样! 孟临渊用力的从景廷的手里抽回纸张,抚平褶皱,摺叠好放进袖子里,微微勾唇:「大概嫌弃你太笨了,竟然认不出那个不是她,还自己吐血昏迷!」 景廷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她去哪儿了?」 孟临渊耸耸肩:「不知道。」 安好就行,管她在哪儿,黑甲军在她身边,从来只有她欺负人的份! 于是景廷看着孟临渊优哉游哉的走远。 听风往一边缩了缩,努力不让景廷看到自己,王爷现在很不高兴,撞上了会挨揍! 话说王爷当初真的没有看出来一点异样吗,还是关心则乱? 反正现在想起来他吐血昏迷,感觉有那么一点好笑! 你为了别的女人伤心又伤身,国公爷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唉吆,这一对冤家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顺遂! 「把大月京城平了!把大月都收拾了!」既然盛长歌无恙,那就先收拾大月吧! 总要找个撒气的地方,他也感觉自己丢人丢大发了! 想想商洛还穿着一身凤冠霞帔,抱着冰棺痛哭一场,他瞬间又感觉心里平衡了! 就是孟临渊,难道不是跑死了一匹马回去见盛长歌的! 景廷却不知道,此时他吐槽一把的商洛正在被打! 「你丫的,这哪点像小爷我了?」盛长歌又踹了商洛一脚,盯着冰棺瞅了一眼。 眉头皱着很是不高兴:「那下巴圆润了一些,眼睛也没有小爷的大,还有还有,小爷有耳洞吗?你丫的以为穿着红衣服就是盛长歌吗?」 商洛一身凤冠霞帔,就连髮型还是新娘子的髮型。 他委委屈屈的指着盛长歌:「小爷只顾得上伤心了,景廷都认为是你,小爷敢质疑吗?」 他又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小爷是因为谁,因为谁才这个样子的,差点都被扎成刺猬了,你个没良心的!」 盛长歌无语的翻着白眼,你丫的不争气和小爷有什么关系:「你凤冠霞帔的样子还挺俊的,比女子好看!」 这话是由衷的,商洛凤冠霞帔一身,倒是真的极美! 若是不知道他是男子,真的会以为是个女子! 商洛瞬间顶着盛长歌打的一对熊猫眼笑了:「是吧,小爷都没有捨得脱下来,就是让你看看小爷为了你牺牲多大!」 盛长歌眯了眯眼睛:「小爷严重怀疑,你丫的是想让小爷看你有多美!」 商洛嘿嘿一笑:「瞎说什么大实话!」 商灵在后面那是目瞪口呆,奶奶的,这妖娆的货竟然是她的哥哥,有没有天理了? 她对着商洛的屁股就是一脚:「你丫的不怕祖父母从地下爬上来找你,丢商家的脸!」 商洛转头惊恐的看着她,继而跳起来捂住她的双眼:「嘿嘿,小灵儿,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哈!」 第496章 你丫切了做个女人算了 龙飞天逃走的那一片山壁已经被炸平了,里面早已经空了。 除了空荡荡的通道,什么都没有留下,龙飞天逃的很快,走的彻底! 青安和裴轩等人也不知道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盛长歌仰头看着苍茫的群山:「黑甲军潜入山林,探寻行踪!」 黑甲军们悄无声息的退下,很快就隐入山林。 但是偌大的仙山,想要找人实在是不容易! 「歌儿,不用担心,裴森跟上去了!」商洛站在一边,扶着树喘息,他的伤很痛,尤其是泡了水之后,若不是被人救上来,他一定是死了! 第572页 青安和裴松带着人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出事了。 「裴森?」盛长歌蓦然回头,那厮的跟踪技术行吗,会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嗯,裴森,如果不是他发现了我,把我拖出来,我就死了!」商洛眸色深深的看着崇山峻岭! 盛长歌没有说话,她在想着,那个秘密之处和大月的皇宫一定是相通的,或许从大月皇宫找起来才是明智之举,不然这漫山遍野的,只怕费时费力还没有什么成效。 「他本来是去救你的,只是晚了一步,景廷先去了,景廷跳下去救你的时候,龙飞天趁机逃跑,他当时换了龙卫的衣服混进去的!」 商洛侧头看着盛长歌:「你们有没有什么独特的联繫方式?」商洛的手指比了一个姿势,「这个是什么意思?」 盛长歌瞅了一眼,微微勾唇:「联繫盛长歌,信号依旧!」 裴森都相信她没死,景廷怎么就相信了,难道是关心则乱? 「景廷是动了心,所以伤心伤肺的,你丫的不要不识好歹,不是谁都能陪你跳城墙的!生死都不顾了,你以为闹着玩呢?」商洛能不明白盛长歌想什么吗? 盛长歌哪怕纵横列国,令敌人闻风丧胆,但是对待感情上,她也不过是个女子,思考方式自然也和寻常女子没有啥区别,说不定还会钻牛角尖! 他商洛是谁,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点会不清楚? 盛长歌哼哼几声:「就你懂!」 商洛傲娇的抬着下巴,对着盛长歌娇滴滴的眨眼:「奴自然清楚!」 他的语气配着他一身凤冠霞帔,真的是无可挑剔。 「你丫的切了做个女人算了!」盛长歌冷哼,比美吗,她一个纯娘们还比不过你一个冒充的? 商灵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哥哥,以前虽然偶尔也见面,但是从来没有发现他有这个爱好啊? 这要是哥哥给她找一个男嫂嫂,商灵一个激灵,不能想,不能想! 「兄长大人,换衣服去!」商灵小姑娘拿着小木棍,叉着腰,气势汹汹的吼道! 商洛一个激灵,转头殷勤的笑着:「马上,马上!」 小姑娘太兇就不可爱了,盛长歌这么凶,他的妹妹也这么凶,唉吆,日子好难过! 中午时分,黑甲军终于有人回来。 「统领,你传递过消息,我们留意裴公子留下的痕迹,龙飞天似乎出了仙山!」 盛长歌眉心一跳,出了仙山,准备去哪里,还有后手? 「摄政王屠了大月皇宫,虞城诀从暗道逃跑,如今王爷在顺着暗道追!」 那黑甲兵小心的看了看盛长歌,才低低又说:「王爷去过山洞了!」 盛长歌挑了挑眉,看来如今景廷是知道她活着了。 「送封信给王爷!」盛长歌幽幽说道,回头对着商灵说,「仙山你熟悉吗?」 「熟悉一些,但是仙山太大,熟悉不多!」 「有没有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或者山民经常出事的地方,或者有什么东西出没的地方?」人一旦有活动的痕迹,很容易被发现,为了不被发现,故弄玄虚也是有的! 商灵眨了眨眼睛:「无忧谷!」 盛长歌侧头看着她,这倒是一个好名字! 「里面有毒气,进去的人都没有活着的,找到的时候,都是面带笑容的死去!」商灵想到那个地方的确是人迹罕至! 盛长歌眉眼一挑:「走!」 没有走多远就有黑甲兵气喘吁吁的过来:「统领,西凉和我国边境突然增兵!」 盛长歌想着以前就有西凉的商人进出龙城将军府,难道一直偏安一隅的西凉才是龙飞天的老巢? 「严密监视,传信给慕北燕,边境增兵,包括西凉边境,再往北的边境都增兵!」 无忧谷的外面山上,盛长歌还没有喘口气,就听到林河在一边嘀咕:「统领,摄政王也追到这里了!」 盛长歌闻声抬头,只见高处岩石上站着的,衣袂飘飘的,冷冷看着无忧谷的不是景廷是谁! 看着侧面,虽然是清瘦了一些,但是依旧俊美依旧,这么站在高处,更像是高岭之雪了! 「统领,小的先去探路!」身边的黑甲兵转眼间就熘得干干净净的! 盛长歌:呃,她要独自面对景廷? 话说,她也没做错了什么,怎么就有那么一点心虚呢? 似乎是察觉有人,景廷终于回头看了看。 眸光淡淡的扫过盛长歌,看清楚是盛长歌,微微点头! 然后,若无其事的,平平淡淡的转身去看那个雾气缭绕的无忧谷! 盛长歌愣了一瞬,咦,大哥生气了? 好像生气的有点严重,怕是不好哄! 她现在也很忙,要不要哄呢?要不然就不哄了,最多他不嫁给她呗,是不是,不嫁就不嫁了吧! 盛长歌先打了退堂鼓,反正她是还没有做好准备! 何况天下美男那么多,一棵树吊死了,放弃一片茂密的大森林也有点可惜是不? 她还要周游列国,吃尽天下美食,撩尽天下美人,景廷在,怕是不能尽兴! 她还没有长大,先尽兴了再进圈里,这么想没错吧! 她做事情也有自己的章法,没有必要事事交待吧! 于是,盛长歌傲娇的一转身,熘熘达达的往无忧谷的方向走! 第573页 站在巨石上的景廷,脸华丽丽的黑了! 这就是盛长歌的态度? 「盛长歌!」景廷这话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透着阴森森的味道。 盛长歌脚下速度更快,此时不熘更待何时,大哥发飙了,有点吓人哈! 景廷飞身一闪,速度奇快的扛起盛长歌,又回到那相对平坦的大石头上! 扬起手掌,对着盛长歌的屁股啪啪就是两巴掌! 第497章 我会把伤害你的人都送下地狱再去陪你 盛长歌蒙圈了,羞愤的脸都红了! 你丫的小爷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摸老虎的屁股,你竟然上手了,还两巴掌! 而且周围还有凌天阁的人和黑甲军看着,你丫的让小爷的脸往哪里放! 「景廷!」盛长歌红着脸低吼,双手在景廷的背上拍打,「放小爷下来!」 周围的人纷纷偷笑着转头:「那个哈,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啊!」 话音落,周围的人纷纷远离,这一片树林中的大石头上,只剩下盛长歌和景廷。 你们分明是什么都看见了,故意出声让她知道的!不道德,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景廷把盛长歌放下来,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微微皱眉:「你气什么?」 差点死了的是他,盛长歌气什么? 「屁股是随便可以打的吗?」盛长歌怒吼,小爷还要不要做人了,那么多人看着! 「那哪里可以打?」景廷成了虚心受教的好学生,非常礼貌的问。 这面容也不冷了,甚至温润的如春日的暖阳。美的有点晃眼!这还怎么生气,下不去爪啊! 盛长歌瞪着他,恶狠狠的瞪着他:「小爷是你可以打的吗?」 景低着头,笑眯眯的问盛长歌:「那可以抱吗?」 然后双臂一伸,盛长歌就被他温温柔柔的抱在怀里。 盛长歌:呃,大哥,我在生气好吗,你不要打完人装作若无其事好吗?这你让我满肚子怒火怎么发的出来,会憋死人的好吗? 转移话题也不是这种转移的方式! 她努力从景廷的臂弯里仰起头:「为什么打我?」 盛长歌感觉这样不行,被景廷一抱,到处都是景廷的气息,她瞬间感觉自己没有气势了。 就连话语说出来,也有点软绵绵的,不是那么硬气了! 景廷的头埋入盛长歌头髮里:「盛长歌,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我差点死了!」 这话透着委屈,又带着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也不想想,我是那么容易死的吗?」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拍了拍他的背,好吧看在你吐血昏迷的份上,安慰你一下,可怜的娃。 「断了消息,我就急了,我也想着虞城诀不会那么容易让你被人掠走,但是虞城诀的身边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你的踪迹,就连虞城诀都去追你。」 景廷的声音里的的确确透着委屈,心急了就乱了,不敢赌啊,万一那个人就是盛长歌怎么办? 「后来看着那女子的脸很像我?」盛长歌挑眉,四儿是很像她没错,但是也不是百分百的像啊! 「不仅仅是脸,声音和行为都像!」景廷抬起头,捧着盛长歌的脸,「很像,那个语调完全是你的作风!」 盛长歌点头:「风月楼的幽兰,会化妆,擅长模仿!」 如果连龙飞天都可以骗过去,自然是可以骗过其他人! 「所以,你给孟临渊消息,竟然不给我!」景廷想起来孟临渊嘚瑟的样子,嘲笑他的样子,依旧是心里酸涩。 是不是他还没有孟临渊来的重要? 这感觉,这酸熘熘的口气? 盛长歌感觉,这娃委屈的有点严重,她抬头眉眼弯弯的看着景廷:「那一刻你真的准备陪我去死?」 「不会!」景廷淡淡说道,微微勾唇。 盛长歌略略有点失望,还以为真的有什么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感情呢? 好吧,不死也挺好,好好活着挺好的! 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安慰自己的话雨点酸熘熘的! 景廷看着盛长歌,缓慢却坚定的说:「我会把伤害你的人都送下地狱再去陪你!」 盛长歌愣愣看着景廷半晌,好吧,她终于确定,景廷是真的沉沦了,不是她的错觉! 心头的那一点酸涩瞬间烟消云散,不管以后能不能做到,此时听着这话,心里也是舒服的。 她双手捧着景廷的脸,很认真很认真的说:「景廷,你听好了,不管谁离开了,你都要好好活下去,连同她的那一份一同活下去,我也一样。若是我不在了,你偶尔带一壶好酒,坟前坐坐,和我说说这世间美好足矣!」 她听着他的话舒服,但是并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因为她丧命!生活很美好,纵然有失去,依旧要好好的活着! 景廷只是微笑,却是没有答应。 若是盛长歌真的离开了,只怕他是做不到的! 盛长歌就是他所有的美好,若是这世间再无盛长歌,还有什么美好! 花无颜色,酒无滋味,世界一片沉寂,再无滋味! 景廷认真的看着盛长歌,声音低沉而温润:「若是我死了,你就带着我那一份好好活着,喝遍世间美酒,吃遍世间美味,撩遍世间美人,回头带一壶好酒,坟前坐坐,足以!」 第574页 盛长歌微微眯着眼看着景廷:「学我不好!」 景廷重新把盛长歌抱在怀里,低喃:「你不知道你有多珍贵!比我的命都珍贵!」 所以,不捨得你死!若是可以,宁可用他的命来换她在人世间潇洒! 山间风大,低低的话语瞬间就散在风中。 盛长歌抬头:「你说什么?」 景廷在盛长歌的额头啄了一下:「我说,以后不可以这么吓我!世间美好,我们还要一起去看!」 「永远一起?」盛长歌歪着头,这一刻承诺的永远,的确是真心的是永远的,但是会真的永远吗? 「永远一起!」景廷和盛长歌十指相扣,郑重的承诺! 他这个人一向冷情,所求不多,但是盛长歌是唯一他想要的,他想要永远看着永远陪着的! 「若是将来你出尔反尔,小爷可是会剁了你的!」盛长歌兇巴巴的呲牙。 未来谁知道,余生尽力,但是此时此刻,她相信景廷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若真有有一天,她真的能剁了景廷吗,大概也不能,一个转身从此陌路而已! 景廷微微俯身,头靠在盛长歌的肩膀上:「伤口疼,好累!」 盛长歌瞬间身体僵硬了:大哥,撒娇不是你的作风!小爷不适应,一点都不适应! 「很美是不是?」树林里,林河看着那两道并肩而立的身影。 「嘿嘿,我家王爷越来越上道了,打完了还能哄好!」听风操碎了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他似乎已经看到满王府小奶娃乱跑的场景,未来可期! 林河幽幽来了一句:「将来的国公府热闹了!」 听风…… 呜呜,想哭! 第498章 小爷榻上不上病猫 无人发现的暗处,丛林之中,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 盯着大石头上并肩而立的盛长歌和景廷,他的一双眼眸里都是疯狂! 今时今日,他所有遭遇的一切都是拜面前这两个人所赐! 盛长歌,如果他得不到,那就毁掉,他绝对绝对不能让景廷如愿! 凭什么他们比翼双飞,他要孤家寡人? 凭什么他们名利双收,他要一无所有? 他不能这样,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艷阳下,骤然一声炮声! 景廷反应奇快,勐然转身,抱着盛长歌滚到一边。 而他们刚刚站着的石头,已经被炮火击中,炸裂,无数的碎石到处飞溅。 硝烟瀰漫,浓郁的火药味让人几乎要窒息! 林河等人回头看盛长歌和景廷没事,直接带着黑甲军扑向炮声响起的地方。 「你没事吧?」盛长歌推着景廷,此时景廷还趴在她的身上,半晌没有动弹。 「没事!」景廷低声说道,那声音里带着隐忍! 盛长歌推开景廷,爬过去看他的后背,有不少碎石蹦过来,嵌在他的后背上。 一时,她竟然说不出话来,眼眶微红,以前都是她护着别人,如今一个人竟然为了护着她,守着她而遍体鳞伤! 「艷姨!」盛长歌回头叫道,她的声音不自觉的就多了一些慌乱。 司艷和追月匆匆赶来给景廷处理伤口。 景廷揉了揉盛长歌头髮,微微勾唇:「都是皮肉伤,小事!」只是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盛长歌只是抿着嘴,看着他鲜血淋漓的后背,多一句话都没有说。 「皮外伤,没有说伤及骨骼内脏!」司艷低声说,给景廷上药包扎好! 听风拿来干净的外袍给景廷换上。 景廷半靠着树木坐着,目光依旧落在盛长歌的脸上,声音越发的柔和:「没事!」 盛长歌定定的看着景廷半晌,突然闷闷的说道:「景廷,我突然发现,如果你真的有事,大概我不能喝酒吃肉撩美人,也不能云淡风轻的拿一壶酒去找你说话!」 景廷心头一跳,心脏似乎被捏了一下,酸涩的,疼痛的,但是又充盈着喜悦。 这是不是说,盛长歌其实也…… 却看见盛长歌站了起来,她低头看着景廷:「你要好好听话养伤,看好龙城,踏平大月,其他的我去!」 景廷没有说话,却是对着盛长歌张开手臂。 盛长歌蹲下,给他一个拥抱:「养的生龙活虎的等着小爷我,小爷的榻上不上病猫!」 景廷忍着痛意,忍着笑意,微微勾唇:「好,你的榻上会多一头勐虎!」 说着,他的怀抱紧了紧:「好好回来!」 盛长歌眉头一扬:「你要相信小爷,战场才是小爷的天下,阎王爷可不敢要小爷!」 这样眉眼飞扬的盛长歌,看起来真的是赏心悦目! 景廷低低笑了:「好,我等着你!」 他的眉眼闪了一下,微微勾唇,竟然带着一点邪肆的味道:「随时准备暖榻!」 他把玉佩重新挂在盛长歌的脖子上:「平安归来!」 盛长歌捧着他如玉一般的两旁,啪叽一口:「等着小爷!」 转身,大步的往下走,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显然,这无忧谷是有问题的! 「听风,凌天阁顶级的杀手给她!」他们在这里,不过是一些残兵而已,而盛长歌要面对的,就不是普通的对手了。 这一个大摊子,他来善后! 第575页 远远的山林间,能够看到盛长歌红色的身影。 景廷终于撑持不住,眼前一黑就往旁边栽倒,倒下前还不忘叮嘱听风:「不要告诉她!」 远处的盛长歌脚步顿了一下,接着向前。 不断的有轰隆的声音响起,这些炮火是隐藏在小小的山洞里的,而山林中有很多这样的山洞。 盛长歌眉眼冷冽,虞城诀真的是不死心! 挖出了第一个,就很容易找到第二个。 而盛长歌带着一队人马,已经径直进入谷底,至于那所谓的毒瘴,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他们吞了解药,直接杀进去。 这里的龙卫的确是不错,比外面那些有点长进。 喊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盛长歌带着人渐渐逼近山谷里的一处房屋。 「盛长歌!」怒喝声传来。 盛长歌抬头看过去,房子二楼的位置,站着虞城诀,他的手里抓着是西太后,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另外一个是商云。 她的母亲和东太后竟然不在这里! 盛长歌的手打了一个手势,微微笑着上前:「虞城诀,放了她们!」 「你若是拿自己来换,本宫或许会同意!」虞城诀冷冷看着盛长歌,眼睛里闪着森森寒光。 他从宫殿里逃出来之后,明明得到消息,盛长歌已经化为灰烬。 他信了,不然景廷何至于那么疯狂! 但是此时此刻盛长歌又出现在他的面前,和景廷卿卿我我,半点损伤也没有。 他以为固若金汤的机关,对盛长歌完全无用!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挫败感! 「多大的事!」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悠哉悠哉的只身一人缓步上前,「小爷来换!」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虞城诀和周围的龙卫严阵以待,目光中都是戒备。 没有办法,黑甲军他们太厉害了! 盛长歌幽幽一笑,这是吓破了胆? 龙卫在她的身后围城了一个小圈,慢慢往宫殿里退去。 他们没有发现,外面进来的黑甲军四散开去,已经不见了踪影。 虞城诀敢在这里不走,定然是有后路的,她怎么会再给他后路呢? 盛长歌依旧熘熘达达的往前走,一边对着西太后和商云微笑。 虞城诀戒备的看着她,盛长歌太过淡定,她可是个胆大的,是个身手很快的人! 「把药给她!」虞城诀对身边的内侍说,一边冷冷看着盛长歌:「喝了药,本宫就相信你的诚意!」 盛长歌低头看了一眼内侍端来的酒水,这个味道,闻着像是迷药啊! 这丫的真的很喜欢用迷药! 盛长歌伸手端过来茶杯,漫不经心的扫了商云一眼! 「迷药啊,好东西!」盛长歌对着虞城诀幽幽一笑,勐然把内侍往虞城诀的方向推过去。 而商云也一口咬在挟持她的人的手腕上! 与此同时,两支短箭从远处破空而来! 第499章 小爷灌死你 虞城诀和那个龙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阵剧痛! 他们的手腕竟然被短箭穿过,那短箭力道很大,拉着他们的手,连同他们的身体,一起往后面拉去。 踉跄着勉强站稳,手腕的剧痛却差点让他们昏厥过去,只是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外面重重的龙卫竟然形同虚设,他们站在高处,竟然无从遮蔽! 西太后和商云直接被飞扑而来的黑甲军带到一边。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潜伏在他们的头上。 这是这里的龙卫,第一次见识黑甲军的实力,第一次心惊肉跳的见识了! 虞城诀还没有站稳,就看到一片红影袭来,下一瞬他就感觉自己的腿剧痛,不由自主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然后,就感觉一股凉水直接被灌进嘴里,下巴被人用手用力的往上一掰! 咔嚓一声,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那一嘴的水也不由的一口咽了下去。 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嗽,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嗽出来! 眼泪鼻涕都咳嗽出来了,别说打仗了,只能气喘吁吁的瘫软在地上。 朦胧的眼前,就看着龙卫被黑甲军尽数拿下,速度之快,就像是一片黑云滚过,眨眼间,这个无忧谷,就没有站着的龙卫了。 等到虞城诀可以看清楚的时候,就看到眼前盛长歌笑盈盈的脸:「迷药,好喝吗?」 虞城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到底喝了什么,如果盛长歌都是这样的身手,为什么在囚禁的时候,她甘愿待着不离开? 仅仅是因为,有人在他的手里吗? 他张嘴想要吐出来,却发现,什么都吐不出来。 耳边听到盛长歌对着那个内侍说:「同样的茶水,多来几碗,你们的殿下特别的喜欢!」 你丫的不是喜欢用迷药吗,那就喝个够! 虞城诀勐然抬头,在眩晕还没有到来之前,嘶吼道:「你别忘了,你的母亲和东太后还在我的手里!」 盛长歌低头冷冷盯着他,嘴角勾着浅淡的笑意:「威胁小爷我?」 虞城诀冷冷的看着盛长歌,目光非常的复杂,但是语气却是格外的兇狠:「是啊,就是威胁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本宫,看看你的母亲回不回得来!」 第576页 盛长歌也不说话,双手攥得咔嚓作响,冷笑着看着虞城诀。 那目光明显的不怀好意,一眼就看出来她要做些什么。 「你要做什么?」虞城诀眉头紧皱,这丫的不会想要打他吧! 盛长歌一句话没说,骤然出手,就给了虞城诀一个封眼拳。 「盛长歌!」虞城诀捂着眼睛低吼,尼玛的,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知不知道他是是谁,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打他! 盛长歌根本就不理会他,眼前浮现的都是景廷那个鲜血淋漓的后背,那么好的肌肤,都坏了,就是这个东西搞得。 奶奶的,影响她以后的福利好吗? 虞城诀从来不知道打仗还能这么打,这纯粹是殴打好吗,和战场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要脸,又不能疼的大喊大叫,但是在恨得很疼! 一旁的内侍瑟瑟发抖,唉吆,这个小娃娃太兇狠了! 他手上端着盘子,盘子上五六个茶杯因为他的颤抖而碰触,发出清脆的响声。 配合着砰砰的声音,简直诡异的和谐! 虞城诀瘫软在地上,药劲要上来了,他根本就提不上力道,只能任由盛长歌殴打。 「你不想要你的母亲了?」虞城诀嘶吼,一双眼睛都是血红!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盛长歌住了手,揉着自己的手,微微勾唇:「你还朕当他们是弱不禁风的后宅妇人!」 虞城诀一愣:「你什么意思?」 盛长歌幽幽一笑,嘴角勾着嘲讽的玩味的笑容:「这里,是你的祖母待着的地方,听说你的母亲也来了,如今,她们呢?」 虞城诀心头一跳,他来的时候,除了一些龙卫和这两个女人,再无其他。 祖母不知所踪,母亲寻找祖母,后来也没有收到任何讯息。 他以为,是龙飞天带走了,毕竟龙飞天让母亲来寻找祖母,所求的就是大月的国玺。 不然,龙飞天那个大月的皇帝,永远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可是现在,大月都没有了,国玺还有什么用! 若是景廷在仙山都没有找到龙飞天,那么龙飞天一定走了,他不会带着累赘的母后和祖母,那么她们呢? 暗中跟着母后的人,都让他的人处理了,按理说,她们应该没有危险才对! 「你们做了什么?」虞城诀死死的盯着盛长歌,在意识丧失之前,他咬牙切齿的问道。 他不甘心在这里倒下去,不甘心就这样一败涂地! 为何盛长歌一定要这么对他,为什么盛长歌的眼里从来看不到他! 但是留给他的,只是迷濛的视线里渐渐飘远的红色背影,以及他耳畔传来的她冰冷的话语:「都给他喝了,敢给小爷用迷药,小爷灌死你!」 虞城诀感觉嘴被人掰开,他无力抵抗的被灌下一碗一碗的迷药。 终于,毫无意识的昏睡过去! 整个无忧谷,在他昏睡后被荡平,龙卫投降的投降,身死的身死! 「太后,东太后和我母亲呢?」盛长歌笑眯眯的去扶西太后,这么大的场面,她都安静的很,面不改色,果然是经歷过大风大浪的女子! 商云走在太后的身侧微微勾唇:「她们肯定没事!」 盛长歌挑眉,原本她的确是以为,她们是被劫持了,现在看来,分明是故意的。 所以,她那些黑甲军,凌天阁的人,其实没有出事。 「我们被劫持时候,太后让那些跟着人,打斗后突围出去,隐在暗处,客栈死的人都是他们的士兵,不过是穿着我们的衣服罢了!」 西太后拍着盛长歌的手背笑了,听说盛长歌死了,她们一度很是伤心,此时心里都是喜悦。 「还没有进入大月的时候,我们就被跟踪了,那个时候,义母和西太后都特别兴奋,没有想到还能遇到这样的好事!」商云笑着说。 盛长歌无声嘆气,的确是以前驰骋沙场的母亲,和放飞自我西太后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何况黑甲军和凌天阁的人,都是他们的人手! 这次,她们可算是放飞自我了! 害的她们白白担心一场! 第500章 他的最终目的还是天齐 盛长歌缓了缓,终于稳住情绪问她们:「那现在,她们去哪里了?」 「她们不知道怎么从大月的皇后口中套出来,大月在这仙山埋了宝藏,所以带着她们去找宝藏了!」西太后说的比较平稳。 商云却是嘿嘿笑起来:「东太后拐着她们,心甘情愿的进山了!」 这个拐字告诉盛长歌,她们过得究竟有多欢乐,半点没有囚犯的自觉! 盛长歌很难想像那个和谐的欢乐的场面。想想在宫里,西太后都能被带着跑偏了,自己的母亲也能被拐出京城,就知道这个东太后,绝对是舌灿生花的人物! 「陪着太后去找王爷!」交给景廷她比较放心,何况龙飞天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么蛾子呢! 西太后慈和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八卦的神色:「歌儿,和景廷如何了,若是不好,可以考虑一下做哀家的儿媳!」 盛长歌:呃……太后,您悠着点,景廷记仇,万一揍你儿子一顿,你就说你心疼不心疼吧! 商云促狭的眨眨眼:「我家洛儿也是单身啊,虽然没有权,但是钱倒是多!」 第577页 过来接人的听风完全黑了脸,这是公然抢人吗? 「太后,商姑娘,王爷让小的来接你!」 西太后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听风:「听风啊,你听到了什么?」 听风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小的,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家王爷现在不适合生气! 商云认真的看着盛长歌:「歌儿,好好保重自己!」她的手摸着肚子。 盛长歌顿悟:「姐姐,你不会是……」 「义母让我留下,说孩子无辜,我本来就无心婚嫁,所以得一个孩子傍身,安稳此生也很好!」商云看着绵延的苍茫群山,「至于他父亲,战死沙场!」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伸手小心的摸着商云的肚子,仰起头一脸的期盼:「若是女孩,我带着她玩,若是男孩,送到黑甲军中去,我盛家的男儿,那可是铮铮铁骨的汉子!」 「什么盛家!」西太后笑着说道,「哀家可是准备认作干孙女的!」 盛长歌抓着商云一个劲摇头:「不行不行,必须姓盛,盛家的娃儿,我带着他走马踏花多好,捅破了天,我替他扛着!」 商云眼眶微红,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孩子,还有人期待他的到来,还疼爱他,她心里感动,却说不出来! 「统领!」林河从后面过来,脸色不好看。 盛长歌对着听风摆摆手! 「歌儿,我们等你回来!」商云回头看着盛长歌。 盛长歌冲着她危险,眉眼弯弯的样子格外的讨喜:「放心,我还要回来带娃!」 「统领,发现裴公子留下的痕迹,龙飞天进入西凉!青安等人被带走!」 盛长歌回头看看,太后和商云已经离开,既然母亲和西太后无恙,这里留给景廷就行了! 西凉,呵呵,只怕和龙飞天勾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走!」盛长歌只是冷冷吐出一个字,龙飞天,蹦哒这么快就是要找死! 他一定还会去天齐,天齐的大长公主就是他的心结,他憎恨大长公主,必然憎恨天齐皇族! 何况,如今丢了龙城,丢了大月,他不会报仇吗? 「统领,摘花带人守在和西凉接壤的地方。」凌天阁的人过来禀报。 若是龙飞天有所准备,摘花只怕危险。 「走!」 仙山脚下,马蹄声声,盛长歌带着黑甲军,沿着天齐的边境下直接闯入苍茫的荒原. 而与此同时,西凉和鲜卑接壤的苍茫草原上,一场战争正在胶着的时刻! 「大王,西凉大兵压境,意图进入鲜卑!」 帐篷里,摘花站在舆图的前面,眉头紧皱。 这龙飞天的目标不是龙城,不是大月,而是绕过他们那些,直取鲜卑?? 不,是绕道鲜卑,以鲜卑为据点,直取天齐! 鲜卑地广人稀,何况铁骑彪悍,并不是那么好打的,但是天齐不一样,天齐富庶,人烟密集! 何况龙飞天所有的仇怨都在天齐! 「大王,西凉的这支大军,打着西凉的旗号,似乎是龙飞天的!他们的龙卫精锐已经到了边境,卑职感觉,他们可能要偷袭!」 摘花走出帐篷,看着远处硕大的红色落日,微微勾唇:「龙卫精锐?本王倒是要领教一下!」 听说在龙城,逼死盛长歌,让景廷和天齐的军队吃了大亏? 不,他还听说,龙飞天擅长逃跑! 从龙庭到龙城,如今到西凉,次次感觉他没有退路了,他偏偏可以退。 摘花不由得想,是不是龙飞天一直都有计划,这一步一步看似绝境,其实都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他最终的目的,还是在天齐? 「准备好,备战!」摘花的声音冷沉,这绝对是一场恶战,在这旷无人烟的茫茫大漠里。 夕阳西下,四处静寂! 骤然马蹄声声,携裹着铺天盖地的烟尘而来! 从摘花这里看去,就好像是一大片乌云在滚滚而来! 摘花坐在马上,拉满弓箭,三支箭骤然奔着那一团乌云而去! 那乌云里似乎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看着,在三支箭到来的时候,骤然分开! 「哦豁,不错哦,来,给本王射!本王就喜欢看刺猬!」 话音落,无数的羽箭飞射而出,乌云里似乎有战马的嘶鸣,有人的惨叫,但是乌云的速度没有丝毫的停顿! 骤然枪声响起,摘花令色一变! 「隐蔽!」无数的盾牌挡在前面。 那骑兵竟然丝毫不停顿,就这样直接冲过来。 摘花眉眼一冷,强闯,也要看小爷答不答应! 「放炮!」他们的身后,火炮骤然亮出来,轰隆声音响起,那乌云骤然就飞走了一块! 骑兵的速度慢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停止。 轰隆的炮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一片一片的骑兵飞出去! 这一片骑兵终于完全停止了,和摘花的骑兵成为对峙之势。 谁也不让谁,那些骑兵哪怕是惧怕火炮,也没有离开! 因为在这广袤的荒漠上,火炮运起来不容易。 很快,其他的地方就传来消息,龙飞天的部队冲破了防线,已经进入了苍茫的草原! 摘花心头一跳,他是同时多出进攻,有的地方是虚晃一枪,有的地方却是真的要闯关! 第578页 若是他们已经进入草原,就会和面前的骑兵形成夹击,那个时候…… 第501章 是不是黑甲军来救他们 摘花这么想着,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就听到后面有震天的马蹄声。 果然有一队骑兵从后面过来,和前面的形成包围之势! 摘花眸光一冷:「知道怎么做吗,这个情况下,远距离才会受伤!」 「懂!」他身后的骑兵立刻分成两队,在敌人以为是包围沾沾自喜的时候,迅速的沖入敌人的队伍里。 近距离搏击,也是他们的强项! 马背上长大的人,自然比西凉更加知道怎么在马背上活动自如。 而他们手里的匕首,都是黑甲军量身定制的那种,似乎就是手的延伸,特别好用! 就连对付敌人的招式,出手一击毙命的狠辣,都和黑甲军如出一辙! 没办法,盛长歌走的时候,留下来一点东西,那点东西非常的好用。 血腥的厮杀在暮色四起的荒漠上展开! 而在战场之外,摘花可以看到,大批的士兵在急行军路过。 龙飞天的目标一定是天齐,他就是要从鲜卑境内,寻找一处薄弱的地方打入天齐! 而围攻,只是在争取时间,他们要比景廷孟临渊他们更快的反应过来,更快的进入天齐,这样,他们的胜算才大! 或许,没有盛长歌的天齐,景廷重伤的天齐,在他们的眼里真的是少了利爪,看起来比较无害! 摘花一身是血的冷冷命令:「杀!」 命令下来,从马上厮杀到马下的人更加的兇勐,血腥味道瀰漫了这片荒漠! 马的嘶鸣,人的痛唿,鲜血喷溅的声音,在这一片旷野上,是那么清晰! 而那些进入鲜卑的士兵,已经很快消失在暮色里,看不到踪影了! 「大王,您还好吗?」侍卫从爬起来,擦了一把脸上的血,问道! 「无事!」摘花沉沉说道。 他们剩下的人站在一起,对方剩下的人也站在一起,隔着尸山血海,隔着沉沉夜色相望。 因为炮火,有的地方起火了,还没有熄灭,借着这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对方人数没有他们多! 而远处有纷沓的脚步声,马蹄声传来,不用问了,边境线上其他的鲜卑士兵会聚集过来。 同样,西凉的士兵也会聚集过来。 士兵还没有到来,就听到更加真切的马蹄声,以及一声冷喝:「不惜一切代价,杀,鲜卑的王在这里!」 鲜卑没有王了,这偌大草原就进出自如了,想从哪里攻打天齐都可以! 话音落,后面唿啦啦的出现一群人,刀剑在暮色里也闪着寒光。 天边还能看到最后的一抹霞光,等到这一抹霞光也消失了,这一片荒漠就会真的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杀!」又一轮的战斗来袭,没有人退缩,只有人倒下! 倒下一片之后,是暂时的休整! 摘花拄着长刀喘息,身上有自己的伤,衣服也已经被别人的鲜血浸透! 「王,您先走,鲜卑不可无王!」其他地方的援军迟迟没有过来,只能说明,他们也遇到了障碍。 龙飞天的目的就是突破防线,如今知道摘花在这里,定然是要绞杀,这个边境线上,此时应该都是战场,很长的一个战场! 摘花冷冷一笑:「放心,小爷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但是王,对方的人越来愈多!」他们可以借着对方火把的光芒,看到远处黑压压的一片。 摘花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前方! 突然,他高喊:「趴下,用尸体遮挡自己!」 话音落,众人趴下,就听到破空之声传来,是羽箭飞过的声音,是火枪的子弹乱飞的声音! 龙飞天是下了本钱的,火枪这么稀罕的东西,鲜卑都没有多少,他倒是不少! 「王,怎么办?」身边的人低声问道,这是完全抬不起来头。 摘花眼睛微微一眯:「用尸体掩护自己,等着他们靠近,火力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马蹄声,枪声,羽箭飞过的声音,渐渐逼近,火光越来越亮,这一片荒漠的尸山血海亮如白昼。 「看仔细一点,他们就藏在尸体之中!」有人在大喊。 「放火烧!」这一片尸体,哪里有那么好找,放火烧了就好了,总能烧出来了。 随着哈哈的笑声,无数的火把被扔下,火苗沾染了衣服,开始冒烟,燃起大火,而大火越烧越旺,到处都是刺鼻的气味! 「大王,怎么办?」 那些龙卫并不靠近,不仅不靠近,还放火,他们也并不能往后退,因为他们的速度,绝对比不上子弹的速度。 这对他们就是一个死局! 摘花趴在地上,原本黑沉沉的眉眼,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嘴角也微微勾起:「等等!」 眼看着大火就要烧过来了,还等等,怎么等等? 「大王,我去吸引他们,你们快走!」身边的侍卫就要爬起来。 摘花眼疾手快,一把拽下,下一瞬就听到枪声响起,就奔着这个方向来了,马蹄声也要过来了。 「大王,来不及了!」那侍卫急的的想要挣脱。。 「等等,有人来救我们!」 旁边趴着的人,互相看了看,大王怕不是煳涂了,这一片荒漠,援军要来早就来了,何至于等到现在。1 第579页 「趴下,听!」摘花微微勾唇。 那些人果然无暇顾及即将要过来的龙卫,趴在地上,果然感觉到了地面的颤动,但是,他们听不到声音。 这是马蹄包上了? 「是不是,是不是黑甲军?」有人立刻激动的问道。 摘花唇角微微勾起,不管是谁,今天都有救了! 「既然不出来,这里放火!」有人吼道,「瓮中之鳖,必死无疑,不如坦荡就死,何必藏头藏尾的?」 那人冷冷的嘲笑道。 我家王爷可是教我们,不管什么手段,能活着才是好的,勇往直前的不顾生死的那是莽夫! 「既然不识好歹,放火!」那人冷喝。 他话音落下,就听到枪声响起,他身后的骑兵接二连三的倒下去! 「什么人?」他们齐齐回头,只见他们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排骑兵,黑衣黑甲黑面,手里的火枪直直的对着他们。 中间端坐马上,眉眼弯弯的笑着的红衣少年,分明就是盛长歌! 「你,你没死?」毕竟他们之中不少人可是亲眼看到盛长歌死去的。 从那么高的城墙上摔下去,下面是嶙峋的乱石,怎么可能活下来,怎么可能这么言笑晏晏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第502章 你丫的打扫得倒是干净 盛长歌微微勾唇:「小爷是那么容易死的吗?」 龙卫的首领瞳孔剧烈的一缩,想到他接到的命令,必须拦截所有从天齐和大月过来的人。 他的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他们尽数葬身在这一片荒漠里! 他手握长枪,笔直的指着盛长歌:「那就让本统领来领教一下盛国公的身手!」 黑甲军多厉害他真的没有亲自体验过,但是他认为盛长歌,一个小小少年,不过是虚夸了自己的能力。 盛长歌身手,自然有人把长枪送到她的手里,曾经在孟长云手里虎虎生威的长枪,在她的手里也是一样! 「国公爷,加油!」摘花从地上爬起来,高声叫道。 「摘花,你丫的有点丢本国公的人!」盛长歌嗤笑一声。 摘花嘿嘿笑着,急忙告诉自己的侍卫:「从那些死去的龙卫身上,搜罗武器,快点!」 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踢了踢身边侍卫的屁股,黑甲军的手段他是知道的,等到他们打完仗,还有他什么事情。 抢也抢不过,打也打不过! 再说抢了打了,回头王爷不得剁了他,所以趁现在,手下人见财眼开,他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那些侍卫一边打架,一边抢东西,毕竟火枪真的是个好东西! 龙卫统领挺枪策马,而盛长歌策马熘熘达达的上前。 看着漫不经心,但是每每长枪刺来,盛长歌都能躲过去,她手里的枪根本就没有动。 三招过后,盛长歌幽幽一笑:「本统领原来是客,你不让招,本统领让了你三招,如今准备好了!」 话音落,她身上的气势骤然一冷,杀气逼人,手里的长枪宛如飞天的游龙,只能感觉一阵光影闪烁,那长枪真身在什么地方,却是根本看不清楚! 那统领左右闪躲,饶是如此,仍旧感觉肩膀一痛,枪头已经刺穿了他的肩膀! 怎么可以有这么快的速度?盛长歌才多大?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盛长歌,却看到盛长歌对着他幽幽一笑,双臂用力,径直将他直接挑到马下。 枪尖扎入地下,那统领整个人被扎在地上动弹不得! 盛长歌端坐马上,低头看着那统领:「难道你不知道,这天下的功夫,唯快不破吗?」 言罢,骤然抽出长枪,鲜血随着她的动作喷射而出! 自然有人上来把他们捆了! 那统领才发现,捆着他们的竟然是和他们穿着一样衣服的人! 不,不是和他们一样衣服,是龙庭才会穿着这样的衣服! 龙庭的侍卫怎么会跟着盛长歌,怎么会听盛长歌的,和盛长歌成为一支队伍? 「你们?」那统领想要说什么,但是对上,齐刷刷的上百人的队伍,对上那上百双带着怜悯的黑漆漆的眼眸他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们这样看着他们,那目光为何那么悲凉,那么怜悯,好像在看着可怜虫一般! 战争很快都结束了。 盛长歌回头,看着后面那上百人队伍中为首的一人,微微勾唇:「都给你了!是你们求情,所以本统领留下他们,若是再助纣为虐,本统领定然一个不留!」 那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国公爷放心,小的一定说清楚,会做给国公爷看的,我们也是铮铮铁骨的汉子!」 「你什么意思?」那统领大声呵斥,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 盛长歌看着其他地方的黑甲军带着俘虏回来,才转头看着眉开眼笑的摘花! 「你丫的打扫的倒是干净!」看看手里捧着火枪的那个傻样,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 摘花嘿嘿一笑:「国公爷,您不知道,这对于您来讲,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对于小的,那可是宝贝,我们可没有!」 「得了,本统领不和你抢,但是你有火枪,你有子弹吗?」盛长歌勾唇,意味深长的笑着。 摘花脸上的笑容一僵,是啊,光有枪,没有弹药怎么办,他们可不会制造! 第580页 「哎呀,我的好国公!」摘花笑着就要上前,腆着脸笑着,「国公爷您说,要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是吗?」 盛长歌微微眯着眼睛:「什么一家人?」 摘花惊恐的睁大眼睛:「难道将来,国公爷不是王妃吗?」 难道他家王爷被抛弃了?唉吆,这可不得了,不知道听风的屁股有没有开花! 你说天齐的京城这么多八卦,他守在鸟不生蛋的大草原上是怎么回事,心里是猫抓一般的难受啊! 盛长歌唇角一勾:「嗯,不会有王妃了!」 摘花哭丧着脸,感情牌打不成了:「国公爷,我家王爷真不错啊,长得俊,有钱,以后也定然专一!」 盛长歌呵呵一笑:「嗯,小爷准备娶一个,所以以后会多一位国公夫人!」 摘花脸色变幻了几次,终于小心翼翼的问道:「国公夫人是我家王爷?」 盛长歌微微勾唇:「不一定哦!」 摘花往地上一坐:「不行,国公爷,我不要当鲜卑的王了,我要去天齐,这个热闹没有我会少了很多趣味的,京城这么有趣!」 盛长歌哼哼几声:「处理好你的人,小爷要走了!」 摘花翻身上马:「走走,我们都跟着国公爷歷练歷练!」歷练出来,他就解放了。 盛长歌扫了他一眼:「小爷不收!」 摘花咬牙切齿不敢发火,陪着笑:「骏马五百匹!」有点肉疼,就知道国公爷是个喜欢刮肉的。 盛长歌嘿嘿一笑:「成交!」 夜色里,一部分人留下驻守,摘花跟着盛长歌疾驰而去! 「你们什么意思,自己人打自己人?」那统领回头看着那些守卫他们的人,怒吼! 那为首的挥挥手,自有一个侍卫站出来,自报家门,然后说家人尽数死亡。 一个接着一个,每一个都是家里被灭门的。 终于说完的时候,夜色已经深沉,野地里的火光明明灭灭,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为首的那个人终于说道:「我今日放你们走,你们回家看看,若是和我说的一样,就回来和我一起报仇,我就在这边境上等你们五日!」 那些人将信将疑,却是归心似箭!翻身上马,很快就消失在一片黑暗里。 那首领带着手下人看着苍茫夜色,良久才沉沉说道:「把战死的兄弟埋了吧!」 第503章 我找盛长歌的舅舅 天齐北部边塞。 夜晚的时候,迎来第一波的袭击。 周围的驻军纷纷赶来支援,这个夏日的夜里,战争真正的开始! 这边打的如火如荼的时候,那边来报,失守了! 大量的敌军长驱直入,占据了边关的一座城池! 「将军,有消息传来,是龙飞天带着的人!」传令兵递上一封信。 傅将军打开信件,扫了一遍,就知道龙飞天是谁了。 「盛长歌没事吧?」不过是短短两日,龙城就有消息传过来,说盛长歌被龙飞天劫持,坠下城墙,身死! 他纵然不相信,但是依旧心里着急。 「目前没有盛国公的消息,但是有消息称,鲜卑和西凉边境,出现黑甲军身影!」 出现黑甲军身影四个字,让傅将军的唇角微微勾起,他就知道,那丫头鬼精灵,不会那么容易出事。 盛家只剩下这一颗独苗,上天自然也会眷顾一点的。 「乌城什么情况?」 「咱们这边战斗的时候,那边一支骑兵突袭,如今已经占领城池!」 傅将军眉眼一冷:「城中百姓如何?」 「驻军被袭击的时候,已经通知百姓撤退,如今连同撤出来的部分士兵已经在城池之外!」 傅将军松了口气,就听到那传信兵接着说:「但是,来不及撤出城池的,还有一些不愿意撤出城池的,尽数被杀!」 傅将军大怒:「尽数被杀?」 这龙飞天果然是个畜生,竟然屠城! 「畜生,果然是畜生,集结人马,全力对抗,准备收復乌城!」傅将军抓起桌子上的佩刀,径直走出房间,站在城墙上,看着不远处黑压压的敌军! 敌军从不同的方位,还在聚集,不仅仅是从鲜卑这面,似乎从东面海上也有过来的。 龙飞天准备不是一天两天了,显然是探查好的,计划好的! 龙飞天怎么可以集结这么多的人马,难道这是西凉的兵力? 傅将军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眉眼沉沉的看着,人数太多,打起来伤亡太大! 「火炮调节好,只要他们动了,就给本将军使劲轰!」 他回头看着天齐境内,调兵的信息已经发出去了,现在有没有,到哪里不知道。 只能坚守! 「将军,外面有个传信的士兵!」 傅将军眉眼一闪:「带进来!」 门外,一个小乞儿慌慌张张的被带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噗通跪下:「大人饶命,我是送信的,我找盛长歌的舅舅!」 傅将军眉眉毛一抬,还知道盛长歌的舅舅? 「信呢?」傅将军低声问道,一边拉着小乞儿起来。 那小乞儿瑟瑟发抖,抖抖索索的说:「将,将军,没有信,只有传话!」 傅将军眉眼深深的看着小乞儿,目光里带着一点审视。 第581页 他看着小乞儿,和气的笑了:「没事,你说吧,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不用担心!」 也许是他慈祥的神情,也许是他温和的语气,那小乞儿终于抬头扫了傅将军一眼。 然后站直身子,眼睛一闭,大声吼出来:「是一个叫裴森的人让我传递的消息,他说,告诉傅将军,乌城有两千兵马,是龙飞天的近卫,叫龙卫!人人配枪,骁勇善战!」 那小乞儿歪头想了想,又说:「城外大概有十万兵马!乌城内是有人接应的。」 房间里静寂下来。 傅将军挑了挑眉,眉眼闪过暗色:「没有了吗?」 那小乞儿瑟缩着,飞快的扫了他一眼:「还有……」 「说吧!」傅将军微微勾唇笑了。 「说,我传了话,你会给我吃的,我们那些人都没有什么吃的了,从乌城跑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 傅将军呵呵笑了,对着副将说:「给,给他带足吃的,能带多少就带多少!」 那小乞儿眼睛一亮,擦了一下口水:「谢谢将军!」 傅将军看着小乞儿出了门,微微皱起了眉头,裴森?裴家的娃? 可信吗? 乌城有人接应,也就是说,有内奸! 「来人!」傅将军骤然起身,看着侍卫出现在身边,他声音沉沉的说道,「传话附近城池,城内严查!」 如果乌城有内奸,其他地方呢? 「无故随意出城,靠近城门,行踪诡异的,可抓!」因为疏忽可能会导致无数的人死亡! 侍卫走了没有多久,就有守城的士兵过来:「将军,敌军似乎要攻城,似乎在运什么东西!」 傅将军骤然起身:「再探!」他急匆匆的上了城楼,果然看着敌军的阵营有异动。 这样的夜里,长途奔波之后,竟然还准备攻城吗? 他看着天边熹微的晨光,天要亮了! 「炮火准备好,打起精神来,绝对不能像乌城一样!」 城墙上的人打起精神,炮火准备好,随时准备一场恶战! 果然,那些敌军往城池的方向过来! 黑压压的人群,在暗夜里很是明显。 何况外面是一片草原,毫无遮挡。 攻城开始,一队人马不叫不喊,无声无息的扛着云梯往前沖,云梯上竟然是盾牌遮挡下面的人。 「放炮!」傅将军冷冷说道。 虽然附近城池都传递过消息,也都会严密的戒备,他还是担心乌城的事情再次发生。 所以,不能拖延时间,万一其他地方出现问题,可能救援都来不及。 炮火的轰隆声响起,那些扛着云梯的士兵被掀翻,即便是侥倖靠近的,也被火枪和羽箭打落。 这炮火声里,那些人涌上来,倒下一批,就退下去,然后再涌上来一批,但是,终究是没有成功! 天色亮了,东边的天际露出了红光。 傅将军突然发现,除了战场上的尸体,那些活着的士兵不见了! 空荡荡的一片草原,那些人好像就凭空消失了。 不是少数,至少看着那个规模,也是要几万人马,竟然在这清晨,骤然消失在这茫茫草原上。 难道,他们退回去了? 还是…… 傅将军看着那一片草原,就地隐藏了,比如地下通道! 「城里全部戒严,禁止出入,发现陌生人立即抓捕,所有的人家所有的河道,可能有的暗道,全部守着,随时传递消息!」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火枪的声音,赫然从远处的城池传来的,应该是那里也发生了战争。 「副将,带人去看看情况,路上小心!」 「将军,连城失守了!」副将从底下上来,就看到远处狼烟起,在这晨光里格外的显眼。 乌城和连城一左一右,加之草原敌军,对他所站着的虎城已经形成了包围! 第504章 盛长歌,你也有今天 傅将军脸色冷凝。 龙飞天是有备而来,驻守北疆的傅家,的确是悍将! 如果北疆没有傅家,那龙飞天完全可以长驱直入! 「连城傅二呢?」那是他的二儿子,不是个废物,以往和鲜卑羌胡对战,甚少有输的时候,这一次城池失守,很有可能,是因为内奸! 「小将军目前,下落不明!」那副将脸色也不好看! 北疆安稳了一段时间,和鲜卑又是那种关系,和谐的很,压根就没有想到,龙飞天会从鲜卑打过来。 傅将军身子晃了一下,脸色越发的冷凝:「坚守城池!探子全部派出去,所有的消息渠道都打开,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是!」整个虎城的所有人进入备战状态。 乌城里,在驻军的军营里,一个男子静静的站着,眉眼沉沉的看着面前的舆图。 听着探子汇报,连城已经拿下,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眸冷冽! 只是面上戴着面具,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皇上,我可以走了吗?」说这话的是站在一边的,一个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男子,看着岁数也不是很大。 舆图前的人抬起头,才能看出来,他是龙飞天! 那一双眼睛是龙飞天,那个样子也是龙飞天,但是和龙飞天似乎又有一点不同,那双眼睛太冷了,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第582页 「走吧,若是有机会,去虎城逛逛!」龙飞天微微勾唇,声音也是冷得很。 那个人准备要走,但是走了两步又回头,犹豫着问道:「听说,盛长歌死了?」 龙飞天盯着他看了半晌,微微冷笑:「嗯,在朕面前坠下城墙,连同景廷都跟着跳了下去!」 那人嘆了一口气! 「怎么,你同情盛长歌?」龙飞天的眼睛微微眯起。 「谈不上,只是感觉,若是皇上已经得到了,死了就死了,不一心的人,留在身边无用,若是得不到,只怕皇上多少会有点遗憾!」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替朕好好办事,也不枉朕救你回来!」龙飞天低头看着舆图。 「我妹妹……」那人再次开口,这世间唯一还剩下的亲人,就是他的妹妹了! 「尽好。」龙飞天给他的只有两个字,简单明了,也告诉他,他不想再谈下去了。 那人出了房间,回头看着屋子,微微皱眉,转身往外走。 却是边走边感嘆:「盛长歌啊,盛长歌,当初你嚣张肆意,不成想也有今天,快哉!」 走出了军营,他就呵呵笑起来,笑得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扶着路边的树几乎直不起腰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他们有多狼狈,现在盛长歌就有多惨! 龙飞天低头看着舆图,即便是那笑声他听得见,也装作没有听到:「那些人可好?」 「在最低层的暗室里,还没有醒来!」有人低低回答。 「看好了,有大用!」 天齐的黑甲军,天齐的景廷他们,不是正义之师吗,自然不忍心看着他们的亲朋受苦! 「是!」 无人发现,守在外面的一个龙卫,眼睛闪了一下,依旧低眉顺眼的站着,恍如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你,就是你,跟我走!」过来一个龙卫的小头目,指着门口站着的这位。 那龙卫眨眨眼,连忙跟上去。 那人指指后面的桶:「挑起来,走!」 唉吆,这个味儿啊,周围的龙卫纷纷屏气,难怪找他,这可是个好活! 那龙卫不吭声的挑起来,跟在后面。 大概是第一次挑,走路有点不稳,不时被前后盪悠的木桶打到脚,一步一个踉跄的,让周围的人暗暗偷笑。 那小头目带着他走到军营的最里面,打开一道门进去,顺着台阶一层一层的下去,顺着潮湿的暗道走了很远,才停下。 这是暗道尽头的一个房间,里面关押着几个昏迷的人。 微弱的灯光似乎随时都会熄灭掉,闪闪烁烁的,很是阴森。 但是从外面到里面重重的侍卫守护着,一只蚊子只怕也飞不出去。 「把木桶放进去,出来!」那小头目捂着鼻子,开了门退到一边。 那龙卫拎着桶进去,前面一桶放下,闻着味是食物,后面一桶放下,这是恭桶! 这一屋子在地下,通风也不好,那个味道可想而知。 他放下桶的时候,弯着腰微微侧头看了一下,榻上躺着的有青安,有裴轩,还有他不认识的人。 而这时,青安骤然睁开眼睛,正对上这个龙卫的眼睛。 龙卫勾了勾唇角,手指比了一个手势,然后手里的什么东西顺势顺着桶的边沿落在地上,而他直起身,转身出去了。 外面的那个小头目不耐烦的说:「快点,快点,快点走,出了纰漏,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龙卫低着头跟着他,在守卫审视的目光中,缓缓走出去。 他出门的时候,就听到后面的门咔嚓一声锁上了。 这是乌城的军营的地牢,问题是,龙飞天怎么知道的,进来可是直接就奔着这里来的。 刚刚那个从龙飞天房间出去的人,似乎格外的熟悉,是谁呢? 地牢里,青安没有起来,而是侧头看着他们的边上多的一个,鬍子邋遢的男子。 那男子似乎感觉到了注视,缓缓侧头,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对上青安的眼睛。 那双眼里漆黑,冰冷,似乎又透着兇狠,看着青安的时候,似乎疑惑了,那份兇狠也就退了下去。 「你是谁?」他开口问道,声音沙哑,听的人很不舒服。 青安挑了挑眉:「我和裴轩一起的。」 听到裴轩两个字,那人的眼睛亮了起来,微微欠着身子,看着躺在一边的裴轩,良久,眼眶红了。 青安没有问他是谁,等到裴轩醒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伸展一下手脚,悄无声息的下去,在桶边捡起一个小瓶子,打开闻了闻,瓶子里撞的是药物,而瓶子上面有隐隐的名字。 青安唇角微微勾起,那个人似乎是个熟人呢! 「叔叔?」他听到裴轩有些颤抖的声音,紧接着是裴松的哭声。 青安走到门边,看着外面的守卫在打呵欠,那人站的离门似乎有些远。 第505章 黑暗中一抹亮眼的红 晨光熹微,跑了一夜的黑甲军终于停下短暂的休整。 也就在这休整的时候,接到了消息,虎城被围了! 乌城被攻陷,连城被攻陷,中间的虎城被三面包围!而天齐的援兵,竟然还没有到达! 盛长歌的眉头紧紧皱起,援兵速度这么慢吗? 第583页 还有,北疆边防一向稳固,上一次打羌胡已经整顿过了,因为叛军,内部也清理过。 难道,龙飞天还有什么后手? 摘花说他们在边境只遇到过龙卫,其他地方倒是有士兵过去,但是远没有现在消息里的十万之众。 他的人怎么来的,从哪里进入鲜卑或者天齐,如何在天齐边境外集结的? 盛长歌的脑子里都是问号,她感觉龙飞天现在的做法完全脱离了以前她认识的那个龙飞天。 似乎现在,他才真正展示出他的实力,亮出他的底牌。 盛长歌的手指敲着铺展开的舆图,哒哒的声音在晨光中格外的清晰。 良久,她才对林河说:「传消息给景廷和孟临渊,看看虞城诀那一家人口中可以挖出什么!」 她站起身,看着苍茫的荒原,看着远处隐隐的黑点,那就是天齐边境的城池。 而往南面看,城池里还有连绵群山,群山之内是天齐的沃土。 站在这里还可以看见到处红色龙旗飘扬,这是她守护的天齐! 「告诉孟临渊,可以去西凉熘达一下,或者有不一样的惊喜!」 龙飞天既然可以在西凉培养出大军,那么西凉或许已经不是以前的西凉了。 「统领,有裴公子的信息,他在乌城,已经有青安他们的消息了!」一名黑甲兵走过来,低声说道,青安没事,他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盛长歌眉眼一亮,就知道青安那厮不会有事,但是裴森能做到这个程度,真的让人想不到。 大概当初那个只会和她喝花酒,打仗只会拿着大木棍的少年,终于长大了。 盛长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处朝阳下的青翠的草原。 这草长的这么旺盛,想要隐藏,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她想着在天齐京城,龙飞天杀皇后,挑凌天阁的总部,似乎在蓄意找事,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带兵从外面攻进来。 但是,他偏偏绕了一个大圈。 然后是广陵郡屠村,炸堤,接着是龙庭是倭寇。 他们在龙庭留下抵抗倭寇的时候,龙飞天是走了的,大海中的孤岛,留给倭寇,那个时候,他是没有想着让他们活下来吧! 龙庭不成,就是龙城! 他准备把龙城作为她和景廷,甚至是孟临渊裴家的这些人的葬身之地。 那么四大家,就在龙城尽数折损,他图谋天齐就会顺利的多。 一步一步,其实他都是有目的的有计划的。 只是,后来他想要她盛长歌,她有偏偏不是他容易掌控的,所以他的计划才有了偏离。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虞城诀公然和他对着干,竟然劫持了她。 招惹了景廷,大概也没有想到,天竺,天齐和西岳竟然直取大月。 才有了大月覆灭。 若是西凉是他的后手之一,那么失去大月,就是失去了一条臂膀。 但是她盛长歌在龙飞天的手里已经死了,景廷重伤,孟临渊还要对付拼死挣扎的虞城诀。 所以等于变相的把他们禁锢在龙城和大月,他得以从鲜卑进攻天齐。 天下无人知,摘花是景廷的部下,所以龙飞天也会认为,鲜卑不至于过于参与。 也许会乐观其成。 或许更加想不到,因为他愚蠢的儿子,她盛长歌没有死,还好好的活着。 她也相信,后面鲜卑和西凉边境的消息没有办法传递过来,所以,龙飞天会一直都不知道。 「统领,有人过来!」 盛长歌也听到了声音,朝阳下远处一群骑马的人飞奔而来。 等到了跟前,就看到一个小小少年从马上跳下来,飞速的跑过来:「姐姐!」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看着他:「北宫流月,最近又俊了嘛!」 北宫流月脸色微红:「有消息说你死了,你没事吧?」 盛长歌摸了摸他的头:「没事!」 看着他的身后,公孙连天和公孙兰双双站在北宫流月的后面。 「听到牧民说有兵袭扰天齐,我们就过来了,又远远的看到一片黑中的一抹红,就猜测可能是你!」 公孙兰上前抱着盛长歌:「看到你真好!」 公孙连天也健壮了不少,显然是近来过得比较舒心,他对着盛长歌呲牙笑着:「乌城,我知道一条小商贩用的通道。」 盛长歌眼睛一亮,那感情好! 她抬头看了看太阳,这样的白日太容易暴露,但是,白日可以做其他的事情。 比如,虎城的舅舅说,外面的敌兵会骤然消失。 这偌大的草原,骤然消失?开玩笑吧,就是放开了跑,也要跑好一会才能跑出人的视线吧! 虎城内! 傅将军看着桌子上的舆图,第三次了,第三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上午还是艷阳高照,此时已经是乌云密布,西南方向还能看到一大片乌云正在瀰漫过来。 天色因为乌云,渐渐的暗淡下来。 外面的进攻是打退了,但是乌城和连城的士兵都在集结,今日一定会有一场恶战,而他面临的就极有可能是三面围攻。 可退吗?可退! 但是,绝对不能退,一旦退了虎城失守,就等于北疆的最大的三座城池都失守了 那就是北疆彻底的失守!到时候失去就不是北疆,而是士气,是人心! 第584页 敌军就可以长驱直入! 傅家一门为了北疆九死一生,北疆也安稳了十几年了,这十几年,那些人不能白死,绝对不能在他这里前功尽弃。 傅将军攥紧了拳头,沉着声音布置,准备迎接比暴风雨更勐的一次战斗! 外面的风渐渐的大了起来,外面的树木都吹完了,砂石乱飞! 「将军,你看那里……」身边的副将突然叫道。 傅将军站在城墙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视线并不好,但是他还是看到,远处似乎有一片黑影闪过,黑影中还有一抹亮眼的红色。 他心头一动,眼眸渐渐亮了起来。 第506章 现在就成了贤良的妇人了 乌云压顶,大风唿啸。 空中都是尘土草叶,视线前一片模煳,看不了很远的地方! 盛长歌戴着面巾遮挡风沙,端坐在马上,眺望着远处。 果然,在胡城外的草地上,看不到什么人,明明是荒草石头满布的地面,并没有树木遮挡,但是一眼看过去,就是一马平川,什么都没有。 除了那些堆积起来的尸体! 这个天齐,已经有臭味飘散了。 盛长歌挥了挥手,就看到两个黑甲兵从后面过来,准备过去一探究竟! 公孙连天过来了,他眸色深深地看着盛长歌:「我去,这草原我熟!」 话音落,他跳下马,在风沙里,在晦暗的光线下,他悄无声息的往虎城方向摸过去。 盛长歌盯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风沙里,回头看着虎城,虎城上红色的龙旗飘飘,而这边的乌城,却是看不见一面红色龙旗,只有那个天龙所谓的黑底金龙的旗子在飘。 这旗子一看就上不了台面! 黑乎乎的透着阴森的气息,怎么看着都不好看。 很快就感觉远处有动静,两个黑甲兵悄无声息的摸过去,不过是片刻,就看到三个人拖着一块草皮走来。 盛长歌看着那块草皮,心里一跳,不,不是草皮,那是穿着类似草皮的衣服的士兵! 龙飞天这么厉害吗,竟然知道给所有的士兵做这种伪装,并且那衣服上面的草是真的草,不知道怎么处理过,那草就是黄绿的。 这草原有草有荒漠,暗黄的沙地,绿色的草地,这一身,往里面一趴,没有半分的违和感! 所以,这就是他们过了边境,进入鲜卑境内,没有被发现的原因? 公孙连天捂着胳膊,他的胳膊被划破了,指缝里有鲜血冒出来。 「他是过来方便的,我偷偷看了,其他人也是穿着这个!」就凭藉这个,一路跑到鲜卑的王城,他们也发现不了! 摘花从后面熘达过来,围着那个士兵前后左右的看个不停! 紧接着对着盛长歌嘿嘿一笑:「国公爷,鲜卑的士兵很快到达,你说他们穿着这个怎么样?」 盛长歌看着他,他看着盛长歌,两个人嘿嘿一笑,显然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其他人一头雾水,但是也没有多问。 摘花说完就翻身上马,拎着那个士兵一熘烟的消失在草原的风沙里。 盛长歌掏出伤药给公孙连天:「处理一下伤口!」 「他们有编号,画在手上的!刚刚这个是1573!」 盛长歌挑眉,看着远处的风沙,微微勾唇:「公孙,处理好伤口,趁着风沙和马上的大雨,咱们去乌城走走?」 黑甲军瞬间眸子就亮了! 却听盛长歌低低和林河说了几句,林河带着人就留下了! 盛长歌带着几个人,骑马靠近乌城,留下一人看管马匹,他们悄无声息的顺着城墙摸索。 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这个时候,比暗夜还要黑暗,根本就没有人可以看出城墙下有人。 何况虎城被围,北疆近乎失守,即便是来,也应该是有人从天齐的内部背上,而不是这里。 城墙一个比较偏僻,靠着一片乱葬岗的地方,公孙连天摸到一处圆滑的大石头,他掏出银子,敲了敲石头。 那石头就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个满头白髮的老者举着灯笼,声音低哑:「钱!」 公孙连天把钱袋子递过去,那个老人颠了颠,举着灯笼在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他们几个人,侧身让行! 盛长歌眉眼微微冷了,若是此人为了钱,而放敌人进来的,那么…… 那老者似乎知道盛长歌的心思一般,微微挑眉,坐在城墙里的洞里数着一银子! 这里已经被他掏成了一间房子,里面还有床铺和生活用品。 「城里不太平,进去最好小心一点!」老人沉沉的话语说出来,放下银子,掏了一块城墙的墙砖看了看,对着几个人说,「去吧!」 又看着最后的盛长歌,认认真真的盯着盛长歌看了半晌:「小哥不是一般人!」 盛长歌的脚步顿住:「老人家如何看出来的?」 她依旧是眉眼弯弯的笑着,整个人都是非常的闲适,就像是两个人在闲话家常。 那老者也不说话,呵呵一笑:「小哥辛苦一点,把那畜生弄死吧!」说着咳嗽着往桌子边走,「从那洞里爬出去吧!」 盛长歌挑了挑眉,也没有说话,和公孙连天从一边的小洞钻出去。 外面是荒废的宅院,到处都是野树荒草,大概是有人清理,这里竟然没有被走出一条道路。 第585页 公孙连天低低说道:「他们说,他是地狱里的阎罗,识人的,坏人从这里是过不来的,而且只拿钱不可以说话,除非他主动说话!但是走这条道的,是逃避进城钱的穷苦百姓,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这个老人说话!」 盛长歌回头看了看,那城墙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没有任何的异样,那狗洞竟然不见了,从外面看不出来那里曾经有一个洞口。 盛长歌他们并没有贸然出去,而是躲在暗处,袭击了几个巡逻的士兵,换了一身衣服。 几个人在街道上走着,整个乌城,除了士兵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到处一片死寂。 而有不少士兵拉着百姓的尸体,似乎要送到什么地方去。 盛长歌停下脚步:「去一个人,查探一下,火弹都放在什么地方!」 一名黑甲兵悄无声息的离开,公孙连天带着盛长歌他们拐过了一条巷子,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城内的官衙,外面的街道上,官衙里,处处可以看到士兵。 黑压压的一片士兵! 这个乌城里只怕也有几万人! 「我去看看!」公孙连天来过乌城,自然相对熟悉一点。 盛长歌拉住他,示意他等一会! 乌云密布的天空有隐隐的雷声,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来,那些士兵到处找地方躲雨,一时乱作一团。 这时一个穿着一身龙卫衣服的人,急匆匆的走过来,进入巷子里,左右张望。 暗处的盛长歌缓缓走出来,微微一笑:「找小爷吗?」 「你果然没死!」那人眼睛一亮,上前拥抱盛长歌,「都说祸害活千年,果然不错!」 「你丫的才是祸害!」盛长歌笑着推开他,「不要随便拥抱小爷!」 裴森翻了个白眼:「怎么,现在就成了贤良的妇人了?」 第507章 盛长歌可能没死 「你丫的才是贤良的妇人!」盛长歌一脚踹过去。 就她,以后可能贤良吗,做饭洗衣带娃主持中馈,抱歉,小爷不合适! 小爷比较适合青楼赏花,酒楼斗酒,当街撩美人! 裴森深深的看着盛长歌:「你活着真好!京城的时候,抱歉,不该怀疑你!」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了:「京城什么事情啊,小爷记性不好!」 裴森看着盛长歌的样子,也笑了。 继而沉下脸:「等一下,我感觉青安一定会有动作!跟我走,多一句话都不要说!」 雨点越发的密集起来,他们急匆匆的往前跑。 「干什么?」官衙的门口,守门的龙卫眉眼沉沉的看着他们。 裴森亮出自己的腰牌:「找几个人去帮忙!」 「帮什么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味道。 裴森眉眼深深的看着他:「恭桶!」 只是这两个字,那龙卫不由得退后两步,那个味道着实不好闻:「速度快一点,这里不让普通士兵进来的!」 裴森点头:「懂,回头请兄弟们喝酒!」一张轻飘飘的银票塞过去,那龙卫立刻挥手让行。 盛长歌低眉顺眼的跟在裴森的后面,绝对不多事,虽然她并不害怕,这几万军中,也可以出去,但是青安没有出来,她不想多事。 这个时候,要坦然,自自然然的跟在后面走。 那龙卫根本就不看盛长歌,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去看那张银票,毕竟谁都和银子没有仇。 「你紧张吗?」裴森走在盛长歌的旁边,低声笑着嘀咕。 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小爷怕忍不住动手,坏了大事!」 裴森的下巴往远处指了指:「官衙中央的位置,看到那个大树了吗,就是旁边的房间进去下去,地下的房间,只有一个出口!」 盛长歌看着远处的大树,眼角的余光看到,前面打大殿里有人走出来。 裴森立刻带着盛长歌几个人静默的站在一边,等着一行人过去。 为首的那个人,赫然是龙飞天,这脚步匆匆的样子,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路过这边的几个人,脚步略略顿了一下。 他身后的内侍立刻问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裴森立刻上前:「大人,小的带两个人去处理那些恭桶,一个人忙不过来,会耽误大人使用的。」 那内侍看看阴云密布的天空,把油纸伞往龙飞天的头上举了举,才说:「快点去,不可逗留!」 裴森笑着答应。 龙飞天的慕刚从盛长歌的身上扫过,然后脚步不停的出去了。 自始至终,盛长歌都没有抬头,龙飞天应该不知道她还活着,所以一时半会也不会往她身上想。 但是,他这么脚步匆匆的冒雨出去,一定是有大事,或许是要攻城? 龙飞天一行出了门,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出了门,龙飞天顿了一下,微微勾唇:「找人盯着他们!」 那几个人出现的太突兀,他总是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内侍点头答应,随即找了龙卫盯着,这才随着龙飞天上了城楼。 阴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越来越大,很快,天地间便扯起了雨帘,站在城墙上,城墙下的一切都看不清楚,回头,整个乌城也都笼罩在一片雨雾中,除了屋嵴,什么都看不清。 这样的大雨,会掩盖很多东西,龙飞天的心里隐隐的不安。 第586页 「边境还是没有消息吗?」 身后的内侍回答:「有,龙卫来消息,鲜卑的人尽数诛灭,只是让鲜卑的王跑了!」 龙飞天松了口气,有消息就是好事。 「没有发现景廷或者孟临渊的身影吗?」盛长歌死了,天齐最有力的对手,就是他们两个。 若是没有四大家,慕家那些废物算什么? 这天齐,凭什么让慕家那些废物掌握着。 他回望远处苍茫的天齐群山,群山之内,是天齐的北部粮仓。以此为根基,他註定可以南下吞下天齐! 没有了盛长歌,重挫了景廷,他甚至感觉自己可以长驱直入。 老一辈的四大家几乎无人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小娃娃会成为强劲的对手。 四大家,果然是有底蕴啊! 可惜,四大家不是他的,若是他的,他还有什么犹豫,这天下,指日可待! 「黑甲军的踪影有吗?」他还是惦记黑甲军,若不是被景廷逼到那个份上,若不是想在龙城折损四大家,其实,他捨不得盛长歌死。 得盛长歌,得黑甲军,也是如虎添翼。 可惜了! 「告诉他们,现在开始进攻,务必拿下虎城!」不然,南边的天齐援兵应该很快会大规模的过来,他现在突破不了,想要再突破就难了! 天齐北疆的这个缺口,必须打开! 「是!」身后的脚步声远去,龙飞天站在城墙上,衣服早已经被风雨打湿,湿了的衣服贴在身上,明显的可以看到,他的一条腿和另一条不一样,细的多,弯曲的弧度也诡异。 等到侍卫走后,他的身后骤然出现一名裹在黑衣里的人:「皇上,虞家的人尽数被景廷抓住,他们的手里的人质,也都被解救了,大月,彻底失去了。」 龙飞天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冰冷的嘲讽:「虞家,都是些蠢货!死不足惜!」 那是他的妻儿,但是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动容,更加没有回去援救的心思。 似乎就站在外人的角度,在看戏。 「边境歼灭敌军后,龙卫在赶过来,估计今夜可以到达!」 龙飞天微微眯眼,很好,多些人,他攻破虎城,拿下北疆傅家就多了成算。 「皇上,有消息称,盛长歌可能没死!」那黑衣人犹豫了一下,低低的说道。 龙飞天眼睛一眯,声音骤然冷了起来:「消息确切吗,她是我送下城墙的!」 「不确切,只是小的打听到,虞城诀找了风月楼的幽兰,那女子和盛长歌有七八分相像,并且给盛长歌当了侍女一段时间,有人说,被劫持走的是那个女子冒充的盛长歌!真的盛长歌还在虞城诀的手里!」 「证据呢?」龙飞天脸色黑沉,他的好儿子啊,和他抢女人,还摆了他一道,长本事了! 「景廷屠了大月的皇宫,在京城翻天覆地的找什么。」 「去吧,好好查探,能把盛长歌弄来更好,弄不来就杀了,至于虞城诀,套出消息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龙飞天转,准备下城墙,还没有下去,就听到官衙的方向有骚动。 即便是这样的大雨,他依旧可以听到那个骚动。 他的脑海里骤然浮现那几道陌生的身影。 第508章 你跑不过小老儿 青安出去一趟,再次回来,手里拎着一套龙卫的衣服,扔给裴松! 裴轩和裴二将军都已经换了衣服守在龙卫原来守着的位置,至于那龙卫,穿着他们的衣服,正躺在他旁边的床榻上。 「怎么样?」裴松穿上衣服,拿起佩刀试了试,很顺手。 「背着你母亲,大概一刻钟后,可以走!」青安看着裴松,「你只要管好你母亲就好!外面现在雨很大,对我们有利!」 青安说完,对着裴夫人点点头,就转身往外走。 「谢谢!」裴松在后面说道,终究是因为他们,所以青安才落到这个田地。 青安回头嘻嘻一笑:「我爱钱!」尤其是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金子。 裴松脸色一黑,白感激了,他兇巴巴的看着青安:「没有。」 青安垮着脸,哀怨的往外走:「哪有让人白干活的,真是……」 青安出了房间,脸色就冷凝起来,凝神听着上面噗通噗通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他打了个唿哨,四个人带着一个女子,瞬间就往外走。 暗道里,龙卫歪七扭八的躺着,人事不知,空气中还有若有似无的药味。 才出了地道,就听到院子里有纷沓的脚步声:「加强戒备,说有贼人闯入!」 裴夫人被藏到一边,其余几个人穿着龙卫的衣服,站在原来龙卫站岗的位置。 好在他们都戴着面具,很好冒充! 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人探头看了一眼:「这里没有什么异常吧?」 青安想着上面那个龙卫的声音,赶紧开口:「大人,一切尽好。」 「那好,收好了!」纷沓的脚步声又分成几处,四处搜寻了。 青安几个人从屋子里出来,看着周围的标识走,他们走的路很偏僻,竟然没有和龙卫遇上。 显然,之前裴森一定好好的探查过了。 但是,除了一条巷子,就和巡逻的龙卫顶面撞上了。 巡逻的龙卫扫了他们一眼,顿住脚步:「你们看守牢房的,怎么在这里,背着的是什么人!」 第587页 他话音落,巡逻的龙卫刀剑出鞘,森森的寒光对着他们。 青安和裴森对视一眼,直接上前,一言不发的开始厮杀。 这样的狂风大雨,什么样的声音什么样的厮杀都会被掩盖,这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何况,他得到的消息是统领出事了,他心急如焚,不是带着这些人,他早就走了。 裴松把母亲推给裴二将军,也加入了战斗! 青安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他速度快,招数狠辣,而且只要出手一定是见血的,没有空着的。 裴松第一次真正的见识黑甲军的实力,他的心里激动起来。 不知道,黑甲军的统领盛长歌,又是什么样的风采! 但是他们的打斗,还是把附近巡逻的士兵吸引过来,人越来越多,越杀越多。 「怎么办?」裴轩裴松和青安背靠背,低声问道。 人太多,冲出去似乎不容易。 青安的眉头微微皱起,是太多了,时间越长来的人越多,可能就越走不掉。 「这就怂了?」一声轻笑传来。 青安的眼眸骤然亮了起来,统领!! 就看到从那些龙卫的身后,有一道黑影,速度奇快的往青安这边过来。 她的身边跟着几个人,手段都是一样的狠辣。 那龙卫开始没有防备,瞬间倒了一片。 青安一挥手:「上,咱们有救了!」 两面夹攻,很快就打开一条通道,五个人一边厮杀一边向前,那边还有盛长歌带着人接应,他们很快就汇聚到一起,像是一团黑云,从这个僻静的角落滚出了官衙。 顺着小巷子一路狂奔。 能够清楚的听到雨幕里有纷沓的脚步声追赶过来,叫喊声到处都是,整个乌城似乎都乱了! 「统领,你还活着?」青安笑嘻嘻的凑到盛长歌的面前。 他的头上的髮髻被雨淋着歪歪斜斜的,看着格外的滑稽。 盛长歌踢了他一脚:「小爷是那么容易死的吗?倒是你,这不行啊,被人从龙城抓到这里!」 青安瞬间感觉委屈了:「统领,真不是小的不行,是小的顾虑太多。」 「你是盛长歌?」裴松终于从后面窜上来,好奇的看着盛长歌,眼里隐隐的激动。 一边到处打量:「黑甲军呢,咱们不打吗,跑什么?」 盛长歌感觉这孩子有点傻,她带着人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小巷子,公孙连天在接应。 几个人来不及说话,直接穿过树丛去了那个狗洞,依旧是银子敲门,那老头开门之后,看着一众人,什么也没有说,接过银子赶人。 「快走,他们来了,你们碰断了树枝,这里待不得了!」那老头说完,竟然拉动了什么机关,跟着盛长歌他们出了城墙,一同走入雨幕中。 盛长歌侧头看了看他,挑了挑眉,这老头有意思! 他身上背着的那个大袋子,只怕都是银子吧,走起来哗啦哗啦的响,难为他不嫌弃沉重。 倒是青安,熘熘达达的蹭过去,嘿嘿笑着:「老人家,不然我帮你背着,回头给个报酬就行!」 那老头白了青安一眼,把布袋子往上背了背,冷哼一声:「不用,你跑不过小老儿!」 话音落,他竟然一马当先的跑了。 青安脸色黑了,他被鄙视了,他被一个白髮老翁鄙视了! 他竟然被鄙视了! 这口气咽不下去,他一熘烟跟着跑了。 盛长歌无语,你丫的是有多缺钱,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挣钱! 不远处就有黑甲军接应,几个人走近临时的帐篷里,盛长歌才对青安说:「带你那一队人马,南下,天齐援军似乎遇到了阻碍,你速度快一点,在虎城失守之前,争取援军来到,把龙飞天剿杀在这里!」 青安立刻跳起来:「是!」一熘烟就不见影了。 盛长歌转头对着裴二将军抱拳:「盛长歌见过裴将军!不知道送裴将军和夫人是去鲜卑暂避还是送去天齐!」 鬍子邋遢的裴将军眉眼深深地看着盛长歌:「盛家的娃娃?」 盛长歌微微勾唇,点头。 「送我夫人去附近部落暂避,本将军愿意听你指挥,加入战斗!」 「我们也加入战斗!」裴轩裴森和裴松也齐齐抱拳。 盛长歌还没有说什么,就听到远处传来炮声,这个天气不适合用炮的,不容易炸响,但是此时用了,就说明战斗比他们想的更加激烈! 第509章 我就是随口说说 「走!」盛长歌冷声说道,出了帐篷,翻身上马,径直往虎城方向而去。 不过是半天的功夫,黑甲军都有了不一样的外套,青草编织的,往草丛里一趴就找不到那种。 龙飞天会用的招式,他们也很快就学会了。 龙飞天在胡城外铺了一张人性的草毯,她也会。 果然在这狂风暴雨中,火炮火枪不方便使用的时候,龙飞天发起来了进攻。 乌城的士兵和连城的士兵都出动了,整个虎城被团团围住,云梯一次一次的冒着箭雨被扛上来,然后又被打落。 但是他们锲而不捨,因为龙飞天的命令是今日必定拿下虎城。 傅将军眯着眼睛看着一片苍茫的雨幕,根本看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马。 除了南城门,其他三面被围,都在进攻,傅将军第一次感觉到战争的棘手,龙飞天是准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北疆的城池! 第588页 敌人源源不断的涌来,而他们的武器终归是有限的,总有箭矢用光,弹药用光的时候。 天齐方向的援军没有动静,北方鲜卑也没有什么动静。 「将军,北城门再次上来了!」副将冒雨跑来,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半点干爽的地方,这样的大雨,人的眼睛都被雨水淹了,根本就很难看清楚。 即便是有帽子,也不管用。 傅将军深深吸了一口气,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还有多少武器储备?」 「很少,不足十分之三,此一番战后,就没有了!」从来没有任何一场战争打的这么艰难,人这么多,还是三面同时围攻。 而且外面的通道已经切断,根本就无法从外面获得补给。 虎城的所有对外通道全部都被切断了,龙飞天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夺下虎城。 「用火弹!」盛长歌从鲜卑回去之后,陆续送来了不少武器,他想着留着关键时刻用。 「将军!」副将看着傅将军。 「用!」此番用火弹重挫敌人,他们短时间内就没有办法发动第二次进攻,那短暂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非常宝贵的! 傅将军的声音沉沉,显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底牌先亮出来,争取一线生机也没有错。 这样的大雨,火弹其实不方便使用,但是盛长歌给的东西,都是改良过得,只要拉开上面的铁环,扔下去就行了。 他们试过一次威力,如获至宝,就捨不得用了。 如今,肉疼也要用! 北城门黑压压的士兵蜂拥而来,踩着尸山血海,用尸体作为阶梯,城墙下已经垒成了一座小山。 还有很多士兵,举着盾牌,或者两个人抬着同伴的尸体当做挡箭牌,就这么缓缓前进。 从上而下的羽箭对于他们就没有多大的效果了。 「距离近了再扔,用尽全力往人窝里扔,这是咱们的宝贝,绝对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扔了,要发挥它们的威力!」副将在风雨里声嘶力竭的大喊! 城墙上的士兵齐齐应答:「是!」 他们的手里抱着金疙瘩,不时擦干净眼里的雨水,死死的盯着城墙的下面。 近了,近了,敌军一点一点的近了。 「扔!」副将大喊一声。 城墙上无数个黑点飞下来,看不见火光,何况这样的大雨,火炮不好用,虎城的火枪早已经没有了弹药! 所以,城墙下的人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这样的小的石头,对于他们也是没有用的! 但是,当第一声轰隆声音响起,身边的同伴炸成碎片,血肉横飞之后,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火弹,是火弹,下雨天可以用的火弹!」 前面有人惊唿,没有被炸飞的,转身就要往后面撤退。 后面的人还在蜂拥而来,雨大风大的,也听不清楚到底在叫喊什么,所以,进攻的队伍瞬间就乱了。 相撞的,跌倒的,被踩塌的,到处都是叫喊声。 风声雨声叫喊声,轰隆声,这雨幕里,乱成了一团。 而后面没有被波及的地方,一队穿着草服的人,静静的趴在高坡上看着前面。 盛长歌皱紧了眉头,看来,舅舅的确是撑持到最后了,火弹都用上了。 火弹的轰隆声依旧在响着,远处传来的马蹄声都没有人听得到。 至少,那些士兵并没有听到,他们折损了大半,狼狈的退回来,正在休整查人! 「国公爷!」摘花湿哒哒的笑眯眯的看着盛长歌,跟着盛国公这日子就是精彩啊! 莫名的有点小激动! 「摘花,这里交给你了,让龙飞天误以为北边将士依旧在,至于那些士兵,你能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摘花瞬间垮下了脸,眼巴巴的看着盛长歌:「国公爷,您不带着我吗?」 盛长歌点头,微微勾唇:「嗯,不带着你!」 摘花郁闷了:「其实我可以……」 盛长歌打断他的话:「等着,本国公给你消息,你就假装是敌军,攻入城内!」 摘花的眼睛一亮,这注意貌似不错,可是他就是贱嗖嗖的问:「国公爷不怕我占了虎城不还了?」 盛长歌竟然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那目光说不出什么味道,摘花竟然感觉一点一点的胆寒起来,好像这雨点不是打在身上,而是直接砸在心上! 微微的疼,丝丝的的凉! 「我就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摘花欲哭无泪,多这个嘴干嘛,他还真怕盛长歌灭了他! 「有时候,人看似有口无心的时候,表达的往往是心底真实的想法!」盛长歌的声音凉凉的,眸色有一瞬间是冰冷的。 杀气瀰漫的那种冰冷! 摘花还想要解释什么,盛长歌已经走了,她带着人翻身上马,雨幕里从那些敌军的后面绕了过去,直接奔着连城去了。 一名凌天阁的杀手拍了拍摘花的肩膀:「自作孽不可活,保重兄弟!」 摘花想哭,他是爱国的,鲜卑是责任,天齐却是他的真爱! 他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对着身后的几位将军说道:「按原计划行事,愿意投降的,招了。不愿意的,就地格杀!换好衣服,隐藏好自己!」 那几个将军跃跃欲试,打仗啊,哪个军人不喜欢在战场上一展风姿。 第589页 何况,他们这般打法,几乎不会有什么损伤,说不定还能捞到不少好处! 事后,天齐一定不会亏待他们的是不是? 第510章 我们貌似穿着龙卫的衣服 盛长歌带着一队人马,一路疾驰。 傍晚十分,终于到达连城的外面,大雨过后,草原上一片青翠,夕阳如血,倒是有一种诡异的美丽! 盛长歌勒住马匹,回望虎城,只能遥遥的看到一点影子! 两座城池,相隔百里,中间有无数个小的城镇,连接成北疆的边防线。 距离不远,方便随时驰援。 「统领,怎么做?」林河看着不远处的连城,城楼上飘扬的红色龙旗已经被换了,换成了黑底金龙的旗子。 城墙上有来来往往的巡逻的士兵,中间几乎没有多远就有守城的士兵站在那里。 黑黝黝的大炮口对着城外,防守的很是严密。 盛长歌幽幽一笑:「重兵不是出去围困虎城了吗?直接上呗!」 她翻身下马,把自己的背包打开,拿出龙爪和绳子对着身后的人说:「声东击西会吗?一般人袭扰,一半人上城墙!城里不会有多少人!」 龙飞天还要堤防连城往东有援兵到来,所以,围困虎城的时候,大部分士兵都出去了,一旦有人围连城,他们可以随时掉头! 一半的黑甲军点头,直接骑着马朝着城门冲过去。 枪枝拿出来了,弓弩也准备好了,怎么也要好好的舒展一下筋骨! 每个人都是斗志昂扬。 盛长歌等人借着草木掩映,往城墙边摸去。 战斗随时准备打响。 却不成想,城楼上的士兵一眼看到他们,喜出望外:「你们是来支援的吗?从边境过来的?」 他们的将军说了,边境杀敌的一批士兵很快就会来,他们会多一些人手! 在这里守着连城,他们也心慌慌,因为远处还有天齐的城池,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打来了! 黑甲军:呃,兄弟们,你们眼睛被雨水淋坏了吗? 他们到底哪里长的像是你们的伙伴? 一名跟在后面的凌天阁的人,看着前面骑在马上的黑甲军,然后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穿着龙卫的衣服! 「那个,兄弟们,我们貌似穿着龙卫的衣服!」那人弱弱说道,有史以来最大的乌龙! 前面的林河低头一看,不禁扶额嘆息:「都是黑色的,忘了!」 他抬头对着上面叫道:「是自己人啊,我们还以为是敌军,准备偷袭呢?」 他的手指着远处盛长歌的方向:「看看,我们准备声东击西,这边吸引你们注意,那边上城墙的!」 他对着盛长歌他们比了几个手势,微微勾唇冷笑,得来全不费工夫! 城楼上的人低头看着下面刚刚呆头鹅一样的同伴,也不禁扶额嘆息,兄弟,就这么几个人,还想偷袭,龙卫都这么牛吗? 「令牌在吗?」城楼上的人问道。 林河摸了摸身上,没有啊! 身后一名黑甲军举起一块令牌:「兄弟们打了一路,有的丢了!」 城门在他们的眼前慢慢的打开了,里面两队人马立在两边。 盛长歌熘达过来,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这么容易,仅仅因为衣服一样? 「统领,进城吧!」虽然不敢置信,但是事实就是那些士兵就是那么单纯! 或许因为鲜卑没有人过来,他们也绝对想不到盛长歌等人还能从这边过来。 至于是自信还是愚蠢,盛长歌就不说了,反正她是感觉挺好笑的。 一行人顺利进城,里面的人重新关上城门,竟然没有人质疑! 「你们的头领都在哪里?」 「官衙!」为首的小头目笑着说。 盛长歌唇角一勾:「那就去官衙吧!」 大街上并没有什么人,家家门扉紧闭。 盛长歌他们骑着马一路疾驰,转眼就到了官衙,翻身下马,径直往里面走去! 守门的士兵看着他们的样子,竟然没有阻拦,就这样放行了! 小头目殷勤的带路,直接去了大堂,大堂里,四五名龙卫在推杯换盏,满桌子酒菜狼藉。 不仅仅是如此,他们每个人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个浓妆艷抹的姑娘。 这推杯换盏,莺歌燕语的,对比外面的大雨,外面的战场尸山血海,简直就是天堂。 「哥几个喝着呢?」盛长歌熘熘达达的往里面走,一边眉眼弯弯的笑着说道。 几个人齐刷刷的回头,看着门口站着的一队人马,个个浑身湿透,但是身子笔挺,眉眼清冷。 这股子精神气,一看就是龙飞天的亲卫才有的。 他们急忙站起来,一熘烟跑到盛长歌跟前:「大人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任务,尽管吩咐!」 盛长歌微微勾唇冷笑:「虎城周边都在打仗,血流成河,你们倒是过得滋润!」 她缓步上前,径直在主位上坐下,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速度很慢,那细细的水流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的清晰! 清晰的让人有点胆寒。 那几个人龙卫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人想要干什么,看着样子很年轻,但是气势却是很是惊人! 第590页 不是在沙场上歷练过,不过有这样的气势的! 「大人……」为首的龙卫欲言又止,这故弄玄虚的,有点吓人啊! 「好酒好菜的上来,我们刚从战场过来,皇上让我们来视察一下!防止天齐偷袭!」盛长歌敲着桌子,冷冷说道。 「好嘞,您等着!」有要求就好办了,有要求就容易满足,就怕那等什么都不要的! 满桌子狼藉被撤下去,速度很快的整来好几桌。 盛长歌挥挥手,黑甲军立刻上桌,他们的的确确是饿了! 吃饱了喝足了,方便揍人! 盛长歌点了一个端着酱肘子上来的小二:「你,你过来!」 那个小二诚惶诚恐的过来:「爷,您吩咐!」 「告诉你们掌柜的,这酱肘子甚合小爷的口味,这是赏赐,让他给小爷多做两个,带走!」盛长歌把一张银票拍进小二的手里,微微勾唇一笑! 「爷,这哪里用您出钱,小的来!」一边的龙卫立刻蹭过来,腆着脸笑着。 盛长歌扫了他一眼:「小爷也知道,你们不容易,小爷带走的小爷自己付了,这里的你付了,就算是孝敬了!」 那个龙卫立刻感激的频频点头。 第511章 你说小爷是什么意思 盛长歌微微勾唇而笑,龙飞天的龙卫很好,最大的毛病就是,他们都蒙面,互相没有见过。 并且,龙飞天不许他们私下里来往,除了代号,他们对彼此都不熟悉。 正是这种不熟悉,让他们有机可乘。 盛长歌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对那个龙卫说道:「介绍一下连城的情况!」 乌城听说跑了一部分百姓,然后龙飞天屠城了。 连城呢? 这一路过来,大街小巷可是没有看到什么百姓! 「连城要求百姓待在自己家中,不可外出,发现就地格杀!」那龙卫语调阴冷的说道。 「连城怎么攻破的?」 盛长歌比较好奇这个,边关的城池,个个都是精兵悍将,不是那么容易攻打的。 比如虎城,到目前为止,数次进攻,一点进展都没有。 乌城和连城被攻破也实在是太容易了一点。 容易的和常理完全不符合! 那个龙卫看着盛长歌目光骤然变了,目光里多了戒备,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去摸腰间的佩刀了。 盛长歌头都没有抬,依旧吃着酱肘子,眉眼冷冽。 心里却是微动,显然,这是他们龙卫都知道的秘密,但是她不知道。 「内应的人在哪里?你们取得什么功绩,比如俘虏了谁,那些驻军怎么处理的?」 盛长歌抬起头冷冷的盯着他:「你怕是忘了,能给你做内应的人,只要给足够的利益一眼会给别人做内应!乌城昨夜就进了贼人,有人放进去的!」 那龙卫有点尴尬的笑着,慢慢的放下摸着佩刀的手:「内应就在城里,刚刚还见过!」 「那就带来吧!」盛长歌挑挑眉,在天齐的地盘蹦哒,是不想好了! 那龙卫转头挥挥手,有侍卫退下去找人! 无人发现,有一名黑甲军也悄无声息的跟了出去。 不一会,那名侍卫就飞快的跑回来:「大人,那人不见了!」 那龙卫心里咯噔一下,骤然回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盛长歌啪嗒一下扔下酱肘子的骨头:「意思就是,他可能跑了,而跑了的原因就是叛变。」 「这不可能!」龙卫直觉就反驳。 盛长歌冷冷一笑:「人呢?」 那龙卫说不出话来。 「说吧,那些被俘虏的士兵都在什么地方,若是被放走了……」盛长歌意味深长的看着龙卫。 若是连城失守,那是什么代价,就不用她说了。 那龙卫脸色瞬间惨白,终于下定决心:「大人跟小的走!」 盛长歌微微眯着眼睛,留下一部分黑甲军,带着一部分跟着那个龙卫走了。 其实没有多远,就在南城,有一片驻军的驻地。 因为是边关要塞,大部分士兵在城里,按理说,城外的山林里应该也有一部分的。 但是现在,城池失守,而城外毫无动静。 整个边塞都有点诡异,难道龙飞天渗透的这么厉害吗? 校场上,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人,那是天齐的士兵,此时都被捆在校场上。 因为刚刚下过雨,到处湿哒哒的,显得格外的狼狈。 但是此时,那些人是清醒的,清醒的瞪着周围拿着枪和弓弩对着他们的敌人。 盛长歌挑了挑眉,难为龙飞天的人了,为了看住俘虏,竟然用火炮守着,一圈不多不少,八个! 中央的台子上,一个男子被绑在上面,浑身的衣衫,似乎是被鞭子抽打的,破破烂烂的,台子下的地上,是一汪一汪的血水! 那男子昏迷着,看不清本来的样子。 盛长歌却是心头一跳,有诡异的熟悉感,她的表兄可是驻守连城的。 「大人,您怎么来了?」一个脸色极白的男子从屋子里跑出来,唿吸间可以闻到浓郁的酒气! 「如何?」那龙卫沉沉问道。 「杀了一二百个,老实多了!软禁散下了,他们不到明天是缓不过来的!」那人洋洋自得的说道。 第591页 看着他的衣服,应该是连城的副将。 连城的副将,是龙飞天的人! 盛长歌皱紧眉头,要知道因为叛军的事情,整个天齐的军队可是整顿过一遍的,竟然没有丝毫髮现。 「你的人呢?」那龙卫问道。 副将吹响了哨子,就看到队列整齐的士兵从后面走来,齐刷刷的站在校场的周围。 他们明明穿着天齐的军装,却是和敌人一个阵营的! 「你给他们都用了软禁散?」盛长歌骤然开口问道,声音冰冷,眸光冰冷。 那副将抬头看着她,对上充满杀气的眼睛,骤然心头一寒。 「是,小的用了软禁散,下在井水里和饭食里,分量很足!」那副将看着龙卫恭谨的态度,急忙敛下眉眼,恭敬而谄媚的回答。 盛长歌呵呵一笑,龙飞天准备的还真的充足,这里少说也有一两万人,要用多少软禁散? 她没有多说,缓步上前,手骤然一扬! 那副将瞬间捂着自己的脖子,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盛长歌! 捂着脖子的指缝里鲜血冒出来,他就像是一截木头桩子一样,骤然往后面倒去。 普通一身,震惊众人! 「你什么意思?」那龙卫和他的侍卫,骤然抽出刀剑,齐齐的指着盛长歌。 就连场中的看守天齐士兵的人,也调转枪口! 盛长歌微微勾唇,转头慢慢的朝着那龙卫走去:「你说小爷是什么意思?」 那龙卫举着佩刀后退:「你是谁?」他的声音里都是戒备!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对不是自己人,因为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也透着杀气! 盛长歌根本就不和她废话,径直上前,身影奇快,等到那个龙卫看清楚的时候,盛长歌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的身边,而他的脖子上闪过一抹凉意。 快到让人几乎察觉不到的凉意,但是下一瞬就有温热的东西喷涌而出! 在他最后的视线里,他看着盛长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炮手的附近。 那一圈的炮手,端着火枪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下。 他躺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后,早已经躺了一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偏偏,他是最后知道的!这个人,不是龙卫! 直到,这里再也没有龙飞天的人,她才转身,慢慢的走到那个副将带来的士兵面前。 「你们的将领被小爷杀了,为何不反?」 几千人的队伍,静静的站在原地,目光看着远处地面上毫无生机的副将,再看着盛长歌。 终于有人问:「他死有余辜!你是谁?」 盛长歌接着冷声问:「为何不反,你们不是他们的人吗?」 她的声音冷,目光冷,脸色冷,整个人如同刚刚出鞘的长剑,锋利而冰冷。 第512章 大表哥,好久不见 那群士兵看着盛长歌,眸光渐渐血红:「我们是天齐士兵,我们为何要反?」 盛长歌勾唇冷笑,缓缓走上中央的高台。 转身,冷冷的扫过全场,她知道,除了站着的,坐着的躺着的那些人,虽然动不了,其实是清醒的,听得见她的话。 「你们的副将是敌人的人,通敌叛国,谋害同胞!你们,到底站在哪一边?」 众人譁然! 「副将明明说,他们中了毒,他要带着我们假装投诚,夺回连城救下同伴的性命!」人群中有人大声说道。 盛长歌却是呵呵笑了,眸色淡淡的看着黑甲军打来水,放上药,一个士兵一个士兵的餵水。。 「我们天齐的将士,什么时候这么愚蠢了?」 她看着愤慨的众人:「你们相信这句话吗,若是相信,刚刚小爷杀了他,你们为何不出头?看着他就这样死去?」 「是假装投诚,还是真的投降了?」 这话里嘲讽的意味十足,就连眼神也是如此! 夕阳下,她就站在那里,一袭黑衣,个子矮小,但是她就是让他们这些人感觉,自己特别的渺小。 「我们是天齐的士兵,绝对不会投降,宁死不降!」校场上喊声震天。 盛长歌只是淡淡勾唇,并不多言,不说相信也不说不相信。 黑甲军忙着救人,她却转身看着被吊在台子上的男子,这张脸的的确确是有熟悉感的。很小的时候见过,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是这种熟悉感是依旧在的。 和她的母亲和舅舅都有几分相似,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两颗药塞进那人的嘴里。 静静的等了一会,看着他慢慢醒来,迷茫的眼睛渐渐清明。 等到看清楚盛长歌,他冷笑一声:「无耻小儿,想要夺我天齐边关,想都不要想!就这些手段吗,有种就来啊!」 盛长歌幽幽一笑,这感觉,才是她喜欢的感觉。 她慢慢的拉下自己的面巾,脱下自己黑色的外袍,对着那男子眉眼弯弯的一笑:「大表哥,好久不见!」 那男子瞳孔一缩,盯着那张脸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然后眸子亮了起来,笑出了白花花的牙齿。 「盛长歌,小歌儿?」 上一次没有来得及见到,她就回去了甚是遗憾。 夕阳下,一身红衣的盛长歌笔挺的站着,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就是众人仰望的存在。 第592页 盛长歌三个字落入众人的耳朵中,立刻欢欣起来! 盛长歌来了,黑甲军来了,他们有希望了! 盛长歌放下那男子,那男子看着盛长歌呲牙咧嘴,倒是没有叫疼。 「傅朗见过国公爷!」这话里竟然还有三分戏嚯,果然是豁达乐观的人! 盛长歌嘿嘿一笑:「这么见外?」 傅朗也不多说,站直身子,对校场上的士兵说:「盛国公在此,全权听盛国公号令!」 他要见识一下盛长歌的能力,也是要学习一下。 盛长歌也没有说什么,倒是黑衣黑面黑甲的黑甲军,此时齐齐的站在台子的一边,只是看过去,就让人胆寒! 盛长歌对着那些人幽幽一笑:「且等着!」 也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这一炷香,足以让校场上的士兵恢復力气,笔挺站好。 有几名黑甲军从外面策马而来,众目睽睽之下淡定自若的翻身下马,抱拳禀告:「统领,官衙清理干净了!」 盛长歌转头看着那些说没有叛变的士兵:「跟小爷走吧,既然说是忠于天齐,就做给小爷看!」 暮色里,分成无数支队伍的天齐士兵,在穿着龙卫衣服的黑甲兵的带领下,径直上了城墙! 天边还有最后的一抹霞光,连城已经重新回到盛长歌的手里。 「表哥,城外的驻军呢?」边塞城池,以防万一,外面是有部分驻军的,万一有偷袭,里外联合应战。 「不知,信号发出,但是并无回应!」傅朗浑身都是浓郁的药粉味道,眉头紧紧的皱起。 盛长歌看着他俊朗的脸,不由得想,若是她的兄长活着,大概也和傅朗有几分相似吧! 「你就没有发现副将有问题?」盛长歌挑眉。 傅朗嘿嘿一笑:「本来真没有,他是父亲收养的,算是傅家的人,后来察觉到异常,准备钓鱼呢,谁承想,他竟然不打不通信,下药呢!」 盛长歌无语,发现异常不赶紧的,钓鱼?差点把自己赔进去! 林河拎着一个人进来,那人身子瘦小,一双眼睛滴熘熘乱转,看着盛长歌和傅朗,先是讨好的笑了笑。 「城门是你开的?」盛长歌冷冷问道。 那个人就是龙卫没有找到的内奸,是黑甲军先一步带走了的。 「不不不,您可不要冤枉小的,小的没有那个胆子,顶多是传个口信,赚点酒钱!」那人立刻摇头否认,双手直摆。 「所以,和你联繫的是谁?」盛长歌依旧淡淡的问道。 「小的也不知道!」那人显然是不想说,下一刻他就惨叫起来。 因为林河,直接把他的手定在了地上,穿透了他的手掌的长剑还颤颤巍巍的晃动着。 「可以说了吗?」盛长歌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是,是一个公子哥,很有钱,据说是从天齐京城来的!但是,但是小的没有看到他的长相……」那男子哭了,痛哭流涕,鼻涕眼泪一大把,但是也不敢轻举妄动。 「称唿他什么?或者,有什么特徵?」盛长歌心头一跳,天齐京城来的,公子哥? 天齐还有这样的公子哥吗?孟云卿?沈知文?还是靳名琦?他们还活着吗? 景廷会允许他们活着吗? 不,还有活着的,那个成平伯的儿子陶哲思,是在大牢里吧,还有谁呢? 「一条腿有点瘸,都称唿他清公子!」那人哭哭啼啼的,「大人饶命,小的真的没有做什么。」 盛长歌弯腰,眉眼沉沉的看着他:「你还想做什么,这几万人的城池差点化为乌有,天齐的北大门被打开,你居功甚伟!」 她挥挥手,林河把那人拽了出去。 他似乎在哭喊,然后被堵住了嘴,直到再也没有声息。 「有头绪吗?」傅朗对京城并不熟悉,但是对盛长歌的手段很是欣赏! 盛长歌幽幽一笑:「还真有那么一个人,伤了腿,名字里还有一个清字!」 第513章 龙飞天的目的是傅家 说着,盛长歌起身:「表哥,还能战否?」 傅朗立刻站起来:「意欲作何?」 「灭围困虎城的敌人!」盛长歌抬头看着西面,进入天齐境内,从连城出去的那些豺狼,她绝对不会放过! 「好,正合吾意!」傅朗穿上铠甲,手握长枪,「走吧!」 夜色里,大军无声出城,城门又悄无声息的关上。 虎城外,草原上的士兵再次攻城,这一次大概是城内弹尽粮绝,城北的士兵竟然爬上了城墙,打开了城门。 无数的敌人汹涌而入! 整个虎城陷入一片恐慌! 消息传出来,虎城升起信号,在暗夜里,这信号特别的明显,连城也好,乌城也好,绝对一眼就可以看到。 那就是虎城已经被攻陷了,等于北疆傅家彻底的被攻陷,也等于天齐的北疆,在援军到来之前已经沦陷在龙飞天的手中。 以此为根基,过群山,可夺千里沃野的平原,到时候天齐就彻底成为龙飞天的了。 城东的士兵万分振奋,高声叫嚷着攻城! 甚至有一群人直接闯入城门的下面,开始用力的撞击城门。 城上的天齐士兵武器已经用光了,只能抓起什么,就往下扔什么。 上下乱作一团,而虎城的东城门,终于还是被撞开了,那些敌人高声叫喊着蜂拥而入。 第593页 胜利在望,他们都兴奋起来,死了那么多人终于得来的胜利果实,更加的甘甜。 「统领,有人跟着。」林河微微勾起唇角,在乌城去找青安的时候,就有人跟着,不过出城之前就解决了。 如今连城拿下了,竟然有人从连城里面跟着出来。 盛长歌嘿嘿一笑:「这你还要问小爷吗,跟踪反跟踪,借力打力,什么小爷没有教过你们!」 林河摸了摸鼻子:「也就是告诉你一声。」 「那就给乌城传递消息吧,连城在手,如今攻陷了虎城,他应该很高兴才是!」但是盛长歌说着话的时候,骤然想起了什么。 胜利来的容易,她也没有因此忘记,连城虎城和乌城的城外都是有驻军的。 如今战争打了几天,那些驻军消失的无影无踪,人呢? 三座城池的外面,怎么也有两万多人!虽然和鲜卑关系好了之后撤回了一部分,但是仍旧是不少。 这些人呢? 「表哥,那些城外的驻军呢?」盛长歌往南边看去,城池之内有一些村落,然后远处就是苍茫的连绵千里的群山。 群山之内抱着的天齐的千里沃土。 「不知,没有任何徵兆,人就没有了!驻军之地都空了。」傅朗的眉头也是紧紧皱起。 盛长歌勒住马:「表哥,你去虎城,只在城外守株待兔就行,我先去城外驻军的地方看一看!」 她可不喜欢被人包饺子了! 她回头看着连城,连城和虎城上,依旧飘着龙飞天的黑底金龙的旗子。 那是龙飞天喜欢的颜色,可惜,她不喜欢! 夜色里,盛长歌带着黑甲军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驻军的军营,军营仍然都在,并没有被破坏,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的。 但是,人没了! 如果说之前有什么痕迹的话,这一场大雨也沖刷的一干二净。 「统领,需要进山吗?」若是进山,他们要有所准备的,这边的大山里可是有勐兽的。 盛长歌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定定的从军营中央的台子上,看着远处的相隔不远的三座城池。 她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如果龙飞天图谋很久了,绝对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被打败。 他是不是想要像龙城一样,用北疆的三座重要的城池吸引天齐的驻军? 「舆图!」盛长歌的声音冷沉。 心底的那种不安是越来越明显。 舆图在军营里的桌子上铺开,盛长歌死死的盯着舆图,一点一点的看着地势。 如果天齐内部,有龙飞天的地方,那一定是易守难攻的地方,或者是非常容易隐藏的地方。 那些驻扎在城池外面的士兵,要不是出事了,要不就是早就是龙飞天的人了!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上,这群山密布,想要隐藏几万人实在是太容易了,何况山上物产丰富,是有吃的东西的。 即便是山上没有,山包围着的就是千里沃野,想要找点吃的,买一点吃的也很容易。 「统领,这个山谷是南北通道,不用翻山越岭就可以来到北疆!而这里,离西北方向的流放之地不远!」 林河站在一边,指着舆图皱眉头。 盛长歌想着,当初孟临渊打到了北疆,而孟启就是被流放到北疆之后,带着叛军回去的。 如果这三座城池里的奸细叛徒,都是龙飞天埋下的,比叛军隐藏的更深,清理过一次都没有发现。 那么,流放之地呢?是不是有隐藏更深的敌人? 傅家目前剩下的,是忠诚的傅家军,其他的士兵都已经消失了。 龙飞天绝对不是最近开始布局,他应该在楚王和大长公主布局的时候,就借着他们的手安插,不过隐秘的和他们没有任何联繫,所以没有被查出来。 盛长歌微微苦笑,他们以为北疆稳固,傅家强悍,但是不知道可能十年前或者更久的时候,龙飞天就已经开始渗透了。 楚王和大长公主的叛军,只是表层,龙飞天在底层。 他的目的是北疆的城池吗? 不是,他的目的是傅家,傅家军强悍,是他的对手。 随便换一个,或许早就被买通了。若是傅家不在了,随便换一个人来,根基不稳,也是极容易拿下的。 毕竟,大长公主和楚王有那么多的矿产,最后虽然被抓了,但是很多矿产并没有找回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龙飞天定然是富足的!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禁得住诱惑的! 金钱美女权势,总有一样是爱的。 盛长歌合上舆图,对着林河低声说:「准备进山,另外派人潜入北疆的流放之地,了解一下情况。」 林河点头,安排人前往。 虎城在此时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已经安静下来,傅将军和摘花会和,东西城门都被攻破,敌军入城,傅朗在外面。 里外夹击,瓮中捉鳖,她倒是不担心! 她担心的是乌城,龙飞天会在乌城安稳的坐着吗? 她去找青安的时候,龙飞天可是出门了,那脚步匆匆的样子,显然是有急事。 黑甲军整装待发,却见傅朗匆匆赶来。 「歌儿!」 盛长歌回头看着他,心头有不好的预感。 第594页 因为傅朗的神色称不上好看。 「攻城的士兵,无论是哪面,都没有看起来那么多。加起来不过是万人左右!」傅朗气喘吁吁的,显然来的匆忙。 第514章 是一个叫清公子的人 盛长歌心头一跳,单是昨夜看着乌城大街小巷的人马,也有几万之众。 虎城北她也是亲眼看到,人数也不少。 如今加起来不过万人,那就是整整缩水了十分之八九,那些人呢,在她没有收到消息的情况下,去哪里了? 「林河,去一趟乌城,看看乌城还有多少人?」 盛长歌沉声吩咐,回头看了看黑黝黝的山林:「表哥告诉舅舅,让三座城池的所有人,撤出城池,让鲜卑王带着,先去草原,立刻马上!」 「歌儿?」傅朗有些不理解。 盛长歌低声说:「速度快一点,龙飞天要有大动作,不想过多人员伤亡就听我的!」 她一时也说不太清楚,但是就是有这种直觉,龙飞天要有大动作! 傅朗也不说话,回身策马就走。 盛长歌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却不急着进山,而是带着人往乌城的方向走去。 到了半路,就看到一名黑甲军骑着马疾驰而来。 到了盛长歌的面前,他勒住马:「统领,乌城空了!」 「看清楚了?」盛长歌眉头紧紧皱起,几万人凭空消失? 「乌城的城门是敞开的,大街小巷一片寂静,一个人都没有!」 盛长没有说话,龙飞天明明想要这三座城池,为何突然就弃之不顾? 若是他仅仅希望进入天齐,进入之后,里面的天齐军队和边关的驻军必然形成围攻。 那才是瓮中捉鳖! 除非,龙飞天笃定,边关的城池不会是他的障碍,那么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笃定? 远处传来喧譁声,一些百姓脚步匆匆的准备进城然后出城,到处一片纷乱,却没有多少声音。 身处边疆,他们早就习惯了随时应对战争。 一边黑夜里静静站着的盛长歌突然皱了下眉头,对着过去的一个人说:「站住!」 那个人不但没有站住,脚步反而越发快了,后面竟然奔跑起来,很快就融入前面浩荡的人群,眨眼间就看不见了。 盛长歌身后的黑甲兵立刻窜了出去,速度奇快,三两下就钻入蜂拥的人群。 须臾之间,就拖着一个人回来。 那是一个黝黑的汉子,精瘦,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倒是不见慌乱,显然是经过训练的。 一般的百姓,可是没有这等身手!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有味道。 盛长歌凑近了他,闻着他身上的火药味道,微微挑眉:「你跑什么?」 「小人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别人都不让站住,只是让小人站住,小人害怕!」他低垂着头,努力做出害怕的样子。 反而拙劣的让人一眼看穿,他不害怕,并且在准备伺机逃走。 「你是做什么的?」盛长歌神情淡淡。 「小的在那边镇子上给掌柜的卖烟花炮竹!」那汉子低垂着头,声音低微。 盛长歌微微笑了,卖烟花炮竹?他的身上可是没有一点那些小二迎来送往的气息。 她挥挥手,黑甲军瞬间融入人流里,不一会功夫,就拽出来几个人。 老的小的都有,还有五大三粗的妇人,因为被拽出来,不让她去逃命,坐在地上哭天抹泪。 盛长歌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看着她慢慢的瑟缩着停住了哀嚎。 消息很快被传了出去,傅朗和傅将军在鲜卑境内的草原上,对被军队保护在中间的所有百姓,也开始盘查。 很快,就有一批人被揪出来。 他们的身上都有火药的味道,但是他们并不是都在烟花炮竹的店铺或者作坊。 要知道,天齐对烟花爆竹的管控一向是非常的严格,谁是制造的,谁是贩卖的,地点货品的数量,卖到哪里,都是要有明确的记录的。 并且官府是要备案的。 所以,绝对不可能是这么多的人。 盛长歌坐在一边,那个妇人最先被拎了过来,她微微笑着问:「说吧,你身上哪里来的火药的味道?」 那妇人看着盛长歌是个少年,又开始哭天抹地:「我不知道啊,就一路走来,也许碰到别人身上。」 盛长歌低头看着地上她踩出来的脚印,手勐然一挥。妇人身后的小包裹和外袍骤然裂开。 银锭子滚了出来,甚至从怀里飘出了一张纸! 不,不是纸,是银票。 若是不是商人,就是普通的人家,别说银票了,就是银锭子也非常的难得。 而她随随便便就滚出几个银锭子。 「你干嘛,抢劫啊!」那女子七手八脚的去护着银子,去抓银票,连衣服破了也不管了。 盛长歌冷哼一声,就看到从乌城回来的林河拎着一个男子过来:「统领,他说了,在乌城埋火雷!」 那妇人身子一僵,飞快的扫了盛长歌一眼,接着抓银子就想起来跑。 却听见盛长歌冷冷说道:「杀了!」 话音落,就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扑上她的脸,她伸手一抹,借着火光,分明是一手鲜红的血液。 而那个男子,已经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一双眼睛还瞪得大大的看着妇人。 第595页 妇人想要尖叫了,可是喉咙像是被谁掐住了,张着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腿更是软的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说或者死!」她能听到盛长歌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但是又似乎很近,巨石一般的砸在她的心上。 她还没有开口,旁边一个少年飞快的爬过来:「我说,我说,有人给我钱,让我把那个东西放在我家的地下,我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 那妇人终于找回自己的舌头,往前爬了爬:「大人,他们也在我家下了铁管子,里面还有绳子,那绳子上结了很多铁瓜,顺着城墙走的,我家就在城墙下!那和火药与什么关系?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妇人知道害怕了,鼻涕眼泪都下来了,脸色也是一片惨白。 城墙,炸了城墙,让城池形同虚设,让北疆无边境? 可是城墙很高,很结实,但是就宽不下十米,以火弹的威力,只能伤了皮毛。未必可以炸毁城墙。 龙飞天不止是这个目标吧,如果今天她不是感觉不好,不是让百姓们撤走,此番胜利了,乌城也好,连城也好,百姓必定是欢唿雀跃的归城。 然后呢? 边疆不仅仅会无城,还会无人! 「谁让你们做的?」盛长歌目光森冷,可以买通城里的百姓,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的。 莫名的,她就想起了连城男子说的清公子! 「是一个叫清公子的人!」果然,人群里有人这么说道。 盛长歌顿了一下,清公子,是他吗? 「送去给傅将军!」要杀要剐也要让三城的百姓看着。 第515章 难道黑甲军会隐身 「统领,怎么办?」 林河想着或许可以去城里,然后还可以收回一部分火弹,减少损失。 但是盛长歌望着黑黝黝的三座城池,静默良久。 终于幽幽说道:「守株待兔!」 城可以重建,但是此时,她不想拿黑甲军去冒险,毕竟,他们对于拆火弹也没有多么的熟悉。 最重要的是,既然有火弹,有绳子,一定有人等着点火。 那么点燃之后,他们会留在城里吗?不会! 他们会点火,或者设置好点火装置,然后离开! 「守住城池,不要城里的人出来传递信号。」有没有人你都炸吧,这好看的烟火,让龙飞天暂且看看! 夜色里,黑甲军散开来,傅朗留下的傅家的精锐也散开。 有一部分百姓还没有穿过城池,就让停下,继续往东走,或者往西走,到其他的地方避难。 大概是看到人走了,心急了,随着乌城第一声轰隆声音响起,第二声,第三声,轰隆声音震耳欲聋,整个地面都在这声音颤抖。 从盛长歌他们的角度,可以看到城池里的房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但是城墙足够的坚固,哪怕有的城池里面已经夷为平地了,但是四面城墙依旧矗立在那里。 黑夜里就是四四方方的框,不过是大了一点。 轰隆声持续不断,城池毁灭。 盛长歌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冷冷的看着,龙飞天是个冷血动物,他不是屠村就是屠城,比倭寇好不到哪里去。 天齐北疆城池重建,需要一段时间,这对于龙飞天来说,都是机会。 「统领,去传递消息的被抓,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吞药自尽了!」林河策马过来。 盛长歌微微挑眉:「那个清公子呢?」如果是他,还真想不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在北疆玩得转。 「没有讯息!」林河摇头,这清公子够神秘的,这么多人为他卖命,他竟然也能躲藏的严实。 轰隆声停止了之后,看到傅朗和傅将军带着人搜寻城池里的人。 盛长歌挥挥手,带着黑甲军转身。 她原本猜想,龙飞天的人或许藏在附近,或者是城池的下面,但是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现在,她想去北疆的流放之城看看。 然而并没有走多远,就看到南方的山林里升起来一枚信号,还是歪歪斜斜的升起的,隐隐的光芒一闪而过。 若不是夜晚,若是城池的火光再亮堂一点,他们根本就看不到。 青安出事了! 青安他们出事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发这种求救的信号! 盛长歌眸光骤冷,立刻就调转了马头,径直奔着南方疾奔。 南方的山谷,那就是她看过的连绵群众中间的平坦山谷,也是南北通道,也是最快捷的通道。 龙飞天若是要南下,从这里走最快,否则翻山越岭,没有几天翻不过大山。 而且翻山的时候,山中危险,不知道会有什么伤亡。 南面山谷,青安一行从山上被逼入中间那一片平坦的山谷。 四周的山林里密密麻麻的都是敌人,南北两面,都被黑压压的士兵堵上了。 他们就被困在中间的位置,唯有几块凸出的岩石可以作为抵挡。 羽箭和子弹不止一波的打来,因为天黑着,他们只能靠听声音来辨别,等到终于停下来,可以喘一口气的时候。 青安发现,他带的人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一直以来,黑甲军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伤亡。 一直以来,也从来没有过几万人马就围着他们这几十个人! 第596页 浴血奋战,哪怕是累死了,只怕也不容易杀出去。 「副统领,怎么办?」四面围捕,没有丝毫可以突破的地方。 青安靠着岩石喘息,良久才说:「火弹都还有吗?」 黑甲军亮了出来,一共还剩下五六个。 「一边一个用力扔出去,剩下的往北扔,咱们往北走,统领一定会来!」 青安低声吩咐着,看着四周的士兵开始举着火把慢慢靠近缓缓靠近,这个时候,他们才看清楚,四周一对对一列列站着的都是士兵。 全副武装的士兵,那个装扮绝对不是天齐的兵,是他们在虎城北看到的龙飞天的人。 「炸!」青安冷声说道,话音落,他手里的火弹也飞了出去,随着轰隆的声音,他们往北疾驰而去。 等到周围的士兵从轰隆轰隆的声音里反应过来,青安等人已经窜到了北边的士兵中间。 一旦近身,敌人的羽箭和枪枝都没有办法使用了,他们如鱼得水。 青安打了一个唿哨,他们借着黑暗一边打,一边换上敌人的衣袍。 「他们换衣服了!」有人看见的,眼尖的大叫,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黑甲军斩下了头颅。 那些士兵还没有听得太清楚,就发现,黑甲军在不停的减少。 他们以为是被杀死了,欢唿雀跃,但是很快,他们笑不出来了。 前面被炸飞的火把重新亮了起来,借着火光,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黑甲军没有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都没有,他们都是一身灰蓝的战衣,没有一个黑衣黑甲黑面的人。 但是,他们的人却在不断的倒下,看不出什么人杀的,就是不断的倒下。 难道黑甲军会隐身? 他们举着刀剑,张皇四下探查,到处都是一样衣服的人。 「小心,他们会隐身!」 有人惊慌的大喊,黑甲军这么神奇吗,这都会,难怪能够横扫列国。 为首的将军怒吼一声:「什么隐身,他们是不是换了咱们的衣服,仔细探查一下!」 看着倒了一地的士兵,他的心里狂怒! 区区几个黑甲兵竟然让他们方寸大乱,还死了这么多人,这是他们的耻辱! 「列队!」那将军看着慌慌张张看着身边人的士兵,冷声喝道。 那些士兵犹豫着,各归各位。 青安他们发现,他们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地方,他们是有编号有顺序的,而他们只顾着换衣服,并没有去看! 「你们是谁?」有人惊唿起来,「我身边不是他,他找不到队!」 青安一个唿哨,黑甲军重新杀入士兵中间,刚刚要站好的队伍,瞬间乱了。 这一片纷乱,他们混在其中,慢慢的往后面移动。 那将军端坐马上,瞬间就看到了,那移动的人影:「他们在往北边移动!」 说着大弓射箭,羽箭径直奔着往后面移动的黑甲军而去。 一片纷乱,刀剑碰撞,这破空之声根本就听不到。 但是青安回头看见了,他勐然伸出腿,那黑甲兵绊在他的脚上,勐然扑倒。 那羽箭径直射入后面一个士兵的胸口! 第516章 盛长歌果然是他的克星 不是一支羽箭,是一片羽箭。 为了杀了他们,那将军连同自己的士兵都不要了! 青安发出短而急促的唿哨声,黑甲军顺江佯装中箭倒地,躲避开那些羽箭,同时被中箭的尸体压着,没有人注意他们。 「将军,我们是自己人!」 「我们是自己人啊!」 哀嚎声和唿喊声混在一起,空气中都是浓郁的血腥气。 周围的士兵已经退开,只剩下中间这几百人,而周围所有的刀剑都对着他们。 「宁可枉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那将军声音冰冷。 「若是黑甲军真的有仁义,自然会替你们担着的。」 青安冷笑,黑甲军是仁义,但是也绝对不会替敌人挡刀。 「自己出来吧,你们是黑甲军啊,不是什么缩头乌龟,出来吧!」那将军冷笑,这几百人的一片被团团围住。 但是那几百人面面相觑。 「将军,我们真的是自己人,从西凉过来的!」 「你们看,我们的手上有烙印!」有人反应过来,立刻高举自己的手臂,让那将军看到。 那些人似乎反应过来,齐齐举起手臂:「我们都有!」 青安看了那些黑甲军一眼,趁着这个时候,从身边的士兵手上割下有烙印的皮肤,直接贴在手背上。 那将军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些人,除了躺在地上的,站着的人竟然都有烙印。 难道黑甲军真的全死了? 不,他赌不起!一旦让黑甲军混入其中,回头这事情就麻烦了。 「全杀了,既然黑甲军是缩头乌龟,那就一起葬身此地吧!」 那将军挥手,周围的士兵,齐刷刷的举起弓箭,这些人就用不着浪费火药了。 那将军张嘴,想要喊杀,但是杀字还没有喊出来,就那感觉喉咙一凉,有什么穿透了他的脖子。 什么冰冷的东西穿透了他的脖子,扼住了他的那个杀字。 他在马上摇摇晃晃,终于在众人的目光里,一头栽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那些中间的士兵迅速的往北面跑,瞬间就融入了其他的士兵之中。 第597页 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只能看见那些士兵潮水一般的倒下去。 而背面,一片黑云滚来,迅速的吞噬他们的人。 不时还有什么扔出来,爆炸声四起,到处都是倒下的士兵。 而在他们的后面,在半明半昧的火光里,一个红衣少年冷冷的端坐马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盛长歌!!」有的龙卫看过盛长歌,此时看着盛长歌,在这暗夜里看着一袭红衣的盛长歌,更是胆战心惊。 盛长歌不是死了吗,他亲眼看到盛长歌死了的。 死了的盛长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哪里是什么黑云,分明是黑甲军! 那黑甲军潮水一般的席捲而来,裹挟着青安他们,裹挟着那些黑甲军的尸体,又潮水一般的退去。 那盛长歌调转马头,回头深深的看了漫山遍野的黑压压的人一眼,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是盛长歌来了吧?是黑甲军来了吧? 他们怎么又走了? 若不是一地的尸体,真的像是一场梦。 山林某处的龙飞天勐地掀开轿帘子,冷眉冷眼的盯着外面的龙卫:「你说什么?」 「今日围困的敌人是黑甲军,而且盛长歌来了,把他们救走了!」那龙卫微微瑟缩着说。 龙飞天的一张脸瞬间一片黑沉,本以为盛长歌死了,黑甲军群龙无首成不了气候。 如今,盛长歌没死,黑甲军也出现在北疆。 他所做的一切,现在回头看起来,都像是一个笑话。 「你确定是盛长歌?」龙飞天还是不敢相信,毕竟当时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没有一点让他怀疑的地方。 无论是样子,还是说话的语气,和盛长歌都是一模一样。 即便是后来龙卫说虞城诀可能弄了一个假的的盛长歌,他还是认为他手里的那个盛长歌是真的。 「属下看清楚了她的脸,的的确确是盛长歌,那些人的的确确是黑甲军!」那种让人心惊胆寒的感觉,不是盛长歌是谁。 龙飞天没有出声,如果真的是盛长歌,只怕边疆城池不会如他所愿,那些攻城的士兵只怕也回不来了! 盛长歌虽然年纪小,但是在战场,的的确确是最强悍的一个对手。 「速度行军南下,攻城掠地,直捣晋阳,谁先到,谁封王!」龙飞天飞快的命令。 他下了轿子径直上了马,回头看看黑黢黢的山林,微微勾唇,盛长歌不是喜欢善后吗,那就来! 「告诉清公子,盛长歌活着,就在北疆,就在他的眼前,让他不要让朕失望!」 话音落,策马南行,他不能等盛长歌过来,一旦耽误行程,四面天齐的援兵到来,会增加难度。 最好的就是出其不意的突袭,一国无主,国家就乱了,一个乱了的国家,就是最好掌控的时候。 即便是最后不成功,他还有退路,天齐不好过,他就好过! 「关押的那些人看好!」那也是底牌,盛长歌那么护短,黑甲军在他手里,她定然会来。 身边的龙卫神色复杂:「皇上,咱们出城之后,那些人跑了!」 龙飞天急急勒住马回头:「跑了?」他脑海里骤然闪过那一熘几个面生的士兵,那个瘦小的,就是盛长歌? 失之交臂,明明盛长歌就在眼前,明明那个时候,他最有机会抓住盛长歌,但是就这样错过了! 龙飞天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看守地牢的士兵,尽数斩杀!」龙飞天的声音阴冷阴冷的,透着森森的寒气。 「那些人中了药,昏迷不醒,如今乌城被炸……」怕是被掩埋,或者尸骨无存了! 显然,那些昏迷的人,没有人带他们走,就那么扔下了。 龙飞天瞬间感觉自己的胸口似乎被塞了棉花,闷闷的,唿吸都顺畅了。 难道连出口气都不可以吗? 盛长歌果然是他的克星! 盛长歌一出现,他就是诸事不顺! 龙飞天回头,眉眼森森的看着北疆,盛长歌,你等着,等到天齐没了,你没国没家,朕看着你这丧家之犬能去哪里!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 「那些人,不用劝降了,杀了!」就当是他送给盛长歌回归的大礼,「杀光,不用掩埋尸体,让盛长歌看着!」 第517章 他们准备怎么屠杀 「统领,二十三人!」青安单膝跪下,低头哽咽,「请统领责罚,属下办事不力!」 跟着青安的黑甲军齐刷刷的单膝跪地:「请统领责罚!」 面容沉肃,声音已经是哽咽,他们都是兄弟,平时感情很好的兄弟! 盛长歌没有说话,她看着面前的地面上,一熘躺着的兄弟。 这些人,有的比她年长,有的和她差不多大,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如今,她站着,他们躺着,再也不能沙场快意,再也不能领略这世间的美好。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是千疮百孔,那是子弹,那是羽箭,那是刀剑! 最强悍的他们,在这个暗夜里死的悽惨! 盛长歌笔挺的站着,眼里却没有泪,此时此刻,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起来,给他们清理伤口,换好衣服!」 盛长歌的声音冰冷,如寒冬的冰一样。 第598页 那群人起身,擦拭,清理换衣服,十多个黑甲兵已经找来了马车,他们会被运到附近城池,明月楼接手,最后,他们都会回家。 他们从晋阳出来,盛长歌不过让他们任何一个流落在外面。 他们被抬上了马车。 一众人齐刷刷的看着盛长歌,人无声,马无声,只有黑夜山林的风声。 盛长歌站在那里,衣袍在暗夜里猎猎飞舞,她解下自己的红袍,换上黑甲军的黑袍。 对着马车单膝跪地,抱拳,朗声说道:「兄弟们先行回家,妻儿老小,有我盛长歌,必定护他们周全!」 「此行山高水远,兄弟们慢走,待盛长歌为你们报仇,请你们共饮梅花酿!」 「黑甲军送英灵回家!」 众黑甲军齐齐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送兄弟们回家!」 山林无声,他们的声音却是震彻天地,撼动山林。 马车终于动了,在暗夜里渐渐远去。 直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盛长歌才起身,看着依旧没有起身的青安他们。 「青安,不怪你们,敌人人数太多,我都没有想到龙飞天会那么快南下,你们撞上了他们大军!」 「但是,那是你们的兄弟,这个仇,你们要报!明白了吗?」 「明白了!」青安等人齐齐应答。 盛长歌看着他们起身:「说说情况!」 「统领,援军已到群山南边,似乎遇阻,停滞不前,并且大军分散开了!」青安就着火光,用匕首在地上画下一个弧形。 盛长歌微微蹙眉:「就是这么分散的?」 青安点头:「主将是云将军。」 云将军自然是不用担心的,盛长歌看着那个弧形,慢慢勾起唇角,很好,看来云将军的消息都比她要快。 龙飞天想要直捣京城晋阳,那是异想天开。 「林河,派人联络舅舅,清理北疆边境,尤其留意被渗透的普通百姓,找一个叫清公子,右腿有伤的人!」 喜欢当暗地里的老鼠不是吗,那就等着! 小爷就喜欢踩老鼠! 既然龙飞天要南下,那就南下吧,她给龙飞天送了一张王牌,他随身携带着呢,而她就从北疆开始,把所有的余毒连根拔起! 「明月楼和凌天阁的所有人都动起来,只要是龙飞天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凌天阁的人答应着,立刻传递消息。 盛长歌翻身上马:「去流放之城!」 这一股毒瘤,就从北往南驱赶,相信,云将军的大网很结实! 夜色里一行人直接往西北方向而去。 东方的天幕,隐隐透露出来一点鱼肚白,三座被毁的城池已经开始清理了。 这里终将迎来新的朝阳! 流放之城在西北,群山包围的一片荒芜之地。 说是城池,也有四面的城墙,其实是一座很大的监牢。城外面是很宽阔的荒地,这里土里多砂石,想要种田都不行。 这里士兵,看着的是流放的犯人! 上一次因为孟启,这里被清理之后,已经少了很多人。 所以此时,盛长歌站在山顶上,低头看着下面的城池,大街上的人不多,倒是山腰的採石场依旧热火朝天。 巡逻的士兵来来去去,很是警醒。 大概是听到边城的暴乱。 「统领,凌天阁送来的犯人资料!」一名凌天阁的人递过来一本厚厚的册子。 盛长歌接过来,对着身后的黑甲军说:「围着城池,四面山林探查,不要被发现,不要打草惊蛇。」 她就是感觉,流放之城一定会有古怪。 盛长歌低头看着舆图,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着,对于流放之城的大街小巷,她要烂熟于心,这样才方便行动。 看完了舆图,她就坐在石头上看着那些犯人的册子,每一个人都写清出来来处,特徵,很好找,也很好区分! 除了远处的採石场,伐木场传来的声音,到处都是安静的,安静的可以听到风穿过山林的声音,可以听到鸟儿婉转的鸣叫。 但是盛长歌骤然合上手里的册子,起身站到大石头上,远远的看着流放之城的西南山林中,上方鸟雀飞腾。 她跳下大石头:「注意警戒,走!」 那里有事情,而且不会是小事情! 半路上就遇到了一名回来报信的黑甲军:「统领,那边的山坳里围着将近两万兵马,似乎是三座城池外面的守军,此时,他们要进行屠杀!」 「敌人多少人马?」盛长歌一边疾奔,一边问道。 「两三千人是有的,其他三面是悬崖,上不去,这边入口炸了巨石堵住,只要想要攀爬的就杀掉!他们主要守在这边!」 「准备怎么屠杀?」那些士兵也不可能坐以待毙的吧? 两三千人,对两万人,这悬殊的有点大! 「各处悬崖都淋上了火油,他们准备放火!」那黑甲军沉声说道,那些人果然都是畜生。 盛长歌眉头皱了一下,此时调兵根本来不及。 「林河,带着人摸上悬崖,若有守军,就地斩杀,但是不要惊动他们!」因为火势一起来,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挡! 「同时让人下去,告诉他们有人来救援了,他们也要自救,山坳里,他们可以自己先行挖好沙土,准备灭火!告诉他们,想要活着,绝对不要乱!」 第599页 「青安,带一队人,弓箭带充足,不要让他们射出去火箭!」 「其他人,跟本统领走!」 晨光里,他们飞速的前进,远远的就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那声音在这偌大的山林里,听着格外的渗人! 第518章 小的想要带你飞 「统领,我们去!」凌天阁的人从树上掠过,「先行一步!」 盛长歌抬头看着他们在树枝间飞腾跳跃,心里冒火:尼玛,会功夫了不起啊! 但是脚下却是一步未停,带着人在山林里穿梭。 后面一声嘆息,一张笑嘻嘻的脸从树上探下来,差点没有把盛长歌撞上去! 等到看清楚,那人是摘花,盛长歌啪嗒一巴掌上去:「你丫的不在草原待着,乱跑什么?」 有没有一点鲜卑王的自觉,你丫的要出事了,鲜卑怕是又要乱了,小爷还想要清净一些日子。 「小的想要带你飞,这样快一点!」摘花摸摸鼻子,国公爷您是黑甲军统领,列国闻风丧胆的,您老这样奔跑,真的不好看,一点都不帅! 盛长歌感觉自己又被鄙视了,飞不起来是她的错么? 「走!」等事情做完了,回来揍摘花一顿! 还不知道即将挨揍的摘花,喜滋滋的抱起盛长歌,从树林间掠过。 地上的黑甲军看着,好吧,不用跟着统领跑了,他们速度也快乐很多。 但是他们知道,摘花要挨揍,不仅是统领要揍,单单凭藉他抱着盛长歌,只怕摄政王也不能饶了他。 你丫笑吧,笑吧,哭的时候在后面。 你以为那些凌天阁的跑的那么快,为何不带着统领?怕挨揍啊! 就你丫的不明白! 山坳里的士兵不停的往上爬,但是每每冒出头,就会被射中,从堆积的石头上滚下去。 「抓紧倒火油,准备烧!」此时黑甲军和天齐的驻军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他们只怕守不住。 那些士兵扛着火油的桶飞快的奔跑! 但是分散开来的士兵,很快就被人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了。 摘花带着盛长歌已经从一边的悬崖下去了,一落下去,就被士兵重重包围! 盛长歌亮出自己的虎符:「我,盛长歌!」 为首的一些将军齐齐赶来,不少是见过盛长歌的,当初盛长歌平定鲜卑,可是从这北疆回去的。 「盛国公,怎么办?」 盛长歌四周看看,指着身后一处山崖的凹陷处:「那里相对隐秘,组织人从那里爬上去!」 盛长歌一声唿哨,立刻有绳梯放下来。 她扫视一圈蠢蠢欲动的士兵:「精锐上去,上去是要去打仗的,不是逃命!」 那些士兵齐刷刷的后退,自有精锐过来,顺着绳梯往上爬。 从山谷口的角度,并不容易看到这里,何况,这山坳里的人那么多。 盛长歌对摘花使了一个眼色,摘花就熘熘达达的往士兵里走去,另外两个黑甲兵也是四处探查。 「你做什么?」只听一声怒喝!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 只见,山崖下,两个士兵飞扑上去,把一名士兵按在地上,另外扑上去的士兵,用力的踩着他手里的火摺子! 盛长歌嘴角微微勾起,她就说了,一定有奸细! 「杀了!」盛长歌一个字都没有问,只是淡淡的两个字。 有了这个前车之鑑,防护就更加的严密,山崖下都有人盯着,防止有人放火。 这火势一起,他们就遭殃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盛长歌很满意那些将领没有率先走,而是留在这里。 「我们都接到傅将军手令,说流放之城有敌人,有暴动,让我们来镇压!」 盛长歌眉头一皱:「你们信了?」 「传递手令的是傅将军的义子,连城的副将!」那些人苦笑,谁能想到,一直都以为的自己人,最不可能叛变的人,竟然是叛徒呢! 盛长歌想起军营的那个人,被自己手刃的那一个。 龙飞天真的会找人啊,那和傅家的关系很是亲密,甚至其他人因为他是傅家的人而相信他,但是他又不是傅家的人。 这样一个人买通了,作用可是很大的。 「当时那些犯人的确往这边走,我们跟着,后来就遇到了敌人,很多的敌人,漫山遍野都是,于是我们就赶入这个山坳了!」另外一个人苦笑,他们向来在战场上厮杀,不曾想有一天会中了圈套。 「确定是犯人?」盛长歌挑眉。 「确定,因为有人犯人是我带人送去城里的,那些人我见到了。」 也就是说,那些犯人,是龙飞天的人,他们故意引诱的。 那么守着流放之城的士兵知道不知道,这些犯人除了干活都是严加看管,没有资格出城的,他们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回去的? 「敌人逃了!」山坳出口的地方传来喊叫声,那山坳口上站着的敌人指着盛长歌这些人。 那些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火箭立刻搭起来,有一队士兵顺着山崖开始搜索。 「火箭,放火箭,烧死他们!」上面的人怒吼,这些人要是突破了重围,他们这两千多人马,根本抵抗不了。 他现在万分后悔自己的速度慢了,让那些人爬上来! 士兵围过去,他本来以为会听见打斗的声音,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一片寂静,山谷里的人还在不停的往上爬! 第600页 「放箭,放箭!」他惊慌的大喊,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人呢,他的人呢? 但是举起的火箭还没有放出去,就听到破空之声传来,他们堪堪回头,就看着无数羽箭破空而来。 根本来不及躲闪,第一批举着火箭的人就被穿透了喉咙。 火箭掉落,他们捂着脖子踉跄着倒下。 山林在这些人倒下之后,一片寂静,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人,根本就没有看到是谁出的手! 丛林静寂,阳光从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除了倒在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异常! 「放火,放火,……」那个首领大叫,一边往山崖边跑,手里的火摺子已经拿了出来,奔跑的风带起了点点红色,那是火的颜色。 许多的士兵跟在他的后面,手里都拿着火摺子。 羽箭破空,个个命中,但是人太多了,还是有人跑的更远。 「杀!」从山崖下爬上来的士兵飞扑过来,底下还有那么多人,不能让火星落下去,绝对不能!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中箭的首领没有死,他翻滚着靠近山崖,火摺子已经丢了,踩灭了。 他摸过自己的火枪,对准了山崖的岩石! 羽箭再次射入他的身体的时候,他终于开了枪。 子弹打在岩石上,火星四溅。 第519章 是已经怀了娃 盛长歌盯着那火星,骤然喝道:「走!」 可以谷底不大,人数又多,能去哪里? 下一瞬就看到四面的崖壁上火焰腾空而起。 人群唿啦啦的涌向谷口的位置。 「全部卧倒!」青安站在上面大声叫道,「用盾牌护住自己!」 众人齐刷刷卧倒,用盾牌护住自己,几个将军拿着盾牌护着盛长歌。 下一瞬轰隆声四起,碎石飞溅,到处都是嘭嘭的砸盾牌的声音! 而他们的身后,顺着火油,大火已经开始蔓延! 「等一下!」青安嘶吼,山口堆积的碎石太多,一次显然是不够的。 轰隆声继续,最后面的人都能感觉那灼热的气息,大火越来越近! 「走!」等到声音再次传来,众人飞速起身,踏着碎石往谷外飞奔。 摘花直接拎着盛长歌飞上悬崖,头晕目眩的盛长歌:你丫的早点来,小爷也不至于被石头砸了! 将士们出来就和剩下的敌人打斗在一起,很快就把那些人消灭的一干二净。 盛长歌低头看着这一处似乎是断崖一般的存在,是一个圆形,周围的石壁都很光滑整齐,光熘熘的寸草不生,不容易攀爬,出入口很窄,就像是一个口袋,易守难攻。 不,这个山坳不是自然形成的,是后天开凿的。 流放之城那些人可是经常开採石场的,这里更加像是一个废弃的採石场。 问题是,採石场不在山的那边,方便採石方便运输,为何要在山的这一面,翻山越岭的不好运输。 谁的主意要在这里开採,然后又是为什么开採到这样就停止了,这四周可都是好石头。 还是,早就有的布局? 盛长歌知道,她的疑问,只有流放之城能够找到答案。 这背后一直有一只手在推着这一切,是龙飞天的得力助手。 是清公子吗?不,清公子太年轻,而这个矿场像是荒废了几年了,这一处不是最近才有的。 「国公爷,怎么了?」摘花熘达过来,和盛长歌在一起,这日子就是刺激,他不想回鲜卑了怎么办?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动物比人都多,骑马走半天都不见得能见到几个人,真的不好玩! 盛长歌微微勾唇,对着林河说:「去打招唿,就说傅将军让过来查奸细的,进城!其他人留在城周围,注意警戒,随时待命!」 林河点头,先行下山。 「这种事情,一定要带着小的!」摘花嘿嘿笑着,亦步亦趋,鲜卑是微澜的死水,远没有天齐惊涛骇浪来的刺激。 「你不是成亲了吗,难道不回去守着?」盛长歌白了他一眼,果然是不负责。 「不是成亲了!」摘花嘿嘿笑着,得意的很,猥琐的很,「是已经怀了娃了,后继有人!」 盛长歌瞠目结舌,这才几个月,你丫的也太神速了,当初在草原上的话,他竟然听进去了,果然为了自由生孩子! 话说你把一个怀孕的女子扔下,自己跑了,真的好吗,要知道女子怀孕的时候,是最需要人陪的,也是最需要人体谅的。 盛长歌也真的把这话问了出来。 摘花格外的自信,他抬头挺胸,笑嘻嘻的:「王后大气,宜家宜室,不会计较这等小事,我也不是出来玩的不是吗?」 盛长歌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小样你就嘚瑟吧,有你吃苦的时候。 那个大气的宜家宜室的女子,才是多得是手段治你。 出来混是要还的! 周围的凌天阁的和黑甲军都围上去:「摘花,男孩女孩?」 「摘花,以后带来玩玩!」 摘花笑出了白花花的牙齿,简直不要太得意。 盛长歌带着人在守城的将领的迎接下进了城。 这里和其他的城池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房屋更加整齐一点,成排的排列的,几个人一间屋子。 甚至前面还有几条街,有人在做着生意。 第601页 这些人虽然是流放来的,能犯事的谁没有一点家底,谁没有亲朋好友呢? 所以,生意也做得下去。 那些犯事的有地位的,罪行不重的做些杂役,而那些罪重的,就是这里驻军或者官员为奴。 那些犯人逞兇斗狠,也就说明他们背后的人默许的。 最复杂的就是流放之城。 「大人,不如介绍一下吧!」盛长歌跟在林河身后,林河比较像是官员,她也懒得应酬,让他们的注意力都落在林河的身上,才方便她行事。 那大人淡淡的笑着:「这和普通的城池没有什么区别,也有一些杂役在这里成亲,或者带来家人留下来了,多数犯人归于官府管辖,在官府做工换取食物。南城都是苦役。杂役在北城,西城多商贩,东城都是这城里比较有权势的。」 林河也淡淡笑着:「那就对一下犯人吧,大人应该已经知道,虎城乌城和连城都混进去了奸细!」 那个大人笑着点头,引着林河往里面走 盛长歌突然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们。 第520章 流放之城的人都知道这个规矩 盛长歌佯装低头捡起故意掉落的佩刀,眼角的余光发现那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孩子。 他在一个屋角探头探脑的看着他们。 盛长歌比了一个手势,一名乔装的黑甲兵悄无声息的跟着过去。 她对林河比了一个手势,就悄悄的往外走。 那个大人倒是看到,也没有说什么,反正他是问心无愧,那就查吧。 再说,有些人他动不了,若是藉助别人的手拔了,与他,没有一点坏处! 盛长歌拐到一个墙角,不一会就看到那个黑甲兵回来了,递给盛长歌一套衣服。 「统领,西城区和南城区交界的地方,有一处破庙,是这城里所有的乞丐的住所。」 盛长歌换上衣服挑眉,很显然,小乞儿去了那里。 「西城区不是店铺多吗,去看看!」盛长歌换了一身成衣铺里买来的衣服,带着那个黑甲兵熘熘达达的往西城区走。 「走走,快走,听说西城区打架了!」后面涌来一群人,飞快的往西城区的方向跑去。 盛长歌随着人流往前走,但是却是敏锐的察觉到,还是有人盯着她。 和小乞儿的目光是不同的,这一个明显的充满了恨意的那一种。 这个地方,还有她的熟人? 「统领……」身后的跟班显然也发现了。 「别回头,走!」盛长歌淡淡说道,总会蹦哒出来的,着什么急! 西城区,就在黑甲兵所说的破庙旁边的空地上。 围着一大圈的人,吆喝声,加油声不停的传过来。 盛长歌依旧能够感觉到身后如影随形的目光,她冷冷的勾了下唇角。 直接挤进人群里,到了前面才看清楚,是八九个乞丐,围着一个脸上刻字的犯人打! 那犯人此时已经是一脸的鲜血,眼睛里隐隐可以看到恐惧。 盛长歌挑了挑眉,不明情况的时候,她不会随便出手的。 「我就是过来买些东西!」那犯人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显然对这些乞丐是害怕的。 「买东西,我们分明看到你找小摊贩要吃的,而且不止一家!」其中一个精壮的乞丐呸得吐出一口浓痰,斜着眼睛拎着棍棒冷哼。 在流放之城这样的地方,本来就没有其他的城池生活好,因为犯人多,容易乱,所以真正的大户人家也并没有多少。 即便是商户也是养了打手的,带着护卫的,防止有任何不测。 所以,乞丐其实在这里并不容易生存。 但是现在看着,这些乞丐可没有面黄肌瘦,可不像是吃不上饭的样子。 一般情况下,乞丐在社会的底层,多数的时候是避着人的,绝对不敢大庭广众之下逞兇斗狠,因为天齐一向是个律法严明的地方。 而这里的乞丐,明显就兇狠的多,显然有在这里成为地头蛇的架势,他们的地盘,别人要点吃的都不行? 那个犯人死死的捂着的胸口,里面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有东西。 「各位好汉,行行好,我兄长病重要死了,我就想让他死前吃一顿饱饭!」那风犯人噗通一声跪下了。 他能够看出来,他坚持下去,只有死亡,周围都是冷眼旁观的,这几个乞丐眼睛都都是兴奋,随时准备扑杀过来。 「流放之城的人都知道这个规矩,你会不懂?」 「你是吃官家饭呃,从我们口中夺食,是说大老爷不公平吗?」 那几个乞丐冷哼,拎着棍子上前,噼里啪啦的就打下去,而周围围观的人,那些人有乞丐,有商家,也有脸上有字的犯人,竟然吆喝着叫好。 甚至,一队巡逻的士兵过去,都没有看一眼。 盛长歌眉头一皱,即便是流放之城,也不应该草菅人命。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径直上前,身边的一个犯人伸手拉了她一把,竟然没有拉住。 盛长歌回头看了那个人一眼,微微点头。 回头飞起一脚,直接把为首的乞丐踢飞了。 「谁告诉你们,这西城区是你们的地盘,官府规定的?」 出手又夺过一人的棍子,打趴下一个:「谁告诉你们,这里可以随意斗殴,草菅人命?」 第602页 三两下,几个人都被打趴下,盛长歌踩着为首的那个人的脑袋:「他想要要谁的,谁愿意给,都是自由,与你何干?」 这一番动作下来,周围的人都鸦雀无声。 看着盛长歌的眼眸里都带着同情,显然谁都知道,这些乞丐惹不得。 而不远处,一群乞丐拿着棍子气势汹汹的走来,显然是一个团伙,还是不小的团伙,因为她还可以看到,里面有人探头探脑的看着,人影绰绰。 「你死定了!」在盛长歌脚下的那个人,眼神无比的兇狠。 第521章 想尽一切办法弄死她 盛长歌冷笑一声,小小的流放之城,荒无人烟的地方,哪里来这么多精壮的乞丐? 乞丐中若是都这么厉害,根本就不用乞讨。随便干点什么不吃饭。 所以,谁死定了,还真的说不准。 「爷说了,在这流放之城放肆的人,直接斩杀!」汹涌而来的乞丐大声喝道。 跟随在他身后的人,举着棍子大喊:「犯我者,必杀!」 声势滔天,这流放之城只怕无人听不见。 偏偏,没有官府的人前来。 是真聋了还是装聋了? 盛长歌挑了挑眉冷笑,难道这流放之城还有无冕之王? 地上倒着的那个满头是血的男子,爬过来扯住盛长歌的衣袍:「小哥,快走吧!」 看到盛长歌不为所动,他着急了:「他们人多,这里又是流放之城,没有道理没有正义可讲,你快走!」 盛长歌看着他的目光,知道他真的是为自己感觉到着急。 她微微笑了,算是对他的安抚,今日,她就要见识一下这流放之城的规矩,看看到底是天齐的规矩大,还是某个人的规矩大。 她盛长歌还就不相信这个邪了。 那个男子满头满脸的血,扯着盛长歌的衣袍不松手。一双眼睛里都是焦灼,却也无可奈何! 看到盛长歌没有走的的意思,他踉跄着站起来,直接挡到盛长歌的面前。 因为动作太大,他怀里的东西滚了出来,在地上滚着。 盛长歌低头看过去,那就是两个窝窝头,两个掺杂了野菜,黑乎乎的窝窝头,看着吃着都会拉嗓子的那一种。 就为了这两个窝窝头,他们就要人命,她天齐几时到了如此的地步。 草菅人命,私划地盘,还如此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盛长歌缓步上前,捡起两个窝窝头,吹了吹上面的泥土,递给那个男子:「放心,没事!」 那个男子显然没有办法放心:「小哥,快走吧!我死不足惜,不要搭上你一条命!」 「放心,小爷的命不是谁都能要的!」盛长歌摸出自己的匕首冷声说道。 「就是你在这里放肆吗?」为首的乞丐穿着破烂,光着脚,敞开上衣,露出黑黢黢的皮肤,鬍子邋遢的脸上看不出本来面目。 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是闪着精光!带着迫人的气势,这,绝对不是一个乞丐有的。 明显是上过沙场,见过血的人才有的。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是小爷又如何,准你们恃强凌弱,不准小爷路见不平吗?」 「路见不平?」那人哈哈大笑,继而目光冰冷的看着盛长歌,「这流放之城的路从来都是平的,我家爷铺平的!」 盛长歌依旧笑着看着他,丝毫不以为意,显然,这城里有地头蛇啊! 不错,够胆! 「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是龙是虎,都给爷趴着!」说着他勐然挥手,「打,打死有赏!」 盛长歌的身边,跟着她的黑甲兵拿出了匕首,他们近身的时候喜欢用匕首,匕首就如同长在他们身上一般自如。 喊声四起,那些精壮的乞丐举着棍子,高声叫喊着蜂拥而来。 显然是准备乱棍打死! 盛长歌和她的兵对视一眼,把那个挡在他们前面抖抖索索的男子往旁边一推,直接迎了上去。 小爷会怕?开玩笑! 周围围观的人看着这个阵仗,唯恐被波及,急忙熘走。 阳光明媚,大街空旷。 战斗正式开始,明明就是悬殊很大。 但是倒下的竟然都是乞丐,并且是出手就见血,一击毙命! 不过是须臾之间,地上就躺了五六个乞丐! 剩下的乞丐围着盛长歌他们,一时竟然不敢上前。 他们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硬茬子! 有点硌牙! 「拿下他们,去向爷请功!」为首的冷声喝道,神色冰冷,他分明意识到,面前的两个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这样的人出现在流放之城,意欲作何? 盛长歌弯腰,在倒地的乞丐身上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起身微微一笑:「来,小爷也想会会你们的爷!」 那些乞丐还没有上来,就听到纷沓而来的脚步声。 众人齐刷刷回头,竟然是官府的人。 「聚众闹事,闹出人命!带走!」为首的守备一挥手,后面的士兵蜂拥而来,不由分说就把在场的人都抓了。 「大人,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那个鬍子邋遢的乞丐倒是没有反抗,但是话语里是浓浓的威胁。 「带走!」那守备只有两个字,同时深深看了盛长歌一眼。 一行人唿啦啦的来,唿啦啦的去,速度极快,不过是片刻功夫,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都被带走。 第603页 烈阳下,地面上,除了留下的一些血迹,再无其他。 拐弯的巷子里,一名男子死死的盯着盛长歌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才转身。 他的后面,七八个汉子站在那里,神情恭谨。 「想尽一切办法,弄死她!」那男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第522章 这是老爷的狗 空旷的破庙前,没有一个人,只有苍蝇围绕着那些血迹打转。 一辆马车在这里停留,马车的帘子都没有掀起来,只能听到一个慵懒的略略苍老的声音:「都带走了?」 「是,小的亲眼看到的!」那人皱紧眉头,「是那个一直没拉下水的张守备!」 「那,就去找将军大人喝茶吧!」马车里的人呵呵冷笑,带着嘲讽意味。 马车又很快的绝尘而去,路上的人看到马车,无不靠边低眉顺眼的站着,不敢动弹。 直到马车远去,路边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盛长歌被一群士兵拥着,直接进入了军营。 因为是流放之城,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驻军在管理。 军营在城里是设立了办事的地方的,那个小小的衙门用的是城里的人,然而并不办事。 但是地头蛇多,底下人阳奉阴违,他们也不能全杀了,毕竟还有普通的百姓在,所以这里管理一向都有点难下手。 甚至如果是新来的,有些消息,可能上头根本就不会知道。 一名士兵用胳膊肘捣了一下盛长歌:「你要谢谢守备,他是在救你!那些人不是善茬!」 盛长歌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在你管辖的区域,有这样的一些人,而且看着人数还不少,竟然还能容忍下去,这也是挺奇怪的不是吗? 她侧头看着那个守备,那张守备倒是目不斜视,骑在马上往前走,脸色冷得很。 只是没有走多远,就看到一大群乞丐飞跑过来,似乎后面有什么追赶一样。 那些乞丐也不管不问,直接窜进士兵的中间,有几个孩子还撞到了盛长歌的身上。 人群里掺杂着几个大乞丐,他们也跟着跑,并且还往盛长歌的身边挤过来。 盛长歌目光一冷,身子一闪,直接一脚把一名大乞丐踹倒。 那乞丐撞到士兵的身上,扑倒在地上,却看到那士兵惨叫一声,原来那个乞丐的手里有匕首。 他们,就是奔着盛长歌来的! 士兵们七手八脚好不容易把几个大乞丐抓了,就看到前面,两条很大的像是狗一样的东西,呲着白牙,飞扑而来。 这是草原上放牧用的狗,可以和狼厮杀的,凶起来那是吃人的!而且,能养这样的狗,绝对不是一般人! 众人让开之后发现,这狗,是奔着盛长歌去的。 不知道盛长歌的身上究竟有什么吸引力,它们就死死的盯着盛长歌。 微微俯下身子,随时准备飞扑! 那兇狠的眼睛,那锋利的牙齿,让人见之胆寒! 盛长歌手握着匕首,那个黑甲兵站在她的身边,其他人唿啦啦的在周围围成一片。 张守备死死的盯着那两条狗,骤然冷喝:「杀!」 那些士兵拿着刀剑,齐齐上前。 然而不等他们出手,那两条狗已经飞扑而起,直接奔着盛长歌去了。 盛长歌冷哼一声,径直迎着两条狗跑去。 「不会吧,这小哥是煳涂了!」有人惊唿! 「这是找死啊!」 「这两条狗会吃了她的!」 盛长歌却是全神贯注,置之不理,那狗飞跃而起,盛长歌却是勐然跪地,借着冲力,她的身子几乎和地面平行向前滑行。 狗从她的头上跳过,扑到前面的地上。 盛长歌跪直身体,慢慢起身,看着匕首上的血迹微微一笑。 身后听到哀嚎声,然后是浓郁的腥臭气息瀰漫开来。 众人惊愕了,那狗哀嚎着翻身,露出来的肚皮已经被盛长歌划开,肚子里面的东西淌了一地。 那么凶那么大的狗,这小小少年,就这一招。 不,她身边的男子也是一样,两个人一样的操作,同时斩杀了两条草原上最兇勐的狗! 盛长歌和那个黑甲兵拍拍身上的土,目光幽幽的看着张守备:「走吧!」 那些被抓的乞丐脸色称不上好看,他们看看地上的狗,再看看盛长歌,确定他们今天遇到硬茬了。 「这是老爷的狗!」有人小声嘀咕着。 其他人,围观的人,闻言脸色变白,哪里还想到围观,唯恐被这事情牵连进去,都转身匆匆走了。 盛长歌挑眉,老爷?这就是流放之城的无冕之王? 走在盛长歌身边的乞丐盯着盛长歌看了一会,幸灾乐祸的笑了:「你死定了!不管你是谁,什么来头,都死定!」 盛长歌微微勾唇:「是吗?」 却看到路边的人群里,乔装打扮的青安在里面,盛长歌打了手势。 青安点点头,转身朝着那些跑过去的乞丐追去。 街边房屋拐角的地方,一个青年男子懊恼的看着地上的两条狗。 转而看着远去一行人的背影,眼睛里都是怨毒。 盛长歌的命还真的是大! 「公子,这是老爷的狗,怎么办?」那人脸色苍白,甚至已经开始两股战战! 第523章 那个小丫头片子 第604页 「怕什么,不过是两条畜生,回头去草原弄两条就是了!」那公子焦躁不安,「你去问问,从什么渠道可以弄到这等好狗,钱不是问题!」 他探头看看,盛长歌被士兵带着早已经走远,几次三番,竟然没有让盛长歌死掉。 这个小丫头片子诡异的很,绝对不能留下她来!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他的话,甚至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了。 反而是空气中,多了一些什么奇怪的味道,好像是有什么汩汩流淌的声音,不仅仅如此,似乎还有咀嚼和吞咽的声音。 这条巷子本来人就少,此时那种咀嚼和吞咽的声音是那么明显,听着就让人胆寒。 他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空气中多出来的味道,是血的味道。 他扶着墙壁,慢慢,慢慢回头! 就看到一直大狗立在他的身后,是站起来的,那一口森森的白牙,就在他的脸边。 他尖叫一声,倒在地上,这时才看清楚,大狗的后面还有一顶轿子,几个大汉抬着,纹丝不动,甚至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而轿子前面的地上,两只狗正在撕扯着他的那个随从,满地血肉,一点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不过是两条畜生?」轿子里传出来一声冷哼,森冷异常。 「老爷,我错了!」那公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即便是畜生,那也是我的畜生,比你们这些渣滓要高贵的多!你竟然弄死了我两条狗?」 这话语里,杀气已经是铺面而来。 「老爷,我错了,我错了,我太想杀她了,她在就是最大的隐患!就连皇上都忌惮她的存在!」那公子语无伦次,显然已经惊恐到了极点。 轿子里静默了一会,终于在那公子冷汗津津的时候开口:「她是谁?」 「盛长歌!」那公子顿时寻找到了一丝生机,急切的膝行几步,「是盛长歌,黑甲军的盛长歌,天齐的盛国公!」 「那个小丫头片子?」轿子里的人话语里终于透露出一点兴趣。 「你想杀了她?」 那公子频频点头:「是,是,就想弄死她,她死了,我们就少了很大一块绊脚石!」 「可惜,你能力有限!」那人冷笑一声,「既然是为了这个,暂且饶你一命,怎么还我的狗,你想办法!」 那轿子动了,四个大汉的脚程很快,他们很快就消失在巷子里。 那几条狗毫不贪食,安静的跟在后面走了。 阳光照在巷子里,巷子一半明亮一半阴暗。在这半明半昧之间,地上只有一滩破碎的血肉。 那公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一到大街上就蹲在路边呕吐起来。 无人发现,巷子边的屋顶上,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那里,听了全部,也看了全部。 此时悄无声息的跳下来,跟着那个公子走了。 进了军营,盛长歌就和那些人一起被关押起来了。 盛长歌在进去之前回头,除了阳光,就看到远处一顶轿子,被四个大汉抬着优哉游哉的走来。 后面还跟着几条她刚刚杀死的那种大狗。 感情是,狗主人找来了? 她和站在台阶上的林河对视一眼,转身进了牢房! 进了牢房,盛长歌就往那个木床上一坐,歪头看着对面,那些乞丐都在对面。 对上她的目光,那些人纷纷转头,这小子可是比狗凶多了! 「你,给小爷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盛长歌对那个蹲在一边的始作俑者说道。 「小哥,咱们大概出不去了,他们和官兵都是一伙的,官兵都不敢招惹他们!」那男子苦着脸,眼泪都要出来了。 盛长歌挑眉:「他们是谁,为何有这么大的势力?」 那男子噗通往地上一坐,把怀里的窝窝头掏出来,仔细揭了皮塞进自己嘴里,却把窝窝头用一张干净的油纸拖着,递给盛长歌:「先垫垫,估计一会有的苦吃!」 盛长歌接过来,张嘴就咬,小爷什么没吃过,小爷什么不能吃,何况这还是他这么珍贵的东西。 「这流放之城一直都乱,大概十年前,来了一群乞丐,那群乞丐来了之后,就没有走了!」那男子咽下窝窝头的皮,开始慢慢说起来。 「他们要在这里定居,官家有事情,採石场或者其他地方缺人,他们也自告奋勇,分文不取的去帮忙,给顿饭吃就行!所以久而久之,就默许他们在这里了。反正这里也贫瘠荒芜,若是撑不住自己就走了!」 「但是,他们没有走,西南的破庙是他们最初的据点,因为战乱,其他地方也有乞丐过来,他们就越是聚集越多,也许因为人气起来了,有人来开店,有商人也从这里路过,让这破旧的城池真的像是一个城池了!」 第524章 这人就是那个老爷 「为首的老爷怕他们闲着闹事,就让一大批乞丐,免费给官家干活,来此地的又没有什么油水,开个私矿,上山找点好东西,都需要人!」 「这些人还是免费的,何乐而不为,一顿饭还管不起吗?」 盛长歌点头,的确是如此,这些人可是精壮的很,一看就有把子力气。 「整个流放之城后来就有了不成文的规矩,只能他们乞讨,其他人不行,哪怕是流放的人饿死了也不行!如果有,这个人要死,商家也会被殃及!」 第605页 「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那男子眼眶红了。 盛长歌心头微动,会不会那些商家和这些乞丐都是一伙的,毕竟,他们来了之后,商家才来的! 「山对面那一处採石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盛长歌一边吃着窝窝头,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男子的声音很小,但是对过的人已经趴在门边,想要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老爷说有买家要那种石头,于是采了一段时间,原来的驻军大赚了一笔,后来那人不要了,就没有再次开採,就荒废了!」 两年前,也就说,那个坑,两年前就挖好了! 「老爷权势很大?」盛长歌淡淡问道。 「流放之城所有的乞丐,甚至是西城区的商家,东城区的富贾,很多都是他的人,可以说,他一人撑起了这座城池!在这城池里,我们这些脸上有字的犯人,是最底层,他们甚至可以随便杀死的!」 「官府不管?」这个地方虽然是驻军,但是成为城池之后,是有官员派过来的。 那男子苦笑:「法不责众,他们都是集体上,何况,天高皇帝远,有钱能使鬼推磨!」 盛长歌眼睛一亮:「老爷很有钱?」这就有点意思了。 「流放之城第一首富,所以,任何一个官员到来,都能被钱砸趴下!」那男子苦笑,而他们这些人,註定没有办法翻身。 盛长歌没有说话,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几个衙役抬着两个硕大的食盒进了隔壁,并且抬了两张桌子,后面抱了几坛好酒。 桌子放好,鸡鱼肉蛋美味佳肴摆上,美酒倒上,对面就开始嘻嘻哈哈吆五喝六的开始了。 这哪里是牢房分表明就是酒楼! 盛长歌瞬间觉得手里的窝窝头不香了,尼玛,竟然真的被买透了! 「要想在这里过得好,要么从流合乌,要么苦死累死饿死!」那男子长嘆一声,双手抱着头埋在自己的双膝上,再也不发一言。 盛长歌索性躺下睡觉,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耐心一点等着就是了,她就是喜欢捅马蜂窝啊! 若是不断了龙飞天的后路,龙飞天随时可以退出天齐,也可以随时捲土重来,因为有人给他开方便之门。 「嘿少年?」牢房外传来一个声音。 盛长歌侧头看了看,竟然是一个白髮苍苍的老头,她缓慢坐起来:「有事老人家?」 这老头白髮苍苍的,看是眉眼温和,看着特别的亲切,就像是谁家的老爷爷! 这个亲切的老爷爷的声音一出来,整个牢房里突然就是一片寂静。 真的是那种死一般的寂静,对面牢房的所有乞丐,都静静的靠着一边,低眉顺眼的站着,看着格外的恭顺。 盛长歌眸光掠过,瞬间了悟,只怕这人,就是那个老爷! 果然是老爷,不,是老爷爷更恰当! 盛长歌的笑容更加的灿烂,白皙的小脸上,眉眼弯弯的样子,格外的讨喜。 「长得挺好的,看着你这眉眼弯弯的样子,老朽心里就高兴!」那老头挥手,竟然有人来开了牢门。 老头缓缓走进来,那个黑甲兵和男子竟然被人带了出去。 一间不大的牢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一老一少。 那老头微微弯腰:「小子,我那狗有点凶,有人又故意诱惑,没有伤着你吧!」 盛长歌淡淡笑着说:「是有点凶,不小心杀了,老人家不怪罪吧?」 谁说慈眉善目的一定是好人,他的手下都能纵容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好人? 「不怪罪,不怪罪,来人,送上好酒好菜,老朽给这小子赔罪!」那老头呵呵笑着。 桌子很快的抬来,酒菜很快的上来,竟然有明月楼的酱肘子和梅花酿! 盛长歌眸光一闪,要知道这里并没有明月楼,距离最近的三座城池,都被炸了,能准备的这么周全,可见速度之快,消息之灵通! 也肯定知道了,她就是盛长歌! 这是揣着明白装煳涂,别有所图吧! 第525章 谁当皇帝都一样 盛长歌拿出帕子擦擦手,嘿嘿一笑,伸手就去抓酱肘子:「这些天素淡极了,这酱肘子一向是小爷的最爱!」 从明月楼带来的流放之城的,那就是明月楼的人一定知道了。 那老头眉眼温润,慈祥的一笑:「那就多吃些,这明月楼,酱肘子最好,梅花酿最诱人!」 他低头倒上一杯酒,推到盛长歌的面前:「也不知道明月楼后面是何方高人,竟然能酿出如此美酒!」 盛长歌低头看着酒杯里澄澈的,带着梅花香气的酒水,微微勾唇,法子是她和姚老研究了很久的,做出来就很惊艷,只是她从来滴酒不沾。 一杯倒,没有办法啊! 「明月楼不过是一家酒楼,若是没有点可以拿出手的,还做什么生意!」盛长歌啃着酱肘子,声音淡淡。 慵懒的坐在凳子上,神情里都是漫不经心。 「为何不在这里开一家呢,要喝梅花酿总要去很远!」那老头嘆息。 盛长歌微微勾唇:「大概因为,这流放之城有无冕之王,不容易落脚!」 「哪里有什么无冕之王,不过都是混口饭吃。」老头微微笑着举杯,目光里倒是意味深长。 第606页 「若是明月楼愿意来流放之城,这里矿产也算丰富,绵延千里的山林物产丰富,背面是鲜卑草原,肉类丰足,怕是明月楼可以成为天下第一酒楼!」 盛长歌挑眉,这是邀请自己和他们同路? 不,小爷对和你们为伍,没有半分兴趣。 一个屠城滥杀无辜的龙飞天,一个在这流放之城为所欲为的老爷,她没有好感! 天齐,她要守护的天齐,不是他们可以为非作歹的地方! 所以,她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也许有一天明月楼会开在这里,那也要海晏河清,太平无事的时候,她不喜欢助纣为虐! 那老头看着盛长歌小小年纪,明明啃着酱肘子的时候,都是双手抓着,满嘴流油,一脸的孩子气。 偏偏淡定的很! 如果他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盛长歌,或许他会以为,她是没有听懂他说的话。 但是现在,他知道,盛长歌不是不懂,她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换而言之,她对和他们走在同一条路上,没有兴趣! 老头心里感觉有点可惜,这样的人,如果站过来,绝对是最大的助力! 但是他也知道,这样的人,是最难掌控的! 强大的人,心里都有自己的一桿秤,绝对不会随便屈从于人! 「铁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谁也不能成为永恆!大抵,那个位子谁做都是一样!」老头声音淡淡,带着那么一点超凡脱俗的味道。 若是不把他和那些乞丐,和流放之城的无冕之王联繫起来,单单这么看着的时候,还真的有点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味道。 盛长歌浅浅一笑,依旧眉眼弯弯:「还真不一样,否则,哪里来的千古明君,哪里来的祸国之主,千年谩骂?」 她放下已经吃的差不多的肘子,拿着帕子,把嘴和手,慢条斯理的擦干净! 「虽然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可是若是明君,百姓总归是好过一点,江山终究是稳固一点!」 至少,慕北燕不会利慾薰心,不会屠城,不会无缘无故的挑起战乱。 「至少不会有炸堤淹没城镇,不会有引倭寇屠村,不会劳民伤财,不是吗?」 盛长歌笑眯眯的反问,眉眼深深的看着老头:「不是谁都适合当君王的,君王担着的是天下,是百姓,绝对不是自己的私利,也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为所欲为!」 她拿起酒壶给老头倒了一杯:「梅花酿好喝,不要浪费了!」 「哪个君王不为私心?」老头冷笑,为了王位滥杀无辜,争权夺利,不是一样有无数的百姓沦为铺路的白骨! 「私心和责任哪个更重,私心是不是代表可以没有底线的随便杀人,随便毁灭城池?」 盛长歌冷笑,一般两军对打,也是争夺城池,真正想要毁灭城池的,还真的少有,因为得一座城容易,重建一座城,难! 而百姓流离失所,更容易发生暴动,即便是打下了江山,要耗费多少心神平民愤? 但是,这些,龙飞天都做,甚至是为了控制自己的龙卫和士兵,杀了多少无辜! 「这一番见解,老朽佩服!」那老头站起来,依旧笑得慈眉善目。 他站在桌子边,低头看着慵懒坐在那里的盛长歌。 盛长歌也懒懒抬头,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神情淡淡,没有半分的不自在。 「但是,成王败寇,也是规矩的一部分!你那一百七十三人,不知可还安好!」那老头幽幽冒出来一句,转身出了牢门,径直走了。 第526章 这是准备把她烤了 那老头出了牢房,直接钻进了轿子里,四个大汉缓缓抬起,步履轻盈,没有摇晃和颤抖。 轿子里,隔着帘子,听到沉沉的声音传来:「不必留着了!流放之城,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微风吹过,无人应答,好像他就是在自言自语。 老头一走,立刻有衙役过来把桌子撤了,食物瞬间端走个干净! 就连那杯中剩下的酒,她吃剩下的骨头,都没有留下。 盛长歌脸色冷沉,尼玛,一点饭菜至于这么计较吗?果然是小气,上不了大台面。 等到人都走了,黑甲兵和那个男子重新被送了回来,对过的乞丐们又开始大声吆喝起来,简直不要太热闹。 盛长歌眉眼微闪,从背后端出一个盘子,放在黑甲兵和那个男子面前:「小爷偷的,吃吧!」 两个人齐刷刷的看过去,那是满满的一叠子滷牛肉,没有动过筷子的。 因为偷这个字,那个男子皱眉:「偷不好,所谓君子……」 盛长歌头疼指着那个男子冷哼:「吃不吃,不吃滚蛋!」 「太粗鲁!」那个男子的脸瞬间红了,这吃了感觉对不住满腹圣贤书,不吃,他很久不知道肉是什么味道了。 盛长歌黑着脸,直接不理会他,那个黑甲兵已经下手。 「哎,给我留一点!」那个男子终于抛下了矜持,也下手了。 盛长歌瞪了他一眼,不吃饱喝足,你逃命都没有力气跑。 那个老头离开的时候,眉眼是冷的,杀念已动! 他们今天才到流放之城,因为战斗有死伤,有多少人,她自己都没有那么清楚。 刚刚粗略一算,不算她,刚好还有一百七十三人在这里。 第607页 老头很强大了,这么片刻功夫,竟然摸得这么清楚! 进城不过二十来人,其他人还在城外,老头怎么摸的? 她看了黑甲兵一眼,黑甲兵点点头,勾唇一笑,露出一嘴的牛肉! 盛长歌往床上一躺,闭目养神,等着该来的到来,那个张守备,只怕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快点吃,大人要问话!」一名衙役进来,对着那群乞丐吆喝。 那群乞丐正兴起,此时根本就听不进去,虽然他开了牢门,一样是没有人理会他。 那个衙役静默半晌,转身往外走。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就听到噗通噗通的声音响起。 盛长歌睁开眼,侧过头,就看到那一群乞丐接二连三的倒下去。 她蓦然起身,这是做什么,不是应该杀她吗,怎么逮着自己人杀了? 很快,所有的乞丐都倒了下去,整个牢房里一片静默。 似乎有什么声音从远处传来,并且越来越近。 似乎是什么在地上拖动的声音。 这感觉,明明是青天白日的,却是让人感觉毛骨悚然,有几分兇杀现场的感觉! 那个声音渐渐逼近,终于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那个人是张守备! 而张守备的手里,拽着一个人的一条腿,就这么拽着。 那个人,是刚刚来叫人的衙役! 张守备也不说话,直接打开了盛长歌牢房的门,把那个衙役扔进来,又从对面拖进来一个。 然后径直往后面走去,不一会就拎着一个脏兮兮的囚犯过来,扔进盛长歌的牢房里。 而此时,空气中骤然多了烟火气息,烟味似乎从四面八方飘来,而且似乎越来越浓郁。 张守备这才站定,对盛长歌说:「跟我走!」 盛长歌挑了挑眉,感情那三个人是他们的替身? 进入过道,那烟雾更加的浓郁,而且出口的位置,窗口的位置,都可以看到熊熊的火光。 甚至是周围的墙壁,屋顶都开始有热气,冒烟冒火! 这是准备把她烤了? 张守备带着他们往牢房的最里面走去,进入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从墙壁上打开暗门,等到盛长歌他们出去,张守备重新把门关好。 他们沿着台阶慢慢往上走,等到眼前豁然开朗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半山坡上。 军营本来就在山脚,所以他们此时就在高处,从高处往下看。 无数的乞丐围着牢房的位置,所有的出口通气口的位置,都燃烧着火堆,还有人来回不停地在运木柴。 牢房本来就是依山而建的石屋,此时这般烘烤,当真是要把她烤熟了! 这些乞丐这样做,竟然没有士兵出来阻止,,不,军营里没有士兵,一个都没有,只有乞丐! 远处,一顶轿子缓缓往城里而去。 「将军要见你i!」张守备看着盛长歌,淡淡说道,脸上依旧很严肃,没有什么别的表情。 盛长歌微微挑眉,看在张守备没有让她被烤熟的份上,就走一遭。 这流放之城,果然有趣。 第527章 那老爷子孙满堂? 盛长歌跟着张守备,是越走心里越诡异。 这流放之城也太有趣了,将军不在营帐里,乞丐可以在军营里为所欲为。 山这边的半山腰,一块巨石的下面,有一个隐蔽的洞口,从洞口进去,过了狭窄的通道,就感觉豁然开朗。 里面是个硕大的山洞,此时到处都是火光,明亮无比。 之前带着他们进城的将军,正背对着盛长歌等人站着。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回头,顺了顺衣袖,单膝跪地:「卑职见过盛国公!」 盛长歌眉头一挑,唉吆,认识她啊! 她现在的行踪这么明显吗,谁都能知道她在哪里,谁都认识她? 「起来吧,不用这么客气!外面大火滔天的,有事快说!」你丫的军营都让人烧了,你还在这里唧唧歪歪,当真不着急? 「请国公爷移步!」那将军带着盛长歌又进入一间石屋,并且在他们进入之后,就关上了门。 盛长歌一进去就惊呆了,屋子中间是一个大的石板,石板离地半人高,上面京城是缩小的流放之城。 这人竟然会摆沙盘! 那将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是王爷的商船游歷各国,偶然得到的一种方法,咱们天齐只有舆图,在舆图上圈画,终究没有这个看的清楚!」 「景廷?」盛长歌微微勾唇,若是能够和那厮的商船游歷,应该也是一件幸事,世界这么大,她想去看看! 「王爷说了方法,那些出去的人说了见闻,小的就试着做出来了!」 「真不错!」盛长歌低头看着呃,所以,这个人是景廷的人,景廷的人竟然能够容忍那些所谓的乞丐那么放肆吗? 「卑职知道国公爷的心里疑惑,您先看着!」 那将军指着沙盘:「这里是老爷的府邸,即便是卑职去了,只能到达前面的正堂,其他地方守卫严密,而且这府邸这么大,几乎占据了东城的三分之二,人绝对不会少!」 盛长歌看着沙盘,的确,那府邸很大,除了站在高处可以看到的房屋走向,其他的基本都看不清楚,这重重院落,总要有人住的。 「这是北城的杂役聚集的地方,这是西城的商户,这里是乞丐聚集的破庙,唯有南城,是官家的地方!杂役中的大多数,都和乞丐有牵连,他们被流放,肯定是怨恨朝廷的。西城的商户,有很大一部分来歷不明,说是从其他地方来的,但是户籍都没有!」 第608页 没有户籍,说明不是天齐的人,或者在天齐没有办法有户籍的人! 「后来,那个老爷和某一任的驻军将军勾结,连同当地的部门,重新整理户籍,都给上了户籍,虽然以往的东西被毁掉了,但是卑职还是查出来!」 盛长歌盯着沙盘,老爷的人占据流放之城的四分之三,形成一个半圆形,包裹着驻军,面向天齐。 「他们的商路和乞讨之路,不仅仅是单纯的通道,似乎还是传递消息的通道!」 「但是,没有找到他们和龙飞天联繫的证据!」那将军皱着眉头,「他一直在这城里,就连这些人也没有出城。龙飞天的人也没有过来!」 盛长歌的唇角微微勾起:「不,他们有联繫,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比如,山那边废弃的那个採石场!」 盛长歌把事情简要的说了,顺便说:「应该有一个叫清公子的人,最近才出现在流放之城的!」 那人在边疆几座城池行走,自然也来过这里。这并不难查! 那将军愣了一下:「老爷的义子?」 义子?盛长歌幽幽笑了,果然有趣,都是能联繫起来的。 「怎么,这老爷还子孙满堂?」盛长歌微微勾唇,多子多孙好稳固权势。 「不,他没有亲生的孩子,倒是义子满城都是,那个清公子按照顺序,排行三十六!」那将军微微皱眉,「听说,是哪个贵族之家出来的,内侍!」 盛长歌一愣,龙飞天是在大长公主府长大的,身边有个内侍不奇怪,但是内侍这个岁数,明显不是陪伴龙飞天长大的。 「以前特别喜欢侍弄马,这草原哪里有良驹,他是一定要去的,后来岁数大了,不喜欢马了,该养狗了!」 是了,大长公主府有马厩,龙飞天最初就是被扔在马厩里的长大的。 「你准备怎么做?」盛长歌抬头问那将军。 「如果他们和龙飞天是一伙的证据确凿,卑职想一网打尽!」 盛长歌起身,微微一笑:「那就准备一下,一网打尽!」龙飞天的后路,她一定会断了的! 第528章 小爷的规矩只有一个 盛长歌还没有出山洞,就看到张守备疾步进来。 「国公爷,将军,那些人乞丐漫山遍野都是,说是有商户出了大价钱要山参熊掌什么的,他们就都上山了!」 盛长歌呵呵一笑:「他们不是找山参和熊掌,他们找的是黑甲军!」 火势一起,黑甲军一定会有所行动,但是他们出来之后,她身边的那个黑甲兵就发了信号。 所以此时,黑甲军并没有如他们计划的一样过来救人,反而突然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所以,才撒开了大网,漫山遍野的找! 「那些乞丐是不是都是精壮的汉子?」盛长歌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张守备点头:「是的,乞丐里成年的基本都是手脚俱全的精壮汉子!」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是乞丐?」但凡正常的男子,都能靠自己混口饭吃,没有人去做乞丐,要知道在整个社会上,乞丐的地位还是很低的。 而做乞丐,影响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他们的子孙后代。 科举,官场,正常人的生活,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盛长歌说完回头看着张守备:「和小爷出去熘熘?」 张守备这个人很严肃,但是不讨厌啊! 那张守备眼睛一亮:「是卑职的荣幸!」 盛长歌进入山林,就如同勐虎下山,蛟龙如水,无声无息的在山林里穿梭,而不会惊动别人。 绕过一片树林就看着两个精壮的乞丐找过来。 他们的衣衫虽然褴褛,但是手里的是刀,锃亮的刀,不是打狗棍,也不是挖山参的用具。 此时,他们满眼精光,杀气腾腾,哪里有乞丐的样子! 盛长歌微微侧头,对着张守备勾唇一笑:「一人一个?」 张守备点头,面上依旧一本正经,没有多余的情绪。 盛长歌不禁嘆口气,这张守备好高冷,还是青安比较可爱,林河也是那么一本正经,是不是官府的士兵容易被养成那个样子? 她有点想司棋了,那个八卦聊的,让人对生活充满热情啊! 盛长歌嘆息了几声,张守备的心里惴惴不安,难道是自己的表现太差了吗? 等他回神,却看到盛长歌已经冲出去了,手里的匕首一挥,就把毫无防备的一个乞丐放倒了。 另外一个还没有抬起手臂,盛长歌已经闪到他的身后,匕首顶在他的脖子上了。 张守备目瞪口呆,她是怎么做到的,平时总是懒懒散散的样子,眉眼弯弯的像是隔壁邻居家无害的少年。 她的速度怎么这么快,手段怎么这么狠辣?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这就是黑甲军的速度吗? 他心嚮往之! 「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此时的盛长歌依旧是眉眼弯弯的样子,似乎杀人和切菜一样的简单。 张守备想着他们战斗时候的伤亡情况,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若是士兵都像是黑甲兵,他们天齐还怕什么? 那个乞丐倒是镇定袭来,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地上躺着的同伴,盯着他脖子上刀口,盯着树干上,碧绿的草叶上嫣红的血迹。 心脏渐渐收缩,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着一样,疼的让人几乎要抽搐起来。 第609页 「我们就是挖山参的……」他的声音抖抖索索的,「大侠饶命啊!」 「演戏太拙劣了!」盛长歌淡淡说道,「在小爷这里,只有说或者死!」 想想乌城被屠杀的百姓,被炸毁的城池,她没有办法仁慈,有些人你可以仁慈,但是有些人,你必须冷酷无情。 不巧,这乞丐正好是,他们打杀别人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仁慈过。 「小的不明白大侠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个人抖抖索索的,但是手握着刀柄却是握的死紧。 「老爷叫什么和龙飞天什么关系?」盛长歌接着问道。 她的表情闲适的很,就像是在闲聊。 而后面,另外两个乞丐渐渐走近,明显看到眼前的情况,一边飞奔过来一边发信号。 被匕首压着的男子眼睛一亮,勾唇冷笑:「你最好还是放开我,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漫山遍野都是人!」 盛长歌冷哼一声,在他们的同伴到达之时,手一挥,划过他的脖子。 鲜血在奔来的两个乞丐面前喷溅,映着枝叶间隙的斜阳,如同彩虹一眼耀眼。 盛长歌转身,面对奔跑过来的两个乞丐,浑身的气势顿时出来了,那是无数次浴血沙场才有的气势,仅仅是她盯着你,你就会感觉到胆寒。 「小爷的规矩只有一个,说小爷想听的,或者死!」她的声音冰冷,目光冰冷,一张白皙的小脸上也是冷若冰霜,没有半分刚刚笑着的模样! 第529章 你真的能护我妻儿安全 如同杀神临世!张守备突然就有需要仰望的感觉! 第一近距离看盛长歌作战,他的心里除了震撼,还是震撼,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那两个乞丐不由自主的停住的脚步,死死的盯着盛长歌:「你是黑甲军?」 盛长歌幽幽一笑:「黑甲军听小爷的!」 两个乞丐明显的一愣,似乎还没有想明白,听到山林里有脚步声纷沓而来,他们立刻精神起来。 就两个人,面前这个像是一个小娃娃,怕个毛! 「你们有没有什么和小爷说的,比如,老爷原本叫什么,和龙飞天是什么关系?」盛长歌漫步惊喜的摘了几片树叶,擦拭匕首上的血迹。 血迹太多,会让匕首又涩又钝,杀人,不方便! 她声音不大,但是在寂静的山林里,这两个乞丐听得到,树林里奔来的其他乞丐也听得到。 「你去死!」那两个乞丐顿时来了胆子,挥刀直接奔着盛长歌奔来。 盛长歌微微勾唇,那就是不愿意说了,倒是忠心! 等到两个人到了近前,两把闪着寒光的大刀举起来,张守备都冒了冷汗,准备上前的时候。 盛长歌才动了,身子诡异的一闪,拉着一个人握刀的手腕一转,另一只手一挥,无人能够看清楚她的动作。 就发现,她毫髮无损的站在原地擦刀,而一名乞丐被她抹了脖子,另外一个乞丐,竟然被自己的同伴砍了脖子! 鲜血在汩汩流淌,周围奔来的几个乞丐骤然停住脚步,什么人,竟然这么强! 「有要说的吗,老爷叫什么,或者,和龙飞天什么关系?」盛长歌找到一块石头,悠闲的坐上去,淡淡的笑着问道。 那些乞丐面面相觑、 终于有一个人冷声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杀!」 盛长歌挑挑眉,那就是有关系了!嗯,只要他们开口,总是会露出来一些东西的。 她的手举起来,对着那些扑过来的乞丐微微一笑,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刻,就看到羽箭从四面八方飞来,那些乞丐纷纷中招,即便是有机灵的,也没有躲过去! 但是,没有杀死一个。因为,她想要问一些东西! 盛长歌接着问:「有要说的吗?」 那些人哪里有时间回答她的话,急忙发信号叫人,挣扎着要起来,再次进攻。 盛长歌挥挥手:「不说,那就杀了吧!」 她的话音落,就看到黑影从树上下来,赫然是黑衣黑甲黑面的黑甲军. 他们如入无人之境,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盛长歌眼尖的发现边上的一个乞丐,眼睛里都是恐惧,短箭射中了他的大腿,此时他拼命的想要往树后躲去。 那么多乞丐,他是第一个逃跑的,一个怕死的人,为了不去死,定然会说出点什么的。 他本来就摔倒在一片灌木丛的旁边,露出来的部分不多,人一多,他也不显眼了,所以逃起来很容易。 那个乞丐终于躲到了树后,微微探出脑袋看着战场,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的血溅当场,他屏住了唿吸,动都不敢动一下。 那些黑甲军打扫战场,很快脚步声就远去了,直到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探头看看,外面不仅没有人了,连一具尸体都没有了。 他轻轻松了一口气,根本不敢大声,唯恐惊动了那些离开的黑甲军,尼玛这是什么东西,和平时遇到的敌人完全不同。 怎么就这么狠辣,怎么也要抓住严刑逼供一下啊,怎么直接就杀了? 那些人都是他的同伴,此时生生的死在他的眼前,他心里那个感觉,惊悚而难过。 他们在流放之城很久了,久到成家了,有妻儿了,自然也就多了束缚,对死亡多了几分恐惧。 第610页 此时,他死里逃生,瞬间感觉唿吸都是甜的。 他缓缓回过头,准备起身离开! 但是一转头,他就看到一张笑眯眯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惊惧的跳了起来。 但是因为腿疼,跳起来的他,砰地一声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看着那一双穿着黑色靴子的脚,在他的眼前晃荡来晃荡去。 是按个少年,她此时坐在一个大石头上,依旧眉眼弯弯的笑着,双脚在他的视线里晃荡。 她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边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但是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一定不是善茬, 因为那些黑甲军都听她的话! 盛长歌微微俯身,眉眼弯弯的笑着看着他:「你是说点小爷感兴趣的呢,还是去找你的同伴呢?」 顿了顿,她清楚的听到那个乞丐咽口水的声音,才幽幽说道:「小爷猜,你有牵挂的人,捨不得死,所以,说点小爷感兴趣的,小爷送你和你一家离开,如何?」 「你真的能护我妻儿安全?」那个乞丐顿了半晌,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希望得到一个承诺。 第530章 大公子是谁 盛长歌挑眉,笑了:「你说说你家住址,小爷现在让人把你家人带出来,你们远走高飞!」 那乞丐静默着,犹豫着。 盛长歌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小爷没时间等,小爷说出去的话,向来都是算数的!」 那乞丐勐扑过来,一把抱着盛长歌的脚:「大人不要走,我说!」 盛长歌低头看着他,那乞丐立刻松开手,坐到一边。 「西城区青山巷最里头,门口有棵大树,姓魏的一家!家中妻子儿女三人!」那个乞丐开口了。 盛长歌挥挥手,乞丐看着一名黑甲军离开了,他明明看到他们都走了的。 心里惊惧的一片慌乱。 盛长歌重新坐下:「说吧!随便说,关于老爷,关于你们!」 那乞丐看着暗处静默的山林,听着远处隐隐的厮杀声,就凭藉黑甲军的身手,只怕他们一个都不能下山。 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盛长歌微微勾唇:「小爷问吧,你来自哪里?」 那乞丐松了一口气,有问题就容易有答案:「大月,我来自大月,是个孤儿!」 「什么时候来的?」 「十年前,十二岁的时候,跟着老爷一起一路乞讨而来,我是第一批,他们都是后来分批一路老老小小的乞讨来的,所以没有人怀疑!也有一部分是从西凉和羌胡过来的,当然我们当中也有鲜卑的人。」 「你们的头是谁?老爷吗?」盛长歌微微眯了眯眼睛,三五个,七八个乞丐路过某处,还真的不会让人怀疑。 利用了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慢慢聚集在这里流放之城,果然筹谋长远。 「我们前面几批人,都是老爷从各地搜罗的孤儿,我们这些人无所依靠,有饭吃就跟着走了!为了活命不会去考虑后面的事情!」 那个乞丐苦笑,谁承想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呢! 「后面的就是大公子搜罗的!」那个乞丐接着说。 盛长歌心头一跳:「大公子?大公子是谁?」 那个乞丐却是摇头:「我没有见过,他们说大公子,但是问了就是三缄其口,老爷的义子也是从二开始排位的,我们没有见过大公子!也从来不允许人提起。」 盛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下节奏,轻轻问道:「那大公子也是老爷的义子吗?」 那乞丐左右张望了一下,声音不自觉的压低了:「可能不是义子,是亲生的!」 站在盛长歌身后暗处的裴轩身子一震,他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心头掠过千百个念头,继而都是苦涩! 终究还是站在原地静默不语! 「亲生的?」盛长歌也皱眉头,这是什么大瓜? 「一次他们在老爷院子里喝酒,我去汇报事情,遇到一个喝醉了出来,把他送回家,路上他醉酒嘀咕,说原来如此,因为他是亲生的,所以他们这些义子都要供他差遣,什么大公子,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盛长歌看着他,想像这话的真实性。 「但是没有走完一条巷子,就有人来接他了,那人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我说我赶车,没有听到,倒是一路都在嘀嘀咕咕的!」 「那人就带着人走了,第二天那个人就死了,他是义子中的排行老八,而我被人监视了很久。这话是烂在肚子里好几年了的!」 「老爷的来头呢?」盛长歌的心中已经隐隐开始明白,如果大公子是龙飞天,裴国公就是背锅的,死的真冤枉! 「听说当年是个马夫,后来跟着去了战场,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了,他总是说,自己是从乱葬岗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 盛长歌站起身,这和那将军说的就能对上了。 「关于这流放之城,你知道的什么都说说吧,随便说,小爷既然说了饶你一命,就一定会饶了你!」盛长歌静静的听着他缓缓说道。 果然如同他们所料,流放之城就是老爷的,百分之八十的商户是,大部分的杂役是,东城的富贵群更是。 他们盘踞在这里,就等于北疆打开了大门,因为乞丐可以到边疆的那些城池和村镇去乞讨,无论想要传递什么,都很方便。 第611页 黑甲军很快带来了他的家人,盛长歌冷冷看着他:「走吧,安稳过日子,不要让小爷后悔放了你!」 那人点头,跪下给盛长歌磕了几个头:「愿大人得偿所愿!」 盛长歌没有说话,他走了几步又回头:「大人,老爷的宅子机关很多,不允许任何人乱走,而且养了很多狗,您要小心!」 盛长歌点头,看着他们匆匆走远。 回头看着裴轩:「查吗?」 裴轩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查!」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裴家何其无辜! 第531章 小爷感觉凌迟比较好 天边的残阳如血,盛长歌站在半山腰看着山谷里的城池。 灯光次第亮起来,尤其是东城区,简直就是流放之城灿亮的一颗明珠。 流放之城也不小,这东城区就占了一半灯火。 「走吗?」裴森拎着棍子,跟着青安回来,他的棍子头上还有残存的血迹。 盛长歌侧头看着他,这个曾经和自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满城喝酒撩美人的少年,终于长大了。 「走啊!」盛长歌微微笑着,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果脯扔过去! 裴森直接张嘴接住,含煳而兇狠的说道:「要是那丫的,真的是那个大公子,和裴家没有关系,小爷一定不能让我姑姑和爷爷惨死,小爷定然一寸一寸的敲碎了他的骨头!」 盛长歌微微挑眉:「想想那些死去的百姓,淹没的农田,毁灭的城池,小爷感觉凌迟比较好!」 两个人对视一眼,击了一掌,夕阳下并肩往流放之城走去。 天边还有斜阳,而流放之城的城门已经关闭了,家家户户进入自己的家里,不允许到大街上熘达,整个城池似乎进入一种戒严的状态。 那个老爷管理的,似乎完全用不着官府。 官府需要警告民众,他却是可以直接杀人的,毕竟谁都怕死不是吗! 盛长歌微微勾唇,老爷权势不小啊,此时全城戒备,只要有人进去,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容易被发现。 毕竟流放之城有一种好用的制度,叫做报密制度,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告密,只要属实,都有奖赏。 重赏之下,什么秘密也隐瞒不了多久! 好在城门和城墙上还有一部分将军的人,盛长歌等人从一个秘密通道顺利的上了城墙。 盛长歌回头看着青安:「弄点动静,让小爷看看这流放之城有多么热闹!」 裴森从盛长歌的荷包里又摸了一个果脯,慢悠悠的嚼着:「诱饵大一点,鱼才会冒头!」 青安笑眯眯的点头:「好嘞!」听说,老爷很有钱,他满眼都是金光,唉吆,真不错! 裴森扔给青安一个果脯:「好好干,小爷拿的也给你!」 青安的脸上都要笑开了花,他三两下换好巡逻士兵的衣服,随着几个人下了城墙! 暮色四合,这群山之中的流放之城显得孤零零的,似乎随时要被黑暗吞噬一般! 满城静寂,盛长歌和裴森衣袂飘飘的站在城楼上,俯瞰全城! 「你们是谁?」骤然一声冷喝传来! 盛长歌低着头,看着下面城墙上的一群人,他们衣衫褴褛,手里齐刷刷的拿着闪着寒芒的长刀。 此时,他们仰头,冷冷的看着盛长歌和裴森。 显然城墙上不仅仅有驻军,还有很大一部分老爷的人,美名其曰,乞丐无事夜晚帮忙巡查,确保安全,以城为家,其实不过是为了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城池里的官府形同虚设,就连城外的驻军,他们也不看在眼里。 盛长歌眸光闪了一下,他们不怕,那就是后面是依仗的。 要不然就确定,他们打不进来,要不然就是城外有援军,随时可以驰援。 到时候完全可以里外夹攻。 「裴大哥,去找傅将军,让他……」盛长歌低头说了几句,同时让两名黑甲军跟着他。 看着他们下了城楼,往远处走,才微微勾起唇角。 「你们是谁,城墙是军事重地,你们为何在这里?」盛长歌声音很冷,这是流放之城的第一道屏障。 那人一听这话,就知道盛长歌不是这里的人,他挥挥手,只有一个字:「杀!」 转身就往怀里掏,拿出一个信号就要放出去。 盛长歌冷笑一声,还没有来得及出手,裴森的棍子已经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同时,棍子一砸,那个人瞬间被打中头部,直接倒地,而那个信号弹,也被裴森拿着,仰头对着盛长歌嘿嘿笑:「这个东西说不定好用!」 盛长歌拍了拍手:「兄弟,功夫见涨啊!」 她话音落,那些黑甲军瞬间动了,很快,这十几人的乞丐就被清理干净了。 盛长歌微微笑了,森冷异常:「顺着城墙清理,让将军他们的人上来!」 城外有傅将军,就不要她操心了,虽然相隔不算近,但是裴轩等人速度会很快的。 何况她往流放之城来的时候,已经给傅将军去信了,让他们精锐往这边来,让摘花带着鲜卑的人守住三座城池,让傅朗在城内清理。 裴轩去迎接,不过是加快速度。 今夜,她就是要一网打进,小爷管你是何方神圣,在我天齐的疆土上,你最好安分守己,不然,就去和阎王爷喝茶! 第612页 小爷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和你好好商量! 毕竟,你们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的时候,也没有和人家商量! 第532章 剿杀所有的黑甲军 裴森慢悠悠的上城楼,对着盛长歌嬉皮笑脸:「毕竟咱们国公爷这么厉害,作为你的兄弟,绝对不能拖后腿啊!」 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这厮那得意洋洋的嘴脸,真的不忍直视! 也就在这个时候,城里突然就热闹起来。 有一队人马骑着马匹,直接在大街上疾奔,因为马蹄是包上的,其实声音并不是那么明显。 但是,他们站在城墙上可以看到,城里的人家,不停冒起青烟。 夜晚风不大,一熘熘青烟升起,站在高处很容易看到。 可见,这就是信号! 还真的是,人人告密啊,她想起龙城的时候,谁家邻居告密了,他家不告密,也会被处罚! 不仅仅是青烟四起,还有不少弓箭从人家射出来,直接扎入马上的人的身上。 而马匹因为穿了铠甲,叮噹的声音不绝于耳! 很快,一队黑衣人骑着马从老爷的宅子后面出来,直接奔着这里来,在巷子里,意图截住狂奔的马儿。 巷子的另外一头,也出现了一群拿着刀剑的乞丐! 「奶奶的,反应真快!」比巡城的士兵反应的速度都快!裴森眸光森森。 盛长歌勾唇,不语。 那黑衣人以为一出现,对方要停下,但是那马似乎疯魔了一般,根本就没有停下,就这样横冲直撞,直接窜入他们的人群中。 一时间巷子里兵荒马乱,等到那些人重整旗鼓,那些疯魔的马儿已经跑远了。 然后,城池里大街小巷一片静寂,那些疯魔的马儿突然就失去了踪迹,好像刚刚的一场骚乱只是幻觉,他们根本就没有出现一样。 一处院落里,青安等人看着,马匹此时都是昏迷状态,而马上,并不是人,而是他们扎的草人。 此时草人的身上扎满了羽箭,箭头都闪了幽蓝的光芒,显然是淬了剧毒。 这个整个流放之城,就是一座大的陷阱。 青安跟着巡逻的士兵走过巷子,那巷子里的黑衣骑兵已经没有了踪影,那些乞丐也没有了踪影。 出现的迅速,离开的也迅速,毕竟处处都是他们的人,好隐藏! 青安上了城楼,对着盛长歌说了情况。 盛长歌看着城内,看着那灯火通明如同巨兽蛰伏在城里的老爷府邸。 「那就放火啊!」盛长歌勾勾唇,冷冷说道。 城墙上已经全部归于他们,现在,她想去老爷的府邸逛逛! 夜色渐渐深沉,城里的西方商铺,有一家就突然起火了,原本黑暗的西城区,瞬间就亮如白昼。 人声鼎沸,到处慌乱成一片,不知火怎么飘荡的,周围竟然一脸好几家着火的。 此一番下来,城里彻底的乱了,满城的人的都去救火。 就连老爷的府邸,也有几队人马直奔西城而去,毕竟西城是他的钱袋子。 夜色里,盛长歌等人直奔东城的老爷府邸而去。 府邸里面的一间房间里,老爷仅仅穿着中衣,微微敞开胸怀,斜倚在软榻上。 边上的美女捏着腿,揉着肩,打着扇子,餵着食物。 屋子里放置了冰盆,冰盆上还冰镇着瓜果,看着分外的诱人! 而他前面的大厅里,几个美女在偏偏起舞,丝竹声声,缭绕不绝。 一名男子从外面匆匆进来,半跪在老爷的旁边低低说道:「城墙上出事了,那些弟兄没有回应!这大街上闯过的马匹,西城区的火,都很诡异!」 那老爷微微蹙眉:「举全城之力,剿杀所有的黑甲军!」 他去看过了,盛长歌已经死了,牢房并没有其他的出口,骸骨是两男一女! 所以,群龙无首,剩下的黑甲军,还能成什么气候,他把盛长歌拖在这里,前方就多了几分胜算。 那个男子低声答应。 「让三十六过来!」老爷坐起来,挥开面前女子送过来的吃的,「没有眼色的东西,拖出去餵狗!」 立刻从后面过来两个人,拉着女子就走。 那女子浑身颤抖,满面泪痕,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叫喊。 须臾之间,就听到外面传来惨叫声,撕裂的声音,咀嚼的声音。 那老爷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瀰漫的血腥气,微微勾唇,对着出现在他面前,低眉顺眼的清公子说:「听说黑甲军进城了,你去认认,有没有熟人,不要让为父失望啊!」 清公子眉眼一闪,熟人?盛长歌不是死了吗,尸骨都送给他了,他已经敲碎了餵狗了。 还去认什么熟人,还有什么熟人? 黑甲军和他可不熟,他还没有和黑甲军还没有真正的碰上面。 「是!」但是,他只敢答应一个是字! 从屋子里退出来,就看到满院子熘达的狗,若不是他们身上有特制的药粉,只怕他们也是心惊胆寒! 第533章 会飞了不起是不是 盛长歌和青安进来之后,在院里最高的一棵大树上。 下面已经有几条狗围着树打转,虽然没有吼叫,但是很着急的用爪子挠着树。 「统领,他们自己怎么没事?」青安皱眉。 第613页 「你去问问!」盛长歌坐在树上,低头看着下面,不会飞,她怕掉下去,直接摔进狗的嘴里。 青安身影如同一阵烟一样掠过,须臾就回来了,一个人扔给狗,果然那狗蜂拥而上。 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地上的人就只剩下地上的那些鲜血和一些衣服的碎片,其他的都不存在了。 青安递给盛长歌一个小香包:「估计是这里的药粉!」 说着他拿着香袋下树,站在狗群里,那群狗抬头看了看他,并不理会。 青安嘿嘿一笑,从背后的背包里掏出加了料的鲜肉扔出来,那狗果然又扑上去。 盛长歌和青安悄无声息的在偌大的府邸里熘达。 顺便解决那些狗! 没有了那些狗,后续的黑甲军就可以悄无声息的进来。 「统领,后院有火器房!」一名黑甲军摸过来,他的身上还带着血腥气,肯定有不少暗卫,并且发生战争了。 盛长歌挑挑眉:「召集人手过来,能拿的拿了,不能拿的,炸了!」 这一池子水越是浑浊越好。 话音未落,只听有人怒喝:「什么人!」 然后就看到几道黑影疾奔而来! 盛长歌慢条斯理的拿出手弩,微微勾唇看着在屋顶上飞来飞去的黑衣人,冷冷嘀咕,:「会飞了不起是不是?」 青安默默的离她远了一点,羡慕嫉妒恨的统领很可怕! 盛长歌手一抬,弩箭飞出,破空之声传来,转眼就有人从屋顶上跌落下来。 下面的狗闻声而来,在黑甲军搜罗了药包之后,直接扑上去。 其他的暗卫身子顿了顿,发出了信号,就看到有无数道声音往这边扑来,跟随而来的还有地上乱窜的那些狗。 偌大的整个府邸,瞬间喧闹起来。 盛长歌勾了勾唇,冷冷笑道:「让他们点火!」 而他们也往火器房的附近退去,这一退,那群黑衣人如同潮水一般的涌来。。 到了火器房附近,盛长歌一挥手,黑甲军快速的离开。 黑衣人刚好赶到,就听到轰隆声响起,整个流放之城都在震颤,好像要天塌地陷一般。 那轰隆声接二连三不断,房屋的碎片,火枪火炮火弹的碎片,漫天飞舞,那些黑衣人惨叫声声,急速的后退。 绕过那一处爆炸,急速追来。 盛长歌带着人在府里面走,本来环境也没有多么熟悉,外面看的都是大致结构,进来就不一样了。 那群黑衣人越来越近。 「统领,不如打吧!」 盛长歌扫了他一眼:「没有倾巢而出,打什么?」 这府里还有多少机关,还说不定呢,等等看! 暗地里陡然冒出一个人,盛长歌的匕首差点飞出去。 就听那个人急急说道:「歌儿随我来!」 这声音莫名的熟悉,盛长歌定睛一瞧,这还真的是个熟人! 她挑挑眉微微勾唇:「你怎么在这里?」 「先别说这些,赶紧随我来!」那人伸手去拉盛长歌的衣袖。 「你先走,我们跟着!」盛长歌躲开他的手,微微勾唇。 那人转身就走,不走快的时候看不出来,走的略略快了,就能够看出来,他的一条腿行动不自如。 青安凑过来,盯着那个男子的背影看了很久,才问:「盛玉清?」 「清公子啊!」盛长歌声音低低的,轻易就被风吹散了,什么都听不到。 当年盛战的儿子,盛玉清,那厮坏事做了很多,都栽赃在她的头上,后来,后来被盛战打断了腿。 盛战事发之后,他们所谓的家人都被流放,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也许龙飞天早就准备了这步棋,只是冒充盛战的楚王不知道罢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转身进了一个院子,盛玉清匆匆回头:「歌儿,在这里躲一躲,我去引开他们!」 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脚步匆匆,很是着急的样子。 盛长歌挑挑眉,抬头看了看,低头看了看,微微冷笑,挥挥手,一些黑甲军立刻悄无声息的跟上去。 盛玉清一出院子,关上院门,就呵呵冷笑起来,越笑那声音越大,足以让四面八方的黑人都赶过来。 或许这本来就是一个局,他就是要引盛长歌过来!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用火枪,用火弹!」盛玉清的声音声嘶力竭,透着刻骨的恨意! 「网呢,大网呢?」盛玉清怒喝,一张硕大的网从天而降,瞬间就笼盖了整个院子,想要跳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 第534章 唉吆,贵圈真乱 大网落下,四周是坚固的围墙。 轰隆声四起,盛玉清目光沉沉的盯着院子,眼睛里都是疯狂。 他的嘴角却诡异的勾起,那是兴奋到极致的弧度。 「盛长歌啊盛长歌,你早就该死了!早就该死了!」盛玉清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的,眼泪都出来了。 「凭什么你就该是天之骄子,凭什么你就可以安享荣华富贵?」 他直起腰,死死的盯着院子,眸子渐渐血红。 「凭什么,我就该断腿,凭什么我就该丧失仕途,而你,却是状元长街走马?」 「凭什么我成为流放的罪犯,你却是高高在上的国公爷,手握黑甲军?你哪点比我强?」 第614页 「我既然是盛战的儿子,难道不应该是王室贵族,凭什么就是母死父不详,流放北疆!」 「你来告诉我,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他嘶吼着心底的不甘,无视周围人复杂的目光。 他从来高傲,自诩是纨绔盛长歌所不及,只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这么不堪。 他们算是吃了一个大瓜,里面的是老爷已经确认烧死的盛长歌。 外面这个三十六,竟然和天齐叛国篡位的楚王是多年父子。 哎呦,贵圈真乱! 轰隆声终于停止了,并没有人冲出来。 应该是所有的人都葬送在这一场爆炸中。 盛玉清直起身子,冷冷说道:「开院门,查尸体。告诉义父,盛长歌死了!」 因为爆炸,到处断壁残垣,就连院门也是别扭的歪着,踹开了院门,迎面就是浓郁的火药气息。 院子里到处烟雾瀰漫,土石被炸翻,坑坑洼洼。 这个状态下,怎么可能有人活着,一定不能有人活着! 盛玉清感觉自己终于畅畅快快的出了一口气。 他的脸上是得意的笑容,这一刻,他以为自己就是凌驾于盛长歌之上的王者。 「公子,无人!」一名黑衣人进去,很快就出来了。 盛玉清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一时收不住,让他的脸色看起来特别的诡异。 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的,干涩嘶哑,完全不像是他的声音,尖利的刺痛别人的耳朵 「你说什么?」 「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个黑衣人皱着眉头,他们是站在院子的四周的,也的的确确没有看到人出来。 如今院子里炸的面目全非,火弹的威力,他们是非常清楚的。 那么,人呢? 难道,他们还能扎翅膀飞了,还是刚刚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幻觉! 「怎么可能,一定都埋在泥土里,给我翻找,仔仔细细的翻找!」盛玉清的脸扭曲到狰狞的地步。 他一边吼叫着,一边三两步窜进去,伸出手就去扒拉土堆。 「盛长歌,你在这里对不对,你死了对不对?你一定死了,死在我的手里,你怎么可能活着呢,你不能活着!」 他一边扒拉着,嘴里一边碎碎念。 以至于后面有人叫他,他都没有听到。 他疯狂的扒拉完一处土堆,又去扒拉另外的一处,整个人都都处于疯魔的状态。 「盛长歌一定是死了,一定死了!」 翱翔九天的盛长歌,让他的心里嫉妒到几乎疯狂。 明明最初的规划,都是他以后会是盛国公府的继承人,怎么他们就从盛国公府被赶出来了,怎么就沦落为阶下囚了? 他跌落在烂泥里,她为什么站在云端? 周围一片寂静,除了盛玉清扒拉泥土的声音,嘀咕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 「若是她没死,你要怎么办?」一道戏嚯的嗓音响起。 就在他的身后,近在咫尺的地方。 盛玉清的手上的动作骤然停止,跪在土堆上半晌,终于慢慢的,慢慢的回头。 似乎他的身体已经很僵硬了,想要动一下都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一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是人是鬼?」盛玉清的双手抓着两把泥土,随时准备撒出去。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不敢置信,他的身体僵硬的像是一截木头桩子。 盛长歌幽幽一笑:「人看小爷是人,鬼看小爷是鬼,你是人还是鬼呢?」 她的身后,黑甲军齐刷刷的站立着,而院子内外,所有的黑衣人,此时已经全部躺在地上了。 盛玉清没有看到他们动手,但是这周围再也没有一个黑衣人。 只能听到无数的狗的撕扯的声音,嗡嗡低吼着争食的声音,那他的头髮都要竖起来了。 「盛长歌,你去死!」盛玉清眼睛血红,洒下手里的泥土,直接扑了上来。 第535章 这傢伙好威风 盛长歌闪身躲开。 看着盛玉清扑了空,踉跄着跌倒在地。 一旁的黑甲军中立刻有人上前,拿下了他腰间的香包。 盛玉清瞬间惊悚起来:「还给我!」 有些东西,是比人可怕的!人是可以沟通的,与那个东西可是没有办法沟通的。 无人理会他,一旁虎视眈眈的大狗已经扑上来。 那盛玉清哪里还顾得上盛长歌,撒腿就跑。 那兇勐的大狗哪里肯定放过嬉皮嫩肉的公子哥,跟着就追,啊嗡一口就咬在盛玉清的屁股上。 盛玉清竟然没有倒下,就这样拖着不松口的大狗,消失在黑暗里。 盛长歌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场面? 「盛长歌,既然来了,就好好做客吧,没有必要出去了!」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 这个声音听着就是那个老爷的,只是再无在牢房里的柔和亲切,此时透着森森的寒意。 盛长歌竟然没死,那么严密的监视下,他亲自看着的情况下,盛长歌竟然活着,竟然能够摸到这里。 「你这么热情好客,小爷也不能不给面子!」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在庭院里逐渐亮起来的火光下,她眉目清朗,看个格外的惊艷。 第615页 那排列整齐肃穆的黑甲军,此时就是她最好的陪衬。 她背着手缓缓往外走,黑甲军静默的跟在后面。 而外面,开始有无数的黑衣人蜂拥而出。 盛长歌挑眉,她就说了,这么大的宅子,住的的人绝对不会少的,一般死过一次活过来的人,都怕死! 比如,从乱葬岗里爬出来的老爷! 一时之间,庭院里一眼看不到头,密密麻麻的都是黑衣人。 那老爷坐在人群后房间二楼的栏杆旁,幽幽的看着下面。 「让老朽看看你的实力,听说,黑甲军很厉害!」他端着酒壶喝着酒,对着盛长歌遥遥举杯,「梅花酿不错,明月楼也不错,听说景廷也不错,绝世容颜,老朽都想要!」 盛长歌眸子一冷,胃口好大,明月楼想要,景廷也想要! 「当然,你这个女娃娃,老朽也很是喜欢,养两年,出挑了,定然也是绝色美人!」 那目光,那语气,明明白白的写着猥琐! 盛长歌冷哼:「野心可以大,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那老头一挥手:「动手吧!」 盛长歌扫了青安一眼,青安立刻放出了信号! 那老头愣了一下,那似乎是他们的信号,怎么黑甲军的信号和他们的这么像! 庭院里,重新陷入战斗中,血腥味浓郁的几乎让人作呕! 盛长歌他们面对不知比他们多少倍的敌人,丝毫没有退缩,也丝毫不会手软! 与此同时,城墙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士兵,到处都在喊话,愿意投降的,或者是普通百姓,去南城门。 而乞丐和那些老爷的人,已经在大街小巷集结,准备和官兵对抗。 那些百姓也不敢出来,缩在各自的家里,谁都不敢出头。 大街小巷也开始厮杀,整个流放之城血流成河! 也是第一次,南城的犯人和官兵站在一起,流放之城的一些普通的百姓和官兵站在一起,一面面对,那些乞丐,那些敌人! 第一次,流放之城在这血雨腥风里被撼动,被重新洗牌。 那老爷看着脚下的庭院里,一波一波的人冲上去,都被黑甲军消灭了,尸体堆积如山,他们甚至是越挫越勇。 一双双眼睛,森冷残酷的如同草原上的饿狼,半分胆怯都没有。 而府邸外的城里,到处杀声震天。 城外的驻军,和自己一向交好,无论送了多少钱都照收不误的将军,竟然和盛长歌是一伙的,此时带兵杀了进来。 他侧头看着身后的侍卫:「放信号!务必把他们剿灭在流放之城,用最快的速度,在乌城附近的援军到来之前。」 这大山阻隔,别说援军不容易收到信号,就是收到信号,也要一天多才能赶到,那时候,什么都结束了。 而他的后手,马上就可以来到! 「盛长歌,你还是放下手里的刀吧,这里三层外三层,你杀不完,累死也杀不完!何必呢!」 老爷站在二楼的栏杆上,呵呵冷笑,举着酒杯看着满城纷乱:「太阳出来之后,就没有流放之城了!」 盛长歌冷冷一下,就你会筹谋,小爷就是吃素的吗! 「青安,去弄死他!」什么老爷,小爷就想让你入土为安,单单凭藉你养着那些吃人的畜生,就不配为人。 满身是血的青安点头,还没有飞起来,就看到一道黑影掠过。 然后,那个老爷就被人掐住了脖子。 裴森两眼立刻冒星星,吹了一个口哨:「这傢伙好威风!」 第536章 这叫妇唱夫随 就像是正在叫嚣的鸭子,突然被抓住了脖子,那难听的声音,瞬间终止。 那老爷身边的侍卫想要扑上来,但是被飞来的人直接拦了回去。 那人对着老爷微微勾唇:「怎么,你觊觎本王?」 楼上栏杆边,风不小,他衣袂飘飘,掐着那老爷的脖子的同时,微微侧头,对着下面的盛长歌微微勾唇。 这个笑容就温暖多了,也明亮多了。 盛长歌眼前一亮,对着楼上挥挥手:「嘿,景美人,好久不见!」 唉吆,景美人依旧是这样光风霁月,看着就让人眼馋啊,比上次见的时候病态的样子可是好多了。 「国公爷,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景廷眉梢微挑,因为看到盛长歌,他感觉到格外的愉悦。 黑甲军和一众凌天阁的人齐齐无语,两位,确定这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吗? 一个手里掐着一个,一个杀的浑身鲜血,不忍直视! 「自然是想的,日思夜想,夜不成寐啊!」盛长歌吸熘了一下口水,色眯眯的说道。 景廷手里的老爷挣扎起来,你丫的拎着一个小鸡仔似的谈情说爱,侮辱谁呢! 「我也想歌儿了,辗转反侧!」景廷眉眼温润,语调柔和。 清理完后面过来的听风一个踉跄,王爷,咱们要点脸,大庭广众之下的,说情话真要命! 炫耀吗,侮辱谁没有人可以想呢! 那个老爷还是剧烈的挣扎,景廷回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把他直接扔给听风。 才冷冷开口:「怎么,不过是个马奴,一朝成了大长公主的入幕之宾,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被扒了老底的老爷脸色一白:「你胡说什么?」 第616页 景廷冷冷笑了,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那个儿子,你真的以为,能成什么气候,鸠占鹊巢,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凤子龙孙了?」 那老爷的脸色更加的惨白,整个人都惊骇的看着景廷。 他就是不明白,景廷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除了他和龙飞天,就没有人知道了。 就连裴国公这么多年,都以为龙飞天是他的孩子。 这个少年,这个俊美的不像是凡人的少年,怎么会知道比他年龄还大的事情!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也没有人在乎他心中的疑惑。 「程玉才,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这最后一句,直接成为压垮那个老爷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死死的盯着景廷,如果目光能够变成利剑,景廷已经被刺成了刺猬。 那些他隐藏的秘密,一旦被扒出来,暴露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会显得那么的不堪。 他在流放之城唿风唤雨惯了,高高在上惯了,从来都没有此时的狼狈和卑微感! 「你胡说什么!」程玉才怒瞪着景廷,声嘶力竭的对着楼下叫喊,「杀了他们,把他们都杀了!」 但是,他低头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哪里还有什么人。 景廷带了不少人进来,黑甲军也有不少,不过是很短的功夫,他的人已经没有站着的了。 此时静默的站在楼下的,没有他的人! 他也后知后觉的响起,信号弹发出很久了,没有援兵到来,城门外很是安静。 他惊骇的看着景廷,又低头看着下面浑身浴血,但是眉眼弯弯的笑着的盛长歌。 都说这个两个少年,是天齐的中流砥柱,厉害的很,他从来嗤之以鼻。 此时,他突然就能感同身受了。 「等人是吗?」景廷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程玉才,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不好意思,本王不小心在山里遇到一个匪巢,顺便剿灭了。」 在程玉才惊骇的目光里,他缓缓开口:「在城外遇到了傅将军,他说听说流放之城有人作乱,所以提前来了,貌似,收穫颇丰!」 程玉才一下子坐到地上,城里城外的人都被剿杀了,他还有什么,让龙飞天回来吗? 回来是不是只是送死? 流放之城的城墙上,在这黑漆漆的夜里,突然亮起了一条火龙。 借着火龙,他才发现,整个城墙上,黑压压的都是士兵。 而城里的厮杀已经停止,已经静寂下来,没有人过来,没有人出现在他的府邸,没有人成为他的援军。 他听见盛长歌在底下笑嘻嘻的说:「各位,等什么呢,值钱的都给小爷弄走啊!」 话音落,那些黑甲军和凌天阁的人四散开来,竟然不约而同的从怀里拿出了布袋子。 盛长歌无语,她真的没有这么教,真的没有这么教! 随身携带着布袋子是什么意思?虽然方便,但是不好看啊! 还有还有,凌天阁怎么学的这么快! 景廷失笑,这样蒙圈的盛长歌,真的有点可爱!可爱的让人的心里都涨满了说不出的滋味! 「这叫,妇唱夫随!」景廷的声音随风飘来。 第537章 你准备什么时候娶 盛长歌一个激灵,景廷这一本正经的说情话,真的让人有难以言喻的感觉! 有点酥,有点麻,有点不适应! 盛长歌突然发现,情话这东西,不是谁都适合说的,也不是谁能听得了的。 景廷从楼上缓步下来,站在楼下的空地上,尸山血海之间,缓缓对着盛长歌张开双臂。 他就那么站着,眉眼温润,嘴角带着笑意看着盛长歌。 盛长歌挑挑眉,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血迹,缓步上前。 景廷把满身是血的盛长歌抱在怀里,微微低嘆:「我从来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竟然是那等滋味!」 盛长歌拍了拍他的后背,嗯,景廷身上的味道干净而好闻,不错。 「大哥,咱能不说情话吗,你不太适合!」顶着一张高岭之雪的一本正经的脸,说出来不像好吗? 「听听就习惯了,难道两个人之间有心情不是直说,而是藏着掖着?」景廷低笑,「再说了,只有你听,其他人也听不到!」 听风掐着那个老头下楼,一个踉跄,哀怨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难道他不是人,难道他们都不是人? 青安背着一个大口袋,满满当当的大口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笑嘻嘻的捣了捣听风:「嘿嘿,哥们,准备什么时候搬到我们国公府?」 听风更加的哀怨:「其实,景王府也挺好,风景优美!」 青安吹着口哨,笑嘻嘻的:「怎么办,我家国公不出嫁啊!若是不行,我就给我家国公物色可以嫁过来的,商洛也不错,楚铮也行!」 一记眼刀过来,冷飕飕的! 青安不敢和景廷对视,背着大包裹,哐当哐当的响着,熘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景廷牵着盛长歌的手往外走,这悬着太危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撬了墙角。 「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盛长歌挑挑眉,微微笑着。 「随时!」景廷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的衣服上被盛长歌染上的斑斑点点的血迹,但是他竟然如同看不见一般。 第617页 他依旧如高岭之雪,皎洁如天边的月。 盛长歌不禁感嘆,这样的男子,只怕会被天下女子觊觎,这以后会不会看不住? 「这世界上没有看得住的男子,只有洁身自好,自律的男子,才能守得住,不巧,本王洁身自好,只许一人,只要一人!」 盛长歌:呃,大哥,悠着点,她还不能适应! 外面的士兵看着那些黑甲军搬得搬抬得抬,那偌大的布袋子特别的壮观,皆是目瞪口呆。 盛长歌对着那将军微微勾唇:「不要说小爷不地道,你们处理那些尸体和大狗的报仇都在府里,小爷给你们留了!」 那将军和张守备眼睛一亮:「多谢国公爷体谅!」 盛长歌扫了盆满钵满的黑甲军一眼:「不谢不谢!」她这些手下都是眼睛毒的,拿的一定是贵的好的! 青安背着大包裹,慢慢蹭过来:「统领,咱们不能再来一趟吗,卑职感觉,这府里应该还有地库!」 那个眉头皱的,好像是有人挖了他的肉。 盛长歌一脚踢过去:「你丫的给人家流放之城留点家底重建!」 景廷微微一笑:「青安,凌天阁背的,给你!」 青安立刻眉开眼笑:「好嘞,王爷您老什么时候嫁过来,青安保证给您安排的稳妥的!」 「不介绍人了?商洛?楚铮?」景廷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哪能,哪能,他们不配!」青安瞬间改口,「王爷和我家统领最相配,舍您其谁?」 盛长歌眉头一皱,那舔狗的样子,简直就没有眼看:「给小爷滚!」 一脚过去,青安立刻麻利的滚了! 「你从龙城离开之前,我让司墨先来边疆了。山匪的窝里,给你留了好东西!」景廷笑了,拿出帕子擦了擦盛长歌脸颊上的血迹。 「既然是山匪,难道当地官府没有发现?」盛长歌感觉这不合常理。 「他们占山为王,却并没有劫财,只是在山林中,并不下山,甚至种了田,自给自足!粮仓也是满满当当的。」 景廷微微勾唇,为了给龙飞天屯粮,他们竟然开荒,而且开出了不下百里的荒芜土地。 这边群山连绵,本来就人烟少,偶尔有路过的猎人,也以为这里有一个村落,最重要的是,官府真的有备案,人人都是有户籍。 是按照逃荒来的人上的户籍! 这天齐的官员,是不是也要来一次洗牌了? 盛长歌眉头一挑,微微笑了:「留给舅舅最好!」 「嗯,舅舅高兴的嘴都要歪了,你知道的,开荒那不是一年两年能见到成效的,何况这边土地里还多石头!」景廷叫舅舅那是一个顺口! 这边话音未落,只听远远一声高喊:「景廷!」 盛长歌看过去,只看到一抹红影在灯火下跑来。 第538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盛长歌微微勾唇,哦豁,带着红颜来找她啊! 她停下脚步,在景廷不解的目光里,眉眼弯弯的笑着,慢慢的,慢慢的往外抽自己的手! 景廷心头一跳,连忙用力的攥紧了。 和盛长歌并肩,冷眼看着那红影渐渐逼近,在十米之外的地方就被听风带人挡住了。 闪着寒光的刀剑,锋利的刀锋对着那女子,不语,但是意思很明显。 如果你再靠近一步,那就不客气了。 借着火光,盛长歌也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那是虞飞云! 大月都被灭了国了,虞飞云是从哪里来的,她的哥哥和母亲祖母都被抓了,她倒是安然无恙! 难道是景廷怜香惜玉网开一面? 「本王的怜香惜玉只会对着你,她是自动和慕北燕说关于龙飞天和那个程玉才的事情,所以她是自由身。一个良民,不作奸犯科,本王也不能斩杀了!」 景廷冷哼,这心眼小的!以后他要更加的洁身自爱才行! 盛长歌但笑不语,笑得景廷心里开始发毛! 那厢里,虞飞云已经叫起来:「景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明明知道我爱慕你,这全天下的男子,我只爱慕你!」 对于她气势汹汹的上蹿下跳,景廷连一点眼角的余光都不给她。 只是侧头温柔的问盛长歌:「饿了没有?」 盛长歌打了个呵欠,看着周围的夜色:「困了!」 「那就回去,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好好睡觉!」景廷拉着盛长歌的手,往前走。 听风等人的刀剑始终把虞飞云挡在十米之外的距离! 虞飞云也是气急了,直接往刀剑上沖:「我就看看你们是不是敢滥杀无辜!」 景廷和盛长歌在一起的样子是那么刺眼,他们手拉着手,景廷的眉眼温润,唇角勾着清浅的笑意,这样的景廷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嫉妒像是一把火,把她所有的理智都烧没了。 凭什么盛长歌那个不像女人的人可以得到景廷的另眼相待,而她不行,她差在哪里? 景廷不是喜欢盛长歌一身红衣吗,她就是一身红衣,如今盛长歌一身狼狈,连脸上头髮上都是血迹,为何景廷还是不看她一眼? 不行,她要把他们分开,哪怕不是她的,也不能是盛长歌的! 这个女人和自己的哥哥,和自己的父皇都是不清不楚的! 但是,凌天阁的人并没有退让,可以不杀你,但是你自己撞上来,那是谁都不惧的! 第618页 噗嗤!刀剑真的刺破了虞飞云的身体。 她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这些人竟然真的不躲闪:「景廷,我受伤了,好痛!」 但是,相携的两个人,没有丝毫的停滞,好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样。 虞飞云红了眼眶,死死的盯着那一对背影:「盛长歌,你不过是个破烂货,你在我兄长手里那么久,你怎么可能是清白的,你也在我父皇身边待过,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子!」 「景廷,你被骗了,被骗了,她不是个清白的女子,绝对不是!」 虞飞云叫喊着的时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以为那一条元帕,真的是那个冒牌货的吗,是盛长歌的,是盛长歌的,她早就不是一个清白的女子了!」 盛长歌停住脚步,侧头看着景廷:「元帕?」 「龙飞天送给我的,说是和你的!」景廷神色淡淡,对着身后的士兵说,「若是再骂一句,割了她的舌头!」 这句话森冷异常! 盛长歌顿住脚步:「小爷想要揍她,他们父子女三人都他妈的不是人!」 「歌儿啊,这事情哪里需要麻烦你呢,你只管和王爷去休息,姐姐来!」人群后的黑暗处,一个人从暗地里走出来。 那女子手里拿着马鞭子,一身红色的骑马装,真的是英姿飒爽! 「兰姐姐!」盛长歌眼睛一亮,公孙兰啊! 公孙兰却是冲着神长歌摆手:「去休息,去休息,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话说的,盛长歌无言以对,她都还是个娃,怎么春宵一刻? 看着吃不着,那是人过的日子吗,不如不看! 景廷却是勾唇一笑,对着公孙兰点头:「姐姐好!」 公孙兰上下打量一番:「不错,不错,丫头你赚了!」 这边笑眯眯的说完,那边转头就是一鞭子下去,鞭子指着虞飞云的鼻尖:「你丫的再骂一句试试,本姑娘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虞飞云怒了,本来就是一肚子火,此时更是感觉怒火中烧,直接挥舞着爪子朝着公孙兰扑去:「贱人,你去死!」 公孙兰啪啪又是两鞭子,上前扯着虞飞云的头髮一把拽倒,直接踩在她的嘴上:「谁是贱人!」 第539章 此疼不是彼疼 盛长歌万分遗憾,没有看到最后! 因为景廷说,太暴力,看着会吓着盛长歌! 周围的黑甲军和凌天阁的人,简直如遭雷噼! 王爷,您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这等情况,他们统领只会看热闹,哪里暴力了? 有统领揍他们暴力吗,有统领刚刚屠了老爷府暴力吗? 他们的统领是食人花,不是温暖房间里的那些娇弱的风一吹就倒的玩意儿! 「那姑娘真彪悍!」青安对着听风嘀咕! 听风凑过来:「青安,你看看张守备的目光,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公孙姑娘一出现,他的眼里就像是燃起了一团火,难道他们认识?」 青安瞬间就精神了,这八卦回去要讲给养伤的司棋听,保管他高兴! 「你别说,还真是,张守备的眼睛都要吃了那公孙姑娘!」 啧啧,有情况啊,好奇啊,好奇啊! 公孙兰一抬头,就看到张守备,她愣了一下,下一刻嘿嘿一笑,拖着虞飞云上马,一甩鞭子,飞快的跑了。 那边的张守备也翻身上马,直接追了出去! 「唉吆,有情况有情况……」青安嘿嘿笑了。 听风扫了他一眼:「好猥琐!」 青安怒了:「你不猥琐,大哥别说二哥!」 「切,谁和你是哥们,小爷也是有人要的好吗,还以为是你,光棍一个!」听风傲娇的一转身走了。 青安的脸色黑了,这个人怎么可能有女人瞎了眼,哪有自己会过日子! 盛长歌只是简单眯了一下,就听到傅将军来了。 「长歌啊,好多粮食啊,够咱们边疆驻军吃一年的!」傅将军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银子也很多,整整一个地库都是银子!」 盛长歌:呃,有点心疼! 旁边的青安捂着胸口慢慢蹲下。 「怎么了?」盛长歌踢了踢他。 青安抬头看了她一眼,苦着脸,欲哭无泪:「心口疼!」 傅将军一脸关切的招唿:「去叫军医,心口疼可不是小事情!」 盛长歌摸摸鼻子,舅舅啊,此疼不是彼疼啊! 「舅父,吃饭吧!」景廷从里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温热的布巾,过来给盛长歌擦手擦脸。 这动作做的娴熟而自然,好像是做了无数遍一样。 傅将军意味深长的看了盛长歌一眼:「歌儿啊……」 怎么说呢,他一做舅舅的说什么,索性什么都不说了:「我去吃点东西,别说还真的饿了!」 盛长歌看着欲言又止的舅舅走远,又看着景廷擦着他的手非常的认真的样子:大哥,我真的不是那等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东方露出鱼肚白,傅将军拿着筷子看着景廷剔鱼刺,剥虾壳,看着盛长歌淡定的吃! 他夹着一筷子鱼肉,本来想要给盛长歌的,现在看着筷子上鱼肉里露出的半截白刺,硬生生的放不下去了。 他,他看不下去了,唉吆,太腻歪了,他要找找姐姐,问问她知不知道,自己的闺女让混小子拐跑了! 第619页 他只有几个臭小子,这感觉怎么那么难受呢,唉吆心口疼! 「我先回去布置了!」傅将军沉重的放下筷子! 盛长歌起身:「刚好,我要南下,听说龙飞天最近屡次攻城,云将军也很辛苦!」 傅将军看着亦步亦趋的景廷一眼,好吧,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拍拍盛长歌的肩膀:「自己小心,另外擦亮眼睛,男人都是会伪装的!」 景廷倒是笑眯眯的叫了一声:「舅舅!」 您老是有多么不相信我,我都叫你舅舅了,你还要拆台! 傅将军为难的看着景廷,嘆了一口气,越发觉得应该和姐姐好好聊聊,景廷这么出色,女子们如飞蛾扑火,到时候,他们歌儿会不会过得很累? 唉吆,第一次有操碎了心的感觉! 盛长歌出了营帐,黑甲兵已经列队站在那里,肥壮的马匹昂首挺胸站在朝阳下,准备奔赴战场。 「嘿你丫的去哪里了?」裴森笑嘻嘻的过来,伸出一条胳膊就要揽过来。 却见到一个人出现在他们身后,赫然是景廷。 裴森摸摸鼻子愣了一下:「你们……」 继而呲牙咧嘴的看着景廷:「对她不好,让她委屈,小爷用棍子灭了你!」 景廷懒懒的看着他一眼,丝毫不以为意。 倒是裴松,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挤了过来:「小哥,这是景廷!」唉吆,这么好看啊! 盛长歌一脚踹过去,你丫的那垂涎三尺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盛长歌?」裴松看看盛长歌又看看景廷,眉头一皱,「你们这样,让其他人怎么活?」 谁怎么活和小爷(本王)有什么关系?两个人静默上前。 第540章 调戏景美人只有国公爷可以 朝阳下,黑甲军一路疾驰。 午后,他们站在山头,已经可以看到山南面的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那黑压压的人群。 再远处的城池上,红底金龙的旗帜在烈阳中飞扬。 「喝口水!」景廷从一边过来,递过来一杯水。 盛长歌闻了闻,嗯,是熟悉的味道,温热的,温度也是刚好可以入喉。 似乎,景廷的贴心总是不动声色,润物无声。 盛长歌一饮而尽,侧头看着景廷:「你伤口没事吧?」这是夏天,又是长途颠簸,估计够呛。 景廷微微皱眉:「嗯,有点疼!」 最好,你来看看,顺便个他包扎一下! 可是,他想的挺好,盛长歌却是半点不配合,她小手一挥,对着听风说:「还不找追月给你家王爷看看,伤口要是挣开了,小爷剥了你的皮!」 听风:呃,国公爷,你的男人难道不是你亲自去看,让别的女人去看,合适吗? 侧头看了看,果然,王爷的脸色有点黑! 他是万分担心,将来自家王爷会被盛长歌的不解风情给气死! 景廷黑脸有什么用,人家盛长歌丝毫不感觉这是什么大问题。 她大步走到高处,看着前方敌营的情景。 听风悄咪咪的退了一步,压根不敢多问。只求不被怒火波及! 裴松和裴森这哥俩却在哈哈大笑:「唉吆,盛长歌,你太迟钝了!」 裴松这个少年最近似乎放开了,不知道人间险恶:「景美人,疼不疼,让我给你看看?」 高高在上的王爷学撒娇,唉吆,跟着盛长歌果然有热血,有趣味啊! 这话一出,裴森离开撒腿就跑:「不关我的事情!」 似乎跑的有点偏,一脚踩进一个坑里,差点摔倒。 他愣了下,站住了,然后爬上来:「奶奶的,差点摔到小爷!」 说着话,他就往盛长歌的身边挤过去! 裴松还不明所以,自己的小哥怎么就跑了? 就听到景廷冷冷的声音传来:「听风,揍他!」 听风挥挥手,立刻有两个人扑上去,毫无防备的裴松瞬间被按倒。 须臾之间就是鼻青眼肿。 听风熘熘达达的过去,蹲在裴松的面前笑眯眯的奉劝:「少年啊,要知道人间险恶,这景美人三个字,只有国公爷可以叫,调戏景美人的事情,也只有国公爷可以!」 「其他人都挨揍!」裴松指着自己的花脸。 「嗯哼,这是最轻的,第一次,给你点好处,没有下重手!」 裴松无语,这都是什么人,看着那么美好的高冷的少年,怎么就有这么恶劣的趣味呢? 他翻个身子躺在地上,长长嘆了口气,哎,人间险恶,俊美少年也这么残暴,简直世风日下。 啪嗒! 裴松摸了一下脸,似乎什么东西滴落到他的脸上。 伸手抹了一下,竟然是水珠,他四处看看,发现黑甲军和凌天阁的都散开了,四下坐着或者躺着休息。 他抬头看向头顶的树木,这里树木多,只有树叶间有斑驳的阳光落下来。 但是他的目光定在一处不动了,树上的那一处,怎么就绿的那么诡异呢? 不是,那绿油油的贴着树枝的,那么大一块苔藓吗,嗯有点像是人形的! 这苔藓也有趣,竟然长成人的样子。 人形?! 裴松一下子跳起来了:「盛长歌,这里……」 他的话音还没有说完,就听破空之声传来,一下子扎在他头顶树上的那个人形的苔藓上。 第620页 那苔藓闷哼一声,直接从上面掉了下来。 如果不是裴松躲闪的快,就被结结实实的砸在下面了。 这个时候才发现,那些黑甲军和凌天阁的人,包括裴森,哪里是休息闲逛,分明是迷惑敌人在打架。 因为地上倒了一地的人形怪物,树皮颜色的,树叶颜色的,草地颜色的,岩石颜色的。 盛长歌冷哼:「这龙飞天怕是变色龙出身!」 裴松被打击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围的人:「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盛长歌和景廷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没有理会他,自己那么迟钝,怪谁! 「我救了你一命,你准备怎么报答?」 裴松看着青安笑眯眯的,眼巴巴的样子,黑了脸:「我就一条命!」 「那就给我当跟班的吧,总不能吃亏是不是?」青安摸摸鼻子,冷哼。 裴松:…… 小哥,我被人欺负了! 裴森仰头看着天,盛长歌和景廷的身边哪里有什么好鸟,不,不,什么好人! 揍人都是个顶个的兇残,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果然是没有骗人!偏偏这两货还长这么好看,没天理! 第541章 青天白日睡什么睡 「裴森,你要的要是在心里骂小爷,小爷会揍你的!」盛长歌冷冷的看了裴森一眼。 「让他们揍就行,省的手疼!」景廷分外的体贴。 裴森:尼玛,还让人活不?这都是什么品种,就你们金贵?若不是知道打不过,小爷一定用棍子打得你们屁股开花! 裴森的腹诽还没有结束,就看到景廷飞身而来,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 奶奶的,心里说也能听到! 下一瞬就看到几支羽箭齐刷刷的扎在他前面的树干上。 他回头,才看着,下面有无数的士兵开始包围过来,而树林里已经进来了不少人。 「有情后谢!」裴森跳起来,拎着他的棍子,准备战斗! 盛长歌挑了挑眉,对景廷说:「你的伤还没有好,那边岩石的后面待着!」 景廷眉眼温润:「好!」 裴松和裴森面面相觑,什么叫差别对待,这就是了,对他们都是拳打脚踢的,对待盛长歌就是眉眼温润。 盛长歌冷冷的看着下面,黑压压的士兵开始进山了。 显然有人已经把消息传递迴去了,而山林里,对于龙飞天来说,也方便隐藏,方便防守,这里离天齐的第二道关卡也不远,方便进攻! 「知道怎么做吗?」盛长歌冷声问道。 站在她身后的黑甲军齐刷刷的应道:「知道!」 「想想咱们那些死去的兄弟,想想天齐无辜的百姓,想想被毁坏的城池,本统领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本统领只要杀敌的数字,论功行赏!」 「懂!」 话音落,那些黑甲军瞬间就在林子里散开,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除了景廷和凌天阁的人,这里竟然没有留下一个。 裴森和裴松面面相觑,难道盛长歌准备,就这几个人面对黑压压的一片? 盛长歌只是静默的看着山脚的人,山脚的人,只是知道他们在山里,并不能看到。 她打了个呵欠:「景廷,我困了!」 景廷已经在岩石的后面铺好了东西:「过来睡!」 裴森几乎暴走,要点脸行吗,有点危险意识行吗,青天白日的,睡什么睡? 而盛长歌真的回去睡了! 裴森和裴松面面相觑,接下来呢,怎么办? 王爷你别那么贤惠的打着扇子,你会说句话啊! 「不要打扰国公爷睡觉!」景廷果然开口,也就这一句! 听风带着凌天阁的人轻手轻脚的走了。 裴森和裴轩就像是两只呆头鹅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算了,赶紧跟着走吧,不然又会被揍了! 远处似乎什么地方传来轰隆声,山林的鸟雀都被惊飞了。 那些准备搜山的士兵立刻回撤,远处的云将军也打开了城门,带着士兵直接冲过来。 在士兵还没有到达营帐的时候,他们先到了,杀的杀,抢的抢,烧得烧。 然后,麻熘的回去了,并且迅速的关上了城门。 等到那些准备搜山的士兵回去,就看到一大片营帐已经缩水了三分之一了。 而且粮仓没有了,火器房被炸了! 「谁,怎么进来的,你们是死人吗?」龙飞天在营帐里大怒,桌子都掀翻了,营帐里一片狼藉,几个将军站着一声不敢出! 要是云将军再勐一点,那就直接打到龙飞天的面前了。 他们感觉边疆的乌城也没有那么难,偏偏这里,他们丝毫进展没有! 龙飞天死死的看着铺在地上的舆图,盛长歌在后面的山中,这里三面的城池都有天齐的援军,似乎他们被包围了! 「发信号,让山中的人围剿盛长歌!」龙飞天眸光沉沉的说。 她去了流放之城又如何,短短一两天,盛长歌真的以为自己是神仙,可以摆平流放之城? 他的后手,不止一处! 他话音落,外面的信号就沖天而起,一道接着一道,即便是白日,那红色也是格外的明显。 但是,等了良久,没有回应! 第621页 山林静寂,一点回应都没有! 龙飞天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父皇,杀了盛长歌,杀了盛长歌!」狼狈的虞飞云,不知道从哪里跑来,衣衫破烂,鼻青眼肿的! 龙飞天冷着眼看着她:「你见到盛长歌了?」 见到盛长歌还能安然无恙,她是做了什么? 「盛长歌和景廷在一起,他们平了流放之城,父皇,你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不然,她受到的屈辱怎么办,盛长歌不死,她永远都没有机会让景廷看她一眼! 「你哥哥都被抓了,你为何活着?」龙飞天森森问道,流放之城应该没有留下什么把柄才是,盛长歌总不能屠城! 「我,我……」虞飞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似乎来的太鲁莽了! 她转身就要往外跑,被龙飞天一鞭子缠住脖子拖回来,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做了什么?」 第542章 你从来不是裴国公的种 虞飞云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没,没有做什么,我就是逃出来的,你看我身上的伤,我是逃出来的!」 龙飞天用力一拽鞭子,听着她勐然咳嗽,才冷冷说道:「你最好说实话,看在父女一场,或许朕能饶你一命!」 「我什么也没有做,就是追着景廷来到这里的!」虞飞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说了什么,交换来的自由?」亡国的公主,哪里来这么大的自由,可以在天齐的土地上来去自如,盛长歌和景廷竟然还能在见了面之后放过她? 「我没……」 龙飞天冷哼一声,打断她的话:「若是不说,朕送你去营帐,你知道那些营帐里的女子,是怎么过的吗?」 「我可是你的呃女儿,你的亲生女儿……」虞飞云艰难的转头,满脸泪痕的看着龙飞天,就像是看着一个可怕的怪物! 「若是托后腿,那不是女儿,是敌人!」龙飞天冷哼。 就听外面士兵叫道:「皇上,他们绑了老爷!如今,老爷在城墙上!」 龙飞天一把甩开虞飞云:「看好了她,她跑了你就去死!」 除了营帐翻身上马,带着士兵直逼城门下,他微微眯着眼睛,仰头看去,那城墙上站着的,白髮苍苍的不是老爷是谁! 他都被抓了,那流放之城,那山中的储备…… 他不敢想,不能想,似乎从乌城开始,一切看似顺利的计划,其实早就变质了,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这都是因为盛长歌! 盛长歌,盛长歌!! 龙飞天的一双眼睛血红,若是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他牵挂的,能放在心上的,只有城墙上的那一个。 在他随时能够死去的时候,他划伤容貌,自宫入府,只是为了照顾他。 明明之前,他才从死人堆里捡回一条命。 那十几年没有他,他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知道用老爷威胁他,那就是知道了什么,那么怎么知道的? 他蓦然想到了虞飞云,他和老爷见面的时候,被年幼的虞飞云撞见过! 「盛长歌呢,让盛长歌出来!」龙飞天骑着马在城门口转悠,整个人都处于暴怒状态! 「找小爷有事吗?」城墙上,探出一张笑嘻嘻的脸,不是盛长歌是谁! 她跳上城墙,就坐在上面,晃荡着腿啃着酱肘子:「有事快说,不要耽误小爷吃饭!」 「什么条件可以放了他?」龙飞天冷冷的盯着盛长歌,恨不能生啖其肉!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看着他,良久才幽幽一笑:「不如投降如何,打了这么久,小爷也累了,你知道的,屠城真的有点辛苦。」 她无视龙飞天通红的要喷火的眼睛,看着远处起伏的群山:「你那开垦出来的,果然是良田,粮仓果然不错!小爷就笑纳了!」 龙飞天差点一头从马上栽下来,他嘶吼:「攻城,攻城!」 青天白日的,毫无遮挡的,他就是要攻城,哪怕今天是尸山血海堆积,他也要堆积出一条阶梯,杀死盛长歌! 「你就不问问,是谁告诉我们,这位是您的父亲吗?」盛长歌不以为意,笑眯眯的指着程玉才! 「程玉才,原本是个马夫,后来成了大长公主的入幕之宾,你从来不是裴国公的种!」盛长歌冷笑,却以此胁迫了裴国公那么多年,最后不得不惨死! 「盛长歌!」龙飞天死死的盯着盛长歌,抓起弓箭,搭箭就射了出去。 但是城墙太高,他的羽箭终究是没有上去。 盛长歌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黑衣烈烈,是为了祭奠她的那些兄弟! 「你们跟随的这位,不过是个乱来的私生子,见不得光的!」 「你们跟着他为非作歹,尤其是龙卫,难道没有回家看看,你们奉养的父母还在不在,探问一下,你们真的是孤儿,还是有人见不得你们家庭幸福,谋杀了你们的父母家人,让你们成为孤儿?」 盛长歌冷冷扫过下面黑压压的士兵:「不妨,问问你们的好主子!」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蹦哒,有意思吗? 跟着一个没有人性的人,真的以为会是一条康庄大道吗? 人群中立刻有人高唿:「就是他杀了我们的父母,我们的钱财说是寄回去了了,我们的家早已经是断壁残垣!」 一群龙卫振臂高唿:「当年有人杀了我们的父母,才让我们成为孤儿的!」 第622页 顺便拿出一大沓子纸张洒在空中:「这是我们一路搜罗过来的,类似情况的人家,你们看看,有没有你们家的。」 纸张在风里四处飞扬,那些士兵面面相觑,终于有人把落到脸上的一张拿下来,一眼扫到上面的一行文字。 立刻往后面跑:「铁柱,铁柱,这个是不是你家的地址?」 第543章 但是晒伤我心疼 那个叫铁柱的伸手从空中抓过一张,一眼就看到上面的名字。 那分明就是他的父母妻儿! 他走的时候,明明家中和睦,父母妻儿都是老实人,根本就不会得罪什么仇家,怎么就被灭门了。 那他每个月寄回家的钱财和信件是谁接收的,还是根本就没有寄回去? 他的心中有千百个疑惑,不知道该问谁,整个人就站在那里,红着眼眶呆住了。 「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家,父母被杀,孩子失踪,我记得你是西岳这个地方的人?」另一个人叫起来。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到处都是抢夺纸张看着的,毕竟没有人愿意失去亲人。 他们刀口舔血,也不过是为了家人更好。 他们成为孤儿,何尝不想要查明真相!何尝不是为了有一日报仇雪恨? 如今,他们的恩人可能是他们的仇人,这真的是天下最大的笑话,最好笑的笑话! 龙飞天端坐马上,看着这一片混乱,号令也完全没有人理会了。 倒是城墙上的程玉才,声嘶力竭的叫道:「天儿,走,带着你的人走,趁现在,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要都折损在这里!」 龙飞天深深的看着他,看着从他记事起就相依为命的人。 如果,他的心里真的还能放下谁,还能认为谁和他的生命有联繫,那就只有程玉才了! 他招唿后面的龙卫:「惑乱军心者,杀!」 那龙卫飞快的上前,马蹄声声,直逼过去,前面一个捧着纸张站着,红着眼眶不敢置信的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砍了头颅。 他的手里死死的攥着那张纸,身子像是木头桩子一样倒下去! 而头颅滚动着,终于停止,脸上依旧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睁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这一片纷乱。 其他的士兵纷纷扔了手里的纸张后退,他们是知道的,龙卫出手,哪里还有命在! 却在这个时候,黑压压的士兵的后面,有质疑的声音传来。 「我想要问问,为何我们跟着皇上,我们的家人都是尽数被杀,家里早已经是断壁残垣?」 「我们想要问问,我们的钱财书信,出自何人之手,送去了哪里?」 「我们是为钱卖命,但是从来没有卖掉我们的家人,龙飞天,你能给我们一个回答吗?我们亲自回家看过了,确认过了,除了我们,家里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还有,还有这些所谓的孤儿,他们曾经都是父母和美,为何父母突然就死了,孩子失踪了?」 「龙飞天,你做了什么?」 声声的逼问震彻云霄,却也带着不禁的心酸和苍凉,不管他们最初走出来的目的是什么,都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家人,而不是害死他们! 那群龙卫瞬间飞身而起,提着锃亮的长刀,直逼后面喊话的人。 却在这个时候,后面的士兵群里,出来一群人,在龙卫的面前一字排开,手握长刀,就这样挡在他们的面前。 他们浑身上下都是凌厉的杀气,随时准备一场厮杀! 盛长歌坐在城墙上,晃荡着双脚,啃着酱猪蹄,看着戏,那些人,就是她放走的,回来之后她又送进龙飞天的军队中的。 果然有用! 景廷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水:「喝一口!」 他的手里还不忘撑着伞:「别晒伤了!」 「你嫌弃我黑?」盛长歌侧头冷哼。 「你怎么样都好,但是晒伤我心疼!」景廷脸不红气不喘,说的那是一个自然。 听风不知道拿自己家随时说情话的王爷怎么办,他只是买了话本,他没有教坏他真的! 但是这样和谐的画面,还是刺痛了一个人的眼睛,那一抹红色从军营里策马而来,到了跟前看到这一幕,已经是目眦尽裂! 「盛长歌你个贱人!」 「景廷,我哪里不如她,我是一国公主,我美貌无双,你若是和父皇一道,天下有你一半,不好吗?」 只要盛长歌死,只要盛长歌死了就好,不然她哪里来的机会! 盛长歌微微勾唇冷笑:「不比你贱,至少小爷不会出卖父母兄长!」 龙飞天本来听着虞飞云说让景廷顺从他,很是悦耳,此时紧紧的盯着盛长歌。 「你胡说!」虞飞云紧张的准备逃走,因为她知道龙飞天是什么样的人! 「小爷胡说,你若是不通风报信,龙飞天怎么会在知道小爷在你哥哥手里,你哥哥又怎么会知道龙飞天要抢小爷,弄了一个假的,你若不说,我们怎么找得到仙山中你家别院,如何知道这流放之城的秘密?你换取在天齐自由行走的权利,我们得到消息,公平的很!」 龙飞天骤然转头看着虞飞云,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的叫道:「虞飞云……」 虞飞云策马就跑,却被龙卫拿下。 盛长歌侧头就着景廷的手喝水:「早晚被你养成懒人!」 第623页 「我愿意!」景廷温润的笑,看着盛长歌就像是看到全世界。 第544章 这么怂吗 这一幕,龙飞天看着也是格外的碍眼。 他趁机前进几步,抽出火枪,瞄准了盛长歌的后背。 既然如此,那就让盛长歌去死,盛长歌死了,事情就容易多了。 他太明白,盛长歌对于他是什么样的对手,也明白对于天齐盛长歌是什么样的存在! 镇国的柱石,这样的人,没有必要存在,天齐就该破败,就该腐烂! 不需要盛长歌景廷这样的人,不需要蒸蒸日上! 他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时候,就希望永远把天齐送下地狱! 在他的推波助澜下,慕易和大长公主这对姑侄没有让他失望,四大家的上一辈,几乎尽数死完! 所剩无几的苗苗,怎么可以长成参天大树呢? 他不止一次想,若是当初有机会,心狠手辣一点,不择手段一点,这些现在站在他对面的少男少女只怕,都没有机会活到现在。 但是,千金难买早知道,这些娃娃的身边防范的太严格了。 他没有机会下手,他以为孟家终于死绝了,却蹦出来一个孟临渊! 他以为裴家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么些年也的确是如此,但是裴国公竟然用死来摆脱他! 景廷和盛长歌身边,安排了无数次的刺杀,没有成功! 孟长云的尸骨回京那日,利箭穿过盛长歌的胸膛,从城墙上摔下去,她竟然还能活着! 就连老天都不帮着他! 龙飞天目光狠戾的扣动扳机,枪声响起! 城墙上也有枪声响起,盛长歌被景廷拉着一个旋转,就避开了那个城墙上的缺口,就听砰砰的声音,火枪的子弹打在城墙的墙垛上。 而与此同时,裴轩的枪响了,子弹直接打在龙飞天的马上。 那马扬蹄长嘶,把龙飞天直接掀翻下来,撒腿就跑! 好在龙飞天反应快,在马儿扬蹄长嘶的时候,就准备往下跳了。 此时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一圈,抬头就看着那马,疯狂的朝着士兵群冲去!而他脸上的面具也掉落下来。 一张白皙的俊朗的脸露出来。 原来龙飞天长这个样子,盛长歌莫名的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 士兵们再次乱了,而龙飞天身后,却感觉到破空之声,他狼狈的滚开,就看到一根打滚子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碎石、泥土和草叶直接飞起来,地上留下深深的棍痕。 龙飞天避开一棍子,堪堪起身,就看到裴森拎着滚在站在他的面前,一张脸冰冷异常! 「怎么样,龙飞天,偿命吧,我祖父的,我姑姑的,裴家所有的人的!」裴森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 龙飞天的手就去摸他的枪,棍子总是没有枪快的吧! 却在抬手的瞬间感觉一阵钻心的冰冷,让他眼前发黑。 手里的枪也拿不住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的手腕上,被一枚小巧的羽箭穿透了! 马蹄声声,裴将军带着裴松和裴轩,骑马出城。 他们在龙飞天的跟前站住,裴将军勾唇:「龙飞天,该偿命了!」 「士兵!」龙飞天瞬间感觉自己形单影只,他是知道的,裴家没有弱者,个个都是条汉子! 但是,他身后黑压压的士兵,回头看看已经被斩杀的差不多的龙卫,再看看龙飞天,竟然没有动弹。 哪怕前面只有裴家的四个人,他们依旧没有动弹! 因为那乱飞的纸张,因为他们被围困与此,他们的心早就不坚定了。 龙飞天眸子里刮过风暴,没受伤的那只手骤然扔出什么东西,一阵烟雾瀰漫,带着刺鼻的味道。 然后就是马蹄声远去! 士兵中一看龙飞天往山里跑,他们立马跟上去,反正好死不如赖活着。 还有一些人,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动弹! 盛长歌目瞪口呆:「这么怂吗?」 不应该决一死战吗,他们气势汹汹的从龙城过来,不就是为了吞併天齐吗,如今也是他们人多,这还没有打就跑了是什么意思? 以为进山了就好躲藏了,比较容易? 「这就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不过就跑!」景廷微微勾唇,「放心,凌天阁的在山林里!」 而山林之外的防线,稳固的很,经过这一次,几座城池的百姓自发的警戒起来,有一天风吹草动,马上就会有人上报。 何况,边城之外,还有摘花的鲜卑士兵! 盛长歌很是遗憾:「我还想看看裴森怎么敲碎他的骨头!」 她又侧头看着景廷:「虞飞云好像被他带走了?」 景廷微微冷哼:「他们的家事,你就不要管了!」 龙飞天那个人,睚眦必报,哪怕是虞飞云,背叛了他,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样的人是没有什么人性的! 听风那程玉才拎上来:「来来,和小爷说说,你和大长公主是怎么回事,你看,你儿子都溃败而逃,你要想活命,还是说说吧!」 青安瞬间凑过来,八卦啊,谁不爱听!回去给司棋讲讲,他有点想念司棋了! 第545章 她一介小小柔弱的女子 程玉才此时颓废异常,因为被吊了半天,拎上来就瘫软在地上,不愿意动弹了! 第624页 青安举着水壶,哗啦哗啦的在程玉才的面前晃荡:「想喝吧,人可是会渴死的!」 现在可是夏季,这半天下来,可想而知渴不渴! 那程玉才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给我喝我就说!」 他和龙飞天的思想是一样的,只要能活下去,怎么都行! 若是没有命了,还有什么用。 青安扔给他,席地坐在他的身边。 那程玉才咕嘟咕嘟一口喝完,却是嘿嘿笑了:「小人卑贱,此生能睡了大长公主,生一个皇家血脉,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他扫过众人,嘲讽的笑了笑:「那大长公主觊觎裴国公,可是裴国公不愿意停妻再娶,夫妻二人感情深厚,她心有不甘,想要灌醉裴国公,玷污了裴国公,破坏他们夫妻,她就有机可乘!」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啊,谁知道裴国公喝醉了酒,什么都做不了,进入营帐往床榻上一倒就睡死了!」 「大长公主不甘心,但是也没有法子,我那时是赶车的,同行还有几个侍卫,大长公主让小的找她的那个长史过来,可是长史偏偏不在!」 「于是大长公主就按倒了我!大长公主自己也酒意上头,我那时候也年轻,倒是一夜好不快活!」 「天亮的时候,我才通知那些侍卫进来,说公主需要服侍。此时公主已经醒了,看到营帐里好几个人,以为都那什么了!」 「就让长史带人把我们几个人带出去,说是奖赏,其实是屠杀,我多了个心眼,偷了裴国公的内甲穿上,受伤也不严重,和几个侍卫拖去了乱葬岗!」 「乱葬岗里爬出来,以为找个地方生活就好,谁知道公主说和裴国公春风一度,并且生了孩子!」 「所以我就动了心思,因为知道,那是我的孩子!我划伤了脸,留下疤痕,甘愿自宫入了公主府,在马房里表面欺凌,暗地里养育那个孩子!」 程玉才长嘆一声:「哎,此生足矣,尚过公主,生下有皇室血脉的孩子,他还一度是大月的皇帝。若是愿意听我的,安稳把大月攥在手里,何至于今天,何至于今天!!!」 呵呵呵…… 盛长歌骤然笑了,她微微嘲讽的勾着唇角看着程玉才:「你怎么能确定是你的孩子?」 程玉才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她既然和你都可以,如果想要栽赃裴国公,回去之后,和任何人都可以,只要弄出个孩子膈应裴国公就行了!」 她微微弯腰,眸光幽幽的盯着程玉才:「难道你没有发现,这个龙飞天和那个唐长史很像吗?最初,公主是不是让你去找唐长史的?」 也就在刚刚,程玉才提起那个长史的时候,盛长歌突然发现,龙飞天和唐长史很像! 面容很像!倒是和程玉才,没有一点相似! 也许这只是一个猜测,但是,她就是不想让程玉才痛快! 程玉才皱着眉头,眸色渐渐阴沉起来,怪不得,当初唐长史对他帮助龙飞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不是送给他一点东西,竟然是如此吗? 那他九死一生,他自宫入府,都是一场活生生的笑话吗? 「不行,我要问问他,我要问问他!」那程玉才慌里慌张的连滚带爬的往城墙下跑去。 盛长歌挥挥手:「不要拦着他!让他去找龙飞天!」 不知道,龙飞天容不容得下他! 「统领,咱们要搜山吗?」青安意犹未尽,得跟着去看看热闹啊! 「不用,一片山四面都有人围着,山中还有咱们的人,暂且让他撒个欢,看看还有什么绝招!」盛长歌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几座山头,微微勾唇! 即便是夏日,这里物产也没有多么的丰富,只怕那么多张嘴,不容易养活! 让他们窝里斗就行,她一届小小柔弱的女子,何必去戳那个着急的要咬人的兔子! 「那小的去熘达熘达!」青安嘿嘿一笑,径直从城墙上跳下去。 盛长歌皱眉头,这八卦的心啊,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她招唿云将军:「将军,去收编啊,那些人都是好手!」 云将军立刻眉开眼笑,熘熘达达的下去了,唉吆这么多精壮的汉子啊,守卫开垦边疆刚刚好! 盛长歌回头看着景廷,却看到他若有所思:「想什么!」 景廷长嘆一声:「以后不要随便喝酒!」乱喝酒真可怕!万一他将来被人惦记,被人灌醉,盛长歌一定不要他了! 盛长歌佩服他的脑迴路:「小爷这一杯倒的酒量,你担心什么!」 就是一杯倒才担心,一杯灌倒,然后扛走…… 唉吆,不能想,他想要杀人! 第546章 你的小可爱被人欺负了 龙飞天一跑,那些士兵有的跟上,有的就站在原地没动。 所以,等龙飞天走了,这里倒是剩下了三分之二的士兵,而且是自愿投降的。 云将军简直就是眉开眼笑,这没有多少伤亡的战争,简直不要太爽! 看惯了战场的残酷,看惯了尸山血海的人,绝对不会在想看到那样的场面。 「嘿,姐姐等等我!」 和景廷并肩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听到后面有喊声。 回头就看到,那个粉雕玉琢北宫流月唿哧唿哧的跑来,一眼看到景廷,眉头一皱:「还和这个老头杂在一起呢?」 第625页 被称为老头的景廷,微微黑了脸,勾唇一笑:「放心,会请你观礼的!」 北宫流月傲娇的一抬头:「姐姐还小,还得等几年,几年后,我就长大了,还有你什么事情!」那一脸倒是一本正经的带着鄙夷。 显然是嫌弃景廷太老了!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站在一边,好吧,她被这么可爱的娃喜欢,还是有点小骄傲的! 关键是,北宫流月从来不嫌弃她老啊! 是吧,这小牛努力想要啃掉她这颗老草的样子,她很受用! 景廷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盛长歌:「你很得意?」 盛长歌很识时务的摇头:「没有,就是感觉好玩!」 景廷手一身,一把揽过盛长歌,对着北宫流月淡淡说道:「盛国公怕是和你无缘了!」 北宫流月看着盛长歌没有反抗,嘆了口气! 接着眉眼一亮,笑眯眯的问:「好吧,不过,你们将来生不生女儿?」 景廷…… 盛长歌…… 这惦记的是不是有点早? 这感觉怎么那么别扭呢?盛长歌低头扫了一眼她的肚子,这伟大而艰巨的任务,她感觉未必完的成! 景廷感觉,不揍这小子一顿,这小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那个破草原,风吹日晒的,条件那么艰苦,冬天还那么冷,竟然让他女儿去那里? 他的女儿能外嫁吗,必须不能啊,万一公婆小姑子给气受,万一嫁个男人不是个玩意,他不心疼吗? 盛长歌拦着要冒烟的景廷:「大哥,大哥,你没女儿,没女儿,淡定,淡定!」 景廷慢条斯理的卷着袖子:「会有的,必须把这念头掐断在萌芽状态!」 盛长歌瞬间感觉肩膀沉甸甸的,任重而道远! 摘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反正他是跟定了盛长歌和景廷。 他探头看看,笑嘻嘻的说:「我家那位已经怀了,以后结亲哈,男娃求娶,女娃求嫁!」 景廷一听,哦豁,儿子也被惦记了,瞬间就要起飞了,他冷冷扫了摘花一眼:「屁股开花之前,给本王利索的滚!」 北宫流月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他冷冷扫了和他争夺的摘花一眼:「你还是擦好屁股吧,你家王后都带着娃跑了,你还这里优哉游哉呢?」 摘花一愣:「你什么意思?」 「王后说你是个不负责的男人,还不安分,所以准备和你和离,还说天下这么大,她要去看看,所以……」北宫流月一摊开双手,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 唉吆,事情大了,他成孤家寡人了? 摘花撒腿就跑:「反正王爷给我留一个女婿或者媳妇,小的先走了!」 盛长歌笑着看着摘花的背影,就知道这厮没有好嘚瑟,怀孕的女子本来就想得多,你丫的到处跑不回家,不是找削的吗? 那厢里,景廷已经拎着北宫流月走了,顺便交待听风:「陪着国公爷,一会就回去!不能喝酒!」 盛长歌感觉,景廷对酒都有阴影了,生怕谁被扛走啊? 大街上人来人往,完全没有战争就在家门口的感觉。 「唉吆,小娘子,真好看!」盛长歌笑嘻嘻的说道。 那小娘子一回头看着眼前俊美的少年,伸手在盛长歌的脸上捏了一把:「谁家小哥,真俊!来,让奴抱抱!」 盛长歌蒙圈,我去,这北方这么彪悍吗? 「是啊,小哥好看!」 「小哥订下姑娘没有,我家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妹子!」 盛长歌的周围,须臾之间就围了一圈人,甚至有几个女子,还上来拉扯着盛长歌。 这边脸被捏了:「好可爱的小子!」 那边屁股被抓了一把:「好俊!」 盛长歌感觉这场合,她想不认输都难,天齐京城的女子都是娇滴滴的,怎么这里都这么彪悍,这是要吃了她? 听风强忍着笑意,上前救出盛长歌:「我家姑娘比较调皮,各位让让!」 「唉吆,姑娘啊,我家儿子也不错啊!」 「这姑娘爽利,我喜欢!要不要嫁入我家?」 盛长歌欲哭无泪,唉吆景廷快来,你的小可爱被人欺负了! 第547章 我是她夫君 景廷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盛长歌欲哭无泪的样子! 「唉吆,这少年更俊!」众人齐刷刷的回头。 「小哥不会也是个姑娘吧?」有人看着俊美的景廷,大声问道。 景廷深深吸了口气,扫过摸盛长歌肩膀的女子的手,微微勾唇:「我是她的夫君!」 周围一片嘆息声。 「唉吆,姑娘可爱,小哥俊美,是天生一对!」 「就是莫名的有些遗憾!」 「你遗憾啥,你家也没有适婚的男娃女娃!」有人吐槽。 「咱们这里,鲜少见到这般好颜色,留不住太可惜了!」 景廷拉着盛长歌往回走,一边淡笑着问:「撩美人感觉如何?」 这里可不是京城,民风彪悍,小心被直接扛走了! 盛长歌撇撇嘴:「被撩的是小爷好吗?她们竟然直接下手!」 这话中充满了悲愤,她以为她已经是箇中好手了,果然以前是井底之蛙了! 两个人还没有走回去,就看到城外的山林有信号! 第626页 盛长歌看了一眼,转头对景廷说:「我要去一趟!」 景廷微微挑眉:「一起!」 他不喜欢盛长歌离开他的视线太久,那感觉空荡荡的,非常不好。 山林里,龙飞天停下脚步,看到虞飞云被扔在他脚边,直接一脚踹过去! 「你个贱人!」龙飞天踩着虞飞云,不让她爬起来,无视虞飞云满脸的泪痕和惊恐,「用你父母兄长的命换来追着男人跑的自由,你的父母家人没有了,你的国家没有了,你也不过是地上人人可以践踏的烂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嗯?」 虞飞云张了张嘴,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是我,是盛长歌胡说,是盛长歌故意挑拨!」 「她挑拨?」龙飞天一巴掌打过去,「她挑拨,你跑什么,天齐的人为何不抓你?」 他死死的,冰冷的盯着虞飞云:「你要知道,盛长歌这个人是不讨喜,但是,她不屑于说谎!」 黑甲军的统领,一国的国公爷,她有必要说谎吗? 对于她来说,虞飞云不管怎么蹦哒,也不会成为她的威胁,在她的而眼前,都不够看的。 「你说了,才能好过一点,不然……」龙飞天眼眸一冷「朕的士兵可是很久没有碰女人了!」 虞飞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环顾四周,果然看到那些龙卫如狼似虎的目光。 她浑身哆嗦着,颤抖着:「我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可以想要把我送给那些人糟蹋!」 龙飞天冷哼:「你配有家人吗,你的家人不都是被你出卖了吗?」 他缩回脚,后退一步:「为了一个男人,你谁都可以出卖,既然如此,朕给你找男人!」 话音落,他挥挥手,转身就走! 身后就有人来拉扯虞飞云。 虞飞云惊慌失措的大叫,双手双脚用力的挥舞着:「不要,不要!!你们走开,你们这些畜生走开!」 「父皇,父皇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饶了我!」 她嘶吼着,挣扎着往前爬! 但是有人抓住了她的脚,用力的拽回去,几只手伸过来,直接抬起她走向林子的阴影处! 龙飞天带着人继续往前走,根本就没有回头。 别说是回头了,就是脚步都没有停一下! 虞飞云的惨叫声在山林里迴荡。 盛长歌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混乱。 虞飞云满脸是泪,眼神里都是仇恨。 恨龙飞天,那个是他父亲的人,让她沦落至此! 整个世界突然就一片死寂,就连她嘴里发出哭喊声,她自己都听不见。 盛长歌嘆口气,幸好来得及,接到青安的信号她就一路疾驰,虽然不喜欢虞飞云,但是也不能看着她遇难不管,毕竟同为女人! 「转过身去!」盛长歌对景廷说,却发现景廷就没有跟着上来。 只是在远处的树下站着,甚至在远处也是转过身去的! 盛长歌拿着匕首直接上前,身子如灵巧的猫,直接到了那个站着的男子后面,匕首直接插入他的后心! 然后一脚踹出去,那男子就顺着山坡一路往下面滚下去! 「找死!」其他几个人想要跳起来!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就看到盛长歌像是一阵风一眼的旋过去,须臾之间,他们感觉脖子一冷,然后是温热的什么东西喷涌而出! 他们,横七竖八的倒在虞飞云的身边! 温热的鲜血喷溅到虞飞云的身上,她以为是自己的,闭着眼睛惨叫! 盛长歌皱眉头,上前就是一巴掌:「闭嘴!」 第548章 小爷怕自己以后会见异思迁 虞飞云的脸都被打到一边,终于意识到自己可以动了!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就看到盛长歌站在一边,冷冷的盯着她! 她后知后觉的侧头看了看,那几个人都死了,眼睛瞪得大大的,都不动了,一个都不动了! 盛长歌伸手,后面扔过来一件外袍,她直接扔在虞飞云的身上。 「起来,穿好衣服,快点滚,别让小爷好会救了你!」盛长歌皱着眉头,冷冷说道。 见不得她被糟蹋,但是一样也不喜欢她,这个世道,一个女子想要好好活着,其实没有那么容易! 虞飞云也不动,就那么盯着盛长歌看,好像不认识盛长歌一样! 也好像是第一次见到盛长歌! 盛长歌倒是没有空和她耗着,转身,径直走了! 虞飞云侧头,看着盛长歌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林子中间,直到消失不见! 她终于慢慢的,慢慢的坐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成了一丝一缕的,只有盛长歌给的袍子可以蔽体。 她用那个黑色的袍子裹紧了自己,然后双手抱着自己,踉踉跄跄的往山下走! 明明是夏日,她就是感觉很冷,特别冷,从里到外,没有一处不冷的! 她以为可以让她放肆的亲情,其实什么都没有,轻易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她以为註定是敌人,不死不休,却救了她,却是什么都不图! 这天下是非黑白,在她这里已经乱了! 彻底的乱了,她一边走,一边哈哈大笑,笑得满脸都是泪,笑得跌倒了爬起来,跌倒了再次爬起来,终究是没有停下脚步! 第627页 风里似乎飘来她喃喃的低语:「盛长歌啊盛长歌,我终究不及你……」 「没看见吧?」景廷看到盛长歌就问,那个女子不着寸缕,他不能看。 但是他也很担心啊,那些男子也是衣衫不整啊! 「听风去处理了!」 盛长歌微微皱眉:「这龙飞天还真的没有人性!」不管如何,那总是他的女儿吧,亲生的,不是捡来的! 「他心里只有利益和天下,孩子吗,再找个女人再生,或者已经生好了!」 有他不喜欢的孩子,也一定会有他期待的喜欢的孩子,归根到底,他不过是利用大月的皇后,根本就没有在意过她。 龙飞天不过是现实的冷血罢了! 「你也会这样?」盛长歌侧头看着他。 景廷脸上的笑意一僵:「本王不是那样的人!」 言罢,松开盛长歌的手,径直往前走。 唉吆,还生气了? 盛长歌紧跟上去,讨好的笑着:「我家大哥肯定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 「哼!」景廷的回应是一声冷哼,他景廷是那等龌龊的人吗? 盛长歌摸摸鼻子,唉吆,还不好哄了! 她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在景廷的前头:「怎么办,小爷怕自己以后会见异思迁,朝秦暮楚,毕竟这天下,花儿各有各的美,总看一朵总是会腻的!哎!」 景廷的脸华丽丽的黑了:「盛长歌!」 这三个字简直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丫的还想见异思迁,朝秦暮楚,你还想上天不? 盛长歌摆摆手:「我先走了哈,龙飞天那厮早点死了,小爷好回去喝花酒!」 景廷停下脚步:「听风,让京城的人准备着,给盛夫人多送点好东西!顺便帮本王送封信!」 当初虽然是书信上提了提,那也算是有婚约的! 「顺便查探一下老爷子到哪里了?」就不信,拐不走你! 盛长歌带着黑甲军的人一路追赶,山的另一面,傅将军带着人也一路向西南方向拦截,想要翻过大山,跑出天齐,那是想也不要想的! 那些被龙飞天杀了家人的士兵,也一路追寻而来,能策反的策反,不能的,死心做龙飞天走狗的,就杀了! 一时间,山林里,不时有埋伏,处处有打斗声! 等到龙飞天被逼到一处山顶集合的时候,才发现,他身边只剩下几百龙卫了。 那些士兵死的死,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那些纸张还是很有作用的! 他这溃败之主,也是他们要捨弃的对象! 龙飞天冷冷的站在山顶,本来,他可以下山,但是现在,山下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天齐军队。 而群山之中的那些良田,那些村寨,他的粮仓和后路,都已经在天齐的手里。 他,被包围了! 被围在这群山之中的一座山上,有黑甲军,有凌天阁的,有天齐的驻军,还有,那些叛变他的自己人! 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成为这样的丧家之犬,他的印象里,他的梦里,都是自己高高坐在龙椅上,四方臣服的样子。 第549章 天儿,父亲对你好吗 他生的卑微,身世也是见不得光。 枉费他身上流淌着皇家的血,却是半分用处都没有,谁都不希望他存在。 就连大长公主,若不是为了牵制裴国公,都想要弄死他! 因为他的存在,会提醒别人有怎么丑陋的过往! 所以,龙飞天从来知道自己卑微,而他不想卑微,想要站在阳光下,想要站在权利的顶端。 为了这个想要,他筹谋了十几年,可是有朝一日亮剑了,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吗? 天齐既然有他,为何还要有盛长歌和景廷? 这苍茫江山,为何不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大月的太后,从始至终都没有放权,防着他就像是防着一个敌人,连同他的儿子,都是站在他的对立面的。 如今,呵呵,如今…… 「天儿!」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龙飞天的冥想。 「你怎么在这儿?」龙飞天看着气喘吁吁白髮苍苍的程玉才从树林里走出来,往他走来,他先戒备起来。 毕竟,他是盛长歌的俘虏,怎么能那么容易就放了,还是程玉才是诱饵? 程玉才这个时候,借着山林里微弱的光线,细细的打量着龙飞天。 这面容,他也很多年没见了,龙飞天的面具是不会摘下来的! 此时看着这张脸,不知道为何,他就感觉特别的陌生,没有半点像自己,反而很像唐长史,非常非常像唐长史! 大长公主对外端庄,内里糜烂,她喜欢身边人容貌俊美,唐长史就是其中之一。 哪怕他当初是车夫,容貌也在众人之上! 盛长歌的话本来就是一根扎入他胸口的刺,此时看着龙飞天的样子,他感觉,盛长歌说的是对的。 他汲汲营营一辈子,什么都搭进去了,到头来,养着一个别人的孩子! 「你怎么在这儿?」龙飞天再一次问道,他的目光里都是阴阴沉沉的冷意。 有了虞飞云的背叛之后,对于一直信任的程玉才,他也突然多了一些猜忌。 「盛长歌看着我没用,就没搭理,一个以前的旧相识的朋友放了我!」程玉才扶着树气喘吁吁的说。 第628页 龙飞天根本就不相信这番说辞:「旧相识的朋友?」 程玉才慢慢的走近,才幽幽说道:「以前在大长公主府的时候,有个唐长史你还记得吗?」 他微微眯着眼睛,但是目光没有离开龙飞天的脸上分毫。 「知道,经常接济咱们的那个,不是死在南楚了吗?」为了那个老女人,死在南楚了。 程玉才看着龙飞天脸上渐渐瀰漫的阴霾,微微勾唇:「是啊,他可是个好人,就是死的太惨,听说烧的尸骨无存了!」 龙飞天的脸色很不好看,南楚的一切不都是景廷和盛长歌做的吗? 「谁知道今天见了那个人,说是唐长史的朋友,说在南楚见到一个烧的面目全非的人,自称是唐长史,也不知道是不是?」 「南楚什么地方?」龙飞天语调不觉得有点急切。 程玉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一夜虽然他和长公主怎么了,但是也未必会有孩子。 龙飞天或许也认为自己过于着急,他咳嗽了一声,幽幽说道:「那唐长史知道大长公主的一切,或许还有什么盛长歌没有找到的!」 程玉才微微眯着眼睛,抬头看着天边的夕阳。 从这山顶看过去,残阳如血。远处的暮色一点一点的瀰漫过来,林子里已经很是暗淡了,唯有这山顶,还沐浴在残阳的光芒里。 他耗尽了一生的心血,宁可自宫入府,只为好好呵护着他长大。 在他费尽心力护着他周全,为了龙飞天筹谋的时候,是不是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 他们理所当然的利用着他,从来没有半分的感激。 唐长史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 龙飞天在他的面前也是如此,总是带着疏离,少了一点亲昵! 也是,他有什么用呢,只能护着他在大长公主府暂时的安全,让他能吃饱饭,少受一点苦! 唐长史能给他的更多,他要是想左右大长公主的决定,只怕是更容易的事情。 「那个朋友倒是说了,唐长史似乎说了什么密室!」程玉才皱着眉头似乎在回想,「我也没有想那么多,早知道就多问问了。」 龙飞天不自居上前,低声问道:「什么密室?」 这个距离足够近了,龙飞天似乎不想要别人知道,所以靠的很近,声音很低! 程玉才抬头看着他,咧嘴一笑:「听说是在承安的山中,有一处山峦,山腹中多珠宝兵器……」 程玉才的声音越来越低,龙飞天也靠的越来越近! 他突然停住,顿了一下,用力的抱住龙飞天:「天儿,父亲对你好吗?」 第550章 我是唐长史的儿子 龙飞天一愣,不敢置信的盯着程玉才。 好像他不认识程玉才一样。 他的眼前是程玉才已经花白的头髮,甚是有些凸的头顶,他的身后的远处,是红的像是血一样的残阳! 暮色已经瀰漫开来,仅余这山巅方寸之地亮光。 「这么多年,你是当我是工具呢,还是父亲呢,龙飞天?」程玉才呵呵笑着后退。 那笑声在这静谧的山林里显得格外的渗人,带着一片苍凉。 因为他后退,才有人发现,他的手里拿着匕首,此时匕首的刀锋上,正滴答滴答的滴着嫣红的血。 「皇上!」龙卫惊唿! 龙飞天捂着自己的腹部,踉跄着后退,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杀!」 程玉才依旧呵呵笑着后退:「真是委屈你了,明明是唐长史的儿子,偏偏认我这一个低下的人做父亲!」 他话音落,直接扔了手里的匕首。 而此时龙卫已经赶到,五六把长刀同时刺穿了他的身体。 龙飞天上前两步,冷冷看着程玉才:「给朕当父亲,是你高攀了!」 「本来你可以安享晚年,是你知道的太多了!」 程玉才张了张嘴,嘴里的鲜血汩汩流淌,他挣扎了半晌才终于断断续续的说道,「龙飞天,你真的会救我吗?」 他悬挂在城楼上的时候,可没有看到龙飞天有半点的心疼。 难道他不知道他在流放之城的危险,在天齐境内,随时都有被查到,被剿灭的危险,这么多年,他只有要求,从来不问安危。 龙飞天,是养不熟的狼! 龙飞天冷冷看着他,脸上都是嘲讽的笑意:「是啊,我是唐长史的儿子,从懂事的时候就知道,就连大长公主都不知道,她的生活太混乱,小日子都记不住!」 「真的是你的福分,不然你何来这些年那些当老爷的光阴,那就是我的回报,所以,我龙飞天从来不欠你!」 「即便是假父子,你不说我不说,咱们依旧可以和谐的到老,我依旧会给你养老送终,但是今时今日,你的背叛,只能让你曝尸荒野!那是朕,最后的仁慈!」 程玉才身体里的长刀被拔了出来,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他呵呵笑着,直接往后面倒去! 后面是一处断崖! 「龙飞天,为父先行一步等着你!」 这声音阴测测的,苍凉无比! 龙飞天眉眼沉沉的看着那一处断崖,让龙卫给他清理伤口,然后用布缠紧了他的腹部! 程玉才来了,只怕盛长歌也快了。 他再次看看天边,那里还有残阳的一个边,不知道明天的太阳是什么样子的! 第629页 「查查人,马上离开这里!」龙飞天冷冷说道。 盛长歌,咱们来日方长,他会记住这一刀是因为谁! 「去哪里啊?」裴森几个人从一边的山林里钻出来,面对的就是黑压压一片的龙卫。 裴森冷冷的盯着龙飞天:「怎么,当了我裴家的人那么久,现在不准备当了?」 龙飞天冷冷盯着这几个人,裴家的四个男子,对着几百龙卫,他们以为有什么胜算? 「杀!」他话语落,一批龙卫飞快的拦上去,而龙飞天带着人,立刻往另外一面走! 但是很快,龙飞天就退了回来,因为他的面前,盛长歌带着黑甲军,正笑眯眯的缓步而来! 这座山,他不是那么好下去的! 因为,他们手里的枪枝,已经没有子弹了,有的因为逃跑,已经丢了。 所剩可用的不过了了。 而对面的黑甲军,人手一只火枪,上了膛的,随时可以开火! 「准备去哪里啊?」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但是眼睛里都是冷芒。 龙飞天这个人真的是无耻,自己的女儿都下得去手。 果然不能期望畜生能有人的品味。 「盛长歌!」龙飞天咬牙切齿,但是他并没有迎上前,而是直接转身就走,一直退到被龙卫重重保护的山顶! 「还是那句话,投降或者死!」盛长歌慢慢悠悠的叫道,「顺便提醒一句,小爷的耐性不太好!」 那些龙卫手握闪着森寒光芒的长刀,冷冷的看着盛长歌! 最初的那一批龙卫,还真的是孤儿,真的是龙飞天和程玉才还有唐长史从全国各地搜罗的。 所以,被养大的这些孤儿,自然对着龙飞天是忠心耿耿。 「你们的士兵都跑光了,你们还死守着,有意思吗,赶紧的,该投降的投降,小爷不是那等不能容人的人!该死的也赶紧,小爷等着回去休息!」 盛长歌靠着树干,慵懒的打了一个呵欠,这没完没了的,她想要遛狗斗鸡,逛花楼都没有时间。 第551章 这个鞦韆刺激吗 龙飞天站在人群之后,死死的盯着盛长歌,只有一个字:「杀!」 不惜一切代价,今天一定要杀出一条血路! 「杀?」裴森冷冷一笑,「小爷很是期待!」 话音落,他拎着棍子飞速上前,棍子虎虎生风,所到之处,必定是见血的。 盛长歌依着树干拍巴掌:「裴森,你丫的厉害了啊,这棍子舞的,小爷自嘆不如!」 「那你看着小爷棍子舞得这么好,不如嫁给小爷?」裴森嘿嘿一笑,眸子晶亮! 后面赶来的景廷脸色一黑,裴森这小子皮痒了? 「切,小爷看不上你!」盛长歌冷哼。 看着黑甲军也加入厮杀,她懒懒的拿出匕首,在树干上蹭了蹭,还好,没有钝,锋利的很。 「裴森,比赛啊,看看是你捉了他,还是小爷宰了他!」 「小爷怕你不成,赢了要喝你明月楼三年的梅花酿,免费的!」裴森冷哼。 「你丫的胃口不小,论不要脸,你天下无敌!」盛长歌冷哼着沖入龙卫中。 「算上我一个啊!」裴松跳出来,唉吆,小哥他们的日子都这么有趣吗,他不走了,一定留在京城,绝对不走了! 「关你小屁孩什么事情,一边去!」盛长歌冷哼,她可是没有忘了,这个傢伙调戏景廷。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龙飞天一边喊着一边后退,一直退到悬崖边,下面就是程玉才坠下的地方。 他眼眸冷冷的看着天色微微黑了,虽然有火把,但是看的并不清楚,他不知道盛长歌究竟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天齐来了多少士兵,但是他知道,只怕今天,他不能从这里下山了。 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好好的活着,一切都有机会! 他往前迈了一步,身后的龙卫,他都没有打算再管。 却在这时,他感觉到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支短箭穿透了他的小腿。 那条曾经受伤的小腿,他甚至能够听到骨头折断传来的咔嚓的声音。 这个力道,让他往前一扑,差点趴下去! 他回头,看着盛长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不过隔着十几个龙卫了。 她的手里正拿着弓弩对着他! 盛长歌,盛长歌!!盛长歌註定是他的克星!遇到盛长歌,他从来没有一点好事。 但是今时今日,他绝对不能折损在这里! 想到这里,龙飞天骤然跳起来,就往山崖下扑去,他看过了,崖壁上悬挂着藤类,底下还有树木,似乎有隐隐的水声,这个地方下去,他还会那么一点功夫,一定可以逃脱。 他跳下去的时候,回头看了盛长歌一眼,却是看到盛长歌冷冷笑着看着他跳,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下坠的动作停止了,整个人在空中晃悠起来。 晃悠起来? 龙飞天愣了一下,低头一看,尼玛,是谁在悬崖下扯了一张大网,他此时就趴在网上,上不上下不下的晃荡着! 一颗脑袋从悬崖上探出来,冲着他眉眼弯弯的笑着:「嘿,这个鞦韆刺激吗?」 龙飞天掏出匕首去割网绳,竟然半天没有割断! 「别割,别割,割坏了你赔不起!」盛长歌笑着说,一边对着上面的人挥手,「快点,快点,请这位皇上上来,礼貌一点知道吗?」 第630页 龙飞天看着大网慢慢收紧口,真的拖着他慢慢的往山崖的上面去了,一路上还在石壁上蹭着,石头磕着,树枝扎着。 这就是你丫说的礼貌吗? 被裹在大网里的他格外的狼狈,就被拖成一团拽上了悬崖! 还没有从网眼里看清楚外面,就感觉另一条腿上一疼。 「来来,小爷先请客!」裴森的话音落,棍子噼里啪啦的打下来。 那力道是十成十的足,骨骼断裂的声音,真真切切的传来,龙飞天目眦尽裂。 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狼狈而屈辱的一天。 「从我裴家要了那么多东西,竟然还要杀人!」裴森的眼眶红了,这个龙飞天,那个大长公主,都是真真的畜生。 他裴家何其无辜,被这等无赖攀上,污了他爷爷的一世清白,让祖母忧郁早死。 「那是因为,裴家太蠢,因为你们所谓的四大家,有那个狗屁的礼义廉耻,有道德的人有底线,有底线的人,永远都赢不了没有底线的!」 龙飞天死死的盯着裴森,疼痛到了极点,屈辱到了极点,他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父子之情兄弟之义,什么礼义廉耻,清白名声,都是狗屁!」 「你们没有在泥潭里滚过,不知道被人践踏的滋味,不知道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的滋味,不知道受人白眼的滋味,所以,註定不知道,没有底线,才是人的本质!」 「何必用条条框框圈着自己,于自己有用就行!自己快活就行!」 那个裴将军直接上来,一棍子砸晕了龙飞天:「带走吧!」 他受的委屈,怪谁,去找大长公主啊!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和天齐的百姓有什么关系! 第552章 你家王爷真阴险 朝阳初起,盛长歌和景廷并肩站在山巅,回望北疆! 连绵起伏的青山下,城池里,红底金龙的旗子,在阳光下烈烈飞扬。 盛长歌微微眯起眼睛,她就是喜欢这满目飘红的感觉! 「还是这旗子看着精神!」景廷也看着,这个时候,他也感觉那旗子分外的好看。 「我的眼光不错吧!」盛长歌骄傲的抬起下巴。 「那是我们家歌儿眼光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景廷笑着,微微眯着眼,语调很是柔和,这天下再也没有比盛长歌更好的女子了。 「等到官学开遍天齐大地,大抵会更好!希望慕北燕给我一个海晏河清的锦绣盛世!」 「他会的!」景廷看着远处的山川城郭,不好好干,揍也要揍好,他家歌儿想要的,那就是第一位的! 「走了,小爷要长街纵马,花街销魂,哈哈哈……」 盛长歌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一口北疆的空气,转身大踏步下山,「景廷,走了!」 景廷微微勾起唇角,慢悠悠的走在盛长歌的后面:「嗯,是得快点走了,听风说,外面有商船出了点事情,需要我过去一趟!」 盛长歌的脚步一顿,转过身笑嘻嘻的问道:「去哪儿啊?」 「顺着航路走一遭,说不定能遇到你祖父和师傅!」景廷神色依旧淡淡,慢慢悠悠的往山下走,一边还催促盛长歌,「快点走吧,京城的美酒美人等着你呢!」 盛长歌跟在后面往下走,突然感觉美酒不香了,美人没趣了怎么办? 她的心里像是有一只小猫在抓着,心痒的很,她想去看看! 世界这么大,她想去看看,不想困在京城,做一只笼中鸟! 跟在后面的听风和青安互相对视一眼。 青安吐槽:「你家王爷真阴险!」 听风傲娇的抬着小下巴:「我家王爷多睿智!」 「先说好,带着我,不然我就不让我家国公爷去!」 听风一把勾过青安的肩膀:「咱们哥俩谁和谁?话说,你有没有感觉我家王爷有点不像是男人?」 青安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景廷也是妥妥的男人啊,也就是美了一点,但是一点也没有脂粉气,反而格外俊朗! 「如果是男人,喜欢就动手啊,扛着走啊,那手,那嘴,那腿,都是摆设吗?」听风吐槽。 青安侧头,眼眸晶晶亮:「哥们,听着你很有经验!」 「那是,小爷心里有人,身边有人的人,谁像你没人要!」听风冷哼一声。 青安郁闷了,话说他这么会过日子的男人,搂钱的好手,怎么就没有女子慧眼识珠呢? 继而笑嘻嘻的问道:「哥哥厉害,你说说,那人是谁,怎么追到的?」 盛长歌噌噌跑上前,凑到景廷的身边:「景廷,和听风好的人是谁?」 景廷侧头看了看盛长歌:「你想知道啊?」 盛长歌频频点头,想知道啊,八卦谁不想知道啊! 「叫声景哥哥!」景廷微微勾唇,眉眼间都是笑意,也都带着光芒! 盛长歌歪头想了想了:「不行!」 景廷眉头一皱:「怎么不行?」 「她们也叫你景哥哥啊!」盛长歌抬着小下巴,「看来,你是把小爷和其他女人一眼看待的,走了!」 她冷哼一声,大踏步往前走,哼哼,景廷想在她面前怎么怎么样,那是不可以的! 景廷无语,怎么就一样看待了,其他人谁叫过! 听风凑过来,无比同情的说:「当年长宁郡主都是这么叫的,你也没有反对人家!」 第631页 继而摇摇头:「女人的心眼都是很小的,何况您老和长宁郡主可不止一出,若是她知道幽城……」 景廷一脚踹过去:「就你懂!」 「嘿嘿嘿,小的很快就可以成亲了!」听风无比的嘚瑟,不是王爷您啊,长路漫漫啊! 景廷微微冷笑:「信不信,本王让你成不了?」 听风脸一垮,噗通跪下抱着景廷的双腿:「王爷,小的错了!」 简直要痛哭流涕,王爷是要破坏他的幸福啊,简直就是羡慕嫉妒恨!可耻! 景廷挣脱开他的手,大步追盛长歌,好吧,他还是坦白从宽吧! 马车里。 「我伤口疼!」景廷抓着盛长歌的手,按在他受伤的位置。 盛长歌无语:「大哥,你的伤口都结痂了,有点丑!」 景廷愣了一下:「那你不要看了,等好看了再看!」 盛长歌无语,大哥,你的重点不是应该在看不看上吗,你让一个闺中女子看你的伤口,这话听着好吗? 只要没成亲,什么时候看都不太合适吧! 「我要和你说一些事情!在幽城的时候,长宁郡主帮过我的忙,但是我没有见她,也给了她方便!」 第553章 技术不好下次改进 「你不会生气吧?」景廷小心的问道。 盛长歌扫了他一眼:「那要看你帮了什么?」 「她查出来大月京城风雨楼古怪,我们都是在那里知道太后等人的线索,你后来也是被关在风月楼后面的山涧里的。」 「那个虐了虞城诀的女子,是她认下的干娘!我没有见她,但是看在裴家的面子上,给了田庄,让她们暂时得以安稳度日!」 盛长歌双手捧着景廷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嘿嘿,很棒!」 景廷虽然面冷,但是心是热的,并没有冷酷无情到见死不救的地步! 何况真的算起来,长宁郡主也并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就是喜欢一个人,走错了路。 为了冤死的裴国公,也应该帮上一帮的。 「算着日子,月份也不小了,让艷姨去一趟吧!」盛长歌自是知道,一个女子孤身在外,还要生孩子有多难! 因为她收留了很多那样的孤儿寡母。 景廷还处于蒙圈的状态,这脸有点热,喉咙也有点发干! 「你说什么都好!」盛长歌现在把他卖了都行,绝对会替盛长歌数钱。 盛长歌嘿嘿一笑,趁机摸了景廷的脸一把:「景美人,这般羞涩可不好!」 她的手很是满足,最近见到景廷可以随便摸,手生无憾了! 景廷脸色微红,微微勾唇,一伸脚,勾下马车的帘子:「嗯,景美人也有不羞涩的时候!」 盛长歌想要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了。 听风赶着马车,看着帘子被勾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索性就把车赶到树荫下,停稳了车,餵马儿吃草! 黑甲军和凌天阁的人已经先走了一步,青安带着几个人跟着。 良久,马车里才传来盛长歌略略沙哑的声音:「不走干什么,小爷等着回京城呢!」 青安有眼色的凑过去:「爷,有什么需要!」 「给点吃的!」盛长歌懊恼的说,她需要吃东西压压惊,脚都软了。 她转头,恶狠狠的看着景廷:「你丫的老实交代,有过几次经验,这感觉是身经百战啊!」 这话透着酸熘熘的味道! 景廷笑了,他的嘴唇嫣红,脸也微红,看着也很是可人! 「没有,话本看过很多,幽城是第一次,不过食髓知味!日思夜想自然就越来越熟练,梦里有很多次!」 盛长歌瞠目结舌,这学习能力,她是自嘆不如! 「爷,吃的!」青安一撩马车帘子,笑嘻嘻地托着一个篮子,篮子里各色的小零食。 「滚!」景廷冷哼,盛长歌此时脸色酡红,媚眼如丝的样子,他不希望任何人看到。 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人都不行! 青安利落的放下篮子,闪身离开!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快说!」几个人立刻围上去。 「亲上了!估计王爷被霸王硬上弓了,那脸也红了,嘴也肿了!」青安就感觉,强大的那一个一定是自家的爷啊! 他们的爷从小就钻花楼,撩美人,这点本事还没有吗? 听风嘿嘿一笑:「将来生几个娃,那才热闹!」 「你热闹什么,怎么都是国公府的娃!」青安冷哼,几个黑甲军立马点头,将来他们都是陪练! 绝对绝对不能让那娃和统领一样不会飞! 真的,统领哪哪都好,就是不会飞有点逊! 「你们感觉王爷教不了?」听风冷哼,他家王爷功夫才好好吗? 「我们感觉你家王爷没空教,他要伺候我们统领!」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要不,多给统领找几个?」 几个黑甲军嘀嘀咕咕的商量着,反正孩子不嫌多,多生几个多好! 听风怒了:「我家爷人中龙凤,知足吧!」 「我家统领天下无敌,知足吧!」青安冷哼,挽挽袖子,不服来战,小爷怕过谁! 听风嘴角一垮,径直往后面一辆小一些的马车走去。 「我被欺负了!他们也欺负王爷!」一边嘟囔着诉说委屈,一边钻进了马车。 第632页 后面几个人面面相觑,瞬间感觉被打击了,人家有人了! 他们,还都是光棍! 这感觉…… 青安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果子,去赶车,你们成双成对的,让他们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最早叫嚣着要找媳妇的是他,如今…… 马车里,盛长歌恶狠狠的吃着零食,嘴唇红肿的有些疼,一时呲牙咧嘴的! 「技术不好,下次改进!」景廷体贴端过一杯茶水,「喝一口!」 盛长歌怒瞪,还有下次? 第554章 你们有没有点帝后的自觉 天齐的京城晋阳热闹非常! 大街小巷,人们张灯结彩,奔走相告! 「嘿,咱们的国公爷要回来了!」 「知道啦知道啦,早就知道了,我家那口子城门口守着去了!」 「唉吆,可算是太平了!」 「可不是,前一段说国公爷坠楼死了,那些女子差点没哭死!」 「你还不知道吧,那几日,听说秦楼楚馆都挂牌鞋业,愁云惨雾!」 「没了国公爷,咱们京城半点趣味都没有了!」 「可不是……」 那厢里惨叫声声:「我的花,你这个逆女,我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 一个俊俏的少女抱着一怀奼紫嫣红从院子里疾奔而出:「花本来就是让人看的啊,送给国公爷,难道你不想送?」 「连盆送行不行?」那老爹的声音弱弱的! 少女冷哼一声,撒腿就跑。 路上遇到老婆婆挎着篮子:「婆婆,做好滷蛋了?」 「是啊,国公爷最喜欢的的味道!」那白髮苍苍的老婆婆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大街两旁,城门里外,城墙上下,到处都是翘首以盼的人! 京城静默很久了,唯有盛长歌才是这里唯一的阳光,谁都不好用! 慕北燕和云华骑着马并肩往城外走。 「要是我出来也有这等盛况……」那语气是无比的羡慕啊! 云华依旧一身红装,冷冷扫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还希望,这京城的女子都为你疯狂?」 慕北燕一时得意忘形:「那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小爷曾经也是喝花酒中的翘楚!再说,小爷长得不如盛长歌吗?」 云华呵呵冷笑:「是啊,喝花酒中的翘楚,长得不错!」 慕北燕顿感不妙,听着云华这话,是要搞事情? 「秦楼楚馆,我也很久没去了……」语气是无比的嚮往。 慕北燕立刻苦着脸:「我错了!」 云华掏掏耳朵:「你说什么?」 慕北燕陪着笑脸:「我错了,以后喝花酒都带着你,你不可以自己去,需要我陪着才行!」 云华眉开眼笑:「这还差不多!」 身后的陆指挥:你们有没有点帝后的自觉,喝花酒,亏你们想得出来! 请问那样的场合,他们怎么保护,是跟着喝呢,还是站在一边看,或者站在帐外听? 「话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嫁?」慕北燕苦哈哈的问道,这哄个姑娘回家,也不是一个好活! 云华冷冷扫了他一眼。 提起这个就来气! 「说不定……」慕北燕扫了云华的肚子一眼,他是可以忍一忍,等一等,可是可能有的傢伙等不及。 「哼哼……」云华只是给他两个字。 慕北燕陪着笑:「那真的是母后下的药,我也是受害者好吗?」 「你母后,对待喜欢的儿媳妇的手段真的太独特了!」云华咬牙切齿,她能怎么办,东太后看着他们磨磨唧唧的不愿意成婚生个孙子给她玩! 没错,是玩,她就是这么说的! 自然不是在皇宫里玩,是准备拐走了玩! 于是,一国的两个太后一合计,给他们下药,让人把他们锁在一个房间里! 唯恐药效不够,房间里还点着香,掺了料的香! 然后,然后,太后在第二天,带着人捉,奸! 哭着喊着要她为了她儿子的清白负责! 于是他们的婚事,钦天监提上了日程! 你能相处那种尴尬吗,两个不着寸缕的人,裹着锦被,面对唱作俱佳的太后,丝毫不敢动弹,唯恐被子掉了,简直就是瑟瑟发抖! 原本赐婚之后,说是等两年,如今一刻等不得,两太后欢快的和钦天监商讨细节去了。 并且,并且,娃娃的小衣服小被子都已经安排上了! 但是,有一点好的吧,只希望他们恩爱此生,并不提什么要充盈后宫。 怎么说来着,一个就行,多了怕打仗! 「你们看,那远远的骑马的人,是不是盛国公?」有人站在城墙上大叫! 人群齐刷刷的看过去! 云华也激动了:「歌儿!」一挥鞭子,策马疾奔! 歌儿第一个看到的人,必须是她啊! 慕北燕:「祖宗,你悠着点!」母后可是算好日子下的药! 这话可不敢说,绝对不敢说!绝对不能说,那药还是他让人无意中透露给太后的,绝对不能说! 远处的人渐渐逼近,黑色的马上,不是盛长歌是谁,不过此时的她一袭白衣,皎洁如同天上的明月! 第555章 我们带万千英灵回家 晋阳京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人都疑惑不解! 第633页 他们一袭红衣,艷若骄阳的盛长歌,怎么就一身白衣,面容肃穆了? 难道战场还能改变人的性情? 这一袭白衣,让他们的心头突然就多了几分凄清,想想,盛长歌和孟临渊这些人,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他们为了家国,几上战场九死一生。 而他们,不过是在安逸窝里苟且偷生! 不自觉就有些惭愧! 寂静,城门口的喧譁,城门口的欢声笑语,突然就消失了。 在看到盛长歌的脸上,笑容消失的时候! 慕北燕翻身下马,和云华并肩而立,看着盛长歌缓缓而来! 在她的身后,几百士兵都是一身白衣,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个小小的白色陶罐子。 「这是?」京城的人心里都惊疑不定,这是? 难道这不是他们的盛长歌?难道他们不是打了胜仗? 难道他们不是凯旋而归? 此时,他们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的皇上和未来的皇后,也是一身素衣,就连身后的大臣们都是。 盛长歌的马缓缓而来,到了慕北燕近前,盛长歌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朗声说道:「皇上,臣不辱使命,天齐今日得以安稳。」 「歌儿……」慕北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云华瞪了他一眼,他才上前,「国公请起,盛国公这一路辛苦了,众位将士辛苦了!」 盛长歌没有起身,伸手的将士们却是齐刷刷跪下:「为吾国平定边疆,为吾皇效劳,不辛苦!」 盛长歌沉声说道:「皇上,臣带着万千战死的英灵的回家了!」 「我们,带着万千战死的英灵回家了!」 盛长歌的身后,那些将士齐刷刷的举着手里白色的陶罐子,声音响彻天地。 却也是在瞬间,让城门内外无数人潸然泪下! 是啊,他们只是看到了胜利,他们的胜利,他们的国家安稳,从来都是血肉筑起的一道边疆无形的城墙。 他们躺在无数人的白骨上安逸的生活的! 慕北燕胸腔溢满情绪,撩起明黄的衣袍,单膝跪下,面向万千英灵:「朕,恭迎英灵回家!」 慕北燕这一跪,让人心里不由得激盪起来,城门内外,城墙上下的人都齐刷刷的单膝跪下: 「万千英灵不负此生,谢过皇上!」 慕北燕起身:「朕带万千英灵回家!」 慕北燕翻身上马,一行人直接奔着城外的一座山头而去! 京城的百姓这才明白,那最近才整修好的山上即将要供奉的是万千英灵! 众人手里拿着花,有人去买了酒,买了纸钱唿啦啦的跟在后面,径直往陵园走去。 英灵们被安放在陵园中,慕北燕、盛长歌和景廷,捧着酒壶,高高的举起,哗哗的往地上倒着酒! 浓香的酒水倒入地上,四处流淌,香气瀰漫了整个陵园! 「各位英灵安息,你们的家人,有国家在,不用担心,我们会永远铭记,你们是为了天齐,献出自己的宝贵生命!」 盛长歌高举酒杯:「明月楼的梅花酿,我盛长歌,敬你们!」 她手里端着的酒杯一饮而尽! 明明知道自己一杯倒的酒量,她依旧是义无反顾! 她的面前是高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死去的战士的名字,后面是重重坟冢,万千英灵安睡在此! 「各位英灵安息,朕不会忘记你们的付出,天齐不会忘记你们的付出!」慕北燕也是一饮而尽。 百姓们纷纷带来物品,祭奠这些英雄! 盛长歌就在一边站着,她就是想要天齐有这样的地方,让百姓记得战争,记得英雄,知道今天的生活来之不易! 不忘歷史,才能走的更加的长远。 人来人去,盛长歌只是感觉眼前一片昏花,似乎有千万条人影在她的眼前飘荡! 耳朵里轰然作响,她伸手,摸索着抓着景廷的手:「景廷,我难受!」 下一刻,她就直直的往后面倒去。 景廷反应灵敏的抱着盛长歌,对慕北燕点点头:「我带她回去了,醉死了!」 明知道自己一杯倒的酒量! 景廷抱着盛长歌,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路来。 「我们的国公爷似乎瘦了!」 「王爷,好好给国公爷补补!」好吧,这两个人凑在一块,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都是自己家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景廷微微勾唇,缓缓点头,带着盛长歌径直入了城,至于后面怎么教化民众,那都是慕北燕的事情。 他真的以为作为一国之君很简单吗? 第556章 没准备好当一个男人的婆婆 「唉吆,小歌儿,想死哥哥我了!」 景廷的马车才到城门口,就看到一道粉红的身影直接扑过来。 景廷脸色一黑,想死他了,是他想死了吧! 「听风,撩起帘子!」 景廷的唇角微微勾起,脸上甚至微微带着一点笑意。 听风那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啊! 于是从远处跑来的商洛直接就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妹妹,躺在景廷的怀抱里,人事不省! 「唉吆,妹妹啊,这还没有定亲,还没有成亲,不能和人这么亲近,平白的便宜了别人!」 商洛一边叫着,一边往车上爬! 第634页 景廷长腿一伸,已经爬上来的商洛就被踹了下去。 马车绝尘而去! 商洛捂着屁股,咬牙切齿:「景廷,你丫的不地道,趁人之危,你以为你抱着,你就能入盛国公府啊,不要忘了,还有我这个大舅子!」 「唉吆,好疼!」商洛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追。 要是盛长歌这么容易就被拐走了,他真的会看不起的。 当初,你丫的在景廷手里吃了多少苦啊,现在这么容易就躺在别人的怀抱里了! 不矜持,不矜持,太不矜持了! 他那个妹妹太单纯,景廷就是一只狐狸! 唉吆,操碎了心! 好在马车没有去景王府,而是去了国公府。 府门口一大群人,眼睁睁的看着景廷抱着盛长歌下了马车。 盛夫人虽然喜欢景廷,但是此时看着自己闺女被人抱着,还是有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歌儿这是怎么了?」盛夫人急急上前,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醉了!」景廷淡淡说道。 「灵儿,,妹妹,快点来帮忙!」盛夫人回头就招唿莫姑姑和商灵! 斜刺里商洛杀了过来:「我来我来!」 景廷抱着没有松手,并且微微后退,离商灵稍微远了一点,和女子保持三尺的距离,一直都没有变。 他可不想徒惹是非。 但是,他却避开了商洛的手。 「伯母,我送歌儿进去!」景廷对着盛夫人点点头,径直进去了。 盛夫人伸出的手,就这么伸在半空中。 哎,不是,她的闺女,她不能碰了? 这是什么道理,臭小子! 一行人急匆匆的进去,她们就是迎了一个寂寞,一肚子的酸味! 她们都站在盛长歌的房间外,看着景廷亲力亲为,给她脱鞋,给她擦脸,给她喝下醒酒的茶水,看着盛长歌安稳的睡下,才转身往外走。 「给备着温热的茶水,待会怕是口渴!」景廷还理所当然的吩咐! 盛夫人:呃,我家歌儿还不是你的! 商洛:你丫的这是要闹哪样?你是景廷吗? 商灵和商云:唉吆,这小歌儿好福气啊,看看这多么体贴的好男人! 不,也不好,这体贴的好男人,只肯对她们点点头,多一句话都不说,冷着一张脸有点吓人! 「不是,景廷你……」盛夫人虽然也渴望盛长歌有个好归宿,但是这是不是太快了! 况且,这定亲什么的程序都没走,这是闹哪样啊! 「伯母,您看,这聘礼是我来下,还是她去景王府下?」景廷问的很是认真。 众人再度石化,王爷,您矜持一点行吗,这么急吗,你们还刚刚从战场回来? 难道?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盛长歌的肚子,难道比太后还厉害? 「不对,她好像领了圣旨,此生不嫁,那就让她来景王府下聘吧!」景廷说完,施施然走了。 一屋子的人就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静静的站在原地! 这王爷恨嫁吗? 不是,不是,他真的要嫁过来? 盛夫人感觉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当一个男人的婆婆,这咋整你说,咋整? 商洛倒是终于反应过来,跟着出去:「景廷,你是认真的吗?」 景廷回头看看他:「自然!」 看在商洛是义兄的份上,他愿意搭理几句! 「你知道你长得好,有权有势,女子趋之若鹜,若是将来你让我的妹妹忧心,当如何?」商洛感觉,想要景廷的人太多,这不是一件好事! 就是景廷不乱来,那些姑娘也会乱扑啊! 盛长歌适合肆意如同阳光一般的生活,他不愿意她的脸上失去现在的笑容! 景廷微微勾唇:「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本王不是你,本王会洁身自好!」 商洛盯着景廷的背影呲牙咧嘴:你丫的,我怎么不洁身自好了,我那是怜花惜柳! 但是,一个男人愿意嫁,大概也是最深情的告白了! 第557章 为什么一定要鲜血铺路呢 盛长歌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夕阳照的天地间都是红通通的。 屋子里很静,门外有人守着,盛长歌可以听到清浅的唿吸声。 一直以来的长途奔波,突然就这么安静下来,她似乎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战场的厮杀声,浓郁的血腥气,那些狗咀嚼的声音,那火光那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都在梦境里交织。 最后,停留在她的眼前的,总是那些黑甲军的尸体! 他们整整齐齐的躺在她的面前,安安静静的睡着。 盛长歌翻身而起,悄无声息的从窗口翻了出去,没有走多远,就发现青安和司棋跟在身后。 司棋已经大好了,如今也算是行动自如! 盛长歌看着他们,他们就停住脚步笑了笑! 「准备几桌好酒好菜送到陵园,我去陪陪他们!」盛长歌仰头掩盖眼睛里的酸涩。 她终究没有把他们安全的带回来,若是她早一点发现,早一点摸清龙飞天的底细,估计会少死很多人吧! 最初,她是憋着一口气要报仇,后来是因为身边一直都有人,她心口的那份难受,其实一直都在。 青安点头离开了,司棋依旧亦步亦趋。 第635页 「司墨呢?」景廷说司墨去了北疆查龙飞天的底细,只是后来她也没有见到。 「被捉回去了,听说继承家业!」司棋耸耸肩。 盛长歌没有说话,叫了一辆马车,半靠在里面,懒懒的看着晋阳的街景。 她看到了卖滷蛋的老婆婆,看到杀猪的心儿已经挺着肚子,被她的丈夫小心翼翼的牵着,看看三三两两的孩童在街边玩耍。 「爷,若是鲜血铺路,换来这太平盛世,也是值的!我们是军人,都会这么感觉,我们的命,就是为了保家卫国,老国公爷一直都这么教我们!」 司棋的声音从马车的外面传来,司棋好八卦,同样,他的心思也很细腻。 「我知道战场一定有伤亡,可是我还是不希望死人,若是能够早一点发现,防患于未然,定然有很多人不用死去!」 为什么一定要用鲜血铺路呢? 「我们已经死的很少了,您想想每一次战争,出去多少,回来多少!」司棋苦笑,战争哪有什么仁慈。 盛长歌没有说话,只是意兴阑珊。 陵园里,有鲜花,有酒水,有果子,供奉的很好。 英雄碑上刻下慕北燕上位后死去的战士的名字,即便是短短的时间,上面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名字,有她熟悉的,有她不熟悉的。 青安来了,把食盒里的东西在英雄碑下摆好。 盛长歌倒了一杯酒,倒在地上:「兄弟们,喝酒!」 陵园里有风过,到处纸钱飘飞,残阳如血,盛长歌的一袭白衣几乎也被染红了。 「兄弟们,长歌给你们赔罪了,若是我再强大一点,你们或许就不用死了!」盛长歌的眼眶微红,声音哽咽了。 青安和司棋对视一眼,都红了眼眶,悄悄的退的远一点。 盛长歌眼里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那些人都是她的玩伴,从小一起长大的。 他们的的确确是孤儿,是姚老带回来养着的。 每一个人都很熟,每一个人都很好,盛长歌仰头看着上面一排夜字开头的名字,哽咽:「兄弟们走好!」 「偶尔回来看看我,我定然让你们守护的天下,成为没有战争的太平盛世!」 「若是想要喝酒吃肉了,缺钱花了,就找我啊!」 从龙庭到大月,从龙城到乌城到流放之城,到山脚下荒野里,盛长歌一直压抑在心底,一直在心底发酵的情绪终于膨胀开来。 她的头埋在自己的双膝上,终于哭出了声音。 她哭着的时候,没有发现,英雄碑的后面,黑甲军们衣衫整齐,黑衣黑甲黑面,齐刷刷的站在后面。 他们听着盛长歌哭声,红了眼眶! 她是他们最强悍的统领,是他们最坚硬的铠甲,但是对着他们的时候,却有着最柔软的心肠。 战争从来残酷,从来不是她的错。 斜阳如血,偌大的陵园里,只能听到她压抑的哭声。 山脚下,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那里,静静的等待。 「王爷,不上去吗?」听风侧头问静默不语的景廷。 「让她哭一会,那些是她一同长大的兄弟!」景廷侧头看着密林掩映的山峰,他其实希望盛长歌能够靠着他的肩膀哭一哭。 「宫里还等着参加宫宴呢!」听风低低的嘆息。 景廷静默不语,只是抚摸着带来的红色衣袍。 第558章 你准备做深宅男子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人流如潮。 自从慕北燕废了宵禁,京城热闹多了。 但是这热闹集中在晋阳大街,并且保证在夜晚不吆喝,不扰民。 所以,晋阳大街边上,多了许多小摊贩。 盛长歌换了一身红色衣袍,白玉冠束起三千青丝,端的是俊俏小公子的模样。 景廷拧了毛巾给她擦脸:「我家歌儿俊逸非凡!」 盛长歌挑挑眉,傲娇的抬着小下巴:「比起你如何?」 「不及我家歌儿!」他的身上少了那种肆意如夏日骄阳的气势,他自己都嫌弃自己过于闷了。 因为亲人缘薄,他自幼孤身,习惯事事独自扛起。自然也少了肆意开朗。 所以于他,盛长歌像是他世界里的骄阳。 景廷没有多说,用布包了冰块,按在盛长歌的眼睛上。 盛长歌微微一僵,景廷知道所有,但是没有多问没有让她难堪。 他细心且小心的维护着她所有。 景廷对她是用了心的。 「景廷,你知道的,我要的人是一直陪我走下去,不会中途逃离的!」盛长歌因为脸被布巾遮挡,声音略略发闷。 「我没有多少时间纠葛在乱七八糟的关系里,也不喜欢,所以我希望,你我就是你我,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否则,我宁愿全都不要!」 景廷手上动作轻柔:「我懂。恰巧,我这个人也懒,你一个刚刚好!」 「往后余生,奉养长辈,抚育幼儿,如此足矣!」 「若是你不愿意,不生也刚刚好,听说生孩子也格外兇险,没人和我分你,我亦很乐意!」 盛长歌满脸黑线,大哥,你是不是想的有点远。 「景王府冷清,我喜欢国公府,不如我嫁过去,至于府中庶物,庄子铺子,不用你操心。」 盛长歌一把抓下眼前的冰块:「大哥,你准备做深宅男子,管家?」 第636页 景廷从善如流的点头:「有这个打算,难道你要管家,孩子读书,庄子铺子,黑甲军凌天阁,你管,我也乐得清闲!」 盛长歌连连摆手:「不不不,你来,你来!」 那些会要了老命的,她受不住! 她还是适合做个富贵闲人,喝喝花酒,训训黑甲军! 「放心,所有的钱财铺子都会转入你的名下,若是我不好,你大可以让我净身出户!」 景廷把冰块重新放在盛长歌的眼睛上:「冰一会,眼睛有点肿!」 盛长歌不动弹了,但是她猥琐的笑了:「那我是不是随时可以说,你不好,然后,嘿嘿,钱有,权有,随随便便就可以招来一国公府的美男!」 景廷笑了,声音低低的,但是听着很是诱人。 他微微勾唇,目光却是落在盛长歌开合的嘴唇上:「有我好吗?容貌?权势?地位?身材?」 盛长歌扒拉了一下,比划了一下,貌似,还真的没有! 「也许,体力比你好……」盛长歌想了想,终于想到一点。 景廷冷哼了一声:「敢问,国公爷,是不是对本王的体力有什么误会,不如,你看什么时候合适,咱们切磋一下体力!」 盛长歌:呃,大哥我错了…… 街边的二楼窗户后面,大腹便便的女子,看着马车慢慢悠悠的走过灯火通明的晋阳大街,死死的盯着,直到消失在大街的尽头。 而远处,是灯火辉煌,宛若天宫琼楼玉宇的皇宫。 不过,那一份辉煌,和她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姑娘,该走了,这里不是久待之地!」她身后的两名女子低声说道。 同时上前关了窗户。 「他还好吗?」那女子的眸子里一闪而逝的厌恶,但是她地垂下眉眼,没有让任何人看到。 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肚子,眸色晦暗,因为这个肚子,她的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静默不语。 「怎么了?说吧,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那女子背靠着窗户站着,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她一路颠簸,这个肚子倒是结实的很,半点闪失都没有。 「听说,北疆审判敌人,皇上被那些百姓打死了……」两个侍女的话语越来越低。 「那,是谁让我去北疆?」女子眉眼微冷,他都死了,和他扯不上关系最好,怎么还要让她去? 她去了,万一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是去找死吗? 「龙一!」她们的眼里都是敬畏,龙卫的统领,龙飞天下面的第一人。 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们,良久勾唇一笑:「那就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去吧,毕竟他是龙一!」 第559章 未来皇后这是要噼腿 皇宫里灯火辉煌,天齐的大臣带着内眷汇聚一堂。 到处人声鼎沸,精心打扮的公子小姐来来去去的穿梭。 这样的场合,何尝不是存着找一佳人或者是挑着一个乘龙快婿的意思。 大臣们在窃窃私语,不是翘首以盼,今日这摄政王和盛国公,怎么就来的这般迟了! 龙椅上的慕北燕百无聊赖的看着大殿的门口,这盛长歌和景廷不在,就是这宫宴也少了一些趣味。 他斜靠着,端着酒杯,没有什么端庄姿态。 接触到云华嫌弃呃目光,他就坐好了,没有多久,又是那懒洋洋的姿态。 太后也不止一次踢他,就当着大臣的面:「你好歹有点皇上的威严!」 慕北燕懒懒的说:「要什么威严,儿臣没有威严,他们也是吓得要死!」 这满大殿的大臣,哪个他没有收拾过,你是武将,朕和你打一场,你赢了听你,你输了以后都夹起尾巴听朕多的。 你是文官,来吧,经史子集,你说,能说得过朕,朕听你的,说不过,就别动不动引经据典的逼逼。 有事情说事情不好吗,朕还要猜你们引经据典后面的含义,累不累? 除了太医院的陆院使,谁没有被收拾过? 陆院使心肝颤颤的,不,不,他也被收拾过,皇上给了他几张自己写的方子,他冷汗津津。 奶奶的,皇上竟然还懂医术,这么些年他满世界熘达,都以为他贪玩,感情都是去刻苦学习去了。 他感觉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 「摄政王,盛国公到!」远远的终于传来一声兴奋的唿喊! 这话音一落,就听到此起彼伏的传报声音传进来:「摄政王,盛国公到!」 女子们想,盛长歌吗,她们见过,所谓同类相斥,她们想要看景廷! 天下第一美男子景廷! 若是能得景廷青睐…… 毕竟,她们比盛长歌更像是女人! 男子们想,听说明月楼是盛长歌的,黑甲军也是盛长歌的,财富地位都有这样的女子,若是能娶回家,那就是人生巅峰了。。 即便是不行,今天混个脸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搭上线呢? 也有单纯看热闹的,也有心里酸熘熘的,毕竟这么年轻就凌驾于众人之上,还是个女娃,这感觉怎么都有点怪异。 但是怪异归诡异,不服不行啊! 这天齐的国土扩了三分之一,都是人家的功劳啊,大月归于天齐版图,夺回龙城,夺了龙庭,打击了倭寇! 第637页 虽然不信,但是事实就在眼前啊! 看看自己家的娃,就是猪一头,完全没有可比性! 在众人翘首以盼之下,大殿外的宫道上,玄衣的景廷,红衣的盛长歌,慢慢悠悠的并肩走来。。 他们年轻,绝美,如此走在一起,在这里灯光下,竟然让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唿吸。 「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太后,太后千岁!」 盛长歌和景廷齐齐行礼,他们是不用跪的,慕北燕给的特权。 「坐,坐,去坐下!」 慕北燕笑眯了眼,他们不在,他可以无聊死了。 他已经看到了众位如狼似虎的目光了,只怕今晚,春心荡漾的不少,唉吆,那就是有好戏了啊! 好戏还没有看到,就看到自家媳妇,从他母后身边熘了,挤挤挨挨的靠着盛长歌坐下了。 云华眼巴巴的看着盛长歌:「歌儿,姐姐想死你了!」 满大殿寂静,什么情况,未来皇后这是要噼腿? 景廷和慕北燕同时黑了脸。 景廷:我家歌儿,你想什么,有你什么事情? 慕北燕:你是我媳妇,你不想我,去想盛长歌?肚子里的娃同意吗? 管谁同意谁不同意,云华就是拉着盛长歌叽叽咕咕的没完没了。 顺便诉说自己被人坑害的窘迫! 「你说,我还能不能跑掉,反正我不想被关在这个大笼子里!」 盛长歌摸摸鼻子,呃,姐姐,你家男人的眼睛已经冒火了,就要烧了她了! 「谁说一定关在这里,你三五不时带着皇上微服私行,巡查民情总是可以的吧,若是实在不行,生个儿子,从小培养,也就几年,大臣辅佐就可以独当一面,你们做什么不行,看看太后,自由吧?」 盛长歌想到摘花,顿了一下,这招貌似也没有那么好用,摘花的王后不是带娃跑了吗? 若是云华现在跑了,慕北燕势必去追,这国事是不是落在景廷身上? 盛长歌和景廷对视一眼,齐齐打了一个冷战。 不行,绝对不行! 第560章 小爷不学无术什么也不会 盛长歌热情的拉着云华的手:「关键时刻,可不能胡来,想想你们日子已经定了,全天下盯着。」 「想想你们一家老小,抗旨那是大罪!所以暂且忍一忍,忍不了就揍一顿,宫里不舒服了,还有我府里,景廷府里,去哪里都行!放心放心,若是有好玩的,妹妹不会忘了你的!」 云华吸吸鼻子,抱着盛长歌的胳膊靠上去:「还是歌儿心疼我!」 一边说着一边用头在盛长歌的胳膊上蹭了蹭。 景廷盯了半晌:「郡主,太后让人来请你了!」 慕北燕那边死死的盯着盛长歌:你丫的占我未来皇后便宜! 盛长歌:小爷招谁惹谁了,你们夫妻掐架,能不能不殃及池鱼? 一名临危受命的大臣就在这个时候站起来:「恭喜摄政王和国公爷大胜归来,为我天齐开疆拓土,微臣敬王爷和国公爷一杯薄酒!」 盛长歌回头看了看,好吧很年轻,应该是慕北燕的人。 她松了一口气,从云华的怀里抽出胳膊,举起茶杯:「多谢!」 景廷也举了举酒杯。 有了这个开头,自然就热闹起来,不时有大臣来敬酒。 不知道哪位大臣家的闺秀,大大方方的走过来,对着太后和慕北燕行了礼。 「皇上,臣女想要弹一曲助助兴,也谢谢国公爷和王爷给我们这么安定的生活,祝我天齐国运昌隆,可好?」 盛长歌微微抬起头,看着那女子。 那女子生的极好,面容端庄大气,却又眉目盈盈,双颊微红。 没有因为端庄而失去了女子的娇妹。 身材纤细,一身淡蓝衣衫,倒是有几分人淡如菊的味道。 不过,她的目光却在落在景廷身上的那一瞬间,被盛长歌看了一个正着。 「廷哥哥啊,你的桃花哦,这一朵不错!」 可惜这话白说,景廷此时低头给盛长歌剥葡萄。 白皙修长的手捏着紫色的葡萄,没有看到他怎么动,就看到碧绿的果肉落入白玉碟子里。 他甚至拿着牙籤,剔去了葡萄籽。 「与我何干!」景廷只有四个字,当真满堂宾客,眼中只有盛长歌一人。 盛长歌挑挑眉,觊觎她的男人啊,这姑娘够勇气。 「左太傅孙女,大家闺秀,听说以前在老家给祖母侍疾!」 云华撇撇嘴,她们可不是大家闺秀,她们是离经叛道的那一类人。 「最近新提了不少官员,也有外面,也有那等子原本没机会出来看看你们的深闺小姐,自然受不了你男人那等姿色!」 盛长歌拍了她一下,说的景廷好像是以色事人的似的。 那厢里以色事人的景廷,又慢悠悠的把盛长歌冷了的茶水换掉。 大殿上,那女子缓缓坐下,一双手如同葱白一般,端的是诱人。 悠扬的曲子在大殿里飘荡,的确是动听。 景廷换了茶水,又给盛长歌剥瓜子,反正盛长歌唯一需要动手的就是吃东西。 慕北燕和云华对视一眼,分分咋舌,这景廷也成了二十四孝好男人了,什么时候见过他服侍人? 第638页 看看盛长歌不以为然的模样,景廷应该是做惯了。 一曲罢,那女子起身,款款屈身行礼:「臣女献丑了!」 慕北燕微微一笑:「不错!」 东太后呵呵笑着说:「赏!」 立刻有人捧上一枚玉佩。 那女子瞟过景廷,发现他自始至终头都没抬,专注的伺候盛长歌。 咬了咬嘴唇,突然转身对着盛长歌款款一礼:「臣女仰慕国公爷已久,早就听闻国公爷事迹,不知道国公爷可否让我们一睹风采?」 盛长歌挑挑眉,都说宴无好宴,果然不得安稳。 她扫了景廷一眼,眉眼弯弯的笑了:「美人想要小爷干什么呢?」 这话轻佻,那女子顿时红了脸:「臣女想看看国公爷的才艺!」 她有她的坚持,坚持认为盛长歌混迹于男人之间,疆场驰骋,定然粗鲁无比。 除了打仗,大概是什么都不会的。 一旦不需要战争,这样女子在京城没有立足之地,只要是世家小姐,估计都不会和她交好。 她不一样,她是世家小姐里最出挑的。 她的目光掠过景廷,发现,景廷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盛长歌单手撑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她:「怎么办,小爷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 那女子咬了咬牙,无视自家祖父的目光,微微福身:「听闻国公爷惊才绝艷,当日送别孟小将军,已经传遍天下。相信王爷人中龙凤,也不会交好一个不学无术的,所以,国公爷真的是谦虚了!」 盛长歌感觉,这等大家闺秀真的是舌灿生花,话好听,却隐含无数层意思,好累!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踢了景廷一脚:「你惹的你来!」 第561章 本王就喜欢这等不学无术的 盛长歌不好意思说哭了那美女,她可是怜花惜玉的人。 景廷慢条斯理的拿过布巾擦着手指,慢条斯理的放下布巾,给盛长歌重新倒上温热的茶水:「不要贪凉!」 然后才抬头,这一抬头,那一张高岭之雪的脸上就没有刚刚的温润之色,冷凉一片。 「本王就喜欢这等不学无术,你有意见?」 那女子泫然欲泣,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王爷…」 景廷微微勾唇却是冷冽的弧度,带着深深的嘲讽:「若是你也能驰骋战场,保家卫国开疆拓土,九死一生,本王也敬佩你!」 「她学的是辅国之术,护民之术,强国之术,敢问,你学有所成,所学为何?就那一曲?抵得过她身上的哪一道战场上留下来的疤痕?你的安逸是因为她的付出,怎么,吃饱饭丢了碗?这就是左家的家教?」 满堂譁然,景廷什么时候说过这么多话,还是针对一个弱女子,这是干嘛?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盛长歌身上,这是在维护国公爷? 然后,他们的目光落在了那女子的身上。 哎呦,那女子咬着唇,眼眸里泪水摇摇欲坠。 殷殷切切盯着景廷的目光如今满是震惊之色,好像不明白景廷为何这么对她。 为何这个事情不是她期待中的结果? 盛长歌微微挑眉,这泪要落不落,强忍着的模样,怎么看着都很可人。 这是大家闺秀必练习的技能?有真功夫! 不过,景廷这样子,她莫名觉得很舒坦是怎么回事? 场面尴尬在这里也不是回事是不是。 所以,盛长歌对着那女子眉眼弯弯的笑着:「这位姑娘,我啊是真不会琴棋书画,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你若想比一比听一听,不若找其他人?」 坐在上面的慕念情缓缓走下来,一身蓝色绣着金银色图案的工装,很是奢华大气。 她一张小脸没了以前的傲娇之气,只是神色淡淡的。 路过女子身边的时候,淡淡说道:「还不退下!」 也不管那女子如何反应,径直坐在云华身边,对着盛长歌说:「他呢,你可是让我手刃仇人的。」 盛长歌微微一笑,在怀里掏啊掏啊,摸出一个翡翠手镯,青翠欲滴,美不胜收。 然后,递给慕念情:「路过南方小国,盛产这个,就想着给你带一个!」 慕念情眼睛一亮,接过来摆弄着,同时扫过景廷:「对我们歌儿好一点!那些狂蜂浪蝶的,看不上眼的,不要平白糟污了我们歌儿。」 盛长歌:…美人,纯粹想给你东西,没有这个意思。 景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看狂蜂浪蝶了,我也怕糟污眼睛好吗? 云华撅嘴:「你就记得她?厚此薄彼?」 慕念情嘿嘿一笑:「皇兄,皇嫂跟别人要东西!」 慕北燕瞪了她一眼:「华儿你要什么,朕给你找!」 同时瞪着盛长歌:「朕的呢,你厚此薄彼!」 太后也跟着凑热闹:「哀家的呢,你厚此薄彼!」 景廷唇角一勾:「我的呢,你厚此薄彼!」 盛长歌蒙圈了,什么意思,人家姑娘娇滴滴的含着眼泪站在那里,你们无视个彻底,只顾着找她要东西。 问题你们个个有钱,剥削她好吗? 话说,她不应该有赏赐吗? 她劳心劳力的,给你们慕家打江山,你们还要剥削? 盛长歌无奈的拍拍手,青安和林河捧着一个箱子进来,把箱子递给内侍。 第639页 里面的小盒子上都有字条,给谁的写的分明。 于是,满堂绿光幽幽,太后,慕北燕,云华都喜滋滋的把玩着自己的东西。 东西不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盛长歌这份心,那个时候,盛长歌可是被虞城诀劫持的。 他们现在严重怀疑,到底是谁劫持了谁! 至于那个被忽略的姑娘,哭不哭也没人在意,生生被她的太傅祖父拉下去了。 一口气憋在心间,到了座位上就华丽丽晕倒了。 左太傅也没声张,让丫头扶着送回了家。 盛长歌倒是没看见,差人送一块玉佩:「国公爷说,姑娘弹的极好,王爷一向不近人情,还请太傅不要怪罪!」 左太傅接了玉佩,如梗在喉。 直到慕北燕送来赏赐,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却听盛长歌在那里说:「本国公虽然不学无术,但是喜欢听也喜欢看,哪位公子小姐愿意的,都可以来一段,本国公都有礼物。」 「来,也让哀家瞅瞅,我天齐儿女的风姿,哀家也是有赏的。」太后把玩着玉佛,呵呵笑着。 第562章 将来谁穿凤冠霞帔 众人立刻跃跃欲试,玩归玩闹归闹,你心思不纯也别写在脸上说在嘴上是不是,自己丢人家人也不好看。 那些少男少女也知道虽然不能怎么样,但是在盛长歌和景廷面前混个脸熟,以后谁说的清呢。 于是,大殿里空前热闹,那是歌舞昇平。 看的盛长歌维持着僵硬的笑脸,差点睡过去。 兄弟们,姐妹们,有没有点别的,诗词歌赋,弹曲跳舞,你们就学习了这个? 直到一个嫩嫩的声音响起;「我若是不会这些,有没有礼物?」 盛长歌瞬间来了精神,定睛一看,哦豁,不一样的?还是四五岁的小女娃啊。 穿着一身红色小裙子,胖嘟嘟的白嫩嫩的,活脱脱一个米糰子。 「那你会什么?」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好想捏一把。 「我会舞剑!」那小姑娘很有气势的说。 盛长歌从怀里掏出一把小玩意,各种玉做的小动物:「可以。」 「姐夫,你吹笛子!」那小丫头气势汹汹的叫道。 慕北燕立刻屁颠屁颠的下来:「好的,小姨子。」 云华捂眼,没眼看! 慕北燕果然吹了笛子,那小丫头气势汹汹,嘿嘿哈嘿的叫着舞剑,憨态可掬。 盛长歌看直了眼,好可爱! 「咱们以后的娃也会这么可爱!」景廷嘀咕着。 盛长歌:呃,大哥,随你的话,估计不能。 舞剑结束,那小丫头气喘吁吁的走到盛长歌面前,小胖手一伸:「礼物!」 盛长歌哗啦一声放在桌子上:「你挑!」 小胖丫头纠结了,都好可爱怎么办? 盛长歌从袖子里又掏出一个小荷包,在碟子里倒出一些果脯。 果然,那小胖丫头眼睛亮了,口水都要出来了。 「你是神仙吗?」她一边和盛长歌说这话,小胖手一边慢悠悠的,像是小虫子一样往果脯爬去,迅速的摸了一个,飞速的塞进嘴里。 她满足的眯着眼睛,这和她吃过的都不一样哎! 盛长歌笑了,小丫头还会声东击西? 她伸手摸摸小丫头的小胖脸:「叫姐姐,都给你!」 「姐姐,姐姐最好了!」那小丫头手忙脚乱的用衣服兜了东西,喜滋滋的在盛长歌脸上吧唧一口,笑眯眯的走了。 就连她的木头宝剑都忘了拿! 盛长歌侧头:「你妹妹?」 云华点头,眸色柔软:「父亲副将的孩子,他为了护住父亲而死,她母亲难产没了,她是我母亲一手带大的,却是我们全家的宝!」 盛长歌想起那些死去的弟兄,心里又酸涩一片。 「盛国公,你居功甚伟,可有什么想要的?」慕北燕转头问盛长歌,顺手从小胖丫头的碟子里捏了一个果脯,惹得小胖丫气唿唿的瞪着他。 盛长歌整理了一下衣袍,起身行礼:「皇上,臣有想要的!」 慕北燕本来也不知道送什么,索性听听盛长歌的意思。 「臣要田庄!」盛长歌朗声说道,地下传来低低的声音,显然是在说她。 自古说要封赏,大臣们都会说,应该做的,不会要的,估计她是第一个。 「说说!」慕北燕缓步走回去,他就认为盛长歌要什么都不为过,若是要了这皇位,他举双手双脚贊成。 「臣要田庄,是为了安置伤残士兵,若是阵亡士兵的妻儿老小无法生存,臣的田庄也可以收留!」 盛长歌再次躬身,朗声说道。 一个家庭,男子死了,就是顶樑柱塌了,她必须伸出援手。 「朕准了!」慕北燕看着盛长歌和众大臣,「朕和摄政王商量了,阵亡将士有抚恤金,官府备案,按月发放。」 「皇上仁厚!」大臣们齐刷刷的跪下,以往也有抚恤金,基本都是一次性的。 这样,他的父母妻儿也能得到奉养。 「具体的细节,还请盛国公和摄政王商议!以后我天齐阵亡将士,有天齐奉养家人,名入英雄碑,永世不忘他们的付出!」 盛长歌回头看着景廷,没有想到景廷已经想到了。 景廷对着盛长歌幽幽一笑,光芒四射。 第640页 满殿都是吸冷气的声音:王爷这一笑,抵得过所有世间的锦绣繁华! 「不过,哀家好奇,盛国公亲自请了圣旨,此生不嫁,不知道二位如何婚嫁?几时婚嫁,哀家也去喝一杯喜酒!」太后笑眯眯的说。 八卦人人想听了,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两个人。 难道摄政王真的要嫁? 盛长歌幽幽一笑:「太后不妨猜猜,谁将来穿凤冠霞帔?」 第563章 盛玉姝? 太后猜没猜,没有人知道。 比一个月之后,帝后大婚更加重要的是,京城开赌了! 大街小巷,酒楼茶肆,都在开局。 大家都在赌,究竟谁穿上新娘子的嫁衣,是盛国公还是摄政王! 貌似都不错,小赌怡情,京城汇总与在喧闹声里活过来了,真好! 「青安,带着兄弟们去下注啊,你家爷缺钱!」要养着那么多人,不缺钱就有鬼了。 盛长歌懒懒的靠着马车的窗口,笑眯眯的说。 青安皱着眉头:「爷,押注是押你穿,还是押王爷穿?」总要有个方向啊。 盛长歌白了他一眼,侧头笑眯眯的问:「王爷,你说呢?」 景廷扫了她一眼,又扫了青安一眼。 青安心领神会,撒腿就跑,这钱必须赚啊,谁嫌弃钱多啊! 「三日后,带你去京郊景家的别院!」景廷突然说道。 盛长歌侧头看着他:「有什么好玩的?」 景廷从善如流的点头:「的确有好玩的!」却是多一个字都不多说了。 盛长歌心痒难耐,正准备严刑逼供,就听到外面的大街上传来喧闹声。 紧接着一个人扑到盛长歌和景廷的马车旁边:「官爷救命,有人要杀我!」 那个人瘫软在地上,没有靠近马车,却是低低的哭了起来。 此时借着灯光,才看清楚,是个女子,还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子。 盛长歌挑眉,从马车上跳下来,径直站在那女子面前:「谁要杀你?」 那女子哭哭啼啼的抬头:「关着我的那些歹人!」 她一抬头,盛长歌愣了一下,继而微微勾唇笑了。 「盛玉姝?」 还真的是熟人啊,她就说在马车上听着,声音有那么一点熟悉。 「歌儿,歌儿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盛玉姝想要往前爬,但是突然捂着肚子哀嚎起来,「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盛长歌眉眼闪了一下:「送去医馆!」 「歌儿,你不会赶我走是不是,不会不管我是不是……」盛玉姝挣扎着想要抓住盛长歌。 盛长歌只是淡淡的看着她被送去医馆,终究没有给任何承诺! 盛玉清做了什么,她不是不知道,这个盛玉姝当初就对她不好,心怀记恨,如今能好了? 如果盛玉清是龙飞天的人,他们是一起流放的,相依为命的,那么,盛玉姝呢? 她是怎么从北疆到京城的? 如果后面有人,那是龙飞天的人还是不死心? 她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也并没有什么人追来。 「西凉被龙飞天的人控制了,如今孟临渊已经解救了西凉皇室!所以,如果还有人蹦哒,不会是他们。」景廷的声音淡淡的。 他没有说的是,西凉说是要投降,要参加帝后的大婚,同时带了两位未婚公主前来,意欲为何,可想而知。 「总不会那么容易就清理干净的!」盛长歌翻身上马,侧头对着景廷说,「祸害向来不那么容易死绝!」 对龙飞天忠心的龙卫,总还有活着的吧! 「走了!」盛长歌挥挥手,策马而去。 景廷靠着车厢看着盛长歌远去,转头对听风说:「查查盛玉姝后面是谁!」 听风去了,等到景廷回到王府,听风也回来了:「王爷,有一家客栈死了两个女子,像是侍女打扮,不像是天齐的人!」 「问过盛玉姝了吗?」景廷把玩着茶杯,眸色淡淡。 「因疼痛昏迷,无法问!」听风皱眉头,就不能让人清净两日吗? 「让凌天阁去查,同时注意歌儿的安全!」他起身,往外走,这王府里冷冷清清的,的确是没有什么好。。 听风看着景廷的背影:王爷,你们还没有成亲,分开不过片刻,至于吗? 他转身也走,走到后面一个院落:「月儿啊,王爷是越来越过分了!」 已经睡下的追月,披衣开窗:「你不过分,夜晚扰人清梦?」 「那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听风嘿嘿笑着,就要爬窗户,「你何时嫁给我啊?」 追月一脚踹下:「等王爷同意!」窗户砰地一声关上了! 与此同时,景廷也毫无防备的被踢了一脚。 「何方宵小,竟然敢夜闯国公府!」那个怒喝的人,赫然是商洛。 等他看清楚景廷:「唉吆,对不住对不住,我就是担心妹妹安危!王爷走错路了?这大半夜的。」 听到远处的脚步声,景廷微微皱眉,转身走了。 商洛站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呃,什么东西飞入他的嘴里,他连忙吐出来,竟然是个石头! 景廷你丫的,能进入盛长歌房间算你厉害,哼哼! 第564章 你还准备纳如夫人不 一大早,盛夫人就听说景廷登门了。 第641页 听说还带着食盒,这是担心国公府没有吃的? 盛夫人和莫姑姑对视一眼:「去,去,去叫你们国公爷!」 那一张绝世容颜,她们可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哎呦,自家闺女时时被人惦记着,这感觉… 「咱们歌儿是请旨此生不嫁是吧?」盛夫人停止整理衣服,侧头问道。 嫁出去她捨不得。 莫姑姑想到这一茬就眉开眼笑:「没错,圣旨还在呢!」 「那咱们真的需要准备聘礼?」盛夫人有些慌,主要是没经验啊。 她儿子没有活到成亲的年纪,如今小女儿竟然要娶亲,对方还是摄政王,着这用什么合适啊! 莫姑姑也为难,毕竟她也是头一回遇到娶男人啊! 「不如,咱们找镇国公府老太君,那可是什么都知道的。」 盛夫人眸子一亮:「好,递拜贴,咱们去请教老太君!」 门口的小厮又匆匆回来,立在院子里:「夫人,王爷说,国公爷定然没醒,他是来拜见您的。」 盛夫人:呃,这新媳妇要见她,怎么办,说些啥啊,开枝散叶早生贵子也不能和他说啊! 「去正厅,我马上去。」哎呦有点慌,有点丑公婆要见新媳妇的感觉。 「夫人,镇定!」莫姑姑抓着盛夫人的手,「总归他是小辈,再说王爷不是那等没有分寸的!」 等到盛长歌打着呵欠熘熘哒哒的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母亲和景廷一边吃着饭一边聊天,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这场面,莫名的和谐。 「我去,景廷不会真的要嫁入你家吧?」裴森本来是邀请盛长歌去喝花酒。 如今看着这和谐场面,就走不动了。 不知道他们吃的什么,好香。 盛长歌扫了裴森一眼:「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他嫁了你自然要三从四德,咱们以后依旧可以满京城浪,挺好的。」 裴森退后一小步,嘿嘿笑着,很是猥琐:「就感觉你这没点女人样,糟蹋了咱们天齐第一美男。」 盛长歌抬脚就要踹,你丫的是有多瞧不起姑娘我! 那厢里就听到景廷说:「过来吃早点,沐雪的手艺,可是卯足了劲做的。」 盛长歌立刻收了脚,巴巴的往里跑。 「哎呦,这以后,夫纲难振!」裴森嬉笑着跟进去,好不要脸的说,「伯母,我来蹭饭。」 「莫姑姑,赶紧让人准备碗筷,难得这么热闹。」盛夫人高兴,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花。 景廷冷冷扫了裴森一眼,这个碍眼的! 裴森抓起一个包子,咬一大口,满足的嘆息:「好吃,这是我此生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 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你丫的还没开始嚼,说的倒是顺熘。 「母亲,我也蹭饭。」商洛一身粉色衣袍,依旧风骚。 景廷脸色微冷,这厮看着就想揍一顿。 盛夫人眉开眼笑:「来来,你妹夫带来的,好吃的很。」 一句妹夫,盛长歌、裴森和商洛同时石化。 倒是景廷暖了脸色,微微笑着给盛夫人倒茶:「母亲喝茶!」 盛长歌一口包子差点噎死,裴森硬是咽下一大口包子:「伯母,谁是妇谁是夫?」 妹夫两个字听着很别扭。 盛夫人喝着茶:「他们高兴谁当就谁当。」 裴森皱眉头,哎呦乱了套。 他很小心很小心的看着景廷:「那个,王爷,我是不是需要给你添妆?」 他人生第一次给兄弟添妆,这感觉…送点啥好呢?不然,那个什么图? 商洛笑嘻嘻的拍拍他:「貌似是的。」 景廷慢条斯理的给盛长歌倒茶:「咱们关系不错,相信你们不至于太寒酸。」 裴森和商洛对视一眼,目光里都是惊悚,怎么,还要刮肉? 「你们和歌儿又这么好,贺礼相信也不寒酸,歌儿好福气,有这么好的兄弟!」 裴森和商洛抓着包子站起来,你丫的,还要双份? 「咱们去看看,添什么合适哈!」两个人撒腿就往外跑。 裴森跑了几步又回头,「歌儿啊,你还准备纳如夫人不?」 对上景廷骤然冷下来的目光,裴森咽了一口口水。 「那个啥,路上遇到几个大人带着孩子,说是若是国公爷愿意纳妾,他们家可以。」 景廷的脸华丽丽的黑了,他还没有嫁进来,肉都没吃到,就有人惦记了。 还想和他做「姐妹」? 盛长歌咽了一口口水:「那个啥,景廷啊,你看着办,反正小爷不擅长这个。」 总不能打出去是不是,求娶她可以不嫁,现在人家求嫁,这咋整你说! 不过后宅环肥燕瘦也不错。 第565章 谁要和本王做姐妹 盛夫人冷飕飕来了一句:「争风吃醋,你会死的很快!」 盛长歌瞬间息了心思,好吧,还是多活几年,景廷一个美男,她已经赚了。 景廷用筷子给盛夫人夹了一块花朵形状的点心:「母亲,尝尝这个。」 盛夫人眉开眼笑的享受儿媳妇的孝敬。 盛长歌:你们眼里还有我吗?这母慈子孝的场面,不觉得尴尬吗? 就听着门外有人通报:「国公爷,有几位大人找您,还带着他们家的公子。」 第642页 盛长歌看看景廷冷沉的脸,笑着说:「小爷去明月楼有事情,先走了。」 景廷点头,盛长歌一熘烟从后门熘了。 至于烂摊子,自然是景廷收拾了。 他说的,庶务不要她管,得罪人的活他来干合适,本来就冷着一张脸,不在乎更冷一点。 反正摄政王本来就不近人情。 盛长歌在明月楼唿朋唤友还没有坐稳,就有人重进明月楼。 「大消息,大消息!」 众人引颈而望:「嘿,什么大消息?」 那人左右看看,一眼看到珍掌柜:「掌柜的,送一壶梅花娘,我给你一个大消息!」 珍掌柜微微挑眉:「和国公爷有关?」 「自然,其他人的称不上大消息。」那人傲娇的抬头。 珍娘手挥一挥:「送送送,这明月楼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那人也豪爽,直接跳到凳子上:「今天早上,看见不少大人带着自家公子去国公府,我一时好奇就跟了过去,猜猜怎么着?」 一个果子砸过来:「赶紧说!」 那人接过果子咔嚓一口:「那些大人一路还抢道,原来啊,是去问问国公爷要不要纳如夫人。他们的儿子可以。」 满座譁然:「然后呢,国公爷怎么说,有没有一鞭子打过来?」 「倒是没见到国公爷,王爷却是在国公府,你想想王爷那天人之姿,朝阳下往国公府门口一站,看着国公府门口台阶下的众人,只说了一句,那些大人就屁滚尿流的跑了。」 「说了什么,说了什么?」众人急切的问。 哎呦,这等精彩错过了,足矣让人捶胸顿足。 那汉子又咬了一口果子,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双手背在后面,模仿景廷的轻蔑神情,淡淡一句:「听说,谁要和本王做姐妹?」 满堂轰然,拍案叫绝。 「谁敢和王爷做姐妹?」 「这世间男子,谁敌得过王爷?」 「这么看,咱们国公爷夫纲不振吶?」 众人一迭声问楼上的盛长歌:「国公爷,当不当家啊!」 盛长歌趴在栏杆上,眉眼弯弯的笑着:「得景廷一人,是不是抵过天下所有?」 众人点头,确实,王爷高岭之雪,他们只有嘆服,连嫉妒都不配。 「既是如此,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有何不可?」盛长歌的话掷地有声,景廷这般男子,只怕以前没有,以后也少有了。说到底,是她赚了好吗? 众人静默,的确,若是对方是景廷,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又有何不可? 若是对方是盛长歌,大抵也是愿意如此。 「咱们是不是要恭贺国公爷抱得美人归?」 底下的人轰然响应。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非常得意:「不要以为小爷不知道,你们想要讨酒喝。」 众人哈哈大笑,齐齐说道:「那国公爷应不应?」 盛长歌豪气的一挥手:「应了,梅花酿管够,小爷只管酒不惯菜。」 「谢国公爷,如此足矣!」 整个明月楼人声鼎沸。 「姐妹,哈哈哈……」裴森和商洛拍着桌子大笑,也只有景廷能这么一针见血! 谁能和景廷比,那些大人自己不行,难道他们的儿子就行了? 容颜,权势,才华,无一处不是碾压,怎么办呢,只能跑了。 可惜,如此精彩的画面,他们竟然错过了。 以至于,后来京城遇到口角,总会有一句:你牛,你敢和王爷做姐妹吗? 「话说,你们两个,究竟是谁要穿嫁衣?」裴森贼兮兮的问道,到处都是下赌注的,他必须探的口风挣一笔啊! 盛长歌勾唇一笑:「你猜!」 「你丫的不讲究,没义气!」裴森冷哼,气得剁脚。 盛长歌捧着茶杯喝着水,暗笑,你们都知道,小爷还挣谁的钱! 小爷一大家子要养,也挺穷的好吗? 商洛笑嘻嘻的说:「必须是景廷穿啊,我都为歌儿穿了一次凤冠霞帔,景廷必须穿一次,不然不够资格入国公府!」 裴森立刻跳起来:「你为何穿,穿起来什么样……」 商洛瞬间捂住嘴,唉吆,说漏嘴了! 那厢里却听到楼下骚动起来:「歌儿,你救救姐姐,让姐姐回家吧!」 第566章 小爷不敢救你 盛长歌一挑眉,没完没了了? 这盛玉姝的精力倒是旺盛,不在医馆好好养着,竟然来到了明月楼。 这大庭广众之下,是要搞事情啊! 「谁呀,大庭广众之下,这是要逼迫你!」裴森眉头一冷。 人多口杂,说什么的都有,这个女子不简单。 「盛玉姝啊!」盛长歌挑眉,冷笑着站起来,「盛玉清的妹妹,假盛战的女儿。」 「他们不是流放边疆了吗,盛玉清被狗咬得奄奄一息,不是抓起来审问后面奸细了吗?这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商洛皱着眉头,他昨晚才从青安的口中知道的。 盛长歌往外走:「你们不如猜猜,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下面已经围了一群人,盛玉姝就泪水连连的捧着肚子跪在明月楼的中间。 珍娘抬头看着盛长歌,盛长歌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什么都不要做,这个时候拉她一下,只怕就能赖上! 第643页 青安在盛长歌的身后冷哼:「早知道昨晚就解决了,什么东西!」 若是求盛长歌收留,有很多方式,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最下作的方式逼迫别人。 盛长歌在二楼的栏杆前站定,依旧淡淡的笑着,低头看着下面。 明月楼瞬间安静下来。 「歌儿,父亲母亲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救救我好不好?」盛玉姝抬起头看着盛长歌,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不过几个月,盛玉姝倒是没有了当初的盛气凌人,如今这般柔弱的姿势,盛长歌倒是有点不适应。 但是,她知道,收留盛玉姝那是后患无穷。 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安分的主! 她对着盛玉姝淡淡笑了:「对不住,小爷不敢救你!」 「歌儿,咱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你怎么忍心见死不救呢,何况,何况我如今还是怀着孩子的人,你不救是要让我们娘俩去死吗?」 盛玉姝哭哭啼啼的,周围的人瞬间议论起来。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想想盛玉姝没有爹没有娘的,也是够惨的,如今孤儿寡母的,其实盛长歌贵为一国的国公,家大业大,随便哪个庄子打发了,不差这一口吃的。 「国公爷,不如随便给个地方住,给口吃的,好歹也是两条人命!」 「是啊,国公爷,也怪可怜的!」 盛长歌看着下面七嘴八舌的说这话,她微微勾唇:「可以啊,小爷西郊也有庄子,不如就去那里如何?」 她的目光冰冷的看着盛玉姝。 盛玉姝会想离开京城吗,不会,盛玉姝想的是留在京城,最好留在国公府,即便不是留在国公府,也一定和她盛长歌攀上关系。 单单凭藉她姓盛,就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所以,西郊偏僻的庄子,她会去吗,那还是她母亲曾经作威作福欺压佃农的庄子,她不会去! 「歌儿,我都这样了,经不起长途颠簸……」盛玉姝趴在地上放声大哭,「你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吧……」 盛长歌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哭泣,不发一言,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这给了地方竟然不愿意去,难道想要留在国公府? 众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良久,盛玉姝感觉没有人替她说话,终于慢慢停止哭泣,抬起头:「歌儿国公府很大,我随便一点地方就行,不然,不然你收留那么多妇孺,我也可以……」 「不行!」盛长歌断然拒绝。 对上盛玉姝的泪眼,冷冷一笑:「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吗?」 「我的身份?」盛玉姝哭喊着,「歌儿咱们是一家人啊!」 盛长歌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骤然一动,一杯茶水就泼在盛玉姝的头上。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怎么了,怎么国公爷这么生气! 「本国公和你可不是一家人!」盛长歌冷冷说道,「若是盛战,他本来姓李,是祖父副将的儿子,副将战死,祖父心善,代为抚养。勉强算是一家人!」 「我的父亲就是盛战啊!」盛玉姝心里也隐隐的不安,感觉今天大概不能如愿,哭声越发的大了。 「可是盛战很小回老家就没有回来,在国公府住着的不过是冒充的盛战,那盛战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你和我国公府和我盛家有什么关系?谁和你是一家人?」 大家一想,那个假盛战不是那个谋反的楚王吗,难道盛玉姝还是凤子龙孙? 的的确确和人家盛家没有什么关系啊! 「这是其一,其二,本国公不能救你!盛战谋反,你和盛玉清是皇上网开一面,发配北疆的,敢问,你有圣旨吗,怎么回来的?」 「我……」盛玉姝的脸唰的一下白了,眸子里都是惊慌。 第567章 说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盛玉姝的心里打鼓,这话和两个侍女说的一样,她只能秘密的来去,不能声张。 她以为,众人不记得,她以为,盛长歌迫于压力不能不管她。 如今…… 「歌儿,你是逼着我们母子去死吗?」盛玉姝声嘶力竭的哭喊。 「你要死就去,和本国公有何关系?」盛长歌冷笑,「盛玉清在北疆是龙飞天的暗桩,培养奸细,暗中出卖消息,炸毁城池,都有他的手笔,他为龙飞天卖命,你和他一起流放的,且不说是不是罪犯,你是谁的人?」 众人譁然,看着盛玉姝的目光变了。 龙飞天干了什么,他们都知道。 「歌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我们毕竟有十几年的情分啊……」盛玉姝痛哭流涕,她现在明白,很多时候,眼泪是最好的武器。 最好用的武器! 「十几年的情分?」盛长歌冷冷笑了,「那十几年你母亲掌管中馈,把盛家的钱据为己有,放印子钱,盛家的田庄养着伤残的士兵和他们的亲人,你母亲长租子,逼人走投无路求到小爷祖父面前。你穿金戴银,自诩盛家大小姐,小爷连几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你哥哥却能在这明月楼赊欠几千两,你指的是这种情分吗?」 盛长歌的目光冰冷的盯着她,唇角勾着嘲讽的弧度:「还是,你父亲设计谋害四大家族的人,我的父兄尽数死在战场上,是这样情分吗?」 「歌儿,错了,母亲这十几年尽心尽力,也算是抚养你长大啊!」盛玉姝急忙膝行几步。 第644页 只要盛长歌不松口,她在京城就是举步维艰,或许不止举步维艰那么简单。 她想要过好日子,不想风餐露宿,在绕了一大圈之后,她越发觉得,当初在国公府的生活,是最好的。 只要她能回去,只要她能回去,盛国公府里人少,盛长歌又是惯常不理家事的,早晚都是她和她的孩子的。 她不想走,不想去北疆见谁最后一面,也不想再次颠沛流离。 「不要这么绑架小爷,小爷不吃这一套,在北疆,小爷没有杀你盛玉清,在京城,小爷昨夜救了你一命!还不够吗?」 盛长歌把酒杯扔给珍娘,拽出一条布巾,慢条斯理擦着手:「当年你们一家吃的是盛家的,喝的是盛家的,穿得是盛家的,盛家养你们十几年,难道不够吗?」 「怎么,盛家养着你们还欠着你们什么恩情不成?」 这字字句句,话语虽然是淡淡,但是冷到了极点。 「歌儿,歌儿,是我们不知道好歹,你看在我这么可怜,就帮帮我吧!」盛玉姝趴在地上连连叩头。 众人在听了这一串之后,再也没有半个人帮着盛玉姝说话。 盛长歌也没有说话,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直走到盛玉姝的面前。 才微微弯下身子,近乎耳语的问道:「不如,说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小爷帮你找那个男人负责,你就不愁没有地方去了!」 看到盛玉姝脸色惨白,眼珠子乱转,呵呵一笑:「不要说记不住,小爷记得住,也知道是谁的!需要小爷替你说出来?」 盛玉姝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盛长歌,她怎么会知道,她一定不知道,就是在吓她,一定是的! 她伸手抱着盛长歌腿:「歌儿,救救我,有口饭吃就行,不然送我去西郊吧,我去西郊,马上就去……」 盛长歌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明月楼的外面,顺天府的人走来。 「盛玉姝,若是医馆醒来,你自行离去,没有今天这一出,小爷依旧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贪心不足……」 不管她是有什么心思,盛长歌都不想招惹,平白脏污了自己的眼睛。 「盛玉姝,谁是盛玉姝?」外面传来吆喝声。 盛玉姝脸色一白,直接站起来躲到盛长歌的身后,同时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盛长歌的脖子上:「送我出城,给我马车,让我走!不然,我杀了你!」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了。 众人譁然,这个女人看着可怜,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顺天府的人刀剑瞬间出鞘:「放下匕首,立刻投降!」 「我不,我看你们谁敢,我就是死了,拖着盛长歌一起,也是赚了!」她恶狠狠的叫道。 「盛长歌,给你脸不要脸,你要是悄无声息的把我接入府中,何至于今日!你今日若是说一句,他们也不会抓我,你不仁我不义,刚刚好!凭什么就该我受罪你享福?」 第568章 长宁郡主不好了 众人譁然,这不是不要脸啊,这是十足十的小人啊! 流放的的犯人,无诏私自回京,本来就是大罪,谁敢收留你啊! 何况,那么些年,你们一家吃住在国公府,借着国公府的名头充当小姐公子,也没有见到你们有半分感激啊! 谋算死了人家父兄,如今又谋算他们的小太阳? 楼上的一个人一盘子菜直接倒下来,从盛玉姝的后背淋下:「去死!」 盛玉姝的眼眸里越发的狠毒,明明这些人应该站在她这一边的,她是弱者,应该被同情被保护不是吗? 盛长歌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微微勾唇:「你确定不放下匕首?」 盛玉姝咬牙切齿的用力压着盛长歌的脖子,隐隐的有血迹冒出:「放下?死我也要拖着你!」 盛长歌冷笑一声,身子诡异的一转,众人只感觉红影一闪,紧接着听到咔嚓一声。 等到再看的时候,盛玉姝已经惨叫着瘫软在地上,她的手臂被卸掉了。 匕首也掉落在地板上。 盛长歌抹了一下脖子上的血迹,微微勾唇,径直上了楼。 那些官差自然来拉扯盛玉姝! 「盛长歌,你不得好死,今日我死了,我化成厉鬼也要找你!」盛玉姝声嘶力竭拼死挣扎。 盛长歌站在高高的楼梯上回头,冷冷笑了:「你便是厉鬼,只怕也进不了京城,你大概忘了,这城外的陵园里,还有诸多英灵,他们死于龙飞天和你哥哥的手里,你感觉,他们会放过你!」 「任你魑魅魍魉,有成千上万的英灵守护,你有种就来,小爷等着你!」 众人立刻想到昨日盛长歌一身白衣带回的英灵,他们恶狠狠的看着盛玉姝:「是啊,我们等着你!」 盛玉姝哈哈大笑:「你们等着,你们等着,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的,你以为只有我一个,哈哈哈,有无数个,他们都在,他们都在!」 她死死的盯着盛长歌:「他们不会让我死的,不会让我们娘俩死的!」 盛长歌微微勾唇,和顺天府的人对视一眼。 为首的人点点头:「带走!」 门外路边的马车里,景廷坐在那里,他自然看到盛长歌脖子上的伤痕,但是他相信盛长歌不需要他插手也能处理好。 第645页 「听风,让凌天阁的人布置一下!」 听风答应着,转身走了。 孟临渊来了消息,守着西凉皇室的是有一队龙卫的,但是,后来的厮杀中,人数不符合。 那就应该逃走了一部分。 不,不是逃走,大概是护送着盛玉姝走的。 盛玉姝自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号令龙卫,所以,他们护着的是盛玉姝的肚子。 只是不曾想,盛玉姝竟然杀了侍女,自己跑出来。 景廷的手指哒哒的敲着,静默了一会,对赶车的侍卫说:「传消息,查,他们的路引是谁开的,走了谁的路子,从西凉进天齐需要凭证,进京城更是需要。」 所以,才奇怪,是谁给这一波身份不明的人开的方便之门。 而明月楼里,盛长歌也对青安说:「查吧,这后面的人,就有点意思了!」 青安点点头,出门和珍娘商讨了一下,各自行动。 盛长歌靠着窗口,看着景廷的马车往城门口的方向去了,她微微挑眉,貌似景廷很忙? 她知道顺天府的人过来是景廷让听风去通报的。 唉吆,这从门口过,不带着她,这滋味有点不对啊! 嗯,酸熘熘的! 果然,人是不能惯着的,容易矫情! 盛长歌打了一个呵欠,想要睡个回笼觉,还没有躺下,就看到司棋匆匆过来:「爷,艷姨的消息,长宁郡主不好了!」 盛长歌立刻起身:「小爷先行,你带着陆院使跟上,不要声张,只怕裴轩带走就行!」 裴森那厮咋咋唿唿的,还在外面看热闹,不能让他知道。 盛长歌从窗户翻下去,从后院牵了马,直接飞驰而去。 她和景廷走的不是一个城门,自然也就错过了。 京郊五十里外的一个小山坳里,司艷团团转,一个肥硕的女子挺着肚子,也是团团转 「怎么办,怎么办?」那肥硕的女子哭了,眼泪哗哗的。 稳婆从里面出来:「两位,着实没法子,产道窄,孩子不小,胎位不正,生不下来,血流的不少,大人也完全没有力气,只怕……」 「怎么办啊?」那女子一屁股坐地上哭起来。 司艷踢了她一下:「起来,切了参片给她含着,我先扎针吊着命,你找人去村口看,若是有马蹄声,就引着人往这里来!」 第569章 让我闺女带你闺女浪 盛长歌到的时候,就看到那个肥硕的女子泪水涟涟的巴着门等着。 她没有说话,翻身下马,径直往里面走。 「哎,你不能进去!」肥硕女子以为这是男子。 司艷探头:「爷,不好!」 盛长歌侧头看着身后进来的裴轩:「信我吗?」 裴轩点头,虽然焦急,却没有多说。 「烧热水,准备烈酒,羊肠线,干净的白布……」盛长歌一叠声吩咐道。 孩子生不下来,孩子死了,大人也活不了。 裴轩明白这一点,他对着盛长歌深深作揖:「歌儿,拜託了!」 盛长歌看着他:「我尽力!若是陆院使来了,让他进来帮忙,我有法子,但是需要他帮忙!」 裴轩点头:「好!」 盛长歌推开门进去,一屋子的血腥气,长宁郡主已经气若游丝,看到盛长歌进来,微微苦笑。 「盛长歌,我怕是活不了了。」 盛长歌上前看了看,听着司艷低声介绍情况。 她听完才看着长宁郡主:「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就这么一点坎,就过不去了?」 「若是你活着,还有大好的日子,世界这么大,你都没有看过,捨得死?你前半生被大家闺秀的笼子圈着,活出自己没有,知道活着的滋味吗?」 「若是孩子也活着,你好好教养他,将来未必没有好日子。」 「会吗?」 长宁郡主气若游丝的问道,眸子里光芒闪烁。 「会!」盛长歌指挥司艷准备,一边坚定的告诉她,「看看我收留的那些孤儿寡母,谁不比你难多了,你还有兄弟,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亲人!你哥哥就守在外面。」 长宁郡主眼睛红了,泪水汹涌而出! 「国公爷!」陆院使红着老脸进来。 「陆院使,准备器具!艷姨,麻沸散!」 盛长歌也不多问,也不矫情,直接利落的开口! 麻沸散给长宁郡主灌下去。 「艷姨,你给司棋司墨开过腹还是你来,但是在这次里面有孩子,你要小心,一层一层的来……」 盛长歌比比划划的在那里说着,司艷听得认真。 陆院使却很是震惊,司艷已经开腹两次了,司棋司墨现在不是还活蹦乱跳的? 还有盛长歌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是听过剖腹取子,但是在天齐,还没有这样的例子,他更是没有亲眼见过。 长宁郡主终于昏睡过去。 一大块白布盖着她的身体,只露出肚子! 司艷拿着烈酒烧过的刀,小心的划破肚皮! 盛长歌不作声的递布递工具,默契的很,陆院使瞪大眼睛看着,不时帮个忙! 直到司艷摸到了孩子,把孩子从刀口慢慢挤出来,清理里面,盛长歌才说:「清理缝合,陆院使你帮忙!」 孩子浑身发青,不哭,唿吸微弱! 第646页 似乎喉咙间还呛着什么! 盛长歌二话不说,直接上嘴,先是吸出孩子嘴里的东西,然后开始渡气。 过了一会,才听到孩子微弱的哭泣声。 盛长歌用柔软的布擦拭她身上的血迹,然后用小被子包起来,放到长宁郡主的身边。 「长宁,是个女儿,像你,弱一点,以后有的你辛苦了!你可要好好的啊,你想想,你都是个美人,这个以后一定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你说我做她的义母怎么样?以后,小爷带着她浪……」 司艷指挥下,陆院使上手很快,伤口缝合的又快又好! 但是他感觉不到累,眼睛里都是亮光。 缝合好就在一边奋笔疾书,要把整个过程都记下来。 司艷清理包扎,把床铺上换了一遍,屋子里整理干净,怕吓着外面的人。 长宁郡主幽幽转醒,就听到盛长歌要带着她的女儿浪,顾不上眩晕和疼痛:「盛长歌,你不准带着我闺女浪!」 盛长歌嘿嘿一笑:「那将来让我闺女带着你闺女浪!」 长宁郡主:你知不知道羞,你都没有成亲,你哪里来的闺女?你闺女要浪,景廷同意吗? 她侧头看着身边,小小的一个,睁着眼睛撅着小嘴到处在找什么的娃娃,心里慢慢的柔软起来。 是啊,以后就是相依为命的了,未必不是好日子。 「京城最近不太平,司艷和陆院使暂且在这里,等你好一些了就进京。司艷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知道吗,当娘的人了,不要矫情!」 「你才矫情!」长宁郡主白了她一眼,盛长歌的嘴里就没有好听的! 盛长歌伸着懒腰往外走,对着裴轩说:「当舅舅了,是个女娃,将来定然是个美人!」 裴轩又是深深作揖:「大恩不言谢!」 盛长歌的回应只有一个字:「切,矫情!」 门外,景廷的马车停在那里。 盛长歌歪着头:「来看美人?」 景廷马车都没有下来,微微勾唇:「等你!」 第570章 小爷比较喜欢用行动表示 这一通折腾,已经是斜阳向晚。 盛长歌躺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昏昏欲睡,困啊! 「睡一觉,醒来就到家了!」 景廷笑着按着盛长歌的头,盛长歌点点头,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朦胧间还嘀嘀咕咕的说:「我闺女带你闺女浪,多好!你活得多没劲!」 景廷身体一僵,眼神复杂的看着盛长歌。 他就想知道,他的闺女,为何一定要带着人浪? 他想想以后,自己夫人满世界喝花酒撩美人,然后自家闺女也是,他还要时时担心闺女吃亏! 这…… 是不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先和裴轩说好,现在好好教育那个小女娃,将来万不可以随便出去。 马车外面传来两声敲击。 景廷掀起窗口的帘子,就看到听风一脸凝重的站在外面。 「说!」景廷揉着盛长歌头的手并没有停,不过话语却是刻意压低了几分。 「从国公爷出城就有人跟着,目前看着,有一百五十人左右。后面隐藏多少,未知。」 「都安排好了?」景廷淡淡问道。 「安排好了,国公爷…」听风看了马车里唿唿大睡的盛长歌一眼,「国公爷也早有安排,长宁郡主住处固若金汤。」听风想,盛国公也是个人精,不声不响,满街逛哒就都安排了。 越来越感觉国公爷可怕了有没有,和王爷一样可怕,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景廷的唇角微微勾起:「那个小丫头好好护着,你们国公爷的干闺女,以后是本王女儿的玩伴!」 反正玩可以,满京城浪是万万不行的! 听风眼睛一亮,很是小心的压抑着满眼的惊喜:「国公爷,有了?」 什么时候的事,这么惊喜吗? 景廷脸色微冷:「滚!」他也想有,奈何他想有用吗? 看看盛长歌单薄的小身子,一马平川的模样,他就有点愁。 什么时候能养好呢? 攸关他和未来娃的幸福啊! 盛长歌这么警醒的人,怎么会听不到他们的对话,感受不到景廷的目光。 只是闭着眼接着睡觉,心里嘀咕:王爷,你老能不色咪咪的看着小爷吗,小爷害怕! 马车并没有走多远,就停住了。 暮色四合,四周一片寂静。 初秋的天,听不到虫鸣,就连周围山林里的雀鸟都闭了嘴。 一片死寂。 盛长歌瞬间清醒,翻身而起。 景廷按住她:「安心待着,好好歇歇,有我!」 可不能让盛长歌再劳累,都不长肉了。 盛长歌自然不知道景廷心思,慵懒的躺回去:「好吧好吧,亲爱的王爷加油!」 景廷眼眸一亮:「以后就叫亲爱的。」听着悦耳,浑身都舒坦。 盛长歌:大哥,合适吗? 她发现,景廷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在闷骚的道路上,景廷似乎是一去不回头了。 「安心睡着。」景廷起身下了马车。 天边还有一丝霞光,没有暮色吞噬。 但是地上到处已经是一片暮色。 黑夜似乎滴入水中的浓墨,飞速的在这天地间晕染开了。 第647页 到处一片灰濛濛的,山林静寂,就连晚风穿过树梢,拂过草叶,都显得小心翼翼,似乎故意压低了声音。 景廷看看周围的山林,显然来的人不少。 等的就是盛长歌出城的机会,尤其是现在盛玉姝被抓了,他们只怕更着急了。 景廷復又上车,对着盛长歌微微勾唇:「怕吗?」 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小爷会怕? 但是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有你在,怕什么,你捨得让小爷死?」 那个谁说的,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好吧,她就稍微软和一些,毕竟还指望景廷卖命,嘿嘿。 说完,自己却打了一个哆嗦,奶奶的,鸡皮疙瘩都起立了。 景廷却是非常受用,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大了,他伸手摸摸盛长歌的头:「自然捨不得你死,你可是比我的命都重要!」 毕竟当初宁可弯了也要的人! 盛长歌又是一个哆嗦,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明显能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排排站起来的感觉。 「你要习惯啊!」 因为盛长歌哆嗦了一下,景廷低低笑了。 盛长歌仰头看着景廷笑得喉结在动,整个人美不胜收。 她邪魅的勾唇一笑:「小爷比较喜欢用行动表示,毕竟口说无凭。」 话落,盛长歌的手已经摸上景廷的喉结。 好吧,她禁不住诱惑,美色当前,她没办法坐怀不乱。 景廷的身体一僵,低头眸色深深地看着盛长歌。 他的眸色暗沉,如同一片暗色的海洋,似乎轻易就能把人吸进去。 「歌儿,男人身上,有些部位是不可以随便乱动的!」 第571章 本王的确会嘴上功夫 盛长歌微微挑眉:「只会嘴上功夫?」 景廷手臂一伸就把盛长歌捞进怀里:「本王会让你知道,本王的确会嘴上功夫!」 只是此嘴上功夫不是彼嘴上功夫。 春色满园,哦不,春色满车厢。 马车外静静跟着马车的听风:…… 欲哭无泪,他是造了什么孽,跟着这两位。 大敌当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吗,听听那个声音,貌似他家王爷可能不是对手。 哎呦,那就丢脸了是不是?回头多找点话本子,给他家王爷恶补一下。 马车慢慢悠悠的往前晃荡着。 盛长歌双眸晶亮,春色嫣红,嘴角却是带着笑意:「怎么,怕了?」 景廷抓着盛长歌的手,衣衫不整,虽然狼狈但是依旧美的炫目。 他低头看着盛长歌,脖子上还有整齐的牙印,话语却是咬牙切齿:「你且等着,成亲之后有你受的!」 盛长歌看着景廷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果然是君子一个。 不是坐怀不乱,是自律性极好。 「哈哈,小爷等着,不要让小爷失望!」盛长歌轻佻的摸了景廷的唇一把,径直下了马车。 翻身上马,随着马车慢慢悠悠的走着:「且待着,小爷的美人自然小爷护着!」 马车前晃荡着的灯笼照出她潇洒而肆意的样子,明艷不可方物。 景廷:……你等着!总有一天,这燎原之火会烧了你! 听风嘿嘿笑着不说话,这明显是王爷不敌啊! 盛长歌骑着马,晃晃悠悠的哼着歌,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反正听着悦耳。 她就在这里,暗处的人也该出手了。 她的歌曲未停,就听到破空之声传来。 她挥手打落马车前的灯笼,从马上直接扑进马车,而马匹一惊之下,飞速往前跑去。 哒哒的马蹄声在夜里听着格外的清晰。 砰砰声响起,应该是羽箭射入马车的车厢。 景廷伸手抱着盛长歌,避开窗口的位置。 马匹在跑,马车在跑。 同样山林里埋伏的人也在动。 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山口,比较狭窄,若是想要杀人,后面的人追赶着,山口就是最佳的位置。 景廷抱着盛长歌,一阵风一样从马车里卷出来,直接落在路边的草木中间。 暮色已经深了,距离稍微远一点,根本就看不到。 何况盛长歌灭了马车前面挂着的灯笼。 而马车还在毫无异样的往前飞奔。 后面从山林里出来不少黑衣人,顺着他们走过的路追过去。 「王爷!」听风站在他们身后,听着头顶的山林里,似乎有风唿啸而过。 他知道,那不是风,那是最顶尖的龙卫,曾经龙飞天身边的就是这一匹。 或者说,屠杀凌天阁的就是这一批人。 新仇旧恨,听风咬牙切齿,这些讨厌的跳骚,让人一刻不得安生。 盛长歌幽幽一笑:「为了杀小爷,真是下本了!」 「京城有他们的人,不然消息不能这么灵通,你可是临时起意来的这里。」景廷拉着盛长歌的手,微微勾起唇角,眸色冰寒。 果然,马车到了山口,只听轰隆声响起,无数硕大的石头从上面落下。 瞬间就淹没了马车和马匹。 若是他们在马车里只怕是尸骨无存。 够狠! 轰隆声之后,又是一片死寂。 紧接着就是有人撕心裂肺的惊唿:「统领,王爷!」 山林里的人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突然行动了,无数人往山口的位置蜂拥而来。 第648页 山口两边的山坡上,此时就可以看到一个一个的黑影,站在暮色里,他们手里的武器闪着寒光。 盛长歌微微勾唇,嘴里一声尖利的唿哨。 山林里立刻有了动静,四处往两边的山头包围过去。 「小爷去会会他们!」盛长歌冷哼,想要她的命,她就先送他们去和龙飞天喝茶。 「一起!」景廷拉着盛长歌,一起往山口方向走去。 山口方向已经是一片混乱,厮杀正在进行。 「盛长歌已经死了,景廷已经成了肉泥,你们竟然还在这里挣扎,有何意义!」龙卫的人大声叫道。 话语里不无得意。 山上的龙卫已经被逼到山下,盛长歌站在山头,低头看着他们呵呵一笑:「小爷好好的在这里呢!」 那些龙卫齐齐回头,就看到火光下,盛长歌和景廷并肩站在高处。 「撤,撤!」有人高唿。 盛长歌好好的活着,就是知道这里有局,这是个圈套,为了绞杀他们的圈套。 「既然来了,就给我天齐祭旗吧,干嘛要走啊!小爷留下你们埋骨此地,见证天齐的崛起!」 第572章 今日是你的及笄礼 龙卫果然没有走成,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所有的退路都被黑甲军堵死了! 他们黑衣黑甲黑面,手持利刃,静静站着。 龙卫的首领一咬牙:「杀!」 杀也许还能杀出一条血路,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但是,他们错了。 看到他们,黑甲军就想到了死去的兄弟,想起这些,他们就满肚子气。 所以即便是人数相当,黑甲军也几乎是碾压一样。 盛长歌低头,冷冷看着 难得,龙飞天还有一批死忠的。 「为了盛玉姝肚子里的孩子?」盛长歌问景廷,龙飞天已经死了,龙卫的念想只有盛玉姝的肚子。 若是生个儿子,将来扶持出另外一个龙飞天? 想的挺美的啊! 「自然!」景廷微微勾唇,「龙飞天有皇帝梦,他们有封侯的美梦,怎么甘心到此一败涂地,总要抓着一点什么,证明他们没有白白努力!」 不是不自量力,他们知道最后的结局,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筹谋多年,这么多年的心思都用在谋权上,最后一无所有,甚至可能居无定所。 盛玉姝和她的肚子,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是所有生活的希望。 不然呢,他们以后怎么办,哪个国家能够容得下他们? 盛长歌挑挑眉,这龙飞天洗脑是挺彻底的。 山口里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闷哼的声音,但是并不明显。 景廷脱了外袍给盛长歌披上:「山顶风大!」 盛长歌侧头看着景廷笑了:「唉吆,美人好贤惠!」 景廷:你丫的狗嘴里能吐出一点好话吗? 「自然,我以后是奔着做贤夫去的!」他从善如流,不然老是在盛长歌面前被动。 这感觉……一言难尽。 夜色深沉,下面的战斗告一段落,抓了一些人,其余的人战死,终归是没有让来的人回去一个。 「带人清理干净,把路上的石头也清理出来,不要挡路。」盛长歌打了一个呵欠,「顺便去看看长宁郡主有没有事情?」 她和景廷走下山,好在,她的马还在。 景廷翻身上马,对盛长歌伸出手,盛长歌抓着他的手上马,迷迷煳煳的说:「我睡一会,到了叫我!」 景廷用外套裹住盛长歌,让她趴在自己的怀里,他骑着马慢慢的走。 听风找黑甲军要了一匹马,跟在后面。 不一会就着急了,这长夜漫漫的,王爷不赶紧回去睡觉,反而信马由缰的。 是不捨得放下盛国公呢,还是不捨得放下盛国公呢? 果然,感情的漩涡里,人的脑子都是不够用的! 景廷却是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要到头,没有人打扰,只有他和盛长歌。 有全心依赖他的盛长歌! 盛长歌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打量了一下,低调奢华的,不是她的房间。 而边隐隐的能够听到前面的院子里的喧闹声,还有隐隐的丝竹声。。 这好像也不是景王府! 盛长歌还愣神的时候,只见门被推开了:「懒丫头,还不起!」 云华进来就拉起盛长歌,推着只穿着中衣的盛长歌:「快点去沐浴!」 那厢里莫姑姑带着丫头已经准备好了浴桶,屋子里香气缭绕。。 盛长歌处于蒙圈状态:「不是,这是干嘛,一大早要沐浴,还是你来催!」 「快点,宾客都来了,今日是你的及笄礼,你不知道吗?」云华翻了一个白眼。 盛长歌愣愣的,及笄,女子十五及笄,问题是她生辰过了啊,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过的。 今日及笄礼,真的没有人和她说啊,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先沐浴先沐浴……」云华一叠声催促,直接把盛长歌推进屋子里,又探头,「不然我帮你!」 盛长歌嘭的一声关上门,她没有被人看着沐浴的嗜好! 云华在外面哈哈笑:「都是女子你怕什么!」 盛长歌沐浴之后,穿着准备好的衣服,被云华拉回房间坐着。 第649页 那厢里只听前院喧闹起来,紧接着是老太君在说话。 「老身孙女年十五,为国尽忠错过生辰,今日为孙女举办及笄礼,感谢诸位莅临。现在就请我们歌儿来拜见各位客人!」 云华拉着披头散髮的盛长歌就往前面走。 盛长歌差点被自己的裙子绊倒:「就这样去!」 云华嘆口气:「歌儿,有点女人的感觉没有,及笄啊及笄,你怎么像是梦游!」 盛长歌感觉自己不是梦游,她想揍人,谁举办的,不知道提前通知吗? 第573章 你不会没告诉盛长歌今天及笄礼吧 盛长歌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一下流程。」 云华都要上火了,这个费劲! 「迎宾,就位,开礼都结束了,下面是你就位,宾舆,初加,一拜,二加……」云华叽里咕噜的说完。 接着嘆口气:「算了,我是贊者,公主是有司,正宾是太后,主人是老太君和你母亲,我们会提醒你的!」 「我先出去,你看见我看你,就走到中间,面向南,向宾客行揖礼,然后向西正坐。」 盛长歌点头,作为女子第一回 正式出场,她莫名的就紧张了,因为没有准备,临时上场,她现在想要揍人! 她看着云华走出去,洗手,在西阶下站定,抬头看着她。 盛长歌穿着裙子走出来,行礼,在席上跪坐! 至于现场的抽气声,她没有听见。 「今日的盛国公真美!」 「你说穿上女装会是什么样?」众人窃窃私语。 人群后面的慕北燕捅捅景廷:「我怎么感觉盛长歌有点想要杀人,你不会没有告诉她今日是她的及笄礼吧?」 景廷微微苦笑,昨晚大战,后来盛长歌直接睡死了:「我忘了!」 裴森擦了一下口水:「这丫的,还是女装好看!」 至少不方便揍人! 景廷冷嗖嗖的扫了他一眼,勾勾唇:「你姐姐生了,是个女娃。」 裴森一愣,继而狂喜:「在哪里?」 景廷报出一个地名,裴森撒腿就跑。 跑了几步还不忘回头,把怀里的礼盒递给景廷:「给歌儿的礼物,一定转交啊!」 景廷低头扫了一眼:「一定。」 盛长歌会戴别的男人的饰品?做梦! 慕北燕嘿嘿笑了:「你丫的故意的!」估计就是不想让流口水的裴森看到盛长歌最美的时候。 「如果你不是皇上,早就把你踢出去了!」景廷冷哼,他的确没有邀请男宾。 慕北燕哼哼唧唧:「可惜,我是皇上,你不能踢!有我给你压场子,多隆重!」 景廷扫了一眼外面黑压压的侍卫:「是隆重!主要是我家歌儿风华绝代,好看!」 慕北燕…… 那厢里,云华已经给盛长歌梳头了,梳完了把梳子放在蓆子的南边。 慕北燕眸子里都是柔光,他的皇后多大方,多漂亮! 景廷直接离花痴的慕北燕远了一点,丢人! 接着是宾舆,太后起身,老太君起身相陪,太后在东阶下洗手,擦干,相互揖让归位。 盛长歌被云华指引着转向东正坐,有司慕念情奉上罗帕和发笄,太后走过来,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太后说完,跪坐下为盛长歌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 云华为盛长歌象徵性地正笄。 盛长歌起身,宾客向盛长歌作揖祝贺。 盛长歌回到东房,云华从慕念情手中取过衣服,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盛长歌着襦裙出房后,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母亲和老太君,行正规拜礼。 这是第一次拜。这次是表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盛长歌面向东正坐;太后再洗手,再復位;慕念情奉上髮钗,太后接过,走到盛长歌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云华为盛长歌去发笄。 太后跪下,为盛长歌簪上髮钗,然后起身復位。 云华给盛长歌象徵性地正髮钗。 宾客作揖祝贺,盛长歌起身回到东房,云华取来一身深色衣裙换 上。 二拜,三加,三拜,置醴,醮子,字笄者,聆训,笄者揖谢,礼成…… 盛长歌被云华带着,进进出出,衣服一套一套的换。 她都不知道,谁准备的衣服,谁准备的饰品,这满堂的宾客是谁邀请的,谁招待的。 整个流程行云流水,似乎准备了无数遍一样。 一群小姐们过来,叽叽喳喳的贺喜,送上贺礼。 盛长歌喘了一口气,终于问道:「谁准备的?」 云华嘿嘿笑了,用胳膊捣了盛长歌一下:「谁你不知道吗?他是真真的把你放在心上的,这一切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太后,我、慕念情和老太君都是他亲自去请的!」 云华说着,突然顿住了,愣了片刻才说:「你知道他哪句话最让人感动吗?」 盛长歌头髮被朱钗挽住,流苏在额间晃动,一身大红的华服站在那里。 最初的紧张之后,她的心里充盈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说,我家歌儿自小就男儿身示人,不知道做女子有什么样的滋味,她为了天齐出生入死,开疆拓土,天齐欠我家歌儿的,我都要补给她!我想要让她知道,她也是有人呵护的女孩子,可以娇弱一点,可以被人捧着宠着,可以不用那么拼命!」 第650页 云华红了眼眶,抱着盛长歌:「歌儿,姐姐祝贺你成人了!」 第574章 本国公这样的人堪配何人 盛长歌眼睛酸涩,她用力抱了抱云华,是啊成人了! 「给盛国公请安,给郡主请安!」一道柔媚的声音传来。。 盛长歌和云华双双回头,看到那个左太傅的孙女左芙蓉笑着站在一边,手上捧着一个红色的盒子。 「国公爷,这是容儿的礼物!今日得见国公爷女装,惊为天人!」 盛长歌微微勾唇,笑了。 这嘴上说惊为天人,这目光可是称不上太友善。 盛长歌身后的静默的司悦立刻上前接下来:「多谢左小姐!」 盛长歌神色淡淡:「左小姐也是极美,这一身裙子,配着这容颜,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云华的挑眉,这裙子,这裙子和盛长歌的裙子有几分相似,颜色也差不多,显然左芙蓉是往好看里打扮的。 这样的场合,姐妹们都会自觉低调,不想夺了风头,偏偏这个左芙蓉是个例外。 她一而再的往景廷身边转悠。 她的目的是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不及国公爷万分之一!」左芙蓉微微笑着,目光扫过盛长歌的胸口。 那么厉害又如何,不过是一马平川,不像是个女人。 她挺了挺身子,越发显得身姿玲珑,前凸后翘。 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一马平川的女子,哪怕是一时情迷,终究还是会醒悟的。 盛长歌淡淡笑着,看着她炫耀似的昂首挺胸。 云华想要说什么,被盛长歌拉住了:「姐姐,去给我拿点吃的,有点饿了!」 从早上就被各种折腾,真的是飢肠辘辘。 何况一个根本不能称之为对手的女子,哪里值得云华动嘴,动嘴都是抬举她,为什么要抬举她呢? 何况,她是要娶,不是要嫁。 她紧张个毛线,景廷该紧张进不了国公府的门才对。 「国公爷及笄了,该议亲了,不知道有没有合适人选,说出来,让姐妹们也高兴高兴。」 左芙蓉想着之前在宫宴上的一幕,就想撕烂盛长歌的脸。 以前只是听闻景廷惊才绝艷,但是没有见过,此番回来,宫宴上第一眼看到景廷已经沦陷。 想这京城,除了云华和慕念情身份高,长宁郡主自己不堪,已经沦落,官家世族中,也就是她地位最高,她的爷爷是太傅啊! 凭什么这等好事就轮不到她? 盛长歌不过是个粗鲁的,除了打仗事事不通,谁喜欢要一个整天上疆场,混迹于一群男人中间的女子。 清不清白谁知道?若是传出来一点,只怕盛长歌都没脸在京城待下去。 盛长歌就算能上天,她也不过是个女子,也要被女子的条条框框的框着。 她眸光闪烁,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盛长歌却是眉眼弯弯的笑着,不过眸光微冷。 所以,她不喜欢所谓的大家闺秀啊,心眼太多,一点都不敞亮。 「你感觉,本国公这样的,堪配何等人?」盛长歌闲闲的依着栏杆。 身后是绿树,是娇艷的花,是亭下池子里明亮的一汪碧水。 而她一身大红衣裙,绣着同色纹路,金纹装饰,鬓髮挽起,头上的红色髮钗,红色流苏在微风中摇摇晃晃,衬托着盛长歌一张白皙的小脸,格外的明艷。 明艷到周围的所有都成了她的配色,她是其中唯一的一抹明亮,炽热如同阳光。 让人不能直视! 盛长歌是美的,美的任何人在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左芙蓉压下心里翻滚的酸意,扬起一张芙蓉般的笑脸:「国公爷这样的堪配人中龙凤!」 盛长歌微微勾唇一笑:「人中龙凤?」 她抬眼看着左芙蓉,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左芙蓉看着云华从盛长歌身后的方向慢慢走来,微微一笑:「国公爷是天齐的栋樑,自然堪配这世间最好的男人!」 这天齐最好的男人是谁,自然是一国之主,慕北燕。 云华微微挑眉,这左芙蓉心思真多。 想让她和盛长歌闹掰?呵呵,她果然是井底之蛙,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分。 「怎么,国公爷要嫁给皇上?」云华故意冷着脸,冷冷的问盛长歌。 盛长歌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云华:「毕竟,那是天下最好的男子不是吗?」 左芙蓉眸子里闪过惊喜,不错,掐吧,最好从此成为敌人。 这天下除了公主,有哪个女子一个小小及笄,太后竟然是正宾,公主是有司,未来皇后是贊者。 皇上竟然亲临,所谓功高盖主,在她就不信,皇上和太后心里能够没有一点微词。 只要给这根刺浇浇水,终究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的。 第575章 你什么时候来下聘啊 「你确定是最好的?」云华笑着说,撇了撇嘴,的确没有发现他哪里好。 盛长歌目光扫过云华的肚子:「不好,你们能瑟瑟发抖吗?」 云华脸色一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盛长歌哈哈大笑。 左芙蓉脸色一冷,她被耍了,心思早就被人看穿了。 这感觉,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毫无缝隙的感情,无非是诱惑不够,没有威胁到切身的利益。 第651页 「说什么这么高兴?」慕北燕和景廷并肩而来。 云华回头扫了她一眼:「左小姐说歌儿堪配世间最好的男子!你感觉如何?」 慕北燕惊恐的抓着云华:「华儿,你要保护我,我不是天下最好的,我要做你心里最好的!」 一边瞪着盛长歌:「你离小爷远一点,小爷对你没兴趣!」 盛长歌卷了卷衣袖:「嗯,最近手有点痒痒!」 慕北燕目露惊恐,奶奶的,不会又要揍他吧,想想以前打架打得一身泥,其实也是很有味道的。但是现在不行啊,那么多人盯着呢,不能在媳妇面前丢人! 景廷也开始捲袖子:「世间最好的男子?」 这话,微微的冷。 慕北燕拉着云华就走:「不不不,我不是,你是,你是盛长歌眼里的天下第一。」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打得鼻青脸肿的,怎么做新郎官! 左芙蓉目瞪口呆的看着慕北燕拉着云华跑了,从头到尾,对于亭亭玉立,风中娇花一样的她,看都不看一眼。 景廷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身子一歪,就往景廷身上倒去。 景廷本来离她也不近,三尺是有的。 此时左芙蓉一倒,心里已经笃定,景廷是君子,不会不伸手,任由她就这样摔了。 所以,左芙蓉倒的很是放心,因为,她压根不认为自己会有机会摔到地上去。 但是她没有算得到开头,自然也不能算得到结尾。 所以,景廷唯恐被沾到,风一般掠过。 于是,美丽的左芙蓉小姐吧唧一声趴在地上。 因为毫无防备,还是脸先着地了。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嘴唇磕破了,鲜血横流,鼻尖也擦伤了。 整个人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地上。 等到侍女反应过来,连忙把她扶起来的时候,她用袖子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 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景廷:「你,你,你……」 听风一声冷喝:「大胆,竟然敢指着摄政王!」 那左芙蓉一个哆嗦,捂着脸转身就跑。 盛长歌目瞪口呆,这,这是闹哪一出啊! 她侧头看看景廷:「她奔着你来的?」 景廷冷哼一声:「与我何干?除了你,其他人本王都会在三尺之外!」 盛长歌微微笑着看着景廷:「你的桃花不少啊!」 景廷微微一笑,放下捲起的袖子,慢慢悠悠的说:「本王芝兰玉树,高岭之雪,自然觊觎本王的人很多。奈何流水有意,落花无情,本王也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说着,他抬头看着盛长歌:「所以,任何觊觎本王的女子,国公爷不妨都直接揍出去。」 盛长歌微微挑眉:「怕你怜香惜玉心疼啊!」 景廷含情脉脉的看着盛长歌:「本王只怜你!」 盛长歌:这随时随地的情话啊! 景廷顿了顿又说:「你也只能怜惜本王!」 「慕北燕没有那么好,那是云华的!」 盛长歌:大哥,你看不出来,我们耍着那个姑娘吗? 「这及笄礼是你准备的?」盛长歌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想要问什么。 景廷看了看,这盛长歌的脸色有点不妙,怎么就不是感激涕零呢? 他微微后退一步:「是啊!人是我请的,你的衣服饰品,是我找人做的!难道,你有哪里不满意?」 盛长歌嘿嘿一笑,慢慢悠悠的上前:「怎么不满意,满意极了!」 话音落,抓过景廷的手,啊呜就是一口! 景廷闷哼一声,他家的小野兽貌似有点凶! 盛长歌松了嘴,看着他手上清晰而深陷的牙印冷哼:「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唿,我今天就像是一个呆子一样被人拎来拎去!」 「那也是本王眼里最美的呆子!歌儿,你可是可以议亲了啊!」景廷这笑容,着实和他高岭之雪的脸有点不相配。 「所以?」盛长歌歪头瞅着他。 「所以,你究竟什么时候来下聘啊?」景廷问的理所当然,毫不避讳,亭子外偷看的小姐公子齐齐譁然,跌坐一团。 王爷,您这么恨嫁吗?上赶着求下聘,国公爷您要是不愿意,让我们来!! 第576章 孩子是龙飞天的? 京城掀起新一轮的赌局,究竟盛国公什么时候下聘呢? 据说,王爷恨嫁了! 恨嫁到什么程度呢,亲自问盛国公什么时候下聘,不仅仅是如此,还天天往国公府跑! 大街小巷都在赌,什么时候他们二人才能过了明路。 毕竟摄政王的手上深深的牙印,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都能下嘴了,这就是关系匪浅了是不是? 天天有人在国公府的门口,景王府的门口打探。 那边还要关心帝后大婚的进展,简直不要太忙碌。 盛长歌在这京城纷纷攘攘的时候,带着人去了天牢。 盛玉姝自从进来,没有人提审,也没有人苛待,就这么关着,没有人理会。 她不知道后面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心里忐忑不安。 临边的牢房都是空的,就她自己在这里,空荡荡的让人感觉特别的害怕。 她双手捂着肚子,肚子里的孩子又在翻江倒海的动着,他似乎也不安起来。 第652页 盛玉姝愈发的忐忑,这里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唿吸声,唿吸声越是清晰,她的心里就越是恐惧。 好像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一样。 「不要动了!」盛玉姝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肚子,话语里都是嫌弃。 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她早就跑了,天高皇帝远的,凭藉她的姿色,难道不能找到一个好的人家? 「不让谁动呢?」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盛玉姝惊的跳了起来,看到外面站着的是盛长歌,她眯了眯眼睛,重新坐下去:「怎么,来看我们有多惨?」 盛长歌淡淡笑了,在外面的凳子上坐下来,懒懒问道:「孩子是龙飞天的?」 这话虽然是个问句,但是明显就是肯定。 盛玉姝冷冷的看着盛长歌:「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是的,你们就杀了我,或者放了我?」 她的嘴角甚至是带着嘲讽的笑意。 她笃定盛长歌不能怎么她,盛长歌既然来了,就是有所求。 盛长歌也不生气,也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漫不经心的说道:「昨夜在城外悠山脚下,有人跟踪袭击小爷我,小爷灭了八十九人!」 盛玉姝一愣,脸色微微的白。 「八十九人?」她的话语里隐隐带着颤意。 盛长歌挑眉,灿然一笑:「是啊,八十九人!」 她身后的青安立刻补充:「爷,您忘了,长宁郡主那里,灭了三十人!」 盛长歌笑了笑,算了算:「哦,一百一十九!不错的数字,小爷喜欢!」 说着探身问盛玉姝:「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一起来啊,这么断断续续的来,小爷有点烦!」 盛玉姝脸色苍白,一百一十九人,一百一十九人,一共有多少啊,她一夜就灭了一百一十九。 她还等着人来救她呢,这人都死了,她怎么办? 盛玉姝看着盛长歌的目光越髮带着敌意,从头开始都是因为她,若是没有盛长歌,叛军四起,她可能是一国的公主,只要慕易成功。 她也可能是一国的皇后或者贵妃,只要龙飞天上位。 到头来,她却是沦为阶下囚! 都是因为盛长歌,都是因为盛长歌! 「盛长歌,你怎么不去死?」盛玉姝的话语里都是狠毒,目光淬了毒一般的阴冷。 盛长歌只是神色淡淡的看着她:「怎么办呢,阎王爷不收!」 盛玉姝死死的盯着盛长歌看了半晌,才呵呵冷笑:「如果你想要从我嘴里听到什么,那是想也不要想的!盛长歌我就要让你寝食难安,你知道这京城,这天下还有多少龙卫这样死忠的人,不然,我如何安然无恙悄无声息的来到京城,龙卫又是如何进来的?」 她缓缓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慵懒坐着的盛长歌:「这天齐,你们拼死守护的天齐,早已经千疮百孔,早就漏成了筛子,你去堵啊!」 她死死瞪着盛长歌,扭曲的脸上都是狠毒:「你不要想从我的嘴里得到一丝一毫!一点都不可能,我期待看到你死!」 等她终于说完了,盛长歌才缓缓站起来,唇角带着笑意。 「盛玉姝,你是有多看不起本国公,这天齐,本国公既然愿意守着,那就是铜墙铁壁!」 在盛玉姝的冷笑里,她慢慢抬起手,手里慢慢展开一张纸:「这路引,谁给你的,你以为查不到?」 「客栈是谁提前定好的,平时谁给你们送消息,你毒死侍女的毒药是谁给你买的…」 「你真的以为,本国公昨夜灭了一百一十九个龙卫,只是巧合?」 第577章 笼络人心全靠美色 「你既然死也不说,那就去死吧!」盛长歌不看盛玉姝愤怒怨恨扭曲的脸,抛下一句,利落的转身就走。 盛玉姝脸色顿时惨白:「盛长歌,你不敢杀你不能杀我……」 回应她的只是盛长歌远去的背影,和一声冷笑。 没有回头,没有半个字的回应。 那个背影告诉盛玉姝,小爷并不期待从你那里制知道什么,小爷自己都可以查到。 至于她的死活,从来不是盛长歌的威胁。 对于盛长歌来说,她没有任何价值! 那一种漫不经心的轻蔑,才能瞬间击垮一个人的所有坚持。 那一抹红影在盛玉姝的目光里渐行渐远! 「盛长歌!」盛玉姝声嘶力竭地叫着,「你回来,你回来!」 然而,盛长歌并没有回头,就这样消失在甬道的尽头。 脚步声,没了,门扉吱呀作响的声音,没了。 到处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种寂静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打大手,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上来气。 盛玉姝很大口,深深地唿吸,像是濒死的鱼,即便是如此,她依旧感觉喘不过气来。 似乎谁把这天牢里的空气,一丝一缕的都抽走了。 盛玉姝绝望的抓着自己的胸口跌坐在地上,她以为自己有筹码,原来在盛长歌那里什么都不是! 「盛长歌,你回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盛玉姝趴在地上嚎嚎大哭。 哭声在天牢里迴荡,越发显得天牢静寂。 盛长歌出门天牢,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阴沉下来了。 狂风大作,树木的枝叶在风中,在尘土中唿啦啦的飞舞着。 第653页 盛长歌站在天牢的门口,红色的衣袍,黑色的髮丝在风中猎猎飞扬。 「爷,从什么地方查看?」青安低声问道。 盛长歌皱了皱眉头:「就从她进京开始查,进京城之后,无论是她还是她的侍女,接触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要放过。」 有一句话盛玉姝没有说错,经过十几年,大长公主、慕易和龙飞天的反覆渗透,天齐就是个千疮百孔的筛子。 不知道会有什么魑魅魍魉。 这个漏成筛子的天齐,需要她一点一点的去补。 没有什么一劳永逸,要不就抓出来,要不就吓的他们从此安分守己! 他们还没有走出天牢的大门,就看到司棋匆匆而来。 他的脸色并不好,甚至隐隐带着怒火! 盛长歌挑挑眉,这是有人搞事情? 这京城,胆子大的不少啊!难道她最近一直都不在京城,揍人少了?让人心浮躁了? 司棋快步走近:「爷,市井之中有人散播流言!」 盛长歌缓步往前走,不难看出大街上有人的目光和平日里不同,甚至是看了她出现,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 一些路过的男人,看着她的目光分明很是猥琐! 这意味深长的,猥琐的放肆的目光,只能说明,流言是针对她的,并且说的非常的不堪,不然这些人绝对不会有如此轻视的目光。 她想到了当初往她母亲身上泼的那一盆脏水,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说说流言内容!」盛长歌淡淡笑着,流言而已,也是见证人心的好时候。 「说……」司棋欲言又止,似乎是难以启齿。 「说吧,你家爷什么没有经歷过,区区流言而已!」盛长歌冷笑,因为几句话,造势舆论就能打垮她,真是天真! 她是知道流言勐于虎,可是她自己本身就是老虎,谁怕谁! 司棋看了青安一眼,一咬牙,低低的说:「说爷您整日混迹于青楼酒肆,自小和一群男人一起长大,又是带着一群男人频频出入战场,日夜同吃同住,早已不是清白之身,说您,笼络人心,全靠美色!」 青安的眸子里瞬间燃起了熊熊怒火:「是谁,我非宰了他不可!」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了:「这说明小爷很美啊,靠美色笼络人心,问问他们,是不是也靠美色击退敌军,开疆拓土!」 「爷……」司棋和青安齐齐叫道,还真不着急,这是攸关名誉,清白啊! 盛长歌笑着和路边的女子打招唿,那女子欲言又止的站住,终于还是说:「国公爷,不要管他们说什么,我们信您,他们就是嫉妒,一群男人苟且偷安,不如一个女孩子,可不得像一点龌龊的事情找一点平衡吗?」 说完,塞给盛长歌一个果子,转身走了。 盛长歌咔嚓咔嚓的咬着苹果,笑着看着身后两个人:「你看,清者自清,群众的额眼睛是雪亮的!」 第578章 你的小媳妇 司棋和青安面面相觑:「爷,那怎么办啊?」 「去找散播流言的呗,他们后面有人!」盛长歌凉凉的说,就是见不得她好呗,就是羡慕嫉妒恨呗! 可是那人似乎忘了,谁的好都是自己努力拼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国公爷,心儿让我送来的!」一个男子急匆匆赶来,手里提着食盒,「心儿说,国公爷不用放在心上,无非是居心不良的小人!」 盛长歌闻着香味笑了:「红烧肉?」 那男子点头:「国公爷,小的还要当差,先走了!」 「等等,等等!」盛长歌叫住他,摸出一个憨态可掬的小狗,「你家娃生肖是狗,小爷给他找的,带走!」 那男子笑了:「唉吆好,谢谢国公爷,心儿指定高兴!」 一边双手捧着喜滋滋的走了。 盛长歌有时候也想不出来,心儿腰间别着两把杀猪刀,威风凛凛的样子,怎么就变成了居家的贤妻良母了。 这小子,实在是有两把刷子! 青安在后面感嘆:「有媳妇真好!」语气中竟然是无比的嚮往。 盛长歌捏着一片油汪汪的红通通的红烧肉,司棋提着食盒,齐刷刷的回头看着青安。 你丫的是有多么恨娶! 青安理所当然的说:「有媳妇才有一个家,你们不懂!」 盛长歌和司棋切了一声,齐齐往前走:「就你懂,光棍一个!媳妇毛都没有!」 青安郁闷了! 「歌儿啊,拿几个滷蛋!」婆婆白髮苍苍,笑眯眯的坐在凳子上。 盛长歌立刻过去和她分享红烧肉,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路过的人有的也想要指指点点,但是对上青安和司棋杀气四溢的眼睛,立刻灰熘熘的悄咪咪的走了。 位高权重,侍卫兇狠,惹不起,也就悄悄说说吧! 跌落神坛的盛长歌,可以让他们评头论足,心里瞬间感觉无比的平衡。 「歌儿!」一辆马车的帘子撩起来,是温柔的女声。 盛长歌回头就笑了:「荣姨!」云华的母亲,此时温柔的笑着看着盛长歌。 难以想像,这样温柔似水的女子,竟然是云将军的夫人,更加不能想,这样温柔似水的女子养出那个云华,和那个小胖丫! 说小胖丫小胖丫就出来了,探头看着盛长歌笑眯了眼:「姐姐,什么好吃的!」 第654页 于是,将军夫人和小胖丫,盛长歌和老妇人,欢快的坐在街边吃滷蛋和红烧肉。 那小胖丫更是吃得满嘴流油,让云夫人哭笑不得。 盛长歌的心里却是感动,她和云华交好,其实和云夫人真的没有见过几次,如今,她定然是听了谣言,宁愿抛头露面也要给她壮壮声势。 但是从始至终,云夫人只是闲聊,一句关于流言的话没有说。 甚至走的时候,留下了那个吃香了嘴,死活不愿意走的小胖丫云雀! 没错就叫云雀,叽叽喳喳的小胖丫! 一大一小扫街一样,吃吃喝喝玩玩,还没有走多远,就看到了老太君。 「你个丫头,也不去看我,走走和我去吃好吃的,大姑娘了,也该有点好东西,顺便买一点!」老太君拉着盛长歌的手。 风已经停止了,天还是阴沉的厉害!空气也有点闷,似乎风雨欲来。 「老祖宗,还是你家的饭好吃,我们先去你家蹭饭!」盛长歌挽着老太君的胳膊上了车,带着小胖丫去了镇国公府! 那小胖丫胖嘟嘟的异常可爱,对着老太君奶声奶气的说:「老祖宗,你的孙儿是不是将军?很威风的那种?」 老太君哈哈笑着:「没错,没错,是个小将军!」 「长得俊不俊?」小丫头一本正经的问道。 老太君笑眯了眼:「还行,挺俊的!」 那小胖丫挺起胸脯,很是精神的看着老太君:「老祖宗,我给你当孙媳妇吧!」 盛长歌和老太君齐齐笑喷了,你丫的才几岁,没断奶呢! 「为啥?」 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头:「姐姐说你家饭好吃,那就一定好吃,再说了我父亲是将军,将来一定要找个将军的,刚刚好!」 敢情主要是有好吃的? 「行行行,我答应!」老太君乐不可支,抱着小丫头一阵揉搓。 所以,在府门口遇到风尘僕僕的回来的孟临渊,盛长歌一挑眉,抱起小丫头塞进他的怀里:「你的小媳妇儿!」 小丫头很是争气的在孟临渊脸上吧唧一口:「走吧,去吃好吃的!」 很俊,很满意,最重要的是有好吃的! 孟临渊…… 第579章 景王爷派人来提亲了 下午的时候,阴沉沉的天终于飘起了雨丝。 先是雨丝,后来就是雨点,再后来天地间就是白茫茫的一片雨帘,除了雨什么都看不清了。 盛长歌和小云雀吃的饱饱哒,懒懒的窝在老太君的软榻上打瞌睡。 老太君看着这一大一小,眸子里都是笑意。 「祖母,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孟临渊看着那胖嘟嘟的丫头,给他找个奶娃娃做媳妇,怎么想的。 还是个贪吃的,有点好吃的就能哄走的小奶娃。 「也没什么不可,咱们偌大的府邸,就你我祖孙二人,来个这般爽快的小丫头也未尝不可!」 老太君看着孟临渊紧皱的眉头,意味深长的笑了:「你姐姐向来安静,你的性子也算是沉闷,有个开朗的也好。渊儿,那些东西可以记着,但是也不能让自己活的那么累,人终究是要向前看的!」 「可是长姐…」长姐死的多惨,要是死在战场,也算是为国尽忠,现在算什么,罪魁祸首不是还是好好的活着。 用那些虚名换长姐一命,换孟家一门,不值! 老太君抓着他的手,看着唿唿睡觉的盛长歌:「可是上天也给你送来一个长姐不是吗?」 若不是盛长歌,只怕她也魂归黄土,临渊也会在乡野之地埋没一生。 因为活着的人除了孟长云,无人得知,孟家还有一子遗落在外。 她的儿媳在战场受伤,养伤中发现怀孕,后来她儿子出事,孙儿出事,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的孟夫人,送回孟长云,却借别人之手把孟临渊寄养在老家。 因为她知道,这样孟临渊依旧姓孟,而老家族人宽怀仁厚,不会苛待。 孟长云那时候也很小,但是她知道。因为孟家军中有老人知道,那是孟夫人的后手。 她期望儿子平凡安乐一生,但是孟家的孩子,註定无法平凡一生。 若不然,孟长云何至于让老一辈的孟家军尽数留在老家,暗中保护教导孟临渊。 也好,没有留在京城。 若是留在京城,未必活的到今天。 老太君心思渐远。 没有发现,孟临渊若有所思的看着盛长歌。 也许真的是上天的恩惠,盛长歌的确像是他的长姐。 「母亲!」一声叫喊,傅风华掀开门帘,裹挟着湿冷的雨水进来了。 盛长歌被惊醒,翻了个身,看到自己母亲,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什么事情让自己的母亲冒雨前来。 傅风华白了她一眼:「准你认祖母,我就不能认母亲?」 盛长歌和孟临渊对视一眼,这是什么关系,他们註定是姐弟是吗? 那傅风华一眼看到孟临渊,上前拉着手,眼睛晶亮:「渊儿啊,我和你母亲可是极好的。」一边叮嘱外面,「去把我那条鞭子拿来,给渊儿当见面礼!」 盛长歌撇嘴,厚此薄彼,她要都不给。 傅风华瞪了她一眼:「你那长枪就是当年我送他母亲的,这鞭子是她母亲送我的,如今刚刚好。」 第655页 盛长歌嘆气,好吧! 下一句,却让她差点跳起来。 因为她那个母亲对老太君说:「母亲您看,这媒人谁当,下聘准备一些什么?」 「给谁说亲?」盛长歌小心翼翼的问。 傅风华敲了她头一下:「给你,都当众咬人了,难道不用负责?」 盛长歌无语,她不想这么早娶亲,扛起一大家子,累! 孟临渊勾勾唇:「长姐,景廷吗?」 盛长歌默认。早知道就不咬了! 「人家到处求人给你办及笄礼,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咬人一口。如果这个媳妇儿跑了,我剥了你的皮!」傅风华冷哼。 景廷就很好,好得很,很适合当她家的人。 孟临渊勾唇而笑,看这样子是景廷着急了,暗地里下了不少功夫。 「提亲自然他家来,是他要嫁啊,至于下聘,我去!」孟临渊微微眯了眯眼睛,他的长姐是那么容易娶的吗,哦不,嫁的吗? 这厢里还没有商议好,那厢里就听到莫姑姑派人来说,景王爷派人来提亲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倒是孟临渊镇定:「走吧,长姐,一同去看看!」 老太君也站起来,让人抱着熟睡的丫头,一起去盛国公府。 大雨初停,太阳从乌云中冒出了头,到处金灿灿的一片。 笼罩在阳光中的树木,越发显得青翠欲滴。 国公府的门外,人头攒动,显然是闻风而来看热闹的。 加上如今流言满天飞,一点风吹草动究竟惊起半个京城的闲人。 第580章 她的入幕之宾出生入死卖命的 等到盛长歌从马车里下来,门口窃窃私语的声音就越发的大了。 「看看,又勾了一个,孟世子也是入幕之宾!」有人低低说道,目光中隐隐带着激动,似乎说这样的话,格外能够满足他猥琐变态的心理。 有人低笑,有人轻斥:「不要胡说,四大家一向是亲厚。」 那男子冷哼一声:「难道说错了?一个刚及笄的少女,有什么本事统御黑甲军?」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他的后面有人低低问道。 那声音是隐忍的,带着森森杀气的。 可惜,得意忘形的男子看不到,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盛长歌的身上。 当初明月楼,盛长歌女子昙花一现,他恰在其中,惊为天人。 可惜,盛长歌是他不可攀附的存在。 若是盛长歌被拉下神坛,落入泥泞里,他,是不是也有机会一亲芳泽? 「自然是靠美色,盛长歌绝色,又是年幼,以此笼络人心,无有不沦陷的。」 「那敌国军队是你打的,开疆拓土是你去的?」身后的人冷冷问道。 「自然是她的入幕之宾出生入死的卖命!」那人感嘆,「可见魅力无双,摄政王被骗了,还当个宝,不过是人人可……」 他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完,直接被人一脚踢飞出去。 直接飞扑到盛长歌一行的面前,以脸着地的姿势。 紧接着裴森气势汹汹的拎着棍子走出来,黑沉着脸,也不多说,对着那个人噼里啪啦的就打去。 「出生入死,没见你去,开疆拓土,不是你做的,九死一生浑身是伤也不是你,你们躺在人家打下的天下苟且偷生,堂堂男子,不如一个女子,竟然还敢信口雌黄?」 裴森目露凶光,下手越发兇狠:「叛军决堤放水你在哪,倭寇屠村你在哪?北疆城池被炸你在哪,成千上万将士战死沙场你在哪?」 「你们不感念,她小小年纪,女扮男装战场厮杀,不感念她冲锋陷阵,守护一方,不感念她浑身是伤九死一生,也就罢了!」 「你们在没有战乱的土地上生活的时候,你们难道也不会想今天的生活是怎么来的?」 「侮辱一个为你们出生入死的人,侮辱这个拼死守护你们的人,难道就能显得你们高尚,我天齐,我堂堂天齐不应该有这样的龌龊无耻之人!」 「你让驻守边疆的将士寒心,让城外的英雄碑上的英灵难安,以后谁还守国,谁还卫家?」 裴森声声嘶吼,不仅仅是在质问这个男子,同时也是在质问在场的所有人,质问京城所有的百姓。 他就是在告诉他们,盛长歌有人护着,他们都不是眼瞎的,也不是忘恩负义的。 那男子鼻青眼肿,鲜血横流,不停的哀嚎:「不是我说的,是他们说的,是他们说的……」 裴森拎着染血的棍子站直身子,冷冷扫过众人。 众人不自觉的低下头,有的人开始慢慢的退出人群,悄悄的想要离开。 盛长歌扫了一眼青安,青安和司棋立刻跟了上去。 盛长歌微微勾唇:「你怎么来了?」 裴森翻了一个白眼:「小爷不来,还不知道你被人说成这样!」 盛长歌转头看着围观的百姓:「我盛长歌出生入死,保家卫国,图的只是大家不受战乱之苦,安然生活。」 「我十四岁上战场,孟长云,十二岁,孟临渊十二岁,景廷也是很小。」说着拉了一把裴森,「他和本国公一般大。」 「我们上战场,是因为我们的父辈就守着这片土地,是因为我们的父辈,就守护着天齐的百姓。」 「可是,他们都死在战场上,那怎么办,这个担子我们扛着,虽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但是说到底,我们不过是希望我们父辈用生命守护的疆土永远海晏河清,繁荣昌盛。」 第656页 「你们的孩子十一二岁,天真无邪,承欢膝下,而我们,没有那种幸福,要顶着这片天,他们才能如此安然快乐!」 「如果,我们这种牺牲,近乎灭门的牺牲,在你们看来是可以随便诋毁的,那么这天齐我们何必守护,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们还能安好站在这里看热闹吗?」 「本国公是女子不错,混迹于一群士兵中间也不错,但是本国公是奉旨女扮男装,因为盛家男儿,除了年迈的祖父,悉数战死,无人撑持了。」 「但,本国公拿他们当兄弟,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可以捨命相救的兄弟,他们拿我也是当兄弟。」 盛长歌挺直了身子,面容冷冽:「本国公也混迹于京城,敢问可有违规之举犯法之事?」 第581章 景廷貌似不矜持 「没有!」人群中有人大声回答。 「没有!」更多的人相互附和。 盛长歌虽然满京城熘达,但是的的确确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坏事,反而是帮助了很多人,收留了很多人。 盛长歌笑了笑:「无论是嫉妒本国公的地位,嫉妒本国公的军功,还是嫉妒本国公得王爷青睐,都无妨,那是本国公凭本事得到的。但是,流言止于智者!各位不要让本国公浴血归来,还要后悔曾经的九死一生!」 「我们相信国公爷!」 「我们也相信国公爷!」一说有人国公府门口闹事,就有不少女子赶来了。一看到地上狼狈的男子,都变了脸色。 竟然是这样的人来辱没他们的国公爷,该死! 「呸,我当是谁,原来是西街浪荡子!」 「这东西始乱终弃,逼死了和他有婚约的女子!」 一个人开头,就有很多人响应。 「就是他,不是说什么亲戚在大官家里当差,这两天出入酒楼,听说给了不少钱财。」 「那钱不会让他来混说的吧!」 「送官府,送官府!」几个汉子上前,七手八脚的拖着那个男子走了。 那男子瘫软在地,脸色惨白,眼睛里都是惶恐,不住的求饶,然而没有人理会他。 盛长歌也没有阻拦,只是淡淡看着。 这档口,就看到远处一辆马车本来。 到了近前停下,帘子一挑,就看到一身便服的慕北燕跳下来:「歌儿啊,我来帮景廷提亲了!」 人群中不少人是见过皇上的,城门口迎接盛长歌归来的时候。 此时大话不敢说,扑通就跪下了。 皇上都来给王爷提亲了,你们那些造谣的就是找死。 盛长歌挑挑眉,带着人齐齐行礼:「拜见皇上!」 那些围观的百姓也唿啦啦的跪下:「拜见皇上!」 「起来,起来,走走,今日我是媒人,你要管一顿好酒,明月楼的梅花酿就行!」慕北燕那是喜笑颜开,当媒人有好酒好肉,还有人给谢媒礼,想想就不错! 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你丫的是藉机翘班来吃喝的吧! 她虽然嫌弃,还是对着莫姑姑说:「去明月楼叫一桌好酒席!」 慕北燕那厮却是拿乔了:「不不,我们要去明月楼,在你家,不尽兴!」 「对!」裴森和孟临渊都点头。 「还有我们!」商洛和商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风尘僕僕的赶来,进门就听到这好事,那必须掺和一脚啊! 商洛凑过来,可怜兮兮的说:「歌儿啊,不过两日不见,你真的要娶了景廷那厮啊!」 他的眼睛还隐隐的青。 盛长歌挑挑眉:「被人打了?」 商洛欲哭无泪,他不能说啊,因为他拦着景廷进盛长歌的房间,夜里就被人用被子蒙着头揍了,若不是眼睛上留下一点痕迹,他都怀疑浑身没有伤口而疼痛是一种错觉。 问题是,他压根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但是想着能够在国公府来去自如,那就只有景廷的人了! 然后,是他的商行有动盪,就连他的阎王殿也差点让人给端了。 不用怀疑了,这是景廷的警告,离盛长歌远一点,就是这个意思。 那个万分阴险的傢伙! 「没有,自己撞的!」商洛用力的摇头。 商灵踢了他一脚:「怂货!」 她笑嘻嘻的凑上去:「那个姐姐,你还缺帐房吗?」 商灵就是对钱感兴趣,而待在盛长歌的身边这么有趣,她在呢么捨得走,再说了,她努力给盛长歌搂钱,她收养的那些孤儿才有好日子过啊! 盛长歌还没有回答,从商灵出现就盯着的裴森,却是笑嘻嘻的凑过来:「你会管帐啊,若是给你一个府邸,你能不能管好?」 商灵白了他一眼:「本姑娘什么不可以?」 裴森不说话了,嘿嘿的看着商灵笑,那笑容说不出的猥琐。 「你再对本姑娘那么笑,本姑娘削你信不信!」商灵眯着眼睛看着裴森冷哼。 裴森呵呵一笑:「来,来,和小爷切磋切磋!」 商灵二话不说,直接上,裴森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按在地上:「没用!」 裴森郁闷了,他竟然不能打过? 这,这,脸往哪里放? 盛长歌和慕北燕对视一眼,唉吆,有情况啊! 傅凤华咳嗽一声,咱们说正事行不行,不是提亲的吗? 慕北燕顿时想起来自己的使命:「伯母,现在我就是盛长歌和景廷的朋友,今天来替景廷提亲,您看景廷如何,若是合适,就请歌儿初六就去下聘!」 第657页 「可以!」 傅凤华一口答应。 盛长歌:「我……」初六不就是后天,这么急?话说,提亲不是她找人去比较合适吗,景廷貌似不矜持! 「你什么你,这事情我同意,你有人要就不错了!」傅凤华直接怼过来。 第582章 谣言是谁让传的 那个男子并没有被送去官府,不过避开盛长歌等人的视线,就被人带走了。 景王府的院落里,已经站了不少的人。 有的人因为被抓来的早,大雨淋过,湿答答的站在阳光里。 来的晚的左看看右看看,努力瑟缩着减少存在感。 因为周围站着的侍卫都是冰冷着脸,目光中带着森然杀气。 院子的周围还有几条大黑狗在晃荡,不时对着他们低吼两声,似乎随时准备扑过来撕扯他们。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人互相看着,心里打鼓,大气都不敢喘。 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被抓过来,抓过来要干什么。 这个时候,他们心里才战战兢兢的感受到了权势的力量。 到了这个地方,是大话都不敢说一句。 那种王府的底蕴,那一种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敛声屏气。 静默良久,才听到脚步声传来。 他们的视线里先是出现黑色的靴子,然后是玄色的衣袍,在阳光下,才能看到衣袍上隐隐的纹路。 那一种贵气就顺着这衣袍的纹路,扑面而来。 他们缓缓抬头,就看着脸色冰冷的摄政王站在他们的面前。 他身姿笔挺,神情冷冽,一双眼眸里隐隐的带着怒火。 院子里的人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不敢和景廷对视! 他们不过是平民百姓,而景廷是摄政王,是高高在上的,不是盛长歌那种在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亲切随和的。 不一样,这种不好惹的不一样,他们分得很清楚。 听风站在景廷的身侧,冷冷问道:「说吧,谣言是谁让传的?」 众人听着这冰冷的语调,不由得瑟缩了下,感情是为了给盛长歌撑腰。 果然是被盛长歌魅惑的! 「王爷,那盛长歌……」有人抖着胆子想要唤醒沉迷的景廷,只是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到啪嗒一声。 他后知后觉的捂着脸,捂着鲜血横流的脸,他,被打了! 「谣言是谁让传的?」听风的手里拿着匕首,匕首上还滴着血,就这么冷冷问道,显然是没有什么耐性! 那些人面面相觑,一个角落的汉子走出来,噗通一声跪下:「王爷,是小的的错,小的娃儿重病,没有钱,听说有人给钱,让说几句话,就去了。」 景廷扫了那汉子一眼:「什么地方,谁?」 「西南角的破庙,那些乞丐说的,只要领了钱,和两个人说了就行!发钱的是个蒙着脸的人,看样子像是个女子!」 「听风,给钱!」景廷冷冷说道。 那听风拿了一锭银子过来:「何老二,给你闺女看病去吧!」 何老二一脸惊悚,他们竟然知道他叫什么,竟然知道生病的是他的女儿。 他越发觉得,做那些事情,简直就是找死,因为根本就瞒不住! 那些人一看银子,纷纷跪地:「王爷,我知道,是那个赖三告诉我的!」 赖三立刻跪下:「王爷,是那个小乞丐让我说的,给我十个大钱和一壶酒!」 「王爷,是那个女子让我找人说的!」 所有人的指正最后都汇聚到了那个女子的身上。 躺在地上的血头血脸的男子往后缩了缩,避开众人的视线,尤其是听风的视线。 但是他一动,身上的什么掉下来,反而哗啦一声。 众人立刻齐刷刷的看过来:「是你!王爷,他似乎和那个女子认识,还和那女子说了好一会话!」 听风拿着匕首,慢慢悠悠的走过来,低头看着地上的人:「那女子是谁?」 那男子不停往后移动,看着听风手里匕首上的血迹紧张的直吞口水! 「王爷,他说他有个亲戚在大官家当管家!」 「最近还给了他不少钱,最近他手头很是宽裕!」 听风冷笑一声,匕首一甩,直接没入男子身边的地面,把男子的裤子直接扎在地上,把他移动的姿势也直接顿住了。 那个男子一声惨叫,吓得直接瘫软了。 「那个女子是谁?」听风微微笑着柔和的问道。 那男子咽了一口口水:「我说了,是不是饶了我的性命?」 听风不说话,只是冷冷笑着看着他。 「是是,是红柳!」 「红柳是谁?」听风拔起匕首,很有耐性的问道。 「红柳是是……」 「王爷,我知道,红柳是太傅府里的粗使丫头!」 景廷微微挑眉,声音越发的清冷:「左太傅府里?」 看到那人点头,景廷起身,径直走了。 听风冷冷看着面前的人:「都等着!」说完也转身走了。 第583章 去左太傅府里走一趟 听风走进屋子里,发现景廷正在窗口站着,手里拿着一张纸。 而窗口,蹲着一只云雀,歪着头看着听风。 听风掏了一把米放在窗框上,才回头:「王爷,那就是那个左芙蓉!」 第658页 从宫宴到及笄礼,那个左芙蓉一直都在针对盛长歌,对景廷的心思也是昭然若揭。 景廷把手里的纸张递给听风,听风扫了一眼,微微勾唇笑了:「王爷,这就有趣了!这左芙蓉还是个坑爹的!」 景廷没有多说,只是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夕阳:「有消息吗?」 听风瞬间眉开眼笑:「唉吆,恭喜王爷,国公爷同意了!」 景廷的眉眼瞬间就温润起来了,嘴角也微微勾起。 「王爷,咱们王府也打扫打扫,等着国公爷来下聘?」听风笑嘻嘻的问道。 景廷点头,却是往外走。 「王爷,这是?」 「去左太傅府里走一趟!」景廷冷冷笑了,京城剩下的官员,的的确确都是经过凌天阁的密查,都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左太傅没有问题,但是不代表,他的家人也没有问题。 听风立刻跟上,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府里的人打扫卫生,布置府邸。 马车路过明月楼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一片喧闹声。 景廷挑起帘子,隐隐的能够看到那一抹红影,听到盛长歌的声音。 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心里格外的服帖,那个女子终于和他牵扯在一起了。 心在这一刻落到了尘埃里,喜悦的几乎能够开出花来。 左太傅听到禀报,说是摄政王来了,就愣了。 景廷怎么会来他家,难道有什么事情…… 他的心里不由的忐忑起来,但是急忙告诉管家:「走走,去迎接王爷,告诉女眷迴避!」 「王爷!」左太傅亲自迎接到门口。 景廷神色淡淡的点头,直接迈步进去:「太傅,本王有事情和你说说!」 左太傅立刻引着景廷往里面走。 正屋里果然已经清理干净,左太傅深深一揖:「王爷有事请说!」 景廷环视四周,左太傅清廉,所以家里并不奢华,但是很有品味。 他掏出那张纸递给左太傅。 左太傅疑惑的展开看完,脸色唰的就白了。身子踉跄着,几乎要倒在地上:「王爷,王爷……」 景廷背着手看着墙上的山水画:「今日满京城都是关于盛国公的流言,说盛国公靠着美色统御黑甲军,说盛国公早已经不是清白之身!」 左太傅的额头上瞬间就冒出密密的冷汗,他想到了盛国公的及笄礼,自己的孙女鼻青眼肿的回来。 甚至还受伤了,一回家就叫了大夫。 他倒是问过,那丫头只是说不小心跌倒摔得,多一个字没有说。 她在老家待久了,他早已经不知道这丫头想什么,老妻疼爱的呃紧,又死死的护着,他也不能说什么。 如果是那丫头捅了这个大篓子…… 「盛国公因何女扮男装,为了我天齐出了多少力,你我都清楚,诋毁她只会让将士寒心!」 「王爷直请直说,若是老臣府里有问题,老臣知道怎么做!」左太傅站直身子,认真的说。 「查到最后,是你府上,一个叫红柳的丫头,在西南的破庙里散钱,找人来散布的谣言!至于红柳后面是谁,左太傅,你的家事本王就不问了。」 「老臣明白!」 「前天夜里,剿杀龙飞天龙卫一百一十九人,放进来多少,希望左太傅问清楚。」 景廷冷冷勾着嘴角,左芙蓉够大的胆子。 借着左太傅的名头,在当地官府开拿了不少通行证,同时也收了不少钱财。 甚至助纣为虐做了不少恶事。 想不出来,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有这样的手段!这还是所谓的大家闺秀。 「本王若是没有记错,你的两个孙儿都在国子监读书,你左家,若是真的落入这浑水里,只怕就此万劫不復!左太傅也是肱骨之臣,知道当如何,本王言尽于此!」 景廷淡淡的说完,转身就走。 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看到左芙蓉戴着面纱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热腾腾的茶水:「王爷还没有喝茶就走了?」 这话娇滴滴的,欲语还休的,谁看着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景廷站住脚步,冷冷的盯着左芙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那个目光冰冷的,让左芙蓉不由自主的就哆嗦了一下。 景廷没有理会她,收回目光,冷冷说道:「让开!」 他不习惯盛长歌之外的女子靠近他三尺之内,何况是堵着门口。 「王爷……」左芙蓉眼眶微红。 却听左太傅一声怒喝:「还不让开!」 第584章 国公爷来下聘了 景廷走出去的时候,就听到左太傅怒喝:「带红柳过来!」 左芙蓉还想要追上去,却被管家拦住了,直接拉进了屋子里! 「跪下!」左太傅的声音冰冷,神情冰冷,浑身上下都是沸腾的怒火。 景廷没有回头,直接出了左太傅的府邸。 第二日,就听到听风说,左太傅府上新近回京城的左芙蓉得了失心疯,已经送回老家静养了。 在京城高调的昙花一现的左芙蓉,就这么从京城消失了。 左太傅没有给景廷送来任何的消息。 但是听风得到的却是,左芙蓉回家的途中,自己乱跑,掉入江中淹死了。 一个家族,无论对孩子多好,多仁慈,当一个人的性命和整个家族几百口比起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如何做出选择。 第659页 景廷没有说话,也没有过问,这件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听到那些话的时候,有多么的愤怒,怕盛长歌听到,怕盛长歌难过,第一时间把那些人都抓了来。 听风从外面兴沖沖地的进来:「王爷,王爷,听说国公爷带着人亲自去抓大雁了。」 亲自去抓,就说明了诚意。 景廷仰头看着外面,今日的阳光很好,天空很蓝。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心里充盈着喜悦。 「听风,查出来的那些暗桩都拔了吧!」京城适合平平安安的,盛长歌才能肆意而为。 他就希望她活得像是太阳一样,肆意而明亮。 初六,的确是个好日子。 一大早,孟临渊就来到了盛国公府,而府外已经聚集了很多少年! 孟临渊和裴森进去,不一会拿着东西,和盛长歌盛夫人还有老太君一起出来。。 裴森往门口一站,振臂高唿:「走,去景王府下聘去!」 去景王府下聘去! 一声接着一声,须臾之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大街小巷的人都蜂拥而来。。 没办法,这等盛况,必须跟着去看一看啊! 黑甲军跟在骑马的盛长歌的后面,抬着聘礼。 从聘金到三牲到斗米,但凡聘礼需要用的,样样俱全,还都是最好的。 一熘的缠着红绸的箱子,担子,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往景王府走去。 盛长歌还没有到达景王府,就听到沿街的百姓叫喊:「王爷,国公爷来下聘了!」 「王爷,准备好了啊!」 「王爷,不要害羞啊!」 满大街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整个京城简直就是欢乐的海洋,昨日的谣言,再也没有一个人提起。 景王府的大门敞开,听风追月沐雪等人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太后和几位老臣,代表着景廷的家长,到门口迎接。 主要是京城第一次有女的娶亲,而且是位高权重的盛长歌,对方还是摄政王,不能不隆重。 「老太君,盛夫人,孟世子,国公爷,请请!」慕北燕喜笑颜开,比自己要成亲还高兴。 「皇上,我们来给盛国公下聘了,我们都是盛国公的家人,王爷可不能辜负了我们国公爷啊!」 人群里有人叫喊,众人轰然响应。 孟临渊和裴森一挥手,身后众人齐齐叫起来:「若是我们的国公爷脸上没有笑容!」 「若是我们的国公爷眼中有泪!」 「我们会帮着休妻的!」 「若是王爷拈花惹草!」 「若是王爷朝三暮四!」 「我们可是会打断了他的腿的!」 慕北燕静默了一下,一挥手,听风等人也叫起来! 「我们王爷若是眼中有泪!」 「我们王爷若是心中有怨!」 「我们也是不依的!」 唉吆,对着喊得简直不要太欢乐。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虽然心里紧张,但是绝对不能露怯,毕竟即将抱得美人归的是她不是吗? 一行人唿啦啦的进了府,外面围观的人那是捨不得离开。 听风豪气的一挥手:「都去明月楼,今日我们王爷请客!」 「好,祝王爷心想事成!」那群人笑着喊着,唿啦啦的往明月楼涌去。 两只活的大雁在大厅里扑腾,云雀蹲着看的高兴。 两方家长坐在大厅里谈话。 景廷却对着盛长歌招手,盛长歌挑挑眉,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当然大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沐雪做了好吃的,你先去吃!」景廷拉着盛长歌的手。。 盛长歌歪头看着景廷:「当日你拿小条子抽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要落入我的手里?」 景廷愣了一下,小心的问:「所以?」 「所以,以后小爷也会小条子伺候你的……哼哼……」这哼哼意味深长。 第585章 以后的女儿可不可以嫁给我 景廷唇角带笑,眸光柔和,拉着盛长歌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只要是你来,怎么着都行!」 「怎么着都行?」盛长歌很是怀疑。 男人不都是好面子的吗,何况是位高权重,被天下女子觊觎的景廷。 「怎么着都行,当然,我更喜欢在房间里!软榻上也可!」景廷说的那是一个意味深长。 盛长歌:大哥,不要随时随地的乱想,不像是你摄政王的作风! 「吃东西,吃东西!」盛长歌松开她的手,急匆匆往前跑,「沐雪小可爱,小爷来了!」 景廷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微微嘆气:「是应该多吃,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话语中都是惆怅。 等到盛长歌心满意足的从沐雪那里出来,就看到长辈们,大臣们都行笑眯眯的站在庭院里,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并肩走来。 「这么一看,果然很配,天生一对啊!」 「是啊,都是人中龙凤,此番也算是我天齐之福!」 「你说将来的娃儿该是什么样子?」 大臣们嘀嘀咕咕,傅凤华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老太君也笑出来一脸的菊花:「这两孩子,看着眼睛都亮了。」 「盛国公,我们商议过了,也达成了共识。」有人大声说,「日子呢,皇上说钦天监挑日子。」 第660页 「以后王爷随着国公爷生活!」 「孩子呢,一个随国公爷的姓氏,一个随王爷的姓氏,这么排着,不至于让盛家和景家后继无人!」 「当然,孩子的话,多多益善!毕竟国公爷和王爷都好看,孩子也一定好看!」 「将来都是天齐的栋樑,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他们商议的结果。 盛长歌站在原地:你们礼貌吗? 何况孩子这个事情,谁说了算的,你们这么积极做什么? 还多多益善,她时间都用来生孩子了,以后还有什么乐趣,不是生孩子,就是在生孩子的路上? 景廷在她身后笑着:「不急,不急,等你长大!」 盛长歌:这都逼着生孩子了,你说你不急?骗谁呢? 慕北燕笑嘻嘻的走出来:「唉吆,这就算是订下了,歌儿啊,我们景廷孤家寡人,也不容易,你要好好待他啊!」 唉吆,师兄嫁出去了,这感觉,有点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自家的这捧高岭之雪,花落别人家,还是有点伤感。 「若是将来我家景廷不如你的意,你不能打不能骂,可以给我送回来,毕竟他也是我们心尖上的宝!」 盛长歌目瞪口呆,你丫的到底是怎么说出来老父亲嫁女儿的感觉的? 这厢里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就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跑进来。 一眼看到盛长歌,那人就高喊一声:「歌儿姐姐,你就这么把自己交待了?」 景廷黑着脸,盛长歌转头看过去,正是北宫流月那个小屁孩。 此时那个小屁孩背着一个大包袱,叮叮噹噹的跑过来:「你等等我长大啊!找一个这么老的!」 景廷的手指攥得咔嚓响,他想要揍人! 「小屁孩,你离家出走?」北宫家族在亡国之后,偏安一隅,倒是生活的挺好。 毕竟,北宫家族剩下的那些人,都没有什么野心。 那小屁孩把包裹从背上拿下来,蹲下来哼哧哼哧的解开:「本来想要做聘礼的!」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那个布包里尽是金银珠宝大叠银票。 我去,这娃竟然是认真的,王爷竟然还有这么小的对手? 国公爷,您老牛吃嫩草,脚踏两只船,真的可以吗? 「既然你已经定下来了,我也不是那种强取豪夺的!」北宫流月长嘆一口气。 他蹲在那里,看着一摊子聘礼,双手托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盛长歌:「不知道歌儿姐姐,以后的女儿可不可以嫁给我?我可以先定下来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丫的惦记我的女人,还要惦记我的女儿? 景廷怒了:「听风,给本王扔出去!」 北宫流月被听风抱着,很是无奈的说:「你们以后要生好多,定一个不行吗,要是怕我对她不好,那我也可以嫁进国公府的!」 哦豁,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景廷不理会。 「王爷啊,你要是不同意,那我还是努力和你抢歌儿姐姐好了,毕竟我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北宫流月又嘆了一口气,一本正经的说道。 众人: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厉害吗,才几岁,要和摄政王抢女人? 唉吆,不虚此行,不虚此行,不然怎么知道,还有人敢当景廷的情敌! 第586章 西凉的太子和九公主 北宫流月是被扛出去的,但是出门就抱住了听风的腿。 就那么巴在听风的腿上,不下来了! 听风:敢问这是造了什么孽,抱他的大腿有个毛用,他不当家! 于是听风就腿上挂着一个娃,再次走回府里。 一进入府里,北宫流月就从听风的腿上下来,直接跑过去抱住了傅凤华的腿。 「伯母,我从鲜卑来,饿死了,没有地方去了!」 盛长歌…… 景廷…… 傅凤华低头看着挂在她腿上的小娃,果然是满面风尘,头髮上都带着一层灰,脸也晒得红通通的,身上的衣服,似乎是被淋湿了又干了的,皱巴巴的。 于是,心软了! 于是,北宫流月小朋友,就被带进了国公府! 这让景廷寝食难安啊,尤其是那个小子离盛长歌比他近,他们住在一个府里,他却是住在景王府。 想想北宫流月被傅凤华牵走的时候,那个嘚瑟的小眼神,高抬的小下巴,他就膈应。 明月楼里人山人海,一片喧闹。 一名少年摇着扇子缓缓走进来,看到里面的盛况挑了挑眉。 等到听到众人在谈论的是景廷和盛长歌,看到下注的赌的是谁要穿上凤冠霞帔,她眉眼微闪。 听说景廷是人间绝色? 她摇着扇子,带着随从在一个角落坐下,不过是片刻功夫,就看到盛长歌来了。 这就是盛长歌? 她挑了挑眉,那个一身红衣的少年,就是女儿身的盛长歌? 那行为举止可是没有什么姑娘家的样子。 倒是很美! 盛长歌脚步未停,却是对跟着的青安说:「大厅西北角那桌,查查!」 那个目光也称不上友善就是了。 明明是个女子,也女扮男装,不过不太像就是了。 青安转身出去了。 「你丫的磨蹭那么久,现在就难捨难分了?」裴森跳过来,吐槽。 第661页 盛长歌给他一脚,转身进去。 「说真的,你还敢不敢和小爷去花楼?」裴森深深感觉,若是盛长歌以后连花楼都不敢去了,那真是少了很多乐趣! 盛长歌扫了他一眼:「你小瞧谁呢,小爷是那等不敢去的人吗?」 「那就好,那就好!听说因为帝后大婚,西岳鲜卑西凉天竺都来了使者,这京城热闹了,就连花楼里,也都是卯足了劲,格外好看!」裴森无比的嚮往。 「歌儿啊,带着我!带着我!」商灵不知道从哪里挤上来,眼里都是兴奋的光芒! 花楼啊,她必须去啊,天齐京城的花楼,她还没有去过! 「你一个姑娘家去什么花楼?」裴森皱着眉头看着蹦哒的商灵! 商灵白了他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继而对着盛长歌腆着脸笑,「歌儿,带着姐姐哈!」 「这么着,你要是能喝过小爷,小爷带你去!」裴森冷哼。 商灵眉眼一挑:「你说的!走!不要说本姑娘欺负你!」 盛长歌看着两个人就这么走了。 不是和她去花楼的吗,这是,见色忘友? 貌似曾经有某人也是因为去花楼,喝酒喝到一起的? 「来吧,我陪你喝,以后带着一个,貌似喝酒就没有那么随便了!」孟临渊站在那里笑着,他的腿边站着那个胖嘟嘟的小不点。 小云雀满足的吃着果子,跟在孟临渊身后,亦步亦趋。 盛长歌摸摸鼻子,好吧,这随口的玩笑,不会孟临渊当真了吧! 「姐姐,吃好吃的!」云雀举着她的小荷包笑。 盛长歌摸了她脸一把:「你早晚因为吃的被卖了!」 「有哥哥在,谁敢!」小云雀昂首挺胸,神气十足。 盛长歌失笑,还没有来得及进屋,就听到外面的街道上喧闹一片。 他们齐齐的走到窗口,看到外面的街道上,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过来。 为首的一辆马车的帘子跳起来,一个女子好奇的看着外面,那女子长得极美,趴在马车的窗口看着外面的姿势,在路人看来就像是一幅画。 好像是仕女图里的人儿走了出来。 前面的高头大马上,倒是端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面无表情,目光幽冷。 「西凉的大皇子和九公主!」孟临渊勾唇冷笑,显然是没有什么好感。 盛长歌挑挑眉:「听着这个语气,不好?」 「你很快会领会的,到底好不好?」孟临渊微笑,他是一路打到了西凉的京城,西凉的王室是被龙卫控制的 他的本意是直接打了,让西凉也纳入天齐国土。 但是西凉的王厉害啊,孟临渊一出现就献上投降的国书,自称以后岁岁纳贡,代代称臣。 并且大肆宣扬,让西凉的百姓都知道了。 逼得他不得不接受他们的投降! 第587章 还不是因为小爷的男人长得好看 景廷的马车却在这个时候,停在明月楼的外面。 他从马车上下来,缓步往明月楼里面走。 盛长歌就看到那个趴着的九公主骤然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炽热的盯着景廷的背影。 然后,她身边的侍女就疾步跑过来,拦在景廷的前面。 孟临渊冷笑:「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哎,你站住!」那侍女大唿小叫。 明月楼瞬间陷入寂静,她在让谁站住,她是不想活了,还是得了失心疯? 景廷自然没有理会,听风也只是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脚步未停。 那侍女加快速度,直接窜到景廷的旁边,双臂一伸,趾高气昂的说:「我家小姐让你过去说话!」 景廷脚步未停,手一挥,那个侍女就像是被一阵风颳了出去,直接飞出明月楼,跌落在外面的街道上 满堂轰然,摄政王的三尺之内,只有盛长歌一个女子可以靠近,你丫的以为自己是谁,还你家小姐! 公主和皇后都不敢这么和景廷说话。 一边窃窃私语,这到底是哪家的不长眼的! 「大胆!竟然敢如此无礼!」后面一队侍卫过来,齐刷刷的抽出刀剑。 众人面面相觑,究竟是谁无理? 还有,这些冒死不是天齐的人,他们天齐的王爷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随便可以吆喝的吗? 明月楼里的人唿啦啦的站了起来:「什么人,敢在明月楼放肆?」 「你们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那为首的侍卫冷哼,眸子里都是凶光! 景廷径直上了楼,听风淡淡的站在明月楼的门口,一个人面对对方的一队侍卫! 孟临渊挑了挑眉,缓慢下楼。 「哥哥!」小云雀就要跟上去。 「和姐姐待在这里!」孟临渊语调淡淡,云雀乖觉的点头。 他就安安静静的下楼,安安静静的站在了听风的前面,微微勾唇冷笑:「我天齐,是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刀枪,怎么,各位要做豺狼?」 那个为首的侍卫还能不认识孟临渊吗,他看着孟临渊瞳孔一缩。 这个神情淡淡,不声不响的少年,可是一个狠戾的角色。 他见识过孟临渊的手段,所以心里先是一冷,继而说话就客气了几分 「孟世子!」既然孟临渊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里绝对不是一般的地方。 第662页 「告诉你家公主,天齐的京城不是她可以放肆的地方,否则,本世子不介意再去一趟西凉的京城,西凉是怎么保下来的,你们比本世子更加的清楚!」 「若是喜欢男人,可以去南风楼,貌比潘安的比比皆是!」 这话里带着浓浓的不屑! 那侍卫头头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行了一个礼,转身走了。 那个侍女爬起来还要过来,还要不依不饶。被那侍卫直接拖了回去。 但是不过一会功夫,那侍女又趾高气昂的回来:「孟世子,我家公主说了,你保护得了一时,保护不了一世!」 孟临渊理都没有理会她,只是冷冷笑了。 景廷需要他保护,她还对景廷有想法,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也好,藉此看看景廷到底如何! 那侍女冷哼一声,转头离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走两步就摔一跤,爬起来又摔倒,短短几步路,竟然摔了四次。 明月楼里里外外哄堂大笑。 有人已经弄清楚来的是谁,在那里大声说道:「手下败将而已,来天齐京城耀武扬威,怎么想的?」 满堂轰然。 骑在马上的西凉太子转头冷冷的扫了九公主一眼,直接给了那个侍女一鞭子! 那侍女滚到路边,大声哀嚎! 那太子回头,看着孟临渊,然后抬头看着楼上窗口的红色身影! 那目光阴冷,狠毒,盛长歌感觉,她不喜欢,这个西凉,当初就不该留下! 这个西凉太子,只怕是条毒蛇! 景廷站在盛长歌的身边,冷冷的看着队伍远去:「西凉,没有必要存在了!」 盛长歌伸手在景廷的脸上摸了一把:「还不是因为小爷的男人长得太好看!」 「好看吗?」景廷低头笑着问盛长歌。 「好看!」盛长歌点头,不好看能让人一眼就迷了? 「好看就多看看,只给你看!」景廷眉眼含笑,和刚刚门口的冷冽判若两人。 从下面回来的孟临渊…… 分点场合行吗? 小云雀噔噔噔跑到孟临渊身边:「哥哥,姐姐摸他的脸!」 众人……瞎说什么大实话。 第588章 她要救景廷于水火之中 京城的会同馆里。 啪的一声,西凉九公主的脸就被打得歪在一边。 她捂着脸:「我回去会告诉父王和母后,你竟然敢打我!」 那太子冷哼一声:「夏玉瑶,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高不可攀的东西吗,女人在皇家,不过是个玩意儿,别太当回事了!」 「夏斯枫,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庶子,你也敢!」 夏斯枫冷冷的盯着愤怒的夏玉瑶:「是啊,我是一个庶子,但是如今西凉的太子是我,以后西凉是我的,你的命在我的手里,清楚这一点没有?」 「你……」夏玉瑶眼睛里都是愤恨,她是嫡出,但是母后除了她和妹妹之外,再无所出,无兄弟可以依靠,母后也并不受宠。 若不是母后娘家势大,只怕母后早已被废了。 她没有作声,现在她可以忍,等回到西凉,一定要弄死夏斯枫,庶出兄弟很多,她完全可以找一个听话的。 夏斯枫,你死定了! 「看着公主,不要让她随意出门!」夏斯枫冷哼一声,死死的盯着夏玉瑶,「你最好不要在天齐的京城惹事,否则,你只有死!」 说着,夏斯枫又冷哼一声:「即便是好男色,你也悠着点,名声坏了,不能和天齐联姻,不用我做什么,父王就能剥了你!」 他的那个懦弱的父王,已经被龙卫欺负太久,被天齐的军队吓破了胆子,若是能和天齐交好,保住西凉,只怕让他做什么都行。 当然如果有人破坏了这种关系,那也准备去死! 夏斯枫就这么扬长而去。 那个被打的侍女,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废物!」夏玉瑶一巴掌打过去,「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那侍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公主,奴错了,您别气坏了身子,这里不是西凉,他们不知道您。等到见了您定然惊为天人,无有不从的。」 夏玉瑶冷着脸没有说话。 「奴打探了,那个绝色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天齐的摄政王,也是大咱们大王属意的和亲人选之一。」 夏玉瑶眼睛一亮:「你说,他是摄政王景廷?」 「对,景廷,名满天下的景廷!」 夏玉瑶笑了,那感情好,她的和亲对象就选景廷,她是一国公主,配天齐的王爷刚刚好。 天齐的帝后即将大婚,她可不想去做小的。 那侍女微微瑟缩着,低低的说:「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夏玉瑶眉头紧皱,脑海里都是那惊鸿一瞥之下景廷的面容。 「只是,今天,摄政王今天订婚了,盛国公带人下得聘,皇上代表南方家人接待的。」 夏玉瑶脸色黑了,继而疑惑的问:「为什么是盛国公下聘?」 即便是定亲,难道不应该是景廷下聘吗? 「盛国公曾经请旨此生不嫁,于是摄政王要嫁入国公府!」 「景廷要嫁人?」夏玉瑶一下子跳起来了,这是什么操作,一国的摄政王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权有势有颜有钱,竟然要嫁人? 第663页 「嗯,摄政王也嫁给盛国公!」那侍女小心的说道。 「盛国公是谁?」听着像是个男人! 「京城第一纨绔盛长歌,是个女子,也是横扫列国的黑甲军的统领!」 夏玉瑶又坐下来,既然是这么个女子,混迹在军营的女子,定然五大三粗的不好看。 「盛长歌好看吗?」她摸着自己的脸问道。 那侍女愣了一下:「没见到,不知道什么样子。大抵是她有黑甲军在手,逼迫摄政王的吧!」 夏玉瑶瞬间感觉,自己被说中心思,一定是这么回事,不然景廷为何要嫁? 男人嫁人,那是一种耻辱的好吗? 她要救景廷于水火之中,将来景廷是她的! 「递个话,就说西凉九公主想要拜访盛国公府!」 「公主,初来天齐,没有见过皇上之前,不能随便私见大臣。」 「所以,若是盛长歌见了我,于我有利,还是于她有利?」夏玉瑶冷笑道。 女人堆里打仗,她一向是无往而不利的,所以,一个心思在战场上的女子,定然没有那么多细腻的心思,还不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景廷,景廷,她想着景廷的样子,不自觉的红了脸。 盛长歌还没有回到国公府,就看到司棋熘达过来,笑嘻嘻的说:「爷,夏玉瑶要拜访国公府!」 盛长歌蒙圈中,夏玉瑶是谁? 「西凉的九公主!」司棋笑嘻嘻的凑到盛长歌的身边,「爷,要不要听八卦?」 盛长歌一挑眉:「你偷听去了?」 第589章 狐狸精必然是美的 华灯初上,宫里就来了人,说是宫宴,欢迎各国的使者。 盛长歌打了一个呵欠,真是,自古宴无好宴,若是不发生点什么,那就对不住这个宴会了。 司悦从外面进来:「爷,公主送来口信,说是西岳和西凉都来了公主,估计有和亲的意思,即便是景廷和爷定亲了,她们也未必会死心,让您有个准备!」 「奴没有让那人空手回去!」 盛长歌拍了拍司悦的肩膀:「小丫头,办事挺利落啊!」 司悦:「爷,奴和你一般大!」 盛长歌嘿嘿一笑:「那就是大人了,看中谁了,小爷给你做主!」 「奴对男人没兴趣!」司悦皱着眉头,想要跑。 「那,女子?」盛长歌来兴趣了,唉吆不喜欢男人的丫头这稀奇了哈! 「奴将来只是想当一个大管家!」 盛长歌惊奇了,这是什么宏伟的志向,就这? 「我教给你一点东西,你若是会了,小爷就让你去管一家店铺,若是好,以后还有庄子酒楼,你看好不好?」 「爷,您说就是了!」司悦的眼睛瞬间亮了,相夫教子有什么好,整天关在家里,她就想像自家的爷一样可以行走四方。 盛长歌飞快的写了一些东西给司悦:「不可外传,找莫姑姑要一个帐本,回来算给小爷看看。」 司悦频频点头。 「盛长歌还没有来吗?」一声华丽衣袍的夏玉瑶站在宫里的凉亭里,冷冷问道。 那个侍女低着头:「公主,还没有!」自从要拜访国公府被拒绝,公主就怒火中烧。 「这个盛长歌,竟然如此轻慢无礼!」夏玉瑶咬牙切齿的冷哼。 「九公主,让奴好找,太子在前殿门口等着,要一同去见天齐的皇帝的!」 夏玉瑶转过脸,就是娇弱的小白花的样子,微微笑着说:「这天齐皇宫极美,一时看迷了眼,咱们走吧!」 语调也是柔柔弱弱的,身姿更是纤弱,似乎来一阵风就能吹走了一般。 她扶着侍女的手,裊裊婷婷的往前殿走去。 「公主,这就是西凉九公主,这人前人后……」一道声音从凉亭边的假山后面传出来。 一身水蓝衣裙的女子,勾唇一笑:「走了走了,有好戏了!」 显然就是一个看戏不嫌弃局大的,那个兴奋的劲头,简直不忍直视。 「公主,公主,忍着一点,这是天齐,是天齐!」那小侍女跟在后头,不时拽拽女子的裙子! 「裙子都拽坏了,你想让你家公主光着跑!」 「谁敢让西岳公主光着!」一道笑声传来,慕念情迎面走来。 「本宫来迎迎妹妹,走吧!」 「姐姐好,姐姐,今晚有热闹看,我和你说……」她自来熟的拉着慕念情,叽叽咕咕的从明月楼说到宫里。 慕念情:你礼貌吗?看我天齐的热闹看的这么光明正大! 一行人唿啦啦的进入了大殿,就看到那热闹的主角,此时正娇滴滴的给皇上行礼,就连说的话,也如春日的黄莺,婉转娇柔。 「想不出,西凉还有江南水乡才能出来的美人儿!」慕念情感嘆一句,的确有做小白花的资本,比她们都像是女人。 「所以,姐姐,狐狸精必然是美的,那才有资本勾魂啊!」西岳公主感嘆一句。 楚铮在一边低斥:「楚笛儿,管好自己的嘴!」 楚笛儿吐吐舌头,嘿嘿笑了。 继而:「姐姐,你说她波澜壮阔的,腰肢那么细那么柔软,撑得住吗?」 楚铮瞪她,这是你该担心的问题吗?没有看到,宫殿里的大臣公子们都直了眼睛吗? 慕念情……好吧,这个货不是敌人! 第664页 她看着中间那货扭着腰肢坐下,还媚眼如丝的看了慕北燕一眼。 慕念情也看到慕北燕,肉眼可见的打了个哆嗦。 她不由的笑了,这种玩意,想要进宫的可能性不大了,毕竟她也好,母后也好,云华也好,都是爽利的人,这般扭扭捏捏的,矫揉造作的,敬谢不敏。 夏玉瑶坐立不安,翘首以盼,这盛长歌没有来,景廷也没有来,怎么,他们在一起? 「安分一点,不要丢人!」夏斯枫冷哼,「看看西岳公主已经和天齐公主打成一片,你有什么用!」 这话语里透露出浓浓的嫌弃,本身就没有什么才能,若是美色没用,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夏玉瑶冷笑一声,没有能力保护西凉,要靠女人的才没用吧! 就在大殿里议论纷纷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的内侍叫道:「摄政王到,盛国公到!」 第590章 这位眼瞎的你是认真的吗 摄政王到,盛国公到! 话音落,大殿里瞬间热闹起来。 没办法啊! 没有盛长歌的场所少了七分热闹。 没有景廷的场合少了八分颜色! 众人齐刷刷的往门口看去,只见一声玄衣的景廷先迈步进来,衣服是深色的,面容白皙如玉,眸子如天边的星,对比鲜明,看着美的不染一丝尘埃。 看到景廷的正脸,还是如此近距离的,夏玉瑶直了眼,就连手边的酒杯都碰倒了都没有看见。 这世间竟然有这等美丽的男子! 不要说夏玉瑶了,就连夏斯枫和楚笛儿都直了眼睛。 楚笛儿也看直了眼,稍后回神对慕念情说:「你天齐真有福气,这摄政王单凭美色就能溃败三军!」 语气中并无什么别样的意味,纯粹的就是感慨。 慕念情微微一笑,没有别样的意味就好,景廷是他们天齐的,是他们歌儿的,谁来也不好用! 看看对面那个夏玉瑶,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袖子都打湿了都不知道。 大殿门口,进来的景廷停下脚步,眉眼温润,唇角带着笑意回头,似乎在等待什么。 那么温润的眉眼含笑的样子,真是君子如玉的好样子,好看! 大殿外传来脚步声,就看到一抹红影飘过来,迈过门槛,眉眼弯弯的笑着站在景廷的身边:「走啊,别挡道!」 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玄色衣衫,一红色衣衫,就这样并肩走来。 好像突然就夺走了大殿里所有的光华,对比之下,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夏玉瑶骤然脸色冷沉,这就是盛长歌,竟然是这样的盛长歌? 不应该是五大三处粗鲁不堪吗? 「见过皇上!」两个人齐齐行礼,就连话语也是格外的和谐。 夏玉瑶死死地盯着两个人,恨不能上去把盛长歌从景廷身边扯开。 「快入座!」慕北燕笑着看着两个人,的确是有夫妻相啊,相配啊,天齐的骄傲啊,天齐的光芒啊! 「各位为朕大婚而来,朕今日宴请各位,尽情欢乐!」慕北燕举杯朗声说道,「各位公子小姐,可以让客人看看我天齐的风姿,各国使者,也让我们见识一下异域风情。」 很快,大殿里就歌舞昇平。 这样的场合,表现的好了,家里长脸,将来的婚事也好说。 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的收穫! 景廷把桃子的皮剥掉,切成小块,放在盛长歌的面前,就连小叉子都放好了。 简直体贴的不能再体贴了! 那楚笛儿把桃子开了一个小口,正哧熘哧熘的吸着,一眼看到,瞬间感觉自己粗鲁了。 盛长歌活得这么精细吗? 盛长歌挑挑眉,这就是在明月楼看着她的那个,姑娘! 「皇上,玉瑶愿意献上一舞!」夏玉瑶款款站起来,娇弱的说道。 那声音和她热辣辣的眼神可是半点不配啊。 盛长歌勾勾唇,踢了景廷一下:「你家的桃花!」 景廷叉起一块桃子塞进盛长歌的嘴里:「我家不种桃花,也不开桃花,不要什么都往我身上扯!」 阿猫阿狗的,他不看在眼里。 好不容易定亲了,万一气跑了,他咋整! 慕北燕扫了嘀嘀咕咕的两个人,唇角带笑:「来来,让朕看看西凉的风姿!」 那夏玉瑶换了舞衣,款款走上来,发现景廷头都没有抬,不禁心下暗恼,真想往盛长歌的桃子里下毒。 音乐声响起,夏玉瑶款款起舞,音乐的声音柔媚,舞姿更是柔软到了极点。 盛长歌皱紧眉头,这感觉不是太愉快,那舞姿怎么看着都像是蛇呢? 「这是不是叫什么靡靡之音?」盛长歌感觉自己才疏学浅,说不出来。 景廷冷哼:「听着头疼!」 楚笛儿在一边点头:「比蛇还像是蛇,美女蛇,好吓人!」 楚铮瞪了她一眼,你丫的少说两句。 「歌儿,咱们出去透透气!」慕念情搓着自己的胳膊,汗毛都立起来了,吓人! 盛长歌立刻点头,两个人悄咪咪的往外面走,楚笛儿立刻抓了一个桃子跟上去。 那厢里夏斯枫也起身出门,追着盛长歌的方向去了。 若是,西凉得到盛长歌…… 「真是吓人!」慕念情感嘆道,「柔媚也好,你丫的别柔得没骨头了啊!」 第665页 「对对!」身边冒出一个人头。 两个人齐刷刷的回头,就看见啃着桃子的楚笛儿频频点头:「真像是蛇啊,我们那里蛇多,就这样扭来扭去的!」 盛长歌和慕念情感觉越发的不好了,这大晚上的,那个什么生物想起来有点发麻! 「国公爷,从这里怎么回大殿?」一道人影从对面树下走出来,微微笑着问道。 盛长歌回头看看灯火通明的不远处的大殿,这位眼瞎的,你是认真的吗? 第591章 玉瑶可以配天齐摄政王吗 夏斯枫笔挺的,自以为玉树临风的站着,若不是一双眸子太过阴冷,应该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 「盛国公?」他对着盛长歌笑着,露出了森森的白牙。 盛长歌感觉这兄妹俩,真的都是属蛇的,阴冷阴冷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慕念情和楚笛儿的关切的目光下,指着身后:「那里就是。」 顺便关心了一句:「若是殿下的眼神不太好,就不要晚上到处走,天齐皇宫倒是不大,但是容易迷路!」 夏斯枫:你丫的礼貌吗,难道看不出来我一国太子在屈尊降贵的搭讪? 慕念情和楚笛儿悄悄的对盛长歌竖起了大拇指:真牛! 盛长歌探头看了看前面的小花园,对两个人说:「晚上蚊子多,咱们还是回去吧!」 于是在夏斯枫的面前,三个人熘熘达达的又回去了。 夏斯枫:是说他是讨人厌的蚊子?这个盛长歌! 盛长歌一行还没有走到大殿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慕北燕的声音:「不愧是西凉,别具一格!」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这个声音,怎么听着不像是夸奖呢,难为慕北燕从头看到尾! 「皇上,看玉瑶品貌如何?」那夏玉瑶款款屈膝行礼,言笑晏晏的问道。 本来就很美,此时跳了舞,脸色一片绯红,越发显得娇艷欲滴。 让大殿里不少的男子都看直了眼。 唯有景廷,低着头,慢悠悠的给盛长歌剥桃子皮,切桃子,然后又剥葡萄皮,果子壳。 反正,忙得很,根本就没有时间抬头看看那个让众人痴狂的美人。 慕北燕扫了景廷一眼,微微勾唇:「极好!」 这极好两个字说的轻飘飘的,听着也不是那么肯定。 「那,玉瑶可堪配天齐儿郎?」夏玉瑶娇羞的问道,她微微低头,那个姿势那个角度,不管怎么看,都是美的,美得直击人心。 门口的慕念情和楚笛儿齐刷刷的看着盛长歌,异口同声的说:「我感觉她觊觎你男人!」 盛长歌挑眉,她的男人要是能够抢走,那就不是她男人了,她也就不要了。 慕北燕又隐隐扫了景廷一眼,他天齐男儿,能够引起别人觊觎的,首当其冲就是景廷。 毕竟景廷美的,让他的皇位都不那么香了。 「自然可堪配天齐儿郎!」慕北燕点头,但是天齐儿郎同意不同意就不知道了。 夏玉瑶咬了咬嘴唇,应该问问她想要配谁,或者直接指婚,但是慕北燕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那,玉瑶可以配天齐的摄政王吗?」夏玉瑶一狠心,直接自己说了出来。 她缓缓抬头,盈盈的双眸含羞带怯的看着景廷。 众人的目光也是齐刷刷的落在景廷的身上,等着看被美人青睐的摄政王要怎么做。 这目光中羡慕嫉妒恨都有,可是又不能发作,因为他们的的确确是比不过摄政王。 对一个全方位碾压的摄政王,也就只能在心里羡慕嫉妒恨了。 但是,景廷忙得很,根本就没有抬头,所以美人的含羞带怯,註定要落在空处。 「盛国公感觉如何?本宫皇妹貌美,地位也不低,配摄政王可好?」夏斯枫在盛长歌的身后幽幽问道。 三个人齐刷刷的回头,脸色都有些发黑,你丫的老是跟在一群小姑娘后面,是不是有病? 盛长歌靠着外面的柱子,微微勾了勾嘴唇:「嗯,貌美位高,那什么也挺大,不错!」 她看着夏斯枫的嘴带着笑意,语调淡淡:「这要问摄政王,毕竟本国公难消美人恩!」 夏斯枫冷冷看着盛长歌,但是冰冷的目光中压抑着火热,横扫列国的盛长歌,说话是半点也不好听。 但是他奇异的感觉特别的对胃口。 这朵带刺的花,和以前那些在他面前做小伏低无比柔顺的女人完全不同,他很喜欢。 他更喜欢黑甲军,若是盛长歌跟了他,何惧景廷,何惧孟临渊,怎么能让孟临渊兵临城下? 西岳的京城一再被人践踏,那是耻辱! 却听大殿里,慕北燕问景廷:「摄政王,你认为如何?」 慕北燕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对景廷示意,盛长歌就在门外。 景廷却把剥好的果子都放在盘子里,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端着起身。 目光专注在自己手里的盘子上,语调冰冷:「本王已经定亲!」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施捨给夏玉瑶一个目光。 慕北燕双手一摊,无可奈何:「九公主,摄政王真的定亲了,朕是媒人,你看看,还有其他堪配的!」 下面有公子想要站起来,瞬间被自己的父母拉住,这姑娘一般家庭可是降不了,这可是看上摄政王的女人。 第666页 再说,谁家要带一个祖宗回去,供不起! 第592章 烂桃花自己掐 「玉瑶是一国公主,难道不配吗?」夏玉瑶泫然欲泣,那眼眸里都是眼泪,却强忍着不掉下来的样,看着让人感觉格外的揪心。 慕北燕笑了笑:「天齐的儿郎很多。」 所以,没有必要夺人所好,要知道那两个都不是善茬,你折腾狠了,只怕以后,就没有西凉了。 本来西凉这个事情,他也好,孟临渊也好,心里都憋着火。 你丫的和龙飞天同流合污,回头还要说自己是受害者,然后昭告天下,你臣服天齐。 让孟临渊打都不好打! 慕北燕感觉,这事情若是景廷去,或者盛长歌去,根本就不会让他有机会投降。 孟临渊到底还年轻,脸皮薄! 他的话音落,天齐的好儿郎们齐齐瑟缩了一下,美人恩不是谁都能消瘦的起的! 夏玉瑶委委屈屈的看着慕北燕:「皇上,玉瑶心慕摄政王!」 众目睽睽之下,她就看慕北燕怎么回答:「天齐不是还有人三妻四妾吗,玉瑶不在乎名分!」 你丫的不在乎名分,你一国公主,难道让你做妾? 众人又齐刷刷的看着景廷,有盛长歌和景廷在的场合,永远都不会寂寞,热闹的紧! 唉吆,盛国公啊,快来打怪,有人要抢你媳妇了! 「摄政王?」慕北燕叫着景廷,这事情他没经验啊,他最近才开始当皇上啊,以前也没有和亲这回事啊! 景廷端着盘子站在大殿门口。 你能想像出来吗,高岭之雪的景廷,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不应该沾染阳春水的景廷,端着盘子的样子吗? 一点都不像,充满了违和感。 偏偏他坦然自若,对着盛长歌微笑:「都是蚊子,乱跑什么,先喝杯水,接着吃点东西。」 众目睽睽之下,这声调这般柔软,充满了柔情,配合着他温润的神情,唉吆,看起来不要太美好啊! 他们的摄政王应该是喜欢盛国公喜欢到了骨子里,看看那动作,那语气。 和当初,盛国公追着他满京城跑的时候,判若两人。 有人就开始打听,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简直是好奇到了极点。 盛长歌就着他的手喝了茶水,不用问了,是滋补的。似乎景廷就是随身携带着的。 然后端过盘子,挥挥手:「烂桃花自己掐!」 景廷眉头微蹙:「你就不能维护一下你的人!」这话里竟然透着三分委屈。 慕念情和楚笛儿感觉,她们算是开了眼界,这盛长歌真霸气! 「本国公要先看到你掐桃花的能力,总不能以后千军万马来了,都是本国公出场,那多累啊。」 盛长歌扫了她一眼:「不如趁着大家都在,你说个清楚,要是后面再来乱七八糟的,本国公若是烦了,就直接踢了你!」 景廷的脸色冷了,黑了,转过身一言不发的往里走。 「唉吆,国公爷,王爷似乎生气了!」楚笛儿看八卦那是看的一个过瘾,她现在看着盛长歌的眼睛里都是晶晶亮的光芒。 盛长歌冷哼两声,举着盘子:「不吃?」 「吃!」楚笛儿立刻两眼放光,唉吆盛长歌这样的人,其实做她嫂子也不错。 她真的真的非常喜欢盛长歌。 楚笛儿端着盘子,熘熘达达的走进大殿,看热闹去。 盛长歌和慕念情一起走回去,对于场地中间的人,视而不见。 「王爷,可否?」夏玉瑶看着景廷走过来,以为是因为她,脸上瞬间瀰漫起来笑意。 景廷缓缓走上前,对着一旁的内侍说:「纸笔!」 桌案抬上来,纸笔铺展开,景廷铁笔银划的写道:「我景廷,不娶亲,不纳妾,心慕盛长歌,此生仅此一人,同生共死!」 撂下笔,他看着一边的内侍:「读,大点声!」 那内侍急忙捧起纸张:「我景廷,不娶亲,不纳妾,心慕盛长歌,此生仅此一人,同生共死!」 「再来一遍!」景廷声音依旧冰冷,不去看夏玉瑶渐渐苍白的的脸色。 对于他来说,夏玉瑶和路边的一棵树没有什么两样,并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我景廷,不娶亲,不纳妾,心慕盛长歌,此生仅此一人,同生共死! 内侍尖锐而洪亮的声音在大殿里飘荡,震慑人心! 夏玉瑶脸色惨白,这景廷是明晃晃的打脸,她对自己的容貌一向都是自信。 此时此刻,却觉得难堪,难堪之后,是深深嫉恨! 盛长歌何德何能,竟然让景廷死心塌地到如此地步! 而众女子,心中只是羡慕,谁不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偏偏,盛长歌就能得到,偏偏盛长歌就能娶男人,偏偏盛长歌就可以顶天立地! 第593章 我可以嫁入国公府吗 「王爷,难道你当真可以做到?」夏玉瑶不甘心,怎么都不甘心! 她咬着嘴唇,泪眼盈盈的看着景廷,那个样子,说不出来多么的委屈,多么的娇弱,多么的惹人怜爱! 偏偏景廷眸色没有半分温暖,神情也没有半分柔和。 「有何不可!这一生得此一人足矣,人的心这么小,放一个人尚且不够,难道本王要朝秦暮楚?」景廷冷冷反问 第667页 他抬头看着满殿的大臣:「本王长辈皆是为国捐躯,自幼一人,对家庭格外看重,认定一人就是一生,但凡让本王的女人不高兴的,都是不会做的。」 他的目光逐渐冰冷,声音越发冷冽:「怎么,还有人要上赶着嫁本王?」 底下的人纷纷摇头,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谁找死! 这两位皇上都怕的大小阎王,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本王都是要嫁人的,所以,娶是不可能的!」景廷冷冷的看着夏玉瑶,第一次扫了夏玉瑶一眼,「怎么,你要嫁入国公府,和本王做姐妹?」 底下众人又是一阵哆嗦,上次那些上赶着要入盛国公府的人,哪里敢再说。 当时是从盛国公府跑了,然后那天夜里都被人揍了一顿。 谁揍的,不知道,知道也不敢说! 现在听到姐妹两个字,就肉疼! 满殿寂静,那夏玉瑶悲悲切切的哭了,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就在这万籁俱静,不知道如何收场的时候,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 「皇上,我可以嫁入国公府吗?」 众人齐刷刷的抬头,唉吆,还有这等勇勐之士吗? 众目睽睽之下,楚笛儿一手端着盘子,一手高高举起,嘴里还在吃着什么,鼓鼓囊囊的。 这个样子,就像是吃东西的兔子。唉吆,有点可爱! 但是众人不解,嫁给景廷可以理解,姑娘你嫁入国公府是想要做什么? 楚铮有些无奈:「楚笛儿!不可胡说!」 慕北燕的眼睛睁大,都是兴味,唉吆,这男的女的都有人抢,好不热闹啊! 「四公主,你要嫁给盛国公?」 楚笛儿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是啊,我很喜欢她啊,她的东西也好吃,天齐的东西也好吃,所以,嫁给她不行吗?」 众人:怎么行,你一个姑娘嫁给一个姑娘,你说哪里行? 盛长歌:姑娘,我怎么招你惹你了? 景廷让内侍夺过来盘子:「你给她吃?」这话是对着盛长歌说的,冷飕飕的! 盛长歌:呃,我招谁惹谁了? 「歌儿姐姐,行不行?」楚笛儿一脸的兴奋,这么好玩的人,这么帅气的人,哪里找,必须天天看着啊,不然生活多么没有趣味! 盛长歌嘿嘿一笑:「妞,姐姐会把你卖了的!」 楚笛儿那妞丝毫不怕:「切,你做不出来!」 景廷冷冷的看着楚笛儿,然后冷冷的看着楚铮,再后冷冷的看着慕北燕。 慕北燕摸了摸鼻子:「各位,先坐下行吧?」 众人归位,夏玉瑶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景廷,无比哀怨。 夏斯枫端着酒杯坐在那里,嘴角噙着冷笑,不知道是在笑谁。 慕北燕轻咳一声,郑重说道:「我天齐,不和亲,不纳贡。寸土必争,万民皆护!」 众人心情激盪,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歷代王朝为了边境稳固,和亲是经常的事情,而一旦被外地侵略,战败割地赔款,从此岁岁纳贡,也是常有! 这般硬气的话语,倒是第一次听到。 慕北燕端坐在皇位上,面容冷凝:「我天齐,天子在位,坚守国门,君王若死,定为社稷!」 盛长歌看着众人的激动的神色,微微一笑:「皇上,臣以为,当加上一句!」 「爱卿请讲!」慕北燕话一出口就被景廷瞪了一眼! 慕北燕:你丫的,爱卿不能说,难道说卿?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景廷是个醋缸子? 盛长歌一身风骨,笔挺的站在那里,一身红衣,即便是灯光下依旧是灿若烈阳! 「当加上,犯我天齐者,虽远必诛!」 「好!」随着盛长歌掷地有声的话语落下,满堂叫好。 他们不自觉的齐声说道:「我天齐,不和亲,不纳贡,寸土必争,万民皆护。我天齐,天子在位,坚守国门,君王若死,定为社稷!犯我天齐者,虽远,必诛!」 声音震天,从来没有有过的豪气沖天! 第594章 非给小爷添堵是吗 「歌儿,这是……」莫姑姑站在国公府的门口,欲言又止。 盛长歌参加宫宴回来了也就罢了,问题是,后面唿啦啦的跟着一群人是怎么回事? 这大包小包的架势,可不像是来拜访,何况此时是三更半夜的。 盛长歌双手一摊:「姑姑啊,你收拾几个院子,让客人们住!」 她的身后,站着楚铮和楚笛儿,夏斯枫和夏玉瑶,还有天竺国的王子和他笑眯眯的妹妹! 问题是,他们不是自己,还有伺候的,唉吆,头大! 「歌儿啊,哥哥想死你了!」国公府里传来一声叫喊,紧接着就是一道粉色的人影从里面扑出来,双臂大张就要去抱盛长歌。 横空里出来一只脚,鞋底正好印在商洛的胸口。 「你这么对待大舅子,不想好了是不是?」商洛瞪着景廷,他生气,很生气,这几日忙碌,竟然没有赶上盛长歌的订婚。 孟临渊那厮就是太有礼貌了,要是他,不折腾的景王府鸡飞狗跳绝对不罢休。 何况还有那只追了歌儿八条街的大狗,他想要吃狗肉已经很久了。 景廷微微勾唇,声音清冷:「大舅子,本王只认孟临渊!」 商洛怒了,蹦跳起来:「你丫的瞧不起人是不是?」 第668页 景廷从善如流的点头:「嗯,本王的亲戚不是谁都可以当的!」 商洛整个人都不好了:「歌儿,你男人欺负人,你管不管,不管我去找义母了!」 盛长歌感觉头都大了,她招谁惹谁了,和她有个毛关系! 楚笛儿噌噌跑上前:「哎,你是盛国公的义兄吗?」 商洛一愣,看着面前的姑娘,笑嘻嘻的点头:「我是!」 「那么,可以告诉我,怎么才能成为盛国公的义妹?」楚笛儿感觉天齐这么有趣,必须有个可以住下的理由,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盛国公府就刚刚好! 「这个咱们可以聊聊,走,我带你去见母亲,母亲人特别好,一定会喜欢你的!」商洛立刻发出邀请,有统一战线的战友,对付景廷是不是容易的多! 盛长歌:我不需要那么多兄弟姐妹,国公府养不起! 何况,楚笛儿你一国公主,认什么干亲? 「这国公府倒是热闹!」夏斯枫在后面说了一句,他们是看着楚铮他们都要求来国公府住,就跟了来。 盛长歌是真的不想收留,奈何,作为主人,能怎么办,慕北燕大婚在即,不好在这个时候闹什么不愉快。 但是不代表盛长歌对夏斯枫和夏玉瑶有什么好印象,她就等着他们作妖的厉害了,一棍子打死! 这般阴阴测测的说些酸熘熘的话,真是讨厌! 「嗯,我国公府没有那些什么皇子公主的规矩,就是我们皇上来了,也是不会摆架子的,所以各位多担待!」 因为我们没有规矩,所以,若是轻忽怠慢了,那就自己受着,谁让你们哭着喊着要来呢! 那莫姑姑也终于回过神来,微微福身:「各位,先去大厅,吃些宵夜,说说话,这就让人收拾院落!」 「她住在哪里,我要在她临边!」夏玉瑶看着景廷一直跟在盛长歌身边,其余的人一瞥目光都没有,心里早已经打翻了醋罈子。 只要在盛长歌的身边,那就一定有机会接近景廷,不怕景廷不慢慢的被她迷惑。 何况知己知彼才百战百胜,她要知道盛长歌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盛长歌转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在国公府,就要遵守国公府的规矩,不管你是哪里来的神仙,都要给小爷趴着。安排在哪里,就在哪里,不住,滚!」 你丫的抢我的男人,还死乞白赖的要住盛国公府,你是西凉公主不假,但是,小爷不太爽,管你是谁! 本来就够烦的了,你丫的再吱声,小爷就能让人抽你! 夏玉瑶在众目睽睽之下,脸色涨红:「本宫是公主,连个要求都不能提吗,这是你的待客之道?」 盛长歌冷哼一声:「西凉的公主?呵,也就是孟临渊仁慈,若是小爷我,虽远必诛!干过什么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也就算了,非给小爷添堵是吗?」 这话够冷,够刺激,夏玉瑶的脸不仅仅是红了,就连夏斯枫的脸也已经黑了! 第595章 小爷早就想踏平西凉 夏斯枫冷冷的站在那里,看着前面的盛长歌,眸色也是冰冷:「盛国公,攸关两国邦交,还是不要咄咄逼人的好!」 「小爷就咄咄逼人了,你待如何?」盛长歌笔挺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夏斯枫。 楚铮和天竺的王子和公主都站在了盛长歌的身边。 楚铮和盛长歌景廷都是有交情的,自然不用说了。 而天竺的王位,都是盛长歌帮着拿回来的,所以天竺的王子和公主,都知道谁才是朋友。 西凉吗,养了龙飞天的人这么些年,谁知道心是什么样子的。 北宫流月熘熘达达的从里面出来,看到门口的状况,眉头一皱:「歌儿姐姐,谁找抽,让鲜卑的铁骑去他家熘达熘达!」 没错,他是代表鲜卑来的,摘花去追他的王后去了,没人看家,临时就把他拎上去了。 他小,但是有大臣帮忙,也算是安安稳稳。 「盛国公这是要代表天齐和西凉交恶?」夏斯枫的眼眸越发的冰冷,他从进入天齐就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友善,也没有丝毫的尊重,心底早已经是翻滚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盛长歌勾唇一笑:「小爷怕吗?」 小爷早就想要踏平西凉,所以,怕你? 「你能代表天齐?对于天齐,我们还是贵宾!」夏玉瑶看着景廷冰冷的脸,愤恨到了极点,恨不能扑上去撕裂盛长歌。 「本王能代表天齐,贵宾?」景廷冷哼一声,「谁邀请你了?听风,请贵客移步会同馆!国公府不招待!」 这话出来,现场的气氛简直就是僵到了极点! 楚铮适时出来:「行了,大家都饿了,听说你家厨娘是你从哪里挖来的,快点,快点,客随主便,你说住哪里就住哪里,入乡随俗!」 一边拉了景廷一把:「慕北燕要大婚,这个时候打仗不吉利,有的是时间!」 他也不爽好吗,龙飞天造了多少孽,西岳也死了很多人。 你西凉一天两天被龙飞天奴役,这十几年都被奴役,只怕你们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只是一看局势不好,立刻抛弃了龙飞天吧! 景廷和盛长歌双双转身。 盛长歌笑着说:「那厨娘的的确确是我挖来的,今晚你们有口福了!」 第669页 他们都以为,都已经这样了,夏斯枫和夏玉瑶都不能再进来国公府了。 因为听风也真的叫了马车,等着他们上车回去了。 但是,他们猜不到开头,也没有猜到结尾,那两个货竟然跟着进来了。 都这么没脸了,竟然没有撵走! 盛长歌表示很无语,对待脸皮厚的人,是不是直接揍比较好! 景廷只是淡淡说道:「淡定,已经让人去做了!」 做了什么,景廷没说,但是盛长歌知道,景廷动手,只怕他们要伤筋动骨! 大厅里没有少了他们一份吃的,这是国公府的大气,但是不代表有人愿意理会他们,所以大家谈笑风生,唯有他们偏坐一隅。 楚笛儿简直就是两眼放光:「歌儿姐姐,你家东西真好吃!」 继而接着问:「我可以留在你家吗?」 景廷想到她要嫁给盛长歌的那一茬,脸色又黑了,感情他还要和女人争。 楚铮无奈:「闭嘴!」 「要不,你认我做妹妹吧,你看我可爱不可爱,我什么都不要管吃就行!」 楚笛儿就差举双手保证自己的要求低了。 盛长歌:呃,东西好吃也有错吗? 「算了,我还是找伯母去,我缺个母亲!」楚笛儿拍拍屁股站起来,拉着旁边的商洛,「走走,带着我逛逛!」 人都散去,大厅里寂静下来。 盛长歌揉揉额头:「怎么办,我还是想要揍那一对兄妹!」 景廷微微勾唇:「等等,看看那些龙卫联繫他们吗?」 继而他微微笑着,低声说道:「国公府这么吵,不如我带你去个清净的地方?」 盛长歌当即拍板:「走,我想好好睡一觉!」 景廷指了指自己的背:「上来!」 夜色深深,天空中一轮明月,景廷背着盛长歌走出盛国公府,在寂静的街道上慢慢的逛着。 而国公府,夏斯枫站在暗处,看着景廷和盛长歌两个人走远,静默良久,转身出了盛国公府! 跟着的人跟了很久,才发现夏斯枫停下脚步,这厮竟然去了青楼! 青安和司棋对视一眼,转身换了衣服,也跟了进去。 第596章 我就想做你一个人的管家 「爷爷他们到了外邦,乐不思蜀!」景廷带着盛长歌上了一艘画舫。 画舫停在穿城而过的河上,河上画舫不少,在碧波中微微荡漾着,一河都是璀璨的灯火。 盛长歌无比神往:「我也想去处走走。」 如果没有那些讨厌的人蹦哒的话,她早就走了。 「有何不可?」景廷低低的在盛长歌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不清他说什么,就看到盛长歌的眼眸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她趴在景廷的背上,掰过景廷的脸,吧唧一口:「还是美人儿懂我心意!」 景廷但笑不语,他自然也是有他的目的的。 两个人洗漱好,在窗口边的两个软榻上躺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 不一会功夫,盛长歌就在晃晃悠悠的船上睡了。 景廷侧躺着,单手撑着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盛长歌,这样的夜,他突然就感觉格外的满足。 这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能填满你所有的空虚,哪怕是她只是存在,什么都不做。 他想那么些年,盛长歌追着的时候,他只顾着躲闪,是错过了多少美好。 「王爷,夏斯枫去了青楼!」听风的声音极低极低的在外面响起。 「密切关注他接触的每一个人,把盛玉姝带到普通牢房,暗中透露消息给他们,盛玉姝在牢房里。」景廷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大腿,话语很轻,很容易被外面细细的丝竹声掩盖下去。 「是!」听风下去了。 盛玉姝在西凉待了这么久,他们总会是认识的,至于认识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等着看了。 他冷冷的勾唇笑了,西凉那些人还想要蹬鼻子上脸,也要看看自己到底是配不配! 整个京城都热闹起来了,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就等着帝后大婚。 日上三竿,盛长歌才在一片喧嚣声里幽幽醒来,这一觉睡的很沉,也很香! 这一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景廷的怀里。 一向严谨勤勉的景廷,竟然日上三竿还没有起来。 闭着眼的景廷一眼俊美,五官立体,看着格外的赏心悦目。 盛长歌突然就明白了,古代君王不早朝的原因了,美人在侧,大抵是爬不起来的。 她伸出手指描画着景廷的鼻子,鼻子很挺,也很好看。 这样的美人在侧,自己也有点把持不住啊! 盛长歌感觉,景廷的美,对于她就是很大的考验。 她翻身起来,国公府里还不知道怎么样的乱套呢?唉吆头疼! 但是她并没有顺利的起来,因为腰间骤然多了一条手臂,用力的一拉,她就重新跌了回去。 景廷的胸膛僵硬而温暖,带着特有的清冽的气息。 「不再睡一会?」景廷的声音低沉而黯哑,透着丝丝的性感。 盛长歌侧头看着他,「你怎么到了我的软榻上?」 「国公爷这是嫌弃我?」景廷的头枕在盛长歌腿上,仰头看着她。 话语格外的柔软,里里外外的竟然好像透着丝丝的委屈。 第670页 盛长歌:呃,王爷大人,撒娇对于你来说,貌似不是那么合适? 她低头看着景廷,感觉就这么亲下去,应该也不错,毕竟看着很诱人! 但是,她的嘴比她的动作快了一步:「景廷,有眼屎!」 呃…… 景廷的脸华丽丽的黑了。 盛长歌却急急站起来,景廷的头嘭的一声砸在软榻上,等到头晕目眩的清醒过来,哪里还有盛长歌的身影。 他皱着眉头良久,骤然笑了,先是无声,继而有声音出来。 那笑声怎么听着都是格外的愉悦,这盛长歌是在害羞还是在害怕? 情深渐怯! 在外面梳洗的盛长歌黑了脸:景美人,你礼貌吗? 「我来梳!」景廷拿过梳子,给盛长歌梳头,「以后,都是我来梳头!」 盛长歌白了他一眼:「我有手!」 自幼都是自己打理惯了,她不是那种需要别人服侍的人。 「若是可以,以后衣食住行,都是我来管,只有我能管,如何?」景廷的下巴抵在盛长歌的肩膀上,「怎么办,我就想做你一个人管家,管一辈子!」 盛长歌脸色微红,王爷,你能悠着点说话吗? 路过的船只,岸上的行人却是掩唇而笑,摄政王和盛国公在一起真好,单单这么站着,就美的像是一幅画。 第597章 必须火上浇油趁火打劫啊 「王爷,国公爷,夏斯枫在青楼和人打架了!」听风皱着眉头,这厮就不能安生一点吗? 景廷侧头,冷冷扫了听风一眼:「不知道怎么做?」 盛长歌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必须火上浇油趁火打劫啊! 景廷却拉着她:「我们去吃好吃的!」 好吧,好吃的比较重要,景廷在致力于餵她这件事情上,一向都是认真的。 清晨的京城,到处热闹一片,路上不时有人打招唿。 「这才是带着烟火气的生活!」盛长歌眯着眼睛笑着,她就喜欢看到这种平安喜乐。 打什么仗,这样不好吗? 景廷侧头看着盛长歌眯着眼睛一路打招唿过去,人缘简直不要太好。 看着她言笑晏晏,看着她调戏女子,他竟然诡异的感觉心里都是满足! 盛长歌就适合这样肆意生活,这样的有朝气有阳光有笑容,让他波澜不惊的生活多一点色彩和激情。 说到底,嫁给盛长歌,是他赚了。 盛长歌没有他可以过得很好,他没有盛长歌,似乎就没有一切。 「王爷,可要好好对我们的国公爷啊!」 「王爷,不可辜负我们的国公爷啊!」 「王爷,我们都是国公爷的娘家人哦!」 一路上打招唿的无一例外都是如此,景廷笑着点头,心里想着,明明是他要嫁人,他们怎么就感觉弱势的是盛长歌呢? 他害怕被人抛弃了好吗? 身后传来嘿嘿的笑声,盛长歌一回头,就发现商洛和楚笛儿跟在后面。 「姐姐,快走,那个不要脸的也跟出来了!」楚笛儿上前,拉着盛长歌的手就往前跑。 景廷:不要脸的觊觎的是他,盛长歌就这么跑了? 「那个,妹夫啊,哥哥保护你哈!」商洛摇着扇子,对着景廷嘻嘻笑着。 景廷也不说话,慢条斯理的从街边的抽出一根竹竿,折断到合适的长度,就这么拿着。 商洛惊呆了,你丫的威震四方的摄政王,难不成准备当街打女人?脸呢? 商灵一手拿着一个桃子啃着,一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看看景廷的奇怪造型,然后回头看看不远处提着裙子,迈着碎步,妖妖娆娆走过来的夏玉瑶。 她在大殿上的求嫁,现在整个国公府都知道了。 好脸色是当然不会给好脸色的,如果当街卖骚,她不介意揍一顿。 也就是昨夜她和裴森喝醉了,不然,国公府都不让她进去,看着就不是什么好鸟。 商灵三两口吃掉桃子,弯腰侧头,瞄准了位置,把果核扔了出去。 景廷挑了挑眉,就这么看着。 那个桃核在光熘熘的青石板路面上就这么滚过去,人来人往的,也没有多少人注意。 更何况,夏玉瑶的所有精力都放在景廷的身上,唯恐景廷走了,追不上了。 那个盛长歌真的不是个好东西,还没有成亲呢,就和男人夜不归宿! 知不知道矜持一点! 想到高岭之雪的景廷被盛长歌那样的没有女人味的女人玷污了,她就心如刀割,最好的男人当时更适合和她在一起啊。 她只顾着前面,就没有顾着脚下。 就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被踩住了,竟然还滑熘熘的往前滑。 她挥舞着双手想要抓住什么,只听到嗤啦一声,也没有阻止住她。 夏玉瑶就这样尖叫着趴在地上,一头叮叮噹噹的饰品不少掉落下来,直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公主!」侍女大惊失色的跑过来,夏玉瑶的速度太快,她竟然没有跟上。 夏玉瑶头晕眼花,终于抬起头,然后就看到手里抓着一截灰扑扑的脏兮兮的布料。 而她的面前,有一双沾满尘土的鞋子停下。 她慢慢的抬头,就看到一个粗壮的汉子一脸羞愤的拉扯着自己的上衣到处遮挡。 第671页 他的双腿是光熘熘的,那一大块布料正在夏玉瑶的手中。 那粗壮的汉子红着脸弯腰一把抓起布料,就听到后面一片譁然,男人起闹,姑娘惊叫。 他越发紧张,三两下抓起布料围在腰间,悲愤的看着夏玉瑶:「姑娘何须如此急色,姑娘家矜持一点不好吗,何况在下是有夫人的,你让我回家如何和夫人交待!」 言罢,在夏玉瑶蒙圈的目光中,转身一脸受了屈辱的表情,跑着走了。 「该死!」夏玉瑶从地上爬起来,感觉浑身是上下无一处不疼,低头看着脚下踩着的桃核,「谁扔的桃核?」 她髮髻歪了,鼻子肿了,出血了,看着分外的兇狠! 第598章 怕你的骚气传染本王 夏玉瑶环顾一圈,势必要找出兇手,她一国公主,难道还治不了一个贱民了。 周围围观的人群默默的,一传十十传百的,不知道怎么的,个个手里都有了桃子,都在对着夏玉瑶大口大口的啃着桃子。 以为他们不知道是吗,这女人是西凉的,曾经和龙飞天一伙的,昨晚的宫宴上公然觊觎摄政王。 真是的,他们的国公爷多好的人,把他们国公爷放在什么地方? 既然是国公爷喜欢,就是神仙,也得是他们国公爷的。 单单是为了天天在街上看到这么活蹦乱跳,到处撩美人的国公爷,也不能让她伤心! 所以,你丫的算是什么东西! 地上的桃核多么可爱,他们今年一定多多吃桃子,看来桃核真的辟邪! 「是谁,这个桃核是谁丢的?」夏玉瑶要疯了,天齐的都是疯子,都是疯子! 尤其是,听到后面她摔倒了,景廷头也没回,此时黑压压的人群里,哪里还有景廷的身影! 周围的百姓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夏玉瑶默默的吃着桃子。 他们大口大口的吃完了,齐齐的把桃核往夏玉瑶一扔,转身走了! 速度很快的走了,毕竟他们也怕被拽下裤子,不想丢脸。 等到夏玉瑶从桃核雨中回过神来,就发现,周围没人了,除了脚下一地的桃核。 她衣服脏了,头髮乱了,鼻子破了,景廷跟丢了,还被人丢了一身的桃核。 夏玉瑶越是想就越觉得委屈,哇的一声哭了,一边哭一边往前走。 她发誓,一定找慕北燕告状,一定不让那些贱民好过。 「公主小心!」那侍女眼见着夏玉瑶又踩到一个桃核上,急忙去拉扯。 可是没拉住不说,她也摔倒了,主僕二人再次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路边拐角的商灵眼泪都笑出来了,拍着大腿直叫可乐! 景廷微微勾唇,把竹竿扔了。 商灵跳到他面前,手一伸:「妹夫,给钱,我要买好吃的!」 这一句妹夫格外的服帖,景廷微微眯了眼,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重新拿起竹竿挑给商灵,「这是本王最后的家底,都给你!」 商灵一愣:「我记得妹夫很有钱。」摄政王哎,会缺钱吗? 景廷默默的收回竹竿,神情淡淡:「其他的都是嫁妆,以后都是歌儿的,她要给零花,本王才有钱!」 商灵瞬间感动了:「好妹夫,这张留给你,姐姐不能让你分文没有,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 景廷没有收回银票,只是给商灵指着外面一间店铺的标志:「这种店铺,以后你可以免单!」 商灵眼睛一亮,频频点头:「好好好,妹夫大气,姐姐走了!」 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她来了。 唉吆,歌儿真是好福气,这是个好男人啊! 商洛巴巴的凑过去:「妹夫,你厚此薄彼啊!」 景廷冷哼一声,用竹竿把商洛抵在三尺外的地方:「要不你也去揍一顿?」 商洛低头看看竹竿,又抬头看看景廷,怒吼,「我是男人,你怕什么?」 景廷冷哼:「怕你的骚气传染本王。」 商洛看着景廷转身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奶奶的,骚气点不好吗,就你那木头一样,你不怕搂不住歌儿! 男人,还是骚气一点好! 「少主,西凉来消息了!」一名普普通通路人一样的人从人群里过来,低声说道 商洛站直身子:「你说!」 「西凉赋税加重,尤其是对商家格外的苛刻!」 商洛的目光冷了,脸色也冷了,整个人站在那里,虽然依旧是一身粉色的衣袍,但是半分娘气没有。 「撤出西凉,去以前的大月!天齐的官员已经到任了,大月百废待兴,西方可以联繫西域各国,往南可通天竺西岳,比西凉要好得多!」 商洛冷冷笑了,夏斯枫你丫的张狂,夏玉瑶你丫的张狂,不明白自己没有什么资本吗? 西凉就是梗在天齐心头的一根刺,虽然暂时动了影响不好,但是,收了,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那,他就给开这个头吧! 他的歌儿妹妹,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他的妹夫,也不是谁都可以觊觎的。 「商洛,盛长歌说要去看人打架,你去不去?」楚笛儿不知道从哪里又回来,从巷子口探出头,笑眯眯的看着商洛。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嘴里还吃着什么东西,腮一鼓一鼓的,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兔子。 第672页 一双眸子里都是璀璨的光芒,似乎漫天的阳光都在其中。 商洛的心里一动,扇子一展,邪邪一笑:「那必须去啊!」 第599章 是为了三尺之内没人 青楼里一片喧闹,前面几个人还在推推搡搡的。 盛长歌几个人从后门上了楼,透过帘幕的空隙看着楼下。 那夏斯枫此时已经是鼻青眼肿,一张脸更是黑成了一片。 一名女子躲在他的身后,帕子掩住脸,嘤嘤哭泣。 前面的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骂骂咧咧的:「小爷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鸟,给小爷趴着,这姑娘是小爷看中的,惯常也是跟着小爷的!」 「青楼女子,谁钱多跟谁,怎么成了你的专属,你要是想要独占,不如赎回去,自然没有人去你家里!」夏斯枫也是满脸的狠戾。 他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姑娘,这傢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出来找事,真以为他是好欺负的? 这天齐,真的是处处都看不顺眼。 那锦衣华服的男子冷哼一声:「不赶紧滚,小爷就揍你!」 验证过了,外地来的,不是京城人,和世家大族更加没有关系,可以放心的揍! 夏斯枫冷哼一声:「你试试,你能揍小爷一顿,小爷却是能够要你的命!」 「打,打,打,愿赌服输,谁赢了姑娘就跟谁走!」众人起闹,二两酒一喝,看热闹不嫌弃局大。 那汉子真的扑上来,两个人真的开打了。 那姑娘盈盈哭泣:「唉吆,都是奴的错,是奴的美色误人,两位爷不要打了,不如一起去喝酒……」 盛长歌对冷笑一声对身后的司棋说:「那姑娘底细!」 「三个月前,从龙城附近的一个小镇子寻亲来到这里,寻亲未果,被几个人卖入这里。」 这就有意思了,龙城附近? 龙城南可接通大月,西连接着西凉,是个好地方。 盛长歌的手指,哒哒的敲着桌面,顿了一下:「查,和他打架的那个男子!」 「京城五城兵马司南城的指挥使的儿子,梁策!」司棋立马报出来,这可是实打实的京官的儿子,根本就没有离开京城。 这梁策斗鸡走狗,也是实打实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那种纨绔。 「查他的父亲!」盛长歌总是感觉这里面有事情,莫名其妙的两个人,怎么就槓上了? 这是其一,还有,那些龙卫真的是龙飞天留下的吗,真是是为了保护盛玉姝和她的孩子吗? 司棋转身离开了,景廷看了听风一眼,听风跟了出去,明月楼的消息和凌天阁的消息结合起来,那就是最全面的,毕竟当初凌天阁的很多消息,都是来自明月楼。 「你看呢?」盛长歌歪头看着景廷,微微眯着眼笑着,「听说你拿着竹竿准备揍人?」 景廷把手里的竹竿放在桌子上:「是为了三尺之内没人!」 盛长歌…… 「南城会多布置人手的。」景廷只是说了这一句,就让人明白,他们想的是一致的。 「卖那个女子的男子,后来京城就没有见过。」青安从外面进来,低声说道。 盛长歌微微眯了眯眼睛,对着青安招招手:「盛玉姝的周围,布置好人,小爷不喜欢有什么意外情况!」 青安点头,表示懂了。 话音落,就看到裴森从外面熘熘达达的进来,一眼看到趴在窗口看热闹的商灵,先是红了脸。 盛长歌勾唇一笑,吆喝,有情况啊,裴森这厮什么时候这么含羞带怯过? 商灵一回头,看到了裴森,招招手:「过来!」 裴森真的是乖乖过去了,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子。 「姐姐厉害不?」商灵嘿嘿一笑,她是千杯不醉,和她喝酒,这娃娃还是嫩了一点。 裴森不语。 「怎么说来着?」商灵眯了眯眼睛,双手抱着胸! 「姐,姐姐!」裴森面红耳赤,但是男子汉吗,应该愿赌服输!叫姐姐,就叫姐姐! 「乖弟弟,加油!」商灵嘿嘿笑着。 裴森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是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 盛长歌踢了他一脚:「是个男人不?」 裴森眼睛一闭,心一横,大声说道:「我哥哥说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姑娘不公平,所以今日去府上找伯父伯母提亲去了,说让我对你负责!」 商灵一口果子卡在喉咙里,差点噎过去。 等到终于缓过来,明白裴森说的到底是什么,哀嚎一声,撒腿就跑:「娃,姐姐不认识你哈,绝对不认识!」 她那愁着女儿没人要的父母,一定会同意,一定会同意的,妈呀,造了什么孽啊! 一屋子的人…… 第600章 西凉太子竟然要赖帐 等到众人回神,商灵已经不见踪影了。 商洛嘿嘿一笑:「小子,还不去追?哥哥看好你哦!」 裴森这厮不坏,就是爱玩了一点,但是,自家的妹妹他还不清楚吗,母老虎一个,裴森这娃註定占不了上风。 担心什么,裴森要是能够搞定,才是他的本事。 那个妹妹可是野惯了的,又比裴森岁数大,怎么着都是他家妹妹占便宜。 裴森脸色红红,扭扭捏捏的追了出去。 盛长歌在后面来了一句:「裴森,你丫的不要怂啊,实在不行,先扛回家,生米煮成熟饭总是会的吧!」 第673页 裴森脚下一个踉跄,直接从楼梯滚了下去。 他脸红脖子粗怒吼:「小爷还是个雏,你礼貌吗?」 转瞬明白目前是什么状况,自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吼出来的,脸就黑了,一言不发,大步往外走。 外面的打斗因为这一出,完全停止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你一个雏来这里干嘛,你天天在这里喝酒,竟然说是雏,你丫的有自知之明吗? 你要是雏,那我们都是身经百战的雏! 继而,满堂轰然! 「雏,回来,找个花魁教你!」 唉吆,快乐的不行! 夏斯枫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楼上的房间,门开着,窗口开着,但是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人。 只是,他直觉,那里是他认识的人,比如,盛长歌! 他可是知道的,裴森和盛长歌的关系最好,刚刚那个声音的确像是盛长歌的。 盛长歌在这里看他的笑话,但是没有露面说一句? 梁策看着裴森还不明白上面有谁吗,有些人是他惹不起的存在,他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于是松开抓着夏斯枫衣服的手,拍了拍莫须有的尘土:「小爷今日不和你争了!」 言罢,转身一挥手,小厮立刻跟在身后,两个人就这样扬长而去。 夏斯枫死死的盯着梁策的背影,对着那个哭哭叽叽的女子冷哼「让开!」 他再次抬头看了楼上的房间一眼,也往外走。 「公子……」那女子急急追上去。 「怎么?」夏斯枫很是不耐烦,现在再看着女子,矫揉造作,哪有一点当时心动的样子,和盛长歌更是不能比。 那女子帕子捂着嘴:「公子,度夜资!」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来,哦豁,不给钱的? 这个不给钱就有点丢人了。 夏斯枫伸手往怀里一掏,往女子身上一扔:「小爷是那等缺钱的人吗,不识抬举!」 落下话语,他转身就走。 众人譁然:「我天,竟然用石头付钱!」 「这要是石头都值钱了,这漫山遍野的,咱们不是发了?」 那女子举着石头,想要喊,又不太敢,呜呜,那个公子好兇!只是红着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石头。 众人自然是打抱不平,这人太无耻,这个钱也想要赖掉。 夏斯枫脚下一个踉跄,回头看着女子,看见女子的手里果然举着石头,伸手就往自己的怀里摸。 可是怀里掏出来的还是石头,银票什么的早已经不翼而飞。 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刚刚和人打架的事情,难道那个时候,有人浑水摸鱼了。 他的脸色涨红,第一次感觉到了窘迫,巴不得地上有条缝隙可以钻进去。 可是摸遍浑身上下,愣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即便是挂在衣袍上的玉佩,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总不能脱下衣服抵债吧! 「本公子回头就送来!」夏斯枫沉沉的说,他现在开始明白,自己可能被人算计了。 而算计他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盛长歌。 心里翻滚着各种情绪,脸色也更加的阴沉。 「那公子说说,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奴派人跟着去取!」那女子笑嘻嘻的说道,你丫的出门跑了,或者报一个假名字,谁知道呢? 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就是不信他! 夏斯枫怎么能让人知道,他是西凉的王子,那不是啪啪打脸吗? 所以,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行,跟着去盛国公府取吧!」 抹黑你盛长歌还是可以的,他的目光阴冷的扫向二楼,想要看他的笑话,那就一同拖下水好了。 谁比谁的羽毛白,我在这里,你盛长歌一个姑娘也在这里,你更怕名誉被损坏吧? 众人譁然,盛国公府,他们的盛国公可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众人看着夏斯枫的神情越发的怪异。 不知道谁在下面低低来了一句:「西凉的太子竟然想要赖帐,西凉是有多穷啊!」 满堂譁然,你丫的竟然是西凉的太子,那个和龙飞天有一腿的西凉,果然没有什么好人! 第601章 这见面方式够独特 夏斯枫眸光沉沉,看样子,盛长歌在百姓的心中还是很有威望的。 即便是这个时候,都没有人说她一个不是。 「怎么,不敢去?」夏斯枫的唇角微微勾起,「怕不给钱,还是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话里话外都透着别样的意思! 他的目光扫过二楼静默的房间,倒是能够沉得住气。 「怎么回事?」二楼倒是没有下来人,但是媚儿和老鸨倒是站在二楼的栏杆边,低头看着下面。 那女子眼泪落了下来:「这位公子用石头当钱用!」 那纤细的手指,堪堪指着夏斯枫。 媚儿没有说什么,那老鸨却是冷冷开口:「没钱就说没钱,回头给就回头给,攀扯盛国公府做什么?」 她的脸色很冷,和迎来送往的时候的和气完全是判若两人:「盛国公对于咱们,是什么样的存在,不说,打架心里也有桿秤。盛国公可有做过什么欺男霸女赖帐不还的混帐事?」 「自然没有,我们的盛国公,就是京城的小太阳,暖人的很,什么时候会做这样的事情」下面立刻有人附和。 第674页 「我们天齐可没有这等的无耻败类!」 「这位公子,若是没有钱,自去取了,或者让小厮去取,没得往国公府泼脏水,你担待得起,我们担待不起!」 「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既然是做生意,自然是银货两讫,自古青楼也没有赊帐的道理!」 那老鸨的头下巴微微抬着,很是倨傲:「若是公子不应,那就报官吧!」 夏斯枫死死的盯着二楼的房间,他就给感觉这话,也是盛长歌让人说的。 可是二楼的房间里出来的是打扫的老婆子,把工具放在走廊上,又关了门窗,明明白白的告诉他,那个屋子里没人! 他感觉这就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整张脸都是火辣辣的,明明裴森走的时候,屋子里是有人的,现在人呢? 夏斯枫冷冷的扫了老鸨一眼:「让人跟我去拿!」 那老鸨也是勾唇冷笑:「多去几个人,若是拿不回来,也就算了,别无辜丢了性命,保重好自己!」 夏斯枫阴冷的盯了老鸨半晌,转身往外走。 他走后,屋子里已经是满堂轰然。 这是青楼,和普通的青楼也是不同,同时也有人白日里来,美人作陪,喝喝小酒,听听小曲,看看舞蹈,倒是惬意在。 自然,人也是不少。 等到夏斯枫从里面出来,路上遇到的人竟然已经在指指点点。 「看,那就是西凉太子,睡了人家姑娘不给钱!」 「这就是西凉太子啊,长得不咋样啊!」 「有咱们天齐的男儿一对比,果然猥琐的很!」 「西凉人品行不好啊,和龙飞天合作了十几年,一朝有难立刻说自己是被胁迫的,说是来天齐给皇上贺喜,宫宴上公然觊觎摄政王,明明知道人家摄政王定亲了,如今太子白睡?」 「哎呦,真是开了眼界了!」…… 指指点点,叽叽咕咕..,一路上夏斯枫都在被这么嘲笑着。 夏斯枫恨不能上去杀人,但是不能,只会落人口实。 「那是你们没见识,你们知道吗,刚刚在另一条街上,西凉公主当街扒了一个中年汉子的裤子,那汉子破布蔽体,满眼是泪的跑了!」 哎呦,人群炸了。 这,这,这西凉都这么急色吗? 路边的人不由得离夏斯枫远了一点,唯恐清白不保。 夏斯枫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齿,勉强压抑着怒火匆匆前行。 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撞了一下,那人对着他嘿嘿一笑:「对不住!」 「你眼睛瞎了!」夏斯枫终于怒吼出来,在西凉,他们都是被捧着的,谁见了不退避到一边,毕恭毕敬的。 怎么到了天齐,就怎么都不合适了! 那人眉眼一冷,扑上来就揍,等到众人七手八脚的拉偏架来开,夏斯枫的脸已经像是开了染坊一眼,格外的精彩。 就连衣服上,不知道怎么就多了很多个脏兮兮的脚印。 等到众人离开,夏斯枫才大步走开。 路边的二楼,盛长歌端着碗,侧头看着景廷:「你的人?」 景廷拿着布巾擦拭了一下盛长歌的嘴:「不是,有可能是他的人!」 他眯着眼睛盯着夏斯枫的背影,对自己够狠的主,只怕手段也是狠毒! 盛长歌嘿嘿一笑:「这见面方式够独特!」 话音落,听风已经拎着那人从后面进来,扔在了屋子的中间。 第602章 盛玉姝动了胎气 盛长歌和景廷静默站在一边,看着那人在地上挣扎半晌,才爬起来,怒气沖沖的瞪着听风。 「无缘无故的,为何抓我?要是因为我揍了西凉的败类,大可以把我送进大牢,我天齐臣民可都是有骨气的!」 这番话,说的是义正词严,慷慨激昂。 而且是笔挺的站在原地,气势逼人! 啪,啪,盛长歌放下碗,拍着手:「说得好!」 那人一回头,看到盛长歌和景廷,脸色先是僵硬了一下,然后噗通跪下:「见过王爷和国公爷!」 「你对西凉不熟?」盛长歌熘达到他的面前,往椅子上一座,格外慵懒的靠在后面椅背上。 不是问夏斯枫,而是问西凉。 那个人陡然愣了一下:「小的没有去过西凉,不知道西凉什么样子。国公爷这是?」 盛长歌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熟?」 「嗯,小的不熟!」那个人点头,眉头皱了起来,「西凉那样的地方,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孟世子就是心太软。」 欲盖弥彰?盛长歌呵呵笑了,继而眉眼一冷:「孟世子在什么地方心太软呢?」 孟临渊在西凉京城的事情,是军事机密,没有人会传到外面,即便是传,也不会到达普通百姓的耳朵里。 他们知道的只是,龙飞天胁迫西凉皇室,在西凉养兵多年。 顶多会说,西凉和龙飞天有一腿。这孟世子心太软的说法,从何而来? 那个人陡然一惊,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别开视线,低垂着头说:「小的听街道上的人说的。孟世子如果一鼓作气,不接受投降,就能替天齐开疆拓土。」 盛长歌笑了,这是说孟临渊的不是了? 慕北燕都没有这么说,这些人倒是厉害,可以判定对错了。 「你一直待在京城?」盛长歌幽幽问道。 第675页 「自然。」那人连连点头。 盛长歌冷哼一声:「信口雌黄倒是听利索!」 她抬头,冷冷的盯着跪着的男子:「你的脸色,不是天齐可以晒的出来,即便是曾经带着布巾,但是脸色也不对,你脚上的鞋子,天齐甚少有卖的。你的虎口有茧子,身体精壮,孔武有力,是经过专业的训练的,所以,你是谁?」 那人一愣,身子骤然跃起,直接往窗口位置扑去。 侧面的景廷身子一闪,那个人重新趴在盛长歌的面前。 盛长歌对着景廷竖起了大拇指:「唉吆,夫君就是厉害!」这轻功,她这辈子是不会有了,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 景廷眼睛一亮:「得夫人夸奖,为夫甚是高兴!」 夫君这个称唿真是不错! 那个男子:你们礼貌吗,我在这里趴着,背上踩着一只脚,就开始谈情说爱了! 「说说吧,你们应该知道,小爷的脾气不大好!」盛长歌冷冷笑着说道,「龙卫其他人呢?」 那人一愣,身体明显的就僵硬了:「小的不明白国公爷在说什么。」 「青安,带他去黑甲军营地,让他明白明白。」盛长歌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一阵风过,青安已经带着人走了。 盛长歌和景廷并肩下楼:「慕北燕大婚,送些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缺!」慕北燕冷哼。 「那我也得给云华添妆!」盛长歌摸着下巴,眯着眼睛嘿嘿笑了。 「少送点,都是咱家的钱!」景廷扫了盛长歌一眼。 盛长歌:你这么抠搜吗? 「王爷,你这么抠搜吗?」她真的这么问了。 景廷神色淡淡:「他们都有天齐了,什么没有。」 「放心,放心,我送出去的,以后还会加倍的回来的,借着她的名头好办事!」盛长歌急忙安抚,好吧,这大哥比较会过日子。 「还是想想,咱们的婚事怎么办吧?」景廷突然笑着来了一句。 盛长歌瞪着他:「你什么意思?」她还想等两年,不想拖家带口的,想飞飞不动! 「母亲似乎找老太君了,要去找太后一起找钦天监算日子!」 这母亲真好,他以后一定好好孝顺。 盛长歌黑了脸,钦天监不忙吗,不是忙着帝后大婚的事情吗,哪里有时间? 何况,这女儿刚刚在身边几天,这么急着嫁走吗? 不,不对,是要娶一个进来,母亲一点损失都没有,还多了一个孩子,所以她不愿意才有鬼了。 「爷,盛玉姝动了胎气,要叫大夫!」听风从后面赶上来。 盛长歌和景廷对视一眼,时机真好! 第603章 那魅力对你如何 盛玉姝叫了半天,终于有人用马车拉着她去了医馆。 前后都有两个士兵,加上赶马车的,就是五个人,她一个弱女子,要从他们手里逃走也不容易。 大夫把了脉,让医女又看了看,果然是动了胎气,需要静养。 这医馆就成了盛玉姝暂时的修养之地了,前后左右都有人守着,很是严密。 除了那个医女端着药进进出出,倒是也没有什么人靠近。 直到前面有人来就诊,老远就喊着:「大夫,大夫,看看我家公子这伤,要不要紧?」 屋子里半躺着的盛玉姝蓦然坐直了身子,她的眼睛不时从门窗的外置往外面看。 院子的另一端,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掀开帘子看了看后面,又缩头回去了。 盛玉姝透过帘子看着,眸色亮了亮,对着外面的侍卫高声叫道:「快来人,我肚子又疼了!」 她的声音很高,前面也听得到,医女唿哧唿哧的往后面跑。 前面的房间里,鼻青眼肿的公子坐着,大夫检查了半天:「公子没有内伤,只有皮肉伤,用些药也就好了。」 「那就拿一些药吧!」那公子冷冷说道。 回头看了小厮一眼,小厮微微点头,拿了药,两个人就走了出去。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盛长歌和景廷,他们一玄衣一红衣,在阳光下的街道上,就这么慢悠悠的走着。 一边走,一边和路过人打招唿。这幅景象说不出的和谐美好! 「夏斯枫在后面!」景廷低低说道。 「从盛玉姝在的医馆里出来的,你说,他们什么关系?」盛长歌微微勾着唇,手里扔着一个桃子玩,刚刚路过一个小摊子,摊主送的。 听说了商灵用桃核让夏玉瑶出丑,她瞬间就感觉喜欢桃子了。 「我感觉吧,那个孩子有古怪!」景廷微微勾唇冷笑,龙飞天天天到处跑,而且年龄又大。 而夏斯枫还很年轻,长得也不错,如果西凉的龙卫已经听夏斯枫的了,那这还真的说不准。 盛长歌长嘆一声:「唉吆,圈子真乱!」 景廷揉揉她的头:「他们乱就乱去呗,你操什么心!」 接着又说,「你那个干哥哥商洛,要做一件大事。」 盛长歌蹦到景廷的前面,眉眼弯弯的笑着问道:「做什么,骚包商洛还能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难不成又赚了多少银子?」 对于商洛来说,不是赚钱是第一要务吗? 「你且等着看,他啊,是给你出气呢。」景廷继而感嘆,「你说,你究竟有什么魅力,到你身边的人都是那么的维护你?」 第676页 盛长歌仰着笑脸,微微勾唇:「那,这个魅力对你如何?」 哪有什么魅力,无非是真心对人。 这世间说到底,捂不热的心还是少的,很多时候,你付出的真心总会有回报的。 「无法抵挡,日思夜想!」景廷低头看着盛长歌,对上她笑颜如花的脸,也就突然笑开了。 如此,真好! 路边卖画的书生拎着笔,飞快的画着,很快,这幅场景就跃然纸上。 红衣的盛长歌仰着头,双手背在身后,手里握着一个青红相间的桃子,一头墨发高高竖起,披散在身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一声玄衣的景廷,低着头,深深地看着盛长歌,眼角眉梢都是流淌的温柔。 这简直就是一幅绝美的画作,可惜他不能画出十分之一的风韵。 就连路过的人看着这样的场景,都看直了眼。 果然,他们在一起才是对的,美好的让人感觉世界都是好的,生活是有盼头的。 「唉吆,小爷这魅力啊,自己都无法抵挡!」盛长歌长嘆一声,转身往前走。 景廷点头认同:「是啊,我家歌儿的魅力,无人可以阻挡!」 围观的路人认同:我们盛国公的魅力无人可挡! 后面的夏斯枫的脸黑的像是天上的乌云,一双眼睛里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们是人间美好,他就应该这么狼狈吗? 论身份,他可是要高贵的多! 他眸色沉沉盯着前面的两个人的身影消失,转身往另外的一个地方走去。 「殿下,公主受伤了!」小厮在后面低低说道。 夏斯枫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冷:「伤了有大夫,告诉我干吗,我会治病?」 那个蠢货,空有一张好皮囊,半点用都没有,宫宴上竟然跳那种东西,让人看轻了西凉。 「回去给她找大夫,本宫有事!」说完,加快脚步,很快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小厮:你们受伤和我有毛关系,请什么大夫? 第604章 这是我给你的后盾 云华的家里格外的热闹,京城的名媛贵女都来添妆。 毕竟是未来的皇后,若是能够搭上关系,那对家中父兄的助力可是无穷的。 所以,这些女子不仅仅是选择贵重的东西,并且都是亲自来的。 云华家里也是大气,来者是客,都以宾客之礼对待,绝对不会拜高踩低厚此薄彼。 一时间,府门口是络绎不绝,府里面是奼紫嫣红一片。 盛长歌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热闹的场面。女方的亲族和来添妆的人来来往往。 门口站着的是云华的兄弟还有小小的云雀。 「歌儿姐姐!」小云雀惊喜万分的扑上来。 盛长歌抱起她:「又吃的什么?」 云雀笑眯了眼:「好多好吃的!」唉吆,神情间是无比的嚮往。 「国公爷安好!」云雀的兄弟过来行礼。 「不用多礼,也不算外人!」盛长歌笑着说道,一边让后面的人把箱子抬进去。 「这就是盛国公啊?」自是有那等新近提拔官员的家眷,不曾见过盛长歌的。 「嗯,这就是盛国公,放心,盛国公在这里,你很快就能见到摄政王!」 「他们真的定亲了?」有人小心的问道。 「那是自然!他们啊,就适合在一起!」 人群在周围嘀嘀咕咕。 盛长歌恍若未闻,抱着云雀往里面走,那厢里云夫人已经迎了出来,一边笑着一边责怪自己的儿子:「盛国公来了也不知道通知我!」 「唉吆,荣姨,我也不是外人,你忙你的去,我去找云华!」盛长歌笑着放下云雀,一手拉着云雀,一手挽着云夫人的手臂,「缺什么只管说,需要人手只管说!」 「那感情好!」云夫人眉开眼,「你母亲还在院子里帮忙招唿,我还说你怎么不来了!」 「自然是给我们云华搜罗好东西去了!」盛长歌嘿嘿笑着,不过有些东西,不能给云夫人看就是了。 「这还是云夫人亲迎……」有人低语,不敢置信,云夫人以后可是皇后的母亲。 「那是自然,国公爷和郡主一向亲厚,两家也亲厚!」 自是有人回答,还是一脸的与有荣焉,能和国公爷和未来皇后同处一府,也是一种福气。 盛长歌看着府里人来人往的,微微蹙眉,她站在迴廊里看了半晌,才对司悦说:「小心一点!」 「知道了爷!」司悦低眉顺眼的说道。 盛长歌就缓步往云华的院子走去。 进门的时候,和一个出来的丫头撞了一下,那丫头赶紧跪在地上告罪。 盛长歌扫了她一眼,淡淡说道:「走吧!」 又对司悦打了一个手势,司悦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歌儿!」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云华一眼看到盛长歌就扑了过来,「姐姐想死你了,这几日也不让出门!」 盛长歌抱着云华:「我的皇后娘娘,你悠着点。」 这话,意味深长,云华不意外的红了脸:「进来,姐姐和你说会话!」 一边吩咐丫头:「端过来好吃的,倒了刚刚送进来的好茶!」 那些小姐也都识趣的往外走,只有一个,磨磨蹭蹭的,还回头多看了盛长歌好几眼。 第677页 盛长歌扫了一眼,云华就低着头,漫不经心的说道:「城南五城兵马司副指挥的女儿,一来就到处看。」 显然是看不上了,一般的大家闺秀是没有这么小家子气的。 盛长歌倒是心头一动:「姓梁?」 云华挑眉:「你知道?」一个副指挥,这么有名吗?之前这个女子,他们可是没有见过的。 「听谁提过一嘴,对了,你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好东西!」盛长歌招招手,身后的丫头捧着箱子过来。 盛长歌让她关了门,才神秘兮兮的从箱子里掏出一些东西,清一色的红色。 「这是睡衣,你明晚洞房穿!」盛长歌拎出一件薄如蝉翼的红色睡袍,不过是及膝的长度。 云华的脸唰得红了:「这怎么穿?」 「你信我的没错!」盛长歌又领出来两个很小的东西,一一交待。 那一大堆,让云华的脸红的几乎滴血:「你个坏丫头,从哪里弄来这个东西!」 「西域啊,放心,只有你有!」盛长歌嘿嘿一笑,「为了回报我的精心准备,你签个字吧!」 云华一愣,难道还要卖身,但是接过合同一看,就愣了:「歌儿你……」 「云华,你我都是女人,女人即便是嫁人了,也要有自己的财产,那是你的底气,无论是面对夫君还是将来孩子都是你的底气。虽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俗气,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明白话!」 盛长歌握着云华的手:「咱们相交一场,这是我给你的后盾!」 第605章 加了东西 云华的眼眶红了。 「无论谁有不如自己有,何况,我还要借着你的名头挣钱呢!」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 云华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云家多年为官,家底子也算是厚,但是对与京城的那些世家,真的不够看的。 她出嫁,父母哪怕是倾尽了合家之力,仍然感觉到单薄,怕是嫁妆太少让人笑话。 而盛长歌给的是底气。 「白日里人多,今晚有我的添妆送来,你可不许推辞,你是我姐姐,我自然要好好准备,你知道的,明月楼是我的,我是不缺钱的!」 盛长歌抓着云华的手,云华出嫁,她会让她底气足足的,在任何人的面前都能挺直了腰杆。 「好,姐姐不推辞,咱们日子还长着呢!」云华握着盛长歌的手,笑了。 盛长歌笑着说:「是啊,日子长着呢!」 眼角看到司悦在门口,她的目光落在茶壶上,盛长歌微微挑眉,任何想要破坏云华婚礼的人都是找死。 「你暂且接待其他的姑娘,晚上我陪你睡!」 盛长歌起身,端起盘子:「这吃的喝的,我顺走了,找个清净的地方睡觉去!」 「去吧去吧,好吃差人来拿!」云华挥手。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走了。 云华看着手里的那张纸,笑了,然后眼眶又红了。郑重的收起来,挺直了腰杆,长长舒了一口气。 盛长歌出了屋子,走到院子的一脚,把茶壶递给司悦。 司悦仔细看了看:「爷,加了东西!」 「那丫头呢?」盛长歌眉眼微冷的指着盘子里的糕点。 司悦一一查看,从里面挑出一种,推给盛长歌:「这里也有。」 盛长歌低头,看着那糕点,那梅花糕是云华最爱的,一定是会吃的,也一定会推荐其他闺秀吃的。 这满屋子吃了东西,喝了茶水,只怕就不是简单的动乱了。 盛长歌对着路过的云华的贴身丫头招手:「这梅花糕甚好,刚刚在屋子里还有谁吃了,小爷看看谁和小爷一个口味!」 那侍女探头看了一眼:「少了一块,应该是礼部尚书的孙女和户部尚书的女儿分了一块!」 盛长歌眸光闪了一下,依旧眉眼弯弯的样子:「带着我的丫头去找她们,就说小爷要见她们,这茶水还有这梅花糕,就不要给客人上了!」 那侍女脸色一白:「国公爷!」 盛长歌对她点点头:「不要告诉你家小姐,也不要让她看出来,让她安安心心的做新娘子,万事有我!」 那侍女郑重行礼:「奴婢明白了,姐姐跟我来!」 在外人看来不过是闲聊,自在的很。 礼部尚书的孙女和户部尚书的女儿被找了来,带到盛长歌暂时坐着的房间里。 盛长歌也没有多说:「司悦,把脉!」 司悦立刻上手。 两个女子惊疑不定,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放宽心,没事!」盛长歌安抚的看着他们,两个小姑娘看着眉眼都是文静的,倒是不错。 「爷,有点,还没有发作!」司悦皱眉头。 「那就解了吧!」盛长歌淡淡的坐着,看着死于给两个人喝东西催吐,然后又扎针,好一通折腾。 等到两个小丫头脸色白白的瘫软在椅子上,盛长歌才松了一口气。 「国公爷这是……」 终于有一个有力气问了,早就知道盛长歌的威名,此时被这般折腾,终于怒了! 盛长歌指着桌子上的梅花糕:「你们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没事了,回去静养一段时间,回头我会亲自和你们长辈说的!」 两个小姑娘惊恐不已,被安置在里面休息。 那厢里云夫人匆匆赶来:「歌儿,什么事情这么急切?」 第678页 进了屋子看到盛长歌的神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看见桌子上的糕点和茶水,又愣了一下。 等到盛长歌把事情经过说了一下,她已经气白了脸。 「那丫头,是一年前二房送来的!」云夫人深深吸了口气,镇静下来,现在,绝对不是可以乱的时候。 「荣姨,花名册给我,我来处置,只是怕你怪我越俎代庖。」盛长歌笑着说。 「歌儿,交给你,我放心,花名册我让人去拿,这府里一切你尽可以随便处置。」云夫人拉着盛长歌的手,「等到大婚过去,荣姨谢你!」 「爷!」司悦跳出窗口,从外面揪了一个人进来,「偷听的!」 第606章 说,或者扒 南城梁家的那个姑娘? 盛长歌挑了挑眉,有意思,总是有鱼儿蹦跶出来,龙飞天那些年埋下不少炸弹啊! 不过,这是龙飞天的还是夏斯枫的? 盛长歌感觉很有点趣味! 「我不过是路过,你们这是干甚,仗势欺人?」那姑娘横眉竖眼,脸上都是怒色。 盛长歌对着云夫人笑了笑:「荣姨你去忙,没得脏了你的眼!」 云夫人冷冷的看了那个姑娘一眼,转身走了。 盛长歌才慢悠悠的端着茶杯摆弄,似乎要喝的样子。 那姑娘死死的盯着盛长歌手里的茶杯:「不知道这位爷为何把我抓来,我不过是从窗口路过,听到屋子里有声音是,所以看了一眼。」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看着她:「你不认识我?」 那姑娘愣了一下,那个神情明显是不认识的。 盛长歌瞬间就来了兴趣,怎么,这偌大的晋阳城还有人不认识她? 重点是还有姑娘不认识她,这就奇怪了,要知道南城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可是京官,多年没有动弹了,他的家眷自然是在京城的。 比如那梁策,不就是花街柳巷的格外熟悉吗? 你姑娘摇头:「我不认识你,你抓我要做什么?」 盛长歌侧头,微微冷笑:「梁缘,你不认识我?」 那个姑娘愣了一下,才结结巴巴的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盛长歌笑了笑:「这京城有什么小爷不知道的吗?」 「这位爷说什么,我不懂!」梁缘眸子里都是懵懂,好像真的听不懂,又似乎隐隐带着一些害怕。 盛长歌也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茶杯递过去:「说了这么多,肯定渴了,不如喝了这杯茶!」 梁缘却死也不接那杯茶:「我不渴,你放我走吧,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盛长歌端着水杯慢慢靠近:「喝了这杯水,小爷就放你走,你偷听这件事,小爷就当没有发生过。」 那梁缘不停的后退,摇着头,怎么也不愿意喝。 「难道,这杯水里有什么?」盛长歌疑惑的问道。 那梁缘摇头:「我不知道,我就是不喜欢喝水!」 「不好意思,小爷就喜欢让人喝水!」盛长歌捏着她的下巴就往里灌! 那梁缘挣扎不开,整个人挥舞着手脚嘶声叫道:「我不要喝,这水里有毒,我不要喝!盛长歌,你要毒死我吗,毒死人是犯法的!」 盛长歌直起身子,邪邪一笑:「看来你认识我!」 她慢慢悠悠的走回去坐下:「说吧,你在呢么知道茶水里有毒?毒是从哪里来的?」 「什么毒,我不懂!我以为你要毒死我呢!」梁缘惊魂未定,缩在墙角。一双眼睛怨毒的看着盛长歌。 盛长歌嘭的一声放下茶杯:「那就扒光了吧,穿着这衣服,小爷不喜欢!」 「你敢!」梁缘双手抱胸,瑟瑟发抖,这盛长歌向来不按照常理出牌,万一真的扒了…… 她不敢想。 盛长歌对着她勾唇一笑,对司悦说:「记得一会对带些人来看,相信一定热闹,小爷喜欢热闹!」 「盛长歌,你无耻!」梁缘嘶吼,但是窗户关了,门关了,不知道何时,门外已经有人守着了,就是屋子里的司悦也是虎视眈眈的,她逃不掉。 「说,或者扒?」盛长歌的脸色骤然冷了,身上骤然露出浓烈的杀气。 这个杀气让人胆寒! 至少梁缘这样从来没有经歷过战争的人,受不住这个,整个人都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看着盛长歌就如同看着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扒!」盛长歌一声令下。 司悦立刻上手扒梁缘的衣服,衣裙撕裂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的是梁缘的尖叫:「我说,我说!」 盛长歌冷哼一声:「小爷现在不想听了怎么办,厨娘小厮丫头,都抓着了,你猜你不说,小爷能知道多少?」 她冰冷的眼眸对上樑缘惊恐的眼睛:「没有价值的人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药不是我放的,是云家二房的三姑娘放的!」梁缘挣扎着从司悦的手里夺过破损的衣服。 「不是我,真的,是那个三姑娘,还有还有云家二房的雪姨娘,她们经常在一起嘀咕,一定是的!」 盛长歌微微冷笑:「你的父亲和哥哥做了什么?」 梁缘犹豫了,目光躲闪! 「说!」盛长歌勐地拍桌子,目光森冷。 梁缘一个哆嗦,哭了:「我不知道,他们就说接人,接什么人,什么大动乱……」 第679页 第607章 你们的梦做得真好 屋子里除了梁缘哼哼唧唧的哭声,再也没有其他。 盛长歌静静的坐在那里,眉眼冷冽,如同一尊杀神。 和平日里嬉笑怒骂眉眼弯弯的盛长歌,没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梁缘不敢看,她心惊胆战,这个时候才把盛长歌是黑甲军统领横扫列国和她认识的盛长歌联繫起来。 他们说盛长歌手段狠辣,杀人如麻,应该是真的,她会不会就此死了…… 盛长歌挥了挥手,梁缘就被带了下去。 盛长歌起身出门,就发现景廷站在外面,微微笑着看着她。 「这里有我,想做什么去,放心,定然保云家无恙!」景廷摸摸盛长歌的头,盛长歌是适合战场的,适合战斗的,那样豪气万丈的盛长歌,才是盛长歌,「不要让自己受伤,我会心疼!」 「好!」盛长歌嘿嘿一笑,伸手勾下景廷的头,对着他的脸吧唧一口:「美人儿,好好等着爷回来哈!」 景廷点头,声音越发的柔软:「好!」单单一个字,就说不出的缠绵。 盛长歌摸了景廷的脸一把:「不要让那些小姑娘靠近,有烂桃花小爷会揍人!」 「好!」景廷依旧笑着,看着盛长歌心满意足的走远了,消失了,他的脸才慢慢的冷下来。 「听风,带人去搜了二房,二房所有的人,都给本王关起来,不要声张!」 「是!」听风转身出去了。 「追月,厨娘丫头和梁缘,用尽一切办法,知道他们的所知道的一切!本王不介意死人,死了本王担着!」 慕北燕和他情同手足,他大婚,天齐的帝后大婚,定然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是!」追月转身出去了。 云府里看着人来人往,格外的热闹,到处都是说说笑笑的人,但是暗处,每一个人都有人盯着,整个府里外松内紧,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被景廷知道。 盛长歌也不多说话,带着人悄无声息的到了南城,从梁府的四面八方进入府邸! 梁府里竟然很安静,后院里传来女眷的嬉笑声,前院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只有书房的方向,隐隐的从窗户的位置看到人影,有低低的说话声。 盛长歌悄无声息的摸向书房的方向,幸好来之前看过这里的布局图,不然还真不好找。 这梁府看着不大,却是处处精緻,不像是平常的官家,倒是里里外外的都透着文雅气。 从盛长歌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但是他正对着屋子里里面暗处的人说话,那个人整个身体都隐藏在屋子角落书架的阴影里,只能看着黑色的一团。 盛长歌的直觉就是那个人不简单,不会是一般的角色。 「今日那府里若是成功,京城必乱,趁乱咱们大有可图!」这个人似乎就是那个梁副指挥,他的声音里隐隐有压抑的兴奋。 「若是此事成功,必然给你机上一功,待到将来,论功行赏,你必然位列诸侯!」那人的声音有点黯哑,隐隐的带着森冷之意。 「这梦做的可真好!」盛长歌陡然站在窗口冷哼,周围的黑甲兵已经就位,包围圈已经形成,只要不是走暗道,他就绝对逃不掉。 屋子里的人陡然转头,看到窗口站着的盛长歌,一惊之下,屋子里的黑衣人已经拿着匕首扑上来! 而那个梁副指挥脸色黑沉:「来人,格杀勿论!」 盛长歌的身子陡然后退,就怕你不出来,只要你丫的不是钻到地下去,就绝对逃不掉。 那黑衣人直接扑出来,盛长歌一出现,他就知道事情不好。 若是不拿下盛长歌,只怕他们要功亏一篑! 前院有动静,自然也牵扯到后院,说后院是叽叽喳喳的女人的笑声,但是从后院出来的,是男男女女的一群杀手。 清一色的黑衣,蒙面,露出的眼睛里带着腾腾的杀气。 盛长歌勾唇一笑,避开黑衣人的攻击:「梁副指挥,你好样的啊,厉害,小爷佩服!」 那梁副指挥只有一句话:「杀,杀了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们!」 那群人直接扑上来,围绕在盛长歌的周围。 盛长歌勾唇一笑,慢慢的拔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她冷冷一笑:「来吧,小爷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黑甲军!」 话音落,四面八方下来很多黑衣黑甲黑面的黑甲兵,手里都拿着小巧的匕首,眸光森寒,一股浓郁的杀气扑面而来。 「杀!」龙卫叫道。 「杀!」黑甲军叫道,一场厮杀在这个朗朗日光之下,在南城的副指挥府邸里展开。 第608章 盛玉姝已经跑了 盛长歌勾唇一笑,飞速上前,直接奔着那个头头而去! 众人只是感觉眼前红影闪过,盛长歌不会轻功,但是盛长歌的速度一向是快。 这小小的庭院里,一场无声的杀戮在展开,血腥味在空中蔓延! 盛长歌避开黑衣人刺来的匕首,身子一闪,人就在黑衣人的后面。 尚且不等那个黑衣人反应过来,她手里的匕首已经抵在那人的脖子上。 脚顺势踢那个黑衣人的膝盖,只听咔嚓一声,他就直接跪在地上。盛长歌的另外一只脚也顺势踢开他手里的匕首。 盛长歌手里的匕首似乎算好了位置,就那么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分毫没动。 第680页 她的一只脚踩着那人的腿,不让他动弹,就押着黑衣人跪在那里。 她就这么个姿势,看着周围的战斗。 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不过是一会儿功夫,院子里除了浑身是血的梁副指挥和黑衣人,就没有其他了。 都是躺着的,无声无息的躺着的。 「就这几个人吗?」盛长歌冷冷笑了,「不如再叫一些过来?」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多一句都不多说。 梁副指挥也梗着脖子,死死的盯着盛长歌:「盛长歌,你想怎么样?」 「不如,说说你们的计划?」盛长歌笑着说道,神情格外的悠闲,似乎在和他闲话家常。 梁副指挥的嘴角勾起冷笑,整个人越发显得面目狰狞:「盛长歌,等着吧,你很快就会死了,什么盛国公什么黑甲军,都是狗屁!」 盛长歌嘿嘿一笑,不以为意的扫了他一眼:「嗯,小爷等着。不过你们等得的人,只怕爬不起来!」 梁副指挥死死的盯着盛长歌,恨不能生啖其肉。 「是在等……」盛长歌轻轻的吐出一个名字,看着梁副指挥脸色突变,感觉到踩着的黑衣人身体僵硬,她呵呵笑了。 「送天牢里去吧!」盛长歌慢慢悠悠的下来,「你们即便要说,小爷也没有什么兴趣!」 她挥挥手,黑甲军径直进入书房,整个梁府都被地毯似的搜罗一遍,然后被赶来的官兵接管。 当然这些发生在府里的事情,外面所有的人都不知道。 「爷,那几个守着盛玉姝的侍卫玩忽职守,盛玉姝已经跑了。」青安低声说道。 盛长歌勾了勾唇:「夏斯枫回府了吗?」 青安也冷笑:「自然是没有!听说是眠花宿柳去了!」这西凉是贼心不死,蹦哒的厉害。 或许是这么些年,龙飞天给了他们太多的错觉,让他们以为,占据天齐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不知道怎么做?」盛长歌回头看着青安,嘴角勾着嘲讽。 「自然知道,小的去了!」青安嘿嘿一笑,转身走了。 司棋的消息很快送来,一家酒楼的雅间里,夏斯枫和盛玉姝见面了。 盛长歌摸了摸下巴,这等好事,定然是要去看看,八卦不看,人生还有什么趣味。 房间的墙壁被弄了一个小洞,盛长歌趴在小洞上看的津津有味。 「枫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可是吃了大苦头了!」盛玉姝扑到夏斯枫的怀里,嘤嘤哭泣。 盛长歌一个哆嗦,唉吆枫哥哥这三个字真的受不住。 「你怎么出来的?」夏斯枫还是比较谨慎的,他的脸色一片阴冷,比平时更冷。 甚至,他推开了盛玉姝。 盛玉姝泪眼汪汪,一双泪眼期盼的看着夏斯枫:「枫哥哥,他们说大喜的日子,他们也喝酒了,喝醉了,我换了医女的衣服出来,在成衣铺换了衣服过来的!」 夏斯枫松了一口气,微微缓了脸色:「你没事吧,孩子怎么样?」 盛玉姝呜呜哭起来:「动了胎气,枫哥哥,你摸摸,他吓坏了!」 夏斯枫的手抚摸着她的肚子,感受到肚子里的动静,微微勾唇:「倒是挺有劲,应该是个小子!」 「枫哥哥这么英俊,这么有力量,绝对是个像枫哥哥的小子!」盛玉姝趴在夏斯枫的怀里,含着泪笑着说。 两个人你侬我侬的腻歪着。 盛长歌静静的站在墙壁的面前沉思,看这个样子,这孩子似乎和龙飞天没有关系? 不然夏斯枫怎么能接受的这么自然? 唉吆,贵圈真乱! 盛长歌再次感慨,这龙飞天要是知道自己头上绿油油一片,会不会从土里爬出来? 第609章 我家王爷抠抠搜搜的 在盛长歌暗中感慨的时候,那厢里夏斯枫在盛玉姝的耳边低语几句,并且给了盛玉姝一个纸包。 那盛玉姝点头答应:「若是将来殿下君临天下,一定要给我们母子一个名分,也不枉我们为了殿下担惊受怕,出生入死!」 夏斯枫抚摸着盛玉姝的脸:「放心,本宫一定会的!你是有功之臣!」 盛玉姝感激的点头:「我信殿下!」 依依不捨的出了门,走了。 盛长歌感慨,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盛玉姝还真的相信啊? 「让人跟着!」盛长歌冷声说道,肯定不能是做什么好事情。 司棋去安排了。 那夏斯枫并没有离开,他在窗口站定,看着外面盛玉姝走出酒楼,还回头对着他笑了笑。 等到盛玉姝走后,房间里的黑衣人才说话:「殿下,她此去,只怕危险!那孩子……」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夏斯枫的孩子。 夏斯枫的嘴角微微勾起,是冰冷的弧度,甚至隐隐带着一些嘲讽:「你操心的有点多!」 那个黑衣人立刻低眉顺眼的站着,不敢多说话了。 夏斯枫就那么看着盛玉姝的身影融入人流,渐渐消失。然后,他才转身离开。 也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司棋就回来了。 「爷,她去了咱们的作坊!那一包东西已经换下来了。」司棋把纸包拿出来,「是毒药!」 盛长歌眼睛一眯,她是收留很多无家可归的女子和孩子,如今她们在作坊干活,孩子们上学。 第681页 所以,夏斯枫和盛玉姝是想要杀人? 「有人盯着吗?」盛长歌皱眉头,眼睛里都是冷冽的光芒。 「司琴盯着呢,她是挺着大肚子在门口晕倒,所以被救进去了!」招数挺多的。 盛长歌微微勾唇,冷笑道:「惯会演戏的。」 他们一行出了门,却看到听风匆匆而来:「国公爷,姓梁的招了!」 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一本小册子。 盛长歌翻着小册子,却问听风:「你家王爷审的?」 「杀鸡焉用牛刀,小的去的。」听风傲娇的挺直了身体 「不错,回头让你家王爷赏!」盛长歌拍打着手里的小册子,这京城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的嘛! 听风立刻垮着脸:「国公爷,您不能赏一点吗,小的也是要娶媳妇的,我们家王爷抠抠搜搜的,没钱了。」 盛长歌:你这么编排你家王爷,他知道吗? 话说景廷哪里抠搜了,她怎么不知道? 「王爷说,他是订了亲的人,男人身上有钱容易变坏,所以都封存了,准备当嫁妆都抬去国公府!赏钱什么的,真的很少看到了。」 听风叽叽咕咕的说完,又小心的建议:「爷啊,也给王爷一点钱,不然小的们都要喝风了,不然王爷让您不满意,揍一顿就行,不能让他没钱啊!」 盛长歌摸摸鼻子,她真的不是那个恶人好吗,她从来没有说要钱好吗,你家王爷太自律,绝对不是小爷的错!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给听风:「给给,闭嘴好吧,你家王爷不给你钱,就编排小爷!」 听风攥着银票,喜笑颜开的跑了。 盛长歌站在大街的边上,看着天边的晚霞,对司棋说:「城楼上走走!」 两个人上了城墙,站在高处,漫天的晚霞,连绵的群山,身后热闹的沉浸在红色海洋里的京城,都是一览无余。 盛长歌想着那些名单,有时候她是想不明白的,龙飞天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是怎么样的巧舌如簧,让那些人在龙飞天死了之后,还要谋反? 或者,她应该想想,夏斯枫从什么时候渗透进龙飞天的暗桩里的,并且慢慢接手的。 龙飞天在算计慕易和大长公主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他也被人算计了? 他辛辛苦苦培养的人,如今都便宜了夏斯枫。 「司棋,你说,安安稳稳的生活不好吗,为何要谋反呢?」 司棋也看着远处漫天的晚霞:「爷,他们都是赌徒,为了的当然是荣华富贵,若是赌赢了,那就是从龙之功,开国功臣。何况有人,是被逼迫误入贼船下不来的。」 盛长歌嘆口气,是啊,赌徒的心里,不会顾及自己以外的人的。 他们只能看到远处的辉煌灿烂,看不见脚下的泥潭。 她背负双手,看着晚霞,良久,才说:「今夜行动,一网打尽,各个府邸关闭,看死了,不准出去一人,也不准走漏风声,更加不准惊扰百姓!」 第610章 女人最怕高估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地位 夜色瀰漫,京城的大街小巷虽然依旧人流如潮,但是黑甲军已经悄无声息的行动了。 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动用官兵。 盛长歌眸色冷冷的拿着小册子,黑甲军分成了无数小队,同时隐没在黑暗里。 这一次盛长歌没有跟着,那些京城见面的大臣,此时她一个都不想见。 她想的只是,明日帝后大婚,一切如常。 至于这些人,留给慕北燕刚好,她想要休息一下。 没有什么异动传来,很容易就控制了那些人家,每个府邸的所有人都是集中看管。 翻不出什么风浪。 盛长歌听到消息,只是冷冷说了一句:「审吧!」 夜色越发深了,大街小巷的人也渐渐少了。 路两边都挂着红色的灯笼,倒是好看。 司棋带着盛长歌从围墙跳进了一处院子,然后落在一处屋顶上,两个人就静静的坐着,等着。 庭院里很安静,众人都已经入睡了。 盛玉姝终究是睡不着,等到大家都睡着了,就连看着她的老妇人都昏昏睡去。 她就悄无声息的起来了,为了不弄出声音,她连鞋子也没有穿,直接摸去了水井边。 夜色下,她掏出纸包,轻轻打开,抖了一半在井水里。 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往厨房摸去。 你都想像不出来,挺着大肚子,她竟然能这么灵巧。 明明知道那些东西可能会害死无数的人,她竟然一丝犹豫都没有。 十五六的女孩,杀人竟然眼都不眨一下。 司棋要跳下去,盛长歌拉住了他,指了指厨房外面。 厨房外面,一个人影慢慢的靠近,正趴在窗户上往里看。 看到盛玉姝往食物里水里撒东西,她怒喝一声:「你干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点起了灯,厨房里瞬间就亮了起来。 「我什么也没干,就是渴了找水喝!」盛玉姝眸子里闪过寒光,顺手摸了一把刀就往门口走来,「这包里是我的药粉,我正在找碗呢!」 一边说着一边慢慢靠近那个人,距离够近的时候,她挥舞着刀就砍过来。 就这么一个小黑丫头,砍死就是了,众人都累了一天,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并没有惊动什么人。 第682页 只要是这个小丫头死了,谁会知道今夜的事情! 那小丫头冷哼一声,侧头躲过去,噼手夺了刀,一个转身就架在盛玉姝的脖子上! 「不错,有长进!」司琴从暗处走出来,对着屋顶喊,「爷!」 司棋带着盛长歌飞下来,站在盛玉姝的面前。 盛玉姝一眼看到盛长歌,面容狰狞:「你早就知道!」 盛长歌冷笑一声,却是对小丫头说:「厉害了小丫头!」 「爷,我是司朱!」小黑丫头挺直了胸膛,朗声说道。 「我闲着就教了几招!」司琴微微一笑。 「盛长歌,你怎么不去死!」盛玉姝想要挣扎,但是菜刀就在她的脖子上,她动不了。 「阎王爷不收啊!」盛长歌冷笑一声,目光森冷的盯着她,「你知道你倒进水里的是什么?」 「自然是毒药啊,你去死,你的人都去死,明天死了一院子的人,你说,帝后的大婚是不是精彩,你这个盛国公是不是脸上有光?」 盛玉姝越是想越是快意,而现实的失败就越是让她从心里嫉恨。 「可惜,註定不能实现了。」盛长歌冷哼一声,对司朱说,「看起来,等帝后大婚之后再处置。」 她的目光冰冷的看着盛玉姝:「若是叫就堵嘴,若是跑,就打断了腿!吃喝都不用给了!」 「盛长歌,你敢!」盛玉姝眼睛通红,盛长歌竟然敢这么对她!竟然敢! 盛长歌冷笑:「这京城,就没有小爷不敢的!」 但凡你能犹豫一下,或者扔掉毒药,小爷的心里都会有几分怜悯,如今,呵呵…… 「盛长歌,你死定了,你抓了我又如何,你抓得过来吗?」盛玉姝哈哈大笑,「帝后大婚,狗屁,想都不要想!」 盛长歌停住脚步,没有回头:「若是等你孩子的父亲来救你,可以歇歇了,他能让你来放毒药,就没有指望你活着回去,你不过是一个弃子!」 「不,不会的!」盛玉姝一愣,脸色突变。 「没有什么不会的,就看你愿不愿意相信!」盛长歌看着她冷笑,「你成功了,对于她是一大助力,你失败了,也无妨,他以后登上王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孩子还会少吗?」 她轻笑一声:「女人最怕高估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地位!」 盛玉姝却是惊骇莫名:「你,你怎么知道?」 第611章 你把夏斯枫怎么了 盛长歌只是看着她,幽幽笑了。 只是这笑而不语,就让盛玉姝崩溃了:「你做了什么,你把他怎么了?」 她的声音甚至开始尖利起来! 盛长歌淡淡挑眉:「他是谁啊,小爷不知道啊!他都让你来送死了,你还这么关心他?痴情呀!」 是痴情还是愚蠢?人一旦深陷情网,就是盲目而愚蠢的。 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臆想的,别人的话是听不进去的。 「夏斯枫,你把夏斯枫怎么了?」盛玉姝惊恐愤怒,不由得脱口而出。 「你大腹便便不在西凉养胎,却被不远万里送来天齐京城,想过是什么原因嘛?」盛长歌盯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自然是我对京城更加熟悉,对你更加熟悉!」所以报仇也更加方便。 盛长歌淡淡挑眉,嘴角勾着嘲讽的笑:「小爷猜想,是借你的肚子笼络人心。龙卫有一部分听他的,但是不会全部听他的,但是龙飞天死了,你的肚子就是龙卫所有的希望。对吗?」 盛玉姝恶狠狠的瞪着盛长歌,就是不说话。 「他是不是和他们说,西凉暂时只是虚与委蛇,他会为龙飞天报仇?」 盛玉姝眼神闪了一下,显然这话曾经说过。 「所以京城里,龙飞天埋下的暗桩可以尽数为他所用。」 盛玉姝咬紧了嘴唇。 「但是龙飞天碰过的女人,龙卫死忠的女人,你猜,他心里膈应吗?」 「他不会……」盛玉姝急急反驳。 「若是不会,为何不留你在西凉好好保护,若不是,何不告诉龙卫,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是谁,若不会,何必明知有来无回,却让你只身犯险?」 「你是在小爷手里,龙卫没了希望,已经上了贼船,哪怕是为了復仇,也只能任由他差遣,到时候,他会是龙卫真正的主人!」 盛长歌冷冷扫了她一眼:「若是不信,你就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救你!希望你们情比金坚,小爷好让你们共赴黄泉!」 说完,她和司棋径直离开。 司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位娘娘,去屋子里待着吧,等人来救你!」 盛玉姝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回房间。 司朱对着司琴感嘆:「幸亏咱们爷早知道,不然咱们不知道什么样呢!」 司琴遥遥看着前方:「司朱,好好学本事,跟着爷,做一个有出息的人,咱们的爷啊,那是有大造化的!」 司朱重重的点头:「是啊,爷就是我心里的英雄,想到成平伯府,就感觉爷厉害!」 盛长歌出了院子,站在已经空旷的大街上,神情冷凝,良久才往前走。 「查出来那些龙卫的下落了吗?」 「没有,夏斯枫回了会同馆,没有动静了。」 盛长歌不语,慢慢悠悠的在空旷的大街上走着,眉头微微皱起。 第683页 那些龙卫暗中来了多少,并不知道,若是明日真的有乱子,那是不是很不好看,云华的婚礼啊,她不希望出现什么纰漏。 街道的另外一边,景廷静静的站着,等着盛长歌靠近。 盛长歌唇角微微勾起,看着景廷的神情,就知道,景廷或许已经解决了她的难题。 「找到了?」盛长歌挑眉。 景廷转身:「上来!」 盛长歌跳上他的背,他背着盛长歌慢慢悠悠的往前走,路两边都是红色的灯笼,路上基本没有什么人了。 「大部分,明日他们倾巢而出,就是全部!」 盛长歌趴在他的肩膀上嘟囔:「明日云华大婚,我希望是美好的,没有动乱的。」 云华是多么善良开朗的女子啊,她希望她的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她看上眼的,能够玩到一起的人真不多,云华算是一个。 「放心!」景廷淡淡安慰。 盛长歌就趴在他的肩膀上:「我信你!」 景廷因为这三个字,眉眼间瞬间温润起来,如同春暖花开一般,怎么看着都是特别的,嗯,秀色可餐! 盛长歌感觉,自己早晚也要醉死美人乡。 街道寂静,两个人在一路的红灯笼里慢慢走着,司棋和听风早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好像这条街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而这一条路,也能走到地老天荒。 盛长歌昏昏欲睡,被人驮着,也很舒服。 这昏昏沉沉之间,路边传来院门被轻轻打开的吱呀声,盛长歌和景廷此时走在树木和围墙的阴影了,不是很容易看到。 景廷停住了脚步,他们安静的立在阴影里,看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探出一个脑袋,左右看看,轻巧的出门,小心的掩上门,奔着皇宫的方向疾奔而去。 盛长歌和景廷对视一眼,盛长歌勾起了嘴唇:「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612章 你媳妇搂着我媳妇睡觉了 夜色里,盛长歌和景廷悄摸的进了一趟宫。 然后,景廷就黑着脸,把盛长歌送去了云华的房间。 估计把自己的未婚妻送去别人榻上的,他是第一人,这感觉,不是一般的糟糕。 盛长歌回头看了看景廷的黑沉沉的脸:「亲,我是去陪女子!」 「除了我之外,男女都不行!这是唯一一次!」景廷冷冷说道。 盛长歌摸摸鼻子,唉吆,醋劲真大! 「放心,放心,我不会让她占我便宜的!」盛长歌努力踮着脚拍着他的肩膀安抚。 景廷终于黑着脸走了。 盛长歌推门进去,云华已经笑倒了。 「歌儿啊,姐姐今夜要是占了你便宜,景廷会不会提刀杀来?」 盛长歌嘻嘻笑着摸了云华的脸一把:「小爷是那个会怕的人吗?」 云华翻了个白眼:「不信不信!」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洗漱上了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渐渐睡去。 对面的屋顶上,景廷看到熄了灯,才对身后的听风说:「看好了,不能有任何意外!」 「都安排好了!」 「云家二房如何?」景廷遥遥看着云家二房的方向,冷冷问道。 想着盛长歌此时和人同榻而眠,他就心烦意乱。 「目前貌似只有那个三小姐和她的姨娘有问题,那个姨娘若干年前,是云家二老爷从外地带回来的!」 外地带回来的,只怕是别人安插的吧! 「审!」景廷转身离开,几个跳跃,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夜色深沉,他出现在慕北燕的寝殿,一脚把唿唿大睡的慕北燕踢起来。 慕北燕本来想要发火,一眼看到黑着脸的景廷:「师兄,你这是没有满足?」 这个脸色实在称不上好。 「你媳妇搂着我媳妇睡觉了!」景廷的声音很冷,很想去揪起来有没有。 慕北燕瞬间跳了起来:「我去,我娘子那么纯洁,盛长歌那丫的不会占我娘子便宜吧?」 景廷微微勾唇,很好,这样看来,盛长歌不能吃亏了。 「还睡得着吗?」景廷问的很是扎心。 慕北燕头摇的像是拨浪鼓:「必须睡不着,师兄,咱们喝酒!」这谁睡得着,盛长歌那丫的睡得有多近,脚放在哪里,手放在哪里? 问题是在他的心里,那丫的就是个男的! 唉吆,扎心! 两个人拿了酒,上了屋顶,对着月,看着满城灯火,你一口我一口,闷闷的喝酒。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新婚前夜过成这样,慕北燕表示前无古人。 毕竟谁敢占未来皇后的便宜,唯有盛长歌那厮! 慕北燕甚至能够想到,云华喜笑颜开的样子,最扎心的是,盛长歌比他受欢迎。 「宫中布置妥当,情儿那里,都交待好了!」慕北燕低声说,咬牙切齿的,结个婚都不让他安生。 「为了让云华有个完美的婚礼,歌儿生生什么都没说,自己满京城跑!」景廷的话语里也都是醋意。 「大恩不言谢!」慕北燕举了举了手里的酒壶,单单是送了云华的那些台嫁妆,只怕就是价值不菲吧! 两个人慢悠悠的聊着,看着月亮西沉,看着东方的天际露出鱼肚白,一点红慢慢的蔓延整个天幕! 慕北燕站起身:「祝福我吧,今天我要抱得美人归!」 第684页 景廷翻了一个白眼:「你去抱着吧,本王要去做苦功!」 「我要亲迎!」慕北燕振臂高唿! 景廷停下脚步:「你想好了?」 慕北燕点头:「是,想要给心爱的女人一份尊重,同时也是去做诱饵,还有谁,比我去更加的合适!」 「知道了!」景廷跳下屋顶,衣袂飘飘的往外走。 慕北燕看着,眼眶微微湿了,自小就是和景廷相伴着长大,他们是真正的亲人,景廷说知道了,就是护着他安全无虞。 盛长歌那般护着云华,其实挺好的!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阳光下出了宫门,慢慢悠悠的穿过街道,奔着云府而去。 这一条道路上,已经铺上了红毯,路两边站着禁卫军,士兵的后面,是黑压压的百姓。 这般盛况,他们当然也想见见。 整个京城都在这片红色里沸腾了。 慕北燕一身红袍,骑在高头大马上,后面跟着乌压压的官员。 「皇上亲迎,可见云家姑娘有多好!」 「是啊,云将军都是咱们天齐的守护神,她自然是个好的!」 「和盛国公交好的,就没有不好的人!」 人群嘀嘀咕咕的说着,热闹非凡。 人群的后面,一个百姓模样的人,转身离开了。没有人注意到他,他走的悄无声息。 第613章 你没对我媳妇上下其手吧 嘀嘀嗒嗒的乐曲声响起,悠扬的乐曲声里,慕北燕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装。 迎着阳光,映着飘扬的红旗,趁着满街火红的灯笼。 他竟然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明明是他大喜的日子,满心盈满了喜悦,但是突然就感觉像是梦境。 也就在这一个恍惚的功夫,就见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似乎有什么在人群中乱窜。 百姓们叫着喊着,潮水一般的退去。 那是一条狗,一条呲牙咧嘴的双眸通红的狗! 不,不是狗,是一条疯了的狼。 因为尾巴是竖着的,嘴也更尖,牙齿也更锋利。 它呜呜嘶吼,俯下身子随时准备扑向谁。 退开的人群前面,侍卫刀剑出鞘,严阵以待。 却也在那疯狼步步逼近的时候,一道红色身影却是逆流而上,步步逼近疯狼。 「国公爷,那狼疯了!」 立刻有卫兵阻止。 盛长歌慢条斯理的戴上手套,攥紧匕首,推开侍卫径直上前。 「爷,我去!」司棋赶上来。 「给慕北燕一颗糖!」盛长歌低声说道,「速度要快,不要让人发现!」 司棋抬头一看慕北燕和他身后的侍卫大臣,脸上都是沉浸在梦幻中的样子。 「爷小心,交给我!」司棋摸出怀里的瓶子,倒出小巧的药丸,身影在人群里游动,寻常人根本就看不清楚。 慕北燕感觉到嘴里的清凉,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正好看到一身红装的盛长歌手弩对着疯狼射出第一波。 那疯狼疯狂躲闪,背部还是被擦伤,它越发暴躁,直接飞起,扑向盛长歌。 「歌儿小心!」慕北燕不由得大喊,身后锦衣卫已经清醒,翻身就要下马。 「待着,护着皇上!」盛长歌冷喝一声,直接朝着疯狼跑去。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盛长歌是找死不成,疯狼是不知道恐惧的! 「国公爷,小心!」围观的百姓惊唿,有人甚至抓了什么东西就要上去帮忙。 就看到前奔的盛长歌突然双膝一跪,人往前滑行,那疯狼已经扑到面前。 「国公爷!」 「歌儿!」无数道惊唿传来。 却见盛长歌头一仰,腰后弯,那疯狼就贴着她的头上飞过去了。 飞过去的疯狼在众人的惊唿里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它的身下立刻淌出来一堆东西,腥臭扑鼻。 惊魂初定,定睛一看,分明是疯狼的肚子被剖开了。 而那厢里,盛长歌慢慢悠悠的起身,收起匕首,拍了拍衣裙上的泥土。 回头眉眼弯弯的笑着看着慕北燕:「皇上,屠尽豺狼,祝我主大婚之喜,若何?」 「好,不愧是我天齐的嵴樑!」慕北燕眸色深深,他的歌儿妹妹好帅哦! 盛长歌翻身上马,在慕北燕后面慢慢悠悠跟着。 周围的百姓一片轰然,看着盛长歌的目光里都是亮晶晶的小星星。 以前只是听闻盛国公横扫四方,如今只是看见一点,就感觉,好帅! 他们的国公爷真好看,身手真利落! 「花轿上的味道不对!」盛长歌在慕北燕身后低低说道,「你正常进行,我找机会处理!」 「歌儿,好想抱抱你,你真的太帅了!」慕北燕心里酸涩,千算万算,不知道还会在这里中招。 盛长歌翻了一个白眼:「你该庆幸我曾经中过毒,之后就鼻子比较灵敏。」 「何况,你若不怕景廷揍你,你就抱!」 慕北燕立刻摇头:「我怕,还是不抱了。」 继而又问:「你没对我媳妇上下其手吧?」 盛长歌嘿嘿一笑:「你猜!」 慕北燕的脸色华丽丽的黑了。 盛长歌长嘆一声:「可惜,华儿害羞,没有和你们一样,裹着棉被,对着一群人瑟瑟发抖!你丫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阴险呢?」 第685页 慕北燕老脸一红:「我这是和我师兄学的。」 「自己求来的,珍惜吧,若是对她不好,小心小爷的拳头!」盛长歌冷哼。 看着远处的人群里有骚动,端坐马上,对那些人的移动一眼就能看清楚。 他们动的悄无声息,也不会引起百姓反感。 慕北燕也看见了:「歌儿啊,朕想要灭了西凉!」 「那你就灭呗,多大的事!」盛长歌淡淡说道。 「天下人会不会骂朕?」 「等到天齐昌盛,百姓安居,自然堵的住悠悠众口!他们缺少一个明君!」盛长歌丝毫不以为意,百姓只在乎自己和谁能过好日子。 第614章 把盛长歌给本宫带回来 说完,盛长歌策马上前:「小爷给你保驾护航,你且稳稳坐着!」 慕北燕不语,只是心里翻腾着各种情绪。 不由得想,若是没有盛长歌,这天齐似乎就没了灵魂。 他是一国君主,盛长歌却是定海神针。天齐百姓的灵魂领袖。 真好! 这朗朗干坤在他们的手里,註定会不一样的。 他记得在承安的时候,他们并肩站在山巅,盛长歌曾说: 山河万里,与君同守! 果然如此! 慕北燕摇摇头,不能想那日的日出,想到那日的日出,他就会想到自己被逼着早起看了一个月日出。 师兄太可怕!吃醋的师兄是魔鬼! 他端坐马上,看着前面出现了黑衣人。 百姓已经被士兵护到他这边,盛长歌教给他们的,军人就是要保家卫国。 这些百姓就是家人! 盛长歌和司棋,两人面对对面十余人。 显然,对方人不多了,黑甲军乔装打扮,满城熘达,剩下的应该也是精锐。 「皇上,给你的婚事添一点红色,怕吗?」盛长歌拔出匕首,高声叫道。 周围的士兵和锦衣卫,她都不让动,慕北燕不能出事,他的身边绝对不能离开人。 「红色是我天齐的颜色,越红越好。我天齐的疆土,是将士用性命守护的,我天齐的龙旗是献血染红的,不怕!」 百姓齐齐高唿:国公爷小心,我们不怕! 盛长歌嘿嘿一笑,从屋顶又跳下两个人,赫然是林河和青安。 「城外三大营俱是稳妥,裴轩和裴森守着城外,我们留了人。」林河低声说。 「夏斯枫有人盯着,夏玉瑶去了云府贺喜,司悦盯着。王爷的人也在。」 「王爷去宫里了,有消息称,公主被劫持了!」 盛长歌微微勾唇冷笑,果然大鱼出没。 对面的黑衣人已经举着锋利的刀逼近,哪怕杀不了慕北燕,只要盛长歌死了也算是一种胜利。 于是京城的百姓第一次见到了黑甲军的战斗力。 哪怕是慕北燕,哪怕是诸位大臣,哪怕是禁卫军锦衣卫,甚至是后来赶来的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黑甲军的战斗力。 他们不敢眨眼,因为速度太快了。 盛长歌他们四个的速度太快了,出手狠辣,身姿诡异,你甚至看不到他们如何出手的,就看到那黑衣人受伤了,流血了。 他们不出招就罢了,出招就是见血。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们像现在一样激情澎湃,在他们的眼里,盛长歌就像是他们的神祗。 这一种风姿,只怕,他们毕生难忘。 不过是须臾之间,十几个龙卫已经躺下了! 他们在西凉京城养尊处优很久了,很久没有真正的打仗了。 而黑甲军不一样,他们是战场上磨出来的刀,锋利的很,出招就是见血。 盛长歌弯腰把染血的匕首在黑衣人的衣服上擦拭干净,放回匕首,眉眼弯弯的笑着抬起头,对着慕北燕抱拳:「皇上,臣已经开好路了,从此就是康庄大道,您请!」 那些黑衣人很快就被拉了下去,甚至是红毯也换了新的。 若不是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他们甚至以为,只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盛长歌绚丽的如同天上的太阳,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就要屏息仰望。 「爱卿辛苦了!」慕北燕心情激盪,这是黑甲军啊,黑甲军啊! 他回头看看陆天啸:「回头赶紧带着你的人找他们训训,看着眼馋不?」 陆天啸深深点头:「眼馋!」 这不是眼馋那么简单了,他感觉他浑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了,真是真正的战场,真正的战斗,他们遇到的不过是小儿科! 没有军人不希望上战场的,没有军人不希望和盛长歌的黑甲军一样强大,强大的让人敬畏。 艷阳下,众人像是被定在原地,良久才轰然叫好! 他们的盛国公啊,他们的盛国公原来是这样的存在。 乐声响起,慕北燕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路往云府而去。 百姓们欢唿雀跃,一路跟着。 路边的一处酒楼里,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夏斯枫,面容狰狞,眸色血红! 这就是盛长歌,这就是黑甲军,他想要,他迫切的想要。 有了盛长歌和黑甲军,他可以天下无敌。 「不惜一切代价,把盛长歌给本宫带回来!」他的声音沉沉的,冷冷的,阴冷如刚刚爬出洞口的毒蛇。 第615章 和我去西凉如何 第686页 「哪里要那么费劲的,小爷不是来了吗?」骤然门口一声笑,门被推开了。 站在门口,眉眼弯弯的笑着,红衣烈烈的不是盛长歌是谁? 夏斯枫瞳孔剧烈的收缩,这是不是代表他早就在盛长歌的监视之下,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知晓了? 「要小爷来做什么?」盛长歌缓步走进来,拉开一把椅子,慢慢悠悠的坐下,手肘撑在椅背上,言笑晏晏的看着夏斯枫。 镇定,淡然,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嘲讽。 好像只是和熟识的人闲聊一般。 夏斯枫神色复杂的看着盛长歌。 「你怎么在这里?」 明明刚才,她还在大街上大杀四方。 夏斯枫心里是震撼的,他从来不知道,黑甲军会有这样的战斗力。 他以为的黑甲军不过是和龙卫相当的存在。 毕竟在西凉,龙卫也算是厉害的。 他以为,众人夸大其词,盛长歌身子纤瘦,个子也不比一般少年高。 这样纤弱的女子,能有什么战斗力,毕竟看着就是言笑晏晏一脸无害的样子,甚至能和京城的百姓闹成一团。 这样的少女,怎么可以这么厉害! 战场上,她眸色冰寒,出手狠辣,出招一定见血。 她似乎对人的身体特别的熟悉,每一次出手都是对着人身上最脆弱,最致命的地方。 战斗中的她,似乎就是杀神临世。 一身红衣烈烈,带着逼人的光华。 那一刻,就像是有什么击中了他的心脏,酸涩炙热,充满渴望。 盛长歌在这一刻不是普通女子,是他所有的关注,是他的希望。 「这京城没有小爷不能去的地方!」盛长歌冷冷一笑,眸色流转,带着一种让人不能直视的芳华。 夏斯枫看看站在门口的人,再看看盛长歌。 他拉开椅子,在盛长歌的面前坐下,一双眼睛定在盛长歌的身上。 唇角微微勾起,目光温润,露出来自以为好看的笑容:「和我去西凉如何?」 盛长歌挑了挑眉:「西凉?西凉地广人稀,有什么值得小爷去的理由?」 这京城繁华似锦,热闹非凡,满大街女子等着她撩拨,不香吗? 去西凉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她是脑子进水了吗? 「一国后位,女人中的第一,不够吗?」夏斯枫自以为这已经是天大的馅饼。 毕竟,他将来是一国之主,而景廷不过是个王爷,自然没有一国之后尊贵。 盛长歌似乎听了什么可笑的笑话,呵呵笑了起来。 「一国之后?」盛长歌嘲讽的看着夏斯枫,「你可知,慕北燕后位以待,楚铮后位以待?」 看着夏斯枫脸色变了,盛长歌淡淡说道:「小爷都拒绝了,景廷可以给小爷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能吗?景廷可以为我守身如玉,三尺之内不允许女人靠近,至今依旧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你能吗?」 夏斯枫脸色沉沉的似乎要滴下来水来,只是没有说话。 自古帝王要权衡利弊,要开枝散叶,三宫六院那都是寻常,如何肯为了她一个,捨弃整个天下的女人。 男人的终极,是帝位,是权势,是钱财,是女人! 缺一,都会感觉人生有遗憾。 所以,他静默不语,只是眸色森森的看着盛长歌,盛长歌这是被捧着久了,忘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女子了吧。 即便你是黑甲军的首领,即便你是国公爷,也是要嫁人为妻,相夫教子的。 盛长歌嘲讽的,冷冷的看着他,缓缓起身:「景廷可以嫁给小爷,哪怕小爷眠花宿柳抛头露面,他只有无条件的支持,你能吗?」 「他可以把全部身家当做嫁妆,双手奉上,所有的钱财商铺地产,都是小爷的名字,你能吗?」 夏斯枫冷冷的皱着眉头,他不能,他想要的太多,绝对不能让一个女人控制他的余生 他要的是天下至高无上的控制权,女人不过是他的附属物。 如何,能够成为主宰! 「肆意人生,无牵无碍,你让小爷相夫教子,困于深宫?」 盛长歌低头冷冷的看着他:「你其实想要的是黑甲军吧,有了黑甲军,然后横扫天下是吗?」 夏斯枫微微一笑:「你既然知道我所图,不如,现在就交出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钱财还是封地?」 盛长歌也是一笑:「小爷要想要地盘,完全可以自己打下来,包括你西凉!」 夏斯枫不语,只是探究的盯着盛长歌,不相信盛长歌什么都不图,出生入死不会什么都不图的。 第616章 一人足以抵过世间繁华 盛长歌缓缓走到窗边,看着下面的人流,看着满京城阳光下耀眼的红色,朗声说道:「小爷要的,是家国情怀,是父辈守护的江山,守护的百姓,安然无恙,是海晏河清,是盛世强国!」 她转头看着夏斯枫:「小爷不愿意为君,不愿意为后,甘愿平凡,也不会为狼子野心的人助纣为虐!」 她死死的盯着夏斯枫,一字一顿的说:「小爷最讨厌兴起战争的人!」 夏斯枫站起身冷冷看着盛长歌:「既是如此,受死吧!」 不为他所用的盛长歌,对于他来说就是祸害。 有她在,龙卫不行,他不行,西凉也不行。 第687页 说不定,盛长歌的目的是夺了西凉,来到天齐之后,所有人给他的都是这种感觉。 你西凉,早晚是天齐疆土! 话音落,他手中的袖箭射出,而立在一边的黑衣人立刻扑上来。 门外不过一个人,他们两个,屋子里只有一个盛长歌,等到外面的人进来,他们已经杀了! 盛长歌一死,天齐大乱,西凉集结所有兵力趁虚而入,也许不能直捣京城,至少可以占据天齐大半疆土。 西凉贫瘠,天齐内陆富庶,有那大半的疆土作为根本,何愁不天下一统! 他想了无数次了,要不联姻慢慢图之,联姻不成,就一一斩杀,天齐无良将,百废待兴的时候,最是不堪一击。 夏斯枫想的很好,很完美,很多时候,他甚至感觉他就要成功了,因为这想像的成功而激动的战慄。 此时,他看着袖箭,淬了毒的袖箭奔着盛长歌而去,他的的匕首寒光闪闪的随后,嘴角的笑容已经勾起。 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 黑衣人就在他的身侧,这番围堵之下,盛长歌没有退路,即便是她跳楼,楼下也是有人,定然能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一击毙命! 得不到,就毁了,断然不能让她成为他的绊脚石! 盛长歌只是冷冷笑着看着他们,袖箭逼近她的面前,竟然被一只手骤然抓了去。 她就在他们的眼前,骤然凌空而起,他们的匕首和刀都扑了一个空。 夏斯枫用力太大,他手里的匕首扎入窗框,他也嘭的撞上窗框。 「杀了她!」夏斯枫嘶吼,一击不成,他就没有命在了,花轿里的药粉都没有怎么他们,他想不出除了孤注一掷还有什么方法。 盛长歌已经发现了他带着龙卫,此时盛长歌不死,那就只有他去死了! 但是黑衣人竟然没有动! 夏斯枫勐然回头,就发现门外的人已经站在他的身后,笑嘻嘻的看着他,而黑衣人,躺在地上了。 悄无声息的,就解决了黑衣人,夏斯枫不由得胆寒! 他以为妥妥的一击毙命,似乎变成了笑话。 夏斯枫拔下匕首反身就刺,也没有看着司棋怎么动,他已经被抓住了手臂,按在桌子上。 司棋利落的拿出绳索,三两下就把他捆成了粽子。 夏斯枫……你丫的礼貌吗,他可是一国太子! 那厢里,盛长歌一双手死死的抓着窗框:「青安你丫的,快点放小爷下来,小爷恐高!」 司棋嘿嘿一笑:「爷,昨夜飞来飞去的,屋顶上看戏不晕,这就晕了?」 盛长歌恶狠狠的盯着他:「你丫的知道什么,底下都是人,要是四仰八叉的摔下去,小爷多没有面子!」 那些女子的心中,她可是风流倜傥,俊逸无比的,断然不能在这里跌了面子。 青安晃晃悠悠的将盛长歌送进屋子里:「爷,她们再喜欢你也没用,你也不能娶了她们!你家后院,註定无法花团锦簇!」 盛长歌认同的长嘆一声,谁说不是呢,但是想想景廷,一人足以抵过世间繁华,也值! 「把他送入天牢!」盛长歌低头看着夏斯枫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盛长歌,你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 夏斯枫嘶吼:「景廷那样的男人,天下的女人都觊觎,他怎么会从一而终,送上门的诱惑,他禁得住一天,两天呢,长长久久呢?」 「当年你们没有了激情,当你年老色衰,在家务事里纠缠,你认为他不图新鲜吗,他还会要你吗?」 「男人的本性就是狩猎,猎物一旦驯夫,利益一旦到手,就没有半点趣味了!」 「这世间最好的关系就是利益交换,不如和我合作!景廷,你掌控不了,他可以夺取你的一切!」 …… 盛长歌不语,只是回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她不怕,因为她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王国,离开谁,她都能活得很好,景廷也一样! 当你有钱有实力,足够强大,你会发现,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第617章 美人儿小爷甚是喜欢你 盛长歌出了酒楼,林河把捆绑成一团的夏斯枫扔进马车,径直去了天牢。 「不作不会死,其实他咬死口说龙卫和他没关系,作为西凉太子,小爷也不能怎么他,偏偏要跳出来作怪,你说他是蠢呢,还是蠢呢?」 盛长歌摇头感嘆,你丫的来贺喜,就安安稳稳的贺喜好了,三两个人,难不成还想蚍蜉撼树? 「急了吧,他的几个兄弟,可没有一盏省油的灯,西凉王的位子,可不是他一个人盯着。若是他在天齐做出什么,他的地位才无人撼动。」司棋微微勾唇笑着,眼睛里都是冷芒,觊觎他们的爷,还真的是狗胆包天。 「比如夏玉瑶联姻成功,或者小爷我叛变?」盛长歌冷哼,「想得挺美的!」 「做不到还不许人想的美啊?」司棋笑嘻嘻的掏出一袋肉干给盛长歌。 「哎呦,还是我家司棋懂我,饿了!」她平时喜欢吃各种小东西,嘴里不吃点啥似乎就没啥味道。 盛长歌满足的嚼着肉干,熘熘哒哒的往云府走:「走,走,和小爷去吃好吃的!」 云府宴请宾客,宴席一定不会差的,好期待。 「皇宫咱们不去吗,听说公主被绑架了?」司棋笑嘻嘻的问。 第688页 「司棋小朋友,何必那么辛苦,你还不相信摄政王吗,他出手,咱们乐得清闲,这一路走来,你不累吗?咱们就去喝酒吃肉!」 盛长歌拍拍司棋的肩膀,感觉自己应该去歇歇了,好酒好菜的,想想就流口水! 然而想像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云府宴请宾客的宴席,盛长歌只能看看,因为,那个夏玉瑶搞事情。 她竟然媚眼如丝的往慕北燕身边凑。 慕北燕周围一众男侍卫,又不能怎么样。 毕竟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豁出去的夏玉瑶,他们还真没法,大庭广众之下,对方还是一国公主,总不能打一顿吧。 何况,他们也怕被赖上啊,清白不保啊! 盛长歌长嘆一口气,对着满桌宴席咽了咽口水,对着云将军说:「那个,云将军,一定给我留点好吃的啊!」 云将军连连点头,盛长歌怎么对待云华的,他看的一清二楚,自然不会亏待盛长歌。 盛长歌眼睛一闭,心一横,熘熘哒哒的走到娇嗔的叫着「皇帝哥哥」的夏玉瑶身边。 伸手一勾,夏玉瑶一时不察就被她揽在怀中:「美人儿,小爷甚是喜欢你,走,陪小爷喝酒!」 「盛长歌,你放开我!」夏玉瑶瞬间怒了,恶狠狠的瞪着盛长歌。 那慕北燕已经手足无措了,只要她再努努力,说不定今天就乱了,不乱让云华丢脸也是好的。 她就是看不得他们圆满,凭什么,景廷她得不到,谁都不要圆满。 本来她是奔着景廷来的,偏偏景廷不在,所以此时她看着盛长歌,那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盛长歌轻佻的在夏玉瑶的脸上摸了一把,眉头一皱:「哎呦,妆花了,赶紧的小爷给你补妆,都不美了!」 手上用力,夏玉瑶生生的被从众人面前拖走。 在场的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刚刚那个西凉公主都要扒衣服了。 他们着实不敢乱动。 怎么办呢,看不敢看,动不敢动,哎呦,都出汗了! 还是盛国公敞亮,也只有盛国公能这么干! 哎呦,阿弥陀佛,幸好有盛国公! 盛长歌手臂勾着夏玉瑶的脖子,勒得夏玉瑶直翻白眼,哪里还有力气再去挣扎叫嚷。 好不容易到了偏僻地方,盛长歌终于松开了夏玉瑶。 夏玉瑶大口喘着气,终于缓过来,看着面前笑嘻嘻盯着她的盛长歌,气不打一出来,挥舞着双手就要扑上去。 但是,还没有靠近盛长歌,斜刺里一根长棍就挡在前面。 司悦冷冷一笑:「靠近我们爷一步,打断你的腿!」 这女子大庭广众之下,搔首弄姿,媚眼如丝,当只能是无耻,还对着人家新郎官。 你丫的到底有多却男人,她对西凉的观感跌到了谷底。 「你敢!我可是西凉公主!」夏玉瑶死死盯着盛长歌,「又不是景廷,你激动什么?」 盛长歌冷笑一声:「我天齐儿郎,谁也不许要你这种货色!」 被棍子挡着的夏玉瑶张牙舞爪,又要扑上来。 司悦眉眼一冷,一棍子抽在夏玉瑶的腿上,夏玉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索性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你欺负人!」 盛长歌无语,这什么人,以为眼泪可以打动她吗? 「你哥伙同龙卫刺杀皇帝,已经被抓了!」 只是这一句,夏玉瑶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的脸色几乎在瞬间就惨白起来。 「你,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第618章 你丫的到底哪头的 盛长歌弯腰和她对视,眉眼弯弯的笑着:「你知道,你们来天齐做什么,你绝对知道。」 盛长歌直起身子:「可惜,遇到了小爷我,功亏一篑!」 夏玉瑶哆嗦着,顿时不说话了。 「你是现在离开天齐呢,还是准备陪你的太子哥哥同生共死?」 夏玉瑶哆哆嗦嗦的爬起来:「我走,我走,那和我没关系,我都不知道,我以为,他们就是叫我来和亲的!」 说着说着,眼泪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行吧,小爷心软一回,把你的人都带走!」盛长歌挥挥手,自有司悦带着她出去。 至于她的人,自然是等她招唿齐了一网打尽,做什么美梦呢,放你离开?哼! 就凭你觊觎我家男人,就不能让你好过。 不过,那丰臀细腰,雄伟壮观,捏两把不知道什么滋味。 撂了这想法,她欢快的奔向云华的院子。 孟临渊带着云家兄弟和一群公子哥守在门口,刁难慕北燕。 没办法,慕北燕说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和寻常人家一样就行,不然不热闹。 此时慕北燕已经被自己挖的坑,坑的满头大汗,身后一众人也频频擦汗,怎么办,这个对子对不上来。 盛长歌熘熘哒哒的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从厨房顺来的烧鸡。 一眼看过去,就看到龙飞凤舞的上联:烟锁池塘柳。 的确是难啊,平仄相对,五行错位,问题是意境还好。 侧头看看慕北燕,嗯,汗都下来了。 她啃了一口烧鸡,嗯,有趣! 慕北燕看到她,眼睛一亮:「来来,咱们的状元郎,快点给朕解围!」 盛长歌:呃,你娶媳妇,和我有什么干系? 第689页 慕北燕凑到她身边,低声说道:「解了围,要啥给啥!」 盛长歌眸子一亮:「听说我母亲和老太君请钦天监给我算日子了?」 慕北燕也顾不得景廷了:「意欲作何?」 「不如,迟一点?」盛长歌淡淡说道,她玩够了再说。 慕北燕想想景廷的拳头,感觉自己还能扛住,心一横:「成交!」 众人只看到君臣二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做什么。 一个劲的吆喝快一点。 盛长歌清了清嗓子,咽下嘴里的鸡肉:「那个哈,炮镇海城楼?」 孟临渊等人:呃,你丫的到底是哪头的? 身后文臣已经目光晶亮,哎呦真好,盛国公真的有两把刷子! 守门的不服气了:鸡犬过霜桥,一路梅花竹叶。 盛长歌:鱼龙如水月,双飞吐雾吞云。 孟临渊眸光一闪: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盛长歌深深看了孟临渊一眼:赏月园,赏月圆,赏月园中赏月圆,月圆一生,月园一生。 「好!」后面众人轰然叫好,大门开始,慕北燕喜滋滋的走进去。 身后的内侍跟着撒钱:「喜钱来了!」 满堂轰然,唯有孟临渊静静站着,眼眶微红。 看到盛长歌走近,张嘴想说什么,又一时说不出来。 盛长歌走到他身边站着:「那日你长姐头颅被太子带回京中,被中箭落下城楼的我撞破,你长姐头颅滚入我的怀中,那一刻我就有了你长姐的记忆。所以,也就立誓护你周全,给她报仇!」 她侧头看着孟临渊:「如今看来,我不负所托。」 孟临渊红着眼眶,深深一揖,认真的叫道:「长姐!」 他直起身子对盛长歌说:「长姐曾说,她终究会回去的,如今我明白了。」 盛长歌和他并肩看着朗朗晴天:「孟临渊,她去的地方,极好!」 「如此,吾心可安!」孟临渊微微笑了,长姐以一种方式走了,却以另外一种方式回到他的身边。 盛长歌笑笑没有说话,那厢里院子里已经闹腾起来。 在一片笑声里,云华被兄长背着走出来,慕北燕一路跟着,本来想要亲自背的,奈何云家人不答应。 这一步一步的,从此就离开了娘家,真的是个大人了。 云华趴在兄长的背上,想到了小时候被兄长背着的样子,眼眶不由的红了。 「小妹,进了宫,不比家里,时时刻刻要注意!」她的兄长开口了。 「嗯!」云华的声音哽咽了,泪珠无声的滚下来。 「不要任性了,一国之母,以后只怕有你辛苦的,累了就让母亲和你嫂嫂,还有咱们的妹妹和你说说话!」 「嗯!」 「若是受了委屈,也要和家里人说,不管怎么样,家人倾尽所有,也要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慕北燕不干了:「大哥,我不会对他不好的!」 得到的是冷冷的一眼! 慕北燕摸摸鼻子,好吧,他是拱了人家白菜的猪,没法子,忍了! 第619章 小爷不爽西凉很久了 一路喧嚣,百姓跟着,他们又回到了皇宫! 那繁琐的礼仪,反正盛长歌是不感兴趣,她熘熘达达的往后宫里走。 景廷没有出现,只能说明问题还没有解决。 果然,慕念情住的地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盛长歌熘熘达达的走进去,就看屋子里靠墙的地方,一名黑衣人刀架在慕念情的脖子上,身后是墙,身前是一排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围着。 而院子里的地面上,已经躺着了一些黑衣人。 景廷侧头看着盛长歌一边看热闹一边啃着烧鸡,不由得笑了。 「完事了?」他的声音异常的温和,让人听着如沐春风。 盛长歌点头:「完了!」回头看着司棋,「他们怎么说?」 「妥了!」司棋笑眯眯的说道。 盛长歌对着他做了个手势,司棋一言不发的退下了。 她慢慢靠近景廷:「怎么不动手?」 景廷掏出帕子擦着她鼻子上沾着的油渍:「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情留给你,我不会英雄救美,万一人家要以身相许,或者以后有的别的要求怎么办,不如现在就干干净净的!」 盛长歌:大哥,你到底有多怕被休了? 她把烧鸡包好,塞进景廷的手里:「给我拿着!」说着抓过帕子擦了擦手! 慕念情没有哭没有喊,只是瞪着景廷,瞪完景廷瞪着盛长歌:「你丫的还不快一点,你家的那个吓死了,唯恐本宫赖上他!」 盛长歌嘿嘿一笑:「没办法啊,自古英雄救美,美人都以身相许,万一你也要以身相许,我不得踹了他啊,他害怕进不了国公府的大门啊!」 「我会看上他?」慕念情冷哼,任凭刀架在脖子上,翻了一个白眼,「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情绪,听说最近还扣扣搜搜的,空有一张好皮囊!」 盛长歌回头眉眼弯弯的笑:「哎呦,景美人,被嫌弃了啊!」 「别人嫌弃和我什么相干,你不嫌弃就行!」景廷神情淡淡,不惊不怒。 慕念情怒吼:「你们行了,礼貌嘛,这是谈情说爱的地儿吗?」 不能看,辣眼睛! 第690页 偏偏,她是一个人,没人疼没人爱的! 「放我们走,或者我们杀了她!」黑衣人怒了,礼貌嘛,大敌当前,他们竟然这般说笑,这是看不起他们? 之前景廷就围而不攻,谁往外闯,就杀了,不闯就这么看着。 这是什么人?他们劫持的是一国公主,他们都不紧张吗,万一手一抖,不就杀死了? 「哎呦,在小爷面前狂的也没几个了!」盛长歌冷哼,「你杀一个试试,她活着是筹码,你们还有一线生机,她死了,你们必死无疑。」 慕念情继续怒瞪盛长歌,你丫的太放心了吧,万一本宫死了,也天天夜里来找你。 盛长歌对着她眉眼弯弯的笑着,慢慢悠悠的往前走。 景廷就捧着烧鸡,拿着布巾站在门口,眉眼温润的看着。 「你不要过来,盛长歌我们知道你厉害,你也要想想她的性命,一国公主因你而死,估计皇上也会心有芥蒂!」黑衣人竟然后退。 盛长歌挑了挑眉:「已经到墙边了,还往哪里退,准备破墙而出?」 破墙而出四个字似乎提醒了他们,他们真的开始偷偷打量身后的墙壁。 盛长歌依旧在靠近,靠近了,伸手拽住一个人,用力的往后一甩,立刻有人接手。 没有什么声息的就被押了下去。 一个黑衣人似乎不想承受这个压力,挥舞着刀就扑上来。 盛长歌冷冷一笑,身子诡异的一扭,那人的刀扑了一个空,被一脚踹出去。 而身边的一个黑衣人,也给她顺手给推了出去。 也不过是须臾之间,黑衣人就折损了三个。 劫持着慕念情的黑衣人怒了:「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盛长歌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口哨声,微微勾唇:「你杀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靠近。 黑衣人刀剑举起来,戒备的盯着盛长歌,他们口耳相传,都知道盛长歌不是善茬。 就在他们聚精会神的紧张的盯着盛长歌的时候,他们后面的墙上出现了一个洞。 盛长歌骤然笑了:「你们的太子和公主都被抓了,整个京城已经肃清了,你们忠于谁呢?西凉吗,嗯,西凉也行,不过小爷不爽西凉很久了!」 「或许,你们还想着盛玉姝肚子里龙飞天的孩子?」 盛长歌嘲讽的笑起来:「那孩子是夏斯枫的,你说好玩不好玩,他用他的孩子诱惑你们给他卖命!」 第620章 这年头英雄救美有风险 「你胡说!」那个挟持慕念情的人嘶吼,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不然他们这么些年究竟有什么意义? 但是他后续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外面伸进来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慕念情一惊,瞬间握住了那人拿刀的手,硬生生从自己脖子上移开。 而前面面对着盛长歌的人还不知道后面发生的变故。 盛长歌冷冷一笑,勐挥手,后面的人毫无顾忌的蜂拥而上。 而她自己已经闪到了慕念情的面前,夺了那人的刀,直接揍晕了。 外面那只手缩了回去,紧接着一个人从窗户跳进来,笑嘻嘻的对盛长歌说:「爷,我的速度还行吧?」 盛长歌没理会他,倒是慕念情对上那张笑嘻嘻的脸,心里一动,瞬间感觉这笑嘻嘻的男子很是讨喜。 「盛长歌,他是谁?」慕念情小声问道,救了她的人啊。 她的目光却是落在司棋的身上。 盛长歌看看慕念情,再看看司棋,我去,还真的有英雄救美,美人动心这事? 「那是我家娃,你不要想着祸害他!」盛长歌目光已经透着惊恐,这娃儿可以解闷,居家旅行必备。 她甚至把司棋拉到了自己身后。 因为慕念情如狼似虎的目光太可怕!似乎要吃了谁。 哎呦,司棋前景堪忧,被人惦记了。猪要拱了她家的白菜,好忧心! 慕念情勾唇一笑,对着景廷挑眉:「你看,你家歌儿多疼他!」 于是,司棋感受到了来自后面两道冷飕飕的目光。 他瑟缩了一下,慢慢,慢慢的后退,表情哀怨,这年头英雄救美有风险啊! 到了门口撒腿就跑:「那个爷,我去审问犯人了!」 慕念情拎起裙子就追:「恩公,等等!」 盛长歌:慕念情你礼貌吗,难道恩公不是小爷我吗? 景廷似笑非笑的看着盛长歌:「怎么样,我说了不能英雄救美吧?」 盛长歌深深点头:「以后都我来!」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景廷从善如流的点头:「好都听你的!」 盛长歌啃着烧鸡,景廷拿着布巾,就这么慢慢悠悠的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摄政王你就这么没有一点男儿风度吗? 那两个人毫无所觉,熘熘达达的去前殿观礼。 众大臣:国公爷,您啃着烧鸡到处逛,礼貌吗? 不过,这香味只往肚子里钻,而他们从早上跟着到现在,后面还有繁琐的礼仪,真的是飢肠辘辘啊! 咕嘟,咕嘟,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盛长歌转头对听风说:「弄一些烧鸡来!」 众人双眼冒星星,感激涕零,还是盛国公体谅他们。 于是繁琐的礼仪下,慕北燕突然闻到大殿里到处都是浓郁的烧鸡的香气,他侧头一看,目瞪口呆。。 第691页 他亲爱的国公大人,带着一群人啃着烧鸡。。 有人看到他看过去,还偷偷摸摸的藏到袖子里。 唯有盛长歌,对他眉眼弯弯的笑着,甚至举了举手里的烧鸡。 慕北燕脸黑了:你丫的,难道不知道我也飢肠辘辘吗,我的那只呢? 垂涎三尺,却没有办法,繁琐的礼仪还在等着他,他都怀疑自己晚上没有体力洞房了。 「国公爷,你和王爷什么时候大婚啊?」群臣里有人低低问道,眸子里闪着精光。 他可是押了王爷穿凤冠霞帔啊! 「就是国公爷,什么时候大婚,我们也蹭一杯喜酒喝喝!」有人立刻附和。 「国公爷,不如透露一下,谁穿凤冠霞帔啊?」有人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盛长歌:呃,你们礼貌吗,没有看到小爷吃东西吗,何况透露给你们了,小爷怎么赚钱? 她踢了景廷一脚,景廷冷冷扫了周围一眼。 于是一片寂静,众人都埋头啃烧鸡,没办法,王爷的目光太冷了。 唉吆,王爷太可怕了,国公爷好辛苦! 也唯有王爷大婚穿着凤冠霞帔才能解压了! 众人万分期盼,也没有想到,一觉醒来,盛国公和摄政王不见了。 是从盛国公没有出来熘达开始的,接着就有更夫出来说,夜里见着两个人轻车简行,除了城门走了。 这大婚,看着是遥遥无期了! 万分期盼的众人,突然就蔫了,这国公爷真不地道! 大船扬帆启航。 景廷站在船头看着慕北燕的信件,那厮说新婚夜鼻血横流,问问你家歌儿送了云华什么? 这是怒了,接着就是感嘆,兄弟,还是你有福气啊,期待看着你流鼻血! 盛长歌啃着果子走来,看着远处的龙庭,夜隼和夜莺还在那里呢,先去看看。 听风却是拎着两个人走来:「王爷怎么办?」 景廷扫了一眼,竟然是商洛和北宫流月,他们竟然能够秘密上船,也是厉害了:「扔下去!」 于是,盛长歌一边一条腿被抱住了。 商洛哀嚎:「妹妹,义母让我看着你,说你年纪小,不可越雷池一步!」 景廷脸色黑了。 北宫流月哀嚎:「姐姐,我等着他腻了捡漏!」 景廷想揍人! 第621章 (番外一)盛长歌要回来了 三年后。 人生有几个三年呢,天齐京城晋阳的百姓感觉,自己已经老了。 没有盛长歌的京城,少了几分鲜活,日子就有那么一点按部就班,索然无味了。 最开始,每天有人到盛国公府的门口问,盛国公什么时候回来。 毕竟,除了想念之外,他们还有赌注呢! 这般平静的蒸蒸日上的天齐京城,如同一汪碧水,没有波澜。 没有波澜还有什么趣味呢? 几乎每一天都有人感嘆,什么时候国公爷回来啊? 当年思念心上人都没有这么牵肠挂肚过。 但是,今早,平地一声惊雷:盛国公要回来了! 整个京城瞬间就炸了,那一池子碧水瞬间就起了滔天的巨浪,唉吆,盛长歌可算是回来了! 再不回来娶亲都老了。 十八岁,老姑娘了! 从一道早开始,南城门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人,个个翘首以盼。 没办法,这三年,无聊的时候,就把盛长歌和景廷谁穿凤冠霞帔的话题拿出来谈论一番,顺便加点赌注。 三年下来,有点可观,不,是赌注非常的可观! 「你说说,三年了,国公爷会不会长变了个样子?」有人嘀咕,听说女大十八变,这盛国公要是变得娘们唧唧的,那就不是他们的盛国公了! 「你说天齐如今蒸蒸日上,咱们的日子越来越好,唯一的盼头就是国公爷大婚,怎么就那么难呢?」 「哎哎,看看,那丰神俊朗的站在城墙上的,是不是孟世子?」 「孟世子自从去年中了状元,越发的有高岭之雪的趋势了,比起景王爷,真的没差!」 「再好,咱也不要想了,看到身边那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没有,皇后娘娘的妹妹,听说就是孟世子的跟屁虫,有人说,孟世子身边唯一能够近身的女子就是那个小胖丫头!」 「孟世子平定了西凉,听说,要封西凉王!」 「那京城就不热闹了,你看,裴轩已经是平南王了,如今看着原本的大月呢!」 「也好,裴轩和孟世子出去了,咱们天齐就更加稳固!边防无忧!」 …… 七嘴八舌,到处都在说话,不时的踮起脚,往远处的大路上看看。 此时正是明媚的春日,那一条官道的两边,那是繁花似锦奼紫嫣红。 就连悠山上,也是满目春色,这美丽的春色里,到处红旗飘飘,让人不由的感嘆一句真好! 「小哥哥,他们说我胖!」云雀撅着嘴,手里的肉干,不知道该往嘴里放还是该扔了。 扔了捨不得,吃了,会胖,好纠结。 孟临渊揉了揉她的头:「吃吧,不胖,我不嫌弃!」 云雀瞬间眉开眼笑,把肉干塞进嘴里,抓住了孟临渊的手:「小哥哥最好了,我会努力长得越来越好看的!一定会配得上小哥哥的!」 第692页 「嗯!」孟临渊攥着小胖手微微勾唇笑了。 「切,怎么长你也是小胖丫!」一声轻笑传来。 一个人从她后面过来,在孟临渊如刀的目光下,用力的揉乱了云雀的头髮,对着孟临渊挑挑眉,你能奈我何? 「小胖丫叫哥哥!」裴森笑嘻嘻的说道。 小胖丫撅着嘴,双手整理着自己的头髮:「我要让歌儿姐姐揍你!」 她揍不过,但是她有靠山。 孟临渊替她整理头髮:「不劳烦长姐,有小哥哥回头帮你揍他。」 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你灵姐姐的事情,就不要告诉他了,他不配。」 云雀配合的点头,的确如此,这人这么坏。 裴森一把抓着孟临渊的袖子,满眼含泪:「弟弟,我错了,你救救我,不然我会因为相思而死。」 「听说你去喝花酒了?」孟临渊挑了挑眉冷哼。 云雀立刻靠近孟临渊,同仇敌忾:「我小哥哥就很好,从不去那等地方,你是坏人!」 裴森举起手来发誓:「真的和几个朋友喝酒,什么都没干。她就是不相信我。」 孟临渊微微勾唇:「所以为了平衡,她去南风楼了,听说南风楼来了俊逸的小倌。」 「我去!」裴森撒腿就跑,他不跑就怕头上一片青青大草原啊。 孟临渊低头看着云雀:「丫头,人都是有软肋的,揍人费力气,还容易留下痕迹。说不定自己也会受伤,你说,他心心念念的要迎接盛长歌,错过了是不是一大遗憾?」 云雀若有所思的点头:「小哥哥,他送到灵姐姐面前,灵姐姐暴揍一顿就替我们出气了,真好!」 两个人相视而笑,接着看着远处,道路的尽头,有烟尘瀰漫,他的长姐,回来了! 不是书信,不是各地特产,是活生生的人回来了。 第622章 (番外二)听说皇上三年抱俩 「看,远处的烟尘,咱们的国公爷来了!」 城门口瞬间就沸腾起来。 那一道烟尘渐渐的逼近,终于可以看到为首的马匹,看到后面浩浩荡荡的马车。 马车边的马上,骤然跳上一人,那人一声烈烈红衣,头髮高高的竖起。 熟悉的装扮,熟悉的颜色,定然是盛长歌无疑。 「盛国公!」人群欢唿起来。 那人纵马疾驰,一直到了城门口才勒住马儿。 马儿扬蹄长嘶,盛长歌就那么稳稳的坐在马儿上,意气风发。 略略黑了一点,五官似乎更立体了一点,依旧是英气十足,没有娘们唧唧的。 「都在等着小爷我啊?」盛长歌依旧眉眼弯弯的笑着,朗声问道。 嗯,声音依旧,是熟悉的味道。 不过,这身姿倒是有曲线了哈!唉吆,摄政王有福了。 「自然是等着国公爷!」 「国公爷不在,京城都没有一点活力了。」 「国公爷,想死你了!」 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不错,还没有忘了小爷,小爷也没有忘了你们,看到后面的马车没有!」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青安正赶着马车。 那马车又高又大,一看就装了很多东西。 「看到了!」众人齐刷刷的叫道。 「女子和孩子,每人去领个珍珠的手鍊,那是小爷的礼物!」 男人们不干了:「国公爷厚此薄彼啊!」 盛长歌眉毛一挑:「那就让你们的家眷来啊!」 自己在外快活,是不是把女人孩子圈在家里了,这样的男人不喜欢。 城门口热闹非凡,陆天啸站在门口,身边站着内侍。 「国公爷,皇上让属下来接您,宫中备宴以待。」陆天啸拱手,恭敬的说。 盛长歌翻身下马,几步走近:「陆大人,听说皇上三年抱俩?」 真厉害,盛长歌在心里感嘆。 内侍笑嘻嘻的凑过来:「国公爷,这事情您要问我,他是外臣。」 盛长歌瞬间来了兴趣:「你说。」一边掏出一串上好的珠子送过去,「带着玩!」 顺便扔给陆天啸一串。 陆天啸立刻揣进怀里,没办法,家里也有一个美娇娘啊。 「皇后头胎就是皇子,皇上万分遗憾,感觉有个闺女才好玩,这个皇子安静沉稳,倒是有景王爷的风采,皇上头疼,但是也颇安慰,这皇子教好了,几岁就可以看着家,他就能放权了。于是让您家老国公和姚老带走调教了。那就再生一个吧,千盼万盼谁承想还是皇子!哎!」 盛长歌挑眉,还有这等说法,那娃被两个老爷子带着,不怕跑偏吗? 慕北燕心真大。 「目前皇后还在生气呢,说皇上一肚子儿子种,害她没个女儿。皇上满世界找偏方生女儿。」 盛长歌来了精神:「走,进宫进宫,看看他们的儿子!青安,礼物准备上。」 马车里一声轻咳,然后帘子被一双白玉一般修长的手挑开,一张白皙如玉的脸就露了出来。 瞬间,这漫山遍野的奼紫嫣红就黯然失色了。 唉吆,景王爷越发的俊美了,简直要命。 「一路风尘僕僕,回家洗了再去,不急于这一时!」声音依旧清冽,如清泉汩汩。 众人再看着盛长歌,都是金屋藏娇的感嘆了。 第693页 盛长歌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回家洗漱!」一边拍了拍内侍的肩膀,「告诉云华,小爷一会就去,让她等着哦!」 众人:盛国公听话了,难道被驯夫了? 这穿凤冠霞帔的会是谁呢?赌注要不要改一下! 「景美人,出来晒晒太阳,太白了不好看!」盛长歌挥挥手。 景廷翻身上马,依旧一身玄衣,与盛长歌慢慢并肩而行。 众人:嗯,国公爷依旧威风,虚惊一场,向来穿凤冠霞帔的依旧是景廷。 后面的商洛和北宫流月:装!景廷就是扮猪吃老虎,阴险的很。 他们还没有跟上去,就看到斜刺里一个人冒出来,泪眼汪汪的指着商洛:「商洛,你混蛋!」 众人:唉吆,有热闹看了,还是个女子! 这商洛那么风骚,一定是始乱终弃。 北宫流月瞬间远离商洛,他不要被殃及,他是好人,正派的很。。 商洛蒙圈中:我怎么混蛋了,我没有始乱终弃,没有挖你家祖坟,也没有偷你家的钱。 「当年,你竟然,你竟然一走了之,你可知道你可知道……」那女子捂脸跑了。 围观众人:唔,有事,这话里话外,是不是,是不是呢? 商洛欲哭无泪:「姑娘,你说清楚啊,在下怎么了?」 众人齐刷刷怒吼:「你始乱终弃,还不快点追!」 第623章 (番外三)这吵架到了哪一步了 皇宫里,云华气唿唿的等着面前的慕北燕。 「我要去迎接歌儿!」 现在她怕谁,只怕,她比国库的钱都多,这几年,歌儿外藩的东西源源不断的回来,她们的锦绣坊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好几条。 那些盛长歌收留的女子,也都有了活干,买房子的买房子,成家的成家。 很多时候,钱就是女人的腰杆,也是话语权。 慕北燕拦在门口:「不行,你那么喜欢盛长歌,一见到她哪里还有我的地方?」 「我就喜欢盛长歌怎么了?」云华怒瞪,若是生一个女儿,一定丢给盛长歌,那般爽朗大气的女孩子才可爱吗,可惜,肚子不争气! 不,不,是慕北燕不争气! 想到这里接着怒瞪慕北燕:「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慕北燕嘻嘻一笑:「我想看见你,我想天天看见你,你一天不骂我我就难受。」 他一边说着一边抛着媚眼:「怎么办呢,夜里我更想看到你!」 云华的脸瞬间就红了。 宫里宫外的到处是看热闹的宫女内侍,没办法,她都被围观习惯了,谁让这宫里只有她一个女主子呢? 「你给我闭嘴!」云华一脚踹过去,慕北燕直接捞起云华踹过来的那只脚。 甚至,他开始上手了,捏着云华的脚:「小华儿,是不是脚酸了,我给你揉揉!」 外面围观的人群后,就听到一个人凑过来,一边往前挤一边问道:「到哪儿了,到哪儿了,这次吵架到哪一步了?」 前面围观的人看得津津有味:「开始上手了!」头都没回。 「上手了啊,这小华儿战斗力不行啊!」后面的人啧啧摇头。 「谁说不是呢,皇后娘娘就没有赢过。」 「谁说没有赢过,皇后奶姑娘就是最大的赢家,你看宫里只有她一个。」 「问题是,皇上要是有很多个,估计皇后娘娘就跑了!」 「对对对,不能很多个,会打架。」后面的人频频点头。 前面的人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一回头,唿啦啦跪倒一地:「拜见太后!」 那太后挥挥手,从一旁嬷嬷的手里接过二皇子:「这小子,我带去玩了。」 嬷嬷脸都黑了,却不敢多说,玩合适吗? 她回头,那厢里皇上已经抱着皇后娘娘进入宫殿了,门都关上了,这也没有一个做主的人了! 她连忙三两步跟上去,还是去看看,别玩的太过了。 「你放开!」云华怒了,只要揍他,他就嬉皮笑脸上下其手。 美名其曰,前殿已经被大臣骂的很惨了,到了自己家里那就怎么舒服怎么来。 「咱们再生一个公主怎么样?」慕北燕抱着云华坐在窗口的软榻上,窗外是满院子的繁花,正开的如火如荼,空气里都是花朵的香气。 云华翻了一个白眼:「得了吧,不是算过了吗,下一个还是儿子!」 慕北燕嘆了口气:「那算了,你也要好好养养,先养好再说!」 「我想去见歌儿!」云华依旧心痒,三年了,三年后不知道歌儿什么样子了? 慕北燕脸色一黑:「她就比我重要是不是,这三年,你心心念念的都是她,我的,你的心里不应该有我的吗,没良心的。」 这充满委屈的酸熘熘的味道,听着真的有那么一点刺耳。 「你是我日日陪伴,要陪伴一生的人,她是我的好朋友,不矛盾。你想得太多。」云华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 慕北燕妥帖了:「一会她就进宫了,上次婚事让钦天监给他们推迟了半年,他们竟然能够跑了三年,不知道盛夫人心里怎么想?」 「若是有一天我有机会出去看看,也是要看个够的。」云华的心里是无限的嚮往。 慕北燕抱紧她:「放心,会的,再等三四年,天齐上了轨道,那小子可以独当一面,咱们就走,凌天阁的商船可通四海,我定要带你出去看看。」 第694页 「你看过?」云华侧头问慕北燕,眼眸里一片晶亮。 「跟着商船在外飘了几年,不如,咱们躺着,为夫慢慢和你说?」 至于躺着说没说,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反正云华后来去前殿宴席的时候,脸上绯红,眼睛水汪汪的,嘴唇嘛,也是有点肿的。 至于盛长歌,依旧是一身红袍,身边跟着景廷,不过她不时摸摸自己的屁股,哀怨的盯着另一边的盛夫人,她都多大了,打人能不能不打屁股! 盛夫人瞪了她一眼:「你跑的倒是快,还瞒着我,一跑就是三年,太后都抱两个孙子了,你见过谁家十八岁姑娘还没成亲的。」 第624章 (番外四)睡着睡着就习惯了 景廷攥着盛长歌的手,对着傅凤华笑着说:「母亲放心,很快的。歌儿以前中毒,战场上又受伤,身子不好,这几年才调好,我不急。」 傅凤华长嘆一声:「哎,你不急,我急!」 景廷这般优秀的孩子,硬生生等了三年,如今都二十一了,和他一般大的男子,都是孩子成群了。 何况,何况还有太后在后面老是炫耀她的孙子,她在京城,简直就是水深火热。 无论是她,还是已经长眠的景廷的父母,大概都是想要看到有孩子降生。 似乎只有新生命,才能弥补失去亲人的那一种痛苦。 「这次听我的!」傅凤华瞪着盛长歌,不能由着性子再到处跑了。 盛长歌点头:「听,听,一定听!」唉吆,屁股好疼,母亲比爷爷还狠呢! 她环顾四周,帝后还没有来到,不过这进京之后,没有见过司棋就算了,慕念情呢,难道嫁人了,没听说啊。 「公主呢?」盛长歌抓着一个内侍问。 周围的人听到这么一问,突然就愣了,然后慢慢的后退:「那个,国公爷,这个,这个……」 那内侍一转头跑了。 盛长歌一头雾水,你丫的跑什么啊,我就问问慕念情去哪里了? 青安从一边熘达过来:「爷,刚刚问了,司棋有一日被算计喝醉了酒,被公主绑进了宫里,就没有出去过。」 盛长歌火了,这老娘们,竟然绑了她的人,这是多饥渴! 趁着帝后没来,她转身就往公主的宫殿走去。 「歌儿……」傅凤华皱着眉头,还是这么冲动。 景廷笑着安抚:「母亲,不用担心,无事,咱们暂且入座。」 盛长歌一脚踹开了芳华宫的大门,正好遇上背着包裹准备跑路的慕念情。 「那个,那个,歌儿啊,我真的没干啥啊,没干,都是他自愿的。」慕念情双手捧着肚子小心翼翼的往后退。 盛长歌目光没有落在她的包裹上,没有落在她腆着脸的笑容上,而是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尼玛,这是娃都有了? 「我家司棋呢?」司棋还是个娃呢,你也能下得去手?老牛吃嫩草吗? 屋子里的帘幕微微动了一下,被轻轻的挑开,然后一个人探出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那个爷,我在这里!」 盛长歌心头一酸,唉吆,她家的娃天不怕地不怕的,都被摧残成了这小心翼翼的模样了吗? 「你出来,爷给你作主!」盛长歌看着慕念情冷哼。 慕念情一个哆嗦,唉吆,这歌儿比以前还吓人啊! 司棋磨磨蹭蹭的出来。 盛长歌定睛一瞧,白了瘦了,倒有点你柔弱气了,不由怒了:「是不是她摧残你?」 司棋脸红了,低垂着头不说话。 「我揍她一顿?」盛长歌指着慕念情,眉眼微冷。 司棋瞬间上来抱着盛长歌的胳膊:「那个爷,不能打!」 盛长歌挑了挑眉:「因为她怀了你的娃?」 「不是,不是……」司棋红了脸,唉吆这个事情怎么说,难以启齿啊。 「怀的不是你的娃?这么乱吗?」盛长歌挑眉,「青安,带着司棋走,小爷看谁敢拦着!」 「爷,不是……」司棋面红耳赤,抓耳挠腮。 慕念情一看不对,捂着肚子一个踉跄:「哎哎哟,肚子疼!」 盛长歌就看到那司棋,就像是一道闪电一般窜到慕念情面前:「哪里疼,厉害吗,要不要叫太医?」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是绑出来真感情了? 慕念情靠在司棋的怀里看着盛长歌:「歌儿你看,真不是我强抢民男,是他自己愿意的,你就成全我们哈!」 盛长歌挑了挑眉,冷冷看着:「所以你自愿的?」 司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那个,本来是被绑来的,后来就习惯了。」 「怎么个习惯了?」盛长歌怒喝。 唉吆,这么不争气,怎么着你也把慕念情扛回家啊,还真的成了宫里养着的小白脸了? 「就是,睡着睡着就习惯了!」司棋眼一闭心一横。 青安一口零食喷的到处都是,哈哈笑了起来,被盛长歌踹了一脚。 这话真带劲。 「慕念情,你要娶了我家司棋?」盛长歌微微眯了眯眼睛问道。 慕念情点点头:「当然。」 「准备好聘礼,三媒六聘,一个都不能少!」盛长歌冷哼一声,不花钱的不知道珍惜。 慕念情愣了一下:「我嫁!」 第695页 盛长歌挑了挑眉:「可以,嫁过来不可以摆公主的架子,不然小爷让你知道花儿为何这样红!」 言罢,转身就走,咋办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总不能因为护犊子棒打鸳鸯。 「你说,爷是不是生气了?」司棋感觉很是恐慌。 慕念情对着他甜甜一笑:「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第625章 (番外五)三月初八宜嫁娶 前殿里歌舞昇平。 盛长歌到的时候,就看到满屋子的人齐刷刷的,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瞬间就感觉毛骨悚然,这些人是要干嘛,这目光是什么意思? 她身上也没有花没有朵的,也没有太后怀里咿咿呀呀的小奶娃好看,这是什么意思? 却见那些大臣们继而连三的起来举杯:「恭喜国公爷!」 「贺喜国公爷!」 盛长歌蒙圈的看着景廷,景廷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歌儿啊,听说你们回来成亲的,哀家可是等到了,不错,不错,快点成亲生个娃娃,咱们定个娃娃亲!」太后笑眯眯的举着二皇子:「看看,我家娃还是很好看的。」 盛长歌:我还没成亲就惦记我家娃? 想想,还有一个蹲着等着北宫流月,她突然就淡定下来了,担心什么,有景廷在,有她在,她家的娃将来会是容易被拐的吗? 慕北燕笑眯眯的说:「盛夫人已经请钦天监算好日子了,六日后极好,三月初八,宜嫁娶。」 盛长歌抬头看着景廷,唉吆,这么迅速吗,这是怕她跑了还是咋地? 人家不是新娘子和新郎成亲前一个月不能见面吗,他们这…… 可是对上自家娘亲杀气腾腾的眼神,盛长歌突然就不敢说话了,没办法,小条子揍人太疼了。 于是,盛长歌点点头,熘熘达达的走回自己的位子。 慕北燕看着景廷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忙着给盛长歌弄吃的。 唉吆,他这个师兄啊,紧张了哎,真的紧张了啊! 大殿里歌舞昇平,热闹非凡,大臣们窃窃私语,讨论的无非是,如果景廷是新娘子,谁穿凤冠霞帔? 没办法啊,他们也好奇啊,所以他们自己押了,他们家人押了赌注。 「姐姐,你真的要嫁人了?」小云雀跑过来,歪着头看着盛长歌。 盛长歌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错了,姐姐是要娶亲!」 「有什么区别?」云雀显然不了解,不过神情很是不高兴,「就像是姐姐一样吗,成亲了,就住在这高高墙大院里,不能回家,连骑马都不行了。」 盛长歌扫了慕北燕一眼,就凭藉你姐夫那粘人的劲头,你姐姐还真的走不了。 「姐姐娶亲呢,就是那人要到我国公府生活。」盛长歌耐心解释,男人不想离开家人,女人也不想啊,伺候一大家子,那感觉不是一般的酸爽。 云雀眼睛一亮:「这个好啊,将来我也娶亲!」 简直是黑暗里看到了指路的明灯啊! 孟临渊咳嗽了一声,举着盘子里的食物:「还吃吗?」 云雀眼睛一亮,乐颠颠跑回去,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含含煳煳的问:「小哥哥,你感觉我娶亲怎么样?」 孟临渊没说话,只是拿起肉干塞进她嘴里:「这个肉干得皇后娘娘亲传,很是好吃!」 云雀感觉到嘴里的滋味,频频点头,至于娶亲的话,似乎就这么撂开了。 盛长歌对着孟临渊竖起了大拇指,你丫的和景廷一眼的阴险。 孟临渊对着盛长歌挑挑眉微笑:彼此彼此!谁还不是千年的狐狸。 这厢里吃吃喝喝愉快的很,宫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探头探脑的等着,好大一会功夫,从里面出来一个人,人群立刻围过去,很是小心的问道:「怎么样,盛国公和摄政王什么时候大婚?」 那人装模作样的摸着肚子:「饿了!」 立刻有人捧上香喷喷的烧鸡,那人咬了一口,看着周围的人期待的看着他,才嘿嘿一笑:「三月初八,大婚!」 宫门口瞬间欢腾起来:「知道谁穿凤冠霞帔吗?」 那人摇摇头:「没有丝毫迹象!」 即便是如此,那些人也是高兴的飞奔而去,三年了,这一个赌注整整玩了三年了。 整个京城,在宫宴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沸腾起来了。 酒楼茶肆,大街小巷,都是人流,见面第一句话一定是:「听说了吗,国公爷三月初八大婚!」 第二句话一定是,你说他们谁穿凤冠霞帔啊? 景廷穿,他们很大一部分人可以赢。 但是,但是,他们也想要看看盛长歌穿着女装的样子,听说当初盛长歌明月楼女装一露面,就是惊为天人。 时至今日,茶楼酒肆,还处处说着当初盛长歌女装昙花一现的绝世风采。 钱重要,眼福也重要啊!好纠结。 等到盛长歌从宫里出来,就看到整个京城大街的人都是喜气洋洋的,见了盛长歌就是一句恭喜。 盛长歌:你们都不睡觉吗,这么盼着她成亲吗?怎么办,越来越紧张。 第626章 (番外六)盛长歌竟然穿着凤冠霞帔 三月初八,暖阳高照,京城内外繁花似锦。 一早上就有不少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京城的街道上,除了中间铺好的,从盛国公府到景王府的红绸,路边那是人山人海。 第696页 昨天景王府已经开了一天的流水席,京城的百姓几乎都吃了,那感觉,简直不要太美。 听说今天接亲之后,盛国公府就有流水席,唉吆,众人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是明月楼的菜品知道吗,明月楼的师傅亲自下厨。 必须看完了唿朋唤友的去吃大餐啊。 而最最重要的是,到底谁穿凤冠霞帔,要知道他们天天趴在盛国公府和景王府的门口,可是没有看到谁家进了绣娘,谁家拿进去凤冠霞帔。 这京城老老少少的心,都七上八下的,倒不是在乎钱多钱少,图个热闹,但是图热闹赢了不是更好吗? 辰时六刻,国公府门口有人高唿:「国公爷要去迎亲了!」 话音落,国公府门口沸腾了,马上就要见分晓了啊,三年啊,生生等了三年啊! 但是热闹归热闹,人头攒动归人头攒动,动是动不了的,路的两边都挤满了人,想要动一下真费劲。 众人莫不引颈而望。 但是,他们要失望了,因为里面出来的是一顶小轿子,四个人抬着。 小轿子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嘆气声此起彼伏,那小轿子到了门外的马车前,轿子门对着马车门,只见红光一闪,人已经不见了。 马车旁,青安和林河跟在马车的两边,他们的身边还跟着走一匹浑身雪白的骏马。 而最前头走着的是端坐在马上的孟临渊和裴森。 马车后面,清一色的黑甲军,不过今日装扮不一样了,清一色的红衣红面红甲,端坐在黝黑的骏马上,能看到清一色的清冷的眸子。 气势逼人,很多人,尤其是女子,瞬间就看直了眼。 这场面,简直是太盛大了。 「国公爷,您到底穿的啥,让我们看看啊!」人群中有人焦灼的大喊,答案在揭晓前的一刻,是最让人心痒难耐的。 「走了走了,景王府门口揭晓,捂紧自己口袋里的银子哈!」青安在前面笑嘻嘻的叫道,他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笑得只能看到白花花的牙齿。 孟临渊心里一动,对着人群里自己的随从比了一个手势,那随从眼眸一亮,瞬间钻出人群不见了。 裴森简直不要太兴奋:「走了哈走了,景王府门口见分晓!」 这么一吆喝,人群唿啦啦的往景王府方向移动。 这一条路上,不仅仅是路边,就是路边的楼上,围墙上,屋顶上,都是人。 酒楼的窗口,云华嘆口气:「咱们在国公府或者景王府看多好,非要在这里,你看,看不到了吧!」 慕北燕嘿嘿一笑:「就想让你看看,当日我们,也是这等盛况!」 云华握住他的手:「那时候盖着盖头,什么都看不到,很紧张的,不知道歌儿紧张吗?」 「她是新郎,她紧张什么!你猜,景廷门口国子监的学生拦得住盛长歌吗?」 「不知道。」 「走,为夫带你去看!」慕北燕嘿嘿一笑,当初他被拦在外面,多辛苦啊! 景王府的门口,挤满了人,树枝上,墙头上,屋顶上,人山人海! 「盛国公,出来啊!」 「盛国公出来啊!」 人群齐声高唿,无比的欢乐。 马车停下,帘子撩开。 先是一只纤纤素手伸出来,慢慢的挑起了帘子。 景王府门口突然就静若幽谷,大家都屏息以待。 那帘子一点一点的挑起来,先是一截皓腕露出来,映着红色的帘子,映着红色的衣袖,在阳光下越发显得晶莹剔透。 咕嘟,不知道谁咽了一口口水! 格外的响,格外的动听。 接着就是一张白皙的脸从帘子的后面探出头。 峨眉淡扫,唇色嫣红,眼波盈盈,不是盛长歌是谁! 盛长歌竟然穿着凤冠霞帔,盛长歌竟然穿着女装! 盛长歌立在马车上,眉眼弯弯的笑着:「各位如何?」 「美!」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唉吆真美,没有想到盛长歌女装竟然美到这个程度,难怪当日明月楼一露面,众人念到了今天。 盛长歌呵呵一笑,下了马车,迈步往景王府门口走去。 「国公爷,不是小的不懂事啊,红包或者学识,二选一哦?」听风笑嘻嘻的守在门口,带着一众兄弟。 「我们知道盛国公当年是状元,才识过人,我们的目的,国公爷懂得……」众人齐声吆喝。 虽然美的晃眼,但是该心硬的时候,还是要心硬的。 第627章 (番外七)景美人,小爷来接你了 盛长歌缓步上台,看着他们幽幽一笑:「赏!」 话音落,青安就从拿着的包裹里掏出一大把红包,直接撒了出去,嗯,红纸包着钱的包,简称红包。 青石板上只听清脆的响声,众人哄抢。 听风带着兄弟们,也是哄抢,每个人都拿了两手,还来不及塞进怀里,就看到青安又洒出一把。 唉吆,捡钱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等他们怀里鼓鼓的直起身子,咦,国公爷呢? 盛长歌那厢里已经缓缓走近了景王府,一拐弯走到通往景廷院子的路上,就发现,真的拦路虎来了。 国子监的众生竟然齐刷刷的站在道路的两边,两人一组,手里拉着红色的写着字的横幅拦着路。 第697页 看到盛长歌竟然凤冠霞帔的出现,众人先是惊呆了,眼睛都移不开了。 咕嘟,咕嘟,到处都是咽口水的声音。 听风从外面进来,大声叫道:「亲人们,要看以后再看啊,今天你们可是挑大樑的,可不能让她轻易的过去。这可是咱们的中过状元的国公爷。」 一边说着,一边晃着手里的大布袋子:「也是财神爷,各位看你们的了。」 那哗啦哗啦的声音,莫名的觉得很诱人啊! 众人精神一震,瞬间清醒了:「国公爷,要想接王爷回家,就过了这些关卡吧!」 国子监众生齐刷刷的拱手:「国公爷,请赐教!」 他们的话语里透着狂热,没办法啊,盛长歌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传奇啊,就是他们的榜样啊! 这样讨教的机会,简直是千载难逢。 「好!」盛长歌眉眼弯弯的笑着,「小爷来就是了,各位,输了可不要哭啊!小爷学识一般,歪门邪道倒是精通。」 她缓缓走上前,两个国子监的学生,不自觉的挺直了胸膛,但是脸却是微微红了,国公爷真美! 「珠联璧合璧联珠?」盛长歌微微勾唇,一手按着袖子,一手拿起毛笔,「小爷对,凤落梧桐梧落凤。」 「好!」第一关过了! 「松叶竹叶叶叶翠?」盛长歌提笔写道,「秋声雁声声声寒。」 …… 一关一关,盛长歌潇洒的过去,留下痴迷一地的国子监众生。 「王爷此生得盛国公,足矣!」有人感嘆,众人附和。 青安笑眯眯的敞开布袋子:「各位公子,怎么样,红包要不要?」 「那必须要啊,安稳我们受伤的心!」国子监众生哄抢,个个怀里鼓鼓,喜笑颜开。 唉吆,国公爷真大方! 「小师弟啊,我们在这里等着呢,会文也要会武啊!」京卫武学的众人都是一声要上场的打扮。 盛长歌嘿嘿一笑:「师兄们,这自己人呢,我下不去手,不如让我的手下和你们练练,你们知道的,这些手下,都是我揍过的,你们和他们试试!」 京卫武学的人看着盛长歌,面面相觑,也是这样的美娇娥,他们也没有办法下手。 「来来,让我们见识一下!」能和黑甲军对手,那感觉一定很好,至少可以偷学一点东西啊!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盛长歌挥挥手:「弟兄们,上吧,点到为止,不可伤人,一人教一招!」 小爷我大方的很,你们用不着偷学。 京卫武学的人瞬间激动起来,唉吆,这个国公爷太值得他们喜爱了。 景王府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看热闹的人也很多,也就没有人注意到盛长歌,盛长歌就这么熘熘达达的往里走。 房间里,一声红袍的景廷站在窗口,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眉角眼梢都是温润的笑意,如春日来临,高山之巅的积雪初初融化,和外面庭院里的翠绿嫣红相映成趣。 「景美人,小爷来接你喽!」 盛长歌笑嘻嘻的走进来,那厢里景廷已经看直了眼。 盛长歌女装,尤其是现在的凤冠霞帔,真美! 他的心里还有深深的感动,他要嫁入盛国公府,也不介意穿凤冠霞帔,盛长歌却是不愿意,她说,小爷想当一次艷惊四座的女人。 他知道,盛长歌押了赌注,押的是自己,但是仍然感动。 「好看吗?」盛长歌歪着头,眉眼弯弯的看着景廷。 景廷伸手正了正她头上的髮钗,微微笑着说:「极美!」 继而感嘆:「我后悔了!」 盛长歌挑眉:「后悔还来得及哦!」 景廷接着说:「我后悔同意你穿这衣服,多少男人看到了啊,亏死了!」 盛长歌很是受用:「好吧,这种后悔是最好的赞美。」 景廷微微笑了:「歌儿,突然感觉,我很幸运,没有错过你!」 第628章 (番外八)挑出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盛长歌嘿嘿一笑:「那你可要对我好一点!」 景廷低头看着她:「那是自然。余生,请夫君多多疼惜。」 盛长歌一个哆嗦,这话说的,有点肉麻。 「夫人,准备怎么上轿呢?」盛长歌笑眯眯的盯着景廷,这番美色不能久看,容易流鼻血。 「不如,夫君背我一次!」景廷笑了,如同繁花绽放。 盛长歌伸出双手捂着他的脸:「不要随便对别的女人笑知道吗?」 「好!」 盛长歌转身:「上来,夫君背你回家。」 景廷趴上去,盛长歌一个踉跄。 「行不行啊?」景廷闷笑。 「为了抱得美人归,必须行啊!」盛长歌冷哼,用力背起景廷往外走。 「国公爷您?」 「王爷,您也忍心……」 满院子打打闹闹的人,看着娇弱的美人背着景廷走出来,都睁大了眼睛。 这,这,还真的成娶新娘子了? 不知道谁在门口大喊一声:「国公爷背着王爷出来了!」 门口昏昏欲睡的人,瞬间精神了,瞪大了眼睛,唯恐错过了任何一点。 果然看着一声凤冠霞帔的盛长歌背着一身红袍的景廷缓缓走来。 第698页 「上轿了,新娘子上轿了!」众人高声叫道,难得一见的美景啊。 盛长歌把景廷送进轿子里:「美人,好好待着,爷带你回家哦。」 而她自己,竟然一身凤冠霞帔,翻身上马,红衣白马,眉眼弯弯,头髮上流苏颤颤,行走间衣袂飘飘,竟然说不出的洒脱美丽。 人群轰然跟在后面,青安和林河不时撒喜糖喜果喜钱,整个京城的街道不是一般的热闹,简直就是红色的欢乐的海洋。 从景王府一路吹吹打打的送到国公府。 「新娘子下轿了!」众人齐声吆喝着,连听风和青安的活都给抢了。 「新郎踢轿门!」百姓们齐齐叫道。 盛长歌在轿门上象徵性的踢了踢,众人闹笑:「唉吆,国公爷这是怜香惜玉啊!」 孟临渊捧着柑盘让景廷摸:「摸摸柑桔,生活圆满!」 景廷伸手摸了摸,又缩回去。 众人轰然:「新娘子害羞了!」 盛长歌拉着景廷的手,等到新娘子出轿门,后面的裴森举着米筛遮住景廷的头。。 景廷除了轿门,踏上瓦片,跨过炭火,才进入大门。 整个京城跟着趁热闹,从头到尾,鞭炮声不绝于耳。整个京城都像是开了锅。 等到败了天地,送入洞房。孟临渊商洛裴森等人就凑到一起,自然,青安和听风等人也不例外,这个洞房必须闹啊! 一群人唿啦啦的涌入房间,裴森最先说:「快,挑起盖头!」 没错,景廷的头上盖着红盖头,自然是商洛的杰作,没有穿凤冠霞帔他很是遗憾,毕竟他都穿过不是吗,所以,这盖头是断然少不了的。 盛长歌的手里被塞进一桿秤,就听到几个人齐声叫道:「秤桿金秤桿亮,秤桿一抬挑吉祥,左一挑吉祥富贵,右一挑称心如意,中间一挑挑出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哎,美娇娘!」 美娇娘三个字,那是喊得一个响。 就连商灵、云雀和楚笛儿都跟着叫。 盛长歌挑起红盖头,景廷在一片大红色里,果然如同美娇娘一般,不,一般的美娇娘绝对比不上。 「唉吆,这是美娇娘!」众人欢唿。 裴森和商洛端着酒杯,一人端着一杯,分别站在两个人的身边:「今天无大小,怎么,两位,合卺酒!」 「来吧,来吧,合卺酒,一朝同饮合卺酒,一生一世永缠绵。」裴森也跟着起闹。 盛长歌接过酒,递给景廷:「小爷怕了不成!」 两个人手臂挽着,目光中看着的都是对方,甘甜的酒液一饮而尽。 「好!」商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个绳子拴着的苹果,「两位,吃个苹果吧!」 「商洛,你那个太大了!」裴森掏出拴着绳子的枣子,「这个才合适,你们说是不是?」 「是!」满堂轰然,嬉笑声声。 等到两个人没有咬到枣子,被推着亲在一起,满屋子的人都满足了,唉吆,这画面真美。 「走,小爷陪你们喝酒,今天上的可是从番外带回来的好酒,保证你们没有尝过!」人群唿啦啦的走了。 景廷站起身,握着盛长歌的手:「我和你一起!」就那一杯倒的酒量,若是喝倒了,他朝思暮想的今夜怎么办? 第629章 (番外九)小爷要检验一下你的战斗力 等到盛长歌和景廷双双一身红色男装站在大厅里待客,又迎来四方赞誉。 真的是珠联璧合的一队。 慕北燕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熘过来,凑到景廷的身边:「师兄,感觉如何?」 景廷看着远处倒酒的盛长歌:「此生圆满!」 慕北燕拍拍他的肩膀:「你看,虽然失去了很多亲人,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来到你的身边,可以填补你所有的一切,师兄,要幸福!你们都要幸福!」 景廷点头:「会的,我们会幸福的!」 盛长歌是他所有的一切,是他的温暖,是他的未来,也是他此生的圆满。 慕北燕嘿嘿一笑,贼兮兮的说:「师兄,我祝愿你今夜不要流鼻血。」 当初,他是怎么流淌过来的,他希望景廷也感同身受。 景廷不解,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慕北燕却是吹着口哨,熘熘达达的去找自己的娘子了。 师兄这样的高岭之雪,也要落入凡尘,沾染一点人间烟火气。 不过,那丢人的场景他看不到,真是人生一大遗憾。 不然,听听房? 云华给了他一脚:「你有点正行吗?」 慕北燕嘻嘻笑着凑上去:「夫人,你难道不想看到景廷落入凡间?」 于是一拍即合。 但是和他们一样一拍即合的显然不是他们两个。 屋顶上,花丛里,墙角下,真的有人在听。除了被景廷灌醉的商洛和裴森,基本都在。 慕北燕贼贼一笑:「嘿,我赌景廷流鼻血,你们赌不赌?」 「不可能,王爷多么高冷,他有七情六慾吗?」有人立刻反驳,「国公爷流鼻血比较靠谱。」 毕竟盛长歌天天色咪咪的满京城撩拨女子,肯定比景廷容易流鼻血。 慕北燕啪嗒拍出一张银票:「赌不赌?」 能进来的都是公子哥,谁差钱,何况他们的的确确没有认出来慕北燕,灯光下喝了酒的眼一片迷离,以为就是哪家公子,于是啪啪几张银票拍下:「押盛长歌!」 第699页 外面热火朝天,屋子里却是一片寂静。 除了哗哗的水声。 景廷已经洗漱好,穿着红色的睡袍,头髮披散着,真的是雌雄莫辨。 屏风后哗哗的水声停止了,接着是有人抬水出去的声音,是门吱呀关上的声音。 是屋子里燃烧的红烛爆花的声音。 是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香气,景廷竟然感觉自己莫名紧张起来,心扑通扑通的跳,似乎要跳出来。这是一种要失控的感觉,是所有的话本都描述不出来的感觉。 一阵微凉的湿漉漉的风过来,景廷抬头,就看到盛长歌披散着半湿的头髮,穿着一件红色睡袍缓缓过来。 紧接着景廷就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因为,那红色睡袍是薄如蝉翼的红纱,里面的衣服若隐若现,越发趁得肌肤莹白如雪。 最最重要的是,里面是什么衣服,形状那么奇怪,那么贴合。 盛长歌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看自己,解开袍带:「怎么样,好看吗?」 景廷唿吸一顿,就感觉鼻子一热,有什么东西汹涌而出。 盛长歌抓着布巾擦着,嘆息道:「是不是憋久了,怎么就流鼻血了?」 景廷尚且没有说话,就听到外面轰然一片。 紧接着就是盛老爷子出马:「快走快走,耽误老子抱重孙,揍断你们的腿!」 那群人嘻嘻哈哈的往外走,慕北燕那个高兴啊,赢了啊,赢了啊,一沓银票。 他献宝一般的递给云华:「夫人,收好!」 云华笑着看着他:「不留小金库喝花酒?」 慕北燕眼睛一亮,拉着云华就走:「走走,爷带你去喝花酒!」 众人:你们这么不靠谱真的好吗? 唉,为了安慰他们瘪下去的荷包,是不是该去喝酒安慰自己? 庭院里寂静下来。 景廷目光落在盛长歌身上收不回:「你这是在放火!」 盛长歌勾唇一笑:「小爷要检验一下你的战斗力!」 景廷深深吸口气:「那为夫必须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的结果咋样不知道,但是第二天,景王爷神清气爽精神抖擞满脸春色的去给长辈们敬茶,他们的盛国公腰酸背痛腿软,硬生生没爬起来。 就连青安眉开眼笑是抬着钱箱子进来,都没让她爬起来。 京城大街小巷从狂欢里反应过来的赌徒们哀嚎一片。 下注输了啊!就让盛国公爬不起来吧!讨厌! 希望他们生十个八个娃娃,闹腾死! 第630章 我感觉我不是亲生的 北宫流月表示很惆怅! 尤其是看到眼前这一对奶娃的时候。 「流月哥哥,你又在想媳妇了吗?走,小爷带你去花楼看看,那里的姑娘个顶个的美!」小小的景瑜拍着小胸脯,胖嘟嘟的红润润的脸上都是笑意,那眉眼弯弯的笑着的模样,和盛长歌如出一辙。 你丫的不过五岁,毛都没有长齐,就知道花楼了? 可见盛长歌的调教有多么成功! 可是,北宫流月清了清嗓子,还没有来得及训诫,就看到一声蓝色衣袍的盛瑾缓缓走来。 比景瑜略瘦一些,一张脸和景廷如出一辙的高冷的小脸,平时难得看到笑容。 北宫流月和景瑜看到他,都吓了一跳,对视一眼,想跑有没有,老学究来了,好惨! 「景瑜,该去书房了,先生等着了!」盛瑾说话也是神色淡淡。 北宫流月深嘆,果然是得父母真传! 景瑜磨磨蹭蹭的捂着小屁股,陪着笑脸,一边慢慢后退一边说:「那个,哥哥,我先走了哈,我还有事,不要说见过我哈!」 言罢,一转身,撒腿就跑。 盛瑾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站着,安安静静的看着。 北宫流月捂脸,景瑜你小子往哪里跑,你丫的哪一次跑得掉? 「放开我!听风叔叔,我要让追月姑姑打你屁股!」景瑜被听风拎着,在空中刨着四肢挣扎,一张小脸都气红了,然而只是徒劳。 「景瑜,安分一点吧,昨天撞倒书房的博古架,损失多少你心里有数,还烧了青安叔叔的头髮,把母亲的发冠拿去打赏给花魁,还敢偷酒喝!」 盛瑾有条有理的淡淡说着,末了冷嘲一声:「你以为谁让我来找你的!」 景瑜小脸一垮,努力挤出两滴眼泪,眼巴巴的看着盛瑾:「哥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盛瑾冷哼一声:「你去和根说说,她现在看着一地的碎片心头滴血,父亲正安慰着。」 景瑜的脸一下子变了,白了几分,很是小心的问道:「父亲知道了?」 「攸关母亲的事情,哪件他不知道,踩死一只蚂蚁都知道,何况母亲现在肚子里还揣上崽了!」盛瑾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景瑜哭天喊地:「太爷爷,奶奶,快点来,你们的小宝贝屁股要被打开花了!」 听风只觉得魔音穿耳,他一千次一万次的问自己,当初的双生子看着是一模一样的,于是盛家一个,景家一个。 他就想知道,是怎么长偏的,为什么景家的比盛长歌还要跳脱,盛家的比景廷还要高冷? 「听风,再不快点头,老爷子来了,你屁股开花!」北宫流月好心的建议。 听风拎着景瑜一熘烟跑了。 第700页 北宫流月接着长吁短嘆,所以你看,他等了,等来盛长歌和景廷生了这么一对。 他想媳妇,想媳妇有什么用,什么用!都是一把伤心泪。 突然,北宫流月愣了,刚刚,盛瑾似乎说,盛长歌肚子里揣了崽? 肚子里揣了崽! 北宫流月直接蹦起来,往屋子里飞奔而去,唉吆,媳妇来了哎! 盛长歌举着小条子要抽景瑜,景廷正在劝慰:「你别动了胎气,我来,你说打成什么样就打成什么样!」 不求情不说,话语里没有半分温度。 景瑜拉拉盛瑾的衣服,小小声说:「哥哥,我感觉我不是亲生的!」 盛瑾点头:「嗯,你是捡来的。」 景瑜看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我要是捡来的,你也是!」 盛瑾点头,抬着下巴指了指前面腻歪的两个人:「你感觉我们不是多余的吗?」 景瑜心有戚戚焉的点头:他们是真爱,他们都是多余!哎,好伤心! 小条子到底没有落下来,因为半大少年,格外俊逸的北宫流与窜进来,激动的话都说乱了:「姐姐,听说肚子里有兔崽子?」 景廷眉头一皱:「一定是女娃,哪来的兔崽子,不要乱说!」一边说着还一边扫了两小只一眼,碍眼的兔崽子! 两小只缩缩头,悄无声息的熘了。 庭院里,一群娃探头探脑,看到景瑜就围上来:「景瑜没挨打吧?」 景瑜心里甚是高兴:「没有,没有!咱们捉鱼去!」一群孩子唿啦啦的跑了。 盛瑾站着,看着裴家的两个小奶娃,宫里的两个,司棋叔叔的娃,听风叔叔的娃,都唿啦啦的迈着小短腿跟上去。 比他高一头的慕向玉摇头:「到底是孩子!」 一旁的裴幽甜甜笑了:「说的你们多大似的,我去看看!」八九岁的小姑娘,是这一群的老大。 唿啦啦的一群没有跑多远又唿啦啦的回来,景瑜后知后觉的问盛瑾:「哥,母亲揣了崽?」 感情他刚刚反应过来。 盛瑾点头。 景瑜眼睛一亮:「会不会有个软乎乎的香喷喷的妹妹?」他嫌弃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一群臭小子。 盛瑾淡淡说道:「你想北宫流月如愿?」 景瑜眉头一皱:「算了,弟弟好了,防止被拐跑了!」 走过来的北宫流月:「景瑜,你站在那里,看我不打你屁股!是妹妹知道吗,是妹妹……」 第631章 (番外十一)姐姐我错了 马车在路上摇摇晃晃,裴森在里面昏昏欲睡。 车厢里都是浓郁的酒气,裴森举起自己的袖子嗅了嗅,嗯,还有浓郁的脂粉香气。 他嘿嘿笑了笑,笑着笑着,笑容就在脸上僵住了。 浑身脂粉香气? 完蛋了,回去会被母老虎打死! 裴森越是想着越是恐慌,急忙扒开马车的帘子叫道:「找一家成衣铺,快点!」 一边说着一边从马车里手脚并用的爬出来,把马车的帘子收起,散着里面的酒气。 前面的小厮笑了:「爷,至于吗?」 裴森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当然不至于,罚跪的被打屁股的不是你!」 想着就感觉屁股越发的疼了,那婆娘下手太狠了。 小厮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但是爷,有夫人,您才能高枕无忧,府内府外,大事小事,吃穿用度,哪一件事要你操过心?」 裴森一想,也是,他只管伸手要钱,大事小事人情来往是一概不管的,他的夫人也能管的好好的。 这样一想,他果然娶了个福星。 「大爷当初说了,裴家不在乎门第,要的就是能撑起来这份家业的,大爷和郡主都对夫人尊重有加,您可不能犯煳涂,花楼能不去就别去了!」 那小厮小心的看了裴森一眼:「挨打事情小,夫人现在有身子了,若是气坏了,你悔不悔?」 裴森想着软乎乎的小奶娃,心都化了,若是有个啥,他怕能悔死! 「以后他们叫我,拦着我点,我不去了!」裴森痛下决心,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做人。 他话音还没有落下,就看到远处管家气喘吁吁的跑来:「爷,夫人听说你喝花酒,怒了,她,她……」 裴森心头一跳:「她怎么了?」 那管家小心的看了裴森一眼:「夫人去南风楼了,说你能喝花酒,她就能给你头上种一片绿油油的草原。」 「商灵!」裴森嘶吼一声,夺过前面的马,骑马就往南风楼跑。 南风楼里丝竹声声,商灵捧着杯子慢慢悠悠的喝着,对面坐着两个南风楼俊逸的小倌陪着:「夫人慢着点,这是滋补的茶水,对孕妇那是极好的!」 商灵回头看了她的丫头一眼:「学着点,这般温柔的说话,本夫人多受用!」 回应她的是丫头上翻的白眼:「夫人,爷也不是好惹的,你来这里不合适!」 商灵嘿嘿一笑:「哪里有什么不合适,自己快意就好,我管着家业辛辛苦苦,他倒是清闲快活,凭啥?」 「夫人是个通透的,人生短短几十年,当然是快意一点!」一名小倌笑着上前,跪坐在商灵的身边,给她布菜。 商灵一口菜还没有吃到嘴里,裴森就嘭的一声踹开了门。 手指指着那个小倌:「你丫的离小爷夫人远一点!」 第701页 妈的,这就是大草原里的一棵绿油油的小草。 还是很鲜灵的,弱柳扶风的小草。 「别动!」商灵冷笑一声,制止了那个小倌,接着冷冷看着裴森,「怎么,裴公子有何指教?」 「夫人……」裴森看看屋子里有人,为难的低声说,「就是几个朋友,只是喝酒,什么都没干,我真的知道分寸!」 商灵啪的一拍桌子,冷声喝道:「叫什么?」 裴森瑟缩了一下,看了看在场围观的人,那些人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能眼一闭心一横:「姐姐,我错了!」 噗嗤!那小倌差点笑出声音来。 「你哪里错了,你没错,你多风光,花楼里是不是都知道你裴家小爷?」商灵微微勾着唇角,嘲讽的看着他,「若是我们娘俩挡了你的路,不如……」 话没有说完,裴森噗通一声跪下了:「姐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他知道,商灵还真的做得出离开他的事情。 那两个小倌哪来还敢多看,忍着笑,和商灵的侍女一起出去了,并且体贴的关上门。 裴森一看左右无人,立马窜到商灵身边,抱着商灵就不松手:「好姐姐,我错了,你检查一下,我真的规规矩矩的喝酒,都没有让她们靠近我的身子,我是清白的!」 商灵挣扎几下没有挣扎开,索性狠狠的咬了裴森的胳膊一口。 「消气了没有,消气和我回家,为夫让你好好检查一下!」裴森笑嘻嘻的说。 于是,南风楼的所有人看着她们甜甜蜜蜜的走了。 后来,裴家小娃儿上街,就有人问,你爹爹又跪了吗? 裴家小娃儿一翻白眼:他们吵架不是常事吗,吵着吵着就吵到被窝里去了,叔叔,你说是不是躺着吵架很舒服? 娃儿亮晶晶的眼睛里很有求知慾。 众人…… 第632章 (番外十二)你肚子里揣着妹妹 「谁!」一声怒喝,紧接着就是一柄长剑飞来。 蹲在墙头上的人身子一闪,躲过了那长剑,啪嗒一声打开扇子,哀声嘆气的说道:「小舅舅,你这是娶不到媳妇,没处散火吗,火气这么大!」 孟临渊一声中衣站在庭院里,抬头冷冷的盯着景瑜:「你欠揍了?」 这是闲的没事干了,又来找他? 景瑜优哉游哉的在墙头上坐下,摇着扇子,一声淡粉的衣袍,把商洛的骚气倒是学了十成十。 对比盛长歌那个纨绔,他简直就是纨绔中的纨绔,绝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要那么大火气吗,瑜儿帮你抱得美人归,如何?」景瑜对着孟临渊眯着眼睛笑,贼兮兮的,不知道又生出什么歪主意。 「本王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洗干净屁股等着你娘的小条子吧!」孟临渊冷哼一声,这小子把京城几乎掀了,以为他不知道? 「对了,你哥哥来信,若是见到你……」孟临渊对着景瑜笑得意味深长。 景瑜脸色一黑,啪嗒收了扇子,往墙外跳:「小舅舅,你没有见过我!瑜儿会送给你一份大礼的!」 所以,夜晚的时候,孟临渊就看到了大礼。 因为大礼正躺在他的床上,眯着眼睛,笑嘻嘻的喊小哥哥。 孟临渊强迫自己转移视线:「丫头,赶紧起来回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一边就要去叫人,但是还没有走两步,就感觉自己身上挂了什么。 他一低头,就看到云雀双臂勾着他的脖子挂着,歪着头,圆乎乎的脸红彤彤的,娇憨可爱。 她嘟着嘴唇,一脸疑惑:「你为什么赶我走?」话语里竟然透着几分委屈。 孟临渊闻着缭绕的香气和酒气,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一下。 「男女独居一室,不好!」孟临渊忍着没动。 「有什么不好,耽误你将来娶妻吗?」云雀红了眼眶,恶狠狠的盯着孟临渊,「所以,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你醉了,乖,回去睡觉,有事情我们明天说。」孟临渊低声诱哄着,他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水里也被加了料。 不用想了,一定是景瑜,那傢伙别的不行,一手医术倒是精通的很。 这娃古灵精怪的让人头疼,孟临渊想,明天景瑜的屁股也会疼的! 「我已经是大姑娘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云雀松开孟临渊,恶狠狠的擦了流出的眼泪,红红的眼睛瞪着孟临渊,「讨厌我你直说,我也不会缠着你,天下又不是没男人了!」 「你胡说什么,你还小!」孟临渊头疼,盛长歌不止一次告诉他,女孩十八岁才算是长成,过早成婚生娃不好。 他也忍得很辛苦好吗,不躲着怎么办。 「就知道你是这个藉口,我哪儿小了!」云雀冷哼,「你嫌我小,有的是人不嫌弃我小,我去找别人!」 云雀气唿唿的转身就走,不知道是不是酒的缘故,她竟然感觉浑身没劲,差点跌倒。 孟临渊一着急伸手一拉,两个人就踉跄着扑到床榻上。 「你松开,我去找别人!」云雀踢孟临渊。 孟临渊双手捧着她的脸,定定的看着她:「你敢,我等了那么多年,你找别人试试!」 「你又不要我,我都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我不想追着你跑了,我累了!」云雀哭了,感觉她一直在努力,只有她一个人努力。 第702页 孟临渊嘆口气:「傻瓜,我身边除了你,可曾出现其他女人?你知道府里拒绝了多少媒婆?」 云雀湿漉漉的眼睛一亮:「所以,你喜欢我?」 孟临渊的目光渐渐深沉起来,就连声音也透着几分暗哑:「我喜欢的,只有你!」 他的手一挥,帐幔落下。 「小哥哥!」 「嗯!」该死的景瑜!…… 外面,景瑜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娘亲:「阿娘,你看,儿子这事办的咋样?」 盛长歌勾唇一笑:「小子,这事甚合我意,你小舅舅太温吞了。」 「那个阿娘,我闯祸的事情,不如就算了?」景瑜腆着脸笑着,怎么办呢,阿娘他不敢动手,阿爹他打不过。 盛长歌嘿嘿一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景瑜的耳朵:「回家再说!」 至于以后孟临渊会揍他的事情,绝口不提,这娃,揍揍更健康! 「母亲大人,母亲大人饶命,我走,你悠着点,你肚子里揣着妹妹呢!」景瑜哀嚎。 一旁慢悠悠跟着的景廷眼睛一亮:「确定是妹妹?」 「儿子才疏学浅,也不是那么肯定!」 景廷眼里的光芒灭了,四个臭小子了,他想要软萌的闺女! 「歌儿,为夫感觉,这小子还是交给他哥哥,咱们去吃好吃的去!」 「阿娘,阿爹,我错了,任打任罚,不要把我交给大魔头!」景瑜哭天喊地。 「没办法,大魔头比较稀罕你!」他的身后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景瑜瞬间蔫巴了,回头看着盛瑾的臂弯里趴着两娃,正冷冷盯着他:「哥,我来抱,我来抱,你歇歇…」 第633章 (番外十三)孟长云是他迈不过的坎 番外十三 承安山上的风,依旧和往年一样。 尤其这春日,漫山遍野的繁花,入眼皆是颜色,空气中是各种浓郁的香气。 遇见孟长云,是在这样的日子。 那时十一二岁的孟长云白衣金甲,手握长枪,端坐马上。 她一张小脸是冷凝的神情,年纪虽小,但是她的目光冰冷,里面是浓浓的杀气。 彼时,孟家已经无人了。 不然,不会让这一团孩子气的少女上战场。 他们都知道,天齐皇帝疑心重,也都知道天齐有猫腻,四大家屡屡出事,未尝没有天齐皇帝的手笔。 可是,敌人出事,就对他们有利,所以他们也没有感觉任何不妥。 甚至对孟长云,他们是轻视的,这样一个女娃儿,能干什么? 号令三军?开玩笑! 天齐皇帝不是疯了,就是脑子进水了。 但是他们没有说出来,孟家一门忠烈,他们还是敬佩的。 随军歷练的他,看着那笔挺的小身影,心中软了一块。 战争,到底有什么意义?就是为了让这么小的孩子来送死吗? 这个年纪不应该是家人掌心里娇憨可爱的年纪吗? 孟长云长枪指着他们,冷冷说道:「西岳小儿,受死吧!」 没有人当回事,楚铮记得,他甚至听到了笑声,这少女,就连声音都是稚嫩的。 但是很快,他们就被打了脸。 上了战场,她就是杀神,出手狠辣,她身后的孟家军所向披靡。 他们被从承安被赶出去,不仅仅赶出去,她甚至渡江打入西岳。 你不知道孟长云小小的身躯里到底有什么巨大的能量,她头脑里到底从哪里来的计谋。 尽管他们抵挡,天齐的太子拖后腿也没有阻挡住她的脚步。 一场一场的战争下来,他溃败,狼狈不堪,但是孟长云在他的脑海里越发的清晰。 清晰到每一场梦境,每一瞬间的闭眼,浮现的都是孟长云的脸。 后来战败,要谈判的前几天,他分明看到天齐太子长随在西岳将领营帐出入。 终于和孟长云坐在一起和谈的时候,他是激动的。 听到天齐太子出事,孟长云出门时,他意识到不好,是想要阻止的。 但是,孟长云的笑,孟长云眼里的决绝,让他不能说的更多。 后来,无数次他想,那个时候,如果他阻止了孟长云,是不是孟长云就不会死了? 后来,知道孟长云早已中毒,身子已经被掏空了,他就知道,那个局孟长云知道。 后来天齐巨变,他就懂了,孟长云把自己当作了诱饵,引出了隐藏在天齐的饕餮巨兽。 于她,心中有的只是家国天下。 楚铮长嘆一声,沿着山道慢慢前行,直到盛长歌所说的那棵树在他的眼里渐渐清晰起来。 树上真的有洞,洞里油纸包裹着的的确是信件。 他坐在朝阳下的山巅,慢慢展开,里面短短数句,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句上。 愿你安,天下皆安。 天下皆安了,唯有他,无处可安。 他微微湿润的眼睛看着脚下的承安郡,天齐的疆土处处飘红,蒸蒸日上。 如此,甚好。 他记得来之前,盛长歌问他,你不悔? 他那时答,有何可悔,想要不可得,还有何可悔? 他们争权夺势是为自己,孟长云却是为了百姓长安。 西岳百姓若能长安,归于天齐,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第703页 他把信摺叠好,放在胸口位置,起身,缓缓顺着山道行走。 他的身后,西岳的疆土开始飘红,欢庆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楚铮微微笑了,抬脚迈过高高的门槛,听钟声在山间迴荡。 他说,师傅,小生要落髮出家! 天齐建平五年,楚铮送西岳于天齐,于承安郡寺庙中落髮出家。 法号忘忧。终归,孟长云是他跨不过的坎。 山高水长,她长眠,他长念。 第634章 (番外十四)王爷又晕了 盛长歌要生了。 三胎,无数大夫把脉,说是女娃。 一众人得到消息都蜂拥而来,守在盛国公府,放大黑都没有赶出去。 他们都是有备而来,大黑不争气,有吃的就忘了职责。 北宫流月,因为来自鲜卑,五官立体,又是因为生活在天齐,面容白皙,格外的俊逸,已经是京城闻名的美少年。 他的旁边是慕北燕,慕北燕扫了他一眼:「流月啊,你已经老了,就不要和我们争了!我们的娃才是年龄刚刚好!」 一两岁,四五岁,都可以,十五岁,嗯,是老牛了。 裴森、商洛、听风等人频频点头,正理,北宫流月太老了。 北宫流月冷笑一声:「各凭本事!」他等了那么多年,断然没有让的道理。 何况,不是盛长歌要生,景廷根本就不愿意再生,不管是什么,也都封肚了,难道他要让自己此生无望? 一群人面面相觑,好吧,少年够坚决! 慕北燕转而看向一边的盛瑾和景瑜:「你们也不担心?」 那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妹妹,这两个小子一文一武,一个严谨一个跳脱,但是都精明的像是狐狸一眼,哪里是好惹的。 景瑜翻了一个白眼,盛瑾神色淡淡:「我家的姑娘是那么好娶得吗?」 低头看了两小只一眼,两小只立刻奶声奶气的回答:「妹妹是我们的!」 嗯,不错,调教的到位。盛瑾满意的点头。 景瑜对着自己的父亲说:「我的亲爹,你能不能不要晃荡了,头都晕了,都说了胎位正,娘亲的体力也够,不会有问题的!」 景廷冷冷看了他一眼:「说的轻巧!」 景瑜摸摸鼻子:「你都因为担心寝食难安一些日子了,难道不怕关键时刻又晕倒吗?」 担心就不要让生啊,又不忍心自己媳妇失望,又担心,这辈子,父亲都别想爬到母亲的头上。 「若是出事,你能赔我一个夫人!」虽然他也期待,但是比起盛长歌的安危,他可以选择不要。 景瑜不说话了,说了也是白说。话说,他也担心。 屋子里一声嘶喊,他就看到自己的父亲骤然闪到门边:「歌儿,没事吧?」 没人回答他,第二声痛唿传来,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景廷破门而入。 外面的人:你媳妇都生第三胎了,你次次破门而入,你一开始直接进去不就行了,难道你家的门不值钱,踹门是个仪式? 屋子里痛唿声声,一会儿功夫,就听到哇哇的哭声。 「听着响亮,不像是女娃!」商洛嘀咕,「不会又是臭小子吧?」 一边说着,一边看了旁边的四个臭小子。 四个臭小子齐齐翻白眼,两小只齐齐冷哼:「舅舅才臭!」 「若是女娃声音这么响亮,活力十足……」裴森接下去,想着那女娃如盛长歌一般满京城蹦哒,不知道自家的儿子降不降得住? 众人猜疑未定,就听到另外一声啼哭,文弱了很多。 这个是女娃没错了,众人齐刷刷的点头。 他们伸长脖子等着,然而没有等到娃娃,只等到司艷的一句:「王爷又晕了,瑾儿瑜儿来抬床上去!」 哎,没悬念,都已经晕过两次了,这次一定会晕。 「艷姨,是女娃吗?」商洛眼巴巴的小心翼翼的问道。 司艷合不拢嘴:「自然,我们国公府多了两个女娃娃!」 话音落就看到傅凤华和莫姑姑一人抱着一个从里面出来,都是合不拢嘴的模样。 人唿啦啦的凑过去,粉粉嫩嫩的,一看就很好玩。 众人的眼睛瞬间冒光了,女娃娃啊,好想抢回家啊! 手还没有伸出去,就听景瑜冷飕飕的声音传来:「都不准伸手啊,谁碰一下,小爷就让他躺在这里!」 众人悻悻收回手,这小子用毒一绝,防不胜防,不用问他们怎么知道的! 景瑜嘿嘿一笑:「小美人,哥哥来了哦!」 还没有到跟前,傅凤华就一巴掌过来,直接把景瑜打到一边:「臭小子,离我家香宝宝远一点!」 景瑜哭了:「祖母,你不疼我了。」然而,无人理会,好忧伤! 屋子里,景廷终于幽幽转醒,盛长歌侧头看着他:「景美人,能不能出息一点,你把我养的像一头牛,有什么事情!」 景廷握着她的手:「若你有事,我怎么办?」 盛长歌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不会有事,我还要陪着你,陪着孩子们呢!孩子呢,好看吗?」 景廷亲了亲盛长歌的额头:「睡一会吧,我陪着你,孩子没事!」 盛长歌嘀咕道:「敷衍,你一定晕过去了,没看到。以后不生了,怕把你吓死了!」说着就闭眼睡了过去。 第704页 景廷侧头看着盛长歌:「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歌儿,往后余生,我们一起就好!」 至于娃们,不是有她们的哥哥吗? 【年关将至,这个故事也终于告一段落。 有人问,为什么不多写一些他们婚后的情景? 我想,也许是因为我还看不透婚姻,网络上书里现实里,看到的都是婚姻的一地鸡毛,平淡的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想要写出柔情真的不易。 而我,感觉我真的写不好。 也许,留一点美好的想像,让我们对生活能多一点的憧憬。 他们的感情也许不够轰轰烈烈,但是,我希望他们长长久久。 歌儿和景美人,在那一个世界里,长长久久的生活在一起。便是不负我的初衷。 生活不易,但是,我希望我们看到那份美好,体会那份美好。希望记住有些感情可以是干干净净的关系。 这世间自然是有相濡以沫的,只要足够自律,足够负责。 乱花渐欲迷人眼,愿我们,遇到我们倾心的那一朵,只守住那一朵。 一辈子这样短,实在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分给那么多人。 且行且珍惜! 生活中,我们不能如歌儿一般活得肆意潇洒,灿烂如夏阳,但是,梦里我们可以,我们都是盛长歌,执着追求自己的所求。 我们也都不是盛长歌,带着那个肆意潇洒的梦,好好爱自己。 就到这里,文中的不足,请各位一路相伴的亲人们见谅。也感谢亲人们的宽容。 我会严格的要求自己,希望下一本书,让亲人们更满意。 再次抱拳,感谢各位一路相伴,有你们,长路亦暖。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