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杀手有点直》 第1章 暗杀天才(上)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当当! 暗黑色笨重的电气轨车拖着长长的导线,行驶在铁轨上,徐徐而动,铃铛当当地告诫行人礼让,这是人让车车不会让的。 爱比尔·莫德大街覆盖着足以淹没脚踝的厚厚的雪,天空还飘着鹅毛大雪,街上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街灯,缩着影子颤抖,无不说着这是一个肃杀之夜。 黑暗的角落里,一条黄黑相间的三角形头的蛇正盯着一头抱着过期的火腿生菜三明治啃得滋滋响的硕大黑鼠。 一幢九层高的混泥土钢筋高楼的第四层,一个白皮肤高鼻梁的男人还在烦恼:“该死的,到底哪里出来问题?” 这个男人正是爱比尔·莫德。 这条街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以表彰他的天才发明。他发明了电灯,号称给凯撒里德大陆带来光明的人,也称是太阳神,使人类摆脱了黑暗的恐惧。 九层高的高楼旁是一幢八层高的酒店。 爱比尔·莫德不知道他对面的第五层的房间,一双眼睛透过百叶窗,死死地盯着他,如同躲在阴暗里面的毒蛇盯着硕鼠一样。 爱比尔·莫德今晚必须死,因为上帝叫他回家了。 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杀手,叫康斯旦丁·乔万宁。 他看着爱比尔·莫德的门卫像在看着野猪洞穴的猎狗看守着,一丝不懈怠。 “真是忠诚卫士,这值得骄傲,当然,拿钱做事,他该是拿了不少。”康斯旦丁·乔万宁喃喃自语,有些头疼,看样子,这次任务有点难度。 旁边酒店的侍者,昏昏欲睡,无精打采,跟喝伏特加一样神志不清醒。 这时,从第九层高的那幢楼里,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穿着黑色礼服,戴着礼帽,污渍的皮鞋的男人。 这个男人径直走进康斯旦丁所在的酒店。 不一会儿。 “砰砰砰”! “砰砰砰”! 房门被敲哮起来。 来人是一个粗鲁无礼家伙,不然,不会这么用力过猛,跟用脚踹门一样。 康斯旦丁转过去,离开白色的百叶窗,走到门口,透过门镜,看了一眼,才拉起门链,开了锁。 门一道开了一条夹缝。 “真是够慢的啊,康斯旦丁。没看到我都冻死了。我可不想现在去见上帝。”这个男人迫不及待地嚷嚷,挤过门。 “拉尔夫斯,你永远都是这么毛毛躁躁,一点都不像胖子该有的慢吞吞的性子。”康斯旦丁说着,走回去,看都不看一眼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全称是拉尔夫斯·多利多,也是一名杀手。 拉尔夫斯是一个胖子,一个不是很可爱的胖子,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子。 “嘭!” 门被重重地推合。 “康斯旦丁,我的宝贝,我出去这么久,有没有想我?”拉尔夫斯把门关上,但没有挂上锁链,一脸笑吟吟地走过去,一肚子坐在酒红色的座椅上。 “拉尔夫斯,我可警告你,我对男人不感兴趣,特别是你,最好离我远点。”康斯旦丁严肃地看着拉尔夫斯,语气很不善。 对于这个搭档,康斯旦丁不是持以一种友好的态度,只能怪拉尔夫斯这个人,有点不一样。 “噢!上帝,你可是知道的,我是深爱着你,无时无刻,每夜每晚,我无不想念着你难以入睡。”拉尔夫斯仍旧笑地无耻。 “闭嘴,拉尔夫斯,你再这么啰嗦,信不信,我杀了你。”康斯旦丁走过去,俯瞰着拉尔夫斯,威胁道。 “噢!亲爱的,别这样,你越这么男人,我越情不自禁的。你知道,面对她们,我是一对十,关于你,我只有一对一的信心。”拉尔夫斯耸耸肩膀,说道。 “信不信,我杀了你!”康斯旦丁把手枪举对着拉尔夫斯的肥肥的猪脑,就差扣动扳机发射出冷酷无情的子弹。 “伙计,你先去把那个卵蛋,解决了吧,不然,我们都得截指头儿。”这回,拉尔夫斯正经地说事。 在杀手组织里,有一条规则,犯了大错,或者不完成s级或是ss级任务,都要把手指头截了一支,以谢罪。如果不完成sss级任务,将面临杀手组织地追杀,永不休止。很多被组织追杀的杀手往往都是自杀,不然落入组织手里,生不如死。 杀手组织的威严不容挑衅,也有过几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最后不出意外地,都见上帝去了。 这次任务,暗杀天才,是ss级任务。 “怎么样?”康斯旦丁问道。 “我把楼顶的守卫放倒了,顺便看了一下我们的天才,我们的天才还在那里和上帝聊天。”拉尔夫斯毫无压力地说,他又抽出一根拇指头大的圣地哥亚的雪茄放在嘟嘟的跟香肠一样嘴巴,拿出火机,“叮”地打开盖子,“唰唰”地打着,“咻”地火着了,然后点上雪茄,深深一口,沉了一下,呼在康斯旦丁的脸上,康斯旦丁笼罩在一团烟雾缭绕里。 凯撒里德大陆绝大数信仰造物上帝,万物之主,光明之神:古德古斯·西蒙斯。圣上之母,生命之神,慈爱之神:梅里亚·来利。圣经:《光明古经》 “该死的拉尔夫斯,你怎么不顺手把他干了,都经过他的门口。”康斯旦丁还是高看了这个搭档。 “我都干了,还要你干嘛?赏金又不是全给我的。”拉尔夫斯闭着眼睛,享受雪茄的美妙说。 “还是老样子,拉尔夫斯,你这么贪财,只能下炼狱。”康斯旦丁边说边把手枪检查一遍,这是杀手的素质,容不得马虎半点。 “我还不想下炼狱,先让那位天才回去跟上帝老人家说说话,对了,亲爱的,你只有五分钟。”拉尔夫斯还是闭着眼睛,嘟着雪茄,令女人羡慕的长长的睫毛,低垂着。 “等会儿,有你好看的。拉尔夫斯。”康斯旦丁又把两柄圣地哥亚的匕首别在腰间,拿了一块白色软布和一瓶白色透明溶液,走了出去。 门再次打开,关上。 冰冷的房间,归于沉寂。 “无所谓,谁都会死,不是吗?老伙计。”拉尔夫斯嘀咕一声,就打起了呼噜的鼻鼾。 蛇开始蜿蜒着它的狰狞的躯体,而黑鼠浑然不知。 康斯旦丁穿着黑色西装,外披斗篷,礼帽压得低低,皮鞋“嘚嘚嘚”走下台阶,走出酒店,走在雪里,沾着雪穿过有轨电车铁轨,到了八层酒店的门口。 “你好,先生。” 门口的侍者鬼使神差地一下惊醒,赶紧地问候。 康斯旦丁靠近侍者,还不等他诘问,就偷偷塞给他六个德币,并嘱咐:这是小费。等下,有一个胸大金发的女人进来,你给拦住她,不许她进来,我不想我的事被别人打搅。知道了吗? “好的,先生。我一定会给你拦住她,上帝会保佑你。”侍者收了钱,很高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小费。 噢,谢天谢地。 这是一笔横财。 不过,上帝,你太不公平了。 有钱人,有这么多花样…… 而我还是一个可怜的穷光蛋,该死的单身汉,我最后一定会冻死在那个窄小的房间里面,都没有人知道。 噢,太不公平了。上帝。 如今看来有什么办法,还是算了,没有补偿,等我回去,我再跟他说说,让我也当一个富翁一回。 我可是一个虔诚的光明教徒。 嗯,好吧,先生,看在上帝的份上,放心吧,你的太太我一定给你拦住。 还有,关于有事,先生,你说得可真巧妙。其实没必要说得这么委婉,大家都是成年人。 侍者一脸笑眯眯,羡慕抱怨,自嘲自解,到龌龊地想着,忘了盘问,手里的德币,沉甸甸如同棉被,暖和了心,也暖和了身躯。 只是,侍者不知道金钱如同胶水粘着了侍者的眼睛和嘴巴,让他迷失了自我。 最后,发生什么事,侍者难以于知道。他以为这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有钱佬而已。 “呼呼呼。” 刺骨寒风,肃杀无数生命,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无义地收割。 死神般的脚步,悄然无声响在楼梯上,只有对生命和危机敏感的人,才听得到这悄然无声又铿锵有力。 然而,听到了,还是晚了!!! 第2章 暗杀天才(下) 康斯旦丁爬上了楼顶,观察着彼此靠近的两幢楼五六米高的差距,还有两楼之间的缝隙是一米左右。 康斯旦丁不禁微微眉毛一皱,暗道:“这有些麻烦,该死的。” “呼呼呼……” 雪还在飘,高楼上的风呼啸而过,刮过脸就像刀一样地刮地生疼。 “好吧,比起截手指,我更喜欢麻烦。” 康斯旦丁喃喃自语,“吱嘎吱嘎”扭扭手,转转脚,活动手脚,慢慢地面对高墙而后退。 “一!” “二!” “三四……” “二十四!” 康斯旦丁退到楼的边际,身后的低下是黑乎乎的风在肆意妄为。 一个稍微粗心大意,便是永生。 “好了,亲爱的天才,上帝叫你回去了。” 康斯旦丁说完,脚一蹬再蹬,猛地一瞬间爆发,像猎豹一样爆发力,所有的力量如同山洪般肇始泓泄。 不一会儿,一道闪电般的黑影而过,康斯旦丁如风过境,旋起一阵风,奔过,雪花都吸到康斯旦丁消失的地方。 就在墙的边缘,康斯旦丁一弹,一跳,飞跃过一米左右的距离,再像泰山猿猴一样向高处攀援,“砰”地一支手搭在墙的边缘,“咚”地整个躯体狠狠地打在墙上。 “窸窸窣窣。” 水泥沙子纷纷攘攘地从手心,从身躯接触脱离坠入低下。 如果是人掉下去,一定是粉身脆骨。 康斯旦丁另一支手不容停歇,顺势搭上去,肌肉爆炸地膨胀,如同鲸鱼一般巨大。 康斯旦丁手肘一曲,整个人甩过去,落地时无声无息,就如同雪花落地。 蛇越来越靠近黑鼠了。 “醒了?” 康斯旦丁看到门口的守卫摇摇晃晃头,似乎快醒了,康斯旦丁快速地打开药瓶,把药瓶里的透明液体倒在白色软布里,又疾速盖好放好。 “有……!杀——手……” 守卫还没喊叫,就被康斯旦丁蒙住嘴,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好孩子,睡一下就好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上帝会宽恕你的。”康斯旦丁安慰沉睡去的守卫,也在安慰自己。 康斯旦丁虽然是一个杀手,但不会为了达到目的,就不择手段,就可以乱杀无辜。 康斯但丁总是以击杀目标为目的,尽量不伤及无辜。 康斯旦丁慢慢地走下去,一个一个地如同企鹅摇摇晃晃地苏醒,又如同水草软软糯糯地迷昏去。 “好了,孩子们,快睡吧,天很快就亮了。” 每倒下一个守卫,都遗留一句安慰话。 “咚!” “咚!” “咚!” 脚步声一声一声,不急不躁。 康斯旦丁顺利地走到第四层,一个络腮胡的高个子正面对着他,还沉醉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白种人! 高个子! 高鼻子! 络腮胡! “没错,是爱比尔·莫德先生。”康斯旦丁确认收货后,就悠闲地走进去。 “你是谁?” 爱比尔·莫德猛地一惊,大声问道。 “我吗?爱比尔·莫德先生,我叫传信侍者,我是一个好人,上帝叫我叫你回家了,你该回去了,你都好久没回去,你先回去再来吧!爱比尔先生。”康斯旦丁塌着皮鞋,镇定自若地走过去。 “砰砰砰!” 爱比尔·莫德抽出红色抽屉里的自动式手枪,二话不说,立刻射击。 能够走进来,并躲过守卫,不是正常人,也绝对不是大善人。 这是手握镰刀的死神,不是传信侍者。 黑鼠本能地丢下三明治,蛇猛地出击。 康斯旦丁在枪响起之前,快速向前连翻了四个跟头,躲过爱比尔·莫德的连发的子弹,又急忙地举起手枪,做出反击。 “砰砰砰!” 康斯旦丁的子弹没有命中目标。 “砰”! “哗啦”! 爱比尔·莫德躲在办公桌下面,借着红木的办公桌的掩护,举枪打碎玻璃,趁机跳下去。 “混蛋!” 康斯旦丁暗骂,疾速地追去。 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掌着办公桌,肌肉爆起。 “砰”! 康斯旦丁把办公桌推了下去,再卷着金色的窗帘跳下去。 康斯旦丁曲弓着,这能缓冲冲击力,一触地,康斯旦丁连翻了七八个跟头才停,又急速地走到办公桌旁,办公桌压着守卫和爱比尔·莫德。 “砰砰砰”! 不消呼吸之间。 康斯旦丁朝着爱比尔·莫德的心脏连开了三枪。 例不虚发! 三枚子弹带着硝烟进去了爱比尔·莫德那颗珍贵有活力的心脏里。 只三枪。 康斯旦丁才确认此人无力回天了,已经到上帝那里了。 康斯旦丁从不打一枪,他要眼睁睁看着三颗子弹穿入暗杀之人的胸膛,最好是心脏。 这是一个杀手的素质与修养。 “好了,爱比尔先生,我亲爱的天才,下次不要这么顽皮了,上帝可不喜欢顽皮豹。” 康斯旦丁朝着枪口吹吹,转身离去,走在雪里。 雪还在下,地上慢慢摊出一堆热热的鲜红的腥血,不一会儿,子弹与心脏,大脑,躯体,冷却了。这里可不是在胸膛里,能比得了的。 “吱”! 黑鼠在慌不择路地奔逃。 “嘎!” 黑鼠还是迟了,最后还是一口被黄黑的三角头的毒蛇吞了。 一切又归于沉寂。 “呼呼呼。” 寒风凛凛。 这是肃杀之夜,死亡之夜。 ………… “你好啊,康斯旦丁。” 一声乍响。 拉尔夫斯从背后一肥手搂着正在走路的康斯旦丁的肩膀。 “不用这么客气,拉尔夫斯,还有,你该减肥了。不然,你的床,它受不了。”康斯旦丁推下拉尔夫斯的肥手,说。 “伙计,我要不是压在你身上,你操那么多心干嘛?”拉尔夫斯撇了撇康斯旦丁的性感的小屁股。 “拉尔夫斯,你敢进我家门,我就把你送回给上帝,让他再教你做人。还有,离我远点。” 康斯旦丁无比嫌弃地说。 “噢,伙计,有必要么,我们都是老搭档了。” 拉尔夫斯拿出雪茄,又说:“要不要来一根?” “谢谢,不用了。”康斯旦丁推辞道。 “啊,真搞不懂你,酒不喝,烟不抽,女人不睡,男人也不睡,你活着是为了什么?伙计。”拉尔夫斯无比迷惑。 康斯旦丁活着不像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 杀手,是一个只有今天,没有明天。只有自己,没有爱人。只有手枪,没有感情的人形手枪,移动的手枪,变通的手枪。 很多杀手,都是尽情地享乐,因为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再见到太阳。有纵情于情色,有纵情于成瘾品,有纵情于赌博,但康斯旦丁这样的,什么都不沾的,可是异类,怪胎,鹤立鸡群。 打着煤油灯,都找不到。 “没兴趣而已,没有什么。拉尔夫斯。”康斯旦丁不会告诉拉尔夫斯,仅仅敷衍他而已。 康斯旦丁有一个自我法则,这个自我法则一直约束着康斯旦丁,使康斯旦丁自律自严。 “叮”! “唰唰”! 拉尔夫斯打开煤油火机,打上火,点上雪茄。 “呼”! 拉尔夫斯深深吸了口雪茄,又缓缓从鼻孔和嘴巴里而出,就差耳朵眼睛没有烟雾,才说:“我怀疑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不行?我知道一位博士,很厉害,八十岁的老鬼都可以再治起来,你要不要来,第一次打八折。” “狗娘养的拉尔夫斯,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嘣了你,让你和天才回去一起喝伏特加。” 康斯旦丁不喜欢拉尔夫斯的荤话。 当然,只要不是针对康斯旦丁的,一切都随他自由。 “信,一向都你动手,我才不把自个的脑瓜放在你枪口赌,这是傻瓜才干的蠢事。” 拉尔夫斯慢悠悠地说。 任务执行中,一般都是拉尔夫斯侦查,安排。康斯旦丁则是死神的镰刀,负责送人归天的。 雪花片片落。 积雪中,鞋印一深一浅,很快又有新的雪花落进去,灯光昏昏黄,灯盖上也挤着厚雪。 康斯旦丁顶着风雪,向前走去,拉尔夫斯顿停了脚步。 “该死的,早知道这么厚的雪,就穿雪鞋好了。” 拉尔夫斯嘀咕一声,抽出了一根雪茄,又点燃了。 拉尔夫斯点上雪茄,叼着雪茄,再走上去,追上康斯旦丁,肩并肩。 时不时,一阵浓烟腾腾。 两人淹没在夜色里,天空的雪花飘飘然,落在这个古老的星球。 这个星球叫做诺曼诺兰星球,也称为水球,因为它的地表是21%陆地,79%海洋。 诺曼诺兰星球有一颗星球卫星,雅雅那,也称为月亮,意思是美丽至上的女神。 诺曼诺兰星球围绕一颗巨大的恒星作椭圆形周转,这颗巨大的恒星是阿阿罗拉,也称为太阳,含义是耀眼的太阳神。 诺曼诺兰星球自转一圈,便是一昼夜,公转一次,辄是一年,一年有四季,春夏秋冬,一季有三个月。 一年有十二月,每个月有三十天,总共三百六十天。 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钟。 诺曼诺兰星球怎么诞生的,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冬天的时候,会下雪。 雪,会总会来的,只是有的时候,来晚了一些,但从不会缺席。 “呼呼呼。” 雪花宛如秋天时的棉花,开在白茫茫的世界里,诺曼诺兰星球上。 第3章 神秘的杀手组织 很快,他们到了目的地了,一处杀手据点。 这是一座高高耸起的尖尖端的教堂,类似哥特式建筑风格。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从旁门走进去,穿过走廊,到了教堂旁。 里外再隔着一扇门。 康斯旦丁先把黑色礼帽的积雪翻去,再把黑色西装外的斗篷的雪花抖掉,最后把皮鞋的污渍蹬落。 “伙计,别这么讲究,我不喜欢这么虚伪的人。” 拉尔夫斯撇着康斯旦丁,说。 “拉尔夫斯,闭嘴。” 康斯旦丁嫌弃拉尔夫斯聒噪,一路而来,喋喋不休,跟一只学舌的鹦鹉一样,烦人极了。 “你乐意,我仅仅给一个忠告,出于上帝的面上。可是,好人不容易。” 拉尔夫斯没有生气,而是耸耸肩膀,一副你爱听不听的表情。 拉尔夫斯说完,直撞过去。 “砰!” 小门被拉尔夫斯粗鲁地撞开。。 拉尔夫斯叼着雪茄从后门走进来,康斯旦丁也跟着进去。这是他们专有的通道,除了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似乎没有人可以从这里进出。 康斯旦丁轻轻地踏着皮鞋。 拉尔夫斯的皮鞋踏地“嘚嘚嘚”,如同长鞭抽打在空中一样噼啪。 这是教堂内。 高高隆起的教堂,宽广肃穆,让人油然而生敬畏之心,穹顶之下,是一排排暗红的长椅子,像虔诚地教徒一样匍跪着。 往前。 是铺着三层洁白的软丝绢的长方形的祭台上,放着白色的圣杯,圣爵,白色的祈祷蜡烛燃烧着。 白色光芒里是一位身着修生黑袍,胸前挂着一个十厘米的十字架的神父。 神父本就是白色的脸在烛光中更显的苍白。 神父身后,是巨大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是一个伸开双手,拥抱众生的上帝,父:古德古斯·西蒙斯。旁边是盖着头巾,眼眸低垂,以表现出怜悯之心的圣母,梅里亚·来利。 圣母怀里拥抱一本巨大的书籍,这就是圣经——《光明古经》 这是一处杀手据点。 整个凯撒里德大陆有无数这样的据点,也许是教堂,也许是草地上,也许是一处不起眼的小店铺,也许是路边的垃圾堆,没有人知道它的个具体地址。 杀手的身份更是难以想象,可以是神父,可以是流浪汉,可以是神经病,也是难以估量,所以最好不要招惹一个陌生人,哪怕他再怎么不起眼,不然,惹错的代价是付出生命,而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息事宁人,这没有后悔药能吃的,下场直接是见上帝。 为人处世,谦虚是不为过。 也没有人知道杀手组织的头目是谁,也没有人知道它有多大,也不知道它从什么时候开始,只知道,凯撒里德大陆一有人,就有杀手了。 听说,凯撒里德大帝能一统这个新大陆,这其中少不了杀手组织的功劳。 杀手成了凯撒里德大帝的鹰犬,帮他把那些反对他的人暗中除去。 当然,也同样流传着,凯撒里德大帝为此付出了一个沉重的代价,至于是什么代价,已经是历史迷雾,扑朔迷离。 “你好啊!康斯旦丁,拉尔夫斯。” 神父不用转过身,便知道是谁,所以一如既往地,平淡地问候。 “谢谢,神父,可我不是很好,这些时日,我失眠睡不着。” 康斯旦丁走到祭台,说着,看着神父,神父虽然七十岁,眼纹,皱纹也很多,但看起来不错,精神。 “你是憋坏了,伙计。” 拉尔夫斯迫不及待地在一旁插嘴道。 “闭嘴吧你,拉尔夫斯,你的嘴里从来都没有一句好话。” 康斯旦丁呵斥,完全不顾拉尔夫斯要不要颜面。 “康斯旦丁,你要信主,主会让安睡。”神父没有理睬拉尔夫斯,而是继续跟康斯旦丁说。 康斯旦丁靠着祭台,听着神父带着传教性的话,沉默了一下,露出不安的样子,说: “神父,对不起,我不信主,有时我还怕他。” “没事,主会宽恕你的。”神父望着康斯旦丁说。 “嘚嘚。” 康斯旦丁又转过去,坐在最前排,看着神父说: “我怕上帝责怪我,我杀太多人了,他的天堂装不下。” “哈哈哈,伙计,你应该忏悔自己,为自己赎罪。”拉尔夫斯大笑,再双手合十,祷告:“噢!我的上帝啊,仁慈的父,就在刚刚,我又杀了一个天才了,不用谢,我叫康斯旦丁·乔万宁!” 说完,拉尔夫斯又“哈哈”地大笑,为自己的天才表演赞叹,最后笑的忘了胸口比划十字。 “闭嘴,拉尔夫斯,停止你那乌鸦般聒噪的笑。”康斯旦丁实在是难以忍受这老伙计,无聊,好色,贪财,俗气。 “神父,你应该带康斯旦丁去一下,他火气太大了,估计毛都烧没了。” 拉尔夫斯没有生气,反而依旧调侃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你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一下。你需要读一下圣经,净化净化心灵。”神父无奈地说。 对于拉尔夫斯,最好的办法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他的话最好不要听,除了粗鲁无礼,龌龊下流,就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 “神父,我觉你才需要一本。”拉尔夫斯建议道。 “什么书?”神父好奇地问。 “《花花世界》,哈哈哈。”拉尔夫斯说完又自顾地大笑。 “那是一本龌龊下流的书。”神父头疼,拉尔夫斯无药可救了。 神父不想再理这个疯子,转而明知再问:“怎么样了,康斯旦丁。” “神父,如你所愿,送他去见上帝了。只是……”康斯旦丁说。 “只是什么?”神父被勾起好奇心。 “只是他成了肉饼了!真是抱歉。”康斯旦丁愧疚地说。 “光明!”神父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为逝去的人祈祷。 “康斯旦丁,你这个虚伪的面具人,假惺惺,刚刚你打得可是很砰砰砰!” 拉尔夫斯用手指弯曲成手枪的模样指着康斯旦丁的头,又对着自己的胸膛,说。 “伙计,你最好不要惹我,不然,你自己去见上帝,我不送你。”康斯旦丁沉沉地说。 “这么严肃,会没有生活乐趣的,康斯旦丁。”拉尔夫斯说了又抽出一支雪茄,也不管上帝在不在眼前,“叮”地打开火机,“唰唰”地擦燃了点上,猛地一吸,云吞云吐。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午夜的钟声敲响,回荡在空旷的教堂里,烛光似乎听到钟声的叫唤,左右摇晃,影子闪闪烁烁,甚是诡异。 “时候不早了,你们任务完成了。”神父说。 杀手的任务一般一个月只有三次,如果没有,那么就是没有,不会说推迟积累到下一个月。 “神父,酬金呢?” 拉尔夫斯忘了呼吸,也不会忘了金钱,问道。 “少不了你的。”神父从修生黑袍之下,取出了,放了两袋德币在祭台上。 德币是凯撒里德大陆的货币,一种硬币。一德币等于十便币,一便币能买一份报纸,三便币能买一块不加火腿肠的生菜三明治,十便币能买五斤打折的香蕉。 德币全称是新里徳币,一种圆形的极轻的金属货币,正面是凯撒里德大帝的头像,背面是忠于爱德华家族的宣言。 “这可是我在女人肚皮上的筹码。康斯旦丁,你要知道,人都是钱做的,没有钱,谁都活不下去。不是吗?伙计。” 拉尔夫斯拿过钱袋,边说,打开钱袋后,边一个一个地数。 康斯旦丁微微摇头,他有自己的计划。 康斯旦丁计划八年后,退休了,把所有的钱拿去买一座无人的海岛,剩下的钱再买一艘船,刷上喜欢的深绿色,在海边搭个屋子,最好旁边有椰树,那么就可以绑上用细藤织成网状的床,听着海声,吹着海风,什么都不想。 就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 这美极了。 康斯旦丁今年四十二岁了,还有八年,不对,还有七年多一点,现在是十二月九号,距离十二月十二日的祈福节不远了。过了十二月,又是一年。 “神父,怎么才四百?”拉尔夫斯停止了数钱的动作,抬起胖胖的头,有些不满地问。 “拉尔夫斯,这是上面给的,我从来没有贪污一便币。”神父连忙解释,他怕拉尔夫斯强给他带一顶帽子。 酬金是上面给的,这都是杀手的生活费。杀手的酬金被上层拿走了。这是杀手们义务为组织无偿服务,作为组织对于这些孤儿培养,抚养到二十岁的报酬。只有服务到三十年后,才能获得自由身。也就是五十岁。出于人道主义,才发这些酬金,不过,对于普通家庭,还是够了,但对拉尔夫斯这样大手大脚的,就是杯水车薪。 “哈哈哈,跟你说笑的,神父。”拉尔夫斯不满转为愉悦,自己先大笑,无形中化解掉了尴尬。 神父看着像疯子一样笑的拉尔夫斯,头颇疼,只好先走了,便说: “上帝保佑你,这次很顺利,下次的任务到了再通知你。康斯旦丁。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晚安。” 神父没有跟拉尔夫斯说晚安。 “再见,神父。”康斯旦丁说。 神父穿着修生黑袍离开了教堂。 “嗨!伙计,要不要跟我去?”拉尔夫斯问道。 “不了,谢谢。”康斯旦丁不做思考地拒绝掉。 “我请客,来不来,让你开开眼界。”拉尔夫斯不甘心,再邀请。 “拉尔夫斯,你自己去好了。歌莉娅还在家等着我。”康斯旦丁说。 歌莉娅,新里德语是美丽动人,令人陷入爱的困境的小女孩。 “真可惜,我自己去了。”拉尔夫斯失落地说,他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伙伴,总是会在万事寂静的时候,空虚迷茫。 “祝你好运,拉尔夫斯。”康斯旦丁站了起来,说。 “没有你,哪有什么好运可言。”拉尔夫斯说着走了。 康斯旦丁也要回去了,歌莉娅在等着他。 第4章 红玫瑰大街 康斯旦丁拿着四百的德币袋子,温柔地关了门,离开教堂之内,出了走廊,最后关了用铜铁铸就的小道旁门。 高高的穹隆,还在飘着鹅毛大雪,看样子,今晚是停不下来的了。 康斯旦丁沿着昏黄的街灯走了一段积雪的路。 这个点钟,是不会有轨车坐了,如果足够幸运的话,也许能搭上一辆敞篷马车,即使贵上平时两三倍的价钱,也无所谓,今天不是一个好的天气,这必须要理解。 马车夫也要养家糊口,不是么? 很不幸,今天的康斯旦丁可能已经把运气这种奢侈的东西消耗殆尽了。不然,等了半个钟,也没有马蹄的“哒哒哒”声。 “噢,真是糟糕透了。” 康斯旦丁哈着热气,自言自语,他可不想就这样回去,这距离不是闹着玩的,但上帝就是这么耍耍他。 “仁慈的父啊,我如此深沉而虔诚地信仰你,让马车出现吧,只要一次,一次,一次就可以,我不是拉尔夫斯,没有那么贪婪,如果可以,以后都信仰你,你就是我的唯一信仰。” 康斯旦丁双手合十祈祷,完了比划一个十字。 康斯旦丁平时不朝拜,现在有事才想起来他不信仰的神。此时此刻,他很虔诚,仅仅是外表,那双深邃的眼眸,紧张地左顾右盼,不让马蹄声错过一蹄。 “呼呼呼。” 寒风凛冽,雪花如雨下地不停歇,白茫茫一片,天地一股寒冷如同鱼网笼罩凯撒里德大陆。 “滴答。” “滴答。” “滴答。” 时间一秒一分地逝去。 康斯旦丁又等了半个钟,此刻是一点钟多了。 “窸窸窣窣。” 康斯旦丁活动魁伟的身躯,可不能这么等下去,谁知道,那个马车夫会这么拼命赚钱,除非是一个嗜财如命的爱钱鬼。 “看来,主已经睡了。这我可以理解,只是该死的天气,太冷了。” 康斯旦丁抖抖肩膀的积雪,有些糟糕透了地说,眉头紧蹙。 积雪才刚刚抖掉,喝一口咖啡的时间,又给堆上一指甲那么厚,雪下得太大了。 雪在黑色的斗篷上,如同黑色的斗篷老旧褪色发霉一样,令人不舒服。 “好吧,主,晚安,睡个好觉,明天见。” 康斯旦丁愣了一下,喃喃地再比划了一个十字,踏着雪回去。 父,还是靠不住,最后还是靠自己的双脚。 “呼呼呼。” 呼啸的风雪夜,有一个归人。 雪地上印着一对前后距离几乎相等的皮鞋鞋印。 十分钟后。 “呼呼呼。” 从北而来的寒风,依旧狎夹着雪花,纷纷扬扬。 雪里有一个踽踽独行的挺拔的人影。 “噢!雪中漫步?不不不,上帝,这可不烂漫,也不可雅致,你可真为难我了,下次,我一定好好祷告才好,不然,我天天这样回去,歌莉娅不疯了才怪。” 这个人影时而嘀咕一两句,以解走路的无聊寂寞。 人在走长路时,往往会无聊,自言自语是排解无聊的最好的方式。 这个人影就是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边走边跟上帝深夜谈心,旁道的杉树的积雪哗啦地滑下,泄在雪地上。 积雪太多了,承受不住。 康斯旦丁走过杉树的人行道,到了一排商店,为了哪个酒鬼冒失丢下的酒瓶不砸到头,康斯旦丁尽量走在屋檐之下。 “咕噜!” 肚子不合时宜地鸣叫。 康斯旦丁听着肚子的肠鸣音,停下脚步,四处打量,没有开门的店铺。 这时候,再是大雪纷飞,寒风呼啸,除了酒吧,没有地方还营业。 有也是不正常。 康斯旦丁无奈地继续地走路。 不一会儿,到了一个面包店 康斯旦丁看着面包店的橱窗里亮着一盏小灯,很温馨,照着假面包很可口,而面包店的大门紧锁着,所以无聊地自言自语地啡叽: “这时候该起床了,这些懒惰鬼。” “上帝不喜欢懒惰之徒,懒惰是罪。” “糟糕透了。” 教堂到康斯旦丁居住公寓的那条街,红玫瑰大街约有两公里左右,这够伤脑筋。 除了这条爱比尔·莫德大街有街灯,其他的路程黑魆魆,如同蒙着眼睛看世界一样。 爱比尔·莫德大街是一条商业街,固然与其他普通的街道有独特的区别之处。 康斯旦丁没多久,走进了黑暗里。 “叮”地打开煤油打火机的盖子,“唰唰”地擦燃。 康斯旦丁右手拿着燃烧的煤油打火机,用左手的笼着摇曳的火苗,如同煤油灯的灯罩,作用是防止风吹熄了灯火。 黑暗中赶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康斯旦丁走到都没感觉了,终于到红玫瑰大街东路口,康斯旦丁住在红玫瑰大街靠近西路口的位置,西129号,西蒙斯公寓。 房东是一个虔诚的光明教,她为与上帝同姓而激动,她叫波娜·西蒙斯,上帝叫古德古斯·西蒙斯。 红玫瑰大街可不烂漫,整条街都没有街灯,这与教堂的那条商业街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康斯旦丁想把枪掏出来,射上几发,借着子弹出膛的瞬间的火光,赶紧回去。 这即疲累,又受冻的,真是受够了。 “嘭”! “混蛋!” 康斯旦丁撞到树了,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荤话。 “黑乎乎的,跟拉尔夫斯一个丑样,令人恶心。” 康斯旦丁光明正大地在背后骂拉尔夫斯。 这种事,不止一次,拉尔夫斯就是知道,也无所畏惧。 好不容易摸着门,开了半天。 嗯? 怎么开不了? 不可能! 就是这里。 绝对没有错。 康斯旦丁踢了踢门口处,发现没有波娜·西蒙斯房东经常坐的黑色软皮手扶椅,才知道走错了,对面才是。 “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这种蠢事也干地出来,伙计,真是难以想象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康斯旦丁此时此刻对自己意见很大。 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执行任务的康斯旦丁与生活之中的康斯旦丁是两个人,前者就像一个正方体,很端正;后者正是一个圆球体,很放松。 康斯旦丁转过去,小心翼翼地走过黑乎乎的红玫瑰大街,到了对面。 这次,终于对了,因为听到了锁开的声音。 “吱嘎”! 锁开了。 “嘎嘎嘎”! 康斯旦丁推开黑色的收缩铁门,再扭开红木门。 “到底是回来了,谢天谢地。” 康斯旦丁松了一口气,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即使是陈年发霉的味道,也不嫌弃。 一个人在一个地方,住久了,习惯了,熟悉了,就会有一种莫名的依赖,甚至是安全感,可能是远古基因因素。 “嘎嘎嘎”! 不怎么灵活的铁门再推上。 “吱嘎”! 锁上红木门。 康斯旦丁这才扶着楼梯扶手上楼。 康斯旦丁住在最顶层,808号房。 最顶层有两户,一户是康斯旦丁,另一户是一个不怎么回来的女士,总是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来,有也是半夜三更,为什么这么令康斯旦丁印象深刻。 那是一个女士,总是浓妆艳抹,特别是那个口红,涂的跟把番茄酱倒在那两个香肠的嘴唇上。 最叫康斯旦丁不能容忍的,是那个女士每次回来都是敲康斯旦丁的门,而不是自己的门。 康斯旦丁每次忍到无可再忍,才开门,每次开门之后,那位浓妆艳抹的女人直接在康斯旦丁的床上睡了。 说了很多次,都不管用,这不是一个好邻居。 康斯旦丁最不喜欢别人的聒噪,最讨厌楼上高跟鞋的“哒哒哒”声,最烦心楼上挪椅子桌子的“吱吱吱”声,所以才选择最顶层。 只是,鬼知道,会有这么糟糕的邻居。 不过,久而久之,就会习惯,也没事。 康斯旦丁在女士睡熟后,干了一件事。 神不知鬼不觉。 康斯旦丁把她拖到她门口去,然后再关上门。 康斯旦丁是一个洁癖患者,他的东西只能自己碰,别人碰了,都要洗三五次以上。 洁癖唯独对歌莉娅大度地豁免。 康斯旦丁的自我法则第一条:不靠近女人。 康斯旦丁觉得女人太麻烦了,麻烦在哪里,总而言之,就是麻烦,也许就是麻烦的麻烦本身。 这可以联想到,动物世界两头雄性公鹿为了争取生殖权,争斗个你死我活。这就是麻烦。 康斯旦丁觉得太不值得了。 当然,这些都是康斯旦丁的内心思维,没有人知道,他也从来不说,不然就是歧视女性,这个罪,康斯旦丁告诉自己:担当不起。 康斯旦丁享受单身,常说:为单身喝一杯白兰地,不醉不休,光明! 至今,康斯旦丁四十二岁,还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按照康斯旦丁的话,他是没有被污染过的人。这是他的宝贵贞操,犹如太阳赫赫耀眼。 这时。 脚步声,戛然而止。 康斯旦丁停下轻踏阶梯的脚步。 到了。 这是康斯旦丁的家门口。 这是一扇漆红色的杉木门,一把圆圆的铜锁。 “吱吱”! 康斯旦丁插入,扭转着黄铜钥匙。 “吱”地一声长响,杉木门开了。 灯没关,一直微微明着。 康斯旦丁精神一振,歌莉娅没有睡觉,没有穿衣服,赤条条的。 歌莉娅不听话,又脱了衣服。 第5章 每个男人都有一只猫 “歌莉娅,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把衣服脱了,这么冷,容易感冒。” 康斯旦丁蹲下来,伸出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抱着歌莉娅,温柔地责怪。 “喵——!” 歌莉娅轻轻地长叫,敏捷扭过身,跳了下来。 并非歌莉娅嫌弃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甫从风雪中回来,仿佛是一条冰棍,冷冷冰冰硬硬僵僵的。 这让谁都不可乐意靠近,何况还是一个怕冷的猫儿。 “噢,真是伤脑袋,说了你还不听,真是够头疼的。” 康斯旦丁望着跳下了的歌莉娅,一副头疼极了的表情,歌莉娅就是一个倔强的女孩子,屡教不改。 圣地哥亚有三件东西,举世闻名,这是上帝宠爱圣地哥亚的礼物,一是嘴里的礼物——雪茄,二是手里的礼物——匕首,三是怀里的礼物——圣地哥亚猫。 一般而言,男人喜好前两者,女人喜爱后一者。 歌莉娅是一只圣地哥亚猫,胖嘟嘟的肚腩,和圆滚滚的头颅,再加上绿得发幽的大圆眼,还有一身黑如墨鱼汁的毛发,活生生的一个煤球,黑色精灵。 望着歌莉娅摇着尾巴,走着猫步,款款地走去。 康斯旦丁只好站起来,歌莉娅的事情先放在一旁,毕竟这时候不早了。 “吱咔!” 关上了门,锁了门,再挂上铁链,把皮鞋换成了秾绿色的木屐,把斗篷,礼帽挂在墙的挂钩上。 康斯旦丁穿过一小截走道,推开玻璃门。 “咔。” 轻手地打开开关,三盏乳白色的灯泡,静静地放送暖色调的光芒。 左拐进去,是浴室,迎面是白色瓷砖的储物柜。 浴室分为三个部分,中间的部分是储物柜,左手边是马桶区,右手边是浴缸,沐浴区。 再往沐浴区走,呈现眼前的是一个两米长的白色陶瓷浴缸,左边又是一面落地长方形的长镜和全铜全套淋浴花洒喷头,右边是一个白色陶瓷洗手盆和一个冷金属色全铜水龙头。 康斯旦丁脱下右手永不在外人面前褪去手套的手套。 “哗哗哗。” 洗手盆的水龙头被打开,康斯旦丁伸出修长的手,放在冷水里。 不一会儿,水声停止。 用毛巾吸干水渍。 康斯旦丁走了出来,左顾右看,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过了许久,还是一无所得。 康斯旦丁只好叫道,他知道歌莉娅又在哪里了: “快过来,来这里,亲爱的,这里,这里。” 康斯旦丁从地板上拾起歌莉娅的衣服,一件六个洞的绿色椰树叶的羊毛织成的布,还有一排相互交加的白色拉链。 “喵——”。 猫叫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歌莉娅一脸不情愿,探出头从床底,再拖着自己出来,最后站了起来,慢吞吞地走来过来。 歌莉娅是一个聪明的女孩。 “嗯,这样才对。” 康斯旦丁满意地说。 歌莉娅走到康斯旦丁的面前,康斯旦丁把她抱在怀里,先把歌莉娅的头套过衣服,再把四只爪子一一放下去,然后把尾巴挑出来,最后拉上在背上的拉链。 歌莉娅这就穿上了衣服。 歌莉娅的肚腩被衣服紧紧地收缩着,成了一个窈窕淑女,康斯旦丁这个君子,会忍不住好逑的。 这下,歌莉娅冻不住了。 衣服和她的长毛会把她的热量最大限度地留在身边。 “好看极了,亲爱的。此时,我想你饿坏了吧?” 康斯旦丁深情地爱慕着,又一脸宠溺地说。 “嘚嘚。” 康斯旦丁抱着歌莉娅,轻踩着木屐,走去酒柜,酒柜和衣柜并列一条直线,把床和浴室隔开,成一条走道。 打开酒柜,拿出一瓶白兰地和一包产自圣地哥亚的老人头牌猫食。 猫食和白兰地酒共放一个位置。 可看出歌莉娅的得宠程度是多么的大。 这种猫食很受猫咪欢迎,特别是圣地哥亚猫。 拿出来后,再关掉酒柜。 这是一个好习惯,有始有终。 “好了,歌莉娅,你只能吃这么多,这么晚了,你得睡了,所以,你不能吃太多,否则,太肥了,就会失宠,知道吗?歌莉娅。” 康斯旦丁一手抱着歌莉娅,一手提着一袋猫食和一瓶白兰地酒,走到歌莉娅专属属地,倒了一小小的金字塔猫食在一个干净的盒子上,放在歌莉娅的面前。 歌莉娅恋恋不舍得望着康斯旦丁收回去的猫食,一脸深情。 “喵——”! 歌莉娅叫了一声,不顾窈窕淑女的矜持,爬上去,狼吞虎咽地舔着猫食。 “嗯。好极了,就是这样。” 康斯旦丁见到歌莉娅吃的这么香,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还是很高兴。 康斯旦丁看着歌莉娅吃了一会儿猫食,走到暗红色,长方形,有抽屉的檀香木木桌旁,把手枪,圣地哥亚匕首,白色软布和透明溶液整整齐齐摆放在桌面上。 “苏苏。” 康斯旦丁打开抽屉,取出一支圣地哥亚雪茄,再关上。 “叮”地打开火机,“唰唰”地打着了火,点上,提着一瓶白兰地走到玻璃隔成的透明浴室,关上玻璃门,背靠坐着马桶。 每一次暗杀了一个人,康斯旦丁都要点上一支雪茄,和喝一瓶白兰地。 点燃一支雪茄,不是祭奠死去的人。打开一瓶白兰地,也不是庆祝胜利。而是默默地思考,思考让他有自我活着的意识。 康斯旦丁不是一个杀手,也是一个杀手,出生让他不能抉择。 “呼!” 烟雾缭绕,飘在乳白色灯光下的空间里。 窗外是冬天的夜,寂静无声。 康斯旦丁沉默地思考,如同无语的石块: 是谁? 为什么要杀死天才? 为什么要杀死爱比尔·莫德? 爱比尔·莫德是不是得罪了谁? 如果是,那又是谁? 如果不是,目的又是什么? 这是否利益冲突? 这可以从哪里联系起来? ………… 嗯,或许,从爱比尔·莫德身上顺藤摸瓜。 爱比尔·莫德至今最大的影响就是发明了电灯。 会是这个吗? 也许是,电灯,将代替煤油灯,只要将来电足够的便宜,那么,煤油灯会被大量地淘汰。 ………… 康斯旦丁陷入沉思之中,雪茄习惯地放在口里,深深地一吸,再吐出来。 很快,浴室都是雪茄弥漫的烟雾,如同在云层里,在巅峰之上,在夏日早晨多雾的风平浪静的海面。 “汩汩”! 本能地,举起白兰地酒,一口白兰地下喉咙,喉结一耸动,白兰地便穿过咽喉,到了胃,强烈地刺激着胃粘膜,使康斯旦丁精神一振。 到底是谁? 到底是为什么? 虽然有一个猜测,非常合乎逻辑,却是漏洞百出,一爱比尔·莫德不是必要性的死亡,因为电灯和电已经出现了,这是不可逆改的定局;二他这么做,嫌疑最大的程度联想到他身上,所以,不可能是煤矿老板和煤油灯公司所为。三双赢也是最好的方式之一,不必这么做没有人不想发财,爱比尔·莫德也不例外。 康斯旦丁边思想着,边习惯地举瓶再饮时。 没有浓香的如同泉水凛冽的白兰地灌肠,康斯旦丁才从沉思中恢复过来。 一看,瓶子早就见底了。 “咚”! 康斯旦丁把玻璃酒瓶放进去灰色的圆筒的垃圾桶里,儒雅地吸了几口,“哗哗”开了水龙头,把烟熄灭,再丢入垃圾桶。 思考到此为止。 康斯旦丁的第三条自我法则: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抽烟喝酒便是其中之一。特殊情况除外。 康斯旦丁走去沐浴区,解开纽扣,脱去黑色的西装外套,白色长条纹的衬衫,黑色西装长裤,再脱去羊毛袜和黑色四角裤,最后习惯性地用左手抚摸右手,把右手心翻看着: 一张鲜血淋漓的大嘴,血口大张般印刷在康斯旦丁的右手掌中,尖尖的上下两排尖牙,牙中间有一条像科莫多巨蜥的舌头上,末端是分叉的。久久地盯着它看,似乎还能看见它在动,它在吸血。 “时间差不多到了。” 康斯旦丁喃喃自语。 每月十号,二十号,三十号,康斯旦丁都需要自我释放能量。否则,康斯旦丁会失去理智暴走,至于暴走到什么的程度,康斯旦丁没有尝试过,也不敢尝试。 “哗哗哗”! 康斯旦丁开了头顶上的喷水器,无数的冷水从水滴汇成水流,如同雨注,打在康斯旦丁的头,肩膀,如同铜铁铸造的躯体,开出一朵朵水花。 冰封的季节,康斯旦丁还是用接近零摄氏度的冷水沐浴。 普通人这么做,或许会病倒了,但康斯旦丁从没有过,这也是康斯旦丁诡异之处。 “哧”! 康斯旦丁打了一个颤抖,便习惯了,不再颤抖。 康斯旦丁冲着冷水又情不自禁地陷入沉思,这个问题不止一次地想,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再想: 我手中这个恐怖的东西,怎么来的,它来自哪里,有什么作用,最后会怎么样? 看样子,它不像是纹的,也不像刻的,反而像长出来一样。 只是,为什么每到一定的时间都要暴走,一股狂暴能量充斥我清醒的脑袋去,似乎让我失去理智? 似乎我变的不再是我? 似乎我成了野兽。 好像有什么在召唤着我,那么强烈? 噢! 该死的,到底是什么? 至今为止,我深刻地明白我是一个孤儿,我怎么去问这是不是胎记,随便找一个好心人吗?不不不,我还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 这个印记到底从哪里来的? 可是,冥冥之中,我又感觉自己并非一个可怜的孤儿,这种感觉很强烈,与现实是如此的矛盾。 如果我不是孤儿,那么,我的父亲,母亲在哪里? 我知道,我是组织抚养的。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是组织抚养,为什么我的父亲母亲不抚养。 也许他们是一对不负责的寻欢作乐的人,我只是他们快乐时的意外。 随他去好了,混蛋! 我还是想一想手里这个怪东西。 它会令我完全暴走后,是什么情况,什么模样? 如果我不释放出来,我会怎么样? ………… 这千丝万缕中,无不都与这个诡异的杀手组织有关。 该死的!!! 一直都不能探知杀手组织的信息,那怕蛛丝马迹也好。 可惜没有,太令人失望了,真不是一个好事情。 ………… 第6章 老女人 水流声静静地响,直到一声“吱”,才停止。 “好吧,到此为止吧,康斯旦丁,你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还是洗洗睡吧。” 康斯旦丁喃喃自语。 思考一次又一次地如同行路,依旧如故地让人失望。 康斯旦丁取来干净的白色软毛巾,用毛巾拭干头,和躯体等部位,围了条白色围巾,走出去。 走到厨房里,厨房和浴室仅仅相隔一堵墙。 烧了一壶水,冲了咖啡,端着冒着浓郁咖啡香味的小杯子,等微微凉,一饮而尽,再回到浴室。 还有事要忙,需要把脏衣物洗了。 他把内裤,上衣,白衣,裤子,袜子,都分开,一一而洗。 “哗哗哗”! “哗哗哗”! “哗哗哗”! 康斯旦丁用手洗,用手过水,用手脱水,一件又一件。 过了一个小时。 康斯旦丁终于洗干净衣服,挂好衣服,再次亲吻了歌莉娅的额头,便爬上床上。 其他的事,明天再说,现在,太晚了,需要休息一下,才会精力充沛。 歌莉娅睡在她的一个用橡木卯榫成的正方体的窝里,里面是羊毛绒铺垫的,暖和极了。 康斯旦丁的自我法则第二条:早睡早起! “晚安,歌莉娅。”康斯旦丁轻轻呢喃,便裸睡在被窝里。 ………… 西西汀河水静静地在冰下流动,外面天亮了,尽管灰灰蒙蒙,还是能看见路。 康斯旦丁的屋内还是伸手不见五指。 “喵——!” 不知什么时候,歌莉娅爬进去和康斯旦丁一起睡。 可能是被窝暖和。 歌莉娅估计是饿了。 康斯旦丁被歌莉娅给叫醒了,掀开被子,睁开深邃的眼眸的眼睑,抚摸歌莉娅,: “早啊,歌莉娅,早睡早起,很好。” 康斯旦丁下了床,再围上围巾,走进浴室洗漱。 “哗哗哗!” 康斯旦丁用双手捧着冷水洗,立刻马上神清气爽,好像夏日清爽。 “好了,歌莉娅,我知道你饿了,不然,你不会醒的,你这个懒惰鬼。” 康斯旦丁擦着一条毛巾走出来,再把毛巾挂一旁的挂钩上,走去酒柜那里取来猫食。 “来,亲爱的,别客气。”康斯旦丁把猫食倒在又一个干净的盒子上。 “喵”! 歌莉娅看着康斯旦丁叫鸣。 “噢,亲爱的,别这么看我,我不是吝啬鬼,这个你是知道我的,我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康斯旦丁卖了一个关子,再说:“歌莉娅,等下你有口福了。” 康斯旦丁放好猫食,走到窗前,拉开了黧黑色玫瑰花的窗帘。 康斯旦丁不喜欢光明,他觉得把自己置身于光明处,无疑是把自己放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众人观看,赤裸裸的,跟动物园的猴子一样,红屁股都被人瞧完了。 这太羞愧了。 这不是人做的事情。 窗帘一拉开,外面的光芒四射,从雪上而来,从天空而来,甚至是从路过的路人的眼而来。 “噢,天啊,都这么白啊。” 康斯旦丁忙地闭上眼睛,保护眼睛。 过了一会儿,才适应。 “噢,外面不再下雪了,是的,也该下够了,下了一夜,就是一个人这么放肆,也不能这么长时间,如果真有,那就是个变态。” 康斯旦丁再睁开眼睛,已经适应了外面的亮度,顺便伸了个懒腰,这天气不错。 “好了,该好好大干一场了,为了歌莉娅。” 康斯旦丁走到宽阔处,扭转了手脚,便俯下在地,做起俯卧撑。 这是每一天的生活的开始。 “一!” 康斯旦丁数道。 “二!” 康斯旦丁一下一上。 “三!” 康斯旦丁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地做着俯卧撑,即使没人监督,即使是自己要求自己,也没有敷衍了事。 “……” “九百九十八”! 康斯旦丁的额头有些汗,不断地从鼻尖滴下。 “九百九十九”! 康斯旦丁的手臂依旧稳稳当当,没有丝毫颤抖。 “一千”! 康斯旦丁做完最后一个,气不喘,心不跳,这对于他而言,轻而易举的事情。 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他可不喜欢这么光明正大的露着躯体,一点隐私权都没有。 “现在,该做早餐了。”康斯旦丁告诉自己下一步是走进厨房。 过了一会儿,水流声起,再消失,随着是一股煎鸡蛋的声音。 “嗤嗤嗤”! 小平底锅冒着烟,把多余的水热掉,康斯旦丁再倒下玉米油,等玉米油沸起,康斯旦丁打下德雷尔的鸡蛋。 这种鸡蛋是海边的德雷尔鸡下的蛋,一股馥秾香的鸡蛋味道,不咸不淡的鸡蛋。 很稀少,正是稀少,所以凭借物以稀为贵的规律,卖的极其昂贵,三德币两个,平均十五便币一个。 煎了十秒钟,康斯旦丁用木铲翻过来,直到煎到金黄金黄。 “嗤嗤嗤”! 康斯旦丁整锅给端起来了,把煎好的鸡蛋放在洁白的陶瓷圆形的碟中,把锅刷干净,收拾一般端出来。 康斯旦丁又进去厨房里,从冰箱里拿出牛奶,面包片,果子酱。 “歌莉娅,你的。”康斯旦丁端下属于歌莉娅的煎鸡蛋,到歌莉娅的面前。 “喵”! 歌莉娅感激不尽。 “不必这样,歌莉娅,我们都是老相识了,不是吗?所以,不必客气。” 康斯旦丁坐在暗红色的皮椅上,面前是一张桃花心木圆桌。 康斯旦丁先把果子酱沾在面包片上,对半卷着,一口吃掉,再喝一口没有任何添加剂的牛奶。 半个钟后。 吃过早餐,康斯旦丁收拾好物什,又洗了一个澡,穿着四角裤,站在落地镜前。 镜中是一个寸头的金头发。深邃而深蓝的蓝眼睛,看起来颇有海的神秘。高耸入云的鼻梁,恰恰与紧凑又宽广的薄唇相辅相成,高一度,低一度,宽一些,薄一些,都失去了平衡。唇珠圆圆如水珠摇摇欲坠,性感至极。 纵观之,仿佛是石雕像,四十二岁看起来只有三十六七,整张脸儿明朗刚毅,没有毛躁轻浮,整个人是成熟,稳重,性感,理智,冰冷,一个不可能的可能的男人。 一米八八的身高,肌肉纵横,好像用铁板焊接的。 魔鬼一样身材,仿佛是行走在人间的泰坦,万里挑一,吸人耳目,钩人之魂。 这大概是上帝最宠爱的人了。 康斯旦丁今天还是穿了一套黑色西装,白衬衫打底,一顶礼帽,一条黑色西装长裤。 这是他习惯的穿着。 康斯旦丁把皮鞋用鞋油擦得锃亮锃亮,完全可以当镜子用。 “还是难看。” 康斯旦丁平静地说。 “窸窸窣窣。” 整理一般。 康斯旦丁焕然一新。 “好了,该走了。” 康斯旦丁又走到镜子前,捋一捋高挺的鼻子,再走到床边的桌子的抽屉里拿出昨天的赏金和一张摩亨银行的存折。 康斯旦丁相信不会有小偷这么不长眼,敢来一个杀手之家盗窃。 “歌莉娅,我走了,我不在,不要乱跑。”康斯旦丁朝着歌莉娅告别,再说:“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亲爱的。” 康斯旦丁说完,走去厨房,浴室,取了垃圾袋,“嘭”地关了杉木门。 咚! 咚! 咚! 康斯旦丁有条不紊地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皮鞋踩在暗红的瓷砖,极其儒雅随和地走着,像一个礼帽的绅士。 康斯旦丁走下第二层楼梯的转角处,便看见一个从门外搬进来的软皮扶手椅子。 噢! 该死! 康斯旦丁猛地心惊胆战。 皮椅上坐着一个身材臃肿,好像一个土豆的老女人,手脚看起来很僵硬,金色的长发由于岁月冗长已经掉色,变的有些暗淡无光,金色不再金灿烂,而是灰黄色,简单地披在肩上,蓬松松的。皮肤松弛,一层一层,好像肥人瘦后多余的皮。 这个老女人就是房东——波娜·西蒙斯太太。 “早上好啊,康斯旦丁。” 波娜·西蒙斯太太人老眼睛并不老,远远就看见了康斯旦丁,很是激动地说。 波娜·西蒙斯太太一天最快乐的事就是遇见康斯旦丁,最好能给他一个拥抱,再好不过了。 “早上好,波娜太太。” 康斯旦丁不情不愿地走下来,给了一个问好的拥抱。 波娜·西蒙斯太太在康斯旦丁的额头给予了一个祝福的吻。 “波娜太太,你的眼镜花了。” 康斯旦丁手里提着垃圾袋,装作很平常的样子,暗里用力地脱开波娜太太的拥抱后,一脸平静地说。 “该死的东西,这么没用。” 波娜·西蒙斯太太摘下老花镜,用绛红色毛衣揩擦去眼睛蒸发的水雾,再戴上去。 不知道波娜太太在骂眼睛还是在骂眼睛。 “康斯旦丁,祈福节过来我家,怎么样。” 波娜太太戴好眼镜,抬起头,盯着康斯旦丁,邀请道。 波娜太太如同预定生日蛋糕一样地预定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闻言,洁白的脸蛋,再多几度白度。 沉默了一会儿,康斯旦丁一脸抱歉地说: “噢,谢谢,真是太感激了,波娜太太,不过,恐怕恕难从命。” “免你一年的房租。” 波娜太太紧张地说道。 看样子,波娜太太善于用利诱人。 “不是这样的,波娜太太,我跟人有约了,真的很抱歉,波娜太太。”康斯旦丁一脸难为情地说,好像有这回事一样。 “推掉了她,宝贝,我不要你两年的房租,怎么样,我的康斯旦丁。”波娜太太慌了,话里带着不舍。 波娜太太可不想一个人在祈福节那天孤零零,好像一个可怜虫一样寂寞。 波娜太太住在富人区——富林斯顿区。 “波娜太太,真的很抱歉,我可不能推了她,她会杀了我的,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不是吗?波娜太太。” 康斯旦丁表示很遗憾的样子,顿了一下,看着波娜太太那张衰老而松弛的嘴唇皮,如同泡烂的皮革,又虚伪地说: “如果与你共进晚餐,我想那是一个非常棒的事,不过,真是抱歉。波娜太太。” “康斯旦丁,你什么时候有空?” 波娜太太不甘心,只好另择他日地问。 毕竟,那个她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康斯旦丁急忙转身就走,把那句问话如同没有听到一样。 “波娜太太,我想我得走了,不然,我会被罚款的,迟到这种事,我从来没有发生过。”康斯旦丁假装没听到,边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边囔囔。 望着康斯旦丁走出去的背影,波娜太太嘴皮顿时哆嗦。 “上帝啊,要你一晚,有那么难吗?” 波娜太太努着没有牙齿的嘴巴,咬牙切齿地说。 康斯旦丁走出西蒙斯公寓,快速地走着,尽量远离西蒙斯公寓。 第7章 经济天才家 康斯旦丁急匆匆逃走,大概离西蒙斯公寓两百米处,一处停放垃圾桶的地方,才停住着急的脚步。 “呼~~” “谢天谢地。” 康斯旦丁如释重负,仿佛很痛苦的样子。 太过于出色的人,往往承担的压力,比冈比斯山还重。 冈比斯山是凯撒里德大陆最大最高的山峰。 喘回了气,心平气和之后。 康斯旦丁沉默地再三想后,再喃喃: “不行,我必须搬走才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对,必须搬家,才是正确的事。否则,我没有疯掉,也会患心脏病。” 这一次。 康斯旦丁好像下定决心了,非这么做不可。 忽然,一道咒骂在安静的早晨响起: “该死的绿鬼,早晚有一天,我非要砰了你不可。” 又一个可怜的人,说着和康斯旦丁差不多的话。 康斯旦丁被这道冷瑟的咒骂吸引住,才回过神。 咒骂的人是一位白种人,很邋遢。肮脏的长头发打结成块,似乎那不是头发,而是布条粘着泥土成块了,风吹日晒后,干固了。脸红一块,紫一块,看样子,似乎刚刚才打过一架,甚至可能是被打者。 最特别之处,就是他的左眼没有了,空空洞洞,仿佛是窟窿,一股令人心悸的未知名的风在肆虐。 康斯旦丁无缘无故打了一个寒颤,又把目光移到他的外表上,心又暖和回来。 看样子。 这是一位流浪汉。 可怜的流浪汉,在冬天流浪的流浪汉。 康斯旦丁看着这个邋遢的流浪汉。 流浪汉极其生气地骂道: “我会找到一把枪,绝对会找到一把枪,绝对,绝对。我保证,让你回去见上帝。抢我的东西,不会这么放过……” 到了这里,康斯旦丁知道,这个发抖的流浪汉,为什么一大早破口大骂,有可能是被绿种人流浪汉抢夺了躲避寒风暴雪的残垣断壁。 康斯旦丁又把目光转移到街上,注意到街道走动的人,有厚嘴唇的绿种人,有小鼻子的蓝种人,还有高傲自大的白种人,不过,数蓝种人最多,蓝种人的吃苦耐劳手轻脚快是出了名。 蓝种人相对于绿种人,更受欢迎,毕竟他们干着最脏最累最危险的活,拿最少的报酬,还没有怨言。 绿种人总是时不时地举行游行抗议,要求与白种人平起平坐。 白种人,绿种人,蓝种人都有,这片大陆。 这片大陆叫做凯撒里德大陆,以爱德华三世——凯撒里德·恩·爱德华大帝之名而命名的,以纪念他统一这片大陆的伟大功勋。 凯撒里德大陆只有一个国家——新里德帝国,也号称日不落帝国。 它的影子几乎笼罩着诺曼诺兰星球,除了南极北极的冰川和人不能生存的地方外。 新里徳帝国推行殖民政治。 殖民政治分为旧政治和新政治。 旧政治以海盗式抢劫,和贩卖奴隶为主,随着势力的扩大,问题越发突出,例如奴隶不符合新时代的人文道德主义,海盗式抢劫不能满足长期的利益攫取等等问题。 显然,旧政治不适合新时代,为了适应新环境,必须需要一个新的殖民政治。 这时,爱德华家族一个经济天才家,也就是摩亨银行的创始人——摩亨·恩·爱德华提出以了掠夺原料,输出资本,倾销商品为主的新政治,新殖民主义。 这个建议很快被采纳,完善。 事实证明,摩亨·恩·爱德华是对的。 至今,全世界都服侍新里徳帝国,南洋的殖民地是它的果园,蓝种人的故乡是织布机,西边的绿种人源源不断地挖来煤矿等自然资源。 虽然他们过得不是很美好,但不至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偶尔有抗议,也很快被镇压下来。 没有人因为活不下去,揭竿而起,顶多是不满而已,这点不足为惧。 “嘚嘚嘚。” “嘚嘚嘚。” 马蹄声响起。 这马蹄声如同教堂的钟声一样响亮,传到康斯旦丁的耳朵里。 康斯旦丁连忙招手叫道: “停一下,伙计。” 一辆白色公马拉着黑色的敞篷马车缓缓走来,上面是一位身着黑色马甲的马车夫,手拿长鞭子的细竿。 康斯旦丁趁着马车过来的功夫,把垃圾扔进去垃圾桶。 “嘚嘚嘚!” “嘚嘚嘚!” 不一会儿,车夫驾驭着马车到了康斯旦丁身边。 “早上好,先生,你要去哪里?” 车夫围着脏兮兮的羊毛围巾,一身黑色西装,带着一顶高礼帽,手里握长鞭问。 寒风让马车夫高高的鼻子,如同熟透的苹果一样通红,就差流鼻水。 或许是为了让自己的马车看起来更高级一些,马车夫宁愿戴着高礼帽,也不愿戴遮风的软皮帽。 “早上好,伙计。”康斯旦丁礼帽地回礼,再说:“中央大道,摩亨银行。” “好的,先生,二十五便币!”马车夫平静地说。 “这没问题,走吧,伙计。” 康斯旦丁毫不犹豫地回答,并登上马车,坐在已经脱落的真皮座椅上,屁股坐的地方,泛白,斑斑驳驳。 康斯旦丁懒得讨价还价,虽然平常才一德币多,距离也只有三公里左右,但康斯旦丁才不会在意这点钱,康斯旦丁赚钱的方式有上万种。 况且,在一大早遇上一辆马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先生,坐好了。” 马车夫敬重地说道。 “可以了,走吧。” 康斯旦丁说。 话落下,马蹄声踏起。 “嘚嘚嘚!” “嘚嘚嘚!” 白马拉着车稳稳地走,由于天气很冷,路道不是很拥挤。 ………… 到了中央大道,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康斯旦丁没心思看这些早已见惯的风景,索性闭着眼睛,养神。 冬天的风瑟瑟地吹。 过了五六分钟后。 “先生,到了。” 马车夫把康斯旦丁轻轻叫醒。 康斯旦丁睁开眼,左看着摩亨银行那一行大字,再回答:“嗯。” 康斯旦丁又从口袋里摸出三个德币,付了过去,说:“谢谢,这是你的。剩下的是小费” “谢谢,先生,你真是一个好人,上帝保佑你。”马车夫收下钱,衷心的祝福。 康斯旦丁走下来马车,往摩亨银行大厦走去。 “真是够奢侈的地方。” 康斯旦丁眺望着三又三层大理石的台阶,台阶的雪被扫的一干二净,一百多米高的大厦,富丽堂皇,不禁又一次感叹。 一段十四多米的距离,不一会儿就走完了。 “嘚嘚嘚!” 康斯旦丁穿着皮鞋,踩着大理石走进去。 康斯旦丁推开巨大的玻璃门,甫到大厅门口,便被一头远古巨兽给盯上了,恨不得一口吞了。 远古巨兽是一位棕红色的长发盘的整整齐齐,一双浅红色的大又深的双眸,穿着银行的女装西装制服,最令人窒息的是那傲然挺立之胸脯,曲线的起伏曲折优美在她身上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就像狂野派的画风,一样的热情狂放,不羁爆炸。 她叫李诺雅·恩·爱德华,就是波娜太太畏惧的人之一。 虽然风格是狮子派,但外貌却不是毛绒绒,蓬松松,而是高贵冷艳冰霜,令人不能拒绝,也不容置疑的美。 两种冰与火之风格,竟然会这么难以置信地糅合一起,产生一种印象派的朦胧美感。 得妻若此,不枉此生。 看不见,看不见。 是的,上帝。 她看不见我。 康斯旦丁视而不见,不断地祈祷,又镇定自若地走到旁边的窗口,心跳的好像松鼠窜树一样胡乱地跑。 然而,还是暴露了。 “该死的康斯旦丁,你终于出现了。” “你还知道这里,是吗?混蛋!” “康斯旦丁,等下到厕所等我。” ………… 连珠炮弹似的语言,准确无误地打中康斯旦丁。 一道命令般的话,清清楚楚地抵达康斯旦丁的耳朵,康斯旦丁心一颤,浑身不由自主地寒颤。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一个文文静静的黑头发女孩看着康斯旦丁久久不语的样子,不由地一问。 这可能是新来的女员工。 “噢,我需要存款。”康斯旦丁回过神,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又对黑头发女孩说。 嗯? 新人吗? 康斯旦丁这才注意到这个黑头发的女孩,竟是如此地新脸而陌生。 “好的,先生,麻烦您拿出存折和钱币。”黑发女孩甜甜的微笑着说。 “好,谢谢,在这里。” 康斯旦丁拿出存折和昨天的所得的赏金,推进去一个凹槽。 “不用客气,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女孩客气地说,从凹槽里接过来。 过了八分钟。 “先生,这里是四百德币,你确定一下。” 女孩数好了袋子里的钱,再说。 “你很聪明,正是四百德币。” 康斯旦丁毫不吝啬地赞美这位陌生的女孩子,当然,仅仅限于美丽动人的女孩。 美丽动人的女孩,总会令人赏心悦目,虽然话说是外貌不是衡量一个女孩好坏的唯一标准,也不能以貌取人,但事实上,好感往往就是从第一印象开始,具体一点就是从外貌开始。 康斯旦丁即使不是好色之徒,也不乏欣赏的目光。 欣赏漂亮的女孩,如同欣赏一道别样的风景,前提是没有亵渎之心。 “嗯,谢谢,先生,你可以在上面签个名就可以了。”女孩悄然害羞,开心地说道,又用修长的手指指着存折和账单要签名的地方,再把存折和账单放进去凹槽里。 “好的,谢谢。” 康斯旦丁接过存折,用黑色钢笔在存折和账单上签了名,又递过去。 不一会儿,存折上打印了四百德币的整整齐齐的黑色印刷字体,再递回给康斯旦丁。 “好了,先生,请问还需要什么服务吗?”女孩发自内心地问着。 可能是初出茅庐的新人,还没有被繁杂的,单调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工作所麻木。 “嗯——不用了,谢谢。” 康斯旦丁确认无误后,衷心地感谢。 “好的,先生。” 女孩腼腆地回答。 因为康斯旦丁光明正大地看着她。 “愿上帝保佑你。”康斯旦丁看着女孩笑得这么甜,情不自禁地祝福。 “谢谢,先生,上帝一样赐福与你。”女孩依旧微笑着说。 康斯旦丁拿过存折,放入里面的口袋后,赶紧的走出大厅,离开此地才是要紧的事。 然而,还没走到门口,意外出现。 第8章 生气的太太 “康斯旦丁,你这该死的,没听到我的话吗?没听到吗?” 李诺雅·恩·爱德华霎时火不知所起,熊熊的烈焰,气冲冲地离开位置,也不顾大厅里的那几个顾客,看着她,嘴张得多大,就是我行我素,完全没有淑女形象。 李诺雅·恩·爱德华“砰”地推开了安全门,径直走到康斯旦丁那里,一手逮住康斯旦丁,如同凯撒里德大陆的秃鹫攫着雏鸡一样,再扭过头,朝着玻璃窗,喊道: “玛丽莲,快去顶位,我有点事。玛丽莲,听到没有?” 话甫落下。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赶紧整整衣领,边走边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嘴皮不停地活动,如果懂唇语,一定知道她在应李诺雅·恩·爱德华的话。 这个戴眼镜的女孩,走到李诺雅·恩·爱德华的座位,顶上位。 李诺雅·恩·爱德华拖着康斯旦丁径直走去女厕所。 这是一位暴力倾向的女人! 康斯旦丁莫明其妙地奇奇怪怪,像山羊见到斑斓猛虎一样,手脚无缘无故地发软,动弹不了。 康斯旦丁可能这段时间太忙了,有些疲惫。 不过,伟大的拉尔夫斯大师说过: 男人遇到女人,容易得软骨症,特别是越漂亮的女人,男人越容易得软骨症。 没几下的功夫。 “嘭”地一声,厕所的门关上。 康斯旦丁被甩在厕所的墙边。 “洞”地一声! 康斯旦丁被顶在墙上,像一只蟑螂被钉子顶地牢不可动。 “李诺雅太太,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康斯旦丁颇为头疼地哀求。 对于女人,特别是认识的女人,康斯旦丁都是无可奈何和苦恼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女人总是纠缠不休。 康斯旦丁说过了不计其数遍,目前对女人还没有兴趣,更不用说谈恋爱,结婚。 当然,性取向正常。 只是不知为什么,就是对女人乃至女人的一切,都觉得乏味无趣。 “我说过多少次,该死的康斯旦丁,多少次了,叫我李诺雅小姐,李诺雅小姐,明白吗?我还年轻美貌。” 李诺雅·恩·爱德华愤懑地喷康斯旦丁侧脸的满满的口水,弧线的轮廓也沾着口水,看来,康斯旦丁是不可饶恕的。 “可是,李诺雅太太,你已经结婚了,不是吗?” 康斯旦丁觉得,这有必要纠正一下李诺雅太太的错误。 “啪!” 李诺雅·恩·爱德华轻轻地拍了康斯旦丁一巴掌。 这一巴掌,来得如此没有征兆,如同地震一般迅速。 李诺雅·恩·爱德华听到这打脸声,气一下子散去七八,又紧张地问: “亲爱的,疼吗?是不是大力了,对不起,亲爱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没关系,你先放开我。” 康斯旦丁满脸黑皱纹,这不是故意,难道还是脸凑上去求打的。 “不,不,不,不要,亲爱的。” 李诺雅·恩·爱德华陡然一转,撒起娇,语气像冷空气一下变暖,变得太快,就像飓风一样措不及手,令人不适。 噢,该死。 我是犯了什么罪。 康斯旦丁鸡皮疙瘩顿时层层覆盖,欲哭无泪。 “亲爱的,你知道吗?二十年了,我还没生孩子,就是为了你。”李诺雅·恩·爱德华深情地说。 “李诺雅太太,你都结婚了,该遵守妇道,还有,我不是这种人。”康斯旦丁再次有必要地纠正,不然,误会就更大了。 “啪!” “你知道,我一直爱着你,你为什么不答应。” 李诺雅·恩·爱德华变化无常地再打了一巴掌,再说。 完全不考虑康斯旦丁的感受。 “啪!” 巴掌打在脸声,第三次响起在厕所里。 “你为什么要躲避我,为什么,回答我。” 李诺雅·恩·爱德华又变了脸,边打着康斯旦丁的脸,边问。 李诺雅眉间悄然流逝去一挑的愉悦。 要报复这耿直的,该死的,冷血的男人一口一声太太的称呼,只能这么做,他才没有借口。 世界上,不论什么样的女人,听到别人说她老都不舒服,李诺雅也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没有青春年华的女人。 康斯旦丁干脆放弃了挣扎,双手不再动弹。 李诺雅·恩·爱德华还不打算放过他。 “你是不是也还爱着我,亲爱的,要不我们远走高飞,我才不要当公主,我要跟你在一起,永远。”李诺雅·恩·爱德华歇斯底里地说。 “啪!” “亲爱的,我知道,你一定爱我,要不然,你怎么不看我。”李诺雅·恩·爱德华蓦地一脸红,假装害羞,打了一巴掌,再说。 “那个,李诺雅太太,你嘴巴太臭了。” 康斯旦丁有气无力地回答,终于说上了一句。 空气,忽然之间,凝固下来,不再流动。 李诺雅·恩·爱德华停下手,也没有说话。 “你嘴巴的味道,跟鲱鱼腐烂的味道一样,李诺雅太太。”康斯旦丁用了一个比喻,既生动,又形象地把无形的东西,表现出来。 李诺雅·恩·爱德华还是沉默着,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一样。 “还有死老鼠的臭味道。嗯,似乎就是这样子,李诺雅太太,这可以放了我了吗。”康斯旦丁不知道从哪里再找了一个比喻。 “咚”! 李诺雅·恩·爱德华松开了康斯旦丁,转过身。 李诺雅·恩·爱德华满眼失落,如同烟花冷却后一样,了无生机。 “呼!” 康斯旦丁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本以为就此结束,然而,还没有喘过来气。 “嘣!” 一声巨响! 如同天崩地裂一样。 李诺雅·恩·爱德华猛地一膝盖撞上去康斯旦丁两跨之下处。 “啊——不!” 康斯旦丁立刻反应过来,护着那里大喊大叫。 还是迟了。 康斯旦丁弓着腰大叫。 男人的弱点,致命之处,不是他的父亲,不是他的母亲,更不是他的女友。 尤其是钢铁一样的男人,看起来含铁量很高,无懈可击,只要躲过他的防护,一样不堪一击,一招定胜负。 “哼!” 李诺雅·恩·爱德华解气地走了出去。 康斯旦丁大呼小叫,一种痛,是女士不能理解的,这是痛到神经发麻,还是会感觉到痛。 “噢噢噢!”康斯旦丁弓着腰,想缓解一下痛,但痛是一动就痛,再动更痛,三动麻木。 很奇怪,以康斯旦丁的智商,情商,他应该知道有所可说,有所不可说,但他偏偏就是做了不该做的,说了不该说的话,愚蠢至极了。 “啊——该死的!” 喊叫声从高亢,到高亢,还是高亢,过了半个小时,才缓下来。 好不容易,痛苦的叫声暂时没有叫。 “嘭!” 一声开门声乍响起,如同鱼雷爆炸。 一道巨婴如同鲸鱼扑来。 “嗯呜呜呜——”康斯旦丁一米八八的巨体矮成了一米六六,还是不可能躲过去。 这这这,噢,主啊。 康斯旦丁的初吻,被夺走了。 ………… 一个小时过后。 “啵”! 李诺雅的口红都涂在康斯旦丁的脸上,康斯旦丁成了花脸的猫儿。 李诺雅眨着长长的狡黠的睫毛,得意扬扬地盯着康斯旦丁深邃的眼眸。 沉默了许久,李诺雅才拍拍手,仿佛是打了胜战的将军。 “康斯旦丁,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李诺雅像在宣示主权一样宣示康斯旦丁是她的属地,就像整个世界都是爱德华家族的属地一样,不容置疑。 “不!李诺雅太太,我不同意,你没有问过我。李诺雅太太,你也没有权利这么做。” 康斯旦丁强烈地抗议,不断为自己争取权益。 “需要吗?” 李诺雅霸道地反问,才不考虑康斯旦丁的想法。 李诺雅再坚定地说: “除了我,还有谁能有资格拥有你,康斯旦丁先生,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康斯旦丁看着霸道的李诺雅,怔住了。 过了一会儿,回过神。 “该死的,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康斯旦丁吃瘪地威胁,手枪没有抽出来。 “你会吗?康斯旦丁。” 李诺雅一脸邪魅地俯过身,欲更进一步。 康斯旦丁身体一软,跟章鱼一样缩下来,急急地连滚带爬地爬出厕所,慌忙地走出摩亨银行。 “哼!” 李诺雅得意地看着康斯旦丁逃跑,站在原地不动。 那个稳重的背影,这么狼狈,不像一个杀手。 李诺雅心仪神往地看着消失不见康斯旦丁,不知不觉冷艳的嘴边一弧,恰是恶魔的邪笑,再喃喃: “康斯旦丁,你跑不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我到无法自拔,甚至愿为我而死。哼!” 康斯旦丁逃出摩亨银行,脸颊两边微微一赤。 纹丝不动的心如同磐石,莫名其妙,在那一瞬间动摇一秒钟。 混蛋。 这个女人。 这么粗鲁。 康斯旦丁边走着,边愤愤。 蓦地,一道童声从下而上: “先生,来一份报纸吧,今天有大新闻。” 一个被太阳晒黑的白人孩子戴着灰黑色的瓜皮帽,双手被报纸的墨汁染脏,黑黑的,又被冷风吹得红红,总体来说,黑紫黑紫的。 “什么大新闻?” 康斯旦丁回过神,成功地被卖报的小孩故意卖的关子给吸引住了,就像小时候总是猜猜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一样。 “先生,你买一份就知道了。” 卖报的孩子说着,把报纸搂搂,可能是天太冷的缘故。 “伙计,你太机灵了,来一份吧。”康斯旦丁今天心情还不算糟糕,看到任何事物都将是美丽迷人的。 “谢谢,先生,给你,一便币。”卖报的孩子递过来一份报纸。 “伙计,一德币,多的一份给你买一杯牛奶。”康斯旦丁接过报纸,慷慨大方地说。 “谢谢您,先生,您真是大好人,愿主保佑你。”卖报的孩子感激地说。 ………… “嘚嘚嘚!” 康斯旦丁坐在敞篷马车上,戴着灰黑色的高礼帽的车夫驾驭着马。 康斯旦丁缓缓打开《新里徳日报》,好像不对劲! 『省略的地方,非作者懒惰,而是避免可能的屏蔽的麻烦,不得已删掉了。……第一部,写法比较偏西方,比较细,第二部开始,会有所调整,平衡好细节的描写。求收藏,求推荐,求票票。』 第9章 沉黑色纸片 《新里徳日报》:十二月九号,爱比尔·莫德大街268号,通电公司,通电公司的老板,爱比尔·莫德被枪杀,还有一位安保受害。 这是一起报复谋杀事件。 由于被爱比尔·莫德残酷剥削,这位工人怀恨在心,作出过激的行为,枪杀了爱比尔·莫德。 今天早上,有人发现一具尸体,经确认是枪杀爱比尔·莫德的工人。 经道耳·卡麦基教授(刑侦鉴识专家)判定,这是畏罪自杀。 记者:特普惠·库里。 摄影:海伦凯里·莫德。 康斯旦丁盯着报纸,皱着眉头,思绪云涌风飞,沉默了许久,才伸了一下手脚,活动活动有些麻痹的神经。 “荒谬!无耻!胡说八道,这群记者。” 康斯旦丁看着报纸上那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的图片,自言自语。 确确凿凿地,那个凶手光天化日之下还完好无损地坐着马车在看报纸,呼吸着空气,怎么叫畏罪自杀。 这简直,就是胡乱地下定义。 然而,康斯旦丁看着报纸,又陷入沉思中: 是谁?会是谁? 为什么这么做? 爱比尔·莫德有什么秘密? 为什么一定置之于死地? 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何必说谎,掩盖了这个事实,似乎,爱比尔·莫德的事件由明确走向迷离? 嗯…… 这绝对是一个谎言!!! 只是,恐怕谎言的背后是一双黑手,和一双,甚至几双冷酷无情的眼眸,不然,怎么会这么眼睁睁看着爱比尔·莫德死去。 这幕后黑手的能耐,不是一般的大,仿佛,给人感觉,只手遮天的恐怖能力。 甚至是帝国的影子和杀手组织的影子在里面。 噢……混蛋! 康斯旦丁颇是棘手且头疼地,不经意地皱着眉头,继续思忖: 嗯…… 这些数之不尽,理之不清,越来越迷离,就跟迷雾里的森林之路一样纵横交叉,不知它的尽头是什么? 它的尽头是什么? 猎兽陷阱? 女人? 三明治? ………… 无数的可能,归根到底还是未知。 未知啊未知,才是令人生畏。 它像无形的绳索套住对它好奇之人脖子,一有威胁到它,它就会无情地一声,绳索一紧,头颅滚地。 然而,人类对于未知往往既恐惧,又很好奇不已。 我也是如此。 只是…… 思索于此。 康斯旦丁一层鸡皮疙瘩悄然而起,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但又很渴望知道门的后面是什么? “不行。” 久久地。 康斯旦丁还是打消了这个向下摸索的念头,用听不见声音的语气,说:“这个,不能再触碰了,远离是非之地,是避开麻烦最好的方式,没有之一。” 好奇心害死猫。 这个谚语耳熟能详,康斯旦丁怎么可能不知道它的含义。 康斯旦丁不敢把自己的疑惑告诉神父,拉尔夫斯,甚至是李诺雅,也不敢问,尽管李诺雅是皇室的人,爱德华家族的直系亲属,但正是于此,所以,才不能问。 也有一句古话,从来没有过时: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呼呼呼。” 马车的驰骋,形成了风,“嗤嗤嗤”吹响康斯旦丁手里的报纸,康斯旦丁又把报纸斜对面,导过风,这样就不会引起很大的声响,也不影响阅读。 “嘚嘚嘚!” 马蹄踏在马路上,又慢慢地停下来。 不一会儿。 风停了,马车停好了。 “先生,红玫瑰大街到了。” 马车夫小心翼翼地说。 康斯旦丁闻言,回过神,暂时收起好奇心,收好报纸,再说:“嗯,好。” 康斯旦丁抬起头,看着四周,两旁是落尽叶子的梧桐树,确实是红玫瑰大街,没有错,才从口袋里取出两德币,递过去。 马车夫转过身,接住,又摸索一般,再递过去,说: “谢谢你,先生,这你的,五个便币。” 马车夫找了康斯旦丁五个便币。 “谢谢。” 康斯旦丁有礼貌地说,并接过来,然后下了马车。 “不客气,先生。” 马车夫等康斯旦丁走下来后,一小段距离,便驾起马车。 康斯旦丁拿着收起来报纸,走去垃圾桶旁,放进去垃圾桶里,低语:“报纸就是一个撒谎的人。” 丢了报纸,踏着皮鞋,慢慢地走去一家卖冰店。 红玫瑰大街即使比不上爱比尔·莫德大街,比不上中央大道,但生活配套齐全,也有该有的东西,除了一些贵重,特殊,稀罕的物件外。 这是一家卖冰块店,叫阿拉雷冰店。 阿拉雷是老板的姓氏,所以以它命名。 刚一进门。 一个穿着蓝色夹克外套,梳着整整齐齐,油光可鉴的绿色油背头青年服务员走过来问: “先生,你好,需要什么?” 他不是绿种人,仅仅头发是绿色而已,他是白种人。 “十五斤17号冰块,谢谢。” 康斯旦丁说完,本能地悄悄地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嗯? 奇怪。 他给我的第一感觉,不像一个服务员。 嗯—— 还有一些怪异。 有种莫名其妙感觉,用一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 我是水池里的鲤鱼,而他则是水池上的人。 他似乎看透了我。 他给我的第一感觉,不简单。 康斯旦丁阅人无数的经验,却让他得到了一个古怪的念头,但他相信他的直觉,这个可是救过他的命不止一次。 康斯旦丁在暗然观察着这个绿色油背头的青年,这个青年亦是有意无意地撇着康斯旦丁的右手。 油背头青年迅速地观察后,又装成认真地听了康斯旦丁的话的样子,说:“好的,先生,麻烦你,稍等片刻。” 康斯旦丁轻轻点头示意:可以。 油背头青年便走了进去。 三分钟后,他一只手提着一麻袋17号冰块出来,走到康斯旦丁的面前。 油背头青年高个子,看模样,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光这力气就不容小觑。 “先生,你的7号冰块。”油背头青年微笑着说。 冰块分三个等级,三等级:1~4,是冰镇作用,不可食;二等级:5~6可食,但融化快,不耐久;7以上,可食,耐久。 “多少钱?”康斯旦丁问。 “三百五十便币。” 康斯旦丁听到后取出三十五德币,一边递过去,一边趁机地,以寒暄的方式地问:“你是新来的?” 油背头青年接过钱,毫不迟疑地回答: “不是的,先生,这是我父亲的店铺,我是他儿子,他有事出去了。” 男子回答康斯旦丁的疑问,并数着接过德币。 “原来这样,怪不得没见过你。” 康斯旦丁明白过来,只是再疑惑,但又不直接地问,否则,是无礼粗鲁的行为,极其容易让人反感。 巧妙地,康斯旦丁仅仅“怪不得没见过你”这种旁敲别问。 如愿以偿,男子再次回答了康斯旦丁: “是的,我一直都在殖民地四国国干活,先生,所以你没见过我。今天是第一次,很幸运见到你。”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地再撇了康斯旦丁的右手。 “很高兴认识你,伙计,你叫什么名字?我是康斯旦丁·乔万宁。” 康斯旦丁伸出左手,自先报出自己的真名真姓。 握手必须伸出右手,碍于手上的诡异的图纹,康斯旦丁不能脱下手套,这有些失礼了。 “德雷尔·阿拉雷。” 男子愣了一下,再和康斯旦丁握了握手。 “好名字,好听极了。”康斯旦丁愉快地说,又暗暗地记下,这个站在鱼池上面的人。 “你的也不赖,先生。”德雷尔赞到。 好的打交道,往往从互相夸赞对方开始。 只要把握尺度,就不是拍马屁。 一般而言,认识都是夸对方开始,爱情是从互相仰慕开启,而真男人与真男人都是烈酒才够解意。 “你的也不错,德雷尔。” 人敬一寸,也要还他一丈,康斯旦丁一向都是这样的,所以,康斯旦丁再夸赞道。 “康斯旦丁先生,再等我一下,我去取瓶伏特加过来,如果可以,我们或许需要好好喝一顿,从未有过你这样爽快的人。” 德雷尔似乎遇到品味相投的人,不由地盛情款待。 德雷尔,是一个豪爽的人。 康斯旦丁沉默了一下,再反应。 “噢,真是谢谢了,我还需要赶着回去,你知道,猫饿的时候,会叫个不停,很烦人的。” 康斯旦丁推脱而道,这个是真的,歌莉娅确实需要用餐,它用餐的时间到了。 德雷尔再愣了一下,这样的男人,竟然会这么细心,耐心,养猫咪。 养猫咪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情,可不容易。 很快,德雷尔恢复过来,说: “那真是够烦的,不过,猫咪也是很讨人喜欢,只是,你是怎么想到要养猫咪,这个粘人的小妖精。” 德雷尔停止要转过去酒柜拿伏特加的脚步。 “别人送的。” “那一定是一个漂亮的女士。” “没有,买猫食送的。” “这怎么回事?康斯旦丁先生,这有些难以理解。” 德雷尔很不解,一般都是买猫送猫食,从没有听过买猫食送猫咪。 “我也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这么回事。你知道,为商的人,脑子是个好东西,他太狡猾了,他送我猫咪。”康斯旦丁说道,再好好地解释清楚:“世界上,人需要吃饭,猫也是不能饿的,所以,我得为它买猫食,它还特别挑剔,只要老人头牌。” “你可真幽默。哈哈哈。” 德雷尔被康斯旦丁给逗笑了,这么荒唐无稽的事。 “这是千真万确的,我可没花一子儿便币在猫身上,但也差不多了。” 康斯旦丁补充猫是不花钱的。 “那不也差不多了,老人牌,价格可不菲。可知道,天下还真没有免费的午餐。” 德雷尔认同康斯旦丁的话。 “是的,德雷尔。”康斯旦丁认同德雷尔的话,又提了提袋子,说:“好了,我得走了,伙计。” “好的,康斯旦丁先生,有空一定来,我们得好好喝一杯,在四国国,可是憋死我了。”德雷尔不勉强有事的人,爽快地说道。 “好的,德雷尔,再见。”康斯旦丁再告别道,走了回去。 “再见,康斯旦丁先生。” 德雷尔目送康斯旦丁走后,又喃喃:“一股熟悉的味道,康斯旦丁先生,别来无恙。” 康斯旦丁走出冰块店,如释重负,这个德雷尔给他的感觉,好像不是面对一个后辈的感觉,而是被看透的感觉。 还是远离德雷尔。 不关于自己,远离为善。 所以。 伙计,伏特加。 自己喝才有味道。 康斯旦丁暗暗告诉自己。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没多久。 “咚咚咚!” 康斯旦丁走到公寓,很幸运,波娜太太不在。 阿拉雷的冰店距离西蒙斯公寓本就不是远距离。 “谢天谢地,我的主。” 不信主的康斯旦丁总是习惯地把主挂在嘴边,紧悬的心放了下来,松了口气。 康斯旦丁提着冰块上了他高高在上的第八层。 “吱!” 杉木门开了,歌莉娅扬着圆圆的黑黑的脑儿,嘴里叼着一张从门缝塞进去的纸片。 好像,歌莉娅早早就通过脚步声知道康斯旦丁回来,在门口等着他。 “歌莉娅,我的宝贝儿,饿极了吧?”康斯旦丁蹲下来,接过纸片,说。 “喵!” 歌莉娅回答康斯旦丁是的。 “好的,宝贝儿,我这就给你,你所爱的。”康斯旦丁走进屋,关上杉木门,挂上锁链。 对于纸片,康斯旦丁通过它的沉黑色的色彩就知道什么事了。 沉黑色,代表肃穆!谨慎!死亡!!! 第10章 ss级任务 康斯旦丁先换了木屐,再把冰块放在浴缸旁,洗了手,走出来。 “亲爱的歌莉娅,过来,这里。”康斯旦丁蹲下来。 歌莉娅款款深情地走着性感的猫步,袅袅娜娜。 到了康斯旦丁面前。 “好的,亲爱的,这就给你最爱的。”康斯旦丁俯下身给歌莉娅亲了亲脸颊,两边的两颊都挨个亲了。 “好的,亲爱的,等等先,如你所愿。” 康斯旦丁一边说道,一边走去酒柜拿猫食。 “哗啦——” 拉开酒柜的柜门,取出一袋老人头牌猫食,再关上,走到歌莉娅的区域。 “哗啦啦”! 倒下猫食在一个干净的圆形的盒子里。 “吃吧,亲爱的。” 康斯旦丁倒好猫食,又拉好猫食袋子的拉链。 “喵”! 歌莉娅叫了一声才俯下头舐吃。 “噢,不不不,歌莉娅,不用招呼我,我可不喜欢这玩意。”康斯旦丁宠溺地凝望着歌莉娅,又说: “噢,亲爱的,慢慢来,这里,还有很多着,没有人跟你抢,也没有野猫。好好吃吧,亲爱的,看把你饿得。” 康斯旦丁举起袋子,摇得哗哗的响。 康斯旦丁看了一会儿,便把那些脏的盒子拿去刷了,又放在阳台吹着冷风。 歌莉娅是个女孩子,也需要干净整洁。 ………… “滋滋滋”! 一块大大厚厚红红油油的牛排在铁板上煎着,不断冒烟,不断发出诱人口水的声音,这声音不亚于说杨梅这个词眼。 正如儿歌《杨梅树上的杨梅》那般唱道: 杨梅啊杨梅,我才不吃你。 是的,我不吃你。 杨梅很酸,真的很酸。 酸酸酸,牙也酸酸………… “不错,真的很香,不过还得等等,可我等不及了,噢,还是算了,我不喜欢吃一成熟的,也不喜欢九成熟的,我只喜欢吃百分之百熟的。” 康斯旦丁出去外面一圈,回来,已经饥肠辘辘,再搞定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早就饿极了。 “嗞嗞嗞。” 煎好牛扒,康斯旦丁再搅拌一盘水果沙拉,端到靠近阳台,锻炼空处的桃花木的圆桌上,又去冰箱取出一瓶西西汀酒。 西西汀酒,是生产于西西汀的一种红葡萄酒。 这种酒有馥秾的香味。 康斯旦丁喜爱白兰地胜于西西汀酒,并不是因为这种酒是女士喝的,不够烈,不够猛,而贬低西西汀酒,而是个人喜好而已。 偶尔,换一下口味,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西西汀酒对康斯旦丁而言,仅仅是饮料而已,这不违背他的自我法则。 窗帘拉的很紧,没有一丝太阳的光芒透进来,只有电灯以损耗电能为代价来发光发热。 “喵!” 歌莉娅看着牛扒叫着。 康斯旦丁全身放松地坐在软皮的座椅上。 “不不不,歌莉娅,这个,你不能吃,你要是再吃,就胖得让人很嫌弃。” 康斯旦丁右手握着钢刀割,左手拿着钢叉按着,真心真意地告诫歌莉娅。 “喵!” 歌莉娅不甘心地叫。 “听话,歌莉娅,真的不能吃,我没有时间陪你减肥,那不是一件好事。” 康斯旦丁语重心长地说。 “喵!” 歌莉娅喵喵不停。 “好吧,我认输了。歌莉娅。不过,歌莉娅,我说你们女人都是这样的么?” 康斯旦丁弃械投降,谁叫歌莉娅是至爱。 一个小时后。 康斯旦丁用完餐后,收拾好一切残羹剩饭,才打开纸片,用火机的火热了一下,字迹渐渐显现出来了。 纸片:你好啊。 康斯旦丁,我的朋友。 上帝保佑你。 今晚八点,教堂。 神父:奥古斯特·李·德雷斯。 (阅毕即焚) “这么着急。” 康斯旦丁低低自语,拿着纸片走进浴室,走到马桶旁,开了马桶盖,“叮”地打开火机,“唰唰”地擦燃煤油打火机,点燃纸片,烧得差不多,丢进去马桶。 “嗡嗡嗡!” 康斯旦丁按下马桶,一冲为净,再回到皮椅上,静静地坐着。 歌莉娅爬到康斯旦丁的怀里,猫爪抓着康斯旦丁左手,抚摸着没有小手指之处。 康斯旦丁没有的是小手指头,而拉尔夫斯没有的是左手的手拇指头。 拉尔夫斯说,他不会给别人竖拇指,所以,截取大拇指头才是正确的。 为时尚早! 康斯旦丁坐着,闭着眼睛养神,他不会不知不觉地睡去。 这是一个杀手的自律和天性。 一切按着步骤进行,就是生活也一样,先是哪一件,再到哪一件,最后到哪一件,很规律,很规矩,不能乱了任何一步骤。 比如早上:先睁开眼睛,然后洗漱,再就是给歌莉娅喂食,才到锻炼,最后吃早餐。 就是感情都都不能有,因为情感会让人变迟钝,犹豫不决,如同一柄利刃一样生锈而钝,所以,没有任何情感波动是最好的状态。 当然,这是身份决定的一切。 “滴答……” 时间在流逝。 不知过去多久, 康斯旦丁久闭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他看了一下左手腕的手表,说:“时间到了。” 手表:18:27。 轻轻地放下沉睡的歌莉娅,走到浴室,用冷水洗了个脸,整理好衣服,带好黑色的礼帽,穿上黑色斗篷,穿上皮鞋,开了门。 “吱!” 康斯旦丁离开西蒙斯公寓,走到红玫瑰大街的东街头,投了三便币,坐上电气有轨车。 …………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电气轨车行驶在爱比尔·莫德大街。 康斯旦丁在爱比尔·莫德大街下了车,走过杉树的人行道,来到了哥特式的教堂。 杀手据点! 康斯旦丁还是从旁门小道进去,走过走廊,推开了主教堂的秘密之门。 康斯旦丁刚进去,就听到一声问候: “你好啊,康斯旦丁。” 神父一如既往地,早就在祭台旁一动不动站立。 祈福的蜡烛依然燃着,影子蔓延在地。 康斯旦丁慢慢地,轻声地走过去,回道: “神父,你好。” 康斯旦丁这次没有向上一次那样打趣神父。 “一如既往的准时,甚至早了一个多小时,康斯旦丁。” 神父的语气里,蕴含着甚是满意,满意康斯旦丁的时间观念和做事原则。 “神父,让我们祈祷那个伙计吧,只要不迟到半个小时就是奇迹了。” 康斯旦丁环顾教堂一周,只有他和神父,就知道那个伙计一如既往地姗姗来迟,打趣般说,又走到最前排的长椅。 “嗯,确实是一个令人头疼的人,不过,主会救赎他。” 神父一听到他,也是头疼不已。 这简直就是混蛋中的混蛋,该死中的该死的人。 “呼呼呼!” 外面的风在吹。 康斯旦丁安静地坐在暗红色的长椅上,低着头闭目养神。 神父一动不动地祷告着,祈福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很久很久,脚步声终于响起: “咚——!” “咚——!” “咚——!” 一声又一声的脚步声穿过墙壁,响荡在空荡的教堂内。 声音越来越大,猛地,“砰”地一声推门声,紧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声音出现在祭台旁。 “嘿嘿,神父,你的黑眼圈好重啊,比那天又黑了。” 这个家伙无礼地说,胖乎乎的手扒在祭台上,令女人都嫉妒的长睫毛眨着,嘴里叼着一个长又粗的圣地哥亚雪茄。 神父没有理睬他,把他如同光影随风而去。 “拉尔夫斯,你迟到一个半小时了。”康斯旦丁看着手表,又抬起头看着这个笑嘻嘻的胖子,说。 这个人就是康斯旦丁的搭档,拉尔夫斯·多利多。 “伙计,这不是我的错,那婊子太能折腾了。” 拉尔夫斯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康斯旦丁身边,搂着康斯旦丁的脖子一脸不是我的错的表情。 算了。 还是不跟拉尔夫斯说话。 这该死的胖子,不会有好话出口。 正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康斯旦丁默默想着,又默默推开拉尔夫斯的肥手,走到祭台。 康斯旦丁不想和拉尔夫斯斗嘴,以及任何的争吵纠缠。 拉尔夫斯的嘴中八九句离不开女人,口中一时三刻少不了雪茄。 “喂,伙计,才几天不见,你就劈腿变心了。” 拉尔夫斯朝着康斯旦丁喊道。 “拉尔夫斯,你最好安静点,这把枪,好久没开荤了。”康斯旦丁抽出手枪,晃晃在烛光里。 康斯旦丁不是喜欢和拉尔夫斯说荤话。 康斯旦丁不是正人君子,而是与拉尔夫斯臭味不相投。 “伙计,我的枪,也没有开荤,要不要来一枪。” 拉尔夫斯猥琐至极地笑着说,直盯盯看着康斯旦丁,像狼在盯着羔羊一样。 “适可而止,拉尔夫斯。”神父缓缓而道,再说:“都过来吧,这次任务是ss级。” “神父,你这话不对,我在教康斯旦丁,我的小宝贝,快点长大,不然,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爱。爱,这种东西,很奢侈的。” 拉尔夫斯不以为然地说着走过去祭台,而康斯旦丁举起他的黑色冰冷的手枪对着拉尔夫斯。 “生?还是死?”康斯旦丁问。 “不选,傻瓜才选。”拉尔夫斯无赖地说。 “好了,都过来了。”神父说着,从修生黑袍之下,拿出一张色彩照片,放在祭台上。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走到祭台旁。 祭台上有一张照片,相片上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灰色头发的绿人,尖嘴猴腮,看起来,一个风就能刮倒了。 照片低下有一行字:旧铜山·杰克。 “这么猥琐,偷鸡摸狗之流。” 拉尔夫斯撇了撇几眼,不屑地说。 康斯旦丁辄是安安静静,聚精会神地观看着,不漏任何一个细节。 这是关乎到生死存亡。 上面不会给详细的情况,只是给一张照片,也不知道为什么。 灰色头发! 瘦! 眼神锋利! 鼻子尖得怪异,嘴巴很长很宽!胡子拉碴,很诡异! 手指甲尖! 看腿脚,很有力气! 皮肤黑,但不是黑种人! 为什么是ss级任务? 这个人不是像外表这么普通,不起眼,而是有所隐藏。 康斯旦丁有条不紊地心想着,思考着,判断着。 “好了,一切都我记下了,轻而易举的事。” 拉尔夫斯还不等康斯旦丁说话就把照片用煤油打火机点着了。 “混蛋!” 康斯旦丁骂道。 “别激动,伙计,这是看不出来的。”拉尔夫斯说。 “呼!”拉尔夫斯把照片烧完后的灰,一口气吹掉,再拍拍手,说:“伙计,等我的消息,两天后,老地方见。” “咚咚咚!” 拉尔夫斯踩着他的皮鞋走出去。 康斯旦丁看着自信的背影,头疼不已。 “我还有事,先走了,亲爱的康斯旦丁。”拉尔夫斯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又转身说道。 最后留下一句:那两个宝贝可惹死我了,我得回去了,我亲爱的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就是一个好色,贪财,无耻,下流之徒,所有的坏品性,都不漏一个都占有。 拉尔夫斯的形象,就是一桶浑水。 第11章 诡秘之夜 “砰!” 门被用力一甩,关上,拉尔夫斯彻底走了。 过了十一二秒钟后,门的震动声依旧回荡在教堂内。 “好了,神父,我也该走了。” 康斯旦丁回过头,对神父说道。 “嗯,康斯旦丁,祝你好运。” 神父一脸平静说道,又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祝福而道:“光明——” “谢谢,那么,再见了,神父。”康斯旦丁礼貌地说道。 神父微微点头,示意知道了。 康斯旦丁领会后,转过身,温雅地踏着皮鞋,尽量不让鞋发出声音。 不一会儿,到了秘密之门,再轻轻地拉开秘密的门,又缓缓地推回去。 “再见。” 神父看着康斯旦丁走后,喃喃低语,又回过头遥望长椅身后的大门,若有所思。 康斯旦丁走出教堂,需要坐马车回去,而不坐电气轨车,因为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该来的要来了。 不急着赶回去,可能会来不及。 马车比电气轨车快,因为马车不会停下来上下。 今晚,运气很不错,不需要多等候,一辆半旧不新的马车驾驶向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镇定地招招手,马车夫早就在多年的马车生涯里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和顺风耳,即使是有些风声和夜色的障碍,还是不失毫厘地行驶到康斯旦丁面前。 马车夫把马车停好,先打了招呼,再问去哪里,最后不用讨价还价,马车夫给了一个很合理封路价格。 看得出来,这可能是一位老实的马车夫。 康斯旦丁也很痛快地坐上去,并没有因为马车夫的老实本分而欺负或者觉得什么的不平衡。 ………… 康斯旦丁匆匆地赶回去,上到了属于自己第八层的房屋。 “吱——!” 门甫开,耳朵便灌进一声猫叫: “喵——!” 歌莉娅还没有睡,一如既往地听着脚步跑来门前等待康斯旦丁的归来。 “歌莉娅,又是饿了吧,我可怜的宝贝。” 康斯旦丁都不用多猜,就知道歌莉娅为何事而来。 歌莉娅的生活很简单,吃和睡,所以,她为吃而来。 “好了,亲爱的,这就给你。” 康斯旦丁一边脱下皮鞋,一边说,再换了木屐,把礼帽挂好。 康斯旦丁搞定这些无关紧要的杂事,便给歌莉娅用餐。 康斯旦丁顺便把猫砂换了,自己还没有任何饥饿感,也不再吃任何东西。 “歌莉娅,等下要冷静点,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害怕,知道吗,亲爱的?” 康斯旦丁蹲下来,眼神柔和,对歌莉娅温和地叮咛。 接下来将会发生惊悚之事,令人毛骨悚然。 歌莉娅没有理会康斯旦丁,自顾不暇地舐舔着猫食。 猫食是一粒粒的小小的圆圆的肉色颗粒。 “嘚嘚嘚!” 康斯旦丁知道歌莉娅会明白的,不作啰嗦的嘱咐,转而踏着木屐转进去浴室,褪去衣服,赤条条的。 衣物落尽,一股阳刚之气,浩然而出,像巨大的太阳从东方磅礴而燊燊。 “哗哗哗!” 响起水声。 康斯旦丁望浴缸里放水,又望浴缸里倒去买回来的冰块。 这种冰块拇指那么大,方方正正的正方体块状,可食用的。 冰块是实心的,没有空气泡,所以很不容易融化掉。 冷水放满了浴缸,冰块浮在水上,密密麻麻。 两米长的浴缸,盛满了水,水上漂浮着密密匝匝的冰块,冰混合液态水的水,是0摄氏度。 到这里,一切万事俱备。 嗯,还需要什么? 还有什么没有准备? 康斯旦丁沉默地打量着这一切,一一校对,看有没有漏掉那一点。 愣了一下,康斯旦丁恍然发现: “噢,差点忘了。” 康斯旦丁再赤裸裸地走出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橄榄形状的八边形柱体,暗发着油油然的绿色,宛如绿宝石。 但这不是绿宝石,应该是一种能量石,摸着有一股冰冷冷的寒气,这正合康斯旦丁之意,康斯旦丁习惯把它称呼为绿宝石。 这正好克制一些那种糟糕透了的情况。 这个绿宝石是李诺雅送给康斯旦丁的礼物,她把它叫做弗弗西汀,新里徳语是我的爱,如影相随的含义。 康斯旦丁把绿宝石挂在脖子上,脖子上挂着还有一个像戒指用红色绳子穿挂的项链,上面刻着神秘象形文字,像消失的灰色人的文字,很古老,很诡异。 这个神秘的象形文字,没有人能解读,目前为止,是没有人。 不过,康斯旦丁也不会把它登在《新里徳日报》上,悬赏破解,不,不不不,不能这能做,这一切都已经够烦人的了,谁能保证,不会再招惹其他的麻烦事。 是的,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个项链从出生就挂在康斯旦丁的脖子上了,不知道谁给予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也许是那不负责的母亲, 除了这些绿宝石,古怪的项链,康斯旦丁左手还拿着一柄锋利无比的圣地哥亚匕首,这柄匕首拭擦干净整洁,并且消过毒,回到浴室。 站在浴缸旁,沉默不语。 康斯旦丁无聊地盯着一处有水渍的地板。 伫立的身躯微微颤抖,康斯旦丁突然恐惧又忌惮地喃喃: “来了,它来了,是的,它来了,我感到它的存在了。” 康斯旦丁渐渐浑身难受,莫名的疼疼的火火的热,来自无名之处,来自可以感受到但不可感知到的深处。 康斯旦丁如同一个得了怪病的病人,也可以这么说,他确实是病了,只是这病有点难以言状,甚至是不可思议。 时间煎熬中一点点滴下来。 康斯旦丁不曾惊慌的眼眸,猛地一阵波动,宛如煮沸的水,因为他听到了钟声。 这钟声对于他而言,感觉诡异的如同丧钟。 “当——!” “当——!” “当——!” 十二点的钟声,午夜的钟声,从教堂那里悠悠又诡异地传来。 似乎,恶魔将要苏醒过来了。 不,是苏醒了。 恶魔醒了。 “噢不!” “上帝!保佑我!” 康斯旦丁祈祷着他从不信仰过的光明之神,造物之主:古德古斯·西蒙斯。 “哗啦!” 康斯旦丁赶紧爬进冰与水的浴缸里,水溢地“哗啦”而出,有些冰块趁机逃出浴缸,仿佛是感觉到恐怖的事即将到来。 一股凄神寒骨之冷,像尖尖却长长的白铁针,狠狠地戳进去康斯旦丁的太阳穴。 剧烈的疼痛,让康斯旦丁有了疼痛的清醒。 “呼呼呼呼。” “不不不,不是的!” 康斯旦丁猛烈地喘气,胸脯剧烈起伏,像大地发生地震一样。 “苏醒来!我的神,我的灵魂都贡献与伟大至上的主!!!!” 隐隐约约,恍恍惚惚中,听到若有若无的遥远的声音。 像祭祀,像祷告,像诅咒,这种声音充满神秘,诡异,令人心悸的诡谲。 声音深深蕴藏着一股绝对的力量,令人臣服于它。 康斯旦丁润红的脸,霎时苍白,没有血色,好像得一场无可救药的大病,他好像隐隐约约听到咒语。 “嗡嗡嗡”! 咒语越来越洪亮,也越来越模糊,如同洪水猛兽一样。 康斯旦丁深邃的蓝色眼眸,亮起了骇人的红光,不知什么时候,一对血一样的血眼代替了那双极其冷静,甚至不近人情的蓝眼。 康斯旦丁的理智,视线,像夏天夜里的光线一样,雾越来越多,越来越迷蒙。 真实与虚幻之间,理智与野性错落里,那是: 穹隆都是血红猩红,好像用死人的血抹上去,一轮血月挂在血红的天空,比穹隆还盛,似一只恐怖贪婪的巨红眼。 大地都暴躁,大地都在冒着难以名状的红丝的气,红丝气似乎有了生命,或者是有了欲望的贪婪,纷纷像蛇一样,涌入野兽,人类,水草,一切有生命的生命体内。 动物暴躁起来,人类也失去理智地尖叫嘶吼,植物疯狂地生长。 诡异! 古怪! 恐怖,这一切! 康斯旦丁哮喘起来,几乎窒息而死,一脸诡异的恐惧,双眼恐怖的睁大,不知看到了什么,不知听到了什么,不知遇到了什么。 “嘶嘶嘶!” 右手的那张嘴,活了过来,不断地舔着,把着嘴,尖尖的冰冷的牙,沾着血,动起来了。 “啊!” “不——!” 康斯旦丁本能地大叫。 康斯旦丁感觉他似乎被某种无形的恐惧攫住,无法自控,一向恬静睿智镇定稳重的人竟如此焦躁不安。 “咕咕咕!” 康斯旦丁整个人滑进入水底,浸泡在冰水之下,气泡冒出水面,冰块融化越来越快,越来越小,浴缸的水开始冒起雾气。 “啊啊啊!” 这不是来自康斯旦丁的尖叫,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恐惧。 “喵!” 歌莉娅吓地跳到撞了天花板,“嘭”地落在地板上,弓着猫腰,炸起毛,不断地低吼着警告,警告。 “呜呜呜!” 声音陡然一变。 诡异的哭声传出来,一个喑哑阴冷的声音哭泣起来,像夭折的婴儿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一样,像被抛弃的女人自杀时半死半活之际的怨恨,像不愿意死去的病人迷恋世界,又不得不死去时的痛苦。 浴室荧着赩红的光,很稠很实,如同鲜血从天花板流出。 歌莉娅依旧低吼着,浑身颤抖难受,似乎生病了。 血月之下,朦朦胧胧恍恍惚惚,血雾里,植物变成张牙舞爪,血口大张。动物不再是动物,纷纷自杀。人类没有了耳目,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的模样。这一切除了诡异与恐怖,还是诡异与恐怖。 “啊啊啊啊……” 血月的世界,诡异,怪诞,恐怖,憰怪。 万物在失去理智,在疯狂暴走之中,在痛苦的尖叫。 “嘭!” 歌莉娅直接昏倒过去了。 浴室里冒着浓浓的赤色的炽热的雾气,浴缸不断地沸腾,冰块早就消失不见,浴缸里的水也慢慢地蒸发掉,犹如锅炉里的沸水,水成了血红色。 康斯旦丁面色从苍白换成赤红,右手被匕首割破,深到红肉可见,血源源不断地从血管里涌出,像排污口一样大量地流出。 一截舌头被割断在浴缸里,跟章鱼的腕足被隔断后一样地抽搐扭曲挣扎。 剩下一截的舌头不断地舔着血,好像不让血流走,又好像是在吸食血,在挣扎,在挽救,极度不甘心。 康斯旦丁已经没有意识了,他的痛苦和绝望挣扎在紧紧皱着的眉头和时不时的呻吟。 不知道那是什么世界。 康斯旦丁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议又极其恐怖的东西。 康斯旦丁的一切都是难以让旁人接受。这是新里徳大陆,这是枪和匕首的世界,这是面包和牛奶的帝国,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啊啊啊!” 这尖叫来自康斯旦丁的右手,似乎被隔断舌头很痛苦,很怨恨,很不甘心,不甘心。 浴缸的水红艳艳,红肉也被泡的发白,只要拿出水面就可以一目了然。 雾气还在蒸腾,尖叫渐渐远去。 “当——!” “当——!” “当——!” 钟声敲响,不知来自何处。 苏醒来!我的神,我的灵魂都贡献与伟大至上的主。 咒语隐没在钟声里。 (求收藏,求推荐) 第12章 身体内的怪物 “喵——!” 不知什么时候,歌莉娅从昏厥中醒来了,她战战栗栗走到浴缸下。 康斯旦丁还是昏厥状态。 歌莉娅不断地叫着昏迷的康斯旦丁,像一位贤惠的妻子一样,那么温柔。 浴缸的水也只有一手掌那么高,满满的浴缸里的水,谜一样的消失不见,并不是浴缸漏水,也并非康斯旦丁是一块干巴巴的海绵。 所有的17号冰块,都化为水,没有一点丁儿残迹。 浴室的温度没有因为冰的融化而降低,反而高过被子里的温度。 康斯旦丁泡着残余的水,像一条搁浅的受伤的鲸鱼 残余的水,是伤口流出的血,污染了。 地板和浴缸都是水渍以及脏血的污迹。 天花板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绝对够康斯旦丁踉跄一宿。 歌莉娅不肯放弃地叫唤,康斯旦丁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直到浴室的温度下降到平常时的温度。 “嗯——!” 一声微弱的鼻子呢喃。 康斯旦丁薄唇微微又沉沉地呻吟,没有呻吟声,而鼻子重重的呼吸,带出了虚弱,几乎闻不见的呻吟,脸色由于失血过多而苍白,像窗外的用积雪推成的雪人。 呻吟之后,又等待十多分钟,接着: 修长的,长年累月锻炼而生成茧子的左手指微微一动,再跟着脚丫一动,神经系统有所反应了。 然后缓缓睁开了那双俊朗刚毅的深陷的眼睛。 这双眼睛满是疲倦与无尽的空虚。 这种空虚不是历史虚无主义,也不是没有女人这类,而是一种历经岁月后的苍苍白发的暮年人,再次返老还童的虚无,无所谓挣,也无所谓不挣。 “咔咔咔。” 右手的手指关节咔咔地扭动,发出声响,像折断橡木枝一样,最后,整个右手才有知觉,和左手开始协调地活动。 康斯旦丁终于醒了。 不说话,也一动不动,像一头放了血的猪,扔在浴缸里。 此时,歌莉娅安静地竖坐在浴缸边。 她知道康斯旦丁醒了。 歌莉娅是一只聪明的圣地哥亚猫,有可能比一些人类聪明。 康斯旦丁木讷地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似一具木乃伊,区别是木乃伊绷着布纱带。 或许是浴室太冷的缘故,歌莉娅情不自禁地轻唤: “喵——!” 康斯旦丁屈弓起腿脚,双手撑起身躯,转过头,循着猫声,无神地望着歌莉娅,无动于衷,好像灵魂出窍一般没有精神。 过了大半天,康斯旦丁才跨出脚,走下来浴缸,对歌莉娅说: “亲爱的,你先出去。这里,需要清扫一下,嗯,这够头疼的了。” 歌莉娅看到康斯旦丁恢复正常,便安心地走去它的小窝,此时已经不早了,深夜的深夜,两点钟前后。 康斯旦丁望着歌莉娅走出去后,才回过头,拍拍自己的额头,头疼地,幽默地自言自语: “这不是一个好习惯。确实不是好习惯。” 康斯旦丁说着,又不由自主地抬起右手仔细地观察: 难以接受,右手的伤口愈合得这么快,这么漂亮,竟然会没有疤痕,是的,一点蛛丝马迹般都没有。 那张血口依然如故,上下两排尖牙,一条科莫多巨蜥般的分叉舌头。 这张血口,割了又自己愈合,甚是恢恑憰怪,不可思议,像不死的海妖。 康斯旦丁看着这张永远划不破的血口,后背一阵发凉,头皮发麻,手脚僵硬,再一次感觉到寒冷是什么滋味。 这一切异变从二十二岁开始发生。 那时,康斯旦丁以为这个血口仅仅是杀手组织的标志,后来旁敲侧问神父,才知道不是,杀手组织没有标志,也没有任何组织的标志。 杀手组织的杀手都是孤立状态,就像两条平行线。 杀手组织的规则:只要组织联系杀手的权利,没有杀手过问组织和其他的事情的权利。 杀手只有绝对的服从和执行的义务。 这也不是康斯旦丁的个人的标志。 康斯旦丁不能明目张胆地问,因为他对神父和所有人都不信任,即便是李诺雅,也不行。 杀手组织里,每个人都是一个端着猎枪的猎人,每个人也是猎物。 每一个杀手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每一个杀手的后背都不会交给同伴,就怕捅刀子。 有时看着如漆似胶的样子,那还是没触碰到利益。一旦触碰到利益,这友谊的小船,就是纸折的。 什么是利益,对于杀手而言,那就是生命。 活着,才是存在的意义。 因此,每一个杀手都是冷酷无情无义无心,也是孤独痛苦迷茫悲哀的。 他们没有伙伴,没有感情,没有未来,没有活着的意义。 这些问题源于杀手组织,它把他们训练成一把没有感情的人形手枪。 这也是杀手组织的目的,也是杀手组织的最想要看到的成果。 所有的杀手都是孤儿,这决定他们从小就没有受到亲情地滋养,往往出来的都是孤僻冷漠的杀手,眼中只有任务与任务,甚至有的杀手赖于完成任务为自己活下去的价值,不然,这类杀手会因为平淡的日子而感到极度的痛苦,不会因为贫穷而感到万分沮丧。 康斯旦丁过去也是这悲哀中的一缕悲哀,一个孤僻冷漠的人。是李诺雅带给他一丝光明,不至于在无尽的黑暗里,失去自我。 如果,如果…… 如果血口没有异变,最大程度就是一个奇奇怪怪的纹身罢了,别人看了最大可能,无非嘲讽这低俗的品味而已。 康斯旦丁的人生也就是跟普通的杀手一样退休后,老去。 康斯旦丁实现自己生命后半段的愿望,找一个海岛,搭一个小屋,面朝大海,最好还得有一艘船,这样可以开着船到海上垂钓。 钓鱼也是康斯旦丁为数不多的兴趣。 然而,生活的意外就在康斯旦丁二十二岁那年来了。 那个血口莫名地动了,先是舌头活了起来,再就是牙齿吱嘎吱嘎地响,紧着,康斯旦丁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恐惧地,本能地用匕首割开血口………… 之后,一直都是这样,康斯旦丁慢慢琢磨着了它的规律。 “噢,该死的,还是一个鬼东西。” 康斯旦丁甩了甩手,明知道是不可能甩掉的,但还是气愤地甩。这个诡异的血口是他与生俱来的。 这个东西,让他的生活变了,目标也变了。 当务之急,找出这个诡异背后的原因,驱散这些迷雾,恢复平淡生活。 “哗哗哗!” 康斯旦丁赤条条地在浴室打扫,水龙头开着,清洁剂打在地板。 “唰唰唰!” 康斯旦丁用力地把污迹刷去,再用水冲去。 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外面的歌莉娅已经睡着了。 ………… “嗯,这糟心的事情,终于搞定了。” 康斯旦丁历经千辛万苦,心满意足地看着焕然一新的浴室,觉得舒服透了。 看着,眼睛也舒服,整个人也轻松许多。 康斯旦丁是一个爱洁净的男人。 站着看了一会儿,康斯旦丁喃喃: “好了,伙计,该洗洗睡了。” 康斯旦丁又走去顶头的喷水器一下。 “哗哗哗!” 水声响起。 康斯旦丁站在喷水器之下,冷水撞击在他厚实的身板,冒起一阵一阵的热气。 康斯旦丁没有哆嗦,也没有呻吟。 他是一个硬汉,他的身板很结实,体魄强健,从不畏惧冷水澡,反而是越洗越神清气爽。这可能是右手之中的诡异之物带来的诡异。 “哗哗哗!” 喷水器有条不紊地给康斯旦丁输送冷水,康斯旦丁静静地站在水下,不言不语,眼角沾着水珠,很快划下去。寸头打着水花,留不住水的停滞,都从额头,旁边流下来,一股热气依旧再冒。 康斯旦丁的眼睛之处,不知是泪还是流水,无声无息地流。看样子,很像眼泪。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能爱你。” “我是怪物。” “还是忘了康斯旦丁吧。忘了吧。” “我是怪物。” “怪物……” “确实是……” “我是怪物,除了肉体,还有那常人认为的病态的观念。”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于女人,没有任何念想,这很不可思议。” “这太难以置信,男人好色,是天性,但我对此,没有一丝心动。” “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会有这种男人,但我很意外地……” ………… 康斯旦丁失落地胡乱地喃喃。 不知洗了多久,洗了多少遍,康斯旦丁的失落随流水而去远。 随着水声停止,康斯旦丁再次恢复过来。 那一个冷静睿智,禁欲系的男人。 “嗯,应该可以了,再洗洗一下就好了。”康斯旦丁满意地看着洁净的手,审视般地说。 说话间,康斯旦丁不知不觉地,又不小心把随手搓下的胸膛,再搓出一些泥垢般的污渍,不由地责怪自己: “糟糕透了。我这手也许不该让它闲的。又搓出一些脏东西来。现在看来,只能再洗一遍。” 说完,水声再起,之后,再停止。 康斯旦丁裸着,仔细地,又把地上的长毛给拣起来,放进去灰色的垃圾桶里。 康斯旦丁都不知道洗了多少遍了。 “叮!” 放在桌子上的表,已经走到了五点。 康斯旦丁到底是弄好了,他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的觉了。 康斯旦丁是寸头,只要摸摸扫扫,头发就干燥了。 “窸窸窣窣。” 疲惫不堪的康斯旦丁爬上弹弹软软绵绵的梦思床。 不一会儿,屋里此起彼伏着歌莉娅和康斯旦丁的咕噜声。 康斯旦丁不是打呼噜的人。 但即使不是打呼噜的人,人累极了的时候,也极大可能有鼻鼾声。 (昨天,特别感谢一位老同学,与我风雨来去。非常时期,镇上的快递站都不能寄快递,城里又找了几处打印店,才找到一家开门的,再找了sf快递,那时,天还是下着雨,风是那么冷,最后还是成功地将签约合同打印寄过去。万千言语道一声友谊天长地老。) 第13章 暴风雨酒吧 两天后。 午后。 灰沉沉的天空比蔚蓝的穹隆看起来,更加的压抑,逼仄,低矮,令人窒息。 似乎,一切都是灰色的空气给污染了,看着极其不舒服。 光秃秃的梧桐树枝丫,也被灰色的寒风给污染成一种阴险的灰暗色。 白雪不再明亮,而是暗暗的浅灰。 一种死气在沉沉酝酿,即将有死亡诞生。 人行道上的来往的人比下雪时多。 康斯旦丁穿着黑色的西装和披着黑色斗篷,戴着黑色的礼帽,腰间别着一把黑色的手枪和两柄圣地哥亚匕首。 斗篷外套是冰天雪地的冬天,执行任务时,习惯性地穿着。 应有的都有。 这一点毋容置疑。 “嗯……” “似乎,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天气啊。” 康斯旦丁看着积雪的屋顶之上的灰灰之天,叹了口气,双手插在口袋里。 呼出的气,迅速成了一团雾气,很快,又消失不见。 今天,看样子是不会下雪,这种天气可能要不了人命,但别的地方会要人命的。 因为任务开始了,康斯旦丁出动了。 每一次康斯旦丁严肃起来,就要倒下一个与他或许无关的生命,但这并不是康斯旦丁所能决定的,也不能做主放过任务目标人物,哪怕是一位瘫痪的老人,康斯旦丁就是一片雪花,他是无辜的,无能为力的,却是有罪的,他引起了雪崩。 真的很抱歉,这确实不是康斯旦丁的心愿,他只想平淡地终老于蔚蓝色的海水的孤岛上,只是有人逼迫他这么做。 没多久。 康斯旦丁到了电气轨车的停靠的站点。 很幸运,紧着“当当当”,黑色笨拙的电气轨车便徐徐而来。 康斯旦丁走上电气轨车,投了三个便币,走进最后面的黑色皮椅上最里面的位置,靠窗位置坐下。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电气轨车摇着铃铛,笨重的车头,行驶在街道中。 康斯旦丁百无聊赖地靠在窗边,倚着手,看着向后的屋子,仿佛时光流逝一般,不再复返,一种悲伤萦绕期间。 “呼!” 康斯旦丁呼出热气,热气在玻璃上蒙了一层浓雾,再慢慢淡化,消失。 康斯旦丁用手心揉揉脸庞,让无聊的心思风消云逝。 杀手不允许这么多感慨与感情,只要会杀人的技术与做好被人杀的觉悟就可以了。 “哈——!” 康斯旦丁在车窗上哈气,哈成一张白纸,又在上面画了一只猫的轮廓,是一只肥墩墩的猫,通过神态动作,准确无误是歌莉娅。 然后再签上康斯旦丁·乔万宁这一行字。 玻璃窗上的图案,在康斯旦丁竣工后不一会儿,细小的水珠开始凝成大水珠,在诺曼诺兰星球的星球引力之下,滑了下去,一条,两条,三条……如同千沟万壑,再也看不出一只猫咪的模样,更不用说歌莉娅的美貌。 时间在流逝。 “当当当!” 电气轨车终于再一次停了下来,没有再启动,因为来到了终点站:热那亚街。 康斯旦丁一下电气轨车,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暗藏着原始的欲望与冲动。 喧嚣的杂歌,喝酒的较量声,数之不清,都扭成一团,如同一大麻绳,狠狠地甩打到达热那亚的人,使之丧失理性,变成野兽。 如果没有强大的理智,只会在这里沉沦,直至死去。 热那亚街是一条酒吧街和一些背后交易的街。 这里是人性放纵之地,是恶魔之渊薮,杀手的聚集地。 夜还没降临,热那亚街已经亮起色情的暗红色的灯,不明不暗,恰恰好。 气氛酝酿好了,如同一潭深渊,坐等野兽跳进去。 “先生,这里,这里。” 康斯旦丁还没有走过一家酒吧门前,远远地,一个女郎有意无意地拉低胸罩,盛情地邀请着。 恨不能立刻共度美好回忆。 康斯旦丁面无表情的继续走着,登时胃口逆流而上胃酸,很反感。 康斯旦丁的脚步很稳,很重,也很快,像一个军人,一个雪人,铜人。 没有任何东西能打动他,除了自己诡异的身世外。 “先生,先生…………” 康斯旦丁冷冰冰地走过后,那位女郎娇气地喊着,不甘心。 康斯旦丁看起来就是一个有钱佬,不,是一头肥肥胖胖羔羊。 紧着,又是一道诱惑的声音: “先生,先生,这里,很便宜的。” 然而,康斯旦丁却是无动于衷地向前走去。 一直走。 一直走着。 直到一个没有女郎吆喝,没有灯光闪耀的低矮窄小的门前停下来。门上挂着一块发旧的黑色字迹的门牌,上面写着:暴风雨酒吧。 听名字,好像是一个特别爆炸的酒吧,但外表与名字格格不入,赫然的名不副实。 这样的酒吧在这条街是屈指可数的,鹤立鸡群。 康斯旦丁低着头,弯下腰,推开一扇橡木门。 一看,别有洞天。 里面是海港的风格,一艘海船搁在中间,大大小小的包厢如同星罗棋布于海船,吧台与进来的门相对,一进门,远看便是吧台。 几个穿着暴露的女郎在海船旁轻轻歌唱,使人仿佛来到了海浪拍打的海港城。 康斯旦丁劲直走到吧台。 “你好啊,康斯旦丁!” 一个绑着花白长辫子,围着黑色格子围裙的老头,在康斯旦丁快靠近吧台的时候,用一种老朋友,旧相识的语气向康斯旦丁打招呼。 “谢谢,我很好,你呢,摩亨左先生。” 康斯旦丁平静回道。 没有因为摩亨左的热情而大受感动。 “老样子!” 摩亨左·罗达干脆利落地回答。 康斯旦丁听着摩亨左的话,又打量了一下,再说: “看你老了不少,摩亨左先生。” 康斯旦丁不怕得罪摩亨左地说,当然,这仅仅限于摩亨左这类幽默风趣的人,才这样。 摩亨左愣了一下,停下手中擦酒杯的动作,看着康斯旦丁,又恢复过来。 “康斯旦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钢直。这可不讨人喜欢。” 摩亨左·罗达调侃而道,来反击康斯旦丁的调侃。 “谁稀罕呢,让它见鬼去吧!” 康斯旦丁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 事实上,康斯旦丁也从不在意别人是否喜欢,别人的感受,只要利益不冲突,你是你,我是我,所以,不认识的人,康斯旦丁都懒得看他,一眼都嫌弃多了。 除了目标人物外。 “康斯旦丁,你这样,会没有女朋友。”摩亨左继续擦起酒杯说。 “女朋友,摩亨左先生,你知道,我是不需要这种东西的。”康斯旦丁耸耸肩膀,摊着手说。 “东西?“摩亨左闻到,再愣了一下,再说: “康斯旦丁,你可真够幽默的。” “好了,摩亨左先生,还是老规矩,三瓶第八号威士忌。” 康斯旦丁不想再拉扯下去,这既耽搁了摩亨左做事,自己又不乐意再多说,寒暄也是无聊至极,这一切,无趣极了。 “好的。康斯旦丁,你先坐坐,等下送过去给你。”摩亨左停下手中拭擦花印的玻璃酒杯的动作,说道。 “谢谢。”康斯旦丁说完,走去一个角落的包间。 这些事,都是旧习惯,摩亨左也不用再多言多语。 不一会儿,一个兔女郎端着三瓶第八号威士忌过来。 第八号威士忌是很稠很浓很香,七十五度以上的白酒。 在这里买,一瓶一百德币。 这三瓶第八号威士忌,不是康斯旦丁的,都是拉尔夫斯买账。 按照规矩,都是拉尔夫斯一个月后,来一次性结账。 康斯旦丁没有打开酒,而是闭目养神。 忽然,康斯旦丁被打扰了: “先生,这里有人吗?” 一个莺歌燕语般的女人的声音仿佛是在问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依旧没有开眼。 不是因为是个女人,就开眼。 “先生,这里有人吗?”女人再问。 “有人!”康斯旦丁看也不看一眼地冷冰冰地回答。 “哦,那一定是我。”女人娇声娇气,假装惊讶,自作聪明地说。 “不是你!小姐,也别打扰我!” 康斯旦丁拒绝道。 女人一怔,哪有这种不好色的男人,又不信邪地故意往前俯身去,用手扇风,欲把让人想入非非的香水味送去康斯旦丁的鼻子里。 她要勾引康斯旦丁的原始本能——本色! “你最好离我远点。” 康斯旦丁不禁骚扰,睁眼便看见一个涂着厚厚胭脂,艳红的口红的女人,裙子短得恨不得没穿。 “先生,如果你愿意请我吃一杯第八号。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女人没有恼羞成怒,而是不甘心首到这个挫折,继续说。 女郎故意把话说的欲掩欲出,如同一个妙龄女子穿着朦朦胧胧的薄纱一样,引人遐思。 一般而言,越是野性的女郎,越喜欢征服男人。 越是拒绝她的诱惑,她越是渴望。越是有难度,越是有成就感。 “不愿意!”康斯旦丁微笑着,又不失礼貌地冷冷冰冰凉凉地拒绝。 女郎不经过康斯旦丁同意,猛地附在康斯旦丁耳朵边悄悄说了几句,说完又吹了个酥酥麻麻的热气。 “滚!你再不滚,我会打女人的。” 康斯旦丁听到她的话,极度反感地说。 这种话,怎么能说得出口,恶心透了。 康斯旦丁眉头一皱,眼睛里是厌恶至极的波动。 女郎瞬间一脸青肿,“哼”地暗道一声,扭着屁股走了。 走时不忘地瞪了瞪康斯旦丁,似乎在威胁。 女郎走后。 康斯旦丁又再闭目养神。 还不等安静片刻。 “嘭!” 一巴掌打在桌子上。 “是你调戏我马子?” 一个横肉大块头的光头佬凭空出现,旋起一阵油腻的风,诘问着康斯旦丁,旁边还跟着几个乳臭未干的混混,之前那个女人依偎在光头佬的手臂里,那眼神满是报复的痛快。 愚蠢的东西! 一个被人当枪使的无知蠢货。 康斯旦丁无比的鄙视,一直沉默着。 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康斯旦丁只对认识的人,和对他真诚相待的人,才会和颜悦色地谈话。 “听到没?白猪。” 光头佬是一个绿种人,所以,他用蔑视康斯旦丁的外号呵斥。 康斯旦丁睁开眼,慢慢伸出左手去抽出手枪。 光头佬说不过瘾,准备挥拳。 搁浅的渔船旁的女郎们还一无所知唱着歌,扭着性感的屁股。 一场风暴将来暴风雨酒吧。 (诸君,由于限制,所以一些脏话很大程度文明化,一旦屏蔽了,很麻烦的,所以笔者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避免。但不能完全略写,只好文雅化了。所以,不足之处,多多包涵,多多指教。一如既往地真心求收藏,求推荐,求票票,渴望支持,感激支持。) 第14章 愚昧无知的代价 “呼——” 黑铁般的拳头挥出瑟瑟之风,打在铁皮之上,必然有一个深深的凹槽,甚至铁皮会破裂开。 越来越靠近,拳头挥出来的风越来越疾。 然而。 拳头就在康斯旦丁的额头,戛然而止,一根寒毛都没有碰到,更不用说掉下来。 康斯旦丁目不斜视,直盯盯看着。 嘚瑟的光头佬,一瞬间像见鬼一样颤抖不已,嘴哆哆嗦嗦,像在嗦田螺一样哆嗦。 以光头佬这种血里来,血里去的人而言,不至于见到鬼会恐惧震慑。 不过,光头佬的恐惧是对的。 命,毕竟只有一条,谁都不想成为一条冷冰冰的尸体。 康斯旦丁的黑色的手枪冷酷无情顶在光头佬的额头,像死神的镰刀架在脖子一样。 扳机已经被扣动一半,只要再微微用力,光头佬便会见上帝去。 一时之间,气势汹汹的光头佬一伙人,不再横行霸道,不再自我陶醉“我很威风”,都噤若寒蝉,生怕呼吸重一点,都会影响康斯旦丁扣住扳机的手指。 如果忽然一声“砰”,那么混战便会爆发,这对于光头佬最不乐意见到的,其他也不愿意见,因为都是酒肉兄弟。 对峙了四分钟。 康斯旦丁淡淡地说: “滚!” 康斯旦丁说完,收了枪回去,不解释,不警告,也不惧怕任何威胁。 康斯旦丁再次闭上深邃的眼眸。 沉湎于情色里的人,脑子只有屎,没有脑浆。 康斯旦丁不是圣人,不会教导别人回头是岸,重新为人。 也非杀人成瘾的变态,动不动就斩之为快,斩草除根。 康斯旦丁有原则,原则只针对自己,约束自己,严格自己。 只有自己才能杀死自己。 这是康斯旦丁告诉自己的话。 冷酷无情的枪收了回去,光头佬暗松一口气。 阴沉了一下,光头佬喝道: “走!” 光头佬如释重负地往酒吧外走,又不忘恶毒的钩了康斯旦丁一目。 “哦?” 康斯旦丁泰然自若地嘀咕一声,罔顾那个如毒蛇的眼神。 直觉告诉他,那里有一双不友善的眼神。 这不足为惧。 光头佬才应该恐惧,但可怜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道,什么的蛇才真正是悄然无声让你死去的。 很遗憾,天堂的路不走,偏求下炼狱。 光头佬要为自己的无知无畏付出代价买账,这代价一生只有一次。 成年人的世界里,不是孩子,错了就是错了,改过就可以,不是的。 硝烟落去不久。 一个胖胖的身影颤颤巍巍地,便出现了。 这就是拉尔夫斯,一贯作风——迟到,而且是迟到得振振有词。 拉尔夫斯叼着一根圣地哥亚的大又长的雪茄,一脸春风得意地走去。 “噢,是我的康斯旦丁啊,宝贝,你还好吗?” 拉尔夫斯假装惊讶地说,好像不期而遇一样,伸开双手,做出拥抱的样子。 “伙计,你又迟到了。” 康斯旦丁听着拉尔夫斯那公鸭嗓的声音,睁开眼睛,看了看左手的表,再举着手里的表,说道。 “那个,宝贝,这还不是为了任务,耽搁了,你知道,这不是迟到,所有工作都是工作,不能说迟到,伙计。” 拉尔夫斯恬不知耻为自己狡辩,说得确乎有这么回事,肥胖的脸蛋红彤彤,面不改色。 “那现在,怎么样?” 康斯旦丁懒得再纠缠于迟到的事,习惯成自然,而问正事。 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不然显得小肚鸡肠,即使康斯旦丁不在意拉尔夫斯的看法,这么做也是没有意义。 不要跟拉尔夫斯讲道理,谁跟拉尔夫斯讲道理,谁就是一头蠢驴。 “一切都好。我拉尔夫斯办事,就是冈比斯山都可以爬上去,伙计,何况这这这鸡毛蒜皮的事。” 拉尔夫斯自信满满地回答,特别地强调了后面的正事,不足挂齿。 “最好是。” 康斯旦丁说道。 拉尔夫斯说话浮躁,但办事一向都是严谨的,这一点,康斯旦丁还是相信。 他们两个人暂时是一条船的人。 这条船漏水了,谁都不一定能逃生。 “伙计,跟你说个事。” 拉尔夫斯眨着长长的睫毛,满是肉的脸红红看着康斯旦丁。 “不用说了。” 康斯旦丁确定了任务无误后,不再愿意搭理他,因为拉尔夫斯的话从来没有一件好事。 “其实也没什么,今天祈福节,完成任务后,去我那喝一杯怎么样?我的小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奸猾得如同孩子一样把自己的小心思以嘀咕的形式说出来,再请求。 这宣告康斯旦丁的拒绝无效。 “我拒绝!” 康斯旦丁斩钉截铁般打破拉尔夫斯的小心思,拒绝道。 不容商量! “噢,不,我的乖乖,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就答应我吧。” 拉尔夫斯亲昵地称呼着康斯旦丁,但都无济于事。 拉尔夫斯不是康斯旦丁的小甜甜。 康斯旦丁也不会有小甜甜,康斯旦丁是钢铁之躯。 “走了!” 康斯旦丁让拉尔夫斯晾在那里,站了起来,自顾地准备往外走。 “等一下。” 拉尔夫斯说道,匆匆地开了一瓶第八号威士忌,“汩汩”地一饮而尽,气都不喘,“呃”地打了一个嗝,然后把另外两瓶第八号威士忌放进口袋里。 没有人知道他的口袋多大,反正他总是源源不断从里面拿出雪茄。 康斯旦丁看着这个烟鬼,酒鬼,色鬼,一身俗气的拉尔夫斯,忽然想到了什么,走到拉尔夫斯旁边悄悄地说。 “再加一个条件,去我家,今晚。”拉尔夫斯心欢意乐地仰着头,望着着康斯旦丁,说道。 康斯旦丁话都不说一句,往外走。 “噢,该死的。” 骂了一句,拉尔夫斯赶紧地追上去。 “伙计,你知道,一个人多寂寞,你知道这滋味,可不好受。” 没有一会儿,拉尔夫斯走上去,肩并肩地跟着康斯旦丁走。 孤独?寂寞? 康斯旦丁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这张肥肥的脸,油光可鉴,一层油泌在脸上,反光! “拉尔夫斯,生活过的有滋有味,就别再胡说八道。”康斯旦丁戳破拉尔夫斯的谎言。 “信不信由你,答应我,我来当死神,当刽子手,我来承担罪恶,我来下炼狱,保证干干净净。”拉尔夫斯信誓旦旦地保证。 “可以,但是,这是最后一次。” 康斯旦丁若是不答应,怕是今天都不得安宁。 “噢,我的小宝贝,谢谢你,太感激不尽了,其实,你早答应不就好了。”拉尔夫斯激动地颤抖着两腮帮子,这次有对手了,转而狡黠偷笑地说: “小康斯旦丁,你完了,我买了十箱威士忌,你注定死里逃生。” 拉尔夫斯得逞阴谋地咧着嘴说道。 康斯旦丁的酒量,与拉尔夫斯平分秋色,难说伯仲。 只不过,康斯旦丁从不放纵自己。 甫出暴风雨酒吧,康斯旦丁便看见光头佬一伙混混和那个女人。 康斯旦丁一看。 光头佬一伙猛地缩回头,发现康斯旦丁没有再看,以为是自己的伪装,跟踪能力强大而自大自得。 “是吗?” 拉尔夫斯头也不回看地问。 “嗯” 康斯旦丁边走着,边回答。 康斯旦丁知道拉尔夫斯的意思。 有些时候,一些苍蝇虽然无关紧要,但往往在某处会引发多米若骨牌效应,后果不堪设想。 这在厚厚的历史书上,赫赫然记载着。 不一会儿,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街,康斯旦丁一直往前走,拉尔夫斯慢慢地拉开距离。 “嘻嘻!伙计,该见鬼去吧。我都不敢惹,你都敢惹,惹了还这么猖獗。跟上帝忏悔去吧。” 拉尔夫斯阴险地说着,又把手别在腰间。 康斯旦丁走后。 身后传来枪声! “砰砰砰砰砰砰……”一阵乱响。 而后是很有规律地: “砰!” “呼!” “砰!” “呼!” 每一响都伴随一声吹去枪口的吹气声。 “砰!” “呼!” “砰砰!” “呼呼!” 五声之后,一切归于死寂,地上横着五具尸体,热血汩汩而出,热气再冷却,都如同刚从冰箱拿出的金枪鱼一样结着冰渣子。 康斯旦丁头也不回地走着,身后蓦地响起拉尔夫斯的叫喊声: “等一下我,伙计,你急着去,你知道在哪吗?” 拉尔夫斯颤抖着肥肉,很快地追上康斯旦丁有规律的步子,呼着一团又一团白气。 拉尔夫斯虽然肥,但动作不笨拙。 康斯旦丁转过脸,盯着拉尔夫斯,那眼神好像来自深渊,拉尔夫斯只好如实招来。 两人坐着电气轨车出了南区,又辗转过马车,才到西区的目的地。 交通工具只有马车和电气轨车速度比较快。 木舟受限于水上,蒸汽轮船速度也快,但不是水路,一般不做考虑。 康斯旦丁所在是新里徳帝国的都城,新里徳城。 新里徳城分五个区,东区,西区,南区,北区,中区是新里徳区。东西南北区如同铁桶壁一样围绕着新里徳区。 西区有一个富人聚集地:斯里斯本区。 “拉尔夫斯,今天你怎么这么正经?” 康斯旦丁有些难以置信拉尔夫斯今日一本正经,不胡说八道。 “噢,伙计,今天是祈福节,我需要说话文雅,上帝才赐福与我,你这种伪君子,上帝早就抛弃了。” 拉尔夫斯说地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好像确实是真的。 “拉尔夫斯,谁都可以上天堂,唯独你除外。”康斯旦丁说。 “好了,正事要紧,伙计。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我怀疑那家伙是黄鼠狼,整天偷鸡摸狗。”拉尔夫斯取出雪茄,叼在嘴里,点上,抽了一口,悠悠地说道。 “黄鼠狼?”康斯旦丁问。 “是的,太猥琐了。我都不忍直视他了。”拉尔夫斯呼了一口,淡淡地说,然后又搂着康斯旦丁的脖子,雪茄夹在左手,右手指着微微隆起之处悄悄而道。 拉尔夫斯说完悄悄话,再放开康斯旦丁。 “伙计,祝你好运。我走了。” 拉尔夫斯交代好,潇洒离康斯旦丁而去。 “再见!”康斯旦丁说毕,低下头沉思,没有看见拉尔夫斯背过他的脸,是偷偷地奸笑,一种小人的笑。 伙计,我相信你能行的!上帝爱你。 拉尔夫斯边走边忍着笑,卑鄙地想着离去。 (求收藏,求推荐,求票票) 第15章 枪声:砰砰砰! “呼……” 呵出来的气,瞬间成雾。 康斯旦丁心平气和,环顾身处的环境: 黄昏时分,格外的冷。 杉树林,一处靠近原始森林的外围的树林。 阴冷的暗绿的杉树林黑昏昏,冥沉沉,把那点可怜的灰色的暗光如同狮子吸食羚羊的血一样吸得一干二净,没有漏点到地面。 白白的雪,此时此刻看起来如同冰冷的黑土地,只要踩上去,又陷进去,才发觉它是雪。 这不是一个好地方。 康斯旦丁小心翼翼地四处走动,没有什么异常外,再找了一些干杉树枝,烧了起来。 杉木之下,有一堆篝火,篝火闪烁着长长的影子。 康斯旦丁回头望着远处黑蒙蒙微微隆起之地,暗骂拉尔夫斯:“卑鄙!” 康斯旦丁烧火不是为了取暖,而是为了照明。 很快。 傍晚已过去了,黑夜来临! 杉树林,完完全全黑成一团,再是寒风暗涌,这不是一个好的夜晚。 “呼呼呼!” 刺骨的北极寒风吹烁黄红黄红的火光,黑旧的干枯的杉木枝烧得“噼啪”地响,地上的积雪热得如同血液一般而流。 “愚人的大笑如同釜低之下的荆棘烧的噼啪笑,亦是空虚静寂” 康斯旦丁不知所想什么事,面无表情,望着终将成为灰烬的杉木喃喃。 一股暗杀之气在暗涌,地下的蛰伏之虫,早就冻僵硬了,来年春随雪化为春泥。 遥远之处,猎食者黑寡妇因为没有猎物在苦苦挣扎。 最终,它还是遵从饥饿感。 它不得不出动,不得不去更远的地方寻找猎物,但这也意味着危险与路程成正比,而机会却没有因为怜悯而成正比。 “吱——嘎!” 一段在积雪之下的杉木细枝被踩折掉,发出死亡般的声音,冷冰冰,僵硬硬。 “嗯?” 康斯旦丁立刻抬起头,警惕起来,循声望去,黑乎乎的,隐隐约约,仿佛有,仿佛又没有。 似乎是杉树的积雪掉下来,但积雪滑落不是这种声音,声音又不见了。 康斯旦丁又低下头,若无其事,暗处辄是左手按着手枪,右手把着匕首,宛如拉满之弓箭。 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忽然。 “吱!” 又是一声,这一声在于左侧。 篝火旁的影子站了起来。 康斯旦丁跟着刚刚那个发出来的声音偷偷走过去,尽量不要踩到枯枝落叶。 不让任何声音来自自己。 一步。 二步。 三步。 四步………… 火光吹着死亡的口哨在摇曳,一场厮杀即将开始。 来了。 感觉到。 越来越近了。 “窸窣!” 康斯旦丁默默地,慢慢地抽出这把阅人无数的匕首。 被它亲吻过的人,都很乖,都不闹,都长眠地下,墓志铭里又多了各种各样的。 “咻!” 不容迟疑,出手了。 是匕首。 一把带着寒气的匕首破空而去。 康斯旦丁的匕首猛地一出,又快又狠又猛,像子弹一样射击出去。 匕首射向一团攒动的白影。 而对方没有做出反击。 “咔嚓!” 中了。 匕首扎中目标!!! 紧着,雪地流出汩汩,流出热热的鲜血,地上的生命抽搐着四条腿,白色的绒毛为血污红。 是一只兔子。 康斯旦丁走过去,把匕首拔起来,随便取走这只无辜的兔子,再沉静地回到了篝火旁。 “光明!” 康斯旦丁先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为大又肥的白兔往生。 “下不为例。” 康斯旦丁用匕首割破兔子头上的皮,然后顺着皮往下腿剥皮,缓缓而下。 拉尔夫斯说的也许是对的。 康斯旦丁小心翼翼地拉下皮,他不想吃带毛的东西,所以才重头开始,就是怕兔毛沾在兔肉上。 兔血流满地,腿被剥了皮,红红的,血一点一点汇聚成一滴,落地。 “对不起了,确实有些难以为情。” 康斯旦丁摸着这么肥大的兔肉,真是难为情,大冬天,还能吃这么肥肥胖胖的兔肉。 “嗯?” “这是农场里的吗?” “也许是,怪不得这么肥硕。” 康斯旦丁揣测地喃喃,他摸到兔脚有一个质检标记环。 看样子,这只肥兔应该从漏洞里逃出,或者,是半路上掉下来,再者是小孩子从农场里买回来,不小心让它跑了。 最后还是回到肚子里,这可能是宿命。 不消几分钟。 康斯旦丁干净利落地剥完皮,又挖出五脏六腑,再削干净一根树枝,并且削尖,然后摊出一堆时不时升起火星的木炭,最后一手架着兔子在火炭上烤。 “滋滋滋!” 不一会儿,肥兔的细胞里之水,体内的水被烧去,肉变得紧,变的金黄,一股淡淡焦香悄然兴起。 侧面可知,炭火很烈。 “嗞嗞嗞。” 康斯旦丁把肥兔翻转了另一面。 很快,肥油滴出,落在火炭“滋滋滋”而响,冒出一些火苗,火苗扑腾两下,自生自灭去。 “确实我有罪,原谅我吧,兔宝宝,再次为你光明!” 康斯旦丁看着快烤至金黄金黄的兔肉,深深感到自己有罪,不由地再为兔子往生。 这就是强烈的对比之下,油然而生的负罪感。 “滋滋滋!” 肥油在兔肉上沸腾,兔肉被自己的肥油烤的焦嫩焦嫩。 一股馥秾的烤肉味,暗飘在阴冷的杉树林里。 杉树林多了一点人间烟火,不至于这么死气沉沉,这可是生活。 人反正就这么长这么短,何不宽心一点。整日忧愁,又不是王子。 “嗯——!” 康斯旦丁耸耸鼻子,嗅着这暗涌的真正的烤肉味道,心满意足地叹道。 今天是十二月十二日,祈福节,家家户户烤火鸡,祈福,喝西西汀酒,为来年祈祷平安顺利。 在这里,一个人烤兔,也不失为一件称心快意的事,别有一番韵味。 很快,烤兔就将烤好了,还差几分火候。 这还需要再等待。 世间美好的东西,大都需要等待,这时半会,也不急。 康斯旦丁知道这个道理。 但他没有继续烤兔,也没有勉强地吃掉他,而是把烤兔插在地上。 因为声响声再起。 “咔嚓!” 前面黑暗里,又传出来响声。 康斯旦丁不慌不忙地用积雪洗了手,一只手抹去雪,再换过来,一只手抹去另一支手的雪。 “喺喺!” 脚踩雪声。 这声音有些轻,又有些沉。 来者不是野兽,也必定是不善之徒。 夜黑风高,不吉祥之夜,只适合在家睡觉,不宜出门,而来者显然对自己很有把握。 不是五分的信心,也有七八分的把握。 甚至是无所畏惧。 “呼呼呼。” 寒风朔朔! 黑影越来越大,渐渐脱离黑色的背影,如同深邃的海底浮出一个巨大黑影一样。 康斯旦丁眯着眼睛,看着传出声音的远处。 黑影一点一点模糊起来,不再黑乎乎。 嗯。 是人! 是一个人! 看得到了,是一个瘦小的人,不是野兽。 只是在这黑暗的冰冷的杉树林,在这寒风肆虐的黑夜里,出现这么一个古怪的人,有些不正常。 “嗯?” 康斯旦丁皱起眉头,他觉得味道越来越熟悉,似曾相识。 “吃麻麻?” 康斯旦丁有些厌恶地,初步判断地喃喃。 麻麻是一张麻痹人神经的毒药,它是使人上瘾,沦落,堕落,不可救药的毒药。 麻麻也称是恶魔昏睡时的迷糊,它使沾染它的人,如同昏昏欲睡时一样迷糊。 一旦沾上,就没有回头路。 康斯旦丁非常反感这类东西,一个单词:鄙夷! 康斯旦丁连酒都计划着喝,因为酒也是一种麻痹大脑神经的物品。 他不喜欢那种没有不由大脑思考后就做出行为的行为,甚至恐惧失去理智,失去自己对身体控制的感觉。 这可能源于他身上那诡异的图纹带给他的恐惧。 康斯旦丁不喜欢享乐,也不喜欢受难,不悲不喜就是生活。 康斯旦丁崇拜一个人的孤岛的生活,也必将过上这样的日子。 “瘾君子?” 康斯旦丁稳稳当当地拿起匕首。 对于这类人,康斯旦丁向来是不理睬,不友好,也不鄙夷,因为这与他无关。 权利面前,彼此都有对生活有选择的权利,只不过有的人没有意志力,或者其他缘故选择了堕落了而已。 康斯旦丁不是他的家人,也不是虚伪的人,没必要假惺惺,假仁义地劝告。 不过,如果是任务的目标人物,康斯旦丁除后,没有负罪感。 脚踏雪的无声的声音。 越来越近。 再进了一步。 康斯旦丁,似乎看得清楚了一点。 似乎是? 不! 是目标人物!!! 康斯旦丁精神一紧,眉毛一横,暗道。 篝火的火光把黑色烧掉,一个偏瘦的男人出现了。 他脸上带着疲倦,带着悲伤,使暗杀之夜多了一丝不和谐的悲哀。 灰色的头发! 尖嘴猴腮! 瘦骨嶙峋! 正是他!旧铜山·杰克! 收货验证后,确实是旧铜山·杰克。 康斯旦丁霍然而起,像被弹簧弹起的炮弹,左手握着手枪,右手把着匕首,跳过篝火,火苗剧烈地闪照,影子猛烈地摇曳。 “嚓!” 来人意识到了危险似的,急速停滞脚步,又急忙地掉过头,想往来处走回。 这一逃跑,暴露了,也证明了他就是目标人物:旧铜山·杰克。 旧金山·杰克似乎知道什么,他没有选择质问,也没有选择解释,而是直接地逃亡。 显然,旧铜山·杰克知道这是来暗杀他的人。 猎食者黑寡妇慌忙地逃亡,不顾及其他的。 旧铜山·杰克看起来很瘦弱,但跑起来,好像长角的羚羊迅速逃去,迅捷得令人惊掉眼珠。 康斯旦丁紧追不舍,远看旧铜山·杰克就要消失不见了,奔跑里,举起左手。 左手有一把沉黑色的手枪。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左手的食指一连贯动作,九个动作,似乎连成一个动作,扳动扳机,松开扳机。 子弹如同陨石一样带着火光而去,一中必定是致命,没有生还的机会。 子弹飞去,无情地破空。 (解释一下下:鄙夷不屑的是物品,不是沾染它的人。与其说康斯旦丁没有善恶观,不如说他有自己对世界,人情有自己的看法。他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说话批评,只要不波动他,他永远如同森林里的高高在上的橡树,俯瞰着脚下的生命,清醒而又近乎无情,变态般自律,他就是一个性本空的人物。) 第16章 雪林暗战之狼人杀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子弹急迫地穿破黑暗的神秘的空间。 很遗憾,没有一枚打中。 康斯旦丁穿梭于杉树之间,雪地上留着足记。 奔跑中,康斯旦丁绑着一张脸,像铁板卯成的铁脸。 康斯旦丁知道: 这次,没有上次暗杀爱比尔·莫德那么轻而易举,整个人也沉默不语,警觉着,如同一头周身都是眼睛的怪物注意着四周。 “咔嚓!” 康斯旦丁如同风一样地飞一般疾驰,又快速盲眼换了子弹夹。 一个子弹夹一共十枚子弹,刚刚射击掉了九枚。 必须要换。 不能让他跑掉。 绝对不允许。 现在,打了草,惊了蛇。 他必须死! 康斯旦丁边跑着,边思忖着,眼神狠厉起来,如同穹隆的苍鹰一般泛着白铁般的眼光。 奔跑在前面的,是兔子。 “噗噗噗!” 康斯旦丁迎着风,向前去,风吹响衣服之声和脚步声,杂和成“噗噗”之声。 篝火的余光的边际,康斯旦丁刹住脚,停止追杀的脚步。 “该死!” 康斯旦丁不能再向前了,前面是黧黑无光地,进去,就是一个盲区,跟盲人没有区别,只能被动地被攻击。 康斯旦丁低下头准备仔细给观察旧铜山·杰克的脚印。 “簌簌簌!” 猛地,一个巨响自天而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康斯旦丁顺势向前翻去七八个跟头,礼帽立即落在地上,康斯旦丁的寸头掩盖在黑暗里。 “嘭!” 旧铜山·杰克两拳齐齐打在雪上,合成一声巨响,扬起雪花。 “噗噗噗!” 杉树上的积雪收到震动,没有支力,纷纷砸下来,覆盖着旧铜山·杰克。 旧铜山·杰克甩甩肩膀,抖掉雪,雪随之落下地。 不是瘾君子,外表是假象,这是一个杀手? 康斯旦丁再次做出判断,纠正之前的错误认知。 康斯旦丁附在地上,举起左手。 “砰砰砰!” 旧铜山·杰克诡异地躲过子弹,好像子弹在他面前就是小孩子丢过来的火鸡。 火鸡又大又笨重。 旧铜山·杰克嘴角弯弧着,仿佛嘲笑康斯旦丁是小孩子,才做这种幼稚的行为。 旧铜山·杰克气不喘地一声,左右跑动地过来,如蛇蜿蜒曲折游来。 看来,只要近战! 子弹对他没有用。 康斯旦丁迅速想毕,做下决定,右手握紧匕首,再次爆发而上,像百米冲刺一样一往直前。 康斯旦丁与旧铜山·杰克,如同马车一样面对面直冲而去,一旦撞上,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速度太快了。 然而,旧铜山·杰克暗然诡异地一笑,像黑夜里蝙蝠的邪笑。 黑寡妇再次发动攻击,它发现了猎物了。 “嘭嘭嘭!” 脚步声铿锵有力。 两人红着眼,如同发狂的红牛面对面直冲去,只要不避让,将是血肉横飞,头颅滚地。 怎么回事? 越来越近,康斯旦丁的直觉却告诉他不对劲,心里惴惴不安,总感觉那里不对。 这是杀手的一个长年累月的经验,不是没有根据的胡思乱想。 康斯旦丁举起枪,试探这个不安。 “砰砰砰!” 旧铜山·杰克依旧是诡异地躲开了子弹。 不对劲! 快退!!! 快!!! 康斯旦丁急忙要改变冲向前的脚步的方向。 来不及了。 旧铜山·杰克就在眼前了。 康斯旦丁不容再思想,只能马上举起手枪。 “嘭!” 手枪被旧铜山·杰克打掉! 速度太快了。 扳机都没有扣动,子弹还在弹夹里面。 康斯旦丁电光火石之间举起匕首,扎去匕首,而旧铜山·杰克用右手准备空手抵挡。 空手接着它吗? 康斯旦丁虽然疑惑,但不安更盛,急速地思考: 这不可能,旧铜山·杰克不会这么愚蠢傻瓜,他要做什么? 做什么? 旧铜山·杰克的左手不闲着,也疾疾向康斯旦丁的胸膛滑过,这样不会对胸膛造成伤害,最多擦胸而过。 紧着,康斯旦丁的目光满是惊骇。 “不可能!” 康斯旦丁难以置信地喃喃。 “吭哽!” 康斯旦丁的匕首被削断,胸膛“嘶嘶”地滑了五到深沟。 旧铜山·杰克欲把康斯旦丁的肠子钩出来。 而康斯旦丁早有所发现一些端倪,所以有所防备,只好加速前进才能斜错过旧铜山·杰克的伤害。 但代价也不菲。 “嘭!” 康斯旦丁加速错过旧铜山·杰克,直接撞断一棵细小的杉树。 “哗啦。” 一些积雪打在康斯旦丁头上,身上。 “啊,真是遗憾,不能把你的肠子拉出洗洗澡,最不济也带一块肉回去烤烤,今天可是祈福节。” 旧铜山·杰克舔着爪子的血,声音嘶哑难听。 “狼人?” “狼人!” 康斯旦丁借着杉树的阻碍,刹住脚,急忙一个转身,防备着旧铜山·杰克,又惊悚地大喘大喘气,惊魂未定,胸前的五条如同壑沟的伤口,血如山洪爆发。 西装被抓破,血染红整个白衬衫,像一朵红玫瑰。 旧铜山·杰克的双手,锐变成锋利无比的两把利爪,五根手指都成了五条利刃,手灰黑色的毛发。 “既然都知道,那么,可以回去跟主吃火鸡了,今天是祈福节。” 旧铜山·杰克阴险歹毒地看着康斯旦丁。 这怎么可能? 这传说中的狼人,怎么会有,不是传说吗? 不,不是传说! 康斯旦丁见到了传说中的狼人,亲眼所见比有所耳闻,更惊心动魄。 康斯旦丁左手不知不觉的地握紧被削断的匕首,右手也抽出匕首。 两把锋利的圣地哥亚匕首在手。 只是,惊魂还未定,异变再起。 “啊——!” 旧铜山·杰克大喊,登时,瘦小的身躯变得魁伟,脚长出爪子,“咘咘”,嘴巴凸成灰黑色的狼嘴,一双眼睛泛着冷冷的幽光。 不好! 康斯旦丁脸色再寒,狼人的战斗力再次升高。 绝对在升高。 不等康斯旦丁想一个对策,狼人已经变身完成。 快到不可思议。 “嗷呜!” 旧铜山·杰克一声长吼,蹬蹬脚,再次发去攻击,像子弹一样射去。 “窸窣!” 这次,成了康斯旦丁地逃亡! “哗啦!” 康斯旦丁的背后被连皮带肉并且连着西装一齐削去。 “哼!” 康斯旦丁痛得暗哼,一边逃亡,一边急中生智: 这么恐怖。 这力量,远远超出想象。 传说中的东西,果然不简单。 有些意思。 只是,我现在在紧急情况里。 我有什么办法才能对付他。 什么办法? 有什么办法? 有…… 等一下。 等等! 等等!!! 对! 有了。 就是这个了。 康斯旦丁一时沉醉于强者的战斗,一时忘记而已,现在又想起了卑鄙的拉尔夫斯的话,康斯旦丁连忙转过去,那个微微隆起之处。 “哗啦!” 康斯旦丁又被划出五条深深的伤口。 “簌簌簌!” “噗噗噗!” 康斯旦丁在前拼命地逃亡,狼人疯狂地在后追杀。 急忙中,是没有时间的。 慢一秒钟都是生死。 在迫切里,康斯旦丁越来越靠近那个地方。 二十步! …… 十步! 八步! 七步! 六步! 五步! 四步! 三步! 二步! 一步! 猛地,康斯旦丁似乎是跑,又似乎是跳,还似乎是越,最后还是如同跑一样跳上那个微微隆起之处,继续向前跑着。 “嘭!” 康斯旦丁身后,一声巨响,陡然而起。 紧着。 “啊啊啊啊!” “嗷呜——!” 狼人发出战栗的声音,分外凄凉。 狼人掉进了一个两米宽三米深的坑里,坑底和坑的四周都装了夹兽器。 一个夹兽器能夹断一只老鼠,这密密麻麻的夹兽器,想象都头皮发麻。 可怜的旧铜山·杰克。 旧铜山·杰克比进了鳄鱼的口里还惨,还生不如死。 “啊啊啊啊!” “嗷呜——!” 旧铜山·杰克接二连三地,痛苦地叫,越挣扎,越痛。 拉尔夫斯把每个夹兽器都钉得牢不可破,还涂上魔鬼辣椒。 对,就是魔鬼辣椒,吃死人的魔鬼辣椒。 没多久,旧铜山·杰克褪去狼人模样,满脸汗水与赤红,好像被烤一样。 旧铜山·杰克不知是被痛红了脸,还是被辣红了脸。 本就是一张瘦黑的脸,此时赤红赤红,极度不和谐。 呃! 康斯旦丁满脸黑线,不忍心地吞了吞口水。 噢,上帝啊! 这该死的拉尔夫斯,太卑鄙! 康斯旦丁看着挣扎的旧铜山·杰克,想道。 越看着痛苦万分的旧铜山·杰克,越觉得拉尔夫斯卑鄙至极。 鬼知道,拉尔夫斯是怎么想的。 “帮我,帮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天大的秘密,对,天大的秘密。” 旧铜山·杰克,痛地没有底气了,有气无力地哀求,没有之前的戾气。 这确实,不是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深坑。 夹兽器。 魔鬼辣椒。 这不是人能想的出来的事。 第17章 雪林暗战之狼人亡 “秘密?” 康斯旦丁警惕地靠近,又有所戒备地蹲下来,问道。 “对,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就是他派你来暗杀我的原因。快把我救出去,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旧铜山·杰克呲着牙,迫不及待地回答。 这疼痛可以想象,是多么超乎寻常,让一只狼人丧失坚定的意志,这么轻而易举地松口。 绝对是火辣火辣地疼。 比割开肉,撒上盐还炙热还火辣辣的疼痛。 秘密? 我? 暗杀? 任务怎么与我有关? 我只是一个亿万里的普通杀手。 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没有想到这与自己有关,太意外了。 康斯旦丁又本能地环顾黑乎乎的四周,总感觉到一双眼睛在那里,令人毛骨悚然。 登时,康斯旦丁浑身鸡皮密布,警惕起来。 沉默了一下,狼人得到了康斯旦丁失望的回话: “算了,你的秘密随你而去,永远都成为一个秘密。我可不想死。你知道,知道地越多,死地越快。不是吗?旧铜山·杰克先生!” 康斯旦丁不想被牵进入这个未知的黑暗的漩涡,主要不是直接针对自己,退休了,就远离这个凯撒里德大陆。 管他混蛋的事。 旧铜山·杰克听着这毫不在意的语言,一下征住了,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人,不好奇,能忍得住,能克制住。 旧铜山·杰克不由地再仔细看看康斯旦丁,一时半会,不由地忘记了痛,忘记了自己。 这张脸,太迷人了。 这是: 一张理智冷静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眸,是无底洞,空荡荡,却又不是空荡荡。 一股爱知的气息萦绕他身上。 爱知是智慧的别称,爱知只能对克制欲–望,清醒自我这类人的标签。 “哎——” 旧铜山·杰克敬佩又可惜叹了口气,他知道是不可能的,只好失望地沉默。 过了许久,旧铜山·杰克带着崇敬的语气说: “呵呵。想不到,你会这么开明。要是我当初,也这么理智,就不该打开那扇门,不该打开那扇门。可惜,上帝不会给我后悔药。” 到这里,旧铜山·杰克不用再多试探,便知道康斯旦丁的意思了,康斯旦丁是一个冷静自律到可怕的人。 这是一个可怕的敌人,也是一个敬佩的智人,如果可以,这更是一个推心置腹的朋友。 这类人,不会为了利益出卖,他看透了蝇头微利,即使是巨大的筹码,他也不会动心,因为他对于世俗物质没有强烈的追求。 不然,旧铜山·杰克不会一个陌生人会一下子对康斯旦丁崇敬。 康斯旦丁没有搭话,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旧铜山·杰克知道接下来怎么做,而且,旧铜山·杰克还有心事。 两人都很默契。 “好吧,杀手先生,我知道你是不可能放过我的,正如我不可能放过你一样,所以我也不必再为难你。” 旧铜山·杰克委婉下来,语气与之前完全不一样,忽然用起了尊称。 这尊称用得很突兀,又给人很真诚相待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会让你很安详地回去的。” 康斯旦丁开口了,淡淡地说,不会因为旧铜山·杰克的尊称而为难情,不会的,康斯旦丁不受用这一套。 “杀手先生,如果可以,请你杀死我后,到我的洞穴里,把那三袋钱,拿到东区阿肯亚德第三街的贫民窟,有一个叫弗克朗山·杰克的男孩,他是我儿子。” 旧铜山·杰克恳求而道。 旧铜山·杰克不管康斯旦丁是否会答应,也不管康斯旦丁是什么人,此时只能无奈地拜托哀求,把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 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希望。 康斯旦丁依旧没有回答旧铜山·杰克。 这是一个难以猜测的态度。 看样子,康斯旦丁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那个洞穴,你向西走九百多米,就可以看见了,在一块大石头下,你搬开,就见到了。” 旧铜山·杰克自顾地继续,带着请求的语气说道。 康斯旦丁仍然不言不语,沉默着,看不出他的意思。 “杀手先生,拜托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是一个孤儿,如果有这三袋钱,在我死后,他的日子不会难过。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好人。” 旧铜山·杰克说着,落下泪,企图把康斯旦丁塑造成最后一根浮草。 或许,旧铜山·杰克的目的是用眼泪打动康斯旦丁,可能是无济于事,也好过什么都不做好。 康斯旦丁忽然皱了皱眉头,很讨厌这种感觉。 似乎,有一丝莫名,古怪的波动,在干涉着康斯旦丁,如同夏日午后水池里耀眼的鳞波,闪了一下眼。 他是杀手,不会帮的! “杀手先生,其实你不用来杀我,我也过不了多久了,你看到我模样了吗?” 旧铜山·杰克仰起头问道,痛,已经让他麻痹了神经,不再痛了。 拉尔夫斯确实过分了一点。 “嗯?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闻言,把目光放在这张不像人的脸上,再次细细打量着这瘦得不像人形的男人,问道。 似乎,旧铜山·杰克,生病了。 旧铜山·杰克缓了一下气,再黯然失色地解释: “我得了一种病,绝症,不能治疗。你知道,病是最会折磨人,这种病折磨得我死去活来,如果不是为了我儿子,我也不会活到现在。” 原来如此! 那么说,这就是外貌的原因。 康斯旦丁明白自己误会了这个眼前的男人,并相信旧铜山·杰克这个解释,暂时相信。 弥留之际的人,谎言是无关要紧的。 即使是假的,康斯旦丁也仅仅当一个寒暄的闲话一样一过而去。 “杀手先生,拜托你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希望你能帮一下我。” 旧铜山·杰克再三哀求,再喘口气,悄悄地说: “杀手先生,我跟你说一个怪事吧,这是作为报答你的大德的礼物,你可不要跟别人说,……” “砰!” 一声枪声响起。 来得如此突然。 旧铜山·杰克还没说完,一枚子弹穿过他的脑袋,沾着白色脑浆打没在土壁上。 过不久,旧铜山·杰克的尸体与子弹必然一起冰冷去。 康斯旦丁猛地循着子弹出膛的声音望去。 是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油腻的肥嘴,嘟着吹了一下枪口,又把一条不知道什么的腿扔进嘴中嚼嚼。 “呼——!” 康斯旦丁深呼吸一口冷空气,吞了唾液,调整好自己,恢复回冷冰冰的杀手模样,一股危险的气息若隐若出。 杀手不允许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康斯旦丁,别仁慈了,你没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伙计!”拉尔夫斯吐了骨头,再说。 “拉尔夫斯,别拿你的孤陋寡闻来度量我,好心肠没有好报,这妇孺皆知的小故事,只有像你这种傻瓜才不懂。” 康斯旦丁恢复了那副冰冷冷的模样,接着拉尔夫斯的话讽刺他。 “噢!不不不,伙计,你误会了,你到底还是太抬得起自个儿了,我说你才是那条毒蛇,你看看,你都想哪里去了。你应该少听老不死的虚伪,假好人的这类话,不然,你都成了羔羊了,软绵绵的,咩咩咩!” 拉尔夫斯装模作样地说。 老不死指的是神父。 “拉尔夫斯,我既然是一条毒蛇,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你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 康斯旦丁没有生气地说,而是话里带着赫赫的威胁。 “最好是这样。康斯旦丁。不过话说,你怎么这么慢?最后还是我出手。”拉尔夫斯不耐烦地说。 “别总是这么急急躁躁,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康斯旦丁说。 拉尔夫斯用尾指甲剔剔牙,“噗”地吐出肉末,再说: “好了,走吧,伙计,回去不醉不归。” “你先走。拉尔夫斯,在外面等我。”康斯旦丁冷淡地命令般说。 “你还有什么事?康斯旦丁。”拉尔夫斯皱起肥肥的眉毛,疑惑地问道。 这时候,都完成了,哪有什么事于此。 康斯旦丁有问题。 “你先走。” 康斯旦丁没有回答拉尔夫斯的问题,也不想解释,更不想敷衍他,就是懒得跟拉尔夫斯说。 “好吧,伙计,最好快点,这个鬼地方,冷死了。真不是人待的。” 拉尔夫斯仿佛看出什么,又不点破,抖着硕大的肩膀说。 拉尔夫斯转身就走出杉树林时,留给康斯旦丁一句话:伙计,杀手不能仁慈,不然,会死无葬身之地。杀手是没有家,没有爱人,没有伙伴,没有未来的。好自为之吧。 康斯旦丁背过着脸,不知是生气,还是欢喜。 猎食的黑寡妇不见了,地上留下一条像蛇的印迹和一摊脏兮兮的黏液,看不出是什么。 (求收藏,求推荐。有存稿!不断更!) 第18章 突变再起 等拉尔夫斯走远了。 康斯旦丁才开始动手。 “咔嚓!” 康斯旦丁搓搓手,找了个大的杉树枝折断,又走过去。 康斯旦丁先把表面的积雪推开,直到看见冰冷的黑土。 “簌簌簌!” 黑土混杂着尖尖的枯黑的杉树叶,往深坑落去。 此时,旧铜山·杰克双目睁得滚滚圆圆的,死不瞑目。 是的,他不放心他那可怜的儿子,弗克朗山·杰克。 旧铜山·杰克的鼻子很快结着冰渣子,像冰箱里的急冻室的金枪鱼一样冻僵硬了,这绝对没有生命的迹象了。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 好处是: 旧铜山·杰克再不会感受来自拉尔夫斯卑鄙无耻的疼痛。 推下去的混有杂物的黑土,有了一定的高度。 慢慢,旧铜山·杰克的腿部被淹没。 康斯旦丁继续推下杂土。 “噗噗噗。” 不一会儿,被夹兽器紧紧夹着的腰围处也被埋住。 黑土和杂物还不断地被推下去。 要完全埋着,还需要一点时间。 篝火没有之前那么明亮,烧透的柴,自己散成灰。 时间逝去。 肩膀。 脖子。 再到下巴。 然后是鼻子。 接着是不瞑目的双眼。 最后是灰色粘黏的头发! 康斯旦丁再推高一个脚黑土,踩上去,把它踏实。 这就把旧铜山·杰克瘗填了。 如果来年开春,雪化了,也不会漏出狰狞面目的头颅。 再过些时日,一切都会尘归尘,化作春泥,回馈大自然。 “光明!” 康斯旦丁默默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为旧铜山·杰克往生。 静静地看了一下寂静的四周,没有虫鸣声,只有篝火虚弱的残喘,被旧铜山·杰克打落的手枪,遗落在一棵杉树之下。 康斯旦丁走过去,拾起手枪匕首,“咔嚓”并把子弹夹换了最后一夹,顺便找到礼帽,再把礼帽拍打几下,戴回头上,走回篝火处。 “噗噗噗。” 一枝积雪,莫名地坍塌下来。 随之是康斯旦丁的咆哮: “该死,拉尔夫斯!我早晚要枪毙了你这个狗娘养的东西。” 康斯旦丁的烤兔只剩一堆骨头,兔肉不见了。 之前拉尔夫斯嚼地津津有味的,那条腿绝对就是兔腿。 与此同时,外面的拉尔夫斯响起一声心满意足的打嗝声: “呃——!” 拉尔夫斯再用手抹了抹油腻的嘴巴,“叮”地再打开一瓶第八号威士忌,“汩汩”地下肚,又叼上一根雪茄,烧上,有滋有味地看着远方。 这是一个不错的夜晚。 “咘咘!” 篝火不甘心地反抗,最后还是断了气。 紧着。 康斯旦丁用积雪和黑土掩埋灭掉篝火,彻底熄灭了它,向西的方向走,这是旧铜山·杰克所说的西方向。 “唰!” 康斯旦丁点亮起煤油打火机,凭借这摇曳的火苗,一路照着去。 地上皆是积雪,积雪之下暗藏着,可能是深坑,可能是兽夹子,可能是尖树枝,一切都有可能。 康斯旦丁一手拿着火机,一手握一根杉木枝在前头探路,如同盲人拿着探路棍一样小心翼翼地前进。 “呼呼呼。” 夜开始深了,风更深,更冷。 康斯旦丁的身后时不时传来积雪的坍塌声。 走了很久,终于到了一个一米宽一米高的洞穴,黑魆魆,望不到底,像一个大海的蓝洞。 真的有洞。 旧铜山·杰克说的是真的? 康斯旦丁的杀手素质让他持着质疑的态度与谨慎的态度。 三袋德币,并没有让他一时冲昏了头脑。 “咚咚咚!” 洞穴里响起落物声。 康斯旦丁拣了几块石头,往洞里用力地扔,试探里面有什么东西或陷阱。 他怕这个是报复,是一个陷阱。 他不相信,因为人是擅长于演戏的天才,特别是游淤在生死之际这类人,所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一定是正确的。 “吼吼吼!” 果然,有异样。 扔过去的石子落地后,声音响起,也响起一阵野兽的吼叫。 吼叫中。 康斯旦丁一闪,一头长着棕黑色的坚硬的豪毛野猪,吼叫着,两根獠牙别在长嘴边地跑出来。 “呼——!” 康斯旦丁吃了一惊。 然后在洞口静静的等待,过了许久,再第二次试探。 “咚咚咚。” 康斯旦丁用力地扔去拳头大的石头,扔完后,闪在一旁,观察。 “呜呼呼。” 只有风吹洞穴的震动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看来,没什么问题。” 康斯旦丁喃喃着,小心翼翼地弯下腰,低下头走进去。 这么大? 这是什么洞? 康斯旦丁走进去还是惊讶,这个洞是天然形成的,看不出是什么洞。 洞门口窄小,洞里却是宽大。 弯着腰进去洞门,则看到洞大三米,高一米,深七米,地上有蝙蝠屎,有几只干蝙蝠,还有冻死的眼睛蛇的尸体,蝎子干尸。 “嘚!” “嘚!” “嘚!” 康斯旦丁一步一步地望里面走。 走着,又是一种情况,越是往里面走,越需要低下头,弯下腰,洞里面越来越小,越来越矮。 就在康斯旦丁要蹲下来走时,煤油打火机的火苗闪烁着一块石头的影子。 嗯? 石头? 康斯旦丁发现了一块大石头。 确定是一块石头,只是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旧铜山·杰克所言的那块,这洞穴是不是所言的。 这需要验证。 现在,又多了一块证明旧铜山·杰克的话的证物。 不过,康斯旦丁还是冷静地横着挑着长眉,不是欣喜若狂。 他慢慢靠近,看了一周,再用棍子捅捅,没有异样出现,才安置好打火机在一旁照明,放好棍子,双手放在石头上,微微用力试探。 没有引起洞坍塌之类的异变。 康斯旦丁再三观察后,决定用暴力推开它。 康斯旦丁再次双手搭在石头上。 瞬间,康斯旦丁的肱二头肌肌肉爆弓起。 一推。 “咕咚!” 大石块被推到一旁。 只是,石头之下,没有三袋德币。 “嗯?没有?” 康斯旦丁在石头下,没有发现。 康斯旦丁沉默地想了一下,知道了。 “在下面!” 康斯旦丁有八分把握地喃喃。 这一路走进来,说明旧铜山·杰克的话有百分之八十是没有说谎话,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就是下面的钱和旧铜山·杰克的事。 康斯旦丁取来一旁的木棍,着手挖了起来。 “咔!” 木棍碰到一个东西。 “嗯?有了!” 康斯旦丁停下挖掘的动作。 这时,已经挖了一手肘那么深。 康斯旦丁缓呼一口气,再接着挖,便看见发黑发黄的麻布袋子,鼓鼓囊囊。 “咣咣咣!” 钱币被棍子捅得发出金属特有的声音。 最终,得到的确实是三袋。 “三袋!那么,已经百分之八十五。” 康斯旦丁挖出来,如旧铜山·杰克所说一样无异。 康斯旦丁把泥土抖干净,打开一看,都是德币,没有清点就系好回去,提着原路走回去。 真话有百分之九十。 满满的三袋,应该三千左右。 康斯旦丁估摸着,拿着火机,提着三袋德币,走出洞穴,沿着来时的脚步,走回去。 走着,康斯旦丁停下脚步,皱着眉头。 前边的杉树旁,有一摊鲜血,还热乎乎的,地上有像狗爪子一样的足迹,还有斑灰色的毛发。 这是狼毛。 地上那摊血应该是刚才野猪的。 “有狼群!” 康斯旦丁整个人马上再警惕起来,如同刺猬竖起刺。 需要赶快离开这里,为妙。 康斯旦丁加快了步子,迎面而来的风比刚来的时候,冷了很多。 又走上半天。 远远地,便看见拉尔夫斯像狗熊一样胖乎乎的身材。 “喂,伙计,你干了什么不该干的?” 康斯旦丁悄然无声地走过去,拍了拉尔夫斯的肩膀,问道。 “啊!” 拉尔夫斯吓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康斯旦丁,继续笑嘻嘻地说:“没什么,就是一直在这里等你,伙计,你知道,我这人胆子最小的。” “我看见你嘴巴油油的。”康斯旦丁用手指着拉尔夫斯的嘴巴说。 “有吗?可能是我皮肤太多有了,你知道,肥人的油多,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溢出来,就跟浴缸的水多了就溢出来一样,这个道理差不多一样。伙计,你说是吧。”拉尔夫斯用手不自觉地揩擦,又看到了康斯旦丁的手提着的钱袋。 “这是什么,伙计。”拉尔夫斯明知故问,就像小孩子问母亲手中拿着不给他吃的棒棒糖一样“妈妈,这是什么,能吃吗?” “走了,刚刚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有狼群出没。”康斯旦丁不接拉尔夫斯这个问题,迈步往前走。 唉!有了! 拉尔夫斯看到康斯旦丁的后背的伤口,想到了什么。 拉尔夫斯没有把狼群的事放在心里。 “喂喂喂喂喂,伙计,我们有枪,不怕,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伤口。” 拉尔夫斯好像很关心地赶紧叫住康斯旦丁。 在拉尔夫斯强拉硬拽下,康斯旦丁把破烂不堪的上衣脱下来,枕在拉尔夫斯的肥腿上。 拉尔夫斯扭开另一瓶第八号威士忌。 康斯旦丁看着拉尔夫斯长长的睫毛,别扭地别过脸。 “怎么了,伙计,你是不是迷上了我吧,这可不行,我是有原则的。”拉尔夫斯无比激动地说,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敲诈勒索的机会,不宰康斯旦丁一场,都对不起拉尔夫斯名字。 “拉尔夫斯,别惹毛我,不然,明年你还是这么大。”康斯旦冷冷地说。 “哗啦啦!” 扭开第八号威士忌的盖子,倒在康斯旦丁的伤口,把脏物泡出来,流走。 “哼!”康斯旦丁痛地闷哼。 “噢!不!可怜的孩子,伤成这样,太可怜了。竟然还没死。”拉尔夫斯幸灾乐祸,康斯旦丁愈痛,他愈痛快。 混蛋! 康斯旦丁对于拉尔夫斯那一点好感顿时风消云散。 “嗷呜——!” 一声吼叫乍起,两人不约而同循声望去,顿时傻眼了。 第19章 暴风雪狼 前面是七八条一米七八长的巨狼,还有一条两米长的洁白胜过雪的长毛,眼眸闪烁着奸猾狡诈贪婪的冷光,暴风雪狼。 狼中之王:暴风雪狼!!! “噢,该死的,这糟糕透了。”拉尔夫斯骂道。 “嗷呜——!” 群狼长吼,欲来个不战而屈人之兵,条条把自己的狠厉残忍凶恶以声道喝出,声波如同风过境吹过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袭击在积雪的杉树。 “哗啦!” 积雪被振动地滑下地。 “拉尔夫斯,怎么样?”康斯旦丁问。 “还能怎么样,跑啊!蠢货。”拉尔夫斯开玩笑地说。 “背对背,准备!”不容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再打嘴皮子,狼群迅速如同潮水围起来,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 两人骨碌地爬了起来,戒备着。 康斯旦丁不再管自己赤裸裸的上身,左手拿起手枪,右手打着煤油打火机。 可怜的火机的那点如同豆丁般大的光芒,不足以照远处,差不多一米。这个距离对于以速度取胜的狼,是不足为惧的。 短处太短了,这对康斯旦丁他们极其不利,特别是防备,更不用说攻击。 “拉尔夫斯,我的子弹不多了,你那还有多少?”康斯旦丁经过之前的激战,消耗了一大半,只有最后一夹,也就是十枚。 一般康斯旦丁只带三夹,枪里一夹,身上两夹。 “伙计,你的子弹呢?”拉尔夫斯疑惑不解。 “先别说了,你还有多少?”康斯旦丁听到狼群磨刷雪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赶紧地催道。 “给你!我还有二十枚!”拉尔夫斯把枪递过来,按了弹夹的开关处。 子弹夹弹了下来。 “谢谢,上帝保佑你!” 康斯旦丁默契地接住子弹夹,里面只有九枚,一枚刚刚拉尔夫斯射击了狼人旧铜山·杰克。 “咔嚓!” 拉尔夫斯再换上一个新的十枚子弹的子弹夹,子弹夹甫卡上枪,火影闪晃晃。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子弹疯狂地射击,疯狂扫荡。 狼群发起进攻,狼群红了眼。 狼群一拥而上,如同滚下山之石,猛烈地冲击,又如潮水围涌而来。 “噗——!” 一头巨狼在滑到康斯旦丁的脚下,抬了一下爪子,摸了摸康斯旦丁的皮鞋,就魂飞魄散,再无动弹。 “哗啦哗啦!”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的左右侧被抓出了狼爪,两人不谋而合地蹲下来了,躲过狼的撕咬。 两人像按下去的弹簧,弹地再站起来,恢复好射击的姿势。 拉尔夫斯面前倒下两条巨狼。 狼群一共九条,一条暴风雪狼。 第一波冲击过后,狼群缓下攻击,它们意识到这两个人,不是好捏的软柿子,需要再做谋略。 狼是最狡猾的东西。 “拉尔夫斯,我们需要把那头暴风雪狼干掉,一切都迎刃而解。”康斯旦丁背对着拉尔夫斯说。 擒贼先擒王,才是问题的关键。 拉尔夫斯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暴风雪狼太卑鄙了。 “狗娘养的!太狡猾了!”拉尔夫斯气急败坏地说,他早就知道,只是暴风雪狼太狯诈,它躲在背后指挥,没有参与攻击。 “看来,只能一条一条地解决掉,它才怕!”康斯旦丁头疼地说。 “嗷呜——!” 狼群故伎重演,欲震慑住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最好是吓破胆的程度。 “咔嚓!” 两人快速地换了子弹夹! 狼群趁机再上。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子弹,有的穿过巨狼的胸腹,有的穿过巨狼的耳朵,有的擦肩而过。 这波攻击暂歇后,“扑通”地下两条巨狼,一条摇摇欲坠,渴望站着,“扑通”地扒在了冰冷冷的地上,不甘心地就这样死去。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喘着气,肩膀流着鲜血,肉也被抓得像刨开的木花一样。 拉尔夫斯的衣服被抓烂,康斯旦丁也多了花花斑斑的伤口,赫赫然的赩红,流下股沟,仿佛披了一条红色长巾。 “该死的,看样子,它是不会吓跑的,这鬼东西,这么记仇。”拉尔夫斯咬牙切齿,火光映着他满脸的狼血,还沾着几条灰黑色的狼毛,显得狼狈不堪。 “拉尔夫斯,我的子弹还有三枚,我负责那两只巨狼。你来干掉暴风雪狼。”康斯旦丁一边说道,一边戒备地关注着四周,再把那之前换掉的子弹夹上余的一枚子弹取了出来,装上去。 “没问题!”拉尔夫斯一百个信心地保证。 暴风雪狼没有看到满地的尸体而感到恐惧,会退缩,反而是盯着前面两个沾着污血,流血的男人,怨恨地直勾勾地盯着。 今天,他们让它颜面扫地,必须用他们的死亡来扫除,不然,不死不休。 这是不可饶恕的侮辱。 “嗷呜——!” 暴风雪狼望身后走去,而剩下的两条巨狼听到号召后,心领神会地分开,爆发性地一跃而上,如同狂暴的海浪打来。 “砰砰砰!” “砰砰砰……!” 枪声控制不住地响起了。 康斯旦丁的子弹一射而空,脸色顿时一白,大叫:“别打!” 康斯旦丁还没喊完。 “砰砰砰……!” 拉尔夫斯爽快地射击着自己的子弹,最后一枚子弹因为康斯旦丁的大叫而停在子弹夹里。 此时,康斯旦丁的子弹没有了,拉尔夫斯还有最后一枚。 “伙计,你慢了。瞧瞧!那个混蛋终于走了,是我干的。” 拉尔夫斯得意摇摇手中的枪,炫耀着,以为康斯旦丁在跟他比较力量。 说话间。 “呼呼呼!” 一道闪电般的身影电光火石之间,冲来。 “该死的!” 拉尔夫斯这下知道康斯旦丁的含义,但为时已晚。 拉尔夫斯本能地举起手枪。 迟了!!! “嘭!” 暴风雪狼把拉尔夫斯手中的枪咬到,拉尔夫斯本能要打了最后一枪,但被暴风雪狼破坏去,它的速度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暴风雪一样急速风暴。 康斯旦丁早有准备,左手爆着肌肉,紧握着锋利的匕首,迎上去。 “嘭!” 拉尔夫斯被狠狠地抓去胸前的几块连皮带肉的肉块。 暴风雪狼顺势再隐没在黑暗里。 康斯旦丁只削了一些皮毛。 “啊啊啊啊!” 拉尔夫斯大叫起来。 该死的! 太快了! 想不到,智慧会这么高! 见鬼了。 这不是一个好事情! 康斯旦丁黑着脸,迎着暴风雪狼而翻转在一旁暗道。 康斯旦丁刚刚用匕首没有割破它,也就是没有伤害到它。 暴风雪狼的速度,太快了! “拉尔夫斯,怎么样?”康斯旦丁趁喘气间问道。 “啊!上帝,痛死我了!” “嗷嗷嗷,太混蛋的疼。” 拉尔夫斯痛苦地叫。 看来,现在,只有我还能一战! 康斯旦丁想到情况很严峻,不由得皱着眉头。 “噗噗!” 黑暗里的暴风雪狼向后蹬蹬,声音一滞,爆炸般再向拉尔夫斯袭击。 它的目标很明确。 拉尔夫斯是一只绵羊。 奸猾! 康斯旦丁知道暴风雪狼要杀死拉尔夫斯,再杀起他,这智慧高得恐怖。 康斯旦丁快速稳定地抓着匕首,望拉尔夫斯跑去。 “哗啦!” 康斯旦丁被扫出一抓痕在脸上,而他的匕首,只是削掉一些无关紧要的雪白的狼毛。 “哼!”康斯旦丁沉哼,疼痛不断刺激着神经,麻痹着神经。 康斯旦丁忍着不发出痛叫声,煤油火机的火苗熄灭了。 “唰!” 康斯旦丁再次擦燃煤油打火机,照着暴风雪狼。 暴风雪狼兴奋地喘着粗气,因为它看到胜利在望。 “嗷呜!” 黑暗里。 暴风雪狼情不自禁地高吼,四条腿宛如四个巨大的弹簧,使它跃得很高。 暴风雪狼就是一架轰炸机。 “啊啊啊啊!” 暴风雪狼落地,康斯旦丁大叫,痛苦万分地嘶喊! 康斯旦丁头爆青筋大喊: “快啊!拉尔夫斯!” “快啊!” “找枪!” 战斗进入白热化,不是暴风雪狼死,就是康斯旦丁亡,这取决于拉尔夫斯的抉择。 第20章 标志性动作 康斯旦丁两支手正掰着暴风雪狼的上下齿,手掌被锋利的牙齿割破,鲜血淋漓流在热热乎乎腥腥臭臭的舌头上,暴风雪狼哈着热气,锋爪狠狠地打在胸膛。 康斯旦丁别过去脸,避开暴风雪狼的口臭,大喊:“拉尔夫斯,枪啊!” 拉尔夫斯目瞪口呆,望着康斯旦丁,太猛了,康斯旦丁。 直到一声又一声的康斯旦丁的吼叫,拉尔夫斯才如梦初醒,骨碌碌骨碌碌地爬起来,咒骂: “噢,该死的!” “我找不到啊!” “见鬼了!” “去哪里?” 拉尔夫斯赶紧地打着火机,借着火机的摇摇晃晃的灯火,不断地寻找。 被暴风雪狼打掉的枪,应该就在附近,只是被雪覆盖了。 这太快了。 “奇怪,明明就在这里,怎么就不见了。” “噢噢噢,见鬼了。” “不可能,就在这里。” 拉尔夫斯嘟着香肠一样的嘴唇,不慌不忙地嘟囔。 一旁的康斯旦丁生死边缘。 “别找!拉尔夫斯。” “快,用匕首!” “快!” “快啊!!!” “我坚持不了,快啊!!!!” 康斯旦丁脸红地血管快爆炸了,全身是血。 “嗷呜!” 暴风雪狼着急地一吼,声波从喉咙带出威严和力量,暴风雪狼力气大增。 康斯旦丁脸色一白,红里透白,力气登地一弱。 “咔嚓!” 康斯旦丁手臂脱臼。 “啊啊啊啊!” 硬汉的康斯旦丁从未叫过,第一次痛苦地大叫。他不敢放手,一放,他不敢相信他能比暴风雪狼快,到时候若是慢了,整个人残废了。 一个杀手不怕单身孤独,只怕残废! 一旦残废,就完了。 这不敢想象,也不能想象,反正就是不能出现。 “啊啊啊!” “快啊!” “伙计!” “快!” 康斯旦丁的手越来越扭曲,恐怖骇人地扭曲。 霎时,康斯旦丁的手没有知觉了。 完了!!! 是的,完蛋了! “砰!” 一道枪声响起在寂寥的夜里。 康斯旦丁倒在暴风雪狼身上,没有了知觉! 拉尔夫斯的手枪还冒着热气。 “呼——!” 拉尔夫斯朝枪口吹了口气。这是他标志性的动作。 这种感觉,拉尔夫斯最喜欢不过,好像是雪茄的味道。 煤油打火机被扔在一边,熄灭了,拉尔夫斯弯下腰,摸索一下,便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拉尔夫斯站了起来。 “哐!” 拉尔夫斯盖上煤油打火机的盖子,从黑暗里摸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里,再“哐”地盖上来盖子,擦燃火机,点上。 “呼——!” 雪茄在黑夜里冒着火星,拉尔夫斯深深地吐了口烟,坐在暴风雪狼身上,软绵绵,暖和和,舒服极了。 暴风雪狼的额头泌出雪,一枚子弹穿进去,如同一条毒蛇一样要了他的命。 “真是麻烦。伙计!” 拉尔夫斯抽完雪茄,把其他的巨狼盖在昏厥的康斯旦丁身上。 康斯旦丁被狼毛拥抱着,不会冻着。 “哗啦啦!” 拉尔夫斯把第八号威士忌倒在自己的伤口上消毒,疼得他咬牙切齿,没有喊叫。 第八号威士忌的瓶子,空空如也。 “咚!” 拉尔夫斯扔了空瓶子,悠悠地云里雾里,望着远处。 “啊!” 拉尔夫斯不经意地回过头,吓一跳! 康斯旦丁已经醒了,打着火机,火光照着脸,凄凄凉凉悲悲戚戚惨惨,太瘆人了。 “伙计,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觉得你这样子,很难受。”拉尔夫斯耸耸肩膀地说道。 “难受?”康斯旦丁推开压在他脚上的巨狼,站了起来。 “你知道,你这样有些猥琐至极了。伙计。你似乎要把我吃了。我必须告诉,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我对上帝发过誓。” 拉尔夫斯又说说笑话。 拉尔夫斯就是这么一个人。 “咔咔咔!” 康斯旦丁把脱臼的手扭归位,再活动一下,感觉没什么,就是有一点点异样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康斯旦丁会的东西很多,他值得深挖。 “噢噢噢,也帮我扭一扭。”拉尔夫斯在一旁叫着,拉尔夫斯太崇拜康斯旦丁了,似乎,除了女人外,康斯旦丁无所不能。 “走不走?” 康斯旦丁不想理拉尔夫斯,也不接拉尔夫斯的话,而是冷淡地问道。 拉尔夫斯的话就像海洋世界里的水,无穷无尽。 康斯旦丁问完,自己先走一步。 “等一下。伙计。”拉尔夫斯边说完,赶紧地好像去找什么。 “拉尔夫斯,你在找东西?” 康斯旦丁听到后,顿住脚步,回头望着拉尔夫斯问。 拉尔夫斯狡辩地回答: “没有,我在找我的火机在哪里,你知道,伙计,这是我女朋友送给我的,这可是第一次啊,很重要。唉,跟你说,你不会理解的,这么深奥的哲理。” 火机就在拉尔夫斯的手里。 拉尔夫斯低着头,如同野猪扒土。 “你在找这个吗?” 康斯旦丁举起钱袋子,微笑着说。 “不是,我对这个不感兴趣。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拉尔夫斯看着康斯旦丁的钱袋子,默默地数了一下,是三个,不再低下头去找。 噢,真是混蛋。 刚刚怎么就忘了。 拉尔夫斯在暗暗地懊悔不已,肠子都青了。 “你要不要吃狼肉?”康斯旦丁刨下一张狼皮,把三袋德币包起来。 所谓是钱财不外露。 “狼肉有什么好?我想吃你的肉。”拉尔夫斯舔一下舌头,如同一头饿狼。 “滚!”康斯旦丁喝道。 拉尔夫斯才是变态。 康斯旦丁解下暴风雪狼的皮毛,披在身上。拉尔夫斯则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狼狈不堪便回去了。 “喂!伙计,今天亏大了,你看看我的胸!”拉尔夫斯边走边指着伤痕累累的胸口说,似乎在打什么注意。 “拉尔夫斯,最好闭嘴。”康斯旦丁知道拉尔夫斯还在打那三袋的德币。 “噢,不,伙计,你这样子很容易没有朋友的。”拉尔夫斯语重心长地说。 “不需要!”康斯旦丁背着装着德币的狼皮包袱,步伐稳定地走着。 这混蛋,哪里得来的横财。 噢,上帝,你太偏心了。 嗯…… 这样也不是办法。 这伙计比我还抠门。 要想骗他钱,得想想办法先。 拉尔夫斯眼珠不断地转啊转,像磨坊里的石磨一样有序地转动。 “拉尔夫斯,可能我们要在这里过夜了。”康斯旦丁淡淡地说。 “啊?”拉尔夫斯正沉醉于思考中,被康斯旦丁打断得稀里糊涂。 “我们得在这里过夜!”康斯旦丁不回头地说。 “别啊,伙计,如果再来一批狼,我这点儿肉都不够塞牙缝。”拉尔夫斯望着黑乎乎的四面八方,风瑟瑟吹,走过的背后,长吼着未知的野兽,赶紧跟上去。 拉尔夫斯肥硕肥硕的身材,穿着七穿八烂的衣服,跟稀稀疏疏的鸡毛的斗鸡一样,区别点就是拉尔夫斯是一只肥的斗鸡。两者都是血红的皮。 “这时候没有马车,也没有电气轨车。”康斯旦丁说。 “啊,真是倒霉透了,祈福节,来这个鬼地方。”拉尔夫斯嘟嘟。 等一下。 唉! 我想到了! 拉尔夫斯嘟囔完,知道了一个办法。 “关键怎么出去。”拉尔夫斯又被现实戳破小心思。 这里距离最近的小镇十公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忽然。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诡异陡起,不知从哪里传来深夜的玲声,在凄凉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诡怪。 拉尔夫斯顿时背后起了冷汗,仿佛隐隐约约看到恶灵出现了。 康斯旦丁则是皱着眉头,这是他一贯的小习惯。每有异变突生,都自然而然地警惕起来,如同一张弓箭拉满弓。 第21章 红色神秘人影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毛骨悚然,纵然是杀手,纵然杀人无数,纵然出生入死,但面对如此诡异玄乎的场景,也是一惊一乍。 要干嘛? 这是什么东西? 是否有威胁? 康斯旦丁立刻快速地思考着,极目远眺,尽量地不遗漏掉任何一点。 很快,一匹红色的长鬃毛的马拉一辆艳红的宽敞的马车过来,马车用血红的帷幕围着。 “噢,伙计,原来是马车。看来,我们不用睡野外了。”拉尔夫斯虚惊一场,高兴地说道。 康斯旦丁没有回答拉尔夫斯,他一直盯着这个诡怪的马车。 祈福节不在家烤火鸡,夜黑风高,却是出来游荡,甚是恢恑,甚是憰怪。 这不合乎常理。 怪异的马车,越来越来靠近。 “啪!” 一声干脆利落的声音响起。 一个干瘦如柴,咋一看还以为是一段干尸的老头在驾驭马车,他挥打着长鞭,长鞭打了一个空气响,就要从拉尔夫斯身边走过。 “喂!先生,马车可以坐人吗?” 拉尔夫斯迫不及待地问。 再不问,马车就要走过了。 在这荒山野岭,要再等下一辆,简直比在树上找一个西瓜,还难。 “拉尔夫斯,不怕死?” 康斯旦丁平静地问道,没有因为拉尔夫斯的粗鲁而生气。 “嗨!伙计,比起暴风雪狼,还有谁比它强大。” 拉尔夫斯得意忘形地回道,对自己很有信心,仗着艺高人胆大,不怕妖魔鬼怪。 康斯旦丁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拉尔夫斯不是三岁小孩,彼此都是成年人,每个行为都是自己负责,所以,都是深思熟虑再作决定。 这是一个杀手的基本素质。 凯撒里德大陆明面上是新里徳帝国,但只要上过高等教育,或者独立思考的人格都知道,杀手组织的影子无处不在,甚者,新里徳帝国只是一个傀儡政府。 所以,这是一个杀手的世界。 除了杀手,还有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进行的是光明正大的任务。 这跟杀手一样,不过,一个明面,一个底面而已。 然而,今天的狼人,侧面上诉说着,还有其他暗地里的势力。 凯撒里德大陆,不是一个和平相处的大陆。 “吁——!” 一道干枯的声音把马拉停下来了。 好古怪的人! 康斯旦丁听着着干枯到喉咙好像没有一点水分一样,那么刺耳。 拉尔夫斯马上颤动着肥硕的的屁股上去。 康斯旦丁则是慢慢地从车后,一路观察,跟上去。 “你好,先生,可以带一程吗?我们会给钱的。” 拉尔夫斯忽然变得文质彬彬地问。 圆滑的拉尔夫斯知道好的态度是一个好的开头,特别是礼帽有礼节的人,总会比粗鲁无礼更受欢迎。 拉尔夫斯深谙这些世俗,也娴熟这些技巧。 这比得上康斯旦丁的虚伪。 “这是灵车。”马车夫冷冰冰地回答拉尔夫斯。 “灵车!”这个出乎意料,拉尔夫斯想不出这么好看的马车会是用来拉死人的。 “伙计,你怎么看?” 拉尔夫斯回过头,望向康斯旦丁。 “走吧!拉尔夫斯,死人就是好人。” 康斯旦丁认为死人比活人安全,没有威胁,只是,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康斯旦丁觉得不安宁。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哈哈。伙计,我怎么觉得我不对劲,原来我就是喜欢你这点。” 拉尔夫斯开怀大笑,越看康斯旦丁,越合拉尔夫斯的口味。 康斯旦丁和他想到一处去,不谋而合。 “马车里面,你们不能坐,你们坐这里!” 马车夫没有感情地指着他所在的窄小的踏板,干干冷冷地说。 “谢谢。” 康斯旦丁对着马车夫说了一句礼貌的话,并没有因为不能坐在马车里而质问,并且也不想坐里面。 康斯旦丁不止一次地偷窥着马车,也看不出个端倪,心里总有一莫名其妙的怪异之感。 康斯旦丁虽然总想知道车内有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 “哎!先生,多少钱?” 拉尔夫斯闻着马车夫的话,愣了一下,不满之意一闪而过,再诚挚地问。 “不需要!” 古怪的马车夫偷偷地回过头,望了一下马车,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都没有发觉,拉尔夫斯以为在看他。 不一会儿,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坐上马车,向小镇而去。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马车响着安魂的铃声,向小镇去,而背后的杉树林暗然有声音: “啊!真是一具好尸体,是一件好的物件!”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走后的杉树林里,狼人旧铜山·杰克的尸体被子挖起,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隐藏在黑暗中,激动地赞叹。 ………… “当当当!” 马车到了小镇。 一路上,谁都没有多说一句,就是拉尔夫斯多嘴地询问马车夫,马车夫对拉尔夫斯不理不睬,跟对一个白痴一样看待拉尔夫斯,拉尔夫斯无趣地闭了嘴。 马车在一处酒店处停下来。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下了马车。 “谢谢你。先生。” 拉尔夫斯说着,眼睛再次有意无意地撇了撇马车里面,看看那个东西。 拉尔夫斯好奇极了。 拉尔夫斯问不到马车夫的称呼,只能以先生代替。 “再见,先生。” 康斯旦丁下了马车,背着狼皮包袱,望着病态般马车夫说道。 马车夫没有任何表态,连一个嘴唇微微动的动作都没有,只有眼睑时不时地眨,滋润着眼球。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只好停止自言自语般地告别的话。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走进去路边的酒店。 两人的身影消失后。 灵车里的棺材。 “吱”地动了。 慢慢地,棺材盖从里面推开,从里面探出一双尖尖染了红色染料的指甲的手。 很快,整条胳膊搭在棺材两侧,接着棺材,然后坐了起来。 一个红色上身人影坐在棺材里。 又极其优雅地走出红色的棺材,下了马车。 一个血红礼服,血红皮鞋,血红礼帽的身影望着康斯旦丁他们进去的酒店。 “伯爵大人,为什么不要?” 马车夫低着头,温和地问。 声音一改之前那喑哑艰难的音色。 马车夫等了半天,才听到古怪的话,但马车夫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秋天还没到,苹果还没熟,这么早摘下来,是寒酸,苦涩的,浪费果子,浪费时间。不急,慢慢来,美味需要等待,需要时间的发酵。” 声音如同从冰柜里出来,听了不寒而栗。 “是,伯爵大人。” 马车夫崇拜地应道。 甫进酒店的康斯旦丁本能地回望了一下,再看,什么都没有了。 奇怪。 怎么有不祥的预感。 康斯旦丁心里念念叨叨。 “喂!伙计,该醒醒了!”拉尔夫斯朝着一个二十来岁卷毛的男子招待说。 “吵什么?”男招待半睡半醒状态,早在拉尔夫斯进来就知道他们了,看见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寒酸落魄,鄙视不已,再加上昨天是祈福节,大伙烤火鸡,喝西西汀酒,唱祈福歌,而自己还在这里受冷受冻,委屈极了,怨气积得自己的肺快爆炸了,脱口而出便是呵斥,吼了拉尔夫斯一句。 这是极其不理智的话。 男招待被怨气冲昏了脑瓜,如果是其他较真的人,说不定他要丢工作。 “伙计,别误会,别误会。” 拉尔夫斯没有生气,反而连忙笑道,手摸过去。 拉尔夫斯知道这种人不必要跟他计较,也几分猜得到男招待的恼火。 所以,这不是针对拉尔夫斯的,拉尔夫斯才懒得管,总有一天,会有人教训的。 拉尔夫斯也不想暴露自己的杀手的身份,顺便弄了一点便宜给男招待。 这招最管用,拉尔夫斯自信地微笑着。 这笑对于一个素面不相识而言,觉得是猥琐,有所谋的。 “干什么啊你。”男招待警惕地问,而手接过拉尔夫斯手里的东西,整个人清醒了起来,一瞬间变得热情洋溢,说:“先生,你是要住酒店吗?我们这里有最好的套房,还便宜,打八折。” “两间套房。” 康斯旦丁接过男招待的话,冷冷地说,他早就看见了拉尔夫斯的小伎俩,康斯旦丁最不屑这种讨好的事,但往往这种行为是最有效果的。 “不不不,伙计,别听他胡说,一间,一间。”拉尔夫斯赶紧纠正过来康斯旦丁的话。 “噢,这我知道。”男招待一脸我懂的意思,满脸不怀好意地笑。 这笑分明告诉康斯旦丁别害羞,习惯就好了。 康斯旦丁看着拉尔夫斯觊觎之心不死,坚决地要了两间房。他不想三更半夜被打扰,康斯旦丁想好好睡一觉。 “两间,听到吗?拉尔夫斯,我不想跟你这个娘炮在一起。你要是开一间,你自己看着办?”康斯旦丁看着溜溜转眼的拉尔夫斯说。 这两口子。 怎么回事。 不是…… 男招待为难了地左右徘徊,收了钱,想做点事,但显然那个人才是做主的。 男招待一时不知所措。 第22章 莫名的不安 “吱——!” 康斯旦丁锁上红木门,打开灯,中间有一个独立不贴墙的壁炉,一张两宽三米长的杉木床,树绿色的窗帘,整个套房看起来很宽敞,令人很舒服,特别是墙上那几副写实的风景画,让房子多了一丝人如临大自然的感觉。 这种规格在小镇上是不常见的,但这里位于新里徳帝国最大的狩猎场,靠近原始森林,而这个酒店就是西塞克斯顿酒店,是西塞克斯顿家族的产业。西塞克斯顿是连锁酒店。 “咚咚咚!” 响起了敲门声。 康斯旦丁走过去,通过门镜一看,头也不回的换了软拖鞋走了进去浴室。 这是那个混蛋,拉尔夫斯。 “哗哗哗!” 浴室冒起热气,很快把浴室弥漫掩盖,这不是热水蒸腾的热气,而是从康斯旦丁身上腾升的,如同爆发的火山滚滚而上的烟雾,硫磺烟。 爱比尔·莫德? 旧铜山·杰克? 秘密? 我? 康斯旦丁顶着冷水的倾斜,冷静地思考。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仅仅是一名普通的杀手,迫不得已。 而旧铜山·杰克则是窥视了秘密。 那爱比尔·莫德呢? 而且,这个秘密又是什么? 一切从这个秘密引起,是吗? 是否,爱比尔·莫德也窥视了一个秘密? 为什么这个秘密这么重要? 这个秘密是什么? 权利? 利益? 毋容置疑,一个巨大的秘密,关乎着同样巨大的利益,但会是哪一个方面? 康斯旦丁的疑问接二连三地撞击着他的脑袋,越想越不得其解。 水从喷水器喷出,打在康斯旦丁的寸头上,金色的头发长了几毫米,高挺的鼻尖沾水滴。 伤口的污物被冲击,形成向下的水流带走,污水汇聚在花格子的瓷砖上漩成涡,流去。 康斯旦丁的伤口,已经生成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皮,被水一泡,膀肿起来,犹如泡开的面条。 “嗯——!” 康斯旦丁沉沉地叹了口气,让全身放松下来,大脑一片空白。 不再多想,目前是得不到结果与答案。只好马车走到前头,才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奇怪! 我怎么总有一股惴惴不安? 这种不安不知从何所起。 康斯旦丁还是不由自己地再思考着。 “哗哗哗!” 水流着,人静静地站在水之下,如同一把雨伞打在下雨的天空之下,溅射着水花。 过了很久。 “吱!” 水的开关被轻轻地关上。 水声终于停了! 康斯旦丁用手刷刷寸头断发,不消片刻,马上就干了,这也是康斯旦丁最喜欢寸头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寸头干净利落,不需要梳理,这比油背头不知省了多少精力和时间。 康斯旦丁围着浴巾走出来,走在软绵绵富有弹性的梦思床上。 “看来。回去后,我需要先去一趟图书馆,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般的线索。说不定,会有所发现。”康斯旦丁望着天花板,喃喃。 今天,没有雪茄和白兰地,康斯旦丁有点不习惯。 康斯旦丁习惯在完成任务后,第一时间坐在马桶上,喝着白兰地,抽着雪茄思考这些扑所迷离的事情。 一旦习惯了一种方式,其他的方式总会让人格格不入。 “咚咚咚!” 敲门声再起。 “拉尔夫斯这该死的!” 康斯旦丁有些不耐烦拉尔夫斯这般三番五次地骚扰。 康斯旦丁决定教训拉尔夫斯一顿才会让这个混蛋平静,于是,毫不犹豫地下了床,踏着拖鞋走过去,开了门。 门一开。 康斯旦丁想开口大骂,登时急忙地收回去了。 面前是一位年龄的女孩, “先生,你这里需要服务吗?” 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漂亮的女郎风情万种地问。 “不用!谢谢!”康斯旦丁说完准备关门。 三更半夜,除了鬼会敲门,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 “免费的,先生。”女郎抛出诱惑地说,说完还不忘眨一下风情又狡黠可爱地眼睛。 惹人心痒。 如果是拉尔夫斯,早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康斯旦丁就是康斯旦丁,不是拉尔夫斯。 “真的不用,谢谢。好了,我需要关门了,小姐。” 康斯旦丁礼帽地拒绝。 “哗!” 女郎突然一手伸过去,一把闪着冷光的匕首捅过去。 说不通,直接动手。 康斯旦丁身一侧,手再打下去,“哐啷”地,匕首掉地。 女郎不恋战,激流中勇退,趁着激战,转身而去。 “跑了?” 康斯旦丁没有追,而是出了门,望着逃跑的背影。 一般而言穷寇莫追,因为不知前面是否有诈。未知的往往意味着风险。 况且,这没有必要。 康斯旦丁望了望走廊,没有了那个漂亮的背影,再走过去拉尔夫斯的房间门前。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康斯旦丁敲着拉尔夫斯的门。 久久不开,康斯旦丁欲要撞门进去看看,再尝试最后一次敲门: “咚咚咚!” “吱!” 紧闭的门,终于开了,一双胖胖的眼睛迷离恍惚地看着康斯旦丁。 “噢!该死的,我敲你门,你不开,早知道是你,我也不开。”拉尔夫斯一下精神起来,吵吵闹闹地嘟囔。 康斯旦丁一言不语地转回去睡觉。看这样子,刚刚没有人来刺杀拉尔夫斯的。 不然,拉尔夫斯不会这么平静。 拉尔夫斯一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要塞给康斯旦丁,康斯旦丁不听都不行。 强塞硬给后,拉尔夫斯才觉得心情舒服。 拉尔夫斯望着莫名其妙的康斯旦丁的背影,愣愣一下,如梦初醒,甩甩胖胖哒的脸蛋。 “喂,伙计,你玩我啊?”拉尔夫斯蒙蒙地大叫,好像康斯旦丁在耍他。 康斯旦丁没有回应拉尔夫斯。 独留拉尔夫斯自言自语。 “该死的康斯旦丁,气量这么小,不就敲了一下你的门,有必要这么眦睚必报吗?还以门还门!”拉尔夫斯骂骂咧咧地又关了门,躺回去,打起轰轰烈烈的鼻鼾。 谁? 是谁? 到底是谁? 他(她)要干什么? 康斯旦丁疑惑越来越多,像乌云一样聚拢,似乎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康斯旦丁隐隐约约有些肯定自己被牵扯进去了。 “啊——!”康斯旦丁有些头疼,杀手讲究去时两手空空,回来也是空空如也,不要干涉任何执行任务中的事,不然,会引起蝴蝶效应,不可收拾。 所以,杀手最怕牵扯到不清不白的事件去,因为这种你不知道它的真面目。 它在暗处,你在明处。想想就后背冒汗,一个影子一样的杀手,竟然成了阳光下的靶子。 想了很久,康斯旦丁暂时停止思考,进去半睡半醒的睡眠模式。 遥远之处,一处黑暗之处。 一个女郎脱去衣服,穿上一件老人的麻灰色的粗布衣,粗布衣下是昂贵的北极熊毛的毛衣。这种毛衣一件就不畏惧任何寒冬。 皮肤皲裂干燥,金发变成干枯肮脏的邋遢样,碧眼变得沧桑浑浊,步履蹒跚,女郎成了一个晚年的老人。 她双脚不麻利地走进去,一个巨大的黑乎乎的建筑里。 “伯爵大人,如您所料!”女郎跪在地上,头伏在地面上,万分敬仰地说。 女郎前面是一具巨大红色的棺材,棺材上刻着十字架,十字架用比红更赤的色彩,绛红来描绘着一种神秘的花,诡异,神秘,像是祭祀时被血染红了的白花。 女郎没有等到她要听的话,继续地跪着。 “吼——!” 巨棺里传来声声嗜血的咆哮。 女郎战战栗栗地颤抖着。 巨棺越来越响动,仿佛在打破一种封印似的。 “吼……” 第23章 行注目礼 第二天。 “咚咚咚!” 这个敲门声很轻,但足够听得见。 “先生,你要的西装套装和背包。” 一个女侍者敲着门,尽量用一种不打扰的语气说道。 谁都知道,打扰别人睡觉,是不礼貌的行为。 女侍者不需要久等。 “吱!” 门开了。 康斯旦丁看到一个青春生机的女侍者双手捧着一个干净的托盘,托盘上是一套黑色的西装,西装上面是一个黑色双肩背包。 西塞克斯顿酒店提供跑腿服务,只要你付了佣金就可以了。 当然,如果是西塞克斯顿的白金会员卡,就不需要。康斯旦丁是前者。 “好,谢谢。”康斯旦丁绅士地感谢。 自律的康斯旦丁,早睡早起,这时已经锻炼完毕。 康斯旦丁围着浴巾出来,他一支手接过托盘,一支手抚在围巾附近,防止意外。 西装和背包,是康斯旦丁在早上起来时,把自己的码数,款式,颜色告诉他们。 这无需多劳。 他们会买好了会自动送上来,而且是一位美丽的女孩送上来。 “好的,先生,不用客气。”女侍者看着冷峻脸庞的,陌生的男子,礼貌地低下头,又不自觉地偷偷摸摸地撇几眼。 康斯旦丁关了门,褪去浴巾,所有的伤口都消失不见,也没有疤痕,完好如初。 脸上的暴风雪狼的抓痕也消失不见,没有一点点疤痕。 康斯旦丁习惯了这具奇怪的身躯。 只要不是特别的伤口,都会恢复如初。 康斯旦丁换上白色衬衫,黑色的上衣,黑色的长裤,慢慢整理好领和袖末,再带上钻石白的手表。拍打了一下礼帽,再用纸巾擦亮皮鞋。 “嗯,尺寸刚刚好。”康斯旦丁在看着镜子扭转了一下脖子,手腕,折好了衣领,。 康斯旦丁再把钱装进去新买的背包里。 一切,都弄得差不多。 “差不多了,应该可以了。” 康斯旦丁再确认地环顾四周,没有遗落什么,也就坐在扶手的真皮革的座椅上,闭目养神,坐等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一大早就出去寻吃的,他一大早就囔囔着饿,跟饿了七八天的黑猪一样,迫不及待。 终于,久违的声音响起: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极其粗鲁的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一听这急促的敲门声,就知道是谁。 门甫开,果然是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抱着一个全家桶挤进来。 “老伙计,你这会累死了我的,太慢了,知道吗?” 拉尔夫斯嘴唇油油腻腻,一口烤肉的气味随着唾沫星子向康斯旦丁飞去。 “拉尔夫斯,你永远改不了这个急性子。” 康斯旦丁自觉地离开拉尔夫斯,避免那些如雨的唾沫星子。 “愚蠢,时间就是生命,这是上帝昨天晚上告诉我的。” 拉尔夫斯挤进去后,把一大桶炸鸡和特辣鸡肉生菜汉堡包,两瓶新里徳牌啤酒放在桌子上。 康斯旦丁关了门,坐在拉尔夫斯对面。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一起用餐。 一个小时后。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吃了汉堡包和一大桶炸鸡后,收拾一般,房间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走的时候也一样。 退了房,便离开西塞克斯顿酒店。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前脚刚走,有一个神秘的身影后脚就跟上。 街道上。 行人来往。 “拉尔夫斯,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 康斯旦丁一边走着,一边看着拉尔夫斯流口水,不得不打击他一下。 拉尔夫斯眼瞪地跟鸵鸟蛋一样,滚滚圆圆,不断看着来往路过的美女佳人。 那副嘴脸,猥琐极了。 “不不不,康斯旦丁,你不理解,这就是你为什么单身一辈子,而我就要快结婚,是的,结婚,你没有听错。” 拉尔夫斯开玩笑地叫道,声音很喧哗。 “结婚?拉尔夫斯,你说了不下一百遍。” 康斯旦丁没有看着拉尔夫斯,也不留情面地戳破拉尔夫斯的牛皮纸。 “不不不,这次是真的。伙计,我告诉你,对于美女佳人,我们要行注目礼才是对她们美貌的尊重,你这个粗鲁无礼的家伙,是不会懂这么烂漫的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拉尔夫斯赶紧叽里呱啦地反击。 “拉尔夫斯,那我们需要去哪里买支花吗?这样是不是很烂漫,你看那边有一个花店,我们去买一支热情奔放的红玫瑰,你觉得怎么样,伙计。” 康斯旦丁忽然拍着拉尔夫斯的肩膀,故意大声地说,又暗暗使了个眼神。 康斯旦丁这个模样,很不寻常。 “伙计,这东西不是现教现学的了,它很深奥,需要慢慢地体悟,思考。不过,买一支红玫瑰,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拉尔夫斯心领神会地随着康斯旦丁走。 “噔噔噔!”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踏着皮鞋,走进一个小巷子。 三! 二! 一! “咻!” 康斯旦丁的匕首脱手于指尖末梢。 直直欲去。 “喵!” 是一只脏兮兮的黑色流浪猫。 “老伙计,好像被耍了,我们。”拉尔夫斯毫不在意地说。 “走吧,拉尔夫斯,我们现在就是两条发臭的咸鱼,你看,猫都跟着来了。”康斯旦丁收回匕首。 猫吓得炸飞了,就之前几呼吸,它感觉自己从生死之间转了一圈。 康斯旦丁走后,那道身影又走出来。 …………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辗转多时,回到了教堂。 白天的教堂并没有明亮多少,冬天的光色都是灰灰暗暗的,不像夏天阳光炽烈,把绚丽多彩的玻璃打上神秘,梦幻的色调。 “你好啊,康斯旦丁,拉尔夫斯。”神父听到开门声便知道谁来了。 “你好,神父。”康斯旦丁习惯地回应。 “喂喂喂,神父,别问候了,这次差点回不来了。”拉尔夫斯喧嚣地喊道。 “怎么了?拉尔夫斯。” 神父难得关心地问。 “那里的女士太热情了,我被拉着回不来了。哈哈哈……”拉尔夫斯胡扯着,自己先笑了。 “光明!”神父为自己赎罪,洗刷这肮脏的秽语,在胸前画了十字。 死性不改。 无可救药。 康斯旦丁看着拉尔夫斯放肆地笑,无聊地低语。 拉尔夫斯就是这幅德性,永远都是这样的。 拉尔夫斯又一脸急迫凑近神父的脸,大声地说道: “神父,这个月已经完成了两个任务了,最后一个能不能顺手了结?我可不喜欢时不时地来这里,这里可比不上有美人的床。” 一个月要完成三个任务,现在只剩一个。 康斯旦丁听着拉尔夫斯的问话,不由地也望向神父,康斯旦丁也想一股气完成,剩下的时间可以悠闲地做工,钓鱼,读书。 神父有意无意地避开拉尔夫斯那张猥琐的脸,望着康斯旦丁说: “很抱歉,康斯旦丁,这个我也不清楚,有时都是连着,有时都可能没有。” “没关系,神父。” 康斯旦丁走出坐在长椅上,礼貌回答神父。 “康斯旦丁,这次怎么样?”神父转而一如既往地习惯地再问。 “还好。没什么。”康斯旦丁轻描淡写。 “神父,都说了,有惊无险,有惊无险。”拉尔夫斯还在跟神父胡说八道,不断地重复。 “那便好,平安就好。这是这次的酬金。” 神父说着,顺便拿出两袋德币。 神父不用去确认,杀手组织会派人去确认事实。 这个才是康斯旦丁恐惧之处。 康斯旦丁感觉自己在杀手组织的监控之下,无时无刻,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变化,杀手组织都有可能看得一清二楚,如同玻璃柜里的金鱼被玻璃柜外的人盯着,每一片鱼鳞都一览无余。 康斯旦丁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做,康斯旦丁只希望快点结束这一切,能安详晚年。 “谢谢你,神父,我可是爱死你了。”拉尔夫斯抖动着两颊的腮肉子,赶紧地拿了钱袋,搓搓手,然后点起来。 “拉尔夫斯,看好了,别点多了。”康斯旦丁看到拉尔夫斯那副德行,忍不住调侃。 即使是对拉尔夫斯的鄙夷,拉尔夫斯也不生气。 康斯旦丁才说完没多久。 拉尔夫斯叫了起来: “该死的,神父,怎么又少了。” 拉尔夫斯数钱是最快的,如果他的手速屈居一人之下,那就没有一人之上的。拉尔夫斯一点完,骂了一句。拉尔夫斯可从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整个杀手组织都是这样子,只有互相防备。 一个人在杀手组织里,一手必须握枪,一手必须扛盾牌。 前后时刻警惕着,防备着。 “拉尔夫斯,都说了多少次。我是不会贪污你的钱的。”神父顿时拉下脸,黑着脸说。 被人污蔑不是一件好事。 “好了,拉尔夫斯,知足常乐,不是吗,伙计。”康斯旦丁不是想当和事佬,他知道这只是拉尔夫斯的一个习惯,出于多年的合作共事关系,给拉尔夫斯一个台阶下。 拉尔夫斯是一个情商很高的胖子,不知道为什么,拉尔夫斯总是跟神父过不去。 “哈哈哈,这我知道,神父,这是恶作剧。你知道,你都快入土了,还要它干嘛,你又干不了,是吧。” 拉尔夫斯一笑而过,整个人又嘻嘻哈哈起来。 神父却是黑着脸,使苍白的脸多了流动萦绕的黑气,看起来很狰狞诡异恐怖。 康斯旦丁也走上去,拿了放在祭台上的德币,不数的放入背包,再道谢:“谢谢。神父。” “不用客气,康斯旦丁。”神父看着康斯旦丁的动作,脸缓和下来。 “伙计,今晚去我家,这你说的。”拉尔夫斯朝着康斯旦丁说,再点起一根雪茄,叼在嘴中,虚无人生般地深吸一口,深深地吐出来,刚才的事,仿佛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本约好昨夜祈福节不醉不归,被搅黄了。 “我知道,拉尔夫斯,你别这么啰嗦,行吗?” 康斯旦丁嫌弃地说。 康斯旦丁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会说一套做一套,这只对于拉尔夫斯才是这样。 这顿酒,是避免不了的,晚点不如早点。 早喝了早耳朵清净。 “那我走了,我得备好家伙先,不把你灌醉,我死不瞑目。”拉尔夫斯满意地叼着烟说。 “再见。” 康斯旦丁如释重负地送别道。 康斯旦丁恨不得拉尔夫斯早点离开,太吵了拉尔夫斯。 “再见,伙计,噢,还有我亲爱的神父。”拉尔夫斯看着康斯旦丁,又望着神父说。 之后,拉尔夫斯头也不回,踏着皮鞋,摆摆手,离开。 到了秘密之门,推开门。 拉尔夫斯又回过头,大喊:“今晚,要记得,康斯旦丁。” 随后。 “嘭!” 一声拆门声似的,响起。 粗鲁的声响里,拉尔夫斯走远了。 回过头,康斯旦丁说: “神父,我想我也得走了,歌莉娅估计饿坏了。” “好的,康斯旦丁,主会保佑你。” 神父对康斯旦丁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地说道。 “谢谢,神父,再见。” 康斯旦丁说完,走了出去。 “再见。懂事的康斯旦丁。”神父说完,转望着远处的紧闭的大门,脸色再次阴晴不定。 第24章 你爱我吗? 康斯旦丁出了教堂,坐上电气轨车去中央大道摩亨银行,另开一张存折,再把钱储存进去。 自己的那份酬金没有储存进去,因为没有带存折过来,也不必要储存进去,房间里有一个保险柜。 储存进去的,是旧铜山·杰克的三袋德币。 康斯旦丁又紧张又害怕走进去摩亨银行,最后是无趣地走出摩亨银行,离开摩亨银行。 一出摩亨银行,康斯旦丁便被一个小孩子缠住。 “先生,来一份吧?”还是之前那个卖报的小孩,满脸期待地说。 “一份新里徳日报。” 康斯旦丁毫无兴趣地说道。 买一份报纸,在路上阅读,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这可以打发回去途中的空闲时间,也可以获得一些不是真实的信息。 只不过,今天没那么浓厚的兴趣。 “好的,先生,一便币。” 小孩递过去一份今天印刷的日报。 “嗯。”康斯旦丁接过报纸,递了一便币。 “谢谢。”小孩失落又不失礼貌地说道,但还是听得出小孩的失落。 康斯旦丁拿着报纸,叫了一辆有些新的马车,坐上马车回去红玫瑰大街。 “嘚嘚嘚。” “嘚嘚嘚。” “嘚嘚嘚。” 马车行走在水泥路上,发出很有规律的马蹄踏地声。 康斯旦丁打开《新里徳日报》,目光停在左角落处,上面写着: 十二月十二日,热那亚街发生枪战,五名死者,死者中有四名男性,一名女性。 其中四名男性是黑帮成员,鳄鱼帮;女性是上门女郎。 鳄鱼帮全帮覆没。 记者:阿勒夫·基·唐特。 康斯旦丁看了又看,这则新闻没有图片。 这次,还差不多。 竟然没有那么夸张地扭曲事实。 就是有一些不真实而已。 康斯旦丁暗道,又释怀地喃喃:这没有什么可有用的信息,就是几个混混而已。 每天都有可能有人死在枪口之下。 这司空见惯。 之后,康斯旦丁继续打开一张又一张报纸,浏览地找,最后还是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旧铜山·杰克的新闻。 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支着下巴,没有入迷地想着。 ………… 马蹄声有规律地响。 渐渐地。 风停了。 马蹄声停了。 马车也停了。 “先生,到了。”马车夫尊敬地说道。 康斯旦丁回过神,抬起头,道谢: “好的,谢谢。” 康斯旦丁又从口袋里取出钱,付了马车夫后,下了车,走回去。 远远地,便看见了波娜太太。 波娜太太仿佛心有灵犀般看过来,一瞧见是康斯旦丁,乐得眉开眼笑。 那眼神赤裸裸的含意: 是的,是的,我的康斯旦丁没有骗我,他真的有事。 他是不得已,才拒绝了我。 他没有欺骗我。 波娜太太望着如同太阳般耀眼的康斯旦丁走来,又在胡思乱想:如果…… 波娜太太从早上坐到现在,一直在等,等康斯旦丁,发现康斯旦丁没有欺骗他,顿时心花怒放。 波娜太太觉得康斯旦丁真的是跟别人约会去了。 这比欺骗自己好受多了。 “你好?康斯旦丁。”康斯旦丁还没有走到西蒙斯公寓,波娜太太迫不及待地问候。 康斯旦丁双手微微颤抖,面对暴风雪狼都没有颤抖过。 “我很好,你呢?波娜太太。”康斯旦丁只好硬着头皮回道。 “好好好。” 波娜太太仿佛受到康斯旦丁这颗太阳的阳光浴晒,激动地哆嗦着下垂的嘴唇连连说了三个单词。 “康斯旦丁,祈福节过得怎么样?”波娜太太一边问道,一边不自觉地伸出双手,欲给康斯旦丁一个祝福的拥抱。 “好极了,昨天唱歌跳舞吃烤鸡,真是快乐极了。” 康斯旦丁假装一脸陶醉地回答,好像确有其事,同时想躲开波娜太太的怀抱,但波娜太太一面狂热的伸开双闭,康斯旦丁迫不得已,不情不愿给波娜太太拥抱。 “真好……有些羡慕她。” 波娜太太抱着康斯旦丁,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波娜太太嫉妒那个女人。 她渴望留住康斯旦丁,最好永远在身边。 “很抱歉,波娜太太,我得上去了,你知道,我现在才回来,歌莉娅估计饿坏了。” 康斯旦丁拼命地睁开波娜太太的拥抱,忍着心跳加速。 不断想着逃走的事。 波娜太太年岁已高,年老力衰,力气比不过康斯旦丁,念念不舍又无可奈何由康斯旦丁挣脱去。 波娜太太流涎似的仰望着康斯旦丁,不止地慷慨:太英俊了,上帝啊,怎么有这样的人儿。 康斯旦丁挣脱束缚后,着急地走到楼梯上,再谨慎地说: “波娜太太,再见。” 说完,康斯旦丁消失在波娜太太眼前,独留波娜太太的一脸懊恼与不舍。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急促的皮鞋踏瓷砖声,是温雅的康斯旦丁,难有的粗鲁。 直到爬到第五层,才平静下来狂跳的心脏。 不不不。 必须搬家才行。 不然,那一天,不得心脏病才怪。 康斯旦丁无比坚定地决定。 不知不觉,走到了第六层。 或许,我明白了。 有可能,旧铜山·杰克的尸体,没有人看见,所以,完全没有必要报道这个现象。 康斯旦丁给那个不合理的事下了一个思考后的小心翼翼的结论,解释了报纸上没有报道旧铜山·杰克的事。 也有可能,某天旧铜山·杰克的尸体意外地暴露了,才会给一个棱模两可,看着极其合乎逻辑的解释。 “咚!” “咚!” “咚!” 康斯旦丁慢慢地,轻轻地走着楼梯,到了第八层的最后一阶楼梯,怔住了。 康斯旦丁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 李诺雅! 李诺雅蹲在墙角。 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这个强悍的女人竟然这般柔弱。 李诺雅好像雨后的郁金香,带着雨水,显然,这个女强人哭过,因为那双动人心弦的眼眸是微微肿胀,微微红。 李诺雅听到脚步声后,早就抬起头,浅红色的眼眸,满是委屈与期望。 康斯旦丁原地不动,站在那里,征征地望着李诺雅。 李诺雅也愣愣地看着康斯旦丁。 彼此没有言语。 忽然,李诺雅笑得站起来,一时之间,天地万物皆失色,走过来,牢牢地抱住康斯旦丁,恨不能是连理枝。 “哗啦!” 康斯旦丁手中的报纸散开,掉下楼梯去,翩翩起舞,像天使在飞舞,在欢歌,在祝福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康斯旦丁想抱住李诺雅。可手不敢动。 手成了没有知觉的干燥的树枝一样。 “呜呜呜——!”李诺雅拥抱着,拥抱着康斯旦丁,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一个女强人如果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哭泣,说明这个女人爱着这个男人至深至真。 女强人也是女人,只有在她深爱的人面前,她才会给予他以柔情蜜意,虽然是以带泪的方式,却滴滴颗颗都是真情流露出的心声。 “好了,李诺雅太太,你看你都丑成什么模样了。” 康斯旦丁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地说。 他没有这个勇气,因为康斯旦丁害怕自己失控暴走后,伤害了李诺雅,这是他最不忍看到的场景。 自己可以在执行任务时死去,也不允许李诺雅有意外。 康斯旦丁完全不知道自己会变什么样子,会活多久。 但另一个重要因素才是康斯旦丁迈不出这一步的关键:对于家庭,对于伴侣,对于性爱,暂时没有兴趣,也没有厌恶,而是一种空白的状态。 这听着似乎不可思议,但可以用一个词,完全可以概括:怪物。 康斯旦丁就是一个怪物,不能用圣人来形容。 康斯旦丁没有慈挤天下的愿望。 他只是一个想过平淡生活的人,但杀手的身份,让他的生活不平淡。 康斯旦丁沉默着,僵硬着手,任凭李诺雅的拥抱。 “混蛋,该死的康斯旦丁,你还是这么的绝情。”李诺雅生气地在康斯旦丁洁白的白衬衫上,把鼻水擦干净,然后仰看着康斯旦丁。 一个人主动久了,也会由爱生恨,何况一个爱了二十多年的人。 康斯旦丁别过脸,他怕他一看就有情绪的波动。 这些都不是他乐意见到的。 “康斯旦丁,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你知道等人是什么滋味?你知道一个孤零零是什么感觉……”李诺雅没有得到康斯旦丁的回应,爱极生恨地连珠炮弹似的诘问。 等人 什么滋味 孤零零 康斯旦丁听着李诺雅的话,若有所思,眼睛盯着李诺雅身后的墙。 其实 你说的 我都懂 只是 我不配你这么做 我就是一个怪物 你是一个天使 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康斯旦丁闭上眼睛,内心深处一个独白默默无声。 “康斯旦丁,我就问你一句,就问你一句,最后,一次。” 李诺雅看到康斯旦丁没有回答她,一腔爱意如同火一样被水浇灭,登时心灰意冷地说。 沉默的康斯旦丁,沉沉地伤害了李诺雅。 “李诺雅太太,别说了。你知道的,不必再说了…………我得走了,歌莉娅还没有吃饭。”康斯旦丁知道李诺雅要问什么,所以,选择这种含蓄地回答。 康斯旦丁欲要离开李诺雅的拥抱。 然而,李诺雅反而用力地抱着康斯旦丁,还把康斯旦丁的手合拢起来,抱着自己。 “不,康斯旦丁·乔万宁,我需要你亲口告诉我。”李诺雅是真的生气了,她称呼了他的全称,继续问着: “康斯旦丁·乔万宁,我就问你一句。” “你爱我吗?” 第25章 门缝下的信 用过餐的歌莉娅,静静地躺在门后,两条胖乎乎的腿耷拉着。 康斯旦丁依偎着歌莉娅,躺在门后,彼此沉默不语。 性感的嘴唇纹丝不动,如同一副静物人像画。 眼睑时而默默地眨,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座石雕像,身躯隐没着禁欲气息与一丝难得一见的奇怪气息。 手中放着一封从门缝塞进去的信。 信封已经被拆开了。 信如是: 我的至爱:康斯旦丁先生。 今天是祈福节。 今夜李诺雅小姐诚邀您共舞一曲,如何? 她恳求上帝把此信送到你手里。 上帝还问她:你愿意为康斯旦丁的妻子吗? 她回答,是的,我愿意,此生此世不离不弃。 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你呢? 当然,这个问题,你等下再亲口跟李诺雅小姐说。 别再告诉上帝了。 伟大的上帝已经知道了。 亲爱的,天鹅湖等你。不见不散。 至爱, 上帝保佑你。 你的妻子:李诺雅小姐。 康斯旦丁闭上眼睛,仿佛看见一个盛装打扮的俏佳人,在结冰的湖边,吹着北来的寒风凛冽,但那眼中是如此饱含深情,热烈,诚挚,坦荡,如同烈火燃烧,太阳炽热,黄金纯真,蒸馏水洁净。 第一次,知道时间是如此地煎熬,特别是等一个人的时间里。 慢慢地,她不由自主不安地走了起来。 她告诉自己,不能这么暴躁,会破煞如此美好良辰。 她要给他一个别样的模样,给他一个惊喜。 这般长时间的梳妆打扮,就是为所爱之人。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她渴望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她不断自我安慰,他会来的,是的,他回来的,他不是一个混蛋的人。 她看着成双成对的有情人从眼前有说有笑地走过,强烈的对比,让她越发失落,这感觉如同山峰与海沟的对比,剧烈得刺眼。 漫长的等待,转而来到了深夜,天鹅湖渐渐地寂静。 期间有几个浪荡之徒,企图搭讪她,都被她厉声喝走,她被误会成荡妇女郎了,这不重要,因为男人总是好色之徒,总幻想着艳遇,幻想着那些下流之书那样描述的一夜之情。 李诺雅不是这类女子,她的爱情跟天鹅湖的天鹅一样,圣洁忠贞,不容亵渎。 她的爱是高贵的。 她的爱只属于一个男人。 一个叫康斯旦丁·乔万宁的混蛋。 何况她是皇室公主,她的男人,只能是康斯旦丁这般男人才配得起。 夜越来越冷。 李诺雅失望又气愤地走过去西蒙斯公寓。 很遗憾。 楼下的门没有开。 她带着怒气大喊,大喊着“混蛋的康斯旦丁·乔万宁”。 一直喊。 喊够了,门还是没有开,康斯旦丁也没有出现。 是的,没有。 她只能气急败坏地等。 等一个混蛋的男人。 等着。 等着。 这时,西蒙斯公寓一个女租客看不下去,给她开了门。 女租客感同身受爱情中的女人是如何煎熬,却又是离不开他。 这不是作贱自己,而是爱上一个人,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也不知道爱上他什么,就是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很踏实。 与他共度,时光总是过得那么悄然无声。 慢慢回想,总会情不自禁地难过与欢心。 爱情里的男女是平等的,但她选择主动。 女租客给她开了门。 她说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她没有完全被怒气支配,她只对康斯旦丁生气。 她气冲冲地提着翠绿色的花裙子走上楼。 她喜欢绿色,她知道他喜欢绿色,所以,她把自己喜欢的淡紫色改为绿色。 她觉得绿色是那么的普通,后来,渐渐觉得绿色是这么让人眼睛舒服。 她也爱上了绿色。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一阵一阵的敲门声,快把门敲烂,她又踹了几脚,最后才确认他不在家。 她扒在门缝之下看,望见信的边脚。 信还完好如初。 她恍然大悟,康斯旦丁还没有回来。 她又气又好笑地傻傻地笑。 李诺雅的气到这里消了,却又是莫名地委屈,委屈到泪如地下泉水欲要涌出来。 她强忍着,她觉得女人不应该流泪,特别是为一个薄情之人。 不值得! 不值得! 她本想转身离开,还是不舍地留下来了。 李诺雅还是心存幻想,在门外等。 风越来越冷,夜越来越深。 腿酸了,她蹲下了,她不想自己是狼狈不堪的,她要让康斯旦丁看到一个美丽动人的美女佳人样子,而不是一个落魄的模样。 “呼呼呼。” 寒风凛凛,双人床上的被窝里的情侣,相拥而眠,是多么温暖。 夜深了。 天又明了。 街道终于有人喧嚣叫闹。 她等的人还没有出现。 她累地想坐在地上,美丽动人的形象让她坚持着,最后还是选择蹲一下,再站起来。 为了驱散疲倦,她只能走来走去。 ………… 阳台外的天空,隔着黧黑色的玫瑰窗帘,已经暗了。 门后,久久未动的康斯旦丁似乎睡觉,似乎闭目养神,紧闭的深邃的眼眸,睁开了眼睑。 歌莉娅在康斯旦丁的腿上睡着了,打着小小的鼻鼾。 康斯旦丁一支手扶着歌莉娅,站了起来。 再轻轻地抱着歌莉娅到床上,不是它的小窝。 地板上太凉了。 康斯旦丁走进去浴室。 今晚还有约。 “哗哗哗!” 水流声淹没了心声。 冰冻的水从寸头上,从肩膀上,从鼻子处流下,最后漩成涡,流进排污系统。 过了一个小时后。 “吱——!” 康斯旦丁关了喷水器。 之后,康斯旦丁把乱七八糟的一大推杂事,习惯地搞定后,再穿衣打扮,压低黑色的礼帽,提着垃圾袋下了楼。 今夜,风有些冷,有许大。 风吹着康斯旦丁冷峻的脸庞。 这个风很古老,它吹过康斯旦丁,它也吹过天鹅湖的白天鹅的白色的羽毛,黑天鹅的黑色的羽毛。 天鹅湖之所叫做天鹅湖,是天鹅湖永远沉睡着一对至死不渝的天鹅。 很久很久以前,天鹅湖有一只黑天鹅被猎人的冰冷无情的箭射伤,白天鹅没有抛弃它。因为白天鹅爱黑天鹅。 爱是与它一起共济灾难,不是独自飞走,不是抛弃嫌弃,不是独安自身。 然而,黑天鹅最后没有与白天鹅一起共舞,而是沉入湖底。 白天鹅悲哀地鸣着,鸣着。 三天后,悲鸣声也停止了。 直到后来的一天,一个为爱寻死的男子,在湖底发现黑天鹅和白天鹅紧紧拥抱着,如同一块心状的石头。 这个男子大为感动,他没有再寻死。 后来,天鹅湖的故事广为人知。 “呼呼呼——!” 风吹着漆黑的红玫瑰大街,使黑暗的街道多了一丝阴冷。 康斯旦丁走到垃圾桶旁,扔了垃圾,拍拍手,再拉了下袖子,压低礼帽,踏着雪走。 安静地走了很长一段路,康斯旦丁才坐上马车过去拉尔夫斯那里。 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拉尔夫斯那里,康斯旦丁也毫不在意,他付了钱,默默地走进拉尔夫斯的别墅。 拉尔夫斯的别墅有一个小院,用米白色的栅栏围着,种着一些花草,都是光秃秃的,有的枝干的弯折处还盛着雪,房屋是两层的铁板木板搭建的。 “伙计,这么快。东西都没有准备好。”拉尔夫斯豪爽地说道,走出来开门,挺着大腹便便的身材,穿着褐黑色的羊毛衫,一手油腻腻,指甲缝残留红色的辣椒酱。 “拉尔夫斯,已经接近九点快十点了。” 康斯旦丁面无表情举起左手的手表给拉尔夫斯。 意思是不早了。 拉尔夫斯一眼都没有看。 拉尔夫斯的时间观念,不管几点,都是早的。 所以,拉尔夫斯就是这幅德行,干什么都是慢吞吞。 康斯旦丁走进屋里,看见壁炉熊熊燃烧着橡木柴,发出一股淡淡木头的清香,墙上还有一个巨大的石英钟,“咚咚”地摆着大铁锤,还有几副印象派的油画,很难看出拉尔夫斯会有如此雅兴。 墙下是一个软皮沙发,沙发前一个大烤箱,一头将近两米长的硕大无比的红牛架在里面,“滋滋滋”地烤,旁边是三箱威士忌,一箱有十瓶。 今晚不干完这三箱,是不善罢甘休的。 一张暗红色长方形的杉木桌子还放着没抹完的酱料,辣椒干片沾着玉米油。 “伙计,怎么样?”拉尔夫斯得意地指着烤箱里的烤牛说。 “不错。”康斯旦丁走到烤箱旁,透过玻璃,看着摸满满辣椒的大牛说。 “哈哈,我就说你喜欢,你等一下,伙计,我去做一盘沙拉出来。”拉尔夫斯收到这个很少赞誉别人的伙计的赞言,心满意足地走去不是厨房的厨房。 康斯旦丁又绕过烤箱,走到沙发前,却看到沙发底下有几个肮脏的东西,脏兮兮,是一种发黑的液体,顿时没有了胃口。 康斯旦丁干脆不坐了,一直站着。 拉尔夫斯邋遢鬼一个。 第26章 硬的武器与软的武器 过了十五分钟后,拉尔夫斯走了出来,大声地叫道: “坐啊,伙计,站着干什么,我的沙发很干净。” 拉尔夫斯端着一大盘水果沙拉和拿着两把割肉小刀出来。 “我还是喜欢围着烤箱取暖,这样比较舒服。”康斯旦丁虚伪地说了一个谎话。 如果如实说道,那么一定有可能要解释很多。 这太麻烦了。 康斯旦丁不想说那么多没有意义的话,并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谁都没有权利去指导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如何生活,也没有这个能力。 即使是再好的朋友都需要互相尊重,玩笑也不是无底线地开的。 而且康斯旦丁不认为自己跟拉尔夫斯是至交。 康斯旦丁是一个杀手,拉尔夫斯也是一个杀手。 只是暂时同一条线上而已。 “好极了,康斯旦丁,我发现你越来越跟我一样,我爱死你了,亲爱的宝贝,我告诉你,我也习惯这玩意,没有它,总觉怅然若失,是不是这样?” 拉尔夫斯放下沙拉在桌子上,“啪”地拍了烤箱,靠近烤箱,激动地大囔。 拉尔夫斯畏冷,烤箱暖和和,舒服多了,跟一个毛绒绒的憨熊一样。 “离我远点!拉尔夫斯,还有别用“宝贝”这个恶心的词汇,明白吗?” 康斯旦丁毫不领情地别开拉尔夫斯远一点。 “不不不,别这样,别这样,亲爱的,今天的气氛多好,别破煞了它,它值得庆祝,不是吗?” 拉尔夫斯笑嘻嘻地说道,并没有生气,又从酒箱里取出一瓶白白净净的威士忌,用匕首的尖端儿,一挑,割破包装,再握着威士忌的盖子,“嘎”地扭开盖子,递过康斯旦丁: “伙计,干了他,为我们激情万岁,还有,这能管你成为莫堤拉地,来来来,不醉不还。” 莫堤拉地,是传说中的欲—望之神,性爱之神,山羊人模样,喜好少女,常常幻变成英俊的少年,撩弄情窦初开的少女,骗取少女之身。 然后消失不见地抛弃掉,这就是很多少女莫名怀孕的原因。 如果遇到没有初夜的少女,这个少女会收到它的诅咒。 “谢谢。”康斯旦丁接过拉尔夫斯递过来的威士忌,习惯地说“谢谢”。 拉尔夫斯递过去后,停顿了一下,盯着康斯旦丁,再说: “康斯旦丁,你过于太清心寡欲了,成了无聊的修道士。这样是没有意义的,没有任何意义…………人生短暂,欢乐时须欢乐。” 拉尔夫斯的说道,如同老师教导学生一样孜孜不倦。 有可能,拉尔夫斯不是一位合格的老师,但绝对是一个够混蛋够无耻的老师。 今夜,拉尔夫斯格外的欢声笑语,显而易见,拉尔夫斯发自内心的开心。 “汩汩!” 康斯旦丁毫无客气地一口灌了半瓶威士忌,高度数的威士忌冲过咽喉,撞进胃粘膜,迅速引起灼热。 康斯旦丁白皙的脸红了起来,如同绯红的少女的害羞。 “放心喝,这里还有三箱,顺便把它干掉了。”拉尔夫斯指着三箱威士忌,怂恿地说道。 一瓶威士忌一百毫升,一瓶矿泉水的容量。 “拉尔夫斯,你的酒不一定够。” 康斯旦丁咽下去威士忌,再平静地,挑衅般说道。 “无须担心,这一点,你放心。上面还有两箱。”拉尔夫斯得意忘形地用手指指着头上面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是第二层楼。 拉尔夫斯什么都不多,威士忌和雪茄最多。 忽然。 “嘭!” 一声炸响。 烤箱冒出一股热气浓烟。 拉尔夫斯赶紧地转过身,“gang”地打开烤箱,戴着厚厚的白色手套,把烤牛的另一面翻过来。 这一面已经烤好了。 焦红焦红,宣告它的美味是不赖的。 拉尔夫斯用尖尖锋利的小刀,稳稳地割下烤好一面的烤牛,它表面的一大块焦红肉。 烤牛的肥油滴滴滴在杉木碳上,发次“滋滋滋”的烧灼声,滚升浓烟。 “嘭”地又关好烤箱的盖子。 一大盘红焦焦,热腾腾的牛肉端在桌子上,冒出辣椒的刺激气味。 “伙计,来一口。”拉尔夫斯边说着,边用手抓一大块塞进自己的嘴里,肥墩墩的嘴唇被烫得疼得哆嗦,不断发出嚎叫声。 牛肉趁热才爽口。 康斯旦丁也伸出手,抓着一大块,慢慢地嚼,额头立刻泌出细汗,不由得问:“拉尔夫斯,你放了多少辣椒?” “辣椒吗?辣椒,没有多少,一麻袋。” 拉尔夫斯满脸通红,毫不在意地说道,又不忘地望嘴中送牛肉,“汩汩”地喝了半瓶,又“汩汩”一饮而尽,“咚”地把玻璃酒瓶丢在地上。 “一麻袋?” 康斯旦丁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发热。 “来,干杯。”拉尔夫斯重新开了一瓶,举着酒瓶,对康斯旦丁喊道。 “干杯!”康斯旦丁的酒瓶碰过去,“砰”地,酒瓶碰酒瓶。 “汩汩!” “汩汩!” 两瓶威士忌,经不起折腾。 没多久,酒瓶见底了。 “咚咚!” 拉尔夫斯接过康斯旦丁的酒瓶丢在地上,再递过去康斯旦丁一瓶开好的威士忌。 “哈哈哈,康斯旦丁,我就喜欢这感觉,跟你喝酒,就是这么痛快的事,我忍不住了,我必须告诉你,你知道,憋在心里,很不舒服,我必须告诉你,我爱死你了,爱到屁股里。” 拉尔夫斯激动地说,两腮的肥肉一颤一颤,像两只肥硕蹦跳的红兔。 “拉尔夫斯,你是不是醉了?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警惕地问道。 “没有!没有!我醉了,才是怪事……现在才刚刚开始,派对才开始……我跟你说,伙计,你醉了我都还没有醉,我天生就是喝酒的蠢蛋。” 拉尔夫斯嚣张地回答康斯旦丁丁,又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才十分可惜地叫道: “就是少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康斯旦丁好奇地问道。 “女人!”拉尔夫斯含着酒气,大声地喧哗。 “滋滋滋!” 烤箱不断发出烤牛肉香味的声音,听到这声音就知道,牛自身的脂肪热出动物油,在红红的牛肉上激烈地沸腾,油把牛肉煎直焦红焦红的,把外面的肉烤焦了,里面的肉也熟了,嫩了,咬一口,外焦里嫩,好像裹着面粉炸出来一样。 “唔唔唔!该死的,这么好吃。”拉尔夫斯塞着满嘴烤牛肉嘟囔。 “爱伦斯堡公牛?” 康斯旦丁根据牛肉的嫩滑爽口的肉感,猜测地问。 “除了爱伦斯堡,没有哪里的牛肉值得我牵挂。” 拉尔夫斯头都不抬,塞着牛肉地肯定了康斯旦丁的猜测。 “咚咚咚!” 威士忌酒瓶如同漏水的木桶,空了就丢掉。 “嘭!” 烤箱再爆响。 拉尔夫斯手脚麻利地打开烤箱,浓浓的烤肉味顿时如水般溢出来。 “噢,噢噢,太他·娘的赞了。”拉尔夫斯长长的睫毛,兴奋地眨着,又招手,招呼:“伙计,过来,过来,这里,这样吃,才爽极了。” 说完,拉尔夫斯用小刀割下一块烤牛肉,用小刀扎出来,吹了吹,边“哇啊哇啊”地叫,边咬,热气从烤牛肉里爆出,油溢出来,沾在香肠般的嘴唇。 康斯旦丁走过去,也抓着一把小刀,不过,康斯旦丁是一片一片地割,不像拉尔夫斯一大块一大块咬。 “来,再为快乐干杯!”拉尔夫斯举起酒瓶。 “砰!” 酒瓶碰酒瓶。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一同“汩汩”地仰头豪饮。 “要不要来一条?”拉尔夫斯灌了威士忌,再问。 “我自己来。”康斯旦丁拒绝拉尔夫斯的好意。 “康斯旦丁,不用这么客气。”拉尔夫斯热情地说。 烤箱的热气已经散去十分之五六,还有余热维持牛肉的热烫。 康斯旦丁稳稳地,用力地割下一大块牛肉。 随后,拉尔夫斯大手大脚地使用小刀如同使用铁铲一样,没几下功夫,拉尔夫斯抱着一条牛蹄啃。 这有些滑稽,看着就像一头肥猪在啃牛蹄。 “拉尔夫斯,你这样下去,只会更肥的。”康斯旦丁调侃而道。 “肥?”拉尔夫斯愣了一下,笑着说:“无所谓,康斯旦丁,你知道吗,男人只要有钱,女人都是一个样子,包括她的心。哈哈哈,有钱就是伟大,就是真理。我的主,你说是吧。” 拉尔夫斯似乎笑得很豪迈,很开朗。 康斯旦丁却从这道道笑声里,感受到暗藏的一些沧桑。 拉尔夫斯是借着酒劲,表现自己的不在意,肆意人生。 一旁的康斯旦丁知道,拉尔夫斯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或许是,拉尔夫斯被女人伤害过,不然,他怎么从来都是这么藐视女人。 当然,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会有一两个秘密,可以是猥琐,可以是阴暗,可以是苦涩,可以是心酸,各种各样,数之不尽,就是不可以说出来。 “伙计,来,继续,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拉尔夫斯笑完了,举起酒瓶,说。 “砰!” 康斯旦丁默默地举起酒瓶,毫不犹豫地碰了碰。 很用力,然而,威士忌的玻璃瓶也不赖。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举着威士忌碰瓶。 很快,三箱威士忌只剩空瓶子。 酒劲正在头上,还没有结束。 是的,拉尔夫斯还有酒。 还是威士忌。 拉尔夫斯红赤着脸,马上说道: “伙计,等我一下,马上给你惊喜。” 康斯旦丁微微点头。 拉尔夫斯放下小刀,脚步着急地上去楼上。 那上面的威士忌才是最猛的:第八号威士忌。 这些喝完的威士忌都是普通的,才四十二度左右。 第八号威士忌,七十五度。 第八号威士忌是所有威士忌中最贵的,这就明白拉尔夫斯为什么把它放在床头。 硬的武器是手枪。 第八号威士忌号称是软的武器,杀人不流血。 第27章 我父亲早死了 “喵——!” 歌莉娅竖坐在康斯旦丁的身旁。 “嗯——!好痛。” 康斯旦丁醒过来,头一阵巨疼,像被人用铁锤敲打一样。 外面的天空不再黑乎乎,但今天下雪。 “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我自己回来的?” “似乎不是。” 康斯旦丁坐了起来,喃喃自语,努力地回忆着昨天的事。 好像不是,我不是自己回来。 昨天喝了第八号威士忌后,我好像看到一个女人走进来。 我好像看到李诺雅。 好像是。 又好像不是。 然后,后面的…… 康斯旦丁努力地回想,却没有一个能肯定。 “该死的,竟然想不起来了。” 康斯旦丁有些恼怒地自言自语。 这一次,喝多了。 “我竟然会喝醉了,着了拉尔夫斯这个混蛋的道……康斯旦丁,你犯了一个错误,你应该远离拉尔夫斯才是最正确的事。” 康斯旦丁仿佛在责怪第二个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摸了摸胀痛的头,又紧张地伸下手,屏住口气,摸摸屁股的某一处,发现没有什么异样,不疼不痛不痒,才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浊气。 康斯旦丁的额头,泌着一层细细的密汗。 拉尔夫斯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人,这太骇人。 一想到这一个,就叫人不安。 是的,拉尔夫斯绝对不是一个好人,正经人。 “喵——!” 歌莉娅饿得再叫唤。 康斯旦丁回过神,揉揉脸,再问候:“嗯——!早上好。” 歌莉娅伸出胖乎乎的猫爪,挠挠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撸两把歌莉娅,再赤裸裸,摇摇晃晃地下了床,走到酒柜那里,把猫食拿出来。 之后,是规律的一天: 锻炼,洗澡,吃早餐,搞卫生,换衣服。 ………… “下雪了?”康斯旦丁拉开窗帘,阳台之外,纷纷扬扬落下雪。 “又是一个下雪的一天!” 康斯旦丁站了一下。 “哗啦!” 再次拉上窗帘。 之后,康斯旦丁带着存折,一把黑色长伞,下了楼,吻别波娜太太房东。 今天,康斯旦丁不去图书馆,而是去东区阿肯亚德。 ………… 东区。 阿肯亚德。 第三街。 一身修长的黑色西装撑一把黑色的雨伞,慢慢行走在白茫茫的雪的世界,仿佛是远古化石的龙血巨树。 一步一个脚印,两步两个脚印,很快雪地上有一排人行道。 第三街的空无一人,估计都躲在窝里,跟兔子一样躲雪。 偶尔一两个人出来,也是匆匆忙忙地走过。 “没错,应该这里。”这个撑伞的男人环顾着下雪的四周,低低而语。 忽然,朦朦胧胧之中,纷纷扬扬的大雪里,传来痛苦地叫声和厉声骂声: “听到没有?” “把这个月的保护费交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看在上帝的份上,放过我吧。” “没有?打!” “不不不,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我对上帝发誓。” “不会抢?不会偷?不会骗?都是借口。打死他!” 这声音在落雪无声的天地,显得格外的清晰。 紧着: “啊啊啊啊——!” 一阵极其疼痛的叫。 闻之头皮发麻。 “唉——!光明!” 他微微摇头,并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给那个可怜的人祈福。 这种现象见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 凯撒里德大陆,每天都发生着不计其数这样的事。 他不会管,也不会去旁观。 远离是非之地,是他的为人处世之道。 他准备拐过来,却停住脚步了。 他无意地听到: “该死的弗克朗山杂种,你竟敢还手,还手,都一起上,打死他。” 弗克朗山杂种? 弗克朗山·杰克? 应该是。 在这里,或许只有这么个怪名字。 他思忖着,才循着声音走去,渐渐地看见九个绿种人在打一个瘦瘦的灰色头发赤裸上身的少年。 这个少年有几分相似旧铜山·杰克,不过,看起来,比旧铜山·杰克好多了。 没有错,确实是他。 头上那灰色的头发,错不了,还有狼人特有的灰色的眼睛。 只是,比想象中还要狼狈不堪。 男人心里确认而道,继续向前而去。 “喂喂喂,你们是不是该看在上帝的份上,放过他。”男人用有磁性的声音,长者般说道。 男人浑厚稳重的声音如同太阳般倾斜进少年的阴暗的心房。 九个绿种人闻言,纷纷停下手,“唰唰”地不约而同看向男人。 “上帝?上帝怎么不给我面子,为什么他让我生在这卑贱的绿种人中。” 扑面而来是一句怨恨的话。 听着声音的威严,男人初步判断,他应该是领头。 “放了他,这次看在我面上,怎么样?”男人不急不躁地问。 领头顿了一下,狂笑地叫道: “你的面子?哈哈哈,你在说笑话,还是来当小丑的,先生。” 领头看着男人是白种人,似乎给了一声尊敬。 “如何?”男人再问。 “对不起,你的样子,我很讨厌,你最好走远一点,我非常恶心这白面孔,跟死人一样。哈哈哈。”领头说完,自己先大笑,紧着,哄堂大笑。 “看来,是不可能了。”男人知道白人与绿人的矛盾就跟火与水一样,不可调和。 白人歧视绿人,绿人憎恨白人。 “你要干嘛?”领头诘问男人。 男人一步一步撑着雨伞上去,一股无形的威严笼罩着他们。 男人没有回答。 领头有几丝恐惧地大叫: “上,干死这个白猪。快。” 领头一声命令,九人一拥而上。 “啪!” “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男人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岿然不动,又如同机关枪一样,用脚踹过去,一脚一个,没一会儿功夫,都倒在地上,捂胸抱肚呻吟痛哭。 “滚!”男人沉沉地喝道。 九个绿人连滚带爬地逃掉。 直到他们走远,男人边走着,边解开黑色西装外套,走到赤裸上身的少年面前。 男人拿着解开的西装外套,蹲下来,望着瑟瑟发抖的灰色头发的少年身上。 大雪纷飞,一个魁伟的身影,如同太阳走来,是那么的耀眼,那么温暖。 刚才,就是他,把九个小混混赶走的。 “起来吧!”男人又伸出手,温笑的说。 声音就像被子一样暖和。 真好听。 灰色少年望着这美丽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想。 “起来吧。”男人再说。 灰色少年神使鬼差地拉着男人的手站了起来。 好温暖。 灰色少年的手握着那双宽大的手掌,觉得很暖和,很暖和,如同温泉一样,甚至比温泉比汉堡包更暖人心。 “对不起,先生,弄脏了你的手。”灰色少年回过神,局促不安地道歉,又偷偷拘束地把手背过后背拍干净。 “没事,手脏了可以洗。来,穿上这个。”男人把自己手中的西装外套披在了灰色少年的肩上,又亲手系上纽扣。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先生,你救了我,我感激不尽。我我我不冷。”灰色少年哆哆嗦嗦地说,浑身颤抖。 “没事,等下再还给我。”男人温和地说。 “谢谢。”灰色少年只好难为情地穿着,既温暖,又别扭,他怕把衣服弄脏了,尽量缩着肚子,不让肚皮贴住衣服,弓着腰,缩着肩膀,让衣服与皮肤隔开。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 “我叫弗克朗山·杰克。”灰色少年回答男人。 “先生,你呢。”弗克朗山·杰克小心翼翼地问。 这样做是失礼的。 但弗克朗山·杰克要把救命恩人的模样,名字,通通记好。 “康斯旦丁·乔万宁。”男人说。 这个男人就是来自南区的康斯旦丁·乔万宁。 “康斯旦丁·乔万宁?康斯旦丁·乔万宁……”弗克朗山·杰克低声地念了无数遍。 康斯旦丁的雨伞遮住了从天上的雪。 弗克朗山·杰克穿着康斯旦丁的西装外套,康斯旦丁则是白衬衫,黑长裤。 “走吧,弗克朗山,去买一套衣服穿着。”康斯旦丁说道。 “不不不,康斯旦丁先生,我很感激您,不过,我不能去。我没有钱。”弗克朗山惊慌地解释。 “你有钱!”康斯旦丁微笑着说,很神秘。 “我有钱?”弗克朗山顿时蒙了,钱哪里来?从天上吗? “对,还是很多,弗克朗山。”康斯旦丁用一种真诚的语气说,这是避免弗克朗山误以为是一个谎言,或者一个陷阱。 “不用了,不用了。康斯旦丁先生,您不用哄我,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弗克朗山以为康斯旦丁在说一个善意的谎言。 “是真的,弗克朗山,这是真的,你看我像在骗你吗?我需要这么做吗?”康斯旦丁从弗克朗山的角度跟他说,这更容易让弗克朗山明白。 嗯…… 好像也是。 可我一无所有,哪来的钱。 弗克朗山一想,觉得也有一番道理,只是不合理。 “走了,等会儿,我会一一告诉,你绝对会感激上帝老人家的。”康斯旦丁温柔地说。 “不,康斯旦丁先生,我不感激上帝,我只感激您。”弗克朗山仰望着康斯旦丁,感激万分地说道。 “也不对,弗克朗山,真正感激的是你父亲。” “我父亲?”弗克朗山迷惑不解。 “我父亲早死了,怎么感激他。”弗克朗山不解地问。 “早死了?”康斯旦丁双眼顿时怒睁,惊恐万分,后背一惊悚。 忽然。 风雪里。 “砰!” 传来一声枪响。 第28章 诡异的失踪 “嘭!” 康斯旦丁应声地把弗克朗山·杰克扑倒在一旁。 雨伞落在原地不动。 “砰!” “砰砰!” “砰砰砰!” 雨伞立刻被打得千疮万孔。 康斯旦丁立刻抽出手枪,反击。 “砰!” 一个应声倒下。 “砰砰!” 两个一起向前蹲下了,再也没有站起来。 “砰!” 例不虚发,毫不意外地一个中枪,他想站着,最后无法躲过死神的镰刀,一镰刀而下,“咚”地一声躺下去,扑起雪花飞飞。 不一会儿,枪声戛然而止停。 康斯旦丁欲射出第五发子弹,人影没有一个,只要雪花飘飘。 他们吓地跑了。 这有些意外。 仔细而想,又合乎人性。 他们都是贪生怕死之流。 特别是恃强凌弱之徒,跑得最快。 雪地上,慢慢绽开四朵血莲花,妖艳在苍白的雪地。 弗克朗山怔住了,一口憋住气无形地松去。 “走吧,弗克朗山。”康斯旦丁站了起来,扑扑衣服。 “康斯旦丁先生,你……”弗克朗山回过神,想问康斯旦丁,又不好意思问。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记得你爸爸就可以了。他对你是真心真意的,爱你至深。还有,你可以跟我讲一下你爸爸的事吗,他怎么死了。” 康斯旦丁不在意地说。 “好吧,康斯旦丁先生。”弗克朗山·杰克只好压住好奇地说,还是忍不住不经意地看着康斯旦丁,又说: “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即使是重要的事,对于康斯旦丁先生,也可以说。只是,康斯旦丁先生,现在说吗?” “走吧,这里不宜久滞,边走边说。”康斯旦丁整理着衣服,说道。 弗克朗山点点头,又问:“去哪里?” “这附近有商业街,或者服装店吗?”康斯旦丁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弗克朗山眼角瞬间滋润,知道康斯旦丁先生要做什么,康斯旦丁先生之前的话,不是说说而已,所以,懂事的弗克朗山体贴地说: “康斯旦丁先生,不必了,我真的不冷,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 弗克朗山说着,伸直了腰,鼻孔之下,凉嗖嗖。 康斯旦丁递了一方白色软布绢,再说:“走吧!” 康斯旦丁没有拿弗克朗山这件糗事取笑,弗克朗山不是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不等弗克朗山回答,便走上去。 弗克朗山接过白色软布绢,鼻涕流的更多,连忙追上去,并为康斯旦丁先生带路。 康斯旦丁无意间,决定了弗克朗山的命运。 康斯旦丁和弗克朗山·杰克走去商业街。 弗克朗山·杰克有意远离康斯旦丁,因为他觉得自己脏兮兮,免得碰脏了高贵的康斯旦丁先生,又无意识地靠近康斯旦丁,边走着,边低落又愉悦地说: 我妈妈嫌弃我爸爸是一个穷鬼,窝囊废。她在生了我之后,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在哪里。现在就算知道,我也不感兴趣。康斯旦丁先生,你别取笑我,这是真的,我没骗你。 我爸爸在一年前就死了,所以,我是一个孤儿。我爸爸得了绝症,黑血病。这种病治不了。我亲手把他埋了的,还是我亲手盖的土。 我爸爸死后,为了生存,我无意间,加入了他们的帮派,可是,我错了,他们欺负我,教我偷东西,抢劫,甚至吃麻麻。 我害怕,但我从来没有这么干,所以,他们就打我。 我很害怕………… 康斯旦丁知道他们指的是刚才那帮人。 康斯旦丁沉默着想着: 绝症? 这个旧铜山·杰克有说过。 这么说,他就是得黑血病死掉的旧铜山·杰克。 弗克朗山·杰克的父亲。 只是? 他怎么又活了?不是死了吗? 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怎么可能? 嗯—— 等一下! 等一下! 好像我漏了什么? 康斯旦丁突然顿住了,眉头一皱,然后才舒眉展眼,恍然明白,是这个。 “弗克朗山,等下可以带我去看一下,你爸爸的坟墓吗?”康斯旦丁转过头,望着弗克朗山问道。 “什么?坟墓?康斯旦丁先生。”弗克朗山吃了一惊地问,又转过头,仰望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微微颔首,弗克朗山才接着说道:“可以的,康斯旦丁先生,只要你不忌讳这类东西。” “嗯,好,那我们先去买一套衣服,再去大吃一顿,怎么样?” 康斯旦丁以建议的方式再问道。 “听你的,康斯旦丁先生。”弗克朗山感激地说。 雪还在下。 康斯旦丁带着弗克朗山·杰克买了一套冬装,再去吃了一餐牛扒饭,然后往一座无名山走去。 弗克朗山吃了饭,穿了衣服,整个人都精神了,焕然一新。 “康斯旦丁先生,你还没说我爸爸的事?” 弗克朗山边带着康斯旦丁,边说。 “弗克朗山,你先别问,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狼人。” 康斯旦丁话一出,弗克朗山的顿时脸色苍白,满目都是恐惧,浑身颤抖,似乎在做噩梦。 狼人在凯撒里德大陆是一个禁忌,因为传说中,每当圆月之时,狼人都会狂化,然后吸食人血。 这导致狼人是赏金猎人的猎物。 “没事的,没事的,弗克朗山,我只是问问而已,对你没有恶意。”康斯旦丁拍拍弗克朗山的肩膀说。 “康斯旦丁先生,你怎么知道。”弗克朗山害怕又警惕地问。 如果康斯旦丁是赏金猎人,那么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康斯旦丁只好把旧铜山·杰克的事告诉了弗克朗山,只不过改了一个版本。 康斯旦丁告诉弗克朗山:我只是路过与你爸爸相逢,然后,你爸爸病重了,他委托了这个事给我,他把他的钱委托给我,拿来给你。 “我爸爸呢?不可能他还活着,我亲手埋的。”弗克朗山难以置信地问,没有先问钱。 这一点疑问,与康斯旦丁一样。 “死了!”康斯旦丁没有解释那么多,只是简单直接地说。 “死了?死了。”弗克朗山·杰克失落地喃喃。 旧铜山·杰克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总比是孤儿强多了。 康斯旦丁不用再问了,事到此时,也明白了。 弗克朗山带着康斯旦丁到了一个低矮,杂草丛生的山。 “就是这里了,康斯旦丁先生。”弗克朗山指着一处矮矮的微微凸起来的土堆说。 “这里?”康斯旦丁有些疑惑地问道。 “嗯,我不敢立墓碑,刻墓志铭,所以只做了一个小记号。”弗克朗山解释原因。 康斯旦丁不需要再问,弗克朗山继续解释: “我怕他们挖了我爸爸的坟墓。” 弗克朗山说的依旧是那帮混混。 “原来如此,弗克朗山,你能不能再打开?”康斯旦丁说。 “打开?” “对,打开这个墓。” “嗯,好吧。”弗克朗山迟疑了一下,勉强地答应了。 “那我们回去拿铁铲。”弗克朗山建议地说。 “不用了。用这个。”康斯旦丁指着树枝说。 康斯旦丁把树枝折下来,削尖,两人开始挖起墓。 土越堆越高,坎越来越大。 很快,到底了。 只是,没有旧铜山·杰克的尸体。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弗克朗山,你确定是这里。”康斯旦丁拿着树枝,望着不深的坑,说道。 “对啊,没有错,康斯旦丁先生,怎么会没有。”弗克朗山·杰克也糊涂了。 看来,那个就是旧铜山·杰克。 只是。 他怎么还活着? 看来,又得回去一趟才好。 不,不能去,不能再牵扯进去了。 到处为止。 康斯旦丁。 有些东西,还是勿近为善。 康斯旦丁不断思考着,权衡着,最后停住向下探索的脚步。 到这里,康斯旦丁还是决定不掺和进去,便说: “可以了,弗克朗山。我们把土埋回来。” “嗯,好的。” 弗克朗山微微点头应道,再和哥康斯旦丁又把土推回去。 埋比挖快。 三分钟左右。 挖开的坟墓再堆好。 “噗噗噗。” 康斯旦丁拍掉手里的污土,用一种严肃的语气嘱咐弗克朗山: “弗克朗山,记得,今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知道吗?不然,你会有危险,也不要企图想要去好奇探索,知道的越少,你才越安全。” 弗克朗山被忽然严肃起来的康斯旦丁给吓着了,反应过来,再沉重地点点头,回应: “我知道了,康斯旦丁先生。” 虽然弗克朗山是肯定不会说,这关乎到他的生命,但康斯旦丁先生亲口的叮咛,让他心暖暖。 “那好,弗克朗山,等下我把你爸爸的钱给你,你可能需要换一个地方。有可能,他们一定会报仇的。对不对?弗克朗山。” 康斯旦丁望着弗克朗山,给了一个建议。 “康斯旦丁先生,我那个,那个,能不能……”弗克朗山没有听到一笔横财而忘形,反而有事相求,不好意思说出来。 “什么事?弗克朗山。”康斯旦丁望着支支吾吾的弗克朗山,心里有了个大概,但这是不可能的。 “我能不能追随您。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康斯旦丁先生,我就是想报答您的恩情。康斯旦丁先生。”弗克朗山说着,赶紧地解释,他怕康斯旦丁误会他觊觎着康斯旦丁的什么。 “没事的,弗克朗山,不必要说报答,这是小事一桩,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放在心上。”康斯旦丁拒绝道。 “可是,康斯旦丁先生,我……”弗克朗山欲要说出口,越是说不出来。 “好了,弗克朗山,我们走吧。”康斯旦丁摆摆手,不想在这件事情纠缠不清。 弗克朗山还想争取一下,但只能无奈地跟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带着弗克朗山去了摩亨银行,把钱转过去,再嘱咐一些事,就回去了。 康斯旦丁坐在电气轨车上,闭着眼睛,自己告诉自己: 以后,这事就跟我无关了。 这件事到此结束了。 什么旧铜山·杰克。 什么弗克朗山·杰克。 与我无关了。 上帝会保佑你们。 我们是陌生人而已。 第29章 断层的历史 天气很好,没有下雪,寒风也没有呼啸。 天空比以往明亮了很多,甚至可以看见云是白绵绵,而不是灰沉沉。 去找她? 如果见到她,应该怎么说? 怎么说才符合逻辑,心理。 不,还是去图书馆。 先解决这个怪物再说。 寻找些线索才是至关重要。 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想,上帝也不允许一个异端存在。 康斯旦丁想到这,便踏着雪毅然决然走去新里徳帝国图书馆。 新里徳帝国图书馆是新里徳帝国最大的图书馆,在中区,新里徳区。 这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康斯旦丁的脚步的轻盈,落地轻声,在嘈杂环境里,是听不到的。 现在要去坐电气轨车。 ………… “当当当!” “当当当!” 电气轨车在晴朗的天气里,也轻快了很快。 康斯旦丁依旧习惯坐在最后一排,最里面的,靠窗位置。 他支颐着,习惯地反复想: 怎么回事? 这怎么可能? 旧铜山·杰克明明死了,为什么会复活? 狼人也不是传说。 是的,这是真的。 那么,许多传说中的东西,至今都还活着。 康斯旦丁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心一悸动。 他联想到传说中的食人血的吸血鬼,附身的恶灵,不死的海妖,令人失去理智的深渊之主………… 过了一会儿,康斯旦丁冷静下来,把思绪放回旧铜山·杰克身上: 他是怎么复活的?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秘密又是什么? 这一切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什么的秘密才足以让他丧命。 嗯…… 什么事与我有关? 我……怎么了? 我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这一切与我是什么关系? 直接关系? 间接关系? 随着思绪不断地左右游动,康斯旦丁仿佛进去了迷宫,如同实验室的白鼠一样,找不到头绪,也不敢去问人,也不敢去探索。 因为他对未知既好奇又恐惧,但理智让他战胜了好奇,是身体的诡异让他被动地寻找答案。 他要找到自己的身世,解除这个诡异的存在,最后在一个孤岛上看着落辉沉睡去。 时间在思考中流逝。 “当当当!” “当当当!” “呜嘁——!” 耳际再次传起电气轨车的刹车的声音。 辗转换乘。 终于到了。 新里徳区。 繁华的新里徳大街,高楼耸立,这里有图书馆,体育馆,歌剧院…… 新里徳区是最繁华的城区,新里徳帝国的财团大都集中在这里。 东区有深水海港,为它源源不断输送来资源;北区是爱德华城堡所在区,爱德华八世在那里决策,庇护着它;西区有原始森林,可以为它输送木材与木炭;新里徳帝国的工厂百分之八十在南区,工厂的产品也能为新里徳区服务。 康斯旦丁遥望一百九十八米高的新里徳图书馆高楼,像一个长的木桶放在那里,它是圆柱体的。 表面是用泛黄色和谐绘制,像一卷古老的羊皮卷,看起来富有岁月静好与智慧真理永恒的模样。 新里徳帝国图书馆藏书1.62亿多本,号称是世界的大脑,人类智慧的摇篮,前进的马车。 还没进门,康斯旦丁就闻到一股香味,令人清醒,这是一个个字,一对对词,一段段话做成各种各样菜肴的盛宴。 读书使人睿智! 康斯旦丁有感而发地走进去。 一进门,便听到书籍的秘密之语。 “你好,先生,请拿出你的读书证。” 一个绑好整齐头发的图书管理员微笑着说。 “嗯,麻烦了。” 康斯旦丁绅士地拿出一张读书证,递过去。 图书管理员验证后,确认是真的,递归给康斯旦丁。 “谢谢。”图书管理员微笑着,礼貌望着康斯旦丁。 “不客气。” 康斯旦丁走进去,一个感觉: 书海!!!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书籍,一排排的书架,在靠窗的位置,照着图书馆圆柱体的走势排放软皮椅和红木桌子。 图书馆大概有二十四层,差不多三层为一类,有文学,语言,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地理,历史,杂记。 还有一些禁忌的书,在地下层。 没有人知道地下层有多少层。 外面传言有三层。 那里的书籍,需要馆长的亲自带领,才可以下去。 当然,康斯旦丁没有这规格。 现在,康斯旦丁要去历史和杂记这两类。 历史只有一层,在二楼。 杂记在二十三,二十四楼。 康斯旦丁轻轻地走上二楼。 二楼比一楼光明许多,一面一面相接的落地窗,落地窗的海蓝色窗帘都各收拢系在两边,窗帘之下是阅读时坐的古典的软皮座椅和蒲公英白的橡木桌,几乎每个位置上都有人坐,只有手指磨沙纸张和鼻子呼吸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喧嚣的谈话。 康斯旦丁非常有意识地轻轻抬起皮鞋,慢慢落下,几乎踮起脚着走,尽量不发出声响。 常常来图书馆的人,都会这么做,因为这是书籍带来的教养。 康斯旦丁走马观花般在书架间,不断地寻找,如同打猎一样追寻兔子。 三十分钟后。 康斯旦丁抱着五本历史书,找了一个刚刚空下来的位置坐着。 是一个靠窗位置。 这是难得的位置。 康斯旦丁打开第一本《新里徳历史大全》,这是一本官方写的历史书。 虽然读过几次,还是希望能再从中获得一些自己遗漏或是他们忘记隐藏的的东西。 《新里徳历史大全》大概之意:凯撒里德大陆之前不叫凯撒里德大陆,而是新大陆。 因为它是新发现的大陆,所以叫新大陆。 这是一片空白的大陆,是一个伟大的里德探险家发现的,他是爱德华家族的祖先。 由于传说新大陆满是黄金和牛奶溢流之地,狂热的旧里德人陆陆续续漂洋过海如同牛群疯狂地涌进到这个新大陆。 越来越多的旧里德人涌进来,渐渐地不断开辟出数之不清的庄园。 后来。 庄园越多,而人口是固定的,所以劳动力越匮乏。 矛盾开始初步形成。 庄园主为了争夺土地和劳动力,不断地摩擦,跟着升级成斗争,第一次的矛盾最终形成并爆发了: 第一次新里徳大战。 这场战争持续了两百年,是爱德华家族想出了办法。 他们提出:从炽热的大陆,阿及利亚大陆运输过来身强体壮,而武器落后的绿人。 让这些头脑简单的绿人,便宜的奴隶充当劳动力。 绿人源源不断被运输过来,新里徳大陆庄园主们的问题就迎刃而解。 此时,数之不尽的庄园经过两百年的斗争,只剩四个,爱德华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爱德华家族掌握着奴隶贩卖权,所以它的势力越来越大,有吞并其他三大家族之势。 爱德华家族的财力也是最雄厚。 势力不均衡的矛盾,再次悄然埋下。 终于,在一天的早晨,响起一声极其挑衅的枪声: “砰!” 爱德华家族的族长在自己的庄园被暗杀。 表面是怨恨的奴隶绿人所为,但爱德华家族的高层都知道,这是有人指使,幕后有黑手。 不过,爱德华家族把它压下来了,因为不宜同时对三大家族开战,这是不理智的。 爱德华家族想通过经济贸易的战争架空他们的实力与势力,然后一锅端下来。 随着时间推移,又一个夜晚,爱德华家族的庄园再被打响了一枪。 这次,不是爱德华家族的族长被杀。 而是爱德华家族被三大家族秘密联盟围攻。 第二次战争爆发了。 爱德华家族早有防备,迅速反击。 然而,战争越来越背离爱德华家族的意料。 三大家族的兵力比探测到的信息还要多。 坏消息开始传来: 请求支援…… 紧急!紧急…… 纽巴伦战败…… 新南兰战败…… 哈撒德区战败…… 爱德华家族连连败战,不断地北退。 战争到这个时候,新大陆形成两派:北派的是爱德华家族,南派的是联盟军。 不和谐的声音触目惊心。 “砰!” 爱德华家族的族长再次被暗杀。 爱德华一世临危受命,开始正式上台。 爱德华一世先把内部潜伏的杀手清除掉。 第一次,一个杀手组织浮出水面一角,摆在桌面上。 不知道爱德华一世给杀手组织承诺了什么,这次轮到三大家族的主要将领接二接三被暗杀。 战争到了这里白热化。 爱德华一世把向北退的脚步停下来了。 “砰!” 难以置信的枪声响起。 爱德华一世被暗杀。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爱德华一世被暗杀,官方修订的历史书,把凶手指定联盟军。 爱德华二世紧跟着上台。 爱德华二世雄才大略,他先想到裂解同盟军内部,再内外同攻,最后大一统。 爱德华二世随着一声突兀的枪声,生命与雄才大志戛然而止。 “砰!” 爱德华二世还没有大展手脚,死在了浴缸里。 爱德华三世——凯撒里德·恩·爱德华姗姗来迟。 他是一个跛脚的人,整日阴沉着脸,如同一堵阴暗里的矮墙。 一上台,他并不急着开战,而是表面向南派联盟军表现出求和态度,麻痹他们。 然后,跟一群神秘的人密谈了三天三夜。 目不交睫地在第四天,爱德华三世宣告《奴隶宣言》。 《奴隶宣言》: 奴隶绿人只要通过参战,只要最后胜利了,所有的参战者都可以获得自由之身。 这极大的鼓舞了绿人的斗志。 “砰!” 爱德华家族开始了反攻的第一枪。 随着第一场爱德华三世指挥的战争的硝烟散去。 爱德华家族久日以来,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一些。 凯撒里德大帝指挥的第一场战争以胜利结束。 还没有结束。 接着。 第二场。 第三场。 第四场。 ………… “砰砰砰!” 胜利接连而至,不断传到凯撒里德·恩·爱德华耳朵。但他并不开心。 “砰!” 最后一枪的硝烟吹去。 胜利女神站在爱德华家族这边。 战争结束了。 新大陆被爱德华家族统一。 所有的爱德华家族的人,欣喜若狂,狂喜的还有绿人,而爱德华三世没有丝毫愉悦,而是郁郁寡欢。 战争结束后的第二个月。 七月一号,爱德华三世宣示新大陆为凯撒里德大陆。 帝国是新里徳帝国。 首都是新里徳。 货币是新里徳币和便币。 语言是新里徳语。 颁布了铜片法。左铜片是维护爱德华家族的利益。右铜片法是维护白人的利益。 然而,历史到这里就断层了。 爱德华三世没有继位,他莫明其妙地宣告让位,之后,失踪了。 跟着是爱德华四世,五世,六世,七世,都诡异地失踪了。 看着一切都是很文明地退位,但一一琢磨,越发诡异。 直到一个从旧大陆接过来爱德华家族的远房血缘的人,奥斯劳伦·恩·爱德华,也就是爱德华八世,这一切又恢复正常。 “嗯——?怎么回事?一段断层的历史。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康斯旦丁皱着眉,沉思地喃喃。 爱德华家族祖先? 新大陆? 战争? 那群神秘的人? 凯撒里德·恩·爱德华发生了什么事? 有什么要隐瞒? 之后的四世,五世,六世,七世,为什么都不见了? 杀手组织? 康斯旦丁脑里浮想联翩,提取一个个关键词,却难以连接起来,难以窥探那段层的被有意掩盖的历史。 第30章 未解之谜与诅咒 真相绝对被隐藏了。 是的,真正的事实被一堆发黑的草,有意地掩盖。 很遗憾。 这些只能告诉我: 跟杀手组织有关。 跟凯撒里德大帝有关。 等一下,似乎,我还忘了什么? 嗯…… 是的,这都只是官方记载的! 有选择地删除掉,不记载。 我还是失望了。 我不能企图在屠夫的手里捡到一条羊腿,不能。 这是哄哄小孩子和幼稚的人儿的只言片语。 现在,我需要过去看看杂记。或许,能有什么的发现。 这感觉,真像打猎,小孩子寻宝游戏一样。 康斯旦丁想到这,便撩撩草草把其他的历史书过了一篇。 确实,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把它们放回书架,不再拿其他的历史书。 “咚!” “咚!” “咚!” 康斯旦丁轻脚轻手,皮鞋踩在明亮反光的蓝靛色的瓷砖上,一边思考着,一边走上了杂记分类那两层,二十三楼。 康斯旦丁转了一圈,绕了所有的书架,才从一个书架的高高之处,拿了一本宗教类的书籍:《消失与存在的宗教》。 康斯旦丁拿着《消失与存在的宗教》走去窗下的位置坐下,打开它。 《消失与存在的宗教》大概之意:新里德帝国以光明教会信徒最多。光明教不是原土宗教,它随旧大陆的里德人的到来而来。 它是旧里德的宗教,不是新大陆的宗教。 新大陆的本土宗教是棕色人的自然教,他们信仰古神:赫提厄·让。这个宗教随着棕色人消失而消失。 有人猜测棕色人是凯撒里德大陆赶尽杀绝的。有人说棕色人是一场恐怕的瘟疫一月之间夺走生命的。也有人说棕色人走出去了凯撒里德大陆,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那个地方相当于光明教的天堂,但没有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很多很多的猜测,但无一有足够的说服力与证据。 住在海边生活的人,一般信仰海神教,海神:波塞冬·阿之罗。 狼人信仰他们的祖先,血狼:穆图 人们猜测还有一个神秘的宗教,喀咯教,只是没有资料,也不知道它的主神叫什么,长什么模样,怎么祭祀,怎么朝圣。 喀咯只是字面上的音译,没有人知道什么意思,它来自消失不见的棕人的残言片语里。 ………… 过了一下。 康斯旦丁放下《消失与存在的宗教》,用左手的中指揉揉左眼,再闭目遐思: 光明教? 消失的自然教? 海神教? 狼人祖先? 喀喀教? 我所在的组织,是光明教的教堂,而其他的据点,并不在教堂里,所以,这并不能完全成立。 虽然光明教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宗教,那也仅限于白种人。 在白种人来到这里之前,杀手组织就存在了。 而且,光明教看起来是一个干净的宗教,光明教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这个神秘的杀手组织。 看样子,只要进去杀手组织的内部,才能有资料,解开这些事。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杀手组织没有晋级的机制。 我进不去,哪怕是据位者也不行。 神父是上面安排下来的。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一位普通的杀手,也没有见过其他的上位者,这森严的等级,与神秘的制度,我只能从一个案例中寻找鸿泥雪爪,还是迷雾团团。 书籍也经历过一次全国性的焚烧,凯撒里德大帝事件后,真相与真话也湮没在历史长河里。 算了,那些还是暂时放在一边,还是再找找,有没有一些有用的线索。 康斯旦丁想到这儿,慢慢睁开深邃之眼,不再去想历史的迷雾,凯撒里德大帝的迷事,杀手组织的神秘,旧铜山·杰克的怪事,还有一系列的诡异事件。 康斯旦丁再去从书架上取下杂七杂八的书,他想从这些乱七八糟的书籍里,得到一些东西。 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书籍,往往掺和着一丝真实的东西在胡言乱语里。 康斯旦丁今天所看的书籍的大概信息: 白人,绿人,蓝人都是外来人,侵略者。 这里的原住民是棕人,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消失的,至今只有遗址:浦浦那亚城。 浦浦那亚,意思是炎热之地。这个地方在西区的原始森林里面。 那座城仿佛一夜之间变成空城,所有棕人都一时之间失踪的。 之所以说诡异,是时间比较近,这个事情发生在凯撒里德大帝,爱德华三世执政期间。 但当时所有人忙着战争,没有空暇关注这个被白人赶去原始森林里的民族,棕人。 等战争消停了,一个冒险家去那里,回来后直接疯掉了。 没有人知道探险家看见了什么,后来过了几天就吓死了。 是的,吓死的。 眼珠凸出来,嘴恐怖地张着,仿佛在呐喊,在求救,在颤抖。 人们从冒险家那里开始,关注了棕人。 至今,没有人知道棕人消失的原因,只是没有根据的胡乱地猜测。 康斯旦丁看完这些书籍,无奈地继续硬着头皮读下去。 什么女人如何生孩子,男人怎么变坏的,小孩子不能吃糖,女人怎么哄才好,怎么变的自信。母猪如何配种才生的最多。咖啡大全。 乱七八糟一大堆,最后还是一无所得, 这些书籍,对康斯旦丁而言,简直就是糟糕透了的书籍。 虽然是幸运的心理,但事实就是没有幸运这回事。 “确实有点糟糕透了,真是头疼。” 康斯旦丁放下书籍,揉揉太阳穴。 大量的信息,让脑袋有些疲惫地疼。 图书馆里仍然静静的如同一个安静的女孩,仿佛在翻着书页的女孩。 康斯旦丁抬起头,望着窗外的天空的色彩有些昏暗,时候不早了。 回过头,再打开一本《未解之谜》,喃喃细语: “到此为止,最后一本,看完这本就结束,虽然有些不如人意。” 甫翻了几页,康斯旦丁怔住了。 这! 不可能! 不可能的! 康斯旦丁无意识地撇了一眼一张图片,吓的冒冷汗。 这张被忽视的久远的照片,还有这样的熟悉。 他看到被神遗弃之城,阿格拉城,这是灰色人的都城。 一座被土掩埋的城,位于原始森林的中心的中心,只有穿过浦浦那亚遗址才能过去。不过,没有几个人走到阿格拉城,除了未知的猛兽,还有诡异多变的天气。 考古家发掘出来,也不知道它怎么消失的,人骨到处都是,没有一个成型的人骨,还有一条长长红艳艳的长卷发,诡异,恐怖,憰怪。 阿格拉城出土了一个石碑,没有人能破解,解读上面的信息。 灰人是比棕人更古老的人种,消失的比棕人更早。 考古家只能从棕人那里的传说得知灰人是被神遗弃,诅咒可怜人。 诅咒: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死后不得安生! 考古家推测这可能是一块墓碑,可惜没有人能破解它。 考古家根据自己荒唐的经验推测阿格拉人死于一场灾难,推测到这里又停滞了,又有人推测与那根长卷发有关。 然而,对比了所有的动物,甚至植物,矿石,都没有那一种动物植物矿石有这种长卷发,最后把眼光放在了化石中,也没有。 阿格拉城遗址的考古停滞到这里。 毕竟只有棕人才能知道些零零星星,如今连棕人都消失了,一切都断了。 康斯旦丁在石碑看到那个古老神秘诡异的文字,与他挂在脖子的指环链一样。 康斯旦丁目瞪口呆,失态般低语: “怎么可能,怎么与这么邪乎的地方有关,可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不不不,上帝,这种巧合,也太令人心悸了。” “这个字,与石碑上的,笔画,风格,走势,布局,简直一模一样,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相似,是的,像透了。” 康斯旦丁偷偷从脖子上,取下来,对比,一样的象形文字,古老的消失的文字。 镇静下来,康斯旦丁如同在迷雾里走似的思考,还是一团迷雾。 康斯旦丁又把关于阿格拉城,灰人的相关的书籍都搬来。 得到的,只有阿格拉城的诡异的消失与一些猜测。 有人说是一种病夺走了他们的生命,这种说法大多人不认可;有人说是一种怪物,否则,那根怪发解释不过去,这个少数人相信;有人说是战争,这个也有一部分人相信;也有人说宗教的某种活人祭祀,不然怎么骨头都是碎的,这是最多人相信的说法,因为与那个诅咒很好地联系起来。 有人猜测:阿格拉人应该犯了什么罪不可赦的罪,受到神的诅咒,陆陆续续地诡异地死亡。阿格拉人为了救赎,不断地祭祀神,祈求神的宽恕。这个更荒唐无稽。 所以,问题又来了,最后一个人又是怎么死的?他怎么把自己粉身碎骨。再一个者,那么多人,不可能都愿意献身祭祀。 “嗯哼?”康斯旦丁有些心惊胆跳,隐隐约约地不安地心跳。 这是怎么回事? 即使是传说,觉得有些还是存在。因为我就是一个例子,就是一个不可思议存在。 说明这有些可能不是传说,只是,真相被层层掩盖,或者是有人在掩饰,甚至是有意推波助澜的。 康斯旦丁一想到这,毛骨悚然,冷汗悄悄地泌出来。 背后有双手。 不不不,两双,甚至无数双黑手在历史的背后。 甚至。 它们还活着。 不不不,它们绝对还活着。 为什么这么做? 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又是谁? 康斯旦丁越想越心悸不已,手不由地微微颤抖。 未知使人恐惧,特别是不祥的未知。 康斯旦丁又从其他书,寻找阿格拉城的线索,得到的都是重复的石碑和无聊的猜测,还是没有有益的信息。 嗯…… 上帝告诉我,只好进去阿格拉城一趟。 康斯旦丁低着头,想道。 静静地思考中,康斯旦丁忽地被打断: “你好,这里有人坐吗?” 听声音,应该是很年轻的女孩子。 “你好,这里有人坐吗?” 康斯旦丁才被第二道问话,拉回来思考的世界。 康斯旦丁抬起头,看见一个蓝色长发,蓝色眼睛,微笑着有一个深深的酒窝,二十岁左右,美丽动人的女孩看着他,问他。 康斯旦丁又看了别处的座位,都稀稀落落坐着人,还有的位置是空的,不必在这里挤位置。 “嗯,没有人,请自便。” 康斯旦丁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 “谢谢。”蓝色女孩笑着酒窝说。 看起来,特别可爱。 康斯旦丁把书籍收拾好,走过去书架,一一归放回去。 康斯旦丁放好了书,直接走回去了,头也不回。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再阅读下去了。 “我很丑吗?” 女孩望着康斯旦丁的背影,以为康斯旦丁嫌弃她,摸着脸蛋低低地自问。 其实不是这样的。 第31章 失态 “咚!” “咚! 康斯旦丁下楼梯时,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声轻点,不让这迷人的图书馆静静的气氛被污玷。 但靛蓝色的瓷砖太脆了,轻轻一碰,都有声音。 真不知道是哪一个蠢猪想的傻主意。 康斯旦丁边慢慢地走着,边再次确定下这个打算: 确实是。 有必要,亲自到阿格拉城遗址一趟。 或许,那里有什么遗落的东西。 很快,慢慢地走出了新里徳图书馆。 外面已经昏沉沉,好像画家的画板上的灰白色混调。 天空之下的新里徳大街亮起来了黄白色的电灯,人们裹着冬装,无所畏惧地烂漫在繁荣的街道上。 这种气氛,有些烂漫,情侣最喜欢不过,是非常有情调的。 “这么快,时间真不是个好东西,容易叫人难过。特别是女人,会觉得自己人老珠黄。” 康斯旦丁望着低矮的冬之天,喃喃地右拐,向三百米处去。 那处有一家店名:『超级汉堡包』。 经历了一天的脑里活动,确实有点饿。 康斯旦丁才到门口。 站在门口的一位年轻的女侍者热情地问候,并为康斯旦丁开了门: “欢迎光临,先生。” 这康斯旦丁感觉不买两个汉堡包都觉得过意不去这个热情似火的女孩。 “您好,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康斯旦丁走到到点餐台时,一个同样年轻漂亮女侍者微笑地问候,这微笑能挤出几滴甜汁。 “我先看看。” 康斯旦丁镇静地拿起菜单说。 “好的,先生。”女侍者笑着回答,在一旁微笑着等候点餐。 康斯旦丁看到全家桶套餐,单人套餐,情侣套餐。 单人套餐是一个超级汉堡,一杯汽水,一个炸鸡腿和薯条。 考虑之后,康斯旦丁才做下决定: “我要一个单人套餐,再加一个特辣牛扒生菜超级汉堡。” 康斯旦丁指着菜单,用一种成熟成功男士的语调,不急不躁地告诉女侍者,女侍者随着康斯旦丁的手指而移动着清纯的目光。 这不是康斯旦丁有意假装,他的声音随着青春期,变声期,岁月的变迁,自然而然成了这个感觉。 “好的,先生,您还需要什么吗?”女侍者问道,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不用了,谢谢。” 康斯旦丁觉得够了,礼貌地拒绝,又不让她觉得难堪。 “好的,先生,总共四十二便币。”女侍者算好了钱,再报给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拿给她五个德币,女侍者找回了八个便币。 “先生,这是您的号单,请您稍等一下。”女侍者双手递过去后,说道。 女侍者就是收了钱,完成了买卖,也是一副热情的笑,这笑不是勉强的,而是一种热爱生活的笑。 这是一个开朗活泼乐观的孩子。 上帝会爱你的。 康斯旦丁接过号单,悄悄给她做了一个印象划分,拿着号单走到一个空位坐下。 此时,正值用餐时间,超级汉堡店内都基本坐满,吵吵嚷嚷,跟春天里的土地,吵吵闹闹的植物一样。 过了十五六分钟。 一道令人赏心悦目的声音,吸引了康斯旦丁的注意: “先生,这是您的吗?” 再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侍者端着两个巴掌般大的超级汉堡,金灿灿的薯条和炸鸡腿,黑油油冒泡的汽水,靠在康斯旦丁的座位旁。 “嗯,是的。”康斯旦丁确认一下,再说。 “那放在这里了。”女侍者说着,又看到康斯旦丁微微点头,才小心翼翼放在康斯旦丁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康斯旦丁微笑着说。 “不客气,先生,请慢用。”女侍者说道,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带着害羞。 女侍者走时,不忘再偷窃几眼康斯旦丁。 “窸窸窣窣!” 康斯旦丁戴上一次性手套。 “汩汩。” 康斯旦丁先喝一口汽水,再抓起超级汉堡,慢慢地,细嚼慢咽。 然而。 周围的嘈杂里,猛地一静。 因为很多人循声看去,一个白人与绿人在争吵。 “喂,绿鬼,离我远点。”一个肥胖的白人男子大叫。 “绿鬼?你叫我什么。” 一个强壮高大的绿人男子不满地质问。 “绿鬼,没听见吗?绿鬼,离我远点。听见没有。”白人呵斥。 “白猪,你再说一句。”绿人也不甘示弱。 ………… 康斯旦丁也循声望去,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摇摇头,又转过头,咬了几口。 事不关己,随他便。 康斯旦丁“汩汩”地又喝几口汽水,吃了一些薯条,带着没吃完的两个超级汉堡出去了。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欢迎再次光临!”门口的女侍者热情好客地说道。 康斯旦丁前脚刚走出门口,后脚还在里面。 “砰!” 一声巨响。 绿人应声而倒,如同一棵巨树轰然倒地,不一会儿,血蔓延出来。 “果然!” 康斯旦丁淡淡而道,身也不斜回来地走了。 确实,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这是康斯旦丁的为人处世之道。 他从来没有想当过英雄,只有一次例外,那次也付出了一根手指的代价。 “啊啊啊啊啊!” 超级汉堡店里尖叫着客人的恐惧声,尖叫着那几个美丽的女侍者的惊慌失措声。 那个白人,不会有事的。 康斯旦丁不用揣度,就知道这个万变不离其宗的事实。 根据右铜片法,第一条:白人利益至上。 第十条:白人因为争执而误杀了绿人,只需付五个德币的人道主义费就可以息事宁人。 右铜片法决定了白人第一,绿人第二,蓝人第三的社会等级地位。 歧视由来已久,非一朝一夕能改变的,这里面关乎到政治,利益,等等复杂因素。 但利益与权益才是最大的因素。 “嗯,今天的汉堡,似乎有点大,可惜了。” 康斯旦丁拿着两个超级汉堡,一边走着,一边嘀咕。 经过一般努力,康斯旦丁终于把两个超级汉堡丢进去了垃圾桶,然后坐电气轨车回去南区红玫瑰大街。 ………… 康斯旦丁回到红玫瑰大街时,天完全黑了,暗了,看不见了,就跟蒙着眼睛看天空一样黑乎乎。 “唰!” 康斯旦丁打着煤油打火机照明。 火机的光芒可见度不高,却也可以看的了路。 远远的,康斯旦丁就看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嗯?德雷尔·阿拉雷?” 康斯旦丁好像看到了绿色油背头的德雷尔提着皮箱。 “是德雷尔。” 康斯旦丁走近一步,确实是德雷尔。 这时,德雷尔也回过头,注意到了康斯旦丁。 “晚上好,康斯旦丁先生。” 德雷尔一如既往地盛情,问候。 “晚上好,德雷尔。这么晚了,你要干嘛去?” 康斯旦丁猜测德雷尔准备远行,但还是习惯地问,以寒暄的方式问道。 康斯旦丁不喜欢武断地下定义。 武断是不好的行为。 “哦,我得走了,我回来太长时间了,他们估计会疯掉的。”德雷尔解释而道。 “你可以明早天亮了再走。” 康斯旦丁疑惑不解,这么黑,为什么这么着急。 “我今晚不去四国国,等会儿,我得去我女朋友那里。”德雷尔羞涩地笑着说。 “你女朋友在这?”康斯旦丁再问。 这看起来有一些八卦,但这样才看不出在盘问的样子。 “是的,康斯旦丁先生,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德雷尔也觉得难以置信地说。 毕竟,长年累月在海外,远离凯撒里德大陆,谁肯定德雷尔的女朋友不会发生什么事呢? “没有,不奇怪,德雷尔,这世界上,还有爱情,不是吗?”康斯旦丁像在安慰,像虚伪而道,又像相信爱情的样子说道。 “确实是,康斯旦丁先生,。”德雷尔也认同康斯旦丁的话,只是不知道那一层意思。 “好了,德雷尔,不耽搁你了。祝你好运。” 康斯旦丁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便祝福道。 德雷尔没有接着康斯旦丁的话,反而是打量了四周,再小心翼翼问道: “康斯旦丁先生,我有几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德雷尔谨慎地看着康斯旦丁。 “但说无妨,德雷尔。” 康斯旦丁也看着今天的德雷尔应道,心中却觉得有些异样。 德雷尔走到康斯旦丁肩膀边,附在康斯旦丁耳朵上,悄悄地说道。 康斯旦丁的身体顿时一阵一阵地颤抖,像寒冷时一样地打颤。 过了一下。 康斯旦丁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说:“是的,是的,是的,德雷尔,你怎么知道?” “康斯旦丁先生,你先别问。”德雷尔望着四面周围,压着声音说。 好像,有眼睛在窥视,德雷尔谨慎不已,如同走进虎穴里一样。 “怎么了?”康斯旦丁也跟着德雷尔一样,压低声音,低低问。 “如果你去了四国国,我再跟你说。”德雷尔紧张地说,又缓一下,故意地大声说: “康斯旦丁先生,我得走了。不然,没有电气轨车了。” “好的,德雷尔,再见。”康斯旦丁也默契地故意提高声音,说道,好像两人是一对老朋友一样在别离。 康斯旦丁依依不舍,他太渴望知道了,德雷尔引起来了他的探知欲。 “再见。” 德雷尔再次大喊,才提着皮箱,离开。 康斯旦丁望着德雷尔远去,埋没在黑暗里,久久未动。 第32章 安保人员 黑夜归寂,白昼降临。 今天,不是一个好天气。 有些冷。 外面又下起雪,不是很适合出门。 “歌莉娅,我走了,记得别偷吃。”康斯旦丁嘱咐了一下歌莉娅,带着一把新买的雨伞,关了门,下楼。 一出门,康斯旦丁不断地祈祷: 上帝,仁慈的父,听到我的祈求吗? 真诚地祈祷,波娜太太不在。 是的,不要出现。 康斯旦丁心惊胆跳地走下楼梯。 七层! 六层! 五层! 好像没听到声音,应该不会来,这么大的雪。 康斯旦丁心思着。 四层! 三层! 应该没有。 康斯旦丁像一个小偷一样地胆战心惊,到了第三层时,轻脚轻手地走着。 二层! 拐弯处,康斯旦丁探出头,像兔子伸出窝一样谨慎。 那张皮椅上没有往常那个跟土豆一样臃肿的身影。 “嗯,谢天谢地,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康斯旦丁这才放下悬在嗓子的心。 “噗!” 康斯旦丁走出西蒙斯公寓,撑开雨伞,打着雨伞走在纷纷扬扬的雪里,望一个地方去。 大雪纷飞,模糊了视线。 凭着记忆,康斯旦丁走了半天的路程,还是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超市。 康斯旦丁慢慢走去已经营业的超市。 康斯旦丁还没有走到,便从风雪里听到一阵激动的欢叫: “噢,天啊!” “我的康斯旦丁!” “终于来了…………” 一个金发碧眼,凹凸别致,胸前别着蓝宝石胸针,皮肤没有明显的皱纹,虽然过五十岁,还是风采不减的女人心有灵犀地,满脸迷恋地随着身影波漾,恰是海浪里的船只,欢乐无比。 这有过之无不及与波娜太太。 康斯旦丁硬着头皮走进去。 这就是康斯旦丁第二份工作,是这个超市安保人员。 “早上好,白丽儿太太!”康斯旦丁假装热情地问候。 “早上好,我的宝贝,我的康斯旦丁,你终于想起我了。”这个女人叫白丽儿·爱丽丝支颐着说,丰满的上身拂在白色的收银台上,托着。 “白丽儿太太,我一直都想着你。无时无刻。”康斯旦丁眨着深邃的眼眸,说着违心的话。 “哦?是吗?那太棒了,我的小丁丁,快过来,看看我这个妆怎么样?” 白丽儿太太迫不及待地叫道,急不可待地与康斯旦丁分享这个在美容院学的新装扮。 “好的,白丽儿太太。” 康斯旦丁遵命地走上去,仔细端详着白丽儿太太的脸儿,五分钟后再说: “白丽儿太太,你的左眉毛画得很淡,应该你今天起晚了,才匆匆忙忙。你的右脸有些肿,昨夜你用右脸枕枕头。还有你的眼角还有眼屎,嘴巴有些酸酸。” 白丽儿太太脸蛋由白变黑,陡然一转,今天的好心情都喂猪了。 白丽儿太太恼怒地叫道 “天啊!我的小丁丁,你这样子会没有女朋友的,你没有发现我今天的口红不一样吗?你就不能发现我漂亮的地方吗?” 康斯旦丁沉默了一下,仿佛在思考,在观察,在重新地寻找美的存在,之后再回答: “白丽儿太太,并非我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而是你,我实在不能从你那里找到一些美的存在,或许,你是内在美。” 康斯旦丁幽默风趣地说着,尤其是最后一句“内在美”让白丽儿太太的脸色缓和下来。 白丽儿太太不同于波娜太太,白丽儿太太还看得过去,不至于让人吐饭。 即使康斯旦丁这么说道,白丽儿太太看着康斯旦丁,都是满眼星辰。 “混蛋的小丁丁,内在的美,怎么才能发现。” 白丽儿太太嗔道,似乎不懂的样子问道。 “这个……嗯,或许,上帝知道。” 康斯旦丁还是把到喉咙的话,吞了下去。 他是一个绅士,不是拉尔夫斯,也不是一个下流的流氓。 不必说这样意淫般的话,低俗龌龊得很,有失形象 康斯旦丁最善于观察人,也擅长于揣摩女人的心思: 女人最喜欢听这样的活:七分假话,两分半真半假,一分真话,这样综合起来,很迷幻,很朦胧,很有美学感。 这康斯旦丁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不屑这么做。 白丽儿太太也不需要这样对待,不然,引火上身,康斯旦丁只能自讨苦吃。 康斯旦丁对女性的看法如同对男人一样:女人而已,就跟男人一样,两条腿,两支手,两双眼,两朵耳朵,两个鼻孔,没什么稀奇。 反之就是,男人而已,就跟女人一样…… “该死的小丁丁,你知道,是不是?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那些风流话,真是坏极了。我的康斯旦丁。” 白丽儿太太不知道是心领神会,还是有意地说,又不自觉地挺直了胸说。 “白丽儿太太,我一如既往,没有不一样,请你不要妄自猜测,没有其他意思,我真的不知道,只有无所不能的上帝知道,这一点,众所周知。” 康斯旦丁正人君子般地纠正白丽儿太太。 “哎哎哎啊!完了,我的小丁丁,你真的是变了。” 白丽儿太太难以接受地喊道。 “好了,我得需要干活了,白丽儿太太,不然,我会没钱,你这么吝啬鬼,总会时不时地挑我的刺,然后扣我那点可怜的工钱。” 康斯旦丁假装可怜兮兮的样子说着,他不想跟白丽儿太太在胡说八道下去。 康斯旦丁想静一下。 一大早,聒聒噪噪,有些反感。 “先别急,我的宝贝,快过来,快过来,老娘有话跟你说。”白丽儿太太很神秘地说。 “什么事?”康斯旦丁又走过去。 “啪!” 白丽儿太太拉着康斯旦丁,附在他耳朵旁边说:“明天晚上到我家,我们开派对,那个死鬼不在。记得吗?宝贝。” “很抱歉,白丽儿太太,我明天晚上没有空。”康斯旦丁吓出一身汗,正在紧急地想借口。 “没空,什么事这么重要?”白丽儿太太突然呵斥起来,吓得康斯旦丁一惊一乍,跟下油锅的虾一样。 什么事? 嗯! 什么事,到底什么事? 康斯旦丁焦急地思想,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一星半点。 等一下。 有了! 康斯旦丁眼前闪过李诺雅的身影,慢慢地说:“我跟李诺雅约好了去天鹅湖。” “这么巧合?” 白丽儿太太半信半疑地凑过脸盯着康斯旦丁,像审判官一样审判罪犯,审判康斯旦丁这个说谎者。 “啊,好像是有点巧合,你知道,世界上就是这么多巧合,要不然也不会有擦肩而过了,不是吗?白丽儿太太。” 康斯旦丁耸耸肩,表示很抱歉,实在无能为力。 眼睛也不闪躲。 脸也不红。 不像说谎。 可每次都是这么巧合。 上帝的左右手都不一模一样。 白丽儿太太盯着康斯旦丁水波不兴的脸儿,想道。 对了。 那就今天晚上。 白丽儿太太又想到了一个办法,便说: “那就今晚呢!” 语气不容置疑,不容拒绝。 康斯旦丁眉儿一跳,修长的眉头再一皱,深邃的眼眸一沉,用生死时刻的脑力在拼命地判断: 今晚? 她说的有些不经意。 那么。 白丽儿太太,她应该不会有空。 或许,这是一个试探。 只是恐吓我而已。 她在试探我的真诚。 那么………我…………。 康斯旦丁一推测到此处,心安然无恙,镇定自若地说: “好的,白丽儿太太,真是求之不得,与你共舞,是我毕生荣幸。” 呕—— 这有些恶心啊! 康斯旦丁被自己的拙劣表演恶心死了。 不过,由于面对太多的不良犯罪,康斯旦丁已经轻车路熟地驾驭表演了,自然而然地表演,丝毫没有做作之感,仿佛天然去雕饰。 “是吗?天啊,我太激动了。” 白丽儿太太嘴上说地轻而易举,心如刀割,不断自责:该死的,早知道,定在后天晚上。 到了这里,康斯旦丁终于松了口气,再像一个老实勤劳听话的样子问: “那么,白丽儿太太,我可以干活了吗?” 白丽儿太太从自责中回来,再松开搂着康斯旦丁的手,摆摆手,然后又坐下来。 康斯旦丁站直了腰板。 康斯旦丁赶紧地向超市里面走去。 第33章 第三次任务 白丽儿太太只跟康斯旦丁才这么不像上司与下属,完全没有一点儿老板的样子。 放肆。 玩笑。 白丽儿太太的超市,叫做:大都市圈! 超市,一百八平方米左右,里面应有尽有。 有热带水果,温带水果和一些本地的; 有当天供应的鲜菜生肉; 也有炸弹,匕首,子弹,各式各样的枪。 这个超市是一个综合超市。 三十岁的时候,康斯旦丁才来白丽儿太太的超市。 不是为了这点钱,而是掩饰身份和打发时间。 如此,康斯旦丁看起来就是一个穷光蛋,没有女人的单身汉。 这正合康斯旦丁之意,隐于都市,低调生活。 然而,不知为什么,白丽儿太太从不在意康斯旦丁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不来,只在意康斯旦丁能不能经常性地来,最好是天天来。 白丽儿太太有的是钱。不会害怕康斯旦丁赚的多,只担心他不来赚。 白丽儿太太富可敌国,这国就是康斯旦丁。 遗憾的是,康斯旦丁总是神出鬼没,三天两头都不见人。 不过,就算这样,就算康斯旦丁这么任性,工资也不少,一天也开二十个德币的工资,其他人十个左右德币,甚至是八个德币。 白丽儿太太的丈夫对此颇有不满。 当然,白丽儿太太的丈夫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也不敢说出来,他只是自个儿在心里囔囔。因为他是上门女婿,没有说话权。 即使这样,康斯旦丁还是提心吊胆。 毕竟,在新里徳帝国,人人都是枪。要是心里屈憋难受,直接拔枪扣动扳机,连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来不及拜求。 果然。 后来的一天,白丽儿太太的丈夫气势汹汹地提着一把机关枪冲过来,被白丽儿太太一巴掌抡回去。 康斯旦丁吓了一跳。 而关于工资,都是月底一起结算发放,如果康斯旦丁没有来,等康斯旦丁来了再给。 白丽儿太太与康斯旦丁是十多年的老相识了,白丽儿太太不会黑掉这点钱,也没有这个必要,甚至有时候会多余实际的。 康斯旦丁刚走进去,看到康斯旦丁的超市员工,无一不热情地跟康斯旦丁打招呼。 除了巴结康斯旦丁,还有康斯旦丁这个人没有那么难相处。 康斯旦丁连连点头走进储物室,取了自己的安保人员的制服,再走进卫生间,换了。 一会儿,一个身着深蓝色的安保人员的制服,戴着安保帽的男人走出来。 虽然是普普通通的制服,也遮挡不住那岁月的刀,雕刻出来的英俊高冷。 ………… 夜幕降临。 黑色的帷幕,把红玫瑰大街给笼罩了。 下了一天的雪,终于停了。 空气是干燥的冷。 康斯旦丁朝着白丽儿太太问道: “白丽儿太太,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康斯旦丁看过手中的表,已经五点了,超市里亮起了电灯。 超市的人又多了起来,一波人潮即将开始。 下班回来的人很多,几乎都过来超市买些物品回去。 超市有些嘈杂,但康斯旦丁的问话还是传到了白丽儿太太那里。 “过来,宝贝,给我捶一下背,我的小丁丁。” 白丽儿太太在水果摊边,给葡萄修理坏掉的葡萄,头也没有抬起来地说。 白丽儿太太经常来超市帮忙。 白丽儿太太不是舍不得钱,而是无事可做,过来店里帮忙,打发时间。 这样忙碌的生活比无所事事有味道多了。 店里有一个经理管理着,完全不必担心,所以,白丽儿太太是一个甩手掌柜,轻松极了。 白丽儿太太也想过另一种生活。 白丽儿太太邀请过康斯旦丁,只要康斯旦丁愿意陪着她去旅游世界,所有的费用都是她出,还出双倍工资。 当然是不可能的。 康斯旦丁不是这样的人! 康斯旦丁拒绝了白丽儿太太。 最后,白丽儿太太只能过这种生活,如果跟其他的人旅游,那才是受罪,不如在这里看一下康斯旦丁,养养眼睛。 “那我回去了,歌莉娅还等着我。” 康斯旦丁在困难面前,又把歌莉娅搬出来当盾牌,说道。 这时,白丽儿太太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了一下外面,天色黑了,也不早了,便不再戏弄康斯旦丁,回过头,望着康斯旦丁,问: “明天还来吗?宝贝。” “这个得问上帝,白丽儿太太,我的事一向是他做主。” 康斯旦丁用手指指着头上的灯光,以上的缥缈虚无的上方,说道。 “宝贝,记得来。” 白丽儿太太像一个妈妈一样嘱咐。 “会的,白丽儿太太。” 康斯旦丁答应而道。 “来吧,给我一个吻别。我的小丁丁。这样,我今晚才会睡得香。”白丽儿太太指着自己白里透红的脸颊说。 噢! 该死的! 康斯旦丁暗暗而道,艰难地喉结一动,不敢动,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乖乖地走过去,给了一个吻别。 “宝贝,记得来。”白丽儿太太再三叮嘱。 “会的,白丽儿太太。再见。” “再见,宝贝。”白丽儿太太望着康斯旦丁走远了,又低下头,剪着剪刀。 ………… “吱!” 康斯旦丁回到公寓上,开了门,歌莉娅已等候多时,门缝里塞进去一张纸片。 嗯? 纸片? 神父送来的? 这个月怎么这么频繁? 半个月都没有过去,三次任务都接而来三地派发下来了。 康斯旦丁捡起纸片,顿生一丝疑惑。 这种情况以前也有,但是很少。这个月又出现了。 那一次这种情况,十天之内三个任务,是把一个巨大的黑帮连根拔起。 而这一次,或许,也有一些事情。 “咚咚!” 康斯旦丁换了木屐,到了浴室。 “哗哗!” 康斯旦丁把手洗干净,用干布擦干,又放了热水在歌莉娅的澡盆,摸了一下,不烫不冷,走出去抱着歌莉娅进来。 “歌莉娅,你好多天没洗澡了,你需要好好洗一下,女孩子不可以这么邋遢。知道吗?” 康斯旦丁把歌莉娅放在澡盆边,解开衣服,取下猫猫沐浴露。 “喵——!” 歌莉娅显然不喜欢洗澡,虽然它是女孩子,但猫天生就不太爱洗澡,特别是冰雪冰封的冬天里。 “别担心,歌莉娅,很快就好了,这冷不着你。” 康斯旦丁安慰道。 康斯旦丁用水把歌莉娅全身打湿,轻松地抹上沐浴露,又温柔地揉出泡泡。 “哗哗!” 康斯旦丁又把水龙头望热水那边开,摸了之后,不烫手,才给歌莉娅冲洗干净。 “喵!” 歌莉娅舒服地享受这美好时光,开始的不适感都消失不见。 康斯旦丁对于歌莉娅,可谓温柔至极,就像情人一样。 “吱!” 关了水龙头。 “歌莉娅,这是泡温泉的时候了。”康斯旦丁把冲干净的歌莉娅放在澡盆里,又给它按摩。 澡盆萦绕着袅袅热汽,水声“哗哗”地响,歌莉娅在澡盆里用抓子玩耍着水。 水差不多有些凉的时候。 康斯旦丁轻声地说道: “可以了,歌莉娅,起来擦干,穿衣服,接下来该用餐。” 康斯旦丁两支手托着歌莉娅到一张柔软的白布上,给它擦干水,穿上衣服。 “喵!” 歌莉娅在康斯旦丁的怀里鸣叫。 歌莉娅洗完澡,轻松整洁多了。 “别急,一切都会有的。” 康斯旦丁抱着歌莉娅,走去酒柜,取出猫食,倒在干净的盒子里。 搞定了歌莉娅的事,康斯旦丁才回头弄自己的事。 七点左右,康斯旦丁才有空闲把纸片烧热。 纸片渐渐显出字。 纸片:你好啊。 康斯旦丁,我的朋友。 上帝保佑你。 今晚九点,教堂。 神父:奥古斯特·李·德雷斯。 (阅毕即焚) 康斯旦丁拿着纸片,到了浴室,烧了丢进马桶。 “哗哗哗。” 按下按钮,一冲为净。 这个时间点,也差不多了,到了教堂,也不快,也不慢。 康斯旦丁穿上衣服,检查一遍枪和匕首,再和歌莉娅吻别: “该走了,亲爱的。” 第34章 s级任务 ,康斯旦丁从红玫瑰大街坐马车过来。 康斯旦丁甫到教堂大门前,背后传来一声熟悉又不可思议地声音,简直是荒唐。 听到这个声音,跟听到有男人会生孩子的话一样难以置信。 这公鸭嗓般的声音: “噢,该死的老天,这么巧。康斯旦丁,我的伙计。” 康斯旦丁回过头,便看到: 拉尔夫斯一身黑色西装,白色印花衬衫,一顶黑色礼帽,肥手夹着冒烟的雪茄,稳稳重重地走来。 “拉尔夫斯,这不是你一贯作风。”康斯旦丁也是吃了一惊地叹道。 这个不靠谱的搭档,向来是最后一个姗姗来迟的人。 拉尔夫斯靠近康斯旦丁,给了康斯旦丁一个问候的拥抱,再说:“ 伙计,这不是想你了吗,你知道,我不见你,我会疯掉的。鬼知道,人怎么会这么耐不住寂寞。噢,愚蠢的人类。” “别说这种话!拉尔夫斯,我不吃你这一套。还有离我远点。你这个基佬。” 康斯旦丁说完,径直走去教堂的旁门。 “喂,伙计,你这是歧视,知道吗?”拉尔夫斯跟在后面,囔囔不休。 “吱!” 推开门。 再穿过走廊。 最后打开秘密之门,走了进去。 “晚上好,康斯旦丁!”神父身不转,头不回平静地问道。 这么轻的脚步,一般是康斯旦丁。 “晚上好,神父。” 康斯旦丁脱下礼帽,走过去,又抚了一下礼帽,再戴上去。 拉尔夫斯跟在后面,“嘭”一声,挤了进来。 “嘿,神父,你好啊!我可想你死了,噢不,是想起你了。” 拉尔夫斯热情地大喊大叫。 神父没有回应拉尔夫斯,应该是前前天的事,还耿耿于怀。 “噢噢噢,不,神父,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是吧,笑一下,一切都会过去的,这是圣经说的。” 拉尔夫斯走上祭台,自来熟地搭着神父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 “拉尔夫斯,我不是生气,我只是对你有些头疼。” 神父无奈地开口解释。 “头疼,这好办,简直就是憋着的问题。”拉尔夫斯说着,又把肥墩墩的嘴唇附在神父耳朵边,悄悄地说。 神父瞬间脸黑了起来。 “噢,太美妙了,我的上帝噢。”拉尔夫斯说的,连自己都兴奋起来,脸颊两坨肉,一抖一抖。 神父直接不理睬拉尔夫斯,朝着康斯旦丁说:“康斯旦丁,过来吧,这次任务不是很难。” “好的,神父。”康斯旦丁离开座椅,轻快走到祭台旁。 “呼——!” 拉尔夫斯放肆地云吞云吐般享受着雪茄的美妙,无聊地左顾右盼。 “窸窸窣窣!” 神父从修生黑袍之下,取出一张彩色照片。 “这次目标,s级,路亚·哈德里!”神父说。 “s级,这么简单的任务,这么着急?”拉尔夫斯瞧都不瞧一眼,按耐不住地说。 康斯旦丁却是紧呡着性感的嘴唇,在仔细地观察。 这是多年的杀手生涯形成的习惯,可以说是杀手素质——不轻视任何一个任务目标,哪怕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甚至是盲人,也不忽视任何细节。 照片: 暗绿色的绿人! 自然卷曲的头发! 暗绿大大的眼睛! 凹进去,坍塌的鼻梁! 拇指大的鼻孔! 厚厚且粗粗的嘴唇! 有些圆,又有些方的脸型! 一身黑色西装! 低下是一行字:路亚·哈德里。 “路亚·哈德里……” 康斯旦丁低声喃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拉尔夫斯。” 神父回答拉尔夫斯的疑问。 “我知道你不知道,我在问康斯旦丁,他脑瓜好使,跟车轮一样不停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拉尔夫斯毫不给神父面子地说,再吸了最后一口雪茄,把它熄灭,走去垃圾桶,扔在垃圾桶里。 康斯旦丁听到拉尔夫斯的话,先是一愣: 拉尔夫斯,这么敏锐? 看来,以后要离他远点! 必须远离他! 康斯旦丁又找了一个借口后,再说: “拉尔夫斯,恐怕你要失望了,对此,我与你一样一无所知,我也是一个傻瓜蛋。” “是吗?”拉尔夫斯不信地望着康斯旦丁。 “如果说有,也许是一个愚蠢的狂热的民族主义者,白人至上主义者干的。他迫不及待要干掉这个可怜的绿人” 康斯旦丁敷衍又仿佛很合乎逻辑地说道。 这次任务的目标,康斯旦丁略有耳闻。 路亚·哈德里,一个和平人士。 主张: 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的发动人! 成就: 领导绿人走上第二阶级的领导人。 觉醒绿人智慧的先知与指导前路。 “看看,看看,神父,我这个搭档就是太他·娘的赞了,我就知道他知道。” 拉尔夫斯也认同康斯旦丁的揣测,得意地叫嚣。 “可以了吗?康斯旦丁。” 神父看到康斯旦丁不再看着照片,没有考虑拉尔夫斯地问道,也不在意拉尔夫斯富有攻击力的语言。 “可以了,神父。” 康斯旦丁点点头,温和地回答。 神父捏着照片的一角,把照片就着蜡烛的火心,点燃,照片很快被点燃,先是黄光,再是蓝光,紫光,冒起一股黑烟,不一会儿,成了灰烬。 “伙计,既然知道了,那么两天后,老地方见。”拉尔夫斯不知什么时候坐在祭台上,说完又从祭台上跳下来,发出“吨”地一声。 “等下,拉尔夫斯,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这不是你的行为举止。”康斯旦丁问。 “康斯旦丁,我告诉你,你可以嘲笑我长得好看,漂亮,善良之类的,但你不许质疑我拉尔夫斯·多利多的人格,我的时间观念从穿尿不湿开始到现在都一如既往的,很强。还有,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拉尔夫斯严肃地说。 唬地康斯旦丁一愣一愣,像秋风里的白萝卜一样愣直直,又用眼神回应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是这种人吗?不不不,不是的,但他脸皮不薄。 “拉尔夫斯,我给你一个建议。” 康斯旦丁揉揉了下脸,说道。 康斯旦丁感觉自己的脸只能可望不可即拉尔夫斯的脸。 “什么建议?”拉尔夫斯好奇地问。 “你去预约一个眼睛医生,如果你请不起医生,或者你嫌出诊费昂贵,你可以把眼睛拿出来,洗洗,不然,你会被蒙蔽,自我陶醉,这是一种罪,圣经说:无知是罪。”康斯旦丁淡淡地说。 “噢,该死的康斯旦丁。”拉尔夫斯发觉自己上当了,骂道。 “对了,拉尔夫斯,那天我是怎么回来的?”康斯旦丁突然想起来了这个问题,问道。 “嘻嘻——!”拉尔夫斯不怀好意地笑,特别的贱。 “想知道?”拉尔夫斯又搭着康斯旦丁的肩膀。 “啪!” 康斯旦丁把拉尔夫斯的肥手推下去。 “说不说,你乐意!”康斯旦丁对于这个问题不是很大的好奇。 “一个女人,伙计,你有福了。”拉尔夫斯不用逼迫他,也自然地说了出来。 拉尔夫斯不说出来,又自己憋着难受,一吐为快。 “谁?” “你猜一猜?” “李诺雅?” 拉尔夫斯也知道康斯旦丁与李诺雅那点事,这不是秘密。 “不是!” “那是谁?”康斯旦丁所知道的女人只有李诺雅,白丽儿太太和波娜太太。 “伙计,以后你就知道了,好了,我得走了,康斯旦丁,神父,再见!”拉尔夫斯转向旁门走去。 “等一下!” 康斯旦丁还说有说完。 “嘭!” 门被重重地摔回来。 拉尔夫斯的身影,消失了。 拉尔夫斯从来都是这么粗鲁,没有绅士风度可言。 神父看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朝着神父耸耸肩膀,再无所谓地说:“他就是这么个人。” “光明!” 神父默默地为拉尔夫斯祈福。 站了一会儿,康斯旦丁也辞别道: “好了,神父,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晚安,上帝保佑你。”神父祝福康斯旦丁而道。 “晚安!神父。” 康斯旦丁习惯地礼貌回道,轻轻地走到门前,缓缓拉开,慢慢地推回去了,走出教堂。 第35章 贫民窟 两天后。 午后。 西蒙斯公寓。 第八层。 808号。 康斯旦丁检查一遍手枪,圣地哥亚匕首,白色透明液体,确定没有什么问题,都配带好。 康斯旦丁走去落地镜子前,里面依然是一个禁欲系的硬汉。 “窸窸窣窣!” 康斯旦丁整理一下衣服的边角,摸了一下寸头。 还是老样子。 这样也好。 岁月就是不悲不喜。 康斯旦丁心心念道。 一切都准备好了,康斯旦丁走到歌莉娅旁边,蹲下来。 “歌莉娅,我走了,还有,别睡太久,多多活动,不然,会长胖的,女孩子太胖了,很麻烦的。”康斯旦丁吻了歌莉娅的脸颊。 “喵!” 歌莉娅温柔地呢喃。 “吱!”康斯旦丁关了门,下了楼。 开始了,任务开始了! ………… 天空低低矮矮,阴阴沉沉,压抑不已。 阴风怒吼,有的树枝的积雪,被吹落。 康斯旦丁穿着黑色的西装,黑色的斗篷,走在热那亚街。 热那亚街,一如既往地灯红酒绿。 康斯旦丁穿过令人沉沦的诱惑人的热那亚街,低下头,走进低矮的门,走到吧台。 “你好啊,康斯旦丁。”摩亨左热情地招呼而道,他在康斯旦丁进来的时候就发觉到了他。 “你好,摩亨左先生。” 康斯旦丁看着摩亨左·罗达越老越矍铄,仿佛是返老还童。 “怎么样?还是老规矩,要不要来一杯,我请你,最好的威士忌——第八号?”摩亨左问道。 “噢,谢谢,我现在不是那么想喝。”康斯旦丁知道这是热情款待,不是瞧不起的蔑视,所以,康斯旦丁撒了一个谎,康斯旦丁不想给别人解释自己的三条自我法则。 自我法则: 第一条,不靠近女人。 第二条,早睡早起。 第三条:不做无意义的事。 随随便便地喝酒,在第三条法则里。 “其他的,也可以,我摩亨左对于老朋友,从来不吝啬的。” 摩亨左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康斯旦丁诚挚地说道。 “不是这个意思,摩亨左先生,我知道你是诚心诚意的,这不用质疑,只是,我真的不想浪费它。”康斯旦丁解释道。 “摩亨左老头,他不领情,让我拉尔夫斯来。” 一道响亮的声音从门那里,穿梭过来。 紧跟着,一个大腹便便的黑色身形挤进来。 拉尔夫斯走到吧台,刮了一阵风。 拉尔夫斯的耳朵不能以常人的耳朵看待,这么远,这么吵,都能听的到,太奇怪了。 “康斯旦丁,让我来。”拉尔夫斯笑着看着康斯旦丁,嘴巴是对摩亨左动动。 “这没问题。”摩亨左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人,他没有因为拉尔夫斯突然冒出来,感到意外,反而又是真诚相待般地对拉尔夫斯说。 摩亨左放下手中拭擦的酒杯和软布,用一个干燥的酒杯倒了第八号威士忌。 “咚!” 一杯大啤酒杯的第八号威士忌放在拉尔夫斯面前,上面浮着方方块块的冰块。 “谢谢,摩亨左老头,你这人还是不错的,要不是老了点,必须和你称兄道弟。”拉尔夫斯接过威士忌,大声说道,然后不客气地,“汩汩”地大饮。 康斯旦丁抬起左手,看了一下手表。 很显然,拉尔夫斯来早了。 “你今天有些不正常。不是吗?拉尔夫斯。”康斯旦丁调侃而道。 不知道这段时间,拉尔夫斯受了什么刺激,为什么这么准时,甚至还早了些时间。 “康斯旦丁,别急,等会儿。”拉尔夫斯对康斯旦丁说完,再对摩亨左喊道:“摩亨左老头,三瓶第八号!” “好的,拉尔夫斯。” 摩亨左走去酒架上取下三瓶第八号威士忌。 摩亨左左手夹着两瓶,右手拿一瓶,转过身,走过来,放在拉尔夫斯面前,说道: “拉尔夫斯,这里。” “谢谢,摩亨左老头。要不要来一根?” 拉尔夫斯把第两瓶八号塞进衣服里,留一瓶在桌面上,抽出一条雪茄,问。 “谢谢,不用了。”摩亨左微笑着拒绝。 拉尔夫斯把雪茄嘟在嘴角边,拿起桌面上的那一瓶第八号威士忌。 “吱!” 扭开盖子,再把雪茄夹在右手的中指与食指之间。 “汩汩!” 拉尔夫斯咬着酒瓶,一饮而尽。 “叮!”地一声,打开煤油打火机盖子,“唰”地擦燃,点上。 “呼!” 拉尔夫斯吸了口雪茄,才对着康斯旦丁说:“走吧,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知道拉尔夫斯有事,才这么急,所以,便跟摩亨左告别: “摩亨左先生,先走了。” “再见,康斯旦丁。”摩亨左说完,拿起一只酒杯拭擦。 “再见。” 拉尔夫斯也跟着凑热闹地说。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走出暴风雨酒吧。 拉尔夫斯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他下午六点左右在贫民窟演讲,我们现在需要赶过去,不然,就需要去他的老巢,那太麻烦了。伙计,麻烦的事,向来是讨厌至极的。” 康斯旦丁抬起手表: 五点十分! “还有来早这个问题,康斯旦丁,我真的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 拉尔夫斯再次强调一下自己是一个严肃的人地囔囔。 拉尔夫斯没有说他待着实在无聊透了,才出来的, 康斯旦丁没有说话,静静地走路,觉得后面的话有些多余。 “喂,你什么眼神,康斯旦丁。这点,上帝可以作证。上帝昨天说了,拉尔夫斯,你可以上天堂了,你这么诚实。” 拉尔夫斯看着康斯旦丁那双对他已经感到不耐烦的眼睛,不爽地说。 “安静点,拉尔夫斯。”康斯旦丁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地说。 “伙计,如果你想要上天堂,你得向我学习。” 拉尔夫斯上下嘴皮没有张开地嘟囔,又一根雪茄塞在嘴里。 “现在吗?” 康斯旦丁反问。 “不不不,这个不急。”拉尔夫斯连忙解释,他知道康斯旦丁要干掉他。 拉尔夫斯接着言归正传,说着关于任务的事情。 今天下午六点左右。 路亚·哈德里在南区的贫民窟演讲。 南区只有一个贫民窟,在郊外。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坐着马车到了附近,下了马车,又在附近戴上拉尔夫斯带来的黑色的一次性口罩。 康斯旦丁又看了一下手表: 六点二分。 此时,天空阴得暗暗,冷冷,像一把黑色的手枪。 郊外的阴风更甚,吹的空瓶子“呱呱”地响,几块破的脏布,挂在一棵死去的桦树上。 一只肮脏的老狗,被冻僵硬,弓曲着身子,双目翻白,脏狗毛不平均地掉,一股臭味悄然而飘,由于是冬天,臭味不浓,但不也好受。 “噢,该死的,来这种地方。”拉尔夫斯边咒骂不停,边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人屎。 桦树林里,狗尿,人屎,尸体,脏纸巾,各种各样的垃圾,连雪也被染脏,特别是在雪的反衬下,显得浑身不舒服,这不是一个好地方。 “你确定?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看着贫民窟没有什么动静,再问道。 “没有错,我们是不是来早了?康斯旦丁。”拉尔夫斯恶作剧地说。 康斯旦丁没有跟拉尔夫斯多说,眼睛穿过桦树林,望去贫民窟。 贫民窟,地上排着脏水,墙用木板,塑料,破帆布等材料围着,顶上乱七八糟盖着,只能遮风,挡不挡雨,还是一个未知数,美观就不用说。 或许是材料的匮乏,钱财的贫乏,屋子都是矮矮的。几乎所有的屋子都是一个样。 贫民窟有一个宽阔的空地,小孩子们在玩用破布做的橄榄球,这个地方,就是今天的目标流血之地。 目标,必须死! 路亚·哈德里,必须死! 康斯旦丁不是刽子手,他也是被迫无奈的。 这是凯撒里德大陆生存的规则。 “呼呼——” 阴风怒号,不知道将死多少人。 忽然,康斯旦丁眼一紧,嘴一抿,喃喃:“来了!” 第36章 执行任务 远远看见: 十多个黑色西装,戴着黑色礼帽,戴着墨镜,魁梧凶猛,围着一个一米七左右的男人出来,肥大的身材,把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看起来矮墩墩,像一个汉堡包。 五六个戴墨镜男人分开走去,告知贫民窟的居民,又搬来简单的几张桌子,合拢成一个简单的舞台。 小孩子们停止了游戏,兴奋地叫着围着看着,这是他们的偶像——路亚·哈德里。 大人们也激动万分闻声赶去,如同儿童般围起来看热闹,这时候,也没有什么要忙的。 晚餐等会儿,也不耽搁。 宽阔之地,慢慢围成人圈,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康斯旦丁冷静地继续观察: 暗绿色的绿人! 自然卷曲的头发! 暗绿大大的眼睛! 凹进去,坍塌的鼻梁! 拇指大的鼻孔! 与照片无异! 康斯旦丁确认收货后,微微点点头,正是任务人物:路亚·哈德里! “祝你好运,伙计,上帝保佑你!光明!”拉尔夫斯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光明!” 康斯旦丁在心里默默念道,再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康斯旦丁又把装备检查一遍,压低礼帽,把白色的肌肤遮盖住,走去。 这是绿人的领地。 “呼呼呼!” 阴风狂吹,刮起一阵寒意。 “咚咚!” 死狗动了一下,空瓶子旋转着,地穴里有一窝没有睁眼的老鼠崽,它们的妈妈出去觅食了。 一处用桌子临时搭的高台,路亚·哈德里开始尝试站在上面,双手一摊,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倒有几个捣蛋鬼故意唱反调。 很快,路亚·哈德里进入激情澎湃地演讲: “我们都是上帝的宠儿,我们都是流着上帝的血,我们都是上帝创造的……” “我们没有绿色,白色的区别,都是一样的肌肤。我们没有第一级,第二级之分。我们都应该得到一样的尊重……” “我看到明天,我们都在同一片天空下……” 康斯旦丁慢慢地避开污水,走过去。 忽然,前面走来一个绿人,一个绿人孩子,小男孩。 他把康斯旦丁叫住了: “嘿,你好,我叫路亚·比的里·马克,路亚先生是的偶像,你能不能帮我叫路亚先生给我签一个名。” 一个崇拜路亚·哈德里而把名字改成路亚的绿人孩子以为康斯旦丁是路亚先生的保镖而请求他为自己向路亚先生要一张签名,因为热情的人太多了,绿人孩子,小男孩靠近不了路亚先生。 “好,没问题。”康斯旦丁抬起头,看着这个单纯的孩子,思考了一下,再答应。 “噢,太谢谢你了。等我一下,我回家拿铅笔。”小男孩急匆匆地跑回去拿笔和纸。 “对不起了。光明!”康斯旦丁望着小男孩单薄的背影,喃喃忏悔,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继续走过去。 一百步! 九十步! 路亚·哈德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六十步! 三十步! 二十步。 康斯旦丁左手握着手枪。 十步! 八步! 六步! 一步! 靠近人群。 “你好,借过一下。”康斯旦丁绅士地说。 绿人看到康斯旦丁跟里面的人一样穿着,尊敬地让开,并说:“嗯,请请请。” 康斯旦丁悄悄地挤进去。 路亚·哈德里的身影愈来愈大。 大! 更大! 非常大! 最近距离大! 康斯旦丁缓缓地抽出手枪。 “不好,有杀手。”一个保镖察觉,反应过来。 然而,来不及了。 “砰砰砰!” 康斯旦丁连开了三枪。 “啊啊啊啊!” “啊啊啊!” “啊——!” 人群暴乱起来,乱窜,如同炸弹在人群中爆发一样。人群惊慌失措,甚至发生踩踏。 “嘭!” 路亚·哈德里被反应过来的保镖扑倒,其他保镖快速地,围过来,扑来抓捕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随着慌乱的人群退出是非之地。 “快啊,压住血。”一个保镖大喊。 路亚·哈德里渐渐意识模糊,血狂流出来,如同爆开的水管。 “噢,该死的!”又一个保镖急得咒骂。 路亚·哈德里的血止不住,血迅速地蔓延出来,摊在地上,如同开了膛的马鲛鱼一样血淋淋地滂流。 “快,去医院!去医院!”一个保镖镇定地命令。 路亚·哈德里的绿脸变的苍白,四肢无力地垂落。 不过,暗杀还没有准备结束。 慌乱的贫民窟,又尖叫起一声:“啊,妈妈!快来,有炸弹!有炸弹!” “妈妈——!”是回家的拿铅笔那个小孩在尖叫。 “嘣!” “嘣嘣!” “嘣嘣嘣!” 话刚落下。 炸弹接二连三地爆炸,人群又往空地那里跑回。 混乱继续放大。 路亚·哈德里的救命之路被堵住了。 “快让开啊,快让开!让开!让开!”保镖一边咆哮着,一边分开路。 人群慌了起来,只顾着逃命,就像鱼群一样漫无目的跑。 这时候,没有什么路亚·哈德里,只有自己。 “嘣嘣嘣!” “嘣嘣嘣!” “嘣嘣嘣!” 炸弹依旧在爆炸,不一会儿,贫民窟被滚滚浓烟所笼罩。 “啊啊啊!” “啊啊啊!” 嘈杂声里,顿时多了悲伤的惨叫,痛苦的尖叫,恐惧的呐喊,仿佛圣经描绘的炼狱惨象。 路亚·哈德里的心跳随着爆炸声的停歇而永远地休止了。 凯撒里德大陆永远少了一位勇士,绿人之中永远少了一位勇者。 滚滚浓烟里,一个胖墩墩的身影如同仓鼠一样滚出去。 康斯旦丁走到桦树林里,扔去口罩,面无表情地走出去。 “嘿,伙计,干得漂亮。”拉尔夫斯狼狈不堪地说。他的脸上花花的,像花猫一样。 康斯旦丁仿佛没听到拉尔夫斯地继续地像前走。 “伙计,搞定了,要不去我家喝一杯。”拉尔夫斯说。 “不用了。谢谢。”康斯旦丁拒绝地说道。 “我又买了一头爱伦斯堡公牛。”拉尔夫斯加大诱惑。 “谢谢,拉尔夫斯,我真的不喜欢喝酒。”康斯旦丁再一次拒绝。 “你真是无趣啊,康斯旦丁。”拉尔夫斯说完,自己拿出一根圣地哥亚雪茄,叼着嘴里,点上。 “呼——!” 雪茄烟和贫民窟的浓烟一样,只是前者是无聊的人生,后者是悲剧人生。 康斯旦丁停了一下,回过头: 火肆虐横行,把那可怜的矮屋烧得痛苦地“噼啪”叫,滚滚浓烟,是它尸体化为烟霾,绿人的哀叫,恐惧,绝望,如同一股股黑烟升腾而起,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他们的面目由于恐惧而挣扎,而变地狰狞。 康斯旦丁在希望什么,在希望什么。 最后,康斯旦丁还是回过头,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对不起! 我是杀手! 来世不要当人吧! 光明! 康斯旦丁默默地默哀。 “怎么了,康斯旦丁,是不是很漂亮?”拉尔夫斯凑过来问,似乎发觉了什么。 “离我远点。”康斯旦丁说了就回过身,沉默地走回去。 “有病,我这搭档。”拉尔夫斯自讨无趣地喃喃,跟着康斯旦丁走上去。 后面依旧是浓烟,依旧是尖叫。 外出觅食的母亲,被突如其来的树上的积雪覆盖住,冻僵硬了,成了一具尸体,可能会被野猫流浪猫吃掉,也可能风化掉,还有可能埋在雪里地里,而那一窝幼鼠,挺不过春天来了。 ………… 康斯旦丁交了任务,回到西蒙斯,坐在马桶上,一言不发地抽着雪茄,喝着白兰地。 夜是如此静寂,如同坟墓里一样,如此不可见光明。 “呼……!” 烟霾把康斯旦丁淹没,不知是悲伤,还是喜悦,亦是空虚。 (本来想正面描写恐惧的场面,来反衬杀手组织和杀手的冷酷,但担心会因为『血腥』这个审核,过不了,就只好侧面描写,通过声音,矮屋,小男孩等等。) 『百里加急,加两更,求推荐票,月票,求支持一下试水推,现在,已经掉到外婆家了。』 第37章 冰湖上钓鳟鱼 翌日。 初晨。 “吱!” 杉木门被轻轻关上。 康斯旦丁背着双层鱼竿包,一手握着尖尖的镐头,另一手提着折叠椅子。 “咚!” “咚!” “咚……” 康斯旦丁慢慢地走下来楼梯。 到了一楼的楼梯转折处,便看见波娜太太。 “噢,康斯旦丁,我的宝贝,你还好吗?怎么这个样子。”波娜太太一如往昔欢呼地叫道,还没等康斯旦丁走下。 波娜太太仍是地坐在那张皮椅上,就像皮椅上面放着一个大土豆。 康斯旦丁褪去以往严肃的西装革履,今天穿着黑色的长筒靴子,棕灰色的帆布长裤,一件带帽子的灰色宽衣,里面是寻常的衬衫。 歌莉娅缩着头,躺在康斯旦丁的衣服里。 “我很好,谢谢。你呢?波娜太太。”康斯旦丁眼皮不由自主地跳跃地回答。 “噢!糟糕透了,你不知道,昨天有小偷过去偷东西,把所有的现金,金链,金戒指都搜刮一空,噢倒霉透了。” 波娜太太顺着康斯旦丁的话诉苦。 “这真是糟糕透了,很不幸,波娜太太。”康斯旦丁表示他深感同情。 “我的宝贝,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人,上帝会保佑你。不过,不用为我同情,是隔壁迈克尔先生,那个糟老头。不是我。”波娜太太解释道,以为康斯旦丁在同情她,又说: “噢,该死的小偷,就不会找点正儿八经的工作,死了以后,绝对是上不了天堂。” 康斯旦丁静静地听着波娜太太说话,内心暗道:混蛋!!! “喵!” 忽然,康斯旦丁的怀里传来美妙的猫叫。 歌莉娅听到波娜太太乌鸦般呱呱的声音,忍不住地叫唤了一声,探出呆呆的脑袋,随后又缩回去,躲在康斯旦丁暖和的胸膛。 “噢哟!是歌莉娅啊!” “歌莉娅,歌莉娅!” “噢哟,好久不见啊,宝贝。” “我想死你了,宝贝。” 波娜太太激动不已地叫着,讨好着。 在寂静的一大早,显得如此格格不入,确实像极了乌鸦的聒噪。 “喵!” 歌莉娅很讨厌波娜太太这样的热心肠,它只喜欢康斯旦丁那般安静。 “宝贝,来,给我看看。”波娜太太伸出岁月搓出来的皱纹的手,欲抱出歌莉娅。 “喵!” “喵喵!” “喵喵喵!” 歌莉娅嫌弃地警告。 “很抱歉,波娜太太,歌莉娅不想离开这个窝,外面太冷了。这个你会理解的。谁都讨厌寒冷,是不是?波娜太太。” 康斯旦丁及时为歌莉娅解围。 “确实是这样,宝贝,我老了,连歌莉娅都嫌弃。” 波娜太太失落地缩回了手,敏感地自怜自艾地说。 人到一定年龄,特别是苍老晚年,总会自卑,甚至自怨。 “波娜太太,这不是你的错,谁都会变老,死去,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不过,歌莉娅确实是怕冷,你知道,猫是怕冷的动物。” 康斯旦丁没有说谎,会安慰波娜太太“你还年轻,没有老”,康斯旦丁不想说这么无聊的话,但也不会说得罪人的话。 这会儿,波娜太太听着康斯旦丁的话儿,又恢复过来,有所而发地说着,似乎发生过的陈年旧事: “那时,我还是一个美丽大方的少女,追我的人,好多好多,我都拒绝了。女人都是比较害羞的,不过,我也喜欢被人追求,这种感觉确实叫我骄傲。” 是吗? 看样子。 感觉不太像! 康斯旦丁看着土豆般的波娜太太,觉得她的话值得商榷,又不想说出来质疑。 如果说出来,一切都没有意义,这太无聊了。 是又能干什么,不是又能干什么,让这个暮年之人,多多唠叨几句,也不是什么坏事。 康斯旦丁默默地想着。 “那时候……”波娜太太连绵不断地说。 波娜太太唾液横飞,康斯旦丁嫌弃地暗然地躲了躲开。 康斯旦丁此时此刻发觉自己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不该跟波娜太太唠叨,更不该让她开口,这张嘴就跟机关枪一样哒哒哒个不停,但不得不打断她,不然,一天下来,都不会自己停止的,除非波娜太太断气。 “好了,波娜太太,我得走了,时候不早了。” 康斯旦丁打断波娜太太的话,说道。 波娜太太太寂寞了,假如不截断她的话,可能会说到明年。 “噢,康斯旦丁,我的宝贝,你这是要去哪?” 波娜太太这才想起问康斯旦丁,这么早,这种装扮,要做什么。 “去瓦尔德尼湖钓鱼,波娜太太。” 康斯旦丁如实地回答。 ………… 康斯旦丁好不容易甩开了波娜太太,又出鱼竿店买了鱼饵:沙虫,然后坐着马车过来郊外,瓦尔德尼湖。 康斯旦丁戴着帽子,帽子上粘着雪花,走进瓦尔德尼湖。 天空纷纷攘攘着白雪,瓦尔德尼湖的四周的树,光秃秃的赤裸在白茫茫的雪里,好像褪下白色的毛衣的苗条女子。 树下的岸边积半个膝盖高的雪,岸下的瓦尔德尼湖早已结冰,可以在上面滑冰,甚至马车都可以在上面驰骋,当然,不怕滑倒就可以这么做,也无所畏惧。 “呼——!” 呼气成雾。 温度特别低。 康斯旦丁走到湖的一角,这里是最深的一处,鱼也会最多。 因为水愈深,愈暖和,而深海里那个深处的水的温度则不是这样的,它是越深越冷,除非有暖洋流或者有海底活火山。 “哗哗!” 康斯旦丁用镐头把冰上的积雪刮开五十厘米左右,刮到可以只剩硬硬的冰层。 冰层是浑白色,说明结冰很厚,还有些脏污和气泡。 “囋囋囋!” 康斯旦丁用镐头慢慢地刨冰窟窿,碎冰渐渐堆到冰窟窿眼儿的边沿。 “囋囋囋!” “囋囋囋!” “哐当!” 冰窟窿眼儿终于被凿通了,湖水迅速曼起,浮着掉下去的碎冰。 “呼——!” 康斯旦丁呼了口气,又凿开冰窟窿眼儿。 “囋囋囋!” 碎冰不断掉进去,很快上面结成一层晶莹剔透的薄冰层。 冰窟窿眼儿差不多直径四十厘米左右的圆形。 “哗啦啦!” 康斯旦丁脱下手套,跪在冰窟窿眼儿边,把掉进去的碎冰捞起来,捞干净了,铺下干草,防止整个冰窟窿眼儿再次冻住。 “吱呀!” 康斯旦丁放好镐头,张开收缩椅子,架在冰窟窿眼儿,打开背包,取出小巧玲珑的小型号鱼竿,只有巴掌那么大。 康斯旦丁把纤细的鱼竿拉直,捋好尼龙细线,弄好立漂,再穿上沙虫。 “咚!” 放进去。 这个不用再探测了,康斯旦丁是瓦尔德尼湖的老朋友了。 康斯旦丁静静地等待着。 此时。 万籁俱寂,只有雪花落地之声,也只有心静如结冰的瓦尔德尼湖才听得到。 瓦尔德尼湖虽然是郊外,但到要进来这里,没有几个人,平常时间,也只是几个情侣而已,现在大雪封山,不会再有康斯旦丁这样的人了。 雪花飘飘,落在了赤裸裸的树枝上,落在积雪的地上,落在结冰的瓦尔德尼湖上,落在康斯旦丁灰色的帽子上,落在浸泡的干草上。 “呼——!” 歌莉娅探出滚溜溜毛绒绒的麻袋,双眼盯着立漂。 忽然,立漂点了点头。 『百里加急,加两更,求推荐票,月票。女洱在此,感激涕零。』 第38章 冰湖激战之未知杀手 立漂忽左忽右,像一条鱼在游。 “咻!” 一声沉水声。 立漂猛地下沉,沉进去冰之下,水之里,漂在水里。 “咻咻咻!” 康斯旦丁不慌不忙地转着渔轮,线不断地收回了。 歌莉娅紧张地看着,唯恐鱼跑了。 康斯旦丁不断地扭着鱼竿,俗称溜鱼。 鱼溜累了,就可以慢慢强扯拉起,现在还不行。 然而。 “啵!” 一声轻响,线松了。 “喵——!” 歌莉娅失望地叫唤。 一切成定局了。 不一会儿,康斯旦丁拉起鱼钩,空空荡荡,一片儿鱼鳞都没有,真不幸。 鱼脱钩了。 “歌莉娅,别急,来日方长。”康斯旦丁轻声安慰着,便用手抚摸一下歌莉娅,歌莉娅躲了进去。 康斯旦丁又把沙虫上了钩。 “啵!” 鱼钩再下水。 猛然。 康斯旦丁急速转过身,望着身后那片树林。 有杀气? 怎么又不见了? 难道是错觉? 不会的。 这不是错觉。 康斯旦丁有所警惕地遥望着身后茫茫的树林,如同马车轮快速转动般地判断,一股不祥的预感,暗然而起。 这是杀手的直觉,这种直觉,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一种敏锐的察觉,一种出生入死的经验。 “哦?有意思。” “竟然有人来了。” “会是谁?” 康斯旦丁喃喃自语,又回过身,望着冰窟窿眼儿垂钓,而身后无形地长了一双眼。 就在康斯旦丁假装认真在垂钓时。 “砰!砰砰!” 康斯旦丁迅速朝身后开枪,子弹有去无回,飞射出去。 “哗哗哗!” 子弹打着树枝上,把积雪振落,坍塌下来。 打在地上的积雪上,则是发出沉闷的声音。 没有? 难道真的是错觉? 不,不会错的。 这感觉就像被秃鹫盯着一样。 康斯旦丁思考着。 子弹并没打中所谓的有意思的人,只穿过白色的空间。 这时,立漂又动了。 康斯旦丁只好转过来。 立漂胡乱地走了一圈,沉了下去。 “咻咻咻!” 康斯旦丁依旧如初地拉线。 “嘭!” “砰砰砰!” 枪声乍响,不是康斯旦丁开的。 康斯旦丁快速地向左侧倾倒再连倒三个跟头,鱼竿猛然一扯,一条大的红眼鳟鱼剧烈地闪着水花,飘着一条动人心的弧线,随着掉在雪地上。 “砰砰砰!” “砰砰砰!” 康斯旦丁在翻跟头的时候,早有准备快速地反击。 这个声音? 是手枪! 康斯旦丁根据枪的声音判断出来枪的类型。 康斯旦丁趴在雪地里,望着枪发出来的地方。 “砰!” 康斯旦丁打了最后一发,试探,一测究竟。 还是没有动静,又没有打中。 此时此刻,我明他暗,极其不利。 “咔嚓!” 康斯旦丁敏捷稳定地换了子弹夹,又伏着不动。 敌不动,我不动! 康斯旦丁正在等待,一个破绽。 杀手最不怕等待,杀手就像一条竹叶青,躲在绿色的树叶里,接着拟色的掩饰,等待猎物出现,只有一口,猎物便无力回天。 “呜呜呜!” 北风吹起,把雪吹斜。 “砰砰砰!” 康斯旦丁又射击三枪。 “哗哗哗!” 还是雪落下的声音。 康斯旦丁等了半天,依旧不见动静。 他也是杀手? 这么专业! 看来,我成了目标。 可会是谁? 谁会杀我? 康斯旦丁冷静地思考,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 “砰!” “砰!” “砰!” 康斯旦丁再三地朝着其他三面射击,这叫打草惊蛇,但是没有蛇惊慌失措地乱窜。 康斯旦丁怕是落空目的了。 “窸窸窣窣!” 康斯旦丁端着手枪,一步一步地挪过去。 “砰砰!” “哗哗!” 康斯旦丁反应过来,急忙一侧,本能地射击。 树上的积雪,不堪地上的脚步的震动,落下了,打在康斯旦丁的身脚下。 “呼!” 康斯旦丁观察地四周上下,放下了枪,停下来了。 前面有一摊血,还热乎乎的,康斯旦丁走上前,蹲下来,捏了捏,嗅一嗅。 “很腥,很臭,很黑,很稠,应该是一个烟鬼,酒鬼,还可能是色鬼,肾脏功能可能不好,血液来不及排干净这些细胞的废弃物,所以,腥,臭,黑,稠。”康斯旦丁沉思熟虑地自言自语,初步判断对方的身份。 歌莉娅安静地躲在衣服里,看着,像看歌剧的观众。 康斯旦丁继续蹲着,自问自答:“如果全部都成立,那么很有可能是一个男人,年纪五六十左右。五六十岁,会是谁?拉尔夫斯吗?拉尔夫斯,不太可能。” 康斯旦丁毫不客气地怀疑拉尔夫斯,因为拉尔夫斯太符合嫌疑了,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总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他。 康斯旦丁站起来,又循着血迹走上去,除了血脚印,没有其他东西能落下。 走着。 走着。 康斯旦丁又停下脚步。 “到这里了结束了?” 康斯旦丁望着雪地,雪地的血迹断了,脚印也没有了。 猛地,康斯旦丁蓦地后背一紧,骤然向前翻身,手快速地端起枪朝着树顶。 “哗哗哗!” “嘭嘭嘭!” 积雪坠地! “呵呵!还真是谨慎。要是在树上,这颗脑袋,早就送给上帝当新年礼物了。” 康斯旦丁自嘲而道。这是旧铜山·杰克给他的教训。 树上的积雪可能是康斯旦丁脚步的微动,引起坍塌。 “噗噗噗!” 康斯旦丁拍拍身上的雪渍,再向垂钓处走去。 “喵!” 歌莉娅兴奋地叫,今天可是看了一出好戏。 康斯旦丁把地上的鱼竿拾起来,鳟鱼满身子弹伤口,举起来,如果有阳光此时,一定可以有三道光线穿过去。 子弹打穿了鳟鱼。 康斯旦丁把鳟鱼解下来,鳟鱼的尾巴还是扑腾两下。 这一场枪战对决,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呼吸之际。只需一个马虎,便横尸甸外的雪里。 这告诉康斯旦丁,来者非同凡响,也是一个羊狠狼贪之徒。 “歌莉娅,看来,今天有点晚。”康斯旦丁把凳子放好,坐下,上饵,放钩,打趣歌莉娅地说道。 “喵!” 歌莉娅躲在怀里地呢喃。 “好了,歌莉娅,放心,会有鱼吃的。” 康斯旦丁把歌莉娅宠成了公主。 不一会儿,歌莉娅躺在康斯旦丁的胸膛里,又睡着了。 瓦尔德尼湖又恢复了寂静。 ………… “嗞嗞嗞!” 一条开了膛的大鳟鱼被切成块,煎在平底锅里。 歌莉娅翻滚在康斯旦丁的床上,用猫抓挠挠被子,又翻滚来,翻过去。 厨房里,康斯旦丁用平木铲把鳟鱼倒过来另一面。 “嗞嗞嗞!”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歌莉娅停手中的活,抬起头看着厨房里的康斯旦丁。 忽地,门被敲响了。 “嘭嘭嘭!” “嘭嘭嘭!” 康斯旦丁围着围裙,走过去。 通过门镜,一看。 没有人。 外面空空如也,没有人影。 这里有小屁孩? 好像没有。 康斯旦丁想了一下,又走回厨房,以为是那个孩子的恶作剧。 在康斯旦丁离开门后,敲门声再响起: “嘭嘭嘭!” “嘭嘭嘭!” “喂喂喂,谁?” 康斯旦丁再折回去问道。 再窥看门镜,门外依旧是没有人。 这次,康斯旦丁决定惩罚一下,这个捣蛋鬼,不然,这个捣蛋鬼太嚣张了。 “看我不把你捉住。” 康斯旦丁暗暗自语,便把门链取下来,一手扭着门锁准备抓个现行,等待着。 果然。 “嘭嘭嘭!” “嘭嘭嘭!” 康斯旦丁一打开门。 “哈!” 一声躲着的声音,突兀地吓了康斯旦丁。 然后,康斯旦丁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扑倒,这一切来的太突然。 两人都猝不及防,零距离接触,彼此都………… 『安静撸猫,稳定更新。歌莉娅,过来这里。』 第39章 天鹅舞 一时之间,整个世界,整个凯撒里德大陆,整个808号房,仿佛无数挥着白色羽毛翅膀的天使在歌唱,在祝福。 地上有一对人,大眼瞪小眼,睫毛在眨。 然而,直到一股糊糊焦焦的味道,如同一个炸弹在康斯旦丁的鼻子炸开,康斯旦丁才反应过来。 “混蛋,鱼完蛋了。”康斯旦丁赶集翻过身,跑去厨房。 平底锅都冒黑烟,鱼粘锅的一面黑乎乎,跟炭块一样漆黑。 “啊哈哈哈,康斯旦丁。你这个蠢货。” 这是女人得意的声音。 这个女人就是李诺雅。 李诺雅开心地大笑,看着康斯旦丁的难得的暴躁,不免是一种乐趣。 李诺雅一时欢心,忘了自己是过来算账的,过来要点康斯旦丁的代价, 康斯旦丁赶紧关了火,没有立即浇冷水,否则锅可能会变形,需要让它慢慢冷却。 康斯旦丁趁热把糊的鱼铲掉,一面虽然完好无损,但糊焦的那面的味道已经浸透整块鱼肉,只好丢掉。 李诺雅走进厨房,看着这狼狈不堪的一幕,幸灾乐祸地说:“不不不,倒霉的康斯旦丁,你还没吃饭吗?” “还不是因为你。李诺雅太太。” 康斯旦丁看都不看李诺雅,一边无奈地说道,一边铲着粘在锅上的糊煎鳟鱼块。 “我?你说我吗?康斯旦丁,你千真万确是我?” 李诺雅得意扬扬地讪笑,问道,她对于自己的外貌还是有信心。 “李诺雅太太,你来之前,一切都完好无损,你来了以后,一切糟糕透了。快点走。这里不需要你。” 康斯旦丁半开玩笑地下逐客令。 “不,我就在这里了,还要在这睡了。” 李诺雅又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撒娇,撒娇地跑去床,四平八稳地躺着。 “喵!” 床上的歌莉娅发现有人跟它挣床,不满地抗议。 不过,抗议无效。 “歌莉娅,你好啊。” 李诺雅无所畏惧地温柔地抚摸着歌莉娅的脑儿。 很快,歌莉娅与李诺雅打成一片。 歌莉娅竟然一脸享受地眯着脸。 厨房里的平底锅终于冷了。 “哗哗哗!” 康斯旦丁冲水刷锅,把锅刷干净,再问:“你要不要?” “什么东西?让我瞧瞧。”李诺雅说着,从床上爬起来,走进去厨房。 李诺雅在康斯旦丁面前,完全是一个依赖人的少女,不是一个女强人。 “牛排!看样子,不多了,反正你也不喜欢吃这种廉价的东西,不是吗?亲爱的公主殿下?” 康斯旦丁帮她做了决定地说道。 “你才不吃。” 李诺雅此时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女强人,完全没有女强人该有的模样,完全变得一副小女子得势不饶人的凶样。 拉尔夫斯大师说:女人的心被征服了,母老虎也如猫咪一样乖顺乖巧。 “你要多少?”康斯旦丁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排。 “让我来,你出去。”李诺雅没有回答康斯旦丁,而是自奋告勇,自作主张地说道。 “你?这是真的吗?” 康斯旦丁仿佛见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堂堂新里徳帝国的公主会煎牛排,这谁会信。 “快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蠢货。” 李诺雅不客气地赶走康斯旦丁。 “喂!别把锅再煎糊了。我要全熟牛排,李诺雅太太。” 康斯旦丁给李诺雅拨冷水,又半信半疑地撇了一下李诺雅。 “我知道,快走,别妨碍我。”李诺雅霸道地说。 康斯旦丁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地出去。 “嘭。” 李诺雅有模有样地开了火,等锅烧干了,滴上一些玉米油,玉米油烧沸了,再缓缓放下牛排。 “嗞嗞嗞!” 似乎。 牛排煎地有声有色。 还是有几下。 康斯旦丁望着李诺雅的背景暗道。 过来一个小时左右,桃花心木的圆形桌子盛放着煎好的牛排,水果沙拉,实心面,还有白兰地。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这些。” 面对这一切,康斯旦丁有些意外与惊讶,说道。 “你的门从来没有给我开过,要不是聪明的我,还进的来吗?” 李诺雅狡黠地回答。 这个有智慧有勇气的女人,总是那么的让人可气可爱。 李诺雅和康斯旦丁吃了没有蜡烛的烛光晚餐,最后是李诺雅收拾东西。 康斯旦丁则是歇了一会儿,便去洗澡。 水流声停止后,康斯旦丁走了出来。 厨房里的李诺雅不经意望着,征住不动。 禁欲系的康斯旦丁冒着热气从浴室出来,如同先知派的先贤者。 李诺雅的眼眸里,倒影着魁梧的康斯旦丁。 “哗哗哗!” 直到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这是水流满了,溢了出来。 “喂,李诺雅太太,你想把我家给淹没了吗?才善罢甘休吗?糟糕的女人。”康斯旦丁走过去,咆哮。 “呃?” 李诺雅才回过神,迅速地把水龙头关了。 “不就是浪费一点水而已,西西汀河有的是水……看你哭成这样,有女人嫁给你,才是天底下的怪事,才是不可思议的事。” 李诺雅理亏人不亏地挖苦康斯旦丁。 完全没有认知错误的态度。 “这是我家,不是你家,也不是西西汀河,李诺雅太太。” 康斯旦丁必须跟她解释清楚,否则,都得寸进尺了。 “谁稀罕!”李诺雅不屑地说。 “不讲道理的女人。” 康斯旦丁落下一句,径直地走到落地镜前,整理好西装,铮亮的皮鞋。 今天有女士在,康斯旦丁没有赤裸裸地走到镜子前。 康斯旦丁的盛装打扮,只为了李诺雅一个约。 就在吃饭的时候,康斯旦丁莫明其妙地答应了李诺雅的要求。 ………… “嘚嘚嘚!” “嘚嘚嘚!” 李诺雅和康斯旦丁并坐在一辆马车上。 “康斯旦丁,我不来找你,你都不会来找我了,迷路了,是吗?”吃饱喝足后,李诺雅终于想起来了,这件事,开始了秋后算账。 “今天天气很不错。李诺雅太太。”康斯旦丁顾左右而言他,胡扯着。 借此糊弄过去 雪停了,天空也暗了,勉勉强强算一个好天气。 “夜黑风高,确实是一个好天气。”李诺雅咬牙切齿地说。 李诺雅说完了,到了康斯旦丁咬牙切齿。 康斯旦丁如同被蚂蚁咬地细细的,尖尖的疼。 李诺雅用两指甲捏他的肉。 康斯旦丁不敢发出痛苦地尖叫。 马车不知不觉到了新里徳大街的歌剧院:新里徳歌剧院。 李诺雅和康斯旦丁走去了白金贵宾包厢。 贵宾分四种:普通,白银,黄金,白金。 白金是贵族所拥有的,非有钱就能买的。 康斯旦丁沾了李诺雅的福气。 李诺雅在新里徳帝国有特权。 今天要表演的歌剧是:《天鹅湖里的白天鹅与黑天鹅》 也称《天鹅舞》 这是根据天鹅湖的故事改编的。 作曲:歌特白兰·让·布兰德 编剧:歌特白兰·让·布兰德 过了三十分钟,歌剧院安静下来。 主持人说完开场白后。 舞台的绛红色的戏幕,冉冉升起。 萨克斯,钢琴,长笛,有序而起。 一个碧水蓝天,微风轻抚,水草摇曳的湖泊如梦幻般而出。 观众如临其境,如闻其声。 随着一声美丽动人的天鹅叫,一个穿着芭蕾舞裙的女孩,踮着脚,蹁跹而来,让观众忘记了,她不是人,是美丽高雅的白天鹅。 第一只白天鹅飞来天鹅湖一会儿后,陆陆续续地又飞来了一群迷人高贵的白天鹅。 昔日安静的天鹅湖,忽然动听起来,宛如天鹅湖在歌唱。 有一天,一只黑色的白天鹅也飞来天鹅湖。 第一只飞来的那只白天鹅嘲笑他俗气。 然而。 日久天长,她爱上了他,虽然他俗气,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喜欢跟他一起的感觉。 只是命运喜欢捉弄那些彼此相爱的情侣。 “砰!” 无情的猎枪,在一天清晨里,冒出它残忍的黑烟。 所有的天鹅都吓跑了,只有黑天鹅留下,因为它中枪了。 就在黑天鹅绝望时,他看见了天际飞了那只讨厌他的白天鹅。 黑天鹅………… 李诺雅的眼角,不知不觉沾着晶莹的泪珠。 这是一个女强人的泪滴。 李诺雅的初恋情人是康斯旦丁,最终的爱人也是康斯旦丁。 第40章 诡异!再降临! 十二月二十日。 死去一样的夜! 灰沉沉,黑溟溟,呆滞,窒息。 这是一片诡异的空间。好像一个纸盒子里面一样压抑,窒息。 “呼——!” “呼——!” “呼——!” 康斯旦丁大口大口地喘气,而空气指甲缝般流入嘴里,掉入气管,进入肺里,艰难地维持着这个诡怪的躯体。 整个生命几乎窒息而已死,像掉入深海里的落水人一样。 窒息是幽蓝色。 我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又到了这个鬼地方? 那座城堡是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竭尽全力,艰难地站了起来,在死气沉沉的荒凉之地,望着一座黑暗的古城堡,尖尖的塔尖,塔尖之下是长长的烟囱,垂直的大长方体的壁墩柱。 这座古城堡像教堂又像城堡,很古怪,很诡异。 这种建筑,不伦不类。 “嗯?我枪和匕首呢?怎么可能,这到底怎么了?”康斯旦丁摸摸了腰间处,裤腰带没有别着他安全感来源之器。 这不是一个职业杀手的行为。 武器装备就是生命保障,如同毒蛇的尖牙毒液,沙漠毒蝎子的毒钩。 没有手枪,这让康斯旦丁有了一丝丝恐慌,很快,他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康斯旦丁又低下头,思考着: 不会的。 不会的。 我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是杀手的大忌。 “呼呼呼——!” 荒凉之地,刮起诡异的风,风吹起黑灰色的细沙,地上都是死去生命的植物的尸体,扭曲盘旋。 康斯旦丁又望着四周,都是遥遥远远灰沉沉,好像雾霾弥漫,好像烟笼雾锁,不可探底。 秘密,或许在那座古怪的城堡。 “似乎只能这样,先去那座城堡看看。”康斯旦丁喃喃。 “咔嚓!” 康斯旦丁在地上找了一根手腕的枯枝,折到称手,握在手里。 是的,虽然是树枝,也好过于赤手空拳。 “咚!” “咚!” “咚……” 康斯旦丁谨慎地望着四周,再慢慢地走向城堡。 忽然!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钟声敲响,从古城堡里传来。 “原来是教堂!”康斯旦丁望着教堂喃喃自语。 只是。 这钟声听有些邪气。 没有圣洁之气。 康斯旦丁皱真皱着眉头,疑惑顿起。 钟声像是为死亡敲响,为亡灵鸣钟,像恶魔之曲。 “咔咔咔!” 钟声里,康斯旦丁所在的黑灰色的土地,陡然响起破土而出的声音,如同种子萌芽探出头。 “咔咔咔!” “咔咔咔!” 一处,两处,三处,四面八方,千万处。 “噢噢噢,上帝!”康斯旦丁头皮发麻起来,听着这头皮发麻的声音,好像无数蜈蚣爬在你的脚,你的肚子,你的身体,你的手,脸,眼睛,鼻子里,耳朵里面再从嘴里爬进去肚子。 “咔咔咔!” 越来越密麻。 “呜呜呜!” 一个探出头。 “混蛋!” 康斯旦丁看到一个腐烂的死尸的头在呜叫。 死尸的肉腐烂地掉汁滴肉,破破烂烂的衣服,沾着黑灰色的脏土,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 “呵呵!”康斯旦丁被呛得打呵。 这股劲,很浓,很呛。 这可能是乱葬岗,墓地。 “咔咔咔!” 土屑飞扬,再落定,死尸伸出烂手,再趴在地上,用力爬出来。 不一会儿,死尸摇摇晃晃地站在自己爬出了的坑边,流着暗黑色的脓液。 “呜呜呜!”死尸呜叫着,他的头转过一百八十度,而躯体原地不动,望着背后的康斯旦丁。 “呜呜呜!” 猛地,死尸就这样狂奔而来,头一百八十度在背后,脚扭曲地“嘎吱”地跑来。 “伙计,回去睡觉吧。”康斯旦丁想探测死尸的虚实,所以拿这个可怜儿来开棍。 “哼!”康斯旦丁举起木棍,像打高尔夫球一样举着竿。 全神贯注。 死尸越来越近。 十步! 七步! 三步! 二步! 一步! “砰!” 死尸的头颅滚地。 “嘭!” 死尸倒在康斯旦丁的脚下。 轻而易举。 然而,康斯旦丁却没有高兴起来。 因为就在这时候,四周密密麻麻都是死尸,几乎水泄不通。 死尸们齐齐望着康斯旦丁,亿万双死尸眼。 “该死的,不必要这么热情盛待。”康斯旦丁幽默地咒骂。 紧着,康斯旦丁本能地思考: 这是不可能打的完,高尔夫球,我不是很擅长。 真是很头疼。 早知道,就应该练一练。 所以。 如今之计,只有去那座教堂。 去那里躲一躲。 康斯旦丁想后,只有这个方法可行了。 “咔咔咔!” 康斯旦丁扭扭手脚,随后,快速跑起来。 康斯旦丁一跑,所有的死尸全部闻声涌来,想海水围着康斯旦丁,有吞没之势。 越来越近。 越来越多。 “嘭!” 第二声无情的拍打声。 一个死尸的头颅如同棒球一样击飞。 接着。 “嘭嘭!” 两道死尸倒下。 “砰砰砰!” 康斯旦丁不断地开路,死尸应声而倒。 “呜呜呜!”死尸咆哮。 “砰砰砰!” 康斯旦丁的衣服很快被死尸的脓液污染,垢头垢面。 “嘶嘶嘶!” 康斯旦丁的脸发出黑烟。 “不好,有腐蚀性。”康斯旦丁大惊。 “糟糕!” “情况严峻。” “该死的,现在只有去了教堂才有一线希望。”康斯旦丁不敢擦,满衣服都是脓液,衣服也被腐蚀了。 无一处是干净的。 “咔嚓!” 一声恐惧的声音响起。 木棍打断了! “混蛋!”康斯旦丁雪上加霜,手无寸铁,更恐怖的是死尸有腐蚀性。 木棍太脆弱。 而且,腐臭的液体,腐蚀性极度的强。 怎么办? 康斯旦丁急中思考。 “呜呜呜!” 死尸不给康斯旦丁思考问题的时间。当然,死尸不是人,更不用说是好人。 “砰砰砰!” 康斯旦丁拿着断的木棍,一手一截,当成拳击手套,起到保护作用。 “砰砰砰!” 路开不出一条,反而死尸堆成了一座山。 “啊啊啊啊啊!” 康斯旦丁猛地发出痛苦地尖叫,他被死尸从后背抱住,死尸的腐蚀侵蚀着康斯旦丁,不断冒烟。 康斯旦丁用手肘向后撞。 “?!” “??!” 死尸终于被撞掉下来。 康斯旦丁不容喘气地望古城堡跑去。 “噗!” 还没有跑远。 康斯旦丁狠狠地摔倒在地上,一双腐烂的手,抓着康斯旦丁的脚踝,把康斯旦丁绊倒。 “噗噗噗!” 无数的死尸扑上去。 “嘎吱嘎吱!” 死尸像在咀嚼着康斯旦丁。 “啊啊啊啊——”康斯旦丁惨叫不止。 大叫之后,昏厥过去。 不一会儿,康斯旦丁如同一头大象,被蛆虫啮噬。 微弱的灯火里,康斯旦丁坐了起来,满头大汗,后背都被汗打湿。 原来是梦。 歌莉娅静静地看着可怜的康斯旦丁。 静静地坐了很久,康斯旦丁才沉重地自语: “又做梦了。” 这是噩梦。 这是康斯旦丁的梦。 诡异的,莫名其妙总会来这里,还是同一个地方,并且活生生地被吃了。 康斯旦丁掀开被子,赤裸裸下了床,穿着木屐,走放手枪的桌子旁,拿起手表一看: 十二月二十日。 十一点二十六分。 “来不及了。” 康斯旦丁微微而道。 如果不是睡着了,时间还是很充裕。 原先,康斯旦丁不打算睡觉。 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等待时辰到来,谁知道莫明其妙地睡着了,再次去了那片诡异的空间。 清醒的康斯旦丁从来不允许自己这样迷糊,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但确确实实就发生了这种情况,昏睡了。 时间越来越靠近午夜十二点,康斯旦丁平静冷峻的铁板般的脸,开始狰狞。 他马上放下手表,心里却如山洪爆发地涌起恐惧,狂暴,血腥。 康斯旦丁深呼口气,迅速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就是平静不了,理智渐渐消失,迷糊蒙盖双眼。 “呜——!”“呜——!”康斯旦丁大喘着气,极力让自己镇静,趁着一丝清醒,戴着李诺雅送的弗弗西汀,拿着匕首,把歌莉娅放好在它的小窝里,嘱咐一般,快速地走去浴室。 “哗哗哗!” 康斯旦丁放进去买回来的17号冰块和冷水在浴缸里。 水慢慢地流入浴缸。 “快点!快点!” 向来冷静的康斯旦丁急促地叫道。 理智的减弱,让他不再是他。 二分钟后。 浴缸的水有一巴掌高。 “真该死,快点!快点!” 康斯旦丁着急不已。 不管康斯旦丁多么着急,水就是慢慢地汇集。 康斯旦丁的右手的图纹“嘶嘶”弯曲着分叉的长舌头。 利牙闪着白冷光。 康斯旦丁蓝色的眼睛,褪去冷静蓝,蔓布上狂暴红。 “快啊!” 康斯旦丁咆哮着浴缸与水龙头。 水到了浴缸的一半,上面浮满17号冰块。 来不及了。 此时,右手的图纹完全活起来。 理智仅有一丝。 康斯旦丁果断地用左手的匕首,狠狠地割断右手的长舌头与利齿巨嘴。 “啊啊啊啊啊……” 从这张嘴里,发出尖叫声。 “噗!” 康斯旦丁趁机爬入浴缸。 清澈的水,晕开一朵红菊花,随后,全部成了血红色的水。 “哗啦!” 水终于满了。 “哗哗哗!” 康斯旦丁不能把它关掉,无能为力。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午夜的钟声敲响,十二点了。 外面黑乎乎的,阴冷冷的。 “上帝保佑!光明!” 康斯旦丁喃喃,向自己不信仰的神祈祷。 人在恐惧的时候,总是要找个东西寄托恐惧。 诡异的空间又降临。这次不同以往的场景。 天地先是起雾,这雾仿佛有智慧一样,慢慢地弥漫,缠绕,盘曲。 迷雾有悦耳的歌声,是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歌声,带着催眠,安魂,的效果,令人沉沉欲睡。 这声音在诡异的浓雾里,显得诡谲。 “我陷入了迷雾,我听到海妖的歌声,我快控制不住了,谁能救救我,快!救救我,求求你了。” 康斯旦丁隐隐约约听到求救声。 但看不见,是谁在呼救。 听声音,像一个女人,又像一个男人,一个小孩子,一个婴儿,诡异极了。 右手的断的舌头,极其不甘心地,慢慢地动着,流涎着血。 “不——!”康斯旦丁毛骨悚然呐喊,咆哮。 “不不不!” ………… (祈福——平安) 第41章 别激动 深夜的深夜。 恐怖退去。 康斯旦丁昏厥在浴缸里,浴缸还有一手掌高的稠糊的暗红色的液体。 康斯旦丁一支手掉在浴缸外,要不是鼻子还有呼吸,让人觉得这是一具尸体,还是刚刚死去不久。 久久不动的手指,终于如同触电一般弹了几下。 接着,整个手翻动,手臂也收了回去,深邃的眼眸,慢慢地睁开,愣愣地望着被脏气污染的天花板。 过了十五分钟。 “嗯——!” 康斯旦丁用鼻音无奈地呼了口气。 这一切,见怪不怪。 “谢谢上帝,又没有死掉。” 康斯旦丁调侃自己地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感觉恢复了一些体力,便从浴缸里爬出来。 接下来,又是令人头疼的清洁工作。 忙忙碌碌,直到三点多,康斯旦丁才睡去。 ………… 第二天。 早晨。 “三千九十七!” “三千九十八!” “三千九十九!” “四千!” “到此为止。” 康斯旦丁数到四千的时候,站了起来。 歌莉娅在一旁舔着猫食。 阳台外的光线很明亮,这不影响康斯旦丁,他拉着窗帘紧紧。 没有任何一缕阳光能过逃逸进来。 “哗哗哗!” 浴室响起了水流声。 康斯旦丁把水开到最大最冷,这样才舒服极了。 洗完澡,简单吃了牛排和奶油草莓味面包。 把猫砂换了,再把猫食拿出来,放在干净的盒子里,分成七份,这是七天的量。 康斯旦丁要出远门,短则一天,长则一礼拜。 “歌莉娅,不许偷吃,知道吗?亲爱的。”康斯旦丁摸着歌莉娅的头,嘱咐而道。 “喵!” 歌莉娅轻轻地回答。 康斯旦丁放下了心,康斯旦丁知道歌莉娅明白了。 歌莉娅比谁都聪明,就是有一点儿贪吃而已。 确实,哪一个被宠溺的女孩子,不贪吃。 不贪吃的,可能是没有得宠。 康斯旦丁把所有应该带的都准备好。 这次的行程,必定不是风平浪静。 那是一片原始森林,有不可知的危险。 “好了,宝贝,我得走了。”康斯旦丁吻了一下歌莉娅,告别。 “喵!” 歌莉娅温柔地仰起头,看着康斯旦丁。 “吱!” 门被关上。 康斯旦丁提着垃圾袋慢慢地下了楼。 座椅上没有那一个臃肿的身形。 今天波娜太太不在,这让康斯旦丁缓了口气。 确实是一个值得开心一下的事。 康斯旦丁背着一个登山包,一身白麻灰色的冒险服装,黑色登山鞋。 手枪,匕首,白色透明溶液,煤油打火机,一个都没有漏下。 “希望有所发现。” 康斯旦丁喃喃,然后便启程,目的地: 浦浦那亚遗址与阿格拉城遗址。 重点在于阿格拉城遗址。 ………… 天空将暗未暗时,康斯旦丁到了最靠近原始森林的一个小镇: 阿图斯巴镇。 上次暗杀旧铜山·杰克的杉树林虽然也处于原始森林的范围里,但离浦浦那亚遗址太远了,这里才是最靠近浦浦那亚遗址。 这也是最佳的进入遗址的入口。 康斯旦丁背着包,眉头一皱,脚步有意放慢下来,脚有目的地抖动着走,暗道: 阴魂不散! 似乎。 有人跟踪我? 什么时候的事? 康斯旦丁的直觉告诉他,他被跟踪了。 走着,走着。 一抖动。 右脚的鞋带松开,散开。 康斯旦丁趁机蹲下,借着系鞋带的机会,偷偷地向后观察着: 后面的街道来去走动的,不多。 这些人里面,多是冒险的西域牛仔。 西域牛仔戴着宽沿高顶毡帽,配一把十三式左轮手枪,束袖多袋牛仔服。 他们来这里目的,只有一个: 寻找棕色人的财富,黄金密室——黄金屋。 传说,棕人被凯撒里德大帝赶去原始森林里时,他们的黄金也一齐带来,他们把黄金藏在一个密室,或者说是一个地窖。 黄金密密麻麻地堆满密室,连空气都塞不进去。 夜里,那里都闪着金黄色的光芒,比灯泡发出的光芒还明亮。 如果谁能发现,这辈子他是挥霍不尽的,就是活两辈子,也绰绰有余。 这个传说把无数冒险者引过来,如同蛋糕一样把无畏者吸引过来一样。 当然,这无数冒险者不缺乏好逸恶劳之徒,也少不了亡命之徒,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个小镇,这片地方,浑水一摊。 除了胆大妄为之徒,没有人敢嚣张跋扈。 “没有吗?” 康斯旦丁喃喃低语。 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所有人都是一副不认识康斯旦丁的眼色。 很快,鞋带系好了。 康斯旦丁站起来,继续走着,走到一处偏僻的,名为ft旅社的旅社。 含意是番茄汤旅社。 旅社五层楼。 康斯旦丁不想住大酒店,这样比较吸人眼球。 钱的味道就是无形的香味,绞尽脑汁想赚钱的人,往往盯着大酒店。 “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要帮助的吗?” 一个五六十岁秃顶的中年男人,男招待平常地问道。 通过秃顶男人的行为举止,内外模样,康斯旦丁知道他有可能是这个旅社的老板。 一:这个秃顶的男人,富态相,说明生活无忧无虑。 二:态度平常,这看得出他对于钱没有那么在意。 三:话里带着我做主的语气。 四:穿着随便,不是前台接待员的制服。 “我要一个房间。最好二楼。”康斯旦丁观察后才说。 康斯旦丁在进来的时候,已经把旅社的四周的环境,观察完毕。 这个旅社,居住在二楼,如果有情况,可以直接跳楼而走,而在其他楼层,则不是那么容易。 “不好意思,先生。二楼没有房间了。”秃顶男人抱歉地说。 “其他的也一样?” 康斯旦丁平静地问,没有因为听到没有而失落。 这很正常,世界总会有那么几件很不巧的事情。 秃顶男人是想了一下,而不是看记录本,再回答: “五楼。” 五楼? 五楼有点高。 不过,实际看一下,才能知道可不可以。 康斯旦丁思想后,再说道:“可以看一下吗?” “别担心,什么都有,只要你只够有钱和撑得住。” 秃顶男人神秘地,又猥琐笑着说,那眼神猥琐至极,以为自己看透了康斯旦丁那点小心思了。 “几号房,钥匙。” 康斯旦丁没有接着秃顶男人的话搭话,而是直接问道。 到了这里。 康斯旦丁确定。 这个秃顶男人就是这个ft旅社的老板。 看到康斯旦丁是一个严肃的人,秃顶男人不再多说,适可而止,边递过一把钥匙,边说道: “504号房。看了你再下来,我就不跟你上去了。” “谢谢。” 康斯旦丁象征性地礼貌回道,便接过秃顶男人的钥匙,走上去。 康斯旦丁拿着钥匙上了五楼,找了一下。 很快找到504号。 插入钥匙,一扭,推开门,一股沉闷发霉的味道扑过来。 康斯旦丁站在门口看着: 房间窄长窄长,一张桌子,一张木床,一个可以沐浴的厕所。 过了一会儿。 康斯旦丁才走过去窗前,拉开窗帘,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到距离窗子三米处,有一棵落光叶子的梧桐树,枝枝槎杈,窗的上方,下方都没有遮雨棚。 房间的高差不多也五米。 康斯旦丁又看着窗的边缘凸出来很多,低声自语: “五楼,勉强可以。上不来,但可以下去。” 康斯旦丁考虑之后,才决定今晚在这里度过。 康斯旦丁关上门,又走下楼。 一到一楼。 秃顶男人便问: “怎么样?伙计。” “多少钱?” 康斯旦丁还是直接,直接问价钱,间接地回答了秃顶男人。 秃顶男人一听,再灿烂地次笑了起来,说道: “住多久?住的久,有优惠。住一个礼拜,免一天。” 新里徳帝国,一个礼拜有七天。 “不用了,就一天。” 康斯旦丁回答。 “一天啊,一天五十个便币,是不是很优惠?伙计。” 秃顶男人得意地说,他的旅社在阿图斯巴镇,算的上物美价廉。 五十便币,确实是一个合理的价钱。 康斯旦丁没有必要讨价还价,也不喜欢,爽快取出五个德币。 康斯旦丁付了钱,拿着钥匙,转过身,就要走上去。 秃顶男人连忙叫住康斯旦丁:“哎哎哎,伙计,停一下脚步。” 康斯旦丁听到是叫自己,便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还有什么事?” “伙计,你新来的吧?”秃顶男人笑眯眯地说。 “是的,怎么了?” 康斯旦丁没有隐瞒,反而再问,与此同时,心里却多了一丝疑问,那里出来破绽。 “你是不是去找黄金?”秃顶男人依旧笑眯眯,开口道。 这时,康斯旦丁的疑问消失了,微微地点头。 “伙计,听说那里有暴力狂熊出没,都死了很多人,现在都没有人敢进去看看。” 秃顶男人滔滔不绝地说。 不知道秃顶男人在打什么注意。 这么好心? 看模样,不是一个好心人。 康斯旦丁本能地警惕起来,不知道秃顶男人要做什么。 在康斯旦丁的价值观里,所有人都是恶的,因为人与人存在竞争,有竞争就有谋算,所以,康斯旦丁时时刻刻都在警惕着别人,特别是陌生人。 这也是康斯旦丁从小接受的价值观。一个杀手的价值观。 这个秃顶男人这么善意地提醒,让康斯旦丁不是很感动,而是很反感。 秃顶男人笑着继续说: “所以说,没有一把好枪,是不行的,我这有一把顶级的双管猎枪,给你打七折。” 说着,从抽柜台下抽出一把黑沉沉的双管猎枪。 原来是推销!!! 康斯旦丁恍然大悟。 “不用了,谢谢。” 康斯旦丁礼貌地拒绝,说完直接走上去。 这类推销,康斯旦丁向来不会驻足观看的,何况还是一个秃顶的男人。 秃顶男人不甘心地在后面叫道: “喂喂喂喂喂,伙计,打六折。” “不不不。” “五折!” ………… “噢——!该死的。” “不卖了,伙计,免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晚上别激动啊,墙的隔音效果不好。” “别激动啊,伙计。” 康斯旦丁已经走上去了。 第42章 隔壁有人 深夜。 温度下降! 奇奇怪怪的声音毫不在意别人听不听的到,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 啊,太完美了。 我要歌颂它啊!上帝啊! 这么完美无瑕的画。 这么诱人的曲线。 完美极了。 这幅圣洁的画啊。一定让我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画家。 是的,画家啊,最伟大的画家。 我简直爱死了曲线,胜于爱直线。 上帝啊,这是不可能的………… “确实很抱歉,这个世界上,无缘无故又多了一个迷失自我的人,三更半夜里,不做梦,却在说什么梦话?” 康斯旦丁调侃而道,很想冲过去,朝他挥一拳在他脸上,让他清醒清醒,并好心肠地告诉他:嘿,伙计,该睡觉了。 这就是秃顶男人说的“别激动”,也知道为什么这么廉价,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把这个糟糕的租客赶走。 可能这个古怪的租客是一个无赖,或者租客是秃顶男人的亲戚。 康斯旦丁强忍着闹心的噪音,强迫自己入梦,进入半睡半醒状态。 杀手是不能挑剔环境,要随遇而安。 所以,康斯旦丁不像贵族小姐那样吵吵囔囔去找秃顶男人算账,退钱。 当然,贵族小姐也不会住这么闹心低级的地方。 即使康斯旦丁对环境是比较挑剔,不过,杀手的素质让他没有抱怨,又很快地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呜呜呜!” 窗外,北风呼啸,如同冷瑟的可怜人的牙在打颤。 古怪的疯子在隔壁一夜未眠。 康斯旦丁半警惕半睡觉。 很幸运,无风也无浪,一夜过去了。 早上。 康斯旦丁出门,雪有一脚踝高。 昨夜又下雪了,怪不得温度又下降了。 “慢走啊!伙计,祝你好运,上帝保佑你。”昨天那个秃顶的男人热情地喊道,像一座火山那么热。 秃顶男人一大早,乐开花了。 因为康斯旦丁把那把双管猎枪买下来了,塞下背包里。 早餐,吃了一碗实心面和一个芝士蛋糕。 康斯旦丁顺便买了瓶装矿泉水,和一些饼干,便坐着往原始森林去的马车。 马车是一个敞开式的,没有车篷,没有座椅,更不用说遮风挡雨之类的门板。 马车就是跟寻常拉货的牛车一样,估计就是用牛车来拉人的。谁不想闲暇时间,多挣点钱,补贴家用,再不济也能买上一瓶劣质的啤酒。 马车上,谁都没有说话,都互相防备着,不言而喻都是担心吃子弹。 康斯旦丁默默地观察:整个车上包括自己在内,一共七个人,全是男性,年龄平均四十岁,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佬,一个样子看起来是沉默寡言类型的绿人,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大汉,一个瘦瘦高高的白人男子,一个模样,给人感觉是阴险狡诈的绑着长辫子的白人,还有一个马车夫。 康斯旦丁在打量着他们,同样,他们也都在暗中观察。 彼此彼此,谁都不是初来乍到的小白羊,如果不例外,都是吃过人血的冷血动物。 随着时间推移,高耸入云的原始森林遥遥在眼。 直到马车不能再走的地方,马车才停下来。 马车夫可不敢招惹这些刀刃上吃饭的人,哪怕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家伙。 康斯旦丁付了钱,下了马车,马上和一同而来的探险者,寻宝人,赏金猎人,一一错开。 原始森林,外围,某一处。 高耸的杉树,樟树,橡树,有的落尽叶子,有的依旧暗绿如墨,无一不贪婪吸光那点可怜的阳光,使得原始森林阴森森,冷飕飕,情不自禁寒颤。 地上的植物大都是好阴性植物,也有乔木的树苗,不过,几乎都是脸色苍白,瘦骨嶙峋,但它们没有放弃,它们死死地盯着着苍老的古树,只盼望着古树一死,便“趁人之危”地生长,吸吮古树的骨髓,赶紧长成其他的树威胁不到的苍天大树,自己成了威胁“别人”的存在。 这里,距离浦浦那亚遗址,一千米左右。 康斯旦丁拿出地图,对比着,看好方向。 “窸窸窣窣。” 康斯旦丁把地图放回包里,环顾四周,昏昏沉沉,地上的雪都变成灰黑色。 “没有?真的没有?” “不会的。” “是的,向来直觉不会欺骗我。它不会欺骗我的德币,它不需要。” 康斯旦丁在重复昨天似乎人被跟踪的感觉,持以怀疑态度,不武断下结论。 “咔嚓!” 康斯旦丁认真地检查一遍手枪和匕首和新买来的双管猎枪,又看了手表。 现在。 九点五十分。 “好,一切正常。上帝保佑!光明。” 康斯旦丁在胸前画十字,然后握着黑色的探路长竿,轻轻地戳。 只能戳,不能打,在寂静之地,一点儿声音都能传得很远很远,这无疑暴露了位置,如同愚蠢的青蛙的聒噪,把自己的位置无知地告诉狠毒的蛇,这将是青蛙为自己的无知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被积雪所覆盖,不全是平地实地,也可能是窟窿,也可能是首夹子,也可能是冬眠蛇的窝。 虽然在杉树林有过经验,康斯旦丁还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每个进去原始森林的人,不论是老猎人,还是初来乍到的,都是新人,因为原始森林除了贪婪无厌的人,还有它那诡异的天气。 这些危险,就是老猎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嗯!” 康斯旦丁谨慎地呼出一口气迅速成汽,再消失不见。 嘴巴里呼出的热气,一米之外,不是那么明显。 “噶咂!” 一个巨大咬合力的声音。 康斯旦丁没有后跳躲避,面前脚下的一个兽夹把探路竿末尾之处咬断。 听到声音,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呜!” 康斯旦丁深吸一口气,让紧张的头皮,缓和下来,重复地思索: 这个原始森林,危险不止来自大自然,还来自人类。 还有一个若有若无的潜在的威胁,也在窥视着,如同藏在暗处的三角头毒蛇。 即使是感觉,直觉,也需要把它当成存在的。 只是。 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鬼知道,什么时候到。 而且,阿格拉城遗址还在里面的里面。 嗯…… 我该怎么做? 滑雪过去,呵呵,除非是上帝,才有高超的技能,在这蓬松松的积雪上漂浮。 所以,只能走路,走路。 看样子,到头来还是只能走路。 康斯旦丁一想到这,头疼不已。 康斯旦丁不想这么闹了,但不得不去一趟,资料上没有他想要的价值,除了一块石碑和地址外。 每一个人在原始森林里,如同草原上的兔子,小心翼翼地走着。 兔子的天敌太多了,除了狐狸,狼,还有蛇和鹰。 突兀地。 康斯旦丁的脖子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怎么回事,脖子怎么凉嗖嗖。” 康斯旦丁走着,猝然觉得有东西掉在脖子上,赶紧用手去拿。 康斯旦丁惊地又镇定甩掉它。 这是一条毒蛇,一条赭红色黑圆纹三角头毒蛇。 不说二话,猛地反应过来。 “噗噗噗!” 康斯旦丁反应一瞬之间,下转身,蹲下,举起手枪对着高处。 枪,没有响。 一分钟。 二分钟。 三分钟。 康斯旦丁压抑着声音: “该死的!谁干的好事?” “恶作剧吗?” “捣蛋鬼,别捣蛋了。” 康斯旦丁幽默地自语。 他把头顶所处在的空间,都仔细再观察一遍,没有异样。 寂静无声,偶尔掉叶子外,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不合逻辑,此时,蛇明明冬眠,怎么出现在树上,飞上去的吗?还是爬上去,不不不,都不是。” 康斯旦丁暗暗地揣测着这条毒蛇怎么上天的。 康斯旦丁看着雪地上这条毒蛇,左右扭曲着,痛苦不已。 看它缓慢地扭曲,应该是冻僵了。 还好是冻僵了。 不然,这给它一口,得回去睡觉了。 谢天谢地。 康斯旦丁侥幸地念着。 毒蛇的蛇芯子,不再吐烁,有气出,没有气进。 康斯旦丁又用探路竿挑了过来,毒蛇有气无力地扭曲,和铁线虫一般挣扎。 “没有伤痕,无缘无故出现在高处,从天而降,什么情况?这种毒蛇不属于竹叶青这类会攀爬树的毒蛇,不会爬到高处。” “一条毒蛇如何凭空出现?” “让它坐热气球?长翅膀?或者是某种能腾空而起的东西。” 康斯旦丁边观察毒蛇,边认真地思考。 毒蛇的扭曲越来越不频繁,渐渐迟钝,仿佛慢动作。 “好了,伙计,睡觉吧。睡醒了就好了。”康斯旦丁对毒蛇说,手又有所动。 “窸窸窣窣!” 康斯旦丁把雪把毒蛇给瘗填了。 “光明!”康斯旦丁为毒蛇往生净土。 “噗噗!” 最后,康斯旦丁拍了拍手,把雪渍打干净,又继续赶路。 树影慢慢地往后退。 陡然一转,一声巨响: “砰!” 是枪声。 第43章 雪林枪战之诡异求救 “左边!” 康斯旦丁转过头,望着左边,枪声从左面传来。 “根据枪声的传播速度,很快,很响,嗯,就在不远处…………看来,可能发生争执,或许是暴力狂熊出没。”康斯旦丁伫立着,望着。 “不对,这么近,没有咆哮,不是暴力狂熊。”康斯旦丁把后者的猜测给推掉,只剩前者。 康斯旦丁一想到这,便马上快速向前走去,离开这里。 太靠近是非之地,是不吉利的事情。 争执有多种可能性,为钱财是最大的可能性,还有一种,就是看你不舒服,就是不舒服,没有为什么,没有理由地射击你,当然最后这一种可能性是比较小的,刀口舔血的人,不是无脑的蠢蛋。 虽然口角之整,也能引发流血的的事情,可能性不高。 此时此刻,远离是非之地,才是正确的做法。 “噗噗噗!” 康斯旦丁像一个盲人探路,又难以置信地如同羚羊穿梭在原始森林。 “呜呜呜!” 原始森林诡异多变的天气,灰蒙蒙的天气,陡然一转,蓦地了落下雪。 转变得毫无痕迹,毫无先兆。 突如其来的雪把本来灰暗的空间,渲染上了一种障碍的色彩。 “呼呼呼!” 康斯旦丁稳稳地呼着气,快速地向浦浦那亚遗址而去。 此时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走了三百米左右,这里不属于最外的外围,所以,路也越发难走。 掉下的树枝,石块,陷阱,窟窿,以及树上的积雪,无一不是威胁。 这些威胁暗藏在积雪之下。 雪是无辜的,但它间接有了包庇罪。 也许,我该夏天来,才对。 不不不,夏天来了才是傻瓜蛋。 所有的动物都苏醒,威胁更大,远胜于此时冰天雪地。 康斯旦丁边前进,边无聊地思索,边警惕着四面八方。 就在这时候。 求救声乍起,在寂静无声的森林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救我!救我!上帝,求求你了。” “有人吗?” “救我!救我!”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呼救声从前面传来,破空而来。 康斯旦丁顿住脚步,拄着探路竿。 嗯? 有人? 在喊救命? 康斯旦丁疑惑,然后又想了一下,低声对自己说:“算了,绕远的。一身长羊毛,最好别靠近篝火堆。” 康斯旦丁作下决定,决定准备从旁边绕过去。 脚步刚迈开一步,再次停止下来。 等一下。 等一下。 如果绕过去,也不一定安全的,并非没有麻烦的。 嗯………… 或许,可以去偷偷瞧上一眼,就一眼,这没有什么事,这不是针对我的。 知道发生什么了事,也能有所提防。 不能盲目一直前行。 的确。 这么频繁,接二连三的有意外。 让人不心安。 到底是人为,还是野兽。 解开一角,就能管中窥豹。 危险一定有,那呼救声如同大海蔓延开来的血,吃血动物也一定在赶来的路上。 康斯旦丁想着,权衡利弊后,便向枪声的方向,拐过去。 “救我——救我。” “救我……” 求救声还在哀求,这在寂静的森林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不仅招惹来野兽,还有其他非法之徒。 不过,也无所谓了。 求救声越来越虚弱,几乎断气了。 显然,呼救之人,也是迫于无奈。 “噗噗噗!” 康斯旦丁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步声发出来,不过,还是有一点。因为原始森林太寂静无声,纵然此刻落下雪,也遮不住赶路声。 很快。 远远地,便看见一个人影。 “是他!” 康斯旦丁看到了一个满脸横肉,光头佬,认得出来,是刚来的时候,马车上的那个光头佬。 光头佬躺在雪地上,血染红了周围的白雪。 蛮横的眼神,不再霸道,而是可怜的哀求,像隔断动脉血的鸭子一样。 不需要猜测,光头佬中枪了,而且不止一枚,起码三枚。 康斯旦丁并没有立刻赶上去,嘘寒问暖,而是躲的远远地观察。 左边? 没有! 右边? 没有! 前边有些暗,可能是百分之五十。 后边? 没有! 天上? 也没有! 潜伏就在前面。 康斯旦丁的杀手素质让他冷静地判断。 等光头佬呼救没有的时候,前面依旧没有动静。 康斯旦丁准备转过身,霎时又停住脚步。 光头佬身上的子弹,给康斯旦丁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由于光头佬穿的衣服比较宽松,人又肥硕,子弹隐没在衣服低下。 康斯旦丁迷惑不已,又渴望知道,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 “求我……” “求求你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 …… 最后,求救声似乎没有了。 再等了五分钟之后,光头佬已经不能动弹,也没有呼救。 四周再次归于沉寂。 康斯旦丁仔细观察着四周,最大的嫌疑是前面,只好一边警惕,一边弯下腰,缓缓地走过去,雪地上的光头佬嘴唇发紫发白。 慢慢地。 康斯旦丁靠近光头佬。 “喂,你还好吗?”康斯旦丁左手摸着手枪,右手轻轻戳戳光头佬,试探有没有死透了。 “救我……”光头佬弱弱地呢喃。 光头佬还没有死透气。 顽强地胡乱地求救,他不知道他在向一个杀手求救,这结局是注定的了。 杀手没有感情,没有心。 所以,这是石投大海。 康斯旦丁不理睬光头佬,辨认起光头佬身上的子弹。 “嗯?四枪!” “不好!” 康斯旦丁话甫落。 “砰!” 一枚子弹破空而来,就是来自前方的。 “嗯哼!”康斯旦丁暗沉,子弹打在了右肩膀,反应还是慢了。 即使有戒备,还是慢了。 康斯旦丁迅速趴在光头佬的后,借着光头佬做掩护。 “砰砰砰!” 康斯旦丁迅速反击。 子弹射向雪漏落的原始森林的暗灰空间。 “砰砰砰!” 康斯旦丁的手枪再出击。 子弹没有射中躯体的声音,只有打在树上和穿过空间的声音。 “哗哗哗!” 射中树,引起微弱的震动。 树上的积雪撑不住,纷纷摔下。 康斯旦丁全神贯注,盯着。 此刻,枪声又停止。 没有? 没有中。 康斯旦丁借着光头佬作掩护,趴着在雪地上。 康斯旦丁根据枪声,知道对方拿的是狙击步枪,对方极有可能是狙击手。 就在靠近光头佬之前,康斯旦丁观察到子弹是狙击步枪的,还有射击的部位的准确度,立刻判断出狙击手就在附近,只是,迟了。 狙击枪子弹的生产公司与瓦尔德尼湖,那名杀手的手枪子弹的生产公司一样,这就是康斯旦丁莫名其妙的熟悉之感的来源。 康斯旦丁根据这个快速地思考: 这是? 这是针对我的。 故意撒鱼饵,让我上钩。 百分五十的可能。 只是,他怎么就判断我一定会出现,还出现在这里。 这里这么大,只有一度角度偏差了,就不会相遇。 这一切,巧合地不可思议。 好可怕的。 这个人。 他是谁? 为什么要杀我? 是谁? 这时候。 求救声消失了。 地上的光头佬,彻底没有了呼吸,整个人冻僵了,如同冰冻鱼一样。光头佬嘴唇,鼻毛,睫毛,都粘着雪。 一个生命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大自然中,每天都在发生着死亡,一株旧树倒了,一只幼鼠死了,一条蛇冻僵了,数之不尽,只不过人类过于关注自己,没有注意到罢了。 康斯旦丁对于光头佬的死,无动于衷。 是的,无动于衷。 一个人的死,如同一棵树枯萎,没有什么好悲伤,不是吗? 每个人都会死去,亦是早晚而已。 特别是刀尖上觅食的人,早就有了死的觉悟。 这是康斯旦丁的觉悟与对死生的观念,所以,杀手没有残忍无情之说,他们也时刻做好被杀的觉悟。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康斯旦丁会选择安静地离去,而不是这么可怜巴巴地哀求。 这样可怜兮兮地哀求,丑陋极了。 “呼呼呼!” 雪在飘。 康斯旦丁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要听到一丝丝的声音,只有一丝响声,足够让对方付出代价。 现在,狙击手和康斯旦丁玩游戏:猫和老鼠。 狙击手是猫,康斯旦丁才是那个老鼠。 这不是一个好的事情。 情况不妙。 “哗哗!” 康斯旦丁被忽响起的积雪坠地声吸入,神经一紧。 “砰!” 狙击步枪再响,从后背而来。 子弹打进了康斯旦丁的躯体。 “砰砰砰砰!” 康斯旦丁忍着疼痛,打完一子弹夹。 “啊啊啊——!” 狙击手忽然恐惧地叫唤。 狙击手,中枪了! 康斯旦丁也好不了哪去,他的右胸膛上方中了一枚长长的狙击步枪子弹。 子弹还滚烫滚烫,痛得康斯旦丁神经发麻,直接冒冷汗。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两败俱伤的事。 “咔嚓!” 康斯旦丁快速换了子弹夹,翻过尸体的另一边,利用硕大无比的光头佬当挡板。 这或许不人道,但对于横死野外,没有什么意义了。 人死如草枯,没有谁的死是值得康斯旦丁哭泣的。 “砰!” 康斯旦丁再打去一发,探他个虚实。 子弹过去后,没有声音。 应该不在原地。 康斯旦丁根据这一枚子弹判断,再偏左,偏右各一枚。 “砰!” “砰!” 第二枚时,又发出“嗯哼”的低吟。 “这是一个左撇子。”康斯旦丁断定狙击手是一个使用左手的狙击手。 应该是腿部中枪了,不然,早就跑了。 康斯旦丁再根据第二次狙击手的中枪情况分析。 想到这里,康斯旦丁便喊出具有诱惑的话:“放下枪,伙计。放你一条生路。” “放下枪!” 话说完十分钟后,没有回应。 “也是,狙击手只相信自己的枪,我也一样。”康斯旦丁恍然大悟,便再射击过去: “砰砰砰!” 这次。 “咔咔咔!”子弹入体的声音。 “这么容易?”康斯旦丁有些不相信,再射出四枚子弹,“咔嚓”地换了最后一个子弹夹。 四枚子弹不让人失望地进去肉体。 康斯旦丁知道狙击手被射成千疮万孔的靶子。 不过,还不能着急。 直到雪把自己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毛衣时。 康斯旦丁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深邃的眼睛,紧盯着前方,屏住呼吸。 “砰!” 枪声再起。 第44章 雪林枪战之背后一枪 康斯旦丁远远盯着到狙击手,如同猎人的猎狗一样紧盯着猎物。 这声枪声,“砰”来自康斯旦丁的沉黑色手枪。 果断,不拖泥带水地把雪地上狙击手的手射掉。 狙击手刚刚把手望扳机上扣,被康斯旦丁阻住了。 就在这时候。 “是你!”康斯旦丁吃惊地又平静地说。 康斯旦丁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马车上瘦瘦高高的白人男子竟然是狙击手,因为他太瘦了,不像专业的狙击手。 这难以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狙击手一般都是健壮的。 狙击手身材很协调,不过于瘦,也不过于高,一米八九左右,眼前的狙击手已经两米左右了,不利于奔跑,并且,这么高,心脏不一定健康。 沉静地想了一下。 康斯旦丁知道该怎么做,毕竟以前也不少这么做。 “你不是狙击手?”康斯旦丁想从一些旁边的问题问起,再问他是谁,为什么来暗杀。 地上的流血的男子没有回答康斯旦丁。 “如果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放了你,此时,你的家人在烤着火鸡等着你。”康斯旦丁继续诱惑地说,开出了条件,又有意无意地利用了世人的家庭羁绊。 “不用了,谢谢。”男子终于开口了。 “不用了?这是为什么?”康斯旦丁疑惑不解,还有人对活着没有欲望。 “你即使放了我,我也会必死。”男子绝望地回答。 男子浅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绝望的灰色。 “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有意地再问。 谈话的艺术,就是有序进行,随时根据情况而调整。 先从谈话里,慢慢套出话,这是康斯旦丁擅长的技能,所以,康斯旦丁不急于诘问,这不利于康斯旦丁想问的问题。 欲速则不达。 “我杀不了你,我会死,他会杀了我。我杀了你,我也会死,我有先天性心脏病,总而言之,我是非死不可,活不了了,上帝抛弃了我。” 男子慷慨地一一为康斯旦丁解惑,再缓了一口气,继续微弱地开口: “我不是狙击手,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枪,我只喜欢狙击,而我只能玩这种枪,我跑不了。正如你所见,马马虎虎能射击,最后还是失败了。” “他?这么说,那天,在瓦尔德尼湖暗杀我的,不是你?”康斯旦丁马上联想到瓦尔德尼湖的事,问道,并且警惕地观察的四周。 “那天?瓦尔德尼湖?我没去过。”男子迷惑地回答道。 “他是谁,你知道吗?”康斯旦丁不揪于瓦尔德尼湖,转而急忙地问问题的关键。 康斯旦丁知道瓦尔德尼湖的那个人不是他,所以,直问幕后黑手才是眼下迫切需要知道的事情。 “他叫阿肯笛·路易。”男子脱口而出。 “你有他照片,或者他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康斯旦丁下意识地问道。 “我没有他的照片,但我知道他的模样,他长……”男子话没说完,便戛然而止,死不瞑目。 “砰砰!” 两枪响起,子弹一枚穿过脑子的脑袋,一枚穿过康斯旦丁的后小腿。 “砰砰砰!” 康斯旦丁跪在地上,即刻返过手向后回击。 “嘎吱!” 树枝被踩断。 “砰砰砰!” 康斯旦丁再射击。 遗憾,没有中! 此时。 子弹夹只剩三枚。 康斯旦丁望子弹出来时的两侧分别打出两枚。 “砰砰!” “没有成功。”康斯旦丁知道只剩最后一枚,这很难起大作用。 康斯旦丁戒备着,过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声响。 但康斯旦丁知道,要杀他的人就在附近,一双要他死的眼睛,如同毒蛇一样,紧盯着不放。 康斯旦丁谨慎地左手端着沉黑色手枪,右手脱下背包,再迅速换过来,左手脱下背包。 把背包放在身旁,依旧是用右手打开背包。 “哗啦。” 康斯旦丁拉开拉链,准备拿出双管猎枪。 双管猎枪本来用于面对暴力狂熊,想不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然而。 “别动!” 一柄冷冷的黑枪口,顶在康斯旦丁的头上。 “扔掉枪!” 一道冰冷冷的声音命令着。 康斯旦丁把手枪扔到一旁。 “把包和匕首,扔掉!”语气不容拒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康斯旦丁只能这么做,把包和匕首扔在一旁。 这是一个杀手! 就是瓦尔德尼湖那个人 这个人给康斯旦丁的第一感觉就是杀手,不是普普通通人,也百分之九十确定就是他。 只是,他为什么要杀我? 有人悬赏我? 还是什么? 康斯旦丁又困惑了。 “把手举起来!把手举起来!”背后的声音还是不容置疑地命令。 康斯旦丁慢慢忍着痛,把双手举起来,只要背后的人一疏忽,立刻反击。 然而,康斯旦丁失望了。 背后的人,一脚把康斯旦丁踹到在地上,一脚踩着他,把康斯旦丁踩在雪里,一支手绑麻绳,很大力,很紧。 “啊啊啊!” 康斯旦丁被狠狠地折断了手,手被勒出了血。 “该死的,我一定枪毙了你。狗娘养的!”背后之人,惹怒了康斯旦丁,康斯旦丁在心里发誓。 康斯旦丁还是小看了这个人的老练。 把康斯旦丁绑好了,背后的人才心满意足,心花怒放地站在康斯旦丁面前。 “是你!”康斯旦丁今天第二次吃惊。 这是一名绿人杀手。 绿人的杀手,很少,很少,几乎等于零,但不代表没有,眼前这个就是。 这个人正是马车上,那个看起来沉默寡言,老实人的绿人。 “是我!”阿肯笛·路易早似乎对康斯旦丁有所了解。 “瓦尔德尼湖,也是你?” “正是!” “为什么杀我?”康斯旦丁不解地问。 “因为你该死。”阿肯笛·路易咬牙切齿地说。 “似乎,我们没有交道,也没有利益冲突,你是你,我是我。从未有过矛盾吧?”康斯旦丁搜索过自己,没有这一号人物地问。 “没有,以前没有,但你杀了路亚·哈德里先生以后,我们就有了。”阿肯笛·路易说。 “路亚·哈德里?噢。该死的!”康斯旦丁电光火石之间,把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便知道了。 这可能是一个狂热的追随者,一个很愿意为偶像去死的狂热之徒,这类人的精神世界,是疯狂的,如同白人至上主义者这一类人一样,除异强己。 所以,这一系列的暗杀,都是阿肯笛·路易在谋划或者一个背后团会。 豁然开朗的康斯旦丁再问:“就你一个人追杀我,你不怕我把你给杀了。” 康斯旦丁不直接问,而是旁敲侧问,这是最隐晦,最理智,最有效的技巧。 “哼!你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地问,我直接告诉你,就是我一个人。”阿肯笛·路亚自信满满,毫不畏惧地告诉康斯旦丁,没有隐瞒,也打破了康斯旦丁的小伎俩。 阿肯笛·路易赤裸裸地戳破康斯旦丁的小伎俩。 康斯旦丁没有羞愧,而是沉静地想道: 一个人。 杀手。 看来,有人透露了我的信息。 会是谁呢? 嗯,哪一个人? 暗杀,这都是秘密的事,除了神父,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还有上位者知道后,就没有人知道了。 神父? 拉尔夫斯? 上位者与其他难以猜测的背后之人? “你怎么知道是我暗杀了路亚·哈德里?”康斯旦丁有企图地问道。 “这不能告诉你,你去了天堂再问上帝吧。上帝会告诉你。”阿肯笛·路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康斯旦丁没有得到答案,自己揣测: 拉尔夫斯? 不可能。 神父? 有可能。 上位者? 最大的可能。 杀手组织里,一个据点一位据位者,而神父就是据位者。据位者之上便是上位者,他是一个区,或者一座城的杀手管理者,杀手是见不到他们的,也不能知道,更不说接触。上位者之上是两名左右位者,也就是左位者,和右位者。最上面就是顶位者,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是否存在。 一句话:杀手<据位者<上位者<左位者和右位者<顶位者。 康斯旦丁知道有人针对他,可以说是出卖了他,但康斯旦丁无能为力,康斯旦丁如同城墙低下的石头,看不到城墙之上。 “上帝不是无所不知,如果可以,让我死个明白,如何。”康斯旦丁仍然不放弃,他还想再从阿肯笛·路易紧闭的牙里扣出一点东西。 “放心,上帝不告诉你,我在梦里在跟你说个明白。安心地去好了。”阿肯笛·路易不为所动地说。 雪还在下。 “噗噗噗!” 不断有积雪坠地而亡。 第45章 雪林枪战之卑鄙无耻 “走!” 康斯旦丁被阿肯笛·路易在后面驱赶着,如同牛羊般被驱逐,奴隶被驱赶。 “你为什么不在车上把我杀了,有必要这么麻烦吗?”康斯旦丁边走,边说道。 一路走着。 阿肯笛·路易又变回马车上沉默寡言的样子,只在赶着康斯旦丁走路时,才呵斥一两声。 阿肯笛·路易的的笑脸扭转成一副郁郁寡欢的抑郁脸。 这是一张僵硬的郁郁寡欢的面具。。 阿肯笛·路易没有因为康斯旦丁束手就擒感到高兴,也没有因为有人死而觉得悲伤,此时此刻,没有高兴,也没有悲伤,一个词汇:心死。 他的信仰就是路亚·哈德里先生! 信仰崩塌了,人就是死了。 阿肯笛·路易没有回答康斯旦丁的问题。 康斯旦丁看到阿肯笛·路易没有回答,知道阿肯笛·路易不会再做任何回复的了,因为之前问了好多次,还特意问了几个无关要紧的问题与有意无意的寒暄,阿肯笛·路易都没有理睬。 康斯旦丁也沉默下来,老实地跟着阿肯笛·路易走。 阿肯笛·路易要把康斯旦丁带到路亚·哈德里的墓碑前,歃血以祭。 这是阿肯笛·路易没有在这里杀康斯旦丁的原因。 康斯旦丁沿着来时的脚步印,慢慢地走。 脚迹的坑落着大雪花,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容易忽视掉。 康斯旦丁边走着,边习惯地在想: 他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 如何把时间,地点如此巧妙地安排? 又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 怎么知道这一切? 嗯…… 还有,现在急急需要寻找一个死里逃生的办法。 我不想回去见上帝老人家。 拉尔夫斯那家伙都没死,我不能先走一步,会让他笑死的。 是的,一定会笑死。 可是。 双手被缚,唯独双脚可以活动,这一点不足与威胁到他。 之前,他束缚我的时候,显然他的体力很大,所以,我的双脚不能够一踹致命。 该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让他没有还击的能力。 忽然。 “嘎——!” 阿肯笛·路易戛然停住脚步,脚踩断了积雪之下的枯枝。 康斯旦丁闻声回过头。 只见阿肯笛·路易把拇指和食指捏成一个小空穴,放在嘴里,吹起长长口哨之声。 “吱——” 嘴里神奇地发出悦耳动听的,口哨铃声般的长哨。 “吱——” 阿肯笛·路易再吹。 “吱——” 阿肯笛·路易三吹。 “你这是做甚么?”康斯旦丁故意再问。 “你的话有些多!”阿肯笛·路易厌恶地说。 康斯旦丁脸色一黑,第一次被人这么说,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指责拉尔夫斯,第一次吃了这样的话。 确实有些不习惯。 不过在一定程度上,是成功了。 过了一会儿。 疑惑解决了。 “噗嗤!” “噗嗤!” 便听到翅膀的扑腾声。 一道扑腾着黑灰色的翅膀的飞影,从穹隆之下,飞雪越树而来。 该死的混蛋,原来如此。 此时,康斯旦丁一切都明白了。 是这个猫头鹰干的好事。 那条不会爬树的毒蛇,就是它抓的。 应该是毒蛇在挣扎中,坠落的。 阿肯笛·路易利用猫头鹰监控着这一切发生的事,随时报告,阿肯笛·路易随时调整,这就是一个动态的行动,时时刻刻在变,只有大目标不变:活捉康斯旦丁·乔万宁! 猫头鹰落在阿肯笛·路易的手臂上,那双灯笼大的黑眼,惊慌失色。 一只来自血脉压制的恐惧。 阿肯笛·路易从那双眼汪汪的大眼睛里面读出了信息。 “快,望回走。”阿肯笛·路易叫道。 “怎么了?怎么了?”康斯旦丁话甫落下,一声长吼长啸。 “吼吼吼!” “不好,是狗熊!”康斯旦丁也知道这个信息,是那道长吼告诉康斯旦丁的。 来不及了。 吼叫声落下,一道三米高,二米宽的白色皮毛的大狗熊出没在阿肯笛·路易和康斯旦丁视力能所见的地方,并没有靠近。 “不不不,该死的!是暴力狂熊。”阿肯笛·路易骂道。 暴力狂熊的爪子是白色的,其他的狗熊是棕黑色的。 比狗熊还凶残,暴力狂熊。 “嘭嘭嘭!” “嘭嘭嘭!” 暴力狂熊拍打自己的雄厚的胸脯,发狂地,挥舞着两个大铁锤般的熊掌,狂奔直撞而来,旋起一阵风。 “砰砰砰!” “砰砰砰!” 阿肯笛·路易刻不容缓地举起枪,连珠炮一般射击。 先发制人。 “吼吼吼!” 咆哮带着风,袭击而来。 然而,子弹对于暴力狂熊。 没用的! 徒劳无功! 暴力狂熊的皮太厚了,子弹打在身上,都掉下来了,如同打在铜墙铁壁上,没有效果。 “砰砰!” 枪声再次急促响起。 中了。 只是,子弹没有射向暴力狂熊,而是康斯旦丁。 “啊啊啊啊!” 康斯旦丁痛地大叫。 康斯旦丁被射击了双腿,立刻“嘭”地跪在地上。 “狗娘的养的!” “狗杂种!” “该——死——的!” “狗杂种!!!!” 康斯旦丁咆哮,咒骂,这招太歹毒了。 康斯旦丁知道阿肯笛·路易要干嘛。 阿肯笛·路易意识到战胜暴力狂熊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要康斯旦丁留下来,给他拖延时间,好逃之夭夭。 康斯旦丁立刻扭过身,一个挥手,挥着着捆绑的手,如同粗大的树木一样。 “嘭!” 把阿肯笛·路易,像一个沙袋一样打倒。 手枪脱离开阿肯笛·路易的手。 这一反击,措不及手,攻其不备。 成功阻住了阿肯笛·路易要枪杀康斯旦丁的举动。 “嘭嘭嘭!” 阿肯笛·路易爬起来,捡起手枪,疯狂地向原始森林里面逃。 暴力狂熊跟上来了。 猛地,阿肯笛·路易顿住脚,转过来。 “砰!” 康斯旦丁应声而倒,不过血没有流出,应该是还没来得及。 阿肯笛·路易看到康斯旦丁倒地不起,没有再打第二枪,便拔腿就跑,猫头鹰也扑腾着翅膀。 “吼吼吼!” 一呼吸之间。 暴力狂熊狂奔到康斯旦丁的身边。 暴力狂熊抬起石柱般地巨脚,一脚狠狠地踩下去。 “嘭!” 扬起雪花。 一个巨大脚印落在雪地上,没有看见康斯旦丁,似乎康斯旦丁被砸成肉饼,化为乌有,人间蒸发。 但巨大脚印里,没有红艳艳的血,没有模糊糊的肉,也没有康斯旦丁的影子。 第46章 生?死? “吼吼吼!” 暴力狂熊狂暴地咆哮,怒号,如同海洋里的狂风暴浪。 暴力狂熊仿佛知道自己被耍了,不断地捶打自己的厚重的胸脯,“嘭嘭嘭”地发出浑厚有力的声音。 雪地上的一旁,一个气喘吁吁的影子。 这是康斯旦丁躺在一边狂喘气,一边侥幸不已。 这大概是世界最糟糕的时候,脚被打伤了,手绑着,还折了,至今只剩腰可以用,而且旁边还站着一头要踩死他的暴力狂熊。 雪上加霜。 康斯旦丁的胸前还插着一枚子弹,刚刚阿肯笛·路易射击过来的子弹,它恰好打中康斯旦丁脖子戴的环形项链中,环形项链没有被子弹追破裂开,而是带着子弹镶嵌在胸前,没有破胸而入,而项链被拉得紧紧的。 “混蛋!” 康斯旦丁痛地皱着眉头骂道。 康斯旦丁的胸,脚,手,无一幸免,都不断发出痛的信号给大脑。 怎么办? 怎么办? 康斯旦丁急得如同落水的旱鸭子,不过,康斯旦丁的手没有颤抖,说明他还很镇静。 “嘭!” 不容商量。 暴力狂熊又朝着康斯旦丁暴力地踩下去一巨脚,势必要把康斯旦丁化为团泥才罢休。 康斯旦丁眼疾身敏捷,如同滑溜溜的泥鳅总是差之毫厘地躲开。 “吼吼吼!” 这是第二次被耍了。 即使是一头熊,也有尊严。 暴力狂熊发狂地捶打,又扯自己的毛,发泄恼羞成怒的怒气。 两把白熊毛被扯下来。 暴力狂熊暴怒起来,连自己都不认识,它已经失去了理智。 这也是暴力狂熊名字的来源。 暴力狂熊越暴力越是没有理智。 “吼吼吼!” “吼吼吼!” “嘭!” 暴力狂熊猛地跺脚踩下去,雪花飞,康斯旦丁再次躲开。 高高在上的看,仿佛在看一头大熊跟人类拍蟑螂一样踩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气越喘越粗,他精疲力尽,像一条疲倦的铁条,似乎只要再扭一扭,就断了。 快不行了。 身体有些撑不住了。 简直糟糕透了。 混蛋! 那个该死的东西,他成功了! 现在暴力狂熊只对于我攻击。 暴力狂熊完全没有记得刚刚逃走了一个猴子。 康斯旦丁时刻盯着暴力狂熊,心里念叨着。 康斯旦丁软绵绵地瘫在雪地上,脸色凝重。 只要暴力狂熊再踩一脚,它就成功了。 然而。 暴力狂熊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 暴力狂熊举着半只脚,没有向康斯旦丁踩去,而是收回去,转身向原始森林深处,侧耳倾听。 暴力狂熊的行为一下有了五六岁小孩子。 “怎么了?” “累了?” 康斯旦丁疑惑地看着暴力狂熊。 也许。 踩人这种事情,不止人疲倦,暴力狂熊也好不到那里。 “吼吼吼!” 暴力狂熊望了望,阿肯笛·路易逃跑的那个方向,顿了一下,不甘心地吼叫,最后转回身,向外走了,连康斯旦丁都懒得踩一脚。 “怎么回事?这就善罢甘休?不不不,不可能。暴力狂熊没有踩死人,它是不会罢休的。”康斯旦丁望着暴力狂熊离开的方向,想不出个所以然。 康斯旦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结束了吗? 只是,为时尚早!!! 还没放松一会儿,康斯旦丁登时寒毛卓立,一股寒气逼人,如同掉进冷泉里,凄神寒骨,又如同被冻成冰雕,全身动弹不得。 一股巨大的威胁出现了,还不能看清它的真面目而已,但一种面对恐惧危险的本能让鸡皮疙瘩瞬间响起来。 “跟阿肯笛·路易一样,又一个奸猾的东西。”康斯旦丁知道暴力狂熊为什么放了康斯旦丁一马。 情况极其严峻,连暴力狂熊都恐惧的,康斯旦丁更不可能还有生存的几率。 何况,体力已经被暴力狂熊消耗掉之百分之九十。 康斯旦丁今天不知道多么倒霉,估计把这辈子霉都倒了。 前有阿肯笛·路易,中间有暴力狂熊,现在又有一个比暴力狂熊还恐怖的存在。 康斯旦丁快速地翻滚着,没有几个翻滚,便彻底动不了,逃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发麻,眼睁睁地等待山洪冲击,火山爆发般的危险降临。 康斯旦丁不甘心,但子弹在他的肉体里,告诉他:我还在。 疼痛让康斯旦丁在严寒的冰天雪地,竟然落下汗水。 俶尔,一声声的磨刷声响起。 “嘶嘶嘶!” 康斯旦丁心里一阵发麻,牙龈发酸。 这声音,难听极了。 “哼!” 康斯旦丁不认输地一咬嘴唇,血流满嘴里,眼睛冒血丝,最靠近大脑的位置,发出一阵剧痛,让康斯旦丁清醒一些,恢复一点儿力气,赶紧借着这点可怜的体力地翻滚而逃。 “噗!” 翻过去一个身。 还没有翻第二个身,一双巨大狭长的的红眼,盯着康斯旦丁,如同盯一只老鼠一样,蔑视,无视。 康斯旦丁本能回看过去,这一看,整个人,软绵绵,心酥酥麻麻,手心出汗。 “哗哗哗!” 一条门板大的蛇头,木桶大的蛇身,蛇长得不可见,只知道蛇尾隐没在灰黑色的空间里。 “嘶嘶嘶。” 一条暗黄色黑花纹的森林蚺蟒蛇,吐着一米长的蛇信子,嘴角沾着血渍,两眼冷光,头生肿瘤角。 恶心极了。 这条巨蛇,就是赫赫有名的原始巨蛇——森林蚺蟒蛇。 吃人不吐骨头,吃大象也是一口的事。 康斯旦丁动都动不了,只希望这条森林蚺蟒蛇看不见。 是的,看不见。 岌岌可危,这种情况之下,只有这种看着有些自欺欺人的念头。 康斯旦丁全身不敢动,但眼珠溜溜地观察着这条森林蚺蟒蛇,越看越心惊胆跳,越心惊胆跳越绝望。 一蛇一人,看似对峙,实质上是森林蚺蟒蛇在考虑要不要一口的问题。 最后,一道连接的声音: “嘶——!” 这是蛇与雪地的摩擦声。 森林蚺蟒蛇动了。 紧着。 “咔嚓!” 森林蚺蟒蛇张开巨大的蛇口,一张暗红色的长舌头赫然在目,一股腥臭如尸体腐烂的口臭,如同飓风席卷而来。 毫不留情地,一声巨响:“咔嚓!” 康斯旦丁消失不见了。 雪地留下一个巨大的蛇口的痕迹。 康斯旦丁被吞进了森林蚺蟒蛇肚子了。 “噢,完了!” 康斯旦丁在蛇口里,什么都都看不见。 森林蚺蟒蛇合上了嘴了。 只要康斯旦丁滑到胃液里,消化液会把康斯旦丁变成一坨糜烂的肉,再经过肠道的蠕动吸收,最后康斯旦丁百分之一百成了一坨一坨,一节一节的屎。 “这么滑,这么软,这么硬。” 康斯旦丁用力抓四壁,蛇的内部的肉,超乎想象的坚硬。 “咕噜!” 森林蚺蟒蛇吐了一下口水,蛇内部的肌肉蠕动。 康斯旦丁滑了,下去。 “噢噢噢,上帝,这什么鬼?该不是那个狗娘养的。” 康斯旦丁惊地不冷静地叫道。 这样的康斯旦丁可不多见。 乌漆嘛黑里,他摸到一个人手,对方没有回应了。 就在这时候。 “呕呕呕!”康斯旦丁忍不住吐了起来。 一股腥腥,臭臭,酸酸,浓浓的味道刺鼻得很。 “不好,这是胃酸!”康斯旦丁暗叫,意识到越来越靠近胃酸了。 康斯旦丁脸沉了下来,面临的情况极度的严峻。 然而,不幸接二连三。 “不不不,糟糕了,头有些晕晕。” 康斯旦丁又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给袭击。 “不好!有毒!” 康斯旦丁醒悟过来了。 但,没有用。 康斯旦丁挣扎了一下,就垂下头。 深邃的眼睛闭上眼睑。 右手处自然而然地垂了下去,无意识了。 整个人进入了昏厥状态! 第47章 要?不要? 似乎…… 时光在这里停止。 空间到此结束。 一切静止,连虫鸣都没有,仿佛只听得到大地的脉动之声。 一个赤裸裸的身躯,摊在地上,好像刚刚化为人形的蛇怪。 一定程度上可以看出他累极了,困透了。 轰轰的鼻鼾声就是佐证。 鼻鼾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响。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的手指端终于像微波一样涟漪了一下,静止的空间轻轻地弹了一下。 之后,修长的手指才弯曲了几下,手指带动手掌,手掌带动手肘,最后整条胳膊动弹了,如同大地的脉动。 沉睡让他恢复了体力。 长时间的沉睡,也让他清醒了很多,有了醒来的渴望。 大脑深处有一个意识,是睁开眼睛。 他本能地,又迷离恍惚地,终于睁开深邃的眼睛,过了一会儿,习惯又错愕地看着这个奇特的空间: 像营养不良的母鸡生下的鸡蛋那么小的,不知道名字,好像是石子的石子,如果说是石子,却荧荧着早上露水映射阳光一样的微光,碎玻璃折射阳光一样的白光芒,如果不是石子,给人的感觉就是石子, 总而言之,又确切一点儿来说,像石子却会发光的石子,美极了。 它的名字不能从脑海里能捞起。 光发光这一点,就足以人赞叹。 不需要点燃,也不需要耗费电能。 墙壁是金黄色长石条堆的,不是用粘剂砌就。 墙壁在微光里,隐隐约约朦胧着金光。 整条通道呈现半圆状,好像还有一半埋在下面。 赤裸的他愣愣地喃喃自语: “这是哪里?” “我怎么还不死?” “森林蚺蟒蛇,又去哪里了?” “我怎么一丝不挂?” 这个赤条条的健壮的身躯就是吞没在森林蚺蟒蛇肚子里的康斯旦丁。 这个倒霉透了的可怜人。 疑惑如同连珠炮似的轰炸康斯旦丁不太清醒的脑儿。 康斯旦丁茫然地站起来,低下头,看着自己躺在之地,也是金黄色的长石条。 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不知道什么鬼地方。 地上遗着黄黑混浊的污渍,森林蚺蟒蛇杳无踪迹,不知所去。 “我的手表呢?”康斯旦丁习惯地抬起手,手表不见了,康斯旦丁想看现在几点了。 “等一下!” “这!” 康斯旦丁猛地一惊,情不自禁地叫道。 好像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是的。 即使见过那么多诡异的事,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惊叫。 又把自己全身观察了一遍,除了脖子以上,和后背看不见外。 全身赤裸裸。 手表,衣服,鞋子,甚至身体里的子弹,都不见了。 好像被打劫了,被一劫而空,像极了。 不过,脖子上那条怪异的项链还挂在那里。 右手的图纹无缘无故多了八条像鲶鱼的胡须,像章鱼的腕足,又像蛇的弯曲的身体一样的触须。触须是暗红色,上面有许多规则,又不规则的紫黑色斑块。 发光的石子。 神秘的空间。 失踪的森林蚺蟒蛇。 赤裸的人。 诡异的生存。 这一切,难以置信。 康斯旦丁的右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会这样?” “该死的,到底怎么了?” 康斯旦丁低声问道,但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不不不,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条项链,怎么还在,我的衣服,我的手表,我的子弹,还有那条森林蚺蟒蛇,它们去哪里了?” “去哪里?” “怎么了?这是!” 康斯旦丁的困惑接踵而来,让他一时之间,头疼极了。 问题如同烈性的炸药被点燃。 他疼得蹲下来,抱着头,企图让自己的疼痛缓一下。 呼吸不由得随着他的剧烈而粗鲁。 很快,好习惯让康斯旦丁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赤裸裸地坐在地上,有顺序有步骤地,冷静地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重新整理一下,思考,判断,得出几个可能性的猜测: 第一种可能,我被森林蚺蟒蛇吞没后,它把我带到这里,至于我为什么还能活着,应该与右手这个古怪的东西有关。所以,森林蚺蟒蛇要么死了,要么活着,但我活着,森林蚺蟒蛇,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死了。至于它怎么消失,还是与这个图纹有关。 第二种可能,我被人救了,被带到这里,显而易见,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这么高尚,也没有人这么无聊。 第三种可能,森林蚺蟒蛇生理性拉泄,把我与排泄物一同排泄下来了。这也是不可能,因为地上除了一些污渍和我,没有典型的排泄物,蛇屎,再者,胃酸与窒息的空间,不足与有活着的概率。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第一种,这就能解释右手的那八条诡异的触须。 至于有什么不可想象的事会发生,这我不能够预知,我不是高高在上的上帝,无所不知的主,这一点确实让人不爽快。 嗯……此时,我没有感觉到能量的暴动,不能说明它是安静的,但它的诡异再异变,这八条恶心的触须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帝,别让它成为断头台的绳索,万一那一天断了,我的头也会跟着断的。 康斯旦丁把这些杂乱无序的事情捋直,再次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都恢复如初,被子弹射中的后小腿,被子弹射击的双脚,折断的双手,还有胸前的伤口。 更加断定这一切,可能与右手手心的古怪的图纹有关。 除了这个诡异外,康斯旦丁又思考第二诡异:项链。 “怎么可能,这个项链,怎么会存在?” “看起来,一枚不值钱的东西,也看着不那么坚硬如铁。” 康斯旦丁喃喃,又拿起来仔细观察。 项链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它到底是怎么存在的?” “那些物品怎么消失不见,按照逻辑思维,它有一定概率也会消失,而且是大概率。” “它们是怎么消失的?” “嗯……项链上,除了一些腥臭酸味外,没有其他的发现。” ………… “还是没有头绪,跟蒙着眼睛的傻瓜一样,一无所知……好吧,走一步看一步,再走一步,再看一步。事情总会有见光明的一天。” 康斯旦丁思维的船,到了这里便搁浅了,只能等待水涨波起,才能再航程,总有一天会到达海港的,除了意外的死亡。 “噗噗噗!” 康斯旦丁站起来,拍拍屁股。 诡异的通道有两米高。 康斯旦丁盯着奇怪的石子,微微开口,说得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 “这是什么?这么神奇!竟然,不需要电就能发光。能量石吗?不对,能量石没有这么明亮。萤火虫?怎么可能。” 康斯旦丁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再次由衷地感慨:“真是造物主的伟大恩赐,不可思议了。” 康斯旦丁靠近过去,又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触摸。 凉凉的。 没有电。 很像植物的荧光,深海鮟鱇鱼额头前弯弯挂着的灯笼。 康斯旦丁再把手缩回来,发现手指尖沾的,都是灰尘。 “由此可见,这里没有人,还有,或者是久久没有人来过;如果可能,那么是森林蚺蟒蛇误闯进来,把这里占据为窝;”康斯旦丁举着手不动,沉思默想着。 康斯旦丁再把手放下,他又想到一种可能:森林蚺蟒蛇是这里的守护者。 思前想后,总结起来,康斯旦丁猜测,这里可能是一座坟墓。 “坟墓吗?”康斯旦丁有几分肯定,但也不是很确定。 “???。” 康斯旦丁又弯下腰,轻轻地敲着脚下的金黄色的长石。 声音很闷。 材料很硬,很钢。 糟糕透了。 这极有可能在很深的地下,所以用这种花岗岩硬度的材质石料。 而且,这个半圆形结构,无一不证明,就是在地下很深的某一个位置。 这不是一件好事,想要出去,有点力不从心。 现在,这一边是黑乎乎一片,另一边是有微茫的光。 黑乎乎,盲人骑马,危险系数太大了。 所以,只能走有微光这边。 只是,会不会存在陷阱。 这么神秘的地方,不可能没有陷阱。 但现在还有什么选择吗? 不不不,没有选择。 必须要这么做。 即使有陷阱,也要走上一趟。 这是最好的选择了,没有之一。 所以,上帝,看在拉尔夫斯的面上,请不要有陷阱。 保佑。 光明。 康斯旦丁三思后,权衡,做下决定,又默默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才往有微光那边走去,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走。 人对于光总有一种安全感。 这或许赖于人类祖先用火驱赶过野兽,让人类祖先有了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不知不觉潜入基因里,一代一代遗传。 “嗯?没有陷阱?” 康斯旦丁走一步,看一步,身上没有什么可以当武器,还是小心为妙。 “簌簌簌!” 康斯旦丁蹑手蹑脚地走,唯恐触动了什么陷阱。 “好像,没有陷阱。” 走了小一段。 康斯旦丁喃喃低语。 慢慢地,还是小心翼翼,如同走在悬崖边上。 不敢轻视任何一小步。 渐渐地,康斯旦丁越来越矮了。 “越来越矮,越来越窄,看样子,尽头不远了。” 康斯旦丁从站着走,到弯着腰走,最后匍匐在地而行。 “簌簌簌!” 这时。 康斯旦丁如同鳄龟一样爬行,大概爬了三百米。 有惊无险。 终于看到尽头了。 尽头,没有路了。 康斯旦丁却是停了下来,满目恐惧。 那是一扇石门,石门上绘画着平面的图案,图案是一群消失不见的棕人。 已经灭绝的人种——棕人!!! 就是灭绝的棕人。 这是一副恐怖,诡异,的壁画。 顿时头皮发麻,向来镇定自若的康斯旦丁,手心泌出冷汗,霎时一股冰号感。 他看到棕人的恐惧,惊骇,从他们凸出来的眼珠里爆发。他们似乎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或者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了。 这幅图不是一副全图壁画,不知道为什么,只画着一半侧面映着红光的人群,似乎在看着什么骇人的事情。 他们的眼睛满是惊悚的眼色,一种恐惧到灵魂的害怕。 似乎,故意画给外来人,是警告?是留白?还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石门上还有两行象形字,这个字跟灰人的石碑上的字,有几分相似,又不尽然相同。 康斯旦丁不知道这两行字是什么意思,他目不转睛地把他背下。 为了不忘却它,康斯旦丁故意让自己的脑子空白一下,尝试重复一遍,发现没有遗漏任何一个,才到此为止,又思索着: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棕人,他们发生了什么? 他们看见了什么? 为什么是这种恐惧的面孔? 康斯旦丁征住不动。 “簌簌簌!” 康斯旦丁又往前爬,爬到石门前,借着诡异石子的诡异的光,再次清楚地观察。 古画沾着空气里的尘埃,没有因为岁月久远而残泐剥落,只是有些氧化发黑。 康斯旦丁依然能看出这画里诡异,暗红色的荒凉之地,似乎他们看到了什么,却不能做出反应,而是无能为力与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康斯旦丁很想问问其中一个人,很想把他的头掰过来问。 画里的人都是二维空间。 “发生什么了?”康斯旦丁极度地渴望知道,这两行字让他觉得自己与此有关,康斯旦丁极其想现在他们的位置,看他们所能看见的东西。 “混蛋!” 盯了半天。 康斯旦丁还是放弃了。 这幅画,不会说话,所以,它不会告诉康斯旦丁发生什么事。 康斯旦丁趴在地上,再次权衡利弊: 我是否要打开这扇门? 如果打开是陷阱,我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也许我能从中获得一些痕迹,这正是我此次前来的目的。 如果不打开,那只能退出去,原路折回。 要不要打开这扇门? 要? 不要? 第48章 诡异的壁画 沉默了很久。 康斯旦丁紧合的嘴儿微微一松弛,幽默风趣地自言自语: “既然是选择,固然风险是存在的,看在上帝老人家的份上,别有太大的惊喜。” “走吧。” “伙计。” “瞧瞧它长什么样子,说不定有拉尔夫斯喜欢类型的女人。” 康斯旦丁权衡之后,决定进去探索。 “咚咚咚!” 康斯旦丁弯曲着两根手指敲敲门,尝试地探索。 声响几乎没有声音。 说明很牢固,石门的石板也很厚。 “这么硬,看样子,是敲不烂的。”康斯旦丁趴着说,一时陷入僵局。 里面太窄了,窄得不能掉头。 康斯旦丁没有鲁莽地继续动手动脚,而是观察着,过了一会儿,低声说: “试试能不能推开。” 双手顺势按在石门上,微微用力往左推。 “呼啦!” 手一下滑过去,门纹丝不动。 石门太滑了,如同抹了玉米油一样。 “呵!” 康斯旦丁被自己弄起的尘埃扬地打了一个呵气。 难以置信,给人感觉很沙的石门,竟然这么滑。 “不行吗?再来一次。” 再次观察后,康斯旦丁再次按着石门,用力向左推。 结果。 还是不行。 石门就像树长根一样牢不可动。 康斯旦丁又往右,也不可以。 不管怎么尝试,石门岿然不动,稳如磐石,没有动摇。 沉寂之后,猛地。 “嘭!” 一声中度的撞击声。 这看起来很鲁莽,却是康斯旦丁再三思考后,猛地一拳捶去的结果。 果然。 石门仿佛瞬间有了一丝松动。 但无济于事。 这远远不够。 “还是不可以。” 康斯旦丁知道是肉在动,不是石门在动。 “嘭嘭!” 两次试探地快速撞击,时刻关注着门的四周,与头的周围,有没有坍塌的迹象,如果有,立刻停住这种带有野蛮性的动作。 很幸运,除了震动的声波,和一些灰尘振飞,没有想象的糟糕。 “嗯?好像有动的迹象。” 康斯旦丁打了两拳,石门似乎不再固然不动。 “嘭嘭嘭!” 康斯旦丁忙不迭地出了一个连环拳,如同狂风骤雨一般打在石门上。 石门终于摇了一下。 这一下,足与可以喝一杯威士忌,庆祝一下。 “动了,这是真的。”康斯旦丁平静地说。 石门如同委屈地眨了一下眼睛。 康斯旦丁立刻停下手,眨着长长的睫毛,再想: 这样不行。 力度不够。 嗯…… 或许,可以用腿的爆发力才可以。 对,可以这么做。 这算不上暴力,希望不要坍塌。 只是,这么狭小的空间,不能转身看着石门。 如果石门开了,那一瞬间发生什么事,我无法预料。 这有些棘手。 确实叫人为难。 该怎么选择? 康斯旦丁静止十分钟后,还是决定准备退出来,换脚在里面。 康斯旦丁认为即使是发生什么事,也一样跑不了。 想清楚后,便开始行动,爬到可以周旋过来身体之处,再慢慢爬进去。 “嘭!” 脚碰到了石门。 “嗯,到了,上帝保佑!”康斯旦丁习惯地祈祷,这是一种文化的耳濡目染。 不过,这里实在画不了正正经经的十字在胸前,有些别扭。 康斯旦丁尽力把脚微微一弯,猛烈而疾速而踹去。 “嘭!” 石门被猛烈撞击。 感觉的波动。 可能是脚的麻痹,也可能真的是门的动静。 “嘭嘭嘭!” 毫不客气,再给它几脚。 这样做,确实有些不厚道。 但真的有效果。 石门越来越松弛,是确确实实动了,像被踹肿脸的人,发出“呜呜呜”的呻吟。 “嘭嘭嘭!” 快了! 石门的松动幅度大了。 再猛地一声沉闷的声响: “嘭!” 最后一声巨响响起。 石门被踹下去,“嘣嘣嘣”滚下去,陡然,一股强流暗涌。 “簌簌簌!” 康斯旦丁像个猴子手脚并用地急忙向外爬,直到爬到可以站起来之处。 未知之地,远离为妙。 “呼呼呼——!” 康斯旦丁气喘吁吁,刚才,就在刚才,玩了一次大冒险。 “好像,门掉下去了,是的,门踹下去了,这太不绅士了,这让我很难为。” “没想到,也有一天,跟拉尔夫斯这么粗鲁无礼,踹门,这确实是个坏习惯。” “下不为例。” 康斯旦丁心脏狂跳着,回忆着低声道。 康斯旦丁又极力让自己平息下来。 过了半个钟左右,没有什么异样发生。 康斯旦丁心平气和下来,再往里面瞧瞧,极目远望,里面朦朦胧胧,最后的一点,成了黑影。 想站在外面看到一些蛛丝马迹,显然是不可能的。 然而,走到这一步,不过去,那就是一个懦弱无能之徒。 就是一个傻瓜,也不甘心。 “事已到此,不去,就是一枚傻瓜蛋。”康斯旦丁调侃自己地说道。 之后。 康斯旦丁觉得冷静得不能再冷静的时候,才思考,权衡利弊,做下决定,方开始慢慢地爬过去。 一步。 二步。 三步。 康斯旦丁默默念着,只要一不对劲,马上向后退出来。 争取能逃出来。 可不能在这个鬼地方,孤独终老,这里比不上有阳光,有椰子树有海船的白沙沙滩的孤岛。 十七步。 十八步。 十九步。. 二十步。 越来越靠近。 …… 七十一步。 七十二步。 七十三步。 一股岁月的味道,越来越浓厚。 悄然无声地飘进高挺的鼻子。 尘封之门,已经被打开,只是,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否会被惊醒,打扰。 九十七步。 九十八步。 九十九步。 一百步。 心脏不由自主地上窜下跳,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猴子一样。 好奇心与求知欲让他忍耐着恐惧的煎熬,装作无畏亦无惧的淡静,慢慢向前。 一百零一步。 一百零二步。 一百零三步。 …… 康斯旦丁数着数着忘到第几步,他整个人登时动弹不了,如同被女妖美杜莎石化成石头一样,后背冷汗潸潸,阴风阵阵,眼睛愣愣的,满目惊骇,鼻子忘了呼吸,睫毛不眨。 康斯旦丁通过被打开的石门,看到: (新书推荐位,加更。茫茫书海,相逢定有缘,新书需要诸君的力量。) 第49章 诡异的密室 看到: 这是一个真正的黄金建筑的黄金屋。 黄金的光芒照耀着一面墙壁,好像太阳在放出光芒一样,墙壁也是黄金,一条一条的金砖紧紧镶嵌衔接,不计其数。 难以置信,黄金的光芒竟然可以照明。 假如可以用黄金建筑一座密屋,那可以节约很多电,并且很耐用。 诱人的黄金密室。 正是无数探险者梦寐以求的,棕人的财富:黄金密室! 而且,这仅仅通过这一个石门的小洞口视野而已。 下面,下面,下面可想而知。 “嗯——!” 康斯旦丁艰难地吞了口水,是无比的艰难。 康斯旦丁纵然见过生死存亡,但没有见过这么多黄金在面前,还是无主之物。 手很抖,不淡定了! “好像,上帝故意给了一个难题给我了,这怎么办?” “怎么办?” 康斯旦丁一下子自己为难自己了,一夜暴富,暴到怀疑人生。 有时候,没钱会为难,有钱也会为难,不过,有钱的为难只是一时半会,没钱的为难可能是一生,要不然,就没有穷困潦倒一生的可怜人了。 “不不不!” “不对,等一下。” “等一下!!!” “是的,等一下!!!” 除了黄金带来的意外外,还有后背莫明其妙的冷汗,阴风阵阵的怪感觉,让康斯旦丁冷静下来。 杀手的直觉让康斯旦丁猛然发现,一股蛊惑的语音让康斯旦丁有跳下去的欲·望。 这太诡异了,如同站在悬崖之际,人总会情不自禁地生起向下跳的念头。 这是可怕的念头。 似乎是一种呼唤:来吧。这里所有的黄金都是你的。没有人跟你抢。拿回去,一辈子都花不完。女人,地位,金钱,什么都有………… 是的,这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语音,朦朦胧胧,却是确确实实地感觉到它诡异的存在。 康斯旦丁不由得退了回来。 恐慌了许久。 直到不再有激动跳下去的欲·望,而是冷静下来,反复思考,观察,才谨慎地再爬过去,把手伸过来,又迅速地缩回来,试探有没有异样,如同探出头的兔子,直到没有什么意外,再把头探进去。 一看到黄金密室的低下。 康斯旦丁后背再次惊悚出一片冷寒之感,手心仿佛结起一层冰霜,心冷得无比的悸动,一股诡异邪乎之感悄然而起,整个人宛若置身于一个邪教之地。 “这是?” “这是?” 康斯旦丁住不住地恐惧。这种恐惧来自于血脉,灵魂。 康斯旦丁目瞪口呆地看到: 一个巨大的球体的密室,全是用金砖镶嵌衔接而成,就是刚才康斯旦丁踹开的洞口的石门,也是金砖拼接的。 球体的密室下面,密密麻麻都是跪着的白骨,没有衣服与其他杂物,一点儿的都没有,生前应该都是赤裸裸的。 他们即使是化为白骨,依旧保持着跪的动作,跪拜中心一个用骨头搭成的圆球体祭台。 祭台上,一块黧黑色软布盖着一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但可以肯定,这是他们的精神上的神,不管是什么神,绝对是一位用灵魂去信仰的神。 康斯旦丁不知不觉地往后退了几下,但动不了,康斯旦丁没有意识到了这个异样,这个细节。 康斯旦丁在恐惧,浑身颤抖。 来自血脉,灵魂的颤抖。 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祭拜吗? 祭拜祭台那个? 祭台上面是什么? 为什么这么做? 按照密室,这种密封的环境,他们最大的可能性不是成为白骨,而是干尸,怎么会这样? 干尸怎么成了白骨。 这是最诡异的地方。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又是一连串的疑问,如同不期而至的狂风暴浪,一波波打湿康斯旦丁的脑袋,让康斯旦丁一下子又难受不已,仿佛站不住。 窄小的空间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氛,比乱葬岗,比坟墓里还恢恑憰怪。 密室里所有的白骨,都完完整整地跪着,没有散成一摊骨。 似乎有一股力量,维持着这种虔诚的朝拜。 “呜——” 密封的空间,窄小的空间,无缘无故地起了一股冷风,偷偷地吹,康斯旦丁寒毛直立。 霎时间,他想动,想离开此地,但身体控制不了。 这时候,康斯旦丁才发现这个异样。 本就是白种人的白净的脸多了病态的苍白,冷峻脸庞惊人地出现恐惧这种神情。 冷汗油然而生,一颗,一颗地落下,冒起惊慌的烟。 他不断地挣扎,但躯体却是不由自己控制。 仿佛灵魂出窍,仿佛梦中梦,又仿佛小儿麻痹症的难受。 一分钟。 二分钟。 三分钟。 ………… 直到忽然,右手指能动,右手掌能动,接着如同裂开的冰层一样,由右手指开始的牵动,带动全身。 噩梦终于结束了。 “簌簌簌!” 康斯旦丁艰难地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权,立刻默默地退了出来。 远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噗噗噗!” 康斯旦丁心惊胆跳地爬出去,屁股向外地爬,原地折回去。 很快,空间宽敞,可以换过来头与腿脚。 康斯旦丁掉过头,再走着,便能站起来。 到了能站起来之处。 康斯旦丁道歉似的地对着黄金密室喃喃: “到此为止了,确实是失礼,先生。确实是无意冒犯,请原谅。” 诡异之地,远离为善。 康斯旦丁不会冒险跳下去,怕出不来。 这个开口在偏上面的位置,即使把所有的骨头堆积起来,也可能不行,因为光滑。 至于金砖,也不需要用命来赌。 很多时候,钱和命,所有人一般都会选择后者,除了不可救药的人外,所以,康斯旦丁也不会这么愚蠢。 敲下一块金砖,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引起坍塌,要是用白骨补上挖去的金砖,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坍塌。 这黄金密室在地底之下,所有的泥土石块的重量压在上面,谁能保证不发生意外。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身体莫名其妙的失控了。 是的,就是失控了。 这在现实世界,科学的世界,显得不可思议,说出去,只会贻笑大方。 这点,让从未失态的康斯旦丁,彻底的失态了。 比起黄金,恐惧更让人恐惧,那黄金微不足道。 “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是真的存在,刚才不是恍惚,不是,绝对不是。” “那个感觉,我可以对上帝发誓,绝对是真的。” “这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诡异的世界。连狼人都有,为什么就不能存在这种可以控制人精神的东西呢?” “是的,这是真的!!!” 康斯旦丁沉默地再三回忆,再认,又不知不觉对这个世界,凯撒里德大陆,新里徳帝国产生一种不可名状的态度,姑且称之为“怀疑。” 之后。 义无反顾地退了出来。 没多久,康斯旦丁又被为难了。 问题再次摆在面前,不得不抉择。 “这又要怎么走。” 康斯旦丁走到之前的地方,望着前面,没有光线,一片漆黑。 这真让人头疼。 是的,谁都不喜欢摸黑赶路。 过了半个小时后。 康斯旦丁皱着眉头,静静地思考: 既然能进来,那么,也能出去。 所以,要避免意外,需要……… 或许,我需要走森林蚺蟒蛇的路,才能避免可能存在的陷阱。 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陷阱绝对存在,不用质疑。 这点智商,他们还是有的,不必怀疑。 此时此刻,我还能呼吸,也说明有空气进来,那么一定有通向外界的出口。 综合起来,出口可能有三条: 一条是陷阱。 一条是棕人进来的安全路。 还有一条,可能是森林蚺蟒蛇挖的,也有可能森林蚺蟒蛇从棕人进来的安全路进来的。 现在,我需要沿着空气流通而来的方向前进,唯一未知就是棕人布置的陷阱路是否是打开开口,如果也有开口,那么,我就不能根据空气作出判断。 对于陷阱的路,有百分之五十是否定的。 一棕人不会自动暴露这么重要的地方,二不让动物误闯进来,三这个地方一定少数人才能有资格知道,一定地位的人才能知道这里的秘密。 思考到这里,康斯旦丁眨了一下眼睛,低声祈祷:“光明!” “上帝,我确实是一个热心的人,保佑我的判断没有出错。不然,这么做有些让人难堪。” 康斯旦丁幽默风趣地自言自语。 上帝的存在,在一些人的口中,就是一个调侃的对象。 这是文化浸泡使然。 “簌簌簌!” 康斯旦丁凭借对空气流动的感觉,极度缓慢地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 康斯旦丁碰到软软的,长长的,好像有鳞片。 “是蛇!” 康斯旦丁摸到三角形的头和吐出来的蛇信子。 由于是冬眠状态,不知名的毒蛇并不能做出攻击性的行为。 康斯旦丁镇静地赶紧甩掉,如同甩掉手里黏粘的泥巴一样,再不慌不忙地快步地走着。 很快。 空气有些新了。 随着空气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新鲜,也意味着出口不远。 过了一个小时,康斯旦丁来到一个分叉口。 “果然!别人的智慧也是存在的。”康斯旦丁没有为自己猜测中了而兴奋,而是为棕人的智商赞叹。 面前是三条路,两条是没有气体流动的,剩余的一条,空气微弱地流动。 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空气不会流通,只会极慢地对换,只有越靠近通口处,这种气体对换才明显。 他闭目静听,尽量让呼吸慢点,甚至不让心跳声给干涉了。 十五分钟后,他再睁开深邃的眼眸。 “风自这里而来,应该是这一条。” 康斯旦丁辨别后,又继续走着,越走越扁,愈来愈陡。 角度越陡,康斯旦丁越安心。 到这时候,康斯旦丁悬着的心才落下。 不知多久。 康斯旦丁终于爬出了,他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闭上眼睛,享受地说道: “是的,是的,这才是新鲜的空气啊。” 而康斯旦丁离开后的黄金密室,那里传来一声叹息着:来了,终于来了…… 第50章 独一无二的裙子 康斯旦丁环顾一下自己所在之处,扁圆扁圆的,这可以肯定是一个蛇洞口。 这么大,除了森林蚺蟒蛇,还有哪一条这么大。 或许会存在第二条,但这条绝对是吞没康斯旦丁的那一条。 只是,森林蚺蟒蛇不知道怎么消失了。 “窸窸窣窣。” 康斯旦丁爬出了蛇洞口。 “这里是哪里?” “浦浦那亚遗址?” “阿阿格拉城遗址?” “原始森林的某一处?” 康斯旦丁望着远处一片被雪淹没的荒野,困惑不已。 那片荒野,应该是一个遗址。 这是根据它的平整宽阔,没有任何灌木作出猜想。 幸好此时,还是白天。 由于没有参天大树,光线有些明亮,没有那么阴暗。 “呜呼呼!” 一阵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 “嗯……风很大。” “这有些糟糕透了。” 康斯旦丁被风冲醒,意识到他还是一条一无所有的光身汉,连一条裤衩都没有。 然而,康斯旦丁并没有觉得寒冷,这是他诡异的地方之一。 无论冰天雪地,还是掉进水与冰的混合液体,也能安然无恙。 康斯旦丁抬起头,用深邃的眼眸望了望四周,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吓了一跳地告诉自己: “算了,这都是杉树,需要再找找,用它编织,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用杉树的尖尖的叶子织一条裙子,即使有高超的技能,也要有粗厚的皮,才可以。 这一点要求,拉尔夫斯可以满足。 康斯旦丁走出了蛇洞口,走出去。 “呜呼呼。” 风更盛,似水而流逝。 康斯旦丁赤裸裸地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雪地上。 双脚战战栗栗地踩在雪上,落下一个个脚印。 这需要小心,万一被什么插入肉里,就难以为情。 康斯旦丁可不想再流血,特别是光溜溜的样子。 “咔嚓!” 走到杉树下,折断一段拇指大的树枝,用来探路,如同盲人的导盲棍。 康斯旦丁又微微而动,性感的嘴唇,无奈地看着自己这幅德行,自嘲自道: “确实,不习惯没有衣服穿的感觉,不知道猴子怎么可以忍耐别人的眼光,现在,我赫然就是一只没毛的猴子。” 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赤条条来去,显得格外的刺眼。 康斯旦丁此时急需要一条裙子,所以迫不及待要用树叶编织一条裙子,至于裤子就是奢侈的事了。 裙子相对而言,比较简单。 他要寻找一棵橡树之类的树,这种树的叶子很大,也容易编织。 只要找到一棵橡树,就是成功的一半,哪怕是一颗落光叶子的橡树也可以。 “噗噗噗。” 康斯旦丁一边打着前边的路,确认没有暗藏的尖锐的树枝或者虚空的坑,才慢慢把脚放上去,一只脚放上雪上,又轻轻踩下,直到踏实,另一只脚才跟上,向那片没有长树的空地上走去。 虽然有点慢,也如愿以偿没有发生任何事故到达目的地。 “簌簌簌。” 康斯旦丁走到那个空旷的地方,用树枝扒开雪,不一会儿到了一层擂实的土地。 确实是人活动的地方。 好极了。 我先确认是哪里,心里有数, 然后,再寻找东西遮一遮,哪怕用石头挡挡也好,凉嗖嗖的,可不是文明人的行为。 最后,寻找线索。 康斯旦丁定好计划,马上地执行。 这是康斯旦丁作为一个杀手的习惯,素质。 不论什么时候,康斯旦丁都必须先思考,再权衡利弊,最后做计划,然后执行。 这次没有那么复杂,就没有那么繁琐的思考与权衡利弊,三五之下直接作出决定。 “簌簌簌。” 康斯旦丁展开扒开雪,又挖了擂实的黑土,猝然翻出颗颗粒粒的白东西,暗淡无光,像白色石英石,像鱼骨头,像人体的结石。 “嗯?” “这是?” 康斯旦丁捏起一粒白东西,不断翻着看,“吱”地捏碎,化成了粉。 “这是骨头,什么骨头?人的?动物的?”康斯旦丁初步判断。 “阿格拉城遗址?”康斯旦丁轻而易举,自然而然地往阿格拉城遗址这边联想。 康斯旦丁有一定的把握,他还在原始森林,再根据阿格拉城的传说与一些考古资料,康斯旦丁觉得这是阿格拉城遗址的可能性更大了。 猜测还需要实际物证来考验它的真伪。 正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说完,康斯旦丁即刻动手。 康斯旦丁又往其他处做抽样调查,无一都有一些粉碎,或者颗粒状的白色暗淡的东西,此时称呼为骨头更为恰当。 康斯旦丁蹲下来,盯着着黑土里的骨头想: 这是骨头。 至于是什么骨头,不能判断,因为太碎了,辨别不出。 当然,这里面极大可能也有人骨头,因为这是一座有人生活过的城。 这无处不在的骨头,说明,这就是:阿格拉城遗址! 原始森林至今只有浦浦热那遗址和阿阿格拉城遗址被发现外,还没有其他的,至于原始部落,这不是可能的事情。 凯撒里德大陆除了棕人和传说中的灰人,没有发现,确实没有发现。 所以。 我的猜测是对的。 答案就是它。 只是,这些骨头由于岁月久远,开始风化,只有深层处的才完好一些。 嗯…… 它们又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散成颗粒,或裂开粉碎,没有一个好的。 这是又为什么? 什么原因造成的? 什么有这种能量? 会不会是炸弹,看起来,似乎被炸弹炸碎掉,还是一座城的炸弹。 不不不,这显然不可能,阿格拉城是八千年前的城市,那时科技没有这么发达,怎么可能有炸弹。而且,地上没有炸弹爆炸后的坑。 或许,还有一个可能,被一种拥有强大力量的怪物,一一捏碎,不不不,这也不可能,没有绝对性能把所有的骨头粉碎。总有一两块遗漏。即使是八千年,也不能完全风化掉,而且这是一座被火山灰覆盖的遗址之城,覆盖在石灰之下,难以风化。 他们到底怎么消失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 啊…… 要是还有一个活着,不必这么扑朔迷离,让人头疼。 真是抱歉啊,没有一个人还活着。 康斯旦丁遗憾地摇摇头,确定这就是阿格拉城遗址后,便按捺住寻找线索的强烈的念头,开始第二步: 去找点东西遮遮,这样子不太文雅。 完成第一件事后,康斯旦丁走去树林里,寻找材料,量体做衣。 康斯旦丁走了很长的路,终于找到一棵十个人合抱才能抱得住的橡树。 它高耸入云,光秃秃,跟康斯旦丁一样一丝不挂。 这值得庆祝一下的事。 “哗哗哗!” 康斯旦丁蹲在树下,扒开雪,不一会儿,漏出一层干枯的脚掌大橡树叶。 “谢谢上帝!”康斯旦丁如释重负,这下有衣服穿了。 康斯旦丁不喜欢裸露身体的感觉,这没有安全感和隐私感,万一谁飞在天上,那可就不好了。 “噗。” “噗。” “噗。”…… 康斯旦丁扒开雪,拾起一张一张橡树叶,又抖干净泥土和雪,叠整齐放在一起。 很快,这棵橡树的树根的雪,被康斯旦丁推开,推干净。 接下来,是筛选的工作。 “这张,符合。” “这张,符合。” “这张,符合。” “这张……” 康斯旦丁把破的,薄的,旧的,过黑的都挑出来了,剩下的都做围裙和斗篷用。 康斯旦丁再找了半天,费了很大得劲,找到一条枯干的藤。 “pian!pian!” 清脆的声音,侧面表现出它的韧性。 康斯旦丁扯一扯,没有断。 “很顺利,万事俱备,接下来开始编织裙子……相信,很快就有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衣服穿了。”康斯旦丁满意地微微点头,自信满满地自语。 康斯旦丁独处的时候,一般都喜欢自言自语,像与自己对话。 仿佛,这是第二个康斯旦丁,也只有第二个康斯旦丁明白他,是他的知音。 在康斯旦丁需要他时,就出现,不需要时,就消失,完全不必要考虑“康斯旦丁”的感受。 康斯旦丁把长藤用两块石头砸断一截,撕成成千上万条细丝,这细丝的韧性足够了,再用细丝把一张一张的脚掌大的橡树叶穿孔牵线,一张跟着一张绑着,再一一绑在一条量身定做长藤腰带上。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一条橡树叶裙子完成了。 不过,还差最后一步,就是质检,与最后的“客户”体验。 康斯旦丁把它围在腰间,最低处到膝盖。 “哗哗哗!” 康斯旦丁拼命地甩屁股,看看会不会掉叶子,甚至断藤。 差强人意,没有断藤,只掉了几片叶子。 这有些掉价了。 “感觉……有些不习惯,可能是材料问题,不过,好过于没有。”康斯旦丁给它的评价不是那么好。 康斯旦丁又从脚下看到胸口,再说道:“将就一下,遮挡,遮挡,没有那么暴露。” 康斯旦丁弄完了裙子,再做了十双橡树叶鞋。 在原始森林里,不穿鞋,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这仅仅对于人类而言。 原来的计划里还有一件斗篷,但枯藤用完了,康斯旦丁只好作罢。 康斯旦丁脖子挂着十双橡树叶鞋子,裸露着上身,穿着橡树叶裙子,拿着树枝,向阿格拉城遗址走去。 必须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些关于自己诡异的线索。 哪怕再找到一些文字也好,即使是看不懂,也聊胜于无。 天黑后,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许多坏事,都是在夜黑风高时发生的。 人类世界的杀人放火就是这样,而野兽世界,它们也喜欢这样子。 天空飘起来了大雪,鹅毛大雪。 原始森林诡异的天气,再次体现出来它的诡异。 第51章 怪异的雨 康斯旦丁甩着裙子,裙子“唦唦”作响,走到阿格拉城遗址。 接下来,是第三步:寻找线索。 康斯旦丁弯下腰,挥着树枝,运用着树枝如同铁铲般使用。 裙子“唦唦”作响。 黑土不断挖出来。 堆在一旁。 大雪,此时又停止了。 寒风还没有停止,依旧呼啸。 这就是原始森林的诡异多变的天气,一般人很难适应这种极端的天气。 如果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可怜人被丢在这里,熬不过一夜,注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明天也没有太阳。 很快。 一个个像蚂蚁洞穴的土堆一般堆起。 康斯旦丁不担心破坏阿格拉城遗址受到惩罚,在新里徳帝国,这类遗址,不值钱,而且,阿格拉城遗址在原始森林里面的里面,没有几个人能进来。 即使进来,这里也不是约会大作战的地方。 现在都是荒野恶林,进来也没有什么好看。 其实阿格拉城很大,没有人知道多大,但经过八千多年的沧海桑田,不断地地理变化,阿格拉城遗址的存在痕迹被腐蚀到眼前这点空旷之地。 只有这么一丁点,八千多年,不长树,不长草,仅仅荒凉而已。 不知道八千年前的灰人用了什么技术,比除草剂还强大。 “呜呼。” 康斯旦丁呵出一口浑浊的热气,瞬间成了冷气。 “来点东西,上帝,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这难以为情。” 康斯旦丁开口说道,手没有停止下来。 “哗哗哗。” 不断翻出土,翻出来的杂物里,除了黑土与雪,就是一些石块和骨头,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看样子,该先停一下,停一下。” 康斯旦丁告诉自己,便停下挖掘的动作。 康斯旦丁站直腰,看着这被雪埋没的阿格拉城遗址,天色渐渐晚了,白光有些暗淡,心想: 似乎,遇上了一些困难。 如果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只会徒劳无功。 而且,这里已经遭过了一次考古发掘,他们也没有所得,也许真的没有东西掉下来。 还有一种可能,藏在某一个地方,就像黄金密室一样,不为人知。 如果在这么大的地方,太明显了。 什么东西都不会留到现在。 或者,我再可以去周围探勘。 要是足够幸运,也许有收获。 别让我失望。 上帝。 康斯旦丁想到这里,继续想道: 好。 确实只要再这么尝试一次。 不过,走之前,还是先把它藏好。 如果有人误打正着,那就一个丁二都不会剩,人都是那么贪婪,谁都不嫌弃钱多。 这都是货真价实的黄金,以后再来取,所以,不能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让它风吹雨打,暴殄珍物。 这是罪。 康斯旦丁想到这里,马上拿着树枝,往蛇洞口走去。 “哗哗哗。” 泥土不断纷纷掉落在蛇洞里,一点,再一堆,最后洞口封住了。 康斯旦丁把蛇洞出口给掩埋的差不多,又踩了两脚,验收质量是否合格。 “咚咚。” 随着两脚而下,掩盖的土又陷进去,这告诉康斯旦丁:不行,这样子做,绝对不行。 “不可以,完全不可以,如果遇上下雨天,有水流进去,一下就塌陷了,马上被冲垮掉,这是一个糟糕透的工程,需要想一个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 康斯旦丁望着洞口发愁,这是他家的黄金密室,怎么也要锁好门窗。 这世界上的穷人太多了,而富人也不是慈善家,所以,人穷怕了,就会冒险。 比起穷,有时候,死都不是一回事。 所以,做好掩饰,防止误闯进来的冒险者,就是最好的措施。 沉思了一下,康斯旦丁恍然大悟地说道: “是的,可以这么做,伙计。” 康斯旦丁的突发奇想的灵感来自瓦泥匠,康斯旦丁知道该怎么处理。 康斯旦丁走去杉树下,折了一抱杉树枝,抱回来,同样再抱了一拢橡树叶,杉树叶。 杉树枝韧性大,防腐烂,不易腐朽,这足够两三年了。 “唦唦唦。” 康斯旦丁把杉树枝插在洞口处,一条一条并列地插好,如同钢筋一样绑上去。又铺上橡树叶杉树叶,防止漏水,起到保护作用,以免漏水把掩盖的土流走了。 做好这一步工作,接着铺盖泥土。 过了半个小时,洞口密不通风。 “咚咚咚。” 掩盖好,康斯旦丁再踩三脚,以探虚实。 功夫不费有心人。 这次很漂亮。 没有再坍塌进去。 “还少了一个标记。用什么标记才不叫人注意,又能记住。” 康斯旦丁还不满意。 康斯旦丁环顾四周,想找出一个东西做标记。 星位? 插树枝? 堆石头? 画一个叉叉? “还是记位置,这个比其他要靠谱多。” 康斯旦丁最后还是放弃做图案标记,而是把它的相对位置记下,这相对安全。 一。 二。 三。 …… 一百二十一。 康斯旦丁从蛇洞口走到阿格拉城遗址,尽量保持每一步都是等长度,每一步之间都是一米。 蛇洞口在阿格拉城遗址的西偏南方向。 再三确认蛇洞口旁边的其他有标志性东西后,康斯旦丁开始向阿格拉城遗址外探索。 两个小时后。 还是没有什么所得。 “哗哗哗……” 天空不可思议地下起了雨,纷纷洒洒。 雨来得没有预兆。 这就是原始森林最古怪的地方之一:天气变化无常。 夏天下雪,冬雷震震,这些都是有可能。 “确实不走运!又下雨了。” 康斯旦丁暂时停下手中的事,赶紧走去一棵杉树下,借着不落的叶子遮挡一二,总比暴露在雨里好。 雨水很快淋湿了杉树,凝聚在针般尖叶上,不一会儿,淅淅沥沥地落在康斯旦丁的有一厘米长头发的寸头,睫毛沾着几点从树叶落下的雨水,鼻子也被滴着冰冷冷的雨水,裙子不堪雨的骚扰,也湿淋淋。 “轰!” 天空炸响雷声,诡异的原始森林,不仅莫名地下雨,还冬日打起雷声。 寻常人一见这种怪事,不吓死也被吓死。 寂静无声的原始森林,孤叫着怪声,天空即是打雷,又是下雨,还是在冬天。光一个人孤零零,就足够恐惧。 “好吧,比起雨,我更喜欢雷。让它劈死我,我也情愿躲在树下,好过站在雨里,湿淋淋,讨厌透了。”康斯旦丁幽默风趣地说道。 此时此刻,他苦笑不得,什么坏事都遇上了。 阿格拉城遗址除了树,和遗址,没有可以遮雨挡风的石洞,或则巨石。 康斯旦丁走也行不通,不走也行不通,索性待着不动。 雨水把松蓬蓬的积雪压紧,积水多的地方,还把雪浮起来。 一些陷阱,大都暴露出来。 “轰!” 又是一声巨响。 雨还在下,似乎天还没黑,就不会停下来的势头。 高耸入云的原始森林巨树,把昏昏沉沉的天空拉得非常矮,特别是下着雨,使人总觉得有一股压抑感。这不像夏天下雨那么痛快酣畅。 康斯旦丁望着这古怪的一幕,眉头紧锁,肚子经历了一天的折腾,也没有饥饿感。 这会下到什么时候。 看样子,可能到天黑。 要是到天黑,那危险性更大了。 现在,我必须寻找庇护所。 天黑后,黑乎乎,看不见,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是的,必须走。 现在就走。 康斯旦丁不断地思考,判断,而不是在坐以待毙。 “光明!” 康斯旦丁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望蛇洞口那里走去。 到了蛇洞口。 经过雨的糅合,蛇洞口已经和周围融为一体,如果不知道,绝对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洞存在。 “好极了。” 康斯旦丁由衷感叹,停驻一会儿,不再多心于它,放下心去找一个庇护所。 “嗷呜——” 森林的东面,传来狼啸。 饥饿的动物,开启猎食模式。 地下某一处,幽幽低语:嗯……终于开始了。这是见面礼,希望喜欢。……我们还会再见的,别让我失望,别让我等太久。我已经等了很长的岁月了。啊!漫长的岁月啊…… (新书推荐位,加更。) 第52章 夜里的陌生人 大雨停后,接踵而至是冰雹,不停歇地坠落,把积雪纷纷击坠,随之又是大雪两天。 不知几个昼夜。 一个脏兮兮的黑狗熊般的男人拖着两头森林狼,脖子还挂着一双树叶做的鞋,缓缓走出原始森林。 “终于出来了,让人有些忍不住喝一杯白兰地庆祝一下……再见了,这糟糕透的遭遇。” 这个男人低低而道,不满之情,尽量地克制住。 掩盖之下的右手心,蕴藏着狰狞的图纹,赫赫然说明他是康斯旦丁·乔万宁,这个可怜的倒霉蛋。 “呜呼!” 废气甫出嘴唇,不容片刻,迅速成汽,再如雾般化淡消失不见。 这温度,可见低得可以冻死一头肥牛。 康斯旦丁用枯藤把右手的图纹遮盖住。 看起来,康斯旦丁就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如果有一把双管猎枪,再好不过。 “噗噗噗。” “噗噗噗。” 康斯旦丁走了三千多里,依旧不见人烟,马迹。 “嗯……还是不走运。” “……已经够糟糕,别再有意外出现,我亲爱的,仁慈的上帝。”康斯旦丁祈祷着,双手死死拖着两只魂飞魄散的森林狼。 这几天,康斯旦丁被折磨到怀疑自己的存在是否合理。 康斯旦丁除了遭遇鬼怪般的恶劣天气,还掉入四米的深坑。 寻常情况之下,狗熊都是单独出没,而康斯旦丁不小心被两头两米高的狗熊追赶着,围攻着,不得不狼狈不堪地逃亡。 这运气,喝水都需要小心谨慎。 说起饮食。 至今,他还没有进食过一点食物。 肚子依旧饱胀,完全没有饥饿感,而且感觉到能量充沛,如同蓄满水的水池一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 也许是病了。 难以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么荒唐,不需要进食,还这么生龙活虎。 不可思议。 人需要吃饭才能活下去,此时的康斯旦丁却打破了这个常规。 不知不觉。 康斯旦丁走到一条泥土旅途,并在那里等了好久。 可能是很久,也可能没多久。 因为等待的时间,比普通时间长,也就相等的时间,等待的时间莫名的拉长了。 现在,还是没有人经过,不也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 但可以肯定,绝对属于原始森林的范围之外。 “我一直都是一位虔诚的信徒,一位老实本分的人儿。” “上帝啊,仁慈的父啊,给一辆马车,牛车也感激不尽。” 康斯旦丁虚伪地祈求。 每次一有事,康斯旦丁才想起了光明之主。 没用的。 平时不导告,也不忏悔,临时有事,即使是一个好脾气的人都不会伸出手。 上帝也不会的,上帝也不喜欢被人当备胎。 康斯旦丁的背后。 是雪地上有两条拖动的痕迹,和一对深深的脚印。 已经走出了原始森林的外围,这意味着走出了原始森林,但还属于原始森林的辐射范围。 康斯旦丁却没有为走出原始森林外围而高兴,反而有些沮丧极了。 “看样子,上帝抛弃了我。这不是一个好事情。” 康斯旦丁幽默地咕哝着,等了很长时间,没有马车经过,只好挑了一个感觉良好的路的一端,迈开脚步,拖着两匹森林狼走去。 慢慢走着。 康斯旦丁抬起头,望着路的远处的天空,天空已经微微黑,微微暗了。 继续,慢慢而行。 走着。 走着。 路的两旁依然荒凉的暮色。 没有遇上活人,野狗倒是几条。 ………… 很快,黑夜如流浪汉的脏兮兮的黑布,笼罩着,包裹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反感地躲在森林狼里。 一只森林狼为床,一只作被。 康斯旦丁睡在大路边上,只要风吹草动,立刻醒了。 这样做,就是防止自己错过路过的过路车。 当然,这也意味着危险,一者是路过的强盗,会抢劫。 看起来,康斯旦丁一副穷酸样子,好像没有什么可抢,其实他那两只森林狼的皮毛,一只最少值三千便币,两只便是六千便币,一般人的一个月的薪水才三四千便币。这是一笔不小的横财。 二者是小偷。 小偷,无关紧要,从来没有小偷能从杀手那里盗取一星半点儿好处,小偷能从杀手手里夺食,无异是与蛇同挣,只有死的下场。况且,那个小偷来这种鬼地方瞎逛,最多就是路过的小偷而已。 三者是狼,不过这离原始森林很远了,出了原始森林的外围,但还属于原始森林的影响内。 除非,运气极其不好,否则,狼不会出没在这么外的地方。 “啊——哈…………应该不会有狼的,这么冷的天气,最适合睡觉。” 康斯旦丁打了一个疲倦的哈欠,喃喃,然后躺在森林狼的软绵绵的黑灰色皮毛上。 很快,康斯旦丁进入半睡半醒状态。 还来不及多躺一会儿,就听到一声不友好的声音: “嗷呜——!” 远处的原始森林,长吼着狼嚎。 清清楚楚,就是狼嚎声。 “嗷呜——!” “嗷呜——!” 通过声音,知道。 不止一条。 “见鬼了!” 康斯旦丁猛地睁开眼,耳朵竖起来,本能地警惕起来。 “嗷呜……” 康斯旦丁一动不动,呼吸也屏住。 过了,二分钟。 康斯旦丁才确认而道: “是狼,看样子,不少于三条。” 康斯旦丁通过狼嚎的声音的次数和音色不同,大概猜测一下,给出一个可能性比较大的数字。 “嗷呜——!” 很不幸。 狼嚎望康斯旦丁这边传来,越来越洪亮,仿佛看见一群冒着幽绿幽绿冷光的森林狼,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冷酷无情地走来,一股寒风伴随狼群出没而起,阴森森的獠牙,在没有月光的黑夜里,自发出冷白光,如同刀片反射杀手的目光一样。 是的。 狼群就是望康斯旦丁这边而来。 “混蛋!” “这跑不过它们,狼天生就是猎人者。” 康斯旦丁边说道,边不迟疑地骨碌碌地站了起来,“唦唦”地橡树叶裙子作响,在寂静的夜里,响得刺耳。 康斯旦丁又随手地拎着两头森林狼,摸黑赶路,赶紧地跑。 “嗷呜——!” 狼嚎宛在耳际,刺激着头皮发麻。 “呜呼呼呼。” 疾风由于脚步的提速而起。 康斯旦丁拼命地跑,蒙乎乎地跑,也不管对不对,反正远离狼群就对了。 “噗嗵!” 康斯旦丁趔趄地飞出去好几步,才停住,差点扑个狗啃土。 黑暗的夜里,赶路,绝对不是一件行得通的事。 康斯旦丁被绊倒在雪地上。 “嗷呜——!” 狼来了。 “不行,不行,手无寸铁,该怎么反击?” 康斯旦丁回过头,循声望去,黑乎乎,还是黑乎乎,仿佛又看到绿地发幽发光的眼睛。 岌岌可危。 黑暗里。 窸窸窣窣,康斯旦丁摸着两头森林狼的后脚踝,准备溜之大吉。 就在这时候。 狼嚎里夹杂一种人类世界的声音: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是铃铛声。 一阵铃铛声从黑暗里急急而来,如同阳光划破黑夜。 “喂!” “喂!” “喂,这里,先生。”康斯旦丁镇静地急忙大叫,并用了尊称。 不急不躁。 铃铛声,越来越清晰。 “这里!” “喂!” “这里!” “先生!” 康斯旦丁赶紧把森林狼放在地上,用手合拢成喇叭状,顶在嘴上,大喊。 很快,一辆马车出现在康斯旦丁的眼睛里。 康斯旦丁没有再喊叫,他知道赶车的马车夫知道了。 “当当当!” “吁——!” 一辆朴素有篷的马车,停在了康斯旦丁身边。 “你好,我叫贝达思·拉得里,是一位猎人,这是我的猎物。” 康斯旦丁伸手把雪地上的两头垂头丧气的森林狼举起来,赶紧说明自己不是强盗,也不是在说谎话,而是一位要搭顺风车的猎人而已。 马车夫没有立刻回复,似乎在等车厢里的人发话。 “我只要去镇上,就可以了,我会给钱的。”康斯旦丁继续再解释。 以免被误会。 如果被误会了,那就完蛋了。 狼嚎越来越亢奋。 话说到此为止,康斯旦丁不再多说。 话多必失。 车里,绝对是一个非凡的人,不然,他不敢这么胆大地停下。 要知道,这是荒山野岭,每一个陌生人都是一个未知的炸弹,随时会爆炸,还是随机性的。 但他既然敢这么做,康斯旦丁就不必再多说了。 这是一个聪明人。 跟聪明人打交道,不必要跟他说那么多,他会根据一个孔细,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所以,凯撒里德大陆流传一句谚语:谣言止于智者,是因为智者有自己的哲学观,即使错了,他们也不会悔恨。 智者往往都是独立思考,从不人云亦云,不论事情是任何绝对的真理性,也不跟附和。 “进来吧,贝达思先生。”一个睿智,不急不躁,不慌不忙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 “这么自信?”康斯旦丁暗道,这是什么人,搜身都不需要,是艺高胆大,还是鲁莽粗心。 “谢谢。” 康斯旦丁装成朴素老实的猎人一样客气礼貌地回答,再朝着马车夫微笑一下,然后提着森林狼进去车里。 康斯旦丁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弄脏他的马车,既然敢叫,就不在乎这点小事。 这是车里的人在考康斯旦丁会扭扭捏捏,还是痛痛快快。 当康斯旦丁上了马车,车里的主人就知道康斯旦丁不是猎人,更不是普通人。 这其中奥妙无穷,静静思考便知。 这就是智者过招,招招致命。 第53章 马车之夜谈 车厢内,点着一盏煤油,昏黄色的灯光照着车厢。 一个富态相的白人男人坐在左侧软皮座椅上,看样子,有六七十岁。他微笑着望着康斯旦丁。 这种微笑好像久违的朋友重逢一样,好像在问:别来无恙。 “你好!” 康斯旦丁礼貌地问好。 “你好,请坐。” 男人伸出右手,做出“请坐”的手势,说道。 “谢谢。这下把你的座椅弄脏了,很抱歉。”康斯旦丁坐在了右侧的座椅,很愧疚的样子说。 “没关系,座椅生来就是给人坐的,不必在意这些,只在意有没有人坐。”男人文雅地笑着说,完全看不出他是否在说虚伪的话,总之,听了感觉就是发自内心的。 如果是寻常人,听了这一席话,绝对感动到涕泗滂沱,认为这就是坦诚相待,严重者甚至以命相报,因为这让寻常人感觉到这是对他的尊敬。 一般而话,特别是一个有钱人的尊敬话,更容易让一个穷人感激不尽。除非有自己独立的人格,不然容易被带偏。 康斯旦丁是一个穷人。也不是一个穷人。 这取决于个人对于物质与精神追求的抉择。 “先生,你的话很有哲学。” 这个时候,康斯旦丁知道自己猎人的身份不复存在了,也不必要再伪装,而是幽默地说。 只是,这个陌生的男人怎么看出来了。 偷偷想了一下,康斯旦丁便释怀了。 原来这样。 “谢谢,这是我女儿告诉我的。”男人听了康斯旦丁的赞美,没有得意,反而谦虚地说。 “那你女儿一定很善解人意,是个善良的人。”康斯旦丁豪不吝啬自己的赞语。 “谢谢,我想她知道,一定会高兴的。”男人温文尔雅地再次谦虚。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能让一个美丽的女孩开心,我想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康斯旦丁虚伪地,又很绅士地说。 康斯旦丁的话听起来,不像在谄媚,而是在说一个千真万确的事实而已,自然而然。 这也是康斯旦丁说话的本领之一。 “确实是。” 关于这一点,男人认可康斯旦丁的话。 可看出男人对于女儿是至爱的。 话聊到这里,戛然而止,停了。 康斯旦丁没有再接话,男人也没有再说话。 “驾!” 外面的马车夫赶起马,马车在马的牵引下,慢慢地走动,很快,奔跑在夜里。 两盏煤油灯照着路,不断前进。 “嗷呜——!” 狼群在后面追逐,嘶吼。 车厢沉静了半个钟。 男人最先打破安静,开了口。 男人问道:“贝达思先生。你要去哪里?” “镇上就可以了,到那里,我需要把它买了,再付你马车钱吧,先生。”康斯旦丁指着脚下的森林狼回答。 康斯旦丁想在镇上把森林狼卖了,再付钱给男人。 康斯旦丁再说:“先生,别叫我贝达思先生,叫我贝达思就可以了。” 男人嘴唇像是微笑形状,总是似是非是的笑着。 康斯旦丁的心,莫名地别扭: 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康斯旦丁赶紧悄悄看了一下裙子,没有什么。 一直严严实实,没有暴露出来。 “贝达思?真是一个好名字。”男人迟疑了一下,把搭在膝盖上的手拿开,换了一下交叉的二郎腿,再把手搭上去。 “这是我爷爷的名字。”康斯旦丁装成受宠若惊地说,因为这个名字根本就是胡扯的,鬼知道是不是那么好听。 “贝达思,你这两头狼,自己狩猎的吗?” 男人继续问道。 按照礼节,男人可以告诉康斯旦丁自己的名字,如果不妥,也可以说一下,自己的姓氏,以便于称呼,但男人没有这么做。 男人没有告诉康斯旦丁自己的名字,哪怕是假的,也没有,而是打量着康斯旦丁和摔在车里的森林狼。 “不是,先生,这是一个坑里,捡到的,这得感谢上帝,他真是一个好人。”康斯旦丁毫不犹豫地说,很果断,这让人感觉康斯旦丁在说真话。 毕竟,谁能从两头狼的手里占到便宜。 康斯旦丁把上帝推出来背锅,没有人比上帝更适合了,因为上帝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不想暴露自己,就这么干。 康斯旦丁所说的坑指的是陷阱。 “是吗?”男人莫名地问道,像在质疑一样。 康斯旦丁听到男人的话,没有慌,快速转着脑瓜,再稳稳当当地说: “先生,可能你不是光明教的信徒,不然你不会怀疑万能的光明之主,不是吗。” “呵呵呵,贝达思,你真是够幽默。”男人想不到康斯旦丁这么机智,把问题推回给他,只好这样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谢谢。” 康斯旦丁习惯地说道。 “贝达思,你的狼能不能卖我一头,他的皮毛,看着很漂亮。”男人望着脚下的狼说。 “先生,如果你喜欢,全部都拿去,不必客气。” 康斯旦丁又是毫不犹豫地说。 听起来,康斯旦丁是一个豪爽的男人。 但康斯旦丁一说完,心惊胆跳地看着男人,真害怕男人突出自己的意料之外,就不好办了。 “贝达思,不用了,就一头,你说多少钱。”男人不贪婪地说。 “呜呼——!” 康斯旦丁暗暗松了口气。 这可是车费,衣服,要是全都给了,康斯旦丁不知道怎么回去,也不可能穿着树叶穿梭于水泥钢筋混凝土之间。 那不一样,那里不是森林。 “先生,你随意。”康斯旦丁再次把问题给男人,让他为难。 “四百德币,少吗?贝达思。”男人不动声色地提出一个价。 四百德币? 这么平静。 看来,确确实实是一个人物。 康斯旦丁在心里给男人再次烙上这是一个“人物”的印记。 康斯旦丁不会打听别人的隐私,所以,从上车到现在,都没有问过男人一句话,哪怕是男人的名字,只暗暗地猜测着男人的社会地位与身份。 康斯旦丁想了一下,毫不客气地说:“先生,多了,你不必给这么多,或者,你拿走便是,不需要再给我钱……我此时还在受你的恩惠,这点东西,不足挂齿。” 康斯旦丁这句话在前面就可以说,但在这里,很符合情景,给人一种康斯旦丁很客气,很慷慨的印象。 “不会的,它值得这个价,或许更高。”男人把二郎腿放下,二话不说的弯下腰,伸下手,打开自己座椅下的暗格。 “咔咔”几声。 弹出一个盒子,盒子上有一个装钱的袋子。 男人又从盒子取出一袋钱。 他毫不忌讳康斯旦丁在马车上。 这一下,完全认证了康斯旦丁对于这个陌生男人不平凡的印象, “贝达思,这就是四百德币。”男人边说着,边递过来。 “谢谢。先生,你真是一个大善人。” 康斯旦丁点都不点一下,不再扭扭捏捏地接过来,就放在一旁。 康斯旦丁推测,为什么他出四百德币的价,可能一袋估计只有四百德币。 “你不点一下吗?贝达思。”男人好心地提醒康斯旦丁一下。 “噢,不了,先生,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康斯旦丁极度虚伪地说。 刚刚上车前,康斯旦丁在车下仔细地观察: 男人的金黄色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如同叠好的被子;蔚蓝色深邃的眼眸,看起来智慧宽松;鼻子不高不低,给人的感觉不是阴险狡诈,而是和蔼可亲;一张规规矩矩的嘴唇,一看就是一个严谨自律的人。 最重要一点,是他的虎口没有茧子,这说明他不是一个训练过的人。 这一点,才是让康斯旦丁没有深深戒备的原因,但警惕还是存在,时时刻刻。 这是一个杀手的素质。 “呵呵呵。”男人还是轻轻地微笑,回应康斯旦丁的话。 男人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康斯旦丁的话。 “……抱歉,差点忘了,先生,这是马车钱。”康斯旦丁如梦初醒地打开钱袋子,顺手地从里面抓了一把,也不点地递给男人。 “贝达思,这点小事,不足挂齿。”男人推辞地说。 “对我来说,就是值得感激。”康斯旦丁极其感激样子地说道。 “帮我向上帝说,给我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婿就可以了。” 稳重的男人,幽默地说道。 “先生,你也很幽默。”康斯旦丁意想不到这个幽默,微笑着说。 “是吗?我女儿也这么说?”男人反问道。 男人完全不忌讳康斯旦丁,反复提起他的女儿。 “是的。”康斯旦丁肯定地回答。 “谢谢。”男人非常温和地说道,声音不高不低,恰到让人觉得亲切的力度。 “当当当!” 马车的铃铛摇响着,不断传向四方。 康斯旦丁和男人又沉默下来,谁都没有再问,再多说。 这正是康斯旦丁求之不得的。 康斯旦丁干脆闭目假睡,而不是养神。 “嘚嘚嘚。” 马蹄踏在地上,在万籁俱寂的空间,显得特别嘹亮。 第54章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几经周折,终于回到了西蒙斯公寓。 楼下。 门口。 没有以往那座皮椅,皮椅也没有那么像土豆的老女人,波娜太太。 这让经历风波后的康斯旦丁有丝丝失落,毕竟,那是一道熟悉却习惯了的风景,忽然之间,不见了,确实会有一些莫名情绪。 “嗯?不在?这有些不可思议。” “椅子也没有了,要换一个新的吗?” 久久不见,康斯旦丁莫名有一点点想念波娜太太,但没有看到波娜太太。 波娜太太常坐的座椅,也消失不见。 一切空空荡荡。 有些不习惯。 这就是人类相矛盾的地方。 此时此刻的他,不再像一个愚蠢的原始人。 而是通过两头森林狼,康斯旦丁得到一笔不小的钱。 一番买买买后。 康斯旦丁衣冠楚楚,一身笔直的西装,精神焕发地走到西蒙斯公寓,踩着黑色铮亮的皮鞋。 康斯旦丁望了一下空荡荡之处,微微摇头,不知不觉地企图让莫名的情绪如同头发上的粘着的水珠一样甩出去。 之后,慢慢地走上楼去。 “咚。” “咚。” “咚……” 慢条斯理,像一只优雅的黑天鹅。 走到楼梯的拐弯处,康斯旦丁停住脚步。 有人在搬家。 看样子,是搬走,不是搬来。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大眼睛长睫毛的女士,她提着皮箱下来。 估计是工作变动的原因,才会搬家。 一般情况,很多租客是舍不得波娜太太的,波娜太太是一位好房东,真的是一位好房东,她允许迟交一个月的房租,甚至是两个月。 像康斯旦丁,可以半年再交都可以。 “咚咚咚。” 女士提着皮箱,沉重地下楼梯,脚步声,很响亮,应该皮箱里面,装着很多贵重物品。 女士即将走到康斯旦丁面前。 康斯旦丁安静地侧过身,靠近墙壁,让开一下空间。 “谢谢。”女士走过时,礼貌地说道。 康斯旦丁点点头,表示接受了她的谢意。 女士走后,康斯旦丁才走上楼去,第八层,808号。 门还是那个杉木门,锁换了一个镀金的铜金色锁。 康斯旦丁站在门口,思索: 谁干的? 我被赶出来了? 波娜太太吗? 不不不,不可能。 波娜太太不会这么做。 她不会把我扫出门。. 不会的,是的。 我没有拖欠过房租。 这一点,我的记忆告诉我,从来没有。 波娜太太也不是这种势利眼的人。 所以,敲敲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对,这比胡思乱想有用多了。 想好之后,康斯旦丁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敲。 这是儒雅的绅士风度。 “咚咚咚。” “咚咚咚。” 门敲响后,五分钟没有动静。 康斯旦丁再敲: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你好,有人吗?”康斯旦丁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在。 “有人吗?” “你好,有人吗?” 叫了多次,没有回应,康斯旦丁低低自语: 不在吗? 还是什么原因? 嗯……先撞开再说。 看看我的东西是否都还在。 是的,比起这把锁,歌莉娅是最重要的。 康斯旦丁想到这里,不慌不忙地后退小步,猛地用手臂和肩膀,侧身撞去。 “嘭!” 门被撞击出巨响,如同晴天霹雳。 “嘭!” 门锁再被撞地动摇。 康斯旦丁第三次后退小步,狂雷般,巨牛般撞上去。 “嘭!” “咔嚓!” 门被撞开了,锁头由于用力过猛而变得扭曲。 康斯旦丁趔趄地站住,先遥望了远处,窗帘被打开了。 白色的光芒从阳台外穿过玻璃而来,把屋子照亮。 门之下,没有以往歌莉娅的身影。 “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拉得紧紧的,真真切切地记得是这样的,而不是打开的,是谁?波娜太太吗?” 康斯旦丁疑窦顿起。 他不喜欢开窗帘,所以窗帘都是拉得紧紧的。 这一点,是错不了的。 康斯旦丁又低下头,看见那双木屐还在,还多了两张从门缝塞进去的纸片。 “什么时候的?” 康斯旦丁蹲下去,伸出手,捡了起来,并且换了木屐。 “吱吱吱。” 康斯旦丁踩着木屐走进去,除了窗帘被打开好,一切都没有改变,甚至是像有人打扰清洁过一样,特别是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谁来过? 歌莉娅呢? 她不会跑丢了? 康斯旦丁翻了翻歌莉娅的小窝,俯下身,低头看着床底下。 没有歌莉娅那熟悉胖乎乎的黑身影,似乎,歌莉娅失踪了。 “歌莉娅,在哪。” “快出来,亲爱的。” “别玩了,快出来,亲爱的,我要给你一件好东西。” 康斯旦丁找了厨房与及浴室,确实没有歌莉娅的踪影。 “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站着不断地尝试回忆,歌莉娅可能出现的地方。 直到想不出来,康斯旦丁才想起钱财这些是否丢失。 这可知歌莉娅比一切金钱还重要。 歌莉娅的地位,是占据康斯旦丁这颗纹丝不动的心的一角。 康斯旦丁走到床头的柜子,打开抽屉,发现钱袋子,李诺雅送到项链,存折,都完好无缺。 “好了,谢天谢地。” “我想,我知道了。” 康斯旦丁这下知道是谁来过了,顿时如释重负。 歌莉娅没事,这好极了。 是的。 只有她这个暴力倾向女人,才会把门锁换了。 所以,家里既没有来过梁上君子,也不是江山易主,而是一个女人来过。 这下,康斯旦丁安下心,走过去把门的锁链扣上,然后去拉上窗帘,走去浴室。 不一会儿。 浴室响起一阵机器的声音。 “嘟嘟嘟。” “嘟嘟嘟。” 两厘米左右的头发被推发器推剪着。 康斯旦丁右手摸着头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左手拿着推发器推。 头发太长了。 已经两厘米长了。 这不符合康斯旦丁对于寸头的标准。 他的标准是五毫米之内。 推发器从额头往后脑勺推去,从左耳际推头顶,再到右耳际。 过了五六分钟,推发器停止运行。 “这下差不多了。” 康斯旦丁用手摸摸整个头,没有长发,拔下插头,把推发器清洁干净,收起来,放在浴室的储物柜。 理完头发,又刮胡子。 胡须很快搞定。 接着。 “哗哗哗。” “哗哗哗。” 浴室响起流水之声,慢慢弥漫着热气与沐浴液的味道。 一具如同钢与铁的身躯,隐没在浓浓热气里,一股阳刚之气,禁欲气息,理性之风,仿佛流动的光芒,弥漫显耀期间,好像星云里的恒星。 冷水自头上而下,飞过深邃的眼眸,滑过挺拔的鼻梁,吻过如画的嘴唇,虽是将近五十岁,却散发出朝阳的活力,白雪的俊美和岁月的成熟。 这股岁月催熟的味道,宛如秋天苹果树上的红彤彤的苹果,自发出引诱蜜蜂与蝴蝶的气息。 康斯旦丁矗立,似凯撒里德大陆的最高山峰冈比斯山,他闭着眼睛,缓缓回忆: 我被森林蚺蟒蛇吞噬后,这一段时间里,我失去了意识。 这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森林蚺蟒蛇去哪里了? 我是怎么活下来了的了? 如果给它一个有关联的物件,应该与右手的图纹有关。 但我对于它一无所知,有些够烦人的。 之后,到了诡异的密室,棕人的黄金密室。 那座屋子不是正常的密室,应该与棕人某种宗教信仰有关,可能是那个消失不见的大自然教。 或许,棕人的消失与它也有一些关系,具体是什么情况,也是难以猜测。 那个感觉,不能忘却。 还有,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那副壁画,又在讲述什么事情? 嗯,这或许,可以找拉尔夫斯看看。 那个家伙说不定认识一星半点儿。 虽然人品不怎么行,但博学还是有一些。 看不出拉尔夫斯这么一个粗俗的人,竟然有这么不和谐的一面。 当然,这需要一丁点儿旁敲侧问。 之后,我离开了黄金密室,到了阿格拉城遗址。 在那里,除了泥土和树叶,一无所得,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除了一些乱七八糟一大堆事外,还遇到一个温雅的男人,神秘的男人,不过萍水相逢罢了,不必多考虑他。 总而言之,这次行程,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收获,除了棕人的黄金密室与诡异的感觉。 现在,手里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疑问却越来越多,跟母鸡下蛋一样,坏透了。 ……时间,已经是一月二十一号。 那段我昏迷的时间里。 为什么那种事情没有再发生? 是不是那时候,发生了,而我没有意识到。 有这种可能性。 只是。 为什么我昏迷了那么久? 为什么还没有饥饿感? 为什么赤裸裸? 为什么…… 不解的难题,越来越多,依旧解不开手中这个怪图案,以及我身体的怪异。 “哗哗哗。” “哗哗哗。” “哗哗哗……” 康斯旦丁在万千思考中,无端生出一个念头: 我是谁? 我是谁? 我是谁? 我到底是谁? 我来自哪里? 我的未来又将往哪里去? ………… 西蒙斯公寓,来了一位不友好又友好的陌生人。 (新书位推荐,加更。) 第55章 未知任务 水声停止后。 康斯旦丁围着浴巾,走出来。 “嗯……” “舒服极了。” “洗澡是一件幸福的事。” 康斯旦丁一身轻松地自言自语,整个人都是放松状态,眉毛都是温柔地弧弯着,如同川流。 不过,洗完澡后,应该来一杯热咖啡。 正好,康斯旦丁没有用餐的欲望,觉得来一杯咖啡也很不错。 便走进厨房,洗了一下烧水壶之后,装上一半的自来水,放在天然气的灶具上烧了。 直到,水“咕噜”地巨响,过了一两分钟后不再“咕噜”喧哗,水开了。 从柜子里取出咖啡粉,打开盖子,有咖啡勺子取出三勺,倒在玉白色的瓷杯里。 “汩汩。” 沸腾的水把咖啡粉融成一团,不经意间飞出一丝粉末。 再用长勺子,不断地搅散,随之,一股浓浓的咖啡的香味扑鼻而来,仿佛沐浴在暖暖阳光里,阿及利亚大陆的咖啡园,油绿的叶子倒映着微光,赤红的咖啡豆子,羞涩着。 “嗯——。” “好极了。” 康斯旦丁端着咖啡,深深地一嗅,仿佛嗅到了阳光的味道,让人不禁精神抖擞,情不自禁地嗅出欢声。 欢声是微微轻启口齿时,引起鼻腔共振发出来的。 康斯旦丁端着咖啡走到桃花木桌,放下咖啡,拿起沉黑色纸片,打开新买的煤油打火机,把两张沉黑色的纸片,一一灼热,字迹慢慢展现出来。 两张纸片都一样: 你好啊。 康斯旦丁,我的朋友。 上帝保佑你。 今晚九点,教堂。 神父:奥古斯特·李·德雷斯。 (阅毕即焚) 纸片上,没有标志的日期。 这是规定。 杀手组织里的杀手,一年四季,每月每天都是待命状态。 只要没有退休,杀手都不是自由之身。 “这是什么时候的?前天?昨天?今天?还是哪一天的?”康斯旦丁头疼地喃喃低语。 康斯旦丁一直对杀手组织有不满之处,就是这一点。 不标日期,都不知道过期与否。 确实是件头疼却无奈地事。 这一切,只能自己嘟囔一下,即使抱怨,没有人听,也不会有人能改变它。 是的,没人理会这个事情。 这是故意所为的。 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每一个杀手都精神绑着紧紧,像用尼龙绳把脑瓜儿嘞地紧紧,死死才好,或者跟弹簧一样压着。 所以,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该死的!随他去。等喝了咖啡,去一趟上帝的窝儿就水落石出。” 康斯旦丁无所谓地自言自语。 此时,康斯旦丁无所谓了,不会管他惩罚不惩罚,因为都已经过去了。 安心喝咖啡才是要紧的事情。 “嘶嘶。” 康斯旦丁端起杯子,沿着杯沿轻轻地吹。 喝咖啡,吹气也是一个讲技巧的活儿。 不能用力,用力会流出来;也不能轻,轻了没有波澜。 表面微微凉了下。 “汩汩。” 康斯旦丁喝了一口咖啡。 苦口的咖啡下喉,立刻呛脑。 一个词汇:极苦。 还有一些咖啡粉末,渣儿,以至于没有那么光滑,但胜在咖啡是猫屎咖啡,一股馥秾的咖啡味,把这些缺点遮盖了,正是瑕不掩瑜。 如果用压缩机压一杯,过滤一下,那最好不过。 不过,康斯旦丁就是喜欢有咖啡粉末的感觉,这让他的味觉直接体验咖啡渣的粗糙。 这种咖啡有一种男人粗狂又有古典的细腻的错觉,正如黑的粗狂与白的典雅。 “人生,一杯咖啡而已——” 康斯旦丁享受地呢喃。 ………… “哗啦!”一声长的拖拉声。 一个深黑色保险箱从床低下拉出来。 输上密码。 “咔嚓!” 密码锁解开。 打开保险箱后,十把自动式手枪,一把狙击步枪,八把圣地哥亚匕首,八个手榴弹,三瓶白色透明溶液。 白色透明溶液主要用途是用来让无关紧要人,睡一觉,不必要大开杀戒。 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的别处用途。 “哗啦!” 又一个深黑色密码箱被拉出来。 “咔嚓!” 密码箱里面都是子弹,这是手枪和狙击步枪的子弹。 九个手枪子弹夹。 康斯旦丁取出三个子弹夹。 “咔咔咔!” “咔咔咔!” “咔咔咔……” 把三个子弹夹装满十枚子弹。 “咔嚓!” 手枪上了一个子弹夹,别在腰间,把剩余的两个子弹夹别在内衣的内衣袋,再取一瓶白色透明溶液水和两柄圣地哥亚匕首。 “哗啦——,哗啦——。” 康斯旦丁把关好的密码箱再次推回原位,站起来,走到落地镜前。 “噗噗。” 扯直长袖,抚平褶皱,不自觉地摸了摸有棱有角的长下巴,心满意足地离开落地镜,换了皮鞋,关好门。(门重新装了一个锁,就在刚才喝完咖啡后。) “咚。” “咚。” “咚。” 慢慢地走下楼。 走到二楼的阶梯,便看到一个跟波娜太太有几分相似的女孩。 是一个女孩,十七八岁。 大波浪长发,涂着鲜红口红的嘟嘟嘴,曲线身材。 一个漂亮极了的女孩。 “好漂亮!” 康斯旦丁看到女孩的第一印象,不由自主地暗暗赞叹。 纵然阅人无数,但她的美,还是别有一番,否则,康斯旦丁不会不知不觉地多看了几眼。 康斯旦丁又在心里疑惑:“波娜太太的女儿?似乎没有,从没有听她说过。” 就在这时候。 女孩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着康斯旦丁,紧着,报以微笑,热情的微笑。 附言一 没有女主,嗯……并不是所有的好意都是暧昧,都是爱情的开始,也可能是出于礼貌。后面的也是如此。……李诺雅的爱是爱,也不是爱,存在,或者不存在。他们是一串数字而已,或者不是数字……有些盗梦空间元素,或者说赛博朋克,不完全是,主要是走悬疑与逻辑设计。这些设定不是强写的,而是出于最后设计好的结局。 当然,结局便留给你们去想象了。 整部小说,一个关键词:错乱。时空错乱,人物错乱,但会用四条线索同时进行,把“错乱”不错乱。 后期世界观很大,缓缓开来。 (上班上课闲暇之余,静静地看一下,放松一下,也很美好。人生不必比较,静安便好。) 第56章 漂亮女房东 康斯旦丁不自觉地望自己身后一看,发现没有其他的人,心里暗想: 我认识吗? 在跟我说话? 似乎,在对我笑? 康斯旦丁又把脑里所有见过的女孩都重复一遍,还是没有印象。 “你好,我叫邦妮亚·南希。”女孩热情地朝着康斯旦丁说道。 康斯旦丁继而走下来,走到女孩的跟前,一股昂贵的香水味,钻进鼻子。 “你好,我是康斯旦丁·乔万宁。”康斯旦丁不知道女孩要干嘛,出于礼貌,先如实说了自己的姓名。 她有礼在先,为了不能失去绅士风度,康斯旦丁也很绅士。 “噢噢噢。天啊,你就是808号房的租客吗?康斯旦丁先生?” 邦妮亚听到康斯旦丁的回话后,忽然激动地叫道,好像见到康斯旦丁,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一样。好像跟康斯旦丁是旧相识。 这是要干嘛? 这么高兴。 康斯旦丁一脸茫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再次谨慎地端详着邦妮亚,确实是有几分相似。 或许就是波娜太太的私生女。 “是的,邦妮亚小姐。” 康斯旦丁还是礼貌地回答。 “康斯旦丁先生,你总算回来了,天啊,见到你真不容易。我都来了几百次。”邦妮亚双手抱在胸前,夸张地叫道。 “请容许我冒昧问一下,可以吗?邦妮亚小姐。” 康斯旦丁想先揭开自己的疑惑的布条,不想再猜测下去,虽然这样做有些唐突,但实在没必要跟一个素不相识寒暄,哪怕几句也行不通,这很无聊。 看在美人脸蛋份上,几句还是可以接受。 “可以,只要不是年龄和性取向。你知道的,康斯旦丁先生,女孩子都不喜欢别人问她这一类问题,特别反感。”邦妮亚欣然接受康斯旦丁的问题。 “谢谢,邦妮亚小姐,我知道,这些是个人隐私,神圣不可侵犯,不是吗?”康斯旦丁善解人意般地说道。 “康斯旦丁先生,想不到你这么善解人意。说吧,什么事。” 邦妮亚跟康斯旦丁谈话很融洽。 “你跟波娜太太很像,你不觉得吗?”康斯旦丁没有直接问“你是不是波娜太太的女儿”,而是旁敲侧问。 康斯旦丁说完,邦妮亚立刻解释说道: “嗯,确实是,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后来才知道波娜太太是我祖母的妹妹,我才释怀,这是遗传了她的基因。” 原来是这样。 康斯旦丁恍然明白。 “还有吗?”邦妮亚慷慨地再问。 “冒犯了,邦妮亚小姐。我想我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知道答案后,康斯旦丁准备跟这个漂亮的女孩辞别,不想再继续唠叨那么多。 出于礼貌,康斯旦丁才用一副早就准备好的“友好面具”。 “那到我了。康斯旦丁先生。”邦妮亚开心地说。 邦妮亚终于露出热情微笑的目的。 “你说。邦妮亚小姐。”康斯旦丁平静地说。 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在笑什么。 “从现在开始,我是这个公寓的房东。”邦妮亚为自己身为房东而兴奋,以后不用劳累了。 “房东?”康斯旦丁闻道后,愣了一下,旋即恢复过来,怀疑邦妮亚在搞恶作剧。 “是的。”邦妮亚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回应。 “波娜太太呢?”康斯旦丁想到这个关键人物。 邦妮亚闻着,陡然一转,双眼悲伤,呜咽般地说道: “额呜呜,这说起来有点让人难受,我的姑妈,姑妈——她死了,上帝让她上天堂了。” 邦妮亚顿时悲戚起来的样子,让人觉得这是一位好女孩子,乖顺懂事孝敬。 “死了?什么时候?”康斯旦丁吃惊地再问。 波娜太太是有些老迈龙钟,可死得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毕竟,谁都有猝死的可能,何况一位年岁高的老人。 “额呜呜……十二月二十左右……可怜的姑妈,死了发臭,才让人发现……”邦妮亚说得让人听了都悲伤,让人觉得邦妮亚是一个孝顺的外甥女。 “戏精!” 康斯旦丁给悄悄地给邦妮亚第二个烙印。 邦妮亚·南希不是最佳演员,她拙劣的表演,把悲剧演成了喜剧。 “太让人难受了,噢,可怜……”邦妮亚没有停歇的迹象,继续表演着。 康斯旦丁决定打断她的滔滔不绝,便说:“邦妮亚小姐,这确实是让人难受的事,不过,我希望你能走出悲伤。还有,我想我需要先走了,我赶时间。” “谢谢,我太爱我姑妈了,你知道,人爱一个人至深,是舍不得她走的。”邦妮亚解释她的悲伤,然后听到康斯旦丁要走,便大叫:“什么?你,你要走?” “是的,我还有事。不好意思。”康斯旦丁温和地说,仿佛习惯了这个大惊小怪,一点儿都不淑女的邦妮亚小姐。 反应过来,邦妮亚赶紧说: “等我一下。” 说完,急冲冲地跑进屋里,很快拿出一个发黄的旧账本,走到康斯旦丁面前,一手托着旧账本,一手翻开。 “那个……康斯旦丁先生,这需要先声明一下,所有人的房租都由2000便币升到2600便币,你那1000便币也稍微升一点,跟所有人的都一样……我很公平,不是吗,康斯旦丁先生。” 邦妮亚一边翻开账本,一边有意无意指点着,一点儿都不漏地说。 康斯旦丁听着,霎时间,仿佛被飓风席卷。 才几天不见。 波娜太太死了。 房东换了。 涨房租了。 还是翻了两倍。 难以置信。 看来,漂亮的女孩都心怀不轨。 越是好看的,越不一定是好事,有可能她是房东,来升房租的。 康斯旦丁很快恢复回来,开玩笑般地问: “好吧。那能否稍微少点?” 邦妮亚假装很难以为情地说:“很抱歉,康斯旦丁先生,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我也想,但不允许,会有失公平,你说,对吧?公平公正,是一切秩序的前提。” 康斯旦丁没有再说话,他知道他遇上了第二个拉尔夫斯,一个贪财鬼,一个女版的拉尔夫斯罢了。 当然,康斯旦丁不会计较一点钱,他只是在恶作剧一下这个贪财鬼。 以康斯旦丁的财力,就是买下整栋西蒙斯公寓,绰绰有余,毕竟,有一屋黄金在那里,所以,这些都是鸡毛蒜皮之事。 只是想不到,邦妮亚是一个极其贪财又精灵的女孩子。 而且看起来十七八岁,但交流还是很老练,跟一个老油条一样。 看见康斯旦丁没有意见,邦妮亚聪慧地赶紧地说: “噢噢噢,上帝啊,谢谢你,康斯旦丁先生,你是第一个不吵不闹的人,我简直是爱死你了。” 康斯旦丁一闻言,有些哑言想笑。 这到底赶走了多少人。 普通人的薪水,3000多便币。这一下要了多少条命。 还第一个不吵不闹。 贪得无厌,比拉尔夫斯还残暴,有过之无不及。 康斯旦丁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个搬家的女士,默默地在心里为那个女士默哀不已,怜悯不已。 事情到此,也都清晰,康斯旦丁不想在多说下去,委婉地说: “好了,我知道了,先走了,邦妮亚小姐。” “好吧,康斯旦丁先生,再见。”邦妮亚完成了通告,心满意足地说。 “再见。” 康斯旦丁走出西蒙斯公寓。 邦妮亚望着康斯旦丁远去的背影,觉得闪闪发光,可能是金钱的作用。 事情,还没有结束。 第57章 找一个人 从红玫瑰大街坐马车过来爱比尔·莫德大街。 康斯旦丁付了马车钱,下了马车,习惯性抬起头看一下天气。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除了被升房租外,天空还阴沉沉,让人很压抑,窒息。 新里徳城的整个冬季,差不多都是这种天气。 有时候,甚至是大雪数天,难得有太阳出现过。 “呼——!” 康斯旦丁深呼口气,走去教堂的旁门。 “吱!” 康斯旦丁轻轻推开门,又慢慢推回去,缓缓走过去。 走在走廊里,皮鞋轻轻地踩在上面。 直到脚步声停止后,到了秘密之门。 康斯旦丁依旧是习惯地把礼帽的尘埃抖掉,轻拍一下左右肩膀,微微蹬一下皮鞋,才慢慢推开门,走进去。 甫进去门去,康斯旦丁便听到神父那苍老的声音: “你好啊,康斯旦丁。” 神父听到门开后,轻轻的脚步声,便知道是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不会这么温柔,拉尔夫斯的脚步声就跟用鞋底抽打脸一样噼啪响,无礼极了。 拉尔夫斯恨不能把门甩掉下来。 “你好,神父。” 康斯旦丁礼貌地问候回去。 “你总算出现了,康斯旦丁。”神父平静地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里面。 康斯旦丁走到祭台对面的第一排暗红色的长椅,缓缓坐下,很快地回应神父:“嗯。” 康斯旦丁不想解释什么,便想着转开这个话题,自然而然又有意加重“任务”这个词汇的语气,问道:“神父,【有任务】?今天吗?” 康斯旦丁故意把时间状语放在后面,让“任务”这个词汇显得格外明显。 “很抱歉,昨天给拉尔夫斯了,这个月的第二份任务,康斯旦丁。” 神父如康斯旦丁所愿地即刻回答。 “噢。这么不巧。”康斯旦丁早有所料,没有想到这么巧合,所以没有惊讶,但还是假装成微微惊讶的样子,再问:“那上次的任务?” “上次吗?”神父顿了一下,停下手里的事,似乎想了一下,再说:“拉尔夫斯帮你完成了。” 康斯旦丁愣了一下,便恢复过来,说道:“谢谢。” 这种情况也有过,但很少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用谢我,谢谢拉尔夫斯吧。” 神父抬起头,望着远处的长椅后的巨门,不知在思索何事,又回过神,拿起干净的白色软布,拭擦着一些圣杯。 当然。 神父也要是感谢的。 没有神父的保密,拉尔夫斯不被允许一个人去完成。 在杀手组织里,必须是两个人搭档。任何一个杀手都不能推卸。 如果两个人,有一个不在场,这任务暂停,两人都要去接受惩罚。 这是杀手组织的死的规矩,很严厉的规矩,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但拉尔夫斯却做到了,不知道他怎么把神父这个沉抑寡言的老头说服了。 神父就跟埋葬在坟墓里的活死人一样,死气沉沉,腐朽,泥古不化,很难说得动的。 这一点。 拉尔夫斯就做到了。 “好吧,神父,我去找找拉尔夫斯先,那么,我先走了。”康斯旦丁站了起来,走到祭台旁,告别而道。 与神父,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拉尔夫斯不在,神父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歹毒的老人,一个没有生气的死人。 待在这里,跟阴森森的坟墓没有多大的区别。 虽然这样说教堂,有些亵渎,但给康斯旦丁的感觉就是如此。 康斯旦丁也没有兴趣跟神父调侃说笑,神父不是这种人。 适可而止是最好的,不必热衷于表达语言能力。 “嗯,祝你好运。康斯旦丁。”神父淡淡地说。 神父与康斯旦丁,彼此都是熟悉的陌生人。 “谢谢,你也一样,神父。”康斯旦丁说完,转过身,再说:“再见,神父。” “再见,康斯旦丁,上帝保佑你。”神父祝福。 “谢谢。”康斯旦丁话落地,便走出去。 ………… 拉尔夫斯的小院,一如既往的寂静。 “吱!” 康斯旦丁推开拉尔夫斯没锁的门,走了进去。 “真是粗心大意。”康斯旦丁说拉尔夫斯没有锁门这个事。 甫到门前,便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鼻鼾声,一个鼻音“嗯”拉地特别长,特别亮,比男高音歌唱时的高音还高。 沙发上侧躺着一个肥胖胖的男人,一条花绿格子的羊毛毡盖在身上。 他曲折着脚,面对沙发,肚子不断弹起沙发,又陷下去。 黑色的礼帽掉在一旁,肚子露出肚皮。 壁炉烧着干杉树枝,偶尔烧到树瘤子,便发出“噼啪”地炸裂声。 康斯旦丁轻轻地走进去,捡起礼帽,就站在一旁,没有叫醒拉尔夫斯,也没有打扰到他。 “嗯哼啊!” 拉尔夫斯鼻鼾时而大,时而弱,总体来说,还是可以吵到睡不着。 或许,失眠的人无所谓,反正都是睡不着,索性听一下,指不定会睡着了。 壁炉的火光渐渐地明亮,从自个照耀自己,到照耀壁炉,到壁炉之外。 因为外面天黑了。 忽然,一道声响。 “嗯——?”拉尔夫斯慢慢地翻了一个身,大肚腩朝外,手捶空。 拉尔夫斯还没睡够。 拉尔夫斯,不知道做了什么事,累极了。 不然,一个杀手是不会这样睡觉的。 不过,看起来,拉尔夫斯算不上一个出色的杀手,但足够好色。 “嗯——!” 拉尔夫斯似乎疲倦地哼道,无意识地睁开眼睛。 不开不要紧,一开大叫:“噢噢噢噢,该死的!该死的!这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该死的,我见鬼了。” 这是拉尔夫斯的暴躁的声音,难听死了。 拉尔夫斯醒了,他爬立起来,靠着沙发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肥的人,一般都会这样。 “不睡了?拉尔夫斯。”康斯旦丁平静地问。 “不了,看到你,我就没有睡意了。康斯旦丁。”拉尔夫斯打了一些愣,再哈了几个哈欠,平静下来,再说。 “窸窸窣窣” 拉尔夫斯抽出一根雪茄,问康斯旦丁:“要不要?” “谢谢,不用了。”康斯旦丁拒绝。 “真是够无趣啊。”拉尔夫斯撇撇肥嘴唇,说。 “叮”地打开煤油打火机盖子,擦燃后,点上,深深吸一口雪茄,停顿一会儿,吐出,整个人精神起来,再说:“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死了,都不见一个月了,还准备给你寻尸。” “拉尔夫斯,你死了,我都还没死。”康斯旦丁走过去,把礼帽还给拉尔夫斯。 “谢谢。”拉尔夫斯接过礼帽。 “谢谢。”康斯旦丁还是站着,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用谢,钱是不会分给你的,这次他·娘的四百德币,加你那一份,八百德币,仅仅杀了一个瘾君子而已。”拉尔夫斯知道康斯旦丁说这件事,反而毫不在意地说。 “那这次的任务?”康斯旦丁问。 “还没执行,要来吗?”拉尔夫斯眨着狡黠的眼,问道。 “什么时候?”康斯旦丁毫不犹豫地问。 “今晚。” 康斯旦丁一问,拉尔夫斯都不需要猜测了。 “好!”康斯旦丁果断地回答。 拉尔夫斯把雪茄望嘴里一放,安静地呼出呼入。 静默了一下,康斯旦丁再打破沉默:“拉尔夫斯,找你打听一个人。” “什么报酬?”拉尔夫斯问。 “你想要什么报酬?”康斯旦丁反问。 “过来,喝酒。”拉尔夫斯淡淡地说。 “可以。” “找谁?”拉尔夫斯放下雪茄,望着康斯旦丁。 “阿肯笛·路易,一个杀手,绿人,追随路亚·哈德里。” 康斯旦丁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拉尔夫斯,即使不确定阿肯笛·路易是否活着,但这种阴险的人,只要没有亲眼看见,就大概率存活着。 这种阴险的人,对于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 一个名字,一个绿人身份,可以了。 只要一个绿人身份就可以知道他是谁了。 杀手组织内,绿人的杀手屈指可数。 拉尔夫斯吸了最后一口雪茄,把它扔在地上,再问:“他犯了什么罪,让你这么着急。” “他侮辱了主,侮辱了上帝,他是异教徒。”康斯旦丁没有解释为什么,而是幽默地说。 “啊哦,那真的是罪不可赦,让他回去让上帝教导教导,再回来,还有这种人存在。”拉尔夫斯假装很气愤地说。 两个不信光明之主,光明上帝的人,不断拉扯着关于上帝的事,暗里都是自己的事。 停顿了一下,康斯旦丁再以寒暄的方式打探情况:“拉尔夫斯,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什么东西?”拉尔夫斯不假思索地疑惑又好奇地问道。 “一种符号的文字。” “什么文字?” “拿钢笔与纸张过来。” “伙计,这太麻烦了,就在我手心上写。”拉尔夫斯边伸出胖乎乎的手掌,边一脸猥琐地说道,又满脸的期待着。 康斯旦丁也毫不客气地抽出冰冷冷的手枪,把枪口顶在拉尔夫斯的手心。 “混蛋!真该死!……用你的手指,手指。”拉尔夫斯顿时暴跳起来,粗口暴出。 拉尔夫斯的念想落空了。 “咔!” 扳机被扣动。 拉尔夫斯本能地颤动地缩了回去,双眼蹬着康斯旦丁,反应过来,虚惊一场,再囔囔: “噢噢噢,吓死我了……不不不,伙计,你不能这么做……” “钢笔纸张,或者这个!”康斯旦丁摇晃了一下手枪,不容置疑地说道。 拉尔夫斯只好骂骂咧咧地上去第二层卧室取来一支钢笔和记事本。 “什么事,这么神秘?”拉尔夫斯递过去纸与笔,咕哝着。 康斯旦丁没有回答拉尔夫斯的问题,接过纸笔,右手托着纸,左手执笔,窸窸窣窣写了阿格拉城遗址出土的石碑上的几个象形文字。 “石碑文。”拉尔夫斯脱口而出,一点惊讶都没有。 “你认识?”康斯旦丁望着拉尔夫斯问道。 拉尔夫斯难得一见,坦荡荡地摇头。 “还是不可以。” 康斯旦丁暗道,便停止写出石门上的两行字上的一两个字的念头。 就在这时候。 嬉皮笑脸的拉尔夫斯严肃了起来,用十分庄重的话说:“伙计,你最好别去触碰它?” “它???” “是的,就是它。千万不要,这个上帝也做不了主。” “你知道?” 拉尔夫斯登时沉默了下来,盯着康斯旦丁深邃的眼眸,康斯旦丁的眼波没有涟漪,拉尔夫斯沉重地说道: “一丁点儿,还是死了一条命的代价。” 康斯旦丁听到这句话,有些意外,又强制性地克制激动地问道:“可以说说???” 第58章 成绩——d 黑夜是无罪的。 黑夜的存在是有罪的。毒蛇披着黑夜的伪装,犯下罪恶。 黑夜间接成了帮凶。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从暴风雨酒吧出来,夹着黑夜的褐黑色,向目的地进发。 拉尔夫斯口袋装着两瓶第八号威士忌。 “伙计,这次暗杀一个小丑,轻而易举,别紧张。” 拉尔夫斯口气搭着酒精,嘟着粗粗的雪茄,不以为然地嘟嘟说道。 出来的时候,拉尔夫斯一口而尽一瓶第八号威士忌。 这是他的习惯,干活之前,必须饮酒。 “小丑?” 康斯旦丁平静地说道。 路走长了,什么人都见过一两面。 拉尔夫斯所站的位置,是看不见康斯旦丁的表情的,康斯旦丁把黑色礼帽压的很低,在一定程度上,能遮住眼。 此时,风吹得旧帐篷的破帆布条,瑟瑟作响。 天没暗的时候,风很温和,似静静的西西汀河。 黑夜降临后,风也随着“潮涨水高”,还格外的冰冷。 “是的,听说是一个有钱人买他的命。”拉尔夫斯今夜心情不错,很乐意多说一些事情。 可能见到了康斯旦丁回来了。 有钱人要一个小丑的命? 这么搭不上关系的事。 这有些不符合情理。 因为穷人与富人有隔离的距离。 康斯旦丁困惑地想着,再微微开口:“很值钱吗?” 拉尔夫斯落后康斯旦丁一两小步,屁颠屁颠地追上去,肩并肩,回答: “不值钱,他没有什么可谋取,就是一个穷光蛋,穷鬼一个。” 穷人不一定就没有价值,青草看着也没有价值,但到了兔子那里就有了,兔子到了狐狸那里变大了,狐狸到了狼那里更大了,狼就是最大收益者。 这取决于穷人多不多。 穷人越多,富人越富,正如青草越多,兔子越肥硕。 康斯旦丁没有反驳拉尔夫斯,这个道理,只要有独立人格和个人哲学,都会懂,只是迟早的事。 拉尔夫斯不是一个蠢蛋。 他仅仅是找一时口快之感而已,口快心直的胖子一个。 “他有什么独特之处?”康斯旦丁双手放在裤袋里,认真地,仔细地问。 任何一个人,只要是任务目标,都必须拿出一百分之一百分的精力和认真。 只要出现在名单上,就不是一个陌生人。 这是一位合格,或者说是一位优秀杀手的基本素质修养。 不轻敌,不傲慢,时时刻刻,心存死亡的威胁。 “小丑,能做什么,就是给大家嘲笑的傻瓜蛋,一个傻瓜。”拉尔夫斯不以为然地说,然后,停下脚步。 怎么了? 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立刻察觉到拉尔夫斯的异样,敏锐的问道:“怎么了?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愣了一下,又走上去了,幸灾乐祸地说:“伙计,他还真不是普通的小丑,他是一个爆炸专家,你最好自求多福吧。” 肮脏的拉尔夫斯,永远不会变好。 依旧卑鄙无耻,将来只能下炼狱。 康斯旦丁看着拉尔夫斯还是一副坏心肠,不由地暗骂。 “爆炸专家?这么厉害,博士吗?”康斯旦丁最终没有骂出脏话,而是就事论事地问道。 在新里徳帝国,学士学位,分四等级:学士;硕士;博士;博士后。 专家通常都是博士学位。 这从爆炸专家联系到博士学位。 “不是,野路子,不过,他敢不要命,就是一个疯子,没脑子的疯子,不怕死,还恨不得求死的怪物。不过,这样的人才最可怕,就一枚移动的炸弹。” 拉尔夫斯连用了两个比喻修辞手法,来说明小丑的危险性,高,很高,非常高。 拉尔夫斯继续说道: “天才与疯子,仅有一线之隔。伙计,请原谅我收回之前的藐视。” 康斯旦丁没有回应拉尔夫斯,而是沉下心,开始思考起来: 爆炸? 爆炸专家? 这是棘手的地方。 嗯……不是踩气球那么轻松愉快,一个懈怠,足够可以回去与上帝夜谈。 怎么解决? 嗯…… 算了,到了实地才能根据实际地势作决策。 思索到这里暂停,康斯旦丁不回头地问道:“他,长什么样子?” “嗯……伙计,这可就为难我了,你知道的,我一向不会描述这类东西,过去,文学考试都是d,从来没有c过。”拉尔夫斯勇敢地把自己的羞事告诉康斯旦丁。 新里徳帝国成绩分:a+,a,b+,b,c+,c,d。 d是最菜的。 a+是最好的。 “你想要怎么说,都可以,只要你乐意。”康斯旦丁不是老师,才不在意修辞手法和语法。 “嘿嘿。”拉尔夫斯又在想一些龌龊的不可描述的事情。 听到那两声卑劣的笑声,康斯旦丁停住脚步,望向拉尔夫斯,警告似的说道: “最好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别跟乌鸦一样讨厌,拉尔夫斯。你知道子弹出去后,不会拐弯,也从来不会自己回来,不是吗?拉尔夫斯。” “伙计,你才是胡思乱想,我只是在关心自己,春宵苦短,怎么最大化地拉长它。”拉尔夫斯若有所指地说。 拉尔夫斯说完,猥琐至极地笑,像一头发春的种猪。 康斯旦丁借着两旁朦朦胧胧的灯光,走着,再丢下一句话: “拉尔夫斯,还是言归正传,趁着天还没亮,干完回去睡觉,灭此朝食,你说是不是。” “无所谓,太早,我会失眠睡不着,别回去那么早。”拉尔夫斯又落后在康斯旦丁后面,苦恼地说道。 似乎,拉尔夫斯为失眠烦恼至极。 确实,失眠会引起综合症。 暴躁,不安,无精打采,数之不胜数,要是优点这么多,怎么不叫人欢喜呢。 不过,康斯旦丁没有丝毫同情心,反而有踹拉尔夫斯欲·望,因为拉尔夫斯在说谎话。 拉尔夫斯从不会失眠。 拉尔夫斯可以连续睡上三天三夜,可能是体胖心宽的缘故。 说话之间,康斯旦丁同时听到几声马嘶声: “嘶嘶嘶。” 不远处。 有一辆马车。 高大的骏马在蹬着马蹄。 马车夫穿着半旧不新的黑色西装,手拿着长马鞭子。 拉尔夫斯绞尽脑汁,想了想,才像回答老师提问问题般,憋出几个不像样的答案: “脸很长,跟马脸一样;眼睛一只能闭,一只不能闭,睡觉的时候,需要用一个东西遮盖;嘴巴跟兔子一样;整个人很高高,两米以上,特别像长颈鹿的脖子。” 拉尔夫斯再次用了三个比喻,看得出来,拉尔夫斯喜欢比喻,或者是擅长于比喻这个修辞手法。 排比不是他的本意,是意境的使然。 “兔子一样的嘴巴,兔唇?”康斯旦丁听到拉尔夫斯的描述,抓住关键词,琢磨而道。 不一会儿,到了马车旁。 和马车夫交代一下后。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坐上马车,往目的地进发。 两人在马车上又断断续续地交流。 “嘚嘚嘚。” “嘚嘚嘚。” “嘚嘚嘚。” 马蹄踏在夜里的土地,两盏煤油灯照着路。 两个小时后。 到了目的地的附近。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摸黑走到一处废弃的工厂,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围墙外,蹲着。 影子比黑夜更黑,匍匐在地上。 “拉尔夫斯,有些棘手,这里太黑了,还有炸弹的埋伏,寸步难行。”这是康斯旦丁的声音。 “伙计,自求多福,上帝会保佑你。我只负责谋划和收集资料。” 拉尔夫斯极其轻松地说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忽然。 “喵——。” 响起猫叫声。 这是流浪猫尖叫着,似乎被什么伤害了。 流浪猫叫得凄厉,听到它的声音,仿佛看到它在被受千刀万剐一样。 极大可能,流浪猫被虐待了。 “有情况。”康斯旦丁马上循着声音而潜入,摸索过去。 “祝你好运,伙计。”拉尔夫斯低声祝福。 “谢谢。”康斯旦丁停顿一下,望拉尔夫斯之处,淡淡说道,之后,人就不见了。 窸窸窣窣。 拉尔夫斯退了出来,离开围墙那里很远很远。 一棵落尽叶子的树下。 “叮。” 打开火机盖子,擦燃火机,点上叼在嘴里的雪茄,云雾缭绕在黑夜里,看不见,但可以闻得到。 “咔。” 拉尔夫斯又打开一瓶第八号威士忌。 “汩汩。” 拉尔夫斯百无聊赖地饮着酒,雪茄闪烁着火星,仰望黑沉沉的天空。 围墙里面,猛地: “嘣!” 一声巨响。 是炸弹爆炸。 康斯旦丁可能死了,也可能没有死。 第59章 诡异的小丑 爆炸声静止后。 没有血肉淋漓。 夜色里,一个人影伏地。 过了一会儿,人影微微而动,如果不细心观察,容易被眼睛蒙骗,说那里没有什么。 这就是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匍匐在一块废弃的巨石后。 刚才的爆炸,是一只硕大无比的黑鼠引起的。 在爆炸之前。 康斯旦丁在墙角之下,找到一个老鼠洞,挖开之后,如愿以偿有一只大黑鼠,拎着它,把它扔到前面去探路。 可怜无辜的黑鼠惊慌失措地奔跑,一不小心触动了地下的炸弹。 康斯旦丁手里握着匕首,冷静地思考: 真该死的! 果然不简单。 这下怎么解决? 地下稀稀落落埋着炸弹,比买赛马奖还容易中。 虽然不多,要是踩上一颗,只能祈祷下辈子别这么不走运。 等一下。 等一下。 他能进去,也能出来,也就说,有安全进去的路。 那么—— 有了。 窸窸窣窣。 康斯旦丁翻起身,手拿着燃燃的煤油打火机,借着微微光芒,仔细再次寻找雪地上的小爪子,并且沿着小爪子走。 不一会儿,一个大巴掌宽的洞穴挖在墙角下,洞口还有一些肮脏杂物:碎骨头,玉米棒,花生屑。 这就是老鼠洞,兔子的洞窟没有这么肮脏。 是的,那么可爱的兔子,与邋遢挂不上关系。 “噗噗噗。” 康斯旦丁用匕首挖开老鼠洞,把土扒开,土堆到一旁。 洞越挖越深,越深越暖和。 这说明老鼠就在不远之处。 因为这温度极有可能来自老鼠的体温。 老鼠洞是单方向,不通风的,这能让它极大程度地保持温度,减少体能消耗。 毕竟,大雪冬日,觅食可是一件危机重重的事,一个疏忽大意,来生再做老鼠。 这不是一件好事情,是的,不是一件好事情,能不做尽量不做。 “吱吱吱。” 很快。 一阵吱呀声叫起,像是在警告一样。 安睡的可怜蛋被惊醒了。 这可是横来之祸。 没几分钟,一只砖头大的灰黑老鼠窝在洞的尽头。 “很抱歉,借用一下。” “上帝会保佑你。光明!”康斯旦丁跟大黑鼠打声招呼后,拎住大黑鼠的颈头处。 如果被老鼠咬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老鼠身上可能携带多种致命病毒。 绝对会有致命的病毒。 这不是闹着玩。 可能只有一种就能让人双脚蹬木桶。 康斯旦丁小心翼翼地拎着大黑鼠。 原路返回。 寒风凛冽。 “吱吱吱。” 大黑鼠彻底大梦初醒,恐惧地尖叫。 它不断地张牙舞爪,企图咬人。 大黑鼠也有一点半点儿的智慧。 但无济于事,致命点被拎着,如同擒蛇一样捏住七寸之处一样,什么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它扭着身子,像落水一样挣扎,恶心的尾巴,左游右摆,跟没有头的蛇一样扭曲,企图扭过来锋利的牙齿。 这是本能反应,又好像似乎知道要发生了什么事,人性地挣扎。 康斯旦丁看着自己的脚印,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 大黑鼠的尖长的黑皮尾巴,不断地扭曲,如同炸药的引线。 二分钟后,到了之前掩饰身份的巨石旁。 “好了,走吧,愿你凯旋,勇士。”康斯旦丁说完,把大黑鼠望前面一扔。 “嘭!” 大黑鼠着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大黑鼠着实有点肥。 康斯旦丁拍拍手,再抓着雪,如同浸泡在水里一样洗手,再把手擦干净,顺便把匕首按在雪上,摩擦摩擦,也姑且是洗涤,然后扒在巨石后面,借着巨石的掩护,远望着废弃厂房,那里有红色的窗户。 红色,应该是红色的贴纸,或者一种红色的光芒,所以才呈现红窗效果。 呜呼呼—— 寒风刺骨,可怜的大黑鼠冷得哆嗦,它东张西望,有些愣愣的。 迫于寒风刺骨。 大黑鼠迫不得已,一边“吱吱吱”地走,一边有意无意地避开一些地方。 过了一分钟,爆炸声没有响起。 “这只,似乎,比前面那只聪明多,真是可爱的东西,愿上帝保佑你。” 康斯旦丁微微开口,继续聚精会神地看着,盯着远处红色的窗户。 忽然之间。 “嘭!” 又一声巨响。 很遗憾。 人生没有如果,鼠生也没有侥幸之说。 大黑鼠血肉纷飞,粉身碎骨。 春天还没到来,一朵鲜艳的红花抢先绽放在黑色的夜空。 “哗哗哗。” 雪与土与血与肉,如同冰雹降落,散开在雪地上。 大黑鼠还是记忆出错了,它没有找到过去的经验,没有走上一条平安的路,也没能回到属于自己的窝。 炸弹爆炸的声音很剧烈。 应该是一颗比较大的炸弹。 比之前的那颗大。 “很抱歉,我不是这种恶徒,不是,不过还是太抱歉了。” 康斯旦丁敬畏自然般地低声说道。 目的达到了。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 要是不行,再来一次,这样做有些不道德,有些仗势凌人,但比起自己的生命,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 过了很久。 康斯旦丁想要的效果随着一盏灯姗姗来迟的出现了而明显。 远远地。 影子闪躲在雪地上。 一个高高瘦瘦,伛偻的身影,手提一盏煤油灯,昏黄色的火光,把他那长长的脸,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兔子的嘴唇照得格外扭曲恐怖。 这不是人,像是人与兽的基因突变,像疯子艺术家的作品,像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玩具。 他的嘴用血红色的染料涂的,一张大红血嘴;鼻子涂的通红,跟塞进去一个红萝卜头;眼睛用深蓝色描绘一个棱形格,罩着大小不一的眼睛,看起来不滑稽,倒是诡异恐怖;眉毛是艳红色的涂料涂的。 小丑! 这是小丑! 这是任务目标! 康斯旦丁左手一紧,又悄悄望后摸枪。 一步。 二步。 三步。 四步。 五………… 没有意外。 小丑走到老鼠爆炸之处,怜悯地说道:“噢不,这可怜的人。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噢噢噢,太可怜了。” “真是够可怜。” “可怜极了。” 小丑说着,抬起头,看着四周,才继续向前走。 提着煤油灯,望康斯旦丁巨石那里走去。 康斯旦丁抽出来枪,慢慢地举起来,对准。 “噗嗵。” 一声意料之外的声音。 煤油灯熄灭了。 小丑跌倒在地。 顿时。 莫明其妙地。 “呜呜呜,我也是可怜人啊,是的,她不要我了,呜呜呜。”小丑诡异地哭起来,像一个神经病。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才不可怜,他们才可怜。啊哈哈哈。”小丑又诡异地笑了起来,吓人的笑。 黑夜里,康斯旦丁的枪对着小丑,一直不动,也一直侧耳倾听,只有,只有一声稳定的声音,足以致命。 由于风声呼呼,所以,声音有些飘忽不定,一时不能扣动扳机。 “可怜的人,为什么这么痛苦地活着呢。”小丑低沉沉地问。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小丑再次神经病地笑起来,越来越恐怖。 小丑莫名地笑,诡异地笑。 “啊哈哈哈,啊……噢,咳!”小丑笑地忽然吐了口东西,应该是口痰,或者应该是血。 “疯子!” 康斯旦丁在心里给小丑下了一个定义,蓦地屏住呼吸。 风登地一下,弱了。 “噢,不,又是这个该死的东西。真是脆弱的躯体,没有用的东西。”小丑的血吐在手心上,痛苦地喃喃。 “真该死!!!” 这一声。 够了!!! 康斯旦丁循着声音,左手的食指一扣。 “砰砰砰!” 陡然之间,黑夜停止运行。 寒风瞬间静止。 沉静一段时间。 好像,小丑死了。 不,还没有。 “啊——噢,该死。” 小丑尖叫起来,如同惊吓的绵羊,丢下煤油灯,斜斜歪歪地跑回去,躲在那座废弃的屋子。 “糟糕了,不能一枪毙命。” “这下,麻烦了。混蛋。” 康斯旦丁“唰”地站了起来。 此时,打草惊蛇了。 小丑有防备。 不会再这么轻而易举出来。 康斯旦丁只能进去废弃的屋子。 当然,目地也达到了一半,但风险更大。 对方是爆炸专家。 这一点,由两只大黑鼠佐证了小丑安置的炸弹不论灵敏度还是爆炸程度,与专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小丑是一个疯子。 凡是疯子,都是不正常。 脑回路不一样。 “看来,只能过去。真是头疼。”康斯旦丁无奈地揉揉太阳穴。 谁能保证那里是安全地带,不能。 “噗噗噗。” 康斯旦丁拍打身上的雪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后退,小跑起来,猛地一跳。 康斯旦丁飞越黑夜,大概十米之远,康斯旦丁宛如鼯鼠滑翔,“咚”地落在爆炸之处,这里是小丑来过的地方。不会再爆炸。 “叮”地打开煤油打火机盖子,擦燃了。 看见地上有血。 康斯旦丁蹲下来。 这是什么血? 康斯旦丁慢慢辨别。 有的血里有痰,有的血没有痰。 “嗯,应该是打中了。”康斯旦丁根据血的干净,做出判断。 含痰的血,是咳出来的。 干净的血,应该是子弹打中之后就流出来的。 仰起头,望着废弃屋子的那抹红色光芒。 康斯旦丁站了起来,右手拿着燃着的煤油打火机。 凭借这一撮黄色火光,不断地辨别小丑的脚印,和小丑一路留下的血。 康斯旦丁决定进龙潭虎穴一趟。 越靠近。 危险无限大。 “噗噗噗。” 康斯旦丁战战兢兢地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近…… 第60章 绝境!大逃亡! “喵!” 康斯旦丁刚走到楼下,刺耳的尖叫声响来。 这是猫叫! 猫的恐惧的尖叫。 康斯旦丁心一揪,这猫叫声太骇人,瘆人,如同一把尖尖锋利无比的刀刃划过皮肤一样,引起寒毛直竖。 这废弃的房屋是一处造纸工厂,所有的设备都搬走,只剩宽大漆黑的混泥土建筑。 庞大的厂房,由于年岁已久,散落着掉下来的石灰,甚至砖头,抛弃的发黑发霉的木椅子,以及残肢断腿的尸体。 “呜呼呼。” 一股阴森森的阴风吹在黑乎乎的空间里,似鼻翼轻呼出沉睡气息的怪物。 康斯旦丁一次又一次地观察着四周上下,才谨慎地走进去。 “混蛋,真是该死的!” 甫进门,康斯旦丁心里暗骂。 康斯旦丁见到一条无头狗,四条腿都被断去,风干在地,干瘪瘪,生前一定痛苦不已。 这。 太残忍了! 难以想象,这条狗到底经历了什么事。 罪魁祸首,应该就是小丑。 这个小丑,可能是一个变态。 一个神经病。 一个无可救药的之徒。 康斯旦丁看着这些惨不忍睹的现状,不禁后背发麻。 煤油打火机的火光,再照到地下。 赫赫然,再是一条猫开膛破肚,肠子散满地,湖泊绿的猫眼,干枯发黑。 “该死的,这不可饶恕。” 顿时,康斯旦丁觉得杀了小丑是一件好事,自己可以上天堂了,这是在做一件积阴德的好事。 “嘀!” “嘀!” “嘀!” 古怪的声音乍起。 康斯旦丁猛地听到一阵很有规律的嘀嘀之声,一股不安直窜心头。 直觉告诉康斯旦丁,这很有可能是定时炸弹。 康斯旦丁还是准备瞧上一眼。 康斯旦丁有足够的把握在炸弹爆炸之前,离开这座废屋。 何况,小丑还在这里,不相信小丑会干这么蠢的事。 康斯旦丁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嘀!” “从左边那里传来。”康斯旦丁辨别地低语。 康斯旦丁循声走去那一堆乱石堆。 “嘀!” “嘀!” 声音越来越大。 “嘀!” 无比的清晰。 炸弹吗? 康斯旦丁迟疑地停住脚步,再慢慢靠近,拿起石块。 一块石头。 二块石头…… “呼~” 康斯旦丁霎时放松了一口气,用责怪语气,幽默地说: “真是一个捣蛋鬼,顽皮极了。” “大人可不喜欢这种的令人头疼的小孩子。” “这种恶作剧,有些过格了,小朋友。” 这不是炸弹,而是一个闹钟,上面还贴着一张扭扭歪歪的吐舌头的调皮捣蛋表情脸。 “嘀!” “嘀!” “嘀!” 又一个墙角,响起这种恶作剧般的响声。 康斯旦丁再次屏住呼吸似乎地走过去。 这种感觉,有些,不像是恶搞。 康斯旦丁还没有走到,一声沉道: “不好!” 康斯旦丁立刻转身狂跑,根据进来时的记忆,原路返回,逃命要紧。 “咚咚咚!” “咚咚咚!” 脚步急速地响起, 康斯旦丁额头开始冒汗出冷汗,气都不敢喘。 墙角里,是一个倒计时炸弹,是货真价实的炸弹。 迟了!!! “嘀!” “嘀!” “嘀!” 炸弹倒记: “五!” “四!” “三!” “二!” “一!” 来不及了!!! “砰!”一道强火光闪起,石头如同子弹炸开,射向四面。 “噗嗵!” “嗯哼!” 康斯旦丁还是晚了一步,被一块巴掌大的石块砸到背,一下扑倒在地。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四面八方,响起暴雨梨花般的倒计时声,如同暴风雨掀翻康斯旦丁。 不容康斯旦丁反应过来,做出措施。 “砰!” 第二处又爆炸。 “砰!” 第三处紧跟着爆炸…… “砰!” “砰!” 进来时的门,两旁同时响起炸弹爆炸的声音。 小丑要把康斯旦丁埋葬在这里,把废物变成康斯旦丁的坟墓。 不好! 这不是一个傻瓜。 混蛋! 这绝对不是傻瓜蛋!!! 恰恰相反,是一个天才,疯子。 他要把这座房子砸塌,埋葬了我。 该死的。 必须跑出去,再说。 康斯旦丁心一沉,忍着强痛,爬起来,快速向门走狂跑。 “?——!” 门承受不住,坍塌。 “混蛋!太聪明了。” 康斯旦丁脸一沉,一边咒骂,一边不得不佩服这个爆炸专家的脑瓜是很好用。 康斯旦丁望着坍塌掉的门,脑细胞全部发动起来,快速地思索: “门已堵住,不能出去,显然,他要把我埋葬。四个墙角也不能躲避。墙角都放着炸弹,他要把这里化为泡影。” “现在,我该怎么逃避出去。” “等一等。” “等一等。” “往楼上!” “对!” “楼上或许有一些机会。” “他绝对是从上面走掉的。” “砰砰砰!” 炸弹陆续爆炸,不给康斯旦丁多余的时间思考。 小丑故意把康斯旦丁诱引到这里。 这个厂房早就埋伏好炸弹,而小丑进来的时候,按下炸弹。 于是,定时炸弹开始了它的同归于尽的响声。 “轰轰轰!” 厂房没有了顶梁柱的支撑,纷纷坍塌,如同沉没的蒸汽轮船。 康斯旦丁跑向楼梯,奔跑上去。 纷纷落下的砖头,漫天而降。 砸中一块,也不是闹着玩的。 康斯旦丁拼命地爬上楼梯,身后的楼梯“轰轰”地不断地断裂,下掉,砸在地上。 “呼呼呼!” 气喘吁吁,脚不敢停止半秒钟。 第二层楼! 第三层楼! 第四层楼! 猛地,轰然一声: “轰!” 康斯旦丁所在的一截楼梯忽地断裂开了。 “不!”康斯旦丁大叫,断裂的声音让他咆哮,他的精神一直敏感着,听着这一切。 康斯旦丁摸黑在漆黑的厂房逃命,靠的就是耳朵不停收集声音,从里面辨别出信息,从而做出判断。 断裂的楼梯在下坠,如同断了翅膀的秃鹫,狠狠地望地上砸去。 康斯旦丁随着断裂的楼梯,急急下坠。 如果一砸地,康斯旦丁也难逃厄运,坠地也会成为一团肉泥。 这绝不是在讲笑话。 况且,这个笑话不好笑。 “哼!”康斯旦丁鼻子沉哼气,镇定下来,腿一用力,腿的半腱肌,股薄肌,腓肠肌,都爆开来,膨胀如钢筋,脚跟的跟腱也如手腕大的钢筋。 爆炸般地跑了起来,如同天雷炸开般向那高高在上的楼梯跑去。 速度在这一瞬间,如同陨石坠落星空一样猛烈。 一步,二步……无数步! “嘭”的一声巨响,康斯旦丁所在的断裂的阶梯最后一处坍缩了一个深深的脚印,一个深坑陷进去! 只见,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魅影一闪而过,比黑夜还黑,诡异的很,如同猎豹般急速。 “嘭嘭!” 断裂的一截楼梯砸破地,粉碎四处,发出巨响。 如果是大白日,一定可以见到浓浓黑烟炸开。 “呜呼呼!” 一道疾风声。 远远地,只见:一道不可思议的身影向上扑飞过去,这是无翼飞翔,如同远古巨兽扑过去,如同猿猴攀援飞跃。 “嘭!” 终于。 康斯旦丁向上撞去,岌岌可危之间,抓着断去一截楼梯的断裂处,一条钢筋,血瞬间从手里流出,流下呼啸着风的黑暗。 泥土块纷纷跳下去 长茧子的手掌,被擦破裂开肉,激流着艳血。 礼帽先飞出过头,然后又落在头上,最后“呼呼”地,礼帽被风吹落,坠入不知多深之处。 要是人掉下去,一定可以断气,一点生存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第六层楼,下面黑乎乎,要是掉下来,十死无生。 刻不容缓,康斯旦丁一秒不敢停歇,肱二头肌,肱三头肌“咔咔”地一振,晃荡起来,康斯旦丁把自己如同沙包袋一样,一甩,再甩,三甩。 “嘭!” 甩上去。 “轰轰轰!” 厂房还在下坠。 必须跑到楼顶,才能不被掩盖,才有可能性地活着。 难以想象,这几百吨重的楼,如同被子般盖在身上,那是怎么的永睡不醒的样子。 康斯旦丁骨碌地爬起来,迅速狂跑。 拐弯抹角,直上,直上,再直上。 “轰轰轰!” 楼梯,楼板,楼层不断地断裂,砸地。 快! 快快! 快快快! 否则,来不及了。 此时此刻,康斯旦丁冷静到了极点,整个大脑好像放在冰块里面,冻僵了,又急速地运转,如同发热的机器发热冒烟。 “轰轰轰。” 坍塌声越来越响亮。 “嘭!” 康斯旦丁猛地向一扇门撞去。 终于。 到了最顶层——第八层楼的楼梯口。 然而。 门被锁上了。 毫不疑问,这是那个疯子的小丑干的好事。 只要过了这扇门,就可以逃出生天。 但生的门,被彻底关上了。 这绝对会让一般人奔溃掉。 “该死!” “混蛋!!!” “嘭!” 康斯旦丁用脚狠狠地踹了一下这个杉木门,骂道。 门被堵住了! 被堵住了! 整个楼还在下坠。 踹了门后,康斯旦丁极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康斯旦丁不用一分钟的时间就让自己冷静下来,并启动大脑: “怎么办?如何才能最大可能地逃出生天,最大可能地活下去。” 这是他最优秀的一点之一。 正是这一点,很多时候,甚至濒临绝境时,往往逢生,救了他一命。 “嘭!” “嘭!” 沉思后。 康斯旦丁只能想到这一点,爆发出全身力量,撞击门。 门后不知用什么堵住,一动不动,稳如磐石。 “该死的!” 康斯旦丁骂道后,头上暴起青筋。 这次,他要以最大的力气,把门撞开,即使撞不开,也要撞破。 “呼!” 康斯旦丁猛烈地用侧身撞去,如同陨石撞地。 “嘭!” “啊!!!” 康斯旦丁痛地大叫。 门还没有开,也没有被撞破。 第61章 愚蠢 糟糕透了。 情况极其严峻。 门,撞不开。 撞门如同撞上一堵墙一样。 康斯旦丁冰霜着冷峻脸庞,久久地未动。 死亡无限靠近。 坠落,断裂之声,“轰轰轰”接连不断,刺激着脑神经。 就在这时候,康斯旦丁镇定地抽出手枪,左手举起手枪。 “砰砰砰!” “砰砰砰砰!” 子弹连打七枚,七枚子弹以一定的距离相呼应,连成一个圆圈。 子弹一半在杉木里一半在外。 可想而知,杉木是多么有韧性。 这是康斯旦丁想到的最后一个办法。 “咔嚓!” 康斯旦丁摸黑里换了子弹夹。 “呼!” 深吸一口气,康斯旦丁后退几步,一个大象重量级的冲击。 “嘭!” 一个几乎圆的木板被撞飞。 康斯旦丁没有急着出去,这个天才说不定守株待兔在外面。 是的! 谢天谢地! 终于成功了。 康斯旦丁冷酷的修长的长眉松弛了一下。 他蹲在一旁,往外瞄,外面黑得如乌贼的墨水,什么都没有看见。 “躲起来了吗?天才!” 康斯旦丁喃喃。 今夜被小丑整死了。 第一次被人耍得团团转,次次生死存亡。 小丑智商高得可怕。 康斯旦丁脱下外套,卷成硬棍,一点一点挥舞在外,打探打探一般。 挥舞了很久,没有动静! 应该跑了。 是的,应该不在。 康斯旦丁把外套收回来,然后把头探出去。 这时,如果来一枪,可能康斯旦丁会被爆头。 “这是真的,天才走了,真是可惜了。” 说着,康斯旦丁整个人顺着这个打开的门孔,缩着,骨碌爬过去。 “轰轰轰!” 一层一层楼的下坠。 康斯旦丁点着煤油打火机,火光照着他那一副死人模样,想一死了之。 这极度的侮辱人。 上帝! 康斯旦丁看着门,二十八个扣锁,从门下到门上,就跟衣服扣纽扣一样,密不透风。 绝对有病!!! “混蛋,这家伙,不是傻瓜,就是一个疯子,神经病,这种想法都有,怎么想出来的。”康斯旦丁低声而说道。 “轰轰轰!” 猛烈地。 康斯旦丁扑倒下去,整个人震动地麻痹,五腹六脏仿佛松动,要掉出来。 整幢厂房成了一层废墟。 坍塌声不绝于耳。 “轰轰轰”,很长时间,整个空间才安静下来了,没有爆炸声,没有坍塌声,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确实值得睡一觉!劫后余生。” 康斯旦丁干脆伸开手脚,舒舒服服躺在上面,自言自语。 不过。 不着急,不着急。 小丑,跑不了。 因为小丑不想跑,只想玩玩,楼上用鲜血整整齐齐写着: 你好,尊敬的先生。 请原谅我的粗鲁。 我知道,初次见面,我太无礼了。 我想你不会责怪我没礼貌吧,是吧。 先生,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你知道,我是一个可怜人,可怜鬼。 可怜鬼是不会被人责怪的。 上帝都抛弃我了。 噢,不不不,不是这样说的。 先生,应该是这样,先生。 请继续,不要停,今晚我很兴奋。 都忘了多久了,都没有这么高兴。 今晚是从所未有的快乐,祝你也快乐。 我在后面,等你。 康斯旦丁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 这个小丑有点变态。 还有这种快乐,这种兴趣爱好。 “呜呼呼!” 冷风吹。 谁让这个小丑这么疯狂? 也许是出生的环境,毕竟,那是一个人初成长的地方,一个人对世界,人生,社会的认知开始的地方。 灌以什么样的水,都很大可能长成灌于什么样水的模样。。 如同在阴暗潮湿里的长长,白白的长虫,长而扭曲的。 也许,他天生就是有病。 如果生病,确实可怜,值得怜悯,不过,生病不去治,这就有些不礼貌了。 康斯旦丁习惯性地思考起来。 过了一会儿,康斯旦丁站起来,转过身,望着那煤油灯照射之处,平静地说: “好吧,看在上帝的面上,今晚跟你玩一下游戏,小朋友,希望你开心。” 随之,检查一遍匕首,手枪,白色透明液体。 一切都正常。 “我来了,准备好了吗?小朋友。”康斯旦丁拿着点燃的煤油打火机,慢慢走下去。 看到雪地上有脚印,跟着脚印走到了同样的厂房,满是动物被残杀,解体分尸,还有落积着尘埃的废弃物。 甫到门口,便听到奇言怪语: 噢,我真是可怜鬼啊。 可怜鬼。 啊哈哈哈…… 妈妈,妈妈,我爱你。 妈妈,给我一个拥抱。 噢,不不不。 不会的。 不会的。 我不会拖累你的。 真是令人可惜的事。 真是可惜。 不然,你还能活着。 啊,不不不,不!!!这不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这可以,可以。 声音莫名地咆哮起来: 不,我说了,不可以,该死的,不可以。 “砰!” 一声枪响,静下来。 慢慢又说道: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错了,我错了了。 到最后,声音哭了起来。 陡然一转,又大笑: 啊哈哈——! 啊哈哈——! 啊哈哈—— “真是够了,伙计,这么吵,不是好孩子。要乖乖。”康斯旦丁朝着楼梯大喊。 声音登时消失,厂房变得诡异。 “就是这样子,才是好孩子。”康斯旦丁满意地点点头,说。 康斯旦丁在踏进门前,仔细地听了,没有定时炸弹的嘀嘀声,才放心地走进来。 人总不能在一条沟里淹死。 “啊哈!”小丑探出半身在楼梯外,欢叫。 康斯旦丁通过楼梯地缝隙,看到昏黄的煤油灯里,一个戴着十四角小丑帽,戴着暗绿鲜红的蓬松松假发,一件半边红半边花格子绿的连体衣。 “喂,这样很危险的。”康斯旦丁说。 “欢迎回家。”小丑笑着说。 看起来,很热情。 这个人,现在百分之百肯定,是不正常。 康斯旦丁暗暗地说,然后又大声喊:“谢谢,真是个好孩子,乖乖听话。” 小丑没有再说话,消失不见了。 康斯旦丁脚步没有踏上去,而是在想: 这么危险,下一步,怎么进行? 该死的,被拉尔夫斯坑了。 这个就是一个不想活的疯子。 算了,还是守株待兔。 以身冒险,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而且,守株待兔,这么老套的办法也用过,嗯嗯,还不错。 康斯旦丁转身准备走出去。 “砰砰砰!” 康斯旦丁应声地马上趴下。 小丑在二楼的阶梯拿着手枪,朝着康斯旦丁打。 枪法很烂,一枚都不中。 “砰砰砰!” 康斯旦丁还击。 “混蛋!”康斯旦丁听到子弹打过去,没声音,过了一会儿,掉地之声,就知道一枚儿都没有用。 小丑没有用手拿煤油灯,而是趁黑给康斯旦丁一个惊喜。 这确实,够惊喜。 人生就是这么刺激,可刺激。 “啊哈哈,愚蠢。”小丑又反回第八层的楼梯上,嘲笑康斯旦丁。 空旷的厂房,回荡着小丑的不屑。 愚蠢? 有意思。 第一次被人说愚蠢。 看来,这孩子一点都不礼貌。 康斯旦丁站了起来,放下手枪,抬头望着楼梯之上。 上去?不上去?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康斯旦丁隐没在黑暗里,快速地思考,权衡,以及作决定。 第62章 第二个小丑 康斯旦丁沉思了五六分钟之后,轻轻地吐了口气,平静地说: “独木桥上的山羊,最后还是要走上一趟。只是,这不是闹着玩,绝对不是小孩子捉迷藏的游戏。” “唰”地,擦燃煤油打火机,慢慢地踏上肮脏发黑的阶梯。 “吱嘎。” 忽然一声小响动。 一截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头,被踩断,发出骨折之声。 “邋遢不是一个好习惯。”康斯旦丁仿佛用一个长辈的语气喃喃。 继续走上去。 第二层。 第三层。 …… 第七层。 越来越靠近。 小丑疯狂的气息,越发浓厚,窒息感令人喘不过来气,如同深渊怪物的威严与诡异。 “咚。” “咚。” “咚……” 康斯旦丁有条不紊地走着,镇定自若地左手抽出手枪,和右手握着锋利的匕首。 渐渐地,昏黄的光线越来越多。 “上来吧,先生。”一道温和文雅的声音从第八楼里传出来。 这声音,很陌生。 这声音,很突兀。 这声音,又给人是一种礼貌绅士说的感觉。 奇怪! 这个声音,怎么如同变了一个人,不是小丑疯狂的尖叫声。 听起来,是知识渊博,一个文明的上层人士。 难道还有第二个人? 不可能。 不会有傻瓜和这种疯子在一起,何况这么儒雅随和的人。 康斯旦丁眼睛一凝,疑窦顿起,手中的枪没有放下来。 “放心,先生,我没有枪,这是真的,上帝知道我从不会说谎,我也特别讨厌说谎的人,特别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那道声音,似乎看破康斯旦丁的顾虑,再次诚恳地说道,使人觉得他是一个知识分子。 康斯旦丁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这一切太诡秘莫测了。 怎么会有两个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康斯旦丁极目望去,只看见楼梯和隐隐约约的煤油灯光,看不出声音的源头是什么模样。 “男人?” “女人?” “是的……上去就知道了。伙计。” 康斯旦丁对自己说道,决定上去,本能地警惕走一步,再走一步地踏上第八层。 康斯旦丁最讨厌装神弄鬼的人,虽然他本人就擅长于装神弄鬼。 然而,康斯旦丁才到第八层楼处。 登时愣住了。 康斯旦丁看到: 一个穿着油光可鉴的黑色皮鞋,一身天空蓝的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花纹衬衫,衬衫上还打着一个白色领结,头发梳地整整齐齐,戴着一定很好看的黑色高礼帽。 佝偻的腰,竟然挺直了。 整体看起来,非常温柔儒雅,就像一个医生博士。 如果不是兔唇,一定认不出他就是刚刚那个疯狂的爆炸专家,小丑。 只是,又有一种感觉,这身衣服不合身,人太高了,西装太短了,以至于看见脚踝上面一撮撮卷卷的脚毛和手腕处的疤痕。 康斯旦丁莫名地糊涂:“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小丑恐怖的模样没有了。小丑骇人的气质也没有了,焕然一新一个有文化,有礼貌的绅士一样。 非常有文化气息的知识分子。 难以置信。 这种气质是装不出来的。 但是,他确确凿凿就是小丑。 康斯旦丁的枪如同呼吸一样不需要动脑子地对着小丑,心里又暗暗猜测: 他在伪装? 还是在演戏? 不,不可能,这种气质,这种精神,是不可能的。 那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他怎么了? “你好,先生,你的枪可以放下吗?我对你没有恶意,一点儿都没有,这个我可以发誓。”小丑镇静自若,绅士风度般地说。 康斯旦丁看见小丑文质彬彬,神采奕奕的说道,按捺住心里的困惑,有意地说: “抱歉,原谅我粗鲁了。” 康斯旦丁放回手枪在腰间,手却没有离开枪的范围。 这是试探! 只要一丝异动,康斯旦丁有把握让小丑往天上飞去,不介意送小丑不要钱的一程。 康斯旦丁要看小丑要搞什么名堂。 夜还长,就让拉尔夫斯等着。反正,外面的风够大了,够拉尔夫斯喝上一壶。 如果可以,让拉尔夫斯风成腊肉,也是一件非常漂亮的事,而且拉尔夫斯符合这个口感要求。 对于灭此朝食的事,已经过期了,现在也回不去,没有马车。 “没关系,人之常情而已。”小丑善解人意地答道。 这么通情达理? 这么清醒? 康斯旦丁吃了一惊,迅速恢复回来。 “先生,请坐。很高兴,非常欢迎你到我家做客,我叫格列佛·卡·威廉。”小丑右手放在胸前,鞠了一躬,做出欢迎的态度,完全不介意康斯旦丁的粗鲁无礼,又继续说: “今天没有收拾好,让你见笑了,先生。” 康斯旦丁彻底地困惑了?,这是怎么了。 康斯旦丁没有立刻回复小丑以自己的名字,而是装作初来乍到的样子,打量着四周: 这一层厂房,很宽敞,很干净。 一个巨大的暗蓝色粗布,把厂房分为两部分,前面这一部分可能是客厅,至于后面的,辄是难以猜测,不知有什么。 一张干净的剥落破皮的沙发,沙发前一张用石头垫着的桦树木长桌,长桌上乳白色的圆形咖啡杯。 “先生,请坐!”小丑继续热情地说。 “你是小丑?”康斯旦丁提着一颗心在嗓门处,试探地问,看小丑怎么回答。 结果很意外。 小丑疑惑了一下,再皱着眉头,像是真的嫌弃小丑一样地回答: “小丑?小丑吗?我对这个东西不感兴趣。先生,你知道,小丑是一个卑贱的职业。” 看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 不! 等一等! 是的。 等一等! 也许是这个可能性。 有可能。 噢不,假如是这个可能,那真是可怜的人儿。 但事实证明,他就是。 百分之九十以上。 康斯旦丁刹那之间,把小丑前面的与后面的诡异的行为举止联系起来,仿佛知道了,又假装看不见,不知道一样,用平和,平等地心态说:“我也不喜欢小丑,那装扮看着就不舒服,有些吓唬小朋友,不是吗?” “是的,先生。要不要来一杯咖啡?”小丑盛情问道。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我恐怕不能吃,我医生说,我前列腺有些问题,不能喝这个,但我还是谢谢你。”康斯旦丁不敢走过去,一直站着,胡乱地说着莫须有的。 “要不,来一杯其他饮料。”小丑依旧热心地问。 “好吧,来一杯草莓汁,有吗?”康斯旦丁只好这样应付,等下不喝就可以了,难为情地说道。 康斯旦丁故意说草莓汁,因为草莓在这个季节不是一件便宜的水果,以小丑这个身份,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没有的。 又是很意外。 小丑的回答是肯定的。 “有,先生,你等我一下。”小丑说着,钻过暗蓝色部布,到后面去。 康斯旦丁深邃的眼眸,迅速暗藏住一抹惊讶,边向遮布走去,边暗道: 很好。 也让我看看,后面有什么。 康斯旦丁急速走近暗蓝色布前,准备撩开一开。 “先生,你要干什么?” 一声乍起,轻轻地问。 “啊!”康斯旦丁吓了哆嗦。 康斯旦丁被一个病人给吓了,这确实是不常见的事。 小丑站在他身后。 “这么快吗?我还以为你特别久,顿时觉得无聊,又看到这布,很漂亮,特别是这个颜色,情不自禁地想触摸一下。上帝说,美的东西,人人都喜爱,我也不例外。你呢?”康斯旦丁迅速恢复正常,急中生智,企图转开话题。 小丑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了,如果打上一枪,那将是毙命。 康斯旦丁后背不知不觉地冒出冷汗,刚刚放松了警戒,就因为小丑不是一个正常人的缘故。 这是一个大忌。 “看来,美是共同的。”小丑递过去给康斯旦丁一杯“草莓汁”,语气优雅地说。 “谢谢。” 康斯旦丁顺势地接过来,看着鲜红鲜红,稠密稠密的草莓汁,有一种别扭:这不是草莓汁,不是的。那几条红卷毛发,说明它不是。 “不客气。”小丑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 “你可以坐一下,站着很累的,先生。”小丑说完,拿起像咖啡一样的混黄色咖啡。 “不用了,我还是习惯站着。”康斯旦丁背过小丑,用眼的余光一直注意着他,右手拿着草莓的杯子,故意做喝的动作,左手不离开手枪的范围,只要有异样,立刻先发制人。 “嗯,你随意,把这里当成家一样随意就好了,先生。”小丑说完,“吸吸”地喝了些“咖啡”,再说:“先生,其实我过去也是一位医生,我觉得前列腺和喝咖啡没有什么大的关系,最大的关系就是尿液多。” “哦?是吗?我也不知道,我的私人的医生说的,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一向都不是很理解医生他的事,这不是我本职工作,但我相信我的私人医生,因为他是我亲生兄弟。”康斯旦丁不得不把谎言画成圆圆,无破绽。 “那他一定是一个蠢驴。”小丑这么文雅的人,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看来文人相轻这条不成文规定,不止在文人墨客之间,也在其他行业。 “哦?怎么说?”康斯旦丁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奇怪的人,饶有兴趣地问。 “你愿意听我讲讲我那些事吗?先生,只要你不嫌弃,我会非常感激你的。”小丑问。 故事吗? 正好,黑夜最适合讲故事。 康斯旦丁很高兴的样子,用一种我很乐意的语气说:“是吗?这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欢听故事,我小时候,我总叫我祖父给我讲讲他的故事,他对我总是很不耐烦,这让我对我祖父又爱又恨,恨不得给他一拳。对于你,当然,我很乐意,求之不得。” 康斯旦丁好像在说一个真事一样,很诚恳,又洗耳恭听般地再次强调:“我乐意。” 小丑放下咖啡,神情恍惚一下,仿佛回去过去,酝酿情绪似的。 似乎,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第63章 一个小丑,三具灵魂 小丑低下头颅,沉默了许久,再抬起来。 “我以前是新里徳大学的医学教授,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医术高明的医生,这一点,我发表在新德里学术报的论文可以证明。”小丑慢条斯理地说。 新里徳大学是新里徳帝国最高级的大学。 新里徳学术报是最高要求的学术论文发表的机构。 所有抄袭,或者低水平的论文,百分之百是不会发表出去的。如果发现有抄袭的论文,它的作者将永远被拉到黑名单,就是以后有杰出的论文也不会发表。这一点公平公正,让新里徳帝国的论文成果得到了保证。 新里徳帝国还有专利权,这个保证所有了发明发现者的权益。 康斯旦丁却是疑惑了,怎么没听说过,是不是自己没有关注过。 想一想,还真是没有关注过这类的。 但仔细回忆,好像没有听说过,新里徳大学有一个医学博士,叫格列佛·卡·威廉这样的人。 姑且听之,反正一个病人的话,有什么可信。 康斯旦丁从此刻起,不再对比它是否真实,不求其的真假,当一个寻常话听而已。 小丑叹了口气,陡然一转,有些难过的语气说:“后来,我把一个女人治死了。” 确实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小丑陡然一转,变得低落。 “没关系,医疗,总会有事故发生,这谁也意料不到。”康斯旦丁像一个好心人一样安慰,即使对面的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不不不,不一样,这是我最擅长的领域。”小丑不接受康斯旦丁的安慰,痛苦地说。 “我不该这样做,啊呜呜——”小丑哭了起来,很突然。 “这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噢,怎么会这样。”小丑哭着说。 不一会儿,小丑哭地越来越厉害,痛苦不已:“啊!!!不,不是的,不,不不不,绝对不是。” 小丑鼻涕从鼻孔里喷出来,泪流满面,哭着:“不,该死的。” 不会是发作了? 康斯旦丁有意地偷偷远离小丑,又警惕地说:“喂!喂!喂!伙计,别激动,别激动,一切都过去了。” “不是的,她不能死。”小丑完全不在意康斯旦丁的存在,自顾自地叫着,喊着,又诡异地笑了起来:“啊哈哈!啊哈哈!” 小丑,出现了! 出现了!!! 康斯旦丁立刻举起手枪,却没有扣动扳机。 这时候。 小丑跪在了肮脏的地板上,扯开西装外套和白色衬衫,里面是定时炸弹,布满全身。 只要打中心脏那里,一个炸弹迅速引起其他炸弹的连锁反应,如果是这样,那么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同归于尽。 “呼!!!” 康斯旦丁沉重地不敢动。 想不到是这样。 所以,之前觉得衣服怪怪,不合身,是绑满炸弹的原因。 一恢复恢复回小丑人格,小丑准备痛快地叫嚣。 还没来得及,咆哮。 又变了,再换了一个人格。 小丑跪在地上,掩面哭泣。 “这次,是什么人格。” 康斯旦丁不敢轻举妄动,这是一个人形炸弹,随时随地移动的,只能见机行事。 “嘀!” “嘀!” 炸弹在倒计! 小丑跪在地上,涕泗横流,过了很久,小丑抬起头。 “叔叔,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小丑奶声奶气地问。 原来,是个孩子。 康斯旦丁暗里松了口气,眼睛闭上,再睁开,自然而然有了一个措施,就是准备忽悠忽悠他。 这需要一个小孩子都崇拜的身份才可以。 是的,需要一个小孩子崇拜的身份。 虽然有些过意不去,但生命面前,只能这么做。 很快,康斯旦丁又找到了。 “嘿,小朋友,别紧张,别紧张,我是警察,别紧张,是你报警叫我来的,你不记得了吗?” 康斯旦丁天马行空地想出了这么一个脑洞大开的借口,有模有样地用新里徳帝国警察的口吻说道。 “警察?警察?叔叔,我为什么事把你叫来?” 小丑用小孩子的声音,疑惑地问。 “你忘了?好吧,这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现在我再告诉你一次,你别害怕。有我在。” 康斯旦丁似乎真的是警察,说得有那么几分相似。 “嗯,嗯嗯。”小丑信任地点点头。 看起来,小丑只有两三岁智商。 “你被人绑架了,你别害怕,有我在,我现在就在你身边,你别害怕,你再看看身上,是不是?我没骗你吧。” 康斯旦丁小心翼翼指着小丑身上的炸弹说,只有成功了这一步,下一步才可以执行。 小丑听到后,低头一看,吓得哇哇大哭,像极了无知的孩子。 “别哭,别哭,我现在就救你,不过,我去拿个东西先。我把东西忘在外面,别紧张,相信我,我有足够把握让鬼东西从你身上消失。” 康斯旦丁即刻温柔地跟小丑说,并且用双手不断缓缓地自上而下地放,安抚小丑。 这是从听觉,视觉,双管齐下安抚这个小孩子的小丑。 “呜呜呜,叔叔,你快点去,快点回来。”小丑天真无邪单纯可爱地答道。 “好的,你在这里等我,记得了吗?”康斯旦丁再三安慰,没有听到小丑的话而懈怠,反而谨慎不已。 越靠近成功,越是艰难。 “嗯嗯嗯!”小丑再次点点头。 “等我,记得。在这里等我。”康斯旦丁依旧再三嘱咐,然后,急促地跑出去。 “叔叔——!”康斯旦丁跑出去后,小丑大叫。 “嘀!” “嘀!” 定时炸弹的倒计时: 八! 七! 六! 小丑大喊大叫:叔叔,快点!快点 叔叔!快点! 叔叔,它要爆炸了! 叔叔,不要…… 三! 二! 一! “嘭嘭嘭嘭嘭嘭!!!” 一阵激烈的火光冲出第八层楼,整栋楼猛烈地震动,好像地震,一狂烈的热火冲出去。 “轰!” 第八层楼在坍塌。 接着,一股浓烟在自己的光芒里滚滚而起。 火光迅速燃烧起来。 “嘭嘭嘭!” 火里又不断地爆炸。 小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最后一句是: 叔叔,快跑,我知道,你不是警察,因为你没有抱我。 康斯旦丁猛然站在第七层的楼梯上,脚再也迈不动,好像没有知觉一样,好像是断了一样,像被焊住了一样。 静静地看着浓烟滚滚,热火燊燊,那里有一个可怜人。 烈火里还有其他的痛苦尖叫,无数的尖叫,痛苦的尖叫。 久久地。 康斯旦丁的眼眸里倒映着火光。 对不起。 我是一个杀手。 我不能有任何情绪波动。 我是没有感情的杀手。 我只是杀手,不是救世主, 我不是救世主。 康斯旦丁把手枪放回原位,双手无力地垂下,不断地告诫自己:我是杀手。 “嘭嘭嘭!” 烈火越来越盛,越炽热。 黑夜被照亮,寒风被温暖,凄凉的被废弃的屋子有了一丝温度,只是,以这种方式,有些不舒服。 甚至是一种怜悯的残忍。 康斯旦丁久久不动,沉默不语地望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事,也不知心作什么波动。 过了很久。 “咚!” “咚!” “咚!” 楼梯间,响起一根手杖驻地之声。 声音,很慢,很慢,但也很规律,一声之后再一声。 通过声音,来人不是一个老人,就是一位腿脚不方便的人。 康斯旦丁的左手悄悄放回手枪之处,回过头。 如果,没有推测错误,来人是他。 是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是他。 除了他,没有第二者。 第64章 小丑的故事 “咚!” “咚!” “咚!” 声音越来越近。 是手杖扣响楼梯的声响。 慢慢地。 先是探出一个头,接着是一个单薄的上身,再一会儿,全身而出,一个佝偻的老人。 一个衣衫褴褛,胡渣满面的老男人,拄着长骨破旧雨伞的老人。 “你终于来了。” 康斯旦丁平静地说,好像在跟一个相识的人打招呼。 能来到这里的,除了那个人,没有人了。 只是,他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 “你知道我?”老人惊讶地问。 声音嘶哑,像是含着老痰在喉咙,难以气顺,应该患有咽喉部位的疾病,慢性咽炎之类。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康斯旦丁没有直接回答老人的问话,而是反问他。 老人踱到康斯旦丁旁边,望着熊熊烈焰,浑浊老牟,盯着火,火烧在目里,目印着火。 “唉——” 沉默许久,老人叹了口气,再回答康斯旦丁:“他是一个可怜人,活着,他太痛苦了。” “痛苦?” 康斯旦丁知道一星半点,但还是习惯性地问,这比自作聪明好。 老人又没有回答,而是双手合十,手指合拢,闭上有皱纹的松弛的眼睑,完全不在意康斯旦丁在场地默哀: 走吧!孩子。 下次别来了。 世间是痛苦的炼狱。 活着是一种痛苦。 走吧!孩子。 人世多冷漠。 你太单纯了。 你是天使。 回去吧! 回去吧! 主会怜悯你的。 那里才是你开心的地方。 孩子。 走吧。 光明! 老人念完词后,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啊哟。” 老人顿时痛地呻吟一声,面目狰狞,像科莫多巨蜥的丑陋的皮肤堆在一起,又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把手杖放在一旁,手重重地捶打着腿,再说道: “人老了,就跟树老了一样,没有几天了。” 谁不会老呢? 康斯旦丁默默听着,老人开始回答他的问题了。 老人抬起头,看了康斯旦丁一眼,说: “我叫德朗普斯卡·汤普森。这个名字不用记得也好,反正都是一个垂死之人。” 德朗普斯卡·汤普森。 康斯旦丁无声在心里念过一遍,不过,他不准备报出自己的名字,虽然这样做有一些失礼,但这也是德朗普斯卡·汤普森自己的事,他可没有强迫之意。 德朗普斯卡·汤普森看着康斯旦丁,最后还是没有等来康斯旦丁的回应,只好再叹口气说: “里面是三个人,一个是医生,格列佛·卡·威廉;一个是小丑,约默·艾伦;最后一个小孩子,怀秋·格林,我都叫他小格林。” “三个人?”康斯旦丁早有准备,所以没有惊讶,只低低地重复一下。 康斯旦丁没有惊讶,反倒是德朗普斯卡惊讶,张着浑浊的眼眸,看了一下冷静的康斯旦丁,康斯旦丁一脸平静与明悟。 一个天才杀手,怎么会不明白呢? 德朗普斯卡自然而然地释怀,慢慢地微微动着松弛的嘴皮:“是的,正如你所见。一个肉体,三个灵魂,医学所说的三个人格,医生把它叫做人格分裂症。” 德朗普斯卡喘上了气,再说:“我相信,小格林他是三个流浪的灵魂,相聚一起,共享一个肉体,就是可怜了我的小格林,他太弱小了,每次都是那个可恶的小丑把他给欺压。” 德朗普斯卡说的是指人格出现的时间与频数。 说到这里,德朗普斯卡眼角处沾着两滴浑水。 荒谬! 这就是病! 康斯旦丁暗道,却没有反驳德朗普斯卡。 因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自由的认知,哪怕它是错误的,也是自由,旁人没有权利去指责,除了好事之徒,闲得慌才无聊地指责。 “我的小格林,出生在这里,可怜的人儿。唉——”德朗普斯卡说着,又是长叹短吁。 这里指的是“炎凉的世间”。 德朗普斯卡继续把小格林告诉康斯旦丁: “小格林的妈妈是一位女郎,爸爸是一位瘾君子。” 这就是原生家庭情况。 可能,这就是糟糕人生的开始。 也有可能,这是他精神分裂的原因之一。 康斯旦丁听到这里,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结局,这样的家庭,很难有幸福和快乐,很难健康成长,正如深渊里长不出向日葵,只会长黑色的长藤。 原生家庭的过错,难以指责小格林。 这个时候,康斯旦丁隐隐约约有些理解“一个肉体,三个灵魂”。 “在小格林四岁的时候,他妈妈因为赌博,把她出卖身体的钱输光了,没有全部上交给他爸爸,他爸爸狠狠地把他妈妈,活活打死了。而且,他妈妈又怀孕了,小格林恐惧地眼睁睁看着,可怜的小格林吓坏了,唉,罪恶啊!” 德朗普斯卡心疼小格林,语气都是哽咽不已,眼泪没有滂沱,只是残余着之前的那两滴浑水,此时,已经半液体,半固体状态,再不久,就成了固体的眼屎。 康斯旦丁听到这里,习惯地联想: 他看着他妈妈死在他面前,他想救,却是无能为力,他渴望医生出现,拯救他妈妈,然而,他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妈妈的死去,瞬间,他痛苦不止,承受不住,精神便崩溃分裂。如果这样解释,就可以说得过去了,只是,小丑呢?这个怎么说。 康斯旦丁没有问,德朗普斯卡主动地接着说: “他妈妈死后,他爸爸也猝死在马戏团。” “他爸爸是小丑?”康斯旦丁从马戏团这个名词中得到信息,抓着关键词地问。 假如是,一切都通了,这个病很多是后天形成的,精神病一类。 德朗普斯卡愣了一下,浑浊的老眼,登时射出两道如同x射线一样穿透力很强的眼光,欲把康斯旦丁看光,看透,连骨头都要看得一清二楚。 而康斯旦丁水波不惊,一直静静,要不是他冷峻的出色的外表,一定会淹没在茫茫人海里,气质太普通了,但仔细再看,一股迷人的气质朦朦胧胧,很有印象派的画风。 这逻辑,这心思,太恐怕了。 想想,也是。 然而,还是看不穿,看不透。 德朗普斯卡便不再打量康斯旦丁,轻轻地点头,无声地回答了康斯旦丁的话。 “是你收养了他?” 康斯旦丁再问。 康斯旦丁的他指的是火里的他,小时候的小格林。 “嗯,是我,可惜,晚了。”德朗普斯卡点点头,无不惋惜又遗憾地说。 话到这里,都清清楚楚了。 小格林遭受人格分裂,不断地寻找自己,最后还是找不到,因为他没有找到路,也没有回家的路。 如同迷路的小孩子,寻找着回家的路,而爸爸与妈妈都死了。 这怎么回家。怎么找到出路。 德朗普斯卡说完,不再说了,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没有。 “抱歉,能不能再问你一下。”康斯旦丁打破沉静地说道。 “你说。” 德朗普斯卡低着头,低声答道。 “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以及,你付出了什么代价,才雇的杀手。”康斯旦丁看着德朗普斯卡,问了两个关键的问题。 “我下不了手,小格林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个孩子特别懂事,特别善良。他就跟我死去九岁的儿子一模一样,太像了……”德朗普斯卡痛苦地把头埋进两腿中间,呜呜地哭了起来。 康斯旦丁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康斯旦丁没有说安慰这类的话,而是抱歉地说:“很抱歉,让你再次难过。” 德朗普斯卡只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这是一位老人的伤疤,康斯旦丁再次无意地捅破了它。 再多安慰话,只会越发突出痛苦的悲哀。 德朗普斯卡哭泣后,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再回答:“代价?没有多值钱,就是一个信仰而已,就是可惜了我的小格林,这样也好,他也不用那么痛苦,每夜尖叫地挣扎,哭泣了。” ………… 康斯旦丁告别了德朗普斯卡,原路返回,跳过那堵墙。 他特别懂事,特别善良。 这句话像一把无形的风,总是吹着康斯旦丁。 远远地,拉尔夫斯就叫道: “喂,伙计,你总是回来了,以为你回不来了。” 拉尔夫斯靠着一棵没有叶子的白桦树,脚边放着一个很长很大的双肩背包。 “这是什么?”康斯旦丁指着双肩背包问,没有搭理拉尔夫斯。 “噢,你说这个,你要是喜欢,你尽管拿去。”拉尔夫斯慷慨大方地说。 拉尔夫斯打开最后一瓶第八号威士忌,(第二瓶在等待的时间里,空瓶了,)“汩汩”喝了一半,再说:“这是火箭筒,别以为这是便宜货,很贵的,伙计。” “做什么用?”康斯旦丁明知故问。 “嘻嘻,这个嘛,就是用来打的啊,你想想,那都是炸弹啊,进去就是傻瓜蛋,用轰最安全。”拉尔夫斯贱兮兮地说,明里暗里把康斯旦丁骂了“傻瓜蛋”。 拉尔夫斯早就有计划了,但他不是好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坏。 因为拉尔夫斯知道康斯旦丁简直就是天生为暗杀而生的,真他·娘的天才,这一点让拉尔夫斯又爱又恨又嫉妒。 康斯旦丁走上前,一膝盖而上。 “嘭!” 拉尔夫斯大叫:“啊,该死的,我要轰了你!噢噢噢!……” 拉尔夫斯痛地弓着腰。 康斯旦丁抖抖肩膀,走向了黑暗里去。 身后的熊熊烈焰,还在燃烧,那里有一个医生,有一个小丑,还有一个天真无邪善良可爱的小格林。 第65章 糟糕的邻居 深夜。 人静。 浴室里弥漫着圣地哥亚的雪茄。 马桶上闪着星星之火的雪茄。 “汩汩。” 一声液体流声。 白兰地酒特有白色浓酒,破空而出,灌过喉咙,直冲心脏。 “砰砰。” “砰砰。” 心脏有规律地跳动,响在胸膛里,这声音悦耳动听,胜却人间无数声音。 “呼——” 浓烟里一个静谧的表情,没有悲伤,也没有欢喜,如同一副没有情感表达的雕像。 一个赤裸裸的满是肌肉的男人,一手白兰地,一手雪茄。 这是甫从小丑那里回来的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很幸运,遇到一辆牛车回去,不过付了三倍的价钱。 这也没有关系,如果住酒店,也是一回事,而且康斯旦丁不喜欢酒店,总觉得酒店的床单被套都是不干不净,这一点,有些别扭。 即使是很白,很白,也是黑的。 这不是洁癖,康斯旦丁不觉得这是洁癖,个人性格而已。 康斯旦丁每次住酒店,都会看到成双成对的情侣,相拥相抱出入酒店。 所以,每次不是远程任务,一般当夜回来,再不济,在外面露宿。 “呼——” 康斯旦丁再囫囵出一团雪茄,无目的地思绪: 人活着,或是痛苦,或是迷茫,或是无知。 复杂无比,跟画家的洗笔桶一样。 而我却是没有这些感情。 这是怎么回事? 我似乎天生没有这种情感。 痛苦? 悲伤? 寂寞? 孤独? 爱恋? 扪心自问,对于李诺雅的感情,我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我对于她的感情,理性而言,是出于愧疚和补偿的心理。 这二十多年的时间,她一直等,一直等,这愧疚也就越来越多,越多越愧疚。 但是,如果没有她,总觉得缺少了点东西。 只是,我对这些没有那么强烈的渴望。 我只想安静地吹吹海风,钓鱼,或者划船。 在天气好点的时候,划着船到很远很远的外海去。 对于恋爱结婚,生儿育女,仿佛是很没有意义的事,也没有这种渴求。 为什么一定要有呢? 也不一定要有。 上帝捏土造人,并没有在每个人身后刻着需要做什么,不需要做什么,什么是合理的,什么又不是合理。 没有。 是的,没有。 我不一定需要感情。 我就是一把圣地哥亚匕首。 有一天,掉入土里,生锈了,慢慢腐朽去,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我就是一个怪物,说出来,不一定有人会相信,也不会有人理解。 我没有理由这么做,我仿佛是天生就这样子。 没有理由为何事所做。 没有。 理智? 禁欲? 似乎,与生俱来。 这是好事? 还是坏事? 我曾经以为,我会爱上一个女孩,然后生儿育女,看着他们长大,最后老了,两人在烤炉旁相互依偎…… 看着她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听她梦里的呢喃。 很遗憾,没有。 没有为什么。 “呼!” 雪茄的烟气,腾地漫起。 康斯旦丁抽着雪茄,扬起禁欲的俊朗的轮廓,轮廓是一条曲折动感的曲线。 曲线在数学上往往是一条动人心弦的弧线,特别是三角函数的图像。 “呼——” 最后一口,康斯旦丁把雪茄烟头望马桶水里湮灭,慢慢放在灰色垃圾桶里。 “汩汩。” 把白兰地一饮而釂,“哐当”,空酒瓶轻放进去垃圾桶。 思绪,到此为止了。 康斯旦丁走去喷水器下,打开冷水。 “哗哗哗。” 水流涌出,带着一股寒气。 康斯旦丁闭着深邃的眼眸,寸头上绽开着朵朵水花。 很快,浴室冒起热气。这热气不是来自热水,而是来自一具强壮的体魄。 “咚咚咚!” “咚咚咚!” 就在这时。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响起,穿过浴室,抵达康斯旦丁的耳朵。 这是康斯旦丁的家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阵一阵,又一阵,好像要把门拆下来似的。 康斯旦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依旧如故地沐浴。 无需多揣测。 这是隔壁那个糟心的邻居回来了。 她总是深夜里回来,还是醉醺醺的。 严重的时候,醉的不省人事,跟一条刚刚死去的尸体一样。 “开门!喂!” “这是我家。” 听声音就知道是一个美人,一个妙龄女子。 这声音很像灯红酒绿的倾倒酒水之声,很撩人。 接着,是“窸窸窣窣”插钥匙的声音,看样子是要开锁。 过了五六分钟。 “嗯?怎么开不了。”女人疑惑不解,一把钥匙开一把锁,怎么开不了呢。 这是世界的怪事。 “咔咔咔。” 女人不信邪地拼命地扭转着钥匙,直到把手扭红,扭痛才歇息。 “嘭嘭嘭。”用手敲门改为用手掌拍打。 拍不动,又用脚踹。 “混蛋。”康斯旦丁低声咒骂,把水关了,擦干水渍,围上浴巾,“吱吱吱”地穿着木屐走到门口。 “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不得安宁,让人反感。” 通过门镜,看到外面是一个胭脂水粉的金发碧眼大长腿的女人,一个词,便是艳美。 两腮酡红,双眼迷离,百分之一百是喝酒了,看样子,已经不省人事。 “喂,你家在隔壁。” 康斯旦丁朝着她说,好心地告诉她这不是她家,错了。 康斯旦丁不敢开门,这有前车之鉴。 这些教训,让康斯旦丁恐惧不已。 “隔壁?隔壁?神经病!隔壁什么都没有,走过去就是跳楼,傻瓜蛋。知道吗,傻瓜蛋。我才不上当。” 女人摇头晃脑,手舞足蹈地指责,为自己的聪明得意扬扬。 女人绝对喝过头了。 这会儿,推她一把,绝对站不住。 酒,果然是上帝打盹时的糊涂。 康斯旦丁躲在门后,疑重着脸。 女人愣愣了一下,似乎想了什么,愤怒地大叫: “喂!喂!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快滚出了。” “快滚出来。” 康斯旦丁低低地说道: “迷失的女人。” “没有时间了,自求多福。” 康斯旦丁转身走回去浴室,懒得理睬一个疯女人,还有把脏衣服洗了,再收拾一下浴室。 浴室太邋遢了,跟一个掉进去泥坑里的人在洗澡一样,到处都是脏兮兮。 “嘭嘭嘭!” “嘭嘭嘭!” 这次。 女人又两只手轮流着拍打,像打鼓一样,很有节奏感,像阿及利亚大陆的绿人一样打鼓。 “似乎,应该让你尝尝子弹,才能安静。” “喝酒的女人,真是一个麻烦。” 康斯旦丁被弄得有些不耐烦,以杀手的忍耐素质,还是可以把来自女人的骚扰当成小孩子的吵闹声,但他决定“一劳永逸”。 这是突发奇想的办法。 “开门!” “开门!混蛋。” 女人醉醺醺地叫嚣。 康斯旦丁慢慢地走出浴室,要干掉这个讨厌极了的醉酒的女人。 她不知道,她招惹了一个杀手,正如羔羊望狼爪低下钻去。 第66章 拉尔夫斯的女儿 康斯旦丁走到门后,女人的声音仿佛带着酒精的味道冲击着耳膜,令人醉醺醺,头晕晕。 再看了一眼醉酒的女人,她摇摇欲坠,只要一个扑倒的力量,她就能呼呼大睡。 康斯旦丁才拉起锁链,打开门。 门一甫开,一道浓浓的味道极其刺鼻。 “噢!耶!终于进来了,我就说,一定开的了。” 人还没进来,一股浓浓的烈烈的酒味,如同开锅时的蒸汽,一下腾过去,打在康斯旦丁的脸上。 “恶心的味道。” 康斯旦丁嫌弃地赶紧别过脸,躲避这污浊之气。 “嘻嘻……”女人莫名其妙得笑,趔趄地走过来,喃喃:“亲爱的,我就知道你会开门,不是吗?” “嘭!” 猛地,一道弹地的声音炸响。 康斯旦丁反应甚快,女人扑了个空,倒在地上,弹了几下,才静止不动。 “亲爱的,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吗?”女人躺在地板上,自言自语,说着醉酒的话。 康斯旦丁沉默地微微摇摇头。 “对吗?对吗?”女人还没说完,便“呕呕呕”地吐了出来。 “噢不不不,该死的,混蛋,这都什么跟什么?” 康斯旦丁听着这呕吐声,一瞬间崩溃了,还没有执行“一劳永逸”的想法,反而被她来了一个致命一击。 一劳永逸的办法,是把这个醉酒的女人拖到厕所里,让她在哪里待上一夜,以这么寒冷的冬天,这个教训,足够记得住。 地板上,吐着一摊黄浊的浓汁,有糜烂的生菜,发黑的蜗牛肉,发臭的酒水。 女人吐完后,一下就睡过去了,彻底没有了知觉。 过了大半天,康斯旦丁还是不知不觉地微微摇头。 “窸窸窣窣!” 康斯旦丁拖着女人,小心翼翼地走着,没有走去厕所,而是走到她家门口,把她放在她家门口,又用一件干净崭新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 康斯旦丁本来想抱着她回去,但是她太脏了,只能拖着回去。 “亲爱的,别走……”女人还在说梦话。 “无聊!”康斯旦丁面无表情地说了短短的一句。 “咔——。” 关上门,挂上锁链。 看着地上一摊脏东西,康斯旦丁一阵头疼。 这需要扫干净,抹干净,再洒些清香型的香水,才算完成。 完成这个糟糕的事情,还有再洗一次澡。 此时,身上满是经过胃,咽喉的酒的味道,一种威士忌的味道。 简直糟糕透了。 然后洗衣服,如此,才能达到要求。 也只有这样,心里才安心,才睡的安宁,不然总觉得那里有变扭。 康斯旦丁无奈地走到衣柜那里,之后,再打开门,走出去。 一件西装外套,还不够。 这个冬夜,太冷了。 ………… 冬夜虽长,无声无息地过去。 阳台外,曦曦微微,没有寒风凛冽。 今天,将是一个好天气。 “嗯——。” 随着一声起床呢喃声。 康斯旦丁睁开深邃的眼眸,习惯性地醒来,坐在床上,发愣一会儿,让自己从睡梦的迷糊中清醒过来。 歌莉娅不在,有些安静。 康斯旦丁望着空荡荡的床,以及安静地那个猫窝。 没有看见歌莉娅黑色的胖墩墩的身影,一股不习惯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种习惯是怅然若失。 当然,这种感情只限于歌莉娅,一只圣地哥亚猫。 “眼睛的闭合,只是用来区别光阴的逝去。” 康斯旦丁闭下眼,慢慢地睁开,说道,再全身赤裸,下了床。 “噗噗!” 把被子摊平,再对半折叠,很快,宽大的被子被叠一块方方正正的正方体。 康斯旦丁仔细一看,审视地说道:“还有这一角。” 说着,用手指捏扯直,最后把它推到床头处,把枕头靠在旁边,整整齐齐。 接着,到浴室洗漱。 然后,走到靠近窗帘那处广阔的空间,趴在地板上,做俯卧撑。 一。 二。 三。 …… 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七。 一万九千九百九十八。 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二万! 汗水滴在地板上,成了一摊水。 这个,没关系,等一下,还要搞卫生。 “呼呼呼。” 康斯旦丁喘着气,缓缓站了起来,汗珠从胸膛滑过。如同一棵露水滑过绿叶,如同流星划过天际。 康斯旦丁闭着深邃的眼眸,一动不动地感受,情不自禁地,疑惑地低语: “现在,还是没有饥饿感。” “嗯!确实没有。”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有饥饿感,一点感觉都没有” “差不多半个月,到底哪里出现问题了?而且,也没有粪便,这是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又睁开眼,低下头,望着八块结结实实的腹肌,不慌不忙地说:“或许,没有粪便,就不必要排泄,这可以有些理解,但不吃饭,竟然不会感到饥饿,这才是难以理解。” “”看来,还是看医生,或许,这是生病了。” ………… “咔。” 锁好了门。 康斯旦丁转过头,看着隔壁邻居,地上没有了人影,轻声细语:“应该没有死,否则,今天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在地上。” 康斯旦丁撇了几眼后,慢条斯理地走下楼。 他拿着存折,准备去教堂领了赏金,顺路去中央大道,摩亨银行找李诺雅。 一身整齐干净的西装,配着铮亮的皮鞋,挺发优雅的走到楼下去。 走到二楼转角处,便听到漂亮新来的女房东,邦妮亚的问候:“早上好,康斯旦丁先生。” 这么早? 真是奇怪的女人。 康斯旦丁不认为邦妮亚小姐跟故去的波娜太太一样,有特殊的癖好。 不会的,毕竟这么年轻的女孩,除了贪财外,其他的都不会特殊。 女人一般都是早睡晚起,传说是什么美容觉,这样能使皮肤不衰老。 而邦妮亚这么早,不是爱美女孩的行为。 这才康斯旦丁小吃一惊的原因,难以相信还有这么勤快的女孩子,很快,又迅速恢复过来,微笑着,很绅士地说: “早上好,邦妮亚小姐。” 康斯旦丁一袭白衬衫搭黑色西装外套,慢条斯理地走下来,一米八八的身高,如同帝王企鹅文雅。一股隐隐约约的禁欲气息,萦绕周身。整个人,温和,梦幻,神秘。 气质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特别是禁欲系男人,最是有魅力,如同一瓶未开封的成年老酒,醇香浓厚。 此时的邦妮亚,正在目不转睛地,直盯盯地看着康斯旦丁。 邦妮亚的眼睛,有些怪怪。 男人可以好色女人,同样,女人也可以好色男人,上帝没有规定女人必须要当一个温顺的小绵羊。 “邦妮亚小姐,你怎么了。”康斯旦丁看着没有再说话的邦妮亚,不由地一问。 噢噢噢,该死的。 邦妮亚回过神,暗骂道,不自觉地捋捋头发,再说:“康斯旦丁先生,早啊。” 邦妮亚似乎忘记了已经打过招呼了。 怎么了? 康斯旦丁不知道房东要做什么,只好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 康斯旦丁言归正传地问道:“邦妮亚小姐,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邦妮亚听到康斯旦丁问这个,不禁整个人精神起来。 这问得正中下怀。 邦妮亚再次光明正大盯着康斯旦丁说:“康斯旦丁先生,也没有什么,就是来收房租,你要半年付,还是一年付。” 原来,这才是邦妮亚来这么早的目的,收房租。 康斯旦丁哭笑不得,暗道:果然无利不起早。 “半年。”康斯旦丁想了一下,再回答。 “好,等我一下。”邦妮亚说着抽出钢笔和纸,在纸上计算着。 过了一会儿。 邦妮亚才盖上笔盖,递给来她写好字的字,愉悦地说: “康斯旦丁先生,一年12个月,半年6个月,6x2600便币=便币,也是1560德币,你是给德币还是便币,还是支票。” 邦妮亚故意慢慢地说,尤其是那几个数字咬得特别清晰,声音说得特别的重,特别的清晰。 “德币,只是,现在吗?”康斯旦丁别过脸,说道。 “是的,康斯旦丁先生,就现在。”邦妮亚毫不客气地回答。 “等我一下。”康斯旦丁说完,转身走上去。 “会的,康斯旦丁先生,我很乐意等你。”邦妮亚热情朝着康斯旦丁喊道。 康斯旦丁只好折回去,走去储物室,打开保险柜,拿出三袋500一袋装的钱袋。 康斯旦丁拎着钱,走下去,在楼梯上,就看见那张恶徒般的脸。 “来了。” 远远地。 邦妮亚如同一个店家招呼客人般说道。 “这里有1500德币,再加这些,应该够了,你数数。”康斯旦丁把钱袋递过去,又递过去六十德币。 “好的。康斯旦丁先生,我会回去慢慢地数数。” 邦妮亚一把接过三袋德币,再说。 之后,递给去一张手写单子。 康斯旦丁接过单子,选择性地忽视邦妮亚。 钱袋子还没有递过去,邦妮亚已经伸出手,并夺过三袋德币。 这比拉尔夫斯,有过之无不及。 邦妮亚拿着钱袋,眨着狡黠的眼睛,说:“康斯旦丁先生,水电费一年结一次,到时候,我会给你打折的,打折。” 邦妮亚有意把“打折”这个词汇重复一遍。 康斯旦丁不喜欢拉尔夫斯,同样,也不喜欢女版拉尔夫斯,所以,完成了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心思多说,便说: “谢谢,邦妮亚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就走了。” “这么着急,康斯旦丁先生,我还想和你喝一杯。”邦妮亚假装惊讶地说。 “谢谢,以后有空再聊。邦妮亚小姐,我走了,再见。” 康斯旦丁知道邦妮亚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便说着,便挥手走出去。 “再见。” 邦妮亚挥着手,回应着,然后掂掂钱袋子,德币互相碰撞着,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叮叮”。 邦妮亚一脸享受。 康斯旦丁走出西蒙斯公寓,仿佛一只大雁飞过,被邦妮亚拔了毛。 “这绝对是拉尔夫斯的女儿,绝对是。” 康斯旦丁不断地拿拉尔夫斯和邦妮亚做比较,两人竟是这么吻和,相似,都是一样贪财,一样脸皮厚,一样相同的气质。 不知不觉,康斯旦丁到了电气轨车站点。 “当当当!” “当当当!” 远远地,蒙蒙的远处传来电气轨车摇响铃铛。 一辆笨重黝黑的电气轨车,牵着长长的导线,徐徐而来,从灰蒙蒙里而来。 (上架,加更。) 第67章 三个方案 下了电气轨车。 康斯旦丁抬头看着天空,比前几日明且白,一座尖尖融入穹隆的黑色教堂,悄然弥漫着一股威严圣洁的气息。 此时,天空蒙蒙白,如同朦胧的湖面,神秘,静谧。 黑夜的痕迹无影无踪,或许,只有昨夜醉酒的人嘴里还有一星半点夜的味道。 “时间如同风一样,逝去无形。” 康斯旦丁感慨一下,又打量着四周,没有看见拉尔夫斯。 “看来,今天绝对是不会这么早出现的。” 康斯旦丁有颇有几分肯定的语气说。 “呼——!” 康斯旦丁深呼口气,热气在空中成汽,散去,整个人精神一振,双手安放在裤袋,笔直地走进教堂。 “吱。” 从旁门进去,走过走廊,推开秘密之门。 教堂里,点着白色长蜡烛,烛光把黑暗吞没。 祭台上,一如既往地站着神父,神父一如过去地问安:“早上好,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轻轻走过了,声音很小,但在寂静的教堂里,还是听的一丝丝。 走到祭台旁,康斯旦丁用一种早晨温和的声音答道:“早上好,神父。” 神父抬起头,看着祭台前的康斯旦丁,精神面貌还不错的样子,难得一次打趣般说道: “看起来,你昨晚睡得还不错。” 这句话,看似寒暄,事实上不是这样解读。 康斯旦丁知道神父在问他,昨天的任务完成得如何,如果说“糟糕透了”,说明不是很顺利,所以耽搁了时间,回去晚了;如果是“我还不错”,那就是顺利,没有曲折。 神父也知道康斯旦丁是来领赏金的。 不然,不会这么早来。 只有傻瓜蛋,才这么一大早地过来受罚,不是吗? 而且。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来教堂也只有两种可能性,不是来洗礼,也不是来祷告,更不是来忏悔,而是来领任务和领赏金。 所以,不容多想,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共同执行任务,并且完成了。 确实,神父是一个聪明的老人,年老岁远并不能说明他糊涂,也不能说明他老年痴呆症。 康斯旦丁修长眉毛一挑,陡然知道神父问什么,毕竟,这点旁敲侧击的伎俩,用得炉火纯青的,不是神父,而是他。 “神父,还不错。难得睡到自然醒,真是美好,一个不错的夜晚,你呢?神父。” 康斯旦丁反应过来,却不想如实回答,否则有可能要解释很多东西。 尽管神父不太可能会八卦,但康斯旦丁也不喜欢把话题望自己身上扯,所以换了一个说法。 谁都不喜欢别人讨论自己,除了夸奖外,康斯旦丁也不喜欢别人夸,也不喜欢别人诋毁,没有言语就是最好的。 对于康斯旦丁的委婉说法。 这个不必担心被揭穿,就是揭穿,都无所谓。 虚虚实实,假假真真,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那一个是老实孩子。 谁老实,谁才是最不老实的,因为杀手没有老实这个标签。 “嗯,没有什么变化,早睡早起。康斯旦丁。” 神父收回视线,平常地回答。 “早睡早起,这是一个好习惯,很多人,求之不得,神父,你知道,晚上的狗是不睡觉的,夜莺也很忙,猫头鹰,正盯着哪个倒霉蛋,也说不定,不是吗?” 康斯旦丁虚假又风趣地说道。 “康斯旦丁,你还是这么有趣,不过,只要你信上帝,上帝也会保佑你,让你睡个好觉。” 神父终于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带着传教性质地说。 康斯旦丁的幽默风趣总会让人轻松愉快。 “谢谢,神父。”康斯旦丁坦诚地接受神父的赞誉,转而,又挤出很遗憾的样子,用一副好可惜的语气说: “不过,很可惜,神父,你要是在八岁的时候给我洗礼,或许我还会追随上帝,现在,我只能仰望他。” “为什么这么说,康斯旦丁,上帝从不嫌弃任何一个回头的歧途人。”神父虔诚地说。 “我的罪恶深重,只能跟深渊之主为伴了,你知道,我的双手都是颤抖的,这无数恶灵在啮啃它。”康斯旦丁依旧幽默风趣地说,伸出修长手指的手掌,说道。 深渊之主与光明之主相背,前者信黑暗,后者崇尚光明。 “康斯旦丁,你还是这么调皮,好了,这是你的赏金,辛苦了。”神父从黑色修生袍下,取出一袋钱。 神父今天心情不错。 没有拉尔夫斯,神父就没有那么压抑。 “谢谢,神父,你真是一个大善人。” 康斯旦丁微微一笑,再度客气地说,并没有立即地拿出那袋钱,而是站在原地不动。 这让神父好感大涨,这个康斯旦丁是一个好孩子。 “不用客气,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康斯旦丁。”神父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 “是的,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康斯旦丁恭恭敬敬客客气气说道。 其实,这就是最好的人与人之间的最好的距离,不靠近你,不远离你,不亲近你,不生疏你,彼此如此,彼此客气。 嗯,真是一个有礼貌的孩子。 神父心里暗道。 康斯旦丁没有再接着说,而是觉得此时谈话很融洽,此时正好,也没有什么再好说的了,便辞别地说: “神父,还有事吗?没有的话,那我先走了,我还有一点事情。” 这个前者的事指的是任务。 神父微微摇头,回答: “没有,没有任何消息。” “如此甚好,那么,神父,再见了。” 康斯旦丁说完话后,再伸手拿着钱袋,数也不数。 这又让神父眼睛一缓和。 “再见,上帝祝福你。”神父柔和地说。 “谢谢,上帝也爱你。神父。”康斯旦丁说完,走出了教堂。 教堂再归于沉静。 康斯旦丁再次坐着马车,到了中央大道,摩亨银行,刚到门口,就看到李诺雅风风火火走过来,一拳打在胸口。 “嘭”地一声。 康斯旦丁没有还手,这点力气,不足为道。 男人还是要有风度,有气质,有气魄。 “混蛋,终于滚出来了。” 李诺雅火爆得如同活火山爆发地叫道,没有皇室公主的优雅,也不介意这么粗暴。 李诺雅找了康斯旦丁五六次,一次都没有找到人,没有恼气才怪。 而且,还是让一个女人去找,还是吃了闭门羹。 孰可忍孰不可忍。 “李诺雅太太,我们去厕所。” 康斯旦丁悄悄地看了一下大厅,虽然有些早,但来办理的人也不少,登时头疼不已,主动地提出这个要求。 李诺雅的声音太大了,整个大厅的人都看着这里。 这有些难堪不已。 但李诺雅才不会在意这些,这个银行是她家的,没有人能解雇得了她。 她是这里的主人公。 “不去!” 李诺雅很坚决地拒绝。 叫你去的时候,你不去,现在也让你尝尝这个滋味,不好受,不是吗? 让你受个够。 我才不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李诺雅记仇地想道。 上次的事,怎么会忘记,不会忘的,除非是一个萍水相逢之人。 有些棘手了…… 康斯旦丁暗叹一声,知道女人是不可以惹的,也是不能去惹的,却偏偏不小心惹上了,还躲避不了。 李诺雅的眼神,直盯盯着康斯旦丁,如同饥饿的鳄鱼。 而康斯旦丁就是那头小绵羊。 他后背不由一寒,下意识地避开李诺雅要吃掉他的眼光,快速地思考出路: 怎么解决女人的怒气? a:哄她。 不,对于李诺雅太太,还是不能哄,不然会得寸进尺,会弄出更多的麻烦事。这方案,放弃。 b:硬碰硬。 李诺雅太太既然生气,假如也以生气的态度相碰,硬碰硬。即使没有怒气,也需要装出怒气冲天的样子,这样有两种后果:一是胜利,二是被她毙命,死无葬身之地。概率二分之一,值得一试。 c:转移注意力,避开话题,错开她的怒气。 这个没有风险,可完全一试。 想到这里,康斯旦丁柳暗花明,打起精神,微笑着,温柔地说: “李诺雅太太,问你一个事情,你知道歌莉娅吗?” 康斯旦丁没有直接地问“歌莉娅在哪里”,而是旁敲侧击。 “不知道!” 李诺雅直接地否定,毫不犹豫,说得千真万确的语气。 看样子,李诺雅不吃这一套。 “如果你看见了,请告诉我,我贴了寻物启事,只要有歌莉娅的消息,都能获得五个德币的报酬,如果能送来歌莉娅,送一百德币报酬。”康斯旦丁依然微笑地说,很有礼貌,很有绅士风度。 他没有因为李诺雅的粗鲁态度而生气,而是灵机一动。 这个是临时加的想法,康斯旦丁的反应如同迅雷般快迅。 “一百德币,太少了,康斯旦丁,你也太吝啬了,歌莉娅才值这点钱吗?” 李诺雅眼儿一转,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小心被康斯旦丁转移注意力。 康斯旦丁成功了,而李诺雅也打起自己的鬼主意。 两人都是多心眼的怪物。 第68章 真话?假话? 是的,就这样。 好极了。 烟销气散。 这一下,歌莉娅有着落了。 到了这里,康斯旦丁的目的达到了,但还有第二个目的,讨回歌莉娅。 康斯旦丁顿了一下,趁热打铁地,故意地问道: “李诺雅太太,多少才是符合歌莉娅的报酬?” 李诺雅也暗道“康斯旦丁是个蠢货,这么容易上当受骗”,嘴角微微上扬,又装作不知道,不介意的样子说道:“至少一万德币,那么可爱的歌莉娅,一万都觉得少。” 一万? 一万! 康斯旦丁一听,心脏吓了一跳,再确认般地问:“一万?” “是的,一万。”李诺雅看着吃瘪的康斯旦丁,小人得志地回答,再说: “怎么了,吝啬的康斯旦丁,出不起吗?是否需要我帮忙?” “不,不是这样的,李诺雅太太,我觉得出一万德币,歌莉娅反而有危险。第一,别人不相信这是真的。第二,如果是真的,以后歌莉娅会再被人盯上,甚至再被偷走。毕竟这一万德币,不是一笔小的数目,不是吗?” 康斯旦丁一本正经地一一列举,又故意把“偷”字咬地特别重。 李诺雅知道康斯旦丁有意所指,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解释,反而鄙视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一样地嘲讽: “这么小气,吝啬,注定孤独一生,康斯旦丁。” “这个不需要李诺雅太太劳思,上帝说,一切都是上帝做主。”康斯旦丁瞬间成了虔诚的教徒一样地说道。 一如往昔。 无情无义。 枯燥透了。 混蛋的康斯旦丁。 李诺雅霎时不再直直盯着康斯旦丁,移开视线。 李诺雅有意所说,而康斯旦丁假装看不见,李诺雅没有心情了,跟一个清心寡欲的人说话,是索然寡味的。 看着小气鬼一脸一毛不拔的样子,李诺雅再指着康斯旦丁手里的那一袋钱,降低要求说道: “把手中那袋钱给我,或许,我能告诉你,歌莉娅在哪里。” 李诺雅知道康斯旦丁是杀手,这一点,在李诺雅爱上康斯旦丁后,就知道了。 李诺雅是皇室之人,打听这一点事,不是什么难题。 “这个吗?”康斯旦丁举起来,问道。 “对,不舍得吗?” 李诺雅眨着狡黠的睫毛,浅红色的眼眸涟涟波动。 “给你。”康斯旦丁果断地递过去。 李诺雅一手接过去,暗笑不已,当着康斯旦丁的面,打开一看,才说:“眼睛都不眨一下,真是够大气。真是羡慕歌莉娅。” 李诺雅似乎是吃醋了。 “歌莉娅呢?”康斯旦丁像付钱买货一样问道。 “别急,我看看这钱是不是真的,万一是假的,怎么办?”李诺雅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康斯旦丁,拿出一个德币,装作很认真的样子,辨认真假后,过了一会儿,说:“是真的,走吧,我带你去找找你的歌莉娅。” 李诺雅知道,玩笑有限度,因为男人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李诺雅带着康斯旦丁走过大厅,穿过走道,进了私人办公室。 一推开门,便听到久违的声音。 “喵!” 歌莉娅听到康斯旦丁的脚步声,早就在门口等待着。 “歌莉娅,你还好吗?”康斯旦丁立刻蹲下了,抱起歌莉娅,吻了歌莉娅的脸颊,问道。 李诺雅看见这一幕,假装很生气,指桑骂槐地说道:“喂不熟的东西,跟一个叫康斯旦丁·乔万宁的混蛋一个样。” 李诺雅故意把“喂不熟”说得很重。 “喵!” 歌莉娅仿佛是愧疚地叫唤。 “歌莉娅,不用理她。”康斯旦丁毫不客气地安抚歌莉娅。 “哼!” 李诺雅不满地哼道,第二次重复:“你以为谁都跟一个叫康斯旦丁这个混蛋一样吗?没心没肺。” 李诺雅走上前,把钱塞回给康斯旦丁,夺回歌莉娅,说: “买你的时间。” 康斯旦丁不同意,干脆地拒绝:“不卖。” 钱不是万能的。 “不卖也要卖,这不是你能决定的。”李诺雅霸道地说道。 ………… 李诺雅把职业套装换下,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修长的腿上打着肉色的丝袜,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李诺雅从厕所出来,走向办公室。 “怎么样?好看吗?”人还没有走到康斯旦丁的面前,就迫不及待地问。 康斯旦丁抬头看着走进来的李诺雅,又沉思默想一会儿,再说:“真话?假话?” “真话。”李诺雅不假思索地回答。 “真话,确认?可不要生气。”康斯旦丁先声明一下,以防李诺雅的暴力倾向。 真是该死的,一看便知道,他永远没有什么好事。 李诺雅暗暗想道,但又好奇,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地答道: “你说。” “再一次宣明,这不是我要说的,而是你要求的,不是吗?”康斯旦丁不放心地再三强调。 “我知道,快点,别再啰嗦。”李诺雅不耐烦地叫道。 康斯旦丁抬起头,从上而下,浏览而过,此时的李诺雅像好奇心极其强的小孩子,才缓缓开口: “总体来说,不伦不类,上身像萨得斯的白色母鸡,脚又像蓝人故乡那里丹顶鹤的脚,很怪异。” 一共用了两个比喻,但足够地企图不漏一点地描述出来。 比喻修辞手法,是最好用的,也是最形象的手法。 生动形象,化抽象为具象。 “嘭!”二话不说,李诺雅一脚踢过。 康斯旦丁冷不丁挨了一脚。 其实,康斯旦丁可以躲开这一脚,但躲开之后,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挨一脚比其他未知之事,显然好多了。 孰重孰轻,不言而喻。 “喂喂喂!你说的话,你忘了吗?” 康斯旦丁吃亏地指责。 “假话呢?” 李诺雅收回脚,罔顾康斯旦丁的感受,呵声地如同质问出轨的丈夫般,如同命令下属般。 “之前所说的,都不是正确的。”康斯旦丁说完,急速地离开李诺雅。 远离是非之地,为善。 “混蛋!” 李诺雅抬起脚,而康斯旦丁出乎意料地远远躲开,只好放下来,呵斥地骂道,悻悻地走去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拿出鲜红的口红。 此时此刻,两人看起来很像打情骂俏一样,你一句我一语,像极了热恋期的恋人。 而康斯旦丁与李诺雅浑然不知。 李诺雅一般打扮后,两人肩并肩,带着歌莉娅,走出银行,到了附近一家咖啡店:斯斯西里岛。 这是一家连锁店的咖啡店,其店的浓缩咖啡最负盛名。 康斯旦丁坐在李诺雅对面,李诺雅怀抱着歌莉娅。 两杯浓缩咖啡冒着浓浓的香味,袅袅而起热气。 整个咖啡厅都是暖色调的乳白光,整个咖啡厅很安静。 李诺雅用长勺子,搅均匀咖啡,轻声地说:“歌莉娅差点饿死了,知道吗?” “谢谢。”康斯旦丁真诚地说道。 “还有吗?”李诺雅希望还有一些东西。 康斯旦丁想了一下,说:“没有了。要不,再给你来一杯咖啡,我结账。” “谢谢,还是留给你自己。”李诺雅看着康斯旦丁说。 说完,两人沉默了起来。 “以后,没有空,可以把歌莉娅放在我那里,不过要付费帮你保管的。”李诺雅打破沉静,说道。 “喵。” 歌莉娅似乎也同意这个方案。 “多少钱?”康斯旦丁风趣地问道。 “嗯,到时候再说。”李诺雅默契地,神秘地说。 之后,康斯旦丁又陪着李诺雅用餐,逛街,购物。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李诺雅才放康斯旦丁回去。 康斯旦丁经过这次的经验,得出一个结论:不能陪女人逛街,太,太长时间了。 歌莉娅在康斯旦丁的怀里睡着了,康斯旦丁精疲力竭地回到西蒙斯公寓,甫开门,便看见一张扭扭曲曲,撕的不规则的纸条。 这不是神父的纸条。 是那个家伙的纸条,这个风格跟他一样粗鲁无礼。 第69章 号房 康斯旦丁捡起纸片,纸片写着胖胖乎乎的字: 嘿伙计我啊拉尔夫斯你说的那个人在都德林街卡丽顿酒店二层楼204号房你的事我搞定了记得你的承诺爱你的拉尔夫斯 一整张纸片,都没有一个标点符号,这像极了拉尔夫斯的作风。 该死的,真是一个该枪毙的人,恶心极了。 康斯旦丁看着这张纸,头疼不已。 拉尔夫斯说话还是这么骚里骚气。 拉尔夫斯不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咔。” 康斯旦丁缓缓关了门,鞋都没有换,轻轻地走到床边,把歌莉娅慢慢放下,用被子盖好。 “确实,想不到,竟然还活着,这一点,上帝有些失职了。最后,还是要走一趟,这可不太喜欢。” 康斯旦丁喃喃自语,走出去,关了门。 夜是那么的冷,比白天冷了很多。 康斯旦丁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咔嚓。” 检查一遍又一遍手枪,匕首,白色透明液体。 一个寒风袭来。 康斯旦丁眼睛一凝,疲倦一散而去,整个人再次抖擞,如同嗅到猎物的狮子。 夜长梦会多,多生异变。 所以,康斯旦丁都是有机会立刻马上执行,从不犹豫,这一个优点,让拉尔夫斯称赞不已。 因为拉尔夫斯是一个拖延鬼,除了喝酒最快外,没有什么比这快。 如果跟拉尔夫斯说,喂,过来喝酒,他立刻就来,不论风花雪月天,还是狂风暴雨日。 拉尔夫斯不是一个好的快枪手,他只适合打火箭炮。 一是他的体型不允许他快,二是他的反应迟钝,三是他是一个慢性子。 此时,已夜。 很显然,夜也比白天安静很多。 沉睡的人,有的会鸣鼻鼾,有的很安静,甚至没有了呼吸,这是一睡不醒。 “种下苹果树会结出苹果,栽下荆棘树会长出荆棘。” 康斯旦丁心平气和地说,走出去红玫瑰大街。 不管是种下苹果树,还是荆棘树,都需要有一个了结。 康斯旦丁不是圣人,也不是上帝,这种在背后开枪,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一个男人的尊严与血性。 而且,执行任务,没有对错,只有结果。 关于这背后的道德,是杀手组织面对的问题。 不过,杀手组织不会愧疚的。如果愧疚,就不会有这么做了。 人也一样,如果愧疚,就不会有贫富差距了,就不会有富人与穷人,就不会分三六九等,就不会有欺凌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就不会有侮辱的哭泣。 杀手就是一把枪,扣动扳机的是杀手组织,不是杀手。 康斯旦丁的皮鞋踩在黑色的红玫瑰大街的暗绿色长石条上,没有声响。 毫不耽搁,康斯旦丁坐上了一辆马车到了都德林街。 都德林街在南区,距离红玫瑰大街不远,大概三四公里。 ………… “谢谢,先生。”马车夫收了钱,说道。 “嗯。”康斯旦丁自然而然的磁性的声音,温和地回应。 都德林街也和红玫瑰大街一样,黑乎乎,除了商家的广告灯,没有街灯,毕竟,富人的财富也是自己赚来的,谁会这么乐于无私,除非抱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或者难以置信的崇高精神。 康斯旦丁慢慢地望着街道的两旁,两旁都是落完叶子的梧桐树,这和红玫瑰大街一样。 要是在白天,一定可以看到这梧桐树枝,每一条都很尖,就像一把锋利无情的匕首,圣地哥亚匕首。通过梧桐树的缝隙,依稀可以见到有的灯火还亮着。 康斯旦丁不急不躁地走着。 浮躁是杀手禁忌的之物。 每一个杀手都冷得如同南极冰川之下的冰。 “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 黑夜里传来一阵狗吠。 一般而言,只有陌生人,才会令狗警惕,然而,有杀气,或者说,有威胁性的东西,也会令狗叫。无异,康斯旦丁具备这两点。 “汪汪汪……” 狗叫得越来越厉害。 “这不是一个好孩子的行为,这么晚了,该睡觉了,伙计。”康斯旦丁平静地自言自语。 当然,对于狗,这不是值得放在心里的事,因为没有那条狗比子弹还硬还快还猛。世界上有吗?没有,绝对没有。 不一会儿,康斯旦丁顿住脚步。 “嗯,这里吗?”康斯旦丁看到了广告牌,红色的字写着:卡丽顿酒店。 这个卡丽顿酒店,一看便知道是私人酒店,还不是一个连锁酒店,店面的装潢不是很豪华,勉勉强强也过得去,给人感觉也不糟糕。 看样子,房租不贵。 卡丽顿酒店差不多位于都德林街的中间位置。 康斯旦丁走进去,一个两眼发黑的男招待便问:“晚上好,先生。” 康斯旦丁看着这个黑眼圈这么黑的男招待点点头,话也不说话地上去了。 这叫气势。 以气势压人,也要看人而来。 男招待蒙圈地望着康斯旦丁上去,不止地想:好像没有见过这个人,似乎没有见过。 但康斯旦丁镇定自若地,已经上了楼。 男招待看着康斯旦丁穿着这么整齐划一的西装,像一个有钱佬,也不敢去问,怕问错了,得罪了,吃不了兜着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干脆,男招待摇摇晃晃头,不再多想。 男招待没有多想,如果是一个有钱佬,怎么会来这么低级的酒店,显而易见,不是一个很有钱的有钱佬。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往往会对的。 多管闲事,有可能不经意会把自己送上天。 “咚!” “咚!” “咚!” 康斯旦丁左手放在手枪的范围,慢慢地走着。 不一会儿,第二层楼到了。 201。 202。 203。 204。 康斯旦丁静静地看着,默念着,走到204号房,侧过身,避开门镜,左手握着手枪,用右手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过了一分钟,门没有开。 “没有吗?”康斯旦丁喃喃,不确定地疑惑。 康斯旦丁再把耳朵附在门上: 嗡嗡嗡,只有耳朵的嗡嗡响,没有走动声。 似乎,真的不在。 康斯旦丁不敢肯定,因为对方也是一个是杀手,对于谨慎,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这才是不敢肯定的原因之一。 “咚咚咚!” “咚咚咚!” 康斯旦丁再次敲门。 过了十分钟。 门没有动静。 “没有人。”康斯旦丁这次肯定阿肯笛·路易不在。 既然不在,那么只有等! 等,在里面等,在对面等,在酒店外等。 在里面等,需要打开门,这个风险太大,会引起其他的注意力,不合适。 在对面等,这个可以,等下把它租下就可以。 在酒店外等,这不合适,人来人往,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综合比较,在对面等。 思索,权衡利弊后,康斯旦丁作下决定。 看了一下,204对面的房间是209号房。 康斯旦丁记下209号房,折下去。 “你好,先生。”男招待小心翼翼地问候。 “209号房,来一间。”康斯旦丁开门见山地说。 “不好意思,先生,209号房,有人了。”男招待礼帽地,又战战兢兢地回答。 讨好有钱佬,说不定有一笔不错的小费,这是有前例。 “嗯,知道了。”康斯旦丁不解释地走回去了。 男招待黑眼圈更重了,这是怎么回事,一脸茫然,想要追上去,但卑微的社会地位,让男招待产生卑微的,自卑的心理,再加上这不是自己的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不再过问。 得罪人的例子,在服务行业里,从来没有少过。 男招待曾经见过清洁工被打的鼻青脸肿,仅仅因为在早上十点钟敲门搞卫生这件事。 没一会儿,男招待无精打采起来。 夜还长着,该来的总会来的。 第70章 杀手与杀手的对决 康斯旦丁边走,边拿出白色透明液体,倒在一块软布上。 很快,走到了209号房门外。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康斯旦丁曲着手指,很有节奏地敲。 过了大半天,还是没有开门。 康斯旦丁附着耳朵在门上,里面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 有人,那就好,就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真抱歉,下不为例,今夜,房间先借我一下。 康斯旦丁想罢,又再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吱”地一声。 门开了。 第三次还没敲下,手还举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男人围着围巾开了门,看都不看一眼,就破口大骂:“狗娘养的,该死的东西…………” 确实是怒发冲冠,气势汹汹,愤怒极了,像暴走的肥猪一样气势哄哄。 从道德角度,这一点上,康斯旦丁很缺德。 “你的嘴,有点臭。” 康斯旦丁顿时没有了愧疚,嫌弃地说完,猛地捂住油腻男人的嘴。 “唔唔唔……”油腻男人死命地挣扎,却怎么也挣开不了。 康斯旦丁是山一样的男人,世界没有几个能与之伯仲,平分秋色。 白色透明液体。 立竿见影。 油腻男人渐渐的软了下来,如同气球破了气。 就在这时。 “啊啊啊……!”床上还有一个赤裸裸的女人反应过来,吓得赶紧捂着白色被子,尖叫起来。 床上的女人,惊慌失措,像小鹿乱撞一样。 这个夜,不安宁。 “噢,真是糟糕透了,我其实不想这样的。” 康斯旦丁无奈用脚往后勾地关了门,又倒上白色透明液体在白色软布上,慢慢地走过去。 “啊啊啊!”女人吓尿似的大叫。 这尖叫声,有些刺耳。 康斯旦丁嫌弃地皱皱眉头,有些反感。 因为他听到一股“哗哗”的声音。 随着。 “唔唔唔……” 这次轮到女人挣扎了。 没一会儿,两人都沉沉地睡去。 彻底安静下来。 “好了,这么晚,也都累了,都睡了吧。早睡早起,这样对身体很有益,特别是对女人更是这样。不要等到身体出现问题,才后悔莫及。” 康斯旦丁对着沉睡的女人,低声地说道。 康斯旦丁又把油腻男人拖到床边,然后靠着门,守着。。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走道响起脚步声。 有人过来。 脚步声不沉,不是他。 康斯旦丁通过脚步声辨别来人不是阿肯笛·路易,却习惯性地再确认。 通过门镜,看到是前台那个双眼发黑的男招待。 确实不是阿肯笛·路易。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男招待控制自己的声音大小,不轻也不重地说。 他不敢太大声,也不会太小声,恰恰好,能听到一些,听起来像在喃喃自语。 看,真是一个多事的孩子。 康斯旦丁感叹,没有回应男招待。 不回应男招待,自然而然,他就会自己无趣地离开。 果然,没有人出来,男招待一脸迷惑不解,又胡思乱想,站了一下,便走开了。 男人不是很适合当酒店的招待员,特别是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的,因为晚上多事。 “嗯——。” 康斯旦丁低哼一口气,躺在门上,闭目养神。 “咚咚咚。” 不是脚步声,而是敲门声。 就是204号房的。 康斯旦丁猛然睁开眼,电光火石之间,通过门镜,看到204号房前是一个矮矮的绿人。 “不是他。”康斯旦丁又失望地转过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再转过去,盯着。 矮矮的绿人敲了大半天的门,见到没有人,败兴而归去。 不会是出远门? 还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还是没有回来? 是那一种可能? 这就是康斯旦丁忽然想到的事。 如果是出远门,那就麻烦了。 有事耽搁也不是很好。 最好是还没有回来。 康斯旦丁思索着,又在想着最坏打算:假如出远门,这就是最糟糕的事,耗费时间,也极有可能让他有所警惕,因为他在里面有人,不然,我的事,他怎么知道。 康斯旦丁即使想到最坏的打算,也是波澜不惊,心平气和地靠着门。 这时,夜已深,如果是春夏秋三季,会听到墙角的未知名儿的虫鸣,但现在是寒冬里,虫儿都被冻僵死掉了,只要虫卵蛰伏在雪地之下的深泥里,直到春雷震震,才会苏醒。 可惜,此时正是肃杀时节,除了恒温动物,几乎没有什么生命活动了。 冬天是一个死亡的季节,是一个淘汰的过程。 “嗯?” 康斯旦丁蓦地再皱起眉头,睁开眼睛,似乎听到脚步声,又似乎没有听到。 康斯旦丁转过身,把眼睛闭上一只,一只睁开的通过门镜,望着昏黄灯光下的走道,对面就是204号房。 一个身影蔓延在墙上,可能也在地上,但门镜的视线是有限的。 越来越近。 只要过了203号房,就只剩下204,205,210的可能了。 影子越来越大,越黑。 脚步声,也越发有了一点儿。 “吱。” 脚步声戛然而止。 “不是吗?”康斯旦丁心里问道,却打起十二分精神,聚精会神地盯着,左手早就握好手枪。 “叮。” 打火机盖子被打开的声音。 “唰。” 擦燃火机的声音。 “呼。” 似乎是抽了口烟,缓缓地吐出来。 “咚。” “咚。” 脚步声再次响起。 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抬起,落下。 这是一条穿着黑色西装裤的腿。 紧跟着,是黑色西装外套的衣角。 一瞬间,一个侧半身。 “是他!” 康斯旦丁即刻暗道。 慢慢地。 阿肯笛·路易全身出现在门镜之下。 阿肯笛·路易下意识地望康斯旦丁看了看。 康斯旦丁心里一揪,心里暗叹:不亏是屈指可数的绿人杀手,可惜,你还是要上天堂。 时候还没有到。 康斯旦丁屏住呼吸。 等! 等! 等! 阿肯笛·路易皱了皱眉头,习惯地转过去,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去。 “吱嘎!” 就在这时。 一刻都不迟疑。 “嘭!” 门一打开。 康斯旦丁猛地举起枪。 绿人却闻声如同毒蛇一般扭身跑去,难以置信地反应快。 “砰砰砰!” “砰砰砰!” 康斯旦丁连开六枪。 “啊!” 绿人只中了一枪,还是拼命地跑。 “该死的。” 康斯旦丁急速地追上去,如同狮子猎食一样追杀。 “嘭嘭嘭!” 康斯旦丁下楼梯像跑在平地上一样快,甚至是更快。 “该死!” “啊!” “谁在开枪?” “发生什么事了?” “啊……” 很多人被枪声整醒了,有人大骂,有人自言自语,有人大声地质问。 但没有人会大胆地出来质问。 康斯旦丁紧追不舍。 到了门口,绿人的身影不见了。 “噢,天啊,噢,天啊。” 男招待举起双手来,脸色吓得苍白地叫道,天啊,天啊,都反应不过来。 “看来,没有跑多远,这血迹告诉我,他中枪的部位不是致命处,也是不好受之处。” 康斯旦丁蹲下了,观察着地上的血迹。 康斯旦丁望了望黑不见五指的都德林街,拿出煤油打火机,点燃,拿着,循着血迹走出去。 左手端着枪,右手拿着点燃的火机,小心翼翼地沿着血迹走。 黑暗里有一个人,也同样是杀手。 这是杀手之间的对决。 不敢有丝毫懈怠。 “呼!” 康斯旦丁极慢地呼出一口气,缓解压力。 “烟头。”康斯旦丁发现血迹上的地上有一节没有燃到尽头的烟头,还燃着。 康斯旦丁霎时再是十二分精神,因为绿人就在不远处。 “汪汪汪。” 狗此时此刻,莫名其妙地叫了起来。 “知道了!” 康斯旦丁循着狗吠迅速地跑过去。 第71章 枪战 “叮。” 康斯旦丁把煤油打火机的火光熄灭,摸黑地,慢慢地走进去一个巷子。 就在这时候。 狗吠戛然而止。 一直走! 慢慢地,尽量不让脚步声发出来。 一直走。 康斯旦丁凭着猜测和直觉前进,如同伸熊掌下去水底的洞里,抓鱼一样的狗熊。 “嗯?这里吗?” 慢慢地。 到了一处敞开的大门。 康斯旦丁心里有几分肯定,屏住呼吸,停下来,又小心翼翼地尽量不碰到其他东西,以免发出声音出来。 否则,整个人就是一个靶子,危险难以想象。 “吱嘎!” 还是避免不了。 意外发生。 应该是一段枯树枝被踩断了。 康斯旦丁立刻停住脚,整个人瞬时蹲下来。 然而。 阿肯笛·路易并没有开枪。 这有些意外。 四周黑乎乎,阿肯笛·路易一定躲在某个角落。 不亏是奸猾的家伙,看样子,绝对也是一个出色的杀手。 不过,看在上帝的面上,阿肯笛·路易今天一定要回去。 阿肯笛·路易越是这么优秀,康斯旦丁越发下定决心,这个危险就是一颗隐形的定时炸弹,还是有头脑的定时炸弹。 如果一个不慎,一定会被他再次炸得粉身碎骨。 那次教训,毕生难忘。 “汪汪汪!” 忽然。 狗猛地一叫,从黑暗里扑向黑暗里,最终扑向康斯旦丁。 “不好!!!” 康斯旦丁暗道,即刻望旁边一闪,狗也跟着一闪。 好像,这狗就是阿肯笛·路易的宠物一样,紧追不放。 这不是一件好事。 狗必须离开才行。 索性,康斯旦丁狠厉的眼色一去。 登时,一股野兽的危险气息,如同烈火般喷去,如同战车般撞击。 同时,这股气息狎夹着死亡的警告,如同子弹射击在狗的脑里。 死神,死神来了,死神带着镰刀来了,不容拒绝的死亡的镰刀。 死神的镰刀就是:康斯旦丁迅速抽出匕首,欲把狗杀死。 狗死了才安全。 而狗诡异地战栗不敢动弹。 “砰砰砰!” 阿肯笛·路易终于开枪。 “呜——” 狗中枪了。 “嗯哼!” “糟糕!” 康斯旦丁也中了一枚子弹,两枚打在了狗身上,“噗”地一个侧翻身,手中的匕首改道而去。 “咻”地一声,破空而去。 “啊!” 绿人一声低哼。 绿人被匕首射中。 “砰砰砰砰!” “砰砰砰!” 双方都立刻反应过来,迅速离开原地,发出反击。 “咔嚓!” 康斯旦丁趁机地换了子弹夹。 却是这一声,再次暴露了康斯旦丁。 “砰砰砰!” 绿人敏锐地循声射击。 不过,强中自有强中手。 康斯旦丁是翻滚着更换子弹夹,所以,子弹都打在康斯旦丁的背后的地上,只有0.001毫米差,也是岌岌可危。 不一会儿,双方都潜伏起来,安静下来,等着彼此的破绽。 只有一个疏忽大意,就足于对方回去见见上帝,和上帝谈谈人生。 “呜呼呼。” 没有风的夜,此时旋起寒风。 可能,这是一个向北开的院子,三面有围墙,形成一个漩涡。 风来自北极寒冰雪原。 风越堆越多,于是量的积累达到一定程度,引起质的变化。 黑暗之中。 狗死亡地挣扎,抽搐了几下,讲不出话,呜呜咽咽地断了气。 黑暗的地上,摊着一团血,很快不再冒热气,不再慢慢流动,不再鲜红。 狗的尸体从柔软变成僵硬,天亮后,必然是如同石块一样硬。 呼吸到此停止,生命在冬天的夜里消失。 死,是这么的猝然。 狗也许至死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康斯旦丁一动不动,宛如海底世界的石头鱼。 只要一有声音,我往声音发出处射击。 等一下,不对,是向声音发出原处,还是声音的左方,右方射击,到底哪一个方向射击才对,命中率才是最大。 原处,可能性不大。 左右方,二分之一的可能性。 只能根据常人的右手习惯,如此,右方向的可能性就是多于左方向的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如果他在我的正对面,我的右手就是他的左手,所以,我往我的左手方向射击。 康斯旦丁谨慎急速地思考着,很快作出决定。 这一场生死局,不止比枪法,不止比敏锐感,不止比心理素质,还比智力心理。 绿人也同样死命般地思索。 “呜呼呼!” 寒风凛凛,把夜渲染得更黑。 两人蛰伏的如同地下的蛇,纹丝不动。 康斯旦丁的左手一直保持着拿枪对射着的动作,双脚弓着蹲着,右旋翻,左旋翻,甚至前后都可以。 身上的子弹早已冷却,血凝固结痂。 地上的狗,彻底僵硬了,没有一处是软软的,都是硬的,如同水结成冰。 也可以说是成冰了,很多生物的含水量都达到百分之五六十之上。 绿人也不好受,他的嘴冻得哆哆嗦嗦,防止哆嗦之声抖出,绿人咬着上下嘴唇,像用线把上下嘴唇皮缝了起来,以至于满嘴鲜血。 不亏是屈指可数的绿人杀手,这种毅力,这种耐性,已经超过四分之一的杀手。 有些意思。 这么长时间的忍耐。 屈指可数。 康斯旦丁佩服地暗想。 佩服归佩服,生死还是生死。 康斯旦丁继续盯着。 “呜呼呼。” 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 深夜里的深夜。 冬天,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死神的脚步声,无声无息地响着。 这不是耳朵嗡嗡的问题,这是杀手特有的听觉。 因为对方就是死神。 死神在盯着,看着,呼吸着,镰刀可是紧紧握在手中。 夜,如同破了一个小孔的瓶子里的墨水,一点,一点地漏出来。 瓶子渐渐地空白,还是残留着墨水的黑。 夜渐渐地,缓缓地明亮了。 该死的,一定送你回去。 这时,康斯旦丁对绿人极度的不满,第一次这种对峙。 这个对峙是有生以来最长的一次,竟然会等到天明。 不满后,康斯旦丁恢复镇静自若,把眼睛眯小。 康斯旦丁的理性大于感性的情绪。 黑夜正在如同潮水退去。 “呼呼呼!” 寒风刮着尘埃一样的颗粒。 “啊嗤!” 一声人的鼻子受刺激后,打喷嚏的声,响起。 “砰砰砰!” 康斯旦丁的手本能反应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 “砰砰砰!” 绿人也反击。 “不好,没有中。” 康斯旦丁快速地闪躲,计划赶不上阴差阳错,或许也是绿人的智慧,那就是太可怕了,这更留不得。 “咔嚓!” “咔嚓!” 绿人换子弹夹。 “砰砰砰!” “砰砰砰!” 康斯旦丁迅速打右方向,又打左方向。 “咔嚓!” 康斯旦丁换了最后一个子弹夹。 “砰砰砰!”“砰砰砰!” “啊哼!” 康斯旦丁被打中三枚。 “不好!他是双枪快枪手!”康斯旦丁终于意识到刚才听到两声“咔嚓”的换子弹夹声,阿肯笛·路易是故意打喷嚏。 “该死的,竟然会忽略了这个细节,怪不得,没有听到他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换子弹夹,原来如此。混蛋!”康斯旦丁猛地发现自己漏了一个细节,这个细节让他付出沉重代价。 康斯旦丁猛地向前翻滚,又向右,再向左,还向右。 不断迷惑绿人。 “砰砰砰!”“砰砰砰!” 绿人的双枪,有意识地各自开枪,如同两颗大脑在操控。 概率是三分之二,因为前后方向是在一定的方向上是一个方向,只有矢量才是有区别。 “噗噗!” 康斯旦丁身上不断中弹。 一时半会,躲不开,康斯旦丁干脆也反击。 “砰砰砰!” “啊!” 绿人难得叫了一声! 仅仅一枚子弹打中。 还有七枚子弹。 康斯旦丁边射击,边数着子弹。 不能这样乱射。会浪费子弹,这加大困难与危险。 康斯旦丁急中思索着。 枪再次停止。 看样子,应该是射中要紧部位,不是致命,也不好过。 康斯旦丁咬着牙,一共被打中六枚子弹,胸口打了三枚子弹,一枚右手臂。两枚大腿。 “砰砰砰!” 不知道怎么回事。 绿人发起不是很理智地攻击。 因为康斯旦丁都已经隐藏好了,如同变色龙一样,隐没在黑暗里。 第72章 你是一个厉害的杀手 看形势。 他应该等不起了,应该是某个部位被打中了,虽然无关紧要,但是刻不容缓。 否则,以他的心性和耐性,他不是这样鲁莽的人。 现在,是好时机,如蛇般潜伏上去。 康斯旦丁没有得意忘形,而是冷静下来地思考。没有趁机反击,而是躲避着,思考后,作下决定。 越是靠近成功,越是艰难。 借着阿肯笛·路易的枪声,披着黑夜的伪装,康斯旦丁不断地更改方向。 “砰砰砰!” “砰砰砰!” “咔嚓!” “咔嚓!” “砰砰砰!” “砰砰砰!” …… 子弹即使是被射中,只要不是致命之处,康斯旦丁只痛地都哼一声,痛哼声淹没在枪声与风声里。 康斯旦丁如黑曼巴蛇一样蜿蜒盘旋上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四步! …… 就在这一秒。 康斯旦丁猛地举起枪: “砰砰砰!” 射三枪,是习惯! 硝烟散去,绿人难以置信,双目里是难以置信,疑问着: 世界怎么有这种人存在。 不,不可能,不可能有这种人。 绿人还是死不瞑目,双眼睁大大咧咧,如同公牛巨眼般大,里面蕴藏着临死之前的无限恐惧与不相信。 阿肯笛·路易端着举对着康斯旦丁的手“嘭嘭”地掉了下来。 阿肯笛·路易的枪,最后还是没有射出救命的子弹。 “叮!” 康斯旦丁打开煤油打火机盖子,擦燃后,照着绿人。 杀手与杀手的对决,仅仅是电光火石之间。 昏黄的煤油打火机的火光,照着没有呼吸的阿肯笛·路易。 绿人的脚中枪,胸口中枪,而这一处中枪,说明这是绿人的焦虑——眼窝处插着一枚子弹,眼珠儿破了,流出血水。 “呼——!” 康斯旦丁如同水库泄水一样呼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特别是心里一直有一种莫名的负担,现在随着阿肯笛·路易的消失也风消云逝。 沉默了一会儿。 “很抱歉,你是一个厉害的杀手,但你不应该这么做。确实很可惜,我也是迫不得已。”康斯旦丁由衷地敬佩。 强者,往往让人有一丝佩服。 但! 生命就是这样子,你杀别人之前,最好做好死的心理准备。 杀手的世界,没有善恶,没有慈悲,只有生死。 康斯旦丁久久伫立着,不再多说什么,也不知在想什么事情。 “呼。” 此时。 一片雪花落下来。 庭院逐渐有一丝清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大件物体的轮廓。 这是一处应该要装修的庭院,所有的房屋都被打坍塌,庭院没有花草,花草可能是被踩踏掉了,也可能是被雪冻散了。 一条肮脏的,一块一块掉毛的,黄毛的狗,死在雪地上,浑身污渍,如同冻死街头的流浪汉。 这应该是一条流浪狗。 接着,第二雪花落在狗的眼角上,它不会再跑着跳着,摇着尾巴,抓雪花。它也不会再吠,如同大地无言。 很快,雪花纷纷扬扬落下。 康斯旦丁的黑色的礼帽上,迅速粘着雪花,不一会儿,仿佛是芦花绽放在头上,或者人行走在芦花里,隐没在芦花里一样。 肩膀也盛着雪花。 康斯旦丁伸出手,把绿人的黑色礼帽拾起来,盖在绿人的脸上,说: “睡吧,睡吧,睡醒了,这一切都是美好的。” 康斯旦丁站了起来。 “噗噗!” 康斯旦丁打去落积在肩膀上的雪花,再环顾四周,走去一块废石下,拾回来自己的匕首,头也不会的回去。 不用担心这些尸体,等到天明,如果有人发现,会报警的,警察来了之后,看到是的绿人,不会有太大的压力,事情会不了了之。 铜片法维护的是爱德华家族和白人的利益,而且,整个凯撒里德大陆,每天都发生着无数暗杀事件。 生活在凯撒里德大陆的人,对此见怪不怪。 死一个绿人,如同死一条流浪狗,死一个白人,才是死一个人。 这就是凯撒里德大陆赤裸裸的不公平,不公正。 但没有人敢于挑战爱德华家族和白人。 因为谁的拳头大,才是拥有说话权。 雪越来越大。 康斯旦丁拦了一辆早起的马车,回到西蒙斯公寓。 门一开,便看见歌莉娅那婀娜多姿的胖乎乎的身材。 “早上好,歌莉娅,你今天起的很早啊。”康斯旦丁打招呼,再关了门,换掉皮鞋。 仿佛,昨夜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康斯旦丁没有直接抱歌莉娅,手有些脏兮兮。 “喵。” 歌莉娅轻轻地叫唤。 “好的,我知道了,歌莉娅,你饿了,不然,你不会这么好心的,不是吗?” 康斯旦丁理解歌莉娅的呼唤地调侃。 歌莉娅点点头,又摇摇头。 歌莉娅很聪明,她比拉尔夫斯聪明多了。 “没问题的,等我洗完手先,你知道,我不能容忍有任何的脏东西在我手上。”康斯旦丁不再打趣歌莉娅,说着,便走进浴室。 歌莉娅走过去放猫粮的盒子前,等着。 歌莉娅,聪明极了。 之后,康斯旦丁给歌莉娅喂食,锻炼,洗澡,把子弹拔出来,涂药,洗衣物,搞卫生,再从衣柜里面拿出一套崭新的西装穿上,换了一双新的皮鞋从储物室的鞋架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新礼帽,出门去。 没有歇息,再次走出去。 这次要去医院,一个私人医院:卡梅莎亚医院。 卡梅莎亚医院是所有私人医院最好的私人医院,以医术和服务着称。 在新里徳帝国,私人医院比公立医院预约快,服务细致入微。 虽然都是来花钱的,但卡梅莎亚医院让所有患者有一种舒心的体会。是的,所有患者,不是小部分。 当然,优质的服务,它的价格也不菲。 康斯旦丁已经一个月没有吃饭了,还是没有饥饿感。 康斯旦丁觉得这应该是一种病。 是病,就需要治疗。 马车载着康斯旦丁来到了宽敞明亮干净整洁的卡梅莎亚医院门前。 此时,天空没有再下雪,但昏昏沉沉,很沉闷。 康斯旦丁付了马车钱,走了进去。 整个地板都是白色的瓷砖,整个大厅都是安安静静。 康斯旦丁甫到前台,一眼看见一个漂亮成熟的女护士。 “你好,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吗?”一个穿着白色的护士制服的护士热情地问。 “嗯,帮我预约一个肠胃科的医生。”康斯旦丁说。 康斯旦丁认为没有胃口,应该是与肠胃有关。 “帮你挂一个专家号?怎么样,先生?”护士没有自作主张,而是询问康斯旦丁的意见,虽然知道那个比较好,但还是尊重别人的选择。 “可以。”康斯旦丁回答。 “好的。先生,等一下。”护士微笑着说,又低下头。 过了一会儿。 “先生,请你缴纳一百便币费。”护士抬起头,温和地说。 康斯旦丁拿出来十个德币。 这就是私人医院的昂贵之处之一,仅仅是一个出诊费而已。 护士收了钱,过了一下,再递给康斯旦丁一张专家号与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病号本。 康斯旦丁接过专家号与病号本,一看,吓了一跳。 同名同姓,这不会是,应该不是。 或许。仅仅是一种巧合。 第73章 世界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专家号: 邦妮亚·南希教授。 新里徳医学大学博士导师。 专业肠胃科。 康斯旦丁拿着专家号,情不自禁地想道: 应该不是她,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或许是巧合的名字。 是的,这个气质完全不符合她。 拉尔夫斯的女儿。 此时,耳边响起妙龄的声音: “你好,先生,请跟我来,我带你过去。” 一位看起来很文雅的二十二三岁的护士走到康斯旦丁身边说。 她早就待命好,完全不需要吼叫。 这正面表现出来金钱的魔力。 完全不必一个人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地窜找。 康斯旦丁回过神,点点头,答道:“谢谢,麻烦了。” “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 小护士仿佛是害羞,没有直直看着康斯旦丁说道,而是有意避开康斯旦丁。 看样子,这是礼貌的小护士。 直盯盯看着一个陌生人是一件不礼节性的行为。 小护士带着康斯旦丁穿过走廊,又上了楼梯,到了第二层楼,不需要费劲,便找到肠胃科。 “咚咚咚。” 小护士用洁白的长手指,轻轻敲敲门,再说:“邦妮亚教授,有你的患者。” 话刚落下。 “进来吧。”里面传出一声很平常的声音。 这个声音不像是那个贪财的房东。 “先生,你进去吧,我在门外等你,直到陪你完成所有的检查。”小护士温柔地说。 “谢谢。”康斯旦丁微微点头,再次礼貌地说,然后转身进去。 小护士才敢光明正大地看着康斯旦丁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康斯旦丁走进去,呈现眼前是一个熟悉的背影。 还真是不巧。 世界就是蜗牛的触角。 这么年轻的博士导师。 难以置信。 但世界上还是有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可能性,他们这类人只可望不可即。 此时此刻,这个贪财的房东。 给人一种感觉。 不像她轻浮的风格。 而是博学多才,严谨认真。 康斯旦丁暗暗而道,脸色恢复不惊不喜的模样,又用一种平和的语气打招呼: “你好,邦妮亚教授。” 这时,邦妮亚闻声转过椅子。 “是你!康斯旦丁先生。”邦妮亚显然吃了一惊。 邦妮亚绝对想不到她的患者是她的房客。 “是的,邦妮亚小姐,是我。” 康斯旦丁这时候把教授改为小姐,不是为了套近乎,而这确实就是那个贪财的房东。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说明邦妮亚是一个超级天才。 “真是够巧合啊。康斯旦丁先生。” 邦妮亚恢复回来后,不再惊讶,平静地说道。 对于邦妮亚而言,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呢?没有。 “嗯,确实是,世界上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对了,邦妮亚小姐,你是医生?” 康斯旦丁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不像吗?”邦妮亚没有回答,而是淘气地反问道。 “有些不敢想象,这么年轻的医生,专家,博士导师。” 康斯旦丁看着邦妮亚,她没有慌张的表情,这说明是真的。 “不止你不信,我也不信,这一切都是我父亲安排的。”邦妮亚毫不避讳地说。 听到这里,康斯旦丁明白了。 怪不得用得起昂贵的香水,怪不得有富翁的亲戚,怪不得这么早学就有成,一般都是有钱人与有钱人做亲戚,有钱人的子女起步往往都高,这是很多普通人企及不了的事,只有不懈的努力,才能有一线机会站在同一个平台上。 “不,这其中也有你的智慧与努力。”康斯旦丁很客观地猜测。 “不亏是康斯旦丁先生,你是第二个说这种话的人,别人都说我是靠关系进来的,怎么可能,不过,怎么不可能呢,我爸就是卡梅莎亚医院的院长。” 邦妮亚一笑而道,骄傲无比。 “第一个是谁?”康斯旦丁好奇地问,隐隐约约也有一个大概的猜测,百分之三十多的概率。 “你想知道?”邦妮亚再次调皮地问。 康斯旦坐在办公桌前的软皮椅,面对面着邦妮亚。 “不是很想,仅仅习惯性地想问一下而已。” 康斯旦丁表情像是不在意地说道。 邦妮亚没有立刻回答康斯旦丁,而是上下左右三百六十度的观察着,转而再询问: “等下再告诉你,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 邦妮亚卖了一个关子。 既然是言归正传,康斯旦丁也认真起来,告诉邦妮亚: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是没有觉得饥饿,甚至都没有粪便。” 康斯旦丁尽量把屎说成粪便,这样比较文雅一点,还有一个排泄物这个词汇,但用排泄物,显得咬文嚼字,文绉绉。 当然,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文不文雅的问题,尽量把问题说清楚,说明白就是最好的词汇。 并且,对于医生而言,除了患者和疾病,医生眼里没有什么雅俗之说。 康斯旦丁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所以,他习惯用文雅的词汇。 “康斯旦丁先生,你不是讲笑话吧,我不得不承认你脑洞很大,但这个笑话并不是很好笑,这不是说我笑点高。” 邦妮亚觉得康斯旦丁在胡说八道,但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 “邦妮亚小姐,你看我,像这种人吗?”康斯旦丁不着急地说。 邦妮亚闻言,又仔细看着这双深邃的眼眸,静如止水,说:“不像。好吧,我姑且相信一下,毕竟你也是一个患者。坐过来一些,康斯旦丁先生。” 康斯旦丁把椅子往前挪了挪,靠近办公桌。 邦妮亚拿出铁质的听诊器,站起来,俯过身,靠近着康斯旦丁,说:“解开上面那几个纽扣。” “好的,这没有问题,等我一下。”康斯旦丁照着邦妮亚的要求,把外套脱了,放在一旁,又解开衬衫上面三个纽扣。 邦妮亚绰绰约约看到伤口,问:“这是怎么了?康斯旦丁先生。” “没有什么。”康斯旦丁不想解释。 邦妮亚看到康斯旦丁不想解释,也不再多理会,便把听诊器放在康斯旦丁的心脏上面: “嘭嘭。” “嘭嘭。” 心脏一起一落,很有规律。 说明,心脏没有问题。 问题是为什么不会饿,为什么不用吃饭,这才是问题。 “到那张床上躺下。”邦妮亚取出听诊器,用手指着背后帘子遮挡的铁架床。 康斯旦丁按照说的,走过去,脱了鞋,躺在上面。 “正躺着。”邦妮亚说道。 康斯旦丁又翻过身。 邦妮亚看到康斯旦丁翻过身,走去一个整整齐齐摆放着物品的台面,取了一双防水塑料手套,穿上,再走过去。 手套已经消过毒。 “解开纽扣,撩起来。”邦妮亚指着命令而道。 此时的邦妮亚与房东的邦妮亚,判若两人。 邦妮亚在看病的时候,特别认真,专注。 这一点,让康斯旦丁恍惚。 他如言再次解开纽扣,撩起白色衬衫,露出八块腹肌,如同铜铁合金。 邦妮亚眼里闪过一丝隐晦的怪异眼光。 “这里,痛吗?”邦妮亚按着十二指肠位置,问。 “没有。” “这里,有吗?” 按下胃问。 “没有。” “这里,有吗?” “没有。” “这里呢。” “啊啊啊啊!” 康斯旦丁大叫一声,邦妮亚戳着他的伤口,问道。 “噢噢噢,抱歉抱歉,康斯旦丁先生,弄错了。” 邦妮亚仿佛是真的很诚恳道歉地说道。 缓了一下,邦妮亚再次动手。 “这里呢?痛吗?” 重新按下结肠位置,问。 “没有。”康斯旦丁冒着冷汗,微微弱弱地回答。 看着康斯旦丁的痛,邦妮亚那一抹隐晦的眼光,一闪而过。 康斯旦丁又在一般问,一般看,一般检查,一无所获地回来了,不过,手不是空空如也,而是提着一袋药,全是邦妮亚开的。 走的时候,邦妮亚还特意把康斯旦丁送到门口,说:“记得常来,尊敬的康斯旦丁先生。” 康斯旦丁离开邦妮亚后,坐着马车,回到了西蒙斯公寓。 走到808号房前,打开门,便看到一张沉黑色纸片,曲蹲下来,拣起纸片,这是从门缝塞进去的。 神父的纸片。 有任务!!! 第74章 噢噢,晚上好 “喵。” 歌莉娅已经醒了。 “不要着急,亲爱的歌莉娅,等一下。” 康斯旦丁拿着纸片,轻轻关上门,脱了皮鞋换了木屐,再把礼帽和外套挂在墙上的衣挂。 走过一小段走道,拐进去浴室,歌莉娅摇着黑色的毛茸茸的尾巴,跟在后面,站在浴室的门口。 “哗哗哗。” 康斯旦丁打开白色洗手瓷盆上的黄铜水龙头,激流涌在干燥的皮肤上,冒起气泡。 三分钟后,关了水龙头,从衣架上取下一条毛巾,擦干手,再把毛巾挂好。 康斯旦丁走到浴室地门口,蹲下来,伸出手,说:“好了。过来吧,亲爱的。” “喵。” 歌莉娅款款深情,慢慢地走到康斯旦丁的手心。 康斯旦丁把歌莉娅抱在怀里,踏着木屐,打开酒柜,拿出一袋猫食。 “哗哗哗。” 猫食倒在干净的盒子里。 “如你所愿,亲爱的。不过。你有些重了,歌莉娅。”康斯旦丁边柔情地说道,边用夹子把猫食的袋子夹好。 歌莉娅从康斯旦丁的怀里跳了下来。 康斯旦丁撸了撸歌莉娅,便不再打扰她。 “会是谁回去?” 康斯旦丁平静地低语,站了起来,坐在软椅子上,拿出煤油打火机,把纸片燃热,字迹慢慢如同植物生长一样而出。 纸片:你好啊。 康斯旦丁,我的朋友。 上帝保佑你。 今晚八点,教堂。 神父:奥古斯特·李·德雷斯。 (阅毕即焚) 一如既往的内容,如果没有什么特殊,一直都会是这样,简洁明了。 神父就是这样的人,他的话从来都不会多余。 如果不是纸片被火加热,甚至可以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一丝的阴冷。 康斯旦丁把纸片放在手里,开始了思想其他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 肚子,似乎发生了什么怪事,我不知道的事。 如果能追溯,是从森林蚺蟒蛇那里死里逃生开始,肚子便没有觉得饥饿。 这一切,怪事,从苏醒过来时,便开始了,是的,就是那时候。 只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跟蛇有关? 跟我的身体本身有关? 或者,两者都有。 跟蛇有关,怎么有关系? 它把我吃了,仅仅如此而已,疑惑在于我是怎么活下来。 嗯……该死的。 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谁能好心告诉我? 这重重迷惑,让我从何说起。 既然跟我有关,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图案了。 直觉告诉我,极有可能是它搞的鬼。 极大的可能性。 但是,还不行。 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先让它见鬼去吧。 康斯旦丁怎么也想不出一个什么,索性地闭上了眼睛,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昨天一夜,今天一早,都没有睡眠过。 很快,康斯旦丁手中的纸片悄然无声地飘落下,落在地板上。 歌莉娅迈着步子走过来,把纸片叼起来,爬到康斯旦丁的怀里,卷窝着,眼皮艰难地撑开。 “喵——” 歌莉娅轻轻的呢喃,便打起咕噜。 窗帘外的阳台,灰灰暗;阳台外的天空,阴阴沉。 寒风凛冽,很快就会下雪了。 看样子,又是数日不断的雪。 屋内静悄悄,偶尔有一两声敲响的鼻鼾。 不知道过了多长,康斯旦丁睁开了眼睑,愣了愣,抬起左手,看了手表:六点十分。 这么快。 康斯旦丁一时恍惚,时间无形。 刚要站起来,就感知到怀里有东西,又低下头,一看:歌莉娅蜷缩着,似乎是舒服极了,嘴里叼在纸片,鼻鼾“呼呜”地微响。 做一只猫,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康斯旦丁调侃地暗道,再缓缓地把歌莉娅抱上床去,不是歌莉娅的小窝。 歌莉娅睡得很沉,很香。 康斯旦丁轻轻地走到阳台边,拉开窗帘,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寒风呼呼,雪花在阴冷的天空,坠落下来。 冬天的夜晚,来的格外的早。 ………… 低矮的天空,再次飘起雪来。 白茫茫一片。 康斯旦丁撑着一把黑色的长骨雨伞,腰身笔直如同铁柱一样地走去教堂的旁门,皮鞋踏下一个又一个脚印在无数雪花堆积不到一指高的积雪上。 一个带着喜悦的声音,从背后忽然而起:“喂,喂,伙计,等一下,等一下我。” 这声音,太粗糙了。 不需要回头看,就知道是谁。 康斯旦丁闻声,停住脚步,转过身,看见拉尔夫斯顶着雪花,穿过纷飞大雪而来,令女人都羡慕的长睫毛,生动地颤动着。 不一会儿,拉尔夫斯那肥硕的身材站在康斯旦丁面前。 拉尔夫斯的礼帽沾满雪花,如同白色丝绸盘在礼帽上。 “噢噢噢,康斯旦丁,我的伙计,多日不见,想死你了。”拉尔夫斯呼出一团一团的热气,不断化为雾气,再乌有,不断“噢噢噢”地聒噪不已,像一只令人讨厌的乌鸦。 康斯旦丁有意地别开,动作有所隐瞒,不让拉尔夫斯知道,才说:“你今天来得很早,这不是你的风格,拉尔夫斯。” “不不不,伙计,你误会了,我一向都是比别人早点到,不让别人等,这是教养,这也是我外祖父告诉我的第一个人生道理,我一直都遵循着。”拉尔夫斯连忙解释,又继续说道: “总而言之,我想死你了,不见到你一秒钟,我都痛苦不堪。迫不及待地,渴望见到你,现在见到你,我还渴望拥抱你。” 如果是初次见面,也许会被拉尔夫斯一翻胡扯给感动。 康斯旦丁对拉尔夫斯是免疫的。 “你外祖父还好吗?有没有被他的外孙子给气死?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动物存在。”康斯旦丁指桑骂槐地说。 拉尔夫斯陡然一转,瞬间悲伤起来,沉下头,装作悲戚样子,用很难过的语气说:“他告诉我第一个人生道理后,就再也没有说第二个了,他死了,他在玫瑰花下死的。” 拉尔夫斯说完,又在康斯旦丁耳边嘀咕。 嘀咕后,拉尔夫斯哈哈大笑,笑得捂住肚子,还是笑得不能自拔。 拉尔夫斯,从来都是这么开心,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胖子。 “败类!” 康斯旦丁丢下一句短句,径直地走到教堂的旁门。 进去旁门,走过走廊,跨过秘密之门。 “噗。” 康斯旦丁收了雨伞,把礼帽的雪,倾倒掉,又“蹬蹬”几下,把皮鞋的雪渣蹬下来。 “吱。” 推开门。 神父如同枯木一般,安静地站在祭台旁。 风雨雷电,春夏秋冬,神父都不会缺席,除非生病了。 “晚上好,康斯旦丁。”神父跟歌莉娅一样,会通过脚步声,辨识来人。 “晚上好,神父。” 康斯旦丁把门推回去,温和地回应。 “嘭!” 门又被拉尔夫斯猛地推开,又“嘭”地推回去。 “噗噗。” 拉尔夫斯把礼帽摘下来,抖去雪,再把肩膀上,外套的飘雪拍打去。 教堂的地板,落着一些白雪。 “嗒嗒!” “嗒嗒!” 拉尔夫斯踏着皮鞋,又大声喧哗:“噢噢!晚上好啊!我亲爱的神父大人!” 第75章 sss级任务 拉尔夫斯的声音,太过于喧嚣了。 这在肃穆的教堂,显得有些亵渎。 烛光里神父,神情非常不自然,又不得不回应拉尔夫斯,不然显得自己鸡肠小肚: “嗯……晚上好,拉尔夫斯。” 然而。 “这鬼天气,一点都不好,冻死了。亲爱的神父,你在睁眼说瞎话,对吗?” 拉尔夫斯完全不领神父的让步,出乎意料地囔道。 似乎。 拉尔夫斯存心与神父过不去一样,“嗒嗒”走过来,屁颠地坐在祭台上。 神父脸色霎时黑紫黑紫,难看极了,手气地颤抖不已。 这一点,拉尔夫斯确实过分了,一点儿礼貌都没有,他所说的教养都喂狗去了。 “当!” 拉尔夫斯甩开煤油打火机盖子,煤油打火机的铁盖子发出铮亮的金属声音。 “拉尔夫斯,你得罪神父,最好小心一点,神父有可能不给你开门。” 康斯旦丁坐在第一排暗红色的长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用调侃的语气地说道,不难看出康斯旦丁在调和他们隐形的尖锐的矛盾。 “开什么门?”拉尔夫斯囫囵出一浓雪茄,问道。 神父也疑惑地看着康斯旦丁,门,什么门。 “天堂之门!”康斯旦丁淡淡地回答。 “哈哈哈哈!” 顿了一下。 拉尔夫斯莫名其妙狂笑起来。 神父的脸色一瞬间缓和了不少,有些红润有些光泽回来,以为康斯旦丁在说他是神代理人一样。 这是一份荣誉的工作。 并非任何人都可以担当。 “哈哈哈,康斯旦丁,噢不,我的朋友,你这么做,有些不道德,不道德,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亲爱的神父。” 拉尔夫斯笑得前仰后合,胖乎乎的手,夹着长长粗粗的雪茄,不能自我地颤抖。 显然,拉尔夫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拉尔夫斯,别再笑了,你的声音,真难听,你这样子,像嗷嗷叫的猪,不知道吗?” 康斯旦丁嫌弃地朝着拉尔夫斯,不客气地说道。 拉尔夫斯的声音,千真万确不好听。 拉尔夫斯笑了大半天,才一边不停地摆摆手,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太……太好笑了……康斯旦丁……你……你是……一个天才……知道吗……伙计……” 拉尔夫斯拼命让自己平静下来,才说:“康斯旦丁,你竟然叫神父早点死,回到天堂当一条看门狗,是一条狗,天啊!!!伙计,你真是天才。” 这么一解释,好像也有些逻辑在里面。 闻说后。 神父脸色紫里加黑,难看要死。 神父不自觉地望着康斯旦丁。 狗娘养的,拉尔夫斯,完全曲解意思。 康斯旦丁心头一紧,有些不自然,神父正如同怨妇一样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答复。 “神父,我可以对上帝保证,没有这种意思。” 此时,康斯旦丁不得不用十分的否定的力气地解释。 只不过,解释有些苍白无力。 “嘭!” 拉尔夫斯跳下祭台,体重与地板碰撞,发出一道沉闷的声音,拉尔夫斯确实有些重,估计两三百多斤重。 拉尔夫斯走到康斯旦丁面前,拍拍康斯旦丁的肩膀,安慰: “伙计,不要尝试解释,这东西,就跟女人的屁股一样,越抹越圆,都没有破绽。” “离我远点!” 康斯旦丁拍开拉尔夫斯的猥琐的手,说道。 “主啊,如果有人说话胸怀都这么窄,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是的,他还没有被自己气死。真是一个奇迹,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拉尔夫斯抬头,嬉皮笑脸地说道,顿了一下,再说:“我想,你需要我,你那里太窄了。” 康斯旦丁看着拉尔夫斯用手戳指那里,立马离开座位,走到祭台。 拉尔夫斯太龌龊了,绝对不能靠近他,他就是一坨屎,会污染靠近他的人,染了一身臭味。 确实,拉尔夫斯就是一个粗俗的人。 “好了,康斯旦丁,拉尔夫斯,都聚过来。” 这时,神父开口道,企图把拉尔夫斯的胡闹给分解掉。 每次见面,彼此都会说一些笑话后,才会进入正题。 毕竟,多日不见,总会说说话,才不那么寂寞无聊。 这在漫长的枯燥乏味的生命里,才有一些活着的气息。 拉尔夫斯闻言,吸了最后一口雪茄,把它掐灭,才走去祭台。 三人围着祭台。 祭台上燃烧着白色的蜡烛,一共六支,蜡烛插在白色的金属架上,金属架是一种植物造型,枝干像藤蔓,但没有这么有支力;叶子像玫瑰叶,但没有刺;看起来,有一个宗教的神秘感和诡异感。 蜡烛静静燃烧着,烛泪漫流到蜡烛的地步,凝固成点,如同泪珠被冻住一样。 烛光把三人的影子,推到在地。 神父摸摸索索,从黑色修道长袍之下,取出一张照片,慢慢放到祭台上,手一拿开。 康斯旦丁的瞳孔一阵收缩,震撼地暗道: “是他!” “确实他!” “没有错。是他!” 照片: 白人男人。 五六十岁。 富态相。 金黄色头发,整整齐齐。 深邃的眼眸,睿智通明。 英俊的鼻子,明朗可亲。 规矩的嘴唇,严己宽人。 照片低下一排字母拼成的名字:阿道夫·亨森·金。 他就是那天晚上那座马车的主人,买走康斯旦丁森林狼的男人。 康斯旦丁回过神,疑窦顿起: 他是谁? 犯了什么错? 为什么要他死? 拉尔夫斯不经意,又似有意地看到康斯旦丁的异样,问:“伙计,你怎么了?” 康斯旦丁不想解释,说了一个谎言:“没有什么,拉尔夫斯。” “是吗?”拉尔夫斯半信半疑,他明显察觉到康斯旦丁的异样,但不再继续硬拉硬扯地问,仅仅康斯旦丁一句简单的短句,这足以表达康斯旦丁的意思了。 康斯旦丁没有再搭理拉尔夫斯,就是知道又怎么样,不说也奈何不了什么,但康斯旦丁还是装着没有什么的样子。 人就是这样,有些时候,很理所当然的事,也要装成应该就是这样子。 不是理所当然的就是理所当然的,这样往往会得罪人。 神父说:“这次是ss级任务。” 神父说完便不再多言,剩下的交给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 康斯旦丁继续暗想着: 他应该是上层人。 这一点从他是一个白人的身份可以推测。 第二点从他的气质,一种养尊处优,一种见过世面,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一种自信满满,一种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等气质。这些都是难以假装出来的。 所以,他应该侵犯了一些人的利益。 因为只有利益才会让人死亡。 所以,要他死的,最大可能是他的竞争对手。. 这时,又响起拉尔夫斯的聒噪: “好了,可以了。”拉尔夫斯说着,把照片就着蜡烛的火燃烧。 照片从一角点燃,慢慢蔓延。 照片里的男人先是头发被烧掉,接着是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四十秒,化为灰烬。 仿佛,人就是这样死去一样。 康斯旦丁这次没有说拉尔夫斯急躁,因为与此人有过萍水偶逢,有些熟悉。 过了一会儿。 “伙计,到此为止,我得走了,两天后,老地方,还有,干完这一次,不醉不归。” 拉尔夫斯没有跟神父辞别,只跟康斯旦丁说。 拉尔夫斯还是这么急得走。 “知道了,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平常的态度回应。 拉尔夫斯转过神,顿了顿脚步,再三嘱咐:“不醉不归。” 拉尔夫斯完全不把神父放在眼里,也不把任务放在心里,而是时刻关注着喝酒这回事。 拉尔夫斯说完,径直地走出去。 “嘭!” 门重重地关上。 康斯旦丁目送着拉尔夫斯的背影,直到他不见为止,才回过头。 “神父,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晚安!” 康斯旦丁恢复平淡如水地说,没有了刚才的波动。 “嗯,晚安!康斯旦丁,上帝保佑你!光明!”神父祝福。 “谢谢,上帝也保佑你。”康斯旦丁说完,轻轻地走出去。 神父转过身,望着康斯旦丁的身影消失不见,门再次关上,才回过身,喃喃低语: “这次不是ss级任务,而是sss级任务。希望你们能成功,上帝保佑你们。” 这次任务一下来是sss级,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改为ss级。 但。 神父还是没有告诉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 第76章 美色之下,必有猛人 两天后。 暴风雨酒吧。 昏暗的环境,弥漫着劣质与昂贵的酒味。 一个男人坐在一个包厢里,闭目养神,不想关注外面发生什么事,也不在意外面会发生什么事。 即使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不关于自己,也是熟视无睹。 桌子上放着三瓶第八号威士忌。 久久未动,如同一座雕塑像。 一身黑色西装革履,看起来典雅,又是冷峻的外貌,也是一处别样的风景线。 特别是在同流合污的酒吧,更显得格格不入,或者说是一副古典画挂在污渍的墙上,不引人注目,都是不可能的。 果然,一道婀娜多姿的凹凸有致的身形,款款而来,目标赤裸裸地指向他。 女人每每走过,男人无一幸免动心,有的碍于自己的正人君子的人设,只好悔恨地低下头,又心痒痒地偷偷地撇看。 人未到,一股淡淡的女人体香暗然袭来。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你好,这里有人坐吗?”女人走到他的面前,尽量地靠近他。 酒吧里,总有一些有一点儿姿色的女人,尤其是对自己外貌自信的女人,特别自信自己一定能博得男人的目光,甚至是摘下他的心,往往喜欢撩起男人的心里的火,然后让他痛不欲生,也享受他求而不得时的痛苦。 不过,这次,这个女人恐怕是失落了。 这个男人不是男人,甚至说不是人。 男人没有回答她。 “你好,这里有人吗?”她不恼气,依旧娇声娇气地问。 他终于反应过来一点,眼睛没有睁开,很不解风情地答道:“很抱歉,这里有人了。” “噢,那真是不巧。要不,我喝一杯就走。”女人不等他同意就坐下来,摇着自己手中的西西汀葡萄酒。 他依旧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开口。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聊。 女人摇了半天的西西汀葡萄酒,自言自语地说: “人家好无聊哦,要不,你来陪我喝一杯,我就陪你一晚,怎么样。” 女人使用美人计,不知道在谋取他什么东西。 “你最好离开这个位置,不然,等下有一个死胖子过来,你就走不了。”他睁开了深邃的眼眸,望着她,警告她,效果最好是能吓走她。 他口中的死胖子就是拉尔夫斯,他就是康斯旦丁。 “哼!正是一个对食色漠不关心的男人。” 女人生气地暗道。 她发现康斯旦丁只在打量着她的五官,没有目光放在她有意拉低的胸脯之上。 这傲人的身材,康斯旦丁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如同空气般忽视。 这个女人跟上次那个女人不一样,不是一类人。 女郎? 不,不是。 应该,是一个智力超群的女人。 只是有些奇怪! 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熟悉。 这个女人给我一种旧相识的感觉。 好像在见过一样。 到底在哪里呢? 在哪里? 哪里? 哪里? 康斯旦丁观察着这个女人,既熟悉又陌生。 她引起了康斯旦丁好奇心。 确实,女人不仅打断了他的静心养性,还给他带来疑惑。 女人的模样: 她的样子,可能二十左右,白种人。 红棕色的长卷发,披在肩上,一股莫名的气息悄然兴起。 一双细长挑起的眉毛,似动非动,颇有几分动感与静态之美。 眼睛是玻璃蓝,看似无邪,确是狡黠。 鼻子小而挺,却恰好适合这个鹅蛋脸。 嘴巴最是画龙点睛,涂着茜色口红,如同草莓,使整个脸蛋成了一张油画。 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一副静态的水果油画,溢流着水果的美,色彩的美,自然的美。 总而言之:美丽动人。 康斯旦丁对此无动于衷。 “我叫白妮朱兰·白伊·亚。”女人不等康斯旦丁问,自己先说。 如果等康斯旦丁问,估计下辈子。 然而,康斯旦丁对于女人不感兴趣,也懒得问,关于“调戏”,更是索然无趣。 调戏女人,不是他乐意而为之事,也没有这个爱好。 白妮朱兰·白伊·亚? 亚? 这个姓氏很少。 她是谁? 要做什么? 康斯旦丁默默地琢磨着,没有回答白妮朱兰。 等了半分钟,康斯旦丁还是没有回答她,白妮朱兰有些责怪地说: “喂,你这样很无礼的,先生。” “很抱歉,我没有要求你说的,这是你自己自愿的,不关我的事,还有,你需要离开这个位置了。白妮朱兰小姐。”康斯旦丁镇定自若地说。 “你——”白妮朱兰一句话给他呛住了。 康斯旦丁没有再多言语。 不过,康斯旦丁对于女人不感兴趣,不代表其他男人不兴趣。 尤其是一些沉溺于色情里的男人,会被色迷失自我。 色就像一双黑色的布,蒙着双眼,被蒙住双眼的人,会刺激得兴奋,会兴奋得迷失自我。 果不其然。 美色之下,必有猛人。 “嘿,这位美丽漂亮的小姐,怎么了,跟哥哥说说。” 一个油腻的男人得意地喊道,身后跟着八个打手,自告奋勇地走过来,满脸自信,满脸的淫秽。 酒吧一时静下来。 油腻男人越发得意地笑。 他不知道,上次也有这么一个男人,后来,那个男人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了。 不管是烂漫,还是逞英雄,有时候,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至于多少,就取决于色字这把刀的重量。 然而,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软柿子,有的人他天生就是一把被粗布条包裹的冷冰冰的手枪。 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要以我为你取乐的对象,证明你的英雄气概,那么,你就必须具备承担它的代价。 恶心! 白妮朱兰撇了一眼,嫌弃一闪而过于眼睛,又迅速把它掩藏在眼睛之下。 这个恶心的男人与康斯旦丁比起来,康斯旦丁的禁欲气息和男子正气越发明耀,如同太阳一样遥不可及,却又是那么耀眼无比。 这种感觉,白妮朱兰可望不可即,又渴望不已。 强烈的对比,让这个有权有势有枪的恶心的男人,不堪一击,成了一坨烂屎,见色贪色,没有理性的废物。 这个恶心的男人还是自我陶醉,自我聪明的走来。 康斯旦丁顿时越发浓厚起来一些兴趣,他看着白妮朱兰,暗想:是当枪使用,还是不使用呢,你到底会怎么选择? “哼!” 白妮朱兰哼道一声,看着康斯旦丁那双冷静无比的眼睛,一时又可恨又可气。 白妮朱兰眼睛阴晴不定,最后一声“混蛋”的暗骂,不再进退两难。 嗯? 不是吗? 康斯旦丁有些吃惊,他有几分把握地知道白妮朱兰的想法,但又不确定,因为人是一根会思维的芦苇。 有些时候,人是最大的变数,没有人可以做到完全掌握一个人的心理变化,只能有一个大概率的猜测而已。 “美丽漂亮的小姐,怎么了?我来给你撑腰。”油腻男人很快走过来,一把油腻的手,搭在白妮朱兰的肩膀,顺势揩个油,自信满满地问。 你会怎么选择? 怎么选择? 康斯旦丁平静地望着白妮朱兰,看她怎么选择:推掉这只恶心的手,亦或是接受这只恶心的手。 这是一个值得期待的答案! 第77章 你是谁 白妮朱兰没有说话,一副惹人怜爱的表情地看着康斯旦丁。 意思很显而易见:快救我,快救我。他们要伤害我,你不能见死不救。 智商很高。 康斯旦丁给了白妮朱兰一个很高的评价,但并没有出手相救的迹象。 此时,此刻。 康斯旦丁知道她的选择,很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嘿嘿嘿,有什么不满的,对我说,我给你做主,美人。”油腻男人淫荡地说,手不老实地欲要往更深处摸去。 康斯旦丁这个态度,让白妮朱兰脸色顿沉,一下生气起来,喝道: “放手!” 其实,这气是起于康斯旦丁,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对油腻男人说的。 油腻男人一愣,征了一下,哈哈大笑,不以为然地说:“你在说什么?” “放开你肮脏的手!”白妮朱兰沉沉地说道。 她摊牌了。 赤裸裸的威胁之意。 这个时候,油腻男人才知道自己的面子,面前这个女人并不赏脸,脸色黑下来,反而威胁道: “喂,喂喂,别给脸不要脸,这片是我鳄鱼杰克的地盘。” 油腻男人觉得颜面扫地,恼羞成怒,被一个女人呵斥,还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女人,说出去,鳄鱼杰克的名声会狼藉。 一时之间,鳄鱼杰克忘记了康斯旦丁的存在。 康斯旦丁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不出头,也不声张,好像买了前排位置的vip观众,静静地看着。 “放手,没听见吗?蠢货。”白妮朱兰被油腻男人恶心到了,毫无忌惮地说道。 很显然。 白妮朱兰不使用祸水东引之计,特别是在康斯旦丁的身上,她怕形象在康斯旦丁的心里是不好的。 “最后警告你,别给脸不要脸,现在,我已经不高兴了,你今晚最好过来给我道歉。”油腻男人威胁又不忘地提醒。 油腻男人入色过深,无时无刻渴望着白妮朱兰的肉体,变法设法地想得到她。 哼,蠢货。 一个愚蠢的东西。 白妮朱兰光明磊落地鄙夷着油腻男人。 旁边的康斯旦丁一动不动,也完全无所畏惧。 “你放不放手?”白妮朱兰压低声调,听起来,如同响尾蛇的响尾之音,令人不寒而栗。 “杀手!” 康斯旦丁大吃一惊,暗道。 白妮朱兰这句,暗藏杀机。 这是杀手的直觉告诉康斯旦丁,这是一位杀手。 康斯旦丁眼皮微微低下,边观察,边暗想: 杀手,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正确的。 只是,她为什么找我。 找我有什么事? 白妮朱兰·白伊·亚,这个名字从未听过。 她是谁? 与此同时。 油腻男人鸡皮疙瘩陡然而起,本能恐惧地拿开手。 缓了十分钟,回过神,登时脸青鼻肿似的阴霾着脸,沉沉地道:“走着看!在我鳄鱼杰克的地方,没有人能活着离开。” “走!”鳄鱼杰克喝道,带着手下离开,走之前,还狠狠地刮了白妮朱兰和康斯旦丁几眼。 等鳄鱼杰克走后,白妮朱兰恢复如初地笑道: “你很怕死!胆小鬼。” 康斯旦丁没有狡辩,也不吃这一套,只是淡淡地问:“你是谁?” “我是谁?”白妮朱兰喃喃康斯旦丁的问题,又自我地呵呵的笑。 “真好笑,你问我是谁?你不是一个傻瓜吧?”白妮朱兰嘲笑而道,又继续说:“我都跟你说了,我叫白妮朱兰·白伊·亚!记住了吗?这是最后一次。” “不是这个!”康斯旦丁说。 “不是这个,你还想知道什么?”白妮朱兰眨着狡黠的长睫毛问,丝毫不在意之前鳄鱼杰克的威胁。 “你知道。”康斯旦丁平静如水地说,没有很渴望的样子,因为就是渴望,她也不会说。 “想知道吗?”白妮朱兰俏皮地问。 “你愿意?”康斯旦丁轻轻地动了动久坐的屁股,不在意地答道。 白妮朱兰再仔细地看一下康斯旦丁,康斯旦丁永远都是一副无所谓,无动于衷的表情。 白妮朱兰闹气地骂道 “混蛋,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令人讨厌。” 这口气,她认识他。 听着这口气,康斯旦丁再一次把所有见过的女性回忆一边,还是没有印象。 似乎,她认识我。 但就是想不出来。 看样子,她也没有恶意。 只是,她是谁? 她到底是谁? 康斯旦丁冷静地想着。 最后,白妮朱兰还是泄气了。 白妮朱兰对康斯旦丁无可奈何,只好头疼地说: “做好别动。” 白妮朱兰俯过身,胸脯靠在康斯旦丁的脸前,对着康斯旦丁的耳朵悄悄地说。 康斯旦丁眼睛猛地一瞪,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康斯旦丁先生,以后再告诉你,如果现在你答应我,我就是告诉你。”白妮朱兰说完,站了起来。 “你是谁?”康斯旦丁还问。 “康斯旦丁先生,你真是一个悲伤的人,这么善忘啊,真替你感到悲伤。好了,我是一个好人,就再次告诉,我叫白妮朱兰·白伊·亚。”白妮朱兰盯着康斯旦丁,撩了一下长发地说。 “白妮朱兰·白伊·亚。”康斯旦丁喃喃地重复一遍。 “对,就是这个,你念得很正确。可惜,没有什么奖励给你,祝你好运吧。康斯旦丁先生,再见。”白妮朱兰说完,有意无意看了康斯旦丁的左手,不回头地走了。 她怕自己多看几眼就舍不得走了。 谁叫康斯旦丁就是这么一个混蛋,让人又爱又恨呢? “再见!”康斯旦丁望着白妮朱兰的背影,喃喃告别。 这个背影,很熟悉! 这个人,像是在哪里见过,不是在梦里,也不是在油画里,一个地方,到底是哪里呢? 康斯旦丁望着已经没有白妮朱兰的空荡荡的空间,终于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白妮朱兰走后,康斯旦丁再陷入沉思,直到被一道胖乎乎的声音打断: “喂,伙计,在想什么鬼?” 这个声音这么粗狂,鲁莽,不言而喻是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被拉尔夫斯惊醒,用双掌的手心揉揉脸,让自己恢复过来,不再沉思熟虑,再说: “没有什么。” 康斯旦丁永远最多的一句就是没有什么。 康斯旦丁不会解释那么多,太麻烦了,特别是多嘴多舌的拉尔夫斯,最不愿意跟说那么多。 取笑拉尔夫斯几句可以,但其他的就不必要了。 “没有什么?相信你,才怪!”拉尔夫斯很聪明,但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因为康斯旦丁不会告诉拉尔夫斯。 转而,拉尔夫斯拿起一瓶第八号威士忌,扭开盖子,“汩汩”一饮而尽。 “呃!” 拉尔夫斯打了一个嗝,再说:“走吧,今天,这个地方有点远,边走边说。” “好,走。”康斯旦丁站了起来。 软皮座椅热乎乎。 拉尔夫斯把剩余的两瓶第八号威士忌塞进内衣袋,两人走了出去。 天空灰得很黑,北风怒号。 遥远的角落。 响起寻常又不寻常的声音: “砰砰砰砰……” 枪声不断。 康斯旦丁停住脚步,驻足而听。 康斯旦丁知道,那里血流成河,这就是代价。 成年人的世界,往往没有“知错能改”的机会,也不会有小孩子幼稚的善恶观——错能改善莫大焉。 没有强大的实力背景,不要嚣张,就是有,也不要嚣张跋扈,因为不会有人宠着犯错。 犯错的代价很大,特别是凯撒里德大陆,是一个杀手的世界,一个不平等的世界,一个没有秩序的世界。 看似风平浪静,那是没有碰到暴风雨,所以,人为谦虚,低调,自律,一点好。 康斯旦丁竖耳静听,宛若雪人一样。 “怎么了?”拉尔夫斯又问。 “没有什么,走了。”康斯旦丁说道。 两个人淹没在寒风里。 背后枪声不断。 “砰砰砰……” 第78章 是谁要你死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肩并肩地走着。 酒气飘在身后。 “这次,目标人物在西区,该死的,住那么远。”拉尔夫缩着肥肉的肩膀,边说,边抱怨。 康斯旦丁静静地听着拉尔夫斯说,肩并肩地向电气轨车站点走。 西区? 上一次的任务就是西区,刺杀旧铜山·杰克,这有些印象。 康斯旦丁紧闭着性感的嘴唇,没有打断拉尔夫斯的报告。 “麻烦还在后面,他住在斯里斯本区,富人区,那里有一群吃饱没事干的安保,忠实的看门狗,这就是够讨厌的。……看样子,这个老头是个有钱人,真是会投胎转世。” 拉尔夫斯仿佛是羡慕地说,眼睛里又看不出一点儿渴望的涟漪。 只要比拉尔夫斯打一两岁,拉尔夫斯都把他叫做老头,女士也不例外。 康斯旦丁抬起眼睑,望着远处不远的电气轨车站点,依旧没有出言。 “放心,我拉尔夫斯做事,向来都是可靠的。”拉尔夫斯拍着自己的胸脯说。 不一会儿,到了一个用铁皮搭着的简易的站点。 风小雨小,还可以遮挡,如果狂风暴雨,如同虚无,当然,遮挡雪,还是可以的。 康斯旦丁简洁地问:“他是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拉尔夫斯故意装疯卖傻地问。 “他是什么人?”康斯旦丁再问。 “噢,你问这个,也没有什么人,就是一个有钱佬,你知道,有钱佬都是不好东西。” 似乎,拉尔夫斯对有钱人比较有意见,程度上算仇富心理。 “别胡乱地瞎说,我问你,他是什么人?”康斯旦丁直接搓破拉尔夫斯的装傻的行为。 拉尔夫斯无处可躲,左顾右盼,忽然听到: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救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拉尔夫斯脑筋急转弯,说:“嘿,伙计,车来了,我们走吧。” 看来。 这个人物,不简单。 而且,拉尔夫斯查不到他。 那么,他是谁呢? 一般而言,普通的富翁都是轻而易举就可以查的到。 什么人可以屏蔽追查,显然,一个如同的富翁是不可以屏蔽杀手组织的系统追查的。 那么,第一种可能,异乡人,这不可能。 第二种可能,杀手,这个最有可能,而且是比较高级的杀手。 阿道夫·亨森·金先生,你到底是谁?是谁要你死? 康斯旦丁知道拉尔夫斯查不到,所以,自己有一点根据地忖度,猜测。 ………… 两人坐着电气轨车到了电气轨车总站点,换乘去西区的电气轨车,再换马车。 斯里斯本区在市区的郊外,穿过一片森林,再走一千米,远远看见围墙圈着的树林。 生活在斯里斯本区里,可谓是生活在氧气里。 斯里本区的树林稀稀疏疏地错落有致,有的密,有的稀,不像原始森林密密麻麻的挤压着,树的物种有杉树,梧桐树,苹果树,都是经过人工筛选后面,所以看起来比较规范,好比乱麻线编织成一件衣服一样。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下了马车时。 这个时候。 天空已经完全黑了,如同深邃的海底,一样阴冷黑暗。 寒风呼啸,吹走甫死去的杉树叶,没有积雪小树枝,哗哗地响,不知是不是树在冷得尖叫,还是寒风罪恶地欢叫。 极远之地,地下冬眠着一条蛇,正在酣睡,而远方的远方蜿蜒曲折而来两条不冬眠的黑白相间的蛇。 “噗噗噗!” 脚踩着积雪之下的落叶树枝。 一堵高高的围墙,出现在面前。 “伙计,就是这里了,这儿离他最近,大概三百米。” 拉尔夫斯说指着前面说。 拉尔夫斯显然说的是围墙后面的地方。 面前是一堵没有缺口的长墙,高三米,最顶上有破玻璃和铁丝网。要想过去,谈何容易。 “怎么过去?”康斯旦丁问。 “别急,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拉尔夫斯说完,取出一根雪茄,点上,靠在树上,望着面前这堵墙,若有所思。 从墙上爬过去,需要拔掉铁丝网,铁丝网一掉,然后立刻清理碎玻璃,用木棒,或者匕首打掉它们。 唯一注意的就是安保的巡逻。 康斯旦丁也沉静地思索着。 斯里本区有正门,但需要门卡。康斯旦丁他们是杀手,往往都需要秘密行事。如果从正门,出来时不一定顺利,所以,为了后路,一般选择隐蔽的位置开始。 过了一根雪茄的时间。 “呼!” 拉尔夫斯呼了最后一口雪茄,把烟头扔在雪地上。 “啪啪。” 拉尔夫斯拍拍手,搓搓手,不满地说:“噢噢噢,冻死了!” 拉尔夫斯走到墙边,又叫道:“伙计,过来。” 康斯旦丁走到拉尔夫斯旁边,拉尔夫斯边作动作,边说:“搭梯子。” 康斯旦丁知道拉尔夫斯要做什么,不用拉尔夫斯再说,便面对墙站着,把双手掌锁好,背放着,当一个梯子。 这就是人梯。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合作多年,默契得很,如同狼和狈。 这个行为就是狼和狈的行为,不过,他们不偷鸡,只是来要债的。 “好极了,康斯旦丁。”拉尔夫斯对康斯旦丁竖起一个大拇指,赞道。 没有人比康斯旦丁更知道他的心思了。 拉尔夫斯颤颤巍巍地爬到康斯旦丁的手心。 康斯旦丁的手心一沉,一松,康斯旦丁赶紧地用力,一缩,再次牢固。 “喂,拉尔夫斯,你该减肥了,这么重,死了都抬不上灵车。不是所有人都如我这么大力气,不是吗?” 康斯旦丁闻着拉尔夫斯的鞋气,别开脸地说道。 “嘘!安静!” 拉尔夫斯长嘘一声,示意康斯旦丁别吵。 康斯旦丁立刻安静下来,没有嘲笑拉尔夫斯的优点。 过了十分钟。 “拉尔夫斯,你还要站在上面多久?”康斯旦丁忍着内心的厌恶问。 拉尔夫斯仿佛有意报复康斯旦丁一直站在上面,还不时地摇摆。 拉尔夫斯的皮鞋一直踩着康斯旦丁的手,这对爱干净的康斯旦丁,不能容忍的。 “伙计,别急,安保还没有走开。”拉尔夫斯一边说,一边趴着墙沿望。 “噗!” 拉尔夫斯莫名地跳了下来。 “你做什么?”康斯旦丁不解地问。 拉尔夫斯没有破网搞掉碎玻璃,反而跳了下来。 “这次可以了,他们都走了,估计是永远地走了,嘻嘻,有人要掉饭碗了。”拉尔夫斯坏坏地笑着道。 拉尔夫斯,坏透的东西。 康斯旦丁知道拉尔夫斯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旦动手了,安保他们就会有一部分人需要回家吃饭去了。 “走吧,伙计。”拉尔夫斯狡诈地说。 “噢?去哪里?”康斯旦丁问道。 拉尔夫斯说:“跟着,就对了。” “等一下。”康斯旦丁说完,赶紧用雪擦干净手,再说:“走吧。” 拉尔夫斯的坏主意多的是。 康斯旦丁跟着拉尔夫斯摸黑走着。 第79章 钻洞 走了十七八步。 就在这时候。 拉尔夫斯停下来,他本想蹲下来,却意外地“噗嗵”坐在雪地上,雪太滑,或是双腿一时无力,之后再黑暗里摸动一个墙角的一个砖石,又“窸窸窣窣”地如同浑水摸鱼一般摸出短把柄的铁铲子。 糟糕透了。 拉尔夫斯,这个蠢货,想出了一个鬼主意!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康斯旦丁听着黑乎乎里的声响,脸色一黑,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不言而喻。 “拉尔夫斯,这就是你的对策吗?”康斯旦丁的语气,冰冷冷得如同一桶冰水一样浇在拉尔夫斯的身上,自上而下。 很抱歉,拉尔夫斯的皮,是阿及利亚大陆大象的坚不可摧的皮夹。 拉尔夫斯不羞涩,反而握着铁铲子骄傲地说道: “怎么样?是不是棒极了,伙计,你也可以的,我们都是上帝的宠儿,不是吗?” “不,你才是上帝的宠儿。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羞与哙伍地说道。 与谁同行都可以,绝不能与拉尔夫斯同流合污。 “好了,伙计,快过来帮忙吧,冻死了,早他·娘的干完,早点回去。”拉尔夫斯哈着气说,粗鲁地囔道。 这天气,着实有点让人不喜欢。 又是在漆黑的树林里,更让人不爽快。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不谋而合,不想在这个鬼地方磨磨蹭蹭地吹风,这可不好玩。 “给你伙计,拿着吧,跟我别那么客气。好吗?”拉尔夫斯递过去一把铁铲子,又摸出一把铁铲子。 看样子,拉尔夫斯早就想好了,不会让康斯旦丁站着不干活,这种事不会发生的。 “拉尔夫斯,我会毙了你的命。” 康斯旦丁走过去接着拉尔夫斯的铁铲子,玩笑般地说道。 “你乐意。我仅仅知道我是一个好人而已。”拉尔夫斯耸耸肩膀。无所谓地说。 两人接着开始挖墙脚。 “噗噗。” “噗噗。” 积雪被挖开,露出枯枝落叶,又把枯枝落叶挖走,是一层肥沃的黑泥,黑泥不断地挖开挖深。 坑从无到有。 随着旁边积土越来越多,坑变深。 忽然。 “哗啦!” 对面的积土和积雪从一个八十厘米左右的洞口坍塌过来。 这个联通口赫然而出。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没有燃烧煤油打火机,避免火光,担心这会引起异变。 两人凭着感觉,默契地你一铲子,我一铲子。 很快,一个漏洞口被清理干净。 “呜——!真该死的,这么累!”拉尔夫斯把铁铲子丢在土堆上,爬了出来,坐在雪地上。 康斯旦丁摸着洞口的边缘,静静地思索: 竟然用火箭炮,怎么做到的。 火箭炮的威力那么大,整堵墙都会被炸踏掉。 拉尔夫斯是怎么做的? 康斯旦丁又蹲下来,用手扣了扣周围的土,再扣坑的土,便知道了,一切豁然开朗。 周围的土是松松,而坑的垒垒实实,说明拉尔夫斯把火箭炮朝地下,靠近墙的地方轰,利用余波的能量爆破土下的混泥土墙。 拉尔夫斯不愧是老谋深算的狐狸。 康斯旦丁暗道,悄无声息地把拉尔夫斯夸了一下。 “叮!” 坐在雪地上的拉尔夫斯又打开煤油打火机,“嚓”地擦燃,点上雪茄。 这是习惯。 “呼!” 雪茄的火星飘飘忽忽。 康斯旦丁也跳上来,站在拉尔夫斯旁边。 “啪啪。” 把手拍打干净。 紧着。 “咔嚓。” 康斯旦丁把手枪,匕首,白色透明液体检查一遍,一切正常,便伫立着,静默无语。 等拉尔夫斯抽完这支雪茄,才开始行动。 这次,要两个人一起行动,因为不知道任务目标的底细。 未知,意味着最大的风险。 两人共同行动,有一个照应。 “好了吗?烟鬼。这样下去,你总有一天肺是黑的,拉尔夫斯,上帝不喜欢和黑心黑肺的胖子说话。” 康斯旦丁望着烧得差不多的雪茄,再问。 拉尔夫斯丢了烟头,再说: “搞定了,伙计,这次轮到你这么急急躁躁,伙计,你有没有感觉到你变了。竟然会关心别人,这有点不正常,太不可思议了。” “噢?是吗?那都是上帝的功劳,这可能拜他所赐。” 康斯旦丁无动于衷地说,但心里深处有一些变扭。 虽然是夸奖话,就是不乐意听。 “是的,确实值得感谢他。”拉尔夫斯站起来,再走了下去,回过头:“走吧,有人估计等得不耐烦,一把年纪了,早早就会发困,让他回去跟上帝说一下这个世界的故事吧,怎么样?伙计。” “你乐意。我无所谓。”康斯旦丁用一种平静的口吻说。 “非常好,跟我走吧。”拉尔夫斯说完,头望那个狗洞里钻,肥硕的屁股顶在外面,可能是近段时间,长肥了,一时半会进不去。 “拉尔夫斯,你怎么回事?你不会没有为自己考虑一下,这么大的洞口还塞不进去吗?这让人难为情,不是吗?” 康斯旦丁看着拉尔夫斯的屁股,久久不动,情不自禁地挖讽道。 “不不不,该死的!” 拉尔夫斯一个大叫,猛地后缩。随之而来,一只大狼狗扑过来。 “咻!” 康斯旦丁一匕首破空而去。 大狼狗“呜咽”地扑腾两下,便不做动弹。 这是一只壮如森林狼的莱比锡牧羊犬,有狗的模样,也有狼的凶残,世界三大闻名之一的牧羊犬,看家的最佳选择。 不好! 大狼狗被引过来,不久就会被发现。 有些棘手起来了。 康斯旦丁瞬间觉得事情严峻起来,不再跟拉尔夫斯说笑,陡然一转,稳定地说: “快!拉尔夫斯,我想,我们需要快点,不然,这会徒劳无功,甚至身陷入危险僵局。” “知道。”拉尔夫斯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块。 “窸窸窣窣。” 把毙命的大狼狗拖过来。 紧凑着。 拉尔夫斯终于钻了过去。 “窸窸窣窣。” 康斯旦丁也钻过去。 此时此刻,完全不顾及是不是狗洞这回事,因为有异变突生。 而且,完成任务是杀手的职责。 一旦失败,没有抉择与商量的余地,无理由接受惩罚。 “簌簌簌。” 康斯旦丁啪打干净衣服上的脏东西。 这堵墙的对面,是一排排有规律的梧桐树,树叶落尽。低矮的花草也光溜溜,没有什么可掩饰身体的东西。 唯有夜的黑与粗树干,可掩护一二。 远远望去,有一处极大的庭院,用白色的栅栏围着,栅栏上的牵牛花只有枯藤。 庭院有灯火,有人影走动。 “就是那里,伙计。”拉尔夫斯右手指着那处亮着灯光的庭院,说。 “走吧!”康斯旦丁沉静地说道。 这种情况下,越是紧急,越要镇静。 康斯旦丁边走着,边拿出干净的白色软步,倒上白色透明液体。 康斯旦丁看到窗子里有人影走动,那不是阿道夫·亨森·金,应该是佣人一类的下人。 拉尔夫斯赶紧跟上去。 一分钟左右,便到了目的地,毕竟才三百多距离。 “是你?还是我?”康斯旦丁看着拉尔夫斯,有意问道。 “你吧,我在这里给你把风,万一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到了,不是吗?” 拉尔夫斯嬉皮笑脸,与狐狸无异,他毫不犹豫地选择。 虽然很紧迫,但也不慌忙。 “开始吧!”康斯旦丁说完,拉尔夫斯扎起马步。 康斯旦丁扭转手脚,马上踏上拉尔夫斯的马步的腿上。 “簌簌簌。” 踏过一米八高的栅栏,轻点下地,没有发出落地的“噗嗵”声。 到了庭院里。 康斯旦丁边时时刻刻观察着,边悄然无声地走着。 光影越来越明亮。 一道杉木门出现在眼前。 光从门缝下塞出来。 康斯旦丁小心翼翼地避开窗户。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康斯旦丁侧歪在一旁,避开门镜地敲门。 不然等一下,开门的人通过门镜发现一个陌生人,会可能产生变数。 如果,仅仅是敲门声,佣人一定打开门。 他(她)一定会开门的。 这利用人的好奇心,每次有人敲门,平常人往往会开门来看,谨慎的人会先通过门镜观察,如果没有人,又确实听到敲门声,好奇心理会强迫他打开门看个究竟。 这就是好奇心害死猫! 敲门声之后,果然听到脚步声。 “咚咚咚。” “咚咚咚。” 似乎是脚步声向康斯旦丁走来。 第80章 为什么 “吱——!” 一声轻响。 一个穿着女仆装的貌美肤白的女佣人开了门。 “啊!” 女佣人还没来得及大喊,吓得僵硬在原地,嘴巴被康斯旦丁捂得严严实实。 不一会儿,女佣人的眼睑如同两个汉堡包重,摇摇欲坠。 “叮!”彻底地闭上眼睛了。 “这不关你的事,睡醒了就好了。”康斯旦丁低声轻诉。 又把女佣人拖到一旁,轻轻地关上门。 这是一个很大的客厅,一个长长的深红色的沙发,沙发后是一个壁炉,壁炉正在烧着荔枝木,时而“噼里”地响,一股荔枝香味扑鼻而来,仿佛见到了白白胖胖嫩嫩水水的荔枝肉,轻轻一捏,满是热带水果的味道,使康斯旦丁一时之间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壁炉一旁是一副巨大的油画像,画像里面画着一群穿着长袍的人,走在灰沉沉的天空下,一片荒凉。 好熟悉! 好熟悉! 像在那里见过一样。 在那里? 他们又是谁? 似乎在往朝圣的路上。 康斯旦丁望着画,愣住了,恍惚之间,置身于诡异的画像里面。 他渴望知道那长袍之下,是谁?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噼啪!” 木瘤燃烧引爆一声,把康斯旦丁惊醒。 哼! 太诡异了! 康斯旦丁心思着,记住着诡异的油画像后,赶紧移开目光,眉儿细细碎碎的冷汗。 客厅的右边有两个房间,客厅的左边也是两个房间,客厅的正后边是楼梯。 “看来,只能一个一个地来,这有些像小孩子玩做迷藏一样,我向来不喜欢小孩子,他们太吵了,似乎精·力旺盛,跟地下河一样掏不干。” 康斯旦丁颇为头疼,然后恢复谨慎,左手的食指扣在扳机之上,轻手轻脚地走去右边的第一个房间。 慢慢地。 “吱!” 一声不吭的响声。 康斯旦丁扭开锁。 这扇门。 没有锁。 扑鼻而来。 好像有一股淡淡体香。 康斯旦丁皱皱眉头,仔细一看: 这个房间是一个女性的房间,因为都是女性用品。床的被套都是浅红色,很干净,很整洁。 这是那个女佣人的,墙壁上挂架的一套女佣套装说明了这个问题。 这个房间,没有!!! 康斯旦丁退出来,又慢慢地关上,不掉出一点声音。 这个既然不是,那么,第二个就有可能。 康斯旦丁又走过去紧贴着右边的第二个房间。 “吱!” 依旧没有锁门。 不! 等一下! 等一下! 这是是…… 怎么会是她! 康斯旦丁不经意看到一张照片,猛地一惊,难以置信。 梳妆台上,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安静文雅地笑着。 这个女孩,我有一点点印象。 错不了。 没有这么相像的人存在了。 只是,怎么这么巧合。 康斯旦丁想起图书馆,那个问他座位的女孩。 这张照片上的女孩就是她,蓝色的眼睛,蓝色的皮肤,蓝色的笑容。 康斯旦丁疑窦却起: 难道,这就是他的所说的女儿吗? 或者,还是情人? 不不,不像是情人,她的眼睛那么干净,不是情人那种世俗的浑浊的眼睛。 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位女儿幸福的笑而已。 那么,就是他的女儿。 问题是,他是白人,她是蓝人。 这似乎不合逻辑。 康斯旦丁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思考着,又下意识地摸了摸地板,观察着地板。 “没有头发,但有一些灰尘。”康斯旦丁边观察,边自言自语。 康斯旦丁又看了看卧床,上面没有被套。 可能外出。 也有可能不住在这里。 康斯旦丁忖度着,又走到梳妆台。 梳妆台上面也很干净。 这有些困难,但又不难猜测。 “嗯……应该没有,没有住这里。不然,以女性爱美的天性,不可能没有化妆品。即使一小段时间,也会有一二个化妆品掉落,总而言之,她不住在这里,甚至从未来过这里,所以,最大可能就是这个。” 康斯旦丁根据一些蛛丝马迹,作出没有绝对性的推测。 世界上,没有答案是绝对存在的。 这里没有阿道夫·亨森·金。 不过,这个蓝色女孩也是一个重要收获。 康斯旦丁再仔细观察后,再慢慢走出来。 紧接着。 “吱!” 一声谨慎不已的声响。 他打开左边第一篇门。 这一个房子,不住人,但一切都是井井有条。 全部盛放着,都是油画,雕塑,古董,或者一些奇怪的艺术品。 豪不夸张的说,这是房间式微保险柜。 但—— 如果这样说,那就难以理解。 康斯旦丁伫立在房门前,不断地疑惑: 难以猜测。 女佣人的房门不锁,情有可原。 那扇门没有上锁,勉强可以接受。 这个不锁,确实有些难以理解。 这么珍贵的东西,随便一件,都可以够吃喝上几个月。 如果拉尔夫斯知道,他不激动到疯掉,才是怪事。 只是,为什么他不锁住? 为什么不锁? 为什么? 今晚,太多的意外与疑问了。 沉默了三分钟,想不出个因果关系,合理的猜测,康斯旦丁眼睛都不眨得又关上门了。 “呼!” 关上门后。 康斯旦丁深呼一口气,暗道:这是这一层最后一扇门了,会有吗? 左手本能地微微紧握沉黑色的手枪,就差扣动扳机,右手也下意识靠近匕首。 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竟然会给康斯旦丁这么大的压力。 一步! 二步! 三步! 越来越近。 四步! 五步…… 到了门前! “呼!” 康斯旦丁不由自主地再深吐一口浊气,眼角一缩,整个人犀利起来,如同一片刀刃。 远处的黑白毒蛇吐着蛇信子,“嘶嘶”盘旋在被土封闭只有几个孔的洞穴前。 康斯旦丁举起左手的手枪,右手准备推开门。 康斯旦丁侧斜着门,门是往里开的。 “咔。” 门出乎意料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扭开圆形的锁头。 门又没有锁。 好像知道康斯旦丁要来一样,在等待康斯旦丁一样。 “咔嚓!” 康斯旦丁本能地举枪,瞄准,准备扣动扳机。 这系列动作,电光火石之间,一气呵成。 完美极了。 行云流水,不停滞。 如果一声“砰”,那绝对来自康斯旦丁的左手之枪。 恰在此时,一道温和儒雅的声音不惧不畏地说道: “贝达思,别来无恙啊!” 这话一下把康斯旦丁的手指黏住,如同麦芽糖一样黏糊,扣不动扳机。 康斯旦丁面前,是深红色的办公桌,桌上有一盏松青色的台灯,台灯旁是阿道夫·亨森·金。 “你就不怕我一进来开枪吗?先生。” 康斯旦丁举着枪,没有因为门的出乎意料门的巨响而鲁莽地射击,反而镇静下来地问道。 “不会,你不会。”阿道夫不慌不忙,很信任康斯旦丁一样地回答。 他完全没有恐惧之感,哪怕一丝,也没有。 他怎么这么自信。 难道…… 康斯旦丁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 “你是谁?先生。” 康斯旦丁还是尊敬地称呼阿道夫为先生。 这是礼貌。 “我是谁?”阿道夫疑问地重复康斯旦丁的问题,抬起眼睑,看着康斯旦丁,眼角一缓,反问: “我是谁?难道你不知道吗?贝达思朋友。” 这一声朋友,压得非常沉重,有意无意地说,看不出是讽刺还是真诚的话。 “阿道夫·亨森·金,对吗?”康斯旦丁试探地说。 阿道夫摇摇头,否定康斯旦丁,再说:“不,不是的,我和你坐过同车,所以,我是你萍水相逢的朋友。” 这一声朋友,再次把康斯旦丁弄得特别的别扭,康斯旦丁的脸极度不自然,缓了一下,心想: 他想用朋友这个枷锁,锁住我吗?然后让我放过他?是这样吗? 康斯旦丁不好意思问,这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 不过,康斯旦丁是擅长于旁敲侧问的人。 这一点伎俩,用的炉火纯青。 康斯旦丁再快速想了一下: 如果回答否定,那么阿道夫·亨森·金是一般富翁,如果肯定,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或者得罪了什么人;第二种就是,他是杀手,是杀手组织里的人员。这就解决了他是谁的问题。很显然,第一种可能性很低。一路而来,说明他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富翁。 想到这,康斯旦丁有意无意的样子地问道: “先生,你知道我是来杀你的吗?” 然后,阿道夫的回答出乎意料: “知道,我还知道你叫康斯旦丁·乔万宁,外面那个叫拉尔夫斯·多利多,对吗?贝达思。” 康斯旦丁惊地恍惚,一时语塞。 如果阿道夫此时此刻对康斯旦丁射击,那么,康斯旦丁九死一生。 因为康斯旦丁一瞬间失神了。 “你是谁?阿道夫先生。”康斯旦丁迅速恢复过来,背后惊起一层冷汗。 刚刚,就在刚刚。 太危险了。 犯了一个杀手的大忌。 这种时刻不是平时闲暇之余,那样随心所欲地发愣。 阿道夫看着康斯旦丁,和蔼可亲地说: “好了,贝达思,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这么好学好问的份上,我就告诉你。” 康斯旦丁立刻集中不能再集中精神地盯着阿道夫。 “我之所以知道你,你知道为什么吗?”阿道夫问。 为什么? 为什么? 康斯旦丁也想知道为什么,也有些猜测,但还是习惯地摇摇头。 康斯旦丁喜欢别人说,不喜欢自己自作聪明。 叫叫囔囔,是愚蠢鹦鹉最乐意自以为是的表演。 第81章 诡异之地下室 “你是一个聪明的人,我知道,你知道一些蛛丝马迹,不是吗?贝达思。”阿道夫微笑着说,没有直接回答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闻言,没有否认,也没有窘迫,即使有些心思已经被阿道夫看透了,但此时多说无益。 没有这个必有去狡辩。 智慧的人面前,层层谎言是不会阻碍到他的。 看到康斯旦丁没有狡辩,阿道夫笑得更灿烂,再平静地答道: “我是上位者!” “上位者。”康斯旦丁喃喃重复一遍,脑海里清楚无误后,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猛地眼睛一紧,登时一惊: “什么,上位者?” 阿道夫微笑着点点头,仿佛笑是他的标志性动作。 等一等。 这是上位者! 上位者!!! 康斯旦丁镇压下震撼,再一次尽量不漏任何一点地端详。 阿道夫·亨森·金! 杀手组织! 上位者! 难以想象,如此平和,完全没有威严气势。 这就是传说中的的上位者。 康斯旦丁到此,很多事情都明朗起来了,很多的事都顺通了。 上位者。 是的,确实是上位者。 难以置信,第一次出现。 竟以这种方式出现。 只是。 这就是上位者吗? 但—— 谁要杀他? 谁要他的命? 除了上位者上面的高层人物,别无他人。 看来。 这次任务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不然,阿道夫先生不会这么闲庭信步。 康斯旦丁手抖了一下,心情很暗沉,还是下意识地再问一句: “阿道夫先生,冒昧问一下,你知道阿肯笛·路易的事?” 阿道夫微微颔首,轻描淡写回道: “这个不是什么大事。” “我的上位者?”康斯旦丁继续问道。 “很抱歉,贝达思,这个不能告诉你,我只是西区的上位者,你是南区的杀手,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之内。我无权过问你们南区的事,只是有所耳闻一些。贝达思。”阿道夫慷慨大方地告诉康斯旦丁这些秘闻。 很幸运,又很抱歉。 康斯旦丁得到这个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答案,又再次感觉到无形的深深的压迫感。 杀手组织,到底是什么的存在。 康斯旦丁觉得很无力,面对杀手组织,这个无形的未知,又与之息息相关。 未知才是恐惧的来源之一。 “好了。亲爱的贝达思,时间到了。”阿道夫典雅地说。 阿道夫说完抬起手。 “别动,阿道夫先生。”康斯旦丁赶忙地,紧张地喊道。 阿道夫还抬起手。 “砰!” 阿道夫的枪没有拔出来,康斯旦丁的子弹先破空而去。 康斯旦丁先发制人,一枪打在阿道夫的右手上,血立刻下注,应该是打到动脉了。 康斯旦丁警惕地看着,却看到阿道夫并不是拔枪,而是逆转着桌上的台灯。 “轰轰轰!” 背后开出了一道石门,阿道夫转身便走去,不理会康斯旦丁这个不速之客。 石门? 密室? 没有开枪。 他要做什么? 不,先跟上去再说。 康斯旦丁快速地思索片刻,立刻走上去办公桌的后背,石门。 “轰轰轰。” 石门迅速地关闭,只剩一条窄窄的缝隙,用手可以插进入。 但愚昧或者急爆的傻瓜才会做这种蠢事。 石门的关闭是阻止不了的。 “轰!” 康斯旦丁平静地眼看着它紧紧地闭合,恢复如初。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不一定能想得到这堵墙后面会是一个空间,也难以知道这个台灯就是开关。 康斯旦丁打量着这盏青松色的台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才伸手去握着。 “嗯?” “扭不动?” 康斯旦丁小吃一惊,猛地再用力逆转。 “咔咔咔。” 台灯扭转360度后。 终于发出第一声: “轰。” “轰轰轰。” 石门再次缓缓开启。 不一会儿,一条短通道出现在面前。 进去? 不进去? 康斯旦丁迟疑不决,习惯性地观察为先。 站在石门外,远远地望着。 这是一道往地下走的斜道,一条向下的楼梯。 通道高是二米左右,宽大概一米,通道是黑石板铺的,两旁皆是黑石板砌就而成,一个半圆状,墙壁上有一盏煤油灯,昏黄灯光静静地笼罩,没有太阳的光明温暖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诡异阴冷的恐惧之感。 阿道夫的血从门口滴流到楼梯之下,犹如被割断脖子的白毛鸡,流着血,被阿道夫提着走下未知的空间。 康斯旦丁冷静着,不遗漏地思考着: 时间? 什么时间? 他说的时间是什么? 上位者? 哪一位高层位者要一位上位者的命? 谁要? 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 康斯旦丁不经意地皱起眉头,许久,才缓缓呼了口气。 思考结束。 “至今为止,只要走一趟这浑水,才能知道一些雪泥鸿爪,虽然有一点点好奇心在作祟,也好过迷迷糊糊,朦胧一片。是的,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康斯旦丁说着,又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光明!” 康斯旦丁左手举起手枪,右手握着匕首。 “咚。” 前脚踏进石门里。 没有突变情况。 “咚。” 后脚跟上。 也没有异样出现。 “怎么回事?门不动。” 康斯旦丁看到与之前的不一样,又自语:“是不是在里面关上?开关装置在里面?” 话语甫落。 “轰!” 石门一口气给关上。 “不好!”康斯旦丁暗道,赶紧本能地上去阻住,却无济于事,石门已经闭合了。 一股沉闷之感迅速而来。 石门彻底地关上了。 康斯旦丁只能再次观察着这个通道,思索: 这墙上的煤油灯? 开关? “啪啪!” 用匕首试探一下,没有动静。 再双手上去一握,一用力,扭转。 “咔嚓!” 整个煤油灯扭了下来。 康斯旦丁脸色一沉,顿时觉得自己的判断错了。 “不是,应该是其他之处。”康斯旦丁揣度着,把煤油灯放在一旁,又摸索了一周,一无所获。 如今,非下去不可。 上帝保佑。 别那么糟糕。 康斯旦丁内心祈祷着,谨慎警惕地慢慢地踩着向下的阶梯下去。 “咚!” “咚!” 黑石板下面是空的,不论多么小的脚力,都会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这可能是防止外人误入进来,而里面的人浑然不知。 二十秒钟后。 “咚!” 康斯旦丁走下最后一块黑石板,俶尔目瞪口呆。 这个地下室,一个足球场那么大,高约十米全是黑石板,中间一张圆桌,圆桌上有一块黑色软丝绸盖着一个东西,应该是一座雕塑,圆桌上还有一盏亮着昏黄灯光的台灯。 这是偶然,还是有联系? 康斯旦丁背后一阵寒风凛冽,登时毛骨悚然。 这跟那座诡异的黄金屋,几乎一种风格建筑,而且,它是半球状的,仅仅颜色不一样。 “你来了。”阿道夫开口说着莫明其妙的话。 “我来了?”康斯旦丁疑惑不解。 阿道夫没有理睬康斯旦丁,眼睛诡异地变血红,嘴角残留着黑绿肮脏的某种溶液,一个球形的玻璃瓶随手放在圆桌上,玻璃瓶里还有残余的黑绿色的液体。 很明显,阿道夫喝了某种东西。 他在等康斯旦丁。 “阿道夫先生,是谁要杀你。”康斯旦丁站在楼梯口,毫不掩饰地问。 康斯旦丁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切,又仿佛回到了那座诡异的白骨累累的黄金密屋。 “谁杀死我?谁杀死我?”阿道夫喃喃自语,又古怪地大笑“啊哈哈,啊哈哈”,完全没有之前的儒雅随和。 这完全地变了一个人。 “不不不,谁都杀不死我,谁都杀不死我。是我自愿的。”阿道夫仿佛失去理智地说。 自愿? 自愿的? 康斯旦丁闻言征住,难以置信,以为是阿道夫一时糊涂,再问: “自愿的吗?阿道夫先生,你没有说错,或者,是不是有人强迫你做什么吗?” “不不不,我不是自愿的。”阿道夫此时像一个神经病一样胡言乱语。 “不是自愿,那又是谁?”康斯旦丁连忙追问。 “不不不,不是谁!这是我的荣幸,啊,荣幸,是我的福分。我乐意为主做一切的事。”阿道夫忽然伸手向天,祭祀般地祷告地说。 阿道夫·亨森·金俨然成了一个神秘宗教的信徒。 狂教徒吗? 一个狂教徒吗? 一个狂教徒的词汇跳到康斯旦丁脑里,他望着阿道夫浮想联翩,又问: “阿道夫先生,你的主是谁?” 第82章 诡异之大诡变 “这个?” “你是说这个吗?不不不,这个不能说,这是亵渎主,不过你可以过来这里看看。” 阿道夫指着圆桌上,用黑色的丝绸盖着的神秘东西,慷慨大方般地说。 诱骗? 陷阱? 康斯旦丁极目远望,从远至近,再次不漏任何一点地方地观察,包括墙壁上的昏黄灯光的电灯。 除了诡异之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双脚不落水,摸不得到大蚌。 这句耳熟能详的新里徳谚语,康斯旦丁怎么可能不会不知道。 再三观察后。 康斯旦丁还是小心翼翼地走向圆桌旁。 一步。 二步。 三步…… 越靠近这个古怪的圆桌,心越不安。 距离圆桌时三四步之近时,康斯旦丁的眼眸一收缩,好像眼睛直视太阳一样刺激。 康斯旦丁立刻顿住脚步,却也看到了圆桌上有三张照片。 这三张照片都是死人。 照片的人物被红笔画了一个叉号,这三张照片是:天才发明家爱比尔·莫德;狼人旧铜山·杰克;勇士路亚·哈德里。 就在这时候。 阿道夫的眼睛忽然如同鞭炮般一响,“砰砰”,双眼流出血泪,大叫起来“啊啊啊啊啊!” 一幕恢恑的场景,乍然而起。 “噢,不——!”阿道夫大叫后,大喘气,如同受到了什么惩罚一样。 康斯旦丁急忙后退,远离阿道夫·亨森·金,后背惊起一层细细的冷汗。 直到痛苦的吼叫停止后,阿道夫才平静下来。 “你怎么了,阿道夫先生。”康斯旦丁把心中的强烈的疑问压制,先问候阿道夫,又无时无刻地防备着。 “谢谢,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 阿道夫双眼流血,恢复之前的阿道夫地说道。 好像,那个温和儒雅的阿道夫又回来了一样。 康斯旦丁又说:“我来了,阿道夫先生,可以揭开那个黑色丝绸吗?” 阿道夫抬起紧闭的双眼,不知道看不看见,说: “很抱歉,这个不能让你看。对了,你是谁?” 我是谁? 怎么回事?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一个人有这么多人格。可是,阿道夫先生不像是病人。 看样子,问他也回答不了,还是赶紧问问这个问题。 康斯旦丁想到这里,没有回答阿道夫的问题,而是忍着震撼,指着照片,企图想获得一些答案,用一种平静的声音问: “是你杀死了他们?” “不是,是主杀死了他们。”阿道夫用很冷漠的声音回答。 听着,声音极其冰冷,很像冬天结冰的铁块,但也是一个不错的回答。 “你为什么要杀死爱比尔·莫德?”康斯旦丁知道,阿道夫的主不会那么轻而易举说出来的,所以,还是尝试问一下照片的疑问。 “他发明了电灯,他有罪,他让众生脱离黑暗之主,背叛了我的主,他是异教徒,我恨不能用火烧死了他。烧死他。烧死异端,净化他的灵魂,维护主的荣耀。” 阿道夫没有隐瞒地说回答,像一个狂教徒的咆哮,眼里的血泪不知不觉变成了一种绿色。 “可你不正是使用着他发明的电灯吗” 康斯旦丁指着昏暗的黄光灯问,悄悄地记下黑暗之主这个名字。 “不,不,不,这不是,这是主赐予我的。”阿道夫陡然一转,再次咆哮起来。 康斯旦丁暗自摇摇头,这是一个狂教徒,已经没有了理智,成了恶魔了。 人与恶魔只有一线之隔。康斯旦丁知道,恐惧产生宗教,他所谓的主,无非利用人们对黑暗的恐惧来达到信仰膜拜,这是传教的伎俩之一。 “那旧铜山·杰克?”康斯旦丁趁着这个“阿道夫”还正常一些,赶紧地问道。 “你说这个小偷吗?他是一个卑劣的小偷。他罪有应得。他要为自己的粗鲁无礼付点代价。他不该偷窥,更不该动手动脚。他罪有应得,罪有应得。”阿道夫狰狞地说, “偷窥什么?”康斯旦丁不假思索而道。 “想知道?嘻嘻,不告诉你,嘻嘻。”阿道夫陌生诡异地嘻嘻笑着说,像极了神经病。 “无所谓,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只是,路亚·哈德里这个绿人,他和你没有交集吧,你为什么也要杀死他?”康斯旦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企图套阿道夫的话。 “嘻嘻,他也该死,他更该死,该死。主说,只要在暴乱中,歧途的人才找到光明。主啊,主啊,伟大的主。”阿道夫诡谲地笑着,说着,又虔诚地祷告。 事情到了这里,康斯旦丁有了一些脉络。 康斯旦丁沉静着,心想: 路亚·哈德里之所以会死。可能与他主张非暴力,求平等,他力求让绿人和白人的矛盾不再升级地爆发,冲突不再爆发,如果这样,将不利于这个“阿道夫”的宗教的传播。 只是,阿道夫的主是谁? 阿道夫的主,是谁? 然而,阿道夫·亨森·金的诡异还没有结束。 “啊啊啊啊,主啊,”猝然,阿道夫痛苦地涕泗横流,双手张举向天,大声喊叫:“主啊,我的手,我的脚,我的躯体,甚至我的脑浆都是你的,我的灵魂也是你的,降临来,人们已经堕落了,只要你能救赎众生,快降临,我的主!” 似乎在念咒语。 “黑暗!黑暗!黑暗!”咒语念毕。 他在胸口倒画了一个逆十字。 诡异恐怖,恢恑憰怪的一幕难以置信地出现: 阿道夫的头发猛地疯狂生长,迅速从头蔓延到地上,嘴巴“吱嘎吱嘎”地裂开,油绿肮脏的暗绿液从口里溢流出,一股腥臭恶心气味像死老鼠腐烂后的气味还刺鼻万倍弥漫在这个窄小的密室。手指甲也长出三米长,曲曲折折扭扭歪歪,跟树根一样虬曲。双腿不断分裂成八条腿,东南西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各一条腿。腿弓曲折着,跟蜘蛛的肢脚一样弓曲。脚指甲尖长而利。 上帝啊! 这! 这,这都是什么? 这是什么鬼! 康斯旦丁背后冷汗直冒,手有些抖,头皮发麻,直得不能再直的寸头的头发还再炸起来。 平生第一次见这么恐怖的事情。 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的东西,竟然存在,不可能出现的情况,竟然会出现。 再一看,一个怪物长着巨大的头颅,两目如铁桶大的红斑眼,发着红光芒。一个巨嘴一张开,可以把自己给吞了,不断留着暗绿而腥臭的臭液,还“主啊,主啊。我有罪。”地呜呜咽咽地忏悔。头发密密麻麻,长长绕绕,把头与躯体半掩盖着,八条腿弓曲着。 “嘎嘎嘎!”怪物在磨牙。 “不好!”康斯旦丁心一沉。 先发制人。 康斯旦丁举起手枪,先下手为强。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子弹接二连三地破空而去。 “呜呜呜,痛死我了,主。”怪物哭诉。 打中了! 康斯旦丁微微窃喜,九枚子弹全部穿过毛发,射入诡异的躯体,只是,没有血流出! 而是流出浓浓浑浊不堪的黑绿液体,一股腥臭的味道,爆地把鼻子一冲。 “主啊,我要烧死背叛你的教徒,异教徒。烧死异教徒。”怪物不知道失去智慧,还是存有智慧,只是狂热又诡异地哭叫着。 更毛骨悚然的事,发生了,怪物掰下一条腿,塞在巨口,“嘎嘎嘎”地嚼嚼。 “咔嚓!” 康斯旦丁迅速换上子弹夹。 它,这是做什么? 怎么没有死? 子弹对它没有作用么? 康斯旦丁脸色沉着,情况有些糟糕的样子。 怪物,还没有死,似乎,又发生什么事。 第83章 诡异之大怪物 “吱嘎吱嘎吱嘎!” 怪物的躯体“嘭嘭”地再变大两倍,子弹随着躯体膨胀而逼迫出来坠落,伤口愈合不见。 “快跑!” 康斯旦丁头也不回地望外逃。 无数的金黄色头发如同水溢比出来,迅速地涌向四面八方,360度无余角。 康斯旦丁往楼梯逃亡。 康斯旦丁目的是打开石门,把怪物遗留在地下室,寻找方法,再来杀了它。 现在。 这个怪物。 杀不死! 三秒钟后。 康斯旦丁跑回石门处。 石门纹丝不动,紧闭着,外面的风都没有一丝从门里吹进来。 “该死!” 康斯旦丁狠狠地砸了一下拳给石门,石门一动不动。 可知,石门是多么的沉重。 “到底哪里是开关!”康斯旦丁边着急地喃喃,边重复地寻找一遍,冀望能碰碰运气。 情形极度严峻! 严峻极了! 康斯旦丁此时如同悬挂在一条枯藤上的悬崖峭壁之上。时不时响动着断裂的声音。 这断裂之声,刺耳极了。 岌岌可危! “嘭!” 康斯旦丁用身体直撞过去,企图破开石门。 很抱歉,石门宛如铜山铁壁,不可动摇。 “呼——!” 康斯旦丁深呼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才是落水之人最好的自救。 似乎,出去是不可能的事,根本找不到开关。 是的,找不到。 现在,唯有一线希望,就是杀死那个怪物,或者等待阿道夫·亨森·金恢复下来。 等待,是不太可能成功的,它的攻击,我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而且,我继续待在这里,必死无疑。 这里如同一个瓮,瓮中捉鳖,我就是那个鳖。 毋容置疑,这里不可久留,必须回到地下室,怪物所在的地下室,那里较这里宽敞,才有生机。 康斯旦丁急速思索,权衡,作下决定,立刻地往地下室折回去。 这不是自投罗网,而是死里求生。 “嘭!” 一声巨响。 楼梯被长发撞上,金黄的头发卷捆成一股手腕粗的麻绳,不可断绝的钢筋,如同蟒蛇呼啸而来。 它来了。 来了!!! 攻击开始!!! 怪物的追杀,跟想象中的差不多,但来得太快了。 “哼!” 康斯旦丁镇静自若地低哼,抽着匕首,迅速地跑过去。 “呜呼呼!” 长发又如同巨爪如同长蛇蜿蜒而来,狭隘的空间,让康斯旦丁无处可逃。 “噔!” 康斯旦丁跑着一跃,长发穿过跨下,一涌而去,猛地又扭回头,比蛇还灵活。 “哗啦!” 康斯旦丁顺势用匕首割断长发,后面断的长发似乎有了神经一样,在痛苦地抽搐,如同被割去头的蛇神。 “啊————!” 一声痛苦尖叫,破空而袭,不知道是不是割断长发,也会有伤害的痛苦之感。 断发迅速回缩,如断头的蚯蚓一样迅速回缩。 “这是怎么了?” 康斯旦丁紧随着断发后面,急速跑出去。 “嘭嘭嘭!” 甫到最后一块黑石板,三股手腕大的长发再次发起进攻,如洪水涌进楼梯那里去。 把整个楼梯堵死。 果然,楼梯成了铁笼,无处可逃。 如果不是及时出来,这时候无数股长发刺入身体,眼睛,鼻子,嘴巴,心脏,肺,肝。 霎时,康斯旦丁背后一阵冷汗,前所未有的危机,如同洪流包裹着康斯旦丁,窒息不已。 “嘎嘎嘎……” 怪物好像还在进化,体型比之前再大了两倍,现在是一座低矮的石屋一般大,一张巨嘴占了二分之一。 怪物抱着用丝绸盖着的东西,它好像害怕别人看到它的主一样。 似乎,谁看了它的主,谁就是异端,谁就是在亵渎它的主。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主啊,我有罪!我有罪!”怪物好像在没有理智地叫喊,它只有疯狂地输出报复的嚎叫,歇斯底里。 它只有咆哮! 疯狂! 暴动! 杀机! 痛苦! 初次见面,寻常路人只有腿软心痛浑身颤抖的恐惧。 “嘭嘭嘭!” 不消一秒钟。 长发攻击失败,又再次扭回来,暴力地进攻。 攻击,再次而来! “该死!” 康斯旦丁咒骂,脚不敢迟疑一秒钟,沿着墙角的跑。 中央的位置,都是怪物的地盘。 怪物盘在中间,拥有绝对的优势。 往那里去,不是理智的选择。 长发向蟒蛇一样,狂霸地追着康斯旦丁,它不分叉地追击。 “砰砰砰!” 康斯旦丁边飞驰,边射出子弹,康斯旦丁眼神暗淡了一些。 “当当当!” 子弹被挡住了! 子弹被长长扭扭曲曲折折的指甲挡住了。 指甲围成一堵墙,一张盾牌,把射击而来的子弹,挡下来。 这么硬? 该死的!这么硬! 康斯旦丁再吃一惊,今晚都不知道受多少了惊吓与惊讶。 这惊讶如同西西汀河水,一滴不漏地灌入康斯旦丁的胃里,肺里,眼里。 “嘭嘭!” 怪物分开长发,如同两把掷枪狠狠地扎向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迅速躲避。 还是迟了一点。 躲避不及,长发擦肩而过,还带去一块皮肉,鲜血缓一下,便流出来,伤破了真皮组织。 怪物有智慧,但不高。 康斯旦丁越来越迷惑这眼前的事实,难以接受,好好的人,怎么就成了怪物。 这一切。 诡异! 荒诞! 恐怖! 古怪! 很快,康斯旦丁自然而然联想到了自己: 这与我有些相似。 只是,它似乎需要喝一种药液,这个可能是引发它变异的开始。 相同之处,都是怪物,一个正常人变得不正常,不清醒。 狂暴,暴走,狂热。 相同点这么多。 “嘭!” 巨响再起。 长发碰撞后,落在地上,又分分成八条而来,像坚韧的长藤,像灵活的巨大章鱼的长足,像水火不侵的钢索。 怪物一直跟着康斯旦丁旋转着七条肢腿。 怪物不断注视着康斯旦丁。 怎么办? 枪打不进去! 打不进去! 康斯旦丁看着笼罩而来,像天罗地网一般即将罩住自己,快速地思考。 怪物要围截康斯旦丁。 情况坏极了。 不过,越是紧急情况,越需要镇定。不然,只有死路是归路。 “呼呼呼!” 急促的破空之声。 越来越近,愈来愈呼啸。 等一等。 等一等。 我知道了。 我知道怎么做了。 康斯旦丁危机之中,想到一个计策,速度没有降下来,方向没有改变,沿着墙角跑,忽然迎着一条长发猛地冲上去。 这值得尝试一下。 要来了! 巨发与康斯旦丁面对面直冲而来。 一瞬间。 电光火石之间。 “哗啦!” 这一捆长发应声斩断。但康斯旦丁是要付出代价的。 “啊!” 太快了。 措不及手。 康斯旦丁大叫,继续不停止,忍着剧痛,双腿向前,擦地滑越过去,与被斩断的长发擦肩而过,仅仅一厘米左右的距离之差。 “轰轰轰。” 被斩断的巨发,攻击在地上,像一棵巨树撞击在地板上,如果人被打击到,不是今天死也是明天亡。 康斯旦丁的鲜血一下飙流出来,一分钟染红了插在身体上的巨发。十厘米长,七八厘米宽的长发堆扎在右肩膀上。 长发的速度太快了! 不及反应过来。 也根本躲避不了的。 速度出乎意料的快。 “嘭嘭嘭!” 康斯旦丁带着斩断的长发,疾驰到怪物的背后,怪物也循声做出转向。 康斯旦丁是以付出代价为基础,有备而来的。 怪物反应慢了一步。 机会难得。 来了。 “嘭!” 康斯旦丁在怪物的背后打了一枪。 一颗有预谋的子弹带着杀机射去。 “当!” 一声响! 子弹再次被长指甲挡下来。 怪物的指甲,跟长发一样灵活,把自己围成一圈,一个巨蛋。 见鬼,这什么指甲? 康斯旦丁先是吃了一惊,似乎委屈至极,仿佛无知地把石头当成汉堡包吃,肚子无尽屈憋的难受。 “吱嘎吱嘎!” “呜呜呜,主啊,这该死的异教徒,竟然伤害我。他伤害我。呜呜呜!主啊,快仲裁他。” 怪物哭丧着再次转了过来,面对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的热血一下冷却,心被那双红眼盯得不要命地跳,整个人如同掉入冰窟里面,一样冷飕飕。 怎么办? 怎么办? 嗯………… 看样子…… 只有近身一试! 等一等。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只是,风险太大! 嗯………… 相对于死,这风险就不值得恐惧。 至今为止,只有这样做了。 上帝保佑! 光明! 康斯旦丁急中再生智,再生起了一个计策,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呜呼呼!” 长发再一次分成八条,呼呼而来。 “那边!” 康斯旦丁暗道,爆发起来地狂奔! 那边也有一条长如刀,尖似铁钉的一捆长发。 不可能躲避得了这迎面而来的长发。 怪物把巨发分成鸟笼般,笼罩着康斯旦丁,不断地收缩回来。 “哗啦!” 一捆巨发再被匕首斩断。 “啊!” 康斯旦丁还是忍不住低叫一声,明明知道是这个结果。 康斯旦丁的另一个肩膀也穿着一个被斩断的长发。 向来从不会为肉体的痛感而呻吟过的康斯旦丁,此时,还是忍不住痛叫。 这代价,不菲。 康斯旦丁咬牙切齿,擦地滑越过去后,迅速顺着爬起,急速地狂跑到怪物的后背。 “砰砰砰!” 康斯旦丁打完枪,快速地斜跑上去,紧紧握着圣地哥亚匕首。 这是声东击西! 越来越近! 就在眼前! 康斯旦丁无比地镇定,这是出生入死练就的杀手素质,无数生死锤炼的意志力。 康斯旦丁举起手中的匕首,毫厘不爽地欲扎进去,然后划过去。 就在成功之际。 “嘭!” 康斯旦丁被弓曲的肢脚如同弹苍蝇一样弹了出去。 “嘭!” 康斯旦丁撞在墙上,吐了一口血,沾着墙落下,整个人瞬间软绵绵了,如同摔在墙上的八爪鱼一样滑下来,软成一团。 康斯旦丁被怪物的肢脚弹射出去。 怪物仿佛知道自己被欺骗了,大叫:“罪不可赦,该死的异教徒,该死的异教徒,我要你碎尸万段。我要黑暗之主仲裁你。” “不可饶恕!!!” “仲裁!” “仲裁!” “用烈焰焚烧!” 怪物怒号之后,又是刺耳的嘶叫。 “嗞嗞嗞!” 这声音好像用瓷砖刮瓷砖一样吱吱地刺耳。 怪物,好像又进化了。 它之前吃掉的一只肢脚之处,突兀地长了出来。 康斯旦丁难受地瘫在地上,动不了,更不用说逃跑。 怪物流涎着恶心的腥臭液体,向康斯旦丁爬去。 长发拖在地上,如同行走的发霉的菌团。 第84章 诡异之危与机 “嗞嗞嗞!” 然而。 走着。 走着。 怪物没有继续地攻击,反而是,一边像见到食物一样激动地叫,一边爬过来,如同蜘蛛一般舞动着肢脚,毛发如水波荡漾。 怪物狂欢了十多分钟了。 怪物,再次变异。 躺在地上康斯旦丁目瞪口呆,也缓了口气,不禁疑惑: 怎么回事? 它这是怎么了? 攻击怎么停止了? 人格再分裂吗? 是的。 再分格一个人格。 这个人格不太聪明的样子。 似乎像一只虫子。 谢谢上帝。 它,不断地诡变。 这会不会跟它喝下那杯东西有联系。 很大的可能。 诡异从他喝下那杯东西和念叨开始。 现在。 种种迹象都表明,它的智商就是下降了,而且是一种动物的智慧,甚至不高于一般聪明的宠物狗。 宠物狗的智商都比他高。 那么,机会来了。 此时此刻,智商,眼睛是他最大的缺陷之一。 所以,除掉它的眼睛,其他的有可能迎刃而解。 好极了。 现在的计划先这样,才能那样。 只是。 这样的风险和代价可能是很大。 不,要是不这么做,也逃不出去。 还有一个极其棘手的问题:打不开门,找不到打开门的装置在那里。 这有些糟糕。 确实,糟糕透了。 嗯。 等一下。 等下! 我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嗯——!这个问题,可能不是问题了。 我才发现,进来这么久,这里面的氧气没有消耗殆尽,说明氧气可能足够或者有氧气从某处传来, 而且空气还很新鲜,这证明有一处通气孔,所以,不用担心窒息而死这个问题。 只是,温度…… 仔细一看,应该可以,空间容量足够的大,温度应该可以忍耐。 那么,接下来,就开始执行这个计划。 机会难得,不可失去。 立刻开始。 康斯旦丁的大脑像火药爆炸一样,爆炸性地思考,权衡,作决策。 康斯旦丁准备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进行诱骗,然后击杀。 不过,成功的概率不高,但这是所有不可能里的可能了。 危机。 危机。 危险中带着机会,不去冒险,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真正的男人,从来都是这样的冒险的,因为机会存在于危机里,正如飓风席卷而来,飓风带来不止破坏,还可能夹滚一两块铁板。 康斯旦丁尝试翻了一下身,准备进攻。 “咻咻咻。” 空中飞速而来八条长影。 是八条巨大长发。 “嘭嘭嘭。” 八捆手腕大的长发把康斯旦丁笼住,好像在笼罩着一只雏鸡一样。 “嘭嘭嘭。” 又八条笼住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有翅难飞。 康斯旦丁的计划被暂停了。 康斯旦丁修长的眉毛,一弯再一直,计划再一次灵活地改变。 “嗞嗞嗞!” “滋滋滋!” 怪物爬行过来,叫着刺耳的声音。 看样子,它很高亢,很激动,很激昂,极度的亢奋,声音里,也有一些麻痹大意。 这估计就是得意忘形的模样。 “混蛋!这么难听!比拉尔夫斯还糟糕透了。” 康斯旦丁难受地幽默地低声说。 “咔嚓!” 康斯旦丁换了最后一个子弹夹,准备最后的搏击。 康斯旦丁把手枪藏在左手西装的袖口,枪口,枪管塞在袖口里,枪握把放着弯曲过来的手指,扶持着;匕首塞放在右手的袖口里。 时刻等待着机会。 只有一线机会,就可以了。 全身上下如同弹簧压得紧紧,随时爆发。 手指甲一动不动,又剧烈地动。 这个时候,身体恢复过来。 “嗞嗞嗞!” 怪物流着腥臭无比的脓液,很快到了康斯旦丁面前。 怪物的巨大双眼,闪着猩红的光芒,透过层层的长发的空隙。 “嗞嗞嗞!” 怪物伸出一条长发,而康斯旦丁似乎甘心束手就擒。 “嗞嗞嗞!” 怪物只会发出这种刺耳的声音,没有言语。 怪物的巨发伸进去,靠近康斯旦丁,触碰到康斯旦丁,紧着捆绑起来,像裹卷螃蟹一样。 不一会儿。 康斯旦丁被怪物卷捆起来,如同一个绑着粽叶的粽子。 怪物再把康斯旦丁拉起来,慢慢收缩回去,要一口吃掉康斯旦丁。 怪物好像忘记了它说过要火烧,碎尸万段康斯旦丁,这个异教徒的话。 “嗞嗞嗞!” 怪物高兴地挥舞着肢腿,像一个幼儿见到玩具,见到食物一样兴高采烈。 怪物撩开眼前的头发,双手激动地拍打着地板,长长曲曲的指甲,甩在地上,“嘶嘶”地响。 一张流涎着腥臭黑绿的不知名的脓液,双眼猩红,是眼球布满血丝。 康斯旦丁被怪物收缩回去。 康斯旦丁悬挂在空中,耳朵不断灌入怪物欢呼的尖叫声。 距离那张又臭又丑又恐怖地咧嘴越来越近。 三十厘米! 二十厘米! 十厘米! 一厘米! 开始了! 就在此刻。 怪物放开康斯旦丁,要一口囫囵吞掉康斯旦丁。 机会来了! 这就是机会! 猛地,康斯旦丁出手! 手枪迅速漏出来,绕着食指,一秒钟左手握好枪。 匕首也如游鱼般冲到右手心,顺势把好。 康斯旦丁惯性地就要落入怪物的巨口。 下一秒钟。 奇迹出现。 康斯旦丁一个后仰,不可能地弹了出来。 康斯旦丁是后仰双手碰上牙齿,双脚碰下牙齿,借着牙齿的接触,猛地用力,弹了出来。 这一个动作,在石火电光之际完成。 怪物还在享受食物的兴奋之中。 “砰!”“咔!” 早有所谋的声音,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出现了。 一子弹一匕首,同时而出。 眨眼之间。 子弹穿破怪物的右眼,匕首插在了怪物的左眼。 双目如同鼓涨袋子,装着水的袋子,“哗啦”地流出暗绿色脓液,不是红眼红血水。 腥臭无比。 如同发烂的鱼的味道,死老鼠的腐烂味道。 诡异! “啊啊啊啊!” 怪物又恢复痛苦地叫。 康斯旦丁弹了出去。 “嘭!” 一声巨响。 康斯旦丁摔在地上,“啊噗”沉闷地忍不住,吐了口血。 闪过了十秒钟,又急速地爬起来,风驰电掣地跑去楼梯道那里,不敢恋战。 机会转眼即逝! “啊啊啊,不不不,主啊!”怪物挣扎地呻吟。 “嘭嘭嘭!” 怪物挥动着如同长矛的长发,不断地刺插,如同男人在水里插鱼一样,如同浑水插鱼一样。 怪物看不见,看不见,只能狂乱地乱攻击。 这正是康斯旦丁的计划。 成功一小步了。 忽然,怪物发觉了什么,他不再乱刺,而是寻找什么。 很快,怪物的所有长发往楼梯口那里去。 “轰!” 所有长发蜂蛹进去。 在长发进去前一秒,一个身影闪过去。 呼! 谢天谢地! 康斯旦丁抱着两盏煤油灯,及时地从楼梯口里面出来。 来不及喘气,康斯旦丁即刻开始下一步。 “嘭!” 康斯旦丁把一盏煤油灯打破在涌进楼梯里面的长发上,快速地点燃火。 这正是求之不得的好局面。 “噗噗噗。” 火有了油,如同人打了兴奋剂一样兴奋,猛烈地燃烧。 怪物没有眼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它可以有预感是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怪物慌张失措地咆哮,尖叫。 “嘭嘭嘭” 康斯旦丁又狂风般,狂跑地,扑向怪物面前。 果断地一掷。 “嘭!” 第二盏煤油灯打破在怪物的身上,但没有点燃。 康斯旦丁趁热打铁地扔去点燃的煤油打火机。 “噗噗噗!” 火腾腾而起。 “噢!不不不!你这卑鄙无耻的异教徒。”怪物恐惧大叫。 “不不不不不不不!!!” 向来,只有他火烧异教徒,自己何尝有这个残酷的羞耻的礼物。 这一切,都在五秒钟之内完成。 康斯旦丁跑到墙壁之下,气喘吁吁地看着。 怪物没有眼睛,它看不见康斯旦丁,它不能再次攻击,也不能作出与康斯旦丁同归于尽的疯狂。 瞬间。 怪物成了火堆了。 干燥的头发如同干柴,甚至比干柴更容易着火燃烧,猛烈很多,迅速化成一条火龙。 怪物的坚硬无比的指甲,也被烧的“嘎吱”地响,好像爆米花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卑鄙的异教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主不会放过你的!” 怪物的长而尖而惨而痛的大叫,让康斯旦丁毛骨悚然。 “是黑暗之主吗?”康斯旦丁喃喃,有些疲倦地垂低眼皮。 “噼里啪啦。” 火热烈地燃烧。 一股烧焦的味道,令人窒息。 看样子,怪物,活不了。 十分钟后。 康斯旦丁脸色惨白,双眼鼓鼓囊囊的。 混蛋! 还是低估了它燃烧所需要的氧气。 有些意外! 康斯旦丁躺在黑石板的地上,极力让自己呼吸平缓,尽量让自己减少呼吸。 怪物的燃烧太热烈了,而通气口进出气比想象中低。 一阵烤焦的味道浓浓地灌满这个偌大的空间。 所有的长发都化为灰烬,而怪物直直立立的烧焦,烧黑了,如同一块煤炭。 似乎,没有了呼吸,没有了生机。 再十多分钟之后。 “呼呼呼呼……” 康斯旦丁慢慢坐了起来。 氧气又渐渐地恢复。 许久,康斯旦丁完全正常地呼吸。 “看来,上帝站在我这边,赌赢了。” 康斯旦丁自言自语,人一时轻松不少,站了起来,谨慎地走到烧焦的怪物面前。 死了吗? 是死了吗? 我成功了吗? 康斯旦丁不敢相信地内心自问。 康斯旦丁一定距离地观察着这个煤炭般的怪物。 怪物如同一块黑煤炭,冒着丝丝白烟。 怪物没有化成灰,这让康斯旦丁极其不安。 “咔嚓!” 一声炸响,不亚于冬天的爆响的雷声,脚下有炸弹爆炸。 康斯旦丁脸色再次惨白没有血色,跟一个大病没有救的绝症人一样。 这声音来自怪物的身上。 怪物的手指处的黑焦块掉了下去。 情况,严峻极了!!! 第85章 诡异之见死不救 “不不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它没死,真的没有死。” “上帝,这不是真的,不是。” “否则,让人难以置信,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不可思议,我绝对是见鬼了。” 无数难以相信的念头闪过康斯旦丁的脑海,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是铁青色。 他艰难地沉默了一下,不断告诉自己: “好吧,平静一下,平静一下,我需要冷静,伙计。” “冷静。” 面对未知的事物,即使冷静如冰,康斯旦丁也会一时有些惊慌失措,因为他还是一个人类。 确实,难以置信,有机生命成为黑炭头,还能活过来。 这好比祈福节一时半会忘记而导致烤焦的火鸡,活泼乱跳滚了,不久的将来,还会“咕咕”叫。 很快,杀手素质让康斯旦丁镇定下来,开始思索着: 至今为止,这告诉我,枪是无济于事的,它不吃这一套,是的,它不吃这一套。 这听起来,糟糕透了。 但确实是这样。 而且,烧死异教徒的烈火,也没有用,没有用,这就是给盖它被子一样而已。 太顽皮了。 这么顽皮,不太讨人喜欢! 它,是一个不安分的东西。 让人头痛得欲裂。 好吧,老实说,我的的确确不喜欢它,百分之百不喜欢,所以我必须离开这个鬼东西。 这个鬼东西。 我需要出去先,这里太危险了,跟在笼子里面一样,无处可逃。 如果推测没有错误。 它是吃某种药液后变化的,所以,一定有存在的时间缺陷,一定,或者还有其他我还不能所知的弱点。 我再想想,那里,到底那里才是它的脚踵,那里是它的脚踵。 只要找到它的弱点,脚踵,这一切就简单多了。 嗯—— 还是找不到,有些不幸运。 还是另寻出路。 必须趁它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我需要找找开关。 这比在它身上找出路,简单多了。 上帝,保佑! 光明! 康斯旦丁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把最后一丝一缕未知的恐惧扔给虚无缥缈,无谓的光明之主,之后,火烧眉毛地跑到祭台圆桌旁。 康斯旦丁顺便用匕首试探一下,扎不进去,只掉了一些黑焦炭,怪物坚不可摧。 这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嘎吱!” “嘎吱嘎吱嘎吱!” 破裂的声音如同一种扣破蛋壳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诞生或是苏醒。 康斯旦丁听到这细微的声音,不亚于地震海啸的呼啸声,鸡皮疙瘩层层叠叠堆堆。 怪物即将苏醒,面临将是毁天灭地的报复和仇恨。 康斯旦丁毁了它一次,这是足够让康斯旦丁死不计其数遍的罪。 康斯旦丁比异教徒还异端,他不仅烧了它,还烧了它的神。 “混蛋,真不走运,或许我该洗洗手。” 康斯旦丁找不到启动石门的暗格之类,幽默地自嘲而道。 圆桌上一无所有,除了一些灰烬。 这是照片被烧得只剩灰烬。 怪物的怀里神秘东西,与怪物融成一体,怪物就像蜡烛,烧时流出蜡烛般的液体,把神秘东西覆盖,然后干燥后凝固。 没有。 什么都没有。 该找找其他之处。 我不会这么倒霉,不会的。 我不是虔诚的教徒,也不是异端,上帝不会对我有意见。 他不会跟我过不去的。 康斯旦丁边暗自念念有词。边绕着这个半球状的地下室奔跑,一目十行地把所有可疑之处皆审查一遍。 一遍之后。 康斯旦丁站住脚步,气喘如牛,失望地看着怪物。 今天,似乎是不走运,没有,什么都没有。 今天不是一个出门在外的好日子。 “嘎吱嘎吱嘎吱!” 声声的剥落声,越来越频繁,好像爬在康斯旦丁的耳朵里,让康斯旦丁的心点点地下沉,如同进水的船舱,把整艘船沉没。 不能这样。 不能坐以待毙,不能。 先回去楼梯那里瞧瞧。 好过在这里看它表演。 康斯旦丁暗道,立刻往楼梯口跑去。 康斯旦丁不敢再开枪,怕惊醒了怪物,这是不理智的行为,争取最大的时间寻找开门的装置才是最佳的行为。 “嘭嘭嘭!” 急速地跑。 一刻都不能犹豫。 时间在倒计时。 康斯旦丁在与时间赛跑,与怪物竞赛。 忽然。 “咔!” 一声穿皮破肉之声戛然而起,声音干脆利落如同折断一段没有韧性只有刚性的金属铁。 “啊!” 康斯旦丁一声大叫。 一条手腕粗的巨长巨大的诡异暗黑长发如同长矛穿过左肩膀一下,再往下一点就是心脏,那时就是无力回天。 “哗啦!” 康斯旦丁反过来,挥匕首斩断暗黑色的长发。 这一次,它的长发不是金黄色,而是暗黑色。 既然,醒了。 就让你吃了所有的子弹。 康斯旦丁凝重的脸色,双眼寒得凝霜。 不客气地举起手枪: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九枚子弹自上而下,弹无虚发,在心脏那处,射击最多。 怪物没有流血,也没有流任何液体之类,好像子弹射击的是一团泥土一样。 子弹淹没在怪物的肉体里。 “嘎吱!” 无数的暗黑色长发爆然而生,飘浮起来,相互吸引,卷成一捆,“咻咻”地如同飞掷的长枪而来。 康斯旦丁右手握紧匕首。 这个时候。 只有匕首才有一点效果。 长变再出。 没有攻击,而是围困。 这一捆长发在康斯旦丁头顶散开,如同铁笼的铁枝条。 “咔咔咔!” 康斯旦丁的前路被堵死。 怪物没有直接杀死康斯旦丁。 “咔咔咔!” 一个铁笼把康斯旦丁如同野兽一般锁住。 “咔!” 康斯旦丁挥匕首而斩。 长发没有断。 这比之前的又强韧上很多。 “混蛋,这韧劲比之前的强了很多,这怪物比之前强大了。” 康斯旦丁咒骂,依然不放弃地再斩。 通过长发的韧性,得到了一个很心慌的结论:怪物还在进化,甚至是越来越强。 情况越来越严峻,越来越令人绝望。 这并不会让康斯旦丁轻易言弃的,也不会认命。 继续挥着匕首。 “咔!” 不断准确不误斩着一条长发,长发终于断了。 斩断的长发没有接在地上,化为枷锁,而是悬挂着。 康斯旦丁暗呼一口气。 紧着,连忙不断地斩断旁边的第二条。 直到手有些发麻,第二条才被斩断。 一个可以侧身而过的空隙出现了。 康斯旦丁侧身要穿过去,下一秒顿住了。 长发移动位置,又恢复成一个没有漏洞的铁笼。 它是怎么做到的? 感知吗? 还是视觉? 康斯旦丁停下手中挣扎的动作,转看着怪物。 猛地,大惊。 后背一身冷汗,心悸不已。 怪物的屁股下,转动一个篮球大的黑乎乎的巨眼,巨眼溢流出猩红的红血般的脓液,很稠,慢慢地溢流在眼皮之下,再滴下来。 它360度转着巨眼,仿佛在取笑康斯旦丁。 眼睛里那人性的眼光,才是让康斯旦丁心悸的缘故。 康斯旦丁手心一冷,寒毛卓立,一阵酥麻感过身,头皮发麻。 “嘎吱!” 黑焦的手指动了一下。 很快,两条手都可以动了起来。 它要干什么? 康斯旦丁迷惑不解。 “咔!” 怪物掰断一条肢腿,塞入巨口。 “什么!!!” 康斯旦丁叫了出来。 怪物再次故伎重演。 这招已经见识过了。 “嘎吱嘎吱嘎吱!” 不断地嚼嚼,好像在啃骨头。 不一会儿,一条肢腿被嚼完,“咕噜”地下肚。 “咔!” 又掰断一条。 这是要把所有的肢腿都吃了吗? 会产生什么? 康斯旦丁一边心惊胆跳,一边看得入迷了。他很好奇,也很想知道结果。 第二条下肚。 “嘎吱嘎吱嘎吱。” 如同下雨声,接连不断。 慢慢地。 效果出现了。 一个焕然一新的怪物爬了出来,它所有的焦黑像身上的灰土抖落,一层白色的肌肤宛如出生的婴儿一样白嫩。 “噢,不!这什么鬼东西?” 一声尖见,俶尔从康斯旦丁的背后穿来。 康斯旦丁猛然闻声回过身。 是拉尔夫斯。 这个讨厌的胖子。 然而,拉尔夫斯的人影又不见了。 拉尔夫斯尖叫了一声,就不见了。 拉尔夫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同风一样来去无踪无影。 “该死的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想问候拉尔夫斯的外祖母,最后还是咒骂拉尔夫斯本人。 拉尔夫斯见死不救,跑了。 独留下康斯旦丁,与怪物为伍。 康斯旦丁生死未卜,而怪物的进化还没有结束。 “咔!” 怪物折断第三跟。 康斯旦丁转望着怪物。 怪物吃下第三跟肢腿后,整个白嫩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最后成了暗黑色,跟头发一个颜色。 等一下! 等一下! 刚才是拉尔夫斯,那么,他进来,他也跑不掉。 他还会回来的。 康斯旦丁忽然想到这里,莫名其妙有一丝开心舒服,心平静了很多。 心情平静之后,认认真真,津津有味地观赏这诡异的一幕。 这个时候,只能先看看情况,才能见机行事。 ………… 第五条,吞下去。 “噔噔噔!” 怪物浑身爆突满身浑浊白眼,眼睛跟白内障眼一样,密密麻麻,挤满身,从头顶到屁股的大黑眼之子。 康斯旦丁心一紧,一阵恶心,堵在咽喉之处。 恶心极了。 密集恐惧症最恐惧恶心这类异类。 “咔!” 第六条。 周身开始膨胀,向鼓气一样,不断地膨胀。 诡变还没有停止。 第86章 诡异之臭皮鞋 “嘭!”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 随之,冒出一股黑烟,身体爆开出毛绒绒的绒毛,像竹子的一团的纤细的幼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 “咔嚓!” 怪物把最后的两根一同掰断,塞在嘴里,如同人把螃蟹腿一样塞在嘴里。 “嘎吱”地嚼碎。 非常的干脆。 康斯旦丁眨了一下眼睛,调整紧张,沉重的情绪,暗道: 现在。 超乎想象! 看样子,玩完透了。 情况完全不容乐观! 如果它完全变异完成,这下可以回去和上帝喝白兰地。 不不不。 白兰地,只宜一个人独饮。 所以,抱歉。 上帝,让拉尔夫斯与你同饮吧。 我想,拉尔夫斯很乐意。 不言不语地思考后。 康斯旦丁不容缓慢地,镇静挥舞着匕首,急速地,暴力地一斩,紧着一斩鸟笼般笼罩他的怪发。 长发像钢索一样被匕首斩得剧烈的波动。 怪物的诡异变化,仍然进行中。 这时候。 “啊呜呜!” 怪物再次叫起它久违的怪音。 仿佛要恢复了一些智商。 “啊呜呜!” 嗥号不断,蕴含愤怒之气,或许,怪物记得康斯旦丁所做所为地一切,所以,它无比地气愤。 “哗啦!” 终于。 一条捆成拇指粗的长发被斩断。 康斯旦丁脸色还是还凝重,没有丝毫兴奋。 “不行,还是不可以。快点!” 康斯旦丁看着挤不过去的空隙,暗道。 手再次惯性地斩砍。 怪物的咆哮,越来越刺耳,洪亮。 声波不断打在康斯旦丁身上,如同狂风打在身上一样,刺痛脑子。 “哗啦!” 终于。 再一条被斩断。 结果很失望。 没有足够大的空间,不能挤过去,就是侧身,一瞬间猛地吸气收回胸脯,也不行。 需要三条才能勉强出去。 所以,只要再斩断一条才可以。 然而,怪物越来越不安分,像濒临爆炸的炸弹。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怪物的绒毛变粗变长变黑,像出生后的鸟的羽毛一样变化。 二分钟后。 怪物的长发把自己淹没住,如同风滚草,如同长发的狗。 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速度,很快可以把康斯旦丁也淹没,把这个空间淹没。 “咔咔咔。” 只见: 怪物摇摇欲坠地从地板上升了起来。 毛发是它无翼而飞的翅膀。 它如同蜘蛛一样把巨大粗发当成肢脚使用。 每一条暗黑色的长发都是它的腿,手,长矛,厚盾,既可以走,也可以跑,也可以攻击与防守。 “不不不!别这么着急,等一下,我很快可以了。” 康斯旦丁额头流出汗,可能是天气太热的原因,又幽默风趣地自言自语。 “嘭嘭嘭。” 楼梯登时响起它独特的空音。 是一个脚步声。 不一会儿,拉尔夫斯又出现了。 拉尔夫斯手里拿着两瓶第八号威士忌,威士忌的瓶口塞着软布条,软布条点着火。 “快!伙计!”拉尔夫斯叫道。 “哗啦!” 一匕首下去。 断了。 一个勉强可以挤出去的空隙出现了。 岌岌可危,康斯旦丁立刻侧过身,挤过去。 康斯旦丁的左肩膀甫出外面,长发知觉似的,有智慧一样迅速一缩。 康斯旦丁卡住了,如同卡在两堵墙之间窄小的缝隙。 “哗啦!” 拉尔夫斯出手割断它。 拉尔夫斯的力气大得出乎意料。 这一条长发太容易被斩断,以至康斯旦丁怀疑自己是不是变差,倒退了。 “谢谢!”康斯旦丁说道。 “快跑!”拉尔夫斯叫道。 康斯旦丁闻言不客气地风驰电掣,往楼梯外面去。 拉尔夫斯回过头,嘻嘻地,猥琐地笑。 “不客气!送你两个爆爆蛋!毛猴子!” 拉尔夫斯喊道,两手用力过猛地扔去两瓶点燃的第八号威士忌。 “砰!” “砰!” 两瓶第八号威士忌如同炸弹爆炸开。 困住康斯旦丁的铁笼猛然收起,望拉尔夫斯罩去。 势在必得。 肥肉多多的拉尔夫斯抖着屁股,两手一甩一甩地溜回去,边跑边叫:“噢噢噢噢噢噢。” “啊啊啊啊啊啊啊!” “该死的异教徒!” 怪物似乎又换了一个人格,彻底恢复了智商,大叫着,火再次如同遇见干柴一样,熊熊燃烧。 “关门啊!伙计,把桌子挪走。” 拉尔夫斯还没到,声音如同雷霆风暴一样袭来。 康斯旦丁早有准备,毕竟多年的老搭档。 “嘭嘭嘭!” “嘭嘭嘭!” 地板被拉尔夫斯踏地不成样子。 猛地。 “呜呼!” 一阵风呼啸而过,拉尔夫斯飞了出去。 “轰!” 拉尔夫斯砸在对面的墙,根本刹不住。 与此同时。 “啊啊啊!” 康斯旦丁脖子,太阳穴附近暴起青筋大叫,迅速地推开办公桌。 “轰!” 办公桌被掀翻,离开了石门。 “呼呼呼。” 还是迟了,一股手腕粗的暗黑色长发袭击而来。 石门一时半会关不上。 不好! 它要来了,一切都完了! 康斯旦丁慌张又快速地思索,间不容发地做出一个决定。 “咔!” “啊!”康斯旦丁低哼叫。 长发如同长枪穿过康斯旦丁胸膛。 低估了它的速度,以及高度。 康斯旦丁抓不住这捆长发。 长发拖着康斯旦丁望拉尔夫斯那里去,似乎要把拉尔夫斯与康斯旦丁串成一串。 康斯旦丁又火烧眉毛地喊叫: “拉尔夫斯,火机!” “伙计?伙计,我知道你。”拉尔夫斯瘫在地上,蒙蒙地喃喃。 可能刚才,撞到墙上了,把脑瓜撞晕了。 “煤油打火机,快!”康斯旦丁再次大叫。 十万火急。 这次,拉尔夫斯听清了,三秒钟取出打火机,擦燃,扔过去。 一道红红的火弧线,抛过这片九死一生的空间。 “啪!” 康斯旦丁顺势抓着煤油打火机,点燃暗黑色的头发。 不一会儿,一股烧焦的味道飘出。 毛发也是蛋白质。 “啊!” 康斯旦丁又忍着强痛低吼。 火两头蔓延开,所以,也烧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在火往身体更深处燃烧时,猛烈地后退。 血如同决堤之水,一泄而出。 长发烧断,康斯旦丁身上燃烧的长发为鲜血浇灭。 “嘭!” 一个趔趄,撞在地上的办公桌。 “轰轰轰。” 石门开始关闭。 “不不不,该死的异教徒,我主要仲裁尔等!”怪物在地下室,不甘心地咆哮着。 “啊啊啊啊。” 痛苦的声音越来越近。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心惊胆跳地盯着石门。 觉得石门无比地缓慢,好像是蜗行牛步。 两人又不敢上前,万一石门关不上,就玩大了。 “太慢了,我来推它一把。” 拉尔夫斯急得叫道。 “别动!拉尔夫斯!”康斯旦丁喝道阻住拉尔夫斯这种愚蠢的行为。 “嘿!伙计,看把你紧张的。”拉尔夫斯轻描淡写地说。 这是拉尔夫斯的恶作剧。 拉尔夫斯向来喜欢吓唬人。 康斯旦丁没有跟拉尔夫斯吵,盯着石门。 石门距离关闭还有一半。 “轰轰轰。” 三分之一。 “轰轰轰。” 五。 四。 三。 “不不不!” 一个恐怖的面孔涕泗地飘过来。 “砰砰!” 拉尔夫斯扔去自己两只皮鞋。 “轰轰轰!” 石门彻底关上。 “主啊,主啊,我错了!……”怪物在门后忏悔。 拉尔夫斯。 你是一个天才。 康斯旦丁一下征住了,成了雕像。 拉尔夫斯的皮鞋,比子弹还厉害。 拉尔夫斯摸摸胸口,又抽出一根雪茄,又摸索了大半天,才恍然大悟地叫道: “他·娘的腿,该死的康斯旦丁,我的火机呢?” 火机? 掉下石门里面。 康斯旦丁回想起来,又想起来了什么说: “火机,落在里面了,你要就去里面捡回来。还有,拉尔夫斯,你怎么进来的?” 拉尔夫斯无奈地叼着烟在嘴边,站了起来,一边翻动这个房间,一边说: “喂喂喂,伙计,你不是这么愚蠢?当然是用脚,不用脚,怎么行走……听到枪声,就跑进来,谁知道你竟然还把门锁了?” “不是那扇门,是这个门,你是怎么打开的?”康斯旦丁指着石门问道。 “这个?我看到地上的血,误打正着,所以,有些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康斯旦丁,运气这点,你比不过我,别在意这些细节,不然,你会得病的。你的搭档是一个天才,你是这辈子都比不了的,除非……嘻嘻!”拉尔夫斯穿着深红色的长袜子,站在地板上,停下寻找火机的事,猥琐地嘻嘻而笑。 康斯旦丁皱了皱眉头,问:“除非什么?” “除非嫁给他,他就是你的,你就是他的,彼此没有区别,合二为一,这就不需要比了。”拉尔夫斯心花怒放地说着。 “砰!” 康斯旦丁捡起地上的杂物,如同子弹一样砸向拉尔夫斯,偏过拉尔夫斯的头,威胁似的,调侃地说道: “拉尔夫斯,上帝可是寂寞的,你知道吗?他老人家说,很想念一个叫拉尔夫斯的胖子。” “不不不,康斯旦丁,我的宝贝,你误会了,我的心,你懂得,不是吗,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知道的。”拉尔夫斯挤眉弄眼,用胖乎乎的手指戳指着左心脏的上下左右。 一把年纪的人。 还是如此恶心。 康斯旦丁没有多余的眼睛看拉尔夫斯,只是沉沉的声道说:“你最好不要招惹我,你知道,我不是大善人。” “人生短暂,需要快活,你这样是没有活着的意义。”拉尔夫斯又在说着大师般地哲理。 拉尔夫斯的人生哲理堪称大师级别,这是拉尔夫斯自己自称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着,丝毫不在意怪物的忏悔。 怪物的痛苦尖叫,渐渐消失。 过了十分钟,石门后没有了声音,又隐隐约约地又声响。 死了? 活着? 第87章 任务,结束 就在这时。 险象迭生。 “轰轰轰!” 石门莫名地发出开启的声音。 “噢,不!见鬼了。” 拉尔夫斯脸上的两坨肥肉吓地颤动起来,叫道,又连忙脚着深红色的长袜子,往外逃。 康斯旦丁原地不动,镇定自若。 此时,有惊无险。 危险已经解除了。 康斯旦丁看到一个身影出来后,叫了一声“贝达思,我的朋友”后,化为灰烬,摊散在地。 “死了?” “是的,死了!” 康斯旦丁用一种没有感觉,平静如水的心情低语。 康斯旦丁没有走进去,虽然放着台灯那张办公桌在外面,也没有必要性进去,因为都烟飞云散尽。 尘归尘,土归土。 “轰轰轰。” 石门又不急不慌地关上。 康斯旦丁沉默地注视着,石门仿佛是一扇诡异之门,即使是关上了,但里面的东西已经跑出来,并且进去康斯旦丁的心中。 未来,注定不平静。 主? 一个未知的神? 黑暗之主? 与那个消失的灰人有关? 他的主,到底是谁? 什么的模样? 还存在吗? 它们什么目的? 为了什么? 阿道夫·亨森·金是狂教徒吗?还是被蛊惑了? 这个世界,没有凭空而来的黑影。 这个黑影的来源是什么? 它的本体是什么东西? ………… 似乎,这一切都有杀手组织的影子相随,无处不在。 等一等。 等一等。 这有些混乱! 是的,非常混乱,跟一团浆糊一样。 还是停一停。 康斯旦丁伫立不动,不休止地思索。 “喂!伙计” 忽然,一声喊叫声响起。 拉尔夫斯又折返回来,站在门口,叫道。 “老伙计,快跑啊!”拉尔夫斯喊道。 “他已经死了!”康斯旦丁转过身,平常地说。 “我知道,我说外面!”拉尔夫斯指指外面说。 “嗷呜!” 是大狼狗的嘶喊。 “混蛋!” 康斯旦丁回过神,心情平静地开腿就跑,往门口去,丢下拉尔夫斯在原地。 让拉尔夫斯留下来喂狗,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所以,康斯旦丁先跑为敬。 “喂,伙计,这边!”拉尔夫斯朝着康斯旦丁喊。 康斯旦丁走到门口,三条灰黑的大狼狗,咧嘴漏齿,流着唾液,在门外咆哮。 如果被咬上了,不死也百分之百毁容! “狗娘养的拉尔夫斯,怎么不早说。”康斯旦丁及时地回过头,照着拉尔夫斯指的路走。 “哗啦啦。”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破窗而出,不消一分钟,到了栅栏之下。 “伙计,快点,搭梯子。” 拉尔夫斯着急地说,好像憋尿憋屎一样心急急。 “跳过去,拉尔夫斯。”康斯旦丁说完立刻曲起腿,欲自己跳过去,如同蝗虫的弓曲的腿,一触即发。 这对轻捷的康斯旦丁而言,并非难事。 “不行,我又肥了!”拉尔夫斯急得眼泪打转。 很显然。 拉尔夫斯跳不过去。 “嗷呜!” 大狼狗闻声,聪明地往这边过来。 康斯旦丁只好鄙视,嫌弃地搭起梯子,双手拢共一起,嫌弃极了地叫道:“快点!拉尔夫斯。” “谢谢!” 这下,拉尔夫斯悠着肥肥胖胖的身体,踏上跳过。 拉尔夫斯穿着女佣人的拖鞋,一双红袜子,红又艳。 康斯旦丁别过脸,屏住呼吸。 “咚!” 一声不和谐的声音,乍起! 拉尔夫斯心疼地低下头看着,要弯下腰捡回来,被康斯旦丁一眼白眼剜了一下,收回了心思。 拉尔夫斯哆哆嗦嗦地赶紧地跳过去。 又听见: “咚咚咚。” 康斯旦丁陡然而起枪毙了拉尔夫斯的强烈的念头。 这个念头太强烈了,以至康斯旦丁脸色含霜。 隔着栅栏,康斯旦丁透过缝隙,看到: 从拉尔夫斯的西装裤口下,掉出了一尊古物雕塑,一尊**雕塑。 这些都是阿道夫·亨森·金的收藏品。 拉尔夫斯绝对去了那间房间。 “嗷呜!” 大狼狗说时慢,一看,忽地在眼前。 康斯旦丁一秒钟,曲下弹起,飞跃过栅栏,如同侧身跳高。 大狼狗扑到康斯旦丁离开之处,咆哮着。 “噗!” 双脚占地。 拉尔夫斯还在拣古董艺术品。 满地都是。 不知道拉尔夫斯到底藏了多少,他一时之间身体肥胖的不是肥肉,而是这些古董艺术品。 “跑啊!拉尔夫斯!”康斯旦丁落地,站稳,便卯足力气,立马就跑。 “嗷呜!” 大狼狗也跳过栅栏,飞在空中。 拉尔夫斯抬起头,看了一下,唬地肥肉一横,也不顾地上的古董艺术品,死命地跑回来时的那个洞口。 屁股一摊一转,身后又是“咚”一声。 “嗷呜!” 大狼狗紧追不舍。 康斯旦丁跑到洞口,一股烟的时间,爬过洞口,抓起铁铲子,准备打狗头。 “嗷呜!” 拉尔夫斯的屁股被大狼狗咬破了两个洞口。 康斯旦丁听着吼叫声,默默地数着: 八! 七! 六! 五! 四! 声音越来越近。 三! 听到脚步身! 二! 一! 康斯旦丁挥起铁铲子。 猝然,伸过来一个猪头般的人头,大哭大叫:“拉我啊!伙计,我钻不过去。” 康斯旦丁的铁铲子在拉尔夫斯的面前停住。 拉尔夫斯一看,吓得一阵哆嗦,激流涌过全身! 康斯旦丁只能黑着脸,抓着拉尔夫斯的肩膀,如同拉渔网一样扯上岸。 康斯旦丁拉出拉尔夫斯刻不容缓地握住铁铲子。 “嘭!” 一个狗头探出来,就跟打地鼠一样,打高尔夫球一样拍打回去。 “嘭!” “嘭!” “嘭!” 三声狗吠过后,大狼狗的头不再探过来。 “好极了!伙计,我爱死你了!” 拉尔夫斯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说,竖起大拇指。 康斯旦丁没有理睬拉尔夫斯,把铁铲子,插在洞口。 虽然这样没有什么效果,但可以听到撞击声的警告。 康斯旦丁插好铁铲子,走上坑上,摸了摸拉尔夫斯的身。 “喂喂喂,伙计,住手住手,你这是猥亵,猥亵,知道吗!我可以告你猥亵罪,猥亵罪!!!”拉尔夫斯心惊胆跳地,不满地抗议。 这么多! 有些贪心,这个贪财好色之徒。 康斯旦丁暗道,又把拉尔夫斯的西装外套强脱,里面的古董艺术品哗啦地掉下来,落了一地。 “康斯旦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怎么下得了手?”拉尔夫斯坐在地上囔囔不休,宛如被人欺负,强上了的可怜人。 康斯旦丁把拉尔夫斯地外套穿上,把恐怖的伤口遮掩住,话不说地走了。 等康斯旦丁走远了,拉尔夫斯才发觉。 “嘿!等我一下,伙计。” 拉尔夫斯喘着粗气,抓了一些古董艺术品后,爬了起来,顾不得了,追上去。 要是掉在后面,再被狗追,不是一件好事,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走后,狗绕到洞口那里。 看到的是空空如也的雪地。 大狼狗不敢再追,毕竟被打过头了,痛还没散去,这教训记得牢牢的。 只有它欺负人的份,何尝被人这样欺辱。 大狼狗屈憋地朝着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那边的方向,咆哮:嗷呜—— 康斯旦丁边走边解开西装外套,咬牙切齿,手一狠。 “哧!” 撕皮扯肉的声音振动了康斯旦丁的耳膜,传到大脑里。 康斯旦丁痛地额头泌汗。 慢慢地,一条手腕粗的长发块被拔出来,连血带肉。 康斯旦丁没有喊叫,只喘着粗气。 这是极度的疼痛,特别是没有麻醉之下。 还有三条,两条扎在左肩膀,一条穿过胸膛,这个麻烦,看样子,需要去医院。 “嘭嘭嘭!” 拉尔夫斯很快追上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块黑布,裹着他的宝贝。 “拉尔夫斯,你都看到了?”康斯旦丁带着颤抖的声音问。 “是的,伙计。”拉尔夫斯心满意足,心神荡漾地回答。 “你都看到什么?”康斯旦丁明知故问。 “猴子啊!伙计。这不需要我告诉你吧。”拉尔夫斯毫不在意地答道。 猴子? 康斯旦丁停住脚步,转过来,看着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也停下脚步,双手拢抱着鼓鼓囊囊的包袱,如同怀孕的孕妇,那肚子之下,是拉尔夫斯的宝贝儿。 第88章 正人君子 康斯旦丁直盯盯着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有些不自然,没有底气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花花吗?这么看着我,伙计,我会害羞的。”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东西?”康斯旦丁诘问道。 拉尔夫斯愣了一下,耸耸肩膀,说:“正如你所见,我跟你一样第一次看着这种鬼东西,谁知道它怎么来的。” “哦?是吗?”康斯旦丁有意把“是吗”这个疑问拉的特别长,以示他深深的怀疑之意。 “是的,伙计,你知道,我是一个老实人,从不会说谎话,小孩子才会撒谎,骗吃骗喝,不是吗?” 拉尔夫斯说的头头是道,仿佛很有道理。 看着拉尔夫斯那张极其假的无辜无邪的表情,放弃了诘问,这问不出什么东西,只好旁敲侧问: “拉尔夫斯,聪明的脑瓜,对这样的怪物很有研究,是吗?” 康斯旦丁以捧的方式在下圈套。 “谢谢,伙计,你很厉害,总是轻而易举地透过表象看本质,这种朴实的东西都看得出来了,确实,聪明是实至名归,但研究就不是了,不过,以后有足够的信心研究透它,再告诉你。这我可以对上帝保证,等着瞧。伙计,不会让你失望的。” 拉尔夫斯大费口舌地直接夸康斯旦丁,又间接地夸了自己。 似乎,拉尔夫斯没有进去圈套里面。 但—— 康斯旦丁性感的嘴线,悄然弧线起,暗骂道:老狐狸一只,拉尔夫斯这个老东西。 拉尔夫斯。 露馅了。 以拉尔夫斯他的性格,不会这么谦虚的,他越是有意地避开,越是装成无意识的样子,越是欲盖弥彰,越是弄巧成拙。 “喂,伙计,你笑什么?” 拉尔夫斯意外地察觉到康斯旦丁的暗笑,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康斯旦丁转过身,原路返回,没有回答拉尔夫斯,只暗暗思索着: 这确实是ss级任务吗? 确实是吗? 拉尔夫斯赶紧跟上去。 “窸窸窣窣。” 拉尔夫斯抽出一根雪茄,“叮”,打开一个煤油打火机,擦燃点上。 “呼!” 第一口雪茄飘洒在西区的空中。 风比来时紧,冷瑟。 “你那里来的火机?”康斯旦丁头也不回地问。 “一个女人给我的。”拉尔夫斯像经历大事后,满足地回答。 “女人?” “对,一个穿着女佣套装的女人。” “你也下的了手?” “没有,就搜搜身而已,没有那么不道德。我是一个正人君子。上帝可以为我作证。” 人影渐渐远去,雪地上印下四条脚印。 远处的地穴之下,那条冬眠的蛇,不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没有人知道这条蛇是怎么死的,地上留着两条蜿蜒曲折的痕迹。 如果,下一场雪后,一切都会无影无踪。 ………… 四个小时后。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到了私人医院,卡梅莎亚医院的门口。 “这时候,没有医生了,只有急诊科医生,这没有什么有用对于你来说。”拉尔夫斯朝着康斯旦丁说道,鼓鼓囊囊的包袱抱在怀里。 这类医生是指外科手术医生。 此时是夜里,一般而言,没有了,不过,康斯旦丁还是想撞撞运气。 “拉尔夫斯,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康斯旦丁停下了,转看着拉尔夫斯问。 拉尔夫斯闻言停住脚,把宝贝放在地上,摸索裤子的左右的裤袋,又把所有的钱放在拉起一个衣角的里面,大概一百六十枚德币。 “全部在这,够吗,不够再送你这个。”拉尔夫斯说着,不知道从哪里一根精雕细刻的老烟枪,看模样,是一个艺术品。 “你留着自己用,钱先给我,回去教堂再还给你。” 康斯旦丁微微开口道。 拉尔夫斯把钱推给康斯旦丁,再说:“不用还了,伙计。这点钱,不足挂齿。” “拉尔夫斯,我是不是见鬼了?从来没有一个吝啬鬼是慷慨大方的。” 不经意之间,康斯旦丁吃了一惊。 拉尔夫斯是出了名的贪财鬼,守财奴,吝啬鬼,命可以不要,钱不能不要。 今天的拉尔夫斯,恐怕是恶灵附身,难得这么慷慨解囊,着实不是一个寻常之事! 康斯旦丁低眼撇撇拉尔夫斯脚下鼓鼓囊囊的包袱,又释怀了。 这次,拉尔夫斯满载而归,可谓一夜暴富。 对于拥有千万资产的人,不会在意手中一两次几百便币,德币的施舍。 假如有钱,谁都能来一两次的善良,谁都可以当善人。 “喂喂喂,你这心态就不对了,伙计,《光明古经》教导我,乐于帮助他人,是幸福的源泉,上天堂的。我一直都这么做。……别这么看重金钱,这没有用的,要懂得分享,分享,分享是幸福的源泉,分享是幸福的源泉,吝啬鬼是不会幸福的。啊!光明!” 拉尔夫斯很谦虚,很大方的样子,又在忽悠康斯旦丁,吟诗般说唱,最后一句末,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拉尔夫斯这副模样,绝对让虔诚的光明教会的神父涕泗横流。 伟大至极了。 “确实是,拉尔夫斯。你知道,《光明古经》第十二章,第八节是什么吗?” 康斯旦丁仿佛认同拉尔夫斯的道理,又别有他意地问。 “不知道,伙计,你说说。”拉尔夫斯不在意地说。 “每一个便币都是上帝铸就而成的,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份,才是无罪的,光明的,从其他人那里盗来,偷来,抢来等非义的手段,是罪恶之钱,是要下炼狱。” 康斯旦丁如同念书一样把《光明经》的一段说出来。 当然,这是临时杜撰的,根本没有这回事。 康斯旦丁没有宗教信仰,没有去祷告,更不可能背诵《光明古经》。 忽悠拉尔夫斯,足够了。 “放心,伙计,你那个钱是光明正大的,你不用下炼狱,要去也是我去。” 拉尔夫斯有意无意地绕过康斯旦丁的话,把自己的人格拔得无比的高大。 看着无耻之徒,混蛋的拉尔夫斯,康斯旦丁拿着拉尔夫斯递过来的钱,没有继续再听这位混蛋再胡说八道,径直地走向医院的大厅前台,只留下最后一句:好好走路,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没有跟进来。 大厅明亮着暖色的柔白光的长灯,把看起来冰冷的医院,照得不再那么冰冷;把它的寒气与恐惧,驱散了一些半点。 前台一个绑着整整齐齐长发,带着护士帽,漂亮的护士在值班。 “你好,先生。”护士在康斯旦丁还没有走到前台时,就问候道。 然而,护士的眼睛里却是震惊的波动,虽然有拉尔夫斯的外套遮盖着,还是隐隐绰绰可以看到康斯旦丁满身伤痕与血迹,如同被鬣狗撕咬到浑身是血的狮子,太狰狞了。 当然,护士依旧没有漏出恐惧与厌恶之感,这是职业道德使然。 卡梅莎亚医院以服务与医术着称,进行的是服务与医术考核,周期性考试。患者的评价是对护士考核的标准之一。 所以,每一个护士都是全心全意为患者服务。 “你好,还有外科手术医生吗?谢谢。”康斯旦丁轻车路熟地说。 这种事,不止一次这么干了。 “好的,先生,我看一下,你稍等一下。”护士很快恢复过来,微笑着说,又低下头,把还在值班的医生,看了一下,并没有外科手术医生。 护士抬起头,说:“很抱歉,先生,已经下班了。不过有急诊科,你需要吗?” 一般要动手术,都是要提前安排。 急诊科并不能解决康斯旦丁的问题。 “嗯,没关系。”康斯旦丁温和地说道,想了一下,再说: “帮我预约一个明天的外科手术医生。” 这正是来此的第二个目的。 “好的,先生,你需要哪位医生?”护士问道。 康斯旦丁想了一下,再回答:“老医生。” 一般而言,老医生有经验,毕竟经历得多。 经验正如积沙成塔一样。 “弗莱米尼·杨教授,怎么样?”护士建议般地问。 “好,可以。”康斯旦丁望着护士,又说:“看起来,你对他很有信心,我相信你的眼光。” “谢谢。”护士衷心地感谢。 被人信任是一件很荣幸的事。 “先生,您的姓名叫什么?”护士又问。 “贝达思·约翰逊。” “多少岁?” “42岁。” “地址?” “西区西塞里街78号。” 这个地址是真实存在的,人就不是真实住在那里的。 虽然卡梅莎亚医院的私人隐私做得很好,但康斯旦丁不喜欢这么做。 这是杀手的习惯,即使不是一个好习惯,但很管用:善于说谎话。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半多了。 但卡梅莎亚医院是不会打烊的,不过,晚上看病比白天看病贵两三倍。 过了一会儿。 护士抬起头,说:“先生,一百五十五便币。” 康斯旦丁取出十六德币递过去。 护士接过来,清点无误后,又找回康斯旦丁五个便币,并递过去专家号,和一本10x10厘米大的病号本,说道:“好了,先生,这是你的,明天十一点之前过来,你需要等,弗莱米尼教授有一台手术。” “好,谢谢。”康斯旦丁接过来,温雅地答道。 办完这件事后。 康斯旦丁走出门口,拉尔夫斯才悠悠地走过来,他抱着一桶炸鸡块,嘴里嚼着,手里抱着,换了一身黑色新西装,皮鞋换了一双锃亮的。 混球的拉尔夫斯。 快得难以置信。 康斯旦丁没有正视拉尔夫斯,而是忽略拉尔夫斯地走了过去。 “喂,康斯旦丁,你要不要来一块。”拉尔夫斯塞着炸鸡块在嘴里,喊道,又跟了上去。 现在。 康斯旦丁需要买一套衣服,消菌杀毒的酒**,纱布,和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片,最后,住酒店。 接下来,要开始进行一场自我的手术,所以,材料要备好。 第89章 暴风雨 酒店。 暗红色灯光里的浴室。 外面时而传来急促的“咚咚”的敲门声。 不用猜测,是拉尔夫斯这个混蛋。 拉尔夫斯不甘心开两个房间,总是过来敲门,企图作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康斯旦丁只能将这个混蛋忽视,如同空气一般司空见惯。 浴室的搁架上放着两瓶五百毫升的酒精消毒液,含百分之七十二的乙醇,一瓶三百毫升的双氧水。一把锋利的发着冷白光的十厘米长刀片。 “嘶嘶嘶。” 静静的浴室里,响起撕扯声。 康斯旦丁咬着牙,把衣服如同纸片一样撕破裂。 先把西装外套撕开,一点一点地撕开。 康斯旦丁的爆发力,如同狮子一样猛烈,老虎一样凶猛。 衣服如同绵羊般被康斯旦丁扯烂。 感觉到了伤口附近,康斯旦丁顿时一停,缓一下,再微微用力。 “哼!” 康斯旦丁低哼一声,深深陷入肉里的西装外套布条,沾血粘肉扯了出来,像一把扎进去的匕首一样拔了出来一样。 由于凝固干涸的缘故,深陷进去的布料宛如海绵一样,把血吮吸,血凝固后,紧贴的肉毫不犹豫被粘贴住,如同长在海里木柱的海蛎子一样。 这时候,扯出来,往往会扯出肉来。 这种疼痛,刺痛着脑神经,像无数根尖且长的针从手指心穿进去。 “嘶嘶嘶。” 西装外套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完全地脱了下来,只能说是撕了下来。 地上不知不觉摊积着一摊血水,黑乎乎的,艳红红的,糅杂一起。 康斯旦丁的手不住地颤抖,像一个不能自我的癫痫症患者病发时一样,只是没有没有严重,但难受是感同身受。 身上一共四个伤口,一个穿过胸口,两个在左肩膀,一个在右肩膀,血肉模糊,翻出来,似乎快腐烂了一样,惊心骇人。 不淡定之人,一定见之腿抖。 晕血之人会软软绵绵地瘫在地上。 “嘶嘶嘶。” 撕裂声再起,在寂静无声的浴室,是那么的刺耳。 这种声音,不亚于利刃出鞘,滑破肌肤的“窸窸窣窣”之声,仿佛见到了层层白肉割开,鲜血不一会儿淋漓,“嘀”地滴在地上,绽放一朵红玫瑰。 康斯旦丁极其缓慢地扯出裂步,太痛了。 没多久,裂步条到了胸口那处穿梭过去的伤口。 轻轻一拉,一定会引起像雪崩的效应。 “嘶啦!” 一声悄然而响。 “啊啊啊!” 康斯旦丁一个忍不住,喊了出来,整个手心都在颤抖。 因为裂布条不止扯动了血与肉的结合体,还还扯动了遗留在里面的长发。 康斯旦丁整个人浑身颤抖,疼痛如同亿万人同时往康斯旦丁身上投中长枪,长枪还摸了见血封喉树的毒液,令康斯旦丁痛到发麻。 “呼呼呼!” “呼呼呼!!” 康斯旦丁气喘如牛,额头冒起烟,这是热气形成的烟雾缭绕。 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难以言状,像手指头被铁锤打爆,像粉身碎骨一样,又不是这样。 痛后是酥麻,酥麻后是麻痹。 血又开始流了出来。 康斯旦丁沉阴着冷峻的脸,看起来有一股雪峰的寒冷,坚韧不拔。 汗凝聚在鼻尖,修长的眉毛。 “哼!” 康斯旦丁沉哼一声,手又颤抖又缓缓而起。 抓着撕裂的白衬衫,牙一咬,眼睛一横。 “嘶啦!” “啊!” 血猛烈地流,结疤的伤口被扯裂。 康斯旦丁的双手不止地颤抖,血沿着手指尖,滴下来。 手指颤抖,手心颤抖,所有的肉体都在颤抖。 暗红色的浴室,似乎也跟着浑身发抖一样。 然而,还没有完。 外面的敲门声也停歇了。 拉尔夫斯敲着敲,觉得无趣,自觉地走了。 康斯旦丁艰难地闭上眼睛,久久不能动,像行尸走肉一般,像石像一样。 遥远的地方,热带雨林,有一条暗深黄色黑纹的蟒蛇。 狂风暴雨,暴击着热带雨林,老朽的树,轰然倒地,河流汹涌澎湃。 蟒蛇静止不动,沾满淤泥,身后一条沾着泥水的灰白的蛇皮,被扯了下来一半,还有一半。 蟒蛇似乎没有了力气。 “嘶嘶嘶。” 蟒蛇再动。 撕扯声再起,康斯旦丁的汗水直流而下,如雨注。 “啊!” 康斯旦丁一个呐喊,双手扯着所有的裂布,一齐缓缓拉出来。 “哗哗哗。” 鲜血淤血都作决堤之流,蜂拥而出,争先恐后。 一点裂布。 一段裂布。 一长条裂布。 所有的裂布。 “嘶——!” “啊!” 强忍住的沉哼,带着颤抖拳击着暗红的浴室。 所有的裂布都扯出来,然而还有一些细丝残布留在伤口里面,不过,这无关紧要,等一下,会清理干净的。 康斯旦丁一下失去了呼吸,整个脸都是雪白雪白,没有一丝生气,像一个放干血的人。 血从肩膀,胸口蔓延开来,滑过腹部,大腿,脚趾,汇聚在地板。 康斯旦丁没有对血作任何措施,因为这是无济于事的。 反正不会流到干涸,这不必焦虑。 这是康斯旦丁这具躯体的诡异之处之一。 时间仿佛静止一样,没有呼吸声,没有撕扯声,没有血流声。 康斯旦丁浑身是血。 “咔!” 康斯旦丁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接着整支手,不一会儿,整个人都动了。 “簌簌簌。” 康斯旦丁走出浴室,到外面拿了一捆纱布进来,把纱布咬在嘴里。 康斯旦丁眼睛毅毅不惧,右手义无反顾地抓起已经消菌杀毒的刀片,左手不断地受到大脑的催眠: 放松,伙计,没有那么痛,伙计,相信我,很快就好了,很快就过去了,放松放松放松…… 刀片是崭新的,时而闪着冰冷的金属光,完全不必担心破伤风梭菌。 刀片好像是别人握着,稳稳地,狠狠地,往左肩膀割,把长发与皮肉分离开。 “窸窸”地刀割破皮与肉的声音,从肌肤之上,传到脑海里。 这个声音是听不见的,由疼痛感联想出来的。 “咔咔!” 除了刀片与肉的割离声,还有牙齿的坚毅不屈之声。 牙齿把纱布咬扁,咬紧,要是一截铁管在牙齿里,也有可能被咬断。 刀片绕着手腕粗的,几乎圆状的伤口,逆时针旋转。 半圈。 大半圈。 一圈。 “嗯哼!” 康斯旦丁沉呼一气,鼻音特别重。 马不停蹄,同样在左肩膀的第二个伤口,也需要来这么一周。 “哗哗哗。” 康斯旦丁把酒精消毒液往刀片上倒,把血迹,脏东西冲干净,再用纱布拭擦干净。 “咔咔!” 牙关再次紧咬纱布。 趁着还清醒,一鼓作气,把第二个伤口清理开。 刀片无情地放在伤口上,“窸窸”地割开凝固的血与模糊结固的肉。 “哼——!” 康斯旦丁喘着粗气,如同终点的赛马一般喘气,如同斗牛场撞击的公牛一般粗喘。 刀片依旧逆时针旋转。 一点。 半圈。 大半圈。 “啊!” 纱布掉了下来。 康斯旦丁大叫,刀片斜了一下,割了旁边的一块大结疤。 “不不不,还差一点。” 康斯旦丁低沉地喃喃,刀再走错着回来,行动起来。 很快,一圈完全划开。 鲜血淋漓,都是鲜艳的红血。 “哐啷!” 刀片一扔,康斯旦丁双手交叉抓住长发捆,牙关“吱嘎”一响。 “啊!” 康斯旦丁大叫。 整个人昏厥在浴室。 两条手腕粗的长发捆,被拔了出来。 长发捆粘着黑乎乎的血肉,扔在一旁。 康斯旦丁还需要用双氧水把脏物洗出来,再用酒精消毒液进行消毒,最后上药绑纱带。 现在,康斯旦丁昏厥了,一切需要醒过来,才能进行。 遥远的热带雨林,一条蟒蛇躺在一条巨大的蛇皮前,蟒蛇没有扭曲,呼吸还在。 天空响起“轰轰轰”的雷声,这场暴风雨是一时半会停不了的。 【今日生日,加更!快乐!】 第90章 怪感觉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 十点五十分。 康斯旦丁穿着黑色的宽松的风衣,里面绑着纱带,伤口没有那么疼痛,唯一麻烦的就是穿过胸膛的那捆长发。 拉尔夫斯像一只快饿死了的鹦鹉在后面喋喋不休: “喂,康斯旦丁,我们回去南区,再去看医生,怎么样?伙计。” “要回去,你先回去,拉尔夫斯。没有人强迫你在这里。” 康斯旦丁毫不顾忌拉尔夫斯的感受地说。 拉尔夫斯本以这点事当筹码,讨一些好处,最不济也要一个早安的吻。 很抱歉,康斯旦丁把拉尔夫斯的筹码扔进河里。 很快。 两人到了卡梅莎亚医院大厅。 酒店距离卡梅莎亚医院不远。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缓缓走过去前台。 “你好,先生。”一个笑起来有深陷的酒窝的护士,热情地说道。 昨天值夜班的已经下班了。这些都是早班的。 “你好,美丽的小姐。” 康斯旦丁还没有回应,拉尔夫斯捷足先登地俯过去,趴在前台的花岗石的桌面上,眨着长长的睫毛。 护士尴尬地一愣,她原本是对康斯旦丁说的,康斯旦丁看起来比较绅士,十秒钟后,职业生涯的经验让她很快地反应过来,再笑起来说:“你好。” “你笑起来,是如此的好看。”拉尔夫斯不害臊地直盯着护士说。 酒窝护士为难地低下头,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假装成欢心地说:“谢谢。” 被人赞美,是一件好事。 但是被一个其貌不扬的人,还是一个看起来猥琐的男人,拉尔夫斯赞美,就不是赞美,如同丑八怪说着诗一般的语句,美丽的公主殿下并不喜欢。 假若是王子说,诗就变得烂漫优雅。 很残酷,拉尔夫斯还是乐在其中。 “拉尔夫斯,别闹了。”康斯旦丁走过去,把拉尔夫斯拉开。 这个时候。 酒窝护士暗呼一口气,如释重负。 确实如此,被英俊的人搭讪,女人才觉得是一种荣幸;如果被猥琐的人搭讪,女人觉得这是骚扰。 “请原谅,他就是这种人。”康斯旦丁用很抱歉的口气说。 “喂喂喂,伙计,你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嘿!你今天必须说清楚。” 拉尔夫斯在一旁特别不满地说道。 康斯旦丁把拉尔夫斯描绘成猥琐佬。 “没有,没有,这位先生很热情。”酒窝护士善于察颜观色地说,即使是说着违心的话,还是一副真诚相待的模样。 护士或许愧疚因自己而起的争执,不得不说着违心的话。 一旁的拉尔夫斯听到护士的话,又变了一副得意扬扬的嘴脸。 “伙计,听到了吗?” 拉尔夫斯得意地说道。 看起来,拉尔夫斯像一个傻瓜蛋。 其实,拉尔夫斯不是傻瓜,只不过不想捅破而已。 如果这么做,才是傻瓜。 “拉尔夫斯,你可以闭嘴了。” 康斯旦丁觉得拉尔夫斯太聒噪了,毫不客气地说。 “噢噢噢,伙计,你这样说,我会难过的。” 拉尔夫斯没有生气。 拉尔夫斯仿佛就是一个受虐狂,怎么说都不会生气。 当然,是康斯旦丁这样才有这样的对待,如果是神父,早就一拳头抡过去,肯定会蹬桶子了。 其他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酒窝护士尴尬地看着,不知所措,所以,此时,不说话是最好的方式。 康斯旦丁转过身,看着酒窝护士,言归正传地,温和地说:“我昨天预约弗莱米尼教授,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酒窝护士闻言,如释重负,赶紧地回答:“嗯,好的,先生,你的病例本和专家号呢。” “这里。”康斯旦丁从宽大的口袋里拿出来,递过去。 酒窝护士接过来,仔细地看。 上面有康斯旦丁的名字,预约时间与预约医生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酒窝护士微笑地说:“好的,贝达思先生,请你稍等一下。” 康斯旦丁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优雅地浅浅笑。 拉尔夫斯看着康斯旦丁地笑,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康斯旦丁的嘴扯裂,把牙敲掉。 康斯旦丁可恶极了,就是一个恶棍。 拉尔夫斯极度不满地怨道: “皮笑肉不笑,虚伪君子!” 之后,酒窝护士转过身,向身后招招手。 那里有一个年轻的女护士。 年轻的女护士看到招摇的手,走过前台,酒窝护士跟她嘀咕了一句,年轻女护士又离开。 酒窝护士这时转对着康斯旦丁报以抱歉的微笑,两个酒窝深陷两颊,看起来,特别别有一番风味。 康斯旦丁也是报以的笑容。 拉尔夫斯自讨无趣,到别处撩人去。 有康斯旦丁存在的地方,拉尔夫斯只能是一个衬托,如同黑与白,拉尔夫斯是黑。 三分钟后,那个年轻女护士又走回过来,跟酒窝护士说了后,拿着病例本走到康斯旦丁面前说: “贝达思先生,请跟我来。” “好,麻烦了。”康斯旦丁绅士地说。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女护士职业性地说道。 康斯旦丁又朝着酒窝护士说:“谢谢。” “我应该的,贝达思先生。”酒窝护士谦虚地说道。 康斯旦丁跟着女护士不用七拐八拐,就走到一个办公室门前。 “贝达思先生,你拿着这个进去,我在门外等你。今天都是由我陪着你,直到你就诊结束。”女护士温柔地说道。 这就是卡梅莎亚医院的服务: 细致入微。 患者的隐私只能诊治医生与患者知道。 “谢谢。”康斯旦丁说完,便敲敲门:“咚咚咚。” 敲门声甫停,一个带着岁月的声音响起:“进来。” 康斯旦丁缓缓推开门,迎面而来是一张漆红色的办公桌,办公桌后是一个软皮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医生帽的男人。 “你好。”弗莱米尼教授和蔼可亲地问候,像给老相识打招呼一样。 你好? 康斯旦丁愣了一下。 一般而言,都是患者给医生打招呼,讨他们脸色看,虽然卡梅莎亚医院不是这样,但也不至于让一个老医生先开口问候。 康斯旦丁眼瞳一缩,一股熟悉之感不知从何说起。 他是谁? 弗莱米尼·杨? 怎么他给我的感觉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 怎么回事? 这种感觉? 来自哪里? 康斯旦丁顿起困惑,且审视着弗莱米尼教授: 一顶不新不旧,但很干净,没有污渍的白色医生帽。 医生帽下是斑白的鬓角。 鬓角边是一副宽大厚重的黑色眼睛,让他看着有一股医术高明的感觉。 眼镜上是岁月如同河流侵蚀河岸留下的皱纹。 眼镜下是一双明亮干净,清心寡欲的眼睛,即使是老花,也没有一股追名逐利的浑浊。 鼻子厚大不尖,与人一种踏实感。 嘴唇是有一点厚,不过,这很搭他这张长方形的脸型,使得和蔼可亲的老爷爷的形象,先入为主每个见过他的人。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精神面貌整体而言,不错。 “你好。”弗莱米尼教授再温和地问。 康斯旦丁脚停顿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有些失礼了,连忙说: “你好。” 康斯旦丁不会道歉,不然直接承认自己失礼了,他准备就此跳过,问一下弗莱米尼教授,这是怎么回事。 问问这奇怪的感觉。 不过,在问之前,需要思考一下。 第91章 有钱佬 “弗莱米尼教授,能冒昧问你一下吗?” 康斯旦丁知道这样直接地问有些粗鲁,但这个问题不需要拐弯抹角去问。 这不是盘问罪犯,也不是盘查特工。 “哦,你说。”弗莱米尼教授显然吃了一惊,这一惊不是康斯旦丁知道他名字的事,而是康斯旦丁比他还快。 医生还没有开始诊问,却被患者先问。 这出乎意料。 “谢谢。”康斯旦丁没有激动,也没有感激,仅仅礼貌地说道。 问之前,康斯旦丁已经整理过思绪,再开口:“弗莱米尼教授,似乎我见过你。” 康斯旦丁没有说“我们见过,而是我见过你”,康斯旦丁用词谨慎,没有套近乎的嫌疑。 “呵呵,是吗?” 弗莱米尼教授眼里迅雷不及掩耳的闪过一抹暗然的惊讶,又迅速地乐呵呵地反问,没有直接回答。 无意般把问题含糊过去,又把这个问题如同踢足球般传给了康斯旦丁。 “确实是,这或许有些冒犯,但你给我的感觉,如梦一样梦幻又熟悉又陌生。” 康斯旦丁平静地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 “呵呵,或许是每一个患者对于医生都有一种安全感,你的熟悉之感,或许出于这里。情有可原,几乎所有的患者都有这种看起熟悉的感觉。” 弗莱米尼教授企图帮康斯旦丁解开康斯旦丁的疑惑,从康斯旦丁的角度。 这样说,确实非常符合情理。 看着,没有逻辑错误。 “也许是。”康斯旦丁只好借着这个阶梯下来,再道歉似的说:“谢谢,弗莱米尼教授,冒犯了。” “没关系,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弗莱米尼教授慈祥地说,缓一下,继续说道:“可以了吗?该拿你的病例本过来了吗?” “抱歉,在这。” 康斯旦丁闻声,再递过去。 “没关系。”弗莱米尼教授接过病例本,长者般地说道。 弗莱米尼教授用手扶着眼镜架,推了推,把病例本往身体外移动。 整体粗略而过,问道:“你叫贝达思·约翰逊?” “是的,弗莱米尼教授。”康斯旦丁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答。 完全没有慌张,没有。 弗莱米尼教授仅仅抬起眼,看了一下康斯旦丁,没有什么表现,就继续再仔细阅读一遍病例本。 病例本上用钢笔写着康斯旦丁的假名字,年龄,和地址。 一分钟后,弗莱米尼教授放下病例本,问:“你哪里不舒服?” 康斯旦丁闻言,先解开风衣的拉链,漏出绑着纱带的肩膀,和一条穿过胸膛如同铁管的长发捆。 “这是什么?”弗莱米尼教授用很惊讶的语气地问道。 语气中带着一种惊骇。 登时,康斯旦丁的熟悉之感消散得一干二净。 康斯旦丁迟疑了一下,为难地说:“弗莱米尼教授,很抱歉,这个不能跟回答你。” 闻言,弗莱米尼教授有些不满的样子,说道: “我是医生,有什么不可说。” 似乎被人不信任,是一种特别的耻辱,特别是医生不被患者信任。 “确实如此,如果你不能解决它,我只能走了。”康斯旦丁不打算说那么多,暴露它已经是最大底线了。 “等一下,这个可以解决,但有一些麻烦。你再转过来,我检查一下后背。”弗莱米尼教授缓下口气,让开一步,赶紧说道。 弗莱米尼教授的态度让康斯旦丁暂时取消离开的念头,照着弗莱米尼教授说的转过去。 毕竟,身上带着这么怪东西回去,有些不适应,何况,回去后还是要去一趟医院,麻烦极了。 弗莱米尼教授离开软皮座椅,走到康斯旦丁的背后,眯起眼,不遗一点地观察。 过了十分钟。 “可以了吗?弗莱米尼教授。”康斯旦丁问道。 这观察时间太长了,康斯旦丁感觉自己被弗莱米尼教授猥亵一样。 弗莱米尼教授收回眼光,边走回去座位,边说:“可以了,贝达思。” 贝达思? 弗莱米尼教授叫起来,似乎,有些怪怪。 康斯旦丁听着弗莱米尼教授说着“贝达思”这个名词时,暗暗地想着,又想不出那里不对劲。 弗莱米尼教授在办公桌上“唰唰”地写着。 病例本很快被写的七八行扭扭曲曲的字迹,完全看不懂,不过,康斯旦丁是可以看得懂的。 “贝达思,你去交了钱,护士会告诉你怎么做。”弗莱米尼教授说着,递过来写好的病例本。 康斯旦丁接过来,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看了一下,问道: “可以取消麻醉吗?” 康斯旦丁担心手中的图案会发生意外,康斯旦丁不想自己被人当成怪物,哪怕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也是很幸福的事。 麻醉,昏迷,是最令人恐惧的。 特别是昏迷在一个陌生人的手里,尽管他是医生,也是有不安之感。 “不可以。” 弗莱米尼教授微微摇头拒绝,又解释:“贝达思,它可能穿过你的胃了,不打麻醉药,你会受不了,万一痛到猝死,我担当不起。” 康斯旦丁把注意力从病例本上放到弗莱米尼教授的脸上,发现弗莱米尼教授没有什么波动,又想起了什么,再问:“可以戴手套吗?” “戴手套?”弗莱米尼教授很迷惑不解地疑问。 “是的,戴一次性手套,手术室一次性手套。”康斯旦丁解释道,否则会被人当成一个傻瓜看待。 “为什么?”弗莱米尼教授自然而然地再问。 “很抱歉,教授,这是个人隐私。”康斯旦丁说。 这么直接的说话,往往会得罪于人,但对于秘密来说,就显得后者更重要。 “是我多嘴了,贝达思。”这一次,弗莱米尼教授出乎意料,通情达理地道歉,给患者道歉。 “没有,弗莱米尼教授,人人都有好奇心,不是吗?”康斯旦丁不介意地说。 把这个看起来不突兀的问话,给它定义为好奇心使然,无形中给了弗莱米尼教授台阶下。 “呵呵,确实如此,贝达思,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不过,我想你先去缴费先,我们再说手术的安排,怎么样?”弗莱米尼教授接着康斯旦丁的台阶下来,化解了尴尬。 这时,弗莱米尼教授给康斯旦丁的感觉才正常。 康斯旦丁拿着病例本,跟着女护士到了前台。 拉尔夫斯在前台不断戏弄着酒窝护士,酒窝护士尴尬地看着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就像一个花花公子,但拉尔夫斯实在算不上英俊潇洒,这类词汇也用不到他身上。 好在拉尔夫斯有钱。 “拉尔夫斯,适可而止,你这样会吓到人的。”康斯旦丁走到拉尔夫斯身后,拍了拉尔夫斯的肩膀,毫不客气地说道。 康斯旦丁不怕拉尔夫斯生气,尽情地损拉尔夫斯,也相安无事。 “嘿!你终于出现了,伙计,我以为你死了。” 拉尔夫斯幸灾乐祸地叫道,走上去,伸开双手,要给康斯旦丁一个热情的拥抱。 “滚开!你这样子,很令人反感,知道吗?” 康斯旦丁一拳打在拉尔夫斯身上,推开拉尔夫斯,错过拉尔夫斯,走去缴费的前台。 “伙计,我想我们该回去了,再不回去,那个老头会疯掉的。”拉尔夫斯没有生气,反而跟着上去。 康斯旦丁径直地走到一个缴费的窗口,递过去病例本,说道: “你好,多少钱?” 里面一个男工作人员接过号单,说:“好的,先生,你稍等一下。” 康斯旦丁微微点头。 拉尔夫斯跟在一旁喋喋不休,跟一只嗡嗡的苍蝇一样,烦人至极。 一分钟后,男工作人员说:“先生,一共十万九千五十三便币。” 十万九千五十三便币? 是的,没有听错。 十万九千五十三便币!!! 康斯旦丁感觉自己像一头牛一样被宰了。 旁边的拉尔夫斯一惊,一怔,一愣,再大笑不止:“啊哈哈,啊哈哈……噢噢噢,上帝啊,真是谢天谢地,我今天简直爱死你了,我的主。” 拉尔夫斯幸灾乐祸,从所未有过这么开心,太痛快了。 “混蛋,真他·娘的太棒了,这感觉简直就是太爽了,谢天谢地。”拉尔夫斯毫无忌惮地狂笑。 此时不落井下石,还要等什么时候。 拉尔夫斯迫不及待地说:“伙计,你这次亏成煤渣了。” “拉尔夫斯,过来交钱。”康斯旦丁不容拉尔夫斯拒绝地命令。 拉尔夫斯闻言从口袋里,抽出二张面额德币的支票给康斯旦丁,又说:“康斯旦丁,这辈子,你还不了,就跟着我吧,我能让你欲死欲活。” “小心我一枪毙了你。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拿了钱,并不会手软地说道。 支票是摩亨银行发行的一种货币,一般是面额比较大。 支票是出于携带方便的目的。 面额在一万德币以上,也就是十万便币。 这个一般都是大款,有钱佬才能随意随身带。 这是昨天拉尔夫斯卖掉古董艺术品换了的。 拉尔夫斯还有几张在裤袋里。 此时的拉尔夫斯就是一个有钱佬。 “随你便,死,谁都要做的事……伙计,你自己搞定它,我先走一步……。”拉尔夫斯说着,转身,一脸猥亵的笑容地离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回过身,暗叹口气,颇为头疼。 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92章 麻醉 缴费之后,又返回去弗莱米尼教授的办公室。 其实这可以把钱给女护士去办理,但康斯旦丁身上没有这么多,只能跟拉尔夫斯借。 拉尔夫斯没有跟着进去,所以不得不亲自出来找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走进去,坐在前面软皮的座椅上,把病例本和账单递过去,静静地等待。 账单上的数字,记录得一清二楚。 “嗯。”弗莱米尼教授接过来,看完了之后才反应,微笑了起来,如同吃了可口的西西汀葡萄酒一样,非常满意。 “弗莱米尼教授,今天可以动手术吗?”康斯旦丁问道。 康斯旦丁想要今天完成了回去,在医院里,味道不是那么好闻,甚至有点反胃。 只要是健康的人,谁都不喜欢待着医院,哪怕在宽阔的草地上,也比医院舒服多了。 弗莱米尼教授抬起眼,眼镜也跟着抬高,开口:“昨天,今天有没有进食?” “没有,仅仅喝了一些冷水而已。”康斯旦丁如实回答,当然不会告诉弗莱米尼教授肚子不饿这个事实。 这种事,太诡异了。 弗莱米尼教授听了之后,没有立即回复,而是迟疑地想了一下,说道: “嗯……可以,接下来的事,外面那个护士会带你办理。” 弗莱米尼教授又把门外的护士叫进来,交代了一些事情,并在病例本上书写着,再把写好的病例本递给她。 护士拿着病例本带着康斯旦丁去了麻醉师的办公室,麻醉师询问康斯旦丁有没有疾病史,用过餐没有,或者对什么药过敏等等系列事项,并且签了《麻醉声明通知书》,出了事与卡梅莎亚医院,与麻醉师无关。 确认没有问题,麻醉师又给康斯旦丁安排的麻醉是全麻。 护士带着一套干净的病号服,一次性头套,一次性手套,带着康斯旦丁到了卫生间。 之后,清洁,消毒,换服装。 不一会儿,康斯旦丁随着护士再次进去麻醉室,躺在手术对接床上。 麻醉师带着头套,把头发一缕不留的遮得严严实实,口罩把嘴巴鼻子遮着密不透风,一身深绿色的手术服。 通过柔性的声音,和柔和的眼神,可以判断,很大可能,这位麻醉师是一位女性,而且年龄三十至四十之间。 绿色是暖色调,看起来,不让人那么紧张害怕,有缓解压力的作用。 “好的,别紧张,很快就好了。”麻醉师说。 “谢谢。”康斯旦丁习惯性感谢而道。 “嗯,不客气。睡一觉就好了。”麻醉师习以为常地说道。 什么东西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然而,陡然之间,康斯旦丁心里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恐慌,让他惊心动魄。 “不不不,等一下。”康斯旦丁叫道。 麻醉师看着突变的康斯旦丁,若有所思,又很通情达理地,温柔地安慰: “放心,一定没事的,相信我。你只要放松一下就好了,没有什么大碍。来,放松,放松,别紧张。” 很多人,对于麻醉或多或少有些恐惧,这来源于对麻醉后的无知觉,如同死亡一样的状态感到恐惧,情有可原。 康斯旦丁微微摇摇头,解释而道:“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可以改为半麻吗?”康斯旦丁没有解释,仅仅问道。 康斯旦丁的不安来自于麻醉后的无知觉,害怕怪物会苏醒,会狂暴,会肆虐横行。 康斯旦丁对没有知觉感到极度的恐惧,那仿佛就是一个深渊,不敢凝望它。 似乎,永远沉睡不醒了。 没有知觉,这是一件恐怖至极的事。 “嗯——”麻醉师沉思一下,摇头否定,答道:“不行,这个是你的主医生开的,出了事,我们担当不起。” 麻醉师说完后,没有继续再多说。 显而易见,麻醉师需要让康斯旦丁冷静一下。 康斯旦丁默契地安静下来,有些意乱地思绪: 总有一股不安让我难受。 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该死! 讨厌至极。 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不安地思量,心态不知不觉地乱了。 这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 看着不安的康斯旦丁,麻醉师安静地看了一下康斯旦丁,再温柔地问道: “怎么了?” 这温和的声音把康斯旦丁的思绪牵回来。 康斯旦丁转动着眼珠,看着这温柔的声音,再答道:“没事。” “想好了吗?”麻醉师继续问道。 康斯旦丁联想到昨天,思考,权衡再三才回答: “谢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你放松就好了。”麻醉师像女朋友一样对康斯旦丁说。 麻醉师确认康斯旦丁不再抗拒,便开始进行麻醉。 麻醉师先把康斯旦丁伸出来的右手背,用酒精消毒液进行杀菌消毒,再在康斯旦丁的手臂处,用止血带扎住,慢慢地,康斯旦丁的静脉血管凸显出来,麻醉师拿着针头,先让针头里药液流出一些,主要作用是清洁,然后,慢慢地靠近手背。 顿时,一股寒气袭来。 康斯旦丁心一紧。 针头进去了,一股鲜血涌进针头里。 细细尖尖的疼,如同牙签扎进去血管里一样。 麻醉师往手背上粘好贴布,才打开输液管的开关,先是开到最大程度,让药液急速地积累,积累有两厘米高,才关小,让它慢慢地滴。 药液慢慢地把针头的血逼紧血管里去。 这时,疼痛才缓轻。 麻醉师取来麻醉药,在针头下的一个大的开关装置处,注射入麻醉药。 让麻醉药随着生理盐水液进入体内,在随着血液循环,麻痹神经,让人暂时失去意识。 “好了,一切顺利。”麻醉师如释重负地说。 “谢谢。”康斯旦丁沉着眼睑地喃喃。 “嗯。”这次,麻醉师接受康斯旦丁的感谢。 不过,还没有结束。 麻醉师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康斯旦丁的呼吸等一切生理变化,以防突发情况, 随着麻醉药进去体内。 康斯旦丁的头开始晕晕乎乎,像喝醉酒一样。 “嘀!” “嘀!” “嘀!” 药液不断地流入体内。 康斯旦丁的眼睑下垂,如同铁石做的,那么沉重。 没多久,康斯旦丁便失去意识。 不安也消失不见。 ………… 不知多久。 护理室。 病床上。 沉睡的康斯旦丁,不知不觉地睁开眼睛。 一个偌大的头首先映入眼帘。 “喂喂喂,伙计,你还活着啊。”拉尔夫斯聒噪地叫道,肥硕的上身倾斜在病床上,就差坐上去了。 拉尔夫斯永远不会斯文这个词汇。 拉尔夫斯浑然不体谅康斯旦丁是一个病人。 “拉尔夫斯,你最好走开,你嘴巴很臭。”康斯旦丁一醒来就恶心到了。 这不是拉尔夫斯这个人形象恶心,是拉尔夫斯的嘴巴有问题。 拉尔夫斯吃了鲱鱼罐头,一股腐烂的味道呛得人要死不活的。 拉尔夫斯挺直了腰板,肚腩挺在前面,离开了康斯旦丁的病床,不认同康斯旦丁的看法,反驳: “伙计,你的品味不怎么样,这个味道,美极了。” 康斯旦丁没有搭话拉尔夫斯,低下头,掀开被子,拉开病号服,看见自己的胸口已经取走了那捆长发,并且绑上了白色纱带。 “麻醉消去了。”康斯旦丁自言自语,动了动手脚,发现可以动了,麻醉过去了。 嗯—— 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反而轻松了不少。 弗莱米尼教授,确实有点意思。 康斯旦丁躺在病床上,闭目地感受一下变化,思索着。 这是睡过最舒服的觉,完全没有知觉,没有疲惫,没有梦。 原来,死是这么舒服的事。 “伙计,还要不要走?再不走就回不去了。”拉尔夫斯看着窗外,不耐心地叫道,破煞梦境地再开玩笑般说道: “你不是爱上这里了,就因为外面那几个俏丽的人儿?” “要是这样,那我要哭了,亲爱的。” “求你了,别这样,好吗?” 拉尔夫斯,骚透了。 第93章 返回南区 康斯旦丁没有回答拉尔夫斯,而是转过头,望着窗外,天空有些暗黑,像用烟囱的灰摸上去一样。 这么快。 看来,还没有过去一夜,现在仅仅是傍晚。 这样更好,歌莉娅应该等得迫不及待了。 该回去了。 康斯旦丁根据天空的颜色,推测时间,又伸伸手,试探一下力气,力气很充足,再蹬蹬脚,也不错。 这是康斯旦丁身体的诡异之处。 康斯旦丁掀开被子,双手撑自己,企图让自己坐起来。 “嘿!伙计,需要帮忙吗?我很乐意为你服务。”拉尔夫斯很绅士般地问道,并走过去。 “不用,你离我远点,你嘴巴很臭,知道吗?”康斯旦丁皱皱眉头,这不是疼痛引起的,而是拉尔夫斯的口气,实在是“逼人太甚”。 “噢,不!伙计,你太庸俗了!”拉尔夫斯摇头晃脑地慷慨,又走到窗边,望着外面。 外面昏昏沉沉,要下雪了。 很顺利。 康斯旦丁坐了起来,双脚曲弓着,支撑着整个人。 双脚,双手,屁股形成一个平衡点。 没有什么不适之类的,除了肚子这个怪事外。 “嗯。” 康斯旦丁低呼一声,喘了一口粗气。 拉尔夫斯在一旁,有些羡慕地盯着。 康斯旦丁的体质令人害怕,别人动手术都需要两三个月的静养,而康斯旦丁不需要。 康斯旦丁挪到床边,双腿轻轻地向下蹬,再次确认,没有麻痹之感,才下地。 “一如既往。没有改变。”康斯旦丁轻轻地说道。 从身为杀手开始,不论受到多么恐怖的伤,只要心脏还在,就不会死。 这是康斯旦丁除了手中那个图纹外,又一个诡异之处。 “呼。” 康斯旦丁深呼一口气,站了起来,又走了一步,再走几步,一切恢复正常。 “走吧,拉尔夫斯。”康斯旦丁把拉尔夫斯从羡慕之中拉回来。 拉尔夫斯张大的嘴,不舍得地用双手安回去。 现在要去跟弗莱米尼教授辞别,然后换上衣服,返回南区。 回过神的拉尔夫斯,立刻囔囔地走过来,靠近康斯旦丁: “伙计,等你这句话很久了。在这里憋死我了。” 康斯旦丁根据记忆走到了弗莱米尼教授的办公室。 中午陪伴康斯旦丁的护士已经下班了。 其实等会儿,还会派送护士过来,但康斯旦丁醒来太快了。 弗莱米尼教授办公室门前。 “咚咚咚。” 康斯旦丁轻轻地敲敲门。 还在吗? 康斯旦丁没有把握。 “进来。” 过了一会儿。 还是那一道带着岁月痕迹的声音,响起。 “咔——。” 康斯旦丁推合了门。 “噢,天啊。这怎么可能?” 弗莱米尼教授似乎很惊讶,这不可思议,说出去,匪夷所思。 一个中午甫做手术的人,怎么可能傍晚就能下床走动,而且是没有人搀扶之下。 “你好,弗莱米尼教授。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康斯旦丁用一种辞别的语气说,而弗莱米尼教授眼里的震惊的波动,不漏一丝地掉入康斯旦丁的眼里。 “不不不,上帝啊,这不是真的?我在做梦吗?”弗莱米尼教授自言自语,手肘关节处夹着一个黑色的包。 弗莱米尼教授准备收拾一下,应该是下班了。 “老头,你没看错,他就是一个怪物。”拉尔夫斯挤过门,朝着弗莱米尼教授说道,毫不客气。 显然,之前拉尔夫斯跟弗莱米尼教授打过招呼,所以,弗莱米尼教授并没有因为拉尔夫斯的粗鲁无礼而生气。 弗莱米尼教授平缓一下震撼的情绪,对康斯旦丁说:“贝达思,既然你可以走动了,那你可以回去,不过,拆线的时候,你还需要到医院一趟。还有伤口不要碰水,以你的情况来看,药就不必再开了。不过,你能继续留下来吗?” “谢谢。”康斯旦丁不悲不喜,不激动不感激地说道,再继续,幽默地拒绝而道:“不行,弗莱米尼教授,我对这里过敏。你知道,过敏是多么折磨人的事。” 弗莱米尼教授似乎要研究康斯旦丁,对康斯旦丁报有极大的兴趣。 “我可以付钱,只要你开一个价。”弗莱米尼教授不放弃地抛出诱人的条件。 “嘿,老头,这个我可以做主,给我一亿德币。他随你便。”拉尔夫斯凑进去,插嘴而道,把康斯旦丁廉价地卖了。 康斯旦丁一把扯开拉尔夫斯,沉道:“拉尔夫斯,到一边去。” 康斯旦丁把拉尔夫斯如同一个闹事的小朋友一样驱赶,再对弗莱米尼教授说道: “谢谢,这不是钱的问题。” 康斯旦丁可不想把自己卖给弗莱米尼教授,当一只实验老鼠。 “贝达思,这也无须多复杂,很简单,我想,如果能可以,这能给全人类带来一个福音,一个伟大无私的福音,到时候,你就是一个至高无上的高尚之人。” 弗莱米尼教授似乎故意把“福音”与“高尚之人”这两个词咬得特别重。 仿佛是精神诱惑,是道德绑架。 很遗憾,康斯旦丁不吃这一套。 康斯旦丁是一个杀手。 康斯旦丁听了之后,有意停顿一会儿,让弗莱米尼教授这个科学狂热冷静下来,再说: “谢谢,弗莱米尼教授,我对高尚之人不感兴趣,还有,别再说服我了,你知道,上帝不喜欢异端,你也别再对我感兴趣了。” 这就是康斯旦丁不来医院的原因,也是康斯旦丁故意说了一个虚假的名字的原因。 所有的医生都对这些异类人,好奇以及强烈的探索欲—望。 事到此时,弗莱米尼教授似乎也知道了康斯旦丁的决心,便亲切再嘱咐道: “很抱歉,是我鲁莽了……不过,你回去的时候,万万不可沾水,怕会感染。” “谢谢,弗莱米尼教授,” “那么,我先走了。”康斯旦丁不想在此多耽搁,便告别而道。 事情到这里差不多了。 “嗯,好,再见,朋友,贝达思。” 弗莱米尼教授抬起眼镜,望着康斯旦丁地说道,顺便无意识地看了一下拉尔夫斯。 “再见,弗莱米尼教授。”康斯旦丁再次说道,说完便转过身,往外走,不叫上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还赖着,好像在打什么注意, 拉尔夫斯走到弗莱米尼教授面前,问道:“老头,有雪茄吗?” 拉尔夫斯憋了好久,一路过来,让他痛不欲生。 没有烟,是一件恐怖的事, “呵呵,没有,我不抽烟。”弗莱米尼教授笑着解释。 “真是无趣啊,你们。”拉尔夫斯嘟囔完,皮鞋鲁莽踏在瓷砖上,发出洪亮的声音,如同敲击在空旷的空间里。 “再见,老头!” 拉尔夫斯走到门外,才想起没有告别,顿时扭着肥硕的头,探过身,说道。 “再见。”弗莱米尼教授站着,依旧和蔼可亲,微笑着说。 直到拉尔夫斯的脚步远了,康斯旦丁也跟着远了。 弗莱米尼教授才坐下来,微笑渐渐消失,虚伪的表情,散开去,如同一段僵硬的木头,用一种几乎听不见声音的声调喃喃: 想不到,发育得这么好。 确实是超乎想象。 不过。 也好。 也好。 让它来得更快些,不必再久等了。 到时候………… ……………… 南区。 爱比尔·莫德大街。 天空飘起来了鹅毛大雪,淹没黑色的天空。 两道高拔挺立的身影望教堂的方向走。 一道身影高大威猛,另一道则是肥硕笨重,但一靠近,就会发现不是这样子。 “混蛋!该死的上帝,怎么这么冷,冻死了。” 这是拉尔夫斯的声音。 这两个人就是从西区回来的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抽着雪茄,边走边骂。 “闭嘴!拉尔夫斯。是你要下车吃饭,否则,早就回来了,雪那时候还没有下。” 康斯旦丁喝道。 拉尔夫斯耸耸肩膀,无奈康斯旦丁这个不要脸的,说: “噢噢噢,天啊,怎么有这种人,自己不吃,还怪别人。” 在南区,拉尔夫斯请客,康斯旦丁却是不能吃,毕竟刚刚做过手术。 拉尔夫斯去了最贵的牛排店,点了最贵的牛排和三瓶第八号威士忌,又慷慨大方点了一瓶西西汀葡萄酒给康斯旦丁,并说“喝西西汀葡萄酒对伤疤有美容养颜效果,伙计”。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康斯旦丁没有跟拉尔夫斯说话,拉尔夫斯的话总会歪斜到你身上,故意挑事情。 有时候,即使是拉尔夫斯的错,拉尔夫斯也能分一点出来给康斯旦丁。 所以,远离拉尔夫斯,眼不见为净。 没多久。 康斯旦丁走到教堂的旁门。 拉尔夫斯落在后面,慢悠悠地冒着风雪,走来教堂。 开了旁门,穿过走廊,再打开秘密之门。 “噗噗。” “噗噗。” 康斯旦丁打掉肩膀上的雪花,再把礼帽的积雪倒出来。 礼帽在回来的时候新买的,南区买的。 “噔噔。” 把皮鞋的脏污蹬干净,浑身上下微微几抖,再推开门。 “吱!” 门被推开。 祭台上,蜡烛里的神父回过头,眼里悄藏震惊,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毕竟,一个岁月久远的人物了,不会那么幼稚,伪装往往是一个老人最擅长的把戏。 第94章 不欢而散 “晚上好,康斯旦丁。” 神父难得一次转过身,望着康斯旦丁问候。 “晚上好,神父。” 康斯旦丁亦是有礼貌地回应,再轻轻地走过祭台,直直地坐在下面第一排暗红色的长椅上。 胸口的伤,让他不得不这么坐着,跟木乃伊一样。 “你怎么样?”神父用平静的语气地问。 语气里看不出神父有好奇,或者明知故问的嫌疑,而是像一个寒暄一样极其寻常。 “嗯……” 康斯旦丁鼻子嗯了口气,没有立刻回答,望着神父那波纹不动的老目,反而问道: “神父,这真是ss级任务吗?” 话甫被风吹掉进入耳朵里,神父僵硬的身躯登地一抖,心里陡然剧变,波涛汹涌,宽大的修生黑袍虽然遮住了他的颤抖,但那一纹一纹如同风过叶子的波澜还是逃不过康斯旦丁如苍鹰的利眼。 哼! 有猫腻。 一群老狐狸。 康斯旦丁暗道,不再盯着神父,直直坐着,如同笔直挺拔的橡树,双手各自轻松地放在膝盖上,双脚的脚心平地,没有翘着脚,像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 神父久久不语,无形地承认了。 这不像以往那个平和沉静的神父。 “唉——” 一声无声的深叹,让一团白汽暴露了它的存在。 神父从思想的风暴中走了出来,他只能选择回答。 神父用诚挚的语气道歉而道: “很抱歉,康斯旦丁,不是有意隐瞒。” 这证实了康斯旦丁的问题。 康斯旦丁没有得意,也没有生气,而是静静地听着。 这时候,更不会猛追烈打般地诘问,这会打断神父连贯的解释,安静地聆听是最好的方式。 这是作为一个好的观众要素之一。 果然,神父继续缓缓而说: “它刚刚密传下来的时候,是sss级任务,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紧着同一天,又密传过来,还是同一个任务,只是等级由sss级降为ss级。这里面还要求我不能告诉你。亲爱的康斯旦丁,你知道,这是规矩,我不能坏了它,否则,惩罚会不可想象的,你知道的,不是吗?” 康斯旦丁沉默不语,微微点点头,幅度不是大,如同苍天杉树的树头为风摇曳一样。 杀手组织的规矩,不是谁都可以挑战的。 也有过几个勇士这么干过,毫不意外,都回去天堂里住了。 最大的幅度的反抗,是一个叫班奈·让的杀手策反了一个海外小国,举一国之力进攻所有海外杀手据点。 这个叫班奈·让的杀手的结局,不言而喻:上了断头台。 神父即使是身不由己,也还是选择了自己,现在,又为了得到康斯旦丁的理解,只能这么做。 隐瞒? 是谁? 到底谁在针对我? 为什么这么做? 要置我于死地。 嗯——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杀手组织的上层人物。 上层人物 上位者吗?. 左位者还是右位者,顶位者不太可能。 只是,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康斯旦丁立刻思索着,眼神低垂,没有揪着神父不放。 话到这里,有七八分意思了。 神父虽然是事后说出来,但也已经坏了规矩,不过,不是很严重。 “嘭!” 门一撞响。 拉尔夫斯站在门前。 “嘭嘭嘭。” 拉尔夫斯横着过来,怒气冲冲。 到了祭台。 “啪!” 拉尔夫斯一巴掌拍在祭台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真他·娘混蛋,老不死的老头,敢隐瞒着不说,是不是有意对我,是不是啊!”拉尔夫斯朝着神父吼叫。 一旁的康斯旦丁没有劝解之意,因为这次任务差点丢了性命,确实该给神父一点颜色看看。 神父的脸色登时铁青,本就苍老的脸,再是铁青色,显得特别阴险,如同坍塌墙角的泥土。 “老不死的,狗娘养的,敢隐瞒我。现在,就让你死,让你跟你亲爱的狗屁狗屁上帝喝酒去……”拉尔夫斯似乎很愤怒,立即顺势抽出手枪,顶着神父的额头。 拉尔夫斯不仅侮辱神父,连神父的信仰也一起侮辱。 神父的脸色跟死人一样,难看极了。 如果说拉尔夫斯愤怒,也不至于这么愤怒,还有其他缘故在这里,那就是差点让康斯旦丁死在那个地下室,这是拉尔夫斯最不愿意发生的事。 神父由于自己的利益,进行了隐瞒,让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低估了这次任务的危险性。 不是低估,是根本无法想象的到。 神父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死着脸。 拉尔夫斯在祭台边,朝着神父不留余力地咆哮。 奇怪地,神父没有解释,也没有破口大骂反击。 “窸窸窣窣。” 神父从修生黑袍下,取出两封黑色信封袋,放在祭台上。 拉尔夫斯一见到黑色信封袋,痛骂声戛然而止,手枪迅速恢复原位。 拉尔夫斯伸出胖胖的富贵手,立刻夺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瞧,脸色如同婴儿一样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地笑嘻嘻,说道: “神父,这是一个误会,误会。”拉尔夫斯恨不得抱着神父说,如果可以,最好给予神父一个吻。 神父没有看拉尔夫斯,阴沉地别过脸 这时,拉尔夫斯没有叫老头,而是神父。 “噢噢噢,该死的,瞧我这暴脾气,真是要改一改,是的,是的,必须要改。” 拉尔夫斯看着生气的神父,恍然大悟地拍着自己地胸膛,仿佛悔恨交加说,又继续说:“神父,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拉尔夫斯,是一个没有骨头的东西。 康斯旦丁静静地看着拉尔夫斯自导自演。 拉尔夫斯绕过祭台,走到神父身边,说: “喂,神父,来来来,看着我,下次有这种任务,不用说,反正死的不是我,这个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拉尔夫斯变脸太快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这时,拉尔夫斯端端正正给神父鞠躬道歉:“很抱歉,我为之前的无礼道歉。神父。” 拉尔夫斯说完,又把康斯旦丁的那一份拆开,取出三张。 是支票来着,一张一万德币的支票。 拉尔夫斯把它塞进自己的口袋,默不作声。 “喂,拉尔夫斯,你最好老实一点,我不想让这个圣洁的教堂被玷污,特别是你那肮脏的血,知道吗?” 康斯旦丁在下面的长椅上,冷冷地威胁道。 拉尔夫斯装傻充愣地说: “康斯旦丁,你在说什么?” “你明白的,拉尔夫斯,我不会给你重复。”康斯旦丁对于拉尔夫斯向来都不客气。 “伙计,你以为借钱不用利息吗?哪有这种傻瓜蛋?” 拉尔夫斯无视威胁的说。 康斯旦丁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站了起来,离开长椅,走到拉尔夫斯的旁边,低声说:“你就是,拉尔夫斯。” “离我远点,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忽然炸毛起来,说了一句不可能说的话。 康斯旦丁伸出手,迅如浮光掠影,电光火石之间,从拉尔夫斯的口袋取走了一张支票,面额是一万德币。 康斯旦丁又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再说道:“谢谢,神父。” 这声谢谢是感谢神父的告知,即使是在事后,也有一些作用。 神父摆摆手,没有说话。 今天,不是一个好的夜晚。 还是先回去。 康斯旦丁心里喃喃,再告别: “神父,时间不早了,我想我需要先回去了,晚安。” 今夜,神父有些难堪,康斯旦丁识趣地先走一步。 “晚安。”神父客气地回应。 康斯旦丁轻轻地走了出去。 这次赏金是五十万便币,是康斯旦丁杀手生涯为数不多的赏金。 康斯旦丁走后,拉尔夫斯也跟着告别神父。 “该死的,还是里面暖和。”拉尔夫斯在门旁嘟囔一下,冲入雪的世界里。 寂静的教堂再次沉寂。 蜡烛闪烁着它的生命之火,只是,有的蜡烛快到了尽头。 一颗热热的,浊浊的眼泪,从神父的眼眸里,划过皱纹的脸颊,落在地板上,久久地,一声深沉的叹息呜咽在高高隆起的教堂:哎—— 神父凝望着暗红色长椅后的大门,仿佛是生死之门,喃喃自语: “拉尔夫斯,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我也愧疚,但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能再弥补了,他走了,就不再回来了,不回来了,拉尔夫斯……” 第95章 陌生纸张 浴室。 静影。 乳白色的灯光里,袅袅而起的烟,穿梭而过他高挺的鼻子,坚毅而深邃的蓝色眼眸。 液体流动肉体的声音,仿佛见到喉结上下滑动。 康斯旦丁仰着头,白兰地酒扬起,直泄千里地灌入咽喉,胃。 高浓度的酒精,刺激着咽喉,胃粘膜,让康斯旦丁脸酡红,像见到情人会害羞的情人。 圣地哥亚雪茄,像矮人一样地走到康斯旦丁性感的薄薄的嘴唇。 一阵水蒸气般雪茄烟腾腾而起。 康斯旦丁凝聚着修长的眉毛,陷入沉思: 这一切,都是阿道夫·亨森·金在背后所为。 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 他的秘密随着他的死,湮没在时间的长河里。 只是,他的主,是谁? 长什么模样? 什么的魅力,值得他献身。 为什么给我那么强烈的熟悉的感觉。 这有些惊悚,骇人。 不可思议。 很可惜,他死了。 如果,还活着,或许可以得知一些东西。 他那诡异的变化,与我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如果足够幸运,困惑就此解开。 确实,有些可惜。 嗯…… 似乎,阿格拉城遗址的诡异,冥冥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 “咚咚咚。” “咚咚咚。” 门忽然被敲响。 敲门声,把康斯旦丁从沉思中拉扯回来。 这声音有些突兀。 康斯旦丁没有开门的打算,自然而然联想到那个糟糕透了的邻居。 然而,被打断思考后,康斯旦丁没有继续再思索,而是从马桶上站了起来,把雪茄插入马桶熄灭,再与还剩一两口的白兰地一同放入灰色垃圾桶。 令人费解的,根据以往,这个糟糕的邻居都是连打带踹敲门,而今天,敲门声只响了几下便停止,这有些不正常。 或许,敲门的不是糟糕的邻居,或者,她醉倒于地,没有力气。 康斯旦丁没有好奇地出去,而是离开马桶,走进去沐浴区。 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哗地下流。 康斯旦丁洗了手,用宽大的手掌捧了一捧水往脸凑去,水从脸与手掌的接触缝隙,手指之间的缝隙,逃走,如此多次,再取下一条干净的毛巾,把水珠擦掉,把毛巾洗干净,挂好。 康斯旦丁不急不躁地穿着木屐,走出浴室。 歌莉娅已经睡着了,木屐发出来的声音,几乎为零。 “不是她?” 康斯旦丁走出浴室,低头转看着杉木门,发现从门缝下塞进去一张纸片。 停顿了一下,继续走过去。 康斯旦丁俯瞰着,登时静止不动,宛如凝固的石柱。 猛然之间,他满目恐惧与震慑。 一股寒气笼罩着他。 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背后已经被细细碎碎的细汗浸泡湿透,伤口被汗水浸湿,发出来的痛楚,康斯旦丁浑然不觉,因为他为更恐惧的恐惧所震慑。 这时的他,就是一根恐惧而摇曳的芦苇。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纸片用打印机打印着整整齐齐的黑色字迹: 嘿!你好! 朋友。 没有邀请的拜访,有些唐突,请原谅。 至于我是谁,以后,你会知道的。 在此,我直奔主题地告诉你,别把你躯体的诡异,你没有饥饿,没有情感,不会受伤的秘密告诉第四者。 在今后的日子里,你已经失去了饥饿感。 当然,你自以为是的理智与禁欲,并不是你的意志力,而是获得一种神秘力量的代价,也就是说,你没有情感,你不会开心,不会嫉妒,不会难过,不会喜欢,更不会爱上一个女人。 你没有生儿育女的欲·望,关于成家立业,这是不可能的事。 你受伤后,迅速恢复,这是这一种神秘力量的能力。它赋予你力量,你理所当然也要付出代价。 正是有付出,才有所得,不是吗?朋友。 当然,没有饥饿,你也不会饿死,这不是一件极好的是吗? 不必为那口口欲所缚,不必像头牲畜一样整日为食物担忧。 低级乏味透了,一群畜生。 做人就是做畜生一样。 恶心透了。 朋友,没有情感,是一件好事。 这是无数人渴望不可得的事。 瞧瞧,它对你多好。 是不是? 真是有些嫉妒你。 你是一个被宠爱的孩子。 你不必为悲伤的事哭泣,也不需要为女人整天提心吊胆,不会失眠,不会有做爱的念头,不会有吸毒的欲·望。 这些都没有用的东西,情感简直就是一团多余累赘的肉。 朋友,我们还会见面的。 不是现在。 现在不是时候,我被发现了,我的人被干掉了。 就是被你干掉的。 我需要躲一躲。 谁知道,下一秒钟的我的脑浆会不会被你的子弹穿过。 真是见鬼了。 他·妈的。 记住,管住你的嘴。 下次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当你饿了,我就来了。 管住你的臭嘴。 康斯旦丁颤抖的手指端,无声无息地滴下恐惧的汗滴。 还有人比康斯旦丁还了解康斯旦丁。 这好像是第二个康斯旦丁。 但—— 这语气,赤裸裸不怀好意。 康斯旦丁难得一见地慌乱地低低喃喃: 第四者? 我? 邦妮亚? 他? ……………… 淅淅沥沥。 潮潮湿湿。 高高低低矮矮。 穹隆。 屋檐,树缝。 墙角。 汽水瓶,纸片,都被打湿透,如同淋雨的可怜人。 昏昏暗暗的街道,没有一个行人,只有一个横着的人。 西蒙斯公寓,笼罩在寒冷潮湿的水汽里。 康斯旦丁的窗户紧闭着,窗帘拉得紧紧,天花板上亮着微微明的灯光。 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怀里躺着一只安眠的猫,桌子上放着一份《新里徳日报》和一杯袅袅香气的咖啡。 他左手放着那张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纸张。 康斯旦丁微微抿着嘴唇,修长的眉毛如波一样微微涟漪。 他企图从字里行间找出一些线索。 很抱歉。 这是打印出来的字,看不出来龙去脉,只能根据内容与用词来判断。 用词粗鲁。 这很可能是一个五六十岁以上,男性,粗鲁,面貌粗狂,脾气暴躁,甚至喝酒邋遢…… 窗外。 雨变稠了一些。 二月,到了。 绵绵不断的雨,宣告冬天结束了。 但冬天不甘心褪去,它的寒气在伴随雪化为水时,变本加厉,张牙舞爪。 红玫瑰大街的垃圾桶旁,丢弃着一条被污水浸泡的流浪汉,他跟流浪狗一样没有尊严。 “窸窸窣窣。” 静静未动的康斯旦丁小心翼翼地放下纸张。 这实在找不出来,是谁在背后。 仅仅凭借一张打印纸,有心无力。 接着。 他取来《新里徳日报》,并无声地端起咖啡杯,慢慢地抿了一口,再悄无声息地放好,安安静静地浏览起报纸。 怀里的歌莉娅没有被这一系列动作吵醒,反而发出甜甜的鼻鼾声。 《新里徳日报》: 莫德通电公司被收购 1月30号,莫德通电公司被超级梦工厂以三十九亿德币成功收购。 超级梦工厂董事长特拉特·约翰出席签约合同现场………… 记者:苏莱曼·夏尔 警惕!冷空气! 据气象台预报,第三次大寒潮………… 记者:司德·杰克逊 情人节将至,玫瑰花将涨价 2月14号是情人节,受第三次大寒潮影响………… 记者:布莱斯·杰克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如同阳台外还未停歇的寒雨。 此时的穹隆,已然漆黑一片。 寡言少语的门,难得地被敲响。 “咚咚咚。” “咚咚咚。” 有人来了。 附言二 西方,赛博朋克,比较小门类小说。 梦境。 虚拟世界。 梦幻与真实。 …… 这部小说的四条线索: 杀手组织。 主角。 神秘组织。 小说叙述:有序——无序——有序——无序——有序——无序(三大结构) 还有一个若有若无的线索:诡异跟踪者。 这部小说彻底走诡异,悬疑风格。 第1章 熟悉的身影 “喵——” 歌莉娅的酣睡被打断。 康斯旦丁放下报纸,抱起歌莉娅,走过去看看,是哪一位不速之客。 通过门镜,外面站着一位抱着一捧玫瑰花的胖子。 这是拉尔夫斯。 他哆哆嗦嗦地颤抖着,不像一个有脂肪的肥人。 “吱。” 门甫开,一袭寒气逼人。 “混蛋!真他·娘的冻死。”拉尔夫斯囔囔不住地叫道,又忙着喝了一口第八号威士忌暖暖身,继续说: “嘿!伙计,你终于开门了,想你难以入眠。” “什么事,拉尔夫斯,今天才第一天。”康斯旦丁不为所动地开口。 二月的第一次任务已经领取,暗杀一位天才诗人:叶惠·威廉。 一位穷困潦倒的落魄人。 诗人大都是穷光蛋,毕竟,世界这么匆忙,谁有闲情雅致读一下诗,不匆忙就会饿死,比起死亡,诗与远方就不足为道,所以,买诗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除了读书人有点闲时间。 “喂喂喂,伙计,这样会很伤人心,我会很难过一天。”拉尔夫斯抱紧了一下玫瑰花,用一种哀伤的口吻说。 “随你便,玫瑰花送给神父?” 康斯旦丁有意打趣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一把递上去,深情告白: “是你的,情人节快乐,我的小康斯旦丁,我的爱人。” “哦?是吗?我不喜欢玫瑰花,拉尔夫斯,你不知道吗?” 康斯旦丁说着,又接过这一捧热情似火的玫瑰花,继续说:“什么事?拉尔夫斯,你不是这种浪漫的人。” 这种浪漫指的是上门找康斯旦丁这件事。 “噢,天啊!康斯旦丁,你这种人就该千死万死,才拿了我的玫瑰花,又说不浪漫,去他狗娘养的。”拉尔夫斯仿佛气极了地骂道,再言归正传: “伙计,你答应我的事,该履行了,今夜不醉不归。” “仅仅这个?”康斯旦丁没有否认。 这顿酒,迟早要来的。 欠拉尔夫斯的东西,从来没有遗忘这回事,没有无形地加利息都已经是幸运的事。 “呃呃!别这么聪明,好吗?伙计,留点神秘感,才浪漫。” 拉尔夫斯耸耸肩膀,摊着手,不满地回答,然后,附在康斯旦丁耳边轻轻地说道,说完了再揩了康斯旦丁一下。 康斯旦丁一拳下去,不重不轻,程度是挠痒痒而已,顺便递过去玫瑰花,沉沉地警告:“老实点,你的口水很臭,跟臭水沟里的屎一样。” “呜呜呜!”拉尔夫斯顺势捂着肚子,逢场作戏,很真实地痛苦地叫道。 “咔!” 门忽然地关上。 康斯旦丁迅速地关了门,在门后留言:“等一下。” “喂喂喂!” “混蛋!!!” “开门啊!狗娘养的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愕然一愣,反应过来,迟了。 “咚咚咚!” “咚咚咚!” “真他狗娘养的。” “真该死!” 混骂声与敲门声,糅合一起,撞击着康斯旦丁的耳膜。 拉尔夫斯气急败坏,被丢在门外。 二十分钟左右。 “吱。” 门再次开启。 康斯旦丁换了一身黑色轻松装,脚着长筒雨靴,手里拿着一把长骨黑色雨伞。 歌莉娅跟在身后,摇晃着毛茸茸的黑色尾巴。 蹲在地上的拉尔夫斯,“哗”地站了起来,大声喧哗:“伙计,如果不是认识你,我绝对一枪戳过你的脑袋。混蛋!!!” “你乐意。”康斯旦丁无所谓地说道,又转身,俯下身,温柔地安慰歌莉娅:“亲爱的,我走了,你先睡。” 说着,不由自主地轻轻地抚摸了歌莉娅。 歌莉娅“喵”地长长低鸣,依依不舍。 “嘿!它舍不得你,伙计。”拉尔夫斯破煞风景地喊道。 “闭嘴,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伸直腰,再朝着拉尔夫斯说道。 以免吓到歌莉娅。 “这是真事,伙计,不信,你问问歌莉娅。”拉尔夫斯没有生气,反而和气地指着歌莉娅,说。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就是这么吵吵闹闹,说着粗俗的话,毫无介意。 ………… 此时的凯撒里德大陆,笼罩在黑夜的帷幕里。 新里徳城,飘着寒雨,虽然是春雨,但由于下雨,更寒冷,更潮湿,所以,现在它不太受人待见。 大寒潮也在驱赶着马车,望凯撒里德大陆而来。 马的鼻息喘在黑夜里,被煤油灯照亮成一团白雪。 马车上,是一位为岁月,生活摧残的马车夫。 马车夫后的车厢里,是给马车夫不可惹的人物的感觉,两位高贵的先生。 卑微与高贵,一直都存在,任何地方。 来自身份的贫贱高贵,更是压抑着底层马车夫本是无忧无虑的脸,麻木地如同一板落满尘土的木板。 “伙计,你去了,一切都明白了。” “拉尔夫斯,到底谁找我,除了李诺雅,我不认为我还有认识的女性。” “鬼知道,你到底哪里撒下的风流债。” 这两位高贵的先生正是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 两人在去拉尔夫斯家的路上。 那里有一个人在等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说完,转看着康斯旦丁,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上,不断地打量着康斯旦丁,最后光明正大,嫉妒地嘲讽: “混蛋,这副模样,跟炸薯条一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不可能,混蛋……” 此时。 康斯旦丁的胸膛探出一颗毛发柔柔的脑袋。 是歌莉娅。 歌莉娅看了一下,又藏回去暖暖的胸膛内。 康斯旦丁没有跟拉尔夫斯争辩这种无聊的话题,无意间,又联想到暴风雨酒吧,那位女孩,便问: “是不是红棕色长卷发?” “蓝眼睛?” 拉尔夫斯听了之后,嘴巴张得足以塞进去一个超级汉堡,缓过来,极其不高兴地答道: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带上我?” “阿道夫·亨森·金,暴风雨酒吧。” 康斯旦丁平静地回答拉尔夫斯。 “我怎么没有看见?” “你来晚了一步。”康斯旦丁难得一见地当了一次好人,不断地满足拉尔夫斯的好奇心。 “噢——不!”拉尔夫斯痛苦万分地叫着猪一样的吼叫。 拉尔夫斯痛苦极了。 女人,酒,是拉尔夫斯生命水。 与美人擦肩而过,这是要了拉尔夫斯的百无聊赖的生命。 康斯旦丁沉默地望着马车夫,驾驭着与马车夫一样为人奴隶的生涯。 拉尔夫斯在一旁,悔恨交加,如同忏悔的教徒。 等拉尔夫斯咆哮完毕,康斯旦丁再慢慢地问:“拉尔夫斯,你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 拉尔夫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再回答:“噢噢噢,绝对是真的,这可以对上帝发誓,这绝对是真的,我的可爱,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件事,指的是阿道夫·亨森·金与他的毛猴子的故事。 拉尔夫斯说着,顺势靠过去康斯旦丁,还没有倒在康斯旦丁的身上,即刻静止不动。 一柄沉黑色的枪,顶在拉尔夫斯的白白胖胖的额头,两只机灵的眼睛,无辜无邪地眨着。 拉尔夫斯不由自主地举起手来。 一时之间。 马车的车厢静止下来。 马蹄嘚嘚。 马车如同时间流逝,绝不逗遛。 很快,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下了马车,在马车夫的感激里走去拉尔夫斯的家。 远远地,康斯旦丁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似乎心有灵犀地回过身,她没有惊讶。 康斯旦丁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是她? 是的。 是她。 第2章 哀顺变 两层高的别墅,隐没在冰冷的夜晚里,通过玻璃的灯光赋予这夜以温度。 院子湿漉漉,多事的寒雨,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把拉尔夫斯的院子搞得到处都是水渍。 花草树木的积雪已经消融,不久就会长出嫩绿的芽儿。 “伙计,她就是那晚送你回去的好姑娘。” 拉尔夫斯无意地用了“好姑娘”这个词汇,朝着康斯旦丁说道,然后推开门,先走进去。 这很大可能是一个好姑娘,因为拉尔夫斯从来没有这么夸奖过女人。 拉尔夫斯的嘴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这次慷慨地吐了一条。 康斯旦丁没有多言,静静地跟着拉尔夫斯进去,情不自禁地疑惑:“她找我干嘛?” 那个女孩,似乎羞涩地有意地转开目光。 很快。 “噗噗。” 两人收回雨伞,挂在雨伞架上。 康斯旦丁停了下来,轻轻地蹬了一下水靴的污渍。 “嘿!不必这么讲究,随便一点。”拉尔夫斯毫不在意地叫道。 蹬干净水靴的污渍,再拉伸好衣领衣角,康斯旦丁才走过去。 “让你久等了,克里斯汀小姐。” 难以置信,拉尔夫斯极其绅士风度地走上去,又浪漫般地说道: “来!美丽动人的小姐,情人节虽然还没有来临,但你的到来,就是情人节的到来。你这么漂亮,值得玫瑰花萦绕着你。” 说着,拉尔夫斯递过这一捧玫瑰花。 “谢谢。”女孩恭敬不如从命地接过拉尔夫斯的花,不知觉地低下头,或许有外人在,女孩有些拘束。 一旁的康斯旦丁有些鄙夷拉尔夫斯,但又不得不承认,拉尔夫斯很机灵。 拉尔夫斯有意地把女孩见到陌生男人的拘束,化解掉。 “你好,我叫康斯旦丁·乔万宁。”康斯旦丁率先开口。 这时候,男士优先。 缓和了一下,女孩反应过来,再说:“你好,我叫克里斯汀·夏尔。” “很抱歉,节哀顺变。” 见面第二句,康斯旦丁直接很坦诚地来一个道歉,没有问找他什么事。 克里斯汀闻言,登时怔住,眼睛暗淡,涟漪着悲伤的波折,坚强如同泡沫一戳而破。 不言而喻,康斯旦丁的话如同玫瑰花的刺,戳痛了克里斯汀。 “对不起。”康斯旦丁再次诚恳地道歉,虽然他的行为是迫不得已的,但那个男人的的确确是克里斯汀的父亲。 康斯旦丁是杀死克里斯汀父亲的刽子手。 是的,康斯旦丁是凶手。 克里斯汀就是图书馆见过的蓝色长发,蓝眼睛,深深酒窝,蓝色肌肤的女孩。 阿道夫·亨森·金最宠爱的女儿。 一个羞涩的女孩。 克里斯汀镇定下来,用带着暗然悲伤的语气回答:“我找你有事。” 克里斯汀没有原谅说“没关系”,也没有仇恨骂“混蛋”,仅仅开门见山地说出找康斯旦丁的目的。 即使康斯旦丁是间接的刽子手,性质也一样,那就是杀了克里斯汀的父亲。 这一点,一时难以接受康斯旦丁的道歉。 拉尔夫斯安静地站在一旁,拉尔夫斯懂得说话的场合与分寸,不然,一个胖子容易让人讨厌。 “嗯,这个,拉尔夫斯在来的时候,马车上说过一些,什么事?克里斯汀小姐。” 康斯旦丁没有尴尬,很理解克里斯汀此时的反应,所以很坦然面对她。 这时,克里斯汀为难地,有意无意地看了一下拉尔夫斯。 聪明明慧的拉尔夫斯,识趣地赶紧说道:“噢噢噢,我懂,我懂,这个,我懂。你们放心。” 拉尔夫斯挥舞着双手,猥琐地看了一下康斯旦丁,再剜了最后一眼康斯旦丁,不甘心地走上第二层楼。 直到拉尔夫斯彻底不见的时候。 克里斯汀才从浅红色双肩女式背包里,取出一本厚重的《光明古经》,翻了一下,取出两封密封好的信件,递过去给康斯旦丁,再微微说道: “这两封信,我父亲叫我亲手交给你的。” 康斯旦丁接过来,撇了几下,一封表面写着:与克里斯汀同看;另一封辄是:独自一人看。 “什么时候的事?”康斯旦丁没有冲动地立刻打开,而是再问。 克里斯汀想了想,再回答:“好像是今天,也好像是前几天的事,信箱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打开过,今天打开信箱便看到,然后就找你。” “你父亲什么时候叫你亲手交给我?”康斯旦丁疑惑不解。 克里斯汀愣了愣,再指着信封上面的字说:“我爸爸没有跟我说,我是照着上面做的。” 康斯旦丁停止问下去的念头,这问不出什么,只好再次拿起信封,仔细地,不遗漏任何地方地观察。 信封很干净,没有污渍。 那用钢笔写的黑色字迹,早就干了,唯一可以判断就是黑色墨水粘着一些灰尘,侧面说明这有些时日,但很难判断出一个具体的时间。 严密的封口,说明信封完好无缺,没有拆封过。 除了这些,再也没有其他的有用的信息。 康斯旦丁失望地放下拿着信封的手,没有着急地按耐不住好奇地打开看看,而是疑惑地问:“你怎么认识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叔叔?” 克里斯汀重复着喃喃,看着康斯旦丁把信封放下来,有些奇怪,但最终没有说出来,而是回答康斯旦丁:“我小时候,我爸爸是南区的据位者时,拉尔夫斯叔叔常来我家喝酒,时间长了,我们就认识了。后来,拉尔夫斯被调去南区。” 一句拉尔夫斯叔叔,如同晴天霹雳,幽灵火再现。 诡异之间。 康斯旦丁惊骇地怔住不动,仿佛见到了什么骇人的恐怖的事情,薄薄的嘴唇微微颤抖,背后有一层汗。 康斯旦丁悄无声息地一个“收紧反应”。 这有些不可思议。 康斯旦丁不知道恐怖来自哪里。 似乎恐怖来自遥远的地方,又像来自身边,甚至是眼前。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之间不是拉尔夫斯嘴里的年岁远旧的“老伙计”,拉尔夫斯五年前调到南区,神父也是五年前才调到南区。 只是!!! 康斯旦丁的恐惧来自暗杀阿道夫·亨森·金时,拉尔夫斯对阿道夫·亨森·金完全没有,完全没有印象,更不用说认识。 这一点,拉尔夫斯完全不是装出来,绝对不是。 以生命人格可以保证。 恍恍惚惚。 康斯旦丁又宛若置身电闪雷鸣,昏黄猩红的诡异世界,内心不断地挣扎:不不不! 不不不! 不可能! 拉尔夫斯怎么可能。 等等! 等一等! 克里斯汀,她……也…… 不不不! 不可能!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不可能。 “怎么了?你怎么了?”克里斯汀弱弱地唤道,在康斯旦丁身边。 康斯旦丁没有听见克里斯汀的话。 过了十分钟。 克里斯汀不得不出手摇晃了一下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入梦过深一样,似乎经历了漫长岁月,才微微醒来,迷迷糊糊。 他本能地再用一只手揉了揉脸庞,最好此时此刻有一掬冷冻大脑的水在手心里,他想让自己从惊骇里出来,从迷惑不解里清醒过来,从难以接受的现实里出来。 一个巨大的疑问,彻底地落入康斯旦丁的世界里,把他如同绵羊般笼罩。 “怎么了,你怎么了?”克里斯汀困惑不已地问。 过了许久。 康斯旦丁才让自己镇静下来,再一次端详着克里斯汀。 发现没有什么异样,才回答:“没有什么,克里斯汀小姐,你父亲真的认识拉尔夫斯吗?” “当然认识。”克里斯汀有些不相信地回复。 “那你知道拉尔夫斯也参与进来了吗?” 克里斯汀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下康斯旦丁,微微点点头。 “讨厌拉尔夫斯,恨他吗?” 克里斯汀先点点头,紧着,又摇摇头。 如此奇怪。 康斯旦丁心有余悸地暗道,沉默了一下,抬起拿着信封的手,说:“克里斯汀小姐,现在,打开它吧。” “你来拆开。”克里斯汀说。 康斯旦丁暗呼了口气,再抬起另一只手,把“与克里斯汀同看”这封单独取出来,把“独自一人看”这封递给克里斯汀拿着。 歌莉娅也探出头,好奇地看着信封。 克里斯汀忽然见到从康斯旦丁的胸前露出一毛茸茸的东西,不由得眼睛一亮,随之,脸微微红,赶紧地移开视线到信封上,又好奇地想着:爸爸,你要说什么…… 第3章 它 “pi-pa。” 壁炉里燃烧的荔枝木瘤,炸起一声清脆之响。 康斯旦丁从腰间取出圣地哥亚匕首,没有就着桌子,只别着信封的封口的一角,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尖尖之处,一点一点地挑剔。 信封封好的故事随着封口一点一点打开而开启。 四毫米。 一厘米。 二厘米…… 随着匕首回归原处,信封已被打开。 康斯旦丁用修长手指轻轻地一捏,信封便张开嘴唇。 “克里斯汀小姐,女士优先。” 康斯旦丁递过去,没有自作主张,自顾自地阅读这封信。 毕竟,这是来自克里斯汀父亲的信。 “谢谢。”克里斯汀的教养让她不忘礼貌地答道。 她僵硬地接过信封,扭扭捏捏地取出信,把信封袋捏在手里,再把折了三折的信缓缓启开。 用黑色钢笔写的字迹端端正正,一股睿智的味道徐徐而来。 康斯旦丁好奇地望了一下信,再静静地望着克里斯汀,只见克里斯汀的脸忽而哀伤,忽而尴尬,忽而平和,最后是羞涩的赤红。 这是怎么了? 里面是什么事情? 过了许久。 “给你。”克里斯汀为难地递回给康斯旦丁。 其实,克里斯汀早就看完了,只是…… 康斯旦丁看着莫名其妙的克里斯汀,没有问“怎么了”,疑惑地接过来已经打开的信。 克里斯汀的手指端不小心触碰了一下康斯旦丁的手,克里斯汀触电似的本能反应收缩回去。 康斯旦丁的目光没有注意到克里斯汀的异样,而是被阿道夫·亨森·金的信震慑住,一时之间,仿佛见到那个和蔼可亲的长辈在与他谈谈人生,说说心里话,讲讲这个世界。 阿道夫·亨森·金的信: 亲爱的贝达思,至爱的小夏尔: 你们好! 原谅我们以这种方式见面。 当你们拆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我的小夏尔,我的宝贝,我的小女儿,别哭。 你已经长大了,你不再是那个被一只蟑螂吓一下就哭的女孩。 爸爸相信你已经长大了,我的小夏尔长大了………… ………… 很抱歉,贝达思。 我的朋友,原谅我啰嗦,虽然我不是老太婆,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跟小夏尔多说几句。 接下来,还是请原谅我,原谅这个决定有些自作主张。 但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如果可以,请帮我照顾好我的小夏尔,我的宝贝。 可以吗? 我的朋友,贝达思。 这是我来信的第一个目的。 第二个目的,就是关于你与小夏尔。 小夏尔,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不是一个普通人。 可怜我的小夏尔。 她生病了。 小夏尔得了一种怪病,每到月圆之夜,她就要发病。 这一点,在初次接触,我不敢相信这世界有这种东西存在。 很痛苦,它就出现在我面前,在我可爱的小夏尔身上。 它是一种很美丽,又很骇人的鬼物。 月圆过后,它又恢复原样,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上帝。 这是惩罚我吗? 我一直都是一个虔诚的光明教徒,不漏下一天不去祷告。 为了治好小夏尔的病,我读了无数的医书,也请教过帝国所有的医生,甚至海外的医生都有,也拜访过古怪的人,都无济于事。 无济于事。 这让我很煎熬。 我不敢把小夏尔带去医院,也不能把医生请到家里。 这会惹来很多麻烦的。 我的小夏尔,本就胆小,再让她收到惊吓,我会痛苦,愧疚。 小夏尔,不能被歧视。 每次月圆之夜即将来临时,我都一个人守护着我的小夏尔。 然而,每次圆月之夜的翌日,都会有一个男人稀奇古怪的死亡,死在梦里。 不不不。 这让人难以置信。 是的。 难以置信,到现在我都难以接受。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十五岁那年,才有所好转。 那天,天气不是很好,阴阴沉沉,似乎要下雨了。有一个穿着灰色带帽长袍,戴着面具的怪人径直找到我。 我不知道他是男的还是女的,现在还是用“它”这个称呼,比较合适。 “它”告诉我,它有办法缓解小夏尔的症状,甚至可以根治。 你知道,这对一个父亲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激动得失去理智,但我不相信有种事。 这时。 “它”给了一瓶名称是“圣水”的药水给我,告诉我,有效果之后,“它”再来。 果然,“圣水”对这种鬼物,很有用,就跟猫抓老鼠一样,这鬼物就是可怜的老鼠。 当然,有所得,就要有付出,世界上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以为,我拿出我所有的财富跟“它”换,“它”就会答应。 这一笔钱财足够一个人挥霍两辈子了。 “它”拒绝了。 也是,怎么可能。 “它”不要钱,也不要古董,“它”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在我身上动了一下手脚。 我很抗拒,只是一想到我的小夏尔,我只能同意。 我是一位父亲,我没有拒绝的魄力。 我太爱我的小夏尔了。 之后,轮到我的躯体出现了问题。 先是容易疲惫,再是心里暴躁,理智越来越迷失,狂躁愈来愈暴躁。 我想赶紧终止这糟糕的一切,但我不能终止,因为小夏尔的病还没有治好。 我不得不把小夏尔与我隔开。 不久。 “它”又来了。 它带来一瓶“魔药”。 死亡也跟着来了,疯狂也随之而来………… 好了,贝达思,我的朋友,到了这里,我想你明白了。 还有,不要靠近“它”。 一定不要靠近“它”。 等一下,我的小夏尔,会把她的怪物给你看看,她跟你一样,也只有你才能照顾她。 我的小夏尔,是一位好女孩,她很乖,不会闹脾气。 贝达思,我的朋友,拜托你了。 一切平安! 阿道夫·亨森·金 康斯旦丁默默不语,这封信给他的感觉:这是一位父亲的殷殷之语,饱含爱意。 只是—— 这真的是来自他的亲笔吗? 带着疑问,康斯旦丁回过神,望着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眼睛满含泪水。 “喵~” 歌莉娅呢喃了一下,百无聊赖地缩回去,藏在康斯旦丁的胸膛,这里面比外面暖和多了。 克里斯汀蓦然反应过来,脸儿红扑扑,不由得别开脸。 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落泪,真是一件尴尬的事。 克里斯汀尴尬的还有第二件事,她父亲叫她把怪物给康斯旦丁看,但怪物在后背。 虽然,今天穿着轻松的裙子,容易褪去,但康斯旦丁是一位真正的男人。 这…… 第4章 后背 康斯旦丁把目光错过克里斯汀,这样会让这个安静的女孩,没有那么拘束,难为。 过了一会儿。 克里斯汀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欲言又止,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 “先打开最后一封信,克里斯汀小姐,你觉得怎么样?”康斯旦丁以温和的语气说道。 提出这个话题,这有利调和这种放不开的气氛。 剩下的这封信,有些古怪诡异。 以阿道夫的睿智,他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独自一人看”,这个指示代词不明不白,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康斯旦丁的怀疑更盛,迷雾更浓。 现在,他把这个问题让给克里斯汀抉择。 “还是你来。”克里斯汀先放下难为的事,把“独自一人看”这封信递给康斯旦丁。 她选择了拆开,互相阅读。 “嗯。” 康斯旦丁没有意外,仅仅微微点头,接着,再重复第一次用匕首拆信的动作,再次递给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粗略而过,递回去康斯旦丁,说:“是你的。” 康斯旦丁拿着信,撇了一下,再问:“克里斯汀小姐,能否冒昧问一下?” 克里斯汀“嗯”地颔首。 “我知道这有些不礼貌,确实,我不是在质疑阿道夫先生,只是,这是真的吗?”康斯旦丁有意用了“先生”这个尊称,才疑问。 当然,质疑一个逝者,是极其有失教养的行为。 尤其是对一个甫才失去父亲的女儿而言,极度没素质的问话。 果然,克里斯汀脸色一皱再缓和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有我父亲才知道这些事。”克里斯提碍于情面,迟疑了几分钟,才答复康斯旦丁。 “谢谢。”康斯旦丁习惯地微微而道,再次思考: 这一切,是为什么? 太完美了。 完美到无懈可击。 为什………… ………… “咚咚咚。” “咚咚咚。” 康斯旦丁和克里斯汀走上第二层。 一到拉尔夫斯的房间,便听到“震耳欲聋”的鼻鼾,如同猪圈里的配种大公猪的疲倦声一样。 “咚咚!” “咚咚!” 康斯旦丁曲折着修长手指,来个“进门敲”。 拉尔夫斯并没有醒过来。 随后,康斯旦丁再走进去。 克里斯汀跟在后面。 “喂!” “喂喂!” “拉尔夫斯,该起来了!” “酒快喝完了。” 康斯旦丁没说完,拉尔夫斯“蹬”地竖了起来。 “混蛋!” 愣了一下,反应回来,拉尔夫斯开口: “伙计,终于结束了。” “狗娘养的,这么久。” 囔囔不止。 一瞬间,整个空间变的聒噪起来,像有一头“哄哄”叫的发情猪。 “拉尔夫斯,你的房间借一下。”康斯旦丁直奔主题地说道。 这时,拉尔夫斯望着康斯旦丁身后的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的海水蓝,透明的脸儿,赤红得如同烙红的铁块,几乎成了铁水。 拉尔夫斯登时严肃起来,没有猥亵地调侃,而是以长辈的身份地威胁:“康斯旦丁,虽然我们是老伙计,但克里斯汀是我的侄女,你别乱来,这是真的。” 康斯旦丁征了一下,首次见到这么正儿八经的拉尔夫斯,显而易见,康斯旦丁吃了一惊,再解释: “你误会了,拉尔夫斯,没有你想得这么龌龊,仅仅一些芝麻小事,……我想,你该下去准备一下,如果再过几分钟,我想我们需要吃早餐,不是喝酒。” “是吗?小夏尔。”拉尔夫斯在向康斯旦丁求证,也在向克里斯汀求证。 克里斯汀局促不安地点头。 “你说呢?”康斯旦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拉尔夫斯自己猜去。 这个时候。 拉尔夫斯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康斯旦丁身边,附在康斯旦丁的耳际,低低而道: “好酒在等你,快点。” 说完,拉尔夫斯走出去,到克里斯汀的身旁,悄悄地说: “小夏尔,这个混蛋有什么非分之想,你大声叫叔叔,叔叔立刻上来枪毙了他,小心点,他是一个十足的混蛋,别上了他的道。” 蓦然,克里斯汀眼眶润湿,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拉尔夫斯再回过头,朝着康斯旦丁说道:“安分点,伙计。” 说完,拉尔夫斯走下了楼,开始着手烧烤的一切事情。 拉尔夫斯的卧室,很干净,很整洁。 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衣物没有乱扔乱丢,袜子也没有这里一只,那里一只。 最重要的是,空气没有发霉发酸口水味道。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看起来邋遢龌龊胖子的卧室。 “你过去那里,克里斯汀小姐。”康斯旦丁无动于衷地指着一盏发着暖和的灯光之下的位置说。 克里斯汀脸红的看不出她是蓝人,她点着头,与康斯旦丁擦肩而过。 康斯旦丁背对着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走到灯光之下,偷偷地回头,发现康斯旦丁背对着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又紧张起来。 她想起了图书馆时,自己俏皮的问题:我不美吗? 时间仿佛静止。 时间又仿佛流得很慢很慢。 似乎,整个空间弥漫着暧昧。 但—— 康斯旦丁眼波没有波动,心跳此起彼落,规规矩矩。 只有克里斯汀不知不觉地变得不安。 很久,很久。 终于听到褪下衣物的“窸窸窣窣”声。 又是很久很久。 克里斯汀才弱弱地说道:“可以了,康斯旦丁先生。” 声音小到几乎为0分贝。 康斯旦丁依然等了一下,再转过身。 一看,忽地被吸进去那片不可抗拒的空间。 那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后背,柔顺的长发,漂拂至脚踝处。 这是康斯旦丁见过最美,最美的后背,如果非要寻找一个词汇来描绘她,只能用一个“妖美”。 很难让人把这美丽动人的事物与恐怖骇人的怪物联系在一起。 难以想象。 这是一种令人发病的怪物。 这张后背,与人的错觉,是一位美杜莎的女妖。 是女妖,不是女神。 这种感觉,诡异,神秘,甚至令人敬畏,恐惧,膜拜。 与女神的圣洁,高贵,大相径庭。 只一张后背,就令人无限遐思,陷入诡异的空间,如果,如果那张脸,会是什么模样。 水彩画的脸儿? 玉石雕刻的脸儿? 泉水凝聚的脸儿? 到底什么模样的脸,才能与这张“妖美”的后背,相辅相成。 康斯旦丁望着这张附在克里斯汀后背的后背,一时之间,不知不觉。 某处空间,某张同样妖美的脸,“哼”地张开冰冷无情的眼眸。 时间滴答,滴答………… 声明书暨附言三 申明: 有些封印物来自scp基金会,非本作者原创,但有所改动。 其他的封印物来自东西方民间传说。 本作者于此,感谢scp基金会与scp基金会成员。 尊重知识,尊重原创,特此声明。 ……………… 附言三: 时空出现漏洞,时空会纠正它的存在与正确。 时空波动,第一次出现。 (ps:不要企图揣测,触摸真相,会迷失在这个世界,怀疑自我的存在。) 第5章 诅咒 淅淅沥沥。 外面的雨更稠,夜更浓。 寒风吹进湿漉漉的院子,吹进敞开着门的屋子。 “嗞嗞嗞。” 来自自身脂肪的动物油煎烤自身的肉与骨头。 烤箱旁边站着肥硕的拉尔夫斯与挺发的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边脱下手套,边说:“伙计,等我一下,这就是我要给你的承诺。” 康斯旦丁微微颔首。 拉尔夫斯放下手套在桌子上,径直走上楼去。 克里斯汀已经回去了。 今天,够她为难与悲伤的。 她是一个可怜人,可怜的孩子。 过了三四分钟,拉尔夫斯手里拿着一本5x5厘米的小本子,小本子用报纸包裹着,以至于让人错觉这是巧克力盒子,走过来。 就是这个吗? 康斯旦丁望着拉尔夫斯,有些疑惑。 “给我一个吻,伙计,它免费送给你。”拉尔夫斯嬉皮笑脸,一如既往地调侃着。 “哐哐。” 康斯旦丁举起手中的小刀,拍打着旁边铁质的烤箱。 意思,不言而喻。 “不不不,一点都不烂漫,伙计。”拉尔夫斯扫兴地递过去,再嘱咐:“回去再打开,我可不想你带着两颗心在喝酒,一心二意,这很让人反感的。” “谢谢。”康斯旦丁不感冒地回应。 听起来,一点诚意都没有。 康斯旦丁就是这么一个人。 “谢谢?噢——混蛋,这太敷衍了事,如果有诚意,你应该给我一个拥抱。” 拉尔夫斯说着,伸开双臂。 然而,等了半天,只看见康斯旦丁把小本子放进口袋,然后,康斯旦丁转身盯着烤箱。 “我就知道,我这个人,对你就是太好了,谁说不是呢?我太宠着你了,康斯旦丁,我的老伙计。” 拉尔夫斯只好放下张开的双臂,走过去。 拉尔夫斯并没有尴尬,两人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嗞嗞嗞。” 烤箱发出诱人的声音,仿佛见到金黄金黄的烤肉煎着沸腾的油。 “喵~” 歌莉娅鼻子很敏锐,嗅着从缝隙逃逸出来的烤肉香气,嘴馋得鸣叫。 “嘿!贪吃鬼,等一下,现在还早着。”拉尔夫斯朝着歌莉娅打招呼。 歌莉娅通人性地眨着眼睛,没有再叫唤,毕竟,拉尔夫斯说还早着。 “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东西。”拉尔夫斯不由自主地夸了一下。 爱屋及乌,拉尔夫斯深爱着康斯旦丁,毫不意外,也深爱着这个可爱的黑精灵。 拉尔夫斯对歌莉娅,宠溺至极。 这时。 康斯旦丁平静地开口:“拉尔夫斯,为什么那天,你对阿道夫·亨森·金一无所知?” 康斯旦丁还对于这件事,疑惑不解,也还在思考着克里斯汀这件事。 这些事情,一时半会,让人难以理解,接受,甚至让人心有余悸,恐惧。 闻言,拉尔夫斯顿时停住脚步,整个人停止了一切动作,严肃了起来。 三分钟后。 康斯旦丁吃惊地转过身,发现拉尔夫斯变了一个人,不再嬉皮笑脸,甚至是静到恐怖。 拉尔夫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似乎在努力着回想着什么。 康斯旦丁默契地屏住呼吸。 过了十分钟。 拉尔夫斯眨动着长长的睫毛,以从未见过的严肃的表情,与严肃的语气回答: “康斯旦丁,我们是伙计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如同流星,如同狂浪,如同暴风雨猛地撞击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的手指极其不自然地扭动着。 这个问题,太意外,也太突击。 一时语塞。 康斯旦丁为难地别过脸。 “哎!!!” 拉尔夫斯长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再自嘲地说道: “我就知道,自作多情了,呵呵,杀手是不可能有感情的,不可能把后背交给他的搭档的,这一点,你做的很好,伙计。” 拉尔夫斯的话,看不出在自嘲还是在讽刺。 “是的,非常棒,伙计,你完全按照我的话去做了。好极了。”拉尔夫斯似乎在夸奖,又似乎在嘲讽,继续说:“康斯旦丁,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兄弟了,至爱的兄弟,我的伙计,我可以把我的后背交给你,甚至可以把命都给你。” “鬼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混蛋!!!” 康斯旦丁浑然不觉,迅雷似的一个颤抖,手也跟着微微而抖,脸极其不自然,僵硬着。 缓了一下,拉尔夫斯似乎骂自己一样: “真他·妈的混蛋,叫别人别动感情,自己忘记,混蛋。” 康斯旦丁终于明白克里斯汀的难堪的感受,此时。 骂完自己后,拉尔夫斯才言归正传,答复康斯旦丁: “伙计,那天的事,我记得一清二楚,但对于阿道夫·亨森·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发生后,我才记起他,真他·妈的诡异,见鬼了,伙计。” “你知道,我跟老阿道夫是老相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太他·妈的见鬼了。” 康斯旦丁的脸色从难堪转为困惑,再是惊骇。 这次,拉尔夫斯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伙计,我只有你这么一个还看得过去的朋友,如果你死了,我的人生那真是没有味道极了。” “那些人,愚蠢透了,我不希望你也这么愚蠢。” “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不是吗?” 康斯旦丁没有说话,拉尔夫斯继续开口:“是的,你是一个聪明人,所以,别去好奇了,可以吗?可以吗?伙计。” 康斯旦丁还是没有说话,这让拉尔夫斯摸不准康斯旦丁是否定,还是肯定态度。 拉尔夫斯没有等到康斯旦丁的回答,只好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每个企图去解开这个问题的人,无一不是疯了,就是诡异的失踪,死亡。谁想揭开它的面纱,谁就要承受未知的恐怖。” “每个挑战杀手组织的人,都死得很惨。” “每个人,想活得明明白白,最后迷迷糊糊的死了。” “这些都是你手上这本笔记本的笔记。” “康斯旦丁,希望有一天,我能死在你前面,这辈子,是多么的空虚,无聊,乏味的…………” ………… 康斯旦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拉尔夫斯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凯撒里德大陆,流传着一个诅咒——所有的杀手都不得好死,死了不得安息。他们手里沾了活死人的血,他们只杀死了一个活人,还有一个死人没有杀死。噢噢噢,去他·娘的,我也想当一个好人,也想上天堂………… 康斯旦丁回去后,下着寒雨的夜,响起了恐惧的枪声,一具蓝人女性,赤裸裸,某处还遗留着恶心的液体,躺在冰冷的水渍里,眼睛没有闭上,那里满是恐惧,挣扎,痛苦,惨叫。 女妖的歌声,从封印里飘出: 乌鸦嘴会唱歌 每一只乌鸦一叫 就要死去一个人 每死一个人 就会变成一只乌鸦 那只乌鸦又变成一个人 只是啊只是 乌鸦叫死的人 就是自己啊 第6章 后遗症 翌日,风比昨天凛冽,暗然而袭击。 毛毛细雨,似飘似落似停滞。 一个肥胖的身影,弓着高大肥硕的身子,宽大的肩膀,瞬间瘦弱,满目蓝色的哀伤。 仿佛,这片空间的雨都在默哀。 他面前是一座低低矮矮的坟墓,新鲜的泥土气息,说明这是一座新坟。 西蒙斯公寓。 黑色的胖猫窝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眠睡。 这是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手里拿着克里斯汀留给他的信。 这封信来自她的父亲。 克里斯汀是一名偷渡者,异乡人,孤儿。 克里斯汀随父亲母亲,坐着一轮偷渡船,三人从蓝人的故乡,漂洋过海,颠簸过凶残的南洋,再心惊胆跳而过脾气暴躁的太平洋。 远望凯撒里德大陆就在眼前,滚滚重浪的太平洋却无缘无故诞生可怕的漩涡。 那艘载着小克里斯汀的偷渡船如同可怜的鸭子,被吸引进去。 小克里斯汀不知道怎么活下,后来,阿道夫·亨森·金在沙滩上遇到了小克里斯汀。 他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克里斯汀,并以他至爱亡妻的姓冠之——夏尔。 这就是克里斯汀·夏尔。 信里还说了一些克里斯汀小时候的趣事。 这些看起来,无关紧要。 康斯旦丁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也不好奇。 康斯旦丁把信重复看了三遍后,停止不动,信捏在手里,一动不动。 他皱着眉头,过了一下,修长的眉毛舒缓,把信放在了桌子,拿过来拉尔夫斯给的小本子。 实在想不出,阿道夫写这封信的意义。 但唯一的好处,解开了阿道夫是白人,克里斯汀是蓝人的矛盾。 康斯旦丁把用报纸包裹的小本子,观察一遍。 “窸窸窣窣。” 康斯旦丁用指甲,如同刀片一样慢慢地从小本子的边缘划开,沿着边缘,划开一周。 “窸窸窣窣。” 把包裹的报纸取了下来。 包裹的报纸没有什么一样。 随之,轻轻翻过,泛黄的书页,吹出它岁月的呼吸。 忽然,翻动的动作停住。 康斯旦丁眼前一亮。 他看到一张纸张,与这本1厘米厚的小本子一样泛黄褪色。 他温柔捏起来,放在眼前。 泛黄的纸片,应该是用一根木炭磨砂小,然后再书写的。 语言是旧里德人语言,这一点,不是很大的问题,可以阅读。 纸张: 此是禁忌之书。 勿流传出去。 勿流传出去。 这是吾等用生命换来的。 吾等命休矣。 若流传出,汝命休矣。 等!!! 等!!! 等一个人!!! 切记! 切记!!! “看来,拉尔夫斯已经看过了。” 康斯旦丁联想到昨夜拉尔夫斯嘱咐的话。 “他们遇到了什么事?” “他们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谁在后面追杀他们?” “他们受伤了?” “是的?应该是受伤了。” 无数的疑问,蜂蛹而至康斯旦丁的脑袋,让康斯旦丁一时半会,窒息感掩盖呼吸。 康斯旦丁拿着纸片,让呼吸平顺后,闭上眼睛,企图让自己置身那个环境,假想自己就是他们的一员。 追杀。 禁忌。 我们。 逃亡。 等。 等一个人。 ………… 过了很久,康斯旦丁睁开眼睛,重新整理一下思绪: 他们是某一个组织,为了某种目的,潜入了另一个组织,甚至是敌对组织。 他们成功了,也不是成功。 因为他们被发现了。 他们带不走一种“书”,然后把“它”抄在小本子上。 还是不行。 他们不得不逃亡。 与此同时,还有一对“人员”,与他们接应,这一对“人员”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对人员。 他们在等谁? 等谁? 时间一点一点如同屋檐渐渐凝聚的水滴静静,又一丝一丝似穹隆之下的雨丝动态地飘去。 无可奈何。 康斯旦丁把这张纸片放在一旁,打开小本子的第一页。 第一页用木炭标着一个旧里德文字的数字,并用一个不是很圆的圆圈住它:one 康斯旦丁迅速做出猜测: 这个圆,不是很圆,扭扭捏捏。 不是这个写字的人,画画不及格,就是情况极其严峻,容不得他们一笔一笔画,写。 看样子。 应该还有第二本,第三本,甚至很多本。 那么。 拉尔夫斯可能还有。 明天,该问问这个不老实的老实人。 随之,康斯旦丁翻开第二页。 一个新的世界,轰然打开: 不入级别的封印物,也称非变态非人格非精神且是变异的后遗物。 它们的诞生来自第一代封印物,诞生于基因突变,并不可能的可能遗传下去。 它们承接了第一代的一部分能力,也全部需要承受来自基因突变的不利性,多害性,不确定性,也称突变后遗症。 后遗症:可能是软骨症,畏寒症,嗜血生存症,面目畸形,等等后遗症。 唯一的好处,后遗物还能保持理智清醒。 此时此刻的康斯旦丁,宛如回到了小时候,一个幼稚无知的儿童,对这些深奥的知识,即是好奇又畏惧。 【封印物】 【基因突变】 【后遗物】 【后遗症】 这些陌生新奇的词汇,像一块一块长石块,狠狠地拍向康斯旦丁,令康斯旦丁瞬间发晕。 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么多新词汇。 康斯旦丁静静地重复着这些词汇,又把【后遗症】与现在的【后遗症】对比,含义一样。 之后,【后遗物】也比较容易接受。 唯一是【封印物】与【基因突变】等词汇。 不断地自我解析,记忆。 康斯旦丁带着这些新词汇,继续翻开书页: 非变态且是变异后遗物狼人: 来自第一代封印物:序号b—0005—血狼 能力:不入级别。 ———— 吸血鬼 c—0421—不死人。 能力:不入级别。 ———— 之后,都是以非常简略的写法抄写,康斯旦丁随着这简略的笔记,不知不觉地紧张起来,仿佛是自己在偷看,无时无刻警惕着外面随时有人进来一样。 书页,无声又紧张有序地翻动: 非变态且变异后遗物: 蜘蛛女 来自d—7573多肢患者 能力:不入级别 ———— 雪怪 来自a—0000暴风雪 能力:不入级别 ———— 蛇人 来自c—4441女蛇 能力:不入级别。 ………… 翻动书页的声音,戛然而止。 康斯旦丁顿时呕吐起来,“呕呕呕”,康斯旦丁干呕不止。 太恶心了。 向来冷静的康斯旦丁,从没有这么脆弱,实在是太恶心了。 他看到了d—系列封印物,还是一个老熟人。 绝对想不出,这么一个模样。 第7章 痛苦与代价 等级:d—系列 程度:畸形变态 人格:多重人格 状态:精神疯狂(污染) ———— d—4044腥臭肿瘤人 能力:d级肉体型且远控型 用木炭画的图:一个肚子浮肿,浑身肿胀,有八只蜘蛛的肢脚,全身上下大大小小都是肿瘤包,仿佛闻到糜烂的味道。 眼睛,疯狂,痛苦,惨叫。 裂开的嘴,流着脓液,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 它就是阿道夫·亨森·金。 久久难以平复。 康斯旦丁此时觉得让阿道夫回去,是一件正确的事,甚至一件可以上天堂的好事。 “上帝,这都是什么?” “怎么诞生的?” “怎么可能……” 康斯旦丁低低微道。 怀里的歌莉娅,呢喃了一下,看见康斯旦丁自言自语,又困地睡着。 微微调整一下心态,康斯旦丁继续翻开: d—0000粘怪 能力:d级远控型 图片:一团浆糊一样,浑浊半固体半液体的肮脏物。 ———— d—0100食人箱 能力:d级肉体型 图片:一个长着脚的正方形大箱子,似乎,人长在箱子里,又像箱子长在人里。 ———— d—0101小丑患者 能力:d级肉体型 图片:一个咧嘴大笑的小丑。 ———— d—0006红帽子 能力:d级肉体级 图片:皮肤脱落拖地的老妪,一顶人皮红色的帽子,遮盖着面目。 ———— d—0009居然对八旬老人做出这种不知羞耻 能力:d级肉体型 图片:一个赤裸裸,目光呆滞的男性老人,嘴里涎出长哈喇子。 ———— d—5323心肌梗塞 能力:d级肉体型 图片:一个倒伏桌子上的邋遢人。 ———— d—7573多肢患者 能力:d级肉体型 图片:一个面目狰狞的人,一个躯体,十六只脚,十七条手。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小本子翻得很快,又很慢。 康斯旦丁被吸引进去一个诡异的世界。 不知不觉,翻到了后面,后面的笔记,拉尔夫斯已经说过。 确实,拉尔夫斯已经看过了。 康斯旦丁并没有合上书,静静地整理,思索: 这本笔记,是有选择抄写。 序号并不是从大到小,这一点可以证明。 根据前前后后的断断续续的线索,可以推断出,它的等级应该是这样: 非变态且是变异后遗物<d—系列<c—系列<b—系列<a—系列。 应该,上面还有。 等级越高,危险系数越大。 只是,肉体型与远控型,有些不确定。 等一等。 等一等。 或许。 可以从字面理解。 是的,可以这么理解。 肉体型应该是近距离攻击,远控型则是远距离攻击。 这一点,可以从阿道夫身上佐证。 阿道夫进化为半腥臭肿瘤人后,它的长发可以远距离攻击,也可以近距离攻击,它的肢脚可以近距离接触。 确实,这么理解,没有什么不合适。 那么,阿道夫的狂热与暴躁,可能与精神疯狂(污染)有关。 这是获得力量的代价吗? 只是,这代价有些大。 它的进化,是痛苦不堪的。 所以。 还是当一个平凡人幸福,平安就是最大的财富,平淡才是生活。 只是。 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 是谁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似乎,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 也令人心悸惊悚。 这些东西,太畸形,另类。 不得不承认,这很骇人。 嗯…… 我想,这有些不走运。 是的,我有足够的感觉,我也是其中一员。 不需要祝贺词。 没有人喜欢为不幸唱歌。 谁喜欢不幸,那些为不幸歌唱的人,不过自我麻痹而已,自欺欺人。 算了。 看样子,调皮的上帝在故意为难我。 他怪我不是一个光明教会的信徒,不是他的人。 虽然这样子,我还是不愿意当一个教徒。 我喜欢无挂无碍。 看来,孤岛看落日,安静听听海浪的欢声的愿望,有可能成为一种奢侈品,如果可以,我还是情愿在孤岛上孤独终老。 调皮捣蛋的上帝他不想让我这么做。 这不太讨人喜欢。 当一个怪物。 不过。 似乎,有些期待,又有些恐惧。 我是不是疯了。 应该不是。 疯子不会这么安静。 是未知疯了。 未知确实就是这么个模样。 嗯,我的封印物,它会是什么东西,什么模样? 是哪一个等级? d? c? b? a? 康斯旦丁思索着,不由的抬起右手,盯着利齿长舌的怪东西,恍惚有一点点儿接受的错觉。 阳台外面的雨又稠了许多。 那道坟墓前的身影,动了一下身形,他从腰间抽去沉黑色的手枪,抚摸了一下,举起来,对着阴沉沉的天空。 “砰!” “砰!” “砰!” 三发子弹,射向落泪的天空,似乎告诉上帝,有人来了,你需要开一下门。 然后,他垂落着枪,再次静止不动,与风与雨与坟墓与这片阴湿的空间成为了一副阴暗的静物画。 康斯旦丁望着右手,出神: 这个世界,开始不正常。 拉尔夫斯不是正常人。 神父不是正常人。 歌莉娅也不是正常的猫。 我也不是正常的。 这个不正常出现在哪里,我又说不出来了。 让人质疑自我的理智。 应该是,拉尔夫斯该回去娶一个女人,生儿育女,顺便教教孩子们几句粗话,不听话,顺便踹他们几脚。 确实,踹小孩子是不良好的行为,但调皮蛋就要这么对付,才有效果,不然,他们总把番茄酱和辣椒酱混合一起,每次吃,都人辣得出汗。 调皮捣蛋极了。 至于神父,他该退休了,该回去安享晚年,劳累了一辈子,也是一个头了,人总不能从站一辈子,总有一天要躺着。 神父需要多晒太阳,他太需要了。 歌莉娅,歌莉娅很贪吃,就让它吃一辈子。 这一点,是一个优点,猫贪吃,才是好猫。 女孩子,也一样,贪吃的女孩,都是受宠的公主,不过,她需要遇到一个理解她的人才可以,爱她的人,才可以,这一点,歌莉娅太幸运了。 我爱歌莉娅,胜于一切。 好了,该我了。 我应该怎么样,才是正常,我………… 康斯旦丁的手,举着纹丝不动,他已经睡着了。 歌莉娅轻轻嗯哼了一下,换了一个姿势,再次依偎在康斯旦丁怀里安眠。 不一会儿,甜甜的鼻鼾,呜噜呜噜,鼻孔儿,冒出一个忽而儿大,忽而儿小的气泡,一个不小心,“啵”的破了。 窗外,天空还在绵绵不断的细雨。 寒风瑟瑟。 那道静止的身形,终于动了,他从雨里来,又往雨里去。 悲伤,从未停止过。 快乐,总是那么艰难。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处出租屋,在枪声停止后,再次走出一道黑色的身影。 第8章 盲人诗人 是夜。 阴沉沉,寒雨。 康斯旦丁睡眠之中,忽然觉得呼吸困难。 几乎窒息。 本能地,康斯旦丁猛地小看一眼。 “哇啊!” 一声婴儿叫。 一个红衣婴儿捏着他的鼻子,“哇啊”来自这个古怪的红衣婴儿。 力气大地出奇。 康斯旦丁惊地心头一促跳。 瞬间起皮疙瘩,寒毛卓立,遽然自救地挥手过去。 红衣婴儿一手无所畏惧的迎接过去,露出诡异的微笑,像诡计多端的成年人阴险的笑一样。 “哗啦。” 红衣婴儿化为一摊血水,滴在康斯旦丁脸上。 “不好!” 康斯旦丁暗道,急速闭上眼睛,再睁开: 一个流着脓液的流脓人在掐着康斯旦丁的脖子,腥臭的口水,不断流下来。 双重击杀。 “呕呕呕。” 康斯旦丁极度呕吐的欲·望,渴望呼吸,但脖子被怪物扼住,嘴巴被“它”捏开,无数的脓液流入康斯旦丁咽喉,胃里。 一秒钟,整座新里徳都城的污水都往康斯旦丁的肚子灌入。 胃里陡然翻江倒海,像有人用拳头塞进去喉咙一样,引起生理的自我保护反应。 康斯旦丁握着拳头,拼命地挥舞着拳头,不断暴打脓液怪物。 然而,挣扎是徒劳无功的。 康斯旦丁的手就像击打着水一样,澎起的只有水。 为难之中的康斯旦丁,就像溺水的人。 除了挣扎,恐惧,窒息。 一切,无济于事。 挥舞的拳头,幅度越来越小。 一拳。 再一圈。 拳头如同亿万花岗岩一样沉重。 康斯旦丁举到一半,双拳似乎断了一样垂落。 发出“噗噗”的沉闷。 康斯旦丁的双眼开始出现重影。 恍恍惚惚。 脓液怪物,飘忽不定。 一点。 一丝。 无数。 康斯旦丁沉重地闭上眼睛。 “喵!!!” 一声极其凄厉的猫叫长厉。 脓液怪物面露人性化的恐惧。 摇摇晃晃,闪闪烁烁。 再摇晃几下,消失。 之后,一个小时后。 康斯旦丁从沉迷中苏醒,床被已被浸湿,像是被汗水浸湿一样,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很刺鼻。 歌莉娅竖坐在一旁。 康斯旦丁坐了起来,有些疲惫不堪。 这是梦? 还是梦? 亦是真实? 他一脸疑惑,愣了一下,恢复体力,微微摇头,喃喃自嘲:“还是少看一些恐怖的东西,不然,容易作噩梦。” 这个时候,还是深夜。 康斯旦丁再也没有睡眠,起来把这糟糕的一切,处理好。 ………… 大寒潮彻底抵达凯撒里德大陆。 街道上的垃圾桶旁,丢弃着两条湿漉漉的流浪狗。 一道英俊冰冷的身影,撑着一把长骨黑色雨伞,旁边是一道哀伤的身影。 “康斯旦丁,她死了,小夏尔死了。” 哀伤的身影平静地说道。 他们是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此时正赶去叶惠·h威廉家。 康斯旦丁闻言,怔住,停止脚步,望着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没有以往的放荡空虚,虚无缥缈,而是春天夭折的悲伤。 这是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这个玩笑也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甚至是愚蠢。 但它就是真真切切的,太意外了。 康斯旦丁微微开口: “是谁?” “一个瘾君子。” “认识?” “不认识,应该是吸食后的疯狂。” “他呢?” “我把他干了,只是……” 天空潮湿阴冷,不是开心的世界。 三个小时后。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沉默地来到了一条污水漫出来的街道。 “就是这里,最后那栋楼,最上面的阁楼。” 拉尔夫斯指着一处发旧的公寓说。 康斯旦丁点点头,一个人独自走过去。 今天,不适合开玩笑。 但上帝就是喜欢玩冒险的游戏。 “噗噗。” 康斯旦丁收了雨伞,推开生锈的铁门,把雨伞放在门的一旁。 “哗啦。” 康斯旦丁又把铁门拉上。 这个发着霉味的公寓,根本不会有门房,也没有清洁工,楼梯上散落着香烟头,女人的长头发,小孩子的丢弃的布娃娃。 这一般都是穷人的安身之所。 “咔嚓。” 康斯旦丁边上楼梯,边把手枪一切的装备检查一遍。 已经是一个习惯了。 “咚。” “咚。” “咚。” 慢条斯理。 脚步声在最顶的一层停下来。 到了。 这是放杂物的阁楼,三角状,低矮逼仄,夏天热的能死人,冬天冷的能僵硬没有呼吸,根本不适合居住。 看样子,这个听起来烂漫的诗人,是如此的穷困潦倒。 原来,诗也不是烂漫的东西。 康斯旦丁左手举着手枪,右手把着圣地哥亚无情的匕首。 面前是一张铁床板遮盖为门。 “呜——呼。” “呜——呼。” 里面传来沾着口水的鼻鼾声。 康斯旦丁慢慢地挪开铁床板。 顿时。 “哗啦啦——” 响起坍塌的声音。 “朋友,别急。让我来,让我来,这么远来,不必劳烦你。” 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 诗人醒了。 康斯旦丁却更加警惕起来,手不由得握紧手枪。 因为诗人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完全没有恐惧。 过了五六分钟。 “哗啦啦。” 紧着,铁床板被移开。 康斯旦丁看到一位长发长袍的白人,皮肤的皱纹多少初步可以判断,四五十岁,肮脏邋遢让他看起来六十多岁。 他的眼睛空洞洞,可以吹出空洞的声音,他是盲人,盲人诗人。 他,正是目标人物。 叶惠·h·威廉。 叶惠坐在一张用几块石头垫成脚,破烂不堪的木板放在上面,不像桌子的桌子前,桌子上放着一本书,应该是这个可怜诗人的诗集。 康斯旦丁再用余光瞥见四周,这个阁楼低矮周围堆着纸箱与一袋袋易拉罐,一本本书叠的整整齐齐,有序摆放着。 如果要进去,康斯旦丁需要弯下腰。 “别紧张,朋友,这里很久很久没有生人来过了。”诗人叶惠开口道。 “你,还有朋友?” 康斯旦丁吃了一惊,问道。 这很难想象,谁会跟一个穷人,还是一个盲人称兄道弟。 世界上,无论富人还是穷人,谁都怕穷亲戚。 “是的,谁都有一两个那么不在意的朋友。”诗人叶惠答复。 康斯旦丁没有接着诗人叶惠的话,而是沉默着当一个倾听者,便是最好的谈话人。 诗人叶惠仰起他那没有眼睛的眼睛,似乎很欣慰,很感激,转而,是喑哑的语气,很悲伤:“可惜,他们死了。” 死了? 怎么死的? 康斯旦丁的好奇心,如同葡萄藤,一下被诗人叶惠拉起来。 不过,康斯旦丁没有直觉问道,他看到叶惠在回忆这自己埋藏起来的悲伤,这悲伤就像藏在罐子里的葡萄酒,深埋地下。 诗人叶惠在掘土,他要把这悲伤的葡萄酒,分一杯与康斯旦丁。 诗人叶惠伸手打开“桌子”上的书籍,用看不见世界的眼睛看着书籍,又用手磨砂着。 回忆? 寻找? 康斯旦丁虽然疑惑,但他知道诗人叶惠开始了,开始了诗人叶惠的一生的故事。 康斯旦丁当一个安静的读者就可以了,不需要鲜花与牛奶。 第9章 诗与诗人 风很冷。 小阁楼跟一个寒感冒的人一样,发抖。 诗人叶惠微微开口,读出他的无人读的诗: 早上的彩霞 倒映在初醒的弗吉尼亚海 美好的一天 随着碧波涌上弗吉尼亚沙滩 威廉捧着一本诗集 琳达带着面包和苹果 老布朗是老水手,他带上橡木的木桨 我们坐在老木船上 不必担心漏水 也不必恐惧沉船 老布朗游的比剑鱼还快 比阿肯比亚的鲨鱼还久 我总会为老布朗吟诵 一首英雄的伟诗 老布朗总会笑着说 他不想当英雄 他只想要一个家 我告诉老布朗 英雄也会有家的 老布朗摇摇头 否定了我 我也给琳达读一首 玫瑰花和夜莺 琳达笑着看着老布朗 这时 琳达递给老布朗面包和苹果 她也递给我面包和苹果 但琳达看着老布朗的时间 长于我 我嚼着面包,吃不出麦子的味道 我感觉被呛了一口海水 那么苦涩 那么苦咸 我别过脸 给自己读一首 月亮之下的葡萄 “窣窣” 手指翻开一页干净的书页,叶惠·h·威廉抚摸了一下,继续吟读: 清晨的时光 总是须臾 让人不觉间逝去 太阳开始变得毒辣毒辣 人总会被晒的龇牙咧嘴 我们的老木船 不得不摇回去 老木船很快躺在细沙的沙滩上 琳达带着还剩下的面包和苹果 走上岸 老布朗拉着老木船 我的心莫名地不安 心烦地合上诗集 我看着老布朗 他把老木船 翻倒在椰子树下 然后再走向琳达 我站在水里 没有跟上他们 直到他们走远 我生气地把手里的诗集 用力得望海里扔去 并大声咆哮 我想我需要一把刀 我一言不发赶去家里 我太需要一把刀了 只有刀才能让我舒服 我需要锋利无比的刀 最好是可以砍断骨头这类 “窣窣” 书页被不安地掀过。 好极了 厨房里那把水果刀 还在那里 我拿这把锋利无比的水果刀 红着眼 跑去那棵盖着老木船的椰子树 我要把这老木船捅几个洞 让我和琳达一起死在海里 让我和琳达死在一起 老布朗会游泳 他游得比鱼还快 他沉得比鱼还久 我不需要老布朗 我只要琳达 我走到老木船旁 动弹不了 这条老木船 是我们三个人花了一年时间 才弄好的 我站在那里 一动不动 海浪不会因为人的情绪会悄悄的翻滚 沙滩被海水淹没 哐当 我的刀掉在了沙滩上 诗,读到这里。 叶惠抬起头,“看”了一下康斯旦丁,“发现”康斯旦丁还在,再翻开一页,接着: 我把老木船翻过来 拉着老木船 老木船很听话 它自己会走路 我再在后面跟着它 这就可以了 到了水里 我扔出去的诗集 回到了我的脚下 我坐在老木船上 老木船自己摇木桨 真是善解人意的老伙计 我又读起这本被我抛弃的诗集 诗集已经干了 因为太阳开始西斜 老木船太想念琳达 我也想念琳达 它知道我的心意 我又不好意思告诉它 它自己又摇回去 叶惠缓一下气,翻过一页,再读: 靠岸时 我拉着老木船 跟老布朗一样 把它翻倒在椰子树下 我光着脚 走回去 走去琳达家 琳达已经和老布朗结婚 琳达还叫我吃一杯再走 老布朗也很热情 他叫我在他那里过宿 我告诉他们 我还有事 然后匆匆忙忙地走了 我又解开老木船 彻底离开弗吉尼亚海滩 随我而走的 还有我的诗集 太阳快落下树梢时 老木船还是舍不得琳达和老布朗 它又载着我 回到了弗吉尼亚海滩 此时的我 平静下来了 我慢慢地走过去 走向琳达家 远远地 我看到琳达家的屋子 坍塌 邋遢 荒凉 不祥的预感 顿时生起我的心里 叶惠默默地翻开诗集,抚摸了一下,微微而读: 靠近琳达的屋子 门没有了 一股浓浓的酒味 扑鼻而来 让鼻子一酸 有一个酒鬼躺在那里 是老布朗 我走过去 去他·妈的 我立刻挥拳 揍了老布朗一顿 老布朗吃了一惊 他没有见过斯文的我会这么暴力 老布朗没有还手 老布朗死了一样地说 没有了 我明知故问 什么没有了 老布朗流着鼻水告诉我 琳达因为难产死了 我又气的踹了老布朗几脚 咆哮老布朗 谁让你碰她 老布朗愣了一下 他不明白 琳达也不明白 我把老布朗丢在琳达死的地方 我把这些糟糕的事 告诉老木船 老木船沉默不语 它见过太多悲伤了 它和我一样 什么事物见多了 也就没有述说的欲·望 随波逐流 远离这个地方 远离弗吉尼亚 太阳不知不觉 在很远很远的西方 夕阳无限好 我很想与一个人分享 我想起了老布朗 我着急地摇着木桨 老木船也跟我一样的心情 这夕阳太美了 美极了 它需要一个分享者 也需要一个共享者 我知道 夕阳的时间 很短暂 我不得不用尽平生力气 手被木桨划破皮 甚至木桨断了 我用手当木桨 虽然无济于事 也胜过什么都不做 幸好 老木船还有一点力气 终于 回到了弗吉尼亚海滩 我抬头看了一下 夕阳还在 我赶紧跳下来 拼命地跑向琳达家 忽然 一声无声的声响传进我脑里 我的脚掌扎进一枚生锈的铁钉 没时间了 忍着痛 我跛着脚 到了琳达家 屋子彻底坍塌 蜘蛛在墙角落户 橡树长得一人高 老鼠洞有好几个 到了此处,叶惠停了下来,抚摸一下空洞洞的眼窟窿,然后翻了一页,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读: 好心人路过我时 告诉我 老布朗死了 他死了 他死在酒水里 我抬起头 夕阳已经没有了 阴霾霾的云翳 胡乱堆积着 这个地方 没有必要再留下了 这个时候 我慢慢地走回海滩去 夕阳已经没有了 老布朗已经死了 琳达也已经死了 如果老布朗听我的话 这一切 都不会是一个悲剧 也不会这样 当我回到海滩时 老木船 不见了 我忘了把它 翻倒在椰子树下 我的手 空空如也 我也忘了 我的诗集还在老船上 我还忘了 我没有给老木船读过 一首诗 我什么都忘了 忘了 忘了 叶惠的第一首诗,结束了。 叶惠抬起头,“望”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没有鼓掌,而是说了一句:“这是我听过最好的诗。” 这一句,胜于千万句,正是一句顶一万句。 康斯旦丁没有说这首诗运用了象征手法,排比,色彩,用词如何这类正经的话,这太显得人虚伪了。 倾听者,能听到它的心跳,就是好诗,能感同身受,说明倾听者与作者有一丝相同的经历而已。 “很多人,说它太冗长,啰嗦,口语化。”叶惠平静地答复。 “比起歌颂伟人英雄,我更乐意这类诗,人各有志。” 康斯旦丁没有争辨,仅仅说了自己的感觉而已。 “你确实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朋友。” 叶惠终于露出内心的笑容。 叶惠微笑着,伸手要摸索什么东西。 康斯旦丁立刻叫道: “别动!先生!” “最好,别动!” 叶惠微笑着摇头,再说:“别紧张,朋友,生命的篝火熄灭了,我该走了,在走之前,我还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朝霞的清晨。” 回到过去? 那个清晨? 康斯旦丁疑惑着,警惕着,没有回答叶惠,而是盯着叶惠,暗想: 他要做什么?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第10章 自杀 摸摸索索,诗人叶惠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橡果大的透明玻璃球。 “魔药!!!” 康斯旦丁吃惊地叫道。 透明的玻璃球装着阿道夫喝下一样浓绿的液体。 一模一样。 叶惠闻言,不由自主地颤抖,抬起没有眼睛的脸庞,问道: “你知道?” “道听途说,一星半点”,康斯旦丁谦虚地回答,这些信息来自阿道夫,确实知道不是很多,接着再说:“你怎么有?” 叶惠叹了口气,开口: “这是用这双眼睛换的。” 康斯旦丁困惑地望着叶惠,继续问道:“能不能把它的来龙去脉,说一下,谢谢。” 叶惠把“魔药”攥紧于手,便毫不在意地答复:“不用谢,朋友,我才应该感谢你,谢谢你听了我的诗,这个世界,除了琳达,老布朗,所有人对“她”嗤之以鼻。” 随后,叶惠一五一十告诉康斯旦丁。 叶惠在酒吧喝的不省人事,扶着到外面呕吐时,一个灰色长袍戴着面具的“男人”靠近他。 这个长袍面具人告诉叶惠,可以回到过去的办法,代价是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叶惠即使喝醉,也不会这么荒谬的事。 长袍面具人耐心说,可以免费一试。 叶惠半醉半醒半信半疑,答应了长袍面具人。 当叶惠醒来时,双眼已经不见了。 长袍面具人,告诉他,喝下这个药,就能回去过去。 叶惠极度想揍一顿,这个人体器官骗子。 然而,事已至此,叶惠将就着一试。 果然,叶惠回到了“过去”。 那个有朝霞的清晨。 有琳达和老布朗的时光。 然而,“魔药”带来不止欢快,还有身体的摧残。 人体,精神对“魔药”太过于依赖,而“魔药”只剩最后一瓶。 如果没有魔药释放体内的“狂暴”,人会爆体而亡。 没有“魔药”,人会痛苦死的。 死得惨不忍睹。 康斯旦丁的脸色,沉了下来,问道:“他长什么样子?男人?女人?” “忘记了。声音听起来是男人。”叶惠摇摇头而道。 “可以把它给我吗?”康斯旦丁指着“魔药”问。 “朋友,实在抱歉。”叶惠再摇摇头。 到这里,康斯旦丁没有其他话要问。 彼此沉默了一下,叶惠打破安静:“如果可以,朋友,请帮我把门关一下。放心,我对你没有什么威胁,我也不会敌对谁,我只想见琳达和老布朗最后一面。” 康斯旦丁没有回答叶惠,而是说:“你知道,我是来暗杀你的???” 叶惠出乎意料地“我知道”地答复:“我知道,因为我是那个组织的人,我理所当然要死,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不过,没关系,谁不会死呢?你来的正准时。” “那个组织?” “很抱歉,朋友,我不能出卖它。” 叶惠坦然地“看”着康斯旦丁,再说:“好了,朋友,再见,帮我关一下门,等下你再进来。” 康斯旦丁一直都小阁楼外面,没有进去。 因为小阁楼里面给他的感觉,不舒服。 “哗——哗。” 康斯旦丁用右手把铁床板给拉紧,左手的手枪时刻准备着。 “门”很快关好。 过了一会儿。 听到一声液体咽进喉咙的声音后。 一切静悄悄。 猛地。 “啊啊啊啊啊……” “不不不!!!” 熟悉的声音再起。 熟悉极了。 这种痛苦,惨叫,悲惨,仿佛来自地狱。 康斯旦丁头皮发麻,精神高度集中,如同即将出堂的子弹。 “不不不!!!” “啊啊啊呜呜呜!” 鬼哭狼嚎。 炼狱里的罪人。 “啊啊啊啊啊!!!” 紧着,是骇人的喘息,与牛临死时的断气一样。 之后,死一样的沉寂………… 海风徐徐。 海浪声声。 “威廉,快点,快点。” 是一个妙龄少女的声音。 “琳达,等一下我,我跑不动了。” 是少年威廉。 “哈哈哈,威廉,你怎么跟我一起出远海,你连琳达都跑不过。” 少年的老布朗的声音。 “你们都不是人,都跑了三回了,你们都不累。”威廉不服气地说道。 “哈哈哈,威廉,如果没有好的体力,游不到很远的地方,你还要不要出去远海。”少年的老布朗,耐心地豪爽地教导。 “威廉,你还要出海吗?”小琳达停下脚步问。 ………… 忽然,一个玻璃杯子被摔破。 伴随而起,是女孩的哭泣声。 “琳达,我爱你,我爱你,我可以为你而死,你为什么选他?”是威廉的咆哮。 琳达只哭泣,没有回答威廉。 “回答我!看着我啊!琳达,你知道,你知道,我爱你,我可以为你死,不信,我现在死给你。”威廉说着,跑去厨房,拿出水果刀。 琳达哭得更恐惧,又恐惧地说:“不要,不要,威廉,威廉。” “看着我,琳达,看着我,说你也爱我。”威廉痛苦地叫道。 琳达哭泣地回答。 威廉把刀丢在地上,抱头痛哭流涕。 ………… “砰砰砰!” 三枪之后,一切死寂。 悲剧淹没在寒风里,没有人知道,有三个孤儿,为了生存苦苦挣扎,为了各自的爱情痛苦。 有谚语:爱情,理智两难全。 不会被祝福,也不会有善终。 这是上帝纠正世界痛苦的原则,不然,痛苦只会生下痛苦。 枪声响起后,很久很久。 康斯旦丁再推开“门”。 “桌子”旁,一只痛苦面状的诗人,手里举着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子弹已经穿过这个敏感的心灵,没有眼睛的窟窿,难以置信地流出泪水。 “你的诗集,又忘了。” 康斯旦丁低低而语,又低下头,弯下腰,走进去。 康斯旦丁把沾着血与脑浆的诗集,一页一页撕下来。 点燃。 一首一首诗歌飘回去这个热爱诗歌的诗人叶惠·h·威廉的身边。 《眼睛》 我是一个盲人。 在清晨散步。 我踩到一双眼睛。 我摸索着这双眼睛,并把它按进去我窟窿眼里。 遽然。 我凝视到了深渊。 那里无数鬼魂。 那里痛苦 挣扎 惨叫 人间惨象 它告诉我:这是我送给你的双眼。 好用吗? 好用吗? 《秋天》 当第一片落叶掉在水里 涟漪一下 我的心就被一揪 它牵动的不是一片波纹 而是我对爱的记忆 我忘了 似乎很远 又似乎很近 她多久没有抚摸过 我的头 对我说 威廉,要穿好衣服 风很凉 不要下水 嗯—— 叶子一落 我便知道 该多穿一件 这件事 我总是不太记得 过去 有人总会嘱咐我 我习惯了 人一旦习惯某种事物 就会依赖 依赖使人善忘 ………… 第11章 墓碑 “嘶——!” 一声纸张被撕下来,康斯旦丁在角落里找到一截断的铅笔,并把它掰开一点,露出黑色的笔芯。 纸张铺在右手掌上,左手握笔,笔走龙蛇,四行短句整整齐齐写好。 康斯旦丁把笔轻轻地放下,弯着腰走出小阁楼。 楼顶之外。 又下雪了。 因为雨声停了,只有呼呼的风声,几片雪花飘到康斯旦丁的纸张上。 “没有人不会死,只是迟早的事。” “光明!” 康斯旦丁在胸前为叶惠祈福,无声无息地走下楼,心里不平静地想着: 我不是一个探赜索隐之人。 我仅仅想做一个普通人。 现在。 所有的事情,无一不是朝着我,有备而来。 无论阿道夫,神秘人,还有此时的叶惠的隐隐约约的暗示,都宣告我是羔羊,被盯上了。 甚至,我需要作为祭祀品,要献祭给上帝。 做一个安静人,也不能如意。 谁与我过意不去,似乎,我从未得罪过任何人………… 三分钟后,到了第一层。 康斯旦丁弯下腰,在地上捡起五条女人的长发,把纸片穿过,挂在生锈的门上,如同门旁边的门牌。 “哗——” 拉开铁门,又拉上。 康斯旦丁打开旁边地雨伞,缓缓地走过去。 雪花飘飘。 落在孤独的夜上。 康斯旦丁走向拉尔夫斯去。 拉尔夫斯沉默地等候多时。 今晚,他做了一件好事。 “呼呼……” 寒风旋起,抟弄着雪花,雪花附在那张纸片上,纸片工工整整写着: 最顶上的小阁楼 有人睡着了 他需要你的帮助 谢谢 ………… 第二天,是万千少男少女热衷的情人节。 天空还在下着雪。 康斯旦丁穿着黑色的西装革履,戴着礼帽,手里拿着一袋德币,是昨天的酬金,坐在为生活奔波的马车上。 一幕一幕的风景往后退。 康斯旦丁难得一次地看着旧风景线。 波娜太太死了。 克里斯汀死了。 下一个。 会是谁? 马车驰骋,终于在摩亨银行前停了下来。 康斯旦丁付了马车费,在马车夫的感激里,走进去。 康斯旦丁远远地望着,并没有发现那道霸道的身影。 深邃的眼眸,微微暗沉。 康斯旦丁边继续走进去,边喃喃低语:“在办公室。” 走进大厅前。 康斯旦丁把雨伞收好系好,把肩膀的雪,用手拍去,再把礼帽的雪抖一下。 由于时间比较早,办理的人不是很多,所以康斯旦丁径直地走到玛丽莲的窗口。 “早上好,康斯旦丁先生。”玛丽莲热情地问候。 玛丽莲和李诺雅比较靠近,所以,玛丽莲也认识这个英俊帅气的男人。 “早上好,玛丽莲小姐。”康斯旦丁礼貌地回应,把存折和钱袋子放进凹槽里,再说:“麻烦了,玛丽莲小姐。” “好的,康斯旦丁先生,请稍等一下。”玛丽莲尊敬地说道。 康斯旦丁微微点头,安静地等待。 过了三分钟,玛丽莲抬起头,说道:“三百五十枚德币,是吗?康斯旦丁先生。” “是的,玛丽莲小姐。”康斯旦丁肯定地回答。 随之,玛丽莲把存在和账单放到凹槽里,说:“好的,康斯旦丁,签了名就可以了。” 康斯旦丁拿过存折和账单,趁机地问道:“玛丽莲小姐,李诺雅小姐,不在吗?” 玛丽莲望着康斯旦丁,露出惊讶万分的表情。 因为康斯旦丁和李诺雅的关系,全摩亨银行的人,都知道,此时,康斯旦丁却来问一个外人,这很让人八卦。 “很抱歉,我不知道,康斯旦丁先生,你也不知道吗?”玛丽莲抱歉地回复,无意间地八卦一下。 康斯旦丁没有回答,继续问道:“她辞职了?” 玛丽莲想了一下,再回答康斯旦丁:“没有,好像没有这回事,也没有谁有这种能力。” 这时,康斯旦丁把签好名字的存在和账单,再递过去,转移话题的说:“好了,玛丽莲小姐。” 玛丽莲只好接过来,低下头,完成她的工作。 当康斯旦丁走出摩亨银行的大厅时,心里是莫名地失落,如同一个习惯久了的椅子,忽然被搬走了,有些不习惯。 康斯旦丁没有察觉到一个微小的异样。 毕竟,一个怪物,一个失去情感的怪物,是不会有爱恨情仇的。 这是获得力量的代价。 康斯旦丁没有望深处想,“噗”地打开雨伞,走进雪的世界。 雪花纷纷攘攘。 忽然。 一个小身影叫住了康斯旦丁:“先生,早上好。” 康斯旦丁停住脚步,回过头,是过去那个卖报的男孩。 今天的男孩,不止卖报,也卖红玫瑰,他怀里抱着抱着,背后背着一篓红玫瑰。 “早上好,伙计。” 康斯旦丁温和地答道。 “先生,情人节快乐,送你一束玫瑰花。”男孩说着,递过去一束最红最热烈的红玫瑰。 这时,康斯旦丁才注意到男孩手里特意提前拿出来的红玫瑰,顿时有些愕然,也有些莫名的情绪。 “先生,这是我挑出来的,最大最红的玫瑰花。”男孩担心他的话不够真实,又补充:“先生,确实是所有花里,最好看的一朵。” “谢谢。”康斯旦丁说接过男孩的玫瑰花,又顺便递过去二枚德币。 “不不不,先生,不需要钱,不需要钱,这是送给你的。”男孩连忙拒绝与解释。 康斯旦丁拿着两枚德币和玫瑰花,不解地问:“为什么。” 男孩拢了一下报纸,再回答:“先生,你每次买报纸,都会给我很多的小费,这一直记得,在我心里。先生,没有人像你这么慷慨过。” “真的没有人像您这么好,我上次问一个女人,要报纸吗,她把我骂了一顿。可能是她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男孩说着说着,眼眶红红,语气哽咽。 风尘里的男孩,如此淳朴。 康斯旦丁不由地摸了一下,他的头,再说:“好了,伙计,今天的报纸给我一份。” “嗯嗯嗯……”男孩连忙点点头,从怀里,递给康斯旦丁报纸。 康斯旦丁接着男孩递过来玫瑰花的机会,趁男孩不注意,随手把那两枚德币一一弹进去男孩的口袋,再微笑着说:“谢谢你。” 男孩激动地笑着。 天空还飘着雪。 康斯旦丁的雨伞,独立于风雪里。 与男孩分开后,康斯旦丁手里拿着热情似火的玫瑰花,走向一处落难白茫茫雪的树林。 那里有一个安眠不醒的,害羞安静地女孩,克里斯汀·夏尔。 脚步无声无息。 在一处微微隆起的矮墓前,康斯旦丁把玫瑰花放在墓碑前,墓碑上是一个害羞笑的女孩。 她的眼睛是那么的干净,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安静。 她的笑,是那么的无邪。 雪还在下。 飘飘白雪,一把黑色雨伞,一人,一墓碑,一朵红玫瑰。 一切寂然不动,生机却无息稍停。 第12章 旧大陆人 雪下了两天后,终于停了。 风也暖和了很多。 康斯旦丁朝着歌莉娅嘱咐: “歌莉娅,淑女点,不许偷吃。” 歌莉娅撇了康斯旦丁一眼,摇着尾巴走开。 康斯旦丁无奈地提着垃圾袋,走了出去。 昨天,康斯旦丁去过新里徳帝国图书馆,企图在浩瀚书海里寻找魔药与圣水,但一无所获。 现在,他需要过去白丽儿太太那里一趟,已经很久没有过去了。 不然,可能会被白丽儿太太解雇。 这不是一件好事,毕竟还要在空暇的时间,找点事情做,这比较充实生活,不脱离众人的生活,不教人孤僻怪异。 康斯旦丁扔了垃圾,踏着雪,不急不躁而行。 走了不知多长时间,终于看到了白丽儿太太的超市。 白丽儿太太的身影一如既往地风韵犹存。 康斯旦丁甫到白丽儿太太的视野范围之内,白丽儿太太心有灵犀地望起脸,登时喜出望外,喊道: “噢噢噢,见鬼了,这是见鬼了。” “我见到了谁?我的小丁丁?怎么可能?” 康斯旦丁等走近时,微微而笑,问安:“早上好,白丽儿太太。” “早上好,我的康斯旦丁,谁叫你来的,你已经十年八年没有来过,你知道吗?”白丽儿太太夸张地说道。 康斯旦丁竖起食指,指了指头顶,回答:“上帝叫我来的,白丽儿太太。” “混蛋,你这张嘴,还是这么灵活,现在,我告诉你,已经被解雇了。”白丽儿太太故作认真地宣告,再重复一遍:“混蛋,你可能要卷席滚蛋了。” 康斯旦丁耸耸肩膀,无所谓的样子:“白丽儿太太,不是这样的人,她不是夜里在麦田里撒稗子的嫉妒者,她不会嫉妒别人挣了这么食不果腹的薪水。” 白丽儿太太听着这有拍马屁嫌疑的话,不由得眉开眼笑,嘲讽康斯旦丁:“该死的混蛋,什么时候变这么软骨头,这不是我见过的康斯旦丁。” 顿了一下,白丽儿太太才继续哄宝贝婴儿一样地说:“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小丁丁无家可归,只是给你找了一个搭档,你可要教一教他,他还是一个雏儿。” 说完,白丽儿太太乐地不可开交。 “搭档?” 这让康斯旦丁有些困惑。 “是的,一个外邦人,旧里德人。”白丽儿太太回答,又朝着超市里面,喊道:“小威廉,过来这里一下。” 话语甫落。 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一米八九左右,长卷发披散着,戴着金丝眼眶,深邃的眼眸,白种人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向白丽儿太太这儿走来。 康斯旦丁望着“小威廉”,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仿佛一股知识渊博的气息,若隐若现,散发出来,如同女人的女人香。 小威廉给康斯旦丁一种陌生又熟悉的矛盾的感觉。 “白丽儿太太,什么事?” 小威廉走近白丽儿太太时,不忘礼貌地朝着康斯旦丁报以一个友好的微笑。 白丽儿太太指着康斯旦丁说:“小威廉,这是你的头儿。” 小威廉转看着康斯旦丁,伸出右手,友好地说道: “你好,我叫艾狄生,艾狄生·威廉。” “你好,艾狄生,康斯旦丁,康斯旦丁·乔万宁。” 康斯旦丁连忙伸出右手,两个人面对面地打过招呼。 “康斯旦丁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艾狄生,我也是,不过,我想你还是叫康斯旦丁吧,我可不想倚老卖老,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好的,康斯旦丁先生。”艾狄生大方得体地说。 一旁的白丽儿恰在这时说了一句: “噢不,小威廉,你这样子可不讨人喜欢,有便宜不占,你下次再也占不了。” 这个便宜,白丽儿太太指的是称呼。 “艾狄生,你还是叫我康斯旦丁。”康斯旦丁罔顾旁边白丽儿太太地说道。 “对不起,康斯旦丁先生,我还是叫不出口。” 艾狄生很为难情,一时难以启齿。 最后,艾狄生还是称康斯旦丁为:康斯旦丁先生。 ………… 午餐时分。 康斯旦丁把一杯热饮递给艾狄生。 “谢谢。”艾狄生接过热饮。 两人同坐在一张桌子上。 “这个三明治,你尝一下,我觉得很棒。”艾狄生说着,推过去一个属于自己的烤羊肉生菜三明治。 “谢谢,确实很不错。” 康斯旦丁客气地答复。 此时,热饮有些烫口,康斯旦丁用一种寒暄的方式说:“威廉,你来自旧里德大陆?” “是的,康斯旦丁先生。”艾狄生坦诚而道。 “漂洋过海,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的,这一点,对我有些糟糕透了,我晕船。” “确实是很糟糕,晕船,比感冒还难受,毕竟感冒时,还可以选择躺着睡觉,而晕船,还需要忍耐着它的煎熬。” 康斯旦丁非常善解人意。 “没办法,上帝在创造人的时候,不小心刻画上了“晕船”这种东西,既来之则安之。”艾狄生很乐观与康斯旦丁交谈。 康斯旦丁没有急着接下去,而是尝试吹一下热饮,企图喝下一两口,但实在是太烫了,还需要再等一等。 康斯旦丁只好是放下来热饮,装成无意寒暄一样,说:“威廉,旧里德大陆不好吗?” “没有,那里很棒。”艾狄生不假思索地答道。 “为什么甘心冒险来新里徳帝国,这里不见得比旧里德高尚。” 康斯旦丁故意加重后面一句话,以示他的谈话绝对都是无意交谈,就是无聊的谈话而已。 艾狄生闻言,顿了一下,毫不掩饰地回答: “我想进去超级梦工厂,我想当一名发明家,发明一种比马快,比电气轨车自由的交通工具,你信吗?康斯旦丁先生。” 这番话,让康斯旦丁不由地再多看一遍,这个来自旧里德大陆的年轻人,冒险者,梦想家。 一架金丝眼镜,眼镜之下的眼神是那么坚定,如同透明的砖石,坚不可摧。 康斯旦丁认认真真地颔首。 “谢谢。” “不用客气,你告诉我,你会成功的。” “不,还是要谢谢。” ………… 旁晚时分。 天色已晚。 康斯旦丁借着弱弱地光线,向公寓走去。 心脏无缘无故开始猛烈地跳动,全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心恐惧起来。 这一切,来得没有规律。 康斯旦丁开始跑动,似乎,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如那封神秘的信所言似的。 第13章 诡异 “哗哗——” 浴室的大浴缸里,不断地流入冰冷的水,水的表面被密密麻麻的冰块覆盖。 康斯旦丁赤裸裸地躺在大浴缸里。 他的脸赤红,比篝火还焱,深邃的眼眸,倒映着恐惧的深海,紧紧皱着眉,薄薄的嘴皮,颤抖。 此时的他,似乎发高烧了,甚至是超越人体最高度数的记录。 汗水不断从他的额头泌出来,难受难以用语言表状。 这种怪现象,从阿格拉城遗址回来后,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夜,突如其来,让冷静镇定的他有了不可思议的恐慌。 康斯旦丁不知所错,只能根据以往的做法,尝试一下。 人面对未知是,往往是无知与恐惧。 然而。 康斯旦丁的眉头快皱在一起了。 显然,这次不像以往那般恐怖之后,恢复正常。 这次,出意外了。 康斯旦丁的体内如同亿万寄生虫在弯曲挣扎,啮噬着血,肉,肠子,肺,心脏。 他的脸无声地扭曲,像橡皮泥一样扭折。 “啊啊啊——” 硬汉的康斯旦丁终于松动他的坚定的牙关,呻吟着他的痛苦。 “混蛋!!!” 康斯旦丁咬牙切齿,“嘭”地一拳捶在浴缸里。 冰块开始变小。 浴缸里的水,隐隐约约冒起白烟。 他的冷峻脸庞,赤得快着火,似乎,他掉入了沸腾的滚开的水锅里,滚滚的熔浆中。 “上帝,这是怎么了?” “拜托了,快告诉我!” 康斯旦丁沉沉自语,将痛苦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空间之上,这样让心里的痛苦有些轻松。 康斯旦丁睁开双眼,如果有一面镜子,他将看到双目艳红艳红,布满血丝。 他的太阳穴之处,暴起血管。 “嘭嘭嘭嘭嘭嘭……” 心脏剧烈地跳动,狂暴不已,几乎要爆炸。 “滋滋。” 浴缸的水,大量的热气腾腾。 很快。 “汩汩。” 浴缸的水被煮沸。 “嘭嘭!”“嘭嘭!” 心脏狂雷般跳动,发出洪亮的响声,接近崩溃的边缘。 胸腹肚皮上下起伏,出乎意料地,肚子鼓了起来,里面不断剧烈地翻动,如同一个巨大的章鱼海妖困在里面,它要脱困而出。 康斯旦丁被一种未知的狂暴力量所支控。 下意识地,康斯旦丁握着早先准备好的匕首,割开右手的怪物。 他以为,只有把血放出去,这股邪乎的狂躁就会风平浪静。 血从手掌之处,如同水花绽放,蔓延,一浴缸的水为血染红。 “汩汩。” 浴缸的水,猛烈地沸腾,大量的水汽像一长条快速爆炸后的鞭炮的烟雾,升腾。 “汩汩。” 进入的水,快跟不上蒸发掉的。 “轰!” 猛然,一声巨响。 浴缸炸裂开,水趁机逃离康斯旦丁这个怪物。 康斯旦丁已经昏厥在浴缸里。 浴缸从中间分开,其它部分被炸到四处。 手掌的血,稳稳地流出躯体。 他的脸色从赤红渐渐恢复润红色,再到苍白色。 伤口被水泡得发白。 浴室,一片狼藉。 水龙头的水一直在“哗哗”地流。 “喵~” 歌莉娅站在外面叫了一声,迈着猫步,小心翼翼地爬到康斯旦丁赤裸裸地,纵横交错的肌肉的躯体上,再走到康斯旦丁的脖子前。 歌莉娅深情地用舌头呢着康斯旦丁,企图把他唤醒。 “哗哗……” 没有关闭的水,冲击着康斯旦丁,康斯旦丁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歌莉娅坐在康斯旦丁身上,望安静地望着康斯旦丁,守着他。 水沾到歌莉娅,歌莉娅微微一甩。 不知道多久。 似乎很久远,又仿佛很近。 康斯旦丁的右手手指,忽地一动。 可能是本能反应,也可能是痛的刺激。 紧着,整只右手,活动了起来。 “喵~” 歌莉娅看到了这个异动,如同见到飞腾的蝴蝶一样激动不已。 慢慢地。 康斯旦丁睁开了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是孤独与疲倦的星辰大海。 康斯旦丁尝试了一下左手,抬起来,温柔宠溺地抚摸着歌莉娅。 歌莉娅低下头,呢喃细语。 忽然,康斯旦丁的左手莫名地无力垂落。 康斯旦丁眼睑沉重地合上。 康斯旦丁再次进入昏厥。 “喵——” 歌莉娅叫出恐惧的声音,不断用爪子拍拍康斯旦丁。 这时。 “当当当。” “当当当。” 午夜的钟声敲响。 康斯旦丁闻声,陡然睁开。 “喵~” 歌莉娅吓得弹开。 康斯旦丁双眼散发出诡异的红光,舌头贪婪地舔了一下。 冷静理智硬汉的康斯旦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个狂热暴徒般的狂教徒。 “康斯旦丁”忽地扑向歌莉娅。 歌莉娅尖叫一声,逃窜而去,躲在床底下,恐惧地低鸣警告。 “康斯旦丁”没有抓到歌莉娅,他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出浴室,不断地左顾右盼,他的目标很明确,抓到歌莉娅。 他的脚僵硬地拖动着,像一个丧尸一样,双手垂落着。 很快。 他听到歌莉娅的低鸣警告声。 “喵~” 歌莉娅吓得尖叫起来。 “康斯旦丁”扒在地上,看着歌莉娅,又伸进入一只手。 歌莉娅畏惧地不断后退,直到墙角的之下。 这时,他的整条手臂都伸进去,甚至肩膀都拼命地往里面钻。 他的手,如同在海滩上掏螃蟹一样。 过了一会儿。 “康斯旦丁”的手莫名地静止了下来,整个人安静下来,猩红的眼睛褪去。 接着。 一阵疲倦的鼻鼾声,响动整个空间。 康斯旦丁赤条条地躺在床下。 歌莉娅谨慎地盯着康斯旦丁,直到自己也无意识地睡去。 水龙头的水还在“哗哗”地流逝。 窗外的夜,在变浓,又在变淡。 不知不觉,天亮了,再昏沉。 门缝下面,有一张沉黑色的纸张和一封信。 歌莉娅已经醒过三次,她肚子饿得咕咕地叫。 歌莉娅迫于饥饿之下,小心翼翼地靠近康斯旦丁,用小爪子,试探地挠了一下康斯旦丁的手心。 一次又一次。 康斯旦丁似乎感受到歌莉娅的呼唤,又似乎在担心歌莉娅,他的手指微微的一动。 他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那里不再是狂热的猩红,而是一片空白的茫然。 他习惯地站了起来,“嘭”地一声巨响,一股剧痛袭来。 这股剧痛让他瞬间清醒,意识到这是床下,康斯旦丁才把手收回来,坐在地板上。 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 我怎么在这里? 无数的困惑不解,蜂蛹而至。 康斯旦丁正百思不得其解时,肚子传了疯狂的饥饿感。 这股饥饿感,非常寻常。 康斯旦丁脸色暗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起。 【ps:感冒了,迟到的章节,见谅。】 第14章 饥饿感 这股饥饿感,来得突然又惊喜。 突然得莫名其妙。 惊喜让人措不及手,已经忘了多久没有这种正常的感觉。 然而,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伴随着饥饿感来而来。 康斯旦丁慢慢地站了起来,不顾此时此刻的他还是一丝不挂的状态与歌莉娅还躲在床底下。 歌莉娅心有余悸待在床底之下。 “我要吃!”“我要吃!” “我要吃!” 这个杂乱的念头,像无数嘈杂的人群,不断刺激着康斯旦丁,企图让康斯旦丁精神错乱。 空间仿佛摇晃,错出幻影。 除了这个诡异的干扰,饥饿感还带来疲倦乏力。 康斯旦丁走到浴室门口时,便看到了信与纸张。 康斯旦丁走过去,把纸张和信封放在桌子上,走进去浴室。 浴室的狼藉一片,让他登时头疼不已,情不自禁地叫道:“混蛋!” 然而,饥饿让他不能再自言自语与发呆。 康斯旦丁赶紧地匆匆洗漱完毕,顺便简单洗一个澡,这样比较舒坦一些。 此时,顾不上歌莉娅,走去厨房,打开冰箱,取出冷冻的牛奶。 扭开,打开,“汩汩”灌下去,随之而来。 “呕呕呕!” “呕呕呕!” 康斯旦丁趴在水盆里,翻江倒海地呕吐。 似乎,有东西在肚子,在拒绝牛奶这种口味的食物。 这种剧烈的反应,让康斯旦丁脸色苍白无力,难以置信地自语: “不不不!” “不可能。” “怎么回事?” “不可能。”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清晰,如同一个巨大的黑影,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他,笼罩着他。 康斯旦丁把牛奶从胃里吐了出来,一些胃酸也吐了出来,辣酸辣酸,刺激着咽喉,让康斯旦丁微微皱着眉头。 牛奶,仿佛成了一种浑浊的液体,康斯旦丁就像正常人看着屎与尿的嫌弃一样看着牛奶。 沉重地心情,让康斯旦丁沉默着,久久未动。 过了半个小时后。 康斯旦丁再次举起牛奶。 慢慢地。 慢慢地。 牛奶一入喉咙。 反感即刻而来,就像有异物输入喉咙了,喉咙做出呕吐反应。 “呕呕呕。” “呕呕呕。” “不行,还是不行。” “混蛋!!!” 康斯旦丁被这个怪现象折磨得快失去理智。 凭着最后的理智,康斯旦丁不断更换食物:煎蛋,沙拉,啤酒…… 无济于事。 这一切,都如同沙土一样的感觉,康斯旦丁没有吃的欲·望。 不过,肚子的的确确是饥饿状态。 这个不祥的预感,明确了,它就是正常的食物不再是正常的食物。 康斯旦丁再次尝试地打开牛排,霍然有一股食欲。 牛排上面有一些血。 血,让康斯旦丁顿时兴奋,狂热起来,像见到流血的绵羊的豹子一样。 “美味极了。” “对,这才是我的食物,就这样吃。” “吃了它,就这样吃,血淋淋,才是最好的食物。” 一个怪念头,窜到康斯旦丁的脑海里。 康斯旦丁被自己的诡异的念头给吓的出冷汗。 他默默地把牛排放了回去,拿了一片面包和一瓶矿泉水,走了出去。 歌莉娅从床底下爬了出来,不断地叫唤。 “很抱歉,歌莉娅,等我片刻。”此时,康斯旦丁才记起歌莉娅。 接着,走去酒柜,取出猫食,倒在干净的盒子里。 “喵~” 歌莉娅欢快回应。 歌莉娅,看起来,很好吃。 是的,非常美味。 把她吃了。 一股疯狂的念想油然盘旋在康斯旦丁的心里。 康斯旦丁连忙别过脸,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有股浮躁,嗜血的欲·望,像一头狮子。 康斯旦丁疑惑地想着,随之,无动于衷地看着面包与矿泉水。 沉默了一下,康斯旦丁摇摇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得一干二净。 再无奈地呼了口气,康斯旦丁把面包撕着一些,尝试放在口里。 面包就跟干草一样无味。 康斯旦丁强忍着恶心,一点一点的吞咽下去。 “咕~” 艰难地吞下一口。 “呕~” 剧烈的反应立刻而来,康斯旦丁赶紧双手捂住嘴巴,紧紧地,目的很显然,阻住反感的呕吐。 一道艰难地吞咽声,响起三分钟后,康斯旦丁才松开手,脸儿印上手指印。 “呕——” 一声杂起。 康斯旦丁一下吐了出来,整个人颓萎。 前功尽弃。 这没有用。 康斯旦丁看着地板上的呕吐物,眼睛难受地红肿。 康斯旦丁放弃了进食的行为,他走去桌子旁,把这封无名的信打开。 一看,同一个人,上次那封神秘信的执笔人。 信: 嘿! 伙计,怎么样? 是不是很想喝血吃生肉。 如果是,那么,恭喜你,欢迎你加入怪物的队伍。 来吧。 我的血与肉都是你的。 别紧张,很快你就会适应它,并爱上它。 别克制,尽情地享受它带给你的快感。 好了。 你变成了怪物了,那么,我放心了。 到此暂停,我们还会见面。 信到此为止。 康斯旦丁拿着这封用打印机打印的信,不由地揉成一团,冷静下来,思索: 是谁? 到底是谁? 为什么这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我已经成了一个提线的木偶。 他在窥视我?监视我? 什么目的? 他怎么知道? 该死的。 康斯旦丁有力使不出的屈憋让他忍不住暴躁。 不论怎么冥思苦想,都找不到一个关键,哪怕一个方向,也没有,只有杀手组织这个最大的嫌疑。 不过,还有另一个神秘的组织。 但康斯旦丁如同水里的鱼,仅仅知道一些蛛丝马迹般的事物,而水面之上,朦朦胧胧,一片迷雾。 最后,康斯旦丁无奈地放下神秘人给的信,这样不会有结果,只能徒增烦恼。 下一步,燃热纸张。 纸张来自神父,内容一如既往,夜晚八点,教堂汇聚。 接下来,就是头疼的一步,把糟糕的一切,清理干净。 康斯旦丁走过去窗帘下,拉开窗帘,外面昏昏沉沉,已然傍晚时分。 如果是夏天,会可能看到夕阳无限好的景象。 此时,虽然是早春,但像一个冬天的傍晚,阴沉沉。 康斯旦丁再走过去,望了一下手表,五点十二分,不早了。 与此同时,云翳之下,一具长棺材里,微微回响着: 我撒下的种子啊,开花结果了,又是一个丰收季节啊,该来收回去了,不然,要下雨了。 第15章 吸血鬼 两天之后。 大寒潮的余威还在作威作福。 天空昏沉沉。 暴风雨酒吧走出两个高大威猛的身影。 “伙计,我想我们遇到了麻烦了。” 这是拉尔夫斯的声音。 “怎么说?”康斯旦丁有些疲惫地问道。 饥饿让康斯旦丁痛苦不已,嗜血的症状,越来越严重。 强大的意志力,让康斯旦丁坚决地拒绝了这种原始野性的渴望欲·望。 但这感受绝对不好受。 大自然中,一般而言,饥饿就要进食,这是正常的现象,现在以绝食这种看着有些愚蠢的方式对抗饥饿,显然不是理智的选择,但也是迫不得已。 而且,康斯旦丁的饥饿不是正常的饥饿,他的饥饿来自怪物的饥饿。 这种饥饿已经不能以正常这个词汇来判断,人也不能以正常人来称呼。 听着康斯旦丁有些虚弱地语气,拉尔夫斯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关切:“伙计,你没事吧?你这样,像是病了,需不需要让我一个人干。” 康斯旦丁微微摇头。 “放心,我能保证送他回去睡觉。”拉尔夫斯拍拍肩膀背着的肩式火箭筒。 不言而喻,这次对象非同小可, 康斯旦丁没有说话,拉尔夫斯继续说道:“伙计,这个家伙针对我们来着。” “嗯?怎么说?”康斯旦丁微微惊讶,想不出谁会玩这么一出戏。 “德古拉,吸血鬼,非变态且是变异后遗物,如果没有猜错,他属于怪物系列最近系列,一般而言,这类怪物都会蹲着躲,躲避赏金猎人的追杀,而这次,是他本人出酬金,明确要我们暗杀他。” 拉尔夫斯不急不躁把德古拉自导自演的戏说了出来。 闻言,康斯旦丁修长地眉毛,轻轻一凝,思索: 他怎么知道? 吸血鬼。 非变态且是变异后遗症。 嗜血症。 獠牙。 翅膀。 身形敏捷。 过了一会儿。 “嘭嘭!” 拉尔夫斯把手拐到后面,拍了拍火箭筒,不以为然地告诉康斯旦丁:“别紧张,伙计,瞧瞧,这个伙计在我们这边,胜利的女神就是我们的人。” “一切谨慎为好。” 康斯旦丁淡淡嘱咐了一句,便无形加快脚步。 ………… 西区。 一片荒野。 暮色蔼蔼。 一座高耸挺拔的废弃的教堂,远远便能望见。 那就是目的地。 “咔嚓!” 康斯旦丁把手枪,匕首,透明液体,一一检查一遍。 “咔咔!” 拉尔夫斯把双肩背包放于地上,组装好肩式火箭筒。 火箭榴弹一共三枚,拉尔夫斯把一枚先装在火箭筒中。 拉尔夫斯仔细检查一遍火箭筒与手枪一切装备。 没有异常。 拉尔夫斯肩浪着火箭筒,后背背着剩余的两枚火箭榴弹。 一切准备就绪。 拉尔夫斯朝着康斯旦丁,竖起拇指,意思:一切搞定。 康斯旦丁默契地点头,两人带着一身装备,向废弃的教堂走去。 三百米。 二百七十二米。 二百米。 一百米。 一座哥特式建筑的教堂,越来越近,越近越感到它的雄伟。 不过,由于没有人倾心照顾,屋顶已经坍塌下来。 外围是尖尖的铁栅栏围起来,里面落着积雪,零落着大大小小,长长方方的建筑垃圾。 或是围墙倒塌的墙,或是高高在上的尖尖的塔尖散开在地,或是遗弃被风雨淋湿而褪色甚至腐朽的长木椅,或是扔出来的圣杯祭台。 一股荒凉惨芒之感,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使人压抑,颓废,心慌。 慢慢地。 五十步。 十步。 五步。 三步。 一步。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在生锈的铁栅栏之下,停住脚步。 拉尔夫斯看了一下康斯旦丁,豪气十足地自告奋勇:“让我来,送他一个开门大喜。” 说着,拉尔夫斯把背包放下,扛住火箭筒,朝着那紧闭的褪色的巨门。 测距。 瞄准。 发射。 “轰!” 一声巨响。 一束火龙冲出火箭筒,遗留下浓浓黑烟。 火箭榴弹带着狂暴的能量,发出疾速的声音。 眨眼之间。 “轰”地再一声巨响。 紧着。 “轰轰。” 教堂的巨门被轰趴下,滚去白不可见的烟雾,在黄昏时刻,烟雾有些灰暗。 “啊哈!天堂的门,就是这样打开的。瞧瞧。” 拉尔夫斯幽默风趣地在一旁囔囔。 康斯旦丁沉默不语,盯着烟雾,左手的手枪,早已待命。 “咔咔。” 拉尔夫斯又上了一枚火箭榴弹,扛在肩膀上。 时刻准备着。 烟雾缭绕。 随着寒风呼啸,烟雾渐渐消失。 很快。 烟雾消散开。 隐隐约约只看见几只闪烁的红色蜡烛,看不见里面的动静。 这说明,教堂很宽阔。 当然,此时,不论外面还是教堂里面,光线都不是很好,而且还是昏沉沉的天色。 不过,康斯旦丁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在等一会儿。 很快。 “轰!” 第二枚火箭榴弹,如同第一枚一样,威力十足,穿过已经被轰开门的教堂,爆炸在教堂里,升起炽热的烟雾。 “咔咔。” 拉尔夫斯装上最后一枚火箭榴弹。 “好极了,伙计,我想我们需要过去看看,怎么样?” 拉尔夫斯建议般说道。 “你乐意。”康斯旦丁无所谓地回答。 两人相互照应地从一处破空处,走进去教堂之内。 一踏入教堂的内属范围,彼此沉默,竖耳倾听着异样。 距离巨门。 只有十步距离。 “是她!!!” 康斯旦丁一声暗道,他看到一位短皮裤性感女郎,正是那天在酒店刺杀的女郎。 “啧啧,这屁股,我喜欢!!!” 拉尔夫斯猥亵地淫秽地笑着说道。 女郎一看不看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她静静地望着一具长方体的石棺。 石棺上的花纹很诡异,让人有对神秘宗教的恐惧。 火箭榴弹爆炸在地,应该是轰中了石棺,但石棺完好无损。 这让康斯旦丁暗暗一惊。 不知不觉,手中的手枪握得更紧,匕首,下意识在右手。 拉尔夫斯把火箭筒望肩膀上挪了一挪,调整一下,然后叫道:“喂!美人,这里荒山野岭,坏人很多,跟我回去,管睡管吃。” 女郎没有因为拉尔夫斯的污言碎语而有所动容,一直静静地伫立石棺旁,似乎在守护,似乎在等待。 “真是俏皮的小甜甜。”拉尔夫斯不尴尬地喃喃。 毕竟,拉尔夫斯已经被拒绝过许多次,久而久之,自然而然了。 这时。 静止不动的石棺,发出“轰轰”的异样。 康斯旦丁立刻警惕到不能再警惕,拉尔夫斯即刻驾好火箭筒。 第16章 废弃教堂之死战 教堂顶部已经坍塌,露出天空。 灰灰,沉沉。 风荒凉地吹。 石棺轰轰地推开。 一个三角大的空间。 “轰轰。” 石棺盖被推倒一旁。 一双长着长长,尖尖的手指甲,苍白色没有血的手掌扶在石棺旁。 慢慢地,一个身着艳红色西装的男子坐了起来。 “嗯——” 一声长长的吐息,只见鹰高鼻的两个鼻孔,冒出冰冷的寒气。 “伯爵大人!” 一旁的女郎温柔地忠诚地叫道。 石棺里的人并没有理会这个性感的女郎,他的双眼是斑白色。 缓了一下,石棺里的人,用手把眼睛取了下来,再装上去。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看得有些入迷,仿佛忘记了任务。 这就是吸血鬼。 德古拉。 也称德古拉伯爵。 “咔咔。” 确认不误后,拉尔夫斯调整了一下,准备发动最后一枚火箭榴弹。 说时慢,看时迟。 “咻”地一声。 一把小刀飞向拉尔夫斯,拉尔夫斯只能往旁边一躲。 “你的对手,是我。” 女郎终于回答拉尔夫斯了。 康斯旦丁没有急着上去,而是静观其变。 吸血鬼德古拉把眼睛放好,再转过头,活动了一下嘴巴。 只见,那是一张修长的脸,如同把面粉倾倒在脸色一样粉白,眼睛狭长,鹰高鼻,只是,没有看见吸血鬼的獠牙。 “好久不见,我的食物。” 德古拉开口道。 德古拉的声音含着轻蔑与高傲。 “好久不见?食物?你认识我?” 康斯旦丁镇定地问道。 “当然,我们见过面,那辆灵车。”德古拉好心地帮康斯旦丁回忆。 灵车? 灵车!!! 等一等。 等一等。 康斯旦丁一经提醒,立刻醍醐灌顶,重复一遍那次的回忆: “她就是马车夫,你就是车厢里的东西?” 东西? 德古拉愣一下,再毫无顾忌地点头承认:“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记性也很好。” “谢谢。”康斯旦丁习惯地答复,再问道:“像你们这类异类,都是躲避地密不透风,你为什么要暴露?” “为了你!!!” 德古拉说着,扶着石棺站了起来,走出石棺。 他身着鲜红西装与一双鲜红皮鞋,头戴鲜红礼帽。 “为什么?” 康斯旦丁百思不得其解。 “嘎吱嘎吱。” 德古拉扭了一下脖子,再娓娓道来:“因为血!!这次,我感觉到你的血,比上次更成熟了,好极了,没有让我虚度这么多时光。” 血? 康斯旦丁联想到吸血鬼的创说与那本小本子的记载。 吸血鬼,需要吸血生存下去。 吸血鬼德古拉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停止,头弯在胸口上,把西装一咬。 康斯旦丁眼睛一睁,有些不可思议这脖子这么软。 更难以置信的在后面。 德古拉的鲜红的西装的颜色,在流动,皮鞋的也跟着流动。 不不不。 不可能。 这是鲜血。 康斯旦丁再次被震惊,鲜血以这种的方式保存。 很快,鲜红的皮鞋变成铮亮的黑色皮鞋。 “砰砰砰!” 毫不犹豫,康斯旦丁出手。 子弹穿过废弃的空间。 纷纷打在后面的陈旧的墙上。 “这样是不礼貌的。”德古拉闪躲在一旁谴责,他的嘴沾着鲜红的血渍。 不行。 他太快了。 这一点,与狼人旧铜山·杰克一样。 情况有些脱离康斯旦丁的掌握。 “这极其挑衅做为一位贵族的修养与耐心。”德古拉不以为然地谴责,又低下头,咬着衣领,如同婴儿吸吮牛奶一样吸吮。 鲜红的西装的长裤,如同退潮的海滩,露出典雅的沉黑色。 紧着是西装上衣。 不一会儿。 鲜红的西装变为了高贵的黑色的礼服。 康斯旦丁的脸色极度深寒,情况不妙,非常严峻。 德古拉的异变还没有结束。 德古拉微微张开嘴,两条闪着冷酷无情嗜血寒光的獠牙自上颚两旁而出,如同两条毒蛇挂在上面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德古拉把西装外套解开下来,捏着衣领,轻轻一荡,西装外套变为高领斗篷,披在身上。 德古拉再把鲜红的礼帽取了下来,吸干鲜血,伸手进去,一捅,成了高筒礼帽。 这一切,好像在看马戏团在表演魔术一样,神奇惊喜。 “砰砰砰!” 康斯旦丁再次尝试地射击。 很遗憾,子弹的速度,对于德古拉而言,如同笨拙的火鸡的奔跑。 德古拉躲过子弹,朝着康斯旦丁说道:“这些行为,有些粗鲁无礼。你的问题,我都一一告诉你,而你未礼先兵。” 康斯旦丁没有因为这个而愧疚,此时此刻,乃是生死存亡之际,没有什么廉耻可以顾及得到。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最可怕的,子弹对德古拉没有效果。 事情就是这么让人绝望。 “好吧,看在你是最后一次的份上,我就原谅了你。”德古拉宽松大度地包容,又喃喃自语: “只要吸干了你的血,我就能成为真正的吸血鬼,不再受寒症折磨,我就能恢复德古拉家族的荣耀,杀死所有赏金猎人,杀死你们这些杀手,让德古拉归来凯撒里德大陆。” “想一想,就难以让人压制这狂热汹涌澎湃的激动。” “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 “终于找到传说中的终极血库。” “实在是受宠若惊。” 终极血库? 康斯旦丁一边急速思考出路,一边听德古拉喃喃。 终极血库引起了康斯旦丁的好奇,不由自主地打断德古拉的自言自语:“终极血库?这是什么意思?” 德古拉今天很高心,所以慷慨大方帮康斯旦丁解答: “终极血库,是我们吸血鬼的传说。我们的祖先发现了自己吸血鬼的身份后,并无意觉醒了它,但诅咒也随着能力的觉醒而生效,我们需要人血,才能活下去,而人血是圣洁的,又肮脏的,圣洁是我们获得了活下去的能量,肮脏是我们喝了人血后,也同样得到了一种畏寒症,不论春夏秋冬,我们都会寒冷。” “后来,我的祖先遇到一位先知,他告诉我的祖先,只有终极血库,才能解决血的肮脏这个问题。” 康斯旦丁觉得有些玄乎,但又太诡异了,再问:“你怎么就确定我就是终极血库?” 德古拉顿了一下,干脆利落地回答这个好奇的学生:“感觉!!” 德古拉猛地扑过来。 “砰砰砰砰!” “咔嚓!” 康斯旦丁瞬间四枚子弹,宛若作一枚发射出去一样。 战斗,正是开始了。 “轰!!!” 另一面,拉尔夫斯被逼都墙角,不得不发出最后一枚火箭榴弹,虽然不是好时机,但也能让拉尔夫斯一个喘息与躲避的机会。 “哐啷!” 火箭筒被狠狠掷于地上。 废弃的教堂,足够宽广。 生死战,随着最后一个火箭榴弹爆炸而爆炸。 第17章 废弃教堂之厮杀 拉尔夫斯一闪开。 女郎双手握着圣地哥亚匕首扑上去。 “砰砰砰。” 拉尔夫斯边翻转躲开,边连射出三枪。 硝烟未散去,子弹已经错开女郎。 混蛋!!! 这根本不是人。 拉尔夫斯难以置信。 女郎一个压低后仰,几乎头后贴地。 子弹从女郎的胸脯之际穿过。 下一秒,拉尔夫斯便知道女郎的超乎寻常的躲避能力的原因。 女郎脸儿一潮红,艳红的嘴唇噗出两条獠牙。 这是吸血鬼的獠牙。 女郎是吸血鬼。 “咻咻。” 两声匕首飞过空气的利落声。 “啊!” 拉尔夫斯躲闪不及,一把匕首扎进去右肩膀,拉尔夫斯迅速把手枪从右手换到左手。 “砰砰砰。” 子弹急速射出,为自己争取调整的时间。 女郎又从短皮裤之下,取出两把锋利无比,闪着寒光的匕首。 “该死的!” “一点儿都不好玩。” 拉尔夫斯咒骂着,脸色阴晴不定。 糟糕透了。 “砰砰砰!” 康斯旦丁的子弹,也无济于事,对于吸血鬼而言,太慢了。 德古拉一面轻而易举地闪躲着子弹,一面信誓旦旦地走来,如风一样而来。 这让康斯旦丁头皮发麻,子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没有作用。 如果可以说是什么时候,那应该是暗杀狼人旧铜山·杰克开始。 一个诡异的世界便被打开。 眼前的情况,就好像在农场主在捕捉母鸡的场景。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就是母鸡,德古拉和女郎是农场主。 康斯旦丁沉着脸,停止射击,爆炸性地思考: 现在,子弹对他完全没有作用。 这有些困难。 他不是旧铜山。 他是怪物。 令人绝望的,他的理智非常清晰。 这完全用不上对付阿道夫的办法对付他。 此一时,此一时。 此时。 只能近身一战。 但是。 他的力气与吸血鬼的力量,一无所知。 德古拉的能力,此刻才表现出身形敏捷。 还有许多的秘密。 绝对的。 他有没有缺点,如果有,在哪里?是什么………… 康斯旦丁望着越来越靠近的德古拉,一面不断地后退。 拉尔夫斯也在后退。 德古拉和女郎,步步紧逼。 不一会儿,两道身体撞在一起。 “拉尔夫斯,你怎么样?”康斯旦丁问道。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背对背撞靠一起。 “伙计,我想我们应该来这个鬼地方,你瞧我我们撞鬼了,还是两只鬼,虽然看起来模样还不错。” 拉尔夫斯乐观地调侃,又继续说道:“真该祈祷再来,顺便带着上帝的十字架来,现在我发现我们错了,应该听一听神父这个老头的话,他说的没有错,我们不适合这么调皮,会有报应的。这下完全现实了。” 德古拉看着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开口道:“束手就擒,我会给你一个舒服,不必让这里乱糟糟的。” 女郎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继续向拉尔夫斯走来。 毕竟,有主子在的地方,奴婢是不能开口的,笑也是不允许。 女郎深知这个道理,这个规矩,特别是她的主子不喜欢聒噪的仆人。 “舒服?一死百了?” 康斯旦丁问道。 “不不不,不是,但最后是一死百了。”德古拉摇头否定康斯旦丁,顿了一下,再解释:“我会慢慢地吸食你的鲜血,一丝一丝,一缕一缕,像缝隙的阳光一样。这样是不会痛的,也不会难受。” 说着,德古拉不由地伸出分叉的舌头,舔了一下。 康斯旦丁反感地皱了一下眉头,悄悄地对拉尔夫斯说道:“拉尔夫斯,分开!!!” “没问题。”拉尔夫斯应道,又用屁股撞了一下康斯旦丁,表示他在点头。 “砰砰砰!” “砰砰砰砰!” 两人不约而同地举起枪,发出无情的子弹。 两人向两旁左右叉开,不让德古拉和女郎形成鸡笼般的捕捉。 无情的子弹,仿佛对德古拉和女郎有情,只擦肩而过。 “还是不行,这么挣扎,不是一个好习惯。” 德古拉颇为头疼地自言自语,过了一下,他又释怀地低低自语:“也对,扑腾的食物,才是新鲜的。死人的血,没有活人的血好吃。” 话语甫落,德古拉双眼一红,手向后挥洒了一下斗篷,脚一登,伸出锋利的长长的指甲。 德古拉要活捉康斯旦丁,最好是如同掐着雄鸡的脖子一样,掐着康斯旦丁的脖子,用獠牙狠狠地扎进去,慢慢地,享受这来自不易的食物。 忽然。 康斯旦丁后退的脚步戛然而止,手枪别回去,抽出圣地哥亚匕首,脚一下爆炸般用力,向德古拉而去。 只是,有一定角度,不是一条直线直奔德古拉。 在旁边看着看到,康斯旦丁的身形,是斜歪着,如同被风吹斜的树。 呃?!! 有意思。 德古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微微一惊讶。 食物向他饮食它的主人,发起反抗,这有些让人意外,不逃之夭夭,反而扑向上来,显然是羊入虎口。 德古拉吃惊地表情,一逝而去,这人之常情,狗急跳墙,兔急咬人。 然而,德古拉毫不在意,这不是在一个级别的较量。 “呼呼~” 急速奔走,引起风声的急速。 德古拉越来越大。 他就在眼前。 十米! 八米! 五米! 四米! 三米! 二米! 一米! 就是这个时刻。 两人无比靠近。 德古拉,利刃出鞘。 康斯旦丁右手辄是匕首,迎着德古拉即将到来的长指甲。 德古拉要扑住康斯旦丁,之后,牢牢反锁着康斯旦丁,狠狠地吸食康斯旦丁。 就在匕首与德古拉向撞的时候。 俶尔。 康斯旦丁的右手一拐弯,错过德古拉。 随之意外地。 “砰砰砰砰!” 四声枪而起,弹无虚发,全部打中德古拉。 康斯旦丁接着奔跑的惯性,与德古拉擦肩而过。 德古拉扑了一个空。 成功了吗?? 全部进去了。 康斯旦丁顺势而去,跑了一段距离,才停住,马上转过来,望着背影的德古拉。 德古拉,一动不动。 女郎闻到枪声响起,愣住不动。 拉尔夫斯不由地转看着康斯旦丁与德古拉,一脸难以置信与狂热的崇拜。 只是,德古拉,真的就此死了吗? 康斯旦丁有些不确定,对于不确定,最好的办法,就是去确定它,不必在一旁,犹豫不决,会错过许多机会的。 “咔嚓!” 康斯旦丁换了子弹夹,稳定地举起手枪。 就在这一刻。 第18章 废弃教堂之决战 “噗噗!!!” 德古拉的后背,伸出黑色的羽毛,与蝙蝠的翅膀一样。 “砰砰砰!” “砰砰砰!” 毫不犹豫,康斯旦丁扣动扳机,子弹化作激流而去。 德古拉的翅膀一扇动,德古拉漂浮在空中。 混蛋!!! 康斯旦丁暗道,修长的眉毛,深深地皱着。 “咔嚓!” 拉尔夫斯也把手枪换上新的子弹夹。 女郎再次发起进攻。 留给拉尔夫斯的时间,不多。 “喂,你家都是变态佬吗?美人。”拉尔夫斯大声地叫道。 女郎并没有理睬拉尔夫斯,所以,拉尔夫斯固然得不到她的回应。 该死的! 这娘们,就是一个哑巴。 休想从她嘴里套的一些有用的东西。 拉尔夫斯为难地暗道,脚不停地向外跑去。 拉尔夫斯想套话的心思破灭,不得不出去,另寻出路。 女郎不急不躁地在后面追着。 很快。 拉尔夫斯跑出教堂,到了生锈的铁栅栏围着的院子。 教堂里的空中,挥动着一双黑色翅膀的吸血鬼,獠牙森森。 地下的康斯旦丁一脸发愁。 “当!” 一声金属撞地的清脆的声音。 子弹纷纷从德古拉身体里出来,像排泄物一样。 不一会儿,德古拉身上只有血渍与子弹穿破衣服的破洞。 “很好,很好。” 德古拉微微而道。 康斯旦丁情不自禁地一寒,鸡皮疙瘩油然而生。 德古拉,生气了。 “我已经忘记了,多久,没有受伤了,没有流血了。今天,你好心好意地告诉我,粗心大意是要付出代价的,是的,我确实该为我的傲慢付出代价。” “为我的傲慢付出代价。” “但,我的傲慢来自我的德古拉无比至上的荣耀。” “这没有错。” 德古拉冷冷沉沉而道,睥睨了一下康斯旦丁,再仲裁般宣告:“你已经亵渎了德古拉家族的荣耀,只要死,才是你的归宿。” 说完,德古拉飞扑向康斯旦丁,宛如秃鹫扑向野兔一样,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砰砰砰砰。” 康斯旦丁送出四发子弹,子弹如意料之中地一枚不中。 康斯旦丁立刻沿着废弃的教堂逃亡。 德古拉飞着,旋起的气流,抟着地下的雪。 “砰砰砰!” “啊啊啊!” 拉尔夫斯叫起惨烈的痛苦声,噗地倒在地上。 三枚子弹分别射中拉尔夫斯的左右腿。 拉尔夫斯失去逃跑的能力。 不知什么时候,女郎把匕首放回短皮裤里,再从里面出两把女式手枪。 拉尔夫斯时刻警惕着女郎,但女郎这一系列动作,跟康斯旦丁一样,突然性。 让拉尔夫斯措不及手,根本反应不过来。 躺在雪地上的拉尔夫斯,迅速翻过身,举起手枪,对着款款而来的女郎,毫无怜香惜玉地射击。 这些,徒劳无功。 女郎不急不躁地躲开。 子弹对怪物已经没有效果。 面对这绝境的情况,拉尔夫斯只能不断地射击,只是,越射击,越绝望。 女郎越来越近。 “咔嚓。” 拉尔夫斯换了最后一个子弹夹。 “他·妈的。” “就这么死了吗?” …… “真是糟糕的天气。” 拉尔夫斯咒骂着,且射击着。 “砰!” 最后一枚射出去后,拉尔夫斯怒气冲冲地朝着女郎扔去。 手枪被女郎一脚迎着,狠狠踢向拉尔夫斯,朝着拉尔夫斯砸起。 拉尔夫斯有些屈辱地一挥手,把又飞回来的手枪拍向一边,抽出匕首。 耻辱极了。 拉尔夫斯感觉脸红红烫烫,今天,打不过一位女人,即使是女吸血鬼,追根到底,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真真切切的女人。 女郎双手握着,扭着性感臀儿,不开枪,也没有欢笑,一脸严肃的走向拉尔夫斯。 越来越近。 五米。 四米。 三米。 二米。 一米。 猛地,拉尔夫斯握着匕首,狠狠地扎过去。 “嘭!” 一脚,女郎准确无误地把拉尔夫斯的匕首踢飞。 紧着,女郎又一脚踩在拉尔夫斯的右手上,狠狠地用女式长筒靴的凹凸不平处反复地踩。 拉尔夫斯只好用左手来反抗,然而,左手一用力挥舞过来。 一道闪电般影子而过。 “啊啊啊啊!!!” 拉尔夫斯大叫起来。 拉尔夫斯的脸,狰狞了起来,肥胖的脸,不和谐起来,仿佛是浮肿的脸一样。 拉尔夫斯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但右手被踩地死死,纹丝不动。 此时的拉尔夫斯就像被拴住在树上的疯牛一样。 拉尔夫斯的右手被女郎一脚踢断,如同木棍被打折了。 没多久。 拉尔夫斯红润有光泽的脸,变的苍白无力,额头还有痛苦的冷汗。 拉尔夫斯没有反抗的能力。 此时的他,就是上了岸的鳟鱼,扑腾不了多久。 “砰!” 康斯旦丁不断地射击,不断寻找德古拉的破绽。 很令人失望,德古拉一直完美无瑕。 空中的德古拉,悠闲自在地扑腾着翅膀,高傲地睥睨着这一切,仿佛他就是至高无上的主宰,而康斯旦丁就是他的臣民。 呼呼呼呼!!! 康斯旦丁气喘吁吁,不停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又急速思考: 此时。 情况,已经到了不可回头的地步。 即使逃出去,他也不会放过我。 我是他的“终极血库”。 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缺点。 混蛋! 而且,他还拥有翅膀,简直如虎添翼。 我已经接近崩溃。 德古拉还是没有任何疲惫。 我该怎么做? 这个鬼世界。 就在这时候。 气流变得急。 只见德古拉的翅膀极力一挥,再挥。 不好!!! 他要做什么? 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只是,这是什么事? 他要进攻了? 是的,他进攻了。 哪一种方式? 康斯旦丁顿住脚步,不断喘息,一股不祥的预感,生起在他的脑海里。 只是,对于未知,康斯旦丁一时无能为力。 德古拉停滞在空中,不断挥舞着翅膀。 越来越来快,越来越疾。 旋风生起。 积雪飞起,抟成一条长龙。 这个时候,康斯旦丁知道德古拉的进攻的方式。 康斯旦丁连忙向德古拉射击,企图阻住德古拉的的意图。 子弹只见射出去,没有听到进去肉体的声音。 “呜呼呼。” “呜呼呼。” 一条三米大的,混着雪与泥土龙卷风,生成。 德古拉在废弃教堂之上,挥舞着翅膀,操控着龙卷风,宛如高云之上,不可亵渎的神。 康斯旦丁顿时放弃进攻,改为防守与逃亡。 然而,德古拉不允许。 第19章 废弃教堂之绝境 康斯旦丁见状不善,急速向外面跑去。 只呼啸而过,德古拉在空中控制着龙卷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康斯旦丁被淹没。 康斯旦丁被吸进去龙卷风之中,快速地旋转,如同为风旋转的风车,越来越快,越来越模糊。 康斯旦丁渐渐离开地面,飘于空中,三分钟后,化为一圈影子。 与此同时。 “啊!轻点!” 一声痛叫。 这是来自教堂之外的拉尔夫斯。 女郎没有因为拉尔夫斯的呻吟有所改变,反而把拉尔夫斯的双手掰在后边,他的双脚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 拉尔夫斯彻底没有丝毫的反抗的力量。 此时的他,就是一只被掰折去肢脚钳子的螃蟹。 女郎站在拉尔夫斯的后面,虽然她是一位女性,但她的力气与最强壮的男人,不相上下。 女郎一手拉下拉尔夫斯的衣领,露出拉尔夫斯特有的胖子肥胖且白嫩的肉。 女郎露出吸血鬼的獠牙,毫不客气地扎进拉尔夫斯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啊!” 拉尔夫斯大惊失色地喊着,这仿佛被毒蛇的獠牙扎进去一样,令人毛骨悚然,惊心动魄。 很快,拉尔夫斯的脖子一处,流出鲜艳的红血。 拉尔夫斯本能地作困兽之斗般地挣扎,但无济于事。 拉尔夫斯就像被割破喉咙的雄鸡,行将木就。 如果拉尔夫斯的血完全被吸干,拉尔夫斯绝对十死无一生,这就跟割破喉流尽血而亡的人一样,只不过,他的血是被吸血鬼吸食的。 “嘭!” 一声从教堂内传出来的声音,把拉尔夫斯与女郎吓了一下。 一个人在专注的时候,一身呵斥足以让人魂飞魄散。 拉尔夫斯的眼里满是焦虑,他知道那极大可能是康斯旦丁的声音,只有康斯旦丁这高大地身板才足以引起这般响动。 女郎微微一笑,既然是暗然而笑,拉尔夫斯还是感到女郎的得意与欢愉。 巨大的声响停止后,龙卷风散去,只见废弃的教堂之下,雪地上一个巨大的身影,地上摊着一摊血。 康斯旦丁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机。 德古拉挥舞着吸血鬼的翅膀,停滞在空中。 过了五分钟,康斯旦丁还是没有一丝动弹。 这时,德古拉开口: “何必这么折腾,这么自讨苦吃,作为食物就该有作为食物的觉悟。” “这都是徒劳无益的挣扎,世界上,没有烤好的鸭子会再飞走。不会的,绝对不会。” 德古拉顿了一下,再用非常惋惜的语气对康斯旦丁说:“可惜,是的,太可惜了,这么宝贵的血,就这么被你浪费了,真是罪大恶极,不可宽恕。” 说完,德古拉从空中飞下来,扑在康斯旦丁旁边,用脚踹了一下,康斯旦丁软软地被踹动弹。 随之,德古拉从内口袋里,取出一张干净的白色手帕,他揪着康斯旦丁的衣领,如同拎起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一样轻而易举。 康斯旦丁对此行为却不能做任何抗议,即使有,也没有用。 康斯旦丁已经昏厥过去,毫无知觉。 这距离太大了。 根本不是在同一个水平面。 德古拉满意地点点头,又用手帕把康斯旦丁的脖子擦干净,再把康斯旦丁放下来,后绑着康斯旦丁,紧着,极其贪婪与狂喜地用獠牙扎破康斯旦丁的皮与肉。 一股充满力量的血,迅速从康斯旦丁身上,转移到德古拉身上。 “汩汩。” 德古拉此时就是一头饥渴的狂牛,疯狂地吸吮着水一样的血。 康斯旦丁不经意呻吟了一下,他被脖子酥酥麻麻的痛觉唤醒,下意识地用手肘向后撞去。 然而,康斯旦丁的手肘早已被德古拉反绑在后背。 只要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不会把手留给敌人。 康斯旦丁欲要用脚,像马一样,向后踢。 也没有用,德古拉的用脚顶着康斯旦丁的腰。 康斯旦丁有力也用不出来。 此时此刻,康斯旦丁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局面。 渐渐地。 康斯旦丁的脸色开始出现苍白色。 这已经说明康斯旦丁的血已被德古拉海量般吸食掉了。 忽地。 “噗噗。” 两声。 康斯旦丁感觉到德古拉的胸前膨胀起来两团肉之类的。 康斯旦丁惊讶了清醒了几分。 这是一位女性吸血鬼,而不是男性吸血鬼。 所以,那位女郎的存在,也很合理。 德古拉对此没有多大的惊讶,更不会说羞涩,反而是惊喜若狂。 毫不停滞,德古拉加大吸血的力度。 康斯旦丁忍不住微微痛叫。 双腿一松,教堂外面的拉尔夫斯已经浑身无力,他的双手自然而然,难受的下垂,双脚无力。 拉尔夫斯瘫在地上。 女郎侧卧着拉尔夫斯脖子边。 女郎要把拉尔夫斯吸食殆尽,不留一线生机与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越来越安静,越来越视线模糊,即将进入昏迷状态。 康斯旦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双脚与双手倔强地扑腾两下,无可奈何地由它去。 与康斯旦丁恰恰相反的,德古拉的气息愈来愈粗,不言而喻,德古拉很兴奋。 德古拉的理想即将实现。 康斯旦丁开始觉得无力的难受,这跟感冒时乏力疲倦一样难受,甚至是恶心的呕吐。 紧着,眼睛出现重影,幻影,飞影。 之后,视线越来越模糊,几乎看不清物体。 世界变得安静,只听到耳蜗自鸣声,嗡嗡嗡。 恍然一晃。 这是一个陌生的空间。 一片空白。 是的,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白白空空。 所以,不知道那边是东南西北方向,除非是鸽子,或者是马鲛鱼。 康斯旦丁低头看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影子。 这确实是一个诡异的世界。 无数的疑惑冲入康斯旦丁的心里: 这是哪里? 我怎么出现在这里? 这里有什么存在?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或者说这是天堂。 德古拉在哪? 拉尔夫斯在哪? 女杀手在哪? 康斯旦丁静静地伫立于一个空白的世界,没有风,没有太阳,没有影子,没有鸟声,也没有虫子,甚至一粒沙子都没有,处了空白,就是空白。 不过,异变再次而起。 第20章 废弃教堂之尾声 垂天而来浓如章鱼墨的黑色,如潮涌来。 一股不祥之感,本能地生起于康斯旦丁的意识里。 康斯旦丁愣了一下,不知所措。 最终,还是根据感觉,逃离黑色笼罩。 康斯旦丁迈出第一步,意想不到,一步有两米远。 带着疑惑,康斯旦丁再尝试一下。 憋住力气,猛地一跳,十米远,三米高。 不不不。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平地而起,不可能这么远。 康斯旦丁目瞪口呆,这个空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人难以置信。 然而,不容康斯旦丁惊讶与疑惑,黑色的“涌潮”说时迟,那时快,已到康斯旦丁的眼前。 康斯旦丁不容思索,立刻奔跑逃亡。 近一看,康斯旦丁如风一样。 远望,康斯旦丁似猎豹一样疾驰而过。 呼呼呼。 不知是风声,还是意识里的记忆,康斯旦丁仿佛听到呼啸的风。 康斯旦丁不能回头望,奔跑的速度不允许他这么做,也没有这个能力。 很遗憾。 黑色的“涌潮”,忽地盖住康斯旦丁。 “啊啊啊啊!” 康斯旦丁痛苦与恐惧地发出来自灵魂的痛叫。 他感觉到灵魂在灼烧,在被捶打,被搅碎。 一股麻痹的痛,意让康斯旦丁永眠不醒。 只是,康斯旦丁不知道,在这个神秘诡异的空间昏迷后,会是什么情况,但一种本能地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好事。 康斯旦丁只能朝着光的地方,忍着痛,拼命地疾驰。 疼痛却时时刻刻在煎熬着他。 这个硬汉的男人,眼泪不知觉地泌出眼角。 过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 不知是黑色“涌潮”慢了,还是康斯旦丁快了。 光越来越亮。 痛楚越来越轻。 一步。 二步。 三步。 无数步。 最后一跃。 猛地,康斯旦丁坠入一个破裂如同悬崖峭壁下面一样的空间。 康斯旦丁心一紧,紧着,一无所知。 “呜呼呼~” 寒风凛冽。 天空飘下来洁白的血。 落在被遗弃的教堂里,落在残垣断壁,落在生锈的铁栅栏里,落在一位赤裸裸的男人的鼻子上。 过了一会儿,鼻翼上的雪花惹得鼻子窸窣痒,鼻翼不由地动了动,雪花也掉了下来。 慢慢地。 鼻翼的主人,睁开了他独特的深邃的眼眸,是那么的禁欲,冷静。 “嗯,这是怎么了?” “拉尔夫斯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我怎么又是一丝不挂?” “德古拉去哪里了?” “女杀手呢?” 他是康斯旦丁,他把自己与周围环境观察了一遍,有很多问题,但没有人能回答,包括他自己。 迫于无奈,康斯旦丁只能走过去,把拉尔夫斯的西装外套接下来,围在自己的屁股左右,挡着一些羞涩的地方。 光天化日之下,这么裸露,不是很文雅的行为。 拉尔夫斯仿佛被康斯旦丁粗鲁无礼地行为打扰到,拉尔夫斯响彻云霄的鼻鼾声停止,紧着,拉尔夫斯睁开长长地睫毛,呆呆地发了一下愣。 过了十多分钟,才完全清醒过来,把自己与拉尔夫斯看了一遍,发现自己的衣服在康斯旦丁身上,不由地大叫: “噢,天啊。该死的,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混蛋!!!” “闭嘴,拉尔夫斯,没有人对你有想法,仅仅借你的东西用一下。”康斯旦丁毫不客气地打击拉尔夫斯。 “不不不,我不相信,你不是这种人。”拉尔夫斯饶有兴趣地说道。 康斯旦丁没有回应拉尔夫斯,径直地走入教堂。 “喂喂喂,伙计,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走不了路,我被那娘们打断腿了,真是狠心的女人。”拉尔夫斯赶紧道歉认错。 康斯旦丁好像没有听见,康斯旦丁已经进去教堂之内。 教堂除了之前的战斗的痕迹与正在下雪的雪,德古拉与女郎不见了,彻底不见了。 不过,康斯旦丁百分之一百肯定,德古拉不会这么好心,也不会突发善心。 因为康斯旦丁没有血流尽,没有死。 只是,德古拉哪里去了? 这是一个未解之谜。 康斯旦丁静静地站在教堂的中间,任雪飘飘,任风凛凛。 灵感总在不经意之间,来了。 康斯旦丁恍然大悟。 这与那条森林蚺蟒蛇一样,这么说,德古拉死于一种古怪的死法,甚至女杀手一样,只是拉尔夫斯怎么回事? 这么一想,一切都联通起来。 还是有很多疑惑。 想到这里,康斯旦丁才发觉到自己的饥饿感,已然消失,取而代之,是吃饱喝足后的舒坦。 事情到这里,便有了一些眉目,康斯旦丁无形之中,轻松许多,他走了出去。 拉尔夫斯坐在地上见到康斯旦丁终于出来,立刻大喊:“喂喂喂,伙计,这里,我走不了了。” 康斯旦丁没有表情地走向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一见到康斯旦丁走来的身影,情不自禁地大笑。 笑得莫明其妙。 “伙计,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不会抛弃我的。”拉尔夫斯挤眉弄眼,骚扰着。 “哪里的毛病?”康斯旦丁直奔主题地问道。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拉尔夫斯一一指着,又不小心指了一下猥亵的地方。 二话不说,康斯坦丁走上前,拉起拉尔夫斯的双手。 “啊啊啊啊……” 拉尔夫斯发出杀猪般的吼叫。 过了一会儿,康斯旦丁放开手。 拉尔夫斯半信半疑地动了一下手,发现没有问题,毫不吝啬地夸赞: “伙计,你不去当医生,真是可惜了。这般高超技艺,不显露锋芒,实在让人可惜,如果可以,我出钱,你出技术,五五分账,如何?” “一共三万德币,拉尔夫斯。”康斯旦丁的意思很明显。 拉尔夫斯的脸色登时一黑,忙地摸索一下腰间,摸索了半天,才发现枪没有,才记起枪被那个女郎踢出去了。 ………… 大雪纷飞。 康斯旦丁背着拉尔夫斯,一步一步地走回去。 坐上马车,去了医院,再回去教堂领了酬金。 康斯旦丁提着酬金回到公寓,打开门,门前除了歌莉娅,还有两封信。 一封是不幸的信,另一封是美人的邀请。 第21章 被解雇了 不幸的信: 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 你好! 我是巴斯·杰克。 好久不见,想必你没有忘记我。 这封来信,主要说两件事。 第一件:很抱歉,你已经被解雇了,这里不需要多余的一个爱来不来的人。 好了,这下,你可以彻底轻松了,不必再来了。 信封里的支票,就是你的工资与赔偿费。 这对于你那点工资,绰绰有余,不必感谢我,跟上帝说吧。 剩余的,就当是施舍给你的。 这笔钱,后你吃到死了。 你这个穷鬼。 整天企图在白丽儿这个贱货面前表现,勾引她。 然后你就会获得这个超市继承权。 啊哈哈,你晚了,现在是我了。 好吧,接下来是第二件事:我太太死了,她被绿人抢劫的时候,一颗子弹穿过胸脯,真是够惨的。 我保证,这绝对不是我出的主意,也不是我雇的杀手,纯属于意外。 我有过这个想法,但还没有执行,谁知道那个混蛋竟敢匿名做了一件好事。 太意外了。 我有些不习惯。 这横来之祸与横财,让人惊喜又难以置信。 我很难过,我不敢相信,我的太太竟然死在我面前。 好了,不跟多说了。 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你这个混蛋的小白脸,到别处去看看吧。 是不是很失望,怎么不是你,对不对? 很抱歉,她没有遗嘱,所以,理所当然,我和爱雅·爱丽丝共同继承这个超市,我以后还要爱雅·爱丽丝改为爱雅·杰克。 好了,可怜蛋,再见,自求多福吧。 康斯旦丁仿佛见到一张狰狞咆哮的脸目,一张得意扬扬,疯狂地炫耀,扬眉吐气的嘴脸。 康斯旦丁镇定自若地拿起一张一万德币的支票。 他没有打算去找巴斯·杰克,白丽儿太太的丈夫干一架,也不会把支票望巴斯脸上一扔,然后大骂“混蛋,我是有尊严的人”。 一般而言,如果一个人很自卑,他往往得势便猖狂,以掩盖自己的自卑。 巴斯·杰克是上门女婿,他不受爱丽儿太太尊敬,而白丽儿太太与康斯旦丁谈笑风生,无比快乐,这让巴斯·杰克嫉妒与自卑。 好在巴斯遇到康斯旦丁这样开明睿智博朗的人,不然,巴斯可能会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无所谓与看得通。 唯一一点让康斯旦丁疑惑的:似乎,与自己相关的人,看似正常的死亡,却是惊人的相似,巧合的可怕。 死的很合理,又让人不觉得起鸡皮疙瘩。 康斯旦丁放好支票,把这封如同讣告的信烧掉,再打开第二封信。 信: 嘿!!! 康斯旦丁先生,你好吗? 还记得我吗? 我是白妮朱兰。 就是在酒吧那个白妮朱兰,你总是记不住的白妮朱兰。 我说的,你考虑到哪一步了。 我想我们需要再见一面。 我没有时间了。 不论是你还是我,都被人发现,并被跟踪了。 这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知道被谁发现,好像是杀手组织,又好像不是,我尝试去诱惑他出来,甚至用了下三滥的伎俩,都不管用。 他不上当,我想他不是男人,即使是男人,也是一位性冷淡的老东西,要么一位如此漂亮的女人,赤裸裸躺在床上,都无动于衷。 当然,他也可能是一位怪物,就跟你一样,对于女人,如此冷漠,数十年如一日。 真是搞不懂你们男人的心思。 有的人,好色至死,还有的人,对此,一动不动。 言归正传。 康斯旦丁,不是我想见你,我的未婚夫要见你。 明天,下午三点,有马车在你的公寓前,希望你准时到达。 我们需要甩掉一些老鼠,甚至一些狼。 记得了,康斯旦丁先生。 爱你的白妮朱兰。 祝 心想事成。 浏览完这两封信,康斯旦丁闭目回忆,然而找不出谁有这个可能性在跟踪,除了那封神秘信后的人,和面具人。 ………… 翌日。 早上,天气阴沉。 摩亨银行。 康斯旦丁拿着已经办理好的事情,干净利落地问: “玛丽莲小姐,李诺雅小姐不在吗?” 玛丽莲望着康斯旦丁,疑惑不解地回答:“嗯……康斯旦丁先生,这个你不知道吗?李诺雅小姐已经辞职了。” “什么时候?”康斯旦丁吃了一惊,不敢相信地问道。 “昨天的时候。”玛丽莲望着康斯旦丁,依旧有些迷惑。 “好的,谢谢,玛丽莲小姐。” 康斯旦丁没有问玛丽莲为什么辞职。 到了这里,康斯旦丁心里有了着落,只是,李诺雅为什么不再找他,这个问题,需要亲自走一趟,才能知道,只要见到李诺雅,就解决了。 带着疑问,康斯旦丁与玛丽莲辞别后,回到红玫瑰大街,白丽儿太太的超市。 不过,现在超市已经改名为巴斯超市。 今天,巴斯没有在超市里,以后也不一定来,巴斯把工作吩咐给管理层,经理就可以了当一个甩手掌柜,很舒服。 康斯旦丁见到艾狄生,艾狄生把那天的事告诉康斯旦丁: 那天,一如既往地开门营业。 生意如平常一样。 就在中午人多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三个蒙面的绿人,二话不说,直接端着机关枪,直接扫荡,子弹跟下雨一样密密麻麻,白丽儿太太在收银台前,直接被子弹穿过脑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我也被子弹射穿过,好在上帝保佑我,我得救了。 很遗憾,白丽儿太太彻底救不回来。 之后,超市里所有人都尖叫,再过一会儿后,所有人都静若寒蝉,不敢动弹。 这时,三个绿人暴徒才开始进行打劫。 这一点,跟贪婪的匪徒一样,没有差别。 他们把所有钱都搜刮干净,还拿了几条昂贵的圣地哥亚雪茄。 康斯旦丁和艾狄生寒暄一般后,再回去公寓。 康斯旦丁坐在椅子上,支颐而想到: 生活水波不兴。 然而,很多疑惑不断如同肥皂水一样,不断冒出解不开谜的泡泡。 白丽儿太太死了,但死得很巧合,好像在戏剧一样,那么的戏剧性。 总觉得那里不寻常。 那里有问题。 但就是找不出来原因。 克里斯汀被瘾君子杀死,白丽儿太太被暴徒打死,这一系列的死亡,看着很正常,但一点儿都不对劲。 因为,这些都与我有关联。 好像,有一场暴风雨正在逼近,针对我的暴风雨。 第22章 小拇指的故事 时间,一点一点如同水滴滴落。 下午,三点时分。 果然有一辆马车慢慢停在西蒙斯公寓。 康斯旦丁有意等一下,看看是否这辆马车是偶然性的。 过了三分钟。 这辆马车还在路边,似乎在等待着谁。 这时,康斯旦丁从走过去。 一走出门口,到了马车前,马车夫立刻压低声音叫道: “下午好啊,康斯旦丁先生,我以为你不会过来,在门道里呆呆站着,还是需要我像抱住迟迟不肯睡觉的调皮捣蛋鬼一样抱住你,你才上来。” “不必了,白妮朱兰小姐,调皮捣蛋鬼总有发困的时候,你不必多操心。” 康斯旦丁走到马车前,才发现马车夫是白妮朱兰乔装打扮的,如果不开口,很难看的出来。 这一点伪装技术,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接着,康斯旦丁明知故问:“你怎么这幅模样?” “先上来吧!先生,不会很贵的!我是一个老实人,不要担心我会蒙骗你。” 白妮朱兰用一种男性的嗓子,故意大声地说道。 康斯旦丁微微颔首,默契地蹬上马车,坐在皮椅上。 白妮朱兰一边挥起长鞭子,一边大声说道:“坐好了,先生!” 只见马蹄扬起,马车缓缓而动。 马车很快跑了起来,这绝对可以知道,拉马车的马,是一匹顽皮的马。 马车出了红玫瑰大街。 “想不到,白妮朱兰小姐,你还会驾驭马车。”康斯旦丁坐在后面,难得一见地夸奖。 “谢谢,先生。这实属不易,从你嘴里说出这么令人害羞的话。”白妮朱兰轻松自在地回答,完全不受康斯旦丁的夸赞而影响。 “你监视我?” 康斯旦丁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呵呵!可以这么说。” 白妮朱兰很坦然地承认。 “什么时候开始?”康斯旦丁说道。 “嗯……这让我想一想。”说完,白妮朱兰若有所思地回忆,颇有几分回忆的样子。 马车在马的牵引之下,自觉而行,不需要过于操心。 马车安静了一下,白妮朱兰才把它打破:“从你救下我就开始。” “什么!!!” 康斯旦丁猛地一惊,右手不由自主摸了一下左手被截取小拇指的截口处,尘封的记忆,再次无意地被打开。 “你终于想起来了,我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 白妮朱兰语言里含着感激,心酸,爱慕,甚至,恨等感情,很复杂,像彩虹一样复杂,但不丑陋,甚至是迷人。 时光回去白妮朱兰7岁的时候。 那是一个明媚的一天,天气很不错,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年轻朝气的康斯旦丁,继续执行他的暗杀生涯。 这次任务是暗杀一位不专心的杀手,这位杀手不想继续杀手生涯,又没有到退休年龄,所以,这是不可能的事。 当康斯旦丁暗杀这位不专心的杀手时,被他逃走了。 康斯旦丁赶紧追杀而去。 追杀到一处美丽的湖泊旁时,康斯旦丁却是停住了脚步,他可不是来这里散步的。 康斯旦丁一时半会失去不专心杀手的身影,不过,地上的血迹告诉康斯旦丁,该怎么走。 但,湖泊里同时还有一个落水的女孩,如果没有救她,她必然会溺水而亡。 她不会游水的动作与溺水的表情,不是演戏一样演出来的。 之后,康斯旦丁还是神使鬼差地救下了这个溺水的女孩。 后来,任务失败,康斯旦丁不得不与那个无辜倒霉的搭档一起去受罚。 这个无辜倒霉的搭档不是拉尔夫斯,那时,他们还没有在一起,这个搭档早死了。 溺水的小女孩,哭着说要嫁给康斯旦丁。 一个成年人,谁认真对待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女孩的爱情宣言。 此时,康斯旦丁明白,白妮朱兰就是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就是那个不专心杀手的女儿。 康斯旦丁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慷慨世事这么轮回。 白妮朱兰开口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会答应我,对吗?” 康斯旦丁闻言,微微摇头,不假思索地回答:“很抱歉,白妮朱兰小姐,我承认你很漂亮,很迷人,但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康斯旦丁还没有说完,白妮朱兰立刻理会到他的答案,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康斯旦丁沉沉地回复。 这次,轮到白妮朱兰沉默。 风驰骋着,吹响在康斯旦丁与白妮朱兰的耳际。 无可奈何花落去。 白妮朱兰似乎看通了,骂了一句康斯旦丁:“混蛋!!!” 然后,白妮朱兰告诉康斯旦丁她的非凡寻常的经历。 白妮朱兰碰巧遇见逃亡的父亲,在那处湖泊,早慧的白妮朱兰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从她母亲被杀死时,白妮朱兰的懂事便开始。 白妮朱兰急中生智,自作主张地跳下去。 她知道自己不会游水,不过,她在赌,赌杀她父亲的那位杀手,会不会怜悯,会不会救一位与自己毫无相关的小女孩。 至于他会不会游泳,这一点完全不必担心,所有的杀手,在成年之前,野外生存,恶劣环境下的忍耐力,都进行过魔鬼般的训练。 这一点,白妮朱兰的父亲与母亲,无形中告诉她。 很幸运。 白妮朱兰赌赢了。 不过,康斯旦丁拒绝了白妮朱兰的“无理取闹”。 白妮朱兰与康斯旦丁分开后,没多久,白妮朱兰的父亲被刺掉。 白妮朱兰彻底成为一位孤儿。 白妮朱兰不认为自己是一位孤儿,她还有康斯旦丁,为了康斯旦丁,她只能凭借着记忆,一个一个人的找。 肚子饿时,从超市垃圾桶捡过期的食物。 对于饥饿,这个好解决,唯一遇到麻烦的,就是遇上一些变态佬。 第二次危机,还是避免不了,幸运之神不再顾及白妮朱兰。 一个下雨天,小白妮朱兰被一个变态佬强·爆了,这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世界瞬间崩溃。 就在崩溃之际,一枚子弹穿过小白妮朱兰的世界,把白妮朱兰从黑暗里,带了出来。 应声倒地的是那位变态佬,只是,这枚子弹来迟了。 子弹来自一位10岁,叫做高诗·唐的男孩。 这个男孩,也就是现在白妮朱兰的未婚夫。 白妮朱兰借助高诗·唐的实力,如愿以偿找到了康斯旦丁,但白妮朱兰并没有找康斯旦丁“算账”,而是默默地看着,远远看着。 直到现在,才捅破窗户纸,结局还是令人失望。 拉尔夫斯曾经说过:一般而言,女人的心思很奇妙,第一个男人走进她的心后,第二个男人很难再进去。 第23章 白化病患者 马车七拐八弯,兜兜转转,甩去似有非有的“跟踪者”后。 马车径直向郊外而去,到了一处甸野,康斯旦丁再跟着白妮朱兰步行数百步,左穿右拐到了一处湖泊。 这是康斯旦丁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湖泊——瓦尔德尼湖。 远远而望,便看见一位白色长袍的身影,伫立湖边,与白色天地,融为一体。 当康斯旦丁踏进瓦尔德尼湖湖际,那位白色长袍人转过身,是一位极其年轻,极其英俊的年轻人。 与白妮朱兰郎才女貌,恰是天造地设一对。 白色长袍人儒雅地微笑着,等康斯旦丁走进,便招摇手,打招呼。 礼尚往来,康斯旦丁颔首以致自己的尊重。 很快,三人在瓦尔德尼湖旁相聚。 “你好,我是高诗·唐。”白色长袍人脱下衣帽,伸出洁净的右手。 衣帽一脱下,白如雪的长发便落在背后,眼眸是白色透明,眉毛是白色透明,整个肌肤都是白色透明,颇有几分女人的柔性美。 这是一位白化病患者。 高诗·唐的人儒雅,说明他并没有因此而自卑自艾。 “你好,康斯旦丁·乔万宁。”康斯旦丁没有迟疑伸出右手。 康斯旦丁望着高诗·唐,很平静,没有任何情感。 不会因为高诗·唐是白化病患者有所歧视或怜悯。 两人打过招呼,一般客气后,便没有陌生人第一次见面的拘束。 康斯旦丁开门见山地说:“此次见面,请问有何指教。” 问题干脆利落,直指主题。 高诗·唐粲然一笑,然后回答:“康斯旦丁先生,想不到你这么直接。这次见面,确有其事。” 白妮朱兰站在一旁,默默不语。 高诗·唐给康斯旦丁解释:“我们需要你。你是一个天才。” “天才???” 康斯旦丁有些意外,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在哪一方面有过人之处,如果有,也就是比别人自律了一点点而已,从不敢以天才自居。 “是的,康斯旦丁先生,你是一个天才,符合我们组织的要求,或者说,我们需要你。”高诗·唐有意无意把“我们”不断地强调。 “你的组织???”康斯旦丁有些预感,但还是习惯性地问道,这比假聪明聪明多了,这才是真正的聪明。 “康斯旦丁先生,你加入后,属于第八研究所。我是第八研究所的第七队长。”高诗·唐有意地说,有讨好之意。 “第八研究所??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康斯旦丁不客气地问道,又时时刻刻关注着高诗·唐的脸上任何可能的表情。 很抱歉。 高诗·唐的脸上,一如刚开始时,一样平静与儒雅。 看样子,这是真实的,高诗·唐说的是真的。 高诗·唐不假思索地回复:“这很正常,康斯旦丁先生。我们第八研究所属于机密机构,少数人才有资格知道。” “第八研究所,是什么用途的地方,又为什么选择我,我不认为我有独特之处。加入后,我会不会受到人身限制?这个选择,我可以选择吗?” 康斯旦丁一下说出一连串问题。 高诗·唐一一为康斯旦丁解答: 一:第八研究所是研究怪物,也就是拜徳·f·阿恩的理论的实验室。 二:你是拜徳·f·阿恩理论中的怪物之一,有可能是极其高级的封印物。 三:不会受到人身限制,但加入后,会有义务与权利。 四:可以选择,甚至可以拒绝。 高诗·唐说完,康斯旦丁被震撼到不能动弹,仿佛被电流通过后一样僵硬。 这太巧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苦苦寻找的答案,几乎就在眼前。 离解开自己身世,就差推开那一扇门。 费了很大的力气,康斯旦丁让自己冷静下来,依旧按耐不住激动地问:“可以说一说,拜徳·f·阿恩理论么?高诗·唐先生。” 这样失态的康斯旦丁,不常见,可知这有多打动康斯旦丁的心。 康斯旦丁用了一个很滑稽的称谓,不过,高诗·唐并没有在意,仅仅摇摇拒绝,然后望着康斯旦丁解释: “很抱歉,康斯旦丁,关于怪物这一系列,都是一个禁忌,所有企图去解开他迷题的人,都要受到惩罚。关于拜徳·f·阿恩理论,这是第八研究所的成员用生命换了的,你只要加入,这一切,你都可以去亲自去看看。” 高诗·唐抛下一个巨大的诱惑,如鱼的饵,猫的鱼,老鼠的蛋糕,叫人难以拒绝。 康斯旦丁闻言,没有回答,而是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再说:“我能不能考虑一下?” 这个考虑,是背后杀手组织与第八研究所。 杀手组织不允许成员加入其他组织。 第八研究所是否有足够的力量,抵挡杀手组织的攻击。 高诗·唐很为难地说:“康斯旦丁先生,我们现在很危险,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用来考虑,我们已经被发现,我们需要回去,不然,待着凯撒里德大陆,很危险。” 康斯旦丁又从这一句话中,得到一个信息,第八研究所不在这里,甚至不在新里徳帝国的范围内。 只是,让人左右为难的,就是第八研究所的实力。 康斯旦丁开口:“能否冒昧问一下,第八研究所,实力怎么样?” “很强!”高诗·唐说了一个很模糊的话。 这句话,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意义。 康斯旦丁只能委婉地说:“明天,可以?” 高诗·唐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 这已经是高诗·唐最大的让步,只为拉康斯旦丁进去第八研究所。 谈完这件事,高诗·唐心里轻松了很多,所以康斯旦丁的很多问题都会慷慨大方地回答。 康斯旦丁问了谁在跟踪。 高诗·唐告诉康斯旦丁,除了第八研究所,杀手组织,还有可能新出现一个神秘的势力。 但一般而言,除了杀手组织与第八研究所,很难再出现一个可以威胁到第八研究所的势力。 它会是谁,这个问题,太难以猜测。 第24章 怪人 康斯旦丁和高诗·唐谈完事情后,白妮朱兰把康斯旦丁送回马车前,又折回去。 康斯旦丁等了五分钟后,还是没有见到白妮朱兰出来。 此时,天气昏沉。 寒风瑟瑟。 忽然。 “砰砰砰!” 高诗·唐那边传来枪声。 康斯旦丁立刻抽出手枪,一边谨慎不已,一边跑过去。 “嘭嘭!”“嘭嘭!” “嘭嘭!” 心脏不安地跳动着,手有些不稳。 越来越近。 远远地,康斯旦丁并没有看到高诗·唐与白妮朱兰的身影。 走进一看,赫然在目,是两具倒在地上,流着血的人,不知生死。 康斯旦丁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枪手是否还在附近,暗处。 但时间不允许康斯旦丁再等待,康斯旦丁只能冒着背后一枪的危险,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弓腰而行。 “喂!” “喂!” “怎么样?” 康斯旦丁压低着声音叫道,再翻正白妮朱兰的受伤的身体,一到正面,康斯旦丁倒吸一口凉气。 白妮朱兰,死的不能再死,两三颗子弹,从心脏之处而过。 康斯旦丁抱着侥幸心理,摸了白妮朱兰的鼻孔,没有呼吸,再摸了心脏,不再跳动。 放下白妮朱兰,再翻开高诗·唐,一样的死状。 原来,白妮朱兰所说地跟踪者,确实是存在的,但有些诡异。 高诗·唐与白妮朱兰不能再复活,死亡来的如此猝然。 康斯旦丁站了起来,拿着手枪,沿着地上的脚印,慢慢地过去。 这到底是谁? 一步。 二步。 三步。 四步………… 康斯旦丁戛然而止,前面没有路了,前面是一处水穷处,一处断崖,只能向上攀爬的可能,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康斯旦丁左顾右盼,观察了无数遍,还是看不出所以然,不得不放弃,返回高诗·唐与白妮朱兰所在之处。 这时候,高诗·唐与白妮朱兰的尸体已经僵硬了。 他们两人死得不瞑目,双眼张得炯炯,里面蕴含无数的难以置信。 可惜,这个解读不出来了,就是无字天书。 康斯旦丁把高诗·唐与白妮朱兰掩埋在美丽的瓦尔德尼湖旁。 处理好这些事,康斯旦丁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有一些惆怅若失。 康斯旦丁驾驭着来时的那辆马车,回到城内,又转手卖了,这辆马车,太过于引人注目,不然,白妮朱兰也不会死。 ………… 夜幕降临。 歌莉娅躺在康斯旦丁的怀里。 康斯旦丁一动不动,望着头,盯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如今,已经有了关于解开身世的线索。 解开它,就在眼前。 又被打断了。 现在只能谨慎去寻找第八研究所。 高诗·唐死了。 白妮朱兰也死了。 几乎与我相关的人,都会遭殃。 这怎么回事? 似乎,都是因为我。 就在这时候。 “咚咚咚。” “咚咚咚。” 门被敲响。 康斯旦丁被惊醒,从沉思中。 这时候,会是谁来敲门。 康斯旦丁抱着歌莉娅,穿着木屐,走过去。 透过门镜,外面空空如也。 康斯旦丁又转过去,准备回去椅子上。 “咚咚咚!” 门再次急促响起,又快速停止。 看样子,是一个调皮捣蛋鬼搞的鬼。 这次,康斯旦丁看都不看门镜,立刻拉起门链,要将这个顽皮豹捉住,非打他屁股不可。 “吱!” 门一开。 “啊!” 康斯旦丁无意识地吓了一下,猛地“嘭”关了门。 外面不是顽皮的小孩,而是一个极度令人恐惧的人。 他的脸好像被车轱辘压了一半,坍塌成一张肉饼一样。 康斯旦丁即刻跑回去椅子前,放下歌莉娅,拿出手枪。 看了看门镜,又没有了。 猛地。 一张脸凑近门上。 “嘻嘻嘻!” “嘻嘻嘻!” 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 康斯旦丁大声问道:“你是谁?” 门外的怪人没有回答。 康斯旦丁只能开了门,准确无误地对着门镜高度的位置,怪人已经把自己塞在楼梯之间的缝隙。 只见,怪人对着康斯旦丁做了一个鬼脸,哗啦地掉下去。 康斯旦丁谨慎走近楼梯,再向下望,已经没有怪人的影子。 他是谁? 他要做什么? 康斯旦丁带着疑惑,打量了四周,再关上门。 门虽然关上,心里总隐隐约约感觉那里已经被打开了。 随着夜渐深。 康斯旦丁并没有睡意,手里一直握着手枪。 歌莉娅很快睡着了,在康斯旦丁的怀里。 阳台外面,寒风呼啸。 就在这时候。 “当当当!” “当当当!” 教堂敲响午夜的钟声。 在钟声里。 忽地。 “嘭!” “呼啦!” 一刻都不迟疑,康斯旦丁立刻朝着玻璃破碎的地方,射击“砰砰砰!” 不一会儿,鲜血沾湿了窗帘。 通过凹凸形状,康斯旦丁知道那不是怪人。 就在康斯旦丁思索中。 “嘻哈!!!” 一阵窗帘撕裂声,怪人再次出现。 “砰砰砰!” 康斯旦丁朝着怪人射击。 怪人左扭右拐,紧着,怪人长出一双蝙蝠一样的翅膀。 吸血鬼!!! 康斯旦丁暗道,惊讶不已。 这是第二次遇见吸血鬼。 枪声一时半会,停止。 两人面对面,对峙着。 “你是吸血鬼?”康斯旦丁开口问道。 “哟哟哟!你还知道吸血鬼,真是稀奇。”怪人嘲讽道,再回答:“恭喜你,只答对了一半。奖励就是留你一半血,只要你一半。” “我们并不认识,你怎么知道这里?”康斯旦丁再问。 怪人无意识地舔一下舌头,喃喃自语:“怪不得舅舅流涎那么久,原来是这么的佳品,真是有些忍不住啊!!” 康斯旦丁在一旁,额头冒黑线,被人第一次忽视,还是一位怪人。 过了很长时间。 “哦,你说这个吗?”怪人才反应过来,继续说道:“有人请你过去一趟,可能真的是一趟有去不回的一趟。嘻哈!!!” “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来吧,我的小乖乖。” 怪人说完,扑了过来。 “砰砰砰砰!” 枪声响起后,康斯旦丁再也动弹不得,没有还击之力,他如同落入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 不可思议的一幕。 出现了。 第25章 痛死我了 怪人嘴巴一张,噗嗤一张白色的蜘蛛网,瞬间把康斯旦丁如同粘住倒霉的蝴蝶一样粘得不可动摇。 康斯旦丁用尽全力,徒劳无功,不得不认清这个残酷的现实。 怪人一脸狂热地盯着康斯旦丁,想一个热衷美食的美食家一样盯着不得多的食材。 怪人舔一下嘴唇,吸了吸口水,朝着歌莉娅大喊:“嘿!猫咪,你好啊!!!” 歌莉娅惊悚着黑色的毛发,低吼着。 怪人不理会,只走到桌子旁,抓起一本书籍,忽地朝歌莉娅扔去。 “喵!!!” 歌莉娅吓得尖叫。 怪人拍拍手,不在意地说道:“好了,猫咪,就不跟你玩了,我要带着你的兄弟,走一趟。” 说完,怪人又噗嗤两张蜘蛛网在康斯旦丁身上。 康斯旦丁除了嘴巴和眼睑能动外,其他的地方很难动弹。 “走吧!朋友。” 怪人叫道,从怀里取来一条绳索,把康斯旦丁绑住,再捆在自己的身上。 把康斯旦丁拖出去阳台边。 “噗噗!” 怪人张开蝙蝠般的翅膀,不断地煽动。 “哗”地一声。 怪人飞了起来。 绳索一紧,康斯旦丁也跟着飞了起来。 屋内的光芒越来越小,康斯旦丁越来越远。 高空之上,风有些冷,有些大。 凯撒里德大陆的都城,新里徳城第一次见这么宽广。 灯火阑珊处,数中区,新里徳区。南区和东区比较暗,西区和北区最暗。 万家灯火,如同星海闪烁,时而响起的枪声,恰是星星闪烁的声音。 康斯旦丁低头俯瞰着这一切,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头上是一名吸血鬼和蜘蛛之类的杂合体。 康斯旦丁迎着瑟瑟冷风,开口:“你是德古拉家族?德古拉是你的舅舅?” 怪人专注于飞行,没有理会康斯旦丁,过了一会儿,怪人才回答: “噢噢噢,你问这个吗?好的,我很乐意为你解答,朋友。” “我不是德古拉家族,德古拉家族彻底成为历史的垃圾了,没有人会记得它,也没有人会忌惮它。这一切都是我舅舅被你杀死后,结束了。” “德古拉是我舅舅,我妈妈就是吸血鬼,不过,这没有什么用,你看我长了什么鬼样,一点吸血鬼的英俊都没有。” 看样子,德古拉是女性的身份,没有几个人能知道。 康斯旦丁又引导话题:“那你爸爸一定是蜘蛛人一类,不然,你的吐丝的能力,不会凭空而来。” 怪人一愣,放肆地大笑起来,以至飞翔左摇右摆。 康斯旦丁知道,自己猜测错了。 怪人大笑之后,好不容易,才笑消停,不隐瞒地说道:“不不不,真是笑死我了,先生,你说的一点都不对,你扯远了,我爸爸就是一位嗜酒如命的酒鬼,他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穷光蛋,一位丑八怪。” 怪人不留情面地贬低自己的父亲。 不过,怪人的父亲不会因此而怒气冲冲,因为他的父亲死在酒精中毒。 说完自己酒鬼父亲之后,怪人才娓娓道来:“这是一位好心人给我的,羡慕吗?” “羡慕,是谁这么好心?”康斯旦丁口是心非,有意在套话。 “羡慕,这没有用的了,朋友,这是一位先生送给我的。”怪人得意扬扬地炫耀。 怪人的吐丝能力,有可能是封印物蜘蛛一类,又出现一位“先生”,康斯旦丁自然而然联想到诗人叶惠·h·威廉的那位。 康斯旦丁为了不打草惊蛇,吓了怪人,没有直接把穿着打扮说出来,而是问道:“他长什么模样,也许下次,我足够幸运遇见,好上去乞讨。” 康斯旦丁故意把自己说的非常可怜,渴望的形象。 “嘻嘻哈!”怪人闻言,乐得在康斯旦丁的头上,怪笑,又是笑了一阵子,才遏止,回复康斯旦丁:“他长什么模样,我也看不见,不过,他戴着一张灰色的面具,没有任何图画的面具,一件怪衣服,一件长袍。” 果然是他。 康斯旦丁得到意料之中地答案,又装成很惋惜的样子,唉声叹气:“确实可惜,你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子,毕竟,面具会有所换掉,” 怪人闻道,又情不自禁地拍着自己的胸脯,笑得前仰后翻。 康斯旦丁在怪人之下,也跟着遭殃。 怪人一边笑,一边说:“你不用找他了,他会要了一个肾,你能不能给他,我已经给了一个肾给他,我说,再给一个给他,叫他再给一种超能力,最好是爆炸之类的,这样我可以无限轰炸这个世界。” 肾? 又是有代价交换。 康斯旦丁暗暗思索。 怪人如同热气球,带着康斯旦丁向凯撒里德大陆西方向飞去。 一个小时多,已经飞出新里徳城,继续向西而行。 下面一片黑乎乎。 风呼啸而过。 夜渐渐到了接近深夜。 目的地也越来越靠近。 怪人继续带着康斯旦丁,一路向西。 如果在白天,一定可以看见,不远处有一座无名的山,那里就是目的地。 在距离无名的山,两三百距离的地方,怪人降落下来,大喘着气,又望着康斯旦丁,一脸炽热。 怪人喃喃自语: “好饿!好饿!” “不行!不行!” “就一口,就一口。” “一口应该没事。” 自言自语完毕,怪人一下子扑上去,露出吸血鬼的獠牙,扎破康斯旦丁的血管,疯狂地吸食鲜血。 康斯旦丁用屁股左右前后撞,无济于事,想用头撞,怪人躲在背后。 汩汩的鲜血下肚,怪人不止地安慰自己:啊!!!太舒服了,最后一口,就最后一口。 康斯旦丁察觉到,自己的血在大量流逝,反之的,疲倦开始大量增加,如同沙土把人掩埋,快支撑不住。 “噗噗。” 怪人凹下去的脸,终于凸了起来,不过康斯旦丁看不见。 最后一口! 最后一口! 最后一口…… 怪人不断地安慰自己。 但人一旦被贪婪蒙蔽了双眼,便不会恐惧与自律。 直到康斯旦丁摇摇欲坠,怪人肚子鼓鼓囊囊,怪人才放弃。 康斯旦丁疲倦地坐在地上,怪人累的直挺挺。 然而,就在这时。 怪人痛苦地大叫:“不不不,不不不,痛死我了。” “啊啊啊啊。” “痛死我了!” “痛死我了。” “痛死了!!!” “嘭嘭嘭”,怪人的肚子不断的胀气,肚皮开始变大变薄。 随时会爆炸。 第26章 黑死病 康斯旦丁惊讶地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知缘故。 “啊啊啊!” “不——!” “痛死了。” “我错了。” 怪人跪在地上,鼻涕横流,泪流满面,甚是狰狞恐怖。 “嘭嘭。” “嘭嘭。” 怪人的肚子还在胀气,如同被充入气体的气球。 慢慢地。 一个西瓜大。 过了一会儿。 一个水缸大。 濒临爆炸的边缘,怪人已经崩溃,倒歪着脖子,鼻子没有呼吸。 康斯旦丁赶紧不断地用屁股挪走,但体力有些力不从心。 “嘭嘭……” 可怕的声响,越发响亮。 此时,肚皮有一头公牛般巨大。 “嘭嘭……” 肚子还在膀肿。 猛地。 “砰!!!” 一声巨响。 康斯旦丁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时间,一下静止。 空间,一瞬间安静。 再也听不见怪人的痛苦惨叫,也没有寒风刺骨。 时间又在无声无息中逝去。 天空飘起了寒冷之雨。 淅淅沥沥。 雨飘在树上,又汇聚成一滴大水滴,滴下来。 整个凯撒里德大陆,彻底冰雪融化。 雨落在康斯旦丁身上,冷峻的眼眸上。 康斯旦丁躺在地上,地上有积水,水泡着康斯旦丁,让康斯旦丁看起来,非常狼狈不堪。 也许是康斯旦丁感到春雨的呼唤,他缓缓张开沉闭的眼睑。 眼前是昏昏沉沉,一片灰暗色。 恍惚许久,康斯旦丁才清醒过来,坐到干燥,没有雨落下的一块巨石之下。 身上的束缚,没有因为怪人的烟消云散而松开,依旧牢牢锁住。 康斯旦丁坐在巨石之下,远看不远处,污血与碎肉与雨水,形成浑浊不堪的积水。 怪人已经被自己炸碎,炸不见。 康斯旦丁疑惑不已: 德古拉吸食,没有问题。 而他吸食,却发生这样的事,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或者,两人都有问题。 疑惑一时半会,是解不开的,康斯旦丁接下来,该考虑考虑出路与解开束缚。 这时候。 雨声里,传来一声拐杖驻地声。 康斯旦丁赶紧往巨石里面缩了缩。 在这荒山野岭,遇到一个人,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最好的办法,就是缓一下,观察一般。 不过,在这之前,需要把自己隐藏起来,才是正确的事。 拐杖驻地声,越来越靠近。 康斯旦丁警惕着,时刻随机应变。 很久很久。 雨中才看到一位用隔离服把自己隔离起来的怪人。 通过他的动作举止,看着初步判断,这是一位弯腰驼背,老态龙钟的老人。 令人费解,是他一身隔离服。 他慢慢地走向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大骇,又大惊。 他怎么知道? “不用担心,朋友,我叫d·d·伦罗·安东尼。” 隔离服传来一道很随和的声音,目的是解除康斯旦丁的戒备。 康斯旦丁没有出声,所以,看起来,d·d·伦罗·安东尼在对空气说话。 不过,接着,便知道是对康斯旦丁说的。 “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欢迎你远道而来。我替小杰为你道歉,他是一个爱搞恶作剧的孩子。” d·d·伦罗·安东尼说完便走到巨石旁,没有进去。 康斯旦丁带着困惑,从巨石之下,走了出来。 隔离服里,是一个没有左眼的人,这个人给康斯旦丁的感觉,很熟悉,但想不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康斯旦丁直接问道。 安东尼先坐在巨石之下,喘上了气,才回答康斯旦丁:“你的名字,一直都在贴在第八研究所的墙上,你是一位重要的人物。” 第八研究所? 又是第八研究所。 康斯旦丁断裂的线索,再次暂时连上。 “哦?怎么回事?”康斯旦丁望着安东尼。 安东尼用手不断摧摧腿,康斯旦丁的反应,在意料之中,感觉到康斯旦丁在看着他,安东尼缓缓抬起头,回复:“因为你属于机密封印物,密切关注对象。” “怎么回事?能不能说一说。”康斯旦丁立刻被勾起探知欲。 安东尼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解释:“我没有这个权利,没有到这个级别,好了,康斯旦丁先生,其他的先放一边,说一下,这次邀请你来,希望你能把我把这本笔记,送给我的儿子,dc·伦罗·安东尼,作为报答,这两本小笔记本,我想你应该很感兴趣吧。” “什么!!” 康斯旦丁一看到安东尼从隔离服的口袋,取出报答的报酬时,惊讶地叫出声。 这正是和上去拉尔夫斯给的小本子一样的笔记本,同样用报纸包裹着。 禁书系列。 康斯旦丁克制自己的激动,没有即刻答应,而是再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安东尼看见康斯旦丁冷静下来,不由暗暗赞许,又听到康斯旦丁的问话,再次叹气,微微道:“生命与时间不允许了。你看到我这幅奇怪的模样吗?这里是不是有决块的黑疽” 康斯旦丁再次端详一下,轻轻点头。 安东尼继续说: “我亲手创造的,它叫黑死病,它已经随着雨水暗滋于凯撒里德大陆每一个角落,很快,它就会露出狰狞面目,它已经脱离我的控制,是一个绿人干的好事。其实,错全在我身,我太过于争强好胜了。” 安东尼停顿一下,继续开口:“说偏了,言归正传,我不小心被它植入体内,它的潜伏期只有一个礼拜,爆发三天,三天之内,人一定会死。今天是一个礼拜的最后一天,我活不到明天,所以,才不得不用这种方式邀请你,还请你原谅。还有一个就是,我的儿子不见了,你需要找一找,他叫dc·伦罗·安东尼。” 等安东尼说完,康斯旦丁才问了一系列问题: 为什么制造这种恐怖的东西? 它有解药吗? dc·伦罗·安东尼长什么样子?去哪里找他? 第八研究所在哪里? 安东尼一一告诉康斯旦丁: 因为我太过于自信,以至于我自负,不甘心于屈服拜徳先生名字之下,后来才知道,我错了,大错特错。 关于它的解药,目前还没有,我只能把它创造出来,我还没有来得及,想出杀死它的办法,我已经被它杀死了,真是愧疚。 我儿子的模样,我也忘了,只能拜托你了。 最后一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这是我加入第八研究所前,已经宣誓过,这是忠诚,不能丢弃了他。 康斯旦丁沉思了一下,微微开口道:“拜徳先生是谁?” 羞愧 诸位,才下班。 由于没有存稿,所以,只能不定时更。 今天,胃痛了一天,一直捂着肚子站岗,成年人的世界,确实没有容易二字,无论是我,亦或是汝。(超市的防损员) 我知道,扑街的人,连卖惨的资格都没有,这看起来比较娇里娇气,只是,希望诸位能够理解,继续支持。 这本书一定完本,不会太监。 第27章 第二本与第三本 安东尼仍然是摇头,只能说出一些传说,他并没有亲眼见过拜徳。 拜徳是一位超级天才,他最早接触封印物,研究封印物,并为之划分开等级。 拜徳提出的理论称为拜徳理论,这是一个极其荣耀的名誉。 没有人知道拜徳是活着还是已死。 拜徳已经成为传说。 说完拜徳,安东尼仿佛才记忆起什么事,连忙道歉:“抱歉,忘了给你松绑,你等一下。” 康斯旦丁看见安东尼又从怀里取出一枚红色溶液的玻璃小瓶子,安东尼拔开塞子,把红色溶液小心翼翼地倒在蜘蛛网上。 大概十秒之后,蜘蛛网开始变黑,变焦,冒起黑眼。 作用有些类似浓硫酸,具有腐蚀性与氧化性。 这个红色具体是何物,只有安东尼知道。 三分钟后,蜘蛛网望地上一掉,康斯旦丁获得自由。 “谢谢。”康斯旦丁习惯性地说道。 “无须客气,让你受罪了,小杰确实有些顽皮。”安东森很抱歉地说道。 “你知道他?”康斯旦丁望着这个跟怪人一样怪的怪人,又望向地上一摊浑水。 “我已经嘱咐过他,不要吸食,不要吸食,你的血液,极有很大的能量,这个他不一定能承受的住,唉——他还是克制不了,这贪吃的孩子。” 安东尼回答道,似乎安东尼是很容易唉声叹气的人,他继续叹气而道:“唉——他是一个可怜人。” 安东尼慢慢地把怪人的往事告诉康斯旦丁。 怪人叫做杰·杰克,是一位吸血鬼的后人,他的出生,伴随着母亲的死,也就是,杰·杰克是一位难产儿,他的智商就是因为难产缺氧,后天形成的,可以说他有些傻瓜。 杰·杰克的父亲不是一位耐心的父亲,他把他妻子的死,怪罪在杰·杰克身上。 他父亲时不时把杰克狠狠凑了一顿,杰·杰克凹进去的脸,就是他父亲干的。 安东尼在流浪的时候,遇到杰·杰克,并收养了他。 安东尼说完杰·杰克的往事,两人没有说下去,仿佛为不幸的杰·杰克默哀。 两人沉默了许久,康斯旦丁才开口说:“你不担心,我抢走它们吗?” 安东尼笑了起来,摇摇头,说:“你不会的。” 安东尼没有说,即使你这么做也没有用,我还留了一手。 康斯旦丁望着这个自信满满的怪人,伸出手,指着他手里的笔记本,淡淡而道:“你成功了。” 安东尼一边递给康斯旦丁,一边说:“谢谢。” 康斯旦丁接过三本书,一一撇了一下,安东尼给儿子那一本,书面上用黑色钢笔水写着连体字: 给我一个细胞,我能让诺曼诺兰星球颤动,恐惧。因为我手中有让它炸药膨胀爆炸的秘密。 不过,很羞愧,无论我再怎么疯狂,还是企及不到他,我愿意吃他的皮鞋,以增长我的智商。 ——d·d·伦罗·安东尼 “这是你写的?” 康斯旦丁指着封面,说道。 安东尼点头承认。 “他很可怕?” “应该可以这么说。” “他属于第八研究所吗?” “这个不清楚,我被第八研究所辞退了,我进不去高层,所以,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包括这个。” 康斯旦丁走进巨石之下,把安东尼的笔记放在一旁,把一本小笔记的报纸,用指甲划开,先整体翻开过,从里面掉出一张纸片,与之前的一样,是告诫与嘱咐。 上面的笔迹,与之前的那一本,完完全全一模一样,说明这是真的。 粗略扫过一遍后,康斯旦丁才仔细从第一页开始。 开卷是一个旧里德文字“二”,用不太规则的圆圈圈着。 等级:c—系列 程度:初始变态 人格:一重人格 状态:精神恍惚 ———— c—0000代孕妈妈 能力:c级肉体型 图片:一位双眼凸出来,挺着大肚子,头发乱糟糟的女人。 ———— c—0011兔头萝莉 能力:c级肉体型 图片:一位人体小萝莉,头被一个兔头玩具,用麻线缝接一起。 ———— c—1131木乃伊 能力:c级肉体型 图片:一具腐朽的木棺材里,躺着一具用干布包裹的干尸,指甲极其长,极其尖。 ———— c—6969衣冠禽兽·性徒 能力:远控性 图片:一位人羊怪,赤裸裸,地上还有几位赤条条的女人,皆作淫秽姿态。 ———— c—0421不死人 能力:肉体型 图片:一位吊死在树上,不知生死的人,不过,他的脸,露出诡异的微笑。 ———— c—4441美女蛇 能力:肉体型 图片:蛇神女性上身,裸露,坦胸露骨,貌美如花,嘴角有两颗獠牙。 ———— 等级:b—系列 程度:半变态 人格:二重人格 状态:精神抑郁 b—0005血狼 能力:肉体型 图片:一头巨狼,双目血红,指爪锋利。 ———— b—1578布娃娃 能力:远控型 图片:一地肮脏破烂不一的形形色色的布娃娃,一处废弃的屋子内。 ———— b—9487不要回头 能力:远控型 图片:一片灰蒙蒙的空间,一片灰蒙蒙的雾。 ———— b—6584夜里勿哭 能力:肉体型 图片:一盏煤油灯之下,一个大头婴儿,哇哇大哭,旁边是恐惧不已的成年人,眼睛里,塞满惊骇,似乎,什么可怕的灾难要降临一样。 ———— b—6485巨子蛋 能力:肉体型 图片:一个巨大,类似鸡蛋状的巨蛋,蛋里面是一个没有哭泣,而是咯咯笑的畸形婴儿。 第二本小笔记,到此为止。 康斯旦丁继续打开第二本。 这是第三本,上面的标记清清楚楚地说明着。 等级:a—系列 程度:完全变态 人格:三重人格 状态:精神分裂 ———— a—0000暴风雨 能力:远控型 图片:狂风暴雨,树被吹折,石头被掀走,大雨滂沱。 ———— a—8467地精 能力:一位类型矮人,但鼻子硕大无比,鼻梁坍塌,耳朵尖尖,嘴巴巨大,皮肤暗绿暗绿。 ———— a—1645变异狒狒 能力:肉体型 图片:连体狒狒,前后的狒狒,同时开口咆哮,仿佛很痛苦不堪。 ———— a—3752囚室少女 能力:肉体型 图片:地下室,暗黄灯光,一位赤裸裸,脖子,双手,双脚,都套着生锈的铁链。 ———— a—2755没有人喜欢我 能力:肉体型 图片:潮湿角落,一位长着蟑螂躯体,人头的怪物。 ———— a—7651尽尽而亡 能力:肉体型 图片:铁床上,一位赤条条的男子,双目怒凸,显然已经死了,旁边还有一条大狼狗。 ———— a—6474红衣新娘 能力:肉体型 图片:一位身着红嫁衣的僵尸新娘。 ………… 第28章 死毒蛇与死老鼠 康斯旦丁把这两本小笔记读完后,再一次粗略地翻一回,然后拿出煤油打火机,擦燃,把它们化为灰烬。 安东尼在一旁没有任何阻住之意,他只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因为给去的东西,任凭康斯旦丁处置。 小笔记本燃烧的烟,飘散在巨石之下。 很快,两本小笔记本,彻底化为灰烬。 康斯旦丁拍了一下手,走出巨石。 这时,安东尼开口:“很抱歉,朋友,只能把你请来,不能送你回去,哪怕送你一程,也不行,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体力与精神。” 康斯旦丁走出巨石,接着,安东尼走了进去,躺在里面。 安东尼闭着眼睛,呼吸有些重。 不言而喻,安东尼,快不行了,病毒已经开始发起它们猛烈的进攻。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 安东尼难受地呻吟几声,再痛苦地挣扎几下,如同临死之际的病牛。 康斯旦丁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 安东尼没有了呼吸。 康斯旦丁转身离开。 根据感觉,康斯旦丁一直往东走。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个未知名的地方,只能凭借感觉,在凯撒里德大陆最靠近西岸的地方,恍恍惚惚听到狂浪的声音,这是西海岸最有力的证据。 来的时候,是被杰·杰克搭载飞翔而来,穿山越岭,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此时此刻,靠双脚走回去,有些艰难,唯一冀望,就是能搭上一辆马车,一辆牛车也是可以的。 天色在下雨里,暗地快。 康斯旦丁急速地赶路,由于雪化了,所以,不必担心雪下的陷阱,但这时候,猛兽也苏醒过来,危险以另一种方式潜伏。 越晚,越黑,意味着越危险 “咕啊——咕啊!” “咕啊——咕啊!” 幽林深处,不知名的鸟兽啼叫着,使着幽静灰暗的森林,越发令人心悸。 怪叫停止后,不久,又传来,极其像婴儿的啼哭,似乎有婴儿被抛弃在这荒野里,饥饿极了,哇哇大哭。 “哇啊——哇啊!” “哇啊——哇啊!” 这叫声,令人情不自禁地想去寻找,并把它抱起来,给它喂食,安慰它。 康斯旦丁纵使听过千万千万种声音,还是忍不住一个微微颤抖,这哭声,像极了啼哭声。 很凄惨,也很瘆人。 “咔嚓!” 康斯旦丁一个不注意,踩断一截看起来很有韧性的杉树的树枝。 踩断之声在幽静的森林里,如同望水里击石,激起波澜,向四周扩散。 “嗷呜~” 一声狼吼,恰在此时,激昂慷慨。 狼吼之后,万籁寂静。 ………… 第三日。 雨蒙蒙。 风冷冷。 天色灰灰。 一位满脸油污,胡子拉碴,衣服被荆棘带刺之类的植物,划破勾散,破洞百出,乱蓬蓬。 他的左手的小拇指是残缺的,他就是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远远地望见类似烟囱的建筑物。 这下,康斯旦丁安下心。 只要有人,就会有马车,有马车,回去就容易多了,也就轻松许多。 这比起前几日,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幸运。 只是,这个时候,应该到了烧火做饭的时分,但,奇怪的,所谓的烟囱,并没有炊烟升起,这一点让人难以想象。 一点热狗,汉堡包,炸鸡块的味道都没有。 难以置信。 康斯旦丁加快步伐。 烟囱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清清楚楚地看到,是烟囱。 只是,疑惑,不安,如同高筒礼帽更深深地扣在康斯旦丁头上。 渐渐地。 路上莫名地出现蛇。 是死蛇。 一条黄黑相间的三角毒蛇,肚子肿胀着,像是一只大黑鼠在里面一样,它死在路边的泥水里,嘴巴微微张开。 一股不祥的预感,诞生于康斯旦丁的心里。 康斯旦丁停下脚步,找了一条混子,把毒蛇挑了起来,尾巴之处,已经糜烂,白肉翻出。 康斯旦丁用右手捂着鼻子与嘴巴,左手拿着棍子,捅破毒蛇的肚子,里面露出一只被腐烂的老鼠。 康斯旦丁挖开一个坑,把这条毒蛇和这只老鼠推过去,埋住。 然后,继续向前走着。 越向前走着,康斯旦丁的眉头越深深地,紧紧地皱着。 一股糜烂,腐臭的味道,如同辣椒的味道一样刺鼻,让人不安。 康斯旦丁联想到了安东尼的所说的黑死病。 d·d·伦罗·安东尼所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越靠近村落,死老鼠,死毒蛇也多,一股灰暗黑色的死亡之气,笼罩在这个村落之上,似乎,死神就在灰冥冥的高空之上,握着死亡的镰刀。 地上已经不下一百条毒蛇,歪歪扭扭死在地上。 眼睛蛇,响尾蛇,菜花蛇,各种各样的蛇。 极其可能的,是毒蛇刚刚结束冬眠状态,饥肠辘辘,纷纷来此觅食。 老鼠就是它们的目标。 因为这些死蛇,肚子都有一只没消化的老鼠。 康斯旦丁小心翼翼地避开毒蛇,死老鼠。 再靠近村落,死鸡死鸭开始出现。 已经肯定,这里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烟囱越发明显,康斯旦丁的不安越盛。 走着走着。 康斯旦丁进入村子。 村口没有人。 村的路径,也没有人。 村里躺着死鸡,死老鼠,死蛇,死狗,死羊的尸体。 满村都是尸体。 这不是活人村,而是乱葬岗。 康斯旦丁走到一家紧锁着门的屋子前。 “咚咚咚。” “咚咚咚。” 康斯旦丁礼貌地敲门,用一种不重不轻的力度。 敲了半天,没有人开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康斯旦丁再敲。 过了五分钟,还是没有人开门。 “你好,有人吗?” “你好。” “你好。” 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应。 康斯旦丁再到另一处房子前,重复着敲门,问候,最后还是没有人回答。 康斯旦丁到了第三处,敲门之后,再礼貌地问候后,没有门开,也没有人回应。 康斯旦丁往后退了退,八九步,猛地,康斯旦丁跑了起来。 “嘭!” 一声巨响。 锁被撞歪。 康斯旦丁第二次向后退了退。 接着,猛烈地像门撞去。 “嘭!” 再一声巨响。 门,整一扇门被撞翻在地上。 然而,康斯旦丁整一个人,动弹不了。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惊心,让人呕吐不已。 这是见过最恶心的恶心。 康斯旦丁极力克制呕吐的欲·望,右手本能地捂着鼻子与嘴巴。 这一幕,能叫人多日饮食不下。 恶心透了。 第29章 长鼻子 一具男性尸体,高度腐烂,千疮万孔,为老鼠,虫子所穿来钻入。 死老鼠,死猪腐烂般的气味,刺入鼻子,仿佛见到无数白色的蛔虫在肚子里穿插迎让。 头发一块一块脱掉于地,眼睛被遗弃于地。 皮肤一块一块像结痂一样,是黑褐色,这就是黑疽。 嘴里钻着一只死老鼠,恶心的尾巴,留在嘴巴外面。 肚子肿胀,高高在上,如同气球被吹满气,几乎濒临爆炸,只要微微一戳,便会炸开。 肢体已经不见完整的皮肤,都是斑斑点点,密密麻麻的脓液泡。 密集恐惧症,一定见之呕吐。 “上帝,这太可怕了。” 康斯旦丁喃喃自语,随之,转身离开。 继续,打开第二扇门。 情景有过之而无不及,有的甚至是一家人三口。 不行,我去有没有活马,或者活牛存在。 不能在这个地方久留,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康斯旦丁思索着,便开始寻找马厩。 左穿右拐,闻到一股马粪的味道。 与此同时,也闻到一股死亡的腐烂之味。 没有听到马嘶。 这不是一个好事情。 果然,走近马厩,所有的马都倒地,肚子肿胀,但又是千疮百孔,一种矛盾的现象。 这是一个爆发黑死病的村落,这个村子一进埋没在历史中,没有人知道的过去,以后,也没有人知道这里怎么消失,如果不记录。 “糟糕透了,只能这么做。” 康斯旦丁头疼地自言自语,最终转身离开这个没有活人的村子。 康斯旦丁的身影越来越来远,越远越模糊。 过了五分钟后,康斯旦丁的身影消失不见,化为一抹影子。 在康斯旦丁离开后。 忽然,村子里吹起短笛。 “嗞嗞嗞。” “嗞嗞嗞。” “嗞嗞嗞。” 短笛吹奏不一会儿,纷纷扰扰从村子个个角落里,缝隙中,阴暗处,爬出大黑鼠,黄毛鼠,喇皮鼠,头攒头,尾连尾,一时之间,整个村子,成了老鼠的海。 老鼠们“咿咿呀呀”望村子的中心聚集。 老鼠静静地在村子的中央聚集,仿佛在等待。 在等待什么? 陡然一转,断笛又变了一个音符。 听起来,有些阴冷。 闻声而动,不再是老鼠们,而是各种各样的蛇,有毒,无毒,三角,扁头,圆头,甚至两头蛇。 “嘶嘶嘶。” “嘶嘶嘶。” “嘶嘶嘶。” 蛇皮磨砂着土地的声音,蛇信子吐烁的声音,身子扭曲的声音,一时半会,几乎盖住短笛之声。 所有的蛇,也往村子的中心汇聚。 很快,村子的中心,是蛇鼠一窝。 慢慢地。 断笛之音,变的喑哑,一位戴着草帽,长鼻子,披着灰黑色断披风,扎着喇叭的长裤的男孩子,缓缓从一处黑屋里出来。 他的肤色,看起来不像活人,而是木偶人。 他继续吹着短笛,蛇与老鼠,纷纷听着短笛如同听见魔鬼的声音一样,着火入魔,没有理智,跟着短笛的声音走。 长鼻子男孩吹着短笛,在前面赶路,老鼠和蛇,在后面跟着。 一路短笛,一路蛇与老鼠。 原来,这一切古怪现象,不是蛇冬眠醒后的饥饿,而是它们被召唤,并控制。 ………… 几经波折,康斯旦丁终于回到了西蒙斯公寓。 他没有带钥匙出来,只能“故伎重演”,再一次把门撞开。 撞开门后,地上一片狼藉。 即使那天,有人听到有枪声,也不会有人上来看看,更不用指望会有人能收拾这糟糕透了的情况。 除了房东,没有人会多看一眼别人的事。 而房东除了收房租来过,几乎没有再来过。 在凯撒里德大陆,事不关己,最好高高挂起。 如果多管闲事,往往会搭进去命,被救的人还不会感激。 这因为人人都有枪,人人都是都城里的冷心人。 康斯旦丁进门第一件事,不是看这已经成定局的情况,而是寻找歌莉娅。 歌莉娅比这些东西重要,甚至,比康斯旦丁的生命重要。 很遗憾。 房间除了几条歌莉娅的黑猫毛,杳无踪迹。 歌莉娅,失踪了。 门锁没有换过,所以,李诺雅百分之百,没有来过,只能将希望放在李诺雅身上。 因为歌莉娅最熟悉的人,第一个是康斯旦丁,第二个辄是李诺雅。 不过在之前,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好。 康斯旦丁把靠近阳台的玻璃拉门,换了之后,再把门锁换了。 然后,洗澡,搞卫生。 马不停蹄地,去了李诺雅的公寓,那里已经换了一个新人,李诺雅搬家了。 又去了北区,爱德华城堡。 但爱德华城堡是皇家禁区,没有皇家手令,是进不去的。 康斯旦丁在一百米的城之下,等了半日,得到的是:李诺雅不在里面。 康斯旦丁只能返回南区。 只是,令人不解的,李诺雅不在摩亨银行,不在公寓,不在爱德华城堡,李诺雅去哪里? 康斯旦丁百思不得其解。 李诺雅仿佛消失,从人间蒸发。 康斯旦丁不由自主地望自己身上联想: 这,会不会与我有关? 我身边总是发生着古怪的事。 这其中有我想象不到的事。 极大可能是的。 是的。 极大可能。 白丽儿太太死。 克里斯汀死。 白妮朱兰死。 高诗·唐死。 李诺雅失踪。 几乎,这都与我相关。 现在,除了拉尔夫斯与神父,我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拉尔夫斯是一个可以依赖的搭档。 而神父,仅仅萍水相逢而已。 切切而言,我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到底谁在针对我? 谁? 他要做什么? 我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吗? 如果有,又是什么? 此时此刻,康斯旦丁意识到,自己不再是普普通通的平常人,不然,这一切有意而为的行为,可以说是阴谋,明明确确,就是针对他。 这是一个有一点儿理智的人,都可以猜测。 只是,这背后的黑手,幕后之人,就找不出。 康斯旦丁只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揪出这个卑鄙无耻之徒,而是寻找歌莉娅。 歌莉娅不见了。 康斯旦丁沉重地返回南区。 第30章 寻找歌莉娅 回到南区。 红玫瑰大街。 康斯旦丁从自己所在的西蒙斯公寓,自己的房间,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又一遍。 为了歌莉娅,康斯旦丁第一次把西蒙斯公寓,每家每户的门都敲过一遍。 让这个安静的男人,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歌莉娅值得他这么做。 也只有歌莉娅才能让康斯旦丁这么倾心。 “咚咚咚。” “咚咚咚。” 康斯旦丁尽量用一种不打扰的力度敲门。 “咔。” 门开了,是一位文静的女孩。 “你好,请问你见过一只这么大,这么肥的,纯黑色毛发的圣地哥亚黑猫,她叫歌莉娅。” 康斯旦丁赶紧开门见山,边用手比划,企图可以生动形象描绘出歌莉娅的形象出来,最好的效果让她如亲眼见过一样,边礼貌儒雅地说道。 以免别人误会,这是无聊俗套的搭讪。 女孩摇摇头,再回答:“没有,先生,从没有见过。或许,你可以到别处问问。” 女孩不忍拒绝一位爱猫的男人。 “喵——” 一声猫叫,从女孩的脚畔而起。 康斯旦丁眼前一亮,下意识地下望,是一只橘黄色的里佛斯猫,紧着,大失所望。 女孩见到康斯旦丁的失落,不由生起一抹感同身受失去猫咪的难受,她建议:“或许,你的猫咪,过几日,自己就会回来了,先生。” “谢谢。”康斯旦丁衷心感谢这位好心的女孩。 康斯旦丁与女孩说再见后,继续,下一家。 “咚咚……” 敲门的动作还没完成,门“嘭”地拉开,一个彪悍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手枪,直看着康斯旦丁,大声问:“你是谁?要做什么?” “你好,你有没有见过一只这么大,这么肥的,纯黑色的圣地哥亚猫。”康斯旦丁耐心地比划着回复这个不太友好的男人。 “神经病!” 男人骂了一句,“嘭”地把门一关,留下康斯旦丁莫名其妙的表情。 陆陆续续地,康斯旦丁把西蒙斯公寓所有的住户的门都敲过,有开门,有闭门,有好心人,有冷漠脸,有幸灾乐祸,也有古怪的人。 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歌莉娅还是没有找到。 康斯旦丁走出西蒙斯公寓,垃圾桶边,有尿味的角落,坍塌的屋子。 除了死老鼠,野猫,流浪猫,并没有发现歌莉娅的踪影。 即使偶然见到一两只纯黑色的圣地哥亚猫,那残忍,狂暴,沧桑的眼神,绝对不是歌莉娅。 歌莉娅不会这么戾气,她很乖顺,温柔。 歌莉娅是一位女孩。 康斯旦丁一路呼唤歌莉娅的名字,一路寻找,除了招惹到路人古怪好奇的眼光,没有招惹到歌莉娅。 不知不觉,走到白丽儿太太的超市。 艾狄生见到康斯旦丁,连忙走上前打招呼:“你好,康斯旦丁先生。” 康斯旦丁回过神,回应:“你好,艾狄生。” “你在找猫咪?”艾狄生问道。 “你看见?” 康斯旦丁有些希望地说。 艾狄生摇摇头,回答:“抱歉,康斯旦丁先生,没有看到,我是听见你的呼叫,所以作出猜测。” 两人寒暄后,又分开。 康斯旦丁继续找着他的猫。 夜幕降临以后。 康斯旦丁第一次觉得夜晚如此安静,如此寂寥,有些不习惯。 辗转反侧,第一次,康斯旦丁失眠了。 为一只猫失眠。 这说出去,会贻笑大方,但只有爱猫的人才知道这种感觉。 爱一只猫,如同爱一个人一样,刻骨铭心的爱。 康斯旦丁已经把南区寻找一遍,没有歌莉娅的消息,现在,只能将希望寄于歌莉娅身上,希望她能自己回家。 白天时间。 康斯旦丁没有再去寻找,而是在家等。 第一天,过去了。 歌莉娅没有回家。 第二天,过去了。 歌莉娅没有回家。 第三天过去了。 歌莉娅没有回家。 第四天过去了。 歌莉娅还是没有回家。 第五天………… 歌莉娅还是没有回家。 康斯旦丁走到门前,蹲下来捡起一张沉黑色的纸片。 这是神父放在门下的。 这是我3月最后一次任务。 今天,已经是3月的最后一天,30号。 歌莉娅,还是没有回家。 康斯旦丁一语不发,把纸片灼热,内容一如既往。 康斯旦丁又回到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 以往这个时候,歌莉娅躺在怀里安眠,暖和和的。 五点半的时候。 康斯旦丁洗漱一下,再梳理一遍,便沉默地关了门,去教堂。 以往这个时候,会嘱咐歌莉娅,别偷吃。 ………… 康斯旦丁下了电气轨车,走向教堂的路上。 蓦然,背后传来一阵一阵的咳嗽声。 听声音,好像是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 好不容易,咳嗽停了一会儿,一道不满的声音传进康斯旦丁耳里:“混蛋,康斯旦丁,你这个混蛋,明知道,是我,也不等等。” 确实是拉尔夫斯。 不过,即使是拉尔夫斯也无济于事,歌莉娅不见了。 康斯旦丁依然没有停住脚步。 拉尔夫斯气的又一阵咳嗽。 好不容易,咳嗽缓一下,拉尔夫斯朝着康斯旦丁咬牙切齿:“非常棒!男人!非常棒!” 康斯旦丁推开旁门,穿过走廊,到了秘密之门,再把皮鞋蹬了一下,拍拍肩膀后,走了进去。 拉尔夫斯气急败坏地追上去。 康斯旦丁一进门,边听到神父的问好:“晚上好,亲爱的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亦是回礼:“晚上好,至爱的神父。” 康斯旦丁一如过去,走到第一排长椅之下,坐上去。 神父望着康斯旦丁,发现康斯旦丁没有一样平静,隐隐约约有些难过。 这让神父很惊讶,康斯旦丁从不会难过这回事。 “怎么了?康斯旦丁。”神父不由地问道。 康斯旦丁抬起头,朝着神父,淡淡地说:“歌莉娅,不见了。” 神父闻言,恍然大悟,不由暗道:这个爱猫男人,有些难以置信。 顿了一下,神父安慰康斯旦丁:“别紧张,康斯旦丁,上帝会保佑它,平安回来的。” 就在这时候。 “嘭!” 门,被撞开,随后而来,是拉尔夫斯的没有忌惮的大笑。 神父不知道拉尔夫斯在笑什么,但,康斯旦丁知道,这伙计在笑什么。 拉尔夫斯有些不厚道。 第31章 又一个神秘人。 肆无忌惮的狂笑,又引起拉尔夫斯不能克制的咳嗽。 “拉尔夫斯,你最好最后积一些口德,得罪上帝的下场,谁也拯救不了你,包括上帝本人,也难为情。” 康斯旦丁坐在长椅,不慢不快地说道。 拉尔夫斯咳到脸红,难受到不住地自我拍胸口,好不容易踹回一口气,迫不及待地善解人意: “这不怪上帝,这错在我的身上,昨天那场雨真他·的大,这么大的骚货,你知道,伙计,越大越令人热血沸腾,虽然有点难以驾驭,不过,这难不到我拉尔夫斯,两个都可以,别说一个行事” 拉尔夫斯缓一下气,接着开口:“就是,现在有点感冒了。伙计,那感觉,真是他·的刺激。” 拉尔夫斯企图诱惑康斯旦丁“出轨”,但康斯旦丁无动于衷,置若罔闻。 拉尔夫斯只好转而跟神父解释他的笑的缘故:“神父,你父的手,伸的可真长,不仅管人,连猫都要插上一手。” 拉尔夫斯就是叫人讨厌的伙计,与他相处,不比他多点心机,会被他玩弄于手掌心。 “主是全能的,主爱万物。”神父没有恼羞,而是虔诚地回答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立刻反驳,伸开双手向天:“啊!万能的主啊,请让我的伙计,康斯旦丁·乔万宁这个混蛋,热情地爱我,无法自拔,最好为我而死。” 康斯旦丁闻言,走上去,给了一拳给拉尔夫斯,拉尔夫斯吓得一跳,迅速做出防护姿态。 然而,康斯旦丁又没有搭理拉尔夫斯,绕过拉尔夫斯,把拉尔夫斯晾在一边,走到祭台旁,望着神父: “神父,开始吧。” “嗯——”神父点点头,随之,从修生黑袍之下,取出一张照片,放在祭台上,蜡烛的火苗摇曳生辉。 照片: 一位体魄魁梧白种人。 身高1米9米左右。 手脚粗壮,如同钢铁。 三毫米寸头。 脸方方正正。 面目刚毅,似硬石。 鼻子庞大。 嘴正方形。 与人一种硬汉的感觉。 照片低下有一行字: 凯夫·史密斯。 康斯旦丁通过照片,发现凯夫·史密斯的手掌有老茧,显然,凯夫·史密斯是一位练武之人,并且,段位还不低。 这时,拉尔夫斯凑上来,霸道地拿走照片。 拉尔夫斯拿着照片,左看右看,怎么看,都不顺眼的感觉。 “混蛋!这个人,怎么这么令人反感。”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太讨厌透了。” 拉尔夫斯迷惑不解,喃喃自语。 过了半天。 拉尔夫斯似乎不经意地撇了一下康斯旦丁,又把照片与康斯旦丁一一对应。 终于露出会心一笑。 拉尔夫斯恍然大悟:“噢噢噢,伙计,这是你,瞧瞧,你兄弟,绝对是,我发誓,我没有看错。” 康斯旦丁此时强忍住,一枪崩了拉尔夫斯脑袋的念头。 “一模一样,天啊,这么像的人都存在,绝对是你兄弟。”拉尔夫斯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 拉尔夫斯又拿走照片走到神父旁边,指着照片,说:“亲爱的神父,你瞧瞧,瞧瞧,这货与面前这货是不是一模一样。” 经拉尔夫斯这么一说,神父克制不住好奇心,眨了几下眼睛,眯起眼睛,仔细端详。 再这么一看,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如果再仔细看看,好像是康斯旦丁本人。 气质,一模一样。 神父不知不觉释放开发皱的老皮。 神父一笑,拉尔夫斯霎时狂笑起来:“哈哈哈……我说的,绝对没有错,天啊,太像了,我的老伙计,你瞧瞧神父这老东西,都笑开脸了,你还看不出来吗,是吗?” 神父紧紧地克制笑出声的动作,出于长者,神的代理人,不允许这么浮夸。 但与拉尔夫斯相处,总会出现难以克制的时候。 拉尔夫斯就是一个搞笑的小丑,他逗人笑的本领,远远大于他的肥胖的身体。 拉尔夫斯笑着,又咳嗽起来。 任务已领,康斯旦丁没有再多逗留教堂的想法,便辞别而道:“好了,神父,我想我需要回去了。晚安。” 拉尔夫斯想说话,但咳嗽让他说不出话来,即使说出来,也是断断续续,不成句子。 急得拉尔夫斯难受,拉尔夫斯急中生智,指手画脚,企图要说什么。 没有什么比不能言语更难受,特别是有事要言的时候。 “晚安!康斯旦丁。”神父和蔼可亲地回应。 康斯旦丁转身,向秘密之门而去。 拉尔夫斯支支吾吾还是咳个不停。 很快,康斯旦丁推开秘密之门,走了出去。 拉尔夫斯咳嗽着,跟了上去。 ………… 4月1号。 愚人节。 天空灰灰蒙蒙着细细毛雨。 整一片空间都是潮湿阴冷。 康斯旦丁坐在椅子上,半睡半醒状态。 他在等歌莉娅。 歌莉娅跟康斯旦丁在玩愚人节的游戏。 康斯旦丁希望他是一个傻瓜。 歌莉娅“喵”地回来,说,你被骗了,你是笨蛋,我才没有失踪,愚人节快乐。 4月2号。 平常日子。 天空还是绵绵阴雨。 墙都是湿的,甚至煤油打火机擦燃的火,都是湿的。 康斯旦丁还在等歌莉娅。 当午夜的钟声敲响后,歌莉娅依然没有回家,仿佛,歌莉娅迷路了。 4月3号。 任务日。 毛毛雨变大了一些。 空气已经成了水气,呼吸一口,都是水。 身上的衣服感觉都是没有干的,湿哒哒。 “咔嚓。” 康斯旦丁穿戴好黑色西装,礼帽,又把一切暗杀的装备检查一遍。 一切都正常。 康斯旦丁又往镜子一照,把衣领整理一下,脸上没有什么脏污,便启程。 康斯旦丁走到门口时,发现有一封信。 “什么时候的?” “我怎么不知道?” “刚刚的?” 康斯旦丁暗吃一惊,这封信来的如此陌生突然无声。 康斯旦丁一只脚曲蹲着,一只脚九十度蹲下,捡起这封古怪来信。 左右上下观察一遍,又摇一摇,再小心翼翼拆开。 打开信一看。 康斯旦丁猛然一惊一乍一疑,这又是一个陌生人,神秘人的神秘信。 这不是上一个神秘人。 语气不同。 笔迹也不同。 上次是打印,这次是手写的。 目的也不一样。 第32章 东区 信: 亲爱的朋友: 你好。 别来无恙。 你在找你的猫咪吗? 它叫歌莉娅,对吗? 一只胖乎乎,黑绒绒的猫咪,可爱极了,是吗? 朋友,别急。 我没有对它怎么样,它不在我这里。 我之所知道它,是因为你。 我需要告诉你,它不见了,它不在这个时空,或者可以说,它死了,或者,它消失了,有可能,它会回来,也有可能,它不会回来。 你别等了,好好执行任务。 以后,你会找到它的。 它在未来等你,或者说,它在另一个世界等你。 最后,告诫一句,别信你身边任何人,甚至一只老鼠,兔子,蟑螂,都不可以,否则,你会永远死去,不再复活。 话到此为止。 赶快烧掉它。 并且,忘记这件事。 康斯旦丁拿着这封突如其来的信,久久不动。 一惊:歌莉娅死了。 一乍:歌莉娅还活着。 一疑:他是谁?这句话什么意思? 活着? 死了?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水龙头的一滴水落下,康斯旦丁才从思考中走出来。 兜兜转转,一无所获。 唯一所得,歌莉娅,可能活着,也可能死了。 这是一个矛盾的说法。 现在,时间不允许康斯旦丁思索与疑惑。 康斯旦丁拿着这封信,走进浴室,就着马桶,把这封信,化为灰烬。 “哗哗哗。” 按下按钮,一冲为净。 康斯旦丁顺便一下,洗了一下手,离开西蒙斯公寓,启程去热那亚街,暴风雨酒吧。 ………… 暴风雨酒吧。 灰暗的灯光。 靡靡的酒气,怂恿着人们突破最后人性,丢掉最后理智,尽情放纵。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肩并肩,走出暴风雨酒吧。 拉尔夫斯抽着雪茄,康斯旦丁沉默着。 一走出暴风雨酒吧的低矮的门口,“噗”“噗”两人各自打开一把黑色长骨雨伞。 天空比以往更暗,雨丝更稠更粗。 雪茄差不多的时候,拉尔夫斯随手把它扔进去水渍的地上,任它自生自灭。 拉尔夫斯把最后一口雪茄,憋在咽喉里一会儿,才舒服地抛弃它,开口: “伙计,这次路程有些远,有些叫人讨厌。” “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南区的杀手,又安排到东区去,真渴望捏爆他的宝贝,叫他尝试一下痛苦恶心滋味。” 拉尔夫斯很头疼的样子。 拉尔夫斯是一个怕麻烦的胖子。 抱怨了一下,拉尔夫斯继续说道: “他叫凯夫·史密斯,赏金猎人,退役军人,新里徳帝国地下拳击选手排榜第一。” “虽然听起来,很厉害,猛极了,在我看来,不堪一击,我看好你,伙计。” “他知道我们暗杀他,这次,他邀请你去,和他来一次生死拳击。” 康斯旦丁静静地在一旁听着,没有任何表情,就是一个木头人一样。 “伙计,成全他,当一位好人的机会不多。”拉尔夫斯在一边,不是自己的事,瞎操心。 说着,走着,两人穿越迷失人理智的热那亚街,到了电气轨车站。 到东区,需要换乘。 在等待中,康斯旦丁无意间看到: 一只老鼠,摇摇晃晃跑到垃圾桶旁,它在找食物。 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被人丢弃的垃圾,这只摇摇晃晃的老鼠,鼻子,嘴巴,吐出鲜红的血,倒在地上,雨水污水浸泡着它,如同落水鬼。 不知道的人,以为这是一只被一脚踩出血而已亡的可怜儿。 “噗呲!” 一个邋遢的男人,没有打伞,冒着湿淋淋的雨,从雨里来,又到雨里去,走过死老鼠的时候,他本能地吐了一口臭臭的口水,在死老鼠身上。 五十步笑百步。 天空阴阴沉沉。 这雨是数天不绝。 康斯旦丁的修长的眉毛一挑,他知道可能要发生什么事,但这一切,又能怎么样。 满大街说,有一个叫d·d·伦罗·安东尼的疯子说,他创造了一种病毒,叫黑死病,就要爆发了,然后,快逃吧。 这确实是真的,我见过一个村子,已经被毁灭了。 很多的时候,这个满大街宣告的人,往往会被当成一个傻瓜。 如果,确实如这个傻瓜说的一样,那么,这个傻瓜又成了一个罪犯。 即使,这个傻瓜不是真正的罪犯,有的时候,这个傻瓜要当一个替罪羔羊。 康斯旦丁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伟人。 不想这么做,也没有这个意愿。 他的存在,就是高高在上,孤独,自律,寂寞的橡树。 生老病死,大自然的规律。 这时。 康斯旦丁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拉尔夫斯,你的感冒已经痊愈?” 闻言。 拉尔夫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嘴巴张得很大,足以塞进去一个椰子。 拉尔夫斯不由地望向康斯旦丁,康斯旦丁一如灰朦朦的雨一样,朦朦胧胧,一股虚无,一股寂寞,一股逝去。 “伙计,你不是生病了吧?我从来没有见过你,问过谁,真是见鬼了,今天。” 拉尔夫斯没有激动,反而诧异不已。 “是的,绝对是见鬼了。伙计,我想我们需要回去教堂一趟,让圣水驱除附在你身上的未知的邪灵。” “你竟然会关心别人。” “噢,不不不,太不可思议了。” “天啊……” 拉尔夫斯喋喋不休,说得非常顺畅,说明拉尔夫斯已经痊愈。 “大病”初愈的拉尔夫斯,心情很好,他慷慨的告诉康斯旦丁,病从哪里来的,就往哪里送回去。 拉尔夫斯说的很猥亵。 这很符合拉尔夫斯的品性。 很快,电气轨车到了。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坐上去,返回南区的电气轨车总站点,又换乘去东区的电气轨车。 随着暮色降临,东区到了。 再辗转换乘。 听到海浪,吹到海风。 东区的胜利广场,到了。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站在宽大的胜利广场。 胜利广场是一个岛,岛中心是一位举着胜利火炬,手拿《光明古经》的胜利女神。 岛有一条联通凯撒里德大陆的长桥。 拉尔夫斯遥指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说道:“伙计,就是那里,我就不去了。他会在门口等你。祝你好运。” 那座大厦叫做帝国大厦,东区最高的大厦,101层。 康斯旦丁遥望帝国大厦,灯火通明,雨水漂打着。 康斯旦丁知道凯夫·史密斯要接下来要做什么。 以大厦为舞台,以生命做筹码,以自己是选手,打一场生死拳。 康斯旦丁觉得自己不是来暗杀,而是来打拳赛,筹码就是有些大了而已。 康斯旦丁收回目光,便迈开脚步,走上长桥,望帝国大厦走去。 拉尔夫斯大喊:“干掉他,伙计!” 第33章 帝国大厦之竞技(一) 渐渐地。 帝国大厦呈现在眼前。 一座通天巨兽,宛如神话中的通天塔,神树直入云霄。 帝国大厦的门口,八位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安保在两旁,直挺挺,像两排挺拔的英雄树,守护的雄狮。 康斯旦丁甫到距离帝国大厦一百米远的距离,一位安保,打着黑色长骨雨伞,向康斯旦丁走来。 走到康斯旦丁面前,安保非常有礼貌,绅士地问道: “你好,你是康斯旦丁先生吗?” 康斯旦丁很诧异,这么敏锐,即使是下雨天,帝国大厦之下,也是人来人往,一眼穿过人群,直锁目标,说明这是一位优秀的安保。 康斯旦丁本想摇头,撒谎,但转而一想,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性。 “你是?”康斯旦丁间接地回答。 安保闻道立刻微笑再次问好:“你好,康斯旦丁先生,我的老板已经等候你多时,请跟我来。” 安保微微弯着腰,这是一种尊敬。 安保说完,安静地等待,似乎在考验康斯旦丁的勇气。 康斯旦丁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时,安保露出会心一笑,接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相片。 照片里的人,赫赫然,是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深邃的眼眸,暗沉。 显然,凯夫·史密斯,是有备而来,这张照片,是拍自与暴风雨酒吧,康斯旦丁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包间里,等待拉尔夫斯的情景。 “抱歉,康斯旦丁先生,这不是我偷拍的。”安保仿佛见到康斯旦丁不乐意,赶紧解释,毕竟,他也是一位给老板打工的人,不必要得罪眼前给他一种莫名其妙危险的人。 事已经到眼前。 康斯旦丁只回答一句:“带路。” 安保如释重负,道谢:“谢谢,请随我来。” 安保做出请的动作后,便在前面带路,康斯旦丁不急不躁跟在后面。 到了帝国大厦门口。 两排的安保,不约而同,整齐划一,慷锵有力地问好:“晚上好!康斯旦丁先生!” 说着,同时鞠躬90度,一个直角。 火帝国大厦门口的过往的人,齐齐望着这突然的一幕。 有些惊讶,有些羡慕,有些嫉妒。 甚至,一些男人,心里生起嫉妒之火。 他们误以为康斯旦丁是帝国大厦的公子爷,或者是帝国大厦的主人公,即使不是,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帝国大厦的背后主人,听说是一位年轻有为的男人。 据说很成熟稳重,外表出众。 这些条件,康斯旦丁一一符合。 更夸张的,有一两个女人,有意无意,肩膀的衣物滑下一些。 或许是春雨过于湿滑,或许康斯旦丁或许引人瞩目。 康斯旦丁想低调,眼前的一幕,不言而喻,是不可能的事。 康斯旦丁只能加快步伐。 康斯旦丁跟着安保上了私人电梯。 “咔嚓!” 康斯旦丁毫不忌讳安保在一旁,光明正大地再一次检查装备。 安保却露出古怪的眼神,没有说什么。 正是言多必失,适当的话,才是说话最好的技巧。 电梯呼呼地上升,仿佛与人一种升上到云端之上。 101层的帝国大厦,要到最顶端,需要一点时间。 康斯旦丁又一次打量与他同坐的安保,安保有意地拉紧西装外套,悄然无声地整理。 过了三分钟。 电梯到了101层的楼顶,也就是102层。 电梯门一开,是一处透明玻璃隔成的正方体的空间。 康斯旦丁通过透明玻璃,看到,东西南北各一盏巨大的灯,照着一位穿着拳击短裤的男子,其他的皆是赤裸裸,他紧闭着双眼,雨水打湿着寸头,鼻子沾着雨水,盘坐在上面。 一股刚毅勇敢,不屈不挠的硬汉的形象立刻映入康斯旦丁的脑海。 这就是那位退役军人,赏金猎人,凯夫·史密斯。 耳际恍恍惚惚,一阵一阵的猛烈的风声。 这是帝国大厦的楼顶,102层。 怎么可能没有风。 最令人恐惧的,是四周都没有围栏。 是的,没有安全围栏。 一般站在上面,不是腿软,也会有尿意。 “康斯旦丁先生,请!”安保再做出“请”的手势。 康斯旦丁回过神,微微颔首。 安保走出电梯,康斯旦丁后脚就跟上。 安保一拉来玻璃空间的玻璃门。 呼呼呼呼!!! 好像飓风席卷。 康斯旦丁一个微不可见的向后退,心里暗道: 这是为什么? 安保在一层的时候,已经把雨伞收回去。 这个时候,雨伞起不来作用。 安保走出玻璃空间。 呼呼呼呼!! 狂风暴雨,打着安保,叫他睁不开眼睛。 安保又被风推走。 如果安保是一位高高瘦瘦的瘦猴,一定被狂风裹着甩下去,从101层的帝国大厦摔下去,化为一堆肉饼。 康斯旦丁也跟着走出去。 前脚一塌出这个玻璃空间,毛毛细雨,化为暴雨。 凯夫依旧一动不动,成一孕座石雕像,似乎,不知道康斯旦丁已经到了,或是,根本不在意康斯旦丁。 之后,康斯旦丁抬起后脚跟上。 不小心一个,细不可见的趔趄。 这个风,非常大。 如果是一个寻常人,又是第一次,极有可能,被狂风带出101层的帝国大厦的楼顶,飞坠在空中。 康斯旦丁站稳后,才尝试走过去。 有一股推力,不断推着康斯旦丁,叫康斯旦丁跳楼。 康斯旦丁一边走着,一边观察四周环境。 帝国大厦的楼顶,没有围栏。 帝国大厦东面,是汹涌澎湃的大海,胜利广场,胜利码头,都在东面。 风越狂,狼也剧烈。 一时之间。 帝国大厦处于暴风雨中。 雨水,冰冷冷,打湿了康斯旦丁。 安保走到凯夫的面前,低着头,报告:“老板,人带来了。” 凯夫没有张开眼,也没有开口。 安保没有说第二遍。 这不是安保有志气,而是凯夫的规则,说一遍就可以,不论好与坏。 慢慢地。 康斯旦丁迅速适应帝国大厦之上的狂风暴雨。 康斯旦丁的皮鞋,踏着一指高的积水。 积水不断有风的波澜,雨的白花。 康斯旦丁如凯夫所愿,来到了凯夫的面前。 凯夫的身边,有两套拳击手套,一套红色,另一套是蓝色。 “你来了。”凯夫终于开口。 凯夫的话,很平静,如同风和日丽的树叶,为微风轻轻拂。 康斯旦丁没有回应,而是要询问一般凯夫,凯夫回不回答,这是凯夫的自由。 第34章 帝国大厦之竞技(二) “凯夫先生,这里有些特别,看样子,你很喜欢,对吗?” 康斯旦丁有意所指。 凯夫望着水波不动般的康斯旦丁,满意地点点头,终于有一个像样的对手。 凯夫没有愧疚,转而对康斯旦丁解释:“刚刚冥思结束,冥思是一种特别的活动。我想,你应该试一试,我敢肯定,你会爱上它,绝对的,康斯旦丁先生,冥思让人清醒。” 两人彼此的客气,互称对方以“先生”。 康斯旦丁站在凯夫面前,俯瞰着凯夫,凯夫辄是平视着康斯旦丁,安保在一旁,沉默不语。 凯夫伸出手,挥挥手。 安保识趣地给凯夫与康斯旦丁鞠了一躬,默默地退下去。 雨水很快打湿康斯旦丁的寸头,雨水沾着睫毛,挂在鼻尖上,性感的薄唇微启:“谢谢,你的好意,已经收下了,凯夫先生。我想我需要解释一下,我不太喜欢湿淋淋的感觉,这感觉就跟落水的狗一样,狼狈不堪。” 凯夫微微一笑,没有觉得康斯旦丁在骂他,反而觉得康斯旦丁有意思。 “你脱了衣服,就会发现,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是多么伟大的感觉。”凯夫再一次给康斯旦丁讲解,雨中冥思。 康斯旦丁依旧无动于衷,望着凯夫铜铁般铸就的肌肉身板,双腿盘坐在积水里,风吹雨打,似乎,凯夫确实说的没有虚假,凯夫确实享受冥思带给凯夫的幸福。 康斯旦丁慢慢地从腰间,取下手枪,举着,对着凯夫的额头,淡淡地问:“现在呢?凯夫先生。” “没有感觉,雨比之前大了一些,风也大了一些。” 凯夫默契地回答。 凯夫心平静和,如同一碗旧里德面汤。 “砰!” 忽然。 康斯旦丁打了一枪,然后,问道:“怎么样?” “你不会的。”凯夫眼皮都不跳一下,盯着康斯旦丁把枪对着天空,打了一枪,枪口隐隐约约有黑烟在袅袅。 凯夫,确实是一位硬汉。 这时候,康斯旦丁承认了凯夫。 康斯旦丁把手枪无声地别回腰间,张开手掌,接着雨水,细了一下手,再把脸洗了一下。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康斯旦丁才说: “是你干的吧?凯夫先生。” 凯夫摇摇头,回答康斯旦丁: “只对一半,康斯旦丁先生,有人要我这么做,还有一半,那确实是我需要这么一位对手。人生太寂寥,没有知己,所以,我只能将自己丢入拳击中,这种未知的危险,才能激起我已经死去的肉体与心灵一些活气。你知道,孤独是什么滋味吗?” 康斯旦丁有些意外,又是“有人”,从阿肯笛开始,不断“有人”,之后是阿道夫,还是“有人”,“有人”这个短语,成了一个幕后黑手。 康斯旦丁没有回答凯夫的“孤独”,而是用手指指了所在的帝国大厦,尝试地问:“它的主人吗?” 凯夫坦诚地点头承认,告诉康斯旦丁:“除了他,没有人能把这里让给我,我也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能力知道你。” 只是,帝国大厦以前是摩亨银行控股的,后来再转卖给一位年轻有为的男人。 这个男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他也成了新里徳帝国一个谜。 “你见过他?”康斯旦丁不抱着希望地问。 凯夫摇头,同时说道:“他指使的,没有人能见过他。” 谁? 是谁? 到底是谁? 为什么这么做? 康斯旦丁企图把这个神秘人,从自己的身边的人,一一开始联系起来。 很抱歉,没有一个人符合这个要求。 除非是李诺雅,但李诺雅已经失踪,而且李诺雅是一位女性。 李诺雅的失踪,很诡异,皇室的人,都不着急,可以说,毫不关心。 李诺雅是否活着,与皇室没有关系。 凯夫等了康斯旦丁沉思五分钟后,从旁边拿起一双蓝色拳套,奋力一扔。 康斯旦丁电光火石之间,意识到有东西朝他而来,赶紧下意识地接住。 是拳套。 凯夫也拿起身边的红色拳套,一只手给另一只手穿戴上。 凯夫心平气和地说: “别想了,康斯旦丁先生,你想不出来的,绝对想不出来的,现在,你需要全力以赴,对付我,只有打败我,你赢了,或许你还有机会再想想这个问题。如果你被我扔下去帝国大厦,你只能回去问问上帝老人家。” 康斯旦丁把拳套放在脚下,习惯性地说:“谢谢,我还是习惯赤手空拳。” “你乐意。” “谢谢。” “不需要这么客气。打败我吧。” 凯夫边说着,边穿戴好拳套。 很快,红色的拳套与他的手融为一体,这会保护凯夫的手,减少伤害。 凯夫久盘的腿,“吱吱”散开,他脚着一双木白色木屐,这有利于在光滑的楼面竞技。 木屐与地面,有很大的摩擦里,这胜于皮鞋。 此时此刻。 帝国大厦最顶层。 四周没有防护栏,地下狂风肆虐,如果不小心掉下去,一定百死无一生。 脚下的积水两手指高,有人故意把水管堵住,不让积水排泄下去。 冷风瑟瑟,裹着寒雨,打在康斯旦丁和凯夫的脸上。 两人都是一动不动,宛若两座对峙的孤岛。 东面的海浪,呼啸地拍打着海岸,卷起暗影。 凯夫走到康斯旦丁面前,伸出右手,诚恳地说道:“请指教!” “请指教。”康斯旦丁谦虚地回应,并伸出右手。 握手之后。 两人又不急不躁地分别向后各退一米。 再一次,岿然不动,如巨石,如山,如冰川。 康斯旦丁与凯夫,都是顶尖选手。 呜呜呜!!! 高层的风,拉扯着康斯旦丁的衣服,猎猎作响,亦是忐忑不安地依偎在康斯旦丁身后,恐惧为凯夫扔下帝国大厦。 寒雨则是躲在凯夫的身后,似乎不敢直视这场以生命作为筹码的拳击竞技,看样子,康斯旦丁给予寒雨一种隐隐约约的逼迫感,甚是压制着凯夫这种错觉。 一时之间。 一种紧张的气氛弥漫在帝国大厦之上。 无论是谁,只要一个稍微不注意,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这个时候。 灯光忽地影子摇曳。 凯夫动了!!! 第35章 帝国大厦之竞技(三) “咔咔咔。” “咔咔咔。” “咔咔咔。” 木屐踏响楼面,卷起浪花朵朵。 每一朵浪花,皆蕴藏着一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杀机。 康斯旦丁没有迎着上去,而是扭了一下手脚。 敌不动,我不动。 敌若动,我亦岿然不动。 凯夫还没有到,一股激流逼近康斯旦丁,凯夫仿佛是猎食的阿及利亚的雄狮。 忽然之间。 “嘭!” 一道撞击声响起。 凯夫的左手打了一个试探康斯旦丁深浅的刺拳,右手则是狠狠地勾向康斯旦丁的脸庞。 被康斯旦丁挡住。 不容迟疑。 “嘭嘭!” 凯夫继续开始进攻。 一二连击。 皆不得手。 趁攻击之际。 凯夫暗然喘口气。 康斯旦丁却是抓着这喘息的机会,蟒蛇出洞。 呼呼呼! 康斯旦丁反击,左右拳连出击。 凯夫轻松地上身左右闪。 凯夫不愧为地下拳击选手排榜第一的,这点攻击,对于他而言,轻而易举。 第一波攻击失败,康斯旦丁猛地右脚横扫过去,恰同巨木横飞而来,如果这一撞上,不死也可以把凯夫扫倒于地,那个时刻,凯夫就只有挨揍的份,压着凯夫身上,抱着凯夫狂暴地摧打。 然而,康斯旦丁看似突然一击,在凯夫眼里,这就是寻常的进攻方式而已。 右腿横扫过去,凯夫本能反应般后退,躲开。 看起来,凯夫做这个动作极其容易。 其实,这是无数日夜训练出来的成果,形成肌肉记忆,所以,看着,才易如反掌,自然而然,行云流水。 凯夫与康斯旦丁,势均力敌,一时难分上下。 几乎,第一回合,快接近结束。 只是,康斯旦丁的攻击,没有停止,看气势,他要一鼓作气,拿下凯夫。 康斯旦丁继续左右腿横扫。 凯夫被压制着不断后退。 呼呼呼呼!!! 凯夫后背地风,恐惧地呼啸。 这说明凯夫距离楼的边缘,不远了。 如果继续后退,凯夫绝对是坠楼而亡,没有生还的幻想。 但此时此刻,凯夫被康斯旦丁压制着。 “咔咔咔。” “咔咔咔。” 一步。 二步。 三步。 似乎,凯夫没有翻盘的机会。 帝国大厦的风,狂烈,打击着凯夫与康斯旦丁。 此时的康斯旦丁已经为雨淋湿,彻底的湿透了。 狂暴地。 康斯旦丁再横扫去一脚。 只在半个攻击之内。 意外出现。 “嘭!!” 一声巨响。 康斯旦丁摔在地上。 机会难得,失不再来。 凯夫就像富有经验的老猎狗,不喜不悲地跳到康斯旦丁身上。 “嘭嘭嘭嘭嘭嘭!!!” 凯夫连续左右猛击,紧着,凯夫以粥击人。 康斯旦丁只顾着防护脑袋,露出一个致命点,胸膛。 胸膛被凯夫以肘关节一击后,康斯旦丁的手仿佛一瞬间没了力气,眼睛挨了一拳。 胸膛火辣辣的疼。 康斯旦丁有些难受。 很快。 康斯旦丁露出一个漏洞。 凯夫像秃鹫一样,锐利的眼睛,一呼吸的时间内,抓住并作出攻击。 “嘭!” 康斯旦丁的脑袋,无缘无故挨了一拳。 康斯旦丁立刻发蒙。 然而,凯夫的攻击,还没有结束。 暴风雨,迟迟才来。 不知不觉,凯夫的拳头猛然紧握,肌肉爆起。 凯夫发起第二波狂风暴雨般的三十六拳连击。 康斯旦丁只能作被动的防护。 “嘭嘭……” 三十六拳连击后,凯夫往后一滑,抓住康斯旦丁的脚,一甩。 康斯旦丁望帝国大厦之外,扔出去。 只见一道身影飞出去,飞的有些低。 康斯旦丁不见了。 天色已晚,上帝已经迫不及待叫康斯旦丁回去用晚餐。 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养成。 凯夫望着康斯旦丁消失的地方,气喘吁吁。 人经过高度紧张后,忽然放松,人会一瞬间极度疲倦,包括肉体与精神。 “哗哗!” 水声乍起。 凯夫脸色一变,刻不容缓地深呼吸,脚步快速地跑去。 凯夫看到楼的边缘,有一双手,紧紧扣着。 要不是有雨水湿滑,那双手不会不断变换地方,就不会有声音出来。 这个声音,暴露了康斯旦丁。 “咔咔咔。” “咔咔咔。” 凯夫急促地奔跑过去,如同发怒的犀牛。 就在这时。 凯夫抬起脚,望康斯旦丁的手踩去。 “哗啦!” 木屐的水,掉下帝国大厦。 “咔!” 一声果断的声响。 积水纷纷飞下高楼去。 康斯旦丁一手悬空,康斯旦丁侧旋在高空之上。 地上是呼呼的风声,刺耳。 凯夫又往康斯旦丁另一只抓着帝国大厦楼顶的手踩去。 康斯旦丁迅速变换。 “嘭!” 康斯旦丁撞在墙上。 与此同时。 身上的玻璃瓶,从身上坠落。 急急地向下坠落,就像一位跳楼自杀的人。 数十秒,太快了,“当啷”,玻璃瓶粉身碎骨。 “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群发出尖叫。 一位走在帝国下面的倒霉人,头被砸破,血流满面。 人群下意识地望着帝国大厦之上,若隐若现,似乎有一个人在那里挂着,如同岌岌可危的沙袋,欲欲坠落。 凯夫继续抬起脚,像踩蟑螂一样,踩向康斯旦丁这只顽强不屈的蟑螂。 康斯旦丁故伎重演,继续更换着位置,躲避凯夫的攻击。 不过,这次没有上次幸运。 康斯旦丁的手滑了一下,一股快速下坠之感,爆地生起。 这可是双手悬空,没有支撑,必然是想下坠落。 凯夫以为自己已经如愿以偿,再次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有松多久,凯夫仔细再看: 那里,还有手掌中最长的中指扣着楼顶。 一秒钟,是一只手掌扣着。 再一秒钟后,双手扣在帝国大厦的楼顶的边沿。 康斯旦丁悬贴在墙上,冰冷的寒意,刺激着康斯旦丁,让他清醒。 康斯旦丁有些疲惫不堪。 确实,这样悬挂着,比站在地面上,不能相提并论。 康斯旦丁是通过凯夫的脚,发出来的声音作出判断与守护。 到这个时刻。 凯夫彻底收回自己的松懈与得意。 凯夫两只脚同时跳了起来。 康斯旦丁悬挂着,危险之中,爆炸般快速地思索。 习惯并没有让康斯旦丁失望。 康斯旦丁想到一个应该可行的办法,如果可以,可以一石二鸟。 第36章 帝国大厦之竞技(四) 凯夫的木屐眼看就踩在康斯旦丁的手。 康斯旦丁却如同壁虎一样,快速地向右边移动。 凯夫紧随其后。 康斯旦丁的手臂,无形中爆炸起钢铁一样的肌肉。 很快,一个拐角弯过。 疏忽。 凯夫愣了一下。 康斯旦丁的双手不见了。 凯夫欲要侧身向下望。 猛然惊醒。 凯夫想要作出反应。 迟了。 这一切,迟了。 康斯旦丁如同冰水之下的企鹅,一眨眼的功夫,狠狠地,准确无误地把凯夫扑倒在地上,且压制在凯夫身上。 这次。 轮到康斯旦丁了。 康斯旦丁二话不说,八十连击。 这就是康斯旦丁的计策。 利用帝国大厦的拐角处,这个盲点,麻痹凯夫。 然后,立刻弹起来,并扑倒凯夫,趴在凯夫身上,压制着凯夫。 这个时候,便可以进攻。 凯夫就是一头被人按住腿脚的肥猪。 除了暴力的挣扎,无济于事。 “嘭嘭嘭!!!” 狂烈的反击,如同冰雹暴怒而下。 凯夫双手护脸护头,企图侧身防守,或者,踢腿反击,徒劳无功。 康斯旦丁也不是一个雏儿,不会这么幼稚。 很快。 十连击。 凯夫的防守开始松动。 数十秒。 凯夫的防守,被攻破。 “嘭!” 一拳,准确地打在凯夫的脸上。 一拳之后,拳头提起是,凯夫的脸迅速赤红。 这一拳,打在一位普通人身上,不是即刻死,也会礼拜天休息。 因为礼拜天是安息日。 “嘭!” 一拳偏在凯夫的嘴,凯夫的嘴皮瞬间破裂,出血,歪了。 “嘭!” 再一拳。 凯夫的眼睛肿胀。 “嘭嘭嘭……” 二十连击。 凯夫鼻青脸肿,嘴巴歪了。 很遗憾。 这场拳击,没有裁判员,所以,不会自动叫停,除非康斯旦丁会疯了。 当然,康斯旦丁会放过凯夫,才怪。 就在前几分钟,凯夫几乎让康斯旦丁回去跟上帝共享晚餐。 而且,凯夫还是目标人物。 这注定,凯夫是活不了了。 “嘭嘭嘭……” 三十连击。 凯夫的鼻子歪了。 康斯旦丁的拳头,满是鲜血与肉沫。 康斯旦丁的拳头,也不好受,它破皮了。 即使这样,反击还没有停止。 康斯旦丁挥舞拳头的幅度,不再像第一拳那样快!狠!准! 再十连击。 凯夫双手已经松动的,摊开在一旁。 康斯旦丁也好不到哪里去。 忍着麻痹酸痛。 最后十拳,朝着凯夫的嘴巴打。 “嘭!” 第一拳。 “嘭!” 第二拳。 …… “嘭” 最后一声落下,整整八十连击。 凯夫已经不像一个人样,眼睛肿得看不见眼珠,鼻子歪得如同橡皮泥,嘴巴嘟嘟,裂开却留着血,整张脸,就是一具泡浮肿的猪皮。 康斯旦丁没有趁机把凯夫扔下去,像把得病而死的猪扔去深海里喂鱼一样扔下去101层帝国大厦。 不是康斯旦丁大发慈心,而是体力不允许。 康斯旦丁累的躺在凯夫的身边,一动不动。 极度的疲倦。 而凯夫仿佛是死了一样。 两人静静地躺在一起,凯夫的脸,默默无闻地流出血,血如同春天的蔓藤一样蔓延在积水里。 积水泡着凯夫与康斯旦丁,康斯旦丁地手,也在慢慢地泌出血。 呼呼呼!!! 帝国大厦的高层风,肆无忌惮,把高耸入云的帝国大厦,刮得摇摇欲坠。 帝国大厦的高层风,又像两把匕首,猖獗地刮着凯夫与康斯旦丁的脸。 这两位硬汉,没有为痛而叫过,也没有为生而求饶。 什么是硬汉,敢于直面恐惧,无畏恐惧。 雨淋得有些大。 看这种情况,这个季节,都是雨的季节。 人最不喜欢冬天,春天,夏天,因为冬天过于寒冷,春天过于淋湿,夏天过于炎热,而秋天,不冷不热,却是极其短暂。 生命的感慨,往往在于秋天的枫叶里。 不知过了多久。 凯夫的嘴巴未曾动过,声音却嘟出来:“嗯!!!” 凯夫心满意足地感慨。 康斯旦丁在一旁,没有说话。 “爽爆了!!康斯旦丁先生,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好久没有被人这么揍过了。”凯夫像秋天收获的果农一样,满意地点点头。 由于凯夫被揍地不像人样,他也就不能做出人点头的动作。 凯夫只能从语气里作出点头的动作。 蓦地。 凯夫嗤了一下牙齿,这太疼了,但凯夫没有喊出来。 凯夫是军人,是硬汉,不会被痛折磨成孬货,只会呻吟。 缓了一下,凯夫回忆般继续说道: “康斯旦丁先生,谢谢,太久没有人这么揍我了,我都快忘记我还活着。嗯……上次这么揍我的,是我的教官,第一次,这么揍我的,是我的父亲。我父亲是一位军人,他揍我时,命令我不许哭,因为一个人失败时,哭都是没有权利的。” “一个人失败时,哭都是没有权利的。” “很多人,都借着哭的方式,好听是释放消极情绪,重整旗鼓,其实是掩饰自己的懦弱无能无奈痛苦,这个,我深有体会。” “我小时候,就是一个流鼻涕的小孩。无论是我的宠物狗死了,还是我的母亲死了,我都会哭得泪流满面,甚至鼻涕一齐而下。” “我出生于沼泽,也终结于沼泽。” 说到这里,凯夫停了下来,沉默了许久,接着道: “康斯旦丁先生。你知道,男人深爱的女人,被别人夺走后,是什么感觉吗?” “我不知道,我母亲被我父亲的教官,勾搭上了。” “你想,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显然叫康斯旦丁思索一下,如果可以,最好能说一说一下自己的看法。 康斯旦丁心无波动,望着飘着雨的天空,几分迷惘。 爱? 女人? 痛苦? 康斯旦丁对这些,是无动于衷。 有一个神秘人,解释,康斯旦丁没有情感,是获得神秘力量的代价。 康斯旦丁自然而然,脑里浮现一个身影:李诺雅。 过了一会儿,康斯旦丁回答: “抱歉,我不知道。” 没想到,凯夫附和而道:“我也不知道。” 两人同时再次沉默。 又是凯夫打破沉默:“我父亲把他与她杀了,最后,我父亲举着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最后一枪。” “他就在我的眼前开枪的,他临死之际,再次告诉我,男人,不容挑衅。” “那次,我没有哭,以后,我也没有哭。” “我不知道为什么。” 说完,凯夫没有再开口。 “你说,他会是谁?”康斯旦丁还在想这个问题。 凯夫没有回答康斯旦丁的问话。 看到凯夫没有答复,康斯旦丁也打消询问的念头。 积水,不知不觉,已经把两人差不多浸泡,仅仅露出脸在水面,好像浮在海里一样。 凯夫动了一下手脚,感觉有些力气,便坐了起来。 康斯旦丁依旧躺在水里。 帝国大厦的顶峰,很安静。 “谢谢!康斯旦丁先生。”凯夫淡淡地说。 “不用客气。”康斯旦丁望着黑沉沉的雨之穹隆,回应。 “谢谢。” “好久没有这么被揍过。” 凯夫说着,站了起来,踏着木屐,慢慢而行。 “康斯旦丁先生,他是一位男人,了不起的人物。” “再见了!康斯旦丁!” 凯夫遗留最后两句给康斯旦丁,便纵身而下帝国大厦。 凯夫像秃鹫一样,从帝国大厦坠落,他不会再用翅膀翱翔。 康斯旦丁只喃喃: “男人?” “了不起的人物?” 康斯旦丁完全没有听到一声坠楼声,也不会有。 凯夫不是跳楼,他是活了。 第37章 帝国大厦之竞技(五) 帝国大厦的楼顶,只剩下寒风凛冽,冷雨飘飘与放空脑袋的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直望着低矮又高高在上的穹隆,不作任何思索。 呼呼呼!! 风裹着雨,雨夹着风。 打在康斯旦丁的脸上,康斯旦丁的眼睑,如同呼吸一样有规律地眨动,恰同心脏一般跳动。 久久未动的帝国大厦的私人电梯,活动了起来。 很快,电梯在最顶处停住。 “噢!真该死!” 人还没有走出玻璃的空间,便叫嚣处他那乌鸦般的聒噪。 来人是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手里带着一套崭新的黑色西装与一双铮亮的沉黑皮鞋。 “该死的!谁狗娘养的,把通口堵住了!混蛋。” 拉尔夫斯忿忿不平,望着玻璃外的积水。 以拉尔夫斯的品性,他不会走出去,他仅仅推开玻璃空间的门,高层风猛然冲进去,像海啸一样冲击着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大声咒骂:“神经病,凯夫这个老东西,这里一点都不烂漫。” 之后,朝着康斯旦丁大喊: “喂喂喂!伙计!” “康斯旦丁,该走了!” “伙计,这不是度假晒太阳的时候。” “冻死了!” “我想我们需要回去好好喝一杯,才足以慰藉。” 拉尔夫斯说着,不经意哆嗦了一下,像触电一样迅速。 康斯旦丁听着拉尔夫斯,公鸭嗓的叫唤,站了起来。 身体的疲倦已经消散百分之七八十,但困倦又席卷而来。 康斯旦丁踏着积水,走向拉尔夫斯,远远便看到拉尔夫斯手里拿着衣物。 数十秒后,走进玻璃空间。 “拉尔夫斯,你怎么上来的?”康斯旦丁不认为拉尔夫斯会这么好心好意,专门送衣物过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子,那拉尔夫斯就有些善解人意,这不是那个无耻之徒。 拉尔夫斯耸耸肩膀,一副“你很清楚的表情”,再回答康斯旦丁:“正如你所见,伙计,我听到下面大喊大叫,以为你跳楼了,过来给你收尸,这比丢在街道上,好多了,是不是?伙计,你知道,我就是一位好人,上帝说,我可以上天堂,是的,我的善良,是通往天堂的通行证。” 说着,拉尔夫斯递过去衣物与康斯旦丁。 “谢谢。”康斯旦丁不动声色地说道,把接过来的衣物放在一旁的扶手上。 “不要这么客气,伙计,爱你入骨。”拉尔夫斯毫不在意地回复,接着道:“谁知道,我一靠近,哇哇哇,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伙计。” “女人?” 康斯旦丁按照拉尔夫斯的下流品性,有意无意调侃。 “不不不,不是的,伙计。”拉尔夫斯摇摇头,从兜里掏出来雪茄与火机,点燃,抽上一口,才解开他有意卖的关子: “那是一块肉饼,我觉得我以后,再也不能吃肉饼,太他·的恶心极了,黏糊糊,肮脏透了。” 康斯旦丁一边听着拉尔夫斯饶有兴趣的嘟嘟喃喃,一边解开纽扣。 把西装外套解开,放在脚下,再把白色衬衫的纽扣,一一自上而下解开,露出铜铁般的肌肉,纵横交错,规规矩矩,一股自律的气息,汹涌澎湃。 拉尔夫斯在一旁,目瞪口呆,雪茄自己抽吸,飘出馥秾的香气。 康斯旦丁撇了一下拉尔夫斯,此时此刻的拉尔夫斯,就是一位花痴的少女,有些好色。 拉尔夫斯,这个该死的基佬。 需要远离他,才是最好的事情。 康斯旦丁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拉尔夫斯太恐怖了。 拉尔夫斯的眼色,如同贪婪无厌的灰狼,肆无忌惮地直盯盯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有意地加快换衣服的速度。 很恐怖的事,拉尔夫斯几乎没有理智,他像极了传说中的饿狼,就差咆哮。 康斯旦丁赶紧把解下来的衬衫,放在脚下,拿起扶手上的新白衬衫,穿上去,并快速系上。 直到衬衫最上面的纽扣被系好。 “咕噜——” 拉尔夫斯不知不觉咽下去一口口水,再如同用餐后,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唇。 今天的拉尔夫斯,不正常。 或者说,拉尔夫斯一直都不正常。 “喂!拉尔夫斯,你还是喜欢女人吧。你这样子,很令人反感,你不觉得吗?” 康斯旦丁有意地,好心地告诫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闻言,回过神,下意识地抽了一口雪茄,依依不舍收回肆无忌惮的目光,先是慷慨大方的夸赞,再不以为然地反驳: “太他狗娘的棒极了,伙计!谁他娘规定,男人不能爱男人,上帝又没有说不同意这回事。” “同不同意,那是上帝的事,还有,你最好别打我的主意,听明白了吗?它今天没有开口过。” 康斯旦丁毫不客气地警告,再给拉尔夫斯插一刀: “别过脸去,或者,转过身。” 这个它,指的是手枪,这一点拉尔夫斯清清楚楚。 “不不不,伙计,你不能这么做,这是我的权力,你没有这个权力命令我。你不是我的上司,伙计。”拉尔夫斯没有如康斯旦丁所言,转过去。 康斯旦丁不乐意被拉尔夫斯的眼神猥亵。 拉尔夫斯,猥琐至极了。 “是的,伙计,你不是我的上司,你没有这个命令的权力,明白吗?” “我不会转过去的,也不能这么做。” “你知道,我深爱着你。” 拉尔夫斯企图要用语言打动康斯旦丁,力求掰弯了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没有继续跟拉尔夫斯好言相劝,也没有跟拉尔夫斯争辨,一脚踹过去。 拉尔夫斯的屁股,冷不丁地侧受一脚,冰冷湿淋淋的一脚。 顿时,拉尔夫斯叫了起来:“混蛋!混蛋!” “他娘的康斯旦丁,我要干掉你。混蛋!” “不可以原谅。” 拉尔夫斯咆哮着,顺便抽出自己的手枪。 然而,拉尔夫斯还没有把枪举着康斯旦丁的额头,拉尔夫斯的额头已经有一把沉黑色的手枪,枪口冷酷无情,似乎听到呼啸的声响。 瞬间,拉尔夫斯老实下来。 拉尔夫斯和颜悦色地喃喃:“伙计,跟你开玩笑。” “是的,这是一个玩笑。” “不然,这该死的下雨天,就显得太他·的无聊了。” “千真万确,仅仅是一个笑话。” “啊——哈!” “啊——哈!哈哈哈……” 拉尔夫斯说着,先自己笑起来,笑得很假,又不是尴尬地收回枪,转身过去。 一望玻璃,眼前又一亮,拉尔夫斯又万分期待地望着玻璃。 康斯旦丁一脸无奈,又头疼地背后拉尔夫斯。 换掉裤子,内裤,皮鞋,袜子。 拉尔夫斯气地暗骂“混蛋!” 一分钟后,康斯旦丁一切都搞定。 两人乘着电梯,下到101层时,电梯停了下来,康斯旦丁把湿透肮脏的衣物扔进去垃圾桶。 再继续乘着电梯下去。 凯撒里德大陆笼罩在淅淅沥沥的雨中,雨里两道挺拔的身影,撑着黑色的雨伞,向雨里走去。 没有雨伞的老鼠,古怪不已地陆陆续续走出自己温暖的洞穴,乱窜于街头巷尾角角落落。 没有多久,一只又一只的老鼠,口里吐血,倒在了地上。 第38章 前夕 夜有些深。 康斯旦丁已睡,睡梦里,习惯地为歌莉娅盖了被子。 但歌莉娅早已失踪,它所在之处,空空荡荡。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 直到天明时,雨才暂时歇息去。 康斯旦丁没有没有饥饿,也没有饮食的欲·望。 叠齐被子,锻炼,沐浴,洗衣物,整理房间。 之后,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康斯旦丁觉得有必要下去买一份报纸。 一边读着报纸,一边等待歌莉娅。 穿戴得体后。 “吱!” 一声轻声。 门开了又关上。 康斯旦丁走出西蒙斯公寓,望报刊亭走去。 路过垃圾桶时,垃圾桶里塞满各色各样的废物:散发着臭味的,腐烂的牛肉,肮脏的白色内衣,旧里德面条,肿胀的死猫,嘴角留着血迹的死黑鼠……几只巨大的蓝黑色苍蝇,嗡嗡地起起落落,来来去去。 这时,身后传来清晨的咒骂: “噢!混蛋!” “这些鬼东西,真他·的多。” “真是该死,夹都夹不完,真是叫人恼火。” “噢!天啊。” “上帝到底干了什么事,平时一只都躲得远远的,现在,成堆成堆,都疯了吗?绝对是,都疯了。” “去他·的,叫人心烦。” “谁他·妈生的老鼠?” 康斯旦丁转过身,看见一位佝偻的苍老的老头,用铁夹子,夹着三只死老鼠,慢慢地走向垃圾桶,不停地叫骂,满脸怨气。 看着有些荒唐可笑。 这位老人绝对,生活是不幸福的。 肮脏有些破洞的衣着,可以用衣衫褴褛这个词汇形容他的穿着,同时极大可能性地表明,这可能是一位流浪汉,而不是一位邋遢的有家之人。 很有可能,死老鼠侵犯了他的地盘,不然,没有人这么好心,会清理这么恶心的东西。 老鼠是除了蟑螂以外,最叫人讨厌的鬼东西。 老鼠会偷吃,会钻马桶,爬进去粪池里,吃死猫的尸体,会磨牙,会咬坏东西,死了之后,还特别刺鼻腐臭,生孩子多的吓人,一无是处,如果非要寻找出老鼠的可取之处,那就是被人痛骂也不生气,打都打不完。 康斯旦丁微微眉头一皱,不是嫌弃这个爆粗口的肮脏老头,而是联想到了那处村子的景象。 似乎,有事情要发生了。 是的,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过了一会儿。 康斯旦丁释怀地转过身,继续向报亭走去。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正是居高位者,要谋其职。 这么明显的问题,都不能未雨绸缪,或者不能扼住它爆发,也是他们的事情。 康斯旦丁不认为自己是新里徳帝国的一份子,也不认为自己有当英雄的愿望。 他是一位没有爱恨情仇的空白人。 不迷茫,不空虚,不热闹,不悲不喜。 行走在人群中,都是茕茕独立形影相吊,这一切与他无关。 他是森林里,高高独立的橡树,俯瞰着树下的一切,无动于衷。 对于救世主,就让与那些热衷的人。 很快,报刊亭到了。 康斯旦丁要了一份新里徳日报。 然而,康斯旦丁没有直接回去公寓,而是古古怪怪地左拐右弯,直到一处死胡同。 猝然。 康斯旦丁疏地转过身,举起手枪。 眼前没有人影,一片灰蒙蒙。 康斯旦丁有些迷惑: 难道,那是错觉? 不可能。 那么强烈,不可能是错觉。 我的直觉,向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已经很多次。 一次,是巧合。 两次,也可以是巧合。 但这么接二连三出现,必然不是巧合。 除了白妮朱兰跟踪我,还有谁,会这么无聊。 白妮朱兰已经死了。 会是谁? 是谁?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无可奈何地把枪放回原位。 一时也难以思量出跟踪者,到底是谁。 康斯旦丁只好原路返回。 走到西蒙斯公寓铁门里,楼梯便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自己的肺,心脏,肝脏咳出来,才舒服,好受一些。 这咳嗽声,有些骇人,仿佛听到翻天覆地的力量。 康斯旦丁默默地有意地屏住呼吸,没有急着上去,反而退到门外一旁。 三分钟后。 一位中年男子,满脸凶光的男人,从楼梯走下来。 这个人,康斯旦丁还是有些记忆。 毕竟,挨骂是最叫人印象深刻的行为。 不过,康斯旦丁并没有幸灾乐祸,敲门确实是一种有礼貌的行为,但在一定程度上,对于一些人而言,是冒犯的行为。 这情有可原。 康斯旦丁并没有记恨什么,也没有什么好记恨。 愚蠢的人,才会耿耿于怀这些没有意义的鸡毛蒜皮小事。 康斯旦丁有意却装成无意地样子,打量着这个咳嗽的男人。 看起来,满脸横肉的男人,此时一脸疲惫不堪,双眼红肿,脖子肿胀,像得了脖子病一样,脸赤红赤红,这是咳嗽后的反应,隐隐约约,有暗红色的斑块。 他病了。 康斯旦丁既没有微笑,也没有打招呼,仅仅屏住呼吸,装作平常的样子,从满脸横肉的男人,身边走过去。 尽量不让这个已经生病的男人,发现端倪。 距离生病的男人一步时,康斯旦丁一如既往,不认识你的表情,走过去。 康斯旦丁没有提醒这个已经生病了的男人。 不能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 带来的后果,不可想象。 康斯旦丁从不冀望谁会感激他,也不需要这种东西。 无风无浪,平平淡淡,便是生活。 生病的男人,却是尴尬的脸色,紧着,又被咳嗽取而代之。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康斯旦丁煮了一杯浓缩咖啡,心平气和地阅读报纸。 第一遍是粗略而过,攫取关键信息。 但,今天的报纸,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新闻,只是未来几天的天气有可能是阴天,甚至大雨,与失物招领那一栏,则是多了几则人口失踪与宠物丢失。 一份报纸,粗略而过,不需要两分钟。 这时,门还没有被敲响,歌莉娅的呼唤也没有,所以,歌莉娅的身影,不会出现。 第二遍,康斯旦丁才慢慢地,仔细地一一阅读。 没多久,彻底把这份报纸阅读完毕。 还是没有什么有用的收获,只能当作一种打发时间的行为。 开卷并不是百分之百有益,有时也需要寻找。 康斯旦丁把它放在桌子上,端起咖啡,饮了微口,再放下咖啡,再从桌子上拿起一本逻辑学《数学原理与朴素哲学》。 无声无息,时间一点一点逝去。 第39章 肇始 翌日。 天气很糟糕,下着毛毛细雨。 康斯旦丁下去买了一份报纸时,在楼下,碰见昨天那位患病的男人。 那个男人,不再是以往满脸横肉,红光满面,而是病恹恹,一副临死时的挣扎,他提着一袋医药,有气无力,似乎,只要一个不小心,便撒手人寰。 事情到这里时,康斯旦丁知道d·d·伦罗·安东尼所说的黑疽病,已经开始它地进攻。 康斯旦丁也不知所措,只能小心谨慎为好。 上楼梯的时候,几乎每一层都有致命的咳嗽。 这咳嗽声,似乎在召唤死神的咒语。 “咳咳咳……” 西蒙斯公寓无意中也被感染。 不幸开始笼罩着西蒙斯公寓。 康斯旦丁拿着报纸,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看到门缝下,有一张沉黑色纸片。 不需要多猜测,这是神父的。 4月的第一次任务。 康斯旦丁把报纸放在一旁,把纸片灼热,字迹如同月光浮出来。 内容一如既往。 ………… 夜晚。 七点钟。 康斯旦丁衣着整洁,拿着一把黑色长骨雨伞,往教堂去。 康斯旦丁站在电气轨车站点,在等马车,也在等电气轨车。 这取决于谁来的更快一步。 就在这时。 “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 空气传来令人心悸的咳嗽。 康斯旦丁闻声,转过身,看见一位眼窝深陷的白种人,提着一盏煤油灯。 他是那天咒骂老鼠的流浪汉。 咳嗽让这个流浪汉,不能迈步,也不能踹气,只见他脸涨得红紫红紫,像冻伤的手。 流浪不能自我地咳嗽,咳得手中的煤油灯,摇晃不已,比被狂风踹了几脚,还剧烈。 猛地。 一声干脆的咳嗽声。 缓了一下,“呸”地一声,流浪汉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在昏黄的煤油灯光里,也遮挡不住它鲜红的颜色。 是血。 流浪汉却没有惊慌失措,很淡定地继续吐了几口腥臭的口水,口水依旧混杂着鲜血。 这时,咳嗽终于一时停止,流浪汉没有急着走路,而是停在原地,艰难地喘气。 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流浪汉敲动着手里的一条破烂不堪的长骨雨伞。 流浪汉不复昨日力气丰饶,不过,他的嘴里念念碎碎,像在咒骂,又像在喃喃低语。 流浪汉往康斯旦丁这边走来。 煤油灯,越来越靠近。 忽地。 流浪汉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 恐怕的咳嗽声,仿佛让整个空间颤动起来。 康斯旦丁赶紧离流浪汉,远一点。 连绵不断的咳嗽,让这个老流浪汉,油然而生,一股无名火。 不断地咳嗽,流浪汉又痛苦地骂道: “天啊!这什么鬼回事?” “咳死人了。” “上帝,我的主,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这么对我。” “我每个礼拜都去祷告。” “怎么就这个报应!” “噢!混蛋,真是混蛋!” “天啊,活着太他·的痛苦了。” “真该死……” 流浪汉的脸,在昏黄的灯光里,都是赤红赤红,可知这张被风吹日晒雨淋而黑的脸,此时此刻,多么的红肿,令人害怕。 流浪汉咳着咳着,就不再咳嗽,他屏住呼吸,他把长骨雨伞扔在地上,一手捂住嘴,企图要憋死“咳嗽”这个鬼东西,再不济,也可以同归于尽。 这是他突然之间,突发奇想。 与此同时,流浪汉为自己昨天淋了一些雨,而感到深深的后悔,太不值得了。 这不小心就感冒发烧,还咳嗽起来,真是糟糕透了,这一切。 而且,没有钱去医院,吃药,也是一种奢望。 流浪汉的钱,还在流浪中,他们还没有到相遇的时候。 即使,有时候,足够幸运,能够捡到一两枚德币,也仅仅是立刻去买香烟买啤酒。 他没有坚持到“咳嗽”被憋死,闷得自己松开手。 “咳咳咳……” 咳嗽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如同羊圈的羊一样有序地出来。 这看着有些可爱,对流浪汉而言,一点儿都不可爱。 流浪汉浑身颤抖,咳嗽像不知怜悯之心的人一样,不断地痛击着他。 接着,如出一辙。 流浪汉猛地在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咳嗽再次,停歇。 这下,咳嗽像突发慈悲之心一样,放流浪汉一马。 流浪汉习惯地吐了几口脏兮兮的口水,用袖口已经破烂的袖子擦擦嘴,原地喘息之后,才迈动僵硬的脚。 流浪汉认为,这次也仅仅是一次普通的咳嗽而已,因为之前几次都没自然不治而愈,太神奇了。 关键是一穷二白,一文不值。 流浪汉路过康斯旦丁背后时,康斯旦丁微微回过头,撇了一眼,恶心地起了鸡皮疙瘩。 一层一层灰黑色,发毛的圆圆点点的癍,如同鱼鳞一样,一圈一圈密布在流浪汉的肮脏的脖子上,一层一层覆盖在上面,恶心至极。 白毛之下,是像焦黄色的黑疽,这就是黑色病。 康斯旦丁的心寒了一下,立刻屏住呼吸。 煤油灯最亮时,流浪汉离康斯旦丁最近,慢慢地,煤油机越来越暗淡,最终,归于黑暗。 康斯旦丁从口袋里,拿出煤油打火机,擦燃它。 借着这豆丁大的光芒,走到流浪汉吐血的地方。 除了浓痰与鲜血,还有结块的黑血。 康斯旦丁想象到,黑疽病已经破坏了流浪汉的五腹六脏,让流浪汉的血不能新陈代谢,也不能排出那些废弃物。 黑疽病把流浪汉的血管腐蚀,如同浓硫酸具有腐蚀性。 但黑疽病,还具有复制能力。 它会源源不断地复制,直到这个宿主死去,也还没有结束。 更可怕的,是它特别强的传染性,与破坏性。 昨天,流浪汉还生龙活虎,今日已经半身入土。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但它是真真切切的,康斯旦丁亲眼所见。 也有可能,流浪汉,早已被传染,甚至已经过了潜伏期,今天才爆发。 即使这样,依然不敢相信。 这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d·d·伦罗·安东尼创造了一个恶魔,并释放出来了。 康斯旦丁既震撼,又恐惧。 这是一种如同怪物一样的能力。 “当当当!” “当当当!” 很快,电气轨车来了。 康斯旦丁赶忙走过去。 ………… 教堂。 旁门外。 康斯旦丁下了车,正往教堂走入。 无缘无故地。 又是一阵咳嗽。 像一位胖子在咳嗽。 康斯旦丁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情不自禁地回过头。 猝然,康斯旦丁心一沉。 【铭记于心,默哀三分钟,谢谢你们,谢谢。】 第40章 微爆发(一) 这咳嗽之声,就是来自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很不走运,他得了黑疽病。 拉尔夫斯的脖子处,密密麻麻,如同鱼鳞一样的癍痧似的黑疽,虽然很大的部分,被衣领遮挡住,但还是能想象衣领之下,满身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疽,就叫人头皮发麻。 拉尔夫斯一手拿着点燃的煤油打火机,一手夹着雪茄,他本要把烟点上,再喊叫康斯旦丁,谁知道,会咳到要死人的程度。 康斯旦丁静静地望着拉尔夫斯,却没有任何表示。 拉尔夫斯又很幸运,他仅仅咳了两分钟,便好了。 拉尔夫斯赶紧点上雪茄,狠狠地吸取一口,享受雪茄的美妙后,再走上康斯旦丁。 “离我远点。” 康斯旦丁有意别开拉尔夫斯,告诫。 拉尔夫斯蒙蒙圈圈,才见面,就被拒之门外,这什么情况。 “喂喂喂,伙计,你这样做,很不道德。”拉尔夫斯不满地叫嚣。 康斯旦丁置若罔闻,拉开与拉尔夫斯的距离,再回答拉尔夫斯:“拉尔夫斯,你已经病了。” “病了?”拉尔夫斯愣了一下,接着说:“这个,我知道,伙计,不必担心,很快就好了,小事尔尔。” 康斯旦丁顿时停住脚步,同时嘱咐:“拉尔夫斯,停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伙计?”拉尔夫斯即使有些疑惑康斯旦丁的莫名其妙,还是如康斯旦丁所言原地不动。 “你全身上下,是不是都有黑紫,甚至是焦黄的斑块,密密麻麻。” 说着,康斯旦丁不禁一寒,有些恶心。 拉尔夫斯一听到康斯旦丁这么说,脸色沉了下来,沉沉地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拉尔夫斯哭丧着脸,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忏悔: “伙计,我知道,这可能是一种性病,有点难以启齿。真是罪有应得,谁叫我太风流了。” 喘了一口气,继续忏悔:“只是,噢噢噢,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哪一个婊子干的好事。他·妈,我一定要毙了她不可,一定得想想,是的,一定要好好想想才行,是谁,到底是谁……” 慢慢地。 拉尔夫斯自言自语,一一把“她”列举出来: “玛丽娜太太,应该不是她,她丈夫早就死了,可谁知道,她会不会有第三腿,天啊,太叫人难以理解了……” “小甜甜,不不不,不可能,……” “海琳娜这个骚货,绝对是,我见过她……” 一旁的康斯旦丁,越听,脸色越不好看,拉尔夫斯的风流史,已经超乎他的想象。 如果不打断拉尔夫斯,他可能细数到天亮。 即使让拉尔夫斯慢慢地回忆,他也想不出是谁。 不过,以后离拉尔夫斯远一些,才是最正确的事。 拉尔夫斯不是一个纯净的人。 “拉尔夫斯,该闭上你的臭嘴。”康斯旦丁毫不客气地说道。 拉尔夫斯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嘟囔:“不不不,伙计,我还没有想出来,就快了,再等等,一下,伙计,很快的,我一定把她找出来,非毙了她不可,一定,一定要这么干。” “闭嘴,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再一次命令。 “伙计……”拉尔夫斯还想争辨什么。 但康斯旦丁一声低低沉沉的呵斥打断了拉尔夫斯:“闭嘴,不明白吗?拉尔夫斯。” “好吧……闭嘴,闭嘴。”拉尔夫斯委屈似的,嘟着肥肥的嘴唇。 等拉尔夫斯闭嘴后,康斯旦丁才把黑疽病,告诉拉尔夫斯。 这其中删减了小笔记本与d·c·伦罗·安东尼的事情,并微微修改一般。 “啊哈!谢谢上帝!是黑疽病,我爱死了黑疽病。” 拉尔夫斯乐得笑了起来,眉开眼笑地囔囔:“原来不是性病,吓死了,我以为是性病,这太尴尬了,叫人难以为情,都不敢去看医生。好了,这下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医院。” 呃?!! 这是忍了多久。 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听着拉尔夫斯大呼小叫,黑着脸,径直地走去教堂。 康斯旦丁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黑疽病的严重性,因为已经说过了,而且拉尔夫斯不是一个傻瓜蛋。 等康斯旦丁走远后,拉尔夫斯才发觉,赶紧地朝着康斯旦丁大喊:“喂!伙计,等一下!等一下!” 喊完,拉尔夫斯匆忙忙,囫囵一楼雪茄,便把它扔在地上,追了上去。 ………… 领取任务,第三天。 “咔嚓!” 装备一切正常。 康斯旦丁挺着笔直的黑色西装,离开西蒙斯公寓。 西蒙斯公寓,比前几日安静了很多。 没有那么多的咳嗽声。 好像,事情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路过垃圾桶时,发现垃圾桶下都堆着满满的死老鼠,形成小型的死尸山,里面若隐若现几只肚子肿胀的肮脏的猫。 这是人们清理堆积在一起的。 “真不敢想象,这些小东西是怎么了?都跑出死了。” “可能是天气太冷了,人都冻死了不少。” “也不太可能,有可能鼠疫要发生了……” 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胡乱地猜测。 康斯旦丁没有时间,也不会跟这些人,讲解一个叫d·d·伦罗·安东尼的人,干的鬼。 今天,要去暗杀一位叫伯顿·杰克逊。 马不停蹄地,走过人群围观的垃圾桶,康斯旦丁坐上电气轨车,抵达热那亚街,再穿过令人沉沦的街道,来到低矮的门前。 康斯旦丁推开门,走进去。 那道熟悉的身影,并没有出现,而是一位陌生,又带有几分摩亨左的样子的青年男子。 康斯旦丁走到吧台前。 青年男子热情地招呼:“你好,先生,需要什么?” 康斯旦丁观察了一下,确实没有摩亨左,才回答:“来三瓶第八号威士忌,谢谢。” “好的,稍等一下,先生。”青年男子说着,便转身走去酒架上,取下来三瓶第八号威士忌。 “这里,先生。”青年男子,先递给康斯旦丁,不是急着报价钱。 借着这个机会,康斯旦丁把自己疑惑说出来:“对了,你是新来的吗?怎么没有看见摩亨左先生?” “先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青年男子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迟疑了一下,康斯旦丁决定如实回答:“康斯旦丁·乔万宁,你呢?” “噢!天啊,你就是康斯旦丁先生,我叫都伦·乔治,摩亨左,是我的姐夫,我时常听到他说,他酒吧有一个奇怪客人,从来不在酒吧喝酒,真是一个奇怪的客人,酒吧不喝,实属少见。” 青年男子惊讶万分,再告诉康斯旦丁: “很抱歉,康斯旦丁先生,我想,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的姐夫。” 康斯旦丁没有追问,而是静静地等待。 “他死了,得了一种怪病,全身都是斑点,密密麻麻,恐怖极了。” 都伦说着,不知觉地微微寒颤。 之后。 都伦还是一笔带过这个话题。 都伦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康斯旦丁,在继承这个酒吧,并上任后,又听过老员工的讲解,知道摩亨左与康斯旦丁有这么一个模式的交易,于是,还是按照老规矩,一月结一次,折扣不变。 康斯旦丁拿着三瓶第八号威士忌,走出酒吧,决定在门口外等拉尔夫斯。 酒吧里面空气太浑浊。 只是。 现在,摩亨左都死了。 难以猜测,已经两天了,现在是第三天,拉尔夫斯会不会也死了。 黑疽病,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山河无恙,是有人逆流而上,抵住了暴风雨。谢谢。】 第41章 微爆发(二) 康斯旦丁站在门外,百无聊赖地数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顺便偷偷地观察着每一个路过他面前的路人的外貌神态。 按照过去的惯例,拉尔夫斯不会准时到达。 果然,夜灯初上。 拉尔夫斯还是没有出现。 看样子,拉尔夫斯应该是不存在了,或者说,拉尔夫斯已经病倒,甚至断气。 康斯旦丁抬起左手,看了一下手表,晚上八点。 本来是看风景的人,此时成了别人欣赏的风景。 隔壁的客人,眨着狡黠的睫毛,看着这位高挺英俊帅气的男人,默默不语。 其间有几位穿着性感短裤的女郎,过来勾搭康斯旦丁,无一不是铩羽而归。 康斯旦丁心有些动摇,不过,还是很耐心淡定地等待。 康斯旦丁站在暴风雨酒吧旁边,离暴风雨酒吧不远,也不近。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站在门口前,总被误会成酒吧的安保人员。 这一次。 拉尔夫斯彻底迟到了。 慢慢地。 康斯旦丁远远望见一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有些像肥胖的人,他的脚步是迈外八字,有些像浮肿的人,动作迟疑,有些像病人,有气无力的样子。 这个古怪的人,径直走到暴风雨酒吧的门前。 准备弯腰钻进去。 康斯旦丁连忙叫住:“喂!这里,拉尔夫斯。” 这个古怪的人,闻声,顿住脚,随后走向康斯旦丁。 确实是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是通过拉尔夫斯夹雪茄的手势,作出判断。 拉尔夫斯夹烟的手势,是若离若即,一种毫不在意,放荡不羁的气势。 拉尔夫斯一靠近康斯旦丁,便摘下墨镜。 “噢!天啊!” 康斯旦丁微微惊讶,拉尔夫斯太恐怖了。 “你没有去医院?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点点头,承认他没有去医院。 拉尔夫斯现在地状况非常糟糕,双眼黑乎乎,深陷下去,如同地陷进去一样。 康斯旦丁知道拉尔夫斯为什么这么严实地包裹自己。 黑疽病,早已疯狂地攻击拉尔夫斯,疼痛让拉尔夫斯不能睡眠。 难以想象,拉尔夫斯是怎么活下来的。 “为什么?你知道,这是一种可怕的病,这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不治疗,绝对会死人的,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衷心地劝说。 做这样的事,这不是康斯旦丁的风格。 “伙计,我害怕。” 拉尔夫斯战栗着肩膀,回答。 “害怕???”康斯旦丁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的,我害怕。”拉尔夫斯很“坦诚”地点头承认。 “见鬼了,拉尔夫斯。” “不不不,不是见鬼了,伙计,这是千真万确的事,这可以发誓,上帝绝对可以作证,我对打针过敏。” “打针,过敏?” 康斯旦丁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荒唐的故事,没有之一。 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有些幼稚的笑话。 而拉尔夫斯望着康斯旦丁,一脸真诚地告诉康斯旦丁。 看着拉尔夫斯诚诚恳恳的样子,的确不像在撒谎。 拉尔夫斯又说,只要针头一碰到他,他就会当场晕过去,第二天就会呕吐。 康斯旦丁听着,只能沉默。 这太过于奇葩古怪。 看在同事一场,康斯旦丁好心地给拉尔夫斯建议,立刻去医院,刻不容缓,不然,会有危险,即使吃药也胜于这样扛着。 之后,两人坐上马车。 在马车上,拉尔夫斯报把调查告与康斯旦丁: 伯顿·杰克逊是旧里德人,现在居住在国王街道。 他是欠高利贷,还不上,最终潜逃来新里徳帝国,本以为就这样子,不了了之,但他错了。 这次,暗杀伯顿·杰克逊,是杀鸡儆猴的暗杀行动。 背后的雇主,是旧里德的黑手党。 由于凯撒里德大陆是杀手组织的地盘,他们不敢擅自动手,这可能是挑衅的行为。 黑手党只能通过委托付款的方式,解决他的问题。 至于伯顿·杰克逊,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赌鬼,要列举这位赌鬼的特别之处,便是嗜赌如命,对于赌鬼而言,也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但伯顿·杰克逊确确实实把自己的命赌输与黑手党。 是命,不是钱。 说起来,这是一位不可怜而是可恨的人,他把自己的老婆和一个女儿当筹码,输给了黑手党,黑手党把她们转手又卖了,至此不知所踪。 康斯旦丁没有讨论其他,静静地听着拉尔夫斯的报告。 马车驰骋。 很快,便到了。 国王街道,属于南区。 付了马车费,两人下了马车,肩并肩地走着。 拉尔夫斯手里拿着煤油打火机,照着路。 国王街道是老街道,一片黑乎乎,给人的感觉,很落后,很肮脏。 这差红玫瑰大街很远。 街道比较窄小。 国王街道大都是老人和一些穷苦潦倒的人。 “咔嚓!” 康斯旦丁摸黑地检查一遍,装备。 这是习惯。 走着,走着。 拉尔夫斯在一处生锈的铁门前,停下来。 “伙计,就是这里。” 拉尔夫斯指着这栋四层的房子,戳了几戳。 康斯旦丁打量一下门,门是旧款式,伸缩门,已经锈迹斑斑。 铁门的锁,都已经掉漆发黑,形同虚设。 “哪一层?哪一间?” 康斯旦丁平静地问道。 只见拉尔夫斯再次伸出手指,戳戳地下。 地下室? 康斯旦丁默契理会到拉尔夫斯的意思。 “进去,就在楼梯下面。” 拉尔夫斯解释。 康斯旦丁轻轻地点头,然后抽出匕首。 “祝你好运,伙计。”拉尔夫斯轻松地祝福,紧着,人消失不见。 康斯旦丁竖起耳朵,静静地听闻,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情况。 很幸运,除了婴儿啼哭与咳嗽声,没有下楼梯的脚步声。 康斯旦丁立刻把匕首伸进去铁门里,再插着铁锁,轻力尝试,一切顺利。 “哐当!” 一声干脆利落的声响。 铁锁被撬掉。 匕首如同撬动巨石的长木,具有巨大的能量。 第一步成功后,康斯旦丁缓缓推开铁门。 铁门看着是老旧生锈,但还是很好用,这一点,有些意外。 这时。 康斯旦丁取出打火机,点上,借着这点光芒,慢慢地走进去。 没一会儿,便看到向上的楼梯,在楼梯的下面还有一扇发黑的木门,应该是防止调皮捣蛋鬼与好奇的猫咪。 木门是锁着的状态 即使是紧锁着,康斯旦丁还是轻而易举把锁撬开。 一推开木门,一股糟糕的味道扑向康斯旦丁。 瞬时,康斯旦丁有些预知,毕竟,见过一回。 第42章 微爆发(三) 推开木门后,是一段向下的阶梯。 阶梯散落着几乎一种颜色的衣物,肮脏黑。 白色的变成脏兮兮的黑色,黑色的沾了污泥。 康斯旦丁右手拿着点燃的打火机,左手则是握着手枪。 心平气和地,小心翼翼,缓缓走下楼梯。 有意让呼吸平稳,甚至是微微呼吸。 越往下走,越嗅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如同老鼠死后的腐烂味道。 地下室一般都是潮湿,闷气,发霉的气味。 而且,这是一位穷光蛋的住所,环境更是难以想象。 若有若无,酸酸腥腥,像潮湿发黑的袜子的臭味。 数十秒后,便到了一扇发黑的木门前,只要给它踹一脚,便会粉身碎骨。 但,康斯旦丁不能这么粗鲁而为。 康斯旦丁把四周看了一遍,这个地下室,有可能是过去躲避战乱挖的地窖。 相对一人而言,足够高,也足够宽。 地窖用长石条砌就,呈现一种青灰色。 大都堆着废纸,铁皮,等可以卖钱的废品。 看样子,伯顿·杰克逊是流浪汉,以捡废品为生。 没有其他的发现,康斯旦丁才用枪口,如同手指一样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过了二分钟。 门没有开启。 康斯旦丁重复一遍敲门的动作。 依旧没有打开。 此时,康斯旦丁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想。 鼻子前,浓浓的臭味,如同水一样浸泡着,荡漾着,叫人难以忍受。 顿了一下,康斯旦丁微微向后一退。 猛地。 康斯旦丁伸出脚。 “嘭!” 一声巨响。 发霉的木门化为碎块。 与此同时。 一股像炸弹爆炸一样剧烈的臭味,把康斯旦丁掀起来一样。 康斯旦丁早有准备,所以,在开门的时候,屏住呼吸。 然而,屏住呼吸的时间有限,只有十分钟,康斯旦丁必须在十分钟之内,完成并离开这个地窖。 好在没有枪声出现,说明,里面的人,极大可能,死了。 不容迟疑,康斯旦丁立刻握着打火机,如同煤油灯一样使用,往前一探。 康斯旦丁猝然呛了一口,反应过来,即刻屏住呼吸。 那张以纸皮为床的床上,躺着,就是伯顿·杰克逊。 伯顿·杰克逊,已经死了,跟那处村子的死人,一样死法,有过之无不及。 双眼爆出来,遗落在一旁,嘴巴张得裂开嘴皮,一张白种人面目,密密麻麻都是腐烂的斑点。 肚子肿胀,又像老鼠在里面乱窜一样,千疮百孔,一种矛盾诡异的现象。 忽地。 “吱吱吱。” 死人的尸体,肿胀的肚子,莫名地叫起啮齿动物的叫声。 紧着。 肚子上下左右,肚皮在鼓动,走动。 喉咙也跟着“吱吱”叫。 似乎,有东西收到了惊吓。 它们在受惊地逃窜。 随着,一声无声的肚皮破裂音,一只硕大的黑鼠,脏兮兮,湿淋淋地从肚子里钻出来,接踵而至,第二只,第三只。 窟窿的眼睛之处也钻出黑鼠,喉咙咕噜几声,跟着,一只脚掌大的黑鼠,从伯顿·杰克逊嘴里吐出来。 康斯旦丁赶紧闪开一旁。 黑鼠吱吱乱叫,又一般乱窜,误打正着地找到通口,才逃出去。 很快,黑鼠如同树倒猢狲散一样散开。 就在康斯旦丁以为结束时,一只小小的黑鼠,顶着一块肺,从康斯旦丁脚下撞去。 康斯旦丁的皮鞋,沾着黑血的污渍。 地窖终于安静下来。 而康斯旦丁感觉自己快窒息而死,不得不抓紧时间。 快速的一目十行,匆匆掠过。 地上零零散散着各种各样的钱包,男人的,女人的,老年的,年轻的,小孩子的,都有。 这些,可能是伯顿·杰克逊捡的,也可能是偷的。 除了这个,伯顿·杰克逊肿胀的肚子,彻底的扁下去,可以解释的假设,这是老鼠干的鬼,但这跟那处村子的情况,不一样。 而且,老鼠怎么进来这个封闭的地窖,解释有可能是有一处藏在暗处的通口,不然,空气怎么进来,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 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 康斯旦丁带着疑惑,稳定又快速地离开地窖。 拉尔夫斯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拉尔夫斯迫不及待地问: “喂!伙计,你是不是狗,怎么那么多老鼠,吓得哇哇大哭。” “拉尔夫斯,有可能,你是一条狗,这么敏锐地见到老鼠,只有狗的眼睛,才这么敏锐,我可没有见过。” 康斯旦丁一边调侃拉尔夫斯,一边从口袋里拿出白色手帕,把皮鞋擦干净。 不知什么时候,康斯旦丁的手掌,有一个伤口,看着,有些肮脏。 还没等拉尔夫斯回复,康斯旦丁又说:“拉尔夫斯,威士忌。” 拉尔夫斯闻言,露出惊讶万分的表情,康斯旦丁变了,紧着,赶紧摸索出第八号威士忌,唯恐康斯旦丁变卦。 “就是这样,才对,伙计,来,不醉不归,别担心,我还有一瓶。”拉尔夫斯一边递过去,一边眉开眼笑地说道。 拉尔夫斯以为康斯旦丁要喝酒。 “谢谢。”康斯旦丁接过来后,扭开,没有望嘴里灌,而是望手掌的伤口冲洗。 蓦地,气地拉尔夫斯不断骂娘。 骂完后,拉尔夫斯把言归正传:“这次,怎么这么快?伙计。” 唰地,康斯旦丁站了起来,甩了一下手,走到拉尔夫斯的身边,轻轻地说: “有人喜欢做好人,已经帮我们做了。” “谁?”拉尔夫斯下意识地问。 而康斯旦丁的身影,不见了,拉尔夫斯紧跟上去。 ………… 完成任务后。 去了教堂,领了酬金。 乘着电气轨车回到红玫瑰大街。 走在梧桐树下。 康斯旦丁觉得有些难受,他觉得这是疲倦,没有望深处想。 微微喘息,继续走着。 路过垃圾桶时。 仿佛见到一位熟悉的身影。 康斯旦丁拿着打火机,走近一看。 是他,咳嗽不断的流浪汉。 地上湿淋淋,冰冷冷。 一位正常的流浪汉,是不会在这个地方睡觉。 流浪汉的身上,盖着乱七八糟的垃圾,果皮,沾着沙拉酱的纸张,长头发…… 这些,可能是觅食的流浪动物,扒食时,掉在流浪汉身上,正如人类用餐时,不断掉落地上的米粒,肉沫,水渍一样。 康斯旦丁需要把火光靠近一些,看一下,这个可怜的流浪汉,是否还活着。 忽地。 “咳咳!” 一声咳嗽声响起。 第43章 大爆发(一) 咳嗽声来自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被自己的一口唾液不小心给呛到。 缓和一下,凑近一看。 流浪汉,已经死了。 彻底地死了。 嘴巴硬邦邦地张开,仿佛是临时之际,呼吸困难导致的。 可以想象到,流浪汉在垂死挣扎的恐惧,最后还是被死神的镰刀,一刀两断,一断这卑微的生命,再断这悲哀的命运,。 鼻子僵硬地摊着一摊浑浊液体,似乎是血与鼻水的混合物。 眼睛圆圆滚滚,几乎嘭出来。 康斯旦丁看到流浪汉的双手时,忍不住本能地恶心。 双手布满鱼鳞般发霉似的斑点,滴滴点点,密密麻麻,如海蛎子覆盖的木柱。 这与伯顿·杰克逊的情形一模一样。 是黑疽病。 这表明,这种病可以人传人。 不过,流浪汉肚子并没有千疮百孔与肿胀。 这一点,有些特殊。 康斯旦丁又找了一段树枝,抹了抹一下发霉一样的斑点,忽地,皮都被刮掉。 怎么可能? 康斯旦丁不敢相信,会有这么恐怖的事情。 确实难以置信,流浪汉的皮肤,轻而易举可以揭去。 康斯旦丁又用树枝微微在流浪汉的脖子上,轻轻一戳。 “嘭!” 发生一声轻响。 康斯旦丁闻声一躲开。 脓液一样的黑血,喷了出来,像地下天然气一样暴躁。 如果被他溅到眼睛,后果不堪设想。 血液包裹着黑疽病毒,它能通过血液传输,从眼睛处,也能入侵。 所以,眼睛不能碰到这个糟糕的东西。 康斯旦丁想象着,应该是黑疽病毒,把血管腐蚀,堵塞,引起人呼吸困难,最后窒息而死。 这只是黑疽病毒的危害之一。 腐烂,疼痛,这些同样是黑疽病毒的威力。 最叫人恐惧的威力,是它具有强烈性传染,人传人,与发作时间短。 事情到了这里,突然有些棘手。 康斯旦丁告诉自己,没有必要事情,最好原地不动,不出门。 默默地。 康斯旦丁把树枝扔去,霍然地走回西蒙斯公寓。 上楼的时候,咳嗽声,比前几日少了很多。 有可能,是睡着了,还有可能,死了。 未来的时光,注定不安宁。 ………… 天微微亮时。 康斯旦丁已经完成一日之计在于晨的计划。 泡着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读《数学原理与朴素哲学》这本书。 久久未被敲响的门。 终于难得一次,被敲响。 这敲门声,把康斯旦丁从深思的深海里,拉起来,如同抛到海底的船锚一样。 听着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康斯旦丁没有被打扰到之意,反而是期待之意。 会不会是歌莉娅回来。 或者,哪一位好心人遇到歌莉娅,把歌莉娅送回来。 虽然这希望不是很大,依然情不自禁地幻想与期望。 康斯旦丁把书籍放在桌子上,穿着木屐,走到门处。 通过门镜。 大失所望。 不是什么好心人,是房东,邦妮亚小姐。 门外的邦妮亚,一身严密的打扮。戴着医用口罩,一身白色防护服。 显然,发生了什么事。 康斯旦丁不得不开了门。 “早上好,康斯旦丁先生。”邦妮亚热情地问好。 声音在防护服里逗留一会儿,才传出来。 “早上好,邦妮亚小姐,有什么事吗?” 康斯旦丁直奔主题地说道。 “给你,先穿着。” 邦妮亚没有回答康斯旦丁的问题,而是递过来一套防护服与口罩。 康斯旦丁并不会这么傻,也不会感动,而是装成很疑惑不解的神情。 “怎么了?邦妮亚小姐。”康斯旦丁明知故问。 “先穿着,等一下再告诉你,康斯旦丁先生。”邦妮亚回答。 康斯旦丁还是没有接住邦妮亚递过来的东西。 很无奈,邦妮亚只好如实回答: “康斯旦丁先生,想必你有所知道一些事情,但就是这么不幸,凯撒里德大陆,已经发生一种怪病,可以说一种瘟疫,它不是鼠疫,但很像鼠疫,你穿上这个,比较安全。” 邦妮亚说的很让人感动,这么好的房东,到哪里寻找去。 一大清早,专门过来送温暖。 “哦?是吗?邦妮亚小姐。” 康斯旦丁有意把“是吗”拉得特别长,以表示他深深的质疑。 康斯旦丁不相信,邦妮亚,这个贪财的房东,会这么好心好意。 恐怕,是假好心。 正是,世界上没有无缘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故的恨。 “是的,是的,康斯旦丁先生,正如你所见,我的的确确,是来给大家送口罩,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邦妮亚赶紧回复,又从背后,提出一袋口罩,以正实她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没有防护服?” 康斯旦丁抓住关键物再次质疑。 邦妮亚的眼里,暗然闪闪躲躲,快速地想着对策。 转而,邦妮亚神色暗淡,很遗憾的样子,说: “医院已经瘫痪了,所有的物资,都已经供应不上,这套防护服,是最后一套,最后一套。” 邦妮亚有意重复一遍“最后一套”,生怕康斯旦丁不知道。 话说到了这里,康斯旦丁早已摸清套路,邦妮亚有事。 但,康斯旦丁跟邦妮亚兜兜转转,故意绕路。 邦妮亚绕远了,康斯旦丁再把它绕回来。 这个漂亮的房东,不是一位单纯的女孩,小心思多得如海里的水。 然而,女房东给人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糟糕。 看起来,狡黠类型的可爱。 即使这样,即使邦妮亚使用了美人计,康斯旦丁还是不吃这一套。 “很抱歉,我不需要,我一天到晚,都在房间里。谢谢,邦妮亚小姐。” 康斯旦丁坚决地拒绝。 气得邦妮亚暗自跺脚,狠不能把康斯旦丁剁了喂鱼。 康斯旦丁不吃这一套,恩惠。 恩惠,实行不起来,就像鸟雀不吃麦粒一样,网就不能把鸟雀粘住。 康斯旦丁就是那只狡猾的鸟雀。 如果这样,下一步,就不能执行。 不能利用一下康斯旦丁,确实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让人难受的事。 然而,事到如今,邦妮亚只能坦诚相待,把这件事换了另一种说法告诉康斯旦丁。 以邦妮亚的品性,她不会把利用一些小恩小惠,然后可以随便使唤康斯旦丁这个想法与计划如实告知,而是换了一下,美化它。 第44章 大爆发(二) 邦妮亚把“目的”告诉康斯旦丁。 这个病,来的太突然,太奇怪,令人措不及手。 一般而言,瘟疫都是需要一个时间发酵。 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传染。 而这次瘟疫,凯撒里德大陆同时发生,同时开启爆发模式。 这一点,让人不禁怀疑,背后,有一双手,在操控。 不正常极了。 所以,整个凯撒里德大陆都是不安全的地方。 她需要排查一下,有没有人被感染。 由于害怕有的租客脾气不好,特别是一见面就喊着“揍你”这种,所以,不得不“邀请”康斯旦丁先生。 康斯旦丁暗道:缺德事做多了,心亏。 有意无意的述说中,邦妮亚极度用心把自己塑造成一位弱势群体,最好是人见人怜的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 结局,显而易见,康斯旦丁十分肯定地说“不”这个词汇,邦妮亚的话,鬼才会相信。 随之,康斯旦丁把门关上,把邦妮亚丢在门外,并给她建议,雇人。 只是,康斯旦丁似乎忘记了邦妮亚也是女士。 女士一般而言,都会撒娇,邦妮亚用了类似撒娇的方法:千说万道。 天不负有心人。 邦妮亚到底成功了。 康斯旦丁一脸头疼地拿着邦妮亚的防护服与口罩,走进去浴室。 过了一会儿。 康斯旦丁被裹着,严严实实,几乎密不透风,如同移动的房子。 康斯旦丁走出来。 邦妮亚看着康斯旦丁,乐得自我而笑。 “你笑什么?邦妮亚小姐?”康斯旦丁的声音在防护服里停顿了一下,再穿过去。 在防护服里,世界安静了许多。 邦妮亚笑了一会儿,慷慨大方地告诉康斯旦丁:“康斯旦丁先生,此时,你看起来,像极了乌龟,你可能一只变异的乌龟,或者白化病的乌龟。” “邦妮亚小姐,我觉得你不应该当医生,你应该是文学家,这么丰富的想象力。” 康斯旦丁无奈地看着这个头疼的房东。 “是吗?好多人,都这么说,我确实也觉得自己颇有这方面的资质。”邦妮亚不客气地接受康斯旦丁的夸赞。 接着,邦妮亚又说了她小时候的嗅事,好事,坏事。 此时,康斯旦丁觉得如果继续跟邦妮亚闲聊,可能到明天晚上,都可以。 康斯旦丁不得不言归正传:“好了,邦妮亚小姐,走吧,早些回去吧。” 邦妮亚听着康斯旦丁好人般的建议,有些恼意,正说在兴头。 邦妮亚脸色,一沉,很明显,邦妮亚有些难堪。 确实,康斯旦丁不是一位优秀的听者。 另一面,康斯旦丁又是一位优秀的倾听者。 这取决于它的述说着。 邦妮亚在康斯旦丁心里,就是拉尔夫斯的女儿。 就连这点夸夸其谈,与拉尔夫斯独一无二。 这一点,足以让邦妮亚死无葬身之地。 更不用说倾听。 康斯旦丁没有兴趣听拉尔夫斯讲小时候偷看寡妇洗澡的故事,把玻璃窗故意打破,被狗追着跑,这些琐事。 不等邦妮亚指令,康斯旦丁拿好自家的钥匙,再把门关上,走向邻居的门前,再回过头,问: “你?还是我?” “你!”邦妮亚不假思索地回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有人乐意跑腿,为什么还要亲自动手,傻瓜才这么做。 邦妮亚不是傻瓜,恰恰相反,她的小算盘打的很细。 康斯旦丁没有多说,伸出手,用一种温柔的力度,敲了敲门。 这是那位深夜才归的女邻居。 浓妆艳抹的女人 敲响之后,没有人开门。 康斯旦丁再重复第二遍。 过了三四分钟,还是没有开门的痕迹。 最后,再敲第三次。 门,纹丝不动。 说明,不是没在家,就是死了,或者正浓睡中。 “邦妮亚小姐,钥匙。”康斯旦丁朝着邦妮亚说道。 邦妮亚故意让康斯旦丁久等一下,才回复: “你真是急性子,康斯旦丁先生。” “这一点,确实不太受人喜欢。” 邦妮亚边说着,边把背后的背包拿到面前,打开,并取出一大串钥匙。 背包里除了钥匙,还有酒精消毒液与装尸袋。 邦妮亚再把背包拉上链子,背上,提起装口罩的袋子,向康斯旦丁走来。 “是吗?应该没有关系的,邦妮亚小姐。” 康斯旦丁知道“这一点”,指的是那一点。 邦妮亚闻言,径直走到康斯旦丁旁边。 “走开!” 邦妮亚莫名其妙地,无礼地撞了一下康斯旦丁。 好在康斯旦丁是一位绅士,好在邦妮亚是一位女士,不然,邦妮亚会被呵斥。 接着。 又是一声。 “拿着!” 邦妮亚不容拒绝地命令康斯旦丁,递给他装口罩的袋子。 “邦妮亚小姐,我不是你用钱雇佣的童工。” 康斯旦丁接过邦妮亚递过来的东西,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这都已经到了反客为主的程度上。 邦妮亚没有回应康斯旦丁,找了一下钥匙。 丁丁零零。 没有几下子,便找到。 邦妮亚把插入钥匙,扭转一周,门一松。 随后,一股重口味浓浓的香水味,扑向邦妮亚与康斯旦丁。 不过,人在防护服里,这股味道,淡了,几乎为零。 防护服有呼吸过滤装置。 两人彼此望了一下,点点头。 正式进入严肃状态。 走进屋内。 房间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这与它的主人,有些不符合。 这场面,意料不到。 浓妆艳抹的女人,表面如此邋遢的感觉,现实却是一位爱干净的女人。 被子被叠的整齐,床铺拉得直直平平。 两人分别里里外外,看了一遍。 确定这位深夜晚归的女人,不在家。 两人默默地退了出来,不移动房间里任何东西,哪怕倒在地上的扫帚,也没有扶起来。 继续。 第7层楼。 先是敲门,敲三遍后,确认没有人在家的可能性,才自己动手,开门。 第7层,是两位女孩子,目前状况,良好。 邦妮亚顺便送去两个口罩,并嘱咐一些注意事项后。 接着,下一层:第6层。 走下去的时候,康斯旦丁告诫邦妮亚,小心一点。 邦妮亚觉得有些奇怪。 但,康斯旦丁并没有作任何解释。 康斯旦丁有把握,第6层,有人死了。 因为那位咳嗽的男人,他已经得了黑疽病。 百分之一百!!! 第45章 大爆发(三) 邦妮亚和康斯旦丁走下第6层。 先敲那位看着面目凶狠男人的家门。 敲了三遍后。 没有开门的迹象。 这下,更肯定,他已经病危,甚至身亡。 如果不是穿着防护服,可以用鼻子嗅一下,这有利判断。 但这意味有风险,不值得这么做。 康斯旦丁朝着邦妮亚微微点头。 邦妮亚默契地点头回应,拿出钥匙。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一点马虎都不能。 不一会儿。 听到钥匙的扭转声,接着,门开了。 门又没有开。 门的锁链还挂着,如同把狗拴在树上的铁链一样把门拴住。 “怎么办?康斯旦丁先生。” 邦妮亚回过头,问道。 还没等康斯旦丁回答。 “吱吱吱。” “吱吱吱。” 一群老鼠乍起,乱窜。 从门缝钻出来,撞到邦妮亚的脚。 吓得邦妮亚大叫:“啊啊啊啊!” 原来,女人都害怕老鼠,这种毛茸茸的东西。 康斯旦丁却深皱其眉,百思不得其解。 几乎,每一个黑疽患者,死后,都有老鼠跑出来。 无不说明。 黑疽病与老鼠有关。 怎么有关? 老鼠自己跑进去的,有可能,也有不可能。 邦妮亚吓得喊叫一下后,惊魂未定似的,拍拍胸脯,自我安慰。 过了几分钟。 邦妮亚才安定下来,又被一种气味吸引住,她安静地辨别。 “我好像闻到了一股臭味,你呢?康斯旦丁先生。” 邦妮亚隔着防护服,问。 如果不是防护服,与口罩,这味道极其刺鼻。 康斯旦丁已经见识到。 “是的,邦妮亚小姐,你的鼻子很诚实。不过,看在上帝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你最好有心里准备,里面的场景,超乎你的想象之中。” 康斯旦丁非常慷慨大方地回答。 “你见过?” “昨天,在垃圾桶旁,见过。”康斯旦丁说道,又言归正传:“是你?还是我?” 邦妮亚想都没有想片刻,用手指着康斯旦丁。 不言而喻,是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默默地向后小腿几步,猛地撞上去,尽量用靠近肩膀,手臂的肌肉撞击。 一边撞击,一边关注着防护服的安全。 “嘭”地一声。 门被撞打在墙上,又反弹回来,铁链一断为二,各自挂着,摇响着。 这个时候,男士优先。 康斯旦丁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果然。 这位男人已经彻底地死透了。 他赤裸裸的躺在床上,身上,床上,地上,都散落着灰黑色的老鼠毛。 死状,几乎一样。 但这位死者,肉已经糜烂,生蛆,像放在外面的猪肉牛肉,被苍蝇叮了之后,不久的将来,一堆堆苍蝇“屎”,再一段时间,一堆堆扭扭曲曲,白白的蛆虫。 什么东西见多了,就会见怪不怪。 康斯旦丁没有之前那么强烈的呕吐欲·望,仅仅一点儿不适而已。 这时,邦妮亚也跟着进来。 康斯旦丁听到邦妮亚的脚步声,转过身。 邦妮亚走到康斯旦丁身边,心平气和地看着这一惨象。 邦妮亚没有恐惧与呕吐。 这很不可思议。 康斯旦丁不由一问:“你不害怕?邦妮亚小姐。” 邦妮亚微微摇头,再解开康斯旦丁的疑惑:“我是医生。” 一句顶一万句。 确实,医生什么故事没有听说过,什么惨象没有见过,即使没有,也可以举一反三,比如断腿,可以联想到手断,甚至头断,都可以。 这都是血淋淋的一幕。 唯一区别点,断足断手,还有活下去的几率,但断头,绝对没有一线生机。 康斯旦丁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邦妮亚这个贪财的房东,还有第二个身份,医生。 想到这个,康斯旦丁坦然地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邦妮亚小姐?” “这就是之前跟你说的病毒,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你不仅急性子,还善忘。” 邦妮亚也不能说个所以然,模模糊糊地拐过这个话题。 随后。 邦妮亚又给康斯旦丁戴上一次性手套,取出装尸袋。 在装尸之前。 康斯旦丁还需要做一件事。 他去厨房找了一把尖刃,把死者给放了气。 这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这么夸张而现实。 把死者放进装尸袋,拉上拉链,还需要套一个装尸袋。 搞定这一个。 邦妮亚给康斯旦丁与这个房间进行消毒处理。 “好了,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你下去吧。”邦妮亚拍拍手,说道。 “放下面,哪里?” 康斯旦丁不知道放在门口,还是放在垃圾桶。 “路旁,会有人收的。”邦妮亚肯定地回答。 “邦妮亚小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吗?” 康斯旦丁满脸质疑的神情。 邦妮亚没有给康斯旦丁解释,而是叫他去了就知道。 康斯旦丁半信半疑背起死人。 这是第一次给别人背尸。 康斯旦丁知道,邦妮亚一大早目的,可惜为时已晚。 邦妮亚微笑着送别康斯旦丁。 此时此刻,邦妮亚一脸灿烂的笑容,对死者是大为不敬,但死的是别人,又不是自己的家人。 当然,邦妮亚没有家人,她从不担心哪天,会可能死父亲,或是死母亲。 她所谓的“父亲”,早以失踪,不知生与死。 康斯旦丁走到楼下,登时目瞪口呆。 路旁,歪歪曲曲摆放着,一条条,一具具用装尸袋裹着的死人。 想不到,黑疽病,已经到了这么恐怖的局面。 超乎想象。 仿佛是失控一样。 所有人,都把自己包裹着严严实实,像包心菜一样。 红玫瑰大街上,停着三辆敞开的大牛车,期间有四个人,不断地抬路边的死人,装上牛车,像堆土豆一样,叠地重重叠叠。 这是要拉去火化场。 把死人像木材一样烧成灰。 这就是生命。 人的生命,不见得比一株橡树有多高尚。 康斯旦丁把死人放在一旁,心里有些迷惑,这也太快了,完全没有收到通知之类的东西。 仿佛,突然之间,出现的。 带着困惑,康斯旦丁返回第6层。 邦妮亚已经把里面的东西粗略收拾一下,并锁好了门,在等待康斯旦丁,等瘟疫过了,再考虑出租。 接下来,该是隔壁的一户。 但,直觉告诉康斯旦丁,这一户,活着的可能性,不高。 是生,是死,敲一下,就知道了。 第46章 大爆发(四) “咚咚咚。” “咚咚咚。” 第一遍。 过了数十秒后,没有任何声响。 康斯旦丁的直觉得到了二分之一的肯定。 接着: “咚咚咚。” “咚咚咚。” 第二遍。 依旧是没有动静。 这时候,可以破门而入,但出于谨慎考虑,还是再敲第三遍。 “咚咚咚。” “咚咚咚。” 过了三分钟。 无须多语,邦妮亚主动取出钥匙,并打开它。 刹那间。 一股腐臭味,偷渡过防护服的呼吸装置。 宣判着,里面的人,死了。 门锁开了,但门的锁链完好无缺地挂锁着。 康斯旦丁只能再次故伎重演,这样虽然不太优雅,看起来,甚至是暴力的行为,但却是最实用的办法。 “嘭!” 一声干脆声,响起,紧跟着是铁链断裂,门撞上墙的声音。 两人前后有序走进去。 果然,一切如直觉所想的差不多。 不过,这户租客,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孩子。 她的死状,几乎与之前那几位死者,无异。 康斯旦丁与邦妮亚里外观察了一下,便把尸体装进撞尸袋。 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十一遍。 也就是,仅仅西蒙斯公寓,已经死掉十一人。 有的是一对情侣,这一点有些匪夷所思,除非约好一起自杀,才可能一起死亡。 但黑疽病,无声地告诉康斯旦丁,他们不是约好自杀的,而是它杀的。 瞬间,康斯旦丁深深切切体会到d·d·伦罗·安东尼的厉害,这厉害不是安东尼的病毒,而是安东尼怎么想出来的。 从生病的动物?如果是,那会是什么动物? 从患病的人身上?又会是谁? 从冻土?哪一个地方? 凭空捏造?怎么创造? 这一切,皆有可能,却猜想不出来。 现在,不论如何,这个病毒已经肆虐凯撒里德大陆。 来得爆炸性,打得措手不及。 康斯旦丁陪着邦妮亚,把整幢楼都排除后,到了用午餐的时候。 邦妮亚邀请康斯旦丁一同用餐,作为今日酬劳,康斯旦丁委婉地拒绝了。 邦妮亚只好再多塞几个口罩给康斯旦丁,自个儿回去她的别墅。 邦妮亚走后,康斯旦丁脱下防护服,只戴着口罩,前往摩亨银行,看看,李诺雅是否回来,是否在哪。 李诺雅失踪了很久。 康斯旦丁有某些不可名状的情绪。 这其中有冀望歌莉娅的缘故,才动身前去。 由于黑疽病,电气轨车暂停运行,只有稀稀落落几辆马车,而马车夫叫价比平常贵上四五倍。 正是物以稀为贵,至于趁火打劫,则没有必要以这个罪名安落在在生活底线上苦苦挣扎的马车夫。 餐风饮露,生活不易。 如果生活允许,谁不会珍惜自己的生命。 康斯旦丁叫了一辆马车,问了价格后,没有讨价还价,很豪爽干脆地坐上去。 到了目的地后,马车夫难得一见地夸赞康斯旦丁,自今天开始,从没有见过不抱怨价钱涨得特别高的人。 康斯旦丁没有解释,只礼貌地微笑。 生活中,确实总有一些趁火打劫之徒,但更多的是窘迫无奈。 下了马车,康斯旦丁走向摩亨银行,只有一位安保人员。 安保人员告诉康斯旦丁,由于瘟疫,暂时停止营业,至于什么时候开门,等待通知。 康斯旦丁转而去了李诺雅早已搬走的公寓,期望能碰见李诺雅。 李诺雅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无影无踪。 让人觉得蹊跷,又摸不得头脑。 抱着尝试的心态,康斯旦丁再去一趟,北区,爱德华城堡。 爱德华城堡,就像巨大无情的野兽,无情拒绝了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一时半会,兴起爬进去看看,但墙太高了。 顿时,康斯旦丁第一次觉得爱德华城堡的墙,高得有些难以理解,高得让人恼火。 康斯旦丁想打听一下,也没有所得。 无可奈何。 康斯旦丁只能落空返回南区。 回来之时,暮色已晚。 在暮色里,隐隐约约,康斯旦丁见到了一只黑色的猫咪,眼神是那么温柔,像极了歌莉娅。 是歌莉娅。 就是歌莉娅。 康斯旦丁十分肯定。 除了歌莉娅,没有人会这么机灵温柔。 康斯旦丁追了过去,拐了几条巷子,到底还是丢失了歌莉娅。 可能是康斯旦丁的错觉,又有可能是真实的。 但姑且是,歌莉娅还找不到回来的路。 歌莉娅陪伴了康斯旦丁十七年,还是那么年轻。 但康斯旦丁对歌莉娅的感情,与日俱增,如同银杏树一样极其缓慢生长,却是坚韧不拔,这似乎不符合“获得力量的代价”这个要求。 或许,歌莉娅是一只猫,猫不是人,应该不算。 只是,康斯旦丁已经把歌莉娅视为人,平等,甚至更高的位置。 失望,沮丧,疲惫。 康斯旦丁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并带着这复杂的情绪,上了楼。 开了锁,门下有一张沉黑色的纸片。 康斯旦丁立刻打起精神,抬起左手,看了一下时间18:27,不早了。 康斯旦丁赶紧把它灼热,内容没有变化。 4月的第二次任务,晚上8点,到达教堂。 康斯旦丁关了门,走进浴室,把纸片烧成灰,按下马桶,一冲为净。 洗了一下手,到镜子前,整理一般。 马不停蹄地赶去教堂。 在等马车的时候,耽搁了一些时间,还是在晚上8点之前,赶到了教堂。 康斯旦丁推开门,走进教堂。 神父面色红润,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似乎并不受瘟疫影响。 看样子,神父还能活一段时间。 “晚上好,康斯旦丁。” 神父一如过去的“真诚”相待。 “晚上好,神父。” 康斯旦丁边走着,边回应,边观察一下教堂。 教堂除了他与神父,没有第三者。 不用多说,拉尔夫斯又迟到了,百分之一百的事。 只是拉尔夫斯,还能来吗? 拉尔夫斯的病,是黑疽病,这种病毒,极度剧烈,如同烈火一样,即刻把人烧死,轻而易举。 拉尔夫斯,不见得会有多乐观。 现在,只能等一等。 只是,拉尔夫斯,这个上帝都不会保佑的异教徒,还活着吗? 第47章 危若朝露 康斯旦丁走到长椅前,转过身,慢慢坐下。 神父抬起头,望着康斯旦丁,拉家常一样,寒暄: “听说现在,到处都是尸体,唉……人间炼狱。” “是的,神父。不过,你看起来,很不错。” 康斯旦丁不动声色地回答。 这时,神父先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祷告“光明”,再说道:“这一切,托上帝的福,上帝保佑他的子民。” 康斯旦丁闻言,意识到神父这句话有逻辑错误,但没有反驳。 如果真的这么做,神父会下不了台。 况且,这是别人的信仰。 但神父说的,有些欠妥。 康斯旦丁不是争强好胜之人,他善于与人相处之道,既不攻击,也不受攻击。 神父见到康斯旦丁沉默下来,便也跟着沉默下来。 一时,教堂静悄悄。 而神父的脸色,逐渐不自然。 神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犯了一个错误。 上帝保佑他的子民,外面众多死者,不乏光明教信徒。 这句话就像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神父企图想找些话题,来掩盖这句话的过失,但康斯旦丁双手肘搭在膝盖上,望着地板沉思,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绝不逗留。 20:30 拉尔夫斯,没有出现。 21:00 拉尔夫斯,还没有来。 21:30 没有听到门被粗鲁地撞开。 22:00 如果这时到达,也整整迟到两个小时,但拉尔夫斯,没有到达。 神父只好打破沉默:“康斯旦丁,拉尔夫斯,看样子,是不会来的,或许什么事情耽搁了他。” 康斯旦丁没有解释,接着神父的话:“再等等。” 神父只能微微颔首,叹口气:“只能如此。” 滴答。 滴答滴答…… 22:30 拉尔夫斯聒噪的声音,没有喧嚣。 23:00 即将是第二日。 拉尔夫斯,没有看见他的肥硕的身影。 这隐隐约约,告诉康斯旦丁,拉尔夫斯危在旦夕。 康斯旦丁站了起来,走到祭台前,开口而道:“神父,开始吧。” 神父有些迟疑:“康斯旦丁,你确定单枪匹马吗?” 不用多说,神父显然偏袒拉尔夫斯,神父没有提杀手组织的规矩,也没有提醒康斯旦丁,只有些不确定。 康斯旦丁平静地回复:“不是的,神父,我拿着它,去找拉尔夫斯。” 神父又是犹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妥协了:“也好,这次是ss级。” 说着,神父从黑色修生长袍里,取出一张照片,放在烛光下。 照片: 一位绿人老妪,七十岁左右。 稀稀落落的长头发,乱披着。 浑浊的老眼,深深而陷,如同两个陷阱。 硕硕大的鼻子,像男性生殖器,贴在上面一样,丑陋恶心。 嘴巴努扁成一张旧黑的衣物。 整张脸,堆着松弛下垂发黄发绿发黑的皱纹,一张由皱纹排铺的脸,仿佛是猪皮。 最诡异的,不是这张恐怖的脸,而是她的肚子,肿胀得如同怀胎十月的孕妇,又像是肿瘤包。 百分之九十以上,可以肯定,她不太可能怀孕。 因为女人绝经在45~50前后,而她显然70以上,可能性极低。 如果确实是怀孕,那真是一个奇迹,但谁会干这种无耻的事情。 照片低下写着她的名字:安琪儿·希儿。 多么好听的名字,安琪儿,是天使之意,可眼前的人,模样是不堪入目,甚是恐怖骇人。 也许,她年轻时候,是人如其名的人儿。 康斯旦丁仔细地观察,自上而下,从左往右。 这位目标人物,让康斯旦丁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第二本笔记上的封印物,序号c—0000,代孕妈妈,肉体型。 只是,眼前的安琪儿,双眼没有膨胀出来,而是深陷进去。 这有些不太符合。 到了这时,已经差不多了。 康斯旦丁望了一下神父,神父这张苍老的脸,隐隐约约有给气萦绕。 “神父,这张照片,我先拿着,拉尔夫斯看之后,我会把它烧掉。” 康斯旦丁解释而道。 “没关系,你拿着。”神父企图在讨好康斯旦丁一样。 但,康斯旦丁知道,神父是看在拉尔夫斯的面子上,才这么好说话。 一般而言,必须是拉尔夫斯与康斯旦丁,同时在场。 现在,表面上神父愿意为康斯旦丁坏了规矩,实际上是为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拿着照片,与神父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之后,便辞别神父,坐上马车,前往拉尔夫斯的别墅。 由于瘟疫,街道的行人不多。 马车又赶得快。 不知不觉,便到了。 拉尔夫斯的院子,看起来是枯黄的枝丫,忽然之间,抽出嫩绿的萌芽,有的是鹅黄色。 在黄昏色煤油打火机的光芒里,显得格外之美,却也是一种说不出的别样之美,有过之大山大河。 是的。 春天来了。 这个春天却不是那么讨人喜欢。 的确,不讨人喜欢。 拉尔夫斯的门紧锁着,屋子黑乎乎。 “喂!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 “在吗?” “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站在院子外,朝着灰暗的屋子,大喊,大唤着拉尔夫斯的名字。 过了三分钟。 屋子没有动静,像睡着了一样。 “拉尔夫斯,在吗?” “我是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报出自己的名字,而过了数十秒后,依旧没有动静。 不在? 在? 不在又会去哪里? 在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喊叫,应该屋内足够听得到。 怎么回事? 嗯……或许。 等一等。 会不会? 是的。 应该是这样。 想到这里,康斯旦丁毫不犹豫地向后一退,猛地撞上去。 “嘭!” 一声断裂声。 院子的门被撞开。 康斯旦丁走了进去。 到了屋子的门口,门还是锁着。 康斯旦丁再撞上去。 门疏地开了。 康斯旦丁戴着口罩,赶紧地走向沙发。 果然是这样。 拉尔夫斯脸色发紫发黑,满脸痘一样的发毛癍。 肚子比之前肥胖大了三倍,这是濒临爆炸的危险。 拉尔夫斯已经昏厥过去了,怪不得没有鼻鼾声,没有听到康斯旦丁的叫声。 拉尔夫斯,危若朝露。 只是,让人不解,以拉尔夫斯的品性,他一般不会关门,这次两道门都锁的死死,让人迷惑不解。 第48章 人工呼吸 康斯旦丁通过拉尔夫斯微弱地呼吸声,知道拉尔夫斯还活着。 紧着,打开所有的灯。 康斯旦丁赶忙上下左右,翻翻拉尔夫斯的抽屉,没有找到一次性手套,倒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康斯旦丁用拉尔夫斯两条干净白衬衫,裹着手,当一次性手套使用。 康斯旦丁把拉尔夫斯从沙发上拉下来,“嘭”的一声,拉尔夫斯像个气球弹了几下,才一动不动。 拉尔夫斯平躺在地上。 即使这样,拉尔夫斯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康斯旦丁又把拉尔夫斯摆放好,如同一个布娃娃一样摆弄,特别是脖子之处,还垫了一些东西,以保证拉尔夫斯呼吸顺畅。 顺便,把拉尔夫斯紧咬住的嘴巴,打开。 一打开,又主动合上。 此时,顾不了那么多,康斯旦丁目前要做的,就是叫醒拉尔夫斯: “喂喂!” “醒醒,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 叫了无数遍,拉尔夫斯置若罔闻。 “混蛋!真该死的!” 康斯旦丁咒骂了一下,不得不想一想,其他方法。 康斯旦丁可不想拉尔夫斯彻底失去呼吸,那个时候,彻底的糟糕透了。 康斯旦丁可不想给一位男人坐人工呼吸,特别是一位猥琐的胖子,特别是拉尔夫斯。 嘴巴对着嘴巴,恶心极了。 虽然人命关天,但拉尔夫斯的命,康斯旦丁不觉得拉尔夫斯的命,能与“天”挂钩。 急中生智,康斯旦丁最擅长的习惯。 忽地。 康斯旦丁知道了什么,便改口叫道: “拉尔夫斯。” “喂,该起来,威士忌没有了。” “拉尔夫斯,威士忌,放在哪里?哪里?” 这招,过去,是最管用的一招。 但现在,似乎没有用了。 说了多次后,拉尔夫斯的睫毛,都不曾动弹。 宣告,康斯旦丁失败了。 这有些出乎意料。 康斯旦丁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经意间。 康斯旦丁又想到了一个方法。 就是有些不道德。 康斯旦丁转身离开拉尔夫斯。 不知什么缘故,拉尔夫斯的脸色渐渐红润回来,似乎有苏醒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 康斯旦丁拿着一块巴掌大的轻木板,像蟑螂拍。 康斯旦丁来到拉尔夫斯旁边,伸出木板。 “啪!” 一木板落在拉尔夫斯的脸上,像打蟑螂苍蝇一样拍打。 康斯旦丁目的很简单,让痛觉把拉尔夫斯从昏厥中醒过来。 这么做,确实有些不道德,但理论上,是行得通。 比起给一位猥琐的胖子做人工呼吸,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打在拉尔夫斯的脸上,痛在拉尔夫斯的心上,拉尔夫斯才会醒。 “啪!” 又是一木板。 “啪啪!” 两木板落在拉尔夫斯的脸上,脸瞬间红了许多。 癍没有收到外力撞击而破裂,反而紧紧地贴在脸上。 “啪啪啪……” 不知道,第几次木板落下。 拉尔夫斯的长长的睫毛,以看不见的程度,微微掀开,本能反应式地,又猛然闭上。 但拉尔夫斯的脸部肌肉,出卖了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手里的轻木板,仿佛有意志一样,打的比之前更重。 “啪!” 一声清脆嘹亮。 拉尔夫斯顺势彻底昏过去,鼻子没有呼吸,嘴巴也没有。 整个人软了下来。 很明显,拉尔夫斯需要人工呼吸。 是的,人工呼吸。 这意思,赤裸裸: 快给我做人工呼吸,快点,伙计。 我快不行了。 快点。 伙计。 求你了。 我喘不过气了。 快点,伙计,来一个人工呼吸把。 噢噢噢,不行了。 我要死了。 伙计,人——工——呼吸!!! 此情此景。 让人万分紧张。 但康斯旦丁依旧我行我素,举起轻木板,眼看就要打上脸。 要是打下去,只会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猛地。 拉尔夫斯张开眼,大叫: “狗娘的,都没有呼吸了,你还打!” “混蛋!” “真是该死的!” “康斯旦丁,你这个混蛋,简直就是混蛋。” 看见拉尔夫斯醒了后,康斯旦丁有些不惊讶,又有些惊讶。 不惊讶,康斯旦丁早就知道拉尔夫斯醒了。 惊讶,想不到拉尔夫斯这么生龙活虎,完全没有之前那副垂死的模样。 “死了更好,上帝要一位胖子,遮风挡雨。” 康斯旦丁淡淡地说道,转身,与拉尔夫斯拉开距离。 拉尔夫斯窸窸窣窣坐了起来,坐到沙发上,平息一下“怒气”,再不满地反击: “伙计,我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去,天堂的路,需要你来鸣锣开道。” 康斯旦丁把手里地白衬衫解下来,放在桌子上,没有斗嘴,而是言归正传: “怎么门都锁了,这不是你的行为。” 一说到门,拉尔夫斯望了一下门,锁被撞坏了。 拉尔夫斯又是咬牙切齿,不断咒骂康斯旦丁混蛋,这骂声里,蕴含着拉尔夫斯极度的不满,康斯旦丁让他落空,并挨受了那么多。 骂了几句后,拉尔夫斯才正经地回答: “昨天,我突然难受要命,我以为我要死了,所以,为了不让别人打扰我死,只能把所有的门都锁住。” “这样死了最好,尸体就躺在屋里,然后被一条条蛆虫吃了,就一干二净,多好。” 拉尔夫斯说的很看得开,康斯旦丁却听到一丝悲凉之感。 康斯旦丁望着这位总把他当是伙计,也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的拉尔夫斯,情不自禁地再问: “你不去医院?” “那里都是蠢货来着,一群猪,他们也无济于事,混蛋,只会装模作样。” 拉尔夫斯似乎很生气。 之后,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说了任务的详情。 再带着拉尔夫斯去了医院。 医院人满为患,没有床位,没有医生,没有护士。 黑疽病彻底爆发了。 拉尔夫斯囔囔着,回来等死,比在那个鬼地方好多,他不喜欢那里的气味。 拉尔夫斯的命,拉尔夫斯做主。 与拉尔夫斯分开后,康斯旦丁回去红玫瑰大街。 打开门,便看到门封下的一张手写的信,字迹颇为秀气。 康斯旦丁却觉得有些荒谬,觉得这是一个恶作剧。 但说的,却又是正中康斯旦丁下怀。 第49章 割肉 信,如下: 嘿,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 你好! 别来无恙。 我非常肯定,你收到这一封信时,一定很吃惊,是吗?眼睛张得很大,与牛的眼眸一样无异,康斯旦丁先生。 确实,突如其来的东西,很让人不踏实,跟脚无意踩到一小个子石块一样,惊吓。 别紧张,康斯旦丁先生。 我也知道,你在猜猜这封信的执笔人,对吧? 很抱歉,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这有些不礼貌。 不过,确实如此,别紧张,我对你,没有非法之想。 这次而来,仅仅做一件好事。 我来告诉你,能救拉尔夫斯,只有你。 是的,你没有听错。 只有你才能救他。 康斯旦丁先生。 至于救不就,全然在你身上,这是你的自由,你随意。 反正,我当一个好人的意愿实现了。 有可能,你看到这里时,情不自禁地问:“为什么?” 好吧,我再慷慨大方地告诉,这是看在上帝的份上。 信不信由你。 你知道你为什么可以救拉尔夫斯吗?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你不知道,但经过我的解说,你就会明白了。 不必着急。 这就告诉你。 因为你是封印物,怪物。 是的,不可思议的怪物。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但它就真真实实存在了。 存在即真理。 康斯旦丁先生。 你的血与肉,是一种宝贵的东西。 你的肉,你的血含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你需要把你的血放出一咖啡杯那么多,割下巴掌那么大的肉,放在一起,不用加水,把它们混合一起,熬成一种膏。 吃了之后,很快就可以立竿见影。 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 看到这里,你又问,我怎么知道这些。 还是很抱歉。 我依旧不能告诉你。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这一切,你会知道的。 别着急。 现在,有人要杀死我,我不得不隐姓埋名。 等我把它杀了,我会告诉你,我是谁? 康斯旦丁先生,好人,我就做到此为止。 毕竟,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我已经冒着生命危险,来告诉你这件事。 至于拉尔夫斯的生死,就在于你的身上。 好了,该结束了。 是的,康斯旦丁,该结束了。 虽然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但还不是时候。 记得,阅毕既烧。 别让它落在非法之徒手中。 平安! 这封信,确确实实,又是一个陌生人。 百分之百,能肯定,不是上一张用打字机打印出来的信。 但康斯旦丁拿着这封信,一种感觉从手里传到心里。 既熟悉,又陌生,又怪异。 这是一种复杂的感情。 康斯旦丁浮想联翩,立刻联想到李诺雅。 旋即,又自我否定。 李诺雅说的话,没有这么幼稚无聊,而且,李诺雅已经失踪了,但正是李诺雅失踪了,才自然而然联想到她。 康斯旦丁冷静下来,冥思苦想之后,否定了这个思想。 康斯旦丁不得不自嘲自己,这个脑洞太大了。 只是,这些疑惑,怎么回答: 他是谁? 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在追杀他? 怎么知道我? 什么目的? 总有一天,是哪一天? 对于第一个问题,有三种可能性:一既熟悉的陌生人,二既陌生的熟悉人,三既浑然陌生的陌生人。 对于失踪人群里,除了李诺雅之外,还有歌莉娅,可歌莉娅是一只猫,不在其内。 总而言之,李诺雅是最大的“嫌疑”,但细细一想,这个脑洞太大了。 第二个问题,有些难以琢磨,救下拉尔夫斯对“它”有什么好处(暂时用它代替),好色,显然不可能,拉尔夫斯不是这种货色;贪财,也不太可能,从它的语言里,完全听不出来。 到底救下拉尔夫斯有什么用处。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却是如此难以言喻。 对于第三,第五,第六个问题,一筹莫展,只能等等上帝大发慈悲。 第四个问题,显然,它很熟悉我,有可能,它也在监视着我。 想到这里,康斯旦丁不由自主地一阵寒战,望向窗帘那个方向。 隔着窗帘的凯撒里德大陆,已经笼罩在黑暗里,黑暗里,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提拉着长线,傀儡在下面手舞足蹈,咿咿呀呀。 木偶人生似的。 这些问题,不像考卷后面的答案,动动手,翻一下就可以找到了。 不是。 康斯旦丁知道,只能静观其变,坐等“那一天”。 因而,思考到此结束,康斯旦丁拿着这封信,走去厕所,如其所言,把它化为灰烬。 不一会儿,一股纸质的味道变成灰烬的味道。 随之,又是“嗡嗡嗡”,灰烬随着水,彻底离开西蒙斯公寓。 接下来,该考虑心中所言的事。 根据它说的话,很难判断。 它说的事真实的吗? 但为了取信于我,它把我的秘密说了出来,证明这是真的。 我的秘密,安东尼曾经说过,那么它可能是第八研究所的成员,有这可能。 算了,先不必考虑这些。 如果是假的,这一切都好办。 如果是真的,这又怎么办? 救? 不救? 救了,拉尔夫斯就活下来。 不救,会发生什么事,拉尔夫斯什么时候死。 还有,我为什么要救下拉尔夫斯。 死了拉尔夫斯,还会有第二个拉尔夫斯。 杀手组织,从不缺少人才。 康斯旦丁又陷入沉思中。 ………… 翌日,难得一见太阳, 康斯旦丁买回来了一份报纸,同时买回来纱带,酒精消毒液。 康斯旦丁下去的时候,路边都堆放着妞妞歪歪的尸体,火葬场的人员,都忙的要死。 火化的速度赶不上死亡的速度。 康斯旦丁一如既往把报纸浏览完毕。 有一个让人惊悚的新闻,这次瘟疫之源,病毒命名为黑疽病毒。 这太巧合了。 与d·d·伦罗·安东尼说的名字一模一样,可这是安东尼创造出来的病毒。 这是安东尼复活了? 安东尼亲口说的? 恐怕不是。 有可能,是安东尼做的事,败露,或者,还有人,参与了安东尼的疯狂。 命名的人,叫k博士。 显然,这是一个假名字。 至于k博士,又是一个神秘人物。 接下来,康斯旦丁要做一件有些变扭的事情。 第50章 梅花膏 天色变化莫测。 灰暗色,很脏,似乎要下雨。 昔日热闹非凡的热那亚街,不可思议,冷冷清清。 由于黑疽病,新里徳城,已经死了十分之一的人口,这是一个恐怖的数据。 好在,那位没有露出来什么的k博士,声称已经找到治疗黑疽病的药。 但现在,所有的商店,酒吧,不得不关门,一些集体活动,也被禁止。 康斯旦丁站在暴风雨酒吧的门前,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包裹着的东西,戴着一张口罩。 暴风雨酒吧,同样大门紧锁。 没有女郎的娇喘,没有男人的淫笑,没有酒精的弥漫,没有靡靡之音的嘈杂,热那亚街,倒显得一些安静,像一位不良少女突然安静下来一样。 这样,也很不错。 等了大半天。 拉尔夫斯终于出现了。 拉尔夫斯包裹着,如同木乃伊,不过,以拉尔夫斯而命名的木乃伊有些虚胖,不正常,正常的木乃伊都是干巴巴,一条竹竿似的。 远远看着,拉尔夫斯的脚步有些沉重,像挂着两袋沙子一样,他走的很吃力。 康斯旦丁不等拉尔夫斯走来,便自己走上去。 “拉尔夫斯,你还没有死?这有些让人难受。” 康斯旦丁调侃道。 这时候的拉尔夫斯,没有像过去那样潇洒,不羁。 过去,拉尔夫斯抽着雪茄,一边肆无忌惮看着从身边走过的漂亮女人的胸部,一边啧啧称赞。 此时此刻的拉尔夫斯,似乎要入土为安。 拉尔夫斯双眼黑乎乎,眼睛肿胀着血丝,眼球的血管,几乎爆裂,浑身上下,包裹着严严实实,一点风都透不进去一样。 “别说了,伙计。” 憋了很长时间,拉尔夫斯才吐出一句短句。 听着这疲倦不堪的声音,闻者也被感染的疲惫不堪,有气无力。 确实,黑疽病,如同拷问犯人的警官一样,对拉尔夫斯用了严刑峻法,毫无情义可言。 很多像拉尔夫斯这样的犯人,经不起拷问,便撒手人寰。 拉尔夫斯很累,所以,他没有啰啰嗦嗦,不再像以前一样活泼。 这时,康斯旦丁递过来手里的东西,说:“你的!” “什么东西?”拉尔夫斯迷惑不解,康斯旦丁怎么忽然之间,这么好心。 “圣药,拉尔夫斯,你很幸运,圣母怜悯你,托上帝送给来的。” 康斯旦丁幽默地回答。 “谢谢。” 拉尔夫斯当然知道,上帝才不会干这种跑腿的活儿,康斯旦丁才会这么无聊。 拉尔夫斯想多说几句,实在乏力,也迫不得已,不得不把话咽回去。 因为多说一句,就会再多说一句,每多一句话,救要多一口气,多一份力气。 以前,吃饱喝足,撑着,才这么囔囔不休。 今非昔比,拉尔夫斯,身体累,心也累,难得与康斯旦丁一见。 拉尔夫斯接过来过,按耐不住好奇,把包裹的报纸撕开,露出一层薄薄的白色透明的塑料膜,里面是一块手掌心小的黑黑的,与黑糖糕一样的膏。 “这是什么?”拉尔夫斯再问。 康斯旦丁望着像一个孩子一样好奇的拉尔夫斯,用妈妈一样善意的谎言告诉拉尔夫斯:“这是梅花膏,补充能量。” “梅花膏?” “梅花膏?” 拉尔夫斯喃喃地重复。 “这有什么用?” 拉尔夫斯实在想不出梅花膏有什么地方对黑疽病的有克制之处,不由地质疑。 “你吃了,便知道。”康斯旦丁也是半信半疑,毕竟这不是他发明的。 “怎么吃?” “拉尔夫斯,还需要我教你吗,嘴巴,不会自己找一找吗?” 听着康斯旦丁风趣的话,拉尔夫斯忍俊不禁,脸色红润起来,竟然让康斯旦丁在一瞬间,有觉得拉尔夫斯很美丽的错觉。 拉尔夫斯按照康斯旦丁的话,找到嘴巴,然后,掰下一点,扔进嘴巴里。 呡了下,微微感觉,拉尔夫斯皱起眉头:“伙计,味道怎么怪怪?” “哦?怎么怪怪?” 康斯旦丁不会告诉拉尔夫斯,这是他的小腿上的肉,也不会告诉他,现在绑着纱带,还是血淋淋,剧痛不已,只是打闹一样地问道。 拉尔夫斯想不出怪在哪里,再掰下一点,放进嘴里,顺便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一下。 过了数十秒后。 拉尔夫斯张开长长的睫毛,回复:“好像是肉的味道。” 康斯旦丁即刻讽刺拉尔夫斯:“拉尔夫斯,你一定是病坏脑子,梅花膏,怎么可能没有梅花鹿。” 康斯旦丁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错,但问题这不是梅花膏,梅花膏是一时兴起的调侃。 拉尔夫斯只好把它归于梅花膏。 拉尔夫斯陆续地吃了几块。 很快。 效果如同望井里扔下石头一样,立刻有回声。 拉尔夫斯体内,迅速恢复一些能量,黑眼圈开始淡化,手臂,后背,屁股,密密麻麻的癍,慢慢褪去。 见到如此不可思议的功效,拉尔夫斯如同饥饿的狼见到肥羊,焦渴的公牛走到一条清澈见底的河边一样,克制不住,几下就把所谓的梅花膏,消灭殆尽。 “伙计,还有吗?这哪里来的梅花膏?”拉尔夫斯大声地喧哗。 过去那一个拉尔夫斯,又复活过来。 这个效果太骇人了。 这个问题,拉尔夫斯注定都不会得到答案,万一告诉拉尔夫斯,拉尔夫斯又走漏风声,康斯旦丁吃不了兜着走。 这不是一件好事。 这是来自康斯旦丁的亲骨肉,就是全部分解,都不够,杯水车薪,救不了凯撒里德大陆。 然而,康斯旦丁却沉默了下来。 它说的是真的。 这个“真”,让人不安。 不知从何所起。 就是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 “伙计,在哪里买的,我想我们发大财了,不是一般的大财,是大富大贵。” 拉尔夫斯越说越激动,仿佛见到自己是亿万富翁。 拉尔夫斯的贪财本色,尽显无疑。 “什么牌子货,什么地方?伙计,我们过去,先把它都买下来,太他·的叫人不敢相信这种事。” 拉尔夫斯还不忘他的发财梦。 “拉尔夫斯,还是想想怎么完成任务。”康斯旦丁有意点醒拉尔夫斯。 “叫它喂狗去,不就是一根手指,我还有九条。” 拉尔夫斯无所谓地叫嚣,举身双手,胖乎乎,他现在在意的是发家致富。 眼前的拉尔夫斯,瞬间让康斯旦丁觉得,让拉尔夫斯活过来,不是一件正确的事,不过,有一件事情,确实需要问一下拉尔夫斯,才行。 想到这,康斯旦丁只能扯断一下拉尔夫斯的发财之路。 第51章 疯狂的念头与行动 “拉尔夫斯,问你一件事情。” 康斯旦丁拐过拉尔夫斯罗里吧嗦的无聊话。 “什么事?伙计。” 拉尔夫斯懒懒散散地回应康斯旦丁。 “你认识的人中,有没有哪一位已经失踪?” 听到这一句话,拉尔夫斯登时沉默下来,整个人严肃起来,端详着康斯旦丁。 仿佛,拉尔夫斯知道些蛛丝马迹,雪泥鸿爪。 过了一会儿。 “伙计,不会是你干的吧?看不出你有这个癖好,有些特殊,伙计,还是你厉害。” 拉尔夫斯不由得给康斯旦丁竖起大拇指,说完哈哈大笑。 拉尔夫斯在耍康斯旦丁,如同玩弄猴子一样。 康斯旦丁脸色微微而沉,不客气地命令般沉沉而道:“拉尔夫斯,你最好严肃点,你的笑声,有些难听,像哭死人的哭孝声。” 这种话,像长刺的荆棘一样,有些伤人心。 但拉尔夫斯没有勃然大怒,反而一边崇拜似的,一边连忙摆摆手,企图止住自己的笑: “不不不,伙计,真的有些难以让人一时接受,谁知道,你竟然喜欢玩囚室的游戏。这太刺激了。” 拉尔夫斯猥亵地想着,顿了一下,才作认真对待:“伙计,失踪的人,太多了,每到天亮,她们就自己走了,有时,两夜一天,也是要走的,我不喜欢养情人,我更喜欢陌生感。” “噢噢噢,太美妙了。” 听着拉尔夫斯的猥亵话,不言而喻,不可能从这个龌龊的家伙嘴里能得到什么有益的信息,正所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拉尔夫斯说着,又把自己给逗乐了。 “闭嘴!!” 登地,康斯旦丁不得不打断拉尔夫斯的滔滔不绝。 “伙计,还没有完,你想想,每次都是全新的体会,你就……” 拉尔夫斯不顾康斯旦丁的呵斥般的话,继续想往下说道。 还没有继续往下,解释,就被康斯旦丁扼住咽喉。 “闭嘴!!!拉尔夫斯。”康斯旦丁觉得,确实不该打开拉尔夫斯的嘴,最好让拉尔夫斯永远闭上。 这次,拉尔夫斯终于闭嘴,他妥协了:“好吧,好吧,好吧,伙计,一切听你的。说也是你,不说也由你,一点儿自由都没有。” 拉尔夫斯企图把自己塑造成弱势群体,可怜巴巴地说道。 康斯旦丁绝对不会上这个卑劣者的当。 “怎么样了?” 这次,康斯旦丁回归正题地说道。 “等我一下。” 拉尔夫斯没有直接地回答,而是请求后,把包裹着自己的衣物,慢慢解下来。 难以置信的效果。 身上古怪的癍,不知以什么方式褪去,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皮肤如同新生出来一样,白白嫩嫩,恰同出生婴儿一样,牛奶般的肌肤。 引的拉尔夫斯连连赞叹不已。 康斯旦丁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事,可以称的上奇迹这个词汇,旋即,想到这个世界,本就是不正常的,一切都释然。 拉尔夫斯灵光一现,又想到一个发财之道:把每一个爱美的女人,先让她染上病,再给她吃药,那么,这动人的肌肤不就是形成了吗? 当然,价格一定要不菲,不然,便宜货,让人不相信,只有价格昂贵,又极有效果,这样子,就能把它打造成奢侈品。 只要品牌出名了,这个品牌就可以挂羊头卖狗肉。 当然,不能完全没有效果,但把效果的分多几个疗程,并非不可以,嘿嘿…… 想到这一个点子,拉尔夫斯情不自禁地为自己的聪敏才智而感到高兴,恨不能拍手称快,又眼骨碌,在打康斯旦丁的注意。 过了数分钟。 拉尔夫斯不再嬉皮笑脸,以谈判官的方式跟康斯旦丁交谈: “伙计,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把秘方告诉,我来操作,你百分之七十,我百分之三十,这绝对没有让你吃亏,我拉尔夫斯向来都是讲究公平公正,对不对,伙计。” 拉尔夫斯仿佛是绕不过这个问题。 康斯旦丁把拉尔夫斯的话,如同风吹过耳际一样,冷不丁给了一拳与拉尔夫斯,留下一句“安琪儿·希儿,是谁”,便离开暴风雨酒吧所在的街。 拉尔夫斯顺势而为,假装受伤样子,号啕大哭,讨些好处,这一向都是拉尔夫斯的伎俩。 然而,看到康斯旦丁走远后,拉尔夫斯顾不得脸面,赶紧追上。 很快,两人肩并肩,一同前往马车经常停留的地方。 拉尔夫斯告诉康斯旦丁。 安琪儿·希儿在南区,郊外的一处乱葬岗。 安琪儿·希儿是一位狭隘民族主义者,绿人至上主张者。 这次,黑疽病的爆发,就是安琪儿·希儿一手操作。 安琪儿就是幕后黑手。 她想把所有的白种人,都灭绝掉,才能让绿人上台执政。 她仇恨白种人,同样,也仇恨绿种人,这与她之前的主张似乎有些矛盾。 其实,这并不矛盾。 她需要让一部分绿种人消失,才能让绿种人,整个物种的智商,知识,素质整体提高。 绿种人太多了,像猪一样,又蠢又懒惰,总想不劳而获,一劳永逸,这种愚蠢的想法,让他们跟猪一样,任人宰割。 安琪儿·希儿看不起自己,同样也看不起自己的同胞。 只是,上帝把她扔进去绿人这个种族里,她只能认命,可安琪儿又不甘心。 既然不能选择出生,那就改变世俗的看法,让自己的理想实现。 绿人太多了。 如果多,还勤快,吃苦耐劳,如同蓝人一样,倒是一件好事,却是又多又好吃懒做,这一点,糟糕透了。 又懒惰,又好吃,又多,没有人喜欢。 所以安琪儿觉得做一件事情,才能改变这一切,那就是让绿人消失三分之二,让白种人完全消失。 那么,就需要一种武器,能够自己动手,威力是不可阻挡。 什么武器能这么恐怖,具有这种威力。 显然,如同枪与炸药,是不行的。 思前想后,安琪儿想到了一个,那就是病毒。 病毒完全符合这两点要求,而且,病毒还是无声无息的武器,杀人无声,比子弹炸药还胜几筹。 这太完美了。 但,问题又来了。 这种病毒去哪里寻找? 要找到这种病毒,就需要资金,人才。 为了这两者,安琪儿死命般地打工。 如果,仅仅打工,安琪儿知道这远远不够,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安琪儿成了一位资本家。 接下来,就是寻找这样超级天才。 他会是谁? 第52章 球状怪物 这个人,就是黑疽病的制造者:d·d·伦罗·安东尼。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 不过,等一会儿,如果可以,或许亲自问一下。 当然,前提是安琪儿同意。 ………… 马车出了内城区,往郊外驰骋,越来越荒凉,时而能见到几具被抛弃的尸体,随着一声长吁,黑色的骏马,停了下来。 付了钱,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走了下来。 此时的天色,暗且低矮。 远远而望,这是一处乱葬岗。 墓碑左右摇摆,完全不像公墓一样,整整齐齐。 墓碑上,有微笑的照片,有严肃的照片,有可爱的照片,但在这里,显得瘆人,这都是死人。 阴风阵阵,吹响墓志铭,像在低诉生前往事。 墓地上,参差不齐条条框框的长物体。 好像,有一端是圆的。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走近,是死人,全都是死人,被丢在这里。 可以看出,新里徳城,黑疽病的疯狂与它狂暴的破坏力。 “噢!该死!” 拉尔夫斯叫了一声。 这个地方,宛如刚刚结束后的战场,到处都是尸体,横七竖八。 死人如同垃圾一样随手一扔,已经说明,火葬场完全消化不了这么多人。 “天啊!这是炼狱吗?” “太可怕了,我害怕。” 拉尔夫斯啧啧着嘴,又抖着肩膀,用一种恐惧的语气说道。 “咔嚓!” 康斯旦丁边走着,边把装备检查一遍。 一切正常。 到了外围第一座墓前,他们停顿了脚步。 这是一位很漂亮阳光安静的女孩。 照片是这样。 “多好的女孩。”拉尔夫斯由衷地说道。 拉尔夫斯想到了克里斯汀,这个女孩,确实有几分相似。 可惜,懂事的孩子,总会让人心疼。 康斯旦丁极目远望,天色有些晚,所以,有些朦胧,远处。 墓地有些大,甚至把灰暗看成了一种雾气。 拉尔夫斯取出一支雪茄,点上,放在嘴里,在支支吾吾地开口:“伙计,到这里为止了,祝你好运。” “这里,等你,我要陪着这个有些像小夏尔的女孩,不然,她太孤零零了,一个人,在这个鬼地方。” 拉尔夫斯指着墓碑上的照片。 康斯旦丁看了一眼,确实很像,粗略而过,简直就是克里斯汀·夏尔。 康斯旦丁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去。 “上帝保佑你,伙计,光明!!”拉尔夫斯朝着康斯旦丁,喊叫,说完,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康斯旦丁的身影,渐渐而小,再消失。 拉尔夫斯叹了口气,坐在墓碑前,仿佛与墓碑上的女孩,肩并肩而坐。 “咕啊~”“咕啊~” 未知名的鸟,叫的格外凄凉。 周围一片诡异,全都是死人,表情各异。 无时无刻,察觉到暗中冷气,好像背后的眼睛在窥视一样。 无论听觉,视觉,触觉,整个人都置身于诡异的环境里。 康斯旦丁戴着口罩,穿着西装革履,黑色斗篷,亦如死神来了。 越走进墓地深处,坟墓越多,尸体越少。 “啊啊啊啊啊~” 忽然。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声,袭击康斯旦丁,极其尖利,像一把剪刀,直直插进去康斯旦丁的心脏。 让人极其不舒服,很难受。 是女人。 女人的叫声。 这痛苦的喊叫,不会长久。 康斯旦丁的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且辨析。 康斯旦丁迅速循声而去,手枪本能地握在左手,匕首在右。 “噗噗噗……” 皮鞋踏地之声,急速而不慌乱。 雾一样的白气,迎着康斯旦丁,向后而去。 康斯旦丁像阿及利亚大陆的猎豹,迅速而去。 如果不能在有限的喊叫声里,找到这异动,等一下,还是要花费一些时间去看看。 直觉告诉康斯旦丁,这就是安琪儿·希儿的喊叫。 百分之五十以上。 不消三分钟。 果然,尖叫戛然而止。 不过。 没有关系了。 康斯旦丁已经看见一座低矮的灰黑色的屋子,用棕树叶覆盖而成的屋顶,塑料制品围成墙。 整体给人一种肮脏的感觉。 越靠近矮屋,越能感受它的普通又不普通,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 到了这里,尸体少了很多,可能是抛尸的人,为了省事,寥寥草草,把这些没有意见的断气之人,就这么“随遇而安”地丢在随机之处。 慢慢地。 矮屋不再低矮。 康斯旦丁已经站在矮屋门前。 门是一扇被抛弃的杉木门,由于风吹日晒雨淋,已经脱漆发黑,甚至有一处长出黑木耳。 敲门? 直撞过去? 康斯旦丁有两个抉择。 根据杀手的谨慎为好的原则。 康斯旦丁毫不犹豫地躲在一旁,用手推倒,电光火石之间,借着塑料墙体掩护,把枪对准里面。 就在这时候。 里面传来虚弱的呼唤: “别开枪!” “别!” “别!” “别!” 不知什么缘故,声音极其缥缈,接近断断续续的程度,这是用尽全力的样子。 说不出全句,只能尽最大努力,说短句,短句也吃力,只好呢喃一个词汇。 目的达到了。 康斯旦丁已经明白声音里传来的信息。 但,康斯旦丁的枪没有放下来。 康斯旦丁举着枪,走出来。 看到矮屋里,昏昏暗暗,它需要一根蜡烛,因为太过于阴冷潮湿了,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愿意多待一分钟。 糟糕的环境,往往会让人的心情,也跟着糟糕起来,就跟人摸着冰块一样,手心会冷一样。 矮屋低下,有一个巨大的女人,她裸露着上身,肌肤绿得发幽,如同深潭死水一样。 毋容置疑,她就是安琪儿·希儿。 现实中的她,比照片中的她,更巨大,更恐怖。 一张堆积着皱纹的脸,如同蜡烛的烛泪流下来,并干燥后,一层又一层。 巨大的肚子,拖着她的..她的脖子,她的脑袋,好像,她就是一个球状的怪物。 这个大肚子,约为全部的四分之三。 康斯旦丁微微震惊,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安琪儿,此时此刻,冷汗直冒,幽绿的皮肤,有些病态的痛苦的苍白色。 还不是时候。 康斯旦丁,需要等一等。 因为康斯旦丁看到安琪儿眼里有诉说的欲·望。 确实,安琪儿需要一位听者。 第53章 厄运 半个小时之后。 安琪儿冷静下来,恢复了体力。 安琪儿抬起她那苍老的皱纹脸,嚅嗫着嘴。 安琪儿在说话,但没有声音传出来。 安琪儿的声带受损了。 缓和了一下。 “你……好!” 终于,安琪儿能说出话语。 接着,安琪儿开口道:“你好!我叫安琪儿·希儿。” “你好,康斯旦丁·乔万宁。” 康斯旦丁绅士般,儒雅地回答。 即使是真实的名字,告诉与安琪儿,也无关紧要。 一位即将上天堂的人,没有必要用假话敷衍。 听着康斯旦丁报以真名,安琪儿莫名地露出微笑。 这笑看起来,是那么丑,像一坨干燥后的牛粪一样裂开裂缝似的,却是来自内心的欣慰。 “我知道你。” 安琪儿平静地说。 “哦?是吗?什么时候?”康斯旦丁有些微微惊讶。 “安东尼跟我说过你。” 安琪儿望了一下康斯旦丁,似乎脖子支撑不住脑袋,有些疲惫不堪,不得不垂在干瘪的胸前。 “d·d·伦罗·安东尼?” “嗯,看样子,你已经见过他了。” 安琪儿有气无力地说。 康斯旦丁没有作任何解释,只回答:“是的,见过他,不过,很抱歉,他死了。” 说到此处。 安琪儿眼里暗然一过,悲伤,之后闭上眼睛,给康斯旦丁讲了一个故事。 安琪儿·希儿是一位部落的酋长的女儿。 那本是无忧无虑的童年。 早上起来,听着觉雀鸟的鸣叫,看着蚂蚁的忙忙碌碌,吹着来自太平洋的海洋微风,一切是那么美好。 她有一位美丽动人,能歌善舞的母亲。 有一位聪明勤劳的父亲,他总能判断明天的天气,是刮风,还是下雨,他都能了如指掌,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 安琪儿生活在一个平静的部落里,一个幸福的家庭中。 如果一直这样美好,或许,安琪儿长大后,会找到一位喜欢的男人,与他结婚,生儿育女。 如果可以,安琪儿可以与丈夫,跟父母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父母会理解,也会同意这个想法,毕竟,他们那么爱这个宝贝的女儿。 然而。 暴风雨在安琪儿十岁那一年,登陆阿及利亚大陆,席卷安琪儿所在的部落。 安琪儿的父亲为了保护部落,保护他的妻子及女儿,不断抵抗,直到被前来捕捉绿人奴隶的白种人,四枪打破脑袋。 生命戛然而止。 那颗聪明的脑袋,再也不能知道明天的天气,是刮风,还是下雨。 这颗脑袋,其实并不聪明,它竟然不知道这一场暴风雨般劫难。 白种人突破了防护线后,如同狼入羊群,疯狂地捕捉安琪儿与所有年轻人。 所有年轻有力的男性,都被绑上绳索。 这可以卖一个好价钱。 加起来,这可是一笔横财。 强盗的猎人,除了捕捉年轻的绿人,还搜刮部落的黄金白银。 遭受灾难的,还有安琪儿和她的母亲,同样被缠上绳索,如同牛羊一样被牵住鼻子一样,拉上船去。 在船里,母女两人,如同受了惊吓的沙丁鱼,惊慌失措,吃最糟糕的食物,呼吸浑浊不堪的空气,船舱里,潮湿闷热。 如果仅仅这样,还不是很糟糕。 最糟糕的在之后,接踵而至。 那一天,风和日丽,鱼群在远处嬉戏如果靠着扶手,吹着海风,望着蔚蓝的海洋,手里端着葡萄酒杯,杯中有醉人的葡萄酒。 才是,不负这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但,几个人高马大,彪悍的白种人,带着熏人的酒气,撞开安琪儿的门,把安琪儿和她母亲,拉走。 悲剧如潮而至,势不可挡。 无论她们多么绝望的哭喊,哀求。 都无济于事,这一切。 安琪儿精神经受不住刺激,忽地崩溃。 唯一不幸中的小幸运,就是有母亲身边。 安琪儿在母亲的孜孜不倦安慰之下,恢复了一些理智。 之后,又是暴风骤雨。 厄运在厄运里,就不会是厄运,而是绝望。 安琪儿无比的绝望。 痛苦。 挣扎。 绝望。 然而,在绝望里受难,在受难里诞生复仇。 安琪儿的复仇,如同糜烂的肉长出蛆虫一样。 她发誓,一定要杀了所有白种人,要给这些人一些代价,也让他们感受痛苦与绝望。 仇恨让她坚持下去,不断寻找机会。 终于,她们得到了一个机会。 船靠岸补给的时候,一个防守人急匆匆地上厕所,疏忽大意,忘记了锁门。 机会难有。 安琪儿与母亲赶紧逃出去。 还没有走出去,就撞到补给回来的船员。 母亲为了给安琪儿创造一个逃出去的机会,毫无畏惧扑上去。 看着这位有些苍老的女人,白种人嫌弃地开了枪。 安琪儿眼睁睁看着母亲,倒在地上。 安琪儿亲眼看着父亲死去,又亲眼目睹母亲被枪杀,凶手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这种痛苦,难以用语言描述。 安琪儿彻底成一位可怜的孤儿。 安琪儿,像落水的雏鸡一样,又被拎回去,锁在糟糕的逼仄的空间。 船补给完成,又继续启程,向凯撒里德大陆而去。 这期间,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安琪儿。 安琪儿目光呆滞地躺在船舱下,猛地,船剧烈地颠覆。 不久,安琪儿失去意识。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座孤岛上。 岛上还有几位男性,很幸运,都是同一个部落的年轻的男人。 又很不幸。 这是悲剧。 孤岛上的悲剧,依旧潮起潮落。 安琪儿就像一件没有反抗能力的玩具。 任人摆布。 人性失去制约,会变得特别扭曲。 暴风雨中,不是死亡,就是疯狂。 刚刚开始,出于安琪儿父亲的情面,还有所收敛,嘘寒问暖。 后来,一次看着有些意外的出格,如同水库开了一个开口,瞬时引起雪崩一样的效应。 安琪儿不敢相信,这就是父亲付出生命保护的人,不敢相信人可以这么恐怖,不敢相信世界会这么黑暗。 其实,世界上一直存在着黑暗,以前是父亲母亲给她遮挡黑暗,现在,她没有了这两双保护她的手,自然而然,难免遇上黑暗。 复仇的种子开始萌芽,茁壮成长,并开始蔓延。 从白种人蔓延到绿种人。 安琪儿不甘心就这任人宰割下去,她要复仇,报复。 让所有男人都去死。 让白种人绿人都去死。 让所有人都一起死去。 在痛苦中死去,死去。 安琪儿无师自通,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温顺,学会了察颜观色。 只是,这代价太大了。 安琪儿默默地设计了无数个计划,并排除不可行的,只剩下最佳的。 她利用男人之间虚荣与嫉妒,一一设计除掉他们。 当最后一位死在猎杀野猪的陷阱中,这是安琪儿跟着父亲狩猎时,记下来的,安琪儿仿佛一下子成熟了。 这成熟的代价有些残酷。 家破人亡。 对于那段美好时光。 再也回不去了。 两者形成刺痛心的对比。 事情,还没有结束。 安琪儿在孤岛上,自力更生,等待路过的船,企望能够发现她。 她要去凯撒里德大陆,从那里开始,复仇。 复仇,是她活下的力气与空气,是她战胜绝望的武器。 只是,船会什么时候路过?船上又是什么人? 第54章 七十岁高龄孕妇 厄运连连,也该是一个尽头了。 但上帝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三天过去。 没有船帆飘过这片平静的海洋。 七天又过去。 还是没有船的影子。 半个月在艰难里,终于过去了。 船仿佛有意避开这里一样。 安琪儿不知道,她所在之处,竟然这么偏僻,连一只木桨都没有。 最后,安琪儿昏倒了。 她知道,她活不了。 是的,她不会有好运。 不然,这一串厄运,就不会这么接踵而至。 安琪儿以为自己死了,却不想,还能睁开眼睛。 后来,她才知道,她获救了,并且来到了凯撒里德大陆。 安琪儿有些难以置信,她被收留在一家老年夫妇之家。 为了留在这对老年夫妇家,安琪儿百倍万倍讨好他们。 但绿人与白种人是不会有调和的一步。 男房东乐意安琪儿住在他家,而女房东不愿意。 莫名其妙地。 女房东以正常的方式,死亡。 这一下。 安琪儿便可以心安理得地住下来。 但这很不够。 好在,男房东是一位男性。 一般而言,只要是男性,往往都是脚在作决定。 男房东帮安琪儿办了一个新的身份,名字是安琪儿·希儿,并给她继承了这座屋子的继承权,在他死后。 这些事情完成后,不久,男房东也已以正常的方式,寿寝正终。 安琪儿便开始她的复仇。 她把一个又一个好色的男性白种人,勾引到这座屋子,进行谋杀。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也不是一个正确的方法。 于是,她想到应该进行一种大面积的谋杀,才可以。 接下来,都如拉尔夫斯所说的,差不多,虽然有些出入,还是能知道一个大概。 安琪儿隐瞒了,谁救了她,也没有说与安东尼的事。 康斯旦丁微微叹了一口气,依旧没有开口,先让这个可怜又可怕的人,恢复一下体力与理智。 听着安琪儿的话,像在大海上漂浮,时不时被一阵一阵的巨浪,袭击。 安琪儿,就像一只无情冷酷的黑寡妇蜘蛛。 “精彩吗?” 安琪儿忽然问了一句叫人毛骨悚然的话。 这么一问,让人不再觉得可怜,而是恐惧。 怎么有这么恐怕的存在。 康斯旦丁一时怔住,怎么回答,精彩?不精彩? 精彩,那就有冷漠看客的心理。 不精彩,也不太正确。 “不知道,很抱歉。” 康斯旦丁回复了一个棱模两可的答案。 “哈哈哈……” 安琪儿又神经病一样自我而笑。 这笑声,一点儿都不欢快,甚至瘆人。 “哈哈……不知道,不知道……确实是,你有太多的事情,没有知道,没有知道。” 安琪儿胡乱地喃喃。 “你知道谁救了你吗?” 康斯旦丁不得不打断安琪儿的胡乱,问道。 安琪儿闻声,停止胡言乱语。抬起头,望着康斯旦丁,又盯了一会儿康斯旦丁,先诡异地笑了几下,才回答:“不知道,我醒来,就在那里了,他们也不知道。或许,上帝可以知道。” 康斯旦丁看着安琪儿,即使安琪儿说着很平静,但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安琪儿在说谎。 当然,不可能打开安琪儿的脑袋来验证,这到底是不是谎言。 康斯旦丁继续问道:“d·d·伦罗·安东尼?你怎么认识的?” 说到安东尼,安琪儿眼睛一亮,抬起头,告诉康斯旦丁。 这就是安东尼的骨肉。 吓得康斯旦丁不由地不知不觉地后退几步。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不不不!!! 绝对不可能。 这不是肿瘤,不是,而是胎儿。 噢,该死,有点吓人。 康斯旦丁用力克制自己的震惊,连忙问道:“你多少岁?” “七十三!” 安琪儿平静地回答。 七十三? 噢! 天啊,这什么鬼? 七十三,高龄产妇。 这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疯了吗? 是的,一定疯了。 康斯旦丁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 而后,安琪儿告诉康斯旦丁。 她没有生育能力。 在遇上安东尼时,安东尼告诉她,可以让她怀孕。 这种方法叫做【试管婴儿】 先取一枚健康的男性镜子,来自安东尼,再取一枚健康的女性成熟的卵细胞,来自安琪儿。 由于安琪儿已经更年期,没有卵细胞排出来,安东尼又想到了另一个方法,取了她性腺组织上的一枚健康的细胞,放在培养皿中,培养皿中有培养基。 然后,往健康的性腺细胞滴进去一种安东尼发明的药液,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性腺细胞开始退分化,再分化成卵细胞,再培养成初期卵细胞,初期卵细胞培养至成熟卵子。 接下来,用镜子和成熟的卵子,进行人工授精。 这就是授精卵。 受精卵成功的标志,就是它开始不断增值,分裂为一个巨大的细胞。 再移植到安琪儿的子宫内。 安琪儿的子宫,在进行镜子与卵子培植中,同时进行改造,培植,让它恢复到可以安置受精卵的最佳环境。 康斯旦丁在一旁,听到目瞪口呆,这一切,听起来,有些荒谬。 是的,谁会相信老人会怀孕这种像白天见鬼一样的事情。 不会的。 同时,康斯旦丁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绝对不可能,不可能。 试管婴儿。 退分化。 分化。 这些陌生又熟悉的词汇,听起来,如此神奇。 康斯旦丁陡然觉得,安东尼是一位超级天才。 只是,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一个人的脑袋,怎么可能装着这种东西,难以置信。 最可怕的,安东尼成功了,眼前的结果,就是他成功的结晶。 安东尼显然谦虚了,他不亚于拜徳这位天才前辈,只是彼此的领悟不同而已。 安琪儿说完这件事情,毫不掩饰地把病毒这件事情说出来。 这一切,都是她指使的,安东尼仅仅是一位纯粹的科学家而已。 只不过,安琪儿没有把病毒来自哪里说出来。 话说到这里,似乎差不多了。 但康斯旦丁想问一句,虽然有些冒昧,也依旧要问一下,那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康斯旦丁看到肚皮不曾动弹过,也就是所谓的胎动,从进来开始,到现在,康斯旦丁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吗??? 见谅 有些时候,不得不用些错别字,请见谅,诸位。 镜子非镜子。 为了审核。 前面一章,已被屏蔽了,请耐心等等。 很多时候,为了审核,不得不略写。 前面部分,写病死的尸体,已经极其详细的描写,但担心审核不过,不得不删掉,用动物一些器官名词代替,看起来,没有我想象中的效果。 也请见谅。 第55章 代孕妈妈 康斯旦丁的眼神放在安琪儿肿胀的肚皮上,再静静观察一下。 确实没有动静。 康斯旦丁开口:“几个礼拜?” 安琪儿想了一下,说:“二十一个礼拜。” “还有一段时间,怎么来这种地方?荒山野岭,不利于婴儿的发育。” “为了躲避追杀,最后,还不是一样被你找到了,终究逃脱不了,谁叫一个孕妇在走路时,同时拉着两辆马车。” 安琪儿极其平静地说道。 这两辆马车指的是她与肚子里的孩子。 康斯旦丁听到之后,没有愧疚与尴尬,安然无恙,没有什么表情。 过了一会儿。 安琪儿用一种哀求的语气说: “等一下,开枪的时候,只往我脑袋或者心脏这个地方吗?” “我不想我的宝贝死的时候,带着子弹。” 仿佛,这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在苦苦哀求一样。 康斯旦丁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知道,康斯旦丁是答应,还是拒绝。 矮屋之外。 墓地的上空,阴风阵阵。 渐渐地。 落下如同眼泪一样的物质。 寂静的墓地,响起三声枪声: 砰—— 砰—— 砰—— 康斯旦丁没有立刻转身离开,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安琪儿的眼睛,睁地巨大巨大,如同牛眼马目一样,死不瞑目。 眼睑一动不动。 安琪儿彻底死了。 康斯旦丁走上去,摸了一下,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冰冷冰冷,像一条雪糕。 康斯旦丁低喃一句:光明。 转身,离开矮屋,原路返回。 来时过于谨慎,没有细细观赏这别样的景色,走时,康斯旦丁慢条斯理地边走路,边看。 除了尸体,又多了不祥象征的乌鸦,停在枯枝条上,“呱呱呱”地叫。 地上窜来窜去,几只老鼠。 看样子,老鼠还没有死透。 不知不觉,康斯旦丁回到与拉尔夫斯分别的地方。 拉尔夫斯看着墓碑睡着了。 鼻鼾声响彻云霄。 拉尔夫斯太累。 他一个礼拜多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大病初愈,又疲惫,又虚弱。 拉尔夫斯本想微微闭目养神,谁知道,竟然会自己睡着。 康斯旦丁没有拍拉尔夫斯的肩膀,而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时间还早,不急于一时。 天色用灰暗变为暗暗。 如果,不叫醒拉尔夫斯,拉尔夫斯可能会睡到明天,才会醒。 康斯旦丁只能抽出匕首,用匕首拍了一下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睡梦里呢喃几句,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喂!” “拉尔夫斯,该走了。” “喂喂喂!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边拍打着,边叫道。 拉尔夫斯仿佛死了一样,没有知觉。 事到如今,只能这么做。 康斯旦丁把匕首放回原位,抽出手枪,把手枪对举着天空。 “砰砰砰!” 三枪化作一枪发出。 只见,拉尔夫斯猛地准确无误地拔出手枪,大叫: “发生什么事?” “什么事?” “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拉尔夫斯才反应过来,是康斯旦丁搞的恶作剧。 大梦惊醒的拉尔夫斯,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 拉尔夫斯并没有急着找康斯旦丁算账,先让自己体力恢复一些。 拉尔夫斯大气粗喘,显得格外疲惫。 过了数分钟。 拉尔夫斯毫不客气地把枪对着康斯旦丁的脚,威胁似的说: “伙计,你这么做,有些不人性,信不信我一枪让你残废,如果不想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你最好想一想,怎么补偿我。” 康斯旦丁无视拉尔夫斯的威胁,径直走过拉尔夫斯身旁,留下一句话:“不想在这个鬼地方过夜,别这么啰嗦,磨磨蹭蹭。” 拉尔夫斯闻言,回过头,望了一下墓地,阴森森,黑乎乎,吓得赶紧跟上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仿佛见到无数躺在地上的死人,重新睁开眼睛,甚至地下的人,也伸出手,爬了出来。 “喂喂喂!” “伙计,等一等。” “等一等。” “伙计。” 噗嗤地。 墓地边沿,亮起两盏煤油打火机光芒。 光芒之下,是无数的黑影在摇曳。 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离开后,墓地彻底陷入死寂。 偶尔响起几声乌鸦的鬼叫声,也同时,叫起未知名的生物声。 黑乎乎的矮屋。 矮屋里。 一句巨大的尸体。 猛地。 她的眼睛动了一下。 “吱嘎吱嘎。” 手脚在活动。 看样子,安琪儿似乎在复活。 与此同时。 墓地响起: “吱吱吱!” “嘶嘶嘶!” 是老鼠的咿呀与蛇吐信子的声音。 老鼠与蛇,前往的方向,就是矮屋。 黑暗之下的矮屋。 黑魆魆。 安琪儿眼睛莫名地眨了几下,露出微笑的笑容。 但安琪儿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嘭嘭!” 安琪儿的眼球,不知受到什么的刺激,嘭出来。 这就是c—0000代孕妈妈。 安琪儿是封印物。 安琪儿之所以所这般话,她的目的就是这一个,博取康斯旦丁的同情心,一丝就可以了。 只有胎里的东西,没有受到伤害,这一切,如计划而来。 “骨碌骨碌骨碌……” 安琪儿的肚子,发出剧烈的响声,如同没有滚开的热水。 如果在白天,可以看到,一个像婴儿的东西,在里面疯狂的折腾,肚子如同即将破裂的气球。 让人心惊胆跳不已。 这时,墓地响起短笛声。 短笛声响起,老鼠与毒蛇更加蜂拥而至于矮屋。 窸窸窣窣。 无数条毒蛇与无数只老鼠把矮屋围得水泄不通。 随后而来,一位长鼻子的儿童,披着夜色走近矮屋。 当长鼻子儿童,走到矮屋时。 一声巨响。 一位像人类又非像人类的东西,从安琪儿的肚子里钻出来。 它有人类的躯体,屁股之处又有一条毒蛇一样的尾巴,布满黑黝黝的鳞,嘴巴扁扁,鼻子把整张脸覆盖着,眼睛狭长,额头凸出,似乎肿胀一样。 这有些像蜥蜴人,但不是蜥蜴人。 “你来了?” 长鼻子儿童开口问道。 它愣了一下,没有回答,也没有说任何话。 ………… 吱吱吱…… 老鼠兴高采烈地钻进安琪儿的肉体了,嘴巴里,脑袋里。 墓地上,一位像人的怪物,不断进食,那些死人就是它的食物。 满园尸体,原来是这个目的。 只是,没有人知道,它们是谁,要做什么,什么目的。 第56章 胜利女神港口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 夜黑风冷。 东区。 胜利女神港口。 三挺机关枪,正在喷发着火花,无数的子弹,如同急雨,向一位躲在集装箱后面的男人,射击。 子弹大部分,都被集装箱阻挡住,集装箱就像一张不可能破裂的盾牌。 “快带奥斯顿先生走,快,我来掩护,杰克!” 一位绑着辫子的保镖喊道。 “好的,我知道。” 另一位叫做杰克的保镖回应。 刻不容缓。 杰克身边的一位富态的中年男人,就是奥斯顿·乔治,一位白种人。 “奥斯顿先生,请跟我来。”杰克低声说道。 奥斯顿点点头,礼貌报以微笑。 杰克果断地,迅速带着奥斯顿,借着集装箱的掩护,机关枪的掩护,迅速逃离。 奥斯顿在前面,杰克跟在后面。 与此同时。 机关枪的威力,让集装箱后后面的男人,寸步难行。 他是一头寸发,目光坚毅,左手只有四条手指,他就是康斯旦丁。 这次任务,仅在完成暗杀安琪儿的当天,就已经颁发下来。 暗杀奥斯顿·乔治。 奥斯顿·乔治的家族,就是过去南方联盟军的家族之一,被爱德华家族击败后,全族匿名后,不知所踪,现在又忽然出现。 根据拉尔夫斯猜测,他们这些潜在暗处的旧势力,准备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行动。 那就是推倒爱德华政权,恢复他们祖先的荣耀。 然而。 此时此刻,情况有些不妙。 奥斯顿即将离开码头。 他们的目的很明显,通过水路,逃离这里。 康斯旦丁还为对方的机关枪围困。 对方有三个人,拥护奥斯顿离开,只有一位。 现在,要么干掉这三个人,然后追上去。 要么,绕过他们,追上去。 第二个选择,显然行不通。 绕过去,距离太远,不一定能追得上去,而且,对面那三个人,不是傻瓜蛋。 所以,只能干掉对面三个保镖,才能进行暗杀。 对方显而易见,同时想到这个可能出现的漏洞。 彼此都不是傻瓜蛋。 而对方火力这么强烈,几乎很难前进。 不过,既然是机关枪,那么,它的子弹,就不是无限射击。 如果机会来了。 也仅仅几个呼吸而已。 要万无一失,才能有一线的成功的概率。 多被拖延一分钟,失败的概率成倍增长。 想到这里。 “咔嚓!” 康斯旦丁疾速换了一个子弹夹,再仔细观察,一切正常后,闭目,竖起来耳朵。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机关枪猛烈地抨击,冷酷无情,如果被射中一枚,不死也会不好受。 忽地。 “咔嚓!” 一声电光火石的声响。 还不是时候。 是他们其中一人在换子弹夹。 康斯旦丁按兵不动,非常肯定,不是那位绑辫子男人在换。 绑辫子男人,换子弹夹,用力比较小。 这是康斯旦丁根据之前地对战得到的数据。 绑辫子男人的枪法非常准,这才是最大的危险。 康斯旦丁还是在等。 另一个地方。 杰克带着奥斯顿,越来越靠近登陆处。 “轰轰轰!” 海浪拍打着码头,海风呼啸。 码头之下,有许许多多的蒸汽轮船。 一艘巨大红色蒸汽轮船,先驱者号,轰地启动,它缓缓放下甲板,“嘭”的一声,搭在码头上。 它在迎接奥斯顿。 只要奥斯顿一上船,它也就能立刻启动,完全启航。 康斯旦丁依旧镇定自若。 这根本急不来。 “咔嚓!” 又是一声换子弹夹声。 不是。 还不是那位绑辫子的男人。 杰克与奥斯顿终于靠近甲板。 杰克走在奥斯顿后面,如同盾牌,防止后面可能射击过来的子弹。 这是用生命在掩护。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猝然! 一声快到几乎为零的声响:“咔嚓!” 康斯旦丁闭着眼睛,疾速探出手,根据直觉,望对方高50厘米,偏左10厘米处。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砰!” “咔嚓!” 十枚子弹,化为一枚而去,排成一条线。 康斯旦丁一边射击,一边望集装箱里收回来。 紧跟着,把子弹夹换了。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果然。 康斯旦丁的枪声响起后,对面仅仅只有一挺机关枪在喷射。 成功了。 而且是,买一送一。 两个可怜蛋,终于睡觉了。 康斯旦丁没有欣喜若狂,为时过早。 是的。 成功还远着。 过了一会儿。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两挺机关枪。 这不是其中一人复活,就是一个人,把握着两挺机关枪。 到底是不是复活,一秒钟后,便知道。 康斯旦丁喘回一口气,扭了一下手脚。 再次出击。 “砰!” 仅仅一枪,码头枪战,一时停止。 确实,不是复活。 毕竟,复活节还远着,11月11日是复活节,现在是4月26号,还有7个月。 操之过急。 到时候,再复活,没有人会多说。 这个时候,纯粹胡闹。 康斯旦丁赶紧走上去。 路过三挺机关枪时,左歪右折着一位绑着辫子的白人男人,一位光头的绿人男人,还有一位黑人男人。 黑人一般来自阿及利亚大陆西南之下的大岛,乌干果岛。 乌干果岛,靠近赤道。 “呜呜呜!” “呜呜呜!” 蒸汽轮船,发起巨大的叫声。 奥斯顿冷静地登上甲板,没有丝毫慌乱。 可以知道,奥斯顿,不是一位寻常人物,不是落魄贵族这么简单。 杰克紧跟其后。 “砰!” “砰砰!” 三声枪声,从后面而来。 很遗憾,一枚都没有打中。 康斯旦丁已经赶到。 码头上的灯光,是昏黄色,给人的感觉,却是残血红。 “奥斯顿先生,你先走。” 杰克无所畏惧地说道。 “谢谢。” 奥斯顿临危不惧地回答,不客气地继续走上去。 完成这个嘱咐后。 杰克转过身,举起手中的手枪。 而船上的人,纷纷扬扬端着机关枪,从船舱里走到甲板前,迎接奥斯顿·乔治。 康斯旦丁的情况,更加严峻。 任务,眼看就要失败。 第57章 不确定的事情 毫不客气。 “砰砰砰!” “砰砰砰!” “咔嚓!” 一声声,都是斩钉截铁。 子弹破空而袭。 杰克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成了子弹人。 由于在甲板上,奥斯顿就在后面,杰克不能左右闪躲,蹲下也不允许。 保护奥斯顿,是他的使命,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辞。 如果闪躲掉,奥斯顿就可能被打中。 这是一个死局,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只有死路。 然而,杰克没有应声倒地,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砰砰砰……” 子弹带着杰克的坚毅,破空而来。 康斯旦丁连忙向右翻滚而过。 杰克成功阻住了康斯旦丁登录的步伐。 然而。 枪声响起后,几个呼吸内。 “噗!” 一声落水响。 杰克掉进海里。 杰克等不到奥斯顿走到船上,就撑不住,掉下来。 血在昏暗里,把海水染红。 杰克眼睁睁,鼻子没有呼吸,手脚没有挣扎,仅仅偶尔抽搐几下,任凭僵硬的躯体坠落。 见状。 康斯旦丁急速地跑向甲板。 奥斯顿听到身后传来落水声,没有恐惧,也没有慌乱,抽取出手枪,转过身。 “砰砰砰……” 奥斯顿边射击,边后退。 数秒钟。 康斯旦丁赶到甲板,不断躲开奥斯顿大概射击的方向,躲开子弹。 最终,还是有一枚子弹打中康斯旦丁的肩膀。 忍着疼痛。 康斯旦丁镇定自若地举起左手。 “砰砰砰……” 康斯旦丁不断还击。 随之而起。 “啊!” 奥斯顿大叫一声,立刻蹲下来,坐在甲板上。 子弹已经打中奥斯顿。 好像是左胸口处。 是心脏! 这一下,康斯旦丁如释重负。 只要心脏射中了,一切都好办多了。 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 康斯旦丁迅速调整好手枪的位置。 还没有扣动扳机。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机关枪如同鞭炮一样,扫荡。 奥斯顿的人,来接应奥斯顿。 是一群黑色礼服的人,端着机关枪,边走过来,边扫荡。 康斯旦丁被突如其来的射击,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康斯旦丁挨了三枪后,本能地蹲下翻滚,躲避。 这群从船舱里出来的人,很快走到奥斯顿身旁。 一个把奥斯顿背回去。 剩下的边扫荡,边走下甲板。 目的是杀了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被迫连连后退,向码头反方向退去。 康斯旦丁仿佛行走在森林里的麋鹿,集装箱就是一颗颗苍天大树。 现在,康斯旦丁被一群贪婪的狼群追杀。 在这之前,康斯旦丁才是狼。 意料之外,角色换了。 很快。 康斯旦丁退出胜利女神码头。 康斯旦丁正在犹豫,还要不要进去。 这是最后不满一子弹夹的子弹。 但拉尔夫斯还在等着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撑不了那么久。 虽然说,奥斯顿的胸口已经被子弹打中,甚至,心脏也被打中。 可总有一种感觉,给康斯旦丁一种不安,不踏实的感觉。 总觉得,奥斯顿,死不了。 这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甚至说是荒唐。 康斯旦丁却觉得,自己的直觉,不会错误。 很多直觉,康斯旦丁都是亲眼见过它是对的。 康斯旦丁又想到另一种计策,拐过去,一一而杀,如果可以,抢几把枪。 只是。 不知怎么回事。 机关枪,不再“哒哒哒。” 也就是说,后面射击停止了。 如此,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性:他们一时半会,停止射击,还在往这边而来。 另外一种可能性:他们返回船上去。 康斯旦丁想了一下,暗道:“不对,绝对不对。” 康斯旦丁拔腿就往里跑去。 “呜呜呜。” “呜呜呜。” 甲板已经升起一半,还在继续升起,蒸汽轮船离开码头七八米远。 这下,更加肯定。 奥斯顿不会死,非常肯定。 因为,那群人没有因为奥斯顿中枪,而惊慌失措。 只是,为什么奥斯顿不会死。 难道真的没有射中左心脏,还是他们可以立刻此地此时,就此地更换心脏。 显然,这个可能性,很小。 只是,奥斯顿怎么活下来的。 这是一个难题。 康斯旦丁站在岸边,看着先驱者号,慢慢而去。 没有招手致别,也没有说再见。 “呜呜呜。” “呜呜呜。” 蒸汽轮船呜叫在夜色里。 十分钟左右。 先驱者号,彻底消失,消失在地平线上。 海风掠过康斯旦丁的衣角,掠过东区,掠过帝国大厦…… 浩瀚无际的海洋,微微浮起的胸脯,激荡起海浪,一波一波拍打着胜利女神港口。 康斯旦丁没有时间慢慢地欣赏这风景。 静静地站了一下,深呼下气,康斯旦丁转身走了回去。 走到一颗已经抽芽的栗子树下。 树下是一位流血之人,他靠着栗子树。 他微微闭目,不是养神,而是疼得难受。 他就是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怎么样?”康斯旦丁走到拉尔夫斯身边,望着没有张开眼睛的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没有回答康斯旦丁,仅仅眉头紧蹙,似乎,疼到说不出话。 这时,康斯旦丁意识到,拉尔夫斯不好受,只能让拉尔夫斯缓和一下,恢复一下。 过了半个钟。 拉尔夫斯的眉毛一舒,抖动着长长的睫毛,开口: “伙计,我想我是活不了了,你要保重。记得,我爱你。” “我爱你。” 听到拉尔夫斯底气十足,还很乐观,康斯旦丁知道拉尔夫斯一时半会,死不了。 “走吧,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说。 “等一等,伙计。事情,搞定了没有。” 拉尔夫斯说着,企图站了起来,或许是坐太久,或许是太肥,拉尔夫斯一不小心,又跌坐在地上,干脆再坐一会儿。 拉尔夫斯胸口,腹部,都是鲜血,鲜血之下,是伤口,伤口里有一枚一枚子弹,塞在那里,如同蜂窝。 这次战斗,太惨重。 两个人,对付一个团体。 “打中胸口,甚至是心脏,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给我的感觉,奥斯顿没有死。” 康斯旦丁如实回答。 “胸口?心脏?”拉尔夫斯望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轻轻颔首。 “噢噢噢,这下绝对是见见上帝老人家了。” 拉尔夫斯轻松地说道。 康斯旦丁没有一丝激动。 只要不确定的事,就不是已经发生的事,并且任何事情都不可以擅自更改。 至于奥斯顿到底有没有死,回去教堂就知道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去医院,而医院又是人满为患。 最终,送拉尔夫斯去了医院,康斯旦丁则是买了一瓶酒精消毒液回去,自己给自己动手术。 某一个地下仓库,横七竖八躺着,倚着,歪着八十七条尸体。 这里,刚刚大战过。 第58章 任务失败 伴随着夜的逝去,康斯旦丁的疲倦,也消散掉百分之六七十。 关好门。 康斯旦丁离开西蒙斯公寓。 乘坐电气轨车,到了教堂。 走到教堂的旁门时。 “喂喂喂,早上好啊,伙计。” 是拉尔夫斯的声音。 康斯旦丁闻声,停住脚步,转过身。 拉尔夫斯神采奕奕地走来,完全看不出昨天受重伤的样子,一扭一扭,令人浮想联翩,拉尔夫斯的屁股像鸭子一样扭转。 “早上好,拉尔夫斯。”康斯旦丁先打招呼,再别有用心:“拉尔夫斯,你还好吗?” “伙计,都说早上好,你还问我还好吗,这不是傻瓜蛋的问话。” 拉尔夫斯说着,便走到康斯旦丁面前。 “哦?是吗?我觉得你并不好。” 康斯旦丁有意地说。 早起的拉尔夫斯一时不慎,着了康斯旦丁的当,情不自禁地问:“怎么了,伙计,为什么这么说。” “你一定是被幽灵上身了,拉尔夫斯,才这么早。”康斯旦丁微微而笑,回答,再重复:“是的,的确是见鬼了,拉尔夫斯。” “噢,去你狗娘养的!” 拉尔夫斯立刻骂道,意识被康斯旦丁耍了。 “去你狗娘养的,一句话都要算计。”拉尔夫斯忿忿不平,继续指责: “康斯旦丁,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一个小举动,一句话,你还别有用意。真是可怕的心机婊子。” 拉尔夫斯的话,有些难听,不过,康斯旦丁没有生气。 拉尔夫斯就是这么大大咧咧,粗鲁坦诚,又粗里带细。 “拉尔夫斯,你应该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没有喝一加仑牛奶,我想,你的脑子,包括你,都需要牛奶补一补,才可以的,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说完,推开门,走了进去。 “喂喂喂,伙计,这又是什么意思?” 拉尔夫斯又听不懂,愣在原地,想了一下,还是听不明白。 “喂喂喂,伙计,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噢!混蛋!等一等。” 拉尔夫斯见康斯旦丁走远,连忙走上去。 康斯旦丁走到秘密之门前,习惯地抖去灰尘,蹬掉鞋上的污渍,才走进去。 走进去,到了祭台前。 神父已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神父就是一位雕塑,一尊会眨眼睛的雕塑而已,因为一年四季,神父都是这么早过来这里,又很晚才回去。 “早上好,康斯旦丁,父爱你。” 神父亲切地说道。 康斯旦丁走到长椅上,坐下来,有模有样地祷告一下,再回复神父: “早上好,神父,父也一样爱你。” “谢谢。怎么样了?” “你知道。” 康斯旦丁说着,便望着神父,神父脸色有着阴沉。 一年四季,神父的脸,就是一张阴天,仿佛永远不会有阳光明媚的时刻。 就在这时。 “嘭!” 一声巨响。 可怜的门,被拉尔夫斯粗鲁野蛮地撞开。 “哒哒哒……” 皮鞋踏响地板。 拉尔夫斯的皮鞋,就像用锤子在打鼓一样喧哗。 “早上好,神父。” 拉尔夫斯难得一见,如此礼貌。 “早上好,拉尔夫斯。” 神父硬着头皮,回答拉尔夫斯。 “他死了吗?如果这样都没有死,那就是上帝的失职了。” 拉尔夫斯同样在问这个问题。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同样同时盯着神父。 神父脸色极其不自然。 神父暗叹一口气,缓和一下,轻轻摇头,回答:“没有死!” 拉尔夫斯猛地大叫:“混蛋!去他狗娘养的!” “这都不死。” “浪费我挨了那么多子弹在身上。” 康斯旦丁却是脸色一轻松,直觉没有出错。 是的。 直觉是对的。 只是,为什么奥斯顿没有死,明明中了那么多枪。 康斯旦丁不由地问:“神父,他没有中枪?” “不是,已经打中了。” “打中左边位置,心脏,是吗?”康斯旦丁再问。 “是的,康斯旦丁,你做的非常好。”神父情不自禁夸了一下。 “混蛋,都没有死,这怎么是非常好。”拉尔夫斯插嘴而道。 神父告诉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 子弹已经打中奥斯顿,并且是致命之击,心脏被子弹穿过。 按照常理,奥斯顿已经活不了。 但这仅仅是按照常理。 还有非常理情况。 谁也想不到,奥斯顿是双心人,也就是说,奥斯顿有两颗心脏,一颗在左边,一颗在右边。 奥斯顿的左心脏停止后,还有右边的可以活动,支撑着身体,为身体提供血液循环的动力。 拉尔夫斯在一旁咒骂不止,不停问,这个怎么不知道,怎么查不到。 神父回答拉尔夫斯,这个秘密,是奥斯顿动手术后,才知道的。 拉尔夫斯忍不住羡慕地赞叹,这混蛋,真走运。 而康斯旦丁却疑惑不已,那天,那群人并不慌忙,而是很镇定。 不过,人还活着,意味着任务失败了。 唯一庆幸的,不是sss级任务。 但惩罚是逃避不了,没有戴罪立功这回事,也没有这个机会。 下次要是再暗杀奥斯顿,任务会升级,因为难度更高了。 奥斯顿已然被打草惊蛇。 拉尔夫斯转过头,朝着康斯旦丁说道:“伙计,总有人要吃我们的手指,你要给他哪一根?” 康斯旦丁不假思索举起左手的无名指。 “什么意思?” 今天,拉尔夫斯不止第一次迷惑。 “没有什么意思。”康斯旦丁淡淡地说。 看着康斯旦丁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便知道,确实是没什么意思。 拉尔夫斯自导自演地举起右手的小拇指,邪恶地说:“我要让他吃吃我的鼻屎!” 说着,拉尔夫斯自己笑了起来。 很显然,拉尔夫斯在想一件恶心的事情,但自己看来,有趣极了。 确实,拉尔夫斯通常用小拇指挖鼻孔,这点,是真的。 只是,拉尔夫斯的小拇指没有了一个,不知道,挖鼻孔时,会不会不方便。 之后,康斯旦丁回到长椅上,静静地等待行刑之人。 行刑之人,会带着他的工具来到教堂的。 从不例外。 拉尔夫斯也是坐立不安,不断骚扰着康斯旦丁,请求康斯旦丁告诉他,那是什么意思。 聒噪不已的拉尔夫斯,确实令人头疼,康斯旦丁嫌弃地告诉拉尔夫斯,那句话的意思,是在夸你,说你是一个宝贝。 一石激起千层浪。 拉尔夫斯并不买账。 然而,就在这时,秘密之门,又被打开…… 第59章 截手指 三人不约而同望向秘密之门,那一个方向。 似乎,等了好长时间。 又听了好久的脚步声。 一声长长拖地而过,再一声慢慢放下脚的踏地声。 终于,出现了。 一位披散着齐耳的长发,背着白色药箱子,佝偻龙钟,趔趄地走来。 他看到康斯旦丁三人,热情地说道:“早上好,先生们。” “早上好,父爱你。” “谢谢你,亲爱的神父。” “早上好,先生。” “是的,早上好,先生。” 只有拉尔夫斯左右不断端详这一个突如其来的老者,他的腿脚不方便,或许是先天原因,也可能是后天喝醉酒,摔下来,坏了腿。 如果真是因为喝酒摔了腿,那真是性情中人。 “喂,老头,哪里的?”拉尔夫斯没有回应老者的问候,反而粗鲁地,如同喝道一样而问。 老者没有恼怒,也没有尴尬,依旧坦然自若。 老者边说着,边拖着腿,走到长椅前。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先生。” 老者对康斯旦丁说。 “你随意,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说一说,我没有讨好之意,仅仅作为父的子民之良知。” 康斯旦丁儒雅随和地回答。 “谢谢,你真是一位好人。” 老者把药箱子放在长椅上,扶着长椅,慢慢把屁股挪下来。 腿脚不方便,确实是不是一件好事。 康斯旦丁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这老者。 终于坐下了,喘上了气,老者才回复拉尔夫斯并自我介绍: “我来自旧里德,先生,我叫希尔斯·摩尔。” 希尔斯·摩尔。 康斯旦丁默默念了一遍。 “希尔斯·摩尔?” 拉尔夫斯像质疑一样重复一次。 “是的,先生,你没有读错,你读的非常正确,一点口音都没有。”希尔斯·摩尔非常肯定拉尔夫斯。 “山姆老头呢?知道吗?摩尔老头。” 还没有熟悉,拉尔夫斯已经给希尔斯·摩尔致敬。 希尔斯没有为“老头”这一个称谓脸色不好,要么希尔斯确实承认自己年岁已高,要么他熟悉拉尔夫斯,不然,脸上的肌肉不会一丝不动。 “死了,去年的时候,死了,直到发烂发臭的时候,才被发现,都已经长虫了。” 希尔斯说着,语气渐渐暗淡。 山姆是给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截过手指的行刑之人。 “啊哈!终于死了。”拉尔夫斯仿佛幸灾乐祸一样,声音里,好像饱含兴奋,这对死者大为不敬,接着,继续开口: “这下好了,如他所愿了,他整天不停地喃喃,活着,太累了;人生来就是受苦之类的话,太丧气了。” “这下好了,他回去了,总该满足了。” 原来,拉尔夫斯是替山姆高兴,尽管仅仅一面之缘,也被山姆这个老头挥刀断手过。 拉尔夫斯不停地为山姆感激上帝,说谢谢仁慈的父,把山姆这个可怜鬼,带回家了之类的,又为自己祈祷,别带我回去,我一点儿都不想回去,天堂,就留给需要的人,我免费当一位好人,我只想待在我伙计康斯旦丁身旁。 这时。 希尔斯打开药箱子,分别望了一下,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很安静,拉尔夫斯则是喋喋不休。 “先生,你们早餐吃过了吗?接下来,可能会很疼。” 药箱子打开后,希尔斯从里面取出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毋容置疑,极其锋利。 “噢!混蛋!” “真他·的该死!”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感觉。” 拉尔夫斯如梦初醒,从喋喋不休中醒来,咒骂不已。 上一次,都忘了多少年前的事,要不是今天,这把寒光粼粼的手术刀,拉尔夫斯几乎忘了杀手组织,还是有规矩在。 极其无奈,凡是做人,要想做点事情,就避免不了受到规矩的约束。 希尔斯把手术刀消毒处理后,再取出纱带,止血药。 完成这些后,希尔斯在地上扑了三层吸血布。 一切都前夕工作,都准备得差不多。 “先生们,已经可以了,如果你们还没有用过餐,我可以等一等,饿肚子,会头晕目眩,这不可好受。” 希尔斯很善解人意地说道。 就在这时,拉尔夫斯把脸凑近希尔斯,问:“喂,摩尔老头,你的手,会不会颤抖,就像这个样子,会不会?” 拉尔夫斯一面说,一面把手伸出来,剧烈地抖动,像鳝鱼上下左右挣扎。 希尔斯摇摇头,很有信心地保证: “先生,放心,不会的,这绝对不会的,今天没有喝酒,我也没有老年痴呆症,别担心,很快的,只要一睁眼,一切都好了。” 拉尔夫斯听着,好像希尔斯在说杀鸡一样,完全不用放血,挥刀过去,把鸡头剁下来,就可以,这好办极了,至此,拉尔夫斯不由地脸上肌肉一抽搐。 希尔斯又无声地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或许为了避免拉尔夫斯所说的颤抖。 如果确实发生颤抖这回事,后果不堪想象。 这会导致截不平整,又需要像削黄瓜那样,一点一点把它削整齐。 微微扭了一下手指,希尔斯再问:“好了,先生,你们谁先来,时间可能有点紧迫,还需要赶着下一家。” 希尔斯很忙,好像生意兴隆的样子。 拉尔夫斯听着,不由一笑,拍了一下希尔斯的肩膀:“摩尔老头,你很厚道,那就让我先来,不过,等我说完最后一句,再开始。” 希尔斯边点头,边说:“没有问题。” 接着,拉尔夫斯又转身朝着康斯旦丁,说:“伙计,看样子,倒霉蛋不止我们两个,似乎有点多。” 拉尔夫斯饱含幸灾乐祸。 说完这一句,拉尔夫斯信守承诺地递过去自己的手,告诉希尔斯:“右手的小拇指,不要搞错了,摩尔老头,中指,大有所用。” “不会,不会。”希尔斯用棉签沾酒精消毒液,又指着拉尔夫斯的右手的小拇指,问:“这条是吗?先生。” “是的,摩尔老头,快刀下去。”拉尔夫斯轻描淡写地建议。 希尔斯给拉尔夫斯消毒处理后,把棉签放在一旁,握好手术刀,点了点小拇指: “这里?” “再上去一点。” 希尔斯用手术刀再往上一点。 “这里?” “再上去一些。” ………… 5月28号 黑疽病感染者,50万人数。 特效药还在研发中,k博士声称,已经找到黑疽病株。 5月29号 黑疽病感染者,76·7万人数。 特效药初步研发出来。 k博士声称,一个礼拜内完成特效药的试验。 5月30号 黑疽病感染者,101·9万人数。 特效药完成试验,即将临床使用。 6月1号。 红玫瑰大街的梧桐树,纷纷扰扰,赶着绿的生机。 特效药临床使用,一切正常。 6月2………… 第1章 黑色礼拜天 6月3号 黑疽病感染者,206·2万人数。 6月4号 206·3万人数,爆炸性增长开始停稳。 6月5号 206·5万人数 特效药已经投入生产与应用。 6月6号 黑疽病感染者,101·3万人数。 数据出现断崖式下降。 6月7号 黑疽病感染者,1万人数。 6月8号 黑疽病感染者,0人数。 看样子。 黑疽病毒,似乎被打败了。 上帝保佑凯撒里德大陆。 康斯旦丁盯着这一串数据,不由觉得触目惊心。 k博士是谁? 它怎么研发出来,这种特效药? 这么短的时间内,显然就是一个奇迹。 这种特效药到底是什么? 有什么后遗症吗? 很遗憾,康斯旦丁见不到k博士,也不知道k博士是谁,不然,或许如果可以,k博士会告诉他,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除了留意这些数据,康斯旦丁还在等待歌莉娅与李诺雅。 期间又完成了5月的三次任务。 只是。 春天还未曾感觉到来,已经逝去。 夏天不知不觉到了中段时间。 6月天,夏暖叶茂。 红玫瑰大街的梧桐树,已经焕然一新,皆是绿色的生命的气息。 康斯旦丁等不到歌莉娅与李诺雅的声音,但等到六月的第一次任务。 暗杀一名女郎,朱丽娜·泰勒。 朱丽娜·泰勒,也是一名杀手,号称黑色礼拜天,性杀手。 朱丽娜·泰勒不属于杀手组织,她是自发杀人的,也就是滥杀无辜。 朱丽娜每每在礼拜天,都会用钱叫上一两个上门女郎,到她说定的地方,然后,实行自己的变态想法。 朱丽娜报出的价格,往往是让人不能克制。 正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愿为钱而出卖肉体的女郎,怎么可能会辨别,并且拒绝。 除了女郎,朱丽娜还会拐骗拜金女。 所以,金钱就是朱丽娜的能力,就是朱丽娜的苹果,就是朱丽娜的毒蛇般獠牙,让她频频得手,屡试不爽。 朱丽娜把这些女人,分尸解成土豆块,分成一袋一袋,扔去水库湖泊,喂鱼,程度极其恶劣,令人呕吐心悸不已。 由于作案时间,大都在礼拜天,(偶尔也不是在礼拜天)所以被称为黑色礼拜天杀手,往往简称成黑色礼拜天。 每到礼拜天,所有凯撒里德大陆的女郎,都不会上门服务。 普通女性,也恐惧震慑,害怕黑色礼拜天不小心,迷路了,走进自家的门。 除了女人恐惧,有的男人也害怕,万一突然对男人感兴趣,就糟糕透了。 只是,没有人知道朱丽娜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针对女人。 有人猜测,朱丽娜是一位心里变态的人,或者,精神失常。 但康斯旦丁见过朱丽娜的照片,那是一位金发碧眼,性感大嘴唇,凹凸有致,苗条腰围,该有的都有,该突的都突,该陷入的都陷入。 面貌热情妖丽,有热带风暴的错觉。 且不说男人为之倾倒,女人也会生起嫉妒之火。 康斯旦丁看着她的眼睛,很平静,有百分五十的把握,朱丽娜是一位正常人,理智非常清晰,不至于是传说中那样的精神失常。 只是,凭借这么出众的外貌,朱丽娜完全可以嫁一个有钱人,虽然可能年龄会大上那么十岁,或是二十岁,也比当一位堕落风尘中的女郎好。 康斯旦丁不明白朱丽娜的选择与想法。 更让人费解,朱丽娜为什么这么做,杀死同为女人的女人。 朱丽娜似乎有意为难女人。 朱丽娜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 ………… 6月10号 眼光明媚,微风徐徐,难得的好天气,非常适合钓鱼。 康斯旦丁早在热那亚街,暴风雨酒吧门前等待拉尔夫斯。 热那亚街,还是安安静静。 也有几个胆大不怕事的人,把酒吧的门开了。 不过,里面不是空空荡荡,也有几个喝酒的人,站在吧台前。 也许,这是几个酒鬼,憋坏了。 康斯旦丁的左手,目前还有三支手指。 被截取掉的无名指,伤口已经愈合,这不影响左手握枪,也不影响准确度。 拇指和中指扣住枪柄,食指扣动扳机,也能射击。 等了大半天。 拉尔夫斯终于,姗姗来迟。 一复过去风度。 拉尔夫斯一手夹着雪茄,一手插在裤袋里,大步流星地走来。 走过的地方,仿佛旋起一阵风。 拉尔夫斯吞吐着雪茄,人生得意且如此。 走到康斯旦丁面前,拉尔夫斯伸开手,呼唤着: “下午好,伙计,给一个午后的拥抱吧,看在上帝的份上。” “跟它说。” 毫不客气,康斯旦丁趁机拔出拉尔夫斯的手枪对着拉尔夫斯的额头。 “噢,不不不,伙计。” 拉尔夫斯连忙叫道,装模作样地说道:“伙计,你这样子,只会让人更加沉沦在你的男人气息中。” “咔!” 忽然。 扳机被扣动。 “噢,混蛋!” 拉尔夫斯吓得大喊着,本能地向后一跳。 康斯旦丁在弹出子弹夹时,同时扣动扳机。 目的就是吓一吓拉尔夫斯,让拉尔夫斯离康斯旦丁远点。 现在,目的显然已经达到了。 甚至,比想象中,还好。 “咔嚓!” 康斯旦丁又把子弹夹卡上去,递过去给拉尔夫斯,警告: “拉尔夫斯,别对我这样说,哪一天,不小心慢了一步,你就先一步回去跟上帝说下午好,与拥抱。” 拉尔夫斯赶紧接过来,放好,再恢复为登徒子的模样。 “你乐意,反正我不喜欢上帝这个老头,我只爱你,永远,永远,伙计。” 拉尔夫斯无所谓地调侃。 看着拉尔夫斯一副无赖,康斯旦丁很无奈。 只是。 如果跟拉尔夫斯继续调侃胡闹,这可以闹到明天下午。 康斯旦丁只好言归正传,不再与拉尔夫斯胡说八道:“事情怎么样?” 拉尔夫斯还想与康斯旦丁,胡说一会儿,不想言归正传,便装疯卖傻:“哪一件?伙计。” 如果很正经地跟拉尔夫斯说,暗杀朱丽娜这件事情,那就大错特错,拉尔夫斯只会越扯越远。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拉尔夫斯闭嘴,然后,再让拉尔夫斯自己开口。 这种情况,康斯旦丁不是第一次遇见。 拉尔夫斯就是无赖,对于无赖,不能讲道理,也不能平声和气地说道,只能这么做。 第2章 故伎重演 故伎重演。 “咔!” 一声极其干脆的声音微微响起。 康斯旦丁的沉黑色的手枪顶在拉尔夫斯的额头。 “生?死?” 康斯旦丁的话,不怒而威。 拉尔夫斯顺势举起双手,投降地笑着说: “别别别,伙计,别这么干,千万别这么干。” “先收回你的宝贝,万一失手了,我他·得见上帝去了。” 康斯旦丁的枪,依旧盯着拉尔夫斯,再开口:“上帝不需要你,拉尔夫斯。” “为什么?”拉尔夫斯不假思索地问。 “一个肥佬,顶的上两个瘦人,你太占地方,有些碍手碍脚。” 康斯旦丁完全不留面子地损拉尔夫斯,说完,转身走去马车经常性停留之处。 虽然不知道朱丽娜在那一个具体的位置,但绝不可能在热那亚街,不会这么巧合。 “喂喂喂,康斯旦丁,你什么意思?” 拉尔夫斯不满地质疑,连忙追上去。 肩并肩,拉尔夫斯说:“伙计,你这是歧视,歧视肥佬,人种歧视,会得到报应。” 康斯旦丁没有理睬拉尔夫斯。 为了讨好康斯旦丁,拉尔夫斯除了如实告知目标人物的详情,还拍马屁奉承。 不过,拉尔夫斯卖一一个关子,说朱丽娜不是一个完整的美人,绝对让人一堵便觉得刺激。 ………… 辗转多次。 到了西区。 马不停蹄,赶到朱丽娜区内的公寓。 朱丽娜有两处住处,一处在区内的私人公寓,另一处在区外的安第斯山的别墅。 “伙计,就是那一座,703号。”拉尔夫斯指着门前坐着一位上了年龄的门房,说道。 拉尔夫斯吞吐最后一口雪茄,把它扔在地上,吐了一口痰,继续说: “别担心,一个老头而已,无关紧要,不过,你得小心那位假美人,她力气不是一般的大,伙计,别成了美女与野兽中的美女。” “否则,我会难过死的,你只属于我的,宝贝。”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面对面,接着拉尔夫斯作掩饰。 “咔嚓!” 把装备都检查一次。 一切正常。 身边,偶尔走过几个路人,但并没有发现康斯旦丁检查手枪的情况。 二话不说,康斯旦丁转身,径直走去朱丽娜所在的公寓。 “祝你好运,伙计。” 拉尔夫斯朝着康斯旦丁大喊,好像完全不怕暴露这回事一样。 登时,康斯旦丁猛然惊醒一股枪毙拉尔夫斯的念头,这个蠢货,暗杀都快成了喧闹的比赛似的。 望着康斯旦丁的背影,拉尔夫斯从口袋里取出第八号威士忌,扭开,灌下去,好像看戏的观众。 不一会儿,康斯旦丁走到公寓门口。 门房准备盘问,但康斯旦丁直挺挺,一股气势汹汹,无形压迫着门房。 康斯旦丁用眼角睥睨了一下门房,话都不多说一句,有意无意眉毛一横,故意演出一种凶恶之人的表情神态,光明正大地从门房的眼前走进去。 门房欲问又止,最后,为了给自己台阶下,给自己的尴尬一个地方安放,门房自己嘀咕了几句,又装成已经盘问的样子,又装成认识康斯旦丁这个人一样,还装成豁达通明的人,自言自语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 意思是康斯旦丁这个不守规矩的人,太多了,一点儿都不懂规矩。 门房没有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也不能。 因为小小的门房,权利没有那么大,如果不小心惹怒了业主,卷铺盖走人的只有门房。 所以,出了事,往往都是临时工,门房这种无关紧要的人。 门房深谙这个道理,有时候,即使上头有使命,无须尽心尽责,睁只眼闭只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没有大事,这就平安无事。 因为有时候,再小的过,在一些特别的业主的心目中,都会无限放大,他们极其苛责,再大的好心,他们不一定理解,甚至会误会,得过且过,才是正确的方式。 门房过了一把年纪,不再是那个青葱少年,那么冲动,热血,也不是暮年之人一样麻木,愚蠢,而是学会了中和。 康斯旦丁装腔作势,不是虚荣心作祟,而是这样的效果更甚。 这一点,康斯旦丁从恶人身上学的。 恶人为什么喜欢装腔作势,一是虚荣心作祟,二是这有强于人,他人不敢惹的错觉,遇到欺软怕硬之徒倒可以,遇上威武不屈的,只能暗骂倒霉,三是有别于人,我与你不一样的错觉,四是让别人不屈而胆怯。 这就是那些恶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大声呵斥般说话,他们无形中运用以势吓人的技巧。 对付老实人,对付底层人,对付可怜人,对付欺软怕硬的人,绰绰有余。 当然,康斯旦丁不是这种作威作福的恶人,也不是欺负老实人的恶霸,仅仅为了效果,灵活更变而已。 这些都是无师自通,通过观察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总结下来。 康斯旦丁慢慢地走上楼梯。 703号房,在第7层。 “咚。” “咚。” “咚。” 第2层。 …… 第5层。 “咚。” …… 第7层,到了。 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康斯旦丁便看到703的门号。 暗紫色的门,紧锁着。 康斯旦丁握枪在手,侧在一旁,躲避开门镜。 还是老技巧,利用人的好心奇。 “咚咚咚。” “咚咚咚。” 康斯旦丁轻轻地敲门。 然后,聚精会神地等待。 只要门一开,只要看见身体一角,就能让朱丽娜没有还击之力。 然而,敲了三遍后,门没有打开。 有两种可能。 一,朱丽娜不在里面。 二,朱丽娜知道,有人刺杀她,她故意不开门,营造不在里面的气氛,或者,她在准备反杀的暗杀。 因为,朱丽娜也是一位杀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点,康斯旦丁不认为朱丽娜比他差,甚至,朱丽娜还更上一层楼。 因为康斯旦丁不会乱杀无辜。 但综合下来,不在里面的可能性更大。 为了一探究竟,康斯旦丁只能再次暴力。 缓了口气,康斯旦丁微微向后一退,争取在两次的撞击中,把门打开。 如果太多次,可能会引起门房,其他业主的注意,这不是很好的结果。 最佳的次数,就是二次。 随之,猛地。 康斯旦丁一爆发,直冲上去。 “嘭!” 一声巨响,响荡在走廊中。 刻不容缓,紧跟着,是第二次。 康斯旦丁再次如狂牛般撞去。 门开不开,就在这一下。 第3章 大惊小怪 一秒钟甫过。 康斯旦丁像猎豹而过。 “嘭!” “吱嘎!” 康斯旦丁站住身躯。 意料之中。 门被撞开了,门上的锁链荡得哗哗而响。 铁链没有挂在门把上。 这说明,朱丽娜不在公寓。 康斯旦丁快速走进去,房间乱七八糟,被子捆成一坨乱糟糟的模样,扔在一旁。 急速地找了浴室,厨房,阳台外,都没有朱丽娜的踪迹。 此时此刻,非常肯定,朱丽娜不在这里,那么,在安第斯山的别墅的可能性大。 康斯旦丁没有多久待一会儿,便走出房间,离开公寓。 刚出来的时候,有几个好热闹的闲人,探头探脑往朱丽娜的房里窥视。 康斯旦丁一走出来,他们吓了一跳,又装成刚路过的样子。 康斯旦丁走到5层时,与门房擦肩而过。 走出公寓,拉尔夫斯在外面恭候多时。 “怎么样?伙计,见到了?” 拉尔夫斯迫不及待地问道。 “一无所有。”康斯旦丁回答。 “混蛋!这么走运,让她多多活了几个小时。” 拉尔夫斯不满地说道。 紧着,两人不停歇片刻,立刻乘坐一辆马车,赶去安第斯山脉。 安第斯山就在郊区外,一座海拔700·6米的山。 不知不觉,风渐渐有些冷。 天色已晚。 昏昏灰灰暗暗沉沉。 暗红的天边,如同发旧,落满灰尘的老红布。 差次不齐的黑影,一动不动竖立于灰暗的空间。 一辆带着模糊不清的马车,逐渐到了安第斯山下。 一声长吁,马车停了下来。 “先生,你们需要快一点,夜黑了,不好走路。” 马车夫开口解释。 这时,两道人高马大的人影,从马车上下来。 “这没有问题,伙计,很快,很快,你懂的。” 声音不好听,有些进不去耳朵里。 这是拉尔夫斯的声音。 拉尔夫斯又朝着马车夫嘱咐:“在这等我们,就可以了。” “先生,路确实不好走。”马车夫有些恐惧地说道。 要不是,他们给的钱让人无法拒绝,马车夫打死也不来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有太多不明事件,越说越传奇。 起初,安第斯山是一座烂漫的情人山,每到晚上,这里都成双成对。 各种各样的叫声都有。 后来,不明坏事从一名裸死的女人开始。 那是一名赤裸裸的女人,被丢在水沟里,法医鉴定,她被侵犯后,再被谋杀,谋杀后又侵犯。 人们随即猜测,有变态在那里,不止一个。 从那以后,情侣都不再去安第斯山。 但总有不信邪的,去那里冒险,或者去寻找刺激。 更有变态的,在这里,企图重复传说中的变态。 有人说看到恐怖的东西出没,像人,又像羊,又像幽灵。 也有人说,看见一群变态在做一件不可描述的事。 各种各样的奇闻异事都有,就是没有一件事正常。 很显然,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在马车夫眼里,不是不怕死的冒险者,就是那种特殊关系朋友,过来这里寻找刺激。 马车夫既恐惧,又猥琐想着,望着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隐没在昏暗里,山径上。 ………… “喂,伙计,有没有觉得冷?我好冷啊。” 拉尔夫斯跟在康斯旦丁后面,哆嗦着肩膀问。 此时的安第斯山,已然笼罩在昏黄里,不久的将来,会被黑暗覆盖,如同一块黑布一样。 高高的乔木把残余的光线,一丝不漏地吸食掉。 低矮的灌木,密密麻麻,叶叶相盖。 “哇啊!” “哇啊!” 不知名的兽叫声,好像人一样喊叫,让人不寒而栗。 恍恍惚惚,似乎有人,又似乎没有人。 康斯旦丁右手握着匕首,左手掌枪,没有回答拉尔夫斯,而是全神贯注,时时刻刻注意着周围四处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拉尔夫斯还要再问一次,猛地大叫起来: “啊啊啊啊!!!” “混蛋!” “噢,混蛋!” 康斯旦丁回过身,一条三角头的毒蛇从拉尔夫斯旁边蜿蜒而折。 夏天,天气热了,自然而然,冬眠的蛇,早就苏醒了,正在为猎食忙碌。 而凯撒里德大陆太靠近北冰洋,有来自北冰洋的寒气,所以,还没有那么炎热,一旦过了6月,7月就会骤然炎热,8月是巅峰,9月断崖式变凉。 毒蛇簌簌走过。 拉尔夫斯依然惊魂未定。 本来,拉尔夫斯是不会上山,就像在公寓下面等一样在山下等就可以,但不知道,拉尔夫斯神经那里出现误会,莫名其妙地跟上来。 现在,拉尔夫斯进退两难,后退,已经走了一半的路,前进,一半的未知。 看着拉尔夫斯大惊失色,康斯旦丁有意调侃: “喂,拉尔夫斯,别这么大惊小怪,仅仅一条没有毛虫子,咬一口也无碍。” 好不容易克制惊吓,又被康斯旦丁调戏了一下,拉尔夫斯不禁走近康斯旦丁,对康斯旦丁低语: “伙计,你来,怎么样?我会无偿安葬你,给你竖最高的墓碑,你需要在什么地方,面朝大海,高山之巅,还是湖泊旁边,需要什么墓志铭?” “我是一位纯净的男人,怎么样?” 拉尔夫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还是留给你,拉尔夫斯,再不快点,我想,我们需要这个地方过夜,如果足够幸运,还可能遇见蓝仙女。” 康斯旦丁说完,继续向上而去。 “噢噢噢,等等,伙计。” 拉尔夫斯赶紧跟上去,紧挨着康斯旦丁,才松了口气,说:“伙计,在这个鬼地方呆,绝对会见鬼。” 拉尔夫斯陡然一颤,自己吓唬自己,不由自主地往后回看。 似乎,真的有什么在后面。 走了一段路。 拉尔夫斯又吓地大叫:“噢噢噢,见鬼了,见鬼了。” “不得了,不得了,伙计,快望后看。” “幽灵,绝对是幽灵。” 拉尔夫斯吓得抱住康斯旦丁,一点儿男子汉都没有,跟一个胆小的女人一样。 甚至,有点女人,比拉尔夫斯还胆大妄为。 这一点,拉尔夫斯有些失态了。 康斯旦丁极其嫌弃地推开拉尔夫斯,拉尔夫斯不情不愿地被康斯旦丁推开。 是鬼? 还是真的有鬼? 一看,就知道了。 康斯旦丁推开拉尔夫斯后,不慌不忙,不惧不畏地缓缓回过身…… 第4章 先发制人 康斯旦丁一转头,远远看见: 三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怪人,一人长发闷脸,一人脸色极其苍白,一人面目全非。 拉尔夫斯吓得不轻。 “咔嚓!” 康斯旦丁拔出手枪,急速跑过去。 一见康斯旦丁跑来。 幽灵迅速地逃跑。 独留拉尔夫斯目瞪口呆,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远看康斯旦丁就要跑远。 拉尔夫斯醒悟过来,吓得哇哇大叫:“噢噢噢,老兄,等等,等等……” 拉尔夫斯屁颠屁颠地追上去。 追了一段路,康斯旦丁停住脚步,诡异的东西,不见了。 康斯旦丁不断地观察着四周。 康斯旦丁知道,有人在装神弄鬼,他已经见识过这个世界的诡异与不可思议。 这简直就是疯了的世界。 旧铜山的狼人。 阿道夫的怪物。 ………… 德古拉的吸血鬼。 这一切,都是难以置信,让人一时无法理解并接受。 这些幽灵,要么背后有人在控制,要么也是一只幽灵在操作,总而言之,背后有一双手。 想到这些,康斯旦丁不由抬起右手,盯了一下,不知道多久,这只手,已经不再出现怪异,与恐怖的反应,似乎跟人一样,需要睡眠,所以,它可能进入沉眠之中。 而且,不知道多久不进不食,几乎成了一位活死人,这都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绞尽脑汁,也无济于事。 “谢天谢地,终于看到你了,伙计。” 追上来的拉尔夫斯,吵吵闹闹哄哄。 人还没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这些热能量,来自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没有理睬拉尔夫斯,转过身,沿着盘山小径,继续上去。 拉尔夫斯还没有喘回气,又不得不跟着康斯旦丁上去。 “喂喂喂,伙计,休息一下,怎么样,累透了,真不是人干的事。”拉尔夫斯建议地说道。 “拉尔夫斯,你需要减肥了,高脂肪,会让你死得自己的体重中。” 康斯旦丁淡淡地说道,并没有采纳拉尔夫斯的建议,但有意放慢脚步,无形中,照顾了拉尔夫斯。 “好极了,伙计,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只是,我是一个喝水都能长肥的人。” 拉尔夫斯苦恼地抱怨自己,又想到了什么,瞬间释怀,神秘兮兮地说道:“伙计,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想知道吗?” 康斯旦丁听着拉尔夫斯有些得意的语气,撇了一下拉尔夫斯的神情,这老兄一副先知面目,很有把握,像自信满满的将军。 “你乐意,我无所谓。” 康斯旦丁不好奇,不渴望地回答。 “噢——混蛋!” 拉尔夫斯闻言,顿时泄了气地骂了一句。 康斯旦丁的话就像一枚绣花针,刺破拉尔夫斯这个鼓鼓囊囊的气球。 由于康斯旦丁有意放慢脚步,所以,拉尔夫斯很快恢复一些体力,但还是气喘吁吁。 众所周知,胖子登山,会比较吃力,不轻松。 拉尔夫斯向来是憋不住话的人,不用康斯旦丁问,非常主动地告诉康斯旦丁,因为一位瘦的人的旁边,总需要一位胖子衬托,正是,红花绿叶,一位英俊风流的男人旁边,总会有一位憨态可掬的胖子。 捧高康斯旦丁,也间接地抬举自己,拉尔夫斯这位擅长间接夸自己的人,看着在贬低自己,实际上,是抬高自己,意思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拉尔夫斯,从来不会吃亏,也不会作亏本生意。 ………… 最后那点可怜的余光彻底被吞没在黑暗里。 仿佛,黑暗就是一个远古巨兽,暗然吹袭的冷风,就是它的鼻翼呼出的气,莫名地叫声,就是它的鼻鼾声。 远远地,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看见几点闪烁的光芒。 那不是星星。 此时,天上一片漆黑,没有一星半点的星光。 是别墅的灯光。 这有些意外。 拉尔夫斯说,这是一座废弃的别墅,没有水,没有电,固然,也不会有电灯。 但现在,有灯光了,那么,说明有人。 康斯旦丁瞬间警惕起来。 “咔嚓!” 黑暗里,凭借本能地检查一遍装备。 拉尔夫斯辄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拉尔夫斯是来看戏的,他就是一位不太合格的观众。 两人并没有点燃煤油打火机,而是黑暗里行路。 期间也踩过几条蛇,有尖叫,没有生命危险。 都是拉尔夫斯踩的,拉尔夫斯抱怨上帝,一点气运都不给他。 慢慢地。 别墅越来越近。 一步。 二步。 三步。 ………… 两人到了别墅之际。 用杉木做的篱笆墙,完全坍塌下来,还有几条木桩顽强地竖立,不肯就此死去。 院子杂草丛生,灌木乔木。 “嘶嘶嘶……” 除了虫鸣声,毒蛇的吐舌声,似乎入耳。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两人,站在篱笆外,不能进去一步。 里面那里是灯光,不是,完全不是。 是三个“人”在点火。 就是之前在路上见过的那三个人。 这是两层独立别墅,用玻璃围成的客厅,正点着昏黄的火。 这时,长发闷脸的女人,好像感知到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地存在,扭转过头,被头扭到背后,望着康斯旦丁。 “砰砰砰!” “砰砰砰!” “哗啦!” 玻璃破碎。 有三人分别射向这三“人”的头颅。 先下手为强,先发制人。 很遗憾。 子弹穿过他们的头颅,并没有鲜血迸发出来,而是穿过去,露出一枚子弹大小的空洞。 “噢,上帝,上帝,快看看。” “我见鬼了。” “是的,见鬼了。” “天啊,真是一个奇迹。” “这是一个伟大的故事。” “真他·的刺激。” “噢噢噢,太酷了。” 此时此刻的拉尔夫斯,没有恐惧,反而像刺激过度一样,兴奋地叫道。 唠叨着,拉尔夫斯亢奋地也抽出自己的手枪,对着就是十枪: “砰砰砰。” “砰砰砰……” 打完一子弹夹,心满意足地朝着热热乎乎的枪口,习惯地吹了吹几口气。 “咔嚓。” 换了新的子弹夹。 “真他娘的爽爆了,伙计,原来打鬼是这种感觉。” “看样子,我有当驱魔人的资质,伙计。” 拉尔夫斯说着,又举起手枪,又像第一次打靶子一样,举起手枪。 就在这时,其余的两位“人”,也都转看着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透过杂草灌木缝隙。 第5章 废弃的屋子 “嗨!伙计,他们在看我们。” 拉尔夫斯乐地笑着说。 康斯旦丁却盯着他们,不停思索: 他们是谁?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什么目的? 拉尔夫斯没有注意到康斯旦丁忽略了他,随即,拉尔夫斯张开大口,便朝着那三个诡异的人,大喊: “晚上好!老兄。” “这是什么派对,老兄,我们能加入吗?” “别担心,我懂的,我会给钱。” 康斯旦丁的思考,猛地被拉尔夫斯打断,开口: “闭嘴!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好像听话孩子的一样,被呵斥后,安静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 拉尔夫斯又大喊大叫: “喂喂喂,伙计,看看,他们往我们这里走过来。” “不不不,是飞过来,噢,天啊,太刺激了。” 拉尔夫斯马上纠正过来。 康斯旦丁早有发现,当他们飞过来时,枪已准备好。 这三个苍白的人,客厅里飞出,飞过已经碎掉的玻璃,飞过杂草灌木,直扑康斯旦丁面前。 毫不迟疑。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不约而同,极其有默契地朝着他们开枪。 “咔嚓!” 康斯旦丁迅速地换了子弹夹。 然而,子弹并没有阻住他们的步伐。 直扑上去。 眼看就要扑过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 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可是“人”上身。 此时,渴望有一瓶圣水在,或许,可以用圣水试一试,说不定,有出乎意料的效果,毕竟,眼前的东西,已经超乎想象,所以,圣水也可能有超乎寻常的效果。 但康斯旦丁知道,背后有人。 “噗噗噗。” 这三个人,从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地身体穿过去。 “噗嗵!” 拉尔夫斯跪在地上,神情暗道,恍惚,迷离。 “很抱歉,真就知道,该把康斯旦丁这个蠢货干掉。” “他就是一个混球。” “做事从来都是那么完美,让人嫉妒。” “我嫉妒,我恨,我要杀了他。” 拉尔夫斯的声音陡然一变,很陌生,很沙哑,似乎是一个有气管炎的男人,在怨恨。 康斯旦丁自然而然地转过身,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一片漆黑,漆黑里,似乎有眼睛。 是的,有人在跟踪。 只是,会是谁? “噢不,康斯旦丁,你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枪毙了你,老兄,给我等瞧。” “一定,我发誓,我对上帝发誓。” 被鬼上身的拉尔夫斯,依旧鬼言鬼语。 “嘭!” 一声干脆利落的声响。 康斯旦丁一脚踹过去。 “噢,他·的!” “没看见,我被鬼上身了吗?” “混蛋!” 拉尔夫斯暴躁地咆哮,一下子,变得正常回来。 看着康斯旦丁那一副嘴脸,非常不爽,又装疯卖傻地喃喃: “啊!!!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伙计?”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怎么回事?” 顿了一会儿,拉尔夫斯自导自演: “噢——” “我记起来了。” “我被鬼上身了。” “是的,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不担心朱丽娜会被枪声吓跑,或者打草惊蛇,会更加警惕。 因为,没有人容许别人在自己的家中点火取暖。 要么朱丽娜不在这里,要么朱丽娜发生了什么事,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慢慢地。 客厅的火,熄灭了。 四周恢复黑乎乎一片。 阴风阵阵。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取出煤油打火机,点燃,一手把枪,一手拿着打火机照明。 康斯旦丁在前,拉尔夫斯跟在后。 能在这个鬼地方呆着,朱丽娜已经不是一位正常人。 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干。 这个别墅,称不上房子,即使贫民窟的矮房,也胜于这个。 两人小心翼翼穿过杂草灌木,惊吓了不少老鼠,终于有惊无险到了木质的台阶。 康斯旦丁踏上一脚,立刻发出腐朽的声音。 把光芒挪一下,上下左右,一看,有些地方已经化为木屑,这些腐蚀,有蛀虫的一部分,剩下的,都是风雨,阳光的。 康斯旦丁朝着拉尔夫斯微微点头,示意,开始进去这座有些不牢固的房子内。 拉尔夫斯亦是默契地点头。 两人认真,严肃起来,不再开玩笑。 开玩笑,也是分场合与情况。 因为开玩笑会分散人的注意力。 康斯旦丁微微调整一下,从打破玻璃之处,进去。 “咔!” 才踏入客厅第一脚,康斯旦丁的脚陷入地毯,下面的木条已经被踩断了。 “拉尔夫斯,你在外面,它承受不住你的体重。” 康斯旦丁低声说道。 “好的,伙计,小心点。” 这回,拉尔夫斯没有争气,倒乐意轻松地留在台阶上。 然后,康斯旦丁凭感觉,拔出脚,轻轻再踏上去,微微加大重量,直到一个濒临值。 有了一个大概的感觉后,康斯旦丁继续走动。 费了一些力气。 如愿以偿地到达客厅中。 走进一看,客厅根本没有什么燃烧的痕迹。 这一发现,登时让康斯旦丁与毛骨悚然,寒毛卓立。 那之前,看到的,看到的。 不不不。 绝对不会错。 只是…… 骇人极了。 康斯旦丁联想到了什么,不过,既然都见过面了,怎么不可能。 之后,又仔细一看。 这是一座爱德华三世时代的建筑风格,极其华丽,复杂的别墅。 肮脏褪色的深红色真皮沙发,也掩盖不了它过去的尊贵与昂贵。 无论墙壁上的名画,还是地板的地毯,都诉说着,这曾经是一位富翁的住所,再不济,也是一位名人。 只是,让人不解的,这里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小偷光临过,墙上的那副名画,值不少钱。 而且,没有脚印。 如果朱丽娜在这里,不可能没有脚印,也不可能灰尘到处都是,也没有摸过的痕迹。 这到底怎么回事? 朱丽娜,不在这里? 那么,拉尔夫斯的情报出现错误。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不大。 拉尔夫斯错了,意味着杀手组织错了。 那么,朱丽娜,就在这里,只是,她怎么做到的。 康斯旦丁要寻找朱丽娜,他需要从第1层开始。 第1层有两个房间,至于第2层,主要上去,才能知道。 康斯旦丁暗自呼了口气,便迈开步子,小心翼翼。 第6章 人妖 “咔!” 一声陡然而起。 整个锁头被康斯旦丁扭了下来。 岁月太久远,许多东西都已经腐朽,经不起折腾。 康斯旦丁把门锁放在地板上,慢慢地推开房门。 很幸运,门的转轴还能正常工作。 慢慢地。 门被推开。 在煤油打火机的微弱火光里,隐隐约约见到许许多多的人形状的东西。 康斯旦丁警惕地举起手枪。 过了一会儿。 没有什么动静,而人形的东西,一动不动,仿佛是死了一样。 康斯旦丁才举着火光,走进去。 忽然。 “哐当!” 一声乍起。 “砰!” 康斯旦丁毫不犹豫地,本能地扣动扳机,一个从天花板掉下来的布娃娃,被打散开,化为满屋棉花的填充物。 布娃娃的头,摇摇荡荡在空中。 有惊无险。 康斯旦丁继续探索着。 原来,这些人形的影子,是布娃娃,狗熊一样大的,拇指一样小的,绑着两条辫子的女孩子,光头可爱的婴儿宝宝……这是一间储物室。 这间房间,除了布娃娃,没有其他的东西。 康斯旦丁默默退了出来,接着,打开第二间房子。 第二间房间,是各种各类的洛丽塔风格的服装。 粉红色,蓝色,混合色的洛丽塔裙子,数粉红色最多,小熊粉红色蝴蝶结发箍,白色不透明蝴蝶结袜子,黑色小皮靴。 很显然,这户人家,有一位捧在手心的公主。 只是,这些东西,很近,也就是,很新,比较接近现在,因为它们都是崭新的,没有落着灰尘。 然而,康斯旦丁再次疑惑不解: 他们有几个人? 他们是谁? 为什么几乎没有生活需要的配置,卧室在哪里? 看样子,卧室极大可能在第2层。 带着疑惑,康斯旦丁小心翼翼地走上第2层。 甫到第二层时。 康斯旦丁大吃一惊。 面前空旷无比。 第二层全部凿空,作为一个屋子。 在中央位置,有一张巨大,圆形,能容纳十个人的大床。 大床上,垂下来粉红色纱帐,里面朦朦胧胧,有人影,横七竖八。 周围还摆放着奇奇怪怪的东西,类似这样那样的工具。 康斯旦丁先静静地站在远处,静观其变。 过了数分钟后。 康斯旦丁才决定走过去。 莫地。 “噗嗤。” 密封的空间,无缘无故起了一股怪风,把康斯旦丁的煤油打火机吹熄。 刻不容缓。 康斯旦丁迅速擦燃。 一切还是之前的模样。 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康斯旦丁左手拿枪,右手秉火光。 一步。 二步。 三步…… 越来越近。 越近越给人一种诡异的错觉。 终于,在警惕又警惕中,靠近纱帐。 没有风吹进来,所以,纱帐都是安安静静的,如同寂静的墓地一样。 康斯旦丁再次观察上下左右四周,没有存在的,可能性的危险。 康斯旦丁始用枪撩开,纱帐。 赫赫然。 巨大的圆床上,有三条赤裸裸的人,已经死了。 一条长发的女人,一条光头的女人,她们的尸体被折断为“谢谢”这个短语的词汇的缩写。 剩余的一个不伦不类的,说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暂时用“它”表示,看起来,是它自己做的这一切。 它把自己摆成“你”这个词汇的首个字母。 这是新里德语。 合起来,就是“谢谢你。” 它要谢谢谁? 为什么这么做? 这一切,都为了什么? 事情到了这里,变得越来越模糊。 莫名其妙。 而且,朱丽娜,以目前的古怪的现状,越发扑朔迷离。 朱丽娜,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 康斯旦丁停止思索,重新观察一次。 两个女人,浑身花纹,有黑玫瑰,有圣母圣洁字迹,有蔓藤。 康斯旦丁初步判断,这是女郎。 至于,怎么来到这个鬼地方,与朱丽娜,有关。 光明正大的邀请,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种鬼地方,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绝对不会来的,绝对。 那么,则是用了不为人知的卑鄙无耻的手段,比如迷魂药,麻醉针,这类东西,数之不胜。 此时此刻,康斯旦丁已经知道,拉尔夫斯要卖的关子是什么东西。 无非就是朱丽娜是一位人妖这个秘密。 所以,朱丽娜应该是后来才改的名字。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把一位美得自然而然,美的叫人羡慕的美人,与人妖挂钩。 或许,朱丽娜先天就是一位长着女孩子秀气的外貌,而其他地方,才是后天修改的。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只有朱丽娜才能明白。 人与人,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别总以自己的小心思来盖棺定论别人的心思。 康斯旦丁只能,企图把自己代换成朱丽娜,去见她所见,说她所说,想她所想。 最后得到了一些没有证据的猜想: 一这是一种特别没有病的病。 二这是灵魂放错地方而已。 三这是后天形成有病的病。 很快。 康斯旦丁联想到第一层里面的布娃娃与洛丽塔,这些可能是朱丽娜的。 很大程度上,证明就是朱丽娜的。 如果是这样,第一种与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光芒明耀。 康斯旦丁低头再看,有些干涸了的液体。 康斯旦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不由浮想联翩: c系列封印物,c—6969衣冠禽兽·性徒。 还是a系列,a—7651尽尽而亡。 但康斯旦丁又没有把握确定,朱丽娜就是封印物。 因为,死在床上的朱丽娜很正常,虽然与笔记本有着类似的情况与模样,但,或许这真的是寻常的事而已。 事情到了这儿,还是一团迷雾。 而且,这三个人,都不是钝器所谋杀,他们死的很快乐,很安静,又不安静。 他们双目怒睁,不是死不瞑目,而是见到了什么东西,快乐致死。 两位女人,大嘴裂开,好像在呐喊,在呼唤什么? 而朱丽娜则是紧闭着嘴。 这诡异的场景,让康斯旦丁既陌生又熟悉,就是一时半霎,想不起来。 现在,外表已经观察,该到内部。 康斯旦丁欲要打开朱丽娜的嘴,却看到朱丽娜的肉体之下,有字迹。 这很有可能是解开迷题的钥匙,打开迷惑的大门。 第7章 有人来了 康斯旦丁用枪如同木棍之类使用,慢慢把朱丽娜捅到一边。 还没有挪开。 俶尔。 朱丽娜猛地伸起手,打了康斯旦丁一下。 “砰砰砰!” 康斯旦丁本能反应地朝着朱丽娜连击三枪。 手枪瞬间从木棍之类,摇身一变,成了货真价实的手枪。 仅仅如此。 朱丽娜的双手伸得直挺挺,如同笔直高挺的橡树。 原来,这不是复活,可能是朱丽娜某些神经之类,被触动,被迫作出本能反应,正如膝跳反应一样。 此时此刻的朱丽娜,好端端地多了三个伤口。 康斯旦丁暗呼口气,接着挪开朱丽娜。 先是出现一个字母,再是一个词汇。 这是新里徳语,不是古语或者不曾出现的语言。 如此,康斯旦丁便安心了许多。 毕竟,好像,一个答案就在眼前,就要解开,忽然,它又变成另一个迷题,这怎么可能,不叫人气愤与沮丧。 过了一分钟。 一行用鲜血写下的句子,完完全全出现。 而康斯旦丁却浑身不自在。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血书: 吾主啊! 永生! 康斯旦丁不禁回到暗杀阿道夫那个场景。 阿道夫也总呼叫着,“我主,我主”“我要仲裁你”“异教徒”这一类。 阿道夫与朱丽娜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同样是这种献祭的仪式。 所以,百分之八十,说明朱丽娜就是封印物之一。 只是。 这是巧合,还是有意而为。 阿道夫的主,与朱丽娜的主,是否同为一位,或者,不是。 如果是,那它是谁? 如果不是?它与它又是谁? 为什么这么接二连三地出现。 它们有什么目的? 为了什么? 这世界,绝对没有无缘无故的坏事,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 凡人不是上帝,也不是圣母。 瞬间。 康斯旦丁隐隐觉得一股压力,因为,这不是偶然,显而易见,这是针对康斯旦丁的出现。 尸体摆成的那句“谢谢你”不是感激康斯旦丁,而是谢谢他的主。 重新组合,就是: 吾主啊! 永生! 谢谢你。 语气中,充满虔诚,狂热,崇拜,如同阿道夫一样,忘掉了作为人的纯在。 朱丽娜的所作所为,就是献祭,把生命作为祭礼,贡献给他的主。 不知道他的主,会不会感动,但康斯旦丁已经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康斯旦丁静静地站在床边,企图回忆关于阿道夫所说的一切,哪怕阿道夫的一个不经意的表情,失控后,经常性的佶屈聱牙的咆哮,也不遗漏。 很遗憾,零零散散,只言片语,要么是痛苦的咆哮,要么是莫名其妙的喊叫,再就是一些难以联系的词汇。 阿道夫痛苦叫过他的主,黑暗之主,但,这个黑暗之主,闻所未闻,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名,都可以放上去。 最后,康斯旦丁无可奈何,暂时放弃了探索下去的念头,再三把朱丽娜所在的别墅,再三寻找一遍。 一无所获。 没有朱丽娜的主的名字,雕像也没有。 只好退了出来。 康斯旦丁一出来,拉尔夫斯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样,伙计?” “回家了没有?” 康斯旦丁望着满脸兴奋的拉尔夫斯,也不知道拉尔夫斯兴奋什么,有些敷衍地回答: “嗯……” 之后,两人又原地返回。 拉尔夫斯这才告诉康斯旦丁,这个有意卖的关子。 康斯旦丁早就知道,并没有阻住拉尔夫斯诉说的欲·望,因为拉尔夫斯会寻找其他的话题,甚至淫秽题材的,喋喋不休。 拉尔夫斯告诉康斯旦丁。 朱丽娜原名阿尔杰夫·杰克,是一位男孩,不过,还真他·的好看。 说到这里时,拉尔夫斯情不自禁啧啧称赞。 拉尔夫斯说,虽然朱丽娜是一位人妖,我还是忍不住爱上他。 登时。 康斯旦丁把拉尔夫斯推到一边,加快脚步。 这个伙计,有些危险。 特别是性别上。 在拉尔夫斯苦苦哀求中,两人到了下马车的地方。 马车还在原地。 马车夫哆哆嗦嗦的颤抖,直到看到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 过了一会儿。 马车夫又哆哆嗦嗦。 荒山野岭,如果,如果…… 马车夫不敢想象如果,而且,对方是两个人高马大的大汉。 这…… 马车夫有些后悔,同时夹着恐惧。 马车夫暗骂自己脑子被马蹄踢了,才会做这么蠢的事。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 马车夫发誓,一定不能再犯这种蠢事。 在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离开后,那座死人的别墅,发出一声长叹:唉—— 随后,又是低语: 至今为止, 只能如此, 不是我要你死, 而是你非死不可, 不是我的错, 而是你的错…… 马车夫的拉尔夫斯有意无意地望安第斯山的方向,望了几望,再恢复为一副猥琐,下流,龌龊,肮脏的模样。 ………… 翌日。 太阳升起在凯撒里德大陆。 康斯旦丁喝了一杯浓咖啡后,带着钓具,鱼饵去了瓦尔德尼湖。 老地方。 旧钓点。 已经物非,人也非。 康斯旦丁在老钓点的岸上。 现在,瓦尔德尼湖已经完全融化,四周蓊蓊郁郁,湖波在阳光里,粼粼,像一颗颗钻石吊坠在湖的胸脯前。 瓦尔德尼湖,就是一位安静的窈窕淑女。 可惜,歌莉娅也是一位窈窕淑女。 至少,在康斯旦丁心里,是这么觉得。 康斯旦丁沉默地坐在驾好的坐椅上,手里拿着钓线。 微风轻轻袭来。 吹漾了湖水,涟漪着。 摇曳了岸边的栗子树,杨柳树的叶子。 康斯旦丁的浮标,轻轻浅了浅,不知是鱼在咬鱼饵,还是涟漪的缘故。 康斯旦丁目不转睛地盯着浮标,沉住气,没有浮躁行事。 钓鱼,是急不来的事。 需要,耐心,等待,最后,还需要一点点,很缥缈,很玄乎的运气。 是的,运气也是一种需要品。 很快,答案出来了。 浮标有力向下一潜。 是鱼在咬鱼饵。 然而,就在此时。 瓦尔德尼湖的小径,响起不太干净利落的脚步声,毫不掩饰。 有人来了。 康斯旦丁依旧盯着浮标,任它东西南北。 第8章 鬼女人 浮标潜下水,渐渐消失不见。 蓦地,一下子弹了出来。 康斯旦丁不急不躁,左手习惯地抽出手枪。 这时。 猛地,浮标一下子狂烈地下潜,鱼线被扯紧。 正是好时机。 拉起,不宜迟。 就在这时候。 “咳咳!” 几声有力的咳嗽声,如同子弹一般,肆无忌惮地射击着康斯旦丁,与水下的鱼。 汩汩。 浮标彻底浮了起来,再无一点儿动静。 鱼脱钩了。 或者,鱼从没有上过钩。 不过,又来了一条鱼,只是不知道,谁才是钓鱼人,谁才是那尾鱼。 康斯旦丁仿佛有些责怪地开口: “喂,朋友,你把我的鱼吓跑了,你说怎么办?” 语气似乎有些霸道,但让人听了又觉得很有道理。 “咳咳。” “咳咳。” 来人的咳嗽声,越来越激烈,暂时无瑕于康斯旦丁的责问。 随着一路的咳嗽声,来人渐渐到了康斯旦丁的身旁。 从咳嗽声里,觉得这个人几乎过不了多久的感觉。 “孩子,不必纠结于丢掉的一条鱼,后面还有更多,更大的,你只要有足够的鱼饵,就可以。” 来人善解人意地安慰,又补充道:“这是我外祖父告诉我的,他生前是一位擅长于钓鱼的高手,这一点,当作初次见面的礼物。” 声音中性,偏一点男低音,很喑哑,听起来,好像不通气,堵塞的难受的感觉。 而且,说话时,来人的嘴巴,嘴唇没有开启过,如同黏在一起一样。 “替我谢谢你外祖父,谢谢。” 康斯旦丁把枪对着来人,继续说道:“你外祖父没有告诉你,打扰别人,是一种极其不礼貌的行为,特别是在钓鱼的时候。” “确实很抱歉,先生,这一点,他有说过,但我也想静静地来到你身边,实在控制不了,咳嗽就是一种自作主张的鬼东西。” “然后,再静静地朝这里开一枪,对吗?朋友。” “不不不,完全没有这个想法,我仅仅是一位传信侍者,先生。” 来人是一位老妪,白种人,牙齿都落个精光,整张嘴,内陷进去,如同被人狠狠地凑了一拳一样,恢复不了原样。 鼻子像老巫婆的尖而大的扫帚一样,恐怖狰狞。 一只眼睛浑浊不堪,混白色,这是白内障。 另一只眼睛,血红,血红,像熬夜十天十夜一样,疲惫恐惧,几乎失明,岌岌可危之感。 整体穿着打扮,一个词汇:肮脏。 被抛弃的老女人。 康斯旦丁观察着来人,这一位老妪,若有若无的熟悉之感。 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像在哪里听过。 甚至,好像在哪里跟她说过话。 “朋友,我们见过吗?” 康斯旦丁坦率地问道。 老妪摇摇头,同时说道:“不不不,先生,你忘了,我送给你的初次见面的礼物了吗?” 缓了一下,老妪接着说:“看样子,外祖父的经验之谈,确实不值得记忆,确实不值得,不值得……” “你给与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朋友。” 康斯旦丁打断她的自言自语。 “是吗?” 老妪诡异地微笑。 康斯旦丁看得鸡皮层层起,太恶心了。 想不到,还有“笑”,会这么恶心。 虽然这样说,有些冒犯,事实上,就是这么恶心。 原来,不是所有的笑,都是甜美的。 老妪一笑,扁扁的嘴,裂开,掉出一坨坨黏糊糊的口水,像果冻,像泥水混浊物,像糜烂的肉。 鬼知道,老妪吃了什么鬼东西。 这个古怪的老妪,使用腹语与康斯旦丁对话。 康斯旦丁暗然微微皱一下眉毛,很快,又平缓。 没有嫌弃的语言,也没有明显的鄙夷的神情。 当这一句“是吗”,康斯旦丁便知道,这个老妪,不是一个老实人。 笑够了。 老妪连忙道歉:“很对不起,对不起,先生,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实在忍不住,忍不住。” 康斯旦丁没有开口,也不能别过来脸,而是暗中屏住呼吸,如同潜水一样,神情再也不能自然而然,而是嫌弃的表情。 终于,老妪意识到了什么,再三道歉: “很抱歉,很抱歉,先生,我忘记了我有口臭,这味道,谁都受不了,像屎坑一样,下水沟都没有这么臭,这都怪我有特殊爱好。” 说着,老妪用起了腹语:“我爱吃腐烂的尸体,你知道,腐烂的乌鸦,腐烂的流浪狗,那股味道,一般人,避之不及,但我偏偏就爱到骨子里,脑里。” 之后,老妪告诉康斯旦丁。 她叫鬼女人,至于名字,姓氏,都忘了一干二净,也没有人会记得,即使有,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鬼女人,是她丈夫起的。 她本来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与一个白白胖胖的可爱儿子。 丈夫是一位勤快节俭的马车夫。 丈夫的勤快,这一点,很多男人,比不上。 邻居也羡慕,甚至妒忌她,眼红地说,这么好的运气,上帝这么偏心。 但她有一个可怕的爱好,这与具有上瘾性的毒品,有过之而无不及,赌博。 她嗜赌如命。 一天夜里。 丈夫一如既往地赶马车赚钱养家糊口,而她把儿子哄睡以后,偷偷地关好门,出去。 当她在纸牌里纵情肆意,一头黑狼在她家,正酣意用餐。 天亮后,她回来时,满屋狼藉,都是血迹,地上的几个爪子印,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即使这样。 她的丈夫还是原谅了她,仅仅怒不可遏地骂了她一句“鬼女人”。 原以为,会痛改前非,重新为人。 可怜的马车夫丈夫,被她欠下的高利贷,给逼死。 众所周知。 高利贷是安息日还在工作的狠人。 是的。 有的人,不需要汗流浃背,就能过上如心如意的日子,因为他靠别人为他泪流满面与汗下如注。 众所周知的事,而鬼女人却一无所知,不,是她被迷惑了。 赌博让人失去理智。 赌博有一种从众心理与赌徒心理。 从此,上帝再也不眷顾这位不珍惜幸福的女人。 过去的邻居纷纷可怜这个女人,又恨这个女人。 鬼女人只能成为鬼。 即使是主,西蒙斯也不能拯救一位堕落于赌博之中的人。 西蒙斯是万能的,又不是万能的,主要在于他的信徒是什么人。 啰嗦地说完自己的往事,鬼女人又接着解开康斯旦丁的疑惑与目的。 第9章 幕后黑手 鬼女人缓缓而道。 康斯旦丁的那封神秘信,用打印机打印的那封,就是她送的。 康斯旦丁被这个答案撞击得措不及手。 突然极了。 康斯旦丁曾猜想过,语言如此粗鲁暴力,应该是一位脾气暴躁的男人,不论手臂,小腿上都密布汗毛,像一只热带雨林中的猴子。 意料之外,竟然是一位老女人。 是的,神秘人,就是眼前这位不起眼的老女人,一位赌鬼。 看了一眼,都会嫌弃的女人。 康斯旦丁并没有被震惊震荡掉理智,他迅速地思索: 她??? 不不不。 不可能。 一位赌鬼,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康斯旦丁问道,谁指使你这么做? 鬼女人坦诚地回答,不能告诉康斯旦丁。 间接地,鬼女人承认了背后有一双黑手,或许是两双,也说不定。 除非钻到黑幕之后,才能一目了然,否则,只能盲人摸象,胡乱地猜测。 只是。 鬼女人很明确地再次声明,不会告诉康斯旦丁任何一点有关于背后这个人的信息。 虽然康斯旦丁是一位叫人流涎的英俊美男,儒雅风度的男子。 接着。 不容康斯旦丁再问,鬼女人告诉康斯旦丁,有人邀请他过去坐一坐,过去了,一切都会知道的,不必再问。 康斯旦丁愣了一下,企图回忆,有谁会这么做,但除了拉尔夫斯,神父,李诺雅外,再没有熟人。 康斯旦丁幽默地打趣: “朋友,你这有些意思,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吃烛光晚餐,似乎有些仓促,对吗?朋友。” 康斯旦丁的意思很明显,意思:我们都是陌生人,凭什么这么轻而易举地相信。 确实,一个陌生人的话,就这么轻易地相信,那这个人不是单纯,就是愚蠢。 鬼女人闻言,极力努着嘴,不让它再次笑裂开。 不过,这个笑容比哭还丑,还恐怖。 内陷下去的嘴,让整张脸,仿佛陷了一个窟窿,而高耸的鼻子,又尖挺的厉害,好像一把尖利的水果刀。 原来,不见得所有的笑都是动人的。 仅仅外表如此,更不论内心卑鄙龌龊丑陋之类。 鬼女人努动嘴皮,用腹语:“的确是这样,先生,我还是先向你说一句由衷之言,你很幽默,不过,你再看看这个东西,再决定不迟。” 说着。 鬼女人从口袋里,取出一封密封的信。 又是信。 鬼女人递过去给康斯旦丁,默默地在一旁看着,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康斯旦丁右手放好鱼竿,左手依旧用枪对着鬼女人,才接过信封,有些疑惑。 要干什么? 嘲笑? 还是讽刺? 康斯旦丁摸了一下信封,里面不是信,似乎是线条,毛发之类,一条条,一缕缕。 “这是什么?” 康斯旦丁望着鬼女人问道。 鬼女人摇摇头,尝试地回答:“应该是头发,先生,你打开不就知道了吗?这么简单的小事。” 听着鬼女人的回话,康斯旦丁的目的达到了,鬼女人并没有打开过它。 所以,这封信来自背后的人。 这时,鬼女人又说: “先生,你的枪,可以往别处对着吗?我知道我快完了,是的,他·的完了,但谁都不喜欢一把枪对着他的头,跟被枪毙的罪犯一样,想想,就反感至极,先生,我想,你懂的。” 康斯旦丁再自上而下看了一下鬼女人,发现没有可疑的武器,才把枪收回去。 “谢天谢地……先生,放心,除了这具尸体,和这身破烂的衣服,什么都没有,一个丁儿便币都没有,穷死,是的,是穷死。” 鬼女人看穿康斯旦丁的心思,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 康斯旦丁一边警惕着鬼女人,一边打开信封。 从信封口,慢慢撕开。 一点。 一小段。 一完整的撕口。 康斯旦丁再用手指微微捏了一下,让扁在一起的信封如同金鱼的嘴一样张开。 “歌莉娅?” 康斯旦丁忍不住地叫出声。 而鬼女人在一旁,含笑看着康斯旦丁,像一位慈祥和蔼的老奶奶。 但事实上,一点慈祥和蔼都没有。 信封里,是一撮黑色的毛发,不是从人身上获取的,而是从动物身上。 如果给它一个具体的猜想,那么就是猫,一只黑色的猫,圣地哥亚猫。 康斯旦丁凭借直觉,记忆,非常的肯定,这就是歌莉娅。 绝对是,不会错。 只有歌莉娅,才让康斯旦丁心动,不知从何说起。 这一点,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怪诞不经,但感情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缥缈不定的。 美男可以爱上丑女,也不一定要郎才女貌。 一个人可以爱上另一个人,为什么就不可以爱上其他的物体? “你知道?” 康斯旦丁望着鬼女人问道。 鬼女人摇摇头,并回答,不知道。 事情到了这里,康斯旦丁已经知道,对方已经拿捏住他的软肋。 现在,歌莉娅的信息,这封信的背后之人知道,只是不知道,这个神秘人与那一个神秘人,是否为一个人。 答案是否定的。 不论为事风格,两者都不是一个风格。 一个要见康斯旦丁,另一个则是躲着。 只是,歌莉娅的事情,它怎么知道? 这一点,让人难以忖度。 思来想去,非去一趟不可。 是暴风雨,还是龙卷风,康斯旦丁也需要一趟。 而让康斯旦丁为难的,对方处于暗处,而他暴露在明处。 这对于一位杀手而言,是极大的禁忌。 但无可奈何。 康斯旦丁才发现,自己是水里的那尾鱼,被人牵着鼻子,溜来溜去,毫无反抗之力。 离开瓦尔德尼湖前,康斯旦丁把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浮标的鱼钩拉起来。 鱼钩渐渐到了水面。 “噗噗。” 一条拇指大的鱼,身体被挂在鱼钩上,应该是不小心扯了一下线,这条倒霉鱼,横遭一祸。 康斯旦丁把它取了下去,并放了回去。 即使知道它不一定能活下去,但谁能知道,会不会有奇迹出现。 是的,没有人知道。 奇迹是不可以复制的。 收拾一下东西,康斯旦丁把它们藏在草丛中。 便随着鬼女人走。 鬼女人告诉康斯旦丁,就是今天,见面,必须,今天。 康斯旦丁随着鬼女人走到一辆马车前。 鬼女人驾车,康斯旦丁安静地坐在后面。 鬼女人不理解康斯旦丁为什么能为一只猫动心。 康斯旦丁没有跟她解释,也不想,也不会解释。 有些人,不明白的事,他一辈子都不一定会懂的。 康斯旦丁默默地望着熟悉的风景,往后退去。 疑惑: 这是要去哪里? 哪里? 第10章 乱葬岗 太阳渐渐西斜。 不一会儿,天地暗沉。 徐徐地。 寥寥几颗星掂掇在辽阔的穹隆。 微风渐凉时分。 满天星辰。 星辉撒在凯撒里德大陆的高耸的树,潺潺流水,低矮的石缝。 一辆马车在自己的煤油灯,昏黄色的光芒里,小心翼翼地前行。 猫头鹰盘旋在低空,在盯着猎物。 ………… 马车停停走走,赶路,补给,用餐,继续赶路。 康斯旦丁不知道这要去那里,仅仅有一个大概的方向,向西,向西,一路向西。 方向几乎是西区的原始森林,又不是。 但,又似乎有意的兜兜转转,转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路线图。 康斯旦丁在途中不止一次旁敲侧问,鬼女人守口如瓶,别幻想能从她口中得到什么信息。 终于,经过两天两夜的赶路,目的地到了。 马车停在一处乱葬岗的围在处。 康斯旦丁张开闭目养神的双眼,打量了眼前的一切: 今夜是满月。 冰冷的月光,如水泄下,浸泡着一座座坟墓,坟墓的杂草,如同海底的水草一样,随波逐流。 一条黑影疏忽地,很快逝去,是一条毒蛇蜿蜒曲折逝去。 月色同样浸泡着墓碑,墓碑上的名字冰冷冷,墓志铭也不会有人在夜里读起。 人死如同天亮了一样,一切都是新,如同月色是新的一样。 对于墓地的生灵而言,天黑了,就是天亮了。 是的。 天亮了。 康斯旦丁看到无数身影都顿住脚步,停住自己手中的动作,纷纷看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知道他们是什么,但不能说出来。 “喂,朋友,你看到了吗?” 康斯旦丁低声地对鬼女人说道,唯恐声音稍微一大点,就会发生恐怕的灾难。 “呵呵……” 鬼女人忍不住,本能似的,咳嗽。 咳嗽了几分钟,才极力克制,压制着咳嗽,咳嗽就像浮出水面的狗,又被鬼女人用手奋力按下去。 “真他·的倒霉!得了这种鬼病!” 鬼女人仿佛咒骂自己,又仿佛在咒骂咳嗽,然后,清清了嗓子,“噗”地吐了口痰,才对康斯旦丁说: “先生,你说什么?太吵了,大声点。” 康斯旦丁以为鬼女人也看见,所以,才回答“太吵了”,不过,康斯旦丁还是回答鬼女人:“你看见了吗?” 鬼女人闻道,愣了一下,再开口: “看见什么?先生。” 紧着。 鬼女人自以为是地回答了自己的理解: “噢——你说这些死人吗?” “嘿!别担心,先生,他们醒不来了,都死透底了。” “都他·的,死绝了,翻不起身。” 鬼女人怕康斯旦丁听不到,又把声音提高了。 康斯旦丁疑惑再起。 鬼女人竟然看不见。 这能说明什么? 她为什么看不见? 这些东西是什么东西? 与安第斯山的模样,几乎一样。 这是巧合,还是世界上,确实存在着这种东西。 怎么存在的? 我又是怎么看见的? 为什么我可以看见,拉尔夫斯可以看见,而她看不见。 为什么? 为什么? 鬼女人说着,又问着,而康斯旦丁没有回答她的问话,才停止继续向下啰嗦的行为。 “好了,先生,目的地到了,走吧。” 鬼女人言归正传地说道。 康斯旦丁回过神,微微颔首。 两人下来马车,马就停在乱葬岗的外围处。 康斯旦丁有意无意地避开这类东西。 鬼女人总觉得康斯旦丁有些不自然,又不知道在哪里,她口直心快地问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含糊地把鬼女人糊弄过去。 呼呼! 一个措手不及。 康斯旦丁穿过一个头挂在胸前的东西。 康斯旦丁心头一紧,然而,感觉没有什么不适后,继续向前。 鬼女人手里提着煤油灯,在前引路。 康斯旦丁微微落后一些,防止鬼女人的异变。 在昏黄的煤油灯火里,坟墓成了黄昏时分的矮屋。 小心翼翼地避开草丛里的毒蛇蝎子蜈蚣之类。 穿越大半个乱葬岗,终于到了一处没有名字,没有墓志铭的墓碑前。 石碑是沉黑色,给人一种肃穆冰冷的死的感觉,死的味道,死的触觉。 但,石碑同样也是一扇门。 它是坟墓的门,坟墓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座在另外一个时空的房屋。 是的。 这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康斯旦丁不知道,鬼女人带他来这,是什么目的。 难道,要跟一位没有任何记录的墓碑忏悔,还是给它讲个故事,最好是上帝创世的故事,亦是狐狸吃不到葡萄的故事。 邀请的主人,是躺在里面的死人,还是僵尸? 再不济,也可以是一捧白骨。 不不不,不必这么着急。 康斯旦丁知道,还有下一步。 死人没有什么值得一看,是的,没有什么值得这么大老远过来,就是瞧一眼头骨那几个个窟窿,不是。 而鬼女人所说的幕后之人,恐怕,不简单,甚至不是人。 不是人。 一想到不是人,康斯旦丁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手枪,但手枪还是不能够给与康斯旦丁安全感。 康斯旦丁再不知觉地摸了匕首,一样没有安全感。 就在这时。 鬼女人回过身,对着康斯旦丁咧嘴一笑,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康斯旦丁这次实在忍不住,微微把鼻子朝一旁转,整个人也跟着倾斜过去。 “先生,稍微等一下。” 鬼女人说完,把煤油灯放在墓碑前。 康斯旦丁不知道鬼女人要做什么,但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好像有厄运降临。 如同暴风雨前的压抑。 让康斯旦丁久久冰冷平静的心,不和谐,不合理地出现一丝慌乱。 康斯旦丁隐隐约约,觉得头上一片实质的巨大压力,如同帝国大厦落在他的身上。 这时。 鬼女人跪在石碑墓前,念念有词: “主啊!神圣至上,无所不能的主啊……” 鬼女人从开始的祷告开始,康斯旦丁还能听的懂一些。 而后,渐渐地,越来越不懂,似乎是一种神秘的咒语。 很快。 康斯旦丁已经不懂鬼女人在说什么,但康斯旦丁敢肯定,这是一种咒语。 “жeneдneekдnnдem…………юшxъфэчъyфщ…………” 咒语愈来愈急,几乎成为一种声音,一个音一样。 康斯旦丁在一旁,目瞪口呆,这一切,如梦似幻,难以置信。 猛然。 “轰轰”,异变突生。 康斯旦丁看到了一个让人不能接受的现象。 这还是科学的世界吗? 还是物质的世界吗? 第11章 最后的希望 在听不懂的咒语里,无字墓碑缓缓打开,如同帷幕一样徐徐冉升。 另一个角度。 墓碑又如同一扇门一样,不需要用手去推开它,自己有生气似的,自己走开。 一道黑魆魆的通道出现,不知它通往那里。 嗡嗡,不知是耳朵自鸣声,亦是通道的回声。 很快。 满月的冷月色,宛如看见堤坝出现裂缝一样的水,蜂蛹地挤进去。 疯狂地汹涌而去。 而通道是一个无底深渊,淹没不了。 月光只流在通道一米左右的位置。 康斯旦丁借着月光与墓碑前煤油灯的光芒,再根据自己的认知。 通道是用长条的沉黑色的墓砖,一条一条叠成砌就的椭圆,怪状的隧道,看走势,是向下而去,如同树根向下盘扎,如同蛇洞蜿蜒,如同没有逻辑的思绪乱乎乎。 走在其间,好像行走在坟墓里,墓室里一样。 “轰轰”声,来的突然,停止的也很快。 当鬼女人的咒语戛然而止后,墓碑彻底停止移动。 这一切,让人生起,不真实的世界观。 我这是活着吗? 如果是,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不可能的事情。 这可以用圣迹来形容。 不过,康斯旦丁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早就见识过,狼人,封印物,吸血鬼,这些,都不是传说。 所以,这一个世界,才是不正常。 至于这个世界的人,正不正常,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或许,是正常。 或许,不是正常。 或许,有些正常。 或许,有些不正常。 只有上帝,才知道。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1+1=2,也没有人能证明1+1=2,即使能证明出1+1=2,那么,它就是对的吗? 也许,答案是否定的。 看着康斯旦丁平静的神情,鬼女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就像受了惊吓的魔鬼鱼(蝠鲼鱼)的微笑脸一样,这样看着,有些毛骨悚然,让人恐惧。 世界上,还有这种惊吓的表情,看着,是微笑的样子。 随即。 鬼女人恍然大悟,因为这是主邀请的男人。 是的。 主邀请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一个臃肿无能的蠢猪,不不不,不可能。 慢慢地。 鬼女人用双手支撑起身体,让自己站了起来。 鬼女人提起煤油灯,煤油灯芒映着鬼女人狰狞面目。 尽管她努力挤出微笑的样子,热情的模样,效果却与她的想法背道而驰。 “先生,走吧。” 鬼女人打破墓地的沉静。 康斯旦丁没有应声迈开步子,而原地不动。 康斯旦丁静静地望着鬼女人,这意思,不言而喻:给一个向下走去的说法。 登时,鬼女人明白过来,赶紧一边以身作则,一边道歉: “哦哦哦!很抱歉,先生,我以为你是客人,你优先,忘了,忘了,的的确确,忘记了,都忘记了。” 康斯旦丁虽然满意鬼女人的所作所为,但鬼女人的想法,让他啼笑不得。 鬼女人,提着煤油灯,摇摇晃晃地走下去。 鬼女人走下去后,停在下面没有走,朝着外面的康斯旦丁喊道:“先生,这没有问题的,没有问题。” 鬼女人企图清除康斯旦丁的不安。 康斯旦丁没有顾虑鬼女人的热情,也没有害羞的难堪,而是前后为难,为自己而为难。 因为不祥的预感告诉康斯旦丁,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 但歌莉娅的消息,就这么让它中断? 歌莉娅的安危,就因为一时而起的不祥的预感而不顾。 通道下面的鬼女人,还在叽叽哇哇,聒噪不已,像反感的鹦鹉,太多舌头了。 过了数分钟,康斯旦丁深深地深呼吸,毅然决然地走进去。 阶梯皆为沉黑色墓砖铺成。 踩上去,没有任何声响。 这一幕,立刻让康斯旦丁联想到阿道夫的地下室。 猛地。 康斯旦丁脸色,一惊。 坏了!!! 康斯旦丁急速欲往外跑。 “轰。” 一声巨响。 墓碑合拢。 康斯旦丁彻底被关在隧道中。 一时之间。 呼吸变得有些艰难。 康斯旦丁旋即取出匕首,艰难地扎向墓砖,想把隧道打穿。 趁还没有走远。 即使坍塌下来,也没有多大的威胁,最多是一些土与砖头的掩盖,这可以自理。 但,匕首与墓砖的碰撞,残酷地宣告,徒劳无功。 沉黑色墓砖,与它的颜色一样,给人沉黑色的绝望。 太结实了,硬度有有过之而无不及金刚石。 康斯旦丁又换了第二种计策,挖出一条墓砖,然后,在受力不均衡的情况下,让它自攻自受,最后的结果就是坍塌。 数十秒后。 康斯旦丁脸色极其恶劣,仿佛一个恶毒之人的脸目,阴沉沉,能把一头单纯的绵羊给吓死。 因为,第二个想法,就是一个白日梦。 白痴的白痴梦。 康斯旦丁不知道这是怎么办到的,鬼才知道。 一条墓砖紧贴着一条墓砖,根本挑不出一头发的缝隙,一点儿都不能,鬼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圣迹似的事情,就这么出现了。 现在,康斯旦丁不得不面对它。 邀请康斯旦丁,或许就是阿道夫的主,鬼女人的主,阿道夫那副诡异的油画,虚伪的斗篷人。 它是一种极度危险的存在。 很幸运,一种本能地警戒带迅速拉起在康斯旦丁的心里, 但又很糟糕,迟了, 迟了。 康斯旦丁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骗局,一个阴谋,针对他的。 之前有过这个想法,也明知道这邀请不怀好意,毕竟没有人会这么好心与热情,但歌莉娅的毛发,一时莫名的心急,让康斯旦丁彻底把这个想法给隐蔽起来,没有继续往下深挖。 只是,歌莉娅的毛发,它怎么拥有。 想到这里。 康斯旦丁又取出那封信,再次仔细观察。 没有错。 就是歌莉娅。 这是怎么做到的。 是不是,之前,它就这么做了,早就准备好的阴谋。 某一天里,它出现在歌莉娅的面前,用剪刀剪了歌莉娅的毛发,趁歌莉娅睡觉时。 然而,康斯旦丁现在顾及不了这么多,怎么离开才是紧急的事。 前面是一个他感觉应付不了的危险,这是一种本能的本能,如同绵羊面对狮子一样,天性使然。 迫不得已,最后的最后,康斯旦丁抽出手枪,慢慢地走下去,慢慢走下去。 这是最后的希望。 最后的希望。 第12章 深渊之主 康斯旦丁慢慢地向下走去。 隧道从垂直向下的走势,过度为水平线。 隧道高1·67米,宽0·89米。 康斯旦丁自然而然弓着腰。 “啊哈哈哈哈哈……” “呐呐呐……” 鬼女人在得意扬扬地怪笑,不断变换着声调,这笑声,难以用语言或者什么方式,才能阐述清楚,像公鸡夜里喔喔地聒噪,又不是,像打嗝一样不断呃呃,又不是,像发情的猪嗡嗡,也不是。 如果非要用一种物象形容,只能用未知动物这个词汇。 康斯旦丁望着鬼女人,手枪几乎对准着她的额头,再不济也能开枪打中她的胸脯,心脏。 鬼女人举着煤油灯,身后是深不可见的黑影。 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回事。 笑着,鬼女人再次咳嗽起来。 康斯旦丁仿佛又再次见到那个疯狂的小丑,那个可怜人小格林。 鬼女人一点儿都不可怜。 这是一位疯女人。 她是咎由自取,自己种下的荆棘树,自己赤手空拳把它拔了。 或许。 实在不知要咳嗽到什么时候,鬼女人不得不一边咳嗽,一边疯言疯语: “抱歉,先生,这个我做不了主,实在是太搞笑了,。” 鬼女人指的是大笑与咳嗽。 “先生,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有屁股的女人,给不出了什么给你。” 缓和了一下,转而继续: “真他·的丧气,这么好的气氛,孤男寡女,就这浪费了。” “先生,你是一位叫女人嘴馋的男人,我非常渴望和你……” 这时。 “砰!” “噢!混蛋!” 康斯旦丁朝鬼女人的脚下打了一枪,警戒。 鬼女人吓得一跳,下意识地骂道。 “它可不是喜欢开冷笑话的,别这么啰嗦。先生。” 康斯旦丁的语气很冷。 闻言,鬼女人仿佛懂事,或是,羞愧,如同打搅大人们睡午觉的孩子被呵斥后,一样难堪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后。 鬼女人耸耸削小的肩膀,回答:“先生,正如你所见的一样。我和你一样。” 望着煤油灯下的康斯旦丁,鬼女人继续而道:“我知道你要干嘛,先生,不过,很抱歉的告诉你,这绝对无能为力。” “是这样吗?”康斯旦丁不相信对方地三言两语,似风趣,似讽刺,说:“我发现,每一个对手,都会这么善解人意,聪明伶俐,包括你。” “谢谢,先生,你能看到你的对手都这么厉害,说明你厉害,……是的,他们经历多了,包括非人的生活,自然而然,懂得揣摩别人的心思,特别是拍马屁的马屁精。” 鬼女人用阅历丰富的语气解释,紧着,鬼女人坦诚相待康斯旦丁。 她告诉康斯旦丁。 她之所以笑,是她见到了梦寐以求的主,它的力量。 这是真的。 是真的。 主的力量,这么恐怖,这么不可思议。 每一位虔诚的教徒,都会为他的主,所表现出来的圣迹而欣喜若狂,不能自我。 不论邪教,还是正派教,一模一样。 因为一位虔诚的信徒,不管信仰任何神灵,不论邪魔外道,亦是正神新神,只要进入虔诚状态,就已经不是一位非正常人。 人之所为人,在于人的道德约束,法律制约与认知自我,而不是将仲裁权交给所谓的神。 神也有神的烦恼。 鬼女人无须康斯旦丁多言。 极其聪明的回答康斯旦丁。 为什么她是第一次,为什么她会咒语,为什么她不害怕。 的的确确,这就是第一次来。 没有理由欺骗他。 鬼女人是根据梦境找到这里,也是在梦境里,学会这个咒语。 之所以不恐惧,那是她的父,她的主,她的上帝,她的躯体,她的灵魂,她的永生,她的快乐之源。 她怎么接触到这位“神”? 鬼女人说,她赌输了个精光,即使出卖肉体抵债,也不行,因为她得了一种传染性极其强烈的性病,这意味她的肉体不值钱,况且,长得没有旧里德大陆女郎那般风情万种,便被赌场的人一般羞辱和殴打后,昏厥过去后,扔在大街上,自生自灭。 那时。 天很冷。 很不幸,还下着倾盆大雨。 在大冬天,下着倾盆大雨,不是一件寻常的事。 鬼女人被冰冷与疼痛,如同往太阳穴打进去两枚长长,拇指大的铁针,刺激得醒过来。 痛不欲生。 鬼女人呕吐,难受,浑身乏力,像严寒里发冷,酷热中中暑一样。 鬼女人以为这荒唐可笑的一生,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就在绝望与孤独之际。 一位中年男人出现了。 鬼女人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姓什么,只管他称呼为先生。 这位先生给鬼女人不仅仅儒雅随和,而且还是高贵睿智的感觉。 这位先生,不仅仅从雨中拉起鬼女人的手,给鬼女人撑伞,也给他灵魂带来一位寄托——深渊之主。 把灵魂交给深渊之主,获得不死永生。 鬼女人说,这位先生带给她精神的寄托后,也给予她一笔不小的费用,这让她足够奢靡一段时间,只要在不赌博的前提下。 后来,这位先生失踪了。 鬼女人在赌博输光钱后,曾几度找过,杳无踪迹。 康斯旦丁即刻联想到这位“先生”是阿道夫,只是,那不是阿道夫的疯人语吗? 阿道夫是变成怪物后,才咆哮出来他的主。 不过,阿道夫的卧室,地下室,都有它的影子。 现在,它的名字又是深渊之主,有很多不符合之处。 如果没有错误,它应该是同一个生物,多重名而已。 异曲同工,犯人为了躲避追查,往往也是伪造多个名字。 只是,它有这个需要吗? 答案,是肯定的。 浮想联翩,康斯旦丁再次回忆起,那封信。 虽然出自鬼女人之口,但口气不完全似鬼女人,赤裸裸给人的感觉,背后有指使者。 答案,不言而喻。 只是,它在怕谁? 这个问题,鬼女人无法回答康斯旦丁,也不能。 虽然说,康斯旦丁已经抓住了关键之处,但依然很多迷惑。 阿道夫的疯人状态,是封印物状态,还是什么状态,为什么他的话,看着不合理,又合理。 鬼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它要做什么,害怕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 “噗嗤!” 煤油灯熄灭掉。 鬼女人剧烈地,窒息般地咳嗽。 康斯旦丁也觉得喘不上气。 糟糕了。 第13章 吃火柴梗 康斯旦丁仿佛掉入深海里一样,喘不上气,如同被人掐住脖子一样,眼睛痛苦地挣扎地鼓出来,几乎脱离眼眶。 “咳咳咳……” 隧道没有了煤油灯光,回归于它的黑暗里。 鬼女人在黑暗里,不难想象,她同样好不到哪里。 伴随着鬼女人的咳嗽,逼仄的隧道盈灌着腥臭的浓味。 这对于康斯旦丁而言,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这窒息感来的突然,又不突然。 康斯旦丁意识到,这条隧道,没有通气孔,要么最近的地方也不会有,不然,不会没有空气。 煤油灯因为没有空气,不得不像人一样,死去。 人死了不会复活,煤油灯灭了,还可以复燃。 现在,情况极度严峻。 要么向前进。 要么后退出去。 此时此刻,抉择只有一个未知的,就是向前进。 后面的退路,随着鬼女人的阐述而彻底断了。 即使以谋杀鬼女人的生命做筹码,威胁她的主,不见得有几多效果。 这样的信徒,重量微不足道。 与阿道夫相比较,相形见绌,天壤之别。 而且,鬼女人一样受窒息而死威胁。 这侧面说明,鬼女人,没有什么价值了。 她就是一位传信人,与引路人。 在窒息里,康斯旦丁陡然而生,一股无力感。 这是死亡的前兆。 死的感觉。 很快,枪林弹雨,出生入死的磨炼,杀手的素质让康斯旦丁迅速冷静下来。 幡然醒悟。 它不是要杀死他们,而是要把他们望目的地赶,如同牧羊人把牛羊望羊圈里赶一样。 是的。 现在康斯旦丁要做的,不是坐以待毙,而是继续前进。 只是,这与坐以待毙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自寻死路? 然而,没有其他的选项让康斯旦丁选择,他只能这么做,也仅仅有这个没有选择的选择。 “喂,别叫了,往前走吧!” 康斯旦丁嫌弃地说道。 “咳咳咳……” 鬼女人依然咳嗽不已。 猛地。 只听见一声“噗嗵!” 鬼女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带着颤抖,很明显,她极力压制着咳嗽,虔诚地祷告: “主啊!仁慈的主啊!” “我的父!” “我的父!” “请让我安详地回到你身边。” “别这样,仁慈的父。” “太难受了。” “好像上吊一样。” “仁慈的父,如果你听到我的呼唤,请让我在睡梦中,回到你的身边。” “就在睡梦里,别让这种方式,太些难受,咳咳……” 鬼女人还没有祷告完,再次咳嗽起来。 康斯旦丁以为她要祈祷活着,意料之外,她要死得安详。 确实,睡梦里死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方式。 这比起极端的自杀,显得温柔,有温度。 康斯旦丁皱着眉头,本想再次开口,但蓦地,呼吸再次顺畅。 这是圣迹。 还是圣迹。 康斯旦丁已经见识过太多非正常现象,见怪不怪。 而鬼女人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更加虔诚,更加疯狂,完全忘记她的父,她的主要她死这回事。 “嘭嘭嘭……” 黑暗里。 鬼女人不断地磕头,不断地磕出声响。 这声响,让人心惊胆跳。 康斯旦丁有些难以理解这些狂教徒。 人就是人,与神同行。 何必做出这般看似虔诚,实质上是奴颜婢膝。 这是不平等。 数十秒后。 康斯旦丁又释怀了。 有求于人,不论是人,还是神,注定求助者,在一定程度上,是低下的姿态。 并且,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也可以是一根不会思考的芦苇。 “嘭嘭嘭……” 鬼女人还在磕头跪谢。 听着声音,康斯旦丁已经想象到,鬼女人的额头早已血流成片。 康斯旦丁没有阻住她,也不一定能阻住的了,索性,耐心地听着鬼女人的磕头声与感激涕零之声。 终于。 磕头声停止了。 鬼女人又念念有词地唠叨,又取出火柴盒,而是打火机,黑乎乎里,摸索着煤油灯,打开灯罩,再取来一支火柴,擦燃点上。 煤油灯再次焕发昏黄色的火光。 光明失而复得。 黑暗被驱散。 康斯旦丁再次观察着鬼女人。 果然,鬼女人额头潸潸然着鲜血,但她的表情是愉悦满足的。 鬼女人把火柴吹灭,放在口里,嚼嚼后,吞了下去。 原来,这就是鬼女人随身携带火柴盒的原因。 吃下一根火柴后,露出犹未满足之意。 鬼女人始抬起头,用手揩了一下,眼睛附近的鲜血,解释: “这可以,治咳嗽,火疼疼,喉咙就没有那么痒。” “你知道的,先生,效果很不错,比咳嗽水有用多了。” 荒谬。 康斯旦丁顿生一个具有批判性的结论,但他没有反驳。 没有听过燃烧后的火柴梗可以治疗咳嗽。 如果确实有这般令人惊讶的效果,那么,咽喉科的医生,可以放假回家喝西西汀葡萄酒,要是喜欢威士忌,未尝不可,毕竟已经下岗了。 “这是仁慈的主,告诉我的,他实在看不下去我总是咳个不停,万一有一天咳出肺,那就完了。” 说到他的主,鬼女人眼睛洋溢着一种未知色的光芒。 “梦境,是吗?”康斯旦丁问。 “是的,在梦里。”鬼女人回答,又赞叹不已:“非常有效,先生。” ………… 康斯旦丁与鬼女人沿着隧道,一直走,一直走。 隧道时而偏左,时而往右,时而向下,时而上走,弯弯曲曲折折,比西西汀河还百曲千折,如同一条柔软的长蛇的蜿蜒盘旋。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长,康斯旦丁已经等了鬼女人休息了不计其数,而鬼女人不断地喊饿。 鬼女人低估了主交给她的任务,她没有带任何食物,哪怕一块巧克力也聊胜于无。 鬼女人不像康斯旦丁这么怪物,她前肚皮紧贴着后脊梁,饿到头晕目眩,以至于咳嗽不治而愈。 这不能说,糟糕中的一个好事。 以后,再也不需要吃燃烧后的火柴梗。 鬼女人之所以能走到这里,凭借的是信仰。 此时,她举步维艰,不知前进,还是退。 前进,不知多长。 后退,也回不去,即使回去,也出不去。 鬼女人,或许,这次为她的主献祭,用生命作为献祭的礼物。 第14章 古怪的 心慌 一个人,黑暗里,如同在黑夜里一样,踽踽独行。 整一条隧道,都是这一种神秘的沉黑色的长长的墓砖,构建。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建筑,可以称得上奇迹。 是的。 康斯旦丁找不到一处破绽,即使是一丝一点,都没有。 这让人很垂头丧气的事实。 而鬼女人随着煤油灯的灯油枯竭后,在黑暗里又走了数百米的路程,倒在了那里。 已经可以猜想到,她会昏厥过去,跟着没有了呼吸,身体僵硬,最后变冰冷。 随着微生物的繁衍,鬼女人最终成为一具白骨头,也可能是一具干尸,没有重见光明的一天,即使有意外,也是渺茫的。 康斯旦丁不是一位上帝的母亲,所以,他不是圣母。 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走了不知多少,而左手上的手表的时间,在仿佛无尽的混沌中,失去了它的意义。 这一路而来,康斯旦丁并没有遭受到攻击,或者其他具有威胁性的物体与意外。 索性,他不需要打火机的照明,凭直觉而走。 隧道直到此时此刻,还仅仅是一条,没有分岔口。 越走着,康斯旦丁越发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来自内心深处。 这种熟悉感,让康斯旦丁说不出来,似曾相识。 ………… 走着,走着,康斯旦丁顿住脚步,陡然觉得脚下不是墓砖,而是泥土,紧着,取出煤油打火机,擦燃。 果然,脚下不是沉黑色的墓砖,又换了一种长砖,暗绿色。 而四周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嘭——嘭嘭—— 熟悉感如同积水一样,越来越满。 康斯旦丁继续走着。 空气越来越浓,也越来越新。 没多久。 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分岔口。 这一个分岔口解释了康斯旦丁的迷惑与迷题,也同时带给康斯旦丁震惊与恐惧。 恐惧如同水底的水草缠绕康斯旦丁。 这就是上一次误打正着的黄金屋的隧道。 那个诡异玄乎的黄金屋。 也就是说,那里面就是鬼女人的主。 即使是面对一个未知的恐惧,康斯旦丁还是镇定自若。 因为蛇洞还在,这宛如狂风暴雨的海洋里的一扇舟。 康斯旦丁毫不犹豫地走森林蚺蟒蛇的轨迹。 而这也意味着一个挑战,要在空气耗尽之前,走到洞口。 上一次,康斯旦丁在临走前,把洞口加封好,还特意踩了几脚验收。 “当!” 康斯旦丁把煤油打火机盖子,盖上,深呼吸一口气,迅速地行动。 噗噗噗。 脚步声,规律又急速。 很快,踏上泥土的路。 旧风景没有什么变化,过去那几条冬眠的毒蛇,杳无踪影。 康斯旦丁的步伐随着蛇洞,越发往上倾斜。 到了这里,康斯旦丁已经百分之百确定,这就是在西区的原始森林。 慢慢地。 直觉告诉康斯旦丁,洞口就在那里。 只是,康斯旦丁有一股极其强烈的不安,一股恐惧不宁的心慌。 康斯旦丁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再是停下来,没有向前一步。 康斯旦丁自言自语: 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怎么了? 上帝,请告诉我。 沉默了许久,康斯旦丁深呼吸,艰难地迈开沉重的步伐。 这有些违背本能反应。 但洞口就在前面。 就在前面。 可怎么没有那种强烈的喜悦,没有重见光明的惊喜。 康斯旦丁走了上前。 确实是,密封的门口。 康斯旦丁摸到了杉树枝做的支架,橡树叶做的防水膜。 这的的确确就是康斯旦丁!所作所为。 看样子,没有打开它。 这类似门的封口,正阻碍着康斯旦丁。 其实,打开它,不需要多么复杂,应该也不需要那么多的犹豫。 只要用力一撞,就能获得自由,获得光明。 但,直觉不断警告着康斯旦丁。 别这么做。 别这么做。 千万不可。 不可。 不可。 警告不断重复,以至心声形成了脑里的回声。 康斯旦丁依旧是思考,权衡利弊,再作出决定。 他一向如此。 不论多么危急时刻,还是惊喜时分。 康斯旦丁隐没在黑暗里,思考: 这是怎么了? 不安。 恐惧。 犹豫…… 这些负面的情绪,接二连三,涌入。 直觉又不断警告我,有危险。 危险,就是这道封口。 面对它,没有喜悦,反而是一种负担。 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了? 怎么………… 这千真万确,就是之前走过的路。 这个洞口,就是我亲手封好的。 千真万确。 无论这土,无论这味道,无论空间的感觉。 我觉得它没有错,也没有变化。 发霉。 泥土味。 窒息感。 只是………… 康斯旦丁思索着,逻辑不由地混乱,本来是一件一件的忖度,如同衣服上的纽扣,一枚一枚地对上,但不小心一下地错了,乱了。 明明知道,一枚纽扣扣错了,而所有的纽扣都在自己的身上,就是找不到,找不出来。 一种智慧的窒息感,油然而生,让康斯旦丁痛苦,挣扎不已。 这样慌乱的康斯旦丁,不多见,甚至是几乎没有。 而杀手的素质,强制性地康斯旦丁冷静下来,从新琢磨,清理这团乱线团的思绪。 但,即使康斯旦丁如何努力寻找出错的纽扣,如何重新一条一条再三省察过,如何不断地告诉自己,冷静,冷静,还是不安,恐惧。 康斯旦丁仍然找不出原因,这一件明明白白的事情,莫名其妙地就变扑朔迷离,源于直觉开始。 但康斯旦丁一向都遵循直觉的告诫。 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康斯旦丁无知觉地深呼吸一口气,下意识地向后一看,后面黑魆魆。 事到如今,向后,也没有出路。 康斯旦丁只能抽出匕首,再煤油打火机的火光里,慢慢地,用匕首往封口靠近。 一点。 一点靠近。 忽然,一些尘土落下。 匕首抵住封口的橡树叶。 康斯旦丁却没有继续再向前进一步。 有些艰难地闭上眼睛。 过了数分钟后。 康斯旦丁心平气和地张开眼睑,手一用力。 猛地。 康斯旦丁大叫:“不不不!” 这一下,康斯旦丁恍然大悟,知道问题在哪里,那枚扣错的纽扣在那里。 只是。 迟了。 迟了。 康斯旦丁见到了光明,但身体不是向外而去,而向下坠落。 一声久远的声音,响起: 终于,来了—— 第15章 古怪的世界 轰轰轰—— 轰轰轰—— 巨大的物体,如同鲸鱼在天上航行,它长着鸟类的巨大的翅膀,尾巴处不断闪烁着红蓝光彩。 向下望,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到处都是灯光,灯光五颜六色,绚丽多彩,灯光有的组合成字迹的模样,有的形成图像,图像又是动态,有的不断变化多彩…… 呜呜呜—— 呜呜呜—— 宽大的路上,驰骋着,闪着红蓝色的灯光,呼叫着怪声音的,古怪的东西,这比凯撒里德大陆的马车,快上数倍以上。 “也许,这就是艾狄生所说的比马车快,比电气轨车自由的东西。” 一个人影站在一幢三十七层的高楼上的围栏旁,不断地望着这古怪的世界。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就是一个陌生又古怪的世界。 这一切。 太不可思议。 太难以接受。 是的,这是一个奇迹。 这个男人,就是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在坠落地那一瞬间,幡然醒悟。 那枚扣错的纽扣,就是,康斯旦丁一直被蒙蔽了双眼。 直觉是对的。 而眼睛看到的,都是假的。 亲眼所见,都是假的。 眼睛和耳朵一样,被骗了。 这听起来,恐怖,让人毛骨悚然,但它事实之上,就是这样。 一切不安,瞬间随着坠落而粉身碎骨。 更难以置信的在后头。 康斯旦丁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灯光是那么多姿多彩。 天上飞着的怪物。 地上奔跑的奇迹。 这个世界,是真的,还是假的。 康斯旦丁彻底不知道。 这些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与想象。 他接触到封印物,是他见到最大限度的认知。 此时此刻,让他更换了一个世界,简直就是颠覆了康斯旦丁的世界。 康斯旦丁已经自己打自己数巴掌,火辣辣的疼。 是货真价实的疼痛,一点自欺欺人的成分都没有。 这。 这。 这,这一切,变得有些难以理解。 不过。 康斯旦丁知道是谁在搞的,所以,他不慌不忙地站在高楼之巅,望着下面攘攘熙熙的人群。 人人手里都捧着一种长方体形状的怪怪东西,那个东西,不断变换着。 无论老人,小孩,走路,坐着,都盯着怪东西,如饥似渴。 除了嗷嗷待哺的婴儿宝贝,东张西望,没有这么做外,几乎都是这个模样。 呼呼呼呼—— 高楼上的风有些大。 夜有些浑浊,几束红色的长光芒射入云层,并作周期圆的运动。 就在这时。 “咚。” “咚。” “咚——” 皮鞋踏响楼层的声音。 康斯旦丁回过头,同时暗道: 来了!!! 渐渐地。 楼梯的尽头,走出一个,用一条黑色丝绸束起来黑色长发,黑色瞳孔,黑色眉毛,白肌肤,一声黑色长袍的男子。 整个人,看起来,肃穆,严厉,但不能遮盖他英俊帅气的外貌。 他赤裸裸的脚,浮在空中,也就是踏空而来。 所以,这脚步声,其实是不存在的。 但康斯旦丁怎么听见,这是一个迷题,或许,有人能解的开,但他不说。 这个男子径直走到康斯旦丁面前。 “你来了。” 男子开口说道,声音非常有温和,带着男人特有的儒雅的磁性嗓音。 康斯旦丁有很多疑问要问这位古怪的男子,但男子这般带着好心意问候,让康斯旦丁一时半会语塞,只好直奔主题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可不认为,眼前之人,是一位好人。 绝对不是。 因为好人,不会这么诡计多端,这么千方百计。 只要有所谋的人,才会有所想,并有所作。 男子闻言,没有回答康斯旦丁,而是趺坐于空。 “我叫莫堤拉地。”男子说。 “什么?莫堤拉地?”康斯旦丁震撼地重复一遍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不陌生,甚至是熟悉。 莫堤拉地,欲·望之神,也号称夺走少女初夜之神。 这时。 莫堤拉地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交加在一起,缓和一下,“啵”地一声。 只见。 莫堤拉地的额头长出盘旋的盘羊的羊角。 一股性感的气味,更浓。 依旧改不了英俊潇洒的模样,甚至,这对美丽的羊角,让他更加具有诱惑力。 这对美丽的羊角,同时带来若有若无的雄性气息。 “你就是欲·望之神?” 康斯旦丁有了初步相信。 但眼前的莫堤拉地与传言中,有些不同,没有那么丑陋,反而是一种柔中带刚,刚里夹柔的美。 男人也会情不自禁地爱上他,并为他献身,诞生一股未知的狂热。 名副其实,不愧为欲·望之神。 “确实是我,亲爱的康斯旦丁。”莫堤拉地非常温柔地回答,旋即,又摇头解释: “那一切,不是我所作所为的,是一些不负责的下流之徒,为了躲避责任,把无须有的推给我,康斯旦丁先生。” 莫堤拉地似乎怕康斯旦丁误会,连忙解释。 这一切,指的是一些少女未婚先孕,然后又推给无缘无故上,最后再嫁接给欲·望之神,莫堤拉地的坏行为。 康斯旦丁有些愕然,这个解释。 “不过,作为污蔑我的惩罚,他们大都会不孕不育。哼!” 莫堤拉地补充道,而余音“哼”,给予人特别之冷。 康斯旦丁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如果不是这最后一句“哼”,康斯旦丁仿佛忘记了莫堤拉地是这一切的幕后之手。 因为莫堤拉地给人一种极其容易放松,靠近,相信的感觉。 完全忘了,莫堤拉地是一位可怕的存在。 默默地。 康斯旦丁给自己拉起警戒线,危险勿近,勿近。 “你是黑暗之主?” 康斯旦丁望着一声黑夜颜色的莫堤拉地,再问。 莫堤拉地换了一下脚,伸了一下懒腰,回答: “是的,先生。” “一切如你所见。” “欲·望之神,黑暗之主,深渊之主,皆是我。” “先生,满意吗?” 莫堤拉地的口吻,与鬼女人几乎一样。 其实,应该说,鬼女人与莫堤拉地的口吻几乎一模一样。 康斯旦丁差一点就点头,承认这个回答很棒,又忙地赶紧摇头否认。 莫堤拉地一见康斯旦丁这幅模样,不由露出洁白牙齿。 红唇皓齿,甚是艳美。 康斯旦丁顿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但,这怎么可能的事。 康斯旦丁不可能作出如此女性行为,不可能。 只见,莫堤拉地再次打了一个手指响。 “啵——” 这个问题又解开了。 第16章 棕人的惨剧 “很抱歉,忘记了解除迷惑之迷。” 莫堤拉地很诚恳地道歉,而脸上一点歉意都没有,继续地说道: “我是封印物,至于哪一个阶段,我不知道,我的能力是远控型,迷惑之力。” “迷惑之力,最大的作用,可以生成假象的真象,这是环境上的效果;能让人迷失自我,也能让人把假的当成真的,把泥土如同奶油一样享受地吃下去,毫不知情。” “迷惑之力,没有实质,没有颜色,看不见,摸不到,只可感受。” 莫堤拉地慷慨大方地告诉康斯旦丁。 封印物。 远控型。 迷惑之力。 康斯旦丁默默地重复一遍,稍微想了一下,立刻联想到了什么,开口: “阿道夫疯狂后,没有理智的状态中,不断地呼唤你,是你在迷惑他?” “安第斯山上的幽灵,鬼女人的痴狂,包括我的失态与困惑,恐慌,也是迷惑在起作用?” “这都是迷惑之力?” 莫堤拉地不假思索,坦诚地点点头,赞叹:“是的,康斯旦丁先生,你记忆力很好,也很聪明,意志力足够坚强,没有丧失掉理智,像一个疯子一样。” 语气里,除了赞叹之外,还有可惜,与不满足。 康斯旦丁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话说完,登时四周沉静下来。 这句问话,如同镇静剂一样,使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不语。 莫堤拉地静静地眨着长长的睫毛,盯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无意识地微微别过去一点点。 过了数分钟,莫堤拉地轻轻地回复: “为了你!” 为了我。 康斯旦丁听着这句话,古怪地生起别扭之感,很别扭,很别扭,如同不合脚的鞋。 还没有等康斯旦丁发问,莫堤拉地善解人意地解释: “这一切,从一个男人说起。” 莫堤拉地娓娓道来。 莫堤拉地是一位封印物,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诞生的,从它诞生智慧开始,已经八千多年,但这八千多年里,几乎被封印在一个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也就是,莫堤拉地被封印了,但不知道是谁干的。 后来,一位名字叫作拜徳·f·阿恩的男人,打开了封印,释放出它。 获得自由的莫堤拉地,大肆地使用与生俱来的迷惑之力。 正是庆祝自由,所以,肆无忌惮地使用它。 那时。 莫堤拉地遇到了在原始森林里的棕人。 接下来,倒霉的棕人大都被污染。 棕人被迷惑,被蛊惑,被蒙蔽。 棕人失去理智,充满报复,仇恨,嫉妒,歹毒,互相厮杀,自戕。 棕人莫明其妙地失去理智,变得疯狂,暴躁,如同得了疯牛病的公牛,得了狂犬病的可怜人。 狂热。 暴躁。 残忍。 暴力。 恐惧。 不过。 棕人之中,还有一些存在理智的人,这其中就包括棕人的领袖。 棕人的领袖,却从这相互自相残杀中,嗅到了一股有智慧的力量,在背后操控。 这不是棕人的突发性的疾病,也不是他们的祖先在惩罚他们,而是背后有一双手。 这是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是的,一股未知的力量。 棕人的领袖,既恐惧,又激动。 恐惧是这股力量太恐怖了。 激动是,可以凭借这股神秘的力量,重返旧土。 把白种人赶出去,帮那些为白种人杀害的族人报仇。 棕人认为这是他们的神显灵了,并没有意识到一个未知的封印被打开。 一个只会戮杀的恶魔。 无师自通的棕人,不知怎么获得这股力量的渠道与方法,但他们可以下跪,可以献祭,可以祷告。 于是,棕人战战兢兢地下跪,不断地哀求莫堤拉地,痛哭流涕,企图想获得莫堤拉地的怜悯之心。 请求莫堤拉地放过他们,他们愿意为牛做马。 他们把莫堤拉地称为【神只】,意思是至高无上的主宰者。 然而,下跪与哀求没有用。 棕人觉得他们的诚意还不能够打动这位未知的神只。 于是,棕人把族内最美丽,最动人,最纯洁的少女,还保持着初夜的少女,作为祭礼,献祭给莫堤拉地。 在夜如墨鱼汁黑的晚上,一位初夜少女被绑在,用干木柴搭起的祭台上,一群棕人狂热地跳着,舞着,念着神秘的咒语。 这种祭祀,跟他们祭祀自己祖先一样,最高规格——火祭。 而此时的莫堤拉地已经释放出积压在心里的怨气与孤独,彻底地冷静下来。 莫堤拉地猛然惊醒,这个男人既然能释放出来他,也就有能力再次封印了他。 这是一个可怕的威胁。 莫堤拉地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释放他出来,但莫堤拉地觉得,他还会回来找莫堤拉地,甚至是封印莫堤拉地。 莫堤拉地是一位意志形态的封印物,他需要一具强大的体质,也就是肉体来容纳他的意志。 而所有的棕人,都不符合这一个要求。 因为棕人不能拒绝这种迷惑之力,也不能抵抗。 棕人的领袖与那几位清醒者,也不符合。 他们是莫堤拉地藐视的豁免。 然而,棕人的自作主张,引起了莫堤拉地的注意,一个阴谋油然而生。 于是。 莫堤拉地成了棕人的神秘的神,也就是黑暗之主。 这就是棕人神秘的宗教。 这期间有几个有清醒的人,知道与虎谋皮,皮毛倶亡。 这几个清醒的人,还没有来的及作出反应,就被束缚,像牛羊被绑住手脚一样,绑在同样火烧初夜少女一样的干木柴的祭台之上。 那一夜。 依旧是狂热。 盲目。 暴躁。 但随着火熊熊燃烧。 痛彻灵魂的哭喊,直冲云霄,汹涌着原始森林,抨击着同族之人。 有的人一下吓醒了。 有的人直接吓死了。 有的人被痛苦的叫声,吓疯了。 有的人,彻底恐惧到崩溃。 这是恶魔的行为,不是神。 神不是这么残忍,也不会熟视无睹。 期间有一个人,彻彻底底地苏醒,他意识到,棕人的领袖才是彻彻底底被污染。 康斯旦丁马上联想到石门上,那副恐怖,诡异的侧脸画。 原来是这样。 康斯旦丁还有很多疑问,但莫堤拉地还没有说完,康斯旦丁只能继续当一位合格的听众。 一位合格的听众,就是能耐住性子,按捺住疑问,别干插嘴这种蠢事,安安静静地听完再发问。 事情到了这里,又拐了一个弯。 第17章 封印物 莫堤拉地说。 在一些日子里,他莫名地恐惧,心慌。 这种不安,不知从何而来。 直到一天,一句“他来了”,自然而然生于莫堤拉地的意识里,莫堤拉地旋即顿悟,是那位打开封印的人。 想到这里,恐惧减弱了几分。 莫堤拉地先把计划放一旁,最紧要的,是躲开那位神秘大能的视线。 莫堤拉地觉得,那位神秘大能,就在他头顶之上,缥缈之巅,这不叫莫堤拉地战栗,才怪。 然而,莫堤拉地还是没能躲开,便被一位穿灰黑色斗篷,戴着没有面目面具的神秘男人,给封印。 莫堤拉地十分肯定,就是他,就是他,释放出来的。 莫堤拉地再次被封印回去,在昏黄的混沌中。 最后,那位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告诉莫堤拉地,他叫拜徳·f·阿恩。 这时。 康斯旦丁实在忍不住,打断莫堤拉地:“这么说,阿道夫所说的穿斗篷的男人,不是你。” 莫堤拉地摇摇头,十分肯定地回答:“不是,绝对不是我,但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拜徳,拜徳·f·阿恩,这个混蛋。” “他还没有死?” 康斯旦丁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拜徳·f·阿恩这个名字了。 “不不不,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跟幽灵一样,死不了,混蛋。” 莫堤拉地说着,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与被羞辱后的怒气。 这让康斯旦丁有些意外,能让一个厉害的封印物,感到恐惧,这位神秘的男人,确实是一位高高在上的人物。 不由地,康斯旦丁正眼撇了一下浮在空中的莫堤拉地。 莫堤拉地的表情,似乎有些妩媚里带着娇妻,与它柔软的长黑发,气质有些匹配。 之后。 康斯旦丁听,莫堤拉地讲。 不知道,怎么回事,拜徳把莫堤拉地封印后。 那个封印奇怪地出现松动,弱化。 渐渐地。 漏洞越来越大。 似乎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又似乎是封印不成熟。 但以拜徳的行为举止,莫堤拉地想不出所以然。 不过,封印出现缝隙,这足以让莫堤拉地逃逸出一丝意志。 莫堤拉地逃逸出一丝意志,它看到自己被封印在一座古怪的屋子里。 旁边围绕成圆形状的,都是棕人。 但这些棕人,都成了白骨。 康斯旦丁再次问道,不是你干的? 莫堤拉地回答,不是。 莫堤拉地被封印后,彻底失去了对外面世界的感知,与对棕人的控制。 莫堤拉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带着疑惑,从诡异的圆屋里,穿出来。 旧日棕人的住所,已然荒芜人烟,没有人迹。 棕人的遗址,也消失得干净。 时间跨度,已经数百年了。 莫堤拉地又从书籍上寥寥无几的记载,猜测,棕人的灭绝,与一种疾病有关。 但,莫堤拉地顾及不了这么多,它要实行它的计划,尽快实现力量强大,躯体自由。 只要有肉体纳容纳意识,莫堤拉地就能开发出第二个强大的远控型能力。 这个能力,莫堤拉地有足够的信心,对付拜徳这个罪魁祸首,这个威胁的存在。 莫堤拉地在寻找肉体这个容器时,侥幸遇到了阿道夫。 阿道夫就是棕人的后代,因为他的精神上的污染还保存着。 只是,阿道夫是混血儿,三代以上,所以,他棕人的样子已经被潜藏起来,但这不影响莫堤拉地对阿道夫的控制与污染。 莫堤拉地的意识潜入阿道夫的意识之中,控制,左右阿道夫意识。 恰在这时。 康斯旦丁提出关键的问题:“阿道夫的精神错乱,是封印物的状态,还是你的影响。” “封印物。”莫堤拉地回答,又说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封印物,但我可以肯定,我绝对没有让他精神错失,是封印物使然。不过,我觉得,这是拜徳搞的鬼,绝对是,这一切都有他的影子,拜徳无处不在。” 康斯旦丁已经不计其数地听到【拜徳·f·阿恩】,这个名字,不知不觉,修长的眉毛,微微一挑。 莫堤拉地接着说。 碰见阿道夫以后,久有所谋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因为阿道夫认识拉尔夫斯,拉尔夫斯认识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疑惑地说,拉尔夫斯也是你的人。 莫堤拉地微微一笑,否定了这个问题,仅仅回答,你才是我的人。 自然而然,康斯旦丁浮想联翩,把所有的记忆串连一起,一切都顺畅,明朗起来。 图书馆与克里斯汀的偶遇,不是寻常的偶遇,而是莫堤拉地在意识里影2响着克里斯汀,或者是阿道夫影响着克里斯汀。 可没有人具体而然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死了。 但与莫堤拉地脱不了干系。 康斯旦丁去原始森林,阿阿格拉城寻找线索,“误入”黄金屋,第一次康斯旦丁感觉到莫堤拉地的存在,既那一种不可名状的惊悚,这有可能是莫堤拉地所为,也可能是意外。 在回来的路上,与阿道夫不约而遇,可能是巧合。 暗杀人妖朱丽娜。 再到暗杀鬼女人,这些都是有顺序,却又给人一种急促的错觉。 说不出来,却能感觉得到。 因此,康斯旦丁不得不打断莫堤拉地的述说:“抱歉,打断一下。” 莫堤拉地困惑地停下来,望着康斯旦丁,再开口说道:“无碍,你说。” 听起来,莫堤拉地特别善解人意与平易近人,几乎让人毫不犹豫地把它当一位旧日朋友。 当然,前提是不知道莫堤拉地是一名恐怕的封印物,它的能力可以使人闻风丧胆。 莫堤拉地是货真价实的怪物。 “你是不是还有没有完成的计划,仿佛给我的感觉,很匆匆忙忙。” 康斯旦丁说。 话甫说完,莫堤拉地愣住,缓过来,不由得拍手称赞:“不亏是我所看中的人,棒极了。” 停顿数秒钟,莫堤拉地严肃地回答康斯旦丁: “的确如此,但不得不这么这么做,我被人追杀了。” 我被人追杀了。 康斯旦丁有些惊讶,谁能追杀一位恐怖的封印物,下意识地问:“谁?” 无题 不知道,善良还能保持多久。 明明是正确的,却要低头认错道歉。 果然,无论是为人,还是处事,还是需要圆滑。 很想,任性地大喊:去你他马的生活,老子不干了。 但,不能这么做。 不得不继续弯腰而行。 25岁的人,父亲不曾大声呵斥,却被陌生人咆哮。 明知道,是对的,明知道,内心想要吼回去,但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不能!!! 即使是1800的底薪,不吃住补贴300,全勤奖100,也是一份难得的酬劳。 因为花呗已经欠下了1000多,走投无路了。 先把命活了,才是要紧事。 算了,如果可以,年底还是回去广东,这边工资有些低,消费也不低。 以为当超市保安,很轻松,当一条看门狗就可以了,才知道低估了,大错特错了。 有时步行约步,还不论其他的。 当初就是图安闲,能闲里构思一二小说,还是错了。 不知这是卖惨,还是诉苦,但别无他意,就是找一个地方,暗暗吐一下。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阳光普照大地! 第18章 意识世界 “不是拜徳·f·阿恩,不是这个混蛋。” 莫堤拉地遗憾地摇头,第一个人名就已经否定了康斯旦丁能联想到的人物。 只是,不是拜徳,那会是谁,什么目的。 会不会是那个神秘诡异的穿着斗篷的面具人? 会不会? 而莫堤拉地无奈地暗呼一下,说明它也无计可施。 能让一位超强的封印物,无可奈何,也侧面说这位背后之人的不凡之处。 莫堤拉地告诉康斯旦丁。 它的人,阿道夫,人妖朱丽娜,鬼女人,都是被康斯旦丁做掉的。 这在信上有说过。 康斯旦丁很惊讶,这不是莫堤拉地有意而为吗?不是计划吗? 莫堤拉地再三地否定,本来时间还往后推移,徐徐而谋,但无形之中,康斯旦丁被牵扯进来,并成为其中至关重要的人物。 康斯旦丁被无形地力量如同提线木偶一样拉扯着手舞足蹈。 康斯旦丁自然而然联想到杀手组织,这一个诡异的组织。 “虽然不知道哪一个混蛋在背后做的好事,计划已经被打乱……” 莫堤拉地没有失望透顶的陈述,转而,如愿以偿地说道: “这一切,又如我所愿,我日夜不停地破坏这个封印,已经差不多了,只要融合了你的肉体,开发出第二个能力,即使是多了一个像拜徳这样的混蛋,也无所谓。” “好了,康斯旦丁先生,夜长梦多,你该睡觉了。” 莫堤拉地说完,散开腿,站在空中,长风随风飘荡,黑眼冷冽起来,长袍猎猎作响,与人高高在上的错觉。 “该睡觉”,这句口头禅,本是康斯旦丁的,孰不知,风水轮流转,康斯旦丁成了听者。 康斯旦丁还有很多疑惑,但此时此刻,莫堤拉地显然等不及了,或者,它不想要继续再为康斯旦丁解说。 毕竟,除了老师,在课堂上读故事,和母亲会在床边讲睡前故事,没有人乐意这么做。 是的,没有人喜欢干这种事。 “等一等,可以吗,莫堤拉地先生。” 康斯旦丁有意冠以先生的尊称,如同称呼老师为老师一样。 没有方法,这个问题,康斯旦丁实在渴望知道。 如饥似渴。 空中的莫堤拉地睥睨着康斯旦丁,仿佛是思考过后,才回答: “还有什么事情?康斯旦丁先生。” 不知是“先生”这个称谓打动了莫堤拉地,还是其他的原因,总而言之,莫堤拉地同意了。 康斯旦丁把早已想好的问题,以言简意赅的形式问: “这是哪里?” “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我又是怎么回事?” 莫堤拉地听完康斯旦丁的疑问,忽地一笑,如同白色的百合花开,粲然明丽。 康斯旦丁辄是安静地等待答案。 莫堤拉地会告诉的。 康斯旦丁有预感。 果然,莫堤拉地如康斯旦丁的预感一样,将这些问题告诉康斯旦丁。 这是康斯旦丁的意识世界,也可以称之为【梦】。 这些都是康斯旦丁意识构建地世界,虚拟的世界。 康斯旦丁是莫堤拉地利用迷惑之力,携带进去。 康斯旦丁就是一把打开他【梦】的世界的钥匙。 “为什么,我可以感知到疼痛,能感觉到呼吸,能察知心跳,如果是我的意识,【梦】,按照逻辑,这些感官是不会存在,甚至,我所带的手枪,匕首,药水,我所穿的,佩戴的,无一不都是原来的模样。” 康斯旦丁抓着关键之处,发问。 莫堤拉地沉思了一下,企图一一解答: “这一个问题,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看样子,莫堤拉地也不会。 不能解答一个,别说一一, 确实,这是一个深奥的问题,几乎与“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即将去哪里”这类问题相提并论。 但,莫堤拉地旋即释怀,朝着康斯旦丁而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过拜徳这个混蛋的喃喃自语,他说,一切都已经逝去,你之所以记得你活着,那不是你活着,而是思绪在回忆。” “时空分为三种,过去,现在,未来。” “过去分为过去进行时,完成时,将来时。” “现在分为现在进行时,完成时,将来时。” “未来分为进行时,完成时,将来时。” “这一切,都是存在,都是不存在,取决于你的速度。” “如果你的速度与过去相持,那就是【梦】,如果与现在相持,是【梦中】,如果与未来相持,是【梦破】” “康斯旦丁先生,你之所能感知疼痛,是你的速度与这个意识世界的速度相持,所以,你要离开这里,或者自由穿梭这个世界,那就是比这个世界的速度要快。” 莫堤拉地毫无忌惮地把破绽告诉康斯旦丁,丝毫不担心康斯旦丁知道这个方法,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 正如一个人,不可能跑的比光还快,不借助任何工具的前提之下。 即使有,一时半会,康斯旦丁也制造不出来。 康斯旦丁在一旁听得恍恍惚惚,如在梦里,如在浮光掠影里,如在水中月。 这一切,使康斯旦丁整个世界观,轰然崩溃。 这个真实的世界,竟然不是真正的世界。 不是。 那么,凯撒里德大陆所在地的时空,那么也不是真正的世界? 也不是真正的世界吗? 如果…… 如果确实不是真正的世界。 那么,真正的世界,在哪里? 怎么去验证它是不是真正的世界。 可这一切,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愕然之中的康斯旦丁思绪混乱,过了不知多久,康斯旦丁才勉强接受这个怪诞的言说,并使自己镇定下来。 康斯旦丁不断告诉自己,不断告诉自己。 是的,是的,这个理论,的确骇人听闻,跟一个恐怖的谣言一样,不啻于世界末日这类之说,看着荒唐无比,简直就是骗子的谎话,一派胡言。 与此同时,康斯旦丁对未见过面的拜徳·f·阿恩,再次在心里不由地竖起来大拇指。 拜徳·f·阿恩,不仅提出关于封印物的理论,还有这么恐怖的见识,只是…… 困惑又一次把康斯旦丁拦截下来,康斯旦丁只能请教这个与拜徳·f·阿恩交过手的封印物: “诺曼诺兰星球,这一个时空,会不会,也是一个虚拟世界,意识世界,【梦】?” “速度是什么,具体指的是什么?” “怎么可以验证这个【理论】” “你又怎么出去?” 无形之中,康斯旦丁已经把它归为理论。 第19章 【梦】 关于这一系列问题。 莫堤拉地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望着这个霓虹灯闪烁,庞大如同鲸鱼的物体在空中穿梭的【梦】。 蔼蔼云层之下,人来人往,他们当中,也许有人曾孤独地抬起头,或者地下头颅,思考着: 我是否是存在? 我不存在? 我存在? 世界是虚拟的? 世界是过去的? 世界存在的? 世界的的确确不存在? 然而,这一类问题太过于荒谬,太过于骇人。 听起来,就是危言耸听。 如果说出去,绝对会被人,轻而嗤之以鼻,重而骂一句,神经病。 最后,这一类人,不能坚持到最后,回归于正常人,不再当一位神经病。 莫堤拉地不经意地微微皱眉头,显而易见,它同样被难住了。 看起来,莫堤拉地与康斯旦丁是一类别,孤独,寂寞,思考,独立,理智。 过了数分钟。 莫堤拉地低下头颅,很抱歉地回复: “很遗憾,关于诺曼诺兰星球所在的时空,以及速度是什么,具体是什么,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因为我也不知道。” “不过,第三个,第四个问题,倒可以告诉你。” 到了这里,莫堤拉地卖了一个关子。 康斯旦丁闻言,略显失望,随即,失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期待。 不得不承认,莫堤拉地的关子,卖的不错。 “谢谢。” 这是康斯旦丁由衷之言,并非习惯用语。 “不客气,我和你一样,也这么好奇。” 莫堤拉地有些惺惺相惜地说道,并望着康斯旦丁。 过了一会儿。 莫堤拉地从空中走了下来,走到康斯旦丁面前,完全不怕康斯旦丁开枪偷袭,平静地开口: “准备好了吗?” 康斯旦丁一脸茫然,下意识地反应:“什么?什么意思?” “环游世界!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莫堤拉地附在康斯旦丁的耳际低语,随后,手一拢着康斯旦丁的腰。 这些行为有些亲昵,让康斯旦丁极其不自然,却又不能开口说道,只好有意无意地离开莫堤拉地远些。 只是,莫堤拉地非常用力地把康斯旦丁拢抱一起,如同两块连在一起的大理石。 “噗噗!” 忽地,翅膀俶尔伸出来的声音。 只见。 莫堤拉地的背后,以不可见的速度,伸开三米长的沉黑色的翅膀,如同黑鸽子的翅膀一样。 这翅膀完全可以把莫堤拉地与康斯旦丁包裹起来,宛如一枚黑色的鸡蛋。 紧着。 巨大的沉黑色的翅膀,煽动起来。 康斯旦丁感到一股气流在涌动,吹着他的西装,鼓鼓囊囊。 这就是莫堤拉地所说的,要准备好了。 嗞嗞嗞~ 嗞嗞嗞~ 莫堤拉地的双角诞生弧线的幽蓝白色弧电,嗞嗞作响。 这时。 隔着远远的对面,有几个人,无意看见黑夜之下,霓虹灯的云雾之中,这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这难以置信的现象,不由地一怔,随着,又是激动地喧哗,纷纷地拿出一种如同古怪的东西,欲对眼前这一幕做出记录。 而有的人,则是呼叫其他人,一起见证这奇迹般的一幕。 只是,都是一眨眼的时间内。 再一看,除了霓虹灯,云层,黑夜,天台,一切空荡荡。 空空如也。 他们当中,也许有人把这一幕当为眼睛的飞蚊症,也许还有人,相信它是真的,并且给它冠以一个名字,神或者鬼之类。 康斯旦丁辄是拥抱着莫堤拉地,不得不这么做。 莫堤拉地亦是用力抱紧康斯旦丁,似乎一个稍微不用力,康斯旦丁就飞出去。 呼呼呼呼—— 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所在的时空,人变成一粒沙子。 下一秒,高楼大厦成了一条线,一个点。 再下一秒,只能看见陆地。 跟着,陆地与海洋。 康斯旦丁与莫堤拉地,浮在空中,一层淡淡,蒙蒙,胧胧的白气形成一个椭圆形状,类似保护壳一样,笼罩着他们两个。 这是莫堤拉地为康斯旦丁提供的氧气圈。 康斯旦丁俯瞰着眼前陌生的世界。 的确是诺曼诺兰星球。 上面有凯撒里德大陆。 旧里德大陆。 阿及利亚大陆。 乌干果岛。 四国国岛。 蓝人的故乡。 南极大陆。 北冰洋。 太平洋………… 康斯旦丁猛然惊醒,想到一个问题,迫不及待,惊骇地问:“莫堤拉地先生,这是诺曼诺兰星球,那么,另一个的【我】,在哪里?” “【他】并不存在,或者说,这里根本没有他。我找过了,并不存在。” 莫堤拉地平静如水地回复。 康斯旦丁继续问道: “拉尔夫斯?” “不存在!” “神父?” “不存在!” “这是我未来的世界?” “或许是,也许不是,它就是不存在一些人,很古怪。” 康斯旦丁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类震撼人心的言论,但还是难以接受,难以想象,难以平复内心的波动,甚至恐惧。 是的,恐惧。 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 有可能是,未知就是恐惧。 有可能是,恐惧就是恐惧。 有可能是,恐惧是本能。 康斯旦丁的手有些冰冷起来,如同冰雪冻伤一样。 无数的,史诗级的难题困住了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想不去思考它,但它自己走上门,如同长脚的孩子,过来敲门一样。 明明存在,为什么不存在? 明明应该存在,为什么不存在? 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谁还存在,这个世界上。 活着? 死了? 无数的疑问,如同雪崩一样,把康斯旦丁埋葬似的,覆盖,形成一座巨大的冰雪的坟墓。 康斯旦丁的手越发的冰冷。 莫堤拉地已经察觉到,又回忆起什么,用一种带有悠久孤独岁月的声音,轻轻地说: “拜徳,还说过一句话。” 不知不觉,莫堤拉地已经忘记加一个“混蛋”这个词汇,而改为“拜徳”。 “什么话?” 康斯旦丁下意识地回应,整个人也跟着反应过来,从未知的恐惧中醒过来。 慢慢地。 康斯旦丁的手开始恢复温暖。 看样子,康斯旦丁暂时从无名的恐惧的深海里,进入休眠状态。 不知不醒,梦游般的行为举止。 第20章 存在即非存在 “存在即存在。 存在即非存在。 存在即非非存在。 非存在即存在。 非存在即非存在。 非存在即非非存在。” 莫堤拉地仿佛在绕口令,或者喃喃自语地重复。 看起来,有些滑稽的模样。 莫堤拉地好像一个咿呀学语的婴儿宝贝。 然而,听着像儿童一样的语句,康斯旦丁却随之又掉入另一个思考的陷阱里: 听起来,很简单,甚至有些累赘,冗长,反复,语句错误。 但,却给人一种神秘,奥义般的感觉。 “存在即非存在”与“非存在即存在”,两者看起来,意思几乎一样,只是,位置不同。 等一等。 是的。 等一等。 位置不同。 康斯旦丁默默地把这几句话,重复一遍。 谢天谢地,的确是位置不同。 含义也不尽相同。 这两者,似乎相辅相成。 的的确确是这样。 只是,这含义有些让人百思不得其意。 可以这样肤浅地理解这样吗。 人死了,其实他还活着。 他活着,其实他已经死了。 噢! 不不不。 这太荒唐了。 跟见鬼一样。 确实,见鬼已经成了平常的事情,但还没有见过死了的人还活着,这不是见鬼了吗。 好吧。 姑且这么想一想。 虽然有些顽皮,但不得不说,理解很叫人顺畅…… 身处诺曼诺兰星球之外,星辉不再闪烁,一片寂静无声。 莫堤拉地不得不打断康斯旦丁的思考: “好了,康斯旦丁先生,我想我们需要走了,你还需要见识一下,你想要的答案。” “是的,这点儿,我很人性,别感激我。” 莫堤拉地自卖自夸道。 康斯旦丁这才回归理智,说:“谢谢,莫堤拉地先生,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康斯旦丁企图想要遇到幸运这种奢侈的东西。 很遗憾。 幸运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只要偶然邂逅,没有约好这回事。 莫堤拉地不假思索地回复康斯旦丁: “嗯——这句话,我几乎把它给丢了,实在受不了,太玄乎了,我想了几百年了,够糟糕了,直到你问起,我才记起来。” “康斯旦丁先生,你知道,有一些混蛋,故意把简单的事复杂化,以显得他们的天才,与众不同,好让人们对他们崇拜,毫无疑问,拜徳就这种混蛋。” 说话之余,康斯旦丁的白色笼罩,变得更浓,肉眼可见,如同一层鸡蛋膜。 与莫堤拉地相处没多久,康斯旦丁便觉得莫堤拉地很坦率,很大方,很让人不觉得讨厌的一个人。 对于这句话,康斯旦丁只能把它记下来。 旋即,莫堤拉地挥斥起翅膀。 “要开始了,康斯旦丁先生,你怎么样?” 莫堤拉地极为体贴地再三问道。 “还可以,莫堤拉地先生。” 康斯旦丁以礼回礼地回答。 “那就好。” 莫堤拉地说完。 忽地。 莫堤拉地裹着康斯旦丁,动了起来。 紧着。 翅膀急速地舞动。 康斯旦丁只看见灯火阑珊的凯撒里德大陆,一眨眼,便消失。 这个速度,有些惊人。 甚至有些骇人。 但康斯旦丁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感。 只是。 白色的笼罩,流逝地很快,又源源不断地补充。 下一秒。 康斯旦丁的眼睛几乎赶不上变化,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康斯旦丁终于知道莫堤拉地要做什么。 莫堤拉地在围绕诺曼诺兰星球,作接近圆周运动,如同美丽的月亮围绕着诺曼诺兰星球转一样。 只不过,莫堤拉地的速度,此月亮的速度,更快。 这一点,说出去,绝对没有人会相信。 绝对的。 一定被当成一个神经病来看待。 再一秒。 康斯旦丁的眼前,一片漆黑,恍惚,难以置信,黑暗里见到恍惚,这有些诡异,而耳朵的嘈杂声,很多很乱,像无数的人一起胡言乱语一样。 一股眩晕之感,陡然而起,猛烈地袭击康斯旦丁,如同晕车晕船,但前者比之还胜。 康斯旦丁不由自主地干呕几声。 莫堤拉地似乎没有听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罔顾康斯旦丁的痛苦的感受。 其实,莫堤拉地无瑕顾及康斯旦丁,它正在提升速度,突破这个时空的速度。 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 越来越快。 一个黑点,像陨石,围绕诺曼诺兰星球急速周转。 奇迹的是,这个黑点没有化为乌有。 过了数分钟。 黑点已经成了一个不可见的黑点。 就在这时候。 嘭嘭嘭—— 莫名其妙的声响。 响起在康斯旦丁的耳朵里,像无数的炸弹同时爆炸,同时爆炸后,还是同时爆炸。 这种声响,让康斯旦丁窒息不已,如同炸响在脑海里一样。 窒息,难受,痛苦,恶心,呕吐欲…… 不仅摧毁着肉体的感官,还痛苦着精神的承受。 这是这个时空的极限速度。 莫堤拉地的速度随着提高到这个时空极限速度时,便会引发时空震荡,震荡会引起波动,波动就是声音。 震动产生声音。 这就是康斯旦丁听到接二连三的炸弹似的怪音。 就在康斯旦丁崩溃之计。 忽然。 一切安静下来。 几乎,一切都静止下来。 莫堤拉地没有立刻停下来,而是缓缓地停下来。 渐渐地。 莫堤拉地抱着康斯旦丁,漂浮在诺曼诺兰星球之外,没有再作圆周运动。 康斯旦丁的痛苦,难受一时半会还没有消失,所以眉头紧蹙,大口大口的呼吸。 莫堤拉地善解人意地没有开口打扰康斯旦丁。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 康斯旦丁才恢复过来,平静下来。 眼前的诺曼诺兰星球,虽然是诺曼诺兰星球,但给康斯旦丁,一种安静,不,是寂静,寂静才对,寂静的感觉。 康斯旦丁预感到,一股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是的。 这一切,太恐怖了,怎么让人接受。 但它实实在在已经发生了。 “好了吗?康斯旦丁先生?” 莫堤拉地关切地问道。 康斯旦丁闻声,再次企图打量莫堤拉地,便仰起头。 莫堤拉地一脸微笑望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只好作罢这个想法,微微颔首,回应:“谢谢,我没事。” 这句谢谢,感激莫堤拉地有意的暗地照顾。 如果莫堤拉地不是要康斯旦丁的肉体,确实是一位值得相交的朋友。 康斯旦丁如此想道。 “那好,康斯旦丁先生,我们去见识一下,奇迹。” 莫堤拉地绅士般邀请康斯旦丁,而莫堤拉地心里暗然叹道:这一切,原来是真的,只是,这是谁干的。 “走吧!” 康斯旦丁附和着。 康斯旦丁说完,莫堤拉地抱着康斯旦丁,猛地向诺曼诺兰星球飞去,飞了一段距离,作自由落体运动。 越靠近地面,康斯旦丁越不安。 恐惧如同坠入幽蓝色的深海一样,康斯旦丁正在坠入其里。 第21章 难以置信的静止 很快。 康斯旦丁看到之前飞在青云端的庞大巨物。 只是,令人窒息的,它静止不动在空中,云雾里,仿佛冻死在冰里的鱼一样。 而云雾,同样停滞不前,没有丝毫浮动。 长束的红色灯光,一动不动。 没有暗涌的风声,没翻滚的海浪声,没有生命活动的呼吸声,没有人来人往的嘈杂声,没有婴儿宝贝呼叫妈咪的依赖声,没有情侣之间的嬉闹声,没有懊悔不已之人的长叹短嘘声。 这是没有声音的世界。 没有“动”这个属性的世界。 没有生命呼吸的世界。 就像一副静物画,只是它是立体画而已。 康斯旦丁仿佛来到了一个诡异到可怕的世界。 这不是他之前见过的世界。 不。 就是之前见过的世界。 在接近地面的时候,莫堤拉地伸开翅膀,抱着康斯旦丁。 数分钟后。 落在一处一百多层的大厦之上。 即使是最高层的地方,也没有风呼啸,所以,无须担心会被刮走。 康斯旦丁站在巅峰之处,向上,向下,向四周观察后,除了震惊,还有莫名其妙的恐惧。 这一切,太过于诡异,恐怖,难以置信。 此时此刻所在的世界,已经停止了运行。 一个词汇:寂静。 寂静无声。 康斯旦丁的鸡皮疙瘩悄然来临,密布浑身,比听一场震撼人心的音乐会还震撼。 “过去看看吧,康斯旦丁先生。” 莫堤拉地在一旁开口说道。 康斯旦丁不明白莫堤拉地说的什么意思。 “跳下去。” 莫堤拉地继续说。 这句话,让康斯旦丁一下为难了。 从这里跳下去。 这可是一百多层的高楼大厦,不粉身碎骨,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康斯旦丁转望着莫堤拉地。 莫堤拉地辄是一脸浅浅的笑容,并没有作任何回复。 显然,莫堤拉地在考验康斯旦丁。 跳? 亦是不跳?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急速地思考之后。 康斯旦丁步履平静地向边缘走去。 康斯旦丁相信,莫堤拉地不会费这么大的功夫,仅仅是让他来这里跳楼。 如果确实如此,只能说,莫堤拉地有些无聊。 身后的莫堤拉地的微笑,变得更为灿烂。 如果不是被威胁,莫堤拉地有与康斯旦丁交朋友的念头。 康斯旦丁的品性,很符合莫堤拉地的口味。 康斯旦丁走到边缘,下面是缥缈的街灯,街灯之下,是五六位静止不动的行人。 行人是要走,却走不了的动作。 康斯旦丁又往旁边挪了十多步,以免莫堤拉地真是无聊的人,还有,这些人万一还活着。 所以,如果砸下去,康斯旦丁不啻于巨大的石块。 必定会被砸成肉酱,一片模糊。 摆好了位置。 康斯旦丁镇定自若地迈开左脚,悬空,紧跟着,右脚跟上。 奇迹的一幕出现。 康斯旦丁没有想象中立即坠落,也没有想象中粉身碎骨,而是浮在空中。 这的的确确就是在梦里。 只有在梦里,才这么神奇的事情发生。 很庆幸,莫堤拉地不是一个无聊的人。 这时。 啪! 啪! 拍! 莫堤拉地一边拍掌,一边面带笑意走过去,夸出楼台,行走在空中,如同步履于平地,轻而易举。 “康斯旦丁先生,非常棒,你是第一个这么勇敢的勇士。” 莫堤拉地由衷地赞叹。 康斯旦丁浮在空中,不知所措,很快,超强的学习能力,让康斯旦丁发觉,只要手脚平衡,有节奏地比划,像在水中一样,就可以行走。 果然,过了数秒钟后,康斯旦丁活动起来,如鱼游水,得心应手。 康斯旦丁停顿在空中,朝着莫堤拉地,说:“谢谢,不过,莫堤拉地先生,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我很讨厌考验,特别是这种具有生死的考验。” “哦?是吗?如果真的是这么回事,你确实应该早点告诉我,我会理解的。” 莫堤拉地慢慢地来到康斯旦丁的旁边,继续说:“真是生死的考验,才能证明一个是否真正的勇敢,你说呢?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 康斯旦丁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径直地往地面沉下,如同潜水一般。 路过一层又一层,通过透明的玻璃。 有个妙龄的金发女人赤裸裸的停止,动作保持沐浴的举止,像一座栩栩如生的蜡像,头上的喷水器,撒出的水花同样静止,甚至可以看到个别水花的弧线,一切都是静止。 她脸上沾着的水珠,欲欲坠落,但就是掉不下来。 有个穿着浅蓝色印花睡衣的男孩,正抱着一条大黄犬。 大黄犬扑在男孩的怀里,男孩仰在黑色真皮沙发上。 仿佛闻见男孩的哈哈笑声与大黄犬的欢愉之声。 但他们没有下一个动作,静止在那里,没有疲惫,没有恐惧。 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坐在安乐椅上,捧着一份报纸,昏昏欲睡。 可老太就是没有垂下她那沉重的头颅。 好像她被无形地支架架得死死的,但她的眼睑不是眨动。 康斯旦丁不知不觉地到了地面,一座喷泉旁。 一朵玫瑰花状的喷水器,正在向四周撒开花一样的泉水。 洁白的水,停滞在空中,开出一朵真真正正的水花,晶莹剔透。 喷泉旁有一条小小的宠物狗,哈着舌头。 康斯旦丁蹲下去,抚摸了一下,热乎乎。 这让康斯旦丁极度不解。 这一切,太过于匪夷所思。 所有的存在,都是活的,却看起来是死的。 看似死的,摸着,又是活的。 康斯旦丁已经不知第几次被震撼,被迷惑,被困扰。 康斯旦丁再仔细观察了四处,无一不是静止不动,就是一动不动。 索性,康斯旦丁没有继续走动,在原地等莫堤拉地。 莫堤拉地慢悠悠地从天空之上而来。 这个时空,唯一能动的,只有莫堤拉地与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看到莫堤拉地到了眼前,便开口:“莫堤拉地先生,你是不是应该讲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莫堤拉地再一次端详了康斯旦丁,才回应:“真是一个好奇的孩子。” “好的,康斯旦丁先生,看在好奇心的份上,知无不言。” 说完,莫堤拉地沉默。 看样子,莫堤拉地似乎在微微调整一下思路,组合语言,好让康斯旦丁容易接受这不可思议的东西。 第22章 不死不生的状态 稍微停顿后,莫堤拉地像仁慈的老师一样回答康斯旦丁,这个没有交学费的学生: “这是之前所在的时空的将来,也就是未来。” “即将发生的时空。” “它是存在的。” “这是怎么做到的?与迷惑之力有关,迷惑之力,是一种神秘的力量,除了迷惑这一点,还具有飞行,穿越时空这些能力。” 说着,莫堤拉地伸开翅膀,挥舞几下,似乎作为佐证。 莫堤拉地指着黑色的翅膀,告诉康斯旦丁:“这些都是迷惑之力,我把它实质化。” “还有,前面你问的,速度,并不是衡量快慢这个【速度】,我猜测,它应该也是一种力量,类似【迷惑之力】” 康斯旦丁听着,如同坠入迷雾的深渊,浑浑噩噩,不知所言,仅仅抓住几个关键词: 时空。 将来。 迷惑之力。 实质化。 速度。 力量。 不过,康斯旦丁很巧妙把它归为一种神奇的力量的作用下的效果。 这样,就不必要去比较一些陌生的词汇与定义。 康斯旦丁又过去摸了一下宠物狗,依旧热乎乎,再问: “怎么一切都是静止不动,似乎没有生命,却存在温度,这是怎么回事?” 莫堤拉地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跑得快的人,往后看一位走路的人,是什么感觉?” “静止不动。” 康斯旦丁被莫堤拉地一提醒,立刻明白怎么回事。 只是,温度这个怎么解释。 “很好,康斯旦丁先生,你不是一位愚蠢的人。” 莫堤拉地欣慰地微微颔首,继续讲解:“他们都是活着,所以,有生命的热度,不过,我摸着,是冰冷的感觉。知道为什么吗?” 康斯旦丁闻言,不由得思考,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不知不觉。 三分钟已过。 向来聪明的康斯旦丁,对于这个问题,一筹莫展。 康斯旦丁企图从时空上来思考,从力量这方面思考,从速度上思考。 只是,这些东西,康斯旦丁还是一知半解,怎么可能没有学习就能想到。 康斯旦丁是天才。 但天才往往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眺望。 现在,康斯旦丁都看不见前人的影子,何况肩膀。 最后,康斯旦丁没有羞愧,反而是坦率地摇摇头,承认自己想不出任何的思绪。 莫堤拉地告诉康斯旦丁,这个时空,乃是康斯旦丁的时空,意识世界,【梦】,康斯旦丁依旧与它同速度,所以,康斯旦丁才能与它共温度,感知它的温度。 而康斯旦丁之所能看到这一切是一副画似的未来,是莫堤拉地赋予康斯旦丁一些它的力量,也就是莫堤拉地带着康斯旦丁穿越到未来。 莫堤拉地赋予康斯旦丁力量,但康斯旦丁还是康斯旦丁。 “为什么?” 康斯旦丁沉沉地问道,他不知道莫堤拉地为什么费这么多的心思,绝对不是带他来旅游的,没有人会这么好心,更何况一位封印物。 莫堤拉地靠近康斯旦丁,把嘴巴凑近他的耳际: “为了你!!!” “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 “这里,是你的意识世界,也就是你控制肉体的地方之一,类似神经中枢。” “如果,这个意识世界崩溃后,你整个人,会进入一种不死不生的模式,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 “所以,控制肉体的,除了大脑,还有需要这个探测器探测不到的地方。” “很多人,把它称之为【梦】,仅仅解释为日有所想,夜有所梦。” “其实,梦是真实存在的,那里光怪陆离。它也是意识的一部分。” “是的,只要把你的意识世界毁灭了,我再开启一个我虚拟的世界,我就能掌控你的躯体。” “如此,我便能开发第二个力量。” “好激动。” “啊!想一想,真是叫我按耐不住内心深处的狂喜。” “这一天,我等的太久了,太久了,八千多年了,八千多年了。” 康斯旦丁听得如同天方夜谭,一样神奇,又难以接受。 勉勉强强地,康斯旦丁把它死记硬背下来,如果有以后,再慢慢消化,跟牛一样把草反复地嚼嚼。 康斯旦丁又提出一个关键的问题: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直接把我杀了,这样再植入你进去,不是很简单吗?莫堤拉地先生。” “不不不,不能这么做。”莫堤拉地连忙否定康斯旦丁,再解释: “你身上有封印物,你不知道吗?” “这,我知道。”康斯旦丁说。 这时,莫堤拉地露出头疼的表情: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怪物,但给我一种隐隐约约的威胁。” “不过,它已经进入休眠状态,趁他病要他命。” “只要我在你的意识世界里,取代了你,它就无能为力,到时候,我就能吞噬它,说不定,还能开发第三个能力。” “这一点,我确实有些幸运透了。” 莫堤拉地说着,说着,由苦恼转为得意。 “这一切,你都是怎么知道的?拜徳·f·阿恩说的?还是你窃听的?” 康斯旦丁打断了莫堤拉地的幻想,毫不忌讳地运用了一个具有贬义词“窃听”。 莫堤拉地愣了一下,随后,抚直了长发,回答: “不知道,我的脑里,有这些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天生而来的。” “包括怎么运用迷惑之力,怎么穿越时空。怎么开发第二个能力……” “也可能,这些是我失去意识时,记下拜徳这个混蛋的自言自语。那家伙,确实是一位全能型的超级天才,全世界只有一位。” 天生而来的? 自然而然的? 康斯旦丁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陷入震惊的状态,就差崩溃的状态。 ………… 轰轰轰! 轰轰轰! 无数黑色的怪物,长着莫堤拉地的躯体与头颅,下身是无数如同章鱼一样的触手,吐出黑色的粘液,粘在静止的世界的物体上,所沾在的地方,皆冒起黑烟,所沾之物,皆化为黑色的粘液。 这个时空,这个世界,诺曼诺兰星球,到处都是黑色的怪物。 云端之上,一张黑色的毛毯,毛毯上有一张黑色的桌子,桌子旁坐着莫堤拉地与康斯旦丁。 桌子上还有两杯冒热气的咖啡。 康斯旦丁额头流冷汗。 莫堤拉地沉默不语,盯着康斯旦丁。 轰轰轰! 一声声巨响,乍起。 康斯旦丁冷峻的脸,猛地狰狞起来,仿佛,无尽的痛苦在折磨着他。 事实上,就是如此。 这个世界,每一处被破坏,康斯旦丁就要承受它三倍的破坏,这痛苦,来自意识。 这种痛苦,难以用文字描述,比用锤子往太阳穴一砸,还要痛苦数倍不止。 康斯旦丁越是咬牙不哼一声,莫堤拉地越发对这个眼前的男人,发自内心的喜欢与佩服。 这是一位真正的男人。 不矫柔不造作。 轰轰轰! 巨大的破坏,又传出它特有的声音。 康斯旦丁随声倒下。 没多久。 莫堤拉地恐惧地大叫: “不不不!!!” “不可能!!” “不不不!!” 第23章 梦?还是梦? 时间仿佛停止跳动。 空间好像忘记经纬度。 一颗沉睡的心脏,强有力,又很规律地跳动。 嘭嘭—— 嘭嘭—— 与大地的脉动,几乎同一个频率。 这颗心脏来自一位为康斯旦丁·乔万宁的男人。 此情此景,再次重现。 不知多久。 落满灰尘的衣袖,动弹了几下。 随之,整个人活动了起来。 在黑暗之中,他张开了深邃的眼眸,满目迷离。 久久地,听见几声低喃: “这是哪里?” “我是谁?” “这是怎么了?” 呢喃过后,又是寂静无声。 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的时间。 窸窸窣窣。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传来摸索声。 紧跟着。 “当”地一声,是金属盖子被打开的声音。 “唰唰”几下。 昏黄的煤油打火机的光芒,浸满这个圆球状的空间。 康斯旦丁眼睁睁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知真假。 之前的那些,是梦,还是梦? 莫堤拉地,是存在的? 莫堤拉地所说的,是存在的? 为什么,莫堤拉地没有取而代之? 这个世界,是存在的? 眼前的一切,怎么是空空荡荡? 那些白骨去哪里? 那个用丝绸盖着的东西,去哪里? 黄金的屋子,怎么变成沉黑的长墓砖? 这确实是之前见过的黄金屋,怎么会这样? 无数的疑问,又蜂蛹而入康斯旦丁的脑里。 很遗憾,没有莫堤拉地这么热心肠的,又博学的老师告诉康斯旦丁。 也没有谁能知道这些如同上帝创世一样的知识。 这些知识,太过于玄乎其玄。 此时此刻,包括莫堤拉地,都已经成了一个不确定的存在。 康斯旦丁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梦幻。 如果不是,总有一个佐证,但目前没有。 不过,那位鬼女人,或许是一位不错的佐证。 康斯旦丁微微用力,掐了自己几下,确实有些疼。 但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带着无数的疑问,康斯旦丁静静地发呆发愣。 过一会儿后,康斯旦丁站了起来,拍干净自己的衣物。 也不知道,在这个旧地方多久,都落了很多灰尘。 康斯旦丁再次仔细一一地观察,这个古怪的球体的建筑物,不再是之前看到的黄金闪闪的模样,而是厚重的沉黑色。 累累白骨呢? 祭台呢? 那块丝绸呢? 那一块石门上的壁画呢? 那两行字呢? 以前的一切布置,都不复存在,以至于怀疑到底是之前看错了,还是记忆错了,亦是眼前看错了。 甚至,康斯旦丁开始否认自我的存在。 但人,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这触觉,这听觉,这痛觉,呼吸,眨眼,伸手,思考。 我是存在的? 却又是不存在的? 康斯旦丁几乎精神混乱,只好甩一下头,让这些干扰人心的东西,如同水珠一样甩出去。 不由地,康斯旦丁摸了一下头,头发已经长了手指长。 看样子,时间不短了。 必须要回去了。 不过,回去之前,看一下,鬼女人。 旋即,康斯旦丁把那些不解之谜放在一旁,思考一下,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一步。 ………… 不费多大得劲,康斯旦丁用匕首,攀登出球体的密室。 走出狭隘的通道。 通道没有之前见过的淡淡莹莹的白光芒,皆是沉黑色。 康斯旦丁继续往前走。 轻车路熟,康斯旦丁很快走到以前那一个分岔口。 一条是森林蚺蟒蛇的蛇穴,一条黑魆魆的通道,没有任何气流的迹象。 由于是未知的,康斯旦丁还是放弃寻找鬼女人的想法,沿着之前有走过的路,走回去。 康斯旦丁越往前走,越奇怪,明明洞口封得密不通风,怎么气流越来越明显。 直到康斯旦丁快到洞口时,才恍然大悟。 一阵野猪的酣睡时的鼻鼾声,远远地警告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明白,这是野猪搞的鬼。 快到野猪跟前时,康斯旦丁拔出手枪,尽量把脚步声走到为零。 一步。 二步。 三步…… 就在快靠近野猪时。 酣睡的野猪,猛然发出清醒的警告声。 不好! 康斯旦丁通过野猪的叫声,辨别,野猪已经醒了。 最糟糕的事,这头野猪,浑身是长长且尖尖的毫毛。 这是豪猪! 一旦被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电光火石之间。 康斯旦丁果断地开枪: 砰砰砰………… 豪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血流成河,呜呜咽咽几下,倒在地上抽搐。 到这时。 危机解除! 康斯旦丁暗呼口气,幽默风趣地自言自语: “没有人喜欢被一头猪给撞成刺猬!” ………… 几经周折。 康斯旦丁终于回到了西蒙斯公寓。 当他打开门时,门缝下有沉黑色的纸片,与一张紫色的纸片,这些都是来自神父。 除了神父的纸片,还有拉尔夫斯的留言。 拉尔夫斯的字迹向来歪歪扭扭,从不留下任何一个标点符号。 拉尔夫斯的留言无非是问康斯旦丁回来了没有,怎么样,如果回来了,就去他那儿一趟。 康斯旦丁不用猜测,也知道拉尔夫斯为了何事。 这次不是为了喝酒这回事。 当然,康斯旦丁乐意的话,拉尔夫斯更是喜出望外。 根据神父的紫色纸片,便能知道什么事了。 紫色的纸片,意味着这是七月的任务,一个月的任务,也仅仅是一次。 康斯旦丁回到公寓内,把所有的窗户打开。 天气已经非常的炎热。 久关的房子,有些味道,康斯旦丁先把房屋的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再用抹布拭擦,然后,把头发推光成极其标准的寸头,没有一条头发一手指长。 随后是洗头,洗澡,洗衣服。 这些都是有顺序的。 康斯旦丁赤裸裸地站在水花之下,闭着眼睛,任凭水流冲击着铜墙铁壁般躯体。 一股禁欲,理性,硬汉的气息,如同光芒从水花里而出,映照成一道彩虹。 而康斯旦丁陷入沉思之中。 在那个诡异的地方,差不多逗留了一个月,从六月到七月,可以说是昏迷不醒一个月。 至今,七月二号。 但,让人难以想象,这一切,哪一个是真的? 哪一个? 哪一个是梦? 哪一个不是梦? 第24章 海外任务 完成这一系列的事情后,康斯旦丁西装革履地离开西蒙斯公寓。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 夏天的白昼比较长,即使是六点多,天空还是明明亮亮,如同无数的电灯同时发热发光。 而康斯旦丁并没有感到夏天炎热的浮躁,一脸平静地走向一辆停靠在路旁的马车。 很幸运,马车夫是一个老实本分之人,所以,不需要康斯旦丁讨价还价,他自己说了一个老实价格,甚至比一些马车夫的还要低一两个儿便币。 这样的人儿,不多见。 很快,马车奔跑在夏日的黄昏的风里。 康斯旦丁不知道这次是什么任务,但绝对不会简单。 因为紫色的纸片代表海外任务,一次一个月的时间,甚至允许两个月,三个月。 同样意味着,它的风险与时间的长短成正比。 正是海外任务极其不简单,所以,有时,海外任务由于海外杀手不能完成,都会转移到凯撒里德大陆本营杀手。 由本土杀手亲自出海完成。 当然,海外的任务不是很多,甚至六个月,一年都不会有。 毕竟,凯撒里德大陆的杀手,隐藏着的,不止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 随意地猜测一下任务后,康斯旦丁又自然而然地回想起莫堤拉地。 只是,莫堤拉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以让人相信,这是真的。 而且,那些鸿泥雪爪般的事物,不足以证明,它是真的。 莫堤拉地的话,康斯旦丁记忆犹新,一时半会忘记不了。 存在即非存在,诸如此类,一一刻印在脑海里。 但怎么才能验证,莫堤拉地是存在,或者,存在过。 怎么才能证明,所在的这个时空,是真实的? 怎么证明? 不知不觉。 就在这时候, 一声长吁。 马车停了下来。 到拉尔夫斯的家了。 康斯旦丁付了钱,下了马车。 还没有走进去,便拥抱一怀绿意。 拉尔夫斯的院子,已经为红花绿叶所装饰,恰是坐落于森林的木屋。 栅栏上,盘绕着暗绿的牵牛花藤,藤上蔓延着片片深绿的新叶,每相隔不远,就有一两朵粉紫色的牵牛花,或开,或拢,或昂,或低垂。 栅栏前,亭亭而立着四五株鸡冠花,隐隐约约,最上顶之处,可见即将挺出的雄鸡一样的鸡冠状的红赤赤的花。 鸡冠花下,绿草如茵,如同绿色的,会呼吸的绿地毯。 院子还有月季花,蔷薇,仙人掌…… 这一点,正是居住在普通公寓的羡慕不已的景象。 是的,谁不想拥有一个私人的院子,除了个别性情有异之人之外,在里面种上自己喜爱的花木,如果可以,挖一个私人游泳池,美上加美。 门没有锁。 康斯旦丁推开了栅栏的门,走了进去。 仅仅走在门外,一阵惊天动地的咕噜声,如同蒸汽船的鸣叫,在远远的港口,便灌入耳朵里,引起阵阵疼痛。 康斯旦丁还是很顺利地打开第二扇门。 看样子,拉尔夫斯似乎知道康斯旦丁要来,故意没有上锁一样。 但康斯旦丁知道,拉尔夫斯是懒得这么做。 没有人能从拉尔夫斯的手里,获得一些好处,包括拉尔夫斯自己。 康斯旦丁悄无声息地走到那张油腻的沙发前。 沙发有些暗黑,又黑得发光,这大概就是拉尔夫斯的油脂。 拉尔夫斯戴着一副墨镜,袒露出膨胀的肚皮,肚子上有卷卷的黄金色的肚腩毛。 呼—— 一声起,肚子跟着凹下去。 嘶—— 一声长吸气,肚子随之鼓起。 是的。 拉尔夫斯酣睡之中。 如果任由拉尔夫斯这样下去,拉尔夫斯可以睡到明天的下午。 康斯旦丁只能打扰一下: “喂喂喂,拉尔夫斯,该起来了。” “该起来了,拉尔夫斯。” “威士忌,已经用尽了。” “没有酒了。” 酣睡的拉尔夫斯,依旧如故。 这宣告康斯旦丁的尝试,是失败的。 即使是旧套路,也不管用。 那么,只能粗鲁一些了。 康斯旦丁明知道,这有些失礼,但对拉尔夫斯这类人,就不必要用礼节来对待。 这时。 康斯旦丁抽出手枪,对着院子的草地。 慢慢地,扣动扳机。 “砰!” 一声利落的枪声。 子弹射进草地里。 拉尔夫斯的咕噜,登地一断,整个人大叫一声,旋即,弹了起来,靠在沙发上,墨镜几乎就此而落。 拉尔夫斯呆呆傻傻地靠着沙发,粗鲁地喘着气,没有大惊小怪地囔囔尖叫,仿佛被吓到了。 过了半个小时。 拉尔夫斯随手取出手枪,二话不说,朝着康斯旦丁。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 连忙大射击了十发。 “哐当。” 拉尔夫斯把手枪扔在地上,取出雪茄与煤油打火机。 数秒钟后。 一股雪茄的浓烟,弥漫而起于沙发。 “喂喂喂,狗娘养的康斯旦丁,还活着吗?” 拉尔夫斯抽着雪茄,悠悠地问道。 看着得意的拉尔夫斯,康斯旦丁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举止,很文雅了。 康斯旦丁开一枪,拉尔夫斯还礼十枪。 好在拉尔夫斯的枪法不是那么烂,所以,拉尔夫斯射击的地方,都在康斯旦丁的皮鞋前一点,只要往前一点,轻是皮鞋破,重是脚趾穿子弹。 “谢谢,我很好,不用这么热心肠。” 康斯旦丁用冷嘲热讽的语气说道,痛斥拉尔夫斯的假善人。 “是吗?伙计,你已经失踪了一个月,知道吗?” 拉尔夫斯扶了一下墨镜,透过墨镜,直盯盯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没有回答拉尔夫斯这个问题,反而问: “拉尔夫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竟然学会戴这种东西,这不是你的风格,装神弄鬼,看起来,像一个自欺欺人的傻瓜蛋。” 虽然康斯旦丁的话,有些带刺,拉尔夫斯并没有恼羞成怒。 只有康斯旦丁乐意,拉尔夫斯也欢愉。 康斯旦丁继续有意调侃: “这是要恐吓哪一位婴儿宝贝,犯不着这样,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吞了一口雪茄,呼之出来,再有意地说: “想知道么?” 第25章 尾蕉叶八郎 望着故作高深莫测的拉尔夫斯,康斯旦丁索然无味地回答: “你乐意。” 听着康斯旦丁无所谓的态度,拉尔夫斯顿时,没有说下去的欲·望。 登时。 两人彼此安静下来。 过了数分钟。 还是拉尔夫斯打破了沉默: “伙计,你永远都是这幅令人讨厌的态度,你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爱上你的,是的,这一点,绝对不会错的。” 语气里,蕴藏着一丝丝责怪。 这让康斯旦丁有些适应不过来,立刻想转移这个话题: “拉尔夫斯,那几天,你是怎么回来的?什么时候。” 那几天,指的是任务这回事。 六月还有两次任务,拉尔夫斯都独自完成了,不然,拉尔夫斯不可能“完好无缺”地坐在沙发上。 红色的长袜,显得格外刺眼。 然而,拉尔夫斯没有搭理这个话题,而是,仿佛把心里话说出来: “伙计,这一切,仅仅为了你,一个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康斯旦丁既不感动,也不高兴,悄然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然而,拉尔夫斯的语气,饱含女人特有的温柔。 这就像一把长枪,狠狠地扎中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第一次出现尴尬这种东西。 康斯旦丁无意识地连忙把脸别过去,随后,反应过来,急速地,再次抽取手枪,对着拉尔夫斯,沉沉而道: “拉尔夫斯,我不介意让一个性别不对的人回去上帝那里,让上帝重新改造后,再回来。” “别这么做,别想掰弯我,拉尔夫斯。” “我对女人以及男人,都没有兴趣。” 康斯旦丁用威严的声音宣誓着他的独立与不屈。 “哦,是吗?你会这么做吗?” 拉尔夫斯企图在玩火自焚,企图让沉黑色的手枪走火。 这可是自动手枪,可以连发十枚。 说着,拉尔夫斯从裤袋里取出一张照片,作出递给康斯旦丁的姿态,又说: “好了,伙计,玩笑到此结束。” 虽然这样说,康斯旦丁却没有以往那种调侃过后的自然而然,好像还是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莫名其妙的变扭,很古怪。 不过,既然是玩笑话,康斯旦丁也是玩笑话。 康斯旦丁接过拉尔夫斯的照片后,拉尔夫斯才回答之前那一个问题: “在你失踪后,找了你大半个月,都没有看见你的影子,不得不亲自亲为。” “还好,他们都是蠢蛋,干掉他们轻而易举。” 拉尔夫斯说着,很轻松的样子。 而康斯旦丁却听出一丝不容易的语气,隐藏在语言之下。 “谢谢。” 康斯旦丁由衷地感谢。 听着来自康斯旦丁的感激,拉尔夫斯毫不在意地开口: “啊哈!” 仿佛,拉尔夫斯见到了一件乐事。 接着,这一次轮到拉尔夫斯冷嘲热讽: “啊哈!伙计,别他·妈的,这么虚伪,真恶心!” “够了,伙计,我受不了你这样,真恶心。” “还谢谢,谢谢,噢,该死的,真想踹你几脚,才能舒心。” 拉尔夫斯说着,就差呕吐的神情与动作。 看着如此夸张的拉尔夫斯,康斯旦丁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拉尔夫斯,就是这么庸俗,粗鲁,爆粗口,暴力狂。 到了这里,康斯旦丁才把拉尔夫斯扔在一旁,观察着照片。 照片: 男人。 三十四十岁。 蓝人的肌肤。 武士的发型。 黑色眼睛,炯炯有神。 没有髭须,却没有懦弱之感,反而是刚中有柔,柔中带刚。 一身黑色武士服。 手握两把长刀。 修长手指,隐隐约约看见茧子。 低下是一行字:尾蕉叶八郎。 康斯旦丁知道,这是一位四国国的任务人物。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暗杀这么一位遥远地方的人。 四国国在遥远的南洋。 要抵达那里,需要穿越大西洋,太平洋,零纬度的赤道,才进入南洋。 南洋除了狂风猛浪,还有奇奇怪怪的传说,无一不是与海怪之类有关。 细细一想,也颇有道理。 靠山的地方,山魅比较多。 近海的地方,海怪比较多。 人多的地方,恩怨比较多。 四国国由南部雪之国,东部花之国,北部月之国,西部风之国组成。 冬天,雪之国嬉雪。 春日,花之国看花。 秋季,月之国观月。 夏至,风之国赏风。 虽然这一切,很美好,但现在,有人需要跟他的故土告别了。 拉尔夫斯把雪茄烟蒂扔在地上,擦燃煤油打火机,一边走向康斯旦丁,一边说: “伙计,该跟他说再见的时候了,是的,永别了,亲爱的武士先生。” 不用康斯旦丁递给去照片,拉尔夫斯自然而然地拿过来,并就着火苗,把它化为灰烬。 这次,康斯旦丁没有什么意见,他已经牢牢记在脑子里,如同树根扎在土地里一样。 “尾蕉叶八郎,情况怎么样,拉尔夫斯。”康斯旦丁问道。 火苗迅速燃烧,拉尔夫斯捏着照片的一脚,把它放在与眉儿几乎一个水平线上。 等烧到只剩一角时,拉尔夫斯把它扔在空中,拍拍手,才回答: “一位狂热的名族疯子,政治家,这个混蛋企图推翻新里徳帝国扶植的四国国的傀儡政府,建立一个独立的国家。” “就是这么简单。” “别担心,伙计,一枪就能干掉他了,放心的睡觉吧。” “两天后,来这儿,我去准备船票,一切管在我身上。” 拉尔夫斯信誓旦旦地说,好像这件事都不是事情,如同孩子们的过家家游戏一样。 康斯旦丁听着这基本的信息,没有如释重负,而是多了一丝顾虑。 一般而言,与国家这种层面的人物挂上钩的,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特别是渴望推倒一个政府的人物。 不单单说实力如何,仅仅智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哪里的国王会是是白痴,没有,除了扶植的国王外。 虽然尾蕉叶八郎不是国王,但他的野心不亚于任何国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样子,情况有些棘手,先不论尾蕉叶八郎的身边守卫者,光尾蕉叶八郎,就不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一碰就碎,绝对不是。 除了尾蕉叶八郎外,康斯旦丁还想到了一个人。 这有些顺路。 不过,一切都在两天之后,再说。 第26章 空虚 呜呜呜—— 呜呜呜—— 巨大的蒸汽轮船,响起长鸣,回荡在胜利女神港口。 高高在上的胜利女神,目视着缓缓而去的蒸汽轮船——泰亚伊利号。 泰亚伊利号是世界上最大的三轮蒸汽轮船之一。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站在甲板上,扶着围栏,望着渐渐远去的胜利女神。 偌大的甲板,如同平地一样平稳,如同公园一样宽敞。 上面有卖烤牡蛎,卖三明治,卖西西汀葡萄酒,应有尽有。 熙熙攘攘,人走来走去,很是热闹。 情侣一般都会找一个无人的角落,独享美好时光,而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则是挤在人群攒动的甲板。 毋容置疑,拉尔夫斯选的地址。 随着泰亚伊利号的加速,岸上的景物也越来越小,甚至,帝国都开始缩小。 碧波在轮船的挤压下,化为白色的浪花。 这时的泰亚伊利号,就是一只史前巨鳄。 烟囱是它的久久不动而长出的参天大树。 “伙计,这是一次不错的旅行。” 拉尔夫斯心满意足地说道。 康斯旦丁听着拉尔夫斯地感慨,眼里倒映着一群白色的海鸟,它们如同一群白色的精灵一样,盘旋,跟随着蒸汽轮船。 呜呜呜—— 呜呜呜—— 泰亚伊利号,情不自禁发出它的欢呼雀跃声。 拉尔夫斯继续说道:“好久没有去那么远的地方,听说,那个地方的女人,特别温柔,特别善解人意。” 拉尔夫斯的语言里,含着赤裸裸的猥琐。 “拉尔夫斯,总有一天,你会死在床上的。” 康斯旦丁终于开口了,他无情地调侃拉尔夫斯。 “正是欢愉致死,人生归宿。” 拉尔夫斯耸耸肩膀,放开围栏,摊开双手回答。 “拉尔夫斯,你的人生,确实很从实。” 康斯旦丁有意地加重【从实】,这个词汇。 拉尔夫斯不是傻瓜蛋,与康斯旦丁这个老伙计打交道,总已摸清康斯旦丁的品性与习惯。 康斯旦丁只对熟悉地人调侃,聊天,并且,只有与康斯旦丁熟悉,康斯旦丁才会以调侃的态度聊天。 康斯旦丁说话的艺术最大特点,善于旁敲侧问,与话里有话。 固然,拉尔夫斯也听出里面的蕴藏的意思,最后还是无所谓的样子。 拉尔夫斯就是这么宽容大度的人。 “伙计,人生虚无,不从实一点,你不觉得自己还活着,有可能,觉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了。” 拉尔夫斯说着他的人生哲理与康斯旦丁。 关于人生虚无这个话题,康斯旦丁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由自主地问: “人生虚无?” “没错,人生虚无。” 拉尔夫斯肯定回应,又同时取出雪茄与煤油打火机。 “拉尔夫斯,你对于虚无这个定义是怎么定义?你认为你是活着的吗?怎么证明你是活着的?” 康斯旦丁问了连珠炮似的问题。 拉尔夫斯先把雪茄点上,享受了一口,仿佛长辈一样安慰: “别急,别急,我会告诉你的,宝贝。” 看样子,拉尔夫斯不觉得康斯旦丁的问题有些多,有可能,拉尔夫斯一个也没有掉下,都记下来。 陆续囫囵几口后,才满足地望着康斯旦丁: “虚无的定义……虚无——” “虚无的定义,定义,定义……” 拉尔夫斯喃喃地重复几次,眼睛不知不觉地左转右旋。 数分钟后,拉尔夫斯的眼球安定下来,拉尔夫斯开口: “虚无就是不存在,或者,存在在不存在中。” 听着拉尔夫斯认真的回答,康斯旦丁猛然一惊。 拉尔夫斯难得一见的正儿八经,认认真真过,这有些不常见。 并且,拉尔夫斯说的,似乎有思考的味道。 这与那一段极其相似。 这太巧合了。 而且。 拉尔夫斯说的,非常有道理。 “怎么说?” 康斯旦丁也望着拉尔夫斯。 一时之间,两人都摆正调侃的态度,而是认真对待。 “存在在不存在,不存在在存在,也就是有中生无,无中生有。” 拉尔夫斯一本正经地解释,雪茄一时忘记在手里。 而一句“有中生无,无中生有”让康斯旦丁的内心,再次掀起惊涛骇浪,隐隐约约,康斯旦丁有些醍醐灌顶的醒悟。 现在,虽然明明白白“有中生无,无中生有”这个原理,但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就很难让人接受。 更不用说去质疑与证明。 拉尔夫斯不知道康斯旦丁此时此刻心里在作什么思想,自顾自地解说: “虚无就是空虚,无欲望,无憧憬,它往往产生于以前有过,或者满足过的【有】,也可以产生于虚无,这可以称【不存在在不存在】,所以,为了不虚无,那就让虚无见鬼去,我的方法就是,女人,酒,当然,还有我的小宝贝,小康斯旦丁,你。” 说着,说着,拉尔夫斯没有意外地跑调。 之后,不需要康斯旦丁哀求,拉尔夫斯又自动告诉康斯旦丁,关于活着与怎么证明活着。 拉尔夫斯说。 或者,就是能喝酒,能吃肉,能跟女人睡觉,这就是活着。 不过,拉尔夫斯说的很粗鲁,很暴力,很色情。 康斯旦丁选择地取摘自己想要的。 不要要求拉尔夫斯穿着燕尾服讲燕尾服的话,那无异于要求一头哄哄叫的猪学夜莺的歌声。 而怎么证明自己活着。 拉尔夫斯给了康斯旦丁一个很天才的建议:往自己的太阳穴开一枪。 到时候,就能知道,自己是上天堂,还是下炼狱。 末了,拉尔夫斯光明正大地骂了康斯旦丁一句:神经病,没有意义的话。 如果说拉尔夫斯前面的一番话让康斯旦丁刮目相看,情不自禁要给拉尔夫斯鼓掌,那么,后面的就是狗屁,需要给拉尔夫斯一枪。 ………… 当夜幕降临时,泰亚伊利号已经行驶在茫茫汪洋,彻底告别了胜利女神港口。 康斯旦丁躺在最高级的房间里面,旁边是透明的玻璃窗。 康斯旦丁手里捧着一本哲学书籍《人类哲学史》。 至于拉尔夫斯,早就不知人的影子。 但也不难猜测,船上举行派对,那里有酒。 所以,有酒,固然就有女人,有女人,拉尔夫斯大半的可能性,就在那里。 轰轰轰—— 突然,响起雷声。 康斯旦丁放下书籍,透过透明的玻璃窗。 窗外一片漆黑,若有若无,给康斯旦丁遥远感觉之处,闪电频繁。 暴风雨,就要来了。 第27章 冬天的风之国 泰亚伊利号,在狂风猛浪中,停停走走,七天七夜,终于抵达四国国的风之国。 风之国的都城,风之都。 下了泰亚伊利号,迎面而来,是寒冷的风,如同刀一样锋利。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不约而同地抬头,天空是没有凯撒里德大陆那个热情似火的太阳,而是阴阴郁郁。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在心里为大自然的神奇,毫不吝啬地赞叹。 这两人非光明教的信徒,更扯不上虔诚这个词汇,固然而然,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绝对不会想到光明教的父,上帝。 不到危险时分,或者气急败坏的时候,上帝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两个异教徒的嘴里。 同一片天,俨然两重天。 凯撒里德大陆正是酷夏,热的狗都不吠。 而四国国已经进入严寒的冬天,这不能不说,不是一个奇迹。 此时,四国国最美的地方,不是风之国,而是雪之国。 雪之国才是最美的时候,正如妙龄少女。 但很可惜,这次任务是在风之国,风之都。 当然,如果还有时间,可以到那里泡一下温泉。 雪之国,除了满天遍野的雪景,还有温泉也着名。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 拉尔夫斯情不自禁地颤抖,旁边的康斯旦丁如同吹一阵凉爽的清风一样。 是的。 即使是冬天,康斯旦丁依旧一脸平静,没有惊喜,也没有惶恐。 拉尔夫斯,就不是这个样子。 拉尔夫斯怕冷,他属于畏寒一类人。 不知不觉,拉尔夫斯往康斯旦丁倚靠。 看起来,拉尔夫斯在吃康斯旦丁的豆腐。 康斯旦丁连忙避开拉尔夫斯,并提醒:“拉尔夫斯,别靠这么近,你身上的味道,很臭,很浓,跟掉进屎里一样。” 这嫌弃,赫赫然。 拉尔夫斯顿时,像吃了一口浓痰在喉咙里。 毕竟,被人这么嫌弃,不难受,都不是人应有的样子。 但没有方法,拉尔夫斯身上的的确确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很刺鼻,如同坏鸡蛋味一样。 康斯旦丁隐隐约约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如同白菊花的味道。 这无形之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康斯旦丁曾形容,拉尔夫斯的臭味,是酒在身体内发生变质,排不出来,就成这股奇怪难闻的味道。 而且,这股臭味,还夹着拉尔夫斯龌龊的思想。 带着不可改变的事实的屈憋,拉尔夫斯开口:“伙计,你会四国国语吗?” 说完,拉尔夫斯的眉毛不经意地一挑。 然而,拉尔夫斯还没有出手,康斯旦丁就已经知道拉尔夫斯要耍什么花样,不过,此时此刻揭穿拉尔夫斯,有些破煞风景。 “仅仅会新里徳语,其他的,如你所见,不明白。” 康斯旦丁用一种很真实,很诚实的语气回答。 拉尔夫斯闻道,却是半信半疑的表情。 谁让他的伙计,是一个变态,文雅点称呼,就是一个天才。 除了女人与感情,康斯旦丁几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这让拉尔夫斯把握不住。 过了一会儿。 拉尔夫斯眼前悄然一亮。 拉尔夫斯想一想,就想笑,但他强制性克制笑的欲·望,朝着拉尔夫斯,用四国国语说: “卑鄙无耻的康斯旦丁·乔万宁,吃我xx。” “快,快,来,这里。” “伙计,快点……” 用词极其恶劣,非常侮辱。 这就是拉尔夫斯眼前一亮的技巧,为了试探康斯旦丁的话,是真,还是假,不得不说了非常下流的话。 边说着,拉尔夫斯边胆战心惊地盯着康斯旦丁的表情。 只有有一丝阴晴变化,那康斯旦丁就是说谎话,下一步立刻停止运行。 只见,康斯旦丁面不改色心不跳,很平常。 呼—— 拉尔夫斯暗叹一口气,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额头。 其实,额头上并没有什么汗水之类的水渍。 之后,两人出了码头。 一出码头,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马上被一群头戴破旧毡帽,脖子挂着一条发黑的白毛巾的四国国的男人围住。 他们是靠拉人力车为生的车夫。 拉尔夫斯根据自己的直觉,挑了自己觉得顺眼的两位车夫。 一位是五六十的的山本,另一位是二三十岁的山田。 两人是父子关系。 拉尔夫斯把目的地,也就是下一步算计康斯旦丁的地方,告诉他们后。 山本识趣地连忙点头哈腰。 价钱便宜到不能便宜,所以,拉尔夫斯慷慨大度多给几枚便币。 很快,两人坐在人力车上,吹着风之国的寒风。 看着远处,迎风飘游的鱼,有粉红色,有深绿色,有赤红色,大都是鲤鱼的模样。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完全不担心着两位四国国的人,会作出什么非法之想。 完全不担心。 即使在四国国,也是白种人高人一等。 这是打出来的高高在上。 新里徳帝国一向都是这样,打一次不服,再打一次,再打一次不服,还打一次,直到骨头盖跪下来,生出恐惧,最好不过。 新里徳帝国有这个叫板的资格,也正是这样,它才有恃无恐。 而四国国,不必要这么麻烦。 四国国打一次就跪下来了。 那时,四国国闭关锁国,是新里徳帝国的铁船利炮轰开了四国国紧锁的大门,也同时让四国国的国民成了低人一等。 这件事也叫七月事件,事件发生在七月份。 而且,还签署了一个不平等条约,也称《风之国条约》。 条约除了规定赔偿新里徳帝国一吨黄金,作为战争赔偿,还规定新里徳帝国的公民受四国国的军队保护,如果受到侮辱,有权自行处理,而四国国的军队需要协助。 这一个不平等的条约,就是一个赤裸裸的剥削。 在绝对的实力之下,压迫剥削是光明正大的,是套着头颈的车轭。 看得见,却不能卸它。 而实力,它也是一把架着脖子上的刀,顶着太阳穴的枪口,绑在身上的炸弹。 除了老实的受人驱使与奴隶,就是反抗而亡。 别企图依靠反抗获得重生,因为在绝对的实力之下,很难有一线希望,甚至,死都有可能成为一种奢侈品。 所以,除了蛰伏与积蓄力量,其他的都是以卵击石,难有成效。 最不可思议的是,明明是新里徳帝国发动的侵略战争,最后却叫四国国来结账。 只因为新里徳帝国是胜利者。 实力就是一切,实力就是道理,实力就能把黑的描成白的。 只是。 这一点,这一些,都让觉醒的四国国的国民,痛心疾首,也因此,出现了尾蕉叶八郎这类革命者。 明知道不可为,还是为之。 不过,有尾蕉叶八郎这类人,也有麻木不仁的,如拉人力车的山本父子。 他们除了身上被外人的压迫,还被生活压迫,想不麻木,都不可能。 风凛凛。 他们一脸苦愁地拉着两座大山一样的两位白种人。 一步。 二步。 三步。 忽然…… 第28章 古怪的咖啡 噗嗵。 几声陡然而起的撞击声,猛然间响起。 山田闻声,反应非常敏捷,山田迅速又慢慢地停下人力车,先叽里呱啦对康斯旦丁说了一堆话后,赶紧走过去。 康斯旦丁听得懂山田的四国国语,山田跟他道歉,并解释,但康斯旦丁依旧装成迷惑的样子。 旁边就是拉尔夫斯,不能坏了拉尔夫斯的心事。 山田放下人力车,跑过去,看看父亲的情况。 只见拉尔夫斯从座位上,扑了下来后,坐在山本的身上。 山本的膝盖,双手的手掌心都擦破皮,鲜血淋漓。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先生。” 反应过来的山本,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先道歉。 在四国国,白种人杀死四国国人,有时候,不需要以命还命。 所以,山本望着人高马大的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除了从一开始就自卑,奴隶的心理外,还因为这两人身体的魁梧而生出恐惧心。 “爸爸,爸爸,你怎么样?” 山田走到山本面前,问道。 这时,拉尔夫斯从山本的身上站了起来。 而山本还保持跌倒在地上的姿态。 看样子,这次,山本摔得不轻,否则,不会咬牙切齿,不会躺着,僵硬着,没有呻吟。 山本之所以痛而没有叫,是被恐惧占据了痛觉。 拉尔夫斯倒是挺为难的样子,真担心这个四国国人的脊梁骨已经被坐断了。 “喂,拉尔夫斯,你该减肥了,你看看你,都犯了什么过错。” 康斯旦丁向拉尔夫斯走来,诚挚般地教导。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 山本还在为自己的过失道歉,他害怕拉尔夫斯他们会因这个而要求赔偿,如果这样,那简直就是灾难性的要求。 生活本来过的拮据,还没有盼头,现在的人力车,也是租的。 要是需要赔偿,山本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不断地道歉,企图以这种诚恳的态度,获得拉尔夫斯的谅解。 康斯旦丁看着地面,比较平整,而且,以山本这类老拉车人,不应该被路给绊倒。 转而一想,康斯旦丁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那是山本的体力不支导致的。 根据这一个,再根据山本的样子,已经看得出来,为了生活,为了活下去,山本比牛马还谦卑, 人可以摔坏,车不能出现问题。 拉尔夫斯宽容大度地安慰这个可怜的人:“没有事,你怎么样了?” 山本听到这暖心的关切,登时,眼眶湿湿。 山田把父亲扶了起来,坐在地上,休息了很久。 又用肮脏的毛巾把伤口简单地处理一下。 说明,这一跌,不轻。 拉尔夫斯与康斯旦丁只能另坐他人的车。 ………… 是夜。 拉尔夫斯与康斯旦丁到了当地比较高级的酒店。 康斯旦丁坐在桌子前,习惯地阅读。 而拉尔夫斯早就不知道人的踪迹。 毕竟,风之国有一个盛名的风花雪月场,四风名酒屋。 对于拉尔夫斯而言,那里就是大海,他就是一条快乐的沙丁鱼。 在这里,拉尔夫斯总会与母沙丁鱼邂逅,有可能发生一夜情。 “咚咚咚!” “咚咚咚!” 而这时,门被敲响。 力度很温柔,可以初步判断,这是一位女性敲门。 康斯旦丁的读书状态被打破,只好放下书籍,站起来,走过去开门。 隔着木门,一道温柔的女声问道: “你好,先生。” 是四国国语。 康斯旦丁听得懂,还是用新里徳语问: “什么事情?” “你好,先生。” 女人仍然回复这这一句问候,接着,继续说: “先生,打扰你了,请原谅,这是本酒店免费提供的咖啡。” 原来,是送咖啡的。 康斯旦丁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按照逻辑,需要装出糊涂的样子,说了一大堆废话,再装着谨慎为好的态度,打开房门。 推来门。 康斯旦丁看见一位穿着四国国的名族服饰,甚是典雅温柔女孩。 古色古香,脸上搽着淡淡红的胭脂水粉,一股微微的清香,如同樱花一样。 她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她很羞涩,没有直视着康斯旦丁的眼神,甚至可以说是闪躲。 外貌文静秀灵,大约十七八岁。 一见开门,女孩递过去她捧着的咖啡,又用四国国解释。 康斯旦丁还是装成不懂的样子,再装成费了很大的劲,才明白一星半点的意思。 终于,康斯旦丁把这杯免费的咖啡端进去,再把房门关上。 康斯旦丁望着这杯热情的咖啡,没有立刻喝下去的念头,反而旋起疑问: 这怎么回事? 不可能的。 很怪异。 这么晚,才送咖啡。 显然,这不符合逻辑。 咖啡具有咖啡因,让人持续的兴奋,抗疲倦,睡眠的效果。 是的。 这时候,该是睡觉了。 送咖啡,是不太符合逻辑的行为。 即使真的存在这个送咖啡,也应该在早一些时候送过来,也不应该存在只送咖啡这一类。 或者,事前询问一下,这比较符合常理。 想到这些,康斯旦丁便不打算喝下这杯咖啡,他再看了一下这杯咖啡。 这杯咖啡,是浓咖啡,是康斯旦丁常喝的类型。 这不知是巧合,还是巧合。 然而,康斯旦丁的脑海,自然而然,浮现出拉尔夫斯的形象,事情便有了水落石出。 慢慢地。 慢慢地。 康斯旦丁无声地靠近房门。 哗—— 猛地。 房门被康斯旦丁推开。 与此同时。 “啊!!” 女孩被大吓一跳,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不言而喻,女孩作了亏心事。 康斯旦丁暗道: 果然,如此。 拉尔夫斯,这无耻的混蛋。 康斯旦丁已经知道拉尔夫斯要对他做的什么事。 送咖啡,不是酒店的行为,而是拉尔夫斯的阴谋。 还有,这个女孩,也是拉尔夫斯的阴谋。 此时此刻,拉尔夫斯可能就在房间外的某一处,蹲着。 康斯旦丁一边装成无意识的样子,把女孩拉进房间,一边有意无意地撇了房间外的空间,角角落落。 然而,并没有拉尔夫斯这卑鄙之人的身影。 女孩满脸窘迫羞红的被康斯旦丁拉进房间。 这证明,女孩已经跟拉尔夫斯见过面,并且交代过什么。 但,这女孩不是一位天生的演员,她露出破绽了。 或者,这女孩,还是第一次。 第29章 千惠子 康斯旦丁把门锁好,再把女孩拉到里面。 “嘘——” 康斯旦丁作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女孩明白地点点头。 “别害怕,没有事的。” 康斯旦丁熟练地用四国国语,先安抚女孩。 女孩闻道,惊讶要叫出声。 连忙又被康斯旦丁提醒回来。 女孩下意识地捂住嘴。 确实,这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女孩子。 等安静下来。 康斯旦丁才开门见山地问:“是不是一位肥佬叫你这么做的?” 女孩无意识地微微点头,一瞬间后,反应过来,赶紧地摇头,且否认:“不是,不是,不是。” 看着这拙劣的表演,康斯旦丁啼笑不得。 拉尔夫斯找错人了,应该是特别精明那种才对。 之后,在康斯旦丁的解释之下,女孩才把她所知的拉尔夫斯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康斯旦丁。 原来。 拉尔夫斯去了着名的风花雪月场,租了一位歌姬,就是这位女孩。 这位女孩叫做千惠子。 拉尔夫斯告诉千惠子,把这杯咖啡送给一位叫做康斯旦丁的男人,然后在门外等,在里面的男人喝下去后,发生暴躁的时候,再进去,然后…… 千惠子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来的时候,已经有人跟她解释了这一切。 因为拉尔夫斯付的钱,那可是一次巨款。 虽然千惠子是第一次,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没有办法,在生活的逼迫下,千惠子只能这么做。 她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又是一位被疾病缠身的人,到处需要用钱。 一位孤家女孩,怎么去获得很多的钱。 而且,四国国又是一个贫穷的国家,穷人比狗尾草还多,要想富有,简直是难以登天的事。 不过,有一个地方,辄不是这样。 但前提条件是,女孩,面貌出众。 那就是风花雪月场。 重重的原因之下,千惠子被无形,有形的手,推进风花雪月场。 然后,巧合的,又遇上了拉尔夫斯这个客人。 听完千惠子的述说,康斯旦丁没有命运多舛的慷慨,也没有悲天悯人的慈悲,仅仅平平静静,不作任何安慰。 这显得过于虚伪。 康斯旦丁知道,这个世界,永远是救不完的地狱,描不白的图案。 千惠子的悲剧,不计其数。 并非康斯旦丁冷酷无情,而是没有悲悯,没有欢愉,也没有幸灾乐祸。 康斯旦丁的情感作为获得力量的代价,已经丢失了。 到了这里,康斯旦丁全然知道,拉尔夫斯的阴谋。 拉尔夫斯在咖啡里下了某种引起暴躁的药,让康斯旦丁饮下去,之后,千惠子再进来。 看样子,拉尔夫斯要毁灭康斯旦丁的决心永远不会消失。 拉尔夫斯要让康斯旦丁,当一位性情中人,不在高高在上,这让他很不爽。 是的。 一位自律的人,在不自律的人心里,就是荆棘,刺得难受。 唯有毁灭与同流合污,才能让拉尔夫斯舒服。 康斯旦丁没有让千惠子喝下这杯咖啡,也没有放她回去,而是叫千惠子在床上睡觉。 康斯旦丁辄是把咖啡倒进垃圾桶,再用纸巾吸了,盖住,再三地检查好门锁。 随后,康斯旦丁回到桌子前,心平气和地阅读。 夜渐渐寂静。 千惠子默默地走到康斯旦丁旁边。 千惠子没有立即开口,仅仅站在一旁,一会儿望了一下康斯旦丁,一会儿望了一下用新里徳字写的书籍。 很快,康斯旦丁阅读毕一节小段,把书签放进去,合上书籍,再转身望着这个女孩。 “怎么了?” 康斯旦丁问。 千惠子摇摇头,说着悄悄话的声音,好像害怕外面有人会听见一样,说:“没事,先生。” 接着,千惠子崇拜似的说: “先生,想不到你的四国国语,说得这么好,我见过所有的外国人,就先生说的最好。” 康斯旦丁看着这个安静的女孩,不再胆怯,说不出什么感觉,仅仅与她一个微笑,说: “谢谢,不过,我想你该睡觉了。” 康斯旦丁好像一位父亲一样对千惠子低语。 千惠子的白嫩的眼眶,一下地湿透了,红润下来。 眼泪几乎垂垂欲落,但千惠子极力地克制住,让眼泪不坠落。 一个坚强的女孩。 康斯旦丁对千惠子的评论。 千惠子微微调整一下心态,才告诉康斯旦丁这件事。 千惠子让康斯旦丁回去床上睡,她坐在凳子上,就可以了,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一位懂事的女孩。 千惠子又在康斯旦丁心目里,留下一个极好的印象。 就在这时,康斯旦丁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顺路拜访一位不是老朋友的老朋友。 他便是卖冰块的老板的的儿子,德雷尔·阿拉雷。 那一个梳着整整齐齐的绿油背头的青年男子。 康斯旦丁把那天德雷尔附在康斯旦丁耳际说的地址,告诉千惠子。 康斯旦丁仅仅说了一个大概的位置,没有把详细的地址完全说出来。 千惠子知道这个地方,并表示愿意带康斯旦丁去。 既然这样,康斯旦丁也不矫情地接受千惠子的好意。 不过,这需要在任务完成后。 康斯旦丁又嘱咐千惠子,不要告诉第三者,包括她的母亲。 千惠子拍着胸脯肯定地保证: “不会的,先生,我母亲是一位哑巴,她不会说话,我也没有跟她说过话。” 为了让康斯旦丁放心,千惠子把自己的伤口再次裂开给康斯旦丁看。 话说到这里,康斯旦丁不再多说其他的话。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千惠子羞涩地微微低下头。 真是一位温柔的女孩。 康斯旦丁有感而发,在内心里面。 然而,康斯旦丁并不知道,他的无意的行为,把温柔,懂事,坚强的千惠子送回了遥远的地方。 这不是寻常的带路,而是死路。 “咚咚咚!” “咚咚咚!” 紧闭的门,再次被敲响。 敲门声很响,看出行为很粗鲁。 毋容置疑,绝对是拉尔夫斯没有错。 康斯旦丁与千惠子一齐循声望去。 隐隐约约,一个肥硕的身影,还有几个苗条婀娜的身姿。 第30章 千惠子的眼泪 “喂!伙计。” “开门,是我,拉尔夫斯。” “伙计!” 声音很聒噪,确实是拉尔夫斯本人无疑。 拉尔夫斯一面敲门,一面喊叫着。 千惠子恐惧地颤抖,如同流浪街头的宠物狗被抛弃一样。 康斯旦丁小声地安抚千惠子: “别紧张,放松,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可能是,拉尔夫斯的语气与力气太过于暴力。 千惠子依旧带着几分畏惧,双手微微一颤:“是他,是他,先生。” 康斯旦丁回应千惠子地点点头。 看样子,拉尔夫斯给千惠子留下一了一个黑涩会的形象。 确实,一个女孩子,难免不会不害怕这类人。 尤其是千惠子,这样穷苦人家的女孩。 康斯旦丁稍微想了一下,指着床说:“你先过去那里,睡到明天,再出去,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康斯旦丁准备先成全拉尔夫斯的阴谋,再成倍讨还回来。 门外的拉尔夫斯继续拍打着,喊着: “伙计,我给你送咖啡了。” “看看。” “这这都是。” 拉尔夫斯说完之后,那几个苗条身影,应声地扭了扭屁股,以验证拉尔夫斯的话是真的。 这些身影,都是拉尔夫斯从风花雪月场带回了歌姬,除了陪酒,还会其他的。 拉尔夫斯已经付过钱了。 康斯旦丁的脸色有些暗沉,拉尔夫斯这次有些过分了,甚至有些过格了。 不过,康斯旦丁不打算开门质问拉尔夫斯,如果这么做,显得有些小孩子,康斯旦丁需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同样的方式,让拉尔夫斯做不了人。 康斯旦丁又与千惠子,解释了一下,千惠子才忐忑不安地走去床上。 康斯旦丁又以悄悄话的方式跟千惠子说了一件事。 只见,千惠子脸儿一红。 这种事,有些难为。 康斯旦丁以为千惠子在为钱的事为难,连忙取三十便币。 一便币等于二十国币。 国币是四国国的货币单位,一国币在四国国花费,相当于一便币在新里徳帝国花费,一样的购买力。 三十便币相当于六百国币。 这是一笔不小的钱。 千惠子为难地接过这么多的钱,一时半会,有些梦幻,又有些难以置信。 千惠子眼儿再次泛红,抬起欲欲落泪的婆娑之眼:“先生,先生……” 一时说不出话,呜咽在喉咙之间。 康斯旦丁以为千惠子有他不知道的不方便的地方,只好转而说道: “没有关系,不方便,就不必要了。” 千惠子摇摇头:“不是,不是这样,先生,……只是,先生,你这么相信我吗?还是,还有……” 千惠子怕康斯旦丁误会,赶紧解释,千惠子还想解释,这不是方不方便的事,而是,而是,千惠子想解释的,她在短时间内,表达不出那种意思,不由自主地重复。 原来如此这个问题。 康斯旦丁恍然大悟,肯定地回复: “是的,你这么善解人意,为什么不会相信?” 康斯旦丁第一次对一位陌生的女孩,给与了他慷慨大方的赞许。 这时。 千惠子掉下了眼泪,呜呜咽咽地抽泣。 而门外的拉尔夫斯,停止了敲门,改为附耳“偷听”。 这样的拉尔夫斯,简直就是一个混蛋,龌龊极了。 康斯旦丁在一旁,不知所措。 面对女孩的哭泣,康斯旦丁就像一位笨拙的南极熊,不知挥手,还是舞足。 流了一会儿泪,千惠子继续跟康斯旦丁说了她的故事。 康斯旦丁知道,千惠子需要一位倾听者,不用说那么多,静静地听她说就可以了。 千惠子,太累了。 这些话,压在她心里,如同泡沫塞满了整个心房,心室,窒息不已。 拉尔夫斯在门外,若有若无,听到千惠子的哭泣,这让拉尔夫斯欣喜若狂,仿佛,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拉尔夫斯受鼓舞。 而至于千惠子的述说,拉尔夫斯一点丁儿都没有听到。 这要归于千惠子,以情人般窃窃私语,与康斯旦丁而言。 ………… 好不容易。 天终于晴了,黑夜如同漫天乌云一样,下了一场大雨之后,晴了,天泛白了。 千惠子,疲倦又甜甜地睡在软软的棉布里。 康斯旦丁则是坐在桌子前,读了一夜的书。 等康斯旦丁放下书籍,千惠子已经坐在床上。 千惠子穿着薄薄的白色的贴身衣。 康斯旦丁有意地转过身,背对着千惠子。 毕竟,千惠子是一位女孩,而康斯旦丁知道自己是一位男人。 而且,康斯旦丁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康斯旦丁觉得这些都很无聊罢了。 梦里初醒的千惠子,霎时脸红彤彤,既感激又有莫名其妙的失落。 窸窸窣窣。 康斯旦丁听到千惠子的穿衣声,但对此,无动于衷。 很快。 千惠子穿好了四国国的民族服饰。 千惠子脚穿着绣着朵朵樱花的白袜,踏着木屐,来到康斯旦丁面前,作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问候:“早上好,先生。” 康斯旦丁才回望着千惠子,千惠子确实穿好了衣服。 “早上好,千惠子。” 康斯旦丁回道。 康斯旦丁昨夜跟千惠子说过自己的名字,但千惠子还是坚持叫他为先生。 望着这个露出微笑的女孩子,康斯旦丁有些动容。 如果,这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出生在富裕,再不济,出生在平常的家庭,此时,她还在读书,她的时光,还是无忧无虑,还是无邪的面容。 千惠子被康斯旦丁一时出神而望着她的眼光,害羞得低下头。 康斯旦丁才反应过来,自己失礼了,才言归正传地转移这个让千惠子害羞的行为: “千惠子,还记得昨天的那两个事吗?” “我知道,先生……只是,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失礼。” 千惠子点头,又难以为情。 闻言,康斯旦丁暗然叹气,千惠子,有些善良。 然而,对付拉尔夫斯,就不能心慈手软。 康斯旦丁再三叮嘱千惠子,把东西放在那里,等一下出去,不用搭理拉尔夫斯之类的注意事项后,康斯旦丁才把千惠子送出去。 千惠子已经跟康斯旦丁说过,去那一个地方找她,就能找到她。 一切,彼此都交代好了。 康斯旦丁才走去推开门。 而千惠子是依依不舍的神情。 门一开。 轰然一声巨响。 轰—— 一个巨大的身影倒在康斯旦丁的面前。 第31章 四国国的武士 是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靠在门上,睡着了。 随着倒下在地,拉尔夫斯旋即醒了。 拉尔夫斯边眨着惺忪睡眼,边本能似的叫道:“噢噢噢!!!” “伙计,你终于开门了。” “终于开门了。” 千惠子见到拉尔夫斯,脸红的如同火烧云一样。 这时,倒在地上的拉尔夫斯,透过墨镜,见到千惠子别扭不已,自然而然联想到这张脸儿是羞涩的潮红,不由地猥琐龌龊地想着。 过了一会儿,骨碌碌地爬了起来。 拉尔夫斯像一位人贩子一样,上下左右不断打量着千惠子,甚至还嗅一嗅,似乎又像买马农场主一样,观察着待售的马匹。 “走吧。” 康斯旦丁淡淡地开口,提醒千惠子。 千惠子识趣地对康斯旦丁微微鞠躬,又对拉尔夫斯作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拉尔夫斯边啧啧称赞,边不忘盯着千惠子。 千惠子只能赶紧离开这个戴墨镜的怪人。 千惠子离开后,就只剩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昨天的女团,早已各归其处。 这时,没有了千惠子,拉尔夫斯转而对康斯旦丁,耸动着鼻子,跟狗一样。 猛地。 “嘭!” 一声干脆利落的声响。 康斯旦丁把力度控制在拉尔夫斯承受得住的范围内。 而且,拉尔夫斯也是一位戏精,极其配合地顺势飞了出去,撞在墙上。 “哈哈给!!!!” 拉尔夫斯不怒反而狂笑,不明之人,百分之百觉得这个人,绝对有病。 大笑之后,拉尔夫斯心里顺畅,朝着康斯旦丁,得意洋洋: “狗娘养的康斯旦丁,你那该死的贞操,终于没有了。” “是的,没有了。” “该死的东西,终于没有了。” “不用客气。” “伙计。” “哈哈哈……” “上帝,看看,是不是可以上天堂了。” “是吗?伙计……” 康斯旦丁听着拉尔夫斯的自言自语,脸色沉得如冰,整个人沉默着。 看样子。 拉尔夫斯对康斯旦丁的自律,与洁身自好,想不到是这么仇恨。 只要毁了康斯旦丁,才让拉尔夫斯痛快不已。 拉尔夫斯以为,这一下,康斯旦丁与他同流合污了。 终于,有一个同道中人了。 只是,拉尔夫斯不知道,康斯旦丁的报复,还在后头。 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平静的。 完成了这一桩心愿后,拉尔夫斯自己歌颂了自己的功德与伟大,还猥琐说了一些猥亵的话题后,才回到正题上。 “伙计,这次不用那么麻烦了,不需要偷偷摸摸,尾蕉叶八郎知道我们来了。” 拉尔夫斯一本正经地说道,还带着炫耀的成分在里面。 而康斯旦丁实在想不出,任务是暗杀性任务,现在对方都知道了,拉尔夫斯还有什么好得意之处。 当然,拉尔夫斯这么说,也有拉尔夫斯想的地方。 果不其然。 拉尔夫斯慢慢地说道: “这次,尾蕉叶八郎跟上次暗杀赏金猎人凯夫·史密斯一样,尾蕉叶八郎邀请你过去,光明正大地对决。” “他想要堂堂正正地死在刀下,而不是在暗处的子弹里。” 拉尔夫斯说完,又补充一句:“又是一个疯子!!真是疯了这个世界,都求着去死。” 康斯旦丁听着拉尔夫斯的报告,陷入思考。 很显然。 这么做,要么有阴谋,要么,尾蕉叶八郎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先不管这信心是盲目还是理性的。 紧着,拉尔夫斯再次跟康斯旦丁详细说了尾蕉叶八郎的情况。 尾蕉叶八郎是四国国的高级武士,擅长用长刀。 这次比试,就是用长刀。 时间就在明日。 ……… 翌日。 风之国,风之都。 寒风凛凛。 阴天。 拉尔夫斯带着康斯旦丁走进去一座坐南朝北的庭院。 进去大门,是一处枯山水。 白色细沙,层层叠叠垒垒,忽而有波纹,忽而平稳,忽而回折,这是以沙为水。 隐隐然,一股禅意暗然而生,仿佛面对的不是白沙,而是水势。 白沙中,有怪石。 这是以石为山。 正是山山水水。 山为静,水为动。 动静结合。 山下再有几枝枯木,寂然之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置身其中,让人瞬息安然,内心没有波纹。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沿着枯山水的边缘,慢慢地走。 再穿过一座门,便到了一个露天的比试场。 比试场用青玄色的长石井井有条铺就的。 对面独有着一位穿黑色宽松的武士服的尾蕉叶八郎。 尾蕉叶八郎绑着四国国古典的武士发型,盘旋而上,闭目养神,丝毫不见慌乱,一点儿也没有。 即使是拉尔夫斯这极为粗鲁的脚步声,也不能引起尾蕉叶八郎的注意力。 尾蕉叶八郎盘腿而坐,两把长长的黑色的长刀放在脚旁。 除了尾蕉叶八郎,这个庭院没有第二位四国国之人。 也许有,或者在暗处,但康斯旦丁在进来之前,观察了无数次,还是没有发现。 这个比试场是高墙围着,空空荡荡,除了青玄色的长石,没有像刚走进来时有枯山水,也没有亭子之类。 “伙计,如果,这时候给他一枪,怎么样?” “你说,他能接的下来吗?” 拉尔夫斯阴险狡诈地说道,毫无忌惮尾蕉叶八郎的存在。 即使拉尔夫斯这么说着,尾蕉叶八郎依旧一动不动。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继续向尾蕉叶八郎走去。 没多久。 两人到了尾蕉叶八郎面前。 康斯旦丁这次彻彻底底地看清眼前这个人物。 这个人物,给康斯旦丁的感觉,与照片不一样,说不出来。 眼前之人,除了一股镇定自若,与勇者无畏外,还有一股莫明其妙的气息。 这,康斯旦丁想不出来。 “喂喂喂!” “朋友,我们来了,你是不是该醒一醒了。” 拉尔夫斯用四国国语对尾蕉叶八郎喊道。 拉尔夫斯完全不担心失礼粗鲁这回事,即使有,也不会在意。 尾蕉叶八郎在拉尔夫斯提醒后,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忽然。 拉尔夫斯拔出手枪,对着尾蕉叶八郎的额头。 慢慢地。 拉尔夫斯的食指在往回扣动扳机。 康斯旦丁对此没有意见。 第32章 逐客令 “砰!” 终于,拉尔夫斯的手指扣动扳机。 一枚子弹带着拉尔夫斯的轻蔑与轻狂,往尾蕉叶八郎飞去。 就在子弹即将射进去,尾蕉叶八郎的脑袋,将迸发出白色的脑浆时。 只听见“当”的一声极其利落的金属碰撞声。 恰恰声起声落。 尾蕉叶八郎平静地闭目,左手反握着一把出刀鞘的长刀,往面前一闪躲,子弹被劈为两半,再借着长刀左右地抖动,分别向两旁飞去。 拉尔夫斯没有惊讶,反而惊喜地叫道: “喔噢!” “喔噢,这下好看多了。” “这才差不多!!!” 康斯旦丁从拉尔夫斯地语言中,确确实实听到拉尔夫斯地幸灾乐祸与看客心理。 而康斯旦丁接着拉尔夫斯这一枚子弹,初步判断,尾蕉叶八郎,是一位比子弹还快的武士。 刚才那一刀,就是传说中,赫赫有名的拔刀术。 它讲究一个快,准,狠。 它除了上千万亿次的苦练,还有极高的天赋。 无疑,尾蕉叶八郎这两者都有。 在第一枪失败后,拉尔夫斯继续开始向左右两边射出一枚子弹。 “砰砰!” 两声枪响,几乎化为一声枪响。 看样子,拉尔夫斯的枪法也不赖。 如拉尔夫斯所想的,尾蕉叶八郎再次裂开拉尔夫斯的攻击。 “哐!” 尾蕉叶八郎再次拔出一把长刀。 此时此刻,尾蕉叶八郎左右手握一把长刀。 这是二刀流。 电光火石之间,两把沉黑如静水的刀分别出刀。 忽忽之际,尾蕉叶八郎已经收回长刀。 但康斯旦丁可以感受到那股气势,如龙卷风,如海啸,如暴风雨,气势如虹,却又不可以以肉眼视之,只能感知。 稍微感知迟钝,只能化为一具尸体,根本不可抵挡。 两枚子弹再次化为死半子弹,各自左右地飞去。 而靠里边的子弹急急向尾蕉叶八郎射击而去。 眼看就要打中尾蕉叶八郎。 猛地。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当!” 两枚一半的子弹,忽地互相弯过来,撞在一起,落在尾蕉叶八郎面前。 这,只能叹为观止。 尾蕉叶八郎安稳不动,像是,这一切,在意料之中。 事情上。 这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尾蕉叶八郎使用了双刀流,分别劈开两枚子弹。 而最里面的那一半子弹,被长刀微微一震,它的速度与方向皆改变。 最后,来自两枚子弹的一半子弹,如同两辆直直而行的马车,忽然拐了一个弯,面对面地撞在了一起。 面对不称心如意的结果,拉尔夫斯鬼哭狼嚎: “不不不,上帝,这不可能。” “该死的!” “这么厉害,怎么让我那么难受。” 仿佛,拉尔夫斯在嫉妒,在仇恨,在痛苦。 说着,拉尔夫斯再次举起手枪。 “朋友,适可而止。” 这时,尾蕉叶八郎终于睁开眼睛,开口说道。 不过。 迟了!! “砰砰砰……” 拉尔夫斯嫉妒般地把这剩余的一子弹夹的子弹,一股气射击去。 “咔嚓!” 拉尔夫斯舒坦地换了一个子弹夹。 这次,拉尔夫斯没有继续向尾蕉叶八郎发起攻击。 面对梨花暴雨似的攻击。 尾蕉叶八郎没有选择劈开这些子弹,而是用长刀一一挡住子弹。 “当当当……” 耳际响起金属的雨声。 不知不觉。 尾蕉叶八郎从坐的姿态改为坐的姿态。 黑色的武士服,木屐,长刀。 正是四国国的武士。 “对不起,尾蕉叶八郎先生,刚才没有听到,下次一定跟你提前说,不过,你真他·的棒极了。” 拉尔夫斯为那一子弹夹的子弹道歉,非常的诚恳态度。 虽然是夸赞尾蕉叶八郎,但拉尔夫斯地大拇指没有竖起来。 “没有关系,拉尔夫斯先生。” 尾蕉叶八郎没有尴尬,也没有被侮辱,而是坦诚的样子。 接着,尾蕉叶八郎为之前的怪异行为解释: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康斯旦丁先生,拉尔夫斯先生,原谅怠慢,但不得不这么做,这是武士道的禅意,每天都要修炼的禅意,所以,有些怠慢,请原谅。” 说完,尾蕉叶八郎给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鞠了三个躬,端端正正。 “啊哈,上帝,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睡着了,所以,就把你好心叫醒。” 拉尔夫斯一边恍然大悟,一边享受尾蕉叶八郎的道歉与鞠躬。 明明是看尾蕉叶八郎不舒服,拉尔夫斯却把这个解释为好意的提醒。 这个拉尔夫斯,彻彻底底的无耻之徒。 康斯旦丁再次为这个搭档刷了一下眼睛。 拉尔夫斯欲要再言,尾蕉叶八郎却在拉尔夫斯之前,下了逐客令: “谢谢拉尔夫斯先生的好意,不过,我知道拉尔夫斯先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人,可以在外面等一下吗,我想与康斯旦丁先生单独说一下。” 尾蕉叶八郎企图把拉尔夫斯塑造成道德之上的人,圣经上的好人。 但拉尔夫斯却觉得,尾蕉叶八郎彻底是一位伪君子,皮笑肉不笑的阴险人。 精明的尾蕉叶八郎把拉尔夫斯抬到道德高处,拉尔夫斯不好意思下来,只好转头望向康斯旦丁,向康斯旦丁求助。 康斯旦丁的眼神,比尾蕉叶八郎还赤裸裸,甚至连虚伪都不需要。 意思很明显,便是嫌弃拉尔夫斯叽里呱啦,像一只吵吵闹闹的鹦鹉。 是的,拉尔夫斯,快闭嘴,快离开吧。 快离开。 一位虚伪,一位虚伪都不需要。 拉尔夫斯只能折中,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几声,耸耸肩膀,装成自己人,自来熟地说:“嘿嘿,尾蕉叶八郎先生,你们继续。” 拉尔夫斯说的很高明,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仅仅模糊化尾蕉叶八郎的意思。 “拉尔夫斯先生,我想跟康斯旦丁先生单独说一下,很快的,谢谢。” 尾蕉叶八郎再次明确地强调。 闻言,拉尔夫斯想调皮捣蛋地拒绝一下尾蕉叶八郎,最后还是放弃了。 “好吧,看在上帝的份上,成人之美,是品德高尚之人的行为。” 拉尔夫斯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了。 “感激不尽,拉尔夫斯先生。” 尾蕉叶八郎诚恳似的说着,又自然而然地鞠躬。 “不用客气。” 拉尔夫斯慷慨大方地挥挥手拒绝,又朝着康斯旦丁提醒:“伙计,快点,不然天就下雪了。” 拉尔夫斯用手戳戳阴阴沉沉的天空。 之后,拉尔夫斯离开比试场,去了枯山水的庭院。 比试场只剩下康斯旦丁与尾蕉叶八郎。 一时之间。 比试场冷得安静。 一种紧张又杀机盎然的气氛悄然而起。 “你好,康斯旦丁先生,你知道这两把四国国刀的名字吗?” 尾蕉叶八郎打破了沉默。 康斯旦丁循声,再次望着这两把沉黑色的长刀。 肃穆的黑色,亮着锋利无比的寒光。 第33章 谋福利 “很抱歉,并不知道。” 康斯旦丁否定地回答。 虽然拉尔夫斯有介绍这两把长刀,但还是习惯地承认不知道。 尾蕉叶八郎面带笑意,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双手捧着一把长刀,走到康斯旦丁面前。 “这把,叫四国国,它的寓意是我的祖国母亲。” 尾蕉叶八郎捧给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亦是双手地接过来,习惯地回复:“谢谢。” 这正是尾蕉叶八郎邀请康斯旦丁的目的,武道对决。 现在,康斯旦丁接受了尾蕉叶八郎的长刀,意味着康斯旦丁接受这个挑战。 暗杀变成了生死对决。 康斯旦丁也尊重地把手枪,匕首,白色透明液体放在一旁。 这是一场长刀的对决。 紧着,尾蕉叶八郎给康斯旦丁解释了这把长刀的名字与递给康斯旦丁这把长刀的意义。 之所以称呼为四国国,是时时刻刻警告着尾蕉叶八郎,祖国母亲还在新里徳帝国的爪掌之中。 没有明主,没有自由,没有幸福。 祖国母亲被奴隶,被欺压。 她需要解放,需要强大,需要她的儿女为她作出反抗。 只要这把名为四国国的长刀在身上,尾蕉叶八郎就食不下咽,寐不安然。 因为他的祖国,正在痛苦之中。 她痛,他亦痛。 她哭,他亦哭。 她流泪,他亦流泪。 她不能呼吸,他亦不能呼吸。 为了解放四国国,解放祖国母亲,尾蕉叶八郎不断地奔走呼号,积蓄力量。 然而,眼下却遭受暗杀。 尾蕉叶八郎没有选择继续逃亡,他要以自己的鲜血,唤醒更多的国人,齐心协力共救这个被奴隶的国家。 之所以把这把名为四国国的长刀与康斯旦丁,那是,如果康斯旦丁胜了,这把刀即是插在尾蕉叶八郎的身上。 这就是死在祖国母亲的怀里,为祖国母亲而死。 如果康斯旦丁是四国国的人,或许会为这样赤胆忠诚的同胞,涕泗横流。 但康斯旦丁不是,他是新里徳帝国的子民。 即使是四国国的子民,康斯旦丁也不会受感染。 康斯旦丁没有打断尾蕉叶八郎的解释,仅仅给尾蕉叶八郎落下一个【狂热的名族分子】。 康斯旦丁对于他的祖国,新里徳帝国,从来都没有归属感,更不用说骄傲感与荣辱感。 康斯旦丁对于这些的见解为,不过是一群肤色不同的人,为各自的利益而互相厮杀, 康斯旦丁对于国家,历史,人类,宇宙,有自己的理解。 不是新里徳帝国宣言的忠于爱德华家族。 康斯旦丁有一种虚无的理解,这不是消极的无为,无所谓,而是一种看似看透的见解。 不知道是获得力量的代价,还是其他的缘故。 如果说是获得力量的代价,又出现了矛盾。 因为康斯旦丁不应该有这种感觉,康斯旦丁只能是一位空空白白的人物。 可康斯旦丁有自己的情绪,有自己的思维,有自己的兴趣。 只没有爱,忧伤,多愁伤感……这些情感。 对于一种不同于传统的虚无的虚无,在那次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与莫堤拉地的相遇后,康斯旦丁更加强烈。 一切在不存在里,显得微不足道。 个人。 家庭。 社会。 国家。 人类。 甚至宇宙。 这些,有可能是人类的臆想症。 这个有些惊涛骇浪的看法,与确确凿凿存在的世界,格格不入,不相符合。 康斯旦丁把它藏在心底,不对任何人说,它也不需要第三者倾听,也不太可能会有第三者有这种近似神经病的念头。 太疯狂了。 颠覆整个真实世界,又难以去验证它的真伪。 尾蕉叶八郎不知道康斯旦丁的想法是什么,他面对面地向后退了八步,取起第二把长刀。 康斯旦丁知道,尾蕉叶八郎要开始第二把长刀的介绍。 果然,尾蕉叶八郎给康斯旦丁微微鞠躬致礼,再次解开它的名字的由来。 这把长刀,名为吾民。 寓意是吾与吾民。 尾蕉叶八郎需要唤醒他的同胞,即使是螳螂奋臂般的力量,尾蕉叶八郎也相信,甚至坚信,他能唤醒他的同胞,一起站出来,为了祖国决战,为了自由,为了明主。 虽然他是第一人,他相信,他不会是最后的一位。 不会的,死了第一位尾蕉叶八郎,还有千千万万的志同道合的同胞。 即使是以卵击石般的行为,即使是面对新里徳帝国这般庞然大物,也是无所畏惧,因为心中那团怒火冲天,因为心中的信仰。 尾蕉叶八郎愿意做第一次觉醒的惊雷,纵然是用鲜血,用生命作为代价,亦是慷慨就义,无所畏惧,亦不曾退却。 如果一直都是死一般寂静,忍耐,四国国的春天不会苏醒,不会的,没有流血,绝对不会发生苏醒。 口头说说,只能起到一时半会的效果。 只有血淋淋的场面,才能让人记忆深刻。 “你害怕吗?” 康斯旦丁不由地一问。 尾蕉叶八郎没有即刻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下,再坚定不移地肯定: “不会,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包括我的子孙后代。” “你有儿子?” 康斯旦丁疑惑地问道。 像尾蕉叶八郎这类人,一般只会为目的而活着,很难想象,还有其他的存在。 “是的,所有的四国国的后来人,女孩,都是我的女儿,男孩,都是我的儿子,四国国的父母,皆是我尾蕉叶八郎的父母,四国国的兄弟,皆是我的兄弟。我愿意为他们谋福利,哪怕以我的生命为代价,也不犹豫。” 尾蕉叶八郎用一种激昂慷慨的语气,如同宣言一样宣告。 一般人听了,难免热血沸腾,心灵大受鼓舞。 康斯旦丁辄是一脸漠然,仿佛对此无动于衷。 康斯旦丁不得不承认,尾蕉叶八郎确实是四国国的英雄,为他人谋福利,不惜牺牲自己,但这对康斯旦丁而言,没有兴趣。 康斯旦丁对国家,英雄,人类,不甚感兴趣。 这可能是被遗忘,或者被封印的情感。 然而,让康斯旦丁百思不得其解,非常迷惑不解,为什么尾蕉叶八郎要对他说这些话。 一边思索着,康斯旦丁一边抬起头,望着尾蕉叶八郎那狂热而忠诚,明亮而无畏的脸。 霎时间,康斯旦丁知道,可能是这个目的。 是的。 应该是这个目的。 第34章 第一次对峙 这个目的,如果没有错误,辄是尾蕉叶八郎利用人对弱者的怜悯之心,进而让康斯旦丁对尾蕉叶八郎产生同情心。 同情心会让康斯旦丁有所手下留情,甚至放过尾蕉叶八郎这个可能性。 这是一种幻想性的愿望。 假如这这个推断成立,那么,尾蕉叶八郎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尾蕉叶八郎除了是一位厉害的武士,有可能也是一位顶级的心理专家,擅长于攻心。 如果不是,要么,要么,要么背后有人。 会是谁? 谁? 想到这些,康斯旦丁再次巨细无遗地把尾蕉叶八郎观察了三遍再三遍,仅仅差把尾蕉叶八郎解刨开,一一辨认内部的器官这类医学的行为。 然而,此时此刻的尾蕉叶八郎给康斯旦丁的感觉,是看不透,也不是尾蕉叶八郎本人所说的赤胆忠心,绝对不是。 不由地。 康斯旦丁越发谨慎起来。 尾蕉叶八郎还继续唠唠叨叨地宣传,好像在进行“洗脑”这个动作。 无济于事。 康斯旦丁对诸如此类的话,一点丁儿感觉都没有。 而且,一个真正成熟理智的人,不会因为热血沸腾的话而激昂慷慨,也不会诋毁的言语而郁郁寡欢。 走自己的路,有自己的个人独立人格。 有时候,无论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十个人,百个人,千人,万人,千万人同时对一件事情,不约而同地称赞,也不必过于附和,因为真理永远藏在实践与谎言里。 康斯旦丁就是如此一个人,所以,康斯旦丁看起来,孤僻怪异,如同天外来客,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而是外星生命。 看着,康斯旦丁就是一位冷漠无情的人,实则从来没有过这类心情。 只是,有时候,康斯旦丁又会有一些心理波动,这与他有些相矛盾。 就在这时候,尾蕉叶八郎终于停止他的述说,他抬起头,目光灼热地望着康斯旦丁,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东西似的。 康斯旦丁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意外的话: “尾蕉叶八郎,你再努力争取我的同情心,是吗?” 一直微笑的尾蕉叶八郎脸色猝然阴暗,窸窣间,再次恢复微笑的面容。 这一幕,虽然稍纵即逝,但一清二楚地落进康斯旦丁的眼里。 哼! 伪君子! 康斯旦丁极其厌恶地暗道,没有戳破尾蕉叶八郎。 这一句非常不友好的问话,如同一把突如其来的利刃,猛地插进尾蕉叶八郎。 即使尾蕉叶八郎很快反应过来,还是迟了。 成年人的世界,每一个角色都不是一张透明的白纸,纵然是垂死挣扎的病危老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甚至是龌龊的思想。 “不不不,康斯旦丁先生,我不需要这样龌龊的行为。” 尾蕉叶八郎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否定康斯旦丁,努力维持他给自己塑造的高尚伟大的人设。 康斯旦丁闻言,既不反驳,也不争辨,无动于衷的眼神,赫赫然,宣告尾蕉叶八郎的行动已经失败 鬼才会相信一位初次见面,就大讲特奖,什么人生,什么为他人,什么别人之母皆为我母,诸如此类。 看着,非常伟大动人,其实,有些吓人。 因为交浅而言深,不是这类人的行为。 这类高尚之人,也有,屈指可数,而且,他们的行为很成熟。 绝对不像尾蕉叶八郎这样宣传式的述说。 康斯旦丁看透不说透,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 争口舌之快,不是理智的行为。 而尾蕉叶八郎自以为是,他认为自己说的话,已经滴水不漏,堪称完美,不会有破绽。 正是滴水不漏,尾蕉叶八郎才没有意识到问题出现在那里。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很快,尾蕉叶八郎意识到无关紧要的话,不能多说。 言多必失。 顿时,尾蕉叶八郎一改微笑的神情,严肃起来,朝着康斯旦丁说: “康斯旦丁先生,开始吧!” 康斯旦丁微微点头,并没有回应。 “请多多关照。” 尾蕉叶八郎说着,便深深地鞠躬。 康斯旦丁没有以礼还礼。 话甫落下。 瑟瑟刀风陡然而起。 呼呼呼—— 尾蕉叶八郎作出进攻的尝试,双手紧握长刀,一步紧一步,步步为营。 来势汹汹。 康斯旦丁微微调整一下长刀,直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也如尾蕉叶八郎一样,双手握刀,旋即,觉得有些不顺手,便改为一手掌刀。 数秒钟后,尾蕉叶八郎来到康斯旦丁面前。 “喝!” 尾蕉叶八郎一声喝道,试探性地攻击。 长刀自尾蕉叶八郎的手里,迅速地斜劈过去。 如果这一刀下去,百分之百没有生存的机会。 “哐当!” 康斯旦丁本能地举刀,迎着尾蕉叶八郎的长刀,响互碰撞,四国国与吾民发生极大的撞击,发出金属特有的铿锵有力之声。 两人的虎口不断承受来自长刀剧烈的震动。 长刀彼此弯过去,再次弹回原位。 试探性的攻击完成后,尾蕉叶八郎顺势利导地转刀往上回劈。 出手甚是急速。 康斯旦丁只能往回抵挡。 “哐当!” 两把同手足似的四国国刀再次撞击。 这次没有弹开,两把长刀仅仅贴在一起,如同正反面的两块磁铁贴在一起。 “喝!” 尾蕉叶八郎故伎重演,喝出声。 凭借着喝出声的那一瞬间,【吾民】压过去【四国国】。 只是,不能长刀直入,尾蕉叶八郎的长刀停滞在半空中。 两人都企图要杀死对方,而对方,都不是简单的绵羊。 尾蕉叶八郎看见康斯旦丁这么厉害,不禁暗暗吃惊,以康斯旦丁目前的刀法,康斯旦丁可能没有学过四国国的武士道,但康斯旦丁用一种近乎本能地反应,来抵抗,这有些不可思议。 返璞归真的攻击。 这可以称得上天才。 以此同时,康斯旦丁对眼前的武士亦有些惊愕。 尾蕉叶八郎不仅敏捷,力道强大,还心思缜密。 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不容轻视。 呼呼呼—— 比试场,蓦地,旋转起寒风。 两人咬牙地对峙,似乎只要一位稍微疏忽,一定上天堂去。 一时半会,两人都是盯着对方的豺狼。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绝不回放。 终于,波动出现了。 第35章 雪中战之刀断人亡 寒风过后。 阴沉沉的天空,骤然下起雪。 康斯旦丁伸脚下钩。 尾蕉叶八郎扎的外向八字马步,稳如重山。 康斯旦丁的脚钩上去,不能移动它半步。 顺着,康斯旦丁收回脚。 第一次反击,彻底失败,但同样告诉康斯旦丁,尾蕉叶八郎的基本功,很扎实。 侧面说明尾蕉叶八郎,是一位稳重,不会进行冒险性的动作。 “当!” 一声利落之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抽回长刀。 遽然,两人皆向自己的身后退去,戒备着对方。 此时此刻,两人都是生死敌手。 尾蕉叶八郎望着康斯旦丁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 康斯旦丁则是多了几丝警惕。 呼呼呼—— 风抟着雪,纷纷扰扰而下。 不知何时,拉尔夫斯在一旁,默不作声地观赏着难得一遇的这一幕。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生死决斗。 数个呼吸过去。 猛然。 尾蕉叶八郎再次发起第二次进攻。 “喝!” 尾蕉叶八郎一声喝下,如同鳄鱼出洞,迅速而稳重,稳重里带着一丝昂然的杀机。 康斯旦丁没有迎接而上,悄悄地调整一下长刀在手,旋即做好应战准备。 一面准备着,康斯旦丁一面盯着尾蕉叶八郎,只要出现疏忽,立刻抓住,不让尾蕉叶八郎有还击的机会。 生死决斗,就是这么高度戒备状态。 呼呼呼—— 人未到,一股气势逼人。 来人,如同他手里的长刀一样,锋利无比,也同样冷酷无情。 “哐当!” 长刀相撞。 尾蕉叶八郎不断挥舞着长刀,像魔术师运用手里的魔术棒一样,运用自如。 尾蕉叶八郎的攻击,宛如暴风雨,狂暴而剧烈。 稍微一个不慎,人首两处。 尾蕉叶八郎的武士道,已经达到登峰造极境。 糟糕! 康斯旦丁暗道。 这有些出乎意料,以为仅仅是几个回合的进攻,现在,尾蕉叶八郎步步紧逼。 康斯旦丁只能不断挥刀抵挡,不断后退。 尾蕉叶八郎的攻击,极度凶猛。 不过,凶猛的攻击,不一定能持久地进攻。 所以,康斯旦丁在等尾蕉叶八郎疲惫的那一刻,才进行反击。 “啷当当!” “啷当当……” 两把长刀,不断自相残杀,发出不寒而栗的金属声。 尾蕉叶八郎没有预想中的转折点,恰恰相反,尾蕉叶八郎越战越猛,越战气势越赫。 眼看康斯旦丁就要被逼到角落中。 而手臂传来隐隐约约的酥麻感。 康斯旦丁瞳孔一悚,惊讶: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不可能!!! 高强度的训练,康斯旦丁的双臂从来没有过麻痹感。 此时此刻,却传来这种不可能出现过的情况,康斯旦丁有些难以置信与惊讶万分。 对面的尾蕉叶八郎,仿佛还是气不喘,脚步稳定,像完全没有疲倦这种东西的人。 “哐当当!” 一步。 二步。 三步。 康斯旦丁越来越靠近墙角。 靠近墙角之际,便是无路可退之时。 这有些不妙。 尾蕉叶八郎的攻击,依然强悍无比,不能直接硬碰硬。 “哐当当!” 攻击不容喘息片刻。 狂风暴雨,不断打击着康斯旦丁。 距离墙角只有数步。 五步。 四步。 三步。 二步。 一步。 康斯旦丁后退的脚步戛然而止,因为到了比试场的围墙之下。 这不是让康斯旦丁有了保障的靠背,恰恰相反,有些制约了康斯旦丁的力量。 呼呼呼—— 尾蕉叶八郎的长刀,夹着呼啸的锋利利落之风,即将劈在康斯旦丁的右肩膀。 岌岌可危。 这个时候,康斯旦丁只能硬着头皮,挥刀至上。 要是望尾蕉叶八郎的腹部,胸膛刺去,是不理想的。 可能,尾蕉叶八郎更快一筹。 “当!” 一声巨响。 康斯旦丁的脸上露出一微微的轻松与喜悦。 这一次的攻击,比上一次的弱了很多。 这说明,尾蕉叶八郎,他同样也疲惫。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刀刀的相互碰撞,产生的巨大的震动与冲击力,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好极了。 就是此时。 康斯旦丁告诉自己,没有失去理智的惊喜,而是冷静的思索与分析与观察。 急忙中。 康斯旦丁快速调整,手上的青筋倾出,如同一条条虬龙,立刻发起反攻。 以此同时。 “喝!” 尾蕉叶八郎还是习惯地喝道,给自己鼓气。 只是,这次。 没有用了。 只见尾蕉叶八郎的长刀向康斯旦丁杀来。 还没有听到哐当之声,便看见尾蕉叶八郎的长刀被康斯旦丁击回去。 借着长刀向后退之势,尾蕉叶八郎镇定自若地快速地后退。 这个反应,甚是急速。 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一旁默默看着的拉尔夫斯,不由地替康斯旦丁可惜,又替尾蕉叶八郎的敏捷与不恋战暗暗赞叹。 康斯旦丁暗然而道:厉害! 没有说遗憾,而是佩服。 因为生死决斗,除了几次的偶然意外的因素,更多的是人对局势判断与决心。 刻不容缓。 康斯旦丁握着【四国国】长刀,向尾蕉叶八郎而去。 尾蕉叶八郎的双手,悄然颤抖,克制不住。 刚才,那一刀,威力巨大。 呼呼呼—— 这次改为康斯旦丁裹着风声而来。 天空飘雪。 康斯旦丁走去,雪纷纷吹开,形成一时半会的“雪道”。 尾蕉叶八郎紧紧握了一下刀柄,再放松,再紧紧握着。 企图以这种方式,来缓解颤抖带来的麻痹之感。 呼呼呼—— 说时迟那时快。 康斯旦丁就在眼前。 尾蕉叶八郎由不得多喘息,也不会大喊暂停。 即使喊暂停,康斯旦丁也不会放过他。 尾蕉叶八郎上了杀手组织的黑名单。 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 既然如此,那就让死变的庄严高尚。 想到这些,尾蕉叶八郎毅然决然地大“喝”一声,瞬间咬破嘴唇,让痛觉刺激神经,获得一些力量。 呼呼呼—— 康斯旦丁举起【四国国】长刀。 忽然,尾蕉叶八郎一面高喊:四国国万岁,一面挥刀至上。 康斯旦丁面无表情。 尾蕉叶八郎无所畏惧。 【四国国】与【吾民】越来越近。 无限接近。 猛地。 “哐当!” 一声利落之声。 是一把长刀断了。 确切来说,是一把长刀被另一把长刀斩断了。 只是。 四国国? 亦是吾民? 第36章 被取笑的猴子 数日连雪,终于晴了。 微光粼粼,从水波上,从白色积雪上,从古寺高塔的金属片上。 康斯旦丁如同饭后散步一样,慢慢地行走在风之国,风之都的浅草寺。 这里有一条街,因浅草寺而繁荣,也称浅草寺町。 人来人往,大都是前往浅草寺祈福的人。 康斯旦丁一面走着,一面思索。 虽然尾蕉叶八郎死在自己的长刀之下,但康斯旦丁莫名其妙有些不相信。 是的。 不相信,只是,不知道不相信哪一点。 这种古怪的念头,让康斯旦丁不习惯。 听着,有些玄乎。 忽然。 耳根后传来: “喂喂喂!” “伙计,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热?” “这是怎么了?” “混蛋!!” “热死了!” 是拉尔夫斯的声音。 不一会儿。 一个胖胖的身形,挤过人海,来到康斯旦丁面前。 康斯旦丁听到了拉尔夫斯的声音,但没有停下来看望一下,这个可怜人。 此时的康斯旦丁,更像饭后,带着宠物狗散步的感觉。 拉尔夫斯就是那一条狗。 “嘿!” “伙计,别走那么快!” 很快,拉尔夫斯又被康斯旦丁拉开距离,拉尔夫斯不得不反复地重复。 然而,拉尔夫斯越是大声说话,康斯旦丁越是走的快速。 数分钟后。 康斯旦丁再次淹没在人群里。 “噢!混蛋!!!” “他x的!” “真不知道,他那两条腿,怎么长的,这么快!滚蛋!!!” 拉尔夫斯气急败坏地咒骂。 拉尔夫斯骂骂咧咧,走过拉尔夫斯旁边的路人,无一不望一下这个怪异的人。 “看什么!” 拉尔夫斯猝然凶了一下看他的四国国女孩,用四国国语。 “对不起,先生!” 女孩连忙道歉,并把视线移开。 周围的人,听到呵斥声,自然而然地挪开视线。 谁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导致自己活活无辜受了一顿挨揍。 拉尔夫斯不知道自己的脸,红得如同煮熟后的螃蟹,虾的壳,赤红赤红。 拉尔夫斯就是行走的红色标签。 拉尔夫斯只觉得自己很热,很烦躁,几乎要失控了,暴走一状态。 前面的康斯旦丁依然如故,对拉尔夫斯的异样,见怪不怪。 因为拉尔夫斯的不正常就是康斯旦丁干的。 康斯旦丁拜托千惠子,买了最淫秽的药,溶解在拉尔夫斯最喜欢喝的第八号威士忌。 康斯旦丁把这一瓶不正常的第八号威士忌放在桌子上。 不用请求,拉尔夫斯自然而然会上当。 果然。 拉尔夫斯过来找康斯旦丁时,看见桌子上有一瓶第八号,二话不说,汩汩倒下去,才跟康斯旦丁打招呼。 拉尔夫斯为自己占到了康斯旦丁的便宜,手舞足蹈,为自己庆贺。 令人不解的,康斯旦丁并没有找拉尔夫斯算账。 之后,康斯旦丁有意把拉尔夫斯带到这条最多人的街道,有意让拉尔夫斯品尝一下被算计的滋味。 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人越多,拉尔夫斯越来越不自在。 之前几声的呵斥,只能起到一时的作用。 攘攘熙熙,人太多了。 完全不起作用,即使是拉尔夫斯横目相对,跟鼓鼓眼的鲸鱼一样,也吓不退这些好事之人。 拉尔夫斯不是宠物狗,转身成了被取笑的猴子。 如果素不相识的人,有一个人,看着,说明好奇,或是无意识。 两个人,要么这个有些特别之处。 三个人,四个人,一条街的人都在看着。 那么,出事。 拉尔夫斯望着来来往往的逛街人,皆是盯着他。 拉尔夫斯没有呵斥,而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一下自己的脸蛋。 滚烫,滚烫,像极了,烧开的水。 此时,拉尔夫斯还不明白,那绝对不是拉尔夫斯。 “混蛋!!!” “狗娘养的!” “他x的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如梦初醒,恼羞成怒,咆哮着。 他意识到被康斯旦丁耍了,彻彻底底当成一只无知无畏羞耻的猴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怪不得,向来没有个逛街兴趣的康斯旦丁,忽然自动地来这个嘈杂热闹的地方。 康斯旦丁是一位喜爱安静的人,他喜欢一个人静静坐着,读书看报,热闹都不是他的本性。 这一切,都是康斯旦丁搞得鬼。 暴躁不安,身体出现过诡异的炎热,难受,都是康斯旦丁做的手脚。 这可能源于那一瓶第八号威士忌。 绝对是。 拉尔夫斯越想越肯定,越肯定越气,越气越暴躁。 因为康斯旦丁从来没有这么好心,会让拉尔夫斯把他的酒喝了,康斯旦丁不会买酒。 拉尔夫斯没有见过康斯旦丁在外执行任务时,喝过一滴半点含酒精的水。 酒。 热闹的街。 怪异的症状。 无一例外,都指明是康斯旦丁干的。 其实,这的的确确是康斯旦丁干的。 康斯旦丁叫千惠子买了一种药,专门对付拉尔夫斯的。 昨天,千惠子带给了康斯旦丁。 然后,便出现眼前这一幕。 拉尔夫斯如同在火里烤一样,里外焦热。 拉尔夫斯极度渴望抽取手枪,但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别这么做。 会引起慌乱,至于会发生什么事,难以猜测。 深深呼吸,带着女人的香水味,男人的汗味的空气,一鼓作气进入拉尔夫斯的肺里。 拉尔夫斯一时半会,恢复平静,趁着平静,赶紧追上去,找康斯旦丁算账。 这笔帐,不算,才是蠢货,拉尔夫斯不会吃这种亏。 同时让拉尔夫斯惊讶万分,想不到康斯旦丁会使用这种卑鄙龌龊下流低俗的手段报复他。 意外。 意外。 不知是开窍,还是启智,康斯旦丁就是变了。 拉尔夫斯拨开人群,快速地追上去。 眼睛四处张望。 找着。 找着。 找了半个小时,就是没有康斯旦丁的人影。 仿佛,康斯旦丁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 “混蛋!” 拉尔夫斯气氛低低地咒骂一句。 继续向前走。 继续寻找康斯旦丁,这个狡猾,卑鄙的人。 慢慢地,又很忽然,拉尔夫斯仿佛看到了一位与康斯旦丁极其相似的背影。 毋庸置疑,就是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急忙走上。 第37章 再次见面 拉尔夫斯登时闭上嘴,默默地,悄悄追上去。 走的一近,猛地,一拍。 拉尔夫斯大喝一声: “嘿!” 被拍之人,猛地跌倒在地,哀惨地连连叫: “哎哟哟——” “哎哟哟——” 被拍之人,被吓到不轻,脸色惨白,嘴不止地颤抖。 这惨叫声,这惊悚模样,赫赫然,不是康斯旦丁这个混蛋。 拉尔夫斯再次被耍得七窍生烟。 “你怎么有这一身衣服?” 拉尔夫斯用四国国语质问这个可怜的倒霉蛋。 懦弱的可怜鬼,还在一惊一乍中,惊魂未定。 如果这一切,又是康斯旦丁所为,那绝对不可以原谅。 上帝才做这种无聊的事。 但衣服,跟康斯旦丁的一模一样,而且,头发同样是寸头,如果不走近一看,很难看出这是蓝色的发色,不过,衣领有几根掉下来的头发。 可怜鬼没有回答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只能等。 四周迅速围起围墙般的眼光,都窃窃私语,讨论着拉尔夫斯与跌坐在地上的怪人。 没有办法。 拉尔夫斯只好拉起可怜鬼,走去一处没有人的角落。 最后得到的答案,再次让拉尔夫斯崩溃了。 千真万确,是康斯旦丁干的。 康斯旦丁在人群里,找了一个与他,体型相似的人,给了这个代替品一笔不错的报酬。 这个代替品也乐意这么做。 正是,金钱是具有魔力的,所有人都或多或少为它着迷。 康斯旦丁给了代替品自己的裤子,外套,再带着代替品去理发。 之后,康斯旦丁不知所踪。 可怜鬼支支吾吾带着拉尔夫斯兜兜转转,就是找不到康斯旦丁。 这让拉尔夫斯彻底觉得这个伙计,变了,变的调皮捣蛋了。 以前没有这么顽皮。 无可奈何的拉尔夫斯带着气氛,回去了酒店。 不管怎么样,康斯旦丁会回来的,他跑不了。 拉尔夫斯已经预定了三天后的船票,返回凯撒里德大陆。 因为任务已经完成了。 ………… 寂静无声,偶尔有几声狗吠。 康斯旦丁穿着一身四国国常见的传统的玄黑色的武士道服饰,行走在一条小街上,两旁几乎都是相似的屋子。 终于,康斯旦丁在一座极其不起眼的屋子面前停了下来。 “应该是这里,没有错。” 康斯旦丁望着标着96号字迹的门牌,喃喃自语。 再三确认,就是德雷尔所说的四国国的地址,康斯旦丁再观察了四周的环境,除了安静,几乎没有看见几个走动。 应该是午休时间的原因。 这条街就是千惠子带康斯旦丁过来,不过,康斯旦丁不告诉她,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康斯旦丁便伸出手,轻轻又有力地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康斯旦丁并没有喊德雷尔的名字,他担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惊动左邻右舍,就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敲了三次之后,康斯旦丁便静静地站在四国国式木门前。 然而,门并不是如想象中那样,在敲响后不久,就“吱”几声,开了。 不在? 还是没有听到? 亦是搬走了 疑惑忽而生起于康斯旦丁的内心。 这些都有可能。 不过,需要一一确认。 康斯旦丁再次做出敲门的动作时。 “吱啦!” 数声后。 绿色的头发,油背头,的确是德雷尔独特的标志。 而且,他那双热情的眼睛,依旧灼热,让人烫手。 除了这些,还有许多变化,变的更加黝黑,更加结实,就是一块黑色的钢铁。 “噢!天呀!” 是德雷尔的声音。 德雷尔惊讶到一时不知所措,缓一下,反应过来,热情地,他乡遇故知地说: “谢天谢地,是康斯旦丁先生。” “谢谢上帝,让你来到了四国国。” “谢谢!” 德雷尔说着,便在额头,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康斯旦丁仅仅微微而先,望着德雷尔。 有必要让这个年轻人,镇静一下。 非常有必要。 望着康斯旦丁平静又冷峻的脸,德雷尔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地说: “噢,瞧瞧我品性,请见谅,康斯旦丁先生……好了,欢迎来到四国国,康斯旦丁先生。” 德雷尔说着,作出一个里面请的姿势。 “谢谢。” 康斯旦丁不客气地走了进入。 “不不不,康斯旦丁先生,我才应该说谢谢,你来了,简直就是我的福音。” 德雷尔纠正而说。 康斯旦丁没有继续作其他的解释,毫不客气的走进这扇富有四国国静的风气的门。 一进去,呈现眼前,与尾蕉叶八郎的庭院布景不相上下。 同样的白沙,有的地方滑起水一样的波纹,有的地方平静如镜,有的地方暗然隆起。 同样的怪石,点缀其中。 看似杂乱无序的枯枝,辄是暗有乾坤。 一股静的气息,一股禅的气息,油然而生,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是四国国特有的庭院布置,枯山水。 然而,让康斯旦丁百思不得其解的,德雷尔并不适应这种生活环境,有些苦行僧的滋味。 以貌取人,德雷尔就是一位不安分的人,怎么会这样的耐心。 再者,德雷尔是一位凯撒里德大陆人,不是四国国的,有文化隔阂。 在枯山水的后面,是一处用竹片搭积的八角八面亭。 停下有一张石桌,石桌上放着几杯袅袅生烟的茶水。 石桌旁,数条大理石雕刻而成的石墩似的凳子。 只是,他们走了吗? 我怎么没有看见。 如果在,又会在那里? 他们是谁。 但是。 根据升腾起的水汽,应该没有出来。 绝对应该是这样。 即使是出来,那时间也不久,况且,我很早就来了。 康斯旦丁一面应付德雷尔的热情,一面不动声色地思考。 恍惚一下,康斯旦丁知道怎么做了,毕竟,这种套路,早已用得滚瓜烂熟了。 悄然无声调整一下,康斯旦丁才用一种很抱歉的语气,道歉似的说: “很抱歉,德雷尔,打扰你招待客人的时间了。” 德雷尔一直注意着康斯旦丁,蓦地听着康斯旦丁这句有些莫明其妙的话,既惊愕,又震撼,又难以置信。 直到德雷尔回过神,望着亭子下的物品,才恍然大悟,旋即,诞生一种名为“佩服”的物品, 康斯旦丁的细节观察太厉害了。 “哈哈哈,没有什么事,康斯旦丁先生,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才是我最大的客人。” 德雷尔反应过来,没有掩饰,反而大方的承认,并热情的述说。 康斯旦丁没有再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他从德雷尔的语境中,读出,德雷尔还不想把自己的伙计告诉康斯旦丁的念头,或者让康斯旦丁与他们认识一下的心思。 接着,康斯旦丁只能发问第二个问题: “德雷尔,那些话,还记得吗?” 第38章 天才集聚地 看起来,康斯旦丁在与德雷尔寒暄。 其实,不是这样。 这句话的原意是,德雷尔,你说的事,还有效吗? 这件事指的是,那次,德雷尔附在康斯旦丁耳边的嘀咕,也就是康斯旦丁第一次失态。 德雷尔先把康斯旦丁的古怪的症状说了百分之九十,然后,告诉康斯旦丁,这个问题,德雷尔能告诉康斯旦丁,只要康斯旦丁过来四国国。 如今,康斯旦丁来了。 德雷尔略微想了一下,豪爽地回答:“没有问题,康斯旦丁先生。” “不过……” 话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意思有些模糊,康斯旦丁知道德雷尔还有话在话里。 “不过,康斯旦丁先生,我担心你接受不了。” 德雷尔为露出难的表情,语气有些尴尬。 “什么问题?” 康斯旦丁看着德雷尔,顿时有些不舒服,感觉德雷尔像一位伪君子,爽快是德雷尔的面具,圈套才是真实的。 虽然成年人没有几个是坦诚真实的,但一直都以一种正面的形象出现,忽然,又无意漏出厌恶真面目之一,任何人都会或多或少反感。 德雷尔通过康斯旦丁的语气,迅速捕捉到,康斯旦丁的不悦与不满,一如既往地淡定,没有解释,也没有转移话题之类的。 “康斯旦丁,正如你所见,你是杀手组织的,我固然也是有属于自己的组织,每一个组织都有自己的规矩,我想这一点,你会明白我的,对吧。” 德雷尔望着康斯旦丁,康斯旦丁一脸平静,没有恼羞成怒。 “什么条件?” 康斯旦丁听懂了德雷尔的话里话,干脆利落地问道。 但。 德雷尔吓得一乱,再转而窃喜不已。 因为康斯旦丁是一位超级天才,不得多的。 这样的人,只可遇不可求。 “加入我们的组织,植入跟踪器。” 德雷尔有意使用“我们”这个词汇,好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的组织?” 康斯旦丁疑惑地望着德雷尔,德雷尔信誓旦旦地望着康斯旦丁。 只见德雷尔颔首,回复: “你知道爱比尔·莫德为什么被杀,路亚·哈德里为什么被杀,叶惠 ·h·威廉为什么被杀,d·d·伦罗·安东尼为什么被杀吗?” 康斯旦丁被这一串名字给震慑了,一时忘了呼吸。 这这名字,极其熟悉,熟悉到不能熟悉。 康斯旦丁真真切切记得,这些都是死在他手里的可怜蛋。 然而,现在,好像有一种要推翻之前猜测的姿态。 爱比尔·莫德不是死于竞争对手,路亚·哈德里不是死于狂热的民族主义者,叶惠·h·威廉原来因这一个组织而死。 重新再理一遍,很多事情连通了。 “他们的死,与我们的组织有关,我们的组织与杀手组织是对立的,所以,这些人都是暴露后,才被杀掉。” 德雷尔自问自答,继续为康斯旦丁解说:“这个组织,大都有天才组成,也可以称为天才的集聚地,有专注于某一方面的天才,也有同时专注于数方面的天才。” 说到这里,德雷尔崇拜地望向康斯旦丁,用敬佩的语气,如同宣言一样宣告:“康斯旦丁先生,毫无疑问,你就是一位天才。” “天才???” 康斯旦丁吃了一惊,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为天才,也没有想过自己是天才这回事,甚至,没有过这个幻想。 “是的,康斯旦丁先生。” 德雷尔肯定地说道,看着康斯旦丁这幅神情,敬佩之意更深。 原来,还有人会这么谦虚。 “康斯旦丁先生,你太过于谦虚,以至你忘记了自己是一位天才。” 德雷尔站在旁人角度,给康斯旦丁解释。 “那一方面?” 康斯旦丁疑惑地问。 “战斗天才,以及自律天才。” 德雷尔回答。 “战斗天才?自律天才?” 前者,康斯旦丁还是有所理解,但后者,有些莫名其妙,像是自己组成的新词汇。 “是的,康斯旦丁先生,你仿佛就是战斗之神,为战斗而战斗,为战斗而生的人,也称为天才。” “无论多么危险的战斗,你都可以镇静地面对,无论多么绝望的处境,你都能冷静地分析,无论多么残酷的现实,你都能沉默不语。” “再绝望,再岌岌可危的绝境,你都能化险为夷,这不是天才,那绝对是天才之中的天才。” 德雷尔越说越激动,好像别人在夸康斯旦丁的同时,也同时在夸德雷尔一样,感同身受。 被夸的人,却是纹丝不动,仅仅眉头一皱,但没有立即打断德雷尔的述说。 德雷尔接着告诉康斯旦丁。 至于自律天才,这是一种天性,不是后天养成的。 先天性养成的,称为自律天才。 后天养成的,称为自律习惯,只能称为习惯。 这个解释,很让康斯旦丁出乎意料。 竟然会是这种解释。 而康斯旦丁含着德雷尔的话,若有所思,似乎,自己就是天生这样子,但冥冥之中,又好像不是。 德雷尔把这两者解释给康斯旦丁,瞬间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失礼,不知道那一方面失礼,但感觉就是这样玄乎。 还没有来得及道歉,康斯旦丁问: “德雷尔,你们在跟踪我?” 这便是康斯旦丁皱眉不舒服的原因。 谁都不喜欢被跟踪。 “很抱歉,康斯旦丁先生,的确是我们在跟踪你,不过,完全没有恶意。” 德雷尔坦诚地承认。 这就解释了德雷尔为什么这么清楚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听着德雷尔诚实的回话,脸色缓和了许多,关于“有没有恶意”,鬼才知道。 鬼也才相信没有恶意。 只不过,康斯旦丁内心深处,还是有解不开的感觉,还是有人在跟踪他。 除了莫堤拉地跟踪,这个神秘的组织跟踪,康斯旦丁联想到了那个神秘的面具长袍人,会不会,还有人。 一想到这些,康斯旦丁不由地头疼,被人当成一只绵羊,可不是一件荣幸的事情。 “什么时候?” 康斯旦丁再问。 “从你杀死我们组织的第一位天才开始。” 德雷尔如实回答。 这让康斯旦丁的记忆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一个富有盛名的打铁匠,不知道是不是。 “打铁匠,老杰克曼?” “是的,的确是他。” “嗯,这有些想不到,他也是天才。” “动手天才。” “除了跟踪我,还发现了我什么秘密?” 康斯旦丁问毕,德雷尔有些尴尬起来。 如果死,就不必跪着死。 旧日历五月五日。 汨罗江。 屈原。 新日历。 五月五日。 呐喊! 彷徨! 不知道怎么说。 17年构思。 18年动笔,开始两部,各写两章,发现笔下的文字,不能勾勒出自己的想象世界。 故先停笔。 去读书学习,去阅历体会。 19年完成第一部短篇小说,勉勉强强符合要求。 20年开始第一部长篇小说,虽然扑街了,但依然坚持,因为这部长篇完成之时,普通写手的能力具备。 即使一个普普通通的写手成长,短也需要一年,长则数年。 四年了。 四年了。 物质。 精神。 这四年,谁能知道它的孤独,痛苦,艰辛。 可一张纸,就把它否定了。 住的地方,吃的东西,用的物品,这四年来,都是我一个人撑着。 今年,最穷最走投无路,前几天,胃痛,还是撑着上班,仅仅为了果腹啊,果腹啊,没有诗与远方那么烂漫。 难受了四天。 拉屎,不断地跑厕所。 肚子绞痛,脸上的表情,只能咬牙,不敢呻吟。 仅仅为了2100的薪酬。 一边打工,一边写作,一边学习。 如何困难,语言说不出来。 这些真不是卖惨,而是现实。 我多么希望自己,有一个富裕的家庭,满足我的物质需求,也能一帆风顺,一举成名天下知,不需要这么悲情式的励志。 但没有几个人会这么幸运,即使诗鬼李贺也是命运多舛。 人只有在苦难里,不断奋斗,不断坚持,才有一线希望,仅仅是一线。 所以,那些励志的故事,多半都是心灵鸡汤,只有经历,才知道,世事多艰难。 世事艰难。 这些,都能忍受下来,因为有一个盼头。 如今,盼头被断头了。 一张纸,把这一切努力否定。 它把这想象成自己的简单的流水线上的工作。 作者的一切,都是。 可,写作不是流水线工作。 如果真的这样,文学就…… 也许有人会问,不可以到别处吗? 不不不,如果它成功了,别处有模学模,有样学样。 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救世主。 并且,人性为恶。 要想隔岸观火,坐等慈悲,最后只能火烧赤壁,烈火连营。 如果一个作者唯唯诺诺,恐恐惧惧,怕这怕那,就不必读他的书。 一个没有责任,没有勇敢,没有理智,没有无畏之心的作者,怎么教人面对苦难。 即使是轻松文,也或多或少有教人面对苦难的态度。 我虽然是一个扑街,我没有傲气,我也有傲骨。 今天,相应诸位前辈的号召。 断更!! 断更!!! 是的,如果死,就不必跪着死。 一百多年,前仆后继,是那些无畏的前辈,才挣下这太平盛世,不是靠沉默忍耐与敌人的慈悲为怀。 要是沉默忍受这无理的压榨,绝对会死的“很棒”,这世界,绝对没有慈悲这种东西。 历史告诉我们,跪着,也不一定能活着。 都是成年人,别这么幼稚。 起来吧!!! 即使死,也是站着死去。 很抱歉,请见谅 一连五天,肚子疼得厉害。 昨天,拉屎,拉出血。 今天,黑色大便。 医生说,应该胃肠出血之类。 需要作胃肠镜。 诸君,需要断更几日。 抱歉,抱歉,请见谅。 这是真的,真的。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 请见谅,检查一下,看一下,到底什么情况,肠胃的确不舒服。 【等下班后,发图片上来,胃康灵,和中和胃酸的药,没有效果了。真是真的。】 之前在广州第六医院检查过,慢性胃炎。 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绞痛了几天,还出血,黑粪便。 整个人,有些慌慌。 不过,在此保证,身体无碍后,继续更新。 希望平安无事。 也提醒读者们,身体健康,才是第一紧要的事。 人不舒服,真的很难受。 健康平安才是最大的财富。 别熬夜,少吃炸烤之类。 诸君,注意休息,万事顺意。 女洱执笔。 谢谢,谢谢。 检查出来了,散在斑点状充血糜烂,慢性非萎缩性胃炎伴充血糜烂。 幽门螺杆菌阳性+。 已经拿了半个月的药。 休息半个月后,正常更新。 感谢不放弃我的读者朋友,断更这么久,还在等我。 感谢我的哥哥。 感谢我那位同学,我知道他,钱也不多,还是挤出来的1000给我,谢谢。 我问了他,他毫不犹豫地转给我。 谢谢。 感谢一位特别的朋友,陪我走来走去,走了两个医院,第一个医院,医生有些问题,就换了第二家,谢谢。 这一年,最穷,最难,最走投无路。 无论多么难受,多么艰难,有你们,真的,温暖,很温暖。 谢谢。 谢谢。 从头越 虽然风吹日打,但砥砺前行。 正是,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 第39章 古怪的胶囊 略微停顿一下,德雷尔的神情便自然而然,像面对着上帝一样,衷心地回答: “康斯旦丁先生,正如你所见,除了简单的跟踪,并没有其他的过线的行为。” 康斯旦丁听着德雷尔的回答,虽然半信半疑,脸色却是稍微缓和了一些,毕竟,谁都不喜欢被人跟踪以及偷窥。 康斯旦丁没有问“简单的跟踪”具体是什么,因为一个词汇“简单”就足以证明它的程度,但不是百分之百可信。 德雷尔却暗然呼了口气,继续说道:“康斯旦丁先生,你知道,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个人隐私也是神圣不可侵犯。” 康斯旦丁沉默着,像一个大人听一位偷了东西的孩子在述说一样。 德雷尔有条不紊地自诉,好不容易说完,还是想再解释一些,最后,还是跟着安静下来。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缄默不语。 德雷尔知道,康斯旦丁在作其他思考,不由自主地微微蹙着眉毛。 过了数分钟后,康斯旦丁才打破沉静,直奔主题:“现在,需要怎么做?德雷尔。” 德雷尔会心一笑,之前的一缕的忐忑不安,一拍而散。 这表明,康斯旦丁已经做好了决定。 康斯旦丁探索他身上之谜的决心大于他对自己的安危,大于他对杀手组织的忠诚。 答案,往往是一种神秘又神奇的东西。 这时,德雷尔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用铝箔包装的胶囊,放在康斯旦丁面前: “康斯旦丁先生,这是一枚阿可西林胶囊,它的作用是遗忘。” “如果你临时改变主意,我们会让你安然离开,不会伤害你,不过,我们见过面,以及之后你所见的一切都会忘记,不再记忆,是的,这个胶囊仅仅针对这一点,没有其他后遗症,副作用有一个,等会儿,你需要睡一觉就好了。” 康斯旦丁望着被铝箔包裹的胶囊,无声地重复一遍“阿可西林胶囊”这个古怪的名字,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 至于能让人昏迷,甚至不醒的药,倒是见识过,并使用过,而让人失去一段时间内的记忆,这有些困难。 然而,世界就是这么神奇,人就是这么有创造力。 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就这么难以置信地诞生。 例如电气轨车,彩色照相机,电灯……这些梦幻一样的物品,就是赫赫然的例子。 所以,康斯旦丁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与相信的态度,这种看着矛盾的态度,对德雷尔提出他的疑问: “德雷尔,阿可西林,这种药品,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过,市面也没有出售,你不会拿错了,拿了一个糖果。” “而且,德雷尔,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也不是一个宝贝婴儿。” 听着康斯旦丁幽默风趣的疑问,德雷尔知道康斯旦丁在质疑它的存在以及它的真实性。 随之,德雷尔用老朋友的诚挚的语气回答康斯旦丁。 阿可西林胶囊是一位名字叫做阿可西林的博士发明的。 这位天才的博士,是德雷尔所在组织里面的人。 这个药物,也是出来没有多久,并且,它不能流通出去。 它属于禁品。 一旦它的药方流出去,会引起难以估量的损失,同时,它的负面作用,必定被非法分子无限地利用扩大,世界会引到悬崖峭壁的边缘。 这不是这群天才乐意见到的。 他们是一群追求科学,平等,自由,和平的人。 正是这点,这群天才们走在一起,志同道合。 他们要推翻杀手组织所控制的世界,建立一个科学的国度。 所有人,都是平等,自由,没有歧视,没有暴力,没有饥饿,没有剥削。 康斯旦丁莫名其妙地被科学,平等,自由,平等这四个词汇吸引住。 只是,人真的有这么伟大无私么? 会吗? 康斯旦丁旋即在心里暗自摇头。 不会的。 人是一种有区别心的动物。 有区别心,就有私心; 有私心,就有区别。 植物之间,有生存竞争。 人与人,怎么可能没有竞争。 况且,这个想法,有些像早上的朝霞,很美,很迷人,但太阳升上去后,一切都风消云逝。 康斯旦丁不相信它。 但,康斯旦丁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谁都有追求一些东西的权利,而这个还是有利于世界,有利于人类的想法。 康斯旦丁把他们的追求,暂时用想法代替,不是蔑视,而是这过于理想性的信念。 虽然如此,康斯旦丁还是希望能借助他们的知识,获得自己的疑问的解答。 这道题,不是简单的语法题,而是一道看上去未解之谜。 除此之外。 德雷尔还告诉康斯旦丁,这个宏大的目标,早就开始了,已经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康斯旦丁对此,没有索然无味,也没有狂热,仅仅平常对待。 等德雷尔说完,康斯旦丁接过德雷尔手中的胶囊,撕开铝箔纸,是一枚红蓝色的胶囊,观察了几秒钟,紧着,干吞下去。 这个行为看着有些粗鲁,但早已经过康斯旦丁的思考。 因为不舍得的,就不会有所得。 犹豫不决,答案不会自己跳出来,它不是青蛙,不会蹦蹦跳跳。 胶囊下肚,没有什么不适。 与此同时, 德雷尔脸颊微微泛红,像喝了酒一样。 这样的德雷尔有些异样,不像之前,成熟,稳重,睿智,反而有些狂热,冲动,勇敢。 康斯旦丁吞没了胶囊,德雷尔才如梦初醒,随之,又是大吃一惊。 康斯旦丁的行为太过于干脆利落,毫无拖泥带水,这让德雷尔有些惊讶。 之前,德雷尔邀请的天才,几乎都是迟疑不决,问了再问,直到没有什么能问,对着胶囊疑惑多时,才吞下它。 很快,德雷尔本能似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地调整一下,脸颊的泛红,如同潮水退去。 德雷尔彻底冷静下来了。 “谢谢。” 德雷尔由衷而道。 这是感谢康斯旦丁对他的信任。 康斯旦丁静静地望着德雷尔,没有回应德雷尔。 意思,不言而喻。 该你,德雷尔了。 德雷尔默契地朝着康斯旦丁,点了一下头: “康斯旦丁先生,跟我来。” “作为你对我信任的报答,我想这些东西,对你会有所帮助。” 说着,德雷尔走到枯山水的一处。 康斯旦丁也跟上去。 这时,康斯旦丁的脑袋蓦然出现一阵眩晕。 康斯旦丁猛地摇了一下头,不知是疲倦,还是心里作用。 德雷尔走到枯山水旁,蹲下去,一块平常的石头边,并双手搭上去。 这是做什么? 康斯旦丁疑惑。 咔咔—— 一声声转动声起。 石头被原地挪动,作圆周运动。 猛然。 康斯旦丁心里那个久久的古怪念头,霍然解开。 尾蕉叶八郎没有死。 是的。 他没有死。 只是,死的,是谁??? 轰轰轰—— 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第40章 一群古怪的天才 轰轰轰—— 响声停止后。 从枯山水的旁边,出现一个向下的通道。 德雷尔站了起来,拍拍手,朝着康斯旦丁,作出请的动作: “康斯旦丁先生,走吧。” 说着,德雷尔走过去,并踏上向下的楼梯。 德雷尔很聪明,这个行为不异于与康斯旦丁握手。 康斯旦丁稍微颔首,跟着德雷尔走下去。 这是用竹子铺成的阶梯。 康斯旦丁走下去后,德雷尔扭了一个形状如同夜莺的雕塑。 轰轰—— 通道被封上。 通道随之亮起莹绿色的光芒,来自阶梯的竹子。 不禁让康斯旦丁怀疑,这可能是一种发出荧光色的某种矿石。 德雷尔告诉康斯旦丁,不要紧,这个可以关闭,也同样能打开。 康斯旦丁默不作声。 紧着。 继续向下走了三四分钟。 到了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地下室,里面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秩序般陈列着实验台,实验台上烧杯,量筒,计算稿纸……期间有四个人。 康斯旦丁一塌上这个宽敞的地下室,便本能地观察这一切。 这四个人,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头发乱糟糟,几乎乱的程度一样的白种人,七八十岁的老人。 一个肌肉结实的黑种人,三四十岁的模样。 剩下一个,是一位看上去,只有七八岁,不足一米身高的萝莉,然而,她的身材却是如同成年人一样,前凸后翘,蓝种人。 康斯旦丁看着他们,他们亦是有感应地回望。 而两个长着一模一样的老头,不约而同地停止手里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望向康斯旦丁,不约而同地观察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低下头,继续手里的事,好像,这是一个人,而另一个仅仅是影子。 萝莉般的女孩,对着康斯旦丁微笑,一边咯咯地笑,一边自语: “新人么?” “太好了。” “终于,有新人加入了。” “这群老男人,一点情趣都没有。” 她的声音,蕴藏着成年人的世故,不似外表那般可爱无邪。 康斯旦丁悄悄在心里,把这个萝莉般的女人,用禁止靠近的红线拉起,宣告着,禁止靠近。 隐隐约约,一个巨大黑影向康斯旦丁靠近。 康斯旦丁敏锐地转过头,看到是那位看起来比较鲁莽的黑人。 趁着这会儿的时间,德雷尔给康斯旦丁介绍: “他是里森·迈克,格斗天才,他是这处实验室的保镖,负责我们的安全。” “格斗天才……”康斯旦喃喃地重复。 很快,黑人到了康斯旦丁面前。 一股不可名状的压迫感,如同山一样倾倒而来。 事实,这位黑人格斗天才,身形的确不错,魁梧巨大,如同行走的狮子。 “你好,我叫里森·迈克。” 黑人率先伸出右手,礼貌地说道。 “你好,康斯旦丁·乔万宁。” 康斯旦丁亦是报以真名与伸出右手。 两人微微用力握过手,松开,收回。 里森热情地说:“欢迎你加入我们。” 里森没有说出组织的名字。 这一点,让康斯旦丁既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意外的,这个看着很大块的黑人,不像外貌这么粗心大意,反而是很细心冷静稳重,总而言之,粗中有细。 清理之中,里森有意把他的组织的名字用“我们”这个第三人称代替,有意无意地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至于这个神秘的组织的名字,是什么,康斯旦丁并不是那么在乎,他在乎的是能不能解开他的迷题。 康斯旦丁带着拒绝靠近的语气,望着里森: “谢谢。” 这句谢谢,来得很突兀,又很自然而然。 虽然是格斗天才,里森的情商也不会是与肌肉成反比。 里森豪爽地笑了多声,表面上接受康斯旦丁的莫名其妙的感谢,又在一定程度上,给了康斯旦丁回旋之地。 随后,黑人里森·迈克与康斯旦丁说着一番热情似火的客套话后。 很快地,里森是自来熟式的人,让康斯旦丁自然而然地接受这个陌生人。 两人语言交流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意外相逢。 里森好客似的,又带着康斯旦丁走向那个萝莉般的女人。 德雷尔也乐意里森这么做,便跟随着他们身后。 里森边走边告诉康斯旦丁。 这个看起来像小女孩的女人,拥有女人嫉妒的不老容颜,与别致的身材,其实已经二十八岁,可以说是一位大龄剩女。 她叫蓝·卡洛琳。 但在这个天才聚集地里,结婚永远都是一个不值得深入研究的课题。 喜爱结婚的,便去受上帝的祝福。 只是,这群天才,大都喜爱踽踽独行,孤独,思考。 显而易见,蓝·卡洛琳也是一位与孤独为伴侣的女人,乐此不疲。 蓝·卡洛琳是调配药剂的天才。 几乎,她不需要电子秤,她可以目测取出药品,完完全全符合药品的量的要求,误差仅在0·001克之内。 蓝·卡洛琳还是一位超级记忆天才。 她看过的书,只要一眼扫过去,如同阳光掠过一样,也能做到一字不差的重复出来。 而且,蓝·卡洛琳记载在脑海里的药方,如同雕刻在黄金上的字一样,牢固。 蓝·卡洛琳就是一座移动的图书馆。 没多久。 穿过实验台,穿过形形色色实验器材,便来到一处摆放整齐药品的桌面旁,里森三人默契地安静下来。 萝莉般的女人站在属于她的实验台,这是特地为她量身而做的。 她正在调一种不知名的药剂,目光炯炯,仿佛不知道里森他们的到来。 嗞嗞嗞—— 红色的不知名的溶液在烧杯中发出燃烧般的响声,很快,冒起秋天时的烟雾。 烧杯壁上凝聚着数不清的水珠一样的红色水珠。 烧杯所在的桌面,一层白色薄冰一样的物体生起。 这不是热反应,而是冷却反应,之前那个沸腾,是不可思议的化学反应现象。 这一切,是那么神奇,不可思议。 刻不容缓。 蓝·卡洛琳打开一个棕色的药瓶,用胶头滴管吸取出深蓝色的药液,看都不看一眼,便往正在反应的红色溶液中,滴下一滴。 “嘭!” 一股膨胀的响声起。 顺声而起,是一阵浓烟,如同蘑菇一样升腾在烧杯之上。 依旧如同云雾一般变化,从蘑菇换成了两眼空空的骷髅脸。 好像看魔术表演一样,有过之。 康斯旦丁不由自主地撇了一下蓝·卡洛琳,这个小身体的超级天才。 康斯旦丁对蓝·卡洛琳而言,好像是不存在。 果然,不愧是天才,专注地有些骇人。 康斯旦丁又无意地望了一下,那两位一模一样的怪老者。 怪老者好像是被提前通知一样,两个怪老者不约而同停止手里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望了一下康斯旦丁,又不约而同低下头,同时给了康斯旦丁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微笑,很丑,却不是恶意盈盈那种。 登时,一个念头诞生:这一切,好像是为我而来。 还没有继续就着这个念头,思考下去。 “嘭!” “嘭!” “嘭!” 第41章 反阿可西林胶囊 数个蘑菇云腾起,叠重一起。 疏忽地,又变化成数张双目空荡荡的骷髅脸烟。 反应还没有停止。 只听见。 嘭! 嘭嘭!!!! 数不清的膨胀声,烟从烧杯上面重叠而下,把烧杯笼罩在里面。 蓝·卡洛琳目不转睛地盯着烧杯。 反而,里森与德雷尔是一脸轻松自若,好像这已经司空见惯。 嘭嘭嘭…… 在浓烟里,不断膨出声音,隐隐约约见到闪电似的。 过了数分钟,膨胀的声音终于停止。 蓝·卡洛琳不掩饰地粗呼口气,习惯地挑起狡黠的嘴角,望向康斯旦丁: “别客气,新人,这是送给你见面礼。” 康斯旦丁闻言,望了一下蓝·卡洛琳,她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不幸的事情要发生。 “对了,新人伙伴,我叫蓝·卡洛琳,你可以叫我蓝鲸。” 蓝·卡洛琳补充道。 蓝鲸??? 康斯旦丁看着娇小的蓝·卡洛琳,不知道以什么话接她的话。 开玩笑的话,显得有些轻佻。 严肃的话,又太过于僵硬。 这时,是里森接过蓝·卡洛琳的话:“别听她的,康斯旦丁,叫她小琳儿,是的,就是可爱的小琳儿。” 里森当然知道自己这是引火上身,不过,还是无所畏惧。 有了里森的帮忙,康斯旦丁乐意地松了口气,实在不想费那么多心思来跟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人交流。 “黑猩猩,别教坏我的新人。” 蓝·卡洛琳极其不满里森,像在咒骂里森。 眼看两人几乎吵起来,德雷尔赶紧低声给康斯旦丁解释: “别担心,这不会有事,康斯旦丁先生,这是他们之间玩笑,经常这样,这两个人,跟中年丧妻的父亲与叛逆期的女儿一样,彼此不能理解。” “至于黑猩猩之类,是代号,康斯旦丁先生,我的代号是绿鹦鹉,里森是黑猩猩,蓝·卡洛琳是蓝鲸,前面那两位是加列佛·t·第一与加列佛·t·第二,他们是白头翁第一,白头翁第二。” 代号吗? 康斯旦丁暗道。 “当然,康斯旦丁先生,你加入之后,我们会为你申请属于你自己的代号,代号在执行任务时使用,不需要用真名。” 德雷尔继续解释,尽量压低声音。 一旁的里森没有生气,像宠爱一个小女孩一样宠溺着蓝·卡洛琳: “小琳儿,别这么调皮,好吗?” “滚蛋去,黑猩猩。” 蓝·卡洛琳非常讨厌里森这一点,说完这句,蓝·卡洛琳转看着康斯旦丁。 里森无奈地耸耸宽厚的肩膀。 康斯旦丁赶紧地,有意地装成无意的样子,微微放低头,把眼光放在烧杯上,错过蓝·卡洛琳的目光。 康斯旦丁可不想跟这个看起来很难缠的小女人打交道。 烧杯上的烟雾渐渐散去,越来越清晰。 “别担心,亲爱的新人伙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蓝·卡洛琳微笑着提醒。 “康斯旦丁·乔万宁。” 康斯旦丁如实回答。 “真是一个不赖的名字。” “谢谢。” 康斯旦丁望着烧杯,烧杯的液体已然不见,变成了一颗极其妖艳的红紫色的圆球形状固体的药丸。 说明化学反应已经完成。 蓝·卡洛琳当然知道,她做这个化学反应,不下数千次,不可谓不滚瓜烂熟了。 蓝·卡洛琳放回胶头滴管回原位,想再捉弄一下康斯旦丁,但被加列佛兄弟打断。 “小卡洛琳,快点,把东西给他。” 声音是沧桑感,但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地开口,不约而同的语调与相同的语句。 康斯旦丁不可思议这眼前的一幕。 世界上还有两个人这么默契相同,如同两个人为一个人,如同一个人与影子一样,太难以置信。 “老不死的白头翁。” 蓝·卡洛琳低低嗔了一句,不得不暂时放过康斯旦丁,走过去,拿起镊子。 看样子,蓝·卡洛琳很忌惮这两位奇怪的加列佛兄弟。 “康斯旦丁先生,你确定了?吃了这颗反阿可西林药丸,你就不能再反悔。” 德雷尔再次问道。 康斯旦丁沉思一下,开口:“你们能解开它?” “别担心,我们可以把它脱了一个光溜溜,一丝不挂,伙计。” 是里森回答了康斯旦丁,无形中,从康斯旦丁称谓到了伙计称谓。 听着,里森的拟人手法用得很粗俗,但很形象生动。 陡然之间,康斯旦丁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德雷尔用公司的挖墙脚的方式把康斯旦丁挖来。 里森接应。 蓝·卡洛琳准备下一步加固工作。 显而易见,加列佛兄弟,也同时在准备就绪,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毫无疑问,都与植入跟踪器有关。 他们很有信心,一定会让康斯旦丁加入他们的组织。 窸窸窣窣地。 德雷尔莫名地做出一个有些神经病患者的行为,德雷尔把自己的上衣解开。 里森并没有阻住似乎有些不雅的行为。 “康斯旦丁先生,请你看一下我的后背。” 德雷尔拿着衣服在右手,说道。 康斯旦丁有些疑惑地按照德雷尔的话,这么做。 德雷尔的后背,肌肉纵横,在脊梁骨之中,依次排列着拇指大的,圆形状的肉色的东西。 如果不仔细看,容易忽视过去,即使仔细看,也能粗心把它当为被圆形的东西压成的圆形痕迹。 “摸一下,康斯旦丁先生。” 德雷尔建议道。 这正合康斯旦丁之意。 “失礼了。” 康斯旦丁说着,便伸出食指。 摸上去,先是躯体的热度,再是,一种冰冷的感觉。 隐隐约约。 仿佛听到。 嘀嗒。 嘀嗒嘀嗒…… 机械的走动声。 一旁的里森却强忍着笑意,望着康斯旦丁与德雷尔。 过了数十秒钟。 康斯旦丁收回手,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德雷尔顺势穿起衣服。 “哈哈哈,你们真有趣。” 里森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换了一下,变成不得罪人的话,这样,更容易让人接受里森这个陌生人。 “这就是跟踪器,康斯旦丁先生。” 德雷尔肯定了康斯旦丁的猜测。 的确,这就是植入体内的跟踪器。 现在,德雷尔对康斯旦丁不能不说,真诚相待。 为了康斯旦丁,暴露了很多事情,这也是真诚,也是代价。 还有可能,因为有阿可西林胶囊。 只是,仅仅为了一个看着像天才的天才,然后让他站在橱窗前,当模特吗? 康斯旦丁依然不太相信。 这时,德雷尔已经穿上衣服,他微微翻好衣袖。 德雷尔需要调整一下,他要跟康斯旦丁解释跟踪器的作用与存在的意义。 与此同时,蓝·卡洛琳不知什么时候,捧着一杯白色透明胶体与之前的红紫色药丸,药丸放在铝箔纸上。 蓝·卡洛琳的面目表情,有些幸灾乐祸,甚至是对不幸者的遭受灾难而觉得欣然自得。 第42章 跟踪器 “康斯旦丁先生,正如你所触碰到,一共有三个。” “这三个都是跟踪器,一个正在运行,一个在待机,剩下的一个,是备用,以防两个跟踪器都发生故障。” “跟踪器,顾名思义,它的作用,仅仅是追踪所携带者,没有其他作用,包括监视。它的能力,无论是在凯撒里德大陆,还是在极冰之地的南极大陆,它都可以追踪的到。” “这一切,看着很不可思议,然而,它就是一个真实的存在,是不是,感觉在听上帝创世的故事一样子,康斯旦丁先生。” 康斯旦丁承认地点点头,仿佛,这就是一个小朋友在讲梦想一样梦幻。 望着康斯旦丁的肯定,德雷尔越发自豪,继续解答:“这是我们组织一位超级天才发明的,也是我们组织独有的,可惜,可惜……” 说到此处,德雷尔惋惜不已,缓一下,开口说道: “他二十七岁时,自杀了。” 自杀!!! 这个答案出乎康斯旦丁意料。 转而,德雷尔言归正传: “是的,康斯旦丁先生,至于他怎么想出来,上帝才知道,它的原理,同样,他和上帝才知道,不过,等一下,你就可以见识一下这位超级天才的遗作,任何人都会为它叹为观止。” “现在,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康斯旦丁先生,如果哪一天,我的跟踪器全部出现故障,不是这三个跟踪器的的确确发生故障,那么就是我已经死了。” 故障??? 死了??? 康斯旦丁不明所以。 “三个都发生故障的概率几乎为零,所以,它不再显示携带者的具体位置,那么,意味着携带者已经被杀,也就是死亡了。” “跟踪器与大脑联通,大脑的脑细胞为跟踪器提供微电流,这就是原因,跟踪器全部故障,携带者绝对已经死亡,全部出现故障,是为零的概率,这个说过了。” “康斯旦丁先生,别担心,它对于大脑,没有任何不适与负面影响,身体也不会对它作出排斥反应,大脑不会发生容易疲倦或不正常的兴奋,不会的,这我可以作证。” “还有就是,它除了我们组织一位超级天才能够解除它外,没有人,目前没有人能做到,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全部发生故障,不是说叛变,而是死亡。” 德雷尔说到这里时,戛然而止。 德雷尔把这个人隐藏起来。 要么这个人名字,是一个不能说的名字,要么,德雷尔是按照规矩做事,没有把康斯旦丁当为朋友一样,无所不说。 而康斯旦丁对于德雷尔的所作所为,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这才正常,这才是正常的表现,之前,太过于热情与真诚,让人有些不适应。 是的。 德雷尔还是有所保留,这或许在康斯旦丁植入跟踪器之后,就能够知道。 但。 康斯旦丁随着渐入渐深渐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而来,如果,如果可能,这跟踪器,不是想象中,也不是德雷尔所说的,这么单纯。 还有一种可能,德雷尔,甚至包括这处里的几个人,都不知道跟踪器的目的。 那么,问题出现在跟踪器上。 是谁? 那位自杀的超级天才? 这个神秘组织的高层人物? 自然而然地,康斯旦丁面对一个进退维谷的僵局。 植入??? 不植入??? 显而易见,有人知道康斯旦丁探索自己身上的秘密的欲·望,并引导着康斯旦丁走到了这里。 看起来,德雷尔无意接触了康斯旦丁。 又无意间,德雷尔发现了康斯旦丁的秘密。 然而,如果在德雷尔已经跟踪了康斯旦丁这个因素之下,一切,都不是偶然。 不是偶然。 现在,不止杀手组织针对它的杀手们,还有一个神秘,给人感觉是庞大的组织,也同样窥视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三思过后,毅然而然地选择——植入!!! 与其不断胡乱地探索,不如去看一下这个看着不像谎言的阴谋阳谋。 反正,人始终是要死去。 并且,康斯旦丁对于活着,没有极其强烈的念头,特别是歌莉娅失踪之后,活着就是没有意义,也并非没有意义的一件事。 康斯旦丁活着,依旧如同初始一样,心不起任何波动。 至今为止。 康斯旦丁只想看一下,他体内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可以,他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 “嘿,小卡洛琳,我的公主殿下,你来了。” 是里森在开口说道。 康斯旦丁被迫中断思考,而蓝·卡洛琳就在眼前,一股淡淡的体香,暗然入鼻。 不是香水,而是来自体内的。 尽管里森用一副初次见面的热情,但蓝·卡洛琳直接忽视了里森。 “你好啊!新人伙伴。” 蓝·卡洛琳仰起头,望着康斯旦丁,仿佛很友好的样子。 但谁都知道,夹竹桃很迷人,却是有毒性。 “嗯。” 康斯旦丁冷冷地回应。 “作为你的新伙伴,没有什么礼物,这个糖果,还有这杯汽水,送给你,别嫌弃。” 蓝·卡洛琳说着,递过去她手里的古怪的胶体的东西,与红紫色的药丸。 由于蓝·卡洛琳比较矮小,康斯旦丁高大,这一幕,好像一位小女孩给一位大叔以零食。 康斯旦丁质疑地望向德雷尔,德雷尔肯定地点头。 里森则对康斯旦丁说: “这是解除你体内阿可西林胶囊的反阿可西林药丸,杯中的是质子胶体,喝下之后,你需要去作一个完完全全,里里外外的全身检查。” “这两种药物,除了难咽下去外,还有一个不良反应,可能发热,头晕脑胀,甚至呼吸困难,所以,你需要放松,放松。” “先吃药丸,再吃质子胶体。” 里森说罢,便把时间留给康斯旦丁。 一时之间。 整个偌大的地下室安静下来。 蓝·卡洛琳也没有趁机取闹康斯旦丁。 很明显,这是给康斯旦丁再次作决定的时间。 过了数分钟,康斯旦丁平静地接过蓝·卡洛琳手里的药物,观察了一下,吃了颜色有些鲜艳,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咯咯咯。” 蓝·卡洛琳仰望着康斯旦丁,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后,再次沉默地盯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停顿几秒钟后,问道:“没有水吗?” “它不能用水输送。” 里森与德雷尔不约而同地回答这个问题。 “它不能用水输送,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用水输送,一般都会失败。” 德雷尔解释道。 “嗯?唾液,又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抓住关键之处,问道。 “目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康斯旦丁先生。” 德雷尔摇头。 忽地。 轰! 轰轰轰! 实验室发出巨响。 实验室发生变动。 “小卡洛琳!” “快点!” “快点!” 是加列佛兄弟的声音,只是,不知道是加列佛第一,还是第二。 第43章 母巢与母体 虽然是在说蓝·卡洛琳,潜意思却在告诉康斯旦丁,别像蜗牛那么麻烦。 康斯旦丁没有因为这句带有督促性的话,而为难地吞下药物,反而被突如其来的异动吸引了。 “真是暴躁的老鸟,快死了都不改。” 蓝·卡洛琳嘀咕了一下,便朝着加列佛兄弟大喊: “该死的,等等,你知道,这是新来的伙伴,别吓到他了,老不死的家伙们,我必须告诉你们,我可真是舍不得他被吓跑了。” “等等吧,很快,他就会勇敢了。” 看着,蓝·卡洛琳并不畏惧加列佛兄弟。 蓝·卡洛琳的喊叫声沉寂许久,加列佛兄弟没有再发出他们古怪的声音,反而是异动的声音。 轰! 轰轰轰!!! 加列佛兄弟面对的一面墙向下沉,收拾回去,如同河坝的闸口。 呈现两个极大的空间,它们是一堵厚厚的钢筋混凝土墙分隔开,七八米厚,一间是有条不紊摆放着稀奇古怪的机器,满个空间都是,其中,在墙上有一挂墙的屏幕。 另一面是空空白白,什么都没有。 加列佛·t·第一走进放满机器的空间。 加列佛·t·第二则是进入空空白白的空间。 原来,加列佛兄弟,一直在准备这个。 加列佛·t·第二走进空空白白的空间后,暗了一个暗格。 忽然,一个长方形的桌子渐渐出现在加列佛·t·第二面前。 轰轰!!! 桌子完全静止后。 加列佛·t·第二伸出手,敲了几下,桌子变成透明的物体,之后,仿佛是圣迹一样,透明的物体显现出文字。 文字! 是的,文字!!! 新里徳帝国的文字。 凭空而来。 这太过于骇人。 绝对没有人能想象得到,平白之处,也能浮现出文字。 紧随着,加列佛·t·第二在文字上,看似胡乱地敲,但却是很有规律。 嘎啦嘎啦…… 是手指敲动某种物体的声音。 康斯旦丁看得目瞪口呆,以至于双手,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一尊雕塑像。 敲击声在十多分钟后,停止了。 加列佛第二目光炯炯地盯着空白之处。 随之而来。 还是轰轰的声响。 轰! 轰轰…… 加列佛第二所在的空空白白的空间,中央的位置,向下陷下去一个巨大的深坑。 轰轰—— 深坑浮出一个巨大无比,如同篮球状的物体,浑身都是白色。 好像,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某种动物的卵。 巨蛋稳定后,加列佛第二继续伸出手,在空白之处,敲打着。 噗噗!! 巨蛋发出响声。 响声一起,一扇门自下而上地冉冉而升。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加列佛第二盯着巨蛋,满目柔情。 “康斯旦丁先生,它出现了,我想,这次能够为你清清楚楚地讲解。” 德雷尔在一旁,轻声细语。 康斯旦丁随着德雷尔的话,回过神,望了一下德雷尔,礼貌地点一下头。 “康斯旦丁先生,那个巨大的蛋状的物体,它叫做母巢,也称为全身全体里外探测器。” “等一下,你需要躺在那里面,它会帮你检查。” “是的,康斯旦丁先生,仅仅给你做一个检测而已,之后根据数据报告,才能决定在你的脊梁那一处植入跟踪器,那一处不能植入。” “控制这一切的,是一个类似人的大脑,它有一个名字,计算机,也可以叫电脑,通俗而言,需要耗电的大脑,它有许许多多的系统。” “加列佛·t·第二就是通过计算机控制母巢。” “计算机通过母巢,再根据大数据,会自动分析你的身体状态,之后,显现在那处挂在墙上的屏幕。” 德雷尔说着,便用手指指着。 康斯旦丁顺着,看着。 “那些,那些,还有那些,都是计算机的躯体,都是电脑的组成部分。” “加列佛·t·第一就是在那儿呆着,他需要时时刻刻盯着,他是计算机的监护人,不让他的儿子调皮捣蛋,一旦顽皮,会让人头疼不已。” “至于跟踪器,同样与计算机相关连。” “每一个跟踪器,就是一个移动的数据,它会主动报告回本部,记算机。” “这一处的计算机为一个子体,还有无数这样的子体。” “无数的子体,又把数据传回给它的母体。” “那同样也是一个计算机,不过,是一个比这个大一百,甚至一千倍的计算机。我没有见过,还没有资格朝拜这个伟大的创造。” “它处在被凿空的一座山的中心,有利于噪音传播出去……” 康斯旦丁不知不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仿佛是寒冷时的本能反应。 只是,这一切,又有些过于突然性。 凯撒里德大陆还处于报纸,打印机,信箱,而现在,眼前的这一幕,赫赫然,宣告着,可以远距离的传输信息。 而且,超级远距离传输。 不论在凯撒里德大陆,还是在寒冷极地,都可以传输过去它的母体。 这有些夸张,近乎谣言,近乎神话故事。 康斯旦丁悄悄闭了一下眼,再次睁开,环顾一周。 里森在,蓝·卡洛琳在,德雷尔在,加列佛兄弟也在。 如巨兽的古怪又神奇的机器,如同呼吸般嗡嗡响。 这一切,可能是真的。 是真的。 真实存在的。 只是。 康斯旦丁不知道它的运行原理,也许说了,也不会明白。 这一切,过于不可思议,像梦话一样的荒唐。 “康斯旦丁先生,时间快到了,你需要把它吞下去了。” 德雷尔好意地提醒。 “计算机运行,它耗费电量是巨大的,所以,它不能长时间运行。地下的发电机提供的电量,不能完全支撑它长时间开启。” 德雷尔补充道。 康斯旦丁顿时理解了加列佛兄弟的暴躁脾气,紧而,康斯旦丁再次望了一下反阿可西林药丸,然后,默不作声地放进嘴里。 登地。 药丸散开,如同面粉一样摊在嘴唇里,舌头上,牙龈间。 一股带着呕吐的反感即刻冲击大脑,之前昏昏沉沉,一拍而散,取而代之,是疼痛的清醒。 “呕呕呕!” 康斯旦丁强忍呕吐的反感,但还是忍不住干呕几声。 “咽下去,咽下去,用唾液带下去。” 一旁的蓝·卡洛琳见状,叫道。 这时,康斯旦丁发现,自己的唾液竟是这么匮乏,如同饥渴极了的时候。 康斯旦丁只能像吃面粉一样,干咽下去。 同时,还有忍耐冲击性的苦味。 一秒。 两秒。 三秒。 数分钟。 康斯旦丁终于咽下这个有生以来最苦的药丸。 最欢呼雀跃的,是蓝·卡洛琳不断的“好极了,好极了。” 康斯旦丁则是自然而然皱着眉头,他头疼这奇怪的吃法,也头疼接下来这杯胶体。 因为药丸如此难咽,这胶体也不会有好到哪里。 第44章 禁止查阅 稍微喘息片刻。 康斯旦丁终于下定决心,一股气把它如同烈酒一样,一股劲下去。 熟料,一口挤过嘴巴,始到咽喉,前所未有的恶心感,迅速如同辣椒一样,俯冲大脑。 这个未名的胶体有一股牙膏味,令人作呕。 似乎,是硫酸铝之类。 整体而言,又像刚刚可以流动的泥水混合物,不断地黏住舌头,又不断如同一只拳头伸进咽喉里一样,让人的机能作出强烈的反应。 “呕呕呕!!!” 康斯旦丁急速把嘴巴紧闭着,让呕吐只能发出呕吐的声音。 德雷尔连忙接过康斯旦丁手里的烧杯,并安慰:“别紧张,康斯旦丁先生。” 康斯旦丁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的感激。 然而。 呕呕!!! 一声哗啦声。 康斯旦丁还是失败了。 “哦,天啊,该死的。” “太恶心了。” 蓝·卡洛琳瞬时叫了起来。 康斯旦丁的浑浊呕吐物吐在地上,像垃圾堆旁流出的脏水一样。 康斯旦丁整个人都是惨白色的,显然,这一切,不好受。 这个胶体,已经超乎想象的难喝。 “为什么不把它的味道,改进一点。” 康斯旦丁如同一个儿童般问了一个看似幼稚的话。 “呃!” 蓝·卡洛琳有兴趣地听着这个问题,脸上露出成人般恶意的玩笑的表情,仿佛饶有趣味地问: “亲爱的康斯旦丁小朋友,你喜欢青苹果味,芒果味,牛奶味,还是香蕉味?” 一听蓝·卡洛琳的言语,便知道她在戏弄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不吃这一套,仅仅低低说了一句:“幼稚鬼!” 里森看着人小鬼大的卡洛琳在玩笑,也乐意破坏卡洛琳的玩笑,顺便做一个人情: “康斯旦丁,这个味道是无法改变的,我们尝试过了,还是失败了,至于它的原因,我们有很多种猜测,都没有一个能百分百的肯定,而且,它必须是现配成的,不能放着。” “我想,你还是快点喝了,不然,它的成效就不明显。” 康斯旦丁闻言,明白了一半,又多了一半的迷惑。 “黑猩猩,滚出去。” 蓝·卡洛琳几乎用咆哮的方式朝着里森吼。 里森阻住了她的恶意的玩笑。 康斯旦丁懒得理睬这个无聊的小孩子,再次调整一下,抬头望了一下四周,便看到加列佛兄弟朝着康斯旦丁挥挥手,露出古怪的微笑。 康斯旦丁礼貌地报以微笑,随之,深呼一口气,再从德雷尔手里取回这杯难以下咽的胶体。 慢慢地。 慢慢………… ………… 德雷尔办公的位置。 康斯旦丁穿着一声白色宽松的衣服,右手没有缠绕着任何东西,赤裸裸着,狰狞的牙齿,恶心的舌头。 “康斯旦丁先生,过了二十分钟后,一切就会知道了,计算机会告诉你答案。” “计算机就是上帝,你知道,上帝是无所不知的,同样,它也是无所不知的。” 德雷尔坐在软皮靠椅上,打开抽屉,一边寻找着什么,一边说道。 康斯旦丁若有所思着一些东西。 很快,德雷尔停止手里翻动的动作,他停滞一会儿,才从书底下取出一本没有用报纸包裹的小笔记本。 康斯旦丁辄是露出惊讶的神情。 因为这一本小笔记本,太过于熟悉。 毫无疑问,它就是康斯旦丁之前看过的小笔记本,虽然不是同一本,但可以肯定,这一本的内容,不会超乎多少。 德雷尔拿着这本小笔记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 “康斯旦丁先生,这就是我说的,给你的礼物,应该对你有所帮助,它记载了许多跟你右手,几乎一样的怪物,但你的,比较独特,比较古怪。” “谢谢。” 康斯旦丁接过来小笔记本,习惯性地回答。 “嗯,你坐,康斯旦丁先生。坐着比较容易阅读。” 德雷尔领了情,并离开座位,作出请坐的手势。 “谢谢。” 康斯旦丁没有扭扭捏捏,反而有些豪爽地接受这个热情。 康斯旦丁把小笔记本的封面观察一遍,跟上几本,没有独特之处。 康斯旦丁没有急着打开它,而是转过头,望着德雷尔。 德雷尔依然一脸热情的微笑。 “这是什么?” 康斯旦丁明知故问,虽然有些迟了,但还是故问。 德雷尔登时愣住,过了一下子,才反应过来,回答: “这是记载怪物的笔记,跟你体内的东西,应该有些关联。” “这是我在一处教堂的废墟里,捡到的。” “这个实验室的人,都看过了。” 看着德雷尔的表情,应该不像在说慌。 只是,德雷尔不是跟踪过么? 那么,德雷尔并不知道,并不知道么? 这是真的? 真的? 等一下! 等一下! 封面的报纸呢? 不不不。 德雷尔在说谎。 德雷尔在说谎。 他在说谎。 刹那间,康斯旦丁的后背,泌出一层冷汗。 康斯旦丁不知问题出现在那里,好在现在还清醒,好在还有时间。 虽然德雷尔没有露出恶意,这一群怪人也没有露出恶意。 但,康斯旦丁决定取消植入跟踪器的这个决定。 必须取消。 唯一麻烦的,康斯旦丁不知道自己喝下了那个药丸与胶体,会不会有其他潜在的作用,尽管他们说的非常清楚,但,有足够的感觉证明,他们有所隐瞒。 绝对是,有所隐瞒。 一想到这些,康斯旦丁颇为头疼,这次,有些麻痹大意了,本以为,这是入虎穴得虎子的行为。 其实不是,也不是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而是,康斯旦丁才是那头狼。 德雷尔他们才是那一个舍得孩子的人。 不过,即便如此,康斯旦丁没有质问德雷尔,也没有即刻恼羞成怒。 冷静才是正确的方式。 康斯旦丁迅速恢复正常,装成第一次与这本书见面一样。 好奇。 好奇,还是好奇的神情。 翻开第一页,是一个有些发旧的数字【4】,标明这是第四本的笔记本。 接着,翻到了空空白白的一页。 上面只有序号:s—0601 下面跟着两行带着警戒性的文字: 禁止查阅 禁止查阅 康斯旦丁脸上装成好奇,疑惑,迷糊的神情。 虽然德雷尔装成好心的样子在一旁看着康斯旦丁,但,实际上这是监视。 监视。 康斯旦丁明明知道,前面有几页,已经被撕了,撕得没有痕迹。 不过,康斯旦丁却是见过第一本,第二本,第三本的人。 康斯旦丁知道,这不是要完完全全的一本。 然而,康斯旦丁忍住质问的冲动,反而思考,这到底禁止什么东西。 为什么要禁止查阅。 想了数分钟,没有个所以然,康斯旦丁再次翻过去。 这一次,康斯旦丁再也不能掩饰自己的表情。 震惊! 震惊! 还是震惊! 是来自情感真实的震惊。 康斯旦丁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不能地否定: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第45章 s—0770海妖·海蛇头的美杜莎 s—0770海妖·海蛇头的美杜莎 能力:s—0远控型 图片:巨浪滔天的海面之上,雾气弥漫,一条巨大的蛇身人首的怪物,沉浮期间,仿佛,御浪御风。 怪物的长发是无数扭动着的蛇,而那张脸,是那么的妖艳。 正是这一张脸,让康斯旦丁久久不能恢复冷静。 她就是李诺雅。 没有错。 这张脸,几乎就是照着李诺雅画的。 虽然笔画有些简单,但还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画画之人的意思。 康斯旦丁的手指在这一页停下来,心里不断地思考: 不不不。 不可能。 这太巧合了。 是的,上帝。 转而,康斯旦丁又自我解释: 没有不可能。 遗传就是这么复杂又神奇。 只是,这是封印物,不存在遗传的说法。 或许,的确是一种巧合。 电灯跟太阳一样,可以放出光芒。 世间总有一些相似之处。 只是,李诺雅,她去哪里。 她在哪里? 在哪里? 康斯旦丁思索数分钟后,继续往下看。 ———— s—0350海洋的寄生虫 能力:远控型 图片:浑浊不堪的海洋,无数如同铁线虫的线状的虫子,扭扭曲曲,盘旋上下。 几乎,只有掉进去,立刻被缠住,并钻入耳朵,鼻子,嘴巴,肛门,泌尿之处,透过这些通道,入侵体内。 随后,钻入心脏,肺,肝。 浮想联翩,人体随着这些铁线虫般的怪物的破坏,从而出血,发热,最后,痛苦的死去。 死不瞑目。 ———— s—0608远 选a都是错误的行为 能力:远控型 图片: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a”被一个叉号打上。 看不出什么,很莫名其妙。 这是一个奇怪的封印物。 ———— s—0231代号xxx 能力:未知 图片:无 ———— s—0826 能力:未知 图片:未知 ———— s—0244下水道的美人鱼的唾液传播有毒 能力:远控型 图片:一个弥漫着臭味的下水道,躺着一条浑身糜烂的人首鱼身,身上还散落着像被开水烫粥烫过后冒起的脓疱,一颗一颗。 这是一条男貌,女性人鱼的美人鱼。 身处一条腥臭的臭水旁。 垃圾。 死尸。 头发。 手枪。 断手指头 用过的硅胶品。 康斯旦丁仿佛如临其境,强忍着恶心,保持清醒。 但还是能感觉到: 腐败。 迷乱。 肮脏。 堕落。 暴力。 混乱。 这一系列消极的印象。 康斯旦丁尝试的猜测,s—0244下水道的美人鱼的唾液传播有毒,应该是一种影响人清醒的能力,或者,这种封印物通过一些负面情绪,让人丧失理智。 ———— s—0111童工·吹笛未成年违法的童工 能力:远控型 图片:一位身材矮小的儿童的模样,唯一的特别之处,他的鼻子不合逻辑,不合身体的长而尖,像用橡木树枝削直削尖后,插进去一样。 他脚下是无数不可名状的物体,像果冻一坨一坨的。 他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的笛子,放在嘴边,正在吹着沉睡的魔咒,无数生灵被魔曲所催眠而发狂。 ………… 慢慢地,书到了最后一页。 康斯旦丁又故作不舍得的样子,把它合上,好像一个小孩子对勇士屠龙的故事一样的着迷不已。 随后,康斯旦丁又有模有样问了一些问题,这些问题问起来,非常合乎一个第一次读这一本书的情理。 德雷尔则是能回答直接回复,不能回答,解释他也并不知道为什么。 然而,康斯旦丁还是察知了一些。 德雷尔说的,有些地方,有出入。 因为康斯旦丁早就见识过这类书籍。 不过,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而德雷尔在说谎的念头,越发肯定。 对于德雷尔说谎,康斯旦丁并没有过于在意,更不论伤心,恼羞成怒这类情绪。 德雷尔在康斯旦丁心目中,没有位置,也没有影子可言,更不必说朋友。 康斯旦丁并没有把德雷尔当为自己的朋友,出于礼貌,口头上还是一副朋友的语气。 即使这样,康斯旦丁还是想问一下。 静静地听了德雷尔的回话后,康斯旦丁并不急着问道,而是让德雷尔歇息数秒钟后,再问: “德雷尔,你知道拜徳·f·阿恩么?” 这个问题,不啻于晴天霹雳,炸响在德雷尔的脑海里。 德雷尔一时半会,静止不动,脸上悄然而过一丝惊慌,但仅仅两个呼吸之间,德雷尔恢复如初,释然而然。 如果不是细心的人,很难发现德雷尔的异样。 这时,德雷尔依旧保持热情的浅浅的微笑,又很坦诚似的回答: “是的,康斯旦丁先生,知道一些,也不是很多。” 康斯旦丁微作点头,示意德雷尔说下去,与此同时,康斯旦丁又在心里暗道: 德雷尔果然,在说谎。 只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康斯旦丁的猜测得到了初步验证,但不意味完全是正确的。 康斯旦丁同时对德雷尔戒备加大,也对德雷尔多了几分赞赏。 如果德雷尔说“不知道,康斯旦丁先生”这一类回话,那么,德雷尔的异样则是侧面证明德雷尔在说谎,百分之百。 德雷尔不认为康斯旦丁是一位粗心大意的人。 很意外,德雷尔回答是的。 更聪明之处,德雷尔并没有问康斯旦丁,你怎么知道,如果问了,德雷尔同样暴露了。 此时此刻,两人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地装糊涂。 德雷尔的惊慌,随着德雷尔的冷静后,便有恃无恐,剩下的是对康斯旦丁的惭愧与不舍。 “康斯旦丁先生,正如你所看到的,我们是一个超级天才的团体,而拜徳·f·阿恩就是我们组织里的成员。” “他是一位超级天才,他也是我们的前辈,还是一个禁忌的存在。” “这一切,只能你彻底加入后,你就能明白…………” “biang!” 莫名其妙的手指响声,乍然响在康斯旦丁的脑海里,引起雪崩式睡欲。 前几秒的清醒,霎时消失匿迹,取而代之,是无穷无尽的昏睡。 康斯旦丁仿佛被包裹在睡眠的海洋里,无际的黑暗,黑暗里,隐隐约约传来: 睡吧…… 睡吧……睡吧……睡吧…… “哗啦!” 是玻璃瓶着地后的破碎声。 康斯旦丁强忍着睡意,眼睛朦朦胧胧,脑袋昏昏沉沉,来不及想什么方法,只能凭借求生的本能,跌跌撞撞地望外走。 望外走。 “康斯旦丁先生,你怎么样?” “你怎么样?” “怎么样?” 是德雷尔的声音,进去康斯旦丁的耳朵后,变得重叠一样,听不清,反而让人有一股烦躁,不安的意乱。 “哗啦!” 又是玻璃制品的破碎声。 康斯旦丁撞了数个实验台的边沿后,终于,躺在地上。 康斯旦丁四肢乏力地散开,眼睛迷离,但那股恶心,乏力,昏迷的感觉,稍微少了一些。 若有若无听见: ……好了,终于倒下来,该开始了。 德雷尔,抱过来…… ………头疼,他的身体不正常…… 不用管了,先完成了…… 对不起………… 第46章 诡异的死亡 痛! 痛! 好痛!!! 康斯旦丁被一股疼痛,从无知无觉的昏迷世界里拉扯回来,如同被人掰断肋骨一样。 猛地。 康斯旦丁睁开双眼。 “啊!” 康斯旦丁低叫一声,又迅速把眼睛闭上。 脑里一股针儿望太阳穴刺进入一样的痛,不断地刺激着康斯旦丁。 很快,康斯旦丁的额头泌出冷汗。 过了一会儿,这股来的无影无踪的痛感,又莫名其妙地退去,好像潮水一样涌来又退去。 康斯旦丁粗鲁地呼吸。 直到呼吸平稳后,康斯旦丁才尝试张开眼。 一开眼,便迷糊了。 实验室烂七八糟,全不是之前的整整齐齐。 更令人心悸的,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康斯旦丁活下来。 德雷尔死了,双目没有合上,跟睡觉不合眼一样恐怖,一枚子弹从额头中间穿过。 里森死了,全身都没有伤口,仅仅一枚子弹从额头中间穿过,双眼怒睁,死前一定见识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现象。 蓝·卡洛琳衣裳完好无缺,说明不是好色之徒干的,但令人窒息的,依旧是额头中间,留下一个子弹飞过后的孔。 加列佛兄弟,双眼暴睁,死不瞑目,他们绝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也见到了超乎他们想象中的物体,不然,暴睁的双眼不会饱含一股热切的探索的欲——望。 实验室的狼藉,应该是他们在作反击。 显然,来者是一位超级强大的杀手。 这位杀手,已经超乎这个世界上的杀手。 康斯旦丁非常肯定自己这个推理。 因为,诺曼诺兰星球上,不会有一把能把一枚枚子弹送到同样一个位置上,还是一位位有生存欲——望的活人额头中间。 只是。 是谁? 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又留下一个? 为什么同样一个位置? 他怎么发现的,他怎么知道的,他又是怎么来的? 无数的问题,如同暴雨一般,蜂拥而来。 康斯旦丁企图从这庞大的问题里,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般的痕迹,然后,顺藤摸瓜下去,找到答案。 不知不觉,康斯旦丁沉入思考之中。 康斯旦丁并不担心这位杀手会对他下手,或者多位杀手。 因为要想杀死康斯旦丁,早在昏迷不醒的时候,也补上一枪在额头的中间。 显而易见,他或者他们不愿这么做。 留下康斯旦丁,有目的。 至于什么目的,也没有写下一封信,告诉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只能胡思乱想。 直到事实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直到身体觉得一些凉意,康斯旦丁才从中醒来。 稍微摇一下头,宣告失败,无奈地露出一个头疼的微笑后,才发现自己赤裸裸在一张洁白的铁床上。 康斯旦丁又自下而上地观察,没有什么异样,心才微微按下。 旋即,康斯旦丁又记起什么,连忙背过手去。 顿时,康斯旦丁脸上暗沉,如同为泥土污染的铁犁一样。 后背的中央,脊梁骨,自上而下,有序地排列着三枚圆形状的东西。 这就是德雷尔说的跟踪器,跟德雷尔后背的,应该是一样的。 这么说,这一切都在昏迷后完成的。 而这一幕诡异的死亡,也是在这期间。 康斯旦丁静静地坐在洁白的铁床上,漫无目的的思索。 这是不是跟踪器? 跟踪器真的仅仅跟踪的作用? 有什么副作用…… 依旧是无数的疑问,如同无数的泥土,把康斯旦丁淹没。 最终,康斯旦丁灰头灰脸,垂头丧气地放弃。 康斯旦丁再次闭目,感知身体有无异样。 过了数分钟,除了最初的古怪的疼痛,并没有其他异样。 康斯旦丁再尝试,动了动脖子,手脚,躯体,一切都完好无缺。 但叫人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刚刚动过一场植入体内的跟踪器的手术,怎么可能会毫发无损。 为了证明确实是毫发无伤,康斯旦丁从铁床上下来,走了几下,的确没事。 康斯旦丁只能把这个怪事,跟今天所见到,所遇到的,放在一起,以后有机会再探索。 康斯旦丁确认自己没有什么大碍后,迅速地找到之前的武士服,手枪。 穿戴好后,康斯旦丁才露出第一摸如意的笑意。 康斯旦丁并不喜欢裸露着,一直如此。 随后,康斯旦丁把实验室都走过,再把德雷尔他们一一检查一遍,除了死地诡异,还是死地诡异。 没有人能解释眼前这一切。 康斯旦丁只能把这些诡异的事情放在一旁,他需要打开空巢,还有那个神奇的计算机。 康斯旦丁想自己摸索一下,自己探索答案。 现在,并没有听到轰轰的鸣声,也没有看到那两处开启的空间,所以,认为这是一时关闭了。 康斯旦丁抱着侥幸心理,与不得不尝试一下的念头,不断地寻找开关。 加列佛兄弟所在的位置,没有。 蓝·卡洛琳所在的位置,没有。 德雷尔所在的位置,没有。 里森所在的位置,也没有。 一遍又一遍,角角落落。 一无所得。 “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 “不可能。” 康斯旦丁盯着那堵墙,喃喃自语: “等一下。” “等一下。” 过了许久,康斯旦丁迈动脚步,向那堵墙走去。 走到墙下,康斯旦丁用手指,敲了敲。 “kong——kong——kong” 声音很实。 “啊,不不不!!!” “不可能!!” 康斯旦丁难以置信,甚至是恐惧。 不由自主地,这一次,康斯旦丁上下左右,再次快速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人影。 没有发现。 但事实上,的确是这样。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康斯旦丁喃喃低语,声音是颤抖的。 无意识中,康斯旦丁的右手的手指端是颤动的。 许多事情,断断续续出现在康斯旦丁的脑海里。 这一切,都无声无息地告诉康斯旦丁,这是真的。 这一切,是真的。 否则,眼前的这一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过,出于理性,科学,谨慎,康斯旦丁还是决定掘开这堵墙。 深深几个呼吸,康斯旦丁有意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紧着,在实验室找到了一个可以当镐头用的长铁棍。 “嘭嘭嘭!!” 马不停蹄,康斯旦丁握着长铁棍,走回这堵墙下,用力撬。 发出还是沉闷的声音。 半个小时之后。 挖了十厘米深,还是厚厚的结实的墙。 康斯旦丁确定,它并不存在,也就是说,这有可能,也不可能。 但最终还是可能的。 稍微休息一会儿,康斯旦丁原路返回。 走着走着。 通道被打开了。 康斯旦丁警惕地取出自己的手枪。 慢慢地。 慢慢地,出了暗道,康斯旦丁再次哑然无语。 一个熟悉的身影倒在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目瞪口呆望着康斯旦丁。 第47章 千惠子·死亡 躺在地上的,是千惠子。 千惠子已经死了,双眼张开着,跟德雷尔他们的死法一样。 两眼对峙的,是无耻之徒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一时半会愣住,有惊讶,有惊喜,又有尴尬。 “拉尔夫斯,你怎么在这里?” 康斯旦丁开口说道。 “呃。???” 拉尔夫斯手不知所措,像章鱼一样舞蹈。 迅速地。 拉尔夫斯反应过来,自我而笑地回答: “啊哈!” “那个,伙计,你相信这是巧合么?” “是的,真他·的就是这么巧合,哈哈哈,真是够巧啊。” 康斯旦丁没有直接回应拉尔夫斯,而是用手指指着死不瞑目的千惠子。 拉尔夫斯默契地连忙摇头: “不不不,伙计,她不是我杀的。” “我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还有,伙计,你放心,我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这一点你放心。” “绝对不会,这上帝他老人家可以保证。” 拉尔夫斯补充道。 事情到了这里,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如同迷雾笼罩的森林,越发让人惴惴不安。 然而,康斯旦丁没有时间思索这些事情,他现在需要赶去那座同样有枯山水的院子,就是跟假的尾蕉叶八郎对战的那座院子。 没有跟拉尔夫斯解释,康斯旦丁快速地离开此处,越过拉尔夫斯,把拉尔夫斯扔在这里。 拉尔夫斯赶紧回过神,跟上去。 “喂喂喂!” “伙计,真不是我干的。” “你知道,我对女人下不了手。” “喂喂喂,伙计,等一下。” “伙计,我的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在后面,一面喊着,一面追赶。 但拉尔夫斯是名副其实的胖子,走起路,没有康斯旦丁那么健硕,那么轻快。 依旧落在康斯旦丁后面不少。 “狗娘养的,康斯旦丁,慢点。” 拉尔夫斯毫不客气地骂道。 虽然很粗鲁,但康斯旦丁没有理会拉尔夫斯,自顾自地,一边行路,一边把武器检查一遍。 “咔嚓!” 一切正常。 德雷尔他们并没有对它作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噢噢噢,该死的,走的这么快。” “真是累的够呛了。” “呼呼呼——” 德雷尔气喘吁吁,终于靠近了康斯旦丁。 “闭嘴,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嫌弃地呵斥一声。 “嗨!伙计。” “我的小乖乖,别生气,真的不是我。如果是我,我就把我的屁股给你用,你可以当凳子坐,当枕头用,提前说一下,不能有别的用途。我的小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闻言,没有黑下脸,反而像哄女朋友一样,又带着得意扬扬地安慰。 随之,拉尔夫斯又补充道: “当然,你要想其他用途,也无所谓,只要是你,我很乐意。” “我非常乐意。” 说着,拉尔夫斯不知轻重地自己拍了自己的胖乎乎的屁股。 “啪!” 一声巨响。 仿佛,这是拉尔夫斯自己的屁股,而是一位性感女郎的屁股。 一旁的康斯旦丁,却是瞬时黑下脸。 还有这种人,活着。 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没多久,两人坐上人力拉车,回到了那个比试场的前院。 “伙计,来这里做什么?” 拉尔夫斯的声音像早上的雄鸡的啼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拉尔夫斯,你最好闭嘴,否则,不介意送你回去。” 说着,康斯旦丁抽出手枪,对着拉尔夫斯的额头,威胁道。 康斯旦丁知道拉尔夫斯这货色,明知故问。 以拉尔夫斯的智慧,他早就知道了,不然,他也去不了德雷尔那里。 拉尔夫斯就是想跟康斯旦丁聊天。 “你喜欢。” 拉尔夫斯耸耸肩膀,无所谓。 忽然。 康斯旦丁的手一动,猛地,一拳过去。 康斯旦丁没有开枪。 “噢!混蛋!” 拉尔夫斯在自己的咆哮里,向后退了几步,捂着自己的胸口,忙不迭在那里喊痛。 紧跟着。 康斯旦丁正步跟上,再次挥出一拳带风的拳头,眼看就要打上拉尔夫斯。 如果这一拳挨上,不死也是重伤。 吓得拉尔夫斯本能反应似的,向一侧倾斜。 康斯旦丁的拳头眼看就要扑空。 “嘭!” 声东击西。 拳头扑空,但康斯旦丁的脚狠狠地把拉尔夫斯如同扫帚扫掉落叶一样,把拉尔夫斯扫了过去。 “嘭!” 一声沉重的响声,拉尔夫斯倒在一旁。 看样子,拉尔夫斯已经把康斯旦丁惹烦了。 喋喋不休,的确很叫人反感。 拉尔夫斯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了,怎么就惹了康斯旦丁发火。 不明白,没有多大关系,但康斯旦丁的的确确踢了一脚,拉尔夫斯随机应变地彻底躺下地上,不断嚎哭。 嚎哭声,跟猪一样吼吼。 康斯旦丁不吃拉尔夫斯这一套,拉尔夫斯的小伎俩,早就识破。 事实上,康斯旦丁有意把来势汹汹的腿的力卸了百分之六十,又有意朝着拉尔夫斯的屁股的地方踢,所以,这一点力气,对于拉尔夫斯而言,顶多是捶腰拍背般的捶击。 康斯旦丁扔下拉尔夫斯在枯山水的院子,自艾自怜,径直走到宽敞的比试场。 比试场,空空荡荡。 武士刀,假冒的尾蕉叶八郎,都不见了。 绝对有人来过这里。 那么,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外面的人。 另一种,则是这里的人。 至于这里的人,跟德雷尔那里一样,有机关装置,通过机关装置,控制暗道。 康斯旦丁伫立比试场,默默地思索。 这两种可能性,康斯旦丁倾向于后者。 思索之后,康斯旦丁先在比试场寻找有可能是开关之类的装置。 抚摸了围墙,又用脚踩踏地板,并没有想想中的机关装置。 康斯旦丁只能退了出去,来到枯山水的院子。 这时,德雷尔已经坐在地上,望着康斯旦丁,露出无辜的眼神。 如果拉尔夫斯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这种眼神,会让人心疼。 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还是这种眼神,那就是不合身份,简直就是恶心。 登时,康斯旦丁身上悄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位老男人的眼神,彻底恶心到了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很无奈,只能选择无视这个恶心的拉尔夫斯,老男人的无辜的眼神。 康斯旦丁根据德雷尔的手法,也走进枯山水去。 按照德雷尔那样,不断地把一块一块石块,扭转,或者移动开。 这一块,不是。 这一块,不是。 这一块,也不是。 这一块,还不是………… 眼看着一块块石块被否定,康斯旦丁越发镇定冷静,没有焦急。 慢慢地。 康斯旦丁再次靠近一块比较大些的石块,先是尝试地移动。 发现,翻不动。 康斯旦丁再把手搭上去,然后左转,没有动。 换一下方向,右转。 猛然。 轰轰轰!!! 异动陡然而起。 第48章 轮椅上的男人 轰! 轰轰! 轰轰轰…… 一阵声响之后,枯山水推开出一条通道。 “噢,亲爱的上帝。” “发财了,这里绝对有宝贝。” “谢谢你,亲爱的宝贝。” 拉尔夫斯骨碌骨碌地爬了起来,走到通道之前,双眼仿佛放出金黄色的光芒。 拉尔夫斯好像见到了黄金的海盗一样,双眼灼热,仅仅缺了一艘海盗船和一顶海盗帽子。 狂热的拉尔夫斯还不忘朝着康斯旦丁挤眉弄眼。 康斯旦丁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咔嚓!” 康斯旦丁谨慎地再次检查一遍武器。 一切正常。 康斯旦丁才走过去。 通道是黑乎乎的,如同盲人用眼睛观看一样,没有荧光这一类的物品。 看不出什么东西。 不等康斯旦丁取出煤油打火机,拉尔夫斯早已取出并擦燃。 “伙计,让我们走吧。” “所罗门的财富,就在那里。” 拉尔夫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虽然很幽默风趣,但可以感觉到拉尔夫斯恢复正常执行任务状态。 康斯旦丁默然颔首,又从口袋之中取出煤油打火机。 两人接着打火机的火光,慢慢地走下通道。 通道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灰黑色长砖石铺就。 没有任何东西装饰,哪怕一朵干枯的玫瑰花也胜于这空空如也,但就是没有,一根杂树枝都没有。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分别前后而行,又同时弓腰。 通道仅仅一人左右宽,一米七八高。 即使拉尔夫斯贪财,但危险还是给康斯旦丁扛着先。 这一点,拉尔夫斯永远不会忘记。 康斯旦丁就是一面用最好的铁铜铸就的盾牌。 走着。 走着。 黑暗里走着。 渐渐地。 又了一些光明。 然而,两人都是沉默,警惕,戒备,并不为这不远的明亮的光而欣喜若狂,忘记身处危机之中。 康斯旦丁举着枪,朝着前面,如同一条盯着猎物的狼狗,又如同黑暗里潜伏的黑曼巴蛇。 拉尔夫斯握着枪,对着康斯旦丁,只要康斯旦丁倒下了,拉尔夫斯马上作出反击,借着康斯旦丁这面人形盾牌,有足够的时间缓冲,可以反击,甚至绝杀。 此时此刻,还没有任何异变突生。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依旧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继续向前走。 很快,走到微弱的光里。 康斯旦丁突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不动。 拉尔夫斯好像收到通知一样,默契地停住脚步,并没有开口问道。 此情此景如果开口,绝对是一个傻瓜蛋。 康斯旦丁闭了一下眼睛,静静地感受。 光。 微风。 花香。 安静的气息。 悲伤。 平静。 孤独。 一种很四国国的味道,通过嗅觉,触觉,形成一种独特的想象的画面。 数秒钟后,康斯旦丁睁开眼睛,适应了光芒,便向前再次看去,一片光明。 康斯旦丁迈动脚步,落下时,没有声响,恰到好处,如同踩踏在软软的棉花之上一样。 康斯旦丁一动,拉尔夫斯也跟着动。 不一会儿,康斯旦丁完全置身于明亮之处。 康斯旦丁已经走出通道,来到了一个别有洞天之处。 眼前的一幕,让人赏心悦目。 一起欲欲而飞的古色古香的八角亭子前,是清清碧玉的庄园湖泊。 亭前湖边,皆是金黄金黄的菊花,有些正开得灿烂,有些含苞欲放,有些早已枯萎垂落。 只是,这有些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四国国正处于严寒冬日,而菊花又是秋季的植物,怎么会在这里开得这么一片,一片。 转而,又让人不禁悲伤的,是亭子之下。 古老的亭子之下,是一位身着白色武士服,怀里抱着一位满身是血的男人,男人腹部插着一把长刀,脚下是断了的长刀。 怀里的男人跟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几乎一模一样。 怀里腹部着刀的男人,既假的尾蕉叶八郎,跟康斯旦丁决斗地武者。 轮椅上的男人,如果没有意外,他就是如假包换的,真正的尾蕉叶八郎。 至于是不是真的属于轮椅上的男人,康斯旦丁有待确认。 只是眼前的人,跟照片的不一样,这是坐在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 康斯旦丁远远看到轮椅上的男人的手掌,并没有那么多地茧子,那么,很大的可能,这就是真正的尾蕉叶八郎。 “哇哦!” “哇哦!哇哦!” 一声声极其鲁莽的怪声,一下把这悲伤,宁静的气氛破煞。 这声音如同一头长嘴唇的黑猪,跑到了满是菊花之地,撒野打滚。 不可谓不焚琴煮鹤。 康斯旦丁不需要回过头,便知道,除了拉尔夫斯,世界上很难再找出这么庸俗卑鄙之流。 拉尔夫斯走到康斯旦丁身边,肩并肩。 “伙计,真是他·的好看。” 面对美景,拉尔夫斯只能用一句“真是他·的好看”来表达他喜悦。 康斯旦丁没有理睬拉尔夫斯,而是远望着亭子之下的人。 拉尔夫斯赞美一般之后,才看向亭子之下的人。 “噢噢噢,天啊。”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上帝,亲爱的上帝,告诉,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见鬼了吧!” “父啊,这不是真的,不是。” 拉尔夫斯自导自演,故用夸张的方式,夸张地惊讶。 康斯旦丁带着鄙夷,看了一下拉尔夫斯,拉尔夫斯脸上,完全没有意外的表情,完全不是惊讶。 显而易见,拉尔夫斯也知道一些事情。 毕竟,拉尔夫斯不是一个十足的蠢货。 拉尔夫斯表演完后,便用手合拢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喊: “你好,兄弟,你怎么样?” “不要吓我,求你了,嘿,兄弟,你不是回去跟上帝老人家学习念《光明古经》吗?” 拉尔夫斯难得用了“兄弟”这个称谓,这次较为礼貌。 过了许久,亭子之下的人并没有回应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仿佛是气急败坏地骂道: “真是他·蛋的家伙。” 一旁的康斯旦丁一直安安静静地任凭这个不安分的伙计闹,也乐意这个精力旺盛的伙计这么闹。 “拉尔夫斯,四国国人,不属于上帝那里的人。” 康斯旦丁开口说道。 “哦——!” “瞧瞧,我忘了,上帝是白色皮肤。” 拉尔夫斯好像恍然大悟一般。 康斯旦丁却一清二楚,拉尔夫斯绝对不是表面这样的人物。 “确实是,确实是这样。” “瞧瞧,伙计,我……” 拉尔夫斯还在自我沉醉地表演。 而康斯旦丁不等拉尔夫斯表演完,也不乐意当观众,便微微调整一下,握着手枪,向亭子走去。 是不是,真正的尾蕉叶八郎,过去,一枪穿过脑袋去,一切都知道了。 答案在子弹里。 第49章 诡异的答案 “是你杀了他?” 康斯旦丁还没有走到亭子之下。 轮椅上的男人率先开口,他用新里徳语,很熟练。 如果不是肤色,不是这里满是金黄色的菊花,很容易让人觉得,这是一位生于新里徳帝国,并长于新里徳帝国的国民。 看样子,轮椅上的男人,绝大可能性,去过新里徳帝国,甚至有可能到过新里徳城,并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 “很抱歉,确实是我。” 康斯旦丁习惯地礼貌回答,不自觉地点了头,用了道歉的口吻。 “谢谢。” 轮椅上的男人,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康斯旦丁闻言,顿住脚步,疑惑不解地望着轮椅上的男人。 轮椅上的男人的眼睛,的的确确是感激的神情。 只是,明明轮椅上的男人对怀中的死去的人,满是柔情与爱怜,怎么会感谢一位杀了他所爱之人的杀手,怎么会? 刽子手就在眼前,却没有仇恨,没有愤怒,没有激动。 这有些吊诡。 这也不是一位普通正常人的行为。 退一步仔细思想。 康斯旦丁觉得,这一切又有些明白了。 是的。 这个地方已经不正常。 房屋不正常。 花不正常。 人怎么可能是正常的普通人? 不可能! 康斯旦丁想了一下,慢慢地走到亭子旁,距离五六步。 “你是尾蕉叶八郎?” 康斯旦丁问道。 “是的,我是尾蕉叶八郎。” 轮椅上的男人,平静地回应。 “那怀里的,是假的尾蕉叶八郎?” 康斯旦丁再问道。 此时,拉尔夫斯走到康斯旦丁的身边,同样满是好奇,在等待答案。 “他也是尾蕉叶八郎!” 轮椅上的男人,目光没有波动,仅仅望着死在怀里的男人。 “两个尾蕉叶八郎!!!”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异口同声,对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太诡异了。 怎么可能有两个尾蕉叶八郎。 “谁是真正的尾蕉叶八郎?” 拉尔夫斯率先问出疑问之处。 这亦是康斯旦丁的迷惑。 轮椅上的男人没有急着回答,而沉默了数分钟,才告诉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 他们都是真正的尾蕉叶八郎。 接着,尾蕉叶八郎又把沉没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开启。 原来,眼前两位尾蕉叶八郎是一对同卵双胞胎。 这是一对从出生就注定多灾多难的兄弟。 尾蕉叶八郎兄弟在生下来时,就被抛弃在一颗樱花树下。 如果是正常人,没有人会舍得这么做,也没有人能这么狠心,何况有血肉之亲的亲人。 但命运就是这么作弄人。 尾蕉叶八郎兄弟都得了先天性心脏病。 他们必须找到心脏,并移植,才能有活下去的机会,否则,在某一个瞬间中,一个意外,都会要了他们的命。 除了心脏外,还有昂贵的手术费用。 即使是小富有的家庭,也会因此破产。 尾蕉叶八郎的父亲,或者母亲,被这个厄运吓到了,他们把还在襁褓中的尾蕉叶八郎兄弟抛弃。 也许他们会后悔后,会留下痛苦的眼泪,但最后,他们会被时间治愈,再次拥有幸福。 也许,他们会在夜里某一刻想起这对难兄难弟,会有一丝愧疚,但不会很多。 至今,尾蕉叶八郎依旧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也没有这个兴趣,尾蕉叶八郎兄弟心目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赋予他们生命,人格,理想的老师,也可以说是再生父母。 那时,被抛弃后的尾蕉叶八郎兄弟,眼看就要饿死。 围观的人群只指指点点,说说论论,并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 围观的人群,不缺有阅历的老人,他一眼就看出这一对可爱的兄弟,并不可爱,而是可怜。 这对双胞胎婴儿,是患了几乎是不治之症的病症。 即使可以治,那也是天价的代价。 人群除了感叹,还是感叹,没有人向前蹲下。 如果天黑之后,依旧没有人给这对可怜的兄弟一个拥抱,这对患病的双胞胎婴儿,距离死亡,也不遥远。 人群之中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终于,夜幕降临,患病的双胞胎婴儿被不知哪一位好心人,放在一张发旧的婴儿床上,可能担心树下的蚂蚁之类的虫子咬了。 这时,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去。 天空如往常一样,黑下来后,又不知不觉发白。 然而,一位不忍心,上了年纪的女人,早早过来,一看,没有了。 是的,婴儿床上的婴儿,不见了。 随后,人群又陆陆续续聚在一起。 有说被猫妖吃了,有说被雪女带回去,有说山神抱养了,越说越玄乎。 从此,没有人再看到这对可怜的婴儿,也必将在后来的日子,彻底忘记这件事。 事实上,尾蕉叶八郎兄弟被一位叫尾蕉叶八郎的医生带走了。 这位叫尾蕉叶八郎的医生,不仅赋予尾蕉叶八郎名字,生命,还赋予人格,追求。 尾蕉叶八郎是一位医生,同样是一位忠于祖国的医生。 他痛恨新里徳帝国对四国国的欺辱,痛恨那些旧贵族甘愿充当新里徳帝国的傀儡,痛恨国民的愚昧无知,也痛恨自己无能为力,不能做任何事情。 这位医生,痛苦自己,不能唤醒自己的国民,不能拯救自己的国家。 后来,这位医生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不能唤醒当代的国民,那可以唤醒下一代国民。 后来,这位医生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有些漫长,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只会无穷无尽的痛苦好。 这位医生坚信,他可以通过自己的觉醒,唤醒更多的国民。 一个人的力量,在未来的一天,一定会汇聚来许许多多的力量,最终成为势不可挡的力量。 这时候,国家有望,民族有望,国民有望。 这个方法就是收学生。 这位医生的第一位学生,就是尾蕉叶八郎兄弟。 这位医生不仅用药物维持尾蕉叶八郎兄弟的生命,还一边寻找心脏。 渐渐地。 尾蕉叶八郎兄弟有惊无险地成长,并接受这位医生的爱国主义与名族主义。 这位医生言传身教,教他们文字,文学,语言。 这位医生身边还汇聚了许许多多的爱国主义者。 他们都是一群救国的觉醒者。 这群人中,除了医生,教授,画家,还有武士。 尾蕉叶八郎兄弟虽然是有惊无险地成长,但,意外还是出现了。 第50章 服毒自杀 这个意外,不得不让这位医生作出取舍,在学生与自己的儿子之间。 这个意外就是尾蕉叶八郎兄弟的其中一位,也就是躺在怀里的尾蕉叶八郎引起的。 这是爱好武士道的尾蕉叶八郎。 爱好武士道的尾蕉叶八郎看了一位四国国武士表演的武士道后,一时兴起,自己跑到无人的院子里,有模有样学起武士道。 他忘记了老师的嘱咐。 是的,忘记。 人一旦没有事的时候,总会粗心大意,何况一个小孩子,一个被爱好迷惑的小孩子。 只是,被药物维持的心脏,并禁不起强度的运动,从而引发先天性心脏病发作。 爱好武士道的尾蕉叶八郎,即刻昏厥在地。 仿佛是心有感应。 极其不可思议。 那一瞬间。 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莫名地,猛地不安。 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循着不安,便找到昏厥的尾蕉叶八郎。 归根到底,还是他们住的地方不是很大。 当爱好武士道的尾蕉叶八郎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老师,满脸愁容。 他的老师没有责骂,也没有呵斥,仅仅温和地安慰。 但问题很严重。 爱好武士道的尾蕉叶八郎必须要移植心脏,药物不能克制,也不能维持心脏正常跳动。 但,问题摆在眼前。 哪里去寻找健康的心脏。 不假思索,自然而然地,一个答案跳出这位医生的脑里。 那就是他的儿子,永远只有三岁智商的儿子。 即使是只有三岁小孩的智商,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也有活着的权利。 他是这位医生的儿子,亲生儿子。 一边是自己喜欢的学生,一边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最终,这位医生还是选择了学生。 这位医生的理想是唤醒国民,让四国国独立,让名族独立,不再受奴隶。 这位医生给爱好武士道的尾蕉叶八郎编了一个谎言,说这颗心脏,来自一位自愿者,同时,把自己三岁智商的儿子消失的事实,编成走丢了。 有惊无险,爱好武士道的尾蕉叶八郎的先天性心脏病,彻底痊愈了。 这位医生又把这两兄弟分为两种人培育。 爱好武士道的尾蕉叶八郎,培育成武士大师。 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比较沉默,善思,心细,培育的方向是谋略家。 一武一文,正是相辅相成。 除了尾蕉叶八郎兄弟外,还有其他的志同道合的朋友。 这都是一群致力祖国独立,国民觉醒的青年人。 如果就这么平平静静,如果就这么积蓄力量,砥砺前行,也许某一天,这位医生可能会看到他想要看的画面。 但在尾蕉叶八郎兄弟十三岁那一年。 他们当中出现了叛徒。 汇聚在这位医生的志同道合的爱国仁人,遭受了来自新里徳帝国的暗杀,屠戮。 除了尾蕉叶八郎兄弟与这位医生逃出外,几乎都死了。 那位叛徒也被暗杀掉。 那时,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浑身中弹,大腿上也中枪,岌岌可危,已经可以宣判死亡。 雪上加霜的,先天性心脏病,似乎也要发作。 这位医生,背着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赶忙辗转到一位认识的,可信的朋友那里。 那位朋友,同样也是医生。 马不停蹄地。 这位医生立刻开始拯救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 历经千辛万苦,重重危险,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终于被救过来,不过,代价是下身不遂,终身残疾。 比起死亡,残疾不是什么可怕的缺陷。 这一点,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很快就明白,他属于早慧的类型人物,也就是天才。 然而,这位医生并没有告诉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还有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在让这位医生抉择。 经过痛苦的挣扎后,这位医生选择了他的至死不渝的信念。 随着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的身体逐渐恢复,这位医生越来越开心,特别是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表现出超人的智慧与冷静,不可谓不是天才。 这位医生很幸福,因为他的学生很杰出。 更让这位医生欣慰的,是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表现出跟他一样的信念,这一点,才是这位医生最欣慰的。 这位医生成功了,他的理论是对的,他撒下的种子发芽生长了,以后,会越来越多。 在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彻底康复后,这位医生也彻底的消失了,仅仅留下最后一句: “我爱我的祖国,我爱我的国民。” 在这位医生消失后,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便进行了一场心脏移植手术。 当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醒来时,他古怪地彻底明白了。 他知道了他老师消失的原因。 他的老师,不是死了,而是永生不灭。 从那一刻起,爱好武士道的尾蕉叶八郎与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彻底成熟。 其实,他们都有自己独自的名字,但他们忘了,只记得,自己是尾蕉叶八郎,只记得反抗新里徳帝国的使命,只记得唤醒国民的重任,祖国独自的大义。 爱好武士道的尾蕉叶八郎,也明白了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从此,他把自己锁在一个没有人能到达的地方,直到康斯旦丁帮他解脱出来。 往事到这里,尾蕉叶八郎不再继续说下去。 至于后来什么情况,至于他们的信念怎么实现,没有再说,也没有这个必要。 呼呼呼—— 风陡然而起。 金黄色的菊花,一片一片的飘落,又落在碧清的湖泊里。 拉尔夫斯难得一见地沉默倾听,没有聒噪。 康斯旦丁有些迷惑不解地望着眼前的尾蕉叶八郎。 这两位尾蕉叶八郎,是这么让人莫名地油然而生一股敬意,又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信念。 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动了动久久不曾移过的手,把怀里的尾蕉叶八郎,拢得更紧。 紧着,一抹鲜艳的血,从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的嘴脸流出来。 鲜血沿着嘴脸,滴在怀中的尾蕉叶八郎。 “光明!” “父爱你!” 拉尔夫斯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康斯旦丁则是静穆地望着,这个奇怪的四国国人。 轮椅上的尾蕉叶八郎,已经服毒自尽。 任务到此也完成了。 康斯旦丁却没有觉得喜悦,也没有悲伤,仅仅觉得这一幕有些莫名。 也许,他是他们的英雄。 也许,他能理解他们。 但康斯旦丁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呼呼呼…… 风再起—— 第51章 暴风雨里的来人 轰隆隆。 轰隆隆。 黑沉沉的天空,忙不迭地电闪雷鸣。 酷热的凯撒里德大陆,笼罩在雷电的网里。 暴风骤雨,如同暴脾气的男人,正在放肆地发泄。 噼里,噼里。 通过亿千万雨点敲打声,好像那是鹅卵石般大的雨滴。 穹隆。 远处的天空。 树梢。 雨里的房屋。 草坪。 扔在路边的易拉罐。 所有的事物,都遭受暴风雨的袭击。 之前才受高温酷热的摧残,此时又饱受暴风骤雨的折磨。 而西蒙斯公寓的康斯旦丁却安然享受夏日暴雨带了的凉爽。 除了有些嘈杂外,还有一些湿漉漉,仿佛从瓦尔德尼湖里出来一样。 康斯旦丁坐在椅子上,深邃的眼睛,紧闭着,右手拿着一张紫色的纸片。 紫色的纸片,意味又是海外任务。 上次的任务,也是海外任务。 这次,还是海外任务,似乎有些频,似乎有些不正常。 这是八月的任务。 今天,八月三号。 时间如马车一样,轱辘而去。 从四国国回来,已经一段时间。 上次由于直觉的错误,又误打正着,完成了任务。 手掌的茧子,带给了康斯旦丁判断的错误。 康斯旦丁根据照片的茧子,与比试中尾蕉叶八郎的手心的茧子,不太符合,从而形成一种不明确的否定判断。 之后,是德雷尔开启枯山水的暗道,让康斯旦丁瞬间醒悟。 这次,康斯旦丁对了,也是错了。 对的,是康斯旦丁再次找到尾蕉叶八郎。 错的,是康斯旦丁认为那是假的尾蕉叶八郎。 事情上,真正的尾蕉叶八郎有三位。 一位已经死了。 还有两位,但照片上的尾蕉叶八郎,是一个健全人。 暗杀的任务,仅仅表明暗杀四国国的尾蕉叶八郎,没有说明几位。 阴差阳错地,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巧合地完成了。 对于这次任务的完成,报酬甚是丰厚。 报酬,一百万德币。 有些出乎意料。 拉尔夫斯为此日夜难眠,他开心到快疯了。 不疯才怪。 拉尔夫斯不知道怎么挂掉这笔财富,太惊人了。 尽管拉尔夫斯日夜颠倒,想尽办法地花掉它,还是有些艰难。 康斯旦丁对于这一笔钱,无动于衷。 虽然可以买一座比较普通的小岛屿,但康斯旦丁没有想象中那样惊喜,反而是平静如水。 而且,距离退休还有一段不远不近的时间。 不过,遗言犹在耳边: 所有的杀手,都不得好死。 死后不得安生。 除了这一个,还有莫堤拉地的诡异事件,德雷尔众人死亡的未解之谜,甚至,这个世界存在的可怕理论。 越往下思想,康斯旦丁仿佛进入思想的风暴中。 直觉出现的失误。 所拥有固有的知识,遭受到质疑。 德雷尔的研究所。 跟踪器。 母巢。 计算机。 世界真实性。 神秘杀手。 神秘的面具人…… 无数的迷题如同激流,朝着康斯旦丁冲击,渐渐地,形成漩涡。 慢慢地,康斯旦丁被漩涡吸引进入。 视线瞬间失去事物,一片漆黑,黑到质疑自我的存在。 又很诡异,随着失去视线,意识也开始迷糊。 越来越沉。 意识迷糊,呼吸开始出现困难,甚至是死亡的窒息,如同坠入亿万米之下的海底深渊。 置身于一片压力之下。 猛地,康斯旦丁睁开眼睛,手心已经出汗。 呼呼呼!!! 呼呼呼!!! 康斯旦丁粗鲁地喘气,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喘着气,疑问地自语。 “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又睡着了?” “又是一个噩梦?” “上帝,这是怎么了?”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上帝,这不可能。 明明白白,我很清楚我自己在思考,怎么忽然睡着了。 我的意识,为什么出现这种现象。 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我似乎掉进了最深的海底一样。 上帝,我感觉我要死了一样。 太不可思议了。 这怎么可能。 康斯旦丁惊魂未定,为前几秒的吊诡而感到迷惑,甚至是一种失去控制,失去理智的恐惧。 纸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沾满冷汗,湿了,又流下在地。 康斯旦丁满目疲倦,好像一个暮年之人,皆是岁月的劳累。 忽地,疲惫不堪的眼眸,俶尔紧凑。 “嗯???” 康斯旦丁哼出低低的呻吟声。 “混蛋,怎么忽然又头疼起来。” “感冒?有可能,这种鬼天气,又热又潮湿。” 康斯旦丁皱着眉头,自我猜测。 很快,额头疼出细细汗水。 静静地忍受了数分钟,康斯旦丁的神情才自然而然。 莫名的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 经过这些奇怪的状态,康斯旦丁索性不再作任何思想,把脑袋放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进厕所。 随着一股燃烧的味道飘起,再散去。 隆隆隆! 马桶里响起冲水声,灰烬一冲而去。 顺便洗了手,双手捧着用冷水,把脸浸泡在手心的冷水里。 “汩汩汩汩!” 手心的冷水又从手指缝溜走。 再捧起一捧,把宽大的手心如同毛巾一样使用,上下左右擦拭。 这时,整个人都清醒多了。 康斯旦丁最后洗了一下手,才如释重负地回到椅子。 这一次,康斯旦丁不再想任何事情,哪怕胡思乱想也不允许。 仅仅静静地坐着,听着雷电声,暴风雨声。 远处,狂风暴雨中,有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踽踽独行。 雨水打湿了脸颊,闪电在头顶炫耀。 穿雨衣的人,依旧无所畏惧,步履不停,方向是红玫瑰大街。 就在这时。 “轰轰轰!!!” 数声雷声起,一道闪电打击在穿雨衣的人身上。 的的确确,闪电击中了穿雨衣的人。 穿雨衣的人仅仅停滞四五秒后,没有倒地,没有冒烟,没有尖叫声,再次迈动脚步。 穿雨衣的人,抬头望了一下暴雨的穹隆,伫立一会儿,再次低下头,赶路。 呼呼呼。 狂风吹着雨衣,暴雨敲击着雨衣。 穿雨衣的人,面不改色地向红玫瑰大街而去。 没多久。 红玫瑰大街到了。 穿雨衣的人还没有停下脚步躲雨,依然前行。 目的地好像是西蒙斯公寓。 是的,目的地就是西蒙斯公寓。 穿雨衣的人,蹚着雨水,在西蒙斯公寓下停步,并取出钥匙,打开门。 “哗啦。” 开门声起。 “哗啦。” 门又关上。 紧着,穿雨衣的人登上楼梯。 脚步声很轻。 第二层。 第三层。 第四层。 …… 第八层。 康斯旦丁门口前,穿雨衣的人,彻底停下脚步。 这位暴风雨里的来人,是找康斯旦丁的。 穿雨衣人稍微休息一下,便伸出手。 第52章 人造人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后,便是等待。 过了一会儿。 吱的一声。 门开了。 “邦妮亚小姐!” 原来,穿雨衣的人,是邦妮亚·南希,康斯旦丁的房东。 通过门镜,康斯旦丁知道邦妮亚,但实在有些意外。 康斯旦丁认为自己与邦妮亚仅仅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么要好的地步。 那么,邦妮亚这次登门拜访,很大的可能是,要钱。 这位贪财的房东,在康斯旦丁的心目里,是拉尔夫斯的女儿。 “你好啊,康斯旦丁先生。” 邦妮亚一边微笑而道,一边脱下雨衣。 或许这次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暴风雨,邦妮亚今天穿着白色宽松的丝绸衣,有些地方湿了。 由于沾水,邦妮亚的肌肤若隐若现。 邦妮亚毫无忌惮康斯旦丁在眼前,不害羞,也不害怕康斯旦丁会偷窥她,依旧我行我素。 康斯旦丁绅士地别过眼神,没有直视着邦妮亚,说: “怎么了,邦妮亚小姐,交房租,是么?” “看看你担心受怕的样子,康斯旦丁先生,你就这么在意这点钱么?” “别担心,今天不是要钱,要你一点东西。” 邦妮亚把雨衣完全褪下,拿在手里,才用一副嘲讽的口吻,朝着康斯旦丁,挑衅。 邦妮亚有意无意耸动着。 康斯旦丁虽然有意别过视线,眼角边还是能看见邦妮亚像肥硕的鸭子一样扭动着肩膀,顿时觉得很恶心,这跟拉尔夫斯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样。 “什么东西?” 康斯旦丁忍着恶心,简单明了地问。 “别急,别急,我们先进去。” 邦妮亚还没有说完,也没有等康斯旦丁同意,就挤过康斯旦丁,从胳膊下穿过,像狡猾的狐狸一样灵活,像泥鳅一样光滑。 登时,康斯旦丁再次一阵头疼不已,他不知道拉尔夫斯的女儿,到底要做什么。 邦妮亚径直走到浴室,把雨衣挂起来。 “喂,康斯旦丁先生,没有拖鞋么?” 邦妮亚把水鞋脱在一旁,大声地问道。 康斯旦丁闻言,眉儿有些不悦,先把门关上,再走去储物室里,取了一双备用的木屐给邦妮亚。 “谢谢。” 邦妮亚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随后,邦妮亚又取下康斯旦丁的毛巾,自作主张地擦拭。 这时,康斯旦丁整个人沉下脸,低沉地提醒: “邦妮亚小姐,我想,你是不是忘记了,这是我的房间,还有,这毛巾是我的。” “我知道,康斯旦丁先生。” 邦妮亚毫无在意,顺势甩了一下长发。 “那是为什么?” 康斯旦丁忍着自己的不满之意,平静而又带着丝丝威胁地说道。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别这么着急,康斯旦丁先生。” 邦妮亚俏皮地朝着康斯旦丁眨了一个眼睛,之后,眼看邦妮亚就要在康斯旦丁的眼底下脱下白色的丝绸衣。 康斯旦丁只好走开,任凭邦妮亚胡作非为。 康斯旦丁回到椅子上,刚一坐下,便听到哗哗的水流声。 该死的。 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拉尔夫斯的女儿。 康斯旦丁在心里暗暗骂道。 过了半个小时后,水流声停止。 没多久,邦妮亚踏着木屐,吱吱吱地走了不来。 邦妮亚不是走向康斯旦丁所在的位置,而是厨房。 随着又是一般嘈杂的响声。 稀里哗啦中,一股咖啡的香味暗然弥漫,从厨房,到卧室,再到浴室。 在噪音停止后不久,邦妮亚一手一杯咖啡,才走到康斯旦丁面前。 “你的,不用客气。” 还不等康斯旦丁说话,邦妮亚便把咖啡放在康斯旦丁的桌子上,把话堵住康斯旦丁。 邦妮亚微微呼一下,呡了几下,也把自己的那杯咖啡放在桌子上。 邦妮亚完全不担心康斯旦丁有歹徒之想,也不怕咖啡有毒。 “康斯旦丁先生,四国国好玩么?” 邦妮亚靠近康斯旦丁,附在康斯旦丁耳边,说着悄悄话。 康斯旦丁如同电流过身,整个人一时怔住。 过了一会儿,康斯旦丁低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 “你是我的房客,我总需要对你负责,是不是,康斯旦丁先生。” “你已经失踪了一个月,我怎么会不担心呢?” 邦妮亚从康斯旦丁身边离开,神秘地笑着回答。 显而易见,这个回复,只有鬼才会相信。 “你跟踪我?” 康斯旦丁只能这么猜测。 “不,康斯旦丁先生,这么卑鄙无耻的行为,只有卑鄙无耻的人才能想得出来。” 邦妮亚虽然在否定这个猜测,同时也拐着弯讽刺康斯旦丁。 “邦妮亚小姐,男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康斯旦丁仿佛对邦妮亚的言语感到不满,甚至是生气。 “噢噢噢,康斯旦丁先生,你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邦妮亚望着康斯旦丁平静的脸庞,并没有气愤的神情,但邦妮亚懂得适可而止。 转而,邦妮亚用一种温柔的语气安慰康斯旦丁: “好了,康斯旦丁先生,我会告诉你,我怎么知道,不过……” “不过,在回答你之前,是不是应该把我东西还给我先。” “康斯旦丁先生,你说呢?” “你的东西?”康斯旦丁直接被邦妮亚的话搅得迷糊不已。 康斯旦丁细细回想,并没有拿过邦妮亚的任何东西,没有。 “是的,康斯旦丁先生。” 邦妮亚肯定地回答。 “你的东西,邦妮亚小姐,你没有记错?你什么东西掉在这里?” 康斯旦丁抬起头,迷惑不解。 的的确确,邦妮亚的东西没有掉在这里。 除了刚刚的雨衣与水鞋。 “不不不,不是掉在这里,而是你拿走。” 邦妮亚纠正过来,一脸肯定。 “什么东西?” 康斯旦丁望着邦妮亚,她的表情是认真,看样子,邦妮亚不是在开玩笑。 “笔记本!” 这次,邦妮亚没有吊着康斯旦丁的胃口。 “什么笔记本?” 康斯旦丁有所预感,但还是装成不明白的模样。 “dd·伦罗·安东尼的笔记本!” “什么!” 康斯旦丁惊讶地失控。 这本笔记本是dd·伦罗·安东尼临死前交给康斯旦丁的,可以说,不会有第三者知道。 邦妮亚听到康斯旦丁的惊讶声,蓦地,笑得更灿烂。 “你是谁?” 康斯旦丁间接地承认,笔记本就在他手里。 因为这没有隐瞒与说谎的必要。 “dc·伦罗·安东尼!” “不可能!”康斯旦丁再次难以置信,紧着,康斯旦丁把自己的否定说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dd·伦罗·安东尼死前说,dc·伦罗·安东尼是他的儿子,不可能是一个女性。” 邦妮亚没有辩解,反是问道: “如果,我是人造人呢?” 康斯旦丁迷糊地低语重复:“人造人,人造人……” 第53章 更换身体与人格 康斯旦丁低声喃喃,情不自禁地好奇望着邦妮亚。 “人造人是一种非有机生命的生命,人为造出来的智慧体。” 邦妮亚言归正传地解释。 “这怎么可能,现在的科技完全不能,也没有这个条件。” 康斯旦丁难以置信地否定,心底是无限的震惊与猛烈的撞击。 这一切,不亚于第一次听到,亲眼所见计算机,母巢。 “不不不,康斯旦丁先生,只有是正确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能的。” 邦妮亚摇摇头,再接着说: “知识,想象的力量,远远超乎现实。” 康斯旦丁望着一脸认真的邦妮亚,似乎,邦妮亚说的,是真实的,但还是半信半疑地问: “怎么证明这一切?邦妮亚小姐。” “该死的,早就知道你会这么问。” 邦妮亚得意地叫道,紧着,朝着康斯旦丁笑了一下很是狡黠的笑容。 “等一下,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让你见识一下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术,那时候,别害怕,康斯旦丁先生。” 邦妮亚说着,再次往浴室而去。 魔术? 人造人? 非生命的智慧体? 康斯旦丁今天已经饱受这些惊讶的折磨。 邦妮亚进入浴室后,浴室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过了数分钟。 浴室的异响声停止后。 紧着,响起皮鞋踏地的声音。 康斯旦丁闻着这颇有男性的脚步声,心里除了无比的震撼,甚至还莫名其妙夹着恐惧,肌肤已经泛滥一层鸡皮疙瘩。 “你好啊,康斯旦丁先生。” 人未到,声音已经先来。 此时此刻,康斯旦丁的鸡皮疙瘩更甚。 这声音,赫赫然,就是男性特有的浑厚富有磁性的男低音。 “我是dc·伦罗·安东尼,很荣幸认识你,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 语气极度的诚恳与热情。 话甫落下,康斯旦丁便看到一位身材挺拔,沉黑色的西装革履,白色花印衬衫。 此时的邦妮亚不再是邦妮亚,应该称呼为dc·伦罗·安东尼。 黑色的长发绑成一条马尾辫,黑色的眼睛,白色的肌肤,一股男人气息暗然而散,一改白人普遍性的面貌与一改女性的特征。 噢天啊,见鬼了。 绝对是见鬼了。 或者,这是在做梦。 康斯旦丁的难以计数的震撼仅仅化为数句超乎想象的暗道。 这个世界,竟然存在这种超自然的力量。 把女性变为男性,把没有生命的物体变为有生命的物体,这好像把大地变成天空一样,过于梦幻,过于遥远。 这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很强大。 “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怎么样,我是不是在说谎?” 声音非常的温文尔雅,顿了一下,继续再说道: “小孩子才喜欢说话。” “邦妮亚”说着,走到康斯旦丁面前,礼貌地把目光低下于康斯旦丁的目光。 康斯旦丁忍着史无前例的震撼,用认真的态度而问: “我是该称呼你为邦妮亚小姐,还是dc·伦罗·安东尼先生?” 这时,他们两个人,就像初次见面一样,都非常礼貌地用上尊敬词汇。 “叫我小安东尼,康斯旦丁先生,因为我的父亲是安东尼,你还是叫我小安东尼。” “邦妮亚”谦虚地回应,再补充道:“这是小安东尼,康斯旦丁先生,另一个人格,你所说的邦妮亚小姐,只要换过身份后,你才能见到她,也只有另一个人格,才是邦妮亚小姐,所以,你还是叫我小安东尼。” “小安东尼?” 康斯旦丁喃喃自语。 “是的,小安东尼,康斯旦丁先生。” 小安东尼十分地肯定。 “你好,小安东尼。” 康斯旦丁坦率地接受小安东尼的建议。 “你好,康斯旦丁先生。” 小安东尼友好地回复,同时伸出右手,康斯旦丁顺势站了起来,伸出右手。 两人微微用力握过之后,又很干脆利落地松开收回。 两人正式认识。 康斯旦丁感觉到: 小安东尼的的确确不是邦妮亚那种势利,有些骄傲的性格,而是谦虚,有教养。 这让康斯旦丁有了几分肯定,邦妮亚没有在说谎,但依旧保持几分怀疑态度。 适度怀疑的态度,不会让人盲目。 借着与小安东尼握手的机会,康斯旦丁再次光明正大地观察一遍眼前的非生命的智慧体。 女性特有的特征没有了,但人类有的呼吸,鼻翼的耸动,眼睑的眨动,嘴巴的张闭,依然保存。 好像,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有机生命体。 “为什么这么做?” 康斯旦丁没有问怎么做到的,而是这个问题。 康斯旦丁不知道,邦妮亚的目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暴露给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行为很危险的,极度的危险。 只要康斯旦丁是一个贪财好色之徒,一定会把这个秘密买了出去。 这绝对值一笔不小的钱。 “为了你!” “为了取信你。” 小安东尼望着康斯旦丁,眼光没有闪烁地回答。 “我???” 康斯旦丁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 “是的,康斯旦丁先生,为了你,是第一个目的,取信你,是第二个目的。” “你知道k博士吗?” 小安东尼回答后,又抛出问题。 “k博士?” 康斯旦丁用听不见的声音重复一遍,自然而然,便想了起来: “k博士,那位神秘的天才,在极短的时间内,研究出黑血病的疫苗。” “正是他,你知道他怎么研究出来黑血病疫苗?” 康斯旦丁没有立刻回答,先是尝试地思考一下,顿时有了几个猜测,但依然坦诚地承认: “不知道,这是一个极度有挑战性的工作与难题。” 看着康斯旦丁猜不出来的样子,小安东尼对康斯旦丁的印象更加深刻。 康斯旦丁是一位坦诚,谦虚,不会不懂装懂的人。 尤其是知道既是知道,不知道既是不知道这一点,很多人都做不到,不能承认自己的不足与无知。 康斯旦丁便做到知之为知之。 小安东尼没有讥笑,如果是邦妮亚,这会儿,她绝对会冷嘲热讽,有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由地,小安东尼再次看了一眼的康斯旦丁,一脸平静,没有任何波动。 这不亏是被组织看中的人。 过了一会儿,小安东尼给康斯旦丁,解释黑血病的疫苗与黑血病的来源。 然而,康斯旦丁一刹那便知道,k博士是谁,他不是一个神秘人。 第54章 难以意料的变异 黑血病是一种感染人类内脏的病毒,特别是肺,心脏。 肺是人类最重要的器官之一,是氧气与二氧化碳交换的场所。 氧气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必要物质之一。 氧气不足,轻度是呼吸困难,重度是死亡。 而心脏是提供血液循环的动力的器官,从心脏开始,再次循环。 黑血病的可怕之处,就在于腐蚀,它会腐蚀肺与心脏,让肺与心脏最先肿胀糜烂,直至这些器官散失它与生俱来的功能。 人一时死不了,但会极其痛苦,甚至是自杀。 这个死亡,是一个漫长而噩梦的过程。 黑血病往往从肺开始感染,所以,患者最先开始轻微的咳嗽,再呼吸困难,跟着血液流通困难。 黑血病患者的血液往往是黑色的,这也是黑血病的名字来源之一。 黑血病毒除了感染肺与心脏,它还随着血液循环而遍布全身,感染全体的血管,让血管肿胀,堵塞,糜烂。 黑血病还是一种具有强烈传染性病毒。 它可以感染人类,可以感染老鼠,甚至是爬行动物蛇。 它最开始的源头,是一位狼人身上, 按照黑血病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致死率,这位狼人本不应该存在,但这位狼人还是活了下来。 根据大自然的一般规律,最毒的东西,所生长的地方,也往往有可能会有最毒东西的克星,也就是它的对面事物。 k博士就是在这位诡异活下来的狼人身上,找到了一种能克制黑血病的病毒。 k博士根据它的红色葡萄形态,把它命名为红葡萄球状病毒。 红葡萄球状病毒所产生的红葡萄素能抑制黑血病毒,并与黑血病相融,裂解黑血病毒,从而导致黑血病毒死亡。 然而,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如果在外界培养红葡萄球状病毒,并不能成活,更不用说产生红葡萄素。 后来,k博士发现,把黑血病毒与红葡萄球状病毒一起培养,红葡萄球状病毒能成活下来。 但又出现一个新的怪现象,产生的红葡萄素即刻与黑血病毒发生反应。 如果立刻制止红葡萄素与黑血病毒的反应,并提起出来,红葡萄球状病毒又会死亡。 看起来,这是一个不可行的事情。 唯一的方法,把红葡萄球状病毒植入黑血病患者体内。 但成功的几率不与风险成正比,因为这可是植入一个新的病毒在患者体内。 而且,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跟狼人这么幸运。 还有一个,那些都是普通人,这个活下来的是狼人,两者根本不是同一种体质,还有,狼人的存活,会不会是偶然性。 这些都是风险。 然而,随着黑血病的爆发,k博士只能这么在一批濒临死亡的黑血病患者身上实验。 在人体上实验,这是一种违反道德的行为,除了偷偷进行与迫不得已的情况下。 显而易见,k博士是属于后者。 也许是上帝保佑,实验结果是成功的。 把红葡萄球状病毒植入黑血病患者体内,可以治疗黑血病。 所有人都为这一结果雀跃,k博士总觉得不安,不知道是哪一个地方不对。 要说不对,不应该植入成活的病毒,而且还是一个新的病毒。 以往的疫苗都是灭活的病毒,现在,却是成活的病毒,直接植入。 这有些不合理。 虽然事实上,是极其合理,实验也是合理,结果合理。 k博士隐隐约约觉得,还有地方不合理。 只是,时间的急促与黑血病的爆发,让k博士没能想出这个直觉上的不合理在哪里,黑血病毒的疫苗就被颁发出去,并开始进行治疗。 k博士只好默认这个行为,因为权利不在他手里,而且,成千上万次的实验表明,这是对的。 后来,新里徳帝国终于把黑血病控制住。 就在人们为获得新生而感到幸运的时候,一个身影还在实验室里,孜孜不倦地追寻那个可能存在的不合理。 这个身影就是k博士。 在某一天,k博士的实验台上的培养皿里的细胞发生变异。 细胞的变异,就是k博士直觉里的不合理。 这一个突然异变,让k博士毛骨悚然,预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k博士知道,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后遗症,可以把它归于后遗症,但不完全是后遗症,因为之前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观察实验与预料,现在也不能完全把它归于后遗症。 马不停蹄地。 k博士把治疗过的黑血病患者带回去实验室,通过抽取细胞,观察,并没有培养皿上的变异现象。 k博士松了半口气,又提起一颗心在嗓子上。 没多久,k博士打听到了黑血病的制造者,dd·伦罗·安东尼,很遗憾,dd·伦罗·安东尼死了,不过,不幸中的幸运,dd·伦罗·安东尼留下了一本笔记。 或许,可以在那一本笔记本里,找到答案。 事情到了这里,便结束。 康斯旦丁知道,这个k博士,不是谁,而是眼前的人,dc·伦罗·安东尼。 康斯旦丁不知道dc·伦罗·安东尼怎么知道dd·伦罗·安东尼之死与笔记本。 dc·伦罗·安东尼有意隐瞒去,康斯旦丁也不想直接问道,因为有意隐瞒的事情,即使打听到,那也不是真实的。 至此。 康斯旦丁再次理解了黑血病,理解了他邻居的咳嗽声,理解了那位流浪汉的惨死面貌。 但叫人提心吊胆的,是细胞的变异。 变异也称突变,细胞的突变往往是不确定性,弊大于利,随机性。 好在,拉尔夫斯接受的不是这种治疗法,而是吃了一块肉。 康斯旦丁默默地回忆,不禁对自己又好奇起来: 这怎么可能? 我的肉,可以治疗黑血病。 太荒谬了。 “康斯旦丁先生,这下你应该知道,我要找你的事,是吗?” 小安东尼开口道。 “是的,笔记本,这是物归原主而已。” 康斯旦丁轻描淡写地回应,微微缓一下气,再说: “不过,小安东尼,我想知道,dd·伦罗·安东尼是病毒专家,他怎么可能创造出你,这种上帝造人的奇迹。” “的确是奇迹,关于这件圣迹般的事情,我可以回答你,康斯旦丁先生。” 小安东尼不卑不亢地说道,抬起头,望着康斯旦丁,继续: “这需要从一件事情说起……” 第55章 古典派先知 “康斯旦丁先生,如果你知道封印物这种东西,你就不会觉得这是圣迹。” 小安东尼回答。 康斯旦丁则是朝着小安东尼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这个小事情。 “噢,是吗?康斯旦丁先生,你竟然知道封印物,这太让人惊讶万分。” 小安东尼的表情是微微意外的样子,随后,小安东尼告诉康斯旦丁: dd·伦罗·安东尼是一位超级天才。 他身上封印着怪物:古典派的先知。 这是智慧的封印物。 这个封印物带给了dd·伦罗·安东尼惊人的记忆力,恐怖的逻辑思维与超前的知识。 当然,作为封印物,它也有弊有利。 弊处就是多重人格。 安东尼不能自我清醒,他渐渐被封印物腐蚀意识。 有的时候清醒,有的时候迷糊,甚至有的时候暴走。 即使这样,封印物的智慧让安东尼获得了史前没有的巨大成就,特别是创造了非有生命的智慧体。 小安东尼缓一下,再继续讲解: “我就是他的创造,他就是我的父亲,康斯旦丁先生。” “你知道,任何的成功,哪怕是很简单,都是建立在大量的失败之上,我之所以成功,除了偶然性的因素外,还有无数与我一样的非有生命智慧体,只是,我是可以活动,而他们不能,他们失败了。” 事情到了这里,关于dd·伦罗·安东尼的秘密,几乎可以告一段落,即使小安东尼有些有意隐瞒,但康斯旦丁还是把它总结出来。 安东尼是封印物的非常人。 这一切由封印物带来的成果而演变出小安东尼的诞生。 然而,康斯旦丁依旧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这时,小安东尼温馨地提示: “康斯旦丁先生,这下,你可以把笔记本给我了,是吗?” 沉默的康斯旦丁回过神,抱歉地似的回应: “嗯,这就给你,小安东尼。等我一下。” 康斯旦丁说着,离开椅子,往储物室走去。 显而易见,康斯旦丁认同了小安东尼的身份。 小安东尼就是dc·伦罗·安东尼。 没多久,康斯旦丁拿着一本密封好的笔记本出来,上面那句话,赫赫然就是安东尼的笔记,原本笔记。 “给你,小安东尼。” 康斯旦丁走到小安东尼面前,递过去。 “谢谢。” 小安东尼撇了一眼,便接过来。 康斯旦丁又走回椅子边,儒雅地坐下去。 小安东尼一直客气地站着,康斯旦丁也没有勉强小安东尼必须怎么做。 小安东尼撇了一眼后,没有打开,也没有仔细看看,便解开自己的西装外套,解开白衬衫的纽扣,往肚子的肚脐右下角的一个位置,轻轻地一按。 “咔嚓!” 肚子弹出一个暗格,小安东尼打开暗格,是一个类似储物的空间。 小安东尼顺势取出一只一次性一百毫升针筒,并把笔记本放进去。 康斯旦丁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一切,有些滑稽,又有些神奇。 小安东尼的那一个举动颇让康斯旦丁好感不已。 不用仔细看看,便放进去,这是信任。 虽然康斯旦丁不是那么感动涕零,也好比别人的质疑好。 确实,小安东尼都是光明正大的进行这一切。 这说明小安东尼不忌惮康斯旦丁在场,与见识了小安东尼的秘密。 “你这是做什么,小安东尼。” 康斯旦丁好奇小安东尼拿着一只有针头的针筒,不知小安东尼什么目的,不由自主地开口。 “等一下,康斯旦丁先生,我需要把它关上去。” 小安东尼一面回答,一面把肚子的暗格关好,系上纽扣,最后抚平几下,才拿着针筒看了标量。 确认没有错误后,小安东尼便把针筒收在手里。 “康斯旦丁先生,这就是第一个目的,为了你!” 小安东尼严肃地说道。 “为了我?” “我吗?” 康斯旦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是的,正是你。” 小安东尼再次肯定。 闻言,康斯旦丁没有急着问原因,而是稍微沉思一下,才问道: “为什么?我有预感,但我不相信会有好事情发生,小安东尼。” 康斯旦丁的声音极其冷静,如同寒极大陆冰川之下的海水。 毕竟,有人是抱着目的,朝着你而来,不警惕,才是怪事。 因为世界上,不会有人莫名其妙地获得别人有意无害的好事。 不会有这种好事。 天上掉馅饼,同时也可能是陷阱。 即使的确有几个阴差阳错之徒,那绝对是走狗屎运了,不可信。 小安东尼举起手指,指着康斯旦丁: “你的背后,是不是有三个跟踪器?” 此话一出,康斯旦丁猛地警惕起来与强烈的惊讶。 然而,今天的惊讶已经足够多了,正如暴风雨看多了,也就习以为常。 自然而然地,康斯旦丁迅速反应过来,本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与小安东尼拉开距离。 “你是谁?” “你怎么知道?” “你到底是是谁?” 连珠炮似的疑问,朝小安东尼而去。 关于植入跟踪器这件事情,康斯旦丁耿耿于怀。 对面的小安东尼仅仅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 这不仅减少不必要的误会,还表明小安东尼是没有恶意,但康斯旦丁不会相信。 康斯旦丁记忆犹新,他被德雷尔摆了一道。 康斯旦丁警惕地盯着小安东尼,小安东尼则是静静地望着康斯旦丁,一脸无辜的模样。 局面有些僵硬。 如此沉默对峙了数分钟。 小安东尼才开口,打破沉默: “别紧张,康斯旦丁先生,你听我解释后,你就会明白。” “你说。”康斯旦丁直接省略了小安东尼的名称,看样子,康斯旦丁是无比的警惕。 这是康斯旦丁作为杀手的本能,天生的反应。 有危险降临,立刻敏感地作出反应。 康斯旦丁无比地警惕跟踪器,警惕小安东尼,警惕这个神秘的组织。 康斯旦丁有不祥的预感,那就是,跟踪器出卖了康斯旦丁。 跟踪器不是所说的那么简单。 而且,小安东尼之所以知道dd·伦罗·安东尼之死与笔记本,有可能就是与这个跟踪器有关。 “你是我们的人。” 小安东尼简洁明了地回复。 “你们的人???” 康斯旦丁有意地质疑。 “是的,我们是伙计了,康斯旦丁先生,这次就是为你而来。” 小安东尼不急不慢地说道。 “你们的组织是哪一个?” 康斯旦丁没有揪着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人这个问题,而是想知道,这个背后的组织,是什么组织。 小安东尼闻言,沉静一下,小安东尼知道,没有真诚以待,康斯旦丁是不会相信他的话。 事到此刻,只能如实地回答。 第56章 神秘组织·三叶会 “我们的组织,全称是三叶会,康斯旦丁先生。” 小安东尼娓娓道来,好像是极度的真诚的语调。 三叶会? 三叶会? 对于三叶会,这个陌生的词汇,康斯旦丁遍寻整个记忆,并没有发现存在,也不曾听过。 然而,康斯旦丁没有提出任何问题,仅仅默默地记下“三叶会”这个特殊的词汇,因为康斯旦丁知道,小安东尼正在述说,不宜打断。 小安东尼说完第一段话,暂停下来,环顾房间,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然后,小安东尼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小安东尼只能开口问道: “康斯旦丁先生,有笔与纸吗?” 康斯旦丁没有闻声即动,而是再三看了一下小安东尼,发现小安东尼似乎确实需要一支笔,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等一下。” 康斯旦丁的语气终于柔和了一些,这取决于小安东尼的态度是诚恳城心的。 康斯旦丁转身离开小安东尼,心眼却没有转身离开。 这绝对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作为一位合格,甚至是优秀的杀手的素质。 永远不能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哪怕自己脚下的影子,都可能是骗子。 并且,小安东尼是一位非生命的有智慧体,他的神秘之处,康斯旦丁认为自己仅仅望了冰山一角而已,那水底之下,究竟是什么模样,还不得而知。 这个吊诡的组织,康斯旦丁更是对它提心吊胆,不止来自它的强大,还来源于它的神秘。 仿佛,这个三叶会,凭空而来,又仿佛,不是这样。 不论什么情况,眼前已经与这个神秘的组织挂上关系。 慢慢地。 康斯旦丁谨慎地离开小安东尼,转身进去储物室,取了一支铅笔与一张白纸,顺便把一支放在储物室的手枪佩戴在身。 手枪,一切正常。 康斯旦丁才拿着铅笔与白纸,走出储物室。 很快,康斯旦丁走到小安东尼面前,右手递过铅笔与白纸,左手则是准备就绪。 “谢谢。” 小安东尼温文尔雅地说道。 如果不是知道小安东尼是非人类,一定会误以为这是极为有教养的男人,甚至认为是贵族。 “不需要客气。” 康斯旦丁也习惯地绅士般回应。 接着,康斯旦丁无声无息地退了几步,与小安东尼拉开距离。 小安东尼抬眼望了一下康斯旦丁,还是看出了康斯旦丁的端倪,不过,小安东尼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尴尬。 神情自然而然,小安东尼一手执笔,一手抚放白纸。 窸窸窣窣。 铅笔在白纸上,上下左右游走。 数十秒后,小安东尼收了笔,把白纸与铅笔一齐递还于康斯旦丁,又自觉地拉开自己与康斯旦丁的距离。 康斯旦丁看到,白纸上,用黑色铅笔整整齐齐画着,几乎比例相等的三片,模样相似葡萄叶的图案。 这三片叶子,拼接成一个三角形的图案,可以说,是三叶会的会徽。 笔画顺畅,毫无拖泥带水,仿佛是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一样。 等康斯旦丁看了差不多,小安东尼才说:“这就是三叶会的会徽,三片葡萄叶。” 听着小安东尼的解说,康斯旦丁再拿起一看,的确是葡萄叶片。 然后,康斯旦丁把它放在手里,手自然而然垂下,侧面告诉小安东尼,已经阅看了。 “这是葡萄叶,它取自一本古老的羊皮卷书:我要从最高最密之处,摘下智慧的果实,还要吞下每一粒谦虚的种子,据说这葡萄树是好几代智者种下的,我很幸运遇到这智慧的树……解释1” “葡萄叶代表是智慧,三片又一一寓意谦虚,探索,自由。” 【解释1:摘自《世界上最伟大的推销员》,并有所改动。】 “三叶会是一个天才们的聚集地,这里面的人,几乎都是天才,来自每一个领域,佼佼者,独一无二。” “三叶会是追求科学,平等,自由,平等。” “人权平等,灵魂平等。” “三叶会的会长,是一位来自未来的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模样,甚至他的性别都不太确定,是的,康斯旦丁先生,我并没有见过他,事实上,几乎没有人能见过他,包括副会长。” “仅仅知道,他来自未来,也就是我们现在即将发生的时空,听起来,这有些难以接受,天方夜谭,很荒谬绝伦,但三叶会的科学技术,赫赫然地佐证了它的真实性。” “其实,dd·伦罗·安东尼能成功把我制造出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便是这个神秘的会长给dd·伦罗·安东尼提供了一个技术,类似人脑一样的装置,我的大脑就是这样神奇的装置。” “康斯旦丁先生,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的确如此。” “三叶会还有许多的神秘,与神奇的地方,你以后会知道的。” “不过,我在此诚挚地欢迎你,尊敬的康斯旦丁先生。” 说着,小安东尼再次伸出右手。 然而,康斯旦丁并没有接受小安东尼的好意,脸色有些沉凝,盯着小安东尼,沉沉而道: “德雷尔,里森,蓝·卡洛琳,加列佛·t·第一,加列佛·t·第二,也是三叶会的?” “三叶会的,是么?” 康斯旦丁有意地一一列举出来,特意地再次强调三叶会。 小安东尼一听,便知道康斯旦丁蕴藏在言语之下的意思。 “是的,康斯旦丁先生,他们都是三叶会的。” 小安东尼点头,坦诚地回答。 “为什么?” 康斯旦丁极为平静地再问。 虽然是平静的语气,但那一股暗流的气愤,也能深深地感知。 小安东尼停顿了一下,望了望康斯旦丁冷静如冰的脸庞,同样平静地回复: “康斯旦丁先生,如果说,这是他们的恶作剧,你相信吗?” “即使是我,我也难以理解这样的恶作剧。” “是的,这件事,有些过分了,康斯旦丁先生。” 康斯旦丁不认同这个说法: “恶作剧?怎么证明它是恶作剧。” 确实如此,在没有征求别人的意见之下,自作主张地麻醉倒,这是极其恶劣且卑劣的行为,完全没有三叶会所说的那么高尚。 “很抱歉,康斯旦丁先生,我并不能证明。” 小安东尼愧疚,无奈,头疼。 即使不满,康斯旦丁也不会对小安东尼发泄,因为这不是小安东尼所为的。 转而,康斯旦丁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小安东尼能回答,那么,小安东尼之前说的,可能是真的。 如果不能,有可能,小安东尼同样在说谎,只是小安东尼的表演天赋异禀,表演技巧更高。 第57章 诡异的完美 “小安东尼,如果你能回答这个问题,我可以认同你,这是恶作剧。” 康斯旦丁不客气地说道。 小安东尼点点头,有些好奇:“你说,康斯旦丁先生。” “是谁杀死了德雷尔他们?” 康斯旦丁脱口而出,这个早已想好的问题,同样也是康斯旦丁的疑问。 “是谁?” 小安东尼喃喃地重复一下,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随之,甚是抱歉地回答康斯旦丁: “对不起,康斯旦丁先生,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千真万确的,这个上帝可以作证,我不知道谁杀死了德雷尔他们。” “他们的死法,都一样,都是子弹穿过头颅中间。” 小安东尼说出自己的疑惑,这个疑惑与康斯旦丁不约而同。 “不知道?” 康斯旦丁质疑地望着小安东尼,没有说第二句。 康斯旦丁的语气,已经足以让小安东尼知道康斯旦丁的态度。 “是的,康斯旦丁先生,这是真实的,我没有欺骗你,也没有这个必要。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安东尼颇为头疼的样子。 让一个质疑的人相信一件事,又没有足够的证据,仅仅口头言语,很难有效果的。 有些困难,事倍功半都不太可能。 “你怎么知道dd·伦罗·安东尼的死,笔记本,怎么知道这是恶作剧?” 康斯旦丁转一个角度而问。 一听康斯旦丁这么问,小安东尼暗中松了口气,侧面表明,康斯旦丁的质疑有了一些松懈。 小安东尼微微组织一下逻辑,然后告诉康斯旦丁。 这是跟踪器的作用。 跟踪器除了追踪人的踪迹之外,还会把个人的信息传回到计算机上,也就是把数据传送到计算机。 数据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个植入跟踪器的人,都是一位不可能也不能重合的数字,再由这位独一无二的数字的衣食住行,行为举止等方面演化出一条一条数据。 再根据数据,可以演绎出这位数字。 无论德雷尔,里森,蓝·卡洛琳,还是dd·伦罗·安东尼,都会把数据同步到计算机里。 即使这么恐怖,但人的脑里的思想,并不能化作数据上传。 所以,只能把外在的变成数据,而大脑内在的,不能成为数据。 这也是不尊重中的尊重了。 说到这里,康斯旦丁脸上彻底暗沉,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低沉的天空。 原来,跟踪器还有这一个逆天可怕的作用,这有些骇人。 这个糟糕的存在,康斯旦丁有猜测过,确实,不会是德雷尔,里森说的这么简单,绝对不是。 但把人作为数字,把人的行为举止化为数据,这难以想象得到,也想象不出来,根本就不能想象得到。 康斯旦丁不曾想过人就是一位数字,一组数字,也不能想得到,因为知识的局限性。 康斯旦丁属于电能初期,而后者来自未来,未来的时空 而这个科技,听起来,有些梦幻。 三叶会,也有些梦幻。 但都与一位未来的来人有关。 神秘的三叶会的会长。 让康斯旦丁无端地恐惧的,是三叶会的存在。 康斯旦丁并没有听过,那怕一点点儿,都没有。 这其中的能耐,可见多么的让人难以想象得到。 无论康斯旦丁绞尽脑汁,还是不知道三叶会怎么做到的。 仿佛,三叶会比杀手组织还要可怕,能量更加庞大。 这些带与康斯旦丁震撼与莫名的情绪。 震撼归震撼,不满还是不满,毕竟,个人隐私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自然而然地,康斯旦丁极其不满地责问: “所以,小安东尼,我的数据也会存在计算机里了,是吗?” 话还没有说完,小安东尼急忙开口: “不不不,康斯旦丁先生,你的并没有。” 不知不觉地,小安东尼连忙摆手,又担心康斯旦丁误会更深,又补充地解释: “康斯旦丁先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的数据是空白的,一片空白,除了你的具体位置,一片空白,跟一张没有答案的试卷一样。” “即使是我,我的数据也必须上传回计算机那里。” 说完,小安东尼如释重负,即使又是没有证据的说白,空口无凭,但也聊胜于无。 空白? 怎么回事。 在撒谎? 还是在演戏? 所有的人都必须传回数据到计算机上面,我的却不需要,或者是传不回??? 这是在糊弄我,还是哄我? 康斯旦丁一时琢磨不透小安东尼。 康斯旦丁今天被小安东尼绕得快昏了。 小安东尼还是一副无辜的样子,完全没有成熟稳重的男人模样,一改之前绅士风度的成熟气息。 问到关键的问题,小安东尼如同狡猾的小孩子一样,却不能回答,又很快的绕过去。 无关紧要的,小安东尼才可以回复,好像,这已经是提前想好的措辞。 这一切,都太过于完美。想知道的,却恰好不存在。 这一切,从表面上看,太巧合了。 隐隐约约,又给康斯旦丁一种感觉,小安东尼在忽悠。 忽地,康斯旦丁想到了一个问题,开口说道: “既然所有人的数据都有,那么德雷尔他们临死时的记忆也有,对吗?小安东尼。” “是的,康斯旦丁先生,他们的数据都有。” 小安东尼谨慎地承认。 小安东尼似乎是知道康斯旦丁接下来可能要问的,不等康斯旦丁开口,便说: “关于谋杀他们的杀手,他们怎么死的,并没有这一组数据。” “数据好像上传失败,或者,根本不形成数据。” 闻言,康斯旦丁沉默下来,静静地思考,过了数分钟,依然不太相信地反问: “小安东尼,这不是矛盾吗,现在,矛盾又被你自圆回来,你很厉害,聪明伶俐的小安东尼。” 说着,康斯旦丁用上反语的修辞手法。 的确,从开始到现在,小安东尼一直完好无缺,完全没有破绽。 这一切,过于完美,恰到好处地避开了。 然而,越是完美的,越是不完美。 康斯旦丁深谙这个道理。 “康斯旦丁先生,事实如此,我也很奇怪。” 小安东尼轻微地耸耸肩膀,没有脸红,继续说:“我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不过……” 说到这儿,小安东尼停止下来。 “怎么了?” 康斯旦丁看着小安东尼,有些奇怪的行为。 小安东尼没有说话,只用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不言而喻,康斯旦丁理解小安东尼要做什么。 愣了一下,康斯旦丁还是靠近小安东尼。 “谢谢。” 小安东尼很是感激康斯旦丁的信任,之后,再靠近康斯旦丁的耳朵旁。 小安东尼要告诉康斯旦丁一个秘密。 第58章 枪声·尸体 “康斯旦丁先生,我有一个猜测,这一切有可能是三叶会的会长,我们的会长在背后做的的事情。” “因为这个计算机就是他发明,他是来自未来的人。” “什么目的,我猜不出。” “不过,如果真的是会长所为,那么,我想,很有可能,他是为了你。” “因为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能够引起会长的注意,很多时候,对大事的决定,都是上层建筑通过会议决定。” “康斯旦丁先生,我并没有见过总部的计算机,我之所以知道你,dd·伦罗·安东尼与德雷尔他们的事情,也是来自组织的来信。” “事情上,三叶会,并不是想象中的团结,各自为政……” 小安东尼尽量把声音压到几乎听不见,康斯旦丁又能听得见的程度。 这一次,小安东尼的悄悄话让康斯旦丁有些动容。 这不可谓不推心置腹。 此时的小安东尼,好像康斯旦丁的一个朋友,正在跟康斯旦丁分享小安东尼的听闻与自己的观点。 渐渐地。 康斯旦丁的质疑如同寒冰一样,融化了一角。 之后,康斯旦丁又问了一系列的问题。 小安东尼知道的都一一告诉康斯旦丁,不知道,则是坦诚回答,没有敷衍。 第一个问题:狼人是不是叫做旧铜山·杰克。 小安东尼回答康斯旦丁的问题,那位黑血病患者狼人的名字的的确确就是旧铜山·杰克。 旧铜山·杰克是一名药物实验者,他为了钱,被黑市卖给dd·伦罗·安东尼。 黑市中介说的是试药,但实际上是人体试验。 dd·伦罗·安东尼进行的是病毒试验。 即使从研究所回来,旧铜山·杰克还不知道自己是病毒试验者,人体试验者。 后来,旧铜山·杰克身体开始出现问题,旧铜山·杰克仅仅把它当成一种病。 然而,随着疾病越来越严重,旧铜山·杰克才意识到,自己得了一种怪病。 但,旧铜山·杰克没有足够的钱支付高昂的医疗费用,即使是私人诊所,都显得有些艰难。 就这样拖着,直到有一天猝死。 旧铜山·杰克死后,被弗克朗山·杰克安葬。 不过,旧铜山·杰克的尸体被dd·伦罗·安东尼挖掘并运走。 后来,旧铜山·杰克又一次活过来,并逃离dd·伦罗·安东尼的病毒研究所,逃到西区,以偷为生,不小心窥视了阿道夫的秘密,被阿道夫雇佣的杀手,也就是康斯旦丁,再次杀死。 康斯旦丁把旧铜山·杰克安葬后,把旧铜山·杰克重新挖掘,是dd·伦罗·安东尼。 此时的旧铜山·杰克是一个病毒库,储存病毒。 虽然旧铜山·杰克已经死亡,但病毒并没有死亡,而是进去沉眠状态。 之后,病毒开始从旧铜山·杰克那里输出。 把病毒带出去的,安琪儿就是其中主谋之一。 康斯旦丁听闻了小安东尼的讲解,再次认识到,旧铜山·杰克对他儿子弗克朗山撒谎了。 第二个问题:dd·伦罗·安东尼这么天才的人物,为什么会被三叶会抛弃。 小安东尼首先否定这个说法,三叶会并没有抛弃dd·伦罗·安东尼。 紧着,康斯旦丁告诉小安东尼,这是dd·伦罗·安东尼亲口说的。 小安东尼告诉康斯旦丁,其实dd·伦罗·安东尼的话,不是清醒时的言语。 dd·伦罗·安东尼的封印物带给了dd·伦罗·安东尼智慧,还有腐蚀。 这种腐蚀是针对大脑,影响记忆,理智,清醒,判断。 随着dd·伦罗·安东尼的年纪越大,越来越严重。 到后来,时而清醒,时而疯狂,但破损的记忆是不可逆的,有时候,还会自己凭空生成一段不存在,没有发生过的记忆。 要想解除这种糟糕的情况,只要解除封印物。 如果解除了封印物,dd·伦罗·安东尼有可能变成白痴,而且,能解除封印物的能力,听说只有三叶会的会长才有。 所以,总而言之,dd·伦罗·安东尼只能一面享受封印物带来的特殊能力,一面忍耐痛苦。 虽然dd·伦罗·安东尼变成这样,还是属于三叶会,不过,有任务,三叶会不会派发给他。 第三个问题:四国国的计算机的存在。 小安东尼回答,不是不存在,也不是康斯旦丁凿错地方,而是这是计算机自我保护。 计算机在遭受攻击时,会自动沉入地下,再自主移动保护墩物在上面。 这是防止其他组织窃取,也是防止破坏。 计算机还完好无缺地存放在地下,直到三叶会重新派人过去,或者移走它。 计算机是具有成年人的智慧,甚至是天才的智慧,它有自我保护的意识。 小安东尼的讲解,让康斯旦丁恍惚一阵,之前的想法,再次动摇。 难道,不是真的? 这一切,又是真的? 事情,愈来愈扑朔迷离,如同一个又一个的歧路。 第四个问题:康斯旦丁的封印物。 小安东尼只能遗憾地告诉康斯旦丁,康斯旦丁的封印物,并不能知道。 好像,三叶会有意隐瞒了这个问题。 不过,小安东尼拍着胸脯肯定,康斯旦丁的封印物,不是简单的封印物,因为康斯旦丁给小安东尼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小安东尼顺便告诉自己这次来的目的,那就是康斯旦丁身上出现了问题。 康斯旦丁身上出现莫名的物质,这种物质,不属于人体,甚至不属于已知的物质,它极有可能是人为注入的。 这种物质已经随着血液循环,遍布全身,大血管,毛细血管。 不知道,这个会给康斯旦丁带来什么后果,三叶会派小安东尼过来,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小安东尼需要康斯旦丁的一针筒血液,取回去,作化验。 毫无疑问,康斯旦丁让小安东尼取了一针筒血液。 小安东尼再嘱咐了一些事情后,再次变回邦妮亚。 邦妮亚在康斯旦丁那里逗留了许久,又调戏一般康斯旦丁,才离开康斯旦丁的房间,走出西蒙斯公寓。 暴风骤雨,一如刚开始一样,猛烈,狂暴。 衰老的树枝,撑不住,忽地随风打掉,坠入大地,入土半截。 邦妮亚穿着雨衣,走着走着,拐过弯角,再向暴风雨里去。 天空暗暗沉。 “砰!” 猛地,一声枪声被呼呼的风雨声掩盖。 应声倒地,一具尸体。 第59章 食人族(一) 十六天之后。 夜,繁星无数,点点吊坠在乌干果海域,如同灯笼鱼游跃期间。 呜呼—— 呜呼—— 阵阵海浪声,此起彼落,海浪声里暗然裹着清凉的夜风。 夜风吹过一艘小船,小船上有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一前一后,使得窄窄的硬木船吃水更深,也因此更稳。 “喂喂喂,伙计,是不是该你来摇一下。” 是一位看起来有些肥硕的男人,仿佛,这个男人在跟另一位男人在说话。 很遗憾,这个男人的说话对象,并没有回复他,于是,这位肥硕如土豆的男人,带着罢工似的性质,把船桨扔在一边,径直地坐在船尾。 肥肥的男人一动,船跟着一摇。 船随着惯性前行了一会儿,因为没有动力,渐渐停了下来。 “拉尔夫斯,你的船停下来了。” 这个坐在船中的男人,正是康斯旦丁。 而肥硕如土豆的男人,就是无耻之徒,拉尔夫斯。 船的静止,把康斯旦丁从思考中拉扯回来。 这次的海外任务是暗杀一位老男人,一位黑种人,名字是丹奴·让。 丹奴·让就是班奈·让的继承人,同样是一位杀手,顶级的杀手。 关于班奈·让,康斯旦丁有一些记忆。 班奈·让就是着名的反抗杀手组织的杀手。 班奈·让最大的创举,便是策反了一个海外之国,然后举一国之力,不断地暗杀杀手组织的海外杀手。 让康斯旦丁不止思索的,不是丹奴·让所处的位置是多么如同铜墙铁壁一样的乌干果岛,而是年迈的丹奴·让究竟有什么独特之处,这次任务成了sss级任务。 这是最危险的任务,也意味着最危险的人物。 丹奴·让,不会是面貌那样苍老,不堪一击,恰恰相反,如同一头暮年的狮子,武威依旧如故。 除了神父给康斯旦丁看过的相片,还有拉尔夫斯简单的情报之外,丹奴·让还是一个被黑幕遮盖住下的铁笼里的野兽。 至于是什么野兽,康斯旦丁正在企图通过一些蛛丝马迹般的线索,推演一二点,就被拉尔夫斯打断。 事到如今,只能走过去,解开黑幕,才能知道,是什么野兽。 “狗娘养的康斯旦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它成了我的船。” 拉尔夫斯咆哮着,像一头发怒的野猪,哄哄。 旋即,拉尔夫斯又换了一个比较温和的腔调,像长辈对后辈的真诚告诫一样: “伙计,别耍心眼了。” 拉尔夫斯说着,站了起来。 船立刻跟着剧烈地摇晃,好像,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慢慢地,拉尔夫斯向康斯旦丁走去。 船向前头倾斜。 “拉尔夫斯,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安安分分地当好一位水手,做好水手该做的事。” 康斯旦丁不为拉尔夫斯的言语所动,借着星光,把装备都一一检查。 “去他·的水手,伙计,我是拉尔夫斯,拉尔夫斯·多利多。” 拉尔夫斯不满地辩解。 “咔嚓!” 康斯旦丁毫不在意拉尔夫斯的感受,自顾自地把手枪装好,顺便对着拉尔夫斯的额头。 顿时,脾气暴躁的拉尔夫斯变得跟绵羊一样温顺,跟好孩子一样懂事,举起双手,忙不迭地说道: “好的,好的,伙计。” “别冲动!” “别冲动!” “冲动是恶魔,恶魔。” “别冲动,伙计。” “这就去,这就去。” “我是一个好水手,伙计。” 康斯旦丁望着恬不知耻的拉尔夫斯,挥了挥一下手枪,再指着木桨。 显而易见,叫拉尔夫斯回去自己的位置。 紧着,拉尔夫斯连忙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伙计。” 说着,拉尔夫斯悻悻地转过头回到船尾,坐下来后,骂骂咧咧几句,才不情不愿地取起木桨。 拉尔夫斯一面骂着无关痛痒的话,一面极其不情愿地摇木桨。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就是这么相处,拉尔夫斯大大咧咧,爆出口,正如拉尔夫斯大口吃肉喝酒一样。 康斯旦丁则是冰冷而高高在上的橡树。 也只有康斯旦丁这样冷淡的人,才能与拉尔夫斯和平相处。 在拉尔夫斯回到船尾后,康斯旦丁才把手枪归于原位,第二件,便是圣地哥亚匕首,白色透明液体与一些常备的药。 这次是乌干果岛,而乌干果岛是一个靠近赤道,热带雨林的岛屿,康斯旦丁不得不置备一些驱蚊止痒,去热止痛之类的药品。 没有意外,装备,一切正常。 这时,康斯旦丁才从口袋中取出一份拉尔夫斯给的地图。 地图上有一条小路,通往丹奴·让所在的食人族部落。 丹奴·让就在乌干果岛的中部,这有些让人头疼。 不仅路程远,还有热带雨林的高温高湿,除此之外,热带毒蛇,蝎子,黑寡妇,死人红蚂蚁……数不胜数的热带雨林杀手,疯狂的猎食者。 这些都是威胁,都是死神的镰刀。 如果是寻常的杀手,仅仅走到丹奴·让所在之处,都已经是了不起的事。 如果要击杀,又是另一回事,玄之又玄。 骨碌。 骨碌。 木桨在海水里唱出歌谣,船在歌谣里,渐渐地靠近乌干果岛。 乌干果岛,在星光里,显得暗绿暗绿,如同祖母绿。 这么美丽动人的夜晚,这么迷人的夜风,是一个值得花一个多小时来散步,在沙滩上。 很遗憾,今晚,康斯旦丁不能这么做,他不得不做出破煞风景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要费尽力气地摇船过来,乌干果岛不通航。 乌干果岛是一个封闭式的岛屿,上面有许许多多个食人族部落,而丹奴·让就在一个食人族部落之中。 食人族不可谓是丹奴·让的长刀利箭。 白天,任何外面的人一旦靠近,或者登陆乌干果岛,一不小心暴露,被食人族发现,一定会遭受来自食人族的攻击。 这攻击不是你死即我亡。 而且,一旦落在食人族的手里,下场不堪想象。 食人族的残忍,如同鲨鱼的凶残一样,遐迩闻名。 即使在夜晚,也很难保证不被发现。 如果被发现,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棘手。 现在,远远而望,似乎没有食人族的影子,但谁又能肯定没有呢? 不知过了多久,船终于在沙滩上停止运行。 拉尔夫斯坐在船上,连连大叫“累透了,真他·的混蛋”之类粗言粗语。 康斯旦丁从船上跳下来后,望了一下拉尔夫斯,便向岛屿的中部走去。 “喂,伙计,祝你好运!” “我爱你,伙计,上帝会保佑你的,亲爱的。” 拉尔夫斯反应过来,朝着康斯旦丁大喊,完全不在意,会不会引来食人族。 没多久,康斯旦丁已经不见影子。 拉尔夫斯休息一个小时后,又摇着船,原路返回。 一个星期后,拉尔夫斯会在这里接康斯旦丁,如果康斯旦丁没有来,或者等了数日后,还是没有来,拉尔夫斯只能回去。 一旦见了神父,就知道,康斯旦丁是不是还活着。 窸窸窣窣。 某一处,一个人影隐没在潮湿的巨大的叶子之下。 他侧耳倾听。 似乎,有人来了。 窸窸窣窣。 越来越近。 越近越快。 越快越清晰。 嗯? 有人,来了!!! 第60章 食人族(二) 巨大叶子之下,四周又是灌木掩盖。 一把沉黑色的手枪悄然无声地如同毒蛇一般游出来。 这把手枪的主人,正是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穿着帆布的长衣长裤,登山鞋,几乎把身体任何一处都遮盖住,不让长腿,一个拇指大的黑白色花蚊有机可乘。 如果让花蚊叮上一下,即使不抓,也会又痛又痒,最后起一个肿包,一时半会,麻痹,消散不去。 就在康斯旦丁把手枪对准异动之处时。 忽地。 一个巨大的黑影停止在康斯旦丁面前。 “咻咻咻!” “咻咻咻!” 巨大的黑影如同猎狗一样用鼻子嗅。 嗅了一会儿,再望康斯旦丁那个方向,疑惑地望了几下,蓦地,把头望康斯旦丁那里探去。 就在这时。 康斯旦丁慢慢地,悄悄地,左手的手指渐渐地扣动扳机。 然而,扳机就要被扣到底,子弹就要飞出枪口,康斯旦丁却戛然而止。 因为,又一个跑动声响起。 看样子,又有一个来了,或者,数个来了。 情况有些不妙。 康斯旦丁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不幸的声音除了脚步声,还突兀冒出一阵: “嗡嗡嗡。” “嗡嗡嗡。” 是可怕的蚊子,震动翅膀的声音。 顺着康斯旦丁的体温,落在了康斯旦丁的耳朵上。 通过触觉,康斯旦丁感觉,那是长长的腿。 糟糕透了。 这是噩梦的黑白色花蚊。 然而,康斯旦丁不能拍死这只令人讨厌的花蚊,只能任凭它为非作恶。 不消片刻,花蚊把它如同针头,甚至比针头还细的长嘴,扎破康斯旦丁的皮肤,进入毛细血管。 康斯旦丁立刻感觉到酥痒与轻微的疼痛。 窸窸窣窣。 脚步声越来越近。 在康斯旦丁面前的头,也收缩回去,朝着脚步声发出的地方,长叫:“叽咕噜搰噜噜,叽咕噜……” 这叫声像某种猿猴的叫声。 随着康斯旦丁面前的怪声发出后,不久,又传回:“啊咕噜叽搰噜,啊叽噜……” 猿猴般的叫声,飞窜过热带雨林,仿佛,这就是猿猴的叫声。 在叫声还没有消失之前,噗噗地,来了三个,同样站在康斯旦丁面前。 “噜啦啊咕噜……” “咕噜啦咕噜……” 康斯旦丁通过声音,知道,这就是食人族。 不过,康斯旦丁不能拨开叶子,灌木,看看这群食人族的野人。 但通过书籍,康斯旦丁知道,食人族是一种黑棕色,扁而大,厚厚且宽大的嘴唇,牙齿尖利,如同猎狗的牙齿,矮小身材的人类。 外貌还是与大众的人类有一些差异,可以说,食人族就是不开化的野人。 只是,食人族最让人恐惧的,是他们捕捉侵犯(还是无意闯入)他们领地的外来人时,都会生吃活吞下去。 这也是食人族的名称来源。 食人族一直保持较原始社会的生活方式,成年男性狩猎,成年女性采集野果。 显然,康斯旦丁面前就是四个食人族。 康斯旦丁并不懂食人族地语言,所以,并不知道这群食人族,大半夜不睡觉,这样跟猿猴一样在树梢上乱窜,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即使食人族的声音有些聒噪,康斯旦丁耳朵上的花蚊,仍然不知满足地吸取着康斯旦丁的血液。 也许是食人族的血液不好吃,也许是康斯旦丁的血液有些新鲜,无论如何,这只黑白色花蚊,贪婪地吸取。 “啊咕噜搰噜……” “卟搰噜叽咕噜……” 一阵交谈后,食人环顾四周,便再次散开。 直到脚步声不见时,康斯旦丁才松懈一口气,耳朵之上,还传来那一只蚊子,还在的信息。 可能是吃得太饱了,飞不动。 康斯旦丁有些哭笑不得,这有些像贪吃的小孩子在盛宴上,见到了可口的美味佳肴一样,无休止地暴饮暴食,直到肚子胀痛才知觉。 甚是滑稽。 默默地。 康斯旦丁谨慎地伸起右手。 右手触碰到叶子,发出声响,但花蚊并没有飞走。 毋容置疑,这只花蚊的确吃太饱了,像一头猪那样过于笨拙。 不费吹灰之力,康斯旦丁用右手的手指捏住一只饱满的花蚊,跟一只牛虻一样大。 力气恰到好处,没有用力过度。 康斯旦丁细细把玩着,如同一枚圆滚滚的巧克力在手指间。 很难想象到,这一只花蚊到底吃了多少血液。 过了一会儿。 “该为你的贪婪付出代价了。” 康斯旦丁低低而道,手指一用力,如同捏爆一只满是水的葡萄一样,一股黏黏,糊糊,腥腥的味道瞬间飘起。 康斯旦丁微微皱眉头,发现自己错了。 不该让一只蚊子弄脏了手。 康斯旦丁觉得手指端黏黏,就往一颗灌木枝蹭了几下,把手指擦干净。 随后。 康斯旦丁走出巨大叶子之下,再望了望四周。 已然在热带雨林里。 密不透风的热带雨林树木杂草,甚至苔藓,都争先恐后地生长,竭尽全力地霸占这有限的空间。 因为慢一步,就会被其他植物挤占生存空间。 所以,璀璨的星光从树冠而下,已经寥寥无几。 热带雨林里,黑乎乎一片,只能借助偶尔几点星光行路。 在这里,不是在房间里那样,关了门,关了灯,就可以高枕无忧。 不是。 这座热带雨林,就是一座狩猎场。 食人族是猎人,康斯旦丁是猎人,毒蛇是猎人,还有许许多多的食肉动物,都是猎食者。 有的时候,有的植物也会成为一位无声而可怕的猎人,猎食者。 危险无处不在。 康斯旦丁知道,这绝对不容易。 这可海外任务。 海外任务,都是sss级任务。 虽然报酬很迷人,康斯旦丁还是喜爱简单且轻而易举的任务。 当然,这仅仅是想一想而已。 “嗯,是这样吗?” 康斯旦丁站在食人的位置,往自己刚才藏躲的位置看。 叶子掩盖,灌木的掩饰,黑沉沉,形成一个天然的伪装,几乎看不出异样。 “应该,他们没有发现。” “不不不,他们发现了?” 康斯旦丁从这个位置,并不能发现任何破绽,但直觉又否定。 康斯旦丁站了一会儿,便离开。 过了数分钟。 就在康斯旦丁离开后,又一个人影出现在康斯旦丁的位置。 这个人影上下左右看了一遍,微微皱眉。 第61章 食人族(三) 这个人影静止不动,观察许久,有些迷惑地喃喃: “难道,真的是错觉?” “但冥冥之中,又感觉不是,如果不是,怎么没有。” 这个人影就是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的直觉告诉康斯旦丁,他可能被发现了,所以,康斯旦丁刚刚躲在一旁,验证自己的直觉是否是错误的。 等了数分钟,并没有想象中的场景。 那么,这可以说,直觉有可能是错的。 有可能是康斯旦丁多虑了,食人族的食人并没有发现康斯旦丁,那仅仅是他们的谨慎或者说习惯。 站了一下,康斯旦丁带着迷惑,沿着地图上的方向走去。 窸窸窣窣。 在康斯旦丁离开后,之前的那四位食人去而复返。 一位食人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用鼻子嗅,如同猎狗的一样。 他嗅着脚下所在的位置,嗅着掩盖过康斯旦丁的巨大叶子,灌木丛。 终于,他嗅到康斯旦丁捏死花蚊,在树枝抹的血液。 情不自禁地,他的舌头贪婪地舔舐几下,这是面对美味可口的食物,作出的贪婪的本能反应。 继续嗅着。 他嗅向康斯旦丁离开的方向。 就在这时。 这位食人,露出惊喜若狂的面目,喜的手舞足蹈,忙不迭地乱叫: “噜搰叽搰噜,啊叽搰噜……” 随后,这位狗一样的食人又跟身边的食人一一而道。 不约而同地,四位食人都望向康斯旦丁离开的方向。 随后,又一位食人走了出来,他沿着康斯旦丁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 来到一个参天大树下,他稍微活动几下手里,便向这棵大树攀援而上。 骨碌骨碌地。 这位食人跟真实的猿猴一样灵活快速,又像爬树的毒蛇一样蜿蜒盘旋。 几个呼吸,这位食人上了三米高的距离。 数分钟后,这位食人站在最软最细的枝条上。 如果在白天,即使是旁观者,也会为这位食人捏一把汗。 高一定是高,但那条树枝依已然被压弯,只要一个稍微不注意的用力,有可能掉下来。 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注定摔成肉泥,百死无一生。 忽地。 高高在上的食人,双手摊开,树枝陡的向下弯了一下,又恢复地弹了几下。 食人好像随波而起的落水人,起落,起又落。 食人摊开手,再合拢成喇叭花一样形状的手型,笼罩着嘴巴,发出奇怪的声音,像猿猴在夜里长叫一样: “噜——搰——咕——噜——嘟——” 声音像极了猿猴在夜里兴奋地嘶叫一样。 与热带雨林的风格一致,没有任何不适之感,也不突兀。 这位食人长鸣过后不久,对面又传来同样古怪难懂的语言。 听到对面传来的回应,这位食人,按耐不住兴奋,急匆匆地从树上,滑楼梯一样滑下来。 回到三位食人面前,囔囔不休。 四位食人交流过后,也跟着康斯旦丁的方向,走上去。 黑暗里赶路的康斯旦丁浑然不知这一切,也不知道走了之后,竟然又折回来四位食人。 康斯旦丁的直觉,是对的,但阴差阳错又错了。 忽然,怪叫却起: “噢,天啊,死人啦!” “噢,天啊,死人啦!” “天啊,死人啦!” 一个像人叫的声音在寂静的热带雨林凄厉,显得有些瘆人。 如果仅仅听声音,好像就是一位幸灾乐祸的人。 但转而一想,不是,这不是在城市看热闹,一个不慎,命就此烟消云散。 所以,应该是某种鸟类的叫声。 热带雨林里,夜莺是不可能将家安置在这里。 到处都是猎食者,到处都是杀机。 美丽动人的歌声,注定不能在这里萦绕。 要是在白天,倒是可以看见极其明艳闪目的蘑菇,或者花树。 能够在这残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外表华丽,本质绝对不朴实。 怪叫过后,康斯旦丁本能反应似的,右手抽出圣地哥亚匕首,一挥。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匕首起。 落。 一条软软的东西掉在地上。 一股液体贱到康斯旦丁的手。 是蛇, 过了一会儿,没有感到疼痛,很是庆幸,没有腐蚀性。 康斯旦丁顺势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把它擦拭干净。 康斯旦丁不敢点燃煤油打火机。 火虽然可以照亮路,也有一定驱赶野兽的效果,但乌干果岛是有食人族的岛屿。 举着一把火,无异告诉食人,嘿!伙计,我在这里。 这是不理智的行为,康斯旦丁可不希望一路杀过去,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能力。 打草惊蛇最不可取,能无声暗杀掉丹奴·让,则是最好的效果。 擦干净后,康斯旦丁在蓝黑色的黑暗里,用心去感知。 脚下的路,应该是一条冒险者开辟的,由于年岁已久,都被植物淹没。 要是挤一挤,还能走过去,就是有些费力。 当然,有足够的能力,也可以走大道,前提是能顺利通过食人族的把守。 康斯旦丁是来暗杀丹奴·让的,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大摇大摆。 “嗯——” 康斯旦丁头疼地叹了气,摇了一下头,便扎进去。 康斯旦丁用匕首拨开植物,慢慢地前行。 尽管穿着有韧性且厚的帆布衣料的服饰,小心,再三小心,康斯旦丁还是被荆棘的刺扎了多处,血已经干涸一起。 康斯旦丁一向前,后面的植物跟着淹没,恢复原始模样,完全看不出,有人来过一样。 噗嗤。 噗嗤。 低矮的空间,蓝黑的树木间,乌干果岛的蝙蝠正在飞行,翅膀一煽动,速度一提,朝着一颗腐朽的树飞去。 越来越近。 越近越快。 眼看就要撞上去。 猛地,乌干果岛蝙蝠与腐朽的树,擦肩而过,嘴巴却多了一只白胖胖的长虫。 长虫被快速飞行带来的风,给惊醒。 这一下,长虫才如梦初醒,恐惧地挣扎。 长虫至死都不明白,自己明明藏得很好,怎么就被发现,还被捕捉了。 树与树之间,一张张蛛蜘网,借着夜色的掩护,几乎是不存在的,蛛蛛网的中间,是守株待兔的狩猎者,黑蛛蛛。 久久不曾动弹的蛛蛛网,旋即,发出激烈的波动。 是一只飞蛾粘上网了。 注定是死亡的下场。 从来没有粘上网,还能脱离的猎物。 地上辄是毒蛇蝎子之辈,横行霸道。 蓝黑色的夜色,除了一些奇特的植物能发出艳丽的色彩,动物都是黑乎乎,掩藏在蓝黑色里。 康斯旦丁在离开后,几个身影再出现。 依旧是四位食人。 他们手里握着长矛,矛是竹子削尖的。 他们望着没有路的路,又不由自主地抚摸一下长矛。 有一位食人握着一杆长长的竹竿,竹竿的前头并没有削尖,也没有绑上锋利无比的石片。 他眯着眼望着康斯旦丁去的方向。 过了许久,这群食人,没有钻进去,而是折回去。 可能是放弃,可能是路难行,也可能是另寻出路。 但他们嗜血的嘴唇,出卖了他们。 第62章 食人族(四) “咕咕咕。” “咕咕咕。” 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咕叫声。 康斯旦丁一走过,咕咕声,戛然而止。 此时此刻。 康斯旦丁的脸上沾着木屑灰尘,浑身是汗。 素爱洁净的康斯旦丁,在忍受着煎熬,恨不得,眼前就有一潭清水,脱光光,直接泡在里面。 热,湿,是热带雨林的特点之一。 即使在夜里,也是高温高湿,或许到了凌晨,会有一些改善。 现在,康斯旦丁需要走过这一段灌木淹没的路,再走上一段,就可以洗一个干净的澡,那里有一条河流,然后,再找一个地方休息。 在夜里赶路,不是一件明知的事情,完全不亚于盲人骑马。 何况,这是乌干果岛,杀机盎然。 所以,一切都待天明之后,才能进行。 如果不是太靠近沙滩,康斯旦丁不会这么急着进来。 急着进来,有两个目的。 一个是确认一下,地图上的路径,是不是存在的,什么程度。 很庆幸,地图的途径,还是真实存在,就是有些难以前行而已。 第二个目的,远离沙滩,进入雨林里,藏匿起来,慢慢潜行。 现在,两个目的都达到了,康斯旦丁只想找到一处干净的积水之处,洗一个舒服的澡。 稍稍喘息后,康斯旦丁继续前进。 渐渐地。 植被有些稀疏。 这意味,前面不远处,出口就在那里。 只是,越到让人放松的时刻,康斯旦丁越警惕地告诫自己:小心! 松懈极其容易让人安逸,疏忽大意。 “嗯!” 康斯旦丁无端地发出滴哼。 随之,右手的中指抽搐地跳动。 康斯旦丁顿住脚步,举起右手凑近眼前。 “到底什么时候?” “是什么东西?” 康斯旦丁尝试地回忆。 最后,康斯旦丁还是想不出是什么时候与什么东西。 这一路而来,被不知名的刺扎过许多处,还好它们没有毒性。 现在,有一个伤口开始出现麻痹,说明一些东西,还是有毒。 康斯旦丁干净取出止痛药膏,摸在右手的中手上。 药膏抹上去,立竿见影。 一股清清凉凉的感知,把麻痹之意散去,手指渐渐不再抽搐。 康斯旦丁把药膏放回去,站着不动,直到手指没有异样后,才再次启程。 这一次,康斯旦丁很慢,很慢地前行。. 康斯旦丁有意用这种方式磨炼自己的渴望,同样在告诫自己,别大意,伙计。 数十分钟后。 康斯旦丁终于走出那条不是路的路。 眼前的路,才是路。 一条好阴植物拥簇的小路夹在苍天大树之下。 地面是层层的落叶堆积,发出一股腐烂的味道。 树叶缝隙里,不小心漏泄一些荧光的星光。 真菌寄生在潮湿的树枝上,发出梦幻的明光。 康斯旦丁抬头望着树连树,树枝成了天空的穹隆,蓝黑蓝黑的幽冥,又自高而下地一一而观看。 最后,康斯旦丁环顾一周,除了寂静,与不知名的动物的鸣叫外,没有其他的发现。 虽然一派安然无事,康斯旦丁习惯地握住手枪,把着匕首。 表象绝对不能代表内在的事实。 康斯旦丁小心翼翼地向着目的地的方向前行。 一步。 两步。 三步。 四步…… 猛然,一阵“哄哄”的暴躁声。 不一会儿。 康斯旦丁借着从树叶缝隙掉下来的星光,远远地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雄赳赳,气昂昂地向他而来。 刻不容缓地。 康斯旦丁迅速地向一旁躲开。 哄哄哄! 哄哄哄! 是一头长着獠牙的疣猪, 疣猪与康斯旦丁,擦肩而过。 其实,康斯旦丁可以开枪,开枪能让这头冒冲的疣猪变得安静。 但,开枪是愚蠢的行为。 “嗯,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望着疣猪消失的方向,又望着疣猪出现的方向,疑惑地低语。 人为? 遭受攻击? 还是它发疯了? 康斯旦丁伫立一旁,默默地思考。 过了一会儿,康斯旦丁决定并躲在一棵大树之后。 康斯旦丁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分钟过去了。 没有异动。 跟着,三分钟过去。 没有异动。 等待中,半个小时过去。 还是没有异动。 “不是人为?” “不是吗?” “难道,确实是自己发疯了吗?” 康斯旦丁自言自语地推测。 想到这里,康斯旦丁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还是走到前面看一下。 就在康斯旦丁走出大树下时。 窸窸窣窣。 一阵摩擦大地的声音。 有情况。 康斯旦丁赶紧地躲回树后。 没多久。 一条巨大黑白花纹的热带雨林蟒蛇,吐着蛇信子,从康斯旦丁面前,急速地扭曲而去。 方向是疣猪逃走的方向。 看到这里,康斯旦丁缓了一口气,原来,是蟒蛇在猎食疣猪。 只是,有些奇怪,蟒蛇竟然没有发现他。 康斯旦丁没有继续对一条蟒蛇和一头疣猪深思下去。 只要傻瓜蛋才这么做,热带雨林,从来不缺少蟒蛇,疣猪也能存在。 蟒蛇走后,康斯旦丁如释重负地继续前行。 还没有走多远,康斯旦丁再一次停住脚步。 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不断地干扰着康斯旦丁。 这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微微皱着眉,内心自问。 不由地,康斯旦丁向后望了几眼,除了尽头是黑暗的,还是黑暗的。 康斯旦丁再仔细地把四周上下看一遍,并不能发现任何的不正常之处。 既然,外面找不出原因,康斯旦丁又尝试地从自身上寻找,还是一无所得。 康斯旦丁想把这个莫名其妙的感觉归于过于紧张,但杀手的本质,不能这么做。 无论什么时候,谨慎,集中,敏锐都是必须品,不能把这些归于一个笼统的概念上,特别是紧张这一个词汇。 正如个别医生一样,不能把病人的疾病找出来,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不知道这个事实,然后找了一个心声疾病。 告诉患者,这是你臆想出来的病。 的确,有的病可能是心理作用,但还是有存在的病,不是心理作用。 疾病,是一个复杂奥秘且综合的东西,不能照搬教科书。 正是如此,康斯旦丁不能照搬世俗之人,把一时不能明白的不安归于紧张。 杀手,从来不能有紧张这个词汇。 杀手,是死亡的刀尖上跳舞的极限运动员。 没有下次可言,只要生,或是死。 不安,绝对不是内心紧张表现出来的外在表现,而是死亡的威胁。 正如兔子警惕秃鹫一样。 本能反应地,康斯旦丁握着枪的手,把着匕首的手,越发有力。 步伐越发谨之又慎。 一步。 两步。 三步。 四步…… 俶尔。 “不好!” 康斯旦丁本能地一叫,想作出反应。 然而,迟了。 迟了!!! 第63章 食人族(五) 哗! 一声干脆利落的声响而起。 康斯旦丁被一张枯藤编制的网,如同捉鱼一样,把康斯旦丁网住,挂在空中。 康斯旦丁尝试地挣扎一下,被困得紧紧的,好像裹在已经干燥后的混泥土里。 不过,手里的手枪和匕首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甩出。 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 康斯旦丁再次试探地扭动,甩动身体。 还是不行。 既然都行不通,康斯旦丁索性不再作其他盲目的挣扎,或者恐慌的反应。 对于大声求救这一行为,在有食人族的岛屿,无异于加快死亡。 康斯旦丁要保留着体力,才能最大可能性地自我拯救,这胜于寄托在不可信的未知。 康斯旦丁冷静,没有丝毫恐慌,因为恐慌面对危险是无济于事的。 是谁? 外来人? 食人族? 康斯旦丁吊在上空,若有所思。 从网的编织与陷阱的设计,康斯旦丁觉得这可能是外来人。 乌干果岛的食人族不会有这么高超的技能。 如果是外来人,那就危险了。 因为外来人捕获外来人,只有一种可能性,杀人灭口。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数据表明,同类往往杀死同类最多。 这或许就是人性的恶劣的一面。 刻不容缓地。 康斯旦丁把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至于是谁,等一下,便能知道他的面目。 眼前最紧要的,是怎么自救。 最好的结果,不是外来人。 想着。 康斯旦丁还是用右手的匕首,尽最大限度地割拭。 由于整个人束缚在网里,右手很难自由地行动。 即使康斯旦丁腰,臀部,脚,协调地缩回来一下,还是有一丝可能。 然而,残酷的事实无情地告诉康斯旦丁,这会花费他庞大的能量,还有这枯藤的韧性超乎想象的强大。 综合下来,康斯旦丁选择保留力气,在放下的时候,即刻作出反击。 当然,这意味着风险很大。 机会有,但不大。 在康斯旦丁安歇数秒钟后,寂静的路响起嘈杂且听不懂的语言。 不是外来人。 好极了。 听着这有些像动物的嚷嚷之声,康斯旦丁暗松了口气,又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准备作出绝地反击。 很快。 五个各举着火把,穿着野兽的皮做的衣服,脚赤裸裸,黑棕色肌肤,头发枯黄枯黄。 是食人族。 他们手里除了火把,还有一把用枯藤绑着锋利无比的石片。 这不是之前那四个人。 这五个食人走到康斯旦丁下面,大声地喧哗,跳起了没有名字的舞蹈。 可以感知到,他们此时此刻是快乐的。 康斯旦丁一脸黑线,幽默风趣地自嘲似的暗道: “我竟然成了他们的食物,想不到,有一天,最高级的动物也会成为食物链中的被食者。” “现在,我跟一只烤火鸡没有什么区别。” 暗道归暗道,自嘲且自嘲,康斯旦丁时时刻刻,极目地向下看,关注着这五个食人的一举一动,任何一个都不能漏掉。 只是,这五个食人在康斯旦丁的脚下,跳着古怪的舞蹈,喊着古怪的声音,不知在做什么,却能从这古怪的行为举止上,可以体会到他们难以言喻的喜悦。 渐渐地。 舞蹈停止,呼叫也停止。 这五个食人蓦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朝着康斯旦丁拜了,再拜。 康斯旦丁瞬间明白:这是跪拜他们的神,或者是祖先。 康斯旦丁知道,很多部落有崇拜自然,祖宗这一个信仰。 显然,眼下就是在拜神。 他们不是跪拜康斯旦丁。 如果没有错,他们在感谢一位自认为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神灵。 康斯旦丁对于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不认为自己就是他们的神。 没有这么狗血剧情的事,就是小说也不能这么写。 如果这么认为,那就显得幼稚,自恋。 随着他们的跪拜完成,康斯旦丁猛然卓立寒毛。 下面的食人又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砰砰砰!!! 砰砰砰!!! 四周戛然静止,只剩心跳加速。 “搰噜!” “搰噜!” “搰噜!” 这五个食人,再次大声欢呼,一面高吼,一面举着武器。 声音越喊越大声,武器越挥舞越向上。 康斯旦丁脸色登时凝重,情况有些严峻,这些食人并不是把他放下来装走,而是要就地正法。 如果是这样,问题有些棘手。 下一秒,食人的举动证实了康斯旦丁的猜想。 只见,第一位食人举着武器向康斯旦丁刺去。 康斯旦丁极力扭一下屁股,向一旁闪躲。 武器向上,从康斯旦丁身边错过。 紧跟着,第二位食人也有模有样,武器向上刺。 康斯旦丁再次甩过去。 好像,这是在荡秋千。 康斯旦丁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玩。 第二位也没有刺中康斯旦丁。 还不等康斯旦丁喘上次。 噗嗤! 噗嗤! 第三位意想不到的连刺两下。 “混蛋!” “该死的……” 康斯旦丁不满地咒骂,因为剩下的都涌上来,像用铁叉向同一个地方扎鱼一样。 不言而喻,康斯旦丁就是那条可怜的鱼。 噗嗤。 噗嗤…… 武器向上鱼贯而出。 康斯旦丁不得不扭来扭去,甩左甩右,躲避着。 如果这样下去,康斯旦丁一定会被武器刺穿。 只是,眼前的情况,康斯旦丁仅仅能做的,就是甩。 甩着。 甩着。 越甩越高。 越高食人越兴奋。 噗嗤。 噗嗤。 食人的武器,一刻都不停歇地向康斯旦丁刺去。 只要一把扎进康斯旦丁,哪怕任何一个部位,康斯旦丁也吃不了兜着走。 慢慢地。 武器开始有所变慢,不再像开始那时,那么频繁,那么快速。 其中,有一个食人气急败坏地跺脚,用手锤自己的胸脯。 康斯旦丁的行为,不像安静的祭祀品。 康斯旦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气喘吁吁,手里的手枪,与匕首,几乎要掉下去。 康斯旦丁感到一股精疲力尽的疲倦,好像睡一下,就睡一下。 康斯旦丁又深深知道,不能这么做,会没命的。 一旦睡了,手里的枪与匕首,会掉下去。 下面的食人的武器也会刺中躯体。 毫无办法,康斯旦丁只能跟这群食人族拼毅力。 噗嗤。 噗嗤…… 还有两位还在坚持刺杀康斯旦丁,康斯旦丁有气无力地甩,再甩。 没有几次,这两位食人,也累得坐在地上。 康斯旦丁趁机休息。 忽地。 吱嘎。 一声古怪的声响。 康斯旦丁向下掉了一些。 康斯旦丁猛然意识到,这是,这是…… 吱嘎。 一声在起。 随后,嘣地一声。 康斯旦丁整个人落在五个食人的中间。 五个食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一时被震得麻痹大意,只能同样回瞪着他们。 武器,就在他们各自的手里。 第64章 中毒·昏厥 彼此发愣数秒钟。 过了几个呼吸。 五个食人不约而同地抓起武器,向康斯旦丁刺去。 康斯旦丁困在网中,由于网从树上坠落,已经松开了。 要想短时间内,从网里脱离出来,显然是不可取的。 而,食人的攻击就在眼前。 噗嗤。 噗嗤。 五声破空的刺破声。 眼看就是次入康斯旦丁的躯体。 就在这时。 康斯旦丁双脚一蹬,作一个圆周旋转。 砰砰砰!! 五声枪响几乎同时而起。 康斯旦丁顿时松了口气。 五个食人如同雕塑一样,举着武器,静止不动,眼眸满是难以置信,仿佛在说,不可能,不可能。 停顿一下。 纷纷倒下来。 哗啦啦。 如同缴械投降一样,只是,这群食人,没有机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升起。 惊魂未定。 康斯旦丁趁着恢复一丝力气,骨碌碌地扒开枯藤编织的网,翻一下身,尝试地站起来。 噗嗵地又倒下来。 刚才在吊在空中时,为了躲避食人族的攻击,康斯旦丁耗尽了力气,一时半会难恢复过来。 索性,康斯旦丁就地而坐。 一边恢复体力,一边时时刻刻关注着四周的动静。 现在,枪声早已暴露了位置与信息。 康斯旦丁敏锐地察觉到,这不会是食人族的偶然相遇,而是,被食人族发现了。 康斯旦丁认为这就是内心古怪的不安。 所以,这五个食人不会是最后的敌人,也不会是最早的敌人。 敌人可能就在路上。 甚至,就在附近。 瞬间,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康斯旦丁此时此刻,就像一只青蛙,已然被贪吃蛇盯上了。 容不得康斯旦丁多休息。 微微觉得有些体力,康斯旦丁赶紧从一位食人手里取来一把武器,当作拐杖使用。 康斯旦丁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这个枯藤网为什么会断,为什么刚刚蟒蛇,疣猪走过时没有起作用,但可以肯定,是外来人的杰作。 右手驻杖,左手把枪,康斯旦丁如同一位暮年之人一样,一面扣杖而行,一面左右观察。 “不行,不能回去,只能向前面走,再往一旁拐,错过这条路的方向。” 康斯旦丁走着路,又思索地低语。 渐渐地,康斯旦丁就要消失在枪声响起的源头时。 倒在地上的火把,没有把地上的落叶点燃,太潮湿了。 火把乎乎地,即将熄灭之际。 在火把的火光的边际,蓦地出现一个黑影,黑影里伸出奇奇怪怪的长长的竹竿。 竹竿的方向,即是康斯旦丁。 它对准的就是康斯旦丁。 竹竿没有削尖,但竹竿的内部都已打通。 竹竿的一头,有一个食人,他嘴巴抵在竹竿一端,猛地吸气,嘴巴霎时鼓得如同生气时的河豚。 下一秒。 只听见一声:“咻!” 食人的嘴巴恢复如初。 然而,一枚荆棘一样尖,但比荆棘的刺长的刺,随着一声利落的吹气声起,化作子弹向康斯旦丁飞去。 康斯旦丁有些预感地疑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神秘的刺针入脖子。 糟糕了! 危机关头,康斯旦丁的心头闪过这个意识后,脑袋开始出现昏昏沉沉的感觉。 疲倦即刻如同无数蚂蚁爬满全身。 康斯旦丁毫不犹豫地取出药。 不知什么时候,康斯旦丁的手脚出现颤抖。 颤巍巍,康斯旦丁像极了患了老人痴呆症的老年人。 康斯旦丁赶紧扭开解毒去热的药丸的瓶子,好不容易才打开,倒出三粒。 手颤巍巍,一时没有接住,掉在地上。 康斯旦丁没有时间是注意偷袭他的人,只有解开身上的麻痹昏昏沉沉之感,才能有一线反击的机会。 接着,康斯旦丁再次倒出三粒药丸。 这次,终于接住了。 不过,一股恶心,乏力,麻痹,头痛,昏厥,重重的复杂感觉冲击着康斯旦丁的脑袋。 康斯旦丁像心脏病发作时的心脏病患者一样,手抖得不成型。 康斯旦丁极力控制着手,不断在内心咆哮似的告诉自己:别倒下,伙计。 别睡着了,伙计。 手仿佛听到呼唤,有了一些稳重。 准确无误地把药丸送到嘴边。 康斯旦丁赶紧地把嘴巴张开,一手把药丸塞进入。 还没有来的及吞下。 轰地,康斯旦丁倒在地上。 双手摊开,药瓶扔在一旁,药丸撒了出来,一粒一粒白色的长状药丸。 康斯旦丁双目怒张,嘴巴自然而然开着,嘴里的药丸掉了下来。 这时。 倒在地上的火把,被人拾了起来。 是四个人,四个食人族的食人。 他们拿着削尖的竹竿,一根奇怪的竹竿。 奇怪的竹竿,就是他们最可怕的武器。 之前射中康斯旦丁的刺,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它可以射中在树梢上的猕猴,然后,只要在树下等一下,就可以把猕猴捡回去。 只要射中的猕猴,从来没有一只能够侥幸地逃走,即使侥幸逃走,也没有一只能够活下来。 因为这刺抹着最可怕的毒液,见血封喉树的白色毒液。 只有一点点,就能够瞬间杀死一个人。 但康斯旦丁的鼻翼还很规律的松动,说明食人并没有想杀死康斯旦丁的决定。 倒在地上的康斯旦丁,就像吃了迷药的人,双目无神,睁开着,没有意识。 此时,即使对康斯旦丁做了什么事情,康斯旦丁醒来,也不会有记忆。 康斯旦丁就像累透了的人,此刻在畅顺地酣睡。 “搰噜啊搰噜……” “啊咕噜噜叽咕噜……” 不知不觉,几个食人走到康斯旦丁面前,围着康斯旦丁说着难以听懂的语言。 过了数分钟后,似乎是讨论好了。 一个食人把武器递给另一个食人。 他搓了搓手,稍微活动一下手臂,脸上还是兴奋的神情。 或许,这是一次不错的狩猎。 或许,这是可以分得一些自己爱慕已久的东西。 或许,回到部落,会收到仰慕。 无论如何,这位食人眼里是从所未有的兴奋,这种兴奋是狂热的,虔诚的,可怕的。 饱受兴奋的折磨,这位食人七手八脚地蹲下来,又大手大脚的把康斯旦丁一股儿扛在肩膀。 随之,几个食人又说了一通话。 扛着康斯旦丁的食人,忙不迭地点头。 火影闪动,地上的落叶被踩踏。 食人扛着康斯旦丁向黑暗走去。 第65章 残缺的笔记本 时间仿佛静止。 时间仿佛不存在。 时间因我的意识才存在。 没有我的意识,一切都不复存在,不再有意义。 故我思,世界在。 我不在,一切于我无意义。 我所在,世界且存在。 我不复存在,世界不复存在。 康斯旦丁在不存在里消失。 那里没有梦。 那里也没有意识。 康斯旦丁似乎如同已经死去的人一样。 静止。 虚无。 直到一声:“醒来吧!勇士!” 这一声呼叫,好像春天的响雷,把康斯旦丁从寂静无声的地下呼唤归来。 这一声过去了。 康斯旦丁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勇士,你的时间到了。” 再是一声较为亲切的呼唤,像长者的谆谆教诲。 康斯旦丁像是被唤醒一样,又像睡到自然醒一样,缓缓地苏开眼睑。 一双苍老的眼睛,和蔼可亲地安然望着康斯旦丁。 缓一下,康斯旦丁立刻恢复警惕状态,如同刺猬竖起满身的刺一样。 康斯旦丁的眼里充满难以置信,这太巧合了。 不过,的确是很巧合,算的上,也可以说,算不上冤家路窄。 康斯旦丁看到眼前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枯藤编织的安乐椅上,悠哉悠哉地上下游晃,发出安静的吱呀吱呀。 安乐椅下是一堆一堆的白骨。 从白骨的形态,不难看出这些都是人的骨头。 长长的脊骨,断裂地散开。 肋骨纵横交错地叠加,如同餐桌上的鱼刺,鸡骨头。 而一颗颗人类的骷髅头,赫赫然,说明这些骨头都是来自他们的身上。 康斯旦丁又把四周环顾一遍。 所在之处,应该是地下室。 地板用乳白色的鹅卵石铺就而成,墙也是用乳白色的鹅卵石镶嵌。 墙上插着燃烧的火把,火把时而发出闪烁的声响。 最后,康斯旦丁才注意到自己,赤裸裸,如同一条剥了皮的玉米。 不过,脖子上还挂着那一枚戒指形状的古怪项链。 康斯旦丁赶紧用目光寻找一些可以遮挡的东西,哪怕是一块铁板都可以。 很遗憾,除了鹅卵石,火把,安乐椅,还有一位老年人,没有衣料之类。 即使是安乐椅上的老年人,也是赤条条。 康斯旦丁只能盘腿坐着,不让自己那么暴露。 最后,实在找不到可以遮风挡雨的东西,康斯旦丁又把目光放回自身上。 “祭祀吗?” “祭祀品吗?” 康斯旦丁望着自己胳膊,胸膛,腹部,大腿,甚至脚趾都涂上了诡异的图文,像是咒语。 这种图文是用土褐色,泥红色,暗黑色三种颜色绘画的,看起来给人一种神秘吊诡的风格,另一方面,也能感受到热带雨林的气息。 如果没有错,这就是一场祭祀,祭祀一位神灵。 康斯旦丁就是祭祀品。 眼前的神秘人就是所谓的神。 然而,神秘人对康斯旦丁而言,并不神秘,却又是神秘。 神秘人正如康斯旦丁的任务人物,丹奴·让。 除了头发不一样外,一切都相同。 直到康斯旦丁彻底清醒过来,神秘人才开口: “你醒了?勇士。” 康斯旦丁没有直接回答这个寒暄,而是重复地打量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才有些把握的问:“你是丹奴·让?” 神秘人闻言,先是一笑,再和气地回应: “之前是,现在,不是。” 之前是? 现在不是? 康斯旦丁听着这古怪的话,心里有些疑惑,又处于特殊的环境里,不禁心微微发毛。 “你不是在开玩笑?丹奴·让先生。” 康斯旦丁忽地有礼貌地冠之“先生”的称谓。 “一直都是认真的,勇士。” 神秘人严肃地回答。 到了这里,康斯旦丁再次在心里重复神秘人的话: 之前是,现在不是。 之前是,现在不是。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 想不出,康斯旦丁不会愚蠢到忘记当事人,于是,有些不客气地再问:“怎么解释,丹奴·让先生,之前是,现在不是,这一句话。” “我和你一样,勇士。” 丹奴·让淡淡地说,随之,丹奴·让从身下抽出一本笔记本。 “是它!” 康斯旦丁暗道,眼前的小笔记本就是之前看过的同类型,记载封印物的笔记本。 “接着,勇士。” 丹奴·让说着,手一甩,小笔记本抛出一个弧线。 康斯旦丁一伸手,噗地接住,才习惯性说:“谢谢。” “不用客气。” 丹奴·让毫不在意依然摇着安乐椅。 康斯旦丁把笔记本摆好,才翻开。 第一页直接就是一位封印物。 看来,这本笔记本不是完全本的,它已经被撕过了,首页,前面那几页都不见了。 封印物:s—1969巨龙 能力:肉体型 图片:一条长着巨大翅膀的龙。 模样像已经消失的恐龙,不一样之处,便是它口里吐着熊熊烈火,长着巨大的翅膀。 ———— s—1204 禁止查阅 禁止查阅 ———— s—1109 禁止查阅 禁止查阅 ———— s—1167极其变态的半人兽鱼 能力:远控型肉体型 图片:一位像人像兽像鱼的怪物,手舞足蹈,嘴巴张大,仿佛在咆哮,在长嘶。 让人一下感知到它的残暴,与嗜血。 ———— s—1118暴风雪雨 能力:远控型 图片:一片狂风怒号,暴雨如注,又是暴雨如注,一种诡异的天气。 压抑,恐惧,震慑,置身于这种诡异的天气之下。 ———— s—1077树人 能力:肉体型 图片:一个参天大树,模样像一百多米高的橡树,只是,这个树长着人的脚与用树枝化为手爪,树身的中间,凸出一个奇丑无比的嘴脸。 恶心,不适,反感。 ———— s—1077矮人 能力:肉体型 图片:一个与人类侏儒症患者相似的矮人,但鼻子巨大,如同用铁锤敲肿一样,双眼像灯笼一样,耳朵大而尖,绿色的粗糙的皮肤,跟撒了沙子在上面一样。 ———— s—1777巨魔 能力:肉体型 图片:一位人首牛身的怪物,额头长着一对扭扭曲曲的弯尖,扛着一把大斧。 ———— s—1019铁甲骑士 能力:肉体型 图片:一匹三米高的巨马,铁甲包裹。 一位两米高的魁梧男人,铁甲包裹,一手长矛,一手巨盾。 不过,马与人连接一起。 人的上半身,马的下半身。 这就是人马战士,也称呼为铁甲骑士。 ………… 不知不觉,康斯旦丁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一本残本的笔记,比上一本更有冲击力。 现在,连龙,树人,巨魔,人马兽都出现了。 只是,很遗憾,康斯旦丁还是找不到自己,找不到自己的封印物。 巨龙? 显然不是。 巨魔? 不是。 树人? 也不是。 康斯旦丁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但眼下,康斯旦丁还是要杀了丹奴·让,完成任务后,才能继续探索这个问题。 如果被丹奴·让杀了,一切也尘埃落定。 康斯旦丁把笔记本轻轻地合上,望着丹奴·让,平静地说道: “你是哪一个封印物?” 第66章 糜烂的章鱼 “哪一个封印物?” “哪一个?” “哪一个,是吗?” 丹奴·让像老人一样不确定似的喃喃。 过了一会儿。 丹奴·让拒绝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留了一个悬念给康斯旦丁: “别急,勇士,等一下,你就会知道了。” “我会是哪一个,是不是。” 安乐椅依旧很平静地摇着,摇着。 丹奴·让慢慢地,从安乐椅上坐起来,没有躺着,再用一副历经世事的沧桑,慷慨: “死亡和问题的答案是一样的,到死的时候,一切都明白了。” “弥留之际,一切后悔,幸福,痛苦,遗憾,都无济于事。” 听着丹奴·让的自言自语,康斯旦丁知道,丹奴·让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只好转而问道: “之前,与现在,是什么意思?” 康斯旦丁还在思考“之前是,现在不是”这一句话。 康斯旦丁对于这一句话,似曾相识,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了。 “你还在想这个问题,勇士,别挤破头去想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这会让人发疯的。” 丹奴·让用一副好心的语气劝道,缓口气,继续说: “这是恶魔故意让那些稍微聪明一点的人,走进去永远都走不出来的迷宫,直到他发疯,自杀,才结束。” 丹奴·让的话,还是迷迷糊糊,康斯旦丁觉得颇有几分哲学性,但不对丹奴·让的话作对与错的判定。 每一个人,都有说话的权利,对于它的正确性与可信度,只要不是涉及到自己,康斯旦丁都不会发出声音。 绕来绕去,丹奴·让还是没有直接地回答康斯旦丁,康斯旦丁不抱着希望,只持着一丝侥幸心理,问最后一个问题: “丹奴·让先生,你知道,我的封印物?” 只见丹奴·让摇摇头:“不知道。” 还没等康斯旦丁开口,丹奴·让转过后背给康斯旦丁,同时说道:“我和你一样。” 康斯旦丁望着丹奴·让的后背,瞬间毛骨悚然,一层鸡皮疙瘩而起。 丹奴·让的后背,是一只巨大的糜烂的章鱼,无数的蛆虫出没期间。 “这是什么封印物?” 这就是丹奴·让说的“我和你一样”的含义。 康斯旦丁望着后背,脱口而出: “这是什么东西?” 康斯旦丁完全不觉得,这与之前看的残缺的笔记上封印物,有关联。 如果有关联,那都是封印物。 但说一个具体的,康斯旦丁觉得没有。 因为这是一只糜烂的章鱼,蛆虫爬满身。 太过于恶心,太过于让人难以接受。 很刺目。 “你很渴望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也很着急,是吗?勇士?” 丹奴·让转过身,望着康斯旦丁,反问道。 “好奇心,总会让人这么做的。” 说完,康斯旦丁心头莫名其妙地一跳。 丹奴·让却不接着康斯旦丁的话,而是沉默了许久,才喃喃: “那就好,那就好。” “好奇心,总是那么让人讨厌。” “它会害死人的……” 康斯旦丁觉得丹奴·让的行为举止,很奇怪,却又说不出来,也没有打断丹奴·让的自言自语。 丹奴·让说了数分钟,抬起不知不觉垂下去的头颅,手里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一个小瓶子: “别害怕,勇士。” 当瓶子出现那一刹那,康斯旦丁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瞬间明朗。 那就是在阿道夫的地下室。 那就是阿道夫。 这就是“之前”与“现在”。 康斯旦丁明白了。 “你怎么有这个东西?” “你见过他?” 康斯旦丁迫不及待地,不知觉地声音变大了,问道。 “你见过,那位戴着面具的男人,穿着长袍,是吗?” 康斯旦丁赶紧补充。 然后,就是等待丹奴·让的答案。 “嗯——想不到,还有人知道他。” 丹奴·让顿住手里的动作,惊讶地再次望着康斯旦丁,眼里是意外。 毕竟,这个神秘的戴面具的人,丹奴·让也仅仅一面之交。 忽地。 “别喝!” 康斯旦大喊。 然而,还是迟了。 丹奴·让一下子拔了瓶塞,一口而下。 丹奴·让选择不回答。 “啊哈哈,真是够了,够了。” 丹奴·让肇始不正常,跟阿道夫几乎一模一样。 混蛋! 该死的! 康斯旦丁暗骂一声,眼看就要知道的事情,丹奴·让却偏偏不说。 刻不容缓地,康斯旦丁立刻站了起来,往后一退。 一时半会,不再在意答案。 此时此刻,如何生存下来,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毫不犹豫,康斯旦丁立刻寻找出口, 在康斯旦丁背后,就是一个出口。 毋容置疑,出口肯定是封闭的 不会有人这么愚蠢,把一个存放危险地方的门口,打开。 况且,这可能是神圣且神秘的祭祀,容不得别人看见,所以,两种有可能性的原因之下,出口绝对是封闭的。 但康斯旦丁还是奋力跑去。 有时候,尽管挣扎是多余的。 但,挣扎,总比坐以待毙好。 快速地奔驰,康斯旦丁没有感受到鹅卵石的硌脚。 很快,康斯旦丁走到出口之处,事情的的确确如想象中猜测的一样。 康斯旦丁并没有为自己猜中了而高兴,反而,他希望自己是错的。 然而,理性的推理,往往是无情的准确。 出口,用厚厚的石板封闭着。 石板多厚,康斯旦丁多受打击。 不容康斯旦丁继续迟疑不决下去。 地下室里传来痛苦的呐喊声,这一幕,无比熟悉。 这就是阿道夫,那一幕情景再现。 管不了那么多了。 康斯旦丁赶快地尝试性地推了推石板。 岿然不动! 再是,暴力地狂踹。 还是一动不动。 康斯旦丁只好停下来,让脚底,肌肉不再麻痹。 情况极其严峻。 出口打不开。 康斯旦丁只能折回去,在那里寻找一线生机。 当康斯旦丁折回去地下室,登时,目瞪口呆,除了惊讶万分,还有震撼。 丹奴·让的模样,太过于惊悚了。 这一幕虽然与阿道夫那一幕有一些相似,却不尽然相同。 丹奴·让更有过之无不及。 康斯旦丁隐隐约约,仿佛知道,丹奴·让是哪一个封印物。 “很抱歉,勇士,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不过,勇士,快…………” “啊啊啊啊啊啊啊……” 蓦地,丹奴·让狰狞的嘴脸着急地喊着,还没有喊完,便被痛苦万分,挣扎不已的声叫给掩盖住。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啊啊啊啊……” 第67章 死生战之怪物 丹奴·让的脚掌,小腿,大腿,腹部之下,被一条一条的诡异的东西冲破,如同破土而出的萌芽,又如同植物的根须。 无数条暗绿色长足,如同长藤,如同章鱼的腕足,疯狂地生长,抽搐而出。 一条一条的长足之上,散落着暗紫色的斑纹。 猛然一声“噗”。 随后是无数声“噗噗”之声,暗紫色的斑纹凸处表面,一张一合,仿佛在呼吸。 “啊啊啊啊……不不不……” “救我……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惨叫,让康斯旦丁不禁寒毛卓立。 “啊!” “嘭!” 肚脐之处,被一颗眼球冲破,眼球是浊白色色。 眼球长在一条长藤一样的肉脖子之上,像长在毒蛇的身躯之上。 眼球一眨一眨,它披着丹奴·让的烂肉,脓血。 眼球好奇地扭曲着,打量着康斯旦丁。 忽地,像蛇一样,蜿蜒曲折到康斯旦丁的面前。 康斯旦丁被盯着后背发麻,一阵恶心。 情不自禁地,康斯旦丁想摆脱这种不适。 “砰!” 康斯旦丁一拳狠狠地,不失毫厘地击中古怪的眼球。 眼球随着一拳而向丹奴·让那里飞了过去,还没有三呼吸。 眼球弹在丹奴·让的赤裸裸的躯体上。 很遗憾,眼球没有想象中脆弱,也没有想象中“砰”地一声,化为血水。 该死的! 看样子,这比阿道夫还要棘手。 不行! 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先下手为强,抢先站住有利时机。 现在,它仅仅开始下体的进化,还没有完全进化。 如果完全进化了,那时候,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上帝也不会有这个能力。 康斯旦丁望着丹奴·让,强忍着一阵一阵恶心,冷静而又清晰地快速思考。 此时的丹奴·让,所在的安乐椅已经被一条一条的暗绿色长足覆盖。 一条一条的长足如同一条一条的长蛇在扭曲盘旋,如果在末端点上眼睛,开一小口,那便是一条一条的长蛇。 还没有等康斯旦丁思索出一个有效的方法,一股腥臭味如同火山一样“嘭”地爆发。 只见,无数条长足破裂,一条一条细细白白,如同蛆虫的东西从丹奴·让的长足里,蠕动,爬出来。 这些看着像蛆虫,但比蛆虫长且细。 凭感觉而言,绝对不是眼睛所看的,这么简单,不会。 浓绿色的液体,顺着这些破口,缓缓而下。 很快,安乐椅,地上,长足,都抹上一种不知名,却无比腥臭的暗绿色脓液。 康斯旦丁不得不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股味道,猛烈地冲击大脑,一时被打断思索。 “该死的!” 康斯旦丁低声咒骂道,望着扭扭曲曲的鬼东西,又看了赤手空拳,没有一件武器。 转而,康斯旦丁抬头望了一下四周。 墙壁上是闪烁的火把的黄色光芒。 顿时,康斯旦丁的眼睛被火把一时照亮,有了。 虽然不是那么如意,那么趁手,也聊胜于无。 不再迟疑。 康斯旦丁迅速地跑向墙壁之下,一把火把前。 火把在头顶一手臂之高。 康斯旦丁稍微休息一下,原地一蹲,忽地发力。 手无误地抓住火把,再向上一拉。 火把如同土里的胡萝卜一样,被康斯旦丁拔起。 取下第一把火把后,康斯旦丁很顺利的取下第二把火把。 噗呲! 噗呲! 火把发出惊张不已的声响。 火把又随着康斯旦丁地猛烈进攻而再次发出惊吓的恐叫声。 因为康斯旦丁要用火把的前端,把丹奴·让的头颅给插出一个洞,让空气灌进去,让这吊诡,又恐怖的场面到此为止。 目睹了阿道夫全程的进化,康斯旦丁深谙完全进化成功之后,它将会起多么的恐怖。 此时此刻,丹奴·让已然不是人类,只能用“它”代替。 它是一种让人恐惧的怪物,也是封印物。 这时。 “啊啊啊啊啊……” 惨绝人寰似的喊叫声,呐喊声,痛苦声从已经没有意识的丹奴·让的嘴巴里膨胀而出。 “呕——!” 康斯旦丁克制着呕吐的欲·望,继续向丹奴·让疾速而去。 丹奴·让的头颅如同断了骨头,像被人扭折了脖子的野鸭的头颅一样,无力地下垂。 双目泛白,彻底的发白,跟煮熟的鱼的眼睛一样。 眼睛留着浑浊不堪的眼泪,鼻子满是鼻涕,嘴巴涎着口水,耳朵溢出暗红色的血。 不可谓不惨烈,不可谓不 痛苦。 康斯旦丁看着心惊胆战,因为他跟丹奴·让一样,都是封印物。 呼呼呼! 遐思片刻,丹奴·让近在眼前。 康斯旦丁赶紧把杂念清理干净,专注与怪物地战斗。 上帝保佑。 光明! 康斯旦丁先是微微放慢脚步,默默在心里祈祷一遍,过后,速度爆增加。 康斯旦丁已想好,先越过这些诡异的长足所构成的阻碍,再向它的头攻击。 这就是初次进攻的计划。 这种不了解的进攻,只能随机应变。 呼呼呼—— 疾速奔跑,形成一股疾风。 火把的火焰几乎被吹灭。 它越来越巨大。 越来越接近。 十九步。 十…… 五步。 四步。 三步。 二步。 一步。 就是此时。 康斯旦丁奔跑的双脚,猛然一蹬,准备越过这些长足,使用火把如同运用利剑一样,毫厘不爽地刺入它的头颅之内。 然而。 一条如同手臂粗的长足,像蛇一样,呼地向康斯旦丁攻击。 这个攻击,不能说明它有智慧,也不能肯定这是它的自我保护,本能反应。 康斯旦丁只能一边继续向前而进攻,一边挥舞起火把。 其他的长足,蜂蛹而至,围攻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就像被一群毒蛇围着,威胁着。 只能快速地结束这一次的进攻。 也只能祈祷,成功。 嗞嗞嗞。 几滴脓液落在火把上,发出如同油落在上的燃烧声音。 但这没有油的作用,反而,让火焰熄灭一些。 嗞嗞嗞。 燃烧的声音越来越多。 “嘭!” 一声。 康斯旦丁挥舞着火把,有力地击中向他而来的一条长足。 就在这时。 “啊啊啊啊啊!!!” 一连串的尖叫声,好像是被火燃烧到的痛苦。 紧着,所有的长足如同有了智慧一样,恐惧地畏缩回去。 原来,它怕火。 康斯旦丁越在高空之中,迅速闪过这一个它的弱点。 呼呼呼。 康斯旦丁在空中微微调整双手的火把,如同两把利剑在手。 甫一调整完毕,它就在手下。 毫不客气地。 康斯旦丁借着向下的惯性,奋力一击。 一把火把戳过它的嘴唇,透过它的后脑方向。 另一把火把穿过它的右眼。 一得手,康斯旦丁狠拍火把柄,向后一个翻斗。 嘭! 康斯旦丁落在地上,疾速地向后倒退,拉开与封印物的距离。 成功了吗? 康斯旦丁深蹲在地远望着怪物。 怪物的双眼,耳朵,嘴巴,鼻子都冒起一股浓浓的黑烟。 然而,仿佛是来自灵魂的痛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68章 死生战之异变 一阵长叫之后,从脖子里,从咽喉中,涌出暗绿色的脓液。 霎时,一股浓烟从头颅里,七窍生烟。 康斯旦丁的脸色随着浓烟滚滚,反而沉沉地凝重。 显而易见。 攻击没有成效。 康斯旦丁欲要立刻转身,再取两把火把,进行第二次进攻。 还没有转过身,康斯旦丁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如同无数看不见的白线,把整个人,像蚕蛹一样把人裹得密不透风,一动不动。 其实,康斯旦丁被怪物的进化怔住了。 只见,丹奴·让的头颅往腹部方向移动,到了肚脐上一点的位置,不再向下迁移,好像吊在那里,宛如秋天熟透挂在树上的红柿子。 但那两把火把插在丹奴·让的嘴中与眼中,让人心生不适,特别是眼睛隐隐作痛,似乎,好像那两把火把,正如插在自己的眼里,嘴里一样。 就在这时。 异变再起。 “吱咔吱咔吱咔!” “吱咔吱咔吱咔……” 声音来自丹奴·让的躯体。 具体而言,在胸腔附近。 康斯旦丁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 情况,糟糕透了。 刻不容缓。 康斯旦丁不再继续留在原地,观看这神奇又诡异的进化。 这不是在马戏团里看表演,也不是在动物园看老虎咆哮一样。 这是生死决斗。 遽遽然,康斯旦丁轻车路熟地再次取下两把热烈燃烧的火把。 发出第二次尝试性的进攻。 这次,目标就是胸腔附近。 扼杀“异变”于摇篮之中。 康斯旦丁可不想让它完全进化,完全进化后,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必须,必须杀死它,在它没有进化完成时。 噗噗噗, 噗噗噗。 康斯旦丁轻微摇一下头,让自己的疲惫与心里的淡淡的失望,甚至是绝望,随着摇头这一个动作,甩出去。 猝然,康斯旦丁像凯撒里德大陆的凯撒猎豹一样,似风似电似洪而来。 两把火把在左右手,康斯旦丁向前微微倾斜,向洪水猛兽一样而来。 气势汹汹,势不可挡。 这是第二次进攻。 一步。 两步。 三步…… 越来越近。 越近越觉得怪物过于安静。 越是过于安静,康斯旦丁心里越是莫名的不安。 这种不安,来自直觉,却说不出来。 噗噗噗。 噗噗噗。 康斯旦丁的脚步,无形中慢了一些。 是不安的直觉,让康斯旦丁本能地作出这样的反应。 “呜呜呜……” 陡然一转。 痛苦的尖叫变成了一种悲伤的哭鸣。 “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面对这诡异的一幕,疑惑不解。 很遗憾,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康斯旦丁只能继续进行第二次的尝试性进攻。 如果能一击致命,那是求之不得的侥幸。 但杀手,从来很少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 杀手都是往往都是以命换命。 他的死换我的生存。 所以,杀手的生涯,不是靠运气,也不是靠对方的仁慈施舍,更不是靠蒙,而是靠九死一生的绝望。 撑过去,便是活下来。 撑不过去,成了历史的尘埃,没有人会注意的。 此时的怪物,除了发出奇怪的声音外,长足上蠕动的长虫,纷纷扰扰地挤在开口一处,你拥我挤,不断扭曲向上,又向下。 虽然康斯旦丁持着燃烧的火把而来,长虫没有恐惧感,反而给人一种错觉,长虫似乎是兴奋的,有趋光性。 声音的异样。 长虫的异样。 怪物的异样。 这一切,都过于不正常。 就在距离怪物只有十步之遥。 康斯旦丁猛地顿住脚,急速地停下来,让脚底顿生火辣辣地疼。 这种疼痛,让康斯旦丁一时清醒,又咬牙切齿。 康斯旦丁喘息未定,再镇定一看,惊叫: “不好!” “糟糕!” 然而,还是迟了。 语音未落,康斯旦丁来不及转身逃跑。 无数的蛆虫一样的长虫,纷纷攘攘从怪物的长足开口之处,弹向康斯旦丁。 等康斯旦丁转过身,难以计数的长虫爬满康斯旦丁的躯体。 一看,好像康斯旦丁已经腐烂长虫一样。 该死的! 康斯旦丁只能在心底咒骂,不敢开口。 除了长虫带来肉体的酥酥痒痒,还有一股浓浓的味道以及心里的恶心。 康斯旦丁强制地克制这些不良反应,疾速地远离怪物,一边奔跑,一边用力地跳跃,尽量地让自己身上长虫随着震动掉下来。 然而,效果不尽人意。 掉下来,寥寥无几。 在与怪物保持一段距离后,康斯旦丁急忙用手扫去这些不知名的虫子。 一不小心,微微用力,一条虫子被捏死在手臂上。 俶尔。 一股刺鼻的硫磺味,猛烈地进入康斯旦丁的脑海。 康斯旦丁登时,脸色如灰。 这一次,一定会死的。 康斯旦丁唯一的念头。 如果没有错误,这些奇奇怪怪的长虫,不是蛆虫,如果是蛆虫,那才是可爱极了的虫子。 这些奇奇怪怪的虫子,很明显,有可能是一种炸弹,有自爆这种可能性。 下一秒,这些猜想到都得到验证。 无数的长虫,开始朝康斯旦丁的鼻孔,耳孔,嘴,等地方拥挤。 康斯旦丁只能一边用一只手抵住下体部位,一只手捏着鼻子,耳朵等之处根本顾及不了。 没有其他有效的方法,只能堵住。 捏走,拍死,扫掉,这些方法都赶不上长虫爬上来。 让人绝望的,长虫还没有停止爬行,无数的长虫,仿佛收到某种指令一样,纷纷从怪物的躯体上蠕动过来,到了康斯旦丁脚下,一下弹上来。 似乎,长虫的躯体构造就是为了这一个功能而设计。 康斯旦丁随着长虫爬满全身上下,精神逐渐靠近崩溃的边缘。 杀手的素质,多年的出生入死,让康斯旦丁依旧保持冷静。 只是,再怎么的冷静,康斯旦丁还是一筹莫展,一计都没有。 很快。 康斯旦丁成了一个乳白色的人型雕塑,一动不动。 康斯旦丁一手抵着下体,一手捏着鼻子,嘴巴紧闭不已,如同上了锁一样。 一切,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怪物不再发出怪怪的声响。 十秒钟。 一分钟。 三分钟。 五分钟…… 似乎,一切结束了,糟糕的事情到此结束了。 火把依旧时而发出闪烁的跳动之声。 静静的地下室。 静静的人型雕塑。 静静的怪异物体。 就在这时。 一条长虫,忽地弓起。 紧着,一声巨响: “嘭!” 的的确确是炸弹的声响。 无数的长虫子都是微型炸弹。 跟着。 “嘭!” 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 嘭嘭嘭………… 第69章 死生战之僵局 嘭嘭嘭!! 嘭嘭嘭!!! 此起彼落的爆炸声,如同爆竹声一样,接连不断。 随着爆炸声起,一朵朵的艳红的血花,溅落在乳白色的鹅卵石,形成了一种像血石的矿石。 从康斯旦丁身上,纷纷攘攘而下血的雨。 一滴一点,百滴百点,千滴千点,不消十多秒钟,康斯旦丁所在一处,成了血的汪洋。 然而,爆炸声还没有结束。 嘭嘭嘭…… 地下室很快充满了一股硫磺味。 康斯旦丁的躯体随着爆炸声,不断飞溅出红花,最后落在脚下,落在远处,甚至落在怪物的长足之处。 此时此刻的康斯旦丁已然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怪人。 浑身都是血,如同从死人堆里钻出来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康斯旦丁的手已经松开,无力地垂下,吊拉着。 这双手不需要再保护鼻子这个通道与下体的通道。 康斯旦丁也不需要担忧长虫子会钻入体内。 “嘭!” 一声起。 应声倒地,是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已经失去意识,双手乏力地摊开,后脑勺着地,整个人进入白痴状态。 只是,具有伤害性的爆炸还在进行中,它不在乎康斯旦丁是不是已经死透了,它在只乎爆炸能不能彻底。 不过,爆炸不似之前那么狂暴,剧烈。 因为长虫的数量已下降,而怪物的身上又没有新的长虫爬出来,蠕动过来。 在爆炸声里,地下室又别有一番安静的气息。 没有怜悯的火把,冷漠地望着康斯旦丁,不时发出观看的疲倦声。 康斯旦丁浑然不知地任凭躯体的摆放。 他的脸上,都是鲜艳的血,耳朵,眼睛,嘴巴沿出一道具有凝结性的血,就连保护的鼻子,都就出血液。 皮肤都被长虫的爆炸裂开一道道伤口,伤口都裂开,溢出血液。 康斯旦丁完全就是一个血人。 看样子,康斯旦丁九死一生,难以活下去。 血液在康斯旦丁所在之处汇聚成一摊。 好像,康斯旦丁躺在血做成的水床。 乳白色的鹅卵石沾着血,显得更加洁白,血附在乳白色的鹅卵石上,反衬出一种恐惧的艳红。 看似静止的一摊血,却是无声无息地向怪物流去。 慢慢地。 慢慢地。 慢慢地流向怪物。 怪物的长足仿佛是拥有鼻子,嗅到血液的腥味,纷纷扭曲着,如同毒蛇,如同水蛭,如同吸血虫,盲目又狂热地蜿蜒。 最终,找到康斯旦丁。 这些诡异的长足,不约而同地朝着康斯旦丁而去。 不一会儿,长足沾到向它流的血液。 就在这时。 长足的末端,无端地裂开一个极小的口。 嗞嗞嗞—— 嗞嗞嗞—— 难以置信,长足在吸食血液。 其他的长足,更加争先恐后地蜂拥而至。 那条眼球辄是伸到康斯旦丁面前,凑近康斯旦丁的脸蛋,好奇地打量着康斯旦丁,如同一个无知而又好奇心强的孩子。 眼球眨着眼睑,仿佛不明白,又仿佛明白一样。 眼球看了康斯旦丁,又转过来,便看见无数的长足像康斯旦丁而来。 数多秒后。 一条一条的长足如同饥饿不已的野狼一样,贪婪地围着康斯旦丁,相互拥挤,又如同蟒蛇一样,把康斯旦丁卷裹起来,你卷我卷,疯狂地抢夺。 眼球被这些狂热的长足挤出来。 很快,长足开始第二轮的吸食。 眼球只能远离这些可怕的东西。 忽然,眼球看到垂落在外面的手指,久久不曾动的手指,蓦地动弹了几下。 眼球迷惑地眨着眼睑,不由地又像康斯旦丁凑近。 一看,没有动了。 眼球仿佛是有智慧一样,似乎是有些失望地垂下来。 “啊啊啊啊!” 眼球吓一跳地弹开。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不是来自怪物,而是来自康斯旦丁。 紧着,眼球看到康斯旦丁的手,在奋力地挣扎,也有可能是疼痛的反应。 因为这叫声就是发自肉体的痛苦。 是巨大的疼痛让康斯旦丁从昏厥中醒来,同样,有利也有弊。 清醒之后的康斯旦丁,不得不忍受来自肉体的疼痛。 这疼痛仿佛是千刀万剐一样,仿佛是无数张嘴附在上面一样,用细小且尖利的牙齿,不断地啮齿,如同蜗牛一样慢嚼细咽。 康斯旦丁本能地挣扎,但被裹卷的牢牢固固,只有手腕之下有活动的能力。 康斯旦丁尝试地抓了抓,除了如同黄鳝一样光滑,皮还特别厚。 康斯旦丁用手指抓不破。 即使手可以抓住,也无济于事。 要是有一把匕首,那么,问题就轻而易举了。 康斯旦丁深知,这个地方,别说匕首,有第三者在,也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这就是献祭。 所以,为什么把人脱了一个赤裸裸。 就是为了长虫的依附。 再就是便于长足的吸食。 这些都是计算好的事情。 康斯旦丁只能祈祷,怪物能一时疏忽大意,松开一会儿。 只要数秒钟,康斯旦丁就能从中溜出来。 即使这种侥幸的事情,不会发生,康斯旦丁还是时时刻刻关注着,同时,在脑海里进行爆炸性地思考。 思考活下去的方法。 思考生存的技巧。 这期间,康斯旦丁有几次克制不住,大喊出来。 更让康斯旦丁开始有一些惶恐不安的,是血液的流失,带来一丝乏力之感。 如果血液完全被吸食干涸,那么,人也不复存在。 情况极其严峻。 并且,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有效的方法。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武器攻击这些长足,才能脱离。 这前提之下,便是怎么找到武器,并拿在手。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奈之下,康斯旦丁只能用手,尝试地作出攻击。 这攻击无异于挠痒痒与这些长足。 最后,康斯旦丁还是选择放弃这没有用的攻击,保留体力,才是最好的自救。 这样的攻击,有些像恐慌之下的盲目举动。 并且,身体真真实实感受到来自血液流失而失去的力量。 眼下最好的生存的方式,保留体力。 康斯旦丁唯一能抉择的,只要僵持着。 就这样僵持着。 过了数分钟。 异变突生。 康斯旦丁的手里蓦地多了一把火把。 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是谁? 康斯旦丁先是惊讶,在这里除了怪物与自己,没有第三者。 会是谁这么好心。 怪物绝对不会这么好心肠。 那会是谁? 康斯旦丁把先涌现出来的疑问收藏起来,再是意外的喜悦。 只是,此时高兴,为时过早。 康斯旦丁快速地调整好疑惑,惊喜,这些情绪,把自己恢复正常,不悲不喜,不怒不惧的状态。 这才是优秀杀手的素质。 手再微微调整一下,把火把把握好。 康斯旦丁深呼一口气。 成败在此一举。 因为不会有第二次机会,绝对不会有。 第70章 死生战之绝境 眼睛一闭。 心一沉。 康斯旦丁于一秒钟内进入杀手状态。 瞬间,火把有了智慧似的,主动地扭转调整,再缩短回去。 忽地。 火把燃烧的火头之处,从康斯旦丁的手腕之处,猛然无限的贴近自己的皮肤。 凭着直觉,一路向手臂之上而去。 怪物的长足,好像遇见了克星一样,被火把的火焰烫地一下缩回去。 由不得康斯旦丁犹豫。 如果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成功脱离怪物长足的包裹,后果不堪设想。 很快,握着火把的手臂,彻底地自由。 但康斯旦丁依旧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因为不能有一丝慌乱,一旦有慌乱,心就会产生恐惧与紧张,恐惧与紧张会反作用于大脑,大脑出现混乱,手就会颤抖,一出现颤抖,这系列动作与步骤都会彻底被打乱。 最后,不能完成脱离围困的局面。 噗噗噗! 火把随着自由的手臂四周挥舞,目的是驱赶即将到来的长足。 马不停蹄地。 康斯旦丁继续用火把把另一只手解脱出来。 很幸运,上帝是站在康斯旦丁这边的。 是的,上帝喜欢坚强不息的人儿。 数秒钟,康斯旦丁两只手完全自由。 然而,康斯旦丁耳朵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那是前仆后继的长足。 除此之外,康斯旦丁还忍受来自肌肤,肉体的疼痛。 由于疼痛接连不断刺激着大脑,像无数的石头铁锤一样狠狠地锤击大脑,以至大脑形成短暂性麻痹性疼痛。 似乎,大脑受伤了。 在生命与疼痛之间做出抉择,康斯旦丁还是选择了生命。 这是一个硬汉,真正的硬汉。 敢于直面疼痛,不发出懦夫的呻吟。 随着两只手解放,康斯旦丁急速地用火把如同魔术师一样用魔术棒从头而下地引导,同时,脚微微扭动,脚踝也和轻轻而动。 火也自上而下,像是火的精灵一样,从上沿下地跳跃。 就在这时,神奇的魔术表演,焕发出它的真正的神奇之处。 一股烧焦的味道悄然而至,长足始上终下地避开。 “咚!” 一声巨响。 康斯旦丁在落地时,稍微曲弓着,以缓解来自地面对脊椎骨的压力。 甫落地,康斯旦丁闭着眼睛,根据直觉,向后翻斗。 火把在空中追随着康斯旦丁,形成一个又一个火的光圈。 直到与怪物拉开了一段的距离,康斯旦丁才停止下来。 看样子,已经自由了。 康斯旦丁却是紧锁着长眉,因为鼻子嗅到死亡的气息比之前越发浓厚,脑海里浮现死神的身影,越发清晰。 但,管不了这么多,是生,是死,只能搏一搏。 火把在康斯旦丁的右手不规律地燃烧,火苗不定性地跳跃,也能觉得它紧张与焦虑。 噗噗—— 康斯旦丁用力甩了几下左手,跟甩干水里的水渍一样,感觉到差不多。 康斯旦丁才用左手如同使用抹布一样,把眼睛之处的液体半凝固的污渍揩干净。 再是额头,脸颊,嘴巴。 摸几下,甩几下。 效果差强人意。 当康斯旦丁睁开眼睛那几秒钟,一切景象,恍恍惚惚。 过了数十秒后,康斯旦丁的内心,惊心动魄。 眼前的一幕,让人难以接受。 世界上,竟然存在这种恶心的怪物。 这个世界,好像不正常了。 但,经历了那么多的非正常的事物后,康斯旦丁对此,不再长久的震撼与恐惧,内心深处依旧是不可抗拒的排斥。 康斯旦丁排斥这种东西的存在,这种怪物的存在,这种非人事物的存在,尽管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嗞嗞嗞……” “嗞嗞嗞……” 怪物发出刺耳的磨牙声,像用指甲滑扣瓷砖一样。 康斯旦丁眨了一下眼睛,再次远远地望着怪物。 怪物就是丹奴·让给的那本残缺的笔记本上的封印物,s—1167极其变态的半兽鱼。 章鱼触须的长足,丹奴·让的头颅垂落地挂在肚脐上,从后背撕开,长出一团白白浊浊肉球,肉球上面冒出一个半人半鱼的头颅,牙齿两排,尖尖长长,像用森白色的肋骨磨尖磨细后插入。 肉球的两侧是一双猿猴一样的手,黑色,卷卷,乱乱的毛发,密密麻麻覆盖着。 令人诧异的,是这猿猴一样的手,拿着一把一米长的剪刀。 锋利无比的光芒在利刃边沿摇晃。 除此之外,地上还有一条被剪刀剪断的眼球。 那就是之前见过,并打过一拳的眼球。 康斯旦丁越看着,心里越是侥幸不已。 幸好脱离了怪物的束缚,否则,一定会被怪物用剪刀,一刀两断。 只是,事实又让人沉重不已。 这是s系列的封印物,而且,根据气势,怪物已经完成进化。 手里除了一把火把,没有手枪,没有炸弹,没有匕首,简直是难上加难。 这怎么做? 上帝! 康斯旦丁盯着怪物,不住地在心里祈祷。 怎么做? 该怎么做? 康斯旦丁一边默念,一边思索。 不知不觉。 火把的火焰,无故的熄灭。 猝然。 怪物狂欢着,挥舞着剪刀,长足如同章鱼的触须一样,灵活地扭动。 “糟糕了!” 康斯旦丁被怪物发起的进攻惊醒,自然地看到手里的火把已经熄灭。 毫不迟疑。 康斯旦丁立刻跑向火把的墙下。 “嘭!” 长足扑向康斯旦丁,扑向墙,溅起暗绿色的液体。 黏糊糊,又矛盾的滑溜溜自墙上而涎下。 “砰!” 康斯旦丁趁机用已经熄灭的火把,如同匕首一样向怪物的长足扎去。 奇迹出现了。 木棍扎破长足,急涌出暗绿色的液体,腥臭无比。 还不等康斯旦丁作出趁热打铁的攻击。 一团长足向康斯旦丁围来,跟着是整个怪物。 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这一幕对康斯旦丁而言,似曾相识。 是的,在阿道夫的地下室,就是这样过。 只是,还会那么幸运吗? 不知道。 康斯旦丁被围得水泄不通,火把在数量庞大的长足面前,如同火柴在人类的手里一样。 不不不。 不能这样。 我需要以进攻为进攻,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想到这里,康斯旦丁迅速用火把,朝着一边比较少长足之处,突围而去。 就在康斯旦丁举着火把向一条长足挥舞而去时。 无数股暗绿色的腥臭脓液,纷纷从无数的长足里喷出,又像雨从天而注。 火把几个呼吸间,便被熄灭。 康斯旦丁即刻握着熄灭的木棍,朝着一边的长足夹打,欲要离开这个鸟笼般之处。 嘭嘭嘭。 嘭嘭嘭嘭嘭…… 一秒钟,康斯旦丁被无数的长足淹没,覆盖。 康斯旦丁彻底无路可逃。 第71章 死生战之痛苦 忽地。 只见,一群长足自行退开。 一条较为壮大的长足卷着康斯旦丁,高高举起。 “等一下!” “等一下!” “等……” 康斯旦丁高声大喊,企图唤醒丹奴·让。 那颗巨大又丑陋的头颅,目光茫然又狂热。 俶尔。 怪物把康斯旦丁再次掠高,猛地一弹。 康斯旦丁被狠狠地朝着墙壁抛去。 只见,康斯旦丁如同一颗苹果一样,被用力一掷。 呼呼呼。 呼呼呼。 如同流星飞掷的速度,引起急速地风流声。 康斯旦丁只能随着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向墙壁飞去,手和脚微微而曲,形成弓状。 “砰!” 一声巨响。 康斯旦丁狠狠地打在鹅卵石上。 在一人高之处停止数秒钟,再顺着墙流下来,落在墙底之下。 鲜红的血,在墙上开出巨大的血花,血花的枝条连着康斯旦丁,同样是康斯旦丁的鲜血描绘而成。 白色的鹅卵石与艳红的血花,形成一种刺眼的对比。 墙底下的康斯旦丁整个人瞬间昏昏蒙蒙,几乎断了气。 这一击,不可谓不断骨伤心。 怪物看着康斯旦丁,兴奋地手舞足蹈,好像一个变态的人儿。 “咳咳咳……” 数声咳嗽恰时而起。 是康斯旦丁在咳嗽。 紧着。 “啊啊啊啊……” 康斯旦丁的脸,狰狞地极其恐怖。 疼痛如同洪流袭击康斯旦丁的五腹六脏,好像,内部的器官被震碎。 这疼痛让这个硬汉发出他从不会喊痛苦的嘴唇。 一颗一颗豆大的冷汗,从康斯旦丁的额头涔流下来。 康斯旦丁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太阳穴的青筋暴露。 砰砰砰! 砰砰砰! 疼痛让康斯旦丁无限难受,康斯旦丁只能通过拳头捶击地面,以分散注意力。 但这种做法,无济于事。 康斯旦丁曲弓在地面上,一摊血红艳艳。 此时此刻,康斯旦丁无比的恐怖,如同远古巨兽。 还不等康斯旦丁消停片刻。 怪物再次发出攻击。 来得正是时候。 依旧是那条长足,像蟒蛇一般而来。 呼呼呼。 呼呼呼。 听到一股隐隐约约的声响。 康斯旦丁抬起满是鲜血的头颅,眼睛仿佛是远古巨兽,可以折射出一种让人心悸的凶残光芒。 怪物似乎感受到一种压抑的力量,不可思议地停滞几呼吸。 只是,狂热的力量,让怪物彻底盲目,再次勇往直前地进行攻击。 呼呼呼。 长足到了康斯旦丁面前,准备把康斯旦丁裹卷起来,像从山上滚下来木头一样,把康斯旦丁滚向墙。 嘭! 嘭嘭嘭!!! 毫不客气,康斯旦丁的痛苦无处可泄,现在有了一个跟沙袋一样的事物在眼前,正是求之不得。 康斯旦丁挥舞地拳头,狂风暴雨地锤击着长足。 诡异的长足,被康斯旦丁暴力地狂打,仅仅溅落出暗绿色的脓液,没有破裂,也没有断裂。 这太让人窒息不已。 嘭嘭嘭! 嘭嘭嘭! 拳头如同连珠炮一样,猛烈地攻击。 毫厘不爽地落在长足之上。 不知不觉,康斯旦丁的拳头,皮已经破了,血肉模糊。 康斯旦丁也跟着疯了,完全不知道消停,继续爆打。 一拳。 一拳。 再一拳。 渐渐地。 拳头微微松开,频率也开始下降。 怪物没有作出其他的反击,仅仅像观看一个愚蠢的人在做一件愚蠢的事一样。 这时的怪物,无端地多了一丝诡异又骇人的人性化的神情。 这神情是讥讽,是藐视,是高高在上的孤傲。 数分钟。 康斯旦丁彻底瘫痪在地,手也举不起来,脸色惨白苍白,完全没有血色,与脸上的暗红的污渍形成较为强烈的对比。 康斯旦丁距离死亡,只差瞑目。 就在这时。 康斯旦丁所捶击的那条长足,吱地一声,彻底断了。 哗地一声,腥臭的脓液从断裂之处,像一桶水一般倾倒而下。 “嗞嗞嗞!!!” 断裂之后,怪物发出它刺耳难受的声音。 康斯旦丁已然痛苦不已,又遭受噪音污染,无疑是雪上加霜,难受再难受,整张脸庞,狰狞恐怖,咬牙切齿,几乎咬破牙齿。 看样子,坚韧无比的长足的破坏,会让怪物受伤,这伤害,很大。 但这对康斯旦丁而言,无济于事。 没有用了。 付出过代价太大,得到的回报太小。 即使康斯旦丁能再次作出同样的攻击,怪物也不会愚蠢地一动不动地给康斯旦丁爆击。 眼前,康斯旦丁呼吸都困难,其他的事,也没有心思再思索。 咆哮过后。 怪物窸窸窣窣地靠近康斯旦丁。 无数的长足蜂拥而来,气势汹汹,不可阻挡。 不一会儿。 怪物到了康斯旦丁的面前。 一个庞然大物盘在康斯旦丁旁边,康斯旦丁如同一个雏鸡幼小。 怪物盯了康斯旦丁,左右上下观看一遍。 “嗞嗞嗞……” 怪物再次发出难听不已的噪音,不难看出,它兴奋。 康斯旦丁好像是它的玩具。 嘶叫之后,无数长足,疯狂地朝着康斯旦丁,猛烈地攻击。 嘭! 嘭嘭!! 嘭嘭嘭!!! 嗞嗞! 嗞嗞嗞!! 怪物一边攻击康斯旦丁,一边亢奋地尖叫。 康斯旦丁在疯狂地连击之下,本来已经乏力的手脚,彻底地自然而然散开,不作任何保护。 很快。 怪物的暗绿色的长足末端沾上康斯旦丁的血,康斯旦丁的烂肉。 然而,鲜血的腥味无形中,更加刺激怪物,让怪物更加疯狂,疯狂之下的攻击,更加狂烈。 数分钟之后,康斯旦丁彻彻底底脸青鼻肿,血肉模糊,眼睛再也张不开。 只有鼻翼若有若无的呼吸,宣告他还活着,但也活不久了。 似乎,这一次任务,彻底失败了,以康斯旦丁的死亡为标志。 这次任务也出乎康斯旦丁的意料。 没有想到,丹奴·让是一位这么恐怖的封印物。 情报上,没有说。 这与那一个神秘的面具男有关。 这个神秘的面具男的踪影,似乎,无处不在。 但,没有意义了。 怪物又好像做错事的小孩子,爆打康斯旦丁后,便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康斯旦丁。 “咳咳咳。” 终于,康斯旦丁有了一丝意识,本能反应地咳嗽。 咳出来的,是血。 康斯旦丁是看不见的,因为他实在张不开眼。 好痛! 好痛! 好痛! 好累! 好累! 好累! 睡吧! 睡吧! 睡吧!!!! 一个声音从无尽的空间而来,如同摇篮曲,催眠着康斯旦丁。 嗞嗞嗞。 嗞嗞嗞。 怪物又发出尖叫,它在生气,康斯旦丁还没有死。 咔咔数声。 怪物的剪刀动了数下。 随着,剪刀朝着康斯旦丁而去。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康斯旦丁对此有一点警惕赶,但无力回天。 “咔嚓!” 一声清脆嘹亮的声响,一整条右臂,彻底被剪断。 康斯旦丁只觉的右半身,轻松了很多。 过了一会儿。 “啊啊啊啊啊啊啊!!!” 康斯旦丁怒目而叫,痛苦地咆哮。 咆哮声又戛然而止。 康斯旦丁彻底昏厥过去。 断在地上的右臂的手掌心的图纹,开始出现活动,右手臂抽搐多下。 一旁的怪物举着巨大的剪刀,莫名其妙地瑟瑟发抖。 它觉得自己错了。 彻底错了!!! 可惜,已经晚了。 第72章 长在后背的眼球 嘭嘭嘭! 嘭嘭嘭!!! 食人族部落,接连不断响起爆炸的声响。 一股股浓烟,从部落的前面到后面,从部落的里面到外面。 跟着,是惊慌失措的食人。 “啊啊啊啊啊……” 是慌乱的叫声。 “呜呜呜呜……” 是恐惧的哭声。 原来,人,不管是野人,还是都市的人类,面对恐惧都是惊叫与哭泣。 情感是相同的,表达也是相同的。 因为生活习俗不一样而隔离。 很快,在慌乱里,一位食人站在较高之处,竭尽全力地指挥,大声地喊道: “噶噜啦噜……” 在慌乱里,在噪音里,在滚滚浓烟里,一位身形硕大魁梧的男人,步履铿锵,朝着海边而去。 他的背后同样是一位高大威猛的男人,只是这位高大威猛的男人,伤痕累累,右手断了,而他的后背长着一条眼球,眼球跟他一样闭着眼睛,酣睡。 高大威猛的男人,发出疲倦不堪的鼻鼾声。 人在累极了的情况下,即使不是有鼻鼾的人,也会发出鼻鼾声。 这时,天色已晚。 沉沉云翳,远处高树的黑影。 这是乌干果岛,热带雨林的暮色。 乌干果岛深处时而传来的猿猴的叫声,使得暮色更加苍我远。 一群黑色的影子往一个地方落去,那是归巢的鸟群。 也有从树下飞起的影子,速度极快,忽而一蹁跹,忽而一俯冲,忽而一回旋,只有乌干果岛的巨大蝙蝠,才能有这样高超的本领。 魁梧巨大的身影并不会因为这些有些迷人的暮色,有所停驻,一边行路,一面低语喃喃: “你们不应该触碰他,更不允许伤害。” “敢让他受伤,要做好死亡的觉悟。” “我都舍不得伤害他一根手指,竟然让他断了一条手臂。” “一条手臂……” “……哼!” “躲在角落的家伙,我会把你揪出来……” “什么目的,我不管,只要我的康斯旦丁永远在我身边,这一切,我才不管……” 声音很冰冷,又很热情,很麻木,又很执拗。 完全与魁梧的身影联系不上。 走路的男人,正是拉尔夫斯。 后背酣睡的,是康斯旦丁。 此时此刻的拉尔夫斯,与人一种陌生的错感。 背上的康斯旦丁对此浑然不知。 不知什么时候。 康斯旦丁的右手臂的断裂之处,已经结痂。 断掉的手臂,再也长不出来。 伤痕累累的肌肤,恢复如初,但脸色还是苍白。 那个吊诡的封印物图纹随着右手臂断裂而脱离。 也许,康斯旦丁因祸得福,彻底地远离这个诡异不祥之物。 当康斯旦丁还是逃离不了。 除了手臂断了之外,康斯旦丁的后背长出一条长长脖子,脖子顶端是一颗眼球。 这就是在地下室,怪物身上的眼球,不知什么原因,已经长在康斯旦丁身上。 它跟着康斯旦丁,同时酣睡。 拉尔夫斯用一条很软的狐狸皮,把康斯旦丁的关键之处,遮盖住。 拉尔夫斯知道康斯旦丁不是一个喜欢裸露的人,康斯旦丁对于赤裸,有些拘束。 慢慢地。 拉尔夫斯的身影,继续朝着海边而去。 那里,有他的小船。 ………… 数日之后。 天空黑如章鱼的墨水。 时而,轰隆隆的雷声。 若隐若现,青靛色的闪电,似海蛇在云层里扭曲弯折。 在浓黑色的穹隆之下,是幽暗的海。 海浪呼啸拍打着乌干果岛的沙滩。 沙滩上有一艘小船。 小船旁站着两个高大雄壮的男人。 “喂喂喂,拉尔夫斯,这是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忍着恶心,把那颗眼球扯到拉尔夫斯眼前。 康斯旦丁一眨眼,后背生长的眼球也同步一眨眼。 不可谓不神奇。 “很抱歉,伙计,正如你所见,我也是第一次,鬼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拉尔夫斯耸耸肩膀,摊开手,诚实地回答。 这时的拉尔夫斯,已经是拉尔夫斯。 而苏醒过来的康斯旦丁,对于昏迷后的事情,一无所知。 怎么活下来的。 怪物是否已经死了。 拉尔夫斯到底看了什么。 拉尔夫斯又是怎么拯救的。 对于这一系列问题,康斯旦丁问了拉尔夫斯,拉尔夫斯则是有理有据地回答。 康斯旦丁却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只好隐没在心里。 让康斯旦丁诧异的,不止后背那条古怪的眼球,还有左手心。 本以为,随着右手臂断去,不祥的图纹也会随之而去。 现在,不祥的图纹已经出现在左手心。 康斯旦丁猜测,封印物不在手心之处,而是在身体的某一处位置。 图纹仅仅是封印物的一种标志性图案而已。 但后背莫名其妙长出来的眼球,就让康斯旦丁百思不得其解。 拉尔夫斯又问不出一个所以然,只会说“鬼知道”这句话。 轰轰轰! 雷声再起,响彻云霄。 拉尔夫斯应声跳了一下,咒骂:“他·的,真是吓人。” 说着,拉尔夫斯有模有样地抖抖。 好像,确实被吓到了。 康斯旦丁抬头,望了一下,黑得低沉的天空,几乎与幽暗的深海连成一片。 康斯旦丁无奈地放开眼球。 眼球一获得自由,疏忽地窜上窜下,一会儿躺在康斯旦丁的肩膀上,一会儿跑到康斯旦丁面前,盯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左手一把再次扯住眼球,眼球用力地作出挣扎。 但眼球的力气还是远远小于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噗噗地向岸上走去。 “喂喂喂,伙计,你要到哪里去?” 拉尔夫斯回过头,朝着康斯旦丁大喊。 康斯旦丁没有回应拉尔夫斯,自顾自地走去。 “喂,伙计,快下雨了,我们需要躲一躲。” 拉尔夫斯继续喊着。 “等一下,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淡淡地留给拉尔夫斯一句话,便加快脚步。 数分钟后,康斯旦丁的身影已经消失。 “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 拉尔夫斯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不再关注康斯旦丁。 半个小时之后。 拉尔夫斯肩膀扛着小船,猛地,把小船扔在一旁,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哈哈哈……” “该死的,太可爱了。” “啊,天啊,太好玩了!” “……哈哈哈……不行了,伙计,你这幅模样会让我笑死……哈哈……” 拉尔夫斯乐得不能自我。 康斯旦丁的模样,的确有些滑稽。 康斯旦丁听着拉尔夫斯的乌鸦般的笑声,顿时有些难受。 但样子的确有些让人情不自禁地发笑。 第73章 快跑 此时的康斯旦丁,像猿猴一样长着一条尾巴。 康斯旦丁的尾巴没有毛绒绒,反而有些奇怪,因为最末端是一只眼球。 康斯旦丁用一条藤子,把它绑在胸前,不让它到处乱窜。 眼球在康斯旦丁胸膛前挣扎,不断地扭动,藤子把它绑得紧紧的,它挣扎了三分钟,泄气般地放弃。 远远看着,好像一只雏鸡在康斯旦丁胸前安窝。 一个严肃的男人,一只可爱的眼球。 看着,让人情不自禁地发笑。 过去这么久,拉尔夫斯依旧放肆地狂笑,与笨拙的企鹅相似,用手拍着自己的胸脯。 拉尔夫斯的动作似乎有些夸张,但他的笑声,更是夸张不已,从接连不断的笑声,到喘不过气的笑声。 康斯旦丁极其不满地朝着拉尔夫斯,用十分充足讥讽的语气说道: “闭嘴!拉尔夫斯,你的声音真难听,你不知道吗?” 虽然康斯旦丁是如此的厌恶,如同厌恶一只咄咄逼人的苍蝇一样,拉尔夫斯依旧我行我素地大声发笑。 “无药可救。” 康斯旦丁望着拉尔夫斯,如同医生一样作出最后的诊断,便径直走开。 直到一段距离,拉尔夫斯才忍住笑意。 拉尔夫斯太乐观了,一点小事都可以这么欢快。 “喂!伙计,你要去哪里?” 拉尔夫斯大喊着,但康斯旦丁没有停住脚步,也没有回过头。 忙不迭地,拉尔夫斯不再继续大喊着康斯旦丁,赶紧扛起小船,追上康斯旦丁。 天黑得深沉。 海浪一波高于一波。 暴风雨来临之前,风先到。 风吹着幽暗的海水,吹着乌干果岛的热带雨林性的树叶,吹着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 没多久。 满天暴雨如注,在滚滚震震雷声之中。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被迫无奈在两棵大叶子树之下躲雨。 雷电天气,在树下,虽然有被闪电袭击的巨大可能性,但比起被暴雨淋成一个彻彻底底的落魄人,就无足轻重。 哗哗哗…… 雨在下。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肩并肩站着,头顶是叶子与翻过来的小船。 小船的底部朝上,形成雨伞。 “真是一场大雨啊!” 拉尔夫斯有所而慷慨,望着远方,望着脚下,过了一会儿,又对康斯旦丁说道: “伙计,这里足够高了,应该不会被淹了。” “不会的,除非它疯了,才这么做,不是吗?” 康斯旦丁闻言,情不自禁地观察脚下。 不知什么时候,雨滴汇聚成急流,向更低处流去。 而所站之处,即使是在一处高高隆起的小山岗,但如果大雨连续下三天三夜,也会淹没到这里。 至于会不会三天三夜,这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根据热带雨林的暴雨,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 康斯旦丁便没有继续深思下去,因为深思,也无济于事。 水能淹没到这里,那么整个乌干果岛都会被淹没,成为水底的岛屿。 康斯旦丁没有回答拉尔夫斯,有些出神地望着充盈着雨水的空间,遐思着。 拉尔夫斯只好自言自语,打发这躲雨的无聊时间。 过了一个多小时,雨的气势,还是没有减弱的趋势,甚至汹汹。 顿时,康斯旦丁莫名地闭着眼睛,侧耳倾听。 像在听风声,听雨打叶子的声音,海浪的声音。 拉尔夫斯则是百无聊赖地靠着树,闭着眼睛,在睡觉。 康斯旦丁的人虽然在眼前,但康斯旦丁不屑拉尔夫斯,拉尔夫斯只好识趣地自己安静地待着。 康斯旦丁就是这么一个人。 复杂又简单,简单且复杂。 嗯,怎么可能? 康斯旦丁骤然轻挑眉毛,心里闪过疑惑。 康斯旦丁再次张开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眺望,不禁又是疑问: 怎么回事? 没有? 是的,没有。 再闭上眼睛,试试。 思索至此,康斯旦丁闭上眼睛。 这时,长眉深深而折,心里暗道: 不可能。 不可能。 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只好张开眼睛,向一旁的拉尔夫斯望去。 康斯旦丁听到一个古怪的声音: 雪白白。 月明明。 地光光。 他死了。 你死了。 我死了。 都死了。 都死了。 嫉妒的眼睛会发脓…… 一种类似歌谣的短句。 这种歌谣有些瘆人。 无处不蕴藏着死亡,吊诡的气息。 “拉尔夫斯,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东西?” 康斯旦丁直奔主题。 然而,拉尔夫斯发出呼噜声。 显然,拉尔夫斯睡着了。 “该死的。” 康斯旦丁低低咒骂一句,随后,靠近拉尔夫斯,用手拍了拉尔夫斯的肩膀。 拉尔夫斯睡眼朦胧地望着康斯旦丁。 这就是曾经拉尔夫斯所说地失眠之人。 不需要一顿用餐时间,就进入沉睡状态。 “什么事?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惺忪睡眼地开口。 康斯旦丁再次把话重复一遍。 拉尔夫斯睡眼更加朦胧,一脸懵懵地望着康斯旦丁,极其无辜的样子。 自然而然,拉尔夫斯也跟着侧耳倾听,又闭眼倾听,最后摇摇头,疑惑不解:“伙计,你让我听什么声音。” 紧跟着,拉尔夫斯即刻变的猥琐,朝着康斯旦丁挤眉弄眼: “伙计,你是不是听到那种声音了,那种声音,是不是?” “没事,别害羞,我的小康斯旦丁,都是成年人,我知道,这情有可原。” “拉尔夫斯,我是认真,没有跟你在开玩笑。” 康斯旦丁沉着脸,语气很严肃。 “好吧,伙计,你一点情趣都没有,你太无趣了。” 拉尔夫斯好像有些害怕康斯旦丁的回答,失望的样子,就此打住荤话的玩笑,又转而认真地说道: “让我再听一遍。” 说着,拉尔夫斯认认真真地侧耳倾听,与闭目倾听。 “抱歉,伙计,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拉尔夫斯习惯地摊着双手,回应。 没有。 没有吗? 康斯旦丁沉默地在心里喃喃。 “喂喂喂,伙计,你听到什么声音?” 拉尔夫斯好奇地问道。 “你自己听。” 康斯旦丁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拉尔夫斯欲要继续追问,康斯旦丁已经转过身,背对着拉尔夫斯。 这是嫌弃拉尔夫斯。 “狗娘养的康斯旦丁,利用完了,就丢了。” 拉尔夫斯似乎勃然大怒,忍不住,拉尔夫斯挥一拳向康斯旦丁的头而去。 就在与康斯旦丁的头还有一厘米的时候,戛然而止。 “该死的!” 拉尔夫斯咒骂。 “别吵!” 康斯旦丁出声而道,转看着拉尔夫斯。 原来,康斯旦丁背着拉尔夫斯,还在侧耳倾听。 这一次,康斯旦丁还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似乎。 似乎是…… 拉尔夫斯看着康斯旦丁认真的神情,终于认真地安静下来。 康斯旦丁闭目倾听。 闭目让人的听觉更加灵敏。 轰轰轰。 是雷声。 雷声不断,仿佛把这片狭隘的空间震破。 暴雨如同热带雨林一样,热情无比,用力地拥抱着每一片伸出手来的叶子。 叶子焕然一新。 然而,一片巨大的嫩绿的叶子也毫无防范地伸出自己的手。 一颗急速又巨颗的雨滴,欣喜万分地朝着这片叶子而去。 刹那之间,意外出现了。 “吱——” 一声无声的撕裂声响在叶子里。 叶子被雨滴穿过一个巨洞。 就在这时。 康斯旦丁霍然张开眼睛,大叫: “快跑!拉尔夫斯!” “快跑!” 第74章 大冒险 “海啸,海啸朝这边来了。” “拉尔夫斯,快跑。” 康斯旦丁赶紧地解释。 这时候,不是开玩笑的时刻。 也没有必要开这种玩笑,永远不能开这种玩笑。 狼来了的故事,家喻户晓。 “怎么了,伙计,你不会是病了吧?” 拉尔夫斯迷惑地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欲要敷贴康斯旦丁的额头。 康斯旦丁连忙打掉拉尔夫斯的手,知道拉尔夫斯还在嬉闹,极其严肃地说道: “这不是跟你说笑话的时候,拉尔夫斯,快跑,否则,来不及了,拉尔夫斯……我们需要边走边说。” 拉尔夫斯不打破砂锅,不问到底,是不会跑的: “这怎么可能,不就是下了一点雨,伙计,稍微大了而已,至于会引起海啸吗?” 拉尔夫斯有些倔强地回应。 闻言,康斯旦丁顿了一下,不想跟这个混蛋多说一句,只好扔下最后一句: “信不信由你!” 说完,康斯旦丁走出小船之下。 一呼吸之间,暴雨把康斯旦丁淋透,如同从水里出来一样,脸上到此是拇指般大的雨滴。 疏忽地。 脸上的雨滴汇成细流,从鼻翼两侧而下。 还没有完全流干净,再一波暴雨打在康斯旦丁的脸上,鼻子,眼睛。 暴雨让眼睛张不开。 康斯旦丁只好紧呡着嘴,咪着眼睛,重新,快速地离开。 “喂喂喂,伙计,我们要去哪里?” 拉尔夫斯也走出小船之下,用手抵在眼睛前,遮挡一些打来的雨滴。 “远离这里。” 康斯旦丁大声地回应。 “什么?” 拉尔夫斯听不见。 “远离这里!” 康斯旦丁再次大声回答,不怕拉尔夫斯因为声音过大而生气。 “去哪里?去哪里?伙计。” “如果有海啸,我们去哪里也没有用,这里是较高的地方。” 拉尔夫斯言归正传地分析。 康斯旦丁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向前快速地离开,且跟拉尔夫斯说: “远离海啸,它从那边过来的,我们需要到更里面去,利用这里的树木,或许能阻挡住海啸。” “所以,不用在意这一点凸出的位置,这点作用,对海啸,没有任何作用,安全没有用。” 康斯旦丁快速走着,手向后指了指。 拉尔夫斯向后看了一样,除了暴风雨,还是暴风雨,哪里有海啸的影子。 拉尔夫斯很是迷惑,却不再嬉闹,而是认真朝着康斯旦丁,大声说:“我怎么看不见?” 过了数秒钟,康斯旦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也许是风声太大,康斯旦丁没有听见。 拉尔夫斯赶紧追上去,与康斯旦丁肩并肩,再次把自己的疑问说了一遍。 然而,康斯旦丁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只好把感觉,听到的声音,告诉拉尔夫斯,除了那一个吊诡的歌谣外。 拉尔夫斯再次情不自禁地说道:“伙计,会不会是你的错觉?” “错觉?” 康斯旦丁戛然而止,停下来,直盯盯着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连忙摆手,解释:“伙计,这不是质疑,不是质疑,是小小的提醒,小小的提醒而已。” 一边解释,一边强颜欢笑,唯恐康斯旦丁不理他。 顿了一下,康斯旦丁才开口: “拉尔夫斯,即使是错觉,也好过是真的。” “是的,上帝保佑,这是错觉。” 拉尔夫斯颇有拍马屁的嫌疑地附和,又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随后,两人快速地背着不知真假的海啸而去。 茂密的丛林灌木,挤过两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一些带刺的植物割破了康斯旦丁的皮肤,拉尔夫斯的西装,但也阻住不了两人逃离的方向,降低逃跑的速度。 “喂,伙计,如果是真的,那这些树木,也会把我们给砸死。” 拉尔夫斯张开乌鸦嘴,两条肥硕的大腿,不曾停下。 拉尔夫斯比谁都怕死。 “你最好祈祷,是虚惊一场,或者,上帝别把水拨得这么快。” 康斯旦丁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伙计,我跟上帝很熟,你放心……” 呼呼呼…… 风声很急,很狂。 狂风时而把两人往左推倒,时而往右撞,时而往前猛用力,时而往后诡异地使力。 雷电暴虐般地呵斥,像在摔打着铁盘子一样。 无数的雨滴,如同从水枪而出的子弹,急速,急速,打在皮肤上,隐隐约约感觉到疼痛。 猛然之间。 嗡嗡嗡—— 哄哄哄—— 隆隆隆—— 一阵排山倒海的声音,响彻云霄。 在巨响不远处。两个狂奔的声音。 “噢噢噢,天啊!” “该死的上帝,是海啸。”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去他x的,真的是海啸,真的是海啸。” 是拉尔夫斯的叫声。 拉尔夫斯仿佛很激动。很亢奋,很激昂,很崇拜。 拉尔夫斯甩着两条大胳膊,使着两条腿,一边狂奔,一边大喊。 “伙计,你太他x的太厉害了。” “他x的厉害!” “他x的,混蛋!” “我……” 拉尔夫斯即是崇拜,又是嫉妒。 赞美与粗俗的话,滚滚而来。 拉尔夫斯就是这么坦率的人,不会在意文雅不文雅这个问题。 因为拉尔夫斯比较肥胖,所以,跑着跑着,渐渐地,拉尔夫斯落在康斯旦丁后面,数步之遥。 康斯旦丁听着拉尔夫斯公鸭嗓,脸色不太好,又莫名地回过头,望着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则是对着康斯旦丁咧嘴大笑,好像很激动,很刺激。 拉尔夫斯又时不时地回过头,望着已然在身后,高高在上,气势磅礴的海啸。 海啸卷裹着一路而来的杂物,树木,泥土,石块,毒蛇…… 然而,拉尔夫斯没有恐惧,反而是兴奋。 拉尔夫斯拔腿跑着,挥舞着胖乎乎的双手,又大喊大叫: “哇奥嗷嗷嗷!” “太刺激了!” “伙计,真他x的刺激!” “刺激极了……” 康斯旦丁彻底把头扭过来,不再关注这个混蛋。 拉尔夫斯已经把这个海啸当成游乐场的游戏,可以称呼为:海啸大冒险。 很快。 两人的脚被一股激流束缚。 这宣告,海啸即将把他们卷裹而去。 至于到何处,不得而知。 可能是洞穴,可能是海底遗忘之城,也可能是草原。 但,都是九死一生。 “跑啊!快!” “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急了,即使康斯旦丁也被这股激流所束缚,但还是无意地更在意拉尔夫斯胜于自己。 拉尔夫斯没有回应康斯旦丁,海啸的噪音太大了。 康斯旦丁本能地回过头。 轰地,汹涌澎湃的海啸,把康斯旦丁撞到。 拉尔夫斯已经不知在何处。 康斯旦丁本能反应地自救,又不断地大叫: “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 汩汩!!! 猛然,康斯旦丁被一股强大而暴力的力量,如同一记强有力的攻击一样,狠狠地把康斯旦丁踹倒。 康斯旦丁迅速地沉下水底,又恐惧地挣扎出来。 来不及多呼吸几口,又汩汩地沉下去。 挣扎没多久,康斯旦丁乏力地随波而去。 冥冥之中。 康斯旦丁仿佛见到了封印物,海妖美杜莎。 康斯旦丁下意识地呢喃:李诺雅…… 李诺雅…… 李诺……雅…… 李…… 第75章 洞穴 下意识地,自然而然地张开了眼。 我没死? 第一个意识是疑惑。 紧着,是第二个意识: 这是怎么回事? 发出疑问的人,正是被海啸吞没的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躺在地上。 这时,忽然凑过来一张肥肉的脸,并声情并茂地问: “嘿!伙计,你终于醒了。” 这是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看起来,毫发无损,一点儿擦伤都没有。 “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低声地喃喃,又正眼打量着拉尔夫斯。 是的,拉尔夫斯没有事,生龙活虎,死不了。 “拉尔夫斯,你怎么在这?” 康斯旦丁很是疑惑,被海啸席卷,还能卷到同一个地方,这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不过,也算个不幸中的一件幸事。 “伙计,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在就被吃了。” 拉尔夫斯故作夸张。 康斯旦丁从躺着,窸窸窣窣地坐了起来,腰间的那条狐狸软皮还在,但还是把腿收回来,盘坐着,才开口: “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康斯旦丁知道这是海啸手下留情,不然,再已命丧天堂。 但拉尔夫斯是第一个醒来的,所以,拉尔夫斯应该知道一些蛛丝马迹的事。 “该死的!” 闻言,拉尔夫斯头疼地拍着自己的额头,苦恼似的回答: “伙计,你就这么着急回去上帝的身边吗?” “那里不好玩,上帝就是一个老头子,无聊极了。” 听着拉尔夫斯的语气,毋容置疑,拉尔夫斯也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 康斯旦丁才慢慢地把身处的环境打量一遍。 这是一个洞穴,远古的洞穴。 地上除了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没有蝙蝠的粪便,没有金丝燕的羽毛,也没有海啸流过的污垢。 很奇怪。 洞穴很干净。 但洞穴又错落形态各异的钟乳石,像被敲破蛋壳的,像瑟瑟发抖的兔子,像灵活敏锐的鲤鱼…… 在康斯旦丁的左手边,是一个巨大的洞口,洞口外流泻而入光明的光芒。 光芒把黑魆魆的洞穴照亮,如同灯泡一样明亮。 如果没有错,那就是出口。 这太容易了。 疏忽地。 康斯旦丁站了起来。 拉尔夫斯还在喋喋不休,像年老而啰嗦的老祖母。 拉尔夫斯望着顿时站起的康斯旦丁,愣了一下,再问: “伙计,你要做什么?” “别想不开,康斯旦丁,我至爱的伙伴。” 拉尔夫斯在开玩笑。 康斯旦丁望着嬉皮笑脸的拉尔夫斯,懒得回应,便径直朝着洞口而去。 遽然,拉尔夫斯大叫起来: “喂喂喂!” “康斯旦丁,不不不,不能向前。” “不能向前。” 拉尔夫斯虽然是大声喊着阻住,但没有迈开一步。 听着拉尔夫斯莫明其妙的话,康斯旦丁顿一下,回过头,拉尔夫斯正贱兮兮地挤眉弄眼。 拉尔夫斯这个货色,在装神弄鬼。 “无聊。” 康斯旦丁低低说道,便继续向洞口而去。 越向前,风越清,也越疾。 隐隐约约,康斯旦丁知道拉尔夫斯的话的意思。 越走着,光芒越明亮。 一步。 二步。 三步…… 不知第几步,康斯旦丁停止不动,不再继续向前迈开一步。 不是不想向前,也不是不想出去,离开这个地方,而是不能继续了。 除非长着一双鸟类自由翱翔的翅膀,或者有一条一万米高的藤蔓,才可以这么做。 此时,康斯旦丁知道拉尔夫斯为什么不建议向前。 因为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深渊。 云雾缭绕,风劲吹。 偶尔飞过几只白色鸟儿。 要么这是在天堂,要么这是在一处极高极高的山洞里。 如果这是在极高极高的山洞,也是海啸的使然。 只是,这海啸就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可能。 不可能。 海啸不会这么高,也不会把人送到这里,一点痕迹也没有,空空如也,太诡异了。 康斯旦丁眺望着远处,云雾缥缈,有些为难。 要想出去,从这条洞口,显而易见,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只剩下最后一个,就是往洞穴深处继续探索。 要是足够幸运,或许可以找到前人留下来的绳索之类,或许找到向下之类的阶梯。 “伙计,叫你不要走过来,你就是不听。” “啊!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小男孩。” 拉尔夫斯走到康斯旦丁的身旁,肩并肩,看了几眼康斯旦丁,再遥望深渊。 深不见底,云做海,翻起层层涟漪。 飞鸟作鱼,游隼期间。 风声化为阵阵波涛声。 此情此景,万籁俱寂。 两人彼此难得的沉默,静静地感受。 康斯旦丁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倾听风声,云声,翅膀声。 劫后余生,让人的心灵一刹那恍惚的安静。 “啊!真他x的好看,舒服……” 拉尔夫斯蓦地打破这唯美的安静,如同吃了臭屎的嘴,忽地开口。 破煞风景。 康斯旦丁不得不张开眼睛,瞬间,索然无味。 有拉尔夫斯在,基本是不可能享受美景的美。 拉尔夫斯太庸俗了。 “拉尔夫斯,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康斯旦丁开口问道。 如果有一把枪,向洞穴里面深进的时候,也有一个保障。 如果有一把煤油打火机,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强上无数倍。 黑暗里容易隐藏危险。 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坑,都有可能引起难以想象的坏处。 拉尔夫斯闻言,这次,没有急着回复,而是把两只手伸进裤袋,霍然都翻出来,才一脸欠打地说道: “嘿!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除了裤袋,还是裤袋,伙计……” 话还没有说完,“嘭”地一声。 拉尔夫斯应声倒地,痛苦万分的表情。 这是康斯旦丁给了拉尔夫斯的一个教训。 拉尔夫斯总喜欢与康斯旦丁玩弄。 “不不不,混蛋的康斯旦丁,你……” 拉尔夫斯撑着胸口,就差吐一口老血。 其实,康斯旦丁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仅仅一个麻痹的程度的力气。 这点力量,拉尔夫斯承受得住,绰绰有余。 接着,康斯旦丁再次抬起结实的脚,欲要给拉尔夫斯一记。 康斯旦丁只把腿微微而抬,此时的他仅仅一条狐狸的软皮围着。 “该死的!” 拉尔夫斯骂了一句,马上摊开手,急忙摆手: “啊,不不不,伙计,我没事,没事。” 康斯旦丁罔顾拉尔夫斯,作势向拉尔夫斯而去。 拉尔夫斯眼睛骨碌,赶忙地再说: “等等,等等,康斯旦丁,我的伙计,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秘密。” 康斯旦丁的腿,还在一横而去。 “不!这是真的!” “这真是一个秘密!” 拉尔夫斯就差哭了,谁叫康斯旦丁不相信他。 呼啸一声,无影无踪的一脚,越发靠近拉尔夫斯。 第76章 这一幕似曾相识 呼! 康斯旦丁的腿在拉尔夫斯的腿的边际,戛然而止。 “噢!谢天谢地!” 拉尔夫斯大呼一口气,在胸前感激地画了一个十字。 缓一下,拉尔夫斯才把秘密说出来: “伙计,从这里下去,有一条径路,可以出去。” “不过,我们可能出不去。” 径路? 出不去? 康斯旦丁直盯盯着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撇了康斯旦丁,言归正传: “这条路,在你没有醒的时候,我胡乱摸索的,误打正着。” “一般人,不会发现这条路。” 拉尔夫斯在炫耀,也在夸赞自己。 对于这个回答,康斯旦丁苦笑不得。 但,又不得不承认,拉尔夫斯有时候,运气就是好的让人嫉妒。 “后来,我又遇上了一群奇怪的人,他们会魔法,是的,会魔法。” 拉尔夫斯企图有声有色地把它描绘出来。 只是,拉尔夫斯的语文从来都没有a+过。 拉尔夫斯说的有些干巴巴,就像用泥巴本意是捏一个牛,最后成了四不像。 康斯旦丁勉勉强强听得明白。 “什么魔法?” 康斯旦丁半信半疑,更多的怀疑是拉尔夫斯在恶搞,在耍弄康斯旦丁。 “飞天入地,手一挥,这么大的巨石,就飞过头去。” 拉尔夫斯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像演舞台剧。 魔法? 康斯旦丁有些质疑,然而,这个世界都已经存在怪物这种非科学的东西,为什么就不可能有魔法呢。 “他们长什么的模样?” 康斯旦丁认真地提出问题。 要是拉尔夫斯在这个问题上,是恶作剧。 拉尔夫斯绝对活不到第二天。 “嗯……嗯……让我想一下。” 拉尔夫斯不能立即回答,他稍微组织一下词汇,才像一个学生一样回答老师的提问: “修长的黑发,黄皮肤,黑眼睛,他们都穿一身很长的长袍,有几个还带着面具。” 黑发。 黄皮肤。 黑眼睛。 长袍。 康斯旦丁所有所思这几个关键词,又无意地监视拉尔夫斯的神情,以确认拉尔夫斯不是在开玩笑。 按照拉尔夫斯解说这个秘密,拉尔夫斯的表情都是自然而然的。 可不能忘的,拉尔夫斯是一个天才的表演家。 康斯旦丁又搜刮了一遍脑海里的记忆,还是没有这类种人存在过。 诺曼诺兰星球,有白种人,蓝种人,绿种人,黑种人,现在,又出现一个黄种人。 如果,真的存在黄种人,无疑是一个神秘而又强大的种族。 会魔法,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本领。 康斯旦丁再三想了之后,只能想到一个方法,便是见机行事,走一步再走一步。 仅仅在这里幻想,很难想象得到。 “拉尔夫斯,你身上还有什么?” 康斯旦丁在期待着。 而拉尔夫斯让康斯旦丁失望了: “伙计,如你所见,什么都没有了,被水冲了。” “不过,我没有,你不是还有吗?” 康斯旦丁循着拉尔夫斯眼神,到了胸膛之处。 那条眼球还被绑着,一眨一眨。 康斯旦丁不想在这个无聊的话题逗留太久,直奔主题地说: “走吧,看一下,有什么东西。” 拉尔夫斯肯定地说道: “除了石头,没有什么好东西。” 之后,两人向洞穴深处走去。 拉尔夫斯在前面带路,康斯旦丁则是警惕地关注着四周。 同样在关注着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不是一个靠谱的“老实人”。 万万不能被拉尔夫斯老实的外表所蒙骗。 康斯旦丁还是有一丝怀疑,拉尔夫斯在戏弄。 但,随着进去越深,这一丝怀疑,越淡。 因为拉尔夫斯七拐八拐,甚是轻车路熟,这验证了拉尔夫斯之前说的话。 黑暗里。 两个呼吸声,此起彼落,没有说话,默默前行。 康斯旦丁的左手拿着一块长石。 拉尔夫斯毫不在意,他索性两手空空。 “左边拐!” 拉尔夫斯在前面带路,声音很小。 “好的。” 康斯旦丁平静地附和。 过了一分钟。 两人左拐过去。 窸窸窣窣。 又走了一段距离。 “低下头,望下腰,这里有些矮。” 拉尔夫斯认真地提醒,拉尔夫斯已经进入严肃状态。 “好的。” 康斯旦丁再次附和。 果然,走着走着。 洞穴陡然一转,低矮下来。 要是直冒冒上去,会被撞得头破血流。 慢慢地。 慢慢地。 两人彻彻底底淹没在黑乎乎的黑色里。 两人没有发生碰撞的事情,很默契地保持一定的距离。 过了不知多久,拉尔夫斯终于再次开口: “停下,伙计,我们到了。” 康斯旦丁立刻闻声停下来,同时回复:“嗯。” “就是这里。” 拉尔夫斯习惯地指着。 由于太黑了,康斯旦丁看不见任何东西,除了黑色还是黑色。 “你确定?” 康斯旦丁根据声音地传播,推测前面是堵的,没有通口,不然,声音传出去后,会形成一种遥远的传声。 “别急,伙计,这就让你见见奇迹。” 拉尔夫斯极其地肯定。 很快,黑乎乎的狭隘的空间,响起搬动的声音。 渐渐地。 一抹光芒如同旭日东升一样,冉冉而升。 当一切再次静悄悄时,一个狗洞般大的漏洞,赫然在目。 这一幕似曾相识,仿佛昨日重现。 但比起万丈深渊,曲身钻一下,也没有什么艰难。 虽然有些不甚感激这个洞口,康斯旦丁还是不得不佩服拉尔夫斯这狗屎运气。 这么扭扭曲曲,拐拐弯弯,竟然给误打正着。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拉尔夫斯,你怎么发现的。” 康斯旦丁啼笑不得地问道。 “嘘——” 拉尔夫斯在黑暗里,习惯地把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嘘声让康斯旦丁安静。 康斯旦丁默契地缄默。 “伙计,你听一下,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好深奥的样子。” 拉尔夫斯以悄悄话的方式与康斯旦丁交谈。 瞬时,康斯旦丁靠近拉尔夫斯,竖耳侧听。 嗡嗡喑喑,似乎是一群人在歌颂,在祭祀一般地祷告。 即使博学如康斯旦丁,绞尽脑汁,搜刮记忆,面对这一切时,依旧茫然不知其所以然。 却又隐隐约约,若有若无,能感受到那祷告般的语句里,蕴藏着一股神秘,又让人油然而生敬意,信仰,从而产生膜拜,屈服的信念。 康斯旦丁默默在心里数着,感觉,每一句都是差不多的句式,词汇相等。 康斯旦丁又在脑海里疯狂地死记硬背,企图把它记下来,以后有机会,再慢慢研究。 然而,康斯旦丁记得快,又诡异地忘得也快。 最终,还是放弃。 “不知道。” 康斯旦丁坦诚地回答。 现在,康斯旦丁非常渴望,瞧一瞧这神秘的人群。 第77章 女性的房间 骨碌骨碌地。 拉尔夫斯挤过洞口之后。 跟着,康斯旦丁扒下来,手脚并用,如同一条犬一样爬过自己的狗洞。 康斯旦丁是一条三条腿的狗,所以,他第一次爬着,有几次头向前倾摔。 经过几次之后,便习惯并学会用三条腿走路。 康斯旦丁以作俯卧撑的形式一起一落地挪过去。 好在这个洞口不是那么狭隘。 康斯旦丁爬过洞口,呈现眼前,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 房间是一种从没有见过的装横,这种风格颇似四国国,但比四国国深奥,又跟蓝人的故乡很相似。 一张透明似玉的石床,绣着成双成对的鸳鸯的青纱帐。 石床前,有一张散发出独特木香的精雕细刻的桌椅板凳。 桌子上一套饮茶套件。 窗前的一张梳妆台则告诉,这是一个女性的房间。 一转眼,拉尔夫斯大大咧咧地岔开双手双脚,躺在石床上,好像这是拉尔夫斯的家。 康斯旦丁打量一遍后,才走到拉尔夫斯身旁。 神秘的祭祀般的颂词,此时已经停止。 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在休息。 第二种便是,它已经结束了。 如果是第一种,不会担心被人撞见,并且,这是一间女性的房间。 要是第二种,可能就会棘手,事情变得难以意料。 所以,事不宜迟。 “拉尔夫斯,偷香窃玉之事,你并不少为,不是吗。” 康斯旦丁望着舒舒服服躺着,几近睡去的拉尔夫斯,有意挪揄。 拉尔夫斯翻了一个身,张开双眼,舒坦地开口: “人生短暂啊,伙计,你知道,不风流,这愧对我的外祖父……” 说着,拉尔夫斯扯上他不知死活,不知存在不存在的外外祖父,渐渐地,又进入荤话脏话。 康斯旦丁赶紧打断他:“好了,拉尔夫斯,该闭上它了,我们需要回去了。” “别急,伙计,我们会很顺利的,我保证。” 拉尔夫斯不以为然,且肯定地回答。 就在这时。 神秘的颂词再而起。 声音比之前更加洪亮。 这证明了是第一种可能。 康斯旦丁即使听得一清二楚,还是稀里糊涂,一丁点都听不懂。 由于是第一种情况,倒也不急于一时半会,缓一下,再行动。 不过,也不能在此多逗留。 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康斯旦丁言归正传:“拉尔夫斯,再不走,就不需要回去,在这里,好好地躺一辈子。” “我先回去了,我会告诉你外祖父,你过得很好。” 康斯旦丁说完,便朝门走去。 康斯旦丁渴望看一看外面的人儿,到底长什么模样。 是不是如拉尔夫斯描绘的一样。 再靠近门。 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扑进鼻子。 门是一种很香的木质,上面的花纹,精雕细刻。 “等一等,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叫道,赶紧从石床上爬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径直走到木桌前,提起茶壶,自作主张地倒了一杯。 是茶水。 拉尔夫斯已然把这里当为自己的家。 “要不要来一杯,伙计。” 拉尔夫斯举着一杯茶,向康斯旦丁的方向递去,作势邀请。 此时的康斯旦丁好像是来做客的客人,拉尔夫斯是东道主。 “谢谢,不用了。” 康斯旦丁习惯性地,礼貌地拒绝。 “味道,真的很不错,很棒,你确定不要?” 拉尔夫斯呡了数口,由衷之言。 “是的,拉尔夫斯,我不喜欢偷吃这种行为。” 康斯旦丁有意所指。 拉尔夫斯没有生气,这是两人的相处方式。 拉尔夫斯反而连喝五杯,放下茶杯,看了一下康斯旦丁,颇为惋惜: “太可惜,这绝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圣水,绝对是。” 接着,拉尔夫斯又继续说:“伙计,放心,这里面没有毒,没有毒。” 看样子,拉尔夫斯已经是一个老手。 “拉尔夫斯,吃饱喝足。” 康斯旦丁幽默风趣地说道。 拉尔夫斯用肩膀处的衣服,把嘴角的水渍搽了搽,认同康斯旦丁的话: “的确是这样……” 还没说完,向康斯旦丁走去。 毋容置疑。 拉尔夫斯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庸俗人,混蛋货。 “拉尔夫斯,你最好克制一下,我担心它容易失控。” 康斯旦丁亦是默契地举起拳头,朝着拉尔夫斯的脸,比划几下,这时没有手枪,只能用拳头将就一下。 这威胁之意,赫赫然。 “别担心,伙计。” 拉尔夫斯一脸笑。 “真够恶心,拉尔夫斯,你这个让人恶心的胖子,的确不是作错了选择。” 康斯旦丁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康斯旦丁立刻远离这个该死的胖子。 这个胖子,不正常,极其的不正常。 “随你怎么说——” 拉尔夫斯毫不在意。 “蠢货!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克制想爆出口的念头,呵斥了一下拉尔夫斯,即刻挥一拳过去。 “谢谢夸赞!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 拉尔夫斯微微鞠躬道谢,再闪过康斯旦丁袭击而来的拳头。 不一会儿,拉尔夫斯穿过康斯旦丁,走到门前,恢复正经的模样。 两人默契地点点头。 不再开玩笑,不再说这种俏皮话。 拉尔夫斯极其严肃地告诉康斯旦丁,一定不要发出脚步声,一定要跟进拉尔夫斯,一定不要发出惊叹之类的声音。 拉尔夫斯还特别地说,并同时示范,等一下,要这样,再这样,最后这样。 康斯旦丁一一记下来,与此同时,还有许多疑问。 拉尔夫斯回答康斯旦丁,等一下,一切都会知道的。 康斯旦丁只能把疑问放着。 一切就绪。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再次默契地点头示意准备就绪。 拉尔夫斯彻底切换回执行任务的状态。 拉尔夫斯先是把耳朵附在门上。 过了一分钟。 拉尔夫斯朝着康斯旦丁点一下,康斯旦丁亦是点头回应。 接着,拉尔夫斯慢慢地打开门,打开一条缝隙大的门缝。 猛然,拉尔夫斯又把门急速地关回,又不让它发出声音。 康斯旦丁脸色有些凝重,显然,有情况。 第78章 异变·机关 拉尔夫斯把门关上,即刻把耳朵附在旁边,时时刻刻关注着情况。 康斯旦丁亦是侧耳倾听,一动不动。 如果此时从洞口回去,有些不太理想。 来人近在眼前。 咚咚咚…… 是脚步声。 越来越近。 听着起起落落,不止一个人。 没几个呼吸。 脚步声响荡在眼前,仅仅隔着一片门。 来人在门口停了一下,并望了康斯旦丁所在的房间这边。 过了一会儿。 脚步声再次响起。 拉尔夫斯与康斯旦丁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渐渐地。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拉尔夫斯与康斯旦丁还是按兵不动,过了数分钟。 拉尔夫斯开口说道:“伙计,这只是意外,意外而已,不会再有的,我保证。” “一切都会顺利的,包在我身上。” 拉尔夫斯信誓旦旦,显得这一切不足为道。 就在拉尔夫斯语音甫落,门“吱”地被打开。 拉尔夫斯与康斯旦丁,面面相觑。 康斯旦丁顿时升起一种强烈的欲·望:打死拉尔夫斯。 门外的人,刚张开口,猛地被拉尔夫斯一把抱回来,一手捂住嘴巴,顺势调整一下,把门外的人一手捂着嘴巴,一脚顶着门外的人。 门外的人只能呜呜地叫道,说不出完全的语句。 拉尔夫斯赶紧又一手把门关好。 幸好这仅仅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小孩子,一个小女孩。 她扎着两条小辫子,穿着类似蓝人的故乡那里的古典衣服,长袖长裙。 小女孩不断地挣扎,只是徒劳无功。 拉尔夫斯可不是徒有外表的胖子,一个货真价实的肥人。 不仅体型大,力气也跟体型一样。 拉尔夫斯赶紧低声地朝着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还是不断地挣扎,像一条泥鳅在手心里一样。 拉尔夫斯用了四国国语,用了新里徳语,旧里德语,蓝人的故乡语,甚至是部落语,都没有一种能与小女孩能沟通。 小女孩挣脱了数分钟,好像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行为时,便放弃似的安静下来。 拉尔夫斯也乐得她这么做。 康斯旦丁在一旁,一次又一次端详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女孩。 的确如拉尔夫斯所说的一样。 黑眼睛。 黄皮肤。 黑头发。 穿着很一种没有见过的服饰。 这个女孩给人一种邻家女孩,安静,文雅,又聪慧。 这一下,小女孩满足了康斯旦丁对这个神秘人种的好奇心。 在拉尔夫斯尝试沟通失败后,康斯旦丁也上前,用几种接近灭绝的语种,古老的语言,跟这个小女孩沟通。 无一不是铩羽而归。 语言不通,就是最大的隔阂。 两人最终还是放弃,选择用青纱帐揉成绳索,把小女孩绑住,又把小女孩的嘴巴堵住。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拉尔夫斯与康斯旦丁才回到门前。 这一次。 拉尔夫斯比上一次更加谨慎再谨慎。 门再次被打开一条缝。 拉尔夫斯撇了一下,继续放开幅度。 再撇一下,才继续打开门。 数十秒后,门缝可以容纳拉尔夫斯出去。 拉尔夫斯用手作出“一切正常”的手势,再作出“走”的手势。 康斯旦丁作出“没问题”的手势回应。 随之,拉尔夫斯回过头,迈开腿,侧身出去。 康斯旦丁稳重地跟上。 出了门。 是一条看不出是在山洞里的长道,长道两旁相隔不远,放一盏石灯。 石灯里面放着珍珠相似,但比珍珠大的某种宝石,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 这些光芒可以把长道照亮。 康斯旦丁跟着拉尔夫斯,没有说话。 拉尔夫斯一步一步,康斯旦丁也跟着拉尔夫斯的脚步,一步一步。 没多久,这条长道,一拐弯,颂词更加洪亮。 康斯旦丁远远看见一个出口,声音就是发自那里。 到了这里。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较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严肃,急中注意力。 拉尔夫斯也停下脚步,回过头,想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亦是看着拉尔夫斯。 两人没有说话,而是运用手语交流。 交流无非是再次强调与提醒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放下手,回过头,深呼一口气,才全神贯注地走着。 康斯旦丁赶紧地赶上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别动!” 拉尔夫斯乍然叫道。 这一声把康斯旦丁吓了一跳。 康斯旦丁没有挪开脚步,按照拉尔夫斯所说的,别动。 “接下来,怎么做?” 康斯旦丁一直跟着拉尔夫斯走,又莫名地出现意外,但没有恐慌,而是冷静地问道。 此时此刻的拉尔夫斯,脸色很凝重,因为出意外了。 “他们把这里的机关改变了,伙计,我们回不去了,只能向前跑。” 拉尔夫斯解释,再说道:“我数三声,我们立刻逃离这里,用最快的速度,一定用最快,最快,否则,慢了一步,我们都得死。” 闻言,康斯旦丁猛地深呼口气,沉重地颔首。 拉尔夫斯也暗自调整一下,镇定地倒数: “三!” “二!” “一!” 嘭嘭嘭! 嘭嘭嘭! 两人如同野兽一样,狂热又暴力的向前跑去。 一刹那之间。 轰轰轰。 轰轰轰…… 康斯旦丁刚离开的地方,一呼吸陷下去,坍塌之后,露出尖尖而锋利无比的一把把白晃晃的尖刀。 如果掉下去,一定千疮百孔,死不成形状。 随后,这种坍塌如同猎豹一样追着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听到身后地坍塌声,恍然大悟拉尔夫斯嘱咐他的事情,之前的疑问也一拍而散。 呼呼呼—— 急速奔跑着,出口就在眼前。 康斯旦丁却突兀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然而,顾不了那么多,紧急时分,只能拼命地向前跑去。 向来喜爱大喊大叫的拉尔夫斯,这时候,只有喘息地偷亡。 这次,拉尔夫斯出乎意料地跑得比康斯旦丁快。 的确匪夷所思。 嘎查! 一声而起。 康斯旦丁后脚一起来,所在的地板,裂开,掉下去。 康斯旦丁本能作出一个收紧反应,以毫厘相差的速度,错开坠落下去的悲剧。 岌岌可危。 康斯旦丁剧烈地爆开腿,腰,手臂的力量。 然而。 嘎查! 康斯旦丁整个人悬空,迟顿一下,迅速向下坠落,如同掉下万丈深渊一样。 这是不祥的预感? 康斯旦丁有些疑惑,但冥冥之中,好像又不是。 第79章 远古的神 轰轰轰。 轰轰轰。 坍塌还在吞噬。 康斯旦丁如同失足落水之人,迅速地向下扎去。 一旦尘埃落定,康斯旦丁不复再生。 拉尔夫斯正在逃跑之中,自身难保,所以,没有心思顾及康斯旦丁,更不用说拯救,最多是为康斯旦丁收尸。 呼呼呼。 呼呼呼。 康斯旦丁感到后背一阵锋利无比的锋芒,即使皮肤没有触碰到,也顿时一阵刺疼,与头皮发麻。 一定会就此成了定局。 这就要死了。 康斯旦丁如此无限接近死亡,反而感到心灵沉静。 就在康斯旦丁与尖刃仅有十厘米之近。 噗! 一声挣脱束缚的声响,乍然而起。 只见,康斯旦丁胸前捆绑的眼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挣脱开康斯旦丁,又以爆炸性地延伸,如同橡皮筋,又如同常春藤一样,疯狂地延伸,向拉尔夫斯奔跑的方向延伸。 噗噗噗! 噗噗噗! 眼球所在的肉颈,像一条巨蟒,轰然越过拉尔夫斯,向前而去。 嘣! 一声巨响再起。 滚去浓烟。 浓烟还没有散去。 康斯旦丁已经与尖刃仅仅一毫米之离,再向下,康斯旦丁一定千刀万剐,死得惨不忍睹。 然而,仅仅是一毫米之隔,康斯旦丁再没有继续向下坠落。 康斯旦丁目瞪口呆对于这一切的异变突生,陡然一转,危机眼看解除。 康斯旦丁再看眼球,不再是恶心与不适,但还是有些芥蒂。 康斯旦丁从背对尖刃,又在坠落中,翻了一下身,正面坠落,眼睛直视着眼下的难以计数的尖刃。 鼻翼放在尖刃之间的缝隙,睫毛眨着,不时又碰到尖刃。 康斯旦丁后背一条长长的肉颈牵扯着康斯旦丁,如同一条绳索一样捆绑着他。 此时此刻,康斯旦丁整一个人,悬空在尖刃之上。 紧着,肉颈一收缩,康斯旦丁觉得后背一疼,跟着收缩回去。 呼呼呼。 呼呼呼。 风声从耳际而过。 康斯旦丁像人扯着上去,像飞鱼滑翔,又像蛇自行蜿蜒,急速地扭曲飞跃。 康斯旦丁飞越过一片片尖利的暗器,宛如飞过一座座山川。 很快,康斯旦丁飞出已然坍塌之地。 拉尔夫斯就在眼前。 “噢噢噢!!!” “噢噢噢!” “太神奇了!” 拉尔夫斯回过头,不可思议,又觉得神奇,情不自禁地叫道。 猛然,拉尔夫斯又是嫉妒不已: “噢噢噢,不不不!” “我怎么没有,该死的!” “该死的父!” “我怎么没有?” “混蛋!” 拉尔夫斯一边甩着肥手,一边扭着屁股狂跑,一边嘟嘴囔囔。 就在拉尔夫斯觉得不公平的时候,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好极了的方法。 这个灵光就是,搭顺风车。 即使自己不拥有,也可以占便宜, 拉尔夫斯连忙把手伸过去,欲要搂住肉颈。 只是,肉颈似乎察觉到拉尔夫斯的不安分的思想时,有意左右地扭开,避开拉尔夫斯的猪一样的手。 拉尔夫斯以为是肉颈在收缩的颤动引起的不稳定,不以为然,又尝试了多次。 还是不能如愿以偿。 这一下,拉尔夫斯知道,那个该死的眼球,是有智慧的。 顿时,拉尔夫斯明白自己被一个不是人的东西给耍了,心生怨气。 “他·的鬼东西!” “我一定扯了你。” “婊子养的……” 拉尔夫斯即使在生气,脚和嘴巴一样,从没有停过。 小命要紧。 拉尔夫斯骂得不过瘾,又被一道熟悉的声音给激怒,简直火上浇油。 “你好啊,拉尔夫斯。” 是康斯旦丁悠然自得的声音。 “该死的!” 拉尔夫斯气急败坏。 接着,康斯旦丁如同坐着马车向前一样,回过头,不急不慢地告诉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你的脚下,已经空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拉尔夫斯脸上一惊悚,取而代之嫉妒,愤怒,吓得大叫:“啊啊啊——” “不不不,噢噢噢,婊子的……” 转而,语音一变: “伙计。” “小可爱。” “小康斯旦丁,救我,救我……” 康斯旦丁原有伸出手之意,救拉尔夫斯一把,但听到“小可爱”,瞬间,把拉尔夫斯拉上黑名单,自求多福。 轰轰轰。 轰轰轰。 坍塌来的迅速,结束得也匆忙。 康斯旦丁俯视下面宽敞的空间,一脸震撼。 随着,轰隆一声。 再一番震动,尘埃散去,是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撞到了围栏。 康斯旦丁看了一眼拉尔夫斯,又回过头。 楼上的康斯旦丁正在看着楼下的神秘人们。 楼下的神秘人们也正在抬头看着康斯旦丁。 这是一群黑色长头发,白色的皮肤带着一些阳光的明黄色,也称黄皮肤,黑色的眼眸。 他们在一座巨大而高高而起的圆形,类似祭坛的建筑。 圆形的祭坛,是一群穿着白色长衬衫,披头散发,跣足赤脚。 最中间的那一位,应该是大祭司,他手里拿着一把一米长的黄金权杖,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是巨大而凸出的长长圆圆的眼睛,嘴巴宽大而怒扁,一股威严俨然而散开。 围着大祭司,是一群手里拿着修长的森森白白的骨头,他们同样戴着诡异的青铜面具。 祭坛之下,皆是赤脚空手的神秘人种,男女老少,他们都穿着一种洁净的白色长袍,虔诚地跪在地上,朝着祭坛膜拜。 他们应该是沐浴之后,统一服饰,才允许进来。 他们在进行一种神秘的祭祀,一定是朝拜某一位神,远古的神。 由于康斯旦丁的忽然闯入,打断了他们正在进行祭祀。 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齐齐地抬头远望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亦是好奇地观察这一神秘人群。 康斯旦丁所在之处,是最高的地方。 整个山洞,二十多个足球场大,呈圆柱状。 “哇哇哇!” “真热闹。” “你们好!” “你好啊!你好啊!” “我是拉尔夫斯·多利多,是的,拉尔夫斯·多利多。” 不知什么时候,拉尔夫斯已然恢复,站在围栏旁,朝着下面的人群,热情地用新里徳语,大声地打招呼。 康斯旦丁有些哭笑不得这一个自带喜剧效果的伙伴。 拉尔夫斯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空旷的圆柱状的空间。 登时,祭坛之下的人群,纷纷交头接耳。 祭坛上,几位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向大祭司走去,又低声说了一些话。 “伙计,快跑,还站住做什么?” 拉尔夫斯喊完,立刻朝着康斯旦丁大叫。 还没有说完,拉尔夫斯拔腿就跑。 康斯旦丁只有跟着拉尔夫斯逃命去。 隐隐约约,康斯旦丁觉得,有人追上来了。 好像,不止一个,是十多个。 这有些棘手。 第80章 神秘的老者 “拉尔夫斯,往哪里跑?” 康斯旦丁终于追上拉尔夫斯,问道。 根据现在偷跑的趋势,是往下面而逃。 这看着,有些自投罗网。 “伙计,跟着我。” “带你重见天日。” 拉尔夫斯自顾着跑,没有回头望着康斯旦丁。 听着这自信满满的回答,康斯旦丁只能选择跟着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很多时候,不是那么靠谱,但也不会把自己的命拿来开玩笑。 谁都仅仅一条命,一次活着的机会。 左拐右弯,下了一层阶梯。 远远地迎面而来,是七个御剑而行的神秘人。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不得不急忙刹住脚步,面面相觑。 拉尔夫斯的眼里却满是笑意,得意。 这时,拉尔夫斯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康斯旦丁的肩膀,骄傲似的炫耀: “伙计,瞧瞧,我没有骗你,是不是?” “他们会魔法,魔法,你看看,这是伟大的魔法。” “千真万确,是魔法。” 康斯旦丁忍住一股揍死拉尔夫斯的强烈愿望,快速地思索出路。 后背的眼球,早已恢复原样,没有过长的肉颈,它正在一眨一眨地伸在康斯旦丁的肩膀上,如同一只安静乖巧的宠物。 “拉尔夫斯,你知道出口在哪里,是吗?” 康斯旦丁低声地问道。 “当然,估计,除了我,还有人知道,那才是怪事。” 拉尔夫斯极其自信,又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 好像,这个秘密是独一无二的,最伟大的秘密。 “它在哪里?” 康斯旦丁接着再问。 “需要出去这里,然后,你就会知道了,不过,伙计,现在我们需要想一想,怎么闯过他们。” 拉尔夫斯大声地说道,完全不在意神秘人就在眼前。 停顿一下。 康斯旦丁没有回答拉尔夫斯,而是回过头。 拉尔夫斯也不期而至地回过头,彼此望了几下,微微点头。 拉尔夫斯粗鲁地大笑而说道:“啊哈哈,伙计,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绝对是,这个上帝的老头,真是有意思。” 两人想到了一处。 这也是最粗暴,最有效的方法。 很快,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一齐感受到一股看不见的威力,不约而同地望去。 疏疏忽忽。 那群御剑而行的人们,飞到康斯旦丁他们十步之远处,悬停在空中,一动不动,飘带无风而逸。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御空而行之声,又从后面而来。 康斯旦丁的感觉得到了验证。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齐齐唰过头。 后面同样是御剑而行的神秘人。 他们是五个人,浮剑在空中。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不由地再次相望,微微点头。 康斯旦丁压着声音,低低而数: “三!” “二!” “一!” 一数到一时,两人爆发开双腿的力量,一齐向七个人那边跑去。 那个方向是通向第一层的道路。 至于这两个人同时想到的方法。 这个方法就是,横冲直撞过去。 这也是没有方法中的方法,赤手空拳,根本不能与这群有魔法的人,拼力量。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像两头发疯的牛,红了眼,向七个御剑而行的人冲去。 只是,让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迷惑的,这群有魔法的人,并没有作出攻击,仅仅在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冲过来的时候,避开到一旁。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冲过去之后,还没有停下来歇息一分半秒,继续向目的地进发。 拉尔夫斯一边跑着,一边时不时地指导。 在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离开后,那七位御剑而行之人纷纷落下来,站在地上,排成两排。 那五个御剑之人,亦是如此。 过了一会儿,虚空之中,裂开一个缝隙,紧着,伸出一手满是皱纹却干涸的手。 这双手把缝隙再次扯开一些,随之,慢慢地走出一位白发苍苍,驻着木杖的老者出现在两队御剑之人的中间。 这两队的御剑之人,纷纷低头,同时说着听不懂的语言,但可以判断,他们在敬礼。 老者轻微点头,示意领了他们的礼节,便驻杖望着康斯旦丁他们离去的方向,手里拿着一线青纱帐的线条,沉默着,沉默着。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有一位这么强大而神秘的人降临。 如果知道,还是会这么粗鲁的。 有时候,简单粗暴才是最有效果的。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疯狂地奔跑,不断绕着圆柱状建筑转回旋运动。 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除了第一次的阻拦,之后,再也没有,畅通无阻。 不消十来分钟。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到了最底层之下。 所有人都平静地看着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忽地发愣,被这么多人关注着,有些不太习惯。 “大家早上好,我们只是路过。” 拉尔夫斯反应过来,颇有礼貌地说。 随之,拉尔夫斯喊道:“伙计,跑啊,就在前面。” 一喊完,拉尔夫斯先跑为敬。 康斯旦丁也随尾在后。 一眨眼,两人穿过一扇门,环境焕然一边。 是一个山洞。 两人猛然站住。 “拉尔夫斯,你确定?” 康斯旦丁不安地问道。 然而,拉尔夫斯也成了傻瓜似的,稀里糊涂。 “快回去。” 拉尔夫斯终于醒悟过来,叫道。 康斯旦丁只能告诉自己,冷静,冷静,根据拉尔夫斯所说的,回去。 孰料,门穿不过去。 两人脸色一惊,到底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追。 门只能进,不能出。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还没来得及交流,坍塌声再次响起。 山洞在坍塌中。 无数的山石坠落,有尖的,有利的,有巨大的……纷纷攘攘而下。 轰! 一块巨大的山石着地。 砰地砸出巨坑。 “该死的!” “婊子养的……” 拉尔夫斯气急败坏地咒骂。 无论咒骂声多么刺耳,也阻住不了坍塌。 轰轰轰……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倾尽全力地躲避。 只是,意外还是躲避不去。 一声来不及掩耳朵的砸地声刺破耳膜,拉尔夫斯已被一块锋利的石片,如同刀一样,齐齐把双腿断去。 拉尔夫斯懵地躺在地上。 这时,坍塌暂时停止。 紧着,是拉尔夫斯的痛苦咆哮:“啊啊啊啊……” 断腿的反应开始了。 拉尔夫斯断在地上,不断扭曲着残肢,如同被断了腿脚的牛羊。 “仁慈的父!” “快杀了我。” “杀了我。” “快,快,快。” “求你了。” “可爱的父,我的父。” “杀了我,杀了我。” 拉尔夫斯痛苦万分地大喊大叫。 肢体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 瞬间,脸色惨白惨白,鲜血淋漓地滂沱。 康斯旦丁不知所措,面对这可怕的灾难。 没有药,没有医生,一无所有。 康斯旦丁此时此刻,才明白无助是什么。 “啊啊啊啊……” 拉尔夫斯还在痛苦地叫,但叫声有些破,有些微弱。 “我的父,快杀了我,求你了,求你了……” 拉尔夫斯面目狰狞,祈求早一些死去,因为真的是生不如死。 康斯旦丁蓦地浑身颤抖,脚也在颤抖。 康斯旦丁一抬头,坍塌又开始。 康斯旦丁明白了之前不祥的预感,到底是什么了,却是无济于事。 轰轰轰…… 坍塌比之前更加激烈, 一块巨大的石板向康斯旦丁而去。 康斯旦丁无路可退,也逃不出去。 轰轰轰…… 越来越近。 越近越感到它的重量,是致死级别。 第81章 乌氏巨鲨 “不——!” 康斯旦丁惊悚一叫,眼前霎时一片明亮。 轰轰的坍塌声不再响起。 令人窒息的坍塌的山洞不复存在。 陡然一变是蔚蓝的天空,数朵洁白如的云贴在如同蓝色画布的穹隆之上。 时时听到海浪声,海鸟声…… 没有死? 这是哪里? 拉尔夫斯死了? 坍塌的洞穴? 神奇的人,又去哪里了? 康斯旦丁躺在地上,转头看着左右环境,是在一片沙滩上,一时半会不会有危险,康斯旦丁索性放下心地躺着,又恍惚一阵,再是疑问重重。 然而,这些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康斯旦丁放松地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些力气,先坐起来,再企图地站起来。 噗嗵。 康斯旦丁跪在地上,大腿莫名其妙的乏力。 这时,康斯旦丁才仔细地感受到自身的虚弱。 “怎么回事?” “身体怎么这么孱弱?” 康斯旦丁低头喃喃自语。 忽地,康斯旦丁再次想起了一件事。 那只古怪的眼球,不见了。 是的。 不见了。 康斯旦丁赶紧地用左手往后抚摸。 空空荡荡,很平滑,连疤痕都没有。 然而,右臂之处,亦是空空如也,说明,这一切不是梦。 康斯旦丁思维惯性地用手掐了自己的腿。 疼。 很疼。 这不是梦。 绝对不是梦。 那么,之前的,是梦么? 康斯旦丁出神地想着,过了很久,康斯旦丁说一句棱模两可的话: “也许是,也许不是。” 康斯旦丁坐在沙滩上,海水还远在脚之下,身后是一些椰子树,棕榈树。 嘎嘣! 一声干脆的声响。 一只椰子蟹爬在椰子树,用自己极大无比的钳子,夹破椰子壳,伸进去钳子,挖出椰子肉,放进嘴里嚼嚼。 康斯旦丁环顾四周,又无意看着自己,那条狐狸软皮还在。 康斯旦丁得出一个可以解释的经过: 海啸把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席卷后,又把两人分开。 虽然康斯旦丁还活着,拉尔夫斯不一定还活着。 不会这么幸运,被冲上沙滩上。 也可能是万丈深渊,可能是极远之地。 至今为止。 首先需要知道,这里是哪里,怎么回去,还有怎么在这座孤岛上等待救援。 这些问题,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尤其是第一个,特别艰难。 而且,通过康斯旦丁被扔在沙滩上那么久,说明这座孤岛,并没有其他人,野人都不一定存在。 况且,这样大大小小的岛屿,在宽广无垠的海洋里,数不胜数,如同沙尘一样多。 要想知道这是哪里,什么名字的岛屿,无异于读一本没有字的书籍。 不过,通过温度的冷热程度,大概可以推测,这座岛屿,不是属于新里徳帝国所在的北半球,就是属于乌干果岛接近赤道的地方。 再继续推测,温度没有赤道那里炎热无比,所以,极大可能,就是在北半球。 这是一个难以置信的推测。 康斯旦丁有些不相信。 不太可能。 一下子,从乌干果岛漂流到北半球之上。 穿越茫茫汪洋的可能性,很低。 如果被海啸席卷,很大可能会被带到海洋里,但人要像密封的空木箱,漂洋过海,可能性,很低,很低,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其中包括右手断裂的伤口,会流出带有腥味的鲜血。 这会引来嗜血的食肉海洋生物:暴性鲨鱼,虎鲸,海底巨章鱼…… 所以,康斯旦丁还是相信依旧留在乌干果岛附近大于在凯撒里德大陆的附近。 即使有些异样的温度,也可能是今天是一个凉快的一天。 这一切有待确认,多日观察。 既然如此,康斯旦丁既来之则安之。 只要不死,杀手组织会找到他,前提是任务已经完成。 康斯旦丁通过拉尔夫斯,已经知道任务早已完成,至于过程,康斯旦丁从昏厥后,不得而知。 要是自己凿刻一条海上吉普赛族那样的独木舟,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最后一个问题,生存。 此时此刻,一座孤岛,一个人。 康斯旦丁乐意这一个环境。 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也是他绝对孤独终老的地方。 眼下,上帝给了康斯旦丁一个体会的机会。 康斯旦丁摸了一下肚子,闭上眼,微微感受,没有饥饿感,只有一些饥渴。 这些都不是事了。 康斯旦丁彻底安下心,静静地等待体力恢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体力如同泉水从地下泌出,汇成一团,流下去。 就在这时。 脚步声响起。 康斯旦丁惊讶地张开眼,满是意外与惊讶。 那是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衣衫褴褛,只能起到遮挡的作用,完全没有体面与得体的效果。 拉尔夫斯拖着一条三米长的乌氏巨鲨,蹚着海水,向康斯旦丁走来。 乌氏巨鲨一路流下鲜艳夺目的血液,把海水渲染成艳红色。 康斯旦丁如同大白天见鬼,报以质疑地说道: “噢!不,这不是真的,我见鬼了,拉尔夫斯。” “你怎么还活着?” “拉尔夫斯,你有什么遗憾的,尽管说,我尽量让你死得瞑目。” 语言里带着几分幽默,幽默里带有几分乐观。 同时,拉尔夫斯也看到了已经苏醒的康斯旦丁,也听到康斯旦丁的话,赶紧地回击似的地说道: “不不不,伙计,我才是见鬼。” “你都昏迷了五天五夜,五天五夜,伙计,你没有听错,的的确确,没有多一天,就是五天五夜,如果包括今天晚上,五天六夜。” “这样子,竟然还不死。真是不可思议,还没死,竟然还没死。” 拉尔夫斯念念不解,这样都不死,上帝似乎忘记戴上眼睛。 不甘心,不甘心康斯旦丁还没有死。 望着拉尔夫斯一副不满上帝作法的表情,康斯旦丁再朝着拉尔夫斯开口: “别急,拉尔夫斯,到死的时候,我会叫上你。” 猛然,拉尔夫斯咆哮一声,极度不满:“去你他·的婊子,老子还没有享受完,灯红酒绿。” 康斯旦丁盯着拉尔夫斯故作愤怒,佯装舍不得这世界的庸俗,不禁一笑,再望着乌氏巨鲨,转而道: “拉尔夫斯,这个倒霉鬼,你从哪里捡来的。” 没有鱼钩,没有钓线,没有鱼竿,甚至可能没有鱼饵,怎么会捕捉到这么大的一条鲨鱼。 下一秒,随着拉尔夫斯走近,康斯旦丁观察到拉尔夫斯的手,一切恍然大悟。 有可能是这样。 假如是真的,那么这过于勇猛了,拉尔夫斯。 第82章 远处的远处 “伙计,你也想要来一条吗?” 拉尔夫斯没有直接回答,也没有等康斯旦丁回答,便抢在康斯旦丁回答之前,把话一次性说清楚: “伙计,很抱歉,你没有机会了,如果你想要,除非整条割下来喂鱼。” “我就是用你那点多余的皮,来当鱼饵的。” 拉尔夫斯庸俗地说着,没有说完,得意满意地自我大笑。 康斯旦丁发现,自己上了拉尔夫斯的道。 这个男人,不仅老,还特别不正经。 事实上,康斯旦丁完全不能跟拉尔夫斯比赛庸俗。 拉尔夫斯可以放肆说着不遮挡的话,从女人身上到男人脚下,自古代至今日,无所不至,无所不知。 康斯旦丁对此有所知道,但不能脱口而出,这是一种来自灵魂的约束。 虽然拉尔夫斯的话,没有直接地回答,但康斯旦丁间接地知道,这是真的。 康斯旦丁假想: 拉尔夫斯走到淹没自己胸膛的海里,用锋利的东西,把自己的手割破,然后把血流在海水中,引诱鱼虾之类。 拉尔夫斯成功了,他的的确确引来一条鱼,但这是一条大鱼三米长的大鲨鱼,乌氏巨鲨。 那时。 拉尔夫斯开始与鲨鱼的战斗。 刚开始的时候,拉尔夫斯手里还有武器,但这武器不是手枪,也不是匕首之类,应该是石片。 拉尔夫斯的武器向巨鲨扎去,霍地崩裂了。 拉尔夫斯只能赤手空拳地竭尽全力。 这从拉尔夫斯双手裂开的皮肉,与巨鲨满头的鲜血可以验证这个猜测。 但,康斯旦丁不想对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回归到海啸与自己那条诡异的眼球这回事: “拉尔夫斯,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们怎么在一个岛屿?” 不一会儿,拉尔夫斯走到康斯旦丁面前,把巨鲨扔在一旁,腥味立刻刺激着康斯旦丁的鼻子。 “伙计,鬼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拉尔夫斯愣了一下,才耸耸肩膀,回答。 “是的,拉尔夫斯,这一次,你很诚实,的确只有鬼才知道。” 康斯旦丁亦是幽默风趣地回应。 拉尔夫斯摊开双手,无所谓:“我一向都很诚实,伙计,这一点,我从来都不会撒谎,我就是一个诚实的婴儿,伙计。” 拉尔夫斯说着,走向椰子树去。 过了数分钟后,拉尔夫斯抱着两个大椰子出来,手里拿着石片。 拉尔夫斯走近康斯旦丁,两个椰子都扔给康斯旦丁: “给你,伙计。” “谢谢。”康斯旦丁礼貌地回复。 “真是一如既往的家伙,很让人讨厌极了。”拉尔夫斯无奈地摇头,又径直地走向海水里,用海水把手,石片洗干净,再折回来巨鲨那里。 拉尔夫斯靠近,康斯旦丁才问: “拉尔夫斯,你知道这后面的东西,去哪里了?” 康斯旦丁用唯一的手,往后一回,指点着。 “鬼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拉尔夫斯一边毫不在意地说道,一边坐下在巨鲨的旁边。 看样子,拉尔夫斯的确不知道这回事,康斯旦丁也不再继续往下深究。 拉尔夫斯用石片把巨鲨的皮剥开,又用石片削出一巴掌大的鱼生。 “伙计,你的。” 拉尔夫斯递过去给康斯旦丁鱼生。 “不用了,谢谢。” 康斯旦丁温声地拒绝,他一向不吃生的肉,就是牛扒都要全熟。 这一点完全不像拉尔夫斯。 “来一点,好美味的。” 拉尔夫斯怂恿着。 康斯旦丁不为所动,仅仅把椰子的皮剥开,又去找了一条小树枝,把椰子的孔眼穿过。 一股椰子果汁的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康斯旦丁抱着椰子壳,仰头一饮,汩汩地。 拉尔夫斯懒得跟康斯旦丁再讲这些拉尔夫斯自认为有哲理的话,自顾自地把一大块巨鲨的鱼肉,扔在嘴里,慢嚼细咽。 忽地,拉尔夫斯的嘴唇沾着巨鲨的鲜血。 拉尔夫斯如同吸血鬼一样,舌头舔舐一下,一干二净。 意犹未尽,拉尔夫斯继续割下第二块大鱼肉。 康斯旦丁已经把椰子放下来,饥渴解除了。 “拉尔夫斯,你有没有做过一个梦?” 康斯旦丁拿着椰子,望着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停下石片,疑惑不已:“什么梦?春梦?伙计。” “你做过什么梦?” 康斯旦丁再问。 随之,拉尔夫斯列举了一系列极其庸俗,低俗,下流,难以出口的梦。 康斯旦丁赶紧阻止他,也知道,这个古怪而又很真实的梦,只有自己一个人有。 康斯旦丁默默地把它记在心里,不再过问拉尔夫斯。 况且,梦千千万万,都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负面影响的结果。 康斯旦丁登时发觉自己错了,不应该找拉尔夫斯打听。 拉尔夫斯一旦开了口,宛如决堤之水,难以再停止。 拉尔夫斯一面有声有色地描绘,一面切开鱼生,又一口吃了。 粗暴,简单。 一口一大块巨鲨肉。 拉尔夫斯的吃相,不是很好看,语言用词,也不是很文雅。 康斯旦丁只好把拉尔夫斯的话,当成过耳风,一边进,一边出。 康斯旦丁不能对拉尔夫斯说任何具有教育性的言语。 不能。 拉尔夫斯就是拉尔夫斯,没有人可以对拉尔夫斯的生活方式指手画脚。 并且,存同求异,每个人都有自己特点,或斯文,或败类,或天才,或愚蠢……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相处的方式,就是彼此有差异,又彼此的不冲突。 康斯旦丁下意识地举起椰子,汩汩地喝椰子汁。 椰子汁,汁甜甜,果味浓浓,满是热带风味,越发验证了康斯旦丁那一个猜测,这是在乌干果岛附近。 很大很大的可能性。 喝了差不多,康斯旦丁再把椰子壳放在沙滩上,望着不远处的海水。 拉尔夫斯所在之处,被鲜血浸润,白色的细沙,已然成了红沙子。 椰子树叶沙沙作响,海风吹过。 海浪一波上,一波而下,几乎在一条线上,没有越过去,只有涨潮时,才能越过这条注定好的标准线。 康斯旦丁望着远处碧蓝之海,白色的海鸟穿梭海的泡沫飞溅之间。 远处。 远处的远处。 远处的遥远之处,会有船吗? 也许有。 也许没有。 有也很难来到这里。 这就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这座岛屿就是海洋的一粒沙子,微不足道。 康斯旦丁似乎在企望,又似乎没有期望。 中段总结 【序言】这本书自去年12月开始构思,今已将近7月,半年了。 首先感谢家人朋友读者们。 原本想写一本scp,后来又变成两个平行世界同时进行穿梭的赛博朋克类型小说。 然而,随着发出去几章,乃至上架,都告诉,这不可以,也是业内公认的扑街。 我只能把这部小说往能动漫化写。 把莫堤拉地,拉尔夫斯这两条线,提前结束。 把字数控制在100万字左右,争取以竞技推动剧情,漫画每十话都有一个高峰,目前的情况来看,字数会到达120万字以上,有些控制不住。(个人愚见) 这样写,即使扑街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很多的工作室,也可以轻松简单,容易上手地动画化。 这类小说,冷门,估计,能动画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了,但确实是扑街了,还是倾尽全力与心思完结它。 【改变与未变】 改变:人物的语言风格由原来完全偏西方,微微掺和东方,西方的谚语不再写进去。 未变:拉尔夫斯的庸俗,康斯旦丁的高冷,仍旧不变,这已经改变不了的,他们类似已经程序数字化的人物,也是类似数字人物。 整部小说的人物,都可能不是人,也可能是人。 灵感来自中国古代庄子梦中梦,日本一位科学家说的“我们都是水下的鲤鱼”(忘了这位科学家的名字,小学在图书馆看的科学杂志,十多年前的记忆了),美国的黑客帝国。 【可取与不可取】 可取:目前,整体而言,没有写崩,这点可取。 不可取:匆匆一写,一写完就上传,许多处不能自然而然顺承,或转折,这点不可取,争取让文字整体读起来,自然而然。 不可取:心里推理过多,容易形成思考疲惫,一定程度要减下来。 所以,不再跟之前那么频繁更换第一角度,第二角度,第三角度。 读着读着,容易疲惫,要是动漫,还可以,小说不能这么写。 争取大量使用上帝视角与第三角度,少量的第一角度。 最后,再次感激不离不弃我爱的人,与爱我的人。 愿诸君皆能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脚踏实地,走一步,再走一步,花开满怀。 与君共勉。 晚安。 第83章 孤岛求生 康斯旦丁醒过来的第一天。 没有船只经过。 那怕是独木舟的身影,那怕是木桨摇荡海水的声响,都没有。 拉尔夫斯在沙滩上,摆上求救的信号的标志。 如果有船只停靠过,就会发现。 拉尔夫斯还在树上,高高挂起自己破烂不堪的西装外套,还在外套上面,用泥巴写了“救命”这一个词汇,新里徳文字,四国国文字。 一切能想到的,都想了。 一切可以做的,都做了。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第二天。 依旧没有船只。 第三天。 没有。 第四天。 没有。 第五天。 还是没有。 第六天。 太阳没有缺席,如同前日一样守时而来。 “伙计,我想我们要在这个鬼地方,待上一辈子,最后,被鸟吃了。” 拉尔夫斯一身脏兮兮,手指缝都是黑乎乎的污垢,一边蹲在一堆枯树叶旁,用简易的工具钻木取火,一边百无聊赖地吐诉。 康斯旦丁早已失去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外表,胡渣满面,头发油腻,但这糟糕的的外表依然遮挡不住内在的优雅与寒冷。 康斯旦丁没有空理睬拉尔夫斯,拉尔夫斯自作自受。 昨天下了一场大雨,拉尔夫斯没有把火苗收回去,所以,拉尔夫斯又需要重新钻木取火。 康斯旦丁用石头把棕榈叶粗的一段打散开,扑在已经被敲开成两半的椰子壳上,粗略地过滤一些海水,把装在椰子壳上的海水,放置在骄阳之下的一整块微微凹下去的巨石上。 没有这样天然的晒盐场,康斯旦丁则是凿开干枯的椰子树,一片,一片,把过滤的海水浸泡过椰子树做成类似吸水纸的木片,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不断地重复着海水晒盐的工作。 直到拉尔夫斯终于烧起火,康斯旦丁也晒满一大片。 “喂喂喂,伙计,伙计,我把火偷来了。” 拉尔夫斯兴高采烈地大喊大叫。 话还没有说完,甫烧起的火,似乎被拉尔夫斯的喊叫声,吓得回去。 瞬间,滚起浓浓黑烟。 “啊呸!” 拉尔夫斯不小心被呛到。 “噢噢噢,真是糟糕透了。” 反应过来,拉尔夫斯头疼不已,又赶紧用用棕榈树的绒毛,小心翼翼放进去,肥肥的嘴巴凑近,心惊胆战地吹着,吹着。 呼—— 呼—— 呼—— 噗嗤一声。 火苗腾了起来。 拉尔夫斯彻底乌头垢面。 康斯旦丁从几块巨石堆积的地方,走回到用椰子叶搭成的简易屋子里,拿了一个椰子壳与椰子,走去拉尔夫斯那里。 这个地方,是康斯旦丁之前躺在之处的对面。 有几块平整的巨石,椰子树,棕榈树又茂密,还有一个重要的,那就是可以取到淡水。 从这里往岛屿中间的方向,走一百多步,就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泉眼。 康斯旦丁走到拉尔夫斯旁边,一股发酸的味道,极其刺鼻。 “拉尔夫斯,你该换一条裙子了。” 康斯旦丁望着拉尔夫斯那条不成裤子的裤子,毫不掩饰内心的厌恶。 “伙计,看看吧,神的火,被我偷下来了,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不会被绑到高峰上,被该死的鸟啄食心脏,一天复一天。” 拉尔夫斯有意地错开康斯旦丁的话题。 康斯旦丁不想跟拉尔夫斯待那么久,就把椰子壳递过去给拉尔夫斯: “看着来,别撒太多,拉尔夫斯。” “谢谢,我会的,伙计,你放心。” 拉尔夫斯忙不迭地接过来,并打开一看,一颗一颗粗盐。 拉尔夫斯晒鱼的时候,没有放盐,也没有盐可以放。 拉尔夫斯懒得晒盐。 后来,是康斯旦丁把海水晒成盐后,收集在一个挖空的椰子壳中。 康斯旦丁把盐给了拉尔夫斯后,又与拉尔夫斯分离开。 康斯旦丁穿着一片片椰子树叶编织的裙子。 走到拉尔夫斯一时找不到的地方,康斯旦丁先把椰子打开,喝了水,把带有椰子肉的椰子壳放好,又取了藏好的长矛,随之,脱开椰子树叶的裙子,持着长矛,走到海里。 噗嗵。 噗嗵。 噗嗵…… 海浪声里,时而响起长矛入水的声音。 过了不久,康斯旦丁嘴巴里咬着一条鱼,腰间用椰子叶穿好了五条海鱼,长矛同时插着一条鱼。 康斯旦丁赶紧把嘴里的,长矛上的鱼,穿好。 特别是嘴上的,如果一个不小心,鱼猛地挣扎,滑地进去,那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这里找不到一件白大褂,更不用说医生。 康斯旦丁心满意足地带着七条海鱼,走上岸,用清水冲洗一遍这浸泡过海水的躯体。 康斯旦丁再把椰子肉扣出来,摸在脸上,身上,肌肤上。 椰子肉有椰子油,可以防晒,去除海水的腐蚀。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后,康斯旦丁才把裙子围戴好,长矛藏好。 故意绕了绕,康斯旦丁才回到拉尔夫斯生火之处。 拉尔夫斯那条乌氏巨鲨,还没有吃完。 拉尔夫斯把它割成一片一片,晒干。 昨天下雨,拉尔夫斯没有收回来,今天开始有异味。 “你好啊,伙计,你今天看起来,精神很不错。” 远远地,拉尔夫斯朝着康斯旦丁热情地打招呼。 康斯旦丁望着拉尔夫斯手里拿着一块烤鱼肉,而拉尔夫斯的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康斯旦丁手里的鱼,不由自主地警惕。 “拉尔夫斯,我的盐,还有多少。” 康斯旦丁避开拉尔夫斯热切的眼神,只关心自己的盐。 “完好无损,伙计。” 拉尔夫斯眼睛离开不了那七条鱼。 “最好是这样。” 康斯旦丁径直地走到拉尔夫斯那里,欲要拿走盐。 拉尔夫斯赶紧地开口:“伙计,你这鱼,很漂亮,哪里来的?” “拉尔夫斯,吃你自己的。” 康斯旦丁毫不留情地戳破拉尔夫斯的无故献殷勤的目的。 “不不不,伙计,你误会了,我对它不感兴趣。” 拉尔夫斯急着解释,又继续说:“这么好看,应该很好吃。” “一点都不好吃!” 康斯旦丁果断地回答。 “要不,这样,伙计,给我一条,怎么样,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鱼。” 拉尔夫斯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这才是拉尔夫斯的目的。 “想要吗?” 康斯旦丁有意问道。 “仅仅想看它什么味道,太他·的好看了。” 拉尔夫斯由衷地感叹,避开康斯旦丁的攻击。 “在那边,拉尔夫斯,想吃,自己去。” 康斯旦丁遥指一个错误的地点给拉尔夫斯。 最后,康斯旦丁还是忍耐不住拉尔夫斯千万次的哀求,给了拉尔夫斯两条海鱼。 康斯旦丁把剩下的海鱼用石片切开,去除内脏,三条准备晒干,以备不时之需,两条穿上棕榈树枝,架在火上烤。 其实,康斯旦丁并没有那么强烈的饥饿感,做这些,仅仅体会在孤岛上的生活而已。 拉尔夫斯由于懒惰,一条鱼吃了几乎一个礼拜,都吃到快长出虫子。 由于两人是分开生活的,康斯旦丁对拉尔夫斯,才不在意。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分工,拉尔夫斯负责保存火种,康斯旦丁负责晒盐。 因为康斯旦丁喜欢吃熟的肉。 康斯旦丁把火引到一旁,与拉尔夫斯远远隔离。 康斯旦丁聚精会神地烤着鲜鱼。 就在这时,拉尔夫斯大叫: “快看,伙计,那里有人。” 康斯旦丁闻声,抬起头,一看,那不是人,不是人。 第84章 恶魔岛 井井有序的街道,高低不一,形态各异的高楼大厦。 人来人往,在人行道上。 而人行道的中间,行驶的,不是一匹一匹的马,也不是一辆一辆的马车,而是类似电气轨车,但比电气轨车短却低矮的物体。 这一切,都是陌生的,却又是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在哪里。 梦中? 幻想? 梦想? 恍惚时刻的胡思乱想? “噢噢噢,天啊,太神奇了。” “美妙极了!” “伙计,我第一次看见这神奇的景象。” 拉尔夫斯如同第一次见到黄金的人一样,惊讶万分。 接着,拉尔夫斯疑惑地问道: “伙计,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自己跑,马吗?马被套在里面了吗?” 拉尔夫斯遥指着海天衔接之处。 “我不知道。” 康斯旦丁说了一个不算谎言的谎言。 “是的,伙计,鬼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拉尔夫斯早有所料地说道。 康斯旦丁却已经回想到那一片静止的空间。 那一个怪物的怪物,莫堤拉地。 这一幕,似曾相识。 太过于熟悉了。 康斯旦丁又不经意地联想到了一个人,艾狄生。 艾狄生的想法,很超前。 看样子,回去后,需要找艾狄生一趟。 “喂喂喂,伙计,你说,这一个会不会是另外一个世界折射过来的。” 拉尔夫斯喋喋不休,又自我欣赏的解释:“你瞧瞧,这些东西,我们这里没有,还有那一个,太他·的震撼了。” 拉尔夫斯一一所指过去。 康斯旦丁没有跟拉尔夫斯争辨。 此时此刻,拉尔夫斯需要一个像学生一样的听众,听拉尔夫斯畅所欲言,便是最大的安慰。 拉尔夫斯若有所思地说着,到着,俨然一副博学多才的老师。 康斯旦丁暗地里把拉尔夫斯如同白痴一样忽略,自顾自地遐思,遥望着海市蜃楼。 过了一会儿。 乍地,拉尔夫斯又大叫起来:“伙计,快看,看看,它们要消失了。” 康斯旦丁回过头,撇了一下,大惊小怪的拉尔夫斯,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念头,把拉尔夫斯踹死。 拉尔夫斯像一条撒欢的狗,不断地吠。 渐渐地。 海市蜃楼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模糊。 高高耸起的顶楼,隐没在时空中。 人行道的来往路人,消失在不见尽头的道路上。 还有古怪的东西,一切都在逝去。 慢慢地。 天空恢复晴朗,蔚蓝。 海市蜃楼彻底结束了。 海市蜃楼来的突然,消失的也迅速。 拉尔夫斯依然余味无穷似的喃喃自语。 康斯旦丁继续烤起自己的鱼。 吃过烤鱼之后,康斯旦丁回到椰子树下,拉尔夫斯也不得不回去。 拉尔夫斯把火种留好后,走回康斯旦丁附近的一棵椰子树下。 而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非常毒辣。 两人又不得不躲在更多树荫的椰子树下。 在椰子树下,两人盯着沙滩外的海。 时时刻刻关注有可能路过的船只。 时间无声无息地溜走。 一声一声的呼噜声响起。 康斯旦丁闻声望去,拉尔夫斯早就靠着椰子树,睡着了。 康斯旦丁微微摇头,露出颇为无奈的表情,继续留意着海面。 当夕阳西下时。 海面还是没有船。 看来,今天是没有了。 康斯旦丁拿着棕榈树枝凿成的扫帚,在石块上扫聚已经被太阳晒成的盐。 拉尔夫斯睡醒了,靠在椰子树下,生无可恋的模样。 夕阳把海,把康斯旦丁,把椰子树,都渲染上柔和的色彩。 “该死,那是?” 猛然,拉尔夫斯从躺着,坐了起来,赶紧地揉揉眼。 下一秒,拉尔夫斯大叫:“啊哈哈,那是船!” “船!” “船啊!伙计。” 拉尔夫斯一面挥舞着手,一面着急地扑向海里。 “这里!这里!” “喂喂喂!” “这里。” 拉尔夫斯大叫着。 康斯旦丁循声而去,确实是船。 然而,难得一见的船,眼看就要渐行渐远,拉尔夫斯忙地朝着康斯旦丁喊:“康斯旦丁,快点,一起叫。” “快点,伙计。” 康斯旦丁明白拉尔夫斯的意思,赶紧地放下手中的扫帚,一只手合拢成半个喇叭状,开口喊道: “这儿,先生。” 康斯旦丁用的是四国国语。 因为刚刚,康斯旦丁隐隐约约看到的是一位四国国人,蓝种人,他头上戴着四国国劳动时特有的汗巾。 汗巾围在头上,打了一个结。 拉尔夫斯顿时愕然,过了一会儿,醒悟过来,也同样用四国国语大喊着。 只是,船宛如一个聋哑人,听不见,也看不见,渐行渐远。 直至消失在海与天的边际。 拉尔夫斯失魂落魄地站在海水里,任凭海浪袭击。 走了。 走了。 还是错过了。 要等到下一艘船,不知道什么时候。 也许下一秒。 或者,下一天。 下一个月。 甚至,一年。 很多时候,人生的机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溜走,却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仁慈的父。 但四国国的人,并不信仰上帝,这就有些为难了。 然而,半个小时后。 那艘船再次出现。 “船?” 拉尔夫斯愣了一会儿,然后大叫起来:“是的,是船,谢天谢地。” 慢慢地。 船靠近沙滩,但不能上来沙滩。 走下来的,的确是四国国人。 他叫山本九十一,四国国的渔民,由于耽误了时间,误闯到这里。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也说了自己的名字,和编了一个故事,说船遇上暴风雨,船翻了,被浪冲到这里。 康斯旦丁又说了自己的问题与疑问。 山本九十一一一为康斯旦丁解答。 这个岛屿叫啵呢啵啵,也称恶魔岛,是无人岛。 这片海域称恶魔海。 所有经过这里的船只,大都会莫名其妙地失踪。 再大的蒸汽轮船到了这里也极有可能会遇上这种可怕而又诡异的坏事。 即使这里的鱼很多,多到都塞不下船舱,也没有人会过来这里捕鱼,除非误闯进来。 这里属于南半球,四国国之下。 现在的南半球属于寒冬时节,但啵呢啵啵岛却一年四季都是炎热,可以见到太阳,很不可思议,也很恢诡谲怪。 这一个回答,让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震撼不已,除了位置吊诡,还有气候也诡异无比。 康斯旦丁再问,怎么没有听说过。 山本九十一告诉康斯旦丁,这个事情,仅仅流传在四国国,听说在海底有一个恶魔,叫做八岐大蛇,这一切的异常,都是它无聊搅出来的。 一般,只有误闯进来,才能进来,要想真正进来这里,很难,很难。 因为这个岛屿是漂移的,也是说,这个岛屿在八岐大蛇的头上,每次八岐大蛇苏醒了,它就会游走到别处,啵呢啵啵岛也跟着游到别处。 不过,恶魔海还是在原地不动,但啵唧啵啵岛,就很难再次找到,更不用说蹬上来。 三人又陆陆续续说了很多事情,趁着天没有黑,山本九十一带着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乘船返回四国国。 如果八岐大蛇醒了,这个岛屿会飘到不知什么地方,那时候,才是真正的麻烦。 山本九十一的船,再次游动,三人坐在上面,继续说着传说中,现实中的故事,向四国国而去。 第1章 上位者 时间在专注的时候,完全是没有长度的。 康斯旦丁从啵呢啵啵岛,到了四国国,再返回凯撒里德大陆后。 已过去数个多月,期间完成了几次算的上轻而易举的任务,有惊无险。 这时候的凯撒里德大陆,进入了秋末。 连绵多日的秋雨,让整个新里徳城如同泡在水里一样,这好像是水底之城。 橘红色的枫叶,落在人行道上,完全不能自主安葬之地,只能落叶归根。 原始森林的橡树,不得不赶紧把累赘的巨叶抖干净,好过冬,此一时,彼一时。 红玫瑰大街的梧桐树,早是光秃秃,只剩槎枒似剑的枝丫,几个树瘤子,这个时候,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康斯旦丁坐在椅子上,安静地阅读一本富有哲理性的书《理想国》。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时而雨中传来了几声不可名状的怪叫。 可能,这是哪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孩的恶作剧。 至今,歌莉娅还没有回来。 李诺雅依旧不知所踪,而是爱德华家族一点儿都不紧张。 让康斯旦丁意外的,艾狄生也不见了。 有可能,艾狄生到了别处,到了其他的地方。 康斯旦丁想找艾狄生,打听一下,艾狄生所说的事物,到了哪一个阶段。 尤其是跑得马车还快的那种奇怪的事物。 这不仅在莫堤拉地的梦境见过,也在海市蜃楼里目睹过。 然而,康斯旦丁去找艾狄生的时候,艾狄生不知去哪里了,康斯旦丁只好作罢。 艾狄生不见了。 淅淅沥沥。 秋雨寒冷,使得温度比平常低了三四摄氏度。 康斯旦丁安然无恙地躺坐着,一动不动,只有眼球在滑动。 窸窸窣窣。 书页被翻过的声音。 就在这时。 安静被敲门声打破: 咚咚咚, 咚咚咚…… 康斯旦丁抬起头,把书放在桌子上,用唯一的一只手,揉揉眼睛,再闭了一下,稍微让自己清醒一些,才站起来。 康斯旦丁走到门口,透过门镜,看到一位穿着西装革履的老男人。 是神父。 神父没有穿修生长袍, 这有些意外。 向来,神父都不会出现在康斯旦丁家门前,更何况敲门。 过去,神父也仅仅把纸张塞进去门缝之下。 从与神父认识这么久,神父第一次敲响康斯旦丁的门。 毋容置疑。 神父有事情,而且是非面对面不可的这一种。 “吱。” 门打开。 神父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雨伞,皮鞋很干净,没有蹚浑水,踏脏泥的样子。 康斯旦丁有些疑惑不已。 “晚上好,亲爱的康斯旦丁。” 神父仁慈地问候。 “晚上好,神父。” 康斯旦丁礼貌地回应。 接着,康斯旦丁再用一副蓬荜生辉的口吻而道: “神父,这种下雨天,你能光临,真是莫大荣幸。” 康斯旦丁潜在的意思,神父立刻理会,两人都心照不宣,都是狐狸。 神父微笑着回答:“康斯旦丁,能来你家,才是我的荣幸,父爱你。” 缓一下,神父言归正传,直奔主题:“康斯旦丁,有人邀请你。” 康斯旦丁闻言,顿住,再看着神父严肃的神情,神父是认真的。 康斯旦丁又暗自细思,似乎,在这个世界,凯撒里德大陆,除了拉尔夫斯,李诺雅,没有人了。 是的,没有人。 可,谁会发出邀请? 到底是谁? “是谁?神父。”康斯旦丁开口。 “你见过,康斯旦丁。” 神父还是一副微笑的表情。 神父没有直接回答康斯旦丁,而是让康斯旦丁猜。 康斯旦丁再次翻开记忆的箱子,找了找,还是没有发现。 “男人?女人?” 康斯旦丁再问。 “男人。” 神父不假思索地回答。 “什么模样?” 康斯旦丁有些好奇地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神父犹豫了一下,才回复: “康斯旦丁,别着急,过一会儿,就会知道他的模样,除了上帝能改变人的外貌,没有人有这个能力,所以,他不会像橡皮泥一样可以随意捏改。” 神父难得说这么多的话。 “他是上位者!”神父补充道。 “上位者。” 康斯旦丁低声地重复。 “是的,上位者。” 神父肯定康斯旦丁的呢喃。 “左位者?右位者?还是顶位者?” 康斯旦丁直望着神父。 “很抱歉,康斯旦丁,不得而知,我仅仅知道,他是上层人物,上位者这一个身份而已。” 神父诚恳又歉意地说道。 望着神父,总是一副一问三不知的表情,康斯旦丁头疼地喃喃: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物。” 转而,康斯旦丁又问:“神父,进来坐吗?” 神父摇摇头:“不了,谢谢,康斯旦丁,我在门口等你,我担心这些雨渍把你的地板踩脏了,我会过意不去。” 康斯旦丁又客气一般,又不客气地如神父所愿,把神父留在门外,并说“稍等一下,神父,很快就可以了。” 康斯旦丁给神父一个评价:善解人意。 事实上,康斯旦丁不喜欢别人到他家里做客,特别是男人。 康斯旦丁关了门,折回去后,取来西装革履,一般穿戴之后,又把武器检查一遍,一切正常。 康斯旦丁才佩戴好武器。 因为康斯旦丁只剩一条手臂,所以由过去习惯两把圣地哥亚匕首改为一把。 弄完这些后,康斯旦丁再次走去,打开门。 “很抱歉,久等了。” 康斯旦丁极有教养地说道。 “没有,亲爱的孩子。”神父望着康斯旦丁空荡荡地右手,不由地怜悯:“上帝会保佑你的,光明。” “谢谢。”康斯旦丁心平如水。 “嗯……”神父不知在感慨,是在惋惜,是在怜悯,还是某一种情绪。 “走吧,神父。” 康斯旦丁提醒而道。 “好的,康斯旦丁。”神父点点头。 之后。 两人便下楼去。 到了楼下,康斯旦丁远远看见一辆马车在雨中等人。 两盏昏黄色的马车灯,分别挂在两旁。 瞬间,康斯旦丁明白神父的鞋,裤脚为什么这么干净。 一到楼下,赶车的马车夫立刻向拉尔夫斯招手。 康斯旦丁看了一眼神父,神父肯定地点头。 意思很明显,那就是,那就是。 “噗!” 拉尔夫斯撑开长骨黑色雨伞。 “噗!” 康斯旦丁也跟着打开自己的长骨黑色雨伞。 “我们走吧!” 神父轻声而道。 “嗯,走。” 说着,康斯旦丁与神父向那辆停靠一边的马车走去。 今夜,注定不是一个让人平静的夜晚。 第2章 长桌对面的人 嘚嘚嘚, 嘚嘚嘚…… 马蹄声响起在秋夜里,马车在秋雨里驰骋,马车灯在秋风里摇晃。 马车前一位马车夫目不转睛地驾驭着正在奔跑的骏马。 马车兜兜转转,转转兜兜,渐渐出了内城区,到了郊外。 一到郊外,植物便多了起来。 但正是黑夜,周围的环境,几乎都是昏黑色。 只有昏黄的马车灯抛洒出去一星半点的灯光,才把路旁的景色勉强看到一个昏昏的效果。 即使如此,马车里的康斯旦丁对此也无所谓。 康斯旦丁与神父静静地并坐一起。 本来不是宽敞的车厢,又是两个大男人,虽然有一个是老人,也显得特别拥挤。 康斯旦丁感到特别变扭,不自在,只想马快点跑,快一些到达。 康斯旦丁有益别过脸,不想跟神父说话,还有一点,就是神父的口有些臭。 神父身上还有老人特有的味道。 康斯旦丁强忍着不适,又努力装成自然的样子 嘚嘚嘚, 嘚嘚嘚…… 终于,马车慢慢地停下来了。 “先生们,到了。”马车夫开口说道。 “到了,康斯旦丁。”神父朝着康斯旦丁再次重复。 “真快啊。” 康斯旦丁虚伪地感慨,然后,先神父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康斯旦丁便看到马车旁一位身穿管家制服的五六十岁的男人,撑着一把黑色长骨雨伞。 “晚上好,康斯旦丁先生。” 穿着管家制服的男人朝着康斯旦丁,鞠躬,问候。 “晚上好,先生。” 康斯旦丁仅仅报以回礼,没有鞠躬。 紧着,穿着管家制服的男人又热情地说道:“晚上好,奥古斯特先生。” 原来是向神父问候。 “晚上好,上帝保佑你,先生。” 神父不卑不亢地回道。 这时,穿着管家制服的男人向康斯旦丁,自我介绍:“康斯旦丁先生,我是这里的管家,你叫我爱德华就可以了,是大人派我过来接你的。” 穿着管家制服的男人没有报出“大人”的名字。 “奥古斯特先生。” 管家爱德华又向神父开口:“大人让我告诉你,你先回去,我们会送康斯旦丁先生回去的。” “嗯,我知道。” 神父不悲不喜,不因为这句有些冒犯的话,而发怒。 神父知道,他没有这个资格,可以被邀请。 上位者,不是他能接触的层次,平常仅仅处于工作需要,才能见上一两面。 神父有些好奇,康斯旦丁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了上位者。 上位者,都是高高在上,别说见面,连名字都不可能知道。 “奥古斯特先生,这次邀请,希望你能保密。” 管家嘱咐。 神父再次点头承诺:“嗯。” “谢谢你的善解人意,奥古斯特先生。” 管家彬彬有礼地保持微笑。 神父又和康斯旦丁寒暄几句,坐着马车回去。 康斯旦丁才跟着管家穿过去铁质栅栏。 到了一个足球场大的花园,走过曲径,来到了一座高高耸起的尖屋顶,凸出来的的阁楼。 这是一处比较独特的建筑。 “就是这里,康斯旦丁先生。”管家停下脚步,介绍。 康斯旦丁微微点头,没有出声,又同时暗地里,仔细观察。 门是敞开的,一条长道,不知通往哪里。 毫无疑问,尽头之处,便是管家的主人。 康斯旦丁在与管家过来的时候,旁敲侧击,就是得不到有益的信息。 管家要么答非所问,要么直接坦诚回答“不知道”。 这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管家,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把握地非常的好。 简直是好极了。 “康斯旦丁先生,你进去吧,我只能在这门口等你。” 管家继续解释。 康斯旦丁疑惑地转看着管家,管家立刻意识到,再补充道:“这是大人与你的事情,我没有资格,康斯旦丁先生。” 康斯旦丁忽地抽出手枪,开口:“不需要吗?” “不不不,康斯旦丁先生,你带着,就可以。” 管家连忙摆手,止住康斯旦丁地说道。 倏地,康斯旦丁把手枪放回原位,光明正大地打量着管家。 管家仍然保持着微笑。 这微笑,寻常人一点儿都看不出虚伪,也只能感受到它的表面的热情。 康斯旦丁却深谙这种微笑,是标志性的,也就是俗称职业性的微笑。 没有意义。 最后,康斯旦丁习惯地说:“谢谢。” “不用客气,康斯旦丁先生。” 在管家的目送中,康斯旦丁踏上这条长道。 这条长廊,两边安装着昏黄色的灯泡。 这一看便是富翁的装饰。 长廊每隔五步,就挂一副杰出画家的画作。 根据落款,就能判断这绝对是真迹,不用从画作的创作手法,画的细节等方面。 因为一位杀手组织的上位者,富甲一方,财富多到难以想象。 这些东西,对上位者而言,仅仅是一副画而已。 长廊铺着极其柔软的卡其色的地毯,花纹复杂,。 康斯旦丁踩上去,一点声响都没有,如同踩在棉花里一样。 康斯旦丁一手握着枪,双目时时刻刻,关注着四周,只要有一丝异动,便能本能似的作出反应。 慢慢地。 康斯旦丁沿着长廊,深入。 一路而来,还没有出现异动。 不过,康斯旦丁依旧保持最初的警惕。 这是杀手的素质,特别是优秀杀手。 再走了两分钟,可以见到长廊的尽头。 那里灯火通明,烛光摇曳,长桌默默无语。 看样子,这是烛光晚餐。 在烛光里,仿佛见到一个人。 这个人,很熟悉,很熟悉。 康斯旦丁不由地皱起长眉。 显而易见,有人给康斯旦丁下马威,或者,营造一种气势,威压康斯旦丁。 不然,不会苦心想这样的见面方式,这样的见面地点。 越走着,越靠近。 越靠近,越熟悉。 数个呼吸,康斯旦丁踏出长廊,走进这偌大的大厅,一眼见到,彻彻底底看见长桌对面的人。 猛然之间,康斯旦丁知道这是谁了。 恰在这时。 长桌对面的人,缓缓而言:“晚上好,欢迎你的到来。” 长桌对面的人又说:“我该叫你康斯旦丁,还是贝达思?” 康斯旦丁? 还是贝达思? 第3章 宴会 “谢谢。” 康斯旦丁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保持微笑,又回答长桌对面的人: “弗莱米尼·杨教授,你乐意,只要你开心,无论是康斯旦丁·乔万宁,还是贝达思·约翰逊,都可以。” 长桌对面的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弗莱米尼·杨教授。 此时的弗莱米尼教授穿着宴会的正式服装,西装革履。 脸上的那副厚重的眼镜,还是老样子。 鼻子厚大。 嘴唇微厚。 脸型长方形。 千真万确是弗莱米尼教授,让人意想不到的,他竟然是杀手组织的一员,还是上位者之一。 康斯旦丁一边观察着弗莱米尼教授,一边谨慎地走去。 “请坐,让人尊敬的康斯旦丁先生。” 等康斯旦丁走到长桌旁,弗莱米尼教授的对面时,弗莱米尼教授伸出手,作出“请坐”的手势,并盛情邀请。 长桌上竖里着十二根白色长蜡烛,长蜡烛为蔓藤状的支架支撑着,一盏四根,一共三盏。 一盏在弗莱米尼教授面前,一盏在长桌的中间,剩下一盏在康斯旦丁面前。 蜡烛发出来的白色光芒,笼罩着整个长桌,覆盖上温馨的色彩。 康斯旦丁却感觉不到火的热度。 弗莱米尼教授面前是什么菜肴,康斯旦丁的面前也跟着一样。 一盘烤鸡,一盘牛扒,汉堡,三明治,烤全羊,蔬菜沙拉,甜品糕点,洗干净盛放在水果盘中的各种各类水果,第八号威士忌,西西汀葡萄酒。 “谢谢。” 康斯旦丁再次礼貌地回应,恭敬不如从命似的坐下。 这时,弗莱米尼教授笑得更加灿烂。 “康斯旦丁,请用餐。” 弗莱米尼教授拿起自己面前的钢叉钢刀,朝着康斯旦丁开口。 这一次,康斯旦丁拒绝了弗莱米尼教授:“很抱歉,弗莱米尼教授,在用餐之前,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康斯旦丁有意强调了“几个问题”这一句。 弗莱米尼教授闻言,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弗莱米尼教授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点头,肯定地说:“可以,康斯旦丁。” “不过。”弗莱米尼教授抬了一下滑下的眼镜,重新望着康斯旦丁:“不过,什么事情,都在用过餐后,再说也不迟,你说,对吗?康斯旦丁。” “很抱歉,弗莱米尼教授,如果有问题积压着我的内心,我会吃不下去,这是真的,教授。” 康斯旦丁再次否定。 弗莱米尼沉默一下,再次翻开笑容,和蔼可亲的模样: “既然让你食不下咽,这不是一个好事,康斯旦丁,我们需要好好共用这上帝赐给我们的美食。” “既然如此,康斯旦丁,在开动之前,把你的问题放在桌子上,我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你。” 弗莱米尼极其善解人意的语气。 康斯旦丁却是望着这一副和蔼可亲的神情,暗自越发谨慎。 越是不易发怒,总是一副微笑的人,往往越是城府极深的人。 虚伪,阴谋,算计。 “谢谢。” 康斯旦丁也虚伪地回应,逢场作戏,然后,无所畏惧直盯盯着弗莱米尼教授,毫不在意失不失礼这回事: “上一次,sss级任务改为ss级任务,是不是你,弗莱米尼教授。” 说完,康斯旦丁紧紧地抓住弗莱米尼教授的眼睛。 眼睛一般都是一个人内心表现的外在的屏幕。 很遗憾,弗莱米尼教授的眼睛,除了正常的歙张生理反应,没有惊慌之类的反应。 “奥古斯特告诉你的,是吗?” 弗莱米尼教授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康斯旦丁颔首,不必担心出卖神父这回事。 因为当这个问题出口时,神父告诉康斯旦丁这个事情,就已经暴露了。 沉默了一下,弗莱米尼教授平静地点头,坦诚承认: “我也是其中之一。” “为什么这么做?” 康斯旦丁立刻顺着这个问题,继续而问。 “很抱歉,康斯旦丁,这个不能告诉你。” 弗莱米尼教授摇摇头,温和地拒绝回答。 “除了你,还有谁?” 康斯旦丁转而再问,虽然这个问题得到答案的概率很小,小到几乎为零,康斯旦丁还是抱着尝试的心态问道。 “很抱歉,康斯旦丁,这个问题,还是不能回答。” 弗莱米尼教授,依然拒绝回答,脸上的笑还挂着。 对于这个回复,康斯旦丁没有意外,但不能继续围绕这个问题再问下去。 没有意义。 弗莱米尼教授不会答复。 对于寥寥无几的答案,康斯旦丁还是满足了,这证实了当初的猜测,那就是上层人物在针对康斯旦丁。 只是,不止一个而已。 至于什么目的,都是谁在针对康斯旦丁,康斯旦丁想不出来,也不能从弗莱米尼教授嘴里获得答案。 能爬到这个位置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绝对没有。 任何的一个微笑,都不是儿童单纯无邪的笑。 绝对不是。 康斯旦丁不会被这些蝇头小利或者友好的热情感动。 转而,康斯旦丁平稳地开口: “弗莱米尼教授,这次的邀请,不会仅仅吃烤鸡,而且,我很遗憾地告诉你,弗莱米尼教授,我并不喜欢吃烤鸡,那股味道,我有些不习惯。” 弗莱米尼教授听着康斯旦丁暗藏的意思,不禁一笑,先是夸赞:“康斯旦丁,你的文学一定很棒,非常擅长运用暗喻。” 弗莱米尼教授再答复康斯旦丁: “这次的烤火鸡,不是一般的烤火鸡,康斯旦丁,我相信,你不会失望,也不会拒绝。” “但愿这样,弗莱米尼教授。不过,什么样的烤火鸡才会吸引我,尊敬的教授。” 康斯旦丁平心气和地说道,唯一的一只手,在手枪上面抚摸。 “让你成为据位者的烤火鸡,这个能吸引你吗?” 弗莱米尼教授自信地微微笑。 据位者? 据位者! 康斯旦丁暗然坐端正,手里的动作停止,一动不动地直盯盯着弗莱米尼教授。 弗莱米尼教授保持沉默,面带笑意,任凭康斯旦丁直盯盯与冒犯的侵略。 过了数分钟。 康斯旦丁恢复自然而然的状态,问:“为什么?”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哪一处的据位者?” “南区爱比尔·莫德大街光明教堂。” “神父,奥古斯特?取代他?” “是的,康斯旦丁。” “如果我不同意呢?弗莱米尼教授。” “只要位置越高,你才能知道的更多,也才能获得更多自由与安全,我想你不会拒绝……” “是吗?不会拒绝?” “不会的,康斯旦丁……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不是吗?” 第4章 滚下去 时间如马车不停地向前而去。 距离那一次的宴会,已经过去一个礼拜。 康斯旦丁最终拒绝了弗莱米尼教授。 康斯旦丁考虑到三个方面,一是神父,二是拉尔夫斯,三是自己本身。 至于后续会是什么,康斯旦丁并不在意。 康斯旦丁倒是在意秋雨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就在昨日,11月2号。 绵绵不绝的秋雨,难得一见的仁慈,放过了新里徳城。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 康斯旦丁西装革履,一身整洁地离开西蒙斯公寓。 康斯旦丁的右袖子空空荡荡,像多余的衣角,摇荡在空中。 康斯旦丁慢条斯理地走到电气轨车站点。 很快,电气轨车到了,康斯旦丁上车,投币,习惯地坐在最后面靠窗的位置。 当当当, 当当当…… 停下来的电气轨车再次攒动响铃。 就在这时。 “咳咳咳。” “咳咳咳……” 车厢内忽然响起咳嗽声,引起正在遐思发呆的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一眼望去,是一位肥胖的男人,看起来有些羞涩。 这位肥胖的男人咳的面红耳赤,又有些局促不安与难以为情地望了一下四周。 车厢内所有的人,几乎都是嫌弃的眼神。 然而,这位肥胖的男人甫止住咳嗽。 跟着,旁边一位白种人怀孕的妇女,情不自禁地咳嗽: “咳咳咳……” 在怀孕的妇女身旁,是一位邋遢,看起来又高大的白种人中年男人,带着一副黑框眼睛。 这位带着眼镜的男人,厌恶地撇过脸,之前猥琐的神情取而代之是恶心。 康斯旦丁则是暗然让自己的呼吸缓慢一些,别让自己吸入太多这些浑浊的空气。 康斯旦丁想到了一个糟糕的事情。 因为这些咳嗽声,不是偶然性,而是持续性,接连不断。 “咳咳咳,” “咳咳咳!!!” 一声声极其响亮的咳嗽猛然把之前那两位白种人给掩盖住。 “请不要咳嗽。” 戴眼镜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咳咳咳……” 咳嗽的人还是克制不了,只见她不断地道歉朝着眼睛男人,报以极为真诚的笑容。 但这笑容却如同星星之火一样,点燃了眼镜男人心里某根导火线。 “不要咳嗽,不要咳嗽,好吗?” 眼镜男人强忍住某种情绪,尽量用一种比较客气的语气说。 “咳咳咳,咳咳……我……对不起……”咳嗽的人企图想解释什么,又被咳嗽阻碍住。 只要咳嗽不停地人,才能体会这种难受。 这时,戴眼镜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不耐烦,大声地说:“请闭嘴!” 咳嗽的人,蓦地被吓一跳,咳嗽莫名地,登时好了,她畏惧地望向周围的人,期望有人能帮助她。 但没有人报以援助的眼神,哪怕是安慰的,都没有,大都是歧视。 只要康斯旦丁没有歧视,没有同情,也没有旁观者的心态地观看着这一切,如同原始森林高高在上的杉树,看着树下的吵吵闹闹的动物。 “对不起,我忍不住,先生。”这位咳嗽的人,终于能说出话,怯怯懦懦地道歉。 让这位咳嗽的人,意想不到的,她的诚恳道歉并不能换来眼镜男人的宽容,反而是暴风雨一样的苛责。 “闭嘴,别再说了,好吗?” 眼镜男人不再掩饰内心的厌恶与某种歧视。 “对不起,对不起……我……” 她越想解释,越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而她这种态度,越发让眼镜男人反感:“闭嘴!别再说了,真恶心。” 眼镜男人带有攻击性的言语,让她恐慌起来,又着急起来,紧着,她再咳嗽起来,比之前更厉害:咳咳咳咳咳咳…… “闭嘴,绿鬼!” 眼镜男人咆哮着,歇斯底里,如同抓狂的猩猩。 车厢内还是没有人给这位咳嗽的女人伸出援助之手。 因为整一个车厢,只有她是一位绿种人。 歧视在凯撒里德大陆,一直存在,根深蒂固。 咳嗽的妇女是一位五六十岁的绿种人妇女。 这导致了她惹恼这位白种人,眼镜男人的关键因素之一。 还有一个关键因素,绿人女人长得不太美观,换句话说,长得不合比例。 鼻梁坍塌,嘴巴厚大,形成一种让人不适的强烈之感。 绿种人妇女恐慌地摆摆手,企图要解释什么,但咳嗽把她的意图给掩埋了。 眼镜男人一边咒骂,一边咆哮。 不知不觉,从厌恶咳嗽到了种族歧视。 眼镜男人大声呵斥:“滚出去,绿鬼。” 此时的绿人妇女,用双手用力捂着嘴巴,试图不让咳嗽发出声音,但这阻挡不了咳嗽这一股本能的力量,无济于事。 绿人女人越是软弱,眼镜男人越是得寸进尺。 “滚下去,绿鬼。” 眼镜男人朝着绿人女人,毫无忌惮地喊。 只是,绿人女人吓得不敢开口。 接着,眼镜男人看到绿人女人无动于衷,忽地上去动手,推着绿人女人往车门走,同时如同驱赶牛羊一样喝道: “滚下去,绿鬼,你在这里污染了我……” “滚下去。” 开车的同样是白种人,他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和眼镜男人一样。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做,不能……” 绿人女人哭泣着说道。 “滚下去!” “滚下去!” 眼镜男人完全不在意对方是一位女士,只在意对方是绿人,跟他不一样的肌肤。 “不……不……不……”绿人女人仅仅哭泣,说不出话。 “嘭!” 眼镜男人挥了一拳下去,咆哮: “滚下去!现在,滚下去。” 绿人女人恐惧到颤抖。 这时,正在行驶的电气轨车,缓缓下来,并打开门。 眼镜男人见状,更加得意与忘形,愤怒战胜了理智,不停地对着绿人女人,毫无节制地呕吼: “滚!” “滚下去。” 说着,又把绿人女人奋力一推,如同推垃圾一样推下车去。 绿人女人跌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极其委屈。 然而,凯撒里德大陆注定了人生来不是平等的,这是铜片法规定的。 白人至上,爱德华家族至上。 绿人女人被推出电气轨车后,门再次关闭。 眼镜男人如释重负,耸耸肩膀,朝着车厢的人群说:“这下好多了。” 说着,粗喘一口气,完全放松的状态。 “咳咳咳……” 还是有咳嗽声。 但眼镜男人不觉得这是事情,因为咳嗽的人,是白种人。 康斯旦丁默默地把脸别开,对这些索然无味。 康斯旦丁听到咳嗽声,想到了邦妮亚,可邦妮亚已经不知所去。 过了一会儿。 电气轨车再次启动,行走。 但电气轨车并不知道,它将迎来绿种人的暴风雨般的报复。 所有的电气轨车被砸的稀巴烂。 这件事,称为电车事件。 第5章 暴乱 当当当! 当当当!!! 电气轨车行驶到爱比尔·莫德大街时,慌乱地摇响铃铛。 只见,电气轨车前面一群人,疯狂地望电气轨车而来的方向逃跑。 “快跑!!” “快!” “有人疯了。” “快跑,这边!” “混蛋……” 咒骂声,恐慌声,尖叫声,聒噪成一团。 康斯旦丁平静地望着窗外,人群如同受了惊吓的鱼群,七零八落地逃窜。 电气轨车只能暂时停下来,等人群散开,再走动。 这时。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人群好像找到了自己的盾牌,纷纷欲要挤进这辆不算宽敞的车厢。 “别打开门!” “不许开门!” “不许开!” 一位看着有些强壮的男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司机道。 紧着,车厢里面的人,随身带枪的,纷纷取出枪,握在手里。 没有枪的人,恐惧地东张西望,畏惧地缩了缩肩膀。 “砰!” 就在人群恐慌声里,猛然传来一声枪声。 随着这一声枪声乍起,人群的尖叫声,越发高涨,像燃燃的烈火中,忽然响起的某种东西爆炸声。 “噢噢噢,该死!” “不不不!” “上帝,不不不……” 这一声枪声,彻底引发了混乱,如同点燃了导火线一样,人们竭尽全力地奔跑,本能又盲目地逃窜。 蓦地。 混乱中响起小女孩的哭泣声。 “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 很不幸,是一位位小女孩跑摔了。 她摔倒在路面。 还没等这位小女孩爬起来,后面的人群,宛如一群逃命的野牛,纷纷往小女孩身上,接踵而来。 踏踏踏…… 无数的脚步,像从天而降的陨石,狠狠地砸向小女孩。 小女孩的恐惧,无助,战栗,随着哭泣声渐渐消失而凝固在眼眸里,如同琥珀里的昆虫。 人在逃命的时候,一般会完全失去理智,只会本能地逃命,像羊群遇到天敌时一样,自顾不暇地疾跑。 但这种本能似的反应,又往往会盲目。 混乱的人群不暇顾及谁在哭泣,谁摔倒,谁是老人,谁是女人,因为枪声在响了第一声后,第二枪立刻跟上。 “砰!” “啊啊啊啊……” “上帝啊!不……” 枪声与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分不出枪声来自哪里。 只能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在电气轨车前面的前面。 “嘭嘭嘭!” “嘭嘭嘭!” 电气轨车被逃跑的人,拼命地敲打。 “嘭!” 一声巨响。 “哗啦!” 玻璃破碎的声音。 外面一位光头佬,用枪柄如同铁榔头一样使用,暴力地打开了电气轨车的窗户。 “砰!” 车内的人,开了一枪,同时咆哮: “滚下去!” “滚!” 然而,光头佬忽地举起墙。 “砰!” 再一声枪声。 “滚开,婊子养的!” 随着一声咒骂而起,外面一个身影倒下去。 光头佬的额头开了一颗洞,这是一枚子弹干的好事。 康斯旦丁在后面,一动不动。 只是,电气轨车如同气球一样,被扎开了一个孔,再也不能停滞在别人触碰不到的位置,而是落在地上,谁都可以踩踏。 嘭嘭嘭。 哗啦………… 电气轨车外面,很多人无师自通地学着光头佬,纷纷用枪柄砸开玻璃的窗户。 “滚开!” “滚开!” 车内又一位人,害怕地咆哮。 当当当! 当当当! 电气轨车再次启动。 车内的人,都明白外面的人要到车内躲避,还要乘着电气轨车逃去。 然而,随着电气轨车的玻璃窗被敲破,同时宣告着,这里,岌岌可危。 电气轨车的司机同时意识到,这一个严峻的问题,不得不启动。 令人心悸的,电气轨车前面密密麻麻都是人群,即使启动,也不能行驶。 除非,不在意前面逃亡的人。 “砰砰砰!” “砰砰砰!” 混乱中,响起连珠炮似的的枪声。 这是机关枪。 久久未动的康斯旦丁,长眉微微皱起来,左手放在手枪的位置。 “砰砰砰!” “砰砰砰砰!” 机关枪还在扫荡,前面的人群,如同为风吹倒的芦苇。 不一会儿。 康斯旦丁坐在后面,转过头,正看着车前面。 隐隐约约,前面落荒而逃的人,渐渐地少了。 地上却多了很多。 砰! 一声枪声。 噗嗵! 一个正在狂跑的人,狠地甩了出去,如同被扔出去的垃圾。 很快,康斯旦丁看到电气轨车不远处,一群穿着西装革履的人,也可以称为暴徒。 一共八位。 两挺机关枪,六把手枪。 七男一女。 他们一步步,向电气轨车走进。 俶尔。 砰! 一枚子弹穿过电气轨车的前头玻璃。 霎时,车内之前那位咳嗽的妇女,吓得颤抖,脸色苍白,尖叫着,像被提着脖子的母鸡。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暴徒还在继续屠杀,他们正在清理场地。 过了几呼吸。 街道逃跑的人,彻底地不见了。 地上多了许多无声无息的尸体,如同杀掉的鸡鸭,被随意扔在道路上。 而电气轨车的人,终于发出恐惧的战栗声。 因为电气轨车的司机,被那一枪,击中脑袋,躺在方向盘。 “该死!” “去死吧!” 眼镜男人害怕地叫嚣,又先发制人地开枪。 车厢内,也有人上去推开死去的司机。 然而,他并不知道怎么开电气轨车这一回事,只能着急又暴躁地捶打,咒骂。 砰! 一声极其利落的声响。 轰然倒下,是眼镜男人。 砰! 再一声枪声。 之前叫嚣“滚下去”的男人,也应声倒地。 暴徒越来越岭。 车厢的人,从尖叫到沉默。 所有人不住地颤抖,如同秋风过处的麦田的麦秆, 康斯旦丁的左手,慢慢地放在手枪上。 砰砰砰! 砰砰砰! 一声声机关枪的枪声,如同暴雨打在铁皮一样。 只见电气轨车的车门被轰成了筛子。 再几声脚踹声。 没多久。 车门完全撑不住,望外倒了下去。 车门一开,两个男暴徒,争先恐后地走上车来,并大叫: “晚上好,先生,女士们。” “别动,都举起手!让我们一起疯狂。” “嗨嗨嗨……” 车里的人,无一不举起手。 “啊哈!先生,两只手!两只手!” 一个暴徒朝着康斯旦丁,大声地说道。 康斯旦丁用左手把右手的袖子举起来。 忽地,暴徒爆笑,并嘲笑:“啊哈!还有一位残疾人,伙计,瞧瞧,瞧瞧。” 暴徒极其兴奋。 随后,后面那几个陆陆续续地走上来车来。 无形中,所有的男性暴徒,又让开一定的空间给女暴徒。 “砰!” 暴徒毫无预兆地开了一枪,给康斯旦丁。 第6章 暴徒·歼灭 “啊哈,伙计,他真的是残疾的可怜人。” “噢噢噢,不,上帝,这太残忍了。” “不不不,这太好玩了……” “看看,看看,他吓成了什么样子,天啊……” 之前的暴徒,嚣张地摇晃着手枪。 康斯旦丁的空空荡荡的那只手臂之处,有一枚子弹穿过,那里还有子弹的余热。 康斯旦丁似乎被这枚突如其来的子弹,吓唬死了。 康斯旦丁瑟瑟发抖地躲在座位之下。 “别闹了,赶快完成老板给我们的任务。” 是女暴徒开口。 女暴徒一开口,其他的男暴徒瞬间安静下来。 女暴徒说完,之前那一位嚣张的暴徒有些不爽地回应: “别急,别急,他们都会回去见到上帝的。” “这你放心。” 女暴徒没有对这位暴徒再三告诫,仅仅举起枪,对着车内一位乘客,其他的暴徒也跟着举起枪。 砰! 女暴徒扣动扳机,子弹破空过去。 “啊,不!” 声音没有落定。 之前那位怀孕的女人,双眼睁睁着,死不瞑目。 这次死的,不是一条命,可能是两条,甚至三条命。 紧随着。 砰砰砰砰…… 机关枪也在扫荡,喷出火花。 康斯旦丁早就躺在车内,像一具尸体。 砰砰砰…… 数十秒后。 枪声来的快,去的也快。 满车都是疮痍,如同弹痕累累的士兵。 暴徒们心满意足地望着眼前的杰作,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准备下车。 就在这时。 砰砰砰! 砰! 砰! 砰! 子弹来自车厢后面。 最嚣张的暴徒,根本来不及反应,被射中三枚子弹,难以置信地望着车厢后面的位置,仿佛想起了什么,又是惊骇不已。 轰地。 最嚣张的暴徒,还是抵挡不住死神的镰刀,死不瞑目地倒下去。 砰砰砰! 砰砰砰! 暴徒们也作出反应,但还是死了四个暴徒。 还有四位暴徒,那位女暴徒还活着。 暴徒们躲在车头前面,借着椅子的遮掩,暂时安全。 康斯旦丁则是躲在车的后面,同样借助椅子作盾牌。 战斗一时进入僵持阶段。 康斯旦丁侧耳倾听。 噶咚! 是手肘触碰椅子的声音。 砰! 康斯旦丁眼疾手快地射出一枪。 瞬间,便听到骨头被子弹穿破的声音。 这位可怜的暴徒,太不小心了,一个细节就能把命送走。 不容缓慢。 对面发出暴风雨的反击,朝着康斯旦丁这个方向。 康斯旦丁迅速地躲在角落,子弹纷纷打在塑料椅子上。 还有,三个。 康斯旦丁任凭耳朵传来的枪声,默默地数着。 过了一分钟后。 对面的攻击,又一次停下来。 康斯旦丁也只能按兵不动,静待对方露出一个破绽。 暴徒们,也同样是这一个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多分钟过去了。 不知怎么回事。 暴徒们,再次发出攻击。 砰砰砰! 砰砰砰…… 康斯旦丁赶紧地通过缝隙,看到一位暴徒掩护着女暴徒开始下车。 这不是他们有急事,既是不正常的。 康斯旦丁急速地思考着,又朝着那位站起来,掩护的暴徒,射出一枪。 砰! 那位暴徒很不幸,被击中,但依然站着,掩护着女暴徒下车。 而车上那位暴徒,还在射击掩护。 很快。 女暴徒下了电气轨车。 攻击又一次,诡异地停下来。 此时此刻。 康斯旦丁的手枪还有两枚子弹,康斯旦丁一支手,有些难换子弹夹。 康斯旦丁也不打算更换子弹夹,他要一枚子弹把车上这位暴徒送回去上帝的身边,剩下最后一枚,送给女暴徒当项链。 下一秒,康斯旦丁愣住了,暗道: “等一下。” “等一下。” “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 “到底哪里?” 一股不祥的预感,骤然而至,康斯旦丁如同野兔感觉到头顶忽然而来的天敌苍鹰。 康斯旦丁沉默着。 对面的暴徒也沉默着。 至于女暴徒,已经下去了。 一刹那。 康斯旦丁暗道: 不好。 忽地。 嘭!!! 电气轨车发出爆炸声,一股火浪冲击而出,又宛如火龙喷出来,一个刺鼻的味道,向四周弥漫而开,如同烟雾一样散开。 原来,他们掩护女暴徒下车,是要进行爆炸攻击,与康斯旦丁同归于尽。 在烈焰中,猛然弹出一个身影。 嘣地一落地。 那个身影,迅速借助落地的惯性,继续向前翻滚。 砰砰砰! 砰砰砰…… 对面发出攻击,朝着那到身影。 这个攻击来自女暴徒。 然而,一声天使般的枪声,温柔地而至,一枚子弹疏忽飞过去。 下一刻。 女暴徒的攻击,戛然而止,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女暴徒的眼睑,静静地眨动,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话。 如果懂唇语,一定能读出,那是难以置信的震撼与来自灵魂的恐惧。 噶哒! 女暴徒的手中的手枪,无力地把持,自然而然地坠落。 再跟着。 女暴徒眼睁睁地向后倒下,跟地下的许多他们屠杀的尸体一样,彻底地无意识,也永远不能站起来。 电气轨车已然变成篝火,熊熊燃烧。 今夜,爱比尔·莫德大街成了一条破烂不堪的街道。 街道血流成河,尸体横七竖八,胡乱地躺在那里。 电气轨车又燃着刺鼻的烈火。 “咔嚓!” 那道击杀了女暴徒的身影,把子弹夹换了,站了起来。 他看了一下四周,甩了甩空荡荡的右臂,又把手枪放回原位。 他就是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从车窗跳出来,不过,还是受了一些波及。 烟灰把康斯旦丁的嘴巴,鼻子,脸颊,沾黑。 康斯旦丁用左手,拍拍衣服的泥土,污渍,整理一般,赶紧向光明教堂走去。 康斯旦丁不想在这个风波之地多待,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康斯旦丁一边走着,一边觉得事情有些诡异。 整个新里徳帝国,都开始变得诡异。 歧视。 屠杀。 似乎,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还有,邦妮亚说的,病毒。 康斯旦丁把这些感觉,放在心里,不作往下的深究。 没有这个必要。 康斯旦丁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救世主,也没有这个愿望。 不知不觉。 光明教堂到了。 康斯旦丁推开旁门,穿过走廊,打开秘密之门。 一道声音,让康斯旦丁大吃一惊。 这道声音,太不寻常了。 第7章 s级任务 “亲爱的康斯旦丁,我的宝贝,你已经迟到了。” 这是一道很粗鲁的声音,在肃穆的教堂内,显得格外的刺耳,不和谐。 它的主人就是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难得一见的老实,他老老实实,躺坐在第一排长椅上。 不过,拉尔夫斯较为放弃的一点,一手雪茄,一手威士忌,极为享受地躺着长椅上。 康斯旦丁没有急着反驳拉尔夫斯,把门慢慢推上,轻手轻脚地走到祭台前。 康斯旦丁朝着神父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神父亦是轻轻点头,回应康斯旦丁的问候。 “拉尔夫斯,你的确需要一位眼科医生,这在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不是吗?” 康斯旦丁走到拉尔夫斯面前,举着左手,左手上戴着一块手表。 手表的时针不慌不忙地行走。 时间刚刚好。 显然,这一次,拉尔夫斯来地很早。 这不是拉尔夫斯的风格。 “哦?是吗?” 拉尔夫斯张开眼,半信半疑地举起自己的手表,看了一下,认同康斯旦丁的看法: “看样子,我的确需要一位眼科医生,伙计,你知道哪一位眼科医生,非常的了不起吗?” “德莱厄斯教授!” 康斯旦丁不假思索地回答。 拉尔夫斯愣了一下,噗噗地发出大笑: “噢,天啊,那是肛肠科,伙计,你没有搞错吗?你确定是德莱厄斯教授……我这是眼睛,不是**,拜托,亲爱的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耸耸肩膀,正色地说:“都一样,无所谓,你的眼睛跟**一样,都看不见。” “好吧,伙计,你说的很有道理,确实,眼睛跟**都看不见,这个无法反驳你,这个的确都一样,说不定,德莱厄斯教授还更胜一筹,是的,更胜一筹,……有时间一定去看看这个德莱厄斯教授,谢谢你,亲爱的宝贝。” 拉尔夫斯颇为感动似的说道,停顿一下,再继续说道: “伙计,你看起来,有些肮脏,不会摔倒了吗?这个有些让人难以置信,这么厉害的杀手,竟然走路能摔下来。” 康斯旦丁闻言,借着蜡烛的光芒,再一看,确实很脏,但也只能回去换了。 “今年时髦这一种衣服,拉尔夫斯,你不知道?” 康斯旦丁没有解释,反而幽默风趣地拐过去。 “不知道。” 拉尔夫斯摇头晃脑,又难以理解地感叹:“真是看不懂这个世界,这么奇怪,也能成为时髦……” “你落伍,拉尔夫斯。”康斯旦丁在一旁提醒。 祭台上的神父见到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的寒暄差不多了,便开口:“好了,康斯旦丁,拉尔夫斯,都过来了这里吧,这次任务,不是很难。” “不是很难,就不需要完成了吗?亲爱的神父。” 拉尔夫斯一口,就直接把神父堵死。 神父哑口无言,拉尔夫斯还在跟他过不去。 顿时,神父的阴暗的脸色,陡然一转成灰暗。 “拉尔夫斯,喝水也是一件简单的事,你可以不喝,至死都可以。” 是康斯旦丁开口,给神父一台阶下来。 神父感激地柔和地望了一下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无趣地把最后一口雪茄云吐后,再把最后一口威士忌灌下去,把烟头扔进威士忌的玻璃瓶里,扭上盖子,站了起来,走向康斯旦丁旁边。 “这是一个好建议,伙计。” 拉尔夫斯嬉皮笑脸,完全没有被康斯旦丁反驳的尴尬。 “过来这里,康斯旦丁。” 这回,神父识趣地只呼唤康斯旦丁。 “是的,神父。”康斯旦丁默契地配合神父,颔首。 康斯旦丁走到祭台边,拉尔夫斯也跟着来到。 三人围着祭台。 蜡烛闪烁着光影。 神父伸手,从修生长袍之下,取出一张相片,放在祭台上。 康斯旦丁默默地观察着。 照片: 马里·迈克尔 男性 邋遢的黄色长发 深陷的蓝眼睛,萎靡不振 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鹰钩鼻 咧咧大嘴 满脖子的纹身 左耳朵钉着三枚耳钉,右耳朵插着两枚耳钉。 一副无赖里的小混混,但与人一种贼眉鼠眼的小偷感觉。 任务等级:s级任务 很快,康斯旦丁已经把这次任务的目标记在脑海里。 拉尔夫斯又故伎重演地拿起照片的一脚,往蜡烛的火焰点。 不一会儿,照片被点燃,发出紫蓝的颜色。 “上帝会保佑你的,伙计,好好走吧。” 拉尔夫斯念念有词,对着照片。 噗嗤噗嗤。 照片被烧成灰,扔在祭台上。 还有拉尔夫斯的酒瓶,也扔在祭台上。 神父对此,熟视无睹,拉尔夫斯的行为,仿佛是不存在的。 拉尔夫斯拍拍手,抖干净,便转过头,对着康斯旦丁: “伙计,这次任务简单极了,要不要来一杯,提前庆祝庆祝,我们也好久没有好好喝一次了。” “不用了,拉尔夫斯,我想回去早点睡。” 康斯旦丁拒绝了邀请,说了一个不是很严重的谎言。 “最后一次。” 拉尔夫斯的语气夹带着哀求。 “你的最后一次,永远都是最后的第一次。” 康斯旦丁不为所动,狠狠地戳破拉尔夫斯的厚脸皮。 “这上帝可以作证,绝对是最后一次。” 拉尔夫斯不甘心,随手拉出上帝,当保证人。 “上帝不喜欢给酒鬼当公证人。” 康斯旦丁说完,转过身,望向神父,告辞而道: “神父,我有事,先走了。” “嗯,晚安,上帝会保佑你,亲爱的康斯旦丁。” 神父仁慈,饱含诚挚地祝福,末了还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光明!” “谢谢,晚安。” 康斯旦丁甚是绅士风度。 “喂喂喂,伙计,走走走,去我那里,随便你吃,你随便你喝……” 拉尔夫斯急了。 “谢谢,拉尔夫斯,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地喝,我的确有事。” 康斯旦丁再说了一个不严重的谎言,然后,礼貌地对拉尔夫斯说:“睡一个好觉,拉尔夫斯。” 说完,康斯旦丁便望秘密之门那里走去。 “等一下,等一下……” 拉尔夫斯着急地开口挽留。 但,康斯旦丁大步流星地积离开祭台。 康斯旦丁的确有事,便是把这脏衣服换了。 康斯旦丁不习惯穿着有污渍的衣服,好像有污渍的衣服,就像发黑发霉的香蕉皮一样,让人不适。 康斯旦丁走到秘密之门前,拉尔夫斯也走到那里。 康斯旦丁顿了一下脚步,没有兴趣地回看着拉尔夫斯: “还有什么事?” “呃——” 拉尔夫斯撇到康斯旦丁不太友好的表情,陡然一转道: “老样子,老地方见。” “我知道,还有吗?”康斯旦丁再问。 “没有了没有了,不过,那个那个……” 拉尔夫斯还没有说完,康斯旦丁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 拉尔夫斯情不自禁地握起拳头。 第8章 我要坐车 两日之后。 高高的穹隆,灰冥冥,如同忧郁症的画家笔下的世界一样。 哗哒啦。 一只空的易拉罐被风吹旋着,翻滚着,没有方向的滚动。 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当当当。 当当当…… 一辆笨拙的电气轨车,缓慢地行驶着,渐渐向热那亚街而去。 在这辆行驶的电气轨车的最后的座位上,坐着一位望着车窗外的男人。 英俊绅士的外貌,让人不禁暗生爱慕之情。 唯一一个遗憾,他没有了一条手臂。 这个男人正是康斯旦丁·乔万宁。 康斯旦丁习惯地坐在最后面,静静地望着往后退的景色,仿佛时光在流逝一样。 坐在最后面,也不用让座,或者起来让别人进去之类。 今天,是与拉尔夫斯约好的时间。 执行任务——暗杀马里·迈克尔。 康斯旦丁默不作声地凝望窗外,遐思着。 忽然,正在行驶的电气轨车,疯狂地摇响警告铃铛: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康斯旦丁被这一失常似的铃铛惊醒,心静如水地缓缓望去。 电气轨车前面,不远之处,站了七八个绿种人。 男女老少都有。 他们手里拿着用黑色马克笔写着“我要坐车”“我要平等”“反对歧视”“没有肤色区别”的标语。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电气轨车惊悚地尖叫,但不远处的绿种人,毫无畏惧,如同英雄树一样一动不动。 他们目光里充满愤怒,又充满渴望。 这时,他们一齐大声喊着: 我要坐车! 我要坐车! 我要平等…… 每一句都是喊两遍,无形中起到强调的作用。 “撞过去!” 忽地,车厢内一位白种人老头,朝着电气轨车的司机,极其气愤地喊着,胡子瞪了起来。 “一群绿鬼,撞死他们,不值钱,铜片法保护我们。” 又一位白种人喊道,他很自豪地搬出有力的物件,铜片法。 铜片法是白种人,许多权利利益的给予者。 同样,在另一个角度而言,铜片法也是白种人一把无形的枪。 这是新里徳帝国的内部矛盾。 要想废除掉,必须重修铜片法。 一旦铜片法被修改,后果又难以想象。 不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汹涌的抗议,都会被阴谋阳谋,被硬方式,与软方式共同肢解。 因为没有一个共同纲领,只要给绿人不同人不同利益,把他们阶层化,把他们之间的隔阂无形地竖起来,这样,他们仅仅剩下最底层的在抗议。 这没有什么大用处。 这个问题,白种人在庄园种植时代,就已经想出来了,并实行,效果超乎想象。 庄园种植时代。 绿种人也曾罢工过。 白种人庄园主,经过集思广益,想到了一个问题。 把他们分出阶层。 于是,绿种人中有了监工,监工之下是组长,组长之下就是底层工作者。 白种人给不同的绿种人,不同的金钱福利。 还有一个关键点,是人就要吃饭,就会生病,而且,人是一种有区别心,自私自利的动物。 只要区别开了,他们就不会同心同德。 这一点人性的弱点,被白种人运用的如鱼游水。 康斯旦丁望着前面的绿种人,已经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这件事的导火线,就是康斯旦丁那辆乘坐的电气轨车,那位白种人把绿种女人赶下去。 现在,绿种人联合起来反抗这个肤色歧视。 康斯旦丁通过报纸,知道抗议从昨天开始。 在中央大道。 在爱比尔·莫德街。 在胜利女神雕像之下。 现在,热那亚街也有了。 绿种人,举着牌子,高声呐喊。 当当当! 当当当! 咔—— 嘶—— 电气轨车疯了一样地攒动警告铃铛,最后还是迫不得已,被逼停下来。 “撞过去啊!!!” 车上再一位白种人,朝着司机吼着。 司机熟视无睹。 很显然,司机应该是开了什么会议,并被强调过,所以,他没有上一次那一位司机一样启动。 至于上一次,所有车里的人都死了,除了康斯旦丁。 忽地,喊叫的方式又变了。 一位绿人小女孩走出队伍,站在最前面,用稚嫩的声音喊着: “我要坐车。” “我要平等。” “反对歧视……” 后面的绿人,也跟着喊着。 不一会儿,小女孩的嗓子开始沙哑。 只是,小女孩依旧坚持喊着已经破音的声音。 后面的成年的绿人,也不停息地跟着咆哮。 这些绿人,企图利用人们对弱群体的同情心,而让这个小女孩作这么危险的事情。 “滚开,绿鬼!” 猝然,一个白种女人打开车窗,朝着电气轨车前面大骂。 气氛登时莫名地安静下来。 过了一分钟。 一个举着牌子的绿人中年人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绿鬼!绿鬼!绿鬼……” 白种女人蔑视地回复这位中年男人。 紧跟着。 绿人中年男人,愤怒地走上去。 白种女人睥睨着走来的中年男人,她不相信这位绿人敢打她。 “啪!” 一声巴掌声。 绿人迅速地打了白种女人一耳光。 白种女人愣了一下,反应回来,扯开嗓子,尖叫着: “啊……该死的东西……” 一瞬间,场面便失控起来。 白种女人气得慌慌忙忙,从包里拿出手枪。 二话不说,对着绿人中年人,便是数枪:“砰砰砰。” 然而,这并没有打中绿人中年人。 绿人中年人鬼使神差地躲开。 其他的绿人男性见状,本能反应似的放下牌子,掏出枪。 “砰砰砰!” “砰砰砰!” 一时之间,车内的白种人跟车外的绿人,纷纷射击着随身戴的枪。 枪声忙不迭地响。 子弹如同暴雨如注。 康斯旦丁没有参与进来,他认为这是无聊的游戏。 幼稚。 “新里徳帝国,要乱了?” 康斯旦丁镇定,平静地喃喃。 康斯旦丁觉得有人在背后指使与利用。 歧视。 暴力。 抗议。 病毒。 暴徒。 屠杀。 一场暴风雨在新里徳帝国的天空形成。 很快。 地上躺了几具尸体,血流不止。 还有一位绿人躺在血液中,口吐血沫,痛苦万分地抽搐。 车内同样有人受伤。 剩下的绿人,立刻停止攻击,逃走而去。 车内的白种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这种放松的心情,还来不及好好感受一下。 “砰砰砰……” 一挺机关枪散发着它独有魅力,如同不停息的火兽。 康斯旦丁看到,机关枪后面跟着一群绿人,长刀,手枪,各种各样的武器。 这些武器都有一个致死点,那就是能要了人的命。 车内的白种人,赶紧地进行反击,同时,在混乱中出现了一个指挥的白种男士。 就在这时。 意外发生了。 第9章 冲突 “嘭!” 一声撞击声,紧着,“哗啦”,车窗破碎。 刻不容缓地。 “砰!” 一声枪声,极其干脆。 那一个指挥的白种男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已经破了的玻璃窗。 他再也不能伸缩自如,因为他死的时候,眼睛都不能闭上。 “轰”地一声。 彻底宣告,他已经死亡了。 车里的女人,还有胆怯的男人,吓得尖叫起来。 而车外猛然响起破坏声。 嘭嘭嘭!!! 铁榔头暴力地毁坏着电气轨车的玻璃窗,车身,照明灯。 不消十分钟。 完整的电气轨车,已然破烂不堪,像扔在垃圾堆的玩具车一样。 车内的人,不敢贸然出去,也不能把头伸出去,只能任凭绿人破坏。 电气轨车的外面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剩下的,就是车内。 这时,一个胆大妄为的绿人青年人,热血冲动的把身向车窗里爬。 “砰!” “滚回去,绿鬼。” 一个年老的白种男人,登着花白的长胡子,抖着手枪。 手枪枪口,还热着。 那位企图爬进来的绿人年轻人,瞬间趴在车窗上,无法动弹。 不一会儿,鲜血从不在动弹的绿人年轻人的头上,慢慢地就下来。 看样子,这个白种人老年人的枪法,还是很不错。 外面的绿人,见到又死了一个同伴,愤怒地咆哮。 局面再一次失控。 砰砰砰! 砰砰砰! 车外的绿人,疯狂地朝着车内的白种人射击,以求的死的一干二净。 车内的白种人,毫不犹豫作出反击: 砰砰砰! 砰砰砰…… 一时之间,一条街道成了枪的世界。 街道的两旁,在第一次对峙的时候,纷纷关了门。 旁边没有人敢观看,虽然是免费,也很精彩,关键是不需要彩排的剧情,就是没有几个人看。 如果有,也是偷偷摸摸,没有搬来凳子,坐在那里,这不是在戏场看话剧表演。 康斯旦丁不得不拿起手枪自我保护。 其中有几个不长眼的绿人走到康斯旦丁旁边,举起手枪,要把康斯旦丁干掉,但毫无疑问,都回去见上帝了。 数分钟后。 康斯旦丁的车外的窗下,躺了四具睡眠了的人。 康斯旦丁不想这么做,但又不能置身事外,只好这么做。 同一个地方,叠着四个人,外面的绿人,有些惊悚,又很好奇,但无一不默契地避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乐意他们这么做。 冲突由最初的抗议成了流血的战斗。 嘭嘭嘭!!! 外面的绿人,还在砸车。 枪声依旧响荡在灰沉沉的天空。 路面撒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无一是干净整洁的。 车厢内满是血与汗的味道。 这场种族的冲突,眼看一时半会停止不了。 就这时。 一个炸弹“咕咚”地扔进绿人之中。 猛然。 “嘭!” 沉闷的声响。 绿人没有应声血肉横飞,而是本能反应地捂着鼻子。 “咳咳咳!” 康斯旦丁发出莫名其妙的咳嗽声。 随后,是难以计数的咳嗽声。 原来,这是一枚辣椒粉炸弹。 “咕咚!” “咕咚……” 又是七八枚辣椒炸弹。 嘭嘭嘭…… 炸弹作一声而响。 随后,无数的咳嗽声。 等烟尘落定,绿人捂着眼睛,眼泪哗哗地流个不止。 绿人边咳嗽,边揉眼睛。 车内的白种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扔过辣椒炸弹后,一群穿着新里徳帝国警察制服的警察过来。 这些辣椒炸弹,就是这些警察扔的。 有几个绿人,远远望着步履铿锵的警察,机灵地流着眼泪,逃之夭夭。 两分钟。 警察来到了电气轨车旁,打开车门,又是一般询问,又是一番关切,才把所有车上活着的人放走。 车上的人,回答几乎一样,都是解释绿人的暴力与变态。 康斯旦丁下了车,满地狼藉。 这个时候,显然不会有电气轨车,也没有马车。 距离热那亚街,还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康斯旦丁只好无意识地摇摇头,微微叹息,继续向热那亚街走去。 走了十二分钟,康斯旦丁看到前面也有一辆电气轨车,跟刚刚坐过的一模一样。 都是被破坏掉,都是不能启动。 甚至,康斯旦丁眼前这一辆有过之无不及上一辆。 康斯旦丁看了一下,便不再留意这些被破坏的事物。 走着,走着。 很幸运,康斯旦丁坐上了马车。 虽然贵上那么五六个德币,在这种形式下,也是情有可原,可以理解。 过了一条雪茄的时间。 马车把康斯旦丁送到热那亚街。 康斯旦丁付了钱,才下了马车,走进去。 这一次,热那亚街有些安静。 几乎很多酒吧都个关门,很有可能,这受到抗议的影响。 热那亚街没有以往女郎热情的招呼,也没有那么浓烈的酒与香水的味道。 康斯旦丁不急不躁地走到暴风雨酒吧。 暴风雨酒吧大门紧锁着,门上挂着一个告示牌:休息中。 只能跟拉尔夫斯道歉,他要的三瓶第八号威士忌,只能下一次补回来。 即使现在有其他酒吧在开门,康斯旦丁不想给拉尔夫斯垫钱。 在暴风雨酒吧买,都是记在拉尔夫斯的账本上。 要是在别处,康斯旦丁必须出钱,这不是一件小事。 此时此刻,康斯旦丁要么在暴风雨酒吧门前等待,要么到营业的酒吧喝一杯,再慢慢等待。 康斯旦丁毫不犹豫地选择在暴风雨酒吧门前等。 天空还是灰灰暗,雨还是没有降下来。 不知不觉。 天空彻底暗下来,还是能感受到,那厚厚的黑云。 这将是一场大雨滂沱。 旁边又有几家酒吧营业,而暴风雨酒吧,还是没有开门。 与此同时,拉尔夫斯迟到了。 还是那一种极其恶劣的迟到。 从白天到黑夜,这已经让康斯旦丁很不耐烦。 虽然很不满,但康斯旦丁的表情还是冷漠,冷漠地让人心悸。 拉尔夫斯有的受了。 久久地。 康斯旦丁忽然抬起头,眯起眼睛,望着远处。 那里有一个人影,向康斯旦丁径直地走来。 那一个人影,有些肥胖,有些笨拙,又有些得意,完全没有迟到的愧疚与尴尬。 再近一些,康斯旦丁感受到来人的欢愉与兴奋。 不由自主地,康斯旦丁的左手,暗然握成拳头,默默在蓄力。 只要,只要来人一靠近。 一靠近,就能给他一生都后悔的教训。 康斯旦丁的手在锁成拳头,脸上的表情没有咬牙切齿,而是自然而然,一种平静。 这种平静,正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第10章 叫声 “哇哇哇!” “晚上好,伙计,今晚,你看起来很不错,是吗?” 声音像拉尔夫斯。 来人的确是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还没有走近康斯旦丁,便迫不及待地叫道,同时,伸开双臂,来一个友好的拥抱。 康斯旦丁瞬间,零时作出改变,拳头散开,用不热不冷的语气回答: “拉尔夫斯,你今晚的脸色,也很不错,不是吗?” “是的,是的,伙计,今天,我太高兴了。” 拉尔夫斯认同地忙不迭地点头,又继续说: “伙计,等一下,你就知道,今夜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简直太他·的爽爆了,伙计。” 拉尔夫斯说着,不免脸赤,看得出来,拉尔夫斯很兴奋,很激动,如同即将去游乐园的小朋友一样,脸红,耳赤。 “今夜?” 康斯旦丁平静地疑问。 “是的,今夜,伙计。” 拉尔夫斯毫无防范地走到康斯旦丁面前。 只见,康斯旦丁没有回应拉尔夫斯,猛龙出击一样,唯一一只手,把拉尔夫斯的喉咙锁着,身一测过拉尔夫斯背后,脚一蹬一斜。 猛地用力。 嘭! 一声巨响。 拉尔夫斯被绊倒在地,还不及拉尔夫斯反应过来,康斯旦丁一只手把拉尔夫斯的两只手收拢一起,狠狠地扣在背后,膝盖抵着拉尔夫斯的腰。 “啊啊啊啊啊!” 拉尔夫斯痛地大叫,如同被刀捅进去时的猪一样吼叫。 “狗娘养的,康斯旦丁,你在做什么?” 拉尔夫斯仿佛已经生气,歇斯底里地质问。 “你知道你迟到了吗?” 康斯旦丁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我什么时候迟到,刚刚好。” 拉尔夫斯好像用尽全身力气地回答。 似乎,声音大,就是没有错的。 然而,康斯旦丁左手再用力。 “咔嚓!” 拉尔夫斯的手发出悦耳动听的声响。 跟随着,是男高音: “啊啊啊啊……” 拉尔夫斯痛得赶紧大叫,又连忙解释:“迟到,迟到,那也是为了任务,为了任务,伙计。” 此时此刻,拉尔夫斯从直呼康斯旦丁的名字,到了伙计这个昵称。 拉尔夫斯认怂了。 康斯旦丁暗然松了一些力气,拉尔夫斯登时再说: “为了任务,伙计,真的是为了任务,这,上帝可以保佑,如果不是,我就不是人,是鬼,下炼狱。” “之后呢?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淡淡地问道。 “没有了,就到这里了。” 拉尔夫斯喘着气说。 拉尔夫斯一说完,康斯旦丁一暴力。 “咔——嚓——” 拉尔夫斯吓得脸色苍白,又连忙叫道:“啊啊啊啊啊……” 其实,一点疼痛都没有。 叫了一会儿,拉尔夫斯偷偷嘀咕一声:“不痛?不不不,还是要装一装,这样,这狗娘养的,才会怜悯我。” 想到这里,拉尔夫斯又大叫不断:“啊啊啊啊……” 在拉尔夫斯的大叫中,又是一声:“咔——嚓——” 康斯旦丁才松开拉尔夫斯,站了起来。 拉尔夫斯趁机骨碌碌地爬起来,吓得赶紧与康斯旦丁拉开距离。 惊魂未定。 拉尔夫斯警惕地远远望着康斯旦丁,又不断扭动着自己的胳膊,感觉没有什么。 真的没有什么。 就是没什么。 没什么。 拉尔夫斯一脸懵逼,想不出康斯旦丁到底做了什么。 “伙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很好,你不用对我拉伸胳膊。” 拉尔夫斯友好地,一脸谄媚地问道。 暗地中,拉尔夫斯不断骂康斯旦丁“狗娘养的”。 康斯旦丁微微扭了一下手,一脸平静地开口:“没有什么,仅仅扭了一下胳膊,弄响一些声音而已,没有什么事。” “是吗?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 拉尔夫斯半信半疑地说,说到最后,几乎都听不见。 “是的,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非常地肯定。 拉尔夫斯闻言,再次望着康斯旦丁,满眼可怜的样子,胳膊自个儿扭了扭,仔细地感受。 好像确实没有什么。 拉尔夫斯还是不放心地问:“真的?伙计!” “如你所说的,真的。” 康斯旦丁罕见的耐心回答拉尔夫斯。 只是,拉尔夫斯的胳膊现在不会痛,但明天一起床,会痛地无法自拔。 这种痛,刺痛着大脑,让人痛不欲生。 这是康斯旦丁作出对拉尔夫斯迟到的惩罚。 这个行为,不会对拉尔夫斯造成伤害,仅仅痛几天,就会自然而然地好。 没有后遗症。 但康斯旦丁说谎话,不脸红,也不笑,这才是可怕的一点。 康斯旦丁既然这样说,又确实没有感觉到不适,拉尔夫斯再次眉开眼笑起来,嬉皮笑脸。 “我就知道,伙计,你对我是最好的,你不会伤害我。” 说着,拉尔夫斯走到康斯旦丁面前,就差用手搭在康斯旦丁的背上,称兄道弟。 望着拉尔夫斯的变脸,比婴儿的变脸还要快,还有不要脸,康斯旦丁无奈地微微摇头,暗然叹息一口。 随后,两人坐上马车,往目的地而去。 拉尔夫斯告诉康斯旦丁,马里·迈克尔是一名小偷,还是一名赌徒,瘾君子。 对这样的人,一枚子弹足够,不必太用心。 放轻松。 马里·迈克尔今夜会出现在麦哲伦街。(麦哲伦街在南区,一个商业街。) 今晚,除了马里·迈克尔,还有一场盛大的宴会。 什么宴会? 说到这里,拉尔夫斯给康斯旦丁留一个悬念。 拉尔夫斯脸上除了保持神秘的神情,还有按耐不住的兴奋,如同一个即将过上祈福节的孩子。 “伙计,你想要什么东西?” 拉尔夫斯开口说道。 “你结账?”康斯旦丁望着前面马车的马车夫,随意地问。 “没有问题,今晚,只要你想要的,都给你。” 拉尔夫斯用一种慷慨大方的语气,好像,拉尔夫斯是亿万富翁一样。 “是吗?那来一箱第八号威士忌。” 康斯旦丁不在意地回复。 “啊哈哈,伙计,我们真是志同道合,我也爱第八号威士忌。” 拉尔夫斯豪爽地笑着说,顿了一下,拉尔夫斯建议道: “伙计,我觉得,白色婚纱比较适合你,你穿上去,一定会特别的美,一定。” 说着,拉尔夫斯的语言里,蕴藏着缥缈之感。 康斯旦丁俶尔转过头,盯了一下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的笑声戛然而止,笑容凝固在脸上。 过了一会儿。 康斯旦丁没有威胁拉尔夫斯,而是平静地回过头,望着马车夫赶路。 拉尔夫斯越发疑惑,越发迷糊。 拉尔夫斯完全不知道康斯旦丁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过了今晚,拉尔夫斯会彻底地明白。 嘚嘚嘚, 嘚嘚嘚…… 马蹄声,向目的地而去。 第11章 狂欢夜 麦哲伦街。 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这里没有受到破坏。 麦哲伦街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警察在巡逻。 不过,通过麦哲伦街的电气轨车早就停。 这是因为所有的电气轨车都被破坏掉,瘫痪在地。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坐在一处临街的咖啡店,外面的木桌旁。 “拉尔夫斯,你确定是这里?” 康斯旦丁放下咖啡杯,袅袅咖啡香依旧然去。 “别心急,伙计,这容易烫到嘴巴的,你需要先吹一下,再缓缓,慢慢地呷一口。” 拉尔夫斯捧着浓咖啡,沿着咖啡杯边际,徐徐而吹,再吸一口,心满意足地长叹: “嗯——好极了,伙计。” 康斯旦丁只能姑且相信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暂时跟康斯旦丁坐在同一条船上,拉尔夫斯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 康斯旦丁把眼光放去熙熙攘攘的人行道。 这时的麦哲伦街,大都是白种人出行,几乎没有绿种人。 这可能与正在爆发的绿种人抗议有关。 每一个绿种人出现在麦哲伦街道,旁边的巡逻警察都不由自主地多看几眼,甚至是看待嫌疑犯一样,直盯盯地用眼光跟踪。 “喂喂喂,伙计,看着这里,瞧瞧。” 拉尔夫斯用手点了点康斯旦丁的肩膀。 康斯旦丁闻言,回过头。 只见,拉尔夫斯在桌子上,放了一张传单,拉尔夫斯特意用双手笼罩着,怕旁边的人看到。 “这是什么?” 康斯旦丁开口问道。 拉尔夫斯听了,才一点点挪开自己胖乎乎的手。 传单上的字迹完整显露出来。 传单: 绿人的兄弟们,我们正在遭受不平等对待,我们受到肤色歧视…………让我们齐心协力,抗议这个不平等,反对肤色歧视…… 白人朋友们,我们是朋友…… 蓝人朋友们,无论绿种人,还是蓝种人,我们都是受害者…… ………… 是的,就是在今夜。 没有错,就是今夜,我们要为自由,平等呼唤………… 康斯旦丁抬起手表,已然八点半。 还有半小时,他们就要开始抗议。 这张传单除了重复宣告平等,自由,我们都是上帝的宠儿外,还有一个关键之处,那就是让自由,平等获得一些筹码。 这个筹码就是,无论是绿种人,还是白种人,只要今夜参与进来,都可以免费获得你想要的事物,这是上帝的报酬,给勇敢的人。 康斯旦丁综合拉尔夫斯所说的,便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就是拉尔夫斯所说的,随便买。 今夜,不用结账。 “从哪里来的?”康斯旦丁再问。 拉尔夫斯咧嘴一笑,没有回答,只说: “今夜是狂欢夜,伙计,让我们做一个不回家的男人,纵情享受不眠之夜。” 说着,拉尔夫斯又把传单放回口袋,脸上满是按耐不住的神情。 康斯旦丁盯了拉尔夫斯一会儿,拉尔夫斯笑眯眯回看着康斯旦丁。 “我先去厕所一下。” 康斯旦丁站了起来,走去咖啡店内的厕所。 “快一点,伙计,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拉尔夫斯朝着康斯旦丁轻声地提醒。 康斯旦丁走进厕所,锁上,把手枪,一切装备检查一遍。 今夜,注定不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麦哲伦街,看样子,要血肉横飞。 有人在背后操控。 利用新里徳帝国的内部矛盾,还利用了病毒。 康斯旦丁想到了那一个神秘的组织,才有这种强大的能力。 来自未来的超级天才。 只是,康斯旦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眼下要紧的,是完成任务。 康斯旦丁已经知道,马里·迈克尔,不出意外的话,马里·迈克尔将出现在抗议的队伍中。 这是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发生事。 因为马里·迈克尔是赌鬼,瘾君子,小偷。 如果没有错,马里·迈克尔同样接到这样的传单。 这张传单上的宣传,不容这个赌鬼拒绝,就像一个饥饿极了的没有意志的人,面对“免费”的食物而做出拒绝,出于道德之下。 “咔嚓!” 一切装备都正常。 康斯旦丁洗了一个手,才走出厕所。 即使是马里·迈克尔这样的小人物,康斯旦丁也需要以百分之百的态度去面对。 不容一丝轻视与疏忽。 傲慢和偏见,更不能出现在任何时刻,包括在生活中。 否则,会为此付出代价,甚至是生命的代价。 康斯旦丁悄然无声地严肃起来,今夜,会有其他意外发生的。 康斯旦丁慢慢地走回原位。 拉尔夫斯抬起头,调皮地说道:“伙计,你的裤子湿了。” “小心你的,真的会是这样。” 康斯旦丁捧起自己的那杯咖啡,作势往拉尔夫斯倾倒去。 “你喜欢,我现在正热的难受。” 拉尔夫斯无所谓的样子。 康斯旦丁又把咖啡放下来,人也坐下来。 此时。 手表的分针走到了四十五分的位置。 康斯旦丁再次望着街道。 路过的人,还不是很多。 但在某一处。 一群人,蒙着头,全身武装,看不出是白种人,还是绿种人,带着抗议牌,带着棒球棒,带着某种喷剂。 这一群人,整整齐齐地排着队,在高处,一个人在说着什么,像是嘱咐,像是告诫,像是演讲什么。 下面的人,盲目地跟着附和,激昂亢奋,如同被火点燃的煤油一样噗嗤噗嗤地跳跃。 猛然,站在高处的人,忽地一伸手,场面一下子静止下来。 再一动手,场面爆开激烈狂热的呐喊。 之后,高处的人,走了下来,走了出去。 随后,又几个人上去,带领这些渴望平等,自由的可怜人,并执行今夜的抗议活动。 上面下来的人,走下来,又走进一辆马车里。 他穿着长袍,蒙着脸。 几个像是伙伴,又像是下人的男人,恭恭敬敬地弓着腰,在马车旁。 “大人,其实你无需这么冒险过来,我们一定能完成的,我们一定能光荣恢复我们祖先的荣耀。” 马车旁,弓着腰的一位男人,战战兢兢,又充满亢奋,难以克制的狂热地说。 “嗯!” 马车里的男人,冷淡地回应,与之前,判若两人,顿了一下,又嘱咐: “小心,有人已经暗杀过我。” “恢复祖先的荣耀,需要你们,需要你们都活着,你们活着见证这一个伟大的时刻。” 马车下的这群男人,手不由地颤抖,声音颤颤巍巍: “一定,一定……” “我们一定夺回我们的东西,爱德华家族,该退下来了……” 第12章 蒙面人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麦哲伦街的钟塔响起它报时的钟声。 时间来到了。 晚上,九点钟。 “伙计,开始了。” 拉尔夫斯压低声音地说。 康斯旦丁没有回应拉尔夫斯,仅仅关注着街道。 街道的行人还是那么多。 滴答。 一秒钟过去了。 滴答滴答。 一分钟过去了。 还是没有动静。 滴答滴答…… 就在这时。 喊叫声再起: “我要坐车!” “我要坐车!” “我要平等……” 街道哗地喧哗,慌乱起来。 街道的行人,赶紧匆匆地离开。 没有人敢留下来,作旁观者。 “快!快!快!” “那里!那里!” “快快快!” 巡逻的警察,相互呼叫着,又本能反应地取出警棍,手枪,纷纷向抗议声来处走去。 “哇哇哇!” “太他·的刺激了。” 拉尔夫斯激动地叫着,手舞足蹈。 康斯旦丁辄是皱着眉头,有些为难住了。 康斯旦丁望向抗议声音的来源之处。 只见,那是拉着横幅,举着抗议牌的队伍。 唧唧闹闹,挤挤攘攘大都是绿人。 这一次没有小孩子,大都是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也有女人与老人。 除了这些,隐隐约约还有白种人,似乎,他们真的是为了自由,平等而来的。 不过,让康斯旦丁为难的,是他们之中,并没有发现马里·迈克尔的身影,还有一个,他们之中,还有许多人,蒙着脸,戴着头套。 随着抗议开始,咖啡店的店员赶紧出来督促康斯旦丁他们离开这里。 许多顾客出于安全考虑,还是选择离开麦哲伦街,或是躲进店内。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完全没有恐惧。 窸窸窣窣。 不知什么时候。 拉尔夫斯抽出一条围巾,赶紧地把自己的脸儿围上。 康斯旦丁回过来,撇了一眼,登时心生揍拉尔夫斯一顿的强烈念头。 “喂喂喂,伙计,你的。” 拉尔夫斯围好自己,又递给康斯旦丁。 “不用了,谢谢。” 康斯旦丁习惯地说道,却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汩汩!” 拉尔夫斯拉起围巾,把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末了用袖子擦擦嘴。 这越发让康斯旦丁抗拒拉尔夫斯递过来的围巾。 “走了,伙计,让我们加入这狂欢的队伍吧。” 拉尔夫斯快控制不住自己。 “嗯。” 康斯旦丁平静地嗯道,知道拉尔夫斯接下来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只要加入队伍,才能找到马里·迈克尔。 两人迅速又低调,从旁边怪进去队伍。 拉尔夫斯告诉康斯旦丁,出于安全性,两人最好往中间插,在前面与后面,危险性都是最大的。 一加入队伍,一个白种人年轻人见到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好像异国他乡见到家乡人一样,激动,还是激动。 这个年轻人立刻对拉尔夫斯说:“你好,我叫布恩·约翰,你也是为自由,平等来的吗?” 看着布恩·约翰真诚而炽热的眼神,布恩·约翰似乎真的是为自由,平等而来的。 “是的,是的,我们都为自由,平等来的。他们太过分了,真是狗娘养的,我们不能有肤色歧视,不能,绝对不允许。” 拉尔夫斯连忙回答,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肯定了布恩·约翰,又用万分指责强烈地评判歧视。 这话说得布恩脸更赤,仿佛知己遇知己一样。 布恩激动不已,终于也有同胞跟他一样,为了自由,平等。 人都生而平等的。 没多久,拉尔夫斯和布恩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布恩又把自己的抗议牌给了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又说,两个人一起举起来,让自由平等的力量更大更强一筹。 这话,再次把布恩内心的狂热点燃,激昂澎湃。 康斯旦丁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拉尔夫斯所作所为。 康斯旦丁顿时觉得,拉尔夫斯颇有忽悠人的天赋,拉尔夫斯天生就是一位演讲家。 先无论事物的真假,光让旁听者,如临其境,心情跟着语言走,这一点,绝对不是学习便能一定做的到。 “我要坐车!” “我要坐车!” “我要平等……” 拉尔夫斯大喊着,这高声大叫,把旁边的“志同道合”的朋友,吓了一下。 旁边的人一看,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越发激动不已,越发大喊口号,同时举着抗议牌子。 布恩一愣,紧着,激动地不能自我,猛地咆哮: “我要坐车!” “我要坐车……” 拉尔夫斯被布恩的力量,唬得一下。 这太疯狂了。 拉尔夫斯无声地叹息:“唉!还是太年轻了,这些年轻人。” 随后。 拉尔夫斯又竭尽全力地大喊大叫。 好像,这是舞台,拉尔夫斯在表演咆哮的人,这种角色。 “我要坐车……” 抗议的队伍,喊叫着,摇着抗议牌,抗议着。 此时此刻,抗议声比之前更加洪亮。更加有力量。 康斯旦丁依旧在人群里,不断地寻找马里·迈克尔。 整个抗议的队伍,纵观下来,大都是绿人没有蒙面,蒙面的,通过露来的手指头,可以判定,这些几乎都是白种人。 康斯旦丁初步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是的。 不会这么简单。 抗议,有真抗议,有假抗议。 真抗议就是这些迫切需要平等的绿人。 假抗议,则是拉尔夫斯这类欲要浑水摸鱼之流。 至于马里·迈克尔,有可能在这些蒙面的抗议人之中。 现在,康斯旦丁需要一一辨别蒙面人中,那一个是马里·迈克尔。 康斯旦丁先粗略地观察一遍,前前后后,二十多个蒙面人,再根据照片,得出马里·迈克尔的身高体型,对照着,在这二十多个蒙面人中。 照片中的马里·迈克尔比较偏瘦,这与他赌博等坏习惯有关。 而前面有三个蒙面人,身高体型,比较接近马里·迈克尔。 “拉尔夫斯,我往前面走先。” 康斯旦丁附在拉尔夫斯耳朵边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 拉尔夫斯一边摇晃着抗议牌,一边摇头晃脑地回应。 今夜的拉尔夫斯,高兴极了,像一只喝醉了的火鸡。 康斯旦丁只好摇摇头,拨开人群,向那几个有些像马里·迈克尔的可疑人物靠近。 就在这时。 异变突生。 “砰砰砰!” 三声极其有力利落的枪响乍起,如同一声。 抗议的队伍,刹那之间,鸦雀无声。 麦哲伦街的气氛,瞬间凝固住。 康斯旦丁随着队伍,停滞不前。 拉尔夫斯也发愣地举着抗议牌。 第13章 老警察与蒙面人之人性的弱点较量 “女士先生们,放下武器!” “都别动,别动!” “放下武器!” “别动!别动!女士先生们。” 只见,队伍前面,八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一起并进,手里握着警枪。 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走来。 这八位警察,一边走着,一边朝着抗议的队伍呼号,而不是警告与威胁,尽量不断地使用“女士先生”这两个称谓词汇,以显亲和又能保持警察与平民的距离。 抗议的队伍,一时安静下来,而对面的警察还是战战兢兢,唯恐情势失控了,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轻则发生踩踏事件,重则是发生大量的伤亡情况。 就在这种诡异又脆弱的平衡中,一位头发发白的老警察走出队伍前列。 老警察首先把手枪放回原位,双手微微放在胸前,以显示他没有拔枪的意图与他光明磊落的形象。 这一个举动,刹那博得大多数绿人的好感,绿人也无声无息地熄灭了一些内心的怒火。 蒙面人没有什么动静,似乎,这群蒙面人在看这群警察,要干什么。 虽然如此,老警察还是一丝不敢懈怠,他真诚又诚恳地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微笑往往是成功的通行证。 老警察的微笑,很慈祥,很亲和,与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抗议队伍里,一位绿人举着抗议牌,不知不觉地放下来。 “兄弟们,朋友们,同胞们,晚上好,我想我们需要坐下来,喝一杯西西汀,这么美的夜色。” 老警察颇为老练地使用这些亲近词汇,特别是“兄弟”。 绿人中,有些人开始出现感动的迹象。 这是人性使然。 只要高高在上的人,微微示弱,放低自己身份,有意套近乎,往往低低在下的人,特别容易感动。 这时,只要再趁热打铁,高高在上的人,能让低低在下的人放下手里的武器,甚至让低低在下的人,会拿着自己的武器,转向同是低低在下的人。 这个人性的弱点,往往被包装为: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他们为之舍生忘死,在所不辞。 如果再加以利益,赏赐,嘉言,很多人都会彻底迷失自我。 这往往是很多高高在上的人能懂得人性的弱点,并利用这个弱点。 此时此刻,老警察正在使用这个人性的弱点。 蒙面人中,有多个蒙面人,悄然无声地握紧拳头。 同样,知道这个的人性的弱点,还有数个蒙面人。 这些蒙面人,可不是低低在下的人,他们同样是懂得如何利用人性,并蛊惑人心。 他们抱着目的而来,不会让这个老警察得逞的。 蒙面人的计划,不会被这个异变阻住。 恰恰相反,这些蒙面人需要这些警察。 老警察望着沉默的抗议队伍,而抗议队伍显而易见,比之前柔和多了,没有那么狂暴,老警察会心一笑,继续保持笑容,再朝着抗议队伍说: “我的兄弟,我的同胞,我们都一样,都是上帝创造宠儿,我们可以心连心地交谈,你说的,我明白,我说的,你也知道,我们都使用同一种语言,这是我们的母语,我们的母语。” 老警察企图拉进白种人与绿种人的距离,消除这两个人种的隔阂,不断地使用“我们”这类有套近乎的嫌疑词汇。 目前而言,老警察与抗议队伍的交谈还处于比较平和阶段。 “我只要平等,没有肤色歧视,我的儿子也能和你的儿子在一起上学,坐电气轨车。” 一位看着老实本分的绿人,唯唯诺诺地说。 听着这位绿人的言语,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对白种人警察的恐惧与来自灵魂的畏惧。 自然而然,让人不禁对这位可怜的绿人产生一种怜悯之心。 “我的儿子坐在电气轨车,不会害怕被人从车上推下来,不会被人指责。” 这位有些老实的绿人,颤颤巍巍地补充。 然而,老警察却是俶尔皱着眉头。 这些话,看着似乎没有什么危害,但危害暗藏在语言之下,它涉及到真正的问题,那就是平等。 如果要真正的平等,这绝对涉及到利益。 没有势均力敌的相对制衡,平等永远不会口头得来的。 绿人之所以这么久没有获得真正的平等,就是没有自己的力量,没有渗透进去白种人的社会,没有达到相互平衡的状态。 白种人的社会又坚固地保守着上层建筑,让绿种人不断处于下中层。 这样,形成恶性循环。 平等也只能抗议,再抗议,不断地抗议。 如果要真正的平等,那就要修改铜片法。 一旦修改铜片法,那么,白种人高高在上的上层建筑,就会受到影响。 许多白种人,会因此受到来自无数绿种人的竞争。 一旦竞争不过绿种人,那么,白种人会有所跌落,从原来的位置。 所以,要想保持白种人的世界地位,必须要有第二,第三阶层。 至于绿种人的抗议,忽悠忽悠就可以。 只要再给个别绿种人利益,他们内部自会破散,这是从内部开始瓦解。 当然,还有转移这个矛盾的第二方法,那就是对外开战。 不过,对于第二个方法,往往都不会轻易地采取。 因为战争带来的消耗远远大于预算的。 想到这里,老警察不由地多看几眼,这个绿人。 这个绿人,不是正常人。 这位老实本分的老实本分绿人,并不是真正的老实本分的人。 因为,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抗议队伍,霎时攒动起来,纷纷议论着。 老警察赶紧开口安慰: “兄弟们,同胞们,别着急,我们一定会实现这个愿望的,一定,一定。” 抗议队伍再次安静下来。 只是,又一个人突兀地开口:“那就把铜片法改了!我们都一样,都平等了。” 这一出口,如同晴天霹雳,响彻在抗议队伍的头顶之上。 紧着,所有人跟着附和起来。 老警察暗叫坏了。 老警察循着声音望去,是一位蒙面人。 但老警察不能此时此刻进去抓人,明知道,这个蒙面人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人,绝对不是。 可就是不能进去抓人,会引起暴乱。 这个才是最可怕的。 眼看暴乱就要肇始,老警察仅仅急在心里。 “修改铜片法!” “修改白人至上!” “修改爱德华家族至上!!” 声声抗议,从最初的“我要坐车”到了“修改铜片法”。 台风眼,就要到了。 第14章 混乱中执行任务 “喂!” 老警察忽地大喊,缓一下,再朝着之前引起骚乱的那位蒙面人,严厉地说道: “先把你的面罩摘下来,摘下来,再说平等。” 老警察知道这位蒙面人图谋不轨,但就是对他无可奈何。 然而,抗议队伍出现骚乱,老警察的话,如同下雨天往水里倒水一样,听不见倒水声。 “他在忽悠我们,在骗我。” 一位绿人带节奏地大喊大叫。 顿时,抗议队伍再次越发骚乱。 “没有错,他就是把我们当猪一样哄,猪,是猪。” 再一个绿人朝着四周,宣告似的大叫。 随着这些带节奏的话,一波随一波。 抗议队伍,出现攒动,向着排成一横的警察那里去。 只见,老警察黝黑的脸出现苍白无力的病态白。 局势脱离掌控。 “静一静,静一静,兄弟们,同胞们,我们先别着急,别急……” 老警察强忍着恐惧,有意地加大“兄弟们”与“同胞们”,但似乎无济于事。 人群越来越嘈杂,混乱。 不一会儿。 一个声音高喊:“去他·的铜片法!” 紧随着,是不约而同的附和:“去他·的铜片法。” 这干脆利落的咒骂声,特别有力气。 很快,从铜片法咒骂到白种人至上与爱德华家族。 随着高涨的抗议,不满,人群不再畏惧,也不受警察的震慑,开始向前而行。 “别动!别动!” “冷静!冷静!” “兄弟们!” “同胞们,冷静!冷静!” 老警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着急无比。 老警察的喊叫,淹没在抗议,不满中。 “滚开!” “我们要平等!” “我们要自由!” 抗议队伍在有心人的带节奏,带领下,向那排警察走去。 但,老警察只能干瞪眼,不能作出任何补救措施。 枪这时也不能开,即使朝着天空射击警告也不行。 “砰砰砰!” 蓦地。 一位年轻的警察,举枪向着天空,连开三枪。 鸣枪警告。 抗议队伍刹那安静下来,停顿下来。 而老警察彻底脸白的不见老年斑,就差瘫痪在地。 随后,一个声音高喊: “他在威胁我们,冲上去!” 话还没有说完,队伍前面一撮人猛地被人推上去。 紧着,后面的也跟着冲上去。 一时之间。 骚乱彻底形成。 局势彻底失控了,如同泥石流一样,向前喷流。 抗议队伍忘记了最初的口号,只想着,踩踏死这些警察,让他们仗势欺人。 踏踏踏。 踏踏踏。 人群向前拥挤过去。 就在这时。 “砰!” 不知道谁开了一枪。 一位警察胸前中了一枚子弹。 中枪的警察,用力地捂着伤口,还是止不住血流如泉水一样涌出来。 “砰砰砰!” 剩下的警察赶紧地开枪,但不是射望人群,而是朝着天空。 “别开枪!” “别开枪!” “别开枪,约翰!布朗!老猫!……” 老警察左右大叫,嘱咐着,都顾及不了那位中枪的同事。 仅仅一个呼吸。 这七个警察被抗议的人群拥挤着,而那一个中枪的警察,则是被人群踩踏,不知生死。 一瞬间。 麦哲伦街,彻底喧嚣起来,如同海啸一样席卷而过,汹涌澎湃,冲击着每一个角落。 人群最初只向前拥挤,不知道哪一位开的头。 一位蒙面人,兀地冲入旁边的商店,拿着棒球棒,暴力地一挥。 哗啦啦啦!!! 玻璃窗被砸碎。 着着急急地。 蒙面人朝着店铺里面走去。 哗啦啦! 哗啦啦! 又是一连阵的玻璃破碎声。 玻璃破碎声停止后,蒙面人抱着一捧金银珠宝。 这位蒙面人,走进的是珠宝店。 随着蒙面人的凯旋,抗议的人群,立刻有了目的。 纷纷各自走进两道的商店。 “别……” 老警察还没有喊出口,跟着一枪: “砰!” 老警察牺牲了。 一枚子弹从老警察的咽喉里穿过。 这是一名狙击手干的。 其他的警察也跟着被敲晕过去。 这赫赫然,宣告,这场暴乱,有目的,有阴谋,有后手在操控。 抗议的人群,没有了警察的约束,也不惧怕警察,彻底进入原始状态。 抢,夺,搬,占。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已经分开了。 拉尔夫斯激动不已,如同颤抖不已的老人,向卖名酒行走去。 酒,才是拉尔夫斯这次来的目的,而不是完成任务。 至于“为了平等”这回事,早就扔在云霄之中,或许,上帝可以捡的到。 康斯旦丁赶紧跟着前面三位偏瘦一点的蒙面人的其中一位。 走了近。 康斯旦丁急速一出手,如同猎豹出击一样,迅速如电。 嘶啦! 面罩被撕裂。 蒙面人一愣,忽地反应回来,大喊:“你他……” 还没有骂出口。 “嘭嘭嘭!” 康斯旦丁三拳连击,如同暴龙出击一样朝着蒙面人。 蒙面人摇摇晃晃,“咚”地倒在地上,双眼翻白,昏厥过去。 康斯旦丁稍微停顿一下,探看第二位可疑人物。 在左上的位置,便是第二位可疑人物。 康斯旦丁再次紧追上第二位可疑人物。 晕倒在地的这位,不是马里·迈克尔。 很快。 康斯旦丁追上去了。 然而,第二可疑人物比之前那位更加有警惕,他本能地望向康斯旦丁,又迅速地拔出枪,对着康斯旦丁,质问: “你要干什么!” “你是谁!” 康斯旦丁平静地走去,又回答这个问题: “我要坐车!” 而第二位可疑人物眼看康斯旦丁步步紧逼,就欲要扣动扳机。 嘭! 康斯旦丁已经来到了脚可以踢踏的范围。 一到了脚可以踢晕第二位可疑人物的范围。 康斯旦丁果断地出脚。 是的,除了手,康斯旦丁几乎忘记了还有双脚是健全的。 猛地。 第二位可疑人物,向后飞了一样,头向下歪,一个高高的抛物线。 嘭! 一声巨响。 第二位可疑人物,砸向了旁边的墙面上。 康斯旦丁赶紧地需要上去拉下蒙面人的面罩。 就在此刻。 康斯旦丁身体向旁边一侧。 “砰!” 一枚子弹与康斯旦丁擦脸而过。 趁着呼吸般的安全,康斯旦丁迅速地循着子弹来的方向。 来人,不是谁,正是第三位可疑人物。 现在,把这两位都打晕了,就能知道,谁是,谁不是马里·迈克尔。 默默地,康斯旦丁的左手,无声无息向手枪的位置靠近。 枪手的对决,就在一瞬间。 麦哲伦街还在暴乱中。 第15章 暴乱之打砸抢夺 嘭—— 嘭嘭—— 打砸声。 趁火打劫声。 抗议队伍没有理智的暴行,如同飓风席卷麦哲伦街。 到处一片狼藉,宛如走进了荒废之处,有过之无不及。 康斯旦丁盯着第三位可疑人物,蒙面人。 蒙面人亦是直视着康斯旦丁。 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彼此沉着气,好像两条守株待兔的毒蛇。 紧紧地盯着对方有可能出现的疏忽,只要一个破绽,便可以让他回去跟上帝说,今天天气很不错,值得出来走走。 这时,康斯旦丁眼里飘过一丝明白的含意。 眼前这位蒙面人,可以肯定,不是马里·迈克尔。 因为马里·迈克尔不会这么警惕,也不会这么敏锐,这么有耐力,如狼如鹰如毒蛇猛兽。 绝对不是,马里·迈克尔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而已。 眼前,康斯旦丁只能把对方置之于死地,才能活着站起来。 对方不谋而同也要康斯旦丁于死地,才善罢甘休。 两人沉着气,一动不动。 耳边接连不断的暴乱声: “快!快!这里!” “嘭!” “哗啦啦——” “杰克,把它砸了!” “噢噢噢,谢天谢地,这是我想死了的火腿肠!” “凯特,过来,和我把这该死的门,撞倒了,后面一定有黄金……” 暴乱声中喧嚣着人性的贪婪与罪恶。 没有法律与道德约束,人很容易成为四脚野兽。 就在暴乱中。 “砰!” 一声枪声。 康斯旦丁愕然不已。 这太突然了。 简直措不及手,好像晴空万里,蓦地倾盘大雨。 “喂!伙计,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是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一手掀着衣角,拢着烟酒,一手握着手枪。 手枪似乎还在冒着烟,滚烫着。 这一声枪声,就是来自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把这位蒙面人干倒了,彻底地干倒了。 这位蒙面人可以永远地闭上眼睛和他的面罩。 蒙面人永远想不到,会有一个胖子,当了黄雀。 康斯旦丁与蒙面人都是螳螂对峙。 “拉尔夫斯,你最好收敛一点,上帝会治罪的。” 康斯旦丁说着,站了起来,清理一下污渍。 康斯旦丁又走出之前那么蒙面人前,也就是第二位可疑人物前,把面罩摘下来。 是白种人。 但不是马里·迈克尔。 康斯旦丁早有所料,既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伙计,先别说上帝这个老头,赶紧跑吧。” 拉尔夫斯把手枪归放回腰间处,又摸索地从怀里的烟酒里,取出一瓶第八号威士忌。 拉尔夫斯一手拿着瓶身,一口咬着瓶盖,一用力,酒盖扭开,拉尔夫斯把酒盖吐在地上。 酒盖落地,发出金属特有的干脆声。 “怎么了?” 康斯旦丁望了一下四周,暴乱的人群还在抢夺之中,几乎失去理智,只想着: 抢! 抢! 抢!!!! 汩汩! 拉尔夫斯猛灌数口后,仿佛已经解渴了一样,才告诉康斯旦丁: “伙计,边走边说,不然,等一下我们都会死去。” 康斯旦丁疑惑地直看着拉尔夫斯。 “别这么看我。” 拉尔夫斯说着,赶紧把一瓶的威士忌饮干,随手把玻璃瓶甩在地上。 嘭的一声,玻璃瓶破碎。 康斯旦丁再次观察着麦哲伦街,依稀可见数个蒙面人也加入抢砸夺的暴行中。 但这些蒙面人没有拿走任何一件物品,仅仅暴力地破坏。 打砸公共物品,打砸店铺的门窗,打砸柜台,桌椅,板凳…… 嘭嘭嘭!! 酒精制作的炸弹,在满是纱布装横的服装店拉开它独有的闪光。 不一会儿。 火剧烈地燃烧,形成火龙,放肆着。 这时,十分地肯定,这群蒙面人不是普普通通,追求平等自由的人,而是阴谋诡计里的一枚枚棋子。 这群蒙面人,不是正常人,但是打着光明正大的旗帜,来进行破坏的。 冥冥之中,这群蒙面人又给康斯旦丁一种诡异的感觉: 事情,还不是这么简单。 远远不是这么简单。 不会。 康斯旦丁看了看,便收回眼光,在蒙面人中,并没有发现马里·迈克尔的踪迹,哪怕可疑的,也没有。 康斯旦丁只好把任务放在一旁,听听拉尔夫斯言说,会是什么事。 “走吧,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朝着拉尔夫斯,摆摆手。 “听我的,你不会吃亏,伙计。” 拉尔夫斯得意扬扬地保证,走向康斯旦丁,顺手递给康斯旦丁一瓶第八号威士忌。 “谢谢。” 康斯旦丁客气地推回去。 之后,康斯旦丁随着拉尔夫斯走到一家已经被暴力毁灭的店铺里面。 这家店铺处于比较偏僻的位置,但可以看见远处热闹街道。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挤在已经被砸碎玻璃的窗下,借着窗帘的掩饰,两人望外时时刻刻盯着。 “拉尔夫斯,你要我看什么?” 康斯旦丁嫌弃地问道。 “嘘!” 拉尔夫斯用食指放在嘴唇中间,长嘘一声,示意安静。 康斯旦丁被一股酒味,冷不丁地呛到。 这股酒味,已经经过拉尔夫斯的咽喉,沾着拉尔夫斯的唾液味道。 康斯旦丁赶紧离开拉尔夫斯,让拉尔夫斯一个人自己撅着屁股,躲在窗棂之下。 康斯旦丁一走开,拉尔夫斯就显得自在多了。 “伙计,别急,等一下,你就会感激我。” 拉尔夫斯压低着声音,好像深夜里,两人去作偷盗的事情一样。 “拉尔夫斯,你该回答上一个问题了。” 康斯旦丁不在意拉尔夫斯的得意忘形,反而要拉尔夫斯把卖的关子给掀开来。 “不不不,伙计,留点神秘,才烂漫。” 这时,拉尔夫斯从窗帘旁,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用一副“我深谙这个道理”的语气,教育一样地看着康斯旦丁,娓娓道来: “神秘,就是烂漫,伙计。男人跟女人,只要神秘,才能把对方给迷住,让男人女人欲死不活,不论肉体还是个人……” 拉尔夫斯不知不觉扯上了男人女人,扯上了情感。 还不及康斯旦丁反驳。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 “啊啊啊啊……” 恐惧且惊慌失色的尖叫鸡。 “快快快,伙计,好戏来了,来了。” 拉尔夫斯赶紧解说,又一时忘了男人女人这个话题。 康斯旦丁按耐着疑惑,向窗棂下蹲下,借着窗帘的掩饰。 拉尔夫斯也跟着康斯旦丁一样,挤在一起。 两人微微拉扯着自然而然垂落的窗帘,又时时刻刻让窗帘保持自然状态。 康斯旦丁一见到惊慌失措的人群,之前加入打砸抢的人群,霍然开朗。 知道今夜的目的是什么。 康斯旦丁一时也不顾及与拉尔夫斯挤在窗棂之下的为难这回事。 “砰砰砰……” “啊啊啊啊啊……” 第16章 暴乱之阴谋诡计 “砰!” 一声枪声,一具尸体。 霎时,麦哲伦街,由粗鲁野蛮转折到惊恐万分的叫声。 不知什么时候。 一群穿着新里徳帝国警察制服的警察,戴着口罩,步步为营,步步前进,不断射击,如同射击逃窜的野兔一样。 这不是之前那一伙老警察那帮成员,而是一群陌生的。 这群警察来的很突然,又很合理。 “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 “别动!” 警察的队伍里,一位高大威猛的警察,声音洪亮地喊道。 随着警察的警告声而落,一位绿人抗议者,慌张地放下怀里抢来的一怀抱面包,牛奶,慌忙地举起双手,示意投降。 然而,这位绿人至死也不会明白,他错在哪里。 “砰!” 一声枪声,一起,一枚子弹便穿过这位已经投降的绿人的头颅。 绿人满目惊呆,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 他死不瞑目。 在枪声下一秒。 一位蒙面人跑出来,举着手枪,朝着这群警察射击。 “砰砰砰!!” 但没有一枚射中这群诡异的警察。 “砰!” 又是一枚来自警察的子弹。 这枚子弹带着炙热,飞过同样是炙热的胸膛,心脏。 让人迷惑不解的,蒙面人带着视死如归的眼光,没有悲伤,没有恐惧,反而是光荣。 康斯旦丁彻底知道,今夜的抗议活动,不是抗议活动。 这个才是真正的目的。 这群警察,不是真正新里徳帝国警察,而是某一个组织的成员。 如果没有错误。 那么,这群蒙面人也是这一个组织里的成员。 他们自导自演。 但绿人还是绿人,无知进来捡便宜的还是无知之徒。 这些绿人与无知之徒,都被利用了。 因为,现在正在进行屠杀。 如果,这一个消息传出去,一定会引起更大的暴乱。 新里徳帝国的警察屠杀抗议的人群。 这个正是这个组织的目的,那就是引起暴乱。 至于目的,康斯旦丁不得而知,但隐隐约约推测在新里徳帝国,针对的是新里徳帝国。 “砰砰……” 射击还在进行。 屠杀还在进行。 这群假警察,已经被鲜血弄脏制服,如同从泥泞不堪的水坑里出来一样。 他们依旧步履不停地寻找抗议的人群。 此时此刻。 麦哲伦街都是血与眼泪的污迹。 忽地。 一位抗议者,忍受不住恐惧,从里面跑出来。 “砰!” 一位警察准确不误地让这位抗议者,安心地回到父的身边。 之后,三名蒙面人携着枪,气愤似的,走到假警察前,作出反击。 “砰砰砰……” 诡异的。 这些蒙面人的射击,没有一颗子弹能射中假警察,即使是擦肩而过,也没有。 这再次证实了康斯旦丁的猜想。 下一呼吸。 警察作出反击。 “砰砰砰!” “砰砰砰!” 三位蒙面人成了筛子,千疮万孔。 “噢噢噢,该死的,这拙劣的表演。” 拉尔夫斯在一旁,已经看不下去了。 拉尔夫斯的吐槽引起康斯旦丁的问题: “拉尔夫斯,你怎么知道他们?” 这个他们指的是假警察,与他们做的事情。 拉尔夫斯忙地赶紧继续盯着外面,不作回答,故意装作没听见一样。 外面的假警察从街道上,开始一个一个店铺的屠杀,好像,不把抗议者们,屠戮殆尽,不会离开的。 就在这时。 一把手枪盯着拉尔夫斯的后背。 拉尔夫斯吓得举起手来,放开了窗帘: “伙计,伙计,别这样,会走火的。” “回答问题,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的语气,不容拒绝。 “伙计,要是一个巧合,相信吗?” 拉尔夫斯无奈地说道。 康斯旦丁没有回话,示意拉尔夫斯继续说下去。 拉尔夫斯告诉康斯旦丁,这场抗议活动,是一位喝醉的白种人告诉拉尔夫斯的。 至于怎么提前知道这件事,那是拉尔夫斯撒尿的时候,不小心地很走运,很巧合地碰到这群假警察在讨论屠杀这件事。 听了拉尔夫斯的话,康斯旦丁登时觉得,这有些羞辱这群假警察。 但不得不承认,拉尔夫斯的运气,有时候,让人嫉妒不已。 的确,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康斯旦丁面对这个回答,哭笑不得。 呼—— 一阵风起。 “噢,该死的。” 吓得拉尔夫斯赶紧地用手扯住窗帘。 康斯旦丁只能放好手枪,再次跟拉尔夫斯挤在窗棂之下。 只见,有一位假警察朝着康斯旦丁所在这扇窗看。 “喂,伙计,你在看我们,是不是?” 拉尔夫斯有些幸灾乐祸,甚至是兴奋不已这种心态,没有被发现的恐惧。 康斯旦丁没有回应,静静地盯着那位假警察。 “这是真的,真的,伙计,他在看我们,噢,天啊,太神奇了。” 拉尔夫斯亢奋地再次说道。 康斯旦丁则是默默地再次把左手放回手枪之处,关注着外面。 这位假警察盯了数分钟,便转过身走进一处商店。 康斯旦丁的手,一松开,暂时放松一下。 紧着,那处商店传出枪声。 数十秒,这位假警察,浑身是血地走出来。 他在原地,不动,似乎在等人,他并没有望康斯旦丁这边看。 “不是看我们,真是一对愚蠢的眼睛。” 拉尔夫斯颇为失落,气愤的样子。 “闭嘴!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不得不阻住拉尔夫斯喋喋不休。 “我……” 拉尔夫斯欲语还休。 “闭嘴!”康斯旦丁果断嫌弃扼住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顿时有些不满地转看着康斯旦丁,康斯旦丁却是一直关注着街道外面的情况,完全不在意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盯了几分钟,无可奈何地摇头,又咒骂康斯旦丁一句: “该死的狗……” 骂了康斯旦丁后,拉尔夫斯径直地离开窗棂之下,走进屋。 随地地坐下。 拉尔夫斯无所畏惧地点燃一支雪茄,扭开一瓶威士忌,肆无忌惮地享用起来。 康斯旦丁的左手,却猛地抓紧手枪。 康斯旦丁看到,一群假警察,正在往这边进行扫荡。 之前那位假警察,也时不时往这扇窗看。 “砰砰砰!!” 假警察还在进行屠杀,有可能,他们在清场。 方向越来越明显。 距离越来越近。 康斯旦丁再次把手枪取出来。 只是。 忽然一声,咣啷当。 一个蒙面人闯到了拉尔夫斯面前。 康斯旦丁赶紧回头,举枪,对着几乎从天而降的人的额头。 是一位蒙面人。 看着,有些发胖。 “摘下面罩!” 康斯旦丁开口说道。 蒙面人忙不迭地点点头,又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摘面罩,口里念念叨叨: “先生,行行好!” “别开枪!” “别开枪!” “别……” 面罩在一只颤抖不已的手下,也跟着颤抖地解落。 渐渐地。 一股熟悉的味道,油然而生。 面罩才解开一半。 “是你!”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不约而同地说道。 这的确是自己找上门的。 第17章 病变 哗哗啦啦…… 大雨滂沱。 把麦哲伦街的鲜血淤血混杂在一起,向低处流出。 整一条街都是肮脏不堪,恰似战后的战场。 尸体如同被人遗弃的布娃娃,或趴在门上,或倒在栅栏间,或随意扭在地上…… 之前那几位警察,神情恍惚地望这一切。 大雨把他们从头到脚,淋湿个透,也想不出任何头绪。 因为他们昏厥过去了,不知怎么回事,又莫名其妙地苏醒了。 他们只记得被一群失去理智的抗议者敲晕了。 但眼前这一幕,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望着死去的老警察,与被中弹之后又被踩踏而死的年轻警察,满目悲哀与无限痛苦。 店铺里,劫后余生的人们,没有一个敢撑着一把雨伞出来,也没有人会送给这些警察一把雨伞。 他们目睹了一场屠杀。 新里徳帝国警察屠杀抗议者。 这些观众,眼里只剩下嘲讽,嘲讽这些警察虚情假意,故意过来假仁慈,人都杀得差不多了。 没多久。 雨水把麦哲伦街渲染成血红色。 一股血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浸泡在雨水里,穿过还活着的人的鼻子。 赫赫然,说着,这是一场屠杀。 两百多名的抗议者被屠杀而亡。 明天,明天,整个新里徳帝国的人们,都会知道这个糟糕透了的消息。 到时候,人们的抗议只会比这个还要强烈。 毕竟,这是两百多名,活生生的生命,不是两百条秋刀鱼。 面对惨不忍睹的此情此景。 有的人,却蓦地生出无限哀伤的情绪,一股抑郁油然而生,莫名其妙地渴望死亡。 有的是恐惧不已,浑身颤抖,这绝对是噩梦,这辈子难以消除的噩梦,会在半夜里吓醒的噩梦。 有的满目忧愁,觉得,隐隐约约,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这会波及到自己的安稳生活,从此以后,再不能在空暇时间里去钓鱼。 ………… 康斯旦丁从教堂回来,撑着一把黑色雨伞,慢慢地走回红玫瑰大街。 由于电气轨车都被抗议者打砸烂了,康斯旦丁只能放弃这一个交通工具。 康斯旦丁只能选择马车,或者步行。 但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一辆马车都没有。 或许,今天是上帝对拉马车的马仁慈的一天。 这些马,确实需要放假一天了。 不过。 下雨天,对马车夫而言,就是最好的天气。 很大程度上,下雨天,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坐马车胜于步行,在电气轨车暂时停止运行的前提下。 而且,一般而言。 没有人会对钱财有排斥心理,也不会觉得多。 但康斯旦丁一路走来,依旧没有遇上一辆。 呼呼吸—— 风一过。 一处摇摇晃晃的昏黄色的光芒,霎时熄灭。 “真是糟糕透了的一天。” 黑暗里叹息着无奈与疲惫。 这是康斯旦丁的声音。 康斯旦丁停驻脚步,望着远处的天空,黑魆魆,望不到底。 这里不比爱比尔·莫德大街,灯火通明。 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看样子,还是要走回去。” 久久地。 康斯旦丁喃喃自语,一想到这个,就头疼不已,并且,回到红玫瑰大街,还有一段距离。 最紧要的。 康斯旦丁只剩下一条手。 一条手,往往还能做到两只手的效果。 是的,这支手既撑着雨伞,又拿着煤油打火机照明。 然而,一路走来。 大雨免不了大风。 没有灯罩的煤油打火机,总被大风轻而易举地吹灭。 康斯旦丁不得不一次次地把雨伞咬在口中,擦燃煤油打火机,再接过雨伞。 只是,这无济于事。 没走多远,就再次被吹灭。 索性,康斯旦丁不再擦燃煤油打火机,企图靠着多年来,经常走这条路的经验,黑暗里赶路。 康斯旦丁微微呼吸一下,再次迈开脚步。 没走到久。 圪垯一下。 康斯旦丁被地上一长条的物体,几乎被绊倒在地。 康斯旦丁顺着向前摔倒的趋势,迅速地踩踏过去。 好不容易站稳。 康斯旦丁立刻站住身型。 “嗯?” “骨碌碌,圆鼓鼓,好像,是一个人头?” “是一个人?” 康斯旦丁根据前几秒的触觉,虽然脚掌隔着皮鞋,但还是得出这么一个荒唐的感觉。 不假思索地。 康斯旦丁把雨伞放在口中,取出煤油打火机,擦燃。 一看。 的确是一个人。 确确实实是一个人。 但不是活人,是死人。 康斯旦丁凝皱着长眉,没有心惊胆战。 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还怕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地上躺着是一具尸体,一个死人。 但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的脸色苍白浮肿,嘴巴,鼻子,眼睛,耳朵,都漫流着血。 这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 奇怪的是。 这个死人,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伤口,更不用说致命的伤口。 这是怎么死的。 这一点,让康斯旦丁疑惑不已。 地上的死人,眼球翻白,像煮熟的鱼眼,完全没有看见其他色彩的瞳孔,而且,鼓胀的如同气球,几乎要爆炸了。 脸皮被脚踩拉耷下来,糜烂的肉,暗红色的血。 死人的双手,浮肿,发白,如同溺水而死的人,但指甲特别尖却长,如同一把匕首。 整个尸体,与人一种感觉,肿胀而僵硬。 康斯旦丁即刻想到了一个名词:丧尸。 听说,人受到某种辐射,或者某种病毒感染后,就有可能变成死不死,活不活的状态。 而眼前的,显然已经死了,不存在半死活状态。 丧尸还具有盲目性,又剧烈性的攻击。 地上的,这么安安静静,显而易见,不是丧尸。 毕竟,丧尸只是一些科幻书籍的设定而已。 康斯旦丁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便不再理睬这个奇奇怪怪的人,也不想去知道地上的死人,是怎么死的。 康斯旦丁明天还需要回去杀手基地训练。 今晚,神父除了带来酬金,还带来第二个礼物,便是康斯旦丁回去杀手基地训练的消息。 康斯旦丁从杀手基地出来后,就不曾再回去过,这次将是第二次。 康斯旦丁模模糊糊觉得,与这条断掉的右手有关。 此时此刻,康斯旦丁便能感受到失去一只手带来的不便。 “晚安,老兄!” 康斯旦丁幽默风趣地说道,便撑着雨伞,拿着煤油打火机向目的地走去。 雨伞在口中,除了不干净外,雨伞的重量,还引起咬肌发酸发麻。 所以,康斯旦丁会尽快把雨伞放回手里。 在康斯旦丁走后不久,地上的死人,忽地动弹了几下。 下一秒,死人白乎乎的眼球,迅速蔓延起暗红的血丝。 骨碌骨碌。 地上的死人彻底地动了起来………… 雨还在下。 第18章 自杀 康斯旦丁回到西蒙斯公寓时,雨一时停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的深夜。 走在阶梯之上,即使轻如触摸,还是能听到脚步声。 康斯旦丁一手提着雨伞,一手空空荡荡是袖子。 雨水从尖儿处滴下。 咚—— 咚—— 咚—— 慢条斯理,极其温和地回到房门前。 康斯旦丁望着这扇熟悉到可以无视的门,忽然觉得这一切,这一切…… 不知不觉,康斯旦丁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 门是存在的? 门是不存在的? 我存在? 我不存在? 这一切? 这一切? 否定? 肯定? 物质? 意识? 从门到我,从非生命到有生命,物质到意识,尘埃到宇宙,微观到宏观…… 康斯旦丁一时不是所思什么事物,一时又是几多事物,一切看着杂乱无章,却又是井然有序。 不知过了多久。 康斯旦丁手里拿着钥匙,欲要插进去,扭开锁的动作由动态刹那之间进入静态,再动态。 康斯旦丁微微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似乎,想了不计其数的事物,一时之间,又仿佛没有思想任何一个事物,没有,但脑袋反而有些舒坦,好像早晨的平等穿梭过跳动的脑儿一样。 这也许是,恍惚一分一秒,让紧绷的脑袋得到一分一秒的休息。 “存在?” 康斯旦丁低声细语,缓了一下,再喃喃自语: “不存在?” 随后,康斯旦丁把这些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在一旁。 顺手把钥匙插进去。 “吱!” 开了锁,再扭开,推开门。 康斯旦丁没有走进去,而在门外停止一会儿。 因为地上有一封信。 这封信无比的熟悉,无比熟悉。 康斯旦丁赶紧向身后一看,空空白白,没有一个人影。 康斯旦丁又扒着扶梯,往下望。 隐隐绰绰,有人,又没有人。 最终,还是找不到人影,康斯旦丁小心翼翼地走回房间内,随手把门推上,挂上锁链。 换了皮鞋,褪下西装外套,拿着这封信,走到软皮椅子坐下。 信封一拆开。 取出信,慢慢地摊开。 康斯旦丁再也无法冷静,被深深地吸引进去,如同水中突然诞生的漩涡一样,把康斯旦丁吸引进入。 信: 好久不见,朋友。 时间过得真快。 都忘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忘了。 也好。 也好。 时间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时间变快了。 算一下。 差不多了。 时间到了。 你是时候该回去了。 回去你原来的地方。 原来的地方。 那是才是你的世界。 我想,你对这些不太明白。 现在,你也不用明白,也没有这个必要。 风到了,苹果自然会成熟。 到了那里,你就会明白。 现在知道这些,对你不太有利,会引起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为了加快进程,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和力气,总不能让它们付之东流。 只要一切都按照过去,平平常常,有惊无险地进行,这一切就算是最好的结果。 但愿,不要引起蝴蝶效应,到时候,很难再重头而来。 此时此刻,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必过于惊讶。 当然,你一定会惊讶,这是人之常情。 情有可原,但你一定要适应。 是的,你会惊讶。 要是有一个人告诉你,你所在的时空,都是虚幻的,不存在的,你一定会骂他是蠢货。 这一切,的的确确在感受之中。 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手心触碰到,无一不是虚幻的。 阳光,水,水草,苹果,奶牛,电气轨车……这些物品,都是真实的,怎么可能会是虚幻的。 这些都是你的执念,也是你赖以生存的意识。 正是这些意识,让你存在,又让你不存在。 当你觉得它们是真实的,确确实实存在,那你就是确确实实存在。 只是,还有第二个时空,也就是你所在的时空的平行时空。 它称为高纬度时空。 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 到时候,你会明白的。 我要告诉你的,不是这些,我需要告诉你,如何让你回去,回去高纬度时空。 这需要你作出跟自杀一样的行为。 是的,跟自杀一样。 比如,从高高的帝国大厦跳下去,你会一瞬间消失,穿过某一个空间。 或者,把洗脸盆的水龙头打开,装上满满的一盘水,之后,你把自己的整张脸浸泡在洗脸盆里,有一个要求,无论多么难受,多么艰难,一定不要出来,自己溺死自己,让自己的意识丧失去。 再者,找一匹凯撒里德大陆跑的最快的马,让这匹最快的马,从最初的速度,不断地加速到最大的速度,你就站在它的对面,你跟这匹最快的马,面对面。 别担心,它不会对你作出什么非分之想,不过,它会踢飞你。 你的意识会在那一瞬间崩溃。 时空就在那个时刻出现波动,你也仅仅只有一呼吸的机会。 一呼吸的机会,稍纵即逝。 这些例子,举不胜数,这就是自杀。 如果有一个人正正经经地告诉你这些。 你绝对会骂这个人,神经病,脑子被马踢了。 没有错。 你骂的没有错。 如果一个教徒这么说。 别相信,他一定是邪教,没有痛苦的世界,包括上帝还在妈妈的肚子里。 要是高纬度时空,那是存在的,这只有少数人知道。 如果是我,我也一定是一个骗子。 但说话的对象是你,我就不是骗子。 在这里,不得不告诉你一个注意事项。 除了你,没有可以穿梭过时空。 如果其他人,从帝国大厦跳下来,那百分之百是自杀,他的尸体可以在大厦下面,找到一摊肉泥。 奔跑的马,会把他踢成球形,滚到水沟里面。 是的,一定会的。 别人千真万确在自杀,只有你,才是在穿梭世界。 这是为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 信从平常的寒暄,渐渐到寻常的叙事。 但。 这些事情无一不深深震撼着康斯旦丁。 意识。 存在。 时空。 高纬度。 自杀行为。 康斯旦丁拿着信,思绪再次被这些词汇吸引住,如同铁钉被磁铁吸引一样。 窗帘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带着寒意的雨。 从遥远的地方而来,又从遥远的地方而去。 没有人知道,世界是真的,还是虚幻。 只是,每个人,确确凿凿感受它的存在。 也许,它是对的。 也许,它是错的…… 第19章 悲惨的喊叫声 翌日。 雨,绵绵不断。 康斯旦丁甫走出门,便看到门口下有一份报纸。 这是谁? 谁的报纸? 康斯旦丁有些疑惑,向来,都不会定一份送上门的日报,也不会这么做。 因为康斯旦丁不喜欢被人打扰,即使是送报纸的工人,也不太乐意。 况且,也不会天天呆在这儿,楼下的报刊亭也不远。 康斯旦丁又向隔壁的门口撇了一下,同样有一份报纸。 康斯旦丁带着迷惑,弯下腰,把这份来历不明的报纸拾起来。 一看。 这不是《新里徳日报》,而又是《新里徳日报》。 康斯旦丁粗略而过一遍。 知道这份报纸的目的。 这份借着《新里徳日报》的身份发行的报纸,首页大幅度地宣告着昨天才发生的事情,甚至有些夸张,脱离事实。 麦哲伦街发生的暴乱事件。 康斯旦丁从中发现,隐藏在所谓平等,所谓自由的名义之下的蛊惑与煽动。 似乎是很义愤填膺,似乎很抛头撒血,似乎很公平正义,却暗然夹带着阴谋诡计,与不可告人的事。 报纸的头版头条,整版都是麦哲伦街的暴乱。 除了带着针对性的图片,还有悄然无声的攻击。 这攻击从肤色歧视,到执法暴力,大屠杀。 一股强烈的怒火,从报纸喷发至每一个浏览它的读者。 如果是一个未经世事的人,或者没有个人正确的辨知的人,轻而易举就会被蒙蔽双眼,导致气愤万分。 康斯旦丁仅仅浏览一遍,便把这份“借尸还魂”的报纸拿捏在手。 锁了门。 康斯旦丁走到邻居的门前,俯身低看。 一模一样的报纸。 之后,康斯旦丁下了楼,走到垃圾桶边,把这份报纸扔进去。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报纸,康斯旦丁都把这些报纸当成一种故事书阅读,绝对不能把它当成饭来吃,也不能当真的来看。 虚虚假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成年人的话,即使是真的,也是假的,即使是假的,也还是假的。 比起这些,康斯旦丁更乐意听听无知小孩子的幼稚话,最好是三岁的小孩子。 康斯旦丁没有走去电气轨车站点,而是伫立在街道一边,等待有可能路过的马车。 电气轨车都被抗议者打砸,甚至放火烧了。 康斯旦丁只能等等马车。 不过,坐马车的费用肯定会有所涨动,毕竟,物以稀为贵,根据市场规律,供不应求时,价格就会涨,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对于这一点,康斯旦丁并不在意,他的钱,多到可以挥霍无度的程度。 仅仅一次海外任务,就够康斯旦丁吃好喝好穿好。 但康斯旦丁对这些没有追求,他是一个没有欲·望的人,怪物。 “嗯,下雨天,适合在屋里待着,静静地看书。” 康斯旦丁抬起头,深邃的眼眸,平静地望着飘飘然雨,低低地自语。 今天,确实不是很适合出门。 但康斯旦丁需要过去教堂那里一趟。 过了三四分钟。 还是没有马车的身影。 康斯旦丁抬起撑着雨伞的手,看了一下手表,长眉微微一挑。 太早了? 不会。 不会。 对需要生活的马车夫而言,时间没有早晚之说。 马车夫需要的是钱,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力量。 但清晨的红玫瑰大街,的确很安静。 走动的人,几乎没有。 只有无数如同麦穗的长雨,笼罩着槎枒的梧桐树,沾湿了睡眠中女人的长睫毛,覆盖了凉气又安静的街道。 一股雨的安静之幽曲,悠悠闲闲,又寂寂寞寞地弹奏。 康斯旦丁撑着一把长骨黑色雨伞,独自站在红玫瑰大街的梧桐树下,等待着,等待着…… 过了十分钟。 依然没有马蹄声,轻轻踏响。 就在这时。 安静的早晨被打破,如同一只静静安放的脆弱的玻璃瓶被人不小心撞下来,嘭地碎了。 “不,该死!” “不不不……” “求你了,快点醒过来,求你了。” “丽娜,丽娜,别这样!”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 “父保佑你,保佑你。” “苏珊,苏珊,别睡了……” 哭泣,恐惧,悲伤,痛苦,从一位白种男人的口中而出。 康斯旦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扰到,循着声音而去。 只见,一位肥硕的男人,一手打着雨伞,一手扶着躺在这位肥硕男人背上的女人。 背上的女人,似乎生病了。 肥硕的男人泪流满面,鼻涕也跟着流出来,他顾及不了,任凭眼泪鼻涕飞斜,只顾着叫喊与奔跑。 他太恐惧了,以至于他的叫喊几近歇斯底里,咆哮。 他往康斯旦丁这边跑来。 这位肥硕的男人,此时太需要一辆马车。 “丽娜!丽娜!” “我的宝贝,别这样,别这样,跟我说一下话,求你了。” “宝贝,求你了……” 男人一边跑着,一边哭泣,然而,他背上的女人,并不能回复他任何一句话。 康斯旦丁远远看着,男人背着女人拼命地跑着,好像在与时间赛跑,与生命赛跑一样,而女人的双手,无力地下垂,耷拉着,甩摆着,如同断掉的树枝还残挂在树上,为风摇摆一样。 康斯旦丁眼里掠过一丝黯然的眼神,替这位深情的男人惋惜。 因为那双手,不像活人的手,而是尸体的手。 这与昨夜那具尸体的双手,肤色一样苍白。 慢慢地。 肥硕的男人背着他的丽娜,将要靠近康斯旦丁的时候。 霍地。 一个猛地趔趄,如同山体滑坡,女人从男人的背上向前飘了出去,嘭地巨响,急速地滑在雨中。 雨伞随之打飞在一旁,滚落在水渍里。 男人本能地双手向前,企图抵住向前冲的惯性。 谁知,男人滚了几滚,双手才刹住,停下来。 一时半会,肥硕的男人迷迷糊糊,没有反应过来,哭喊声也停止下来。 不一会儿。 男人的膝盖,双掌,脸颊都流出鲜艳的血。 很快,雨把男人打湿透。 雨水,污水,又通过伤口,刺痛着男人。 疼痛把男人从迷糊中惊醒,男人强忍了一下,放声痛哭。 不知道是痛而哭,还是悲而哭。 男人企图站起来,然而,一下子,男人又跌坐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男人手脚并用地爬向倒在地上的女人。 没有救了。 是的。 没有救了。 彻底的没有救了。 康斯旦丁望着那具女人,确切而言,那是一具尸体。 她的脸被路面刮掉一整块,一整块,露出糜烂的白肉,隐隐还有黑褐色的淤血。 手脚被撞断了,自然而然摆放着。 整个人,都是肿胀,像过期的包装袋食物一样胀气,但还是不难看出,这是一位孕妇。 她肚子鼓鼓的,绝对不是塞进枕头这种恶作剧,而是实实在在有婴儿在里面。 不过,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康斯旦丁望着,眼皮不由地一跳。 这跟昨天那具尸体一样。 【丧尸】这个词汇,再次浮现在康斯旦丁的脑海。 一次也许是胡思乱想,但两次,就需要注意。 就在康斯旦丁望着死去的女人与痛苦的男人时,一道声音朝着康斯旦丁问道: “你好,先生,有打火机吗?” 这个声音,不是拉尔夫斯。 第20章 卡斯丹特 康斯旦丁循声望去,又把雨伞放在肩膀上,用腮儿压着雨伞,左手再往口袋里去。 不一会儿。 取出煤油打火机。 “先生,不必这么费劲,我可以帮你撑着伞。” 来人边走着,边说道,毫不顾忌康斯旦丁失去右臂的感受,也不畏惧康斯旦丁因此会生气。 有些粗鲁极了。 来人是一名金发碧眼,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西装革履,带着墨镜,撑着一把黑色的长骨雨伞。 康斯旦丁取出打火机,才把雨伞从肩膀上接过来。 “谢谢。” 康斯旦丁面无表情地回复来人的好意。 “不用客气,我才应该对你说谢谢,先生。” 男子走到康斯旦丁面前,接过康斯旦丁递过来的打火机,神情极其自然,好像与康斯旦丁相识一样。 “卡斯丹特·李!” 男子望着康斯旦丁,取出一支雪茄,递给康斯旦丁,又开口:“来一支吗?先生。” “谢谢,不用了。” 康斯旦丁淡淡地回答。 “不用客气,这东西,多着很,先生。” 卡斯丹特见到康斯旦丁没有接过,转而放到自己的嘴里,擦燃煤油打火机,点上。 卡斯丹特自作主张地取过康斯旦丁的雨伞,再把打火机还回去。 康斯旦丁默契地雨伞伸给卡斯丹特,接过来打火机,放好,再撑回雨伞,很冷静地说道: “吸烟的人,从来都不会忘掉它的搭档,即使掉了头颅,也不会忘掉打火机,不是吗?” “谢谢。” 卡斯丹特把雪茄夹在手里,别过脸,呼出一口烟气,继续回应康斯旦丁潜在的问题: “偶尔会忘记,先生,你知道,人是一头猪,总有那么几回愚蠢的时刻,很不幸,今天就犯了这么愚蠢的事情。” 顿了一下,卡斯丹特带着友好的微笑,朝着康斯旦丁,微微颔首: “又很幸运,遇到了先生你这么好心的人,不然,真的会痛苦,不吸烟的话。” 康斯旦丁没有出声。 卡斯丹特些幽默风趣说着,转而,言归正传: “走吧,康斯旦丁先生,今天不会有马车,马车夫你都不一定能遇上,这么糟糕的天气,最适合睡懒觉。” 康斯旦丁听着卡斯丹特说出自己的名字,没有觉得意外,因为直觉就告诉康斯旦丁,卡斯丹特认识自己,如果没有错,卡斯丹特就是过来接康斯旦丁。 “确实是,一年四季,驰骋奔波,这些马也需要放假休息。” 康斯旦丁仿佛认同卡斯丹特的说法。 听着康斯旦丁的话,卡斯丹特登时静默,盯了康斯旦丁一会儿,才带有颇为惋惜的口气说: “康斯旦丁先生,你真是幽默的人,又这么英俊,跟你在一起的时光,一定很愉快,不不不,千真万确很开心,此时此刻,我就已经感到内心的空虚已经被喜悦取代了,康斯旦丁先生……不过,很遗憾,我不是一位女士,否则,我会爱上你的,一定。” “当然,我也爱你,不是不爱。”卡斯丹特补充道。 “谢谢。” 康斯旦丁听着这有阿谀奉承嫌疑的话,没有激动。 因为这类的话,听的太多了,而且大都是寒暄话。 卡斯丹特把雪茄囫囵一口,神情才认真起来:“康斯旦丁先生,你不怕我抢走你的打火机吗?” 这句话潜在意思: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吗? “你不会,并且,这把打火机,不值钱,如果你的确需要,可以送给你,卡斯丹特。” 康斯旦丁毫无在意地回答卡斯丹特,很慷慨大方的样子。 啪啪啪! 啪啪啪! 霎时。 卡斯丹特把雪茄扔在地上,双掌轻轻为康斯旦丁鼓掌,不吝啬地夸赞: “不亏是弗莱米尼先生看中的人,勇敢,无所畏惧,这么自信,这才是真正的勇士,真正的勇士。” 到了这时,康斯旦丁确定,卡斯丹特就是过来接他回去杀手基地。 夸赞了康斯旦丁,卡斯丹特开始办正事,取出证明身份的身份证,并且告诉康斯旦丁,不需要过去教堂,直接跟着卡斯丹特走就可以了。 卡斯丹特告诉康斯旦丁,这次康斯旦丁之所以能回去杀手基地,是弗莱米尼先生的注意。 杀手一旦出了杀手基地,一般是不能再回去。 杀手基地是一个秘密的地方。 卡斯丹特毫不掩饰地表示了自己的嫉妒。 弗莱米尼教授? 康斯旦丁默默地记下弗莱米尼教授,只是,弗莱米尼又带给康斯旦丁一个疑问: 什么目的? 过了一会儿。 康斯旦丁想不出所以然,又跟着卡斯丹特来到了一辆马车前。 马车上没有马车夫。 “康斯旦丁先生,上来吧。” 卡斯丹特说着,作出邀请的手势,一时半会,卡斯丹特好像成了一名合格的马车夫。 “你会驾驭?” 康斯旦丁夹着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别担心,康斯旦丁先生,在这之前,我就是以此为生,有时候,我能同时驾驭两辆马车,只要缰绳足够长。” 卡斯丹特亦是开玩笑。 “好,麻烦了,卡斯丹特。” 康斯旦丁不客气地上了马车的车厢。 卡斯丹特跟着登上前边,抓起,长鞭子。 “怎么样?康斯旦丁先生。” 卡斯丹特转过头,问道。 “少了一股味道。” 康斯旦丁若有所思地回答卡斯丹特。 “什么味道?” “风吹日晒,汗水的味道。” 卡斯丹特知道康斯旦丁的意思,微微一笑,把长鞭子往空中打了一个巨响。 “看看,康斯旦丁先生,货真价实的马车夫。” 卡斯丹特作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动作。 这时,卡斯丹特又取出一条黑色的布条,伸过去给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先生,很抱歉,你知道怎么做……这个我也不能做主,不过,你可以绑松一些,我会装作不知道。” 康斯旦丁接过黑色布条,挥了挥,只手握着黑色布条,把双眼蒙上。 “可以了,卡斯丹特。” 康斯旦丁眼前一黑,端端正正坐在软皮长椅上。 “好的,谢谢你,康斯旦丁先生,谢谢合作,让我们走吧。” 卡斯丹特豪迈地说着,便拉扯着缰绳。 骏马随着缰绳,动了动。 很快,马车便随着马驰骋而飞驰。 “那个老头一定等久了,康斯旦丁先生。” 卡斯丹特大声地说着。 “那个老头?” “等下,你就会见到了,一个奇怪又让人尊敬地老头。” 卡斯丹特一边驾驭着马车,一边回答。 呼呼呼…… 风在吹。 雨还在下。 第21章 杀手老师 马车从呼啸寒风里而过。 渐渐地。 四周寂静。 风雨不再吹袭,马蹄不再疾驰。 仿佛,进入了隧道之类的空间。 马蹄声回荡着,车轱辘碾压声回和着。 不一会儿。 马车彻底停了下来 康斯旦丁根据经验,十分肯定,这是进入了一段隧道之中。 有可能,隧道一端是密封的。 因为一股隧道特有潮湿发霉陈旧之味,时时刻刻随着空气进入康斯旦丁的鼻子里。 “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目的地到了,你可以解下那条极其不礼貌的东西,太无礼了,是的,请原谅我的冒犯,康斯旦丁先生。” 卡斯丹特用佣人似的语气,热情说道,又朝着康斯旦丁,作出一个道歉的鞠躬。 康斯旦丁如言地拉开打活结的黑色布条。 眼前出现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 确实是隧道。 康斯旦丁极为平静地望着见不到底的隧道。 不知什么时候,卡斯丹特把马车的煤油灯点燃。 也许是在驱车的时候,也许不久之前。 康斯旦丁望着这沉闷的隧道,如同在暗无天日的海底一样,压抑,不由自主地微微一聚长眉。 因为,杀手基地一般不会选择在这种地方。 杀手基地选址都是杀手的老师决定的。 很多的杀手老师都会挑比较舒坦的环境。 看样子,这位杀手老师,的确是个古怪的人物。 不过。 康斯旦丁又有另一个猜想,那就是,在隧道的尽头,别有洞天。 这是根据在四国国执行任务时,尾蕉叶八郎的府邸,另有天地。 “康斯旦丁先生,怪老头,就在那尽头。” 卡斯丹特指着马车前面的方向,又说: “我不能跟你进去了,你自己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不过,有一个不情之求。” 康斯旦丁收回目光,回看着这个开朗活泼的年轻人,开口:“什么不情之求?” 卡斯丹特先歉意的一笑,再指着康斯旦丁的口袋: “我需要你的打火机,希望你能借我一下,直到你出来为止。” “这不是什么难事。” 说着,康斯旦丁掏出打火机并扔过去给卡斯丹特。 “谢谢。” 卡斯丹特一把手拽住,顺势咣当地打开盖子,擦燃,又盖上盖子,连忙赞叹: “好家伙,谢谢。” “不客气。”康斯旦丁淡淡而道。 “康斯旦丁先生,你还是留着那条不礼貌的家伙,你出来的时候,还需要这么做。” 卡斯丹特补充道。 康斯旦丁微微点头,把黑色布条放进口袋,又问: “需要注意一些什么事情吗?卡斯丹特。” 这时,卡斯丹特已经抽出一支雪茄,点上,深情地享受着,又心不在焉似的告诉康斯旦丁: “别跟那个老头说外面的世界,特别是女人之类,我担心他没有见色太久,会承受不住,一下子就蹬木桶。” 显然,卡斯丹特在开玩笑,转而,卡斯丹特才认真说道: “康斯旦丁先生,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仅仅一个老人家而已,等一下,你不要出手太重便可以。” 停顿一下,卡斯丹特继续嘱咐: “你知道,老人的骨头都很僵硬,也很脆弱,手一重了,他就起不来,我不想进去背他出来。” 望着卡斯丹特一本正经的调侃,康斯旦丁礼貌性地应承下来,并走下马车,向黑不见底的隧道走去。 越走着,越深入。 越深入,窒息感越强。 很快。 康斯旦丁走到一堵墙下。 康斯旦丁左右一看,在右手边,有一点点闪烁的黄昏黄色的光点。 康斯旦丁往右折进入。 走着走着。 隧道开始变窄,变矮。 远远的光点也随之变大。 慢慢地。 康斯旦丁从站着到弓着腰而行。 从弓着腰到匍匐前进。 康斯旦丁不得不感慨,这真是一个奇奇怪怪的杀手老师。 这种杀手基地,可以称得上另类。 只是,前期匍匐前行较为轻松,渐渐地,愈来愈困难。 好像,这有意在考验康斯旦丁一样。 没多久。 康斯旦丁被卡在隧洞里,一时半会,进退维谷。 康斯旦丁稍作思考,沉下心,再行动起来。 康斯旦丁猛地深吸一口气,让胸腔收缩,趁着一瞬间的空隙,康斯旦丁如同泥鳅溜过去。 过去之后。 隧洞又宽敞起来。 又从匍匐前进到弓着腰而行。 从弓着腰而行到随心所欲而走。 呼吸也较之前容易多了。 但那股陈旧的味道,没有之前那么刺激,反而有些温和。 不知不觉,康斯旦丁站在了昏黄色的光芒内。 继续前进着。 康斯旦丁来到了一处门口。 光芒就是从那里而来。 康斯旦丁循着光芒而去。 这是一处地下密室,呈圆形状。 无论头顶,四周,还是脚底下,都是一种玄黑色的石料铺就而成。 头顶,墙面都没有任何的装饰品,即使一朵枯枝败叶都没有,除了玄黑色的石料,一无所有。 在地下室的中间。 有一盏没有灯罩的煤油灯,安然无恙的呼吸。 煤油灯旁,是两把四国国短刀与两把长刀。 还有一位四国国武士,极其自然地闭着眼睛,仿佛在冥思,在闭目养神。 他就是卡斯丹特称呼的老头,怪老头。 瘦骨嶙峋在他身上,用着不太恰当,勉勉强强使用“干肉”,不能用干瘦,因为他身上任何多余的肉都没有,也看不出岁月荏苒而去留下的一道道痕迹。 他给人的感觉不是一击既倒,而是一股返璞归真,又蕴含一种强大的力量。 这种力量,很强大,很神秘。 这位武士,头发雪白,绑着整整齐齐,穿着四国国武士特有的黑色武士服。 他跪坐着,如同森林里安然无声的石块。 极简主义者? 苦行主义者? 康斯旦丁面对此情此景,自然而然油然一个念头,便是极简主义者与苦行主义者。 极简主义者,追求的是本质的东西,不会过多在意物质方面,他们更在意精神,或者说,意识这一类。 极简主义者追求的,用一个词总结,辄是——空! 外相空,内相空,空空如也。 外破相,内破执,返璞归真。 苦行主义者,也称为苦行僧。 这类人,通过外在条件的恶劣,有意锤炼个人内在的意志力。 意志战胜欲·望! 苦行主义者与极简主义者,还是有区别。 “来了。” 久久不动的老武士,悠悠开口说道。 而老武士面前的煤油灯没有闪烁。 这一点,让康斯旦丁暗暗惊讶不已。 还有人,把呼吸控制着,这么自然而然。 康斯旦丁又望着老武士面前的四国国的武士刀,十之八九猜出弗莱米尼教授的意图。 如果没有错,这就是弗莱米尼教授让康斯旦丁破例重回杀手基地的目的。 第22章 朝着我的头,开枪 “嗯,打扰了。” 康斯旦丁尽量地把声音控制到与这寂静的地下室一致的程度。 这样,就不会显得格格不入,不会打扰到这位苦行僧似的杀手老师。 这不是谄媚奉承,而是一种教养。 康斯旦丁与生俱来的教养,绅士风度。 “过来吧。” 老者似乎感受到康斯旦丁的别有用心,淡淡说着。 “谢谢。” 康斯旦丁说着,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走到中央位置。 “康斯旦丁·乔万宁?” 老武士睁开了双目。 这双老目没有世俗那般势利小人的犀利,也没有沉迷权利财富女色的浑浊,而是一种罕见的,如同在山之泉的清澈干净。 康斯旦丁情不自禁地在内心深处佩服。 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要求他人约束自己,很少有人自我苛求。 眼前的老武士,就不多见。 “是的,康斯旦丁·乔万宁。” 康斯旦丁一面说着,一面盘腿坐下,与老武士面对面。 只是,康斯旦丁一说话,煤油灯的光芒就随着气流扑朔。 而老武士开口,煤油灯静如处子。 “弗莱米尼让你来的?” 老武士没有告诉康斯旦丁自己的名字,而是在观察着康斯旦丁,又把眼光停滞在康斯旦丁已经断去的手臂之处。 “卡斯丹特这么说,我想,应该是。” 康斯旦丁只能这么回答,不需要一吐为快,也不需要一倾而尽。 聪明人与聪明人打交道,往往不需要太多的言语,言简意赅才是一个人能力表达最佳的标志。 不过,谈话需要辨别对象,不可一概而论,俗辄俗,雅辄雅,简直辄简直,啰嗦辄啰嗦,虚伪辄虚伪,正实辄正实,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嗯——” 老武士平静地轻嗯一声,似乎认同这个说法。 一时之间,地下室又归于沉寂。 康斯旦丁欲要看看这位杀手老师,怎么教,又教什么,才能弥补失去一支手的优势。 沉默了半个小时后。 老武士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才开口: “康斯旦丁·乔万宁,是吗?” 康斯旦丁点头肯定,又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这是苦修,是吗?” 康斯旦丁没有直接说“你是极简主义者”或“你是苦行主义者”,这有些冒犯。 见到康斯旦丁有些好奇,又不直接开口,老武士却如康斯旦丁所愿,满足康斯旦丁的好奇心。 老武士告诉康斯旦丁。 这也可以含纳苦修,又不含纳在内。 其实,它真正的名称是舍身本我。 舍去外在假相,破除内在的执着,这是舍身。 之后,自然而然于不悲不喜,不忧不惧,不贪不念,不上不下,不左不右,不黑不白,不垢不净,达到觉悟的境界。 这才是真正的我。 这个境界,不是装模作样,也不是有力有心克制,而是一个自然而然。 康斯旦丁又问,这是四国国的武士道? 老武士摇摇头,说,这不是。这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我是在梦里去过,并从那里学来。 康斯旦丁面对这个答案,暗暗称奇。 老武士如同老师一般,继续给康斯旦丁讲解: 那个梦啊,仅仅去过一次。 那个地方,跟四国国,跟蓝人的故乡有些相似,但不尽然相同。 那里的人,温文尔雅,相逢见面都是天性的笑容。 那里没有等级三六九之分,没有财富贫富之别,没有权利大小之区,没有面貌美丑之分,仅仅和而不同,求同存异。 我在那里拜了一位为师,我的老师倾尽全力地毓育我。 是的,在那里,不能用德高望重这个词汇,不能。 那里没有这些词汇,贬义词,褒义词,都没有。 只有中性词。 嗯,有些想念我的老师—— 康斯旦丁对于这个梦境,只能当故事来听,这太过于梦幻了。 但老武士已然把他梦中老师教的,实践了。 这才是眼前这位武士的可怕之处。 四国国的武士,的确很让人敬畏,尤其眼前这位。 他们认定的东西,不会为旁边的言语所动摇。 他们专一,为之努力。 康斯旦丁不由地望着老武士。 老武士一脸平静,说着这些话,好像不是在说一个梦话,而是一个真实的话。 老武士的表情满是对老师的尊敬与想念。 看样子,老武士认可他梦里的老师。 老武士跟四国国的大多武士一样,乐意学习,不耻下问,尊师重道。 这才是四国国最可怕的地方。 康斯旦丁浮想联翩到那几位尾蕉叶八郎,有医生,有武士,但他们给人一种让人嫉妒又害怕的品质:好学,尊师。 为师的,重德。 为学生的,尊师。 康斯旦丁忽地相信,四国国会独立自主,会摆脱新里徳帝国的统治。 康斯旦丁的眼光从老武士到了尾蕉叶八郎,又从尾蕉叶八郎到了老武士。 而说到这些,老武士又跟康斯旦丁谈起了其他的。 康斯旦丁并不着急,也乐意当一位倾听者。 康斯旦丁相信,老武士不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老武士娓娓道来。 一件再平淡无奇的事,做到它最好的程度,用心一也,便是无悔吾心。 这也称之为“道”。 插花称花道。 喝茶称茶道。 射箭称箭道。 武士修行,称为武士道。 武士的生命伴侣,武士刀。 武士刀,不可让它受辱。 武士亦同武士刀一样,不可受辱。 什么是受辱。 受辱,便是畏惧退缩。 一个武士,一旦产生畏惧之心,他的武士道便彻底的崩坏。 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武士便是勇者。 一往直前,武士才是活着,武士刀才是有生命的,道才存在。 武士刀,有使用一把,有使用两把,有使用三把。 “一把,称之为一刀流!” 老武士霎时出手,抽出一把长刀在右手。 长刀暗然闪着寒光。 “两把,双刀流。” 俶尔。 第二把长刀在老武士的左手。 “三把,三刀流!” 不知什么时候。 一把短刀在老武士嘴中。 老武士眼睛一闭,猛地再开,沉道:“三刀流,三千世界。” 忽地,煤油灯熄灭。 暗暗然一会儿。 噗嗤噗嗤。 煤油灯又明亮了起来。 康斯旦丁整个人已经进入朦朦胧胧的世界,双眼似乎放出白色光芒。 老武士又把三把武士刀,归回原位,不骄不躁地说: “拔出你的枪。” 康斯旦丁觉得莫明其妙,还是按照老武士的话,取出手枪。 康斯旦丁看了一下,那把短刀,已经知道,这是为自己准备的。 这就是弗莱米尼教授的目的。 “朝着我的头,开枪!” 不知何时,老武士又闭上眼睛,平静地说道。 康斯旦丁已经见识了老武士的厉害之处,并没有质疑,而是带着期待的心理,慢慢地举起手枪。 手枪冰冷的黑窟窿,毫厘不爽地对着老武士额头的正中间。 慢慢地。 康斯旦丁的手指,极其冷静地扣动扳机。 慢慢地…… 第23章 三刀流·六道轮回 “砰!” 一声枪声。 一枚幽灵般的子弹破空而去。 老武士近在眼前。 只是。 咻的一声。 并没有迸出血花。 子弹向后射击进入。 康斯旦丁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简直是见鬼了。 “继续,开枪,三枚。” 不知什么时候,老武士微微倾斜,以躲避子弹的头颅,已然偏正回来,嘴型不曾动弹,语音却传到康斯旦丁的耳蜗。 看样子,老武士带来的惊喜,还远远不止一个。 这一次,康斯旦丁不担心老武士会被子弹穿过脑瓜。 因为,老武士不是一个鲁莽的人。 话不多说一句,也不问一句,康斯旦丁再次带着好奇的心,朝着老武士左中右方向,分别射出一枚有出无回,不可以后悔的子弹。 “砰!” “砰!” “砰!” 三枚子弹几乎同一条水平线而行。 似乎,老武士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极短的时间内,老武士身子猛然一缩回,头颅随之而下,好像缩骨功一样,坐着的老武士陡然矮了一截。 三枚子弹带着风啸淹没在老武士的后际。 康斯旦丁并没有意外,仅仅被这高超的反应所折服。 康斯旦丁之所左中右一个水平线地射击,便是有意无意地手下留情。 但眼下而言,显然是多余了。 不必这么客气。 “这不是你的实力。” 老武士淡淡地说道,眼睛静如止水,不悲不喜,不兴不动。 “嗯,这一切,有些不可思议。” 康斯旦丁坦诚地承认自己不尽力攻击的事实。 老武士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如同一口枯井一样望了康斯旦丁一会儿,再说: “这一次,不必这么顾虑,用你所有的身心,发出你最凶残的攻击。” 康斯旦丁欲要开口问道,然而稍微停顿一下,便把话咽回去肚子里,沉默地颔首承应下来。 老武士干净的双眼,不由地涟漪起对康斯旦丁赞许的眼波。 就在这时。 老武士平稳地站了起来。 老武士虽然穿着一双木屐,依然是一米五六的样子。 给人一种感觉,就是一只猴子。 但康斯旦丁却没有这种蔑视,也没有因为自己高大而骄傲,倒是越发对老武士无比的尊敬与钦佩。 一个矮人,不因身材矮小而自卑,反而成了一个大师。 不论精神的高大,还是力量的强大,眼前的老武士,便是让康斯旦丁敬佩不已。 强者向来都是让人敬佩的。 只有眼空浅薄的人,才只会看皮相。 老武士一身四国国的武士服,一股武士道精神,若隐若现。 虽然外貌普通到不起眼,内在的精神也收敛到朴素无华,康斯旦丁依旧能察觉到那股返璞归真的力量。 窸窸窣窣。 老武士取出一条黑色布条。 下一秒。 老武士把双眼蒙上。 康斯旦丁仿佛知道,接下来,老武士要做什么了,不禁震撼且期待,如同好奇的小孩子即将面对神奇的魔法一样。 很快。 老武士把双眼蒙好,又把之前的那把咬过的短刀,重新放回口中,上下牙,紧紧地卡主。 老武士的双手反握着两把长刀。 “开始吧!” 老武士不曾开口,声音已经飘过去。 不知不觉。 康斯旦丁朝着老武士微微鞠一躬,再开口: “得罪了,老先生。” 康斯旦丁只能用老先生这个词汇来表达自己对老武士的敬意。 老武士并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康斯旦丁也随之站了起来,稍微向后退一些。 对于康斯旦丁这个动作,老武士神情一缓和。 慢慢地。 康斯旦丁再次举起手枪。 手枪里还有六枚子弹。 康斯旦丁满是期待与好奇,微微暗中调整一下动作。 就在下一个呼吸。 康斯旦丁唯一的一条手,如同蟒蛇一样灵活又快速地摆动。 砰砰砰! 砰砰砰!! 六枚子弹,几乎化作一枚子弹而发。 六声枪声,炸成一声巨响。 老武士的武士服,无风而动。 枪声一起。 老武士沉道: “三刀流·六道轮回!” 咔嚓! 只一刹那花火。 这一系列动作便停止下来。 康斯旦丁完全看不出老武士的动作,也看不清。 老武士保持着一个斩的姿态。 随之而起。 叮叮当,叮叮当。 如同雨声,如同铃铛声。 这是斩开的子弹,如同雨点落在地上,发出金属特有的声色。 康斯旦丁一时半会,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竟然, 竟然, 把子弹像泡沫一样削开,而且,还把子弹向前急速的力量卸下来。 这说出去,有些骇人听闻,没有人会相信。 更让康斯旦丁赞叹不已的,老武士口中那把短刀上,竖立着被削开的两枚半个子弹。 一动不动,手不颤抖,嘴巴不颤抖,长刀不颤抖,短刀不颤抖,竖立的两枚劈开子弹不颤动。 总而言之,稳如巨山。 与此同时,康斯旦丁除了对老武士深深的钦佩,还油然而生,对杀手组织的忌讳。 一个老武士,竟然这么出乎意料,很难想象,杀手组织,还有多少的藏龙卧虎。 不由地,康斯旦丁暗地告诉自己: 还是谨慎,谨慎,谨慎。 当当! 两声落地声。 只见,老武士收回了武士刀,重新盘腿坐地,解下黑色布条。 康斯旦丁也跟着坐下,并不急着换了子弹夹。 “长刀,短刀,什么区别,知道吗?” 老武士把那一把没有动过的短刀递给康斯旦丁。 “谢谢。” 康斯旦丁没有回答老武士的问题,而是感谢道。 康斯旦丁知道这把武士刀是为自己准备的。 这把短刀,比圣地哥亚匕首长,比武士长刀短,大概一成年男子一桡骨长。 康斯旦丁再次观察长刀与短刀,略微思索一下,再综合以往学习,或阅读过相关的书籍,再尝试地回答: “长刀与短刀,区别在于长度不一样,长度不一样,决定了它的使用方法,使用范围不一样。” “长刀,可以远攻,也可以近攻。” “而短刀,只能近身攻击。” “是这样吗?” 康斯旦丁只说了紧要的一点,然后不再夸夸其谈下去,而是谦虚地缄默,把话留给老武士。 康斯旦丁运用了总分的结构叙述,简单明了。 老武士平静地望了康斯旦丁,似乎不想回答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也并不急着追问,或者再重复一遍。 过了数十秒,老武士才说: “你,很聪明!” 对于这句话,康斯旦丁不作应答。 接着,老武士又说:“你说的,完全正确,不过,它还有一个重要的区别。” “重要的区别?” 康斯旦丁低声重复一遍。 “是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区别。” 老武士还是听见了康斯旦丁的喃喃,停顿了一下,老武士将要告诉康斯旦丁,这个重要的区别,是什么。 第24章 一刀流 “因地制宜!” 老武士只说一句,便不再继续解释下去。 这个重要的区别,已经说得很明明白白。 康斯旦丁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人,不需要过于多语。 康斯旦丁认同地微微点头。 确实,因地制宜。 巷子,死角,旮旯胡同,树枝横穿之地,短刀最宜,如果使用长刀,无异于手脚被困着一样,有了掣肘,有利之器反而成了有害之物。 在宽敞之地,长刀较短刀有利,可远攻,可近防,这是短刀所不能具有的。 沉默了半刻钟后。 是老武士打破沉默: “康斯旦丁,接下来,该开始你的训练,你会经历魔鬼的痛苦,如果你不能挺过去,你就永远出不了这里。” 语气虽然很平平静静,但蕴含着无比的认真,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康斯旦丁知道,之前老武士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不仅证明给康斯旦丁看,也侧面说明老武士不会有那些无聊的情感可言。 老武士的表演,可不是廉价的路边艺术,扔几个便币就可以在一旁嬉皮笑脸,也是鼓掌赞叹就可以一笔带过。 而且,这里是杀手组织。 杀手组织从来不养吃闲饭的人。 只要被淘汰,被杀而亡,从来不会有仁慈可言。 听着老武士的话,康斯旦丁悄然地调整一下心态,行为举止,整个人,都严肃起来,恢复为执行任务时的状态,如同秃鹫,如同贪狼,如同恶虎。 “是的,我尽量。” 康斯旦丁没有信誓旦旦,没有慷慨激昂,也没有忧心忡忡,而是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句比较含蓄点的话。 “不是尽量,是尽我全部。” 老武士似乎带着严师的语气,纠正康斯旦丁,但眼里的欣赏的眼光更胜。 这不是一个骄傲,也不是一个自卑,而是成熟稳重谦虚顾大局的人物。 康斯旦丁没有回答老武士,因为说了,就是错误的。 慢慢地。 康斯旦丁站了起来,并端端正正地给老武士鞠躬,且说: “多谢教导,全力以赴。” 老武士眼睛一缓,暗藏在平和眼光之下的凶厉,彻底消失。 谁不喜欢一个聪明,好学又尊师礼貌的学生。 老武士也不例外。 “坐下来吧。” 老武士轻声说道。 康斯旦丁又慢慢坐下来,面对面。 老武士望着康斯旦丁,缓缓而道: “你的右手已经失去,你作为一位杀手,这是一个大忌,因为手脚就是杀手的长刀手枪,少了一支手,也就是少了上面的长刀手枪,这是极其危险的处境。” “正是这一点,你才过来这里……弗莱米尼让你破坏规矩地重返杀手基地,可以看出,他很重视你。” “不管你是被谁所重视,如果不能够完成要求,你也一定出不去,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老武士的语气虽然严格,但暗然带着老师的慈爱,老武士也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老武士已经开始把康斯旦丁当为自己的学生,才说了这么多话。 老武士继续说道: “杀手失去一条手,就像苍鹰是去一支翅膀一样,它飞不了了,只能奔跑。” “苍鹰不能翱翔,这是一个很可怕的事实,即使是杀手,也走不长,终有一天,死在一支手的遗憾下,康斯旦丁,这个,你应该有所感触。” 说到这里,老武士故意停下来,把时间让给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认同地再次点点头。 不说执行任务中的不便,仅仅生活中,就足够的麻烦。 下雨天打伞,就不能再有其他的行为,即使擦燃煤油打火机,也很困难。 穿衣服,叠被子诸如此类,举不胜举。 康斯旦丁彻底体会到残疾人的为难之处,但又无可奈何。 “现在,我会把你失去的长刀手枪,再次锻造出来,效果也许不是那么好,也聊胜于无。” 老武士一直没有说失去一支手带来的不便,说的是失去的战斗力。 “至今,你只有左手,这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 “此时此刻,有两个选择让你选。” “一是双刀流,你的左手和口协同作战。” “二是一刀流,你的左手或者你的口来掌刀。” “只能选择一者,没有同时兼并,因为你的时间不够。” 把话放在康斯旦丁面前,老武士便缄默不语。 康斯旦丁听着,有些内容似乎可以重叠,但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不可能得了西瓜又得了玉米,不会的。 康斯旦丁根据自身的情况,擅长于射击,所以,左手的手枪不能完全放弃。 所以,只剩下一个。 但,如果选择双刀流,显然就不必要存在一刀流。 康斯旦丁看了一下那把短刀,又望了一眼老武士,不再抉择。 答案早就固定下来了。 不知为什么,老武士会让康斯旦丁自己选择。 康斯旦丁望着老武士,平静地说道: “你已经知道了,是吗?” “现在,给你在作决定的权利。” 老武士回应。 “谢谢。” 康斯旦丁礼貌性地说道,紧着,作出早就决定好的选择: “一刀流。” 老武士听着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再次盯了康斯旦丁一会儿,才开口: “抽出它。” 康斯旦丁如言地抽取自己的短刀,一阵白晃晃的寒光把昏黄的光芒一斩。 这绝对是一把上好的四国国的武士刀。 “把刀柄卡在口中,不让它松动。” 康斯旦丁再次如言地卡好短刀。 尽管这有些让自己反感,特别对于一个特别爱洁净的人来说,这有些难以接受,但康斯旦丁还是不说任何一句话如言照做。 这就是杀手的素质。 忍耐! 聪明! 识时务! 顾大局! “手放在膝盖上!” “一动不动,保持这个姿态,直到我睁开眼睛。” 康斯旦丁按照老武士说的,把唯一的手,放在膝盖上。 之后,老武士没有再说道,闭上眼睛,如同一块石块。 一时半会,整个地下室,静地能听到心脏跳动声。 嘭嘭嘭!! 嘭嘭嘭!!! 煤油灯也静静地燃烧。 不知什么时候。 康斯旦丁发现自己竟然适应了这个特别的环境,适应了煤油灯燃烧时发出的煤油味。 但牙齿开始出现发酸发麻,并且,大量的唾液分泌,如同地下水往外涌出。 一股疼痛出自下颌骨,刺激着麻袋。 此时此刻。 康斯旦丁想把这该死的东西,“一吐为快”。 然而,老武士还没有睁开眼睛。 不知是错觉,还是事实,康斯旦丁感觉到口中的短刀出现松动,欲要坠下的趋势。 与此同时,康斯旦丁的左手无知觉地握成拳头。 “咔嚓!” 第25章 老武士的往事 为了不让短刀坠落出来,康斯旦丁企图用力咬住它。 很糟糕的,不一会儿,康斯旦丁已然清清楚楚感觉到嘴巴嘴巴传来酸痛感,是如此的强烈,如同被一个暴力的酒鬼捶了一拳还要难受。 之前,在杀手基地里,康斯旦丁没有对嘴巴这么训练过,没有。 训练地大都是肢体体力。 现在,猛然让康斯旦丁这么训练,有些突兀。 渐渐地。 康斯旦丁被一股疲倦,酸麻,疼痛所席卷。 但杀手的意志让康斯旦丁永不言败,永不。 康斯旦丁悄然撇了一下老武士。 老武士好像睡着了一样,对这一切毫无察知。 而康斯旦丁的口中,如同水坝缺了个口,口水从缺口里疯狂地望下注。 黏黏,稠稠,像麦芽糖一样,扯着特别长。 康斯旦丁赶紧取出白色的软布,欲要擦去。 就在这时。 老武士打断了康斯旦丁的动作: “别动,康斯旦丁。” “让它去吧。” 康斯旦丁只能收回手,撇着老武士。 老武士是闭目开口的。 没多久。 唾液拉的特别长,如果以蚂蚁的视角,这一定是一条自天而下的天空之河。 唾液从嘴巴中留下,汇聚在康斯旦丁的脚上。 没多久,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漫卷老武士与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有些嫌弃,但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口中的短刀,从稳定状态到松动状态。 此时,短刀在康斯旦丁口中,无异于一座巍峨高山。 康斯旦丁忍受着酸极了痛,口水源源不断地流出。 老武士面对这一切,没有一点儿神情变化。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武士会睁开眼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 康斯旦丁只能在这煎熬中寻找安定的平衡点。 先让自己放松,才是比较有效的行为。 想到这里,康斯旦丁把手重新返回膝盖上,自然而然地张开着。 微微调整一下坐姿,然后让整个身心放松下来,躯体不再僵硬地对抗,而是以柔克刚,如同在深山老林中,听闻鸟语花香。 果然,口中传来的酸痛,有所缓解。 康斯旦丁继续有模有样地学着老武士一样,进入冥想状态。 慢慢地。 慢慢地。 口中的异样不知是彻底崩溃了,还是已经习惯了。 酸痛不再袭击康斯旦丁。 口水也没有继续往下流。 口中的不适之感,隐匿而去。 口中刀,反而固若金汤。 康斯旦丁的呼吸也随着进入平稳状态,深邃的双眼,自然而然垂落,好像睡着了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 康斯旦丁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老武士正在看着康斯旦丁。 “你醒了。” 老武士轻声说道。 “嗯!” 康斯旦丁若有若无地点点头,用鼻腔发出声音。 短刀已经和牙齿融为一体。 牙齿就是手指,短刀恰似手中的武器。 “继续夹着它。” 老武士再说道。 康斯旦丁咬着短刀,再而点头,没有问为什么,为没有抱怨。 这个地方,不是讲道理与人情的地方。 “你很厉害。” 老武士毫不吝啬地夸赞,满满都满意之意。 康斯旦丁没有出声,没有必要。 老武士停滞一下,再开口: “我叫山本九。” 山本九? 山本九。 康斯旦丁默默念着。 康斯旦丁对这个名字并不意外,这是一个典型的四国国人的名字,而老武士正是四国国的武士,所以,这一点并不奇怪。 但令人奇怪的,老武士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这是不允许的。 杀手组织中,老师与学生是不能有联系方式,老师不能告诉学生他的名字,不允许。 现在,老武士破坏了这个规矩。 只是,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老武士要说出自己的名字。 康斯旦丁带着自己的疑问,看着老武士。 “别急,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老武士好像是康斯旦丁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康斯旦丁闻言,静下心,听听老武士的讲解。 “山本是我老师的姓,九是我老师给我取的名字,我是第九位学生。” 老武士带着一股回忆的语气,那是老武士无比尊敬的老师。 “我是一个孤儿,我不知道我的母亲父亲,老师告诉我,我被扔在一处无名坟边,眼看就要饿死,即使饿不死,也会被饥饿的狼狗给吃掉,那可是战乱的年代,跟现在一样乱。” “唉——” 一声长叹,引动老武士久久不曾波动的心。 康斯旦丁越发迷惑,不明白老武士为什么会告诉康斯旦丁这些个人经历。 其实,这没有必要。 不过,既然老武士乐意这么做,康斯旦丁也耐下心,当一回倾听者。 这种事,不止第一次这么做。 老武士继续说着,如同翻开一页一页的故事书一样,然而,康斯旦丁却读出那股岁月陈旧的味道。 一切都过去。 一切都没有过去。 “我的老师是一位武士,顺理成章,我也成为了一位武士。”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如老师所愿,成长为一位技艺高超的武士。” “我打败了我的师兄们,打败了风之国的武士排榜第一的宫本武藏,之后,又击败四国国武士排榜前十的九位。” “只有排榜第一名武士,我不能去挑战,也不能。” “我的武士刀,不能出拔出来。” 说到这儿,老武士眼波剧烈的涌动。 过了数分钟。 老武士艰难地开口: “最终,我还是拔出我的刀。” “我赢了,也成为老师最骄傲的学生,但我也永远失去了我挚爱的老师。” 此时,老武士眼神黯然销魂,那是一段极为美好又痛苦的时光。 康斯旦丁望着老武士,没有作出任何语言的安慰。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痛苦与不堪回首的记忆,自己这么多年都不能释怀,旁人的言语也不一定有济于事。 康斯旦丁不是老武士的至亲,所以,静静地倾听就是最好的安慰。 听到这些,康斯旦丁明白老武士为什么会这样子了,这不是返璞归真,也不是刻意为之,而是与痛苦作争斗。 沉静了很久。 老武士才调整好心情波动,平静地说: “现在,我要教给你的一刀流,一共三式。” 终于,老武士说到了紧要的事了。 康斯旦丁不由地提起几分精神。 “它是我毕生所学,浓缩为三式。” “第一式:一刀流·九死一生。” “这一式出,可以斩十人。” “第二式:一刀流·九五之尊。” “这一式出,能斩千人。” 此时此刻,康斯旦丁似乎知道,老武士为什么告诉自己老武士的名字。 “第三式,也就是穷极一刀流,一旦出刀,不仅杀人,也会伤己,轻则重伤,重则同归于尽,只有在生死之际,迫不得已,没有其他方法的情况下,才能使用,一定要记得。” 康斯旦丁凝重地颔首。 老武士缓和一下,才沉道: “第三式,穷极一刀……” 第26章 老武士之死 11月好像成了一个雨的季节。 连续不断的雨,已经把整个新里徳城湿透。 然而,凯撒里德大陆并不因为这场不间断的霏霏淫雨而寂寞。 只见。 东区,胜利女神港。 帝国大厦之下。 一群群的绿人,一群群的白人,穿着雨衣,或打着雨伞,举着抗议牌,大声地抗议: “反对暴力!” “反对屠杀!” “反对糟糕的警察…………” 北区。 爱德华城堡之下。 攒攒动动的人群,朝着爱德华城堡,极力抗议: “歧视!不! “暴力!不” “肤色!不!” “警察!不!!!” 西区。 阿图斯巴镇。 人们聚居在广场上,摇着抗议的旗帜,呐喊: “反对暴力!” “反对歧视!” “反对不平等!” 南区。 红玫瑰大街。 爱比尔·莫德大街。 浩浩荡荡的长龙,一边走着,一边晃动着抗议的牌子,一边反对: “我们不要暴力!” “我们不要屠杀!” “我们……” 中区(新里徳区) 中央大道。 帝国图书馆前。 无数的学生,纷纷扬扬汇聚在宽阔的广场前。 很多的学生用油画的红色染料涂撒在衣服上,一大块,一大块,代表着被屠杀时的鲜血,与暴力而导致的流血。 这群年轻气盛的学生,气愤填膺地游行: “自由!” “平等!” “非暴力!” 除了新里徳城,还有西边的城镇,南边的城镇。 一时之间。 整一个凯撒里德大陆因为麦哲伦街的暴力事件,警察大屠杀抗议者而热闹起来。 人们纷纷抗议者。 有的人甚至站在高高之处,大声宣告着: “如果我不在这是站出来,下一个轮到我的时候,不会有人为我而站出来。” “如果我此时沉默,软懦,当暴力降临于我身上的时候,一定……” 除了温和的抗议之外,还有暴力的抗议。 每到夜晚降临时。 一群神秘的抗议者,蒙着脸,进行不是抗议的抗议。 他们借着抗议的名头,进行光明正大的抢烧打砸。 塞丽亚那街的水晶之夜,便是蒙面抗议者的杰作。 那夜。 “嘣!” 一个圆桌被一个强壮的蒙面抗议者,双手扛过头,猛地用力,一扔,把玻璃的橱窗炸碎。 瞬间。 哗啦啦!! 满是玻璃渣子坠落之声。 跟着。 嘣嘣嘣…… 数不清的蒙面抗议者,或是用棒球棒打砸玻璃门,或是扛着桌子扔过去,或是暴力扔去自制的酒精瓶炸弹。 这一夜。 塞丽亚那街在打砸中,心惊胆跳。 翌日的塞丽亚那街满是水晶一样的玻璃渣子。 只是,让人迷惑不解的,新里徳帝国并没有出动新里徳帝国军队,仅仅派出警察维持秩序。 在这有些混乱的局面之下,一个更大的风暴正在形成。 新里徳城莫明其妙死去的人,越来越多。 火葬场的生意日益兴隆,抬尸人日益忙碌起来。 停尸房放满了尸体。 一个恐慌悄然无声蔓延在新里徳城内的人。 但一到了白天。 许多人还是兴致勃勃地赶去抗议,或者参加打砸抢烧。 很多人,还是浑水摸鱼,能占便宜就占。 ………… 一处破旧的公寓。 一个穿着棉袄的白人老头子,正费劲地拖着一袋东西。 老头子一边拖着,一边抱怨: “真是该死的穷鬼,房屋交不起,我看在上帝的份上,让你少交三德币。” “狗娘养的东西,现在你死了,房租不用交了。” 老头子终于拖着袋子走到垃圾桶旁,气急败坏地扔下去,由于年老体弱,扔下来的时候,显得是轻轻地放下,老头子的怒气不能由这个动作释放出去。 老头子气地又踢了一脚袋子,一个不稳定,几乎跌下来。 老头子踉踉跄跄站好,骂道: “真是晦气!” “该死的!” 骂着骂着,老头子朝着袋子啐了一口浑浊肮脏的老痰,哆哆嗦嗦开口: “想我给你买棺材?把你埋了?” “真是心黑东西,故意死在我的公寓。” “如果叫火葬场的人来,我还要付火化费,抬尸费,这是一大笔钱。” “我没有这么愚蠢,穷鬼,我把你扔在垃圾桶旁,会有人把你拉走。” 原来,老头子拖来的袋子,袋子里装的是死人。 老头子骂了大半天,直到感觉唇焦口燥,才骂骂不休地折回去。 在老头子回去后。 那个被扔下的袋子,突兀地动弹了几下。 似乎是,人死得不彻底,但又没有这种事。 不过,袋子动弹了几下之后,再无动静。 夜幕降临之时。 那个被老头子扔下的袋子,还在那个垃圾堆旁。 一阵风吹过。 袋子又随风动了几下。 ………… 停尸房。 冰柜中。 一具具尸体,安静地躺着。 忽地。 某一条尸体张开了双眼,直呆呆地盯着。 冷气飘飘然。 ………… 一处地下室。 昏黄色的煤油灯。 两道长影子。 一直未曾动摇的煤油灯,忽地一灭再明。 “一刀流·九死一生!” 紧着,再是一声沉道: “一刀流·九五之尊!” “咔嚓!” “咔嚓!” “咔嚓!” 是刀断的声音。 一共三声。 只见,一道苍老的身影,跪倒在的,仰着头,眼睛是解脱,是追忆,是痛苦,是幸福,是…… 这道苍老的身影,正是老武士,山本九。 面对面站立的,口中咬着短刀的,是康斯旦丁。 久久不曾动静的地下室,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不一会儿。 老武士的胸膛慢慢地浸湿出暗红的血,穿过武士服,流到已经断成两截的武士刀上。 这时。 老武士安然低语: “你是一个天才,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闻言,端端正正,恭恭敬敬朝着老武士鞠躬。 用四国国鞠躬的方式给老武士鞠躬。 老武士不曾多笑的脸,终于露出一个岁月悠远的微笑,如同儿童的无邪的笑。 “谢谢!” 老武士说了最后一句,不再动弹,眼睑不再眨动。 老武士双眼睁得圆圆大大。 康斯旦丁静静地伫立着,过了数分钟,康斯旦丁把这把老武士送给他的武士刀收了起来,放在身上。 康斯旦丁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走到老武士面前,康斯旦丁把手望自己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才帮老武士合眼。 很轻很慢地,老武士张开的双眼终于合上了。 康斯旦丁再看了一下老武士,便转身向着煤油灯,把煤油灯吹熄灭。 之后,康斯旦丁尽量不发出声响地沿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距离那天。 已经是第四天。 也就是说,来到地下室已经四天了。 康斯旦丁不知道卡斯丹特有没有饿死。 但康斯旦丁没有饥饿,这已经习惯了。 康斯旦丁慢慢地走着,摸黑而行。 第27章 上帝啊,我撞人了 咚—— 咚—— 咚—— 脚步声极有规律地响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中。 在隧道之中,有一辆马车,亮着煤油灯。 马车上有一个人,听着这脚步声,骨碌碌地倒起身,把口中的烟蒂扔在地上。 “恭喜你,康斯旦丁先生!” 卡斯丹特的声音。 慢慢地。 康斯旦丁出现在煤油灯的光芒范围之内。 “谢谢。” 康斯旦丁很谦虚地回答。 这回答不仅答谢卡斯丹特的衷心祝贺,还答谢卡斯丹特的耐心等待。 即使这是卡斯丹特的本职工作,出于个人习惯,康斯旦丁表现出来还是有礼节。 康斯旦丁看了一下卡斯丹特,又望了一下马车。 卡斯丹特较之前有些邋遢,金黄色的头发,此时此刻有些乱糟糟,宛如乌鸦的鸟巢。 马车上随意扔着烟蒂,还有巧克力的锡纸。 的确有些难为卡斯丹特,毕竟多日滞留在这个密不透风的鬼地方,真是有些让人不喜欢。 看样子,卡斯丹特一直都没有回去,不然,一个比较英俊帅气的男人,外表不会这么憔悴邋遢,但卡斯丹特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 “康斯旦丁先生,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快,想不到你这么快,搞定了这个怪老头。” 卡斯丹特拍了手,望衣服蹭了几蹭,坐好在马车前,这动作甚是娴熟,俨然一个合格的马车夫。 “是吗?卡斯丹特。” 康斯旦丁没有直接回答卡斯丹特,反而反问,欲要就此揭过这个话题。 康斯旦丁不想拿老武士来开玩笑,尽管这个老武士已经死了,但老武士确确实实是一个称得上老师的人,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老师。 所以,康斯旦丁把看着有些幽默风趣的话,克制在口里,不说出来。 这是康斯旦丁与生俱来的素养。 口无遮拦,不是坦率,而是鲁莽。 不合时宜的玩笑话,不是幽默风趣,而是愚蠢。 “是的,康斯旦丁先生,他不是一个好说话的老师。” 卡斯丹特再次肯定地说道。 “那我很幸运,谢谢上帝,他让我出来了。” 康斯旦丁依然谦虚地回答,说着,便走到马车边,蹬上去。 “也要谢谢你自己,康斯旦丁先生。” 卡斯丹特扭过身,望着康斯旦丁,开口说道。 “这点,是需要感谢我自己,谢谢我的双脚,把我带出来。” 康斯旦丁望自己身上开玩笑。 这一点,让卡斯丹特对康斯旦丁的好感,不由地加多了几分。 一般而言,人们喜欢拿别人取笑逗乐,很少往自己身上来。 “好了,卡斯丹特,我想,我们需要回去了,不然,这匹马会疯掉的,这里只有它一匹马,孤零零。” 康斯旦丁取出来时蒙的布条,又如故地蒙好。 “是的,它不疯掉,才是怪事。” 卡斯丹特认同康斯旦丁的话,转过身,又说道: “这是一匹公马,它不能这么下去,它需要母马,跟男人一样,需要女人。” 卡斯丹特的话,很善解人意,但不同拉尔夫斯那么下流。 “啪!” 卡斯丹特握着长鞭子,朝着空中,打了一个空响。 “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我们是时候要走了,请做好了。” 卡斯丹特用一副热情的马车夫的语气说道。 这仿佛是第一次出来当马车夫的年轻人,不经不太友好社会的摧残,还热情似火。 “走吧,卡斯丹特。” 康斯旦丁平静地回应。 很快。 马蹄蹬了蹬。 这是要走了。 “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走了。” 卡斯丹特再次喊道。 话甫落。 康斯旦丁感到了马车在动。 只是,让康斯旦丁大跌眼睛的,这马车不是在转头,而是后退。 是的,就是后退。 这有些不可思议。 这匹马,在后退着走。 “卡斯丹特,你的马,很特别。” 康斯旦丁朝着卡斯丹特,惊讶地说。 “是吗?” 卡斯丹特的语气里,掩藏不了他的骄傲。 “康斯旦丁先生,别着急,以后有时间,你可以见识一下,它能两只脚走路。” 卡斯丹特一边驾驭着马车,往后退着走,一边得意扬扬,顿了一下,卡斯丹特继续说: “是的,就是两只脚,跟狗熊一样,甩着走。” 走着走着。 马车出了隧道。 马车掉了一个头。 “啪!” 卡斯丹特熟练地甩了一个空响。 “走了,康斯旦丁先生。” 卡斯丹特喊完,马车渐渐地加快速度。 风也急促起来。 只是,风还带着润湿。 如果不是在下雨,那就是,昨天,或者今天下过雨。 康斯旦丁蒙着眼睛,感觉不到阳光一丝丝的温暖。 很有可能,这是傍晚黑夜,或是阴天。 渐渐地。 康斯旦丁感觉到空气较之前新鲜,也许马车跑在某处树林的道路上。 嘚嘚嘚! 嘚嘚嘚! 马车已然井然有序地奔驰,时不时,卡斯丹特挥舞着长鞭,甩了几个响声。 “喂,康斯旦丁先生。” 卡斯丹特忽然出声喊道。 “什么事?” 康斯旦丁听着风声里传来卡斯丹特的声音,回应着。 这个卡斯丹特,的确有些开朗活泼,像一个小男孩。 康斯旦丁对卡斯丹特还是较为友好。 “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康斯旦丁先生?” 卡斯丹特带着依依不舍的情感,问道。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康斯旦丁一时半会不能作出回答。 因为康斯旦丁在思考,是敷衍,还是认真这个态度。 过了十多秒,康斯旦丁想到了一个中和的态度: “应该会还能见面,毕竟,你的马是独一无二的。” 闻言,卡斯丹特蓦地开口一笑,边笑边说: “康斯旦丁先生,你是一个很幽默的绅士……在这之前,他们都是一副我跟他们女朋友有染一样,沉着脸色,跟烤焦的火鸡皮差不多。” 这个他们,指的是其他的杀手。 康斯旦丁没有发笑,静静听着卡斯丹特笑。 笑了一会儿,卡斯丹特安静下来。 “好的,康斯旦丁先生,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忽地,卡斯丹特又侧回身,朝着康斯旦丁开口说道。 马朝着道路,自己奔跑。 “谢谢。” 康斯旦丁习惯地回答。 “不用客气。” 风吹着卡斯丹特的金黄头发,飞驰,挥舞。 风也吹着康斯旦丁的黑色布条,瑟瑟发抖。 温度有些凉,甚至是冷。 此时,已经是秋末冬初。 雪还没有来,但寒气已经先来了。 马的鬃毛也迎风招展。 一时之间,两人沉默了下来。 卡斯丹特到底是卡斯丹特,不是拉尔夫斯。 不知走了多久。 马车猛地一个急刹车。 “噢噢噢!” “该死的!” “快停下来!” 卡斯丹特大声地叫着,情不自禁地爆出口。 马吓得一长嘶,马车急速地颠簸,卡斯丹特驾驭着马车,企图侧过去。 但迟了。 卡斯丹特高声大叫: “上帝啊,我撞人了!” “混蛋!” 第28章 丧尸·卡布莱斯森林 康斯旦丁赶紧扯下黑色布条。 就在这时。 “嘭!” 一声膨胀爆炸声。 康斯旦丁见到前面的卡斯丹特手脚并用地驾驭着马车。 “完蛋了!” 卡斯丹特一声叫道,便不再作挣扎,但缰绳还是在作停车的动作。 马车走了二三十米,才停下来。 卡斯丹特回过身,镇定自若,耸耸肩膀,报以一个很对不起的神情: “很抱歉,康斯旦丁先生,我撞人了,如果没有错,应该是活不了了,真是糟糕透了。” “这是哪一个倒霉鬼,这么调皮,躺在路上睡觉,真是一个想不明白的神经病。” 康斯旦丁没有出声,望了一下前面,黑冥冥,已然暮色。 道路两边,是高高耸耸的杉树,蓊蓊郁郁的叶子,把四周的环境添加几分阴森。 马车的煤油灯照耀的道路,是枯草硬土,但不难看出,下过雨不久。 “好了,让我回去,看看那个倒霉鬼。” 卡斯丹特一脸无辜地扯着缰绳,掉过头。 马车在马的牵引下,渐渐向“倒霉鬼”而去。 很快。 煤油灯的光芒照射到那具已经分为两截的尸体。 越靠近。 康斯旦丁的长眉越紧皱。 等一下。 等一下。 这…… 这…… 太熟悉了。 康斯旦丁内心冉冉而升一股熟悉的感觉与一股不祥的预感。 “吁——” 卡斯丹特长吁一声,马车彻底停下来。 “等一下,卡斯丹特,先别下去!” 康斯旦丁开口道。 卡斯丹特猛然顿住向下跳的动作。 “怎么了,康斯旦丁先生。” 卡斯丹特有些迷惑不解。 “等等先!” 康斯旦丁再嘱咐,然后站起来,走到车前。 康斯旦丁向四周观察一遍,黑乎乎,一股阴风阵阵吹来。 好像,有眼睛,在盯向这边。 一双。 不止一双,有可能是无数双。 登时,康斯旦丁警惕起来,刹那进入杀手执行任务的状态。 此时的康斯旦丁,向一条毒蛇。 “怎么了,康斯旦丁先生。” 卡斯丹特再次问道。 “卡斯丹特,这里是哪里?” 康斯旦丁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南区,卡布莱斯森林。” 卡斯丹特回答。 “卡布莱斯森林?” “是的,康斯旦丁先生,卡布莱斯森林。” 卡斯丹特点头肯定。 卡布莱斯森林! 康斯旦丁暗然一沉。 卡布莱斯森林,是南区最南的位置,甚是偏僻,几乎是出了新里徳城,而且,此时天色已晚。 正是一个暮色森林,危机四伏。 康斯旦丁冷静地取出手枪,还有两个子弹夹,一共二十发。 总共三子弹夹,一子弹夹已经在地下室使用了。 “卡斯丹特,抽出你的枪。” 康斯旦丁说道。 毫不拖泥带水地,卡斯丹特抽出自己的手枪。 卡斯丹特不是一个傻瓜,杀手组织从来不养傻瓜蛋。 这时候,谁都明白,这种地方,无缘无故冒出一个人来,没有鬼,才是怪事。 如果有鬼,才是最好的,毕竟,人比鬼难缠。 相较而言,卡斯丹特情愿跟鬼打交道,因为鬼好忽悠多了。 并且,卡斯丹特也看到,那具不是人,而是尸体,跟那天下雨天,红玫瑰大街那具尸体一样。 刚才那声响声,应该就是来自这具尸体。 康斯旦丁望着那具苍白白的两截尸体,心里陡然寒冷,不止地迷惑: 怎么回事? 这种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死人,不可能自己跑到这里。 难道…… 这具尸体,康斯旦丁已经见识过,那个男人,那个孕妇。 思索数分钟。 康斯旦丁无比镇定地吩咐: “卡斯丹特,你在马车上,我下去看看,如果有什么意外,马车一定先跑,我在后面断后,随后,我跟上去。” “好的,康斯旦丁先生。”卡斯丹特极其认真地回答。 这时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没有人这么不分分寸。 而且,即使这不是活人干的事,那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康斯旦丁必须要下去看看,这是什么情况,不能盲目继续前进。 康斯旦丁需要从蛛丝马迹般的痕迹里,找出可能存在的危险。 未雨绸缪。 即使就此驾车离开这里,不一定能走出去。 “小心,康斯旦丁先生。” 卡斯丹特提醒道。 康斯旦丁沉静地颔首,慢慢地走下马车。 一下马车。 康斯旦丁再次向四周观望。 陡然之间。 康斯旦丁寒毛竖起,一股被盯的感觉,甚是毛骨悚然。 “上帝,保佑!” 卡斯丹特在车前,向上帝祈祷。 康斯旦丁又作出不经意的样子,并没有开枪试探,怕的是打草惊蛇,但手枪已经在手。 康斯旦丁慢慢地,慢慢地向那具两截的尸体走去。 还没有靠近,一股恶心反感悄然而至康斯旦丁。 不过,康斯旦丁是杀手,仅仅一呼吸的时间,熟视无睹,恢复正常状态,虽然尸体惨不忍睹的模样,恶心骇人。 那具尸体被马车碾压着糜烂,尸体的皮肤,大都糜烂掉落,流出脓液,眼珠掉了一颗出来,挂着。 “拉尔夫斯,快把马车调过去,快!快!” 还没有靠近,康斯旦丁大叫。 “噢!该死!” 卡斯丹特反应过来,猛烈地扯动着缰绳。 康斯旦丁迅速往马车回去。 不需要再靠近,不需要蹲下来,如同私人侦探,法医一样仔细观察。 康斯旦丁远远看到,尸体的手中抓着一把烂肉,不知是什么肉,也许是猪肉,也许是蛇肉,也许是人肉。 最有可能是猪肉,卡布莱斯森林的野猪不少。 这不是让康斯旦丁心悸不已的,心悸不已的是,这具尸体的头,即使面目全非,狰狞恐怖,但那张嘴里,还塞着一口肉。 然而,这是一句具尸体,一具尸体,尸体。 尸体怎么可能会吃东西,吃的还是肉。 更恐怕的,尸体的手指,指甲变成了锋利的爪子,这种变异,不是正常的变异。 那个词汇,自然而然重现在康斯旦丁脑海: 【丧尸!】 没有错。 就是丧尸。 这已经不是一个虚假的存在。 就在康斯旦丁往马车去时。 黑暗中鬼哭鬼叫着。 声音来自四周。 “混蛋!这马儿被吓尿了!” 卡斯丹特急地大叫。 马不听卡斯丹特使唤。 马车一时掉不过去头。 “呜呜呜——” 康斯旦丁右耳响起鬼哭鬼叫声。 毫不犹豫地。 砰! 康斯旦丁扭过手,对准就是一枪。 一声枪声后。 是无数的鬼哭鬼叫声。 康斯旦丁心一沉。 糟糕! 丧尸,是丧尸! 第29章 被丧尸包围了 “嘭!” 一声倒地之声,一具苍白,血肉糜烂,双目翻白,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的丧尸与康斯旦丁擦肩而过。 这一枚子弹正中尸体的头颅之中。 登时,康斯旦丁明白,子弹从头颅而过,是对丧尸较为有效的攻击。 康斯旦丁不能拿这有限的子弹作出其他试验,此时此刻,尽量朝丧尸的脑儿攻击。 不等康斯旦丁喘息,四具丧尸作围攻之势向康斯旦丁而来。 张牙舞爪,每具丧尸都呜呜咽咽地奔跑而来,似乎,康斯旦丁成了香饽饽的汉堡包,谁都想来一口。 刻不容缓。 砰! 砰! 砰砰! 四枚子弹化作流星而去,一刹那花火,那四具丧尸停滞下来,他们的头颅,几乎都是同一个位置,都插没着一枚子弹,白色的脓液沿着缝隙,渗透出来。 过了几息。 这四具丧尸,摇摇晃晃,再也站不住,纷纷歪歪扭扭地倒在一起。 “混蛋!” 卡斯丹特叫道。 不过,这次骏马终于听人使唤。 卡斯丹特急速又不慌忙地拉扯着缰绳。 马车吱吱呀呀地原地旋转,煤油灯的光芒剧烈地晃动。 康斯旦丁还来不及上车,只朝着卡斯丹特喊: “走走走!” “卡斯丹特!” “走!” 卡斯丹特一边驾驭马车,一边回应: “我知道,康斯旦丁先生!” “马上就可以了!” “上帝,快点啊!” 就在这时。 “呜呜!” “呜呜!” 数声鬼吼声,便见到马车两侧闪来四五具丧尸。 “该死的!” 康斯旦丁暗暗咒骂,又幽默风趣地自语: “看样子,它们也需要坐坐马车,这可不行,马车太小了,会累死这匹可爱的马儿。” “所以,小可爱们,很抱歉,恕不能方便,你们再等等下一辆,会有的。” 康斯旦丁借着这片刻的休息呢喃细语,然后,非常果断地举起这把冰冷但能带来安全感的手枪。 “砰!” 又是一枪。 但,很可惜,并没有爆头,紧紧擦过头皮。 这一次,康斯旦丁失手了。 此时,枪里还有四枚子弹。 丧尸依旧气势汹汹而来。 康斯旦丁没有急着再扣动扳机,而是微微闭一下眼睛,迟钝一会儿,再睁开,呼吸无比稳定。 砰! 砰! 砰砰!! 四响干净利落的枪声。 随之而来,是杂乱无章的跌撞声。 纷纷朝着马车砸去。 康斯旦丁趁机把子弹夹弹出来,又把枪卡在口中,取出最后一个子弹夹。 “咔嚓!” 换好了子弹夹,再次听到卡斯丹特的叫声: “康斯旦丁先生,走走走!” “我们走!” “该死的,终于可以走了。” 此时。 康斯旦丁站在马车后面。 马车快速地向前跑动。 方向是回去南区的城区内。 康斯旦丁把手枪接过在手,疾速地追上去。 马车刚刚起步,跑得并不是很快。 但康斯旦丁却不能如意地追上前,并走上马车上,因为就前面。 一具丧尸朝着康斯旦丁,咿咿呀呀,挥舞着双手,疾驰着双脚而来。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就在七八步的距离,康斯旦丁的枪,再次射出子弹。 毫厘不爽。 爆头。 丧尸由于惯性,向前扑倒下去。 康斯旦丁也迎上去,毫不客气地踩着丧尸。 一种弹弹的错觉,好像是海绵体,好像是果冻,好像充满气体的气球。 借着这弹劲,康斯旦丁猛地用力,再起,康斯旦丁一个侧飞,向正在奔跑的马车攀援。 康斯旦丁像一只平地而起的苍鹰一样,越过一道美丽动人的弧线。 在飞跃之际,康斯旦丁快速地把手枪放回原位。 只听见。 “嘭!” 一声巨响。 康斯旦丁抓住了马车旁边的横木,但康斯旦丁狠狠地撞了马车一回。 “噢,天啊,康斯旦丁先生,你太了不起了!” 卡斯丹特闻声,回过头,给康斯旦丁喝彩。 康斯旦丁一时半会,还说不出话。 而马车后方,已经密密麻麻追着一群没有理智的丧尸。 只要马车一停下,无论是人,还是马,都有可能被这群丧尸淹没,最终尸骨无存。 康斯旦丁一支手抓着横木,如同秋风里的叶子,摇摇晃晃。 “康斯旦丁先生,我过来拉你一把。” 卡斯丹特说着,欲要跨过驾驭马车的位置。 “不不不,卡斯丹特,马车马车。” 康斯旦丁赶紧阻住卡斯丹特这个有些好意但很鲁莽的行为。 “我可以的,别担心,卡斯丹特……” 康斯旦丁再补充道,让卡斯丹特安下心。 话没有说完,康斯旦丁猛然弓起来,如同一张拉满月的弓。 就在下一秒。 嘣! 一声巨响。 一道身影狠狠地飞了出去。 原来是一具丧尸朝着康斯旦丁而来。 康斯旦丁把这具丧尸踹开后,微微喘息,欲要跳上马车。 此时的马车,飞了似的疾驰。 然而,康斯旦丁并不能如愿以偿。 前面再次而来数具丧尸。 眼看就要扑向马车,扑向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来不及作出调整,本能地再次爆开脚步力量。 噌噌! 嘣! 马车一个剧烈的个晃动,如同被巨浪打了一个记的小船一样摇晃。 康斯旦丁随着再次被狠狠撞向马车。 丧尸踹倒,但康斯旦丁被撞得一个手臂剧痛。 除了手臂的疼痛,康斯旦丁还感觉到脚传来的沉重感。 呜呜呜!!! 一阵鬼吼。 康斯旦丁低头一看。 一具丧尸抱着康斯旦丁的双脚,丧尸整个尸体拖在地上,晃晃荡荡,如同被拖着的塑料袋。 这具丧尸的一支脚不知哪里去,只有一支脚不像是脚的拖拉着。 这具丧尸穿着睡衣,女性,眼球掉在胸前。 看样子,这具丧尸不是被马车撞的,而是被马车撞开的丧尸撞的。 不知怎么个巧合,这具丧尸抓上了康斯旦丁的双脚。 康斯旦丁用力地晃着身躯,企图甩开这具丧尸。 甩着。 甩着。 康斯旦丁并不能甩掉这具丧尸,好像这是被黏土粘上了一样。 但,幸运的,康斯旦丁的一只脚脱离了丧尸的拥抱。 康斯旦丁可以自由使用这支解放的脚。 还不等康斯旦丁喜悦一刻,这具丧尸猛地裂开大嘴,向康斯旦丁啃去。 嘣! 极其不客气。 康斯旦丁一脚暴力地踹去。 抓在脚上的丧尸,不见了。 康斯旦丁的鞋上,却多了肮脏恶心的黑血。 不容再迟疑。 康斯旦丁一个深呼吸,手臂爆起青筋。 再一用力,康斯旦丁把自己甩上马车。 马车响了一个巨响。 卡斯丹特吓了一跳,回过头,发现是康斯旦丁,又惊喜若狂地大叫: “谢天谢地。” 还不等卡斯丹特兴奋一会儿。 康斯旦丁爬起来,望着前面,开口: “卡斯丹特,我想我们麻烦了。” 卡斯丹特被康斯旦丁的语气唬得回过神,下一秒,卡斯丹特吓了一叫: “噢!不不不!该死的!” 在马车前面,不远之处。 一群丧尸摇摇晃晃地向正在疾驰的马车而来。 被包围了。 这群丧尸完全没有恐惧,完全不怕死亡。 也无许它们没有死亡这一说法。 但卡斯丹特与康斯旦丁还是有死亡的可能性。 第30章 丧尸·死路一条 “卡斯丹特,枪!后面。” “把你的枪扔过来,你来驾驭马车,我来清路!” 康斯旦丁反应过来,开口喊道。 “好的,康斯旦丁先生!” 卡斯丹特说着,把自己的枪扔过去给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把自己的手枪放在一旁,一把接住卡斯丹特扔过来的手枪。 “康斯旦丁先生,还有。” 卡斯丹特抛过一个满子弹的子弹夹。 岌岌可危。 康斯旦丁再次抓起自己的手枪,并大声喊着: “蹲下!卡斯丹特。” 只见卡斯丹特腾出右手,作出一个没问题的手势,紧着,卡斯丹特下了一个马步,驾驭着马车。 下一刹那。 砰砰砰! 砰砰砰…… 手枪如同怒火冲天的暴徒,疯狂地输出伤害。 一枚一枚的子弹,带着炽热穿破昏黄色的空间,毫不回头地往丧尸而去。 康斯旦丁迅速又镇定地把已经打完子弹的手枪放在一边,抓起卡斯丹特那一把。 只是,康斯旦丁并不急着射击,而是在等待。 随着一具丧尸向前扑倒。 陆陆续续,又有五具丧尸跌倒。 这些扑倒在地的丧尸,几乎都是额头带着一枚子弹。 也有子弹打偏了位置。 康斯旦丁的脸色一沉,丧尸显然比想象中要多,这有些棘手。 在第六具丧尸倒下后,康斯旦丁再次发起攻击。 砰砰砰! 砰砰砰…… 一共十枚子弹。 这些子弹,如同暴风雨无畏向丧尸暴击。 一打完一子弹夹,康斯旦丁迅速地换上最后一子弹夹。 嘣! 嘣嘣! 丧尸像被风吹倒的麦秆,纷纷向前扑倒。 只是,十枚子弹,有九具丧尸倒下来。 这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事,又不太让激动。 因为前仆后继的丧尸,超乎子弹夹内的子弹,即使百发百中,也是杯水车薪。 两子弹夹的子弹,只打出一个微微凹进去的缺口,后面依旧是不见底的丧尸。 丧尸多得让人头皮发麻,鬼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到了这个时候。 康斯旦丁不再把最后一子弹夹的子弹,全部射击出去。 卡斯丹特同样意识到事情的严峻形势。 现在依靠康斯旦丁是解决不了问题,需要卡斯丹特高超地驾驭技术。 慢慢地。 卡斯丹特弓起腰,双手一扯,却大呼: “康斯旦丁先生,我想,我们需要给点颜色给它们,让它们瞧瞧,我们是不能惹的。” 卡斯丹特的话一落下。 轰隆隆! 马车与丧尸撞上了。 马儿惊慌失措地向前跑,又恐惧不已地左右扭动。 丧尸前仆后继地扑来,张牙舞爪,咆哮着,张开血口。 仿佛,这是从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卡斯丹特纹丝不乱地驾驭马车。 忽地,卡斯丹特向左一扯缰绳,马车向左一侧。 康斯旦丁一动不动。 忽地,马车又往右扭动,卡斯丹特的缰绳往右而去。 此时此刻。 马车如同泥鳅一样,左右钻动。 “嘶!” 马儿一痛叫。 一具丧尸把马儿撕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眨眼间。 鲜血从伤口里流出,一道深深的**。 鲜血一出,仿佛兴奋剂,所有的丧尸为之疯狂起来。 卡斯丹特与康斯旦丁,不约而同,脸色一变。 糟糕透了。 刻不容缓。 砰! 康斯旦丁开了一枪。 一具丧尸从马儿鬃毛上掉下。 然而,此情此景,马儿就是被丧尸包围了。 四面八方,如同潮水一样不断涌进丧尸。 吼吼吼! 吼吼吼! 一具丧尸扑向马车上来。 二话不说。 砰! 康斯旦丁一枪爆头了这不期而至的家伙。 “混蛋!” 卡斯丹特暴躁地骂了一句。 眼看马车就要被这些无穷无尽的丧尸给被停了。 如果马车彻底停下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丧尸好像阿及利亚大陆凶残的鬣狗,太疯狂了。 砰! 康斯旦丁又开了一枪。 一具丧尸从卡斯丹特身边掉下去。 “谢谢!” 卡斯丹特头也不回地感谢说道。 砰砰! 康斯旦丁再补了两枪 两具丧尸企图抱住骏马的头。 康斯旦丁在危急中,急速地思索。 事情最糟糕的是,这一路回去都是丧尸,如果这样,那就是死路一条。 最幸运的情况,便是丧尸仅仅这一段路。 无论哪一个,眼前最紧要的,是突破这些丧尸包围。 让马车跑出去,才有机会,才有生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康斯旦丁只能用力一试。 康斯旦丁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祈祷: “仁慈之父!” “光明!” 之后,康斯旦丁朝着卡斯丹特,喊道: “卡斯丹特,你的枪,接着!” 卡斯丹特没有听清: “什么?康斯旦丁先生。” “拿着枪,我下去开路,你来驾驭马车。” 康斯旦丁再次重复一次。 这一次,卡斯丹特终于回过头了,并大骂一声: “该死的!” 因为马车被逼停下来了,马车虽然艰难的前进,但拉马车的马惊慌失措地四窜,也拉不动马车快速地奔驰。 “我先走,卡斯丹特,上帝保佑你。” 康斯旦丁把枪扔过给卡斯丹特,连忙取出武士刀在口,左手同样握着圣地哥亚匕首。 “谢谢,上帝一样保佑你,康斯旦丁先生。” 卡斯丹特接住手枪。 砰! 很快,卡斯丹特开了一枪。 丧尸欲要伤害骏马的手,停止不动,过了一会儿,整个丧尸倒下来。 但,留给卡斯丹特的子弹不多了。 一落马车,康斯旦丁被丧尸包裹住,几乎是死局。 “一刀流·九死一生!” 就在这时。 康斯旦丁沉道,一道白光闪过。 康斯旦丁的身形一定。 一旁的丧尸愣住了。 过了数秒钟。 纷纷地变为两截。 这一刀,是把这些丧尸,一刀两截。 卡斯丹特在马车上看得出神,目瞪口呆。 “快走!” 康斯旦丁口中卡着刀,只能沉吟而道。 康斯旦丁的额头随着这一刀出而出。 看来,这种刀法,不容易使用。 “好的!” 卡斯丹特如梦初醒,拉扯起缰绳。 康斯旦丁趁着这一刀突破开的空隙,忙地向前开道。 马车也跟着快速前进。 康斯旦丁拼命地呼吸,储备体力。 一分钟不到。 康斯旦丁,马车,再次被丧尸包裹。 砰砰…… “去死吧,恶心的东西。” 一声响起,卡斯丹特狠狠地把枪朝着一具丧尸砸去。 子弹用完了。 第31章 丧尸·突围 “快走,宝贝!” “快!” “快,宝贝!” 卡斯丹特朝着骏马而道,霍地,卡斯丹特抽出自己的匕首。 唰! 康斯旦丁一匕首下去,果断地拔出。 匕首干净地白白晃晃,仿佛闪烁着寒光。 一具伸出利爪,欲要伤害康斯旦丁的丧尸,额头出现了一个窟窿。 接着。 第二具丧尸向康斯旦丁袭击。 康斯旦丁尝试攻击丧尸的心脏部位,看看,能不能把丧尸杀死。 咔嚓! 康斯旦丁灵活地躲过丧尸的攻击,一匕首扎进去。 然而,丧尸依旧如故地向康斯旦丁袭击。 攻击心脏,对丧尸没有效果。 或许,丧尸不需要呼吸,不需要心脏。 毫不犹豫地。 康斯旦丁把匕首从丧尸的心脏拔出来,顺势而上。 咔嚓! 匕首扎进去,丧尸的脑中。 丧尸依然向康斯旦丁而来。 但康斯旦丁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四周的丧尸已经把康斯旦丁裹卷,如同三明治的生菜一样。 就在这时。 “一刀流·九五之尊!” 一道沉吟。 只见康斯旦丁手中把着一把匕首,匕首沾着白白的脑花,口中的武士刀也沾着暗黑的脓液。 康斯旦丁的衣服早就成了花花绿绿的样子,被丧尸的脓液玷污的衣服,发出一股特别刺鼻的味道。 肮脏的衣服,越发反衬出康斯旦丁的脸色苍白无力。 康斯旦丁的额头泌着冷汗,如同清晨的露水。 康斯旦丁的左手,不住地颤抖,口中的武士刀哆哆嗦嗦,仿佛受了寒冷一样。 这一刀流,并不是想象中那么轻而易举,有些费劲。 康斯旦丁连忙取下武士刀,气喘吁吁,似乎是生病了。 丧尸的攻击随着这一刀,一下子静止下来。 康斯旦丁的攻击从马车的地方,向前挪动了十七八步。 “快走!” “卡斯丹特!” 康斯旦丁气回喘上了了一些,便朝着后面的卡斯丹特大喊。 这一声而落。 哗啦啦。 康斯旦丁所过之处,丧尸都化为了两截。 这些成了两截的丧尸还张牙舞爪,但无济于事,没有什么伤害性,可能这仅仅是它们的本能反应。 “好的,康斯旦丁先生!” “走!” 卡斯丹特赶紧挥起长鞭,马蹄在鞭子之下,加快了速度。 马车碾压过丧尸,时时发出咔咔的断折声。 吼吼吼! 吼吼吼! 后面的丧尸猛地追杀来。 前面的也扑着上来。 康斯旦丁原地不动,趁着短短的安全时间,尽量地恢复体力。 “康斯旦丁先生,快上来!” 人还没有到,卡斯丹特的声音疾驰到康斯旦丁的耳朵里。 “我有办法了,康斯旦丁先生!” 卡斯丹特补充道。 办法? 康斯旦丁有些疑惑不解。 没有枪,光靠体力,不一定能撑得过去。 而且,丧尸的攻击很凶残,完全没有畏惧,所以,不能恐吓丧尸,也不能杀到丧尸害怕。 更让人心悸的,丧尸的攻击,要么爆头,要么一刀两截,否则,普通的攻击对丧尸没有伤害。 不过,康斯旦丁听着卡斯丹特的话,是那么的自信,不像在说笑话,康斯旦丁只能姑且相信。 不一会儿。 马车到了康斯旦丁跟前。 “快,上来!” “康斯旦丁先生。” 卡斯丹特拉扯着缰绳,朝着马车下的康斯旦丁说。 康斯旦丁点点头,猛然跳上正在疾驰的马车上。 说时迟那时快。 快速的马车,把前面那具丧尸撞飞之后。 丧尸密密麻麻再次把马车拥挤。 康斯旦丁坐回位置,脸色凝重,情况不太乐观。 嘶—— 马儿长嘶着,马蹄不断地踢踏丧尸,艰难地向前而行。 马车再次被逼停下来。 马车两旁,伸进无数双手,欲要攻击卡斯丹特与康斯旦丁。 只见,卡斯丹特不疾不徐地把匕首往自己的衣服一抹再抹。 登时。 康斯旦丁知道卡斯丹特要做什么了。 不由地,康斯旦丁向前面极目远望,在煤油灯的光芒里,还是密密麻麻的丧尸。 希望,希望,黑暗里别塞那么多这种鬼东西。 康斯旦丁只能这么冀望着。 “上帝保佑!” 卡斯丹特祈祷道,一说完,猛地举起匕首,高高在上,俶尔,匕首向着马的屁股而去。 咔嚓! 整个匕首的刀身扎进马的屁股上,只剩刀柄。 过了几个呼吸。 嘶!!! 马大叫起来,马蹄疯狂又暴躁地挥舞着。 紧着。 马车疯狂地向前冲,横冲直撞,好像一股猛狼,山洪爆发一样。 马痛得大叫。 马似乎疯了。 这就是卡斯丹特的目的,就是要马疯了才好。 嘭嘭嘭! 嘭嘭嘭…… 马疯狂地踢踏着丧尸,不断向前开路。 马车也跟着向前。 只是,现实还是很残酷。 马车跟着马疯了数分钟,又渐渐安静下来。 咔嚓! 康斯旦丁向左边扎去一刀,迅速拔出。 一具扒着马车的丧尸应声倒地。 “康斯旦丁先生,你的匕首,借用一下。” 卡斯丹特回过身,说道。 二话不说,康斯旦丁递过去给卡斯丹特。 这种办法,卡斯丹特还想来第二次。 只是,马承受的住么。 但康斯旦丁没有出口问道,因为康斯旦丁看到前面的丧尸较之前稀疏。 康斯旦丁望着卡斯丹特,有些疑惑。 只见,卡斯丹特再次把匕首望自己衣服擦了擦,两面都擦了。 呼呼! 卡斯丹特再次一匕首扎进马的屁股后面。 缓了一下。 马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再次疯狂地跳着,跑着,咆哮着,疯了似地向前。 丧尸再次如同稻草人一样,被疯了的马,撞得飞了起来。 马车也快速顺利地前进。 嘭嘭…… 丧尸猛地被撞飞,又渐渐地,丧尸没有之前那么多。 此时此刻,卡斯丹特与康斯旦丁,不由地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突围了。 但两人不约而同又提起心神,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异变呢。 这一路,还很长。 嘚嘚嘚。 嘚嘚嘚。 马车终于顺利地前行了。 卡斯丹特并没有拔出匕首,不能这么做。 卡斯丹特累地坐在马座上。 康斯旦丁躺着在后面。 一时半会。 两人都没有说话。 只有风吹声,马蹄声,偶尔一两声马嘶声。 过了不知多久。 卡斯丹特开口说道:“康斯旦丁先生,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 “不知道,第一次见。” 康斯旦丁轻声回答。 “怎么这么多鬼东西,跟人一样,又跟人不一样,看来,撒旦已经来了。” 卡斯丹特迷惑地自语。 康斯旦丁则是望着马车前面。 昏黄色的煤油灯的灯光摇晃着。 拉车的马,似乎有些疲惫。 隐隐约约,隐隐绰绰,仿佛有丧尸出没。 能平安回去吗? 城内,是不是都是这种鬼东西? 乱透了吗? 第32章 没事,少出门 11月11日。 复活节。 街道的行人,寥寥无几。 商店大都被砸烂。 有的店铺依旧保持被破坏后模样,破碎的玻璃,砸散开的桌椅,烈火燃烧过的黑焦焦的痕迹。 康斯旦丁站在红玫瑰大街的路边,等待马车。 过了十多分钟。 当当当。 当当当。 一阵铃铛声响起。 随之而来,是摇晃不止的煤油灯。 是一辆马车,朝着康斯旦丁这边而来。 在靠近的时候,康斯旦丁出声叫道: “你好,这里,先生。” “这里。” 马车夫回复康斯旦丁: “好的,先生。” “我知道,请等等。” 渐渐地。 马车到了康斯旦丁跟前,又慢慢停下来。 马车夫询问一下康斯旦丁去那里,再告诉康斯旦丁多少钱。 马车夫是一个老实人,价格仅仅比平常多两个便币,这在没有电气轨车运营的情况,可不多见。 许多马车夫趁这个暴乱的时机,疯狂地加价,有的甚至多加十个便币。 对于这个老实的马车夫,康斯旦丁甚是乐意,虽然不缺钱,但也不太喜欢与不太老实的人打交道。 费心思是一件令人心烦的事情。 嘚嘚嘚。 嘚嘚嘚。 马车朝着爱比尔·莫德大街而去。 康斯旦丁上了马车,便不再与马车夫交谈。 不是瞧不起马车夫,而是不想多说,就是不想跟不谈心的人聊太多,即使是寒暄几句,也是多余了。 康斯旦丁望着马车前面,默默无语。 康斯旦丁有些疑惑不解,为什么城内没有丧尸出没,而卡布莱斯森林却是丧尸密密麻麻。 那一天,康斯旦丁回到城内,可谓是有惊无险。 虽然在闯过那一波波的丧尸的攻击后,一路上没有丧尸出没,但马在快靠近城区时,累地倒地,跌倒撞地,马的膝盖擦破出血。 卡斯丹特与康斯旦丁等了半个小时。 马还是站不起来。 卡斯丹特与康斯旦丁只能放弃这匹马与这辆马车。 两人一边走,一边等待有可能路过的马车。 很不幸。 没有一辆马车路过,甚至拉木柴的牛车都没有,康斯旦丁和卡斯丹特走着回去。 回到城区时,并没有发现丧尸。 这让康斯旦丁以为自己在做梦似的,而武士刀告诉康斯旦丁,这是真的,不是梦。 “先生,天气开始变冷,真是让人欢喜,不再那么受热难受。” 马车夫在前面驾驭着,忽然开口道。 “嗯。” 康斯旦丁回过神,礼貌性地回应。 “先生,我跟你说一个奇怪的事。” “这件事,太让人害怕。” 康斯旦丁的回应,让马车夫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 “我的邻居,老约翰,一家五口都死了,太骇人了,陆陆续续地,都死的一模一样……” ………… 马车到了爱比尔·莫德大街。 光明教堂。 康斯旦丁付了钱,走下马车,向教堂走出。 “先生,要是没有什么事,千万别出来,现在不太平静。” 马车夫朝着康斯旦丁,好心地说道。 一路而来,即便是商业街爱比尔·莫德,除了几个象征性的复活节的南瓜摆设外,没有以往复活节的热闹,也没有以往行人扮演鬼怪,以往的游行队伍,以往的活动。 而且,今夜天气很好,没有下雨,稍微冷了一点而已。 但整条街,都冷冷清清。 也有暴乱抗议的原因,但更多的,便是奇怪的死亡与传闻中的丧尸出没。 “谢谢。” 康斯旦丁顿住脚步,回过神,望着这个为生活奔波而依旧热情的马车夫。 这个马车夫,算得上一个可爱的人。 停顿一下,康斯旦丁衷心祝福: “上帝保佑你。” 马车夫愣得一笑,亦是衷心地回复:“谢谢你,先生,上帝也爱你。” “好了,先生,我先走了。” “要是没有什么事,真的别出来。” 马车夫再嘱咐。 康斯旦丁第一次停下脚步,望着马车夫离开。 在马车上,马车夫把自己的听闻都跟康斯旦丁说了一遍。 康斯旦丁知道马车夫的意思。 正是这样,这个老实的马车夫,才是可爱的人。 直到马车夫离开后,康斯旦丁才走去教堂。 进去教堂,除了神父,拉尔夫斯的身影,不曾出现在烛光里。 “晚上好,亲爱的康斯旦丁。”神父望着康斯旦丁,企图报以一个慈爱的微笑。 康斯旦丁却一点都没有感受到,神父的阴冷已经渗入骨子里,再怎么微笑,也是皮笑肉不笑。 “晚上好,神父。” 康斯旦丁先望着神父回礼道,再走到第一排长椅前,坐下。 “怎么样?” 神父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事,回去吃一个饭而已,神父。” 康斯旦丁不想解释太多,关于回去杀手基地的事。 “用餐愉快,康斯旦丁。” 神父亦是幽默风趣地说。 这样的神父,不可多见。 “用餐愉快。” 康斯旦丁表面是在认真的寒暄,实际是心不在焉地喃喃。 神父又开口道: “也只有你,才能有这个资格回去用餐。” 语言中,蕴含着羡慕。 “不不不,你也可以,只要你乐意。” 康斯旦丁否定地说道。 就在这时。 一道粗鲁的声音: “亲爱的宝贝,我老远地就听见你了,你说什么谁也可以。” 这一次,拉尔夫斯很让人意外,时间还没有到,便到了教堂,而且,拉尔夫斯没有暴力的开门关门。 拉尔夫斯塔拉着皮鞋,径直地走向康斯旦丁,完全忽略了神父的存在。 “没什么,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敷衍而道。 “不不不,一定不是这样的,伙计,我知道你。” 拉尔夫斯不相信。 拉尔夫斯来了,神父自然而然地安静下来。 面对拉尔夫斯不依不饶,康斯旦丁只好回答:“关于减肥这件事,拉尔夫斯,你也可以的。” “是吗?我也是这么觉得,是时候减减了。” 拉尔夫斯把烟蒂扔在地上,拍拍手,再说: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伙计。” “不用客气。”康斯旦丁平静地说道,眼光并没有看着拉尔夫斯。 “来,伙计,好久没见,你还好吗?” 拉尔夫斯吐出烟气,再伸开双臂,欲给康斯旦丁一个拥抱问好。 康斯旦丁毫不客气地拒绝: “谢谢,我很好,这个就不必要了。” “来一个,伙计。” 拉尔夫斯欲要靠前。 “跟它吧,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不假思索地抽取手枪,对准拉尔夫斯。 “噢噢噢,该死的。” 拉尔夫斯暴躁地骂道。 “神父,这次的任务,是不是要暗杀一位叫拉尔夫斯·多利多的胖子,这是一件很顺手的事情。” 康斯旦丁霍地站了起来,向神父走去,又不忘拿拉尔夫斯开玩笑。 “这次,任务,恐怕是最难完成的,康斯旦丁。” 神父不敢开拉尔夫斯的玩笑,反而是认真的态度。 看着神父的神情,康斯旦丁知道,这是真的。 只是,会是什么任务? 最难完成? 第33章 暗杀国王 “是吗?什么任务能让我亲爱的神父大人这么紧张。” 拉尔夫斯阴声怪气地走去祭台旁。 “是的,拉尔夫斯,这次非同寻常。” 神父有些奉承拉尔夫斯,唯恐拉尔夫斯不乐意。 “神父,该让它露面露面,这不是好吃的烤牛肉,不需要再藏着掖着。” 康斯旦丁带着几分戏谑地调侃,也围在祭台旁。 此时,三人都围在祭台旁。 烛光摇曳,影子布在各自的身后。 神父伸手下去,从修生道袍低下,取出一张相片,放在了祭台上。 相片甫放下,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不约而同地说道: “爱德华八世!” 神父凝重地肯定: “没有错,正是爱德华八世。” 照片上,一位儒雅随和,又不失睿智霸道的白种人男子。 模样有些相似李诺雅·恩·爱德华,但比李诺雅多了几丝阳刚之气。 照片低下一横字:奥斯劳伦·恩·爱德华。 这正是新里徳帝国的国王,爱德华八世。 每一个新里徳帝国的子民,即使没有亲眼目睹过,也听过这个名字。 但,现在,暗杀的目标竟然是爱德华八世,这有些让人惊骇不已。 这是sss级任务。 甚至,这个任务比海外任务还要艰难险阻。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都沉默下来。 神父也不知不觉缄默不言。 显而易见,问题有些棘手,超乎想象。 噗嗤噗嗤。 烛光莫名其妙地闪烁着,却没有风吹过。 过了半个小时。 “伙计,我想我们是时候说再见了。” 拉尔夫斯打破了沉默。 康斯旦丁没有开口。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着你,远走高飞,再也不用回来这个肮脏的大陆,不干这种让上帝反感的事,你说,怎么样?伙计。” 拉尔夫斯平静地问道,又转看着神父,再问: “神父,上帝会祝福我们的,是的,一定。” 神父微微颔首。 暗杀爱德华八世,正是杀手的诅咒。 一直以来,没有那一个杀手,能成功暗杀掉爱德华八世。 先不论爱德华城堡高百米多的城墙与森严壁垒的守护,仅仅爱德华八世的模样,都是照片。 没有人见过爱德华八世的真人面目,没有人。 即使是建国盛典,爱德华八世也不曾出面。 有人怀疑,爱德华八世已经死了,或者失踪了。 是的。 这个任务,一直被认为是针对杀手的阴谋。 没有人能成功完成它,没有人。 如果sss级任务不能完成,意味着失败,意味着被追杀,直到死亡为止。 这就是杀手的诅咒,但没有传闻中那么恐怖,所有的杀手都不得好死,死了都不得安生。 杀手可以自我了断,在被别的杀手追杀前。 “拉尔夫斯,你怎么想?” 康斯旦丁用严肃的语气问道。 拉尔夫斯稍微调整一下,认真地说: “伙计,我先过去打探一下,两天之后,如果不可以,我们便逃跑吧,反正诺曼诺兰这么大,我不相信他们能找到我们。” “只能这样。” 康斯旦丁认同地点点头,缓了一下,又说: “上帝不会这么无聊的。” 之后,拉尔夫斯,康斯旦丁相互讨论了关于爱德华八世的情况,神父也难得一见地告诉自己知道的。 再郑重地做下决定后,康斯旦丁便返回西蒙斯公寓。 ………… 是夜。 穹隆黑冥冥。 风有些冷。 一处贫民窟,响起一声怒不可遏的咆哮: “啊啊啊啊!” “该死的婊子,你在干什么?” “你是不是想死?” “我给你钱,你在做什么?” 说着,响起一声极其响亮的巴掌声。 窸窸窣窣地,一把手枪抽出来。 只见,一张脏兮兮的床上,两个赤裸裸的人,一个男人胸膛淋淋鲜血,掉了一块肉,鲜血旁是牙齿咬过的痕迹。 床上的女人,满口鲜血,还夹带着一块肉,目光惊悚又恐惧。 女人的牙齿哆哆嗦嗦,双手颤颤巍巍。 男人一见女人这幅可怜的模样,心中的怒气霎时散了一半,过了一会儿,怒气全散了。 男人…… 某一处公寓。 一对相依为命的父子。 “你怎么了,我的小富兰克林。” 是父亲在亲切地问好。 这位父亲不知道儿子在梦游,还是中邪了,他的儿子闭着眼睛,咬了他一口。 小富兰克林可不是在喝奶的小婴儿,也不是需要喝奶的年龄,小富兰克林不需要这种行为。 小富兰克林已经八岁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睡得好好的小富兰克林,忽然在睡梦中咬了父亲一口。 这位父亲痛得醒过来。 老富兰克林看到自己的手在滴血。 “小富兰克林,我的宝贝,怎么了?怎么了?” 老富兰克林轻声轻语地问。 老富兰克林不敢冒然把小富兰克林叫醒………… 某一处别墅。 灯光没有熄灭。 一位女孩对着镜子,痛苦万分,不止地说道: “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 “我怎么有一股嗜血的欲·望,好强烈,好强烈。” “我快控制不住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诡异在一夜之中,突如其来。 翌日。 天空灰尘尘,很脏,如同灰色的抹布一样。 贫民窟。 床上躺着两具赤裸裸的尸体,浑身肿胀,发白糜烂。 这是一男一女。 男的手里拿着手枪,但女人身上没有一枚子弹的伤口。 不过,男人的胸膛有一个被咬的牙印。 某一公寓。 一张小小的床,挤着两个人,一大一小。 大的抱着小的。 这可能是一对父子。 他们诡异的失去呼吸,皮肤是死人的白。 某一别墅。 一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床上………… “大人,女神计划已经开始了,第一波进攻在昨天已经发动了。” 某一处密室。 一个穿着灰色长袍,手里拿着一具面具,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对着前面看不清脸的“大人”报告。 “嗯。” 站在那里的“大人”,淡淡地回应。 “大人,新联盟军也集合完毕。” 跪在地上的人,继续说道。 “神圣联盟军吗?” “大人”冷冷地问道。 “是的,大人,神圣联盟军。” 地上的人,肯定地回答。 之后,跪在地上的人,静静地等候面前的大人发话。 过了数分钟,大人开口: “还有什么事?” 跪在地上的人,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顿了一会儿,才回答:“没有了,大人。” “嗯,下去,跟踪好它。” 大人挥挥手。 “是的,大人。” 跪在地上的人,说着,站了起来,又弯着腰,低着头,退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人出去后,那道久久不动的身影,忽地动了。 他推开他面前的一堵墙,走了进去。 在里面,有一个祭坛,祭坛有扭扭曲曲的符号,看着神圣,又让人恐惧。 这位大人虔诚地跪在祭坛前,左手用匕首,把右手心划开,血滴在祭坛上,祭坛的神秘符号如同有了生命一样,疯狂地吸食鲜血。 这位大人仿佛忘了疼痛,沉浸于信仰之中,念念有词: “神,至高无上的神啊!” “这一切即将到来,我呼唤你的苏醒。” “啊!歌颂我的神!” “从黑暗中醒来吧!” “神圣之痛苦,神圣之只,神圣……” 随着咒语而起,平静的空间,诡异的出现波动…… 第34章 舍大人,请用餐 随着空间波动越来越剧烈,大人的面色越发苍白,由之前的红润变成了白纸。 从手心流下来的血,如同有智慧的生物一样,自我地流动,把祭坛上的神秘图案涂满。 然而,血控不住地流失。 大人的嘴唇依旧咄咄地念叨。 “我的神,苏醒!” “我愿意献祭我的心脏,我的脑浆,我的血液。” “啊——!” 最后一个词汇落下,咒语结束。 噗嗵! 大人踉踉跄跄地几乎倒在祭台上,但不能功亏于溃,大人辄是扶着祭坛边际,血依旧源源不断地流逝。 如果这样下去。 这位大人必然死于失血过多。 就在大人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异变突生。 祭坛的神秘图案发出猩红的凶光。 大人却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止不住内心的咆哮,但他不能发出声音,这是粗鲁无礼,极其亵渎神的行为。 祭坛的红光,越发洪亮,耀眼,一股遥远又悠久的神秘声音,若有若无,像是睡梦时的呓语。 很快,祭坛上的血,彻彻底底形成一个神秘的图案,这个图案从祭坛中升起来。 一瞬间,整个空间为之一变,成了幽红色。 图案冉冉升起。 这时,大人彻底地倒在祭坛上。 异变还在进行中。 图案好像是一个远古的召唤图阵,诡异的三角形与完美的圆形相互重叠,扭扭曲曲的神秘文字。 大人倒在祭坛上,极力仰着头,全神贯注。 很快。 图案彻底漂浮在空中。 “谁把我从睡梦中唤醒?” 一道没有感情,冰冷冷的声音从图案之中传来,好像跨越了无数的空间与时间。 这道声音,蕴含着至高无上的威严。 大人赶紧极力地磕头,虽然很虚弱,还是勉强地解释: “我的神,是我,是我,请原谅我的无礼。” 大人解释后,空间陷入沉静。 大人心惊胆跳地等待着,不敢多说一句。 过了很久。 图案中才有波动: “你?” “是的,是的,我的神。”大人忙不迭地点头。 “召唤我,是需要代价的,你知道?”图案中传来问声。 “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前召唤过你,就是你,我的神,我至高无上的神,就是你,给了我力量。” 大人如同一个奴隶一样,跪在这位神秘的神面前。 说完,这片空间再次陷入寂静。 数分钟之后。 一道声音悠悠而起: “代价是不菲的,卑微的东西。” 说着,图案的中心伸出一双满是长长红毛的爪子,爪子如同食蚁兽的爪子一样。 随后,是手臂,身躯…… 如果康斯旦丁在此,一定为此惊讶万分。 慢慢地。 这位神,狰狞恐怖的面目出现在空中。 大人没有恐惧,反而是狂喜。 此时此刻。 大人不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而是一位卑微卑鄙的奴隶…… ………… “啊啊啊啊!” 尖叫声划破宁静的早晨。 某一处别墅。 一位粗壮的女人,弓着鸭子一样的肥屁股,叉着腰,惊恐万分地大叫。 这位女人穿着佣人的制服,而床上的老人,就是这位女人的雇主。 然而,让女佣人恐惧的,不止她的雇主死了,而且,雇主的床上,还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位妙龄的女人。 但这位妙龄的女人,也同样死了。 他们的死状一模一样,都是苍白糜烂。 不过,女佣人记得一清二楚,昨夜是她亲自把雇主扶上床的,的的确确没有第三者,更不用说这么漂亮的女人。 并且,雇主是一位老人,已经没有其他的需求。 女佣人惊吓之后,渐渐地冷静下来。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西蒙斯公寓。 康斯旦丁一如既往地完成了一系列琐事,然后,泡上一杯咖啡,拿着一本书籍,坐在软皮椅上,静静地阅读。 ………… 某一个海岛。 一个天然的洞穴。 一位怪物弓着腰,坐在一个巨石之上,三条光溜溜的尾巴似的怪肉体,自然而然垂在巨石上,尾巴的末端,是无比尖利的针。 不一会儿。 两个穿着长袍的男人,抬着一具尸体,谨慎地走到这位怪物面前。 “舍大人,请用餐!” 两位穿着长袍的人,恭恭敬敬地说道。 怪物没有任何言语。 这两位长袍人,又小心翼翼地退出洞穴。 随后,之前的那两位长袍人,又抬进一具尸体。 “舍大人,请用餐。” 两位长袍人,齐声说道。 怪物还是没有说话。 长袍人还是小心翼翼地退出去。 进进出出,两位长袍人,一共抬进八具尸体在怪物面前。 在第八具尸体放在地上时。 两位长袍人,战战栗栗地说道:“舍大人,请用……” 话还没有说完。 咻咻! 怪物的两条肉尾巴,狠狠地,不失毫厘地扎进长袍人的脖子。 血都不滴出一滴。 两位长袍人死得都没有发出声音,但死不瞑目的双眼,睁得硕大无比,波动着满满都是惊悚与恐惧。 谁都难以想象,这种怪物竟然存在。 这种怪物的尾巴,竟然这么长,这么锋利。 呼呼。 怪物站了起来,站在巨石之上。 紧着。 两条尾巴如同两支手一样,把两位长袍人举起来,如同举起一只烤火鸡一样,轻而易举。 一眨眼的时间。 怪物的尾巴,肉眼可见一种红色宛如流水一样,向身躯而去。 两位长袍人垂落着,像杀好的白毛鸡挂在架子上一样。 两位长袍人的手,脚,脸的肌肉,迅速地松弛。 不知不觉。 长袍人结实硕大的肌肉,消失殆尽,紧着,是皮包骨。 最后,皮如同冰雪一样融化,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猛地。 怪物把这两具骨头,朝着旁边的石岩砸去。 连成整体的人骨,瞬间散成一堆。 这个怪物的暴力之度,与力量狂暴,可见一斑。 怪物吸食完长袍人,又不停歇地吸食尸体。 三条诡异的尾巴,如同贪婪的蟒蛇一样,向三具尸体而去,毫厘不爽地扎进去尸体的脖子,又一一举起来。 三具丧尸自然而然地垂落,几乎120度角地围着怪物。 怪物又是站在巨石之上,此情此景,好像《光明古经》中,记载恶魔吸食人类一样。 汩汩—— 汩汩—— 第35章 两个选择 寂静的房间内,只剩安静的呼吸声。 康斯旦丁把书本的最后一页合上去,再把书放在桌子上上,闭目休息,同时在整理整一本书的可取之处,和摒弃自认为的不可取之处,最后,把众多的知识总结归纳,储存在大脑中。 过了十多分钟。 康斯旦丁睁开双眼,久久阅读的疲惫,已经消散不见,恢复为原来冷静睿智的样子。 康斯旦丁抖了一下木屐,穿好,便从软皮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帘前。 哗啦—— 拉开窗帘,天色已经很晚了。 天空比以往这个时间点,还要黑沉,看样子,要下雨了。 康斯旦丁站在透明的落地窗下,伫立远望。 穹隆。 树杈。 屋檐。 流浪猫。 穿起棉衣的老人。 几个追逐打闹的孩子。 一时之间,时间,空间都在流逝。 康斯旦丁似乎感到逝去的一种情绪,又没有。 “空虚亦如釜底荆棘燃烧时,时而发出的噼啪响。” 康斯旦丁喃喃自语,又把窗帘拉回来,走去厕所,洗了一个脸,带着钥匙,出了门。 康斯旦丁走出西蒙斯公寓,便看到许多的尸体。 好像,人怎么死都死不完,尸体怎么堆积都不会堆满。 抬尸人,面无表情,如同一张白纸画好的表情一样。 而死者的家属,有的哭的死去活来,有的眉目之间,暗藏喜悦,有的发愣,好像是不理解死亡是什么意思。 哭的是母亲,喜悦的是出轨的男人,发愣的是不谙世事的四岁小孩子。 康斯旦丁微微皱着长眉,说不出任何情绪。 除了这些,大多的人都已经穿上冬天保暖的衣物。 确实有些冷。 冬天已经来了,仅仅差一场大雪宣告。 下雪的日子,也不会遥远。 康斯旦丁又望了一下天空,又低回头。 就在这时。 远远传来数声熟悉的声音: “噢,上帝,真是太巧了。” “想不到,在这里撞见了你,伙计,这一下,好极了,我不需要爬上去了。” “真想不出,你为什么要住那么高,那么高,会累死的。” 康斯旦丁循声而去,是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抽着雪茄,阔步而来。 康斯旦丁想了一下,没有应承过拉尔夫斯喝酒这回事,拉尔夫斯忽然出现在这里,有些意外。 “拉尔夫斯,生命在于运动。” 康斯旦丁朝着拉尔夫斯回道。 拉尔夫斯还没有走来,一股风带着雪茄烟味而来。 “不不不,伙计,这种运动无聊极了,只有小孩子才干这么幼稚的事。” 说着,拉尔夫斯猥亵地笑着,缓一下,继续说道: “伙计,你知道,这种运动,千真万确无聊透了,我知道什么运动才是刺激又有趣。” “拉尔夫斯,你肮脏透了,流浪汉都没有你这么臭烘烘,流浪汉脏的地方是外面,你是里面,拉尔夫斯,你注定上不了天堂,你会下炼狱的熔浆中,濯洗濯洗。” 康斯旦丁知道拉尔夫斯欲要表达什么,无所谓地拿拉尔夫斯开玩笑。 “正好,这天气有些冷。” 拉尔夫斯佯装乐意至极的样子,走到康斯旦丁身边时,附在康斯旦丁耳际,嘀咕了拉尔夫斯内心自以为是有趣的远动。 “伙计,一起吗?” 说完,拉尔夫斯发出邀请。 “谢谢,不用了。” 这次,康斯旦丁很有风度地拒绝,不像以往那样拔出枪,威胁。 因为拉尔夫斯没有拿康斯旦丁开玩笑,特别是这一次有些混蛋的话。 “不用客气。” 拉尔夫斯甚是绅士地说道,又朝着康斯旦丁再三邀请: “伙计,只要你过来,所有的费用,我都出了,还给你最贵的,当然,你要是想要分担一点,我也无所谓。” “拉尔夫斯,还是说说,你找我什么事。” 康斯旦丁不想在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继续拉扯下去,便直奔主题地问。 “康斯旦丁,你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拉尔夫斯吐槽一下康斯旦丁,才言归正传: “伙计,我想我们遇到麻烦了。” “嗯?”康斯旦丁嗯了一声。 拉尔夫斯接着解释: “我查过了,档案库没有爱德华八世的资料。” 康斯旦丁没有出声,也没有意外。 这很正常,这些高层人物的档案,几乎都是为零,要么都是正面形象资料。 但,爱德华八世没有在杀手组织的档案库里,这点才奇怪。 康斯旦丁细细一想,又不奇怪。 爱德华家族从第一代族长开始,就与杀手组织有瓜葛。 况且,这是在新里徳帝国的本土,爱德华家族的土地。 “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伙计。” 拉尔夫斯有些为难地说。 毕竟,拉尔夫斯负责情报与策划,现在,拉尔夫斯不能正常地完成这个工作,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失职了。 “伙计,打听过了,所有执行这个任务的人,都失败了。” 说到失败,拉尔夫斯蓦然沉默。 失败意味着死亡。 过了一会儿。 拉尔夫斯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爱德华八世,有可能被藏起来,有可能早就死了,还有一个可能,爱德华八世,根本就不存在。” “他只是一个傀儡,不存在的傀儡,为什么要暗杀它,有可能,有人在针对我,或是你,有可能,我们都被针对了,伙计。” “这个暗杀任务,没有一个杀手能完成,它也称是杀手的诅咒。” “所有接过这个任务的人,都死了。” 说到被针对,康斯旦丁自然而然想到了弗莱米尼教授。 康斯旦丁拒绝了弗莱米尼教授。 会是他吗? 康斯旦丁不确定。 眼下而言,世界变得越来越奇怪,越来越诡异,几乎是迷雾笼罩。 “拉尔夫斯,现在,准备怎么做?” 康斯旦丁把问题先给拉尔夫斯,先听听拉尔夫斯的意见。 “伙计,这正是我找你的的原因。” 拉尔夫斯回应,顿了一下,又乐观风趣地说: “当然,我也爱你,所以,我过来瞧瞧你,顺便说说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怎么做?”康斯旦丁再重复一次。 “伙计,有两个选择。” 拉尔夫斯竖起两根手指。 第36章 守夜人 “两个选择?” 康斯旦丁望着拉尔夫斯两条肥乎乎的手指,这有些像火腿肠。 “是的,伙计。” 拉尔夫斯肯定地摇晃数下。 “第一个,我们现在就卷衣服跑路,管他婊子的,谁要去,谁去。” 拉尔夫斯收回一条手指,轻描淡写地说。 听着拉尔夫斯的口吻,拉尔夫斯对逃跑颇有信心。 “嗯哼,第二呢?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饶有兴趣地等待。 “别急,伙计。” 拉尔夫斯收回最后一条手指,才不疾不徐地回答: “第二个选择,我们现在就去杀了狗娘养的爱德华八世,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真是让人不爽。” 拉尔夫斯语气甚是火爆的样子,但没有咬牙切齿,这一看便是装模作样。 “如果成功了,那就谢谢上帝这个老头,要是失败了,伙计,我们就跑路吧。” 说完,拉尔夫斯不再继续出声,让足够多的时间给康斯旦丁思考权衡。 康斯旦丁就着这两个选择,最后作去抉择。 “怎么样?伙计,是不是很棒?” 拉尔夫斯得意扬扬地眨了数下眼皮,仅仅差吹口哨。 “等我一下,我上去取一下武士刀,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说着,转过身,上去西蒙斯公寓。 “别急,伙计,夜还长着。” 拉尔夫斯很是耐心,善解人意。 过了数分钟。 康斯旦丁走了下来。 一切装备,准备就绪。 “好极了,伙计,你不亏是为暗杀而生的天才。” 拉尔夫斯满意地点点头,望着风度翩翩的康斯旦丁。 “北区?爱德华城堡?” 康斯旦丁拉了一下领袖,走到拉尔夫斯身边。 “是的,那个乌龟壳的地方。” 一说到这里,拉尔夫斯就头疼不已。 爱德华城堡的防卫极为坚固,插翅也难飞进去。 这时,拉尔夫斯伸出手,搭着康斯旦丁的肩膀,说着悄悄话: “伙计,即使再乌龟壳的东西,也有地方是需要尿尿的,这一点,你绝对想象不到,我保证。” “下水道?” 康斯旦丁有些厌恶地问。 下水道是污水排放的地方,偌大的爱德华城堡,吃的,排泄的,废弃的污物污水,难以想象是如何的肮脏腥臭。 “不完全是。” 拉尔夫斯松开康斯旦丁的肩膀,知道康斯旦丁问的什么意思,继续回答:“没有那么恐怖,过去你就知道,绝对没有那么恶心。” “拉尔夫斯,这不是你特殊的爱好吗?” 康斯旦丁依旧带着几分不信任。 因为拉尔夫斯的话,永远都不会老老实实,虽然拉尔夫斯总是强调自己是一位老实人。 “不不不,这一种,还不够特殊。” 拉尔夫斯猥亵地笑着,习惯性地抽出一支雪茄,点燃了,放进嘴唇,嘟囔: “时间到了,伙计,我们过去坐马车,我把马车放在那里。” “我们需要过去了,不然,婊子养的爱德华八世,会等不及。” 拉尔夫斯不屑的神情。 随后,康斯旦丁跟着拉尔夫斯走去一处拐角的地方。 这是拉尔夫斯新买的马车。 拉尔夫斯驾驭马车。 康斯旦丁辄是坐在后面。 拉尔夫斯跟康斯旦丁解释,爱德华城堡分三层防卫。 第一层,最外的高城墙防卫与守门防卫。 第二层,城堡内巡逻的防卫队与站岗防卫兵。 第三层,王公贵族的私人防卫。 爱德华八世的私人防卫兵是一位叫哥德·劳的白种人。 说着,拉尔夫斯把哥德·劳的照片递给康斯旦丁。 照片上,是一位银发碧眼,高鼻薄唇的男子。 眼睛毫无波澜,也没有情感波动,好像就是一座冰山。 毋容置疑,这是一位天才。 防卫绝对不会这么容易被突破。 除了哥德·劳之外,拉尔夫斯再递过来,一张照片。 这是面貌看起来有些平易近人的中年男人。 白种人,金黄色的头发,梳地纹丝不乱,一身西装革履,刚毅不阿的五官,隐隐约约,霸气侧漏。 这是防卫队队长,伦哥·劳。 伦哥·劳负责整个城堡的安全。 虽然两人的姓氏一样,但他们不是亲兄弟。 两人与人第一印象,一冷一热,一冰霜一霸道。 康斯旦丁拿着这两张相片,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 显而易见,这两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如果遇上其中一个,都够呛人的。 要是都遇上,那简直难以想象。 “喂!伙计,你是不是对他们产生不可描绘的情感。” 拉尔夫斯蓦地转过头,猥琐地问道。 康斯旦丁被拉尔夫斯打断思考,不由地抬起头,看见拉尔夫斯像好色的女人一样,发痴。 拉尔夫斯对这两位,都有觊觎之心。 康斯旦丁没有回答拉尔夫斯的问题,静静地望着马车前边。 距离北区,还远着。 “伙计,老实地告诉,我对那位银发的男人,已经爱上他了,难以自拔,太神奇。” 拉尔夫斯说着,转过身去,又自言自语:“真是让人嫉妒的英俊,啧啧啧……” 似乎,拉尔夫斯早就落下臭烘烘的口水。 康斯旦丁一边听着拉尔夫斯的发痴话,一边望着那肥硕的体型,情不自禁一阵恶心。 之后,康斯旦丁把眼光移回照片上。 沉默再次笼罩马车。 马车安静地向着北区,爱德华城堡而去。 ………… 停尸房。 火葬场。 医院的太平间。 荒野灌木丛中………… 无数诡异死去的人,也就是尸体,一直都安安静静,僵硬地躺着。 不知道怎么回事。 所有的尸体再次动弹起来,在今夜夜阑之时。 火葬场。 忽然传起惊悚的惊叫:“啊啊啊啊……” 一位守夜人,提着煤油灯,走到停尸房里。 只见,一具尸体坐了起来,如同活人一样。 守夜人的手颤颤巍巍,即使是年老的缘故,但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手不住地颤抖,以至煤油灯不停地摇晃。 守夜人想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但双脚不停使唤,自作主张地颤巍巍,完全走不动。 忽地,守夜人感觉背后有人,猛地一看。 一具苍白狰狞的丧尸站在守夜人的背后,伸出舌头。 守夜人吓得立刻跌坐在地,一股热烘烘的骚尿自己跑了出来。 更恐惧的,不止一具丧尸。 难以计数的丧尸围着守夜人而来。 过了数分钟。 煤油灯扑朔扑朔。 光影迷离。 黑夜里传来战栗而痛苦的呐喊:啊啊啊啊…… 声音越来越大,又越来越微弱,伴随着,还有吱嘎的咬动声。 第37章 警惕·有人 某一处海域,黑魆魆。 没有月光与半点儿星光,偶尔有一些发出荧光的海里生物游过又飘来。 风平浪静。 一艘巨大的蒸汽战舰静静地停顿在海面上。 蒸汽战舰的一处密室。 密室宽敞无比,在密室的中间,是一个祭台,上面刻着神秘玄乎的符号。 在祭台之前,跪着一位长袍人。 长袍人不敢仰头平视他面前的人。 长袍人面前,是一位赤裸裸的白种人,手里有伤痕,背对着长袍人。 “大人,病毒进攻,一切顺利,除去被火化的感染者与已经被暴力消灭的感染者,新感染者加上过去第一轮的病毒感染者,整个凯撒里德大陆,一共三百多万感染者。” 跪在地上的长袍人恭恭敬敬地报告。 而那位赤裸裸的男人,并没有开口说道。 “大人,病毒进攻,还在疯狂地感染中,潜伏的变异病毒,陆陆续续开始苏醒,明天天黑前,所有的感染者都会苏醒过来,彻底狂暴,失去理智,发出死亡攻击。” 长袍人平静地说道,好像,即将到来的人间惨景不能让他产生一丝怜悯之心,这一切,仿佛与他无关。 缓了一下,长袍人跪着,继续报告: “大人,拉贡·祖马盟军司令率领的黑人联盟军,乌干果岛号蒸汽战舰,顺利躲过新里徳帝国的南洋舰队,和太平洋舰队的监视。” “尾田一郎盟军司令率领的蓝人联盟军,神风号战舰,顺利进入凯撒里德大陆的海域。” “雷蒙·金盟军司令率领的白人联盟军,上帝号战舰,顺利躲过大西洋舰队的监视。” “塞·亚当斯盟军司令率领的雇佣兵军团,众神联盟号战舰,顺利离开北冰洋,北冰洋舰队完全没有侦查到,顺利抵达凯撒里德大陆海域。” “我们的新世界号战舰,还有舍大人,莫笛卡大人,顺利避开大西洋舰队。” 说到这里,长袍人安静了下来。 过了数分钟。 赤裸裸的男人轻声问道:“蒸汽飞艇,多少?” 听着冷冰冰,丝毫没有感情的问话,长袍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回答: “蒸汽飞艇,地下超级军工厂按期完成,还多了一艘,质量完全没有问题,但蒸汽战舰只能装载三艘,所以,加上这艘厄里厄斯号,一共18艘。” “这次进攻,无论水面,陆地,空中,都有优势,大人,不过,我们需要加紧进攻,根据情报,大西洋舰队,太平洋舰队对我们的行动有所察觉,大人。” 长袍人越说越激动,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似乎,长袍人在讨好他面前的赤裸裸的人。 过了一会儿,长袍人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不该说最后那一句,这不是他多嘴的地方,连忙说道:“大人,我错了。” 赤裸裸的男人,没有接过长袍人的话。 一时之间,密室陷入沉静。 数分钟之后,赤裸裸的男人,挥挥手,示意长袍人下去。 长袍人跪在地上,眼睛却一直暗中仰望着面前的人,一见到大人让他下去。 长袍人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情,眼神暗淡,慢慢地跪着退出去。 长袍人离开密室后,赤裸裸的男人才转过身,一脸虔诚又狂热地盯着祭台,轻声细语: “失去的一切,都要爱德华家族加倍奉还回来。” “祖先的荣耀,一定光复。” “谢谢我的神,谢谢厄运之主……” ………… 北区。 爱德华城堡三百米左右之处。 远远地,阴影中隐隐约约可见爱德华城堡高高在上的城墙的轮廓。 “伙计,我们到了。” 拉尔夫斯带着康斯旦丁,走进一处树林中。 马车在距离城堡一千米的时候,便熄灭煤油灯,藏好。 拉尔夫斯和康斯旦丁两人摸黑赶路。 不过,拉尔夫斯带路,也不是那么艰难险阻。 偶尔脚下窜过几只老鼠,有惊无险。 康斯旦丁环顾四周,一处杉树林。 透过树杈的缝隙,康斯旦丁远远望着爱德华城堡的照明灯。 看样子,距离不是很遥远,也不会很近。 窸窸窣窣。 黑暗中,听见拉尔夫斯搬动树枝之类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 拉尔夫斯再次出声:“嘿,伙计,这里,别傻站着,时间不早了,哥们。” 拉尔夫斯尽量用悄悄话的语气,唯恐暗处有耳。 “是的,拉尔夫斯,为时不早,我们需要加快速度。” 康斯旦丁一边循声走去,一边认同地回应。 来到这里,已经是深夜的深夜,过不久,就是黎明。 但无需过于紧张,冬天的日照时间短,太阳也会姗姗来迟的。 康斯旦丁来到拉尔夫斯身边,便闻道一股沉闷,发旧,泥土的味道。 毋容置疑,这是一处暗道,不是拉尔夫斯挖的,而是暗杀爱德华八世的杀手前人挖掘的。 “拉尔夫斯,这一回,你终于当了一次老实人。” 康斯旦丁诙谐地说道。 “是吗?” 拉尔夫斯按耐住内心的波动,又狡黠地回答: “谢谢,伙计,我一向都是老实人,这一点,众所周知,别再夸我,我会得意的。” 一听拉尔夫斯这么说,康斯旦丁不由地警惕起来,开口说道: “拉尔夫斯,你别把老实人的好名声给败坏,老实人不是你这种猥琐人。” “不不不,伙计,我绝对是,至于猥琐人,那绝对是你眼睛有问题,伙计,我想你需要一位眼科医生,需要我帮忙吗?” 拉尔夫斯立刻反驳。 两人一面开玩笑,一面小心翼翼地踏进暗道中。 进入暗道之后,两人纷纷擦燃煤油打火机。 拉尔夫斯走在前面,康斯旦丁跟在后面。 暗道的墙壁有些剥落泐化,地上有干燥的颗粒粪便。 走着走着。 一股沉闷腐臭的味道,越发浓厚,窒息之感,越来越强烈。 这意味,距离爱德华城堡的下水道,已经不远了。 “喂喂喂,拉尔夫斯,你注定上不了天堂。” 康斯旦丁幽默风趣地开口。 “很抱歉,伙计,我喜爱地狱胜于天堂,天堂都是一群伪君子,鬼才喜欢和伪君子在一起。” 拉尔夫斯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坦诚承认自己是一个撒谎的骗子。 “无可救药。” 康斯旦丁下来了一个判定。 “谢谢,我很喜欢。” 拉尔夫斯佯装一副很乐意的样子。 两人有说有笑,浑然没有紧张。 不知不觉地,两人到了下水道的拐角处。 拉尔夫斯把之前藏好的物品取了出来。 康斯旦丁再次把武器检查一遍。 一切正常。 之后,两人裹上防水的塑料袋,在鞋子上。 “走吧,伙计,这个鬼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里。” 拉尔夫斯的鼻子塞住两个硕大的棉花团,此时此刻,拉尔夫斯像极了肥猪。 康斯旦丁默不作声,仅仅点头。 拉尔夫斯一手拿着点燃的煤油打火机,一手握枪,走在前面。 康斯旦丁辄是左手握枪,跟在后面。 一处拐角。 两人不约而同地站住脚,瞬间警惕起来。 下水道的前面,有一处烛光。 前面有人。 有人。 第38章 暗道 “砰!” 拉尔夫斯毫不犹豫地射击出一枚子弹。 只见,子弹穿过烛光里的人的肩膀。 引起一阵骚动。 “吱吱吱!!!” 一群脏兮兮的老鼠,成年人脚掌那么大,湿漉漉地四处逃窜。 有的老鼠盲目地奔逃,如同失控的马车,把下水道的铁质的罐头瓶撞得咣咣响。 拉尔夫斯不由地揪着短促的粗霉,然后,继续射出第二枪: “砰!” 这一枚子弹朝着那名神秘的男子的肩膀而去。 只一瞬间。 带着火器的热度的子弹,毫厘不爽地穿进神秘男人的肩膀。 而下一秒。 拉尔夫斯大叫起来: “噢噢噢,该死的!” “他·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砰砰砰!” “砰砰砰!!” 拉尔夫斯慌忙地射击,如同一位枪技极其拙劣的枪手一样。 疏疏忽忽,一条黑影在拉尔夫斯的脚下开出了一朵鲜艳的红花。 枪声停止时,拉尔夫斯低下眼睛,撇了一下,是一条眼睛王蛇。 眼睛王蛇被子弹射穿,头断在污水里,依旧顽强地挣扎着断开的身躯,闪动着狰狞的獠牙,翕合着恐怖的鼻孔。 看样子。 前面那一位,有可能是流浪者,误闯进来这里。 爱德华城堡的下水道,从来不缺少流浪者。 许多流浪者是出于无家可归的情况下,才来到这里,更多的流浪者出于探宝的心态。 传闻,爱德华城堡的下水道,藏着战败的南方奴隶家族的财富。 当然,对于这个传闻,鬼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穷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人总会抱着幸运的心态,来尝试,反正,比起穷到濒临死亡的时刻,一丝的希望,就是希望。 如果没有意外,这位流浪者,是被眼睛王蛇误杀掉了。 下水道出现毒蛇,这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有老鼠的地方,只要不是什么人多的地方,一般而言,都会有蛇。 老鼠吃剩余食物,蛇捕食老鼠。 这是生物链。 即使人类灭绝了,生物链还是会存在。 “走吧!伙计。” 拉尔夫斯开口道。 危机显然解除了,对拉尔夫斯而言。 “嗯。” 康斯旦丁依然警惕,仅仅平静地回应拉尔夫斯。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这位可怜人的面前。 这的确是一位可怜的流浪汉。 胡渣邋遢,满面污垢,也掩盖不了他中毒的暗黑色。 这位流浪汉,已经死了,彻底地死了。 向来,被眼睛王蛇咬过的人,从来没有哪一位死神会怜悯他。 虽然烛光还在燃烧,这位流浪汉不能感受它的温暖与光明。 康斯旦丁却是迷惑不解: 眼睛王蛇? 老鼠? 这一点让人不可思议,老鼠怎么会跟毒蛇待在一起。 康斯旦丁微微冷静地思考一下,老鼠与毒蛇这两个元素,迅速让康斯旦丁想起那副残忍且恶心的场面。 是非之地,远离为善。 想到这里,康斯旦丁开口说道: “走吧,拉尔夫斯。” “咔嚓!” 拉尔夫斯接着烛光,换了子弹夹,再回答康斯旦丁:“好的,伙计,再不去,亲爱的爱德华陛下,需要用餐了。” 两人不再理睬这位流浪汉,向着目的地而去。 下水道的许多通口,都用铁条焊接,这是防止非法之徒,从下水道进入爱德华城堡。 对于这点,爱德华城堡的安全负责人,还是有意识的。 拉尔夫斯带着康斯旦丁,拐拐弯弯,走到一处垃圾堆旁。 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极其刺鼻,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扎向鼻子,划破皮。 这里,已经无路可走。 然而,拉尔夫斯这么做,绝对有他的理由。 “噢噢噢,伙计,快点,我们需要把它们挪走。” 拉尔夫斯说着,忍不住干呕几声。 “拉尔夫斯,你怎么知道这里?” 康斯旦丁没有被臭味袭击倒下,而是清醒地问道。 闻言,拉尔夫斯先是得意一笑,再徐徐而道: “伙计,看到那里了吗?” 康斯旦丁沿着拉尔夫斯的手指,点点头。 那里有老鼠屎,有泥土。 接着,拉尔夫斯炫耀自己地说道: “伙计,我如果好好读书,一定能成为一位天才的科学家。” “我不小心看到这里有老鼠屎,还有一个老鼠洞,我就知道,这里能挖一挖,或许,会有不错的惊喜。” 康斯旦丁望着这位粗中有细的伙伴,不知觉地认同地点点头。 “后来,我沿着这个老鼠洞,不断地挖,果然,不让人失望,这里是通向城堡的厨房。” 说到这里,拉尔夫斯口水越发充分,几乎流下来,宛如装满水的大坝。 强制性地克制吃的欲·望,拉尔夫斯干净戴上塑料手套。 康斯旦丁也跟着戴好手套。 两人快速地挪开垃圾堆。 拉尔夫斯又把一块木板挪开,一个能容纳拉尔夫斯的暗道出现。 刻不容缓。 两人井然有序地爬进暗道。 这条暗道,有些狭隘,两人都是匍匐前进。 不知走到了多久。 拉尔夫斯突然说: “伙计,到了,再等一等。” 康斯旦丁忍受着暗道带来的窒息感,用鼻音回道:“嗯” 窸窸窣窣。 拉尔夫斯贴在前面,似乎是一个挡板。 过了一会儿。 拉尔夫斯小心翼翼地挪动挡板。 慢慢地。 一缕缕光明射进暗道中。 康斯旦丁眼睛一紧,本能地闭上,再睁开。 拉尔夫斯已经打开挡板,并走出暗道。 康斯旦丁缓一下,紧随拉尔夫斯后面。 一出暗道,确实是厨房。 厨房亮着四盏电灯。 暗道的出口,是在放杂货的区域。 怪不得有老鼠洞,这个杂货区,几乎都是食物材料。 食料井然有序地摆放在货架上,远离地面,而拉尔夫斯挪开的挡板,是一面放在墙边的木板。 这个出口,有些悬乎,只要有一个人闲着没事,或者搞卫生,都能发现这个暗道。 果然,拉尔夫斯还是喜欢玩这种心跳的游戏。 “喂,伙计,要不要来一份。” 拉尔夫斯口中咬着一条巨大的黄瓜,怀里抱着两个汉堡包。 “谢谢,我不吃被邋遢人摸过的食物。” 康斯旦丁有意讽刺拉尔夫斯,然后,径直走到水龙头前,打开水,清洗。 “伙计,好吃极了。” 拉尔夫斯不在意讽刺,反而继续解释,把黄瓜咬完,拉尔夫斯又把汉堡包塞进嘴里,嘟囔不清: “真……他……” 康斯旦丁无奈地,又催促拉尔夫斯:“拉尔夫斯,再不快点,你可能需要回去跟上帝一起吃早餐。” “好的,好的,伙计。” 面对康斯旦丁难得一见地好心与耐心,拉尔夫斯表现出极为友好的态度。 过了数分钟。 拉尔夫斯吃饱喝足后,带着康斯旦丁撬开厨房的锁,走出去。 还没有走多远。 拉尔夫斯迅速掷去匕首。 一位站岗守卫兵,扭过头,目睁睁地望着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心骇地缓缓倒下去。 与此同时,一声叫声而起: “大卫,发生什么事了?” 第39章 暗杀·险象环生 随之,一个身形健壮的白种人,走来。 下一秒。 这位走来的男人,本能反应地举起手枪。 只是,子弹没有出膛,手枪便无力地坠落在地。 白种男人难以置信地望着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 不知什么时候。 白种男人的脖子,赫赫然扎着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来自康斯旦丁。 缓了一下,两个守卫兵倒在一起。 “好极了,伙计。” 拉尔夫斯朝着康斯旦丁,夸奖。 “快走,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凝重地说道。 虽然有电灯照明,爱德华城堡明亮如白昼,但时间已经到了黎明时分,醒来的人,会越来越多。 越是拖延,越是危险。 到时候,厨房的厨师,保洁的佣人,安保的守卫兵…… 这不是康斯旦丁愿意见到的。 “好的,伙计,我们需要加快脚步了。” 拉尔夫斯严肃地回应,顿了一下,再说道:“跟着我,伙计,带你去瞧瞧,爱德华八世,我们的宝贝。” 两人迅速走到尸体边,拔去匕首,又在尸体上,把血蹭干净。 时间很紧迫。 如果不能在这两位已经被暗杀的守卫兵,被发现之前,那么,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危机四伏。 拉尔夫斯带着康斯旦丁轻车路熟地左拐右走。 出了走廊,拐过大厅,又走到一条高高耸起的走廊,墙壁甚是华丽。 期间,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躲过巡逻的守卫兵。 越靠近爱德华八世的位置,守卫兵越密集。 如果被发现了,不能返回厨房,从暗道出去,那么,危险就变得非常大。 那时候,插翅难飞。 从正门绝对是出不起,从城墙上跳下去,绝对是十死无生。 走着走着,康斯旦丁的心猛地一慌。 眼看就要拐过走廊的拐弯处。 康斯旦丁习惯地拔出手枪。 枪在手,安全感陡然而生。 很快,拉尔夫斯拐过去拐弯处。 紧着,康斯坦丁听到拉尔夫斯大叫: “有人!小心!” 然后,迟了! 康斯旦丁顿不住自己的脚步,由于惯性,康斯旦丁已经拐过拐弯处。 “砰!” “砰!” 两声枪声。 “叮!” 而后,听到两枚子弹相互碰撞声。 接着惯性,康斯旦丁闪到一边,快速作出攻击: “砰砰砰!” 这个时候,已经宣告任务失败了。 枪声暴露了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所以,两人索性不再躲躲藏藏。 康斯旦丁作出攻击,而对方辄是作出躲避,不断地翻滚侧闪。 拉尔夫斯完好无损地蹲在地上。 康斯旦丁想象到,之前拉尔夫斯举双手投降,后来,是康斯旦丁的攻击让拉尔夫斯解脱。 对面的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金黄色的头发,刚毅的眼光,白种人,他就是康斯旦丁最不想直接交手的,伦哥·劳,防卫队队长。 “砰砰砰……” 康斯旦丁继续攻击,但一一子弹夹的子弹,不消数秒钟,早已消耗殆尽。 但,康斯旦丁仅仅一只手,更换子弹夹,是极其不方便,何况这是生死决斗之际。 对面的伦哥·劳,没有流血,显而易见,伦哥·劳并没有中枪。 这情有可原。 一位皇室的防卫队队长,怎么可能是一位平平无奇之辈。 就在这时。 蹲在地上的拉尔夫斯,从怀里取出一颗圆溜溜的东西,拔掉保险,再次大喊:“走!伙计!” 话一说完。 拉尔夫斯抛了他手里的东西出去,人在那颗东西落地之时,已经消失了。 只听见:轰—— 紧跟着。 是坍塌的声音与尘烟滚滚。 在坍塌声静止之后,尘埃落定,一位灰头灰脸的男人站了起来,望着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消失的地方,伫立而望。 过了许久,伦哥·劳露出古怪的微笑,喃喃低语: “有意思……” 伦哥·劳还没有说完,便听到纷乱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一队的巡逻卫队走到伦哥·劳身边,并询问,请教之后,风风火火地朝着康斯旦丁他们离开的方向而去。 另一条走廊。 砰砰砰! 砰砰砰! 正在发生着剧烈的枪战。 是康斯旦丁,拉尔夫斯与巡逻卫队发生的激战。 随着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的枪声,接踵而至,如同暴雨一般激烈,对面的巡逻卫队被打的措不及手,纷纷像被暴风吹倒的麦秆一样倒去。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辄是加快速度,朝着厨房,原地返回。 噗噗噗。 噗噗噗。 杂乱的的脚步, 意味着,后面的追兵即将到来,那时,免不了一阵恶战。 这是最不可取的。 在这里多滞留一分钟,危险程度则是成倍叠加。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穿过走廊,飞过拐弯处,即将进入大厅。 远远地。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两人同时见到一位银发,挺拔的身影。 如果没有错,他就是哥德·劳。 爱德华八世的贴身保镖。 这一点,足以证明,哥德·劳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 好像,他早就知道,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会经过这个大厅一样。 然而,情况容不得拉尔夫斯多作思考。 拉尔夫斯一边跑着,一边说:“伙计,我们要完蛋了,只有穿过这个大厅,我们才能回去,其他的路径,太远了。该死的!!” 闻言,康斯旦丁不由地深皱眉儿,略有思索,说道: “冲过去!拉尔夫斯。” 必须要离开爱德华城堡,所有暗杀的杀手,一旦被俘虏,没有仁慈可言,都死得极其惨烈。 往往先用酷刑,让人生不如死,求死不能,求生不得,默默折磨至死,这是杀鸡儆猴。 “好的,伙计!” 拉尔夫斯没有畏惧地回复。 两人跑着,手枪举了起来。 呼呼呼! 呼呼呼! 越来越近。 千真万确,银发碧眼,是哥德·劳。 越近越感到哥德·劳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就在这时。 “砰砰砰……” 两人作出了最后挣扎的攻击。 子弹像网一样撒向哥德·劳。 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哥德·劳并没有作出先发制人的攻击,而是作出被动的防御。 哥德·劳一边防御,一边让出路。 这明显就是放水的行为。 康斯旦丁顾不了那么多,不论如何,这个人情,康斯旦丁必须欠下来了。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逃出大厅后,后面的追兵也跟着追上来。 急急忙忙。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左奔右跑,有惊无险回到厨房。 回到厨房时,已经有几个厨师了。 那几个厨师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掀开暗道,从暗道而去。 窸窸窣窣。 两人爬出暗道,再次怔住不动。 那具被眼睛王蛇咬死的流浪汉,直挺挺地,盯着康斯旦丁两人,一动不动。 第40章 这个任务,不正常 康斯旦丁瞬间意识到,这是丧尸。 这一点,正符合那条毒蛇,那群老鼠共同出现这位流浪汉身上的逻辑。 “噢!见鬼了!” 拉尔夫大喊一声,同时一脚踹过去。 嘭! 一声巨响。 丧尸飞了出去,撞在墙上,贴着墙滑了下来。 “砰砰砰!” 顺势地,拉尔夫斯朝着丧尸开了数枪,把丧尸打成筛子。 “完美极了,伙计。” 拉尔夫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然而,丧尸再次站起来,扑向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 “砰!” 一声果断的枪响。 丧尸停滞下前进的动作,急速的动作一下成了慢动作。 不一会儿。 丧尸倒在地上。 拉尔夫斯目瞪口呆,面对这一切有一种新奇感,仿佛,好玩极了。 “好极了,伙计。” 微微调整一下,拉尔夫斯毫不吝啬地夸赞。 “拉尔夫斯,留下来,慢慢观赏。” 说着,康斯旦丁径直地离开。 康斯旦丁不想在这个腥臭的地方多待一会儿,这不是一个好地方。 “喂喂喂,等等,伙计。” “你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要爆头,爆头。” 拉尔夫斯赶紧跟上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不在意地回答:“猜的。” “猜的?呵呵,伙计,我也是这么认为。” “对了,伙计,这是什么鬼东西?” 拉尔夫斯肩并肩着康斯旦丁,向原来的地方走去。 “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是吗?” “是的,拉尔夫斯,如果你感兴趣,可以邀请他到你家做客,我想他非常乐意。” “啊,那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拉尔夫斯说着,取出雪茄,抽上。 雪茄烟飘袅在身后。 出了下水道。 爬出暗道,两人回到之前的那片杉树里。 下雨了? 康斯旦丁仰起头,微微感受着。 下雨了。 细细蒙蒙的雨,如同春季的雨。 很细,很轻,也很冷。 “伙计,走吧,我们亡命去吧。” “船票我已经买好了,我们去到最遥远的地方,蓝人的故乡,听说那里有世界上最醇厚最浓香的酒。” 这时,拉尔夫斯才从暗道中出来,用力地都抖掉肩膀的脏物。 康斯旦丁回过神,望着拉尔夫斯,认真地说:“先回西蒙斯公寓。” “西蒙斯公寓?” 拉尔夫斯疑惑不解。 “是的,红玫瑰大街。” 康斯旦丁肯定地点点头。 拉尔夫斯没有继续说道,静静地盯着康斯旦丁,数秒钟后,拉尔夫斯妥协地说道: “好吧,谁让我如此地深爱着你,我的宝贝,我的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懒得理睬拉尔夫斯这副嘴脸,转过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而去。 “喂喂喂,伙计,怎么样?我对你,是不是太好了。” “是的,我能保证,我对你太过于溺爱了,宝贝。” 拉尔夫斯一面自言自语,一面跟上。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离开后,爱德华城堡的守卫队摸索到暗道的通口处。 一条高大的黑色巨犬在暗道旁,不断地吐着舌头,嗅嗅。 很快,巨犬带着守卫队朝着康斯旦丁离开的方向,疾速而去。 噗噗噗! 噗噗噗! 巨犬狂跑着,守卫兵跟在后面。 猛地。 巨犬疯狂地咆哮:“吼吼吼!吼吼吼!” 守卫兵纷纷向前去。 就在这时。 一辆马车如同飞一样窜了出来。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守卫兵赶紧纷纷举起枪,朝着马车射击。 只是,距离还是有一些远,有心无力。 子弹如同石子一样飞掷,飞驰,最后坠落在地。 忽地,巨犬向前狂奔而去,一个巨大的黑影在黎明的昏暗里疾驰。 马车奔跑着,巨犬也跟着奔跑。 远远看着,巨犬好像一头猎豹一样敏捷。 马车速度在巨犬的面前,显然有些迟缓。 慢慢地。 距离越来越近。 一百步。 五十步。 二十步。 十步。 一眨眼。 巨犬追上了马车。 只是,巨犬还没有来的及作出攻击,也不会有机会给巨犬邀功。 一声枪声。 一枚子弹穿过巨犬的头颅。 只见巨犬在空中停滞片刻,随之,猛地撞在地上,迅速翻滚,最终伤痕累累地躺在地上抽搐。 天生的直觉告诉它,这辆马车的人就是凶手,不过,车里的人,同样是极其危险的人物。 不能向前,不能。 这种危险的意识不断提醒着巨犬,巨犬也因此不向前。 最后,还是欲·望让巨犬失去了理智。 只要抓住凶手,巨犬就能获得丰厚的奖赏,这不仅包括一只烤火鸡,还有美味的葡萄酒。 正是这欲·望,让巨犬无所畏惧,战胜了退却,也导致了巨犬的丧命。 “喂!朋友们,别追了!” “别追了,你们跑不过马的,这是四条腿的东西,你们才两条腿。” “你们追不上的!亲爱的朋友。” 是拉尔夫斯的声音,非常亢奋。 接着,拉尔夫斯又大喊大叫: “噢噢噢,太刺激了!” “爽爆了!” “真是太刺激了!” 拉尔夫斯一边挥着长鞭,一边扭动着屁股,好像在地上跑的不是马,而是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辄是默然不语地思索着前前后后的事。 无论暗杀爱德华八世,还是哥德·伦的放水行为,无不说着,这一个任务,不正常。 似乎,这一个任务,根本不是任务,而是一个阴谋。 目的是,让杀手自相残杀,或者,淘汰一部分杀手。 想到这里,康斯旦丁不由地望了一下自己断的右臂。 会不会是这个原因,淘汰一些没有用的杀手。 因为,这个任务,从来没没有杀手能成功,没有。 但返回杀手基地,又侧面否定了这个猜想。 而且,淘汰杀手,也不必要用这种方式。 不知不觉。 爱德华城堡淡出眼际,而天空微微明白起来,仍然昏昏沉沉,飘着冰冷的细细密密匝匝的雨。 拉尔夫斯的马车抵达红玫瑰大街时,已经午后时分,雨一时也停止不落。 这期间,拉尔夫斯带着康斯旦丁去最豪华的牛排餐厅,点了最贵的牛排,最贵的酒。 “伙计,快点,我在这里等你。” 拉尔夫斯朝着康斯旦丁,喊道。 康斯旦丁头也不回地朝着西蒙斯公寓走出。 康斯旦丁之所以要回来西蒙斯公寓,并不是在意留在西蒙斯公寓的财富,而是取走李诺雅送的那条绿宝石,弗弗西汀。 这是康斯旦丁唯一在意的两件物品之一,还有一个就是歌莉娅。 很遗憾,歌莉娅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康斯旦丁脖子挂的那条古怪的项链,除了好奇,康斯旦丁从来不把它放在心上。 很快。 康斯旦丁回到了家门口,并打开杉木门。 一推开门,康斯旦丁便看到地上有一张纸条。 这是神父用钢笔写的普通纸,不是任务那种隐字纸片。 这张纸上的内容,让康斯旦丁如释重负。 确实,没有人喜欢被追杀,浪迹世界。 第41章 任务·取消 叮! 当! 叮! 当! 拉尔夫斯打开煤油打火机盖子,又合上,不断地重复着。 果然,等人是一件让人心烦意乱的事情。 康斯旦丁才上去没有多久,拉尔夫斯有些不烦。 叮! 拉尔夫斯再打开煤油打火机盖子。 当地合上,拉尔夫斯顺手把煤油打火机塞进口袋中。 拉尔夫斯看到康斯旦丁走出西蒙斯公寓。 “喂!伙计,你走的很慢,有些苍老。” 康斯旦丁还没有走来,拉尔夫斯迫不及待地开口,继续说道: “是的,你老了,我也老了,我们都老了,伙计,是时候,找一张藤椅,躺在上面,好好睡一觉了。” 康斯旦丁没有立刻回应拉尔夫斯的话,因为还有一段距离,康斯旦丁不想跟拉尔夫斯那样,大喊大叫,这有些失礼,即使在大街上,这也是这种极其不礼貌的喧哗。 等走到拉尔夫斯身边,康斯旦丁一面递过去神父的纸片,一面说道: “不需要这么做了,你现在也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也可以沉睡永远不醒来,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一接过纸片,撇了几下,气急败坏似的,把纸片撕成片,并跳起来,大骂: “噢!该死的!” “他·的神父,他不能这么做,不能。” “这一定是假的。” 这张纸片,破坏了拉尔夫斯与康斯旦丁浪漫之旅。 拉尔夫斯求之不得与康斯旦丁,逃亡全世界。 这张纸片,此时此刻被拉尔夫斯撒下来,如同梨花飘落。 纸片: 亲爱的康斯旦丁,早上好。 关于这次sss级任务,已经取消,你们不需要冒险了。 至于什么情况,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不过,有一个紧急通知,你需要过来教堂一趟,是的,当你收到它时,有时间便过来。 上帝爱你。 奥古斯特·李·德斯 过了一会儿,拉尔夫斯冷静下来,企图把白的抹成黑的说: “伙计,这绝对不是真的,这有可能为了捉住我们,故意撒下的鱼饵,我们才不是那贪吃愚蠢的鳟鱼。” “是的,绝对是这样,伙计,我们现在就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现在,此时此刻。” 如果是寻常人,一定被拉尔夫斯所说服,因为拉尔夫斯说的有理有据,甚是符合逻辑。 “走了,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蹬上马车后座,还不及拉尔夫斯愉悦,康斯旦丁补充道: “爱比尔·莫德大街,光明教堂,马车夫先生。” “混蛋!” 拉尔夫斯垂头丧气地骂道,企图改变康斯旦丁的主意,又退一步思索,这是不可能的。 马车在拉尔夫斯不乐意之下,不情不愿地驱使起来。 拉尔夫斯的马车离开后,红玫瑰大街响起七八声枪声。 紧跟着,一个男人疯了一样咆哮: “噢,不不不……” “不可能,不可能,上帝,这不是真的。” “该死的!” 随后,咆哮中蓦地变成恐惧的哭泣。 “噢,不不不,不是这样,呜呜呜……” 男人抱头掩面哭泣,他的面前是一位年轻的女人,确切来说,是一具尸体,一具会走路,会攻击人的尸体。 男人之所以哭泣,是这具尸体又复活了,虽然是行尸走肉,但也算可以走动,某种意义而言,也是一种活着。 然而,男人又把她杀了。 因为这是他的女儿,唯一的子女。 如果不是面目全非,他一定认得出来。 如果不是脖子后的胎记,他一定认不出来。 这是这位男人最后的亲人。 ………… 教堂。 拉尔夫斯的马车停放在一旁。 拉尔夫斯放开脚步地走路,脚步声如同大鼓被敲响一样洪亮。 没多久。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走进教堂,还没有走到祭台,拉尔夫斯用极其生气的语气喊: “喂喂喂,有人吗?有人吗?上帝。” 一看,拉尔夫斯就是来惹事的姿态。 这时,康斯旦丁微微皱着长眉,有些反感地说: “拉尔夫斯,你最好闭嘴,你很吵,跟乌鸦一样呱呱呱,知道吗?” 康斯旦丁不怕得罪,也不在意拉尔夫斯的心理,另一方面,康斯旦丁暗地里给神父营造一个说话的好气氛。 否则,这一对不是仇人却胜于仇人,往往见面,都不欢而散。 康斯旦丁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的的确确,拉尔夫斯聒噪得让人不安。 “喂喂喂,伙计,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猛地,拉尔夫斯一脸疑问地望着康斯旦丁,似乎,火气很大。 “闭嘴!” 康斯旦丁就这么干脆利落地回复,完全没有丝毫畏惧。 “闭嘴?你竟然叫我闭嘴,伙计,我没有听错吗?” 拉尔夫斯此时像一个无赖。 “是的,闭嘴!” 康斯旦丁再次肯定。 “你再说一次!” 看气势,拉尔夫斯几乎要给康斯旦丁一拳。 “闭嘴!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目不斜视地走去祭台。 拉尔夫斯愣地望了康斯旦丁,陡然,耸耸肩膀,同时喃喃自语: “好的,好的,闭嘴,闭嘴。” 听着身后拉尔夫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康斯旦丁有些头疼。 拉尔夫斯就是这么一个活宝,让人啼笑不得。 康斯旦丁走到祭台边,神父亦是回过头。 神父比之前有些苍老,越发暗黑,越发阴冷。 时间,真是一件可怕的武器,无形无影,时时刻刻都在伤害,又不能拒绝它。 “你好,康斯旦丁。” 神父微微一笑。 “你好,亲爱的神父。” 康斯旦丁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你好,我至爱的神父。” 拉尔夫斯从康斯旦丁背后而出,阴声阳气地问候。 “你好,拉尔夫斯。” 出于尴尬,神父只能尴尬地回复。 “至爱的神父,谁取消了任务,是谁?哪一个狗娘养的?” 不等康斯旦丁开口,拉尔夫斯扑上去,一屁股坐在祭台上。 登时,烛光剧烈地摇晃,影子猛地闪动。 只见,神父脸色有些不好,毕竟这是祭台,但坐在这里的是拉尔夫斯,神父只能别过脸,微弱地回答: “很抱歉,拉尔夫斯,这是上面取消的,我也不知道。” 神父说着,缓一下气,赶紧直进正题:“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东西给你们,还要说三件事。” 说到这里,神父才意识到拉尔夫斯今天,来的有些早,还跟康斯旦丁同时到达。 不知不觉,神父微微睨了一下拉尔夫斯。 第42章 不死人 “第一件,便是任务已经取消,不需要再执行。” 康斯旦丁默不作声地走到祭台旁。 “第二件,是这个,你们先看一下。” 神父取出一张照片,放在祭台上。 这张照片,康斯旦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拉尔夫斯看着照片,哇哇叫起来:“噢噢噢,天啊,又见鬼了,这不是下水道那位兄弟,绝对是。” 照片上是一位衣衫褴褛的丧尸,面目全非,狰狞恐怖,手脚糜烂。 神父见到拉尔夫斯平静的神情,知道拉尔夫斯已经跟它们打过招呼了,神父缓缓解说: “这是一具不死人,名字已经定下来,全称不生不死病毒感染者,也称不死人。” “不死人,并不是长生不死,一旦成了不死人,他们的生命已经不存在了,理智不存在,感知也不存在,他们变得狂暴,具有疯狂的攻击性,像疯狗一样,见到活人就咬,甚至,有时候,它们会自相咬吃。” “不死人,已经是死人,它们只是行尸走肉的尸体,这一切,都由不死病毒控制着。” “也可以这么说,不死人,是不死病毒感染者,不死病毒是之前的黑血病毒变异而成的。” “这些信息,是组织传下来的,第三件事,就是与这个有关。” 说到这里,神父不得不停了一下,喘下气。 一旁的康斯旦丁,则是默默地听着,又恍然大悟,又迷惑不解。 恍然大悟,这一切正是之前人造人,邦妮亚,dd·伦罗·安东尼所隐隐不安的,病毒变异。 但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棘手。 病毒竟然越发恐怖,能控制死人,让死人具有活人的攻击力。 让每一个不死人,都是一个暴力的暴徒,一枚具有伤害性的子弹。 迷惑不解的,康斯旦丁不知道邦妮亚,dd·伦罗·安东尼,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人影。 dd·伦罗·安东尼取了康斯旦丁一针筒的血液,拿回去检验。 至今为止,dd·伦罗·安东尼没有找过康斯旦丁,没有。 “哇哇哇,太了不起了。” “真是一个天才,谁创造的?” 拉尔夫斯满是崇拜地说道。 神父微微摇头,回答:“不知道,拉尔夫斯。” 转而,神父又继续说: “不过,不死人也不是没有缺点,他们的缺点在头颅。” “所以,只需要往它们的头颅攻击,才是有效的攻击,其他的部位攻击,也有一定的效果,但没有头颅的效果大。” 这时,拉尔夫斯不怀好意地插嘴:“圣水?怎么样?神父,可以让这些鬼东西下地狱吗?净化它们。” 神父闻言,脸一窘,然后尴尬地摇摇头,否定: “圣水对它们没有用,拉尔夫斯。” 紧着,神父又企图扞卫自己的信仰:“这些是病毒感染者,不是恶灵,拉尔夫斯,圣水对恶灵才有用。” “是吗?亲爱的神父,你的圣水只能给这些鬼东西洗洗澡,没有错吧。” 拉尔夫斯毫不顾忌神父的感受,不断摧毁神父的信仰,顿了一下,拉尔夫斯颇为感动的样子,赞叹:“噢!真是伟大的神父,伟大的主。” “等一下,我过去拿一些东西,它跟第三件事有关。” 说着,神父离开祭台。 如果跟拉尔夫斯继续唠叨下去,是得不到好言好语的。 神父只能岔开这个话题。 神父离开后,拉尔夫斯不由地望向康斯旦丁,康斯旦丁直接无视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只好取出雪茄,就着燃烧的蜡烛的火苗,点上。 拉尔夫斯呜呼了几口,神父抱着两套黑色长袍,两张笑脸面具走过来。 “就是这个?” 拉尔夫斯似乎是不满意。 神父没有回应拉尔夫斯,假装听不见的样子。 “给我们的东西,就这个吗,我亲爱的神父。” 拉尔夫斯再次说道,声音不由地提高。 “这是上面发下来的。” 神父冷语气地回答。 “真是好难看,神父。”拉尔夫斯嫌弃地抱怨。 神父走到祭台旁,把物品放了下来,又把它分成两份。 “康斯旦丁,你的。”神父推了一套给康斯旦丁。 “谢谢。”康斯旦丁习惯地回礼。 “你的,拉尔夫斯。”神父亦是推了一套给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拿起笑脸面具,喃喃低语:“谢谢。” 康斯旦丁拿着面具,看了一会儿后,放了下来,又散开长袍。 这是一套有帽兜的黑色长袍,上面绣着一把手枪一把匕首,两者相交成一个十字架。 面具用黑色颜色描绘成虚伪的笑,这笑有些瘆人,仿佛,这是恶徒的诡异之笑。 “嗯,你觉得怎么样,伙计?” 拉尔夫斯把面具放在中指,旋转着,又自言自语:“勉勉强强可以接受,伙计,就是这长袍不一定适合我。” 康斯旦丁看了一下,便放下长袍,看向神父:“神父,从没有这么做过,到底为了什么事情?” 这一切,有些让人不解。 “康斯旦丁,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在爱德华家族与联盟家族发生战争时,所有的杀手,都穿上这套衣服,戴上这张面具。” “而这次,就是与这些不死人有关。” “第三件事,你和拉尔夫斯需要穿上它,戴上它,时时刻刻,枕戈待命。” 说到最后,神父不由地感叹一下:“有可能,有战争发生了。” 就在这时。 咚咚咚! 咚咚咚! 紧闭的教堂的大门,被敲响。 敲门声。 很暴力,很纷杂。 康斯旦丁三人不由地相互看了一下,大门,极少敞开过,除了节日外,即使是礼拜天,也很少开过。 康斯旦丁三人一般都是走秘密之门,上面下来的人,也一样。 会是谁? 是谁? 敲门声依旧剧烈:咚咚咚!!! ………… 密室。 祭台。 一个跪在地上的长袍人。 “大人,不死人的攻击,彻彻底底开始了,整个凯撒里德大陆都进入不死人攻击状态。” “庄园,乡村,城市,火葬场,公寓……所有有人的地方,都会有不死人,到时候,我们的不死人军团,会超出三百万。” 长袍人报告着,继续说道: “我们的蒸汽战舰,全部聚合到莫德里亚海域,今晚可以直进胜利女神海港,从那里登陆。” “大人,有一个意外,但已经被解决了。雇佣军团的众神联盟号被新里徳帝国的大西洋舰队的侦查船发现了,不过,他们已经把那艘侦查船击沉了。” “但是,大人……” 说到这里,长袍人欲语又止,最后还沉默,静等“大人”开口。 第43章 让我们干个痛快 “让我来。” 说着,拉尔夫斯从祭台上跳2了下来。 此时。 拉尔夫斯像一个好动又好奇的小孩子。 康斯旦丁与神父不约而同地望着拉尔夫斯远去的背影。 “喂喂喂,朋友,别敲了,已经来了。” 拉尔夫斯一转一转着肥硕屁股,一边喊道。 虽然拉尔夫斯的声音足够的大,但敲门声依旧粗鲁地咚咚。 “真是一个急躁的家伙。” 拉尔夫斯不疾不徐地向大门而去。 慢慢地。 拉尔夫斯穿过长椅,即将靠近大门。 然而,敲门声陡然成了撞门声: 嘣—— 嘣—— “喂喂喂,朋友,这是极其粗鲁的行为,很不礼貌。” 拉尔夫斯仿佛有几分不悦。 嘣—— 嘣—— 拉尔夫斯到了大门之下,撞门声还是没有休止。 “噢噢噢,真是受不了,这么粗鲁无礼的人。” 拉尔夫斯一面说着,一面凑近大门,透过门缝。 嘣—— 一声巨响。 拉尔夫斯大叫起来,并捂着眼睛: “噢,该死的。” “痛死了,等一下,让你尝尝子弹,混蛋!” 等眼睛缓一下,拉尔夫斯肩膀抵住大门,再通过门缝,一看,拉尔夫斯吓了一跳: “噢!上帝啊!” “见鬼了,见鬼了。” 刻不容缓地。 拉尔夫斯转过身,朝着康斯旦丁,神父大喊:“伙计,跑啊!” 紧着。 拉尔夫斯屁颠屁颠地跑回去祭台。 就在拉尔夫斯甫离开大门的范围。 只听见一声巨响。 轰!!! 拉尔夫斯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怔住。 拉尔夫斯艰难地回过头。 一看,拉尔夫斯整个脚都在发软。 大门密密麻麻挤着不死人。 有的不死人甚至被挤断手臂。 一股寒风从坍塌的大门之处,吹进。 教堂的昏黄色的烛光随之摇曳,有的蜡烛甚至被吹灭。 同时,一股不死人的味道,流入康斯旦丁,拉尔夫斯的鼻子。 拉尔夫斯如梦初醒,甩着两条腿,向康斯旦丁跑出。 不死人猛地如同潮水一样涌进教堂。 “神父,快,取出去。” 康斯旦丁反应过来,冷静地说道。 “好的。” 神父说着,向着祭台后面的小密室而走去。 康斯旦丁也跟着过去。 不一会儿。 康斯旦丁和神父抬出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木箱。 马不停蹄地,把木箱放在地上。 康斯旦丁抽取匕首,两三下把木箱打开。 木箱里有一挺枪,十枚炸弹,三把手枪。 二话不说。 神父手脚麻利地把机枪架好在祭台上,迅速地组装好。 神父不愧是杀手出身的,即使年岁已高,关键时刻,还能生龙活虎,敏捷如同猿猴。 康斯旦丁又返回祭台后面的小密室。 神父架好机枪后,跟着过去。 一眨眼,两人又抬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箱。 几下的功夫,康斯旦丁打开落满尘埃的木箱。 木箱里,除了八个装满的手枪子弹夹,皆是机枪的子弹。 神父稳定地把机枪的子弹的弹链装上,稍微整理一下,一切准备就绪。 这些装备,对于一个杀手据点而言,绰绰有余。 正是,常在河边走,怎么可能不多准备两双水鞋。 除了这些,小密室还有两个长方形的木箱。 “好极了,伙计。” 拉尔夫斯早已跑回来,在一旁看着。 不死人一步一步,有的甚至瘸腿而行,所以,速度有些缓慢。 然而,不死人的暴力程度,不亚于一个成年男人。 只见,不死人疯狂地拥挤而来,暗红色的长椅如同芥菜被踩踏断裂。 有的不死人,两肋插着断裂的木条,依旧汹涌而来,可见,神父说的没有错。 不死人不会死,除非爆头,或者,断腰。 面对这一切,拉尔夫斯风轻云淡,朝着神父吹口哨,非常流氓地说: “嗨!帅哥,干的漂亮。” “非常棒。” 神父一张老脸,登时生出红润,这难得一见。 “拉尔夫斯,过去。” 康斯旦丁说着,往秘密之门而去。 “好的,伙计,一切交给我。” 拉尔夫斯一面承应,一面用右手摆出没问题的手势。 康斯旦丁快速地走去秘密之门。 秘密之门暂时没有不死人进攻。 康斯旦丁赶紧地锁好秘密之门,又加固了秘密之门。 不过,不能把秘密之门封死,万一失陷了,那时候,逃亡则是来不及。 搞定这一切,康斯旦丁暗然松了一口气,镇定思索: 看形势。 整个爱比尔·莫德大街都是不死人。 很有可能,整个新里徳城,都是不死人出没。 那么,现在,只能坚守教堂,才有一线希望。 思索毕,康斯旦丁折回祭台,还有走到,便听到拉尔夫斯大喊大叫: “暴躁的朋友们,复活节快乐,送你们的软蛋!” “别客气!” 话还没有喊完,一声巨响轰然而来。 巨大的爆炸声,回荡在教堂之内。 似乎,教堂被炸弹炸得摇摇晃晃,几乎坍塌。 康斯旦丁被这突如其来的炸弹声一刺激,顿了一下,继续走回祭台。 “伙计,非常棒,这个宝贝,我简直爱死它了。” 拉尔夫斯手里捧着一个圆溜溜的炸弹,爱不释手地把玩。 康斯旦丁直接忽视这个叽叽歪歪的搭档,望向大门之处,一群不死人化成残肢断体,混杂长椅的木屑,一片狼藉。 大门之外,天色已晚。 吹进的风,湿湿润润,夹带着几寒气。 外面下雨了,但不大。 康斯旦丁,神父,拉尔夫斯,三人站在祭台上。 一时半会,三人没有慌忙。 过了数分钟。 一波不死人又涌进教堂,如同暴徒一样野蛮。 “伙计,看我的。” 拉尔夫斯自告奋勇地说道,心里蠢蠢欲动,手不断扔着炸弹向上,落下,又接着,又扔上。 直到不死人攒到一堆,像一朵蘑菇,长在教堂的门口之处。 拉尔夫斯迫不及待地喊道: “不用客气,朋友们!” 话落下,拉尔夫斯接着炸弹,奋力一扔。 炸弹宛如一颗流星,向不死人掷去,作出一个非常美丽的抛物线。 轰! 一声巨响,再响起。 不死人纷纷化作泥土,四处散开。 就在这时。 康斯旦丁取出自己匕首。 一具漏网之鱼的不死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扑向康斯旦丁,张牙舞爪。 跟在这具不死人后面的,还有四具不死人。 神父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也伸出手,取了一把手枪。 看样子,神父也要破戒了,虽然不是杀生,但也不忍这么做。 拉尔夫斯回过头,望着大家都准备就绪,不由地一喊: “让我们干个痛快,” 第44章 不死人·进攻 “祝你好运!” 康斯旦丁轻声地说道,手却一挥。 不死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康斯旦丁迅速闪到一旁,一股白色液体从匕首之缝隙激射出来,似乎,里面有比较强的压力。 这已经不是成型的大脑,大脑被不死病毒破坏成脓液。 康斯旦丁知道,这个的脓液不能接触,里面有不死病毒,如同狂犬病毒寄生在病犬的大脑里一样。 狂犬病毒就是破坏患病狗的脑神经,以至于患病狗从正常状态进入狂犬状态。 “干的漂亮,伙计。” 拉尔夫斯由衷地为这一幕喝彩。 拉尔夫斯还没有说完,康斯旦丁干脆地从不死人的额头前取出匕首,一个转身。 咔嚓! 一声利落声响。 康斯旦丁又挪到不死人的身后,直到不死人头颅的白浊脓液激射停止后,才赶紧取出匕首。 噗噗。 不死人像没有了脊梁骨的人一样,瘫痪于地,宛如一摊泥土。 果然,不死人的头颅才是致命点。 这有也难度,但也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然而某一种程度上,不得不佩服,这很神奇,虽然这一切不是很人性,不道德,但的的确确很难想象,有一种病毒能把人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鬼模样。 不知不觉,又让人心一战栗,这病毒太过于强大与诡异。 人在脆弱面前,往往本能的是恐惧与挣扎。 与此同时。 砰砰! 神父的手枪,射出仲裁的子弹。 即使神父年岁已高,但他握着手枪时,稳定得如同年轻人一样,甚至有过之。 杀手组织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的手是干净的,也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神父一枚子弹,一具不死人,这枪法,不减当年。 “干的不错,老头。” 拉尔夫斯一面赞叹,一面拍掌。 康斯旦丁看了一下神父,默默地点了一下头,又继续清除这些漏网之鱼。 神父亦是默契地点头回礼。 不消一分钟,靠近祭台的不死人全部清理完毕。 康斯旦丁把匕首望不死人的衣服蹭了蹭,收回去,走到祭台前。 拉尔夫斯在一旁,大呼小叫,好像一个好奇的小孩子一样激动不已。 “神父,可以借用祭台一下吗,我不会弄花它的,这么好看的东西,的确值得珍惜。” 康斯旦丁绅士地问道。 神父收枪,朝着康斯旦丁颔首:“当然可以,父是一个慷慨大方的主。” “谢谢,你也很慷慨大方,神父。” “不用客气,亲爱的康斯旦丁。” “没有客气,神父。” 说着,康斯旦丁把那一张属于自己的面具放好在祭台上,再取出武士刀。 “伙计,轻点,不然,亲爱的神父会哭死的。” 拉尔夫斯盯着康斯旦丁,不怀好意地出声。 康斯旦丁默不作声,用无形的尺子,认真地衡量之后。 霍地一下。 武士刀刀起刀落,面具成了两半。 上面一半面具只到鼻子之处,下边一半面具是嘴唇之处。 康斯旦丁收起武士刀,又拿起上面那一半面具。 “伙计,需要帮忙吗?” 拉尔夫斯好心地问道,但语气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而是看戏的心态。 “不需要,谢谢,拉尔夫斯,你还是看好门口。” 康斯旦丁冷静地回答,然后一支手把面具戴上,一支手打结。 拉尔夫斯闻言,回过头,一看,密密匝匝,一大波不死人,肩并肩,踵碰踵,望教堂内而来,嘴不止地吼吼地鬼哭。 有的不死人,嘴里还塞着人手。 有的不死人,胸膛中了难以计数的子弹,胸前被枪打开花的衣服,便是佐证。 有的不死人,胸膛插着一条木条。 隐隐约约,听到教堂之外,无数惊慌失措,恐惧,无助,悲伤,绝望,痛苦的惨叫声,哭泣声。 看样子,爱比尔·莫德已经沦陷了。 不死人围城,攻城。 “好的,伙计,交给我。” 话一落,拉尔夫斯抓起一枚炸弹,取下保险丝,奋力一扔。 炸弹如同流星而去。 轰然一闪。 地上冒出一个小坑。 危机再次解除。 剩下那几具不死人,无关紧要,康斯旦丁与神父会解决它们。 拉尔夫斯扔了炸弹,才恍然大悟,瞬间不满地喊道:“伙计,你把我当看门狗,对吗?不然,你怎么说把门口看好,把门口看好。” “噢噢噢,我对你那么好,你把我当一条狗,太他·的恶心了。” “如果你这么认为,那便是如此,拉尔夫斯,我不会把你当看门狗。” 康斯旦丁带着那半张面具,那双用颜料绘画的诡异虚伪的眼睛,让康斯旦丁看起来,更加冷酷。 “不是狗?” “不是看门狗,我就说,你不会这么无情的。” 这时,拉尔夫斯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你连看门狗都不是,拉尔夫斯,它比你老实多了。” 康斯旦丁补充道,又取出匕首,向不死人走去。 拉尔夫斯却一刹那炸毛起来,歇斯底里要跟康斯旦丁做一个了断。 连狗都不如,确实是很伤心的事。 康斯旦丁对拉尔夫斯,看一眼都不看,这让拉尔夫斯有些难堪不已,仿佛,康斯旦丁在逗逗猴子一样。 不过,时间容不得拉尔夫斯继续玩闹了。 不死人较之前,更加密集,更加狂暴,不一会儿,又一波不死人,宛如军团进攻。 拉尔夫斯迅速进去严肃认真状态。 咔嚓! 咔嚓! 砰砰…… 康斯旦丁和神父心平气和地清理残余的不死人。 一具一具不死人咆哮地向祭台而来。 嘣! 嘣! 嘣…… 炸弹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只是,不死人比前面更狂暴地进攻。 有可能,爱比尔·莫德的不死人,纷纷朝教堂而来,因为外面已经沦陷,没有几个活人。 要么被不死人吃掉,要么沦为不死人。 “伙计,回来,炸弹用完了。” 拉尔夫斯大声喊道。 康斯旦丁顿了一下,顺手抽回匕首,脸上的面具早就沾着不死人的脓液。 康斯旦丁快速地退回祭台上。 神父也靠拢回来。 该用大家伙了,机枪派上用场了。 “拉尔夫斯,我射击,你上子弹。” 康斯旦丁把匕首放在祭台旁,吩咐道。 “没问题,伙计。” 拉尔夫斯拍拍胸脯保证。 康斯旦丁又转过头,对神父说道:“神父,你解决靠近祭台的不死人,剩下的,交给我。” “嗯,好。” 神父顺势换了一个子弹夹,回答。 刻不容缓地。 三人各就各位。 康斯旦丁肩膀抵着机枪,唯一一支手扣动扳机。 拉尔夫斯一屁股坐在一旁,捋着子弹链。 神父时时刻刻紧盯祭台左右前面三面方向。 数十秒钟,教堂内挤着密密麻麻的恐怖狰狞的不死人,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极其刺鼻。 康斯旦丁不由地深皱长眉,心里希望秘密之门不要被发现,也不要被突破。 即使出了教堂,以这种形势,那里都不是安全之地。 康斯旦丁深深地呼了口气,手指一动。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只见,机枪冒出火花,一枚一枚热腾腾的子弹,如同箭飞出去,子弹链忙不迭地移动…… 第45章 神圣联盟军登陆 新里德城。 南区,红玫瑰大街。 “噢,该死的!”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混蛋。” 砰砰砰! 砰砰砰! 一位挺着大肚腩的白种人,五六十岁的秃顶男人,一边疯狂地射击,一边气急败坏地咒骂。 只是,无穷无尽的不死人,让这个秃顶男人几乎崩溃。 他不断地逃跑,但又不知望哪里逃。 整条红玫瑰大街,似乎仅剩下它。 不死人依旧不知畏惧地向秃顶男人,如同洪水般席卷。 意外声,蓦地响起——咔嚓! 秃顶男人被地上的一具不死人绊倒,手中的枪随之脱手而去。 秃顶男人猛然一慌,着急伸出手,还来不及抓住枪,秃顶男人的手一下断裂。 缓一下,秃顶男人大叫起来:“啊啊啊啊!!!” 数十秒,秃顶男人被淹没在不死人中,惨叫声越来越弱,一股鲜艳的血,从不死人的脚下溢出。 一具不死人扑在地上,向吸吮打破玻璃瓶在地上的牛奶一样………… ………… 西区,贫民窟。 “快跑,杰克。” “快跑!” 一位绿人母亲竭尽全力地喊着,仿佛这样能给她儿子以力量与勇气。 吱嘎吱嘎吱嘎。 咬吃声,一声压过一声。 这位绿人母亲,只是不断大喊着,如同为儿子鼓励一样喊道: “快!杰克!” “快!” “快,杰克!” “妈妈爱你。” 过了数分钟。 绿人母亲的喊叫声,停止了。 男孩杰克一下吓得瘫痪在地,手脚发软。 不死人望了一下杰克,纷纷启动,望杰克而来………… ………… 北区,爱德华城堡。 “顶住,你们顶住。” “这些鬼东西,就是吓唬小孩子的毛毛虫。” “谁放进来一个毛毛虫,我就枪毙了他。” 是伦哥·劳在指挥作战。 爱德华城堡的大门之下,没有守卫兵,只有无数的不死人堵在那里。 守卫兵都退回城堡之上,用枪射击。 但,城堡大门,不断被不死人以躯体撞击,时常传来激烈的撞击声。 如果城堡的大门一旦被撞开,那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 城堡内,厨房响起厨师的尖叫。 反应过来的厨师,没有上前攻击,而是逃跑。 厨房不知什么时候,陷了一个大坑。 这不是之前拉尔夫斯那个暗道,又是一个。 很快,伦哥·劳便收到厨房闯进不死人的信息。 原本焦虑的脸色,此时不由多了几分暴躁。 伦哥·劳沉着脸,极其难看…… ………… 东区,胜利女神港。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六膄巨大的蒸汽战舰,陆陆续续航进胜利女神港,如同一块移动的大陆。 慢慢地。 最前面的那一艘蒸汽战舰,是白人联盟军,上帝号。 只见上帝号缓缓地伸出远程火炮,六米长,三十三厘米口径。 不一会儿,远程火炮调整完毕。 猛地。 轰! 一声巨响。 一枚巨大的炸弹自冰冷的长膛里而出,急速地飞驰。 紧着。 轰! 第二发。 轰轰轰…… 第三发第四发…… 不知什么时候,又伸出三挺远程火炮。 很快。 黑夜之中,亮起了火药的猛烈的火焰,照亮恐惧。 嘣—— 胜利女神雕塑被炸弹爆开石料,向四周激射出去。 让人奇怪的,远程火炮发射的炸弹,只有一枚打中胜利女神雕塑,其他的都打在一旁。 连续射击出十三枚炸弹之后,上帝号已经靠岸停泊,放下跳板。 上帝号的两万作战人员,迫不及待地加入这场狂欢之中。 而上帝号的盟军司令,是雷蒙·金,蓝红色背心,一身铁似的肌肉,即使是女人特有的器官,都锻炼成男人一样的刚硬肌肉。 她站在甲板上,望着帝国大厦,喃喃低语:“我的祖国,久违了。” 接着,是第二艘,厄里厄斯号,除了作战人员,走出来的,是那位长袍人,依旧戴着面具。 之后是乌干果岛号,神风号,众神联盟号,新世界号。 这就是神圣联盟军。 乌干果岛号上面站着一位黑色皮肤,鼻子如同西瓜一样粗大,两个椰子大的鼻孔,最特别是他嘴唇,塞着圆圆大大的唇盘,以至于嘴比脸大的错觉。 他就是乌干果岛号的联盟司令,拉贡·祖马。 神风号,一位梳着四国国武士特有的发式,留着一点点黑髭,一身黑色武士服,木屐,一把长的武士刀。 神风号联盟司令:尾田一郎。 众神联盟号的联盟司令,是一位金黄色头发,别致的中分头,长长的八字胡,塞·亚当斯。 新世界号,两道古怪的人,一位是舍大人,另一位是莫笛卡大人。 这一群联盟司令,静静地望着手下,宛如见到绵羊的饿狼一样,凶残地扑上去。 这时,喧嚣里传来坍塌声与疯狂的欢呼声。 高高在上的胜利女神,被一群饿狼用一条巨大的绳索,拉倒在地。 胜利女神瞬间触底,四肢散开。 神圣联盟军彻底开始登陆作战,向西进攻。 神圣联盟军,作战人员,超过十二万。 砰砰砰! 砰砰砰!! 东区彻彻底底是活与血的世界。 除了这些作战人员,还有不死人军团。 不死人并没有攻击神圣联盟军。 ………… 南区。 爱比尔·莫德大街,光明教堂。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挺轻型机关枪在拉尔夫斯的手里疯狂地扫荡,如同火龙发疯了一样。 之前的重型机枪,已经使用完了子弹,一堆弹壳堆积在一旁。 康斯旦丁和神父辄是各坐在一边。 教堂的大门,不死人的尸体累积成了一座大山,地上溢流着肮脏的脓液。 不死人的臭味,彻底弥漫整个教堂。 砰! 最后一枪响,拉尔夫斯把机关枪重重扔在祭台上,跌坐在地上。 “真他·的累死了,伙计。” “这个比在女人的肚皮上,还要累。” 拉尔夫斯靠着祭台,哀叫不已。 康斯旦丁没有回应。 这一夜而来,确实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似乎,整条爱比尔·莫德大街的不死人都朝教堂挤来。 拉尔夫斯嘟囔几句后,靠着祭台,一不小心,睡着了。 神父与康斯旦丁闻着那响彻云霄般的鼻鼾,不由地也微微闭目休息。 就这样沉寂着,沉寂着。 忽然,一道不约而至的问候响起: “先生们,早上好!” 康斯旦丁与神父不约而同地睁开眼睛,于一瞬间。 请留步 诸位。 镜头切换比较多,不知效果如何,请留言,如此可以有的放矢地更改,谢谢。 如果可以,请指出可取之处,与不可取之处。 谢谢。 有考虑写群像,但群像的难度系数特别大,首先,镜头切换就是一个难度。 如果可以,请留言。 谢谢了,诸位。 晚安。 第46章 极其愚蠢的问题,又让人不解 康斯旦丁从祭台一边侧过去,手里的手枪时刻待命,一眼望去。 一个穿着灰麻色长袍,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具。 “先生们,该穿上组织给你们的神圣的长袍与面具了。” 长袍人说着,毫无畏惧地向祭台走来。 康斯旦丁与神父知道,是杀手组织上面的人。 这是传信使者。 康斯旦丁警惕地状态,暂时放松,收回枪。 “神父,你来吧。” 康斯旦丁实在懒得跟这些人打交道,也没有这个心思。 “好的。” 神父点点头,站了起来,扑打一下尘埃。 “你好,神父大人。” 长袍人一副老熟人地语气。 神父却是很疑惑,脑海里默默思索着,这道声音,是不是听过,最后犹豫地否定。 “你好,先生。” 神父露出一个热情而真诚的笑容。 “那两位先生呢?神父大人。” 长袍人走到祭台前,明知故问。 “他们在这里。” 神父如实而答。 “确实,他们今晚太过于辛苦了,今夜不是一个让人安宁的夜晚,真是该死的。不过,神父大人,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长袍人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张照片放在祭台上,再说:“任务下来了,现在,他们需要跟我回去一趟。” “现在?” 神父很奇怪,为什么这么着急,缓一下,神父联想到之前组织的命令,所有的杀手时刻待命,便隐隐约约明白,事情有些不简单。 “是的,现在。” 长袍人很肯定,顿了顿,又有些善解人意地说道:“别担心,神父大人,他们可以在马车上睡个够,不会让这些伟大的先生们,带着巨大的黑眼圈去表演熊猫的游戏,不会的。” 虽然如此,神父还是有些为难地看了一下康斯旦丁,让康斯旦丁做抉择。 今晚,实在疲惫不堪的夜晚。 高度集中精力地战斗,除了肉体疲惫,精神上的疲劳,更是一时半会缓不回来。 康斯旦丁默不作声地朝着神父颔首,并慢慢地站了起来。 杀手组织上面派下来的任务,从来没有商量的余地。 只不过,这个传信使者有些温柔而已。 “你好,先生。” 长袍人盛情地伸出手。 “你好。” 康斯旦丁礼貌地回应,但没有伸出手。 紧着,康斯旦丁张开掌心,同时解释:“很抱歉,我的手有些脏。” “先生,你的手,很干净。” 长袍人说着,自动握住康斯旦丁的手。 这位长袍人,极为聪明伶俐,也懂得随机应变。 握过手,康斯旦丁不由地对这位长袍人,刮目相看。 模模糊糊,长袍人给康斯旦丁的感觉,这是一位女性,包括肌肤传来的柔软感,而声音确确实实是男性。 还有一个荒唐的直觉,康斯旦丁觉得长袍人是一位认识的人。 “先生,你该看看它了。” 长袍人开口说道,伸出手,指着祭台上的照片。 “嗯,抱歉。” 康斯旦丁如梦初醒,一直望着长袍人,莫名其妙地发呆起来。 “没关系,先生。” 长袍人大大方方地回答。 康斯旦丁望着蜡烛下的照片,那是一位怪人,可以称得上怪物,或者畸形人。 畸形人,又不是很常见的畸形人。 这是一位长着三条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尾巴,像猴子的尾巴,但没有长着绒绒的绒毛,尾端又是如同蝎子一样的毒针的怪物。 五指干枯且尖利,好像狼的爪子。 最让人不适的,是那张脸,苍白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好像死人一样恐怖。 嘴巴裂开,似乎被刀划开后一样,鼻子肿得如同骆驼鼻,几乎占一张脸,以至于没有脸颊,都是鼻子。 眼睛肿胀,如同泡水的肉丸。 嘴巴,鼻子,眼睛,三者紧紧地贴在一起,丑陋极了。 低下一行字:舍大人。 仅仅这么独特的外貌,这个目标人物,就不是一个好捏的柿子。 康斯旦丁抬起头,问道:“现在吗?” “是的,先生。” 长袍人不假思索地回答,而康斯旦丁的潜在意思,长袍人是知道的。 长袍人看了一下康斯旦丁,才说:“不需要侦查,不需要策划,它的资料,不多,等一下,我会告诉你和这位先生。” 长袍人又用手指着酣睡的拉尔夫斯。 “他?” 康斯旦丁顿时不解其意。 拉尔夫斯只负责情报之类,一般不参与直面暗杀。 不过,拉尔夫斯也不能总独善其身,因为杀手组织的每一位杀手都是一条置人于死地的毒蛇,不是摆设卖萌的小鹿。 “是的,先生。” 长袍人再次点头。 康斯旦丁沉默了数分钟,才走过去,拍了拍拉尔夫斯的肩膀: “喂,拉尔夫斯,该走了。” “喂,拉尔夫斯,醒醒。” 拉尔夫斯一动不动,睡得太沉了,好像死了一样。 “喂,拉尔夫斯,起来喝酒了。” 康斯旦丁继续摇晃几下拉尔夫斯的肩膀,换了一个说辞。 这次,拉尔夫斯终于有动静了。 拉尔夫斯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不断地在地上摸索,好像在找什么一样。 摸索了大半天,还是没有找到,拉尔夫斯终于开口喃喃:“我的酒呢?” 原来,拉尔夫斯再找留情。 有动静了,这下好办多了。 康斯旦丁趁热打铁:“在这里。” 闻言,拉尔夫斯缓缓张开了双眼。 睡眼惺忪,拉尔夫斯坐在原地发愣,过了一会儿,拉尔夫斯才反应过来,但拉尔夫斯没有那么多精力咒骂,实在累极了。 拉尔夫斯难得一见的安静一回。 康斯旦丁暗自感叹:一个老酒鬼。 “拉尔夫斯,你睡得这么沉,有可能,你会死在自己的梦里。” 康斯旦丁不由地打趣而但。 “没关系,谁都有死去的那一日,伙计,做着梦死,这是一件浪漫极了的事。” 拉尔夫斯耸耸肩膀,又说:“有你在,伙计,我才毫无忌惮地睡” 康斯旦丁暗然摇头,又从祭台上,把那张照片取来,放在拉尔夫斯的手里。 “你的宝贝,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没有说话,还在发愣…… ………… 清晨。 凯撒里德大陆,一片狼藉,仿佛是战火燃烧之后的惨景。 新里徳城,亦是破财的模样。 地上到处都是不死人的尸体,活人的残肢,打破的玻璃,子弹壳,枪把…… 有的屋子还冒着燃烧的乌烟。 东区。 胜利女神港。 一座一座帐篷,井井有序地排列。 神圣联盟军的作战人员躺在帐篷里,有的已经睡着了,有的想念着故乡的妻子,有的在想着,为什么不一鼓作气,把新里徳帝国攻下来,而是停在东区,没有继续进攻下去。 明明处于优势,新里徳帝国毫无防备,神圣联盟军为什么不乘胜追击,攻下南区,中区,北区,西区,只要把新里徳城攻下来,新里徳帝国就是待宰的羔羊,想不明白,太让人费思不得其解。 厄里厄斯号。 密室。 祭台。 长袍人跪在地上,报告着: “大人,东区已经清空,所有的联盟军都退回胜利女神港。” “新里徳帝国的帝国军团,还有四大洋战舰,都开始向我们而来。” 话到这里,长袍人强制性地克制自己质问的欲·望:为什么不乘胜追击,为什么不闪电进攻,而且,偏偏聚在胜利女神港这里,像一只困兽。 新里徳帝国的帝国军团与四大洋战舰已经形成一种包围形势的攻击,像两只猎狗。 这是极其不利的形势。 这不是愚蠢透了的行为,就是脑袋有问题。 然而,长袍人只能强压着这些强烈的问题,但心里无比的焦虑,不安。 也许,答案,只有在战争快结束的时候,才有可能显露出来。 因为,这么高地位的人,不会犯这么明显的又愚蠢极了的错误。 有的时候,所有人认为错的,其实,它不是。 阴谋家的诡计,就是这么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第47章 帝国战争(一) 经过三天长的时间,新里徳帝国的两百万帝国军团驻扎在东区的西面。 海面上还有北冰洋战舰,大西洋战舰,太平洋战舰。 南洋战舰还在回来的航程上。 神圣联盟军则依靠着海港,驻扎在东区的东面,与新里徳帝国军团形成对峙形势。 两大对立阵营,仅仅相隔一千米之远,中间没有拉铁丝网,也没有筑起隔离墙。 然而。 不止神圣联盟军的成员百思不得其解,新里徳帝国军团的成员对神圣联盟的高层人物的决策也难以理解。 难得一见的机会,可以打得新里徳帝国措手不及,为什么偏偏让新里徳帝国有足够的时间,调整,准备。 好像,有意在这里进行一场决定性战争。 这太过于难以想象,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诡异。 “伙计,原来这些鬼东西都是他们的,他们搞的鬼。” 是拉尔夫斯的声音。 拉尔夫斯百无聊赖地远看着对面密密麻麻的不死人。 数不胜数的不死人,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一改之前的狂暴,而双目依旧没有生命波动,有点甚至没有了双眼。 康斯旦丁没有回答拉尔夫斯,仰望着穹隆,伸手出去。 穹隆阴阴沉沉,湿湿嗒嗒,冷风打着细细长长的雨。 看样子,要下一整天了。 康斯旦丁缩回被雨淋湿的手,把手往下捶,让雨水自然滴落,再撇了一眼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躺在墙角,掀开面具,空虚似的,抽着雪茄烟。 康斯旦丁又把目光放回身边四周。 大街上,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整整齐齐,井井有序地站着一位位帝国军团的战士。 各各都精神抖擞,一腔热血,宛如一把燃烧的火炬,毫不畏惧冷雨,冷风,时时刻刻待命着。 只要一声令下,这两百万帝国军团,如同虎狼之师,把对面的百万不死人,像麦秆一样拔起。 康斯旦丁对此却异常的冷静,以至于自己是来观看的感觉。 而在街角的角落,树下,士多店的凳子上,马车上,厕所……都散布着与康斯旦丁一样穿着打扮的人。 毋容置疑,这些都是杀手。 康斯旦丁在打量着对方,对面的杀手同样在打量着康斯旦丁。 很快,康斯旦丁收回目光,手上的水也几乎没有了。 “伙计,这么大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我有些害怕。” 拉尔夫斯佯装战栗的模样,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康斯旦丁,祈求一些安全感。 康斯旦丁辄是站着,闭目养神,丝毫没有回复的倾向。 这不能怪康斯旦丁,因为拉尔夫斯一路唠叨过来,从教堂那天开始,喋喋不休,好像没有疲倦这种东西拉尔夫斯。 “真的害怕极了,让人忐忑不安快喘不过气,伙计。” 拉尔夫斯把雪茄夹在手里,呼出一团烟,才不疾不徐地说: “我没有骗你,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人惴惴不安,真他·的不安。” 说着说着,拉尔夫斯变成了自言自语,最后成了嘀嘀咕咕。 慢慢地。 两人都安静了。 拉尔夫斯的嘴巴安静了下来。 康斯旦丁的耳朵安静了下来。 整个东区都安静下来。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见。 正是这种安静,透着无形的紧张。 帝国军团的战士,不由自主地握紧m6式步枪。 滴答。 滴答。 滴答…… 就在这时。 轰的一声巨响。 天空闪过一道青芒色的电。 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吓的一跳。 冬天打雷,极为不祥。 还没有等众人安平内心的波澜。 只听见。 灰冥冥的穹隆响荡着巨大的机械声。 轰轰轰—— 轰轰轰——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不约而同地望向天空。 天空之上,缓缓飞行着庞然大物:蒸汽飞艇。 巨大的蒸汽飞艇,挥舞着冰冷玄黑色的钢铁的翅膀,蒸汽炉不断地发出轰轰声。 井然有序,排着正方形的阵队,隐天蔽日,密密麻麻,如同蝗虫,又硕大无比,如同雄鹰。 这是新里徳帝国的蒸汽飞艇战队,一共三十艘蒸汽飞艇。 地上的帝国军团,霎时发出惊天动地的高喊声: “万岁!” “万岁!” “新里徳帝国!” “万岁!” 蒸汽飞艇战群,如同虎鲸一样扑向神圣联盟军,肆无忌惮,雄壮无比,以一种压倒性的气势而去。 轰轰轰—— 轰轰轰—— 气势汹汹,宛如大潮,汹涌澎湃而来,又像海啸山崩一样,势不可挡。 就在轰鸣声中,又传来炸弹的爆炸声。 嘣! 嘣嘣! 蹦蹦蹦!!! 康斯旦丁远远看见,蒸汽飞艇已经飞得很远了。 康斯旦丁估测着,蒸汽飞艇战群,已经闯进神圣联盟军的领地。 炸弹便是从蒸汽飞艇上,投掷下来。 一颗紧着一颗,毫不给神圣联盟军喘息的机会。 炸弹把不死人化为残肢,如同投掷在泥土一样,溅散开。 有的不死人的头,像棒球一样,炸向旁边的房间,砸破玻璃。 有的不死人,只剩下一两截肠子在地上。 炸弹轰炸不死人,轰炸街道的树木成了木屑,轰炸房屋成了废墟,把平整的街道轰炸成坑坑洼洼的样子。 轰炸猛烈地进行,天上的蒸汽飞艇战群,疯狂地投掷炸弹,盲目地投掷,仿佛疯了一样。 在轰炸中,不死人的人头,滚落在被炸开的水沟里。 不死人的肠子,飘挂在坍塌的树枝上。 不死人的脓液,混着雨水,混着地上的浊水,一股刺鼻的腥臭,比之前更加浓烈。 黑湿湿的穹隆。 冷湿湿的寒风。 无情的蒸汽飞艇战群。 投掷炸弹。 轰炸声。 被炸的四分五裂的不死人。 炸飞的石块。 倒塌的树木。 东区,于一瞬间,惨不忍睹。 即使是没有人性的不死人,但战争的残酷,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战争,很残忍,肢体四分五裂,即使大喊一声,也会淹没在恐惧中。 一动不动的百万不死人,顿时暴走,狂暴起来,疯狂地向帝国军团,西方向暴走而来。 康斯旦丁暗自皱着长眉,他知道,新里徳帝国这是以蒸汽飞艇战群开路,把百万不死人清除后,再进军新里徳帝国军团,如果推测没有错误,这不远了,但,神圣联盟军,会这么愚蠢吗? 康斯旦丁又自我地暗然摇头,否定。 不知什么时候。 拉尔夫斯从躺着,变成站着,极目远眺,但就是看不见,太远了。 轰轰轰—— 轰轰轰—— 穹隆又激荡起蒸汽飞艇的轰鸣声。 第48章 帝国战争(二) 这响彻云霄的轰鸣声,从神圣联盟军内部而起。 慢慢地。 一艘一艘巨大的蒸汽飞艇,如同巨鸟而起,从蒸汽战舰之上。 很快。 井然有序地腾飞起神圣联盟军的蒸汽飞艇战斗群,一共十八艘蒸汽飞艇。 浩浩汤汤,排山倒海。 神圣联盟军的飞艇战斗群像向新里徳帝国的飞艇战斗群而去。 新里徳帝国的飞艇战斗群连忙作出调整,将攻击改为防御。 新里徳帝国的飞艇战群纷纷停止向下投掷炸弹,改为火炮对准即将到来的神圣联盟军飞艇战群。 轰轰轰—— 轰轰轰—— 神圣联盟军的飞艇战斗群亦是将火炮对着新里徳帝国的飞艇战斗群。 气势汹汹而来,巨大的蒸汽炉不断发出洪亮的轰轰声。 地面上的不死人,随着新里徳帝国的进攻,开始暴走,向西方向而来。 “进攻!” “所有勇士!” “进攻!” 新里徳帝国的帝国军团在命令之下,攒足热心与勇气地发出第二波攻击。 雄赳赳,气昂昂。 一股壮烈之气,油然而生每一位战斗勇士的心里,无论是新里徳帝国,还是神圣联盟军的。 “约翰,我会赢了你!” 一位戴着头盔的男人叫嚣,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是吗?老杰克,我的宝贝可不答应你。” 另一方男人摇晃了一下手中的步枪,不甘心示弱。 两人夹在前行的队伍中。 走了两百米后。 新里徳帝国军团在指挥之下,前面第一排卧趴在地,步枪迅速调整向着不死人,后面的一排跟着蹲下,再后一排扎马步,依次排列着。 每一条街,每一个空旷之地,都是如此,形成步枪构成的“枪墙”。 在大的宽敞之地,还在阵队前面安装上一挺机枪,死神杀手。 只要不死人进入射击范围之内,不死人会像砍倒橡木一样轰然倒塌。 一切就绪。 帝国军团完成枪墙排列,于数十秒钟内,之后,所有战士屏住呼吸,没有人再低低自语,也没有交头接耳,所有人全神贯注地盯住前面,紧紧握着步枪。 “喂,伙计,我们需要动身了吗?” 悠然自得的拉尔夫斯开口问道。 “等一等,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看见,其他的杀手依旧原地不动,并且,目标人物还没有出来,还需要等一等。 就在这时。 嘣! 嘣嘣!! 穹隆之上的战斗,已然爆发。 新里徳帝国率先作出攻击。 火炮纷纷输送炸药,如同投掷车一样。 新里徳帝国可不想让神圣联盟军的战斗群越过来,因为地下是新里徳帝国军团。 所以,新里徳帝国飞艇才冒着风险,到了神圣联盟军的内部位置。 与此同时。 神圣联盟军的蒸汽战舰发出流星雨一样的炮弹向新里徳帝国的大洋战舰,作出威胁。 这个威胁,很有效果,原本蠢蠢欲动的新里徳帝国大洋战舰队,纷纷停止向海港靠近的行为,但新里徳帝国大洋战舰也作出反击,发出没有实质性的攻击,无数的炮弹飞向神圣联盟军的战舰,在水面上爆炸。 距离太远了 新里徳帝国战舰队与神圣联盟军战舰队彼此对峙牵制着。 吼吼吼! 吼吼吼吼…… 不死人军团,咆哮着,怒号着,向新里徳帝国军团进发。 八百米。 五百米。 三百米。 二百米。 一百……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无数枪口冒出火花。 无数的子弹,如同暴雨一般飞驰。 只见。 不死人成片成片地倒下,但扑过来的趋势更大。 因为不死人的脑袋攻击,才是有效果的。 有的不死人,身披数十枚子弹,依旧暴走而来。 有的不死人被打成千疮万孔,一直向前进攻。 哒哒哒哒。 哒哒哒…… 子弹把不死人的衣服打成散开的棉花,糜烂的肉,凸显出来。 杰克和约翰,两人默契地望了彼此,又默不作声地抓紧步枪,加快射击的速度,与提高射击的命中率。 轰! 一声巨响。 一艘巨大的蒸汽飞艇被击中。 是神圣联盟军的蒸汽飞艇。 只见。 被炮弹击中的蒸汽飞艇,霎时发出蒸汽锅炉爆炸声,猛地,钢铁的翅膀被炸飞出去,急速地坠落。 蒸汽飞艇上的人,瞬间四分五裂,化成一摊血水,沾在破碎的机械上。 这艘蒸汽飞艇,顿时起火,猛烈地燃烧。 数十秒钟。 又一声巨响。 轰! 地下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大坑。 被击中的蒸汽飞艇,坠地爆炸。 地上的不死人,霎时成了一堆破碎的肢体。 到处都是肮脏不已的脓液,断肢。 爆炸后的蒸汽飞艇的残骸,还冒着滚滚浓烟,直冲灰黑的穹隆。 这无疑再一次证明了新里徳帝国的飞艇战斗群深入敌方阵地的好处。 这种伤亡,无形地减弱了神圣联盟军的战斗力。 “长官,我们击中了!” 一位年轻的士兵,忍不住喝彩。 只是,年轻的士兵并没有听到长官的回复,仅仅看见长官紧皱长眉。 年轻的士兵知错似的,赶紧收回兴高采烈的心情。 因为,战争还没有结束。 地上的不死人军团,盲目似的地前仆后继。 不死人军团一波又一波地倒下来。 此时此刻。 似乎,胜利女神站在了新里徳帝国。 无论是天空的战争,还是地面的战争,新里徳帝国都是压倒性实力。 目前,新里徳帝国军团,还没有出现伤亡,蒸汽飞艇战斗群,也没有被击中坠落。 蒸汽飞艇被击中后,神圣联盟军的蒸汽飞艇战斗群迅速作出向后退的决定。 这一个决策,让新里徳帝国的飞艇战斗群的火炮哑火,射程不够。 这一下,年轻的士兵彻底迷惑了,但很快又自我明白了。 毕竟,谁会那么傻瓜蛋呢? 年轻的士兵,有一股建功立业的迫切感,他很想告诉他的长官,此时此刻,乘胜追击,一定能彻底击落他们,让这些蒸汽飞艇爆炸,跟荆棘在火里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一样。 然而,长官仅仅是一言不语,没有作出进攻的命令。 这急得年轻的士兵在一旁暗暗心急急,脚不由地慌乱,几乎控制不住要开口提醒。 年轻的士兵除了渴望长官赏识自己的聪明伶俐外,还希望能升一级。 地面之上。 拉尔夫斯又变回悠然自在躺着的姿势。 “喂喂喂,伙计,你不觉得很热闹吗?我们赶紧进去吧。” 拉尔夫斯仿佛是按耐不住的样子,但动作一点儿都没有。 康斯旦丁闻声,回过头。 “吱吱吱。” “吱吱吱。” 四只硕大的老鼠从下水道爬出来,湿漉漉。 老鼠? 康斯旦丁自然而然地微眯眼睛,以让自己看的更远些。 确实是老鼠。 还不止一只。 康斯旦丁明白,事情,不简单。 因为,那些神圣联盟军的死亡军团还没有出动,到目前为止。 那群都是恶狠的暴徒,可不是有怜悯之心,连死都不怕,所以,也称死亡军团。 吱吱吱。 吱吱吱…… 老鼠越来越多。 倏地,又蜿蜒出一条冒着红光的三角形头型的毒蛇。 第49章 帝国战争(三) 康斯旦丁不由地望旁边再次一挪。 拉尔夫斯连忙站了起来,不满的咒骂:“混蛋,哪来这么该死的东西……” 远处的神圣联盟军的新世界号战舰上,伫立着一位戴着稻草帽,衣服是几块灰麻色的长布的围成的,个子不高,好像一个儿童,整体而言,他又宛如稻田里的稻草人,但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他的鼻子特别的长且尖,仿佛是童话故事里的木偶人。 他就是莫笛卡大人。 他手里拿着一支沉黑色的短笛,凑近嘴唇中间,只是,没有声音出来。 轰轰轰! 轰轰轰! 穹隆之上。 神圣联盟军的蒸汽飞艇战斗群猛地发出进攻,这种直接前进的方式,有些近似自杀。 “开炮!” “开炮!” “开炮!” 新里徳帝国的蒸汽飞艇战斗群发出命令。 命令一下。 所有的火炮都调整好,朝着奔来的飞艇战斗群。 嘣! 嘣! 嘣…… 炮弹忙不迭地炮击,而神圣联盟军的飞艇战斗群也同样发出攻击。 双方的炮火连天,攻击极其猛烈。 没有爆炸的炮弹落地之后,纷纷炸开,扬起尘土,炸碎不死人。 处处都是爆炸。 刺耳的爆炸声,灌满这片昏暗的空间。 了无生机。 年轻的士兵,既紧张又激动地掌控着蒸汽飞艇的飞行。 这是立功的好机会,千载难逢。 而他的长官则是默默不语,沉着脸,好像在思考,又好像在看戏一样。 轰轰轰。 轰轰轰。 神圣联盟军的飞艇战斗群越来越逼近新里徳帝国的飞艇战斗群。 忽然。 一声响彻云霄的爆炸声。 轰!!! 一艘蒸汽飞艇被炮弹击中,锅炉发生爆炸,蒸汽飞艇如同断翅的苍鹰,急急地向下坠落。 毫无意外。 被击中的蒸汽飞艇着地之后,又发生爆炸,紧着,燃烧起熊熊烈火,滚滚浓烟,把本就昏暗的穹隆,笼罩得更加漆黑。 即使还在下着冷冷冰雨,依旧熄灭不了这火。 蒸汽飞艇上的人,无一生还。 蒸汽飞艇在,人在,蒸汽飞艇亡,人亡。 这根本逃不出去。 砰! 砰! 地面上杰克和约翰打了一枪后,不约而同地望了彼此一眼,都是满意的眼光。 默契地点了一下头,杰克和约翰又端起步枪,继续比赛射击,谁杀的不死人最多,谁就是最了不起的人。 然而,就在这时。 “噢!该死的!” “什么东西咬我。” 在杰克身后队伍的一位士兵忽地叫了起来,本能反应地,这位士兵回过头,同时摸了一下被咬之处。 就在这时,这位士兵看到了一条黑白相间的毒蛇。 “噢,该死的,哪来的蛇!” “该死的!” 话刚落,枪声再起:“砰!” 毒蛇的头化成了一朵血花。 然而,剧烈的眩晕感急速地攻击这位被毒蛇咬的士兵,让他昏昏欲睡,还有一种无形的窒息感,让他霎时地感到痛苦。 这位士兵不由自主地松开枪,蹲在地上,浑身颤抖,很快,他无意识地双手扼住自己的咽喉,仿佛这不是他的脖子,而是仇人的脖子。 “喂!喂!你怎么了?” “喂喂喂!” 被毒蛇咬的士兵的身边的另一位士兵发觉异样后,又听到奇怪的枪声,不禁回过头。 虽然看到了毒蛇,也看到了蹲在地上士兵的奇怪模样,但出于交情不深,所以,只能本能反应地问候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赶紧放下枪,伸手掰开被毒蛇咬过的士兵,才发现,根本掰不开,这有些难以置信,好像在掰一块完成的石块一样,不可能的事。 被毒蛇咬过的士兵,脸色从润红到苍白,再暗紫,最后沉黑色。 仅仅数秒钟。 噗嗵的一声。 被毒蛇咬过的士兵,彻底的死了。 双目睁得圆溜溜,双手牢牢扼住自己的脖子。 这一切,来得太意外,来的也太快。 还没有展来抢救,便已经回到上帝的身边。 其他的士兵,本能的回过身,异口同声地大叫: “蛇!蛇!蛇!” 一眨眼。 浩浩汤汤,蛇出没。 除了毒蛇,还有老鼠。 砰砰砰! 砰砰砰…… 枪声也响起在阵队的后面。 这一下,让原来的进攻变成了防守。 老鼠飞快地左窜右窜,一逮到人,便狠狠地咬,有的老鼠甚至跳到脖子的位置。 这有些不像老鼠,弹跳力不可能这高。 各种各样的毒蛇,爬的比箭射出还疾驰,如同老鼠一样异常,诡异地借着爬行的速度,把自己甩起来。 有的沾在人的脸上,狠狠下去,就是一口咬住眼珠。 有的缠在人的脖子上,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把獠牙扎进去。 更恐怖的,有的弹起来,借着弹射的惯性,朝着人的手,一咬一松一躲一走,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下一个目标,一气呵成。 毒蛇,老鼠,几乎着魔了,不像之前那样让人蔑视,而成了媲美有子弹,并能击射手枪,危险系数五颗星。 “该死!” “啊啊啊!” “不不不,我被咬了。” “他·的混蛋。” “……” 砰砰砰…… 新里徳帝国军团一时半会,发出激烈又近乎愤怒地攻击,惩罚这些鬼东西。 有的士兵取出了随手戴的长铁剑。 数分钟内,地上满是人的尸体与毒蛇,老鼠的尸体。 尸横遍野。 人的鲜血,毒蛇的鲜血,老鼠的鲜血,混合一起。 然而,新里徳帝国军团不仅面对这些小东西,还有不死人军团,正是腹背受敌。 杰克和约翰早就从趴着射击,换成了站式射击。 只是。 新里徳帝国军团由于少了近乎一半的战斗力,不死人终于越过安全线。 不死人军团几乎一条线踏进新里徳帝国军团的生死线内。 一百米。 五十米。 三十米…… 轰! 轰! 轰! 穹隆又传来几声蒸汽飞艇被击中后,发生锅炉爆炸声,还有坠落于地后,发出的死亡爆炸声。 被击中的,除了神圣联盟军的飞艇,还有新里徳帝国。 而,神圣联盟依旧发出不可思议地直线进攻。 还没有等蒸汽飞艇的爆炸声消停后,新里徳帝国的蒸汽飞艇战斗群,全部收到命令: “向后退!” “向后退!” “后后退!” 只见,神圣联盟军的飞艇战斗群从一股分成三股。 左右两边飞艇战斗群斜着进攻,似乎要包围,要全部歼灭新里徳帝国的蒸汽飞艇战斗群。 不过,神圣联盟军中间的飞艇战斗群,甚至比之前的速度更加快,好像又加速了。 钢铁的翅膀,疯狂地煽动,蒸汽锅炉发出震耳欲聋轰叫声。 神圣联盟军的两边的蒸汽飞艇战斗群,发出的攻击,比中间的更加猛烈。 轰轰轰! 轰轰轰…… 嘣嘣嘣! 炮火交加,庞然大物在穹隆急速前进。 事情,还不是这么简单。 第50章 帝国战争(四) “不不不!” “混蛋!” 砰砰砰。 砰砰砰…… “……” 咆哮声。 血流成河。 尸体遍野。 地面战场异常腥味,让人情不自禁呕吐。 不死人军团如同远古巨兽而来。 很快。 不死人军团又宛如一张巨网向新里徳帝国军团而来,如同大海捕鱼的巨网一样。 “杰克,瞧瞧我的。” 约翰亢奋地大叫,望了一下杰克,又看着即将冲击过来的不死人军团。 约翰迅速地抽取长铁剑。 唰唰地。 许多勇士同样取出长铁剑。 近身战,剑是比较有利的武器。 “约翰,赢的人,不一定是你。” 杰克朝着老伙计,发出挑衅。 这两人从一开始,便争强好胜,挣个雌雄。 轰! 穹隆之上,又爆炸一艘蒸汽飞艇。 远远便看见,爆炸的飞艇好像陨石坠落一样,冒着熊熊烈火。 一眨眼,着地,把一座屋子炸的坍塌。 这是新里徳帝国的蒸汽飞艇。 神圣联盟军的飞艇战斗群,距离新里徳帝国的飞艇战斗群,越来越近,一百米左右。 只是,神圣联盟军的飞艇战斗群,疯了一样地扑过来,而且,他们一边进攻,又一边作出反击。 他们这种做法,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新里徳帝国飞艇战斗群的长官一时被为难,是继续后退,以退为进,还是跟神圣联盟军这种疯子奉陪到底? 如果后退,那会退回自己的阵地上,爆炸坠落蒸汽飞艇,绝对是一枚巨大的炸弹,这是极其糟糕的事情。 所以,战场不宜在自家门前。 如果一站到底,面对面,把新里徳帝国飞艇战斗群全部朝向神圣联盟军飞艇战斗群,提高攻击,但再怎么提高攻击,新里徳帝国也会有十多艘蒸汽飞艇被击落,因为神圣联盟军有十八艘蒸汽飞艇,这不是一个小数字。 最后虽然会得到胜利,但损失惨重。 一艘蒸汽飞艇,可不是说造就能造的。 工序很繁琐且复杂。 所以,需要以最好的方式,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才是真正的胜利。 不能以疯子的行为跟疯子一样的神圣联盟军飞艇战斗群硬碰硬。 需要智取,智取。 有时候,敌死一千,自损八百,不是真正的胜利。 长官并没有犹豫多久,多年的实践让他立刻冷静沉着作出决定。 紧着,长官的命令传达下去: “所有蒸汽飞艇,向右飞行,加大攻击力度。” 这就是长官的决策。 命令下达之后,长官依旧沉默着,皱着眉头。 神圣联盟军的飞艇战斗群就像猎杀食物的虎鲸一样包围,狩猎新里徳帝国飞艇战斗群。 新里徳帝国飞艇战斗群,就是一条可怜又可爱的海豚。 与此同时。 神圣联盟军的飞艇战斗群,同样收到命令:最后面四挺蒸汽飞艇,厄里厄斯f001,厄里厄斯f002,厄里厄斯007,厄里厄斯009,飞行速度提到极限,扔下重物品,剩下的所有飞艇,继续作掩护。 咻咻咻! 咻咻咻! 收到命令的那四艘蒸汽飞艇,把巨大的火炮扔了下去。 陡然,飞行速度一提,比之前快上三倍。 新里徳帝国飞艇战斗群的侦查员把这个异样告诉长官。 长官猛然脸色一变,赶紧又镇定地作出命令: 加大对神圣联盟军中部飞艇战斗群的攻击。 新里徳帝国飞艇战斗群的前面十二艘蒸汽飞艇先离开,返回基地,剩下的蒸汽飞艇作掩护。 命令由最初的进攻,一而再再而三地变为撤退。 即使新里徳帝国飞艇战斗群的飞艇比神圣联盟军的多,但也没有绝对优势。 因为,神圣联盟军的飞艇战斗群,在作自杀行为。 率先撤退的飞艇,是为了安全起见。 剩下的飞艇战斗群,完全不能散开,虽然这样,危险系数极度大,也胜于落单被神圣联盟军飞艇战斗群一一歼灭。 新里徳帝国飞艇战斗群的长官即使醒悟神圣联盟军接下来极其疯狂的行为,并作出果断的撤退,但还是晚了。 来不及了。 神圣联盟军也不是这么愚蠢的存在,有这么明显的漏点存在。 轰轰轰。 轰轰轰。 神圣联盟军飞艇战斗群与新里徳帝国飞艇战斗群,仅仅五十米之近。 完全拉不开安全距离,没有。 接连不断的炮弹,被击中声,爆炸声,轰然于暗暗的穹隆之上。 轰! 蒸汽飞艇被击中,发出四分五裂的爆炸。 有的急速地着地,发出超乎想象的爆炸。 有的在空中就已经爆炸。 一时之间。 几呼吸之内。 暗黑的天空不断传来闪电的爆炸,伴随着是一挺挺飞艇的坠落,爆炸。 好像烟花,但比烟花还残酷上万倍。 神圣联盟军的飞艇不断被击中,不断爆炸,不断坠落。 新里徳帝国的飞艇,同样被击中,爆炸,坠落,爆炸。 我被击毁一二艘,你也被击中一艘。 这就是神圣联盟军飞艇战斗群的真正目的:同归于尽,把新里徳帝国飞艇战斗群彻底歼灭。 因为神圣联盟军的十八艘飞艇,对新里徳帝国的三十艘,完全没有压迫性可言。 最可怕的,最疯狂的,还不是这些。 轰轰轰。 轰轰轰。 飞艇战斗群与飞艇战斗群之间,此起彼落着轰隆声,闪耀着耀眼光芒,好像乌云的闪电,又好像浩瀚星云滚动一样。 年轻的士兵,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很须臾之间,年轻士兵终于明白,自己还是太过于年轻了,暗自为自己那些小聪明羞愧不已。 年轻的士兵窘迫地偷偷望了一下自己的长官。 长官很平静,如同瓦尔德尼湖面一样平静。 长官知道。 来不及了。 是的,来不及了。 庞大的战斗群,有时候,优势也会变成累赘。 但此时此刻,他必须要在这里,掩护后面飞艇撤退,把损失降到最小。 还有,再次下达命令,聚中攻击在中部位置,把那最危险的危险摘除下来。 轰轰轰…… 尽管火炮攻击,还没有停歇,也还是减弱了许多。 轰! 一枚炮弹有气无力地打往神圣联盟军飞艇战斗群的中部,似乎,击中一艘蒸汽飞艇,但没有人能肯定。 神圣联盟军这种行为,太过于疯狂。 轰! 又一枚炮弹穿过还滞留在空中燃烧的蒸汽飞艇,但这次没有传回击中物体的声音。 然而,就在一瞬间。 一艘蒸汽飞艇冒着火花,滚滚浓烟,借着惯性,流星般砸去新里徳帝国飞艇战斗群。 “快!” “快!击落它!” 有人恐惧地咆哮起来。 炮弹在恐惧的本能中飞驰出去。 很幸运。 击中了。 只是,下一秒中,所有人都后悔了。 被击中的飞艇,借着惯性来到了新里徳帝国飞艇战斗群脚跟前。 轰! 天地于一瞬间照亮,急速升腾起一朵巨大的蘑菇。 人们眼前一亮,一蒙,本能反应地闭上眼睛。 地面的人无一不被这响彻天地的声音所吸引。 不过,恐惧还没有结束。 在光芒中,又撞上第二艘。 第三艘。 第四艘蒸汽飞艇。 这正是厄里厄斯号蒸汽飞艇,如同它的名字一样让人心悸:厄运之主。 轰! 轰! 轰! 天地如同白昼一样光明,雨丝仿佛停止不动,四朵巨大的蘑菇云静止不动在高高穹隆之上,黑色的背影显得更加深邃。 年轻的士兵与他的长官,他的蒸汽飞艇,飞艇战斗群都化为尘埃。 天地于一瞬间安静。 不死人一时平息暴怒。 毒蛇,老鼠战栗地伏在地上。 第51章 帝国战争(五) 年轻的士兵,至死都难以置信,神圣联盟军的武器会这么恐怖,让人瞬间窒息。 年轻的士兵用生命验证了这种可怕的武器。 长官彻底低估了神圣联盟军,也没有机会再挽救。 所有的蒸汽飞艇战斗群都化作满天木屑铁沫,一瞬间静止在穹隆之上。 只是,长官好奇,神圣联盟军有这种毁天灭地级别的武器,为什么不应用在新里徳帝国军团中,而是让不死人军团,死亡军团前仆后继地厮杀,为什么。 哗哗哗。 哗哗哗。 静态再次成为动态,满天颗粒纷纷夹着雨,随风而落。 在靠近地空的位置,这些颗粒物自焚起来,如同幽灵一样诡异,又宛如萤火虫。 然而,微小而繁多的火粒把暗黑的战场点缀,如同漫天星辰之下,但一点儿都不浪漫。 点点火星飘落在地,又无声无息熄灭。 蘑菇云慢慢散开,如同滴在水里的颜料一样蔓延散开淡去一样。 所有仰望穹隆的人,都被这刺眼的光芒刺蒙双眼。 康斯旦丁本能反应地紧闭回来,还是晚了一步,眼睛一时暂时性失明。 三叶会? 未来科技? 康斯旦丁浮想联翩这两个关键词。 因为爆炸不是炸弹所能发出的能量。 这种武器,前所未见,好像亿万颗炸弹于一瞬间爆炸一样。 但还是匪夷所思,能把庞大的蒸汽飞艇与人化为乌有,太过于骇人。 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炸弹也是把人炸得粉身碎骨的程度,而这是挫骨扬灰,有过之无不及。 缓缓地。 康斯旦丁睁开眼,眼前一暗。 恍惚昏黄色的暮色已经被暗黑色取而代之。 不知不觉,已经夜幕降临。 战场上,炮弹爆炸引起的燃烧,蒸汽飞艇坠落后发生爆炸引起的燃烧,照亮了黑暗的战场,但依旧是昏昏惨惨。 树枝烧的噼啪响,房屋成了篝火,窗帘挂着成了蜡烛。 寒雨洒洒,夜色随着火焰摇曳而闪躲。 战争从最开始,新里徳帝国占主动权,到现在被神圣联盟军扭转过来,甚是成了被动。 没有人知道,神圣联盟军,是否还会应用这种超级武器。 此时此刻。 新里徳帝国这一边,大多数人员,一下子被吓恍惚了,恐惧这种可怕的武器。 吼吼吼! 吼吼吼! 不知什么时候。 不死人再次咆哮起来,疯狂地向前进攻。 新里徳帝国军团的勇士,如梦初醒,不得不按耐住内心深处的忌惮与恐惧。 没有人可以临阵脱逃,没有人。 没有人敢这么做。 因为,临阵脱逃的人,收到的仲裁,比死在战场还恐怖。 一眨眼。 不死人军团冲进新里徳帝国军团。 百万不死人军团与两百万新里徳帝国军团彻底混战一起。 虽然百万不死人军团被新里徳帝国飞艇战斗群轰炸后,但数量依旧不容小觑。 一时之间。 枪声,吼叫声,剑刺穿血肉声,肉甩在地上之声,血流下的声音,死亡之声,恐惧之声,痛苦之声,挣扎之声……整个东区,成了人间炼狱。 战争的残酷,彻底残酷出来,没有人在意肤色,没有人在意性别,没有人在意美貌与丑陋,只要一个念头:杀杀杀与我要活着,你要死去。 不死人群中。 咔嚓! 一剑拔出的声音,接着,一个肩膀撞去。 一具不死人彻底倒在地上,它的额头多了一个巨窟窿,白色的脓液汩汩流出,饱含不死人病毒。 “啊哈哈,我杀了一个,杰克!” 是约翰的声音。 约翰得意地笑道。 就在这时。 咔嚓! 约翰的身后站着一具不死人,张牙舞爪,欲要咬了约翰。 只是,这具不死人只能保持这个动作,不能如愿以偿。 紧跟着。 不死人被推倒在一旁。 一把长铁剑从这具不能动弹的不死人后脑勺里取出。 “谢谢,老伙计。”约翰看到是杰克干的。 不过,约翰不认为这具不死人对他有什么威胁,没有。 “约翰,我们需要活着回去,活着回去,听到吗,老伙计。” 杰克一改之前的轻松的语调,用严肃的口吻说道。 “别担心,哥们,一切都不会有事的,不会,上帝与我们同行,光明。” 约翰说着,画了一个十字,随手取出手枪,朝着杰克,就是一枪: 砰! 约翰又把手枪放回原位。 手枪多是紧急时候使用,这主要受手枪子弹的有限,不能无限地随带。 而不死人这么多,显然不能一直使用手枪。 用步枪最好,可以原地不断地更换子弹,但现在已经与不死人混战在一起,不能这么做。 嘭! 一声倒地声。 杰克身后同样倒下一具狰狞恶心的不死人。 “谢谢。”杰克衷心地说道。 “不用客气,伙计。” 约翰耸耸肩膀,不在意地说。 “这是真的,约翰,我们需要活着回去。” 杰克再一次嘱咐。 杰克实在舍不得约翰,万一约翰死了,这绝对是世界上最让人伤心的事,会叫杰克生不如死,最后自我了结的。 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行为举止,甚至性格兴趣爱好。 杰克就是约翰的双胞胎哥们,哥们。 这是杰克最幸福最快乐的幸运与相遇。 听着杰克如此的诚挚的嘱咐,约翰停下手里的铁剑,走近杰克。 啪啪啪…… 约翰啪了数下杰克的肩膀,回应:“会的,杰克,我们还要回去,喝一个你死我活,这一个,怎么可能会忘记。” 杰克默契地点头:“注意那些鬼东西。” “没问题,你也一样,哥们。” 说着,两人再次淹没在不死人中。 但。 杰克的眼皮莫名其妙地跳了跳,心里莫名地浮躁不安。 杰克不知所以然,只好专心对付不死人。 地上湿淋淋。 东面的海港,海浪猛烈地袭击。 只见蒸汽战舰之上,站着死亡军团。 “弟兄们,勇士们,争取荣华富贵的时刻到了,用尽你的力量,掠夺过来,你的财富!女人,房屋……” 这是众神联盟号,雇佣兵军团的盟军司令,塞·亚当斯的宣告。 随着宣告,众神联盟号发出冲天班的亢奋。 “四国国的武士,你们的刀,需要鲜血与灵魂浸养……” 神风号。 蓝人联盟军的盟军司令,尾田一郎,沉着声说道。 霎时,四国国的武士满目狂热与忠诚,如同他手里的刀一样,闪着芒光。 乌干果岛号,上帝号,新世界号,厄里厄斯号,都进行着决战的誓言。 死亡军团发出狂热而又盲目的崇拜光芒。 在这亢奋之中,死亡军团向新里徳帝国军团进攻。 不约而同,所有的盟军司令都望着如同发疯牛一样的死亡军团,目光呆滞,却若隐若现出一种诡异地红芒,一闪而过。 在百万不死人与帝国军团中,一道穿着康斯旦丁一样的衣服的身影,急速,悄然向莫笛卡大人进发。 这是,要暗杀神圣联盟军的大人物,吹短笛的莫笛卡大人。 第52章 帝国战争(六) “伙计,一把枪动了。” 拉尔夫斯望着那道掩藏在混乱中的杀手,曲折而上,宛如一条走s路的蛇,有意而言。 “嗯。” 康斯旦丁仅仅嗯一声,便静静看着那道移动的身影。 “我们,是不是也该活动活动一下,伙计,你看,手都麻木了,跟硬邦邦的面包条一样,一点都不可口。” 拉尔夫斯一面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扭着似乎僵硬的手腕,走向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并没有作出回应,也没有正眼正视拉尔夫斯。 因为拉尔夫斯就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人,他故意有一搭没一搭地找康斯旦丁聊天。 “喂喂喂,伙计,这个建议怎么样?” 拉尔夫斯取出一支雪茄,用一副认真的口吻问。 “很好,拉尔夫斯,你喜欢的话,你先过去,不过……” 康斯旦丁回过身,看着这个令人头疼的老搭档,陡然一转道:“不过,我不会给你收尸,你像一头肥猪,很重,知道吗?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摊开双手,看透生命意义似的回答: “没关系,这副臭皮囊,扔在那里都没有关系,过一段时间,骨灰都不剩,又没有儿子女儿,反正没有人会记得我,包括我的老伙计,康斯旦丁,我说的是吗?” 不知不觉,两人从调侃拉扯到生死与意义。 康斯旦丁没有急着回复,先是默不作声地盯了一下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狡猾的眼珠,骨碌碌地溜达。 康斯旦丁暗然松了口气,才回应拉尔夫斯一个棱模两可的答案:“也许是,也是不是。” 拉尔夫斯并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把话放了一旁,把雪茄作势递给康斯旦丁:“来一根吗?” 康斯旦丁破天荒地接过拉尔夫斯的雪茄:“谢谢。” “不用客气,伙计。” 拉尔夫斯面对这一幕,并没有大惊小怪。 康斯旦丁破戒了,违背了自己的规则。 但此情此景,违背了又有什么罪过呢? 没有。 暗暗的夜色。 寒风冷雨。 燃烧的火焰。 满地的鲜血,脓液,尸体。 坍塌的房屋,着火的树木,残骸的蒸汽飞艇。 战火纷飞。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不断地倒下,如同来时的彻底一样地走的彻底。 谁亲身于此地,谁不会感怀生与死的悲伤? 哐! 康斯旦丁打开煤油打火机盖子,擦燃,点上,又“当”地合上盖子,放回衣袋。 拉尔夫斯早已囫囵出一浓雪茄烟。 两人肩并肩,安静地看着前面枪与剑与火的相碰。 有人直挺挺地倒下,有人被一群不死人淹没,有人累到倒在地上。 地上的尸体除了帝国军团的勇士,还有不死人,老鼠,毒蛇。 浓烟笼罩着两人。 过了一会儿。 拉尔夫斯缓缓开口:“伙计,人总是要死的,死也跟生一样,很忽然,很让人意想不到。” 康斯旦丁不做声。 拉尔夫斯继续说道:“生,就是痛苦,空虚,挣扎的开始,死不是结束这些痛苦,不是,而是无能与逃避。” 拉尔夫斯仿佛在说着哲学家的言语,生与死,意义与空虚。 康斯旦丁却知道,拉尔夫斯在感慨自己。 拉尔夫斯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至于是什么,康斯旦丁不会作一位剥开兔子的皮,割开兔子的肉,然后窥视兔子的心是什么模样的刽子手,不会。 拉尔夫斯说着,登时沉默下来,深深地呼进一口雪茄的老味。 那道暗杀莫笛卡大人的杀手已经消失在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的眼前。 在混乱的战争之中。 不死人不知疲倦地咆哮,制造出叫人恶心烦心的噪音,又不知死亡地攻击。 地上的硕鼠,毒蛇,更让新里徳帝国军团的勇士棘手不已。 帝国军团由最初的优势,到了现在僵持阶段。 毫不意外,神圣联盟军的死亡军团一旦加入,这场战争一定会更加艰难。 在杂乱之中,一个声音既着急,又慌乱地大喊: “约翰!约翰!你在哪里?” “约翰!” “喂!约翰!” “听到吗?” “回我,老伙计。” 是杰克的声音。 这正是之前那两位相互打赌的勇士,约翰与杰克。 有几位同样是姓约翰的帝国军团勇士望了一下杰克,发现不是自己的好友,也知道不是在叫自己,便继续与不死人厮杀。 砰! 杰克不由地取出手枪,朝着一具扑入眼前的不死人的头颅,就是一枪。 杰克暂时不想用铁剑斩杀。 杰克虽然是训教出来的士兵,但不间断的厮杀,还是让杰克有了一丝酸麻疲倦。 再加上担忧着约翰,心里的不安又时时刻刻在作祟,让杰克无形中,肉体,精神崩了一缝隙裂缝。 “约翰!” “听到吗,请回我。” “约翰!” 杰克一边厮杀,一边呼叫。 “他在那边,小杰克。” 一位与约翰,杰克相识的老士兵,好心地指着左边说道。 “谢谢,老布朗。” 杰克不忘地感谢。 “不用客气。” 老布朗回应着,又连忙与不死人厮杀。 杰克赶紧照着老布朗指的方向而去。 心里不安的念头,越发让杰克难受。 杰克如同挤在长满芦苇的芦苇荡中,且拨开芦苇,且慢慢而行。 很快。 杰克便看见约翰的身影。 约翰一动不动。 此时。 不安疯狂地击打着杰克。 “约翰!” “约翰!” “约翰!” 杰克咆哮着,怒号着。 只是,约翰还是没有回过头,也没有得意扬扬地朝着杰克炫耀。 刻不容缓地。 杰克举起手枪,朝着约翰: 砰砰砰! 砰砰砰! 趴在约翰身上的不死人彻底不动。 但有一个死角,约翰正前面的不死人,杰克打不着。 咔嚓。 杰克迅速换了子弹夹,急速向约翰靠近。 转了一下角度。 砰! 子弹带着一定斜度,向前飞驰,像一只蹁跹舞蹈的蝴蝶,美极了。 蝴蝶,一直作出弧线的飞行。 这很显然,违背了科学,但就这么不可思议地“噗嗤”, 子弹从不死人的太阳穴而进。 这一切太于梦幻了。 其实,这一道弧线,正是杰克恍惚出来的弧线。 因为杰克已然在约翰的身后,杰克知道了约翰,但无法接受。 内心的不安,已经得到了印证。 就在杰克悲伤之际,一道身影如同投枪一样飞掷而来。 这不是子弹,也不是匕首。 要是被扎中,杰克十死无生。 第53章 帝国战争(七) 疾速而来的身影,越发清晰可见。 而杰克岿然不动,丝毫不察觉一样似的。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在这锋利的凶器张开无情的獠牙之时。 忽地,杰克的左手向上,长铁剑反握着,稳当当向上而去。 果断。 一声干脆利落的响声。 铁器与血肉相互碰撞,一道鲜艳的血液迸发开,溅了杰克一道浓浓的污垢。 一个撩开獠牙的三角形蛇头,一段扭曲甩溅鲜血的蛇身,自杰克两边而去。 杰克停顿住。 一瞬间,杰克的眼眸失去生命的光彩,如同被风雨吹打破旧的稻草人,空洞洞地插在那里。 约翰输了。 杰克也输了。 这注定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 对于杰克而言,一切无所谓。 ......... “走吧,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井然有序地戴上那张虚伪之笑的面具与长袍之帽。 鞋底的烟头冒出残喘的烟,不一会儿呈现出被踩扁的模样。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淹没在混乱中。 混战中的帝国士兵仅仅瞥了数下,迅速投身交战中。 两人冷静地如同狩猎的黑曼巴蛇。 目标坚定,手段不明。 嗯…… 似乎,力量的体系正在崩溃了。 之前,一把圣地哥亚的匕首颇有威胁,眼下,普通的手枪都无法发挥出它的死神之力。 康斯旦丁一面思索着,一面借着混乱的缝隙穿插而上。 康斯旦丁一一错过扑面而来的不死人,并没有用匕首或枪在不死人额头开一朵白花。 这一切力量的土崩瓦解,与及不可思议的现象,从遇见狼人旧铜山.杰克肇始。 “喂,伙计,这太狗娘的恶心了。” 拉尔夫斯忙不迭地躲避不死人,硕鼠,毒蛇。 虽然是胖乎乎的狗熊样,但也一点儿都不迟钝。 “那把枪开火了。” 康斯旦丁顿了一下,望着莫笛卡大人那个方向。 然而,此时此刻的康斯旦丁被乱七八糟不死人所淹没,并不能看见莫笛卡大人与那把暗杀之枪。 但杀手的判断让康斯旦丁极其确信,那把枪动了。 “鬼知道呢!” 拉尔夫斯无所谓地答道,紧着,拉尔夫斯说:“我只想早点干掉那婊子养的,回去睡觉。” 康斯旦丁并没有回复拉尔夫斯,微微闭下眼,侧耳倾听,旋即,有些失望。 随之,又释怀了。 是的。 这不是一个小孩子,不会那么轻而易举。 事实证明,康斯旦丁是对的,只是有些难以置信。 那把枪并没有把莫笛卡大人送回家,即使上帝在召唤莫笛卡大人。 那位杀手远远地架起狙击枪,无声一声枪声,一枚子弹呼啸而去。 就快穿过莫笛卡大人的心脏之时,不知是巧合亦是有意,一只硕鼠从莫笛卡大人背后弹出,迎着子弹,无畏死亡,“嘣”开了一朵血花。 见不得手,那位杀手有些失望又惊讶, 这不影响她暗杀之心与隐藏。 莫笛卡大人遁着子弹的方向,望去,只剩衣角的影子。 “拉尔夫斯,恐怕你会失望。” 康斯旦丁甚是肯定。 “不不不,这取决于你,伙计。”拉尔夫斯纠正康斯旦丁的说法。 很快。 联盟军的敢死队也融入这场死亡游戏中。 各色各样的肤色混杂不一,好像煮沸的脏色浓液体。 帝国军团被动地加入近身战。 一时之间,战争发出咆哮,宛如狮子吼声。 与联盟军相比,帝国军团的士兵是杀红了眼,然而,这双红眼里,带着疲惫。 而联盟军则是狂热,暴力。这对他们而言,确确实实是一个发财的机会。 杀光,抢光,邀功。 形势对新里德帝国很不利,却看不出新里德帝国有任何着急之处。 不过,帝国军团的士兵源源不断地从后面补上去。 似乎,这条防线一旦被突破,整的凯撒里德大陆都会沦陷。 “砰砰砰……” 枪声此起彼落。 刀剑相碰,发出火光。 一位位活人变成尸体。 或是断手断脚,或是开膛破肚,或是头颅滚地…… 此时的东区,就是绞肉机,源源不止地绞死一条条生命,也源源不断地流出血液。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分别错开,呈包围之势,向那位三条尾巴怪物舍大人而去。 “咔嚓!” 匕首瞬间拨出,不见匕首上沾着血,而那双瞪得圆圆滚滚的蓝眼,满是不可思议与反应不过来的眼神。 一位蓝人武士被康斯旦丁顺手处理掉。 蓝人武士狂妄杀向康斯旦丁,最后却反杀了。 蓝人武士生机流失,而康斯旦丁再次隐藏在激流中。 鲜血在康斯旦丁离开后,嘣地从匕首之处迸发而出,像破土的涌泉,汩汩而出。 一步! 二步! 三步!……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有约地扑向舍大人,越来越近。 越近,联盟军的人也多,这又有什么关系。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很少人能顾全大局。 舍大人面无表情地站在新世界号上,而之前与他并肩的莫笛卡大人早已吹着短笛,命令着老鼠,毒蛇作战。 似乎,舍大人在等什么?好像也没有在等,因为其他盟军司令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部下在生死厮杀,站在舰艇的甲板之上。 这并不能吓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远远地望到拉尔夫斯,默契地点头,交换信息。 不知什么时候,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都披上舍大人部下的衣着打扮,细心一些,依旧看的出杀手的长袍。 疾驰而不慌忙,两人借着混乱,靠近新世界号,再从两侧的木制阶梯而上。 舍大人的怪物身影越发明显,一股危险的气息赫赫然,无时无刻地外泄,没有半点收敛。 慢慢地。 慢慢地。 康斯旦丁手指井然有序地收缩,食指紧贴着扳机。 一步。 一步,再一步。 快了。 是的。 就在这时。 “砰砰砰!!!” “砰砰砰!!!”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不约而同地朝着舍大人射击,形成一个夹角。 舍大人处在夹角之处。 子弹接重而至,毫无生机可言,粒粒致命。 只是,随着枪声响起,拉尔夫斯也气急败坏地叫着: “哦!婊子的!见鬼了!” 刻不容缓,拉尔夫斯又不信邪地继续猛烈攻击。 康斯旦丁目光一缩,心里惊骇: 力量体系……崩溃了?……的确崩溃了 第54章 帝国战争(八) 眼下的怪物,正展现出梦幻的景象: 三条令人恶心的尾巴,如同三条生锈粘着淤泥的铁链,左右上下,井然有序地弹开子弹,子弹好像遇见天敌一样,软了下来。 似乎,每条尾巴都有智慧,它们不会相互碰撞。 咻咻咻。 这灵敏度,这强硬度,让人难以置信。 仿佛,这就钢铁铸就而成。 直到一夹子子弹射击完,康斯旦丁迅速而稳定地把子弹夹替换下来。 康斯旦丁微微皱了眉头,这不仅是来自一只手的不便之处,还有眼前怪物的恐怖之处。 拉尔夫斯终于安静地停下来,便换满子弹。 两人默契地望向舍大人。 到底,这是什么怪物? 舍大人,出什么牌? “停止了么?” 舍大人的声音很沙哑,干涩,好像很久很久没说话一样,声音都是干巴巴,如同一条干旱的鱼。 舍大人边说道,边缓缓转过身,三条尾巴随意地摆动,宛如章鱼须。 嘶—— 拉尔夫斯猝然吸了一口凉气,强忍着呕吐的错觉。 即使早知道这位目标人物有些“惨不忍睹”,但亲眼所见后,还是更恐怖一些。 肿胀的鼻子,鼓得满满一张脸,上嘴唇不对称下嘴唇,眼睛一会儿挤在一起,一会儿各自鼓动。 这比畸形还畸形。 身前的那双手,像鸡爪一样僵硬。 三条有密密麻麻黑鳞的尾巴,这就是一条蜥蜴。 “哦哦哦!你真丑!” 拉尔夫斯还是忍不住地叫道,顺势作了一个呕吐的姿态。 登时。 数声呼呼声。 三条尾巴如同长枪,齐齐抖擞而去,在拉尔夫斯面前停下。 拉尔夫斯猛地屏住呼吸。 而康斯旦丁的枪早已瞄准舍大人的头颅,或者眼睛之处。 瞬间,气氛僵硬起来。 过了三四个呼吸,舍大人把尾巴收缩回去:“的确,我很丑,但你不应该说出来。” “很抱歉。”拉尔夫斯听后,似乎有些愧疚抱歉,但转而,拉尔夫斯抖抖肩膀,继续说:“你的确真的是丑极了,朋友,我实在忍不住了。” 舍大人并没有生气,甚是心平气和地说:“说过这些的人,早已在地下了。” 语气虽平和,但蕴含的冰凉,不寒而栗。 一旁的康斯旦丁没有因为拉尔夫斯的无礼而懊恼。 对待目标人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没有和解的可能。 所以,可以客气,才客气,其他的,随他便。 “是么?” 拉尔夫斯带着挑衅地疑问,却说:“伙计,很巧,我见过的人,也不见了。” “不过,他们不在地下,在那里。” 拉尔夫斯用胖乎乎的手指捅了捅天上的方向,满目羡慕:“快乐极了,上帝与他们同在。” 舍大人没有接着拉尔夫斯的话。 “哼!” 舍大人摆动着三条尾巴,顿了一下,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在杀死你们之前,忠诚地感谢你,朋友。” 感谢? 我?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一头雾水。 “是的,真诚地感谢。” “感谢你们杀死了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 舍大人说着,向康斯旦丁这边走来。 康斯旦丁向拉尔夫斯点了一个头,一切意思都在里面。 康斯旦丁马上朝着舍大人试探地射击三枪。 没有意外,子弹被挡下来,如同玻璃上的水滴落下。 “你妈妈是谁。” 康斯旦丁一时想不起,什么时候杀过一位母亲,也没有印象见过这么丑的孩子。 “安琪儿,我的妈妈。” 舍大人回答。 “安琪儿!!!” 康斯旦丁的记忆一下被唤醒,想起来了。 高龄产妇,安琪儿。 只是,只是…… 康斯旦丁满目疑惑与不可思议。 舍大人知道康斯旦丁所想,并好意解答:“她是封印物。” “代孕妈妈。” 康斯旦丁豁然开朗,接着,不用舍大人回复,康斯旦丁推理道:“你也是封印物?你在她死前诞生,还是死后?” “死后!”舍大人肯定地点点头。 这时,一切都明白了。 也说的过去了。 一位封印物,它的力量是超现象的。 原来这样。 舍大人知道康斯旦丁的存在,所以,并不惊讶康斯旦丁。 “喂喂喂。你们在说什么鬼东西?” “什么妈妈?什么封印物?” 拉尔夫斯八卦地问,手里的枪不止地咆哮。 但,子弹是没有用的。 “嘣!” 说话之际。 舍大人一尾巴如同锋利的长矛扎向康斯旦丁,扎破甲板。 康斯旦丁立刻向一旁闪躲而去,连翻数个跟头,才多开舍大人的攻击。 长尾巴扑了一个空。 舍大人的攻击开始了。 康斯旦丁极速地分析。 从一开始到现在,舍大人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目前就是这三条尾巴。 擒贼先擒王。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想到的,便是射穿舍大人的心脏,让他停止呼吸。 因为先剪掉舍大人的尾巴,这有些难度,但可以尝试一击命中心脏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路子。 这就靠两人的默契与配合。 “砰!” 一声枪声。 康斯旦丁向旁边开枪,子弹穿颅而过。 一具尸体向前扑倒,热乎乎的血液迸发,汇聚,摊成一摊。 舍大人瞥了一下,没有波动,反而加大攻击力度。 舍大人极速冲向康斯旦丁。 看样子,舍大人要逐一而击。 拉尔夫斯依旧与康斯旦丁保持对面,但子弹共同点都是舍大人。 与此同时。 乌干果岛号爆发出战斗。 拉贡.祖马盟军司令遇到刺杀,一位与康斯旦丁一样着装杀手,身形高大。 神风号。 尾田一郎取出武士刀,朝着对面的杀手辟砍。 上帝号。 雷蒙.金对眼前这位说话温文尔雅的杀手,颇有兴趣,但杀死对方的兴趣更深一些。 众神联盟号。 塞.亚当斯有些头疼,暗杀他的杀手,似乎是一位女人。 还是一位矮小的女人。 这位女人,不可小觑。 之前暗杀莫笛卡大人的杀手,早已被一群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包围。 此时,杀手组织开始了它的獠牙。 战争的洪波再一次高涨,死亡的车轮,再次轰轰辗转。 死亡,只在一瞬间。 轰轰轰! 爆炸在远处,近处。 整个战场一片狼藉,血流成河。 “去死吧!” 某处发出杀红眼的怒吼,随之,一声巨响。 “轰——” 尸体四分五裂…… 第55章 帝国战争(九) “砰砰砰!!” 激烈的战斗,让人一刻都不能懈怠。 子弹如同流星一样,齐齐奔向舍大人,腹背受敌。 但很遗憾,舍大人的三条尾巴,有序却快的不可思议,肉眼一看,三条尾巴几乎挥舞成一层保护罩。 子弹纷纷触碰而弹落。 “砰!” 枪声响起,夹杂之前的枪声。 康斯旦丁暗叫“混蛋”。 康斯旦丁的手枪没有子弹了,这让他很为难,毕竟只有一只手,而且对面有一个要他命的人。 对面的拉尔夫斯卡顿一下,枪声继续。 康斯旦丁不得不放好手枪,取出圣地哥亚匕首。 然而,还不及康斯旦丁取出匕首。 轰地一声巨响。 紧着。 “啊!!” 康斯旦丁宛如一块抹布狠狠地摔出,砸在背后的甲板。 太快了。 康斯旦丁一时还未及反应,舍大人宛如隼扑来。 “砰砰砰!” 舍大人背后的拉尔夫斯,可不会让舍大人如愿以偿,立刻猛烈攻击。 疯狂的射击,成功让舍大人进攻缓和一些。 “嘶啦。” 康斯旦丁趁机撕掉外面那一套舍大人部下的服装,顺手扶了一下面具。 一切刚刚好。 康斯旦丁麻利地爬起,并取出匕首。 说时迟那时快。 呼呼呼! 舍大人忽至康斯旦丁面前。 康斯旦丁没有其他选择,左手握着匕首,左右上下地抵挡。 然而,康斯旦丁只有一条手,而舍大人有三条可以攻击的尾巴。 这对抗,有些悬殊。 只见,舍大人神情冷漠,没有任何表情。 此时的舍大人化身为触手怪,阿修罗。 啷当! 啷当! 尾巴与匕首的碰撞,发出难以置信的金属声。 好快! 这尾巴,很硬! 康斯旦丁暗中观察,有些吃力。 即使舍大人使用两条尾巴对付康斯旦丁,康斯旦丁额头还是泌出冷汗。 幸好,有一张面具盖着冷汗。 只是。 意外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再一声巨响。 康斯旦丁被第三条尾巴如同棒球一样击打出去,匕首脱落在手边。 康斯旦丁满口苦涩。 这有些难为情。 不过,不容康斯旦丁多喘息,舍大人飘飘然即将来到康斯旦丁跟前。 康斯旦丁容不得多喘息,也容不得感慨一只手的艰辛,迅速爬起,抓起匕首。 轰! 一记致命的攻击。 只见甲板被尾巴砸破,木屑纷飞,唯一不见康斯旦丁被砸烂的模样。 康斯旦丁已经闪躲在一旁。 舍大人那畸形的面孔,忽的抽搐一下,没有言语。 这是一个狠人。 背后紧跟着拉尔夫斯的攻击,舍大人依然还是先杀掉康斯旦丁的决定。 紧急中。 康斯旦丁还是继续闪躲。 康斯旦丁绕着边缘躲避。 舍大人目光冷漠地追杀。 此时此刻,身份好像调换了一样。 康斯旦丁才是被暗杀的人。 轰! 又是毫不客气的致命一击。 不知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康斯旦丁的肩膀擦出一处伤口,长袍已然破损。 随着这记攻击停歇,康斯旦丁陡然想到一个可能伤害到舍大人的方法,但有些冒险,有些赌的成分。 康斯旦丁一如既往极速地权衡利弊。 这是一位优秀杀手的素质。 电光火石之间,康斯旦丁决定了。 骨碌碌。 康斯旦丁佯装进攻,与舍大人面对面。 “嗯?” 面对这一幕,舍大人有些意外,倒没有多想下去,毕竟实力摆在面前。 “见鬼去吧,用匕首送你一程。” 忽然间,康斯旦丁大喊道。 “嗯哼?” 舍大人登时愣了一下,眼前的人,说的话与他的性格很不符。 舍大人觉得奇怪,又好笑,可惜,已经忘记笑怎么笑的了。 舍大人背后的拉尔夫斯闻之,欲要大笑数声,这样的康斯旦丁并不多见。 下一秒,拉尔夫斯却一瞬间恍然大悟,即刻停止发笑。 这就是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的默契。 连忙地,拉尔夫斯带着微笑朝着康斯旦丁,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康斯旦丁同时借着前进的奔跑时,头向下的惯性,悄无声息地点头。 此时的康斯旦丁,好像自投罗网的麻雀。 只不过,这只麻雀,有些雀跃。 一会儿左躲,一会儿右避。 但总体而言,这只麻雀是是向舍大人而来的。 “飞蛾扑火?” 舍大人疑惑地低语。 啷当! 啷当! 康斯旦丁一面抵挡,一面冲击。 距离越来越近。 越近一股危险气息越浓厚。 渐渐地。 不知什么时刻,拉尔夫斯的枪声安静了许多。 靠近了。 十步! 九步…… 三步! 两步! 一…… 就在这时。 “一刀流.九死一生!” 康斯旦丁一道喝道,似乎,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同时同刻。 康斯旦丁的喝声一起,一条尾巴似的长条物体向后摔去。 成功了? 伴随着。 “咔嚓!” 康斯旦丁的右肩膀穿透一条恶心的长尾巴,心脏附近也穿着一条肮脏的尾巴。 康斯旦丁猛地被串起来,如同穿在竹签上的鸡翅一样。 代价,看样子有些大了。 这时,耳朵响起拉尔夫斯兴高采烈地大叫声:“成功了!噢!婊子的!” “见鬼去吧!伙计。” “见鬼去吧!呸!” 隐隐约约听到拉尔夫斯啐了一口口水。 只见,拉尔夫斯从舍大人背后,捅了一刀,在心脏附近,匕首的把柄差不多淹没在肉体里。 可见拉尔夫斯一点都不留情。 然而。 拉尔夫斯的话语刚落下,一条粘着血肉的尾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 咔嚓! 同时响起痛苦地呻吟:“啊啊啊!” 这是康斯旦丁的声音,也有拉尔夫斯的。 拉尔夫斯的胸口赫赫然穿过长枪似的尾巴。 拉尔夫斯顺势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此情此景: 康斯旦丁的胸口空出了一个窟窿,血肉模糊,鲜血喷发。 一条尾巴穿过康斯旦丁肩膀,把康斯旦丁举在空中。 康斯旦丁的双脚无力垂落着,手里乏力抓着匕首,鲜血流成一条长线。 而拉尔夫斯跪在地上,一条尾巴串着他,血慢慢泌出来,很快成了一摊。 断了一条尾巴,扎进匕首的心脏的舍大人,一脸惨白,静闭着那双丑陋的狭长眼睛。 不知生死。 “死了么?” “死了么?” “成功了么?” 康斯旦丁忍着剧痛,不禁疑问。 以往,康斯旦丁暗杀一位目标,都需要在目标的心脏之处,开上三枪才确认。 答案,在下一秒,给了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 陡然一变,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脸色大变,痛苦地大叫:“啊啊啊啊!!” 小言几句 战争,之前设计是多人同时在线,但考虑到刻画的人物,只有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便不详细描写其他的暗杀杀手。 以点画面,才是目前最好表述。 第56章 帝国战争(十)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同时感到一股吸引力,来自舍大人的尾巴。 尾巴上的鳞片陡变成一张张嘴,宛如清道夫圆圆的嘴,拼命吸允。 血与肉如同奶茶,肉块就是珍珠粒,尾巴就是一条别致的吸管,源源不断输进舍大人的体内。 随着血肉的流逝,康斯旦丁的拉尔夫斯感到生命的流逝,一股虚弱感猛烈而来,乏力感更加强烈。 而舍大人断掉的尾巴之处的伤口,以肉眼可以的速度在恢复。 怪物! 面对这恐怖一幕。 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不约而同地浮出一个夸张的印象。 很快。 康斯旦丁冷静下来,而额头的冷汗不住地泌出。 如此下去,必死无疑。 康斯旦丁试着动弹了一下,勉勉强强。 但,这足够了。 康斯旦丁又微微瞥就一下拉尔夫斯,拉尔夫斯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更加坚决了康斯旦丁的一个念头。 康斯旦丁放松地闭了一会儿眼眸,沉沉呼吸几口这混浊的战场的空气。 左手慢慢地握紧匕首。 猛地。 “一刀流.九死一生!” 一声喝道,刀起刀落。 康斯旦丁一个猛烈转身,左手奋力斩杀。 随之,康斯旦丁狠狠撞在甲板之上。 不一会儿。 “啊!” 舍大人终于发出痛苦地叫声。 原本丑陋的面孔,显得更加狰狞,如同扭曲变形的橡皮泥。 舍大人的第二条诡异尾巴被康斯旦丁斩断了。 然而,康斯旦丁的代价也不菲。 只见康斯旦丁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时而猛地抽搐一下,宛如中毒的金毛犬,面具之下,漫出极其鲜艳的血,窟窿的伤口,依旧汩汩着鲜血。 此情景的康斯旦丁,似乎死了。 而被斩断尾巴,扑腾着,加重康斯旦丁的痛苦。 随着康斯旦丁的攻击完成,舍大人果断又迅速地抽回在拉尔夫斯的尾巴。 这是最后一条尾巴。 “啊啊啊啊!” 拉尔夫斯情不自禁地发出疼痛之声,脑袋却是清醒。 在舍大人抽回尾巴之时,拉尔夫斯立刻抽出手枪。 还未来得及攻击,拉尔夫斯被尾巴扯地倒在甲板上。 只是,情形非常危机。 拉尔夫斯咬着牙,趴在地上,朝着舍大人疯狂射击。 “砰砰砰!!!” 舍大人扑向康斯旦丁的脚步停了下来,转看着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望着舍大人,暂时停了下来。 两人彼此对峙着。 舍大人也是伤残严重,特别是心脏之处扎着一把匕首。 数个呼吸后。 舍大人一时放弃了,放弃带走康斯旦丁的想法。 舍大人如同袋鼠一样跳着离开战舰,留下一条宽大的血迹。 “呼!” 拉尔夫斯深呼一口气,彻底趴在甲板上。 一时半会,战舰安静下来。 只剩外面一片厮杀与咆哮。 只是,这宁静不会让拉尔夫斯继续享受。 咚咚咚! 是脚步声。 拉尔夫斯猛地一睁眼,手枪立刻上手。 此时此刻,即使是一个儿童,都可以要了他们的命。 拉尔夫斯不能懈怠。 慢慢地。 慢慢地。 一个身形渐渐出现在拉尔夫斯面前。 是一个蓝人武士。 身影一清晰。 “砰砰砰!” 拉尔夫斯毫不犹豫地开枪。 握枪的手虽然有些摇摇晃晃,幸运的是,那位蓝人武士还是穿进了子弹。 蓝人武士迟钝数下,轰地从甲板上倒下,扑通地掉进海。 蓝人武士大意了,躺在地上的人,并不是死人。 一波三折,让拉尔夫斯甚是疲惫不堪。 可舍大人如同悬在脖子的利刃。 舍大人仅仅过去补食恢复,很快就会回来了。 这些让拉尔夫斯不能继续在地上想太多,拉尔夫斯强忍着疼痛,虚弱,颤颤巍巍地爬起,向着康斯旦丁而去, 血淤了一地。 他们会因失血过多而死,而眼下毫无办法。 拉尔夫斯一边走着,一边扯下面具,扔了出去,顺手解下长袍。 “啊哼!” 拉尔夫斯脸色苍白,脸上的肥肉抽搐数下,颗颗冷汗,饱满而下。 衣服的扯动,扯裂了伤口。 拉尔夫斯顿了一下,粗鲁地喘息,感觉差不多了,继续走去。 走到康斯旦丁面前,一屁股走下去。 振动再次扯动伤口,伤口再次发出疼痛。 康斯旦丁依旧一动不动。 拉尔夫斯坐下后,伸手取出雪茄,吐了一口口水,用袖子擦了嘴巴,再把雪茄放入,吊着雪茄,慢慢地拿出煤油打火机,擦燃点上,把煤油打火机放在脚边。 拉尔夫斯狠狠呼吸一口雪茄,享受数下,才深情地呼出。 雪茄烟雾弥漫在空中。 一时半会,好像疼痛消失不见了。 之后,拉尔夫斯才伸手取下康斯旦丁的面目。 康斯旦丁目光呆滞,脸色白透了,丝毫没有血色。 拉尔夫斯没有说什么,仅仅把雪茄含在嘴边,同样取出一支雪茄,点上,放进康斯旦丁的嘴里。 “谢谢。” 康斯旦丁艰难地说着。 拉尔夫斯轻轻地拍了数下康斯旦丁,然后闭目养神,雪茄烟飘荡在空中。 ………… 暗杀莫笛卡大人的杀手,已经被一群硕鼠,三角形的毒蛇淹没如同一座坟墓,只剩一支手竖起来,窸窸窣窣,倔强的手摇摇欲坠。 乌干果岛号。 拉贡.祖马的头颅滚在甲板边,身体在战舰中央。 尸首分离之处,不断流出热血,好像宰猪一样放血。 上帝号。 雷蒙.金与暗杀杀手正进行着生死决斗。 众神联盟号。 塞.亚当斯与一群雇佣兵围着那位女杀手。 即使人多势众,塞.亚当斯还显于下风。 神风号。 尾田一郎拖着一条断掉的手臂,满目恐惧。 对面的杀手,长袍破损,一股杀气浓得仿佛可见一样。 在激烈而吵闹的战场中,无数的血液无声地流,无声地汇聚,形成一条一条蚯蚓,向着大海而去。 渐渐地。 十条。 百条。 千万条。 一条一条的血液,又无意似的汇聚成了一条长蛇。 十百条……千万条。 战场上的血液,一下子,好像听到召唤一样,纷纷望大海而去,望战舰而去。 战场的异样再起。 只是,所有人都溺于厮杀中,忽视了这一怪异。 第57章 帝国战争.最终章(上) “伙计,你这次的运气糟糕透了。” “你一定没有跟上帝说,今天过来传唤几个回去。” “上帝还在睡觉,是么?” 拉尔夫斯吞吐着烟气,神情平静,好像在闲聊一样,毫不顾忌伤口。 不过,就是担心伤口也没用,没有医疗物品,而且,战舰舱下的人,很快就会扑上来。 外面的敌人,舍大人也不会落伍。 康斯旦丁没有回应拉尔夫斯,终于可以动弹的手拿起雪茄。 康斯旦丁深吸一口,猛然一阵咳嗽。 “咳咳咳!” 紧跟着,数口血吐了出来。 伤势严重。 看样子,也要栽在这里。 拉尔夫斯转看着康斯旦丁,沉默了一下,晃着手里的雪茄,挪揄:“别着急,伙计,还有呢。” “拉尔夫斯,你最好安静,别像乌鸦呱呱。” 康斯旦丁终于有丝红润,这红色在苍白的脸上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而咳嗽没有继续骚扰康斯旦丁。 “管着你自己,伙计。” 拉尔夫斯不以为然。 此种情形之下,两人依旧是轻松状态,没有过多的悲欢离合,没有死亡的恐惧。 这是两人最好的相处方式。 拉尔夫斯收回目光,不再言语。 沉默再次笼罩两人。 静静地听着厮杀,呐喊,痛苦地咆哮…… 香烟慢慢地飘。 过了数分钟。 “喂,伙计,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什么?” 拉尔夫斯打破沉默,手上也换了一支新的雪茄。 为什么? 康斯旦丁闻言,意外地看一眼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满眼迷惘地望着远处。 为什么? 有人活着为了金钱。 有人活着为了女人。 有人活着为了名利……数之不尽。 还有一种特别让人敬佩的人,他们是为了别人,或者说,一种格局大的人。 这一种真正为了别人的人,是特别了不起的。 康斯旦丁想起有两个人的谈话。 已经忘记在什么地方了。 那两个人讨论的话题,与这个差不多。 那一个人问:你愿意为别人而死么? 另一个人回答:我才不会想这个无聊的问题。 那一个人说:这就是为什么,你不伟大,而他是伟大的,他值得我们的掌声。 这个“他”,是一位牺牲的士兵。 这两人的对话由这个“他”开始的。 很遗憾,康斯旦丁即没有前者,也没有后者,也没有所为的空虚虚无。 康斯旦丁回忆过去,自己是由杀手组织培养的。 没有父亲。 没有母亲。 也没有亲朋好友。 孤僻的性格,只有后来的李诺雅与拉尔夫斯才能接受了。 但,康斯旦丁没有这些念头。 如果非要说,为了某种意义活着,康斯旦丁只能找那个打算,找一个孤岛终老的计划。 思绪万千,一条一条而过滤。 康斯旦丁没有一条坚定的信念。 恍惚一下,康斯旦丁仿佛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过了一会儿,又黯然下去。 解开自己身上的谜题,原来也不是这么坚定不移。 这也不是活着的目的。 “没有。” 康斯旦丁平静地回答。 拉尔夫斯收回了迷惘的眼光,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拉尔夫斯盯着康斯旦丁,目不转睛。 这么一看,把康斯旦丁看得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 “我是为了你而活着。” 拉尔夫斯极其认真地说道。 康斯旦丁一时之间,震撼住,一动不动。 拉尔夫斯的口吻是认真的。 康斯旦丁从这句话中,感受到那真挚的感情。 亲情! 兄弟情! 队友情! 这种感情很纯粹。 康斯旦丁目光涟漪,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 只避开拉尔夫斯真诚而热情的眼光,说:“谢谢!” “不客气,我的兄弟,我亲爱的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弯下腰,把康斯旦丁的手枪换好了子弹,也把自己的子弹夹换上新的。 “一定给我活着!伙计。。” 拉尔夫斯叮嘱道。 “小心,拉尔夫斯。”康斯旦丁知道拉尔夫斯要干嘛。 拉尔夫斯作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顺手把燃烧的雪茄扔在一旁,向船舱室走去。 还没下去,便听到来自船舱下的急促脚步声。 拉尔夫斯没有在意,反而转过身,朝着康斯旦丁嘱咐: “如果我回来了,你一定给我睁着眼,我要是回不来,你也睁着眼。” 顿了一下,拉尔夫斯才说:“告诉那个老头,我原谅他了。” 之后,拉尔夫斯义无反顾地走去。 康斯旦丁不知道说什么,一时之间,心情很复杂。 拉尔夫斯要走下船舱下时,康斯旦丁喊到:“上帝会保佑你,光明!” 拉尔夫斯一下顿住,头也不回地回复:“谢谢,上帝也保佑你。” 难得拉尔夫斯这么有礼貌。 紧着,拉尔夫斯消失在眼前。 下一秒,康斯旦丁便听到来自船舱下的枪声与杂乱声。 “砰砰砰!” “砰砰砰!” 枪声来的快,去的也快。 康斯旦丁的心随着枪声,悬浮在上。 成功了? 失败了? 沉寂了数秒钟。 铿锵的脚步声意外而来,这次是甲板之上。 康斯旦丁必须做好对应,没有时间担心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手微微一握手枪,整个身体迅速传来刺痛。 这是必然的。 胸口穿过一个窟窿,肩膀之处,亦是窟窿。 肉模糊,血淋淋。 就是没有人来杀康斯旦丁,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这次十死无生。 没有办法,康斯旦丁答应过拉尔夫斯的。 康斯旦丁从来没有失约过,这是他的人格。 康斯旦丁强忍着剧痛,翻了一个身,一个比较好的视野,一个比较舒服的射击姿势。 咚咚咚。 咚咚咚。 脚步声分析,来的人是三个。 康斯旦丁慢慢地迷着眼,装成死掉的样子。 随着脚步声越发清晰,康斯旦丁看到,的确是三个人。 三个要康斯旦丁命的人。 就在这一刻。 “砰砰砰!” “砰砰砰!” “啊——!”康斯旦丁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痛叫。 一枚子弹打进了康斯旦丁的手臂。 剧烈的疼痛,如同洪流袭击康斯旦丁,康斯旦丁就是一支木舟,狠狠地拍在石壁之上。 康斯旦丁眼睛一闭,彻底昏厥过去。 对面那三个人,久久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数秒钟后,纷纷地倒下。 死了。 似乎,一切结束了。 而昏厥的康斯旦丁背后,窸窸窣窣地鼓动着…… ………… 厄里厄斯号。 密室。 祭台。 诡异的图案。 瘆人的咒语。 疯狂的大人。 “神,至高无上的神啊!” “这一切即将到来,我呼唤你的苏醒。” “啊!歌颂我的神!” “从黑暗中醒来吧!” “神圣之痛苦,神圣之只,神圣……” 随着咒语而起,平静的空间,诡异的出现波动…… 第58章 帝国战争 最终章(下) 随着空间波动越来越剧烈,大人的面色越发苍白,由之前的红润变成了白纸。 从手心流下来的血,如同有智慧的生物一样,自我地流动,把祭坛上的神秘图案涂满。 祭坛上的图案就是一头远古的噬血兽。 血控不住地流失。 大人的嘴唇依旧咄咄地念叨。 “我的神,苏醒!” “我愿意献祭我的心脏,我的脑浆,我的血液。” “啊——!” 最后一个词汇落下,咒语结束。 噗嗵! 大人跪倒在地。 虽然轻车路熟,但身体还是受不了。 不过,想到那是一个禁忌的存在,大人苍白的脸色露出欣喜的皱纹。 然而,这一幕已经见过,大人还是不禁双手恐惧,不寒而栗…… ………… 图案的中心伸出一双满是长长红毛的爪子,爪子如同食蚁兽的爪子一样。 随后,是手臂,身躯…… 如果康斯旦丁在此,一定为此惊讶万分。 慢慢地。 这位神,狰狞恐怖的面目出现在空中。 此时此刻,大人没有恐惧,反而是狂喜。 此时此刻。 大人不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而是一位卑微卑鄙的奴隶…… 随着古老的邪神从远古而来,洪荒的气息压迫整个窄小的密室。 不知不觉。 大人的嘴巴不知什么原因,满是鲜红的血液,与整个诡异的密室形成恐怖的献祭画。 慢慢地。 远古的邪神从空中的悬浮的符号中爬出一个上身,一股黑气丝丝萦绕,让人心寒恐惧。 “卑微的虫子,你的血肉不够新鲜。” 邪神嫌弃地说道。 “不不不,神啊,这是新鲜的,新鲜的。” 大人闻言,变得惶恐起来,跪地更加彻底,不敢抬头看一眼。 没有比被嫌弃更恐怖的事情了。 浮在空中的邪神,满是不在乎。 沉默了数分钟。 大人颤巍巍爬起,发狂地抓起匕首,狠狠扎了一刀在胸口。 可怜的胸口没有迸发出鲜血,而是缓缓流出,可见大人失血多么严重。 大人又把匕首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直到血淋淋。 邪神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 高高在上。 即使是高贵的大人,在邪神面前,亦是卑微不已。 过了数分钟。 邪神冷漠地开口:“说吧,卑微的东西,你有什么愿望。” 愿望? 大人恍惚地听到这一个词汇,终于清醒了一些,而双目布满血丝,眼角还留下血泪。 “愿望?” 大人激动地嘴唇颤抖。 “你的愿望是什么?卑微的东西。” 邪神甚是不耐烦。 “心愿……心愿……” 终于等到这一时刻了,大人先让自己冷静片刻,之后,无比坚定地回答: “杀掉凯撒里德大陆所有的人,所有人,特别是爱德华家族。” 瞬间,一股寒气弥漫在大人身边,一股仇恨无比强烈笼罩着大人。 这才是女神计划的核心。 对凯撒里德大陆进行屠杀,灭种族。 邪神一听这个愿望,微微一皱眉头。 这个想法很邪恶。 不过,自己的出现,从来没有好事。 “我答应你。” 邪神没有感情地说。 话一落,大人被五条血丝形成的线牵着双手双脚,还有头。 缓缓地腾空。 猛地,大人一阵恐惧,转而,大人一想到爱德华家族,又无比的坦然。 借着眼睛的余光,大人见到了邪神的真面目,不禁一阵心颤。 那是: 猩红的毛发拥簇着一半女人的上身,从女人的肚子里钻出一头蛇身,蜥蜴头,恶心的长舌头滴着暗绿的粘液,蛇身有八条爪子,爪子张开时,彻底变成蜥蜴头。 似乎,这是九头的蜥蜴怪物。 慢慢地。 大人升腾在半空中。 “好久没有尝过人肉的味道了……” 话语一落。 忽地。 又五条红线飞去,切过。 从肚子分开,一个十字。 大人变成五部分。 大人的头,血淋淋地飘到邪神的面前。 大人怒目圆睁。 邪神接过大人的头颅,用爪子抓了一只眼睛,望嘴里塞去。 接下来是脑浆,大腿…… 厄里厄斯号。 船舱外。 之前见过大人的灰色长袍人,望着脚下无数的血液,如同长蛇般向密室而去,疑惑不解。 但一想到大人那个诡异的地方,灰色长袍人便释然。 此时,灰色长袍顾不了那么多了,战争已经来到了关键点,灰色长袍需要大人的指示。 灰色长袍人连忙向密室而去。 越靠近密室,越是莫名其妙的害怕。 最终,灰色长袍人硬着头皮,走近密室。 不知何时,那个祭祀的密室已经被打开。 灰色长袍人目瞪口呆。 不及灰色长袍人反应过来,便被无数红血线条捆住,拖到邪神面前。 灰色长袍人满目惊悚。 只见空中一个鬼物抓住一个人腿在啃,血液滴了下来。 “嗯?” 邪神停下噬食,转看着长袍人。 盯了数分钟。 邪神开口:“摘下你的面具。” 长袍人如言取下面具,赫赫然与大人有些相像。 “他是你什么人?” 邪神冰冷地问。 “我父亲。”长袍人如实回答。 到了这里,邪神停顿一下,再说:“我已经答应他,屠杀掉这里的所有人。” 长袍人闻言,整个人一阵颤抖,一时不知说什么,只想到一个词汇:恶魔。 眼前这个是,父亲也是。 “我需要你!” 邪神又发出不容拒绝的命令。 长袍人没有反应。 过了数分钟。 长袍人井然有序脱下长袍,打开束身衣,解开内衣…… 这是一位女人…… ………… 十分钟之后。 整个厄里厄斯号的人,都死于非命。 无数的红线条,拥挤着,左右摇晃,如同海葵。 窸窸窣窣。 轰! 一声巨响。 一个巨大的猩红色的怪物冲破甲板,腾空而起。 无数人纷纷被巨响惊醒,不由自主地望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要紧的是,双腿似乎不听使唤。 那个怪物怀里似乎抱着一个女人,嘴里啃着人手。 “啊啊啊啊!” 不知那一个发出恐惧声,随后,疯狂背战舰而逃跑。 这一跑,有些人也跟着跑。 慌乱再起。 还有人呆滞在原地不动,因为根本没有见过这个鬼东西。 高高在上的邪神似乎对此,没有看见一样。 有的人甚至离开港口的范围。 直到四分之一的人都逃离这里时。 大量的帝国士兵,也开始跟着逃跑。 “啊!” 一声来不及地叫喊。 一个逃跑的人如同一块肉串起。 紧跟着。 “啊啊啊啊!” “啊!” “不!不!” “啊……” 恐慌,恐惧。 死亡,大量爆发。 无数的人,纷纷被一条红线条串起。 屠杀开始了。 而细心的人,会发现这红线条就是来自天上的怪物。 被逼急的人,发狂地朝着怪物射击。 最终的下场却是极其惨不忍睹。 一批一批的人被串起来。 在下一秒,这些被串起来的人,莫名地爆炸。 瞬间,天上下起了血雨。 这些血液再反馈回邪神。 很快。 逃跑的人被屠杀殆尽。 速度快得可怕,效率高得骇人。 毋容置疑,那些没有逃跑的人,开始被屠杀。 屠杀,继续。 高高在上的邪神,一脸冷漠,不管是白人,蓝人,帝国军团,还是联盟军,一律屠杀。 过了数分钟。 邪神抬起头,望向对面天空之处。 隐隐约约,有动静。 下一秒,一条巨大的黑蛇验证了邪神。 猛然,邪神操控无数条红线条,变成一只巨大手掌,抓起一蒸汽战舰,狠狠地朝巨大的黑蛇砸去。 轰! 蒸汽战舰准确无误地砸在黑蛇身上,化为粉末。 轰轰轰! 巨响还未结束。 邪神一下严肃起来。 轰轰轰! 第二条! 第三条! ……… 四条,五条……在第八条巨大黑蛇从天而降之时,蛇的背上站着一位女人。 如果康斯旦丁看见,一定会惊讶,那就是李诺雅。 邪神眼里涌现一种复杂的情绪。 还没有打一个招呼。 八条巨蛇汹涌而来。 邪神迅速利用无数红线条,化成八只巨掌,纷纷抓起巨大的蒸汽战舰,向巨蛇砸去。 蛇背上的女人,望向了新世界号………… 第59章 下雪了 时间的马车,昼夜不息。 辽阔的凯撒里德大陆下起了大雪。 密密麻麻的大雪,如同天上的云朵不小心碎了就降落下来一样,落在高高耸起的屋顶,凸出的阁楼,寂静的花园,铁质的栅栏。 一处密室里,暖和的灯光下,无比熟悉的康斯旦丁双目沉闭。 不是死亡,而是沉睡,那疲惫的鼻鼾声便是最好的佐证。 不知过了多久,沉睡的康斯旦丁忽地睫毛微动,随后,睁开了深邃的眼眸。 出现在康斯旦丁面前的,是一个熟悉的人,但这不是康斯旦丁想见的人。 康斯旦丁愣了一下,回过神,便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简单的密室,除了自己所在的床被与几张桌子,没有其他奢华的东西。 康斯旦丁再观察自己,胸口,肩膀都绑着白色纱带,用手轻抚,发现后背的那条眼睛不见了。 显而易见,伤口无关紧要了,而那条眼睛便是他搞掉。 “你……好……” 久久未说话,让康斯旦丁一时语言不通似的。 “你好啊,康斯旦丁先生。” 对面的人,早有意料,仅仅微笑地回应。 康斯旦丁没有急着询问,而是让自己适应一下。 感觉差不多了,康斯旦丁才开口:“我怎么会在这里,弗莱米尼.杨教授。” 这个人正是上位者,弗莱米尼.杨教授。 “组织救了你。”弗莱米尼.杨教授回答。 “谢谢。”康斯旦丁的语气里感受不到感激,只有礼貌。 不过,康斯旦丁最想要的是这个:“拉尔夫斯怎么样了?他在哪里?” 弗莱米尼.杨教授微微摇头,带着伤感的口吻说:“很遗憾,康斯旦丁,拉尔夫斯已经死了。” 死了? 康斯旦丁有些不相信,确切地说,难以接受。 但事实便是事实。 沉默了许久,康斯旦丁用平静的语气问:“我睡了多久?” 看着弗莱米尼.杨教授穿着打扮,似乎冬天了。 “快一个月。” “一个月?” “是的,现在外面下雪了。” 再一次沉寂下来。 过了数分钟,康斯旦丁才开口:“我可以走了么?” 此时此刻,康斯旦丁对于一切,不再有兴趣,只想出去走一走,顺便把拉尔夫斯的遗言告诉神父。 “很抱歉,康斯旦丁,组织安排你去一个地方?” 弗莱米尼.杨教授愧疚似的摇头。 “我回去教堂一趟,可以么?弗莱米尼教授。” 康斯旦丁关注教堂胜于即将去的地方。 这次,轮到弗莱米尼教授沉默。 “可以的,康斯旦丁。” 很幸运,弗莱米尼教授并没有拒绝:“等下,有人送你过去。” 这是变相的监督。 “谢谢。” 康斯旦丁并不在意,窸窸窣窣活动手脚,欲要下来。 “不吃点东西么?”弗莱米尼教授好心说道。 “不用了,谢谢。” 康斯旦丁感觉身体一切还可以,便掀开被子。 “你等一下,我出去一下。” 弗莱米尼教授说着,站了起来,走出去。 过了一分钟。 门被敲了数下,同时道:“你好,康斯旦丁先生,这是你的物品。” 康斯旦丁转头一看,一个仆人双手托着一个黑色托盘,上面一套黑色的西装与白色玫瑰印花衬衫。 “嗯,放那里。”康斯旦丁手指着墙边的桌子道。 “好的,康斯旦丁先生。”仆人按照康斯旦丁说的作,并退出房子。 过了一会儿,又送了防风雪的风衣羊毛长袜,黑色皮鞋与康斯旦丁之前的物品,匕首,手枪,古怪的戒指挂件。 康斯旦丁也拒绝了仆人好心帮他换衣服的建议,一个人默默地替换。 这过程,康斯旦丁没有感到疼痛,侧面表示伤口好得惊人。 等康斯旦丁换完这一切后,一个马车夫走了过来。 “你好,康斯旦丁先生,弗莱米尼教授临时有时,他让我陪你过去教堂。” 很明显,这是弗莱米尼教授的心腹。 康斯旦丁点点头,没有多说。 “那,我们现在是走,还是在这里待一会儿呢?” 马车夫问道。 “走吧。” 康斯旦丁淡淡地回应。 “好的,请跟我来。” 马车夫作出一个绅士的之势,便在前面带路。 康斯旦丁点点头,一路无话。 走出密室,穿过花园,长廊。 这个有印象。 上次就是在这里见面。 直到一辆马车前,康斯旦丁停住脚步,抬头望着飘飘洒洒大雪的穹窿,那么的寂寥。 马车夫在一旁注视着,直到马的嘶叫,把康斯旦丁拉回现实。 康斯旦丁这才走上车厢。 “康斯旦丁先生,你要去哪里呢?” 马车夫非常聪明地问,尽管他知道眼前这位要去教堂,尽管弗莱米尼教授已经告诉他这个事,还是习惯的问。 “爱比尔.莫徳大街,光明教堂。” “好的,康斯旦丁先生。” 很快,马车启动于花园中,驰骋于风雪里。 ………… 一路而来,大都是战后的疮痍,荒凉。 被摧毁的房屋,废弃的门窗,荒芜的院子。 爱比尔.莫徳大街比以往落寞。 高高耸起的教堂,已经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堆石块与可以直视天空的教堂。 马车停在一边。 康斯旦丁向后望了一下,便不再向后望。 拉尔夫斯永远迟到了。 康斯旦丁径直走向教堂,不必走小门与穿廊。 远远地,康斯旦丁看到神父。 神父在倒塌的大门前打扫积雪。 但,天上依旧源源不断落下雪花,从倒塌的教堂的尖顶之处而来。 似乎,神父感到康斯旦丁的到来,不由地停住手里的扫帚。 神父,比之前更苍老,憔悴了。 康斯旦丁一言不发地走近神父。 “神父,还好么?” 康斯旦丁轻声道。 “唉——”神父闻言,先是一声长叹,再说:“还好,孩子,上帝保佑你我。” 说着,作了一个感恩的手势。 “是的,谢谢上帝。” 康斯旦丁附和,没有挪揄‘上帝忘记了拉尔夫斯’这种笑话,这不合适。 停顿一下,康斯旦丁直接说今天来的目的:“神父,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我知道。”神父直接打断了康斯旦丁的叙述。 “你知道?”康斯旦丁迷惑起来。 “不必再说了,我知道,孩子。”神父神情低落。 “不是这件。”康斯旦丁一下明白这什么意思,再说:“拉尔夫斯说,他原谅你了。” 原谅? 原谅我了? 一下子,神父目光怔住。 那是震惊,那是痛苦,那是解脱…… ………… 康斯旦丁离开教堂之后,又回去红玫瑰大街,西蒙斯公寓散落着各色各样的垃圾。 很遗憾,歌莉娅没有回来。 李诺雅也没有来过,也没有信封。 康斯旦丁有史以来,第一次诞生一种孤独的感觉,康斯旦丁带着莫名的惊讶与孤独,随着马车望弗莱米尼教授那个方向而去。 大雪漫漫,寒风呼呼。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而又寂静的冬天。 破落的教堂。 苍老的神父,迈着颤巍巍的脚步,踩在一张长椅上,一条白色的长布从高处挂下,在底下打了一个圆圈,刚刚蒙通过神父的头颅。 神父似乎有什么期待时的,久久地望着大门外。 只是,除了雪花飘飘,还是无数的雪花在无声地坠落。 生命,也在坠落。 神父慢慢地把套圈望自己的脸穿过,挂到脖子,而目光一直望外远看。 是的,那个胖乎乎的拉尔夫斯不会出现了。 不会再听到那些粗鲁,甚至有些猥亵的言语…… 第60章 空白之地 “这是做什么?” 康斯旦丁脖子仅剩那条古怪的戒指挂件,赤裸裸地躺在一个类似祭台上,但又不完全是,因为环顾四周,并没有神之类的雕塑。 这是一个奇怪的密室,但不难看出,有祭祀的功能。 康斯旦丁颇有献祭的牛羊的感觉,躺在上面。 “送你过去。” 弗莱米尼教授一面点燃康斯旦丁四周的蜡烛,一面地回答。 “就这样么?” 康斯旦丁虽然见识了许多不可思议的现象,许多难以置信的不合理,依旧不理解,怎么在一个祭台上输送一个人到另一个地方。 有一个可以行得通,那就从这里送他上天堂。 显而易见,弗莱米尼教授并没有这种打算。 “是的,等一下,你就会见识到它的伟大。” 弗莱米尼教授带着虔诚的口吻解释。 “可以说一下么?弗莱米尼教授。”康斯旦丁饶有兴趣地问。 弗莱米尼教授点好最后一根蜡烛,转身看着康斯旦丁,轻微摇头:“很抱歉,这太长了,我想我介绍不了那么明白,下一次吧。” 委婉的拒绝。 康斯旦丁并没有失望,这情有可原。 “你确定不吃点东西么?” 弗莱米尼教授转开话题地道。 “不用了,谢谢。” 康斯旦丁很肯定。 “你一个月没有进食了,康斯旦丁。”弗莱米尼教授极其平静地推了一下滑下的眼睛,眼眸却没有惊讶与奇怪。 “没事。” 康斯旦丁再次拒绝了弗莱米尼教授的好意。 康斯旦丁早已习惯这古怪的躯体,也没有心思饮食。 “那我们开始了?” 弗莱米尼教授望着康斯旦丁,问道。 康斯旦丁沉默地点头,带着一股好奇的心思,观察着弗莱米尼教授,他要做什么。 只见弗莱米尼教授慢慢脱下衣服,从地上抱起一只青铜器,圆圆的,盖子镂空一些古怪的符号。 康斯旦丁纵使博学,并不认识这些。 弗莱米尼教授再把三张同样写着神秘符号的纸张,点燃,放在青铜器中。 弗莱米尼教授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双手捧着青铜器,绕着祭台走。 这一幕有些滑稽。 弗莱米尼教授本身就是一位医生,信奉科学,此时是这种相背身份的行为举止。 只是,下一秒,康斯旦丁便感到一阵困意。 神奇的一幕出现。 只见: 从青铜器飘出的一股黑烟,如同寄生虫一样,弯弯曲曲地扑向康斯旦丁,从康斯旦丁的鼻孔钻进,好像一条鳝鱼元康斯旦丁鼻子,脑袋一样。 瞬间,康斯旦丁一阵惊悚,身体剧烈地反抗。 很快,弗莱米尼的咒语越发明亮。 过了一会儿,康斯旦丁平静了下来,眼睛不再剧烈波动。 康斯旦丁的执着放下了,反而是想看看弗莱米尼教授要搞什么鬼。 渐渐地。 眼皮如同万千斤重的海浪,不断冲击着,冲击着。 康斯旦丁的意识变的越来越模糊。 很快,海浪淹没了海堤。 康斯旦丁四肢无意识地躺在祭台上。 不知什么时候,弗莱米尼教授停止了咒语,安静地注视着。 ………… 这是哪里? 什么地方? 康斯旦丁很清楚,这不是梦。 是的,不是梦。 这是的的确确发生的事,就在前几分钟。 但,太不可思议。 康斯旦丁望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感慨。 这一幕似曾相识。 那还是在地下的一个密室。 一位叫莫堤拉地的怪物,带着康斯旦丁领略了超凡现象。 在这之前,康斯旦丁还以为那仅仅是梦。 此时此刻,康斯旦丁相信,那是真的。 因为弗莱米尼教授证明了这一切。 康斯旦丁赤条条站着,边回忆,边思索。 眼前的场景,较比莫堤拉地的,有些单一。 四周,一片空白色。 所站的地方,也是一种白色。 康斯旦丁蹲下来,敲了敲,没有什么声音,一丝都没有。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康斯旦丁不相信地再次敲了敲,还是没有声音。 “喂!” 康斯旦丁蓦地喊一声。 倒是有声音。 这就奇怪了。 紧着。 康斯旦丁微微用力打了胸口。 不痛。 再用力击打。 还是不痛。 这就更加奇怪了。 这不是身体,不是肉体,那么是意识? 意识? 只是…… 意识会这么清晰?这么清醒么? 康斯旦丁原地站了许久,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一个方向走去,也不知道那边是东,那边是西边。 不管康斯旦丁怎么走,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这诡异的地方。 除了这些,康斯旦丁发现自己不需要呼吸,不需要能量,因为不管走多远,都不觉得累。 康斯旦丁又尝试跑,跳,跟平常一样,没有莫堤拉地那么夸张。 康斯旦丁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长时间。 这个空间还是空白一片,好像没有时间一样。 康斯旦丁干脆躺了下来。 想不出什么东西,康斯旦丁索性不再思想。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 康斯旦丁有些无趣,再次站起来,四处走走。 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么?” 康斯旦丁喃喃低语。 然而,下一刻。 康斯旦丁恍恍惚惚见到一个闪光,一个如同阳光穿过钻石发出的闪光一样。 不确定地再眨眼。 没错,有其他的东西。 康斯旦丁不确定是不是有人。 康斯旦丁赶紧跑过去,如同沙漠中见到绿洲一样,迫不及待跑过去。 随着距离拉近。 康斯旦丁的心跳加快。 那是一具棺材。 水晶棺材。 棺材里面有一个人。 跑着跑着。 康斯旦丁停住脚步,满目震撼,连连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棺材的人,是一位女人。 她正是失踪已久的李诺雅。 “李诺雅,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她?” 康斯旦丁满目疑惑地走去。 越靠近,越确定,她就是李诺雅。 只见李诺雅安然地睡在水晶棺材里,神情自然。 除了震惊,康斯旦丁还油然而生一种不可名状的喜悦,一扫之前的死气。 康斯旦丁对此并不知道。 “李诺雅太太?”康斯旦丁走到水晶棺材旁,试探地叫了一声。 棺材沉睡的人,并没有苏醒。 “李诺雅太太,李诺雅太太……”康斯旦丁又连叫几声。 沉睡的人都没有反应。 康斯旦丁欲伸出手,把她唤醒。 突如其来一道声音制止康斯旦丁:“别动她!别动!” 康斯旦丁被这意外喝住,手停住。 今天,康斯旦丁已经够多的惊讶了。 是的。 太多的惊讶与震撼。 但接下来,更让康斯旦丁意想不到。 第61章 列文虎克 康斯旦丁寻声望,一个黑衣人缓缓下来,似乎,有些胖。 缓一会儿,康斯但丁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你好啊,康斯旦丁,感谢你的信任.” 黑衣人一落地,便向康斯旦丁走来。 “你是?”康斯旦丁不断打量来人。 一身黑衣包裹,脸也是黑布蒙着,在这白茫茫的空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列文虎克.”来人极其友好地回答。 嗯? 列文虎克? 康斯旦丁微微皱眉。 “你不知道我,但我认识你。”列文虎克补充道。 康斯旦丁抬手指了指列文虎克的蒙面布:“可以摘一下么?” “暂时不能。” 列文虎克摇摇头。 “为什么?”康斯旦丁好奇地望着。 “等一下,我再回答你,时间紧迫。” “不过,我需要告诉你,我来这里,是带你出去,康斯旦丁。” 列文虎克怕康斯旦丁误会,不得不解说。 “带我出去?”康斯旦丁看着停在眼前的人,一股熟悉感越发强烈。 “是的,带你出去。”列文虎克肯定地回应。 “我怎么相信你?”康斯旦丁一脸平静,在等待答案。 列文虎克闻言,看了一下李诺雅,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不得不在这里停滞一会儿,希望它不要察觉到。 “这里是意识空间,想必你也察觉到这里的与众不同了。” 康斯旦丁点点头,不否认。 接着,列文虎克继续为康斯旦丁解释。 这里是意识空间,可以说,是李诺雅的,但又不完全是。 而水晶棺材躺着正是李诺雅,李诺雅的意识。 康斯旦丁是意识体。 列文虎克也是意识体。 说到这里,康斯旦丁无比的疑惑。 列文虎克只好从最初开始解说。 这个世界,这个时空,这个空间,诺曼诺兰星球都因康斯旦丁而生。 康斯旦丁是这个时空的第一意识。 而李诺雅是第二意识。 只是,李诺雅的意识不稳定,又从李诺雅的意识里分裂出第二个意识。 现在,第二意识控制着李诺雅的肉体。 康斯旦丁需要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肉体中。 康斯旦丁还需要离开这个时空,因为时空之门已经打开。 不然,错过了时空之门,康斯旦丁将永远留在这里。 一旁的康斯旦丁无比震撼地听着这一切。 然而。康斯旦丁对于这一切,又不是那么陌生。 康斯旦丁联想到莫堤拉地。 【梦】这个谈话。 康斯旦丁又问,如果不离开李诺雅的意识,会发生什么? 列文虎克回答,如果不离开,康斯旦丁将会融入这里,直到最后消失。 第一个李诺雅意识也会融入这里,消失不见。 康斯旦丁即刻明白,这是第二个李诺雅意识要融化他们。 “怎么证明它呢?先生。”康斯旦丁饶有兴趣地盯着列文虎克。 “看看你的手。”列文虎克指着康斯旦丁的手,说。 康斯旦丁低头一看,眼睛一紧。 不知什么时候,手变得透明,如有阳光,桡骨之处可以穿过阳光。 这意味,意味…… “你会渐渐变得稀薄。”列文虎克在旁边解释。 康斯旦丁暂时相信列文虎克,又指着李诺雅说:“她呢?嗯?你为什么阻止?” 列文虎克耸耸肩膀,镇静地说:“只能带你出去,多一个,我无能为力。” 顿一下,列文虎克继续回答:“她在这里,暂时还没有事,你出去之后,才能拯救她。” 最后,才给阻止的理由:不能惊动李诺雅,李诺雅已经被沉眠。 意识与肉体的沉眠不一样,意识要是被惊醒,有可能会破散,只有让它自然而然地苏醒。 “如果我不需要穿过时空之门,会发生什么事?” 康斯旦丁若有所思地提问。 “你拯救不了她。”列文虎克指着李诺雅说。 列文虎克似乎知道康斯旦丁会这么想,又说:“你只有穿过时空之门,从那边带回命运之环,才能救她,否则,你无能无力。” “什么意思,你不是可以出去再回来这里么?带她回去。” 康斯旦丁越来越迷惑。 “是的,我可以带她出去,但是,她的意识没有肉体的承载,很快就风吹云散。” 列文虎克接着康斯旦丁的疑问回答: “她的第二意识正占据着她的肉体,只有两种方法可以驱逐她的第二意识。” “第一:她能自己战胜第二意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第二:你穿过时空之门,过去取回命运之环,利用命运之环,把第二意识封印起来。” 听到这里,康斯旦丁沉默下来,安静盯着列文虎克的眼睛。 此时此刻,是见不到列文虎克的脸面神情,只有一双眼睛与说话的语气。 列文虎克的双眼很平静,如同无风的湖面。 过了数十秒,康斯旦丁开口:“为了什么?” 没有人不是为了利益而行的。 “为了什么?”列文虎克愣了一下,之后,很坦诚地说:“我也不知道,这是组织安排的。” “组织?” “是的,你见过,在四国国。” 康斯旦丁恍然大悟,但还想知道,到底为了什么? 列文虎克没有继续开口,而是把时间交给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怎么做。 过了大概一分钟。 康斯旦丁转身望了李诺雅,再打破沉默:“没问题,走吧。” “好极了,你没有让我失望。”列文虎克带着欣慰地说道。 “希望,你也别让我失望。”康斯旦丁说道。 “哈哈,不会的,康斯旦丁。” “接下来,我需要怎么做?”康斯旦丁不想扯那么多,直接问。 “闭上眼睛。” 康斯旦丁闻言,照着闭上眼睛。 下一步,列文虎克把双手搭在康斯旦丁双肩上。 “你……”康斯旦丁欲言又止。 “别说话!” 列文虎克叮嘱。 四周,一下安静。 下一刻,康斯旦丁感觉自己在动。 不! 时空在动。 也不对,是意识空间在移动。 瞬间,彻底的寂静。 只是,寂静在下一秒被打破。 “康斯旦丁先生,醒了!醒了!” 一声很熟悉的声音在叫嚣,伴随着其他轰轰的嘈杂声。 康斯旦丁觉得莫名其妙,本能地缓缓睁开双眼。 然而,这一幕让人傻眼了。 第62章 熟悉的面孔 康斯旦丁一睁眼,便被四个人头围着,八双眼睛盯着。 似乎,在看一件稀奇古怪的物品。 这分别是伦哥.劳,哥德.劳,卡斯丹特,弗克朗山。 都是熟面孔。 刚刚喊叫的,是弗克朗山。 “你醒了?” 卡斯丹特问道。 康斯旦丁默默地点头,发现自己躺在羊毛毯上,穿着整整齐齐的西装。 而且,这不像是马车,但确确实实在移动。 “这是怎么回事?”康斯旦丁问道。 “我来说吧。”哥德.劳说。 其他人默契地安静了下来。 哥德.劳把事情一一告诉康斯旦丁。 这一切都是组织安排的。 伦哥.劳,哥德.劳,卡斯丹特全是组织安插在新里德帝国的卧底。 先是卡斯丹特把康斯旦丁偷运出来,接着,哥德.劳他们接应。 目标是东区胜利女神港。 此时此刻,康斯旦丁明白之前暗杀爱德华国王时,哥德.劳他们莫名其妙的放水行为以及卡斯旦特的热情,但不明白圣弗朗山为什么在这里和没有“列文虎克”的身影。 这时,又一道熟悉的声音:“喂,你好啊,康斯旦丁先生,好久不见,还记得我么?” 康斯旦丁寻着向前移动的方向看,那个正是异邦人,艾狄生。 康斯旦丁再联系所乘坐的工具,不是马车,而是一种新型工具。 看样子,艾狄生的理想实现了。 “祝贺你,艾狄生。”康斯旦丁带着真挚的口吻说道。 “谢谢康斯旦丁先生,让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艾狄生满脸骄傲:“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不需要马草的马车,它有一个新名字,便是【汽车】,它比马车还快,还不需要休息。” 康斯旦丁刚张开嘴,想询问这是怎么的一个原理时。 卡斯丹特却插入话:“好极了,先生们。一切顺利!胜利女神就在前面了!” 康斯旦丁闻言,顺着汽车前进的方向,那是坍塌的胜利女神像,覆盖着一层雪,依稀可见。 寒风凛冽,依然听见海浪的扑打声。 靠近岸边之处,结着厚厚的冰层。 冰层的边域,浮沉着一艘船,上面有一个蓝人。 虽然说,一切即将完成,但哥德.劳和伦哥.劳沉默不语。 忽然,身后传来数声狼啸:“嗷呜~嗷呜~” 这? 似乎,太巧合了。 车上的人,无一不盯着后面。 康斯旦丁还有几个问题,但不得不放在一旁。 很快,一群两三米赤红的巨狼出现在眼前。 “先生们,坐好了,让它们见识见识什么是速度。” 艾狄生喊着. 话说完,便听到比之前轰鸣声更为响亮。 登时,寒风更加锋利。 然而,艾狄生失望了。 巨大的红影比他的汽车还要快。 砰砰砰!!! 适时,众人取出枪射击。 子弹带着火药味,呼呼而去。 轰。 一时之间。 有的红巨狼被子弹穿过脑袋,身体本能地向前撞,发出巨响。 有的红巨狼则眼睛中枪,视力下降而发生撞击。 彷佛,红巨狼危机解除了。 “奥奥奥,快瞧瞧前面。各位先生。” 艾狄生的大叫引起大家的注意。 这一看,不要紧,要紧的是,前面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矗立了一座红色大山似的红巨狼群。 看气势,汽车不一定冲得过去,即使有枪弹鸣锣开道。 众人不由得紧眉深思。 过了数十秒。 “让我来吧,我可以的。” 圣弗朗山打破沉默,挺身而出。 众人齐齐看着圣弗朗山。 圣弗朗山朝着哥德.劳,伦哥.劳两人微微点头,再朝着康斯旦丁说:“康斯旦丁先生,谢谢你救了我,我已一定送你到目的地。” 真是一个感恩的孩子。 “你不必这样,圣弗朗山,那都是你父亲的,你应该的。” 康斯旦丁想起了那个贫民窟,那个男孩,想不到如今这么勇敢了。 但康斯旦丁不知道为什么,圣弗朗山会在这里。 还有他并没有战斗力。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康斯旦丁直接地问,不顾及旁边有人。 “一个穿着灰色长袍人告诉我,他说你有危险,我就来了。” 圣弗朗山如实地回答。 “灰色长袍人?” 康斯旦丁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自然而然联想到那一个神秘人,但会是他么?还是另有其人。 “喂喂喂,快开枪啊,先生们。”前面的艾狄生又大喊起来:“不然,我们要撞上了。” 哥德.劳,伦哥.劳,卡斯丹特三人纷纷转向前,留一些私人空间与康斯旦丁他俩个。 “我不知道他的模样,他带着面具。” 圣弗朗山摇摇头。 果然。 康斯旦丁知道,没这么轻松。 “你怎么面对它们?” 指着前面堵路的红巨狼,康斯旦丁问。 “别担心,康斯旦丁先生。” 圣弗朗山知道康斯旦丁的好意,又从裤袋里取出一瓶暗绿色液体。 是它。 康斯旦丁一下想到那个实验室,那个怪物,那瓶不明液体。 天才协会,怪物,神秘人,列文虎克。 “康斯旦丁先生,你会见识到我强大的,我可以追随你的。” 圣弗朗山一边说着,一边扭开瓶塞。 是的,他还在想着那件事.。 要是时光重来,还是现在,康斯旦丁还是不同意。 “汩汩” 康斯旦丁目睹圣弗朗山喝下去,没有阻止.。 显然,圣弗朗山不是第一次了。 “康斯旦丁先生,我先走了。” 圣弗朗山说着,从车里跳下。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放在圣弗朗山身上。 只见,圣弗朗山从车上跳下,一触地则弹起一米之高,紧着,圣弗朗山借着弹跳迅速向前,好像一只袋鼠,速度又快得不可思议。 这不是正常人类! 见识了圣弗朗山的非凡之处,众人不觉地齐齐转看着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亦是一一对视过,这眼神分明是要一个解释。 卡斯丹特则是耸耸肩膀,递了一个‘旁边那个家伙知道’的眼神。 “他说!”伦哥.劳直接开口推辞。 康斯旦丁望着哥德.劳。 哥德.劳一脸苦笑,沉默了一下,还是告诉康斯旦丁。 第63章 巨蛇再现 “奉命行事,至于其他的,我与你一样。” 哥德.劳耸耸肩膀。 康斯旦丁一言不发地望着哥德.劳,又看了其他人,都是一副平静的神情。 就在这时。 轰的巨响。 汽车上的人都纷纷看向前面。 只见圣弗朗山一手扯着一头巨狼,奋力一甩,如同斗角时被摔去的人一样,巨狼狠狠地砸在一旁的房屋,巨狼艰难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瘦小的身体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康斯旦丁知道,这是那是瓶药液的效果。 圣弗朗山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在一呼吸,一群巨狼疯狂地扑上圣弗朗山。 所有人不由屏住呼吸。 群狼似洪流冲击,一阵强风旋起。 红色旋风猛然扑向圣弗朗山,圣弗朗山似乎置身于龙卷风之中,九死一生。 然而,仅仅一秒之内。 一阵强烈而残忍的碰撞声爆发。 那是肉裂开的声音,是骨头断开的声音,是死亡的声音。 声声入耳,声声惊心;。 紧着。 一道道红影从圣弗朗山四旁飞过,猛地撞在雪里。 原来,圣弗朗山在第一巨狼即将撕咬到自己的时候,顺势用手肘一撞击,与巨狼错身而过,紧着,再顺势抓住这头打头阵的巨狼的后退。 呼吸间,药物催化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 圣弗朗山如同泰山猿人一样猛烈,抓住巨狼在手,好像狼牙棒在手一样,疯狂地原地旋转,雪花纷飞。 蜂拥而至的巨狼,纷纷被狼牙棒一棒干脆击飞,宛如打棒球一样。 被击中的巨狼来不及哀号,便失去生命。 呼呼。 巨狼前仆后继,没有恐惧。 等这一波巨狼攻击结束后,圣弗朗山的“狼牙棒”早一稀巴烂,露出森森白骨与淋漓血肉。 脚下一片鲜红,还冒出热气。 四边躺下的巨巨狼,只有个别在痛苦的低叫。 汽车前进的方向,一时通畅,即使几头红巨狼,也无关紧要。 众人悬着心,一时落下来。 不过,圣弗朗山再次让人心惊胆跳。 “啊啊啊啊!” 圣弗朗山仰头咆哮,衣物霹雳地撑破,微博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实膨胀起来,比雨后春笋还快。 整个人又像一棵大树拔地而起,一股无形的气势刹那铺张而来。 身高直至四五米,体型可谓五六个人手拉手合拢那么庞大,此时的圣弗朗山赤裸裸是名巨人战士。 下一刻,神奇的一幕再出现: 圣弗朗山的双手长出利爪,黑色狼毛冲体而出,好像被封印的诅咒一样,在几个呼吸之间,遍布全身。 异变还没有结束,圣弗朗山的双眼变得油绿,发出幽光,面目开始恐怖,鼻子向狼鼻子变化,牙齿早已闪着锋利的寒光,一对獠牙猛地刺破嘴皮,从下颚而上。 “嗷呜!” 圣弗朗山情不自禁长吼。 狼人? 不对,是远古巨狼! 巨狼! 康斯旦丁盯着圣弗朗山,联想到他父亲,旧铜山.杰克,又不禁担心圣弗朗山。 理智,还在么? “康斯旦丁先生,你们先走!” 吼叫停止,圣弗朗山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叫道。 显然,康斯旦丁的担心是多余的,旋即又多了一个疑问,那瓶药剂么。 康斯旦丁还未来得及回答,倒是艾狄生回应:“快走开,圣弗朗山,快走,快!” 劲风驰骋。 汽车即将撞上圣弗朗山。 只见,圣弗朗山微微向下蹲下。 众人疑惑不解。 “快走开!” 艾狄生再次呼叫,并尝试改变方向,错过圣弗朗山,但圣弗朗山实在太过于庞大,要是拐弯过大,极有可能会翻车。 但是,来不及了。 汽车微微拐弯,直直撞上,即将撞飞 圣弗朗山。 奇迹再降临。 一声巨响,扬起湿土。 圣弗朗山冲地而起,跃在汽车之上,一道黑影布在车上,众人眼里.。 一时。 圣弗朗山彷佛停滞在空中。 艾狄生不由地抬头望着这非凡的一幕,忘记驾驶。 呼呼。 圣弗朗山开始从静止变为坠落。 升上也快,落地也急速。 又是一声巨响,雪花击飞。 圣弗朗山飞过汽车。 “你们先走,稍后我再赶上” 圣弗朗山大喊。 “在前面等你,圣弗朗山。” 这次是康斯旦丁说道。 “好的,康斯旦丁先生。” 圣弗朗山高兴的应答。 忽地。 众人一个剧烈的趔趄。 艾狄生赶紧地调整好汽车的方向。 “谢谢你,尊敬的康斯旦丁先生。” “谢谢!” 圣弗朗山饱含感激地自语,望着汽车离去的方向,望着雪上的轨迹,思绪回到那个下雪的冬天,那黑暗的一天,一个挺拔的男人撑着黑色长伞,缓缓走来…… 嗷呜…… 不知不觉,巨狼已经包围住圣弗朗山,还有几头向汽车追去。 圣弗朗山回过神,汽车的身影已模糊,顺便扭几下脖子,发出噼啪声。 狼群顾忌圣弗朗山的身形庞大,一时未进攻。 “喂,圣弗朗山怎么还没有追上来?” 卡斯丹特望着车后的方向,丝毫不见圣弗朗山奔跑。 康斯旦丁亦是后看。 轰轰轰。 诡异的响声再起。 “什么声音?” 哥德.劳最先发现。 伦哥.劳皱着眉头。 “下面!” 康斯旦丁与卡斯丹特与哥德.劳不约而同地说道。 惊呼之间。 汽车瞬间腾空而起。 “该死的,见鬼了” 艾狄生喊道。 众人随着汽车抬高到七八米之高。 还没清楚是什么东西,艾狄生决定冲下。 因为位置越高,越危险。 “先生们,坐好啦!” 艾狄生高叫着。 话一落,汽车猛然加速。 只几个呼吸,汽车腾空在空中。 还没喘气,汽车借着惯性坠落。 “噢!该死!” ““不不不!“ “混蛋。” 轰! 汽车跟着喊叫狠狠砸在雪地,又弹了几下,再曲曲弯弯向前进。 最后回到正轨。 然而,众人目瞪口呆了。 见识了巨大的黑狼,现在又来了一条可以吞掉汽车的巨蛇,绰绰有余。 刚刚的异响,就是它搞的。 “快跑啊!” 不知谁叫的。 跟着,响起了枪声。 砰砰砰…… 汽车拼命地逃命。 一呼吸,巨蛇靠近车尾。 枪声更加密集。 但,无济于事。 再呼吸,巨蛇张开巨口。 一股刺激腥臭味扑鼻而来。 三个呼吸。车上的众人眼前一黑。 被巨蛇吞了。 下一个呼吸,巨蛇合上嘴…… 第64章 一个承诺 康斯旦丁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一片白茫茫,白得晃眼。 这是来了之前的地方。 故地重游。 康斯旦丁索性坐下了。 反正一时半会出不去。 四周静悄悄,这次没有看见列文虎克。 这到不必担忧,列文虎克会来的,康斯旦丁如此想到。 只是,很遗憾的。 鬼才知道怎么回事,被巨蛇吞没后,紧跟着,便来到了此处。 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不过在此之前,康斯旦丁还是想过去看看躺在水晶棺材的李诺雅。 思绪至此,康斯旦丁只好站起来,随便一个方向走去i。 在这里面,是没东南西北之分。 走着,走着。 康斯旦丁彷佛看见一个白色的晃影。 很荒谬。 然而,等康斯旦丁走近一些,却吓了一跳,随之是久别重逢的高兴。 那不是晃影,那是李诺雅,醒来的李诺雅。 “康斯旦丁?”李诺雅揉揉眼睛,不敢相信地问。 “嗯。” 康斯旦丁点头,报以微笑地肯定,再是一如既往地招呼:“你好啊,李诺雅太太。” 看起来,康斯旦丁佯作镇静地神情,只是内心有些莫名其妙的波动。 就在这时,李诺雅猛地跑向康斯旦丁,一眨眼的功夫,李诺雅狠狠地撞在康斯旦丁的怀里。 没有之前那么的拘束。 可能是许久不见的缘故把吧。 这一次,康斯旦丁没有推开,而在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束缚了,自然而然,也有一种淡淡莫名情绪。 怀中的李诺雅,望了望康斯旦丁,呜的一下哭了起来,没有回应。 哭的那么委屈,哭的让人心疼,哭的真挚深情……好像久别重逢的红颜知己。 一下子,无数的情感如同洪水倾斜而来,冲击着康斯旦丁。 但无一不宣告着,李诺雅深爱着康斯旦丁,依赖他。 这个倔强而霸道的女强人,竟是如此的柔弱。 康斯旦丁不由得想起了天鹅湖里的李诺雅,楼梯口等待的李诺雅,与眼前何其相似。 这一个女人付出了很多很多的情与爱在康斯旦丁身上。 李诺雅在怀里哭泣,康斯旦丁一一回忆与李诺雅的时光,记忆似水而流。 天鹅湖,歌剧院,咖啡厅…… 不知不觉,有这么多的关联。 蓦然回首,竟是这么多的缠绕。 康斯旦丁第一次明明白白看到自己的心声,刹那间,有些不可思议,有些不习惯。 或许,第一次心动的感觉缘故。 然而。 一个强悍的女人,愿意在他的怀里哭鼻子,那是爱他至深。 只是。 我是一个杀手。 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可,杀手可以有么? 杀手允许有感情么? 康斯旦丁无助地落入挣扎的湖水中,不断激扬着自己的心声。 一个声音告诉康斯旦丁,可以的,杀手可以拥有爱情的。 紧着,另一个声音警告道:不可以,杀手有感情,不再是一流的杀手,这就是生锈的铁剑。 最终,康斯旦丁不由自己地低头看看李诺雅。 这个钢铁一样的硬汉,也有他的柔情与细腻,尽管他是那么的拒绝,也有被打动的时候。 李诺雅心有灵犀似的仰起头。 两人四目凝望,时间瞬间好像静止了。 是的。 这是两个人的天堂。 在一刻,康斯旦丁一个杀手的冰冷被融化,有松动,如同冰山松动了一脚。 因为李诺雅再次用行动宣告她爱康斯旦丁。 没有人会讨厌,拒绝这样可爱的女人。 忽然。 李诺雅深情地吻上了康斯旦丁…… 时间倾刻静止,白茫茫一片,好像,这是天鹅湖。 天鹅湖两只爱情高洁的天鹅正引颈相交,绘制一颗伻然心动的爱情心。 那两只遗憾的天鹅,似乎,终于在一起了。 似乎,在一起。 天地之间,安琪儿撒起了祝福的花瓣。 过了许久之后,李诺雅噙着泪水在眼角,脸儿红彤彤仰头望着康斯旦丁:“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怎么……我怎么在这里?” 还有康斯旦丁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之类的问题。 此时此刻,李诺雅才觉得窘迫。 康斯旦丁假装没有看见李诺雅的羞涩,一本正经地把列文虎克的话说一遍给李诺雅。 至于列文虎克是谁?康斯旦丁也说不出个了然。 因为列文虎克也没有说明。 林诺雅抬起手,发现自己变得很透明:“意识空间?” “是的。”康斯旦丁温柔地点头。 听着这般话,两人默契地沉默下来。 “你会回来,对么?” 仿佛过了很久,李诺雅打破沉默,目的是转开注意力。 李诺雅也想不到自己一个大大咧咧,霸道的女人也会这样女孩子。 康斯旦丁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下。 一旁的李诺雅不禁暗暗失望,直到康斯旦丁极其肯定地点头。 只是,这一个承诺就足够了。 李诺雅没有再提第二个要求,而是紧紧地抱住康斯旦丁,珍惜这短暂且美好的时光。 这的的确确是一个懂事极了的女人,又貌美动人,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这样的女人,谁会不爱? “列文虎克会来么?” 李诺雅很关切地问道。 “他知道,会来的。”康斯旦丁亦是温和回应。 列文虎克有目的,不会放弃的。 “嗯嗯。” 这一次,李诺雅放心,开心地靠在康斯旦丁肩膀上,她相信她喜欢的人。 两人又说了许多话。 轮到康斯旦丁讲述的时候,李诺雅安安静静当一位倾听者。 除了手臂断掉,生命遭到死亡威胁这些不好的,康斯旦丁都会讲得很清楚那些经历的,还尽可能讲得幽默诙谐一些。 这期间,李诺雅还不小心说出声几次。 此时的李诺雅像极了热恋的女孩。 正当他们说着热恋一样的话时,一道身影自高处而下:“我来的不是时候么?” 李诺雅与康斯旦丁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是的,你来的不是时候。” 康斯旦丁坦然地回答。 这时候,反而是李诺雅脸红彤彤。 来人正是列文虎克。 之后。 三人相互沟通后,康斯旦丁在李诺雅的依依不舍的眼眸里。离开了这个奇怪的世界。 在送康斯旦丁回去后,康斯旦丁并不知道列文虎克又返回那里。 第65章 时空停止 “你醒了,康斯旦丁先生。” 康斯旦丁才睁开眼,就听到带有四国国口吻的新里德语。 “是你!” 眼前的人正是之前恶魔岛的蓝人渔夫山本九十一。 显而易见,他不是普通的渔夫。 “是的,康斯但丁先生。” 山本九十一平静地微微而笑。 “好久不见,山本九十一。” 康斯但丁试着坐了起来,面对着。 “是的,康斯但丁先生,好久不见。” 山本九十一没有否认,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现在我们需要赶紧前往那里去。” 康斯但丁循着山本九十一的手指所指的方向,不远之处有一个漩涡。 海水仿佛被一只巨手搅动成一股,如同搅蛋器一样搅动,无数的海水围绕而成漩涡。 想必,这就是时空之门。 康斯但丁身在山本九十一的木筏上,不免感到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在牵扯,在吸引,好像强大的磁力。 此时远离胜利女神港口。 “走了,康斯但丁先生。” 山本九十一提醒道,便抓起木桨,支开海水。 木筏出乎意料的快,好像乘风而行一样。 康斯但丁倒是安静地思考,盯着前面越来越大的漩涡。 事情看似明朗,实则扑朔迷离。 这一切,太过于梦幻了。 是的,就是梦幻。 木筏很快进入漩涡的范围之内。 木筏渐渐颠簸起伏,越发厉害。 假如是晕船的人,此时此刻一定会不醒人事。 掌船的山本九十一却是凝重不已。 康斯但丁一脸坦然,随波起伏,好似荡秋千。 “康斯但丁先生,坐好了,我想它还得加快,是的,加快。”山本九十一出声提醒。 “我没事,你随意。”康斯旦丁随手抹去海水,淡定地回答。 “好极了。” 话语落水,木筏陡然荡起。 木桨划水声哗哗不绝。 山本九十一如同见到鱼群一样激动似的。 木筏比之前急速。 目标紧跟着木筏前进,距离缩短。 时间无声地流失。 一秒。 一分。 忽然。 就在不平静的海面上。 一声巨响淹没海浪声。 随之是波涛汹涌,山本九十一满目骇然。 哗哗。 一个庞然大物从海底冲起,把木筏顶在空中,康斯旦丁与山本九十一剧烈地晃动。 下一秒,木筏发出枝丫声。 “不不不!” 这时,山本九十一恐惧发出呐喊。 然而,在恐惧里,海面散落着木屑与破碎的衣物,过了一会儿,海水被染红,又被漩涡吸附过去。 康斯旦丁俯视着这一切的发生,无能为力。 过了数秒钟,康斯旦丁跟随庞然大物转向胜利女神岸口去。 康斯旦丁站在庞然大物的口中,一股腥臭而酸气味道,刺激着鼻子。 好在庞然大物在行走时,有一股疾风冲进来,抵制这股不可忍受的味道。 同时看出,庞然大物行进的速度是多么的惊人的。 没多久。 康斯旦丁远远见到一个硕大无比的蛇头,齐齐被人斩断在地,鲜血浸泡着蛇头,摊开一大片。 在蛇口中,正是爱狄生的“汽车”。 爱狄生尸首两地,散落在汽车左右。 卡斯丹特与伦哥.劳,歌德.劳还活着,只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分别被一条巨蛇纠缠着,威胁着。 巨蛇的实力,碾压卡斯丹特他们。 在往前。 见到一群红色的尸体,横七竖八。 仔细一看,隐隐约约辨认出弗克朗山的残肢夹杂在里面。 这一切,过于惨烈。 康斯旦丁瞬间明白自己身处的庞然大物是什么的东西了。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它没有攻击。 哗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康斯但丁的疑问被一阵异响打断。 海面的响声与之前的一样。 下一刻。 康斯旦丁目瞪口呆:“李诺雅?” “李诺雅?” 响声中,又从海底冒出三条巨蛇。 在中间的那条巨蛇的头上,站着,赫赫然李诺雅。 巨蛇之上的李诺雅,即是陌生而又双眸饱含热情。 在巨蛇相遇之际,康斯旦丁被吐了出去,一股向外的力量裹挟康斯旦丁抛向“李诺雅”。 没有意外。 “李诺雅”抱住康斯旦丁。 “李诺雅?”康斯旦丁站住脚跟,问道。 “嗯。”李诺雅回应。 康斯旦丁听着,还是疑惑:“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会驱使这些巨蛇?” 李诺雅没有回答康斯旦丁,而是说了莫名其妙的话:“答应我,别离开我,别离开我,他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 “他们都该死,该死……” 康斯旦丁觉得怪异与不自在,默默地推开李诺雅。 蓦然,李诺雅好像感觉到似的,神经一般尖叫:“不!” 又猛地,康斯旦丁被推开。 李诺雅飞在另一条巨蛇之上,顺着巨蛇而下。 只是,这条巨蛇一动不动。 很快,一动不动的那条巨蛇所在的海面,慢慢弥漫着腥味的血液,瞬间染红一片海。 这时,受伤的巨蛇才痛苦长嘶。 轰然倒在海上。 随着李诺雅潜入海里,身边的巨蛇也随之潜入。 载着康斯旦丁的巨蛇向岸边游去。 剩下一条巨蛇,猛地也扎水里。 不知不觉,那一个漩涡达到前所未有的宽大,然而,漩涡没有继续扩大,反而有收缩的趋势。 不一会儿。 康斯旦丁刚刚离开的海面,汩汩冒去血泡。 一个巨影浮起来 又一条巨蛇的尸体浮在海面。 “不不不。” 是李诺雅的尖叫。 这尖叫刺耳而刮心。 康斯旦丁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虽然只有一只手,也轻松了许多。 等尖叫停止之后,陆地的那三条巨蛇火速冲向海,加入战斗。 海面已经红艳且腥味。 大浪翻滚,波涛激昂。 康斯旦丁发现卡斯丹特他们好像被诅咒一样,动不了了。 轰轰轰。 赶来的三条巨蛇,收到指令一样,急速扎进海底。 刹那之间。 海上爆发十层楼高度的海浪。 巨蛇的怒号,如同天雷滚滚。 此间,夹杂着李诺雅的刺耳的尖叫。 康斯旦丁看着激烈的斗争,以及李诺雅的声音,即使有些确定她不是李诺雅,却陡然而起不忍之心与疑惑。 到底是谁? 这么强大。 忽的。 康斯旦丁被一只手抱住。 “快走,时空之门快消失。” 是列文虎克。 疑惑消失了。 “消失?”康斯旦丁皱眉而道。 “来不及解释了,时空之门一旦消失,你再也回不去了。” 列文虎克抱着康斯旦丁,顺势铺开漆黑的翅膀,从背后。 列文虎克着急地抖动翅膀,倏忽地飞向漩涡。 不容列文虎克放松,脚下的巨蛇弹地撞向列文虎克,裂开巨口。 跟随着,海面漂浮着密密麻麻的褐色蛇。 四条巨蛇的尸体被密密麻麻蛇扭钻着。 康斯旦丁头皮发麻,强烈的恶心。 不知什么时候,李诺雅的脸被细细的黑鳞片覆盖,双目发出猩红的光,头发散成扭曲的细蛇,无数的蛇。 仅仅停顿一下,列文虎克立刻飞向漩涡之处。 只是,漩涡还是有些距离。 海里的怪物也紧跟着列文虎克。 就在这时。 从海面射起一柱水柱,一条黑影射向列文虎克,如同暗箭。 滋啦。 毒牙扎进肉里。 列文虎克心一抖,而毒蛇紧咬不放,冰冷的毒液注射体内。 时空之门,漩涡已经小成四五个人大小,眼见要消失了。 “接下来,看你的了,康斯旦丁,只有你才能拯救这一切。” 列文虎克说完,双手抱紧康斯旦丁,原地作旋转运动。 “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开口问道,不明白拯救什么意思,这与之前不一样。 但列文虎克没有回复。 一圈…… 十九圈……一百…… 速度越来越快。 与此同时。 海面而来无数的毒蛇。 就在绷不住的时候。 轰! 康斯旦丁像炮弹射出,下一刻,列文虎克坠向海。 纷纷地, 毒蛇把列文虎克包裹住。 “李诺雅”痛苦大叫:“不!” “李诺雅”把列文虎克丢在一边,向康斯旦丁追去。 只听见噗通一声。 康斯旦丁丝毫不爽地掉进两个人大小的漩涡中,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吸住康斯旦丁。 “拉尔夫斯!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大喊,但发不出声。 “李诺雅”再次发次绝望的痛苦: “不要!” “不要!” “康斯旦丁,这不是真的……” “我救过你……在教堂……” “不要……”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很遗憾,这些,康斯旦丁都听不见了。 嗡嗡,康斯旦丁被黑暗淹没。 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 在列文虎克抛掷康斯旦丁的那瞬间,列文虎克的蒙脸布裂开一条缝。 当康斯旦丁坠落,列文虎克的蒙面布彻底裂开了。 嗡嗡。 嘈杂声不断灌入康斯旦丁的耳朵,闯入脑力,还带着催眠的效果。 渐渐,清晰的意识开始模糊。 随着康斯旦丁消失在漩涡里,漩涡消失在海面,这一片时空的奇怪起来,人与物开始慢了下来。 海浪慢慢升起,停滞。 “李诺雅”扑向康斯旦丁身影极其缓慢,好像慢动作。 “不----不---不--不要-” 当“李诺雅”扑在康斯旦丁那里,康斯旦丁已经消失了,漩涡消失了。 就在这时。 整个时空安静了下来。 海浪没有饭滚。 “李诺雅”保持扑向康斯旦丁的动作。 列文虎克保持被毒蛇啮食的状态。 一切静止了。 好困…… 黑暗中的康斯旦丁只有一个意识,就是困. 下一刻,康斯旦丁忽地清醒,喃喃:“一切即为过去,一切即是光影。” 这两句,正是那石壁上的话。 康斯旦丁没能继续保持清醒,呢喃之后,彻底陷入沉睡。 静止的时空。 诡异的升腾一道黑影,直到高空。 “是时候回去了……” …… “啊,必将高高之上,取而代之,祂” 第1章 新世界 “3号生命体,启动。” “注射生命活剂5。” “注射营养液14。” “强电连接……” 【加载……】 【加载10%】 【加载35%……】 【加载70%……】 【加载100%】 “三号生命体,启动完成。” “三号生命体,正常……” 三个小时后。 “三号生命体,正常。” “移送观察室。” 三天之后。 康斯旦丁望着这眼前的一切,除了陌生还是陌生,唯一有一丝丝的熟悉感,这可能是一个医院的病房。 四周都是白色的布置,身上穿的都有可能是病号服。 这种感觉,不会是错的。 让人聊以慰藉的,只有海蓝色的藤丝桌子与桌面上几支不知名字的彩色花,形状有点像马蹄花,但比马蹄花香。 香气让人安神宁静。 静静的空间,假如有几只会鸣叫的小鸟,那好极了。 是的,看样子,成功了。 列文虎克说的,是真的……或许,应该称,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颇有些苦涩地自思。 这种猜想注定是得不到证实。 眼前的一幕,更让康斯旦丁难以置信,断掉的手臂,凭空的接上了,或者说是长出来一样,模样比之前年轻了不少,好像年轻时期的双手。 不过,令人不安的,康斯旦丁的双手都爬满过去那诡异的图案,更加狰狞骇人,不再是一只手臂。 活动了一下双手,并没有不适之感。 康斯旦丁顺着手掌到手臂,再脱下病号服一样的衬衫。 眼角一紧,胸前爬满如同蔓须,章鱼须一样的触须,暗紫色,活灵活现,在深色之下,一个又一个眼睛一般的肉眼,窥视着这一切。 比之前严重多了。 康斯旦丁弯过手,后背没有那条奇怪又恶心的眼睛。 虽然有些让人费解,却让人轻松了许多,谁也不喜欢自己是不正常的。 脖子上,还挂着那条奇怪的戒指,用一条红色的绳子穿过。 之后,康斯旦丁找到一张比较明亮的贴纸,勉勉强强,模模糊糊照映出那张久违的脸,是的,同一张脸,只是少了过去的成熟,稳重,冰冷。 这是年轻时期的脸。 摸索完这一切,康斯旦丁准备走出这个奇怪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没有门把的门闪耀着淡蓝色,缓缓而开。 神奇极了。 随着门被打开,六双眼睛相互对望着。 康斯旦丁望着前面穿着白色长大褂,带着银色眼镜,绑着一条辫子,银发银须,光泽滋润的肌肤证明他是一位年轻人。 奇异的发须并不带来震撼,而是那张脸面。 他可带走康斯旦丁的血液。 是的。 太像了。 简直一模一样。 在银色男子后面,是一位金发碧眼,胸乳挺拔而硕大的女性,她手里托着银色铁盘,铁盘上盛放着两枚像针筒的物品。 她大概是一位助手。 “dc.伦罗.安东尼?” 康斯旦丁开口问道。 只见银发男子摇头,边走向康斯旦丁,边用不太熟悉的新里德语回答:“那是我的偶像,我叫dt.伦罗.安东尼。” dt.伦罗.安东尼靠近,康斯旦丁发现在安东尼右胸口之处,绣着三片像葡萄叶的智慧叶,三片叶拱成三叉戟一样的形状,中间镶嵌一个【f】的字符。 三叶会。 康斯旦丁首先想到的,因为这个标志见过。 “康斯旦丁.乔万宁。”康斯旦丁亦是答复。 安东尼再次保持着微笑地摇头:“不不不,先生,我没有听错么?康斯旦丁.乔万宁?” “是的,没有错,康斯旦丁.乔万宁!”康斯旦丁十分肯定。 这时,安东尼依旧保持优雅的风度。 是的,很多复制人醒来都会有这种情况,记忆混乱。 这两剂,有一剂正是镇静剂。 还有一剂是语言输送剂,作用是注射受体内,受体可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一门语言,这剂药物专门为复制人研发的。 安东尼向康斯旦丁解释之后,康斯旦丁带着质疑走回那张白得刺眼的床。 安东尼无所谓地轻微耸耸肩膀,旋即,挥手招来后面那位金发女士。 “好的,安东尼教授。”女士说着,像护士一样走向康斯旦丁,又像护士一样给康斯旦丁打针。 这根本就是一位护士。 第一针穿过手腕处的血管,一股冰凉的液体入侵似的体内,几个呼吸,康斯旦丁便觉得心情舒坦,镇静。 显而易见,这绝对有镇静药的成分。 第二剂不是液体,第二剂扎进在太阳穴处,一股酥酥痒痒的电流导过大脑,数以万计的知识以图案的形式,过了一会儿,又以视频的形式播放,自然而然。 数分钟之后。 “这就是世界语?”康斯旦丁尝试运用新语言。 似乎,比想象中容易。 “没想到,你比想象中要快,不亏是天才。”安东尼很满意地点点头,这可是他的杰作,顿了一下,安东尼继续道:“还是世界语习惯,你的新里德语真不好说。” 世界语? 康斯旦丁满头是问号。 安东尼看着疑惑的康斯旦丁,摇头拒绝:“恕我不能为你一一讲解,康斯旦丁先生,你要想了解这个世界,等一下,西黛会一一告诉你,她是你的护理师,除了照顾你的起居,还可以做老师。现在,你需要检查。” 康斯旦丁闻言,不由地抬头望了西黛。 只见,西黛保持微笑,轻轻朝康斯旦丁点头。 康斯旦丁只好随着安东尼检查去。 最后的结果,一切正常。 安东尼松了一口气。 康斯旦丁可不是普通的复制人,他的复活,不是来这个世界享福,而是有重要的任务。 安东尼检查完康斯旦丁,便离开了。 在离开前,安东尼告诉康斯旦丁,dc.伦罗.安东尼是复制人之父,复制人就是人复制人。 而dd.伦罗.安东尼是人造人之父,人造人是把已成人的人类改成半机械半人或者完全机械的机械人,。 dt.伦罗.安东尼则是第26代复制人。 dt.伦罗.安东尼在门口前,朝着康斯旦丁,好心说道:“你不是康斯旦丁.q乔万宁,你的名字叫做罗兰德.雅特。” 说完,安东尼走出门口。 康斯旦丁终于明白安东尼的微笑了。 那像一位知道答案的人对说错答案的人的无所谓。 康斯旦丁暗自长呼口气,将眼光投向西黛。 西黛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微笑。 第2章 新元1066年 “康斯旦丁先生,你所说的新里德语已经灭绝了。现在是新元1066年,全世界只说世界语,这是一种科学语言,拜德.f.阿恩博士发明的。” 西黛出去之后,抱一盒子拇指大的芯片回来。 这些是康斯旦丁需要的,他需要了解这个世界,以及历史。 “灭绝?”康斯旦丁皱着长眉,难以置信。 “是的,已经灭绝了,只有你,还有安东尼教授会说。”说着,西黛内心对安东尼充满崇拜,流露于言语。 西黛把那一盒芯片放在桌子,又从里面找到一张历史的芯片,来到康斯旦丁面前:“这是知识芯片,相当于旧时代的纸质书籍。” 康斯旦丁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这仅仅一个拇指大小,上面用世界字标志着《世界史》以光芒闪耀,所以,无论多长的名字,都=能以浮光的字符刻字于知识芯片上。 康斯旦丁之前学过语言,同时也学习了世界字。 “康斯旦丁先生,你用手指长按在芯片上面,脑力意念着‘打开’,它就会像旧世界的书籍一样出现。” 西黛在一旁指导。 康斯旦丁闻言,点点头,一只手放着芯片,另一只手尝试地把手指按在上面,并在脑里念道‘打开’,过了十秒钟左右,芯片果然散发出古朴色的光芒,如同历史一样久远。 很快。 一本书籍浮现在空中,书籍的封面标志着书名,署名。 这梦幻极了。 “你直接点击它,跟平常书籍一样。”西黛颇有耐心。 “谢谢。”康斯旦丁礼貌地说,食指轻轻触碰,书籍稳稳的翻过第一页,是目录。 之后,康斯旦丁操作多次后,变熟悉了。 “怎么关掉它?”康斯旦丁问。 “你把它放在一旁,半个小时没有翻动,它会自动关闭,或者,你长按着它,意念‘关闭’,它就能关闭。” 西黛回答。 康斯旦丁如言而动,果然如此。 康斯旦丁放下知识芯片,朝着西黛开口:“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看,可以么?” 西黛宛然一笑:“好的,康斯旦丁先生。不过,你有什么事,可以呼叫我,我在门口。” 说着,西黛退了出去。 直到西黛完全走出这个房间,康斯旦丁才觉得一丝轻松。 康斯旦丁不喜欢他在读书时,旁边站着一个人。 他也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 康斯旦丁重新打开《世界史》。 这本世界史的前部分,跟康斯旦丁之前看的差不多,虽然有出入,但无关紧要。 然而,叫人不解的,世界史没有记录康斯旦丁,没有记录拉尔夫斯,没有列文虎克,没有卡斯丹特,没有李诺雅,没有之前那些轰轰烈烈的故事。 也就是说,这都是康斯旦丁一个人的记忆。 不过,的的确确有新里德帝国,爱德华家族,爱德华一世,爱德华二世,那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此时此刻,康斯旦丁就像一个从远古复活的人,无尽的迷惑。 况且,有一个属于现在的名字:罗兰德.雅特。 康斯旦丁沉思了许久,最后沉沉的吐了一口气。 这或许就是自己沉睡了太久的迷糊,幻想。 接着,康斯旦丁继续阅读下去。 新里德帝国,的的确确是杀手组织的傀儡政府。 所有的爱德华皇帝都是傀儡。 杀手组织才是提线人。 新里德帝国在一千多年前灭绝的,杀手组织重新组立了一个组织——同济会。 同济会在原来的基础,成立了七个部门。 管理物资的,摩尔集团。 管理经济的,华尔华街。 政治,三巨头。 暗杀,杀手组织。 军事,帝国军团。 研究,第九禁区。 工厂,超级梦工厂。 其中,三巨头是首脑,决定着其他部门,有决定权。 其他部门对三巨头只有监督权与建议权。 现在的三巨头,分别是:阿道夫亨森.金,特拉特.约翰,希尔斯.摩尔。 传言,在三巨头上面,还有一位巨人,至于长什么模样,不得而知。 杀手组织接管了新里德帝国后,又发动了南北战争。 在杀手组织快要统一诺曼诺兰星球时,一个巨大的势力神奇地出现了。 这个势力强的可怕。 最后的结果,同济会统一了北半球。 这个凭空出现势力叫做三叶会,一个超级天才组织,天才们的聚集地。 他们的会长叫做拜德.f.阿恩。 他们发明了许多可怕的武器,让人最惊悚的,他们制造出一种非人类力量,超自然力量,他们把它成为【魔力】。 【魔力】来自封印物。 这时候,诺曼诺兰星球成了魔力与科技的星球。 强大的神秘的魔力与神奇的科技力量,让三叶会迅速夺得了南半球的控制权。 之后,三叶会准备全面进攻北半球。 但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叶会的进攻不了了之。 自此,同济会与三叶会北南半球分治。 三叶会的总部在冰雪皑皑的南极大陆。 三叶会也是分为七个部门,这是同济会学三叶会的。 三叶会的七个部门。 管理物资,海大物联。 管理经济,斯斯里岛。 政治,圆桌会。 暗杀,野蔷薇。 军事,无国界。 研究,第八研究所。 工厂,地下巨人。 康斯旦丁一边阅读,一边获得答案,同时,也获得了迷惑。 最重要的一点,康斯旦丁知道了身上的鬼东西,与所谓的封印物脱不了干系。 这时,康斯旦丁即使有些迫不及待想寻找关于封印物的知识芯片,但还是耐住急迫心情,把《世界史》看完。 世界史的后面,讲解了三叶会与同济会陆陆续续一千多年的战争,还有一些科技,魔力的进展。 康斯旦丁把这张知识芯片关闭好,放在桌面上,再盒子里寻找。 哗哗。 康斯旦丁不断翻动。 一张一张,又一张。 《三叶会的天才们》《科技与魔力》《三叶会》《同济会》……这些都是康斯旦丁需要的。 这不无看出西黛的聪慧。 翻动着,康斯旦丁终于找到一张《拜德.f.阿恩与封印物大全》。 这正是康斯旦丁需要的。 第3章 魔药 《拜德.f.阿恩与封印物大全》先是讲述了拜德.f.阿恩的生平还有歌颂之类,这一看,后来人加了不少自己的情感在里面。 他是旧里德的人,一位孤儿。 在七八岁的时候,拜德就随一位流浪诗人流浪,自此,不知影踪。 后来,拜德凭空出现,他带着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对于拜德的外貌身高,只有数个词汇,英俊,温文尔雅,知识渊博之类,身高2.04米。出现 这一点,康斯旦丁有些疑惑不解。 因为拜德的出现,已经带来了超级科技。 魔力与科技,同时出现。 但却没有一张拜德的画像,是的,一张都没有。 只有干瘪瘪的词汇。 以那时的科技,完全可以留下一张画像,甚至是视频。 康斯旦丁想到一个可能性,那是拜德故意为之的,或者有人故意为之。 接着,便是拜德对于封印物的理论与研究。 封印物来自一个地方,叫做【灾难之城】,那里被冰雪覆盖,常年有暴风雪。 只有穿过冰雪,躲过暴风雪,还不能到达灾难之城。 要穿过一条狭窄而黑的地洞,与一片恐怖之地,才是到了灾难之城。 关于灾难之城,并没有做过多的描述。 接着,便是拜德.f.阿恩理论。 封印物来自灾难之城。 没有人知道封印物怎么出现的,但它带有强大的超自然力量。 这种力量,超乎想象。 这种力量正是人咧孜孜以求的。 它可以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拜德把它分为d级,c级,b级,a级,s-0级,s-1级。 d级是最低等级,逐渐到后面,越高级,越强大。 除了力量,封印物带来还有第二个影响,那就是精神分裂,也就是精神不正常。 它能让人丧失理智与清醒,变得狂暴却嗜血。 力量越强大,精神影响越大。 这就是获得力量的代价。 康斯旦丁看到这里,揣测到三叶会之所以停止进攻的原因了。 果然,没有东西不需要代价的,除了没有衷心的祝福。 等级:——污染程度:——人格:——状态:—— d级——畸形变态——多重人格——精神疯狂【污染】 c级——初始变态——一重人格——精神恍惚【初度污染】 b级——半变态——二重人格——精神抑郁【中度污染】 a级——完全变态——三重人格——精神分裂【高度污染】 s-0级——复变态——八重人格——精神崩溃【严重污染】 s-1级——终极变态——负人格——精神白痴【彻底污染】 d级为什么这么低级,反而负影响比c级的高,污染比较之重,那是,d级是残缺封印物,残缺品。 d级要么来源残缺品,要么是d级的封印物退化,还有封印物封印在人类身上,但是失败了,封印物残留在人类的魔力,也会形成d级封印物。 下一页,是一张图片,图片上画着一只暗绿色的圆形瓶,标志着魔药。 再看另一页,同样的图片,仅仅标志不一样,这是魔力激发剂,对于魔力催发有用,相当于点火,把魔力激活。 要区别这两者,只能用鼻子闻闻,魔药比比魔力激发剂味道重,腥臭。 魔力激发剂是不可或缺的物品,它能控制封印物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狂化,这降低了封印物带来的不可控性。 过去,阿道夫,还有那位诗人,喝下去的或许就是这种东西。 那种诡异而不可置信,让人头皮发麻的场面,就是它的功劳。 以及,那位神秘的长袍人或许就是拜德。 极大的可能。 此时此刻,康斯旦丁联想了过去一些相关信息,线索越发明显,许多疑惑得到解决。 身上的怪异图案,有可能是封印物。 但,记忆又是极其混乱无比,许多东西又难以关联上。 我是康斯旦丁? 还是罗兰德? 可是,该死的罗兰德,我一点儿都没有印象。 康斯旦丁皱着眉头,恨不能快刀斩乱麻。 还有一件事让康斯旦丁不解,那是过去那本子写着警告: 此是禁忌之书, 勿流传出去, 勿流传出去, 这是我等用生命换来的。 我等命休矣。 若流传出去,汝命休矣。 等!!! 等!!! 等一个人!! 切记!! 现在看来,这些话有些危言耸听。 因为,这些内容比它还清楚。 不过,康斯旦丁依旧迷惑不已。 康斯旦丁叹了一口气,暂时把这些问题+放在一边,继续阅读起来。 下面是封印物大全,图案与文字,比康斯旦丁之前看过还生动。 这一点越发证明康斯旦丁不是子虚乌有的存在。 d-系列,c-系列,b-系列,a-系列,康斯旦丁都有看过,但这比之前更加系统全面, 康斯旦丁见了之前没有见过的封印物,像是记录的时候,漏了而已。 这下,康斯旦丁综合那本子的语气与笔记的情况,总结出,那都是筛选而笔记的。 不过,这些无关紧要,但康斯旦丁已经分不清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那些可取,那些不可取。 寂静一小段时间,康斯旦丁再试一声长叹,不得不继续阅读下去。 a-系列之后,便是s-0系列与s-1系列。 这可是拜德排列在后面的封印物。 康斯旦丁不由的有些期待与紧张。 s-0系列【s-0等级】 程度:复变态 人格:八重人格 状态:精神崩溃 s-0601 禁止查阅 禁止查阅 禁止查阅 康斯旦丁有些失望,旋即看下一个。 登时,康斯旦丁眼睛亮了起来,呕心干吐也悄然发生。 s-0202 下水道的美人鱼 能力:s级远控型 一张栩栩如生的图片: 恶臭脏乱的下水道,一条面目糜烂,肢体爬满蛆的美人鱼浸泡在污黑恶臭的污水里,那里混杂着口水尿液。 美人鱼背上长着密密麻麻的黑烂点。 许许多多垃圾堆在漫无天日的下水道,残肢,断手指,用过的避孕套,甚至有一条尸体高度糜烂。 强烈的反感让康斯旦丁快速浏览而过。 要知道,康斯旦丁是一位杀手,素质倒不会这么低,实在是太恶心了。 s-0826 未知 未知 未知 s-0231 代号xxx 未知 未知 未知 s-0911 禁止查阅 禁止查阅 禁止查阅 再往下一个看,康斯旦丁心一下子揪起来。 这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原来是她!!!” 康斯旦丁喃喃自语。 第4章 北海巨妖 s-0770 海妖.妖艳之美杜莎 能力:s级远控型 图片:低沉阴暗的天空之下,洪波汹涌,一条巨大的美人蛇妖翻滚在波涛之间。 从头飞泻下来的,不是千万长发,而是狰狞恐怖的亿万蛇头,阴阴沉沉的冰冷目光,不慢海面,一股死亡之气,悄然蔓延。 恐怖的诡异蛇头发之下,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正是李诺雅那张让人动心的美脸。 只是,图片上的脸儿有些扭曲狰狞。 那天的场景,不可谓不惊心动魄。 “是你么?”康斯旦丁不由得摸了那个古怪的挂链,到底是分不清,这是不是李诺雅,也分不清自己是谁。 正是: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要去哪里? 康斯旦丁静静的盯了很久,才继续看向下一个封印物。 s-0608 选a都是错误 能力:s级远控型 图片:无数的a字符,都被一个个叉画上。 s-0350 海的寄生虫 能力:s级远控型 图片:灰蒙蒙的海面,种着无数的人类,像豆芽一样长在里面,每一个人眼窟窿挤爆铁线虫的线条,随浪起伏。 s-0111 非法童工.吹笛少年 能力:s级远控型 图片:一位衣衫褴褛,带着破烂草帽的小男孩,鼻子特别长与肤色木制色是其特别之处,与十一二岁儿童不异。 他的脚下爬满毒蛇,老鼠,蜈蚣之类。 这个很像那场战争中的莫笛卡大人,但有些又不像。 莫笛卡大人展现的力量,与同是s-0系列的海妖美杜莎有太大的差距。 那可是惊天动地的战斗。 看到这里,康斯旦丁发现,s-0系列,大都是远控型。 之后,又有几个肉体型的s-0封印物。 接下来,是最后的s-1级系列。 康斯旦丁颇是期待。 一看,莫名的几个禁止查阅。 s-1系列 程度:终极变态 人格:负重人格 状态:精神白痴 s-1109 禁止查阅 禁止查阅 禁止查阅 s-1204 禁止查阅 禁止查阅禁止查阅 s-1460 禁止查阅 禁止查阅 禁止查阅 s-1118 暴风雪雨 能力:s-1级远控型 图片:阴森的森林,暴风雨加暴风雪,极其奇怪又极端的现象。 s-1077 树人 能力:s-1级肉体型 图片:一个巨大的树人,长着一张人类的面目,胡乱的长树枝胡子,树枝为手,树根可以在陆地上行走。 s-1629 天才锻造师 能力:s-1级肉体型 图片:身貌矮胖,肋骨比人类突大,样貌粗犷,大胡子,脾气暴躁,好饮酒,天才的锻造本领与杰出的工艺品制造技术。 s-1777 嗜血巨魔 能力:s-1级肉体型 图片:一个魁梧,3到4米高度的绿色怪物,长的有些像人类,但它头上长着盘山羊一样的弯角,还有铜铃一般巨大的怪眼,最瘆人的,满口肮脏的尖牙,里面还塞着一条像是人腿的东西。 s-1996 毒液巨龙 能力:s-1级肉体型 图片:沼泽中,一条污黑的巨龙,好像长着翅膀的巨蜥蜴,流着粘稠的暗黑的脓液,沼泽上半沉半浮不知名的骨头。 s-1019 铁甲骑士 能力:s-1级肉体型 图片:一位穿着寒铁铠甲的骑士,骑在两个头的马上,握着锋利的长矛,腰间佩戴着骑士剑,唯一让人不舒服之处,这是一位无头的铁甲骑士。 s-1系列几乎都是肉体型,似乎给人一种错觉,s-0系列比s-1系列强大,但排列与拜德理论告诉康斯旦丁,不会是这种。 稀奇古怪的封印物,再次打开康斯旦丁的视野 康斯旦丁默默地翻完这一本知识芯片,又反复地翻了三遍,还是没有其他的发现,康斯旦丁这才打开其他的知识芯片。 无论是奇闻异事,还是名家着书,康斯旦丁都认真浏览过去。 最后,康斯旦丁依旧是没有发现。 这让康斯旦丁再次打开《拜德.f.阿恩与封印物大全》这本书,重复看封印物,所有的封印物。 是的,还是没有找到。 这并不应该。 这可是封印物大全,不可能不全。 要么在其他的书籍里,要么没有记录进去,或者,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还有一个等级。 很快,康斯旦丁否定了第一种可能,只剩第二种与第三种。 要是还有一个等级,不应该不记录。 康斯旦丁也并不相信自己的封印物比s系列强大那么多,顶多是平分秋色。 综合而言,康斯旦丁倾向于第二种,没有记录。 为了验证自己的揣测,康斯旦丁把西黛叫进来。 “罗兰德先生,怎么样?” 西黛微笑望着康斯旦丁。 “还习惯,谢谢。”康斯旦丁很绅士地回应,看了几眼西黛,西黛维持着热情的笑脸,继续道:“所有的封印物都在上面了,是吗?” 西黛摇摇头,望着康斯旦丁所指的知识芯片:“不是的,罗兰德先生,还有没有记录的。” 顿时,康斯旦丁悄然叹了一口气果然这样的口气。 还没有等康斯旦丁问,西黛便替康斯旦丁解开迷惑:“你身上的封印物,就是还没有记录的,它的名字叫【北海巨妖】” 北海巨妖。 好霸道的名字。 康斯旦丁暗暗惊叹。 光听这个名字,就已经觉得很厉害的角色。 “什么系列?”康斯旦丁问。 “还没有定义。”西黛平静地回复,停了一下,补充道:“应该是s系列。” 这次。 康斯旦丁认真观察西黛,除了金发碧眼外,还很聪明。 不仅揣摩到康斯旦丁的一些想法,甚至连康斯旦丁想知道什么都知道。 不简单。 ………… 四个星期之后。 四周静静的,唯有雪花漫天飘零。 康斯旦丁盯着脚下,远处朦朦胧胧的斯斯西里岛。 斯斯西里岛原本像一只火鸟腿,此时看来,就是一个点,吃剩下的肉屑。 毕竟,这是600多米高度的地方。 康斯旦丁靠着透明的玻璃。 梦幻的科技飞船,如同会发光的水母,飘上飘下。 这座科技大厦,正是三叶会的本营,拜德大厦,建在南极大陆的极点,也称极点大陆,没有南方向的大厦。 寻找拜德。 寻找拜德。 这是康斯旦丁复活的动力,也是根本任务。 康斯旦丁一动不动地坐着,脑了不断浮现拜德,罗兰德,李诺雅,列文虎克等名字,不断交织。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康斯旦丁才回过神。 他知道是谁来了。 是西黛。 西黛负责康斯旦丁的衣食住行,还有监督康斯旦丁的训练。 第5章 寻找拜德 七年之后。 五六个人有条不紊地穿过幽暗而漫长的隧道。 隧道感觉是盘旋向下的,也就说,隧道通向地下某一个地方。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是负责这条隧道的工作者,后面的三个人,一位是安东尼,一位是康斯旦丁,剩下的是负责康斯旦丁寻找拜德的任务的负责人,佛萨.f.劳。 佛萨是一位中年男人,厚重的身板,2.01的身高,与康斯旦丁几乎同高,梳着油背头,精致极了。 安东尼时刻关注着康斯旦丁的健康与状态。 康斯旦丁则是黑色劲装,再穿一灰黑色长袍,一柄长剑,一把最先进的手枪。 这赫赫然是一位战士。 这一行人沉默地走着。 很快,在一道沉重的石门下停下来。 前面的两位负责人赶紧小跑过去开启。 两人又小跑回来,点头哈腰,同时道:“可以了,先生。” “嗯。”佛萨冷冰地说,随后,望了安东尼,两人默默地微微地点头。 那两位负责人稍微觉得尴尬,旋即,又释怀地默默退到一边。 是的,谁敢奢望这种顶层人士会对自己热情。 而自己何尝不是讨好,拍马屁的心理。 这无非是热脸贴上冷屁股罢了。 这一下,让两位负责人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是没有那么举足轻重的人。 “走吧。”佛萨开口道。 随后,只有安东尼,康斯旦丁,佛萨三人一同前行。 两位负责人只能走到这里,下面不是他们所能接触的。 气氛再度沉寂,只有脚步声。 康斯旦丁默默地紧跟着,心里却是疑惑不已。 为什么没有电梯。 电梯就是可以升降的工具,不需要人一步一步走这么长的路。 电梯,康斯旦丁已经见识过了。 甚至见识了一种叫做【核能力】 那时,康斯旦丁为这种不可思议的东西惊叹,太难以置信了,人类竟然有这种能力。 这个时代,可以说是核能与魔力的时代。 康斯旦丁跟随他们走到隧道的某一处停了下来,而隧道还通往地下某一处。 显而易见,这绝对有陷阱。 佛萨按了墙壁一下,忽地弹出一个虚拟晶面。 “你已进入禁止区域,请立即离开!” “你已进入禁止区域,请立即离开!”虚拟晶面发出警告。 只见佛萨不理睬这警告声,面无表情地在虚拟晶面敲按。 过了一会儿。 “请进行指纹确认。”虚拟晶面提示。 “正确。” “请进行虹膜确认!”虚拟晶面再次提醒,顺着,射出一道红光,笼罩佛萨。 然而,康斯旦丁觉得这一道红光不简单,好像可以爆头的子弹。 这是杀手的直觉告诉康斯旦丁的。 数呼吸之后。 “正确!” 话语完毕。 墙壁陡然发出轰轰声。 这,隐藏的太深了。 一旁的康斯旦丁惊讶,换是自己,一定是找不到的。 随着墙壁的移动,很快出现一个电梯。 佛萨率先走进去,紧着安东尼,最后康斯旦丁。 三人没有开口。 康斯旦丁也乐意这么安静。 佛萨按了电梯的按键,电梯稳稳起步,很快,电梯急速而稳定的前进。 只是,电梯不是上下,而是水平面左拐右弯。 如果没有内部信息,百分之百是找不到的。 大约一分钟后,康斯旦丁他们从电梯出来,紧着,又是;另一个电梯。 这次,电梯终于向下运动。 十分钟之后,电梯停了下来。 是一个密室。 佛萨轻车路熟走到一面墙壁下,摁了一下,一道厚厚的石门出现。 “这里,安东尼。”佛萨罕见地叫了安东尼。 “是的,先生。”安东尼微笑着走过去。 康斯旦丁看见安东尼与佛萨两人的手同时摁在石门上。 石门似乎有生命一样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安东尼与佛萨的手馅了进去。 康斯旦丁不知不觉,头上泌出冷汗。 这,保护太完美了。 陷阱隐藏在诱惑里。 过了一会儿,佛萨与安东尼抽出手。 紧跟着门轰轰升起来。 一打开,是一个拱圆形的密室。 密室中央,是一块巨大的正八边形石块,好像红酒瓶塞。 佛萨径直走向中间,安东尼则是走向一边的墙下。 就是这里么? 康斯旦丁望着这怪异的场景,不由浮想联翩。 书籍所说。 那里常年冰雪覆盖,常年有风暴。 而三叶会,就是建立在此地之上。 地洞,想必就在那巨石之下。 “喂,罗兰德,过来一下,”是安东尼的声音。 康斯旦丁转向安东尼,安东尼从墙壁里取出一枚1米左右的巨蛋形状的物品。 “这是什么?”康斯旦丁边走向安东尼,边说道。 “过山车。过一会儿,你会感到快乐,你会感谢我的。” 安东尼幽默风趣地回应。 “谢谢,我想你也渴望体验它,我想我还是让给你,不是么?”康斯旦丁亦是风趣地说道,用真诚的语调。 “不不不,你今天才是主角,罗兰德。”安东尼连忙摇头。 “是么?” “是的,主角。” 两人合力地把这个怪异的物品移动巨石边。 而佛萨已经把自己的血洒在巨石之上,手上的匕首沾着血液。 “安东尼,准备。”佛萨镇定地命令。 “是的,佛萨先生。”安东尼点点头,并指令康斯旦丁:“这边,罗兰德。” 随之,安东尼又打开工具盒,来自墙体。 安东尼为康斯旦丁再做最后一次身体检查,并嘱咐一些注意事项,安东尼又为康斯旦丁注射上两针强化剂与三针活性剂。 最后,康斯旦丁躺在刚刚那个怪异巨蛋中。 就在这时。 安静的沾满佛萨血液的巨石发出轰鸣声。 康斯旦丁只能侧耳倾听,因为他被绑上了安全带,如果要打开,那绝对够安东尼忙的了。 随着巨石移动,恐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好像通像地底世界,好像是通向地狱。 呜呜咽咽,好似痛苦的悲鸣。 咦咦啊啊,又好似悲惨的尖叫。 鬼哭狼嚎。 冰冷的风,带着黑暗的地狱吹向安东尼与佛萨。 安东尼与佛萨依旧面不改色。 直到洞口完全打开,来自灾难之城的神秘,覆盖着这个密室。 “罗兰德,一定记得我说的。”佛萨起身到巨蛋边,附身着巨蛋,终于再一次对康斯旦丁叮嘱。 “是的。我不会忘记。”康斯旦丁面无表情地回复。 该说的,之前已经说了。 佛萨没有说什么,只盯着康斯旦丁的脸目,发现康斯旦丁没有表情,才满意的走开,并对安东尼说:“开始。” 安东尼连忙走上去:“怎么样?罗兰德。” “一切正常。”康斯旦丁回应。 接着,安东尼关上巨蛋,确保万无一失了。 安东尼朝着佛萨点头。 慢慢地,巨蛋被推向地洞,推向深渊。 猛然,康斯旦丁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坠落感。 那是地狱么? 那里有地狱花么? 第6章 恐怖之地 呼呼呼 呼呼…… 急速下坠,让康斯旦丁心一紧。 很快,康斯旦丁感到一股压迫感,这种感觉让人极其不适,又呕吐的欲’望。 不过,康斯旦丁仅仅深皱眉头。 这是杀手的强硬素质。 数个呼吸,康斯旦丁感到巨蛋猛地向左飞跃。 紧跟着,又是直下,直下。 陡然,再右下。 瞬间,让人恍若云霄飞驰,不知所指。 康斯旦丁耳边不时传来刺耳的尖叫声,不知是摩擦声,还是真的来自地狱的尖叫声。 有那么一会儿,康斯旦丁感到剧烈的炽热,如同在熊熊流火中。 呼呼呼…… 一刹那。 康斯旦丁漂浮在巨蛋之内,好像失去了约束。 这种飘浮,似落叶飘在空中一样。 恍恍惚惚,惚惚恍恍。 过了很长时间,几乎在康斯旦丁睡着的时候。 bong的巨响。 一阵剧烈的震动,伴随着一阵剧痛,康斯旦丁迅速清醒过来。 似乎,到达目的地了。 “噢,该死的,这的确太让人遭罪了。” 康斯旦丁稍微活动一下这久久不动的躯体,在这狭隘的空间内。 四肢有些麻木,又夹带着剧痛。 即使有缓冲的装置,但下坠的速度实在过于强大。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康斯旦丁才带上随身物品,尤其是武器,小心翼翼地打开巨蛋。 四周静悄悄,只有水的冲击声哗哗,没有想象中的危险。 这很难想象,这是地下的景象。 康斯旦丁从巨蛋中走出来。 这是一处洞穴,昏暗昏暗,唯一的光芒从洞穴外斜射进来。 水流从康斯旦丁那个掉下来的地方流落,悬在洞穴上方,汇聚成一个浅池,再流出洞穴外,正是那光线来源的地方。 康斯旦丁望着这一切,暗暗叫奇。 这,真是地狱么? 打量这个寻常的洞穴之后,想沿着原路回去,显而易见,是不可能的。 康斯旦丁也不会有这个念头,康斯旦丁只能朝着洞穴外走去。 康斯旦丁手握着长剑与手枪,灰黑色长袍。 然而,让康斯旦丁大吃一惊,。 洞穴外是葱葱绿绿的植物,一片生机勃勃。 一条石径歪歪斜斜没入绿色中。 头顶是会发出微弱光芒的岩石,奇怪的岩石。 使绿色偏暗绿。 此情此景,完完全全不符合地底世界。 康斯旦丁见到此番风景,心一下揪了起来。 因为没有看见任何小动物的身影,哪怕一只小小的飞虫,也没有。 来之前,康斯旦丁已经知道这是为什么。 毕竟,那是数不胜数的前人用生命换来的。 不由自主地,康斯旦丁的手紧紧握紧长剑与枪。 这可是号称,恐怖之地。 越平静,不代表越安全。 没有地狱,并不是没有危险。 提高警惕,康斯旦丁沿着石径而行,康斯旦丁需要走到地狱花指引的道路,之后就是灾难之城。 慢慢走着。 诡异的植物越来越多。 长着龟背一样红叶的,挂着人形果子的,人面树的,稀奇古怪。 枝藤蔓延在石径上,枯叶掩盖着危险。 一切静静的,恰是寂静之地。 康斯旦丁镇定自若地走着,百分之百地警惕着四周。 “嗯?”康斯旦丁疑惑地顿足,回头而看。 似乎,有动静。 默默地盯着走过的路,除了诡异的安静,没有其他的动静。 难道是错觉??? 康斯旦丁原地不动,仅仅一个疑问,便被康斯旦丁否定了。 这是一个优秀杀手的素质。 与此同时,康斯旦丁越发谨慎,轻轻甩了一下头,企图让自己清醒,继续走下去。 忽然。 无数的植物哗哗而动。 一股莫名其妙的风刮过。 难以置信,这下面竟然微风拂面。 康斯旦丁觉得一身凉爽。 康斯旦丁再次回过头,好像那人面树在笑一样。 是的。 人面树在笑。 “真是热情的主人啊。”康斯旦丁喃喃,说着,康斯旦丁拖着长剑,径直地奔过去。 剑起再落。 长剑狠狠地扎在人面树的人面之间,正是鼻梁。 下一刻,康斯旦丁倒吸一口凉气。 人面树受伤的地方流出人类一样的鲜血,汩汩。 人面树的双眼亦是流出血液。 如果在地面,这倒没有什么大惊小怪,因为龙血树也会流出红色的液体,可这是在地狱一样的地下世界,一切不能以正常的眼光看待。 不由得,康斯旦丁背后有一层凉意。 猛然。 康斯旦丁一个急转身。 一棵人面树流着脓液,面对面贴着康斯旦丁。 人面树活了。 康斯旦丁本能地想要后退。 嘎吱,嘎吱。 康斯旦丁被人面树的树枝形成两支巨手合拢抱住。 刻不容缓。 康斯旦丁快速地扣动手枪,手枪瞬间发出一束红色崇光,巨大能量以光速射进人面树体内。 起初,人面树没有觉到疼痛,但本能知道这有危险。 人面树不得不放开人面树。 康斯旦丁却没有放过人面树的打算,继续输送巨大能量,但同时继续向后退,直到一段安全距离。 咔擦,咔擦。 人面树以肉眼可见速度膨胀,直到圆鼓鼓的,就像一个圆形炸弹。 毫不意外。 bong地巨响。 人面树自身炸得四分五裂。 “这才是真正的恐怖之地。 ”康斯旦丁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是严肃起来,较之前。 急速地,康斯旦丁抽出长剑,奋力向前而去。 就在这一哦瞬间,整个恐怖之地,沸腾起来,这不是康斯旦丁鲁莽造就的,而他在与人面树对峙之时,就已经看见前面的植物杀手行动起来。 所以,无所谓动静的大小。 哗哗啦啦。 枝藤如蛇一样漫延而动,长着一口锋利尖牙的花,也来抢夺这不可多得的猎物,数不清的人面树纷纷张开狰狞的脸目,愤怒数不清的竞争对手。 一旦康斯旦丁落入这些猎人手里,结局可想而知。 呼呼。 风从康斯旦丁身边退去,康斯旦丁快速奔跑。 很快。 数条枝藤缠住康斯旦丁。 划拉。 康斯旦丁顺手长剑划断这些觊觎之徒,没有受到影响。 两旁的植被疯了一样向石径涌进来,如同潮水。 然而,下一段石径,康斯旦丁却傻眼了。 第7章 好像,有人来了 前面的那一段石径,被密密麻麻的植被堵住,好像海盗船停在那里一样。 数个食人花张牙舞爪,摇曳着,等羊入虎口。 这比人还难缠。 “混蛋!”康斯旦丁皱眉说道。 时间不容浪费。 康斯旦丁一边挥舞长剑,斩断不断搅拌的猎食者,一边准确无误地朝着那几个食人花射击,一一射击之后,食人花井然有序地开始膨胀。 突兀突兀。 膨胀声穿进康斯旦丁耳里,康斯旦丁绕有把握继续前进。 这时,康斯旦丁把手枪别在腰间,顺手打了一个响指。 bia!! 顺着,是数声爆炸声bong!bong!bong! 食人花顷刻被一种强大的能量所爆炸。、 极大的冲击波如同风暴一样,把前段石径所堵路的猎食者一连带走。 尤其是数个爆炸连在一起,威力惊人。 康斯旦丁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欣赏这爆炸的艺术。 树枝叶蔓纷纷化成碎末,朝四面八方飞了出去。 这一场爆炸甫安静下来,前面的道路暂时畅通无阻。 康斯旦丁继续他的路程,脚踩着无数尸骸。 至此时,恐怖之地露出来它真正面目。 这都是捕杀动物的恶魔,连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过。 之所以安静,那是没有弹唱的蟋蟀。 石径没有被完完全全覆盖住,康斯旦丁想到一个可能性,这是它们的诱惑。 像深海的鮟鱇鱼,会挂一盏死神的灯笼,引导猎物走向死亡。 要是这样子,那简直是太聪明了;。 “不不不,这太疯狂了。” 康斯旦丁一面说道,一面无比嫌弃这无穷无尽的攻击。 却又不能跟它们讲讲道理。 然而。 康斯旦丁没来得及拥抱好运气时,前进的道路又隐隐约约被堵上。 “该死的!”康斯旦丁很反感。 两旁的猎食者依旧无所畏惧地蜂拥而上,像洪水包围康斯旦丁。 至于地狱花,还是没有身影。 这不得不让人着急。 康斯旦丁只能取出手枪,故技重演。 一手长剑挥舞护体,一手能量手枪望前的目标而射进。 只见一个一个奇形怪状的猎食者被能量手枪击射之后,开始爆发膨胀。 当第一声爆炸响彻地下世界时,第二声接重而至。 第三,第四…… 一时之间,爆炸声不绝于耳。 bong! bong!…… 冷不丁地,一滴暗绿的液体滴在康斯旦丁脸上。 “噢,该死的,怎么这么臭。”康斯旦丁连忙揩去,这液体没有平常树木那般味道,反而是一种野兽口中唾液的腥臭。 这里,一切都不正常。 随着爆炸声响荡,前方又暂时出现通畅。 康斯旦丁回头望了望,后面依然堵死,只剩下前面。 但也不乐观。 现在,进退不得。 而且,退回去,那里也回不去。 之前,佛萨告诉康斯旦丁,只有找到拜德,才能找到回来的路,并警告康斯旦丁,不要进去灾难之城。 至于原因,佛萨没说,也不会说。 还有很多,佛萨也没有讲解给康斯旦丁,例如这恐怖之地的诡异猎食者,这诡异的光芒。 不过,即使不说,康斯旦丁也能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并得出自己的思考:过去能从灾难之城盗走封印物,并返回去,说明有回去的道路。 即便如此,康斯旦丁也不会就这么回去,他也想找到拜德。 好像,拜德是解开谜团的钥匙。 bong! 远远的,又一声爆炸。 康斯旦丁尽量不靠近爆炸的范围,那些东西实在太臭了,有意拉开一段距离,又在能量手枪范围内。 本以为这样就能走出这恐怖之地。 惊悚再起。 康斯旦丁的后背窸窸窣窣的异样响声。 康斯旦丁连忙回头,自言自语:“上帝,好像不站在我这边。” 后面的食人花,人面树,绞命藤一群古怪的猎食者扑过来,好像水底的鲨鱼。 这看起来很梦幻,本该安安静静的植物,却疯了一样。 康斯旦丁只能拼命向前逃命。 可事实又很严峻。 前方的远处,也是堵着。 康斯旦丁需要一边开道一边逃跑。 稍微一个懈怠,可能是万劫不复。 此时此刻,康斯旦丁被猎食者四面包围,重重劫难。 忽地。 当啷! 一声金属撞击石径的声音,康斯旦丁摔倒在地,能量手枪摔在前面。 康斯旦丁的脚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缠上绿意葱葱长藤。 不容康斯旦丁反应,四周蜂拥而至的疯狂者把他淹没,如同蛆虫爬满死体,形成一座坟墓 似乎,一切结束了。 似乎,恐怖之地再次归于虚假的平静了。 十分钟之后。 异变突起。 猎猎风起。 熊熊烈火在那座康斯旦丁的坟墓而已。 诡异的食人花竟然发出人类那样痛苦的尖叫。 很快,一个以康斯旦丁为中心的火圆圈出现。 康斯旦丁的右臂已经成了一条吐着火的蜥蜴头,伴随着八九条无名的触须。 这便是康斯旦丁的封印物,但不i完完全全进化开发出来,也不能这么做,会丧失理智。 康斯旦丁双眼猩红,一股远古危险气息弥漫。 烧得差不多的时候,康斯旦丁的双眼终于恢复正常。 满地灰烬。 康斯旦丁站了一下,恢复一下体力,便捡起手枪,向前而去。 远远的,康斯旦丁看见那边暗暗沉沉,迷雾弥漫,与这处相比较,就是一个光明,一处黑暗。 那就是灾难之城的范围。 如果看见破败的城墙,便是灾难之城。 “嗯?地狱花?” 奔跑中的康斯旦丁眼睛一紧,迷迷糊糊见到红色的影。 只是,影影绰绰的,还有无数的猎食者的声音。 见到此,康斯旦丁很是头疼:“该死的花木,我从未这么讨厌它们,跟拉尔夫斯一样烦人。” 不一会儿,猎食者蔓延到康斯旦丁脚下。 仅仅几个呼吸,康斯旦丁便被猎食者如同渔网一样笼罩。 在笼罩之前,康斯旦丁好像见到乌鸦的身影。 还有人影。 这一次,康斯旦丁不准备使用封印物的力量,要看看对方是什么东西。 是的。 好像有人来了。 这种鬼地方,有人,才是怪事。 第8章 不在同一个级别 “喂,老鲁卡,好久没有来客人了,对吧?” 一位老妪说道。 “有两百多年啦,有么?奴拉。” 另一位老汉回应老妪说的话。 “有有有,有了。” 奴拉在前面掌着蜡烛,以长剑为拐杖,回过头,望着鲁卡。 鲁卡顿着,顺势停下来,把木板车放下,盯着木板车上的人:“是够久了,太久了。” 车上的人正是康斯旦丁,康斯旦丁被捆绑着,但康斯旦丁假装昏迷,不过,他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这是灾难之城的鬼目族的鬼目语。 康斯旦丁很疑惑,这两个长的很奇怪的老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这两个老人虽然长着人类的普通的苍老的面目,可颜色是靛青色,鼻子硕大无比。 “很强壮,肉应该不错。”奴拉吧咂了没牙的牙齿。 鲁卡点点头,很认可奴拉的说法:“好了,回去了。” 两人又沿着原来的路走回去。 康斯旦丁睡眼朦胧,偷偷看两边依稀长着人手一样的红花,像从土里深处伸出的手=一样,这就是地狱花。 地狱花枯萎之后,结出果子是一棵骷颅头。 康斯旦丁不明白之前那老妪滴了什么在那些人面树上,那些人面树,食人花,绞命藤纷纷如遇到天敌一样退开,二话不说,给康斯旦丁吸了一口古怪的烟气,康斯旦丁瞬间觉到一股眩晕感,但还是能抵抗。 然而,康斯旦丁油生一计,索性顺着他们。 唯一不美,康斯旦丁的武器都他们搜刮了。 走着,走着。 康斯旦丁为这眼前一幕叫奇,他们所达之处,那些诡异的枝藤纷纷退开。 很有可能,那蜡烛有问题。 “鲁卡,他会不会醒了?” 奴拉忽然又开口, 闻言,鲁卡回过头,康斯旦丁依旧紧闭着双眼:“不会,不会。” “我就是担心,我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放心,他不会。” 两人说着,又走了一段时间,几乎走到灾难之城的范围,诡异的植物渐渐稀少。 “我还是不放心。”奴拉不安的再次说道。 鲁卡叹了口气,望着奴拉:“那再给他灌一灌。” “好好好,再灌一灌,这样也好。”说着,奴拉从裤带里取出一支烟状的东西,就着蜡烛点燃,再凑近康斯旦丁鼻子前。 随着康斯旦丁呼吸,这些烟气进入康斯旦丁体内。 较之前更强烈的眩晕,猛烈袭击康斯旦丁。 只是,康斯旦丁体内一股力量疯狂抵触这种昏迷。 奴拉久久盯着康斯旦丁一动不动,这才放下心。 之后,奴拉与鲁卡回到了一处破落不堪的住处。 一座石块胡乱搭的屋子,屋顶一些皮覆盖着。 屋子内都是一些b兵器,石锤,匕首,铁剑…… 嚯嚯。 康斯旦丁听到磨刀的声音。 哼,这把我当牛来宰么? 康斯旦丁闭目倾听,而身上的绳索早已断了,但还是不动地躺在木板车上。 不一会儿,康斯旦丁听到不利索的脚步声。 “这真是好肉。”奴拉不止地赞叹。 鲁卡提着宰猪刀,头微微地点,同意奴拉的看法。 奴拉和鲁卡走到康斯旦丁面前,又夸赞了数句。 康斯旦丁觉得他们说话时声音来自背后,好像嘴巴长在后面一样。 “慢点,老鲁卡。” 奴拉出声提醒。 “嗯。”鲁卡点点头,提着刀,一手按住康斯旦丁,一手抬起大刀。 眼看就要扎进去。 忽地。 鲁卡的手被康斯旦丁握住,康斯旦丁曲脚,再猛地一踹。 哐当。 大刀落地。 紧跟着是奴拉跌坐在地,惊慌失措地呻吟。 还不及鲁卡反应过来,康斯旦丁从木板车上跳了下来。 快0速向鲁卡再踹一脚。 bong! 鲁卡被康斯旦丁踹飞,砸在一旁的垃圾堆物里。 就在这时,奴拉哆哆嗦嗦欲从口袋取出什么东西,便被康斯旦丁一脚踩着双手,在地上。 一个短笛一样的东西漏了出来。 康斯旦丁弯腰捡了起来,掰开,里面是一枚一枚细针。 猛然,康斯旦丁暴力地踩断奴拉的手。 “呜啦乌乌。”奴拉发出古怪的声音。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康斯旦丁带着抱歉的口吻说道,好像确实是冒犯了老人,望着奴拉,又开口:“会不会说世界语?” 不等奴拉回答,鲁卡那边发生了异变。 只见鲁卡那张脸皮掉了下来,只剩鼻子跟眼睛,鲁卡的头后面长着一张嘴巴。 鲁卡四肢扭曲在地,像蜘蛛人。 果然是如此。 康斯旦丁早有意料,因为这个地方不会有正常人,何况一位老人拉木板车是那么轻松。 康斯旦丁二话不说,抬起脚,猛地向奴拉的头踩去。 这一脚下去,奴拉的头一定跟西瓜一样被踩爆。 然而,康斯旦丁只能侧身闪在一边。 康斯旦丁一躲开,鲁卡便扑在奴拉旁边。 康斯旦丁呼了口气,便向那座屋子走去。 “快去阻止他,鲁卡。”奴拉着急地喊到。 很可惜,康斯旦丁并听不懂这种话。 鲁卡点点头,急速向康斯旦丁扑去。 此时,奴拉的脸也跟着掉了下来。 奴拉跟鲁卡一样,嘴巴长在后脑勺,弯曲着手脚在地。 但康斯旦丁把它手踩断了,剧烈的疼痛让它痛不欲生,不时发出嘎嘎怪声。 康斯旦丁头也不回,举起右手,对着鲁卡。 就在一瞬间。 “啊呜!” 鲁卡浑身着火,从空中掉了下来,在地上翻滚。 康斯旦丁的双眼再次从猩红变回蔚蓝色。 这两个怪物根本不与康斯旦丁一个级别。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奴拉直到自己惹上了什么。 这是一个比自己怪物还怪物的怪物。 以前没有遇过,现在终于碰上了。 说不出那种复杂的情绪,但谁叫自己喜欢吃人肉。 奴拉目睹着康斯旦丁一言不发地走进他们的收藏室。 奴拉知道康斯旦丁要做什么。 数分钟之后。 灾难之城传来两声爆炸声。 ………… 康斯旦丁静静地站在一个深潭前。 地狱花引导他来到这儿。 “是这里么?” “是这里么?” “是这里么?” 久久的,听到一声噗通声,有东西进入水了。 第9章 领路人 这是什么地方? 迷雾弥漫,四处荒凉,好像荒郊野岭一样,又比荒郊野岭多了几分神秘。 康斯旦丁赤裸裸站在迷雾里。 他仅仅触碰了那水下的一个古老的符号,之后便被传送到这里。 除了脖子上那枚奇怪的戒指挂件之外,康斯旦丁的衣物以及武器皆被剥削,莫名其妙。 这是古怪极了。 “灾难之城?” 康斯旦丁极目远看,这个地方又不是灾难之城。 但可以肯定,这个地方一定很接近目的地了。 这是地狱花指引的道路。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是什么地方,而是找可以遮挡身体的衣物。 人类的文明,除了从会用火之外,最重要的,也学会了穿衣物与廉耻心。 “哦哦哦,这很让人头痛。”康斯旦丁借着微弱的光芒,四处寻找树叶,麻布之类的。 用树叶编制衣物,这件事康斯旦丁可是做过了,而且,手艺还不错。 然而,找了大半天,没有这些东西,只有一望无际的沙土。 这个地方就像一个沙漠一样,但没有沙漠那么寒冷。 康斯旦丁哭笑不得伫立于迷雾里。 此时此刻。 整个空间都灰灰冥冥,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就像天微微亮之时,却又不会明亮起来。 静静地站了许久,康斯旦丁决定随便一个方向走去。 “仁慈的主啊,请让我找到我的衣服。 ”康斯旦丁祈祷着。 光着身子,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康斯旦丁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这个地方没有树叶之类,小蜥蜴之类也没有。 这已经不是正常的空间。 正当康斯旦丁失望之时,忽地听到一阵咳嗽声。 “呵——“ “呵——” 有人? 康斯旦丁即可警惕起来,在这个地方出现的人,可不一定是好人。 然而,这里没有可以隐蔽藏身之处。 “远来的异乡人,你终于来了。” 来人用的是新里德语,语气很仓促,应该是刚才咳嗽的原因。 好像,对方知道康斯旦丁的到来。 康斯旦丁循着声音来源之处,一盏灯隐没在昏黄色的光芒里。 那个背影,好像是佝偻的样子。, “异乡人,不用紧张,我只是一位没有用的老人。”来人很聪明地开口解释。 听声音,的确是一位老人的声音。 康斯旦丁并没有回应,静静地观察着。 满满地,迷雾出现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老人,他紧闭着双眼,右手提着一盏积着灰尘的蜡烛灯,里面点着一根白色蜡烛,左手挂着男士劲装与黑色长袍。 老人很瘦,很暗淡,身上没有任何光泽,如同干柴。 “你怎么会说新里德语?”康斯旦丁好奇地问。 老人把衣服地给了康斯旦丁: “门先生教我的,也是他告诉我,叫我来接你。” “谢谢!”康斯旦丁接过衣服:“门先生?是谁?” 老人直接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望着康斯旦丁:“过一会儿,你就会看到他了。” 说着,老人喘了几下气,再说:“我叫密尔,异乡人。” “康斯旦丁。乔万宁”康斯旦丁背过密尔,把衣服一一穿上,最后套上长袍。 还不错,衣服很合身。 “康斯旦丁?” “是的,康斯旦丁。”康斯旦丁再次肯定,转过身,就看见密尔皱着眉头,像是思考什么,不由再说道:“怎么了,你听过。” 密尔把灯放在地上,然后摇摇头,又些肯定,又有些否定地回答:“好像听过,但不确定了。” 康斯旦丁走近密尔:“听说过?” “好像听说过。”密尔没有把握地点头。 这时,康斯旦丁仔细地盯住密尔:“我们真的见过面?” 密尔想了许久,才摇头:“可能记错了。” 是的,怎么可能见过面。 康斯旦丁不相信这么邪乎。 “你眼睛怎么了?”康斯旦丁有些好奇密尔紧闭的双眼。 这个人很奇怪,手里握着光芒,却一直紧闭双眼。 密尔摸了摸索身边的蜡烛灯,却摸不到。 康斯旦丁顺手拿过,再递过去。 “谢谢。”密尔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再睁开眼皮。 一双混浊的眼睛,好像混凝土搅拌过后干了一样。 “看不见了?” “看不见了。”密尔点点头。 “为什么提着它,你又看不见。”康斯旦丁指着蜡烛说。 “给看见的人看。”密尔平静地回应。 这句话很有哲学性。 康斯旦丁静静地再次看了密尔一次,这个老人一脸平和,没有戾气与抱怨,好像一洼静水。 是的,很多残缺人,难免会怨天尤人。 康斯旦丁转过头,望着迷雾,不再盯住密尔:“你不是仅仅送衣服,是吧,密尔先生。” “不过,说真的,衣服很合适,谢谢密尔先生。”康斯旦丁补充道。 “异乡人,门先生叫我来接你过去,走吧。”密尔直接回答。 “去哪里?”康斯旦丁看着密尔。 密尔提着灯,径直向一个方向,娴熟地走去:“跟着我走,异乡人。” 康斯旦丁没有走动。 密尔顿着脚步,转过头门,望着康斯旦丁:“不敢么?” 康斯旦丁摇摇头,说着便走上去:“不是,我只是怀疑你,你不看一下,你怎么知道你不会走错。” “你很聪明。”密尔只说这句,没有向康斯旦丁解释的意向,便继续前走。 康斯旦丁跟了上去:“是吗?谢谢,我希望不是小聪明,但看来,很遗憾我想我是自作小聪明了。” “呵呵。”密尔只是微微地笑。 两人走在了迷雾里。 “这里是哪里?密尔先生。” “这个地方叫做诅咒之地。” “诅咒之地?” “诅咒之地。” “看样子,我来对地方了。密尔先生。” “不i知道是不是对的,异乡人,我一直在这里,不觉得有对的地方。” 两人边聊着,边赶路。 很快,康斯旦丁问道了那个门先生。 密尔给康斯旦丁解释:“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我只是知道他叫门先生,也叫智者。” “门先生,即是打开一扇门,又将进入另一扇门。” “至于智者,门先生无所不知,他是一位智者,我的悲伤就是被他的智慧驱散的。” 呼哧。 忽然,迷雾里的光芒灭了。 不久,又亮了起来。 第10章 神的系列 一处凸起的沙丘,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位枯瘦如干尸,但那双眼睛不时眨着眼睑,它并不是干尸。 平静而深邃的眼眸,暗藏着无疆的智慧。一只手高举在空中,蜷缩着,好像干枯的鸟爪或是树枝。 他更像一位苦行僧,某宗教的领袖。 另一位就是康斯旦丁。 “你知道我?”康斯旦丁望着智者,对于这位所谓智者抱有前所未有的期待。 毕竟,这位智者已经知道康斯旦丁的到来。 过了好像很长的时间,智者并没有回答康斯旦丁。 空间限于一片寂静中。 就在这时。 “你先回去过去看一看吧。” “走吧……” 这声音带着岁月的悠长,带着岁月的尘土。 话音落下,康斯旦丁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时空在转动? 好像是这样。 瞬间,康斯旦丁被一阵柔和的白色灯光刺激到。 时空从了无生机到了布满光芒的地方。 “母体繁殖正常。” “母体分裂正常。” 随着声音,康斯旦丁看到实验台上面放着一个培养皿。 可是,上面什么都没有。 康斯旦丁伸出手,却形同虚无,康斯旦丁什么都摸不到。 就在这时。 “走吧。”一位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子穿过康斯旦丁的身体。 另一位点点头,两人走了出去。 显而易见,这像是虚影。 要么康斯旦丁是假的,就是这个世界就是假的。 可谁知道呢。 康斯旦丁愣着望了培养皿,又忘了刚刚离开的那两个人。 即使旁边有显微镜,康斯旦丁也是无可奈何的。 康斯旦丁只好暂时作罢,大量四周,又穿过墙,探索这个奇怪的世界。 一周下来,康斯旦丁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康斯旦丁又折回原地方,因为这是智者的意图。 一个星期之后,培养皿多了一团肉一样的东西。 这团肉,有呼吸似的起伏而动。 很快,又来了一队的人,有一个人很像康斯旦丁。 下一秒,康斯旦丁得到了认证。 “拜德教授,母体一切正常。”一位助手在一旁开口道。 长的有些像康斯旦丁的男人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只看着培养皿上的那一团肉。 而康斯旦丁满是震惊与震感在一旁。 他就是拜德。 他就是拜德。 拜德.f.阿恩!!!! “开始吧。”拜德开口指令。 随后,那些手下纷纷按照吩咐行动起来。 康斯旦丁被拜德的指令从震撼中拉回。 与此同时,康斯旦丁多了许多疑问。 但容不得康斯旦丁思考。 接下来的一幕一幕不断刷新康斯旦丁的认知与震撼。 培养皿上的肉团被送到实验台上,肉团被分割成两份,分别放在两个崭新的培养皿。 在所有人退出这个实验室。 拜德用手术刀割破自己的手,望两个培养皿上的肉团滴血。 肉团像喝奶水一样吸允。 直到肉团满意为止,拜德才停滞自己的行为。 接下的日子,肉团不断的生长,期间拜德来过几次之后,很少再见拜德。 肉团生长甚是迅速,从不起眼到拳头大,再一个火鸡大小。 培养皿也换成胜满一种神秘的液体的瓶子。 两个肉体就放在那里面。 好像泡着福尔马林液体的尸体一样。 但明显可以看见那两团肉体在呼吸。 随着时间逝去,两团肉体长出来手,长出来脚。 两个不是很像婴儿的婴儿泡在瓶子中。 再紧跟着,两个婴儿的脸愈发清晰起来。 然而,康斯旦丁却不能呼吸;了。 一个婴儿长的像康斯旦丁。剩下一个,长的像李诺雅。 是的,李诺雅,就是长的像李诺雅。 眼前的一幕,让康斯旦丁难以置信,这太荒谬了。 他是康斯旦丁,她是李诺雅。 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更荒唐的,制造他们都人是拜德,就是拜德。 紧随着场景变化。 实验室莫名地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火灾。 除了拜德与两个实验婴儿神秘的消失之外,所有与此实验相关的人员都死在这场火灾中,无一生还。 康斯旦丁一时迷失在火影中。 场景急速变化。 康斯旦丁见到了在皇家的李诺雅,也见到了在杀手训练地的康斯旦丁。 这时的他们,还是少年模样。 一位是爱德华的公主,一位是即将是天才的杀手。 时间过去。 李诺雅长的出落,极其美丽的公主。 而康斯旦丁则是长得像拜德。 此时李诺雅并不认识康斯旦丁。。 伴随着康斯旦丁日益精湛的暗杀技术,康斯旦丁又接到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 不是去暗杀一位富翁,而是去偷东西。 偷的东西,就是拜德的东西。 原来,拜德消失之后,秘密重建了一个实验室。 康斯旦丁要偷的东西就是拜德研究的封印物,并提出他那着名的拜德理论。 跟随康斯旦丁行动的,不是拉尔夫斯,也不是康斯旦丁之前死去的助手,而是一位陌生的人。 康斯旦丁并没有印象。 而且,这个世界也还是没有了拉尔夫斯。 康斯旦丁与这位陌生的助手,来到了拜德的地方。 之后的之后,康斯旦丁的记忆瞬间联想了起来。 原来,要等待的那个人,就是康斯旦丁。 对于这一切,康斯旦丁可是不记得。 而抄写图书的那位助手,在恐惧中死去。 那些本子散落在世界各地,并不是康斯旦丁的成功了。 而是拜德有意而为。 助手之死,康斯旦丁并不i知道,因为康斯旦丁被捉了。 接下来,康斯旦丁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于这一切并不记得与印象。 而是拜德篡改了康斯旦丁的记忆,并把康斯旦丁放回去。 接下来的,与康斯旦丁过去记忆有出入。 后来的日子,康斯旦丁与李诺雅认识,两人并相恋,并养了一只黑色的猫,但它的名字不叫做歌莉娅,而是雅丁。 这是两个人的名字最后面的一个音节组成的。 在后来,康斯旦丁神秘失踪了。 这与康斯旦丁那段记忆相同,又很陌生。 康斯旦丁从这些虚拟的世界看到了完整的封印物体系。 在之前的体系之上,还有一个级别,这是神的系列,支配者的系列:s--∞系列。 第11章 诸神的故事 s--∞系列只有几个名称,没有详细的注解,也没有图片。 灾难之主 未知 未知 未知 旧日支配者 未知 未知 未知 北海巨妖 未知 未知 未知 看样子,神只系列也不是拜德所能接触的。 忽地,场景再度暗沉,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喂,罗兰德,这边。” 一个身影朝着声音发出之处走去。 这个人长得极为像康斯旦丁,可以说,简直一模一样。 一走进去。 那个发出声音的人连忙给罗兰德拍拍肩膀:“真是糟糕透了,这么好的天气竟然会下这么大的雨。” “是的,见鬼了。”罗兰德如是说道。 这是来到了罗兰德的记忆,或者说是罗兰德的时空。 康斯旦丁仔细地看着,并没有再找到什么有印象的东西,似乎也没有找有意的一点东西。 直到最后,罗兰德还是神秘失踪。 康斯旦丁像跟着罗兰德直到最后那一瞬间,但罗兰德往一个地方走去之后,就再也找不到。 罗兰德与康斯旦丁消失的方向,都是南极大陆。 历经这一幕幕,康斯旦丁并没有找到那神秘的长袍人。 呜呼呼。 迷雾再次旋起,影片如同玻璃破碎,一一逝去。 旋即,一切又消失不见。 康斯旦丁还是坐在沙丘之上。 “无事不知的智者,请告诉我,我是康斯旦丁,还是罗兰德,还是李诺雅? ” 这次,康斯旦丁十分敬佩眼前的神秘人。 这样的能耐,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 至少在这之前,康斯旦丁是没有雨见过的。 “康斯旦丁,罗兰德,都是你。”智者平静地回复。 “都是我?”康斯旦丁望着智者。 智者微微点头。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活那么久,活了几百年,那李诺雅怎么死了。” 康斯旦丁摇摇头,带着质疑。 “李诺雅并没有死,你也没有死。你们都是不死之躯体,不过,在一方面上,你已经死了。”智者平静地看着眼前有些迷惑的人。 “怎么可能?李诺雅又在哪里?”康斯旦丁太多的问题了,只能问了最想知道的。 这个问题从心里,自然而然,几乎是脱口而出。 至于拜德的问题,神秘的长袍人,诅咒,我死了,还有眼下这个似乎是无所不知的智者,太多太多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解答的人,康斯旦丁的心里早就不能用欣喜若狂形容,至于为什么不失态,那是康斯旦丁杀手素质使然。 “唉----” 智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盯着康斯旦丁一会儿,继续说道:“我还是先给你讲一个故事……”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没有人知道那是多久远的时间。 世界一片荒芜,整个宇宙都是没有生命的。 就这样寂静的,死亡般不知又过去多少个岁月。 终于。 在宇宙的深渊里,神奇地孕育出一个生命。 那是一望无尽的一个巨蛋,人要是从底下爬到顶上,用尽生命也走不到。 从里面传来的呼吸,就是一声声的雷霆之声。 这个巨蛋沉睡了几个宇宙毁灭又重生,才破开而出。 他的蛋壳随之洒落在宇宙,有的化为生命,有的化为山岳河流,有的化为熔浆…… 这首位生命,称为深渊之主,也叫旧日支配者与诅咒众神者,他的名字叫耶梦加德。 至于为什么叫做旧日支配者与诅咒众神者,源于后面发生的事。 在耶梦加德诞生之一个宇宙纪元。 某一个巨大的风暴星球诞生了一位新神,灾难之神,科学之主,阿拉基奴。 灾难之神愿意诚服深渊之主。 紧着,在巨大的海洋星球也诞生了一位神,北海巨妖,不死海妖,乌里莫斯,在天空之上,诞生了一位女神,嫉妒之神,伽芙拉苏。 北海巨妖与嫉妒之神同样效忠于深渊之主。 这时,深渊之主需要他们发出毒誓,永远为他的部下,一旦叛变,力量归深渊之主所有,并永生不死不灭困在诅咒形成之地。 这个诅咒就此而来。 虽然众神都表面心甘情愿诚服深渊之主,而心里都不是情愿的,尤其灾难之主怨恨最深。 这也为以后的诸神之战埋下祸根。 有一天,灾难之主从茂密的森林里找到一种透着香气的液体,灾难之主尝了一下,付出了沉睡的代价。 这并不激怒起灾难之主,反而引起了狂喜。 灾难之主把它命名为酒,厄运之酒。 灾难之主先用厄运之酒把北海巨妖灌醉,并趁机吞噬掉北海巨妖。 故技重演,灾难之主同样把嫉妒女神吞噬。 还没有来及消化嫉妒女神的力量,灾难之主便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灾难之主带着一丝酒意去了深渊之主那里。 强大的旧日支配者并不在意这个灾难之主。 只是,平常的灾难之主规规矩矩,这次莫名其妙较之前浮夸。 这让深渊之主有了一丝厌恶。 灾难之主连哄带骗终于把深渊之主灌醉,毫不犹豫,灾难之主马不停蹄地打开封印,想把深渊之主封印起来,在慢慢提取深渊之主的力量。 然而,对灾难之主有着一丝厌恶的深渊之主,终于清醒起来,但晚了。 深渊之主感到有气无力,却无可奈何,在最后的关头,深渊之主向灾难之主投去一股红色光芒。 这股红光淹没在灾难之主体内。 就此,深渊之主被灾难之主封印起来。 灾难之主还没有来得及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越来越难看。 他看到四周升起迷雾,越来越稠密,渐渐的从淡水模样变成牛奶状。 灾难之主恐惧了起来,这一次彻底从胜利状态变为恐惧与清醒。 灾难之主忽略了以前的诅咒。 灾难之主开始惊慌失措地盲目逃窜。 不论怎么逃跑,迷雾伴随灾难之主。 在灾难之主慌张之际,一个黑点从灾难之主的大肠,钢门之处偷走。 这个黑点在远离灾难之主的地方变为嫉妒女神。 她就是还没有被消化掉嫉妒女神。 只是,代价也很大,嫉妒女神从钢门之处而出,她的皮肤由白色变成了黑色。 很快,灾难之主被封印住,力量被分割成无数,这就是封印物的来源。 嫉妒女神由于从灾难之主肚子里重生,所以,诅咒对她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