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少谋妻之步步为婚》 第一章 久违了 楔子 禹城,初春 阳光明媚,微风习习,湛蓝的天空像是一副静止的油画,洁净无尘,纤云不染。 帝悦集团,顶楼办公室内,一男子身穿黑色西服,面容清俊雅致,冷傲似霜,站在玻璃窗前,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以明说的孤寂,深邃如墨的眼眸定定的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 “少爷,”沈澄推门而入,望着站在窗前的他,欲言又止。 “是她吗?”男子微微侧眸,看向他,眸中带着一丝希冀。 沈澄摇了摇头,“消息错误,并不是……” “嗯,”男子淡淡的应道,眸中微光流逝,望着窗外,喃喃道:“今天天气真好。” 沈澄望着他的背影不语,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只因为他知道,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都是他心中无法抹去的痛,那个人离开六年,他的心也跟着痛了六年。 这六年来,他们用尽了手段,方法,都无法找寻到她一点痕迹,像是在茫茫人海中凭空消失一般,音讯全无,毫无痕迹。 “还有事?”见他没有离开,男子转身看向他。 “婚纱设计比赛,我们输了。”沈澄如实禀报,这一届的婚纱设计比赛是法国最有权威,最有声望的顶级设计师eason发起的,比赛的输赢关乎着他们能否顺利的入驻欧洲市场,能不能成为一线品牌引领时尚。 “嗯”男子淡淡的应道,眸中毫无一丝波澜,目光看着某个方向,问道:“赢家是谁?” 沈澄将办公室里的电视打开,找到新一季的设计师采访,回答道,“苏旗下的首席设计师annie小姐。” 说也奇怪,三年前,这个叫annie女人在业界迅速崛起,出手果敢,锋芒毕露,她的每一件设计都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高傲,却又不会给人不舒服的感觉,高贵之中带着温婉,张扬而又不失内敛,像是浩渺星空下的银河,璀璨惊艳。短短三年在业界站稳脚跟。 随着她对设计作品的严格,苛刻,精益求精的态度,以及行事作风上的雷厉风行,独树一帜,在业界名气大增,成为新一代设计师中的翘楚。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她身世成迷,除了知道她是法国着名设计师墨染的徒弟,以及跨国集团苏旗下的首席设计师之外,其他资料一无所知。 “又是她?”男子挑了挑眉,清泉般的眸子落在屏幕上的女子身上,深眸微眯。 女子一身得体的粉色套装,面容精致清绝,气质绝然,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风华,漆黑狭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深如夜空的星眸。 “annie小姐,你能说下这次的设计灵感来自于哪里?”主持人问到。 “我的母亲”女子伸手无意识的抚了抚戴在脖颈的项链,眸中闪过一丝暖意。 “哦?”主持人微微诧异,注意到她脖颈上的项链,夸赞道:“这条项链真漂亮。” “谢谢。” 采访还在继续,男子却已经无心听下去,目光死死的盯着她戴在脖颈的项链,震惊万分,眸中似有万丈惊浪卷起,随即,大步流星的向办公桌走去,轻颤着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稿,看着纸稿上的图案,他闭了闭眼帘,再次睁开,风雪俱歇,归于平静。看着屏幕上容貌清绝,气质独具的女子,嘴角微微挽起一抹异彩,缓缓道:“很好,你很好。” 怪不得,三年前,法国一场新锐设计师比赛,她一身红色礼服,温婉高雅的站在领奖台上,言语温和,侃侃而谈。 对于他的注视,疑惑,猜测,毫无一丝畏惧,原来,她早已换了面孔,换了身份,隐于茫茫人海。 事后,他开出丰厚薪酬,邀请她成为帝悦的总设计师,她勾唇浅笑,不屑一顾,甚至暗暗嘲讽他。 “郁先生,真是大手笔。” 然后潇洒离开,不给他丝毫反击的机会,当时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太过于高傲,不可一世,不可能会是她,可现在想来,她当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打消他的疑惑。 “新一届的设计师招聘什么时候?”男子沉声问道。 “两个月后。”沈澄回答道,不明白boss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每一年,公司的设计师招聘都极其严格,聘请国际上有名的设计师,现场出题,现场点评,最后三位导师一致认可,才能录用。 “提前一个月,另外……”男子停顿了下,轻轻的扣着桌面,目光隐晦不明,“导师增加一人。” “谁?”沈澄疑惑不解。 男子高深莫测的勾唇一笑,目光看向屏幕上的女子,眸光深如海底。 沈澄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咯噔了下,欲言又止。 “怎么,有困难?”男子挑了挑眉,问道。 “两年前就聘请过annie小姐,可是她拒绝了。”这是他最无奈的,拒绝最起码要有理由,是对薪酬还是对他们有什么不满,或者,有什么其他要求等等,可她一句没兴趣瞬间就将他打发了。 “哦?”男子挑了挑眉梢,问道:“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没兴趣。”沈澄苦哈哈的回答道。 “呵,”男子轻笑出声,清雅俊逸的脸上出现了六年来第一次笑容,风华独具,耀眼无双。 她一向都是最聪明的女人,明知山有虎,她怎会虎山行。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进退两难,受制他人的境地,更何况,她要躲的那个人是他。想到这里,男子眼底似有漫山风雪滚起,双拳紧握,看着屏幕上优雅浅笑的女子,嘴角勾嘞着一丝冷笑。 这才是真正的你,对吗? 六年未见,久违了。 一个月后 法国巴黎, 一座气势磅礴的建筑物前,女子着一身红色旗袍,身姿曼妙,款款而来,举手投足间透着绝佳风华,偏偏女子眉眼之下是一双淡漠极致的黑眸,高冷绝艳,清雅如霜。 她站在大厅的门口,看着大厅里熟悉的身影,清眉微蹙,想到一个月前的情景,苏的会议室里,沈澄带着二十名服装设计师,邀请她成为他们公司新一季导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各种苦口婆心,轮番上阵,让她一阵头疼。 “老师,”她走到一位金丝白发的老人面前,恭敬道:“你找我?” “来了”墨染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坐在沙发另一侧的男子,浅笑道:“是这位郁先生找你。”说完,起身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你们年轻人,好好聊,我累了,去休息一会。” “有劳了,”他起身道谢。 墨染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一瞬间,大厅里安静的有点诡异,四目相对,她目光清冷,心中思绪万千,他目光闲适,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明明两人相隔只有一步,可却给了他万水千山也无法跨越的距离。 “郁先生,我以为一个月前我与贵公司已经达成了共识”她先发制人,话语寒寒。堂堂一个跨国集团,为了达成目的,兴师动众,逼她就范,也真够可以的。 “我也以为,我方跟annie小姐达成了共识,”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话语浅淡,目光深沉的让人发颤,“但郁某在禹城等annie小姐整整一个月,也不见annie小姐出现。” “郁先生是想要告诉我,贵公司的员工都有聋哑症吗?”她浅笑回击,暗暗嘲讽,明明当时她说的很清楚,对于他们公司的聘请她一点兴趣也没有,更没有多余的时间。 “annie小姐是那么认为的?”对于她的嘲讽,他不在意的轻挑眉梢,缓缓道:“有没有,我觉得annie小姐亲自去我方公司证实比较好。” “……,”她话语一噎,证实?谁要去他公司证实啊,心中升起一丝无奈,看着他道:“一个月前,我想,我拒绝的很明白。” “嗯,”他点了点头,显得漫不经心,却让人不寒而栗,那双深如寒潭的眸子直逼她的内心,缓缓道:“但我始终觉得annie小姐会改变主意,毕竟墨老是时尚界最惜才的长辈,懂的给年轻人一个拼搏进取实现梦想的机会,而annie小姐是她的高徒,理应也有惜才之心。可显然,我想错了。” “郁先生的这顶高帽压下来,会压垮人的!”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小酌一口,看似风轻云淡,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再次面对他,她心中有多慌乱。“世人评价好与坏,与我而言,并不重要,毕竟……万千世界,人心复杂,独守安好,已是不易。” 独守安好?想都别想,他跟她只会有两种可能。 一种,琴瑟和鸣,花开并蒂。 一种,相爱相杀,不死不休。 他深眸微眯,看着眼前闲散浅笑的人,眸中多了一层深意,缓缓道:“所以,在刚刚annie小姐未到来之前,墨老已经答应我的请求,做帝悦新一届的导师了。” “是吗?”她勾唇一笑,可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的攥成了拳,指甲深深陷入了肉里,心中怒火中烧,怒不可歇,老师年岁已高,早已不适合长途飞行奔波,身体也比前两年差了很多,如果让她一个人去,她断不可能同意,势必会陪她去,而他看中的正是这一点。 不得不说,真是好手段,好谋略啊! 与其两人来回奔波,不如她随了他意,独自前去。握紧的拳缓缓松开,她目光清冷的睨莞他一眼,嘲讽道:“郁先生真是好手段。”说完,起身离开。 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可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了颤,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中幽暗的如深海里的寒潭。 她回到房间,瘫倒在床上,本以为各自天涯,独守安好,却不想命运又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那些她努力忘掉的过往如海啸般涌入她的脑海。 第二章 人生处处是惊喜 七年前 禹城,盛夏。 惊雷阵阵,暴雨倾城 阴霾的云层笼罩在夜空中,狂风席卷着骤雨,像是一束束银色的银鞭,敲打着地面,耀眼的闪电像是一束蓝光,不断在天空中炸裂,伴随着轰隆隆的雷鸣声,震的路上的行人风驰电掣,行色匆匆。而这样的天气,一点也没有影响酒吧里的众人。 罪夜酒吧内,灯光璀璨奢靡,震耳欲聋的音乐响变天际,交谈声,呐喊声,吵杂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舞池中,有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婀娜多姿的摇曳着,看着在场的男子纷纷跳入舞池向她走去。 “美女,一个人吗?”男子看着眼前身材火辣,面容精致的女子,问道。 陆星澜醉眼迷离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清眉紧蹙,面无表情道:“滚…...” 说完,伸手揉了揉发疼的脑袋,侧身从他身边走过,向舞池外走去。 滚? 男子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还从没女人敢那么跟他说话. 不过…性格够辣,他喜欢。 看着摇摇晃晃向外走去的女子,男子大步向她走去,欲要搂向她那纤细盈盈的小腰。 他很久没来这间酒吧了,没想到今天无事过来逛逛,却遇到这么一个美人,像是洁白高雅的雪莲融入在白雪皑皑的雪山中,清雅高洁,偏偏女子一袭红裙,栗色微卷的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肩上,狭长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琉璃般的星眸,似妖似魅,风情万种。偏生女子周身气质淡漠如冰,彷如融合在雨夜中。 老天对他真是厚爱,陈祁看着眼前人,脸上的笑容更深,如果说,他以前碰到的女人是甘霖纯净的雨水,娇艳欲滴的鲜花,那么眼前的女子就是两者之间的结合,妖娆如魅,清雅似莲。 意识到他的目的,她微微侧身躲开他向她伸过来的手,怒喝道:“我让你滚开……” 外面大雨磅礴,电闪雷鸣,为城市冲刷着白天的燥热,却冲涮不了她内心的绝望,江南水乡,繁华之地,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是陆家二女,哥哥陆灏,天之骄子,跨国公司总裁。 妹妹陆慕清,富家名媛,安钰大学学生,极受父母宠爱。 而她,从小活的如蝼蚁般,不受亲身母亲待见,夹缝求生,谨小慎微,生怕做错什么事情,惹她不快,尽善尽美,努力做到最好,却得不到她一丝垂爱,反之,却是厌恶,仇视,好似她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捡来的狗,高兴了抱抱,不高兴了随意打骂,丢弃。 狗还有得到主人欢心的时候,可她那? 年幼时,母亲将她按在浴缸里,歇斯底里,怒火喷张的的控诉着,“陆星澜,你为什么不去死。” 她不想死,哭着喊着,挣扎着。 八岁那年,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高僧说她命中带煞,不能于家人同住,不然会伤人伤已,轻者伤身,重者则会有血光之灾,伤亡。 呵,一句不知道哪里来的谬论,却正好合了她母亲的心意,不管她怎么哭闹,怎么求饶,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心,执意将她一人流放法国数十载,孤身一人,背井离乡,颠沛流离。 十八岁,她被母亲一通电话呼回来,满心欢喜归家,却落得悲伤逃离。她不在奢求不属于她的东西,紧闭心门,独守安好。 本以为守着自己,最坏也不过是一个人的浮世清欢,细水流年而已,但没想到,她想要的安好,却最终变的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人家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 与她而言,生老病死是常态,是自然规律,无所谓苦不苦。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于情爱之人而言最苦,而她,孤身一人,又何来之苦。 对她而言,最苦的莫不是身心俱疲,万念俱灰。 一通电话,以死相逼,逼迫她回国跟周家公子联姻,她万般不愿…她步步紧逼,甚至不惜已断绝母子关系为筹码。 这些年,异国他乡,人情世暖,她早已不在奢求,收起懦弱,将自己包裹在坚硬的龟壳下,不被窥视,独自前行,荆棘满途都不回头。 而今天,她当众给她难堪,羞怒,变本加厉,不惜伤害她自己的身体来让她妥协,她心灰意冷,极力反抗。 最终……沦落为众矢之的,薄情寡义,大逆不道,蛇蝎心肠等等不绝于耳。 自以为心若磐石,却终究人非草木。 她痛苦的敲了敲头痛欲裂的脑袋,目光迷离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灯光璀璨,纸醉金迷。 繁华之都,却没有一处是她的栖身之地,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她点亮,她从始至终不过是这个城市的过客。 她低头浅笑,她的人生……处处都是惊喜!从黑暗沼泽中延伸出来的惊喜。 女子眉目娇笑,面色娇红,在灯光的衬托下,更加显得她柔弱无骨,让陈祁的内心更加的澎湃不已,迫不及待。 “好,走开,跟小哥哥一起走……。”说完,搂上她的腰,强行的将她禁锢在了他怀里,拖着她向酒吧的门口走去。 “呵,小哥哥?”听着男人污秽不堪的话语,她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目光看向将她强行往酒吧门口带的男子。眸光微冷,她不受世人待见,但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辱。顺手从服务员那拿起酒瓶就往他脑袋砸去,冰冷淡漠的声音同时在他耳边响起,“我让你滚开,听不懂吗?” 伴着酒瓶碎裂的声音以及男子的尖叫声,大厅里万籁俱寂,众人看着刚刚的一幕面面相觑。 陈家也算是禹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陈祁更是陈家的独苗,陈老太爷疼的跟宝贝一样,在外面玩女人,嫖娼,赌博,是家常便饭,被他玩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敢怒不敢言,生怕得罪了陈家,吃不了兜着走,可今天,这个女人直接将他的头敲破了,怕是…… 陈祁不可置信的抬手摸了摸额头,看着满手黏糊鲜红的鲜血,心中的怒火喷发而出,目光冰冷的扫向她,道:“看的上你,你就该感恩戴德,别给脸不要脸。” “那你找感恩戴德的人去吧!”她浅笑建议,目光流转,转身向吧台走去。 陈祁微微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女子,“我答应让你走吗?” “需要你答应吗?”她转身,问道,那双醉眼迷离的眼眸在灯光的折射下,异常的清澈。 陈祁一噎,感受到了万吨的屈辱,还从来没有女人这么不给他面子的,恶狠狠的说道:“很可惜,今天,你不想走,也得跟我走。” 说完,示意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大汉,将她带走。 “是吗?” 看着向她走来的大汉,她神情微冷,嘴角勾着一丝冷笑,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她早已经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不然,也不会大晚上的来这种地方,正打算动手,却被粗鲁的拉入了另一个环抱。 “有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简短的话语中还能听出男子隐忍的怒火以及一双染了冰霜眸子,如刀剑般向陈祁扫去。 第三章 好看的男人 发生的这一幕猝不及防,让原本寂静的酒吧,更加的噤若寒蝉,站在大厅里看热闹,感慨的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尤其是触及到男人冰冷淡漠的眸子时,更是惊恐的向后退了又退,生怕会受到牵连。 陆星澜被撞的头昏眼花,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泛着醉意的眸子也因为男子粗鲁的动作而清明了几分,隐隐还有小火苗往外窜。 她招谁惹谁了,先是被莫名其妙的男人缠上,差点被带走吃豆腐,后又撞上了一堵肉墙,撞的她七荤八素,差点就吐了。 磨了磨牙,抬起头,看向那个罪魁祸首,“你……” 讨伐的话语在触及到男子的容貌时,戛然而止。 她微微一怔,脑海中闪过八个字,“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用这八个字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男子有一张美到极致的皮相,七分仙骨,三分雅致,浓密狭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淡到极致的黑眸。看着她的目光深不可测,让她心颤。 “郁…先生…”陈祁看着眼前气场强大,眉目寒霜的男子,惊讶不已。 在禹城,你可以不知道禹城首富是谁,可以不知道有那些势力枭雄,可以不知道各商业奇才有谁,但不能不知道郁家的现任掌舵人,郁霆川。 郁霆川,禹城四大家族之首,商贾权贵,权势滔天,性情薄凉,其阴孑的手法让人望而生畏,闻风丧胆。行事作风更是雷厉风行,冷血阴狠。是禹城最不能惹的太子爷。 “你想带她走?”冰冷淡漠的声音,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眸光中的阴冷让整个大厅都陷在了冰天雪地中。所到之处,遍布生寒。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大气都不敢喘,想走,脚步更是生根了般,无法动弹,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惊恐之意,生怕眼前的男子大开杀戒,殃及无辜。目光纷纷看向他怀里的女孩,猜测她跟他的关系。 “没有…”陈祁摇头否认,对上男子冰魄般的眸子时,吓得站也站不住脚,战战兢兢的说道:“郁…先生…喜欢的话,您随意……” 随意? 呵,男子轻笑出声,俊美如诗的脸上犹如漫山的鲜花,缓缓开启,只是清泉般的眸子毫无一丝人类感情,肃杀而冰冷。 众人还没从他的笑声中回过神来,就被铺天盖地的寒气逼得节节倒退,实在是男子身上的气压太过于威慑。 陆星澜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男子身上肆虐的戾气压抑的她都觉得有万年雪山覆盖在她身上。 感受到怀中女孩的颤栗,男子微微垂眸看了她片刻,随即,身上的戾气有所收敛,修长的手指缓慢而温柔的整理着她垂在眉间的发梢,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好似安抚。 “随意?”男子抬头看向陈祁,嗓音微沉。 陈祁摸不准他话语中的含义,见他不是刚那么阴沉着脸,对女孩又温柔照顾,遂,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毕竟世界上没有几个男人能挡着住这种尤物,肤如凝脂,魅如娇花,斟酌片刻,大着胆子说道:“是,郁先生喜欢的话,可以将她带走。” 虽然,她今天砸破了他的额头,罪无可赦,但如果用她来换帝悦集团的合作,也不亏,做成了的话,可是上千万的利润! “哦?”男子嘴角微微挽起,清泉般的眸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看的陈祁快要发毛的时,便听到男子缓缓的说道:“陈家可真阔绰。” 话语清浅,可陈祁却在他话中听出了滔天怒意,刚刚燃起的笑意瞬间僵化,面如惨白,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意思他听明白了,他在说他不自量力,以卵击石,可他又不明白,他哪里惹的他不快。 目光看向他怀里极力护着的女子,以及刚他眼眸中忽闪一逝的温柔,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懊恼的恨不得抽死自己,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了他的人,张了张口,试图补救,可男人却不给他任何机会,早已搂着女孩离开,随即,冰冷的话语在他身后响起。 “沈澄,送他回去。”缓缓而出,却不容置喙。 陈祁面如死灰,身形颓废,毫无形象的坐在了地上。送他回家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 众人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暗暗摇了摇头,过了今天,陈家怕是要在禹城消失了。 “是!”沈澄从怔愣中反应过来,应答道。目光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说那,今天的大boss怎么那么反常,从来不进风月场所的他,今天突然会答应席少的邀约。喜静的他不进包间,反观坐在嘈杂的吧台,漫无目的的闲坐了大半个时辰。 原来症状在……看着他护在怀里的女孩子,沈澄嘴角勾起一丝兴味,看来,万年的铁树要开花了。 “谢谢,”离开大厅,陆星澜退出了他的怀抱,站在吧台边,礼貌而疏离的道谢。 怀中柔软的触感一消失,他眼中微光转瞬即逝,收回手随性的靠在吧台边,目光沉沉,答非所问:“疼吗?” “嗯?”她不明所以,只觉得眼前的男子深不可测,特别是他看着她的目光,让她忍不住想要逃离。 “脸还疼吗?”话语浅浅,目光深沉如海,容不得她有一丝的逃避。 她目光微缩,眸中闪过一丝痛楚,视线落在他俊雅的面容上,神情复杂。 疼吗?疼的吧!可再疼也疼不过心痛,再冷也冷不过人心。 世人只知道陆家有儿有女,长子陆灏,小女陆慕清,从来都不知道陆家还有二女儿陆星澜,即便她才华不输于他们,能力才情不输于他们,手段谋略不输于他们,样样都是顶尖,却得不得她一丝的喜爱,晚宴上,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指着鼻子让她滚,扬言,如果不答应周家的联姻,从此之后,陆家就没有她这个女儿。 明明是优雅温婉的女子,待人宽厚,礼仪周到,可唯独对她,言辞激励,张牙舞爪,恨不得她死在国外。 亏她那么一闹,让她从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彻底沦为了“名人,”豪门权贵中的笑柄,茶余饭后交谈的对象。即便她能言善辩,也辩解不了世人对她的偏见与误解。 只知道,陆家二女铁石心肠,冷酷无情,逼迫亲身母亲自残,行为之顽劣,心思之歹毒。薄情寡义,蛇蝎心肠。 可眼前的男子…...无疑是将她好不容易舔舐愈合包裹起来的伤痛,再一次的血淋淋的撕开,伤口溃烂,鲜血淋漓。她轻轻的扶上脸颊,嘴角勾着一丝嘲弄,目光淡漠而冷然,定定的看着他。 “不容郁先生费心,”话语疏离,字字清冷。 她像是一只刺猬,将自己围困起来,不许别人窥探,不许别人靠近,更不允许自己露出脆弱的一面,竖起全身的刺,扎伤自己,也扎伤别人,眸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秒,随即,淡漠转身,看向吧台里调酒的服务生,缓缓道:“给我一杯酒。” “郁”这个姓,呵,她不屑…… 第四章 你长的真好看 “脾气还不小。”对于她态度的转变,郁霆川挑了挑眉,神情玩味而纵容,看着吧台边不断给自己灌着酒的小女人,心中升起一丝无奈。 世界上发泄情绪的方式有很多,可小丫头偏偏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折磨自己,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次次见她,她次次带给他的都是不一样的直观感受,明明看似柔弱的毫无还手之力,可每次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纤细而柔弱,坚强而勇敢,倔强而美好,爆发着惊人的战斗力。像一只永远都不会认输的小怪兽。 看着趴在吧台上已然醉了的她,郁霆川挑了挑,走上前,深眸微垂静静的凝视着她那张娇艳嫣红的小脸,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外面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里面,喧哗吵闹,震耳欲聋,可这样的环境却一点也没有吵醒睡梦中的她,郁霆川静静的看着她,仿佛时间在空气里缓慢的流淌,好似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直到….. 郁霆川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并没有想要接的欲望,而是直接的挂掉,打算离开这个喧哗的环境,可电话里的人却没有那个觉悟,电话持续的响起。 郁霆川蹙了蹙眉,看了眼趴在吧台上的小女孩,见她没有转醒的迹象,哑然失笑,顺手接起道:“有事?” 席南景暗暗的翻了翻白眼,不满道:“我说,老大,你人那!”明明是答应他赴约的人,却迟迟一个小时都没到,这怎么能让他不着急呢? 他都跟他们垮下海口了,说他会来罪夜赴约的,而且…… “走了。”郁霆川惜字如金。 “走?”席南景怔愣了下,听到他手机里传来吵杂的声音,疑惑道:“你在大厅?” “嗯!”郁霆川淡淡的应道,深邃的眸子却时刻的注意着吧台上睡着的女子。 “额,不是,你既然来了,干嘛不来包间啊!”见他没有要上来的意思,席南景急了,“我还有事要找你那!” “改天!” “不行。”席南景一口否决道,他如果这个时候走了,那他以后面子跟里子都没了,遂,继续说道:“很重要的事情!” 郁霆川沉吟了片刻,目光看向睡得安然的女子,眸中闪过一丝微光,缓缓道:“好!”说完,拦腰将她抱起,向二楼的包间走去。 天子壹号房内 当他抱着陆星澜出现在壹号房时,惊得席南景摔掉了手中的红酒杯,一脸看到怪物的表情盯着他。 谁能明白他的震惊,极度不喜这种场所的他,会破天荒的答应他的邀约,这已经让他很惊奇了,更何况是视女人为无物,从不近女色的他,会抱着一个女人进来,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 直觉告诉他,有好戏!而且还是年度大戏。 “什么情况?”席南景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见他面无表情,没有要说的意思,遂,将目光转移到了他怀里的女孩身上。 女孩的脸一半埋没在他胸膛,双眸紧闭,娇美的小脸上透着异样的嫣红,单单侧脸,就能看出女孩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只是他好像哪里……见到过。 “她这是喝醉了吗?”席南景目光紧紧的盯着她,问道。 “嗯,”郁霆川淡淡的应道,见他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眉峰不自觉的动了动,将她缓缓的放在沙发上,让她靠着自己,一只手揽着她的腰防止她摔倒在地,另一种手将她的头微微的偏了偏,阻挡了他的视线。 席南景看到他一系列的动作,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收回视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压压惊。 谁能告诉他,一向不近女色的他,为什么突然就开窍了那,而且,按照他刚刚的行为,他真的很怀疑,以前的他是不是都是装的,假正经。 目光看向坐在另一边慢悠悠喝着酒,神色淡然的纪凌恒和薛云祁,无声询问,“那女孩谁啊?“ 两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着一丝戏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吗?”见他收回视线,郁霆川淡淡的问道。 “额…,”席南景一时无语,看着他悠悠的说道:“没事就不能约你了?”目光则看向他怀里醉的不省人事的女孩,问道:“这个小妹妹是谁啊!” “哪家千金啊?” “你们怎么认识的?” “在一起……多久了?”席南景不断的提问着,全然不顾郁霆川越来越不耐烦的脸,非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才肯罢休。 “有时间关心这个,不如花时间关心下城南那块地。”郁霆川悠悠的说道,神色平静。 “城南的那块地怎么了?你不是给我了吗?” “不,给……海越了。”察觉到怀中女孩有苏醒的迹象,郁霆川微微垂眸看向她。 席南景顿时傻眼,什么叫给海越了,他是认真的吗?“理由……呢?” 目光触及到他怀中苏醒过来的女孩,席南景也来不及细问原因,扬起最灿烂的笑容,跟她打招呼道:“嗨,小妹妹,你醒了。” 许是他投射在她身上的视线太过于热烈,她微微抬头看向他,随即,目光在他身上流转了一圈,清眉微微蹙起,一脸嫌弃的表情。目光下移,当触及到桌面上的红酒时,清蹙的眉峰缓缓展开,嘴角勾起一丝兴奋的笑容,璀璨耀眼。 自顾自的起身,向酒桌上的红酒走去。 席南景怔愣在一旁,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般,茫然道:“我这是被嫌弃了吗?” 在坐的人,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全然把目光都移向了在酒桌上自顾自倒着酒,神色愉悦,眉颜如画的女孩。 郁霆川的眉峰越蹙越紧,神情有一丝的恼恨,想到她现在的娇艳模样,眸光中的阴寒如海啸般向四周扩散。 而作为被好奇对象的陆星澜一点也不知自,心情愉悦的端着红酒杯,目光一一扫视着包间里的众人,挑了挑眉,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郁霆川的身上,歪着头,幽幽的看着他,眸光湛亮,“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第五章 醉酒 饶是在淡定的郁霆川碰到这样的她,也怔愣了数秒,前者,她高冷端庄,清雅出尘,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巨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傲,不易靠近,不可亵渎。 后者,她娇艳迷人,俏丽可爱,眉眼之间勾勒着不一样的异彩,温暖美丽,妖艳魅惑。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可周身的气场却变得大相径庭。 陆星澜全然不管她给人投下了怎么样的一种震撼,见他悠悠的看着她,没有要回答的样子,皱了皱鼻子,端起红酒杯抿了抿,不悦的问道:“你怎么不回答我?” “嗯?”惊讶也只是一时,郁霆川看着眼前酒酣微醺的女子,眸光微沉。 “我说你很好看!”见他不深不浅的回答,她蹙了蹙眉,不满抗议。 “所以?” “所以?”她微微的歪了歪头,随即,嘴角微微挽起,眉眼染上一丝俏皮,灵动而鲜活,俯身,快速的在他脸上碰了下,后撤离,眨巴着眼看着他。 她的行为像一个惊雷突然在包间里炸开,惊的其他三个男子惊愕不已,面面相觑,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姑娘是个人物,竟然敢去惹郁霆川这个腹黑男,不得不说……勇气可嘉! 包间内,安静的有点诡异,她眸光湛亮,他目光沉沉,两人的对视像是一个漫长的世纪缓慢而连绵。 “……恩?” 像是有万丈光芒在眼前绽开,女子眉眼如画,娇俏可爱的模样像是一道魔咒,让他舍不得离开分毫,目光凝聚,定定的看着她。 她点头如捣蒜,清澈的眼眸在灯光的折射下,变得异常的清澈湛亮,“你长的挺好看的,我长的…嗯,也还不错,正好我们俩可以凑一对。” “噗……,”席南景听到她的话,刚刚喝进去的红酒瞬间喷了出来,妖孽般的脸上出现一丝的龟裂。 这姑娘是认真的吗?这是喝醉了,发酒疯……发的也太清新脱俗了一点吧,目光触及到她对他的嫌弃以及眼眸中的不悦,席南景扯了扯嘴角,一副你继续的表情。 没人打扰,她重新将视线停留在了郁霆川身上,漆黑明亮的眼眸眨巴眨巴着,小嘴抿了又抿,带着一丝紧张。 “呵,”他轻笑出声,清泉般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女孩俏丽的容貌,灵动漆黑的眸中带着一丝勾人的魅惑,像极了一个落入凡间的妖精,郁霆川敛了敛眼帘,目光微微偏移,“你是那么认为的?” “难道不是吗?”她反问。娇俏嫣红的脸上异常的认真。 “呵,”他再次轻笑,看着眼前认真的脸,眸光隐晦不明,忽明忽灭,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严肃,如果她不知道他是谁的话,那她怎么把他拐回去?她微微沉吟了会,目光定在他的身上,缓缓道:“那小哥哥,你是谁啊!” “郁霆川。”他回答道。深眸微眯,隐晦不明。 “郁霆川,”她轻轻的重复念着,声音软糯绵绵,听在他的耳里却异常的婉转绵长,心不自觉的漏了一拍,清泉般的眸子又暗了几分。 “嗯,”他淡淡应道,表情很是高深莫测。 “那刚刚的问题可以了吗?”像是解决了多大的困难,她嘴角微翘,眉眼之间带着一抹色彩。 “不行。”他悠悠的看着她,拒绝道。 “为什么?”再次被拒绝,她眸中的星光瞬间变成了怒火,磨着牙,问道。 “你还没介绍你自己?我不知道你是谁?”他睁着眼说瞎话,回答的一本正经。眸中却带着一丝笑意。 “知道了,就可以了吗?”陆星澜有一丝的犹豫,眉峰不自觉的皱成了川字,抿了抿嘴,为难至极。 “嗯!”他轻轻的应道,神情闲适,可握着红酒杯的手微微轻颤着,泄露了此刻他的不平静。 他怕她会直接放弃,临阵退缩。 “星澜。”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她抬起头看着他,眸中有一丝紧张,双手不自觉的搅动着。 “星澜?”他微微一怔,不是陆星澜而是星澜。心疼不已,也许,在她心里,“陆”这个姓,带给她的不是救赎,而是她的痛苦,是根深蒂固的痛恨。 不得不说,他猜的很对。 对于她来说,陆这个姓,带给她的是无尽的折磨和羞辱,是每个梦醒时分的梦魇,是魔鬼……每一个场景,都像是对她的凌迟…… “好名字。”他夸赞道,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 “嗯,”像是得到了鼓励,刚刚的一丝犹豫,瞬间消失,眸如星璨。 郁霆川哑然失笑,眸中有星河流淌,声音轻柔如风,谆谆善诱道:“那谁跟谁天生一对?” 带着一种蛊惑和致命的吸引力。 沙发上的席南景,纪凌恒,薛云祁,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他一步一步设局,同时翻了翻白眼。 “霆川和星澜,天生一对。”她回答道。 “那一对的意思是因为你喜欢我吗?”郁霆川继续道。 你眼中的星河烂漫,是我不曾见过的世外梦幻,现在的郁霆川对于她来说,就是那个世外桃源。 喜欢吗? 陆星澜微微一怔,目光定定的凝视着他,片刻后,带着一抹娇羞,缓缓道:“喜欢,我喜欢你。” 随即,将拿在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俯身,猝不及防的堵住他的嘴,满意的宣布,“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了。” 豪气冲天,一锤定音。 全身彷如过电一般,香甜浓郁的酒香伴着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息,偏偏她眸如星辰,向一个天真的小女孩。郁霆川眸光暗了又暗,隐隐有星火蔓延。 “你确定?”声音沙哑,带着蛊惑。 “……,”明明是极其蛊惑人心的话语,听在她的耳里,像是对她的质疑,女孩眸中怒火燃起,看着他的目光变得凶神恶煞道:“你不同意?” 她眸中有火星染起,生动而热烈,郁霆川微微怔松了会,清泉般的眼眸中有片刻的恍惚,场景一幕幕的转换,像是电影的倒带从他脑海里一一闪过。看着她的目光渐幽渐深。 长久的得不到答案,她清眉微蹙,伸手抓住他的衣领,语带威胁道:“我不管,刚刚是你说的,你不同意也不行。” 明明是野蛮而嚣张的话语,可听在他的耳里,却异常的可爱灵动,他目光渐柔,眸中似有星光凝聚,缓缓道:“好!” 话语清浅而缓慢,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无形中像是一把锁,将她牢牢的锁住,同时也锁住了他的心。 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盛怒中的女孩嘴角微微挽起,眼眸中如烟花绽放,璀璨而耀眼,微微俯身,轻轻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道:“这是奖励。” 第六章 陆小姐,珍重 她的吻清浅而温柔,带着一丝暖意,隐忍了一个晚上的他,终于控制不住,伸手一拉,将她禁锢在了他的怀里,轻薄而微凉的唇随即附在了让他肖想了一个晚上的人儿身上。 陆星澜,但愿你醒来后,不要后悔,因为我不会给你任何后悔的机会,你只能是我的。也只能是我郁霆川的。 人家说,某些东西,一旦沾染上就像毒药一发不可收拾,会想念,会留恋,如现在的他,多年来的自律自持在这一刻全然土崩瓦解,她口中清香而浓郁的酒香,像是一道可口的甜品,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更多。 眼眸中娇媚更像是一场邀约,让他止不住的想要深入。直到…… 她平稳的呼吸声传来,郁霆川微微一怔,看着眼前恬静的睡脸,哑然失笑,他浑身燥热,难受异常,可她到好,竟然给他睡着了,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妖精。 伸手将黏在她脸上的发丝轻轻拨开,眸中温柔而带着宠溺,全然忘记了在场不止他们两个人。 “老大,你实话告诉我,你今天答应我的邀约,是来虐我们的吗?”席南景首先不干了,他们三个坐在这里,全场都被无视了不说,还当了三盏几十万瓦的电灯泡。最重要的是…他把城南的那块地竟然给了海越,让他白白忙活了一个月。 “需要虐吗?”郁霆川掀了掀眼皮,嘴角勾着一丝弧度。 不是他自己赶着上门受他来虐的吗? “额…..,”席南景话语一噎,竟无言以对,目光则看向他怀里的女孩,一脸的探究,终觉得这个姑娘他好像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南景,你错了,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薛云祁轻轻的晃着红酒杯,眼眸全是戏谑之色。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之所以答应他们的邀约,是因为他知道,她在这里,不然,他也不会在这种雷雨天气出门。 郁霆川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你让我惊奇!”目光幽幽的落在他怀里的女孩身上,调侃道。 “彼此彼此。”话语浅淡,但他嘴角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揶揄。 “呵,”薛云祁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其实,他跟他都属于同一种人,一旦爱上,倾注的便是所有。所以,对于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也是可以理解,只是,这个女孩…… “路漫漫其修远兮!”一看,这个女孩不是一个简单的主。今天陆家的晚宴上,三言两句,扭转乾坤,将处于弱势的她利于不败之地,又气的一项优雅的陆夫人,慌不择路,自毁形象,性格刚烈,清傲倔强,又冷静自持。 面对自家母亲以死相逼,逼迫她同意这门联姻,她傲然挺立,倔强不屈。面对众人的众矢之的,面不改色,字字珠玑。 郁霆川垂眸静静凝视着她,指腹则轻轻的摩擦着她的脸,漫不经心反击道:“怎么,你找到她了?” “……”薛云祁话语一噎,想到某个逃的无影无踪的小女人,他就恨得牙痒痒,没好气的回答道:“没有。” “呵,”郁霆川淡淡看了他一眼,眸中全是戏谑。 薛云祁暗暗翻了翻白眼,每次都拿这个来堵他,有意思吗?幼稚! “她…成年了吗?”纪凌恒不管他们之间的风云暗起,起身走向他,目光则好奇的落在睡得恬静的女孩身上。 实在是她给他的感觉太小了,太瘦了,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哈哈哈,高。”听到他的话,薛云祁率先笑了起来,感觉终于扳回一局了。 “……,”郁霆川一脸黑线,见他们目光都好奇的停驻在她身上,眸中闪过一丝不快,总觉得属于他的东西被窥视了。将她拦腰抱起,打算离开。 “我想起来了,她是……,”席南景后知后觉终于想到了什么,急急出口,却被他打断道:“去告诉外面的经理一声,不管他用什么方法,让酒吧安静下来,顺便拿一条毯子过来。” “……,”席南景一脸黑线,你是认真的吗?目光触及到他极其认真又宠溺的眼神看着怀中的女孩时,张了张嘴,率先走出了包厢。 雨后的夜晚带着潮湿的味道,空气中流淌着清冽的气息,郁霆川静静的凝视着躺在他怀里的陆星澜,伸手拉了拉盖在她身上的毯子,眸光渐柔,随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初见,她像是一个常胜将军,傲然而立的身姿,勾唇浅笑的面对一群凶神恶煞,流里流气的地痞流氓,面不改色,站如柏松,将弱小的女孩护在她的身后,神情寡淡,却坚定无惧,面对流氓的挑衅,动手动脚,出手狠辣,不留余地。 当时,他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很酷帅,很有个性,便入了心。 再见,她围绕在一群孩子的身边,轻声细语,温柔浅笑,像一个大孩童般跟他们打成一片,明眸皓齿,温柔静雅,像是晨曦中的娇花,迎风而立,摇曳生姿。 这一眼,便入魔,从此,他的心中便住进了一个女孩,一个叫陆星澜的女孩。根深枝茂,无法剔除。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叫一见钟情,他只知道,他想要她,想要给她所有的温柔呵护,想要保护她不被世界的喧嚣浮华所打扰,想要给她一世安澜,静好。 陆家晚宴上,她一身红裙款款而来,优雅端庄,浅笑如雾,可眉眼之间的冷漠像是一场飓风,所到之处,冰冷刺骨。 再次见到她,他是欢喜的,是惊讶的,可这份欢喜还来不及溢出胸膛,她淡漠,冷傲的模样像是一把利剑,将他的欢喜深深覆灭在冰雪里。因为他发现,她不认识他了,冰冷的神情,孤傲的身影,陌生而疏离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每一眼,都像是在他心口上扎刀。 即便这样,他也舍不得将目光从她身上离开分毫。 “少爷,到了。”沈澄转身看着他,拉回了他飘远的思绪,郁霆川伸手暗了暗眉心,道:“明天新闻……”他微微停顿了会,看着外面随风摇曳的树影,双唇紧紧抿成了线,片刻后,突如一笑,“算了……” 眸中似有惊浪卷起,又似静谧的月色,清冷柔亮,看向躺在他怀里呼吸均匀的陆星澜,伸手勾起一丝她的秀发,漫不经心的卷在了指尖捻了捻,勾唇一笑。 沈澄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嘴角僵了僵,身上冷汗直冒,每当他出现这种神情,这种眼神时,意味着某人要倒霉了,显然…… 看着他抱着陆星澜离去的身影,沈澄暗暗祈祷,陆小姐,珍重。 “唔…,”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她轻轻呢喃声,小脑袋不自觉的蹭了蹭郁霆川的胸膛,缓缓睁开了双眸,迷离浅笑,“呵呵,小哥哥……” 第七章 陆小姐说 看你 “嗯,”郁霆川微微垂眸,看着怀里的她,眸中似有涟漪荡起,轻声询问:“头晕吗?” 陆星澜点了点头,可怜兮兮的回答道:“晕,好晕。”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似有无奈,将她轻轻的放在沙发上,“坐好!”随即转身向厨房走去。 “你去哪?”见他离开,陆星澜拉住他的衣角,挎着脸,不安的询问,“你生气了吗?” 话语软糯,带着一丝不安,漆黑的眸子在灯光的折射下,湛亮有神,拉着他衣角的手轻轻晃荡着,像极了撒娇等糖吃的小女孩。 他微微出神,像是陷入了很久远的记忆中,模模糊糊的身形,走路蹒跚,手拿棒棒糖,拉着他的衣角,笑容娇憨可爱的小丫头…… 长久得不到答案,她撇了撇嘴,颇有些生气,重重的甩开他的衣角,卧膝而坐,不在理他。 郁霆川回过神来,伸手揉了揉额头,这段记忆时不时的出现在他脑海里,明明他印象中,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一幕,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小丫头,可这段记忆却经常浮现在他脑海里,像是诅咒一般根深蒂固。 目光落在卧膝而坐,嘟着嘴的女孩身上,哑然失笑,微微蹲下身子,看着她的脸道:“不是说头晕吗?我给你去煮醒酒汤,喝了就不晕了。” “真的?”她问道。 “嗯,”郁霆川点了点头,轻哄道:“所以,你先坐一会,好不好?” 沈澄从外面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平时杀伐果断,冷酷寡淡的大boss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哄着坐在沙发上,一脸不高兴的女孩,柔情似水,温情脉脉。 没脸看,没脸看,这哪里是在追老婆啊,明明就是在哄女儿。 “好!”她点了点头,看着他道:“要快点,好不好?” “好!”郁霆川一口答应,起身打算离开,当目光触及到站在门口的沈澄时,蹙了蹙眉,神色微微不满道:“文件放着,你可以回去了。” “……,”沈澄一脸无语,嫌弃他,也不用那么直白吧!刚刚不是还有事情要吩咐他吗?怎么他就去停了一下车,画风就变了?目光在客厅转了一圈,未见,林管家的身影,了然的勾了勾嘴角。碰到重色的老板,也是他的无奈,将手中的文件放在右手边的桌上,转身离开。 “等我。”郁霆川转身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遍,得到她的保证,才向厨房走去。 片刻后,他端着醒酒汤从厨房出来,猝不及防的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以及浅浅的笑容。心中蓦然一暖,将醒酒汤递到她的面前,道:“现在温度正好,喝了,头就不晕了。” 她紧盯着他手中的醒酒汤片刻,随即,皱了皱眉,神色颇为不满,鼓着嘴,气呼呼的将头偏向了一边。 郁霆川不明所以,看着她闹别扭,一脸快来哄我的表情,神情微妙,遂问道:“怎么了?” “要小哥哥喂我喝。”她表明意思。清雅的脸上染着异样的嫣红。 郁霆川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神色颇为无奈,实在是醉酒后的她,太过于出乎意料,简直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做出的行为像极了一个未长大的孩子,偏偏他还不能将她怎样。娇俏可人的模样根本没办法跟她平时清冷绝艳,冷漠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拿起碗中的汤勺,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她的嘴边,道:“张嘴。” 她微微偏头,嘟着嘴,不满抗议,“不对不对。” “嗯?哪里不对?”他看着她,神色无奈。 “电视剧里,都是男主人公喝一口,然后,喂到女主人公嘴里,就像我刚刚喂你喝酒一样。” 她眸光湛亮,湿漉漉的眸中带着希冀,郁霆川头疼不已,对于她时不时想出来的点子无计可施,冷声道:“以后电视剧少看,没营养。” “好!”她随口答应,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道:“看你!” 猝不及防的话语,像是一场飓风,瞬间卷向他,女孩眸中含笑,目光灼热而涟漪,娇美嫣红的脸在灯光的折射下,泛着柔和的光。 郁霆川呼吸微微一窒,心跳有骤然停止的错觉,深邃的眸子落在眼前的人儿身上。深邃暗沉。 偏偏女孩还不自知,眨着俏皮的星眸,拉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道:“喂,好不好。” 话语软糯,带着一丝娇羞,郁霆川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心里痒的似有万千蚂蚁在嘶咬着,深邃的眸子暗了又暗,隐隐还带着一丝猩红,极力忍耐的猩红。 “不好!”郁霆川拒绝道,话语暗哑,带着一丝隐忍。 对于任何女人,泰山崩于顶他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可唯独面对她,他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自控力,她的一颦一笑都是对他的撩拨,一言一行都是对他的邀约,更何况还是现在这样灵动鲜活的她,娇俏可人的她,忍耐早已到了极限,偏偏,她还一脸的不知自,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酒吧里,他已经任由着自己心里的渴望放纵一次,将她彻底卷入他的世界,让她退无可退。可今晚,再次面对毫无意识的她,他决不能再任由自己心意,不然…他怕会失控,导致…无法挽回的…… “为什么?”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任性的在沙发上跳来跳去,喊着:“你不喂,我就不喝了。” 郁霆川眉心跳了跳,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捞起,禁锢在怀里,声音浓重而沙哑,带着一丝蛊惑及危险,定定的看着她,冷声道:“陆星澜。” 声音冷凝而冰冷,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气息,像是随时卷起一场狂风暴雨。 “不对不对,叫澜澜,我喜欢你叫我澜澜。”女孩听到陆星澜三个字,眉心及不可微的蹙了蹙,撅着嘴修正道。一点也没有意识到眼前人的危险。 “叫澜澜可以,但你必须将醒酒汤喝了。”郁霆川冷声道,话语中隐隐带着警告的意味。 “你喂我喝。”她抬起头,看向他,强势而带着一丝娇软“喝了…你的澜澜……头就不晕了。” “……,”郁霆川被气笑了,小丫头为达到目的,什么话都敢说,真是只聪明小狐狸,他嘴角微微上扬,挽起有生以来最大的弧度,深邃漆黑的眸子似有涟漪荡起,定定的看着一脸倔强的她,道:“我的澜澜很乖很听话,你听话吗?” “听话!”陆星澜点了点头,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 “听话的话,就把醒酒汤喝了。”见她安静了,郁霆川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如果在继续闹腾下去,他真的很难控制自己,不对她做点什么。 将放在茶几上的醒酒汤递到了她的面前,诱哄道:“我的澜澜最乖了。” “你也不要我了吗?”陆星澜盯着眼前的汤碗,神情有一丝落寂,因为不喜欢她,所以也不愿顺着她,所以一直在抗拒着她的要求。 第八章 你笑起来真好看 女孩撇着嘴,眸中似有微光流逝,暗淡而忧伤,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控诉和委屈,软弱与懦弱交织着,像是无形中被人抛弃了一般。看的郁霆川一阵的心神不宁,心如刀绞,好似心被挖空了一般。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心中无奈至极,他一生顺风顺水,想要的东西都是触手可及的,轻易拿到,可唯独她,是他这一生蛊。 “是不是喂你喝了,你就乖乖去睡觉了?”他轻轻询问,最终妥协,实在看不得她一脸落寞委屈的模样,他的小丫头应该是张扬的,肆意的,随心所欲的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委曲求全,满目忧伤。 同时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给她喝酒了。 喝醉酒的她杀伤力实在太强大了,根本无法招架。 可转念一想,她这样的主动靠近,总好过对他的不屑一顾好,平时她就像一朵傲然而立的寒梅,高风亮节,冷艳绝冷,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疏离感,言语,微笑,都带着莫名的疏远,将所有人都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虚无缥缈不够真实。 而醉酒后的她,娇俏可人,鲜活灵动的像是一团火炬,真心实意,笑容灿烂,就像今晚一样,有自己的小脾气,任性,活泼,狡黠,每一眼,每一笑,都是真实存在的,是他触手可及的。 对于今晚的她,他竟然有一丝贪婪,贪婪她愿意主动靠近他,贪婪她的笑容与任性。可这种心情是复杂的,既希望她喝醉主动的靠近他,又不希望她喝醉,觉得过于缥缈,不真实。 眸光落在眼前的人儿身上,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无比清澈明亮的看着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有一天,她在别人面前也是这幅模样,没心没肺,巧笑倩兮,艳如骄阳。郁霆川就觉得心里一阵的不舒服,深邃的眸子又暗了几分。 见他妥协,陆星澜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拉了拉他的手,道:“恩,澜澜很乖的。”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郁霆川被她的笑容所感染,轻笑出声,笑容如山间的溪水清爽干净,陆星澜抬头看向他,微微有些发愣,伸手不自觉的拂上他的脸,像是对待一件极其珍贵的物品,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描绘着他的眉眼,像影片里的慢动作,一点一滴,一笔一划,极其的认真。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发酵的味道,寂静的客厅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她目光认真而纯真,他目光幽暗而深沉,视线与视线的碰撞,像是一团火炬一般,相互缠绕,相互追逐。鼻息之间都是彼此的味道。微凉的指尖轻轻的拂过他的每一寸皮肤,缓缓的传入他的表皮,直达他全身的血液,让他躁动不已。 郁霆川呼吸一窒,看着在他脸上作乱的小手,眸光暗了又暗,伸手将她一把拉下,紧紧握了握她的手,努力平复着他内心的邪恶。 “小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她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眸,眸中有一丝惊艳,“你应该多笑笑。” 郁霆川定定的看着她,沉默不语。 现在她所有的言行,所有对他的喜欢,痴迷,都是潜意识里的欢喜,都是因为她喝醉了,意识不清。 “我喜欢小哥哥笑的样子。”陆星澜看着他,又追加了一句。 郁霆川眸光微动,眼底似有光晕渲染开来,清俊的脸上柔和的犹如晨曦,“好,那我多笑笑。” “嗯,”她甜甜一笑,伸手轻轻的抱了抱他,撒娇意味十足:“不过,只能笑给澜澜看。” “好!”他满口答应,虽然知道她说的都是醉话,可他潜意识里,还是想要满足她一切的要求。 因为,他见不得她不高兴的样子,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小哥哥喜欢我夸你吗?”她半跪在沙发上,身子微微向前倾,眨着那双纯真的大眼睛看着他,眸中全是好奇。 温热的气息轻轻的吹佛在他脸上,诱人的红唇,身上淡雅的香味,浑身上下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挪不开眼。 偏偏,女孩周身气质淡然清雅,却带有一双极其魅惑人的星眸,星光璀璨,魅惑妖娆。 郁霆川突然感觉呼吸不畅,喉咙干涸的厉害,四肢百骸都在莫名的叫嚣。 “嗯?”见他不回答,她又微微往前倾,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呼吸相间,缠绕绵绵,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姿势,这样的情景,天时地利人和。 只要他稍微的在靠前一点,就能擭取她诱人的红唇,他抿了抿嘴,微微移开视线,道:“喜欢,只要澜澜说的话,我都喜欢。” “嗯”像是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她点了点头,伸手大胆的攀附在他肩上,想要站起来,却不想一脚踩空,身子向前匍匐而去,眼见着就要磕到茶几上,郁霆川惊魂未定的接住了她,随即,冷凝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陆星澜,你给我安分点。” 刚刚的一幕太过于惊险,如果他没有及时的接住她,如果他没有将她牢牢抱住,他实在无法想象,她摔倒下去,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我想给你奖励。”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万分委屈。 程姨从小告诉她,每个人的相遇都是一种缘分,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要对好的人给予感恩,感恩于他们无条件的帮助你,信任你,喜欢你,这也是她为什么想要亲他的原因,谢谢他对她的欢喜。同时也回应他,她对于他所做的一切的感恩。 如果让郁霆川知道她的想法的话,会吐血身亡,他一晚上对她的纵容,却是她潜意识里的感谢。 明明他是在追老婆好吗?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心情,看着她拒绝道:“不用。” 他敢肯定,她只要在越雷池一步,他的清醒,自持,克制,都会土崩瓦解。放任自己,对她为所欲为。 “你不喜欢我亲亲你吗?”她拉着他衣袖,眨着无辜的双眸。 郁霆川磨了磨牙,看着眼前一言一行对她都是诱惑的小丫头,咬牙切齿。 再撩拨他,再撩拨他,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喝醉酒的她,太恶劣了! “陆星澜,再闹的话,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声音暗哑,浓重而粗犷,深邃的黑眸早已经因为隐忍而变得猩红。 第九章 争锋相对 “为什么?”她问,随即,看他冷凝的面容,抿抿嘴,试探道:“可不可以稍微客气一点?” 郁霆川闭了闭眼帘,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知道她有多恶劣了,各种的撒欢,卖萌,求抱,可在他生气,呵斥,警告的时候,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委屈的样子。可往往这种无辜,委屈的样子,最让人致命。偏偏,他还不能反驳,不能生气。 恶劣的让人咬牙切齿。 余光看到桌上被他放了n次已然冷掉的醒酒汤,揉了揉额头,真是天生来折磨他的。目光落在眼前娇艳可人身上,眯了眯,一字一句道:“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将她一把抱起,向二楼的卧室走去。 躲在暗处全程看完这一切的两人,看着离开的boss,震惊不已,“老大,是被谁附身了吗?” 不然怎么解释,杀伐狠辣,冷酷无情的人瞬间变得柔情似水,温柔缱绻了那。 “不知道。”千寻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若有所思。 “诶,你别不知道啊!”青岑不满的嘟噜着,继续说道:“刚刚老大是被撩了吗?” 千寻冷横了他一眼,他讲的不都是废话吗? “诶,”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青岑无趣的摸了摸鼻子,“你小子,能不能有正常人的感情色彩啊!” 老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像是人家欠了他几百万没还似的。 “不能!”千寻瞪了他一眼,也不知这个小子怎么想的,这么编排大boss,又想要被大boss派去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个几年吗? “这个家马上就会有女主人”千寻扔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转身离开,再也不想理聒噪的他。 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细细碎碎的投射在床边,陆星澜嘤咛的翻了个身,伸手拉高被子蒙在头上,大有一副继续睡的架势。 片刻后,她猛地睁开双眼,入眼的是陌生而奢华的房间,浅蓝的窗帘,青灰色的床套,以及充斥着整个房间男性气息的味道,身体上的酸痛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她,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她怔松了会,盯着天花板看了片刻,突如,她像个疯子一样哈哈大笑,笑声悲凉孤寂,漆黑的眼眸里似有微光寸灭,可在她闭上眼后,敛去了所有的情绪,再次睁开,眼底幽暗深沉,倔强无惧。 “醒了?”郁霆川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杯蜂蜜水,看着她。 她转头看向他,静默不语。 一时之间,房间里,风云暗涌,潮起潮落,短短的对视像是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光年,空气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平静的目光,寡淡的神情,每一眼都像是在他身上射刀子,每一个眼神都带着深深的怨恨。 他宁愿她大哭大闹,宁愿她对他拳打脚踢,怒不可歇,张牙舞爪的对他,也不想看到她面色寡淡,若无其事的样子,这让他有种错觉,让他觉得昨晚上的一切,她根本毫不在意。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他,换成别人,她也无所谓,这一认知,让他莫名的感到怒火中烧,怒不可歇。 可刚刚的那一幕又是那么的清晰可见,躺在床上疯笑的她像是来自地狱的哀鸣,是每个午夜梦回中的哀歌,悲凉带着无尽的绝望。 “起来喝杯蜂蜜水吧!”他漫步走到床边,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她目光紧紧的盯着他手中的蜂蜜水片刻,随即,收回目光,冷声喝道:“出去。” 郁霆川挑了挑眉,还以为她若无其事那,原来还会生气,这个认知又让他莫名感到欣喜。 会生气,会动怒,说明对于昨晚的一切,她是在意的。 刚刚所有的想法,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愉悦的勾了勾嘴角,将蜂蜜水放在了床头柜上道:“浴室里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你收拾下,我们谈谈。” 说完,转身离开,她需要时间消化,而他愿意给她时间。 “拿走,我怕被毒死!”她嘲讽道,将自己卷缩在一起,好似这样做,就能让自己好受点,或者说,让自己温暖点。 他占了她的清白,却当做没事人一样,这样的关心,她消受不起。 外面日丽风清,阳光明媚,可这样的天气却驱散不了她心里的阴霾与悲鸣。 自小,她就知道,她跟别人不一样。 父母健在,宠溺厚爱,那是别人家的孩子。生活无忧无虑,任性妄为,也是别人家的孩子。 而她,父母健在,饱经风霜,小小年级,就远走他乡。富足,却生活拮据,生怕哪天,经济垄断,流落街头。 法国街头,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三三两两谈笑风生,只有她形单影只,寂寞孤独,身边永远都只有一个沉默的法国妇人陪着她。 她知道,她是个不受待见的孩子,是个不备需要的人,所以……她杜绝了一切的源头。 这样的她是清醒的,冷然的,亦或是残忍的,将所有的人都杜绝在了她的世界之外,不被窥视,亦不需要温暖,更加不需要别人的惺惺作态,更何况,还是眼前夺了她清白的男人,他家世显赫,身份尊贵,随便一句话就能在禹城乃至全世界掀起一场风暴。 而她人微言轻,命如纸薄,卑微的连狗都不如。 他们之间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她知道她自己几斤几两,跟他对抗,根本毫无反击之力。 郁霆川握在门把上的手,微微一顿,眸子闪过一丝阴暗,随即,重新走到了床边,俯视着眼前倔强而苍白的小脸,道:“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没有做杀人犯的嗜好。” 话语温温,却带着冰冷的寒意,浸染在阳光下的房间瞬间成为了冰川。 昨晚的一切,让他差点忘记了,她是怎么样的女孩。 眼前的她才是真正的她,看似柔弱无骨,却顽强坚硬的犹如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不被窥视,那张精致的皮囊下有着一颗冷情无惧的心,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你是没有杀人的嗜好,你只是强奸犯而已!”她话语尖锐,怒目圆瞪的看着他。那神情恨不得喝他的血,抽他的经。 “强奸犯?”他轻轻呢喃,随即,伸手拉过一旁的椅子,优雅而坐,目光深不可测的落在了她的身上,赤裸而尖锐,无形中,像是一张网,让人无所遁的。 好似在他眼里,她是赤裸裸的,毫无一丝隐蔽可言。 缓缓道:“昨晚发生的一切,我想陆小姐心里比我更清楚才是。” 他慵懒浅笑,神情闲适而淡然。像是无形中的x光片,将她照的无所遁的,无处可逃。 第十章 杀人杀魔 短短一句话,却听得她周身发寒,盖在被子下的身体僵硬的犹如木头,她自羽伪装的很好,毫无破绽可言,可他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她的心思? “你想说什么?”她平静的看着他,眸中毫无畏惧。 看出了她的心思又如何,知道了她的目的又如何,她是人世间里飘荡的孤魂,左右不过是一个“死”而已。 这样的她是冷然的,亦是无畏的,即便知道等着她的是前路漫漫,道阻且长,她必然会披挂上阵,绝不回头。 她善待世界,可又有谁善待过她,她不苛责别人,可别人却随意践踏她,多年来,她梗泛萍飘,早已身心俱疲,本想独善其身,独自安好,却不如她意,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要一忍再忍。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辱我,我杀人杀魔。 “还是说,郁先生昨晚不睡在这?”话语温温,却一针见血。 郁霆川微微一愣,随即,薄凉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深意的眼神看着她片刻,“说的也是,我在客厅等你!”说完,转身离开。 对于她的心思,他不加以猜测,亦不会点破,她要,他给,他愿意无条件的纵容她。 不管昨天晚上是出于什么目的,已经不重要,他们之间已然密不可分。 这也是他愿意看到的,这就够了。世间女子千千万万,唯有她,是他的心头肉。 以至于,多年以后,他寻她无果,有人问他,喜欢他的女子如过江鲤鱼之多,为什么他偏偏要独等她一人,他浅笑道:因为是她。 世间女子千好万好,都不及她一人好。 听到关门声,她僵硬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眸中有一丝脆弱,晶莹的泪水从她眼角缓缓而出,陆星澜,你还有什么是做不到,连出卖自己的肉体都做的毫不犹豫。 昨晚,她已然是醉了,中间所发生的事情她毫无印象,可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她是清醒的,她有严重的认床症,不管她喝的多醉,有多么不清醒,可一旦躺在陌生的床上,处于陌生的房间,她会突然惊醒,只因,少年时,那场可怕的噩梦,让她除了自己的床之外,没办法在其他地方安然入睡。 所以,就如他所言,她清醒着看着事情的发生,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问她,她有心吗? 她没有,一个连自己肉体都可以出卖的女人,她有什么心可言。 她是个异常冷情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知道世界万物必有它的生存法则,成长规律,而她,想要的就是打破这种成长规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将敌人打的措手不及,她需要铠甲,而眼前的人,就是她选择的铠甲,一个足够让陆家,周家畏惧的存在。 陆星澜在床上躺了片刻,直到平复完心情,才缓慢的掀开被子下床,看着身上青紫不一的痕迹,苦涩的笑了笑。 最终,她违背了自己的心意,打破了常规。 她缓缓的没入溢满温水的浴缸,一寸寸的往下滑,直到温水没过头顶,窒息感随之而来,那些深埋在深处的恐惧如海啸般向她卷来,恶毒声,嘲笑声,无形之中像有一双手,将她死死的按在深渊长廊里,腥臭遍布,尸骨无存,她猛地清醒过来,坐了起来。 她像是一个溺水的人,轻轻的喘着气,目光死死的注视着向外冒水的水龙头,猛的惊醒,跳出浴缸。 即便过去了十几年,对于曾经发生的那一幕,她还是心存恐惧。 对她来说,浴缸就像是小型的海洋,足够将她淹没在深渊里,让她无法逃离。 她站在镜子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一个久病不愈的老人,看着镜中跟某人相似的脸,眸中怒意横生,多少次,她对着镜子想要毁掉这张脸,又有多少次,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凭什么痛苦的事情都让她承担,而她快意的做着她的豪门太太,这不公平。 不公平! 浴室内,雾气萦绕,看着溢满浴缸的水,她突然觉得很不舒服,胸腔里似有什么破势而出,压抑的她难以呼吸,她不要待在这里,对,她要逃离,她要离开这里,她急急的将浴巾围在身上,猛地拉开浴室的门。却对上男子深如海底的深眸,正定定的看着她。 “怎么了?”郁霆川不安的问道,伸手扶上她的额头,却不想…… “我没事!”她微微退后一步,避开他的碰触,随即,走到他的身边,冰冷的话在他耳边响起,“郁先生,你太自以为是了!” 言下之意,他没有那么重要,她也不会为了失贞而自杀。 决定从法国回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做好战斗的准备,决定为自己而战,为自己而活。不在受她母亲左右,亦不会轻易妥协。 而曾经受过的苦,受过的难,将会变成她身上的战甲,遇神弑神,遇佛弑佛,管她什么妖魔鬼怪,她想要的只有余生安好。 她又变成那个她,尖酸刻薄,满身是刺,郁霆川伸出去的手僵在当场,深邃的眸底似有风雪卷起。 他原本坐在客厅里等着她,可眼见着两个小时过去了,都未见她下来,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来不及细想什么,急急忙忙的跑上来,却换来她这么没心没肺的话。 真是好样的。 多年来的商海沉浮,早就练就了他一身的本事,泰山崩于顶他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可唯独在她身上连连碰壁,让他心绪难平,心里像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 “关心你也有错?”他目光阴沉,话语带着一丝隐忍。 “郁先生的这份关心,我可消受不起!”她转身,浅笑,继续说道:“还是郁先生以为,昨晚,我们睡了一晚,关系就会变的不一样。” 她句句疏离,句句尖锐。 郁霆川被气笑了,目光悠悠的落在只围着浴巾的她身上,道:“是不一样!” 他意有所指,昨晚之前,他跟她确实没有什么关系,可昨晚之后,他们的关系就不是一句没有关系可以解释的。 他是一个狩猎者,而且还是一个对她有所图的狩猎者,既然进了他的地盘,睡了他的床,睡了他的人,就别想轻易离开! 强取豪夺也好,攻心之计也罢!他所图不多,唯有她,是他费尽心思想要留下来的。 第十一章 回忆 “自信固然好,但,过分的自信不见得是好事。”她意有所指,目光悠然的落在他的脸上片刻,随即嘴角微扬,笑容可掬,明明是一张耀眼明媚的小脸,可眸中却无半分笑意,半分感情。整个人清淡冷然的像是雕像。 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她不是商品,亦不是货品,非金钱所能决定她的去留。如果她不愿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替她做选择。 而与她而言,她跟他的关系,不管是之前,还是在之后,他们之间可行性等于零,也只能是零。 她是人世间孤独的游荡者,出生豪门,却过如草芥,而他是高高在上的掌权人,豪门权贵,尊贵无比,他们之间不单单是身份地位的悬殊,更多的是他们之间跨越着千山万水也无法到达的距离,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亦不会是同行人。 这是在说他自作多情?牙尖嘴利。 对于她的讽刺,郁霆川也不在意,目光悠然的落在她的脸上,步伐缓慢的向她靠近,看似慵懒无惧,可陆星澜却在他的笑容里,看出了危险,这种危险像是深海里的旋涡,让她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一时之间,房间内异常的安静,无形中,有一股慑人的压迫力,排山倒海而来,两个同样高傲的人,面对面的对视着,目光与目光的碰撞,注定了火花四溅。 她目光清冷,倔强不屈,他目光阴冷,深沉似海,两人之间只相隔一拳的距离,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彼此的脸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压抑的空间渐渐变了味道。 论定力,陆星澜比不过他,他是沉浮于商海的商人,早就练就了处事不惊的能力,而她,即便在强悍,在倔强,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也只是懵懂。 陆星澜微微侧头,想要躲过这扰人的气息,却不如她意,只能伸手将眼前的男子推开,却不想,被他呃住了双手,随即,对上的是男子深沉似海的眸子,她微微一怔。 他眸中似翻滚着某种情绪,是她看不真切的隐忍。 而对于郁霆川来说,在看到她惊慌失措的冲出浴室时,那脆弱的模样深深的牵动着他的内心,想要不顾一切的将她拥入怀里。 可他知道,他不能,昨晚上的情意绵绵已经演变成了拔剑弩张的场面,那么今天他如果再动她一下,这个家瞬间就会成为战场。 这是他不希望的。 他微微的退后一步,放开了她的手,道:“一个人单打独斗在怎么厉害,也战胜不了千军万马的横行,一个人的铜墙铁壁在这么固若金汤,也抵不住千军万马的撞击。” “所以?”她看着他,脸上毫无波澜。 “以你的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他意有所指,表明态度,愿意成为她面对千军万马的盾牌。 陆星澜沉默不语,怔怔的看着他。 “时间不早了,衣橱里有换洗的衣服,你换好下来吧!”他相信她会明白其中的利弊,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为什么?”她抿了抿嘴,看着眼前深不可测的他,问道。 她跟他不熟,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帮助她,难道单单只是昨晚,可这个理由太过于牵强。 为什么? 因为他对她有所图,但他现在不能告诉她,他怕把她吓走,看似坚强如钢的她,其实内心脆弱的不堪一击。 “别多想,早餐已经做好了!”郁霆川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在她还没反应的情况下,又快速的撤离,转身离开。 他现在要做的是,让她习惯于他的碰触,滴水穿石,一点点渗入她的内心,让她习惯于他。至于以后,他相信,她会明白的。 陆星澜看着被关上的房门,苦涩的勾了勾嘴角,打开衣柜,看着里面挂着的红色裙子,眸中闪过一丝伤痛。 思绪倒回昨晚。 陆家与周家的订婚晚宴上, “我可是头一遭碰到,订婚宴上不需要女主角出场的。”她眉眼淡笑的看着宴会厅的所有人,继续说道:“还是说,我亲爱的母亲大人,临时换了女主角,却忘记换了外面公开的海报?” 她目光戏谑,淡漠的看着自家母亲以及站在她身边的妹妹陆慕清。 “既然来人,跟我去认识下周家人。”董静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向另一边走去。 “恐怕要让母亲大人失望了,”她站在原地,话语浅浅,却坚定异常,“我与周家公子之间,只会有一种可能,陌生人,或者说不相干的人” “陆星澜,你要闹到什么时候,”董静雯冷声喝道,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了一圈,继续说道:“周家公子德才兼备,英俊帅气,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倒是你……”话中的嫌弃之意满满当当。 “既然他那么好,那你另找一人跟他相配吧,我不奉陪。”不是不心痛,只是对于她言语上的淡漠她早已麻木。 她与董静雯的关系一直不好,小时候,她小心翼翼的想要得到她的欢心,想要让她像喜欢陆慕清一样的喜欢她,可这样的奢求,在她一次次的言语上,行动上,让她彻底死心。年少,她将她按在浴缸里,差点淹死,后来,她被流放法国孤独一人,再后来,大冬天,她掉入塞纳河高烧不退,打电话给她想要得到一丝安慰,而她,冷漠的直接挂了电话。再后面几年,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她住江南水乡,她住浪漫之都,两人之间再无联系,也平安无事了几年。直到,两年前,那件事,彻底的打破宁静。 而这次,她无事人一般,一通电话,让她回来联姻,她回来了,只是…… “我告诉你,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董静雯态度强硬,看着她,继续说道:“即便你走了,今天的订婚宴还会继续,除非你不是陆家人。” “我是不是陆家人,母亲大人不是知道。”她看着她,满是嘲讽之意。 “你什么意思?”董静雯面色有一瞬间的狰狞。 “我想,不用我提醒你了吧,我有多少次,差点死在你的手里。”她话语浅浅,眸中却如冰凉的海水,冰冷刺骨,“一个杀人未遂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履行父母之命。家人家人,却没有尽到一丝家人的觉悟,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嗯。” “你……,”董静雯被气的面红耳赤,扬手甩了她一巴掌,鲜红的手指印迅速染红了她半张脸。 “澜澜,怎么那么跟你妈妈说话。”陆博涵从远处走来,听到她的话,出声指责,“她也是关心你,为你好。” 陆博涵,她的父亲,却从没进过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他会出钱购买她所有想要的东西,但只是出钱,至于所有的温柔都给予了他的老婆和他的小女儿。 至于她,只是一个名号而已。 “关心我?呵呵,”她扶了扶滚烫的脸颊,勾唇一笑,笑容里满是沧桑和无奈,在她最需要关心的年龄,她视而不见,漠不关心,在她成年了,不需要她的关心时,她却已这样的形式关心她,真是可笑至极。 她以为,即便她们关系不好,即便她不喜欢她,最起码还能做到相安无事,也不错,可现在,她以前的所有想法有多么幼稚。 “陆夫人的这份关心,我可担待不起。”她冷笑道,眉目寡淡,转身离开。 “陆星澜,你想清楚离开的后果。”见她要走,董静雯冷着脸看着她,眸中满是威胁之色。 “断绝母女关系吗?”她回眸,浅笑,“你高兴就好,我无所谓。” “你想清楚了,今天你踏出这个门,以后陆家的一切都与你无关,陆家也没有你这个女儿。”字字决然,漠然冰冷。 陆家的一切? 呵,她不稀罕! 见她义无反顾的离开,董静雯推开自家老公,迈步走到她的面前,话语决绝,一字一句的说道:“陆家二女,陆星澜因不满父母之命,言语恶毒,目无尊长,刺杀亲身母亲。”说完,将拿在手上的刀对向了自己,在陆星澜还没反应过来,她拉着她的手,握住了刀柄。 发生的一幕猝不及防,锋利的刀刺入了她的手臂,鲜红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色礼服,同样也贱染了她身上的红色连衣裙,鲜红的血在她的裙子上开出了炫丽的花朵,妖艳无比。 “咣当……,”刀柄落地,陆星澜不可置信的看着发生的一幕,抬起头,看向大厅里围绕过来的所有人,以及他们看她的眼神,冷笑不止,不是心痛,而是心寒。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仇视她,可今天她才发现,她对她不是厌恶,不是仇视,而是从心底对她恨之入骨,所以不惜以这样自裁方式,让她妥协,让她被万人唾骂。 亲情本是世界上最平凡,最牢靠,最坚不可摧的存在,可在她身上,支离破碎,四分五裂。 陆星澜闭了闭眼帘,再次睁开,眼底已恢复平静,听着众人不绝于耳的讨伐,嘴角勾着一丝嘲弄,缓缓的蹲下身,目光直视着她,轻声道:“陆夫人,不愧是桌牌上的长胜将军,打的真是一手好牌。” 董静雯好牌,众所周知,最喜约上三五个豪门太太组局打牌,有时小半天,有时一整天,兴趣高时,彻夜通宵达旦也是常事。 “如你所愿,今天我把命还给你,如果我死了,那恭喜你,得偿所愿。如果没死,那不好意思,我,陆星澜至此之后,与你陆家毫无关系。而我……”她停顿了下,目光平静的看着她,嘴角勾着一丝浅淡的笑容,像是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妖艳致命,让人从心底感到发憷。“而我的存在,将会是你无尽噩梦的开始。” 原本她不想要跟她计较的,即便她对她不好,折磨过她,遗弃过她,伤害过她,总归是她母亲,给过她生命,可两年前的那件事,在加之今天……她对她的所作所为彻底寒了心,试问有哪个母亲会将子女赶尽杀绝,将她推至世人的风口浪尖上,让他们指着子女的脊梁骨唾骂,指责,批判。 可她做到了,且做的很好,彻底的将她推向了言论,让她成为了全城人人喊打,喊骂的毒妇。 那她又何必顾念着薄弱的感情呢?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报复,不是兵戎相见,不是恶语相向,而是夺取她引以为傲的事业,让她沉浸在失去的痛苦中,却又无能为力。 说完,她捡起地上的刀,毫不犹豫的刺向自己的胸口,却被人一把夺下。 而那个人,却是周家的公子。 陆星澜站在窗边,抬头望着外面的碧蓝天空,一丝冷笑从她嘴角溢出,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异常的恐怖,像是一个来自地狱恶魔的低吼声,带着满身的仇恨踏雪而来。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熟练而快速的拨了一通电话,“舒窈。” 第十二章 谈判 陆星澜打完电话后,随意的点了点手机的屏幕,片刻后,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向窗外的风景,面色平静,久久不动。 楼下,气氛异常的压抑沉闷,只因自家少爷心情不佳,颇有风雨欲来的架势,管家林老,战战兢兢的看着坐在沙发上不语的郁霆川,欲言又止。 晨间,他见自家少爷总共三次,除去第一次他心情极佳外,后面的两次,可以用阴云密布来形容。 他实在不明白,怎么上了两次楼,一项喜怒不形于色,沉稳内敛的自家少爷,怎么会出现这么一副阴沉的表情。这是以往所没有的,印象中的少爷温文尔雅,待人宽厚,矜贵自持,即便当年从部队里退下来,选择从商,气的老爷子拿着戒尺狠狠的打了他一顿,罚他不吃不喝的跪在花园三天三夜,也没见他皱一下眉,可今天…… 而这样的疑惑,一直持续到他见到从楼上缓缓而下的陆星澜之后,所有的疑虑都迎刃而解。 郁霆川看着从楼梯口缓缓而下的她,眸光微闪。 女子一身浅色的长裙,面容清雅,眉目之间透着一股宁静,这种静是经过岁月洗礼后的沉淀,是经过狂风暴雨摧残后的淡然从容。 换言之,没有经历过翻天覆地的心境,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气质。冷凝中透着淡然。宁静中带着孤寂的美。 “饿了吧!”郁霆川起身走向她。 她点了点头,乖巧而温和。 没有言辞激励的话语,没有张牙舞爪的举动,好似刚刚楼上的争锋相对没有出现过一般,两人之间的互动,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只有郁霆川知道,在那温和的外表下是一颗冷凝的心,她在她的心房外筑了一堵谁也无法靠近的冰墙,他的有意靠近,她的漠然疏离。 微微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慢慢来吧! 总有一天冰雪融化,会看到一个真实的她。 餐桌上,陆星澜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粥,心思却绕行着千山万水,对面,郁霆川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眉毛拧了又拧,但并未言语。 两人相安无事的吃着早餐,并不交谈,到是急坏了站在一旁的老管家林老,好几次的欲言又止都被自家少爷无声的制止。 摇了摇头,对于现在年轻人的思想,他老人家是跟不上了。 一大早,自家少爷一头扎进厨房,说要自己做早饭,当时他还觉得有点奇怪,直到见到从楼上下来的女孩,才明白! 自家少爷是想要亲自做早饭给女孩子吃,想必是喜欢人家女孩的,可既然喜欢,为什么餐桌上会出现如此么怪异的气氛? 好歹也问问人家姑娘合不合胃口,关心一下。 他所不知道的是,并不是他家少爷不关心人家,而是人家姑娘的心思根本不在他家少爷身上。 “不合胃口?”最终,还是他舍不得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率先出了声。 “没有,很好吃!”陆星澜收回思绪,抬头看向他。 话落,喝着粥的男子动作微微一泄,嘴角及不可微的勾了勾,道:“恩,那多吃点!” 他想,如果以后两人的相处模式像现在一样,温和而平静,这样也不错。他就像是独自漂流在汪洋大海的扁舟,而她,是他唯一选择靠岸的理由。 他对她所求不多,只要她安心的在他身边待着,让他给予她所有她想要的一切,就好。 可这个想法还没从他脑海里消失,女孩接起了手边的电话,语气是他不曾见过的温和,还带着一丝亲近,这个认知让他嫉妒的发狂。 看着她急冲冲的向外走去,郁霆川薄唇紧紧的抿成了线,神色是看不明的鬼神莫测。 翰林府邸外 “刚回国,你就开始奴隶我了?”男人靠在车上,眉眼极淡,脸上却有一丝柔色。 “我以为,你早已习惯!”她浅笑回答,目光看向他身后的蓝色跑车道:“颜色不错。” 男子扬了扬眉,不置可否,将手中的钥匙递给她道:“我想也是!” “谢谢!” 话落,两人相对无言,彼此对视一笑,微风吹乱了女孩的长发,同时,也吹乱了男人的心。 多年以后,每每想到这一幕,男人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之后,伴随他的是一生的禁锢与痛苦。 片刻后,男人转身从车上拿出一盒药递给她,眸光沉淀,看着眼前瘦小单薄的她,道:“你还好吗?” 陆星澜伸手接过,淡淡的回答道:“好与不好,如何定义?” 她的人生就是一场浩劫,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兵荒马乱。好与不好对她来说,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之后会如何?是深陷泥潭一生一世,还是抛开一切,独善其身。 男人静默片刻,嘴角微动,最终什么也没说,伸手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眸中是道不明的情绪。 “别逞强,照顾好自己。”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这一句,说完,男人向远处的银色跑车走去。 郁霆川站在二楼的窗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随即,深眸微眯,看着她打开药盒,毫不犹豫的吞咽人口,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再次回来,餐桌上已然没有了郁霆川的身影,而是,餐桌上多了一份报纸,大大的版面,内容可想而知,陆星澜看着版面上的文字,面色寡淡,毫无起伏,片刻后,她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林老,问道:“他呢?” “他?”当然指郁霆川。 老管家林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孩,看似柔柔弱弱,可简短的话语声中却布满了冰霜与冷漠。 “少爷在书房!”老管家林老回答道,不明白自家少爷为什么要让他把今天的报纸特意拿给陆小姐看。又出于什么目的。 她道谢,转身拿过放在餐桌上的报纸,上了楼。 “郁先生,何意?”她敲门直入,将报纸扔在他的桌面上,问道。 郁霆川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目光玩味的看着一脸盛怒的女孩,道:“你认为何意?” 他以为她开窍了,同意他刚刚在卧室说的话,可事实证明,他错了,这个女人就是一块千年不化的冰块,根本没有心,肆无忌惮的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接受别的男人送给她的跑车,甚至,还明目张胆的在他的院外服用事后药。这是他不能忍的。 “警告我?”她面容寒霜,眸底怒火滚滚。 “我认为我在向你投橄榄枝!”他轻轻扣着桌面,话语温温。 “你要帮我?”她问。 “是。”他答。 她冷笑,如果他诚心想要帮忙,就不会特意将报纸拿到她的面前,让她知道。而是在昨晚,就将事情处理完。伸手拉过放在一旁的椅子,优雅而坐,话语温温:“世人都说,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郁先生认为呢?” 世界上的商人本质都是一样的,惟利是图,无利而不谋,刁滑奸诈,更何况是掌管整个郁家,乃至整个禹城经济命脉的他,手段可想而知,她可不认为,他提出帮助她,是没有任何目的可言的。 她嘴角微扬,盛怒的脸上已然恢复平静,毫无惧意的跟他对视。 第十三章 先谋人,后谋心 外面阳光明媚,百花盛放。 书房内,气氛诡异,彼此静默。 有人说,这个世上一切的不期而遇都是机缘巧合,可对于他来说,与她相逢,是他的处心积虑,亦是他的蓄谋已久。 两年前,某个晚宴上,围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何其多,可他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当时,好友调侃他,不近女色,是打算出家为僧,普度众生吗。 他看着远处那抹身影,浅笑置之,怎么可能出家,从始至终,他只为她而来,所有与之相遇的场合,都是他费尽心机的偶遇。 外面阳光星星点点的落在男人的身上,映衬的他五官更加的深邃迷人,目光悠然的从她身上挪开,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缓缓道:“当然,我是商人,商人最注重的便是利益。” “那么,郁先生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她手托下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笑意却未达眼底。 “你!”他答,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我?”她微微一怔,后目光流转,看向刚刚她甩在他面前的报纸上,话语平平,却讽刺意味十足,道:“郁先生莫不是有自虐的倾向?” 找一个新闻漫天飞,蛇蝎心肠,心狠手辣的女人,去成为世人的焦点,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柄,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有自虐的倾向。 “正好,我俩负负得正!”他一笑置之,意有所指。深邃如墨的眸子落在她脸上,认真而深沉。 陆星澜心中微微一颤,不知是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所震撼,还是因为他看她的眼神,让她无所适从,那认真的样子好似他深爱她似的。 目光微微偏移,道:“是吗?如果是报纸上的新闻,那就不必了!”说完,她转身离开。 昨晚的现身,第一,是因为她知道周家的老太爷是过去旧时代的名门之后,思想古板,而固执,对于进入周家的女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必须保证该女子身心干净,洁身自好。 换言之,要进周家的女人必须是个地地道道的姑娘。在结婚之前,不能做出不贞之事。 否则,任那女子多才华横溢,貌美如花,端庄雅致,都没资格成为周家的少奶奶。 第二.是让她母亲彻底死心,无计可施,即便事后想要找人麻烦,也不敢动到郁家人的头上。 再则,她母亲如果还想要把她当做联姻的工具,推出去,也没有人敢冒着得罪郁家的风险,去要她。 郁,这个姓,不单单是权利的象征,而是他们站在金字塔的顶尖,俯瞰着这个世界。 “你以为,出了郁家这个大门,你还是你吗?”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话语间,夹杂着寒霜。 有多少女人趋之若鹜,恨不得黏在他身上,来寻求他的庇护,可她呢?他多次送上真心,掏心掏肺,表明心意,为的就是能把她留下来,让她依靠他,她到好,避他唯恐不及,好似他是洪水猛兽一般。 明明是干燥炎热的盛夏,却让她感觉身处严冬,寒意阵阵,冰凉刺骨。 前行的步伐微微一顿,她转身看向坐在椅子上,神情寡淡的男人道:“什么意思?” “你真的以为昨晚上,陆夫人的行为只是想要你身败名裂?还是你以为,她以这样的方式自残,只是为了博得众人同情,让你无法在禹城立足?” 男人嘴角勾嘞着笑容,语气散漫而慵懒,可每一个字,听在她耳里,都像在在她心口插刀,鲜血淋漓,尸骨无存。 她眯了眯眼,眸中寒光乍现,“郁先生想要说什么?” 即便知道她的母亲对于昨晚上的事情,另有打算,她也不需要一个外人来评头论足。这无疑是在她心口上扎刀,撒盐。会让她觉得她就像个小丑一样在众人面前供人观看,赏玩,羞辱。 眼前的她就像是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小野猫,张牙舞爪,极其可爱。 刚刚郁结的心,稍有平顺,郁霆川伸手拿过放在一边的咖啡抿了抿,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你的母亲,如果她想要让你死,昨天晚上,你的行为足够你将牢底坐穿,永无翻身之日。” 牢底坐穿? 那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郁先生怕是忘了,现在是法制社会。”她话语浅浅,极其自信,谁是谁非,自有定论。 十年前,她不能将她母亲如何,不代表,现在也不能,之所以不动她,是因为还不到时候。 “谁是谁非,在权利和金钱面前,根本毫无价值。”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他一针见血,深邃如墨的眼眸像是洞悉一切的狩猎者,肆无忌惮的落在她的身上。让她背脊发寒。 “那就不捞郁先生操心了!”话尽,她默然转身,毫无留恋。 她借他之力,省去周家的麻烦,不代表她能接受他的好意,如果说,陆家是一个泥潭,那么郁家就是一个无止境的深渊,她断不可让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进退两难。 年少时的孤独无依,成年后的风雨夹雪,早就练就了她独自承受,独自前行的习惯,如果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会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他是豪门权贵,她是落魄千金,他们之间,有昨晚上的交集,已属意外。 郁霆川看着她一步一步的离开书房,并不阻止,反而从书架中拿起一本书,慢悠悠的翻了起来。 片刻后,书房的门被再次敲响,坐在办公椅上的男子嘴角及不可微的勾了勾,眸光看向门的方向,并未言语。 世界上,有两种女人最不容易得到。一种无欲无求,内心强大,生死置之的女人,第二种,不折手段,心狠手辣,心存善念的女人。 陆星澜属于前者,亦属于后者。 她看似内心强大,心狠手辣,毫无软肋,可一个人在孤海漂泊数十载,怎能毫无破绽,毫无牵挂。 而他看中抓住的就是这一点,他是沉浮在商海的商人,亦是想要她的男人,本想商场上的那一套不该用在她身上,多点耐心,将她慢慢收入他的怀里。可他多次提出好意,被她无情拒绝后,他不在循序渐进,而是换种方法,反其道而行,威逼利诱,不折手段,让她不得不主动找上门来。 如果得不到她的心,那么先谋人,后谋心。 第十四章 媳妇跑没了 门那侧,迟迟未见门内的动静,青岑站在门外心急如焚,就差耳朵贴在门上了。 少爷是怎么回事啊,再不开门,媳妇都要跑没了。 刚刚陆星澜接了一个电话,随后,面色大变,急急忙忙的往外冲,他们想要拉都拉不住。 硬着头皮,青岑握了握拳,冒着被发配的后果,再次叩响了书房的门,急切而沉重。 郁霆川嘴角微微挽起,眸光看向门口,道:“进!” 听到声响,青岑深呼吸了下,推门而入,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扑面而来的寒气裹住,冻得他瑟缩了下。 实在是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太过于骇人,让他忍不住的退后了一步,道:“少爷。” 郁霆川见站在门外的人,笑容僵住,眸色沉了又沉,道:“她呢?” 简短的两字里,却夹裹着风霜,可见他的心情是多么的糟糕。 青岑冷汗直流,硬着头皮道:“陆小姐走了!” 话落,书房内,有一瞬间的静默,原本温暖的书房,瞬间变得阴寒至极。坐在办公椅上的郁霆川面色极沉,深邃似海的眸子落在他身上,每一眼都像是在凌迟着他。 “恩?”尾音下沉,就足以说明,男人的心情差到了极致。 本以为,她会求助于他,而事实证明,对于他的一切,她是那么不屑一顾。 “陆小姐去了机场!”青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大的胆子继续说道:“尾随的还有禹城的警车。” 嘤嘤嘤,下次有这种事情,他再也不来汇报了,实在是自家少爷太恐怖了。 “谁跟着?”郁霆川深沉问道。 “千寻,”青岑答 “恩!”男子收回视线,神色淡淡。“既然她这么有能耐,就不用管她了!” 青岑微微一怔,随后,退了出去。 书房内,男子目光落在翻开的书页上,面色平静无波,可手上微微凸起的青筋显露了他的恼恨,片刻后,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向窗台。 世界上有多少女人前赴后继,只为博他一眼,可唯有她,一身傲骨寒霜,你捧着一颗真心向她示好,可她呢,对于他捧着的真心看都赖得看一眼,狂妄的不可一世。 那侧,宽阔的马路上,飞驰着一辆宝蓝色的跑车,随后跟随的还有十几辆警车,壮观的让路上行人叹为观止,纷纷猜测跑车内的人是不是重刑犯。 驾驶座上,陆星澜面色冷淡,从容不迫的开着车,全然不顾身后跟随的警车,那气定神闲的模样让坐在副驾驶的女子咬牙切齿。 “刚回国,就送那么一份大礼,你这是要造反啊!”女子一边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的敲打着找寻捷径,一边磨着牙,对她咬牙切齿。 “你就当我要上天好了”陆星澜瞥了一眼后视镜,不咸不淡的回道。 “......”女子一脸无语,暗暗翻了翻白眼,“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叫什么吗?又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叫什么?”陆星澜轻嗤了声,满脸的不屑,“畏罪潜逃吗?” “既然知道,你还那么做!“女子磨了磨牙,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前方右转,走小路。” 陆家人正担心抓不到她把柄。她到好,直接给人落实了。原本警察只是怀疑,或者说,只是在收集证据,走个过场,说不定事情就解决了,结果她直奔机场,在明眼人眼直接变成了畏罪潜逃。 “我有我的理由!”陆星澜快速的打着方向盘转换方向,神情寡淡,对于身后紧追不舍的警车毫不在意。而是加大了油门,飞驰而去。 对于她来说,任何事情都无法跟他相比。数年漂泊,她无牵无挂,对谁都可以做到冷漠对待,可唯独他,是她放心不下的牵挂。 “什么理由?”女子瞄了眼后视镜,见警车没有追上来,微微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她。 她跟陆星澜虽说是多年的知己好友,可对她的事情,却知之甚少,她长期呆在法国,每次来回都行色匆匆。根本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陆星澜握着方向盘,看着远处,并未言语。 见她不语,女子也不在追问,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能说的心伤,身为豪门千金,却自幼被遗弃,本该无忧无虑的生活,却被迫活的水深火热,其中的艰辛与苦楚可想而知。 只是…… “你确定那个人是你亲妈?”她一直很好奇,她是不是陆夫人的亲身女儿,不然怎么解释亲妈陷害亲身闺女声名狼藉,甚至,还控告她,故意杀人。 “而不是哪个犄角旮旯里捡来的?”她看着她,追加道。 “我也这么想过,可惜,很遗憾!”陆星澜一个漂亮的甩摆,将车停在了机场门口,快速的推门下车,道:“这边的事情交给你了!” 本想先处理这边的事情,再回法国,却不想,某人的动作比她还快,逼得她不得不做出选择。如果留在这边,那么法国那边,她将会失去最重要的人,如果她选择回法国,正好坐实了她畏罪潜逃的罪名。 不管是哪一个,对她都是致命的打击。真真是好手段,好计谋。 “这次你打算去多久!”女子推门下车,问道。 “看情况!” “我要不是知道你是不婚主义者,真的很怀疑你背着我见男人去了!”女子颇有些咬牙切齿,每次来回都那么匆忙,偏偏她还不能将她如何。 “想法不错。”陆星澜转身走人,目光触及到某个身影,眯了眯眼,平静的面上,风潮涌动,肃杀而冷漠,那双清澈的黑眸瞬间幽暗的如鬼魅般阴森恐怖。 法国巴黎 刚出机场,远远就见一女子站在人群中,虽已不是年轻的模样,但风韵犹存,在人群中极为醒目。。 “程姨,你怎么在这里?”陆星澜快速的走向她,问道。 “院长说你今天回来!”程梓韵细细的打量她,清眉微微蹙起,“脸色怎么那么差,她…...为难你了?” 陆星澜摇了摇头,心中升起一丝暖意,道:“当然是想我的程大美女想的!” “油嘴滑舌!”程梓韵娇嗔的看了她一眼,“让你不要回去的!” “她是我母亲!”陆星澜伸手挽住她,答道。 “以前也没见你那么听话啊!”程梓韵一脸无奈,对于她的心思,越来越看不透。 私心里,她是不愿意她回去的,陆家人都是豺狼虎豹,没有一个是善良的,她怕她受委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陆星澜挽着她,向外面走去,面色平平。 以前她觉得,在这里只要有程姨,有轻暖,有院长和那些孩子们,不回去也无所谓,这些人,虽非亲人,却胜似亲人。 可她三番两次的动作,已经严重影响到她身边的这些人了,甚至危及到了他们的生命,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如果说陆家是万恶的本源,那么她就回去拔了这个本源,让他们再也不能兴风作浪。 第十五章 相依为命 身处黑暗孤独冰冷世界的人,对于这个世界的纷纷扰扰,会如何? 答,以自己的世界为中心点,不管,不理,不看。 但如果这个中心点出现了一米阳光,又会如何? 会,拼尽全力,拨云见日,留住这一米阳光。 与陆星澜而言,他是她的一米阳光,亦是她的软肋。 夜幕降临,雨夜霏霏。 坐落在城市末端的嘉爱孤儿院经过一天的嘈杂,已恢复安静,孩子们经过一天的玩闹,早已上床睡觉。 陆星澜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幕,面色平淡,眉眼之下却有一抹愁色,片刻后,她拉上窗帘,目光落在床上睡着的小男孩身上,心思百转千回。 她跟他的相遇要追溯到两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夜,她从外面办事回来,在转弯进家门时,被一个浑身发颤的妇人拉住,恳求她救救她。 她不是救世主,本可以置之不理,但最终还是拗不过她的苦苦哀求,一时心软,将她引进了家门。 入门后,她才发现妇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面色潮红,浑身发颤,妇人满脸急色,踌躇不安,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用毛巾冷敷孩子的额头,却未见半分成效,她提议将孩子送去医院,妇人却满脸惊慌,后,妇人说出去买药,请求她照顾他,离开时,妇人目光落在孩子身上,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妇人步入雨幕,一夜未归,第二天早上,被发现死在郊外,浑身血污,死状惨烈。 她才明白,当时妇人眼底的情绪是哪般,是依依不舍,是满怀希望,是决然赴死。 之后,男孩醒来后,未见妇人,不哭不闹,眼底的悲伤却显而易见,面上却是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稚嫩的问她,“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短短一句话,却触动她心里最深处的心弦,在他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年幼的模样,弱小,胆怯,却假装镇定。 两个孤独的灵魂至此相依为命,他成为她生活中的唯一抹暖色。亦是她的寄托。 本以为将他留在身边,能保护好他,可现在,她的身边也频频出现危险。就像今天,在她不在的情况下,有人刻意用药物诱发他发病,以此达到目的。 一个虎视眈眈的陆家,还有两年前,追杀妇人的那一批人,蠢蠢欲动,来势汹汹。 陆星澜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脑瓜疼,事情层出不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还不睡?”身后想起男子温润的声音,陆星澜回过神来,伸手捻了捻盖在小男孩身上的被子,退出了房间。 “今天谢谢你!”她走至沙发处坐落,浅笑看他,眼中是满满的感激。要不是他及时的出现,救了犯病的昊昊,她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在赶回来的路上,她整颗心七上八下,备受煎熬,却在下飞机后,看到他发给她的信息后归于平静。 “安好,吾忧。”简单,却给人巨大的安抚,就像他本人一样,温润干净,纤尘不染。 她知道,只要有他在,就没有意外! 萧毓谦目光落在她身上数秒,移开,伸手将泡制好的清茶倒入茶杯,热茶缓缓而出,热气萦绕在他俊朗的脸上,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话语轻柔,道:“心情不好?” 她微有迟钝,后点了点头,伸手端起她面前的清茶,抿了抿。 “很担心?”他又问。 陆星澜默然片刻,目光缓缓的落在眼前的男人面上,无奈至极道:“你总能看穿我!” 他是她的心理医生,初次见面时,总觉得眼前的他,不够真实,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清雅温润,谦谦如玉,眉眼之间总是带着一丝柔色。 而她,深处黑暗沼泽之地,与他,天差地别,她一度自卑,无法放开心结与之交流,总感觉她身上的阴暗之气会污染了他的美好。 当时,她刻意躲避,不去见他,而他,却总能找到她,浅浅笑之。 萧毓谦哑然失笑,眉间微微挑动,“我很高兴。” 屋外的雨,从淅淅沥沥到滂沱大雨,噼里啪啦敲打着地面,雨丝随风溅落在未关和的窗上。 屋内,两人各坐一方,相对无言,手中各握一杯清茶,浅浅饮之。 几杯清茶下肚,男人起身站了起来,走至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幕片刻,随即,伸手将未关紧的窗户关好,转身看向坐在沙发上游神的陆星澜道:“如果,你不想将来后悔,该做抉择了!” 陆星澜抬头看他,眸底似有迷茫。 “如果……”见她有迷茫之色,男人似有不忍,目光微微偏移,缓缓道:“你好好考虑下。”男人步入雨幕,眸中浓郁的情绪被夜色所掩盖。 那晚,雨下了整整一晚,而陆星澜则看着外面的雨幕,站了整整一晚,直到天色微亮才转身走向房间。 转身之际,眸底迷茫尽退,代替的如冉冉升起的阳光,坚定而决然。那张精致的小脸上不在温和,而是多了一份凌厉和狠绝。 “小姨,早安。”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星澜看向坐在床上,揉着眼睛的小男孩,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容。 “昊昊宝贝,早安!”快速的走至他身边,俯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小姨不舒服吗?”小男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脸上的倦色,不安的问道。 “没有啊!”陆星澜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昊昊的身体还难受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道:“不难受了!” 陆星澜伸手将他抱入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先去洗脸刷牙,等会小姨有事情跟你商量。” 两年来,她们都是以这样的方式交流,她不会因为自己是个成年人,而去独断他的所有思想。而是以另外一种温和的方式,与他交流。 这样的陆星澜比平时多了一份温柔,只因,眼前的人,对于她来说,是最至关重要的存在。以至于,在以后的相处中,郁霆川每每见到这样的场景,总会忍不住的吃醋,烦躁。 当然,这是后话。 “是昊昊做错事情,惹小姨不高兴了吗?”见她话语凝重,小男孩不安的问道。 “没有,昊昊别多想。” “那是小姨做错事情了吗?”小男孩又问道,那双漆黑的眼眸里透着狡黠。 陆星澜轻笑出声,伸手轻轻的捏了捏他圆嘟嘟的脸,道:“调皮!” 见她脸色不在凝重,小男孩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俯身,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亲吻,道:“我喜欢小姨笑的样子。” 陆星澜心中暖意尽显,看向小男孩跑远的身影,心中坚定无比,拿出手机,熟练而快速的拨了一通号码,开口道:“帮我查下郁霆川的电话。” 第十六章 鬼才医生 那侧,男子刚将手中的文件处理完,拿着车钥匙,打算出门,就被她如惊雷一般的话语,制止了步伐,“谁?” “郁霆川。”陆星澜重复了一遍,神情淡淡。 “你要他电话做什么?”男人似有不解,步伐却往办公室走去。 陆星澜沉吟片刻,想到萧毓谦的话语,浅浅问道,“禹城有位鬼才医生,你认识吗?” 鬼才? 男人迈着步子微微一顿,缓缓道:“听说过。” 之所以称为鬼才,是传闻他能从阎王爷那抢人,人肉白骨,只要他答应,他想救治的病人,不管是多难的疑难杂症,多病入膏肓,久治不愈,只要在他手中,都不是事。 可没有人见过这个人,一直是流传在禹城的传说而已。 “怎么了?”男人又问道,“跟郁霆川有什么关联吗?” “没有!”陆星澜浅浅回之,眸中难免有失落之意,道:“电话查到了,给我!”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男子看着黑下去的屏幕,眉峰紧了又紧,陆星澜是个不主动去接近男人的人,当初,他为了接近她,费了好大劲才跟她成为朋友,可她今天却主动要郁霆川的电话,是因为那一晚,还是有其他目的。 窗前,男人轻点烟灰,青烟寥寥之际,看不清男人的神色,只是拿着车钥匙的手攥了又攥,突显着他的不平静。 几支香烟燃尽,似平息男人的心绪,按下内线,道:“孙经理,进来。” “傅总,”孙溪舟推门而入,却对上男人阴沉墨黑的眸子,顿时,冷汗直流,细细想着,最近有什么做错的事情,惹他不快,却听到他说道:“去查一下鬼才医生。” “鬼才?”孙溪舟一脸懵逼,这个不是传说吗? 欲说些什么时,男人冷冽锐利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孙溪舟默然,退了出去。 晨间,陆星澜陪着众孩子吃完早餐,玩闹了一会后,躺在院中的藤椅下,享受难得的好天气,斑斑驳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的身上。 女子手拿一本书,嘴角微扬,眉眼如画,说不出的怡然自得。 萧毓谦站在院中,远远望之,心中似有涟漪荡起,随即,他慢步向她走来…… “很难得!”他站在藤椅边,看着院中玩闹的孩子,调侃道。 “嗯?”陆星澜微微侧眸,不明所以。 “现在!”他意有所指,认识陆星澜以来,除去她照顾孩子的时间,剩下的她便是在书房里处理文件,或在画室里呆一整天,从没像现在这样,闲情逸致,躺在藤椅上沐浴阳光。 “是挺难得的!”陆星澜自嘲道,目光望向郁郁葱葱的山林,继续说道:“我曾认为人活至三四十载足以,因为太苦太累,所以在活着的时候让自己处于忙碌中不至于沉浸在苦闷中,可如今,心有所托,即便人生往复,困难重重,也不觉得苦闷难忍。” 说完,她目光落在远处玩耍的小男孩身上,面色柔和。 “决定了。”他顺着她的方向同样将目光落在小男孩身上。 “嗯,就像你说,心有所寄,方可长存。”即便知道带着他,危险重重,她也不愿意放手,任他自生自灭。更何况,即便没有他,她的处境也未好多少,同样危险重重。 “谢谢你,这三年来的照顾。”她收回远处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谢道。 “职责所在!”他看向她,眉宇之间带着一丝柔色,道:“我很高兴!” 我很高兴认识你,很高兴你能相信我,很高兴……你对我的友好,而不像对其他人一样,拒之门外。 可这种信任跟友好却是一把无形中的枷锁,让他始终站在她的世界外徘徊。 由记得,一年前,她邀请他去她的学校参观,面对形形色色的男学生,当着他的面,对她表白,当时,他多想跟她也说一句,“我喜欢你,或者,能跟我在一起吗?” 但他始终不敢说出口,生怕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默然的拒绝一个个的男生。 蝉鸣声声,微风拂面。 树荫下,一静一动,一坐一站,美好的像是一副油画。 她目光柔和看着远方,他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我决定带着昊昊回去。”沉默半响,她起身离开藤椅,看向他。 “跟昊昊商量好了?”萧毓谦看着她,问道。 “嗯!”她答“留在法国因素太多,危险太多,跟我回去,即便危险重重,我总能想办法保护他。” “那你呢?”萧毓谦担心的看着她。 不单单是昊昊的存在会危险到她,还有她换个地方,睡眠质量也是一个大问题。还有就是…… “会解决的!”她冲他微微一笑,不在意道。他知道她的担心,但她总不能为了这些外来因素,止步不前。 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一声,陆星澜伸手看了一眼,随即,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萧毓谦了然,转身离开。 他知道,她的世界不像他所看到的那么平静,而是充满了刀光剑影,短短两三年间,她总有一两次带着伤回来。 禹城, 临近下班,帝悦集团的会议室内正无声无息的上演着一场风暴,空气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各高层,各部门正襟危坐于首位下方,各自拿着新一极度的报表,战战兢兢向首位上的人汇报着。 青岑和沈澄各坐于他一侧,后背附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只因,自家的少爷在昨天陆小姐离开后,情绪变得异常诡异阴沉,身上散发的戾气重的能随时引发一场暴风雪。 郁霆川坐于首位,轻扣桌面,漫不经心的听着各部门的汇报,面色冷峻漠然,深邃的眸子里泛着阴森凌厉的光芒,只一眼,就让在坐的人,冷汗涔涔,大气都不敢喘。 “完了?”最后一个部门汇报完,男人目光扫视了一圈会议室的众人,问道。 众人静默不语,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自己成为被惩罚,被降职的第一人。 郁霆川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坐的高管,嘴角微微挽起,轻笑出声,只是那笑意并非善笑,而是能冻得人四肢百骸无法动弹的阴寒,他缓缓道:“各部门的业绩……” 正欲言,放在手边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郁霆川目光缓缓的落在屏幕上,微微一怔。 伸手挪到接听键上,停留片刻后,眯了眯眼,伸手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坐在一侧的青岑看着屏幕上的号码,正欣喜若狂,心想,终于可以从慑人的眼神中解救出来,却见自己少爷,毫不犹豫的挂断,嘴角止不住的抽了抽。 心里腹语道,你就傲娇吧,到时候老婆找不回来,看你咋办。 陆星澜站在院中,目光落在被挂断的电话上,微微出神,片刻后,将手机收入口袋,向远处游玩的小男孩走去。 第十七章 拦路虎好有气势 电话未在响起,郁霆川看着手机屏幕有亮转暗,片刻,嘴角微扬,这一笑,让坐于一侧的沈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犹如被扔进万年冰潭里,全身僵硬冰冷。 一通电话,本以为是解救他们于水火的救命稻草,却不想,是将他们彻底沉入深海的夺命扣,青岑看着脸色越发阴沉的郁霆川,欲哭无泪,身形不自觉的往椅子上缩了缩。 实在是自家少爷身上的气息太过于渗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高能预警。 会议室内,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像是无形中有一只手呃住了他们的咽喉,各高管低眉颔首,坐于一旁,不敢言语。 郁霆川坐在首位如王者般俯视着,目光微凉锐利的向他们扫去,声音温淡,“各部门的业绩越发的让我惊喜了,是觉得公司的茶太浓了吗?” 只一句,就让在坐的各高管冷汗涔涔,身体像是被扔进了油锅里烹煮一般,忽冷忽热,惊恐万状。 “需不需要给你们换杯清茶。”话语淡淡,却加裹风霜。 会议室里噤若寒蝉,青岑偷偷的瞄了眼自家少爷后,目光落在他放于一边的手机,暗暗祈祷。 心善人美的陆小姐,貌美如花的陆小姐,江湖救急啊啊啊啊! “青岑,南非那边有事,你明天去一趟。”话语温温,却满是警告。 青岑抬头,对上男人深如寒潭的冰眸,欲哭无泪,只能默默领命,第二天,飞往了遥远的国度。 陆星澜离开的第三天后,闹着沸沸扬扬的关于陆家二女在晚宴上,因不满跟周家的联姻,伸手刺杀亲身母亲的新闻,一夜之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连带着报道这个新闻的小媒体在一夜之间全部倒闭。 另一条关于陆氏旗下的新欣传媒在经过曾经的辉煌,坚持三年后。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一家叫《橙》的传媒收购。 第四天,警察局发布新一轮的消息,关于陆家二女刺杀亲身母亲的罪证,因罪证不足,不予立案。 一时间,禹城的风向全部改变,有人说,是因为陆家二女的后台很硬,有高人撑腰,连陆家也不能幸免。也有人说,为她撑腰的是傅家少爷,亲眼看到傅家少爷出入警察局。还有人说新闻本身就有纰漏,引起了那些上流社会人士的共鸣,联合为陆家二女鸣不平。只因,当时的情况他们亲眼所见,并不像陆夫人所说。 一时之间,陆家被推在了风口浪尖上。 然,在当天下午,同时有两道消息上传网络。 第一道,有知情人士上传晚宴上刺杀的全视频,爆料,说,陆氏夫妇对二女要求甚高,悉心培养,将其送往法国,使之独立,却不想,让其恨之入骨,暗下杀心,枉费父母苦心。 这条信息上传不到一分钟,就被删除。 第二道 是二组照片,一组,女孩站在破旧不堪的教室里,对着黑板,写着什么,脸上的笑容真实可见。另一组,女孩围在一群老人身边,细心的为她们剪着手指甲,那认真的样子人让所有人动容。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吃瓜群众笑呵呵的看着照片上的女孩,一语定论,陆家二女是个宝藏女孩,人美心善,温柔美艳。 至此,陆星澜被冠上了各种各样的头衔,不利的新闻戛然而止。 而远在法国的陆星澜对于外界的评价毫不在意,陪在小男孩的身边,细心的指导他的写生画,颇有岁月静好的意味。 午时,阳光热烈,水波温柔。 帝悦集团,郁霆川立于窗前,看着人潮拥挤的街道,手夹烟蒂,青烟寥寥之际,只听他轻笑道:“还真是小看她了!” 站于他身后的男子微微一愣,后想到什么,嘴角微微扬起,幸灾乐祸道:“吃不到猎物的感觉如何?” “吃不到?呵.....”他看上的女人,怎有逃脱的可能?男子身形高冷倨傲,笑容中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 晨间,位于世贸中心三十六楼的《橙》传媒处在一片忙碌紧张的氛围里,打印机吱嘎吱嘎的响着,永远没有要停歇的意思,键盘声更是响变了整个楼层,各个部门的员工正对着电脑认真又快速核对着,整理着新一期杂志要用的资料。 “晏主编,这是新一期杂志的内容。”夏月拿着整理好的文件,推门而入。 “橙”作为禹城传媒界最大的龙头,旗下总共有六个版块,最原始的媒介,报纸,最先进的媒介,网络,手下还有广播,影视,出版,时尚杂志四个版块。 而作为时尚主编的晏舒窈,更是禹城响当当的人物,做事果敢,雷厉风行,对于时尚杂志的要求更是苛刻严谨。 晏舒窈接过她手中的资料,翻了翻,随即,眉峰微微蹙起,冷声道:“这一期杂志的封面为什么还没出” “那是因为……”夏月站在原地试图解释,原本杂志封面的人选选的是四大家族之一的郁家,帝悦集团的总裁郁霆川。 杂志采访也做了预约,对方也答应了,可昨天她去的时候,被拦在了帝悦集团门口,人家保安根本不让她进去。说是总裁出差了,要一个月后才回来。 “我不需要知道原因,我只要结果。”晏舒窈将文件重新交给她,淡漠的说道:“明天下班前给我。” 夏月抿了抿嘴,试图做最后挣扎,却对上一双冷凝的双眸,抿了抿嘴,出了办公室门。 砰~刚出去,就跟对面走来的女子撞了个满怀,拿在手中的文件散了一地。 “对不起,”夏月道歉道,一边蹲在地上默默的捡着文件。 “是我的错,”女子把捡起来的文件交到她手中,目光触及到她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微微一愣。 “夏月,我都跟你说了,像你这样的人,是不适合进橙的,连文件都拿不稳。”林夕拿着文件,站在她身边,冷嘲热讽道。 “我……,”夏月抿了抿嘴,试图反驳,可事实证明,她确实连文件都没拿稳。 “你也就只能待在小地方,做做前台了。”尖酸刻薄的话,如针一般扎入夏月的心里,她生在农村,父母都是农民,来大城市,就是为了能找份好工作,多赚点钱,让父母享受晚年。她知道,这个办公室多数人都看不起她,只因为她们来自于大城市,而她来自于穷苦的农村。 委屈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顷刻间布满了她清秀小脸,女子站于一旁,看着她脸上的泪幕,蹙了蹙眉。 “道歉!”见林夕要走,女子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冷凝而冰冷。 林夕看着眼前的人,微微一怔,随即,嗤笑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让你道歉!”话语冰冷,夹杂的风霜。 “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林夕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谁让你上来的,保安呢?” 凭什么? 凭她是这里的老板,凭她是给她发工资的人。 女子气笑了,目光悠悠的落于她身上,道:“舒窈,你家的拦路虎好有气势啊!” 第十八章 老板空降 她话语浅淡,但周身的气场冷冽的让整个办公室都陷入了冰寒里面,原本围观看好戏的人,此刻,再也没有看戏的心情,纷纷如鸟兽般散去。 只因,眼前的女子气息太过于阴霾,让他们从心底感到发憷。 晏舒窈靠在门边,目光打量着眼前的陆星澜,提醒道:“陆总,她不是我家的,正确来说,她是你家的才是。” 言下之意,你是老板,她是你的员工。 “我家的吗?”陆星澜冷睨着林夕,道:“你有听说过,连老板都敢拦的拦路虎吗?” “还真没听说过!”晏舒窈撇了一眼林夕,话语淡淡。 职场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能理解,但她不提倡搞这些小动作,她知道她为什么针对夏月,但这种针对毫无意义。真正有能力的人,不是抱怨,亦不是欺负比自己来晚的人,而是尽所能及的将自己的事情做到完美。 林夕早已经吓得呆如木鸡,面如土色,本以为是陆家不受宠的女儿,多管闲事,没想到却是自家的老板。 《橙》做为禹城的传媒老大,已经有三四十年的光景,她一直以为他们的老板在怎么年轻,保养的在怎么好,也应该是年逾百半妇人,却不想是眼前年轻貌美的女子。 “陆总,我刚刚......”林夕战战兢兢的开口,试图解释,却对上她淡漠的眸子,吓得不敢言语 “现在有资格管你了吗?”陆星澜冷睨着她,冷声问道。 林夕抿了抿嘴,低头颔首,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嚣张,她走到夏月的面前,道:“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 夏月早已经吓得面色煞白,她刚进公司半年,从没有见到过自家的老板,如果说晏舒窈给她的感觉是严厉,不好相处,那么眼前的陆星澜,无疑让她感到害怕,感到恐惧。实在是自家老板身上散发的气息太过于骇人。 “陆总,对不起。”她九十度鞠躬,为刚刚的鲁莽道歉。 郑重其事的样子,吓了陆星澜一跳,无奈道:“不用,错在我。” 她是一个异常冷清的人,做不到热络的一面,更不会每时每刻将笑容挂在脸上,所以,他们怕她,她也很无奈。 办公室寂静的让人发颤,各部门的员工默默的坐于位置上,不敢言语,深怕被殃及到。 林夕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低眉颔首,如坐针毡。目光瞥见远处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徐倩,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委屈不已,“小姨。” 徐倩撇了她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转身看向陆星澜,赔笑道:“陆总,” “没想到我这里还有裙带关系啊!”陆星澜似笑非笑睨莞着她,看似玩笑,却让徐倩背脊一阵发凉。 也许别人不了解他们这位年轻貌美的老板,但身为《橙》的老员工,她是知道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都不足以来形容她,行事作风更是雷厉风行,果敢独断,就像这次收购陆氏的新欣传媒一样,当机立断,让人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甚至,一夜之间,覆灭了禹城那么多家的小型传媒。 “徐经理,为公司招揽人才是好事,但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进的,你说呢?”陆星澜看了她一眼,话语温温,警告意味十足。 警告她,不要因为自己手中的权利,滥用职权。 徐倩当即吓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形有一瞬间的站不稳。 片刻,消息传遍整幢世贸大厦,美女老板空降来访《橙》传媒,不同凡响。 那侧,位于金融大厦顶楼办公室内,男人伏案桌前,细细听着助理汇报的内容,嘴角勾着一丝宠溺的笑容。 午时,《橙》的会议室内,经过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后,员工们第一次见识到了自家美女老板的恐怖,一时之间,办公室一片愁云惨雾,寂静无声。 夜幕降临,灯火辉煌, 首府壹号是禹城最大最繁华的应酬场所,来这里的都是身份显赫,非富即贵之人。 陆星澜站在金碧辉煌的首府壹号外,目光看向身侧之人,道:“我今天才回国。” “所以呢?”晏舒窈睨莞了她一眼,提醒道:“身为橙的老板,应酬的次数屈指可数,好意思?” 陆星澜扶额,颇为无语,实则不喜餐桌上你来我往,虚情假意的那一套,抬头又看了眼金碧辉煌的首府壹号,无奈前往。 本就不喜这种场合的她,在见到推门而入的男子后,更加的烦闷不已。 事过半个月,她没想到再次见到他,会在交际应酬场上,陆星澜伸手扶额,真印证了冤家路窄那句话。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随后,各自撇开,不言一语。 酒过三巡,酒局却丝毫没有要散的意思,陆星澜更加烦躁不已,本对这种场合厌恶至极,偏偏某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简直要在她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伸手拿过手边的酒杯,欲喝解闷,不予理睬,却不想被人从中夺走了酒杯。 她抬眸看向他,眸中带着不悦。 “再喝就醉了!”郁霆川好言相劝,本想对她置之不理,奈何,他无能为力,心之所然。 傍晚时分,听到沈澄汇报,焦急赶来,却得不到这个冷情的女人多看他一眼。 “郁先生,你家住大马路上的吧!”她开口嘲讽,嫌弃他管的太宽。 “我家住哪里?陆小姐不是最清楚!”他意有所指,笑的意味深长。 拿着她喝过的红酒杯,浅浅饮之,那随意而为的样子,好似他们之间很熟似的。 “郁先生说笑了,”即便内心怒火中烧,她恨不得抽死这个男人,却碍于那么多人面,只能握紧拳头,强忍着。 世人所传的他,温文尔雅,谦谦如玉,可对于她来说,眼前的他就是一个十足十的恶魔,一个善用心计,手段高明,满腹心机的男人。 极其危险,不予深交。 “有吗?”男人挑了挑眉,眸中带着戏谑。 酒桌上的人,看着眼前你来我往的两人,纷纷放下酒杯,看向他们,颇有看热闹的意思。一个是豪门权贵,一个是落魄千金,两个人的身份天差地别,但两人之间,却给他们一种说不上的感觉。 像极了小夫妻吵架。 “澜澜,你跟郁先生很熟?”晏舒窈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惊奇的在他们身上游离。 “不熟”她冷声回答,她现在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这个道貌岸然的臭男人。 “呵,是不熟,只是同床过而已!”轻描淡写的话语,像一个惊雷,在包间里炸裂。 第十九章 菊花败火 包间里,鸦雀无声,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谁也不敢随意开口,只因,短短的一句话后,包间里的温度急剧下降,让他们处在了水深火热中。 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让他们有种随时都会被人杀人灭口的错觉。 对于陆星澜来说,如果刚刚她只是想要抽死他,那么现在她杀他的心都有了,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在一个星期之前,她还觉得眼前的男人也许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可这一刻,她觉得她当时的想法有多么错误,眼前的男人,就是一个包藏祸心,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幸好他当时未接电话,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她缓缓起身,身形高傲挺拔犹如柏松,嘴角勾着艳丽的笑容,走向郁霆川,道:“确实,只是睡过而已。” 话语温温,毫无情绪,可就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彻底的惹怒了郁霆川。 男人眯了眯眼,阴恻恻的目光落于她身上,似有风暴席卷,却被他不动声色的压制着,极力隐忍着。 对于陆星澜,他是隐忍的,不舍的伤她一分一毫,即便这个女人将他气的怒火中烧,食不下咽,他也只会纵容她,只因,心中的那一丝执念。 包间里,一站一坐,两人彼此对视着。 她目光冷然,他目光清凉,空气中压抑的让人喘不过起来。 “郁先生,天干物燥,多注意身体为好”她给出中肯建议,目光落在他身上,说的意味深长。 郁霆川一脸黑线,看着眼前嚣张又冷情的女子,嘴角微扬,眸如深海道:“此事,还望陆小姐多多费心。” 话语浓浓,同样意味深长。 包间里,你来我往,火药味十足,但同时,火药味中夹杂着某种暧昧的气息,让坐于包间的众人狠狠的吃了一把带着焦炭的狗粮。 费心? 她冷哼,让她费心的话,可不单单是出家为僧那么简单了,手起刀落,才是解决之本。 “好说,好说。”她笑容可掬,眉眼璀璨,带着股妖气。 郁霆川眯了眯眼,冷凝的目光落于她身上,带着某种警告。他见过她太多次的风情,可往往,最妖娆的却是最致命的毒药,带着某种弑杀和血腥。 陆星澜无视他的警告,浅笑连连,“姐妹团体欢迎你的加入!”说完,不带犹豫的转身离开。 一开口,就是让他成为太监。 郁霆川的脸色可想而知,阴云密布都不为过,害苦了坐在包间里的众人。 深夜零点,辗转反侧,陆星澜下楼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坐于沙发上,看着夜晚的暮色,一夜未眠。 与此同时,位于她楼下的黑色轿车内,男子坐于驾驶坐上,望着她家的灯火,同样一夜未眠。 天微微亮起后,开车离开。 早上的“橙”传媒,同样处于忙碌紧张的状态,高跟鞋踩在地上的闷闷声,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陆星澜刚出电梯,就被晏舒窈拉去了办公室,目光灼热的在她身上游离了一圈后,将手中的文件扔于她道,“身为总裁,却处处扔雷,合适?” 陆星澜看着手中的资料,蹙眉不明。 晏舒窈朱唇微启,按下内线道:“夏月,进来。” 夏月推门而入,畏畏缩缩的站在她们面前,眼圈红红,好似刚刚哭过。 陆星澜深眉紧了紧,更加不明所以,目光落在晏舒窈身上,寻求答案。 晏舒窈将她手中的文件递给夏月,缓缓道:“夏月,你重复下为什么没有封面的原因。” 刚说完,女孩的眼泪犹如喷涌而出的泉水,挂满了她那张清秀的小脸道:“主编,我…我…” “好好说!”晏舒窈头疼不已,对于刚进来的小丫头,心思单纯,犹如一张白纸,方便管理培养是好事,但同时,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胆小,经验不足。 “帝悦的沈特助打电话告知,他们总裁肝火伤身,所以不接受采访。”夏月抿了抿嘴,泪水又开始打转,万分委屈。 “知道了吧!”晏舒窈揶揄的目光落于自家老板身上。很是好奇她跟郁霆川之间的关系。但无奈,陆星澜是个不愿多言的人。如果她不愿说,谁也没办法让她开口。 陆星澜翻了翻白眼,她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不在意道:“换个人不就好了!” 禹城多的是世家子弟,而且各个人中龙凤。 “换?”晏舒窈白了她一眼,今天下午要定稿了,明天就要拿去印刷了,他们哪里有时间再去找人,重新整理问题,做采访。 再说,关于这一期的内容,没有人比郁霆川合适的了。 “你去解决!”她直接下定论,将文件扔给自家总裁,“人是你得罪的,你负责搞定!” “换傅锦书!”陆星澜拒绝,想想也知道,郁霆川这个男人的腹黑,他之所以拿出这样的理由,就是针对她的。针对她昨天晚上出言不逊。 “好啊!,”晏舒窈嘴角微微挽起,玩味道:“我的陆大总裁,你是打算买机票,去美国采访吗?” 出差了?她怎么没听他说过? 陆星澜蹙了蹙眉,目光落于手中的资料,停留片刻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好,我解决!” 人家都上门挑衅了,明着暗着,指责她的不对,那她总不能避而不见吧! 说完,她走出晏舒窈的办公室,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路过夏月身边时,道:“你跟我来。” 帝悦集团,男人端着咖啡杯站于窗前,神色淡淡,但微微勾起的嘴角,足以说明,他心情极好。目光落于车水马龙的街道,等着某个女人自投罗网。 片刻后,沈澄推门而入,见自家总裁悠然自得的样子,心情极其复杂。。 他以为早上已经跟那丫头说的很清楚了,意思也简单明了,想要做采访,必须有她们的陆总亲自过来,可没想到…… “郁总,”沈澄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男人转身看他,目光落于他手中的箱子中,蹙了蹙眉,随即,似想到什么,挑眉问道:“她送的?” 沈澄点了点头,将箱子放于桌上,看着装于箱中的物件,嘴角止不住的抽了抽,道:“陆小姐说,三伏天最容易伤身,让你多注意休息。” “哦?”男人嘴角微微扬起,眸色如墨,多注意休息?明着暗着嘲讽他,很好。 “送的什么?”男人迈步桌前,看着箱子中的东西,凉薄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菊花?” “菊花败火!”沈澄隐忍着笑意,冒着被发配的危险,解释道。 第二十章 鬼魅横行 五颜六色的包装占据了整个箱子,男人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伸手翻了翻,片刻后,从里面拿出一张a6大小的卡片,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清热解毒,疗效显着。” 卡片的右下角勾勒着一朵半开不开的花型。男人盯着卡片上的图案,眸色深了深,久久未动。 阳光穿过玻璃窗折射在他身上,落下的阴影将他的脸分割成了两面,一面,明朗璨星,一面深似如海。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天壤之别。 静默半响,男人敛了敛眼帘,轻轻的捏了捏拿在手中的卡片,迈步向办公桌走去。 身形挺拔,气质矜贵高雅,眉眼淡如冰魄,面容丰神俊朗,每一面,都足以让所有女人为之疯狂尖叫。 可唯有她,不屑一顾。 沈澄看着自家少爷落寂的背影,微微的叹了口气,在感情的世界里唯有平衡才是永恒,如一方投入太深,一方毫不在意,注定举步艰难。 目光落于整箱的菊花上,打算处理掉,却听到身后传来郁霆川的话语,“留下吧,下次泡给她喝。” 话语宠溺带着无奈。 沈澄默然,领命退了出去。 办公室内,男人拿过放于一边的文件,翻了翻,后,烦躁的将文件扔于原处,目光再一次的看向卡片上的图案,手指轻轻的摩擦着纸张的纹理。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片刻后,只听他缓缓道:“画的真丑!” 随即,拉开柜子下的第三层,小心的摆放后,上了锁。 夜幕降临,陆星澜驱车回家,一下午的轰炸让她头疼不已,只因她得罪某个男人,导致这一期的杂志封面落空,而她们负责又严谨的晏主编已各种形式,各种方法,对她进行了长达三小时的教育,劝导,善诱。最后下了通牒,要求她,明天一定要拿到他的专访。 偏偏她还不能反驳什么,只因她离开公司期间,《橙》全权由她管理,经营,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京华茗苑门口 “陆小姐,有位先生找你!”保安的声音从她的左侧传来,陆星澜抬眸望去。 男子着灰色休闲套装,眉目疏朗,气质沉稳,靠在车门上,吞云吐雾。 陆星澜眯了眯眼,神色淡淡,道:“有事?” “吃饭了吗?”男子将手中的烟蒂燃尽,走至她身边,问道。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请回吧!”她淡淡开口,重新发动车子,打算离开。 却不想,男人比她动作要快,打开车门,坐于她旁,道:“看来是没吃,那一起。”说完,浅笑盈盈的看着。大有一副,你不跟我一起去的话,我不打算走的架势。 陆星澜静默片刻,无奈,掉头,重新驶入主道。 “回来多久了?”男子问道,话语温温。 她撇了他一眼,话语冷淡,“明知故问。” 从她下飞机那一刻开始,她身边至少有两拨人在跟踪她,她回来多久,他会不清楚? “呵呵!”对于她的冷淡,男子也不在意,“几年不见,长大了,越长越漂亮了,越来越像……” 吱——车子猛地一刹车,陆星澜侧眸看他,眸中寒光涔涔,落于他身上道:“下车!” 话语冰凉,满含冰霜。 见她脸色阴沉,面如寒霜,男子微微一怔,随即了然,道歉道:“好好好,就吃饭。” 她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可他却始终不温不火,浅浅淡淡的看着她,就像你挥出一拳,等着对方的还击,却始终打在棉花上,软软绵绵,没有波澜。 反倒她像一个胡作非为,不懂事,又任性,闹着情绪的孩子。 这感觉,并不好! 陆星澜敛了敛眼帘,重新启动,飞驰而去,两人之间再无交谈。 雅间内 男人坐于她身旁,面色和善,温文尔雅,一双水眸潋滟生辉,“这家的红烧桂鱼做的最地道,尝尝。” 陆星澜看了眼放于她面前的鱼,并未动筷。 曾经,陆家的餐桌上,她最喜欢的就是这道红烧桂鱼,几乎餐餐必吃,后来,她被一个人扔去法国,至此之后,她再也没有碰过,因为每每想到曾经的过往,会触景伤情,会心如刀绞。 “怎么,还怕我下毒害你啊!”见她没有要吃的意思,男子神色颇为无奈,“这道菜,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吗?” “现在不喜欢吃了!”她话语淡淡,毫无波澜。 她知道,陆家人迟早会找上门来的,可她没想到会那么快,就在昨天她刚刚踏入国土,后者就迫不及待的追了过来,是因为她的母亲,还是因为新欣传媒,或是,想要让世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只是玩闹,私底下,他们还是一家人? 不管因为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接着就是了。 “为什么?”男子不解,以前,但凡餐桌上没有这道菜,小丫头就会不高兴。嘴巴嘟着能挂上一个油壶。 “被鱼刺卡过,就不想要吃了。”她拿过放在右手边的水杯,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曾经,我以为桂鱼是众多鱼类之中,刺最少的,肉质最鲜美的,直到有一次,鱼刺卡在喉咙里卡了整整两天,我才明白,它,并不如我想想中的安全,也并不是我最好的选择。” 她借用鱼刺的事情,说明,曾经,她以为陆家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便母亲不喜她,至少还有父亲跟哥哥疼爱,保护她,可她错了,他们不但没有站出来保护她,而是成为了她母亲的帮凶,助纣为虐,将她彻底的推入地狱。 也同时告知他,她跟陆家没有和解那一天,所以,大不用花费力气,时间,在她身上。 男子默然,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后,拿起手中的清茶抿了抿,道:“以前的澜澜很勇敢,怎么现在只是被鱼刺卡了下,就不敢吃鱼了?” 以前? 他还敢提以前? 以前的她早死了! 陆星澜指尖轻轻的碰触着茶杯,侧头看向他,漫不经心的说道:“陆哥哥怕是忘记了,以前的澜澜,早就死在了盛满水的浴缸里。” 第二十一章 说客 她漫不经心的陈述着当年的事实,可每一个字眼都带着尖锐的刀锋,每一个字都在控诉他们曾经的罪行。 曾经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对于生命会敬畏,会感恩,感谢重新活在了太阳底下,呼吸顺畅,家和万象。 可她没有,甚至,她曾经想过,当年如果就那么走了,也挺好,她为什么要挣扎,为什么要求救,以至于在往后的十几年里,孤独的徘徊在这个肮脏的世界。 陆灏面色一僵,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好似不认识一般。 曾经小丫头是最喜欢黏着他的,黏在他的书房里给她讲故事,黏着他去超市也带着她,什么时候,她不在黏他? 从那一天开始,他放学回家,平时最喜欢黏着他的小丫头却不像以往那样跑出来,迎接他。他微微感到诧异,但并没有去寻找,以为她去哪个小朋友家里玩了。 直到他一个小时后下楼,听到浴室里隐隐传出来的尖叫声,他才跑过去看。 那个场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浴缸里的水蔓延的到处都是,而他的妹妹却被母亲按在浴缸里挣扎。看到他后,母亲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是让他出去。 那晚,她抱着他哭了整整一晚,之后,她不在黏他,也不愿跟他们说话,当他们提出送她去法国时,她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第二天收拾行李就跟父亲去了机场。 之后的几年里,但凡有时间他都会飞过去看她,而她,也总是安安静静的样子,并不说什么。 可现在,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印象中的人,明明笑容可掬,却犹如恶魔,明明还是那个模样,可眉眼之间却多了一分狠绝,犹如身处黑暗世界里的鬼魅,陌生至极。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如何言语。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陆先生,已经一个小时了,你真不打算说点什么的话,我就走了!”陆星澜放下碗筷,浅笑盈盈的看着他。 这样的她是陌生的,看着他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感情,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 “澜澜,亲哥我都没得做了吗?”陆灏放下手中的筷子,万分委屈。曾经的小丫头黏他黏的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跟他一起,可现在,连叫他一声哥哥,都不愿意,想想就很心酸。 “你也可以称我为陆小姐!”她建议道,站起身打算离开。 从知道那件事情之后,她就再也不把自己当陆家人了,连带着他们,她也不想要了,一个母亲,处心积虑的想要害她,一次又一次,即便她已经离她远远的,都未打算放弃。一个父亲,明知自家老婆的行为,而不阻止。这样的家人,她不需要。 陆灏苦涩的勾了勾嘴角,他应该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放下曾经的芥蒂,放下对他们的成见。 “澜澜,放过母亲吧!”在她转身之际,他站起身,劝说道:“如果惩罚一个人的话,够……” “她有想过放过我吗?”还未等他说完,陆星澜面无表情的打断他,神色冰冷,“在晚宴上,她可想过,我是她女儿,让警察抓我的时候,可有想过,我是她女儿,将我按在浴缸里,她可想过我是她女儿。” 她字字清冷,句句带刀。三个可想过将他堵得哑口无言。 陆灏张了张口,试图解释什么,可太多的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两年未见她,再次见面,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看着她转身离开,他急急追上去,将她堵在门口,说道:“那是因为……” “我不需要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她打断他的话,话语浅浅,却字字带刀,“陆灏,今天我之所以答应你,是因为,念在小时候你善待过我,并没有想过要害我,所以,我才答应跟你出来吃这一顿饭,但并不意味你可以拿过往来要求我,或者,跟我谈判,亦或者,让我放弃。”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来当说客,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两年,你母亲对我做过什么,所以心安理得的要求我放过她。可你曾想过,你根本没有资格来让我原谅她,不管是之前,还是在之后。新欣传媒已经属于橙,我也不会还给她,如果你想要拿回去,那就试着从我手中夺回去。” 话语决绝,带着狠厉。 陆灏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久久未动,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曾经,他以为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妹妹,可事实,却是……拿出手机,熟练的拨了一通电话,道:“去查下这两年来,陆星澜身边发生过所有事。” 陆星澜夺门而出,她怕在多待一秒,她好不容易建起的城墙会不攻自破,她不是一个脆弱的人,面对自家母亲的阴谋诡计,歇斯底里,面对父亲的冷眼旁观,她都能坦然接受,可唯独,对他,一个从小将她当宝的哥哥,她真的狠不下心来冷漠对待。 “对不起,”转角处,她因撞上人,而道歉,随即,匆忙离去。 郁霆川看着撞入怀里的女孩,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愣,目光触及到她发红的眼圈,眉峰紧紧的蹙起,随即,目光落于从另一间雅间出来的陆灏,眉峰更是皱成了川字。 “咦,这不是上次酒吧里的小妹妹吗?”站于他身边的席南景看着匆匆离去的女孩,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郁霆川撇了他一眼,话语淡淡,却满含警告,“不是小妹妹,你自己吃吧!” 说完,转身离开。 席南景无语,今天,他好不容易约他出来吃饭,结果….看着急急忙忙追出去的人,无奈摇了摇头,得,身边尽是些重色轻友的家伙,转身进了另一间雅间。 停车场内 陆星澜拉开车门欲要开车离开,却被人一把按住了,侧身看向身后之人,面上瞬间惨白,好似,刚刚的难堪与心伤,那些努力隐藏起来的脆弱,不堪,难过,被无限的放大,窥视,了然。 这感觉,并不好。 陆星澜凝了凝神,看着眼前的男子道:“郁先生,是跟踪狂吗?” 第二十二章 防线 停车场内,视线昏暗而安静,两人之间就这样僵持着,郁霆川看着眼前牙尖嘴利的女孩,又好气又好笑。 他到底是为什么跟来受她的嘲讽,为什么不直接进入雅间,吃一顿可口的晚餐,为什么对她的关心,都变成了对她的别有用心。 还真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女孩。 远处有灯光投射进来,随即而来的是隐隐说话声,温淡而尖锐,陆星澜听着熟悉的声音,身形有一瞬间的僵硬,目光看向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的一男一女,脸色寸寸龟裂。 她以为今天的说客只有一个陆灏,却没想到,随之而来的,还有她的父亲跟她的妹妹。她的父亲温和的嘱咐他的小女儿,让她等会见到她,不要有过激的行为。不然她母亲的新欣传媒就有可能拿不回来了。 话语温和,带着宠溺,而这样的口气却从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多可笑。明明她们都是他的女儿。 视线越来越清楚,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近,陆星澜握着门把的手,攥了又攥。她并不是怕遇见他们,而是现在不是时候,至少今天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面对他们伪装的嘴脸。 身形一转,对上郁霆川墨黑的眸子,她一惊,欲伸手反抗,却听他道:“如果,你不想要面对他们的话,就乖乖别动。” 随之而来的是男子微凉的唇,陆星澜僵硬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双手不知道该放哪里,第一次,是因为酒精的催使下,加之,她另有目的,而这次…… 父女的身形近在眼前,温和的话语传入她的耳边,陆星澜咬了咬牙,伸手搂上他的腰。闭上眼睛,让自己享受其中。 男人嘴角及不可微的勾了勾,随即,更加深入的攻略城池。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声音渐行渐远,郁霆川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幽深的眸子落在眼前娇艳的人儿身上。 陆星澜睨莞了他一眼,欲转身离开,男人的目光太过于危险,带着某种信号,让她忍不住的想要逃离,却被他再一次的按住了车门,堵在了门边。 陆星澜蹙了蹙眉,正要发作,就听他缓缓道:“如果你想度过一个安静的夜晚,就跟我走。” 说完,自顾自的牵着她让其坐在了副驾驶座,而他坐进了驾驶座,车子飞驰而去。 晚风轻拂,霓虹璀璨,夜晚静谧而柔和。 陆星澜安静的看着外面的一切,烦躁的心像是肆虐而过的台风,突如找到了出口,变得寂静而平静。 目光落于旁边开车的男人身上,好像每一次她的狼狈不堪,脆弱无助都会被他恰巧遇到,是冥冥中注定,还是冤家路窄,她不得而知。 郁霆川心情极好的开着车,今晚,不但吃到了甜品,甚者,某个没良心的女人终于不在疏离他,这是一个好的现象。 “我们去哪?”陆星澜看着越开越偏的道路,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们?郁霆川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微微扬起,这个词,让他愉悦。 他侧眸看了她一眼,眸中带着戏谑,道:“怎么,怕我把你怎么样?” 陆星澜磨牙,冷哼了一声,偏头不在理他。 世人说传的他,温润如玉,儒雅内敛,是禹城有名的第一公子,可在她眼里,眼前的男人恶劣的让人咬牙切齿。 郁霆川低低浅笑,笑容清润而干净,看着她气呼呼的脸,道:“去海边,去吗?” “海边?”陆星澜怔愣了下,随即,看向窗外随风而逝的树影,道:“去!” 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就是大海了,站在海边,听着海浪声,呼啸声,再大的痛苦,难过,也会随着潮水的退去而消逝,今天,陆家人的“登门拜访”让她烦躁,正好,可以去海边散散心。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蹙了蹙眉道:“我们没带帐篷!” 每次去她都会自带帐篷,在海边扎营几天,有时遥望暮海,有时遥望星光,看着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所有的不愉快会随风消逝,然后,满血复活。 郁霆川挑了挑眉,“想在海边过夜?” “不然呢?”她疑惑道,只是去海边待个几个小时,那还不如不去。 郁霆川哑然失笑,目光落于她的身上,使坏道:“那你亲我一下,我就满足你!” “……”陆星澜白了他一眼,气呼呼道:“那不去了!” “呵呵”郁霆川轻笑出声,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心情极好的加快速度,飞驰而去, 海边 站在游轮上,等着某人来的青岑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欲哭无泪,他好不容易从南非回来,正打算休息,就被某个魔王打发到这里来喂蚊子了,想想就很心塞。 “千寻,你说少爷要做什么?”青岑看向坐于甲板上的人,问道。 “不知道!”某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嫌弃不已,就不能安静一会。 “不会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情,要将我们喂鲨鱼吧!”青岑惊恐的说道,目光再一次的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细细的想着他最近有没有做错事情。 千寻翻了翻白眼,这个二货,下次,少爷能不能让沈澄跟他来搭档啊!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 远处有灯光打来,千寻起身站了起来,当目光触及到从车上下来的两人时,冰冷的面容扬起一丝淡笑,道:“陆小姐来了。” 青岑转身看去,惊喜不已,正想要迎上去的时候,却听身后千寻说道:“如果不想让少爷卸了你的胳膊,你还是安静一点吧!” 青岑默然,向前的脚步往后缩了缩,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 “你准备了游轮?”陆星澜看着停泊在海边的游轮,惊喜不已。 “喜欢吗?”郁霆川看着她的笑容,嘴角微扬。 “还不错!”她挑了挑眉,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郁霆川哑然失笑,伸手牵起她的手,向游轮走去,干燥而温热的手将她的手团团裹住,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窜入她的鼻息,陆星澜有片刻的怔松,欲挣开手,却听男人缓缓道:“这边的路崎岖不平,当心点。” 陆星澜抿了抿嘴,目光落于两人交握的手上,内心筑起的防线有一丝的倾斜。 第二十三章 遇见 夜晚的海边,海风袭面,海面,波涛汹涌,海浪,拍打岩石的声响不绝于耳。 陆星澜站在甲板上,轻轻晃荡着手中的红酒杯,看着暮霭沉沉的夜色,百转千回。 曾经,她觉得生命很短,短到一夕间就是永恒。 有时,又觉得很长,长到她受尽了所有的苦难,痛苦,磨难,都未见到曙光。 这些年,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谁对谁错,都已说不清,本想,削弱新欣传媒,毁掉她母亲引以为傲的公司已是对她最好的惩罚,却不曾想,她的母亲任然没有悔悟,反而变本加厉,步步紧逼,两年前那暗无天日的三天,彻底的让她死心,对于亲情再无念想。 “在想什么?”低沉而温润的声音在她身后想起,随即,一条羊绒毯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海风大,别感冒了!”郁霆川将她拿在手中的红酒杯拿走,同时,将一杯加热的牛奶塞在了她的手上。“喝点牛奶,会睡得舒服点。” 她回头,目光落于身侧之人身上,心情极其复杂。人生如白驹过隙,除去远在法国关心,疼爱她的程姨,她从没有在一个外人身上得到关爱。 这种心情.....无以言表。 正打算感谢,却听到男人浅笑盈盈的说道:“怎么那么看着我?被感动了?爱上我了。” 欲说出口的话语终结在肚里。她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她收回对他的感谢。 再一次的怀疑世人眼里的他,那个商场上杀伐果断,手段狠辣的他,是不是眼前的这个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男人。 郁霆川低低浅笑,伸手拉住她道:“好了,不闹了。”将她拉至沙发上,目光落于她脸上,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做望夫石呢?站在甲板上,都好几个小时了。” 话语委屈带着控诉。明明他就在她身边,结果,人家从上了游轮之后,看都不看他一眼,其中的心酸可想而知。 她怒,又开始挣扎,却被男人死死的搂住,无法动弹。 “你放开我!”陆星澜怒瞪着他。伸手去掰他搂着她腰的手,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同意跟他一起出来。 “再不放手,我对你不客气了!” 好不容易能单独相处,郁霆川怎么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将她紧紧搂入怀中,话语委屈,道:“游轮上唯一的毯子盖在你身上了,还不允许我取暖啊!” 这是将她当成取暖的抱枕了。 陆星澜磨了磨牙,伸手欲去扯她身上的羊绒毯,却被男人一手钳住。 “郁霆川!”她满脸怒容,恨不得咬死这个该死的男人。 明明是他盖在她身上,现在说的像是她抢了他的东西似的。 恶劣,无赖的让人咬牙切齿。 他浅笑连连,紧紧的圈着她的腰,享受难得的时光,温和道:“很晚了,不困吗?”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可身边的女人却没丝毫要睡的意思。 陆星澜抿了抿嘴,目光落在桌上那杯喝了一半的牛奶上,目光幽深,两年前,那件事情发生后,她就得了很严重的睡眠障碍症,很难入眠,需要靠药物才能入睡。 有时,即便入眠了,睡得也不是很安稳,总会在半夜三更惊醒,然后,睁眼到天亮。 “睡不着。”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郁霆川看着她眼底的青影,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温柔道:“要不要听故事,我讲故事还不错!” 讲故事?这是将她当几岁的孩子哄了,她的昊昊都不喜听故事了。 定定的看了他片刻,随即,嘴角微微挽起,狡黠道:“我觉得唱歌比较有用!你唱吗?” 她料定了他不会唱,所以,仰着下巴,挑衅的看着他,来疏解她这一个晚上被他捉弄的郁结。 郁霆川挑了挑眉,眉眼温柔,道:“可以,不过收费很高,陆小姐要听吗?” “听!”她小巴一挑,直接忽视了他所说的收费两字,当某天他所说的收费是什么时,后悔的心肝肺都疼。 郁霆川拉着她去了游轮的另一层,月光洒满了整层玻璃房,房间内安安静静的摆放着一架钢琴。他让她坐于沙发上,随即,走到钢琴前,打开琴盖,缓缓而坐。 一首《遇见》缓缓响起。 阴天傍晚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伴着男人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波涛汹涌的海面,缓缓流畅。 陆星澜坐于沙发上,听着缓慢而低沉的歌声,内心安宁而平静,目光也变得异常的柔和。 一曲完毕,郁霆川看向靠在沙发上,已然入睡的女孩,嘴角微扬,走至她身边,俯身在她额头亲吻,道:“晚安,我的女孩。” 甲板上 “少爷!”千寻从暗处走到他身边,汇报道:“如你所预料的,陆家人去了京华茗苑,不过,被保安拦下来了。” “嗯!”男人站在游轮的甲板上,面色冷峻,眉眼间早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柔色,“找点事情,让他们做做!” 话语冷淡,却带着莫名的狠辣。 千寻领命下去。 翌日 《橙》的办公室内,一片忙碌,晏舒窈拿着手机,不停的在大厅内来回走动着,手中一遍又一遍的播着某人的手机号码。 办公室寂静的只听到电脑的键盘声和翻文件的声音,员工们大气不敢喘的低头做事,生怕惹怒了正处于暴怒状态的晏主编。只因,他们这一期的杂志封面,内容已经到了最后的期限,在不定稿,排版,会耽误发售时间,造成巨大的损失。 而她们伟大的陆总,却在这个时候消失不见。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被人接起。 “陆星澜,你……” “她还在睡,有事?”话语低沉,带着些冷意。 “额,”刚刚还在暴怒的女人,在听着这句话后,彻底禁声,试探的问道:“郁总?” “嗯!你有什么事情,跟沈澄联系!”说完,郁霆川直接挂了电话,目光看向床上睡的一脸恬静的女孩,勾了勾嘴角,那么多通电话都没能吵醒她,不知是因为海边的风浪声给予了她安全感?还是因为昨晚那杯加了料的牛奶发挥了强大的作用。 “小猪!”郁霆川伸手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轻轻的放回被褥中,脚步轻盈的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原本熟睡的女孩,睁开了双眸,眼底一片清明,视线悠悠的落于门上,神情复杂,心神不定。 同时,站在办公室的晏舒窈盯着被挂断的电话,彻底蒙圈,今天,是她的打开方式不对吗?为什么两个水火不容的人,会在一起? 第二十四章 澄清 如果昨天晚上他的解围,关怀,换来的是他今早各种理由的纠缠,她还会答应去海边吗?还会跟他待在海边一夜吗? 答案是否定的。 陆星澜撇了眼坐于副驾驶,闭目养神的某人,暗暗的翻了翻白眼。明明他的助理就跟在他们身后。明明他的座驾比她的要高大上,坐着更加舒适平顺,可某人呢? 非要上她的车,理由是,她昨天晚上占了他的床,害他一夜未眠,她得负责照顾他。 人不舒服,睡眠不足,难道不是应该坐更加舒适的车里休息吗?为什么要蜗居在她这辆只适合女生开,又明显比他座驾小很多倍的车里? 甚至,为了让她请他吃饭。不惜拿出,昨晚为了照顾她的心情,他未吃晚饭,导致他半夜三更胃病复发,言下之意,她也必须一并承担。 她的心情,跟他的晚饭,有实质性的联系吗? 即便有联系,那到了海边,为什么不吃,从她上游轮之后,她至少有两个小时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未去打扰他。 总不至于那么大的游轮上没有厨房,所以导致他胃病复发! 想到清晨,海边,她开车打算离开,可某个男人委屈巴巴的站在她的车前,看着她,好似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应了那句话,男人无赖起来,真没女的什么事情。 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后,转移视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道路上。 而某个闭目养神的男人,缓缓的睁开了双眸,眉眼温柔,笑意盈盈。 《橙》位于城市的最中心地段,交通便利,地段繁华,当初选择这里,也是考虑到这里更适合《橙》的发展。 可唯一的缺点就是道路拥堵,每每她开车进入主道,以龟速的速度挪行时,都会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陆星澜看着动都不会动的车辆,不免有点泄气,目光落于身侧的男人身上,道:“你确定要跟我去橙?” “嗯!”他未睁眼,慵懒的靠在座椅上,语气淡淡,“午饭还是要吃的。” “……你公司要倒闭了吗?”陆星澜吐槽道,跟着她去公司,就是为了中午让她请吃饭。还真够闲的。 男人睁开双眸,神情慵懒而闲适,目光落于她身上,话语悠悠,“也好,那以后就拜托陆小姐了。” “……”这是要求她当他的长期饭票了? 陆星澜一口气堵在胸口,无处发泄,索性不再理他,省的这个男人再说出更加不要脸的话。 她身边有两大男性,一位景阳集团的傅锦书,一位远在法国的萧毓谦,都是温润如玉的公子哥,说话温和,进退有度。从没有像眼前的男人一样,世人所传的温文尔雅,谦谦如玉在他身上一点都没体现出来,反之,是一个手段高明,满腹诡计的臭男人。 结论,危险,慎交。 看着她又气又无处发泄的样子,男人低低的笑了起来,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头顶,像安慰小女孩一般,道:“当然,角色互换下,我也很愿意的。” “不用!”陆星澜恼恨的瞪了他一眼,拒绝道。 她可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牵扯,单昨晚上的事情,都已经让她后悔的心肝肺都疼了,更何况她有自己的经济来源,足够来承担她所有的支出费用,不需要他来当她的长期饭票,免得掉进狼窝,万劫不复。 她恼恨的模样,再次惹的他发笑,车厢里,充满了男人恶劣的笑声。 陆星澜翻了翻白眼,不在搭理他。 当陆星澜带着他出现在《橙》的办公室时,惊呆了所有在场的员工,目光纷纷落于自家老板与她身边的男人上。 但又怯于自家老板身上的威慑,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只能,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投注在他们身上。 郁霆川神情闲适,落落大方,对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毫不在意,反而,嘴角挂着浅淡笑容。 陆星澜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抬起脚步欲转身离开,实在是她没有供人观赏的习惯。 晏舒窈站在办公室前,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不怕死的调侃道:“官宣吗?正好这一期的杂志还差一块版面。” 陆星澜眯了眯眼,锐利的目光落于她身上,颇有些警告的意味。 而郁霆川从始至终都未说一语,不是他不愿说,他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之间有关系。但,某个女人从早上开始就憋着气,张牙舞爪的在等着时机。 他可不想去触碰她的底线,成为第一个被挠的人。 “不是要做采访吗?我把人给你带来了!”陆星澜开口说道,目光扫视了一圈办公室的人带着警告。 一句话,就将他们的关系澄清的干干净净,而站在她身边的某人,始终笑意盈盈,不语发表。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翻滚着某种情绪,深沉而幽暗。 晏舒窈耸了耸肩,目光落于郁霆川身上,“郁总,不介意聊聊吧!” 郁霆川点了点,目光却落在没良心的女人身上。 “喝点什么?”晏舒窈又问道:“咖啡可以吗?” “菊花,谢谢!”他现在被某个没良心的女人气的肝疼,肺疼,全身都疼,只因,某个女人又开始过河拆桥了。 而陆星澜对于加注在她身上的目光视若无睹。他好几次的出手相救,她不是不感动,而是,她已经习惯独来独往,习惯了独自面对,不希望她的生活在加注点什么,或者掺杂点其他,这会让她很困扰,会让她无所适从。 她生命中已经有了昊昊,足够了,如果余生非要找个人一起过的话,她会找傅锦书,一则,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二则,她跟他对于婚姻都没有多余的幻想,不会造成困扰。三则,她跟锦书是多年的好友,知道彼此心性,不会有矛盾。 欲抬步走人,却听到某个男人的话,陆星澜步伐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即,当没听见一般,开门,进了办公室。 第二十五章 祸端 午时,时针指向12点,陆星澜欲出门履行自己的责任,请某个男人吃饭,却被告知,他已有事,先行离开。 并告知晏舒窈,让其转达她,她欠他的午饭改天再还。 陆星澜点了点头,并未言语,打算回办公室继续做未完成的事情。却被晏舒窈一把抓住,目光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番后,轻缓开口,“昨晚,你跟郁霆川在一起?” 她点头承认,毕竟,早上的那通电话说明了一切,她没必要在瞒着晏舒窈。 “你跟他…..” 晏舒窈目光落于她脸上,似要看出点什么,却被她开口打断,“没有关系!” 陆星澜冲她微微一笑,话语淡淡,“无爱无伤,无情则刚,这一生,其他与我而言,太奢侈,是累赘。” 她话语浅淡,整个人通透彷如透明的水晶,晶莹剔透,却冷然果决。 “澜澜,其实……”晏舒窈看着她,心疼不已,欲要规劝,却被她伸手制止。 “我很好!”她看着她,笑容淡淡。 明明是一张笑颜,可晏舒窈在她的眼眸中,却看不到笑的痕迹,整个人淡然的虚无缥缈。不真实。 两年前的她,还是一个好好的姑娘,会笑,虽然笑的不多,有梦想,会闹,偶尔,还会跟她们开玩笑,可某一天后,她就如同飞鸟在夜空中掠过的羽翼,了无痕迹,沉寂而默然,像是燃烧过后的灰烬。 当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舒窈,帮我!” 办公室寂静无声,阳光折射在她身上,泛着淡然的光芒,墙上的时钟,缓慢而有节奏的行走着,告诉着世人,生活又往前了一秒,一分,一时。 “陆灏回来了!”犹豫了半响,陆星澜目光落于她身上,开口说道。 她与她不一样,她跟郁霆川是萍水相逢的两人,注定没有交集,而她跟陆灏曾经有段深刻的过往。后,分手告终! 晏舒窈身形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神色淡淡,“他来找你了?” 她点了点头。 “为了新欣传媒?”晏舒窈又问道。 “他希望我放过她!” 晏舒窈沉默不语,随即,看向放在办公桌上的绿植,绿油油的绿植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翠绿的光芒,轻笑道:“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短!” 只是这个护短,护的是自家人,并非她们,当初…… 收回视线,见陆星澜担忧的看着她,嫣然一笑道:“我没事,都过去了!” 她们早已经过了青春莽撞的年级,对于曾经经历过的伤痛,痛苦,难过,都在岁月的打磨中释然,放下。 而她跟他之间,最好的结局,便是相忘于江湖,再也不见。 陆星澜定定的看着她片刻,随即,将她拥入怀里,道:“我陪着你!” 不需要太多的话语,太多的安慰,一句,我陪着你,足以温暖人心。 晚上七点 陆星澜带着全体员工去了禹城最着名,最豪华的餐厅《桃笺》吃饭,众员工在感慨自家老板严厉的同时,又在赞扬自家老板的慷慨。 只因为,今天临近下班,有人提议聚餐,来缓解这半个月的争分夺秒终于把新一期的杂志交给了印刷厂,而她们的陆总在听到她们的话语,嫣然一笑道:“大家一起,我请客!” 《桃笺》的装修风格有着江南水乡的风雅,古色古香,又融入了现在元素的设计,新颖时尚,夏月拿着菜单,看着菜单上的价格,暗暗咋舌,每一个菜价都昂贵的让她无从下手。 坐于她身旁的张瑞笑呵呵道:“没事,随便点。” 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随即,拿着菜单点了几个本帮菜,又问她,喜欢吃什么,夏月点了点菜单上的菜肴,张瑞一一点上,又替几个喜欢吃甜品的女孩子,点了甜品,最后,目光落于自家老板上,问道:“陆总,你喜欢甜品吗?” 陆星澜怔愣了下,随即,摇了摇头,“点几瓶酒!” “好嘞!”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陆星澜虽不喜言语,但自家员工闹的时候,也并未阻止,随便她们,偶然还会开口说几句。 本以为自家美女老板严厉苛刻,但私底下的她,却平易近人,和颜悦色。这一发现,让员工更是大着胆子放开了吃喝。 另一侧,隔了三四桌的位子上,坐着几个光鲜亮丽,娇艳美丽的女子,而其中有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孩频频的向他们看过来。 “慕清,你看什么?”一个穿着白色吊带裙的女孩,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陆慕清回过头来,眉间带着一丝厌恶。 “那边坐在晏主编身边的人,是不是你家二姐?”另一个穿着紫色t恤的女孩开口道。 像是突然被踩了尾巴,陆慕清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穿紫色衣服的女孩,道:“林佳燕,把刚刚的话,在说一遍!” 她最讨厌的就是陆星澜,原本她在家里是独宠,哥哥疼她,爸爸疼她,可现在呢? 她一朝回国,出手就收购了她母亲的新欣传媒不说。更甚者,让一项独宠她的哥哥陆灏严厉的告诫她,不要去找陆星澜麻烦,而他的父亲,在昨晚之后,也是连连警告她。不要招惹陆星澜。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是陆星澜不要脸,收购她母亲的公司,又害的她母亲进了医院,导致昨天才出院,为什么家里的两个男人,要让她忍让陆星澜。 凭什么! 她话语尖锐,带着怒火,女孩被她的气势吓的一怔,随即,连连道歉道:“对不起,我的错!” 谁让他们家的公司不如她家呢,她除了讨好她,也只能强忍着她的小姐脾气。 “你迁怒佳燕干什么,”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满意的看了看自己刚刚做好的手指甲,话语淡淡,“不就是一个陆星澜吗?我帮你!” 临近九点,酒足饭饱后,众员工还意犹未尽,坐在桌上闲聊,张瑞提议去ktv唱歌,陆星澜心情很好的应允,目光扫了一圈后,问道:“夏月去哪了?” 晏舒窈蹙了蹙眉,目光落于桌面上,遂,说道:“可能喝醉了,去洗手间了,我去看看她。” 另一侧,洗手间内 “你会不会洗手啊,水渍乱甩。”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看着裙子上的水渍,怒瞪着夏月。 夏月一脸懵逼,定定的看着眼前光鲜亮丽的女孩,皱了皱眉,她只是喝了一小杯酒,并没有醉。明明是她自己洗手动作大,将水渍留在了衣服上,怎么搞得她反而是受害者,而她是始作俑者呢? 更何况,她离她很远,洗好的手早已经用毛巾擦干,不可能有水渍甩到她身上! 但看着她的穿着打扮,拿的名牌包包,她知道,她惹不起,只能道歉道:“对不起!”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穿白色衣服的女孩盛气凌人的看着她,嘴角勾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第二十六章 交锋 夏月抿了抿嘴,看了眼她裙上斑斑点点的水渍,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明明不是她弄的,为什么要冤枉她,可如果这时候改口,说衣服上的水渍不是她弄得,而是她自己弄上去的,她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 目光落于她脸上,犹豫再三后,开口道:“多少钱,我赔你!” 希望衣服的价格是她承受范围内的。 “赔?”女孩像是听到了笑话般,目光扫视眼夏月身上的衣衫,缓缓道:“你知道我这条裙子多少钱吗?” 着名设计师棠樾设计的夏季新款,红,白,青三个系列,每种系列只出五件,全国总数量也只有十五件,她身上的这件还是托朋友从别人处以二十万的高价买回来的,她竟然说要赔,简直笑话。 “多少?”夏月攥了攥拳,忐忑问道。 “二十万!”女孩嘴角勾勒着笑痕,轻蔑的扫视了她一圈。 二十万? 夏月吓得面色惨白,一两万她还能勉强拿出来,可如果是二十万,她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钱,父亲身体不好,每进一次医院,至少一万,以她现在的工资,也只是勉强够,账户上根本没有多余的钱。 “赔不起?”女孩料定了她赔不起,讥笑道。 夏月攥了攥拳,眸中隐隐闪烁着泪光,看着她道:“我一个月还五千,剩下的可不可以按……” “不可以,”还未等她说完,女孩高傲的睨莞着她,“要不你现在一次性付清,要不……” 她目光环视了一圈,最终,落在角落里放着的那桶抹布水,是刚刚清洁工阿姨擦完卫生间的门,随手扔在那里的。 “哗……”浑身污秽,满身狼狈! 当晏舒窈见到夏月时,她站在洗漱台上,默默的洗着身上的污秽,眼眸早已经哭的红肿,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怎么回事?”晏舒窈问道,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夏月惊吓不已,忙将披在身上的衣服拿下来,递给她,哽咽道:“我身上……脏…会…弄脏你衣服的。” 随即,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顺着她的眼眶缓缓而下,脸上画的妆早已经糊成一片。 晏舒窈未接她递过来的衣服,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后,又看了眼,满是水渍的地面,声音冷了几分道:“答案!” 她虽然对手底下的人,严格又苛刻,但却跟陆星澜一样,极其的护短,只要是她想要护的人,即便是天王老子都不允许。 …… 大厅里,众人围在一起聊着天,有说有笑,计划中等会去ktv点谁的歌,玩什么游戏。 当夏月狼狈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都微微一怔,目光纷纷落于自家主编上,寻求答案。 晏舒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有麻烦不会来找他们,任由着别人欺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目光落于某一处,陆星澜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眯了眯眼,随即,勾唇浅笑,道:“走!” 围绕在她身边的员工瞬间觉得周身的温度降了几十度,明明是酷热的夏天,却让他们犹如置身在寒冬里,冰天雪地。 “谁?”陆星澜扫视了一圈在坐的三个女孩,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陆慕清身上片刻,后,收回视线,落于夏月身上。 本以为是富家小姐眼高于顶,看不起夏月才恶意欺负她,却没想到原因在于她自己。好一个借刀杀人,她还真小看陆慕清了。 夏月抿了抿嘴,目光怯怯的望向穿白裙子的女孩身上。 “你干的?”陆星澜看向她,漫不经心,可眸中却酝酿着风暴。 “我干的又怎么样,她把我衣服弄脏了,我还不能以牙还牙吗?”女孩坐在位子上,翻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嚣张不已。 “明明是……,”夏月急着解释,却被陆星澜制止,目光落于女孩穿的那条白色裙子上,道:“二十万?” “对,二十万,你要替她赔吗?”女孩一笑,极其轻蔑。 “可以!”陆星澜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缓缓道:“一件a极的高仿品值二十万,你还真是阔绰。” 话语一出,周围寂静无声,围观的众人目光纷纷落于她裙子上,片刻后,如突然坠入湖面的石子,开始窃窃私语。 女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炸毛,看着陆星澜一顿吼,“你胡说什么,我买的是真品,你认识真品吗?知道着名设计师棠樾吗?” 陆星澜挑了挑眉,她不但认识,还很熟,因为她本人就是,难道她连自己设计的衣服真假都不知道吗? 话语懒懒,道:“这款总共三个颜色,每种颜色五件,我说的没错吧!” 女孩冷哼道,“是又怎么样!” “棠樾的每一季主打款,网站上都有购买者的名字,如果你不信,你大可以上网站查查。”她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可每一个字都在摧残她的内心,微微停顿,目光落于她身上,继续道:“你这条裙子,不管是质地,外观,还是大面积的刺绣,都是高仿品,看上去高端大气,实际却……” 不用说出口,就足以将她的自尊心踩在地上。 女孩脸色变得狰狞,迫切的拿着手机,在网站上找了一通,随即,面色变得惨白,因为,网站上确实没有她的名字,那她身上穿的这件…… 众员工再一次的见识到了自家老板的恐怖,明明只是在陈述事实,可每一个字都在贬低她,自以为高傲,却在别人眼里只是小丑。 “回归正题!”见离开的晏舒窈回来,陆星澜勾了勾嘴角,看向她,道:“刚刚,你跟夏月的事两清了,你泼了她一身,现在,来算算她跟你之间的事。”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碰我一下试试!”女孩睨莞着她,这个禹城敢动她的人,还没出生那! 陆星澜挑了挑眉,拉过一旁的椅子,缓缓而坐,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明明两个人都是坐着的,但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却大相径庭。 前者,高傲的不可一世,可却没有半分威慑力,多的是世家小姐的骄横跋扈。 后者,慵懒闲适,话语温温,可周身却散发着骇人,致命的威慑力。 “我是郁家三小姐,郁尘萦。”女孩看着她,一副你怕了吧的表情。 郁? 陆星澜微微一怔,随即,扶额嗟叹,她跟姓郁的还真是八字不合,冤家路窄。 缓缓说道:“那又如何?郁家是开凿了这片地,还是发掘了这片土地?占地为王了?” 所以对于反抗者要杀无赦? “即便如你所说,郁家家大业大,恰好两者都占了,也是郁家的列祖列宗做的贡献,你嚣张什么劲。” 她陆星澜想要动的人,管你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那!只要惹到她了,她谁都不会放过。 “你……,”郁尘萦怒气填胸,狠狠的瞪着她。 某一处,沈澄看着对峙的两个人,一把冷汗,妈呀,这两个祖宗怎么对上了? 包间内,郁霆川,纪凌恒,薛云祁,席南景,四公子难得有时间聚在一起吃饭,沈澄进门后,将自己看到的情形报告给自己少爷,却见男人面色平静,轻轻的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并未言语。 坐于他身侧席南景,听了沈澄的话,连连大笑,道:“这姑娘是个人物,小爷我要去认识认识她。” 郁霆川浅浅的看了他一眼,虽未言语,眸中却带着警告,警告一切男性禁止靠近她。 薛云祁轻轻晃着红酒杯,幸灾乐祸道:“打个赌,谁会赢!” 目光落于纪凌恒与席南景之间。 “小野猫会赢!”未等他们言语,郁霆川放下手中的红酒杯,起身向外走去! 第二十七章 护短 大厅内,双方拔剑弩张的对峙着,餐厅经理试图调解劝和,但双方都没有要退让的意思,陆星澜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的敲着膝盖,气定神闲,与眼前怒火喷张的郁尘萦形成两个极端。 “陆星澜,我劝你不要做得太过分,曾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赶紧道歉,带着你的人离开,不然,得罪了郁家,吃不了兜着走。”站在一边的陆慕清开口说道,看似在好心劝告,可言语之间,充满了威胁。 “几年不见,家教都喂狗了吗?”陆星澜眼皮未抬,目光斜视了她一眼,“叫人都不会了?” 话语温温,可周身的气场却如君临天下的女王,傲视睨莞着眼前人。 陆慕清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而暴躁,双拳紧握,怒道:“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我哥哥让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了,你只不过是一个陆家不要的下贱…...” “啪……” 陆慕清抚着火辣辣的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竟敢打我。”从小到大父母都不曾打她一下,骂她一言,可眼前的人,“我…跟你拼了!” 全然忘记了自家哥哥,自家父亲对她的劝告,让其不要去招惹陆星澜,她站起身张牙舞爪的向她扑过去,却被陆星澜一把钳住。 陆星澜看着她,话语温温,却让人不寒而栗,“下次,再让我听到这两个字,不止这一巴掌。” 她笑容可掬的看着她,温和而淡雅,可每一个字眼都充满警告,狠辣。陆慕清吓得面色惨白,双手紧握,不敢造次。 众人看着戏剧性的一幕,纷纷摇头,陆家的小女自幼集宠爱于一身,行为乖张,骄纵跋扈,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娇蛮,却在陆家二女手中,乖的犹如兔子。 站于一边的郁尘萦看着好友懦弱不言语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她以为她已足够嚣张,却不甚想,某人比她更甚,正要出言驳回场面,却见陆星澜目光正落于她身上。 温温凉凉,却让她头皮一阵发麻。 陆星澜缓缓的向身侧之人伸出手,晏舒窈将手中拿着的黑色袋子递给了她,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陆星澜,属晏舒窈莫属,只一个眼神,就足以达成默契。 “郁小姐,”陆星澜将袋中的钱扔于她面前,话语温温,“这是五十万,二十万是陪你的衣服钱,至于三十万……” 她目光看向张瑞,张瑞早已经迫不及待,刚刚晏舒窈出去之前吩咐他去厨房时,他还不明所以,可现在,看着自家老板霸气,冷然的一面,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其他员工眼冒星星,恨不得能以身相许自家老板。 张瑞将手中端着的水,递到了夏月面前。 夏月看着满是泡泡,油腻,肮脏的洗碗水,神情一愣,目光落于自家老板上。 “别人怎么对你,你怎么还回去,有事我担着,”话语简介,充满力量。 夏月眼眶红红,抿了抿嘴,端过张瑞手中的盆,看向郁尘萦。 郁尘萦看着满是污秽的水,瞳孔紧缩,气的浑身发抖,危险道:“你敢,信不信明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远处,郁霆川气定神闲的坐于一边,一点都没有要上去解围的意思。 沈澄站在他身边,好几次的欲言又止,本以为他急急忙忙的从包间出来,是担心自家妹子,却不想,到了大厅后,看着那边的情景,他家少爷反而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眼见水快要泼到郁尘萦的身上了,沈澄急切开口,“少爷,你不去帮一下三小姐吗?” 毕竟,郁尘萦是郁家人,当面被人泼了脏水,打的是郁家的颜面。 郁霆川睨莞了他一眼,并未言语,只是目光落于远处嚣张而冷然的女人身上,神情柔和,眼神宠溺。 沈澄默然,得,在自家少爷心里,陆小姐才是重中之重。 “好大的威压啊!”陆星澜冷笑,目光看向夏月道:“别怕!” 夏月点了点头,对于自己老板的话,深信不疑。 一盆水从头淋到脚,夏月拿着空空的盆,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受的委屈早已烟消云散,看着站在她身边的两位上司,只觉得内心温暖,她以为,只有父母才会不顾一切的保护自己的孩子,今天却在她们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暖意。 在这个世态凉薄的世界里,这种暖如冬日的阳光,照亮了她卑微的内心。 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大厅,郁尘萦气的浑身发抖,尖叫连连,威胁的话频频说出口。 陆星澜始终气定神闲,嘴角微扬,满意的看着她身上那肮脏不堪的裙子,“三十万,就当同情你买了假货的补偿。”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 假货二字,像利剑一般扎入她的内心,再一次的提醒她,遇人不淑,花了二十万的钱,买了一条高仿品。郁尘萦脸色可想而知,恨不得撕了眼前笑意盈盈的女人,道:“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陆星澜点了点头,“嗯,等着!” 欲离开,瞥见从远处走来的身影,眯了眯眼,郁尘萦见到了来人,顿时,欣喜不已,高傲的睨莞了眼陆星澜,急急的走上前去,委屈道:“郁哥哥,有人欺负我!” 深知郁霆川有严重的洁癖,她不敢扑到他身上寻求安慰,只能站于他一步之遥,委屈巴巴看着他。 郁霆川撇了眼她身,话语冷淡,“站好!”随即,越过她,向陆星澜走去。 陆星澜挑了挑眉,看着来人,嘲讽道:“郁先生,怕是晚了一步。” 言下之意,你妹妹仗势欺人,她已经出手教训了,如果想替妹报仇,来晚了。 郁霆川无奈,正因为怕她玩的不够尽兴,打扰到她,他才会坐于远处观望的,等一切尘埃落定,她心里痛快了,他才过来。 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小野猫,郁霆川伸手将她垂在鬓角的发丝挽至耳后,温柔道:“有没有受伤。” 他动作自然而然,像早已练习了上万次一般,目光柔和,神情温柔。 陆星澜神情呆泄,怔怔的看着眼前温柔的男人,不明所以,本以为他上前只是为了质问她,却不想…… “没有,”静默半响,她微微退后一步,脸不自然撇向一侧。 在场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面面相觑,如果,早上是因为杂志的封面,为了工作,自家老板才跟郁先生在一起的,他们相信,可现在,男人温柔的话语,宠溺的眼神,足以说明,他们两人之间,关系不一般,很不一般。说是情侣也不为过。 郁尘萦看着眼前的一幕,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呆若木鸡,她们的哥哥,从来都不会对女人和颜悦色,对于他们也是极其的冷淡,却在今天,面对陆星澜时,温柔的不可思议。 第二十八章 怒火 场面一度陷入诡异的静默中,双方的人站于一旁,好奇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莫名的感到登对,和谐。目光纷纷徘徊于自家老板和郁霆川之间,寻找答案。 “聚餐?”对于她的疏离,郁霆川不甚在意,反而眸中有一丝欣喜,只因她刚刚脸上转瞬即逝的慌乱被他成功的捕捉到。 小野猫竟然害羞了,这是一个好的现象。 她“嗯”了一声,目光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在做出什么事情,超出她心里的负荷。对于他的行为更是匪夷所思。 郁家老爷子膝下有二儿二女,大儿子从军,二儿子从政,郁霆川是大儿子之子,当年跟随父亲从军,在部队,能力出众,功勋显着,却在两年后转业,毅然决定回来从商,当时,气的老爷子狠狠的打了他一顿,都没改变他的决心。而郁尘萦原名董尘萦,董家与郁家小女生的女儿,可惜,红颜薄命,夫家另娶,老爷子担心她受委屈,便将她接回来,养在大儿子膝下,改姓郁,也算是跟郁霆川一起长大的。 传闻,郁家人之所以能在禹城呼风唤雨,第一,是因为他们站在金字塔的顶尖,二是因为郁家人齐心合力,极其护短。 那么一个极其护短的哥哥,在见证自家妹妹被欺负的时候,是不是太淡定了?难道不该是怒气冲冲的来找她算账,质问她吗? 虽然,她并没有欺负郁尘萦,只是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而已,她不去欺负别人,但也绝对不允许别人欺负到她头上来,今天夏月莫名的躺枪,原因全因她。 但这个男人,不怒不言,甚至对于她超乎的关心,不是有所图,就是神经病,心思深沉的让人揣摩不透。 郁霆川知道她对于他的抗拒,也未再做出什么,只是目光缓缓的落于她身上,轻声问道:“菜系还符合你胃口吗?” 陆星澜疑惑,显然对于他的问题感到不解,目光落在他脸上似要看出什么端倪,可惜,男人始终一张笑脸,目光柔和的能掐出水,静默半响,她视线微微偏移,道:“还可以。” 他的视线太过于热烈,宠溺,让她浑身感到不自在。 看着她耳根上染上的嫣红,男人得意的轻笑出声,招来餐厅经理道,“澜澜是我的贵客,凡是澜澜来这里消费,都免单。” 不是陆小姐,不是陆星澜,而是澜澜,带着七分宠溺,三分温柔,从他嘴角缓缓溢出,婉转而深情。 餐厅经理抬头看了眼陆星澜,暗暗为自己庆幸,幸好他今天没有因为郁三小姐得罪她,不然……他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珠,领命退了下去。 《橙》的员工,听着男人对自家老板的称呢,纷纷露出了姨母笑,原本他们只是猜想,现在可以基本断定,郁先生与自家老板之间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至少,郁先生是喜欢自家老板的。 陆星澜在听到他的称呼时,有片刻的恍惚,随即,突然惊醒,冷然道:“谢谢郁先生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不差钱!” 她笑容可掬,眉目淡漠,看着他的目光冷然而无情,继续道:“另外,我想我跟郁先生的关系还未到可以用昵称的地步,郁先生不觉得太唐突了吗?” 她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牵扯,一丝牵扯都不要。 大庭广众之下,他一句澜澜,是想要干嘛?知不知道他这样的称呼,毁掉的是什么,是她努力奋斗下的功亏一篑,是世人眼里的大靠山,是她今天面对郁家三小姐的底气,全因他一句澜澜,毁面目全非。 世人只会说,她身后有郁霆川撑腰,所以,做什么事情才会那么的肆无忌惮,所以,今天晚上,才有底气对抗郁家的三小姐。 如果他以这样的方式,替他妹妹讨回失去的脸面的话,那么他赢了。她目光越过他,看向晏舒窈,晏舒窈了然,转身向收银台走去。 “你一定要跟我分的那么清楚吗?”他整颗心都在她身上,在知道她跟自家妹妹有矛盾时,生怕她吃亏,急着从包间出来寻找她,在看到她盛气凌人怼郁尘萦的时候,又担心她玩的不够尽兴,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远处,只是为了让她玩的开心。 可她呢?句句都在跟他撇清关系,句句带刀,句句都在扎他心。 “不然呢?郁先生护妹不留余地,手足情深,我有幸见之。”她收回视线,浅笑连连的看着他,话语温和,却满是嘲讽之意。 “什么意思?”他问 “字面上的意思!”她答 郁霆川看着眼前笑容淡雅的女子,眸中席卷着风雪,面色更是阴沉的犹如台风天,恨不得,上前撕毁她那张假面的笑容,恨不得拨开她那颗冰冷的心,看看她的心是用什么做的。人家说,冰川都有融化的一天,可他在她身上,倾尽所有,却得不得她一丝一毫的回应也就算了,还不断的在他心里扎冰,伤他心。 “沈澄,送郁尘萦回去,关静室一个月,面壁思过。”男人冷声吩咐,阴恻恻的目光始终落于她身上,未离开半分。 站在一处原本看热闹的郁尘萦听到他的话,面色大变,喊道:“你不能这么对我,明明是这个不要脸……” “两个月。”男人冷声道。 郁尘萦瞬间禁声,不可思议看着眼前面色冷峻的哥哥,委屈的眼泪哗啦啦布满小脸,最后,被沈澄连拖带拉的,离开了餐厅。 “澜澜,结果还满意吗?”他看着她,眸中透着无奈。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包括,你想要惩治的人,我也都可以帮你一起惩治,但你不能将我与其他人混为一体,不能将我也一棍子打死,将我对你的好,对你的关心,视而不见,这样,我会伤心,会难过,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来。 因为,没有你,我过的并不好! “这是郁先生的家事,与我无关。”她冷笑,转身离开,再也不想多待一刻。 却被男人一把钳住,对上男人墨如深海的黑眸,如果前一刻的他,还是对她诸多退让,诸多隐忍,那么这一刻,男人的怒火犹如喷发的火山,足以将人燃烧殆尽。 我没有家,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如果你执意要将我与你分开,执意跟我划分界限,那么我别无他法,你恨我,怨我,都不会改变什么。 我只要你! 郁霆川攥着她向外面走去,身上的冷冽之气犹如万年的冰川,吓得大厅里的人都不敢动。 “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陆星澜惊恐的看着他,挣扎着。 眼前的男人太过于危险了,像是来自于地狱的恶魔。 “陆星澜,我对你的好都是我咎由自取是吗?”车旁,他望着她的眼睛,眸中隐忍着怒火。 “是!”她毫不犹豫的回答。 “对你的关心也是我自作多情,是吗?”他又问,话语却异常的平静。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蹙了蹙眉,面色透着一丝不耐。 “很好!”男人嘴角勾着一抹瑰色,妖艳而致命,将她推入副驾驶,随即,上车,锁门,车子飞驰而去。 第二十九章 期许 晚风清凉,夜色浓郁。 空旷的马路上,车子一路飞驰着。 车厢内,空气压抑的犹如今晚的夜色,浓郁沉沉。 男子嘴巴紧紧抿成线,英俊的眉眼上满目寒霜,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微微凸起,显示他内心的不平静,以及万般隐忍。 陆星澜在多次要求下车无果后,赌气的侧头看向窗外,对于眼前阴晴不定的男人不予搭理。 车子在飞驰了小半个时辰后,最终停了下来,男子将车子熄火后,并未下车,而是将目光落于身侧之人身上。 陆星澜美吗?美,她的美,不在皮而在骨,是省去了穿搭的仪式和韵味,她的气定神闲,优雅沉稳,冷傲清霜,美的那么与众不同,那么的迷人心魂。 可那又怎么样?美人无心,冷心无情。 每一次面对他,都带着尖锐的刺,准备随时随地跟他兵戎相见,时刻将他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拒绝他的靠近,同时封锁了她自己的内心。 原本,他以为在海边,他们经过了那一夜,她会改变对他的想法,会放下心中的戒备,至少,他们现在不能成为恋人,也应该会成为朋友,可他错了,她无心,即便他将自己的内心解剖在她面前,让她看到他对她的真心,也没用,她拒绝一切,逃避一切。 甚至,从一开始,她就将他列入了拒绝往来的名单中。 许是他投注在她的视线太过于热烈,太过于浓烈,陆星澜蹙了蹙眉,睁开了双眸。 四目相对,她目光清冷,毫无感情,他目光浓烈,情深似海。 “舍得理我了?”男人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扯了扯领带,看向她。 陆星澜有片刻的怔松,随即,面色冷淡,看向外面的浓浓夜色,道:“郁先生,夜已深。” 言下之意,闹也闹了,也该放她回去了。 男人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伸手解开了她的安全带,放下了她的座椅,道:“嗯,睡吧!” 话语淡淡,却坚定无比。 陆星澜无比震惊,目光落于男人面上,似要看出他玩笑的成分,可他没有,看着她的目光无比认真。 “你确定?”她问道,目光落于座椅上,震惊无比,他一路飙车,将她带出来就是为了让她跟他一起睡在车上? 不是脑回路清奇,就是神经搭错。 “嗯!”他淡淡开口。 “为什么,我要回去。”她拒绝他的提议,伸手欲开车门,打算离开。 却听他缓缓说道:“我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决定。” 男人伸手脱掉了外面的西服,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你疯了吗?”陆星澜蹙了蹙眉,对于他今天的行为莫名的感到害怕,除去第一次他们之间的拔剑弩张,海边的那次,他们相处的还算愉快。 钢琴前,他缓缓而坐,修长的指尖在音符上跳跃,声音温润温和,面色英俊如玉。让她一度的觉得,他很有安全感,可现在,男人面色冷峻,眉目幽深,看着她的目光炽热的让她害怕。 “开门,”她掰了半天门,都未打开车门,伸手去开开锁键,却被男人一把制住,一阵天旋地转,男人将她控制在座椅上,目光深沉的像是要穿透她的内心。 “是啊,我疯了!”快被你逼疯了,原本我以为,即便你现在不喜我,我总有一天会让你感动,喜欢我,可今天,让我强烈意识到,从始至终,你都将我排除在了你的世界之外,拒绝我的靠近。 这是我不允许的事情,想到那天她醒来,站在外面对别的男人巧笑倩兮,温柔拥抱,他嫉妒的发狂,恨不得杀了那男人。 他钳制住她下巴,逼迫她跟他对视,陆星澜吃痛的蹙了蹙眉,惊恐不已,拳打脚踢的挣扎着。只因,男人眼底的幽暗,像是来自于地狱的鬼魅,危险而恐怖。 “郁霆川,你放开我。”她拳打脚踢,试图逃离他的钳制,“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瓜葛。你放开我。” 不想?很好! “唔…..,” 陆星澜瞳孔微缩,双手被他钳制,恐惧的看着眼前满身怒火的男人。 “你混蛋!”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横眉怒目的看着他。 “嗯!”他承认,伸手欲将她扶起,却被她一巴打掉,男人眸色沉沉的落于那张娇艳的脸上:“澜澜,不要轻易惹我生气,不然,怒火上脑,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陆星澜身子僵硬,任由他拥入怀中,不在挣扎,安分了几分,不敢在惹眼前的男人生气,生怕他在做出更加恐怖的事情来。 见她安静下来,郁霆川伸手放开她,看着她布满泪水的眼眶,顿时,心疼不已,缓缓道:“澜澜,还是乖一点,最动人。” 陆星澜心情复杂,前一刻的他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浑身戾气,而现在的他,温柔软语,温柔的不像话。 “我们可以回去了吧!”她开口问道,实在不愿跟他多待一会,生怕他在做出什么事情。 一个晚上,事情层出不穷,她早已经身心俱疲,不愿在有多有一份的麻烦,多一份不确信的危险。 “登记完,就回去好吗?”看着由远及近的车灯,男人嘴角微微挽起,目光落于她身上。 “登记?” 陆星澜刹那惊醒,转身看向外面,当赤红的那三个大字映入脑海时,脑子里有片刻的卡机,随即,不可思议的目光落于男人身上道:“你疯了吗?” 她早该想到,大晚上,他开车带她出来,不会只是想要找个地方在车上过一晚。看着原本安静的街道,突然热闹起来,车子一辆一辆的增多,纷纷停在民政局门口,她惊恐不已。 男人面色从容淡定,对于她的抗拒,不愿,没有丝毫的诧异,只是,伸手轻轻的整理着她的衣衫以及一头墨黑的秀发。 道:“澜澜,怎么又不乖了呢?” 话语宠溺,温柔而缱绻,可陆星澜在他的话语中听出了危险的警告。 她像是木乃伊一般,僵坐在椅子上,任他整理,眸中是深深的恐惧。片刻后,男人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笑容浅浅道:“怎么了,吓到了?” 陆星澜突然惊醒,身子往椅子上缩了缩,惊恐道:“这算是惩罚吗?” 惩罚她今天在桃笺收拾了他的三妹,又出言不逊的得罪了他,所以,他要以这样的方式惩罚她。 男人深眸微眯,阴沉幽暗的眸光里似滚着碎雪,静静的看了她片刻,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推门下车,他怕还未登记,就被她气死了,有谁会为了一个惩罚,拿自己的婚姻来当筹码,这姑娘脑回路是卡壳了吗? 走至她身边,打开车门道:“下车,他们已经在等着了。” 陆星澜摇了摇头,话语温怒而急切,“我对婚姻没有期许,你如果娶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是不婚主义者,对于婚姻没有任何期许,更加没有念想,与她而言,在美好的东西都会有破碎的时候,更何况还是婚姻,两个性格迥异的人生活在一起,注定是一个悲剧。 第三十章 身份 昏暗的路灯下,逼仄的车厢内,两人彼此僵持着,对峙着,陆星澜紧紧的抓着座椅,誓死不愿走出车子半分,更加不愿跟眼前的男人有丝毫的牵扯。 在她眼里,眼前的男人肯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唐突,而疯狂的举动,她跟他的关系,充其量只能说,一夜**,各取所需而已,断不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 成为他的妻子,成为人人艳羡的郁太太,呵呵,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男人眸色阴沉,低头俯视着眼前倔强而默然的女人,片刻后,似有无奈,温柔开口,“我知道,今天这个决定很唐突,让你感到不安,但…”他停顿了下,握在车门上的手攥了攥,继续道:“我是认真的,澜澜,这二十六年来,所有事情我都能轻易得到,轻易完成,久而久之,对于任何的事情,都没有太多的欲望和期许,唯一你,是我心之所然,却难中之难。” 陆星澜感到诧异,抬头看向他,似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抿了抿嘴,抓着椅子的手又抓紧了几分,心中慌乱无比。 郁霆川微微叹了一口气,深知,想要让她同意,没有那么容易,他大可以拉着她直接进去登记结婚,然后,不顾她意愿,强行的闯入她的生活中,已另外一种身份强留在她身边,但这样的后果,将会是一场风暴,没有硝烟,但足够致命。 他温柔的将她紧抓着椅子的手,紧紧握入他手中,陆星澜挣扎,却被他眸中的温柔所怔住,“我知道,你对婚姻没有期许,没有念想,甚至是害怕,但一生中,总有某些事情要选择去尝试,去面对,去挑战,总会有些事情要做出妥协,对不对。” 他话语轻柔,生怕惊扰到她,目光柔和的能掐出水。 陆星澜抿了抿嘴,面色有片刻的怔松,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道:“不要,我不想要尝试。” 对于婚姻,她不抱期望,亦从没想过某一天,她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这对于她来说,太过于恐怖,太过于惊恐。 她亲眼看到过一个家庭的结合,平淡,破碎,一对恩爱夫妻结婚两年,前半年,恩爱如蜜,就怕全世界都不知道他们有多么的相爱,后一年,从半个月一小吵,到一个月一大吵,再到后面,无休无止的争吵。 男人忍受不了女孩的无理取闹,失手杀了她,在后面,因为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误,自杀而亡,一场婚姻,前期的甜蜜,后期的争吵,到最后的悲剧,就像是一场笑话一般。 而那个女孩是她的朋友,而那个男孩是她的学长,她成为了他们这段婚姻的见证人,却是一场悲剧。 “澜澜……,”见她情绪激动,男人蹙了蹙眉,轻声换道。 “世界上想要嫁给你的女人比比皆是,为什么要找我,我对婚姻没有期许,做不到面面俱到,甚者,我根本不会是一个好妻子,这样的我,你也要吗?”她嘴角勾着一丝自嘲,面色冷淡的看着他,继续道:“婚姻与我而言,就像是臭水沟里的污水,又臭,又脏,无所期待。” 她的话犹如投入湖底的巨石,男人心中抽痛不止,眸底哀伤,微微蹲下身,目光与她平视。 “我要,”他目光直视她,坚定无比,“你没有期许,我给你期许,你没有念想,让我给你念想,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怕她再一次的拒绝,男人继续说道:“在这段婚姻里,如果哪天你觉得累了,或者不想要了,亦或者,我做的哪里不好了,你可以随时提出来选择离开,这样可以吗?” 原本他不想要加最后一句话的,因为从登记完那一刻开始,他就从没想过让她离开他。 但没办法,为了让她更加安心,不反感,他只能逼迫自己加了这一句,以至于,某一天,女孩拿着这句话,要求离开时,他后悔的心肝肺都疼。 当然,这是后话。 “为什么是我?”陆星澜看着眼前温柔缱绻的男人,问道。 “因为只有你!”男人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加注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加的温柔宠溺。 因为只有你,才是我的归属,他就像是茫茫大海里的扁舟,独自漂流,独自漂泊,而她,是他愿意倾尽一切,靠岸的理由。 陆星澜眸色闪了闪,面色微红,目光微微偏移,冷漠道:“我根本不爱你。” 我根本不爱你,你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给自己找罪受。 痛吗? 痛,女孩无情的说出,我不爱你,这四个字,对于郁霆川来说,就像是利剑插在他的心口上,鲜血淋淋。 他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道:“我知道,我爱你就好!” 不是喜欢,是爱! 陆星澜震惊不已,张了张口,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她原本说出这句话,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想让他放过她,可男人,似乎已经做了决定,她逃无可逃。 抿了抿嘴,目光看向他:“我身边带着个孩子!” “我知道!”他答。 “不管在任何的情况下,我都没有想过放弃他。”她看着他,异常的认真。 在那些人找到他之前,必须先要隐藏昊昊的身份,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他一个合理合情的家,但她不放心将他交给别人,所以,从法国回来,她就计划着去找锦书帮忙,锦书跟她一样,对于婚姻无期许,即便他们登记了,也只会是朋友关系,亦不会在生活上有困扰。 而在外人眼里,昊昊有父母,有家,怀疑的几率会降低。 “我知道!”他浅笑回答。 “这很艰难!”她看着他,欲说些什么,却被男人打断,“没关系,我会将他当成自己孩子抚养。” 与我而言,最艰难的是得不得你的回应,一待你回应我,即便是刀山火海,我都会陪着你一起。生死与共也罢,阴曹地府也吧,只要有你,就好! “郁……”不是不感动,只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对他不公平,而她…… 见她面色有松动,男人一把拉起她,将她拥入怀中,缓缓说道:“没关系,澜澜,我只要你,只要你!” 万里长征,好不容易走了三分之一,他怎么允许她有退缩的可能。 陆星澜沉默着,心中亦是挣扎不已,在一个小时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结婚,可眼前的他,又是那么的坚定和固执,她闭了闭眼帘,最终,点了点头。 “好!”不管未来如何,这一刻,她莫名的安心,也许,她可以相信他,可以试试。 站在民政局的三大助理,看着远处搂在一起的璧人,热泪盈眶,想到自家少爷打电话给他们时的语气,吓得他们手机差点拿不稳,心惊胆战的去做他吩咐的事情,战战兢兢的来这里等他。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一系列的手续下来,陆星澜看着手中的红色本本,有片刻的怔松,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红色本本便被某人从手中抽走,陆星澜看向他,只听他淡淡说道:“没收,保管。” 随即,男人将本本放入了西装口袋,生怕她后悔一般,陆星澜无语的瞥了瞥嘴,目光落于远处的某一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是激动?是茫然?还是……有一丝对未来的向往,她说不清,她只知道,身份的改变,随之而来的会是各种的琐事和麻烦。 “别多想,”郁霆川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眸中亦是柔情,站于他身侧的女孩,终于成为了他名正言顺的郁太太。 “郁太太,好!”沈澄,千寻,青岑,整齐归一的喊道。 陆星澜:“……” 第三十一章 郁先生,是幼稚鬼 清晨,万籁俱寂,百花齐放,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窗幔中,陆星澜缓缓的睁开眼睛,猝不及防的撞入一双含笑温和的双眸中,微微一怔,随即,阖上眼,不予理他。 昨晚,她还未从登记中回过神来,本想回家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情,却被男人强行的带来了翰林府邸。理由是,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他并没有打算结婚后,还分居。 然后,不顾她的意愿,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接吩咐沈澄回了翰林府邸。 头疼,不想理他,她感觉自己入了狼窝。将被子拉高,蒙住头,不想搭理他。 看她生无可恋的模样,男人低低浅笑,带着被子将她抱入了怀里,调侃道:“太阳公公都起来,小懒猪打算赖到什么时候?” 小懒猪? 陆星澜暗暗翻了翻白眼,这是将她当孩子哄了? 幼稚! 想他堂堂一个跨国集团的总裁,豪门权贵中的贵公子,外界所传冷漠无情的商业巨子,矜贵高雅,沉稳内敛,竟能说出太阳公公,这个词汇,他也是够可以的。 是觉得她适合呢,还是他脑子抽风了。 “好吧,那我就去告诉楼下的晏主编,你累着了,让她回去吧!”男人似有无奈,轻轻放开了她,欲要离开…… 舒窈? 她怎么会来?陆星澜还未从这个冲击中回过神来,就被男人那句,“你累着了,”的话吓的慌乱无比,她掀开被子,喊道:“你不准去!” 男人挑了挑眉,好整已假的看着她。 “什么叫,我累着了?”她恼恨的瞪了他一眼,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听在舒窈的耳里,舒窈会怎么想,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难道不是?”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说明他心情极好。 “不是!”她咬牙切齿,她是因为累着了不想起吗?她是不想理会眼前可恶的男人,让他昨晚不顾她意愿,强行的将她带到这里来,连准备的机会都不给她。 “哦,原来不是啊!”男人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表情。 见他眸中浅笑戏谑的目光,陆星澜眯了眯眼,随即,对着眼前的男人就是一脚,道:“郁先生,你几岁了!” 多大的人了,还咬文嚼字的误导她,幼稚不幼稚。 郁霆川似早已知道她会有动作,侧身躲过她的袭击,一个翻身,将她控制在了床上,随即,浅笑连连的看着她说道:“郁太太,家暴可不好!” “家暴?”他还真敢说,更绝的她都敢做,他要不要试试。 挣扎了一番,却被男人压制的动弹不得。陆星澜眯了眯眼,挑衅的目光落于他身上的某个地方,却被男人一个翻转,控制在了怀里,随即,男人话语浅浅,道:“澜澜,某些想法是不可以有的,不然…后果自负。” 男人面色淡然,话语间,却包含了浓浓的危险,落于她身上的目光似洞悉她的内心世界。陆星澜哑然,暗暗吐槽,这个男人是魔鬼吗?连她想什么都知道,简直也太可怕了吧! 目光落于他面上,嘲讽道:“郁先生也想要当小懒猪吗?还不起?” “未尝不可!”男人伸手将她搂入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昨晚上,考虑到她会有心里负担,还未整理好,所以,他给她时间适应她的新身份,让她睡了主卧,而他去了次卧,给她时间适应。 但不代表,福利也没有吧,清心寡欲是和尚的事情,亏本的买卖,他可不会做。 “踢也踢了,家暴也家暴了,是不是该我讨点福利了?”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你想干嘛?”陆星澜暗暗翻了翻白眼,微微往旁边挪了挪,似有跟他保持距离。 可惜,事与愿违。 寂静的卧室里,隐隐传来树林里鸟鸣的声音,男人薄凉的嘴唇轻轻的擭住她,如春风拂面,轻柔温柔。 男人并未深入,轻轻的在她唇上辗转后,便放开了她,道:“早安,郁太太!” “早安!”她微笑回应。 男人挑了挑眉,似对她的问安方式不满,抗议道:“郁太太,方式不对吧!” 陆星澜白了他一眼,不予搭理他,有些人就喜欢得寸进尺,幼稚的可以。 缓缓道:“郁先生,你真的只有三岁吧!” 三岁吗? 男人挑了挑眉,对于她的嘲讽,毫不在意,是不是三岁,他总有一天会向她证明的。 餐桌上,郁霆川心情很好的吃着早饭,坐于他对面的陆星澜气鼓鼓的咬着手中的小笼包,目光狠狠的等着自家郁先生。 原因何为? 只因,她起床后,某人将她堵在楼梯口,各种可怜兮兮,各种委屈,让她喊出晨间她未说出的那三个字,她不愿,却又不能将他推下楼梯,而楼下的管家,佣人,目光纷纷落于他们身上,似好奇,似不解。 她无奈,只能妥协,而某人在心满意足下,还不忘调侃她,“既然澜澜喜欢那么称呼,那便以后都那么称呼吧!” 口气无奈,好似她喜欢那么称呼他似的,脸皮厚如城墙,再一次的肯定,眼前的男人就是一个幼稚鬼,加神经病。 外加,腹黑的大恶魔,危险,不予深交。 放于手边的电话响起,陆星澜看着屏幕上的电话,面色微冷,随即,收回视线,继续手中未喝完的粥。 并不想搭理的意思,电话持续的响起,坐于对面的郁霆川微微拧了拧眉,目光落于她手机的屏幕上,深眸微眯,道:“需要帮忙吗?” 实在不喜,大早上,被一群讨厌的人,影响了气氛。 陆星澜撇了眼电话,话语温温,却满是寒霜,“不用,我能解决。” 笃定而坚决。 郁霆川点了点头,既然她能解决事情,那么,他就不会过多的去插手,只要站在她身后,支持她,保护好她就好了。 陆星澜感激的看了他,在电话持续的响起第四遍后,她伸手接过,话语温温道:“陆先生,有事?” 话语温温,却冷漠的让人心寒。 “澜澜,你一定要这样吗?”陆灏拿着电话,苦涩不已,明明两年前的陆星澜还是一个温柔静雅的女孩,说话温温,可现在,完全的变了一副模样。 冷漠无情,甚至尖锐刻薄! “怎样?”她浅笑,随即,话锋一转,柔声道:“陆哥哥吗?” 坐于对面的男人,听到这三个字,眉间抽了抽,似有不悦,再一次的将目光落于了她拿在手中的电话。 怎么办,不喜欢她那么柔和的称呼其他的男人,不喜欢,他们靠近她,更加不喜欢,她除了对他以外的男人,巧笑倩兮。 “母亲去了橙,你当心点!”陆灏一阵苦涩,最终万般无奈的挂了电话。 陆星澜怔怔的看着挂断的电话,抿了抿嘴,心中亦是苦涩不已,她的母亲,父亲固然可恶,可恨,可陆灏,确实从没有伤害过她,可现在,她跟陆家已经是水火不容,而陆灏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阵营,那她,只能连他都弃了。 一碗粥喝了三分之一,陆星澜拿起舀了一勺,后,又放回了碗里,起身道:“我先去公司了!” 第三十二章 母亲 男人目光落向那只她拿起又放下的勺子中,深蹙的眉拧的更深了,将欲起身走人的她重新按在了椅子上,后,缓缓的坐于她一侧。 陆星澜不解,侧头看向他,虽未言语,但面色上的冷淡足以说明,她现在心情很不好,让他不要惹她。 男人伸手拿过她面前的粥,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值?” 陆星澜静默不语,并未搭话。 男人无奈,拿在手中的勺子又递进了一点,几乎碰着她红唇,继续说道:“有胃疾的人,更该懂的爱护自己,别人怎么折腾,是别人的事情,与你何干?” 陆星澜沉吟片刻,细细思忖半响后,眯了眯眼,冷飕飕的目光落于他身上,话语温淡,“郁先生,我并未说过我有胃疾。” 她确实有胃疾,但她从来都没有跟人说过,连舒窈都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想到昨晚登记之前,她跟他说,她身边有个孩子,他反到一点都不惊讶,答应的干脆利落。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调查她。 这个可恶,恶劣,腹黑的臭的男人。 “我调查过!”他直认不讳,谁也未注意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痛楚,随即,话语委屈,颇有些无赖,“我从未做过丈夫的角色,怕做的不对,不好,惹夫人生气,自是要多了解几分。” 他停顿了片刻,见她未言语,委屈的继续说道:“更何况,家里有只挠人的小野猫,随时随地想着离家出走,不着家,我总得下翻功夫,万一哪天,小野猫一不高兴,就找了别家,那我岂不是后悔的心肝肺都要疼死了。” 前面一句还是正了八经在叙述事实,后面那一句就有提醒的味道。 提醒她,我之所以去调查你,想要知道你所有的事情,不单单只是想要做好一个丈夫角色,而是想要将你留在我的身边,让你离不开我。 客厅里,管家,佣人目光纷纷落于自家先生身上,印象中的先生冷傲矜贵,优雅沉稳,如高山之巅的云漫松林,傲然于世,只可远观,不可亵渎。可眼前的自家先生,温柔浅笑,泼皮无赖的讨好新婚夫人,着时让他们震惊。 小野猫? 陆星澜气结,但迫于餐厅中,诸多视线投注在她身上,不好发作,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欲起身离开。 男人见她有气又不能发作的样子,闷闷在心里发笑,他最喜欢的就是把小野猫惹恼后,小野猫无处发泄恼恨的样子。这样的她是鲜活的,有生命力的。 “不高兴?”男子放下手中的粥,起身拉住她,话语温温。 陆星澜睨莞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你觉得呢? 如果她找人调查他,他会高兴吗?所有的过往,难堪,像是一面镜子赤裸裸的呈现在另一个人的面前,毫无保留,毫无隐私。 “夫人若不喜,那…..,”男人目光落于站在远处的青岑身上,缓缓道:“青岑,明天去调查一份我的资料,交给郁太太,详细明了。” 站于远处的青岑吓得面色惨白,惊恐的看向自家少爷,他是不要命了吗?调查自家少爷,见他面色平静的看着少奶奶,没有开玩笑的成分。青岑欲哭无泪,只能领命退下。小两口吵架,能不能不要搭上他们这些无辜的人,欲找千寻诉苦,却见他不知所踪,才后知后觉…自己成为了炮灰。 “夫人,这样可满意了吧!”郁霆川没脸没皮的站于她面前,拉着她的小手,细细轻摩着,眉眼之间皆是柔色。 “不需要,”陆星澜没好气的回答道,让他自己的人调查他,调查的资料可想而知,能详细具体到哪里去,骗骗幼儿园的小朋友还差不多,骗她,呵呵,她又不傻。 更何况,她也没兴趣知道他的所有事情。 如果一个人强烈的想要知道另一个人的过往,经历,习惯,事情的始末,那也意味着在意的开始,入心也是早晚的事情,而她,并没有想过发展到这个程度。 甩开他的手,转身离开,却被男人一把搂住,随之而来的是男人如沐春风的一吻。 陆星澜面色一僵,目光对上餐厅里林老的笑容,顿时,觉得一阵尴尬,羞涩,抬脚就踢向郁霆川,恼恨的瞪了他一眼后,转身逃离。 “嘶…..,” 猝不及防的疼痛,郁霆川蹙了蹙眉,抬眼望去,某个做了坏事的小女人,早已逃之夭夭。 “真是小野猫!”他浅笑自语,当目光触及到餐桌上的那剩余的半份粥,深邃的眸子如碎了冰渣,冷声道:“千寻,保护好她。” 随即,拿出电话,快速又熟练的拨了一通电话,话语温凉,“我不在的一年里,我要知道她的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男人面色肃杀而冷漠,深邃的眸子阴孑而冰凉。 他的澜澜,性子虽然淡漠,不喜言语,安安静静,但性格没有像现在这样尖锐而锋利,全身是刺,如果不是受到极大的伤害,实在想象不出一个原本温淡的女孩,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脆弱而尖锐。 另一侧,陆星澜刚刚踏入公司,晏舒窈就将她拦在门口,欲言又止,想着找个理由让她离开,却听她缓缓说道:“我知道,她在!” “她”指谁,心知肚明。 昨天陆慕清在她这里受了委屈,按她骄纵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回去告状,同样,一个疼爱母亲的孩子,怎么会不想着为她出口气,更何况,还是一个她不放在眼里,极其厌恶的二女儿。 说起来,真是万般讽刺,同样是女儿,在她眼里,她贵如千金,疼爱有加,而她,形同草芥,厌恶至极。 晏舒窈诧异,她并没有打电话给她,她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陆灏!”像是知道她的疑惑,陆星澜轻轻的推开她,问道:“她在哪里?” “在会客室!”晏舒窈回答。 “嗯,你去忙吧!”她面色淡然,傲然挺拔,大步流星的向会客室走去。 她的母亲,是该见见了。 会客厅内,气氛压抑沉闷,事过一月,再次见面,双方都未有好脸色。 一个怒火中烧,万般隐忍,目光落于眼前跟她相似面孔的女孩身上。 一个闲散慵懒,隐忍不发,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轻扣桌面。 清晨的阳光洋洋散散的落于台面上。 董静雯看着眼前神情慵懒的女人,冷笑不止,“陆总裁,好有派头。” 从她从陆家出来,她的儿子早已打电话给她,按理说,她应该比她先到,却不想,让她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真是好样的。 “怎比得上陆太太,”她浅笑,漫不经心的搅拌着手中的咖啡,目光流转至她身上,道:“豪门阔太,优雅典范,夫疼子爱的,肆意妄为。” 言下之意,你仗着老公儿子疼你,为非作歹,肆意妄为,毫无一个母亲该有的样子。 “我真后悔,当初就该掐死你,以免你祸害人间。”董静雯冷漠道。想到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公司,被她耍了手段拿走,想想,她就气的发抖。 “那真是可惜了!”陆星澜眼皮未歇,斜视了她一眼,目光微凉。 心痛吗? 更多的是麻木,比这个恶毒的话语,她都听到过,她不喜她,仇视她,她早已经知道,也已经习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没有了期许,剩下的,不过是燃尽的灰烬而已。 毫无奢望,毫无念想。 第三十三章 伤痕 早晨十点的阳光猛烈而炙热,正如会客厅内的气氛,拔剑弩张,水火交融。 一个怒火蹿升,恨不得上前撕咬对方,一个风轻云淡,始终面色平和。 董静雯看着眼前神色淡然,从容不迫的女儿,更加来气,印象中的陆星澜,性格温和,对她惟命是从,生怕惹她生气,更是逆来顺受,从没有反抗过她,更不用说,耍心机,来争夺她原本打算留给小女儿的传媒公司,却不想,一个失误,满盘皆输,导致无法挽回的地步。 而眼前的人,明明还是那张脸,可身上的气质完全不一样,浅笑温和的看着她,可落于她身上的目光,却冷然的犹如冰霜。 “早知道你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当年还不如养一只狗,狗还知道讨好主人,你呢?我供你吃,供你穿,不但不感激,恩将仇报,心思歹毒,毫无气度,清清还那么小,你当着那么多的人面,不但不帮她,还出手打她。”想到昨晚陆慕清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她就心疼的不得了,要不是昨晚自家老公儿子拉着她,她早就来找她算账了。 果然,陆慕清永远都是她心中的宝贝,无可替代,无人能比。 由记得那年,大雨滂沱,雷鸣轰轰,她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眼巴巴的望着学校门口,看着一个个家长开着车,撑着伞,生怕孩子淋雨,百般呵护,万般疼爱。 她无数次的抬头望向校门口,换来的是无数次的失落和失望。终于见红色跑车开进校门口时,她欣喜不已,想着,她的母亲终于想起她来了,终于来接她了,她拿起书包,顾不得散掉的鞋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校门口,可等着她的却是车子的尾气,而她的妹妹陆慕清坐于后座上,得意的向她挥着手,嚣张而嘲讽。 她焦急的冲入雨幕中,又哭又喊,试图让她的母亲停车,可是没有,她的母亲对于她,从来都是残忍无情,置之不理的。 到现在,她还记得那个场景,浑身湿透,又冷又饿又困,一个人害怕的缩在教室的角落里,默默流泪。 直到最后,她的母亲也未出现。接她的是陆灏,她的哥哥。 她到家后,她的母亲正在棋盘室里跟着一群阔太打着麻将,笑意盈盈,面对晚归的女儿,不但没有一丝关心,反而是满身的怒气跟指责。 她站在母亲面前,告知她,她不舒服。 “放心,祸害遗千年。”这是她母亲当时对她说的话,从没有关心过她衣服为什么是湿的,为什么人会不舒服。 “相比陆太太不遑多让。”陆星澜拿起右手边的咖啡,浅浅的喝了一口,后,目光落于她的身上,神色淡淡。 还有脸说她心思歹毒,真好笑,她只不过是收了她的公司,可她呢?这几年,大大小小的绑架,她做的还少吗?无数次雇人来暗杀她这个女儿,要不是她身手好,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陆太太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万一一个不小心,下了十八层地狱,那可得不偿失了,你说呢?”她轻轻的扣着桌面,给出良好建议。 “你…..什么意思,”董静雯看着她,怒目圆瞪,“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来对我说教,目无尊长,你家教都哪里去了,喂狗了吗?” 她被气的口不择言,浑身发颤,“不要以为你耍手段拿走了公司,我就拿你没办法,不出几日,你还不是要乖乖的将公司还给我。” 凭她儿子的手段,凭他们陆氏在禹城的声望,她到是不信了,一个小小的传媒公司,她还拿不回来了。 “我家教有没有喂狗,陆夫人不知道?”陆星澜轻笑出声,目光戏谑而嘲讽。 她一个形同孤儿的女孩,哪里来的家教,真是搞笑,一个下三滥的母亲交出一个骄纵蛮横的女儿,还自羽名门端庄,简直笑话。 太不要脸了吧! “你……,”意识到她刚刚说的话,董静雯一时语塞,气的胸口浮动。 “至于,我给陆夫人的建议,陆夫人还是好好的采纳比较好。”她起身将身后的窗帘拉下半截,原本明亮的会客厅,变得灰暗而阴暗,只听她缓缓说道:“陆夫人知不知到疯子杀人,是不犯法的。”她背对着她,通过三分之一的光源,看向人来人往的街道,话语温温,却让董静雯从心里开始发憷。 “曾经有五个人绑架了一个女孩三天三夜,将她囚禁在昏暗潮湿的地下室,不给吃喝,虐待毒打她,甚至拿刀划伤了女孩漂亮的脸蛋,说是雇主的意思。夜幕降临,有一人看其他人都不在,起了歹心,试图玷污女孩,你猜,后来,那个女孩如何了。” 她转身看向董静雯,笑容浅淡,友好的模样让董静雯莫名惊恐,心中亦是忐忑不安。 见她不语,陆星澜拉开座椅,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继续说道:“那陆夫人猜一下那五个人如何了?” “如……何了?”董静雯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五人的真实身份她不知道,是法国的一位朋友介绍的,说是能完成雇主任何的事情,当时,她无意间发现跟新欣传媒一直作对的《橙》是陆星澜的公司。气的怒火攻心,想着找人教训一下她,所以,付了一半的定金,事成之后,在全额付清,后来,那五人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又见陆星澜完好的出现在她面前,以为是他们任务失败了,却不曾想…… “嗯,我想想,”她做沉思状,单手托着下巴,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当董静雯以为,她不会在说什么的时候,只听她缓缓道出,却听得她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目光更是惊恐的看着眼前喝着咖啡,从容不迫的陆星澜。 她自己的女儿什么样的性子,她知道,可眼前的她,哪里还有小时候的模样,简直残忍无情的毫无人性,那张同她相似的脸上明明美艳的让人目眩神迷,可她却在她脸上看到了一张冷漠残忍的脸,端着咖啡的手,明明纤细而白皙,却布满了鲜血。 董静雯吓得面色惨白,刚刚的盛气凌人早已经不复存在,身子不安的向椅子上缩了缩, 她以为杀人只是电视上的桥段,重金买通人也只是想要给陆星澜一个教训,让她不听她的话,可没想到,坐于她面前的女儿,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一人之力杀了全部的人,甚至于将他们挫骨扬灰,连尸体都找不到。 站于会客厅外面的两人,震惊的失了言语,一个心乱如麻,一个心疼不已。 一个震惊于温和的妹妹竟然变得如此的冷漠无情,手上布满了鲜血,又震惊于自家母亲不顾念一丝一毫的亲情,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站于门外,止步不前。 一个震惊于自家好友所受的痛苦,怪不得,她会得上严重的失眠症,怪不得,她惊恐于陌生的环境,需要经过漫长的心理治疗。那暗无天日的三日,她该多绝望。 目光落于身侧的男人身上,话语冰冷,“陆灏,你们家的人,真不是东西。”说完,推门而入。 陆星澜见到来人,毫无一丝惊恐,从他们站在门外开始,她早已知晓。这些年,惊涛骇浪,风雨交加的生活早就练就了她强烈的警觉性。更何况,她是故意让陆灏听到的,让他知道,他心目中的好母亲,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而她,身上的伤痕早在一次又一次的绑架中,追杀中,溃烂腐朽,心境早已变得麻木不仁。 “陆夫人,陆先生,请你们马上离开橙,橙以后不欢迎你们。”晏舒窈看着董静雯,言辞激励,目光更是冷厉暴戾的从她身上扫过。 “你有什么好嚣张的,你以为我们愿意来啊!”如果刚刚她是害怕于自家女儿,那么在陆灏进来的那一刻,她所有消失的底气又重新回来了。 “澜澜…,”陆灏张了张口,试图说些什么,可在知道真相后,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最终,开口道:“对不起,我……” “你们走吧!”陆星澜看着他,话语温温:“陆先生,好自为之。” 我与陆家再也不可能恢复如初,陆先生切莫在来叨唠。 会客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晏舒窈紧紧的抱住了眼前脆弱却又故作坚强的女孩,心中又气又心疼。 气她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她,又心疼,她所受灾难来自于自家人,而她,却无能无力。 第三十四章 我并非好人 有些人的伤口会在时间的溃烂中慢慢成疤,有些人的伤口会在漫长的岁月中腐朽痊愈。 陆星澜属于前者,亦属于后者。 第一次,知道母亲买凶伤她时,她心痛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只觉得自己万般委屈,明明,她已经远离她,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可这样的次数多了之后,她变得习以为常,麻木不仁,甚至觉得,她母亲的所作所为,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你……,”晏舒窈紧紧的抱着着,欲言又止,后又觉得,所有的安慰在这一刻毫无作用,显得苍白而无力。 陆星澜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眸中闪过一丝暖意。她出生富贵人家,却形同草芥,只身一人孤苦伶仃,所幸,所遇之人皆是倾心之人。 “事后,为什么不报警?”晏舒窈看向她问道。 陆星澜将窗帘拉高了一些,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身形冷傲如冰,久久不语。 午时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将她笼罩在明亮的一面,那双湛亮的星眸在阳光的折射下微微眯起,嗜血无情。 “舒窈,我并非好人!”久到晏舒窈以为她不会回答,却听她缓缓说道,目光落在对面的招商广告中,神色淡然。 对于警察她从来都不报任何希望,即便报警抓住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也就关个三年五载,后,又逍遥法外。而她不是好人,如果真要区分,那她是个坏人,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有仇必报一向都是她的宗旨,对于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从来都是百倍千倍的奉还。 晏舒窈一时无言,不知如何开口,她跟她有相同之处,同时出生于豪门世家,亦有不同之处,她有个温柔贤惠的好母亲,从小带着她远离旋涡,生活虽然清贫,但还算温馨,但陆星澜不同,从小背井离乡,被扔在国外无人照顾。甚至,伤害她的却是亲身母亲。 她不知道她所做的事情是否对错,但她庆幸,她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陆总,是否该给我假期了?”她笑容款款的看着她,眸中带着狡黠,“年休假我攒了很多年了,总得让我喘口气放松下吧!” 过往的残忍,你不愿提起,我亦不会多问,只要你安好,平安无事就好。那些远去的伤痛,痛苦,孤独都已经过去,以后,我陪着你。 “可以,给你一个月假期,带上伯母出去走走看看,费用报销。”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不在提起刚刚的事情。 临近下班,陆星澜万分头疼的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号码,久久未动。 原因何为。 只因昨晚上,郁霆川站在主卧室的门口,神情认真严肃,“澜澜,我给你时间适应,但只给你一个晚上。” 也就是说,从今天晚上开始,他们要正式开始新的生活了。 说实话,她并未准备好,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准备过。 不想回翰林府邸,不想面对阴晴不定的男人。她昨晚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就答应了他的提议,成为了他的妻子,成为了郁太太。 世界上有卖后悔药的吗? 陆星澜撇了眼响的没完没了的电话,只觉得头更疼了,伸手拿过手机,将手机静音后,扔于桌面上。 片刻后,她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打给晏舒窈,“今天有应酬吗?” 晏舒窈怔松了下,看了眼座机上的号码,只觉得万分惊奇,自家老板是最讨厌应酬的人,今天竟然会主动提起,惊讶的程度堪比火星撞地球。 “今晚没有应酬。”晏舒窈回答道。 “那要不要晚上去看场电影?”陆星澜提议道。 “最近没有什么好看的。”她回答,只觉得今天的陆星澜很反常。 “晚上一起吃饭?”陆星澜邀请道,话语温和,颇有些讨好的意思。 “提议不错,可惜,我晚上有约了!”最后一个念头被抹杀掉,陆星澜无奈的挂掉电话。目光撇向已然安静的手机,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那侧,落日的余晖散满了整个楼层,男人站于办公室的窗前,看着久久未接起的电话,脸色可谓是阴云密布,沈澄站在他的身后,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只因男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太过于骇人,生怕被殃及无辜。 男人收起手机,看着窗外印染天空的晚霞,嘴角勾起一丝邪肆,拿过放于沙发上的西装,大步流星的向外面走去。 沈澄看着自家少爷的背影,跟随,默默祈祷惹怒他的郁太太。 电话未在响起,临近七点,陆星澜伸了伸懒腰,拿起放于一边的包,关灯下班,行至地下停车场,刚出电梯,就见男人大步流星的向她走来。 “下班了?”郁霆川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包,牵住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 陆星澜点了点头,面上有些局促,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大发雷霆,怒火中烧对她,她反而能冷着脸跟你对抗,但你话语温和,笑容款款,她反而觉得不好意思,只能乖乖的任人摆布。 郁霆川有气吗?有,见她从电梯口出来的那一刻,他恨不得将她抓过来,好好的惩罚一番。从五点不到就开始打她电话,可眼前的女人呢?不但不接电话,甚至还想方设法的逃避他,但能怎么办?是他非她不可的,昨晚已经勉强她跟他结婚了,他如果现在冲她发火,她肯定能找出大堆的理由跟他抗衡。 “饿了吧!”男人话语温温,面色温和。 陆星澜抬眸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心中更加心虚不已。 只因眼前男人的行为太过于诡异莫测,心思深沉的让人害怕,她宁愿他冲她发火,质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而非现在一副好脾气好丈夫的模样。 “怎么了,一天不见变哑巴了?”郁霆川吩咐沈澄开车,目光落于身侧的人身上,笑容浅淡。 但看在沈澄的眼里,简直万分惊恐,也许别人不了解自家少爷,但他们三个跟在他身后,已经很多年,对于他的性格的了解没有十分,也有七八分。 自家少爷怒火中烧的从公司出来,直接吩咐他开车来了橙,到了之后,又不上去抓人,而是静静的坐于车上等候,为何? 如果你觉得是因为他脾气好,那你大错特错,他家的少爷笑容越灿烂,越温和,惹怒他的人会死的更惨,更悲壮。 动怒了两个多小时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消气,他能想像到今晚自家少奶奶的后果。 “你等了很久了吧!”最终,陆星澜觉得过意不去,抿了抿嘴,侧头看向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个心中歉意,眸光微敛,一个万般隐忍,眸色暗哑。 男人的视线缓缓的落于她面上,眸色深沉似海,陆星澜一惊,似要逃离,可男人怎么可能给她机会,一把捞过她,让她无处可逃。 唔....... 隐忍的怒火在他胸膛乱窜,让他急需找一个出口,来缓解这两个多小时的等待,以及她对他的无视。俯下身,擭住了她的嘴。 沈澄识相的关闭了后面的车窗,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路况。 第三十五章 冷暴力 一场怒火,起源于她的刻意逃避,终结于他的强取豪夺,倘若你觉着这场风波会止于当前。 no,当然不会。 陆星澜是谁,一个从小被放逐于国外的女孩,举目无亲,颠沛流离,如若没有手段,没有点能耐,早就在这个薄凉冷漠的世界玩完了。 可她没有,不但凭借自己的才华,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在全球掀起了一场时尚的风暴。 甚者,在知道她母亲一次又一次的暗杀她时,万般隐忍,暗中策划,匍匐向前,短短三年时间,将她母亲引以为傲的传媒公司打的措手不及,又在她母亲猝不及防下,举手拿下,收购成功。 这样一个智慧,聪慧的女人,一个全身傲骨,冷清的女人,一个全身是刺,有仇必报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妥协,轻易服软? 车厢内,郁霆川心情极好,胸口上的郁结早已消失不见,目光落于身侧之人身上,见她气呼呼的望着外面,只觉得赏心悦目。 只因,现在的她扒着车窗,跟他保持着一尺的距离,像极了一个闹着情绪,等着人哄的小姑娘。 他今天照实被她气着了,他一颗心扑在她身上,临近下班,推掉了应酬,推掉了好友的邀约,只想着跟她一起回来吃饭,可她呢?电话不接不回,甚至,还想着逃避他,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所以,才会不顾她意愿,惹恼了她,但又想着,小丫头也只是一时的气恼,等会他在好好哄哄,应该也没什么了,可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女孩的“暴力。” 正确的说,是他连续一个月都见不到女孩的身影。 “澜澜,”他向她那挪了挪位子,试图靠她近点,可女孩抬眸撇了他一眼,甚者更加往车门边靠了靠,跟他保持距离。 郁霆川无奈,后座在怎么宽敞,两人之间的距离也离不了多少,一把将她捞起,困在他的臂膀中,话语无奈温和道:“我道歉,刚刚是我不对!” 虽然是她将他气着了,但身为男人,该有的宽容跟大度还是要有的,毕竟,眼前的女孩是他费尽心机得来的。 陆星澜抬眸撇了他一眼,不语搭理。 原本以为眼前的男人宽宏大量,容纳百川,温雅如玉,没想到,却是一个腹黑狡诈的臭男人,憋着气收拾她,刚刚心中唯一一点的愧疚早已经在他刚刚的行为中,覆灭的一点都不剩。伸手推了推他,试图跟他保持距离。 郁霆川蹙了蹙眉,收了收手臂,将她围困在自己身边,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澜澜,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他知道她今晚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无非是昨晚上他的那一句话,让她产生了抗拒,或者说,让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但这个理由,不足以让他信服。 如果她不愿意,或者还未准备好,他会给她时间,让她慢慢适应,而不是像今晚上一样,手机不接不回,刻意逃避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只会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而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男人眸色沉沉,目光落于她面上,百般隐忍。只因,眼前的女孩,是他放于心间上的致爱,是他寻寻觅觅,好不容易得到的。 “原本是有的,现在不想说了!”她挣扎不开,所幸不在挣扎他的钳制,抬起头倔强的望着她,眸色湛亮,毫无温度。 她深知今晚上做的事情欠妥,在地下室见到他满身疲惫等她的样子,心里是忐忑,愧疚的,对于自己逃避的行为也是不耻的,可这些心里,在面对他的强取豪夺下,消失殆尽。 男人气结,胸腔里似有万把火在燃烧,眸色阴沉的犹如台风天,沈澄开着车,听着后座上,两人之间拔剑弩张的话语,心惊胆战。 原因何为,只因郁太太是他家少爷的心间人,他家少爷的心情随着郁太太而变化,郁太太高兴,他家少爷也高兴,郁太太不高兴,他家少爷同样会不高兴,郁太太惹怒了少爷,少爷不敢冲郁太太发火,只会为难他们这些手下,想想就很悲催。 “澜澜,也知道错了,对吗?”静默半响,男人嘴角勾着一丝瑰色,话语温温。 陆星澜抬眸揪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心思太难以捉摸,变幻无常,前一刻,颇有风雨欲来的架势,可在刹那间,又变得温文尔雅,笑容款款。 其实不能怪郁霆川,只是,男人深知,他如果跟她硬碰硬,他得不到半分好处,只会将她往外推,让她更加有理由远离他,所以,即便心中的怒火快要将他燃烧殆尽,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万一吓着她,或者惹恼她,他去哪里找媳妇? 翰林府邸外,郁霆川先下车,走至一边,打开她的车门,欲牵手,却被她一把甩开,女孩睨莞了他一眼,急急的向院子走去。 郁霆川望着空了的手,无奈摇头,还真是记仇的小东西。漫步闲庭的向院子走起。 晚间,两人各坐于一边,一个百般讨好,将各种菜肴夹到她碗里,又盛汤,又夹菜。 一个始终冷着脸,将他所有夹的菜都放于一边,不语搭理。 林老看着两人之间的相处,暗暗摇着头,自家少爷从没那么贴心照顾过一个女孩,连夫人都未享受过这种待遇,偏偏,还不得欢心。 夜间,深知她对他的抵触,对于他昨晚的话语,他也未提及半分。亲自给她加热完牛奶,看她喝完后,便回了书房处理公务。 能怎么办,自己的女人,得自己宠着。 翌日,清晨,两人在吃完早晨后,各自开车去了公司,晨间,一个话语温温,一个始终不冷不淡。 青岑看着两人之间的相处,一颗小心脏害怕的扑通扑通直跳。原因何为,在出门之前,陆星澜巧笑倩兮的看着他,道:“青岑,你家少爷资料呢?” 话语温温,却让他从心里发毛,自家少爷的资料即便他有,他也不敢给她看啊,万一,看到什么不好的,或者,不能看的,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弄的更僵,那他真的会被少爷扔海里喂鲨鱼的。 青岑“呵呵”的干笑,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家少爷,却发现,男人看他的目光阴沉的犹如暴风雨。 他一个晚上尽心尽责,温言软语,都未得到自家太太的笑容,而青岑,什么都没做,却得到了,怎么能让他不生气。 第三十六章 取经 清晨,帝悦集团的上空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员工大气不敢喘的低头做事,每个人脸上均为愁云惨雾。原因何为?只因郁先生在郁太太那碰了钢板,又见自家太太对所有人都是笑容相迎,唯有对他冷言冷语,不语搭理。 想想都很心塞。 顶楼办公室内,男人着白色衬衣,袖子微卷,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目光落于坐于对面的两人身上。 一个桀骜不驯,潇洒不羁, 一个邪魅肆意,玩世不恭。 看着他们面色冷峻,眉眼淡漠,久久不语。 “老大,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席南景被他看的头皮发毛,一大早将他从睡梦中吵醒,威逼利诱的让他帝悦,只看着他,又不言语,瘆得慌。 目光落于身侧淡定从容喝着菊花茶的薛云祁,嘴角直抽,他席少什么时候会喝菊花茶这种东西啊,结果,他俩刚到帝悦,沈澄就递上了两杯菊花茶,理由是,夏天燥热,清凉解毒。 “听说你前两天惹恼了傅家小姐?”郁霆川扫了他一眼,话语温温。 惹恼…傅安然,所以嘞? 席南景二丈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惹怒了那个女人,跟郁霆川让他来帝悦有什么关系吗?再说,不是他惹怒她的好吧,是她老是舔着脸往他身上扑,他没办法下,只能跟她说清楚,他不喜欢她。 “不哄哄?”郁霆川喝了口菊花茶,问道。 “哄什么?”席南景看了眼坐于身侧的薛云祁,更是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反倒是薛云祁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挑了挑眉,戏谑道:“你惹怒她了?” “她?”席南景看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将前前后后郁霆川说的话捋了一遍,后,才发现郁霆川在套路他。 “你惹陆小姐生气了?所以,要哄她?”他眨了眨眼,一脸八卦。 “是郁太太!”郁霆川眉峰拧了拧,纠正他。 在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色。 “郁…”席南景一噎,机械般的转过头看向身侧的薛云祁,问道:“我没听错吧!他刚刚说的是郁太太?” 我靠,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薛云祁给了他一个少见多怪的表情,那天桃笺他们都在,女孩那么抗拒他,疏远他,他怎么可能容忍的了,肯定会当机立断,让她逃无可逃的。 “你不惊讶?”见他始终云淡风轻的样子,席南景好奇问道。 “预料之中!”薛云祁给了他一个眼神,目光落于他桌面上的那杯菊花茶,嘴角邪肆的勾了勾。 “菊花茶也是嫂子送的吧!”薛云祁拿着菊花茶细细的抿了抿杯口,下结论道。 郁霆川是一个很挑剔的人,这种挑剔不是对于东西的挑剔,而是对于物质的高要求,高准则。 由记得半年前,他的一个客户是收藏茶叶的爱好者,送了他两罐,他深知郁霆川爱茶,就给了他一罐,结果,第二天,他身边的一罐茶他拿走了,甚至,那个客户所收藏的所有茶都进了他的口袋。 而这样对于口感,味道极其挑剔的人竟然会喝这种劣质的菊花茶,唯一的可能,就是心爱之人送的。 郁霆川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对于他改口称陆星澜为嫂子特别满意,看着杯中细细小小的菊花,目光更加柔和了几分。 “嫂子送的,那我要尝尝!”席南景拿起放于桌上的茶杯,抿了抿后,一口喷了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 “那么难喝,你们喝的下去?”席南景不可思议道:“嫂子这么差的菊花也送的出手,她不是......” 还未等他说完,一道冰凉刺骨的视线落在了他的面上,席南景识相的不再言语,改口道:“说说,你怎么惹嫂子生气了。” 不能说陆星澜不好,但八卦一下总可以吧! 郁霆川扫了他一眼,话语温温,却寒光乍现,“如果没有好的方法,城南的地皮你就别想了!” “……,”就知道威胁他,勾起的好奇心被抹杀,席南景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开口:“女孩喜好无非就那几样,名牌包,钻石项链,跑车。” 没有一个女人是不喜欢这些的,他身边的女人,不管是富家小姐,还是清纯女孩,对于这些的热衷程度简直叹为观止。 “你以为我的郁太太跟你那些女人一样肤浅,”虽那么说,可想到自家郁太太现在开的跑车还是某个男人送的,男人痛心疾首,眸色越发的浓了几分。 “温暖!”薛云祁在经过了长久的思考,道出两字。 一个身处冰冷世界的人,对于温暖世界的渴望犹如久旱逢甘露,而陆星澜从小的环境造就了她内心的荒凉,所以,想要得到她的原谅,只有温暖。 一上午,两人在办公室各种的出谋划策,郁霆川细细听取意见,删删减减,最终得出结论,脸皮要厚,必要时,泼皮无赖都是良计。 以至于,在后面的生活中,郁太太对于郁先生的行为,颇为无奈,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下午时分,郁霆川伏案桌前,看着手中的文件,想到午时归来时,听到办公室秘书在讨论甜品,蛋糕那家好吃,哪家畅销,突发奇想着想要给郁太太送下午茶。遂,吩咐道:“沈澄,听说燕域的甜品很受女孩子喜欢,你买一份送给郁太太。” 沈澄领命,想着自家少爷那么快就开始行动了,正打算出去,却听身后的郁霆川说道,“算了,我跟你一起去,你没谈过恋爱,怎么知道女孩子的喜好。” 那口气无奈又一言难尽,沈澄默然,抬眸看了自家少爷一眼,心想着,他是因为谁,而没有时间谈恋爱的。 他也谈过的好吧,只是他工作太忙,一个月甚至几个月都未能见到,女孩子觉得太累,而提出分手。他也很无奈的好吧! 正在感慨万分,又听到郁先生嫌弃的说道:“你们年级也不小了,也该找女孩谈谈恋爱。” “……,”沈澄无语。 其实,郁霆川他是怕,第一,怕沈澄不知道陆星澜的喜好,买错了甜品,二是,他忐忑,毕竟昨晚上是他惹恼了郁太太,如果他不亲自去,郁太太不会那么容易消气。 午后的阳光猛烈而炎热,郁霆川看着放于身边各类甜品,十分满意。 沈澄在前面开着车,通过后视镜,看着放于车座上的各类包装盒,嘴角止不住的抽了抽。 买的会不会太多了?几乎承包了那家店里的各类甜品。 红灯起。沈澄停下车,无聊的望向外面打发时间,却…不曾想,见到了不该见到一幕,女孩靠窗而坐,听着对面的男人说着什么,引得女孩连连轻笑,眉眼之间皆是柔色。 瞬间,车厢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他看到了,坐于身后心心念念给自家太太送甜品的郁霆川自然也看到了。 眸中的寒意犹如万年的冰川,冰凉刺骨。 三伏天,原本是最炎热,最难忍的天气,却让沈澄彷如置身在严冬天,冰凉刺骨。 而坐于那边的陆星澜,兴致颇高的听着好友的所见所闻,全然不知位于他们几米之外的地方,某个男人的目光阴鸷的可以杀人。 第三十七章 吃醋 生气,是因她对他的无视冷漠,对另一个男人的巧笑倩兮。 动怒,是因为可怕的占有欲在作祟,他对陆星澜的控制欲,占有欲强烈的只想将她私藏家中。 可深知她不是金丝雀,是翱翔于天空的鸟,将她禁于家中,只会让她羽翼消亡,远走他乡。 他不愿! 可看着餐厅里的她巧笑嫣然的对着另一个人男人,嫉妒的怒火似要将他燃烧殆尽。 车内温度凝结,沈澄瞄了眼后视镜,后悔不已,本以为少爷亲自送下午茶给少奶奶能递进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他未打电话告知自家少奶奶,想着给她个惊喜,却不想,惊喜没有,等待她的是滔天怒火,自家少爷的脸阴鸷暴戾的犹如台风天。 绿灯起,身后的车子持续的催促着,车内的气氛更加的压抑紧张。 “少爷,还去橙吗?”沈澄顶着男人阴鸷的目光,问道。 “开车。”男人撇了眼餐厅的方向,开口道。 她对他巧笑嫣然又如何,现在陆星澜可是他的太太,即便这个男人有所图,也晚了。从她签下名字的那一刻起,他就从没有想要放开她。 橙的办公室内,郁霆川细细的打量着她办公室,最终得出结论,跟她的人一样,简洁,清爽,干净。 办公桌上,除了一台电脑,一盆仙人掌,一个相框,再无其他东西。 男人哑然失笑,真是个干练冷清的女人。他见过太多女人的办公桌,即便没有花花绿绿的东西,也应该会有些小女生喜欢的小物件。 拿起放于一边的相框,细细打量,女孩眉眼温柔的抱着小男孩,神情柔和,只觉得这样的她,流光溢彩,万分好看。 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照片上的女孩,郁结的内心稍有平息,欲放回原位。被照片中入境的身影镬住了眼球,男人深情款款的目光落于女孩身上,让他觉得万分刺眼。 “你怎么来了?”陆星澜推门而入,与男人的目光相碰撞,蹙了蹙眉。 “我不能来?”郁霆川挑了挑眉,看着她温柔缱绻,好似刚刚的那一幕他不曾遇到一般。 “有事吗?”她问道,将手中打包的甜品放于一边,刚刚的疑惑早已经在她脸上不复见,只剩下冷淡的表情。 “找自家太太还需要有事?”男人慵懒的靠在办公椅上,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目光触及到她放于一边甜品袋,只觉得万分的刺眼,不爽。 陆星澜摸不准他话里的意思,看了他一眼,打算拿着甜品离开,实在是男人的心思太过于诡异莫测,阴晴不定。 先不说,他为什么会在她办公室,单单他看她的眼神深邃的让她想要逃离,太危险。 刚开启的门被无情的关上,拿在手中的甜品不翼而飞,男人目光冷冽,恨不得掐死她。 他就那么不受她待见?看到他就逃,昨天道歉也道了,好话也说了,都过了一夜了,还不肯原谅他。 目光触及到她面上淡淡的妆容,粉色的口红,眯了眯眼,想到刚刚所见到的那一幕,女孩巧笑倩兮的模样对着另一个男人,隐忍的怒火如火山爆发,直直的往上窜。 她为了见他,还画了妆? 这一认知,醋坛子彻底的打翻,男人死死的钳制着她的手,将她推至门后,目光阴鸷而冷漠。 陆星澜吃痛蹙眉,男人怒火来的莫名其妙,目光落于被他扔在地上的甜品,怒火丛生,“郁霆……唔…” 未说完的话被堵了个严严实实,男人将她钳制的动弹不得,眼底的幽深似要将她吞灭一般,陆星澜惊恐不已,使出浑身力气想要将他推开,可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任凭她怎么推搡,都没办法改变他们现在的现状。 片刻后,男人像一只餍足的猎豹,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她,目光温柔而缱绻。 陆星澜怒火中烧,冰凉的目光落于眼前阴晴不定的男人身上,磨了磨牙。 昨天晚上她没发作,是因为觉得自己理亏,可今天,她如果在不反抗的话,那就是她脑子有病了,抬起脚,就往男人身上踢去。 “嘶…..”男人吃痛,眉峰紧蹙。 其实陆星澜在行动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的动作,之所以不躲,是因为知道她心里也有气,如果不让她发泄出来,憋坏了,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他。 陆星澜瞪了他一眼,开门欲要离开,却再次被男人拉入了怀里,死死扣住。 “你放开我!”她挣扎,拳打脚踢的对着他。 “好了,好了,我道歉,”男人无奈至极,伸手将她板正过来,目光柔和似风,道:“打也打了,气也气了,是不是也该消气了?即便我千错万错,你也总得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吧!” 话语委屈,颇为无奈,伸手理了理她鬓角的发丝,继续道:“如果你实在不解气,那…大不了我站着不动,让你亲回去总可以了吧!” 随即,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站在门边,定定的看着她。 陆星澜无语,暗暗翻了翻白眼,谁要亲回去啊!不要脸。 目光落于被他摔的七零八落的蛋糕,清眉皱成了川字,这个是舒窈让她带着,现在被男人摔成这样…… 男人似知道她的不悦,伸手轻轻的拉着她的手,捏了捏,道歉道:“摔了蛋糕是我的不对,我道歉。” 话语温和,话间都是歉意,可那张清俊的面容上毫无一丝悔改,他的太太想要吃甜点,必须是他买给她的。其他男人买的,都只能丢掉。 “但澜澜,做人要公平。”他看着她,继续说道。 言下之意,你对别人都能温和对待,对自己的丈夫却冷着一张脸,对他不公平。 陆星澜不语,清澈的眼眸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似无语,似无奈,似迷茫,似不解,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嫁给他的女人比比皆是,想要讨好他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可他为什么非要她这个无趣,又冷清的女人不可。 他们两个本该是两条平行线,却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夫妻。 “你去把舒窈的蛋糕买回来!”陆星澜睨莞了他一眼,迈步走向自己的办公桌,眼前的男人能言善辩,演技精湛,脸皮厚如城池,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晏舒窈的蛋糕? 委屈巴巴的眼眸瞬间变得流光溢彩,将她轻轻的拥入怀中,道:“那不用了!” “什么意思?”陆星澜蹙眉。 “澜澜,你一天没见我了,难道不想我吗?”男人目光落于她面上,眸中似汪洋大海,看着她的目光宠溺炽热的让她脸红。 “我很想你!”男人伸手轻轻抚上她脸,眼底的情愫像是开了闸的泉水喷涌而出。 多少个夜晚魂牵梦萦,多少个雨夜,彻夜难眠,又有多少次,轻声低呢,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陆星澜怔怔的看着他,男人眼底的爱意深沉让她不知所措。好似他真的深爱她一样。 “陆总,你回来了吗!”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周家公子来了!” 第三十八章 君安 持续的敲门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像是一只突然受惊的小鹿,急急的退出他的环抱,却不想....退后的太猛烈,撞到了桌角,吃痛的蹙了蹙眉。 “退什么,我看看。”郁霆川又气又恼,他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吓得这样吗? 其实也不能怪陆星澜,实在是男人看她的目光太过于深沉,浓烈,墨黑的眸子里是望不到底的深情,浓郁而深邃,其中还带着她看不明白的忧伤和孤寂,让她有种错觉,她就是那个造成他伤痛的罪魁祸首。 她习惯性掌控一切,不喜欢被任何事情左右,刚刚...却差点迷失在他深沉炽热的目光中。 “你...要不要先回去?”她抿了抿嘴,退开他一步,想要跟他保持距离。 郁霆川抬眸看了她片刻,伸手拉着她向她的休息室走去,陆星澜惊慌,开始挣扎,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澜澜,”嗓音轻柔,极其无奈,将她推入休息室,让其坐于沙发上,道:“我看看!” 伸手欲去看刚刚桌角撞到的位置,却被她躲过,陆星澜往旁边挪了挪位子,道:“我没事。” 为了证明她真的没事,继续说道:“一点都不疼!” 她今天穿的是连衣裙,而刚刚撞到的地方处于非常尴尬的位置,不高不低,正好处于尾椎的位置。如果要看伤口,势必要将裙子退下来,可让她当着他的面,她脸皮还没有那么厚。 “也可以!”见她不愿意,男人挑了挑眉,“那今天我就在这里等你下班,回家在看。” 随即,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陆星澜无语,伸手拉了拉他,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抿了抿嘴,深知他说到做到,如果她不让他看的话,他真的会待在她办公室的。 想到秘书有可能还在外面,如果让她撞到郁霆川跟她同时在休息室,虽然他们没做什么,但看在别人的眼中,肯定会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深呼吸了口,伸手拉了拉他袖子,见他未动,她加大了手劲,又晃了晃他的衣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嘴角及不可微的勾了勾,眼眸缓缓睁开,落于身边的她身上。 女孩白皙精致的脸不知何时已染上淡淡的红晕,落日的余晖透过纱窗上的玻璃,折射在她身上,仿佛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暖光,眉眼带着娇俏,委屈巴巴得看着他。 这样一副盛景撞入他的眼眸中,似有万千繁华盛开,郁霆川静静的凝视着她,眸中有片刻的恍惚。 一年前的某个院落,女孩坐于海棠树下,看着远处的风景在画板上笔画着。正午的阳光通过花瓣的缝隙照在她的脸上,娇艳而俏皮,眉眼之间皆是风华,他站于阳台上久久不动,随风飘落的海棠花都无法让他移开视线。 片刻后,他下楼去找她,女孩回眸笑着看他,道:“君安,你看看,我画的好不好。” 郁霆川,字君安。 眉眼欢愉,星眸弯弯,他走进,看着她的风景画,抗议道:“为什么不画他,明明他所站的位置正好入画。” “美色冠绝,乱人心智。”她眉眼狡黠,透着无辜,后又补充道:“朋友家装修,客厅里正好缺这幅风景画,我总不能将你也送出去吧!” 他本以为,他们会这样一起一辈子,可未曾想到,他离开一月后,再次回去,早已不见她人,再次遇见,所以的美好犹如泡影一般,不复存在。女孩眉眼冷漠,警惕而陌生的防备着他。 “郁霆川,”见他没有反应,陆星澜蹙了蹙眉,颇有些生气,打算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道:“性子怎么那么急?” 男人嘴角勾着一丝浅笑,目光落于她的长裙上,陆星澜感到尴尬,脸色微红,裙子有些不方便,道:“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 “医疗箱呢?”男人问道,目光沉沉,不给她拒绝的理由。 陆星澜默然,闭了闭眼帘,伸手一指,颇有视死如归的气势。 郁霆川暗暗轻笑,起身走向她指的方向,指腹轻柔,陆星澜面色嫣红,紧张的卷着手指。 郁霆川嘴角勾着一丝坏笑,对于她的紧张与羞涩视而不见,话语温温,一本正经道:“好了,伤口破皮了,药擦个两三天就好了。” 陆星澜点了点头,后想到什么,急急开口,“不用麻…,” “澜澜,对于你,永远也没有麻烦这一说法,你明白吗?”与我而言,你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重中之重,没有麻烦一说。 男人目光宠溺,眸中似有涟漪荡起。陆星澜一怔,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碰撞。 潋滟生辉。颇有岁月静好的样子。 陆星澜目光微微偏移,不自然道:“你公司不忙吗?” 男人挑了挑眉,双腿叠加,笑容款款道:“利用完了,就想赶人?” 陆星澜无语,瞪了他一眼,嘲讽道:“你公司要倒闭了吗?” 那么闲,大半个中午都在她的办公室了。 “嗯,所以,郁太太打算养我吗?”男人目光凝结,嘴角微微上扬。 “不养闲人!”陆星澜打算离开,她算是看出来了,男人根本没打算要离开,刚刚的理由不过是忽悠她的。 “郁太太缺秘书吗?”男人起身,打算跟她一起出去,毕竟他公司里还有一大推事情。 今天糖也吃了,老婆也哄高兴了,也该做点正经事了。 “澜澜,你在休息吗?”门外传来晏舒窈的声音,“人不舒服吗?我进来了。” 外面的秘书在敲了半天门,都未见她开门,生怕她人不舒服,只好去告知自家主编。 陆星澜脚步一顿,目光落于身后的男人身上,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男人挑了挑眉,嘴角勾着一丝邪笑,欲伸手去开门。 两人僵持在门边,门外的敲门声此起彼伏。陆星澜磨了磨牙,带着警告,“不准出去。” 现在他们出去,还说的清楚吗? “理由?”男人双手抱胸,看着她。 陆星澜瞪了他一眼,听到房门转动声音,急急对着门外的晏舒窈说道:“刚刚有些累,躺了一会,就来。” “人不舒服吗?”晏舒窈问道。 “没有!” “好,我等你!”随即,高跟鞋远去的声音。 陆星澜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怒瞪着眼前的男人道:“你现在不准出去。” 他不要脸,她要脸的很,要是让员工知道,她跟郁霆川在休息室里待了半个多小时,到时候真的跳黄浦江都说不清了。 “可以!”男人嘴角勾着邪魅,话语温温,“郁太太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准化妆出去见别的男人,不能直呼其名的称呼我,叫我君安!”男人伸手牵住她的手,看着她满目柔情。 陆星澜气恼,这是什么条约啊,欲拒绝,却见男人要开门出去,磨了磨牙道:“好,我答应。” 男人嘴角勾起阴谋得逞的笑容,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轻轻的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陆星澜推开他,不解气的踢了他一脚后,开门离开,这个腹黑讨厌,趁火打劫的臭男人。 君安是什么鬼! 第三十九章 周若初 日落偏西,放于桌角的仙人掌在余晖的折射下,越发的翠绿,发着金刺刺的光芒。 见她出来,晏舒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即,嘴角微扬,目光似有似无的落于休息室的方向。 陆星澜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心虚不已,心中暗暗骂着某个男人,要不是他非要留在这里,她也不至于没有底气,轻微的咳了咳声,假装镇定道:“舒窈,不好意思,给你带的蛋糕不小心摔了。” 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嫌疑。 晏舒窈挑了挑眉,她又没有问蛋糕的事情,她那么紧张做什么? 见她眼神闪躲,面色微红,目光触及到她右手边的燕域蛋糕盒,沉吟了一会,后,了然。 “吃过了!”想到刚刚沈澄将各种蛋糕拿到她办公室时,说了句,“陆总有了。”后,离开。当时她还觉得奇怪,现在看到这个蛋糕盒,看来,是有人亲自送了。 “嗯?”对上她揶揄的眼神,陆星澜莫名觉得心虚,“你吃了?” 晏舒窈点了点头,后,话锋一转,严肃道:“上次你说招助理,助理招到了,我觉得各方面条件,素养,能力都还不错,但…身份有点….” “嗯?身份怎么了?”见她欲言又止,陆星澜疑惑道,“难道应聘的人大有来头?” 晏舒窈点了点头,“周家公子。” 周家? 陆星澜眉心跳了跳,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跟她联姻的周家吧! 还未想出个所以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随即,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晏主编,我合同都签了,你们可不能不要我,不然,我真的要饿死街头了。” 坐于办公室的两人,微微一怔,显然对于男人泼皮无赖的话感到无语。 陆星澜眉间挑了挑,看向自家好友。“怎么回事?” 晏舒窈耸了耸肩,泄气的道:“不按常理出牌,栽了!” 想她长年混迹于这个圈子,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却不想栽在了这个看似简单阳光的男人身上,简直是她的黑历史。 晏舒窈揉了揉额头,颇为无奈。 “陆总,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之所以流落街头,都因为你。”男人又在门外喊道。 “他冲着你来的,你自己搞定吧!”晏舒窈起身走至门边,后,转身看着她,笑的意味深长,“替我们谢谢郁先生,我们很满足。” “嗯?”陆星澜不明所以,看着她,后者,开门离开,不解释一言一语。 “你好,我姓周,名若初,再次见面,多多指教。”周若初嘴角勾着痞痞的笑容,帅气而阳光。 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她的身上,一点都未觉得尴尬。 若初?好美好的寓意啊!人生若如初相见。 “你好,有事?”她看着他,打招呼道。 “有啊,就是想要问问,我合同签了一个星期了,什么时候能入职?”周若初直截了当,对于他们微妙的关系一点都不尴尬。 一个月前,他们还是家族联姻中的牺牲品,一个月后,他跑到她的公司,要求成为她的助理,这心得有多大啊! “理由呢?”陆星澜看着他,“据我所知,周公子是周家的独苗,子承父业,才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那是老爷子的事情,小爷对公司没兴趣。”他说的理所当然,一副极其不屑的模样。 “…以你的才华,我觉得当我助理委屈你了,你还是……”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他看着她问道,随即,缓缓开口道:“不用不好意思,联姻,你我都不是自愿的,就当他不存在好了,当初,要不是老爷子骗我回来,现在又禁止我出国,在美国,我不知过的有多逍遥自在,你得负责。” “……,”陆星澜伸手揉了揉额头,对于他的自然熟极其无语,问道:“负什么责?” 她自认为不欠他的,何来负责一说。 周若初一脸受伤的表情,把自己的右手递到她的面前,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陆星澜看着他手背上的细细长长的刀伤,眸子微微闪了闪,当初她将要把匕首刺入胸口,来还董静雯给她的生命,是他跑过来夺了她手中的匕首,在夺取中,刀锋落在他手面上,鲜血淋漓,当时,订婚宴上一片嘈杂。 “我为了救你,都受伤留疤了,甚至,被我母亲逼着喝了一个多月的鸡汤,跟坐月子似的,小爷脸都没有了。”想到在医院,被他母亲逼着每天喝鸡汤,那些护士看他的眼神,他就一阵的不舒服。 坐月子?陆星澜揉了揉额头,终于知道晏舒窈为什么栽在他手里。这么一个跳脱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确实头疼。 “我可以付你精神损失费。”她提议道。 先不说,他为什么要进橙,单单人家帮她挡了刀子,而她在他受伤期间,急着要出国,也未去看过他,实在不合礼数。 但让他当她的助理,请原谅她,她心没有他那么大,当初的联姻说的满城风雨,闹得沸沸扬扬,如果让他留在她身边,不知道又会有那些疯言疯语流出来。 “澜澜,好歹我们也是过命的交情了,精神损失什么的,太见外了,反正你要招助理,我的能力晏主编也看到过了,你就让我留下吧!” 得,陆总也不叫了,直接叫了昵称。 陆星澜眉心突突的跳,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更何况,他曾经还救过她一命,如果自己强行的将他轰出去,显得她太不近人情。 但如果要留下,势必会有很多麻烦找上门,而且……她还不知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非要进橙来当她助理。但既然他一定要留下,而她又不能将他留在身边,唯一的办法……陆星澜目光落于他的面上,男人有张足够吸引人的容貌,细长的睫毛下,是一双干净的水眸,嘴角微扬时,痞帅痞帅的样子特别好看。 她微微沉吟了会,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当我助理太屈才,你有没有想过进演艺圈。” “演艺圈?”周若初微微一怔,随即,显然没想到她会有这个提议。 “你可以回家考虑下!”陆星澜笑容款款的看着他,颇有拐卖的嫌疑。没办法,她是商人,商人的目的在于利用一切的物质来达成,更何况,今天的他出现的太过于诡异,在没有明白对方的目的之前,她是不会将他留在身边的。 “能迷倒万千少女的美男子吗?”他冲她眨了眨眼,问道。 “额…以你的资源,应该可以!”她回答道,对于他脑回路的清奇,无语言表。 “那能迷倒你吗?”他笑容款款的看着她,眸中透着狡黠,陆星澜无语,欲要回答,低沉而冷凝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她不需要被你迷倒,她有我了!”声音冷沉,冒着冰霜。 第四十章 给我一个机会 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周若初头皮一阵发麻,机械式的回头,当触及到那张熟悉冷凝的脸时,倒抽一口凉气。 原本一个桀骜不驯,随性而为的人在见到来人,脸都白了几层,为何,只因,眼前的人是他从小惧怕的表哥,看似温润儒雅,君子如玉,可只有他知道,自家的表哥是个什么样的危险人物。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周若初干笑了笑,看着他。 后则,目光落于他身上,不言不语,周身气息冷凝的让他从心里发憷。 “不能在?”言简意赅,话语温淡。 周若初一噎,刚刚的能言善辩,泼皮无赖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求助的目光落于陆星澜的身上。 后者,在震惊过后,神情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嘴角微扬,颇有些幸灾乐祸。自己收拾不了的人,有人帮忙收拾了她,她乐见其成。 见她无心帮忙,周若初暗自磨牙,这个女人真的冷血的毫无感情,好歹他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竟然见死不救。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既然表哥找澜澜有事,那我先回去了。” “叫表嫂!”郁霆川看了他一眼,话语温凉,却异常强势。 周若初一怔,眨了眨眼,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徘徊后,嘴角微翘,“表嫂?你嫁给我表哥了?那感情好,我以后全靠表嫂你了。” “……,”陆星澜恼恨的瞪了郁霆川一眼,虽说,她没有刻意去避开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也不用刻意说明。 对于自家太太的不悦,后者,视若无睹,他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属于他的,可奈何,她不愿意公开,更何况,按照周若初混世魔王的性格,指不定会怎么样那。 “你想好了?父母那边……”陆星澜看着他,其实是想要让他知难而退的,毕竟周家的身份摆在那里,怎么可能会让子孙进入演艺圈。 “想好了,想好了!”周若初冲她一笑,继续道:“到时候我可以跟老爷子说,是为了体验民间疾苦,才能更好的接受周家的事业,再不济,不是还有表哥帮衬嘛。” “…….”陆星澜无语,体验民间疾苦,还真敢说。 “还不走?”郁霆川温温凉凉的目光落于他身上,道。 “呵呵,就走,就走!”周若初干笑了笑,转身逃离,实在是自家表哥身上的气息太过于阴霾了。 门关上后,谁也未注意到门外的男人随之暗淡下去的双眸,双拳紧握,以及面上的阴云密布。 “你不走?”见他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手上翻着一本橙新一季的杂志,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陆星澜蹙眉问道。 “嗯!等你下班!”郁霆川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他自己的专访上,道:“澜澜有看过我的专访吗?” “没有”她回答,即便她看过,也不会承认。 原因何为,只因有一项被问及会找什么样的女人做郁太太,男人回答的内容跟她本身的模样毫无出入。 而在当天晚上,她就成为了他的郁太太。 从他这段时间对她的行为,以及杂志上的专访,种种迹象表明他是喜欢她的,是深爱她的,而这个认知,让她莫名的觉得心慌和害怕。 身处黑暗的人,早已习惯了冰冷的世界,习惯了独来独往,可一旦身边有人给予阳光,给予温柔,给予一切宠爱,她会害怕,会感到不安。 她承认,她是胆小鬼,从知道她不被父母需要,没有人喜欢她,她封闭了内心,从来不敢奢望,可现在眼前的男人频频对她示好,对她包容有佳,反而让她想要逃离。 “那可惜了”郁霆川嘴角维扬,也不揭穿她,明明他随手翻到的那一页,她用书签夹着了,说明已经看过了。 真是心口不一的小东西。 “可惜什么?”陆星澜抬眸看他。 “可惜,我在这里把郁太太夸得世间少有,也没得到郁太太的夸奖。” “有吗?我怎么没看……,”目光触及到他揶揄的笑容后,深知自己上当,陆星澜恼恨不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真是幼稚。 郁霆川轻笑,起身走向她,不顾她意愿将她搂入怀中,眸中似有涟漪荡起道:“我可在全国人民面前,表面了喜欢郁太太,郁太太可不能不要我!” 他话语委屈,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陆星澜无语,他只是说了喜欢怎么样的类型,怎么就能扯到她身上来,却听男人缓缓说道:“澜澜是我的心肝,是我的唯一。” 他眼神真挚,目光温柔而炽热,陆星澜紧张不已,全身上下像是被下了定心术一般,动弹不得,只是怔怔的看他,耳根子悄然的染上了嫣红,眸中似有迷茫。 “我家太太真可爱!”难得见到她傻愣愣的模样,男人轻笑出声,忍不住在她身上亲了亲。 陆星澜突然惊醒,想要逃离,可经过刚刚的事情,男人死死的将她搂在怀里,道:“澜澜,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给我一个机会,别试着逃离我,让我给予你宠爱,给予你幸福。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买,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买回来,她失踪的这一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她,后悔为什么丢了他的女孩。 男人眼底都是伤痛,看着她的目光忧伤而深情,陆星澜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失了言语。目光更是惊慌的四处闪躲。 “没关系,我给你时间!”深知自己逼得太紧,让她害怕了,郁霆川揉了揉她的发,眸光暗淡了下去。 “给你带了蛋糕,尝尝?”郁霆川放开了她,走向放蛋糕的桌子。 陆星澜这才看到,位于她的右手边放着一个燕域的蛋糕盒,又想着刚刚晏舒窈说的话,“你给他们也带了?” 男人点了点头。 陆星澜抿了抿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道:“谢谢。” 他大下午的给他送蛋糕,而她刚刚在见到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男人听到这两个字,拆蛋糕盒的动作一滞,面色阴沉了几分,只有对待陌生人,才会客气礼貌的道谢,而他跟她的关系,永远不用这两个字。 他不要求她马上回应他,不要求她像他一样的喜欢他,但绝对不允许她跟他客套疏离,这样只会在他心里扎刀。 “永远不用!”男人抬头看她,“澜澜,我是心甘情愿的为你做的,所以,永远也不用跟我说这两个字,知道吗?” 第四十一章 惩罚 夜幕降临,月朗星稀。 高雅古朴的茶楼内。 茶烟袅袅,一男一女对面而坐,相对无言。 男人面色淡淡,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转着青釉茶杯,看不出喜怒。 女人面色寡白,艳红细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在肉里而不知心,一双妖娆的眸子里是深深的震撼。 片刻后,一声尖叫声打破了这种平静,“你把刚刚的话在说一遍,” 女人美眸微瞪,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说一千遍也不会改变。”男人神色淡淡,毫无情绪。 “这不可能,不可能。”女人面色惨白,“我要打电话问他。” “有什么不可能,当初你设计他离开法国,导致他俩分离,自作聪明,拿长辈订下的婚约来牵制他,都没能让他妥协,说明什么,说明在他眼里,你根本……” “闭嘴,”女人双手握拳,眸中带着狠辣,“你与她的订婚宴,你为什么要救她,你不救她的话……” “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置喙,”男人一掷茶杯,茶水四溅。 “你……”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什么方法去得到他,总之,她,你不许动。”男人起身,俯视着她,眸中带着警告。 “呵呵,”女人轻笑,“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心吗?” 男人眯了眯眼,定定的看着她。 “如果没有私心,你也不会去橙,去她手下当艺人,你就不怕你家老爷子跟你断绝关系吗?”女人心有不甘的吼道。 凭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都已经忘记他们了,他们还护着她,而她不管是从样貌,家世,能力,都比她更甚一筹,却得不到该有的东西,她不甘心! “我有没有私心,不容你操心,你好自为之!”男人的眸色浓郁了几分,转身离开。 女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眸中是遂了毒的阴狠,你们越想要守护的人,我偏不让,“喂。” 那侧。月色清亮,晚风习习。 翰林府邸内,晚饭后,陆星澜难得闲暇的靠于阳台上,看看沉沉的暮色,自饮自酌,好不惬意。 郁霆川推门进入,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未见自家太太,蹙了蹙眉,欲离开,见阳台的方向有人影晃荡,深知,自家太太又去吹风了。 这几年,每当心情好,不好,或心中有困惑,都习惯独自圈一处,自忧自乐。 阳台上,女孩一身浅蓝色的真丝睡裙,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身姿妙曼,自饮自酌。犹如一副静止的油画。 自家太太美吗?美,很美。 白天的她清冷似霜,如傲雪而立的寒梅,淡漠孤傲。 夜晚的她清冷依旧,但少了一份白天的凌厉,多了一份温婉和柔和。 郁霆川眸色深了又深,将拿在手中的牛奶放于桌上,轻轻的将她圈入怀中,女孩身上刚刚沐浴过的清香萦绕在他鼻息。 “在想什么?” 郁霆川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揽着她的腰,异常的满足。 陆星澜身形一僵,对于他的亲近还是不习惯,“没想什么。” 郁霆川将她板正过来,面对着他,眸色深沉似海,似要将她看穿。 陆星澜敛了敛眼帘,面色微红,紧张的不敢看他。 “呵,”男人轻笑出声,看着眼前紧张羞涩的女孩,眉眼温柔似水,“放心.......” 话语温温,意有所指。 陆星澜无语,她能不紧张吗?他看她的眼神炽热快要将她熔了。 “不过嘛.......”男人附在她耳边轻声言语,眸色幽深的看着她。 话语浅淡,却深意满满。 陆星澜呼吸微微一滞,眸光闪了闪,欲要逃离。 却被他紧紧的搂入怀中,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片刻后,郁霆川欺负完自家太太后,肆无忌惮的欣赏着自家太太的盛世娇颜,心中更焦灼了几分。 为何?只因…… 女孩气呼呼的嘟着嘴,面色嫣红,眉眼娇羞,说不出的灵动美好。 陆星澜挣扎,睨莞了眼自家先生,欲转身离开,实在是眼前的男人太过于危险,却被郁霆川死死的禁锢在怀里,片刻后,男人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也就是你….” 才能让他百般隐忍,百般讨好,百般放心不下。 “好了,不闹了!”见她挣扎的厉害,郁霆川轻言软语,圈住她腰的手松了几分。 空气寂静无声,一阵微风吹过,怀中的女孩不自觉的瑟缩了下,郁霆川蹙了蹙眉,这才注意到还在滴着水的发梢,以及睡裙上浅浅的水渍,面色沉了又沉,伸手拉过她,向房间走去。 吹风机的嗡嗡声随之响起,男人轻轻的波动着她的头发,眸中隐隐有怒火燃起。 陆星澜不言一语,乖巧的坐于沙发上,只因男人的面色阴沉的太过于骇人。让她产生了惧意,特别还是夜深人静,她无处可逃的情况下,不敢却招惹他。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明知男人动怒下,还是安分点好。 片刻后,在确认她头发干的情况下,男人放下了手中的吹风机,目光沉沉的落于她的身上。似要说教,在对上她闪躲的眼眸下,眯了眯眼,随即,轻笑出声。“澜澜,你知道你身上最难能可贵的是什么吗? 陆星澜不解,定定的看着他。 “识时务者为俊杰,”每次她将他惹恼火了,总能在第一时间做乌龟状。 陆星澜撇了撇嘴,沉默不语,不是她怂,只是现在不是反驳的时候,谁让她现在住的是狼窝呢。 “下次头发没干,不许去外面吹风,到时候,生病了,心疼的还是我。”男人将垂在她鬓角的发丝挽至耳后,无奈告诫。 话语温温,却如陨石坠入海面荡起的巨大涟漪,那颗冷硬的心里不知不觉间有丝丝暖意扩散。男人直白的言语,宠溺的眼神,都让她不知所措,无所适从。 陆星澜点了点头道:“谢谢。” “看来,你还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中。”郁霆川一把揽过她。 “下次再说这两个字,我就用这个来惩罚你!”男人话语温温,不容置喙。 “不要脸!”陆星澜面色羞恼,抬脚不客气的向他踢了一脚,后,转身逃离。 第四十二章 约会 日上三竿,阳光从窗的缝隙倾斜进来照在床上的人儿身上,光影随着纱窗飘忽着,忽明忽暗。 陆星澜抬手遮挡着那流泻进来的光,不适的眯了眯眼。 目光落在墙上的挂钟上,伸手揉了揉额头。 依稀记得,昨晚,在她不解气的踢了他一脚后,本想着逃跑,却忘记这是他的地盘,又被他抓回来一通惩罚。 半梦半醒间听着男人在她耳边轻轻的呼喊着她的名字,缱绻而深情,无奈而忧伤,每一声轻声呼唤都带着无尽的悲伤和思念。 听的她一阵的心酸,难过,黑暗中,似有零星的片段从她脑海闪过,当她想要牢牢抓住的时候,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梦还是过往,她不知道,只知那样的场景,那样的深情,那样的呼唤,压抑的让她喘不过气来,更加不愿去深究探索。 她承认,她是胆小鬼,对于幸福,她从未奢望过,也从未相信幸福会降临在她身上。 “少奶奶早。”刚下楼,林老站在楼梯口打招呼,目光和蔼而亲切。 “林伯,叫我星澜就好。”陆星澜有些不好意思,平时她都习惯早起,今天休息,却睡过了头。目光在大厅里流转了一圈,未见到郁霆川,正疑惑。 “少爷在果园”像是知道她在找谁,林老笑眯眯的道,那张经过岁月洗礼的脸上是说不出的愉悦和欣慰。 前两天两人之间的拔剑弩张,整个翰林府邸都笼罩在阴霾里,自家少爷心情更是阴沉的犹如台风天,现在两人终于和好,自家少爷也高兴,真好。 “果园?”陆星澜疑惑,难道这座府邸还有果树种着?虽说从她住进来后,她没有去好好游览一番,但每次她站在阳台上,看着这一片宁静的后花园,已是叹为观止。可现在,被告知,还有果园的存在,想着郁霆川摘果子爬树的样子,突然感到很好奇。 “是的,少奶奶要不要去看看。”林老笑着问道,眸中隐隐带着期待。 平时果园里的果子有专门的人施肥,采摘,挑选,今天自家少爷大清早起来,兴致勃勃的说要亲自采摘,挑选,嘴角上的笑意怎么都掩盖不住,想着,也是为了给少奶奶榨果蔬喝。 陆星澜点了点头,一是不愿辜负林老的好意,二是,她实在很好奇,郁霆川爬树摘果子的模样有多么的好笑。 阳光下,男人一身灰色运动服,袖子高高挽起,手中拿着摘果子的工具,娴熟而优雅的采摘着。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斑斑驳驳落在他的面上,将男人精致的五官镌刻的更加深邃迷人。 “少爷,少奶奶起来未见你,想你了,所以我就带她过来了。”还未等她出声,走在前端的林老率先开了口。 “……,”陆星澜无语,她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不是他提议让她来看看的吗? 两人视线相撞,男人立于树下,额间的碎发被微风吹起,侧眸看向她,似在询问,是否如林老所说那般想他了,看着她的目光盈满笑意。 陆星澜有一丝懊恼,总觉着自己的心思在无形中被男人看透,后,又觉得她又没做亏心事,干嘛闪躲,抬头直面着他。 这样的小动作,引得他连连大笑,郁霆川放下手中的工具,慢步走到她的身边,道:“昨晚睡得好吗?” 她见过他太多次的笑容,可没有一个笑容如这般赏心悦目,如山间的清泉,清澈干净,温柔,柔和,又熟悉。 熟悉? 陆星澜被这个词吓了一跳,从她认识他以来,男人在她面前有很多面,冷漠的,阴沉的,无赖的,霸道的,温柔的。可却没有熟悉这一个词,难道是昨晚上他的轻唤,让她产生了幻觉? “怎么了?傻了?”郁霆川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眼神宠溺。 陆星澜回过神来,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面色微红道:“挺好的。” “太太,这个是先生特意给你摘的梨子,很甜,你尝尝。”其中一个佣人将洗干净的梨递给她,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太太好,先生就好,她们也都好,所以,林管家说了,要找一切的机会戳和少爷跟少夫人。 特意为她摘的? 陆星澜怔松了会,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吃梨? 目光看向身侧之人,却猝不及防的对上男人墨色的黑眸,眸中隐隐带着期待。 这种眼神,让她呼吸微微一滞,慌乱不已,伸手接过那佣人手中的梨,咬了一口,来掩饰心中莫名的心乱。 “太太,梨很甜吧。”佣人看着她,问道。 陆星澜点了点头,水分饱满,甘甜清香,确实很好吃。还未言语,手中的梨又缺了一口,只听男人缓缓道:“果然很甜。” 正中一处,分毫不差。 果园里,一众佣人看着眼前的一幕,纷纷捂嘴偷笑,印象中的少爷,清贵高雅,优雅沉稳,却如今,在自家太太面前,多了一份随和和痞性。 周身笑声盈盈,目光纷纷落在她们身上。 陆星澜恼恨不已,只觉得拿在手中的不是梨,而是什么烫手的东西,抬眸狠狠的瞪了眼身侧之人,将手中的梨塞入他手中道:“你自己吃吧!” 然后,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郁霆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万分的可爱灵动,看看看着,心脏开始微微抽痛,疼痛,到剧痛,好似被无情的挖去了一角,痛到难以呼吸。 恍惚间,似有一人站在他面前,插着腰,美目娇嗔,道:“君安,最后一个梨,你也不留给我,我不要理你了。”然后,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片刻后,陆星澜吃完早点也未见郁霆川的身形,正打算回书房拿本书,打发下午的时间,却在楼梯口与郁先生碰了个正着。 郁先生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温润如玉,陆星澜抬眸看了他一眼,欲开口询问,后,想到早上果园中的一幕,恼恨不已,失了兴趣,打算离开,却被自家先生握住了手。道:“难得天气好,带你出去玩。” 陆星澜无语,定定的看了他片刻,只当他脑子进水了,不正常。 她又不是三四岁的女孩子,需要带出去玩? “郁先生童心未泯,请便!”她冲他露了个笑脸,欲上楼,却被男人钳制了双手,搂着她向外面走去,边道:“一个小盆友怎么玩,总要找个玩伴吧!” “……,”真是见了鬼了,陆星澜伸手掐了掐他的腰,试图让他停下来,却听男人缓缓道:“难得天气好,跟我去约会!” 约会?陆星澜怔松了片刻,在发愣间,被郁先生拖上了车,不给她丝毫的拒绝,车子飞驰而去。 第四十三章 你以前认识我吗 约会,顾名思义就是两个人腻在一起,逛逛街,吃吃饭,看看电影,打发时间,可不曾想,郁霆川反逆道而行,将她带到了方程式赛车现场。 陆星澜看着眼前人声鼎沸,震撼紧张的场面,很是诧异,目光落于身侧之人身上。 如果他带她真如其他情侣一般,只是逛逛街,看看电影,吃吃饭的话,她没有多大的兴趣,说不定刚到那边,就会想法设法的逃回来,可如今,看着整个方程式的赛场,说实话,她很兴奋,很高兴。 “怎么了?高兴坏了?”郁霆川将事先准备好的帽子戴在了她的头上,道:“太阳有点晒,把帽子带好。” 又变戏法一般,拿出了防晒服披在了她的身上道:“穿上,到时候晒伤了,小姑娘哭鼻子,会很丢脸的。” “……,”陆星澜无语的看着他,怎么感觉他像是在哄女儿?缓缓道:“郁先生,你是早上水喝多了吗?” 言下之意,脑子进水了吗? 郁先生?很好。 郁霆川眯了眯眼,看来她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还叫他郁先生。 嘴角勾着一丝邪魅,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是不是水喝多了,他会好好向她证明的。 他淡淡的目光,宠溺的眼神,却让她有种被狼盯着的错觉,陆星澜微微的向后退了一步,顾左右而其他,道:“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实在是男人看她的目光太过于炽热危险。 女孩耳根微微,眼神闪躲,郁霆川嘴角微微挽起,倾身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惹得女孩恼恨不已,抬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后,又觉得不解气,抬腿就向他踢去。 郁霆川也不躲,任凭她为所欲为。 沈澄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只觉得自己造了什么孽,大清早的过来吃他们的狗粮。 还不能有意见,早知道,他今天不跟千寻换班了。 男人目光宠溺,始终不言不语,任凭她闹,反而她像是一个不懂事,胡闹的小姑娘。 尤其还在这个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比赛现场,陆星澜更加的感到不适,睨莞了他一眼,欲转身离开。 却被男人一把拉住,伸手牵过她的手,道:“好了好了,我家小姑娘是最乖的,不闹了。” 话语间都是宠溺和呵护,目光更是柔如春风。 小姑娘?谁是小姑娘? 陆星澜磨了磨牙,手指甲狠狠的挠了挠他的手心,男人也不在意,转变了握手的方式,十指紧扣,带着她向座位上走去。 “好吧,不是小姑娘。”他看了她一眼,似无奈,“是小野猫,我家的小野猫,一不高兴就喜欢挠人。” “……,”陆星澜无语,贼喊抓贼的是谁?他不惹恼她,她会生气?会挠他吗? 目光落在他们紧紧扣住的手上,他的手干燥而宽厚,温暖而舒适,扣着她的手,让她莫名的感到很心安,心脏无法控制的跳快了几分。 陆星澜侧身,看向身边的男人。 细细想来,这几天生活下来,男人好似对她的习惯很了解,对她的喜好也了如指掌,每个晚上睡觉前喝的牛奶温度。以及今早的果园,梨,到现在她喜欢的赛车现场。 如果如他所说,都是调查了解的,那么她的喜好可以从调查中知道,可是习惯呢?怎么知道她每天睡觉前要喝牛奶,温度怎么样? 晏舒窈跟她在法国生活了将近二个月,都不了解她牛奶热到什么温度,喝多少。 而眼前的男人却做的很完美,甚至可以说,热牛奶的活,好似做了很多遍一般,好似,他们曾经生活在一起过。 这个念头从她脑海里划过,心脏猛的缩了缩,陆星澜心慌的挣开他的手,急急的向前走去。 郁霆川怔松了下,目光定定的看着被甩开的手,看着女孩逃离的背影,深眸微蹙。 沈澄站在自家少爷的身后,同样看着自家少奶奶,不明所以道:“少奶奶怎么了?” 郁霆川看了他一眼,冷然道:“你真该好好去谈场恋爱。” 说完,大步流星的向自家太太走去,独留下沈澄一脸的茫然,他又怎么惹到自家少爷了? 比赛激烈而刺激,陆星澜全程都盯着赛场上的比赛,不言不语,坐于她身边的郁先生很无奈,从她甩开他的手开始,自家太太就再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神情冷然的好似身边没人,而他偏偏还不能将她如何,能怎么办,自己种的恶果,自己背呗,将早上从家里榨好的果汁递给自家太太,“喝点果汁。” 陆星澜目光落于自家先生身上,犹豫了片刻,欲要接过,赛场上突然有辆赛车冲出赛道,撞向旁边的栏杆,车型具毁 这种场面本没什么,这类比赛中经常会有选手因操作不当,而发生意外。 可陆星澜觉得一阵的头痛欲裂,脑海中似有针无形的穿梭着,隐隐有声音响起,焦急,急切,的呼喊声。 小丫头,小丫头,男男女女。 谁? 谁是小丫头? 她紧紧握住郁霆川的手臂,凝了凝神,再次的看向赛车道,已然没有了刚刚的一幕。 “怎么了?”郁霆川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紧张不已,“不舒服吗?” 怎么好好的人,突然面色变得那么难看了? “没什么,”陆星澜摇了摇头,稳住自己的心神,掩饰道:“刚刚的那一幕太吓人了,被吓到了。” “真的?”郁霆川怀疑的看着她,她的样子可不是被吓到那么简单,刚刚握着他臂膀的手,一直在颤抖,眼神空洞,面色惨白,似乎从心里在害怕什么。 “嗯。” 郁霆川看了她片刻,后起身道:“带你去医院。” 话语坚决,不容置喙。 回去的路上,郁霆川开着车,陆星澜目光望着窗外越发的沉默,面色寡淡,可眸子里却冰冷如丝。 俨然没有了刚刚看赛车比赛的兴奋。 郁霆川侧头看了她一眼,深眸紧紧蹙起,刚刚看比赛的时候,她虽然没有理他,但显然是高兴的,怎么现在…… 等红灯间隙,他转头看向她,伸手拉过她的手,捏了捏,“想什么呢?” 陆星澜犹豫了片刻,嘴巴抿成直线,目光始终落于红灯处,“你以前认识我吗?” 第四十四章 他对我很好 认识吗? 郁霆川心中苦涩不已,他想跟她说,他们不单单只是认识,而且他们曾经有段很美好很美好的过往。 一起经历过山体的滑坡,九死一生,一起被困在山洞中,彻夜畅谈,一起游览过她喜欢的川藏线,一起系经幡许愿,一起在布达拉宫互许终身。 他陪她犯过傻,明明有舒适干净的酒店可以休息,却因为她的一句话,搭帐篷在外露宿,结果一夜暴雨。 陪她登过雪山,只因她喜欢,陪她赛过车,只因她追求这种刺激。 陪她做过世间情侣都会做的事情,也一起经历过危难重重的生死考验。 “你爱我吗?” “爱。” “有多爱?比爱布达拉宫更爱我吗?” “傻,布达拉宫对我来说是突如其来,无法抗拒的美和震撼,但我只能观想,而我对你,蓄谋已久。” 这是他们曾经站在布达拉宫前,所说的对话。 她问他答。 当时,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明媚和幸福。 可现在…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而他却不能告诉她。先不说她为什么会失去记忆,更重要的是,在她失踪的这一年里,她经历过什么,导致她性情突变。 在事情还没有查明之前,他不能盲目的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她,增加她的心里负担。 车厢里,寂静无声,川流不息的马路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没有。”郁霆川面色平静的开着车,可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了收,显示他内心的不平静。 “怎么突然那么问?”他偏头看了她一眼,问道。 “没什么,”她收回目光,冲他微微一笑,也许真的只是她想多了,他对她的了解,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她伸手揉了揉额头,道:“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 郁霆川轻轻呢喃,明明是最平淡的词语,可让他心狠狠的颤了颤,眉间上忧愁因为这一个词,消散了几分。 可一想到她刚刚赛场上,面色惨白的模样,舒展的眉心又蹙起了几分,“先去医院。” 话语温温,却不容置喙。 陆星澜无奈,只能任由他带她去了安好医院。一系列的检查下来,郁霆川的眉心更加蹙成了川形。 以前只是知道她有胃疾,经过他大半年的调养,已好的差不多,可今天才知道她不单单有胃疾,甚至还有营养不良,贫血。 本以为她消瘦,只是平时太过于忙碌,心思又重,才不长肉,可今天医生的一席话让他知道了,眼前的女孩有多么不乖。 该多不爱惜自己,才会造成营养不良? 郁霆川气的恨不得掐死她,目光在她身上停驻了片刻,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后,闭了闭眼帘,似无奈,似隐忍,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向医生,细细询问该如何调理。 陆星澜站在一边,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那个询问医生的男人,她跟他生活在一起,她从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且还常常惹他动怒,反到他,对于她的事情,事无巨细,关怀备至。 连她刚刚瞬间的不适都能让他紧张,一定要带她来看医生。 她抿了抿嘴,心中某些坚持的东西在慢慢倾塌,对于刚开始的抗拒面对,迷茫,到现在释然,也许她真的可以试试,跟眼前的男人一起走下去。 在反反复复询问,确认之后,郁霆川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漫步至她身边,将她拉入怀里,道:“你啊,真是个不省心的小姑娘。” 话语温温,语气更是像极了一个老父亲操心闺女,又舍不得打骂很无奈的样子。 “……,”陆星澜一脸黑线,无语的看着他,这是将她当闺女养了吗?欲开口反驳,对上男人浅笑盈盈的眸子,瞬间失了言语。 原因何为,只因男人眸中似有繁花盛开,极其明亮好看。 医生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道:“小姑娘,你老公对你真好。” 多年来从未被人这么小心翼翼的呵护过,照顾过,却在短短的几天了,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暖,心中如若没有感动,那是骗人的。 她看了郁霆川一眼,点了点头道:“嗯,他对我很好。” ……. 那侧,女人单手插着腰,手中拿着手机,怒气冲冲的来回在房间内。今天在赛车场上遇到他了,而他当做没看到她一般,直接带着陆星澜离开,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简直......气死她了。 电话刚接通,女人就对着电话怒吼道:“你不是抹去她的记忆了吗?她为什么还会跟郁霆川在一起。” 电话里的人默然了片刻,缓缓道:“所以呢?” “所以?你还问我所以,”女人怒火中烧,道:“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抹去她的记忆,可以让她忘记郁霆川的,可以让她不出现在他面前的。可她现在却成为了他的妻子。” “哦?”电话里的人微微诧异道:“我确实说过,帮你抹去她的记忆,让她不去找郁霆川,可如果是郁霆川自己找上门,那就不是我所控制的范围了,只能怪安小姐无能,一年了都未拿下他的心。” “你…,”女人气结,是她无能吗?是那个男人根本不给她靠近的机会。本想着用郁老爷子来压制他,先订婚,却不想,他直接去了美国一年,让她防不胜防。 “我不管,你想办法。”女人说道。 “安小姐想要如何呢?”电话里的人,话语始终温淡,不起波澜。 “我要你想方设法的除掉她。”女人眸子闪过一丝阴狠,只有死人才不会跟她抢。 电话里的人轻笑出声,对于她的话,极其的不屑一顾,道:“这不可能。” “你说什么?”女人声音尖锐了几分,道:“你就不怕我告诉郁霆川吗?” “随便,”电话里的人停顿了下,风轻云淡道:“安小姐,我并不是你的下属,当年,我跟你合作,是因为在某些方面我们达成了共识,而我尽我所能,让她忘记了他,至于,现在他们为什么在一起,并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反而,安小姐不守承诺,一而再再二三的叨扰我,不觉得有过。” “你……,”女人气的全身发抖,却又无法反驳,因为当初在达成协议之前,那个人确实说过,合作过后,不准在叨扰。 “我劝安小姐,在做事情之前,好好想想,不要盲目行动。”说完,电话被切断,等她在打过去,已然成为了盲音。 片刻后,她的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女人看着信息的内容,暴怒的心情慢慢的平复,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第四十五章 风起 在医院得知她身体有诸多不好之处,郁霆川未言语半分,倘若你觉着他就这样算了话那就大错特错,以至于,在晚餐期间,看着餐桌上的菜肴,陆星澜只觉的脑瓜疼。 为何? 十全大补汤也不过如此,看着一盘盘的养生菜肴,山珍海味,养生鸡汤,陆星澜一脸生无可恋。 在看看,堆在她面前的汤汤水水,更是郁结不已,这是打算想要将她喂成大胖子吗? 幽怨的目光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偏偏男人一张笑脸,不言不语,优雅从容的吃着饭,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他的身后,更是夸张的站着十大厨师,目光纷纷落在她的身上,生怕她不吃,他们会受到惩罚。 陆星澜默然了片刻,忍了忍,无奈拿起筷子,细细品尝,时不时的将目光落于郁先生身上,用眼神控诉着他的罪行。 而郁霆川全程都是一张笑脸,细细的为她布着菜,不言不语,可在行动上,表明了他的决心。 在小半碗饭后,陆星澜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欲起身离开,却对上一双深邃如墨的眸子,目光轻轻的在她面上越过,最终落在了她面前的那碗未喝完的鸡汤上。 随着他视线的转移,站于他身后的十大厨师,纷纷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其中一位厨师更是一副要哭了的表情看着她。 “……,”陆星澜静默了半响,忍了忍,重新做回了餐桌上,拿着勺子慢悠悠的喝着鸡汤。警惕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生怕他又会盛什么给她喝。 而坐于对面的郁霆川,见她重新拿起了勺子,嘴角及不可微的勾了勾,随即,目光落在老管家林老身上,林老了然,向厨房走去,再次出来时,手上端了一碗药膳,“少奶奶。” 放在了她的面前。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陆星澜看着放在她面前的药膳,忍无可忍道:“郁霆川,你当我是猪啊!” 有这么补的吗?今天她已经给他很大的面子了,吃的比平时多了一大半了,还让她吃。 “猪?”他微微停顿了下,似在思考,后嘴角微扬,目光落在她脸上道:“挺好的。” “……,”陆星澜气急,起身欲离开,却被男人一把拉住,附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个是林老特意为你做的,你不吃?” “…….” 目光对上林老笑眯眯的脸,陆星澜抿了抿嘴,犹豫不决,实在是她吃不下了,在吃的话就真的要撑死了。 郁霆川却不给她犹豫的机会,舀了一勺递到她的嘴边,轻声哄道:“乖,张嘴。” 话语如春风化雨般温软,缱绻,目光更是柔的能化出水,众人看着这一幕,只当是自家少爷喜少奶奶到骨子里了,这么小心翼翼,呵护备至的哄着她。 可看在陆星澜眼里,眼前的男人简直可恶到不行,不声不响,以这样的方式在惩罚她,惩罚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郁霆川确实在惩罚她,当医生告知他,她身上的诸多病疾时,天知道,他有多恼恨。 恨不得劈开她的脑子好好看看,到底每天在想什么,才将自己的身体损害成这样的。 当年,他为了她的胃疾,可谓是耗费心思,寻找药膳师傅,每天花费精力,只为了让她好受点,可短短一年时间,不但没有改善半分,反而变得更加严重,怎么能不让他生气。 甚至,除了胃疾,竟然还有营养不良,贫血等病疾。 全场郁先生喂一勺,郁太太乖巧的吃一勺,全程都极其的配合他,以至于所有的人认为郁先生跟郁太太情比金坚。 可真如这般模样吗? 当然不是,以陆星澜的心性这么可能吃这个闷亏。 即便是为了她好,即便是因为担心她。 一碗药膳见底,陆星澜目光落在自家先生身上,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了几分,“君安,辛苦了!” 不是郁先生,客套而疏远的称呼, 不是郁霆川,连名带姓加恼恨的语气。 而是君安,温温软软的君安。 郁霆川怔松了片刻,目光追随着自家太太的身影,眸中波澜滚动,久违的君安更是投入湖底的巨石,让他的心狠狠的颤了颤,以至于,忘记了,郁太太这一声称呼,所带来的后果。 清晨,在经历过昨晚上的喂食之后,在加之昨晚的一声“君安”,郁先生的心情可谓是愉悦到了极点。 即便自家太太不搭理他,冷言冷语,他也只当是她闹情绪,被小野猫挠了痒。 “我自己有车。”早餐过后,郁先生强行的将郁太太拉上了自己的车。 “坏了!”他开口回答,让她每天开着别的男人送她的跑车,他心里不舒服,这辆车只能毁了。 郁太太冷着脸,不悦的看着他,显然对于他的话抱着怀疑的态度。 “澜澜,感情是靠培养的,你总不能剥夺了我这个权利吧!”郁先生不顾郁太太的冷脸,轻轻的捏着她的手,话语委屈,且直白。 “………” 陆星澜刚踏入公司,本想着找晏舒窈谈谈下一季度的杂志内容,却不想,被风风火火的晏主编拉着出了门。 路上,陆星澜才知道,自家公司的艺人在拍戏期间跟其他公司的艺人发生了大的摩擦,将他打进了医院,伤势严重。 而在拍摄的电视剧,不得不暂时停止拍摄。 更加严重的是网络上对于她旗下艺人的声讨,负面新闻占据了整个网络头版。 滚出娱乐圈等等的话语直直上了热搜。 偏偏拍摄的地点还不是在禹城,而是被誉为海棠城的a城,她们只能驱车前往。 “先去医院,”陆星澜看着新闻上播放出来的打人视频,面色寡淡,毫无情绪。 “好的,陆总。”张瑞应答,对于自家总裁的心思揣摩不透,她不怒,不威,太过于淡定,甚至,都没问跟在艺人身边的经纪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车厢安静的只有视频的播放声音,陆星澜全程盯着视频的内容,不言不语。 片刻后,目光落于晏舒窈的身上道:“为了一个女艺人动手,哪家的?” 话语温温,但晏舒窈却从她的眸中见到了熊熊怒火。 “新欣传媒的一个女艺人。”晏舒窈回答道。 “呵!”她轻笑出声,眸中怒火消逝,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即,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扔于一处,再也没有心情去多看一眼。 “橙的艺人?怪不得没有教养,也不想想老板是谁。”刚到病房门口,便听到了病房里传出的笑声。 陆星澜站于病房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丝邪笑,这种笑如万年寒潭,没有温度,没有笑意,只有冷漠跟无情。 第四十六章 抓心挠肺的郁先生 张瑞明显感受到了自家总裁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寒,让他止不住的颤了颤身,目光落于站在他身边的主编上。 却见晏舒窈悠闲的靠在门上,神情闲适而慵懒。一点也未有风雨欲来的紧张感。 张瑞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对于自家主编的心境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老板就会有什么样的员工。”病房内,继续传出声响。 “也是,终究是不入流的女儿,亲身母亲的公司,都能狠心收购,可见,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门里门外,中间只隔了一堵墙,嘲讽嗤笑的声音频频从门内传来,张瑞忍无可忍,即便他们家艺人不对,也不该说到他们的总裁身上,欲推门,却被陆星澜一个眼神制止。 “陆总,他们说的也太欺人太甚了吧!”张瑞蹙眉,颇为不满。 陆星澜抬眸看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座椅,示意他可以去坐着,随即,跟晏舒窈一起,坐在了另一边的座椅上,手指轻轻的敲着膝盖,神情舒淡,好似她不是话题的主角一样,只是一个无事可做的听客。 张瑞无奈,只能退下,目光则落在自家老板的身上,他第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犹记得当年橙有史以来遇到了最大的一次风波,被强劲的对手双面夹击,摇摇欲坠,晏主编让他带着文件去法国找她,当时,他见到她的感觉就是,眼前的女孩太小,过于清冷,单薄,柔弱的让人心生怜爱,根本改变不了橙的未来,却不曾想,当他再次踏入国土的时候,风波已经平息,甚至,两家夹击他们的公司同时发新闻,向橙道歉。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至此,橙一路长虹,鲜少有不长眼的来找麻烦。 那时,他还不知道她是橙的老板,直到她突然的出现在办公室,才知晓。 这个年纪比他们小几岁,手段却异常了得,狠辣,雷厉风行的女孩,是他们的最高掌权者。 见她靠在座椅上,悠闲的模样,张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目光不其然的对上她的视线,温温淡淡,毫无波澜。 病房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那是,可怜我们家的弘宇,被那个混小子伤成这样。” “不过也值得了,那混小子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两人兴趣颇高,言语之间都是在诋毁橙的艺人和她,陆星澜笑了,笑容明媚张扬。 听到她的笑声,张瑞,晏舒窈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脸疑惑。 “还有闲心笑?”晏舒窈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人家都已经说她到这种份上了,结果,当事人却无波无澜,云淡风轻。 “你应该高兴。”话语温温,异常淡定。 “高兴什么?”晏舒窈问道。 “鱼儿上钩了,该收网了!”陆星澜缓缓的起身,转身离开,就像她来时那般,悄无声息。 晏舒窈看着她的背影沉吟了片刻,随即,挑了挑眉,原以为她还要等上一阵子那!没想到好戏那么快上演了。 在成功收购新欣传媒后,她发邮件问她,是否整顿新欣传媒,她回信道:“妖魔鬼怪横行,不急,让他们乱一乱。” 橙旗下的艺人都是陆星澜亲自挑选的,对于艺人的素养,要求都极高,对她们的训练更是严格到苛刻,每一个都是她耗费心力精心培养出来的。 而发生今天的事情,显然是有人推波助澜。 回去的路上,陆星澜看着外面的景色,话语温温,却异常的冷酷,“先不用去管他。他既然敢做,就该承担后果。至于…新欣传媒下的女艺人,也让她待着。” 张瑞默默的开着车,为自家艺人默哀片刻。 自家总裁手段不止用在外人身上,甚者,用在自家艺人的身上,可谓是冷酷无情啊! 不管,相当于让他们现在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转,焦急,忍受心理的煎熬。又不能贸然的出手,简直活在水深火热中。 酒店内,华予看着手机上对于他的各种评论,简直气炸了废,明明是那个弘宇在言语上先侮辱他。后,又对他动的手,他逼不得已才还手的,总不能让那个臭小子将他貌美如花的脸毁了吧! 怎么视频上都是对他的讨伐啊,太不公平了吧! 目光幽怨的落在自家的经纪人身上。 “张姐姐,晏主编还没来吗?” “没来!”张筱看着新闻上的各种言论,眉头深皱。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华予委屈巴巴的问道。 张筱悠悠的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上,道:“我再给晏主编去个电话。” 说完,拿着手机向外面走起。 那侧, 昨晚郁太太一句君安的称呼,让郁先生全天都处在极其愉悦的状态,以至于…… 傍晚时分,郁霆川站在窗前,心情极好的看着落日下的夕阳,拿着手机,给自家太太打电话,约她晚上看电影,却不曾想……. 电话通了许久,都未被接通,再打时,机械式的女声……告知他手机已经关机。 郁霆川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再也没有了欣赏落日的心思,驱车向橙而去,却被告知,自家太太晨间未进办公室,不知去向。 这一刻,郁先生的心情可想而知,抓心挠肺,恨不得掐死自家太太。 驱车回翰林府邸,到家后,巡视了一遍,未见其人,瞬间,郁霆川面色阴沉的犹如台风天,目光落于沈澄的身上道:“马上去查,郁太太去了哪里。” 沈澄一阵冷汗,领命,急急的出去,生怕多待刻都是罪过。 林老见自家少爷心情不佳,好心规劝道:“兴许少奶奶去了朋友那!” 郁霆川冷哼,这个小没良心的女人,最好是去了朋友地方,不然…… 昨晚上,她对他的称呼,让他得意过了头,以至于忘记了,自家太太是个什么样的心性。 善于先给颗糖,让你心间甜如甘泉。 在你高兴之余,递把刀,将你捅的全身窟窿。 恶劣的让人咬牙切齿。 片刻后,沈澄归来,欲言又止的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在哪?” “晨间,少奶奶跟晏主编去了a城,他们公司的艺人跟其他公司的艺人发生了冲突,去处理了,傍晚时分,晏主编已经回来,少奶奶……不知所踪。”沈澄顶着自家少爷阴沉的目光,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呵,”刹那,男人的面色可谓是极其好看,五彩斑斓都不为过,面色暴戾的让整个客厅都处在了冰窖里。 “去a城!”话语夹冰,男人拿起放在一边的外套,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心中暗暗发誓,见到那个没良心的女人,绝对绝对让她好看。 那侧,郁太太独自驱车到3公里外的海边,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颇为闲情逸致。 “来的太晚了吧!”片刻,一女子站在她身边,同样望着海面,不满抱怨。 “嫌我来的晚,你自己去!”话语淡淡,可话间全是笑意。 “不去,”女子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道:“你交给他,” 默然了片刻后,不解气道:“尼姑才去!”说完,转身离开。 陆星澜无语,暗暗翻了翻白眼,驱车离开。 第四十七章 神秘人 某人连夜驱车赶往a城,只为了找寻那个让他牵肠挂肚,又恨不得亲手掐死的女人。车厢内的温度可谓是降到了冰点,男人嘴巴紧紧抿成线,目光望着飞逝而过的景色陷入了回忆中。 那年巴黎夏天很热,他跟客户谈好合作事宜,闲着没事,要了一杯咖啡,打算坐一会在回公司。 远处,人来人往的街头中,女孩一身白色休闲服,背着画架,选了一处阴凉的街角。熟练的摆好架子,摆好画画工具,坐于一处。 不知怎的,街道上多的是丰乳肥臀西方女人,而他独独被她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街头转角,女孩静坐一处,漫不经心的啃着手上的面包,看着人来人往的路人,面上没有焦急之色。 片刻后,面包下肚,见她悠悠的打开矿泉水瓶,喝着水,等候着。 一小时后 二小时后, 三小时后,也未有人上前询问。 当时,他只觉得这个女孩很傻,如果是以画街头画为生,为什么不上前询问一二,没有收入,不怕饿肚子吗? 他见过太多的这种街头画师,生活贫瘠,居无定所,温饱更是很大的问题。 可没有。 从始至终,女孩静坐一处,面色寡淡,毫无情绪,身上的气质犹如迎风而立的寒梅,冷傲清霜,不言不语,不惊扰路上的行人。 直到夜幕降临,她收拾画框,将下午赚的所有钱放在了一个乞丐的碗里,点头离开。 他震惊不已,如果不是为了钱财,为什么大热天的,来摆摊子?如果不是为了赚钱,为什么那么辛苦。 一个下午,她只画了五张画,其中两张画还是他让自己的助理充当的模特,只是想让她不至于饿着肚子,却不想...... 更让他震惊的是后面,一女孩被一群流氓欺负,她放下画架,将那女孩护在了她身后,那傲然挺立的身子,寡淡冷漠的眉眼,像是一个将军一般。 即便那群流氓砸了她的画架,工具,都未见她有半分动怒,只是默默的将砸坏的画架捡起,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转身离开。 至始至终,他都未在她脸上看到半分的情绪,好似一个没有感情的洋娃娃。后来,他才知道,她有心,有感情,有柔色,只是挑人而已。 “你说,我是不是对她太好了,才会让她无所忌惮,肆意妄为?”男人看着外面的沉沉暮色,问道。 车子毫无预兆的漂移了下,沈澄握着方向盘冷汗岑岑,“对不起少爷,刚刚脚滑了下。” 目光落于身侧的千寻身上,用眼神示意,该怎么回答。 这是一道送分题,也是一道致命题,不管他怎么回答,都有可能带来致命的危险。 斟酌了片刻,沈澄战战兢兢的回答道:“陆小姐.....” 话语未完,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后脑上,伴着男人阴沉的声音道:“郁太太。” “是” “罚一个月工资。”男人沉声道:“继续。” 沈澄苦哈哈,继续道:“可能,郁太太年纪太小了,还不懂的少爷的好。” 年纪小? 男人沉吟了一会,随后,深眸微眯,凌厉的目光向他扫去,“你是说我跟郁太太有代沟?” “......,”沈澄一阵汗颜,他什么时候说了,心情不好的少爷,实在是太恐怖了。 “罚两个月工资。”男人冷声道,沈澄幽怨的看了眼坐于副驾驶上不言一语的千寻,这个面瘫脸,也不知道帮衬他一下。千寻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勾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 那侧,陆星澜在开车离开海边后,又行驶了一段距离,停在了山脚下,熄火,休息。 等候天明上山,全然不知某个男人为了找她,已将整个a城翻了个底朝天。 寺庙的晨钟声从远处传来,沉闷而厚重,陆星澜悠悠的睁开双眸,抬头看向寺庙的方向。 金碧辉煌的豪宅竟比不上荒山野外,昨晚意外的睡得很好,没有突然惊醒,没有噩梦缠身。 她轻笑出声,暗自摇头,终究没有享福的命! 将车子停在隐蔽的地方后,下车,向通往寺庙的山间走去。 山间的空气异常的清新,好闻,带着草木的清香,陆星澜路过小溪边,俯身给自己洗了个脸,后,闲庭信步的向山上走去。 路过几处山野村落,炊烟袅袅,三五个农妇坐于一处,摘菜聊天,只觉得那人真会选地方,如若心中了无牵挂,这个地方不失为一个安度晚年,了此一生的好居所。 “姑娘,那么早就过来上香啊!”三两农妇路过她身边,问道。 她微笑点头。 “是求姻缘了吗。”一人问道。 “平安”她答。这一生,她只求身边的人能平安喜乐,至于姻缘……想到某个霸道腹黑的男人,她摇了摇头,就这样吧!是好是坏,都是定数,她不强求。 到达庙门前,告知来意,小僧点头,带领她穿过众多庙宇,七拐八拐,到达最后一处院落门口,道:“施主,请便。” 她道谢,推门而入。 男人着棉麻僧衣坐于石桌前,手持佛经,晨间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清明耀眼。见她到来,他放下佛经,“挺早。” “你到是会躲清闲。”她走到他身边,揪了一眼他身上所穿的僧衣,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哪个得道高僧那。” 男人轻笑,不在意她的无理,拿起放于一边的茶壶,洗茶,沏茶,茶烟袅袅之间,道:“怨念很重,她气你了?” 陆星澜翻了翻白眼,将昨晚那女子给她的东西递给他道:“她说,尼姑才来!” “哈哈,”男人大笑出声,声音温润而干净,拿过她递过来的文件,翻了翻,随意的将它放置一边,目光落于她的身上,道:“想好了?” 她耸了耸肩,“早就想好了!” “以你的心性不该如此。”男人将洗好的茶置于她面前,声音舒缓。 “我的心性?呵,如何?”她的心性即便在淡然无争,也被她的母亲逼得,退无可退。 “高山流水,闲云野鹤才是你的向往,为了让人不痛快,将自己囚禁在四方天地中,处在污泥浑浊地,值得?”男人问道,似有不解。 她暗暗翻了翻白眼,像他们这些人,会有高山流水,闲云野鹤的生活? 简直笑话。 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目光玩味的落在男人身上,不言不语,可意思已经表达的一目了然。 “也是,只是换了一个污浊之地罢了!”男人在怔松过后,点头认可,目光落于她的面色,道:“有心事?” 她目光闪烁下,顾左右而其他,“昊昊呢?你把他藏哪里了?” 男人挑了挑眉,下定论道:“看来,事情还挺严重!” 第四十八章 祝你幸福 清晨的阳光被乌云所遮住,一阵风过,吹得院中的菩提树叶沙沙作响,陆星澜抬头看着被乌云遮住的天空,沉默不语。 男人坐于石桌前,手指漫不经心的摩擦着手上带着佛珠,也不催促。他了解她的性格,如果她不愿告知,你在怎么盘问都没用,如果她愿意告知,只需安安静静的等着。 而现在的她,显然在做很大的思想斗争,脸上的表情纠结而迷茫。 男人暗暗摇头,跟在他身边的女孩有很多,只有她有时心思深沉的让他无法看透,你自认为很了解她,可她做的事情却常常出乎他的意料,你认为不了解她,却常常因为一个细微的表情就能看透她。 片刻,她目光缓缓的落在她面前的茶杯中,杯中的水倒影着她明亮的双眸,静默半响道:“我结婚了” 男人摩擦佛珠的手微微一顿,诧异不已,后,面色凝重的看向她,“为了昊昊?” “也是,也不是”当初她将昊昊从法国带回来,拜托他照顾,想着先找锦书聊聊,只是未等她有行动,她就被某个男人绑去了民政局。而现在,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 “恭喜!”见她脸上没有迷茫之色,男人微扬,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 他比谁都希望她能幸福,世间对她有太多不公,磨难,痛苦,她孤身一人,太过于可怜了。 “谢谢,”她道谢,目光对上他揶揄的笑容,翻了翻白眼,问道:“我要的资料呢?” 男人拿过刚放于一边的文件,递给她。她打开,看着里面的内容,蹙了蹙眉:“南宫家?” “嗯,南宫大少曾经对一个女大学生一见钟情,交往了两年,后来却跟华家小姐定了亲。” 陆星澜冷笑,又是一场狗血豪门闹剧。“追杀昊昊的是南宫家的人?” “也是,也不是!”追杀他的是南宫家的人,但起杀意的…… “你想办法抹去昊昊的痕迹,我这次来,就是带他走的。”不用想也知道,起杀意的会是谁,只是对一个孩子起了杀心,真的有必要吗? “这么快?”男人蹙眉,似有不舍“其实我挺喜欢这个男孩的,要不,就让他留在总部吧!” “不行,我怕你们将他污染了!”她的昊昊年级还小,不该浸染在这样的环境中,陆星澜起身,目光落于他身上,“我要住下来。” “……,”污染?她还真敢说,男人瞪了她一眼,过河拆桥的死丫头。 那侧,郁霆川连续半个月寻她未果下,心情可想而知,整个帝悦每天都处在水深火热中,三个助理更是每天哭丧着脸。 他们将a城所有的街道,酒店,都翻了个遍,都未找到自家少奶奶,只知她最后消失在沿海公路那段,偏偏,那段路上摄像头坏掉了,没办法找寻。 “少爷,橙那边有动静了!”沈澄推门而入,汇报道。 “嗯!”男人抬眸,看向他,眸中似有流光闪烁,“她回来了?” 沈澄摇了摇头,“未见少奶奶人!” 眸中流光消逝,男人周身气场更加冷冽了几分,道:“出去吧!” “奇怪,沿海公路周边也只有一个寺庙,少奶奶能去哪里!”沈澄嘟了句,转身欲离开。 “等一下,你刚说什么?”伏案桌前的男人猛地抬头看他。 沈澄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沿海公路周边只有一个寺庙。” “呵,”男人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拿起随意挂在椅子上的外套,道:“走,去a城。” 三大助理只当是自家少爷魔杖了,自家少奶奶怎么可能去寺庙,但又不能反驳什么,只能苦哈哈的跟随。 以至于当看到陆星澜坐在石桌前跟人优哉游哉的下着棋,三大助理齐齐抽了抽嘴角。 “看来,有客人!”男人落下一子,抬眸看了眼陆星澜,笑容很是意味深长。 陆星澜疑惑,转身望去,便见郁霆川站于院门口,面上阴寒的犹如万年冰川,眸中隐隐冒着火光。 陆星澜抿了抿嘴,心中微微发憷,第一次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目光向后看去,却见男人离去的身影,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在未找到她之前,郁霆川的心里有一千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可见到她安然无恙的站在他面前时,心中即便有滔天怒气也化为无形,只想要好好的将她抱入怀里。来抚平这大半个月来的担心,思念。 “你个没良心的女人,我只是想让你吃胖点,你就给我闹离家出走,还好你平安无事。”男人紧紧的搂着她,声音暗哑,声色中带着颤音。 陆星澜全身僵硬,眨了眨眼,第一次眸中出现了迷茫之色。她以为等着她的是男人的滔天怒火,等着她的是男人狠狠的惩罚,可没想到…… 他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像是要将她嵌入他的身体里一般,话语间带着浓浓的颤音。 “以后你不想吃的东西,我再也不逼你吃了,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再也不逼你做了,求你别再那么吓我了,好吗?”一年前她突然的失踪,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在那段没有她的日子里,他简直活的生不如死。 陆星澜张了张口,欲说些什么,可喉咙干渴的发不出一点声音,任由他搂着她。圈着她的手劲似要将她腰折断。 “澜澜,答应我,好吗?”他恳求,声音沙哑而暗沉。 在这找不到她的半个月里,他每天都处在担惊受怕中,生怕她再一次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生怕他再也找不到她。 “好不好?”他执着的想要让她回答,好似只有这么做,才能抚平他心里的不安和害怕。 男人一遍又一遍的恳求,声色颤抖,陆星澜闭了闭眼帘,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消失的无影无踪,道:“好!” 就这样吧!她也累了。 此时此刻的她犹如溺水的人,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呼喊中,得以呼吸。 午后的阳光照在两个相拥的人身上,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的男人,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 “丫头,祝你幸福!”后,转身离开。 夜幕降临,郁霆川搂着自家太太坐于院中,看着满天的星空异常的满足。 “怎么想到来寺庙了?”男人搂着她的腰,轻轻的捏着她的手,问道。 “空气好!”陆星澜赖洋洋回答道。 空气好? 男人被气笑了,当初他建翰林府邸,就因她一句话,依山傍水,所以,才将他们的家建在了半山腰,结果呢?他花费了那么大的心思,竟然留不住自家太太。反而跑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一住就是半个月。 肝疼,肺疼,气的全身都疼。 伸手将她的脸扭过来,恨恨道:“澜澜,你真的很会惹我生气。” 说完,将她死死的按在怀里,让她逃无可逃…….唔…… 第四十九章 祝福,风云 翌日,清晨的第一抹阳光落在床沿上,陆星澜不适的眯了眯眼,欲伸手去挡,却被某人快了一步,挡住了那偷偷进来的阳光。 睁开双眸,猝不及防的与之对视,男人侧卧在床上,单手托着头,目光涟漪生辉。 “早,郁太太!”俯身,快速的撤离….. 脸颊温温一热,陆星澜怔松,伸手揉了揉额头,恼恨的瞪了他一眼,后,不在理他。 某些人就会得寸进尺,昨晚上,他欺负她一通后,她要求他下山入住酒店,可某人以山路难走,亦是不肯离开。响当当的跟她同住一屋。 最后,还搬出因她恶劣的行径,害他担惊受怕了半个月,而狠狠折腾了她一番,简直恶劣至极。 见她气鼓鼓的不理他,郁霆川轻笑出声,想想也是,她小脑袋瓜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因为他昨晚的行径,惹到她了。 伸手轻轻的搂住她,埋在她的颈肩,深吸一口气道:“终于明白历代君王不早朝的原因了。” “……,”这是将她当成祸国妖妃了?陆星澜磨牙,挣扎,却被他连人带被抱入怀中道:“小野猫睡醒了又开始挠人了?” 话语颇为无奈,但却带着无尽的宠爱。 对于他来说,眼前的人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是他愿意倾尽一世想要珍藏的宝贝,是他费尽心机,得之不易的女孩,也是他,心中的那一抹白月光。 只有她好,他才会真的好。 刹那间的惊鸿一瞥,注定了他此生的劫难,却甘之如饴! 小野猫? 他还真会比喻。 陆星澜侧眸定定的看了他片刻,随即,嘴角微扬,眸底带着妖气,道:“我是小野猫,郁先生是什么?大脸猫吗?” 脸皮厚的可以砌墙,刀剑都戳不穿,无耻程度让人叹为观止。 大脸猫? 男人微微一怔,随即,清爽干净的笑容围绕在整个房间里,小丫头明着暗着在说他不要脸。 还真的不愿吃亏的小东西,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道:“嗯,大脸猫就喜欢小野猫,撒野的小野猫最可爱!” 猝不及防的表白犹如泉水灌入她的心间,失了言语,迷了眼睛,男人眸中似有星光流淌,看着她的目光足以将她溺亡。 陆星澜拉了拉被子,将自己闷在被子,做龟速状,原本她是想要嘲讽他,她是小野猫,娶了她的他,是什么?结果,他一句话反而弄的她,骑虎难下,闷声道:“你出去,我要起床了!” “呵,”他轻笑出声,伸手拉下拉她闷在头上的被子,似无奈道:“已经够笨了,在闷下去,会影响下一代智商的。” 影响智商? 陆星澜有片刻的卡壳,当反应过来时,气结不已,谁要给他生孩子了,会不会脸皮太厚了。 平时看他一本正经正人君子的模样,结果呢?各种无赖泼皮,简直让她叹为观止。 先不论以后他们的关系会如何,会不会生个孩子白头偕老。 目前来说,他们之间虽已是夫妻,但谁能保证刹那间不会成为陌路人,普通家庭里的小夫妻都会因为各种的理由分道扬镳,互生怨念,不死不休。 更何况还是他们这种复杂家族,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牵扯的是两个家族之间的恩恩怨怨。 掀开被子,欲找人算账,却早已不见男人的踪影,只剩下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开水。 ……. 庭院中,郁霆川打完电话,转身,见她站在屋檐下,定定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道:“起了?” 陆星澜点了点头,问道:“公司有事?” “我还未吃过寺庙的素餐,走吧!”男人并未回答,只是牵着她的手向外走去。 “陆小姐,”小僧挡住他们的去路,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道:“这是师父送两位的结婚礼物,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陆星澜伸手接过,问道:“他人那?” 从昨天郁霆川到了之后,他就不知去向了,厢房里更是整洁的像是没有人住过一般。 小僧并未回答她的话,只是礼貌的行了个礼“师父说,答应陆小姐的事,还请陆小姐稍安勿躁。”说完,小僧转身离去。 陆星澜打开手中的礼物,看着里面的白玉菩提,暗暗翻翻白眼,装模作样,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哪里来的得道高僧那。 看着佛珠下的小纸条,男人苍劲有力的字,写着“礼轻情意重”五个字,更加无语。 郁霆川看着她一系列的表情,闷笑出声,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白玉菩提,细细观察了翻,道:“总归是人家的心意。”说完,将白玉菩提带在了她的手上。 又拿过另外一串,带在了手中“情侣款,挺好的。” 陆星澜无语看着他,将手中的白玉菩提摘下来,塞到了他的手中,向外面走去。 既然,他答应她会将昊昊送回来,那么她也没必要在留在寺庙里了,某些人应该得意的也差不多了,她也该去露露脸了。 郁霆川嘴角勾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将两串菩提交给身后的千寻,“去查!” 随即,目光微微偏移,看向那侧站于菩提树下的男人。 两个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个清澈如澄,目光平静,一个墨黑如海,目光深沉。 明明只是刹那间的对视,却好似卷起了万丈的巨浪。 阳光下的男人清风明月,明明身上穿着一件棉麻僧衣,却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威慑力。 片刻后,男人双手合十,礼貌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郁霆川看着离去的身影,深眸微眯,嘴角勾起一丝冷漠的笑意。 …… 回去的路上,陆星澜看着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以及对于她手下艺人的各种谩骂,嘴角勾着一丝浅笑。 明明笑容清雅无害,可千寻看着后视镜的陆星澜,只感觉得头皮发麻,她像是来自地狱的彼岸花,妖娆,却散发着致命的危险。 同情的目光落于自家少爷身上,却见男人一脸淡定,甚至,可以说,是迷恋,迷恋女孩身上那久违的妖娆。 “澜澜,打蛇打七寸,可知?”男人拿过她手中的平板电脑,翻了翻后,扔于身后。 “哦?”陆星澜抬眸看向他,清澈的眸底妖娆风情。 “有时,死了比活着更加痛苦!”男人轻轻的捏着她的手,笑容浅浅。 他不怕她血腥,狠厉,无情,就怕她受伤,吃亏,受到伤害。 “难得我们意见一致!”她下定论,伸手拿过他扔掉的电脑,看着某个传媒公司开得发布会,脸上的笑容风情万种。 千寻默默的在前面开着车,听着后面两人的对话,只觉得,后背一阵阴冷。 第五十章 郁太太持家有道 这一场风波注定硝烟弥漫,陆星澜看着安成传媒公司的发布会现场,经纪人委屈巴巴的说着她家艺人的蛮横,不讲理,话语话外都在讽刺着她这个老板的不是。 “别看了!”郁霆川拿过她手中的平板电脑,扔于一处,道:“这些人,不值得!” 言下之意,不值得为这些人影响心情。 陆星澜微恼,无语的看着他,这是他第几次扔她平板了?欲开口说明,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接起,“恩,不用准备场地。” “不开发布会吗?”晏舒窈蹙眉,抬眸看了眼站在她面前,委屈巴巴的华予,头疼万分,只因,自家总裁让她晾着他们,以至于,这半个月他每天都来她这里哭诉,简直比女人还女人。 “不是有人帮我们开了发布会”陆星澜话语温温,异常淡定。 “恩?”晏舒窈微微一怔,随即,不可思议道:“你不会让我带着艺人去别人家的发布会现场吧!” “恩,找场地不用钱啊,我很穷的。”陆星澜煞有其事的说道:“你带着那小朋友,直接去安成的发布会现场好了,我大概半个小时能到。” 晏舒窈一脸黑线,她穷?那她们这些人还活不活了? 除去《橙》传媒,单单她自己的工作室都够她赚的满盆金钵。 竟然还跟她哭穷。 “你认真的吗?”晏舒窈无语,去人家的发布会现场,还真是有史以来最疯狂的事情。相当于上门挑衅了。 “恩!记得带上资料!”话语落下后,目光落在身侧的男人身上,意思简单明了,先送她去发布会。 郁霆川嘴角微勾,一把揽过她的腰,在她脸上偷了个香,道:“我家郁太太持家有道!” 话语温温,带着无尽的宠溺,纵容,其中还不乏揶揄的成分在。 陆星澜无语,瞪了他一眼,拍开他揽在她腰上的爪子,道:“去安成传媒!” “好,听郁太太的!”男人心情极佳,吩咐千寻开车先去安成传媒。 陆星澜下车时,晏舒窈带着团队已经等候多时,见她走来,告知里面的发布会已经到了尾声,事情的黑白已经被他们颠倒的差不多。 陆星澜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身边的华予身上,道:“手好些了吗?” 华予见着眼前的人,立刻忘记了自己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眸子亮了亮,“是你,小姐姐,好久不见!” 张瑞站在旁边,嘴角狠狠抽搐了下,小姐姐?他是认真的吗? 后,想到自家总裁常年待在法国,这段时间刚回来,艺人不认识她,也是应该的。 道:“华予,这是陆总!” 华予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陆…陆总?” “是,好久不见!”陆星澜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笑的很是意味深长。 “……,”华予一脸的惊悚,为什么当年培养他的是自家的老板啊,他还打算追她那,那现在……他还追屁啊! “走吧!”陆星澜带头向安成的发布会走去,周身气质冷冽冰冷,背脊挺拔,如君临天下的女王。 连续半个月的发酵,新闻已经被推入了制高点。发布会现场更是围满了记者跟粉丝,讨伐声,批判声,声势浩大,不绝于耳。 陆星澜带着自家艺人到现场后,更是激化了各家媒体的不满。有些激进的粉丝死死的盯着她身后的华予,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只因自家的爱逗受到了他的伤害。 “陆总裁,你是带着你们家的艺人来向弘宇道歉的吗?”一记者见到她,立即将话筒递到了她的面前,话语尖锐。 陆星澜挑了挑眉,目光淡淡的略过他,虽只一眼,却让那记者莫名的感到一丝阴寒从他后背渗入。 “是…,”她答。 随即,发布会的现场爆发出一阵的笑声,嘲讽声,无关乎橙的艺人终于抵不住言论的压力,出来道歉,请求原谅。 “华予,你好好给我们家爱豆道个歉,说不定,老娘还能原谅你,”一粉丝激动的在下面吼道。 “我就说,橙的艺人不怎么样,空有外表,只会哗众取宠,毫无一丝内在。”另一个粉丝说道,“哪像我们家弘,素养,颜值,亲和力都具备,简直是明星中的楷模。” “幸亏他的老板还有点良知,知道自家艺人做错了,还知道出来道歉。”嘲讽声,取笑声,四起。 陆星澜听着这些话,气笑了,淡淡的目光落在现场的众人身上,开口道:“我是带着华予来了,只不过……是想让安成的人给他一个交代,向他道歉。” 话落,现场噤若寒蝉,目光纷纷的落在这个气定神闲的女子身上,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橙的老板疯了吗?竟然让受害者向施暴者道歉。 怪不得旗下有那么多没有素养,没有内涵的艺人,太没有水准了。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们家艺人打人,自己管理不好,凭什么反而让受害者道歉啊!”一个记者怒视道:“陆总裁,做人要有基本的道德和良知。不要因为利益,而颠倒是非。” “很好!”陆星澜点了点头,笑容浅浅,随即,话风一转,定定的看向他道:“我家艺人打人,你亲眼所见?” “需要亲眼所见吗?网络上都有视频。”另一个记者义正言辞的回答道。话语间还带着一丝轻蔑。 “呵!”陆星澜气笑了,目光一一略过在场的众人,道:“你们所谓的正义是什么?” “网络暴力?” “谩骂攻击?” “毁谤污蔑?” “你们身为一个记者,不去查明真相,而是抓住一点所谓的证据,将我旗下的艺人推向万丈深渊,让他永无回头之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职责,所谓的正义。” “警察在抓人之前,最起码还会走个过程,了解情况,而你们呢?凭着你们所谓的眼见为实,是非不分,真相不理,将一个无辜的人钉在十字架中,试图将他绞刑?” “那我是不是可以按照今天诸位的言行,走法律程序,告你们一个诬陷罪呢?” 陆星澜冷冽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做的媒体,怼的在场的记者无话可说。 现场更是噤若寒蝉,各媒体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第一次觉得,陆星澜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话语温淡,却字字珠玑,周身气质更是冷冽的犹如冰川,看着他们的目光像是凌迟。 华予怔怔的看着为自己洗涮冤屈的陆星澜,眼眶热了热,心中泛起波涛汹涌的感动。由记得初见,他只是一个穷学生,每天靠打三四分工作,才能维持自己的生活,半夜回家,却被一群人堵在巷口,殴打,身上所剩无几的钱全部被瓜分,正当他绝望的时候,她如救世主站在他面前,“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像现在一般自暴自弃。” 说完,将一个选秀节目的宣传单递给他,“你可以去试试!” 而他也是凭借这个选秀节目,而得到了橙公司的大力培养,有了现在的成就,而这个成就离不开当年她对他的严厉,苛刻。 “你一直说你们家艺人无辜,我们家弘宇不对,你有证据吗?”安成的经纪人钱浅见记者都被她唬住,感到不妙,开口讽刺,“倒打一耙的事情,谁不会啊!” 听她一说,记者纷纷附和,“对啊,你有证据吗?” 陆星澜轻笑,目光看向弘宇身边的经纪人,道:“身为一个经纪人,不加以管制艺人的言行,正确引导,反而大力煽动他的行为,纵容他的德行,这就是你身为经纪人的职责吗?” “至于证据.......”她微微侧头,看向张瑞............. 第五十一章 真相 张瑞点了点头,将手中的u盘插入电脑上,道:“孰是孰非,熟黑熟白,望在场的各位看了视频后,能给橙一个交代,给华予一个公道。” 众记者彼此对视了一眼,眸中有疑惑,有鄙视,有嘲讽,有好奇,有一个大胆的记者对着张瑞道:“你放心,如果真如你们所说,华予是被冤枉的,我们自然会给他一个公道。” 随即,众记者连连附和 陆星澜冷笑,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略过,公司跟公司,记者跟记者,经营的理念,操守都不同,带出来的记者也不同,有些是为了博观众的眼球,是非不分,真理不论,只追求新闻的曝光率,而有些,追求事情的真理,不愿委屈艺人,也不会轻易放过艺人。 而眼前的记者,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对她的艺人喊打喊杀,在她拿出证据后,又是一面倒,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感吗? 视频中,阴暗的角落里,一男一女对峙着。 “弘宇,你要干什么?你让开,不然我要叫人了。”女孩面色慌张,惊恐的往后退。 “徐闻溪,你矜持什么,小爷看的上你,是你的福分,把我伺候好了,说不定,我还能带带你。” “滚开,你这么做,不怕你的经纪人责罚你吗?”女孩眸光泛泪,看着他。 “责罚?”弘宇像是听到了多大的笑话,道:“你以为她会为了你一个十八线的女明星而来责罚小爷我吗?更何况……小爷上面有人。”轻狂的话语,带着得意。 随即,步步逼近她,女孩轻咬着嘴唇,眸中含着泪水,害怕的向后退去。 记者们震惊不语,目光纷纷落在那个坐在位置上,全程不言一语,扮演着受害人的弘宇。 在娱乐圈里,他的形象可谓是可圈可点的,为人亲和,助人为乐,带着一众明星做善事,做公益,礼貌懂事,谦虚有理,是当今娱乐圈里难得的一股清流。 可没想到…私下的他竟然会骚扰女艺人,狂妄自大,骄傲自满。 弘宇面色微白,慌乱的看向自家的经纪人。钱浅恼恨的瞪了他一眼,蹙眉道:“两个月以来,弘宇片场都是跟我在一起,从来都没离开我身边过,你们这个视频纯属诬陷,是合成的。”说完,伸手欲要去关电脑,却被张瑞阻止。 陆星澜气笑了,目光缓缓的落在眼前惊慌恼怒的身人,道:“钱小姐,别急,视频是否合成,在场的众人会给你一个交代。” 随即,目光看向下面的记者,道:“对吧,各位!” 话语温温,可周身气场冷冽如冰,看着钱浅的目光冷漠而凌厉。她还真没有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她们随便给的证据,坐实了她旗下艺人的罪证,半个月来对于她旗下的艺人喊打喊杀。 反之,就变成合成的视频了?简直荒唐了吧!太没有气度了。 众人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无法言语,如果事情真如视频中一般,那么,安成传媒纵容弘宇的行为,跟他一起颠倒是非,毁谤污蔑橙旗下的艺人,无疑是罪大恶极。 画面一转,一个身影出现在视频中,华予将被堵在墙角的女孩拉出来,护在了身后道:“弘宇,我不管你私下如何,但,徐闻溪你不能欺负她。” “华予,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好事被打扰,弘宇怒视着他。 “如果我要管呢?”华予看了他一眼,带着女孩想要离开,却不想,弘宇一拳过去,打在他的脸上。“要管可以,看你的拳头够不够硬。” 华予怒视,欲还手,出去的拳头快要接近他的时候,生生顿住,后,拉着女孩离开。 因为他时刻记得培养他的人说过,动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别人看到你的缺点跟不足。 画面一转,拍摄现场,弘宇追过来,对着华予一顿奚落跟嘲讽,字里行间都是“晏主编真没眼光,怎么会容忍你这种丧家之犬留在橙,不会是你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艺人,真以为自己的是救世主?”等等之类的。 随即,两人殴打在一起。 视频还在继续,而陆星澜缓缓的站了起来,温温道:“钱小姐,如果前面一段视频是合成的,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段,你所谓的证据,也是合成的呢?” 钱浅面色惨白,张了张口,所有的视频都呈现在众人面前,如果她说是合成的,那么也就是承认,这段时间,对于华予的攻击,谩骂,无疑是污蔑。但如果说不是合成的,那么弘宇也坐实了骚扰女艺人,狂妄自大的罪证。 “钱小姐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陆星澜目光平淡,眉眼却寒霜阵阵。 钱浅被堵得哑口无言,视线对上她时,只觉得一股冷意蔓延全身。 “各位呢?”目光落于在场的记者身上,目光如冰,“你们有何感想?” 视频已经播放完,众记者涨红了脸,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他们自羽是正义的一方,连续半个月来,跟在华予身后,口诛笔伐,喊打喊杀,将他所有的好都践踏,言语之间根本没有丝毫的留情,甚至,大肆的鼓动粉丝,民众,对橙的声讨。 却不曾想,所谓的证据不过是某些人的刻意为之,相反,他们口中十恶不赦,仗势欺人的人,却是真正善良,敢于挺身而出保护女艺人的英雄。 发布会现场,寂静无声。 众记者低着头,羞愧不已,陆星澜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众记者,最后,将视线落在一处,始终不言一语的弘宇身上道:“你呢?不说点什么吗?” 弘宇面色惨白,抬头看向她,张了张口,后,对上她凌厉的视线,冷汗涔涔,“我……” 陆星澜冷笑,目光落在他身边的经纪人钱浅身上,道:“我需要你们安成传媒给华予一个说法,应该不为过吧!” “做错了事,该有的道歉,不用我加以说明了吧!” 随即,目光落在现场的记者身上,道:“身为记者,你们掌控者话语权,掌控者艺人的前途未来,寻求真相,事实证据,难道不是你们的责任跟义务。” “而不是拿着所谓的证据,肆无忌惮的将一个无辜的艺人推向炼狱。在场的各位,是不是也应该反思一下?” 她笑容清浅,话语温温,可身上的气势如一个将军,凌厉,冷漠,让人不自觉的害怕。 现场一片死寂,再也没有人开口争辩一言一语。 华予默默的看着她的身影,眸中似有热浪翻滚,却被他不动声色的压制着。连续半个月来的委屈,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内心的安宁,感动。 陆星澜顿了顿,继续道:“另外,弘宇对于我公司艺人华予的恶意诽谤的行为,橙将会对安成传媒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说完,缓缓起身,欲离开,却被一女孩挡住了去路,“你胡说,视频里面都是假的,弘宇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 女孩怒目圆瞪的看着她。 第五十二章 郁先生动怒 原本噤若寒蝉的发布会现场,因她一句话,顿时,现场如开锅的水一般沸腾翻滚。 如果说,得知,他骚扰女艺人,恶意诽谤污蔑同行,狂妄自大是对他行为的不耻,那么在得知他同时还跟粉丝有染后,众媒体,众记者眸中只剩下唾弃和鄙夷,是对他人品的怀疑和失望。 刹那,私语声,嘈杂声,交谈声,四起,众记者目光纷纷落在弘宇和那个女孩身上。 弘宇面色阴沉,目光看向自家经纪人,“钱姐……,” 当初只是看上这个女孩长的可爱,对他迷恋,所以,他才会动了歪心思,却不想…她会来发布会上闹。 钱浅对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原本他们的处境就已经够难的了,现在被那女孩一报料,无疑是处在了风口浪尖上。 那侧,郁霆川嘴角噙着七分笑意,气定神闲的坐在一处,目光始终追随着某个女人的身影,眉眼温和。 千寻站于他身边,惊讶于自家少奶奶的手段外,对于她,又有了新的认识,认知。 此刻站在片场的她,犹如一朵傲然而立的寒梅,高风亮节,清傲独具,面对众粉丝的挑衅,众记者的质疑,质问,话语温温,却字字珠玑。 将那些挑衅她,质疑她的众人堵得哑口无言后,又让他们羞愧不已,不但保全了自家的艺人,更是将安成传媒踩在了地上,让他们再无翻身的机会。 只是…… 目光落于身侧的男人上,问道:“少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自家的少奶奶能解决问题,少爷为什么还要让他找到那个女孩,将安成传媒彻底的推向了浪口,成为众矢之的,甚至,彻底的毁掉了弘宇这个艺人。弘宇他可是……. 郁霆川睨莞了他一眼,难得好心情的回答道:“没什么,无聊而已。”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因为这个艺人的原因,导致自家太太离家出走半个月,害他独守半个月空房,不爽而已。 千寻嘴角狠抽,心中腹语,“你无聊就毁了人家的星途,让他再无翻身的机会,那如果不无聊,你岂不是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也是傻,竟然会好奇这个。 自家少爷之所以那么做,无非是想要替少奶奶报仇而已。 “他说过,只爱我一个!”女孩再次开口说道。 陆星澜挑了挑眉,温温凉凉的视线落在挡路的女孩,道:“所以?” “所以,视频上放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女孩情绪激动,似要得到一个结论。“我不会相信的。” 陆星澜眉间抽了抽,话语冷淡了几分道:“眼睛蒙了尘,我能理解,脑子勾了欠,你让我惊奇。” 他爱不爱她,她不清楚。 但,在事实证据面前,还执迷不悟,是傻,是笨,是蠢,是无可救药。 明知眼前的男人不可靠,偏执的要寻求答案。 这样的情况下,安成传媒为了自己的艺人,断不会轻易承认她跟他的关系的,而她无疑会成为受伤的那一个。 现场已经一片沸腾,众记者拿着话筒,长枪短炮向钱浅,弘宇问着各种问题。 “钱小姐,你知道你自己的艺人染指粉丝吗?” “对于粉丝找上门来,你怎么看?可有什么说法。” “前者,污蔑橙旗下的艺人,现,又染指粉丝,对于艺人的行为,是贵公司认可的还是他个人的行为?” 犀利的问题一个个的向她抛去。 陆星澜微微侧身,不期然的对上钱浅赤红的目光,勾唇冷笑道:“钱小姐,我等着贵公司的诚意。” 她已经成功的挽回了自家艺人的名誉,对于接下来的,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兴趣,欲转身离开,一个身影却挡在了他们的前面,怒火熊熊的看着他们。 陆星澜挑了挑眉,看着眼前怒目圆瞪的弘宇,“有事?” “陆总,你真是一个好主人!”弘宇嘴角勾着一丝不屑,他真没想到她会有那么大的本事,竟然能恢复他找人删掉的视频。甚至,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个女孩,手段可真是厉害。 陆星澜冷凝了他一眼,未言语,口舌之争只会浪费她的时间。 “华予,你以为毁了我,你就能独善其身吗?”视线流转,弘宇看向站在她身边的华予,轻蔑的说道。 “我只是做了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而已!”华予回答道:“至于你……并不是我的错!” 要不是他们先挑起事端,今天也不会有那么一出。 “呵,”弘宇嘴角维扬,眸中带着狠厉,道:“你信不信,即便我不做演员,我也能风生水起,而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 话语间满是危险和警告。 “走吧!”陆星澜冷睨了他一眼,话语温淡,面上毫无一丝波澜“拭目以待!” 说完,越过他,带着自己团队浩浩荡荡的向出口走去。 口舌之争只会浪费时间。她没有那个闲心,陪他耗着,却不想…… “小心!”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锋利的小刀向她们袭来,眼见要刺到华予,陆星澜来不及多想,伸手将他推开,却因为躲闪不急,锋利的刀锋在她手臂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澜澜,你怎么样!”晏舒窈惊呼,看着鲜红的鲜血印染了她的衬衣,怒不可遏。记者媒体都还在片场,他就敢拿刀子伤人,还有没有王法, “陆总,你还好吗?”周围的人纷纷围上了上去,查看伤势。 “李弘宇。”华予看着她手臂上渗出来的鲜血,双拳紧握,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欲上前揍人,却被陆星澜拉住,“回来。” 他的一声怒吼,彻底的引起了记者的注意,众记者看着这样的一幕瞪目结舌,从来没有哪个艺人在事情败露后,会那么嚣张的行凶的。可真是刷新了他们的三观。 “这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弘宇狂妄的看着他们,眸中皆是不屑。原本他需要在观众面前,在粉色面前维持形象,所以,不得不伪装,可现在形象已经毁了,他也没必要在伪装了,反正,不做艺人,他也不怕没地方去,也不去好好打听下,他身后有谁? “给谁教训?” 冷冽的声音响起,夹裹霜雪,让人周身一阵发凉,郁霆川缓缓的走人人群中,阴恻恻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自家太太身上,见她手臂上缓缓往外渗的鲜血,赤红了他的眼,男人面容顷刻间犹如,来自地狱的鬼魅嗜血而冷漠。 目光一转,锐利的扫向拿着刀的弘宇,话语温淡,却让人周身发寒,“千寻,将他交给张局,就说我送过去的人,让他多多照顾!” 他只不过临时接了一个电话,一时疏忽,却不想……. 弘宇见到来人,只觉得周身发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像是来自地狱的鬼魅,每一眼,每一道,都是对他的凌迟。 千寻领命,将他一把提起,向外面走去。 心想着,刚刚自家少爷还算仁慈的,只是毁掉了他的星途,而现在,不死,也怕要掉一层皮了,自家少奶奶对于少爷来说,那是宠在心间上的人,被她气的七孔生烟都舍不得伤她分毫,被冷暴力半个月,都未动怒,还眼巴巴的把人给哄了回来,结果,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伤了她,这是活腻了吗? “我看看!”郁霆川面色阴暗的让人发憷,在场无人敢上前说话。 “没事!”陆星澜微微退了一步,惊讶的看着他,她以为他早已经回公司,却不想,他竟然跟着她来了安成传媒。 “只是小伤!”她面色平淡,回答道, 她无意识的退后,让男人不悦的眯了眯眼,定定的看了她数秒,随即,嘴角勾着一丝嘲讽,“澜澜,又不乖!” 话语温淡,像是在哄着小女孩一般,可周身的气场却冷冽的犹如雪山上的冰雪,让站于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颤栗,纷纷往后退了一大步。 陆星澜无奈,深知在这种场合与他对峙,没有半分好处,只能妥协,微微向前迈了一步。 郁霆川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拉过她的手,小心翼翼的的挽起她的袖子,看着里面触目惊心的刀伤,危险的眯了眯眼。 “表姐,救我……”一身影急冲冲的向他们走来,弘宇见到来人,急切的喊道。 第五十三章 我太太 女子急冲冲的步伐微微一顿,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却未见其人,视线偏移,人群中,男人挺拔的身影,俊雅的面容,犹如一抹彩虹瞬间撞入她的瞳孔,呼吸微顿,心间泛起一丝涟漪。 欲上前打招呼,却见男人小心翼翼的将身边的女孩搂入怀里,面容虽冷,但看着她的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而这种温柔,是她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 步伐顿在原地,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都未觉得疼痛,原来,那个人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重新在一起了。 男人搂着女孩大步流星的向她走来,她面色一凝,嘴角勾着牵强的笑容,打招呼道:“霆川,好巧。” 郁霆川点了点头,并未言语,面容烦躁而阴沉。 “这位是?”她嘴角勾着一丝牵强的笑容,目光落在陆星澜的身上,问道。 “我太太!”他回答,随即,不给她任何的问题,直接揽着陆星澜急冲冲的向外走去。而随着他的离开,女子的笑容渐渐凝固,面色冷凝带霜。 众记者看着离去的身影,面面相觑,即便心中满腹狐疑也不敢上前追询一二。只因男人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再则,男人在见到女孩伤口后,面上的怒火足以将他们所有人都燃烧殆尽,目光更是冷冽的犹如暴风雨。 “晏主编,刚刚……,”华予话语微顿,刚刚男人离去的时候,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看似平淡,可只有他知道,那目光锐利的像是冰刃,嗜血而无情。 晏舒窈看着离去的两人,若有所思,随即,目光缓缓的落于华予身上,幸灾乐祸道:“华予,你完了。”随即,轻轻的拍了拍他肩膀,一脸自求多福的表情。 华予一脸懵逼,他做了什么,就完了? 他的冤屈不是刚刚洗刷干净了吗? 殊不知,因为他的缘故,导致了陆星澜受到了伤害,而某个小气的男人将这笔账同样算在了他身上。 那侧,安好医院内。 医生伏在桌前,细细的开着药方,目光时不时的落在那侧闭目养神的男人身上,只因,刚刚他在给陆星澜伤口消毒的时候,动作重了些,伤到了她,男人阴恻恻的目光看着他似要杀人。 陆星澜看着被包裹的像是粽子的手臂,欲言又止,偏偏男人从发布会现场出来后,就未对她言语半分,冷着一张冰山脸,面无表情的对着她。 陆星澜撇了撇嘴,自知理亏,不言一语。 深知她如果在惹怒他,后果不堪设想,保不准到时候,男人新帐老帐一起算。 “郁先生,药方已经开好了。”医生拿着开好的药方,看向男人。 明明手中纸张轻薄无痕,却因对上男人墨黑的双眸,让他觉得手中拿着不是药方,而是巨石。 郁霆川走了过来,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药方,细细的看了一遍,后,道:“有何注意事项?” 话语温温,周身气场冷冽,但对着他的目光温和了几分,医生了然,随即,一一告知。 “饮食可否注意?”男人继续问道。 医生抬眸看了眼坐于位置上,始终不言一语的陆星澜,道:“辛辣刺激的食物不宜多食,食清淡饮食最佳。” 郁霆川点了点头,记下,继续发问道:“水果可有禁忌?” 医生微微一怔,随即,目光再次落在陆星澜的身上,笑容很是意味深长。 医生两次看她,所表达的意思却不同,第一次他抬头看她,是觉得她有一个好丈夫,对于她细心呵护,照顾有加。 第二次看她,虽还是有第一层的意思在,但多了一抹同情,同情她在伤口未好之前,只能清汤寡水。 陆星澜死的心都有了,在这么问下去,感觉接下来她的日子不会太好。遂,打断道:“我饿了。” 早上在寺庙也只是喝了清粥,再赶往安成传媒的发布会了,一来一回耽搁,来不及等她回公司吃点东西垫垫,又被男人拉来了医院,现在将近快一点了。也着时饿了。 男人看了看表,随后,向医生道谢后,睨莞了她一眼后,自顾自的向外走去,全场不言一语。 陆星澜无语,看着他的背影,“噗嗤”笑了,感觉现在的他像是一个撒娇要糖吃的孩子,因为受了什么委屈,而闹着别扭。 脑海里闪过刚刚他向别人介绍她时的模样,那样的理直气壮,那样的自然而然,“我太太”这句话,好似重复了千万次,话语间带着一丝暖意。 陆星澜心中微暖,突然觉得这句话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也许,她该试着习惯“郁太太”这一个新的身份。 从医院出来,郁霆川直接吩咐沈澄开车去翰林府邸。沈澄偷偷的揪了眼自家少爷,只觉得异常怪异,可又不知怪在何处。 整个车厢都笼罩在阴霾里,沈澄哭哈哈的开着车,目不斜视,生怕遭受鱼池之殃。 车后座,男人面色冷峻,眉眼寒霜,阴恻恻的目光始终落在陆星澜的身上。 陆星澜无奈,抬眸直视着他,道:“有事就说。” “你喜欢刚刚的那小子?”郁霆川全身处在嫉妒中,刚刚虽然他在打电话,可发生的那一刻,他看的清清楚楚,看着她将那臭小子推开,看着她保护他。 这种滋味,极其的不舒服,凭什么他细心呵护的女人,要去保护那臭小子。 “哈?”陆星澜无奈,原来从安成传媒出来,他不言一语,是在纠结这个问题? 认为她喜欢华予? 本不想搭理这个脑子有坑的男人,后,想想回答道:“你不是说,我是你太太吗?” “嗯?” “在我还是郁太太之前,不会做任何对婚姻不利的事情。”陆星澜目光直视着他,说的异常的认真。 原本她对于婚姻就有恐惧,要不是他强行的将她拉去民政局,她这辈子没想过要结婚,也没想过找个男人谈恋爱。 所以…大可不必因为这种事情纠结,因为,除了事业,她对什么都没兴趣。 “无关乎婚姻,喜欢也不行!”男人霸道的说道,这一本红色本子,他永远都不会放下,而她心里的位置也只能是他。 即便她对那臭小子没有男女之情,但也不许喜欢他,保护他。 她只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郁太太。 第五十四章 第三种绝色 她不知道婚姻的真谛是什么,是相互尊重,相互包容,相互理解? 可在婚姻的这条道路上,又有多少人能理解这三个词语所包含的浓浓深意和复杂。 又有多少人在婚姻的这条道路上,屡试屡败,头破血流,最后,以分道扬镳为终结。 她不知道他喜欢她什么,是容貌?世间比她貌美的女子比比皆是。 是性格?那更不应该,她每次总能将他气的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为什么是我?”领证那天,她问他,为什么是她? “因为只有你!”他回答。 她不知道这其中所表达的意思是什么,有何深意。 但她不愿深究,她害怕,害怕剥出层层迷雾后,等待她的是万劫不复。 “想什么?”见她目光盯着某处,没有聚点,男人蹙了蹙眉,开口问道。 实则,不喜她面上的表情,明明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可让他感觉跟她之间相差十万八千里,更不喜她明明在他身边,却让他觉得虚无缥缈,像是一场梦。 就像在她失踪的这一年来,每每醒来,不见她身影,徒留一室的寂静。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他再也不想回的没有她的日子。 陆星澜回过神来,轻轻的搅了搅面前的清粥,道:“没什么。” 男人轻轻叹息一番,似无奈,起身,缓缓的走到她身边,将她手中的碗接了过去,道:“饭还是要吃的,回头胃病犯了,又该难受了。” 随即,舀了半勺,递到她嘴边,带着半分无奈,半分玩笑,道:“也就只有我家小姑娘,才有这份待遇,要是别人,我早就让人收了碗筷了。” 陆星澜面色微囧,目光不期然的对上林老的笑容,更加觉得不自在,欲伸手去夺取碗筷,却因为动作过猛,牵扯到了伤口,蹙了蹙眉。 “怎么了?”男人放下手中的勺子,紧张的打量她一番,见她目光落在包扎的手,心疼道:“伤口疼?” 陆星澜摇了摇头,道:“我自己吃吧!”随即,欲伸手去拿汤勺,却被男人快了一步,拿在了手中道:“我喂你!” 两碗清粥下肚,男人才肯放过她,陆星澜微微的送了一口气,她真怕他说,再吃一碗,或者,说,喝碗鸡汤之类的话。 她欲起身离开,却被男人拉住了手,手指轻轻的摩擦着她的手背,温热的温度通过表层直达她的血液,手指不自觉的卷缩下。欲抽离,却被男人紧紧的我入手中。 陆星澜面色微红,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男人目光深邃,看着她的目光炽热而深沉,片刻后,似组织好了语言,道:“知道疼痛,就该知道分寸,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你这么做。” 对于她今天的行为,他还一阵后怕,如果,那个人刺的方向在偏移一点,如果不是在手臂上,而是其他地方,他不敢想……不敢想…那样的后果。 他会不会疯掉。 陆星澜微微一愣,随即,清眉微蹙,道:“受伤并不是我意,只是那样的场景,容不得我多想。他是我手底下的艺人,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伤。” “所以,你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护他对吗?”男人面色阴沉,眯了眯眼,危险的看着她。 陆星澜面色微恼,对于他的胡搅蛮缠很是不解,深吸了一口气,耐心道:“今天若不是他,而是你,我也会那么做!” “你记着,永远也不需要为我挡刀。”男人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我娶你回来,不是让你替我做什么……”他停顿了下,继续道:“如果非要一个理由,那便是做我的太太,让我好好疼你爱你,至于,其他,都不需要。” 说完,男人扔下她,气恼的向二楼书房走去,其实,他深知在这件事情上,他小题大做了,只是听到她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伤”心中涩意满满,嫉妒和怒火在心口如火山一般爆发,凭什么他宠在心间的人,要为别人去挡刀子。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陆星澜怔愣在当场,细细思忖着他刚刚说的话,心中亦是一片茫然。 下午时分,下起了绵绵细雨。 谁也没有出门上班,前者,是因为被自家太太气到,又担心她伤口,所以,待在书房里看视频会议。 后者,则不喜这种湿哒哒的天气,坐在落地窗前,对着电脑处理着工作室的邮件。 傍晚时分,雨停。 陆星澜伸了伸懒腰,看向落地窗外,雨后的园林更加的翠绿,鲜嫩,百花开的更加的鲜艳欲滴。 天空中还挂着一抹彩虹,彩虹不易见,七彩聚齐的彩虹更加不易见到。 陆星澜惊奇不已,多年以来,她总是匆匆忙忙,从来未去注意过这些,却不曾,是这等的风景如画。 拿着手机,急冲冲的下楼,在楼梯口不期然的撞上上楼的郁霆川,两人双双一愣。 难得见她急急躁躁如小女生的模样,郁霆川好奇问道:“去哪?” “君安,院中有彩虹!”陆星澜兴奋道,随即,迫不及待的下楼,跑向园林。 那一声自然而然的称呼像是一道魔咒,撞入他的心口久久不能平静。看着她雀跃而欢愉的跑向园林,男人的眸光闪了闪,随即,迈开步子,向她走去。 雨后的园林中,带着一股青草泥土的味道,陆星澜站在院子,微风吹起了她的发丝,面容欢愉,站在晚霞中犹如一副静止的油画。 男人拿出手机,微微调整角度,按下了快门键,画面中,女孩长发飘飘,映衬晚霞,何其耀眼。 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看着屏保上的照片,男人面色柔和了几分,迈开步子向她走去。 “真好看!”陆星澜看着七彩聚齐的颜色,喃喃呢喃。 “嗯!”男人站于她身边,看着她脸上难得的明亮灵动,道:“真的很好看!” 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是那般的明亮耀眼,又是那般的鲜活灵动。 书房内,视频会议还在继续,帝悦集团的高干们久等不来,目光纷纷落在沈澄的身上,沈澄蹙了蹙眉,自家少爷对待工作极其认真,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再三犹豫后,拿出手机拨打了郁霆川的电话。 那侧,两人站在一起,整个园林的风景成为他们的陪衬,男人眸中皆是柔色,定定的看着身边的人。 园林的入口处,一女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嘴唇紧紧的抿成了线,拿着包的手,攥成拳。 第五十五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电话响起时,惊醒了站立在园林的两人,郁霆川撇了眼手机上的号码,接起,未等他言语,沈澄的声音缓缓传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询问。 询问他会议是否继续,郁霆川揉了揉额头,侧眸看向身侧之人,不期然的对上了她的目光,两人均为一愣。 “有工作?”她开口询问。 他未言语,而是直接将她搂入怀中,紧紧的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心中一片安宁,满足。 在她失踪的一年里,他无数次问过自己,如果找不回来了,他要怎么办,如果,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又要如何?可……每每想到这些,总会痛彻心扉,难以入睡。 幸好……他把她找回来了,幸好她现在就在他身边,触手可及。 男人的臂膀紧紧的搂着她的腰,手臂上的力气像是要将她嵌入他身体里一般,她蹙了蹙眉,微微挣扎,询问道:“你怎么了?” 实则,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行为。 她哪里能想到,男人此时此刻的心境,深埋在心底的阴郁和不安,像是一个漩涡,深不见底。 一年来,日日夜夜的思念,了无踪迹,早已经将他伤的遍体鳞伤,千疮百孔。不知道她是生是死。是找不到她时的绝望,是午夜梦回中梦魇。 “没想到,我家小姑娘也有天真烂漫的时候!”低沉打趣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男人缓缓的放开她,看着她的目光皆是玩味。 陆星澜囧,面色微红,对于今天她自己的行为有一丝的懊恼,细细想想,即便被眼前的景色迷了心神,也不该有这么莽撞的模样。 但……这并不是男人打趣她的理由,暗暗磨了磨牙,反击道:“郁先生,半斤八两,打平了!” 言下之意,他一个丢下工作的人,有什么资格打趣她,她至少是在没有工作的情况下,随意为之,而他呢?明明开着视频会议,还跑来凑热闹。 郁先生? 很好! 男人嘴角勾着一丝瑰色,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陆星澜囧,隐隐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邪肆和危险,像是深海中的旋涡,足以将人吞噬。 危险而恐怖。 她眸光微闪,步伐微微的向后退去,试图远离他,可男人早就知道她的伎俩,虽说,这一年里,她性格改变了很多,但很多时候做出来的小动作,表情,还是一成不变的。 微微跨步,将她揽入怀里,目光沉沉,道:“郁先生?嗯!” 尾音微微上扬,透着一丝邪性。 “澜澜,是否忘记了什么?嗯。”他再次开口。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脸上,男人嘴角勾着笑意,看着她的目光却带着侵略的危险。 想起某个下午,男人将她堵在工作间订下的不平等条约,陆星澜面色一僵,讨好道:“郁先生哪里不对吗?你是郁先生,我是郁太太。” 她一项都是识趣的人,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 男人眸色幽深,她断不可能上前去挑衅他。 “你倒是明白!”男人气笑了,嘴角上的笑意蔓延开来,揽着她的手臂却未动一分。 “我是识相!”她没好气的开口,她如若不这么说,等待她的又是没完没了的惩罚。 “呵”男人轻笑,伸手理了理她被微风吹乱的发丝,话语温淡,可听着她头皮一阵的发麻。“澜澜,你以为这样就逃的过吗?做错事的人,就该受到惩罚。” 陆星澜无语,她也未做什么错事啊,只不过喊错了称呼,他有必要那么较真吗? 对上他的视线,无辜道:“我做错何时?喊先生,是对人的尊敬。” 言下之意,我喊你郁先生,是尊敬你,难道这样也要惩罚? “伶牙俐齿!”男人下定论道。她一项聪明,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她处于不败之地,可这样的方式在其他人身上也许有用,在他身上…没用,遂,将她往身上揽了揽,瞬间,两人之间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毫无间隙,彼此之间,呼吸缠绕。 陆星澜惊呼,伸手推却着他的胸膛,男人嘴角勾着一丝坏笑道:“亲我一下,我就放开你!” “郁霆川!”她气恼,挣扎的欲要离开,对于脑回路清奇的人,不予搭理。 “好吧!好吧!”男人似无奈,生怕她在折腾下去,会伤到手臂上的伤口,遂,妥协道:“换一下也是一样的。” 随即,俯身擭住了她的嘴,攻略城池,来缓解他这一天在她身上所受的气。 片刻后,夫妻双双向主屋走去,一个满面笑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情有多好 一个满脸郁结,恨不得扑上去咬死身侧之人,来缓解她郁闷的心情。 以至于,当见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等候的女人后,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意味深长的看向身侧之人。 郁霆川见到来人,眉峰不自觉的拧了拧,阴孑的目光落于青岑的方向,青岑瑟缩了下,不明白自家少爷生气为哪般。 安小姐不是少爷的朋友吗? 女子身着干练的粉色套裙,墨海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妆容精致,一颦一笑中,带着别样的风情。目光缓缓的落在男人的身上,带着某种化不开的情愫。 “霆川!”女人站了起来,笑容浅浅,目光始终停驻在他身上,对于他身侧之人,毫无搭理的意思。 陆星澜挑了挑眉,心中一片清明,世界上最无奈的感情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女人一门心思的扑在男人的身上,试图引起男人的关注与垂怜,可男人对于停驻在他身上的目光,视而不见。 “你们聊!”陆星澜浅笑开口,欲要离开,却不想,男人反手抓住她的手,声线温柔,带着无尽的宠溺,将她拉到身边,自然而然的揽上她的腰,道:“客人上门,你身为女主人哪有离开的道理?” 随即,迈步至沙发上,搂着她缓缓坐下。 夫妻俩在外人面前,何等的恩爱情深,可只有陆星澜知道,男人搂着她的腰似要将她掐断,看她的目光带着浓浓的警告。 郁霆川心中窝着火,别的女人对他别有所图,她不想法设法的扞卫主权,拿出女主人的气势,竟然还想着让他们独处,是对他太过放心,还是心中根本对他毫不在意,所以,即便知道,对面的女人心思都在他身上,也无所谓。 他搂着她的腰温柔缱绻,她看向他浅笑盈盈,在外人的面前,是何其的耀眼,可实际呢? 他狠狠的掐着她的腰,眸间均是警告,而她不甘示弱,眉间带着妖气,伸手掐住他的手,夫妻俩在外人面前情深似海,可没人知道,他们暗地里较量着。 客人? 听到这两个字,女人的脸色有刹那的惨白,她跟他已然陌生到这个地步了吗?就因为一年前的事情,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看着眼前浓情蜜意的两人,心中亦是充满了怨恨,郁太太这个位置,原本该是她的,却被不知哪里冒出来臭丫头占了位置,她怎能不恨,从小到大,她为了能配的上他,暗地里下了多少工夫没人知道。 本以为,他身边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女子能于他相配,不管是家世,能力,才学,她样样都是顶尖的,可却不曾想…… “霆川说的对,你不能走,今天我就是来找陆小姐你的。”良好的修养,让她即便怒不可遏,也未表现出来办法,面上带着温温的笑意,看向沙发上的两人。 第五十六章 安歌 陆小姐? 陆星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带着三分散漫,七分玩味,目光轻轻的从她面上扫过。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在发布会的现场,某个男人特意告知过她,她的身份是郁太太。并且在一分钟前,某个男人又重提了一遍她的身份,郁家的女主人。 可现在,她竟然叫她陆小姐? 是觉得她的身份配不上郁霆川,还是觉得她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或者说,她根本毫不在意她是否是郁霆川的老婆? 散漫的笑容落在身侧的男人身上,却骤然发现,男人周身气场冷冽的犹如万年冰山。 只听男人缓缓道:“看来你的记性不是特别好。”目光撇了眼她带来的营养品,继续道:“补脑子正好!” 说完,揽上自家太太,起身欲要离开。 对于他来说,陆星澜就是他的所有,如若有人不尊重她,那便是不尊重他。不将她放在眼里,那便是跟他作对。 他三番两次的告知她,就是让她彻底的死心。一年前,他没想过要娶她,一年后,也不会改变什么,他们之间唯一的感情,早已在她做出那件事后,消耗殆尽。 陆星澜眉梢微挑,目光落在郁霆川的身上,显然对于他的反应很是诧异,只不过是一声陆小姐,就让他大动肝火,言语冷漠的伤人心。 她不明白的是,眼前的男人将她看的有多重,是任何人都不允许践踏伤害的存在,是宁可负尽天下人,都想要将她护在他羽翼下的珍宝。 目光流转,看向沙发上的女人,不期然的撞上她看过来的视线,面上平静的毫无一丝波澜。 陆星澜挑了挑眉,一个人的心思得有多深,在面对冷言冷语,才能面不改色的。 “瞧我这脑子,是该补补了!”女人脸上带着歉意,目光落于陆星澜身上继续道:“早上霆川已经介绍过,给忘记了!都怪我家那浑小子,天天给我惹事。” 女人笑意盈盈,面上毫无一丝难堪和难过,继续道:“郁太太你好,安歌!” 她笑意浅浅,大方得体的看向她,一点也没因为男人的冷漠而感到难堪。 “你好,”陆星澜礼貌回礼, 两人之间和平而友好,只是双方都明白,她们之间并不友好,安歌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怨恨,而她亦对她没什么好感,至于原因……过于虚伪。 她很欣赏为了爱情,敢爱敢恨,敢奋力追逐的人,奔放肆意,即便失败了,最起码还努力过。 但不喜明明喜欢对方,却一副大方矜持的模样,将得不到的原因全部怪罪在别人身上。这只会让她唾弃她而已。 随即,目光落于她身侧的那些营养品上,微微沉吟了一会,了然,想必今天是为了她手上的伤而来的,只不过…她跟那个艺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兴师动众的特意上门来“看望”她? “安小姐,找我有事”她开口问道。假装不知她为什么上门来找她。 “听说发布会上,我家臭小子伤了你,我待他向你道歉。”安歌目光落于她手臂上,继续道:“那小子都被我惯坏了,做事没个轻重的。还望你海涵。” 话语温温,话语间满满的歉意,可眸底流转的微光毫无一丝悔意。 海涵? 陆星澜笑了,笑容淡漠而阴寒,明目张胆伤人,做事狂妄,口出狂言,她可没有那份容量来海涵他的行为。 “怕不是被惯坏那么简单吧!”如果只是被惯坏了而已,那么绝对不会有胆子在现场明目张胆的行凶的。除非,他身后有人给他撑腰,保证他无论错的多离谱,都能平安无事,而撑腰的人想必就是眼前的女人,安成传媒的总监安歌。 “你觉得那?安小姐。”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眸子里似有流光闪过,危险而妖魅。 郁霆川嘴角勾着宠溺的笑容,全场都纵容着自家太太,那双墨黑的眸子如夜空中的星河,熠熠生辉,他多久没见她这般模样,盛气凌人,狡黠的犹如小狐狸。 “让郁太太见笑了!”安歌眸光微闪,干笑了笑,“是我们将他宠坏了,让他没了轻重,伤了郁太太。” “既知没有轻重,就该多多鞭策才对,安小姐觉得呢?”陆星澜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笑容淡淡。 目光落于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继续道:“原本该是大好的前程,却因为某些管理上的疏忽,毁其一生,实属可惜。” 明着暗着在说她作为管理者,因为她自己的私心,纵容旗下的艺人,为非作歹,害人害己。 “……”安歌面色一僵,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咬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噎。她没想到一年没见,她又伶牙俐齿了几分,求助的目光看向郁霆川,可男人眼神都不给她一个,全场都纵容着身边之人。 “至于安小姐的歉意,我想等安成传媒给我方一个合理的解释,再说吧!” 安歌在怎么也想不明白,短短一年的时候,她会改变那么大,如果说,以前的陆星澜说话会留七分,那么现在的她,全然不给面子,当着她的面,明着暗着指责她这个管理者的不是。 一场对话,无疾而终。 晚饭间,郁霆川邀她留下来,吃个便饭,陆星澜没有意见,只当是,男人突然良心发现。 却不成想,男人的行为无疑是在她身上插刀子,锋利而不血腥,却足以伤的她体无完肤。 晚饭间,郁先生以郁太太受伤为由,全程照顾着自家太太的饮食,细心周到,无微不至。看的安歌心中亦是心绪难平,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不说,甚至,吃的消化不良。 看着她急冲冲离开的背影,陆星澜若有所思,随即,目光缓缓的落于身侧的男人身上。 “郁先生,我今天受的伤,你该负最大的责任吧!”要不是他到处惹桃花,烂桃花会找她麻烦吗? “今天澜澜真棒!”男人捧起她的脸,在她脸上重重的亲吻了下,继续道:“郁太太想要我怎么负责?嗯!” 尾音上扬,带着一丝邪魅。 陆星澜白了他一眼,欲转身离开,不想搭理,却被男人反手拉入了怀里,话语温温,万般委屈,“天地可鉴,我对其他女人都没有任何的心思,唯有你,是我这一生的所求,所以,郁太太断不可闹小性子,惹为夫生气。” “……,”陆星澜无语,男人总喜欢给她颗糖,然后,从另一面鞭策她,不能做将他让给其他女人的行为,不然,他会很生气。 “如果哪天郁先生所求换了呢?”陆星澜眉间挑了挑,挑衅的看向他。 婚姻中,有多少人能做到始终如一,不离不弃?又有多少人,守着年少的誓言,至死不渝。 第五十七章 往后余生 暮色沉沉,天空下了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客厅内,两人相对而立,明亮的灯光映衬着女孩精致的眉眼,面上透着七分散漫,三分嘲弄,一双漆黑的眸中映衬男人挺拔的身形。 青岑站在远处,暗暗抹汗,从没有遇见过像少奶奶一样的人,敢直面先生,质疑他。 四周安静的可怕,原本在客厅里活动的佣人都吓得退了出去,生怕受到鱼池子秧。 连林老也退于一处,暗中观察着这边的情况,心中暗暗为自家少奶奶捏了一把汗。 郁霆川是谁,一个浮商海多年掌权人,身上的王者气势早已浑然天成,行事作风上更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他是商海上的统治者,亦是独裁者,一言一行,容不得别人质疑,侵犯,而今天自家太太的话语,无疑是在质疑他。 男人眸色沉沉,目光紧紧的锁住她眼睛,面容在灯光的映衬下清冷如月。 陆星澜抬头睨莞着她,嘴角勾着散漫的笑容,毫无一丝惧意。 静默半响,双方都未开口言语,陆星澜挑了挑眉,似失了耐心,转身欲要离开,却被男人握住了手。 宽厚干燥的手牢牢的将她握住,温热的温度透过表皮缓缓的传入她的骨血里,伴着男人温淡而无奈话语,直达她的心脏。 “如果我说不会有那一天,你断然不会相信,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亦不会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我喜欢你,换言之,爱你,不是因为你的外表,你的才华,而是因为只有你。”男人微微顿了一下,语气变得轻柔温和,继续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没有安全感,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我的余生来证明,好吗?” 证明你的选择是对的,证明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承担的起你一生。也只有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没有言辞激励的让她相信,他不会改变心意,不会改变所求。 没有斩钉截铁承诺她,他是一个不会变心的男人。 而是告知她,他会用他的一生来向她证明,他许下的承诺,不会改变。 陆星澜心间颤了颤,一时之间失了所有的言语,从她跟他领证以来,男人一直都以各种的话语告知她,他爱她,可却没有如这一刻般让她不知所措。、 往后余生。用一生来证明一个诺言,这突然让她感到害怕,害怕她承诺不了一生,怕她会是先放手的那一个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男人看着她的目光幽深的似有旋涡,陆星澜惊慌的移开视线,慌乱道:“我…我……突然记起来有一个很重要的邮件没回。” 说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她急急的甩开他的手,匆匆忙忙的向二楼跑去。 郁霆川微微一怔,看着被她甩开的手,哑然失笑,追随着她逃离的背影,眸中宠溺而无奈。 估计,今天把小姑娘给吓着了,而且还吓的不清。 直至她消失在楼梯口,郁霆川才收回视线,看向站在某一处的青岑,话语温淡,却寒霜阵阵,“青岑,你知道,今天做错了吗?” “对不起,少爷,下次不会了!”青岑低头道歉,后背一阵冰凉。他没想到将安歌放进来,会是这样一副光景。 “自罚!”话语温温,却不容置喙。 青岑领命,苦哈哈的退了下去。 “少爷,”千寻从另一个门进来,目光在客厅环视了一圈后,站在郁霆川的面前,小声道:“两串菩提已经检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嗯!”郁霆川淡淡应答,脸上毫无波澜,好似这样的结果他已经预测到了,“他人呢?身份可否查出一二?” 千寻抿了抿嘴,沮丧不已,“对不起,少爷,无迹可寻。” “嗯?”男人拧了拧眉,望向他。 “寺庙里只有他的法号,没有任何的资料,只知是上一代老方丈引荐入寺的。” “法号?”男人嗤笑,一个没有剃度的人,竟然有法号。“其他途径呢?” “都查过了,无迹可寻。”千寻沮丧不已。 “嗯!”男人目色沉了几分,道:“派出去的人都回来吧!” 既然人家存心要隐藏,那么早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他们在怎么查,也查不出所以然。 男人的视线看向二楼的方向,呢喃道:“小姑娘真会给他找事情做。” “警察局那边怎么样了?”男人又问道。 “已经教训过了!”千寻回答。 “已经教训过了?嗯”男人眼皮未歇,睨莞了他一眼,话语温淡,却满是寒霜。 千寻默然,道“对不起,少爷,我现在就去。”李家的这个小儿子怕是要毁了,谁不好得罪,偏偏去得罪自家的少奶奶。 那侧,李家早已经陷入了混乱中,李芝林刚出差回来,就得知自家的小儿子以故意伤人罪被关入了监狱。 顿时怒气攻心,看着沙发上的安歌问道:“歌儿,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弘儿就进了监狱呢?” 自家儿子行为乖张是没错,可也从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最多,也是跟哪个小明星闹点绯闻。 安歌眸中闪过一丝狠厉,敛了敛眼帘,委屈巴巴的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大致为,在片场,橙的艺人怎么目中无人打人,又怎么闯到安成发布会现场闹,甚至还拿出了诬陷弘宇的资料,弘宇在气不过的情况下找橙的人理论,结果,被橙的老板刺激到,导致一时冲动。 闻言,李芝林的面色可谓是难堪至极。目光更是阴鸷的可怕。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了吧!”李芝林怒不可遏,“我给局长打电话,他们怎么能是非不分就抓人那?” “姑父,你也别生气,我也去找过《橙》的陆小姐了,她扬言,只要我们向她们道个歉,弘宇……,”话语哽咽,面色极度的委屈,继续道:“弘宇能尽快出来,我们委屈点,也没关系……” “什么?你们还要向她们道歉,”李芝林气的咬牙切齿,真是岂有此理。“陆小姐,哪个陆小姐?” “就是……”安歌吞吞吐吐,万般为难,“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 “陆家二女儿。”李芝林问道。 安歌点了点头。 “怪不得,连自己母亲都不放过,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先回去,这个事情,我来解决。”李芝林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道。 “弘宇是在发布会现场被带走的,我有责任,还是我……,”安歌欲言又止,面上满是歉意。 “不用,你平时够照顾弘儿了,陆家那个恶毒的女人,我去会会她。” 听到他的话,安歌嘴角勾起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随即,开车离开了李家。 第五十八章 他其实很小气 半夜,狂风大作,暴雨倾城,哗啦啦的雨水敲击着地面,陆星澜被噩梦惊醒,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起身,走至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看着外面的雨幕,久久未动。 心思亦是百转千回,本以为她跟他的婚姻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总有一天他会厌倦她,而她亦没有打算将自己困在这个牢笼里,一生一世。 却不曾想……事情以不可控制的局面发展,他毅然决然的许诺她一生,而她呢? 是义无反顾的沉沦,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 往后余生,这四个字意义太重,说实话,她没有勇气。 微微的叹了口气,目光流转,离她不远处的桌上放至着一个小小的香炉,感到诧异,走进打开,薰衣草的香味扑鼻而来。 她怔怔的站在桌前,看着她睡前喝完的那杯牛奶,眸光微闪,猛然退至窗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惊觉到原来整个房间都是薰衣草的香味。 原来,她每天的好眠不是因为睡前的一杯牛奶,而是这一屋子的清香。 她没有点香炉的习惯,至于…她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这个香炉,已经不用想。 靠近洗手间的边上,亮着微弱的壁灯,陆星澜怔怔的盯着那微弱的壁灯,久久无法回神。 寂静的夜晚,只听到狂风暴雨的声音,雨水顺着玻璃窗上的轨迹,流淌出一条条的银河。 而此刻的她,心情亦是难以名状的震惊,是知道真相后的悸动,亦是对未来的害怕,害怕万劫不复。 房门被推开,郁霆川面露急色,小心翼翼的走向床边,却惊然发现床上空空如也。 眉峰紧紧的拧了拧,望向洗手间的位置,依然没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深眉紧缩,急切的环视着房间。 四目相对,双双一怔。 男人面色微冷,大步流星的向她走来,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后,停留在她未穿鞋的脚上。 随即,面色阴沉了几分,将她一把抱起,向床上走去。 陆星澜全程处于神游状态,她不明白大晚上男人怎么会突然过来,亦还未想到,在他表白后,她要怎么面对。 “为什么不穿鞋?”男人紧紧拧着眉,目光锁在她脸上,面色微冷。 陆星澜敛了敛眼帘,静默不语。 “虽说是夏天,但夜间的温度偏凉,即便房间内铺了地毯,也不该赤脚下地,知道吗?”见她不语,男人微叹息,无奈至极。 他担心她睡不安稳,丢下视频会议跑过来,她到好,半夜三更不睡觉,站在窗前,兴致颇高的看雨幕。 陆星澜点了点头,从善如流的回答,“知道了!” 干脆利落,异常乖巧。深更半夜,她可不想惹某个男人生气。 男人明显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回答的那么干脆,眉梢微挑,“知道什么?你重复一遍!” “……,”陆星澜目光落在他面上,对于他的行为极其无语。 她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他亦不是她老师,怎么感觉他们像是老师惩罚犯错学生一般,幼稚的让其重复他的话语。 “睡吧!”男人轻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离天亮还早,再睡一会。” 陆星澜揪了他一眼,见他真的只是让她睡觉,快速的划入了被子中,生怕有什么变故。 郁霆川气笑了,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他担心她睡不安稳,她到好,防他如狼。 掀开被子,躺在了她身边,陆星澜瞅了他一眼,身体向旁边挪了挪,却被男人一把搂住。 陆星澜全身僵硬,欲要挣扎,却听男人缓缓道:“不闹了,睡吧!” 片刻后,轻盈平稳的呼吸声响起,男人睁开了双眸,看着她恬静的小脸,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晚安,小姑娘。” 随即,缓缓起身,走向书房。 ……. 一夜好眠,陆星澜睁开双眸,未见男人的身影,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位子,早已冰凉。 起身下床,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天气,伸了个拦腰,心情极佳。 身边电话响起,陆星澜瞅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顺手接起。还未等她言语,晏舒窈的声音缓缓的从那端传了过来。 “陆总,我家亲爱的妈咪约你吃午饭,你赏面吗?”话语间满是揶揄。 陆星澜沉吟了片刻,答“乐意至极!” 随即,两人敲定吃完午饭后,出门逛街,看电影。 陆星澜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随手扎了一个马尾辫,简单的t恤加短的牛仔裤,青春又靓丽,以至于,郁霆川见到从楼梯口上下来的自家太太,怔愣了好一会。 目光落在她修长的腿上,眸色更是沉了沉。 这什么衣服! 怎么短,谁设计的! 这一刻,郁霆川的心里可想而知,不舒服,总觉得他的小丫头被很多人窥视了! “出去?”他问道。 “嗯!”她浅笑回答。 “见朋友?”他又问道。 她点了点头,从他身边走过,走向餐厅。 郁霆川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嘴巴紧紧的抿成了线,不想让她出去,不想让她跟除了他以外的人在一起。 他其实很小气,小气到不舍得她离开他视线半分。 早餐期间,男人漫不经心的搅动着面前的粥,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对面的女孩身上,欲言又止。 林老站在一边,焦急的看着自家少爷,你不放心,你倒是问啊。 盯着人家面做什么? “粥不好吃?”在他盯着她半响后,陆星澜无奈抬头,实在是男人看她的目光太过于炽热了。 “……,”郁霆川放下手中的汤勺,斟酌了片刻,道:“今天太阳很烈,穿成这样,会晒伤的。” “没事!在室内活动的!”她将最后一口粥吃完,欲起身离开,却被男人眼神制止,那意思好似在说,我还没用完餐,你好意思离开? “……,”陆星澜抬眸揪了他一眼,心想着,今天男人怎么那么多事,平时也没见他这样啊! 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三大助理,捂着嘴,生怕笑出声,少爷怎么那么变扭,想要知道少奶奶跟谁出去,不能直接问吗? 第五十九章 礼物 什么叫真正的细嚼慢咽,陆星澜深感体会了一把。平时半个小时就用完餐的某人,深深将时间拖到了一个小时。 用餐期间,还频频将厨师做的新品放于她碗中,名曰:共享…… 以至于等她出门的时候,临近十点,陆星澜睨莞了眼某个笑意盈盈的男人,越发的觉得他行为诡异。 你能理解,一个大男人喝粥,小口小口的喝吗?不能吧! 明明一口一个的蒸饺,偏偏分为了两次下肚,很诡异吧! 微微沉吟了片刻,想到昨晚的狂风暴雨,遂,将目光落在他身侧的林老身上,问道:“林伯,昨晚有打雷吗?” 昨晚?林老看了眼自家少爷。 昨晚确实雷鸣响了一夜,但自家少爷说过,少奶奶很害怕打雷,所以,她的房间经过特殊的处理,是听不到雷声的。 遂,答道:“昨夜雨下的很大,雷声到是没有听到。” 闻言,陆星澜“哦”了一声,声音绵长而玩味,目光则落在郁霆川的身上。 那眼神好似在说,没被雷劈,那某男人的行为怎么感觉是被雷劈的后遗症呢? 千寻和青岑站于一处,细细思忖了一番她的话,随即,嘴角同时狠狠抽搐了下,同情的目光落于自家少爷身上,少奶奶好狠啊! 后者,则面色平淡的坐于位置上,嘴角微微挽起,笑的异常的诡异邪性。 陆星澜起身离开,却被男人再次的拉住了手,她转身,无奈的看着他。 男人拉着她的手,眼神哀怨而委屈。 陆星澜静默了片刻,目光缓缓的落在他宽厚的手上,似有不解,“有事?” “难得星期天,你要留下我一个人?”男人委屈巴巴的说道。好似她就是一个无情的人,将丈夫独自留在家中,自行出去潇洒。 “……,”陆星澜定定的看了他片刻,随即,轻笑出声,终于知道他今早的行为为了哪般。 她的笑容靓丽而清雅,眉眼之间透着绝佳的风华,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活力的朝气。 郁霆川眸色沉了沉,隐隐有星火燃气。 微微向前了一步,瞳孔里映衬着女孩绝美的笑容,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 他突然的靠近,让她莫名的感到心慌,鼻息之间萦绕着他身上淡雅的味道,陆星澜耳根微红,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跟他保持距离道:“我…来不及……先走了!” 说完,落荒而逃。 男人看着她逃离的背影,气定神闲,心情极好的挑眉等待,等着某个逃离的女人,自投罗网。 ……. 陆星澜急冲冲的跑向车库,看着车库里一辆辆的豪车,暗暗咋舌,真是败家。 目光搜寻了一番,未见到她的蓝色法拉利,拧了拧眉,转身,重新走向了主屋。 男人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手中翻阅着书籍,神情颇为闲适。 “我的车呢?”她开口询问。 “坏了!”男人答。 “没去修?”她拧了拧眉,前段时间听他说坏了,难道还没修好? “修不好!”男人回答的理直气壮,他可没有那份容量,让她每天开着别的男人送的跑车,想着某个男人的好。 “……,”陆星澜无语,她最后一次开那辆车的时候,也未发现坏了。 “给我车钥匙,我要去商场一趟。”她伸手看向他。 去人家家里吃饭,总不能空手去吧! 男人目光落在他面前,白皙嫩白的手,挑了挑眉梢,那神情好似在说,想要车钥匙,先给奖励。 “…….,”陆星澜微恼,从早上开始,这个男人就一直找理由拖延,娇蛮道:“你给不给!” 颇有你不给我,我咬死你的气势。 男人怔松了一会,随即,低低浅笑,颇为愉悦,脑海中,那个灵动又娇蛮的女孩好似回来了,伸手揽过她的腰,微微倾身,向她靠近了几分,道:“澜澜,我是商人!” 言下之意,我是个商人,商人唯利是图是本性,所以,想要车钥匙,先给奖励。 随后,脸往她方向靠了靠,其中的意思简单明了。 男人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脖颈,英俊清雅的面容与之她相靠,陆星澜面色嫣红,伸手推开他,欲逃离,大不了她麻烦点,让舒窈来接她。 却被男人识破,将她牢牢的禁锢在怀里,随之而来的是……..一场豪夺……唔。 他是个狩猎者,第一次被她逃离,是意外,那么,第二次,他怎么会委屈自己呢? “郁霆川!”见男人一脸餍足的模样,陆星澜磨了磨牙,伸腿就像男人踢去,快又狠。 男人侧身躲过,随即,将她搂在怀里,温言软语道:“好了,不闹了,清晨包扎的伤口,又该裂开了!” 陆星澜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伤口要裂开啊,那他刚刚还那么霸道? 目光缓缓的落在她手臂上的伤,想着,刚刚男人细心替她包扎的模样,眸光微闪。 “车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在等等,好不好!”男人温言软语,将她垂在脸庞的头发挽至耳后,看着她的目光温柔的能溺出水来。 站在远处的管家以及一众佣人,暗暗感叹,少爷哪里是疼老婆啊,明明就是在哄女儿好吗? 青岑手肘轻轻的撞了撞身边的千寻,道:“我现在终于明白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意思了。安小姐注定没戏了!” “还嫌罚的不够?”千寻横了他一眼,“不想死就闭嘴。” 被他一提醒,青岑立马捂着嘴,好险,自家少爷听到的话,他命也要没有了,毕竟他是那么讨厌安歌。 一辆红色的法拉ferrari停在了陆星澜的面前时,她眼睛亮了亮,目光落于身侧的男人身上,“送我的?” “我有说吗?”男人挑了挑眉梢,话语带着一丝揶揄。 她冷哼,看着近前的车子万分欣喜。 “呵,”男人低低浅笑,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似安抚,道:“去试试?” 她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郁霆川绕过车头,坐于副驾驶上。 一路上,女孩开着法拉利,眉眼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喜悦,带着一丝俏皮。 郁霆川嘴角微扬,目光始终落在她灵活生动的面容上,眸底有微光冉冉亮起。 他的小姑娘就该这样,眉眼张扬,肆意洒脱,随心所欲的做自己。 就像她每次握着方向盘在赛场上急速前进的模样,欢愉的,快乐的,张扬明媚的。 第六十章 江湖再见,亦是陌路人 从商场出来,已经临近12点,期间晏舒窈多次询问,陆星澜只答有事耽搁,误了时间,将买好的礼品一一放入后备箱后,浅笑连连的对着某人再见。 郁霆川一脸黑线,想着,真是喂不饱的白眼狼,他想尽一切办法,只是想跟她多相处一会,结果,某人异常的没良心,在试车一段时间后,试图将他扔在半山腰,被他无情拒绝后,现,又打算独自离开。 遂,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于一侧,道:“既然去拜访长辈,身为你的丈夫,理应一同去拜访,澜澜,你说对吗?” 男人面色温雅,看着她的目光却极具的有危险性,陆星澜默然,想着,今早在试车期间,已惹他动怒,男人恨不得掐死她,断不能在火上浇油,惹他不快。 谁知道,她再次拒绝后,会有什么后果。 再则,她结婚的事情早晚要告知她们的,与其被动的让她们知道,不如主动告知,免去被盘问的后果。 遂,识相的上车,启动,车子飞驰而去。 见她妥协,男人嗤笑了声,平时见她果敢,无所畏惧,事实呢?最会插科打诨,识时务者为俊杰,为自己找后路。 那侧,晏舒窈整个人都异常的烦躁,只因,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厨房内,看着男人有条不紊的切着菜,动作娴熟,晏舒窈简直要吐血了。谁能告诉她,她只不过出门去买了瓶酱油,回来就见他在自家厨房了那! “你来干什么?”晏舒窈冷着一张脸,面色极其的难看,马上澜澜就到了,到时候,两人见面,指不定会怎么样。 陆灏挑了挑眉,清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笑意,反问道:“我不能来?” 晏舒窈一噎,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好似他们是相熟的朋友,虽然,他们曾经交往过,甚至,在前几天的晚宴上,因为某个人的“好意”,导致他们两人同床共枕一晚。 但……那并不意味着,他能登堂入室。 面色沉了沉道:“陆先生是不是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陆灏悠悠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身子往前倾斜了几分,原本不怎么宽敞的厨房,因为他突然的靠近,更加觉得拥挤,两人之间呼吸萦绕,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对方的面上。只需她再抬一下头,就能碰到男人薄薄的唇。 偏偏男人还不自知,微微俯身,又靠近了几分,两人的瞳孔里映衬着彼此的面容。 前者,笑容浅浅,后者,面色微红。 晏舒窈呼吸微微一滞,欲要躲闪,却被男人一把拉入怀里,温凉的话语缓缓响起,“躲什么。” 陆灏一阵后怕,她身后的墙面上钉着一枚钉子,他无法预计,如果撞上的话,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 原本只是想要逗她一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一般,对他没有感情了,想到那天从酒店出来,她无情的话语犹如利剑一般,刺痛着他的心。 “陆先生,你知道什么词语最适合我们俩吗?” “什么?” “江湖再见,亦是陌路人”说完,她不待片刻犹豫,转身离开。 晏舒窈转身看向墙面,亦是惊魂未定,男人身上的味道还是以前的味道,环抱亦如从前温暖,只是……他们已经时过境迁,不该再有打扰。 退出他的怀里,站于一处,道:“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 陆灏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冷凝,苦涩不已,道:“窈窈,把你右侧的酒递给我!” 他目光温柔,静静的凝视着她,亦如从前他看她的模样,晏舒窈更加觉得烦躁,恼恨道:“自己拿。” 说完,推门出了厨房。 午时,阳光热辣,炙热的鞭烤的大地。 晏舒窈坐于树荫底下,抬头望向天空,想要驱散心中的烦躁,一双手轻轻的附在了她的眼睛上,随即,响起男人温温的声音,道:“小朋友都知道,眼睛不能直视阳光,会伤眼。” 言下之意,你已经是大朋友了,怎么还那么胡闹呢?话语间带着一丝揶揄。 晏舒窈一把打开他的手,神情复杂的看着他,男人还是以前的模样,清隽雅致,气质绝佳,唯一所不同是更加的沉稳内敛,身上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看她的目光中带着一层她看不太懂的深意。 “陆先生,你是不是该离开了?”她冷声问道。 “不想离开!”男人转头看向她,话语直白,“如果可以,我想待在有你的任何一个地方。” 男人眸色深沉,看着她的目光像是要将她融化。 她怔松了片刻,想到他为了某个人,义无反顾的离开身影,嘴角勾着一丝嘲讽道:“不好意思,我并不喜欢见到你!” “是吗?”对于她的冷漠,他早已做好了准备,缓缓道:“没关系,我喜欢见你就好!” 男人话语温温,话语间透着坚定。 你不喜欢见到我,我知道。 甚至,你讨厌我,我也知道。 可这并不是阻止我来见你的原因。 因为没有你的日子,我再也无法忍受。 晏舒窈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似不认识眼前的男人,眼前的他真的是她认识的陆灏吗? 沉闷内敛,又冷傲矜贵的男人吗? “你昨晚被雷劈了吗?”她看向他,冷言冷语。 你相见就见啊,老娘不想要搭理你,行不行。 “如果这个理由让你愉悦,你就当我被雷劈好了。”男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缓缓的坐于她的身边。 晏舒窈简直气的要吐血,从没有见过那么脸皮厚的人,磨了磨牙,道:“陆灏,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想要娶你而已!”他目光炽热,真诚的看向她。 在遇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这一生注定败在她的手里,却甘之如饴。 当年,惊鸿一瞥,让他魂牵梦萦,为了再次见到她,他傻傻的等在遇到她的那个街道数月。 为了再次偶遇,给她一个好印象,不喜打扮的他,会花上一个小时,精心挑选。 在得知她是自家妹妹的朋友之后,心中更是欣喜的睡不着觉,连夜买机票赶去法国,就是为了让她第一眼见到他。 “那你肯定要失望了!”她冲他微微一笑,笑容璀璨而耀眼,在他愣神之际,无情的话缓缓而出,“我觉得慕容翎比较适合我!” 慕容翎是她的热衷追求者,为人比较真实,不像某人一样,黑心黑肺的无可救药。 随即,挑衅的看着他。 刹那间,周身冷气聚集,男人深眸微眯,定定的看着她精致的面容,片刻后,轻笑出声道:“拭目以待!” 原本他还想着循序渐进的让她慢慢接受他,不要吓着她,但显然,人家胆子大到翻天,那他也不需要在煎熬什么。 第六十一章 我先生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折射在男人清隽的面容上,丰神异彩又好似那么的虚无缥缈,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侧眸看向身侧之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潋滟生花。 晏舒窈在讨厌他的同时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偏心,有些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是风华。那双漆黑狭长的桃花眼里,似有百花盛开,漆黑而明亮。 不服气向他抬了抬下巴,不予搭理。 陆灏也不在意,伸手像是揉小动物般揉戳着她的头发,好似这样就能浇灭她心中的怒气一般。 他突然的动作,让她身子微微一僵,从前,他们的相处方式就如这般,她生气了,闹腾的厉害,而他则笑着将她揽到身边,揉戳着她的头发,开玩笑道:“小野猫又要挠人了,这可不好!” 每每气的她对他拳打脚踢,他总是默默承受着,然后将她搂入怀里,一顿的惩罚。 过往随风而逝,剩下的不过是无尽的痛苦罢了! 晏舒窈伸手拍开他的手,面色冷凝,与之对视,道:“陆总裁,适可而止,懂吗?” 不是陆灏,不是陆先生,而是生疏而又官方的陆总裁。 见她面色冷漠,陆灏眸光微闪,似想起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过往,戚戚然的放下手,指尖敛了敛刚刚碰到的触感,心中亦是苦涩不已。 他该如何告知她,当年他的离开是迫不得已,又该如何告诉她,没有她在身边的这几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念她,爱她。 一阵微风吹过,吹乱了她的秀发,亦吹乱了他的心,陆灏嘴巴紧紧抿成线,欲伸手,却又深深的顿住,生怕她反感,缓缓道:“头发扎起来吧!” 晏舒窈看了他一眼,随意的扎了一个马尾,道:“你不走吗?” “晏阿姨请我过来吃饭的。”他答。 “……,”她一阵无语,老太太又瞎参合啥,目光落于他身上道:“等会,澜澜要过来!” “我知道!”他答,陆星澜是他的妹妹,即便跟母亲闹得不愉快,也改变不了他们血脉相连的事实。 在得知这些年,母亲的行为,他很痛心,实在不理解同样是女儿,母亲为什么对于陆慕清宠爱有加,却对陆星澜置之不理,明明,在心性方面,容貌方面,陆星澜更像自家母亲。 但伤害已经造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弥补,弥补这些年家人带给她的伤痛。虽然,她并不见得领情。 目光落于远处走来的三人,眸光闪了闪,随即,伸手牢牢的握住了晏舒窈的手。 晏舒窈蹙眉,挣扎不已,却听他缓缓道:“你母亲来了!” 她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睨莞了眼他,不在挣扎,当初她独自一人在法国留学,为了让母亲放心,所以,告知母亲,她交了男朋友,母亲从一开始的担心到后来的认可,他做了很多的努力,后来,他们两人分手,未免母亲担忧,她只告知母亲,陆家的公司要准备上市,所以,他去了美国的总公司,时间不定。 母亲也未多问,她亦没有再提,今天母亲请他来家里吃饭,想来还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在他到来之后,母亲便找了一个理由出去了。 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林荫小道上除了她的母亲,身后还跟着陆星澜和郁霆川,她眨了眨眼,微感诧异,呢喃道:“果然有问题。” 在发布会现场,她就觉得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带着莫名的诡异气息,像是朋友,却又多了一份亲昵,是恋人,又觉得两人之间透着古怪,有个词怎么形容来着,恋人未满。 “什么问题?”陆灏疑惑的问道,当注意到陆星澜身边的郁霆川时,眉间紧锁,面色冷淡了几分。 “就是……,”未等她回答,晏母的声音缓缓传来,问道:“怎么让灏灏站外面呢?太阳那么大。” 晏舒窈无语,到底谁才是她亲身的?想当初,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将母亲哄的极其的护短,只要她告他状,母亲总是第一个责怪她。 狠狠的瞪了眼身侧之人,陆灏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嘴角微扬,道:“阿姨,是我想要出来走走的!” 随即,伸手接过晏母手中拎着的超市袋,道:“那么沉,你应该让我去的。” 晏母摆了摆手,道:“就当运动了!”随即,目光落在自家女儿身上,吐槽道:“还好有你,我指望死丫头,头发都要白了。” “…….,”得,她是她领养的,陆灏才是她亲身的。 晏舒窈翻了翻白眼,挣脱开陆灏的束缚后,走向站于远处的陆星澜和郁霆川,目光落在他们紧紧牵着的手,挑了挑眉,缓缓道:“这次是打算官宣了吗?” 她不提还好,一提,晏母似想到跟着陆星澜一起来的男子,遂,转身看向他们,疑惑道:“官宣什么?澜澜,这位是?” 以前,两个女孩跟傅家的小子走的近,所以,每每聚餐,都会选择来她家里,她也习以为常,很愿意他们来。可今天,听自家女儿的意思,好像不单单是朋友那么简单。 四双眼睛同时投注在她身上,陆星澜感到亚历山大,狠狠的瞪了眼身侧之人。 他们看她也就算了,可他看她要干什么,还嫌视线不够热啊! 目光不期然的对上陆灏的视线,陆星澜感到一阵头疼,真是天要亡她啊! 他知道了,陆家人知道了,也算了,毕竟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交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可如果让……在五台山上的两老人家知道了,那真会天下大乱的。 可如果不说......身侧的目光炽热而危险,陆星澜咬了咬牙,介绍道:“我先生,郁霆川!” 三个字如振入湖底的巨石,在他心中荡起丝丝涟漪,郁霆川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轻轻的捏着自家太太的手,心情极佳,“晏阿姨,冒昧打扰,还请不要怪罪。” “不打扰。”晏母浅笑,目光落在他手中提着的营养品,娇嗔道:“人来就好了,买这些做什么。” 随即,目光落在自家女儿身上,似在像她确认,陆星澜是真的结婚了吗?晏舒窈无语,她也是刚知道的好吧,本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却不曾想……想到这么大的事情,陆星澜竟然瞒着她,想想就很生气,道:“饿了,” 随即,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陆星澜扶了扶额,深知惹好友生气了,也顾不得其他,急急的追了上去,“窈窈......” 陆灏看着她们离开的身影,面色凝重,视线不期然对上郁霆川看过来的目光,瞬间,目光相对,风云暗动。 第六十二章 风云暗涌 餐桌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风云暗涌,两个男人在照顾自家女人外,暗自较着劲。 原因何为,对于陆灏来说,自家妹妹不声不响的被某人捷了足,对于一个哥哥来讲,无疑是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很不爽。 再则,自家妹妹嫁的人还是禹城首家郁家,根系庞大,繁荣昌盛,是一回事,但一个家族的庞大繁荣折射下便是沟壑暗渠,人心叵测,他怕陆星澜应付不了,怕她受委屈,受到伤害。 而对于郁霆川来说,他既娶她,便会护她周全,如果说郁家在他眼里是龙潭虎穴,那么陆家比之,也不遑多让,不然,也不会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流放国外,亦不会将她伤的遍体鳞伤。 这边,两个男人暗自较着劲,纷纷夹菜放于陆星澜的小碗中。 餐桌上的其他三位女性,则默不作声的吃着饭。 对于晏母来说,她生性洒脱,喜欢无拘无束,当年嫁人豪门,是以为那男人会护她周全,可事实证明并不是,所以,在忍受了众多的委屈后,毅然决然的带着女儿离开。 当初在得知自家女儿跟陆家少爷谈恋爱时,她是极力反对的,生怕女儿会步入她的后尘,孤苦一生,可事实证明,她是错的,至少,在陆灏跟自家女儿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言行,他的作为,都是恰到好处,又温柔体贴的,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 而晏舒窈跟他在一起后,人也开朗了几分,所以,她也想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而言下,陆星澜也是一样的,虽然她对于禹城首家郁家不怎么了解,可从她看人的阅历来说,眼前的男人是真心对陆星澜好的,看她的眼神里都充满爱意。 如果真有一天,眼前她真爱的两个女孩在他们身上受到了伤害,大不了她来保护她们,给予温暖,给予避风港。 而现在,对于两个男人之间的风云暗涌,她不加以参与。 而晏舒窈还在未刚刚的事情生闷气,所以,看着陆星澜面前堆成山的菜肴颇有些幸灾乐祸。 陆星澜极其的无语,看着堆成山的菜肴,身感无力。 “澜澜,这个是你最喜欢吃的红烧桂鱼,我亲自做的,你尝尝。”陆灏将鱼刺剃掉后,将鱼肉放在了陆星澜的小碗里,冲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璀璨而明亮,在某人眼里,极为刺眼,遂,将她碗里的鱼肉放入了他的碗里,道:“谢谢小舅子,不过,医生说了,澜澜的伤口还未愈合,不宜吃海鲜,” 陆灏一噎,被他这个称呼吓了一跳,抬眸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看向陆星澜问道:“澜澜,你受伤了?伤哪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来自晏母,一个来自陆灏。 目光急切而担忧的上下打量着她,陆星澜狠狠的瞪了眼身侧之人后,道:“已经没事了,是君安小题大做了。” 后者,在听到君安两个字后,眉眼止不住的上扬,面容愉悦,将亲自剥好的虾肉放在了她的碗里。 “真的没事?”晏母起身走向她,在她心里,晏舒窈跟陆星澜都是她的女儿,都是她的心肝,“让我看看,伤哪了。” “阿姨,真的没事,”陆星澜心中升起一丝暖意,眸中隐有泪光,“都是小伤,好的差不多了。” 从小到大,她未在自家母亲身上享受到半分温暖,只有无尽的伤痛,却在两个跟她毫无血液关系的阿姨身上,感到无尽的温暖。 晏母在查看她的伤口后,微微放下心了,嘱咐道:“伤口虽然愈合了,但还是要小心,知道吗?” 陆星澜点了点头,心中一片柔软。 陆灏抿了抿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更加的难受,如果可以,他希望澜澜能永远没有伤痛,幸福一生,可事实……却让他无能为力,他不能左右父母的做法,即便他对于父母的做法极其不满,但也改变不了他们的所作所为。 将手中的酒一口闷,目光落在郁霆川的身上,与之对视。 后者,目光闲适,笑的温润,将手中剥好的虾肉放在了陆星澜的碗里。 这一幕,看在陆灏的眼里,异常的刺眼,心情在不佳的情况下,更加的郁结不已,他深知,陆星澜嫁给他,是最好的选择,即便他父母想要为难,伤害澜澜,面对郁家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事实又让他不甘心,总觉得自家养的好白菜,被一头猪给拱了,即便这个“猪”属于优良产品,心中亦是不甘。 心里犹如天秤一般,摇摆不定,所以,对上郁霆川得意的笑容后,更加郁闷,伸手将他放于陆星澜碗里的虾仁夹到了自己的碗里,悠悠道:“郁总,虾属于海鲜。” “…….,”郁霆川眯了眯眼,定定的看了他半响,道:“是我疏忽了。” 随即,将放于他面前的可乐鸡翅夹到了陆星澜已然放不下的小碗里,道:“澜澜,小舅子说的对,来,吃个鸡翅。” 陆星澜:“……” “澜澜,你太瘦了,”陆灏将放于他面前的红烧肉夹到了陆星澜的碗里,同样不甘示弱。她是你的太太是如何,她也是我妹妹。 两人之间暗自较劲,却苦了陆星澜,看着堆成山的菜肴,她磨了磨牙,狠狠的瞪了一眼两个幼稚的男人,遂,将她碗里的菜肴细数还给了他们,眼神颇有警告的意味。 两个男人在得到警告的眼神后,安分了片刻,后,不知谁开始挑衅,敬对方酒,一来一回,两个男人喝的酩酊大醉。 餐桌上晏舒窈和陆星澜气笑了,目光看着已然醉了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恼恨不已。纷纷拿出电话,欲要打给他们的助理,却同时被两个男人一把搂入怀里。 “窈窈,头疼,要揉揉。”陆灏抱着晏舒窈,蹭了蹭她的脸,委屈巴巴道。 晏舒窈一脸懵逼,即便是在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未见他有这样的行为。微恼带着警告的意味,在他耳边道:“陆灏,你别给我装,不然,我扔你出去。” 这个男人也太可恶了,知道她母亲在场,她不会发脾气,所以,敢真正光明的占她便宜。 后者,不但没有悔改,睁开微醺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片刻,随即,捧起她的脸,重重的亲了她一口,道:“窈窈,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想你想的心痛。” 随即,握住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道:“揉揉,好不好!” 晏舒窈如矗立的雕像,傻愣在当场,定定看着眼前醉酒的男人,心中亦是翻江倒海,心绪难平。 …… “澜澜,口渴,要喝水!”郁霆川醉眼朦胧的看着自家太太,无辜的看着她。 陆星澜微微松了一口气,想着,比之陆灏,郁霆川还算正常,遂,柔声道:“你坐在这里,我去倒茶。” “好!”男人点了点头,回答的干脆利落。 陆星澜看了他一眼,让其做在椅子上后,转身去了厨房。 片刻后,将倒来的温水递到他嘴角道:“来,喝水,” 男人摇了摇头,睁着微醺的双眸,道:“不对,要喂。” 陆星澜一脸懵,她已经将茶递到了他嘴边,已经在喂他了呀。 男人见她久久未动,抿了抿嘴,提示道:“口对口的喂。”随即,睁着那双漆黑深邃的双眸,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轰,”脑子里似有烟花炸开,陆星澜面色微红,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收回刚刚的话语,比之陆灏,他还要过分,让她一个女孩子众目睽睽下,用这样的方式喂他,让她情何以堪啊! “好不好!”男人踉踉跄跄起身,拉着她的手,话语轻柔,颇有撒娇的意味。“澜澜,口对口,喂……” 第六十三章 你管不着 她气笑了,目光缓缓的落在他的眼睛上,明明是一双深邃又淡漠的冰眸,无情而冰冷,可这一刻却让她有一种错觉,好似他的眼底渲染着异彩的浓墨,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别样的,复杂的,她看不懂的东西,肆无忌惮随着他看她的目光流淌着,又极力的,忍耐的,隐忍着。 犹如高山云海里的山林,需要跋山涉水,才能拨开的层层迷雾。 那双微醺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面容,是她不熟悉的自己。眉眼染笑,面色微红。 她有片刻恍惚,这样的她,真的是她吗? 她做什么事情都喜欢于掌控,不管是工作,还是学习,亦或者是人生中的每一件事的选择,她都是在认真思考后,才去施行,可唯独跟他结婚,是个意外,是超出她掌控的意外。 说实话,原本她对于跟他的婚姻没抱多大的希望,换言之,在这场婚姻里,如果有一天婚姻跟某些事情有冲突,她会不待任何犹豫的放弃他。 可眼下呢?她自认为是个极其冷清的人,任何的事情都不会对她造成情绪上的波动,可这段时间里,她的情绪频频在他的攻势下,面临坍塌,说实话,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陆星澜敛了敛眼帘,敛去眸底的阴暗,让他坐于椅子上,随即,同他一起坐下,目光紧锁着他,似要看出端倪,可自始至终她都未看出装的痕迹。 不疾不徐问道:“想要我喂你?” 男人点了点头,目光紧紧锁着她的面容,隐隐带着期待。 陆星澜眉间抽了抽,颇有些无奈,先不说,他所说的喂法是否合理,单单他所说的话语,幼稚的连昊昊都不如。 头疼的揉了揉额头,道:“想要喝甜的水?” 男人又点了点头。 陆星澜微微叹口气,起身欲要离开,却不想,被男人一把拉住,随即,伴着他委屈而慌乱的声音,“澜澜,别离开我好吗?我爱你,很爱很爱!” 男人眸底似有焦色,握着她的手似要将她捏碎,陆星澜怔松了会,道:“很爱我?” 男人眸色深了几分,定定的看着她的面容,欲要回答,可被陆星澜抢先了一步,她面色冷凝,无情道:“爱我只会让你痛苦。” “那也要爱!”男人霸道的将她搂在怀里,眸色深了深,道“你管不着。” 言下之意,我爱你,即便等待他的是阴曹地府,无底深渊,他也义无反顾,而她管不着。 陆星澜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言语,面对敌人,她能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面对对手,她亦能能言善辩,将对方堵得哑口无言,可唯独频频面对他的表白,每每让她挫败不已,是无法回应的愧疚,亦是对于未来的迷茫。 四目相对,万籁俱寂。 “要爱,”男人微微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带着些许霸道又温柔的话语,重复道:“澜澜,管不着。” 言语间,颇有些委屈,又带着无比的坚定。 陆星澜无语,随即,轻笑出声,她到底在别扭什么,是想要说明什么?亦或者去证明什么? 想到登记前他说的那句话,“因为只有你!” 她眸光闪了闪,心中的好奇心被无限扩大,看着眼前微醺的人,谆谆善诱道:“既然爱我,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登记前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只有我?” 男人并不言语吗,拿过她放在桌上的水杯,将大半杯水细数喝进了嘴里,然后,猝不及防的擭住了自家太太勾着三分笑意的红唇。 陆星澜蒙圈了,等她反应过来之后,一半的水已经顺着她的喉咙流进了肚子里,对上男人湛亮的双眸,浅笑连连的看着她,陆星澜眯了眯眼,冲他微微一笑,在他防不胜防的情况下,伸手劈向了他的脖颈,让其晕了过去。 “你真狠!”身侧传来悠悠的声音,话语间带着一丝玩味。 陆星澜侧眸看过去,见某个男人同样靠在椅背上,挑眉道:“不遑多让。” 两人对视一笑。 以至于当沈澄和何遇到来的时候,便见两个女人优哉游哉的下着棋,颇有闲情逸致。 两人齐齐抽了抽嘴角,道:“少奶奶,二小姐,少爷这是?” “喝醉了!”陆星澜面不改色的回答。 “你们来的也太慢了吧!”晏舒窈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嫌弃道:“赶紧带他们走!” 随即,两人同时起身,向外面走去,一点也没有要搭手的意思。 以至于她们未见到原本喝醉的两个男人同时睁开了双眸,面色极其的阴沉可怕。 “臭丫头!”郁霆川揉了揉脖颈,咬牙切齿。 “最毒妇人心!”陆灏看着离去的两人,颇为恼恨。 “……”两个助理齐齐的抽了抽嘴角,腹语道,“你们到是当着她们的面说,背后议论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 一路上,陆星澜言简意赅的讲了她怎么成为郁太太的。晏舒窈眉间轻挑,下定论道:“你完了。” 这句话代表这两重意思,第一重,郁霆川对于她,早要预谋,所以,想要离开,根本不可能。 那个男人心思有多深沉,也许陆星澜不是特别了解,在商场上接触的甚少,而她却了解的很,一个男人在商海有多成功,意味着他手段就有多阴狠,一夜之间覆灭了好几家公司,踏着他们的骨血,将蓝图扩大了好几倍,这样有能力,有家世,心思深沉的男人,怎么会让她离开。 第二重,在这个婚姻里,男人以情为网,爱为结,陆星澜迟早一天会深陷在他设下的蜜糖里,无法自拔,所以,不管是前者,亦是后者,都注定她完了。 陆星澜眸色闪了闪,并不言语,与她而言,是福不是祸,是祸她也躲不掉。顺其自然 侧眸望去,道:“陆灏?” “我妈妈请来的,不关我事!”晏舒窈烦躁的捋了捋头发,道。 “哦?”陆星澜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一个漂亮的甩尾,将车子停在了停位上,推门下车,道:“陆灏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陆灏性格寡淡,从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与之相反,对于他看重的人,或事,毅然不会轻易放弃,更何况,陆灏有多喜欢晏舒窈,她比谁都了解。 第六十四章 情敌相逢 商场内,两人心情极佳,一点也未被中午的事情所影响,手中提满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 晏舒窈看着满手的购物袋,感慨道:“真奢侈。” 在外留学时,她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逛街购物,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橱窗上漂亮的衣服,羡慕着能进店购买的有钱人,而她们呢?常常在衣服和一年的生活费之间做抉择。 想要漂亮,就得饿肚子。 可现在,她们生活富足,足够承担起所有的花销,可却没有奢侈的时间,肆无忌惮的逛街。 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做不完的事,每天徘徊在客户和工厂之间,来回奔波,或者,面对着电脑连夜看文稿。 经她一提,陆星澜也想起了那段的时光,虽然贫穷,但至少她过得还算开心,没有父母关心照顾,身边还有朋友,同学。 每个月底,陆灏都会飞过来看她,给她买很多的东西,生活上的,学习上的。有时,还会带她去吃大餐。 那段时间,也许是她人生中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日子吧! 后来,所有的事情都按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陆灏去了美国,她被断了生活费,无所依,为了生活,将自己关在屋里,每日每夜的画设计稿,试图换点钱。 跑各种餐饮店,兼职做小时工,在后来,生活稍微好点,开始试着将自己设计的衣服做成展品,去参加新秀设计师比赛……. 然后,得到第一桶金。 在之后,得知她母亲派人追杀她……种种的过往,犹如慢镜头般一一从她脑海里闪过。 “澜澜,你还记得吗?”晏舒窈侧眸看向她,道:“当时我被流氓堵截,你从天而降,救了我。” “嗯,”陆星澜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调侃道:“当时你说了什么话,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晏舒窈感叹不已,缘分真神奇,当时,她几乎绝望,可没想到,巷子口,女孩如天神一般,将她死死的护在了身后,自己则去面对那些地痞流氓。 身手了得,出手果敢,将那群流氓打到在地,当时,她觉得这个女孩很酷帅。而事实也如她所想一般,当时,她哭的泪流满面,不能自己。 却听她面无表情看着她道:“有时间哭,不如想想如何强大,”说完,扬长而去。 想到那段曾经的岁月,两人眸中皆是暖意,她们是彼此的照明灯,亦是彼此的守护神,在最最困难的时候,认识了彼此,相互扶持,一路走到现在。 “不能嫁给我,嫁给陆灏也不错,总归是姓陆的。”陆星澜眉眼浅笑,揶揄道。想到自家哥哥看她的眼神,陆星澜嘴角勾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弧度。 “怎么,青天白日,就想着嫁入豪门了,你真以为,丑小鸭会变成白天鹅!”未等她言语,身后响起了讽刺的声音。 晏舒窈与陆星澜对视了一眼,回头一看,随即,眉间轻挑。 正所谓冤家路窄,情敌相逢,就如她们一般。 身后站着安歌和王萱萱。 一个安成传媒的总监,觊觎郁霆川的女人,一个王家三小姐,觊觎陆灏的女人。 此时,四目相对,前者,面带讽刺,眸中隐忍着怒火。 后者,面色平静,毫无一丝波澜。 “丑小鸭会不会变成白天鹅,无需王小姐操心,有时间在这里跟我虚耗,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晏舒窈浅浅笑之,意有所指。 她还没找她算账,她到先上门挑衅了,那天晚宴要不是她。她会.......她知不知道,当时她想要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你喜欢陆灏,你去祸害他,为什么连带着无辜的她也受牵连,想到某个男人她当时真想一脚踹死他。 王萱萱面色微白,被戳到了痛楚,原本她计划好了一切,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他的太太,结果呢?想到男人无情淡漠的面容,毫不犹豫的将她扔了出去,看都不看她一眼,定了定神,反击道:“你真的以为,跟他.....便能成为陆太太了?别做梦了。” “能不能成为陆太太,是不是做梦,不容王小姐操心,”晏舒窈冷笑了一声,她根本不屑成为陆太太,这个头衔想要的女人确实很多,但不包括她,微微停顿了下,她继续道:“王小姐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她意有所指。 王萱萱面色一僵,似想到那天晚上的痛苦,欲要开口,却听身边的安歌缓缓道:“晏主编,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无非仗着他对你还有一点兴趣,时间久了,你觉得你还有胜算吗?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嘲讽别人?” “呵!”晏舒窈笑了,气笑了,目光缓缓的落在她的面上,带着三分的散漫,七分的嘲讽,她一个求而不得的人,竟然来奚落她,脑子没病吧! 全禹城的人都知道,安家小姐对郁家少爷情根深种,多年追逐,却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男人根本不屑看她一眼。 欲要反击,却被陆星澜拉向了身后,以保护者的姿态护着她,随即,目光落在安歌身上,“那安小姐,又有什么资格去嘲讽别人呢?” 她面容艳丽,眸光却冰冷如斯,继续道:“安小姐拿橙旗下的艺人开刀,意欲何为?我想只要安小姐心里明白。” “商场如战场,陆小姐没听说过?”安歌定定的看着她,反击道。 陆小姐? 陆星澜暗自摇了摇头,笑容灿烂了几分,道:“既然,商场如战场,安小姐又为什么拿着营养品来我家,名义上是探望我,实际呢?”她看着她的眸中似有妖气燃起,继续道:“我可未在安小姐的言语中,听到半分关心我的话。难道安小姐来我家,看我,不是真心实意的?而是有他目的?再则,君安向你介绍过,我是郁太太,安小姐又为什么刻意回避这个称号?” 她始终面色浅笑,不疾不徐的看着她,三分清冷,七分冷傲,可那看人的目光足以将人冻成冰。 “安小姐,你我都心知肚明,不用我明说。君安对你的态度,你应该明白。而我哥哥对窈窈的感情如何,更加不需要你们说三道四,胡乱揣测。因为,他们会永远幸福的在一起。” 陆灏对晏舒窈的心思,从来没有藏着掖着过,一直都是直接明了的。如果不是因为深爱,当年他也不会忍受痛苦,离开……. 站在远处的青岑看着这一切,兴奋不已,颇有些手舞足蹈,“千寻,我以为少奶奶是小白兔,没想到…..真厉害有没有。” 后者,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尤为无语。也就他觉得陆星澜是小白兔,这个女人的恶魔心性可不比他家少爷少一分。 第六十五章 合作,跟踪 她每一个字都在戳她的心窝,每一个字眼都尤为刺耳。 “我家,郁太太,”时刻提醒着她,那座风景如画,山清水秀的府邸,她向往已久的世外桃源已经有了女主人。而她爱的痛彻心扉的男人已娶她人为妻子。 更甚者,他的字名“君安。”从不肯让别人轻易称谓。 她从小到大,只听过已逝的郁老夫人喊过他,连郁老爷子都没有这个特权,喊的都是他的大名,可现在…….他却唯独将这个特权给了陆星澜。 想到昨晚在翰林府邸的晚餐,他那么矜贵高雅的男人,却甘愿为她做着细小的事情,细心周到,体贴入微,每每想到这些,她的心就如万千蚂蚁在撕咬着她。 她跟他才是青梅竹马,跟他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凭什么眼前什么都不是的野丫头却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人,她的东西,凭什么。 安歌水雾般的双眸里掠过一丝阴狠,双拳紧握,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里。 在她失踪的这一年里,她想尽一切办法的去接近那个男人,卑微如尘,甚至,不惜出卖安成传媒的利益,去讨好他。 努力成为配的上他的女人。可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对于她的努力不屑一顾,甚至,拒绝她的靠近。 她一直安慰自己,他疏远她,远离她,不喜她,是因为他还在为一年前的那件事生气,反正陆星澜也不可能在回来。 她多给他一点时间,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她的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有资格成为他的郁太太。 可没想到,他找到陆星澜,并且跟她结了婚了,这怎么让她不恨。 她笑意盈盈,目光缓缓的落在她的手指上,道:“你又有什么好得意,是郁太太又如何,他如果真的爱你,为什么不给你准备婚戒,为什么不和你举行婚礼,为什么不将你介绍给他的家人认识。你和我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一连三个为什么,得意洋洋又极其挑衅的看着她,嘴角勾着一丝讥笑。 晏舒窈深眉微蹙,担忧的握了握陆星澜的手,却见她微微转头,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随即,目光平静,缓缓道:“人生贵在享受。不管我有没有婚戒,他是不是爱我,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嘴角微微挽起,笑容极其灿烂明媚,道:“重点是,我现在的身份,是你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却失之交臂。而我享受着郁太太带来的满足感,享受着这个身份所赋予给我的一切荣誉。享受着住在世外桃源的园林,享受着男人对我的温柔,享受着…..你蔓延的无法控制的,扩散在整个商场的酸臭味。” “你……..”安歌气的怒火中烧,怒不可遏,可又没办法去反驳她的话,她现在的身份是她梦寐以求的,“陆星澜,我劝你别得意的太早。” “我有得意吗?”她反问道,明明是她先上来挑衅的,怎么变得像是她引起战火一样。 安歌目光缓缓的落于她身上,静默半响后,轻笑道:“他原本就是我的,我们走着瞧。” 陆星澜扬了扬眉,并不言语,对于这种无聊宣战,她一项都是嗤之以鼻的。 “萱萱,我们走吧,不要在打扰郁太太的雅兴。”随即,拉着王萱萱离开了商场,向停车场走去。 她原本以为陆星澜只是一只小白兔,并不会成为危险,可现在看来,有些人并不如外表那般柔弱,不过这样也好,势均力敌,故事才精彩。 “陆大总裁,你简直太帅了!”晏舒窈看了眼两人离开的背影,随即,目光落在她身上。 想到她刚刚说的那段话,晏舒窈简直佩服不已,谁能告诉她,她们冷清淡漠的陆总裁,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那么不要脸,又自恋的话语的,气的安歌差点就吐血身亡了。 陆星澜挑了挑眉,开玩笑道:“是不是觉得我男友力爆棚。 晏舒窈眸光闪了闪,想到她刚刚自然而然的将她护在她的身后,就像初遇一般,道:“是啊!帅死了。”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躲在暗处的青岑和千寻齐齐踉跄下,彼此对视了一眼,惊吓不已,纷纷拿出手机给自家少爷发信息。 另一处,某个男人听到她们的对话,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拿出手机,快速的在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经过刚刚那一出,两人再无兴致逛街,遂,离开商场。 停车场内,安歌站在红色的法拉利面前,爱不释手的轻轻的摸着车型,眸中闪着欢喜的目光。 王萱萱站在她身边道:“这辆车不是你昨天在车行看上的?” “嗯,”安歌点了点头,遗憾道:“可惜是别人预定的,说是送给太太的礼物。” “谁那么大手笔啊!”王萱萱皱了皱眉。 “当然是我们财大气粗的郁先生拉!”见她们两人站在她们的车前,晏舒窈挑了挑眉,带着满满的得意。 陆星澜看了安歌一眼,并未言语,而是当着她的面,开锁,启动,车子飞驰而去。 安歌看着远去的跑车,面色狰狞,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车子驶入主道,一辆黑色的轿车尾随在了她们车后,陆星澜眨了眨眼,随即,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问道“窈窈,有没有兴趣练练手。” 那侧。 高雅古朴的茶楼内, 茶烟袅袅,两个男人对面而坐,身上均为休闲服饰,一灰一黑。 两人在容貌上平分秋色,温润如玉,俊美不凡,身上均带着上位者的气势。都是禹城各个世家小姐追逐的人选。 茶艺师上前,呈上上好龙井茶,跪在蒲团上,茶烟袅袅。 郁霆川端过青釉茶杯,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杯口,看向对面之人,并未言语。 陆灏看了茶艺师一眼,茶艺师了然,将茶壶放于一侧,退了出去。 一时之间,彼此静默。 落日的余晖缓缓的映衬在彼此的侧脸上,温润清雅。 “郁总,今天不会是特意邀请我来喝茶的吧!”陆灏端过青釉茶杯,闻了闻香,定定的看向他。 “凭陆总的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郁霆川缓缓道,面容浅笑。 陆灏挑了挑眉,将手中的茶杯放于桌面上,问道:“郁总,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不是帮我,而是合作!”郁霆川轻轻的抿了抿茶,道:“我手上有一个项目,合作人是晏主编。” “哦?”陆灏眉间挑了挑,道:“澜澜并不想我参与项目!” 陆星澜对于陆家人的排斥,他还是感觉的出来的,今天虽然见到他,并未说什么,可无形中,她在跟他保持距离。 “她会不会同意是一回事,但我知道,她绝对不会阻止你靠近晏主编。”郁霆川停顿了下,继续道:“更何况,这个项目敲定人是晏舒窈。” 即便事情败露,陆星澜也不舍得怪罪,因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她的好朋友,好闺蜜。 陆灏轻笑,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膝盖,并未回答。 两个男人之间风平浪静,似又波涛汹涌,他们都站在权利的顶尖,身上都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看着对方的目光看似平静,却风云暗动。 “滴,”两人同时收到手机信息,打开查看,彼此对视了一眼,脸色大变,面容阴沉,起身,同时向茶楼的出口走去。 “我同意你的方案!”陆灏扔下一句话,车子飞驰而去。 虽然他对郁霆川各种不爽,但……事情迫在眉睫了。 合作追妻,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第六十六章 郁太太和陆太太 停车内,在得知她的车子是郁霆川送的之后,安歌的面色可谓是五彩斑斓,看着她嚣张的行驶而去,更是气的胸口浮动,双手成拳。 凭什么,凭什么她看上的她都要抢走。 王萱萱站在她的身边,同样面色极差,原本今天她们该是愉悦的一天,现在好了,街没逛成,还受了一肚子的气,想到那天晚上噩梦般的夜晚,想到刚刚某个女人嚣张的模样,王萱萱心中的恨意如海啸般席卷着她。 如果那天晚上晏舒窈不在,如果没有她的意外插足,她早已经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了。 两人对视一眼,眸中同时闪过一丝阴狠,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她们两人呢?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所有的理智都被冲刷的一点不剩,王萱萱拿出手机,熟练的拨打了一通电话,道:“喂……” 那侧,车子驶离主道,尾随在后的车辆又多了几辆,陆星澜挑了挑,慢悠悠的开着车,一点也未受到丝毫影响,正确的来说,她是愉悦的。 从法国回来之后,事情多的让她烦躁,正苦着没处发泄,正好……有人送上门来。 “窈窈,听说浮山有猛虎出没?”她眨着无辜的双眸,看向身侧之人。 晏舒窈瞥了眼后视镜,了然,道:“可惜,少了一个小魔女!”不然,将会是一个特别生动美好的夜晚。 陆星澜似想起某个女人,好像从她回国后,就没见到她过。 遂。问道:“她去哪里了?” “追男人去了!”想到某天,她突然闯入她的办公室,大放厥词的说,要将自己嫁出去,然后,第二天,就追着某个男人出了国。 她们三个人之间,只有她活的最肆意妄为,无拘无束。 这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车子漫无目的的行驶在禹城的各个街道。可苦了跟在她们身后充当保镖的青岑跟千寻。 “千寻,你说他们是什么来头啊?”三辆车从银丰路就尾随在他们少奶奶车后,不围堵,不追逐,相当淡定。 千寻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你猜猜他们有多少人。”青岑眨了眨眼,眸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他们自从跟少爷回了禹城后,好久没有出任务了,整个人都快要发霉了。 千寻蹙了蹙眉,对于他的聒噪,无奈至极,遂,建议道:“你好奇的话,可以追上去问问。顺便,看看,够不够我们塞牙缝。” 青岑一噎,算了,他跟这个面瘫有什么好说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拿出手机,编辑着短信,“少爷,少奶奶开车去了汽车站,跟晏主编一起。” “少爷,少奶奶从汽车站路过,又往火车站的方向开去,跟晏主编一起。” “少爷,少奶奶从火车站回来了,现在往机场的方向开,还是跟晏主编一起。” 他每发一条信息,男人的面色阴沉了几分,沈澄偷偷看了眼后视镜,冷汗涔涔。 实在好奇是什么样的短信,让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阴沉气息。 ......... “少爷,”青岑兴奋的接起男人的电话,欲要说时,只听男人缓缓道:“青岑,再让我听得晏舒窈三个字,你就去诸神之国不用回来了。” 青岑一噎,所有的兴奋被他一句话覆灭,极其委屈,又极其郁闷,不是你让我汇报少奶奶的路程的吗?怎么我实话实说,还有错了。 遂,汇报道:“少奶奶现在往浮山的方向开,尾随她们的还有三辆车,身份正在查!” 男人“嗯”了一声,挂了电话,随即吩咐沈澄往浮山的方向驶去。 日落西山,陆星澜在绕了大半个禹城后,开车向浮山的方向驶去,两人有说有笑,一点也没有紧迫感。 而尾随的车子在她们进入浮山区域的时候,男人们的面上闪着异样的兴奋,他们正愁着没机会下手那,没想到……连老天都在帮他们忙。 这种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正好下手。 临近浮山时,陆星澜拨打了青岑的电话,吓的青岑差点摔了手机,目光与千寻对视了一眼后,接起道:“少奶奶。” “等会看着就好,不必上前帮忙。”陆星澜吩咐道。 青岑欲哭无泪,苦哈哈道:“少奶奶,还是交给我和千寻吧!” 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被那群人收拾,那他们还有命活吗?少爷真的会打断他们的腿的。 “不听话的话,我就让他打发你们去诸神之国。”陆星澜冷哼了一声,后,挂了电话,留下青岑在风中凌乱,未毛,两人打发他的地方都是一样的。都拿这个来威胁他。苦逼逼的拿出电话,给自家少爷报备。 郁霆川眉间轻挑,纵容道:“嗯,那便听她的吧!” 沈澄看着阴转晴的少爷,极其无语,都说恋爱中的人阴晴不定,看来,是有依据的。 车子停在了半山腰,陆星澜和晏舒窈并未下车,而是极其淡定的坐于车内,等着他们自动送上门。 片刻后,十几个男人将她们团团围住。 两人对视一眼,嘴角维扬,推门下车。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们!”陆星澜靠在车门上,气定神闲问道。一点也没有紧张感。 “不必知道我们是谁,你们只要知道今天你们完了。”一个带头的男人色眯眯的盯着她的面容,感慨不已,这两个美人就这么杀了,有点可惜了,毕竟长得那么美。 如果……微微向前了一步,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一抹深意。 陆星澜与晏舒窈对视了一眼,眉梢微挑,要她们的命的人不多,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她们身上受了一肚子气的王萱萱和安歌。 遂,意兴阑珊的问道:“她们给你们多少好处?” “五百万!”男人也不隐瞒,反而,又靠近了几分,伸手欲要去抚摸她的脸,“不如.........小爷可以考虑放过你们。” 五百万?陆星澜极其无语,好歹她们的身价也上千万。 肮脏的手欲要碰到她的脸,陆星澜侧身躲过,面色冷凝了几分,问道:“哦,那你们有给自己买保险吗?” “什么意思?”见她躲开,男人恼了,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更加贪婪,伸手欲要去抓她们的手,却被陆星澜一个翻转,扣在了身后,随即,冷凝带着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道:“因为....遇到我,你们也完了。” 随即,两人同时出手,出手凌厉,狠辣无情,届时,惨叫连连,哀嚎遍地。男人们眼中皆是恐惧的目光。 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青岑跟千寻,面面相觑,吓得动弹不得,本以为自家少奶奶即便不是小白兔,也只是一只小狐狸,可经过今天的一幕,他们才知道,他们错的有多离谱,眼前的人简直就是一个恶魔。一个踩着尸骨从地狱而来的女恶魔。 青岑瑟缩了下,心有余悸的说道:“还好,我没有得罪过少奶奶。” 想到陆星澜的拳头落在他身上会有怎样的痛楚,青岑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另一辆车内,陆灏见着这样的两个女孩,震惊不已,眸中闪过一丝痛楚,敛了敛眼帘,推门下车。 何遇看着自家少爷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有些东西,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两个男人同时走到了自家女人身边,将她们捞过来,让其靠在了他们的怀里。 同时问道:“痛快了?” 陆星澜在见到郁霆川时,并不惊讶,而晏舒窈在见到陆灏时,蹙了蹙眉,挣扎欲要离开,却被男人霸道的控制在怀里,随即,响起男人轻柔带着讨好的声音,“好了,我的错,我道歉,好不好。” 见她面色冷淡,陆灏眸中闪过一丝痛楚,继续道:“那这样,回去之后,我也如他们一般,让你打一顿解气,好吗?” “…….”晏舒窈无语,谁要打他,她又不是暴力狂。 见她安静了,陆灏轻笑,伸手轻轻的整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宠溺道:“不必为了不相干的人动气,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陆太太” “……,”对于他的自信,晏舒窈极度无语,陆太太,她答应了吗?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脸皮那么厚了,今天一直在占她便宜。 “郁太太,你打算怎么处理?”相对于那边微妙的气氛。郁霆川极力讨好着自家太太,原因何为,当然是怕女人秋后算账了,今天晚上这一出戏,都来自于他身边的烂桃花。 陆星澜悠悠的看了他一眼,退出他的怀抱道:“青岑,将他们全部绑到有野兽出没的地方去。” 躺在地上哀嚎的男人们听到她的话,面色聚变,求饶道:“我们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是钱财所蛊惑,一时鬼迷心窍。” 随即,欲要去拉陆星澜的裤子,却被郁霆川一脚踹开,随即,男人冷漠的看着刚刚去搂她腰的男人,道:“将他带下去。” 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子,来碰他郁霆川的女人。 青岑和千寻对视了一眼,同时领命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自家少奶奶不是一个简单的主啊!少爷宠妻无度,纵容爱人,他们也不能说啥! 第六十七章 千钧一发 日落西山,晚风拂面,山间鸟鸣声声,伴随着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惨叫声和求饶声。 晚风吹起女孩们如墨的发丝,陆星澜将垂落在鬓角的发丝挽至耳后,笑容浅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种笑妩媚妖娆,郁霆川眸色紧了紧,喉结微动,欲上前,却被她制止,“站好!” 声音温温凉凉,却让他感到风雨欲来的架势。 犹如一个犯错的小朋友,等着老师的批斗。 郁霆川心中一片清明,他太了解自家太太的笑容,平时见她清清淡淡,不苟言笑,可一旦出现这种妖艳到极致的笑容,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事情,而是能直击内心的痛楚。 换言之,他爱极了她这种妖娆邪肆的笑容,可也最怕这种笑容里带来的后遗症。 在他身心愉悦的同时,亦会扎着你鲜血淋漓。 “澜澜,”郁霆川颇为委屈的轻柔呼唤,声线温柔,目光落在自家太太身上,亦是温柔似水。 试图蒙混过关。可郁太太是那么容易被迷惑的吗? 当然不是,陆星澜眉梢清扬,笑意加深了几分,问道:“郁先生,身边的莺莺燕燕何多?” “......”这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郁霆川立马表面真心,道:“在我心中,唯有郁太太一人。” 言下之意,那些人在他眼里不过是草木尘土,唯有自家太太才是他心间上的挚爱。 陆星澜眉间轻挑,笑容妖治了几分,问道:“郁先生,可否知道一句话叫做,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得,郁先生都出来了,显然气的不轻。 郁霆川细细思忖了一番她话间的意思,随即,眸色亮了亮,似品出一些味道来。 这是吃醋的意思吗? 心中升起一丝窃喜,但面上未表现分明。 为何?只因自家太太还处于愤怒中,如若这个时候撞上去,绝对是他吃亏,说不定他的追妻路又要遥遥无期了,敛了敛眼帘,颇为委屈又坚定道,“我对郁太太的真心,天地可鉴。” 陆星澜冷哼,下结论道:“油嘴滑舌,最不可信。”随即,独自走向红色法拉利。 郁霆川无奈,得,原本今晚他可以正大光明以她不爱惜他,午时对他做的恶劣行径,跟自己太太讨要福利,结果呢,福利到是没有,满口的玻璃渣。 对于破坏他福利的安歌,郁霆川厌恶至极,眸中亦是起了杀意。 那侧,陆灏好话说尽,极尽温柔,都未让高冷的晏主编露出一丝笑容,全场都冷着一张脸,不予搭理他。 “窈窈,”陆灏轻声软语,改用柔怀政策,试图来柔化她的心,“真不解气的话,你打我一顿如何?” 好不容易离她近了一点,他断不可能因为今天的事情折了。 刚开始,就结束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郁霆川有结婚证保护,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 他可什么都没有,想想就很郁结。 晏舒窈悠悠的看了他一眼,红唇亲启,缓缓道:“你何曾见我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 听到她的回答,陆灏怔松了片刻,后,放下心来,欲上前将人带入怀里,却听她冷漠带着冰渣的话语直击他的内心。 “她人觊觎的位置,与我何干?”晏舒窈冷笑,同样转身向红色法拉利走去。 “…….”听到她的话语,陆灏气的胸口浮动,满面阴沉,却又不能将她如何,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苦涩不已。 两个男人均在自家女人身上碰了壁,对视一眼,更加坚定了他们合作的决心。 ……. 看着两人毫不犹豫的往红色法拉利走去,两人均是一脸无奈,想到下午她们在商场上说的话,两个男人眸光微闪,对视了一眼。 不管真假,提防还是有必要的,两个女人胆大包天,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遂,在彼此用眼神交流后,大步流星的向自家女人走去。 却不曾想…………. “澜澜,”郁霆川瞳孔紧缩,慌乱而惊恐向她飞奔而去,快速的捞过她将他护在身侧,同时,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肩膀,没入了远处的树干上。 郁霆川顾不得自己的伤口,惊慌的上下打量着身侧之人,“澜澜,有没有受伤?我看看。” 他惊恐不已,一阵后怕,如果他没有发现红外线对着她,没发现阻击手,他的澜澜…… 说实话,他承担不起,他好不容易才把她找回来的。 陆星澜有片刻的怔松,随即,反应过来,问道:“我没事,你有没有受伤。” 目光则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晏舒窈跟陆灏原本对于他的行为不明所以,可现在反应过来,两人身上皆是一层冷汗。 纷纷上前查看他们的伤势。 “澜澜,郁总,你们怎么样!”两人同时开口问道,面色凝重。 与晏舒窈而言,她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一幕,从未想过,有人会暗地里暗杀陆星澜。 总以为杀人放火是电视剧里面的桥段,却不曾想…….今天会当面上演,在震惊的同时亦充满了担心。 陆灏眸色微眯,抬头看向枪的位子,眸中皆是杀意,两年前,他没有保护好他的妹妹,已经后悔不已,绝不能让她再出意外。 郁霆川并未回答,而是在确认陆星澜无事后,紧紧的将她抱入怀里,喃喃低语道,“还好你没事,还好还好!” 陆星澜任由他将她抱入怀里,听着他担忧而低呢的话语,心中的防线顷刻倒塌,目光缓缓的落在伏击点,眸中浓郁的犹如深海。 直到涓涓鲜血殷红了男人的衬衣,血腥味传入她的鼻息,陆星澜心脏猛的缩了缩,挣开他,欲要去扯他的衬衣,却被男人一把按住。 “我看看!”陆星澜目光直视着他,手中的动作却未停留半分。 她担忧的看着他,眸中闪着倔强,郁霆川低笑,在心里微微感叹一番,伸手将她搂入怀里,“澜澜,现在…不合适……” 陆星澜拧了拧眉,定定的看着他,似不解他何意。 郁霆川眉眼染笑,目光在陆灏和晏舒窈身上掠过,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乖,现在真的不合适。” 陆星澜细细思忖了一番,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被男人调戏了。恼恨不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疼死你活该。” 随即,面色微红的向沈澄走去。 郁霆川愉悦的勾了勾嘴角,小丫头害羞了! 而站在他身边的陆灏睨莞了他一眼,伸手拉着晏舒窈离开,向自己的助理走去。 他救了小丫头,他很感激他,可他当着他的面,调戏自家妹妹,会不会太过分了? 况且……说好的统一战线呢?他们浓情蜜意,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少爷,只发现了枪!”沈澄跟何遇在发现伏击点时,就已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可找到的只有枪,并未发现阻击手。 郁霆川眸色浓郁似海,嗜血而冷漠,缓缓道:“找人看着这些人,如果明天还活着,再带回去。” 沈澄了然,领命退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两个男人生怕在发生意外,坚决不同意她们两人开车回去,无奈之下,晏舒窈和陆星澜只能妥协。 回去的路上,陆星澜细细查看着郁霆川身上的伤口,眉间紧锁。 伤口比她想象中严重,也不知道刚刚他怎么忍受的住。 郁霆川伸手轻轻的抚平她的清眉,揶揄道:“本来就够丑了,现在皱着眉,更丑了。” 陆星澜恼了,瞪了他一眼,她担心不已,他到是……..无所谓的样子。 坐在副驾驶上的沈澄看着身后的两人,暗自摇了摇头,自家少爷一直想法设法的在转移少奶奶的注意力,连让她担心,让她愧疚,都不舍得。 宠妻宠成这样,还有救吗?还有药医吗? 第六十八章 这只是开始 她是行走在黑暗世界的鬼魅,是游离在黑白两道的恶魔,对于这种时不时出现的暗杀早已习以为常。 年少时孤苦无依,成年后,心中的倔强亦不愿让世间的恶鬼得逞,为了生活,为了活命,她不断的游走在人间炼狱,不断的跟那些恶鬼缠斗着,对于生命,她早已置之。 可未曾想他会义无反顾的扑向她,用身体护着她,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着她是否受伤,是否安好。 这份爱意,沉重的让她彷徨,让她害怕,就像儿时听到的童话故事,公主拿着漂亮美观的苹果,却不知苹果里有剧毒,亦如她,明知在往前就是万丈深渊,却止不住好奇心,走的义无反顾。 “下次别那么冲动。”她开口道,他身份尊贵,站于云巅之上,不值得为她这种小人物付出生命。 郁霆川侧眸静静的凝视着她,眸底似席卷着某种情绪,却被他不动声色的压制着,半响后,认真开口道:“你是我太太,我是你丈夫,保护你,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他微微停顿了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继续道:“澜澜,你一直在我这里幽居,根深蒂固,无法剔除。” 陆星澜目光怔怔的落在他的心口处,眸光复杂,他说,一直?什么时候,还未等她想出了所以然,眼前投下一片阴影,她刚抬头,就被男人擭住了嘴唇,男人来势汹汹,似要狠狠的惩罚她,气他。 陆星澜微微挣扎,后,想到他肩膀上的伤,不敢在动,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而后者,满意的勾了勾嘴角,肆无忌惮的攻略城池。 分开时,两人气息凌乱,陆星澜缓缓的平复着,抬眸,狠狠的瞪了眼身侧之人。 而后者,心情愉悦的看着面如红霞的太太,伸手还不忘轻轻的掐掐她的脸。 自家太太好可爱啊! 这样一副娇羞又恼恨的样子看着他心痒痒,颇为委屈,解释道:“澜澜,我是病人,你不该气我!” 他还知道他是病人? 陆星澜气笑了,真真是气笑了。 目光缓缓的落在他肩膀的位置,侧眸,看向副驾驶的沈澄,问道:“车厢里有备医药箱吗?” 沈澄犹豫了片刻,细细想了想医药箱里的配置,回答道:“有的。” 目光颇为担忧的看了自家少爷一眼,为何,只因刚刚他们家少爷惹少奶奶生气了,而生气的少奶奶,很邪性的。 陆星澜打开医药箱,大概的浏览一番后,对着男人说道:“离医院最起码还有一个多时辰,我先帮你止血。” 郁霆川含笑点头。 陆星澜小心翼翼的解开他的衬衣的扣子,再次见到伤口,她不自觉的拧了拧眉,道:“先帮你消毒。” 随即,拿出棉签,倒上消毒酒精,细细擦拭着他的伤口……. “嘶......,”郁霆川倒抽一口凉气,蹙眉,侧眸看向身边为他处理伤口的郁太太,道:“你谋杀亲夫那!” 谋杀亲夫?这也算? 不,如果酒精能止了他的言行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将酒精扑到他身上的。 陆星澜眨了眨眼眸,极其无辜的看着他。 “…….,”郁霆川眯了眯眼,随即,无奈,小野猫还真是一点也不肯吃亏。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似在安慰。 后者,拍开他停留在她头上的手,细心帮他处理伤口,拿过纱布,动作轻柔的替他包扎着。 郁霆川看着她认真而清冷的脸,舍不得移开视线……. 坐于前座的沈澄和千寻对视了一眼,真是亮瞎他们狗眼,有这么虐狗的吗? ……. 夜幕沉沉,月朗星稀 回到翰林府邸,以临近七时。 刚入家门,就见一身影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目光则落在进门的两人身上,道:“霆川,你的待客之道越发的好了。” 他刚下飞机,就被人从机场接到了翰林府邸,本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主人公才姗姗来迟。 郁霆川挑了挑眉,一点歉意也没有,缓缓道:“挺早!” “……,”纪凌恒无语,目光缓缓的落在他染红的衬衣上,眸色紧了紧,问道:“受伤了,我看看。”打开他随身携带的医疗箱,却被郁霆川制止。 “无事,郁太太处理过了,且做的很好。”他夸赞道。目光则温柔的落在他身侧之人身上,他原本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却不曾想,每一步的操作都极其专业,消毒,上药,包扎,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骤,都像是经过了上千遍的演示,行云如水。 “我毕竟不是专业的,还是让医生看看吧!”她提议道。 车子进入市区后,她提议先去医院,却被告知,医生已经在家等候。而眼前的人应该就是吧! “那便听澜澜的。”他妥协,深知她担心,很不安。 纪凌恒小心翼翼的解开纱布,看着伤口,倒抽一口凉气,蹙了蹙眉,但深知,眼前的男人如不愿告知,他问了也白问,拿出上好的药材,消毒,上药,包扎后,嘱咐道:“不易碰水,饮食清淡,明天我再来给你换药。” 郁霆川点头答应。 “除了这些事项?还有别的吗?”陆星澜看着他,问道。 纪凌恒微微一怔,随即,目光玩味的看了某人一眼,后者,颇为得意的挑了挑眉梢。 纪凌恒暗暗翻了翻白眼,嘴角勾着一丝邪肆,道:“荤素搭配均匀!” 听到他的回答,某人危险的眯了眯眼。 两个男人之间风云暗动,而陆星澜无所察觉,只道是医生的医嘱,遂,道谢,“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纪凌恒眉眼染笑,“嫂子,我们又见面了!” 陆星澜微愣,似有不解,目光缓缓的落于他身上,细细打量着他。 眼前的男子气质温润,容貌绝佳,温和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如沐春风,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君子如玉。 “你好!陆星澜,”她伸出手,看向他。 “纪凌恒,”纪凌恒浅笑,欲握手,却见郁霆川起身,搂过自家太太的腰,揽着她向餐厅走去,道:“先吃饭!” 陆星澜:“…….” 纪凌恒:“…….” 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林老暗暗摇了摇头,自家少爷未免也太小气了吧!少奶奶多看纪少一眼,都不行。 晚餐间,郁霆川安排纪凌恒坐于他对面,而他则坐在自家太太的身边,为她布着菜。 纪凌恒极其无语,终于知道他的行为为哪般,原来某人是因为吃醋了。 只因为,陆星澜多注意了他一些。 …….. 那侧,位于城东的别墅内,女人深眉紧蹙的看着眼前人道:“今天,你去伏击她了?” 男人不以为然,轻轻的擦拭着手中的枪支,回答道:“可惜,没成功。” 女人微恼,定定的看了他片刻,道:“你明天回法国吧!” “你在害怕什么!”男人抬头看她,顿了顿,继续道:“他要找,也不会找到我们的身上,只会找安家人麻烦而已!” 女人低吼道,“你不懂,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随即,转身离开了别墅! 男人看着被关上的门,面容阴郁,低头喃喃道:“这只是刚开始!”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第六十九章 如何道歉 晚餐间,因为郁霆川不停的给她布菜,客人面前,她不愿驳了他的面子,遂,成功的将自己吃撑了,在客人离开后,陆星澜便独自前往后花园,消食。 “去哪?”郁霆川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伸手拉着她,询问道。 “消食!”她言简意赅,颇为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男人低笑,一点也未觉得愧疚,反而心情愉悦的将她搂入怀里,道:“乌云笼罩,不易散步。”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乌云笼罩,颇有风雨欲来的架势,遂,只能无奈放弃。欲上楼,却被男人拉去了客厅,随即,宽厚干燥的手附在她的肚子上,轻轻的帮她按摩着。 陆星澜身子一僵,颇为不自然,欲要阻止,却听男人缓缓道:“下次吃不下了,可以告诉我!” 她无语,她告知他,他就会停下来吗? 晚餐间,也不知道他哪根神经不对,一直在有意无意的阻挡她看纪凌恒的视线。 “我家小姑娘随心所欲怪了,今天怎么那么听话!”他又问道,话语间带着一丝揶揄和愉悦。 她身上有股执拗的倔强,不是一个轻易妥协让自己受委屈的人,而今天,她当着客人的面,不愿驳了他的面子,是不是可以认为,她心里还是有他,在意他的,这样的认知,让他心里止不住的欢喜和得意。 陆星澜微微一怔,似觉得今晚她太过于听话,目光微微偏移,猝不及防的对上男人戏谑带笑的深眸,眸色席卷着浓浓的欢愉,目光炽热。 她敛了敛眼帘,心中了然清明,再次抬头看向他时,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答道:“也许是客人赏心悦目,想要给个好印象。” 言下之意,我之所以那么乖巧听话,全然是因为客人的原因,并非是你! 男人眸色加深了一份,按摩她肚子的手骤停,问道:“赏心悦目?嗯。” 尾音低沉,带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陆星澜不知自,或者说存心不想让他得意,面露俏皮之色,认真点评道:“容貌绝佳,气质儒雅,君子如玉。” 她每说一个词,男人的面色沉下几分,看着远处的青岑和林老心里更是上下起伏。紧张不已,为何? 只因家里难得看他们两人和平相处,浓情蜜意,断不能因为纪少的原因,再起风波。 “容貌绝佳?气质儒雅?君子如玉?嗯!”他将她身子板过来,面对着他,重复道。看着她的目光浓郁的犹如夜色。 陆星澜嗅到了一丝的危险,犹豫了片刻,后,想想她也没说错,纪凌恒确实属于温润儒雅的男子。遂,点了点头道:“对!” 男人笑了,笑的邪魅肆意,风华独具,伸手轻轻的摩擦着她细腻白皙的面容,夸赞道:“澜澜观察的很细微,凌恒是医生,确实偏属于温润型。” 青岑看着自家少爷的笑容,冷汗涔涔,心里默默的为自家少奶奶默哀,为何?只因他家少爷笑容越灿烂,心思越深沉,也越恐怖。 而后者,陆星澜全然不知眼前的男子很危险,惊讶于他会认可她的观点,目光缓缓落于他面上,似要看出端倪,可男人浅笑盈盈,看着她的目光平静温和。 陆星澜很无语,只当是男人抽风了,前一刻看着她的目光阴云密布,后一刻,就晴转多云了,心思深沉让人难以捉摸。 欲要起身离开,却被男人微微一提,坐入他的怀里,随即,男人身子往前靠了几分,视线缠绕,鼻息之间能闻到对方淡淡的味道。陆星澜囧,面色微红,身子微微向后靠去,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 可郁霆川允许吗?自然是不允许的。将她牢牢的禁锢在怀里,温柔询问道:“那在澜澜心中,为夫属于哪种类型?” 他浅笑盈盈的看着她,话语温和,目光越发的温柔缱绻。 陆星澜回过神来,终于明白他刚刚为什么会认可她的观点。 老狐狸在挖坑给她跳,她不知自也就算了,还未有防范之心。 陆星澜那个悔啊! 枉她多年在外,形形色色,妖魔鬼怪见了不少,却忘记了家里有只大恶魔,老狐狸。 不动声色的让她跳入了他的陷阱,磨了磨牙,道:“郁先生是什么类型,不知自?” “嗯?”郁霆川眉梢微挑,心情极好的看着眼前气呼呼的小脸。 “奸诈型!”她气呼呼道。 男人笑了,笑的如沐春风,耀眼无双,将她拦腰抱起,向二楼走去. 陆星澜咋然醒悟,慌乱道:“郁霆川,你要干什么!” “我现在不撑了,不需要消食了。”她急急回答。 男人冷哼,不予搭理她。 “君安,我错了!”未想到挑衅他的后果会那么严重,她眨着水汪汪的双眼,试图他放过她。 可能吗?当然不可能。 先不说,他原本对于她就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再则,中午在晏家,他从她眸中看出了她的抗拒,或者说,是潜意识的想要逃避,逃避这一切,而他亦是不允许的。 为今之计,只能慢慢融化她的心,让她爱上他,离不开他。 “晚了!”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向主卧走去。 郁先生的伤口崩裂,丝丝鲜血渗透纱布,郁太太又好气又好笑,无奈,起身为他包扎伤口,而后者,一点也没有自觉性,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家太太为他忙进忙出,万分享受。 历经危难,郁先生不顾自己安危,为郁太太挡了子弹,郁太太心中的天秤彻底倾斜。 夜半,郁霆川贪婪的看着怀中沉沉睡去的女孩,眉眼温柔,伸手细细的描绘着女孩的容貌,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 “滴”信息响起,郁霆川伸手拿过查看,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为自家太太捏了捏被角,起身,走出了房间。 “少爷,”千寻站在房门口,欲要开口汇报,却被男人伸手制止,道:“去书房!” 书房内 一男子正襟危坐的坐于沙发上,见他到来,站起身,战战兢兢道:“郁先生,我……” 郁霆川看了他一眼,坐于他对面,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膝盖,每一下都像是在凌迟着男人的心。 “张先生,育子有方!” 只一语,吓得坐在沙发上的男子扑通跪在他面前道:“对不起,郁先生,我…..我儿子有眼无珠,冒犯了郁太太,我…我替他向郁太太道歉。” 道歉? 男人轻笑出声,目光凌厉而冷然的看向他,问道:“如何道歉?” 话落,张峰面色惨白,冷汗涔涔,颓靡瘫倒在地,心中亦是明白,他儿子收钱杀人,不管如何道歉,都是枉然。 欲开口求饶,却被男人一个眼神制止,只听他道:“张先生如若没有想好,便不用再来了。”随即,起身离开。 平时他们怎么无法无天,胡作非为,横行霸道,他管不着,可若伤他妻子,那便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完事的。 张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亦是明白,这次,他儿子踢到了钢板,不死也残了,郁霆川从来没有中途收手的时候。 第七十章 阴谋初始 那侧,李家别墅内,李芝林在多次打电话给局长未接后,气冲冲又跑去了警局要人,却被告知,他儿子故意伤人,骚扰女明星,行为恶劣,不予保释。 气的他砸碎了一地的陶瓷器皿,怒火攻心的在大厅里来回的走动,佣人们都躲的远远的,不敢靠近盛怒中的先生,生怕会遭到鱼池子秧。 “老公,警察局还不肯放人吗?”安静坐于一处,抹着眼泪,她儿子从出生之后,就没离开过他们身边,没受过一点苦,受过一点累,现在,好了,被人诬陷直接进了监狱,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多心疼啊。 李芝林烦躁的揉了揉额头,他们李家虽然没有禹城四大家族那般有名望,但好歹在禹城也小有名气,各个关口人脉都有涉及,平时,他儿子小打小闹的伤人,他只要给局长打个电话,疏通下,就能解决问题,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事情没有安歌说的那么简单。 “我再打电话问问歌儿,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李芝林也是个人精,深知各个关口疏通不了,局长避而不见,肯定还有什么遗漏的事情。 安家别墅内,安歌亦是心烦意乱,派出去的人久久没有回话,不知是失败了还是成功了,放在床头的手机持续的响起,她看了眼屏幕,犹豫了片刻,随即,放回了原处,端着红酒杯独自在阳台上自饮自酌。 片刻后,电话再次响起,她起身欲要挂断,见是陌生的号码,瞬间眉眼染笑,快速的接起,问道:“她如何了?” 耳际传来低低的笑声,声音低哑,阴森恐怖,“安小姐,好心急。” 声音冰冰凉凉,像是来自于地狱的鬼魅, “你是谁?”她深眉紧锁,冷声质问,“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安小姐的忙。”男人声音阴郁,带着阴森的笑意。 “我可没什么忙需要你帮的。”她欲要挂电话,却听男人缓缓吐出,“陆星澜!” 短短三个字,就像扼住她喉咙的双手,让她难以呼吸,却强做镇定道:“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呵呵!”男人轻笑出声,“看来,是我低估安小姐的气量了,连郁少奶奶的位置被人抢了,都不计较。” 郁少奶奶,四个字像是一把利剑,狠狠的刺入她的心脏,又带着丝丝涟漪让她的内心蠢蠢欲动。 首家第一夫人,单单这个称谓都让她站在了金字塔上,成为人人艳羡的女人。 她紧紧握着手机,心中忐忑中带着希冀,“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跟你有共同的目标,共同的仇人。”男人不疾不徐的说道。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你跟她有什么仇恨?”她又问道。 “这个安小姐不需要知道!”男人话语间透着一丝不耐烦,“安小姐不妨考虑下。” 安歌紧紧握住电话,心中犹如天秤,左右摇摆,她既想要成为郁霆川的女人,又害怕这一通电话,会让她万劫不复。 毕竟,电话里的男人是谁,有什么目的,她一概不知,想成为郁太太的渴望又如蔓延的枝叶四处生长。 未见她回答,男人又道:“为表我诚意,我可以告诉安小姐,接下来该如何做!” 他投出橄榄枝,细细说着计划,安歌听着他说的计划,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荡然无存,答,“合作愉快!” 以至于在李芝林的电话再次响起时,她心情极好的接起,“姑父。” “歌儿,弘宇的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李芝林问道,他纵横商场数十年,在连续碰壁后,对于这个事情有了怀疑。如果他儿子真如安歌所说,被刺激到才伤人,那么事情绝对没有现在那么麻烦,连让他见儿子一面都困难。 除非有人比他家名望高,向局长施压,所以,才导致他所求无门。 “姑父不相信我吗?”安歌委屈道,她原本打算让李家人去对付陆星澜,而她坐山观虎斗就好了,至于弘宇能不能出来,是不是死活,她一点也不关心,最好,弘宇死在了监狱,那她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李家对于小儿子纵容宠爱的无法无天,如果他出事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芝林蹙了蹙眉,继续道:“那弘宇还得罪过什么人了吗?” 安歌眸光闪了闪,深知,他既然那么问,肯定没办法把弘宇从监狱里弄出来,遂,问道:“姑父是什么意思?” 李芝林细细的将这几天如何打局长电话,如何去警察局要人,都没办法将弘宇带出来的事情,告诉了她。 安歌听之后,面色聚变,李家人在打点各个关口做的有多全面,她不是不知道,好多她公司里解决不了的事情,都是靠他们打点的,可现在,连他都见不到局长,唯一的可能就是郁霆川插手了。 想到这里,安歌的心中怒火蔓延,恨意滋生,你不爱我,我不怪你,可你却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臭丫头,不顾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为了维护她,为了替她出气,竟然做的这个地步。 嫉妒的心犹如火山一般喷发,安歌敛了敛眼帘,再次睁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陆星澜,我们走着瞧…… 随即,委屈带着哭腔道:“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弘宇弟弟,姑父你放心,我…..大不了去求求陆小姐,再不行,去求求郁哥哥,实在不行的话,我去找郁爷爷,总有办法将弘宇从警局带出来的。” “郁哥哥?”李芝林被她说的一头雾水,问道:“关郁霆川什么事情?” 安歌抿了抿嘴,突然抽泣出声,断断续续将这段时间,陆星澜如何使手段嫁给了郁霆川,又如何嚣张在商场欺负她的事情,告诉了李芝林。 李芝林气的破口大骂,怪不得他费尽心机都没有将他儿子从警局接出来,原来,是郁家人插手。 道:“你别管了,这事我来解决,我去找郁老爷子。” 李家虽然没有郁家来的有声望,但他媳妇总归是安家人,安老爷子与郁老爷子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再怎么也不会为难小辈的。 安歌看着挂断的电话,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如地狱归来的鬼魅…….. 第七十一章 郁先生狠绝 月上三竿,阳光折射在玻璃窗上,照在了床沿上,陆星澜蹙了蹙眉,拉高被子蒙在了头上。 郁霆川被她的动作逗笑,伸手拉了拉她的被子,问,“很困?” 陆星澜“嗯”了声,拉过被子又想沉沉睡去。 可某人呢?愿意吗?当然不愿意! 他好不容易见她有苏醒的迹象,怎么允许她继续睡下去,从昨晚上的欣喜一直蔓延到现在,单单看着她宁静安然的睡脸,便让他感到拥有了全世界! 失而复得,单字分开,未有任何的深意,有的只是失去的痛苦和忧伤罢了。 可这四个字相连,与他而言,意义深刻而悠远。 午夜梦回咋然惊醒,看着满屋子的寂静,内心被掏空了一般,苦涩,寂寞,痛苦席卷着他。让他沉静在回忆中痛苦不堪。在未找到她之前,他甚至做好了一生的孤寂等候。 可陆家晚宴那天,看着她一身红裙,犹如君临天下的女王出现在宴会上时,他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的巨浪,惊讶,震惊,不可置信,到接受,平静,到复得,所有那些过往,等候,痛苦化为乌有,剩下的只有失而复得的欣喜。 再次相遇后的怦然心动! 这一生,他会牢牢抓住她的手,不再让她离开…… 殊不知,他所想象的所有美好不过是刹那间的泡影,事情按照他不可逆转的方向延伸,而他怀里的女孩,在他没有任何准备,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的离开,再也不见踪影! 多年后,他每每想到今天的情景,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当然,这是后话! “吃完早饭再睡!”郁霆川拉着被子不让她睡,陆星澜恼了,伸腿踢了过去,郁先生早有防备,一个翻身,将她搂入了怀里,随即,道:“郁太太,这么对待伤员,合适吗?” 陆太太冷哼了声,不愿搭理他,拉了拉被子,继续睡觉。 难得见她有如此可爱的一面,郁先生笑了,笑容犹如山间的清泉,清润干净,连人带被将她一把抱起,向洗手间走去。 郁太太惊呼,所有睡意荡然无存。 看着郁先生的面容,难看的可以用染色盘来形容。 晨间,早餐期间,郁太太全场都是一张默然的脸,不管郁先生如何讨好,如何卖惨,都不予搭理,目不斜视的吃着手中的早餐。 餐厅里的佣人难得看到自家少爷在少奶奶处吃瘪,卖惨,讨好的模样,都觉得新奇,憋着笑不敢出声。 郁先生在经历昨晚的甜头后,第二天,因叫郁太太起床,方法错误,受到了郁太太的超强冷暴力!且一直持续到了出门,都未分毫改善。 郁先生自知理亏,只能卖力引得太太芳心,寻得郁太太的原谅! “我送你去公司!”郁先生站在她的红色法拉利面前,应勤道。 “不用!”郁太太入座,锁门,动作行云如水。随即,在郁先生未反应的情况下,车子飞驰而去! 郁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嘟噜道:“气性还真大!真真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青岑站在他身侧,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腹语道:“有本事去少奶奶面前说。” 自从见证过自家少奶奶的身手后,青岑就变成了陆星澜的小粉丝,逢人就夸陆星澜是个奇女子。 ....... 院外,男人看着红色法拉利逐渐消失在视线后,面上的笑容转瞬即逝,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恐怖气息,与之阳光明媚的天气格格不入。 面容冷淡,如万年的寒冰,那双深邃如墨的眸中泛着嗜血凌厉的光芒,问道:“如何了?” 千寻上前告知,“打电话给他们的是王萱萱,至于安歌…..应该是个谋划者。” “哦?”男人轻笑,俊雅的面上笑如繁星,真真是光彩夺目。站在他身边的青岑和千寻默默的后退了一步,只因,自家先生的笑容太过于渗人,危险。 “到是好本事!”男人缓缓道,随即,目光望着远处的山脉,久久不语。 千寻跟青岑对视了一眼,心里也跟着发憷,为何,只因,自家少爷越发沉默,那么得罪他的人,会死的很惨。 “处理了!”片刻后,他开口道,“差不多送警局!” 千寻了然,心里明白,少奶奶是少爷心中的逆鳞,谁也不能碰,想到昨晚上跟踪自家少奶奶的那群人,结局已经注定。 “至于王家……”男人嘴角勾勒着一丝笑意,淡薄而冰冷,他想他不需要出手,陆灏也会出手收拾,毕竟,王萱萱欺负的可是他心间上的人,所以,这个热闹他就不凑了,至于安歌…… 男人的眸光寒光凛凛,他也该跟她好好算算了……..这一年来积下来的所有账! “阻击手有线索吗?”他又问道。 “枪支来自于法国,至于人….还未找到!”千寻回答道。 “嗯,尽快!” “是,另外,安老爷子带着李家人去了老宅,需要拦截吗?”千寻询问道。 自家少爷结婚的事情还未通知老爷子,而老爷子最看重的孙媳妇是安家的安歌小姐,在他不允许的情况下,少爷自行结了婚,到时候,怕是不会让少爷好过! “哦?”男人轻嗤声,面色平静道:“到是挺聪明的!” 在他这里做不了突破口,懂的找有权威的人来压制他,只不过……他们的如意算盘,怕是要翻了! “那现在…需要阻止吗?”千寻询问道,安家老爷子跟老爷子可是从战场上一起下来,生死与共的兄弟,如果让他们先在老爷子那告了状,怕是对少奶奶很不利的。 “不用,有人会阻止的!”随即,转身上了车,道:“去安好医院!” 千寻跟青岑对视了一眼,对于他所说的“有人”不明所以,直到晚上在翰林府邸见到了两人,齐齐的抽了抽嘴角,自家少爷腹黑程度真真是绝了。 …….. 安好医院内 纪凌恒的视线始终落在郁霆川的身上,似要看出端倪,而后者,眯着眼睛,闭目养神。 “不解释一下早上的行为?”纪凌恒挑了挑眉间,问道,大清早打电话给他,说不需要他去翰林府邸给他换药。原因,竟然是让他多休息。 多惊恐啊,多震惊啊! 他是那种会主动关心人的人吗?竟然破天荒的那么好心,想想就很惊悚好吗? 一项以剥削他们这些劳动人民利益的人,竟然破天荒的会关心他,时差没有调整过来,需要休息。 他今天可是在家惊悚了一个早上啊! “关心你有错?”男人笑容浅浅的看着他。 “…….”纪凌恒白了他一眼,打死他,都不信,好吗? 站在远处的千寻跟青岑努力憋着笑,纪凌恒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跟在少爷身边的他们可是明白的很,少爷是吃醋了,就因为,昨晚上,少奶奶夸了纪医生几句。 所以,他家少爷从根本上杜绝了源头。 “凌恒,有没有药物能让这个伤口深一点的。”男人看向他,目光隐晦不明。 第七十二章 郁少谋心 有人善谋心计,有人善于攻心,亦有人善于谋心。 而恰恰郁霆川三者兼备,在商海上,他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商业霸主,是人人畏惧的掌舵人,震一震,就能危险到整个禹城的经济命脉。 而在家里,他是一个善于谋心的丈夫,只为得到那一人的倾心相待 原本,他以为,他只要对她好,宠她,就能将以往所有的美好补回来,将那些缺失给找回来。他是她的君安,而她亦是他的小姑娘,可他错了,大错特错,或者说,如果想要得到她对他的真心,这些远远不够。 一年前,她虽然冷情,淡然,但至少会笑,会闹,会撒娇,可一年后,她还是她,还是冷情的姑娘,可心中早已没有了那些原本该有的性子。变得冷漠无情,对待敌人更是出手狠厉,毫不犹豫,甚至,她无心,对于这段婚姻,她从没想过要跟他白头到老,从没有想过留在他身边。 在晏家,他装醉试探,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对他也有一丝情感,可没有,在她眼里,他看到的是彷徨和迷茫,亦是决绝。 如若有什么事情跟他相冲突,她会不待任何犹豫的离开他,而这是他不允许的,哪怕,今生成为怨偶,他都不会让她离开一步。 他是一个善谋心计的人,在得知此路不通的情况下,反其道而行之,去谋她的真心,即便付出的代价是他自己,亦是如此。 “值得吗?”纪凌恒盯着他的面容半响后,微微叹气问道。 郁霆川轻笑。 值得吗?与他而言,世界上任何的事情值不值得他去做,只看他愿不愿意去做,愿不愿意付出。 而唯一她,是他想要用全世界去换取的值得。 肩膀上的伤口往外渗着鲜血,阵阵刺痛传入他的脑神经,而他亦面色如常,轻薄的嘴角勾着一丝邪肆的笑容。在炽白的灯光下,异常的骇人。 青岑和千寻站在一处,看着染红的衬衣,欲言又止。 纪凌恒看了他片刻,抿了抿嘴,起身走向了窗边,似不愿看他如此模样,他是医生,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可他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好友,为谋人心,不惜伤害自己,而他却成为了那个帮凶。 十点的阳光猛烈而炽热,丝丝阳光照在窗边的人身上,纪凌恒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将看着院门口人来人往的人群,静默半响后,将窗帘拉上,转身看向坐于沙发上,面色微白的男人道:“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就看你愿…….” “我不愿意!”未等他说完,郁霆川阴孑的眸子凌厉的扫向他,重复道:“凌恒,我不愿意!” 在他知道她忘记他之后,他就咨询过他,是否有方法让她记起以前的过往,可这个方法太过于冒险,他不愿意。 他不愿意去伤害她,哪怕这个伤害只有一点点,他也不愿意。 纪凌恒一顿,被他的眼神所震慑,随即,缓缓道:“上次我跟你说的结果是最坏的结果,其实…..可以…….。” “你该知道我的心性!”他面色平静的看着他,可那双眸子里却翻滚着怒火,却被他极力的压制着。 纪凌恒哑然,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深知他再说无意,便不在言语。 爱这种东西,伤人亦伤身,幸好,他没有! 殊不知,在不久后,当他遇到一个不按常理出牌,性格张扬,毫无章法的女孩时,他的所作所为亦不会比他少一分。 “差不多了!”见他面色微白,纪凌恒走向他,轻轻的擦拭掉周围的血污,拿起消毒酒精道:“忍着点!” 他点了点头,面色如常。 伤口包扎完毕,他优雅的扣着衬衫上的纽扣,面色平静,好似刚刚的剔血挖肉的不是他,他看向他道:“多谢!” 纪凌恒看了他一眼,无奈嘱咐道:“不易碰水!” ……. 那侧, 橙的办公室内,陆星澜慵懒的靠在办公椅上,目光沉静,静默不语。 对面,女子低头颔首,坐立不安。 “手镯挺漂亮的。”陆星澜夸赞道,目光落在她手中价值不菲的手镯上。 女子瑟缩了下,将放在桌上的手收了回来,道:“陆总…..你..找我有事吗?” 陆星澜并未言语,轻轻扣着桌面,笑容浅浅的看着她。 而后者,面色微白,桌底下的手指不安的搅动着,心里止不住的发憷。 “你觉得我找你什么事情。”陆星澜目光微微偏移,落在她桌面上绿的发亮的仙人球上,问道:“方华!” 声音不疾不徐,却如一记雷鸣落入她的心里,让她止不住的颤抖着…… “陆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桌底下,她双拳紧握,强做镇定,抬头看向她。 不明白?很好! 陆星澜笑了,笑容带着星光,可眸子却冰冷如箭,将抽屉里的一叠厚厚的资料扔于她面前,问道:“方经纪人,你告诉我,作为经纪人的职责是什么?” 话语徐徐,却寒风凛冽。 方华见着面前的资料,面色寡白,眸中聚现惊恐之色。 “说!”陆星澜眸中寒光乍现,面上隐隐出现薄怒,真真是好样的,在她的眼皮底下,竟然为了自身利益,怂恿艺人,谋取钱财,陷公司与其他艺人不易,真真是好样的。 “陆总,你听我解释!”方华慌乱,急急道。 “解释?”她轻笑,目光闲适带着玩味的落在她身上,道:“好,我听你解释!” “是陆夫人,是…..陆夫人说,只要我跟安成传媒的安小姐合作,将你…哦….不,是让橙倒闭,让你身败名裂,等她从你地方夺回新欣传媒,就让我做金牌经纪人,给我做总监。” “哦?”陆星澜挑了挑眉,笑了,她原本只是觉得收购新欣传媒已经是对她母亲最好的惩罚了,没想到,她都离开了,还在作妖,是觉得她会看在陆灏的面上,不敢对她如何吗? “我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可后来……..后来…….”方华抿了抿嘴,久久说不出所以然。 “后来什么?”她话语温温。问道。 “我……” “不如我替你说,后来,你被金钱所迷惑,利益熏心,成了他们的奴隶,不惜毁坏橙的名誉,不惜亏掉一个勤奋多年,努力向上的艺人,来达成你内心的满足,对吗?” 她微微停顿了下,将一叠照片扔于她面前,继续道:“除了以上这些,陆夫人是不是还许诺你,在事情达成之后,送你一套位于云霞路上的高级别墅作为谢礼?” 她声色俱厉,面如寒冰的看着她,方华紧紧的咬着嘴唇,面色惨白。 “甚至,怂恿徐闻溪不成的情况下,不惜拿她的家人作为筹码,来逼迫她,对吗?” “陆总,我…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随即,欲伸手去拉她手,却被陆星澜一个眼神威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下次? 陆星澜笑了,目光不疾不徐的落在她面上,她是从哪里看出来,她是个宽容的人,将一个至公司利益于不顾的人留在橙。 她可没有那么大方。 将方华打发后,陆星澜疲惫的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久远的记忆像是浪潮向她袭来。 有人说,母亲与孩子之间,断了脐带还连着心,可她跟董静雯却像是上辈子的冤家,导致这辈子,互相残杀,谁也不让谁好过! 那年冬天,禹城的天气异常的寒冷,院外积了厚厚的雪,陆慕清下楼时,不小心将她放在楼梯口新买的水晶麻将牌踢下了楼,导致损毁了几个。 她听到声音,急急的跑过来,见她蹲在地上拾,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对她一顿打,后,不解恨,将她全身上下脱的精光,只留下棉衣棉裤,让她去院中跪着。 她试图解释,并不是她将麻将牌踢坏的,她只是好心想要帮忙,可董静雯却丝毫不听她解释,甚至,还说,她小小年纪就开始撒谎,诬陷比她小两岁的妹妹。 何其可笑。 后来,她跪在雪中整整七个小时,最后,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手上吊着针,而她的母亲,却跟豪门太太在棋牌室打着牌,对她不闻不问。 “你还好吗?”晏舒窈见她靠在椅背上,面容疲倦,担心的问道。 陆星澜伸手轻轻的揉着太阳穴,睁开眼时,疲惫尽退,道:“是时候整顿了!” 话语温淡,眸中却带着一丝冷然。 晏舒窈挑了挑眉,新欣传媒她们放置太久了,久到有人妄想拿回公司而继续作妖。 “早该整顿了。”晏舒窈回答道,随即,将一份文件放在她面前道:“妖魔横行,是该镇压了!” “不,镇压不是良计!”陆星澜看着面前的资料,面色淡淡道:“血洗才对!” 她不需要不忠不义之人,溜须拍马之人,亦不需要阿谀奉承之人,这些人只会坏了她公司里的风气,她想要的人,是能独当一面,精明能干,洁身自好之人,能给公司带来最大利益化,又不会将公司陷于不顾之人。 晏舒窈挑了挑眉,嘴角洋溢着浅浅的笑容,优良决策! 礼尚往来,他们不但送了一份厚礼给陆夫人,而且,可以让某个男人短时间里,没办法来找她。 真真是妙哉! 随即,两人一拍即合,带着助理,直奔新欣传媒,雷厉风行间,将所有的毒瘤,妖魔鬼怪全部拔除。 董静雯在得知事情经过后,气的破口大骂,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优雅,随即,一个电话打给远在陆氏上班的儿子,陆灏,一顿哭诉,各种作妖。 陆灏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臭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遂,放下文件,交代了一番后,回了陆家别墅! 那侧,帝悦集团的会议室内,低气压笼罩,男人坐于上首,众高层低眉颔首的位于下首,战战兢兢的做着汇报。 青岑和千寻分别坐于一边,看似平静,可后背早已经渗出了一层厚厚的汗珠,为何,只因,上一个季度有所亏损,且,多次发生故障,导致损失惨重。 男人翻阅着各个部门的报表,面色平和,可无形中,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威力,让他们喘不过起来。 各个高层更是吓的低眉颔首,不敢多言。 寂静的办公室内,只听到文件的翻阅声,及各部门低低的汇报声……. 一阵铃声响起,男人看了眼放在手边的电话,挑了挑眉,听着电话里沈澄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邪肆,道:“舔把火!” 随即,寡淡的面容有所缓和,目光定定的看了电话片刻,后,浅笑出声。 坐于会议室的所有人惊恐的看着自家老板,面面相觑,只有千寻与青岑,在那一刹那松了一口气,面色平和。 他们家的少奶奶真是福星,而远在橙的陆星澜并不知道,因为今天她的雷厉风行,引得男人浅笑连连。 午时,郁霆川欲要约自家太太吃饭,却被告知,已经约了客户,遂,只能作罢。 可当他带着客户去某家餐厅吃饭遇见自家太太跟某个男人有说有笑时,晨间的好心情转瞬即逝,面色阴寒。 站在他身边的千寻看到这一幕,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自家少爷的面容,微微叹气。 得,下午不用好过了! 他们家的少奶奶是把双刃剑,既能哄自家少爷开心,亦能让他家少爷处于暴怒状态。 那侧,陆星澜全程不知某个男人处于嫉火之中,将手中的菜单递给她对面的男人。 “今天怎么约我吃饭!”傅锦书将菜单接过,翻阅着手中的菜单,问道。 “需要理由?”陆星澜好笑的问道。 傅锦书悠悠的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嗯?”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挑了挑眉,话语间满是揶揄。他认识她那么多年,从来都是他主动找她的机会甚多,而她每次约他吃饭,不是有事相求,就是有目的拉他下水。 陆星澜一噎,似心思被人看透,没好气道:“礼尚往来,懂?” “呵呵”傅锦书轻笑,暗自摇了摇头,看向她道:“我如果说不懂的话,澜澜要如何?” 陆星澜冷哼,未等她言语,温淡的声音缓缓从她头顶上传来,道:“澜澜,原来你约的客户是傅先生。” 随即,男人在她身边坐下,目光缓缓的落在她对面的男人身上,慵懒而闲适。 第七十三章 宣誓主权 外面,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餐厅里,无形中有一股强大的威慑力环绕着,两个男人彼此打量着对方,眸中皆带着明显的敌意。 与郁霆川而言,眼前的人对他妻子有所图,又在自家妻子心中占很大位置的至交好友,所以不得不防。 与傅锦书而言,亦如此,眼前的人是陆星澜在他面前提起的唯一一个男性,甚至,他们曾经有过关系,所以,也不得不防。 男人看男人的眼光,总是带着诸多的挑剔和目的,也就代表了他们不可能和平相处,虽两人面上都是笑意,可看着彼此的目光却阴冷的犹如寒冬。 两人皆是禹城响当当的人物,都是沉浮商海的精明商人,即便涉及的领域不同,也难掩两人身上矜贵高雅的气质。和掌控全局的能力。 “你怎么在这?”陆星澜侧眸,诧异的看着他,问道。 “约了客户在这里谈事情!”他回答,伸手将她垂在鬓角的发丝挽至耳后,动作自然而然,随后,目光落在傅锦书的身上,伸手,“幸会,傅先生。” “幸会,傅锦书。”他伸手,自报姓名,同时,目光则落在陆星澜和郁霆川的身上,疑惑的看着他们。 “郁霆川!”郁霆川同样自报姓名,随即,目光落在自家太太身上道:“经常听我太太提起你!” 两个字足够秒杀一切,来宣誓他的主权…….她是他的郁太太,即便你有什么想法,也该放弃了。 青岑和千寻坐在后面一桌,听到自家少爷迫不及待证明身份的模样,对视了一眼,齐齐抹汗。 少爷,你想抹杀情敌,也不用那么迫不及待的宣誓主权吧! 听到“太太”两字犹如晨钟暮鼓狠狠的撞入他的心里,傅锦书面色微微一僵,目光落在陆星澜的身上,问道:“澜澜…..你结婚了?” 话语颇为小心翼翼,忐忑中带着某种情绪。 陆星澜扶额,目光不期然的对上某个男人,后者,则带着危险的目光看着她。 陆星澜无奈,点头道:“刚结!” 她原本约锦书出来,就是想要告诉他,她结婚的事情,顺便,问问他有没有兴趣投资他们公司的新电视剧。 却不曾想……被某个男人打乱了计划。 听到答案,傅锦书心痛不已,但面上却带着一丝浅笑,道:“恭喜你们!” 知道她是不婚主义者,所以,他想,以朋友的方式陪在她身边,一辈子,也挺好。相互扶持,彼此照顾,等两人老了走不动了,就一起去养老院,却不成想…….她结婚了!而且,嫁给了禹城首家,郁家! 这一刻,他不知如何表达内心,是为她高兴,还是为自己悲哀,明明他才是跟她相处最久的人,明明他也爱着她,却因为害怕失去她,而迟迟不敢表白。 “谢谢!”她道谢。全然不知,某个男人在知道她结婚后,心如刀绞。 “谢谢你这些年对我太太的照顾!”像补刀补的不够,郁霆川伸手搂过陆星澜,带着无限宠溺的笑容看着她,道:“澜澜经常提起你,你对她的好,对她的照顾。” 他何其大方,告知他,陆星澜经常在他面前提起他,是出于他多年来对她的照顾,是朋友之间的友谊,并非爱情。 同时亦在警告他,她现在是他的太太,不要有觊觎之心。 陆星澜微微偏头,似不明白他为何那么说,跟他结婚以来,她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任何一个她的朋友。 而后者,轻轻的掐着她的腰间,眸中带着一丝警告。 生气吗?很生气。 他知道傅锦书的存在,知道他在自家妻子心中占据的位置,知道这些年来,他在工作上帮了她很多。 可那又怎样,她现在是他的妻子,是他的爱人,是他郁霆川的女人。 所以,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她,她只能是他的。 他承认,他吃醋了,在看到她巧笑嫣然的对着另一个人男人笑。 明媚的,艳丽的,干净的,却独独不属于他,这种落差让他从心里发酸。 “是吗?”傅锦书看了陆星澜一眼,道:“我与澜澜,不必言谢,应该的!” 话落,郁霆川眸色深了几分,嘴角微勾,道:“既是朋友,欢迎傅先生来我们家做客。”随即,浅笑连连的看着陆星澜,道:“老婆,你说呢?” “老婆,我们家”三个字像是一把利剑,再次狠狠的扎在傅锦书的心里,鲜血淋淋,他在告知他,他和陆星澜是一家人,是夫妻,而他只是客人。 陆星澜定定的看着他片刻,想着两人男人之间的对话,眉间染着不悦,她终于看出端倪了。 这个男人…….真是够了。 吃醋都吃的边上了,锦书从没有喜欢过她,他只是她朋友,而她也只是把他当朋友,本不想搭理,可男人看她的眸色逐渐加深,只能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傅锦书心中亦是苦涩不已,道:“一定!”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三人各怀心思,直到傅锦书离开后,郁霆川都未有离开的打算。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家太太。 而后者,抬眸狠狠的挖了他一眼后,道:“你可真闲!”随即,转身离开。 郁霆川无奈,得,又得罪老婆了! …….. 陆星澜满腔怒火回到公司,该谈的计划没谈成,被某个神经病的男人给搅局了。 是的,郁霆川在她看来,就是个神经病,乱吃飞醋,还幼稚…….. 头疼! 晏舒窈看她回来,问道:“如何?锦书答应了吗?” 因为上次橙传媒和安成传媒的艺人发生摩擦,导致拍摄的电视剧停歇一月有余,后,因为安成传媒的退出,连带着带走了好几家投资商,所以,他们想要把这部电视剧拍下去,不但要找好代替弘宇角色的艺人,同时,还要找投资商来注入资金,不然,靠他们橙传媒撑着,撑不了多久! 陆星澜揉了揉额头,恼怒道:“没有,被神经病搅了!” “神经病?”晏舒窈也是个人精,微微沉吟了会,调侃道:“你碰到郁总裁了?” “嗯!”她应答道, “那有什么,他把你搅了,你正好拖他下水,不是更好!”晏舒窈将冲泡好的咖啡递给她,继续道:“再说,我们现在有这样的境地,可是他的烂桃花惹得。” 陆夫人是一回事,但安歌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呢?难道不是因为嫉妒,才找上橙的麻烦? 陆星澜目光悠悠的落在某处,并未回答,直到手机信息响起,陆星澜打开查看,随即,嘴角勾着一丝邪肆。“不,我找到更好的投资商了!” 晏舒窈站在她身边,瑟缩的退了一步,为何,只因每次她露出这样的笑容时,都带着极度的危险性的。 不是某人要吃亏,就是某人要倒霉。 “有事?”晏舒窈问道。 “嗯,我出去一趟,下午不回来了!”随即,拿起车钥匙,停顿了下道:“弘宇原本的那个角色订周若初,至于….女主替换掉,换徐闻溪!” 晏舒窈拧眉,虽然知道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是徐闻溪的经纪人,但谁能排除她有没有在整件事情中,起的关键作用呢?是无辜?被胁迫?还是另有目的? 想到那天事发后,她刚刚进入酒店,她就拉着她开始哭诉,说,整件事情是方经纪人逼迫她干的,甚至,方经纪人原本想要她去勾引华予,她不愿意,最后,变成了弘宇找上她。后来,成了两个艺人摩擦的推动点! 她心里有愧,很不安,觉得对不起公司,话语间透着满满的无辜和害怕,可却让她感到,这个女孩并不简单。 一个毫无背景的人,竟然敢当着她们的面,去描黑一个沉浮于娱乐圈多年的经纪人,这个胆量,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看似无辜,却沉浮很深,深到让她背脊发凉…….. “先留下她,我有用!”陆星澜似看出了她的不安,继续道:“窈窈,现在才是开端。”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徐闻溪很不对劲,一个刚刚涉入演艺圈的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却有这种胆量,难道不怕她告状后,橙容不下她,安成传媒和陆家同时对付她吗? 所以,她找人调查了她所有的资料,却发现....看似完美的家庭资料,暗藏玄机。所以,安成也好,陆家也好,她也好,现在只是一个开端,而她,最喜欢的就是猫捉老鼠了,更喜欢看他们龙虎斗! 三个女人一场戏,她还是很乐意见到的! 第七十四章 郁少说 很好 午时,阳光热辣,车子拥堵,马路两边的梧桐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遮蔽着热辣的阳光,斑驳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投射在地面上。 陆星澜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方向盘,极其缓慢的挪动着车子,目光则似有似无的落在后视镜上,挑了挑眉梢。 车子经过拥堵路段后,她看了眼后视镜,指尖轻敲着方向盘,似在思索,似在游神,随即,嘴角勾着一丝冷然。 想跟着? 那便跟着吧! 随后,左打方向盘,车子驶入禹城最繁荣最热闹的商业街,她停车,下车,乘电梯上了十八楼的电影院。 随后,买了就近的电影票,《哪吒》,进了影院里厅。 那侧,晨间的会议持续的进行中,男人坐于首位,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首各部门主管,眉间染雪,面色阴沉。 千寻坐于他身边,冷汗涔涔,相对比早上,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更加的骇人。 铃声响起时,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他放在左边的手机上,眸中似有期待,似有恐惧,心情极其的复杂。 他们不知道这个电话等待他们的是什么?解放……亦或是更大的暴风雨…… 郁霆川目光扫视了一圈,后,目光冷然,身上的气压骇人的让各部门的高层胆战心惊。纷纷底下头看向自己面前密密麻麻的报表。 再也不敢好奇,郁霆川接起,听着沈澄传来的信息,深眸紧锁,问道:“去了影院?” 沈澄一脸汗颜,站在影厅外面,汇报着自家少奶奶的行踪,对于陆星澜的行为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大中午的出来看电影?而且还是动画片? 男人听着沈澄的话语,面色越加阴冷,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她已经不在影院,去停车场找!” 随即,起身向外面走去……. 陆星澜不会无缘无故的进电影院看电影,而且选择的影片还是最近最火热的国漫——哪吒,她不会那么童趣,有这种闲情逸致。除非……她知道了有人在跟踪她…… 再次与她相遇,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他之所以忍耐着不去查,是因为想要让她放下芥蒂,有一天能亲自告知他,但并非…..他能容忍她的行为,将他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想到寺庙里那个神秘莫测的男人,想到浮山上暗杀她的人,想到她不用他的人际关系,也能查出对橙不利的安成传媒,想到发布会上,面对记者的咄咄逼人,她临危不惧,气定神闲的模样….. 他的小姑娘已经不是以前那只温顺的小猫了,而是变成了带着锋利爪牙的小老虎。 郁霆川拳头紧握,面色冷然的犹如寒冰,澜澜,千万不要碰触我的底线,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陆星澜进入影厅后,随即,从后门出了影厅,乘电梯到负一楼,开车,锁门,车子飞驰而去…… 那侧,沈澄到达停车场,看着空旷的停车位,面色可想而知,他从未在跟踪人身上,失败过,一个电话打给了郁霆川。 郁霆川双拳紧握,冷声道:“找!”随即,一个电话拨给了自家太太…… 千寻瑟缩了下,他从未在自家少爷身上看到过那么肃杀冰冷的神情……. 那侧,陆星澜驶出市区,进入永江隧道,一路向南驶去……. 扔在副驾驶上的电话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她眸色闪了闪,随即,拿起,关机,动作行云如水。 郁霆川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女声,笑了,笑容灿烂如阳,将手机扔于一旁,看着外面随风而逝的景物,道:“很好,你很好!” 临近黄昏,车子停在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小城镇,陆星澜将车子停好,锁门后,漫无目的向最热闹的街区走去…… 街道旁,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零食,吆喝声此起彼伏……. 街道尽头,男人安静的坐于木桌旁,漫不经心的烘烤着番薯,面色在忽黑忽亮的火光中,静谧的犹如倒映在水中的水仙花,自觉自持,冷然疏离,令人动容。 陆星澜眸色闪了闪,迈步走向他,调侃道:“庙宇待腻了?改市井小巷了?” 男人并未回头,继续着手中的劳作道:“庙宇有庙宇的清净,小巷有小巷的烟火,两者之间并未矛盾。” 陆星澜暗暗翻了翻白眼,“冠冕堂皇!” 男人轻笑,目光撇了她一眼道:“火气很大,有人惹你了?” 想到某个男人中午幼稚的行为,导致她的计划落空,又想到他派人跟踪她,陆星澜心里就是一肚子的气,伸手拿过他手中翻烤的红薯,“八卦的男人最没魅力了。” “呵,”男人暗暗摇头,将另一个早已给她准备好的红薯递给她,道:“吃吧,温度刚好!” 陆星澜将手中未烤熟的还给了他,不客气的接过他手中烤好的红薯。 “事情办完了?”男人看着忽亮忽暗的火光,淡然的问道。 “刚刚开始!”她回答,随即,侧眸定定的看向他,嘴角勾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你不收拾?”对于她的侧目,男人面色平淡,并未表现出任何情绪。淡淡道:“别打我注意!” “嗯,”陆星澜点了点头,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火光道:“留着她还有用!”随即,停顿了下,继续道:“你身价万贯,不差这点钱!” 男人扶额,看她理所当然的模样,发笑道:“你家先生也身家万贯,你怎么不去打他注意!” “那不一样!”她回答的理直气壮,随即,拉开包的拉链,将计划书递给他……. 男人一噎,定定的看着她递过来的文件,无奈道:“你懒上我了是吧!” 陆星澜冷哼了一声,继续低着头,吃着她手中的红薯。 男人将手中未烤好的红薯递给了助理,随手翻开了起来,当目光触及到角色的扮演者时,面色古怪,问道:“选角会不会太……随意了?” 陆星澜抬眸揪了一眼,看他看的是周若初的角色,不疑有他道:“我觉得挺好,他身上有种特别干净的气质,痞帅痞帅,很符合角色里的形象!” 男人悠悠的看了她一眼,道:“我觉得我亏损的几率很大!” “晚了!”陆星澜吃完红薯,伸出手,看向他道:“合作愉快!” 男人:“…….” 暮色沉沉,陆星澜拿着某人签订的文件,心情极好,漫无目的的穿梭在各个街道上,看着小巧别致的物件,觉得赏心悦目。 进入一家古典又风雅的店面,看着里面各式各样的打火机,微微一怔,欲要离开,却听店主问道:“姑娘,买礼物,送男朋友吗?” 陆星澜摇了摇头,后,似想到什么,重新走向了那一排排放至整齐,又设计精美的打火机,精心挑选后,付钱,离开。 将所有的店面逛完后,陆星澜拿着战利品,打算开车离开,却见…..红色的法拉利前,男人一身风尘,面色俊雅冷然,靠在车门上,吞云吐雾…….. 陆星澜脚步微顿,视线不期然对上男人看过来的黑眸……深沉如泽,深邃似海。 心止不住的颤了颤,抿了抿嘴,矗立不前! 第七十五章 怒火攻心 夜色如沉,露天的停车场内,男人单手插兜,手夹烟蒂,目光紧紧的锁在远处的人儿身上,面容冷峻的犹如寒霜。 远处,陆星澜站于原地,从刚开始的踌躇不安到坦然自若,仅仅只用了几秒钟,目光清澈,毫无一丝退怯直视着他。 找人跟踪她的是他,搅乱计划的是他,乱吃飞醋的亦是他,他心中有气,气她挂他电化,她又何尝没有? 她做事一律有自己的衡量和计划,不喜太多的约束和控制,原以为他们虽为夫妻,但在某些事情上达成了共识,做到互不管制,互不牵制,可显然,她错了,他找人跟踪她,掌控她的一切,了解她的动向,无疑是对她人生的制约与窥探,亦或者说,他不信任她,怀疑她! 周边静默压抑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片刻后,烟蒂燃尽,男人大步流星的向她走来,陆星澜拧了拧眉,默然转身离开,却被男人一把抓住。 如果前一刻他只是恼怒,恼怒自家太太对他的不理解,恼怒这个冷清的女人对他的不屑一顾,那么在这一刻,在她默然想要离开的刹那,彻底的让他怒不可遏,怒火中烧,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小女人、 很好! 真的很好! 一下午,他抓心挠肺,寻她寻的心肝肺都疼,可她呢?没有一丝悔意,甚至,将他当成洪水猛兽。将他的好意系数踩在地上不说,甚至想要远离他,离开他.... 他不允许,不允许! 在她失踪的一年了,他就像是独自漂流在深海的孤舟,没有念想,没有归途,从未想过靠岸。 可找到她之后,他用力的握住双桨,迎风靠岸,只是想要留住心中的阳光。所以... 他怎么允许她对他视而不见,避他如蛇蝎。 四目相对,两人眸中皆有怒火..... “澜澜,可否有话说?”他问,目光沉静,话语温淡。 明明话语轻柔的犹如春风拂面,可偏生,话语间带着强势霸道的一面,眸色似海,深不可测。 “没有!”她抬头,直视着他,目光冷淡至极。 “呵,”男人笑了,气笑了,嘴角勾着一丝嘲弄,看着她的目光凉了几分。“澜澜,不乖!” 话语温温,宠溺而温软,可陆星澜却在他的眸子看到了绿光,如狼似虎,带着侵略的绿光,欲要逃离,却被男人揽入怀中,随即,只听他缓缓道:“真的没有什么跟我说?恩!” 他谆谆善诱,话语轻柔的像是羽毛落在心间,柔柔软软,看着她的目光似有涟漪荡起...... 倘若你觉得这样的他温柔如水,毫无危险,那你大错特错! 郁霆川从小就站在金字塔尖的人,亦是沉浮于商海的掌舵人,如若没有手段,没有本事,则可能建立庞大的商业帝国,则可能在谈笑风云中将对手踩入云泥,让其倾家荡产。 他能温柔如水的宠爱你,纵容你,亲力亲为,洗手羹汤,但也能在顷刻间,让你处于地狱。永远无法逃离……. 而显然陆星澜触犯了他的逆鳞,而不自知。 她是他心中的阳光,是他不可或缺的甘霖,是他想要将她留在身边,给尽宠爱的爱人,可这个爱人不乖,一心想要逃离他…… 而他不允许,谋心不成,那便谋人……在他使用温柔攻势无果的情况下,他便不在纵容,而是换种方法去谋取…… 即便她有天会恨他,即便相爱相杀,他都不会放开……….. 晚风吹起女孩墨黑的长发,郁霆川伸手轻轻的整理,抚平着那被晚风吹乱的头发,目光沉沉,笑容淡淡。 陆星澜心情极其复杂,看着眼前笑意盈盈却危险十足的男人,眉间紧蹙,遂,一把拍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说什么?” 她目光清冷,嘴角勾着一丝嘲讽,继续道:“说你无耻的找人跟踪我吗?还是说你让沈澄来监视我的动向?” 跟踪? 监视? 听听,他的太太将她想的如何的不耻! 他怕她再次遇到危险,怕她应付不了,才让沈澄,千寻,轮流的保护她,可在她眼里,他变成了无耻的小人,跟踪她,只是为了监视她! 真真是好样的! 男人气结,阴恻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我怕你遇到危险,找人保护你也有错?” “保护我?”她冷笑,目光定定的看了他半响道:“收起你的自以为是!” 随即,睨莞了他一眼,欲要离开,却被男人死死抓住,随后,撞入了一双染着怒火的双眸中。 “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对你的好,对你保护,都是我的别有用心?”他忍着怒火,再次问道。 “是!”她答,清眉紧锁,挣扎道:“郁霆川,你放开我!” “呵,”男人自嘲的勾了勾嘴角,阴孑的眸子落于她身上,不顾她意愿拖着她往车的方向而去 “放开你,你要去哪里?”他怒吼,双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陆星澜面色微白,她挣扎,拳打脚踢的对着他…… “去哪里,也不管你事!”她吼了回去。 话落,男人彻底的失去了耐心,眸底渲染着浓郁的风雪,“不管我的事?那管谁的事?嗯!” 这一刻,他像是一只发狂的猛兽,毫无一丝理智可言,眸色阴沉凌厉的向身侧之人扫射而去,伸手紧紧的捏着她的下巴,冷声逼问道:“不管我的事,管谁的事?傅锦书吗?” 嫉妒的怒火将他彻底的吞灭,想到中午时分,她巧笑嫣然的对着另一个男人,郁霆川的心里就极其的不舒服。 陆星澜也恼了,道:“对,就是傅………唔………” 未等她说完,男人俯身彻底的堵住了她的嘴,禁了她的言语……. 与他而言,她的心里只能是他,任何异性都不许在她心中占一分一毫的位置,因为他会不舒服,会嫉妒…….. 坐于车内的千寻和青岑对视了一眼,后,默契的推门下车,秀恩爱之前,能不能考虑下他们两个单身狗的感受了! 这一把火花四溅的狗粮吃的他们…….都快得心脏病了! 车内,郁先生在欺负完自家太太后,心情变得极好,所有的嫉火烟消云散,伸手轻轻的整理着自家太太有些凌乱的发丝,“你是我的太太,我是你的先生,澜澜断不能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而伤了夫妻的感情。” 话语温温,却满是深意,他在告诫她,他跟她才是夫妻,才是一体,不该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伤了感情。 可陆星澜听吗? 当然不听,凭什么他怒火消了,她就得听话的跟孩子一般,她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随即,伸腿就往郁先生身上招呼去,她一向奉行的便是,花时间吵架,不如用武力解决。 实实在在的一脚踢在他小腿上,郁霆川未躲分毫,为何,如若不让自家太太发泄出来的话,指不定她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相比较她的逃离,他更愿意去承担她的怒火。可显然,他低估了自家太太心中的恼恨。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第二脚又向他踢了过来。 他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她将他惹的怒火中烧,让他在找她的下午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 可现在……反而她气的面红耳赤,鼓着嘴恼恨的看着他,活下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 郁霆川定定的看着她,越看越可爱,越看越欢喜,随即,将她揽入怀里,道:“解气了?” 陆星澜冷哼,欲要挣扎,却被男人死死的搂在怀里,只听他讨好道:“好了,不气了,我的错好不好,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擅自做主,派人保护你,是我不对,郁太太大人有打量,饶了郁先生这一次,好不好!” 他话语清浅,眼底皆是笑意,看着她的目光宠溺而无奈,陆星澜白了他一眼,冷着脸不想搭理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实在是他性格太过于诡秘莫测,前一秒,怒火中烧,恨不得掐死她,后一秒,温言软语,温柔的不像话! 后者,见她不语,也不在意,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颇为无奈又委屈道:“小姑娘家家的,脾气怎么那么大!” 她脾气大? 想要脾气好的? 那还不简单! 陆星澜目光悠悠的落在他的面上,清澈的眸底染着妖气,开口道:“郁先生想要好脾气的姑娘,还不容易。” 像他这种身份的人,有多少女人挤破了脑袋想要进郁家的门,想要成为名副其实的郁太太啊,只要他在人群中一站,多的是脾气好的莺莺燕燕趋之若鹜。 她微微歪头,嘴角挂着三分笑意,七分散漫,不怀好意的看着他,郁霆川眯了眯眼,带着某种警告…… 而后者畏惧吗? 不,她高兴还来不及,他不痛快了,她才解恨,遂,面上笑意加深了几分道:“我可以成全郁先生的!” 这句话无疑是在老虎头上拔毛,气的他心肝肺都疼,揽着她腰的手紧了几分,道:“澜澜,想要怎么成全?嗯!” 话语温温淡淡,看似询问,可实则呢?郁霆川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小丫头,只要她敢说出那两个字,他绝对会让她好看的….. 他一心都在她身上,她感觉不出来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着将他推给其他女人,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可陆星澜是谁,她是人精,男人面色难看的犹如染色盘后,她心安了,高兴了。 心情好的将下午签订的合同拿了出来,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不在搭理他. 郁霆川答应吗? 自然是不答应的,伸手夺过她手中的文件,扔于一处,目光紧紧的锁在怀里的人儿身上,“嗯?” 尾音上扬,却突显了男人心中的怒火….. 陆星澜看了眼被扔于一旁的文件,索性也不捡了,抬头定定的看着他,不语…… 她又没病,去招惹一个正处于暴怒状态的恶魔,她没有自虐的倾向…… 一时之间,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眸底浓郁似海,怒火中烧,一个清澈似水,透着无辜。 青岑苦哈哈的开着车,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后视镜的两人身上,一脸汗颜,刚刚和好了,怎么又开始闹了! 真真是在挑战他的心脏,早知道,他就去开少奶奶的那辆法拉利了…….眼不见为净! 车子飞驰在宽阔的马路上,两边的树影节节后退,车厢里,逼仄的空间内,男人目光越发的深沉,玩味,陆星澜一惊。 男人的眸中闪发着危险的目光,如狼一般,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带着掠夺的气息….. 陆星澜面色变了又变,快速的远离他,趴着窗台,坐于边处,目光则警惕的看着他,全然没有刚刚惹恼人的勇气。 男人笑了,气笑了,原以为是一只伸着爪牙的小老虎,却没想小老虎也有怂的时候,他慵懒的靠于座椅上,侧头定定看了她片刻后,伸手将她圈入他的怀里,目光直视着她,不言不语。 可正因为这样……更加让人从心底感到发憷,就像明知道危险来临,却又不知如何面对一般,男人眼底浓郁的犹如深海,足够将人溺亡..... 空气中,流淌着说不明的暗流,气氛极其的微妙…… 男人的目光始终落在怀里的人身侧,笑意连连,却未言语…. 陆星澜如坐针毡,实在看不透眼前人的想法,只觉的他目光炽热的似要将她融化…抿死就死吧,她猛然抬头看他,道:“你到底…..” “澜澜,说错话的人是要惩罚的。”未等她言语,男人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脖颈上,温温热热。 陆星澜面色微红,伸手欲要推开他,却被男人一把握住,她抬头,猝不及防的撞入他笑意盈盈的双眸里。只听他缓缓道:“澜澜可听过一句话?” “嗯?”她不解,潜意识里觉得不会是好话。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话语浅浅,意有所指。 “轰…”脑中似有烟花散开,陆星澜面色红润的犹如樱桃,她可不可以收回她刚刚挑衅他的所有话…… 男人见她安分了,笑了,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长发,宠溺而纵容…… 后者,不满的甩了甩头,目光极其的幽怨….. 见她难得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像是毛茸茸的小动物,不满与主人的行为,而做出的反抗,男人笑了,笑容低沉而清爽,捧起她的脸,愉悦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随后,伸手将刚刚扔于一处的文件拿了回来,随意的翻了翻,欲要还与她时,看到文件最后签署的名字后,男人浅笑的脸顷刻间化为乌云,目光沉沉的落在女孩身上,问道:“你找的投资商?” 第七十六章 我想娶她 他眸色深沉,话语却轻柔的好似春风,陆星澜抬眸瞅了他一眼,实则不明白他为何意,静默了半响后,回答道:“恩!” 闻言,郁霆川眸色加深了几分,看着文件上的签署名,再次问道:“今天出去,只是找投资商?” 话语轻柔,谆谆善诱,深怕惊扰了眼前的爱人。 陆星澜摸不准他的心思,侧眸望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平静,毫无波澜,遂,回答道:“恩,安成传媒撤资,连带着带走了好几个投资商,我觉得这本剧本不错,所以......。” 郁霆川面色平静,翻了翻文件上的内容,漫不经心的问道:“中午约傅锦书也是为了这个事情?” “恩,”她言简意赅,回答道。 闻言,郁霆川可谓是气的气血翻滚,本以为她只是不喜他派人保护她,所以才闹情绪躲着他,可最后才发现,她将他排除在外,即便有困难也没想过找他帮忙。 即便欠的是别人的人情,即便,这件事会让她付出代价,也不愿意欠他的...... 这一刻,他的心呦,又疼又酸,犹如打翻了五味品,各种酸涩在他心中翻江倒海。 拿着文件的手紧了又紧,深深在纸面上捏出来折痕。目光更是恨不得能销毁文件上的签署名。 聂浦深? 聂浦深? 郁霆川眸色浓郁的好似黑夜,目光紧锁着这个出现在文件上的名字。 他纵横商海多年,从未听说过有这一号人物,是藏得太深,不喜露面?亦或是太过于碌碌无为,不出名? 所以,他未见过,也未听闻。 可看着文件上投资的数额,亦不会是后者,如若无名,绝对不会签下那么豪的金额。 可见这个男人藏得有多深。 而自家太太弃他而不远千里,宁愿开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去见他,加盟! 可见在她心里,他是多么重要的人,换句话说,在自家太太心里,信任他多过于他! 郁霆川嘴角微扬,是嗅到了强大对手的欢愉,目光沉沉的落在纸面上,勾着一丝邪性。 一年前,陆星澜跟他在一起时,人际圈简单,身边只有几个朋友和同学,可现在她周边围绕的人,超出他的想象。 一个傅锦书,一个庙宇的神秘人,一个文件上的签署名,但不管哪一个,他都欣然迎战。 这一生,他所求的唯有一个陆星澜,如若有人抢夺,那必是身家性命相搏。 “那为何不说?”郁霆川目光落在她身上,问道。 既然中午约傅锦书谈合约,为什么不在吃饭上提起,或者在饭后提起,后来,又为什么开车去小城镇另外找投资商? 为什么? 陆星澜白了他一眼,怪谁? 要不是他乱吃醋,打乱了计划,她需要开两三个小时的车去找聂浦深吗? 想到傅锦书离开时,那个幽怨的眼神,她还好意思去找他签合同吗? “因为我?”见她不回答,郁霆川了然,嘴角勾着浅笑,问道。 陆星澜伸手拿过他手中的文件,没好气道:“你说呢?” 话语间带着怨念。 男人低低浅笑,伸手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那澜澜为何不找我赔?” 他笑容浅浅,眸底皆是笑意,玩味的目光定定的落在自家太太身上。 陆星澜悠悠的看了他一眼,找他赔? 呵呵。 谁跟她说,他是商人的? 即是商人,那她找他赔,谁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啊! “澜澜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见她不语,他也不在意,目光悠悠的落在她面上。 陆星澜不搭腔,直觉不会是什么好话! “肥水不流外人田,澜澜可知道!”男人侧眸望她,深意满满。 一则,他告诉她,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他们合作,才会是双赢。 二则,他告诉她,夫妻一体,她不该找外人来帮忙! 陆星澜眸色闪了闪,细细思忖了一番,他的话语后,嘴角微微挽起,道:“不同!” 不同? 有何不同? 男人将她的话反反复复思忖了半响后,眸色浓郁似海,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变得凌厉而阴孑。 不同,是因为心中的分量不同?还是因为她不想要跟他有过多的牵扯,亦或者说,她做好了随时撤离的准备。 不管哪一种对于他来说,他都接受不了。 男人深眸微眯,定定的看着身侧一脸无辜的女孩,心中气血翻滚,恨不得伸手掐死她。 而后者,眨着一双无辜的脸,也不解释分毫! 谁让他刚刚欺负她了! 男人忍了又忍,握着的拳头攥了又攥,最后,定定的看了她半响,后,推门下车! “碰…..” 回应她的是男人震耳欲聋的车门声,陆星澜耸了耸肩,对于他没来由的脾气也不多余揣测。 看着他气冲冲向宅院走去,无来由的觉得心情愉悦,颇为得意。 目光不期然的对上青岑的目光,冲他微微一笑,收拾好东西,推门下了车! ……… 那侧,宅院内,见自家少爷回来,沈澄等候多时,遂,迎了上去,告知道:“少爷,老爷子身边的袁管家来了!” “让他滚回去!”男人面色阴寒,冷声道。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气定神闲,优雅从容…… 而这一切罪魁祸首,非陆星澜莫属。 这一天,郁霆川的心情翻江倒海也不为过。 午时,在得知她开车出去,拒接他电话,男人的心情可谓是气的心肝肺都疼! 在找到她的车后,又不见她人,心情更是郁结不已! 好不容等她回来,结果她不是拳头相向,便是话语带刀……、 晚间,终于哄好自家太太,有回暖的迹象,结果….自家太太一句不同,彻底的将他排除在外! 心情可想而知,郁霆川面色阴寒,欲上楼,全然将刚刚进门的爱人当成空气。 后者呢,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对上林老询问的目光,耸了耸肩,问道:“可以吃饭了吗?” 林老为难,目光看了楼梯方向一眼,欲言又止。 私心里他是想要让自家少奶奶去哄哄少爷的,总归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可陆星澜会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会! 男人是她惹怒的,她可没有往枪口撞的嗜好,眨了眨眼,了然道:“那有蛋糕之类的吗?” 不能吃饭,吃点零食垫垫总可以吧! “不准吃!”未等林老回答,冷冽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两人视线相撞,一个目光沉静,心情极佳,一个满面阴寒,怒火中烧。 客厅里鸦雀无声,谁也不言语,谁也不妥协! 平时,客厅里只有佣人管家,而今天,客厅里多了三个人,三个看戏的人。 意犹未尽的看着小两口吵架,眸中带着闪亮亮的星光…… “老公,这个是我家那个面瘫的儿子吗?”冷清秋目光徘徊在眼前的两人身上,一脸的震惊。 “嗯!”郁知许淡淡应答,抬眸看了眼郁霆川的方向,颇为幸灾乐祸。 “太好了!”冷清秋感慨道:“终于有人能收拾他了!” 一点也不在意自家儿子为什么生气,谁惹恼的,眸中带着一丝欣喜。 “妈,他可是你儿子。”坐于她身侧的郁灵均开口,话语温软,但眼中却带着深深的笑意。 这个小霸王,终于有人开始收拾他了! “是我儿子又如何?”冷清秋冷哼一声,“他算计我们的时候,有想过我们是他父母吗?” “嗯!”郁知许点头回应,全程站在自家太太一边。 沈澄站在他们身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猛抽,摊上这样的父母,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啊! ……. 那侧,两人谁也不愿上前一步,谁也不妥协。 陆星澜蹙了蹙眉,目光不期然对上男人阴恻恻的目光,静默了一秒,转身向外走去! 不吃就不吃,她还不愿意吃了。 心情跟个天气一样,说风就是雨的,她还不伺候了! “去哪!”见她转身要走,男人目光冷然的犹如寒冬,定定的看着她。 “吃饭!”陆星澜抬了抬下巴,目光直面而上,毫无一丝惧意。 郁霆川磨了磨牙,眸底阴沉的犹如鬼魅,目光紧紧的锁住自家太太,心情差到了极点。 他是不让她吃吗?她要去外面吃饭! 忍了又忍,最终妥协道:“吃饭!” 随即,目光落在沙发上窃窃私语的三人,面色变了又变道:“你们怎么来了?” 冷清秋瞪了自家儿子一眼,问道:“我们不能来?” 随后,目光落在他身侧的陆星澜身上,打量了一番后,道:“真真是个漂亮的媳妇,怪不得川儿藏着不让我们看!” 陆星澜窘迫,面色微红,颇为无措。 哪里知道,婆婆会突然降临…….而且还是今天这种情况下。 目光偷偷的看向她身侧的男人,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他带着邪肆的笑容。 微微一怔,颇为懊恼,这个小气的臭男人…..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郁霆川开口,解围道:“媳妇是我自己的,当然只有我能看!” 那理所当然的样子,惹的陆星澜极其无语。 冷清秋听到自家儿子的话,没好气道:“难不成你还能藏一辈子!” 郁霆川笑意盈盈,不语回答。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要藏一辈子,让她在他的庇护下,肆意生长! 外面的刀光剑影都让他来承受便好! “澜澜,好久不见!”郁灵均看着眼前面色如霞的女孩,打招呼道。 陆星澜微顿,颇为疑惑的看着她,“你认识我?” “嗯,认识!”郁灵均回答。她第一次见到自家弟弟笑的时候,就是遇见了她。 她围在一群孩子的身边,认真的指导着他们画画,眸中柔软的犹如天空中的云层。 话语温温,轻柔如风。 而站在她身侧的人,从小到大都是面瘫脸弟弟,却笑了,当时,那笑声清澈的犹如山间的溪水,潺潺流淌。 在他们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她听到身侧的郁霆川道:“姐姐,我想娶她!” 当时她惊讶的程度不亚于火星撞地球,看着自家弟弟认真的脸,久久未言语。 这个对任何女人都不假辞色的弟弟,这个从未将任何事情放于心上的弟弟,却在遇到围在人群中的女孩,有了结婚的念头。 可想而知,她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第七十七章 快吃吧!小朋友 晚餐期间,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陆星澜坐于郁霆川的身边,看着眼前的氛围,心中微有酸涩。 世界上最稀松平常的事情便是家庭之乐,围于一方天地,吃喝玩笑,互亲互爱。 可在她身上却变成了奢望。 未出国之前,母亲对她的不喜,导致父亲哥哥不在的情况下,总让她一个人在小桌上吃饭。 过年过节,家人齐聚,她也总被安排在最后面,默默的扒着饭,而他们其乐融融的互相谈笑,互相夹菜,氛围温暖而温馨。 而她却只能坐于餐尾,羡慕着他们,偷偷抹眼泪。 出国后,这样围在一起吃饭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逢年过节,只有陆灏会来看她,嘱咐一番后,又匆匆离开,围在她身边的永远只有寥寥无几的同学和孤儿院的孩子们。 “澜澜,不合胃口?” 轻柔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她回过神来,对上冷清秋询问的目光,微微一怔答:“很好吃!” “那多吃点,”冷清秋将糖醋排骨放在了她碗里,继续道:“川儿从小到大就不会照顾人,你看你瘦的。” 冷清秋是真的心疼,本以为自家女儿已经够纤细了,因为是舞蹈家,经常要上台领舞,才刻意的注意饮食,保持身材。 可不曾想……陆星澜更加的纤细,瘦小,身上根本没几两肉…… 随即,美眸一瞪,瞪向了自家儿子。 而后者,对上母亲责怪的目光,只是浅笑,并不言语。 陆星澜看着碗中的排骨出神,心中亦是酸涩不已,她从未在自家母亲身上感到温暖,却不曾想….. “谢谢,”她道谢,话语带着哽咽,侧眸望向身侧之人,不期然的对上男人看过来的目光,扯了扯嘴角。 郁霆川眸色闪了闪,深知她想起了过往,不动声色的握住她的手捏了捏。 而这样的一个动作落在对面的三人眼里,却深意极浓….. 如若不是深爱,如若未深入骨髓,怎会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女孩情绪上的波动…… 冷清秋轻轻用手肘碰了碰自家丈夫,郁知许知晓她何意,同样轻轻的捏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 郁霆川从小到大都很有自己的主见,做事沉稳内敛,遇事波澜不惊。脸上永远都是一张冷漠脸。 在最初建立公司时,遇到强大的阻力都未向他们告知,让其帮忙。 可却在某个夏日的夜晚,喝得酩酊大醉,哭的撕心裂肺道:“父亲,我把她弄丢了!” 那样的懊悔不已! 男人有泪不轻弹,而他一向沉稳矜贵的儿子,却抱着他哭了。 当时,他跟冷清秋都惊呆了,细问之下才知道原由。 “母亲,你有了媳妇忘了儿子我了?”郁霆川目光落在冷清秋的面上,颇为幽怨。 而这样的一幕落在其他人的眼里,极其的好笑,好似讨要糖果的孩子。 陆星澜“噗嗤”笑了,极其无语的看着身侧之人,将糖醋排骨夹到了他的碗里,道:“快吃吧,小朋友!” 因她一句话,餐桌上,笑声连连....... 相比于郁家团聚的好氛围,陆家可谓是气氛高涨,乌云密布! “母亲,澜澜也是你女儿,你为什么非要针对她?”陆灏被董静雯一个电话呼回陆宅,面对母亲一下午的连番轰炸,头疼欲裂。 他就想不明白了,陆星澜有商业头脑,收购了新欣传媒只会让其更好,为什么他母亲非要让他从陆星澜的手里,收购回来给陆慕清呢? “清清毕业了,可以来陆氏帮忙,我正好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他好言相劝,希望自己母亲能放下成见。 “女儿?”董静雯冷笑道:“她不是我女儿,我女儿早就被她害死了,刚出生就被她害死了!” 陆灏头疼不已,极其无奈的看着自家母亲,这些年来,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说陆星澜不是她的女儿。 说陆星澜是刽子手,是杀害真正陆家二女的凶手。 为了这件事情,他跟父亲两人想尽了一切的办法,验了无数次的dna检验报告放在她面前,让她放下成见,善待星澜,却始终未果。 “我的澜澜,我的澜澜出生的时候,右手边有颗心形红痣的,她没有,她不是…..她是杀人凶手!”在知道新欣传媒被整顿后,所有她安插在里面的心腹被陆星澜连根拔起后,董静雯内心塌了。 陆灏拳头握了又握,看着眼前的一幕,深感无力,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妹妹,无论伤害哪一个,他都不忍心。 “母亲,新欣传媒就给澜澜了好不好,我们有陆氏,已经够了!”陆灏坐到她的身边,话语温温,继续道:“澜澜这些年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就当补偿给她,好吗?” 母亲和妹妹的战争,他站在任何一方都不合适,唯一希望的,便是两人能握手言和。 “不行!”董静雯情绪激动,面色狰狞道:“你去把他收购回来,把她的橙也一并收购了,以后给清清。” 陆灏眉间紧蹙,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家的母亲身上,记忆中的母亲温婉大方,待人宽厚,可眼前的人,哪里还有温婉可言? “新欣传媒收购不回来了!”陆灏面色变得冷淡,耗尽了最后的耐心道:“橙的规模不亚于陆氏,更何况它的背后还有一家科研公司。” 这无疑是压死最后的稻草,董静雯面色变了又变,面容微白,呢喃道:“收不回来了?” “对,收不回来了!”陆灏狠心道,试图让她放弃….. “收不回来了?”董静雯呢喃道,随即,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儿子道:“连你也开始帮她忙了吗?” 陆灏蹙了蹙眉,还未等他说什么,董静雯歇斯底里的话语在他耳膜上炸开,道:“你不把橙去收购回来,我…我就死给你看!” 说完,站起身向墙上撞去…… 陆灏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来不及多想,伸手欲去拦她…… “闹过了没有!”冷冽带着寒霜的话语从门口传来,陆老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看着大厅里的一幕,道:“新欣传媒是我想要给澜澜的。” 话落,大厅里一片死寂……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还要陆博源和陆老妇人,陆老爷子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掠过,最终停在了董静雯的身上,道:“你在逼迫澜澜跟周家公子订婚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 随即,目光落在自家儿子陆博涵的身上,话语冷冽,“当年,你说送澜澜去法国,是为了她好,我跟你妈也同意了你的观点,可你呢?答应我们的事情做到了吗?” 大厅内,又是一片死寂…… 而角落里,陆慕清听着老爷子的话,双拳紧握,眸中闪过一丝恨意,同样是陆家女儿,为什么所有人都偏袒她,连原本属于她的传媒,都给了那个贱人。 不行,她要拿回自己的东西,随即,拿出手机,道:“我们见一面吧!” 第七十八章 暴怒的郁少 临近七点,本该是一家人围坐一起用餐时间,可陆家客厅内,气氛压抑沉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管家跟佣人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如何是好。 面对父亲的质问,陆博涵眸中闪过一丝痛色,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新欣传媒既然给了澜澜,以后谁也不准再提!”陆老爷子下结论道,话语温淡,可周身散发出来的威压却让人不敢反驳。 董静雯僵硬的站在角落了,看着突然到访的婆婆公公,心中虽有不甘,却也不敢言语。目光落在陆博涵的身上,颇为委屈。 陆博涵不忍,起身走向她,宽慰道:“好了。” “吃饭点,澜澜还没回来?”陆老夫人目光扫视了一圈,蹙了蹙眉,问道。 话落,大厅内,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管家跟佣人们面面相觑,老爷子老太太不知道情况,但他们可是清清楚楚,从订婚宴后,陆二小姐再也没有回过陆家,换个说法,从那次事件之后,陆家再也没有二女儿了。 董静雯身形僵硬,面色微白,不安的看向陆博涵。 老爷子跟老太太从小最护陆星澜,如若让他们知道……她将她赶出了陆家,怕是……. 陆博涵微微拧眉,原本他以为能在父母回来之前,处理好这件事情,哪知美国总部出了问题,他不得不先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刚回来,出机场,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打的他措手不及! “嗯?”见他们谁都不回答,陆老夫人拧了拧眉,“我给澜澜打电话….” “澜….,”陆灏欲要开口解释,却被一道欢快的声音打断….. “奶奶,爷爷,”陆慕清迈着欢快步子向他们走去,眉眼间都是欣喜,好似他们回来给了她多大的惊喜一般。 “我好想你们啊,你们回来也不跟我说下,我好亲自去机场接你们!”陆慕清扑上去,分别在他们的脸上各亲了一下,撒娇道。 “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陆老夫人被她的行为逗笑,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陆慕清,笑道。 “我本来就是孩子啊!”陆慕清晃了晃陆老夫人的手臂,继续道:“在奶奶爷爷眼里,清清永远是小孩子。” 陆老夫人摇了摇头,道:“你倒是不脸红!” “难道清清说的不对?”陆慕清歪着头,调皮的眨着眼,天真又俏皮。 陆老夫人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见她背着粉色小包道:“出去了?” “嗯,跟朋友逛街去了,”陆慕清答道,随即,蹲在地上一顿翻找,从诸多的购物袋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条裙子,兴奋道:“我还给二姐姐买了一条裙子,奶奶,你看好不好看!” 陆老夫人拿过来细细的端详了一番,称赞道:“嗯,很适合澜澜。” “对吧!我也那么觉得。”陆慕清将衣服抱在了怀里,嘟噜道:“只是二姐姐太忙了,我每次去找她,她都没空理我,哎,我能帮上她忙就好了,她也能轻松点。” 话语温温,话语间带着一丝失落….. “澜澜很忙吗?”陆老夫人皱了皱眉,陆星澜每个星期都会给他们打电话,可从未跟他们说,工作很忙,忙不过来之类的话语。 “嗯,”陆慕清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刚刚去橙了,想要把裙子先送给她看看,在跟她一起回来吃饭的,结果…..她的员工说,二姐姐跟晏主编出去了,说是她们这一期的杂志出了问题。” 随即,目光看向陆灏的方向,陆灏蹙了蹙眉,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撒谎,明明事实不是如此。 “灏儿,澜澜真的每天很忙吗?”站在一处,始终不言语的陆老爷子锐利的目光看向他。面色平淡,可视线却冷冽的犹如寒风。 陆灏眸光微闪,视线不期然的对上董静雯祈求的目光,握了握拳,笑着道:“是啊,爷爷奶奶,小丫头经常忙得不早家的,你要好好说说她。” 随即,走向两老人家,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吃饭吧!” “是啊,爸妈,你们也应该饿了,先吃饭!”陆博涵轻轻的拍了拍董静雯的手,给予安慰,让其放心,目光则撇了眼自家小女儿,随后,跟在陆老爷子和陆老夫人离开了客厅。 董静雯和陆慕清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勾了勾嘴角….. 那侧,翰林府邸。 晚餐后,郁霆川跟随父母去了老宅,临去前,拉着她的手一番嘱咐,无非是让她早点睡,记得想他之类的。 陆星澜一阵无语,有时觉得这个男人幼稚的有点可怕,点头答应。 郁霆川满意点了点头,捧起她的脸亲了一口,道:“我家小姑娘真乖。” 话语温温,目光潋滟…. 陆星澜微恼,又不好当着婆婆公公的面,对他做什么,只能狠狠的挖了他一眼后,气呼呼的转身逃离…. 而后者,一点也没有自觉性,低低浅笑,在夜幕中尤为的清晰欢愉…… 远处的三人见到这一幕,暗暗摇头,深知,自家儿子栽了! 深夜,陆星澜独自站在窗台边,看着这满室的寂寥,莫名的感到孤独….. 对于婚姻,她一直都不看好,哪怕那个男人将她宠到了极致,也未让她想要停留的念想,可今天面对这一室的寂寥,反而让她产生了想要逃离的冲动。 为什么? 是习惯了他的存在? 还是因为,潜意识里默认了这个身份。 她不得而知! 手边的电话响起,陆星澜瞥了眼放于床头柜上的手机,身子微微一僵,随即,移开视线,默然的走向阳台…. 忽视这一通来意不明的电话……. 午夜的电话像是鬼魅的呼啸声,伸着血淋淋的爪牙,张着血盆大口,向她袭来。电话持续的响起,一遍又一遍,每一声都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每一声都像是一个晨钟,敲击着她的内心,告知她,她只是一个可怜人,一个可有可无,却在关键时刻可以成为盾牌的可怜人。 她抬起头,看着暮色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随即,起身,将响的没完没了的手机从楼上扔了下去……. “啪……”手机四分五裂,世界安静了……. 陆星澜吐出一口浊气,起身下楼,借着月色向酒窖走去….. 如若是平时,看着酒窖上各种名贵的酒,会暗自感叹一番,感慨某个男人有多败家,可今天,她没有那心情,目光一一越过架子上的名酒,选了一瓶后,目光环绕了一圈后,圈于一处,自饮自酌。 日夜交换,她抱酒浅眠,而郁霆川一夜未归…… …… 晨曦初露,郁霆川匆匆归来,只因,未打通自家太太的电话,颇为担心。 二楼主卧内,看着平平整整的被褥,一室的清冷寂寥,郁霆川久久未反应过来,随后,大步流星的向每个房间走去,一一打开,一一查看,均是失望而归,未见心间上的致爱。 最后,站在书房的门口,看着厚重的门板,脚步微顿,竟有了退却之心,害怕再次打开,依然没有她,他该如何? 拳头握了又握,深呼吸后,推门而入……看着空旷寂静的书房,郁霆川嘴巴紧紧抿成线,双拳紧握,心抽痛不止。 恐慌,害怕,不安,各种情绪翻滚在他心间,久远的记忆像是开闸的泉水,一发不可收拾。 庄园内,女孩浅笑盈盈的笑容,到毫无踪迹可寻,一幕幕的场景像是午夜梦回的梦魇。 折磨着,鞭策着他内心….. 空气中还弥漫着属于她身上的味道,可这个味道会像法国庄园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散….. 这一刻,郁霆川慌乱无比,害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如泡影一般消失不见…. 眸中猩红乍现,一声暴怒,在这个园林响起,“青岑。” 青岑随声而来,面对自家少爷阴沉嗜杀的目光,眸光畏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暴怒,慌乱,嗜杀的少爷。 缩了缩脖子,战战兢兢的站在他面前,“少爷。” “少奶奶呢?”男人面色阴寒,目光凌厉的落在他的身上,每一眼都在凌迟着他的内心。 第七十九章 表白 外面,阳光明媚,微风习习,晨间的园林中伴着淡淡的草木香,清香好闻。 明明是炎热的盛夏,可对于青岑来说,犹如置身在万年的冰川里,冻的他瑟瑟发抖。 男人深邃的眸中席卷着飓风一般的怒意,面色阴寒,看着他的目光让他从心里开始发憷。 少奶奶? 青岑懵圈,少奶奶不在房里吗?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昨晚,在楼下遇到陆星澜,她问之,酒窖在哪里,他未多想,告知后,便离开了,可现在见自家少爷这般模样…… 青岑心不自觉的咯噔一下,不会如他所想吧! 不期然的对上男人阴郁的目光,打了个寒颤,战战兢兢道:“昨晚,少奶奶问我酒窖在哪里,我便带她去了。” 男人听后,盛怒的面容微微一滞,问道:“酒窖?”随即,越过他,大步流星的向酒窖走去。 青岑看着他焦急慌乱的背影,眨了眨眼,随即,微微的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酒窖内,晨曦透过窗户落在她的身上,陆星澜从酒香中醒来,看着周身的环境,微微一怔,随后,伸手揉了揉头,暗自好笑….. “碰,”酒窖的门被猛力推开,她一惊,顺着声响望去…… 视线相撞,目光相对,双双一怔…. 郁霆川站在门口,目光紧紧的锁住斜靠在沙发上的人儿,在未找到她之前,他内心荒野如沙漠。可见她后,内心的荒野被喜悦代替,还未回味甘甜,便被现场的杂乱惊吓的说不出话。 望着杂乱的现场,酒瓶,酒杯,东倒西歪,嘴角猛的抽了抽,目光移向沙发上的人儿,难以置信。 这丫头心情有多不好,才这样放纵自己……想到她醉酒后的娇态,他眸光微闪。 而后者,坐于沙发上,惊慌过后,目光平静,睁着清澈的眼眸静静的看着他。 郁霆川走进,站在她的一步之遥外,目光落在茶几上剩余的半瓶酒上。眉梢微扬,话语温温,听不出喜怒,道:“没想到澜澜那么想我。”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得陆星澜一脸懵圈,望着他,好似在看神经病一般。 而后者,低头浅笑,走进她,微蹲,目光跟她平视,问道:“是不是想我想的睡不着?” 话语温温,温柔如风。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面上,男人深邃的眸底映衬着她的面容,她微微一怔,颇为不自在道:“没有。” 而后者,对于她的回答,并不满意,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几分,靠着她,语气变得更加的轻柔,谆谆善诱道:“真的?嗯!” 前一句“真的”带着疑惑,后面一句“嗯?”却带着七分戏谑。 陆星澜本来心里就没底,被他这么一闹,心里更加的没底了,揣测不出他到底何意。 任何一个丈夫,见到妻子宿醉一宿,心情都不会好,可眼前的男人从进门后,面色平静,话语温柔,实在看不出有半分的不悦。 可正因为这样温柔如水的他,让她心里更加不安。如毒蛇的蛇信子,虎视眈眈的看着你,在你未防备的情况下,一口吞噬你。 而郁霆川现在给她的感觉,就如这一般,温言软语,却暗藏危险。 郁霆川心里有气吗? 有! 见到她借酒消愁,满面忧愁,他又气又恼,可看着她眸底的忧伤,他又生不起气来。 他一项对她都没有办法,底线降了又降…. 他唯一庆幸的是,昨晚她在家里喝醉,她的娇态未有人看到…. 男人的气息吹拂在她面上,陆星澜身子微微动了动,向后倾斜,想要跟他保持距离。 可郁霆川答应吗?自然不答应,隧,一把抱起她,让其坐在了他腿上,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 眸色沉似海底,紧紧的锁住她。 陆星澜身子僵硬,眸中有一丝慌乱……低头颔首,不敢看他。 郁霆川并不言语,伸手轻轻的整理着她凌乱的长发,将她睡乱的发丝抚平整理好。 陆星澜如坐针毡,目光时不时的撇向他,似不明白他何意。 可又不敢大清早的招惹他,生怕男人….. 空气中飘着阵阵的酒香,男人温柔缱绻的看着低着头,偷看他的女孩,嘴角微微挽起。 片刻后,男人伸手轻轻的捏着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他,话语温淡,却带着诸多无奈,道:“澜澜,也就只有你让我底线一降再降,毫无原则。” 他微微一顿,看着她的眸光深邃了几分,话语变得凌厉,“可你知,为何?” 陆星澜身子一僵,视线猝不及防的对上他深沉的目光,惊慌不已。 “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致爱,是我想要用尽一生护在手心的女人,我不言语,不责怪,并不是我不生气,我也是人,有所有男人都有的劣性,容不得自己的妻子为别人伤神,为别人忧愁,更加不允许我的太太将我撇除在她的世界之外,这样,我会生气,会难过,会吃醋。” “所以,澜澜,试着接受我,试着相信我,别在逃离我身边了好吗?”因为没有你的日子,我一刻钟都过不下去….. 男人的每一句话语都如一记重锤,敲击在她心坎上,砸出一丝丝的裂缝,直到郁霆川将她抱回了卧室,陆星澜久久回不过神来。 卧室内,郁霆川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目光阴郁,话语温凉道:“下次不准穿着睡衣,到处逛,听到没有?” 陆星澜瞅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昨晚她套在睡衣外的针织衫上,道:“有穿。” 男人深眸微眯,定定的看着她。 陆星澜抿了抿嘴,深知不能在挑战他的底线,遂,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男人嗤笑了一声,“时间还早,在睡一会?” 陆星澜瞅了他一眼,拉了拉被褥,闭上了眼睛。 见她安分了,男人无奈摇头。她最擅长的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时不时的将你惹到七孔生烟,在你生气动怒的时候,又装的跟个乖宝宝一般,点头答应,无辜充傻,让其不忍心。 走至窗边,将厚重的窗帘拉上,打开房间里的空调,调至合适的温度后,转身进了浴室,片刻后,拿着一条温热的毛巾走至床边,静默数秒,轻轻的给女孩擦了擦脸,又小心翼翼的从被褥里拿出她的手,细细的擦拭一番。 陆星澜颤了颤眼帘,眼睛微微眯成线,想要偷看,却猝不及防的对上男人浅笑盈盈的目光,慌乱的闭上了眼。 这样调皮的一幕引得男人连连大笑,看着她渐变渐红的面容,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将毛巾放至浴室后,男人退下身上的衣衫,将她抱入怀里,轻轻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陆星澜身子微僵,窝在他怀里不敢动,郁霆川浅笑,低头看着她的娇脸,眼眸中有星河流淌,缓缓道:“我一夜没睡,陪我睡一会。” 陆星澜抬头瞅了他一眼,见他闭上了双眼,遂,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第七十八章 维护 不时片刻,身边传来清浅均匀的呼吸声,郁霆川低头,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她的面容,神色不明,随后,微微叹息,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卧室。 书房内。 看着桌面上四分五裂的手机,他捏了捏眉心,目光诧异的看向青岑。 似不相信有一朝自家太太会拿手机发泄。 从前的陆星澜性子温雅,有菱角,有脾气,但绝对没有乱扔东西的习惯,即便被恼得发了狠,也未见她这般行为..... 青岑点了点,道“少奶奶砸的!” 想到昨晚上这个手机差点成为了凶器,要不是他躲得及时,今天的他还不一定能站在这里。 目光对上男人看过来的视线,纠结了片刻,深怕他为难自家少奶奶,解释道:“深夜,太吵。” 言下之意,深更半夜,手机响得没完没了,打扰到了少奶奶的睡眠,所以,才不得已毁掉的。 太吵? 陆星澜性子清冷,从容,不喜多言,如果单单只是因为铃声太吵的话,根本引发不了她的动怒,除非…… 郁霆川眉梢微挑,问道:“陆家有什么动向?” “陆老爷子和陆老夫人从五台山回来了!”青岑回答。 “恩。”男人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青岑站在他的面前,后背却早已布满了细密的薄汗。自家少爷越是平和,越是危险,他就像是匍匐向前的猛兽,猛然出击,必死无疑。 片刻后,男人轻笑出声,嘴角带着一丝玩味,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身上道:“去办。” 青岑暗暗抹了一把汗,了然,退了下去。 “少爷…”千寻站在他的面前,欲言又止,“老爷子那边……” 在得知李家人带着安家老爷子去老宅告状时,郁霆川便麻烦自己的父母暗中拦截,不让任何人接近老宅。 却不成想,在夜间,还是有人偷偷的传递了消息,绘声绘色颠倒是非的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了老爷子。 老爷子听了之后,勃然大怒。遂,派了身边的袁管家过来,传话……. 强制要求少爷放了李家的公子,并且,话语话外,都在告知他娶妻当娶贤,不该任性而为。安家小姐才是最好的人选。 想到昨晚郁家老宅的情形,千寻后背还是一层薄汗。 他原以为,自家少爷只喜欢少奶奶而已,却不曾想…..在他心里,陆星澜是重中之重,没有人能代替。 面对老爷子的质疑,风暴。郁霆川面色始终如常,话语温淡,“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称,与爷爷而言,她千好万好,足以与我匹配,而在我心里,她什么都不是。同样的,澜澜在你心里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可在我心中,她却是极好,所以,人生再世,冷暖自知。” 他微微停顿了下,面色松弛,继续道:“我喜欢她,也希望爷爷也能喜欢她。” “如果我不喜他呢?”老爷子面色阴寒,眸底沉如海底。周身散发的气压压得现场的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可唯独自家少爷,面对老爷子的怒火,始终平静。 “那也没关系,澜澜有我喜欢就够了!”他话语平和,目光定定的看着老爷子半响后,话锋一转,道:“爷爷喜她,我便带她回来让爷爷见见,如若不喜,那便不来爷爷面前晃眼了。以免,扰了你的清静。” 言下之意,爷爷喜欢我选的孙媳妇,那我们便多回来看看,如果你不喜欢我选的孙媳妇,那我也不来你面前碍眼了。 一句话,说明了陆星澜在他的心里有多重,同样,也在间接的告知老爷子,旁人的意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陆星澜是他选的老婆。 当时,老爷子面色阴寒的犹如台风天,抡起拐杖就要打他,可后者,面色平静,毫无一丝悔意。 千寻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目光沉沉的落于窗前的男人身上,他未谈过恋爱,未知道其中之苦,可看着自家少爷心甘情愿的付出,他想,爱情便是这样的吧! 爱她成疾,药石无医。 “无碍!”男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园林,话语淡淡。可千寻却在字里行间中听出了某种意思。安家怕是留不长了。 ……… 再次醒来,未见某人身影,陆星澜伸手习惯性的摸了摸枕头底下的手机,一通摸索后,才反应过来,昨晚的手机贡献给了大地。 揉了揉头,怪不得她睡得那么沉..... 目光落在远处还未燃尽的香炉,微微一怔,想到晨间男人的话语,心情极其复杂,沉重。 这份深爱,她怕……承受不起,却也无处可逃。 微微叹了口气,起身走向了浴室,洗漱一番后,推门下楼。 走廊上,不期然的对上了男人的目光,微微一怔,后,浅笑道:“早。” 郁霆川挑了挑眉,随即,嘴角勾着一丝瑰色,将自家太太拉入怀里,落下一吻。 与他而言,陆星澜能主动跟他打招呼,是良好的开端,也不枉他这段时间,对她的付出,遂,高兴想要吻她。 而后者呢?面对他莫名其妙的行为,一脸懵圈,显然吓得不清。 以至于,餐厅内,郁太太时不时的将目光落在自家先生身上,想要探究一二。 而后者,嘴角微扬,说不出的心情好。 “少爷。”青岑将两只崭新的手机放于他面前,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讨好道:“情侣款。” “碰……”勺子应声而下,掉在了餐桌下,碎成了渣,陆星澜微微一顿,弯腰捡起,割到了手,随即,鲜血淋淋….. 郁霆川面色一急,拉过她流着鲜血的手,将鲜血允掉,随即,看着她的伤口,恼恨的瞪了她一眼。 如梦初醒,将手收了回来,藏在了身后,道:“你….你…..” 以往的她话语干净利落,可今天,面对男人的行为,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你”了半天都未说完一句全话,面容却渐变渐红,如天空中的晚霞,嫣红艳丽…. 郁霆川从刚开始的不悦,目色沉沉到看着她逐渐红如娇阳的容颜,变得玩味肆笑….. 起身,坐于她旁,看着她躲藏在身后的手,眉眼间都是笑痕,身子微倾,面容相对,道:“我?我如何?” 男人眉眼之间皆是风华,涟漪生花,陆星澜努了半天嘴,不知如何回答,她想说,你不必这样,不碍事,可又觉得不妥,怕说了,惹他生气。 而后者,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笑容浅浅,目光涟涟,道:“我….我如何?” 男人身上淡淡的味道萦绕在她鼻息,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面上,眸光如水,犹如一面镜湖。 陆星澜面容娇阳,看着他越靠越近,呼吸微微一滞,偏移视线,恼恨道:“你…..” 还未等她言语,惊呼声,打断了客厅里的两人,“陆总,我终于找到你……” 第七十九章 鬼怪成行 张瑞站在餐厅的入口,面色极其的尴尬,他是不是出现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他们…煞风景? 陆星澜转头看向他的时候,见他面容微僵,微微诧异后,笑问道:“公司有急事?” 张瑞欲要开口,公司出大事了,等着她做决策,可视线不期然的对上了郁霆川深邃冷冽的冰眸后,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晏主编联系不上你,让我来看看。” “哦,我手机坏了!”她风轻云淡的回道,全然不提自己摔手机的事情。 那从容淡定的模样惊呆了站在她身侧的青岑,青岑暗暗的抹了把汗! 说谎不打草稿!少奶奶也是棒棒的! 郁霆川悠悠的看了她一眼,笑容颇为意味深长,道:“先吃饭。” 随即,目光落在青岑身上,后者,打了个机灵,拉着张瑞退了出去。 餐厅里,男人目光落在她藏在身后的手,挑了挑眉梢,道:“先吃饭,还是先玩?” 言下之意,你想要先吃饭?还是想要让我陪你玩躲猫猫的游戏? 话语宠溺带着一丝揶揄。 陆星澜面露尴尬,睨莞了他一眼后,气恼的拿起筷子想要去夹放于远处的蒸饺,却被男人拉住了手,侧眸望向他,似有不解。 而后者,将她手拉到面前,看着手上的伤口,拧了拧眉,悠然道:“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 话语悠悠,字里行间内,满满的都是心疼和爱意….. 不轻不重的话语,如石子坠入湖底荡起的涟漪,在她的心中砸出了一个坑。 陆星澜抿了抿嘴,眸中似有泪光涌现,却被她不动声色的压制着。 她从小就被放逐国外,从未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感到如他一般的爱意,深沉,密不透风的让人喘不过气,却又甘愿沉沦。 郁霆川,但愿你不会有负我的一天,如若有一天,你负了我….那便是此生不见! 俯身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道:“让君安操心了!” 湿湿热热的吻如荷尖上的露水,轻轻浅浅,可即便如此,也足以在他的内心震起一池湖水,郁霆川怔怔的看着她,眸中有星光流淌,随即,紧紧的将她抱入怀里,似拥有了全世界,低声轻唤,“澜澜…..” 他原本做好了一辈子的等候,等候她有一天打开心门,有他的一片天地,可在今天…..她猝不及防的亲吻如巨石荡起的涟漪…. 不可置信,惊讶,激动,欢喜,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郁霆川俯身急急的擭住她的唇,来证明他没有意会错。 而后者,没有往日的清冷,环住他,极其乖巧。 “澜澜,”男人面露喜色,目光潋滟的看着眼前的娇脸。这一生,他都不会给她后悔的机会了。 站在远处的众人见到这一幕,会心笑了,自家少爷终于苦尽甘来! 青岑站在远处,默默的抹了一把汗,他原本以为,害少奶奶受伤,少爷会免不了一顿责罚,现在看来,少奶奶真是他的福星……. ……. 饭后,张瑞顶着郁霆川身上的威慑力,战战兢兢的告知陆星澜,公司这一期的杂志内容不同版面被人盗取,出现在了敌对公司,安成传媒。 并且,杂志已经装订成册,已下发到各个报亭,报刊,以及销售门面,同时,杂志封面邀请的艺人还是他们最初订下来的当红影星今墨。 陆星澜眉眼微挑,面色却冷然如冰,“今墨?” “是!”张瑞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凌云集团旗下的艺人?”陆星澜又问道。 张瑞点了点头,目光偷偷的撇了眼郁霆川的方向。 陆星澜眯了眯眼,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张瑞站在她身边,只感觉从脚底心凉到头,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随后,只听她笑声浅浅,“走吧!”起身向外走去。 郁霆川坐于一旁,等着她开口,让其帮忙,毕竟,他跟凌云的老板很熟,却不成想…. 小丫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自行向外走去,微微叹了口气,臭丫头! 走至门口后,陆星澜脚步微顿,转身看向他。 郁霆川眸色闪了闪,心中暗喜,想着,小丫头终于发现了,找他帮忙了,却不曾想她的一句话,让他一会儿飘于云端,一会儿跌落地狱。 “君安,肩膀上的伤记得去医院换药。”她看着他,嫣然浅笑,缓缓开口。 郁霆川嘴角微扬,还未开启,便听她话锋一转,冷然道:“这件事情的起源在于你,所以,晚上在找你算账!” 随后,女孩冷睨了他一眼,扬长而去,独留郁霆川站在风中凌乱。 “…….,”他这算不算祸从天降?随即,拿出手机,快速的拨了一通电话,道:“云祁…..” 那侧,陆星澜刚到达公司楼下,前台告知,有位陆先生已等待良久,她侧眸望去,眸光微凉,欲要抬步离开。 “澜澜。”陆博涵见着面前气质清冷,面容淡漠的女儿,眸色微闪,道:“有时间吗?我们聊聊?” 陆星澜觉得好笑,侧眸看了他半响后,道:“据我所知,橙跟陆氏集团在业务上没有往来,不知陆先生找我何事?” 言下之意,他们之间没有公事,那便没有什么好谈的。 陆博涵一噎,似不曾认识眼前冷漠无情的女孩,劝道:“澜澜,回家吧!” “回家?”陆星澜笑了,反问道:“陆先生说的是哪个家?” 从订婚宴上,董静雯让她滚的那一刻开始,她便不把自己当陆家人了。当着那么多人面,诬陷她的时候,她便彻底的死心了,认清了所有,她不被欢喜,无论做什么,都是枉然,都得不得他们的爱。 既然如此,那便离开吧! “澜澜,”陆博涵倍感无力,一边是他费尽心思娶回来的妻子,一边是他们的…女儿,不管是哪一方受到伤害,他都不忍心,可偏偏….妻子和女儿之间,他只能选择一个。 原以为将陆星澜送走,能减少他们之间的摩擦,能减弱她们之间的矛盾,却不曾想….. 两人之间的矛盾隔阂越来越严重,严重到他无法在调解的地步。 而眼前一身冷冽,清冷的女儿也早已不是当初拉着他想要买洋娃娃,说爱他的女儿了。 “澜澜,爷爷奶奶回来了!”陆博涵面容平和的看着她,涩然道:“陆家总归是你的家。” 陆星澜对于他们没有什么感情,却对两老人家感情极深,只要她能答应回来,这个家….总有一天会团聚的。 骨肉血亲,并不是想要断就能断的。可他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破镜重圆,亦非易事! 隔阂已深,在真相未挑明之前,永远也没有和解的地步。 闻言,陆星澜笑了,定定的看了他半响,嘴角勾着一丝讥笑,问道:“所以?陆先生想要我如何做?” 从小,奶奶爷爷是最疼爱她的,最护着她的。董静雯为了维持在婆婆公公心里的形象,从来不会当着两老人家的面惩罚她,打骂她。 唯一的一次是大冬天她被罚跪在雪地里,被两老人家撞破。事情才败露的,也是那次开始,在两老人家去五台山礼佛后,董静雯对她也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变本加厉了。 而今天…..她的父亲站在这里,要求她回陆宅,是觉得没法跟两老人家交代了,又舍不得他爱的妻子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在万般无奈下,才会在昨晚电话轰炸,拦路围堵她,找她圆场的吗? 真真是笑话,他凭什么以为,她会听他的话,乖乖回陆宅? 又凭什么认为,她会摒弃过往,既往不咎! 她并不是好人!亦没有为他人做嫁衣的嗜好。 她不上去踩一脚,已经算是她的善良了。 陆星澜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微扬,眸底却是一片灰然,“当年,为了护住她在爷爷奶奶心目中的好印象,解释她对我的所作所为,不惜高价聘请高僧,告知两老人家,说自己的女儿命中带煞,与妻子命格相冲,不已长处身边。陆先生,你那么费尽心思的帮她,她知道吗?” “二则,你深知爷爷奶奶爱极了我,不忍我受苦难,为了达成你的目的,让她不被两老人家谴责,便告知爷爷奶奶,说我命中有劫难,破解之法唯有上五台山清修礼佛,陆先生,你那么算计自家父母,他们知道吗?” “三则,当年董静雯找人追杀我,将我囚禁在潮湿的地下室三天三夜,你知道后,不但没有想办法阻止,甚至,你妄想我跟她的矛盾可以终止。后,那些人被我反将一军,全军覆没,你又为了掩盖她的罪行,不惜花重金,找人覆灭了那个团队。” “陆先生,作为丈夫,你做的极好,可为人子女,为人父亲,你却让我觉得恶心!” 陆星澜闭了闭眼帘,心中疼痛不已,再次睁眼,眸中寒光乍现,“陆总裁,请回吧!” 随即,转身离开。 不是不心痛,不难过,只是,在知道所有的真相后,眼泪早已经流干,再也不会荡起任何的波澜。 不被所爱,不被善待,那便独爱! 陆博涵张了张口,紧紧的握了握手中的文件,眸中闪过一丝痛色。 终究是他做错了吗? 陆灏从角落里出来,看着自家父亲离去的背影,眸中亦是寒光凛凛。 第八十二章 一朝风起 橙的会议室内,气氛冷凝,一片死寂,众高层低着头,不敢多言。 晏舒窈头疼的看着刚刚助理从报刊上买回来的安成传媒的时尚杂志,面色极其难看。 目光一一越过在场的众高层,目光冷凝如霜。气氛一度的降入冰点。 陆星澜推门而入,看着会议室上的情景,面色如常,坐于首位上,晏舒窈将杂志递给她,告知她,被盗取六个版面的内容,以及当初订下的封面,也不能在用。 陆星澜点了点头,将杂志随意的翻了翻后,扔于一旁,随即,目光落在在座的人身上,道:“现在讨论下,解决的方案。” 没有动怒,亦没有追查是谁泄露了公司的机密,面色从始至终冷静的让所有人都发憷。 众高层纷纷拿出补救的方案,以及杂志封面的候选人。 陆星澜坐于首位上,单手托腮,一一听取,目光平和,毫无一丝的情绪。 揣摩不透自家老板的心思,众高层不敢松懈万分,想尽一切办法来补救公司这次的损失。 一上午,橙的会议室内,笼罩在一层浓郁的乌云里…… 陆星澜全程都听着众高层的建议,给出意见,一一敲定版面的替换。 “还差两个版面和一个封面。”临近午时,晏舒窈看着最后的两个版面和封面发愁。 想要打败对手,符合大众的欢喜,单靠杂志的内容吸引人是远远不够的,更加重要的是封面要博的眼球。而眼下…..想要超过今墨人气的男演员,并不多….. 陆星澜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清眉微蹙,两个版面有办法解决,但封面确实….. “如果能请到凌云集团的总裁,就好了!”正在大家一筹莫展时,有人建议道。 “毕竟今墨只是凌云旗下的艺人,在演艺圈他人气很高,但如果跟集团的老总比的话就差远了,听说凌云集团的薛总,长的邪魅妖治,是众多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一人八卦道。 “是的,我也听说了,据说很多家媒体想要采访他,都被他无情拒绝了。”又一人道。 陆星澜听着众人给的建议,眉梢微挑,目光落在晏舒窈的身上,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错,但有一定的难度。”晏舒窈回道,“在各个商业晚宴上,见到过他,可惜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为人冷傲,桀骜不驯。” 陆星澜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样,先去联系试试。” 众人离开会议室后,晏舒窈目光落于她身上,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能不动声色的渗透他们内部的人,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主。 陆星澜眸色浓郁,嘴角勾着一丝冷凝,道:“那样才好,势均力敌,才精彩!” 她从来不怕挑事的,就怕对手不出手。 午时,在得知凌云集团的总裁愿意接受采访后,两人敲定最后方案后,出门用餐,却不曾想…… 冤家路窄,在餐厅门口,见到前来用餐的安歌。 四目相对,一个目光平静,毫无波澜,一个目光戏谑,满是不屑。 “陆小姐,听说贵公司的杂志出现了纰漏?”安歌浅笑连连的看着她,话语温淡。 “哦,安小姐消息到是灵通的。”陆星澜挑了挑眉梢,意有所指。 言下之意,我公司内部出现了问题,我都是刚刚知道,你一个外人是怎么知道的? 安歌一噎,面色稍有凝固,浅笑道:“也是今早听印刷厂的师傅提起,才知晓。” “是吗?到是让安小姐挂心了!”陆星澜话语温淡,笑意盈盈。 言下之意,你一个外人那么关注我公司内部的动向,莫不是有什么目的. 两人都是职场上的女强人,都善于伪装,懂的虚伪的客套,又是女人,并且跟同一个男人有所关系,善于攻心。 两人之间你来我往之间,风云暗涌,惊涛骇浪。 “关心同行也是应该的。”安歌面色微僵,被人戳中心思,颇为难堪,可又想到陆星澜现在必定焦头烂额,又觉得,心情舒畅。 每一期的杂志内容都要经过繁杂的过程,选题,定稿,美术设计,核对,校对,最终确认,印刷出版。 而橙的杂志从最开始建立公司时,就订下了每一期杂志预售出版的时间,绝对不会拖延,正因为他们有严格管理体系,所以,才聚集了大量的读者。 而今天离出版的时间只有四天,而六个版面的缺失加印刷时间,最快也需要七天。想到这里,安歌的嘴角勾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劳心了,不过也托这次纰漏的福,赢得一位大将倾力加盟,算是因祸得福。”陆星澜嘴角噙着三分笑意,目光带着一丝玩味。 “哦,不知这位大将是何人?”安歌挑了挑眉,似是不屑,也不是她吹,在禹城超过今墨人气的演员,并不多,即便有那么几个,在颜值上也比不过今墨。 “你不知?”陆星澜微微诧异,随即,看着她面色越微难看,勾唇浅笑道:“我以为你认识,他是今墨的老板,凌云集团的薛总。橙的幸运,有幸邀请到他。” 如果说安歌是善于伪装的高手,那么陆星澜便是善用计谋的女诸葛。知道什么样的话语能一击必中,知道什么样的真相,可以让她痛苦不堪。她长年浸染在人性最黑暗的世界,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只不过,很多时候,她都不屑去做。 而安歌,对于她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原则和底线都没有。卑微如尘。 话落,安歌面色有一瞬间的凝固,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 薛云祁和郁霆川从来都不接受采访,谁的面子都不卖,在橙的上一期杂志中,她可以认为是郁霆川被她所迷惑,才答应了她的要求,成为了橙的封面人物,一夕之间,橙的杂志被疯抢一空。 那今天呢?薛云祁是为了什么? 不得不说,陆星澜很会拿捏对手的心理,她故意告知她橙的杂志有薛云祁的加盟,又从另一侧面告知她,她身后有郁霆川帮衬,而她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徒劳。 安歌也想到了这一层,能让薛云祁答应帮忙的,除了郁霆川,再无他人。 这一认知让她心痛不已,眼眸中闪过一丝阴寒,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了握拳,又缓缓的松开,抬头浅笑道:“恭喜。” “谢谢!”陆星澜不动声色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随后,问道:“要不要一起吃饭。” 她何其大方,明知道她觊觎自家先生,在告知她真相后,还要邀请她一起用餐。可又从另一层面可以看出,陆星澜难道不是一个十足的商人,她善用心机,善用人性,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打败对方。 而显然,安歌今天不去桃笺吃饭,特意开车来橙附近的餐馆,其用意可想而知! 一场风暴,起于她的自鸣得意,终结于她的落荒而逃。 下午时分,橙的传媒处于忙碌的状态,各种笔墨相撞的沙沙声,键盘声,高跟鞋来往的塔塔声,不绝于耳。会议室内,头脑风暴持续了一下午,还未有停歇的趋势。 而使他们这般忙碌的一切祸端都起源于郁先生的烂桃花。 郁太太心里有气吗? 有! 她虽然对安歌找茬不放在眼里,但并不意味她喜欢处于这种被动的忙碌中。 以至于郁先生临近下班来接自家太太归家时,遭受到了冷脸相待! “还未忙完?”郁霆川看着面色极其难看的郁太太,温声问道。 陆星澜抬眸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并未言语,可其中的意思已然很明白。 脸上赤裸裸的写着“明知故问”的字眼。 郁霆川心想,小丫头火气怎么那么旺,后,又想到晨间她离家时,说的话语,不免觉得好笑,真真是小姑娘心性,伸手将人搂入怀里,温声道:“我招惹你了?” 话语温软,异常肯定! 可不是招惹了吗? 因为他的烂桃花,导致她损失惨重不说,甚者,还劳心劳烦,忧心忧虑,整整一天都处在这种忙碌中。 更甚者,烂桃花还上门挑衅….. 以至于,在晚间,郁太太将心中所有的郁结,全用在了郁先生的身上。冷暴力上。 “郁先生认为呢?”她话语悠悠,面色微冷。 得,郁先生也出来了! 想到晨间她娇羞的喊他君安的模样,想到她乖巧的窝在他怀里的模样,再对比她现在的模样,郁先生心中颇为郁结。 好不容易有乍寒还暖的迹象,结果一遭回到解放前! “我的错!”郁先生上来就承认错误,将人往怀里带了带,道:“澜澜想要我怎么赔?都赔你!” 前面一句,还在良好的承认错误,而后一句,话语间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意味…… 男人笑意盈盈,看着她的目光潋滟生花,温热的气息轻轻的吹拂在她面上,陆星澜颇为不自在,挣扎的想要离开,却被男人禁锢在怀里,无法动弹,抬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与其说是瞪,不如说在娇嗔,女孩面如红霞,郁霆川眸色渐浓了几分,微微低头,瞳孔里映衬着彼此的身影,谆谆善诱道:“嗯?澜澜想要我怎么赔?” 他又重复了一遍,话语温温,话语间带着一丝蛊惑。 围在他们身边的视线越来越多,探究的,好奇的,陆星澜颇为不自在,伸手推搡道:“你….先回去!” 郁先生同意吗? 自然不同意。 好不容易冰川有融化的迹象,有还暖的希望,他怎么会离开呢! 将女孩搂紧了几分,快速的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后,浅笑道:“我家小姑娘真可爱!” 目光涟涟,笑容浅浅。 陆星澜又恼又囧,红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面了面容,郁霆川低低浅笑,看着自家太太的目光温柔的好似春水。 有人说,一个人是不是真的爱你,不用言语,再细节上就能知晓。 周边的众人见到这一幕,暗暗心塞,撒狗粮能不能回家撒,对得起他们这些单身狗吗? 陆星澜恼恨不已,又不能当着员工的面,施行暴力,忍了又忍,道:“你先回去吧!我晚上估计会很晚。” 郁霆川蹙了蹙眉,视线环绕了一圈后,沉吟道:“在忙,也要吃饭!” 自家太太胃疾严重,他可以在其他的小事上纵容她,但不能纵容她伤害身体,影响健康,遂,停顿了下,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员工也要吃饭!” 陆星澜微微一怔,伸手揉了揉额头,焦头烂额的一天,她到是忘记了,欲要开口言语,却听身侧之人缓缓道:“我请大家吃饭,吃完饭在奋斗!” 第八十三章 心痛,聚餐 话落,众人在高兴之余目光纷纷的落在了自家老板身上,那眼神带着莫名的小心翼翼和希冀,陆星澜头疼的揉了揉头,看了身侧之人一眼后,点了点头。 众人在高兴欢呼之余对于郁霆川有了另一层次的了解,外界所传的他,多金,帅气,冷漠无情,性情薄凉,是个不易靠近,不好相处的人。 可眼前的他,笑容和煦,话语温和,疼老婆,连带着他们也享受到了良好的待遇。 如若让他身边的三大助理知道他们的想法后,会集体吐血身亡。 自家少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比谁都了解清楚! 郁霆川性情薄凉,冷酷无情,手段更是狠辣无情,是商海上人人畏惧的商业霸主,是横扫千军万马的掌舵人。高高在上,不可亵渎。可在今天,却异常温雅如玉,平易近人,为何? 只因,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的同时亦是一个为了谋人心的丈夫。 今早的陆星澜乖巧温柔,到晚间的爱理不理,冷漠疏离,足够让他心颤。 他就像是久病不愈,病入膏肓的病人,而唯一的解药就是眼前的人,费尽心思谋人心,好不容易在今早曙光燃起,有迹象回暖,他怎可能让其挥发,落入冰海。 所以,他自发的请客吃饭。 一则,请客吃饭是为了让橙的员工对他有良好的印象,在自家太太面前可以美言几句。 二则,深知自家太太还未消气,虽现在未发作,保不齐回家后会对他冷眼相待,所以,自主请客吃饭,表达歉意的同时,亦是告知她,他跟她同在。 “走吧!”郁霆川伸手欲要去牵自家太太的手,却不曾想被她甩开,眼睁睁的看着人走入了人群。 郁霆川眯了眯眼,随即,大步流星的追上她,不容拒绝的将她的手牢牢的包裹在手里,道:“还生气!” 陆星澜睨莞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郁霆川讨了个没趣,牵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引得后者,连连的对他怒目圆瞪。 两人之间暗暗的叫着劲,以至于直到上车,陆星澜都未言一语。 暮色沉西,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消散在天际,车子缓慢的行驶在道路上,陆星澜看着拥堵的路段,颇为烦躁。 为何? 只因身侧之人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她的身上,哀怨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伸手将车窗降了下来,感受着晚间丝丝的凉风,心情舒畅了一些。 后者,见自家太太宁愿对着拥堵的路段,都不看他一眼,颇为委屈,伸手将她一把捞了过来,让其坐在他的腿上,又吩咐沈澄将车窗关了。 陆星澜蹙眉,挣扎的欲要离开,却被男人抱了个满怀,只听他道:“澜澜,我的心快痛死了,快揉揉。” 随即,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陆星澜无语,定定的看了他半响后,朱唇亲启,“怕是揉揉不管用吧!最好的办法….”她微微停顿了下,指尖轻轻的点着他的心口道:“挖出来,用冰水泡泡就不疼了!” 听听,多简单粗暴的办法。 话落,车内一片死寂,开着车的沈澄吓得一哆嗦,差点跟前面的车来了一个亲吻,发现时,急忙刹车,导致身后的两人齐齐向前扑去。 男人一把捞过自家太太,死死的护在了怀里,目光凌厉的向驾驶坐扫去,“会不会开车。” 声音冷凝,加裹风霜。 自家少奶奶语出惊人,实在是太血腥了。沈澄后背亦是冷汗涔涔,抿了抿嘴,道歉道:“对不起少爷。” “你有没有怎么样?”郁霆川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怀里的陆星澜伸手,目光紧张的打量着她。 陆星澜抬头,视线不期然的对上他担忧的眸光,微微一怔,道:“我没事!” 随即,目光看向他身侧,想要做回位置上。 可郁先生允许吗? 自然不允许,将人紧紧的抱入怀里,感受着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感到异常的满足,道:“今天有没有想我?” 话语温温,异常的温柔。 陆星澜无语,深知他不可能将她放回座椅上,遂,也不挣扎。目光凉凉的落在他脸上。 面上却写着,你怎么不继续刚刚的话题了?她还有诸多能解决心痛的办法那! 可郁霆川会吗?当然不会! 生怕自家太太语出惊人,说出比这个更加血腥的办法。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浅笑道:“真是个记仇的小丫头。” …….. 一群人熟门熟路越过嘈杂的闹市区,拐过冗长漆黑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处院落前,越清居,顾名思义,清雅幽居。 入座后,一群人拿着菜单七七八八的点了一通后,目光纷纷落在自家的老板以及郁霆川身上。 有个胆大的小姑娘,笑意盈盈的看着郁霆川道:“郁总,你跟我们想象中不一样。” “哦?”郁霆川挑了挑眉,“哪里不一样。” “传闻中的你高高在上,不可亵渎!”小姑娘不带喘气的说出八个字,“现实中的你,平易近人,温文尔雅。” 随即,眸光湛亮的看向陆星澜。 好似在问,她说的对不对! 平易近人,温文尔雅?完全不搭边,好吗? 可陆星澜会搭腔吗? 自然不会,在她眼里,郁霆川就是一个腹黑心机深沉的臭男人而已。 一顿饭就将她的员工收买了,忘记了这一天来的奔波忙碌,焦头烂额都是谁造成的。 暗暗翻了翻白眼,未曾言语,而是端着手中的青釉茶杯,漫不经心的喝着茶。 而后者,侧眸看向身侧之人,见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笑了,真真是记仇的小丫头,道:“我就当你夸我了!” 话语温软,一点也没有掌舵人的威严,像是普通人的丈夫,只是跟随妻子出来聚餐而已。 见他毫无一点架子,全程都在照顾着自家的总裁,体贴入微,细心周到。 甚至,亲自剥虾给自家总裁吃。 看的小姑娘眼冒星星,好奇万分,遂,眨着湛亮的眼眸,看着陆星澜问道:“陆总,你跟郁总是怎么认识的。” 第八十四章 心乱 话落,齐刷刷的十几双眼睛都看向了陆星澜,眸中皆是好奇的目光。 一位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大亨,一位是手段高超的女总裁,两人之间的结合,羡煞了多少人,亦有多少俊男美女碎了心。 有人说,好的爱情是透过一个人看到了全世界,也有人说,最好的爱情就是势均力敌。还有人说,最好的爱情是我回眸看你,而你站在原处冲我微微一笑。 而眼前的这一对,无疑是最让人艳羡的一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无论在容貌上,能力上,气质才华上,都是上上品,佼佼者。 怎么认识的? 陆星澜眸光微闪,她跟他认识的过程并不美好,可以用硝烟弥漫,争锋相对来形容,要不是他强势的将她拉入民政局,也许,他们之间到现在都没有交集。 “我对澜澜一见钟情。”正当她不知如何回答时,身边响起了低沉带着宠溺的声音。 她侧眸望去,对上男人熠熠生辉的双眸,正静静的凝望着他,面容俊雅独具,笑容温雅,眸底映衬着她惊讶的面容,她微微有些失神,似有流光流淌进心里,丝丝暖意。 两两对视,眸中皆是彼此,这样的一幕落在众人的眼里,吃足了狗粮,又让人艳羡不已。 自古业界出翘楚。 在媒介上,他们无疑是佼佼者。善于挖掘各类信息,嗅觉敏锐,一针见血。 遂,有人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好奇问道:“郁总,你是在哪里对我们总裁一见钟情的?” 陆星澜在未回国之前,长期居住法国,很少回国,除非是橙传媒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或者重大的决定,才会归来。所以,他们很好奇,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一起的人,怎么会成为夫妻。 要不是今早,晏舒窈跟张瑞说的时候,他们无意间听到,还被蒙在鼓里那。 “是不是第一次送陆总来上班的时候,就已经沦陷了?”又一人道。 “薛洋,那次,郁总已经答应我们的采访了,应该还要早一点。” “对对对!”随即,两人目光纷纷落在了郁霆川的身上。 而后者,面色平静,嘴角勾着一丝浅笑,将一碗汤放在在家太太身边,话语温温道:“喝点汤?” 随后,抬头看向众人,道:“更早!” 他跟她的相遇要追溯到两年前,在法国巴黎的街道上,女孩一身简单的休闲服,眉眼清淡,面容无惧,面对一群地痞流氓,出手果敢狠辣,如常胜将军般护着身后的女孩。 这一眼,就足够他倾心的了,随后,在孤儿院见到她围在孩子中间,笑容浅淡,眉眼风华,不过是彻底让他陷的更深而已。 更早?听后,众人在感慨的同时又是一番推测。 而郁霆川全场都在照顾着身边的陆星澜,细心的布着菜,眉眼温柔。 不参与他们之间的各种推想,眼里心里只有自家太太。 “橙传媒果然名不虚传。”郁霆川侧眸悠悠的看向身侧之人,话语带着某种揶揄。 言下之意,橙传媒旗下养着一群能言善道,嗅觉敏锐,善于发现新闻的好员工,连老板的新闻都能聊的津津乐道。 而后者,睨莞了他一眼后,自顾自的吃饭,不参与任何的话题。 郁霆川嘴角微微挽起,勾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 包间内,众人从自家老板聊到某个当红影星,又聊到今早的爆炸新闻。 禹城王家的餐饮被盘查,被爆卫生不过关,导致多家餐饮面临倒闭。又爆出王家小女王萱萱私生活混乱,与多名小开富商有染。 陆星澜细细的听着他们聊的话题,随即,侧眸望向身侧之人,似在询问是不是他做的。 而后者,将挑好的鱼肉放置在了她的小碗里,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了晏舒窈的方向。 陆星澜了然,侧眸望去,不期然的对上了晏舒窈看过来的目光,随即,嘴角勾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陆灏终于出手了! 而后者,被她看的心里直发毛,冲她狠狠的翻了翻白眼。 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陆星澜收回视线,目光缓缓的落在手机的屏幕上,犹豫了片刻,起身看了郁霆川后,出了包间的门。 刹那,郁霆川的面色极其的难看,看着她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深眸微眯,嘴巴紧紧的抿成线。 坐于他附近的张瑞,只觉得一股冷气萦绕在他周边,冻得他瑟瑟发抖,冷汗涔涔,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椅子。 刹那,包间里的温度随着陆星澜的离开,急速下降,空气冷凝,噤若寒蝉。 那侧,陆星澜拿着电话,站于廊下,沉默了半响后,接起,甜甜喊道:“奶奶。” “澜澜,这么那么晚了,还不回家吃饭。”那侧,陆老妇人左等右等不见自家孙女回来,遂,打电话询问,“工作还没忙完吗?” 陆星澜眸光微闪,想到晨间自家父亲的话语,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话语温软道:“我忘记跟父亲说了,这一期的杂志还没有定稿,就不回来吃饭了。” “工作是忙不完的。”陆老夫人劝解道,心疼不已,陆星澜从小到大就没让他们操心过,做事认真,从不在他们面前言苦,“饭要吃的,身体是本钱。” 话落,陆星澜心中一片的酸楚,从未感受过父母温暖的人,对于温暖的渴望越发的珍惜,抿了抿嘴,眼眶里有泪水繁衍,却被她不动声色的压制着,话语温温道:“已经跟窈窈在吃了。” 怕她在说出什么话语,触动她薄弱的神经,遂道:“奶奶是不是想我了?” “你说那!臭丫头!”陆老夫人娇嗔道:“半年都没见你了!” “那奶奶早点睡,明晚我就来看你,好不好!”话语软绵,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那你一定要回来。”陆老夫人依依不舍的收了线。 陆星澜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抿了抿嘴,随即,迈步向院中右侧的河塘走去。 池中,荷花翠绿鲜嫩,小荷尖尖,大朵大朵的荷花争相斗艳的在风中摇曳。晚风吹乱了她的发丝,亦吹乱了她的心。 本以为这一生跟陆家再无交集,可奈何放心不下两老人家的牵绊,不愿让其失望。 伸手揉了揉额头,苦涩的勾了勾嘴角,陆星澜,你终究是个懦夫。 “有心事?”身侧响起男人轻柔的声音,伴着晚风,虚无缥缈。 陆星澜微微一怔,侧眸望去,男人单手插兜,面色冷峻,在灯光映衬下平添了一丝柔色,浅笑连连的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陆星澜惊讶道。 傅锦书挑了挑眉,目光看向一池的荷花,道:“聚餐!” 那侧,郁霆川站在廊下,看着荷塘边站着的两人,面色阴暗冷冽的犹如寒冬的天气。 周身气息冷凝的让站于他身后的沈澄战战兢兢的向后退了一步。 第八十五章 爱太深,太隐忍 夜色如水,晚风拂面,院中飘着不知名的花香,清淡好闻。 荷花池边,两人相对而战,侃侃而谈,对视浅笑。 廊下,男人单手插兜,手夹烟蒂,夜色下,烟蒂忽明忽暗,烟雾迷蒙,擭住了男人那张清雅俊美的脸,看不出神色,只是那双漆黑的双眸在夜空下,凉的骇人。 沈澄站在一边,望了一眼荷花池旁的两人,再度看向身侧的郁霆川,只觉得犹如置身在冰窖里。 他跟在郁霆川身边多年,自然了解他的行事作风,他的雷厉风行,他从不认为他年级轻轻的创立帝悦集团,靠的是他身后的背景。靠的是家族的庇荫。因为,他跟着他征战商海,亲眼见过他心狠手辣,手段凌厉的将对手逼人绝境。 而眼前的他,越发的沉默不语,越发的淡定从容,亦是越发的危险,不可靠近。 “少爷….”沈澄站在他的身边,欲言又止。他不明白,明明情敌就在眼前,按照自家少爷的行事作风,为何不上前,宣誓主权。而是站在廊下,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 男人侧眸望了他一眼,并未言语,可眸底的寒意逼得他心间直颤,吓的他不敢多言。 “不喜!” 就单单这一句话,就足以让沈澄骇然。 郁霆川沉浮于商海多年,身边多的是莺莺燕燕,多的是女人趋之若鹜,可他从未多看她们一眼,从未流连忘返过。 即便是酒会上,应酬上,身边也都只带着他或千寻,从未带女人进出这些场所,某些客户不知他的习性,送女人给他,后果便是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犹记得半年前的酒会上,一个女人借着酒劲扑倒在他怀里,眉眼如丝,妩媚妖娆,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明明是一个清丽佳人,可自家少爷却像是垃圾一般将女人扔了出去,话语冰冷,道:“你不是她。” 当时他跟千寻,青岑都不明白,他这句话语中的含义。 直到几个月前,看到了自家少爷急急忙忙的跑向醉酒的女孩,那样的心急如焚,那样的忧心忡忡,生怕她会受到一丝的伤害。 他们才明白,因为,那些女人不是陆星澜,不是他心中明媚的娇阳。 一句“不喜,”更让人心颤,是不喜他过多的言语,打扰到他的宁静,还是深知少奶奶不喜,所以,迟迟不前。 沈澄不得而知,可看着他越来越阴沉的面容,他想,应该是后者。 感情的世界里唯有平衡才是永恒,如若一方投入太深,另一方毫不在意,注定举步艰难。 而郁霆川有多爱陆星澜!他们都看在眼里, 他的爱,投入太深,爱的太深沉,太隐忍。 那侧,荷花池边。 晚风吹起了女孩的发丝,她面色平静的看向满池的河塘,未曾言语。 男人站于她身边,多年的相处,深知她心思极重,如若她不言,他未必能问出所以然。 两人站于一处,看着满池塘的荷花,静默不语。 “想吃莲子吗?”沉默半响,傅锦书侧眸看向她,嘴角微扬。 陆星澜眸色闪了闪,看着荷塘里饱满挺立的莲蓬,道:“如何摘?” 男人似被问到,看着远处饱满的莲蓬,轻笑道:“游过去?” 陆星澜轻笑,淡去了脸上的几分忧愁。 两人相似一笑,想起多年前两人认识的情节。 那天,阳光很烈,路上行人寥寥可数,她坐于咖啡馆一角,对着画本画着比赛用的设计稿。 一张一张又一张,无论怎么画,都不是最满意的作品。 “能帮我画张画吗?”身边响起男人温雅的声音,她抬头,语气不善道:“你找别人吧!” 男人浅笑,并不言语,只是拉开了她对面的座位,安静的坐于一处,不打扰她。 随后,两人相对无言,静坐一下午。 直到暮色暗沉,她才惊觉,她在咖啡馆里待的太久,收拾东西,欲要离开时,便见男人放在她铅盒下的纸条和一只彩虹糖。 字体苍劲有力,“累了,吃颗糖。傅锦书。” 当时,她觉得这个男人有些莫名其妙,本想置之不理,后来,鬼使神差还是拿走了糖果。 见她笑了,傅锦书嘴角微微扬起,从身后拿出彩虹糖递给她道:“莲蓬没有,但是糖果还是有的。” 陆星澜惊讶,怔怔的看着他手中的棒棒糖,亦如当初,他见到她时给的糖果,伸手接过,“谢谢!” 男人眸中闪过一丝痛色,却被他不动声色的敛去,故作轻松问道:“需要帮忙吗?” 话语温温,话语间却隐隐带着期待。 虽然他知道她的身边有另一个男人帮衬,那个男人的权势,能力,都不凡。可他私心里,还是希望她能找他,一如往常的麻烦他,要求他。 这样会让他觉得,她还是在他身边,让他不至于跟她再无瓜葛。 从知道她嫁给郁霆川开始,他就知道,他跟她的关系就止于此了。 陆星澜是个特别有原则的人,一旦下定了决心,不会轻易更改。 本以为他可以作为朋友陪她一生,却最终……… “奶奶爷爷回来了!”陆星澜抿了抿嘴,看着远处的某处,话语温凉。 “放心不下?”他深知她的善良,不想让乱七八糟的事情惹的两老人家生气,难过。 陆星澜点了点头,“不想!” 傅锦书拧了拧眉,目光悠悠的看着她的侧脸,半响后,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陆星澜嘴巴紧紧的抿成了线,她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可每当面对陆家人的时候,她总是放不下心中的心魔。 会有所期待,不想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孤苦伶仃。 试图去揭开事情的真相,却又怕真相太过于残忍,每每退缩于原地,不敢面对。 见她沉默,傅锦书轻轻的将她拥入怀里,道:“别怕,我们都在!” 他深知她的胆怯,深知她的隐忍,深知她的脆弱,所以,有时明知不可为还是愿意纵容她,不忍心逼迫她!“哥哥的肩膀免费给你靠!” 哥哥? 陆星澜哑然失笑,他真会占她便宜! “澜澜…,”身后响起男人低沉轻缓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异常的虚无缥缈,柔如晚风,却让拥抱的两人双双一怔,同时侧眸望去,只见郁霆川面色平静温雅的向她走来,脚步轻缓,可却让陆星澜从心里感到发憷,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温温淡淡,平平和和,却异常的骇人,让她从脚底心到头。 这种感觉,并不好! 傅锦书神色淡淡,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给予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后,看向走来的男人,道:“郁总,我们又见面了!” 第八十六章 交锋 这份亲昵,这份笑容看在郁霆川的眼里,极其的刺眼,颇有挑衅的意味。 而傅锦书确实是故意的,故意用这亲昵让其知道,她成为了他的妻子又如何,成为了他的郁太太又如何? 他跟陆星澜的关系,不会因为她成为了谁,而有所改变。 更不会因为她是谁的太太,而疏远彼此。 凭什么他一来,就一副宣誓主权的模样,她是他的妻子的同时,她还是陆星澜,那个倔强脆弱,善良的让人心疼的小丫头,是他想要保护一辈子的小姑娘。 所以,不允许任何的人伤害她,哪怕是他也不行。凭什么他冷飕飕的眼刀子往她身上扫去! 郁霆川停在他们三步之遥外,单手插兜,面色平和,看不出半分情绪,可嘴角上的笑意却并非一种良笑,看着他挑衅的行为,笑了。 如若陆星澜未嫁于他之前,对于他的挑衅,他也许会有所回应,可现在…… 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是他的太太,他永远也不会有放手,让其有可乘之机。 他知道傅锦书在陆星澜心里的位置,可那又如何,未来,他有的是时间,耐心,去慢慢渗透她的内心,让她心中只有他,再无他的地位。 院中,三人成立,男的俊俏女的俏丽,满塘的荷花都无法比拟,在晚风的摇曳中,黯淡了几分颜色。 空气冷凝而沉寂,两个男人彼此对视,幼稚的较劲着。 晚风,吹起男人额前的发梢,郁霆川微微颔首,目光淡然的看着他,“聚餐?” 傅锦书点头。 闻言,郁霆川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刚刚在走廊上遇到的夫人应该是傅老夫人,而她拉着南家千金往一号房走去,口中所说的相亲对象,应该就是傅锦书。 所谓的聚餐,其实就是相亲宴会。 知道真相后,郁霆川心中郁结消散了几分,冲他点了点头,随后,目光落在了他身侧的女孩身上,朝她伸出了手,陆星澜心中有些发毛,看着男人浅笑盈盈的眸子,尤为发憷。 为何?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多少有所了解。 眼前的人越发安静,越发温柔,危险系数越高,他看似在冲你笑,可眸底却韵染着风暴。就像是掌管生死大权的神,一不高兴,便会让其死无全尸。 陆星澜有一瞬间的迟疑,而她这种迟疑,无疑让男人更加的不悦,看着她的目光幽深几分,话语中极尽了宠爱,“澜澜,嗯?” 尾音上扬,似在询问,实则,话语间充满了危险。 陆星澜抿了抿嘴,向他走进了几步,将手递了过去。郁霆川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里,蹙眉道:“手这么凉,还到外面来吹风,你想让我心疼死吗?生病了要怎么办?” 话语温柔的犹如夜间的晚风,轻轻柔柔,可只有陆星澜深知,男人并不如眼前一般,温润如玉,而是心中燃烧着滔天怒意,搂着她的腰似要将她掐断。 “嗯?”见她不语,郁霆川侧眸望她,等着她开口。 “知道了!”陆星澜靠在他的胸口,异常乖巧,没有往日的清冷淡漠。 许是今晚的她心情不好,不想多言,亦或者,她不想当着傅锦书的面,跟他有所争执。 见她乖巧温和,郁霆川心中的怒火消散了几分,宠溺,温柔的将她被微风吹乱的头发整理好,搂着她往身上贴近了几分,温声问道:“冷吗?” 两人的身体紧贴,毫无间隙,他身体上温度通过衣衫熨烫在她身上。陆星澜身体一僵,刹那间,面如红霞。 傅锦书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眸中闪过一丝哀伤,双手紧握成拳。 而后者,嘴角及不可微的勾了勾。 郁霆川手段何其高明,精于算计,在廊下,他看着他们两人相对而立,浅笑连连,他不上前打扰,不急于表明。 当看到傅锦书将她拥入怀里,他才上前,阻止。 为何? 一则,他的出现会让两人同时想起,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给予敲个警钟。 二则,他不允许别人觊觎他的妻子,觊觎他的爱人,傅锦书看她的目光太过于深情,他不允许,陆星澜这一生都是他的。 三则,他故意不带外套,却问她是否寒冷,就是想要给傅锦书一个警醒,她的心伤,她的难过,她的不安,他都没资格替她分忧,只有他,才能有资格将她拥入怀里,给予一切的保护,深爱。 陆星澜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目光异常的复杂。 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头猛兽,在前一秒,他笑容温雅,宠溺温柔,让你有种假象,沉静在这种美好中,可美好中带着毒药,致命的剧毒,危险重重。 后一秒,他贴心温柔的对你温言软语,小心翼翼的护着你,让你身处在温暖中,可温暖的身后,却是无底深渊,你不知道何时会万劫不复。 沈澄急急的跑上来,递上男人的西装,男人伸手接过,将她紧紧裹住,随即,话语轻柔了几分,道:“傅总,佳人有约,我们便不打扰了!” 随即,目光看了陆星澜一眼,再度看向傅锦书,话语淡淡,却满是深意,“澜澜,跟傅总再见!” 陆星澜不明所以,定定的看着他片刻后,直到腰上传来阵痛,无奈道:“锦书,我先走了!” 傅锦书点了点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眸色浓郁,面色阴寒的能滴出水来。他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怎会不明白他在警告他。 这个男人的手段何其的凌厉,一边温言软语的对待着身边的女孩,对她宠爱有加,却在无意间告知他,他们是夫妻,陆星澜是他的妻子,他不该有所想法,越雷池一步。 一边告知女孩,他佳人有约,不该打扰他,其意思告诉陆星澜,他们的关系不该过于亲昵,避免引起佳人的不悦。 言下之意,想要让陆星澜对他有所疏远,而陆星澜如若想让他幸福的话,必会跟他保持距离。 一箭双雕,这个男人的心思何其深不可测。 而后者,嘴角微扬,揽着自家太太离开了荷花池! 第八十七章 澜澜,心要如何赔 郁霆川并未带她回包间,而是直接带着她去了停车场,并且告知她,聚会已经结束,晏舒窈已经带着员工返回了橙,陆星澜点头,并未多言。 一路上,车厢里安静的可怕,两人都未曾言语。陆星澜心情不佳,上了车之后,目光落在车窗外随风而逝的街景上。 一个满腹话语,在心中转了百转千回后,最终化为了一声轻叹。 他本以为对陆星澜的了解,没有百分百,也应有七八十,可今天,让他深刻的意识到,他不了解她。 不管是在浮山杀伐果断的她,还是在工作上冷静从容的她,或是窝在傅锦书怀里,落寞孤独的她,都是他不熟悉的。 以前的她心情不好或者难过的时候,都会让自己发泄出来,可现在,所有的委屈,不安,孤独,都变成了默默承受,万般隐忍,身上再也没有了往日所熟悉的痕迹。 他无法想象,在她失踪的这一年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将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变得如此的心狠手辣,变得如此脆弱敏感. 在她毫无顾虑的窝在傅锦书的怀里时,他怒不可遏,杀了傅锦书的心都有了,可看着她一身寂寥,孤独的模样,他心中所有的怒火化为了心疼。 明明他就在她的身边,明明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拉他一起承担,肆无忌惮的窝在他怀里,撒娇,寻求安慰,肆无忌惮的将一切都交给他处理,可没有….从始至终,她都未曾言语半分。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该拿这个清冷淡漠又善良的小丫头怎么办! 这一生,他算栽在她手里了,却甘之如饴。 将她一把捞过来,让其坐在他腿上,陆星澜抬眸,对上他担忧的双眸,静默半响后,闭上了眼睛,安安静静的窝在了他怀里, 郁霆川未多言,搂着她往怀里带了几分,眸底幽深一片。 不时片刻,滚烫带着湿意的泪水浸透了他的衬衣,熨烫着他的皮肤,连带着烫伤了他的心,他垂眸看向怀中人,眸中的幽暗退去,变得焦急而紧张。 “澜澜,”他轻声轻唤,话语带着一丝紧张和颤抖,又万般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她。伸手欲要查看…却深深顿住,停留在空中….. 只因,怀中的女孩深埋在他怀里,肩膀轻微轻颤抖,抓着他的衬衣倔强的不让他查看。 陆星澜默默的流着眼泪,像是一个没有生机的洋娃娃。任由自己放任泪腺,来发泄这段时间以来,或者,长久以来的痛苦和不堪….. 她能冷漠无情的对待哪些伤害她的所有人,故作坚强。 却无法面对那些真正关心她,将她当宝的人。 晚间,陆老夫人的关爱无疑是最触动她的心弦,那个从小将她当宝,舍不得她委屈,处处护着她的奶奶,那个即便她被远送法国,也一天一个电话的奶奶,那个为了她能少灾少难,为求她平安,而甘愿去五台山礼佛的奶奶。 她真的不忍心在让他们担心,难过,可有些事情又不得不去做,逃避只是一时。如若那个家只有董静雯和陆博涵,她可以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绝不会留恋一分。 可偏偏……还有最疼爱她的两个老人家,而这两个老人家是她心中最无法舍弃的温柔。 她不敢追求事情的真相,怕真相太过于残忍,害怕会看到两老失落的眼神,更害怕……她无家可归,人世间再也没有人关心她,爱她。 她承认她是胆小鬼,每每前进,每每退却….一拖再拖。 怀里的女孩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衬衣湿透了一大半,郁霆川焦急万分,伸手欲要将她提起,查看,可无奈……陆星澜紧紧的抓着他的衬衣,不让他查看。 郁霆川叹了口气,心中又心疼,又焦急,只能万般无奈的由着她,温柔浅语,“澜澜,让我看看好吗?” 女孩无声无息的泪水像是要将他心哭塌,沉默不言,默默忍受的模样看的他心如针扎一般疼痛。 这几个月来,他何曾看到她这般无助,这般伤心…… 陆星澜摇了摇头,闷声道:“不好!” 郁霆川无奈,将她更加搂紧了几分,垂眸,看向他怀里窝着如小猫一般乖顺的小姑娘,心中百感交集。 他欢喜与她这般温顺乖巧的依靠他,接近他,可如果这一切都建立在她的心伤上,伤痛上,他宁愿不要。 他的澜澜应该是张扬的,明媚的,肆意的,无忧无虑的。 胸口的湿意还在蔓延着,告知他,怀里的女孩还在无声的哭泣着。 心剧烈的疼痛着,郁霆川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眸如深海。 车子飞驰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沈澄抬眸看着后视镜的两人,不期然的对上郁霆川冷冽的目光,浑身一颤,欲要告知,已到目的地,却被男人无声的制止,并且让其下车。 沈澄了然,推门下车,跳上了跟在他们身后的车辆。 车厢里安静无声,男人轻轻的顺着她的后背,女孩窝在他怀里默默流泪….. 似不愿在放纵她,这般无声无息的忧伤,郁霆川强行的将她从怀里捞起,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顿时又气又恼,心疼万分。 她这般哭泣,让他感觉到是他这个做丈夫的无能,不足,才让其伤心难过。 “不准在哭了!”话语温柔,却不容置喙,伸手轻轻的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无奈又万般心疼,“再哭,车子都可以撑船了。” 闻言,陆星澜哭的更凶了,泪水像是不要钱一般,涮涮的往下掉,像是受到了万般委屈一般,断断续续,哽咽着:“车子该有多小了。我眼泪得有多多…….” 言下之意,车子有多小能用泪水续满,且足以撑起一艘船只。 “那也不准哭了!”他轻叹一口气,伸手轻轻的抹着她眼角上不断滚落的泪水,道:“我的心都快被泪水淹没了。” 不知是他的话语太过于温柔,还是他眸中真真切切的担心和紧张,让陆星澜的泪水如决堤的河坝,一发不可收拾,汹涌而出,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郁霆川看着她没有制止的泪水,反而越发的凶猛,心中万般无奈,万般心痛,将她牢牢的圈在怀里,随即,吻落在了她的眼帘上。 轻柔的,怜惜的,温柔的,薄薄的嘴唇落在她的面上,万分疼惜,万分珍爱。像是对待一件极其珍贵的宝贝。 陆星澜显然被吓着,目光呆泄,静静的看着眼前这种俊雅的面容,忘记了哭泣。 半响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欲要伸手推开他,却被男人一把握住,随即,浅笑揶揄的话语缓缓响起,“利用完了,就不负责了?” 陆星澜囧了又囧,微微垂眸,定定的看着他衬衣上大片湿透的面积,尴尬至极,嗫嚅道:“衬衣,我…赔你!” “嗯!”郁霆川应答,好整已假,似笑非笑,一本正经,严肃道:“还有呢?” 他故作严肃,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染满了片片星光…… 还有? 陆星澜脑子微微卡壳,未见男人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目光缓缓下移,一阵尴尬道:“都赔。” 男人眸色紧了几分,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话语淡淡,却带着莫名的蛊惑,“都赔?嗯!” 陆星澜认真的点了点头,一点也没意识到男人话语中的某种信号,傻乎乎道“好!” 男人笑了,俯身,在她耳边缓缓道:“澜澜,心要如何赔?”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带来阵阵的酥麻感,陆星澜浑身一怔,抬眸对上男人邪魅深意的双眸,瞬间,面色红如火烧云。 第八十八章 他说,澜澜,我吃醋了 他想要她的真心,想要她喜他,想要她也如他这般……爱他! 他本以为她即便不记得从前,他也可以等着她慢慢的喜欢上他,爱上他,可今天见她这般委屈,这般隐忍,这般沉默的样子,他舍不得她受苦,舍不得她难过,舍不得…..她将自己圈在铜墙铁壁里,不让任何人窥视。 他希望她是肆意的,如从前一般,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闹就闹,在他的庇护下,做她自己,将她放心的交给他。 赔心? 他想要她赔…..心? 男人眸色沉沉,看着她的目光炽热而绵长,陆星澜心颤了颤,她怎不知他何意,可她呢? 从小成长的环境造就了她极度的缺乏安全感。 也早已让她习惯了默默承受,独自面对,将自己封闭在内心的枷锁里,不主动开启,亦不允许别人闯入,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丈夫,是纵容她的人。 她害怕一旦她开启了门,放松了警惕,等待她的是万劫不复,万丈深渊。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未来不明之下,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去开启这个未知之门,从一个牢笼里出来,掉入另一个牢笼呢? 她不敢,真的不敢! 晨间,她不在逃避他对于她的爱意,但并不代表,她可以如他这般回应他! 她微微垂眸,定定的看着他衬衣上的水渍,握了握拳,随即,抬眸看向他,玩笑道:“每个发明者创造的工具都有它一定的作用,比如,抽水机。” 言下之意,心淹了,可以用抽水机抽干! 她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带着一丝揶揄,玩笑的成分,不至于陷入尴尬的气氛。 郁霆川眸色加深,看着她闪躲的目光怎不知她的犹豫,她的逃避。 人生八苦,最苦莫过于求不得! 心中微叹气,还是他逼得太紧,所求太过,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下车吧!” …… 糖果屋内,陆星澜看着各种形式各种颜色的糖果,疑惑的看向身侧的男人,似不明白他的用意,而后者,绝对不会承认他吃醋了,看着她拿着傅锦书给的糖,心里不舒服。 但面上,他表现的极其淡定,漫不经心道:“听说这家糖果味道甜而不腻,风味各异,口味极佳。” 陆星澜眨了眨眼,似不明白他何意,甜而不腻?所以呢? 郁霆川轻咳了声,道:“你挑一些,公司每一年都组织去城东的孤儿院慰问,我想孩子们应该都喜欢这种零食吧!” 为了证明他所说的没错,侧身看向站在糖果屋外的沈澄,道:“是不是明天的日子。” 沈澄眉间抽了抽,少爷每一年都会拿出一笔不小的资金来资助孤儿院的孩子们,但从没有像今天这般,一本正经的买礼物去看望孩子们。 视线对上陆星澜看过来的目光,沈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慰问日。” 得到他的回答,陆星澜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看着面前五颜六色,形态迥异的各类糖果,道:“嗯,女孩子应该都喜欢。” “你喜欢吗?”郁霆川问道,眸色辰辰。 “喜欢!”她回答。 一问一答,极其的自然。 看着她认真,细心的挑选着糖果,郁霆川嘴角维扬,转身走向远处,拿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篮子,随后,按照陆星澜挑选的糖果,一模一样的各拿了一份。 服务员看着他的动作,在看着他眼底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宠溺,纵容,感叹到这个世界能陪着爱人逛这种糖果屋的男人并不多。 遂,问道:“小姐,这位是你男朋友还是老公?” 陆星澜在挑选糖果的动作微微一怔,侧眸望了眼身侧的男人,答,“老公。” “老公”两字,如晨钟的声音,厚重沉沉的撞入他的心弦,郁霆川嘴角上的弧度逐渐加深,看着她的目光灼灼生辉。 俯身,快速的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吓得陆星澜拿着糖果的手一哆嗦,惊讶,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而后者,嘴角微扬,将刚刚各拿一份的糖果,又重复的拿了一份,放在了篮子里。 服务员见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笑意加深,“小姐,你们真有夫妻相。” 夫妻相? 陆星澜一怔,他们有夫妻相吗? 处于好奇,她偷偷的看向了身侧挑选糖果的人,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男人深沉炽热的目光,吓得她赶紧收回了视线。 她面色嫣红,好似一个做坏事被当场抓住,惊慌失措逃跑的小女孩。 而她这样可爱慌乱的一面,成功的愉悦了郁霆川,心情极好,“这里所有的糖果都要了!” 谁叫他心情好那! 陆星澜刚从慌乱中回过神来,便听到他的话语,瞬间惊讶的失了言语,侧眸看向他,似不明他的行为。 “都要了吗?”服务员喜不自禁,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 郁霆川点头,重复道:“嗯,都要了。”随后,他将手中拿着的糖果篮递给了服务员,道:“这份,请帮我打包带走!” 离开糖果屋前,郁霆川接过沈澄手中的钥匙,交代了一番后,搂着陆星澜离开了糖果屋。 车子一路向南而去,经过永南隧道,上了高速。 道路两边的树影不断的后退,陆星澜降下车窗,感受晚风的肆意。 不知不觉,她已回来两月有余,从孑然一身,踽踽独行,到成为人妻,心有居所。 这中间的改变,像是一张无形的网,网住了她,亦网住了她身侧的男人。 让其无处可逃。 冷风灌入,让她微微的不适,打了一个喷嚏。 男人侧眸看了她一眼,颇为不满她的行为,将车窗关上,话语冷凝道:“胡闹!” 话语冷冽,可眸底却是满满的担忧。 陆星澜伸手揉了揉鼻子,深知身侧之人的不悦,撇了撇嘴,不语反驳,安安静静的窝在座位上,看着外面随风而逝的灯火。 一个时辰后,郁霆川将车子停在了山顶上,陆星澜视线环绕了一圈,看着漆黑的山间,不明所以。 “我们来这里干嘛?”她询问。 郁霆川看了她一眼,熄火后,将身上的安全带解开,随后,俯身,定定的看着她。 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伴着淡淡的香味穿入她的鼻息,目光沉如黑夜,眼底涌动着她不明白的情绪。 陆星澜一惊,身子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警惕的看着他。 实在是男人看她的目光太深沉,太过于危险,她心里没底。 难得看到她这幅惊慌失措的模样,郁霆川眸底的笑意更深,似笑非笑,嘴角勾着一丝邪魅。 山间的夜晚,虫鸣声声,车厢内,两人目光相对,陆星澜面色嫣红,眸光闪躲,嗫嚅道:“你…..你…..” 她想说….可又不敢问。 嗫嚅了半天,她都说不出完整的话语,郁霆川嘴角止不住上扬,笑意逐渐加深,看着她越来越红,越来越窘迫的模样,爱极了! 眸色微沉,俯身,他家的小姑娘真可爱…….. ……. 躲在丛林后的青岑简直要哭了,他们临时受命,负责到山间埋伏….. 哦,不对,是待命,制造惊喜,可半天过去了,眼见着车子就在眼前了,可自家少爷没有一丝反应,而是坐于车上,不知在干嘛。 “千寻,你说少爷是不是忘记我们了?”青岑委屈巴巴的看向身后的人。身上手臂上早布满了蚊虫咬出来的包。 千寻睨莞了他一眼,浑然不动,冷然道:“你可以上前去问问。” “我可以上去?”青岑看了他一眼,目光又看向远处的车辆,问道。 “可以!”千寻答,随后,面无表情继续道:“前提是少爷不会卸了你!” 迈出去的腿生生止住,青岑恼恨,狠狠的瞪了眼千寻所在的地方,苦哈哈继续待命。 …….. 欺负完自家太太的郁先生,脸皮极厚,控诉道:“澜澜,你欺负我!” 陆星澜无语,定定的看了他半响后,道:“我如何欺负?” 明明是他欺负她好吗?不再理无理取闹的男人,推门下车,看着远处灯火阑珊的城市,震惊不已。 她从未发现,原来,她所生活的城市那么的美。 “喜欢吗?”郁霆川将羊绒毯子围在她的身上,话语温温,满是宠爱,“夜间风大!” 陆星澜点了点头,夸赞道:“很漂亮!” “嗯!”郁霆川将她圈入怀里,闻着她身上特有的味道,满足不已。 陆星澜安静的窝在他的怀里,眸中微闪,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郁霆川神情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哀伤,却被他不动声色的掩去,道:“无意间发现的。” 其实,这个地方还是陆星澜带他过来的,当时公司频发出现问题,他焦头烂额,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多少时间陪她。 而他怀里的女孩,见他心情不佳,并没有多安慰,而是直接带着他来到了这里,抱着他道:“这是我的秘密花园,每次心情不佳时,看着这座城市的全貌,会突然茅塞顿开,心情会好起来,现在,我把这个秘密花园分享给你,希望它带给你的是惊艳,是欢喜。” 他永远记得女孩认真浅笑的表情,永远记得她轻轻的描绘着他的轮廓,记得她对他说的每一句话语,记得所有一切他们在一起的时光,记得女孩说:“君安,我希望你开心!” 过往的记忆美好而珍贵,犹如醇香的红酒,甘甜而美好,可这些,她都不记得! ……. 不时片刻,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开出一朵朵璀璨的花朵,陆星澜抬头看着突然惊现的美景,震惊不已。 烟花像是一团火焰,缓缓在天空绽开,又如流星一般徐徐下落,陆星澜眸色微动,眸底隐隐有泪光闪烁。 “喜欢吗?”郁霆川将她往怀里按了按,问道。 陆星澜侧眸望他,一时失了言语,这个男人对她何其的用心,又何其的珍视,为了让她开心,为了抚平她心中的伤痛,不动声色的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面对他对她的深爱,陆星澜突然不知如何言语,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惭愧,为自己的冷漠清冷不耻。 “很漂亮了!”静默了半响,她看着烟火的方向,随后,俯身在他脸上轻轻一吻道:“谢谢,君安,我很喜欢!” 清清的吻如晨间一般落在他的面上,湿热而温和,郁霆川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将她往怀里按了按,道:“澜澜,我希望你开心!” 当年,她希望他开心,不被万象所困扰,同样,他也希望她能开心,不被世界的黑暗所困扰。 听到他的话,她眸色渐柔,点了点头,道:“好!” 不管她跟陆家未来会如何,是一家团圆,亦或者是兵戎相见,这些都改变不了,她对于两老的感谢。同样,她也相信,两老亦不会有伤害她的一天。 而她跟她身侧的男人…….目前还不错,她愿意尝试,成为他的好妻子! 铃声响起。陆星澜从口袋中摸出手机,看着手机上的号码,眨了眨眼,欲要伸手接起,却被男人夺去,抬头看他,不明所以,欲伸手去夺,却听男人缓缓又委屈道:“澜澜,我吃醋了!” 对的,他今晚一直都在吃傅锦书的醋,吃醋他能明白她的心,吃醋他知道她喜欢吃糖,吃醋他知道她所有的小情绪,吃醋他能正大光明的站在她的身边不会跟她有距离,更加吃醋她毫无缘由对他的信任。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嫉妒,都生气,也恼恨自己,为什么一年前会犯这样的错误,以至于让她身边出现了那么多优秀的男性。 “澜澜,我吃醋了!”他将她圈入怀中,话语委屈。 陆星澜哑然,侧眸定定的看着他片刻,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吃傅锦书的醋,明明她跟锦书只是朋友。 铃声不断的响起,不断的停歇,欲要去夺的手,生生顿住,最后,放弃! 算了,她投降! 山间上的风带着一丝凉意,两个相拥的人,两颗心靠近了几分。 而远处的一辆跑车内,女人看着眼前的一幕,眸子闪过一丝阴狠,双拳紧握,指甲深深的陷入在血肉里,而不自知。 凭什么她能得到他所有的倾心相待,凭什么她能让他费尽心思的让他哄她,凭什么...... 她从小到大,哪一件事情不如她,哪一件事不比她优秀,凭什么! 她是她的郁哥哥,是她的,是她的! 第八十九章 闹情绪的郁太太 九月清晨,大雨瓢泼,似要将城市洗刷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雨水噼噼啪啪的打在窗上,像一个吵杂的乐章,久久不停,反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睡梦中的陆星澜被吵醒,睁着睡眼朦胧的眼撇了眼窗户的位置,尤为烦躁,随后,伸手将被子捂在了头上,似想要减轻雨水带来的吵杂。 以至于郁霆川推门而人,便见自家太太捂着被子将自己埋在里面,遂觉得异常好笑,轻手轻脚的迈入,伸手轻轻的扯开了她蒙在头上的被角,话语宠溺,“即便不喜,也不该委屈自己啊!” 言下之意,即便不喜欢吵杂的声音,也不该将自己蒙在被子,不能呼吸。 郁太太理了吗? 没有! 甚至连一个眼神,一句话语都未曾给,而是伸手拉上他掀开的被角,将自己重新埋在了被子中。 郁霆川无奈,深知昨晚从上山顶上回来,他被醋意冲刷了理智,累着了她。 看着拱在被子中的太太,话语揉了几分,询问道:“还不肯起?” “累!”她闭着双眼,言简意赅。 郁霆川低低浅笑,心情颇佳,连人带被将她抱入了怀里,话语温雅,道:“吃了早饭再睡?” 后者,回应了吗? 当然没有! 而是挪了挪位置,将自己埋的更深,明显的抗拒早起吃早饭这件事情。 郁霆川无奈,伸手拉开她的被角,见她紧紧闭着眼,没有要起床的意思,万般无奈。 如若平时,她想要睡多久都可以,可今天不行,真的不行…… 想到自己要连续出差两个星期,却又不得不去,顿时心塞不已。 “乖,等会再睡!”随后,伸手将蒙在她头上的被子掀开,俯身…… 陆星澜被扰了睡意,坐在餐厅里,心情极其不佳,将起床气发挥到了极致。 面无表情,眸色冰冷。完全没有要搭理郁先生的意思。 郁霆川自觉理亏,深知恼火了眼前人,可又不那么做!想到两个星期见不到自家太太,他便烦躁。 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对于他来说,一秒不见都想的慌,更何况是两个星期。 如果可以将她带在身边多好,脑海里刚闪过这个想法,他便付出了行动,将她爱吃的虾饺夹到她碗里,话语温温,带着一丝讨好,商量道:“我要去美国,为避免我得相思之苦,澜澜,不如跟我一起去?” 他眸色沉沉的看着她,带着希冀。 他是不愿意离开她的,哪怕是一分一秒,平时,两人一起上班,他最起码还能安慰自家,她就在城市的另一端,只有他有空,想她了,他都可以随时随地开车去见她,将她搂入怀里,可今天….得知要出差美国,而且还必须是他亲自去,他是不喜的。 一则,看不到自家太太,想她的紧。二则,生怕她照顾不好自己,担心不已。 美国?吃饭的人微微一顿,抬眸看向他,询问道:“出差?” 郁霆川点头。 “去多久?”她再次询问。 “两个星期!”他答。 她点了点头,低头搅动着面前的清粥,有些意兴阑珊。 话语沉默,只是眸中有些不舍,却也未表达半分。 她一直是克制的,是隐忍的,这段时间以来,他对她的付出,对她的纵容,她都看在眼里。虽有不舍,但深知,他们都商业上出差应酬是难免的。 只是,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而已…… 郁霆川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咯噔了一下,生怕她生气,连忙起身,坐于她身边吗,温温开口,“跟我一起去?” 她摇了摇头,“不行,下个星期a城停拍的那部电视剧要重新开启,我要跟着他们进组。” 她不说还好,一说,郁先生似想到某件不愉快的事情,话语带着酸味,“资金到位了?” 她点了点,道:“演员和资金都到位了。” 话落,郁先生更加心塞了,话语更加酸涩,“不需要在找投资商?” 陆星澜抬眸,定定的看着他半响,颇为无语,她怎不知他何意,这个男人有时小气幼稚的让人好笑,就像昨晚,委屈巴巴的告知她,他吃醋了,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醋,那表情,那眼神,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不用了!够了。”随后,似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不过,我公司还有一部现代剧需要找投资商,郁先生,有没有兴趣加盟。” 他挑了挑眉梢,话语温温道:“那要看郁太太的诚意了!”这话说的极其的有深意,话语话外中带着某种粉色的气泡。 陆星澜无语,冷凝了他一眼,不语搭理,某些人太会得寸进尺了,她考虑他的心情,他到是……. 饭后,陆星澜看着外面湿塔塔的天气,颇为懒散,这种天气要不是公司有事情等着她做决策,她是不愿出门的。 郁霆川似了解她的心情,伸手如小猫一般揉着她的头,宠溺道:“不喜欢这种天气出门,就别出门了!” 下雨天他是不怕的,他最怕的是雷雨天,小姑娘最害怕打雷,一到雷雨天,整个人缩的犹如受惊的兔子,梦魇缠身,浑身发颤,惊恐不已。 陆星澜摇了摇头,开口道:“我先送你去机场,到时候,再回公司。” 虽说昨天已经补齐了杂志内容,但难保不会再也变故,在没有装成册出版之前,她还是不放心的。 “好!”她的话深得他心,原本他就舍不得跟她分开,恨不得将她打包带走,现在她主动要送他,他怎会不高兴,拉着她上了那辆红色的法拉利。 机场口,人声鼎沸,人来了往,两人的出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眼球,纷纷侧眸看向他们。 郁霆川牵着自家太太的手,心情极好,平时冷着一张脸的男人,现在可以用如沐春风来形容,这样的身份,这样的颜值,这样气质绝佳的男人,引得在场的少女少妇们眼冒粉色光芒,视线纷纷落在男人的身上。 陆星澜极其不喜这种目光,她习惯了低调,不喜过多人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挣扎着手,欲要逃离他身边。 可男人允许吗? 自然不允许! 将她欲要挣开的手握紧了几分,眸中带着不满,侧眸看向她。 陆星澜无奈,只能顺从,不满嘟噜道:“招蜂引蝶!” 话语轻轻,似在呢喃,可还是不可避免的传入了郁先生的耳里,他脚步微顿,侧眸望向她,眸底盈盈闪烁着星光。相对比她之前的逃避,冷淡,今天的这句话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理解,都是因为小丫头吃醋了! 这无疑是对他最好的回报,俯身在她耳边轻呢,“嗯,只招你!” 这一生,任何女人对他的仰慕,对他的痴迷,他都不在乎。唯有她,是他这辈子倾尽一世,愿意去哄着,宠着,爱着的女人。 闻言,陆星澜,面色微红,颇为不自然。 一则,是因为说别人坏话,被抓包,颇为尴尬。 二则,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机场。 “到了,我走了!”站在登机口外,陆星澜丢下一句话,欲要转身离开,却被男人紧紧的握住了手。 她抬眸,对上男人笑意盈盈的双眸,更为窘迫。 郁霆川深知她皮薄,也不在逗她,将她轻轻的拥入怀里,道:“记得照顾好自己!” 陆星澜点了点头。 “记得想我!”他又道。 陆星澜静默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等我回来!”见她不语,他也不恼,他也没想过她会想他,能到现在这一步,也是一大进步了。 陆星澜点了点头,道:“尽量!”随后,在他未反应之前,转身离开了机场。 郁霆川怔松了一秒,当反映过来时,嘴角上的笑意以光速的速度蔓延,她说,尽量,是不是意味着她会想他。 来日可期,他突然很期待他们以后的生活,当一身清冷的女孩卸下防备,卸下警惕,卸下心房,甘愿与他一起,是如何的画面。 却不知,一朝风起,风云暗动,事情按照他不可控制的局面蔓延,所有的期待变成空。 ……. 橙的办公室内,三三两两的员工围坐一圈,窃窃私语,面色紧张,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陆星澜踏入公司,看着眼前的画面,不喜的拧了拧眉,“都不用干活吗?加班加的还不够?” 聚在一起的三两员工,见到来人,欲言又止,后,对上她冷凝的目光,纷纷作鸟兽散撤去。 陆星澜拿包进办公室,将晨间男人一定要让她穿上的外衣脱下,按下座机,道:“给我冲一杯黑咖。” 随后,目光落在她排放在桌前的相册上,看着小男孩澄亮的笑容,心中微暖,两个月不见,她都想他了。 拿出手机,欲要拨打电话,却在按键的时刻,犯了难,抿了抿嘴,最后,还是将手机放于了一边。 在等等,等她解决了陆家的事情后,在去接他吧! “陆总,你的咖啡!”晏舒窈推门而入,将咖啡放在了她的面前。 陆星澜微微诧异,看着眼前妆容精致的女人,轻笑道:“怎么是你?” 随后,目光缓缓的落在了加了奶的咖啡上,眉梢微挑,看向她。 她明明说的是黑咖。 晏舒窈耸了耸肩,一副不关她的事,话语揶揄道:“橙最大金主的要求,我们不得不遵从!” “嗯?”她疑惑,最大金主难道不是她。 晏舒窈也不解释,给了她一个你自己想的眼神,谁让那个男人比他们公司有钱,比他们公司有权利呢? 这次的封面,要不是有他帮忙,橙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采访到凌云集团的总裁薛云祁的。 那个男人可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心思深沉,虽然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俊脸,迷倒大片的迷妹,但他的冷漠无情也是业界出了名的。 对于任何靠近他的女人都不假辞色,简直跟郁霆川一个德行。 想到当初想要采访郁霆川,他那诡异的笑容,她当时不明,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杂志搞定了吗?”陆星澜问道。 晏舒窈点头,揶揄道:“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得想办法帮你搞定啊!” “你摘得到?”她好整已假的看着她,轻抿咖啡。 “我摘不到,但你家先生肯定没问题!”想到某个男人昨晚打电话给她,让其辛苦点,多操心点,话语中满是歉意,可语气中,半分歉意都没有。 陆星澜嘴角维扬,心情极好,不甘示弱,互相伤害是吧! 好啊! 遂,道:“陆灏,也没有问题!” “…….”晏舒窈无语,恼恨的瞪了她一眼,真真是半分吃亏都不行。 遂,言归正传道:“李家夫人来了!” 陆星澜不明,定定看着她。 “李弘宇的母亲,李家夫人安静。”晏舒窈面色凝重,继续道:“怕是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 呵! “在哪里?”她问道,李家的小子又不是她送进去的,在郁家做不了突破口,试图到她这里来做,也太小看她了吧! “会客室!”晏舒窈道,随后,继续道:“需要通知郁先生吗?” “不用!”陆星澜答,微微沉吟了一番,看着她继续道:“先把这一期的杂志给我看看!” 人家想要见她,可并不代表,她就能让她见的到! 晏舒窈了然,见她面色冷淡,浅笑道:“嗯,也好!” 随后,转身,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路过张瑞身边时,微微停顿,道:“给李夫人冲杯咖啡!” 张瑞点头,多年来,他跟着晏舒窈,早已经知道她的手段,知道她的用意,既然她从总裁办公室出来,那么所有的事情已经一目了然。 自家总裁并不好惹,冲了一杯甜腻的让人发颤的咖啡,端进了会客室内。 会客室内,一妇人端庄得体的坐于椅子上,岁月好似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一身得体的白色长裙,将她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画着精美的妆容,面色浅笑,说不出的温和。 若没发现她眸底一闪而过的阴郁,这个妇人可以打八十分。 张瑞嘴角闪过一丝冷然,将咖啡放于她面前,话语温温,道:“请你稍等,陆总办公室有客人,可能还没有那么快!” 此话,明白的人应该已经知晓她的意思,可安静毕竟长久的混迹在商圈,笑容浅浅道:“没关系,陆总先忙,我可以等!” 张瑞点头,客气道:“那李夫人稍等!”随后,退了出去! 而在他推门出去后,会客厅内响起了一声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第九十章 郁先生的焦躁 暴雨后的天气并未带来阳光,而是持续降雨,淅淅沥沥,朦朦胧胧。空气潮湿而闷热。 会议室内,气氛微妙的犹如天气,沉闷压抑。 陆星澜轻轻的搅动着眼前的咖啡,目光则落在远处被孤立的咖啡杯上,问道:“咖啡不符合李夫人口味?” “贵公司的咖啡,我可没福气。”安静面色难看,眸中染着薄怒。 在得知她故意不见时,她气急攻心,但也深知,不可鲁莽。自家儿子被关一月有余,不允许探望亦不允许保释,也不知如何了。想要见他,将他救出来,就要沉住气。 遂,想要用咖啡压下怒火,却不曾想…..咖啡甜腻的让人掉牙。 而陆星澜呢?避而不见也就算了,想妄想用这种方式让她知难而退,简直可恶至极。 “太甜?”对于她的冷嘲热讽,陆星澜并未动怒,她并不是好人,深知人家上门兴师问罪,她还以礼相待?这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原来陆总也知道!”安静冷笑,面色染着怒火。她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阴了,而且还是以这种不入流的方式。 真真是没有家教,没有教养!难怪陆家人不要她! “我听说最近李夫人情绪欠佳,而甜食能让人心情愉快!”她漫不经心的搅动着眼前的咖啡,目光闲适,话语温淡,对于她眼中的鄙夷视而不见。 听听,她多为她着想,多为她考虑。 将一件不入流的事情归功在了她的善举上,因为她的心情不佳,而她处于善心,才端上了让人甜腻掉牙的咖啡。 安静可谓是气的胸腔浮动,她本以为小丫头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能有多厉害,只不过找了郁家做靠山而已,却不曾想….. 眼前的女孩就是一只狐狸,言语之间温温淡淡,可一言一语中都带着锋利的刀刃。能在一夕之间伤人无形。 安静稳了稳神,深知硬碰硬,她一点好处都没有,遂,道:“陆总要怎样,才能放了我儿子?” “这并不是我所能决定的。”她轻轻的扣着桌面,视线轻轻缓缓的从她面上掠过。可其中的深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一则,是告知她,想要救自己的儿子,取决于他们。 二则,是告知她,想要救她儿子出来,决定不再她这里,而是在某人。 “什么意思?”安静蹙了蹙眉。不是她能决定的,那还有谁能决定。 郁霆川吗? 可如果是郁霆川,那警局的人为什么要说,找事情本源呢? “字面上的意思。”陆星澜抬眸直视着她双眸,当初弘宇肆无忌惮的行凶,不过是仗着身后有人撑腰,有人指使。 而今,那个人在所求无果下,将无辜的人拖下水,试图将脏水扑到她身上。那么她也就没必要保持沉默。 “令公子心性如何,我想,李夫人最清楚!”她提点道,话语温温,点到为止。 自家儿子什么样的胆识,什么的品性,她很清楚,虽然平时骄纵了些,但心还算好,除了跟女明星传点绯闻,闹个花边新闻,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至于….行凶杀人更加不会做。 自家丈夫让其进演艺圈时,就疾言厉色告知过他,不可染毒品,不可伤人,亦不允许杀人。而自家儿子在三保证过,所以,当安歌告知她事情原委时,她才觉得奇怪,因为自家儿子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不会当着众媒体的面行凶,留下把柄! 安静细细思忖了一番她的话语,随即,深眉紧蹙,“你的意思是说……” “李夫人是聪明人!”她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打算离开。 “这不可能!”安静站起身,拦住她,继续道:“安歌从小对我儿子就很好,不可能做伤害他的事情!” 不可能? 四季轮回,万物更替,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改变一直是人性中千古不变的真理,大到可以用四季万象来说明,小到可以从人性来讲解。 陆星澜笑了,目光缓缓的落于她面上,问道:“世界万物瞬息变化,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说完,迈步离开,却被拉住了衣角,陆星澜目光缓缓的落在衣角上,眉间染上了风霜。周身气场如君临天下的女王,定定的看着她。 安静被她目光所震慑,悻悻然的放开了手,反驳道:“即便如你所说的那样,但我不管,你跟歌儿之间的过节,不该将无辜的人牵涉进来。” 她不管她们之间有什么样的过节,但不该拿他们李家来当这个炮灰。 无辜? 陆星澜笑了,目光沉沉的落在她的面上,虽说弘宇被安歌利用,来挑起她跟她的战争,但….当面行凶是事实,想要伤了她旗下的艺人也是事实。 随即,话语凌厉,带着飓风,“李夫人对于无辜一词有什么误解?还是李夫人觉得弘宇的命是命,别人的命是草芥?嗯!” 话语低沉,凌厉无比。 安静话语一噎,失了言语。 这句话太过于刁钻,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解释,来说明,都是错的。 见她不语,陆星澜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欲要离开,却听她缓缓道:“陆小姐不如跟我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陆星澜脚步微顿,似觉得新鲜。 一个是豪门太太,一个是征战商场的女总裁,他们之间可没有什么样的交易可以进行。 “对,交易!”安静定定的看着她,面色稍有平和。 “李夫人以什么样的筹码来跟我做交易?”陆星澜缓缓的转过身,目光对着她的视线,似笑非笑。 “你可知歌儿为什么要针对橙?为什么要针对你?” 为什么? 她心里很清楚,遂,看着她道:“我想,这个筹码还不够跟我做交易。” 安歌针对她,她早就知道,无非是心之所向,而所求不得而已! 在爱情的世界里,一个人有多爱另一个人,多喜欢一个人,那么便注定了全盘皆输。 “那如果在加筹码呢?”安静冷静应对,在所求郁老爷子无果后,她只能将最后的筹码压在了她身上了,“知敌情,才能握有胜券,不是吗?” 闻言,陆星澜脚步微顿,目光缓缓的打量着眼前的妇人,道:“敌情?” “是!”安静回答,在她心里只有儿子是她的重中之重,所以,对于安歌,她只能弃了。 她不仁义,那她也没必要顾念姑侄关系了。 “我所求不多,只希望你能念在弘宇是被人利用,能网开一面。”安静看向她,道。 为了更加的有信服力,她继续道:“这关乎你以后的婚姻幸福!安歌跟郁少。” 陆星澜笑了,心中可悲不已,每个人都有私欲,为了达成各种各样的目的,而不惜拉人下马,即便这个人是身边从小长大的至亲。 真是可悲可叹! “你说!”她话语冷淡,对于她的行为所不耻。 “歌儿跟郁少从小就订有婚约,虽说只是口头协议,但歌儿从小就认定了她可以成为郁少奶奶,可却被你….占了先。” 安歌利用她儿子去挑起事端,作为过来人,她也明白,为了嫁给郁霆川,安歌从小就很努力,就是为了能配的上他,可现在……眼见着尘埃落定,有望成为郁太太,却被人横刀夺爱,是个女人都会嫉妒的。 婚约? 陆星澜笑了,真正笑了,怪不得安歌每次见面,说的最多的话便是“他是我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 郁霆川啊郁霆川 你可真真是好样的! 这段时间对她的宠爱,纵容,原来都是糖衣炮弹里的毒品,让她站在世人的制高点,被人戳脊梁骨。 她跟他有婚约,而她成为他妻子,在外人眼里,会是什么状况,人们又会如何想? 婚约中的小三? 还是插足者? 亦或者是破坏者? 陆星澜站在玻璃窗前,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面色寡淡,毫无情绪。 晏舒窈进来,看着她的脸色,道:“怎么了?李夫人很难缠?” 陆星澜摇了摇头,转过身,定定的看着晏舒窈,半响,后,问道:“窈窈,你可知安家跟郁家的关系?” “你问这个干吗?”对于她的问题,她不明所以,遂,问道。 “你知道!”陆星澜定定的看着她。 晏舒窈点头,“据说,安老爷子跟郁老爷子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当年从部队退下来,关系一直很好!” “关系很好啊!”陆星澜轻轻呢喃,随后,嘴角勾着一丝冷然,目光静静的看向外面的雨幕,面色不定。 还好! 还好她没有太过于失败,还好,她没有将心交出去! 真是庆幸! 那侧,郁霆川刚下飞机,便迫不及待的给自家太太打电话,却不曾想......一连十个,都未曾有人接听。 蹙了蹙眉,一个电话打到了晏舒窈的地方。 晏舒窈看着屏幕上的手机号码,目光缓缓的落在站在窗前的女孩身上,道:“不接?” 陆星澜淡淡的撇了眼,后,移开视线。 晏舒窈了然,将手机调整为静音模式后,放于了一边,目光则疑惑的看向窗前的人,问道:“吵架了?” 陆星澜摇了摇头,心情欠佳道:“今天,我要回陆宅。” “两老回来了?”晏舒窈问道,能让她主动回陆宅,只有那两位可爱的老人家了。 陆星澜点头,道:“你先下班吧!” 另外,她停顿了半响,后,道:“明天找个临时工,帮我打扫下京华茗苑的房子。” 晏舒窈看了她一眼,点头,并未多言。 她跟她朋友多年,深知她的性情,她不言,她无需问,她言,她成为聆听者,今天她突然会提起安家跟郁家,那么想必知道了些什么,而暂时不方便告知她。 伸手轻轻的抱了抱她,道:“下雨天,早点下班!” 陆星澜点了点头。 暮色沉沉,临近七点。 陆星澜拿包欲要离开,前往陆家,放于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一个又一个,陆星澜蹙了蹙眉,伸手将电话挂掉,随即,将手机关了机。 那侧,郁霆川拿着手机,心心念念的给自家太太打电话,拨了一通又一通,未有人接听,再次拨打,手机里传来的女音告知他,郁太太关机了。 关机了! 郁霆川心情可想而知,本对于这份感情就颇为担心,晨间,机场上,郁太太的“尽量”二字,还未让他从欣喜中回过神来,却不曾想,到了美国后,直接被无视了。 被无视了! 男人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上下起伏,异常的难受。 阴沉的脸更是犹如惊涛骇浪的海面,站在长廊下,拿着手机,给自己的特助打电话。 心情万分焦躁不安。 这侧,青岑奉命接陆星澜下班,拿着手机,战战兢兢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冰渣声,惶恐不已,为何,只因,自家少爷声音冷冽的犹如寒冰,毫无一丝的温度。 见到陆星澜从电梯口走来,立马像是见到了救世主,飞奔过去,举着电话,迫切道:“少奶奶,少爷电话!” 陆星澜目光缓缓的落在他的面上,看似平平淡淡,可让青岑感到犹如置身在铁板烧上,冷热交替,异常难受。 “少奶奶!”他硬着头皮,又唤了一声,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陆星澜微微叹了一口气,她拒绝接他的电话,可那个男人有的是办法,接过千寻手中的手机,附在耳边,并未言语。 “下班了?”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郁霆川轻声问道,生怕惊扰了大洋彼岸的某个闹情绪的小姑娘。 “嗯!”言简意赅,并未多答。 见她情绪不高,郁霆川不明所以,但还是耐着性子轻哄,话语柔软的犹如春风,“谁惹我家小姑娘生气了?” 闻言,陆星澜嘴角勾着一丝冷然。 谁惹的? 除了现在跟她打电话的混蛋,谁会惹她? 目光缓缓的落于某处,看着某个向她走来的人,挑了挑眉,问道:“知道了,你会帮我?” 她不说是谁,也不说是为了什么生气,而是反问他。 郁霆川好笑,但还是回答道:“当然。” 听到回答,陆星澜笑了,笑的明媚张扬,笑的璀璨耀眼,看的在场的两个男人从心里开始发凉,彼此对视了一眼。 “那如果我告知你,这个惹我的混蛋是郁先生本人,郁先生要如何做!”陆星澜话语冷冽,犹如寒冬。 “是暴打一顿,还是曝尸荒野,亦或者石沉大海?”陆星澜话语温淡,可每一词语都让人不寒而栗。周身的气场冷冽的让身边的两个男人齐齐向后退了一步,而电话里的郁霆川站在廊下,久久未回神。 第九十一章 风云渐起 晨间,机场分别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女孩娇羞的面容,温温的话语,含羞带怯的告知他,尽量会想他,可如今…… 凌冽而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大洋彼岸那端传来,她话语中的冷漠,怨恨,像是一场强台风,刮的他心无处安放,犹如沉浮在波涛汹涌的海岸,沉沉浮浮,没有归属。 面对陆星澜的冷言冷语,滔天怒意,郁霆川站在冗长的长廊下,手握手机,心颤不止。 对于感情,对于她,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的,深怕做的不好,她会义无反顾的离开,离开他,再也找寻不到。 晨间八点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未给他半分温暖,像是无止境的寒光,照的他全身通透冰凉。 “澜澜想如何,便如何!”静默半响,他开口言语,话语间带着一丝宠溺。 他不知她生气为何故,亦不知如何惹恼了她,但深知,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发难,恼恨成这般,亦是听到了什么,或者,受到了别人的欺负,将错归于他。 自家的小姑娘,生气了! 他还能如何,只能哄着,纵容着! “我如何,便如何?”昏暗的停车场内,陆星澜傲然而立,身形孤傲而挺拔,面色半融在灯光下忽明忽暗,看不出办法的情绪,但话语却异常的柔如春风。 青岑站在她身后,见着这样的她,只觉冰雪融的他周身发寒,后背更是冷汗涔涔,战战兢兢,欲言又止。 “是!初为人夫,如若有哪里做的不对的,还望澜澜多多提点。”他开口,试图打消她的怒火。 可却不知道,女孩的嘴角勾着一丝妖魅,如开在地狱的彼岸花,妖艳的开到了世界尽头,带着浓郁的黑暗气息试图毁灭他心中所有的假想与美好,说出的话温软却致命。 “郁先生身为人夫做的极好!”她开口夸赞,“好到让我感动,好到让我潸然泪下。”好到差点让她背负着小三,插足者的骂名。 她怎能不高兴,不感动! “澜澜!”听到她话语间的嘲讽,郁霆川蹙了蹙眉,轻声呼唤,因为他感知到了女孩情绪的不稳。 “郁霆川,我们离婚吧!”她平淡开口,话语温淡,毫无一丝情绪,却如惊雷一般,炸的在场的两人以及在大洋彼岸的郁霆川惊愕不语。 “陆星澜!”话语冷冽的犹如寒风,男人面容阴孑,深眸紧锁,沉声警告道:“任何事情都有商量的余地,唯独离婚,你想也别想!” “呵,”她轻笑,对于他的警告听而不闻,话语温淡,继续道:“你说,我如何便如何的!怎么,现在郁先生就想反悔?” 郁霆川哑然,他未想到她会拿他的话语来堵截他,更加没想到,她一上来,就要离婚。 “离婚协议我会让助理拟好,还请郁先生早点出差回来,放彼此一条生路。”话落,陆星澜再也不言语,将手机抛给了站在她身后的青岑,扬长而去。 青岑拿着手机似有千斤重,伸手拦截她,试图解释,“少奶奶,有什么误会,等少爷…..” “今天开始,你就不用跟着我了!”未等他讲完,陆星澜便打断了他,话语温淡,却冷凝的犹如飓风。 青岑苦涩,嘴巴紧紧的抿成线,看着扬长而去的陆星澜,握着手机,面色苦楚。 得,这次,少爷绝对会削死他的!随后,快速的上车,跟上了她的车辆。 那侧,郁霆川握着手机,面色阴沉的犹如台风天,眸底卷滚着风暴,拿着手机向电梯口走去,跟在他身后的沈澄不明所以,欲要上前阻止,却被他阴孑的眸子吓得失了言语。 硬着头皮道:“少爷,签约马上要开始了!” 今天的签约至关重要,关乎着他们能不能攻陷中美市场,现在回去,相当于自动放弃,而他们连续三个月的准备将付如东海。 “取消,回国!”男人嘴巴紧紧抿成线,面色冷峻,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可是…..,”未等他说完,男人一个眼神吓得他一哆嗦,随即,沈澄苦哈哈道:“我去安排!” 能让自家少爷失了分寸的只有少奶奶了,微微叹了口气,自家少爷遇到陆星澜,是幸还是不幸啊! …… 那侧,夜间的晚风灌入到车厢里,陆灏看着副驾驶座上,面色冷淡的陆星澜,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深知他的视线似有似无的落在她身上,陆星澜望着窗外,并未转头,淡淡开腔。 “发生什么事情了?”陆灏侧眸望了她一眼,第一次,觉得他看不透自家妹妹,就像现在,面色平静,毫无情绪,好似刚刚在停车场未发生任何事情,好似刚刚满面寒霜的女孩从未出现过。 “他欺负你了?”他开口问道。 “陆先生以什么身份?”她转过头,目光沉沉,眨着那双清澈的让人心颤的双眸,定定的看着他。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包括眼前的人也一样,都是自私自利的臭男人,为了达成任何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澜澜,你不该将我视为你的对立面!”他无奈开口,陆星澜不喜他,他是知道的,不,正确的来说,陆家人她都是不喜的,她恨不得跟他们保持距离,永远也没有交集的一天,唯一,能让她心软,让她甘愿放下芥蒂,甘愿回陆家的人,只有从小疼她的奶奶爷爷。 “那我该将陆先生,放在何处?”陆星澜反问,挑衅的看着他。 今天她答应回陆宅,答应坐他车,并不是因为喜他,而是因为,不想让陆家的两老担心。 “陆先生不会以为,今天我答应跟你回陆宅,就放下了?”他虽然从没有伤害过她,但他既然从一开始选择了阵营,那么跟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又何必假惺惺的关心她! 她不需要,她真的不需要!她不需要任何人可怜,任何人同情! 陆灏哑然,眼前的女孩全身是刺,将她自己包裹在坚硬的龟壳里,暗自添伤,倔强逞强,防备着所有试图靠近她的任何人,不管是有善的,恶意的,她都竖起了全身的刺猬,一致对外。 陆灏眸底闪过一丝痛色,是他错了,是他大错特错,不该自以为是的觉得只要将她送走,才是保护她,以至于,让她在陌生的国度,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以至于,让她那么没有安全感,是他的错,没有保护好她!是他做哥哥的失职!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逼成了眼前全身是刺又脆弱故作坚强倔强冷漠的女王。 陆灏将车停下,不管不顾的将她拥入怀里,“是我不好,是我做错了,对不起!是哥哥错了,澜澜,再给哥哥一次机会好不好!再给哥哥一次机会。”他不管怀里女孩如何拼命的挣扎,不管她如何的拳打脚踢,死死的将她按在他的怀里。 一遍又一遍的诉说着。 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 一遍又一遍的道歉着。 他最喜欢陆星澜这个妹妹,不娇纵,懂是非,谦虚有礼,即便受到不公的对待,都未曾表现出来,从小懂事的让他心疼。 陆星澜从刚开始的拳打脚踢,拼命挣扎,到默默的窝在他怀里流泪,到最后放声大哭,将这些年压抑在心里的委屈,痛苦,全都放声哭出来了。 陆灏轻轻的扶着她的背脊,眸子亦是心疼。 对不起,答应你保护你的我食言了那么多年,对不起让你承受了那么多,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了! “哭吧!哭吧!把心里不痛快的都发泄出来!”陆灏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话语温温,宠溺的安慰着闹情绪的妹妹。 陆星澜哭够了,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对上他清澈的双眸,颇为不自在,目光有些躲闪,陆灏也不在意,伸手轻轻的擦拭着她的眼泪,话语温淡,但话间里满是浓浓的宠“澜澜,以后哥哥护着你!” “护着我?”她带着浓浓的鼻音,似对于他的话抱有怀疑。 对于她的疑惑,他也不在意,毕竟,先食言的是他,道:“对,护着你!” 深怕她拒绝,他继续道“以后伤害你的,都是哥哥的敌人!” 他的话像是震入湖底的巨石,让好不容易止住泪水的她,又往外冒。 “真的?”她哽咽的问道。 “恩,真的!” 陆星澜微微低头,细长浓密的睫毛掩盖着眸底的情绪,面色在昏暗的车厢里,飘忽不定。 那么多年来,她擅长隐忍,善于隐藏心思,早已不是那个天真的小姑娘了。 他护她,那把他的母亲父亲至于何处? 还是只是说说的? 见她如此,陆灏在心里微微叹气,也罢,慢慢来!! 伸手抽过纸巾,递给她,“别多想。”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继续道“等会去了陆宅,你什么都不要说,我来说!” 随后,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亦如小时候一般。 陆星澜抿了抿嘴,心情及其复杂。 他,值得相信吗? 她就像一个贪婪想要糖果的女孩,却又惧怕糖果里有毒,从小缺失爱的女孩,心里是惧怕,一旦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会有所贪恋,以至于奢望成空时,会被伤的遍体鳞伤,千疮百孔。 第九十二章 风云渐起(二) 那侧,美国华盛顿,男人一身黑色西服,面色冷凝,目光沉静的让身侧的沈澄头皮发麻。 “少爷,飞机飞不了。”沈澄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回答。 “嗯?”男人侧眸望他,可那双阴沉的双眸,足以说明了他的不悦。 “气象台传来最新天气预报,强台风晚间会在m市登入,所以,中途会有强暴雨,飞机飞不了。”沈澄硬着头皮汇报道。 “不行!必须飞,我明天晚上一定要到禹城,见到她。”男人话语坚决,目光沉静的让沈澄头皮发麻。 “那这样吧!”沈澄挠了挠头,只能曲线救国道:“航班先飞往c市,到了c市后,开车绕远路去z市,在从z市开往禹城。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总归能避开强台风。” “好!”男人点头,算是答应。 沈澄松了口气,继续道:“另外,千寻传来消息,说昨晚在山顶上,有见到过安小姐的车。” “嗯!”男人面色淡淡,毫无一丝情绪,只是看着他的目光沉如似海。 “凌晨12点,见她去了李家。而早上李家夫人去了橙。”沈澄回答,他为未想到,安静竟然为了救自家儿子,会找上陆星澜。 “呵呵!”男人轻笑,眸底浓郁黑沉,他原本想着慢慢的玩死她,却不曾想,作妖做的想要快点死,那他便成全她。 男人周身气场冷凝冰冷,墨色的眸子里都是风雪,道:“告知千寻,动手吧!” 既然有时间到处作妖,那么也别怪他心狠,他早就告知过她,陆星澜是他的底线,是任何人都不允许伤害的人,她不听,他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那郁老爷子那边…..,”沈澄担忧道,安家出了问题,安歌肯定会去找郁老爷子帮忙。她最好的盾牌就是郁老爷子对她的宠爱,对她的纵容了。 “那….便断了她这条路!”男人面无表情,继续道:“李家最近是不是资金上有缺口?” 沈澄点头,“医疗设备出现了问题,正到处在想办法筹钱,前几天李先生还约了张行长吃饭,估计是为了资金的问题。” “断了!”男人起身,从千寻手中接过机票,大步流星的向登机口走去。 沈澄和千寻面面相觑,这次,安家跟李家可是踢到了钢板了! 离消失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 陆家,车子缓缓的驶入陆家别墅,便见陆家的院子里,两人家站在院中,翘首以盼, 陆星澜眸中染上了薄雾,还未等车子停稳,便急急的下车,跑向他们。 “奶奶,爷爷!”陆星澜轻唤,大步流星的向他们走去。 陆老夫人见到眼前的人,眸光亦是泪花,娇嗔道:“死丫头,半年多了,都不来看我们。” “我本来打算今年中秋去找你们的,哪里知道你们那么快回来了!”陆星澜圈住他们的手臂,撒娇道。 这样的她一点也没有女总裁的模样,而是从学校刚毕业出来的学生,眸光湛亮,笑意盈盈。 “真的!”陆老夫人嘴角带着笑意,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天地可鉴的!对吧,爷爷!”陆星澜眨巴着脸,看向一侧同样笑容浅浅的老人家。 “哎,这个可别问我,我可不知道!”陆老爷子摆了摆手,一副不跟她同流合污的表情。 陆星澜笑了,圈住他们的手,向里屋走去,一边道:“晚间风凉,你们怎么在院子里等我呢?又不是不回来了!” “还好意思说,忙到现在,才回来!”老爷子颇为不悦。 “哎呀,老头子,清清不是说了吗?澜澜很忙,最近杂志又出现了问题,你就被怪她了。”陆老夫人护短,瞪了自家老伴一眼。 陆老爷子哑然,得,有了孙女,就不要他了。 陆星澜全程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随即,眉间轻挑,橙的杂志出了问题,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陆慕清是怎么知道,橙的新一季的杂志有问题了? “奶奶,是清清告知你们,橙的杂志出现问题了?”陆星澜漫不经心的问道。 “对啊!”陆老夫人点头,笑容可菊道,“前几天,清清说给你买了裙子,送去你公司,你很忙,说杂志出了问题,难道不是吗?” “哦?给我买了裙子?”陆星澜嘴角勾着一丝笑痕,却被她不动声色的敛去,目光落在远处亭亭玉立的女孩身上,充满了挑衅。 第九十三章 护短 风渐起,树叶沙沙, 院子,昏暗的灯光下,她一身职业装,面容精致,嘴角噙着三分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明明还是印象中的人,却让陆慕清从心里感到发毛。 “清清没拿去给你看吗?”身侧的陆老夫人侧眸看了她一眼后,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陆慕清身上。 明明是普通的询问,却让陆慕清紧张不已,她从小在陆老爷子陆老夫人的印象中,一向是乖乖女的形象,如若….让她们知道,她撒谎了,那对她以后很不利。 视线相对,一个面色平和,一个面色微白。 陆星澜会帮她圆谎吗? 不会! 会揭穿她吗? 也不会! 因为她们母亲的原因,她们一向不和,她做不到跟她亲近,而她亦如是。 她习惯了独来独往,实事求是,眼里容不下沙子,撒谎对她来说,她不屑。 而另一个,在董静雯的耳濡目染下,早已经变成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即便是自己的亲人亦如此。 陆星澜目光平淡的从她身上掠过,后,对着身侧的陆老夫人道:“奶奶,我都饿了,忙到现在,午饭都没吃。” “午饭都没吃?”一听,陆老夫人心疼坏了,也不管眼前的事情,拉着她直接去了餐厅。 她不表明,亦不回应,无疑是打了她的脸,陆慕清的脸色可想而知,看着走向餐厅的三人,心中怨恨无比。却又不能将她如何,在陆家,陆老爷子是权威,最疼的是陆星澜,为了她以后能拿回新欣传媒,她不能跟她硬碰硬。 所以,只能忍! “灏哥哥,”见到停好车过来的陆灏,陆慕清像是找到了安慰,立马委屈巴巴道:“你看二姐姐。” 陆灏看了她一眼,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给澜澜一点时间!” 话语淡淡,嘴角却勾着一丝温和的宠溺。 话落,留下陆慕清怔怔的站在廊下,心中五味杂陈,陆灏对谁都是平平淡淡的口气,对她也只能算温和,可对陆星澜,无形中,却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这让她无法接受。心中的怨恨如海啸般将她席卷,凭什么奶奶爷爷护着她,自家最疼她的哥哥也开始护着她了,这让她心里感到不安,想要毁掉陆星澜的一切的念想也随着今晚,开始发酵。 “父亲,母亲!”陆星澜进门后,见陆博涵和董静雯坐在沙发上,平静的打招呼。 董静雯见到陆星澜,面色微僵,敢怒不敢言,看着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来了!”陆博涵起身,看着眼前的陆星澜,笑着道:“饿了吧!” 陆星澜点头,好似晨间两人之间的不愉快未发生过一般。 “澜澜,尝尝这个汤!”陆博涵将一碗莲藕排骨汤放在了她的面前,“最近工作很忙吗?看你都瘦了!” 陆星澜撇了眼他放于她面前的汤,嘴角勾着一丝苦涩,“谢谢!” 闻言,陆博涵面色微僵,眸中闪过一丝痛色,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当初是他做错了,妄想这样就可以解决妻子与女儿之间的矛盾,委屈了她。 “傻孩子,跟父亲有什么好道谢的。”陆博涵扯了扯嘴角,假意责怪道。 他原本想要说爸爸,可深知,陆星澜没喊他陆先生,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多余的,他也不敢多想,只希望,家里真正有和平的一天。 “澜澜,对莲藕过敏,你都忘记了?”陆老夫人很生气,将他放在陆星澜面前的汤重重的放在了陆博涵面前,不痛快道:“怎么做父亲的!” 话语严厉,眸中卷着温火。 是恼恨,是指责,是痛心疾首,亦是对他失望透顶。 陆博涵面色尴尬,原本他只想要缓和跟陆星澜的关系,却不曾想……好心做了坏事,面对自家母亲的责怪,陆博涵面上更是挂不住。 “奶奶,”陆星澜心中无奈,伸手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袖,给了她一个没关系的笑容。 这样的懂事,这样的不吵不争,更加让陆老夫人心疼不已,对于自家儿子更加的有气,更加的没有好脸色,索性放下碗筷,严厉道:“厨师长呢?” 闻言,餐厅内,一片死寂,众佣人见到眼前的一幕,早就吓得面色惨白,身子紧缩,生怕会被怪罪。 厨师长闻声而来,战战兢兢地站在陆老夫人的面前,畏畏缩缩道:“老夫人,你…你找我。” “身为厨师长,可知主人忌口的食物?”陆老夫人话语平平,话语却凌厉的让人发憷。 “知道!”章平低头回答。 “知道?”陆老夫人淡淡的撇了眼餐桌上的菜肴,面色难看几分,继续道:“章厨师可知,今天澜澜回家吃饭?” 章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餐桌上还有莲藕排骨汤跟香菇豆腐煲?”陆老夫人凌厉的目光扫向他,“平时你们也是那么随便对待她的吗?” 话落,章平彻底懵了,他是真的不知道陆星澜对这两个菜过敏,更何况,从他来陆家当厨师的两个月来,陆二小姐从没有回来吃饭过。 他不明白所以然,可其他佣人深知其中的关联,也更加明白,陆家的风向要变了,只要有陆老夫人跟陆老爷子在陆家,没有人能动的了陆星澜。 董静雯如坐针毡,餐桌下,轻轻的拉了拉陆博涵的衣角,如若让两老知道了,她将陆星澜赶出了陆家,后果不堪设想。 陆博涵面色微僵,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陆灏的身上,可后者,漫不经心的吃着饭,全程没有要帮腔的意思。 他答应过澜澜,要护着她的,那么他就不会在为父母说话。错了就错了! “说话啊,都哑巴了!”陆老夫人目光扫视了一圈,话语温温,却满是冰雪。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章平道歉,“二小姐,对不起,是我的失误!” 陆星澜全程都看着自家父母的表情,看着众佣人的神色,无奈摇了摇头,她今天之所以回来吃饭,并不是想要他们难看,只是想要让两老人家高兴,却不曾想…… “奶奶,厨师长也是无意的,你就别责怪他了,我平时上班忙,也很少回来,他不知道我的忌口也情有可原。”陆星澜开口言语,最终打破了这个局面。 人生百态,她早已经习惯。 父母的虚伪,佣人的势利,她早就不在意。只希望,她身边的两个老人家能长命百岁。 ……. 饭后,陆星澜陪着两老人家聊了会天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却不曾想二楼的转角处,与某人差点相撞。 陆星澜睨莞了她一眼,转身欲要离开。 “陆星澜,你今天很得意吧!”陆慕清怒目圆瞪,伸手拦住她的去路。 今天陆老夫人的行为无疑在她心口扎刀,当着所有人的面,为她出气,打了他们所有人的脸,这让她很不爽。 明明都是孙女,为什么区别对待! “怎么,忘记那一巴掌了!”陆星澜面色平淡的看着她,不语她做口舌之争。 “你…..,”想到先前在桃笺被打了耳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了面子,陆慕清恨不得上前撕了她,忍了忍,继续道:“听说杂志被盗用了?” 话中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眸中颇为得意。 陆星澜点头,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了,笑容在灯光的照耀下,明媚的让人害怕。 第九十四章 暴雨前的宁静 走廊上,灯火通明,两个女孩相对而站,一个洋洋得意,一个面色平淡。 两人之间有几分相似的容貌,但周身的气质却截然不同,陆星澜的容貌很大程度上像母亲,妖娆中带着几分淡然,气质冷冽,犹如傲雪而立的寒梅,高风亮节,不可亵渎。 而陆慕清容貌像父亲居多,双瞳剪水,人面桃花,犹如长在温室的花朵,未经过风雨,高贵却娇弱,让人心生怜爱。 一个姿态闲适,慵懒的靠在墙面上,似笑非笑。 一个从刚开始的洋洋得意,变得有些心慌,只因眼前的人陌生的让她害怕。 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明明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从小被她欺负不成气候的姐姐,可现在…..却萌生了让她远离她的冲动。 “清清,你可知创建一个品牌需要付出多大的心血?”她慵懒闲适的看着她,好似一个跟她谈心的好姐姐,目光更是温柔的让她心里不安。 “我怎么知道?”她现在还在读大学,怎么知道创立一个品牌需要付出多大的心血。再说了付出多大的心血都跟她没有关系。 陆星澜冷笑,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 当你还沉浸在父母怀抱嬉戏玩耍的时候,她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已为了杂志四处奔走,四处求人。为了做好一期杂志,几天几夜不睡觉,只是为了更改一个小小的文案,或者一个杂志的封面。 甚至,每每看着人家的杂志销售一空,而她的杂志没人购买时,心中的煎熬和苦楚,没人知道。 “那你可知一个品牌如若折损,会有什么后果。”陆星澜看着她,面色平淡,可周身气质却凌厉的让她节节后退。 陆慕清抿了抿嘴,微微向后了一步,继续道:“能有什么后果,无非就是倒闭。” “倒闭?”陆星澜轻笑,起身,缓缓的走向她,犹如一只慵懒的小猫,明明笑容淡到了极致,却让陆慕清感到害怕,冻得她四肢百骸不能动弹。欲要后退,可陆星澜怎会给她机会,捏住她的下巴,笑容浅浅道:“如果橙倒闭了?你觉得你一直想要的新欣传媒还能独善其身,还是你妄想着能收购橙,或者重新拿回新欣传媒的经营权?” 她话语温淡,目光柔和,轻描淡写漫不经心的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每一言每一语直戳她的心头,她是想要拿回新欣传媒的,甚至,想要毁掉她的一切。 她才是陆家的公主,才是该站在顶尖的人,接受众人的膜拜。 “有一句话叫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可知?”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陆慕清疼得眼泪直流,面色苍白,心生恐惧,她看不透她,明明笑意悠悠,却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踏着尸骨,一夕间吞噬她。 她瞳孔紧缩,点了点头。 “很好!”见她点头,陆星澜放开了她,手指轻轻的整理着她有些凌乱的衣衫,像极了一个照顾妹妹,疼爱妹妹的好姐姐。 陆慕清惊恐不已,僵硬着身子任她整理着衣衫,眼睛里的泪水盘旋在眼眶里,不敢动。 陆星澜将她的衣衫整理好,目光缓缓的落在她的面上,细细的抹着她眼角的泪水,“傻妹妹,聪明的人都会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造极登峰,而并非处于不利于自己的领域,成为别人的枪子,你涉世未深,沉浮不够,年级尚轻,商场上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你只会被玩死的份,如果我是你,不会拿母亲辛辛苦苦创立的品牌开玩笑,去毁掉他,而是好好磨炼历练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去拿回想要的。” 陆慕清心情复杂,第一次看不透眼前人,不,她从未看透过她,陆星澜的心思太过于深沉,像是深海里的深潭,深不可测,捉摸不透。 就像晚饭间,她明明可以揭穿她的谎话,抓住机会,让奶奶爷爷对她大失所望,对她不喜,可她没有,而是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 可如果她有意帮她,但又未帮她圆谎。 “为什么!”陆慕清看着她,问道。她从未善待过她,从未喜欢过她,甚至跟在母亲的身后,为虎作伥。 陆星澜看了她一眼,并未言语。 这个世界上,哪里那么多为什么,她只是不想让关心她,爱她的奶奶爷爷难过,让他们在为她担心而已。 “陆星澜,”一声尖锐冷喝声响起,董静雯见陆慕清面上挂着泪痕,像老鹰护小鸡一般,跑过来,猛力的推开陆星澜,护在了陆慕清的面前。 怒目圆瞪的瞪向她,“你不要太过分。” 陆星澜防不胜防,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勉强站定,看着眼前护小鸡一般的董静雯,心中悲凉。 终是不喜,做何都错! 冷凝了她一眼,欲要离开,却不曾想…… “你给我说清楚!”董静雯看着陆慕清面上的泪痕,心中怒火中烧,她就知道,让她回陆家,没什么好事,不但夺走了她准备给清清的新欣传媒,还欺负清清。 董静雯上前,上手就向她打去,陆星澜眯了眯眼,伸手握住她的手,话语凌冽如寒风,“陆夫人,你如果不想引来爷爷奶奶关注的话,我劝你安静点!” “你….,”董静雯气的胸膛起伏,怒视着她。 见她安静,陆星澜冷睨了她一眼,欲要转身离开,却被董静雯拉住,随即,她话语中带着一丝洋洋得意,“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待见你吗?” 欲要离开的步伐生生一顿,陆星澜矗立,明知等待她的是万箭穿心,明知,离开才是对自己的保护,可她还是选择留了下来,来解开这十几年的困惑。 她一直不明白,董静雯对她的仇视来自于何处,明明,她从未伤害过她,明明,她也是她女儿之一,可她对待陆慕清和她是两个极端。 如果,她对陆慕清是倾尽了所有的爱,那么对于她,倾尽了所有的恨意,犹如浪潮一般涌向她,恨不得让其沉入海底,再无生还。 她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她不怀好意的笑容上,等着她的答案。 董静雯甩开她的手,目光缓缓的落在她的面上半响,后,转身对着陆慕清温柔道:“清清,去把放在你房间里的那叠资料和照片拿过来。” 陆慕清抿了抿嘴,身上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道:“母亲…..” “快去!”董静雯加重了语气,看着她。陆慕清咬了咬牙,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你根本不是陆家的女儿,我的女儿早就被你害死了,你只是祸害,杀人犯,恶魔!”董静雯近乎疯狂的喊道,面色狰狞。 陆灏闻声而来,见到这一幕,心凉了半截,大步走向她,伸手捂住了陆星澜的耳朵,柔声道:“别听,都不是真的。” 陆博涵原本打算找陆星澜聊聊,却撞见陆慕清抱着资料从房间出来,问之事情原委后,吓得面色苍白。 正好碰到董静雯歇斯底里的向陆星澜嘶吼着,生怕她伤到陆星澜,将她一把搂住,道:“王妈,快拿药来,太太病犯了!” 董静雯挣扎,嚷嚷着,“我没有病,你们都是骗子,她..不是….唔…..”陆博涵捂住了她的嘴,欲要抱着她离开。 陆星澜从震惊中醒来,一把推开陆灏,面色微白,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女人,眸光微闪,向前迈了一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站住,你把刚刚的话说清楚,什么意思?” “澜澜,母亲说的话是错误的,你别相信,她…..”陆灏追上前,试图拉住她。 “如果你还把我当做陆家人,还把我当做你的妹妹,就别拦我,我有权利知道,所有的真相。”陆星澜话语温淡,却每一句话都戳入他心。 一句话,看似平淡,却包含着深重的意思,如果你还当我是陆家的一份子,还是你的妹妹,就不要拦着我。换言之,如果你不把我当陆家人,不是陆家一份子,那你拦着我,我也无话可说。 伸出去的手生生顿在空中,陆灏进退两难,如果他拦着她,那么晚间他好不容易许下的承诺将会成为泡影,陆星澜再也不可能相信他,亲近他,再也不会回陆家。 可如果不拦着她,告知她所有事情的真相,那么,以后,陆家会是怎么一场风暴,谁也预测不了。 陆星澜的目光缓缓的落在陆博涵的手上,眸光闪了闪,上前,伸手将他捂在董静雯嘴上的手,拉开,“你继续!” 第九十五章 真相? 三个字轻柔如风,可却让站在走廊上的三人都感到了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陆星澜眉眼淡漠,身形倨傲冷冽又强硬的看着眼前的父母。 话语轻柔,却不容置喙。 陆博涵第一次感到眼前的女孩早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女儿了。以前的她乖巧听话,懂事,受了委屈,也不会表现一分。而眼前的人,冷漠,孤傲,气场强硬,眉眼上的倨傲让他陌生。 身上散发的威慑力一点不比他们这些沉浮商海多年的人弱一分,反而更甚,身上散发着让他们看不透的黑暗冷傲之气。 细细想来,这个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订婚宴那一天开始? 她一袭红裙,言语温温的出现在订婚宴上,指责他们的不公?还是她拿起刀,刺向自己胸膛,誓要跟他们断绝关系时的冷傲决绝。 或是两年前的绑架事件? 当时他得到消息,连夜飞去法国,却为时已晚,见到的她满目猩红,冷酷无情的将那五人推向了地狱,手段残忍的让他都发憷。 见到他没有委屈,没有哭泣,没有一丝害怕,有的只是淡漠疏离,开口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便是“很遗憾,不能如你们所愿。” 然后,转身离开,毫无一丝留恋,连让他辩解的话语都未曾给。 她言语上的冷漠,他可以认为是她对他们的失望,从而变得沉默寡言,冷漠淡薄。 可现在,眼前的人明明还是当年的模样,可身上的气质已经截然不同。 走廊上,三人僵持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王妈拿着药,端着水杯,进退两难。 陆星澜目光一一从他们身上掠过,最后,停在了董静雯的面上,笑道:“怎么不说了?” 刚刚不是义正言辞的说着她是杀人犯吗?是恶魔吗? 现在给她机会说了,她到是窝在陆博涵的怀里当哑巴了,还表现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要说演技,没有人能比的过董静雯,每次她做错事,无法收场的时候,都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惹人怜爱的模样,耍的陆博涵团团转,不忍在责怪她。 “我是不是闯祸了?”董静雯缩在丈夫的怀里,早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拔剑弩张,面对眼前的陆星澜,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目光怯怯的落在丈夫的面上,万般委屈道:“是她…先欺负清清的….是她…..是她没有……” 那委屈巴巴的表情,像极了一个受尽欺负的可怜人。好似刚刚歇斯底里喊着她是杀人犯的人从未出现过。 陆星澜全程冷眼旁观,看着眼前演技拙劣的董静雯,冷笑不止。 真真是好演技啊! 好计谋啊! 她深知,陆老爷子是陆家最高的权威,不可侵犯。事情一旦有她挑破,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那么两老人家势必会对她有所想法,甚至会影响她以后在陆家的生活,所以,她巧妙的开了个头后保持沉默。 至于事情最后会发展到何种地步,造成这么样的后果,两老人家会有何想法,都不会怪到她头上,而她只要坐享其成便好了。 只是这样的计谋,身为她丈夫的陆博涵可知? 他深爱的妻子,每每都在算计着他。 “王妈,你先带夫人下去吃药。”陆博涵叹了一口气,将她放下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似安慰。 王妈领命,上前欲要扶过董静雯,下楼。 陆星澜往前迈了一步,挡住她们的去路,话语冷冽如霜,“今天不说清楚,谁也不准离开!” “澜澜,”陆灏看着她淡漠如冰的模样,心情复杂不已,上前拉住她,想要将她带离。 陆星澜甩开了他的手,冷笑,她还是太天真了,自以为他晚间承诺保护她的哥哥,会站在她的这边。 只不过转了个身,他还是遗弃了她,选择了他的父母。 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陆星澜静默了半响,见他们未有开口之意,笑了,“看来,陆家终究没有我一席之地啊!”随后,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既然你们不说,那么我自己去查! 陆灏瞳孔紧缩,定定的看着她孤傲的背影,心痛不已,好不容易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一点,难道又要打回原形了吗? 好不容易有望团聚,又要恢复以前的模样了吗? 彼此怨恨,彼此仇视? “我告诉你!”陆灏急急的上前,伸手拉住她,“澜澜,我告诉你!” 陆星澜步伐微顿,随后,侧眸望着他,“你告诉我?” “灏儿,你带你母亲下去,我跟澜澜谈谈。”身后响起陆博涵的温厚的声音,“澜澜,你跟我来书房。” …… 书房内,陆博涵将一本厚厚的相册推到她的面前,陆星澜撇了一眼后,原封不动的将相册推了回去。 言下之意,简单明了。 陆博涵也不恼,轻笑摇头,陆星澜从小就是倔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认定的事情从不会轻易改变。 将相册翻了几页,重新推到了她的面前,陆星澜拧了拧眉,目光落在他翻开的一面,看着照片中,董静雯温柔浅笑的抱着一个小女孩,宠溺溢满了整个画面。 陆星澜心中微痛,面色冷凝了几分,抬头看向他,“何意?” 拿陆慕清小时候的照片让她看,是觉得现实中还不够刺痛她,不够提醒她,董静雯对陆慕清的无尽的纵容跟宠爱吗? 还不够告知她,她是多余的人,而陆慕清才是陆家公主这件事吗? 她不需要,她一直清醒的都知道,她的定位在哪里。 见她面色冷凝,陆博涵深知她误会了,指着照片中的小女孩,轻笑道:“小时候的澜澜多可爱。” 陆星澜一怔,重新将目光落在了相册里,看着窝在董静雯怀里浅笑的小女孩,眸光微闪。 这个是她小时候?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陆博涵将相册又翻了几页,里面全部都是董静雯跟她小时候的合照,抱着,揽着,亲吻,坐在她怀里的照片。 “几岁?”陆星澜抬头,话语温淡,面色毫无一点起伏,多年来的漂泊早已经让她心如死灰,即便知道,她曾经被善待过,被宠爱过,也在时间的长河里,一点点的消磨殆尽。起不了半丝涟漪。 “两岁半。”他答。 陆星澜点头,并未多言。 见她面色平淡,陆博涵心中万分刺痛,却也深知,冰雪融化需要时间。需要契机,怪只怪他当年做的决定太过于草率,伤害了她。 翻着一页页的照片,陆博涵心中伤感不已,目光停留在一张小女孩拉着他裤腿,仰着头,眼泪汪汪的照片上,身边站着无奈浅笑的妻子。 颇有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模样。 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感慨道:“还记得这张照片吗?小时候,你最粘我了,每次我要出差,你总是哭的撕心裂肺,拉着我,不让我走。”可如今,你不再粘我,不再亲近与我,甚至…于怨恨我! 一想到陆星澜怨恨他,陆博涵心痛不已。 陆星澜随着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摇了摇头。 关于小时候的事情,她根本毫无一点印象,所以,对于他所说的事情,也没有多大的感触。她怎会不知他何意,拿着过往的照片,说着过往的记忆,告知她,她得到过爱,得到过善待。是想要让她放下,放下她对他们的成见。放下芥蒂,融入这个家庭。 可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即便她被善待过,也抹杀不掉那些年董静雯带给她的痛苦。也掩盖不了这些年他纵容董静雯所做的所有事情。 她将相册重新推向他,不言不语,却足以告知他,她不需要这些,而他做的这些都是徒劳。 陆博涵一阵苦涩,他该如何做,才能打消她心中的怨恨,如何做,才能让她接受他们。将相册翻到了最后一页,从里面拿出一张婴儿照放在了她的面前,道:“你母亲所有的改变,都因为这张照片。” 陆星澜拿起泛黄的女婴照,细细的打量一番后,问道:“有何不对?” 陆博涵指了指女婴右手上的心形胎记,“因为这个胎记。” 陆星澜随着他的方向,看向胎记的位置,随后,侧眸看向自己同她一样的位置,平整光滑,白皙的毫无一丝痕迹。 她不是陆家的女儿? 这一认知,让她心脏猛的缩了缩,面色变的寡白,对突如其然的真相感到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她能想到所有董静雯恨她的理由,却未曾想,她根本不是陆家人,根本不是陆家的女儿,多么可笑的事情。 目光缓缓的落在陆博涵的面上,道“所以,这才导致她怨恨我的理由?我不是您…..的女儿,不是真正的陆星澜?” 话落,书房内有片刻的寂静。 陆星澜目光紧锁在他的面上,不放过他任何的表情。陆博涵从她手中拿过照片捏了捏,笑道,“傻孩子,怎么那么想?你就是我们的女儿。” “那为什么…..”陆星澜蹙眉,看不透眼前的男人。 “这是你母亲的心结,”陆博涵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出生时黄疸高,被护士抱去照了几天蓝光后,才抱回我们身边。而你的母亲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变的不对劲,常常盯着你发呆,我以为她是太高兴了,因为在你未出生之前,她就憧憬着想要个女儿,所以,对于她的行为,也未多在意。” “出院后,她也经常将你带在身边,亲力亲为,不假手于别人,对你疼爱有加,真正的改变是从你三岁生日后开始,有人见我不在家,寄了这张照片以及写了一份信给你母亲,告知她,你不是陆家的女儿,是护士抱错了。” “你母亲起初对于照片,信,抱有怀疑,以为是别人的恶作剧,不曾介意,却不想…,心结以落,郁结于心,久而久之便生病了,后来,病情越来越严重,对于,你的身世越来越抱有怀疑。终有一天,她见我不在家,便瞒着我们,自己去医院调查这件事情,得到的答案跟信上如出一辙,后又拿着你的毛发去做了亲子鉴定,得到的答案也是如出一撤。就断定了,你是抱错的,而信中所说的真正陆家女儿已经死了。” 陆博涵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继续道:“病情严重又加上这两项假的事实报告,彻底的压垮了她,以至于我后来重新做了亲子鉴定,放在她面前,告知她真相,她都不愿相信,而那个假的亲子鉴定报告在她心中根深蒂固,也间接导致了你童年的悲剧。这些年,你母亲常年在吃药,看心理医生,未见大好,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每过一段时间,她都会想法设法的去伤害你,两年前的那件事也一样。而给她看心理的那位医生,我从未见到过。” “你是怀疑医生有问题?”陆星澜听完所谓的真相,问道,面色平静的好似在听故事一般,毫无起伏。 陆博涵看不透眼前的陆星澜,答,“有没有问题,不知,只是觉得奇怪,十几年来的心理治疗,为何没起到任何作用。” 陆星澜点了点头,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陆博涵一阵苦涩,挽留,“住家里吧,你以前的房间还在。” “不好叨唠你们,烦请告知爷爷奶奶,我有事先走了!”她嘴角挂着疏离而客气的笑容。 陆博涵心中满是涩意,定定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难受至极。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全部的真相。”陆灏从另一个侧门出来,看向沙发上的父亲。 “告知了又如何?”陆博涵轻轻的捏了捏眉心,儒雅的面上满是阴郁,道:“他已经死了,又何必徒增她的烦恼。” “澜澜不会相信的。”陆灏迈步他前,缓缓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陆博涵看了眼他一眼,并未回答,他也知道,单凭这一点,陆星澜不会相信的,如若相信他的说辞,也不会有这样的疏离客套的表现。 “事情调查的如何?”陆博涵问道,“知道她身后是谁吗?” 陆灏摇了摇头,“这几年,她所有生活的痕迹好似都被人刻意抹去了,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随后,书房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两父子面容都颇为阴郁。 “灏儿,你说,一个人的性情当真会变得天翻地覆吗?”十八岁的陆星澜性格温吞,乖巧,并不如现在这般,可短短的四年里,性情大变的让他陌生,满身戾气,不容靠近。 “父亲在怀疑什么?”陆灏面色冷了几分,定定的看着他,继续道:“父亲是觉得将她推得还不够远吗?想要这个家永远的破碎下去吗?” 陆博涵哑然,看着眼前怒气横生的儿子,没好气道:“你在想什么!她是陆星澜,是我的二女儿,这个身份,永远不会改变。” 门后,一个身影矗立了片刻后,转身离开…… ……… 陆星澜下楼,见到陆慕清在客厅等着她,她睨莞了她一眼,向大厅门口走去。 “我想要去橙上班。”陆慕清见她向外走去,追了出去,开口道。 她脚步微顿,静默一秒后,道:“明天去人事部报道。”随后,推门而去。 听到她的回答,陆慕清怔怔的站在客厅,心情复杂,她原本做好了被拒绝的原因,却不曾想….她会答应。 夜晚,车子飞驰在空旷的马路上,晚风灌入车厢内,陆星澜抿着嘴,拿出手机,熟练的拨了一通电话,道:“帮我查一件事。” 第九十六章 万般隐忍终化为焰火 那侧,梨园内,男人着休闲服悠闲的躺在椅子上,身旁的桌上放着香炉,燃着淡淡袅袅的清香,手中拿着一份资料,时而蹙眉,时而松弛,面色在灯光的折射下,泛着柔光。 “聂先生,”助理时雨站在他的面前,欲言又止。 男人视线从资料上移开,抬眸看向他,等着他未说完的话语。 “陆小姐刚刚来电话,要求我们帮她查她的身世。”时雨拧着眉,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另外,陆小姐还希望我们能帮忙找鬼才医生。” 男人神情一顿,微微垂眸,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并未多言,心思深沉的让人揣摩不透。 时雨安静的站在他的身边,等候他的吩咐。 半响后,男人涩然道:“这一天还是来了….”抬眸,看着满院子的梨树,“终究留不住。” 时雨默然,他深知,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如若陆星澜知道了身世,恢复了记忆,那么他们想要留她,便……留不住了! 她不属于任何人,她只是她! 他知道,他心中有心结,这个心结导致他将自己封闭在原地,不愿踏出一步。 心之所然,却止于行。 他不知道,陆星澜于先生是一个怎么的存在,似朋友?又过于亲密,似恋人,可两人之间的相处又很随意。 先生会无条件的帮陆星澜解决所有的困惑,答应她任何的要求,帮助她,开导她,甚至,在得知她跟郁霆川结婚后,也未表现出一分难过。 可手机屏幕上却偷偷的留着陆星澜的照片。时不时的看着照片发呆,眼神中常常流露出落寞的神情。 “去办吧!”片刻后,男人将视线重新落在了手中的资料上,话语温温,“另外….去查一下她最近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时雨点头,目光撇了眼他看的资料,嘴角抽了抽,问道:“真要去?” 男人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可面上的表情足以说明,他的决定。 时雨一阵汗颜,不知该说啥! …….. 陆星澜从陆家出来后,车子一路飞驰向海边而去,车窗四开,大量的海风灌入车厢内吹的她身体通透,而她不知自。 车子徘徊在沿海公路上,一遍又一遍的绕着圈。 海面波涛汹涌,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不绝于耳。 脑海里不断的浮现陆博涵晚间所说的所有事情,自嘲摇头。 她得到过爱?却因为一张不知名的照片毁了所有。多可笑! 而她的父亲却妄想她放下芥蒂,融入家庭。简直笑话。 “吱….,”车子停靠在了沿海公路上,陆星澜静坐车里,目光缓缓的落在海面上。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 不管他今天所说的是真是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陆博涵并未尽言,真相远远不止这些。 至少,他未告知她,寄件人是谁,有什么目的,而陆家为什么没有还击,她从不认为她的父亲是个温厚善良的人,更何况,那个人伤害的还是他心中的致爱,他的妻子董静雯。 之所以不告诉她,有两点,一点,那个寄件人跟她有直接关系,或者牵扯着她的身世。 第二点,他在撒谎,为了抹去她心中对他们的怨恨,而编的故事,故而,伪造了假的证据。 “滴滴….”身边响起喇叭声,陆星澜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侧眸望去,便见傅锦书斜靠在车门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陆星澜推门下车,问道。 “要不要来一局?”他拍了拍车门,意思简单明了。 陆星澜挑了挑眉,目光环视了他一圈后,问道,“那要看赌局是什么?” “请喝酒,如何?”傅锦书走向车后,打开了后备箱,里面满满当当的放满了一箱箱的红酒。“诚意够不够?” 陆星澜走进,看着一箱箱价值不菲的红酒,极度无语。她又不是酒鬼。 虽然后备箱中的红酒价值不菲,但她赌赢了,也没什么用,她又不是酒鬼,喝酒又不是她的爱好。 不然今天,她也不会来海边吹风了。 静默了半响,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还不够!” 傅锦书将车门关上,双手抱胸,看了她片刻后,轻笑道:“澜澜,你可一点都不吃亏。 陆星澜耸肩,“商人本质,没办法。” 傅锦书一噎,商人本质? 这是褒呢?还是贬呢? 是在骂他呢?还是在骂她自己呢? 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吧!” “有没有兴趣投资一部谍战剧!”陆星澜悠悠的看着他,面上带着商人的算计。 “呵呵!”傅锦书轻笑,打开驾驶座的位置,开口“赢了我再说!” 陆星澜冷哼,不甘示弱的坐入了车里,车子飞驰而去。 傅锦书挑眉,同样飞驰而去。 沿海公路上,两辆车一前一后的飞驰着,赛跑着。 直到一个时辰后,两辆车停在了海边。陆星澜推门下车,目光悠悠的落在男人的面上,调侃道:“车技进步了不少!找那丫头练得?” 傅锦书并未言语,心中涩意满满,并不是我的车技不好,比不过你,也不是我喜欢赛车,非要跟你比个高下。 只是我想要看到你赢过我时,脸上浮现的笑容。想要在你心情不好时,陪着你飞驰在路上。想要…..帮你抹去心中所有的忧愁。 可这些…….他没办法说出口,他怕一旦说出口,会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友情。 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了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满上后,将一个红酒杯递给了她。 陆星澜接过,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疑惑问道:“这个点,你怎么会来海边?” 傅锦书眸色微闪,浅笑道:“好久未看日出了,闲着无事,就来了。” 其实,知道她要回陆家,他不放心,便从她公司出来就跟着她了。一路跟着她去了陆家,又从陆家跟着她来到了海边。 “真的?”陆星澜狐疑的看着他,想要从他面上看出所以然,可男人面色平静的毫无波澜。 “不然呢?”傅锦书挑了挑眉。 陆星澜哑然,耸了耸肩,道:“日出吗?也挺好!” …… 晨曦微露,太阳从海平面上冉冉升起,傅锦书睁开双眸,侧眸望向靠在副驾驶坐上的陆星澜,目光沉沉,贪恋的看着睡梦中的女孩,眼底满是柔情。 伸手欲要将她垂在面颊上的头发挽至耳后,可看着她恬静的睡脸,深深顿住,抿了抿嘴,后,放下了手。 陆星澜悠悠的转醒,傅锦书敛了敛眼帘,将所有的情绪全部敛去,看向她道:“醒了?” 陆星澜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升到一半的太阳,道:“怎么也不叫我。”随后,推门下车,望向海面。 傅锦书浅笑,将她落在位置上的毯子拿起,推门下车后,披在了她的肩上,道:“别着凉了!” “谢谢!”她道谢。目光落于海平面上,道:“真漂亮!” 傅锦书看着她,应答,“嗯!” “我有时候觉得,人生中的深流暗长跟这些大自然的景色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每一天,太阳都会冉冉升起,即使夹杂雨雪,风霜,暴雨倾城,也有晴空万里的时候,就像人生一样,走过了暗流长河,迈过了荆棘载途,某一天总会见到清澈小溪,条条大路,遇见阳光。而所有的暗流也会在时间的消磨中,淡去。” 陆星澜侧眸看向他,与他的视线相撞。 傅锦书浅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调侃道:“嗯,小丫头长大了。” “…….”陆星澜颇为无语,白了他一眼。 傅锦书低低浅笑。 两人彼此相视一笑。 而这样的场面,落在远处的某个男人身上,万分的刺眼。 郁霆川满目寒霜,大步流星的向他们走来,身上儒雅矜贵的气质在盛怒中化为了灰烬,身上染着火焰般的烈火,似要将眼前那一幕,燃烧殆尽。 他为了见她,从美国几经周转回来,不顾暴风雨,不顾安危,因为她一句话,他一路上心惊胆战,想着他的过错,想着如何哄自家太太开心,让她消气,而自家太太呢?不在家中等他,却跟别的男人一起在海边,畅谈人生,欣赏日出。 这怎么能让他不怒,怎么不让他心痛,这一刻,郁霆川是真的动怒了,万般隐忍化为了烈火,面色阴寒的犹如万年冰川,冻得身边的助理,瑟瑟发抖。 一把搂过陆星澜,将盖在她身上的毯子扔于地上,眸色幽深,拳头紧握,毫不犹豫的挥拳向傅锦书而去。 第九十七章 她是他的毒药 太阳已升至当空,星星点点的阳光倾洒在海岸上的人身上,淡淡柔光,温温软软。 海风拂面,丝丝凉凉的风吹乱了男人额前的发梢,却未消去他眸底晕染浓郁的怒火和嫉妒。面容在这个清晨阴寒的犹如台风天,周身气场更是冷冽的让站在远处的三大助理都感到丝丝凉意蔓延全身。 三大助理头皮一阵发麻,嘴巴紧抿,紧张的看着前面对峙的两人,他们深知,自家少爷是真的动怒了。 千里迢迢,马不停蹄,心急如焚的从国外赶来,心心念念,只为了第一时间见到自家太太,却被告知,自家太太一夜未归,好不容易知道去向,飚着车来到海边,想要给她惊喜。 惊喜未给到,却见到惊吓的一幕。 两人站在海岸上,望着海岸线上初升的太阳,女孩笑意盈盈说着什么,男人宠溺纵容的望着身侧之人,眸底深藏浓浓的爱意。 初升的太阳成为了他们的陪衬,万籁俱寂下,两人眉眼染笑,相视而笑的模样美好的犹如一副静止的油画。 这一幕像是一把血淋淋的利剑,深深的刺入郁霆川的心脏里,疼的他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失了所有的理智,只剩下满身的怒火和嫉火。 只因她一句话,他放弃上亿的合作,胆战心惊,心急如焚,一路上想着怎么让小姑娘消气,怎么哄她开心。 可他看到的是什么? 看到的是他们两人迎着朝阳,相视一笑的默契,看到的是他们两人彼此眼里的信任和珍惜,看到的是傅锦书对她的觊觎,对她的爱意。 满满当当,不比他少一分。 郁霆川所有的隐忍和嫉妒顷刻间爆发,挥出去的拳头没有丝毫的留情。对于陆星澜,他百般隐忍,百般疼爱,想着,她年级小,有些事情还不成熟,他比她大,理应让着她,疼着她,纵容着她。 谁让他今生非她不可呢? 谁让他只喜欢这个任性清雅的小姑娘呢? 一路上,他都想着是不是他哪里做错了,惹的小姑娘不高兴了,所以,她才会想要离婚,想要离开他的念头。 可今天清晨的一幕,却让他有了另一层的感悟。 朝阳下,笑容晏晏的对着另一个男人,全身心的信任,对着他时,身上的温度都是淡雅温和的。反之对他,疏离的,清冷的,淡漠的,眉眼上永远都是冰冰凉凉的温度。 信任傅锦书比信任他多多的多! 这是他绝对绝对容忍不了的。 她是他的救赎,是他的毒药,亦是他的解药。他久病不愈,只是因为她。 她在,他的世界都是明媚的阳光味。 她不在,他只有死路一条。 多年后,友人问他,明知她是毒药,是不可碰触的剧毒,你还会如此吗? 他浅笑,“会,甘之如饴!” 海岸边,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两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在不同领域上都是佼佼者。身手更是不相上下。 像是特意映衬的海岸上打架的两个男人,平静的海面上突然波涛汹涌,惊涛拍岸,卷起层层千层雪。 陆星澜看着眼前的一幕,眉眼染霜,不悦的看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男人。欲上前制止,脑海中突如闪过的画面让她止了脚步,面色寡白。 海岸边,雷鸣轰轰,暴雨倾城,她站在波涛汹涌的海岸,面前站着黑压压的人群,锋利带血的刀在雷电的折射下,泛着森冷的光芒,抵着她的脖颈,渗出了丝丝鲜血。 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耳里只有一阵高过一阵的海浪声拍打着岩石…… 然后,高空坠落。 小丫头! 惊呼声此起彼伏,绝望而恐惧,谁,是谁,是谁在叫她小丫头。 陆星澜头疼欲裂,身形不自觉的晃了晃,吓得站在身边的青岑紧张不已。“少奶奶,你怎么了?” 陆星澜稳了稳心神,摇头,刚刚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喊她小丫头的那个男人是谁?那么的绝望而惊恐。 “怎么了?” 青岑的一声惊呼声,同时引起了两个男人的注意,郁霆川一脚踹开傅锦书,大步流星的向她走来。 “不舒服?”郁霆川紧张的问道,目光落在她微白的面上,蹙了蹙眉,伸手扶上她额头,却被陆星澜躲开。 她冷睨了他一眼,伸手推开他,向远处傅锦书走去,随后,加裹着风霜的话语在这个清晨响起,“不饶郁先生操心。” 一句话冷漠无情,在这个清晨,海风中,化为了一句利剑,刺入了郁霆川的胸膛。 一声郁先生彻底的将他杜绝在了她的世界之外,将他彻底驱逐。毫无留恋。 看着女孩孤傲冰冷的背影,决绝离开的模样,郁霆川气的胸膛起伏,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臂,往后一拉,将她控制在了他怀里,笑容浅浅,道:“澜澜,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面容浅笑,可眼底却毫无一丝笑容,有得只有冷漠和无情,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陆星澜忍不住的蹙了蹙眉,挣扎的想要摆脱他的钳制,眉眼上的不悦尽显无疑。 “郁霆川!”见她挣扎,迫不及待的想要到傅锦书那去,郁霆川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更加旺盛,嘴角上的笑意更深,将她死死的搂入了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嗯?” 尾音低沉,话语中带着深深的警告和威胁。 陆星澜恼了,抬头,同样不甘示弱的瞪向他,嘴角微扬,“有忘记吗?” 三分嘲讽,七分散漫,无辜而淡漠。 这无疑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四个字,将他是她丈夫的身份抹杀的干干净净。 郁霆川眯了眯眼,定定的看着她。眸底席卷着巨浪。 而陆星澜,抬着下巴,面色冷凝,不甘示弱的跟他对峙着。 于她而言,郁霆川就是一个神经病,一个无理取闹的神经病。 清晨的海边,夫妻两人对峙着,面色阴冷,谁也不退一步。三大助理看着这样的一幕,吓得心惊胆战。 “很好!”静默半响,郁霆川缓缓道,这就是他疼在心间上的妻子,纵容宠溺的妻子,真真是好样的。 好样的! 为了别的男人,跟他为敌,拔剑弩张。 太好了 真的是太好了! “忘记了,没关系,为夫有的是时间提醒你!”话语温淡,却有滔天怒火在燃烧。 陆星澜惊恐,眸底有了一丝惧意,挣扎的想要逃离他的身边,可郁霆川放吗? 当然不放! 随后,将她拦腰抱起,向停车位走去。 “你放开我!”这一刻,陆星澜是害怕的,是惊恐的,是慌乱的。 “澜澜,天高海阔,也可以!”话语温温,却满含深意。 闻言,陆星澜身形僵硬,不敢在乱动,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浅笑温柔的男人。 温柔的郁霆川犹如午后的阳光,丝丝暖意,沁人心脾。 可盛怒中的他,却是一头猛虎,能吃的人渣都不剩,属于危险人物。 傅锦书看着眼前的一幕,眉峰紧蹙,上前,欲阻挡了他的去路,“澜澜,生性洒脱,你不该为难她!” “为难?夫妻乐趣也算为难?”郁霆川冷睨了他一眼,笑容浅浅,却足以刺痛傅锦书的心。 事实告知他,眼前他喜欢的女孩,是别人的妻子,是郁太太,他根本没有资格去管。 伸出去的手生生顿住,退了一步,让他过去。 “等傅总跟南小姐结婚时,我们定会备份厚礼。”像伤他的心还不够,郁霆川路过他身边时,浅笑道。 不是我,而是我们? 傅锦书苦涩的勾了勾嘴角,他怎不知他在警告他,警告他不该觊觎的人,不要放任自己的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垂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第九十八章 丈夫与前夫 男人抱女人的方式有很多种,而公主抱是偶像剧里层出不穷的经典桥段,亦最是庸俗的桥段。 两人彼此真心相爱,浓情蜜意,那么这个方式无疑是递增两人感情的桥梁。 反之,两人之间剩下的只有怒火和恼火。 与其说是被抱在怀里,不如说是被强制性的控制着,男人手上的劲道恨不得折断她的骨头。 陆星澜疼的面色发白,心中窝火的恨不得咬死眼前的男人。又鉴于身处荒郊野外,深怕男人真的会失了理智,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所以,只能暂时隐忍。 她一直都知道怎么做让自己舒坦,妥协只是权宜之策,不至于让自己吃亏。 郁霆川有一点说的很对,她最擅长最善于的便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就像现在,男人满面阴寒,眸底的怒火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发出来,所以,即便全身骨架都快被捏碎,她也未表现出来半分。 权衡利弊,审时度势,她一直做得很好,清清淡淡,温温雅雅,是她伪装的最好利器。 实则,在温淡的面下隐藏着一颗小母狮的心性,伺机而动,等待时机。 以至于郁霆川一直以为娇妻是只小野猫,惹恼了,只会挠你一下。 殊不知在多年以后,发现女孩的性子犹如小母狮,攻击性强,肆意妄为,无所畏惧。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因为某个男人从小到大对她的纵容宠爱,将她护在羽翼下,展翅飞扬。 而这个男人也成为了他后来追妻路上的绊脚石,每每让他苦不堪言,又无可奈何。 当然,这是后话。 “钥匙呢?”红色的法拉利前,郁霆川抱着她,垂眸看向她。 陆星澜掀了掀眼帘,并未言语,狭长的桃花眼里恼恨的瞪着他,无声的反抗着她的不满。 “嗯?”郁霆川眯着眼,并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在这边。 郁霆川此人,腹黑邪肆,手段高明,精于算计,在陆星澜的事情上,他容不得任何人对她的觊觎和窥探,容不得任何人对她示好和爱意,他极度小气,陆星澜只能是他的,也只会是他的。 他大可以抱着陆星澜直接走向宾利慕尚,舒适而宽大,但他偏偏抱着陆星澜站在了红色法拉利面前。 为何? 男人的腹黑程度,永远都是浓郁的墨水,深不可测。 他抱着陆星澜站在法拉利面前,以这样的方式告知傅锦书,他送她的车子已经出局,他即便在喜欢她,再对她放不下,也如车子一般,在没有机会。 而他才是那个赢家,才是陆星澜下半辈子的依靠,才是她心中的唯一。 远处,傅锦书看着眼前的红色法拉利,心中涩意的犹如海风中带着的咸味。涩意满满,五味杂陈。 他怎不知男人的意思,怎不知他的警告,可对于陆星澜的喜欢不是他想要放下就能放的下的,守护她,保护她早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也! 初见时的惊鸿一面,早已成为一眼万年! 傅锦书扯了扯嘴角,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羊绒毯子,极其珍惜的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迈步至于车前,开锁,将毯子轻轻的放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因为这条毯子与他而言,极其珍贵。 郁霆川不经意的一撇,瞥见了羊绒毯边缘上绣着一朵含苞怒放的白色花朵,像极了陆星澜每次写完纸条,画在纸面上的画,一朵白洁无暇的茉莉花。 刹那。男人的面色阴恻恻的落在陆星澜的面上,眼底燃烧着熊熊烈火。 为什么傅锦书的毯子上会有这个花型? 这一发现让他心中的嫉火熊熊燃起。 这个花型模样是属于他跟陆星澜之间的秘密,是女孩躺在他怀里,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特意为他设计的花型,面色嫣红,含羞带怯的告知他,她每画一朵,都是在想念他,思念他。 可现在,这朵花型的模样出现在了傅锦书的羊绒毯上。 独属于他的东西,被无情的送了出去。是不是代表着,她想念,思念过傅锦书呢? 这一认知,郁霆川的面色更加的阴沉,恨不得掐死怀里这个没良心的小女人。 “你放我下来!”她挣扎,实则,男人看向她的目光太过于危险,绿幽幽的像是一匹狼。 而她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模样,落在郁霆川的眼里,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她不愿意跟他在一起,想要跟傅锦书在一起,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他的身边,想要跟他离婚。 嫉火跟怒火齐齐燃烧成了熊熊烈火,灼红了他深邃的眸子,理智隐忍被他烧成了灰烬,他将陆星澜放在了车盖上,捏着她的下巴,俯身死死的堵住她红润的双唇。 强取豪夺,攻略城池。 毫无一点温柔可言,强势霸道的豪夺。 陆星澜拼了命的挣扎着,逃离着,试图脱离他的钳制,可始终未果…… “澜澜,” 半响后,男人伸出手欲要抱她起来,可陆星澜嫌弃怒火的挥开了他的手,起身,声音冰冷淡漠,“滚开!” 随后,将红色法拉利的钥匙扔在了他的面前,大步流星的向沿海路上走去。 他,她不要了! 他送的车,她也不稀罕! 男人有片刻的怔松,当反应过来她扔在他身上的是车钥匙时,寒光乍现,看着她冷然离去的背影,拳头紧握,一拳打在了车门上。 随后,追上她,一把噙住她的手臂,阴恻恻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犹如寒冬天,质问道:“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她侧眸,反问。面色平静的荡不起一丝涟漪。 “我觉得?”郁霆川笑了,笑容在这个清晨异常的冰冷无情,冷声质问道:“你把我当成你的谁?” 在她眼里,他是怎么样的存在。在她心中,他可占有一分之地? 因她一句话,他马不停蹄的赶来,不顾安危,是为了什么? 无非怕她多想,无非,不想让她难过,无非,想要证明,她对他的重要 可她给他的却是刀刃,准备随时随地的刺向他! “丈夫!”她回答。 闻言,郁霆川面色有一丝的松动,只是还未松懈下来,便听到了她更加冷漠无情的话语向他扫来。 “马上就变前夫了!”她笑意盈盈的往他胸口插刀。 “陆星澜!”男人暴怒,猩红着眼,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心痛的无法呼吸。 第九十九章 离开是要付出代价的 两个人的记忆,两个人的过往,只有一个人独守,一个人怀念。 无疑是悲伤的。 曾经的美好变成了无法言语的痛,一遍又一遍的侵蚀着他的心。 海棠树下,女孩娇羞的靠在他怀里,面色嫣红,述说着对他的想念。 告知他,她喜欢他,很爱他,跟他在一起是她最大的幸运。很幸福! 可现在.....眼前的人,眉眼皆是冰霜,看着他的目光里毫无一丝的温度。 好似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郁霆川嘴巴紧抿,目光似冷箭,阴恻恻的落在她的身上,“在给我判死刑之前,是不是该给我一个理由?” “郁先生不清楚吗?”她冷笑,抬眸看着他,对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毫无俱意。 “不知!”他答,嘴角勾着一丝自嘲。 “安歌。”她提及,点到为止。 郁霆川拧了拧眉,不解,他跟安歌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交集,“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他还问她什么意思? 明明他跟安歌有婚约,有未婚妻,偏偏还来招惹她,陆星澜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也怪自己,在未了解下,做出了错误的抉择,以至于让自己陷入了这般境地。 “郁先生既有未婚妻,又何必来招惹我?”陆星澜嘲讽的冷睨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闻言,男人怔松了一秒,随后,嘴角微扬,这是吃醋了? 伸手拉住她,将她拉入怀里,解释道:“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跟她也没有任何关系,我只要你!” “即便你跟她没有关系,也改变不了,你们从小订下的婚约。”她伸手推开他,眉眼上染上了怒火,“还是,你想要模仿古代的君王,左拥右抱?” 话落,郁霆川目光寸寸成冰,紧紧的锁着她的面容,恨不得伸手掐死她。 左拥右抱? 她还真敢想,真敢说。 将他这段时间对她的好,对她的宠溺,对她的纵容,全部抹杀,在她心里,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朝三暮四的花花公子吗? 他费劲心思,处心积虑,护她周全,深怕她受委屈,受到伤害,为了她,他不惜跟老爷子翻脸。 纵容她,宠爱她,做任何事情都先为她考虑,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杜绝其他男人的靠近。 可深知,她不是金丝雀,是翱翔于天空的鸟,喜自由,不喜约束,他只能压制心里疯狂生长的嫉妒心,给予她想要的。 可他做的一切,在她眼里,就是为了左拥右抱,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混蛋而已。 好! 真真是太好了! 这一刻,郁霆川真真是气到了,目光阴冷,步步逼近,质问道:“这就是你的想法?嗯!” 话语低沉,寒霜阵阵。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堪的一个人,为了所谓的左拥右抱,费尽心思的对你好,都是错” 郁霆川目光阴孑,步步紧逼,话语冷冽的能冻成冰。 他以为,这几个月的相处足以让她了解他的心意,了解他对她的爱,却不想.....一切都只是枉然,都是过错。 陆星澜,你何其残忍,将我细数对你的好,对你的宠爱,抹杀的干干净净! “你所谓的好,就是将我置在世人的制高点,被人戳着脊梁骨,背负小三的骂名?还是你们婚约的破坏者?插足着?”她怒目圆瞪的看着他,继续道:“一待事情传开,世人该如何想我,你曾想过?强取豪夺不顾我意愿,强行的将我拉入这场婚姻里,裹着糖衣炮弹,还妄想我感谢你,妄想我喜欢你,简直做梦!” 陆星澜不甘示弱,咬牙切齿,阴狠的目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好,那不好意思,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说完,她迈步欲要离开,不想在跟他有任何的口舌之争。 还好,她没有付出真心,还好,她…..还输的起! “我跟她的婚姻根本不作数,我也从未承认过。而你所说的这些,根本不会发生,也不会有发生的一天。”郁霆川将她拉住,死死的钳制她的臂膀,不让她离开。 陆星澜拧眉,疼的她面色微白,恼恨伸手去掰开他握在手臂上的手,“不会发生,不代表婚约不存在。你放开我。” 这一动作,让郁霆川面色更加阴郁,冷冽阴恻恻的目光紧紧的锁在她的面庞上,继续道:“澜澜,做人要有良心,你不能将我对你的好,对你的真心,抹杀的干干净净,这对我不公平。” 公平? 陆星澜冷笑,“人人都说你是商业上的霸主,是一方的掌权人,商场上你大展宏图,开阔蓝图,可连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你却不懂,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只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一定要跟我唱反调吗?”郁霆川深眸紧蹙,目光深邃冷冽的落在她的面容上。 “我说的只是事实。”她抬眸,无惧的迎上他的目光。 事实吗? 他还不信了! 郁霆川嘴角微微上扬,笑容美艳的让站于远处的三个助理,齐齐后退了一步,冷汗涔涔。 陆星澜不明,他们却明白的很,这个时候的郁霆川,是危险的,嗜血的,他就像君临天下的王者,眸中皆是杀戮。 他俯身,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澜澜,离开是要付出代价的。” 想要离婚,这辈子都别想了。 执意离开,就别怪他折断她的羽翼,让她再也不能飞翔。 话语轻柔如风,可陆星澜听得毛骨悚然,惊悚的看着他,“你疯了!” 疯? 他早就疯了! 在遇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正常过! “你说过,如果哪一天,我想要离开了,不想要了,便可以离开的!”陆星澜拳头紧握,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撕了这个可恶的男人。 “这你也信?”他话语平淡,却足以让她明白,他不可能放她离开。 这无疑是压死她最后的稻草,陆星澜眸底寒光乍现,猩红恼恨的目光向眼前的男人射去,歇斯底里喊道:“郁霆川,你混蛋,当初我是疯了,才答应了你,是我有眼无珠,鬼迷心窍,竟然会以为你是良人。” 鬼迷心窍?有眼无珠? 不是良人? 好,好,好,郁霆川将她拉入眼前,话语温温,却满是冰霜,问道:“我不是良人,那谁是?是傅锦书?还是聂浦深?嗯!” 话语低沉,如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冷冽的犹如严冬。 “任何一个人你都比你适合!”她开始口不择言,话语激励道:“如果当初知道你言而无信,我就该离你远远的。” 闻言,男人嘴角上的笑意越发的美艳,看着她的目光里多了一层深意。 都比他合适,是吗? 很好! 太好了! 郁霆川冷睨莞了一眼,放开了对她的钳制,陆星澜得以逃脱,往后退了一步,欲要迈步离开。 可行吗? 自然不行! 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心中郁结不已,怎会放她离开。目光撇了眼远处。 三大助理对视了一眼,上前拦住了陆星澜的去处! “少奶奶!”三人齐齐喊道,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让开!”陆星澜冷喝,威胁道:“不怕我伤了你们的话,你们尽管拦住。” “对不起!”三人齐声,纹风不动的挡在她的面前。 陆星澜恼火,踢腿就像他们而去,三人闷声接下,并未还手,忍痛站在原地,不动一丝一毫。 开玩笑,他们动手的话,自家少爷还不活剥了他们。 陆星澜更加窝火,见他们不还手,第二脚随之而去,可眼前的三人像是有金刚不坏之身,不言语,不反抗,始终挡着她的去路。 “郁霆川,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陆星澜猛的转身,看向站在身后,闲适慵懒抽烟的男人。 郁霆川眉眼冷淡,抬眸看她一眼,“你不是很有能耐,离开可以,打赢了他们三个就行。” “你……,”陆星澜气结,郁霆川在逼她,逼她放弃,逼她不忍心对他们下手。 而显然,他赌对了,她一向恩怨分明,对于无辜的人,不会轻易伤害,更何况,三大助理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在她身为郁少奶奶这段日子,他们对她还不错,处处照顾她,让她将他们打入医院,她不忍。 看着眼前眉眼淡漠的男人,陆星澜嘴角勾着冷笑,伸腿就像他踢去,“那我先收拾你!” 第九十九章 残忍 猝不及防的一脚硬生生的落在了他的身上,郁霆川深眸微眯,冷眼看着眼前眉眼冷淡发了狠的女孩,冷声带着警告道:“澜澜,我给过你机会,你不要,那就永远也别想离开了。” 就算是绑,我也要将你绑在身边。 “呵,郁先生未免太自大。”她冷笑,她对她的拳脚功夫还是很自信的。伸拳就像他的脸上扫去。 “是吗?”郁霆川轻笑,伸手接过她打过来的一拳。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力量是悬殊的,即便陆星澜一身好本事,也未伤他一分一毫,更何况,对于她的招式,郁霆川早已在不断的对练中,熟烂于心了。 说是对决,不如说是郁霆川在逗她玩,每一个招式,每一个动作,恰到好处的牵制住她,又不会伤到她。 不时片刻,陆星澜便被他钳制的动不了,陆星澜恼恨,怒目圆瞪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而后者,面色平淡,看着她的目光隐晦不明,“如何?” 陆星澜静默,垂眸,看向被他钳制的双手,随后,笑了,笑容妖治魅惑,歪着头,看向他,“离不离婚都可以,左右不过是一张纸而已。” 郁霆川眯了眯眼,看着眼前妖娆浅笑的女孩,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似警告。 可后者呢?不但没有丝毫收敛,甚者,嘴角上的笑意如冬日的暖阳,明媚温雅,“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你可以吗?” 她独自一人,本对于婚姻就未报任何希望,离不离跟她根本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 左右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而已。 反之,郁霆川是豪门贵族,身上肩负重任,所要承担的责任有增无减,郁家老爷子也断不会同意,他出色的孙子,这么无止境的陪着她耗下去的,更何况,郁家老爷子跟安家老爷子是挚友,心仪的孙媳妇是安歌,本对她就有想法。巴不得他们两个能离婚。 不得不说,陆星澜在某些事情上,想的很通透,郁老爷子对于她的不喜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即便郁霆川不娶安歌,也会有更加门当户对的人来成为郁家的少奶奶,而不是她。 所以,她换了方式,与其反抗,不如顺从,说不定,郁霆川没法,只能同意。 可她真的想多了,与郁霆川而言,这一生,如果不能相好于他,不能有个圆满,那么他宁愿毁掉。 宁愿折了她的羽翼,让其成为一只金丝雀,乖乖的待在他身边。 在这一点上,他是残忍的,嗜血的,在得知他深爱的女孩对他不屑一顾,想法设法的想要离开他,他是不允许的。 如若未曾得到过,未曾相爱过,他也许会忍痛放开她,可明明他们之间有过美好,有过爱情,他们在布达拉宫起誓过,相爱一生,不离不弃。 那么他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离开的那一天。 女孩定定的望着他,眉眼染笑,断定了他不可能跟她耗着。 郁霆川眯了眯眼,静默半响,看着眼前一脸挑衅的女孩,笑了,真正的笑了。 陆星澜无疑是聪明的,知道换一种方式让其妥协。可却低估了眼前男人的能力,一个男人想要得到一个女孩,有的是千百种的方法和方式。 而眼前的男人无疑是危险的,奸诈的,不折手段的。 “澜澜,你知道挑衅我的后果是什么吗?”他话语温温,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微微理顺,眉眼上的笑容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女孩。可陆星澜知道,这并不是温柔,而是危险。 她抬眸,并未回答,可面上的表情足以告知他,她无所畏惧。 郁霆川也不恼,目光看向波涛汹涌的海面,静默半响,后,最终将目光停留在远处凸出来的峭壁上,峭壁的前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陆星澜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大惊,冷意蔓延全身,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去。目光则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郁霆川冷笑,不给她逃离的机会,擒住她的手臂,向远处的峭壁而去。 陆星澜大骇,惊恐不已,看着男人义无反顾的步伐,第一次感到眼前的男人疯起来的恐怖,挣扎着,反抗着,“郁霆川,你想要干什么。” 郁霆川回眸,深邃的眸子撞入她慌乱的眸底,笑了,道:“不是无惧吗,现在知道怕了?” “疯子,你就是疯子,你放开我!”陆星澜知道他的目的,瞳孔紧缩,死命的想要挣开他的钳制。 而后知,根本不为所动,拉着她向峭壁上走去,面色平和的荡不起一丝涟漪,温温道:“澜澜,这辈子,我跟你没有生离,只有死别,如若你执意离开,那我只能拉着你共赴黄泉了。” 他话语温温,面容却异常认真。 这一刻的郁霆川无疑是危险的,恐怖的,冷漠无情的,风轻云淡的断了她所有的退路,连她逃离的后路都堵死了。 陆星澜彻底崩溃,看着眼前眉眼淡漠的男子,怒吼道:“为什么,世界上想要嫁给你的女人比比皆是,你又何必拉着我不放。” 她浑身颤抖,惊恐的看着眼前面色平静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个魔鬼,是一个来自地狱弑杀无数毫无人性的恶魔。 温雅时,犹如暖冬娇阳,冷漠时,犹如地狱里的鬼魅,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郁霆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色平静,并未多言,看着她崩溃痛苦的模样,眸底闪过一丝心疼,却被他不动声色的压制着,并未表现一分。 峭壁上,冷风灌入,四面八方涌入的海风吹的她头痛欲裂,面色寡白,曾经模糊的一面又无比清晰的闪烁在她脑海。 海岸上,两方人马彼此对峙,僵持着,电闪雷鸣,在黑漆漆的夜晚异常的骇人。 枪声,争斗声,吵杂声四起,冷冰冰的刀口劫持着她,对面,黑黝黝的枪口对着劫持她的人。 “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我劝你放弃吧!” “有这么漂亮的丫头陪着我,我也赚了。” “你放开她,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一条活路。” “呵,让我放了她,你做梦,除非,你以命抵命。” “好!” 画面一转,她站在悬崖上,身后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持枪的人对着他自己,温温安慰她“小丫头,别怕,不会有事的。” 话语间满是不舍和担忧,安慰她的话却温柔的能溺出水来。 不要 不要以命抵命。 陆星澜面色白到透明,双手紧握,脑海里不断涌入的片段侵蚀着她,像是要突破禁锢汹涌而来。 记忆中男人微微一笑,扣动扳机的画面永远的定格在了她脑海里。 是谁,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用他的命换她的命! “澜澜,澜澜。”眼前的女孩面色几乎透明,眼神无助的像是一潭死水,郁霆川一把捞起她,焦急的呼唤着,看着她的目光担忧不已。 他吓到她了? 他吓到她了吗? 陆星澜抬眸,眼神无助,面如死灰,往日身上清雅淡然的气质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脆弱的无助的模样。 郁霆川懊恼,将她拥入怀里,轻轻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温温道:“乖,不闹了,我们不闹了。” 陆星澜心情复杂,前一刻的他嗜血残忍,后一刻的他又温柔如水。 郁霆川,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温雅是他,残忍是他,冷漠是他,嗜血无情是他,春风如面亦是他。 她.....又要如何做? 是逃离还是妥协。 眼皮越来越沉重,睁不开眼,浑身无力,她挣扎想要从他怀里离开,却未果,最终昏迷了过去。 “澜澜!” 第一百零一章 迹象 马路上,车子一路飞驰,陆星澜清眉深深蹙起,面色寡白,双眼紧闭,窝在郁霆川的怀里睡得极其的不安稳,呢喃不断。 郁霆川面露急色,宽厚的掌心不断的落在她的额头上,滚烫的热度熨烫着他的手,懊悔不已,他跟小姑娘家家的置什么气。 现在好了,小丫头生病了! 心疼难受的还是他。 “快点!”他催促,话语轻颤,“通知纪凌恒,让他做好准备。” 千寻开着车,与坐在副驾驶上的沈澄对视了眼,心想,他何时见过这般慌乱无比的少爷,往日商场上运筹帷幄,淡定从容在他身上一概不见,只剩一个为妻子生病而伤神,不安的他。 “澜澜,”郁霆川轻声呼唤,试图想要让她有所回应,而后者,双眼紧闭,眉峰紧蹙,深陷在深渊里无处逃离。 车子还未停稳,郁霆川就抱着她向医院里厅而去,见到纪凌恒,焦急道:“快,热度烫的吓人。” 纪凌恒有一瞬间的怔松,伸手扶上她额头,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他火急火燎的接到沈澄的电话,说病情严重,让他做好准备,他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急急忙忙出门,飙车来到了医院,做好了一切急救准备,结果…..只是一个发烧。 “怎么了?是不是很严重。”见他不言不语的看着他,面色微凝,郁霆川心脏猛的缩了缩,紧张询问。 系在领口上的领带不知何时以然不见,穿在身上极其平整的衬衫褶皱的惨不忍睹,他还不知自,目光始终落在他怀里不断呢喃的小姑娘身上。 纪凌恒伸手接过他怀里的陆星澜,撇了他一眼,漫不经心不疾不徐的道:“确实很严重。” 严重的那个人是他,身上哪里还是那个商海上呼风唤雨,运筹帷幄的商业巨子的模样。 如若是平时的郁霆川,怎可能听不出他话语间的揶揄与取笑,可惜,现在的他,眼里只有陆星澜,对于其他人,他根本看不见。 安歌今天本是陪着自家母亲来看病,手拿药单,站在取药房等候,却不曾想会见到这心痛的一幕,男人眼底的焦色清晰可见,面色紧张,目光担忧的落在怀里的女孩身上,从始至终未抬眸看她一眼。 手中的药单被攥出了折痕,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她嫉妒的发狂,指甲深深的卸入了肉里。拿出手机,快速的拨了一通电话。 “喂,你的任何条件我都答应,我只想让陆星澜死。” 那侧,男人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枪支,笑意阴森,“安小姐,够豪气。” 病房内,纪凌恒看着温度计上显示的度数,蹙了蹙眉,道:“39摄氏度,怎么那么晚才发现。” 郁霆川嘴巴紧抿,站在窗前静默不语,目光深邃的骇人。 满身孤寂,生人勿进。 见好友这般,纪凌恒拧了拧眉,上前询问道:“吵架了?” 郁霆川抿了抿嘴,目光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眸底闪过一丝痛色,随后,迈步走至床前,伸手捏了捏她盖在身上的被角,道:“她要跟我离婚。” “理由呢?”纪凌恒蹙眉。两人登记也就两三个月的样子,怎么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郁霆川并未回答,眼底杀意渐起,目光沉静而冷漠。 纪凌恒了然,每当他露出这种表情时,便是有人不拍死的惹怒了他。 “她的记忆还是没有一点起色吗?”纪凌恒目光落在病床上,问道。 郁霆川摇了摇头。 “那需不需要….” “不需要!”郁霆川面色沉了下来,寒光乍现,“我不想以这种方式唤醒她对我的记忆。” “可是….”纪凌恒无奈,一个至情太深,深陷其中,痛苦不堪,一个毫无记忆,只想逃离。 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纪凌恒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挂完这瓶点滴,烧应该就退了。” “谢谢。”他点头致谢。 纪凌恒被他一句谢谢震惊到,不免多看了他一眼。 “少爷,吃点早点吧!”千寻拿着从桃笺打包回来的早点,递给他。 郁霆川摇了摇头,目光始终落在病床的女孩身上。“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好了!”千寻答,“明天就会大幅度的报道出来。” “嗯!”郁霆川面色平静,神色淡漠。 “另外,刚刚在医院门口看到安小姐了。”千寻犹豫了片刻,汇报道。 “哦?”郁霆川挑了挑眉梢,随后,冷漠下令道:“找人盯紧她。” 眼底浓郁如墨,狂风起,杀意起。 安歌可没有那么聪明,知道利用李家来达成目的,想让他跟陆星澜离婚,呵…….. 破坏他婚姻幸福的任何人,他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不好过,那谁都别想好过。 这一天,陆星澜始终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眉峰紧蹙,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始终深陷在迷雾里走不出来。 郁霆川无时无刻的不在懊悔,轻轻的掰开她紧握的手,拿起,贴在他的脸上,目光眷恋而忧伤。如果早知道这般吓唬她,会让她害怕,会让她生病,他断不可能跟她僵持。 澜澜,你可知我现在有多后悔。只要你能好起来,以后,我再也不吓你了,再也不跟你置气了,也再也….不吃傅锦书的醋了,就偶尔吃一回,好不好。 男人的目光里皆是柔情,看着病床上,毫无生机面色寡白的小姑娘,万分心疼。 ……… 深夜,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呼啸,噼噼啪啪的敲打着玻璃窗,树影飘动,映在玻璃窗前,看着尤其的吓人。 郁霆川放下手中的文件,望着外面的暴雨,拧了拧眉,目光担忧的看了眼病床上好不容易睡安稳的小姑娘,站起身拉上了窗帘,走向床边。未打算在处理文件。 沈澄看着书桌上,厚厚一叠未处理完的文件,欲言又止。 而后者,选择了无视,任何事情与他而言,都没有陆星澜重要。 外面狂风暴雨,病房内,陆星澜做了一场梦,一场可怕冗长的噩梦。 梦见她被关在一个废旧肮脏的钢铁厂,到处充斥着发霉腐朽的味道,斑斑驳驳的钢铁上隐隐染着血迹。房间里很昏暗,她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地上躺着血迹斑斑的男人,一个又一个。鲜血不断的从他们身上流下来染红了大地,整个房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外面的雨声很大很大,不断有枪声响起,夹杂着打斗声…喊叫声…很可怕,很可怕…… 门突然被打开,有一个男人缓缓的向她走来,手上拿着刀,锋利无比的刀尖上还滴着鲜血…一滴一滴,低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炫目的血花…… 不管她如何的拼命挣扎着,嘶喊着,可还是没办法阻止他的靠近,刀尖上的血还在一滴滴的往下落…… 而他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近,她看不清他的容貌,甚至他的表情,只有一双深沉幽暗的眸子在雷鸣雨夜里闪着猩红的光芒,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怨恨…… 银色的刀被高高的举起,刀面在雷电的折射下,泛着阴森凌厉的光芒,她想要尖叫,想要呼救,可喉咙像干枯的河水,始终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绝望不已,惊恐呼喊,“不要……不要…..不要过来,求你…….不要过来。” 病床上,她呼吸紊乱,面色寡白,眼角上隐隐闪烁着泪光,双手紧握,不断的挥舞着。 “澜澜,”病床上的她突然呢喃,郁霆川伸手握住她的手,俯身,用额头碰触着她的额头,当滚烫的温度向他席卷而来时,他慌了,道:“把那个庸医给我去叫来。” 沈澄看着病床上的陆星澜,还未回神,便被男人冷冽惊恐的声音唤回,转身,就像纪凌恒的办公室跑去。 后知后觉的想到他说的话,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纪凌恒是庸医的话,那世界上就没有医生了。 “澜澜,我在,别怕!”病床上的陆星澜不断的呢喃着,显得极其的不安,恐惧。 郁霆川轻声呼唤,轻轻的拍着她,想让她安心,却始终未果,陆星澜沉浸在深夜的噩梦中,始终找不到出路。 “澜澜,澜澜!”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一滴,一滴,后,越来越多。 郁霆川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嘴巴紧抿,心痛不已,俯身,轻轻的吻去她眼角的泪水,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伸手将她搂入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温雅安慰道:“别怕,我在,我会一直都在。” 噩梦中的女孩渐渐平稳了下来,呼吸微微凝重,但不至于惊恐。 纪凌恒站在病房门口,见到这一幕,眸光微闪,郁霆川似感应到他,侧眸望向他。 两人一阵忙活,最终在凌晨三点,陆星澜的高烧彻底的退了下去。 纪凌恒微微的送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好友的身上,问道:“沈澄说,来医院的路上,嫂子一直是这样?” 郁霆川抿了抿嘴,点了点头。“被我吓到的。” “哦?”纪凌恒挑眉,颇有些好奇,“怎么吓的?” 郁霆川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言,可面色的恼恨足以说明了一切,他很后悔。 “人在脆弱的时候,免疫力低的情况下,异常会想起以前的过往。”纪凌恒看着病床上睡得安稳的陆星澜,继续道:“从她今天的表现来看,有可能,你吓的画面跟她曾经的记忆相似,想起了些什么。” “你是说….”郁霆川眸色微闪,眸底带着一丝希冀。 纪凌恒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猜错,她某些记忆有苏醒的迹象。” 郁霆川面露喜色,只是还未渲染开来,就被纪凌恒打断,他漫不经心揶揄道:“也有可能是真的被你吓到了,才会噩梦四起。” 第一百零二章 各怀心思 昨晚的一场暴雨一直持续到清晨,才有所转小,淅淅沥沥的雨水洗涮着城市的一角,似要洗涮掉所有不好的过往。微风渐凉,路上的行人夹裹着外套,行色匆匆的穿梭在各个街道。 二则新闻无声无息的在这个清晨炸开了锅。 一则,关于安成传媒旗下的艺人李弘宇在沉寂了一月后,再次被爆出曾猥琐未成年人,导致女孩惨死,李家为了息事宁人,拿钱掩盖了事实真相,未避免事情败露,将受害家属驱逐,让其远离了禹城。 二则,爆出安成传媒旗下多名艺人涉嫌吸毒,做违法之事,涉及广泛,其中包括了当红影星亦瑶和当红男星沈骏。而作为年度爆红的流量明星李弘宇也在行列之中,曾多次被当场抓住在私人别墅嗑药。 一时之间,安成传媒和李家被推入了风口浪尖上。 惹起众怒。 另网上有知情人士爆料出,安成传媒内幕不止这些,详情会在明后天一一爆料。 众人看着网络上报道的内容,咬牙切齿。纷纷不耻于李家的所作所为。 更有吃瓜群众,笑嘻嘻的看着网络上报道的内容,一语定论,“安成传媒莫不是一个毒枭地。” 不然为什么出事的都是安成传媒的艺人。 这一定论在网络上快速的掀起了一场龙卷风,如燎原烈火般蔓延开来。 看戏的永远不会显事大。 群众纷纷要求彻查安成传媒的所有艺人和工作人员,质疑声和讨伐声此起彼伏。 李芝林看着网络上大幅度的报道,气的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目光凛凛的看着眼前的公关经理,怒道:“给我想办法压下去,压不下去,明天你也不用来了。” 公司现处于风雨摇摆的局面,投资的医疗设备频频出现问题,资金短缺,已经是一汤热锅,在加上今天的报道,李芝林伸手揉了揉头,头疼欲来,看着网络上大幅度的讨伐声,眸底一片阴暗。 当年那件事情做的很隐蔽,那一家人也消失了多年,到底是谁要搞死他们李家? 如果说李家是一汤热锅,那么安成传媒无疑是热锅上的蚂蚁,涉毒的艺人有十余多人,半壁江山毁于一旦。 付出的心血付如东海。 看着手底下的艺人一个个被带走,安歌嘴巴紧抿,面色难看的犹如臭水沟。 “安小姐,麻烦你也跟我们走一趟。”警察站在她的面前,面无表情道。 “许警官,你弄错了吧!”安歌拧了拧眉,看着眼前年轻有为的许煦,先不论她手底下的艺人有没有吸毒,如果有,她最多也只是管理不当,没道理,连她也一起抓。 “请配合调查。”许煦面色冷凝。目光看向身侧的手下,面无表情道:“带走。” 随着安歌被带走,一时之间,安成传媒群龙无首,引起了众员工的恐慌。 那侧,医院内,郁霆川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细细思忖着纪凌恒所说的方案。 在不伤害陆星澜的前提下,让其恢复记忆,想起他们的过往。 目光落在病床上睡得安然的陆星澜身上,郁霆川嘴角微微扬起。 也许,纪凌恒说的对。 爱情的观点里,只有双方平衡,才是永恒。 他一味的给予,不但起不了任何作用,也许还会造成她心里的负担,想法设法逃离他身边。 他该试试新的方法。 “少爷,”千寻站在他身边,“妥了。” “恩,”郁霆川面无表情道:“继续盯着。” 随后,迈步至床前,伸手落在她的额头,见她未再有发烧的迹象,微微的松了口气。 上床,将人搂入了怀里,闻着她身上清新好闻的味道,异常的满足。 像是历经了一个世纪之久,陆星澜从梦中醒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微微一怔,男人眼底的暗影清晰可见,下巴略有胡渣,面带倦意,将她牢牢的搂抱在他怀里。 目光环视了一圈,才惊觉她们身处在医院,印象中,他们在海边吵的面红耳赤,眼前的男人满身戾气,犹如鬼魅,拉着她前往悬崖一同赴死,而后.......脑海里出现的场景…..刺痛着她的内心,那个一命换她命的男人是谁,他…..活着吗? 为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完全想不起来了…… 只要努力回想,头就疼的厉害,陆星澜伸手敲了敲头,还未敲两下,就被人抓住了手,随后,对上了一双深邃墨黑的眸子。 “怎么了,头很疼吗?”郁霆川面色紧张的看着她,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 陆星澜微怔,随后,摇了摇头道:“我…怎么在这里?” 一开口才惊觉喉咙干涉的难受。 “小野猫差点烧成了小黑猫!”男人伸手欲将她扶起,却被她无意识的躲开,他动作一顿,抿了抿嘴,看了她一眼,而后者,微微低头,目光没有聚点的落在某处。 郁霆川凝眉,伸手将枕头靠在了她的身后,下床,重新回来后,手中多了一杯清水,欲伸手搂向她,可刚刚的那一幕又深深刺痛着他,他动作为顿,随后,将水递于她,“润润喉。” 郁霆川的心情是复杂的,因昨天他做的太狠,生怕她反感他,厌恶他,而不敢将她轻易拥入怀里,勉强她,可眼里心里又隐隐期待,她经过昨天的刺激,会想起点什么,会记起他。 “谢谢,”陆星澜伸手接过,垂眸望着杯子,漫不经心的喝着水。 清澈的眼眸里是深不可测的汪洋,她看不透眼前的男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本以为他们之间的婚姻总有一天会到头,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区别而已。 所以,对于他事先对她的隐瞒,有未婚妻一事,她深恶痛绝,委屈不已,想要离开,可现实又让她明白,并不是她想走,就能走的。 男人在海边所说的话还萦绕在耳边,决绝冷然的话语里,深邃眸子里无时无刻的不在向她传递,他对她的爱意,他对她的占有,也绝对不会有放她离开的一天。 谢谢,两字,足以摧毁男人心中的希冀。 郁霆川身形一僵,嘴巴紧紧抿成了线,心中涩意肆起,可连想到她之所以会生病,全是因为他,让她吹了那么久的海风,又吓到了她,才会让她生病。 “可还难受?”他话语温温,伸手轻轻的抹去她嘴角上的水渍,眼神柔和的能溺出水来。 陆星澜垂眸,摇了摇头,无意识的抓了抓被角。 这一动作,无形中落入了郁霆川的眼,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模样,心微微抽痛,又深知,所有的过错在于他,从醒来之后,她未给他脸色看,已属良好,微微叹了口气,起身,走向放于一边的保温盒,熟练的将粥倒入碗里,又小心翼翼的将其他的早点一一拿出。 陆星澜看着他宽厚挺拔的背影,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脑海里突然闪过某个画面,可当她想要牢牢抓住的时候,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饿了吧,吃点东西吧!”男人端着碗过来,坐于床沿上,面色温温。 陆星澜点头,伸手欲要接过,却被他躲开。 他舀了一勺粥,轻轻的吹了吹,递于她嘴边,道“乖,听话。” 陆星澜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叹气,在某些时候,郁霆川强势霸道的可怕,张嘴吃下。 一顿饭,吃的消无声息,两人之间像是在演着默剧,一人投喂,一人配合。 全程毫无交流,都彼此沉静在自己的思维里。 一个满脑子想着如何将她留在身边,让其离不开他,而另一个在经历了昨天清晨的事情后,却想着该找个怎样的时机,安全逃离。 第一百零三章 他说,在已婚的基础下,谈恋爱 病房内,寂静的可怕,两人都彼此不语,气氛压抑而沉闷。 郁霆川一勺又一勺的喂到她嘴边,而后者,除了乖巧的吃下外,目光时不时的撇向他端在手中的粥,以及放于餐桌上的其他早点。 原因何为,只因他向她喂得粥,已经超出了她平时的食量,再也吃不下了,可男人好似没有要停的意思,耐心的喂着她,面色平和浅笑的犹如一汪泉水。 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好似他们未曾有过争吵。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对我凶,我就敢跟你横,你对我温柔,我只能偃旗息鼓。 陆星澜不免有些泄气,实则男人的性子太难以捉摸。 他大可以不管她死活,可偏偏他留在医院照顾了她一个晚上,明明他们在海边吵得不可开交,他恨不得掐死她,而言下,又一副温润如玉,浅笑温柔的模样。 只能说,老狐狸太能藏了。 偏偏,她还不能反抗,反抗的话显得她太不知好歹,目光落在他身上满是褶皱的衬衫上,眸光微闪。 “我胸前有花吗?让你看的那么入神。”郁霆川眉梢微扬,笑意连连,他不是不知道她在看他,之所以不言,只是想要看看,小野猫什么时候沉不住气,可显然,他低估了她的忍耐力。 陆星澜抬眸,猝不及防的对上他揶揄的笑容,微恼,反击道:“是啊,好大一朵花。”说完,徐徐目光落在他面上,抬了抬下巴,颇有挑衅的意味,“一朵大桃花。” 桃花? 郁霆川细细思忖了一番她的话,笑了,他怎会听不出她弦外之音,小丫头拐弯抹角的在骂他。 骂他是朵烂桃花。 生气吗? 生气,任谁也受不得一颗真心被忽视,被践踏。 但深知,当初是他执意要娶她,而她….不爱他,他能如何? 直面而上? 不,不,不 他已经吓了小姑娘一次了,再不能将她吓坏了,这样的解决方式,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就此放过? 郁霆川将手中的碗放于一边,不言不语,眸色沉沉的落在她的身上。 起初,陆星澜还能抬着下巴,与他对视,后来,随着对视的时间越来越久,男人看她的目光越来越深邃,看的她心里直发毛,微微往后缩了缩,目光则谨慎的看着他,生怕他会将她从窗台上扔下去。 这样的小动作成功的愉悦了郁霆川,但面上他还保持着一张冷漠脸,微微俯身,靠近了她几分。 两人呼吸缠绕,吹拂在彼此的面上。 陆星澜面色微红,往后又缩了缩,目光紧紧的锁着他,一脸防备。 而后者,见她如此的一面,嘴角及不可微的勾了勾,伸手向她而去。 陆星澜抿了抿嘴,放于被子里的双手紧张的握了握拳。 “多大的人了,吃饭还留饭粒,”男人轻轻的抹去她嘴角上的饭粒,浅笑出声。 陆星澜呆泄,眨了眨眼,他不是要打她啊! 随后,便见他起身离开,在回来时,手中多了条还在冒着温温热气的毛巾,俯身,细细柔柔的帮她擦着脸,目光宠溺而温柔。 陆星澜怔怔的看着他,似不解他的行为,任何人都无法忍受一颗真心被践踏,被忽视,被人认为是烂桃花吧。正常的人,不该是怒瞪着她,找她理论吗? 可他未免也太镇定了。镇定的让人心里发毛。 “手!”擦完脸,男人再次离开,再回来时,手中还是那条温热的毛巾,伸手,手心向上的看着她。 陆星澜抬眸瞅着他,想在他脸上看出些端倪,可后者,始终淡定从容,面色平和的犹如一池湖水。 “嗯?”见她盯着他看,郁霆川怎不知她何意,无奈,再次提醒,“澜澜,手。” 年级不大,想的太多,不累吗? 陆星澜撇了撇嘴,将爪子从被子里拿出来,递到了他面前。 郁霆川看了她一眼,伸手抓住她的手,轻轻柔柔的擦着手,认真而专注。 陆星澜看着他专注而认真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对待珍宝一般,心微微发酸,随着他越来越轻柔的动作,心中突感疼痛,好似眼前的场景发生过无数次,如这般熟练温柔,这让她心里异常的难受。 欲要抽回手,忽视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却被男人一把抓住,随后,男人温温的声音响起,看着她的目光宠溺而无奈,“不乖。” 心间好似被什么挠了一下,涩涩的,甜甜的,又有些泛酸,陆星澜抿了抿嘴,目光落在手面上,愣愣的看着他,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就像海面上漂浮的浮萍,伸手抓住,就有一线生机,放弃,便是万丈深渊。而她,却还在犹豫中,不知如何是好。 眼前的他,温柔时无可挑剔,无可比拟,可想到海岸边,他拉着她走向悬崖,共赴黄泉的模样,又让她心里发颤,她从不畏惧死亡,可也从未想过轻易放弃。 陆星澜抿了抿嘴,猛地收回了手,藏于了被中。 郁霆川微微一怔,似不解她的行为,抬眸对上女孩微冷的面容,拧了拧眉,“怎么了?” “我手也不脏。”感到自己的行为太过于突兀,陆星澜干笑笑,敛去所有情绪,回答。 郁霆川眉峰紧锁,悠悠的看了她一眼,并未揭穿她,而是将毛巾放于一旁,向她靠近了几分,“澜澜,我们谈谈。” 陆星澜抬眸,目光变得冷然,询问“谈什么?我并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她又像是一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对着他。将自己围困在刺里,保护着自己。 郁霆川也不恼,将她的手从被子中拉出来,包裹在他宽厚的手中,细细摩擦着,温温道:“是我错在先,昨天清晨是我不该不问原因就向傅锦书动手。” 虽然,他想要打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从他出现在自家太太身边,挑衅他开始,他就很不爽,但现在……自家太太气还未消,他只能先承认错误,至于傅锦书,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 “但澜澜,你也有错,你不问原因就判了我死刑,不给我解释的机会,直接下了定论,这一点,我们是不是该相互道歉?” 陆星澜冷笑,目光缓缓的落在他的面上,真是好大一颗糖啊,先礼后兵,主动承认错误,然后,指出她的不对。 真真是好样的。 “是我给你判了死刑?还是你当初就有预谋?”陆星澜嗓音微凉,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眸底却满是阴郁。 看着她张牙舞爪的伸着猫爪,怒目圆瞪的看着他,郁霆川心中微涩,但也深知,这件事情对她造成的伤害,原本她就是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在得知这件事情后,她认为他欺骗她,也是理所应当的。微微叹了口气,轻轻的捏着她的手,温温道:“之所以未提前告知你安歌的事,是因为我从心里没承认过这桩婚姻,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因为从一开始我心里认定的那个人是你,成为我妻子的人选也只有你。”郁霆川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沉溺,继续道:“就像你说的,我不承认,并不代表婚姻不存在,所以,在跟你登记结婚前,我就向安家解除了这门婚事。双方父母都在,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让父母来跟你解释。” 陆星澜静默不语,指尖却卷缩了下,显露了她心里的波动。 陆星澜心情是复杂的。胆小鬼的世界,就是这样,尝尽了世界冷暖,对于幸福,从不该轻易奢望,怕万劫不复。 可男人温温的话语,无时无刻不在告知他,他对于婚姻是认真的,对她也是认真的。她应该勇敢的迈出那一步。 见她情绪略有波动,郁霆川乘胜追击,继续道:“所以,澜澜,我们是不是该互相道歉。” 某些时候,郁霆川是强势的,霸道的,但有些时候,他又极其的有耐心,只是那个耐心只给陆星澜。 陆星澜抬眸,悠悠的看着他,而后者,也不急,轻轻的揉着她的手,等着她开口。 外面,沙沙雨声响起,病房内,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站在病房外的纪凌恒,薛云祁暗暗翻了翻白眼。 片刻后,似受不了男人沉溺的目光,陆星澜张了张嘴,欲开口,却被男人堵住了嘴,随后,便是一记深吻。 陆星澜面色嫣红,恼恨的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真是够了,找任何时间欺负她。 而后者,浅笑连连,将她的手张开,十指相扣,目光沉溺,继续道:“我们之间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误会,是因为我们彼此之间了解不够深,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在已婚的基础上谈恋爱。” 陆星澜:“……。” 第一百零四章 女朋友太太 已婚基础上谈恋爱? 陆星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想,发烧的并不是她,而是郁霆川。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澜澜,你觉得好不好?”郁霆川低头,将她的手成包裹式的握在手里,指腹轻轻的在她手上摩擦着。抬眸,满目星辰。 郁霆川的眼睛很漂亮,笑的时候,仿佛汇聚了所有的星光,陆星澜有片刻怔松,她竟然会觉得这个男人笑的时候,很好看。 “嗯?”见她不语,直愣愣的看着他,男人的笑容更加的肆意,俯身,靠近她几分,谆谆善诱,“澜澜,你说好不好。” 他重复了一遍,眼底的笑意蔓延韵染开来,像是有一种魔力,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澜澜?”见她发呆,郁霆川颇为无奈,伸手轻轻的掐了掐她的手。 陆星澜回过神来,颇为尴尬,她竟然会迷恋他的笑容,微微垂眸,并未回答。 而,后者,也不急,笑意清浅,目光沉静。 陆星澜如坐针毡,面色嫣红,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炽热的似要将她燃烧,越发的低头不语。 郁霆川是故意的,看着她耳根越来越红,嘴角上的笑意越发的明艳,肆无忌惮的欣赏着。 对于他来说,陆星澜平时太过于清冷,理智,寡淡,难得见到这么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他怎么能轻易放过。 病房内,气氛诡异中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而病房外,在原有基础下,又增加了两人,沈澄和千寻。 四双眼睛,大眼瞪小眼。 敲门也不是,不敲也不是。 “纪医生,你不进去吗?”最终,沈澄打破了气氛,浅笑开口。目光颇有讨好的意思。 纪凌恒悠悠一笑,后,退了一步,道:“坏人姻缘会下地狱的。”随后,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薛云祁:“…….”你一个医生,怕什么下地狱。 千寻+沈澄:“…….”你是认真的吗? “薛总?”见纪凌恒离开,沈澄再次将目光落在薛云祁的身上,而后者,挑了挑眉峰,“我是来接女朋友下班的。”随后,也相继离开。 千寻+沈澄:“…….” 两大助理对视了一眼,看着手中的文件,无奈的耸了耸肩,他们也不敢进去。 打扰了少爷,后果很严重的。 ……. 郁霆川是腹黑的,他不声不响,态度谦和的看着你,不逼迫,甚至还带着讨好的意味,可偏偏,这种最致命。杀伤力最强。 最终,陆星澜在他的注视下缴械投降,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郁霆川眉眼染笑,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深情款款,“女朋友太太,请多多指教。” 女朋友太太? 陆星澜无语,抬头看他,实则问他这是什么称呼? 而,后者,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心情极好的端起了刚刚他放在一边的粥,毫不嫌弃的吃了起来。 陆星澜拧眉,制止,“换一碗。” 郁霆川听了没。 没有,而是端着粥,偏头看向她。 “我吃过了,”她提醒道:“而且,粥已经冷了,吃了对胃不好。” 闻言,郁霆川笑了,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道:“我很高兴。”随后,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能不高兴吗?被心爱的女人关心着,即便这碗粥是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曾经,在归家的路上,听电台的主持人说,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是爱人吃下的剩饭。 那时候,他还未了解,只觉得荒谬,现在,喝着她剩下的粥,真正理解了电台主持人的意思,因为心甘情愿,因为有爱。 陆星澜不知何感想,从未想过,有人会不嫌弃她,亲密到跟她同食一碗粥。 郁霆川是可怕的,可怕到无形间能渗透人心。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他把她剩余的粥喝完,侧眸望着她,那目光深邃明亮的让她心不自觉的漏了一拍。 她偏头看向窗外的雨幕,想要抹去心中的异样。 郁霆川也不恼,将她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时间还早,在睡一会?”郁霆川望了眼外面湿哒哒的天气,询问道。 陆星澜摇了摇头,目光巡视了一圈,未见到她的手机,拧了拧眉,询问道:“我手机呢?” “身体要紧。”他言简意赅。 言下之意,你还生着病,工作是次要的,先要养好身体。 陆星澜听了吗? 没有。 悠悠的望了他一眼,提醒道:“郁先生,烧已经退了。” “嗯!”郁霆川应道,俯身,额头碰着她额头,温温开口,“医生说了,才行。” 陆星澜无语,摊手递到他面前,“我只打一个电话,你把你手机给我。” “好处!”郁霆川挑眉,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陆星澜眯了眯眼,随后,眸底闪过一丝狡黠,“男朋友先生,你那么斤斤计较,很容易失恋的。” “…….”得,这算不算拿石头砸自己的脚?郁霆川无奈,不过气的捏了捏她的脸,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她手上,开口嘱咐道:“不要太久。” 那侧,晏舒窈整个人都处于暴怒的状态,自家总裁时不时搞人间蒸发,让她很无奈,遂,接到陆星澜电话时,语气极其不佳,“终于记得给我打电话了。” 陆星澜听出她心情不佳,主动承认错误,“我亲爱的晏大美女,千错万错是我的错,请你吃大餐。” 晏舒窈翻了翻白眼,听出她声音的沙哑,拧了拧眉,“生病了?” “有点发烧。”她回答, “吃药了吗?”晏舒窈站起身,一边往外面走去,一边问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陆星澜心中微暖,缓缓道:“已经退烧了,没事了。”她停顿了下,继续道:“陆慕清来橙了吗?” 晏舒窈看了眼坐在会客厅的两尊大神,没好气道:“陆家的两尊神都来了。” 两尊神? 谁啊! “你哥哥和你妹妹。”晏舒窈心情烦躁,没事情招那么两尊神来橙干嘛? 当门神吗? “呵呵,”听出她话语中的不耐,想着肯定是陆灏招惹了她,道:“陆灏可不是我招来的,至于陆慕清…..” 第一百零五章 陆总裁栽了 橙的会客厅内,三人相对而坐,晏舒窈看着眼前的陆家兄妹,只觉得万分头疼,陆慕清打发容易,左右不过是个职位的问题,至于陆灏….. 她真心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偏偏,陆星澜所求于她,晏舒窈眉毛紧蹙的足以夹死苍蝇。目光不深不浅的看了陆灏一眼,而后者,及不可微的拧了拧眉。 为什么要拿到陆灏的头发? 有何用? 陆星澜又在计划着什么?想要知道什么? 头疼,万分头疼! 她总不能上前撕扯,或直截了当告知,“陆灏,我想要你的头发,你能给我一两根吗?” 用于检验dna。 不妥,实在不妥。 陆星澜既让她偷偷进行,定是不想打草惊蛇。 可平时,她跟陆灏接触也不多,自从上次从浮山回来后,两人再也未见过面。 “澜澜可有说何时来?”见她不语,目光时不时的落在他身上,陆灏挑眉询问。 晏舒窈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而是漫不经心的搅动着手中的咖啡,垂眸不语。 可这细微的表情还是被陆灏捕捉到,男人深眉微蹙,看着她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阴寒。 外面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会客厅内,片刻的寂静。 晏舒窈侧眸望向陆慕清,不言不语,似在打量她,又好似什么都不想,只是偏头看她。 她不明白陆星澜为何让陆慕清来橙上班,但既然让她来,总有她的想法和目的。 陆慕清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她揣摩不出她何意。 晏舒窈是出了名的严厉严谨,对于员工的要求近乎苛刻,可现在她却不偏不倚的看着她,带着三分笑意,却毫无感情,着实让她头皮发毛。 “我能好奇问下,陆小姐为何不选择更有前景的陆氏集团,而是选择了橙?”她浅笑问道,目光平和的望着她。 陆慕清握着咖啡杯手紧了紧,回答,“我大学主修新闻传媒,去陆氏上班的话,与我学的专业不符。” 晏舒窈点了点头,目光扫了眼陆灏,颇有些意味深长,“那陆小姐想要做新闻记者那一方面吗?” 晏舒窈是腹黑的,她长年浸染在这个商圈,人心邪恶四个字理解的万分透彻,陆家人跟陆星澜不和,是禹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而偏偏,陆家小女要入职橙,如果说,陆家没有目的或者说陆慕清没有目的的话,她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她虽然制止不了她入职,陆星澜已经答应,但她却不能由着陆家,由着她,毁了陆星澜辛辛苦苦创办的橙传媒。 陆慕清一怔,说实话,她并没有想过做新闻记者,新闻记者是要出去跑的,而她并不想每天处在风吹日晒下。咬了咬唇,祈求的目光落在了身侧的陆灏身上。 而后者,神色淡淡,并未打算开口。 虽然不知道母亲和陆慕清有何目的,但对于陆慕清来橙上班,他是不赞成的。 换言之,他不希望自家的母亲跟小妹再伤害陆星澜,不希望这个家,再处于暴风雨的旋涡中。更加不明白,明知陆慕清有目的,陆星澜为何会答应。 陆灏伸手捏了捏眉心,缓缓道:“跑新闻未必不是好事,多锻炼锻炼,也好。” 闻言,陆慕清一怔,似不相信他所言,看着他神色淡淡的看着她,握了握拳,随后,浅笑道:“任凭晏主编安排。” 晏舒窈将两兄妹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鄙夷不已,面色却挂着公式化的笑容,继续道:“陆总说,她现在缺一个助理,问陆小姐愿不愿意。” 不是澜澜,而是陆总。 她明确的在告知陆慕清,在橙传媒她跟陆星澜只有上下级的关系,不存在其他关系,所以,别妄想能得到特殊对待,也别想着受到优待。 在橙传媒,她只是橙的员工,并不是陆家的小姐,陆星澜的妹妹。 而刚刚之所以问她是否愿意做新闻记者,只是想要看看她反应,并未打算放任她去做新闻这一块,对手是要放在眼皮底下的。 闻言,陆灏眉梢微挑,意味深长的看着晏舒窈,眼眸中有赞赏之意,这个小女人,越来越腹黑了,越来越…..有意思了。 而后者,无视了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侧眸望着陆慕清,等着她的回答。 “听晏主编的。”陆慕清握了握拳,浅笑回答。相对于从外跑新闻,她更加倾向于做陆星澜的助理,这样更加方便她行动。 本以为谈妥后,陆氏兄妹会一同离开,可显然,她高估了某人的厚脸皮,拉着她直奔她的办公室,美曰其名是谈工作,可她印象中,并未跟陆氏有任何业务上的往来。 “陆灏,你放开我!”刚入办公室,晏舒窈便甩开他的手,怒目横眉的看着他。 而后者,并未动怒,而是将她困在他臂膀里,话语温温道:“窈窈,可有想我?” 晏舒窈拧眉,上次从浮山回来,两人闹到不欢而散,可今天,男人开口,就问她是否想他。 简直毛病,遂嘲讽道:“陆总裁脸上有金吗?” 对于她的嘲讽,陆灏也不恼,将她往身上带了带,“我挺想你的。” “…….”晏舒窈极其无语,不明白好好一个高冷矜贵的男人,怎么变的那么没脸没皮,冷然警告道:“陆总裁,做事该有个分寸,我说过,我们之间...唔…” 还未等她说完,陆灏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并未给她说出拒绝的话语。 陆灏是理智的,是沉稳的,但他所有的理智沉稳在遇到晏舒窈后,便大打折扣,他受不了心爱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开口拒绝她,受不了从她嘴里说出薄凉无情的话语。 他相信她是爱他的,不然那次在酒店里她也不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晏舒窈简直要气死了,也顾不得在办公室,伸手摸到一个物件,毫不犹豫的就往他头上砸去….. “碰……,” 鲜血从他额头上缓缓流下来,男人终于放开了她,摸了摸额头,当触及到手掌上的鲜血,面色变得寡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 晏舒窈心中固然有气,但也未想过真正伤他,看着他额头不断涌出的血,心中慌乱无比,“对不起,我只是……” 未等她说完,男人便在她怀里晕了过去,吓得晏舒窈魂不附体,话语轻颤,摇晃着他,“陆灏,陆灏,你醒醒,你别吓我。”而后者,倒在她怀里无声无息。 “张瑞,叫救护车!”晏舒窈打开办公室门,冲外面的助理喊道。 当众人见到血迹斑斑的陆灏从晏舒窈办公室出来后,均震惊不已,纷纷揣测陆氏集团的总裁与自家主编的关系。 而晏舒窈的这一壮举,从此背负上了暴力女王的称号。 那侧,病房内,陆星澜望着外面的雨雾,陷入了思绪中,出现在她脑海的画面是那么的真实而让人心碎。 那个甘愿为她赴死的男人是谁,为什么,她会感到心痛。 为什么会觉得那个男人的声音,亲切而熟悉。 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还是失忆了? 可明明她记得所有董静雯,陆家夹注在她身上的所有痛苦,从未遗忘过。 目光落在对面桌案前看文件的郁霆川,眸光微闪。 她记得曾经郁霆川带她去看赛车比赛的时候,赛车跑出车道撞在栏杆上的时候,脑子里也曾出现过一个画面,男男女女急切的喊着小丫头。 而海岸上想起的画面,男人也是喊她小丫头。 这两者之间是否有所联系? 如果有所联系的话,那她又会是谁? “你说记忆受损到什么程度,会忘记?”陆星澜轻声呢喃,神色寡淡的望着雨幕,好似自言自语。 闻言,郁霆川沙沙作响的笔猛然一顿,抬头望她,却见她望着外面的天气满身孤寂,落寞不已。 第一百零六章 胜于一切风景 他不喜欢她这样,明明他就在她身边,明明他们相差的距离只有几步,可却让他感觉到跟她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他进不了她的世界,而她也并没有打算让他进来。 这种感觉很不好。 特别不好! “想什么?”郁霆川起身,坐于她身侧,将她揽入怀里。 陆星澜敛了敛眼,侧眸望了他一眼,望向外面的天气,拧眉,“没什么,只是不喜欢这种天气,湿湿潮潮的。” “呵,”郁霆川浅笑,宠溺的揉了揉她,深邃的眸底浓厚的好似乌云,他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异常的厌恶雨天,但他想,应该跟她的经历有关吧! “不喜欢,就别看了,看我好了!”他将她的头偏过来,目光沉溺。 “……”陆星澜极其无语,嫌弃的侧过身,打算不去理他。 而后者,并没有打算放过她,见她一脸嫌弃躲开,眯了眯眼,随后,恶作剧般的将她牢牢锁在他怀里,坏笑道:“你是觉得,我比雨幕好看?” 原本,他只是不想她看着雨幕,心烦。 但现在,她竟然躲他,嫌弃他, 他不高兴了,而且很不高兴。 需要哄! “……,”陆星澜无语,这个男人幼稚的时候,真的很可怕。 看着他一脸不爽的模样,陆星澜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缓缓道:“世界万物,瞬息万变,春夏秋天,各有千秋,与你想比……”她话语一顿,好笑带着挑衅的看着他。 郁霆川的眸底更加浓郁了,眯着眼,未言语,只是拦住她腰的手,紧了又紧,带着眸中危险的信号。 浓郁的,危险的,带着某种警告。 陆星澜眸色闪了闪,她很想说一句,郁先生,你几岁了。 能不能成熟点。 可能吗? 不能! 某人搂在她腰间的手,诠释了一切,只要她敢说一句不好的话语,后果绝对很严重。 “你是清风明月,胜于一切风景。”最终,在利与弊的衡量下,陆星澜选择了妥协。 闻言,郁霆川笑了,他怎不知她的心思。 她一向都是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审时度势,量力而行。 就是只狡诈无耻的小狐狸。 偏偏,他明知道是骗局,还是甘心沉沦。 将她往身上揽了揽,目光沉静,语气温吞,温热的气息似有似无的轻拂在她的面上,“澜澜,还有呢?” 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她鼻息,气息轻拂如面,四目相对,望着她的眸中翻滚着某种信号。 陆星澜面色微红,身子微微向后扬,想要躲开扰人的气息,可郁霆川偏偏不给她机会,干脆将她抱起,扣在他怀里,指尖似有似无的敲击着她的腰,“嗯?” 尾音上扬,说出的的心情好! 他最喜欢她这一面,羞涩而乖巧。 就像那年盛夏,阳光明媚的让人欢喜,她坐在林荫小道上,拿着画板,望着远处的风景画着画。 而他站在角落里,就这样望着她,望着她。 当时他不知道是何心情,只是觉得就这样望着她,已然很美,所有的疲惫都可以消除的干干净净。 后来,一男孩子站在她的身边,同样看了她很久,久到他心里开始泛酸。 走进,听到那个男孩向她表白,而她,抬眸看了男孩一眼,“对不起。” 三个字,坚决而淡漠。 而后者,问她为何时,是他哪里不得她欢喜。 她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对着那个男孩说“这是我男朋友,我很喜欢她。” 到现在,他都记得听到这句话的心情,就像是漫天霞光照进他心里,开出一朵朵炫丽的花来,很暖,很甜,心情无以言表。 低头,望她,却见她低着头,耳根子通红,面色红如晚霞,一脸局促不安又偷偷的看他。 那时候的她,就是他的阳光,猝不及防的出现照亮着他那颗日益冰冷的心。 这种感觉极其的难受,陆星澜全身像是触电一般,腰间上似有似无的温度通过表皮,流进四肢百骸。 “还有…什么?”她垂眸,面色红的能滴出血,呐呐回答。 “除了清风明月,还有呢?”男人像是故意的,将她又搂紧几分,靠着她,在她耳边轻语。 “还有?”陆星澜卡壳,眨了眨眼,还有什么? 她不是都夸他了吗?他还想要怎么样! “澜澜,远远不够!”看她头越低越下,耳根红如火,郁霆川无奈,将她搂紧了几分。 是的,与他而言,在她心里,容貌胜于一切,是远远不够的,他想要在她心里,留有一亩三分地。 不对,他很小气,也很自私,他希望,她的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他。 就像他一样,也都是她。 远远不够? 陆星澜无力吐槽,都胜于一切了?还不够? 太贪心了,抬眸,撞入他笑意盈盈的眸底,眯了眯眼,“远远不够?” 她侧眸望向他,同样笑的妖娆,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不一样的色彩。 郁霆川眸色微沉,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 陆星澜见他这般,嘴角勾起一抹瑰色,将他推到,一个翻身,就将压在了身下,随后,半跪着,一脸挑衅的看着他。 郁霆川有片刻的怔松,当反应过来的时候,眉眼清扬,道:“原来,澜澜,好这口?” 话语揶揄,带着某种粉色气泡。 陆星澜还未反应他的话,病房内的门就被人从外推了进来,席南景清澈的声音,随即响起。 “老大,我听说,小嫂子……”话语戛然而止,跟在席南景身后的纪凌恒和薛云祁望着病床上的两人,震惊不已。 而后者,陆星澜微微一怔,当反应过来的时候,面色变得绯红,一把拉过病床上的被子死死的捂住了自己。 反倒是郁霆川望着病房外的三人,慢吞吞的起身,一点也未觉得不好意思,伸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浅笑宠溺的看向病床上装死的某姑娘。 席南景+纪凌恒+薛云祁:“…….”这狗粮撒的。 “老大,你们……”席南景唯恐天下不乱,目光徘徊在郁霆川和病床上的陆星澜身上,一脸八卦。 不会吧,小嫂子口味那么重? 郁霆川心情极其不爽,好事被打扰了,看谁都不顺眼。 冷睨了他一眼,迈步走向病床上,轻轻的拉了拉被子,轻哄“纪医生来了,让他看看。” “……,”纪凌恒翻着手中的检查单,极其无语,他哪里得罪他了。 纪医生?他好意思? 陆星澜紧握被子不放,甚至,更往被子里面缩了缩,丢死人了,她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怎么会做出那样的…….的姿势啊! “你不是想要出院吗?检查没问题了,我们就出院,好不好。”见她不出来,郁霆川轻哄,目光则凌厉的向席南景扫去。 多嘴多舌,来干嘛! “…….”席南景一脸黑线,他做错了什么?目光落在薛云祁的身上,极其无辜。 而后者,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后,望向病床。 席南景秒懂,郁霆川现在是妻奴,只要哄得小嫂子高兴了,什么都好说,遂,开口道: “小嫂子,我听说你生病了,我们来看看你了。” 未等陆星澜回答,郁霆川冷飕飕的话语,缓缓响起,“看望,好意思空手来?” “……”席南景心塞,干嘛老针对他,浅笑道:“心意大于礼,对不对。” 心意大于礼? 闻言,郁霆川笑了,笑的很是意味深长,悠悠的望了他一眼后,哄自家小姑娘去了。 而后者,只觉得一股冷意蔓延全身,后背一阵冰凉。 纪凌恒检查完一切,告知可以出院,并嘱咐,最好在家调养几天。 陆星澜点头答应,道谢:“辛苦你了,凌恒。” 而后者,抬眸看了眼某个小气的男人,随后,浅笑回答:“应该的。” 陆星澜浅笑,世上哪里有什么是应该的,只不过都是个人情义罢了。 遂,问道:“有没有好一点的药膏,蒽,是针对外伤,去乌伤痛的。” 想到郁霆川身边的三大助理,陆星澜心里还是有愧疚的,她跟他的矛盾,不该牵扯无辜的人,亦不该伤了他们。 纪凌恒一愣,目光落在郁霆川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后,回答:“有的,我等会拿给你。” 而后者,不明所以的拧了拧眉,捏了捏陆星澜的手,紧张询问道:“哪里受伤了吗?” 陆星澜摇头,道,“给千寻他们的。” 闻言,郁霆川的面色又不好了,他也被她踢了,腿上青了一大块,怎么不想着给他 不行,他不高兴了! 很不高兴了! 第一百零七章 爱情太奢侈 眼见着男人的面色又沉了几分,陆星澜偏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打算哄,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席南景,薛云祁和纪凌恒的身上。 坊间相传,禹城有四少,倾国皆倾城,一笑春风醉,再笑四季醉。 纪凌恒温润如玉,如潺潺泉水,如沐春风。 薛云祁邪魅肆意,如凛冬寒雪,淡漠疏离。 席南景潇洒不羁,如暖春桃花,春风满面。 郁霆川妖治邪肆,如寒冬暖阳,看似温雅却冷漠无情。 四公子各有千秋。真正待得起这四句话。 陆星澜嘴角微微上扬,眸中闪过一丝算计。 嗯,下次,找机会,把纪凌恒和席南景也拉上做橙的封面,这样四公子齐了,橙的销量肯定引爆全球。 其他三人见她一脸算计的表情,只觉得冷意蔓延全身,彼此对视了一眼。 不明他们身上有什么可以让她算计的。 而郁霆川看着她小狐狸般的模样,眉眼越发的柔和,嗯,小姑娘还是这样比较可爱。 管她算计谁,只要她高兴就好。 目光沉沉的落在其他的三人身上,好似再说,我家太太年级小,你们别欺负她。 眸中皆是警告和对陆星澜的纵容。 纪凌恒+席南景+薛云祁:“……”你要宠妻,没必要拉上我们吧! “小嫂子,我们又见面了!”席南景是个热闹的主,率先打破了沉默。“席南景。” 陆星澜微微一怔,又? 初见纪凌恒时,他也是这么说的,他们什么时候见过,侧眸望向身侧的男人,想要答案,而后者,目光哀怨的看着她。 “……,”陆星澜极其无语,他这么看着她,感觉她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回眸,不想去看脑子有病的男人。 “你好,陆星澜。”她伸出手,礼貌浅笑。 席南景点了点头,伸手,还未碰到,就被某人的目光威慑住,而后者,不动声色的揽住自家太太的腰,往旁边挪了挪,好似眼前的人有什么病毒一般。 席南景极其无语,干笑了笑,心里吐槽不已,重色轻友,重色轻友。 而后者,没有一丝的愧疚,极其的淡定从容,温温开口道:“凌恒你已经认识了,至于云祁,上次杂志封面是他,应该也熟,至于南景……,”郁霆川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如果工作上有需要他帮忙的,你告知他就好,现在你最重要的是休息。” “…….”这个逐客令下的,毫无一丝愧疚。 陆星澜眨了眨眼,当明白郁霆川话语中的意思时,清澈的眉眼笑成线,目光落在纪凌恒和席南景的身上,“那就麻烦你们了!” 天下掉下了的馅饼,不收是傻子。 她笑容浅浅的看着他们两人,脸上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 纪凌恒和席南景对视了一眼,哭笑不得,他们终于知道刚刚陆星澜看他们的目光为哪般了。 看着眼前的无良夫妻,只能点头答应。 薛云祁从进门后,就未言一语,抬眸看了郁霆川一眼,缓缓道:“老大,你让我刮目相看。” 能不刮目想看吗? 他宠妻就算了,连带着他们也不放过,上次为了让他答应橙传媒的邀约,做他们新一期的杂志封面,不惜拿s城的那个项目做威胁,让他想拒绝都难,这次,当着他们的面,直接让纪凌恒和席南景答应,连威胁都省了。 做兄弟的还不能拒绝,想想也是挺可怜的。 目光缓缓落在陆星澜的身上,道:“小嫂子,你多注意休息,我们先走了。” 达到目的,陆星澜点了点头,道:“上次谢谢你,麻烦了!” …… 病房内,彻底安静下来,陆星澜歪着头,看着外面的雨幕,心情也不郁结了。 上上一期,郁霆川做封面,杂志卖的一本不剩,后期,又加印了几万册,同样卖的一本不剩。 上一期,薛云祁做封面,也是同样卖的不剩,也加印了几万册。最后,也卖完了。 按照这样的趋势,橙今年的销售额很可观,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四公子的专访,橙的名气又会高一个度,这是她很乐意见到的。 虽然当初建立橙只是想要打垮新欣传媒,可现在,橙传媒也成为了她心中的家。 “这么开心?”见她笑容晏晏,郁霆川侧眸看她。 “嗯!”她点头,毫不掩饰。 “那是不是该给我一份好处?”郁霆川挑眉,眉眼染笑。 陆星澜想了想,上次杂志的事情起因是因为他没错,但后来也全靠他的帮忙,薛云祁才会答应帮忙,所以,于情于理,是给予奖励。 微微沉吟了片刻,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给你钱?” 郁霆川一脸黑线,眯着眼,满是警告。 他需要钱这东西? 而后者,不但不怕,笑容妖治了几分,在他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起身,欲要逃离走人。 郁霆川早有防备,在她刚刚动身,就将她拉住,随后,一推,将她推到了病床上,眸色深沉的看着她。 陆星澜:“……” 男人眸色深似海,看着她的目光如狼似虎。 已是夫妻,早知道这种眼神的深意,陆星澜面色嫣红,目光四处乱窜,想着哪个方向逃离。 两人靠的极近,呼吸缠绕,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彼此的面上,视线相对,突如一团火炬,响的噼里啪啦。 女孩面色如霞,眉目如丝,像是一朵缓缓绽开的红玫瑰,妖娆,妩媚,灵活生动,郁霆川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原本,他只是跟她闹着玩的,偏偏,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这小姑娘就是他的劫难。 “澜澜还未说,给何好处那!”郁霆川声音沙哑,眸色幽暗,“不说的话,我就自取!” 陆星澜极其无语,某人反应已经够明显了,偏偏还一副君子做派,看着他眸底的浓墨,陆星澜嘴角微扬,笑的不怀好意,“我给……”随后,微微起身,妖艳的红唇向他而去,郁霆川眸色幽深,未动,等着某人的主动给予。 “想的没!”在他毫无防备下,陆星澜快速的推开了他,一个翻身转身逃离,进了浴室。 而后者,在怔松过后,哑然失笑,看着紧闭的浴室门,笑的不怀好意,行,我看你等会怎么出来。 ……. 那侧,病房内,陆灏悄无声息的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毫无生机,晏舒窈看着他,心中极其害怕。 医生说,只是昏过去了,马上就能醒来,可眼见着都快一个小时了,陆灏却毫无醒的迹象。 不会被她一砸,成为植物人了吧!她也真是的,怎么下手没个轻重那! 现在怎么办? 他醒不过来的话,她要怎么办! 晏舒窈烦躁不已,起身,来回的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却未见到,病床上的男人偷偷的睁开了双眸,静静的看着她的焦色,眸底一片柔软,在她转过身的刹车,又假意睡去。 张瑞看着她来回踱步,头疼万分,遂,询问道:“晏主编,要不要通知陆总?” 晏舒窈脚步微顿,抬眸,惊醒,犹豫了片刻道:“我给澜澜打电话去。” …… 病房内,晏舒窈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满脸歉意,目光担忧的望着病床上的男人。 闻言,陆星澜轻挑眉梢,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迈步走至沙发处,缓缓落坐,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好似病床上的人跟她毫无一丝关系。颇有看热闹的意思。 张瑞嘴角猛抽,他提议晏舒窈找她,是想让她来解决问题,商量对策的,总归是陆家的子女,他们关系再不好,总归是兄妹,流着同样的血。 可眼前的女子,似笑非笑,目光沉静,颇有看好戏的模样。 “窈窈,解气吗!”像是欣赏够了陆灏的模样,陆星澜侧眸,望向站在病床上担忧不已的晏舒窈。 “嗯?”晏舒窈不明,看她。 “解气吗?”陆星澜又重复了一遍,继续道:“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砸那么一下,定是砸的他满身窟窿才行。” 晏舒窈:“……” 张瑞:“…….”这仇恨得有多深啊。满身窟窿?这是要让人死的节奏吗? 病床上的陆灏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臭丫头,得多恨他啊! 好歹,他也是她亲哥。 而后者,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眉眼染笑,继续道:“有锤子之类的东西吗?曾他现在昏迷着,毫无反击能力,你尽量发泄不满,我……可以当做没看到。” 什么叫当做没看到? 张瑞傻眼了,嘴角猛抽,他们的总裁大人思维方式太奇葩了吧! 目光同情的看了病床上的男人一眼,为他默哀。 有这样的妹妹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啊!道:“陆总,晏主编,临近中午了,我去买午餐?” 陆星澜点了点头。 “…….澜澜,你…什么意思?”晏舒窈不明所以,目光缓缓的落在她身上,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而后者,笑意盈盈,眸底皆是柔和。 四目相对,前者迷茫,后者,眼底一片清明。 半响,晏舒窈似理解她的意思,抬眸,问道:“你是说?” 陆星澜点头。 晏舒窈扯了扯嘴角,走向窗边,看着外面人来了往的街道,缓缓道:“我早就不恨他了,当初他离开,是无奈也好,无情也罢,过去了,就过去吧,何必留恋。” 过去了?何必留恋? 病床上的男人面色又白了一度,心微微抽痛,睁开眼,幽深的眸子落在站在窗前的女人身上。 当听到她不恨他时,他是开心的,可听她说,何必留恋四个字,就好似从云端一下子掉入了地狱。 没有留恋,没有念想,也就意味着,她彻底放下,再也不要他了! 窗前,她一身职业装,玲珑有致,精明干练,满身苍凉和孤寂,再也不是那个性格张扬,明媚的小姑娘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答应要保护好她,却最终……辜负了她。 让她一个人面对世界的喧嚣和纷扰,被迫成长。 都是他不好,是他…… 这一刻,陆灏心中不知有多懊恼,当初以为,离开她是为了她好,是为了保护她,结果…..她,他没有保护好,自家的妹妹他也没有保护好。 “想清楚了?”别人的感情世界,陆星澜不会多管,也管不好,更何况,她跟郁霆川之间又好多少,吵吵闹闹,未知结果。 “无所谓想不想清楚!”晏舒窈耸了耸肩。 “他不会放手的!”她不认为陆灏会轻易放手,她的哥哥骨子里是个特别执着的人,一旦确定,就再也不会放手。不然也不会得知晏舒窈有追求者时,匆匆回国,将所有的烂摊子交给了他的父亲。 “不放手又如何!”晏舒窈叹气,话语冷漠,“跌倒一次就够了。” 闻言,陆灏身形一僵,欲要起身的人,怔愣在病床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说,跌倒一次就够了? 所以,她是打算,彻底的将他逐出她的世界了吗? 陆星澜心里很难过,私心里,她希望晏舒窈能给陆灏一次机会,希望他们有个好的圆满,可又见不得她再次受伤。 如果从朋友角度来说,她希望晏舒窈能幸福,找个对她好的男人,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可如果从亲人的角度说,她希望陆灏还有机会,希望他们能有圆满。 “澜澜,我没事!”见她面色忧愁,晏舒窈耸了耸肩,道:“我现在很好,有家人,有朋友,爱情这东西….太奢侈。” “窈窈,”陆星澜难受,伸手将她抱人怀里,安慰道:“嗯,你有我!” “澜澜,我想出去走走!”半响后,晏舒窈抬眸,望着她,“假期是不是该给我了?” 陆星澜点头,“嗯,给你。” 陆星澜在离开前,特意支开了晏舒窈,站在病床前,面色冷凝,缓缓开口,“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至于……你跟窈窈之间,是放手还是不放,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在伤害她,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 随后,转身离开。 陆灏缓缓的睁开双眸,看着离去的背影,一阵苦涩,清澈的眸底浓郁而坚定。 …… “你醒了?”晏舒窈拿着毛巾,看着病床上的人,询问道:“有没有不舒服?” 陆灏望着她,面色平静,并未多言,眸底空洞而无神。 晏舒窈拧眉,伸手附在他的额头上,又附在自己额头上,来回好几次,并未感到热度,轻唤,“陆灏?” 陆灏眨了眨眼,望着他,问道:“你是?” 晏舒窈一怔,瞳孔紧缩,震惊不已,“你……,” 似不相信他不认识她?是傻了?还是失忆了? 失忆了还好,最好忘记她,可如果是傻了的话……晏舒窈不敢想,静默了半响,勉强冷静下来,伸出俩手指,畏畏颤颤的问道:“这是几?” 陆灏心里一阵抽搐,这丫头将他当做三岁孩子了?还是觉得他傻了?可面上他表现的异常的平静寡淡,睨莞了她一眼后,侧眸望向桌上放着的午餐,缓缓道:“饿了,要吃饭!” “…….”晏舒窈不知何心里,目光紧锁在他面上,似要看出造假的端倪,可没有,男人目光沉静的荡不起一丝涟漪,毫无一丝破绽。 “我要吃饭!”见她看着他不动,陆灏拧眉,声音冷漠,面上极其的不悦。 这一行为,吓得晏舒窈急切迫切的按着病房内的铃,心中的恐惧如海啸般席卷而来。 不会真傻了吧! 陆灏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抿了抿嘴,敛去了眸底所有的情绪,对不起,我想要将你留在身边,想要与你白头偕老,所以……请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疼你,爱你,抹去那些曾经的痛苦。 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伤心了! 第一百零八章 小树和小花 纪凌恒觉得今天他不应该在医院,前有郁霆川,后有陆灏,这两个人为了追老婆,简直......无所不用。 前者,无所不用其极,策略,柔情,无赖,连带威胁,只是想要得到老婆的原谅。 后者,行为更加恶劣,直接装失忆,无辜,懵懂,无措,只是为了将老婆追到手。 看着他冷凝带着警告的眼神,在看看身边一脸担忧焦急的晏舒窈。 纪凌恒静默了半响,他是帮忙呢还是不帮? 帮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不帮……对他也没任何坏处。 最主要的是,他跟他也不是特别熟。不帮也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病房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纪凌恒睨莞了眼病床上的男人,又偏头望了眼身边一脸焦急的女人,嘴角不怀好意的勾起。 如果…..某人答应他某个条件的话,嗯,这个忙还是可以帮的。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坏了姻缘是要下地狱的。 纪凌恒一边假意的检查着他的伤口,一边快速的检查单上写下一系列的条件,面向他。 陆灏看着面单上的条件,嘴角猛抽,抬眸望着眼前似笑非笑的无良医生,冷笑不止。 趁火打劫,也够可以的。 一项都是他呃住对手的喉咙,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呃住他的命脉了? 两人视线相对,火花四溅。 晏舒窈根本不了解两人之间的风潮暗涌,面色微白,紧张询问道:“纪医生,他……怎么样了?” 目光则紧锁在陆灏的身上,深怕他还有其他症状。 两人双双回神。 陆灏微恼,可深知,如果没有他这个无良医生的帮忙,晏舒窈如果知道他骗她,绝对会毫不留恋的离开,敛了敛眼帘,算是答应。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把老婆追到手,再说。 纪凌恒嘴角似有似无的勾了勾后,面色变的凝重,欲言又止 晏舒窈心里咯噔了下,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微颤开口,“他…怎么了?” “就像你见到的这般,”纪凌恒一边写着面单,一边开口解答,“短暂性失忆!” 闻言,提到嗓子里的心微微放下,还好,只是失忆了,不是傻了。 目光缓缓的落在病床上面色寡淡冷漠的男人身上,疑惑不已,她只是用订书机敲了他额头,怎么会造成短暂性失忆呢? 又没有造成重大损伤,不该会有这种症状啊! 晏舒窈清眉紧拧,目光缓缓的从陆灏身上移开,落在身侧纪凌恒身上,静默半响,开口询问,“纪医生,你确定是失忆?” 纪凌恒抬眸,面色冷凝了一分,“你在怀疑我的专业?” 晏舒窈干笑了笑,摇头,“我只是疑惑,我砸的是他额头,并不是……”他头,按理说,不该有这种症状才对。 “你是觉得,你砸的他还不够重?不够深?”纪凌恒挑了挑眉,目光撇了眼,怒瞪着他的某个病人。 无力吐槽。 拜托,护妻能不能理智点,他不这么说,以晏舒窈的精明,会相信他失忆吗? “……,”晏舒窈一噎,传闻中的纪凌恒,温润如玉,很好相处。怎么眼前的他让她有种错觉,并不如传说中一般,话语间带着讽刺,默然了片刻,斟酌一番后,询问,“是什么造成他失忆的?” 纪凌恒翻了翻手中的检查报告,一本正经胡诌道:“他之所以会失忆,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有很严重的晕血症,病人在恐惧下,会下意识的去隐藏自己所害怕的事情和记忆,第二,额头受伤,并不代表不会失忆,人体器官,神经脉络都是相连相成的。所以……” “…….,”他有晕血症,能不能不要说出来。免得破坏他在她心里的形象。 ……. 纪凌恒离开后,晏舒窈望着病床上的陆灏,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庆幸的是他不是傻了,只是短暂的失忆。 不幸的是,现在他这般模样,都是她造成的,她要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 疼,头疼。 陆灏无辜的眨着眼,全场看着某个小女人一脸郁结,生无可恋的模样,心中极其愉悦。 嗯,他突然觉得,被纪凌恒敲诈的那一笔投资,也不是那么冤,毕竟…..某个女人再也没有理由将他无情抛下。 晏舒窈微微的叹了口气,起身,走向外面。 陆灏心里慌乱,难道她要抛下他,难道他即便受伤失忆,她都不想管他了? 他心里一阵苦涩,委屈巴巴的道:“你要去哪里?” 话语颇为哀怨,神情落寂。 晏舒窈脚步微微一顿,侧眸,望向他。 男人眸底映衬着她的身形,面色寡白,不安的望着她。晏舒窈心里微软,解释道:“你先等一下好吗?我去给澜澜打个电话。” “澜澜是谁?”他开口询问,“我认识吗?” “…….”晏舒窈心情突然很沉重,犹豫了片刻后,“她是你妹妹,陆家二小姐陆星澜。” 陆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拿出手机,快速的给助理发了一条信息。 以至于何遇站在院门口,看着信息嘴角一阵抽搐,让他别去打扰他?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那他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是为了什么?还有,什么叫,他找他的时候,再说?? 他不在,公司里的文件,决策,谁来批示,谁来决定? 何遇一阵头疼,拿出手机,快速的编辑了信息欲要发送,犹豫了片刻后,转身离开了医院。 算了,不是还有陆先生在公司吗? …… 晏舒窈打电话给陆星澜,大概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陆星澜闻言无语至极,暗翻白眼,作恶提醒,“窈窈我放你假期,你可以打电话给何遇。” 言下之意,你不想照顾某人,可以找他助理照顾,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晏舒窈一怔,挑了挑眉,回了病房。 陆灏怎么都没想到,他计划完美的追妻之路,会被某个没有良心的小丫头破坏,以至于晏舒窈提出来的时候,陆灏气恼不已,偏偏又不能责怪。 病房内,两人相对无言,晏舒窈拿着毛巾,轻轻的擦拭着他额头上的血迹,动作缓慢轻柔。 陆灏全场享受,眉眼温柔,看着她认真精致的脸,心不自觉的颤了颤。 怎么办,想要抱她,想要亲她。 想要…… 陆灏觉得他魔杖了,碰到晏舒窈,他所有的冷静自持,沉稳内敛,都可以大打折扣,在她面前,他毫无一丝原则。 唯一的原则,唯一的底线,便是她。 女孩身上淡然的清香萦绕在他鼻息,面容精致,眉眼寡淡,认真帮他擦着额头的模样如月清光,静谧美好。 伸手欲要搂向她,又深深顿住,心中挣扎片刻后,将手放了下来。 晏舒窈帮他擦着额头上的血迹,并不知道男人心中所想,看着他英俊的容貌,微微松了一口气道:“手,我也帮你擦一下?” 话语轻柔如风,女孩容颜清丽。 陆灏心情复杂,明知自己那么做很可耻,利用她的愧疚,来得到她的关心,可看着她的面容,又将这份愧疚压了下去,伸出手,小心翼翼又陌生将手递给了她,“你对我真好!” 晏舒窈动作一顿,后,将他手拿起轻轻擦拭,淡漠开口,“你错了,我并不好,之所以照顾你,因为我有愧。” 话语直接,淡漠无情。 陆灏看着她冷漠的侧脸,心中一阵苦涩,但面色并未表现一分,无赖道:“那你也很好!” 晏舒窈挑眉,睨莞了他一眼,笑了,笑容清亮邪恶,道:“砸破你脑袋也很好?” “…….”陆灏一噎,幽怨的看了她一眼,结束了这个话题。 得,小丫头现在口才了得,心中有怨,他还没让她答应照顾他,他还是别惹她比较好。 见他不语,晏舒窈心情突然极好,平时的陆灏口才了得,行为恶劣,现在的他…..嗯,至少还懂的收敛。 她突然觉得,嗯,他失忆,也挺好! 陆灏并不知她心里所想,寻思着怎么让她开口带他回家,照顾他。 同居的生活,嗯,他还是很期待的。 …… 午餐期间,两人相对而坐,静默用餐。 陆灏表情幽怨,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对面的女孩身上。女孩的目光始终落在手机的新闻上,时而蹙眉,时而舒展。 陆灏拧眉,到底是什么比看他还重要,伸手,将她手机拿了过来,缓缓道:“吃饭看手机,会消化不良。” “……”晏舒窈是故意的,她并不是想要玩手机,看新闻,她只是不愿面对他。 瞅了他一眼,暗暗翻了翻白眼,低头用餐。 陆灏无奈,撇了眼手机后,扔于了桌上,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是比晏舒窈重要的,明知故问,“你叫什么名字?” 晏舒窈意兴阑珊,随便回答,“小花。” 陆灏眉间跳了跳,对于她的回答,无语至极,他现在那么惹她生厌吗?连名字都不想告诉他。 “我的呢?”他又问道,话语颇有些自黑,“不会我叫小树吧!” “…….”晏舒窈悠悠的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意兴阑珊的回答:“你叫陆小白。” 陆小白? 什么意思? 陆灏细细思忖了一番,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曾经他在员工谈话中听到过白痴的简称就叫小白。 陆小白? 陆….. 拐着歪骂他白痴,这丫头得有多恨他。 陆灏心中气恼,握着筷子手,微微紧了紧,开口言语,“我觉得小树的名字挺适合我的,我是小树,你是小花,小树映衬着小花,小花衬着小树,红花衬托绿叶,姹紫嫣红春光无线。” “…….,”晏舒窈惊呆了,望着他的面容,只想“呵呵哒!” 她没想到,失忆后的陆灏简直是神开挂,弃掉了所有冷冽从容淡定的气质,挂上了幼稚童真小白的气质,简直了,她要不要在找一下医生,问问,是不是其他脑子也坏了。 怎么一个失忆,搞得性格也变了。 帝悦集团 陆星澜挂了电话后,无奈摇头,陆灏看起来清风霁月,沉稳内敛,没想到幼稚到这种程度,简直……没脸看。 将目光缓缓落在笔记本网页上,安成传媒的新闻上,拧了拧眉,后,目光落在她身侧的男人身上,“你做的?” 郁霆川桌前厚厚一叠文件,拧着眉,批示着,听闻后,抬眸望她,不明所以。 陆星澜一阵好笑,将笔记本推到他面前,重复道:“你做的?” 郁霆川看着大幅度报道的新闻,面不改色,“我有那么无聊?” “…….”陆星澜一噎,极其无语,目光紧锁在他面上,想要看出些端倪,但后者,面色始终如常。 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时而拧眉,时而舒展。 陆星澜看了半响,未得到回应,便无趣的将目光收了回来,重新将目光落在了新闻的版面上,拧眉沉思。 郁霆川侧眸望了她一眼,轻蹙眉峰,他不愿意她为别人的事情忧愁,遂,将她面前的笔记本盖上,道:“走了,出去吃饭!” “不回家吗?”陆星澜询问。 “嗯,不回,今天约会。”郁霆川伸手拉住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向办公室外面走去。 “约会?”陆星澜一怔,极其无语,某人可真有闲情,出院后,她想要回橙上班,处理事情,可他却拉着她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她商量,话语凝重,所以,她才跟着他来了帝悦,却不曾想……. “嗯”郁霆川点了点头,坚定认真。 “你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谈吗?”陆星澜简直要暴走了,谁能告诉她,这个男人到底要干嘛? “目前,谈恋爱就是最重要的事情。”郁霆川一本正经,俯身在她面颊上亲吻了下,缓缓道:“女朋友太太。” “……,”陆星澜无语,见路过的员工对着她浅笑,面色如霞,微恼提醒,“现在在外面,注意形象。” 而后者,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搂住她的腰,俯身,擭住了她的嘴。 “……” “郁霆川!”电梯口,陆星澜低吼,“这里是你公司。” 他不要面子,她还要面子那,现在是午餐时间,所有员工都出门用餐,都看到了。 见她恼恨,郁霆川嘴角维扬,拉着她进入了专用电梯,随后,轻声在她耳边低语,邀功,“澜澜,在公司觊觎你老公的女人很多,我是你的。” 言下之意,在公司有很多女人喜欢我,我这么做,是想要单方面的告诉她们,我是你的,有主了,不要在觊觎靠近他了。 “……”陆星澜白了他一眼,挪了挪位子,不语搭理。 他哪里是想要杜绝他身上的桃花啊,他想要杜绝的是她身上的目光,从她来了他公司后,他的员工一直带着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所以,他不高兴了,以至于,从她来到他办公室后,就杜绝任何人进来,所有文件批示,都让沈澄送进来。 见她不理他,郁霆川也不恼,她退,他进,始终跟她黏在一起。 陆星澜第一次觉得,她答应来帝悦,简直就是错误的决定,以至于到达地下停车库后,率先迈了出去。 郁霆川看她别扭的模样,心里柔成一团,伸手拉住她,扣在怀里,随后,俯身一阵豪夺。 吻她,他永远都不够。 ........ 沈澄见他们离开,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几天积累下来的工作已经堆成山了,已然做不完了。 在加上,美国的签约因为自家少爷突然回国,损失惨重,对方要求赔偿,需要协商交涉,可这一切,自家少爷好像根本不在意。 竟然还要拉着少奶奶去约会。沈澄欲哭无泪,幽怨的看着他们俩离去的背影与千寻对视了一眼。 第一百零九章 危险来临 陆星澜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刚刚堆在他面前的文件不算少,离开前,千寻与沈澄手中的文件还在不断的增加中,应该说会很忙很忙才对,可显然,某人根本不当一回事。 “我真的很怀疑,帝悦集团有今天的成就是靠抢来的。”陆星澜侧眸望着开车的男人吐槽不已。 郁霆川好笑,侧眸看了她一眼,单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手中,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的手背,开口言语,“嗯,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心中却惆怅不已,涩意满满,他跟她错过了太多的时间,早年两人在一起时,都忙于自己的事业,很少有聚在一起出去约会,出去玩的时候。 即便有,也只是占了十分之几而已,唯一一次出游,便是西藏的半月。 陆星澜无语,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深知多说无益,便不在言语,目光望向外面人潮涌动的街道,陷入了沉思。 “有心事?”红灯时,郁霆川侧眸望她。 她摇了摇头,道:“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 郁霆川拧了拧眉,见她面色寡淡的望着广场上播放安成传媒的新闻,淡然开口,“没什么好可惜的。” 话语冷漠,毫无温度。 潜意识里,他是不愿意让她过于关注这件事情,不愿她多伤神,也不想她深陷在这件事情里,不管是做旁观者或是怜悯者,他都不愿。 安歌有今天,纯粹就是咎由自取,自掘坟墓。 他早在一年前就告知过她,陆星澜是底线,也是他的逆鳞,他跟她从未可能,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一个公司有大批量的吸毒艺人,一部分在于管理者,一部分在于艺人本身。” 陆星澜一怔,细细思忖了一番他的话语,觉得很有道理,可又觉得话中哪里不对,艺人和管理者说白了就是相互合作的关系,你给我赚钱,而我给予你名气,说难听点就是互相利用,牵制共存的关系,可同一天里,爆出一家公司涉毒艺人无数,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见她一副凝神神思的模样,郁霆川蹙眉,伸手掐了掐她的手,道:“她不值得你费神。” 男人面色冷凝,眉眼如霜,淡漠冰冷的说出这一句话。陆星澜偏头望他,暗翻白眼,“她确实不值得我费神,可是今天她进去了,我的计划就落空了。” “嗯?”郁霆川将车子停后,侧眸看着她,颇为疑惑。 “你知道上次安成传媒抄袭我们杂志的事情吧!”她开口。 郁霆川点了点头,疑惑问道:“杂志不是重新出了吗?” 陆星澜眨着漆黑明亮的眼眸望着他,一脸你确定是那个运筹帷幄的总裁吗? 杂志出没出不是重点,重点是她需要查出橙传媒里面谁是安歌的交接人,另外,橙传媒杂志被盗是保密的事情,为什么陆慕清会提前知道?她跟安歌以及那个交接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好不容易一切就绪,陆慕清也入职了橙,就等着安歌这个东风了,结果…..他却将东风给她送去了警察局,你说她能不郁闷吗? “……”郁霆川看着她的面色,哑然失笑,时间一久,他差点忘记了他家的小姑娘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从舍不得让自己吃亏。 “我的错!”郁霆川开口道歉,随后,继续道:“明天让她出来。” “……,”警局是你家开的,让出来就出来,让进去就进去,陆星澜翻了个大白眼给他,推门下车。 都能指挥警察局了,还说不是他做的。 这不雅的一幕尽收他眼底,郁霆川一怔,随后,笑了,笑容在寂静的停车场极其的响亮清澈,小丫头难得有这么俏皮的一面,问道:“需要帮忙吗?” 陆星澜冷哼,大步流星的向电梯口走去。 郁霆川一脸无奈,得,又得罪某个丫头了,大步流星的追上她,将她揽在怀里,话语温温,“郁先生全程配合郁太太,好不好!” …… 两人刚出现在电影院内,就引起了一大票人的注意,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射在他们两人身上。 “你看,那个男人好帅啊!”一女子拉着身边的好友,指着郁霆川说道。 “对啊,不知道他结婚了没。”一女孩说道。 “嗯,不如我们上前问问吧!”另一个回答。 郁霆川全然不知自己成为了焦点,拉着陆星澜站在屏幕看着电影场次,询问道:“想要看什么?” 陆星澜眨了眨眼,目光大概的扫了一遍屏幕上的电影,指着一边的海报,道:“看这个电影,听说里面的男主超级帅。” 最主要的是,她见到这个演员有一种万分熟悉亲切的感觉。好似她跟他认识一般。 而电影也特别感人,一个关于救赎与被救赎的故事,男女主人公历经万难,历尽艰辛,幸福在一起的故事。 超级帅? 从来对于容貌极其不在意的郁先生不高兴了。 妥妥的不高兴了 这个男主角有他帅吗? 顺着她的方向,看向一边的海报,便见一张轮廓深邃明朗的容貌,酸溜溜道:“长得好看的男人没有安全感的。” 话语酸楚而浓重。 闻言,陆星澜气笑了,望向他身后的两个女孩,挑了挑眉,“确实!” 她意有所指,笑意盈盈的看着好戏。 郁霆川拧了拧眉,顺着她的方向转身,便见两个女生红着脸,站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有事?”他冷凝着脸,看着她们。 “那个……大哥哥,我们能跟你……合个照吗?”一女生大着胆子,询问。 郁霆川睨莞了她们一眼,眸光微闪,询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找我合照?” 两女生面面相觑,为什么,因为他长得很帅啊! “嗯?”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耐。 “因为你长得很帅!”两女生红着脸,回答。 “相比他呢?”郁霆川指了指海报上的男演员,再次开口。 两个女孩对看了一眼,望着海报上的男人,在看向眼前的郁霆川,斟酌了一番后,答,“你比他好看。” 闻言,郁霆川笑了,挑了挑眉梢,侧眸望向身边的陆星澜。 陆星澜嘴角猛抽,不想搭理这个长年浸泡在醋缸里又极其幼稚的男人,欲要离开,却被男人揽入怀里,随后,便听他对着那两个女生说道:“我家太太会不高兴的。” 言下之意,我不能跟你们合照,我家太太会生气的。 这是将她当成嫉妇了? 陆星澜突然不知该说什么,望着他片刻,随后,叹了一口气,迈步向服务员走去,“我们买这部电影,两张。” 服务员浅笑,点头答应。 本以为这样的插曲会过去,却不曾想……电影开始后,每当有男主角的画面,郁霆川都会想法设法的挡住她的视线,或者,行为恶劣的将她揽入怀里,一阵亲吻。 “…….” 以至于整部电影下来,她都没看明白电影里具体播放了那些内容,气恼不已。侧眸怒瞪着身侧的男人,而后者,看着电影落幕的片尾曲,点评道:“故事情节差强人意。” 陆星澜:“……” 离开影院后,陆星澜全程保持沉默,不管郁先生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郁先生觉得理亏,想着办法,找着话题,想要得到郁太太的原谅。 而后者,全程默然,望着外面的车流静默不语,就是不愿跟他搭腔。 …… 等红灯时,车辆停在十字路口,郁霆川正想好好哄哄小姑娘,便见她推门下车,毫不犹豫,甚至都不言一语,向某个方向跑去。 郁霆川满脸阴沉,气的心肝肺都扭成了一团,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 得,小丫头气人的本事见长,除去上次她将手机关机,开车去了小城镇,这次,干脆将他撇下,离开。 很好,真真很好! 郁霆川坐在车内,气的半死,陆星澜站在广场上,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拧了拧眉,她刚刚难道是看错了? 明明她看到程姨,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正打算转身离开,便见程梓韵从一个商场出来,身后还跟着她母亲董静雯,两人有说有笑向一辆蓝色跑车走去。 陆星澜脚步一顿,拧着眉,程梓韵从未跟她提起过跟董静雯交好,在她面前说的最多的便是陆家人的不好,以及陆家人对她的残忍,她记得那年,董静雯找人绑架她,回去后,程姨抱着她哭了很久,言语之间都是对董静雯的恼恨和愤怒。 可现在……眼前好的跟姐妹花的两人,是什么鬼? 陆星澜心中闪过一丝可怕的念头,顾不得多想,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紧跟其后。 全然将郁霆川忘记的干干净净。 以至于等郁霆川停好车,望着人来人往的广场,又是一阵气恼,拿出手机,快速的拨了过去。 “陆星澜,你在哪里?”电话刚接通,郁霆川便冷着质问道:“即便今天我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可以恼我,怪我,但你这种行为,恕我不能接受。” 陆星澜目光紧锁在前面的车辆,听着他从电话里传来的怒吼声,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将某人扔了,扶了扶额,开口道歉,“对不起,我有事,你先回去吧!” 听着她话语里的温软,郁霆川气消了一部分,但毫无一丝退让,问道:“你现在在哪?” “姑娘,是跟着前面这辆车吗?”身侧响起车主淡漠的声音。 陆星澜点了点头,随手挂了郁霆川的电话。 “这条路通往墓地,你确定要跟吗?”车主又问道,话语阴寒的让人发憷。 “嗯!”陆星澜点了点头,目光紧锁前面的车辆,未发现车主的变化,以至于她错过了男人眸底闪过的殷红和嗜杀。 “好的!”男人话语散漫,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墓地,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属! 郁霆川望着手中被挂断的电话,气的咬牙切齿,嘴巴紧紧抿成线,一个电话拨给了沈澄,话语冰冷的犹如寒冬,“我现在在恒一广场,澜澜不见了,你查一下她的去向。” 郁霆川又气又担心,气的是陆星澜将他撇下,没想过找他帮忙,担心的是深怕她出事,刚刚隐隐听到她在跟踪谁。 …… 那侧,陆星澜跟着董静雯和程梓韵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宅院,正确的应该说是程梓韵扶着董静雯来到这处荒无人烟的小院。 杂草丛生,廖无人烟。 陆星澜拧了拧眉,将车钱递给司机后,推门下了车。 站在大门口,望着紧闭的院门,好看的清眉拧成了川,目光打量了一番四周,随后,抿了抿嘴,走向院落的后门,翻墙而入。 男人坐于车上,并没有行动,而是从口袋中拿出烟蒂,点燃,漫不经心的抽了起来。 烟雾袅袅,弥漫整个车厢,遮挡住了他那双泛着殷红阴冷的双眸,以及嘴角上浅挂着冷意的笑容。 香烟燃尽,车厢里响起一阵铃声,男人拿起手机,望着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并未接起。 挂着嘴角上的笑容却无止境的蔓延着,呢喃着:“马上就好了,马上……你就会开心了,再也没有人让你不高兴了,再也没有人阻挡你了。” 想到这里,男人低低的笑了起来,像是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笑容灿烂而明媚。 他时而疯笑,时而呢喃,时而又像个久病的病人,面色惨白,满面愁容。 像是终于够了,男人停止了笑容,推开车门,起身,向车子的后备箱走去,打开,望着车厢里一个中年男人的尸体,低低呢喃道:“你该让位了,这个位子等会要换个人睡的。” 随后,冷漠的一把将尸体扛起,环顾了一圈后,径直向湖边走去,话语温温,似安慰,“你不要怕孤独,湖里有小虾小鱼,它们会跟你作伴的。晚一点……晚一点,我在拉个人来跟你玩。别怕,不要怕。” 随后,毫不犹豫的将尸体扔向了湖里,看着他慢慢的沉下去,慢慢的沉下去,笑了。 铃声再一次的响起,伴随着一条条的手机信息,男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眉眼眯成线,静默了半响后,将手机扔向了湖面,缓缓道:“别担心,我能帮你的,影响你心情的人,我都会帮你除去的。” 随后,快速的走向出租车,打开车门,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尖锐的刀以及一把小巧的枪,沉默了半响后,小心翼翼的放入了口袋里,冷漠转身,向院落的后门走去。 很快! 很快,你就可以开心了! 再也没有人能惹你生气了 第一百一十章 真相,仇恨 院外杂草丛生,荒无人烟,院内小桥流水,别有洞天,花草树木被修整的整齐归一,争奇斗艳。 陆星澜翻墙而入,看着被打理井井有条的院子,眉心挑了挑。 心中隐隐有了猜想。 依山傍水住所,内外都会修的精细,整理,有条不紊,主人公断不会只整理院内,而由着院外杂草丛生,没人打理,唯一的可能她并不想让人知道,这处居所有人居住,所以,外面看起来越荒凉越杂乱,越能掩人耳目。 远处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陆星澜拧了拧眉,目光扫视了一圈后,快速的躲进了身侧的一扇小门内。 “夫人,你是先去看……先生?还是先……治疗病人?”一个中年男子看着她身侧已然昏迷过去的董静雯,询问。 病人? 程梓韵冷笑,她算是什么病人,目光撇了眼身侧的董静雯,面色如常,温然开口,“跟以往一样。” 中年男人颔首,同样看了眼昏迷过去的董静雯,询问,“在这里进行?” 程梓韵并未回答,目光缓缓的落在远处开的争妍斗艳的木槿花上,温温开口,“他离开有多少年了?” “二十三年了!”中年男人颔首回答。 “二十三年了呀!”程梓韵喃喃自语,眸底是说不出的忧伤。 “夫人是想先生了?”男人温温开口。 想吗? 不,她不想,她一点都不想他,她恨他,恨死他了,连带着恨所有跟他相关的人。 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要不是她……. 程梓韵眼底的忧伤尽退,取代的是面目的憎恨和不甘,是冷然和狠绝,收回目光,吩咐道:“你下去吧,把东西准备好!” 陆星澜第一次在她面容上看到这样复杂的心情,恨意满满又充满了忧伤,像是身处黑暗的鬼魅,带着黑暗之气。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疏离,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 印象中的程姨永远都是娴静温婉的一面,对待她和对待孤儿院的孩子永远都是一副温和柔雅的模样,说话轻声细语,耐心而周到,时时刻刻注意她们的心情,关心他们,照顾她们,毫无一丝怨言,可眼前的人…….浑身戾气,满目憎恨,毫无往日的痕迹。 不时片刻,中年男子去而复返,将拿在手上的东西一一放在了桌面上,准备好一切后,颔首退了下去。 陆星澜看着桌面上的东西,拧了拧眉,这些东西没有人比她更加熟悉的了,每次萧毓谦对她进行心理治疗或是催眠治疗的时候,都会用到这些。 可她要做什么?难道是…….心中的猜测刚刚成立,便见程梓韵缓缓起身,打开香炉,点上了安神香,又走到另一张桌面上,伸手随意的按了按后,静坐一旁等候。 不时片刻,缓慢而轻舒的钢琴曲缓缓响起。 又过了一会,趴在桌上的董静雯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目光无神而呆泄,像是一个任由人摆布的洋娃娃。 陆星澜心里咯噔了一下,嘴巴紧抿,震惊的同时又万分不安。 震惊在于程梓韵竟然隐藏的那么好,在她身边多年,她竟然都没有发现她会催眠术,是个顶级催眠师。 即便当初她噩梦缠身,每晚睡不安稳,她都未表现一分出来,而是将萧毓谦介绍给她。 不安在于她也经历过这种治疗,可却不像董静雯这般,完全的失去了自己的意识,任由人摆布。 催眠已经开始,陆星澜看着程梓韵熟练的进行着,一问一答,治疗的方式毫无区别。 可又有些不一样,萧毓谦在对她心理辅导的时候,是尽量疏散她心里的郁结和不安,在祥和平静中给予安全和放心。 可现在程梓韵对董静雯的治疗却恰恰相反,在不断的增加她心里的负担以及在有意无意的增强她心里的怨恨。 甚至,不断的拿她收购新欣传媒的事情来刺激着她,让其对她更加的怨恨和不满。 陆星澜笑了,笑的万分的难看,原来她所有的不幸都来自于身边对她最好的程姨,枉她对她那般信任,那般维护,却不曾想……她与陆家的一切恩怨,起源都在她身上。 催眠还在继续,陆星澜靠在门框边,静静的看着她,慢慢的她看不清她的脸,看不清她,心中只剩下悲凉。 她以为,她没有父母的疼爱,没有兄弟姐妹的爱护,她至少身边还有一个懂她,护她的程姨,所以,她才不惜一切代价,创立橙传媒,跟董静雯的新欣传媒对着干,收购她的公司,让她痛苦不堪,甚至有想过跟董静雯跟陆家一刀两断。 却不想….成为了别人的娱乐,让别人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真真是笑话。 催眠接近尾声,陆星澜不在躲藏,迈步走向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梓韵回头,瞳孔紧缩,万分诧异,“澜澜,你…怎么在这里?” “很意外吧!”陆星澜嘴角勾着一丝嘲讽,自嘲道:“我也在想,我为什么要在这里。” 她为什么要好奇,为什么会想到跟踪她们,以至于看到了那么不堪心碎的一幕。 程梓韵面色青红,沉默了半响,问道:“你……都看到了?” 陆星澜点头,慢步缓缓的走向她,话语轻慢而冷漠,“看到了,没想到程姨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催眠师啊!” 三分散漫,七分嘲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嘲讽而淡漠。 程梓韵看了她半响,紧张的情绪慢慢舒缓,面色平静,“澜澜.” “程夫人喊错了吧!”陆星澜站在她一步远,话语温温,疏离淡漠。 程梓韵也不恼,轻笑,她跟她生活了那么多年,小丫头的性子没有摸清十分,也有七八分了。眼里容不得一点的沙子,为人刚正不阿,是是非非看的清清楚楚。今天让她见到这一幕,让她知道真相,她心里以往对她的好印象会被全盘否定不说,说不定还会恨她。 不,恨她,怨她是必然的。 而今天,她如果不说点什么,陆星澜也不会放过她, 程梓韵闭了闭眼帘,再次睁开时,眸中柔色尽退,面色寡淡,“你想知道什么?” “真相!”陆星澜看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程梓韵冷笑,因为她害的她家破人亡,害的她失去了丈夫和孩子。 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封存在脑海里的记忆向海啸般向她席卷而来,那些不堪痛苦的记忆刺痛着她的脑神经。 “因为她该死!”程梓韵目光阴恻恻的落在再次昏迷过去的董静雯身上,又怒又笑,像个疯子一般,“要不是她,我会活的很好,活的很快乐。都是她,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一生。”她掩面而泣,面色狰狞,话语忧伤而痛苦。 陆星澜静静的看着眼前疯疯癫癫极其陌生的程梓韵,沉默不语。 “你也该死,”程梓韵哭了半响后,抬头,望着她,目光冷然,“你也是凶手,你是帮凶,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孩子也不会死。” 陆星澜蹙眉,实则不明白她的恨意来自哪里,静默不语。 像是发泄了一通,程梓韵深吸了一口气,阴恻恻的目光落在董静雯的身上,愤怒而悲愤道:“你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要去救助她的孩子,救助你,而你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我的孩子却早早跟我天人永隔。她才刚刚三岁啊,还那么小,还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个世界,还没有享受过人生,就早早的去了,你告诉我,我难道不该恨她吗?不该恨你吗?” 程梓韵眸底满是愤怒,面目惨白,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陆星澜哑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曾经是恋人,就要拿我的孩子去成全她的孩子吗?明明董静雯…抛弃了他,不要他了,明明……他娶的是我,明明……我才最爱他,明明……我才是他的妻子,可他呢?关心一个外人比关心我要多,事事为她考虑,事事为她操心,甚至,为了不让她难过,在发现她的孩子有问题时,不惜瞒着我,拿我的孩子去骨髓配对,去拿我身上掉下的肉去拯救你,你告诉我,凭什么。” 她喃喃自语,颇有些疯癫,目光落在董静雯的身上,继续道:“还有,过马路的时候,车子明明撞的是她董静雯,他为什么要去推开她,为什么要救她,以至于死在了车轮子底下。啊,你告诉我,为什么他要去救她,为什么不直接让她被车子撞死啊!难道还妄想她记得他一辈子吗?” 她低低浅笑,眸中恨意聚现,“我偏偏不让她记得他,不让她记得他的好,所有关于他的记忆,我统统给她抹掉,都抹掉。” 想到那个懵懂蹒跚的小人儿,想到为救别人,而失去的丈夫,程梓韵心如刀绞,痛苦不堪。 她的孩子还未好好的认识这个世界,就去了别的地方。而她的丈夫却不爱她,爱别人。 陆星澜静默,她没想到事实的真相会是这般。 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痛苦不堪的程梓韵,她一时之间,也不知所什么好。 恨她,怨她吗?好像她没有任何的理由来责怪她,毕竟她的命是她的孩子给的。 说不怨,可她也没有那么大方。 细细思忖了一番她的话语,陆星澜拧了拧眉,询问道:“既然你先生跟我母亲是青梅竹马,为什么叔叔会娶你?” 既然是青梅竹马,既然是恋人,应该他们才在一起才对,为什么她母亲嫁给了陆博涵,而她嫁给了他呢? 程梓韵身形一僵,眸底闪过一丝暗光,稍纵即逝,面色平静道:“这个问题,你该去问问你的好父亲,如果没有他从中作梗,也许,不会有现在这个局面。” 陆星澜拧眉,想到那天书房里,陆博源对她说的所谓真相,目光缓缓的落在她的面容上,问道:“那张照片和那封信是你寄的?” 程梓韵眸色闪了闪,点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催眠她的?”陆星澜目光落在董静雯的身上,询问道。 “我孩子死后半年。”程梓韵回答。 陆星澜扯了扯嘴角,目光紧锁在她的面容上,话语温淡,却满是冰霜,“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催眠我的?” 程梓韵轻微的握了握拳,浅笑:“我从没有催眠过你!” 她握拳的动作尽收她眼底,陆星澜冷笑,并未揭穿她,她有没有催眠过她,她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也不能强行逼迫,可这段时间想起的零星记忆却告知她,她遗忘了些什么,最起码,她身上的秘密不止这些,也许,她身后背负的东西远远比这些多。而她现在该回去好好找他的好父亲谈谈了。 “程小姐,你好自为之。”陆星澜看着她,话语温淡,“今天我当做没看到你的所作所为,但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会在手下留情。” 见她转身离开,程梓韵张了张口,最终选择了沉默。 “哦,对了,”陆星澜站在门边,转头望她,“她既然是你接到这边来的,那么也有你送回去吧,至于她的病情……”她停顿了下,眸色微闪,董静雯明明是伤害她最大的那个人,可现在,她却不能恨她,因为所以她对她的伤害,都来自于她心中被激化的怒火,而程梓韵明明是万恶的根源,而她…….也没有任何立场,想想就很好笑。 “我想,在陆家接应你的那个人已经告诉你了,陆博涵已经开始在调查她的心理医生了,查到你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你…好自为之。” 程梓韵站在远处,看着她冷然的背影,笑了,果然是她挑中的人选,聪明,大胆,果敢,竟然能猜到陆家有她的内应,这个聪明劲可不是人人有的。 至于陆博涵…….. 陆星澜心情极其沉重,沉静在自己的思维里,漫无目的的走在空旷荒野的马路上,以至于忽略了身后跟着的男人。 男人满面笑容,眸光森然的注视着她,原本,他想要偷偷的袭击她,然后将她扔进湖里给刚刚的那个死胖子作伴的,可偏偏,她刚刚站立的位置是那么明显,而且两个女人相对,他不好下手,所以,他改变了政策,嗯,现在是绝佳时机。 “滴滴….”他按了按车喇叭,笑意盈盈的望向身侧的陆星澜,问道:“姑娘,坐车吗?” 陆星澜抬眸,见是出租车,不疑有他,坐了进去。“海晏路298号。” 她需要回陆家,问问她的好父亲,当年的恩怨,真如程梓韵所说的这般吗? “好嘞!”男人浓密的长发遮住了他笑意森森的眼眸,继续道:“姑娘,刚刚在扫墓吗?” 陆星澜摇了摇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车子慢吞吞的行驶在马路上,男人静静的开着车,并未多言,身边不断的有车子飞驰而过,男人挑了挑眉,侧眸望了眼女孩,笑了。 十分钟后,身边的女孩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男人低低浅笑,伸手毫不犹豫的向她颈脖劈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失踪,寻找 陆星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她全身无力,双手双脚被绳子紧紧束缚着,她拧了拧眉,她从程梓韵家里出来,然后有人问她要不要坐车,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所以,她这是被绑架了。 陆星澜低头看了眼被绑着的双脚,蹙眉,但并不慌乱,从小到大,层出不穷,大大小小的绑架,早已经让她麻木不仁。 而造成她这一切的人,却是……. 想想就觉得很可笑。 微微抬手碰了碰她身后的墙面,潮湿冰凉,周边环境昏暗,耳边隐隐有流水的声音以及虫鸣声。 环境潮湿而阴寒。 初步断定,她身处的位置应该是个山洞。 她敛了敛眼帘,再次睁开,借着岩石缝的光打量着,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漆黑阴森的双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陆星澜倒抽一口凉气,稳了稳心神,定定的望着他,并未开口询问。 男人卷缩着身子,目光阴森冷然,目光如狼似虎,隐隐泛着猩红。 两个人僵持了片刻,男人最终败下心来,森然道:“你的行为有点奇怪。” 她一点也不像其他被他绑架的人,不是喊就是哭,而她出奇的安静,不哭不闹,甚至于面无表情,这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 陆星澜抬了抬眼眸,并未搭腔,而是不慌不忙的解着绑着她手的绳子,她经历过这种训练,知道各种绳子的解法。同样知道怎么稳住敌方,让自己处于安全的状态。 “说话啊!”男人似有不耐,起身,干脆坐在了她对面,一双黝黑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她。 陆星澜动作一顿,似没想到他会靠她那么近,颇有些无奈,意兴阑珊,“有什么奇怪?” “你为什么不哭不闹?”男人双腿盘膝,单手托着下巴,一副好奇的模样。 陆星澜细细的打量着他,这才发现眼前的人十七八岁的模样,身形消瘦,面容稚嫩而阴郁,眨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好奇的望着她。 “我哭,我闹,你就会放了我?”陆星澜索性也不解绳子了,看着他,反问。 男孩摇了摇头,嘴角仰着笑意,说出的话语却异常的冰冷,“不,我会直接杀了你。” “所以?”陆星澜耸了耸肩,一副毫无兴趣的模样。 男孩一噎,眨了眨眼,越发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点意思,托着下巴,细细的打量着她。 而陆星澜面色平静,可心里,还是略微有些不安,她看的出来,眼前的男孩看似天真好奇,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现在对她还处于好奇与探寻中,如果一旦失去兴趣,或者,她身上在没有一点能引起他的兴趣,那么他会做出什么,她无法预料到。 …… 暮色沉沉,最后一抹亮光消失在天际。 郁霆川靠在车门上,望着荒无人烟的山区,面色阴寒的让身边所有人都害怕,拿着手机不断的打着电话。 沈澄,千寻,青岑,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各司其职的做着自己擅长的工作。 晏舒窈整个人都出于紧绷的状态,紧握手机,不断的播着号码,可电话里传来的盲音一次又一次的告知她,她联系不上陆星澜。眼眶中布满了泪水,心紧揪着,脑海里不断的浮现上次在浮山的情景,越想越恐惧。 陆灏站在她身边,望着她,心里紧紧揪起,安慰道:“澜澜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晏舒窈抬眸,不安的望着他。 虽然他话语没有任何的可寻点,但晏舒窈却万般的相信,相信陆星澜会没事,相信她会平安的回来。 “嗯,你不是说,她是我妹妹吗?”陆灏轻轻的揉着她的发,温温道:“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陆灏目光落在某一处,看似没有焦点,可眼底的阴冷却显露无疑。 “你刚刚说,澜澜是跟踪别的车辆出来的?”陆灏收回目光,侧眸望向郁霆川,郁霆川收线,抿了抿嘴,点头。 “那有没有查询过,她跟踪的是哪辆车?”陆灏询问道。 “你母亲的车辆。”郁霆川嘴角勾着,回答。 我母亲? 陆灏拧眉,她母亲来这种荒山野岭做什么? 微微沉吟了一番后,目光落在身侧的何遇身上,道:“查一下我母亲的车,车牌号0809。” 何遇了然,点头,一门心思的对着笔记本,搜寻着。 “少爷,已经安排好了,”沈澄做好自己的事情后,望着郁霆川汇报道:“所有人都出动了,另外,席少,薛少和纪爷也在来的路上。” “嗯!”郁霆川应答,抬眸望了望天,心中越发的不安。 天气越来越黑,乌云也越来越密集,他的澜澜,却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有了,”两个声音一同响起,一个来自于何遇,一个来自于千寻。 “陆夫人的车子在陆家老宅中。”何遇回答。 “出租车找到了!”千寻看着电脑的红点,回答道。 郁霆川冲到他面前,看着电脑上的一个红点,心脏紧缩缩,冷声下令,“走!” “何遇,我母亲车中装有定位系统,你查一下,她这几天都去了哪里。”说完,陆灏开车离开。 山脚下,郁霆川看着出租车上面血迹斑斑的痕迹,眸色阴沉的能杀人,怒吼道:“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另外,将这个山给我围住,任何人都不准放过。”男人身上穿的衬衫早已经变成了褶皱不堪,面色冷凝的犹如来自于地狱,满目猩红,嗜血无情。 三大助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暴躁,愤怒,不安,恐惧的郁霆川,没有往日运筹帷幄的模样,只是一个担心妻子的丈夫,面色凝重的堪比台风天。 郁霆川嘴巴紧紧的抿成线,率先向山上走去,一边继续下着命令,“开直升飞机过来。” 千寻点头应答。 晏舒窈看着面前的一幕,心态早已崩塌,满面泪痕,害怕到了极点。 陆灏望着眼前的出租车,心情更是难以言表,他不相信,他的澜澜,他的妹妹,会出事,他不相信。 “窈窈,要不你等在车里?”见她悲恸的无法动弹,陆灏抿唇,建议道。 晏舒窈摇了摇头,“我也要去。”说完,擦干泪水,跌跌撞撞的向山上走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山上而去,手中都拿着手电筒,一刻也不敢怠慢。 山洞中,两人还在僵持着,对峙着,只不过男孩换了坐姿,换了位置,坐于她身侧。 他歪着头,笑意森然的望着她,手中则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把尖锐的水果刀。 陆星澜一面打量着山洞中的环境,一面想着方法让其远离她一点。 “其实你还蛮有意思的。”男孩歪着头,看着她,眸色带着玩味。 如果她没有挡着她的路,他其实还满喜欢这个小姐姐的,最起码,没有向其他被他绑架来的人一样,大哭大闹,想着法子离开。 “…….,”陆星澜无语,这是哪里来的熊孩子。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绑架你?”男孩晃了晃手中的水果刀,继续道。 “我问了,你会告诉我吗?”陆星澜侧眸问他,面色平静,可心里却极其的不安,因为,她不知道她问了这个问题后,他会彻底的失去耐心,而做出什么事情来。 男孩静默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似在思考,又好似只是单纯的看着她。 陆星澜心里只打鼓,绑在身后的绳索已经解开,但她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 “知道原因了,你可能就死了。”男孩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笑的森然,拿在手中的水果刀在昏暗的环境下,越发的刺眼亮堂。 “难道,我不问,你不打算杀了我?”陆星澜冷笑,抬眸问他。 “会!”男孩点头,直认不讳,“原本我打算在那栋别墅里,就想杀了你的。” 陆星澜面色一凌,别墅里? 目光再次的落在他消瘦的身上,十七八岁的孩子,本该是最好的年华,可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却黑暗森冷的让人发憷,目光缓缓的落在他的面容上,直视着他双眸,陆星澜瞳孔紧缩,这个人,她见过,曾经在法国追杀过她的昊昊。 而且不止一次。 “你是南宫家的人?”陆星澜冷声问道。 男孩笑了,并未回答,而是向后退了几步,道:“你认出我也太慢了。”他微微顿了下,继续道:“上次在浮山你命大,有人为你挡了指弹,今天,你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说完,握紧手中的刀柄,举起,欲要向她身上刺去。 陆星澜侧身躲过,目光冷然而无情,“要杀我之前,最起码,你该让我知道理由吧!” 追杀她也就是算了,为什么要追杀那么小的一个孩子。 昊昊根本没有阻挡他们的路,如果他们不来寻找,南宫家根本没有人会知道有个孩子流落在外。 “怪只怪你让她伤心了,难过了!”说完,男人再次举起刀柄,向她刺去。 她? 陆星澜来不及多想,滚了一圈再次躲开了他刺过来的刀,男人面色变得狰狞,目光阴寒道:“你还敢躲,我看你躲到哪里去。”说完,手上的动作更加的频繁,更加用力的向她刺去。 陆星澜面色变得微白,只能重复着滚动的方式,来躲开他的袭击,因为她发现,她全身软绵无力,根本没有能力站起来反抗。 “你给我下了药?”陆星澜冷声问道。 “不然呢?”想到他在打昏她后,想到她功夫了得,前两次他追杀那个小孩,都深深被她躲过,要不是姐姐救他,他老早就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了。想到着,男孩的眼底更加的森然阴狠,果然,姐姐说的没错,这个女人太有心机了,他差点就被她身上的气质迷惑了。 男孩下手越发的重了。耳边伴着隐隐的笑意,兴奋而欢愉。 外面下起漂泊大雨,郁霆川步伐更加的着急凌乱,心中越发不安,如果他今天找不到她……他无法想象,他会不会疯掉。 这个女人从初见开始,便入心,再也剔除不了。 “少爷,下雨了,先穿上雨衣吧!”沈澄将雨衣递给他,“少奶奶还未找到,你可不能在病了。” 郁霆川看了眼,并未接过,面色冷然,不容置喙道:“打电话给南景,让他联系这附近的所有人都一起过来找。” 滂沱大雨,雷鸣轰轰,老天像是故意跟郁霆川开了一个玩笑一般,原本难走的山路越加的举步艰难了。 郁霆川双拳紧握,指关节隐隐泛白,拿着手电筒,艰难的一步一步行走着,不放过任何的山洞和避雨点。 连续三个小时,荒山野岭,丛林密集,始终没有陆星澜的音讯。 像是突然在人海中消失了一般。这种无助,这种害怕,侵蚀着他的内心。 郁霆川心中越发的焦急和不安,刚刚出租车见到的画面又重现在他脑海,像是一把致命的刀扎着,刺痛着他的心,痛的无法呼吸。 天空越发的黑,大雨密集,心中的不安像是被蛀空了一般,空洞的毫无生机。 每到一处,他每到一个山洞,他都满怀希望的进去,可又失望而归,他的澜澜,到底在哪里。 还…… 云祁看着他焦急的模样,担忧问道:“你说,会不会不在山上,而是在其他地方?” 男人的步伐微微一顿,随后,默然开口道:“不,她一定在山上。” 虽然他没有任何的凭证证明,但他心中就有这个猜测,她一定在山上,一定在山中的某个地方。 云祁默然,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郁霆川,惊慌失措,毫无依据,只是一个念想,就断定了位置。 他试图在规劝,希望他能理智的分析,不然这座山,即便他们翻过来,都不一定能找到陆星澜。 “霆川,你冷静点!”云祁开口,拉着他道。 “云祁,我很冷静,比任何时刻都冷静。”他心里一直都很清楚,陆星澜是他的命,没有了她,他根本活不了。 郁霆川面色微白,伸手甩开了他的手,望了他一眼,继续向山上爬行。 云祁震惊在原地,他深知他这一句话的含义,如果没有了陆星澜,那他活着毫无意义。 想到以往他在商场上雷厉风行,运筹帷幄,像是一只虎狼呃住对手的命脉,钳制的对手动不了身他,可眼前的人,为了心中的致爱,惊慌失措,慌乱无比,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一点痕迹。 薛云祁在这一刻才明白,原来,那个叫陆星澜的丫头,早已经入住了他的心,成为了软肋。 这根软肋……却是致命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生机,找到 外面雷鸣轰轰,暴雨倾城,陆星澜靠在角落里面色透如白纸,双手死死的捂着腹部上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染红了她所在的位置,散发着腥甜的味道以及伴着山洞中的冷冽之气。 深山丛林里,阴冷而萧瑟,陆星澜冻得瑟瑟发抖,面色几乎透明,头痛欲裂,但最后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睡,至少现在不能睡,紧紧捂着伤口的手早已经被鲜血染红,温热的血流不断的往外冒。黏糊而鲜艳。 远处男孩坐于一处火把前,面色略微青白,轻轻的喘着气,目光则紧紧的锁在她的身上。 火把在夜晚的深山里,燃烧的噼里啪啦,火光衬着男孩青白的面容,诡异森然。 陆星澜目光打量着他,沉吟一番,后,得知眼前的人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所以,在没追她多久下,他便气喘吁吁了。 可这样一个跑几步就会气喘吁吁的心脏病严重者,竟然能将她扛到半山腰的丛林中来,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陆星澜往后缩了缩身子,尽量让自己团成一团来保持身上的温度,保持体力,目光看着他,“你有心脏病?” 男孩微微侧眸望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嗯,医生说我活不过二十岁。” 陆星澜蹙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医生什么时候说的?” 男孩并未回答,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落在面前的火苗上,神色在火光的照样下,变得变幻莫测。 陆星澜也并不催促,靠在墙壁上,等着他的回答。 “十年前。”良久后,男孩温温开口,面色冷凝自嘲,目光阴冷的犹如鬼魅。 “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治愈的机会还是有的。”陆星澜寻找的话题,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这样她才会有机会逃出去。“你的父母呢?” 父母? 男孩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火苗,静默了半响,随后,面色变得温怒,眸光隐隐有火苗窜起。 小时候,他虽然没有父亲,母亲也经常打骂他,但他任然觉得很幸福的,能温饱饭,还有幼儿园的小朋友会跟他玩。 某一天,他的母亲拉着他手,告知他明天是他的生日,带他去游乐园玩当做生日礼物,他听了后很高兴,整个晚上都在兴奋的状态。想着要玩那些节目,想着怎么跟幼儿园的小朋友去炫耀。 却不曾想…….一切都是她母亲的预谋,将他丢在了游乐园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害怕不已,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独自等着他的母亲,等着她只是迷路了,找不到他了,他只要多等一会,再多等一会,他的母亲就会回来。 可没有,他缩在角落里,等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未见人,直到被开门的叔叔发现,送去了孤儿院。 他才明白,他的母亲是不要他了,因为他有心脏病,因为他不讨她喜欢。 后来,他终于见到了她的母亲,她是那么的光鲜亮丽,站在有钱人的身边,笑颜如花。 “死了!”男人面色平静,眸光里泛着冷光,想到她母亲躺在他怀里惊恐万状的模样,他就觉得很温暖很有安全感。 缓缓起身,漫不经心的轻耍着手中的水果刀,迈步走至她面前,笑意森然问道:“你知道吗?她死的时候的模样吗?”他微微顿了顿,面容上欢愉而兴奋,继续道:“死的时候……那么的不甘心,那么的害怕,不断的求着我,怒骂我…..哦,对了,她死之前跟你一样,地上都是鲜血,鲜艳鲜红的,是那么的刺眼,那么腥甜。你不知,我有多高兴。” 像是想到了曾经的画面,男孩低低浅笑,青白的面容上狰狞而扭曲,看着陆星澜的目光冷然而阴狠,“可是,你为什么不求我,为什么不骂我?” 他掐住她的脖颈,慢慢收紧,眸底皆是兴奋。 陆星澜无法呼吸,面色涨得通红,伸手去掰开他的手,可男女之间的悬殊,她根本撼动不了,即便眼前的男孩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但手劲却异常的大。 陆星澜涨红着脸,看着他狰狞而兴奋的面容,头痛欲裂,脑海中的画面隐隐翻涌而出,与现在相吻合。 她处在昏暗的环境中,四周静谧而吵杂,她被绑在椅子上,嘴巴上被封了胶带,锈迹斑斑的钢铁厂内,散发着恶心的腥臭味。地上躺满了鲜血淋淋的男人,地上被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红色。 雷电相衬,钢铁厂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男人笑意森森的向她走来,手中拿着一把刀,刀尖上还低着鲜红的鲜血,一滴一滴,与地上的鲜血相融合。 他站在她的面前,笑意森森,开口跟她说着什么,说了很久,很久,久到她感到好怕,久到她感到绝望….. 然后,他举起刀柄,一刀一刀的在她的面容上画着,一刀一刀,是那么的残忍,那么的兴奋和欢愉。 鲜血流进了她的眼睛,她的嘴巴,她的脖颈,染红了她身上白色裙子。 “现在好看多了!”半响后,男人定定的望着她面上纵横交错的刀疤,森笑。 她死死的咬着牙,倔强的不求饶。 “丫头,”暴怒而惊恐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影匆匆而来,开枪射杀了她面前的男人,鲜血溅在了她的面上,只听那个男人心疼温柔的喊道:“锦丫头。” 陆星澜突然睁开了双眸,她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没明白,她是谁,是不是陆家的女儿,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了他。 男孩猝不及防的被推倒,重心不稳,头部撞在了墙壁凸出的岩石上,昏死了过去…… 陆星澜惊魂未定,稳了稳神,望向他,见他毫无反应彻底的昏死了过去,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慢慢的扶着墙壁起来,艰难的往外面走去…… 她必须离开这里…… 洞外,雷鸣轰轰,暴雨倾城,陆星澜面色越发的惨白透明,她从未畏惧过什么,可唯独,对于这种天气,异常的恐惧害怕。站在洞口,望着漆黑一片的丛林,陆星澜抿了抿嘴,侧眸又望向已然昏迷的男孩,深吸一口气,犹豫再三,迈了出去。 ……. 陆星澜失踪已经过去了整整五个小时,郁霆川在这五个小时里,从一开始的理智到慌乱到惊慌到恐惧到彻底崩溃,浑身泥浆,眸底猩红,凡是有可能躲藏人的地方,他都用双手扒拉着试图找寻女孩的下落。但每每都是失望而归。手掌内以隐隐渗着鲜血,手臂上被各种杂草藤蔓割破,但他全然不管,还是义无反顾的寻找着,扒拉着。 沈澄站在他身边,抿着嘴,寸步不离。 郁霆川猛然转身,望着身后的人,怒喊道:“跟着我做什么,去找啊!” 沈澄抿了抿嘴,纹丝不动。 虽然在郁霆川的心里,陆星澜很重要,但在他心中知道,他更加重要,他的职责是保护他的安全。 “少爷,你累了,要不……..” “滚,”还未等他说完,郁霆川怒目圆瞪的看着他,话语阴寒而危险,“不要让我在说一次。” 话语冷冽如冰雪,眸中带着深深的愤怒和嗜杀。 沈澄默然,他何时见过自家少爷有这种情绪崩溃的时候,即便面对商场的失利,被人暗算,他都是笑意盈盈,风轻云淡的不当一回事,然后,在下一次,心狠手辣的将对方置于死地,可今天,面对自家少奶奶的失踪,他第一次从他的面容上看到了一种崩溃的情绪,不安,焦躁,甚至于脆弱。 像是一个极其无助的孩子,站在这个漆黑森然的雨夜,独自哀鸣,满身孤寂,伤心不已。 “去吧!”云祁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道:“你叫少奶奶就是你叫少爷的命,找不到…..怕……” 话语隐晦清晰,沈澄抿了抿嘴,咬牙转身离开……. 搜山行动还在持续的进行着,所有人摸索在这个浓密的丛林中。不敢丝毫停歇……. 又过去了半个小时,郁霆川颇为颓靡,目光望着浓密茂盛的丛林,心一寸寸的凉了下去……心紧紧的疚紧着,在找寻不到的话……. 手电筒照亮着前方的路,郁霆川步伐急促,不断的向前行进着,草丛边,一张被雨淋湿的电影票进入了他的眼球,他心紧了紧,向前奔跑,低头,拿起,细细打量着,辨识着,从纸张从隐隐看到了电影票开场的时间和地点,以及电影名称。 这一发现,像是一抹曙光,彻底的照进了他阴冷的内心,瞬间有了方向。他欣喜若狂,喊道:“将所有人都聚集到着一块地方来找。” 沈澄听到对讲机里传出的声音,快速的传达了下去。随后,紧跟在他身后。 郁霆川从未那么开心过,即便是在商场上获得的成功,都未让他有一丝欣喜,只是觉得理所当然的,他做事一项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沉浮商海越久,越觉得毫无难度,对于公司,对于权力,他都未放在眼里,心里,荡不起一丝波澜,可唯独…..这张小小的电影票,让他心中一阵狂喜。 他低头,慢慢的往前走去,一步又一步,知道第二张电影票映入他的眼球里,他嘴角微微挽起,彻底的冷静下来。命令道,“注意你们脚下,仔细点。看看有没有草坪被碾压过的痕迹。” 既然两张电影票都出现在这条路上面,那么他肯定,陆星澜肯定是昏迷状态中被人带来了这座山上,如果只是被挟持的话,按照小姑娘的身手,很少有人是她的对手,所以,凶手一定是扛着她走进这片丛林的,形色匆匆,慌乱紧张。以至于电影票落在了地上,他都未发现。 “少爷,这边有一个很深的脚印。四十三码球鞋”沈澄从远处传来惊呼声,郁霆川心中的希望被无线扩大,疾步向前走去。 看着地上深浅不一的脚印,笑了,“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敢绑架他郁霆川的人,就要承受该有的责罚。 男人的嘴角微微挽起,眸底冰冷无情。 一群人在深山上找了快六个小时,早已经疲惫不堪,可看着眼前的一点点线索,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疾步快速的散了开去。找寻着陆星澜的下落。 郁霆川站在四岔路口,目光大概的扫了一圈,深吸了一口气,迈步向前走去。目光则紧紧的锁在地面上,深怕错过一点线索痕迹。 月色黑沉,电闪雷鸣,郁霆川嘴角紧抿,他的小姑娘最怕这种打雷天,会吓得瑟瑟发抖,惊恐不已。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可还好! 想到此,郁霆川的脚步越发的快,他必须要找到她,找到她才有希望…… 云祁跟在他的身后,同样不敢放松一丝一毫,目光紧锁在另一侧的草丛上面,因为下着暴雨,路面已经变得坑坑洼洼,辨识度已经不高。所以,他们只能将希望寄予在路边的草丛上。 血迹?草丛上有大片的血迹。 郁霆川脚步微微一顿,望着映入眼前,还未被雨水冲刷的新鲜血迹,瞳孔紧缩,心凉了一大半。顾不得其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杂草中,藤蔓上挂着半片白色衣角,郁霆川俯身,像是慢动作一般将衣角从藤蔓上拿下来。 这一刻,他的心情极其的复杂,他希望这个衣角是陆星澜的,她就在这附近,可看着斑驳的血迹,他又希望这不是她的。 薛云祁见他停了下来,迈步走到他一侧,询问道:“这个是?” “澜澜的。”郁霆川敛了敛眼帘,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了那处草坪。 衣角为什么会挂在藤蔓上。 如果正常行走的情况下,不会是衣角挂着藤蔓上,而是裤脚,除非…..人是滚下去的….. 郁霆川下意识的望向脚边,这才发现,草坪有明显被碾压过的痕迹,他顾不得其他,整个人滑了下去。 心里一直默念着,澜澜,你一定要在。 下面的路还算宽敞,郁霆川一步一步的向里面走去,周边漆黑阴冷,草丛中隐隐有东西在挪动,可他全然不顾,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陆星澜。 越往深处,他的心越是不安,连呼吸都变的轻若无声。 三大助理都滑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拿着手电筒到处照应着。 远处光源下…… “少爷。”还未等千寻说完,身侧早已经没有了郁霆川的身影,只见男人飞奔而去,心脏紧缩,面色瞬间变得煞白。 陆星澜无声无息的静躺在草丛中,毫无生机,面色惨白,身上穿的衣服早已经被鲜血染红,无声无息…..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生命的娃娃。 “澜澜。” 郁霆川瞳孔紧缩,颤抖着手放在了她鼻息下,隐隐弱弱的呼吸声传来,让他心情不至于崩溃,俯身轻轻的在她额头亲吻下,哽咽道:“还好…还好…”他找到她了。还好,她....... 仔细看的话,男人眼底隐隐有泪水闪烁,所有的紧张不安,在这一刻有所消散,但并没有消除。怀里的小姑娘冰凉的好似雪人,面色惨白的几乎透明。 郁霆川平复了下心情,将她拦腰抱起,面色凝重,冷漠弑杀道:“去找!” 两个字足以表达了他的愤怒和嗜血,千寻和沈澄带着所有人倾巢出动,围山找寻伤害他们少奶奶的凶手。 郁霆川已经恢复了冷静,紧紧的将陆星澜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冰冷的身体,一边吩咐沈澄,道:“叫救护车!” 他顿了顿,眸底浓郁的犹如黑夜,缓缓道:“联系他,让他明天务必到。”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争分夺秒 原本这种荒山路就异常的难走,各种交错的小道岔口,错综复杂,纵横交错,更何况是在这种漆黑的雨夜,无疑是增加了下山的难度,困难。 郁霆川面色冷凝,手心里都是汗,怀里的女孩无声无息,面色越来越惨白,呼吸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 他害怕极了,害怕她撑不到医院就…….. 澜澜,你一定要挺住…… 手紧了紧,似要将她嵌入怀里,用自己身上的体温去取暖她冰凉的身体,一秒后,手又松了松,深怕他抱着她太紧,她会不舒服,会不利于她伤口。 松松紧紧,左右为难。 “我帮你抱一会吧!”云祁跟在他的身后,看出了他心里的不安,作势想要接过他怀中的女孩。 郁霆川摇了摇头,步伐匆忙,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面色冷淡的急急向山下走去。 “凌恒呢?”他开口询问,“救护车到了吗?” “在山脚下,都已经准备好了。”薛云祁温温开口,一边拿着手电筒帮他照着路况,一边时刻注意着他。深怕他不稳而摔倒。 郁霆川点了点头,道谢,而后目光专注的看着脚下的山路,下山…….裤脚上被一路的泥潭水溅的惨不忍睹,他也丝毫不介意,心中只愿陆星澜能平安。 山脚下,陆灏跟晏舒窈在得知找到陆星澜后,便提前下了山等候。 晏舒窈翘首以盼,频频张望,心急如焚的等待着,一双好看的凤眸早已经哭的红肿,双手紧张不安的揉搓着,来回走动着。 陆灏心情亦如她一般,同样紧张不安,刚刚无意间听到纪凌恒讲电话,从他的只言片语里知道,陆星澜受伤了,但具体伤到如何,他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不能慌,最起码要先稳住身边这个走来走去的小女人。 一把将她捞过来,固定在怀里,温温开口道:“别紧张,澜澜会……”还未等他说完,便见郁霆川抱着浑身是血的陆星澜焦急匆忙的跑向救护车。“凌恒,快。” 女孩面色惨白的吓人,紧闭双眼,静静的在他怀里沉睡的,陆灏和晏舒窈吓得魂不附体,焦急的向前冲去….. “澜澜,”晏舒窈望着被送进救护车里面色惨白毫无生命迹象的陆星澜,红肿的眼眸再次布满了泪水,随后,也昏迷了过去。 “窈窈,”陆灏眉眼染雪,眼疾手快的接过她,将她拦腰抱起,开车紧跟救护车后面,一路飞驰....... 救护车内,陆星澜安静的平躺着,无声无息,清眉紧锁,像是深陷在一团迷雾了,始终走不出来。 郁霆川望着这样了无生机的陆星澜,神色懊恼,眉峰紧锁,目光紧紧的跟随者纪凌恒的动作。 纪凌恒皱着眉峰,震惊之余她身上的伤口多的吓人,除了手臂上有多重刀伤外,其他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青紫,最严重的是腹部上的两处刀伤,鲜血还在不断的往外冒,情况不容乐观。 现在的陆星澜徘徊在生死边缘,但凡有所差池,大罗神仙都救不活…… “开快点!”纪凌恒催促,面色凝重,一边对着陆星澜做着措施,一边冷静的下着命令,“病人流血严重,打电话给医院,让其准备好充足的血液。”他微微停顿了下,未抬头,对着身侧的护士道:“手臂上有伤,止血包扎。” 护士上前,开始进行急救。 郁霆川坐于一侧,指节泛白,目光紧锁在眼前的女孩身上,面色有一丝脆弱,“凌恒,我…把她交给你了。” 话语沙哑,眸底隐隐泛着泪光。 交给你了。 这四个字何其的深重,重要。 第一,他告知他,他信任他,所以,也希望他不要让他失望,一定要救活他的太太。第二,他在告知他,陆星澜是他的命,没有她,他也活不成了。 纪凌恒深知事情的严重性,抬眸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 一个时辰后,救护车到达安好医院,陆星澜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紧急治疗…… 手术室外,郁霆川颓靡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始终紧盯着手术室的门,一动不动,眸底平静的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身上白色的衬衣褶皱的像块抹布,上面沾满了一大片的鲜血,开着一朵朵妖娆颓靡的花,裤脚上,鞋子上更是沾满了泥浆和水渍,静坐一处,颓靡而妖治,落魄的像是一个贵公子。 吸引力无数女病人和护士。纷纷侧目将目光停留在手术外的男人身上。而郁霆川全然不知,目光始终落于一处。 “你先去换身衣服吧,免得感冒生病。”云祁拿着换洗的衣服站在他的面前。“你放心,我看着这里。” 郁霆川摇了摇头,目光始终不动,温温开口“我要等着她,万一她醒了找不到我怎么办。” 薛云祁哑然,叹了口气,坐于一侧,不在劝说, 陆灏将晏舒窈安排好后,急冲冲的冲了过来,看着手术室外,萎靡不振的郁霆川微微一怔,后,询问道:“怎么样了?” 薛云祁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陆灏默然,坐于一侧,静静等候……. 三人心里都紧紧的揪着,等候着胜利的曙光。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手术室的门始终没有打开……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郁霆川从刚开始的假装镇定,到后面的焦躁,到不安,到暴躁,整个人越发的阴沉不易靠近。 心中的恐惧,害怕,担心,像是随意蔓延的藤蔓擭住了他的心脏,扎的他鲜血直流,无法呼吸。 他深怕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就这么无情的离他而去,他害怕面对生死离别,害怕他再也见不到她,害怕她永远的沉睡,不愿在睁开眼看他一眼。 这二十六来,他从未那么害怕过,面对商场上的阴谋诡计,心怀鬼胎的对手,他从未放在眼里,也从未害怕过,可唯独这次…他胆战心惊,惊恐不已,一路上,他都在想着,万一凌恒没有救回她,他要怎么办,如果来不及抢救,他又要怎么办,如果……. 无数次的如果从他脑海中闪过,……..他一次次的打破,一次次的否决,不会有万一…… 可眼前,手术室已经进行了将近四个小时,可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他实在无法想象,没有陆星澜,他以后该怎么办。 晨曦微露,医院的走廊上,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陆家两老,陆慕清,董静雯,都出现在了手术室的门外。 “灏儿,澜澜……怎么样了?”陆老夫人气喘吁吁,盯着手术室的门,焦急的询问道。 大清早她刚刚起来,就被告知陆星澜昨晚被人挟持,受了伤,她吓得魂不附体,顾不得了解情况,就命令司机开车来了医院。 陆灏摇了摇头,面色有一丝凝重。 “凶手抓到了吗?”陆老爷子拧着眉,询问,怀疑的目光则落在了董静雯的身上,眸底皆是阴寒。 董静雯从小就对陆星澜苛刻,残忍。而小丫头从小就很懂事,只报喜不报忧,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不知道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董静雯瑟缩了下,觉得万分的委屈,抿了抿嘴问道,“灏儿,医生有说什么吗?” 陆灏望了她一眼,并未回来,只是看着她的眼眸异常的冷漠,陌生,陆星澜之所以会出事,就是跟着她的车辆出去的,结果,她的母亲好好的待在家里。而陆星澜却被伤的体无完肤。 这不得不让他怀疑,是不是她下得手,毕竟,两年多前,她也派人伤害过陆星澜。 而现在,更因为小丫头收购了她的新欣传媒而记恨上她,虽然她是他的母亲,他那么想她是不对的,可他不得不想,现在的董静雯已经陌生的让他害怕。 “没有,”他闭了闭眼帘,冷漠回答,随后,将目光重新落在了手术室上。 …….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派人绑架澜澜的。”晏舒窈从病床上醒来后,跌跌撞撞的跑来。 在见到手术室门口董静雯后,彻底失了理智,想到陆星澜满身鲜血的模样,心口就疼的无法呼吸,这是她的至交好友啊,也是她的亲人啊,可现在……. “不是我!”董静雯辩解。 “不是你,是谁?”晏舒窈目光冷然,步步紧逼。 “晏小姐,她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伤害她。”董静雯面色微白,辩解道, “呵呵,”晏舒窈冷笑,眸色阴郁而冷然,“现在你知道她是你女儿了?那两年多前,你找人将她囚禁在地下室三天三夜,你怎么不想想,她是你女儿?” “什么意思?”陆家两老听到晏舒窈的话,目光同时看向她们,冷声问道。 董静雯被吓得面色惨白,求救的目光看向椅子上坐着的陆灏,而后者,闭了闭眼帘,选择了沉默。 并不是他不愿帮她母亲,而是,他母亲的所作所为让他太寒心了。 “问你们的好媳妇。”晏舒窈看了董静雯一眼,随后,上前,看了眼椅子上静坐的郁霆川张了张口,后,保持了沉默,静坐一旁。 “静雯,晏丫头说的可是真的?”陆老夫人目光紧锁着她,询问道。 “我……,”董静雯百口莫辩,面色微白而狰狞。 两老人家看着她的表情,已然懂的了一切,失望不已,咬牙切齿,“你……还真做的出来。” 小时候打骂也就算了,竟然还胆大包天的敢派人追杀自己的女儿,简直为所未闻。即便不是亲身的,也有感情,她怎么做的出来。 两老人的话无疑刺痛了董静雯的内心,她面色变得狰狞,顽固不化,不甘质问,“爸妈,陆星澜根本不是陆家人,而清清才是陆家名副其实的小姐,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区别对待,纵容她收购新欣传媒,而将清清至于不顾。陆星澜她根本……” “闭嘴!”冷漠阴冷的话语响起,郁霆川面色冷凝,目光阴孑的能杀人,看也不看她一眼,道:“陆夫人不想待在这里的话,可以随时离开。”他顿了顿,继续道:“澜澜现在是我的郁太太,至于陆家小姐的身份,陆夫人想给谁,我们不稀罕。” 董静雯被震慑住,张了张口,最终保持了沉默….. 而陆家老人同样震惊不已,对视了一眼,看向坐于一处的陆灏,“澜澜结婚了?”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护士急急忙忙的从手术室出来。 郁霆川伸手拉住她,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小护士面色微急,看了他一眼,来不及羞涩,道,“病人是rh阴性血型,现在血库里的血不够,我需要去别的医院调。”她顿了顿,看着围在手术室外的人,询问道:“如果你们有谁是这种血型,也可以抽血,这样快一点,有助于救助。” 闻言,在场的所有陆家人震惊不已,rh阴性血型? 这种血可是极其稀有的。而陆家所有人都没有这种血型。 郁霆川心猛地缩了缩,原本不安的心,随着护士的话,更加的惊恐,拿出手机,勉强镇定,“青岑,你各个医院问问,哪家医院有备着的rh阴性血型。” 青岑一脸懵逼,但也明白,事情的紧迫性,立马开车而去。 薛云祁面色凝重,目光落在陆家人的身上,问道:“你们…” 陆家两老对看了眼,眸中皆是疑惑,小时候的澜澜好像不是这个血型的,但这种疑惑很快被忘记,两老急到不行,目光落在陆灏身上。 陆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急询问道:“父亲呢?” 他在昨晚就通知陆博涵了,告知了事情真相,让其查董静雯这段时间的去处。另告知他,澜澜失血过多,可能需要输血,而他父亲现在还没来,会不会…… “我在这!”陆博涵姗姗来迟,身边来拉着一个女人,女人的嘴角勾着嘲讽的笑容。 “梓韵?”董静雯看了丈夫一眼,又看向程梓韵。 程梓韵睨莞了眼她,看向陆家两老道:“陆老夫人,陆老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两老人家点了点头,并未特别热络,甚至于有些不高兴,目光落在陆博涵的身上,眸底皆是不悦。 陆博涵也不解释,目光缓缓的落在程梓韵的面前,道:“李小姐,以往的恩怨先放一边,澜澜是你的女儿,她现在生死未卜,急需输血,你是不是该救她?” 这无疑是一个救命稻草,所有人的目光纷纷侧目看向她。 程梓韵怔松了一会,冷嘲道:“陆先生,你脑子没有问题吧,陆星澜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 她的女儿早就死了,早就被陆星澜克死了,连带着她老公,也一同被陆家人害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往事成灰 在程梓韵的心里,当年的事情就像一根毒刺,刺痛她自己的同时亦痛恨着陆家人,而陆博涵的话无疑与她而言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当年她跟董静雯原本是最好的朋友,好闺蜜,她是李家的女儿,她是董家的女儿,两人之间的友谊从小学一直延续到大学毕业,乃至出了社会,两人同时进入了家族企业。 两人关系好的几乎形影不离,亲密无间,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告知对方,哪怕是小女生之间的一些秘密,都是彼此之间最好的倾听者。 真正的转变是她见到她已故的丈夫开始,程家大少爷,程季白,一个温雅风趣幽默的男人,如山涧温暖的风。斯斯文文,君子如玉。 董静雯拉着他站在她面前,介绍并且告知她,这是她的男朋友。她的程哥哥。 当时她被眼前男人的容貌气质所迷惑,以至于后来她说了什么,她全然不知,直到那个男人有事离开。 至此之后,她经常会有意无意向董静雯打听程季白的信息。而她,也会甜蜜蜜的告知她所有他们相处的经过。 她表面祝福着她,可心里,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嫉妒董静雯,嫉妒她能得到这个男人的所有温柔和倾心。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年,她从董静雯的口中得知,程季白是一个律师,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律师所。 两人是青梅竹马,互相许了一生。 原本她以为她今生都没有机会靠近得到这个男人,却不想,老天厚待她。 当初董家企业在禹城的地位跟财力直逼陆家,席家,在禹城这座城市里,也属于一等一的大企业。 而董家老爷子在得知自己的爱女董静雯要嫁给一个小小律师所的律师后,勃然大怒,当场拒绝了爱女的请求,即便当初程家跟董家曾经是相邻关系,关系好到不分彼此,可后来程家企业一蹶不振,乃至败落,欠下一大笔债务。 而董家老爷子疼董静雯是出了名的,所以断然不会同意她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去吃苦,所以,当陆家提出联姻的时候,陆博涵又亲自上门告知董家老爷子,他喜欢董静雯,所以,两人一拍即合,成就了这段婚姻。 董静雯哭过,闹过,甚至于自杀过,都没能让董家老爷同意她跟程季白的婚事,至此之后,董静雯嫁给了陆博涵,而程季白在沉寂一段时候后,离开了禹城,去了美国。 而她因为喜欢程季白,也同他一起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在美国,她跟他朝夕相处,便渐渐有了感情。 本以为他们会这样互相安好,她嫁给了爱她的陆博涵,当起了豪门太太,而她亦得到了心中的欢喜,与他在美国耳鬓厮磨。 却不曾想…..他们的感情卑微而脆弱。 在得知董静雯给陆博涵生下一个儿子后,他开始没日没夜的沉迷于喝酒,伤心难过,即便当时他们刚刚在一起,成为了男女朋友,他都未曾考虑过她的感受。 她伤心难过,气愤不已却又不忍心跟他分开,她爱他,很爱很爱。 所以,她给他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想着,也许他们之间的感情还不够深,或者,他心里一时放不下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他跟董静雯有着二十几年的感情。 在潜移默化下,连她自己都开始相信她编织的谎言,相信只要她跟程季白相处的再久一点,他会逐渐放下董静雯而爱上她的好。 毕竟她不比董静雯差,甚至,她比董静雯更加的优秀。 事后,程季白变得越发的沉默,越发的忙。 而她以女朋友的身份,陪伴着他,照顾着他,空闲的时候,他们也会像一般小情侣一样,出去约会,看电影,日子过得忙碌,但很充足,直到半年后,他在公司的年会上跟她求了婚。 她喜极而泣,苦尽甘来,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年底,他们就结了婚,后,因为程家老夫人身体不好,所以,将事业转回了禹城。 本以为等待她的是幸福的生活,却不曾想…..是噩梦的开始。 她跟董静雯又同时怀孕,同住一个医院,双方见面时,也只是打个照面,没有往日的热络和关心。 她放下心来,以为他彻底放下了对董静雯的感情,又想着,结婚之后,程季白对她极好,事无巨细,细心照顾。所以,她也未在意。 两孩子同一天出生,生的都是女孩。她沉浸在这种幸福的氛围里。 可好景不长,三年后,一切都按照她不可预计的方向发展,董静雯的孩子查出有问题,需要骨髓配置,而她的丈夫,瞒着她,偷偷的用她的孩子去进行了配对,以至于,她孩子死在了手术台上,她彻底崩溃,跟他大吵了一架。 后来,无意间在他的邮箱中发现,在离开禹城去美国的这几年来,他从未放下过他对董静雯的感情,偷偷关注着她的生活,她的事情,默默的帮助照顾着她,甚至于新欣传媒都是在他的帮助下,逐渐强大。 这个事实让她痛不欲生,怒不可歇,心中充满了恨意。 所以,她故意约了董静雯喝下午茶,想要在她过马路的时候撞死她,却不想…… 她的丈夫为了救董静雯,死在了她的车轮下……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往事成灰,不堪回首。 …….. 可现在,陆博涵竟然告知她,陆星澜是她的女儿,是她跟程季白的女儿,这不是笑话吗?难道他不知道他们当年所作所为吗?难道他不知道他女儿的命是用她女儿换来的吗? 现在竟然还指望她救她女儿的命? 不用说她救不活,就算救得活,她也不会救的 程梓韵冷笑不止,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陆博涵,眼眸里皆是不屑。 陆博涵无奈,原本这个秘密他打算隐瞒到死,也不会告知她,所以当初在得知她开车要撞死自己的爱妻,董静雯后,他也没有刻意的为难她 因为他欠那个男人一个人情,答应过他,会照顾好他的女儿和他的妻子程梓韵的。 伸手看向他身后的何遇,何遇将拿在手中的公文包递给了他。 陆博涵心情极其沉重,揭开这段往事,对他们所有人都是一个痛。一个扎在心中十几年的痛苦。 缓缓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以及一封信,温温开口道:“澜澜确实是你的女儿,是你跟程季白的女儿。”他微微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当初你生的是一对双胞胎,两个孩子出生时都有一点问题,只是一个孩子特别严重,没过一个时辰,便去了,还有一个孩子有轻微的病症,当初医生说不严重,但还是需要多留意观察。程先生为了不让你伤心,换了我的孩子给你,告知你孩子很健康。” 陆博涵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继续道:“后来,我们抱着各自的孩子回家,澜澜在这两年来,频频生病,我跟我太太常常跑医院,直到两年后,病情彻底恶化。也是这个时候,程先生找上门,告知我,他已经用他的孩子做了骨髓配置,能救我的孩子,条件是如果他有一天不在了,必须照顾好你们母女。当时,我爱女心切,再三犹豫后,便同意了他的方案,后来,澜澜健康的活了下来。而你们的孩子却死了,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一直很愧疚,想在补偿你们…..可后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眸中皆是悔恨,“后来,澜澜有次做检查时,我们发现她并不是我的女儿,我震惊不已,调查了当年的真相,才发现,程先生偷换了我们的孩子,而我自己的孩子却为了救你的孩子死了。当时,我杀程季白的心都有了,却不曾想….命运捉弄,你开车要撞死静雯,而程先生推开了她救了她一命,在死之前,他告知了我所有的真相,他很难过,很愧疚,但他不得不那么做,因为,程家人历来身上有一种遗传病,传男不传女,他活不了多久。而你又是执拗之人,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个办法,想要你恨他。” 陆博涵抬头,看着手术室的灯,温温开口,道:“原本我可以义无反顾的去恨程家人,也可以义无反顾的将你送进监狱。可……终究看着了澜澜的面上,选择放过了你们,因为,我不想要让她知道,她的亲身父母是这样的人。可今天……” “不会的,你在骗我的,对不对,就是为了让我鲜血救陆星澜是吗?”程梓韵听完全部的过程,整个人处于崩溃的状态,泪流满面,定定的看着他。 陆博涵眯了眯眼帘,侧眸看向他道:“程夫人,这是他留给你的信件,你可以看看,我是不是骗你。” 程梓韵慌乱无措的从他身上接过信件,看着信件上的字迹,彻底的崩溃,嚎嚎大哭。 信件上告知了所有事情的真相,以及他对她的爱意和悔恨,以及遗憾,遗憾他不能陪在她到老,遗憾他没有带着她去度蜜月,遗憾他让她活在悔恨中。看着信上一句又一句的爱意和告白,程梓韵心痛的无法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知我,为什么,你连离开都想着办法让我恨你,以至于这二十几年来,让我都活在了痛苦中和仇恨中。我恨你,好恨你!”程梓韵崩溃不已,嚎嚎大哭。 陆家人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心中同样不好受,因为,他们真正的陆家二女儿在二十几前,彻底的离开了,而现在养大的女儿,还在手术室内,不知生死。 “你说的可是真的?”董静雯静默在一旁,眸中皆是不可思议,红肿着眼睛,望着陆博涵。 陆博涵叹了一口气,深知,这个一直是她心中的心结,原本他用清清的血液跟她做dna,是想要让她放心,不在针对陆星澜。可现在,澜澜还在生死边缘徘徊,生死未卜,为了有同样的血型救她,他只能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了,目光看向程梓韵,缓缓道:“现在澜澜生死未卜,也只有你救她了。” 随后,就走到了一旁,将董静雯揽入怀里,轻声安慰。 程梓韵痛苦流泪,听到陆博涵的话,勉强站立起来,哽咽着道:“我对不起你们,也救不了她。”她眸中全是歉意,稳了稳情绪后,继续道:“她是我从海面上救回来,整成陆星澜的模样,而你们养大的陆星澜在十八岁那年,掉入了塞纳河,不知所踪。” “你说什么?”陆家人面色惨白,震惊的看着她。他们没想到事实的真相是那么的残忍,原本以为找到了救陆星澜的方法,却不曾想,现在的陆星澜根本不是他们养大的。 怪不得她的性格会跟原来的陆星澜相差那么大,怪不得,现在的陆星澜变得那么的清冷淡漠,原来,她早已不是陆家的女儿了。 程梓韵抿了抿嘴,继续道:“我很抱歉,当初,在法国,真正的陆星澜跟朋友一起去塞纳河,掉入了河里,不知所踪,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报复你们。” “你……,”陆家两老气的晕了过去,一时之间,手术外,有一片的手忙脚乱。 郁霆川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对于他来说,手术室里的小姑娘是不是陆家的女儿他一点也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她的生死。至于…….伤害她的所有人,他都会一一讨回来的。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术的门再一次的打开,护士急急的从里面出来,道:“你们商量好了吗?谁来输血。” 一时之间,郁霆川心急急的揪了起来,起身询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库存的血快输完了,现在….”意思简单明了,医院库存的血已经用尽,如果他们在不找人输血的话,病人可能会死去。 一刹那,手术外的众人面对都焦急不已,不管这个陆星澜是不是他们的女儿,毕竟也相处了四年。 郁霆川眸色微红,急的不行,欲打电话催促,远处,缓缓的走来一个身影,声音清冷道:“我也是这个rh阴性血型,抽我的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毫无求生欲 这一句话无疑是一束阳光,抹去了在场所有人的恐慌和阴霾,带来了希望的曙光。但同时,这个突然出现在手术室前的女孩,也引起了众人的猜忌和怀疑。 陆星澜现在生死未卜,而凶手到现在还没有抓到,难保她不是来探查敌情的人,所以,在听到她的话后,众人的表情各异,纷纷侧目警惕的打量着她。 远处,女孩穿着简单干净的休闲服,长发高高的挽起,步伐沉稳的向他们走来。 郁霆川拧着眉,目光略微不善,询问,“你真的是rh阴性血?” 他心中虽然焦急万分,医院里的血液不够,他的澜澜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但他不会失去该有的判断和警醒,对于一个陌生女人的帮助,带着万分的谨慎和小心,深怕凶手会利用现在他们心里焦急不安的心理, 而从某些地方下手,这个风险,他承担不起。 “霆川,你这是什么表情?”还未等女孩回答,站在一旁的薛云祁首先不干了,冷着脸介绍道:“我未婚妻沈清扬,安好医院心外科医生。” 随后,目光落在女孩的身上,颇有些讨好,“下班了?” 女孩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而是略过他看向一旁的护士道:“抽我的吧!病人还需要多少?” 护士点头,颇为为难,答“需要60” 正常抽血的话一般是在20-40之间,60已经超出了一定的范围,会造成身体一定的损伤,引起不适。 沈清扬点了点头,温淡开口,“嗯,抽吧,病人要紧。” 护士点头,对于这个新入职的心外科医生崇拜不已。 在医院,每天都有病人因为各种病痛而离世,她大可不必因为一个陌生人而伤害自己的身体,可她却义无反顾,毫不犹豫。 “沈医生,请跟我来!”护士看向她。 沈清扬点了点头,欲迈步离开,后,又停下,转身望向一边的陆家人,话语温温凉凉,“手术室外,请保持安静。”说完,迈步向抽血室走去。 薛云祁心情极其复杂,一边是自己的未婚妻,一边则是郁霆川的老婆,挣扎了半响后,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霆川,我跟过去看看。” 他的未婚妻一下子需要抽出那么多的血,身体肯定会感到不适,头晕目眩是必然的,他虽然不能阻止她的决定,毕竟生死攸关,但他跟过去看着她,总行吧! 郁霆川点头,道谢道:“替我谢谢沈小姐。” 手术室外,再无声音,众人坐于一处,焦急的等候着,晏舒窈面色微白,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在对上郁霆川冷凝的眼神后,选择了沉默,她焦灼不安,相信郁霆川不比她好受,想必心里更加煎熬痛苦。 “阿嚏,”晏舒窈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外露的手臂,陆灏见状,深眉紧锁,面上有一丝懊恼,晏舒窈刚刚在找澜澜的时候,也淋雨了,醒来后也一直未回家换衣服。起身,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劝解道:“澜澜会没事的,你要不先回家?” 晏舒窈并未回来,而是将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拿下来,扔给了他,目光始终落在手术室门上。 除了陆星澜以外,她不喜欢任何一个陆家人,凡是伤害过澜澜的人,她都不喜欢,更何况,现在事实真相摆在了面前,陆星澜根本不是陆家人,而这些人曾经有意无意的伤害过她,她一项护短,所以,连带着不喜欢他们。甚至于厌恶他们。 尤其是董静雯,陆灏的母亲,她尤为不喜,所以,她也没有想过要嫁给他,既然如此,不如早断了念想。 陆灏面色寒了几分,目光尤为复杂,欲要开口,却被一声稚嫩的声音打断。 “晏小姨,”男孩跑的气喘吁吁,红着小脸,焦急的询问着,“小姨呢?陆小姨呢?” 晏舒窈看着眼前眼泪汪汪,气喘吁吁的小男孩,惊讶道:“昊昊,你怎么在这里?” “时雨叔叔带我来的。”小男孩一边顺着气,目光则看向手术室的门,继续问道,“小姨还没出来吗?怎么样了。” 晏舒窈点了点头,将他抱到怀里,轻声安慰,“医生已经在治疗了,会没事的,放心。” “真的吗?”小男孩歪着头,眸中徘徊着泪水。 晏舒窈哑然,其实她也不知道手术室内的情况,但她是大人不能慌,才能去稳住小孩子的心,扯了扯嘴角,道:“嗯,我们一起等着她,好不好。” 小男孩点了点头,抬眸,猝不及防的对上郁霆川看过来的目光,微微一怔,随后,他从晏舒窈怀里下来跑向他,慢吞吞的爬上他身边的座椅,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叔叔,别担心,别担心,小姨会没事的。”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在场的人,包括晏舒窈,晏舒窈整个心提在了嗓子眼,郁霆川虽然对陆星澜百般温柔,万般宠爱,可并不意味着他对所有人都这般,私底下他是一个不近人情的男人,冷漠孤傲,性格乖张,做事更是心狠手辣,不易靠近,可现在…… 而郁霆川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将小男孩抱入怀里,轻轻将垂在他额前的碎发拂到一边,温温开口道:“谢谢。” “不客气!”小男孩安静的待在他怀里,开口。 一问一答极其的自然,可这一幕却吓到了其他人,尤其是晏舒窈,她眨了眨眼,努力想要从他们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可除了两张面无表情的脸外,毫无其他情绪。 这一认知让她更加的郁闷好奇,但从他们自然而然的相处中可以看出,他们认识,并且很熟。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间越拖越久,而手术室内,始终没有一点消息。 手术室内,纪凌恒有条不紊进行着手术,深眸紧锁,额头出现了一层薄雾,看着仪器上数据的显示,面色越发的凝重不安。 而病床上的陆星澜,始终处在一团迷雾中,耳边时不时的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丫头,这是送你七岁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快过来,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慕斯蛋糕,快点来点蜡烛,许愿。” “我们家的丫头越来越漂亮了,长得真好看。” 男男女女的声音不断的从远处传来,陆星澜站在迷雾中间,向两边张望,随后,迈步向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不好,病人有心跳停止的迹象。”护士看着心电图上的显示,惊恐喊道。 纪凌恒蹙眉,冷静的下着指令,一边做着抢救,喊道,“快去告诉外面的人,问问有谁能拉回病人的神智。” 他是医生,即便能力非凡,技术高超,也救不活一个毫无求生欲的人。目光缓缓的落在病床上惨白着脸的陆星澜身上,眉峰紧锁,面色凝重。 手术室的门再一次的被打开,所有人翘首以盼的等着结果,却不想….. 护士急急的出来,面色凝重问道:“病人没有求生欲,你们谁能…….” 还未等她说完,一道身影急急的冲了出来。护士面色微白,急急阻拦道:“哎,你不能这样进去,要穿无菌服,不然会把细菌传染给病人的。” 飞奔的郁霆川脚步一顿,焦急吼道:“在哪里?” 护士被他的气势吓到,畏畏颤颤的指了一个方向。郁霆川冷凝了她一眼,面色冷凝的向她指引的地方走去。 …… 陆星澜顺着声音的方向越走越远,直到一个温凉又焦急的声音响起,才止了步伐,站在迷雾中,左右为难。 郁霆川握着她冰凉的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话语哽咽而沙哑,轻声呼唤,“澜澜,澜澜,你睁眼看看我好吗?我是你的丈夫啊,是你的君安,是你最喜欢的君安啊!” 郁霆川心中悲痛不已,因为他一时的疏忽,他最爱的女孩悄无声息的躺在这里,面色惨白,生死未卜。 他悔恨又懊恼,如果当初他紧跟着她就好了,如果当初他没有惹她生气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突然下车,跑的无影无踪,如果他当初跟着她下车,会不会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她也不会遇到危险了?可惜没有如果。 郁霆川扯了扯嘴角,将她冰凉的手放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摩擦着,“澜澜,你知道吗?其实我们第一次的相遇不是在孤儿院,而是在法国的街道上,你穿着简单的休闲服,背着画架站在人群中,淡然安静,像是一副静止的油画,明明街道上有西方女人,可我独独被你吸引,甚至于打破了我一贯的作风,静坐咖啡馆,就这样陪了你一天,直到你起身离开,将所赚的钱财给予了乞丐,当时,我觉得你很傻,可又觉得这样的你很可爱。”他顿了顿,似想起什么,嘴角微微扬起,自嘲道:“我觉得你傻,将所剩无几的钱财给予了乞丐,可我又何尝不是一个傻子,当你转身离开时,我便偷偷的跟在了你的身后,像是一个偷窥者,一个跟踪狂,打破了我所有的准则和底线,只是跟随着你,一同回到了孤儿院,看着你进去,看着你开灯,看着你熄灯入睡,然后我才离开。” 他低低浅笑,想起过去的回忆,心中像是抹了蜜一般,目光缓慢而深情注视着她,倾尽了所有的温柔,继续道:“后来,我调查了你,知道你是禹城陆家的二女,在法国读大学,是大二的学生,主修服装设计,长年在孤儿院做义工,教孩子功课。而且你还是一个品牌的设计师,在服装设计上很有成就。” 男人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你一定不知道,我们在孤儿院初遇,不是偶然,而是我的蓄谋,当时,我调查出,你除了去学校上课之外,便在孤儿院教小朋友,很少会有其他的娱乐,如果我想要靠近你,其实很难。你并不是一个很容易靠近的人,而事实证明如我猜测一般,在孤儿院见到你,你围在一群孩子的身边,认真而耐心的教着他们画画,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真实而美好,像是冬日的暖阳,能暖人人心。却对除了孩子外的人冷若冰霜。” 想到他鼓起勇气,站在她面前,洋溢着笑容,介绍自己时,陆星澜只是看了他一眼,点头离开,全场都不愿跟他说一句话,连简单的介绍都没有。 当时他万分受挫,还一度怀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以至于小姑娘看都不看他一眼,而这件事情也成为了郁灵均每每取笑他的理由。只要他一惹恼她,就拿这件事情出来戳他心。 想到这里,郁霆川颇有些恼恨,捏了捏她的手,恨恨道:“你就是个坏丫头,让人又爱有恨。” 陆星澜站在迷雾中,深眉紧锁,万分迷茫,明明她马上就要到达声音的来源处了,可为什么声音又出现在了另一边,男人的声音是那么的感伤和心痛,那么的无助,一声声的控诉是让人那么心疼和不忍。 陆星澜指节无意识的动了动,深锁的眉微微有些展开,郁霆川心跳不止,有些不可思议,又不敢相信, “凌恒,刚刚….她好像动了动,手指动了。”郁霆川目光缓缓的落在陆星澜的面上,欢喜道。 纪凌恒看着心电图逐渐平稳下来,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继续着手中的工作,一边对着郁霆川道:“你接着说。” 虽然心电图平稳了下来,但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确定,还会不会出现其他什么意外。 这件事像是一个鼓舞,郁霆川努力平复着内心,继续道:“澜澜,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他低低浅笑,面上有一丝无奈,又带着幸福,“从孤儿院后,我每天忙碌的工作中,又增加了一项,就是跟着你,每天早早的来到孤儿院的门口,看着你骑着自行车去学校,然后,又偷偷的跟着你放学回家,我知道你的生活习惯和学业课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男人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继续道:“其实,我觉得自己也很可怕,喜欢你喜欢到近乎疯狂。每每有学校的男生向你表白时,我恨不得上前杀了他们,可每每你冷漠拒绝他们时,我心中微微有些甜。” “在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垂怜我,让我有机会靠近你,那天大雨磅礴,雷雨阵阵,你一个人缩在学校的一个角落里,全身淋的通透,无助的捂着耳朵,瑟瑟发抖,惊恐不已,当时,还有几个路过的男学生想要欺负你。我大怒,帮你赶走了那些人,而你撞入了我怀里,抱着我,怎么都不肯放开。” 想到她无助哭泣的模样,郁霆川心中一阵疼痛,“后来,我带你回了我家,照顾了你一晚,在之后,我经常去学校找你,充当你的男朋友,来拒绝那些试图靠近你向你表白的男生。直到有一天,你站在我的面前,告知我再也不需要充当你的男朋友了,我心里其实很慌乱,觉得你肯定厌恶了我,却不曾想…..你给我惊喜,红着脸羞涩的问我,愿不愿做你真正的男朋友,当时,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高兴的像是一个毛头小子。” 想到女孩羞涩的站在他面前,冲他表白的模样,郁霆川心中犹如填满了蜜糖,甜蜜而幸福。 “再后来,我们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你叫我君安,而我习惯叫你小姑娘。”因为在他心里,陆星澜就是一个小姑娘,一个需要被人疼爱,被人宠爱的小女孩。 第一百一十六章 沉睡,苏醒 郁霆川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很久很久,久到手术结束,久到日月更替,但陆星澜始终走不出迷雾里,站在烟雾茫茫的世界里,左右为难,矗立不前。 一面是男人苦苦的哀求,是那么的让人悲伤,动容。每一声小姑娘,澜澜都温柔的能溺出水来。 而另一面是未知的探索,男男女女的声音吵杂而温馨,熟悉而幸福。 “小丫头又长一岁了,给,生日礼物。” “臭丫头,开车就不能悠着点,看看你做的好事,男人恼怒的责怪着她,可话语中却没有半分的动怒。” “撞坏就撞坏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一个苍老的身影从屋内出来,看着眼前的两人,极其护短,小丫头,走,不要理他,我们先吃饭。” 画面一转,她跪在灵堂前,沉默寡言。有很多叔叔阿姨穿着黑色的衣服前来祭奠,有假意也有真心,她静静的看着他们,像看着一匹匹的饿狼,他们虎视眈眈,眼里冷漠的毫无情感,却安慰着她和身边的男孩。 “节哀顺变。”何其好笑。 男孩一面应付着这些人,一边将小小的她搂入怀里温温的安慰着她。直到她疲惫不堪,睡了过去。 “锦儿,你是不是又跟小朋友打架了,你看看这一身衣服。”女人娇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颇为无奈。 “没有,是他们先欺负我的。”她辩解着,目光则看向站在女人旁边的男人。 男人笑意浅浅,将她一把抱起,往上抛了抛,她咯咯的笑了起来。 女人娇嗔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恨恨道:“就你纵着她,宠坏了怎么办。” “快亲亲妈妈,她都吃锦儿的醋了……”男人将她抱在怀里,搂着女人向林荫小道而去….. 画面美好而温馨。 妈妈这两个字,就像是一道枷锁,牢牢将她封存在牢笼里,挣脱不了。 想到董静雯对她做的种种,以及记忆深处里深埋下的温柔和宠溺,迫使她放弃了男人轻声呼唤的哀求声,起身向迷雾中走去,去探索她未知的世界。 她就像是一个溺亡人,长久的处于冰冷无情的世界里,未得到一丝幸福和温柔,所以,她迫切的需要在未知的世界里,去得到这种幸福和温柔。 “滴……” 病房内的仪器突然响起巨大的声音,惊醒了所有在病房内的人,郁霆川猛的反应过来,狂奔至病床前。 看着女孩越发惨白的脸,心一阵抽痛和害怕,害怕她真的会放弃她自己,而离开他。 这整整一个星期以来的昏迷不醒,状况不断,早已折磨的他失去了该有的冷静和理智,变得暴怒,惊恐,不安。 抱着她下山的时候,他都未有这种恐惧感,因为他深信,他一定会想办法救活她。 等在手术室外,他虽然焦急,害怕,但只要纪凌恒没有出来宣布,他侥幸着,希冀着女孩能活下来。 可这种心理在长时间的等待中慢慢被消耗,被抹去,变得脆弱不堪,变成了伤他自己的利剑。 只要一有动静,他就会变得狂躁不安,心生恐惧。 郁霆川匍匐在女孩的病床前,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沙哑而浓重,面容更是阴沉的犹如台风天,满目猩红的对着身边的青岑喊道。 “将那个庸医给我找过来,快去啊!”声音冷冽而冰冷。 青岑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拔腿就跑,急急的向纪凌恒的办公室狂奔而去……. 这一幕,恰巧被前来探望的郁家人和陆家人看到,冷清秋看着自家儿子颓靡不堪的样子,震惊不已,印象中,他一直都是光鲜亮丽站在顶端的人,自信,强大,好似没有什么事情能打败的他。可眼前的人,身形消瘦颓靡满身孤寂,眼底的自信荡然无存,只有惊恐和害怕。 “澜澜,你醒醒,你醒醒,看看我好不好!”郁霆川紧握着她的手,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声声呼唤。 言语间的无助,害怕,恐惧显露无疑。那模样好像丢了全世界一般,再也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关注。 陆博涵和陆灏看着这一幕,心情亦是复杂,虽然眼前的人并不是他们从小养大的女儿澜澜,可毕竟也跟他们相处了四年,这四年里虽然争争吵吵,从未有过休止,可不管怎么说,他们早已经将她当成了陆家人,当成了女儿。现在她无声无息的躺在病床上,面色发白,毫无生机,说不难过是假的。 陆灏上前,看着病床上,面色发白的女孩,心凉了半截,小丫头这幅模样不容乐观。 “我去找凌恒。”他心中焦急,现在所有人的心都在陆星澜的身上,如果她有个万一,不用说他们承受不起,更何况是对陆星澜疼爱有加的两老人家。更加深受不起。 想到陆老夫人和陆老爷子在得知真正的澜澜失踪后,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心中牵挂,寄托的只剩下现在的陆星澜,如果连她…….他实在无法想象,奶奶爷爷能不能承受的住。 陆灏夺门而出,与匆匆而来的纪凌恒差点撞了满怀,纪凌恒颇为无奈,看了他一眼,进了病房。 “凌恒,你救救她,救救她!”声音高过一声又一声,郁霆川话语惊恐而颤抖。抓住他的衣领,眸中皆是猩红,犹如一个无助的孩子,这一面如果让商场上的对手看到,怕是会震惊下巴。 一方商业霸主,在商海上手段强硬,冷漠无情,犹如一只虎狼时时刻刻的呃住着他们的喉咙,让其不能呼吸,可眼下人人称赞害怕的郁霆川,心狠手辣的他却无助的犹如一个孩子。面容憔悴,颓靡,焦躁,恐惧,所有的情绪像是一面放大镜,不断的放大呈现着。 纪凌恒无奈,但也深知他的恐惧,伸手欲要拉开他扣着他的衣领,温温道:“你先放开我!” “你放开他!”陆灏看不过去,强行的拉开了他,“先让凌恒给澜澜检查。” 闻言,郁霆川抿了抿嘴,最终退了一步,乖乖的站于一旁,目光始终落在病床上女孩的身上。 一眼万年,入心成魔。 纪凌恒身上的压力不比任何人少,所有人的目光紧锁在他的身上,像是一个无形中发热的聚光体,让他倍感压力,小心翼翼的检查着陆星澜,连日来,眉眼之间都未抚平过,始终皱着拧着眉峰。 “如何了?”纪凌恒刚检查完,郁霆川上前急急询问,纪凌恒默然了半响,后,微微叹气,他也算服了这个小丫头了,真能折腾他们。 长久的等不得回答,病房内的人心寸寸凉了下去,郁霆川心中更是悲痛不已,猛地上前,喊道:“澜澜,你给我醒过来,听到没有,给我醒过来,不然…不然….我就将你喜欢的昊昊藏起来,让你再也见不到他,你听到没有。”他开始连哄带威胁开口祈求着病床上的女孩,继续道:“昊昊已经回来了,虽然我答应过你接受他,同你一起照顾他,但你不在,我又很忙,你真的放心让他跟我一起生活吗?真的放心交给我吗?也不怕告诉你,我其实不会照顾孩子,工作忙起来的话,更是没日没夜的,要是他没得到好的照顾,感冒了发烧了,你难道不心疼吗?” 病房内的所有人都暗自翻了翻白眼,纪凌恒其实是故意的,谁让他刚刚拽着他的衣领,朝他吼的。所以,他刚刚不言不语,面色凝重其实是故意吓他的,再他趴在病床上开始,他面色就舒缓了,病房内的所有人都已经了然,只有他。 刚刚他虽然没说,但陆星澜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或者最迟明早就能醒过来,而眼前的男人却像是天要塌了一般。 真真是难得看他失态的模样。 病房外,欲推门而入的小男孩脚步微微一顿,听到郁霆川的一番话后,暗暗翻了翻白眼,谎话连篇,推门而入。 见所有人都围在病床前,小男孩好看的秀眉微微拧起,当看到病床上的陆星澜时,眸中也出现了焦急之色,喊道:“小姨,我是昊昊,你最喜欢的昊昊。”他停顿了下,像是报复刚刚郁霆川的话一般,“你不理郁叔叔没关系,反正他有很多女人喜欢,可昊昊只有你啊,小姨,你醒醒,看看我。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吗?最最爱我吗?再说,郁叔叔那么笨,你不喜欢他,不理他,也是情有可原的。”对面某人杀人凌厉的目光扫射在他面前,可他像是看不到一般,好似故意气他道:“小姨,我前两天画了一副画,聂叔叔说我画的很不错,有做画家的潜质。”话里,他羞涩的冲郁霆川一笑,郁霆川面色冷凝,眯着眼,定定的看着他。 小破孩,能耐了! 童言无忌,这些话引的病房内所有人笑了,纪凌恒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温温安慰道:“嗯,还是小朋友聪明。” 刚刚他只是看了他一眼,他马上就心领神会,知道陆星澜没事了。 话落,郁霆川似有神会,抬眸望了众人一眼,见众人面色舒展,面带微笑,了然,随后,将目光落在了纪凌恒的身上,如狼似虎的盯着他半响。 纪凌恒被他盯着头皮发麻,凝了凝神道:“小嫂子病情稳定下来了,如果不出意外,晚上就能醒来,我还有事情,就先去忙了。” 郁霆川先是看了仪器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在落荒而逃的纪凌恒身上,冷哼了一声,以至于当纪凌恒得知所有医疗经费都取消时,悔恨的心肝肺都疼。 他没事去招惹他干嘛?以至于一年上亿的医疗经费打了水漂,当然,这是后话。 “她最爱的人是你?”得知陆星澜没事,郁霆川眉峰有所舒展,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嗯!”昊昊抬眸,毫无一丝惧意,目光颇为挑衅。 “呵,我女人很多?”话落,郁霆川阴恻恻的看着他,深眸微眯,面色阴暗。 昊昊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道:“难道不是?” 不然怎么会有女人天天找小姨麻烦呢?听聂叔叔说,这段时间橙频频出事,都是因为一个喜欢郁霆川的女人,要不是她老是跟小姨作对,小姨也不会忙到没时间来看他了。 想到这里,小男孩心中颇有些生气了,目光缓缓的落在病床上的陆星澜身上,轻轻的拉着她微凉的手,呼着气。 “呵,”郁霆川冷笑,起身一把将他拉了过来,眉眼染霜道:“谁告诉你我女人很多的?” “不需要人告诉我。每天的报纸上都有啊!”小男孩抬着下巴,直视着他,面对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他不是没有惧意,只是他知道,有人会护着他,比如,站在一边看着他的陆家人,以及那个漂亮的姨姨。 郁霆川哑然,他只接受过橙的专访,专访的内容就是他喜欢怎么样的女孩子,而他趁机也在橙的专访中,向陆星澜表白,可现在……却被一个小破孩质疑,想想就够心塞,伸手掐了掐他的脸,“她最喜欢的是我,最爱我。” 这话颇有些赌气的意味和争宠的意思,深邃的眸光紧紧的盯着小男孩的脸,眯了眯眼。 这张脸…….. “错,在你和我之间,小姨最最最喜欢我。”像是故意跟他杠上,小男孩眨着无辜的眼眸,看着他。 郁霆川:“…….” 病房内的所有人:“…….” 冷清秋看着眼前胆大包天的小男孩,心中乐极了,难得有个人能不惧他儿子身上的威慑力,将他从郁霆川的怀里抱了回来,温温开口,“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昊昊拧了拧眉,似在思索要不要回答,且说哪一个?是两年多前郁霆川给他取的名字?还是陆星澜后来给他起的名字好,还是…….那个人给他取的名字? 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病床上,陆星澜缓缓的睁开了双眸,声音虽然轻若,但还是在寂静的病房内掀起了一阵风。 “你们好吵,”陆星澜一直处于迷雾中,各种声音萦绕在她耳边。仪器的滴滴声,温温的呼唤声,稚嫩清澈的声音,以及脑海中似有似无的声音,让她来不及一一辨认,细细思忖,就被病房内的吵杂声扰的没了心情。 “澜澜,”郁霆川第一时间冲了过去,看着她,颇有先不敢相信,喜极而泣,哽咽微恼,“你是个坏丫头,就知道吓我!” 几天来,悬在心中的巨石终于可以放心,郁霆川身上轻轻的抚摸着她惨白的脸,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第一百一十七章 告状 连日来死气沉沉的病房因陆星澜突然苏醒而变得不在压抑,不在沉闷,连吹入病房的微风都带着一丝暖意。 长达一个多星期的等候,担惊受怕的郁先生见到自家太太苏醒,一时之间,无法压抑情绪,喜极而泣,抱着自家太太控诉着她的“罪行” “澜澜,你已经抛下我两次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我找不到你时,心里有多害怕,” 第一次,她抛下他,开车去小城镇找那个男人,他一路上,心急如焚,担惊受怕,生怕她出事,可她到好,见到他后冷着一张脸转头就走,他气的心肝肺都疼。 第二次,她义无反顾的将他抛在人流拥堵的街道,不说一语,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在找她的路上焦急,但总往好的地方想去,想着她只是像上次一般去见个朋友,手机没电了才联系不上,可当见到那辆血迹斑斑的出租车时,他所有的冷静从容都崩塌了,心中只剩下她是否安好,在找她的这六个小时里,他几乎崩溃了,要不是心中还有念想…… 床前,男人身形消瘦,面色憔悴,深邃的眸底布满了红色的血丝,整个人萧瑟而颓靡,毫无往日的意气风发。红着眼睛,恼恨的控诉着她的罪行。 陆星澜张了张口,最终保持了沉默。 “答应我,下次再也不要无声无息的抛下我独自离开了好不好。”他话语哽咽,声线中带着浓重的颤抖,憔悴的面上满是认真和恐惧。他是真的怕了,怕急了,深怕她就这样了无牵挂的去了,深怕他再也等不到她。漫长的等待耗尽了这个男人心中的坚韧,耗尽了他引以为傲的自信,变得脆弱而敏感,胆小而恐惧。 陆星澜微微抬了抬手,欲抹去男人面上的泪痕,却被他紧紧的抓住,握在他宽厚干燥的手中,湿热的吻不断的落在她的手背上。 “所以,答应我好吗?别让我担心了。”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像是握住了全世界一般,“你要记得,我是你的丈夫,是你的爱人,是你的依靠,与你同行的人。护你,保护你,爱护你,疼你,纵容你,宠爱你的丈夫,所有的伤痛,不安,痛苦,都可以交给我,你只要做我漂漂亮亮的郁太太就好。” 他所求不多,只愿她平安喜乐。所有世间上的纷纷扰扰,喧嚣吵闹,都交给他,让他承担。 他从没那么爱过一个人,爱到毫无底线,爱到痛彻心扉,爱到卑微祈求,却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恨不得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跟她黏在一起,恨不得能将她装在口袋里带走。 “好不好!”他不断的重复着,定要让她答应。那模样好似一个讨要糖果吃的小朋友。 陆星澜眸光微闪,睡梦中,她梦见了一对夫妻,是那么的温柔宠溺的对待她,梦见了将她护在怀里的男孩,梦见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纵容着她一切的行径,极其护短。 梦到了很多很多声音,温柔的,浅笑的,叫着她小丫头。 又联想到她这一生的悲凉和不幸,身边最亲的人成为了凶手,伤害她的人变的最无辜,而她成为了一把复仇的刀,伤害着人的同时又伤害着自己,何其可笑,何其悲凉。 好几次她想要不顾一切的走向温暖与睡梦中的他们团聚,可还是被他声声的呼唤身拉回了现实。 陆星澜闭了闭眼帘,眸底晕染着泪水,点头道:“好!” 闻言,男人俯身,将她紧紧的按在胸前,温温道:“你答应了,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去哪都要带着我,听到没有。” 话语间带着无尽的愉悦,抱着她的手紧紧的扣着她,冰凉的泪水落在她的脖颈上,温凉却烫的犹如炽烤大地的烈火。陆星澜心颤了颤,心中升起一丝柔软,轻声道:“好,我答应。” 见她答应,郁霆川的面容上扬起了清雅的笑容,低低浅笑道:“嗯,澜澜最乖。” 陆灏+陆博涵“……”刚刚还一副要死要活的人去哪里了? 郁家人:“……”他们高冷桀骜的儿子去哪里了?还能回来吗? “我说,你们浓情蜜意好了吗?”纪凌恒被陆灏从办公室拉出来,站在这里,吃了一地的狗粮不说,连带的毁了三观。 从未见到过他所认识的郁霆川有这么一副卖惨祈求连带哄骗的模样,真真是让他开了眼见。 “病人需要检查!”纪凌恒拿着听诊器,上前。 郁霆川起身放开了她,温温道:“饿了吧,先让庸医给你看看,等会在吃饭,好不好。” 她沉睡着没办法,日日夜夜靠营养针维持着,可既然醒了,实实在在的材料才能补给身体的所需。 陆星澜点了点头,异常的听话,“好!” 纪凌恒听到“庸医”两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全身心的给陆星澜做去了检查。 “粥一直温着,我去端来。”听到她的回答,冷清秋率先反应了过来,起身走向病房外的客厅。 陆星澜这才发现病房里不止郁霆川一人,想到刚刚的场面,瞬间羞红了脸,恼恨的瞪了他一眼,后,对着冷清秋道:“谢谢母亲。” “客气什么!”冷清秋娇嗔的看了她一眼,温温道:“你可是我家媳妇啊!” 一句话,看似简简单单,可入在陆博涵和陆灏的心里,就如针扎了一般难受,病床上的女孩还是他们的女儿啊,可他们并没有做到表率,不但没有保护好她,还给了她伤害。 陆博涵扯了扯嘴角,上前询问,“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谢谢!”陆星澜回答,她做不到热络的对待她的父亲陆博涵,也同样狠不下心来恨他。 在她身世还未解开之前,她没有任何的立场去责怪他,更何况,相比于对他的感情,她更加坚信睡梦中,那对夫妻对她的感情。 男的温温尔雅,女的笑颜如花,美艳动人。 “傻孩子!”陆博涵心中苦涩,现在的他也不知该如何对待她了,如果是他养大的女儿,那他还有寻求她原谅的机会,可眼下…… 陆灏似清楚他心里的痛楚,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似安慰,目光则落在陆星澜的身上,道:“澜澜,你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晚点我们再来看你。” 陆星澜点了点头。 “怎么了,不认识小姨了?”陆星澜目光缓缓的落在一边眼巴巴的望着她的小男孩身上,心疼万分。 “小姨,你伤口还疼不疼,昊昊帮你呼呼好吗?”男孩上前,小心翼翼的爬上她的床,坐于一边,看着她。 “不疼!”陆星澜伸手轻轻的揉了揉他头,温温道:“就你一个人吗?” 昊昊点了点头,“聂叔叔说他有事,过两天在来看你。” “想不想小姨?”见他一脸担忧的上下打量着她,眸中带着小心翼翼。陆星澜心疼极了,伸手抚摸着他的脸。 小男孩点了点头,道:“很想!” 话语哽咽,隐隐带着颤音。 陆星澜默然,想着这次她受伤,肯定吓坏了他,遂,开口温温安慰道:“你别担心,小姨没事的!” 昊昊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俯身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而这一幕恰巧被端着粥出来的郁霆川看到。 男人不高兴的拧了拧眉,目光看了眼小男孩。 而昊昊同样看着他,两人视线相撞的时候,火花四溅。 “小姨,刚刚郁叔叔欺负我了!”平时他不屑于告状这种事情,但想到这次因为眼前的男人害的他很久没见到陆星澜,所以,颇为赌气。 “哦?”陆星澜颇为好奇,目光看向了郁霆川,眼神示意。 而后者,悠悠的看了小男孩一眼,并未回答,而是直接坐在了她的床沿边,漫不经心,轻轻的吹着手中的粥。 可眼神却时不时的撇向她床沿边坐着的小男孩,眸中危险重重。 昊昊颇为郁闷,他不言不语,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聂叔叔说的没错,跟老狐狸斗,他还真斗不过。 郁霆川其实就是故意的,他反驳了,只会让他得逞,可如果他不言不语,沉默寡言,足以消耗小破孩的求胜欲,让他再无反击之力。 昊昊颇为垂头丧气,幽怨的看了郁霆川一眼,嘟着嘴,不高兴。 陆星澜舍不得他不高兴,在他印象中,昊昊虽然调皮,但很懂分寸,不会无缘无故的告郁霆川的状,除非,他招惹了他。目光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后,伸手拉了拉昊昊的手,温温道:“昊昊,我们是小大人,大人有大量,就原谅郁叔叔一次,好不好?” “嗯!”某小孩得了便宜还卖乖,“看在小姨的面上,原谅他!” “……,”郁霆川颇为恼恨,悠悠的看了一眼陆星澜,将温凉的粥递到她面前,道“长久胃空着,不好,先喝点粥垫垫。” “小姨,你先喝粥,喝完了,我有礼物给你!”说完,昊昊懂事的下了床,走到一旁的沙发上静静等候。 冷清秋从外面的客厅进来,见到这一幕,面容上扬起了一丝微笑。 这样的一幕好像一家三口啊,男的俊俏,女的靓丽,而小男孩漂亮而精致。 迈步至昊昊的身边,温温道:“小朋友,你饿吗?奶奶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昊昊抬眸,眨了眨眼的看着她,道:“您哪里是奶奶啊,漂亮的姐姐还差不多。” 他一项嘴巴就很甜,招人喜欢,所以,开口就来。在喂粥的某男人手不自觉的抖了抖,睨莞了他一眼。 那眼神冰冷而尖锐,臭小子,占谁便宜。 “昊昊,这是你郁叔叔的妈妈。”陆星澜颇为尴尬,昊昊长时间跟着她,对于这方面,她从未在意过,却不想…….. “对不起!”听到陆星澜的苛责,昊昊低头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冷清秋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将昊昊拉入怀里,温温道:“奶奶也好,姐姐也好,昊昊怎么高兴怎么来。”后,似不解气一般,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而后者,一脸无辜,他做错了什么? 总不能让他这么一个大人叫一个小破孩吧! ……. 午时,外面阳光明媚,丝丝光芒折射在透明的玻璃窗上,落在了床沿上,陆星澜侧着身,毫无目的的望着外面的天气,闭目养神。 房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轻缓又小心的迈步进了病房,犹豫不决,显得踌躇不安。 离着病床一步的距离,久久未踏步进来。 病房内出奇的安静,一个矗立不前,一个假装沉睡。 不时半刻,进来的人似终于做好了决定,转身欲要离开,陆星澜抿了抿嘴,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淡漠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程梓韵身形一僵,犹豫了片刻后,迈步进入了病房。 四目相对,一个目光清冷淡漠,一个眸底皆是不安。 “澜澜,你好些了吗?”程梓韵静默了半响,开口,问道。 “嗯,托你的福!”陆星澜颇为自嘲,沉睡了一个星期后,再次面对她,竟然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好似她们不该这般开场,也不该这落幕,原本她们两人之间该是最熟,最好的亲人,却不想……化为了浮云。 程梓韵哑然,咬了咬嘴唇,往前迈了一步,将一个信封和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到她面前,道:“我要走了,这个……还给你。” 陆星澜并没有伸手接过,只是目光落在了精致小巧的盒子上以及信封上,问道:“你要去哪?” 去哪? 程梓韵心中苦涩,她被仇恨蒙蔽了二十几年,从未想过,报复后,她要如何,现在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反而,却不知道余生要怎么过。 她扯了扯嘴角,道:“看看这个世界。” 自从程季白去世后,她从未好好的享受过生活,从未浏览过大片河山,现在她孤身一人,了无牵挂,那她就出去走走,顺便,找一找那个失踪的女儿。 “也好!” “澜澜,对不起!”她将手中的东西塞到了她手里,眸中莹着泪水,深深的向她鞠了一躬,后,欲要夺门而出,在迈出最后一步的时候,停驻,犹豫沉默了一会,后,浅笑道:“如果想要快速的恢复记忆,可以找萧毓谦,他能帮助你!” 说完,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陆星澜望着紧闭的门,心里一阵的难受。 冥冥之中,有人相遇,有人相知,有人相爱,美好而让人向往,可你却不知道下一刻的开启,是全新的遇见,相爱,还是转身离别。 在最难的时候,她遇到了给予她一切温柔的程梓韵,关心她,照顾她,无怨无悔,如阳光般照进了她的内心,让原本冰冷的心有了暖意,却也是她摧毁了她所有的温暖,只剩下悲凉的色彩。 第一百一十八章 项链 人们总说,人有悲伤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也总说,风雨过后便是彩虹。 可她呢?现在又在哪个阶段? 是悲伤离合?或是遇见彩虹? 悲伤在哪?程梓韵的背叛?还是她的离开? 彩虹又在那?是丈夫的细心呵护?温柔以待? 都不是,她心里很明白。 生活不会让你尝尽所有的苦难而变得一帆风顺,也不会在你吃进了所有的苦头,才放过你,造物主在制造人类的时候,就已经在人生旅途中设下了九九八十一难,如果你坚持不下去,只能被吞噬被放弃。 她彼时就是站着河的中间,退一步是悲伤离合,进一步,也不全是阳光明媚,等待她的路……也许是断崖峭壁,亦或是无底深渊。 而她…..一项都习惯将所有的事情掌控在手里,不轻易认输。 晏舒窈经常在她耳边吐槽,说她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对于上门挑衅的对手,总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毫无战斗力。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不是这种性格。 她不是君子,她是小人,睚眦必报,以牙还牙的小人。 目光缓缓的落在了程梓韵塞在她手中信件,暗自好笑。 她知道,程梓韵给她这份信件,也许有她想要知道的真相,亦或者关乎于她的身世,可她却突然失去了想要知道所有真相的兴趣,身世也罢,恩怨也罢,或者对她的歉意也罢,无非都是人性中最丑陋最自私的一面。兴致缺缺的将信件放于一处,随后,目光落在那个粉色的小盒上,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根断成两截的项链,平淡无奇,随处可见,欲要关上,却被海绵底下露在外面的粉白色钻石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她缓缓的将海绵拿了出来,看着静静躺在盒子底下那朵半开不开的花朵,心微微的抽痛。 她伸手扶了扶心口,这种疼痛的感觉越加的明显,心痛伤心悲凉各种情绪充斥着她的心。犹如一个五色盘,各种苦楚,涩意。脑海中欲有什么要喷涌而出,可当她想要细细抓住的时候,又消失的了无踪迹。 陆星澜不免有些怅然若失,将挂坠拿在手中细细端详片刻,想要从这个价值不菲的钻石中找出一点线索,却毫无一丝头绪。 静默了半响,看着手心中的花型吊坠,她突然释然,反而不急于想要知道真相。她一直有个习惯,不管是设计服装署名后,或者留写纸条上,亦或者平时画画署名上,总喜欢画上一朵半开的花型,留下痕迹。 她原本以为只是她的习惯,后天培养的兴趣,可看着手中这个价值不菲的粉钻挂坠,她突然意识到,并不是兴趣,换言之,这是她的习惯,一种从小养成的习惯,也许跟她生命中的某一个人有关,也许关乎着某个记忆,或者关乎着她的身世。 将原封不动的将项链重新装好,装出原来的样子,盖上盒盖,紧紧握住手中,微微侧眸,望着某一处发呆。 郁霆川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她,心事重重的她。 男人拧了拧眉,不喜她太耗心思,遂,走进她身边,当注意到被角上那份信件时,眯了眯眼,颇为不悦。 陆星澜想的出神,并未注意到男人已经走进她身边,当反应过来时,以为时已晚,想要藏起信件,以是不可能。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男人坐于她床沿上,伸手轻轻的理了理她的秀发,询问道。 “你不用去公司吗?”陆星澜侧眸望着眼前的男人,二十四小时守着她做什么,帝悦要倒闭了吗? 心中颇为无奈,但同时亦有甘甜徘徊在心中,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她不是没有听见他对她说的话,对她的告白,对她的控诉,对她的爱意。 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个男人在乎着她,深爱着她。 这句话听在郁先生的耳里,无疑是赶他的意思,嫌弃他的意思。 郁先生不高兴了, 妥妥的不高兴了! 连日来,他衣不解带守着她,照顾着她,结果呢?某人利用完他了,就开始嫌弃他了。 能忍吗? 当然不能忍,郁先生微微眯了眯眼,气笑,“澜澜,过河拆桥可不是好习惯。” 陆星澜眨了眨眼,当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时,耳根通红,想到晨间他抱着她去洗澡的画面,陆星澜整个面色变的绯红,羞涩不已。 为了让他帮她洗澡,男人无赖的索吻,并且,还不能敷衍。 陆星澜干笑了笑,看着他无辜的眨了眨眼,“有吗?” “呵,”郁霆川微微一怔,随后,笑容溢满了整个病房,好样的,小丫头现在懂的迂回装傻了,真真的好样的。 他不恼,伸手拉住她的手把玩着,嘴角勾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没关系,有个词叫做,来日方长! 他还不信,小姑娘还能继续装傻下去。 陆星澜一点也未意识到这一点,以至于在未来的日子里,被某人欺负的很惨,却又不能反抗。 …… 午餐后,郁先生坐在沙发前处理着公事,而陆太太则靠着枕头,跟对面的小男孩对弈着。 两人极其童真的下着飞行棋。 以至于当一群人闯入病房见到这一幕后,齐齐的抽了抽嘴角。 “你倒是好兴致,”晏舒窈听到她苏醒的消息,心急如焚的赶了过来,而某个伤员却极其有兴致的跟着孩子下着棋,而某个宠妻如命的男人却神奇的没有制止,反而颇为纵容。 可事实真相如此吗? 并不。 当陆星澜提出想要跟昊昊玩下棋时,得到了他们两人的强烈反对,后来,则是因为她千求万求,好不容易男人才答应让她下一盘棋的。 但同时,付出的代价也是挺惨烈的。 想到某人厚颜无耻的要求,陆星澜简直想要将白眼翻入天际。 陆星澜放下手中的棋子,开口言语,“窈窈,我好无聊。”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受伤。”晏舒窈被气笑了,恼恨的瞪了她一眼,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递给她。 而她这一幕恰巧落入了某人的眼,顿时,冷冽不悦的目光直直的向她射去。 “…….”晏舒窈暗自翻白眼,宠妻狂魔简直没救了。 陆星澜伸手接过,看着床前的一圈人,询问道:“你们这是?” “明天我带着他们进组,走之前他们想来看看你。”晏舒窈解了她的疑惑,开口解释。 陆星澜似想到这个茬,当初是她想要带着这群人进组拍戏的,可现在…….她去不了,而晏舒窈……也并不是人选,公司离不来她。 晏舒窈似想到她的担忧,温温道:“放心,今晚,乔乔回来了!” 陆星澜点了点头,目光一一落在自家的艺人身上,凌予,张雯雯,启恒,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徐闻溪身上,温温开口,“闻溪,第一次当女主角,不要有压力。” “谢谢陆总,我会的,你也好好休息。”徐闻溪笑意盈盈。 “陆总,不公平。”凌予嘟着嘴,颇为不满,“我也是第一次当男主角,你怎么也不安慰我一下。” “你想要怎么安慰?”还未等陆星澜回答,坐在沙发上批阅文件的男人,温温开口,目光悠悠的落在他的身上。 看似平和,却满是冰霜,臭小子,上次的帐他还未找他算那! 凌予一噎,顿觉后背冷汗涔涔,幽怨的看了眼陆星澜,识相的不在吱声。 陆星澜暗自摇头,其实,她旗下的凌予跟她渊源颇深,是她一朝一夕精心培养的。也是最懂事,最活泼的。温温道:“你们都要加油。”她顿了顿,又问道:“周若初呢?” “他说要过几天进组!”晏舒窈颇为头痛,从上次在橙大闹,非要当陆星澜的助理,后,让他演戏,想让他知难而退,结果…还答应了,真不知道周家老太爷怎么想的。怎么允许自家的孙子进演艺圈。 ……. “窈窈,你跟着进组,要小心徐闻溪。”等所有人离开后,陆星澜拧着眉,望着晏舒窈。 原本是她打算亲自进组,想要看看这个徐闻溪会不会作妖,可现在她伤口未愈,没有办法进组。 而徐闻溪从上次艺人打了的事件中全身而退,甚至,将一个金牌经纪人打击的毫无反手之力,可见…..她心思的深沉,她一直很好奇,一个刚刚进入演艺圈的人,在毫无背景的情况下,怎么敢那么做。 相对于安歌的直面相对,容易对方,而徐闻溪则在暗面,反而更加不容易对方。 晏舒窈也想到了这一点,点了点头,道:“放心。” 随后,从包里拿出一叠打印的资料,温温道:“你看下这本小说的内容,看看这个作者值不值得橙签下来。” 陆星澜伸手接过,点头。 ……. 夜晚,山顶的别墅里,男孩面色微白的坐在台阶上,看着从远处缓缓走来的女孩,开口询问道:“她死了吗?” 女孩手中拿着一盒蛋糕,眉峰紧拧,道:“救活了!” 男孩眸色瞬间阴沉,起身,道:“我去杀了她。” 她已经看到过他了,找到他也是时间的问题,那不如,他上去跟她同归于尽,也不会牵连姐姐。 “胡闹,”女孩颇为气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现在去等于送死,你知不知道,她病房内里里外外有多少人保护着她吗?” “那怎么办!”男孩面色铁青,幽深的眸底里颇为懊恼,都怪他,明明他都快掐死她了,明明就差一点了,怎么他还让她逃脱了。 女人拧了拧眉,微微沉吟了一番后,“你这段时间去法国待一会,郁霆川找不到你,绝对不会放弃的,你虽然侥幸逃过,但…..按照他的沉浮,找到这里,也是迟早的事情,上次浮山上你没有打死陆星澜,而这次又绑架了他。郁霆川可能会将这两件事联想起来的。” “山头那么大,他找不到的。”男孩想到他逃命的小路,颇为得意。 “当时关押陆星澜的山洞已经被他们找到了,你觉得找到离你出逃的那条小道还远吗?”女孩总归不放心,继续劝解道:“你先去法国待会,听话。” 男孩抿了抿嘴,最终点了点头,道:“听姐姐的。” “嗯!”女孩眸光闪了闪,眼底皆是阴狠,这次让她逃脱,下次绝对不能让她在逃走了,想到她刚刚在病房见到的那个小男孩。女孩的嘴角勾起一丝冷意。 男孩和她都得死,必须死,他们是她走向幸福的绊脚石。 “安家那个丑女人好像被关进去了!”静默了半响,男孩一边吃着手中的蛋糕,一边温温道。 “嗯!”女孩面色平静,毫无一丝情绪。 “不救她吗?”男孩抬眸询问。 “先让我想想!”女孩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她现在周边能帮她忙的只要那个人,可他……并不会愿意。 可安歌她必须救,虽然她并看不上她,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安歌作妖,那么郁霆川就会将关注点投注到她的身上,而她身边的这个小弟弟也能有进一步的保障。 想到某一个点子,女孩嘴角微微的挽起,道:“赞赞,你晚上想办法进入警局,将警局里的那个李家公子给我杀了。” 闻言,一门心思吃着蛋糕的小男孩,抬眸,笑了,“好!” 只要姐姐需要他,需要他帮忙,不管事情有多麻烦,他都会努力去完场的。 …… 病房内,陆星澜看了一会晏舒窈给她的小说后,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望向一侧的男人,道:“饿了!” 郁霆川抬眸,迈步到她身边,温温道:“饿着,”想到这一个下午,某人都沉浸在小说的故事中,不愿搭理他,他想想都很心塞。 “你舍得?”陆星澜眨了眨眼睛,万分的肯定。 “怎么不舍得!”郁霆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起身去客厅保温盒里的晚饭一一放在她的面前。 陆星澜浅笑,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郁霆川挑了挑眉,俯身靠近了她一点,问道:“说……” 还未等他说完,女孩轻轻的吻落在他的嘴上,又快速离开,定定的看着他,颇为挑衅。 郁霆川眯了眯眼,后,颇为懊恼,某人胆子肥了,敢….. “澜澜,我们来日方长!” 第一百一十九章 郁霆川vs昊昊 郁太太深刻意识到了男人不能随意挑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就像她因果报应。因为一时的得意,以至于忘记了某个小气的男人,被他圈在臂膀里欲予欲求,连反抗求饶的机会都不给她。 专制霸道的可以。 再分开时,陆星澜像是重新获得了生命一般,轻轻的喘着气,眉目妖娆,迷离,原本微白的面容上染上了胭脂色,看在某人眼里又是一副美景,活色生香,俯身,再次擭住了她的唇,一番纠缠。 陆星澜简直要哭了,谁能告诉她,眼前的男人是怎么了?轻轻的推搡着他,眼神带着求饶。 郁霆川将她圈在怀里,每个吻都显得那么的小心翼翼,温柔缱绻,生怕伤害到他。 她是他从死神手中好不容易抢回来的,从她刚醒来的时候,他就想要那么做了,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眼前的人是真实的,是触手可及的,让他浮躁不安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 郁霆川紧了紧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某个小孩从睡梦中醒来,见到的就是这幅情景,双手捂着眼睛,惊呼道:“少儿不宜啊,教坏小朋友那!” 这一声稚嫩清脆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平地惊雷。 惊醒了两个忘我的人。 陆星澜羞的无地自容,恨不得眼前就有一个地洞,可以让她钻进去,永远不见人。 反到是某个始作俑者的男人,显的异常的淡定从容,慢吞吞的放开了她,伸手将她垂在鬓角的头发挽至耳后,又伸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衣服,最后,捏了捏盖在她身上的被角,望向某个刚醒过来的小孩。悠悠的看着他,轻嗤道:“不宜还看?” 还教坏小朋友? 他是小朋友吗? 除了年级和身高是小朋友的模样,在某些心智上,某个小破孩懂的可不止一点点。 腹黑的很。 某小孩翻了翻白眼,起身,不甘示弱,又颇为挑衅的在陆星澜的脸颊上亲吻了下,眨着无辜的双眸,天真无邪道:“晚上好,小姨。” 陆星澜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询问道:“饿了吗?” 昊昊摇了摇头,抿了抿小嘴,望着她伤口的地方,询问,“小姨还疼吗?需要昊昊帮你呼呼吗?” 面容上虽然平静,但那双清澈的水眸却出卖了他的不安和担心。 陆星澜轻笑,面容极其的温柔,“有昊昊在,小姨一点都不疼了。” 两人之间感情浓郁而深厚,看的某个男人心里又是一阵醋海翻滚,起身,走人了洗手间,再次出来时,手上拿着一条温热的毛巾,在刚刚昊昊亲吻的脸颊上,轻轻的擦了无数次。 陆星澜:“……。” “……,”昊昊极其无语,眨着无辜的眼睛道:“郁叔叔,晏小姨说,洗脸不能只擦一边,这样是不对的。” “哦是吧!”郁霆川温温应答,但手中的动作未停。 “……,”陆星澜无奈了,深知某人又吃醋了,遂,轻声提醒道,“郁先生,他还是一个孩子。” 郁先生悠悠的看了她一眼,“那也不行!” 在他心里,只有他才能亲陆星澜,至于其他的异性都靠边站。孩子也不行。 “为什么?”某小孩似不明白某个男人小气的可以,眨着无辜的眼神,看着他,询问,“我跟小姨住在法国的时候,我们都是这么互相问安,”他停顿了下,抬头道:“小姨,你说对不对。” 瞬间两道视线同时落在了陆星澜的身上,一道来自于天真无邪的小男孩昊昊,一道则来自于某个小气的男人。 陆星澜瞬间觉得压力颇大,干笑了笑,在两道视线的注视下,艰难的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回答,某小孩高兴了,抬头冲郁霆川露出胜利的笑容。 而后者,面色阴沉,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后,笑了,道:“法国是法国,中国没有这个习惯,所以,以后可以改个方式问安” “……,”陆星澜已经不想说什么了,眼前的男人实在幼稚的可以。 而某个小孩嘟了嘟嘴,委屈的望着陆星澜,“小姨,不可以吗?” 那委屈的表情,受伤的眼神,看的陆星澜心疼不已,狠狠瞪了某个幼稚的男人一眼,温温道:“昊昊想如何就如何。” “…….”郁霆川心中郁结不已,显然在郁太太的心里,他还不如一个小屁孩。 能忍吗? 不能!遂,将小男孩揽了过来,提议建议道:“其实,你想要,可以提早培养一个。” 言下之意,她是我老婆,你已经没戏了,但是,你可以提早培养一个心爱之人。 “郁霆川!”陆星澜惊呼,恼恨道:“昊昊还是一个孩子,你在跟他说什么?” 孩子? 郁霆川嗤笑,睨莞了眼某个扮猪吃虎的小屁孩,起身,心情颇为愉悦的向洗手间走去。 以至于在数年后,亲眼看到某个小屁孩抱着他的亲亲女儿时,气的心肝肺都疼,上前质问,却被某个孩子反驳,“郁叔叔,我只是谨遵你的教诲,提前培养而已。” 而他却只能哑巴吃黄连,气到郁结,黑着脸将女儿抱回了家,并且杜绝小破孩再来他家做客。 当然,这是后话! …… 晚饭过后,陆星澜换了药后,靠在床头看小说,而郁霆川则坐在沙发上处理着公司的事物,抬眸,便见女孩靠在床头昏昏欲睡的模样,哑然失笑。 起身,轻轻的抽走她手中的小说,放于一处,又轻轻的抬起她的头,将枕头平放让其睡得安稳,伸手敛了敛被角,坐于床沿边,目光柔和宠溺的落在她的身上。 睡梦中,女孩睡颜清雅,眉眼精致如画,面色嫣红,嘴角微微嘟起,说不出的可爱灵动。 郁霆川眷恋不已,伸手轻轻的描绘着她的容貌,眉毛,眼睛,鼻梁,小嘴,眸光温柔的能溺出水来,“傻丫头。” 睡梦中的人似感受到了他,轻声呢喃,“君安…..” 声音细如蚊声,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让某人心中荡起了丝丝涟漪,犹如晨曦中的光芒,柔和而温柔。俯身,在她额头轻轻的落下一吻后,“晚安,我的女孩。” 熄了她床头的灯,欲要离开,被桌上放置的信件以及精致的盒子吸引了目光,男人眸色沉了沉,抿了抿嘴,私心里,他是不愿意她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也不愿意她回忆起自己的身世,因为太过于残忍,对她伤害太大,但……如果,她想要知道,他会尊重她的选择,陪着她。 忍了忍,最终目光从信件上移开,落在了那个精致的盒子上,打开,看着盒子上两截的项链,拧了拧眉。 “少爷,”千寻站在病房门口,轻声喊道。 郁霆川侧眸,望了他一眼,随后,将盒子放在了原处,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病房。 “找到出口了吗?”客厅内,郁霆川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落在千寻的身上。 整座山都被他封起来了,各个出口有众人把守,没道理会找不到凶手,除非,山中有他们不知道的路口,让其逃脱了。 千寻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郁霆川抬眸,看了他一眼,颇为不悦。 “我们在一条小道上找到了凶手留下的足迹,43号球鞋,跟那天找太太看到的鞋码一样,另外……”千寻顿了顿,继续道:“小道连着着另一座山。” “哪座?” “浮山!”千寻回答。 “浮山?”郁霆川笑了,深邃的眸子里迸射着冷漠的光芒,两次暗杀他的太太,真真是好样的。 千寻看着他越加明艳的笑容,全身颤栗,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继续道:“还需要扩大范围巡山吗?” “不用!”郁霆川起身,迈步走向病房,凶手一次没有杀成功,第二次也没有杀成功,肯定会急红眼,如今陆星澜还住着院,下手是最好的时机,肯定会有所行动。 他微微俯身,在千寻耳边交代着,千寻挑了挑眉,点了点头…… 深夜,病房内出奇的安静,只剩下值班的医生,男孩并没有听从女孩的话,而是从医院的后面翻墙而入,跟随一个女护士进了住院部,在女护士不注意的情况下,将她拉入了卫生间,脱了她身上的护士服,随后,大摇大摆的在各个楼层游走。 而这一切,全部入了坐在显示屏前沈澄的眼,沈澄挑了挑眉,拿出电话拨通了郁霆川的电话。 郁霆川了然,嘴角勾着笑容,道:“放进来!” 沈澄点了点头,施行了下去。 病房内,只有电脑仪器的声音,男孩进入病房后,并没有下手,而是警惕的观察着病房内的情况,当一切正常以后,才拿出一把尖锐的水果刀向床前迈步。 “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可没有那么幸运了!”男孩轻笑,对于自家姐姐说的话抛出了脑后,只是觉得她大惊小怪,明明病房内没有任何一个人保护,偏偏还不允许他上门杀了他。 幸好,他没有听姐姐的话。 千寻靠在卫生间的门口,看着他举起刀子,就像病床前的人捅去,暗暗摇了摇头。 “拿下!”他喝了一声,病房内刹那灯火通明,一群人上前就将他制服在了地上。 男孩挣扎着,恼恨道:“我是护士,只是来寻夜查看病人的,你们做什么?” 千寻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言,道:“带走!” ……. 清晨,陆星澜从睡梦中醒来,入眼的是男人俊逸的脸庞,微微一怔,后,大胆的欣赏了起来。 郁霆川伸手将她轻轻的带入怀里,沙哑道:“好看吗?还何夫人的眼吗?” 陆星澜一怔,随后,撇了撇嘴,继续道:“一般吧!” 郁霆川也不恼,睁开双眼,看了她半响,直到某个丫头感到不好意思,挣扎着想要离开,而后者,并没有放开她,而是将她往身上带了带,道:“再陪我睡一会?” 陆星澜看着他眼下的清影,犹豫了半响后,道:“你这样睡着不舒服,去里面睡吧!” 明明里面有张更大的床,睡得更加舒服,偏偏要跟她挤一张。 郁霆川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取笑,“我是不是该高兴,郁太太心里有我?” “……,”陆星澜微微怔松了一下,想到从她做他的郁太太开始,男人都极其的包容她,纵容她,除了她想要离开,他不同意,在其他地方,他做的极好。 反观她,从来没有进一个妻子该有的责任,微微的拧了拧眉,认真的看着他的面容,道:“以后,我也会把你放在这里的。关心你,照顾你,爱你” 她指了指心口的位子,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看着他。 晨间的阳光洋洋洒洒的照在女孩的面容上,清亮雅致,笑容犹如午后的阳光,瞬间找进了某人的心里。 郁霆川心颤了颤,一把将她抱人怀里,亲吻着她。 她说,以后也会将他放在心口,她说她会关心他,照顾他,爱他。 郁霆川没想到晨间有那么大的礼物等着她,心中激动又有些忐忑,开口确认,“会关心我?爱我?照顾我?” 陆星澜点头,“会爱你,会照顾你,做个好妻子。” 郁霆川心中激动,俯身,擭住她的嘴唇,堵得严严实实。 他终于等到了她打开心房的时刻,终于听到了她对他说,会爱他。 男人的眼眸里闪着星光,隐隐有泪水萦绕。 陆星澜一怔,后想想,其实,她也挺恶劣的,一直在索取他对她的付出,而她好像真的没有付出过什么,俯身,轻轻柔柔的吻落在他的眉眼上,嘴唇上,面颊上,羞涩道:“君安,余生请赐教。” “澜澜,”郁霆川激动不已,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可又觉得千言万语也表达不了他的心情,只能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温温又带着狠绝道:“澜澜,你以后想走,我都不会让你走的。” “好!” 病房内,纪凌恒拿着检查单,看着病床上的两人,既羡慕又无奈,温温道:“郁先生,你是不是该起来了!” 郁霆川抬眸看了他一眼,询问道:“现在要换药?” “你说呢?”纪凌恒翻了翻白眼,昨晚动静那么大,要不是知道是他动的手,他老早找他麻烦了。 “哇,帅哥也”还未等郁霆川回答什么,一声欣喜伴着尖锐的声音在病房内诈起。 第一百二十章 头绪,线索 一声惊呼,引得两人同时侧目,女孩斜靠在门框上毫无正形,微眯着眼,先望了郁霆川一眼,对上他冷漠的面容后,撇了撇嘴,将目光紧紧的锁在纪凌恒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像是欣赏着一副绝美的美人图。 口中念念有词,“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她冲纪凌恒微微一笑,继续道:“美人医生,你很符合我的审美标准哦!” 女子毫无形象的靠在门框上,所穿的衣服落在纪凌恒的眼里另类而不修边幅,可以用乞丐装来形容。 容貌一般,唯一能看的只有那双微微眯着的眼眸,看人的时候带着媚丝,浑身上下散发着痞里痞气的流氓气质。 纪凌恒拧了拧眉,听到她对他的调戏,面色变冷了几分,开口道:“闲杂人等,请出去。” 女孩挑了挑眉,嘴角勾着痞痞的笑容,缓缓道:“美人医生,你的性格不怎么好!” “……”纪凌恒吐血,他性格不好?目光缓缓的落在眼前其貌不扬流里流气的女孩身上,道:“你不止眼神不好,判断力也不怎么样!” 眼神不好,是因为他一个大男人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却被她称为美人,还一口一个美人医生的称呼,简直是奇耻大辱。 判断力不行,任何一个人男人无缘无故被一个流氓调戏,羞辱,性格再好的人,也会动怒的吧,他手术刀没有向她扔过去,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哦?是吗?”女孩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自顾自的走向沙发上。 纪凌恒微恼,声音骤降,冷如冰霜,“我刚刚说了,闲杂人等请出去。” “可惜我不是闲杂人等”女孩自顾自的坐落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托着下巴,痞痞的冲他一笑。 “…….,”纪凌恒简直要吐血了,他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油烟不进,流氓无耻的女流氓。目光望向坐在床沿上的郁霆川,眼神询问。 能大摇大摆的进入病房,且还不被外面的千寻和青岑拦截,难道是郁霆川的人? 他所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女流氓在见到病房有人把守后,嫌通报麻烦,就用她擅长的药物神不知鬼不觉的迷晕了外面的一大票保镖,然后大摇大摆的迈入了病房。 郁霆川也不明所以,目光疑惑的望着他,不过嘴角微微上扬,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能将一项好脾气的纪凌恒惹到跳脚,也属难得啊! 两人视线相撞,前者一脸疑惑,后者,幸灾乐祸居多。 “你们不用猜了,你们两个我一个都不认识。”像是知道他们两人的疑惑,女孩缓缓的起身,至床前一步距离停了下来。 你问她为何要停下来? 因为远离危险,真爱生命。 在她有所动作,迈步床前时,某人便将某个小女人护在了身后,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很深的敌意和危险。 “我是来见这个小美人的,不知美人有没有兴趣跟我回去做压寨夫人呢?”她眉眼染笑,痞痞的看着陆星澜。 陆星澜怔松了半响,对上她调皮狡黠的眼眸时,笑了,笑容明艳而清澈,“未尝不可,乐意至极。” 闻言,郁霆川面色阴沉了几分,眯了眯眼,望着眼前行为诡异的女孩,极其不悦,开口询问:“你哪位?” 目光阴孑,话语冰冷。 郁霆川心中郁结的要死,他的小妻子不但有其他男人肖想,觊觎,连女人也来凑这个热闹,甚至当着他的面调戏他老婆,简直不能忍受。 “噗嗤,”陆星澜乐了,定定的看着她,道:“乔乔,你在闹下去的话,到时候被扔出窗外,我可不负责救。” 某男人的气息可以用暴风雨来解释了,她相信,只要乔安琪在说出让其不悦的话,下场肯定很惨。 乔安琪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看了眼她,迈步至床前,道:“重色轻友。” “你这?”陆星澜指了指她的脸,目光好奇的落在她的面容上,疑惑不解。 眼前的人完全是一张陌生的脸,要不是她认出了她的声音和她那双狭长浓密的双眸,她还真不敢认,实在与她印象中的乔安琪相差太多,简直天壤之别。 乔安琪冲她抛了个媚眼,看的身侧的两个男人齐齐的抖了抖身,同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实则是女孩太过于其貌不扬,在配合这么一个动作,简直不忍直视。 而后者,并不建议,起身道:“等着,姐姐给你看一个好玩的东西。”随后,迈步进入了洗手间。 …… 再次出现时,女孩面容被水蒸气熏得嫣红,肤如凝脂,斜长的丹凤眼妖娆媚色。嘴角痞痞的勾着,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的塑胶,浑身上下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路过纪凌恒身边时,还不忘冲他抛个媚眼。纪凌恒微微一怔,随后,颇为恼恨的退了一步,面色冷淡疏离。 见她出来,陆星澜微微一怔,后将目光停驻在了她的手上,问道:“这个?”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盛世美颜迷住了?”乔安琪迈步至于床边,将手中的塑胶递给她,道:“很神奇吧!” 陆星澜伸手接过,摸了摸上面的材质,柔软而细腻,询问道:“你刚刚用了这个?” 乔安琪点了点头。“很神奇对不对。” 她在某人手中看到的时候,简直惊呆了好吧,好说歹说才从某人手中抢过来的。 “嗯,确实!”陆星澜拿起,在她的面容上比划了一下,疑惑道:“你哪里得到的。” “c城的底下交易市场!”还未等乔安琪回答,郁霆川直接解答了她的疑惑,“购买不易。” 闻言,乔安琪眯了眯眼,目光谨慎而防备的打量着郁霆川,眸底透着一丝冷然。 这种东西只有那些游走在黑暗世界的人才用的到,以备不时之需,换脸求面,像郁霆川这种公子哥怎么会知道它的由来。 乔安琪的目光紧紧的锁在他的面色,想要看出些端倪,而后者,云淡风轻,慵懒闲适的看了她一眼,看似平静,眸中皆是冷意。 乔安琪同样面色冷凝,目光带着一丝不善。 双方都彼此打量着,与郁霆川而言,他是不愿意让小丫头涉入这种危险复杂的环境的,而眼前的女人手中能拿出这么一张塑胶,看来,身份定然不一般。 这种塑胶在c城是极少的,卖家在卖的时候,危险系数较高,万分小心,所以,如果没有一条熟悉的渠道,买卖细数颇高。 与乔安琪而言,眼前的男人明明只是一个商人,却知道c城黑暗市场内的内幕,换言之,他极其熟悉黑暗市场里的所有交易,明白这个塑胶的由来和不易,想必身份也不简单,而陆星澜现在跟他再一起,有着一定的风险。 正当两人对峙怀疑的时候,陆星澜的一句话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双双侧眸看向她。 而后者,拧着眉,拿着手中的塑胶,嗅了嗅,“我好像闻到过这种味道。”她顿了顿,看向乔安琪,询问道:“这个是靠什么来定型在面容上的。” 乔安琪从口袋中拿出一瓶小巧的白色药水,递给她。 陆星澜伸手接过,打开欲要去闻,却被郁霆川拦下。陆星澜不解,抬眸看他。 而后者直接拿过了她手中的药水,打开,嗅了嗅,“草药的味道。” 陆星澜点了点头,想要上前闻一下,却被男人避开,又将手中的水递给了纪凌恒。 陆星澜:“……” 乔安琪:“……” 纪凌恒极其无语,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就怕自家太太闻了后,会出现什么不良症状,所以才让他先认证,难道他不怕他闻了后,出现不良反应吗? 还要不要做兄弟了! 宠妻宠成他这样,也真没出息的。 伸手从他手上接过药水,打开,闻了闻后,道:“味道没问题,没毒。” 没毒,两字咬的极其的重,颇为咬牙切齿,他真后悔大清早跑来这个病房受虐。 而后者,非但没有一丝感激,甚至直接无视了他的愤怒,将他认证过的药水递给了陆星澜,温温道:“安全。” 乔安琪:“……” “……,”纪凌恒磨了磨牙,他到是想要看看,这瓶药水还能翻天了不成,遂,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了床边。 陆星澜嗅了嗅上面的味道,又闻了闻塑胶上停留的味道,沉吟了一番后,目光看向乔安琪,“用这种药水粘塑胶贴在脸上,味道会长时间存留下来吗?” 乔安琪摇了摇头,“看时间的长短。” “嗯?”陆星澜拧眉,因为这种味道她在出租车上闻到过,在那个要杀她的男孩身上也闻到过,在那天她逃出山洞没多久,身边出现了一个身影,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伸手将她推下了那个山坡,她没看清她的容貌,但还是闻到了她身上的这种味道,而且很浓烈,甚至……今早…… “在动手伪装身份,改变容貌时,如果这个塑胶贴在脸上的时间够久,药水在干后,味道几乎没有。但如果时间不长,又是在匆忙的情况下完成,味道会有所保留,但不会很浓烈。”乔安琪沉吟了一会,回答道。 陆星澜点了点头,打开瓶盖滴了一滴在手背上,闻了闻,味道很清淡,但她两次出事的地方,闻到的味道却极其的浓烈,不枉与这一瓶药水的味道。指腹轻轻的摩擦着,眸色变得幽深,随后,将目光落在坐在椅子上的纪凌恒身上,询问道:“凌恒,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让这种味道长久的处在身上,久散不去?” 纪凌恒微微沉吟了一番,道:“长久使用的情况下,药水长久粘合在脸上,渗入到皮肤表层,久而久之便留存下来了。” 闻言,陆星澜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将她掳走,想要杀了她的男孩说过,因为她让他姐姐不高兴了,所以,才想要杀了她,她一开始怀疑是安歌动的手,买凶杀人。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而是另有其人。从药水的味道出发,那天将她推入山坡的人身上有这种味道,且很浓。那她有可能就是凶手口中的姐姐,因为两人长期在一起,身上彼此熏染,所以,男孩身上也有。 如果按照这个方向查的话,那么……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渲染开来,连眼睛里都是深深的笑意,原本她以为这种味道是香水的味道,在公司的员工身上闻到过无数次,可显然,她错了,且错的离谱,如果塑胶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她为了达成目的,多刻画几张这种人皮面具呢?在利用化妆的技术,以及环境的因素,而去达成某些目的。 就像上次橙的文件被无缘无故的盗取。或者说…… 想到这里,陆星澜眸色变得嗜血而残忍,今早的病房内,晏舒窈带着一圈人来这里,她也闻到过,虽然…..那个人在身上喷了很浓的味道,但她从小对味道敏感,好像特意训练过,培养过,所以,还是闻出了她身上有两种味道。 “怎么了?”郁霆川看着她不断变化的脸,拧了拧眉,询问道。他知道小丫头推敲出了些什么,但他还是不希望她太过好心思,这样会让他觉得,他在她面前,毫无一丝用处,不能帮她分担,这种感觉太差了。 “君安,我被凶手抓走的时候,在他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后来,掉入山坡,也是被人推下去的,也闻到了这个味道,甚至…..” “甚至今早在病房内也闻到了这种味道对吗?”还未等她说完,郁霆川定定的望着她,道。 陆星澜愕然,显然他会知道她的心思。 “放心吧!”郁霆川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道:“乖,先养病,等病好了,在忙!” 陆星澜抿了抿嘴,心中颇为担心,凶手伪装成了她的艺人,如果万一要对晏舒窈下手的话……根本防不胜防。 见她一脸凝重的模样,郁霆川无奈,不让她再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希望她依靠他,信任他,将一切的麻烦都交给他,让他全权处理,而她唯一要做的便是他的郁太太。 陆星澜睁大了双眸,似不敢相信,这个男人有毛病吧,她正在跟他说正事那,怎么能突然……伸手轻轻的推搡着他,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不想,男人将她搂的更紧。 陆星澜欲哭无泪,乔安琪跟纪凌恒都还在这里啊! …… 沙发上,乔安琪睁着大眼睛,单手托着下巴,坐在沙发上欣赏着眼前的这一幕美景,男的俊俏,女的靓丽,简直就是一副靓丽的风景画。 “乔小姐难道不懂得非礼勿视的道理吗?”再次得以呼吸,陆星澜恼恨的瞪了眼郁霆川,目光不期然的对上乔安琪揶揄的目光,显得有些局促,羞涩,而某个男人则将陆星澜揽在怀里,眯着眼,危险的看着眼前不知道回避的女人。 “唉,我不看的话,我怎么学习啊!”乔安琪翘着二郎腿,笑的邪肆。“万一,我哪天看上哪个男人了那。” 陆星澜+郁霆川:“…….” “对吧,美人医生。”为了证明她所得没错,乔安琪将目光投向了那边写着检查报告的纪凌恒,继续道:“美人医生,要不?” “……”纪凌恒身形一顿,抬眸望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不知羞耻!”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郁霆川+陆星澜:“……” “…….”乔安琪翻了翻白眼,对于男人说的话不以为然,她哪里不知羞耻了,她都没扑上去咬他,好吧! 果然好看的男人脾气都不怎么好,白白长了那么一张俊脸。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她说,我们梁子结大了 病房内,因为乔安琪的到来变的异常的热闹,两个许久未见的人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大多数都是乔安琪在说,说着这大半年来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而陆星澜全程安静的听着,偶尔插上那么一两句话。 郁霆川坐于床沿许久,都未得到自家太太的一个眼神,不免有些郁结,遂,起身走向沙发,处理公司的事宜。 “乔乔,你是不是喜欢凌恒啊!”陆星澜拿着苹果削着皮,好奇万分。 乔安琪说的口干舌燥,拿着杯子往嘴里灌水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听到这么一句,顿时毫无形象的喷了出来,好死不死的喷在了某个去而复返的男人身上。 纪凌恒身形一僵,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而做了坏事的某人却毫无察觉,瞪着眼,不可思议的看向陆星澜道: “我有病,才喜欢他。”乔安琪伸手抽了一张纸巾,一面擦着脸,一面继续道:“像他这种性格阴晴不定,冷傲无理毫无情趣的男人,摊着一张面瘫脸,活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他一样,自以为是清高自傲。我喜欢他,除非我脑子里注水了。”她顿了顿,好似不解气的继续道:“就算全世界的男人死绝了,我都不会喜欢他,外面的乞丐都比他可爱可亲多了,好吧!” 她一口气说完,义正言辞,惊呆了陆星澜和郁霆川的同时,更加惊呆了跟在纪凌恒身后的一大群保镖。纷纷侧目看向那被喷了一脸水,还被说的一无是处的纪凌恒。 纪凌恒清风霁月,温文尔雅,在禹城是出了名的温雅公子,对待医者或是对待病人,永远挂着一张浅笑温和的脸,对人谦和,不卑不吭,是世家公子里最和善,最易亲近,最好相处的贵公子之一,是人人称赞的好医生,好医者。也是众多女人追求的对象,可现在…..被某个人灌入了冷傲无理,清高自傲,自以为是等等字眼,可想而知,纪凌恒的面色有多难看,可以用染色盘来形容,目光阴孑的恨不得上前掐死眼前的女人。 “乔乔…..”陆星澜颇为尴尬,想要提醒她。而后者,毫无所知,连病房内突然闯入了那么多人,都没发觉,自顾自的从陆星澜手中接过她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继续道:“所以啊,你这种莫名其妙的猜想不成立。好看的男人一般都不怎么实用,特别还是这种被人捧高的男人,身上……” “我竟然不知乔小姐了解我了解的那么透彻,真是我的荣幸,连是否实用都了解。”温凉淡漠的声音从她身后想起,乔安琪身形微微一顿,瞪眼看向陆星澜,而后者,摊了摊手,一脸我很无辜的表情。 “……,”乔安琪暗暗翻了翻白眼,转身看向她身后的纪凌恒,靠在床沿,毫无形象的抖着腿,一副我是地痞流氓我怕谁的看向他,不甘示弱道:“哟,美人医生去而复返,这是舍不得我?” 纪凌恒悠悠的看了她一眼,上前了一步,乔安琪站在原处,身形不动,但目光却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却是有些舍不得你!”纪凌恒嘴角勾着冷笑,上前一步,轻轻的在她耳边温温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探讨探讨。” 乔安琪拧了拧眉,她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也不喜不熟悉的人靠她那么近,近到超出了线,特别是男人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面上,身上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息,两人呼吸相近,目光相对,乔安琪突然觉得心跳的厉害,好似不受控制,欲要退后远离,却不想…… 身子僵硬,动弹不得。 她抬眸,怒瞪着眼前笑意凛凛的男人,道:“你……” 纪凌恒笑容浅浅,微微又靠近了她几分,声线冷然而淡漠,“有一句话叫做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刚刚你做了什么,不需要我提醒你了吧!” 闻言,乔安琪面色一僵,刚刚为了给陆星澜一个惊喜,又懒得等候,所以,干脆用药迷晕了在外的保镖。想让他们沉睡两个时辰,可眼下还未到半个时辰,他们就醒了……且看着她的眼神极其的不友善。 她望了望站在门口的保镖,又望了眼纪凌恒,磨了磨牙,权衡利弊下,对着眼前的纪凌恒轻声讨好商量道:“探讨就算了,医生哥哥日理万机,救苦救难,怎么好把时间耗费在我身上呢?就不麻烦医生哥哥了。” 她一口一个医生哥哥,眉眼染笑,讨好的看着他,纪凌恒笑了,笑的意味深长,“不麻烦,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探讨下,你刚刚所用的药物,还是….”他顿了顿,继续道:“你想要让郁霆川知道,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有意将他安排的那些人给……。” 乔安琪磨牙,可又不得不服从,因为她手中的药物稀有且珍贵,拿到手极其的不容易,最主要的是她不想暴露身份,对她来说,少一个人知道,少一份危险。 纪凌恒见她不反驳,冷哼了一声,侧眸看向病床上的陆星澜,开口道:“小嫂子,乔小姐的性格我挺喜欢的,不知能否借我一会。” 陆星澜眨了眨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觉得两人很和谐,刚刚乔乔将他说的那么不堪,他都未生气,想来性格是真的很好,目光看向背着她的乔安琪,欲要开口询问。 “小嫂子,其实是这样的,乔小姐今天拿来的那瓶黏塑胶的药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了解下药水的成分,这样也有助于提早抓住凶手,而乔小姐说她也很有兴趣,但又怕她刚刚回来就撇下你,你会生气,所以…..”“乔乔,是这样的吗?”陆星澜眨了眨眼前,询问道。 乔安琪现在杀了纪凌恒的心都有了,怒瞪着他,而后者,眉梢微扬,好整已假的看着她。 两人之间对峙着,看似平静,却硝烟四起。 最终,乔安琪不得不在他的危险下,点头,“是…..我想要尽早帮你找到凶手。” 陆星澜浅笑,面色柔和,“那麻烦你们了!” 纪凌恒浅笑点了点头,随后,搂着乔安琪离开了病房。 病房外,纪凌恒便放开了她的手,目光冷然而冰冷。 乔安琪全身僵硬,怒目圆瞪的看着他道:“我告诉你,这次我们梁子结大了。” 纪凌恒面色温温,不怒反笑,“梁子?呵……”目光落在身后的助理身上,温温道:“请乔小姐去南山别墅做客,记得好好招待!”随后,转身离开。 “唉,你给我站住,我不要去做客,老娘又跟你不熟,你听到没有!”乔安琪气的胸口浮动,但奈何她动弹不得,原本纪凌恒搂着她出来的时候,她明明就可以,为何她刚出病房,又被他钳制的动都动不了。 这个男人有毒,想必也是个用药高手! 病房内,陆星澜望着紧闭的门,蹙眉询问道:“君安,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之间……很奇怪?” 她总觉得乔安琪跟着纪凌恒出去不是很愿意,可如果不愿意,她为什么又要出去,总觉着两人之间…..和谐,又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养好身体。”郁霆川手中拿着苹果,一面削着皮,一面继续道:“凌恒不会为难乔小姐的。” 只不过纪凌恒心高气傲,心比天高,从没有女人敢嫌弃他,今天却碰到了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先是调戏他,后又嫌弃他,想必自尊心受挫,一时接受不了罢了! “有问出些什么吗?”每天躺在床上,她都快发霉了,遂,眨着一双大眼睛,定定的望着身侧之人。 郁霆川表情微微一顿,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漫不经心道:“什么?” “凶手不是昨天晚上抓到了吗?”陆星澜伸手接过苹果,浅笑连连的看着他。“不然为什么要换病房呢?” 她今天早上醒来就发现换了地方了,虽然医院的病房相差不多,几乎一模一样,但还是可以从细节上推敲出,比如,窗外的景色,在比如沙发的颜色,更重要的是,负责审问调查的青岑和千寻都不在了。 郁霆川无奈,有个太聪明的老婆也不是好事,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道:“你啊!瞎操心。” 陆星澜眨了眨眼,伸手拉着他的袖子,话语温温,撒娇道:“说说嘛,好不好!” 她深知他不想让她操心,不想让她太过耗神,但她还是想要从那个凶手口中知道些事情,特别是关于昊昊的事情。容不得她散漫,毕竟他还那么小,身体也并不好,不该受到大人的影响而威胁到他的生命。 女孩软软若若的话语,眨着一双无辜可怜的眼神,定定的望着他,郁霆川心止不住的跳到,这样鲜活灵气又娇媚的模样,简直是对他定力的考验。 “你啊,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声音沙哑,透着无奈,男人将将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把玩着,温声道:“目前还未审问出什么。”郁霆川拧了拧眉,昨晚他敢单枪匹马的潜入医院来杀陆星澜,想必是做好了必死的决定,所以,今天对于千寻的审问,闭口不言,任凭怎么折磨,都不愿开口,全然一副你要杀便杀的模样。 一个人如果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保护另一个人的话,另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所以,对于审问者来说,审问细数有难度。 陆星澜看着他凝重的表情,了然,道:“是不是不愿开口!” 郁霆川捏了捏她的手,点了点头。 陆星澜拧了拧眉,凶手心性其实很简单,说难听点,就是护短,不愿意让他喜欢的那个姐姐难过,所以,才想要害死她。 一个人没有弱点,没有牵挂的话,等于铜墙铁壁,不意攻破,但如果……心中所属,有所牵挂的话呢?会不会容易点? 陆星澜眸色闪了闪,反手拉住郁霆川道:“让千寻去孤儿院调查一下,在二十几年前,或者十几年前收过一个心脏病严重,性格又偏执的男孩。”她微微沉吟了一番后,继续道:“如果有,在顺便调查下,当时在孤儿院,他跟哪个女孩接触比较频繁,又是为什么离开孤儿院。” “他跟你说的什么?”郁霆川拧眉,单单这一点线索,去孤儿院等于大海捞针,遂,又问道:“还有什么?” 陆星澜拧了拧眉,指腹轻轻的摩擦着,静默了半响,想到男孩当着她的面,说他母亲的死相,微微沉吟一番,得出结论,道:“叫警察局在查一下命案,在山洞的时候,凶手曾经说过,他亲手了结了他的母亲,我想,他会那么做,应该是他母亲对他不好,抛弃了他,嫁给了别人,所以…..” 只有一个人经历了太过的苦难,风雨,才会在一个人对他好时,倾尽所有的力量去保护她,同样的,如果一个人恨透了另一个,那么在见到那个光鲜亮丽的她,在对比自己的遭遇,肯定心里不平衡,遂,才下狠手杀人的。 郁霆川了然,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让青岑下去查!” 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的照在玻璃上,折射在床边,陆星澜眼巴巴的望着外面的天气,颇为烦闷。 明明天气那么好,她却只能躺在这里发霉。 “想不想出去逛逛!”郁霆川将轮椅放在她的床边,笑的询问。 陆星澜点了点头,欢呼道:“想,可想了!” “呵呵,”郁霆川浅笑,自从小姑娘苏醒过来后,性格上放开了很多,变得鲜活灵动了些,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但他却异常的喜欢和开心,恨不得小姑娘永远都是这样,鲜活的灵动的,张扬明媚的。 “你亲我一下,我就带你出去!”郁霆川坐在床沿,指了指面颊,温温道。 陆星澜面色微红,抿了抿嘴,俯身,快速的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下,又快速离开。 郁霆川微微一怔,在他印象中,小姑娘极其的害羞,却不想…….今天给了他惊喜。 这样的陆星澜太让人又爱又恨了,让他太喜欢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说,往后有我 病房内,郁霆川拿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又将一条羊绒毯盖在了她的膝盖上,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推着她向外面走去。 陆星澜全程配合,乖巧的样子不免让郁先生多看了几眼,随后,哑然失笑,想着,真真的将她关的闷死了。 青石板两旁种满了大片的梧桐树,像是一个巨大的屏障,融合相衬在一起。 人工湖边,午后的阳光照在湖面上,泛着点点星光。微风吹起了女孩柔软而浓密的黑发,眸色清亮,面色静雅,说不出的恬静美好。 郁霆川看痴了,静静的站在一边,不去打扰她,嘴角微微上扬,勾着一丝幸福的弧度。 人生兜兜转转,能遇到她,找到她,跟她相伴一生,他很知足也很幸福。 “怎么了?怎么那么看着我!”陆星澜侧眸望向他,眸中透着一丝疑惑。 郁霆川微微蹲下,与她一个高度,缓缓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太太太美,太没有安全感了怎么办。” 陆星澜一怔,极其无语,静静的看了他半响,笑了,温温道:“那你得把我看紧了,不然……” “不然什么?”郁霆川眯了眯眼,眸色幽暗。 “……,”深知某人很小气,陆星澜眨了眨眼,无辜而委屈道:“不然…找不到你,我会难过的!” 苏醒后的郁太太像是开了挂一般,嘴巴甜,会撩人,像极了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这一句话像是振入湖底的岩石,在他心中荡起了一大片涟漪,这句话是不是意味着,她没有他不行,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他的喜欢,是不是意味着,她需要他,也很爱他。 在感情的世界里,他一直是胆小鬼,担惊受怕,忐忑不安,想要得到她的爱,想要得到她的肯定,想要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一直小心翼翼的对待着,深怕做的不好,她会义无反顾的离开。从初遇到后面的相识,相爱,他一直都担心着,可如今,因她这句话,心中所有的不安都刹那被填平,变得满满当当,丝丝甜甜。如果说,感情的路上他走了九十九,而最后一步路途,她愿意走到他身边,对于他来说,亦是最大的爱了。 郁霆川的嘴角无限的扩大,笑开了颜,俊雅的面容如湖面上的点点星光,璀璨耀眼,“嗯,那你也得把我看紧了!”他顿了顿,俯身,在她耳边恨恨控诉道:“郁太太,你刚刚做坏事了,知道吧!” 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敢…… 郁霆川心间直颤,烧的他灼灼滚烫,犹如烧开的开水。 而后者,根本不知道因她一句话,在郁霆川心中荡起了多大的涟漪。眨着一双无辜的双眸,定定的看着他,她做错了什么事情? “妈妈,妈妈你在哪?”远处,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蓬蓬裙,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走来,精致小巧的面容上挂满了泪痕。 “妈妈,妈妈你在哪,你不要吓琳琳……”小女孩四处叫喊着,面色绯红,眸中含泪。 这一幕像是一面放大镜,瞬间照进了陆星澜的内心,那些曾经的过往,被刻意隐藏在心里的恐惧,害怕,无助,被无情的放大,再放大。 放学回家的路上,大雨磅礴的学校,她追在董静雯的车后面,哭声叫喊,想要让她将车子停下来,可每每得到的却是冷漠和无情。 欲要上前询问,远处,小男孩急急的跑过来,抱住了她,轻声安慰道:“琳琳,不怕,哥哥在。哥哥保护你!” 随后,小男孩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帕子,温柔而小心翼翼的擦着小女孩面上的泪痕,眸中温柔而宠溺。 陆星澜僵硬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锥心的痛,异常的难受…… 场景是别人的场景,温柔是别人的温柔,可这一句,哥哥在,像是一张密布的网,围的她透不过气。 花园里,大片大片的海棠花下,小女孩坐在树下低低哭啼,远处,男孩寻声而来,温柔的将她抱人怀里,轻声安慰,“小丫头,别哭,哥哥在!”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温柔,让她不自觉的潸然泪下,心中更是抽痛不止,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睡梦中,一直有个温柔的身影在保护着她,保护着小小的她。保护着她不受伤害。 喊她小丫头,喊她臭丫头。喊她……锦丫头! 陆星澜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任凭眼泪在她面容上肆意。 “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郁霆川惊讶不已,将轮椅转了过来,面对着他,眸中紧张而无措。 伸手一面帮她擦着脸上的泪痕,一面轻声安慰。 陆星澜摇了摇头,心中隐隐有了决定,原本她以为,真相如何,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可现在…..她不愿在等。 抬眸,望向眼前一脸担心她的男人,扯了扯嘴角,“君安,如果…我说如果,我不是陆星澜,你会不会…..介意,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承担?” “澜澜,”郁霆川打断了她的话,眸色变得幽深,定定的看着她半响。 他知道她的意思,也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可私心里,他不愿意她去面对这一切的阴谋诡计,不愿意在知道所有的真相后,承受那个痛苦的结果。 “我….我说的….是如果……,”见他长久不语,陆星澜抿了抿嘴,眸中迷雾茫茫,看着他的目光透着一丝小心,她不怕寻求真相,不怕真相有多伤人,她只怕…在她身边的人,会因为她不是陆家的女儿,而选择离开她,毕竟,没有人会愿意跟一个身世不明的人在一起的吧! “没有如果!”郁霆川打断了她,目光幽暗,缓缓道:“澜澜,没有如果。” 她原本就不是陆家的女儿,所以,根本不存在如果的假设。 没有如果的意思是不愿意吗? 陆星澜苦涩的扯了扯嘴角,面色变得难看,是啊,谁会愿意跟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一起啊。 她最终还是奢望了,奢望眼前的人会因为爱她,而愿意跟她一起承担。 陆星澜心中抽痛不止,不愿意在面对着眼前的男人,伸手推开他,自顾自的滚着轮子想要离开。 郁霆川微微一怔,微微思忖了一番她的话,深知小丫头误会了,大步流星的追上她,固定住轮子,面对着她。 “你走开,我不需要你同情,你走开……”陆星澜又恼又恨,伸手推着眼前的人。 郁霆川将她不断挥舞的手握在手里,目光紧紧的锁在她满是泪痕的面容上,微微的叹气,“澜澜。” “你走开….我不需要你管。” 闻言,郁霆川眸色沉沉,面色微怒的瞪着她,喊道:“陆星澜!” 陆星澜轻咬着嘴唇,倔强的偏头不看他。 “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郁霆川微微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揉着她的头,温温道:“与我而言,你是不是陆星澜,是不是陆家的女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郁霆川的妻子,是郁太太。” “你骗人,明明你刚刚……”陆星澜有些压抑不止,从醒过来之后,她一直在逃避,其实,她很明白,很明白她并不是陆星澜,不然,这段时间脑海里闪过的画面也不会存在。她是胆小鬼,一直逃避着,不敢面对,不敢面对这些……真相。 她怕……怕极了,她怕知道真相后,就只剩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她好不容易才有了朋友,有了爱人,她不希望…..这些人跟她在一起,是因为以前的陆星澜,陆家真正的女儿。 海边,以命抵命的男子还存在不存在,梦境中,她跪在灵堂里,又是谁…… 这一切一切的记忆,像是一场海啸,准备随时随地席卷着她,淹没她….. “你啊,真是一个让人操心的小丫头!”郁霆川叹气,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温柔而宠溺道:“我很高兴,高兴你的坦诚,高兴你,愿意让我陪着你!” 病房内,陆星澜看着程梓韵的信件,看着她所说的真相,嘴唇轻咬,面容上再也没有了一丝悲伤,定定的看着他,道:“所以,我真的不是陆家的女儿?” 信件上说,她是程梓韵出海游玩的时候,在海面上救回来的女孩,原本容貌就毁了,所以,她才将她整成陆星澜的样子,那么她脑海里出现的那两个画面是真实的,她被绑架,被挟持,被威胁,然后从悬崖上掉入了海里,那她又是谁?又有什么恩怨? 是家族恩怨,还是杀人买卖? 那群人为什么以她作为筹码,来危险那个男人? 她需要知道这一切,知道事情的后续,知道她是谁,而这一切只有薛毓谦能帮她解开! 郁霆川点了点头,将她拥入怀里,温温道:“澜澜,往后余生有我,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 ……. 校外别墅内,女人拿着电话不断的拨打着号码,可始终无人接听。 别墅的门被意外的推开,女人面色染上一丝笑意,喊道:“赞赞!” “他被郁霆川的人抓走了!”男人面色淡淡,迈步走向沙发处,缓缓坐落,“昨晚,他潜入医院去刺杀她了!” “不会的,不会的!”闻言,女人摇着头,似不相信,大怒,“他很听我的话的,很听……” “够了!”男人的面上染上一丝怒意,眸色阴沉,看着眼前发疯的女人,道:“你到底想要如何,她从没有挡着你的路,换言之,她根本没有伤害你,你为什么,三番两次的去刺杀她。” “呵呵,”女人冷笑,眸中怒火熊熊,“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男人默然了片刻,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并未多言。 “怎么,心虚了?”女人冷笑,迈步走到他的面前,冷眼看着他,“你很清楚,很清楚我为什么会恨她!” “错不在她!”男人静默了半响,抬眸看向她,继续道:“放手吧,错不在她!” “那在谁身上?在我?还是在你?或是,在那个雨夜,你告诉我,在谁身上。”女人是似有疯癫,眸中是深深的恨意和不甘。 男人静默,话语温温道:“我今天来,只是想要告诉你,适可而止,不然……” “不然怎么样?”女人垂眸,眸中带着悲伤,“要杀了我吗?还是…像某个人一样,将我囚禁起来?”女人掩面哭泣,哽咽道:“你好残忍,真的好残忍。” 她恨陆星澜,恨她打乱了她所有的生活,恨她毁了她的爱情,恨她……得到了眼前男人所有的关爱,恨她明明跟她一样,深处黑暗淤泥里,却能站在阳光下,肆无忌惮的享受着生活,而她要靠着一张人皮面具,才能活在阳光下,却见不得光! “你好自为之!”男人缓缓起身,迈步向门口走去,面色冷然而冰霜,道:“这段时间,你回法国吧!我只能护你这一次,至于…那个赞赞,只能毁了!” “不…..,”女人尖叫,面上布满了泪痕,继续道:“我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对她才是真心的,听话乖巧,懂的关心她,在那些地狱般的生活中,只有他像一束阳光,照样着她。保护着她。 “我求求你,救救他。”见他离开,女人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祈求道。 男人回眸,目光缓缓的落在衣袖上,眸色阴沉。 女人抿了抿嘴,身手放开了他,温温祈求道:“你…救救他,好不好!” “不可能!”男人冷声拒绝,“如果他没有被郁霆川抓住,我也会杀了他。”因为,他伤了他最喜欢的小姑娘,因为他的残忍,差点害的她死于非命。 闻言,女人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悲凉而幽深,因为赞赞伤害了陆星澜,所以,他才想要杀了他,伤了这个可爱的弟弟。 “聂浦深,你扪心自问下,心里的那个人是谁?还是她吗?”女人冷笑的看着他,看着他的悲凉而嘲讽,“怕是,你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心里所想所念,所爱的人是谁了吧!”如果心里没有陆星澜,那么他不会对赞赞下手,不会见死不救,如果心里爱的人还是那个人,他不会因为她伤害陆星澜,而动怒与她,特意亲自上来,来警告他。 男人步伐微顿,身形孤傲而淡漠,“不要随意揣测我,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女人冷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色弑杀而阴狠,聂浦深,我要让你看看,我是如何毁了你心中的白月光的。毁了陆星澜! 第一百二十三章 如果你愿意,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 万物生长,四季轮回,转眼已至深秋。 聂浦深站在一座无字墓碑前,将一束白玫瑰轻轻的放在石碑上,久久未动,目光落寞而忧伤。 时雨站在远处,望着男人悲伤孤寂的身影,微微的叹了一口。 他不知道这座无字墓碑是谁,也不知跟自家先生有什么渊源,只知道,每一年10月28日,先生都会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来这里一呆便是一天。 不言不语,只是望着空旷的墓碑,独自沉寂。 可今天……并不是这个日子……. 他知道自家先生心情不好,从知晓陆小姐失踪,受伤,生死未卜的这些时间来,先生总是将自己关在梨园内,望着满院子的梨树发呆。 他看的出来,先生很担心陆小姐,很害怕,但从始至终都未曾想去医院看望陆小姐,而是让他谎称他不在禹城,出差了,来逃避这个事实。 他一直不明白先生对陆小姐的感情,明明很在乎,明明很喜欢,明明很担心她,却从未去争取,去碰触,总是选择远远的望着她,给予她帮助,照顾她,关心她。 深知她喜欢吃梨,不惜将价值千金的四季梅全部拔除,种植各品种的梨树,只待每年果子成熟时,陆小姐能上梨园来住上那么一两天。 “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喜欢她?”声音温温,低沉暗哑。 时雨静默,沉默不语,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 男人站在台阶上,抬头望着灰蒙的天空,扯了扯嘴角,道:“原来,你们都那么认为啊!” 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她,可唯独她…… 男人暗暗感叹,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时雨侧眸望向他,心中腹语,不是认为,是很事实! 如果只是把陆小姐当成朋友的话,断不会为了她做那么多事情,违背了本心,超出了朋友的底线。 “很明显吗?”男人涩意,将目光收了回来,清辉绝冷的眸子突的看向身侧的助理时雨。“你也觉得我很傻吗?” 这是一个送分题,回答好了,风平浪静,回答不好,后果很严重! 虽然他很想大声的告诉他,你很傻,特别傻,将自己喜欢的女孩推向了别人,守着伤口独自舔血,但他不能说,他没想过回家吃自己。 “先生不是傻,只是有苦衷。”他宁愿相信他心中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止步不前,只想让陆小姐幸福。 “呵”男人轻笑,看了他一眼后,温温道:“时雨,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溜须拍马了!” “……”时雨干笑了笑,说好的主仆情深那! “将她想要的资料送过去吧!”车子飞驰在马路上,男人望着外面随风而逝的景色,开口吩咐。 时雨点了点头,望了后视镜一眼,开口汇报道:“晏主编已经带着…..艺人去a城了,还需推后吗?” “不用,”男人眸色微闪,指腹轻轻的摩擦着戴在手中的菩提,静默了一秒,询问道:“那件事做的怎么样了?” “资料全部烧毁了!”时雨看着路况,打着方向盘,温温开口。 “嗯,”男人闭上眼,轻轻的捏着眉心,“她呢?” “去了a城,今早进了剧组。”时雨同样头疼,伤陆小姐的人是他们自己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先生夹在中间……真是为难。 闻言,男人突的睁开眼,眸光阴沉如海,冷声道:“明天,你就将她送去法国。” 即便所有的资料都烧毁了,都被他刻意抹去,但他相信,以郁霆川的能力跟手段,照样能查出她的身世,抓住她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他能护她一次,但绝对护不了她一世,如果她还是一意孤行,任性而为的话。 时雨汗颜,温温提醒道:“恐怕不行,表小姐也是这次拍摄中的一员,如果强行送回法国,陆小姐肯定会发现端倪的。” 男人拧了拧眉,冷声吩咐,“换!”他停顿了下,面色变得冷凝而无情,继续道:“你告诉她,我只给她这一次机会,让她想清楚后果。” 话语冷冽如冰,默然无情! ...... 病房内,陆老夫人拉着陆星澜的手,心疼万分,虽然眼前的小姑娘并不是他们养大的那个小丫头,可也暖了他们四年了,每逢佳节总会来庙里陪着他们,听着他们絮絮叨叨,也不烦。 “我看看,伤口愈合了没!”陆老夫人泪眼婆娑,看着眼前明显瘦了一圈的陆星澜,温温道。 陆星澜心中涩意四起,她不知身世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着他们的关怀和爱意,可如今…她不是真正的陆家女儿,是个身份不明的野丫头,陆老夫人和陆老爷子始终对她如一,特意大清早的赶过来,为的就是看看她。 “奶奶,已经愈合了,不疼了!”陆星澜浅笑,抽了一张纸巾,轻轻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温温道:“在哭,就不好看了!”目光则看向一旁的陆老爷子,用眼神示意,让他好好哄哄奶奶。 “好了,现在澜澜不是好好的吗?”老爷子得到自家孙女的旨意,起身拉着陆老夫人,轻声道:“多大的人了,还当着小辈哭泣,我都替你害臊。” 陆老夫人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恨恨道:“你晚上不准进卧室。” 陆老爷子面色一凝,幽怨的看了陆星澜一眼,言下之意,我帮你说话,结果,遭殃受惩罚的却是我! 陆星澜浅笑,眸中出现艳羡,有一种爱情就像是陆老夫人跟陆老爷子一样,从初遇的一见钟情到相伴到老,从未吵过架,从未红过脸,每每陆老夫人有情绪的时候,老爷子总会拿出各种点子逗她开心,永远将她疼在心里。 “澜澜,你看你都瘦了,喝碗鸡汤!”陆老夫人将一碗鸡汤端到她面前,温温道。 “谢谢奶奶!”陆星澜端着鸡汤,眸中盈着泪水。她何德何能,能得到他们的倾心相待。他们明知道她不是陆家的女儿,明明知道她不是他们从小养大的孩子,却愿意…..接受她。 将手中的鸡汤放在桌上,陆星澜扑倒在陆老夫人面前,哽咽呼喊道,“奶奶爷爷……” 心中千言万语,似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可真正面对的时候,却……变成了哽咽……. 陆星澜是隐忍的,坚强的,面对危险,面对伤害,她从没有脆弱到哭的时候,可唯独…..面对这份温柔和关心,让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河坝,喷涌而出,止也止不住。 陆老夫人见她如此悲鸣,心中亦是不好受,说难听点,这个孩子所有的苦难,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屈和危险都因他们上一代的恩怨,她是无辜的。 “好孩子,不哭!”陆老夫人轻轻的扶着她的头,眸中温柔绵绵,“哭丑了,就没人要了!” “已经有人要了!”陆星澜闷闷回答,好似忘记了她从未跟老爷子他们说过,她结婚的事情,所以,当老夫人听到这一句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想到那天等在病房外的郁霆川。 伸手用手指头点了点陆星澜的额头,温温道:“说起这个,澜澜,你是不是应该跟我们解释一下,嗯?” 陆星澜眨了眨眼,看着陆老夫人赌气的脸,扶额,她怎么把这个茬给忘记,伸手拉着陆老夫人的衣袖,温温讨好,“奶奶…奶奶……我错了!” 不管如何,先认错,才是上策。 陆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伸手拂去了她的手,偏头不去看她。她是真伤心了,自家孙女结婚了,她竟然是从未来的孙女婿口中知道的,想想就很生气。 “爷爷,”见陆老夫人不理她,陆星澜求救的目光看向一侧的陆老爷子。 陆老爷子一项最疼老婆,责怪道:“澜澜,你做事一项有分寸,这件事情你做的太不懂事了,你看,你都惹我老婆子生气了。” “你责怪澜澜干什么,她不告诉我们,万一有苦衷呢!”听到自家老头子责怪陆星澜,陆老夫人不干了,偏头瞪向陆老爷子,极其护短。 “……”陆老爷子很郁闷,悠悠的看了眼自家老婆子,出门找郁霆川去了,算了,孙女靠不住,找找孙女婿也不错。 陆星澜将陆老夫人带来的鸡汤全部喝完后,陆老夫人跟陆老爷子才离开,走之前,拉着她的手,温温道:“好孩子,苦了你了!”陆老夫人话语温温,面色温和慈祥,继续道:“如果你愿意,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 这一句话如坠入湖底的巨石,在陆星澜心中荡起了偏偏涟漪,刹那间温柔了她那颗受尽沧桑,受尽磨难的心。世界上有恶意的人,亦有温暖之人,他们带着满怀的爱意和温柔,带着午后阳光的暖意,温柔了她那颗日益冰霜的心。 “怎么了?”郁霆川进来时,便见陆星澜痛苦的揉着肚子,上前紧张询问:“哪里不舒服?” 陆星澜苦着脸,巴巴道:“吃撑了!” “……,”郁霆川无语,话语凝结,随后,无奈的摇头,粗糙干燥的手缓缓的落在她的肚上,轻轻的帮她揉着肚子。温温道:“我怎么娶了那么傻的老婆。” 吃不下了还将那罐鸡汤都喝了下去,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陆星澜语塞,后想想,她确实今天有点过了,为了不让陆老夫人难过,竟然将她带来的整灌鸡汤都灌入了肚子里,不免觉得好笑道:“爷爷找你什么事情?” 郁霆川挑了挑眉,话语中带着一丝幽怨,“澜澜,你现在的可无人敢惹了。” 前有陆灏,后有陆博涵,在加上陆老爷子,都明里暗里的警告他一顿。 “嗯?”陆星澜不明,眨巴着眼看着他。 “我可是被威胁了一通!”想到陆老爷子对他说的话,郁霆川颇为郁闷,心中却温柔无比。 老爷子极其严厉又温和的警告他,要对陆星澜好,不能辜负她,不然的话,他就拿着部队里留下来的枪支,处决了他,那言语,温柔而带着严厉。郁霆川很高兴。 很高兴,陆星澜能得到这般疼爱和照顾。 “呵呵,”陆星澜浅笑,目光揶揄带着玩味,道:“嗯,所以啊,郁先生可要好好疼我这个小女子啊!” “你啊!”郁霆川轻轻的点了点头。某个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 再次回翰林府邸,已是一个月后,郁霆川异常的忙碌,陆星澜也不打扰他,她手上同样有做不完的事情。 午时,陆星澜躺在沙发上翻阅着小说,目光时不时的望向电脑上的邮箱,她信息已经发出去好几天,像是沉入了海底一般,没人答复,这不免让她担忧。 回禹城已经大半年,这半年来,也从未联系过萧毓谦,不知道他还在不在法国,而她脑海中的记忆却在苏醒后,在也没有出现过零星的片段,这不免让她郁闷。 晚霞西落,翰林府邸来了不速之客。 陆星澜看着眼前一脸颓靡的乔安琪,挑了挑眉,询问道:“你这是干嘛去了?” 从上次她住院,她出现一次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每每打她电话,她总说很忙,可今天….. “别提了,”想到某个男人的可恶,可恨,乔安琪便气的牙咬咬,她不就得罪他一次吗?他到好,将她关在别墅内,整整一个星期,然后,用各种人体实验,来危险她的人生安全,简直可恶又可恨,下次别让她看到他,不然,势不两立。 乔安琪自顾自的拿了根香蕉,一面剥着,一面靠在陆星澜的身上,温温道:“澜澜,我想念你的厨艺了,想吃糖醋排骨,想吃芙蓉烧鱼。” 陆星澜睨莞了她一眼,低低浅笑道:“好,晚上就做给你吃,好不好!” “嗯,澜澜最好!”乔安琪靠在她的身上,笑容浅浅。 以至于郁先生晚间归家,见到的便是这一幕,两个女孩有说有笑的在厨房里,陆星澜围着围兜在做着菜。 “少爷,你回来了,少奶奶在下厨。”管家林老缓缓道。 “下厨?”郁霆川拧了拧眉。目光沉沉的落在乔安琪的身上,问道:“乔小姐是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时分到的,说想要吃少奶奶做的饭。” 林老一面浅笑,一面称赞道“少奶奶原来还会做饭啊,做的还不错,真好!” 郁霆川看了林老一眼,颇为不悦,极其不悦,他家太太从未给他做个饭,却给乔安琪这个疯女人做饭了,纪凌恒怎么不多关她几天那! 第一百二十四章 郁先生很郁闷 厨房内不断传出两个女人的说笑声,郁霆川很郁闷,难得他提早回来,想要跟自家太太多待一会,却没想到家里会有那么一盏大灯泡。 心中郁结不已,他想赶乔安琪出去,但又怕惹自家太太生气。 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望了眼厨房的两人,打算先去书房处理工作,却不想…会在走廊上碰到某个熊孩子,抱着一个熊娃娃,睡眼朦胧的跟他撞了个正着。 “郁叔叔,好!”昊昊见到郁霆川,挂着两个梨涡,浅笑问好。 “……,”郁霆川看到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侧眸望了眼他走出来的位子,看着里面布置妥当的儿童房,了然,心中的郁结更甚。 想到陆星澜下午时分打电话给他,话语温软,娇媚的说有事想要征求他的意见,他一时脑热,问也不问便答应了她,只要她高兴就好。 现在想想,小姑娘是高兴了,轮到他郁闷了。 如果家里每天有这么一盏小电灯泡在身边转悠的话,想想就不是特别美好,更何况,自家太太很喜欢这个小孩。当初在法国庄园的时候,这个小男孩就分走了自家太太所有的注意力。 “郁叔叔,以后请多多关照!”昊昊眨着无辜的双眸,礼貌性的向他鞠了个躬。 “……,”多多关照?他不想关照行不行,可奈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当初在民政局门口,为了让陆星澜答应嫁给他,他答应的爽快,可现在……. 头疼,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赶脚….. 好不容易让陆星澜对他动了心,承诺他会爱他,会照顾他,会尽妻子的责任,可现在……多了一盏小电灯泡,还是一盏能分走自家太太所有目光的小电灯泡。 “何时来的?他开口询问,话语温温。 “下午!”昊昊抱着手中的熊娃娃,眨巴着眼睛,回答着。 “嗯!”郁霆川点了点头,望了眼他手中的丑熊,道:“真丑!” 昊昊歪着头,垂眸定定的看着抱在手中的熊半响,抿了抿小嘴,争辩道:“我觉得很好看!” “好看?”郁霆川望了眼他怀里形态憨厚笨拙的熊娃娃,实在看不出有半分好看,温温道:“男孩子抱着这个笨熊,会降低智商。” “真的吗?”昊昊抬眸,确认。 在他眼里,小熊是真的不好看,但如果配上小男孩精致面容,又是一副睡眼朦胧,歪着头,抱着熊娃娃的萌态,就不一样了。会吸引女孩子的目光。 而恰恰,陆星澜对这样的小男孩没有任何的抵抗力,会妥协,会欢喜。 所以,他不愿意了,这样会降低陆星澜对他的喜欢的。 在某些方面,不得不说,郁先生是个极其小气的人,为了让郁太太多关注她一点,任何损招都拿的出来。 “好吧!”昊昊点了点头,转身向房间走去,以至于郁霆川忽略了小男孩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 晚餐期间,从原本的两盏电灯泡晋级到了三盏,为何? 只因,郁先生在书房内,越想越不对,为了让自家太太的注意力在他身上,让乔安琪这个聒噪的女人安静,所以…直接打电话给了纪凌恒。 桌面上,乔安琪咬着筷子,一脸郁结的望着她对面的纪凌恒,心塞不已,她都逃到翰林府邸了,怎么还能跟这个变态医生碰到,想想就很心塞。 而纪凌恒在见到从厨房出来的乔安琪时,已经了然,他被某个腹黑的男人利用了。 “我说,纪美人,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乔安琪咬了口糖醋排骨,痞痞的看着他。 不然她实在想象不出来,为什么来翰林府邸蹭个饭都能碰到纪凌恒。 纪凌恒望了郁霆川一眼,而后者,一点也没有愧疚感,专心致志的给自家太太布着菜。 “…….,”纪凌恒翻了翻白眼,收回目光,并未回答,而是看着她碗里的糖醋排骨,一针见血,“甜食吃多了容易降低智商。” 不然怎么会没发现,今晚的饭局就是一个局,某个腹黑的男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私心,而设下的局。 某个欲要去夹可乐鸡翅的昊昊听到纪凌恒的话,伸出去的筷子微微一顿,纠结不已,可乐鸡翅是他的最爱,可这个叔叔说,吃甜食容易降低智商,那他……要不要吃呢? 不吃的话,辜负了小姨的心意,可是,吃的话,真的会降低智商吗? 侧眸望向身旁的纪凌恒,小心的询问道:“医生叔叔,吃甜食真的会降低智商吗?” 小男孩眨巴着漆黑的双眸,无辜又天真的看着他,纪凌恒一怔,看着他可怜纠结的模样,瞬间乐了,开口安慰道:“不会,你还在长身体,吃甜食能补充你身体里所缺的元素。”他顿了顿,伸手给他夹了一个鸡翅放于他碗中,继续道:“不过,甜食只能少量摄取,不能多,不然容易蛀牙。” “……,”乔安琪极其无语,这个臭医生,也太商标了吧,对待她跟对待昊昊,简直两种人格。 “谢谢医生叔叔!”昊昊冲他微微一笑,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而这番模样落在陆星澜和乔安琪的眼里,简直萌翻了,遂,俯身同时的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同时道:“昊昊,你好可爱!” 郁霆川+纪凌恒:“……” 饭后,郁霆川得知乔安琪要住下了,且住多久时间不定,顿觉得生活无望,眸光看向某个坐在客厅喝茶的某医生,而后者,像是没听到一般,悠悠的喝着茶,笑的极其的灿烂,并未想要帮忙的意思。 郁霆川胸闷不已,气恼的只能先回书房处理事情。 家里莫名其妙的住了两盏电灯泡,还不能赶,想想就够他心塞许久的了。 ……. 夜露深重,深秋的晚风异常的寒冷冰凉,犹如锋利的刀尖刮伤着面颊,此时,位于古林的西山别墅内,因为郁霆川的到来,更加显得阴寒而冰冷。 只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比凛冬的风还要骇人,面色冷然,淡漠,望而生畏的寒意,让山间的空气变的更加的森冷稀薄。 “少爷,”千寻见到郁霆川微微感到诧异,自家少爷从少奶奶受伤以来,从未离开过她,有事都是通过电话让他们去办的,今天怎么亲自上来。 郁霆川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被绑在椅子上的男孩,问道:“有说什么吗?” 千寻摇了摇头,懊恼不已,从病房抓到他那天起,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逼问,威逼利诱,强行用刑,都没办法撬开他的嘴。 男孩始终咬着牙,隐忍不发,甚至于……一副你们随便杀的表情。 郁霆川了然,迈步至赞赞面前,如君临天下的王者,看着他,嘴角勾着一丝弧度,“她是你的谁?” 赞赞睁着绿幽幽的目光,抬眸望了他一眼,随后,偏头看向了一边,“要杀要剐,随便!” “呵,”郁霆川轻笑,面色淡漠平和,拉过一旁的椅子缓缓坐落,不言不语,只是看着眼前的男孩。 赞赞拧了拧眉,吃不准他的想法,他从小看尽了世态凉薄,人心淡漠,世人总是挂着一幅丑陋的嘴脸,说着花言巧语,所以,对于郁霆川这般,不动怒,也不言语,一幅平和的模样,他看不透,他宁愿他因为愤怒而上前杀了他。 “我有个姐姐!”郁霆川坐在椅子上,慵懒的叠加着腿,悠悠的看着他,目光和善的让身边的千寻从心里开始发憷。 自家少爷该是恼恨到了极致,才会表现这么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赞赞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他遇到的人对他有意见,都是直面对上的,直接打骂他的,而眼前的男人应该恨的他要死,毕竟他差点杀死了陆星澜,可眼下…… “姐姐对我极好,处处疼我,纵容我,买蛋糕给我吃!”见他不语,郁霆川也不恼,一副要跟朋友闲话家常的模样。继续道:“我父母常年不在家,生病了,发烧了,都是她照顾我,关心我。” 千寻听着郁霆川的话语,嘴角猛的抽搐了下,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自家的少爷从小性格孤僻,不怎么喜欢被人碰触,所以…他生病,郁大小姐照顾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怎么巧,我也有这样的姐姐。”听到他的话,赞赞像是遇到了同类,也不管眼前男子是谁,开口炫耀起来,“我没有父母,在五岁的时候,被母亲丢在了游乐园,后来,被人发现送去了家家孤儿院。”赞赞顿了顿,眼神闪烁着星光,继续道:“在孤儿院,我认识我姐姐,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姐姐,我被人欺负的时候,她总是站出来保护我,照顾我。给我最好的关心,我很喜欢姐姐。” “哦?是姐姐?”郁霆川挑了挑眉,话语平平,但千寻还是感受到了郁霆川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犹如凛冬的冰雪。刺骨冰冷。 “对啊,是姐姐!”赞赞扭了扭身子,将自己调节到舒服的坐姿,继续道:“她比我大了五年,因为小时候身上有病,被父母遗弃在了孤儿院门口。”说到这里,赞赞眸中闪烁恨意,面色变得狰狞而愤怒,道:“我恨这些大人,为了一己私欲,狠心抛下自己的孩子。” “嗯,他们确实可恨!”郁霆川附和着,嘴角微扬,继续道:“那你姐姐现在病好了吗?” “没有,”想到这里,赞赞有些伤心,“她这个病跟我一样,先天性的,治不好!” “这么严重?”郁霆川询问,口气变得伤感,感同身受一般。 千寻看着一步一步被自家少爷套出话来的凶手,惊呆不已,他们用了各种刑法,威逼利诱,各种方法,都未撬开这个凶手的嘴,可自家少爷,两三句话,就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千寻心情很郁结。 “对啊,很严重,定期需要去医院检查,去配药。”赞赞开口,心情变得低落,他希望姐姐能开心,能治好病,能活着长命百岁,这样,即便他死了,他也没有遗憾了。 “那她现在在哪里?我身边有个很厉害的医生,可以帮忙!”郁霆川谆谆善诱道,面色极其的平和。 “真的吗?”赞赞眸中出现一丝光亮,“在浮山的一栋别墅里,她每个晚上都会去别墅给我送饭的。” 话落,他像是想到什么,面色变得惨白而狰狞,看着郁霆川浅笑连连的面容,大怒,“你骗我,你在套我的话,你卑鄙无耻。” 郁霆川笑了,笑声在这个深夜,变得异常的骇人和冰冷,起身,悠悠的看了他一眼,温温道:“上次浮山上也是你追杀我太太的吧!” “她该死!”想到自从陆星澜出现后,姐姐一直都闷闷不热,连带着病都严重了几分。 该死? 这句话触犯了郁霆川的逆鳞,对于他来说,陆星澜是他疼在手心里的宝,是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爱人,怎么允许别人当着他的面,说他太太该死那! 不能忍。 男人目光阴孑的能杀人,看着他的目光冰的犹如万年的雪山,上前一步,呃住他的喉咙,温温道:“你的姐姐才该死,我会将她抓来,当着你的面,将她碎尸万段的。” 没有人能伤他的澜澜,也没有人能辱骂她,他不允许。 “你抓不住的!”赞赞面色僵红,奸笑,“你们根本不认识她!” “呵,”郁霆川笑了,笑声清亮,挑眉看着他,“是吗?” 这是一场暴风雨,血腥弑杀里裹着冰霜,和冷漠,千寻抖了抖身子,微微的退了一步,实则,郁霆川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太过于阴霾和骇人。 “你是想说,她带着人皮面具吗?”郁霆川目光缓缓的落在他的面容上,笑容浅浅,可看在赞赞眼里,让他全身冰冷,惊恐不已。 为什么他会知道,为什么他知道姐姐带面具? 像是吓的他还不够一般,郁霆川继续道:“我还知道你姐姐原名叫西岚,婴儿时就被抛弃在孤儿院,是院长取的名字,现在是橙的艺人。” 话落,赞赞睁大了双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面色几乎透明,摇着头,歇斯底里道:“不是的,你们错了,你们错了,你们不肯能会知道的。” 他的姐姐很聪明的,懂得带人皮面具,而他们不可能会知道的, 郁霆川冷睨了他一眼,嘴角勾着一丝不屑,看了千寻一眼后,转身离开了别墅。 第一百二十五章 睹目思人 郁霆川回到翰林府邸已是凌晨,上楼,推开卧室的门,便发现原本他睡觉的位子被某个小孩占了。且占得满满当当,窝在他女人的怀里,睡得那是一脸的香甜。 郁先生不高兴了, 妥妥的不高兴了! 他为了某个女人的事情,东奔西走,操心劳费,而某个小孩却躺在他的床上赤裸裸的享受着自家太太的温柔。 他觉得他吃亏了!轻轻的迈步至床边,怒瞪着某个熟睡中的小男孩,半响。 下午时分,他听年长的员工谈起,想要稳定夫妻的感情,最好生个孩子,牵绊对方,他觉得甚有道理,可如今,见到这一幕,突觉,夫妻生活也挺好,不需要在多盏电灯泡了来影响他们的感情。 俯身,轻轻的将自家太太怀里的小男孩抱起,转身向隔壁的房间走去。 并暗暗思忖着,找时间一定要跟这个小家伙约法三章,不然……他在自家太太心中,地位堪忧啊! 上床,将某个熟睡中的小女人强势的搂入怀中,一顿深吻…..好似,这样才能抚平他刚刚所见的场景。 陆星澜睡得昏昏沉沉,被某人闹醒,睡眼朦胧的看着某个男人的脸,颇有些不满。 “乖,先睡。”将人搂至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好似哄着一个不听话的小女孩,继续道:“等你睡醒了,在告诉你,好不好。” 话语清浅,温柔如水。 陆星澜望着他眼底的清影,心疼不已,这个男人在她住院期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在她出院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去处理与她相关的事情,从未停歇过。俯身,在他俊脸上落下一个吻,温温道:“嗯,你先睡,不急。” 随后,望了眼墙壁上挂着的古钟,欲要掀开被子起身,却被郁霆川一把按住,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时间还早,去哪?” 男人眸底深邃幽深,望着她的目光似有火苗隐隐燃起。 小丫头能主动,是好事,但….... 陆星澜静默半响,垂了垂眼帘,深知清晨不能惹,遂,温温回答,“乔乔说想要吃我做的鸡蛋饼,我……” 还未说完,便是一阵翻转,随后,便是男人恼怒的声音,“让她滚自己家去吃。” 好啊,住他家,打扰他们夫妻生活也就算了,结果,还让他妻子大清早的起来给她做早饭,不能忍! 某个睡梦中的女人突觉浑身冰凉,望了眼紧闭的窗户,一阵迷茫,拉了拉被子,继续沉睡过去。 “……,”陆星澜一阵好笑,伸手轻轻的捏了捏某男人的脸,温温道:“乔乔是客人!” 客人? 郁霆川轻嗤,有那个客人如她这般不自觉的。 伸手将某人作乱的小手从脸上拉了下来,眸色深沉,温温开腔,“睡觉?” 闻言,胭脂未尽,又染红霞,陆星澜敛了敛眼帘,识相的往被子缩了缩,温温撒娇道:“困,睡觉。” 见她如此,郁霆川不免好笑,将她搂入怀里,满足的沉沉睡去。 …… 清晨餐桌上,昊昊嘟着嘴巴一脸不高兴的对着某个男人,而后者,抬眸望了他一眼,并未多言,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对面吃着鸡蛋饼的乔安琪身上。 乔安琪不明所以,早间,遇到郁霆川时,他便冷着一张脸,阴阳怪气。 “澜澜,还是你做的鸡蛋饼最好吃!”乔安琪咬着鸡蛋饼,夸赞道。 晨间,郁太太还是早起了半个多小时,给她做了鸡蛋饼,熬了小米粥。以至于,郁先生起来未见到人,在厨房见到自家太太时,顿觉心情不畅,心中郁结不已。 小丫头都没有给他做过饭,结果,都让乔安琪这个女流氓得了便宜。 “喜欢,你就多吃点!”陆星澜浅笑,将另一碗粥放在了小男孩的面前,“昊昊,喝粥。” “谢谢小姨!”见男人不理他,昊昊撇了撇嘴,收回了目光,安安静静的喝起了粥。 “来大朋友,你也尝尝。小米粥养胃。”陆星澜将盛好的粥放在了郁先生的面前,好笑开口。 晨间的郁太太很忙,为何很忙? 只因,某人心情不佳,之所以为什么不佳,可以理解为他的小心眼。 郁先生开心了,小没良心的还记得给他盛一碗,随后,悠悠的喝了起来。 “郁总,澜澜做的很好吃吧!”乔安琪见他面上有所缓解,开口言语,想要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可她不知道,之所以,郁先生心情不好,都来自于她的自来熟。 郁霆川悠悠的看了她一眼,并未言语。 而后者,并没有停止话题,而是继续道:“我们家的澜澜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的了怪***的了渣渣,要不是你抢先了一步娶了她,我早就娶她了!” 她一脸可惜的表情,瞬间惹怒了郁霆川,对于郁霆川而言,眼前的女人就是一个痞子,女流氓,实在想想不出,陆星澜那么清雅冷情的人为什么会有她这样的朋友。 “咳咳咳,”陆星澜轻咳,想要提醒她不要乱说,因为某个小气的男人已经动怒了。 “你想娶?”话语阴沉,加裹风霜。 乔安琪也意识到了气氛不对,眨了眨眼,对上陆星澜提醒的目光,了然,干笑了笑,“我并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说澜澜很好!” 妈呀,郁霆川也太小气了吧,现在她终于明白,男人看她不顺眼的原因了! 郁霆川冷睨了眼她,澜澜很好,用她说! 将目光落在自家太太身上,温温道:“今天去公司?还是在家?” “去公司!”陆星澜回答,目光落在昊昊的身上,欲要开口,却听男人温温道:“昊昊跟我去公司吧!” “跟你去公司?”陆星澜疑惑。 “嗯!”男人温温道,随后,换上温雅的面容,看着小男孩,“昊昊,跟叔叔去帝悦好不好!” 昊昊抬眸瞅了他一眼,又望了眼陆星澜,抿了抿小嘴,点头。 私心里,他想要跟陆小姨去橙的,可男人的目光太过于威胁,遂,只能投降! …… 晨间,橙传媒异常的忙碌,陆星澜还未踏入办公室的门,便被人一把抱住,随后,便是女孩低低的哭腔,“陆总,你…终于回来了!” 陆星澜一怔,稍有些不习惯,温温道:“怎么了?” 夏月眼睛微红,摇了摇头,哽咽道:“还好,你没事!” 原本听到陆星澜受伤,她想去医院看望的,但奈何她根本进入不了那个楼层,有专门的人把守着,所以,只能盼着祈求者陆星澜能平安出院。 陆星澜心中一暖,目光落在她身后,同样欣喜望着她的员工们,温温开口,“谢谢!” 办公室内,陆星澜望着堆成山的文件,颇为无语,抬眸望向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的乔安琪,温温开腔,“你没看?” 乔安琪目光从杂志上挪开,抬眸望了眼她桌面上的文件,淡淡应答,“嗯,没看!”随后,又道,“窈窈只让我帮你管着公司,做个决策,不要让橙乱了就好了!” “……,”陆星澜无语,“我的?” 当初建立橙传媒,是她出的注意,但真正的创建是她们三个人,窈窈负责公司的运行,乔安琪负责新版块的开发。而她做决策人。 “嗯!”乔安琪没有半分不好意思,从口袋中摸出两颗棒棒糖,一颗给了陆星澜,另一颗则塞到了自己的嘴里,温温道:“你家拿的!” 陆星澜怔松了会,后,想到某个男人某天带她去买糖的场景,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乔安琪瞅了她一眼,揶揄道:“满满的桃花味啊!” 陆星澜:“……” 办公室内,寂静安静,陆星澜审阅着手中的文件,而乔安琪则躺在沙发上,翻阅着公司出版的杂志。 临近午时,乔安琪抬眸,见她文件处理的差不多,便起身,坐在了她对面,温温道:“澜澜,下一期的杂志内容是不是要开始定了?” 陆星澜抬眸望了眼放在桌上的台历,点了点头。 “那封面呢?”乔安琪询问。 “嗯,你有什么好的想法?”陆星澜挑了挑眉,笑的意味深长。 乔安琪可从来都不关心杂志封面的内容,也从未关心过杂志的销量,今天却破天荒的跟她探讨杂志内容,绝对的有鬼! 乔安琪一噎,目光落在上一期的杂志封面上,犹豫踌躇了半响。 陆星澜也不急,慢悠悠的转着手中的笔,笑的不怀好意。 “你觉得美人医生如何?”乔安琪眨着眼,面上有些忐忑。 “嗯?”陆星澜静默,一副沉思凝重的表情。 见她如此,乔安琪不安的噎了噎口水,紧张不已,以至于忽略了陆星澜眼底闪过的流光。“也不是不行,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乔安琪忐忑疑惑,抬眸望向她,猝不及防的对上女孩清亮带笑的面容,瞬间了然,“陆星澜。” “呵,”陆星澜轻笑,揶揄道:“真看上了?” “滚犊子!”乔安琪咬牙,“老娘是不解气。” 不解气他将她关在别墅里整整一个星期,看着他做各种的解剖实验,化学实验,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哦~。”陆星澜也不揭穿,望了她一眼,温温道:“采访他的内容你来定?还是按照常规进行?” 乔安琪扬扬眉梢,笑的不怀好意。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来有往才对得起她被他关在仇。 下午时分,橙传媒进行了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最后一期杂志内容的设定和整理,以及新年将至,所要印刷出版的书籍和卡片,以及公司的年会。 临近下班,陆星澜安排好所有事宜,打算关电脑下班。 邮箱提醒有新的邮件进来,陆星澜欲起身离开的人,重新坐在了电脑前,望着邮箱里的内容,眯了眯眼。随后,退了出来,将文件隐藏,关电脑离开。 那侧,帝悦集团内,郁霆川也异常的忙碌,会议不断,各种事宜敲定,安排好已经是晚上的七点。 刚进办公室,便见某个小女人跟小男孩趴在办公桌上,低头画着画,认真而专注。 郁霆川靠在门边,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望着眼前的两人,心中被填的满满荡荡。 微微侧眸,望向挂在另一侧墙面上的半成品,画的颜色有所淡去,但依稀还是能看清楚画的内容。 海棠树下,漫天的海棠花纷纷扬扬。而小女孩坐在椅子上,用笔尖对着树下浅眠的男人,嘴角勾样着温柔的笑意。 郁霆川眸光微闪,突觉,那样的时光真的很美。 那天他下班归来,见女孩靠在海棠树下熟练的比划着远处的景色,对比画着画。 他一时兴起,要求她画他。 女孩起先不愿,说,能力有限,无法画出他的盛世美颜。 当时,他听到这句话时,颇为无语,后听到女孩说,喜欢他的盛世美颜,所以才不敢画,怕毁了。 他当时就觉得万幸,万幸有这张脸能引起她的注意,她的欢喜。 “回来了?”陆星澜放下手中的画笔,清澈的眸色落在他落寂的面容上。 “等很久了吗?”郁霆川迈步至桌上,看着她桌面上画的设计稿,挑了挑眉,道:“这是打算帮我开发服装这一板块了吗?” 陆星澜怔愣了下,后,想到她从未告知他,她是服装设计师,是棠樾。 “忙的过来?”她开口揶揄,帝悦涉及的产业已经遍布,从房地产,影视,娱乐,建筑,餐饮,等等,在开发服装设计,他还要不要休息了。 郁霆川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温温道:“那看郁太太如何做了?” “我?”陆星澜怔愣了会,颇为无语,她身上在身兼帝悦集团的设计师,那她真的不用睡觉了。 “嗯!”郁霆川点头,眸中闪烁着星光,静静的凝视着她。 陆星澜开口拒绝,眸光落在对面小男孩的画上面,开口揶揄道:“不如,你考虑投资下,昊昊的画。” 昊昊悟性高,能力强,耐心十足,现在所画的画在市面上可以卖到一定的价格了。 “对啊,郁叔叔,不如你考虑投资下我的吧!”昊昊眨着漆黑的眼眸,笑的羞涩而灿烂,“小姨说,我有当画家的潜质哦!” “……,”郁霆川望了眼昊昊的话,嫌弃,打击道:“我怕亏得倾家荡产!” “……,”昊昊撇了撇嘴,颇为委屈的看着陆星澜,坏叔叔,打击人信心…… “……”陆星澜无语,拧着眉不高兴的掐了掐他的腰,补救道:“我觉得昊昊的画很不错,比起你墙上挂着的那一副要好的太多。” 郁霆川眸色微闪,抬眸看着半成品的作品,心中涩意四起。 “为什么颜色都没有全部填好,就裱起来了?”陆星澜看着墙上的画半响,拧眉,颇为不解。 因为你未填好颜色,就不知所踪,而我,再也找不到你,只能将它裱起来,留作纪念,睹目思人! 郁霆川心中涩意泛滥,当他离开再次回到他们两人曾经的家时,只有荒芜的庄园和空荡的房间,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不管他如何努力寻找,喊破喉咙,都未有回应,只能对着她曾经留存的味道,慢慢腐朽。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安排,准备 突兀的铃声拉回了郁霆川的思绪,抬眸望去,便见女孩靠在椅子上,拿着手机一口纯正的法语缓缓而出,面上是他从未见到的慵懒笑意,眉眼之间带着别样的风华。 耀眼的犹如夜空中的星辰…… 电话中男人的声音依稀可闻,他知道,他是谁,自家太太在法国工作室的合伙人许问筠,已娶妻。 对他没有任何的危险,但男人心中总会有莫名的心理,容不得太多的男人靠近自家太太。最好,身边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郁霆川静默了半响,靠近她,不容拒绝的将她搂入怀里,随后,俯身,低头,唔....... 她都从未这么开心的对他笑过,他不高兴……. 陆星澜:“……。” 男人时不时的偷袭,让陆星澜颇为郁闷,更何况还是当着昊昊的面,做这种事情…… 纯粹的在带坏小朋友…… “郁霆川,”陆星澜颇为恼火,拧着清眉,望着他。 而后者,话语悠悠,颇为委屈,“老婆,你冷落我了!” 那神情好似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陆星澜气笑了,他一个大活人站在她面前,她怎么冷落他了。 狠狠的睨莞了他一眼,“下次没经过我同意,不许。” 不许? 郁先生同意吗? 自然不同意。 …….. 晚饭后,郁霆川接了一个电话后,转身离开了翰林府邸,而陆星澜则转身进了书房。 入夜,书房内,陆星澜打开电脑,登入邮箱,将下午时分隐藏的邮件重新的打开,目光紧锁在内容上,面色寡淡,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望着一张张的照片,以及内容,她闭了闭眼帘,静默半响后,一丝冷笑从嘴角溢出,眸光沉静如冰川,动手删除邮件。 随后,目光落在了萧毓谦回复她的邮件上,打开,看着里面的内容,她眸色闪了闪,回复后,退出邮箱,关了电脑。 “澜澜,”乔安琪推门而入,见她拧着眉峰,询问道:“怎么了?” 陆星澜捏了捏眉心,望向她,道:“你还没睡啊!” “睡不着!”乔安琪耸了耸肩,她有很严重的失眠症,一旦心里有事,便会整晚整晚的失眠。 “我有事情跟你商量!”陆星澜缓缓的站起身,迈步至窗台,望着外面的月色,眸色深沉似海。 “什么事?”见她面色凝重,乔安琪站在她的身边,不明所以。 总感觉这次晏舒窈让她回来,并不是单纯的让其来管理公司的。而是他们挖好了坑,等着让她跳。 “公司的规模一直在扩大,我跟窈窈商量了下,打算重新培养两个主编出来,”陆星澜侧眸望向她,“你觉得呢?” 闻言,乔安琪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有什么重大事情那,“我没有意见!” 公司规模扩大,培养人才,增加人才也是必然的。 “另外,我打算在培养一个总编。”陆星澜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话语温温,“而公司的运行管理和决策人由你来做。” “哦!”乔安琪点了点头,后,反应过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眯了眯眼,晏舒窈管理公司的运行和杂志的质量,是橙的总编,而陆星澜虽说长期在法国,但公司重要的决策,都是她在做,现在都交给她,她们俩想要干嘛? 集体跳槽吗? “你们呢?”乔安琪拧眉,这次回来,总感觉两人的情绪不是太高,心中压抑着什么事情,尤其是陆星澜,从出院以来,心思一天比一天深沉。 “窈窈说,等这部电视剧拍完,想要离开一段时间,带阿姨出去旅游。而我……,”陆星澜顿了顿,眸色微闪,“我要去法国一段时间,可能要忙一阵子。” “真的?”乔安琪狐疑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事情在瞒着我?” 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以至于某天律师将一份股权转让书交予她时,她才明白,陆星澜在离开之前,替她们做好了全部的安排和准备。 陆星澜眸光微闪,随后,嘴角上扬,“没有。” ……. 深夜,郁霆川归来,卧室里未见到自家太太的身影,拧了拧眉,转身向亮着微光的书房走去。 彼时,书房内传出沙沙的声音,陆星澜伏案桌前,目光专注,并未见到推门而入的郁先生。 头顶上的暖光将她映衬的犹如晶莹剔透的暖玉,身着蓝色丝绸睡衣,目光专注在纸上,笔尖沙沙的摩擦着,行云如水的画着设计图。 郁霆川站在门边,就这么专注的望着她,英俊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情绪,眸底却蕴藏着某种情绪,却被他不动声色的压制着。 “回来了?”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陆星澜抬眸,望向他,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微怔了怔,“事情处理好了?” 郁霆川迈步至桌前,身上带着凉意,并未靠近她,而是将目光落在她桌面的设计图上,询问道:“怎么还不睡?” “赶设计稿!”陆星澜耸了耸肩,颇有些自嘲道:“我都快忘记,我还是个服装设计师了!” 要不是晚间许问筠打电话过来询问,是否要参加冬季的发布会,她都忘记自己还是个设计师。 郁霆川心疼,上前,将她拥入怀里,嗅着嗅她的秀发,开口,“累吗?” “嗯?”陆星澜眨了眨眼,转身看向他,清澈的眼眸里映衬着他的面容,不明所以。 “身兼数职,累吗?”男人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心疼不已。 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又要承担起一个公司的重任,又要承担起,一个设计师的重任。还要想方设法的…….与他打太极。 禹城,法国两边跑,实在是责任太重。 “你呢?”知道他心疼她,陆星澜浅笑询问。 “我?”郁霆川挑了挑眉,“我承担的只有一个你!” 与他而言,所有的事情他都能轻易搞定,没有任何难度,唯有陆星澜,是他需要耗费心力的,却难上加难的。 我承担的只有一个你! 这句话何其深重,深重到她……不知所措。 陆星澜心间颤了颤,不动声色的压制着情绪,扬起脸,浅笑道:“辛苦郁先生了!” 月色如水,落叶沙沙, 卧室内,郁霆川轻轻的将黏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开,挽至耳后,目光缱绻温柔。 陆星澜乖巧的窝在他回怀里,有气无力,恹恹问道:“那件事情如何了?” 从上次赞赞口中得知,那个女孩身上有先天性的病症,需要药物才能控制住,长期跑医院,所以,他让青岑从医院调查入手,今天出去也是因为这件事。 郁霆川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温温道“凶手说,他跟他口中的姐姐是在家家孤儿院认识的,也就是说,他们肯定是禹城人,我让青岑着手调查禹城的所有医院,但都被人提前销毁了,”他顿了顿,拧眉,询问道:“澜澜,我一直没有问你,他是怎么抓住你的,毕竟,以你的身手,一般人不是你的对手。” 那个凶手柔柔弱弱,甚至还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按理说,陆星澜不会被他牵制住才是。 说起这个,陆星澜对自己也极其无语,当初就是因为她大意,才会让凶手有机可乘的。 “他在法国追杀过昊昊,知道我身手好,所以,对我提前下了没有力气的药物。” “法国?”郁霆川眸色深了几分,“他在法国追杀过昊昊?” 陆星澜点了点头,“好几次!” “理由呢?” “陆星澜抿了抿嘴,犹豫了半响后,温温回答,“昊昊是南宫家大少跟一个女大学生生的孩子,后来娶了华家的小姐,而她.....容不得昊昊吧!” “h城的南宫家大少爷,南宫翎?” “恩!” 郁霆川轻笑,南宫家的人容貌五官深邃,偏英式,而昊昊的容貌精致深刻偏东方,绝对不会是南宫家的人,反而有点像.... “他告诉你的?”郁霆川挑了挑眉,目光沉静,眸底晕染着某种危险。 臭丫头,什么事情都找聂浦深,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想到昨天,千寻查到浮山别墅的户名,眸底深沉如海。 聂浦深,你到底是谁? 潜伏在陆星澜的身边,又为什么?跟凶手又是什么关系。 现在他可以断定,禹城医院里关于那个女人的资料,全部都是聂浦深做的手脚,只是......... 陆星澜眨了眨眼,装糊涂,“谁?” 郁霆川眯了眯眼,随后,轻笑出声,伸手不解气的在她额头弹了下,无奈开口,“澜澜,你可以依靠我。” 现在他还没有调查清楚,凶手跟聂浦深的关系,所以,暂时还不能告诉陆星澜,浮山别墅的户名是聂浦深,而凶手长期住在那栋别墅内,不过........可以给小姑娘提个醒。 男人眸色变得幽深,拿过一旁的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沈澄,让其去法国调查所有医院那女子配置同一种要求的出入记录,以及从昊昊的身世入手调查,说不定能找到线索,既然那个凶手想要杀掉昊昊,两则之间必存在一定的联系。 “澜澜,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郁霆川看着她,顿了顿,继续道:“为什么凶手会知道昊昊行踪,以及了解你的行踪?” 他必须提醒她,凶手随时随地的潜伏在她的身边,不能不防。 闻言,陆星澜眸色微闪,陷入了沉思。 在法国时,昊昊每次遇难都是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要不是小家伙聪明,早就遇害了,而后来,小家伙跟着她来禹城,她将他交给了聂浦深,却从没有听他说过,有人追杀昊昊。 如果说是,聂浦深抹去了小家伙的行踪,那么凶手又是如何找到她,想要杀她的呢?毕竟,她身边的危险除去陆家的董静雯,再无其他人......想要她的命。 陆星澜眸光微闪,清眉紧锁,郁霆川深知她想到了重点,将她揽入怀里,温温道:“不怕,有我!” 餐桌上,乔安琪看着明显面色不佳的陆星澜挑了挑眉,又望了眼浅笑连连某男人眨了眨眼,随后,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陆星澜低着头,喝着粥,保持乌龟状。 郁霆川睨莞了眼乔安琪,话语温温道:“看来,乔小姐很闲啊!” 乔安琪不明所以,当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时,极其无语,护妻护成他这样,也是够够的了,她不过是多看了眼陆星澜,他就不高兴了? 简直有毛病! 低头喝着粥,目光落在手机的新闻上,温温道:“安成传媒也太惨了吧,竟然涉案的有那么多艺人,而且全部证实了吸毒。” 郁霆川+陆星澜:“……” “不会是得罪了哪个大佬吧!”乔安琪翻阅着新闻,呐呐自语。 某个大佬喝粥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当做没听到一般,夹了一个水晶包放在了自家太太的碗里。 “澜澜,你知道这个安成传媒吗?”乔安琪将手机推到她面前,“你说,她得有多倒霉啊,公司落到这个地步。” “……,”陆星澜抬眸,悠悠的望了某人一眼,而某个男人冲她微微一笑。 “听说安成经常跟橙作对,是吗?”乔安琪放下手中的汤勺,目光看向身侧的陆星澜。 陆星澜点了点头,“嗯!” “这样啊!”乔安琪夹了一个小笼包,塞到嘴里,咬了一口,温温道:“你觉得安成传媒还有没有价值?” “嗯?”陆星澜微微一顿,目光重新落在了新闻上,看着一条条的新闻标题,以及艺人名称,拧了拧眉。 “我的意思是,她既然那么喜欢跟橙作对,不如……就收购了她吧!”乔安琪将整个小笼包塞下,看着陆星澜,道:“跟橙作对的企业,不是嫉妒,就是怨恨,所以,不如,我们直接收购了她,灭一灭她的气焰?” 闻言,陆星澜和郁霆川对视了眼,随后,同时望向乔安琪,温温道:“这是一个烂摊子!” 安成传媒已经岌岌可危,虽然将其收购能灭安歌的气焰,但如果想要让安成传媒赚钱的话,公司所要投射下去的人力和财力也不少,最重要的是,如果按照长远的方向来考虑,按经济效率,收成来考虑的话,根本不划算。 橙有自己的品牌,有自己的艺人,有自己的经营模式,花大力去整顿安成传媒,不如,花时间,重新培养艺人。 ……. 午时,陆星澜处理好所有的事情,跟乔安琪一起出门用餐,却不想.......在橙的门口,被拦住了去路。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她的面前,话语温温,道:“陆小姐,你好!” 男子一身中山装,面容沉静和蔼,笑容浅淡,定定的看着她。 陆星澜和乔安琪对视了一眼,后,询问道:“你是?” “我是郁家的管家,我家老爷想请你吃饭!”中年男子温笑,目光落在乔安琪的身上,温温道歉道:“不好意思,乔小姐,你可能要一个人用餐了!” 陆星澜+乔安琪:“…….” 郁家? 陆星澜目光微闪,目光重新的落在了中年男人的身上,问道:“郁老先生?” “是的!”中年男子浅笑,“我家老爷想请你吃饭。” “…….,”陆星澜沉吟了一番,今天郁老爷子请她吃饭,怕是来者不善吧,微微的叹了口气,看向中年男人,点头道:“好的!”随后,望向身侧的乔安琪,“你自己去吃吧!” 乔安琪拧了拧眉,伸手拉了拉陆星澜,担忧不已。 郁老爷子为什么要请陆星澜单独去吃饭,目的又是什么? 陆星澜深知她的不安,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后,随着管家离开。 那侧,帝悦集团内。 郁霆川伏案桌前,批阅着手中的文件,千寻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入,急切道:“太太被老爷子请去了老宅。” 闻言,郁霆川面色冷了几分,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大步流星的向外面走去,一边吩咐道:“叫她们去老宅吃饭。” 自家父母在老宅,老爷子也会顾忌几分,不会太过于为难陆星澜。 他的爷爷性格执拗,偏执,对于安歌的喜欢让人费解,即便,所有的证据,所有的事情都指向安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着。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今天,他让管家去橙请陆星澜,怕是来者不善。 千寻点头,拿出电话,熟练的拨了号码。 车子飞驰而去,郁霆川眸色阴沉,眸底晕染着风雪,他的爷爷最好不要做什么,不然…… 陆星澜进入老宅,望着后花园内,种的梧桐树,挑了挑眉,“爷爷喜欢梧桐树吗?” 管家走在前面领着路,话语温温道:“老夫人喜欢梧桐。” 陆星澜点了点头,目光不在四处打量,而是规规矩矩的向老宅的客厅而去。 客厅内,郁老爷子一身中山装,虽已是耄耋之年,但精神面貌却极好,目光沉静锐利,坐在沙发上,望着棋牌上的棋局,拧着眉峰。 “老爷,陆小姐来了!”管家汇报道。 郁老爷子并不言语,目光始终将落在棋子上,手中拿着一个黑的棋子,沉思着,揣摩着。 陆星澜也不言语,目光始终平和,微微颔首,并不打扰他,可心思去已经在心里转了千万遍,她不知道老爷子请她来老宅,处于什么目的,是不喜她跟郁霆川在一起?要告诫她?还是觉得她的身份根本不配进郁家的门,所有想要为难她?但一样可以肯定的是,他在郁霆川那里做不了思想工作,所以,找上了她。 毕竟,他是那么的喜欢安歌。从小跟郁霆川订下了娃娃亲。 “会下棋吗?”沉稳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老人沉静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打量着她。 陆星澜点了点头,身形笔挺,毫无一丝俱意,“会!”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生如棋 老宅内,郁老爷子和陆星澜相对而坐,棋盘上,两方人马各占一头,对弈中,互不相让。 郁老爷子下棋,干脆果敢,条例清晰,步步紧逼。 犹如一位上位者,带着浓厚的王者之气,在岁月的长河中,如浓茶一般存在,看似温雅,沉淀,却凌厉如风,杀伐果敢,雷厉风行。 而陆星澜下棋,先是步步为营,稳中求生,后棋风一改,温水煮青蛙,慢吞慢行,慢煮慢炖,看似平和,却步伐凌厉,锋芒尽显。 管家看着两人之间的对决,捏着一把汗,目光时不时的落在陆星澜的棋局上。 “小丫头,棋下的不错!”老爷子看着棋盘上的局面,夸赞道,目光中带一丝赞赏。 陆星澜浅笑,落下一子,随手收了老爷子一个黑子,放于一边,“承让。”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来来往往,从未顺遂。 陆星澜在这一方面深有感触,人生浮浮沉沉,她本是棋外人,却入局中棋,来来往往,去去来来。 所以,下棋手法先是步步为营,稳重求生,后,棋风一改,险中求胜,顺势而下。 而老爷子则步伐紧逼,干脆利落,分毫不让。 “小丫头,人生如棋,多思多虑,量力而行。”老爷子落在一子,顺手收了陆星澜一子,温温开口。 量力而行? 言外之意,他在告诫她,她和郁霆川这段婚姻,从任何一个因素来看,都是不相配的。家世也好,身份也罢,能力外表都配不上他的孙子。 多思多虑,量力而行,他在告诉她,要懂知足,懂道理,懂的及时抽身离去,别做困兽之斗,不自量力。 陆星澜暗笑,这场婚姻里,并不是她不想放手,而是她才是被困在牢笼中的人,嘴角勾着一丝淡薄的笑容,开口道:“人生如锦,来来往往,无妄之灾,奈何留我!” 陆星澜是想要告诉他,郁家的繁华昌盛,并不是所有人愿意的,她稀罕,不愿意的。 名门望族,高门府邸,繁华尽显,站于金字塔顶尖又如何,来来往往,去来送往,谁能知道未来如何? 更何况,她跟郁霆川的这场婚姻,她才是受害者,被牵连的人,本是人间留客,奈何误入牢笼。 郁老爷子一噎,没想到陆星澜会那么怼她,目光沉静锐利的落在陆星澜的身上,而后者,目光清澈,并未畏惧。 郁老爷子笑了,眸底有赞赏之意,小姑娘家家的,到是看的透。 老管家站在一边,汗如雨下,深怕两人之间再起雨雪。 郁霆川进门时,便见两人对立而坐,老爷子身边站着他的父亲郁知许,而陆星澜身边则站着他的二叔郁知言,两人同时将目光落在棋局上,眸中皆是赞赏之意。 “小丫头,吃完饭,跟我来一局,如何?”郁知言是个爱棋之人,面对着陆星澜时而凌厉,时而温吞,时进时退的下棋手法,心痒痒。 “看爷爷的!”陆星澜点头浅笑,老爷子对她有很深的意见,如果她贸然的答应郁知言,怕是老爷子会不高兴,遂,将选择权交给了老爷子。 郁老爷子答应,她便跟郁知言下一局,如果他不答应,她也不得罪人。 目光落在老爷子的棋盒上,眸光微闪。 郁老爷子拿着棋子,目光专注的落在棋盘上,沉思着…… 又过了十来分钟,棋局结束,郁老爷子齐胜一子,而这一子胜的蹊跷诡异,在场的人所有人都心里跟明镜似的,目光纷纷落在陆星澜身上,多了几分佩服。 小丫头的棋技很好,剑走偏锋,温煮温炖,步步为营,巧妙堵截,步步挖坑,棋风随老爷子的手法,不断的变化着。 更让人佩服的是,明明她胜券在握,却想方设法的输给老爷子,且输的极其自然。 “二叔,爷爷的棋技比我好,二叔不如跟爷爷对一局。”陆星澜浅笑,建议道。 郁老爷子因为赢了陆星澜一子,心情颇为愉悦,罢了罢手,温温道:“下午你跟他下一局,我看着,看你们谁厉害。”抬眸,望向站于一边的郁霆川,挑了挑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上次因为陆星澜的事情,他只不过都说了几句。这个臭小子就跟他赌气,好几个月不来看他,今天到是.......眼巴巴的来了。 郁霆川浅笑,清亮的眸底泛着笑意,目光则落在陆星澜的身上,打量一番,温温开口,“想念李嫂做的饭了!”随后,迈步至她身边,将她揽入了怀里。 “.........,”郁老爷子看了他一眼,也不揭穿,心知肚明。 想念李嫂做的饭,也未见他常常归来啊,一回来,就上下打量着陆星澜,深怕他会将陆星澜如何。 郁老爷子暗暗摇了摇头,郁霆川什么都好,唯有在婚姻的路上不够理智,豪门婚姻,哪有真正的真心,无非都是各取所需,利益关系而已。 午饭后,郁霆川假借带陆星澜逛老宅之意,将她带回了翰林府邸。 一路上,他斟酌着如何开口,安慰自家太太,而后者,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颇为好笑,温温道:“别担心,爷爷没有为难我!” “真的”郁霆川挑了挑眉,心有疑虑。 他了解自家的爷爷,如果没有任何的目的,绝对不会特意请陆星澜去老宅的,也绝对不会只是为了跟陆星澜下下棋。 陆星澜点了点头,清澈水灵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揶揄道:“原来你也有怕的!” 话语温温,浅笑连连。 “你啊!”郁霆川点了点她的额头,他这么火急火燎的为的是谁啊,还不是怕她受委屈,小没良心的。 …… 那侧,郁家老宅内,安歌坐在沙发上,眸光微红,委屈巴巴的看着郁老爷子。 “郁爷爷,我……,”她几度哽咽,眼睛红肿,“郁爷爷,公司不能毁在我手上,你帮帮我吧!”她顿了顿,继续祈求道:“让郁哥哥放过安成传媒吧,公司真的不能毁在我手里。” 安成传媒是她母亲打下来的江山,是她母亲唯一留给她的遗物,她不能让其毁在她的手上。 都怪陆星澜那个贱人,要不是她…..她的安成也不会出事。 郁老爷子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安歌,拧眉,劝道:“歌儿,生意场上的来来往往,我一直让你要小心谨慎,作为一个管理者,更加要懂得权衡利弊,怎么你还不明白呢!” “郁爷爷,我错了,我…….,”安歌抽泣着,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你跟郁哥哥去说下,让他帮帮我好吗?” 郁老爷子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又想到陆星澜下午时分冷静淡漠的样子,暗暗摇了摇头。 除去所有的家世背景,他不得不承认,他孙子的眼光极好。 同为女子,同样经营着传媒公司,身边带着艺人。一个蒸蒸日上,如日方升,一个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安歌跟陆星澜之间,相差太多。 安歌从小生长在豪门世家,又有他跟安老头护着,从小不知人间疾苦,而陆星澜,从小颠沛流离,懂的生活之苦,所以,在做事情上懂的隐忍,懂的低头。 “好,我跟臭小子说说,”郁老爷子叹了口气,想到午时臭小子急急忙忙的冲进了老宅的模样,想到他在餐桌上对那丫头细心照顾的模样,郁老爷子肝疼…… 臭小子从未这么对他好过,个白眼狼。 “你还喜欢霆川吗?”老爷子欲要往外走,后想到什么,转身看向身后的安歌。 想到自家孙子的执着,如果安歌能放下,不失为一件好事,免得双方都困惑。 安歌抿了抿嘴,犹豫了半响,后,道:“我喜欢他!” 郁老爷子看了她一眼,似有无奈,好言相劝,“中午我特意将你叫来,藏在里屋,就是想让你看清楚,你郁哥哥的心不在你身上。” 安歌静默,抿嘴不语,只是那双漂亮的眼里满是怨恨。 老爷子摇头,相比于陆星澜,他更加喜欢安歌,毕竟这个女孩是他从小看大的,漂亮,懂事,贴心,私心里,他是希望郁霆川能放下陆星澜,跟安歌在一起,可今天……. 让他深刻认识到,郁霆川不是那么容易放手的人……. “郁爷爷,如果我说,我可以让郁哥哥心甘情愿的跟陆星澜分开,让郁哥哥喜欢上我,你…会支持我吗?”安歌抬眸,认真的看向郁老爷子,“我想做郁家的孙媳妇,想陪在你身边。” …… 临近下班,郁霆川站在玻璃窗前,手中端着一杯咖啡,目光闲适的望着外面的晚霞,心情极好。 青岑推门而入,目光落在男人的身影上,道:“少爷,都安排好了!” “嗯!”男人淡淡应答,嘴角勾着一丝瑰色,家里每天有两盏电灯泡在,害的他想要跟老婆独处的时间都没有。 拿出手机,欲拨打电话给郁太太,不曾想……陆星澜的电话先进来了,话语温温道:“君安,我今天去a城跟窈窈换班,要去一个星期,昊昊就麻烦你照顾了!” “…….,”郁霆川的心情可想而知,恨不得亲手掐死陆星澜。 臭丫头,中午的时候怎么不说…… 青岑看着自家少爷的脸从春风满面,到阴郁暗沉,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他怎么那么倒霉啊,每次一有好的事情,每次都有变故。 他家的少奶奶跟他有仇啊! 嘤….嘤……嘤……想出差了,想跟着沈澄一起去法国。 “少爷,那安排的烛光晚餐…….”青岑硬着头皮,温温询问。 郁霆川疲倦的捏了捏眉心,话语阴沉,“取消吧!” “那花…..,”青岑欲哭无泪,他都将花打包买回来了,结果,女主人不见了,想想好心塞。 “扔了!”郁霆川揉了揉额头,目光落在西边的晚霞上,再也没有了心情。 青岑心惊胆战的退了下去,路过自己的办公室时,望着里面的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心疼不已…… 这些都是钱啊,都是钱啊! 好不容易自家少爷想要玩回浪漫,偏偏…….青岑抱着一大束红玫瑰,心疼万分,又不得不处理,他们都是光棍,身边也没个女朋友什么的。 转角处,一个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望了眼青岑离去的背影,又将目光缓缓的落在那一束红艳的玫瑰花上,久久未动。 …… 车子飞驰在路上,张瑞开着车,陆星澜坐在后座上,目光始终落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打着字,处理着文件。 陆慕清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目光时不时的望向后视镜内的陆星澜,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说,就开口”陆星澜未抬头,话语温温,“不用吞吞吐吐。” 陆慕清抿了抿嘴,开口言语,“有什么我能帮你吗?” 原本她以为陆星澜不是陆家的女儿,不是她的姐姐,但最起码也是一起长大的,曾经在一起过的,后来,才知晓,跟她一起长大的陆星澜已经不知所踪,而眼前,神情淡漠冰霜的陆星澜,除了跟他们吃过几顿饭,毫无一丝交情,要不是有爷爷奶奶在,也许她根本不屑于跟她说话,也根本不会让她进橙,毕竟…..她也做了很多错事。 陆星澜抬眸,眸色在灯光的折射下,清冷淡漠,陆慕清有些发憷,张了张口,灿灿然道:“我只是问问,你不用管我。” “清清,”陆星澜将笔记本盖上,目光凌厉而严肃,看着她询问道:“你一直想要拿回新欣传媒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你母亲,才想要拿回去让她高兴,还是你只是本能的接受她的安排?向陆灏顺利接收陆氏集团一样?” 陆慕清拧了拧眉,这两者有区别吗? “换言之,你因为喜欢这个专业,或者说,喜欢这个职业,想要将新欣传媒经营好,还是,你没有自己想法,只是本能的接受大人的安排?” 这个很重要,如果一个人的兴趣爱好在这里,那么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尽一切努力,让公司达到一个高度,换言之,如果自己不喜欢,只是觉得只是接受父母的安排,那么……其实拿不拿回公司,没有任何意义。 陆慕清眨了眨眼,欲开口…… “我不需要你现在回答我,等你想明白了在告诉我!”随后,陆星澜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她,温温道:“你先看看这份文件,告诉我,它哪里不对!” 如果陆慕清真心喜欢这份职业,真心喜欢主编的工作,想要拿回新欣传媒,那么,她可以培养她,就当是为了奶奶爷爷。 如果她不喜欢,只是想要拿回新欣传媒,那另做打算。 随后,陆星澜重新打开了电脑,安安心心的处理起文件来。 车子一路飞驰,晚风呼啸,两旁的树影节节后退,陆星澜望着电脑上的文件,望着邮箱内不断增加的邮件,眸色沉如夜空。 第一百二十八章 怀疑 车厢里,只有沙沙翻阅文件的声音,以及噼噼啪啪的键盘声。 不时片刻,键盘声止,陆星澜将电脑盒上,清阖眼帘,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陆总,到a城还有一个半小时,你先休息会?”见她清阖眼帘,眉眼倦意,张瑞开口建议道。 大病初愈,就投入工作中,年级轻轻,却身兼数职,不但是橙传媒的掌权人,甚至还是着名设计师棠樾。 从晏舒窈口中得知时,他震惊不已,心疼不已,对于这个年级轻轻的总裁心生敬意。 明明是最好的年华,却肩负着最沉重的重量。 “窈窈他们在酒店还是在剧组?”陆星澜伸手打开了后窗,冷风灌入,吹散了车厢里的沉闷,人也精神了几分。 “在剧组。”张瑞回答,伸手打着方向盘,道:“在海边拍一场打斗的夜戏。” “嗯!”陆星澜淡淡应答,面上毫无一丝情绪,温温吩咐,“先去枫林路那家甜品店打包些吃的,想必他们该饿了,再去剧组。另外……”她顿了顿,指腹轻轻的摩擦着,眉宇微蹙,心思深沉的让人揣摩不透,像是一团高山上的迷雾,云雾缭绕,看不真切。 张瑞望了眼后视镜,并未打扰,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早已经放弃了去揣摩上司的心思了,不管是晏舒窈或者陆星澜,再或是乔安琪,这三个人身上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威慑力,除非她想让你看透,不然,很难。 你永远揣摩不透,她们在想什么。 他跟在晏舒窈身后最久,可常常猜不透她的想法,而陆星澜更甚,她的心思太深,云雾之颠,很难看透、 “张瑞,你身边有没有认识的黑客,关于计算机方面的。”陆星澜静默了半刻,温温开腔。 从她出院以来,她的邮箱里总会收到一些乱七八糟恐吓的信件,以及关于安歌和郁霆川之间事情,以及照片,有些照片甚至不堪入目,内容更是污秽不堪。 她不言不语,并不代表她能容忍对方一直的挑衅,以及言语上的侮辱,甚至还危险她的生命。 一而再再而三的发邮件给她,刺激她,辱骂她,甚至扬言她不离开郁霆川,就让她好看等等。 她不接受这种幼稚的挑衅。但也不想要放过发邮件给她的人。 晏舒窈老是说她清心寡欲,对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不然,她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不管邮件上的内容是捕风捉影,还是班班可拷,事实论证过才知道。 她跟郁霆川的婚姻会如何,走到哪,容不得别人来决定。 “黑客?”张瑞眨了眨眼,他就是黑客。 “嗯,”陆星澜回答,关上身侧的窗户,转头看向他。 “我可以试试!” ……. 翰林府邸,郁霆川归家时已是七点,林老上前,接过他身上的西服,并且告知他乔安琪已经收拾东西回家了。 男人轻嗤了声,目光落在客厅中看着动画片的昊昊,挑了挑眉,大的回去了,还剩一个小的。 “郁叔叔,你别这么看我,瘆得慌。”昊昊身未转,目光紧锁在动画片上,温温道。 瘆得慌? 郁霆川轻嗤,小家伙会害怕的话,也不会留在这里了。 迈步至他身边,将他一把捞过来,放在腿上,温温开口,“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在他没来翰林之前,他都是跟着聂浦深一起生活的,想必对这个男人有所了解。 “如果是帮忙追小姨的话,我可以帮忙,但如果是……其他,无可奉告!”昊昊拽拽的回答。 聂叔叔让他回来的时候再三告知他,不能将他的身份告诉郁叔叔,虽然他很喜欢郁叔叔,但…….男子汉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说到就要做到。 郁霆川一怔,似没想到他会回答的那么干脆,沉吟了会,低笑。 既然聂浦深特意要隐瞒身份,想必,在让小家伙来之前,就给他做好的思想工作。 这样也好,势均力敌,才好玩。 他到是想要看看,聂浦深潜伏在自家太太身边要做什么? “好,”郁霆川点了点头,将他放在沙发上,看着他,继续道:“除了这点,我们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昊昊歪了歪头,看着他。 “嗯,”郁霆川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丝微光,“我在家时,你小姨是我的,你不可以缠着她,如果我不在,她是你的,你可以陪着她,如何?” 林老站在一边,听着郁霆川的话,嘴角猛的抽搐下,少爷,昊昊还是一个孩子,你有必要较真吗? 昊昊小眉毛拧成了线,撇着嘴,嘟噜道:“这对我不公平。” “嗯?” “你们上下班一起,晚上又在一起,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亲近小姨呢?”昊昊撇着嘴,委屈巴巴的控诉着。 这哪里是约法三章啊,明明就是独断,告知他,不要亲近他老婆吗? “…….,”郁霆川语塞,想了想,退一步道:“那每天给你半个时辰,如何?” 昊昊静默,微微垂眸,一副很难过的表情,看的身侧的林老心疼不已。 “少爷……昊昊还是个……”林老开口,想要劝解,却被郁霆川一个眼神制止。 随后,目光落在昊昊的身上,见他还是嘟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郁霆川继续道,“我可以答应你任何的条件!” 只要不是跟他抢老婆,什么都好说。 以至于后来,小家伙提出要跟陆星澜一起睡时,他恨不得掐死自己,费了好大的颈,用其他的条件,才让他打消了念头。当然,这是后话。 “成交!”昊昊划下沙发,雀跃的跑向了餐厅,“林爷爷,郁叔叔回来了,我们可以开饭了吗?” 刚刚死气沉沉的模样不复存在。 郁霆川:“…….,”怎么有种他被小家伙卖了的错觉? 滴滴…..手机信息响起,郁霆川从口袋中摸出手机,打开,看着手机上的内容,面色剧变,眸底阴郁似海,嘴巴紧紧的抿成了线。 …… 片场,陆星澜将一杯咖啡递给了晏舒窈,目光望向灯火通明的海边,问道:“拍的如何?” 海岸边,正在拍一场戏,一群黑衣人将饰演男二的周若初围的水泄不通,而他身后紧紧的护着饰演女主的徐闻溪。 “很好!”晏舒窈喝了口咖啡,目光望着远处,赞赏道:“周若初的表现很不错,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极其到位,表情神韵都抓的很好,导演很满意。” 闻言,陆星澜眉梢微挑,“有多好?” 能让张导满意的演员不多,张毅在拍戏这方面是出了名的严格,当初她要试用毫无演戏经验的周若初,张毅颇有微词,好几次找上她,让她好好考虑。可现在周若初的表现却让他很满意,这……. “堪比影帝徐春泽。” “哦?”陆星澜拧了拧眉,目光望向海边那密密麻麻的人群,看着打斗中的周若初,眸底染着一丝冰霜。 虽然在拍这场戏之前,公司为了达到一定的效果,呈现最好的状态,对他们这群演员进行特训,而她也有好多次亲自到场,看着他们的训练。 周若初的演技当初在训练中,并不出彩,甚至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可如今,竟然堪比影帝徐春泽。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你也不信吧!”见她一番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晏舒窈侧眸望向她,言语温温“我当初也吓了一跳,进步也太神速了吧!” “嗯!”陆星澜将拿在手中的咖啡递给晏舒窈,迈步向海岸上走去,在用周若初之前,她特意去了解过这个人,周家嫡孙,周老爷子的心肝,长年在美国留学,从未涉及演艺圈那一块,虽然称不上纨绔子弟,但该有的贵公子形象都有。更重要的是……. 陆星澜站在离他们一米远的地方,看着周若初将女主徐闻溪紧紧的护在身后,眸光冷冽弑杀很到位,打斗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像是在演戏,反而从他的动作来看,他本身就会拳脚功夫,且她还异常的熟悉……. 还是跟她对练多很多次一般…… 十几分钟后,张毅喊了卡,停止了拍摄,一群人散去….. “澜澜,你什么时候来的?”见到陆星澜站在一米之外,周若初眨了眨眼,上前询问,“来了很久了吗?”陆星澜眸色闪了闪,目光先落在徐闻溪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后,看向周若初,“刚到,”她顿了顿,眸底晕染着笑意,“你们感觉如何?” “还不错,”徐闻溪浅笑,目光则落在周若初的身上。 “太辛苦了!”周若初上前了一步,对着陆星澜撒娇道:“你要补偿我们!” “…….,”陆星澜浅笑,望了他一眼,道:“去吧,那边给你们买了夜宵。” 两人点头离开,陆星澜望着周若初离开的背影,眸光微微波动, 刚刚周若初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的怔松,可还未等她细细揣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感觉很微妙,似欣喜,似惊讶,似慌乱,似欢喜。 陆星澜抿了抿嘴,听着他叽叽喳喳从远处传来的声音,陆星澜揉了揉额头,但愿……是她多想了。 从程梓韵的那件事情后,她对于身边的人,多了份小心……. 在她不知道她是谁之前,她不敢在大意,深怕…… 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陆星澜望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浅笑接起,“怎么了?” 那侧,郁霆川站在阳台边,望着自家的后花园,温温道:“怎么办,才分开三个小时,我就想你了!” 想到某个丫头毫不犹豫的将他丢在家里,郁霆川郁结不已,为什么要出差,不出差有多好。 “那君安想如何?”陆星澜不免觉得好笑,家里有个小朋友也就算了,时常找她,现在,家里多了一个大朋友,动不动的撒娇。 “我想如何,澜澜便如何吗?”郁霆川眉梢微扬,嘴角勾着一丝算计。 陆星澜微微一怔,随后,道:“想得美!” 想如何就如何,哪天他想到一个霸王条约让她做的话,那她不就完了,想挖坑给她跳,没门! “呵,”郁霆川低笑,老婆太聪明也不是好事,想到晚上收到的信息,男人的面色渐浓了起来,望着寂静的夜晚,说不出的惆怅。 “澜澜,你……”他轻唤,眸底晕染着浓墨,陆星澜出院以来,对他看似亲近,满心欢喜,信任有加,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他。 实则,他感受到的并不是,无形中她跟他之间竖了一层薄膜,隔着距离。在乔安琪住在家里这段时间,她有意的在避着他,避开跟他的接触。 他知道她心里有事,也猜想是不是她遗忘的记忆开始在苏醒,却没想到…….会是….. 男人闭了闭眼帘,眸底闪过一丝痛色,澜澜,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全身心的信任我,全身心的依靠我,而不是防备我,疏离我,随时与我兵戎相见。 “嗯?”他长久的未言语,陆星澜眨了眨眼,“君安,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了,想要叫你的名字。”郁霆川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回答。 两人之间又温言软语说了一会,直到晏舒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陆星澜才挂了电话,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满身孤寂,疲惫不堪。 “少爷,他传来消息,id找到了!”青岑站在郁霆川的身后,温温汇报道。 “嗯!”男人站在阳台,手夹烟蒂,青烟袅袅遮住了他清雅俊逸的面容,看不出半分的情绪。 月色朦胧,清冷的月光将这个男人的身形照耀的更加的孤傲淡漠,一双深邃的眸子里迸射着嗜血的冷光。 骇人的可怕。 青岑站在他身后,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实则男人身上的威慑力太过于骇人。 “人那?”香烟燃尽,郁霆川转身望向他,眸底皆是霜雪。 “在院子里!”青岑答。 ……. 院中,一男子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的被捆绑在身后,郁霆川迈步而来,嘴角微微挽起,目光悠悠的落在男人的身上,打量着他,眸底是看不见的惊涛骇浪。 男人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惊恐不已,身子颤颤巍巍的颤抖。 对于郁霆川来说,陆星澜是他的底线,是不可触犯的逆鳞。 郁霆川拉过一旁的椅子,缓缓坐落,目光闲适而慵懒,温凉开口,“我佩服你是条汉子。” 这个世界上,不怕死的人还真多。敢去危险她老婆,挑拨他们夫妻关系。真真是好样的。 他万里长征走到了一半,好不容易得到自家妻子的一句承诺,承诺会爱他,会进妻子的责任,可这个承诺还未开始兑现,就已经因为某些不法分子燃成了灰烬。 他能忍? 不,不能! 对于他来说,破坏他们夫妻感情的人,都是死路一条。 “郁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有眼无珠,是我……利益熏心,我真的错了,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男人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 早知道是这样的后果,打死他也不去赚这比钱了,本以为是个好生意,随随便便发发邮件,就能得到一笔丰厚的钱财,却不想…..这比钱财是催命符。 郁霆川冷漠的目光在他身上掠过,嘴角勾着一丝嘲讽,温温道:“找你的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男人颤颤巍巍的回答,后悔不已,“我是在一家网站帖子上看到的,说只要发发邮件,就能赚钱,所以…所以….我才…….” 男人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面如死灰,低着头。“郁总,我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呵,”郁霆川低笑,笑声在夜晚极其的阴寒冷漠,起身,望了青岑一眼,吩咐道:“查,”随后,目光望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开口,“别脏了花园。” 青岑了然,一把提起男人,向外面走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起疑,试探 凌晨3点,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雨点噼里啪啦的敲打在玻璃上,顺延而下。 酒店内,陆星澜被雷鸣惊醒,目光落在厚厚的窗帘上,心中泛起一丝惧意,指尖微微的卷缩,身子不自觉往被子中瑟缩了下。 有一项心理学表明,人潜意识会惧怕一种事物或者某种现象,是因为这种事物,现象曾经在心里留下过不可磨灭的恐惧和阴影。 而她呢? 是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到曾经响起的画面,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那场两方对决的场面,陆星澜嘴巴紧抿,伸手将被子闷在了头上。 雷声不间断的响起,伴着外面呼啸的声音。 陆星澜惊恐不已,再三犹豫后,拨通了郁霆川的电话。 那侧,书房内,男人开着视频会议,面色冷凝的听着众高层的汇报,从容不迫的下着决策。 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男人微微拧了拧眉峰,侧眸,望向手机的屏幕,随后,快速的接起,话语温柔,“澜澜,怎么了?还不睡?” 声音温柔的能溺出水来,像是晨曦中的露水滴落在河面上,泛着丝丝涟漪。 “睡不着,能陪我聊会天吗?”陆星澜闷在被中,温温的询问道。 “当然,澜澜想要聊什么?”郁霆川微微一怔,心软的一塌糊涂,平时的陆星澜铜墙铁壁,淡漠清冷,坚强的刀枪不入,很少有撒娇的时候,可今天….. 声线低迷,话语娇软的能碾碎他的心。 起身,心情极好的向阳台走去,将一众高层扔于身后….. 众高层:“…….” “随便…聊….什么。”一道惊雷响起,陆星澜握了握手中的手机,整个人缩成一团。 声线低迷,伴着微微的颤音。 郁霆川脚步一顿,瞳孔微缩,望了眼外面细雨蒙蒙的雨夜,眉峰拧成了川字。 a城打雷了? 随后,他返回电脑旁,关掉还开着的视频会议,打开,查询a城的天气。嘴巴紧紧的抿成了线。 雷声不间断的响起,女孩微弱的惊呼声缓缓的从那侧传来,郁霆川握了握拳,心疼不已。 他见过陆星澜被雷声吓着的模样,全身发抖,瑟缩不已。 想到她一个人住在酒店里……郁霆川的心紧紧的揪起。 “那…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男人起身,一面向外面走去,一面温温安慰。 “好…..”陆星澜闷闷回答。 …… 车子一路飞驰,郁霆川拿着电话,温温的给自家太太讲故事,而后者听着他低沉的声音,紧张害怕的心有所缓解,以至于晏舒窈到来时,女孩有了一丝睡意。 “怎么来了?”陆星澜见突然出现在她房里的晏舒窈,眨了眨眼,询问道。 “睡不着,过来陪你!”晏舒窈困的要死,奈何,在十分钟前受到了某人粗暴的“拜托”只能过来。 “澜澜害怕打雷,你过去陪她!”毫无诚意,简单粗暴。 如果能掐死郁霆川,她老早就动手了,就他心疼陆星澜,就他老婆矜贵,不分场合的压榨她,简直没有人性。 晏舒窈伸手掀开被子躺进被窝里,望了眼她还开着手机,温温道:“大晚上给谁打电话,挂了。”随后,像是故意刺激郁霆川一般,揽着陆星澜温温道:“今晚,我陪你一起。” 陆星澜也有了些睡意,点了点头,跟郁霆川道了晚安后,挂了电话,而后者,望着被挂断的电话,眯了眯眼。 晏舒窈那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 清晨六点,半睡半醒间,便见男人风尘仆仆的站在她的床边,身侧早已经没有了晏舒窈的身影。 天色还蒙蒙亮,依稀还能听到下雨声,男人身上带着深秋的寒意,坐在床沿边,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陆星澜诧异不已,眨了眨眼睛,开口询问。 清晨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眸底透着一丝迷茫的色彩。 “太想你了!”男人温温开腔,随后,脱了身上的外套,未掀被,躺在她的身侧,将她搂入怀里。“想不想我,嗯!” 陆星澜点了点头,“想!” 夜晚狂风大作,雷鸣轰轰,她想到的第一人就是郁霆川,想要寻找安慰的也只有郁霆川,所以,她想,她是想他的,在担惊受怕的时刻,她很想他,想要依靠他。 似没想到她会那么直白的回答,郁霆川在怔松过后,面上欣喜,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道:“时间还早,在睡一会。” “嗯!”伸手拉了拉被子,温温开口,“外面凉,里面睡!” 看着他眼底的清影,陆星澜心中有一丝心疼,想必,在她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便连夜从禹城赶了过来。 “好!” ……. 那侧,早上八点,片场。 晏舒窈望了眼细雨蒙蒙的天气,拧了拧眉,目光落在远处正在拍摄的徐闻溪和凌予的身上,昨晚,她接到郁霆川的电话后,赶去陆星澜的房间,却在走廊上遇到了徐闻溪。见到她时,她面上有一丝的慌乱。 虽然,消失的很快,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问起原因,她告知是因为睡不着,想要在走廊上活动活动,虽然理由合理,但还是不得不防。 “晏主编,少爷让我买了早点!”青岑提着揽月阁的早点,站在她的面前。 晏舒窈抬头,看了眼,见是a城揽月阁的早点,嘴角维扬,温温开腔,“还算有良心,”想到昨晚半夜三更接到某人命令式的言语,她便有气。 青岑嘴角猛的抽搐了下,望了她一眼后,迈步向拍摄的剧组走去。 有意见,有本事去自家少爷面前提啊! ..... 陆星澜到达片场时,已经是早上九点,晏舒窈笑意盈盈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揶揄开口,“郁太太,睡得可好?” 她冲她眨了眨眼,笑的很是意味深长。 原本陆星澜来a城,是来换她的,她回橙传媒处理工作,而陆星澜来片场,一则是想要看看演员们的情况,二则,主要奔着徐闻溪来的。 结果开工第一天,就睡得这个点才醒。 陆星澜也觉得不好意思,面色微红,点了点头。 “我在,她当然睡得好!”男人身穿白色衬衫,黑色休闲裤,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而来,面色挂着难得的笑容,清风明亮,如沐春风。 晏舒窈:“……,”这是将她昨晚的功劳一笔勾销了? 暗暗翻了翻白眼,目光落在陆星澜的身上,俯身,温温道:“澜澜,我有事情跟你商量,关于徐闻溪的。” 随后,晏舒窈将昨晚深更半夜在走廊上遇到她的事情,一一告知。 陆星澜挑了挑眉,目光望向在雨雾中拍摄的两人,眸光闪了闪,心中已有了想法。 目光环视了一圈,温温开腔,“周若初呢?” “请假了!”晏舒窈温温开腔,说是人不舒服。 “哦?”陆星澜挑了挑眉,目光落在身侧的郁霆川身上,温温开腔,“君安,周若初你了解多少?” 郁霆川拧了拧眉,“他有问题?” 陆星澜犹豫了半响,点了点头。 虽然周若初是他的表弟,她知道怀疑周若初不好,但昨晚在海边见到的场景,不得不让她起疑心,毕竟…一个从未涉入演艺圈的人,演技却堪比影帝,甚至,拳脚功夫也不差。 …… 那侧,庙宇中,男人一身麻棉僧衣,坐于廊下,望着外面的雨幕,神色不明。 在他正前方的桌面上,点着一盘熏香,以及一张薄薄的塑胶假面。 “先生,浮山别墅被郁少找到了!”时雨匆匆而来,望着他,告知,面上带着一丝凝重。 本以为赞赞会死守表小姐和浮山上的别墅,却不曾想…..还是告知了郁霆川,以至于浮山上的别墅还未处理掉,就已经被郁霆川的人发现,并且查出来户名。 聂浦深面无表情,目光从雨幕中收回,温温道:“想到了” “先生!”时雨微怔,似不明白他的意思,想到了?那为什么不提前处理? “你说,小丫头知道是我会如何?”聂浦深嘴角挂着苦涩,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塑胶上,温温开口,“她会不会…怨恨我?或者,杀了我?” 时雨静默,对于陆星澜他不能说了解的百分百,但也了解了几分,陆星澜性格坚韧,倔强,眼里容不得沙子,如果有一天,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想必,会怨恨他们的吧!但杀……应该还不至于。 “先生救过陆小姐的命,陆小姐不会要你的命的!”时雨温温开腔,提出自己的观点,“再说,先生从未伤害过陆小姐,我想,陆小姐也下不了手。” “是吗?”聂浦深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她即便不会杀了他,但按照她的性格,应该也会跟他一刀两段吧。 毕竟他当初接近她时就带了目的,并不是纯粹的想要救她的命。 时雨静默,望着他落寂的面色,抿了抿嘴,“剧组那边怎么办?” 本以为全程都是晏舒窈管理,却不曾想,陆星澜会突然过来,如果先生继续用塑胶面具拍摄的话,难免会有破绽。 更何况,陆小姐不止一次跟自家先生对弈过,昨晚在海边的那场打戏,也不知道陆小姐有没有发现。 聂浦深抿了抿嘴,望着香炉上的青烟怔松了会,询问道:“还有几场戏?” “最后四场戏!”时雨回答,随后,抿了抿嘴,继续问道:“是否安排让若初少爷回来代替?” “不必了”聂浦深沉吟了半响,温温道:“跟导演去说,找晴天的天气在拍摄,只要不是下雨天,面具不会掉下来,小丫头也根本发现不了假面具的事情。” “那表小姐那边......,” “也一样,”聂浦深温温吩咐着,只要拍完这场戏,他就让她回法国,并且永远也不许在回来。 时雨领命退了下去。 廊下,聂浦深望着外面的雨雾,面上闪过一丝痛色,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还会不会选择开始…… ……. 一天的拍摄结束,晏舒窈提议去闹区的酒吧坐坐,陆星澜欣然接受,带着自家的艺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酒吧,要了一个包厢。 走之前,跟郁先生撒娇让其不要跟随,免得众人玩的不痛快。 郁先生不同意,面色冷凝拒绝。 郁太太拿出杀手锏,美人计,才让郁先生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答应,不过…..代价也极其的惨烈。 “我得走了!”陆星澜抱着被子,眨着一双墨黑的眼眸,温温开口。 “嗯!”郁霆川应答着,可搂着她并未有放手的意思。 郁太太很无语,俯身,在男人的面上亲了一下,撒娇道:“最喜欢君安了!” 郁霆川睨莞了眼小狐狸般的郁太太,虽,心中有怨,但也深知事情的缓急,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了她,随后,一个电话打给青岑,让其保护好陆星澜。 而他,在陆星澜出门半小时后,偷偷的跟随,并且安排好人将那个酒吧围的水泄不通。 …… 包间内,酒过三巡。 陆星澜特意坐在徐闻溪的身边,浅笑开口,“闻溪,第一次当女主角,感觉如何?” “陆总,我跟你说实话…”徐闻溪打了嗝,面色微红,温温开腔,“其实,我很忐忑的,深怕上映了,收视不好!” “这个不愿你们!”闻言,陆星澜嘴角维扬,温温安慰,“其实,今天看你在现场的拍摄,我觉得很好,表情很到位,神韵抓的很好。” “真的?”徐闻溪面色微红,询问道。 “那我那,我那,我拍的好不好!”凌予一晚上都在找陆星澜搭话,奈何,陆星澜一直跟其他艺人闲谈的,将他冷落一边。 “你进步很大。”陆星澜回答。 “真的?”凌予嘴角勾着一丝浅笑,“陆总,这是我今年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对于他来说,能得到陆星澜的夸奖,在辛苦,再累,也值得了! 闻言,陆星澜眉梢微扬,“今天你生日?” 凌予点了点头。 “张瑞,去买个蛋糕回来。”陆星澜侧眸望向坐在外表的张瑞,温温开口。 张瑞犹豫了会,随后,点头走出了包间。 “陆总,你对我正好!”凌予张开手,就想去抱陆星澜。 晏舒窈看不过去,一把将他拉在了旁边,轻声低语,“你不想毁了星途,就安分点。” 想到某个男人的醋劲,晏舒窈为他捏把汗,郁霆川有多在乎陆星澜,没有人比她知道,当初收购新欣传媒时,要不是有郁霆川帮忙,根本收购不下来。 如今,任何男人靠近他们的陆总,都得跌量跌量。 “为什么?”凌予眨着眼,喝的面色潮红。 完全忘记了陆星澜已经结婚的事情,也忘记了郁霆川这号人物。 “你觉得呢?”晏舒窈白了他一眼,虽然现在在包厢,但难保不会有心人,“不想上头版新闻,就给我安分点。” “好!”凌予点了点头,目光缓缓的落在徐闻溪的身上,嘟了嘟嘴,问道:“闻溪,你的生日是不是跟我差三天?不如,今天跟我一起过?” 闻言,陆星澜挑了挑眉,看向徐闻溪,“你生日也在10月15吗?” “嗯”徐闻溪点了点头,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 “这么巧,我也是!”陆星澜温温开腔,清澈的水眸中透着一丝凌厉。 刚刚她虽然回答的很快,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她捕捉到了,她在犹豫,甚至可以说,她在考虑,考虑要不要点头。 “那我们可以一起过!”凌予眨了眨眼,笑的建议道。 “可以,”陆星澜温温开腔,侧眸望向徐闻溪,指了指她的面容,温温开口“闻溪,你的…..” “我….先去洗手间一趟!”徐闻溪不经意的扶了扶面颊,急急开口,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陆星澜跟晏舒窈对视了一眼,望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样,挑了挑眉。 她刚刚其实是故意试探她的,她的面容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今天她坐在她的身边,她一直在想办法的躲闪她。而她….只不过轻轻的指了指她的面容,对方就露出了破绽,该说,她聪明好那?还是该说她愚钝好。 “我跟你一起去!”陆星澜起身,急急的跟随她而去。 第一百三十章 恨意,记忆 陆星澜匆匆跟着她去了洗手间,差点与对面走来的张雯雯相撞。 “陆总,你没事吧!”张雯雯伸手扶住她,关心询问,妆容精致的面上疑惑不解。 “无事,”陆星澜稳了稳神,站稳,浅笑开口,“可能有点喝多了!” 张雯雯点了点头,犹豫了一秒,指了指外面。 言下之意,她在外面等她,随后,转身离开。 陆星澜含笑点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上的笑意渐渐凝固,眼里透着一丝轻蔑。 橙的艺人都是她每一年花大量的时间,心血亲自培养的,因为她深知,每个艺人的行为,素养都关系着公司的门面,换言之,要想公司有好的前景,有好的成就,离不开旗下艺人的努力和奋斗,同样也离不开艺人们的品性和素养。 一个公司的艺人,绯闻爆料不断,品性素养不行,除了会让消费群体失望,更重要的是公司的名誉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所以,在建立橙传媒开始,她便跟晏舒窈商量好了,她全权负责公司的运行,而她则负责来培养艺人。 培养的不止是她们的学识,能力,技能,重要的是一个艺人该有的素养和品行,在长久的相处中,她跟艺人们的感情也在日益的增长,每一次的集训中,除了以上的所有,还有一项艺人之间的配合和团结性的考量。 而张雯雯是跟着她最久的人,久到她了解她所有细微的表情和动作,而刚刚张雯雯,虽然表现的落落大方,动作自然,但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还是无可避免的被她捕捉到了,露出了破绽。 她敢肯定,刚刚离去的张雯雯就是徐闻溪假扮的,带了另外一张面具的徐闻溪。 陆星澜突然不着急,一个人有这份闲心跟她客套,跟她周旋,显然,她并不是想快速逃离,而是在寻找机会,或者说,她想要杀了她,再或者,用她来威胁郁霆川,从而达到她目的。 陆星澜身子微微倾斜了几分,偏头,目光落在投射在地上的人影上,挑了挑眉,随后,迈步向里面走去。 刚刚在她们出来之前,真正的张雯雯就不在包间里了,想必还在洗手间,而徐闻溪能大着胆子换上另一个人的脸,且不担心会被揭穿…..说明,她很笃定,笃定张雯雯不会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眸光微闪,陆星澜快速的向里面走去,推开一间间的门,在最后一间门内,找到了已然昏迷过去的张雯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后,看着她趴在马桶盖上,睡得一脸香甜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 真不知该说她心宽好那?还是该说她没心没肺好。 抬眸,望了眼外面,清澈的眸底晕染着浓墨,迈步向外走去….. “走吧!”洗手间外,陆星澜望了眼靠在墙面上的假的张雯雯,开口道。 徐闻溪点了点头,挽着陆星澜的手,就向包间里走去,路过嘈杂的大厅时,提议道:“陆总,我有事情想单独跟你聊聊,不知…….”她欲言又止,眸光微闪,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那可怜的模样,我见忧怜,让路过她们身边的男人,目光纷纷落在她们的身上,一个清冷绝艳,一个我见忧怜,在这个吵杂的酒吧里,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面上皆是喜色,纷纷上前,欲要邀约。 角落里,郁霆川漫不经心晃着手中的酒杯瓶,望着这边的情况,眯了眯眼,面色冷凝如霜。 臭丫头! “好!”陆星澜偏头静看了她半响,环视了一圈后,目光落在吧台的位子上,温温开腔,“去那!” 有些人天生就会演戏,如她,亦如她。 对于陆星澜来说,不管眼前的人有什么目的,想要如何,她奉陪到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而后者,亦如此。 她知道,今天她已经露出了破绽,引起了陆星澜的怀疑,但她不能慌,聂浦深不帮她救赞赞,她只能自己想办法救他,她的身边只有赞赞了,真心实意对她的也只有这个弟弟。 两人心知肚明,却都打着太极。 酒吧的大厅内,人声鼎沸嘈杂,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变天际,伴着男男女女的欢呼声,尖叫声,吵闹声….. “两位小姐,喝点什么?”服务员温温开腔询问。 “白开水,”两人同时开口,服务员嘴角猛地抽搐了下,面露古怪。 有谁来酒吧,是喝白开水的,即便喝不了酒,也会点些浓度低一点的果子酒,有谁如她们两那么奇葩的,进来坐在吧台点水喝。 陆星澜可不管他心里的那么多弯弯绕绕,实在,是刚刚她喝了些酒,酒劲有些上头。 “你想跟我聊什么?”陆星澜单手撑着头,轻轻的按着太阳穴,开口询问,“片场有人欺负你吗?” “嗯!”徐闻溪微微点头,心情低落,“导演骚扰我!” “嗯?”陆星澜眉峰微挑,面露古怪。 张毅导演在业界出了名的宠妻,对其妻子的要求惟命是从,所思所想都是自家的爱妻,除去工作的时间外,剩余的时间几乎都用来陪自家太太。逢人夸奖的也都是自家太太的贤惠,太太的不易,这样一个宠妻狂魔竟然被徐闻溪说成骚扰艺人的变态。 陆星澜越发的头疼,面对她可怜兮兮的表情,语塞了,拜托你,找借口分散她注意力也找个正常的理由好吗?现在让她如何说? 告知她,她了解张毅的为人,不是个乱来的主,或者,告知她,她会去找张毅谈谈,替她出头? “怎喝白开水?小爷请你们喝好的!”陆星澜正不知如何开口时,一道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回过头来,便见男人斜靠在吧台上,笑容浅浅,眨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定定的望着她们。 “你好,冷墨尘。”冷墨尘挂着自认为能迷倒万众迷妹的笑容,定定的望着陆星澜,陆星澜侧眸望了他一眼,收回了视线,毫无兴趣道:“谢谢,不必!” “……”冷墨尘一噎,似没想到陆星澜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他,好歹他也是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俊脸吧。 目光落在身侧助理身上,用眼神示意,小爷最近是不是颜值降低了? 还未等他问出个所以来,陆星澜冷漠的话语再次开腔,“麻烦你离我们远一点!” 冷墨尘:“……,” 助理:“…….” “哎,小丫头,大家都是来酒吧玩的,走个人场,交个朋友呗!”冷墨尘望着一脸冰霜淡漠的陆星澜,眨了眨眼,温温道。 陆星澜头疼,来了个二傻,她跟她的戏还怎么演下去。目光落在一侧的徐闻溪身上,道:“换个地方?” 徐闻溪点了点头,起身欲要跟着离开。 却不曾想……男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冷墨尘望着两个油烟不进的女人,心中颇为赌气,好歹他也是a城有名的世家公子,一项都是女人跟着他走的,什么时候,轮到他被人甩脸色了,更何况…… 自家兄弟还在那边看着那,微微俯身,靠近陆星澜,温温道:“姑娘,别给脸不要脸。” 陆星澜挑了挑眉,笑了,目光落在远处大步流星而来的某男人,微微诧异,他怎么在这里…… 还未得出了所以然,一把匕首落在了她的脖颈上,挟持着她,“别动!” 徐闻溪一晚上都在找时间,她深知陆星澜的拳脚功夫,深知明着跟她动手,她只有吃亏的份,所以,她一直在等待时机,等待她有所松懈,等待她不在防备着她。 陆星澜亦如是,是她挟持她,不如说是她故意让她挟持的,在她刀柄挥过来的时候,她老早就看到了,之所以故意跟眼前的男人周旋,就是想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而这样的一幕,彻底的吓懵了冷墨尘,不明所以的望向助理,而后者,亦如此。 远处,郁霆川脚步微微一顿,拧了拧眉,对上陆星澜不在同的目光,目光冷凝的能杀人。 …… “不在装了?”陆星澜任着她挟持着,面色冷静,身形松懈,毫无一丝害怕,“累了?” “呵,是挺累的!”后者,温温开腔,锋利的匕首靠近了她几分,“赞赞在哪里?” 陆星澜笑了,笑容清澈如水,温温开腔,“愚蠢!” 原本,她今晚有很多的机会逃离这个酒吧,或者,继续做着徐闻溪,再或者伪装成张雯雯,她不暴露,她也不会去揭穿她。她大可以继续换个皮囊,换个身份,或者伪装成橙传媒的员工,继续待在她身边潜伏,寻找机会。哪里知道她会为了那个赞赞的男孩,那么的沉不住气,简直愚笨至极。 “我问你,他在哪里?”徐闻溪匕首刺痛着她的脖颈,眸中皆是恨意。 她从小跟赞赞相依为命,能信任的人也只有那个心脏病严重的赞赞了,可这一切却因为陆星澜改变了。 “知道了,你想如何?”冷漠的声音缓缓响起,郁霆川迈着沉稳的步子,目光淡淡的在她身上掠过,最后,将目光停在了挟持陆星澜的匕首上,眯了眯眼。 “如果你想要救她,就放了赞赞。”徐闻溪握了握刀柄,眸中皆是恨意。 凭什么陆星澜能得到那么多男人的倾心相待,不管是景阳集团的傅锦书,还是着名心理医师萧毓谦,还有眼前身份高贵的郁霆川,甚至还有……他…… 而她只想要那个男人疼她,爱她,呵护她,却那么的难。 “好!”郁霆川握了握拳,点头答应,“你放了澜澜,我就让人放了他。” 陆星澜望着他,不赞成的拧了拧眉,而后者,直接无视了她的意见,目光紧紧的锁在她脖颈的匕首上,陆星澜是他的命,是他唯一不敢随意冒险的存在。 “你把赞赞带过来。”徐闻溪挟持着陆星澜,往后退了一步,面色透着一丝倔强。 “他不在这里,你先把澜澜放了,我答应你,放了他。”郁霆川好言相劝,目光撇了眼对面的青岑,微微上前了一步。 刹那间,嘈杂的酒吧寂静的听不懂一点儿声音,双方彼此对视着,冷墨尘望了望郁霆川,目光又落在了被挟持的陆星澜身上,见她平静的跟什么似的,嘴角猛抽,开口建议,“不如…大家坐下来聊聊!” “闭嘴,”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来自于徐闻溪,一道来自于郁霆川。 “呵呵,”徐闻溪冷笑,环视了一圈后,目光落在了郁霆川的身上,陆星澜现在是她的王牌,如果她现在放了她,不用说救赞赞了,连她的命都有危险。 “你让人把赞赞带来,不然我…..”锋利的刀尖横在脖颈上,隐隐有血珠冒出。 郁霆川眸色闪了闪,握了握拳。 面对任何的危险他都能面不改色,冷漠肃杀的将敌人置于死地,唯有陆星澜……他不敢冒险,不敢想象没有她的话,他要如何….. 拿出电话,温温道:“我现在找人放了他,你…不要激动…...” 女孩脖颈上的血痕触目惊心,刺目的红色刺痛着他的双眼,郁霆川双拳紧握,嘴巴紧紧的抿成了线….. “你没有选择!”还未等他打电话放入,温温凉凉得声音缓缓响起,陆星澜微微动了动脖子,任由锋利的刀尖刺痛着她,开口,“徐闻溪,你没有任何的选择,即便,今天我们放了赞赞,你觉得你能逃的了吗?” “我…..”徐闻溪瞳孔微缩,轻咬着嘴唇,眸底恨意肆起,她只不过想要安慰的日子,想要得到那个人的关注,爱护,想要跟普通女孩子一般,谈恋爱,结婚,生子,跟喜欢的人白头偕老,可这一切的美梦全部毁在了陆星澜的身上。 她抢了她喜欢的男人,抢了她该有的宠爱,甚至于毁灭了她对未来所有的憧憬和美好,她再也没有漂亮的脸蛋,再也没有干净的身子,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拜陆星澜所赐,都是她这张狐狸魅的脸,害的她失去了所有,害的她没有了未来,甚至于……连唯一的亲人,唯一对她好的弟弟也即将失去了。 想到这里,徐闻溪的面容越发的狰狞,话语温凉道:“那我就带着你一起共赴黄泉。” 说完,握着的刀柄欲要刺向陆星澜,阴寒加裹着冰霜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你敢伤她一分,我就让那个男孩死无葬身之地,你信不信。” 郁霆川是恐惧的,是害怕的,但陆星澜却冷静的好似没事人一般,在徐闻溪怔松的那一刹那,一个侧身,一个翻转,就逃离了徐闻溪的钳制,而后者,反应过来,暴怒,握着手中的匕首向她扑过来,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决然….. “嘶……”衬衣被划破,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衬衫,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开出渲染的花来。 陆星澜瞳孔紧缩,上前,看着郁霆川手臂上的伤口,拧了拧眉,“你怎么样?” “还好你没事!”郁霆川顾不得手上的伤口,一把将她搂入怀里,紧紧的抱在怀里,“不准这么吓我!” 陆星澜微怔了下,心中柔软一片,点了点头,开口答应,“好!” 上次,她已经吓了他一次了,这次……原本她并没有想吓他的意思,却还是让他担心了。 ….. “陆星澜,你不得好死,你…..”青岑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想要止了她的话语,一面带着她向酒吧外面走去。 “等一下!”陆星澜拧了拧眉,实在不解徐闻溪为什么会恨她,她从未跟她接过仇恨,从未伤害过她,为什么….她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我得罪过你?”陆星澜上前,目光落在她的假面具上,温温开口。 得罪? 徐闻溪冷笑,眸底带着恨意,何止是得罪?是仇恨,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好奇吗?”徐闻溪俯身在她耳边轻声低呢,“陆星澜,把记忆去找回来吧!” 恢复记忆,找回过往的回忆,你才能知道,你深陷在怎么样的囫囵里,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苟延残喘的活着,成为一个失败者。 找回记忆,你才会知道,你的身边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而你……不过是一枚所有人都利用的棋子。 本事局外人,却入局中局。 随后,徐闻溪像个疯子一般大笑出声,笑着笑着,哭了,眼角落下了清泪。 陆星澜,别想逃,记忆恢复的那一刻,便是你失去所有的一刻,我期待着,你痛不欲生的在世界上苟延残喘。 哈哈哈..... 陆星澜眸色微闪,听着她的怜悯的笑声,双拳握成拳.......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完了,生气了 事后,酒吧内众人并没有太多的诧异,只当以为是有人喝醉酒了闹事,事情解决了便如鸟兽散去。 震耳欲聋的音乐重新响起,恢复如初。 陆星澜站在门口,望着被青岑带出去的徐闻溪,看似平静,可内心却因为她的那一句话,久久不能平息。 为什么她会知道她失去了记忆,为什么…..她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悲鸣,那么的同情! 好似在怜悯她一般。 “澜澜,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晏舒窈焦急的赶来,不安的在她身上打量着,当触及到她脖颈上的血痕时,瞳孔微微的缩了缩,“你受伤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她收回视线,望着眼前的人,摇了摇头,温温安慰,“无碍,” 随后,想到某个因她而受伤的男人,再无心情想其他。告知晏舒窈,郁霆川受伤了,她需要带着他先去医院包扎,而包间里艺人的情绪,麻烦她照顾了。 晏舒窈点头,让其放心。 交代好事宜,陆星澜迈步至郁霆川身边,望了眼他衬衣上的血污,伸手欲要查看,却被男人躲开,随后,温凉冷漠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陆星澜,你知不知你在做什么?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 郁霆川一阵后怕,刚刚刀子离她脖颈的距离分毫,但凡有一点差错,一点迟疑,她的命就不保了。 可陆星澜做事太过于冷静从容,在她身上你几乎看不到半分的情绪,在她面对危险的时候,她选择的不是向他求救,而是想方设法的自救,这不免让他挫败,让他觉得,他不备需要。 陆星澜微微抬眸,入眼的便是男人盛怒中的脸,看她的目光不像以往那般温柔,而是冒着冰霜。 冰冷淡漠的好似她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她心微微抽痛,难受的好似被遗弃的小猫。 抿了抿嘴,欲开口,却见男人睨莞了眼她,“陆星澜,你真知道怎么气我!” 后,恼恨的扬长而去。 陆星澜语塞,目光追随的某个男人离去的身影,微怔,本以为他会等她,却不曾想……某男人等都不等她,身影很快消失在酒吧门口。 像是一个闹脾气的小朋友,这一认知不免让她感到好笑。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他怎么了?”晏舒窈上前,目光落在她身上,又落在离去的郁霆川背影上,温温开口。 “我好像把他得罪了!”陆星澜垮着脸,扶额。 得罪? 晏舒窈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怕不是得罪那么简单,郁霆川对于她的爱,她都看在眼里,现在等都不等陆星澜,理都不理她,可不止生气那么简单。 悠悠的望了眼她,颇有些幸灾乐祸,“郁太太,你完了!” 完了吗? 她眸光微闪,浅笑,是啊! 她完了,如果今天的事情发生在以往,面对他的冷言冷语,淡漠疏离,她根本不会在意,换言之,可能还会欣喜,可如今……她承认,她失了心,失在了他的温柔攻势下,失在了他的无限纵容下,失在了他无可逃离的爱下。 心甘情愿! 陆星澜扶了扶额,颇为头疼,温温道“我去看看他。”随后,急急的追了出去。 冷墨尘望着离去的陆星澜,眸光微闪,望了眼身侧的助理,温温开腔,“去打听下她是谁?” …… 车子一路飞驰在路上,千寻坐在驾驶坐的位子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心看着路况。 后座上,男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戾气,望着外面随风而逝的景色,看也不看郁太太一眼。 面色冷凝的好似寒冬。 陆星澜头疼,深知男人气的不清,伸着葱郁嫩白的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眨着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 而后者,眼神都不屑给她一个,目光沉静,始终不理。 陆星澜撇了撇嘴,放开他的衣袖,转手去拉他的衬衫衣摆,轻晃,面上带着一丝讨好,娇软道歉,“我错了,今天是我做事欠缺考虑,你别生气了。” 声音软糯带着一丝慵懒,漆黑的眸子像是在跟他说话,轻轻晃荡着他的衣角。 灵动鲜活,娇软可萌。 郁霆川侧眸望着她,指节微微卷缩,目光沉沉的落在了她拉着他的衬衣上,眸光逐渐加深。 曾经的记忆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重叠在一起,逐渐在他眼前放大…..放大…… 记忆中,女孩躺在被窝里,眼睛红肿,拉着他的衣角,委屈巴巴的道歉,“君安,我错了,下次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那年冬天,天寒地冻,原本她身子就不好,同学组织去深山上写生,他不同意,而她瞒着他偷偷的去了。回来时,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当时他又好气又心疼,守在她床边,整整两天两夜。 待她想来时,生气的跟她发了脾气,而她亦如现在这般,拉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 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表情,如现在这般……灵动可爱的让他不忍在生气。 可她却屡次屡范,随心所欲….. 想到这,郁霆川抿了抿嘴,目光落在她拉着他的衣角上,面色越发的沉了几分。 对于陆星澜,他是宽容的,纵容的,舍不得让她难过,让她伤心,总想着她年级还小,又一个人受了那么多的苦,他该多疼她,多爱她,多多包容她。 可如果所有的纵容,换来的是她不顾自身安危,一次次冒险的话,他不愿在纵容她,纵容她伤害自己。 视线从她身上移开,重新落在了窗外沿途的风景上。 不言不语,始终沉默。 陆星澜不免有些泄气,但深知,他之所以生气,也是因为担心她,眸光闪了闪,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撒娇道:“我真的深刻认识到了错误,你就别生气了!” “深刻认识到了?”男人斜眼看了她一眼,问道,面色看不出半分情绪。 “嗯!”陆星澜抿了抿嘴,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起身,双腿跪在座位上,犹豫了半响后,伸出手,递到他面前,温温道:“你不解气的话,你咬我一口吧!” 千寻:“……” “…….”郁霆川静默,偏头,目光望了眼她脖颈上的伤,眸光微闪。 “今天是我冲动了,忘记了你的感受,下次再也不会了!”见他目光有所动容,陆星澜扬起笑容,继续道:“下次我肯定先考虑你的感受,感同身受,绝对不会一意孤行了,行吗?” “还有下次?”男人眉眼微凉,阴恻恻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没有了!”陆星澜摇头,管他下次有没有,反正先把眼前的人哄好,再说。 “那这次呢?要如何?”郁霆川似不想她好过,要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她才会深刻的意识到,他是她的丈夫,是她可以依靠的人。 “这次?”陆星澜疑惑了,这次他不是原谅她了吗?还有什么事情? 千寻虽然开着车,但耳朵随时随地的听着两人的话语,见陆星澜疑惑,提醒道:“少爷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情,少奶奶既然知道错了,该拿出解决的方案,或者说,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陆星澜:“……”哔了狗了,竟然还有这一处,她以为她道歉了,他不生气了就好了,却不曾想…… “早知道我就不道歉了!”陆星澜在心里腹语着,面上却带着一丝讨好,看着身侧的男人,询问,“君安想如何?” “写检讨书,三千字!”男人温温开腔,“深刻检讨事情的始末,注明,如果下次再犯,该如何!” “……”陆星澜语塞,竟不知男人会来这一初,而后者,看着她瞬间垮下去的脸,心情极好的勾了勾。 陆星澜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写检讨书。 “你….,”陆星澜心塞,敢怒不敢言,打着商量的语气,温温道:“我又不是小学生了,能不能…..” “不能!”郁霆川开口拒绝,果断而坚决。 陆星澜有些颓靡,幽怨的望了眼郁霆川后,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后座上,再也不想理身侧的男人。 而后者,暗自好笑,闭目养神。 “少爷,医院到了!”千寻将车子停好,提醒道。 郁霆川应答,拉着陆星澜下车,去处理两人身上的伤口。 …… 翌日,郁霆川再三确认a城不会有雷雨后,吩咐青岑留在了陆星澜的身边,一则,是保护她的安全,二则,则时刻提醒陆星澜,记得换药。 陆星澜一一点头答应,并且同时吩咐他身侧的千寻,亦如此。 郁先生很开心,开心与自家太太关心他,伸手轻轻的将她垂在鬓角的发丝挽至耳后,温柔道:“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陆星澜点了点头,浅笑,“到家后给我发信息。” “好!”男人点头答应,目光环视了一圈剧组里的所有人,当目光触及到很多年轻帅气的男孩后,面上颇为郁结,温温开腔,“这次拍摄需要那么多艺人?” 陆星澜点头,告知,拍的是权谋剧,现在在场的艺人只有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未到。 闻言,郁先生的心情更加郁结,目光一一在那些小鲜肉身上掠过,当着所有剧组的人,俯身,霸道的擭住了自家太太的嘴…… “记得想我,”郁先生目光缓缓的落在陆星澜的面上,吩咐道:“不许看别的男人,听到没有。” 陆星澜语塞,深知她不表个态,男人不会离开,点头答应,“好,只看你,你最好看!” 闻言,郁先生满意了,放心了,跟剧组里的人打了招呼,离开了a城。 ….. 片刻,因为徐闻溪人物的缺失,陆星澜跟导演商量了一番后,剧情有所改动,以至于前面拍摄的某些剧情有所修改,需要重新拍摄。 原本打算一个星期的出差,整整多出了一倍的时间,郁先生很郁闷,又没办法,这毕竟是自家太太的工作。 只能安心在家里等着,照顾好某个小家伙。 而青岑的一通电话,彻底让郁先生失了耐心等待的心,原因何为? 只因青岑一句话,告知他,片场每天都有人送花给自家太太。 尤其是那个叫冷墨尘的男子。 郁先生坐不住了,买了一大束的红玫瑰,名义上去探班,实则,去宣誓主权。 所以,当郁太太看到那么一大束玫瑰花落在她怀里的时候,嘴角猛的抽搐了下,睨莞了眼郁先生,而后者,眯了眯眼,定定的望着她。 “……”深知某人的醋坛子又翻了。陆星澜颇为无奈,俯身在他面颊上落下一吻,道:“很漂亮。” 郁先生很受用,伸手揽过陆星澜的腰,望了眼冷墨尘手中的百合,开口道:“我太太对百合花过敏,冷先生还是拿开点的好!” 陆星澜:“……”其实,她挺喜欢百合的。 冷墨尘:“……” “啊嚏,”远处,周若初打了个喷嚏,拧着眉,望了眼冷墨尘手中的百合花,伸手揉了揉鼻子。 “冷先生,送花时,该多思多虑,以免造成一定的损害,影响别人。”郁霆川浅笑悠悠的看着他,目光冷漠如霜,意有所指。 当着他的面,送花给陆星澜,这是挑衅的意思吗? 冷墨尘极其无语,他拿在手中已经很久了,靠近陆星澜也很久了,未见她有任何的不舒服。怎么就过敏了呢? 而且,他前两次送花来,陆星澜也没说她对香水百合过敏啊! “澜澜,你过敏吗?”冷墨尘开口询问,目光缓缓的落在陆星澜的面色,不放过她一丝的表情,面上隐隐带着某种期待。 听到他对陆星澜的称呼,郁霆川心中越加不悦,拧眉,眸色阴沉如霜,揽着陆星澜的腰紧了几分,面上却笑意莹然,问道:“澜澜,你跟冷先生很熟?” 话语温柔亲昵,看着她的目光温柔缱绻,可揽着她腰的手说明了他的不悦,他很生气。 “过敏,不熟!”前者是回答冷墨尘的,而后一句则回答郁霆川的。 话落,冷墨尘嘴角猛的抽搐了下,似没想到她会当着他的面,告知郁霆川,跟他不熟,打他的脸,可同时,面上闪过一丝失落,稍纵即逝,温温道:“那你喜欢什么花?我…..” “啊嚏,像是配合郁霆川刚刚的话一般,周若初又打了喷嚏,陆星澜侧眸望向他,蹙了蹙眉,心中疑虑,他这样的症状应该是对百合过敏,跟她认识的某人病症一样。 是巧合吗? “冷先生,你还是将花处理了吧!”郁霆川望了眼他手中的香水百合,温温开口,随后,搂在陆星澜向周若初走去。 而冷墨尘也不生气,撇了撇嘴,将花交给了他身侧的助理,眸底闪过一丝失落,惆怅不已。 丫头,你在哪里,我们所有人都在找你! 第一百三十二章 熟悉 深秋,天气渐冷。 剧组最后的一天拍摄场景定在a城的寺庙内,满寺的银杏叶铺满了寺庙的各个角落,男二周若初身穿棉麻僧衣,站在银杏树下,手拿佛珠,双手合十,回忆着刀光剑影的这一生….. 目光沉重,满目悲伤…. 导演喊了卡,拍摄圆满结束…… 雨后的寺庙,清冽的空气中飘荡着焚香留下淡淡香味,以及夹裹着浓郁的百合香。 “阿嚏,”周若初拧了拧眉,伸手揉了揉鼻子,欲要转身离开这里。 “不舒服吗?”陆星澜上前,阻了他的去路,温温开腔,目光则落在他身上的棉麻僧衣上,眸光微闪。 在几个月前,她来寺庙找聂浦深,他也是穿着这么一件棉麻僧衣,手拿佛经,坐在阳光下,沉稳内敛,清明耀眼。 可如今,面对眼前同样身着僧衣的周若初,竟莫名的生出一种熟悉感,好似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 “嗯,不舒服!”周若初直认不讳,上前,伸手欲要去拽她的手,却被郁霆川挡开,随后,对上他冰凉带着警告的眼神。周若初撇了撇嘴,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神,撒娇道:“表嫂,我拍的好不好?” 陆星澜点头,“拍的很好!” “那是,”周若初颇为得意,仰着脸,温温开腔,“我为了拍好这部电视剧,可下了一番功夫了。”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委屈,嘟噜着,“你看,我都瘦了,今天还感冒了。” 为了印证他真的不舒服,他还吸了吸鼻子,一副极其难受的模样,眨着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寻求安慰。 陆星澜扶额,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好笑。 眼前这么一副孩子气的人,怎么可能跟聂浦深很像,明明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人。 之所以一直打着喷嚏,也许不是对百合花过敏,而是真的冻感冒了吧! 想到此,陆星澜拧了拧眉,上前,伸手欲要去抚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却被某人快了一步,郁霆川抚了抚他的额头,又抚了抚他自己的,温温开腔,“没事!” 言简意赅,毫无感情。 周若初+陆星澜:“……” “表哥,你都没照顾人,怎么知道我没发烧啊,”周若初不一,目光落在陆星澜面上,撒娇道:“表嫂,我信你!你看看,我有没有发烧。” 随后,便想拉着她的手往他额头上放,一副非要她看看的模样。 陆星澜:“……”这哪里来的熊孩子。 郁霆川一把拉过陆星澜护在身后,随后,深眸微眯,望了眼周若初,笑了,笑声犹如山间的山泉,清脆干净,“我不懂?嗯” 话语低沉,满是冰霜。 “……”周若初撇了撇眼,微微向后退了一部,嘀咕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像他表哥这种贵公子,清风霁月,风华无双,哪里懂得照顾人,一项都是别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的好吧。 “千寻,既然若初想要感受下发烧的滋味,将他给我扔到前院的池塘去。”郁霆川冷睨莞了他一眼,开口吩咐。 千寻上前,“若初公子…” “好好,我只是感冒了,我现在就去换衣服。”见他动了真格,周若初求饶,随后离开了片场,向后院的厢房走去。谁也未见到他转身后眸底一闪而过的微光,泯灭不明。 …… “澜澜,这是最后一场戏了?”冷墨尘站在她的面前,目光环视了一圈,当注意到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走人时,拧眉询问。 陆星澜点了点头,“嗯!” “相见即是缘,不知我是否有幸,请你喝一杯?”冷墨尘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定定的望着她。 陆星澜有一丝为难,初见时,她对他的印象并不好,那时她一心在徐闻溪的身上,后来,经过这两个星期的相处,感觉还不错,欲要开口,便听到温凉的声音从头顶上缓缓响起。 “她跟你不熟,我们赶时间,谢谢冷先生。”随后,将陆星澜的手紧紧的包裹在手中,转身,向寺庙外面走去。 以至于多年以后,冷墨尘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时,郁霆川后悔的心肝肺都疼。 当然,这是后话! 相见即是缘? 鬼个缘,他老婆只有跟他有缘,其他的男人都靠边站! 郁霆川不高兴了 妥妥的不高兴了。 原因何为? 只因身边觊觎自家太太的人太多,让他更加不放心让陆星澜独自出门。二则,刚刚冷墨尘在提议喝一杯的时候,自家太太竟然犹豫了,这让他更加的不悦了。 犹豫说明什么? 说明她在考虑,说明这个男人在她心里还是有一点地位的。 醋坛子打翻了,彻底的打翻了! 陆星澜无语,对于某人时不时的吃醋,且还表现的那么明显,让其去哄。 郁太太表示,很无奈,晃了晃他拉着她的手,温温开腔道:“君安,我听说庙里有个姻缘石,很灵,我们去看看吧!” 郁霆川脚步微顿,目光沉沉的落在她身上,深眸微眯,话语温凉,“姻缘石?” “嗯!”陆星澜点了点头,眸底闪烁着星光。 “你想跟谁有缘?嗯!”吃醋的男人情商为零,听到陆星澜说姻缘石时,还在想着刚刚挑衅他的冷墨尘。 “你啊!”陆星澜眸底闪过狡黠的光芒,温温开口,“许愿很灵的。” 闻言,盛怒中的男人瞬间熄火,嘴角勾着笑容,嫌弃道:“石头就是石头,哪里会灵,就骗骗你们这些小女生。” 嫌弃归嫌弃,可迈着的脚步未有半分停歇,拉着她向另一条路走去,问道:“是这条路吗?” 陆星澜无语,望着他宽厚的背影,以及焦急的步伐,笑了。 嗯,这样的郁霆川也挺可爱的! …… 寺庙后院,聂浦深站在菩提树下,手中拿着刚刚从脸上揭下来的塑胶面具,目光遥望,没有聚点。 时雨匆匆忙忙的赶来,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无事,微微松了一口气,开口汇报,“陆小姐,下山了。” “嗯!”清清淡淡,毫无情绪。 时雨望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平静,毫无情绪,继续问道,“表小姐的事情,要怎么办?救吗?” 他没想到徐闻溪大着胆子去刺杀陆星澜,以至于,刺杀不成,反而被抓。 “她不会有危险。”聂浦深目光冷冽了一分,望着远处的重叠丛林,温温开口,“陆星澜不是郁霆川,在事情真相没有清晰明朗下,澜澜不会去动她一分一毫。” 他现在担心的是陆星澜怕是对他起了疑心……在这段拍戏期间,她总会有意无意的来试探他,有时,长久的望着他面容发呆。 目光缓缓的落在他手中的塑胶面具上,拧了拧眉。 “那如果是郁先生呢?”时雨担心的问,“到时候,表小姐会不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闻言,聂浦深头更加痛了,对于陆星澜,他足够了解她,深知她不会,但如果是郁霆川的话,他保证不了,这个男人表面温雅,手段却心狠手辣的很,头疼,颇为恼恨道:“愚蠢。” 时雨默然,深知自家先生动怒了,对于表小姐的执念,他也深感无力,更何况……陆小姐是先生心间上的人。 “先生,如果…陆小姐恢复了记忆,那…..”时雨犹豫了半响,开口。 聂浦深眸色闪了闪,沉默不语,按照现在的情形,她肯定会找人恢复记忆的,一旦记忆恢复,怕是想留她也留不住了。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一张石桌上,静默了半响。“恢复了也好!” 话语淡淡,透着一丝释然。 “那…她不就知道…..”时雨大惊,面露古怪。陆小姐知道那件事情后,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知道就知道吧!”聂浦深疲惫不堪,总归是他们用了手段,达成了那个目的,也是因为他的原因,她跟郁霆川才会被人设计分开的。 利与情,他追究选择了对他有用的。 时雨瞅了眼他释然的面色,嘴角抽搐,犹豫问道,“先生,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陆小姐找你算账!” “我担心,”他言简意赅,但担心也没有用。 时雨默然,望着他的面容,心中有些明白,明白聂浦深明明喜欢陆星澜,却从未表面心意,从未靠近一步。 因为他深知陆星澜会有恢复记忆的一天,离开他们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事情。 先生不想让陆小姐在情和恨之间选择,因为太过于残忍,所以,甘愿自己忍耐,只默默的关心她,照顾她。 也不想让她为难。 “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澜澜这边,你注意点!”聂浦深吩咐,随后,转身欲要向厢房走去,后,脚步一顿,想到刚刚郁霆川看着他的眼神,握了握拳,继续道:“将我们留在这里的痕迹都毁了,顺便,去告知方丈,我们以后不来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时雨点头,深知,先生会那么做,肯定是陆小姐那边起了疑心。 …… 那侧,车子飞驰,冷墨尘坐在后座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深感疲惫,一双同样清澈无痕的眸子里皆是忧伤。 “冷烈,你觉得她像锦丫头吗?”冷墨尘目光缓缓的落在他身上,开口询问。 “不知道!”冷烈拧眉,那天在酒吧里,那位陆小姐拳脚功夫确实很好,但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断定了她会是锦儿小姐。没有依据,他不做评判。 更何况,他认识的锦儿小姐性格张扬明媚,活泼灵动,根本不像那个陆小姐,清清冷冷,冰山美人。 “你觉得她不像?”冷墨尘轻挑眉梢,温温道。难得有一件事情跟他的想法背道而驰的。 “不像!”冷烈开口,“性格不像,长相不像。” 闻言,冷墨尘嘴角上的笑意凝固,抿了抿嘴,心中悔恨不已,当初要不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她也不会被人劫持,也不会被人毁了容貌。后来,为了救他们,甘愿与敌人同归于尽。 表哥将小丫头交给他照顾,是他没用,没照顾好她。 车厢内,寂静无声,冷烈深知他的话戳中了自家少爷的心,抿了抿嘴,开口询问,“少爷觉得陆小姐像吗?” 像吗? 冷墨尘静默,伸手打开车窗,冷风灌入,清醒了几分,望着一路的海景,脑海里闪过陆星澜巧妙逃离刀下的场景,笑了。 “你不觉得她的眼睛很像我们冷家人吗?” 闻言,冷烈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无语,像冷家人吗? 他怎么觉得锦儿小姐的眼睛跟表少爷一样呢?都是深邃狭长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有星光闪烁。 “你觉得不像?”他的沉默让冷墨尘有些不悦,抬腿就踢了下他的驾驶座。 “少爷,单凭眼睛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世界上成千上万的人里面,有相似眼睛的人不在少数。 “还有她的身手!”冷墨尘戚戚然的说,他也知道,单凭一双星辰般的桃花眼,是不够的,但加上她的身手呢? 表哥为了让她不吃亏,从小就给她请了老师,学了防身术,柔道,跆拳道,擒拿术,格斗,没有一个是拉下的,十六岁时,小丫头的身手已经无敌了,一般的对手根本在她身上讨不到好处。 后来,十八岁时,表嫂回来,专门教她如何在危及时刻,去避开近在咫尺的利器,教她如何在敌人近距离危险生命的情况下又如何逆转,这个是表嫂独创的,而那个陆星澜在酒吧上的那个动作,就很像。 冷烈默然,如果是身手的话,他无法反驳,静默了半响后,问道:“需要跟表少爷联系下吗?” 冷墨尘沉默不语,微微沉吟了片刻后,涩意道:“还是先别告诉他了!” 如果陆星澜真的是锦儿,那最好,可如果万一不是呢?心里不是还要承受一次失去的痛,当初那丫头为了保全他,跟敌人同归于尽,自家表哥可是生不如死,出动了飞机,游艇在海上足足找了一个多月,不眠不休,最后,昏迷了过去,在医院整整住了两个月。 “明天花还是继续送。”冷墨尘吩咐道,嘴角勾着一丝弧度,如果真是锦儿,那某些习惯肯定不会改变。他应该多多跟她接触,只是……想到某个泡在醋坛子里的男人,冷墨尘异常的头疼。 为什么他身边都是这种情商为零的男人啊!宠妻无度,毫无下限。 第一百三十三章 童心未泯 林荫小道上,两人难得悠闲,携手慢步前行,石板路上铺满了金黄色的银杏叶,纷纷扬扬,陆星澜蹲下身,从石板上拾起两三片,摊开掌心,细细的打量一番。 眼神专注而认真,像是有漫天星光从她眸底绽放,美好而耀眼。 郁霆川站在一旁,目光宠溺,纵容着她难得的孩子气。 不时片刻,陆星澜又从一旁的树底下捡起一些,三五成片的放在掌心中,放着放着,微微的拧了拧眉,偏头看向身侧的郁先生,温温撒娇道:“把手伸出来。” 郁霆川挑眉,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伸手看着她。 陆星澜将手中的树叶细数移到他的掌心中,随后,似不满意,皱了皱鼻子,温温开口,“君安,双手。” 郁霆川望了她一眼,虽不知她想要干嘛,但还是极其配合的伸出双手,宠溺的看着她。 陆星澜满意了,伸手随意的摆放着银杏叶,一层一层,像是童年时玩耍的积木,建立着堡垒。 远处,千寻远远的跟随着,目光频频落在林荫小道上的两人,微微诧异,印象中的陆星澜冷冷清清,从未有孩子气的一面,做事干脆,雷厉风行。可如今,站在人来人往的林荫小道上,目光专注用银杏叶拼搭着图案,玩的不亦乐乎。 而自家少爷,甘愿摊着手,傻站一处,不恼不怒,全程纵容宠爱。 这样的画面,这样的场景,美好的犹如一副静止的油画。千寻眸色闪了闪,拿出手机,微微调整角度,按下了快门键。 那侧,陆星澜玩着玩着便笑了,清亮的笑容在这个寂静的午后,灿烂如阳。 “你怎么不阻止我?”她抬眸,笑意悠然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其实,她是故意的,心血来潮想要用这种模式看看他会有什么表情,可显然,她低估了男人的忍耐力。 而后者,眉梢微挑,嘴角挽起的笑容告知她,他心情极好。 对于郁霆川而言,难得看到陆星澜小女生的一面,他欢喜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去阻止?他巴不得她天天能如此。笑意悠然,伸手将她被微风吹乱的发丝挽至耳后,温温开腔,“难得,开心吗?” 他望着她的目光里柔情满满,纵容宠爱,面上挂着浓重的笑颜,那双深邃的眸子好似看穿了她所做的一切。 知道了她的目的。 陆星澜不免觉得挫败,悠悠然的看了他一眼,赌气转身,老狐狸。 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能开心才怪。 女孩嘟着嘴巴,微微歪着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彻底引得男人开怀大笑,笑声在林间清亮耀眼。 上前一步,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而后者,微恼,挣扎的想要甩开他。 “好了,我道歉,是我不好!”他温温开腔,轻言软语。 自家太太想要看他不耐的模样,他就该做做样子,而不是让她勾起的心毫无所获。 陆星澜静默,偏着头,不想理这个老狐狸。 “呵呵!”这样闹情绪的陆星澜让男人更加的欢喜,将她一把搂入怀里,打着商量,哄道:“是为夫不好,要不,澜澜重新来?” 言下之意,你想玩,在重新来一次,我肯定无限配合。 陆星澜无语,望着他清亮淡笑的眸子,“噗嗤”笑了,娇嗔的瞪了一眼,向姻缘石的所在地走去。 姻缘池内,有一块体积颇大男女相拥的岩石,池塘边,围满了人,纷纷往池子里扔心形币,许着愿。 陆星澜站在池塘旁,静看了一会,随后,突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侧眸望向身侧的男人,温温道:“要不,算了?” 婚姻爱情能不能长久,并不是许愿就能达成所愿的,很多事情,从开始到结束都是毫无章法,毫无理由的,而她跟他的婚姻…..会如何,顺其自然便好。 郁霆川悠悠的望了她一眼,静默一秒,后,微微叹气。伸手揽住她的腰,从口袋里拿出心形币,摊在她面前,温温开口,“澜澜,勇敢点好吗?信我多点!” 话语温温,情意深切,且还有些祈求的意思。 他怎会不知她的不安,怎会不知她的害怕,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便不允许她逃避。 伸手将心形币放在她手心,偏头看她。 陆星澜望着手心里的心形币,眸色微闪。 郁霆川在逼她,逼着她做选择。 且她今天投不投,结局都一样,微微的叹了口气,目光望向姻缘石中心点,温温道:“投那!” “好!” 下山时,有一位身穿僧袍的老者,缓缓向他们走来,看着陆星澜道:“姑娘,求签吗?” 陆星澜眨了眨眼,偏头看向郁霆川,用眼神示意,那眼神好似在告知他,要不要玩? 郁霆川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去吧!” 陆星澜眨了眨眼,犹豫着,而后者,似了解她,温温道:“不用太较真,去试试!” 陆星澜拿着求到的签文静看了一会,拧眉,看向老者,询问,“师傅解签吗?” 老者接过,目光落在她所求的签文上,欲开口,对上郁霆川冷冽不赞同的目光,随后,微微道:“今天不适解签,姑娘如果想要知道的话,可改日上门。” 闻言,陆星澜也不甚在意,道谢后,拉着郁霆川下了山。 …… 翰林府邸,夜色朦胧,陆星澜将昊昊哄睡后,睡不着,便起身去了书房,处理公事。 邮箱里响起邮件的提示音,陆星澜眸色微闪,自从上次去a城后,再也没有人发威胁她的信息,也再未有安歌跟郁霆川的过往,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而张瑞跟踪后的id只说对方在网吧里发送,如果她想要找到这个发送人,并不容易。 目光落在许问筠发给她的消息上,告知她服装秀定在一个月后,让其尽快动身赶回法国。 她点击回复,随后,想到午时跟郁霆川站在林荫小道上的画面,金黄色的银杏叶在阳光下翩翩起舞,脑海里灵感突发,拿出纸张,便开始画设计稿,全然,将所有的事情忘于脑后。 …… 花园内,郁霆川站在桂花树下,微微偏头,目光落在书房的位子上,眸光微闪。 千寻急急赶来,站于他旁。 “签文如何?”他开口询问,收回视线,目光沉沉的落在千寻的身上。 千寻静默,犹豫了一会,开口道:“并不好!” “哦?”男人眸色微沉,面容隐没在黑暗里,看不出半分的情绪,“如何不好?” 千寻斟酌了一会,开口,“师傅说,缘起缘灭,缘深缘浅,一切皆是因果,缘来缘去,一切随性,切不可强求,否则,伤其本心,不可逆转。” “哦?”男人挑眉,指腹轻轻的摩擦着,静默不语。 千寻站在他身边,只觉得深秋的寒意都不如自家先生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 在这场婚姻里,他深知少爷对少奶奶的情意,对她的爱意,为了她,不惜跟老爷子相撞,为了寻求一个完整,私底下,自家少爷有多不安,多努力,想要去谋这场婚姻。 可如今,签文上的内容并不好,虽说只是一个签文,真相如何还需考量,但终究还是影响了少爷的心情。 “烟!”不时片刻,男人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未发现有烟,目光则看向身侧的千寻。 千寻有一瞬间的怔松,当明白过来时,拿出烟蒂,安安静静的递于他,并不言语。 深秋的夜晚,寒风凛冽,树叶沙沙,男人像是石膏像,沉默不语,花园里,只剩下忽闪不明的烟火。青烟袅袅遮住了男人水墨般的容貌,一双眼眸在夜色中,异常的冰冷无情。 “你信吗?”半响,香烟燃尽,男人温温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千寻默然,他从不相信这些,也从未想过去祈福,许愿。斟酌了半响,开口回答:“不知!” 不知? 闻言,男人笑了,目光缓缓的落在千寻的面上,半响,后,温温道:“怕不是不知吧!” 千寻默然,“有句话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闻言,男人笑了,睨莞了他一眼,迈步向里屋走去,一面温温开口,“千寻,你也该找个人结婚了!” 千寻:“…….” ……. 年关将在,陆星澜异常的忙碌,一边要忙橙传媒新一期的杂志,二则,则要将剩下的设计图画完,交给许问筠,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郁先生同样忙的不可开交,大小会议不断,忙碌不已。 但即便忙碌,也未忘记关心自家太太。下午时分的下午茶从未断过。 那侧,橙传媒,陆星澜定完最后一个方案,难得可以稍微放松下,便端着咖啡站在窗前,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发呆。 陆慕清推门而入,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她已可以独挡一面。 “陆总,这份方案麻烦你签一下。”她站在陆星澜的面前,温温开口。 陆星澜侧眸,将咖啡放于一边,随后,将桌山的一份下午茶递给她,“你的。” 陆慕清伸手接过,道谢,随后,犹豫了会,温温开腔,“奶奶爷爷想你了,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家里吃饭。” 陆星澜眸色闪了闪,将签署好的文件递给她,回答,“今晚不行,明晚吧!” “好的!”陆慕清伸手接过文件,笑意悠悠,道:“奶奶爷爷肯定很高兴。”随后,迈步离开,走到门边时,她脚步微顿,转过身,看向陆星澜,开口道:“上次你问,想拿回新欣传媒是我母亲的意愿还是我自己喜欢这个工作,从而想要收购回来,”她顿了顿,继续道:“两则都有,我想让我母亲高兴,同时,我也喜欢这个工作。” 陆星澜静默,等着她把话讲完。 “这段时间你教我的很多知识,我很受用,也很感谢你,但….”陆慕清深深吸了一口去,继续道:“但属于我母亲的公司,我还是想要拿回来让其高兴,所以,在橙这段时间,我会努力的得到你的认可,有能力自己收购回来。”说完,她开门退了出去。陆星澜望着紧闭的门,嘴角维扬,神色不明。 “培养了对手,值得?”晏舒窈推门而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好笑开口。 陆星澜挑了挑眉,并未言语,只是打量的目光缓缓的落在她的身上,问道:“最近,陆灏住你家?” 晏舒窈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你好像很高兴。” 想到某个无赖的男人,晏舒窈就一阵头晕,不管她怎么赶,怎么闹,怎么发脾气,某个男人都好脾气的接受,死皮赖脸的赖在她家里,赶都赶不走。 陆星澜挑眉,建议道:“要不要出去喝下午茶?” 晏舒窈睨莞了她一眼,温温开腔,提醒道:“某人每天的下午茶还不够你吃的?” 陆星澜耸肩,一面伸手拿过放于一边的外套,一面温温开腔,“吃下午茶是假,放松心情才是真。” “也对!”晏舒窈浅笑,一面往外面走,一面问道:“乔安琪去哪里了?” 从她a城回来后,某人又不见身影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直接人间蒸发了。 “可能追男人去了!”陆星澜浅笑,“看上我们这一期杂志封面的男主了。” “纪凌恒?”晏舒窈震惊。 “嗯!”陆星澜点头,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欲要离开,还未有所行动,一个身影快速的躲进了她的后车座,随后,慵懒声线缓缓响起,“都说了,老娘看不上。” 陆星澜+晏舒窈:“…….” 看着车后座一脸倦容的乔安琪,看着她身上的行头,询问道:“你打劫银行去啊!” 一身黑的如墨的衣服,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带着一顶鸭舌帽,更夸张的是她脖颈处围着一条艳红的围巾,说是围着,不如说是绑的严严实实。 简直惨不忍睹。 乔安琪白了她一眼,开口,“老娘这套衣服是今年的潮牌,懂不懂!” 陆星澜+晏舒窈:“……”这种潮牌,她们还真不懂。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一路向闹区开去,陆星澜开着车,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后视镜上,看着后座上闭目养神的某人,笑的诡异森然。 “别笑,瘆得慌!”乔安琪睁开双眸,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睛里没有往日的痕迹,只剩下倦意。 “老实交代,到底去哪里了?”陆星澜开口询问。 “反正没去做不合法的事情。”乔安琪白了她一眼,温温开口,“陆小姐,麻烦你开车注意点,我们的命都在你手里!” 还未等陆星澜回答,一声巨响..... “碰……,”两车相撞,陆星澜防不胜防,一头撞在了驾驶盘上,后,又一个惯力,后脑重重的撞在了座位上。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女司机 脑海里有无数的声音喧嚣着,撞击着,像是一颗随时随地等待着爆炸的炸弹,无数汽车的鸣笛声,撞击声以及车子侧翻的巨大响声,伴着各种吵杂的声音,向她袭来….. 竞技场上,解说员紧张的解说着,赛外的观众呐喊的声音,尖叫的声音不绝于耳,车子在赛车场上,一圈又一圈的飞驰着,最后一圈时,赛外的声音更是大到能冲击耳膜,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终点。 “锦儿,你好棒,冠军耶….”女孩雀跃的声音响起。 “小丫头,不错嘛。” “来来来,给小爷我在这里签个名字,说不定我还能出去卖!”男人浅笑的揶揄声。 男男女女的声音恭贺着她,脸上都是喜悦…. “臭丫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以后这种危险的比赛不许参加。”成熟男人低沉呵斥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四目相对时便是一双跟她极其相似的双眸,透着极度的不悦,“从今天开始,面壁思过一个月,跪祠堂三天三夜,不许吃饭。” 随后,将她一把提起,不给她抗议的机会,直接将她扔进了跑车里,车子飞驰而去。 …… 院中,海棠树下,三三两两的男女坐于一处,闲聊着。 远处,汽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她的面前,男人偏头看她,笑意悠悠,“喜欢吗?” 最新款的玛莎拉蒂跑车。 “啧啧啧,小丫头才十八,你就送她这么一辆豪车,你也太败家了吧!”痞痞的声音响起。 男人不语,打开车门,将钥匙交到她手上,温温道:“生日礼物…” “啊啊啊,我爱你!”女孩上前,一把将男人抱住,还不忘在他脸上亲吻了下,“还是哥哥最疼我!” …… 雷鸣轰轰,暴雨倾城。 无数车子飞驰在马路上,追逐着,中间夹杂着车子与车子的撞击声,侧翻声。 她开着车,努力保持镇定,高度紧张,时时刻刻的注意着身侧的车子向她撞来…. “锦儿小姐,你信我吗?”耳麦中传来男人紧张焦急的询问声。 她静默了半响,点头,回答,“我信你!” “好,那你按照我说的做,不要紧张,少爷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嗯!” “前面十字路口右拐,行驶五百米后,我们在那里等你,你开车过来,我开你的车转移他们的视线,祁风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 “好,我已经右转了。” …… 车子行驶了五百米外,男人坐在驾驶坐上,一面将车门打开,温温开口道:“我现在跟祁风保持同样的速度,你跳到他车上去。” “可是…..”她面色紧张,看着同行的两辆车,面色微白。 “没事,相信你自己,能做到的!”男人一面温温的开着车,一面安慰她,“再不快点,他们要追上来了!” 她抿了抿嘴,望了眼身后,心一横跳到了另一辆跑车上,心情还未平复,远处,驶远的车子发生巨大的爆炸……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夜晚。 “不要……” …… 陆星澜面色逐渐变的发白,脑海里的画面让她不住的颤栗,恐惧…… 就像曾经想起的画面,枪声,打斗声一般…..清晰的让她害怕. 陆星澜闭了闭眼帘,她就像站在迷雾深林里,周遭雾气弥漫,看不到前路,明明声音近在咫尺,画面清晰可见,去始终看不清脑海里曾经出现的面容和景象….. “澜澜,你有没有怎么样!”晏舒窈见她面色发白,明显一副吓坏的模样,紧张不已,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检查着。 陆星澜回神过来,摇头,目光同样落在她和乔安琪的身上,紧张询问,“你们有没有怎么样?” 心里颇为愧疚,都怪她出神,要不然也不会撞车。 “我没事。”乔安琪心有余悸。 “我也没事,倒是你额头…..”晏舒窈见她额头有些乌青,拧了拧眉。目光落在跟她们相撞的车辆上,眯了眯眼。“我下去看看,到底是哪个白痴,这么宽敞的路都不会开。”说完,推门下车。 “先生,你会不会开车啊!”晏舒窈见里面的人没有要下来道歉的模样,反而气定神闲的坐在车内,一副清高的模样,就来气。 “哟,女司机啊!”男人降下车窗,嘴角噙着一丝轻蔑,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闻言,晏舒窈心里更加有气了,女司机?还瞧不起她们是吧! “你给我下来!”晏舒窈怒目圆瞪,眸底染着怒火,她最讨厌这种自命清高的人了,明明是他不按交通规则来,才撞上她们的车,结果不但没有反思,反而一副你难我和的模样,这是要翻天是吧! “呵,”男人轻蔑的睨莞眼她,嘲讽道:“你让我下来,我就下来,那小爷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你….”晏舒窈第一次遇到这种无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女人就该待在家里,给男人生孩子。”男人嘴角勾着戏谑的笑容,目光则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的身段。 继续道:“没听过一句话吗?马路杀手女司机。” 闻言,晏舒窈气笑了,她还从未见过这般自说自话的男人,目光撇了眼他副驾驶上随意扔着的文件,挑了挑眉。 帝悦集团的合作书? 陆氏集团的合同书? 很好! 女司机是吧! 老娘让你这辈子都没机会跟帝悦集团,陆氏集团合作! “你确定不下来?”晏舒窈笑意悠悠的望着他,精致的眉眼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浅浅的光芒。 男人微微一怔,望着她笑容晏晏的模样,吞了吞口水,挑衅道:“怎么,看上小爷我了?” 看上? 晏舒窈翻了翻白眼,长得油光满面猪头三,她看的上? “你觉得呢?”她开口反问,眉眼染笑,浑身上下散发着慵懒妩媚的风华,看的男人直起了眼。眯着眼,视线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徘徊,推门下车,勾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温温开口,“我现在有事要去,不如,晚上再来探讨?”说完,还不忘俯身去搂她的腰。 “啊啊啊啊,”还未等他有所动作,陆星澜上前,一个翻转,就将他的手扭在了身后,眸底透着冰霜,“好好说话不会?” 原本她并没有打算上前,只是打了电话,让交警过来处理,不曾想…..男人竟然动了歪心思。 “你知道小爷我是谁吗?”男人疼着面色微白,挣扎着,面色狰狞,怒不可遏的望着她。 “我该知道吗?”陆星澜睨莞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晏舒窈身上,温温开腔,“还好?” 晏舒窈耸了耸肩,表示无碍,随后,走到一边,熟练的拨了一通电话….. 嗯,她想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句话叫做女司机不能惹…… 惹的话,可能倾家荡产。 那侧,帝悦集团,男人正进行着头脑风暴,一众高层,战战兢兢的拿着年度报表,汇报着公司一年的盈利。 身侧电话响起,郁霆川撇了眼手机上的号码,微微拧眉,接起。 “你老婆被车撞了,很严重!”随后,便听到这么一句,顿时,男人面色阴沉,起身,一面向外走去,一面温温道:“哪里!” 挂掉电话,晏舒窈还不解气,微微犹豫了会,一通电话打给了远在陆氏集团的陆灏,开口道:“你们公司跟新华公司有合作往来?” 闻言,陆灏挑眉,询问:“是的,怎么了?” “不准跟他合作,”晏舒窈霸道的命令道,目光落在远处欲要动手的男人身上,拧眉道:“我不喜欢他。” 陆灏拧了拧眉,晏舒窈很少会说这种话,公司跟公司的合作,她从未有过阻止….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嘈杂声,询问,“你在外面?” “嗯!”晏舒窈应答,然后,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之。 闻言,陆灏眸色聚变,起身,同样向外走去,一面道,“你待在那里,我马上过来。” 挨….她没有要让他过来的意思啊! 只是想要灭一下那男人嚣张的气焰而已。 马路上,已经聚集了大片的群众围观,目光带着好奇的落在眼前的场景上。 男人面色微白,话语凝结,似没想到陆星澜会这般回答他,好歹他也算的上是禹城的风云人物,一些公司遇到他都会给个薄面,甚至还有一些人,为了让其跟他合作,讨好他。 “很好,你很有胆识!”周围已经聚齐了不少人,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目光阴恻恻的落在陆星澜身上打量着,怒火喷张,伸手欲要向她挥去。 目前还没有任何女人敢让他难堪,她是独一份。 陆星澜身形未动,眼神都不给他一个,在他拳头挥过来的时候,一个翻转,将男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男人被摔得眼冒金星,似不可思议望看着陆星澜,威胁道:“你信不信,我下一刻就能让你跪下来求我!” “不信!”低沉带着冷冽的声音缓缓响起,郁霆川大步流星的走来,额头上有些薄汗,显然,赶来的时候异常的焦急。 路过晏舒窈身边的时候,望了她一眼。 这一眼,极其的意味深长,晏舒窈只觉得后背布满了薄汗,撇了撇嘴,安安静静的站于一旁看好戏。 陆星澜眨了眨眼,微微感到诧异。 阳光下,男人身形挺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丝慵懒邪魅的气质,可那双眼眸里却迸射着冷冽的光芒,阴孑的落在频频落在刚刚威胁陆星澜的人身上,温温开腔,“赵先生,好气魄啊!” 闻言,赵然面色微白,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开口,“郁….郁总,这位是?” “我太太!”郁霆川冷睨莞了眼他,目光缓缓的打量着身侧的陆星澜,当触及到她额头的青块时,面色阴沉了几分,询问道:“怎么回事?” 陆星澜耸了耸眼,“撞了!” 闻言,郁霆川拧了拧眉,阴恻恻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赵然的身上,吓得赵然颤栗不止,温温开腔,“误会,都是误会!我….我不知是郁太太,还望郁太太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赵然惊慌讨好,继续道:“至于医疗费,我全出,车子的修理费,我也全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泰山,惊扰了郁太太。” 陆星澜挑眉,望着他那副讨好的嘴脸,笑的绝代风华,温温道:“赵先生,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女司机就应该呆在家里生孩子的,怎么现在…..” 她无辜的眨了眨眼,面色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无辜不已。 他不遵守交通规则撞了车,她可以不计较,所幸,她们也没有受伤,但她不允许有人欺负晏舒窈,欺负她最好的朋友,所以,现在望着他这幅嘴脸,她并没有想要就这么算了。 赵然话语一噎,后背一片冰凉,对上郁霆川冷冽的目光,更是吓得直抖索,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我该死….”随后,他伸手自己抽了一巴掌,温温道:“都是我错,是我浅薄了,现在有的女司机开车的技术比我们更甚,是我迂腐了,还望郁太太不要计较。” 陆星澜冷哼了声,嘴角勾着一丝嘲讽,瞥见远处匆匆而来的陆灏,眸底闪过一丝精光,温温道:“哥哥,有人欺负嫂子。” 闻言,陆灏脚步一顿,面色寒了几分,上前一步,将晏舒窈搂入怀里,温温开腔,“哪里伤着了?” 晏舒窈还未从陆星澜的话语中反应过来,便见男人急迫紧张的望着她,顿时,面色变得嫣红,温温开腔。“我没事,受伤的是澜澜。” 赵然早已经吓得瘫倒在地,六神无主,今天他走的是什么运气了,竟然会同时跟陆灏和郁霆川的老婆撞上。 “我…..我…..”赵然我了半天,都未说出一句话。 陆灏冷凝了他一眼,随后,目光落在助理何遇的身上,何遇点头,上前处理。 赵然面如死灰,原本他今天高高兴兴的出门跟陆氏和帝悦签合同的,心想着,跟这两个集团合作,公司的展图又可以扩大一倍,却不曾想…… 望着郁霆川和陆灏小心呵护着那两个女人,面色几乎透明。他的公司…… “澜澜,伤哪了?”在确认晏舒窈没伤着后,陆灏走到陆星澜的面前,目光上下打量着,当触及到她额头的乌青时,眸色闪了闪,目光凌厉的向赵然扫去。 郁霆川面色阴沉的犹如暴风雨,看也不看赵然一眼,拉着自家太太向停在远处的车走去,一面吩咐道:“千寻,你留下来处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她说,她放下 原本,三人出门,只是为了放松心情,消除疲劳,却不曾想….一场意外,被某人直接抓来了医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检查了一通。 各种大大小小的检查做了十来项,期间,医生各种各样的询问此起彼伏,深怕她有哪里不舒服,若未检查出来,会遭到鱼池子秧,工作不保。 陆星澜头疼不已,欲言又止,想说她没有不舒服,不需要做那么多检查,可每每对上郁先生阴冷的目光,话语生生的终结了在肚子里。 男人拉着她离开现场开始,便阴着一张脸,活像有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各种的不爽,各种的不悦,各种的冷脸相对。 显然因为她的不告知,很生气了! 陆星澜微微叹了口气,上前,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话语温软,讨好,“君安…..” 而后者,睨莞了她一眼,伸手拂了她的手,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并未开腔。 面色冷凝的犹如寒冬。 对于郁霆川而言,陆星澜每每出事,遇到困难,第一时间找寻的都不是他。 她的言行,她的举动,她独立面对千军万马,清晰的让他认知到,陆星澜不需要他。不需要他成为她的后盾,不需要他的保护。 就如今天的事件,明明他离她的距离不到百米,她大可以打电话告知他,让他来处理,而不是独自站在冷风中,独自去面对,独自去解决。 陆星澜身形一顿,望着被拂开的手,似不敢相信他会那么做。 人都是这般,在不了解心意之前,男人对她的温言软语,呵护备至,对于她来说都是负担。 表明心意之后,了解她对他的喜欢之后,便受不得男人有任何一点冷漠。会委屈,会难过,会不安。 陆星澜抿了抿嘴,侧眸望向身侧的人,犹豫了半响后,最终保持了沉默,垂了垂眼帘,安安静静的站于一处。 而她这样的举动落在男人的眼里,无疑是在告诉他,她没有错。 刹那,男人的面色可以用暴风雨来形容。 空间内,气氛变得更加的紧张压抑,医生手中拿着各种的检查报道,面色不安,冷汗涔涔,手心里早已经布满了密集的汗水。 “如何了?”郁霆川稍有烦躁,望着医生手中的报告,询问道。 “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医生手中拿着其中的一项检查报告,温温开口。随后,将目光落在陆星澜的身上,询问道:“郁太太,可有恶心,呕吐的感觉?” 陆星澜摇了摇头,告知:“没有!” 郁霆川拧了拧眉,目光落在身侧的陆星澜身上,上下打量着,询问道:“是否需要住院?” 闻言,医生嘴角及不可微的抽搐了下,但面上未表现半分,告知,不用住院,在家多休息几天便好。 随后,配了些消淤的药膏,嘱咐陆星澜一日三次擦拭。 郁霆川道谢后,拉着陆星澜离开了医院。 一路上,两人都不言不语,面色均为不佳。 入秋后,天气黑的早,临近五点,天幕黑沉。 青岑开着车,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后座的两人身上,心中郁结不已,似不明白两人为何冷战。 闹市区,一路的红屁股,车子行驶的缓慢,拥堵的让人烦躁。 一阵铃声响起,打破了车厢里的沉浸,陆星澜拿出电话,撇了眼手机上的号码,接起,一口流利的法文缓缓而出。 许问筠告知最终走秀场地的位子,以及一些邀请嘉宾人员,并且询问她,是否本人出场,还是一切如故。 她犹豫了会,告知,本人出场。 后许问筠又问,是否有特意嘉宾,需不需要留存位置,她犹豫了半响,目光落在身侧的男人身上,猝不及防的对上他黝黑冰冷的双眸,静默一秒后,回答,“留存三个。” 最后,许问筠询问,何时归。 陆星澜答,两天后,便挂了电话。 身侧,男人目光沉沉的落在她的身上,话语温温,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异常的冰冷,“出差?” 陆星澜点头,“半月前订下来的。” 闻言,男人气结,望着她的目光可以冻成冰。 陆星澜无辜,望着他变扭的模样,哭笑不得,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温温道:“还生气了!” 男人不语,嘴巴紧紧抿成线。 陆星澜也不恼,这一路上她也想清楚了,夫妻之间磕磕碰碰难免,既然答应会爱他,那她也不能一味的享受他给予的,相应的她也应该付出。再说,今天他之所以恼她,生气,无非也是建立在担心她上面。 “你都有一个小时没理我了!”陆星澜眨巴着双眸,委屈巴巴控诉着。 眸光湛亮,无辜灵动。 “你稀罕吗?”男人睨莞了她一眼,话语温淡。 陆星澜点了点头,轻哄道:“稀罕的很。可稀罕了。”她顿了顿,伸手自主的搂住他的腰,俯身亲了亲他的脸,撒娇道:“我道歉,好不好,你就别生气了。” 郁霆川:“……”小丫头越发的知道怎么收拾他了,怎么让他消气了。 “好不好?”见他不语,面色稍缓,陆星澜眨巴了眼,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艳灿烂,眼底有星光流淌,看着郁霆川心动不已。 小丫头越发的大胆了,伸手将她一把捞起,扣在怀里,随后,俯身…… 陆星澜很乖,面色嫣红…… 青岑默默的开着车,目光不期然的看到后视镜的场景时,不好意思的躲开。 大型虐狗下场,他也要谈恋爱! …… 晨间,郁老爷子打电话告知郁霆川,让其晚间带郁太太回老宅吃饭,说是一家人很久没聚,该聚聚。 以至于到了老宅后,陆星澜才惊觉,她们回的不是翰林府邸,而是郁家老宅。 疑惑不解的望向身侧的男人,询问。 后者,轻轻拉了拉她的外套,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下,开口解释,“爷爷的意思。” 半月前,老爷子单独约她,言语之间透出来的不悦,以及对她的不喜异常明显,可今天,却让郁霆川带她来老宅吃饭,实数意外。 深知她的不安,郁霆川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温温道:“别怕,有我!” 陆星澜睨莞了他一眼,开口,“你该告知我。” 第一次她是被老爷子请回老宅的,所以,没买礼品便跟着管家来了郁宅,可今天,既然老爷子要求他们回来吃饭,而她又是小辈,理应买点礼物。 “告知了就不来了?”郁霆川浅笑,难得看她一脸有苦说不出,恼恨又不得不收敛的模样,颇为好笑。 陆星澜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呢喃道:“我该买点礼物的。” 闻言,郁霆川微微一怔,随后,笑了,将她拉到后备箱,温温开腔,“郁太太,这么多礼品,还不够?” 陆星澜眨眼,偏头看向身侧笑意悠然的男人,眸底有微波泛起。在夜晚的灯光折射下,灿如星辰。 郁霆川微微一颤,望着她眸底的泪光,将她揽入怀里,心中一片柔软。 未享受过温柔呵护的人,对于别人一点的好,便会倾尽所有,但对于陆星澜来说,长期处于这样的冰霜里,早已经习惯了隐藏,不会轻易动容,可郁霆川对她的温柔,对他的宠爱,像是低落海底的雨丝,看似细雨绵绵,还无用处,可随着时间的长短,雨丝便成了水潭,变成了大河,最终汇聚成了大海。 下午时,因她没有及时告知他,而生气的男人,却在晚间,默默安排好了一切,除去了她的不安。这份心思,这份温柔,怎么能让她不感动? “别哭,到时候母亲该说我欺负你了!”欲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因为郁霆川这么一句话,深深止住,陆星澜睨莞了他一眼,控诉道:“你欺负我还少?” 平时一不开心了,就冷着一张足以冻伤人的面容,冷漠相对。 闻言,郁霆川笑容,笑的极其的不怀好意,悠悠望着她片刻,开口,“嗯,欺负的太少。” 郁太太的所说的意思跟郁先生的意思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前者,控诉的是他对她的态度。 而后者,则说的是夫妻间的情调。 “这么冷的天气,你们站在外面干嘛?”冷清秋站在阳台上,早就见到两人来人,可等了十来分钟,都未见两人要进门的意思,遂,只能下楼,看看。 “母亲,”陆星澜面色微红,定定的望着眼前优雅的女子,开口喊道。 “瘦了!”冷清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拧眉,随后,不悦的目光落在自家儿子的身上,温温道:“老婆都照顾不好,这么冷的天气,在外面干站了那么久。”随后,拉着陆星澜向里屋走去。 陆星澜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嘴角微扬,颇有些幸灾乐祸。 “…….”郁霆川无奈,这可是他亲妈,陆星澜的体质他每天看着她吃多少,都不见的胖,女孩子心思太重,想的太多,根本胖不起来。随后,目光落在陆星澜的背影上,拧眉,确实太瘦了,该补补了。 将后备箱里的礼物拿了些,随后,迈步向里屋走去。 客厅里,热闹不已,双双两两的对坐,面前都是一盘棋盘。 郁知言见她到来,温温开腔,“澜澜,等会跟二叔来一局?如何!” 上次本想拉着她下棋,可奈何郁霆川护短,吃完饭就拉着人回去了,见她今天来老宅吃饭,终于可以跟他杀一局,郁知言高兴万分。 “好的,二叔!”陆星澜浅笑回答,目光则落在他跟郁知许和郁知言的棋盘上,眸色微闪。 “如何,小丫头?”郁知许手中拿着棋,温温开腔,面色带着一丝笑意。 棋盘上,两方相杀,有进有退,不进不退,看似平淡的棋牌,却危机四伏,暗藏杀机。 陆星澜拧了拧眉,望着两人的棋局,斟酌了如何开口。 “父亲,有句话叫观棋不语。”郁霆川将所有的礼品交于管家后,伸手揽住陆星澜的腰,温温开腔。 言下之意,你可别为难我媳妇。 郁知许一噎,抬眸,悠悠的望了眼自家儿子,后,静默不语。 臭小子! 棋盘上,两人不进则退,不退则进,你来我往,相互阻扰,最后,一盘棋局下成了平局。 陆星澜看的意犹未尽,望着棋盘上最后一个子的落定,眸色微闪。 大将风范,如果是她,肯定会杀出一条血路,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来的!”正当陆星澜看的专注时,冷不防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陆星澜寻声望去,目光落在站在一百米之外的人身上,眉梢微挑。 女孩穿着一条浅蓝色的长裙,外塔一件针织衫,一头微卷的秀发高高的扎起,耳边带着小巧的蓝色钻石耳钉,灵气活泼。 前提是她不是这般怒目圆瞪的望着她。 郁尘萦,她到是把这个小丫头忘记了。半年前,在桃笺的餐厅里,因为她无缘无故的欺负她的员工,导致她被郁霆川罚跪,面壁思过两月。 “我问你谁让你来的!”见她不语,郁尘萦又重复了一遍,怒视道。 谁让她来的? 当然是她的身份让她来的了! “尘萦,她是你嫂子,郁哥哥的老婆!”还未等陆星澜回答,另一个声音穿插了进来,随后,女人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她正前方。 陆星澜微微诧异,随后,挑了挑眉。 安成传媒的总监,安歌。 一个多月没见,瘦了些,精神面貌不是很好!虽然面上画了精致的妆容,但还是可以看出她面色的倦意和疲惫。 “什么,”闻言,郁尘萦尖叫,随后,目光再次落在了陆星澜的身上,嫌弃开口,“就凭她?”她顿了顿,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陆星澜,继续道:“这个世界上能成为我嫂子的人选只有安姐姐你,她凭什么。” “额,陆小姐,你别介意,尘萦她是无心的。”安歌伸手拉了拉郁尘萦,开口解释。可嘴角微微挽起的弧度,眸底一闪而过的得意还是被陆星澜捕捉到,陆星澜冷笑,望了眼她,悠悠开口,“我为什么要介意?” 对于不相干的人,她从未介意过,即便眼前的人是郁老爷子的外孙女,身份高贵,但对于她来说,任何不喜的人并不会让她动怒一分。这也是为什么安歌上两次挑衅她,她没有动手的意思。 因为不值得! 安歌话语一噎,显然没想到她会那么回答。 “安姐姐,你说的是真心的,像她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嫁进郁家,”郁尘萦看不过去,伸手甩开了安歌的钳制,上前一步,质问道:“说,你耍了什么手段,是不是胁迫我家郁哥哥了。” 在她心中,郁霆川是神一般的存在,高风亮节,风华无双,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优秀,多金,帅气。 而这样的人应该配安歌这样的女孩,美貌与智慧相结合,又善解人意,知书达理。而不是跟一个声名狼藉,心狠手辣的女人在一起。所以,在得知是郁霆川娶了陆星澜后,第一反应便是郁霆川受到了胁迫。 “嗯!”陆星澜嘴角微扬,眉目妖娆,气定神闲的望着眼前两个一搭一唱的女人,温温开口,“我也很好奇,我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迷得你哥哥神魂颠倒的。”她微微顿了顿,望着从楼梯口下来面色阴沉的郁霆川开口询问,“你说呢?君安!我使用了什么手段,将你迷住了?” “你不要……” “尘萦……”低沉冷冽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将她还未说完的话深深的止在了肚子里,郁尘萦机械式的转头,对上郁霆川一双阴冷森然的眸子,顿时,吓得直抖索。“郁哥…..哥……” “看来两个月的面壁思过还是未让你学会,礼貌待人。”男人迈步过来,将陆星澜搂入怀里,温温开腔,“h城有所学校专门教人礼仪涵养,全封闭,你明天就去报道吧!” 闻言,郁尘萦面色白的透明,h城,女子学校,那可是出了名的森严,里面的教学制度严谨的像是坐牢,一板一眼,毫无自由。 “郁哥哥,我…..”郁尘萦开口,眼眶里都是泪水。 郁霆川冷睨莞了眼她,面无表情,他只不过是上楼跟自家父亲商量点事情,才离开几分钟,便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他不允许,陆星澜是他心里的宝,谁也不允许欺负她。 “饿了吗?”郁霆川揽着她,询问道。 陆星澜点了点头,“下午茶没吃!” “嗯?”男人挑了挑眉。 “郁哥哥,好久不见!”见他从她的对面走来,安歌心颤了颤,眼前的男人风华俊雅,气质温雅。笑意盈盈的模样像是山脉雪莲,清澈明亮。扬起笑容,打招呼道。 而后者,眼神都不屑给她一个,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安歌笑容凝结,嘴角紧紧抿成线,指甲深深的嵌入皮肉里,望着他默然的背影,彻底失了分寸,问道,“如果我说,我放下,你会如以前那般对我好吗?” 声音悲凉忧伤,带着彷徨无助,只是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心。 “不会!”男人脚步微顿,冷漠开腔,随后,搂着陆星澜的腰,走向另一侧的餐厅。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年少时初遇的那一抹温柔,怎可能说放下,就能放下,说遗忘就能遗忘。 十几年如一日的追逐努力,奋发图强,只是为了能跟上他的脚步,成为跟他齐肩的人。 有一天能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骄傲….. 为了这个目标,她一直努力着,期待着,翘首以盼等待着心中的王子有一天会来娶她。却不曾想….. 等来的是他将另一个女孩介绍给她,笑意盈盈的告知她,这是他的女朋友,未来的郁太太。她怎能不嫉妒,怎能不恨……. 明明她才是跟他最配的人,明明她才是最该站在他身边的人…… 安歌微微抬头,炽白的灯光刺痛着她的眼睛,亦刺痛着她的心。男人冷漠决然的模样像是一把匕首,深深的刺在她心口上。 耳边依稀萦绕着男人对陆星澜的温柔和宠溺,言语上的纵容和无止境的爱意。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安歌矗立不前,嘴巴紧紧抿成线。 “安姐姐,你没事吧!”郁尘萦关心道,眸底皆是担忧。 “我没事!”安歌扯了扯嘴角,看着转角处消失的身影,温温道:“对不起,尘萦,连累你了。” “安姐姐,你千万别那么说!”郁尘萦上前一步,挽住她的手,恨恨道:“你别灰心,郁哥哥只是暂时被那个女人迷住了心窍,总有一天会醒悟的。” “会吗?”安歌扯了扯嘴角,心中苦涩不已。 “会的。”郁尘萦认真的看着她,温温道:“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嫂子,我会帮你的!” “谢谢你,尘萦。” …… 前厅,陆星澜不时的将目光落在身侧的男人身上,疑惑不解。 半个月前她邮箱里不时收到他们两人的合照,按理说他们以前关系很好,每一张照片都恰到好处的突显出两人关系不寻常。 郁霆川看安歌的眼神中都带着柔色,温柔的让她不安的柔色。 可如今…..他对安歌的态度冰冷的好似像个陌生人,是故意为之,还是……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陆星澜眸色微闪,这段时间以来,郁霆川对她的好,宠爱,她都看在眼里,可正因这样,反而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过于熟悉她的生活习惯,深知她的喜好,比如,房间里每天燃着的香炉,比如,果园里种植的梨,在比如带她去看赛车比赛等等。 甚至某些时候,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忧伤。 悲伤的有时她都怀疑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包括在她受伤陷入昏迷时,始终有个声音一直在跟她说话,求她回来,可具体说了什么,她听得并不真切。 “在想什么?”郁霆川拧眉,眸中透着不悦。 他很不喜欢她这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心思深沉,冷漠冰霜,在她的心房之外,筑了一堵冰墙,谁也进不去。 “想你!”陆星澜回过神来,目光不期然的对上男人不悦冷然的目光,微微一怔,随后,眨巴着眼无辜的望着他。 那双漆黑明亮的双眸里,浓郁退散,散发着星辰般的光芒。 狡黠灵动,光芒万丈。 看的郁先生心痒痒,一把将她搂过来,“吧唧”在她面容上留下一个吻,眉眼上皆是颜色。 交心后的郁太太越发的懂的怎么让郁先生高兴了。越发的明白怎么样做才能逃过郁先生的追问。 遂,郁先生高兴之余后,也忘记了大厅里坐满了人,在郁太太的脸上亲了好多次,温温道:“嗯,多想想!” “啧啧啧,倒牙了,过分了!”郁灵均刚进入大厅,便见到如此的一面,开口揶揄。 瞬间,陆星澜面色潮红,羞涩不已,娇嗔的瞪了眼身侧的郁霆川,而后者,非但没有半分的收敛,直接将人搂入怀里,温温道:“别理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她是嫉妒。” 郁灵均:“……”这是她亲弟,没良心的。 众人:“…….” “姐,这是不是叫做有了老婆忘了姐?”身后,响起一声揶揄带笑的声音,随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男人身着灰色休闲装,颜如舜华,剑目如星,笑容晏晏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随后,目光微微偏移落在了陆星澜的身上。 “洛泽回来了。”郁灵均转身,见身后站的人,惊讶道:“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我可以去机场接你!” 郁洛泽浅笑,“哥派人去接我了!”随后,迈步进入大厅,一一问过长辈后,目光落在了陆星澜的身上,眨了眨眼。“哥,怪不得你要金屋藏娇那,原来嫂子那么漂亮。” 陆星澜:“…….”额,这让她怎么接?陆星澜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偏头,看向身侧的郁霆川。 而后者,睨莞眼郁洛泽,随后,目光落在陆星澜的身上,介绍道:“郁洛泽,二叔的儿子。” “你好!”陆星澜点了点头,嘴角挂着礼貌的笑意。 郁洛泽眨了眨眼,微微偏头,目光紧紧的锁在陆星澜的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她,面上的表情随着时间的长久,变得越发的疑惑和不解。甚至,让他产生一种眼前的人他曾经见到过的错觉。 陆星澜不明所以,他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赤裸的让她极其的不舒服,可又说不出所以然。 “嫂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直到有道冷冽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冰凉的让他发憷,郁洛泽才收回注视在陆星澜身上的目光,温温问道。 “吃饭了,”还未等陆星澜回答,郁霆川揽着陆星澜向餐厅走去,一面开口,“知道一家人等你吃饭,也不知道早点回来。” 郁洛泽:“…….。”他提前跟他说了,要这个点才能到,昨天他还说没关系的,今天怎么就嫌弃他了。 ….. 餐厅中,郁老爷子坐在首位,下方是郁知许和郁知言。 陆星澜刚一入座,郁洛泽迈步向她走去,郁霆川拧了拧眉,将路过的郁灵均按在了陆星澜的左侧,而他则坐在了右侧。 郁洛泽无语,望了郁霆川一眼,遂,坐在了郁灵均的旁边,目光则时不时的落在陆星澜身上,他真的觉得他在哪里见到过她。 “歌儿,家常便饭,你喜欢什么,自己吃,别客气!”郁老爷子看了安歌一眼,温温开腔。 “谢谢郁爷爷!”安歌随着郁尘萦入座,目光看向郁霆川的方向。而后者,面色温柔,目光始终落在身侧的陆星澜身上,细心的替她布着菜。对于安歌的注目,选择了直接的无视。 餐桌上,男人聊着男人的话题,女人则聊着女人的话题。 郁霆川则是个意外,全场听着自家太太跟郁灵均聊着天,而他,则坐于一旁,帮她剥着虾。 “哎,我怎么没有!”见他剥好的虾肉细数都进了陆星澜的碗里,郁灵均开口。 真的是有了老婆忘了姐,以前,郁霆川还会偶尔给她剥几个的,现在到好,直接被无视了。 “澜澜太瘦了!”郁霆川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温温开口。 闻言,郁灵均也不恼了,陆星澜出事的时候,她正在美国演出,家里人也没有通知她,当她回来时,陆星澜已经出院,并且因为工作原因,去了a城。 “嗯,确实太瘦了!”郁灵均将一碗鸡汤放在了陆星澜的碗里,温温道:“多吃点,不然怎么给我生小侄子。” “额,”陆星澜拿在手中的筷子差点拿不稳,显然吓得不清,现在要孩子会不会太急了?目光偷偷的撇向身侧的郁霆川,而后者,眉眼带笑,笑的很是意味深长。、 陆星澜:“……” “也是,回头,我跟徐妈说下,让她多熬点滋补的汤给澜澜喝,太瘦了。”冷清秋附和,眸中透着心疼。 陆星澜:“……”她怎么觉得今天的聚餐,是冲着她生孩子来的。 郁霆川全场看着陆星澜窘迫不已,又不能开口反驳的模样,乐了,温温开口,“我们会努力的,对吧,澜澜。” 陆星澜:“…….”她怎么觉得郁霆川给她挖了一个好大的坑啊!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并不搭腔,而后者,也无所谓,看着她面色嫣红,羞涩恼恨的模样,说不出的心情好。 嗯,有时候逗逗自家太太,也很不错! 安歌坐在座位上,听着他们欢声笑意的声音,面色微白,如坐针毡,握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 饭后,郁灵均拉着陆星澜坐在沙发上闲聊,郁霆川全场挨着自家太太入座,不给郁洛泽见缝插针的机会。 而后者也不恼,坐于另一侧沙发上,听着他们聊天,目光则时不时的落在陆星澜的身上。 他还是觉得这个姑娘他哪里见到过,且很熟悉。 郁霆川眉峰紧锁,侧眸,随后,温温道:“洛泽,我有事情找你,你跟我来趟书房。”随后,告知陆星澜,他有事去忙,让其多跟郁灵均多多聊聊。 陆星澜点头答应,他才转身离开,离开之前,生怕郁洛泽会有什么举动,遂,直接将他一把拉走。 郁洛泽:“……” 两人未聊多久,陆星澜便被郁知言叫去下棋,而郁灵均对这一方面兴趣不大,中途又接到国际电话,便回了房间。 棋局上,又是一番惊心动魄,危机四伏的棋局,一局下后,两人打成了平手。 郁知言微微诧异,询问,“澜澜,你的棋技是谁教你的。” 陆星澜浅笑,道:“爷爷教的。” 闻言,郁知言笑了,陆老爷子也是个爱棋之人,以前,他们还曾切磋过,老爷子的棋技更甚他一筹,陆星澜既然是他教出来的,棋技这方面想必是得了陆老爷子的真传。 “要不要在来一局?”郁知言下的意犹未尽,难得有个小辈能跟他旗鼓相当,陪着他下棋。 陆星澜点头答应,随后,棋局展开,又下了两局。 后两局,陆星澜胜一局,郁知言胜一局。 …… 棋局完后,见郁霆川还未回来,陆星澜趁着夜色,顺着石板路,向老宅的后花园走去….. 深秋的晚风吹起她的发丝,清冷的月光落在她的脸庞上。清冷如月,清雅如莲。犹如迷雾森林里的精灵,灵动美丽。 陆星澜闲庭漫步,喜极了老宅中的梧桐树,每当看到落叶纷纷的场景,总会让她的心莫名的变的平静。 转角处,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男人冷冽冰冷的声音,以及,女孩温温哭泣的声音,从墙角那一处缓缓传了过来。 陆星澜拧了拧眉,欲转身离开,却不曾想…… “郁哥哥,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安歌泪眼婆娑,看着眼前冷漠冰冷的男人,哭诉着。 陆星澜脚步一顿,犹豫了半响后,最终抿了抿嘴,没有转身离去….. “我说过,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郁霆川拧着眉峰,眼底皆是厌恶和不悦。 原本他交代完郁洛泽事情后,便想要找自家太太,却不想…..会在花园里遇到安歌。 “为什么,明明以前我们很好,你很疼我!”安歌情绪崩溃,曾经一幕幕的场景像是电影的倒带,一一从脑海里闪过。 初见时,他静坐在枫树叶下,手中拿着笔,望着远处的景色,画着画,她好奇上前询问。他侧眸望她,开口道:“你是安妹妹吧,听爷爷常常提起你。” 初中时,她因为想要跟着他一起回家,所以,打发了前来接她的管家,却不曾想….会跟丢,被一群学生围堵,她惊吓不已,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他从天而降,帮她赶走了那些学生,将她从地上拉起,一面嫌弃的说她笨,一面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眸中的笑意温雅的犹如冬日的暖阳。 那个时候,她就下定决心,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一定要做个配的上他的女孩子。 后来,逢年过节,她都会随爷爷来郁家做客,郁老爷子询问她,愿不愿意长大后,嫁个霆川哥哥,她羞涩不已,但还是点头,说愿意。 后来,他在哪里,她便去哪里,尽一切的努力,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成为他最好,最美的新娘。 “我说过,我只把你当妹妹。”郁霆川伸手拿出烟,点燃,随后,目光望着远处的红枫叶,面容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我不相信!”安歌双手紧握,精致的面容上挂满了泪水,“你明明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将我当做妹妹。” 深秋之夜,花园里,树叶纷纷扬扬的落在地上,月光缓缓的打在两人的面庞上,一个冰冷淡漠,一个泪眼婆娑,眸底透着倔强。 “郁哥哥,”安歌似受不得他的沉默,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脸庞在他的衬衫上蹭了蹭,温温开口,“如果没有陆星澜。你会喜欢我吗?会娶我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小星澜或小霆川 秋风卷起一地的残枝落叶,沙沙作响。 远处,昏暗的路灯下,两人拥抱在一起,女孩泪眼婆娑,精致的面容极其的楚楚可怜。 男人微微垂眸,面容笼罩在阴影里,看不太真切。 陆星澜站在远处望着这样的一幕,呼吸微滞,心中涩意四起….. “我不做这种无聊的假设!”良久,郁霆川伸手推开她,眸色微凉,温温开口,“她是我的底线,你好自为之。” “呵”安歌低低浅笑,笑容在秋风中显得极其的缥缈,“你不做这种假设,是因为你根本不想做?还是你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郁霆川眯了眯眼,目光沉静的望着她,冰冷淡薄,毫无感情。 见他不语,安歌上前一步,伸手拉着他的衣袖,温温开腔,“郁哥哥,让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让我陪着你好不好。”随后,她微微踮起脚尖,抱住他,欲要去亲他的脸。 郁霆川厌恶不已,毫不怜惜的推开她,安歌猝不及防,脚步不稳,狠狠的摔倒在地,眸底是深深的不可置信。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郁霆川厌恶她,会到这种地步,会失去他一贯的风度,伸手推她。 “不要碰触我的底线,不然,后果不是你该承受的。”郁霆川居高临下的睨莞着她,目光冰冷,“从一开始,你就不在我妻子的人选中,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娶你,自始至终,从来没有。”说完,郁霆川迈步离开,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 在没有遇到陆星澜之前,他眼里只有公司,只有事业,从未想过要娶妻生子,在遇到陆星澜之后,他心里眼里都只有她,目光所能看到的也只有她。 浅笑连连的她,怒目圆瞪的她,娇嗔撒娇的她,在他眼里,都是那么美好的让他心动。 “不可能,这不可能…..”安歌倒在地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歇斯底里,似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随后,她又笑了,哈哈大笑,“你把她丢了,她把你忘了,把你忘记了…..。” 闻言,郁霆川脚步微微一顿,背影在深秋的夜晚萧瑟而孤寂。 像是终于抓到他的痛楚,安歌笑的疯癫,面色狰狞的继续道:“一个把你忘记的女人,你有什么好守护的,左右不过弃了。” “千寻,将她给我扔出去。”冰冷如霜,不容置喙。 闻言,安歌瞳孔紧缩,慢慢的爬起来,整理下衣着,温温开口,“我自己走。”即便她再喜欢他,她也有尊严,微微垂眸,目光落在地上的梧桐叶上,温温道:“麻烦告知郁爷爷,我有事先走了!” ...... 枫树林下,陆星澜坐在秋千上,目光则落在刚刚他们所站的位置上,眸色微闪,面色微凝。 听刚刚安歌的话,她在很久以前就认识郁霆川的,且两人曾经在一起过,这也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那么了解她,知她的生活习惯,知她的爱好。 可又有一个疑问,既然他们在一起过,为什么她会毫无印象,又为什么会分开,而她又忘记了他。 而安歌,又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太多太多的疑惑像是高山上的迷雾,摸不到,走不出来。 她知道她忘记了部分记忆,从那次海边开始,脑海里偶尔闪过的片段,清晰可见,可从未想起过关于跟他在一起的任何片段。 “嫂子,怎么独自坐这里?”郁洛泽站在她的面前,目光环绕了一圈,温温开腔,“哥呢?没陪你?” 闻言,陆星澜从思绪中回神,浅笑回答,“他在忙!” 想到刚刚在花园见到的那一幕,要说不介意是假的,但也深知,每个人都有过去,她不该抓住不放,斤斤计较。 郁洛泽点了点头,迈步坐到她身侧的秋千上,目光遥望,落在某一处,温温开口,“你跟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很像。” 闻言,陆星澜挑了挑眉,微微偏头,看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眼睛很像!”郁洛泽收回远处的目光,偏头,看她,继续道:“不过她太闹腾!” “你喜欢她?”陆星澜挑了挑眉梢,询问道。 “不喜!”郁洛泽摇头,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太疯了,被宠坏了!” 闻言,陆星澜被他的表情逗乐,低低浅笑,笑容在夜晚的晚风中,清亮空灵。 “嫂子,你笑的时候很好看的,就该多笑笑。”听到她的笑声,郁洛泽也笑容,目光落在远处缓缓而来的身影上,温温道:“我该走了,不然….某人又该泡在陈年老醋里了,受不了。” 随后,还不忘抖了抖身子,一副鸡皮疙瘩掉地上的模样。 陆星澜被他的话逗乐,笑的更加的开怀,点头附和,“嗯,说的没错!” 以至于郁霆川走进后,陆星澜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面色嫣红,笑的好不欢快。 “什么事情那么开心?”郁霆川站在她面前,目光则落在坐在她身侧的郁洛泽身上,温温开口。 “关于陈年老醋的事情!”郁洛泽对陆星澜眨了眨眼。 “陈年老醋?”郁霆川不解。 郁洛泽点头,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 而后者,拧了拧,随后,目光变得深沉。凌厉的向他扫去,“嗯?” 胆子肥了,敢揶揄他。 猝不及防的对上他的目光,郁洛泽干笑了笑,静默了一秒,温温道:“散步散的也差不多了,我突然记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没做,先走了!”随后,迈步离开,那落荒而逃的模样逗的陆星澜连连笑出声。 “你家弟弟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她开口夸赞,一点也未注意到男人瞬间黑下去的脸。 “有意思?”话语低沉,目光黝黑。 “嗯!”陆星澜收回目光,对上男人黝黑深沉的眸子,静默一秒,温温开腔,“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还有一张设计稿没有画完,我也先回去了!”随后,站起身,打算离开,却不曾想,男人一把将她抱人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刚刚笑的那么开心?” 陆星澜:“……” “说说,他跟你讲了什么?嗯。”郁霆川将她拉到一旁的椅子上,让其坐在她怀里,双手环绕着她,温温开口。 陆星澜:“……” “不准跟洛泽走的太近。” “…….郁先生,他是你弟。”陆星澜开口提醒。 真的是泡在陈年老醋里了,吃完这个醋,又吃那个醋,也不怕把自己酸死。 “那也不行!”郁霆川温温开口。 凡是靠近陆星澜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觊觎她的人,更该扼杀在摇篮里。 “…….”陆星澜暗暗翻了翻白眼,极其无语,心想,还好她没有如他一般,不然,真的可以盛产名醋了,脑海里闪过刚刚花园里见到的那一幕,陆星澜眸色闪了闪,想要从他身上下来,而后者,将她紧紧的扣在怀里,目光沉沉的落在她的身上,似要将她看穿。陆星澜心里发慌,急急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郁霆川挑了挑眉,温温开腔,“嗯,也对,是该早点回去,努力了。” 这句话说的极其的有深意,陆星澜微微一怔,后反应过来他所说的意思时,面色瞬间潮红,垂眸低头,做乌龟状。 私心里,她并不想要孩子的,一则,是因为他们的感情还未到稳固的时候,孩子生下来,会有负担,二则,她脑海里的记忆还未恢复,不知道往后会不会有变故,所以,对于生个自己的小孩,她从未想过。 而后者,并不给她装傻的机会,目光贪婪的落在她的面容上,询问道:“澜澜,刚刚餐桌上,他们的提议,你如何想?” 陆星澜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开口道:“什么提议?” 装傻充楞,绝对的行家。 郁霆川挑了挑眉,将她往他身上带了带,俯身,在她耳边温温开腔,“生个小星澜,或者生个小霆川啊!” “轰….”脑海里似有烟火炸开,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颈项,灼的她心都颤。 明明两人之间已经生活在一起半年,但还是会不自觉的紧张,心颤。 陆星澜轻咬了咬嘴唇,面色红艳,低着头像只鸵鸟,装死。 她这样的一副羞涩嫣红的模样,落在郁霆川的眼底,像是一场邀约,眸色沉了几分,将她一把抱起,向老宅走去。 陆星澜惊呼,望了眼老宅的方向,想到老宅里的所有人,抓了抓他的衬衫,祈求道:“我…我想回家!” 女孩眉眼上皆是羞涩,眨巴着眼看着他,似有雾气妖娆,灵动活泼。 郁霆川心微微一滞,目光不期然对上她的视线,而后者,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眸中皆是星辰,话语温软“老宅里都是人,我…我想要回家。” 郁霆川喉咙不自觉的滑动了下,实在是眼前的陆星澜太博人眼球了,咬了咬牙,道:“好,回家!” ……. 翰林府邸,车子刚刚停稳,陆星澜便推开了车门,随后,像是有狼在追她一般,急急的往里厅里跑。 郁霆川挑了挑眉,低低浅笑。 他怎不知陆星澜的意思,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相比于陆星澜的急匆匆,郁霆川显得异常的淡定从容,颇有闲庭信步的雅兴。 大厅里,见到两人回来,昊昊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人,快速的站起来,扑向陆星澜,控诉道:“小姨,你们约会回来了,是烛光晚餐吗?” “额,”陆星澜语塞,因为今天他们去郁家老宅去的突然,显然忘记了还有一个小家伙要照顾,心中颇为愧疚,蹲下身,一把将他抱起来,道歉道:“对不起,昊昊,是小姨不好。” “没有。”昊昊懂事的浅笑,目光不期然的对上从门那侧的郁霆川,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温温开口,“小姨,我好想你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闻言,陆星澜笑了,笑的极其灿烂,“嗯,小姨也是。” 而刚刚闲庭信步的某人听到这句话,瞬间黑脸了,目光凌厉的向某个小家伙扫去。 不是跟他说过了吗? 在他们两个人同时在家的时候,不准缠着陆星澜,显然某个小家伙给忘记了。 “小姨,我今天画了一幅画,你有时间吗?能帮我看看吗?”昊昊歪着头,眨着眼,可爱的望着她。 陆星澜瞬间被萌化了,眸光闪了闪,点头道:“嗯嗯,小姨有时间,小姨陪你!”随后,拉着他的手,向楼上走去。 而某个男人望着离开的背影,瞬间,面色沉如海底,磨了磨牙,暗暗道:“好,躲吧,躲的过初一,看你怎么躲的过十五。” 深夜,郁霆川开完视频会议,从另一个书房出来,早已经不见陆星澜的人,拧了拧眉,打开主卧的房间,望着里面空荡荡的床褥,一丝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目光缓缓的落在远处的儿童房,望着从里面透出来的柔光,挑了挑眉,随后,大步流星的向小房间走去。 那侧,儿童房内。 陆星澜搂着昊昊已经熟睡,恬静的脸上,挂着丝丝的笑颜,郁霆川挑了挑眉,迈步至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两人,恨的牙咬咬,臭丫头。 俯身,将她轻轻的抱起,打开门,迈步向主卧走去,而后者,则舒服的在他胸膛曾了曾,呢喃了一句,满足不已。 郁霆川:“…….” 将她缓缓轻轻的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坐在床沿上,静静的望着她,眸中透着一丝忧伤, 晚间,安歌的话还萦绕在他的耳边,像是一记重锤深深的扎在他的胸口。 他很贪心,从一开始只想要将她纳入在羽翼下,让其不受到伤害。到后来,想要得到她的心,想要如他一般爱她。 可现在,他变得更加的贪婪,变得更加的无法满足,想要她能记起他们曾经的过往,想要她也能如他一般深爱他,在她的眼里,他是唯一,只是唯一。 望着她恬静的睡脸,郁霆川心情郁结不已,俯身,不解气的在她身上,深深的吻了一下。 而后者,轻轻的呢喃了声,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一点也未意识到,某个人为她乱了心,为她失了城池!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小野猫发飙了 清晨醒来,望着熟悉的环境,陆星澜微微怔松了下,随后,目光微微偏移,落在身侧熟睡的男人身上,眨了眨眼。 睡梦中的他卸去了白天的冷漠高雅,多了一份慵懒淡然,额前的碎发随意的卷翘着,显得有些可爱,五官深邃,面容沉静,在晨曦的照样下越发的耀眼夺目。 陆星澜静静的凝视着他,暗暗感叹造物主的偏心。 历代历朝以来,红颜祸水一直是加注在女人身上的标签,褒贬不一。 可又有谁说的清,男人不是祸水呢?尤其是眼前这张丰神俊朗,如妖似仙的面容,有多少女人趋之若鹜。想要进郁家的门。 想到昨晚在老宅花园里见到的那一幕,女子苦苦哀求的模样,爱而不得的痛苦。 陆星澜微微的叹了口气,目光流转,望着眼墙上的古钟,掀被而起…. “去哪,”慵懒的声音缓缓响起,随后,对上一双深邃清明的双眸。 清晰明亮,显然已醒来许久 陆星澜微微一怔,随后,目光撇了眼墙壁上挂着的古钟,6点15分,温温开口,“今早则没去晨跑?” 郁霆川每天的生活极其自律,每天六点起床晨跑,七点进浴室收拾,七点半叫她起床,八点进餐,然后送她去上班,随后,在去公司。 有时外面下雨,他也没有赖床的习惯,早早的起床,今天显然已经过了晨跑的时间,可某人好似没有要起的意思。 “等某个没良心的女人醒来。”他温温开口,颇为幽怨。 陆星澜静默了半响,细细思忖了着他话里的意思,反反复复,复复反反,思索良久都未得出一个结论,望着他,开口,“我没有招惹你!” 这段时间她很乖很听话,除了昨天的撞车事件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他外,其他事由她真的没有招惹他。 闻言,郁霆川深眸微眯,定定的望了她半响,笑了,笑的很是意味深长。 没有招惹? 呵,是没有招惹?还是故意忘之? 想到某个没良心的小女人,昨晚从老宅回来,本以为等待他的是女孩娇软的模样,却不曾想….等待他的是她刻意的躲避,逃避。 躲就躲吧,总要回来入睡的,结果呢? 堂而皇之的弃了他,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冰凉的床铺,而她到好,怀里抱着另一个男人,睡得满足。 某小孩,郁叔叔,我还小,还不能称为男人。 “……” 男人的眸底席卷着深色的暗涌,目光如炬,陆星澜被他看的头皮发麻,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后,一个翻身,打算逃离。 太危险! 而后者,早已做了防备,伸手一揽,将她拥入怀里,再一个翻转,调换了两人的位置,随后,笑意莹然的望着她,温温开腔,“澜澜想去哪里?” 陆星澜:“……” “澜澜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郁霆川挑了挑眉,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灼热温温的呼吸吹拂在她的颈项。烫的她肌肤都在燃烧。 目光相对,男人深邃的眸底燃烧着,似要将她燃成灰烬,陆星澜面色嫣红,心间颤了颤,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早已心知肚明。 “我明天就回法国,今天公司很多事。”她轻声低语,想要他放过她,可她不知道,男人心里的黑暗面,上次因为她在他不清楚的情况下,突然通知去a城换晏舒窈,防不胜防,男人没有办法,可如今,明知道她要出差,怎可能轻易的放过她。 他询问道:“去多久。” 陆星澜眸色闪了闪,服装秀前后准备也就半个月,最主要的是,她想要去找萧毓谦恢复失去的记忆,时间不定。 微微沉吟了一会,温温开腔,“年前回来。” 闻言,郁霆川挑了挑眉,“年前?” 离过年最起码还有两个月零十天,年前回来的意思是,小丫头要去法国出差整整两个月? 陆星澜点了点头,温温道:“嗯,” 郁霆川脸彻底黑了,眯着眼,危险的望着她,开口,“需要去那么久?” “嗯,忙完这一季的发布会,还要忙春季的发布会,所以…..”还未说完,目光触及到男人黑沉如墨的面容时,彻底的禁了声,完了,某人又生气了。 陆星澜沉吟了半响,斟酌了半响,随后,扬起笑容,决定曲线救国,讨好撒娇道:“我会想你的!”她顿了顿,小心翼翼的查看男人的面色,见未有半分好转,抿了抿嘴,继续道:“每天都会想你的。” “有多想?”他询问。 “很想!”陆星澜浅笑回答,“我忙完了,马上赶回来,好不好?” 女孩容颜如画,眉目妖娆,笑意盈盈的模样好看到极致。 郁霆川眸色闪了闪,一丝笑容缓缓的从他嘴角溢出,眸底的浓郁未有半分褪色,反而越加的浓郁。 很心塞,很郁闷,晨间醒来,没有比这个消息更加的让他恼火的。 想到陆星澜要将他丢弃在这里整整两个月,男人的面色可谓是五彩斑斓。 他不高兴了,很不高兴! 咬牙切齿道:“陆星澜,很好,你很好。”随后,俯身,堵住了她的嘴,不给她半分拒绝的机会….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陆星澜抱着被子,望着空荡荡的卧室,颇为幽怨。 铃声响起,陆星澜望了眼床头柜上的手机,见是某个男人打来的电话,心情极其不佳,拿过手机,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随后,随意的扔在了一旁。 打算起床上班,年关将在,各种事宜堆积成山,除了一部筹备已久的电视剧要在年前开拍,要举行开机仪式,她需要参加。接下来还有公司的周年庆。以及各种商业上的聚会应酬。 目光微微偏移,目光不期然的对上男人留给她的纸条,她微微疑惑,拿过来一瞧,字面上洋洋洒洒的写着,“郁太太,醒了后,记得给我电话,另让林伯熬了鸡汤,记得喝,回来我要检查。” 男人在纸面上画了一个笑脸,陆星澜望着鸡汤两字,嘴角止不住的抽了抽,让林伯熬了鸡汤,那不是间接告诉他,他们做了什么吗? 没脸见人了! 陆星澜欲哭无泪,继续往下看,郁先生的下一句话让她面色大变,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 “喝完鸡汤,注意休息,晚上等我回来。继续……” 继续? 继续你妹!她要不要现在就买张机票,飞法国去啊! 陆星澜磨了磨牙,心里极其的不平衡,不解气,拿过手机,熟练的按了一通号码,开口怒吼道:“郁霆川,你就是个神经病!”随后,还未等对方回答,便挂了电话,打开手机的设置,在手机上随意的按了按后,将电话扔在了一旁。 ….. 那侧,帝悦集团的会议室内,正在进行着一场头脑风暴,男人面色冷凝的坐于首位,目光沉沉的落在各个部门的人身上,神色平和,不言不语。目光所到之处,都能冻成冰。 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郁霆川望了眼手机屏幕,见是自家太太,冰魄般的面容出现了一丝柔色,接起,还未言语,便听到了自家太太这么一句暴怒声,随后,便是挂电话的声音。 微微一怔,随后,望着黑下去的屏幕,低低浅笑,笑容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灿若星辰。 小野猫发飙了! 女孩暴怒的怒喊声清晰的传入在坐的所有人耳里,众高层冷汗涔涔,面面相觑,眸底皆是恐惧。 谁那么大胆子,敢那么骂自家总裁啊,也不怕折了。 当触及到郁霆川的笑容时,更加惊悚,疑惑的目光纷纷落在前侧的千寻和青岑身上。而两人,耸了耸肩,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 能这么理直气壮骂人的,只有他们家的少奶奶。 而被骂的某人心情极好,拿着手机,熟练的按着电话号码,拨通,却不想……被拉黑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女声,男人面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握着手机,拧了拧眉。 不死心的再次拨了一遍,传来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 郁霆川微微一怔,随后,笑了,看来小野猫气的不清….. “手机!”郁霆川将他手机随意的扔于一遍,目光落在身侧的千寻上,温温开腔。 千寻不明,拿过放在右侧的手机,递给了他。 男人顺手接过,起身,一面优雅的向会议室门口走去,一面温温开腔,“千寻,你来主持会议。” 随后,人也消失在了门口。 众高层不明所以,疑惑不解的目光纷纷落在千寻的身上,询问道:“千寻,郁总为什么要拿你电话。” 千寻抬眸,翻开手中的文件,面无表情,淡漠开腔,“好奇害死猫,我劝各位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话语,会议室寂静无声,只剩下沙沙翻文件的声音,以及各个高层汇报的声音。 …… 那侧,郁霆川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满室的阳光洋洋洒洒照在他的身上,男人袖子微卷,露出一小块麦芽的肤色,面容带笑,握着手机,给自家太太打电话。 电话响起时,陆星澜刚刚洗刷完,欲要开门下落,撇见手机上陌生的电话号码,静默了一秒,顺手接起。 “醒了?”男人低沉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手机的那一端传来。 陆星澜拧了拧眉,微微拿开手机,望了眼号码后,静默不语。 “吃东西了吗?”见她不语,郁霆川也不恼,目光缓缓的落在马路上,再次开口。 “没有。”她回答,言简意赅,情绪不佳。 “打算出门?”他再次问道,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家太太态度不好而生气,反而,面色带着纵容和宠溺。 “嗯!”陆星澜一面往楼下走去,一面应付着某个男人。 “需要让青岑来接你吗?”男人问道。话语温温。、 闻言,陆星澜脚步微顿,细细思忖了一番他话里的意思,恼了,恨恨道:“不用!” 咬牙切齿,恼恨郁闷。 “呵呵!”郁霆川笑了,真正的笑了,陆星澜好久没有在他身上耍小脾气了,平时的她都是克制的,内敛的,心思深沉的让人看不透,可眼下,电话的那一端,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那侧传来,还伴着女孩恨恨的磨牙声。 心情犹如被灌了蜂蜜一般,郁霆川伸手轻轻的敷在胸口上,眸色渐柔,突然对于昨天安歌说的话释然了,即便陆星澜想不起他们曾经的过往,也没有关系。 他可以慢慢的改变她,让她成为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冲他撒娇,恼他,怒他,狠狠的挠他。 陆星澜颇为郁闷,听着男人低低的笑声,暗暗翻了翻白眼,温温开腔道:“有事吗?没事挂了!” “有,很严重!要郁太太帮忙!”想到某个小丫头将他拉黑了,郁霆川就觉得很郁闷。 “什么?”男人温温弱弱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好似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陆星澜也不恼了,询问道:“公司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郁霆川回答. “那怎么了?”陆星澜不明所以,如果不是公司里的事情,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为难郁霆川的,以至于让他情绪那么低落。 “想你了怎么办!”情深意切,温柔绵绵。 在你失踪的那一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都在念你,思念成疾,药石无医。 陆星澜怔松了半响,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静默不语。 男人低沉轻柔的话语如一阵微风,吹入她的心间,徘徊在心头,久久退散不去。 这种感觉很微妙,好似雨后的水滴,滴落在荷尖上,清清凉凉,却温暖人心。 “郁太太,什么时候把我从小黑屋里放出来。”见她不语,郁霆川也不急,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让她真心实意的开口,说想他了。 他有一辈子的时间等着她开口,等着她向他靠近,向他走来。 小黑屋? 想到某个人晨间恶劣的行为,陆星澜心中还有些气,冷哼了一声,恼恨开口,“看你表现,看我心情!” “呵,”郁霆川浅笑,还真是记仇的小丫头,“好,我好好表现,争取让郁太太早点原谅我,好不好!” ….. “少奶奶,你醒了!”林伯见她走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询问。 陆星澜有些不好意思,点头,道:“林伯,我饿了!” 林伯浅笑,想到郁霆川在晨间的交代,让其在午时多做些滋补的东西给少奶奶喝。遂,回答道:“有,少奶奶稍等。” 陆星澜点头道谢,随后,向客厅走去。 餐桌上,陆星澜望着桌面上一系列滋补的营养品时,嘴角猛地抽搐了下,这是喂猪吗? 目光猝不及防的对上林伯的笑容,干笑了笑,吃了起来。 放在一旁的手机低低的响起,陆星澜偏头,望了一眼,随后,微微的挑了挑眉,接起。 “陆星澜,出来跟我见一面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偶遇 下午两点,陆星澜吃完饭后,出门,后,想到她那天车子撞了后,是跟着郁先生回的家,而她的红色法拉利则停在了事故现场。 微微拧了拧眉,目光落在老管家林伯的身上,询问车子是否在车库。 林伯答,未曾注意。 陆星澜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向车库走去,虽然早已见识过自家车库里的车子有多奢华,但再次见到,陆星澜还是一如既往的唾弃某人,尤其是看到车库内最新多出来的两辆豪车,一辆是一星期前刚刚面市的最新款的劳斯莱斯跑车,全球只有两辆。一辆是半个月前刚刚面市的宾利,全球只有五辆。 真是奢侈如他,败家如他。 目光转了个圈,未找到她的红色座驾,撇了撇嘴,目光落在了那辆新的劳斯莱斯的跑车上,一个电话打给了远在帝悦的郁先生。 ……. 咖啡馆内,两个女人相对而坐。 身上皆是职业套装。 陆星澜单手托腮,漫不经心的搅动着眼前的咖啡,目光沉静,气质清冷。 对面,安歌面色稍差,倦意明显,端起手中的黑咖,抿了抿,目光不经意的撇了眼对面的人,这一眼,让原本面色不佳的人,更加苍白。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又紧。 女人脖颈上似有似无的痕迹,像是一把利剑,狠狠的扎在她的心口,鲜血淋淋,痛苦不堪。 两人静坐不语。 半响后,陆星澜望了眼外面的天气,颇有风雨欲来的架势,拧了拧眉,目光落在对面的安歌身上,开口,“你今天约我,不会只是想要请我喝咖啡吧!” “如果我说是呢?”安歌敛去面上的情绪,温温开腔, 陆星澜挑了挑眉,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轻笑。 请喝咖啡是假,有话说,才是真吧。昨晚在郁家老宅,花园里,她明明看到了她,站在墙角的另一边,还故意当着她的面,上前拥抱郁霆川,说着让人误会的话,无非,就是想要让她生气,让她嫉妒,从而跟郁霆川闹。 一个女人三番两次找她麻烦,甚至,为了提升她的存在感,在昨晚郁家聚会的日子,故意上门去看望郁老爷子,无非就是想要告知她,她才是郁老爷子钦定的孙媳妇,而她什么都不是。 “如果是这样,那我想,我们就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陆星澜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一眼,欲转身离开。 “你并不爱他!”安歌目光直视着她,下定论。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在遇到昨晚上的情景下,绝对不会那么冷静,甚至可以说,冷眼旁观。 闻言,陆星澜笑了,她爱不爱郁霆川,她是以什么下定论?一个人是否爱另一个人,并不是争风吃醋才是真正爱对方的表现,而是信任,信任他不会让她失望,信任他,他给予她的爱,是纯净的,是真实的。 “你笑什么?”安歌拧眉,面色不佳。 “如果你要跟我讨论这个问题,不好意思,我很忙,没空!”如果她今天约她出来,是跟她讨论争分吃醋的事情,她真的没时间,公司里还有一大推的事情等着她处理。 “你心虚了,对吗?”安歌面上稍有得意,看着她,开口。 心虚? 陆星澜浅笑,她有什么好心虚的,当初在结婚之前,她就告知过郁霆川,她不爱他,而他也明白,愿意等候,如今,她交心,信任他,他也知道,爱情,原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跟旁人何干,她又何须向旁人证明。 “安小姐,原本我只是觉得你可怜,可如今…..你不止可怜,甚至是愚蠢!”她顿了顿,目光凌厉的看向她,温温开口,“你急需要在我身上得到答案,是为了想要证明什么,换言之,你今天约我出来,是想要知道什么?知道因为昨晚上,你故意在郁家老宅的行为,我刨根究底,悲伤难过?还是,你想要看看,我跟他有没有闹矛盾,闹情绪。还是你想要看看,你有没有机会趁虚而入?嗯。” 她话语冰冷,面色冷凝,望着她的目光冰冷淡漠的像是冰川。 安歌面色青白交接,是被人戳中了心思后的难堪。“你凭什么那么认为,他本来就是我的!” “呵,”陆星澜轻笑,心中悲哀,起身,居高临下的睨莞着她,转身离开。 爱一个人至少要有底线,无底线的行为,不过是自取其辱。当一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你,就该急速抽身离去,至少还能保存尊严,而死缠烂打,只会自毁身价而已。 在爱情观里,她做不到像安歌这样执着,为了心中所爱,不惜自贬身价,一次次上门,只为了让对方多看她一眼,如果换她,她早就转身离开。 安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着阴谋得逞的笑容,目光缓缓的落在她刚刚喝的那杯咖啡上,笑了。 陆星澜,现在才刚刚开始! ….. 陆星澜刚出门,就跟迎面而来的冷墨尘撞了个正着。男人手中拿着一束香水百合,望着她,温温开口,“澜澜,好久不见!” 陆星澜睨莞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向一侧的跑车走去,开口揶揄,“昨天,才见过!” 从a城回来,冷墨尘每天都会送一束百合过来,即便她再三开口拒绝,男人也未有放弃之意,只是送百合,有时,跟她闲聊,并没有其他的举动。 冷墨尘挑了挑眉梢,伸手拉着她的手,将百合花塞在了她怀里,温温开腔,“请我吃饭!” 陆星澜无语,望着他,静默了半响,而后者,眨着无辜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 “今晚有饭局,改天!”最终,陆星澜败下阵来,拒绝。 今天她答应陆慕清要去陆家老宅吃饭的,所以,她不能请他吃饭。 冷墨尘挑眉,也不在意,伸手放开了她的手,温温开腔,“吃饭不行,送我去机场总可以吧!” 陆星澜无语,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离饭点还早,点头道:“好!”随后,向驾驶座上走去。 冷墨尘望了眼她单薄的身躯,侧眸又望向她刚刚出来的咖啡馆,眸色隐晦不明,又很快敛去,目光缓缓的落在她的座驾上,嘴角猛地抽搐了下,限量版的劳斯莱斯跑车,真够败家的。 上车,悠悠开口,“小丫头,你家先生真败家!”跟他认识的某人一个德行。 ……. 那侧,郁霆川身穿白色衬衫,袖子微卷,慵懒闲适的靠在沙发上,目光则落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 男人有一张极美的皮相,五官深邃,气质独具,一双眼眸潋滟生花,邪魅妖治,如仙似魔。 像一朵开在地狱里的彼岸花,危险邪肆,魅惑肆意。 “郁总有心上人?”他浅笑询问,手指轻敲着膝盖,显得漫不经心。 “苏总则知?”郁霆川微微诧异,后想到某个发怒的小丫头,眸底闪过一丝暖色。 这种暖是想到一个人后,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微笑,是心里不自觉泛起的涟漪,如融雪如暖阳。 男人挑眉,并未回答,只是不经意的撇了眼他的手机,随后,看向他。 深爱一个人,才会时时刻刻的将目光落在手机上,时时刻刻关注,等着接听。从他坐在这里开始,郁霆川的目光频频望向手机,生怕会错过什么。 这种情绪跟他何其相似,每分每秒都在想着一个人,思念着,惦记着。 郁霆川了然,低头浅笑,“果然瞒不过苏总。” 男人勾了勾嘴角,目光戏谑的落在他身上,温温开腔,“不是瞒不过,而是表现的太明显。”让人不注意都难。 郁霆川:“……”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随后,低笑,想自家太太怎么了,不是很正常? 目光落在桌前的合同上,见男人并没有要签的意思,似不解,询问,“苏总,可是对我方的提案有不满意的地方?” 男人撇了桌面上的合同一眼,并未回答,而是手指漫不经心的敲击着膝盖,似沉思,似思索,一双狭长浓密的桃花眼里隐晦不明。 见他不语,郁霆川凝了凝眉,不明所以。 “合同的事情先放一边”静默良久,他开口言语,抬眸望向他,继续道:“今天我来是想要跟你谈另外一笔买卖。” “嗯?”郁霆川拧眉,不解,另外一笔买卖? “听说,全球限量版的劳斯莱斯跑车你入手了一辆?”他看着他,询问。 郁霆川点了点头,“昨天,刚送来。” “让给我,”他温温开腔,眸底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到让人捕捉不到。话语温凉,目光沉静的犹如一汪泉水,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要求会强人所难。 闻言,郁霆川嘴角猛地抽搐了下,不解何意。 男人话语中的强硬让他极其的不舒服,目光落在他的面上,似想要看清他,可对方面色如常,风轻云淡。郁霆川眉峰微凝。 苏锦寒,苏家大少爷,宁城五大家族之一,传闻他十八岁之时,一人之力将临近破产的苏氏起死回生,在两年间,公司的展图扩展到全国各地,短短五年,苏氏集团成功上市,产业遍布世界,且规模发展的已经到了让人望尘莫及的地步。 这样的身价,这样的段位想要买辆车不是难事,为什么非要他手中的跑车?即便劳斯莱斯的跑车限量版只有两辆,但其他的新品还是不错的。 “这是苏总签合同的条件之一?”郁霆川身子向后仰,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嘴角勾着戏谑。 苏锦寒浅笑,目光淡淡,“如果这个理由更能让你接受,也行。”话语温凉,毫无情绪。 郁霆川嘴角抽搐,望着他的面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亲自上门了。 原本本该是他们去宁城签这份合约的,竞标到苏氏的这项合作,是他们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理应他们上门详谈,合作,却不曾想他会亲自登门。 “很抱歉,我太太也喜欢那辆车。”郁霆川开口拒绝。 想到刚刚陆星澜打电话来时,表达的喜悦,欢喜之情,他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苏锦寒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目光落在桌上的文件上,欲伸手拿起,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在这个寂静的午后,显得异常的突兀。 “抱歉!”他开口,随后,拿起电话接起….. 稚嫩清澈的声音缓缓的从电话那端传来,男孩话语中的幸灾乐祸显露无疑。 “苏公子,你再不回来,你老婆要跟着别人跑了…..” “在哪?”苏锦寒深眸微眯,温温开腔。 “禹城机场。”小男孩坐在行李箱上,目光则落在远处搭讪自家老妈的男人身上,嘴角勾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苏锦寒面色沉了几分,起身,大步流星的向外面走去,一面开口,“合同的事情,郁总有时间的话,一个星期苏见!”随后,人则消失在了门口。 郁霆川望着男人焦急离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说,他今天是冲着跑车来的,大可以用合同来牵制他,要求他把车子让与他,可他没有,面色平静,甚至没有一丝的为难之意。 以至于,多年后,在漫长的追妻路上,男人设置了层层关卡,九九八十一难,让他苦不堪言,那时,他才发现,眼前的男人记仇,就是因为今天他的拒绝,让他在追妻的路上,阻碍重重。 …… “少爷,车库里购买的新车你从未开过。”子夜开着车,目光则落在后视镜上,看向身后的苏锦寒,眸中皆是不解。 每一年苏锦寒都会买辆最新款的跑车,且都是劳斯莱斯,放在车库里,却从未去启动,只是买来停着。 闻言,男人面色微微一僵,眸底闪过一丝痛色,想到下落不明的妹妹,心中抽痛着。 “锦儿喜欢。”自家妹妹是最喜欢跑车的人,从小到大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她一概不沾,反而对机械,速度的东西情有独钟,从瞒着他去参加方程式赛车开始,对于车子的热爱可以说到痴迷的地步。 “再过一个月,就是锦儿的生日了,”男人抬头望了眼天空,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都温暖不了他心中的悲伤和寂寥,喃喃自语,“她若回来,发现我没有给她准备生日礼物,按照她的性格,会炸毛的。” 曾经有一次,小丫头出国比赛,回来时早已经过了生日,在得知他没有将最新款的跑车买下了当做生日礼物时,气的整整一个月没理他,见到他也总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爱理不理,后来,为了哄好她,他承诺,每一年都送她一辆最新款的跑车,只要她喜欢。 子夜默然,他跟着苏锦寒已经很多年,怎会不知他的苦楚,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做着同样的事情,不单单只是因为曾经承诺过锦小姐,而是心里的寄托,希望。希望有一天锦小姐能回来。 “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锦小姐。”当年组织里混入了敌方的人员,要是他多在意一些,多惊觉点,锦小姐也不会被人挟持,也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不是你的错!”男人收回视线,看着他,眸光清亮,“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当年的是非过错,谁也说不清了,他做了万全的准备,想了万全的对策来抗衡沐启天,却万万没想到,跟着他的人之中会有叛徒,以至于让自己的妹妹陷入了囫囵,要说有错,当年也应该是他的错,小丫头要不是为了保全他,也不会与敌人同归于尽。 “锦儿会回家的。”许久,男人温温开口,目光落在玻璃窗外,望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人群,面色悲伤,心中涩意四起。 当年小丫头跟沐启天一同落入海里,他的尸体在两天后被找到,而小丫头至今没有下落,他深信,他的锦儿还活着,有一天,会回来的。 爱她的人都在找她,她怎好意思不回家,怎好意思让爱她的人失望,他们都在等着她回来,回来团聚,回来一家团圆。 “少爷…..”子夜张了张口,欲开口安慰,他知道他心里的苦,这些年,少爷表面没事,脸上永远挂着和煦的笑容,笑对着关心他的所有人,可只有他知道,少爷的苦,私底下,锦小姐是他心中不能言语的伤痕,是不可碰触的存在。 “吱……” 两车差点相撞,子夜一个急刹车,惊魂未定,转身看向坐于后座的苏锦寒,开口询问,“少爷,你没事吧!” 苏锦寒摇头,目光落向刚刚差点与他们相撞的车辆,微微一怔。 限量版劳斯莱斯?随后,微微挑了挑眉,推门下车。 那侧,陆星澜同样惊魂未定,她自认为她的车技还不错,可最近,频频出现撞车事件,也是让她无奈,都怪身边的人,话语多的让她分心,侧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后者,眨着眼,极其无辜,温温开腔,“小丫头,即便你不是心甘情愿的送我去机场,也不能找这么一个理由,来逼我下车吧!很危险知不知道。” 冷墨尘不满抱怨,目光则落在与他们差点相撞的豪车上,当见到从车里出来的某人时,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表哥? 陆星澜白了他一眼,推门下车,目光落在两车的距离上,暗暗庆幸,还好,车子没有撞上,不然…… 她得心疼死,新车啊,还是她喜欢跑车。 第一百四十章 思念 虽没有直面撞上,但对于爱车的她来说,也足以让她心疼一会,目光反反复复的落在车面上,仔细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以至于当苏锦寒站在她身边时,未曾察觉一分。 “你没事吧!”他推门下车,目光轻轻的在车面上掠过,后,落在了她的身上。 陆星澜抬眸,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漆黑狭长的双眸,两人皆是一怔。 男人身着黑色西服,面如冠玉,温文儒雅,眸底晕染着她看不懂的光亮,她微微拧了拧眉,开口, “我没事,”话语清淡,淡漠疏离。 苏锦寒有一瞬间的恍惚,可这种恍惚在听到她清淡的言语后,烟消云散,点了点头,略过她,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冷墨尘身上,不言语,只注视着他,嘴角则勾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盯着冷墨尘毛骨悚然。 迈步至陆星澜的身边,开口介绍。“澜澜,跟你介绍下,这是我表哥,苏锦寒。” 目光则一顺不顺的锁在她面上,似要看出些端倪。 而后者,在怔松过后,面色如常,清冷淡漠,点头道:“你好,陆星澜。” 苏锦寒点了点头,眸光微动,似有某种情绪一闪而过,转瞬即逝,“你好。” 耳边响起催促的鸣笛声,陆星澜偏头,望了眼身后的车队,拧了拧眉,后,目光落在苏锦寒的身上,开口,“既然没有撞到,那……” “子夜,让陆小姐先过!”苏锦寒吩咐道,随后,目光落在冷墨尘的身上,询问,“你呢?回去吗?” 冷墨尘眸光闪了闪,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他从陆星澜身上发现的某些细小的习惯,爱好,像极了某丫头,遂,转身对着陆星澜道,“澜澜,今天就不麻烦你了,但记得,你欠我一顿饭。” 陆星澜无语,她什么时候欠他的了,但还是点了点头,坐进车里,望了眼苏锦寒后,眸光微闪,启动,掉头离开。 刚刚触及到他的眼眸时,她为什么会生出熟悉的感觉来,好似在哪里见到过,那么的悲伤寂寞。伸手轻轻的附在心口上,心中突然感到很压抑,很沉重。 …… “表哥,你有没有觉得那丫头的眼睛,很像锦儿。”冷墨尘目光追随着远去的车子,轻若蚊声,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落入了苏锦寒的耳里。 他眸色微闪,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她不是。” 锦儿被他宠坏了,宠的无法无天,宠的盛气凌人,宠的受不得一丝委屈,眼中永远都是星光般的明亮和艳丽,可她没有,虽然眼睛很像,但眼里没有丝毫的亮光,反之,眸底晕染的是无尽的孤寂和冷漠。 他的锦儿是温暖的,对着他时,脸上都是阳光,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女孩,笑的时候如夏日里的午后,明亮灿烂灵动。 有求与他时,脸上永远都是扬着最灿烂的笑容,一口一个苏公子。一口一个好哥哥。 做错事时,惹他生气时,总是挂着一副楚楚可怜的小表情,躲在自家爷爷的身后,一口一个我错了,一口一个下次不敢了,可脸上永远都是毫无惧意有恃无恐的面容。 他从不舍得骂她,打她,即便她气的他怒火中烧,怒不可遏,他也只能恼怒的瞪着她,拿她没办法。 而陆星澜却与之相反,刚刚一刹那的对视,他一度以为她是自家妹妹,可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知道,她不是,因为他的锦儿不会那么冷漠疏离的看着他,不会如陌生人一般对他置之不理。 闻言,冷墨尘拧了拧眉,收回视线,偏头望向他,询问道:“不像吗?” 明明眼睛很像,都是浓密狭长的桃花眼。笑的时候,明媚张扬。 苏锦寒摇了摇头,“不像!”且不说眼睛,单单周身的气质都截然不同。 一个明媚张扬,一个冷漠清冷。 他不相信他宠出来的小丫头,失踪四年,会变成另外一个人。那得受多大的苦,才会完全改变一个人的性情。随后,他坐入了车内,望着还站在路边发呆的冷墨尘,开口询问,“你走不走?” 冷墨尘反应过来,上了车,想到a城酒吧内陆星澜敏捷的身手,以及,他这段时间在她身上所发现的习惯爱好,跟锦儿的何其相似,欲开口告知,可对上苏锦寒满身孤寂的面容后,所有的话语最终终结在肚子里。 单凭这些,他还不能证明陆星澜就是小丫头。 望着他疲倦悲伤的面容,冷墨尘抿了抿嘴,最终打消了念头。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别告诉他了,万一,不是呢? 想到刚刚失去小丫头时,自家表哥的模样,那种自责,伤心,脆弱,生不如死,好似整个世界都灰暗的样子, 他再也不想看到。要不是身边有表嫂陪着,他相信,自家表哥也许真的会因为自责愧疚,而一蹶不振。 毕竟,从小到大,小丫头可以说是他带大的,是他保护到大的。却不曾想……最后,小丫头为了保护他,甘愿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锦儿喜欢百合花吗?”他眸光落在街道上拿着花篮卖花的女孩身上,假意的询问。 苏锦寒清阖了眼帘,随后,缓缓睁开,望着窗外随风而逝的景象,开口,“冬青!” 艳红如火的红色,才是小丫头明媚张扬的性格。随后,似想到什么,继续道:“子夜,锦儿房间里的冬青是不是该换了。” 子夜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后视镜内,望着男人脸上泛起的柔色,心疼不已。 锦小姐失踪后,她住着的房间都是自家少爷亲自打扫,未曾染上过灰,房间里,一年四季都插着她喜欢的花,从开放到凋谢一直持续着,更换着,从未改变过。 少爷一直用他的方式,等着锦儿小姐回来! 外面阳光明媚,可却照不暖男人的心,苏锦寒望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看着一个个朝气蓬勃,年轻鲜活的女孩子走在街道上,有说有笑,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不自觉的响起某个聒噪的小丫头,在他耳边吵闹着,苏公子,苏公子的叫唤着。 摊着手,巧笑嫣然的想要礼物的模样。 锦儿,你在哪? 我们都很想念你,都等着你回来! 苏锦寒从窗外转回视线,清阖上眼帘,将眼底的思念轻轻的掩去,静默半响后,侧眸望向身侧的人,温温开口道:“你是不是在她身上看出了点什么?” 冷墨尘微微一怔,知道自家表哥口中的她是谁,犹豫了半响后,开口,“某些喜好跟锦儿很相似。” 闻言,苏锦寒微微拧眉,指腹轻轻的来回摩擦着,虽然刚刚陆星澜身上的气质面貌跟锦儿大相径庭,但深知冷墨尘如果没有一点线索,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去接触一个女孩子的,且还是郁霆川的老婆。 微微沉吟了会,“既然,你觉得陆小姐很像锦儿,那你这边继续关注着,”他顿了顿,眸色明暗不明,虽然,他也希望冷墨尘的感觉是对的,陆星澜就是他的锦儿,但单单靠喜好跟眼睛的相似,真的不能说明什么。 私心里,他还是不希望陆星澜就是锦儿,只是某些喜好恰是跟自家妹妹相似而已,因为这样他至少还可以安慰自己,小丫头在失踪的四年里,过得安好。 而不是像陆星澜一样,眸底晕染的是无尽的冰冷和晦暗,这种气质是经历过太过的磨难痛苦而练就成长的。是被逼出来的。 “我跟颜颜去法国在找找,小丫头当初学的是服装设计师专业,如果她想要成为设计师,势必长年会在法国驻扎。”想到某丫头曾经的梦想,苏锦寒抿了抿嘴,继续开口。 冷墨尘点头,深知单凭喜好相似,也确实不能让苏锦寒信服,自家表哥一直是一个理性的人,即便当初小丫头坠海,都未让他失了分寸,冷静的下着命令,亲自开游艇在海面上寻找着小丫头。 想到他刚刚探测到陆星澜的脉搏,拧了拧眉,偏头看向苏锦寒,开口,“将表嫂身边的乔医生给我。” 沈乔熙? 无良医生! 想到那个女人,苏锦寒心里很无感,偏头,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后,最终什么也没有问,点了点头,“到机场,你自己向她要。” 第一百四十一章 算计 咖啡馆内,安歌靠窗而坐,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点也没有因为陆星澜离去的话而恼恨,反之,心情极佳,面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颇为闲情逸致得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连日来安成传媒爆出来的丑闻以及公司的低迷好似跟她没有半分关系,在她脸上根本看不出半分的焦急,反之,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可又有谁说的准,这副坦然自若的模样下,是一个如何疯狂变态的内心呢? 她知道安成传媒之所以会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摇摇欲坠,犹如空壳。 手底下的艺人纷纷解约,各大合作商纷纷同她断绝往来,甚至连一项以安家为首是瞻的小众媒体都纷纷与她解除了合作,甚至有些媒体还颇有落井下石之意思。 言语之间对她的嘲讽,不屑,以及鄙夷展露无遗。 可又有谁说的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不会东山再起,在创辉煌呢? 她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是她心心念念,爱之疯狂的郁霆川。 可那又如何! 只要郁爷爷站在她这边,相信她,支持她,她不相信,她会得不到她想要的。 更何况……目光落在她对面还未撤下去的咖啡杯上,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陆星澜,即便你再得意又如何,有他细心呵护又如何! 你只不过是一个身世不详,无依无靠的可怜人而已! 只要这次她能成功,她相信,她的郁哥哥会回到她身边的。 会知途迷返,懂的她的好的。 “是你找我?”身边被阴影笼罩,遮去了一部分的阳光,安歌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微微抬眸望向站在对面的人,点了点头,浅笑招呼道:“赵先生,你好,安歌。” 赵然面有倦意,自从上次撞车事件后,失去帝悦和陆氏集团两大合作后,其他的合作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解约的解约,终止的终止。以至于这几天,他疲于奔波,想着办法挽救。 目光落在眼前笑容浅淡,容貌精致的女人身上,眸色紧了紧,温温开口,“安小姐,你好。” 面上完全没有了一丝倦意和颓靡,一双眼眸紧锁在她身上,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光芒。 赵然是出了名的好色,家有娇妻不说,在外包养了很多年轻的女孩,甚至,有传言说他跟公司里的秘书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但他从没有遇到像安歌这样的女子,容貌气质都是绝佳,一双眼睛迷直,赤裸裸的落在她身上。 安歌有一丝厌恶,但面上依然挂着得体的笑容,询问,“赵先生,喝点什么?” “咖啡!”赵然收回视线,落在他面前还未收下去,喝了一半的咖啡杯上,咖啡杯的边缘上映着浅浅的口红,男人眸色微眯,伸手轻轻的在口红上抹了抹,笑得深意。 这一动作,让安歌又是一阵恶寒,强忍着不适,但又想着,这一杯喝到一半的咖啡并不是她留下的,而是陆星澜,心中微微得到平衡,甚至,心里有丝变态的满足,浅笑吩咐服务员将咖啡撤下去,又吩咐服务员,在上一杯咖啡。 “安小姐,刚刚在会客?”赵然端起新上的咖啡喝了口,询问。 “也不是会客,只是跟朋友闲聊了会。”安歌端起咖啡抿了抿,浅笑回答,一双美眸则咕噜噜的转悠着,算计着什么。 赵然点了点头,未深究,开口询问,“安小姐在短信里说,可以帮我度过公司的难关?” 连日来公司损失好几笔大单子,状况不断,资金短缺,他不相信她一个女流之辈,能帮他忙,更何况,他跟她从未有过交际,根本不认识对方。 而对方开口就是想要帮助他,如果没有目的,他不相信! 安歌点头,面上则挂着一丝愧疚,道歉道:“我很抱歉,赵先生的困境其实原因在我,给你舔麻烦了。” 闻言,赵然更加不解,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询问,“安小姐,何出此言?” 其实,他公司之所以会出现困境,他心里很明白,同时得罪了两大企业,是他有眼无珠,怪不得别人。他们没有联合起来,让他破产,已是手下留情了。 “其实……”安歌装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眼眸泛红,眼眶内泛着泪光,面露忧伤,一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看的赵然口干舌燥,心疼不已,本心中还有一丝对她的怀疑,也烟消云散。 “是我不好,前段时间,我先生想要孩子,而我觉得年纪尚轻,还不想要孩子,他一气之下,就找了外面的女人,说,要跟外面的女人生一个,所以……”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听说,赵先生前几天开车,无意间撞到了她,导致她差点流产了是吗?” 赵然一脸懵逼,信息量有些大,前几天,他确实跟一辆车相撞,但撞到的是郁霆川老婆的车,并不是其他人…… 拧了拧眉,询问道:“你先生是?” 安歌拿过放于一旁的手机,解开锁,将手机推到他面前,指了指屏保上的男人。 赵然定睛一看,面色聚变,屏保上是一张合照,男人深情款款的望着身边的人,眉眼上都是温柔,这个人他认识,正是帝悦集团的掌舵人郁霆川,而女人便是眼前的安歌。 赵然心有余悸,还好,他刚刚没有对她做出格的事情,要不然…… 抬眸望了眼对面一脸忧伤的女人,眼底在无其他,颇为疑惑,上次郁霆川明明说,他撞的那个女人才是他的太太,怎么,今天眼前的女人又说是他太太呢? 难不成……郁霆川娶了两房? “你是郁太太?”他疑惑不解,开口询问。 安歌点了点头,拿回手机,打开相册,将她所有跟郁霆川的合照推到他面前,以及那些青春岁月的合照,一一展现在他面前,温温开口“安家跟郁家是世家,我跟他又是青梅竹马,长大后,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为了证明她所说的话不假,安歌笑了笑,面上挂着一丝无奈,继续道:“赵先生应该也知道,前段时间安成传媒的事情吧,其实是我先生动的手脚,我事业心很重,为了就是想让我安心在家给他生个孩子。不惜摧毁我的事业。” 安歌无疑是聪明的,知道怎么样的话语,才能让对方深信不疑,即便他去调查,调查出来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安成传媒公司确实是郁霆川动的手。 而她给出的理由也变得合情合理。 男人的占有欲是及其恐怖的,所以,为了捆绑她,不惜摧毁她的事业。 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那上次我撞的那个?”赵然看着手机中一张张合照,不疑有他,他也是男人,深知,如果一个男人喜极了女人,会有怎样的目光和占有欲! 以至于他忽略了最重要的细节,当知道一切真相时,悔不当初! “她是我先生外面养的女人!”安歌面上带着忧伤和难过,扯了扯嘴角,继续道:“今天,我约赵先生来,一则,是想要跟赵先生道个歉,二则,想请赵先生帮个忙!”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合谋,共赢 安歌面上歉意满满,目光浅浅淡淡的落在他的身上,眼眶中泛着泪光, 这样一副楚楚可怜,万般委屈的模样,杀伤力已然无敌,在加之她眸底隐忍的泪花,使得赵然心都化了,心生怜爱之意,温和询问道:“好,我帮你!” 直截了当,不问缘由。 安歌见计谋得逞,心中欢喜,但面上依然是一副难过忧伤的表情,端着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将一封装满了钱的信封推至他的面前,温温开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要麻烦赵先生,将这比钱交给她。”她顿了顿,装出一副很为难,又很善意的模样,继续道:“总归是我跟郁哥哥的矛盾,无辜的连累了她,她还年轻,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希望她的人生能顺遂吧!” 没有憎恶,没有恼恨,对于插足自己婚姻的“小三”,选择大度原谅,这种容忍让赵然感慨万分,想到自家老婆,在得知他外面有人时,那张牙舞爪的模样,又看看眼前女人,即便自家老公找了小三生孩子,都还为对方考虑,这份气度,果然不是一般女人该有的,真是一个当家主母的风范。 “她也是可怜人,爹不疼,娘不爱的,走弯路,也是可以理解的。”安歌见他动容,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继续道。“到时候,还麻烦赵先生多多劝解了!” 她笑容浅浅,一副善意的模样,可心里跟明镜似的,阴暗的犹如浓墨,赵然是个好色之人,对于美色从来没有抵抗里,更何况还是陆星澜这样美到极致的女人。绝对不会让自己错失良机,放过陆星澜的。 而她想要的结果,就是这样,她想让她身处于淤泥浑浊之地,名誉扫地,再也不能得到郁霆川的喜爱。再也没有能力跟她争抢郁霆川。 至于事情东窗事发后,她要承担什么后果,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想到刚刚陆星澜喝的那杯加了料的咖啡,安歌眸底闪过一丝精光。 赵然听到她的话,眸光微闪,嘴角勾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好说!” 想到那天见到陆星澜的容貌,清雅如莲,冷傲似霜,比眼前的女人都要好看无数倍,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冰美人儿,他会好好“劝解”的。 “至于赵先生公司的事情,我会跟我先生说的,都是误会,解开了就好了!”见自己的目的达成,安歌面上浅笑,继续道。 安歌无疑是聪明的,深知怎么样的言语,可以直击人心,达到目的。换言之,她一直都知道,赵然想要的是什么,而在达成她想要的结果后,在下一副猛药,给予对方他所希望的,对于她来说,更加利于事情的达成。 “那就麻烦郁太太了!”赵然没想到今天会收获那么大,因为撞车事件,帝悦集团跟陆氏集团同时跟他取消了合作,又在别的合作上打压他,他本以为他的公司已然没有希望,却不曾想……老天会给他下那么大一个礼物。 不但合作有望,甚至,想到陆星澜的面容,赵然心中荡漾。 郁太太三个字无疑是愉悦了安歌,这个称呼是她梦寐了十几年的身份,代表着她能站到金字塔的顶尖,接受众人的膜拜。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 代表着身份,权利,金钱。 遂,将一张银行卡推到他的面前,浅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麻烦赵先生了!” 赵然目光落在眼前的银行卡上,眸色闪了闪,推辞道:“哪里,是我谢谢郁太太才对。” …… 下午四点,阳光被乌云遮蔽,狂风大作,安歌望着外面的天气,久久未离开,一双漂亮的眸子浓郁的犹如此时的天气。 阴狠灰暗,面色如鬼。 不时片刻,一个服务员打扮的人站在她面前,询问,“安小姐,是否续杯。” 安歌收回外面的视线,抬眸,一双漂亮的眸子缓缓的落在站在眼前的人身上,眸光微闪,随后,拿过放于一边的包,将她提前准备好的银行卡以及飞机票放在了她的手里,面无表情开口,“这里的钱足够你生活一辈子了,你先出去躲一阵子在回来。” 那人伸手接过,犹豫了会,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安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底闪过一丝阴狠,随后,拿过放于手边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后,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 那侧,郁家老宅内。 郁老爷子身着灰色中山装,站在花园内,拿着剪刀,站在一处盆栽前,精心的修剪着枝叶,虽已是耄耋之年,背脊微微拱起,但修剪植物的动作却异常的流畅,快速。 手起刀落,修剪到位。 管家袁力匆匆而来,站在他面前汇报着,“安小姐刚刚发信息过来,事情妥了。” 郁老爷子拿着剪刀的手微微一顿,深灰的双眸注视着眼前的小树植,随后,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未有惊讶之意。 袁力站在一处,静默等候,再未多言。 不时片刻,眼前杂乱无章枝叶横行的小树植被修剪的犹如工艺品,每一角都突显着植物的整齐换新。 边边角角整齐归一,恰到好处。 郁老爷子抬眸望了眼天空,乌云密布,颇有风雨欲来的架势,拧了拧眉,将手中的剪刀递给身边的管家袁力,望着被他修整整齐的小树植,温温开口,“今年雨水多,枝叶过于茂盛。” 他借由植物茂盛的枝叶来形容人心的贪婪与欲望,一旦对某些东西过于执着,强求,便会像枝叶一般,肆意的蔓延,从而不折手段。 袁力明白,他说的是安歌,为了得到郁霆川,坐稳郁少奶奶的位子,不折手段,心狠手辣。但他不明白的是明知安歌品性,为什么郁老爷子还要站在安歌的那边,在他看来,不管是从外貌,才华,能力,以及处事陆星澜都比安歌更胜一筹,是最适合自家少爷的,也最适合未来主母这个位子,最最最重要的是自家少爷喜欢。 像是看够了他精心修剪的艺术品,郁老爷子一面向廊下走去,一面继续道:“该修的还是得修,不能任其它肆意生长,影响总体的美观。” 话语温温,却异常的冷酷无情,一双深灰的眸子在阴暗的天气中,显得异常的清明锐利。 他借由修理植物来形容,陆星澜太过于刚正不阿,能力太强,是个不定时的炸弹,指不定哪一天成为了祸端。 而安歌不同,虽然品性不佳,但毕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容易掌控,如若有一天超出了界限,他也有能力修整回来,控制在内,不会有大的出入。 袁力了然,郁老爷子想要一个听话的孙媳妇,一个随时随地能掌控的孙媳妇。 “郁少爷知道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想到安歌所做的事情,袁力拧眉担忧道。 毕竟自家少爷有多爱陆小姐,他们都看在眼里,如果哪天知道安歌以她的性命要挟,自家少爷会有怎么的滔天怒气可想而知。 郁老爷子轻笑,站在廊下,望着天空中细细小小的雨丝,眸底沉静的像是海底的深潭,晕染着道不明的情绪,深沉而森冷。 “听说他晚上要去陆家吃饭?”静默半响,郁老爷子收回视线,偏头看他。 这个“他”指的是郁霆川。 袁力点头,“少爷,在一个月前,请了萧先生去陆家为董家小姐疏离心理。现在,貌似效果不错。” 自从陆星澜身世揭晓后,知道所有事情的起因后,董静雯一直生活在浑浑噩噩中,每天都处于崩溃状态,想不明白自己引以为傲的闺蜜,竟然是策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更加接受不了一直深爱着的青梅,却是事情开端的元凶,是真正害死她女儿的罪魁祸首,却在最紧要,最危险的时候救了她的命。 而试图撞死她的人却是最好的闺蜜。 何其好笑。 最重要的是,她这些年成为了别人报复的利剑,同样伤害着另外一个人,却自以为是为女儿报仇! “呵,”郁老爷子冷哼了一声,眸色微凉,“他到是积极!”随后,面色极其不佳的进了里屋。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无理取闹 不用送冷墨尘去机场,陆星澜并未折回,而是掉转方向,偷偷的跟着苏锦寒的车去了机场,看着他们下车,看着他将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扔给身旁的冷墨尘,随后,搂过一旁的女人,轻言细语的说着什么。 那女人很漂亮,很耀眼,眉宇之间带着英气,浅笑嫣然的跟着他说着话。 陆星澜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他们来了机场,看着他们进站,看着他们过安检,心中出现的异样也随着他们的离开,烟消云散。 陆星澜不免觉得好笑,暗暗摇了摇头,望了眼手中的表,看时间还早,又想着结婚半年以来,从未送过东西给郁先生,遂,想着给他买点什么。 刚刚启动车子,欲要离开,便见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机场门口,萧毓谦和沈澄,两人之间熟念的样子不像是刚刚认识的。 她微微诧异,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指尖轻轻的扣着方向盘,随后,嘴角微微挽起,平静的眸底似有惊浪卷起,又好似很平静,启动,开车离开,好似她从未出现在机场过。 …… 机场内,沈橙将手中的机票以及行李一并交给了萧毓谦,随后,又从公文包内拿出一份文件交到他手里,温温开腔,“少爷让我告诉你,他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也希望你答应他的事情,也不要让他失望。” 萧毓谦眸色微闪,未去接他手中的文件,面色冷然开口,“还是以前那句话,我不会刻意的去帮她揭开过往,但如果她自己想起来了,或者,在治疗的过程中,她记起了所有,我也不能刻意抹掉那些你们不想她想起来的记忆。因为这是她的,好的坏的,都是她的。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这个权利,去抹杀属于她的东西。” 话语至此,萧毓谦望了他一眼,拿过一旁的行李,转身向安检走去。 …….. 陆星澜独自一人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场,极其有心的给郁先生挑选了一系列色系的衬衫和领带,以及各种颜色的西服,休闲服,数套。 随后,想着她明天要出差法国两月有余,年底将至,公司里的事物还需交代一番,遂,开车回了橙传媒。 刚刚踏入公司,与迎面走来的人差点相撞,陆星澜稳了稳身形,抬眸,对上男人浅笑连连的双眸。诧异道:“今天怎有空?” 傅锦书眸色微闪,目光则上下打量着她,似要从她身上看出花来,上次海边的事件让他深刻明白,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不管郁霆川和陆星澜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都无法改变一切,郁霆川对于她的占有欲,那种深沉深爱是他无法再忽视,欺骗自己的。也是他无法释怀的。 并不是他不愿去争取那份隐藏在心中的爱,而是,从陆星澜跟郁霆川领证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输了,输的彻彻底底,不战而败。 她一直是个不轻易显露情绪的人,从他认识她以来,她面上一直都是寡淡默然的表情,高高在上,清雅无尘,好似任何事情都未能在她心上荡起波澜,可唯独在郁霆川身上,他看到了不一样的她,一个会动怒,会撒娇,会妥协,会有情绪,甚至于拳打脚踢,鲜活明亮灵动的女子。 而这一切的一切是他从未看到过,也从未感受过的。从海边回来,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细细想着他认识她以来的过往,心中酸涩不已,美国分公司出了业务上的纰漏,他毫不犹豫的飞去了美国几个月,没日没夜的工作,只是想要好好冷静下。以至于在昨天回来得知陆星澜遭人绑架,差点死掉时,他是后怕的,是惊恐的,在得知她平安无事后,还是忍不住跑到橙想要来看看她好不好。 “怕只有你这个老板,当的最心安理得,最是快活了!”他浅笑揶揄。年底将至,还总见不到人。 陆星澜怎不知他话里的意思,话里话外都在调侃她,当了郁太太后,越发的懒散,懒惰了,一点也没有身为总裁的自觉性。 陆星澜也很无奈,原本她打算早点来公司将事情交代好,哪里知道某人会折腾她,耸了耸肩,询问,“要走?” “本来是,现在嘛”傅锦书扬了扬眉梢,从助理手中接过文件,扬了扬,温温开口,“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随后,转变方向,同她一起向她的办公室走去。 路过大厅时,见到晏舒窈同一女子低头说着什么,见她来时,微微有些诧异,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后,温温开口,“我还以为我今天有口福上翰林吃个便饭呢?” 话语清浅,却很是意味深长。 陆星澜翻了翻白眼,怎不知她何意,并未搭腔,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她身边的女孩身上,而后者,同样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正确的来说,目光先是落在她身边的傅锦书身上,而后,才落在她身上。 “来了也好,”晏舒窈迈步至她身边,温温开口,介绍,“南静怡,新招的主编。” 后,又对着身边的南静怡道:“总裁,陆星澜。” 两人简单打招呼后,陆星澜因有事跟傅锦书商量,转身便要离开。 离开之前,晏舒窈喊住她,告知她,夏月在两天前辞职了,陆星澜脚步微顿,但并未多言,点了点头表示了然,后,转身离开了大厅。 而她这样的态度,让晏舒窈不明所以,以至于,当两个月后,所有事情水落石出,她才恍然大悟。 大厅内,南静怡望着离去的两人,喃喃自语,“原来,她那么漂亮,那么优秀!”眼底带着无尽的忧伤和失落,怪不得他会喜欢她那么多年。 闻言,晏舒窈偏头望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并未搭腔,而是将新一季的方案交给她后,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她不会告诉她,陆星澜优秀的背后所付出的代价,是失去一个女孩子该有的天真浪漫,是尝尽所有人情冷暖的悲凉,是大冬天里,站在街头小巷,冒着冰雪,冻得瑟瑟发抖的发着传单,是窝在十几平方米的小阁楼内,昼夜颠倒的工作,画着设计图,做着方案。是无数次来往于医院和家的路上,即便身体不适,高烧不退,都未让她放下手中的工作。 这些苦楚,是她们这些长在象牙塔里的人,永远理解不了的。 …… 帝悦集团 郁霆川对于苏锦寒的来访之意不明所以,所幸也不在深究,迈步至桌案前,批阅着积累下来的文件,接到沈澄的电话,告知他萧毓谦所说的话语后,他也只答了一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静默半响,望着桌案前的文件,再无心思批阅,疲倦的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 从陆星澜告知他要去法国两月有余之后,他便知道她想要去恢复记忆,纪凌恒告知过他,陆星澜的记忆说好解也好解,所难解也难解,全凭她意。 换言之,如果她愿意恢复记忆,主动进入过往中,循序渐进,总会慢慢想起一些事情,如果她不愿意,不配合,强行去唤醒她那埋在深处的记忆,会刺激到她神经,从而造成记忆的混乱,在严重点,会造成精神上的错乱。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郁霆川眸色沉如深海,他竟然查询不到她在刚失踪离开他的那一年里的所有事情,好似被人刻意的抹去了。只查到她曾经出现在英国的街头,后又出现在澳洲的农场,再详细一点的资料,再也查寻不到。 这才是他所担心的,他不知道她失踪的那一年里,经历过什么事情,是怎么样的磨难才导致忘记了大部分的记忆。 私心里,他是想要她恢复记忆的,那些美好不应该只存在他的记忆里,可如果,想起这些,会让她痛苦,他…..并不愿意看到。 郁霆川微微叹了口气,澜澜,我该怎么做?是遵从你的意愿,还是……拉开第二层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细小的钥匙,插在第三个抽屉孔中,打开,从里面拿出厚厚一叠纸条,有年代悠久的泛着黄边的,有黄到透明的看不太清字的,也有刚刚新出的话语,看着这一张张的纸条,每一张纸条都代表着他们曾经的记忆,嘴角微微挽起,面色渐柔,以至于千寻进来时,见到他这般模样,微微诧异,当看到桌案前,动也没动的文件时,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提醒道:“少爷,时辰不早了,是先回翰林等少奶奶,还是去橙等?” 闻言,郁霆川从记忆的长河中回神,望了眼桌案前,被他弄乱的小纸条,眸色微闪,随后,动手整理,按照时间的顺序,将他们一张张分好,一叠叠的夹好夹子,放入抽屉中。 随后,望向千寻的方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静默不语。 千寻被他看的头皮发麻,面上却未有分毫表现,温温开腔,“少爷,有话直说。”实在是他的目光太过于骇人。 郁霆川并未回答,手指漫不经心的敲在桌面上,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落在桌面上的两个手机上,一个是他的手机,而另一个则是千寻的手机,是他中午从千寻手中拿过来的。 千寻疑惑,随着他的目光落在两个手机上,犹豫了一会,开口,询问,“是手机有什么问题吗?” “手机没有问题。”郁霆川伸手拿过自己的手机,按了一通电话号码,随后,还是听到一如既往的女声,“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等等这类的。” 随后,拿过千寻的手机,同样按了一通电话号码,随后,听到的是一首悦耳的钢琴曲,从那侧缓缓流出。 “为什么郁太太不拉黑你号码?嗯!”郁霆川一面让电话响着,一面目光落在千寻的身上。 千寻一阵汗颜,又不是他做错了事情,少奶奶没道理拉黑他,可他敢说吗?他不敢,只是沉默,无止境的沉默。 “我用你的电话打了无数次,她都没有行动!”这话颇为幽怨,按理说,如果生他的气,连着他用千寻的手机打了两三次,该将他的号码也拉入黑名单,可自家太太却没有,却独独拉黑了他的号码。 心里不平衡,极其的不平衡。 耳边的音乐声还在响起,但久久未有人接听,郁霆川拧了拧眉,越发的不悦,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了千寻的身上。 千寻一阵无语,望着郁霆川的面容,想说,少爷,你现在这个模样像极了无理取闹的孩子,无奈开口,“兴许少奶奶只是忘记将少爷的号码放出来了。” “是吗?”郁霆川挑了挑眉。 “是的。”千寻回答,一面继续道:“少奶奶工作那么繁忙,又要去法国参加时装秀,忘记也再说难免。” 千寻嘴上找着各种的理由,但其实心里他也是不确定的,自家少奶奶可不是一个健忘的主,做事情很有条理性,断不可能舍近取远,宁愿拨打他的电话找自家少爷,也不把自家少爷的号码放出来。 郁霆川心里也很明白,陆星澜绝对不是因为忘记了才那么做的,这一认知,让他更加的郁结,面色更加黑沉,望着千寻的目光越发的不悦。 千寻很无辜,有句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祸从天上来。 明明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偏偏郁霆川拿他撒气,千寻有苦难言,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陆星澜推门而入,望着他们两个对望的场景,揶揄道:“这是相看上了?需不需要帮忙?” 闻言,郁霆川脸又黑了一层,望向靠在门边没个正形的陆星澜,颇为恼恨,咬着牙,询问道:“我说帮忙,你就会帮忙吗?” 目光黑沉,带着警告。 陆星澜努了努嘴,想要说点头,可触及到某人黑沉带着警告的脸,撇了撇嘴,最终止在了肚子里。 迈步至他的面前,望了眼他堆积在桌面上的文件,拧眉询问,“还没忙完吗?” 郁霆川抿嘴不语,一点也未有刚刚看纸条的好心情,只剩下一肚子的郁闷和很郁闷。伸手将她拉到身边,禁锢在怀里,随后,拿着他自己的电话,拨打着她的号码。 陆星澜怎不知他心思,郁霆川想要完成一件事情,是没有完不成的,遂,安静的待在他怀里,也并未说什么,而是由着他拨到着她的电话。 悦耳的钢琴曲从原处的桌面上缓缓传来,郁霆川闻声看去,当目光触及到放在桌上的包后,挑了挑眉,放开陆星澜,迈步走向陆星澜放在进门口的包,拿过,打开,从包的里侧将手机拿了出来,看着她屏幕上闪烁着的郁霆川三个字,又郁闷了,心情又不好了。 好歹他们结婚也有半年多了吧,他的手机上存在的名称是老婆两字,可她手机上存着的是生硬的名字,这….. 有人说,一个人爱自己,就会体现在称呼上,行动上,平时的言语上,带着甜腻,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可怎么他在自家太太身上从未感受过呢?甚至于,在冷冰冰的手机存档上都是生硬的名字。 “这个名字不对吧!”郁霆川拿着手机,走回到陆星澜的身边,指着她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开口,随后,又拿出自己的手机摊在陆星澜的面前,指了指。 陆星澜看着他屏幕上显示的“老婆”两字,则不知他何意,无非,就是想要让她改成“老公”的称呼呗。 偏偏她性格冷清,不愿炫耀,特殊。极其无语的睨莞了他一眼,对于郁霆川时不时的幼稚行为很无奈,一面向外面走去,一面温温开腔,“郁先生,我建议你重新回学校深造下。” 深造? 揶揄他? 取笑他? 闻言,郁霆川挑了挑眉,也不生气,拿着她的手机,打开设置,修改好了自己满意的名字后,追着郁太太而去,面上挂着的笑容很是意味深长,以至于,陆星澜在晚间,后悔的心肝肺都疼! 第一百四十四章 放下 离开公司,郁霆川拉着陆星澜直奔商场,第一次去陆家吃饭,且是以女婿的身份去的,郁霆川尤其慎重,拉着郁太太一层一层的逛着商场。 并不是他没有提前准备好上门的礼物,而是在午间,无意间听到男员工谈起跟自家老婆的生活之道,小到柴米油盐,大到各种生活琐事,一起下班,一起买菜,一起做饭,又一起收拾家务。天气好时,两人骑着单车去野外郊游,细雨蒙蒙时,两人窝在小小的沙发上,看看书,或者看看无聊的肥皂剧一起打发时间。 简单而温馨。 而这种生活恰恰是他没有体验过的,他跟陆星澜各自忙于事业,晚间回家时,林伯早已安排好一切,平时休息时,两人也各忙各的,没有逛过超市,没有去过菜场,更何况是一起郊游。 他突然很羡慕这种普通夫妻生活的模式,简单而温馨。 所以,他今天心血来潮,拉着陆星澜来商场一起选购,一则是想要征求她的意见,二则,他想要她融入到这种琐事又极其普通的事情中。 陆星澜对于他的行为不明所以,目光频频落在跟在他身后的青岑身上,无声询问,“郁霆川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 按照他的处事沉浮,深知今天要去陆宅吃饭,应早已安排妥当上门的礼品才是,而不是像现在,拉着她一层一层购物,买的一大堆又的没得,行为异常的让人匪夷所思。 青岑全场抿着嘴,保持缄默,他可不想像千寻一样,受到无妄之灾。 想到下午时分自家少爷当着他跟千寻的面询问,要不要买套小一点的套房搬出去住时,他跟千寻简直被吓得半死。 翰林府邸是自家少爷亲手打造的,从构图到设计,再到园林,每一处彰显着他的用心,甚至可以说是费尽心思。尤其是园林中的梨园,更是自家少爷一颗颗亲自种植的,浇灌培养的。 每天清晨起床,不是先吃饭上班,而是,先去看看果园里的梨树,是不是长得好,有没有死掉。下班归家,也是看望那些梨树。 在他跟千寻看来,每天看着那些梨树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自家少爷却宝贝到不行,时时刻刻露着笑容。 可每每梨树开花结果后,却从未见自家少爷采摘,品尝,而是任由它在枝头凋落腐烂。 他跟千寻,沈澄不明所以,每每想要开口询问,对上自家少爷落寞忧伤的眼眸时,所有的好奇都止在了肚里。不敢再问。 直到今年,他们才彻彻底底的明白,原来,少奶奶喜欢吃梨,这也解释了自家少爷的所有行为。 可今天他竟然询问他们,要不要买间套房,跟自家少奶奶搬出去住? 匪夷吗? 匪夷。 惊悚吗? 太过于惊悚,好吗? 当他们询问理由是什么时,郁霆川是这么回答的,且理直气壮,“谈情说爱!” 满满的狗粮,狠狠虐着他们这三个单身狗,简直没有人性! “澜澜,爷爷会喜欢吗?”郁霆川拿着一套精致的青釉茶具,侧眸望向身侧的陆星澜。 陆老爷子人生中有两大喜好,一喜,是陆老夫人,两人从年少相识,相知,到相爱,在彼此心中都是唯一。 二喜,便是饮茶下棋。 陆星澜望着青釉茶具上精雕细琢,栩栩如生的仙鹤图案,点了点头,夸赞,“郁先生,眼光真独到。” 话语带着讨好的意思,且奉承意味十足。 只因,刚刚在离开帝悦集团时,郁先生搂着她的腰,漫不经心且笑的意味深长的告知她,“深造可行。” 而这个深造的意思,却带着某种粉色的信号。 陆星澜是真的怕了,深怕出不了差,去不了法国。 遂,为了让郁先生放过她,只能充当起了小花脸的角色,夸赞,夸赞,夸赞到郁先生满意为止。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而后者,听到她奉承讨好的话语,挑了挑眉梢,轻轻的扶了一把她精致白皙的面容,并未揭穿她的用意,而是,极其深意的望了她一眼,心情极好的牵着她的手向商场的电梯口走去。 有时逗逗小娇妻,也是人生一大乐趣啊! “澜澜,把后备箱打开!”停车内,郁霆川站在车旁,侧眸看向她。 而后者,想到下午时分给郁先生买的衣服还在后备箱内,且放的满满当当,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来放这些礼品。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随后,打开后座上的门,温温道:“放后座上吧!” 郁霆川双手抱胸,目光极其狐疑的落在她的身上,清清淡淡,却看的她全身不舒服,炽热的似要将她融化。 他们是夫妻,而作为妻子的她给自家先生买衣服,明明没有什么,但陆星澜总觉得抹不开面,不好意思开口。 微微轻咳了一声,轻声开口,“下午给你买了几件衣服,所以……” 声音轻慢,几乎接近呢喃,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落在了郁霆川的耳里,在心里荡起阵阵涟漪。 他面露欣喜,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了几分,温温开口,“既然给我的,没道理不给我看吧!” 男人眸光湛亮,望着她的目光里似有星光闪烁,温柔而炽热,眸底却晕染着她看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深邃深沉,却也足够让她沉迷。 陆星澜假装没看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左右躲闪,面上却早已布满了红霞,假装镇定的对着他身后的青岑吩咐道:“青岑,你把礼品放后车座吧,我们自己开车去陆家,你…”她顿了顿,上下打量着他,开口询问,“你有女朋友了吗?” 青岑:“…….”少奶奶要不不开口,要不语出惊人。 青岑一面将手中的礼品一一放在后座上,一面开口回答,“没有!” 陆星澜点了点头,再次询问,“千寻和沈澄呢?” 青岑一阵汗颜,什么叫祸从天来,明明刚刚他们还在讨论其他的,怎么转眼,就向他开刀了,抹了抹额头看不见的汗水,老实回答,“也没有!” 闻言,陆星澜颇为惊讶,眨了眨眼,目光落在郁霆川的身上,好似他是罪魁祸首一般,郁霆川很无奈,怎不知她何意,无非就是为了阻了他要看新衣服的念头罢了。 睨莞了眼青岑,开口,“传达一下他们,该找了,有合适的就带过来吧!” 青岑:“……,”他做错了什么? …… 两人到达陆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还未下车,便见陆老夫人和陆老爷子等候在花园里翘首以盼,跟她每一次回陆家时一模一样。 陆星澜心情极其复杂,原本以为她即便没有父母的疼爱,最起码爷爷奶奶对她是真心的,是爱她的,可自从她身世曝光后,她才知道,她不是陆家的孩子,且还是一个身世不明,来历不明的人。可即便是这样,他们对于她的爱丝毫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多的让她心中升起了负罪感。 郁霆川注意到她情绪的波动,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冲她温柔一笑, 他是知道的,陆星澜有多渴望亲情,这种渴望是长期滋生在心里的,随着时间的长久,像是藤蔓一样蔓延着全身,同样伤害着她,他深知她的痛楚,深知她的不安和彷徨,深知她有多么缺少安全感,而这个是他给予不了,也填补不了的,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对陆家下手的原因,按照董静雯对她所做的伤害,她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弥补,但他还是选择找了萧毓谦,还是…… “下车吧!”郁霆川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眸中温柔似水。陆星澜侧眸,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一怔,随后,心中的不安也随之消失。 不知为什么,每当她胆怯时,彷徨时,不安时,只要有郁霆川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在害怕,她莫名的相信,他会保护好她。 “丑女婿马上就要见人了,有何感想?”陆星澜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拳头握紧,放在郁霆川的嘴边,调皮开口。 郁霆川微微一怔,望着她眸底的狡黠,一把握住她的手,好笑又好气,“我如果说害怕的话,澜澜会帮我吗?” 毕竟老爷子可是警告过他的,如果他有一天负了陆星澜,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有好处吗?”陆星澜冲他眨了眨眼。 “你说呢?”郁霆川给了她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随后,先下车,绕道她身侧,打开了车门,“请吧,郁太太!” 陆星澜一手挽着陆老夫人,一手挽着陆老爷子说着体己的话语,惹得两老连连浅笑。陆灏和郁霆川则远远的跟在她们身后,看着眼前的人,嘴角同样微扬着。 “上次的事情,谢谢你。”陆灏开口道谢,“算我欠你一次人情。” 陆星澜身世曝光,得知真相后的董静雯每天都出于焦虑和暴躁的情绪中,甚至,几次三番想要自杀,找了好几个心理医生治疗,都无济于事。要不是郁霆川帮忙找的人,现在的董静雯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实在无法相信。 郁霆川直言,“我是为了澜澜。” 陆灏微微一怔,似没料到他会说的那么直白,静默了半响,心中惆怅,“我知道。” 郁霆川的手段他很了解,如果不是因为陆星澜,按照他的行事作风,知道陆星澜被自家母亲那么伤害,早就动手了,也不会找最好的心理医生给自家母亲看病了。 大厅内,董静雯站在陆博涵的身边,颇有些不安,望着陆星澜跟两老有说有笑的模样,心中涩意满满,见她到来,几次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可每每话到嘴边,又止于肚里。 陆博涵深知她的难处,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慢慢来,给她一点时间。” 董静雯点了点头。 餐桌上,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着饭,陆老夫人不断的给陆星澜夹着菜,一面唠叨着,“你看看你,又瘦了,身上都没了几两肉。” 陆星澜无奈,望着碗里满满当当的菜,一面吃着,一面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郁先生的身上,无声的救助。 真的吃不下了。 而后者,瞅了她一眼,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反而,有聊没聊的跟陆老爷子聊着天。说着东西南北的各种话题。 陆星澜恼恨,瞪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对面的陆灏身上,眨巴着眼睛,极其的可怜兮兮。 陆灏冲她微微一笑,同样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有意问道,“澜澜,听说你要去法国两个月?” 话语,陆星澜瞬间成为了关注的对象,目光纷纷落在她的身上。 陆星澜:“…….” “澜澜,你要去法国那么久?”陆老夫人拧着眉,“那回来不是要过年了?” 原本两老还想着她能经常回来陪陪他们,一家人能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缓和一下她跟董静雯的关系,可现在….. 陆星澜点了点头,“法国那边有工作。” “不能推了吗?”陆老夫人拧眉,心疼不已,本来,为了将她跟董静雯分开,避免矛盾,才不得已将她送去法国,现在矛盾解开的一天,陆星澜还要去法国,陆老夫人心里不舒服了,也吃不下饭了。 陆星澜无奈,深知陆老夫人的好意,放下手中的碗筷,拉着陆老夫人的手,轻哄着“奶奶,我答应你,忙完就立马回来,年夜饭来这里吃,好不好?” “真的?” “真的!”陆星澜点头。 得到满意的答案,陆老夫人也不生气了,重新拿起碗筷,往她碗里夹着菜。道:“来来来,吃,你太瘦了,补补。”随后,将一块红烧肉放在了她碗里,侧眸望着她。 陆星澜望着碗里的红烧肉,眸色微闪,红烧肉是董静雯的拿手好菜,以前陆慕清喜欢吃,董静雯每每都会亲自下厨,做给她吃。 而她,在陆家以来,从未有过这种待遇。 如今,陆老夫人将她做的红烧肉放于她碗里,其中的意思,她很明白,是想要她放下芥蒂,放下怨恨,能原谅她。 可她呢? 能放下她对她所做的一切吗? 她知道董静雯一直在看着她,从她今天进门开始,她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抿了抿嘴,陆星澜夹起了陆老夫人放在她碗里的红烧肉。 董静雯紧张不已,手心早以布满了汗水,她知道,她所做下的错事,对陆星澜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如果她不能原谅她,她也能理解,毕竟…..她是那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一个所谓的真相,所谓的仇恨,伤害她那么多年。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炽热的似要将她融化,陆星澜侧眸望了眼郁霆川,郁霆川拧眉,也看出端倪,望着放在她面前的红烧肉,眉峰紧锁。 “这个红烧肉做的真好吃!”最终,陆星澜选择了放下,因为,她是那么迫切的想到得到这份温暖,想要像所有的女孩一样,被肯定,被溺爱,被纵容,虽然,她不知道能不能得到这些,但在这一刻,望着所有人有所期待的目光,她选择放过,轻咬了一口红烧肉,温温开口,“入口即化。” “你喜欢,多吃点!”闻言,董静雯红了双眼,话语哽咽,将真真一盘红烧肉往她那推了推,浅笑开口。 “真的那么好吃吗?我也尝尝,”随后,陆灏也加了一块,放于了嘴里,一面道,“嗯,却是不错。” “我也尝尝!”坐在董静雯身边的陆慕清也夹了一块,咬了一口,评价道,“我觉得比以往好吃很多。” 话落,惹的董静雯又好气又好笑,娇嗔的瞪了她一眼,而后者,吐了吐舌头。 第一百四十五章 依依不舍 吃完饭又陪着两老闲坐了一会,因第二天要早起出差,陆星澜并没有在陆宅留宿,而是回了翰林府邸。 刚刚下车,郁先生便迫不及待的走向了后备箱,打开后,望着后备箱内五颜六色的袋子,不知该如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高兴,欢愉,更多的是甜蜜,心间上好似被灌了蜂蜜一般,人生行至二十六载,没有任何事情能造成他情绪上的波动,即便是商业上的成功,都未有让他心情如现在这般,激动欣喜。 望着纸袋里搭配好的各种色系服饰,配饰,领带,足以说明了陆星澜对他的用心,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陆星澜在渐渐的向他靠近,她那颗带着冰冷防备的心有回暖的趋向,也渐渐向他展开,不在拒他以世界之外,这是好事! 其实从a城回来,陆星澜求着那支签文,虽说他不怎么相信那老和尚说的话,但心里还是介意的,不安的,他怕真的有一天,事情会按照签文上所说的一样,缘聚缘散,缘来缘去,无法掌控,最后只剩下错过。 这个不是他所愿的,亦不是他想要见到的结果。 这一生,他只想要好好守着她一辈子。 让签文上的内容见鬼去吧! 只要陆星澜愿意向他靠近,哪怕只有一小步,他也会用尽所有的力气,伸出手紧紧的握住她。 陆星澜不明他心里突然有那么多的想法,望着他笑的跟傻子一样的面容,极其无语,睨莞了她一眼,微微叹气,随后,欲伸手去提那些手袋,却被郁霆川拉住了手,随后,将她抱在了怀里。 陆星澜微微一怔,抬眸,猝不及防的对上他深邃漆黑的双眸,望着她无限温柔缱绻。 夜露深重,雨后的花园,隐隐带着草木香的味道,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桂花香,好闻而清新。 “怎么想到给我买衣服了?嗯!”郁霆川搂着她的腰,微微低头,目光紧锁着她,眼底是无限的温柔眷恋,下午时分,陆星澜还恼恨的冲他发脾气,甚至,还将他关进了小黑屋,却不曾想……晚上竟给了他那么大的惊喜。 为什么突然去商场给他买衣服? 陆星澜有一瞬间的语塞,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心血来潮的跑到商场去给他买了那么多套衣服,甚至,从头到脚,一一搭配妥当。 是觉得拿了他那么贵重的跑车不好意思? 还是今早看到他衣柜里单一的颜色服饰,不喜,所以才会跑到商场上去? 或是……她想要帮他打理这些琐碎的事情。哪怕只是微乎其微选购。 一时之间陆星澜也想不出所以然,她眨了眨眼,顾左右而其他道:“昊昊不知睡了没。” 郁霆川怎不知她何意,如果是以前,也许他会被随意糊弄过去,选择不再追问,但今天,他非要让她说出理由来,哪怕只是简单的告知他,她想要帮他搭配。 “嗯?”郁霆川紧了紧搂在她腰上的手臂,不允许她逃避,看着她的目光足以让人沉溺。 两人呼吸缠绕,目光相对。 陆星澜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面色红如朝霞,在光晕下,美的犹如夜间的精灵。 郁霆川痴了,目光越发的深邃深沉。 同样炽热的让陆星澜想逃,奈何某人将她钳制的动弹不得,她垂了垂眸,不去看他的眼睛,轻声开口,“想要给你买。” “嗯?”望着眼前含羞带怯的小丫头,郁霆川心里柔成了水,微微低头,额头碰触着她,轻轻的蹭了蹭她,谆谆善诱,“为什么想要给我买?” 男人的话语带着致命的温柔,两人额头相蹭,气氛说不出的暧昧诡异,陆星澜心跳又加速了一些,面色更是红成了胭脂,回答道:“喜欢给你买。” 这个答案,让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展开,在深秋的夜晚,灿烂的犹如银河,俯身快速的的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澜澜,我很喜欢。” 是喜欢她给他买的衣服? 还是喜欢她给他买衣服的理由? 或是,只是单纯的喜欢她买衣服给他? 陆星澜无法探知,只是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郁先生一把抱起,向二楼的主卧走去。 …… 清晨,起不来是天经地义,只因,某人昨晚以她出差为理由,控诉她,抛夫的恶行,而她嘴欠,说了句不该说的话,惹的他整整折腾了她半宿,简直没有人性。 电话响起时,陆星澜还处于迷糊状态,直到晏舒窈的声音从那端震耳欲聋的传来时,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 望了眼身侧熟睡的男人,陆星澜磨了磨牙,很不给面子的直接踹了过去。 而某人,硬生生的挨了一脚,睁开双眸,对上郁太太恼恨的目光,微微一怔,随后,望了眼挂在墙上的古钟,了然开口,“来不及了?” “你说那!”陆星澜白了他一眼,翻身起床,不知是起的太猛,还是太累,晕眩感袭来,让她身子不自觉的晃了晃。 “怎么了?不舒服?”郁霆川一把搂住她,紧张询问,目光则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想要看出点什么。 晕眩感也只是一时,陆星澜稳了稳身子,侧眸,恼恨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你说那?” 要不是昨晚上他折腾她,她会有这种不适吗?“郁霆川,今天如果错过了航班,我…..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到后面,陆星澜话语里带着一丝哭腔。 让郁先生好一阵子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当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不见郁太太的人。 他哑然失笑,轻笑摇头,难得看到陆星澜不一样的一面,可爱的让他舍不得放入。 陆星澜洗漱完毕后,匆匆忙忙整理好行李,便急冲冲往外走,连向郁先生告别都没有。毛毛躁躁的像个刚刚出学校的学生。 郁霆川浅笑,难得见她毛毛躁躁的模样,伸手拉着她。 “别闹了,来不及了!”陆星澜开口,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悦。 “我保证,来的及。”郁霆川回答,一面拉着她向餐厅走去,温温道:“乖,早饭吃了再走。” 陆星澜拧眉,望了眼墙壁上的钟,又望了眼餐桌上已经准备好的餐点,犹豫了半响,最终在郁先生的目光中,妥协坐下来,撸了撸袖子,拿着一个包子,大有一副狼吞虎咽的架势。 郁先生好笑,但未有说什么,安安静静的陪着她身边,送食,一面轻声嘱咐她吃慢点,喝点牛奶等等。 …… 到达机场时,时间刚刚好,陆星澜解开安全带,推门就想要下车。 郁霆川微微叹气,伸手拉住她。 而后者,侧眸看他不明所以。 “就这么走了?”郁霆川心有不舍,想着这次离开,要两个多月不能见面,偏偏某人没有一点自觉。对他未有不舍之意,这个认知,让他心里难免有些难过。 陆星澜眨了眨眼,似不明白他何意,她再不进去就要错过班机了,开口道:“我来不及了!” “我知道!”郁霆川温温开口,不舍啊,真的很不舍啊,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微微俯身,将脸靠近她几分,其中的意思也很明白。 陆星澜无语,有时某男人粘人的时候,真的还不如昊昊。快速的俯身,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就想要推门下车。 而后者,深知她的动作一般,紧紧的搂住了她,给了她一个绵长的深吻。 “君安,我真的来不及了。”陆星澜求饶,目光湿漉漉的看着她。 郁霆川无奈,伸手理了理她有些乱的长发,又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个盒子,拿出里面的戒指,抓住她的左手,将戒指戴在了她无名指上,开口嘱咐,“记得每晚给我打电话?嗯.” 陆星澜眨了眨眼,望着手指上的戒指有片刻的呆愣,随后,欣喜询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郁霆川浅笑,并未回答,只是眸中的忧伤转瞬即逝,提醒道:“郁太太,你再不快点,真的要赶不上飞机了!” 陆星澜回过神来,也知道时间不多,俯身,主动在郁霆川的面颊上落下一吻,道:“谢谢,我很喜欢。” 随后,推门下车,急急忙忙的向登机口走去。 晏舒窈见她到来,恼恨的瞪了她一眼,明明昨天她跟她越好了八点在机场见的,可是某人呢? 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还未起床。 陆星澜深知理亏,吐了吐舌头,开口,目光四处梭巡了一番,未见到陆灏的身影,疑惑询问,“他没来送你?” 这个“他”心知肚明。 晏舒窈睨莞了她一眼,温温开腔,“我没告诉他!” 闻言,陆星澜拧眉,没告诉他?这是要逃的意思? 陆灏有多喜欢晏舒窈,她知道,绝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任由她出去旅游,且还是归期不定的。 “你打算去法国居住?还是去旅游?”昨天下班时分,她送走傅锦书之后,晏舒窈便来了她的办公室,告知她,她想要休假,且归期不定。 “你不是要在法国开发布会吗?着名设计师棠樾第一次公开露面,我总要去捧场。”晏舒窈浅笑,并未告诉她长住或是旅游。 “跟他吵架了?”陆星澜询问。 “没有,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晏舒窈面色淡淡,毫无情绪。 “是因为我吗?”从她认识以来,晏舒窈有多护着她,她知道,就像她习惯性的想要保护她一样,在法国那几年里,她们同甘共苦,一起熬了过来,互相勉励,互相支持,都是彼此的精神寄托。 而陆灏当初的不告而别对她造成的伤害,很深很深,她知道,也很心疼,她也一度认为,陆灏不是她的良配,所以,当陆灏写邮件告知她,他想要追回晏舒窈时,她是反对的。后来,见说出了当年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后,她选择了原谅他。 可晏舒窈….. “别想太多!”晏舒窈摇头,握着行李箱的手却攥紧了几分,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见她不语,陆星澜也不在追问,开口道:“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好。”她顿了顿,继续道:“但如果你出去旅游,只是想要躲着陆灏的话,有些困难,他找的到你。”陆灏看似温雅淡漠,实则,她知道,陆灏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身后有她不明的势力,且,很强,如果找一个她,根本不是难事。 “我知道!”她知道逃跑并不能解决问题,如果陆灏想要找她,轻而易举,但她就是想要离开,且一辈子都不愿见到他,因为太危险,太过于骇人。 这个男人是魔鬼,是一个带着人皮面具的魔鬼,太过于恐怖很惊悚。 跟他在一起,她是害怕的,这种害怕来自于内心的恐怖和对他的忌惮,是撞破他那残忍染着鲜血的阴狠,是他温柔皮囊下的冷漠无情。 “澜澜,你会帮我的对吗?”晏舒窈抬眸,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声音在吵杂的机场内,有些飘忽不定。 陆星澜点了点头,“我会帮你!”虽然不知道她跟陆灏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从情感中出发,她帮的那个人肯定是晏舒窈。 就像以往,每一次她受伤,难过,陪在她身边的也只是晏舒窈。 ……. 郁霆川刚刚踏入办公室,千寻便急急忙忙的冲进了他办公室。见他身上穿着的着装,有片刻的呆愣。 少爷平时上班,从来都是西装领带的装扮,颜色也只是灰,白,黑的简单搭配,可今天,他身着浅灰色的大衣,内搭一件深蓝色的羊毛衫,裤子也不是西裤,而是卡其色的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不像以往的严肃,老沉。反而增添了线下年轻人身上的活力,儒雅贵气。 “少爷,你这…少奶奶搭配的?”千寻看着他一身的行头,询问道。 郁霆川点头,面色是说不出的幸福感,眉眼温和,看的千寻又是一阵眼疼。得,他就是上去找虐的。 “你那么匆匆忙忙,什么事情?”郁霆川脱下身上的大衣,整整齐齐的放在沙发上,迈步桌前,开口询问。 千寻深知失礼,稳了稳心神,开口汇报道:“少爷,老爷子来了。”他顿了顿,犹豫了一番后,继续道:“心情好像不是特别好!” 郁霆川拧了拧眉,“爷爷有说什么吗?” 千寻摇了摇头。 郁老爷子从不来公司,但今天一大早就来公司等着,且脸色那么难看,想必是来者不善。 郁霆川微微沉吟了一番,随后,了然,自家爷爷能忍那么久,想必也是极限了,当初他第一次带着陆星澜去郁宅时,老爷子也未有任何反对,后知道陆星澜是陆家的女儿后,露出了反感之色,且,开始戳和他跟安歌,反对他跟陆星澜在一起。所以,今天老爷子大清早上门找他,想必是为了那件事,开口吩咐道:“去泡杯咖啡。”随后,迈步向会客厅走去。 “爷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郁霆川浅笑,坐于他对面。 老爷子望了他一眼,当触及到他身上的穿着时,冷哼了一声,开口道:“小丫头买的?” 自家孙子性格有多老沉,有稳重,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绝对不会买这种类型,且颜色鲜艳的衣服的。 郁霆川点头,直认不讳,嘴角勾着欢愉的笑容。 而他这样的模样让老爷子更加的来气,目光凌厉的看着他,道:“川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意孤行。 郁霆川眸色闪烁,并未搭腔,而是目光同样冷然看向郁老爷子。 以至于,千寻推门而入,见到的便是两方对峙的场面,整个会客室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爷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静默半响,郁霆川温温开口,眸色平静的好似一汪冰池,“为自家太太,有何错?”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追来 一生中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并且想要呵护一生的人不容易,况且还是失而复得,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致爱。 对于他来说,为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都是应该的。 陆星澜有多渴望亲情他比任何人都了然,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实则,她比任何人都期待得到家人的认可和欢喜,哪怕只是平时的一个电话,或者是简单的一顿晚餐,都能让她高兴很久。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放下芥蒂,甘心为陆家找萧毓谦给董静雯看病的原因。一则,是想着她能恢复正常,不在伤害陆星澜,二则,是想要陆星澜感受下来自亲情的温暖和幸福。 这是他身为丈夫永远也弥补不了的空缺,所以,他明知道老爷子心里的心结,明知会惹老爷子生气,会大发雷霆,为了陆星澜,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有何错?”老爷子冷哼了一声,面色阴鸷的望着他,疾言厉色道:“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家族的恩怨也不顾是吗?” 郁霆川目光清澈,面色如常,迎着他,“我没有忘记,可这是上一辈子人的恩怨,不该怪在澜澜的身上,更何况,我也告诉过你,澜澜并不是董静雯的亲生女儿,跟她根本打不着边。”他顿了顿,面色有一丝的松动,不在冰凝,目光真诚的看着老爷子,“爷爷答应过我,不在为难澜澜的,也不在反对我跟她的婚姻。” 这也是他上次跟老爷子谈好的事情,他会想办法调查出当年的真相,会给他一个交代,但同时也希望,让他不要在插手他跟陆星澜的婚姻,希望他高抬贵手,不要在为难澜澜。 “我答应你,可你却没有做到,甚至于一意孤行。”见他面色有松动,郁老爷子话语也软了几分,温温开腔,“川儿,世界上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 郁霆川少年老成,做事情很有分寸,对长辈也尊敬有加,从不忤逆他的话,可自从跟陆星澜在一起后,处处跟他作对,甚至,对于他说的话也不在顺从,而是一心为这个身份不明的小丫头。 “爷爷也年轻过,因理解孙儿。”见老爷子又开始反对他娶陆星澜这件事,郁霆川面上未表现出不满,可心中对老爷的做法极其的不赞成和极其的反感。 一句爷爷也年轻过,有劝解之意,有提醒之意,也有恳求之意。 在告知他,他年少轻狂时,也曾经爱过人,耳鬓厮磨,深爱过,想念过,却失去了,以至于在岁月的长河里忏悔着恼恨着。而他不想要步他的后尘,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一生都在悔恨中度过。 他这句话无疑刺痛了老爷子的内心,老爷子望了他一眼后,离开了帝悦,走之前,开口道:“川儿,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他其实知道,郁霆川从小到大对他有怨的,至于来自哪里,他知道,可有些事情他没办法告诉他,身处高位,在他们这样的家族里,感情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法国机场 飞机落地已经是晚上10点,三三两两的游客匆匆的拉着行李箱,行色匆匆,陆星澜跟晏舒窈刚刚出大厅,便见一男子大步流星的向她们走来,男子一米九几的身高像是一堵围墙,阻挡了她们的视线,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一双琥珀色的眼眸调皮的冲她们眨了眨。“好久不见,小星儿,小晏儿。” 随后,上前一步,分别在晏舒窈和陆星澜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陆星澜与晏舒窈对视了一眼,微微诧异,“怎么是你?” 她来法国,只告诉了许问筠一人。按理说,来接机也应该是许问筠才是。 “小星儿,你这话说的不对,怎么就不能是我?”欧晨不满抗议。 陆星澜无语,睨莞了他一眼,温温开腔,“你这么堂而皇之的来接机,确定不会引起骚动?”确定不会给她们造成麻烦? 明明是世界闻名的男模,粉丝群体庞大,又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是所有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杀伤力无数,他却堂而皇之,帽子口罩都不带一个,就跑到机场来接机。 “不重要。”欧晨耸了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引得陆星澜和晏舒窈连连翻白眼。 “小晏儿,你怎么也来了,人家跟你发了那么多次邮件,你可都没有回给我过!”欧晨接过她们两人手中的行李箱,一面向外面走去,一面开口抱怨。 他不说还好,一说邮件,晏舒窈遍想起了一星期前看到的那个血淋淋的视频,看着视频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心脏猛地紧缩,面色有一丝苍白。 欧晨还在絮絮叨叨,见她不语,回眸看她,见她脸色微白,拧眉,关心道:“小晏儿,你人不舒服吗?” 晏舒窈隐去心中的恐惧,白了他一眼,“我没事,”随后,微微停顿了,继续道:“好好说话!” 实在不喜他称呼她的这个名字,明明年级比她们小几岁,偏偏要装的比她们年级大。 欧晨撇了撇嘴,侧眸望向她,不依不饶道:“那你为什么不回我邮件?” “我很忙!”晏舒窈无奈,谁受到了一天到晚十几份邮件的发给她,且还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话落,欧晨脚步微顿,一副受了很大伤害的模样,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温温开腔,“小星儿就回我了!” 他这样一控诉,反到是晏舒窈不对了,晏舒窈静默了半响,最终妥协,开口,“我可以回你,但麻烦你不要一天十几份的邮件,可以吗?” “那还不是你不回我,我才那么做的。”欧晨嘟噜道,随后,目光落在陆星澜的身上,温温开腔,“小星儿,我跟这边的经纪公司合约到期了,你有没有意向签我?” 随后,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定定的看着陆星澜。 “……你东家会放人?”陆星澜挑了挑眉,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让他将两人的行李箱放好。 “这个你不用担心。”欧晨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后,坐在了驾驶坐上,开口,“小爷想做的事情,可没有做不成的。” 晏舒窈+陆星澜:“…….” …… 奥林水榭小区,位于市中心的三江口,站在窗边能独揽全市的夜景,当初晏舒窈买这套房时,看中的便是因为它风景好,二则,是离橙传媒进,早上可以多睡一会。 陆灏两天没来,站在门口,望着一室的黑暗,拧了拧眉,刚刚路过橙传媒时,橙传媒的灯已经熄了,而身为主编的晏舒窈应该已经下班,可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人却并不在这。拿出手机,快速的拨通了晏舒窈的电话,却发现对方已经关机,拧了拧眉,打开客厅的灯,望着这一室的寂寥,心中突觉不安。 大步流星的走向晏舒窈的房间,打开最里侧的柜子,看着原本放在里面的粉色行李箱已经不在,瞬间眸色阴沉了几分。 人也随之向外走去,路过垃圾桶时,瞥了眼,人也随之顿住,望着垃圾桶内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眸色寒如冰雪。 这是他前两天向晏舒窈求婚时,戴在她无名指上的,当时她答应的快速,没有丝毫的犹豫,可现在看来,她是为了消除他心里的戒心。 俯身从垃圾桶里捡起戒指,放在了西装口袋上,随后,一个电话打给了何遇,“查一下,窈窈去哪里了?” 随后,又返回到晏舒窈的房间,目光打量了一番,最后,停留在了她床头柜上的快递袋上,眸色微闪,拿起,打开,看着文件上的内容以及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嘴巴死死的抿成了线,目光阴孑的能杀人。 联想到前几天晏舒窈的反常,以及今天晏舒窈的不告而别,种种迹象表明,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对他产生了恐惧。 “陆总,晏小姐同陆小姐一起去法国了!”何遇刚刚到家,还未将文件袋放下,便立马着手去查了。 陆灏“嗯”了一声,随后,挂了电话。 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了快递袋上,翻了翻,未见到快递的单号,以及寄件人,目光落在晏舒窈放在房间的垃圾桶上,翻了翻,从里面拿起一些细小的碎片,已经被撕的粉碎。看不清内容。陆灏冷笑了一声,随后,打开照相功能,将撕碎的碎片,以及文件内容一并拍下,发送了出去。 随后,一个电话打给了远在美国的张瑞希,温温开腔,“帮我查一下,这个是谁邮寄的。” 张瑞希嘴角抽搐,怪角道:“我说兄弟,你当我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啊,都碎成这样了,还怎么查。” 陆灏冷然,并未理会他的抱怨,道:“查到了,告诉我。” 张瑞希一噎,随后,想是想到什么,温温开腔道:“这是家庭不和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正中下怀,砸在了陆灏的心里,刹那,男人的面容更是黑沉的犹如乌云,再也不听他废话,挂断了电话,人也随之离开了奥利水榭,向机场飞驰而去。 …… 那侧,陆星澜和晏舒窈站在一栋别墅外,无语的望着他,开口,“你让我们住你家?” “有什么问题吗?”欧晨不以为然,他是她们的朋友,来法国,不住他家难道还住酒店不成。 陆星澜和晏舒窈极其无语,他一个公众人物让她们两个女人住到她家来,难道不怕记者拍到乱写吗? “你们想要去住酒店?”望着她们一言难尽的表情,欧晨瞬间不满了,住他家就那么让他不舒服吗? 陆星澜无语,开口提醒,“小朋友,我有家!” 她在法国打拼那么多年,早就买了独立的别墅,请了钟点工阿姨,每三天会上门打扫的,所以,没必要住在他家。 随后,一面向外走去,一面温温开腔,“欧晨,好歹你也是公众人物,平时还是要注意一点。”虽然法国没有国内粉丝的疯狂,但难保不会出错。 “哎哎哎,别走!”见她们要走,欧晨上前一步拦住她们,温温开腔,“好歹我们大半年没见了,今晚就住在我家吧。” 陆星澜无语,欲开口劝说,但触及到他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她,最终妥协,开口道:“就今晚。” 三人好久未见,总有聊不完的话,聊着聊着,便饿了,陆星澜望了他一眼,温温开腔,道:“冰箱里有吃的吗?” 欧晨摇了摇头,温温开腔,“你们应该了解我的。” 闻言,陆星澜与晏舒窈对视了一眼,无奈至极,她们在法国的时候,欧晨经常开个大半小时的车来她们家蹭饭吃,有时,没有通告的时候,就干脆住在了她们家。从不会自己动手做饭。 “有泡面吗?”陆星澜开口询问。 像是终于能交差了一般,欧晨点了点头,兴奋道:“有,这个我家里最多!”随后,起身走向厨房,从壁橱里拿出了各种口味的方便面一一摆在了陆星澜和晏舒窈的面前。 陆星澜+晏舒窈:“…….”一个艺人能不能注意下生活习惯。 微微叹了口气,陆星澜拿了几包泡面,环视了一圈后,拿着煮面锅开始煮面。 欧晨见她动手,也不理,拉着晏舒窈向客厅走去,一点也没有身为主人的觉悟。 以至于郁先生第一个电话打来的时候,久久未有人接听,拧了拧眉,不死心的再次拨打了陆星澜的电话。 而那侧,欧晨见手机响起,看也没看,顺手接起,温温开口,“哪位?” 闻言,郁霆川微微一顿,望了手机一眼,在确定他拨打的电话没有问题后,拧眉问道,“你哪位?” 谁能理解他的心情,好不容易等到自家太太下飞机。算着时间给她打电话,却不曾想接起的是男人的声音。 “欧晨,”欧晨自报姓名,随后,询问道:“你哪位?” “我是她丈夫”郁霆川开口就宣誓主权,眸色在夜空中变得尤为的深邃幽沉。 “啥?”欧晨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回答,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目光落在他手机的屏幕上,当触及到屏幕上备注“老公”的名称时,惊讶的长大了嘴,惊呼道:“小星儿,小星儿,你…你结婚了?” 那惊讶的程度好似火星撞了地球. 晏舒窈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温温开腔道:“对,她结婚了!” 欧晨呆泄,随后,起身,来回的在大厅里走动,那焦躁的样子好似发生了一件什么恐怖的事情。 陆星澜端着面条出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目光落在晏舒窈的身上,询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晏舒窈耸了耸肩,道:“接到郁先生的电话,知道你结婚了,然后…..”她指了指欧晨的方向,无声的说着,像是只染了病疾暴躁的狗。 “小星儿,你结婚了?”见她出来,欧晨上前一步,紧紧的握住她的肩膀,差点打翻了陆星澜辛辛苦苦煮的面前。 陆星澜睨莞了他一眼,道:“嗯,结了!” 随后,欧晨呆泄一秒,随后,哈哈大笑,“好,好,那我姐夫是谁?” 陆星澜+晏舒窈:“…….”他是不是兴奋过头了? 郁霆川全程都未挂电话,听着那侧传来的声音,面色难看的犹如乌云,尤其是欧晨称呼为陆星澜为小星儿时,心情更加不爽。 遂,当陆星澜的声音从电话那侧传来时,酸溜溜的问道:“他是谁?跟你关心很好吗?” 陆星澜并不知道郁霆川因为一个称呼而吃醋了,开口道:“嗯,关系挺好的。” 她跟欧晨的相识特别的戏剧化,当初她参加一个婚纱主题,主办商临时决定,为了效果,模特登台时,身边必须有男模相衬,她资历少,又是个穷学生,女模特她都请不起,只能自己穿着婚纱硬着头皮上,可男模特,她要在短时间内,怎么去寻找,无奈之下,她只能穿着婚纱,抱着试试看的决定,走出了会场,临时在路上拉了一个男孩,而这个人就是欧晨。 闻言,郁先生更加没有好脸色了,酸溜溜问道,“有多好?” 他也不想一天到晚的泡在醋缸里,但奈何,喜欢陆星澜的男人太多,不得不让他防备。 “没有比你好。”陆星澜也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酸味,询问道:“吃醋了?” “嗯,”郁先生直认不讳,随后,继续道:“不许他叫你小星儿。” “…….”嘴长在人家身上,她有什么办法,但还是为了安抚郁先生,答应道:“好,等会我让他马上改了。” 法国的夜晚灯光璀璨,人潮涌动,陆星澜站在阳台上,轻声细语的跟郁先生打着电话,聊着天。 早上十点,欧晨睡眼迷离的打开了别墅的大门,看着站在门外,风尘仆仆的男人,疑惑询问,“你找谁?” 陆灏在他开门的那一刻,见他衣衫不整的模样,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推开他,大步流星的向里面走去。 欧晨拧眉,上前一步拦住他,开口道:“你私闯民宅知不知道,我报警了。” 陆灏冷睨了他一眼,双手抱胸,冷笑道:“报吧!” 欧晨一噎,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见他穿着不凡,欲要开口反击,便见男人推开他,大步流星的向他的身后走去,站在晏舒窈的面前,眉眼温柔道:“醒了?” 晏舒窈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心中的恐惧如藤蔓紧紧的呃住了她的喉咙,让她窒息,望着男人温柔浅笑的脸,一时之间失了所有的言语。 澜澜说的没错,他如果想要找她,轻而易举的事情。 “怎么了?傻了?”陆灏上前一步,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第一百四十七章 要不要跟我去英国 明明眼前的人还是她熟悉的模样,眉目疏朗清阔,气质沉稳内敛,端着一副禁欲风的贵公子模样,望着她的目光温柔的犹如春雨,可晏舒窈心里很清楚。眼前的人并不是她记忆中的他,那个运筹帷幄的陆氏集团的总裁,那个甘愿为她洗手羹汤的男人,那个无论她做什么,无论她怎么狠心拒绝他,他都一一包容且无赖浅笑的将她搂入怀里的男人。 都不是。 在那张温柔缱绻的面具下是一颗嗜杀冰冷的心,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黑暗之王,是转眼间能吃的人骨头都不剩的恶魔。 想到一个星期前看到的那血淋淋的视频,男人高高在上的姿态,冷漠无情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女人,那张花容月貌的面容顷刻间成为了纵横交错的鬼脸,黑黝黝的眼睛里不断的向外流着血,浸染了面容,浸染了衣衫,染浸了整个地面。 死状惨烈,形同鬼魅。 晏舒窈指尖微微的卷了卷,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扯了扯嘴角,扬着艳丽的笑容抬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陆灏目光始终落在她的容貌上,眼前的女孩容颜靓丽,眉眼精致,可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还是不可避免的落进了他眼底。 那份文件还是对她造成了影响,还是让她对他产生了恐惧感。 她害怕他! 这一认知,陆灏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眸底似有流光消逝,开口回答,“去英国出差,在法国转机就顺便来看看澜澜。”随后,目光从她面上移开,落在她身侧的两个行李箱上,疑惑询问,“这要去哪?” 闻言,晏舒窈不疑有他,心中突然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原来他是来看澜澜的,不是来追她的,侧眸望了眼她身侧的行李箱,人也变得轻松,“你来的正好,澜澜去工作室了,我要将两个大箱子搬到她的住所去。” 陆灏将她面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涩意,但并未言说,点了点头,将她身侧的两个行李箱提了过来,就要往外走。路过房间里的另一个男人时,并未多言,而是冷睨了他一眼。 寒风阵阵,淡漠如冰。 欧晨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被无视了,彻彻底底的被人无视了。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暗自磨了磨牙,太嚣张了吧! “小晏儿,他是谁啊!”欧晨撇了撇嘴,拉着欲要往外走晏舒窈,琥珀色的眼睛里流淌着流光,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澜澜哥哥。”晏舒窈回答。 “小星儿哥哥?”欧晨眨了眨眼,似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怪叫道:“小星儿什么时候有哥哥,我怎么从未听她提起。” 想到刚刚陆灏的眼神,欧晨心底还是有些发憷,实在是男人身上杀戮的气息太过于浓厚。 两人的对话一丝不落的落在了去而复返的陆灏耳里,刹那,男人眸子阴孑如冰,面色黑沉。 澜澜哥哥! 好一个澜澜哥哥! 这大半年来,他如覆薄冰,深怕做错什么惹她生气,事事纵容她,事事宠着她,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哪怕她言语上一次次的伤他,他都未有离开的想法,也从未想过逼她,只想着尽快将她哄好,娶回家来。 可她呢? 因为一份不知名的文件,连询问他一句都没有,就直接判了他死刑,将他至于她的世界之外,彻底的遗弃他。 他不接受她这残忍的决定。 房间内,晏舒窈根本不知道因为她的一句话,惹怒了某人,伸手像是抚摸小动物一般,轻轻的扶了扶欧晨的头“我们先走了!” “小晏儿,你们真的不能住这里吗?”欧晨还是不死心,拉着她手不放。 他们以前经常聚在一起玩,一起泡吧,一起旅游,一起爬山,不知道有多开心,后来,她们开始创立了橙,开始将工作重心放在了国内,而他越来越红,相聚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少。 “不能!”晏舒窈拒绝,继续道:“身为一个艺人,麻烦你也注意下自己的形象问题,好吗?” 她们虽然跟他是朋友,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但外面的记者可不会那么想,她们只会拈花一笑,口诛笔伐的告诉世人,着名名模生活有多么的不检点等等之类的。 “那你们要想我!”见事情没有挽回的地步,欧晨退而求其次,拉着她手,开口要求。 “她敢想你试试。”陆灏忍无可忍,阴沉着脸,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将晏舒窈一把抱起,转眼便离开了别墅。 一口一个小晏儿,叫的可真够亲热的。 晏舒窈有片刻的呆泄,当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了男人的车上,男人嘴巴紧闭,面色冷凝的开着车。 “陆灏,你发什么神经病啊!”晏舒窈恼恨不已,怒目圆瞪的看着他,这一刻,她忘记了对他的畏惧和害怕。冷凝着脸,极其不爽。 见她如一只炸毛的小野猫,冲着他张牙舞爪着,陆灏轻笑出声,眉眼柔和了几分,无辜开口,“不是说要去澜澜的别墅吗?” 话落,晏舒窈似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嘴,正襟危坐的坐在了位置上,询问,“你…什么时候走?” 陆灏侧眸望了她一眼,眸色微沉,开口建议道:“窈窈,既然你休假,要不要跟我去英国?” ……. 到达法国之后,陆星澜才知晓她来早了,且冬季发布会的时间推后了一个星期,而某人却打着友情牌,奴隶她整整一个星期。 将最后一颗珍珠缝制完后,望着眼前的白色婚纱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许问筠将手中的咖啡递给她,“你喜欢的焦糖玛奇朵。”随后,目光落在那套婚纱上,脸上情不自禁的扬起了笑容,开口道谢,“辛苦了。” 陆星澜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接过他手中的咖啡,打开,喝了一口,随后,目光落在了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温温开腔,“按市场价付给我,全额。” “不是吧,小丫头,我们好歹是朋友,你好意思收我钱?”许问筠不满抗议。 自家小娇妻就喜欢她的设计,而身为合伙人的陆星澜却是个空中飞人,没有重大的事件,绝对不会踏上法国的土地,为了让小娇妻高兴,他也只能冒着被打的风险将她骗过来。 “亲兄弟还明算账那,你都要跟莉莉姐结婚了,以后说不定都只有娇妻美眷了,放在工作室的精力就会减少,我还不能收点利息啊!”陆星澜侧眸望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梢。 “呵,”许问筠轻笑,目光极其不善的落在她的身上,眯眼开口,“到底是谁没有这个自觉?”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某人出现在工作室的时间屈指可数,还好意思说他? 陆星澜自知理亏,但面色却毫无愧疚之意,轻轻的摇了摇拿在手中的咖啡,“我的设计可从未迟到过。” 言下之意,我只是一个设计师,只要作品到,人到不到根本不是重点。 许问筠一噎,似想到工作室刚刚成立时,陆星澜就告知过她,她不一定会每天出现在公司,但每一期的设计不会拉下。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年,他相信她的原因,从工作室成立开始,小丫头就从没有让他失望过。 “你可一点都不肯吃亏!”许问筠睨莞了她一眼,随后,起身,向外面走去,片刻后,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将手中的精致礼盒递给她,道:“给,你想要的南钻。” 一个星期前,小丫头突然发邮件给他,让其去拍卖会上够买这三颗价值不菲的南非钻,两颗粉钻,一颗蓝钻。又让他准备一些缝在婚纱上的碎钻。 “你要做什么?”许问筠看着她,不明所以。 陆星澜放下手中的咖啡,接过,打开,看着里面质地透亮的钻石,笑了,随后,又将礼盒递还给他,温温开口,“晚点,我会把三套婚纱设计稿发给你,你按照图纸上的设计制作就好了,每套婚纱一个钻。” 许问筠拧眉,“哪个暴发户定置的?” 有钱人来找他们订制婚纱,都会自带缝在婚纱上的钻石的,很少会让其他们采购购买的。且一下子要设计三套婚纱礼服,且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用的材料都上上等的欧莎,镶嚷着南非的钻石。件件都在上千万以上。 陆星澜并未回答,而是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中的咖啡杯,面容在阳光的折射下,看不太清楚。 半响后,她温温开口,道:“许问筠,我求你件事呗!” …… 陆星澜将事情交代好后,便离开了工作室,一路飞驰,回了法国的家。 与其说成家,不如说是安身立命的住所。 她很少回来,即便人在法国,也只是偶尔回来,大部分的时间则跟着孩子们住在孤儿院里。 因为这里太过于黑暗,太过于冰冷。 她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将车子停在院子中,望着眼前空空荡荡的院子,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这座房子是她赚了第一笔金后买的,买的时候憧憬着各种的生活,幻想着每天清晨起来,会如何美好,可后来,一切的美梦被打碎,董静雯雇人绑架了她,将她囚禁在地下室三天三夜,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后来,这个家形同虚设,她很少回来。 推门下车,站在门边,望着里面一室的寂寥,暗暗摇了摇头。 晏舒窈跟她来法国的第二天后,便被陆灏带去了英国,即便她不愿意,她的哥哥还是义无反顾的带她走来。 而她,却无能为力。 在这一刻,她才知道,没有郁霆川护她,没有聂浦深帮她,她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是。 很可笑! 打开房间里灯,进厨房烧了一壶水后,陆星澜便安静的等在了书房内,手中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杂书。 可内心,却异常的孤独寂寥。 她不知道今晚,她会从她的口中听到什么真相,她不知道那个她极其相信的人还值不值的她再相信一次。 半响后,别墅的门铃声响起。 陆星澜按了按手中的遥控器,目光落在了电脑上的屏幕上,别墅的门缓缓的开启,露出一张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之所以称为熟悉,是因为那个人曾经是她生命中的暖阳,是支持她前行的方向,是给予她一切美好一切爱的程姨。 可也是她,将她推入了地狱中,让她在无数次的炼狱中苦苦挣扎,艰难爬行。 书房内。 两人相对而坐,彼此静默不语,手中皆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茶烟袅袅,遮住了两人的容颜,在炽白的灯光照样下明暗不明。 “最近好吗?”程梓韵先开口,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关心道。眉眼上早已经没有丝毫的戾气和怨恨,变得清明而洁净。 “挺好的!”陆星澜喝了口茶,淡淡回答,脸上同样毫无情绪,望着她的目光淡然如雾,毫无感情。 话落,室内又恢复了寂静,两个都未言语,均端着手中的茶浅浅的饮用。 倘若你真以为她们只是在品茶茶水,那就大错特错。 于程梓韵而言,她这一生做错了太多的事情,为了报复陆家,不折手段,甚至于不惜将无辜的人拉进了这场硝烟中,最终,却伤害了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小姑娘。 她不言语,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如何让陆星澜能明白她的真心实意,明白她的悔过。 于陆星澜而言,她不言语,是在思索,是在考量,眼前的人还值不值她相信,值不值得让她放下芥蒂。再相信她一次。 “澜澜,在那个小院中,你曾经问过我,我有没有催眠过你。”程梓韵轻轻的转着手中的青釉茶杯,眸色是看不明的情绪,温温开口,“有,我催眠过你。” 陆星澜并未搭腔,微微垂眸,望着茶杯中的茶水,面上毫无波澜,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听到她肯定的答案的时,心有都痛,明知会被伤的遍体鳞伤,但还执意的抱着一丝幻想,想着她曾经也真心实意的对待她,不会伤害她,可往往,答案总是不尽人意。 何其可笑。 何其愚蠢! “但催眠你并不是我的意思。”程梓韵一口将茶水饮尽,目光直视着她,开口道:“而是你的委托。不管你相信不相信。”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陪着孤儿院的孩子们在院子中做游戏。陆星澜跑过来就抱着她不撒手,眼泪就像是喷发的泉水,止也止不住,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后来昏迷了过去,高烧不退,梦里呢喃不断,噩梦四起。 直到两天后,才醒过来,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她印象中,陆星澜是一个比较能忍的人,性格倔强,从不言输,可那天,却脆弱的像是一个孩子,一个受尽了委屈,受尽了痛苦的孩子。 她摇头不语,只是看着她,呢喃道:“程姨,我好痛苦,如果能将我记忆抹去就好了,抹去了就不痛了。” 当时因为她那一句话,她万分震惊,一度以为,高烧将她烧糊涂了,脑子烧坏掉了。 一个人的记忆怎么可能轻易抹去,如果可以抹去,可以忘记,那该多好,也不用在岁月的长河中,慢慢被痛苦侵蚀! 变成恶魔!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谜团 程梓韵的话像是惊雷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目光怔怔的望着她,似要在她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可没有,她目光清澈干净,面色平静无波,眼眸中没有丝毫的心虚和不安。 坦然真诚,洁净无尘。 这一认知,让陆星澜眉峰狠狠的拧了拧眉,如果她说的话是真的,如果一切都是她自愿的,那么,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要抹掉记忆,按理说,她并不是一个承受不起的人,相反,她很能忍,不然,这些年董静雯对她的所作所为早已将她逼疯掉,也不会有现在的她了。 日落的余晖照射在书房的窗台上,折射在书房的一角上,窗外,梧桐树的枯枝随着晚风轻轻的摇曳着。 陆星澜静默不语,指腹轻轻的来回摩擦着,目光则落在那枯黄的枝叶上,面色沉静。 程梓韵并不打扰,拿过一旁的茶壶,往里面注入茶水,热气腾腾的白烟拢住了她的面容。 “所以,你就催眠了我?”静默半响,陆星澜收回视线,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平淡至极。 程梓韵点头,“但未成功。” “嗯?”她拧了拧眉。 “催眠术是一种途径,通过病人潜意识里的想法,去作沟通与改变,去促进激发她内心的感想感悟,从而达到目的,可如果要抹去脑海里记忆,说实话难度系数很大,并不容易。”程梓韵顿了顿,继续道:“那段时间你很痛苦,每天将自己关在孤儿院的阁楼上,没日没夜的画着设计,不吃不喝,我很担心你的身体,又不敢问你,生怕你想不开,所以,一直陪着你。” 她顿了顿,似想到那段时间的陆星澜,眼神无光,颓靡不振,毫无生机的模样,心微微的抽痛,继续道:“直到有一天,欧晨生日,拉你出去玩,你喝的酩酊大醉,回来后抱着我说,如果没有认识他该多好,那是我才知道,你为情所困。而我……” 程梓韵苦涩了扯了扯嘴角,当时,她也是个为情所困的人,因为嫉妒蒙蔽了她的双眼,以至于往后的十几年里,她只剩下仇恨,成为了一个恶魔。 闻言,陆星澜眉峰皱的能夹死苍蝇,她为情所困? 没有认识郁霆川之前,她是个不婚主义者,对于情爱,她根本不在乎。 要不是郁霆川有足够的耐心,处处包容她,纵容她,她想,她也不会爱上他的吧! “他是谁?”陆星澜看着她,询问道。 程梓韵摇了摇头,“你当时一直不肯说。” 闻言,陆星澜蹙了蹙眉,并未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望着她,继续道:“既然你说催眠术根本抹去不了我的记忆,那为什么我会忘记?” “如果我告诉你,我并不清楚,你相信吗?”程梓韵抬手拿过放在一边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将它推着她面前,静静的看着她。 陆星澜视线落在她身上数秒,后,微微偏移,并未回答。 现在的她就像是过独木桥,脚下是万丈深渊,向前是妖魔鬼怪,无论她相不相信,她都必须走向去。 见她不语,程梓韵苦涩的扯了扯嘴角,落寞的垂下了双眸,望着茶杯中的绿叶新芽,半响,“我只知那天雷雨交加,暴雨倾城,一项惊恐于这种天气的你却不顾我的阻拦,执意出了门。再次回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你像换了一个人,不在多愁善感,不在颓靡不振,而是变得自信饱满,容光奕奕,性子却越发清冷。” 程梓韵微微的叹了口气,想到当时陆星澜站在她面前,清清淡淡的模样,她不知该为她高兴,还是该为她难过。 原本她虽然话少,但至少还会笑,会闹,偶尔还会撒撒娇,可自从那以后,性情越发的沉闷,淡漠,面色永远都是清清冷冷的模样。 “我曾经找人调查过你那一个星期的去向,可…..”程梓韵摇了摇头,“查不到,也查不到是谁抹去了你的记忆。” “查不到?”陆星澜拧了拧眉。 查不到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抹去了她那一个星期的行踪吗? 如果是? 那个人是谁? 又为什么? 陆星澜心中有些烦躁,似有一个巨大的旋涡将所有的秘密,所有的过往,统统席卷在黑暗里,流淌进黑暗的深渊里。 探查不到,想不起来。 程梓韵点了点头,随后,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她的面前,温温开口,“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了,另外…...”她顿了顿,目光轻轻的落在她的面容上,浅笑,“澜澜,你还记得萧毓谦跟你提起的那个医生吗?” “鬼才医生?” 程梓韵点了点头,“你不要怪我自作主张,其实,从一开始,我通过萧毓谦的口告诉你这个医生,并不是为昊昊,而是为你。她被世人称为鬼才医生,亦正亦邪,能人肉白骨,也能起死回生,而你的记忆,也许只有她能帮你恢复。”深怕她不相信一般,程梓韵站起身,继续道:“当然,你如果不相信,也可以找萧毓谦试试。” 随后,她将目光缓缓的落在她刚刚给她的文件袋上,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我当初在海域上救起你,并没有想着要伤害你,不管你相信不相信。” 陆星澜抬眸望了她一眼,嘴角微勾,手指有一塔没一塔的敲打着,笑意不明。 “这些文件袋里是当初救起你时拍的一些照片,你可以看看里面有没有可用的线索,关于你的身世的,还有,医院里给你的那根钻石项链,是当初我救你时,你死死握在手心里,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它从你手中取出,我想那根项链应该对你很重要。”她顿了顿,想到医院里给陆星澜输血的沈清扬,继续道:“澜澜,你的身世还可以从沈医生那下手,她脖子上挂着的项链跟你的一模一样。” “沈医生?”陆星澜疑惑。 “嗯,当初你失血过多,是她抽了60的血救了你,且跟你血型一样,都是rh阴性血。而她所带的那根项链钻石跟你的项链钻石是出自同一个纹理,同一块钻石,结合在一起后是一朵完整的花型,名为purelove。曾经这个设计风靡全球,但奈何她的设计师很神秘,从未在公众面前亮相过,只知道设计师名字,叫简。”说完,程梓韵起身向书房外走去,快要迈出去时,似想到了什么,脚步微顿,握了握拳,转过身,看着她,“小心郁老爷子。” 闻言,陆星澜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紧了紧,嘴角逐渐微扬,眼神漫无目的望着某一处,眸底清冷的泛着杀意。 待她走后,陆星澜并未起身,夜色将整个书房笼罩在黑暗里沉,同时,也将她的面容一并笼罩,在漆黑的环境中,神色不明。 直到接到郁先生的电话。她微微垂眸安静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静默半响,随后微微动了动,起身迈步至门边,将所有的灯打开,瞬间,书房亮如白昼。 “君安”陆星澜温温开腔,话语轻慢,有些颓靡。 “怎么了?是人不舒服吗?”郁霆川站在玻璃前,紧张询问。 陆星澜摇了摇头,后,想到他看不到,暗自轻笑,“没有,只是有些累了。” 郁霆川拧眉,“服装来不及赶吗?”按理说,陆星澜的设计稿完成将近一个月了,在做怎么赶,工厂也应该赶出来。 “别担心。”陆星澜起身走向窗台,目光落在自家的院子里,看着枯黄的枝叶,沉默半响后,轻唤,“君安……” 带着无限缱绻和温柔,像是羽毛轻拂在面颊上,轻轻柔柔,挠的郁先生心痒痒,警告道:“澜澜,你可别引我。” 天知道,他要忍耐多大的欲望才不去法国找她,要压下多少的思念才让自己沉浸在工作中。 自从她离开后,他的心好似也离开了一般,想她,想她,除了想她,还是想她。 恨不得将手中的工作扔掉,去法国找她。 “…….”陆星澜无语,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悠悠开口,“就引你,你能拿我怎么办?” “呵!”郁霆川轻笑,嘴角勾着一丝魅惑,温温开腔,“澜澜,你可别后悔!” 男人话语淡淡,但话语中的危险却异常的明显,陆星澜眸色闪了闪,深知不能太过,继而,开口询问,“君安,你怎么不告诉我,当初凌恒救我时,医院血液不够,是沈医生输血救的我?” “嗯?”郁霆川拧眉,“你怎么知道。” 之所以不告诉陆星澜,是因为不想她心里记着太多,不想让她操心,而沈清扬的救命之恩,他会去还,不管她以后有什么要求,只有他能做到,他一定会还给她。 “你就说有没有嘛?”陆星澜撒娇,话语柔柔弱弱,听得郁先生,心间痒痒,心里又悸动了几分。 怎么办,想太太,超级想她。 “有!”郁霆川无奈回答。 “你该告诉我的!”陆星澜有些不满,目光在黑暗的夜晚闪着复杂的光芒。 如果真如程梓韵所说,她的项链跟她的项链出自同一块钻石,而她们身上的血液又属于rh阴性血,那么她的身世会不会也跟她有关。 “告诉你了,你要做什么?”郁霆川挑了挑眉,带着揶揄的口气,询问。 “以身相许啊!”陆星澜将窗台的窗关上,迈步走到书桌上,打开电脑。她要查查那个设计名叫简的珠宝设计师。 “敢!”闻言,郁霆川面色沉如黑云,吓得刚刚进门的沈澄和青岑面面相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后者,笑声连连,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话语而害怕,颇有些有恃无恐。 帝悦集团内,郁霆川铁青着一张脸,迈步至办公桌旁,翻了翻台历上的日子,咬牙切齿。 离陆星澜回来还有两个月。 磨了磨牙,便开始处理公事。 以至于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三大助理苦不堪言,原因何为,只因,自家少爷没日没夜的开始工作,压缩行程。 问他为何? “想太太了!”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让他们无法反驳,只能苦哈哈的埋头苦干。 ….. 英国套房内,外面细雨蒙蒙,晏舒窈百无聊了的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手中的杂书,微微有些烦躁。 陆灏坐在桌案前,批阅着手中的文件,时不时的抬眸,望向那沙发上的丽影。 “无聊?”他开口询问,起身迈步至她身边,缓缓落坐。 晏舒窈眸色微闪,不动声色的向外移了移位置,跟他保持一拳的距离,摇了摇头。 内心里她是害怕的,害怕哪一天,陆灏也如视频中的女人一般对待她,所以,当他提出来来英国时,她即便不愿,但还是跟着他来了。 她的动作,她的表情一一落在男人的眼眸里,男人眸色闪了闪,望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忧伤。 伸手将她拉入怀里,话语轻柔,善诱道:“窈窈,你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这一个星期里,她很安静,安静的让他心疼,安静的让他痛苦,安静的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明明在橙传媒里,她是那个意气风发,手段凌厉,做事干脆果断的晏主编,是人人畏惧的女强人,可现在的她…….望着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带着小心翼翼。深怕他会对她做什么事情一般。 而她每每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是那么的陌生,疏离。像是一把带血的利剑,扎着他鲜血淋淋,苦不堪言。 晏舒窈摇头,温温开腔,“我没事,你去忙吧!” 陆灏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一只能张牙舞爪的猫,偏偏收起来利爪,乖的像只小兔子。 一把将她抱起,放在他的腿上,不容置疑道:“窈窈,你怕我?” 这是一个肯定句,晏舒窈害怕他,从心里恐惧他。 晏舒窈静默不语,微微垂眸,望着他揽在她腰上的手臂,眸色闪过一丝暗光,又瞬间消逝。 “我们谈谈好吗?”见她如惊弓之鸟一般,陆灏又生气又心疼,话语也跟着软了几分,生怕吓到她。 他的本意并不是让她害怕他,而是像以往一样肆意,对他拳打脚踢,对他怒不可歇,对他恼羞成怒,随心所欲,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鲜活的,灵动的,美好的。 “回来在谈好吗?”晏舒窈眸色闪了闪,抬眸,目光轻轻淡淡的落在他的面上,带着撒娇的语气,“来英国都快一个星期了,我都快闷死了!” 陆灏望了她一眼,好气又好笑,“刚刚不是说不无聊吗?” “那还不是不想影响你的工作吗?”晏舒窈眨了眨眼,仰着最灿烂的笑容望着他。 话语清缓,娇羞可爱。 难得她不在拘谨,陆灏挑了挑眉,手指轻轻的挂了下她好看的鼻梁,调笑道:“那现在不怕打扰了?” 晏舒窈轻哼了声,“我可以自己出去逛!” 她言语轻松,可垂在两边的手却攥成了拳头,只一秒,又快速的松开。 陆灏不动声色的将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伸手轻轻的理了理她的长发,温温开腔,“穿上外套在出去,外面冷。” 闻言,晏舒窈点了点头,似松了一口气,跳下他的怀抱,愉悦道:“那我出去了!” “让何遇送你去!”陆灏开口。 “不用,我就在附近转转。”晏舒窈开口拒绝,后,又想到什么,眨了眨眼,开口撒娇,“陆先生,你那么不放心我,不会是怕我迷路了吧?” 陆灏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一眼,随后,轻笑,“嗯,是挺担心的。” …… 陆灏站在窗边,目光落在离开的晏舒窈身上,眸底阴如冰雪,拿出手机,快速的拨了一通号码,冷漠开腔,“跟着她。” 英国街头,繁华的市中心内。晏舒窈颇为闲庭信步,愉悦的在各个楼层穿梭着,手上的战利品多的几乎拿不过来。 一个时辰后, 两个时辰后, 三个时辰后….. 她走进了一家肯德基,点了一大推的吃的,坐于窗边,十分钟后,她去了后面的洗手间,在出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随后,拿着手中的战利品,离开了肯德基。 而肯德基的后门,同样有个身影,梳着两个麻花辫,带着鸭舌帽,学生模样的女孩打车离开了肯德基,直奔机场。 后门,男人坐于车上,目光阴鸷的望着离去的女子,恨的咬牙切齿。 很好,晏舒窈。 “少爷,跟上吗?”何遇望着后视镜的陆灏,冷汗涔涔。 天哪,他们的晏小姐,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陆灏眸底阴暗,收回视线,望了他一眼,温温开腔,“你觉得是谁的注意?” 能想到狸猫换太子这么个办法,也是能耐! 何遇沉吟了会,战战兢兢的回答道:“难道......是陆小姐?” 陆灏冷笑,睨莞了他一眼,冷声吩咐,“回酒店!” “那.....”在对上陆灏的冷漠如冰的目光后,何遇后背一片阴寒,了然。拿出电话,按了按后,驱车离开。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为了心里的念想 深夜,书房内,陆星澜并未急着拆开程梓韵给予她的文件,而是,看着网页上为数不多介绍着名珠宝设计师“简”的资料陷入了沉思中。 简,是真的很***页上除了介绍她寥寥几笔的资料外,剩下的便是介绍她设计上的成就,而当时purelove的设计轰动了全球,曾经有人愿意高价购买,只要她开口,却最终未得偿所愿。 换言之,设计师根本没有将这件作品卖出去? 那为什么会在她和那个沈医生手里,且分割成了两半? 跟她们的身世又有什么关系? 千头万绪理不出一个所以然,就像站在迷雾森林里始终走不出方向。 陆星澜有些泄气,她本以为,有萧毓谦在,总会想起那些不该忘记的人和事,那一声一声的呼唤,男男女女,那些围绕在她身边,对她和颜悦色的人,送她生日礼物的人,还有…….宠溺爱护她的人,她都可以慢慢想起。 如果记忆深处的人和事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从小生长在幸福的家庭里的,至少…..响起的那些零星碎片都是幸福的。 可如果催眠术不能帮助她,那…她要怎么办,真的要去找那个鬼才医生吗? 人海茫茫,她已经找了大半年了,始终未果,托聂浦深,托傅锦书,都没有消息传来。 陆星澜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了电脑的网页上,伸手拉了拉网页,想要在查出些什么。那个设计purelove的设计师在设计完这件珠宝作品后,功成身退,退出了整个时尚圈。 目光从电脑上移开,缓缓的落在了身侧的文件袋上,静默许久,指腹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单手托巴,神色在寂静的书房内,泛着冷然的光芒。 直到右手边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才缓缓的从档案袋上挪开视线,望着手机上的短信,偏头,望了眼窗户的方向后,起身,关闭电脑,转身下了楼。 路过厨房时,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往院子中走去。 十二月的晚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但陆星澜根本不在意,迈着步伐,向花园深处走去。 那冷然挺拔的身姿在夜晚的寒风中异常的孤傲淡漠。 “你怎么来了。”她浅浅开口,步伐在离他一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冷墨尘斜靠在枯藤上,侧眸望着她,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最后停在了她拿在手中的水杯上,挑眉,“给我的?” 陆星澜向前了一步,缓缓的坐于他对面的石椅上,开口,“自己喝的。” “小气的丫头!”冷墨尘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随后,起身,坐于她对面,温温开口,“你的待客之道呢?” “你是客人吗?”她挑了挑眉梢,继续道:“有你这样三更半夜来访的客人吗?” 冷墨尘一噎,嘟噜道:“小没良心的。” 枉他为了她的病情,操碎了心,她到好非但没有一丝感激,甚至连一口茶都舍不得。 从上次咖啡馆门口,他就探查出来她脉搏的不同,看似有力,实则虚浮,他虽然不是很厉害的医生,但好歹也出自中医世家,望闻问切从小就开始学了,虽没有继承父亲的衣钵,没有大哥那么能耐,但至少,简单的病症还是不在话下的。 拉过她的手,陆星澜拧眉,挣扎的欲要离开,“你做什么!” “别动!”冷墨尘抬眸望了她一眼,冷凝道:“生病了就要听医生的话。”随后,指腹轻轻的按在了她的脉搏上。 陆星澜面色一僵,目光轻轻淡淡的落在他面上,望着他的目光极其的复杂。 他怎么知道的? 她可是对谁都没有说过,甚至对于郁霆川,都未提起。 而后者,睨莞了她一眼,眉峰紧锁,面上说不出的凝重,温温开腔,“女孩子心思太重不好。”他伸手放开她,带着责怪的目光望着她,继续道:“最傻的人才伤害自己。” 陆星澜抽回手,眉峰狠狠的拧成了线,看着他的目光带着警惕,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冷墨尘视线冷冷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笃定道:“你知道!” 虽然他对陆星澜不是了解的很透彻,但至少这三四个月的相处下来,她某些细微的情绪和表情还是能知道些的。 更何况,她偶然露出来的神色是那么的像他的小丫头。 只是,自伤这件事锦儿永远不会去做,她睚眦必报,盛气凌人,从不委屈自己。 而陆星澜却不惜自伤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太傻! 这也是他一直……不肯确认她身份的原因,生怕万一错了,自家表哥该有多难过,又该多失望。 他赌不起! 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瓶药递给她,嘱咐道:“一天一粒,控制病情。至于解药,等我一个星期。” 陆星澜眸光微闪,眼底晕染着浓厚的黑墨,拿起药瓶扔还给他,“我不吃,会如何?” 冷墨尘拧眉,静看了她两秒后,轻笑,“你会吃的。” 话语温淡,却异常笃定。 “何以见得?”陆星澜抬眸看他。连她自己都没有决定要不要吃他的药,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冷墨尘轻笑,“你不会让想要害你的人逍遥法外。”他顿了顿,眸底带着浓厚的玩味,继续道:“与其说她想法设法的想要害你,不如说,你给她这个机会害你,换言之,在她约你出去时,也许你早就知道了她的计划,不然,你也不会让那个人往你咖啡杯上下药,且喝的义无反顾。我说的没错吧!” 陆星澜眼眸微眯,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一会,漫不经心的转了转手中的水杯,冷凝开口,“你不怕我杀你灭口?” “啪……”玻璃杯敲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四分五裂,陆星澜俯身捡起一块碎片,扔在了他的面前。 冷墨尘挑了挑眉,并不畏惧她的危险,而是望着她的目光带着三分笑意,七分玩味,纯粹是在看小孩子一般。 陆星澜此刻的内心如惊涛骇浪的海面,震惊,恐惧,诧异,甚至于带着一丝的畏惧。眼前的男人是怎么看出她的心思的,她一直认为自己装的天衣无缝,没有漏洞,连朝夕相处的郁霆川都没有发现,可偏偏… 两人视线相对,相对无言。 寒风吹得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陆星澜收回视线,微微偏头,望向远处开的争奇斗艳的红梅,轻笑,“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说的没错,从一开始安歌约她喝下午茶,她就觉得她不怀好意,后,到达咖啡馆后,她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坐在车里看了她很久,看着她跟穿着咖啡制服的人聊了很久,后,又从包里拿出了一瓶东西递给她。 “你就当我是为了心中的念想吧!”他们家的小丫头失踪太久了,整整四年了,前一天,他们还兴高采烈的帮她过完十八岁的生日,后一天,面对的却是生死离别。 他想她了,那个灵动活泼的小丫头,那个善解人意的小丫头,他迫切的想要将她找到。 “念想?”陆星澜眉峰紧蹙,似有不解,目光落在他的面容上,想要看出点端倪。 她身上有他什么念想啊! 眼前的男人出现在她身边太过于古怪,每隔一两个星期,他都会莫名的出现在橙,抱着一束百合,大摇大摆的走进她的办公室,不要求什么,只纯粹的跟她聊天。 所聊的内容也是南辕北辙,有时,她忙的没时间理他,他也不恼,坐于一处,安安静静的翻阅着她们的杂志。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总让她觉得,他是在通过她看另一个人。可每次询问他,他总是笑笑,并不回答。 “就当我喜欢你吧!”冷墨尘望了她一眼,随后,目光漫不经心的在院中环视了一圈,当触及到远处开的争相斗艳的红梅时,眸底似有波澜起伏,后,又归于了平静。 红梅? 竟然是红梅? 他望了她一眼,微微握了握拳,随后,缓缓展开,嘴角及不可微的勾了勾,起身,一面向外面走去,一面温温开腔,“药,要坚持吃,过几天,再来看你!”走到院中时,他脚步微微顿了顿,转身,又大步流星的向她走来,站在她面前,“凡事量力而行,三思而行。” 陆星澜:“……” “有需要帮忙,尽管开口。”走之前,冷墨尘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迈步向外走去,他得去找一下苏锦寒。 英国 当晏舒窈领着战利品回到酒店时,时间已经不早,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缓缓的落在阳台上的男人身上。 彷如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暖光,修长的身形,俊雅的眉眼,浅浅的笑容,无不突显着他的高贵。 晏舒窈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将手中提着的战利品细数扔在了大厅里,迈步至他身边,望着夕阳西下的太阳,开口,“好美!” 晚霞印染着天空,无数的火烧云争相斗艳,燃烧着火红的光芒,晏舒窈站在阳台上,笑容晏晏,眉眼弯弯。 陆灏侧眸望了她一眼,将她一把揽入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上,揶揄,“舍得回来了?” “嗯!”晏舒窈点头,转身双手环绕着他,眉眼温柔,“累垮了!” 陆灏轻笑出声,垂眸,细细的看着眼前这种精致的容颜,伸手轻轻的掐了掐,道:“给你放了洗澡水,去洗个澡,解解乏?” 声线温温,宠溺温柔。 任谁都吃不消男人的温柔,晏舒窈耳根微红,心跳不止,红着脸点了点头,“你等我!” “去吧!”陆灏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以至于在她转身之后,忽略了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危险弑杀,冷漠无情,比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要冷酷。 何遇从另一间套房过来,站在他身边,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汇报,“她买机票去了澳洲。” 这个“她”不言而喻。 闻言,男人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望着天空中火烧云朵,眸底是看不清的情绪。 他一直等着晏舒窈来问她文件的事情,来询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可等来的是女孩义无反顾的逃离,甚至还不惜哪一个假冒的人来欺骗他。 很好! 真真是太好了! 他竟然不知道放养了三年的小白兔,有这般能耐。 陆灏伸手摸了摸西装口袋,却摸了个空,微微一怔后,苦笑,晏舒窈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所以,他便不在配烟,也尽量不抽,免得熏着她。 “烟,”陆灏伸手,望了身侧的何遇一眼。 而后者,还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一路开车回来,他始终不明白,晏舒窈为什么要逃? 即便要离开,为什么不明着对少爷说? “烟,”陆灏微微提升了音量,何遇才回神,从西装口袋中掏出烟递给了他,张了张口,欲要说些什么,可对上男人冷凝的视线后,所有的疑惑都止在了肚子里。 香烟袅袅,烟雾弥漫,擭住了男人如画般的面容,看不清他面容上真实的情绪,可垂在一边的手却紧紧的握成拳,青筋凸起,暴怒不已。 “查出她是谁了吗?”男人神色不定,望着天空的目光冒着冰渣。 敢来冒充他的女人,也是头一个。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何遇偷偷的望了眼房间的方向,温温开腔,“聂初雪,24岁,z国人,长年靠接各种业务生活,善于模仿委托人的神色,表情,以及性格。” 何遇顿了顿,继续道:“晏主编现在护照的名字,就叫这个。” 陆灏“嗯”了一声,再无多言,只是眸底却闪过一丝精光。 晏舒窈,你想要逃,我给你这个机会逃,再让我抓到的话,就别怪我! 那侧,真正的晏舒窈穿着学生服,带着鸭舌帽,耳朵上还套了一个大大的耳麦,在机场等候。 那双遮在鸭舌帽下的眼睛,却时刻警惕的观察着周围。 “滴滴。”手机铃声响了一下,晏舒窈拿出电话,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微微的松了口气,一个电话打给了远在法国的陆星澜。 “窈窈?怎么了?”陆星澜一面对着电脑上的设计图,询问道。 “你的发布会我可能来不了了,我要去澳洲了!”晏舒窈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继续道:“祝你成功。” “什么意思?”陆灏明明答应她,会带晏舒窈来参加她的冬季发布会的,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我哥哥带你去澳洲了?” “不是!”晏舒窈抿了抿嘴,开口,“你给我安排的人来找我了,我跟她身份互换了,就逃出来了!” 闻言,陆星澜眉峰狠狠的拧了拧,她安排的人并不是去英国接她,而是在她来参加她的发布会时,才互换。 “跟你互换身份的人叫什么?”她开口询问,心中突觉不安。 “聂初雪!”晏舒窈拿着手中的护照,温温开口,“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陆星澜的眉峰拧的更加紧了,她安排的人不是叫这个名字,眸色沉了几分,严肃道:“窈窈,你把你们如何交换的事情跟我说下。” 见她话语凝重又严肃,晏舒窈面色也变得凝重,开口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安排的人要一个星期之后才来,且是来法国互换身份,名字则叫做静静,根本不是叫聂初雪这个名字。” 听她那么一说,晏舒窈也慌了,如果不是陆星澜安排的人,那是谁安排的? 是陆灏吗? 为了测试她? 还是为了考验她? “窈窈,你现在把交换的过程告诉我,”陆星澜眉峰紧蹙,不容置疑的,她的哥哥陆灏根本不是一个可以随意糊弄的主,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晏舒窈离开。 如果她猜的没错,现在晏舒窈身边肯定有陆灏的人跟着,且不止一个。 第一百五十章 执念 晏舒窈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陆星澜听着她的叙述,眉峰拧的可以夹死苍蝇,因她们互换身份的事情太过于顺畅,顺畅的.......没有一丝波澜。 当初她想到狸猫换太子的方法,说实话,她都没有把握能从陆灏手中将她夺过来。 所以,她才将地点定在了法国,利用她开冬季发布会的事情来转移陆灏的注意力,而她则让人带着晏舒窈先行离开。 如若被发现,她也可以找郁霆川帮忙,跟他周旋,总能有办法。 可如今,事情进行的太顺利,顺利的让她感到不安。 再则,冒充的那个人已回到酒店,按照陆灏对晏舒窈的熟悉程度来说不可能没有发现回来的人不一样了。 但为什么没有行动,她百思不得其解。 陆灏有多爱晏舒窈她比谁都清楚,正因为清楚,才觉得事情蹊跷。 三年前他的离开只是想要保护她不被卷入黑暗的旋涡里,陆氏集团内部矛盾太狠,太过于阴暗,跟着陆老爷子打江山的那些老头子,仗着元老,握着陆氏的股份,明面上有商有量,可实际却对接手公司的他很不满意,所作出来的事情也上不了台面,肮脏不堪。 暗杀频频发生。 而这三年来对晏舒窈的不闻不问,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澜澜,我现在该怎么做。”晏舒窈内心无比慌乱,面色在吵杂的机场几乎透明,目光则警惕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如果不是陆星澜安排的人,那跟她有着同一面容的人会是谁?又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一刻,晏舒窈是害怕的,恐惧的,心中慌乱的不知所措。 晏舒窈的生活环境跟陆星澜不同,一个是在爱的家庭中长大,环境简单,晏母又极其的疼爱她,生活清苦但不至于太过于动荡。成年后,面对的也只是商场上的明争暗斗,人心叵测,但不至于会危害到生命。 所以,在看到那些黑暗的,血腥的残忍的事情后,会心生恐惧,从而对陆灏产生了抗拒之心,想要逃离。 而陆星澜则跟她恰恰相反,先不说早些年董静雯对她做的事情,单单她这段时间里,所想起的零星片段,也足以说明,她处在多么复杂的环境里。枪声,打斗声,汽车侧翻声,每一段记忆都在跟死神对抗,更何况,她原本就处在黑暗里,所以,在面对这件事上,淡定很多。 “窈窈,你真的要离开他吗?”她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开口询问。目光在昏暗的书房内,显得尤为的凝重。 私心里,她还是希望晏舒窈能跟陆灏在一起的,但也明白,感情的事情强求不了。 并不是一个深爱,一个便可以妥协的。 虽然晏舒窈没告诉她为什么要离开,但她想……每个人心中都有承受不起的重量吧! 在陆灏和晏舒窈之间,她会选择帮晏舒窈,并不是陆灏不好,而是从情感出发的话,晏舒窈对她来说更加重要。 “嗯!”晏舒窈轻声应答,眉宇间带着一丝忧愁。 “那好,”陆星澜微微沉吟了会,眸光望着书房里的一角,静默了半响后,开口,“机票改签,不要去澳洲,来法国。”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在法国,即便陆灏发现了她,也不会当着她这个妹妹的面,对她如何的。 更何况,她有这个自信,将她护下来。 当飞机飞往天际时,何遇匆匆忙忙的来到陆灏的身边,微微俯身,轻声汇报,“她去了法国。” 陆灏“嗯”了一声,目光始终落在面前的文件上,冷峻的面容上毫无一丝的波澜。 见他如此,何遇不明的挠了挠头,不明白他何意,让人看着晏舒窈,可又不阻止她的离开,明明很在意,明明气的半死,却又不行动。 而后者,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目光冷然而温凉,“小丫头长大了,总是要学会飞翔的。” 这句话很有深意。 何遇静默了半响,想到其中的深意后,吓得后背一片冰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而后者,眼皮都未抬,只是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中的笔。 普通人家总说,孩子大了,总要学会自己面对这个世界,而大人总要学会放手。 可陆灏的意思,却是另一层面,她惧他,恐他,不愿意融入到他的世界里,弃他,骗他,不愿意爱他。 那么他只能逼着她学会,学会身处黑暗,深陷囫囵。 这一生,他只有这一个执念,名叫晏舒窈。 …… 法国,陆星澜挂下电话后,心中始终不安,这种不安来自于陆灏的做法,目光缓缓的落在手机屏幕上,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试探一番。 后又想想,作罢! 她贸然试探,反而会引起他的猜忌,容易打草惊蛇。 目光缓缓的落在墙上的古钟上,时间已经临近1点,便打算出门吃个饭,后,去见萧毓谦。 她没有忘记来法国的主要目的,催眠术能不能恢复记忆,她总要试试。 能想起来最好,想不起来她也只能在找找那个传说中的医生了。 刚刚出院子,便见欧晨大步流星的向她走来,身着粉色大衣,内搭一件简单的米色线衫,嘴角微微扬起,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年少的气息,看的陆星澜一阵的眼疼,诧异道:“不是说今天要走秀吗?” “晚上”他答道。“要去吃饭?” 陆星澜点了点头,询问道:“有事?” “找你非得有事啊!”欧晨不满抗议,随后,继续道:“我也没吃。” 陆星澜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温温开口,“一起。”正好她也有事要询问他,随后,迈步向他停在远处的座驾走去。 欧晨浅笑,跟上。 身后,咔嚓咔嚓的相机声也随之响起,待他们离开后,一道身影缓缓的从树身后走了出来,看着镜头里拍下的照片,嘴角不怀好意的勾了勾,随后,走向停在马路对面的跑车,慢悠悠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 餐厅里,陆星澜刚刚坐下,手机便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老公”两字,极其无语,顺手接起。 “怎么还不睡?”她开口询问,话语轻轻。 国内的时间应该是凌晨,大晚上不睡觉,给她打电话? “想你了!”他言简意赅,眉眼在月光的笼罩下,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陆星澜不语,耳根却悄悄染上了红霞。 “你想我吗?”见她不语,郁霆川开口询问。 陆星澜抿了抿嘴,未回答,只因,这种话语,她说不出口。 “嗯?”久久未听到她的回答,郁霆川拧了拧眉,目光落在了手机屏幕上,看着手机上走动的时间,微微的叹了口气,“澜澜。”他无奈开口,想要听到一句从郁太太口中说出来想念的话太难了。 “小姐,这是你的菜单。”服务员的声音穿插了进来,落进了某人的耳里,拧了拧眉,询问道:“怎么现在才吃饭?” “刚刚忙完!”她言简意赅,目光缓缓的落在对面的欧晨身上,示意他先点,而后者,撇了撇嘴,嘟噜了一声后,接过了菜单。 闻言,郁霆川看来眼手表,凌晨2点,那么法国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下午一点多了,而她刚刚才吃饭。 他终于知道小丫头的胃病是怎么饿出来的,敢情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陆星澜,饿瘦了,你看我怎么惩罚你!” 声音带着丝丝的怒意,同时,包含着某种粉色的信号。 陆星澜暗暗翻了翻白眼,面色微红,答了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郁霆川望着被挂断的电话,又是一阵恼恨,磨了磨牙,转身向书房走去,继续艰苦奋斗。 陆星澜挂掉电话后,望着手机屏幕上“老公”的称呼,总觉得有些羞涩,遂,动手删除,打上了郁霆川三个字,可想到他那天的态度时,又删除,打上了君安两字。 欧晨从她挂完电话后,目光便落在她的身上,见她不断的在手机上删删减减,好奇之下,便偷摸着撇了一眼,这一眼,让他面色变了又变,目光极其复杂的落在陆星澜的身上,开口询问,“你老公叫君安?” 陆星澜不明,撇了他一眼后,点头。 闻言,欧晨的面色更加的难看了,想到一年多前,陆星澜喝醉哭成泪人的模样,想到她将自己关在阁楼上,不吃不喝,颓靡的模样,欧晨气不打一处来,拳头握了又握,恼恨道:“陆星澜,你就是猪。” 随后,干脆起身,饭也不吃了,转身就走。 陆星澜拧眉,似不解他怒气冲冲的模样为哪般,本上前想要问个一二,却不曾想,走的人又去而复返,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温温开腔,“跟我走!” “欧晨!”陆星澜望着男人盛怒的脸,试图想让他坐下来,可后者,态度强硬,眉眼上染着寒霜,重复道:“你自甘堕落,但我不能任由你重蹈覆辙。”随后,不顾陆星澜的挣扎,将她拉出了餐厅。 对于欧晨来说,陆星澜嫁人了是好事,但嫁的人如果是叫君安的家伙的话,他誓死也要将她拉出这个火坑。 这个男人不值得她托付终生。 …… 那侧,郁霆川刚刚躺下不久,便接到了陆灏的电话,望着屏幕上的号码,郁霆川拧了拧眉,接起。 “有事?”话语淡淡,不甚感情。 “嗯,有事!”陆灏温温开腔,对于他的态度并未在意,揉了揉额头,开口,“帮我一个忙!” 闻言,郁霆川挑了挑眉梢,他跟陆灏之间没有工作来往,唯一有联系的也只有陆星澜,而陆星澜的事情他不会求他帮忙,唯一的可能…….面容在夜色中泛着戏谑的光芒,“这是感情不和?” 话语温淡,颇为幸灾乐祸。 陆灏嘴角抽搐了下,目光望着外面的天气,眸底晕染着浓郁的冷冽气息,话语温凉,“你貌似很高兴!” “嗯,确实!”郁霆川言简意赅,并没有否认。 “呵,”陆灏冷哼,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开口提醒,“风水轮流转,你不用高兴的太早。” 这话带着警告的意味,他在告诉他,陆星澜现在是陆家的女儿,而他现在是陆家的女婿,该想想他所处的环境。 深知不能太过分,毕竟陆灏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大舅子,虽然,他不想承认,轻咳了声,开口,“帮你什么?” “我和晏舒窈的事情,你别管!”他开口提醒,面色冷峻的让刚刚迈入房间的何遇颤了颤身,犹豫着他要不要进门。 “放心,我也没兴趣管!”郁霆川回答。 “即便是澜澜所托,也不行!”陆灏无疑是聪明的,现在陆星澜刚刚回到陆家,好不容易对他们放下成见,他不会主动的惹她生气,但也不会由着她管他和晏舒窈的事情,但也不能直言伤她,不然,她一不高兴,不回陆家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老爷子不会放过他的。 “澜澜做了什么?”郁霆川越听越糊涂,什么叫澜澜所托也不行? “她将我老婆拐跑了!”陆灏无奈开口。想到某丫头出的馊主意,他就一肚子气。 “呵,”一声轻笑从郁先生嘴里溢出,挑了挑眉梢,对于陆星澜搅局的能力深感好奇,询问道,“她怎么做到的。” 话语中的兴奋异常的明显,隐隐还带着愉悦。 陆灏暗暗翻翻白眼,开口言语,“反正你不要管就是了。”他顿了顿,随后,继续道:“不然我老婆丢了,我天天去你家吃饭,做电灯泡。”话语笃定而坚决。 言下之意,我不好,你也不用好了,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郁霆川:“……” 敌人不可怕,对手不可怕,但碰上一个无赖的对手,打不走,黏不走,实在太可怕了。 温温开腔道:“知道了。”他顿了顿,后,继续道:“你也不要来管我和澜澜的事情。” 他们之间有矛盾,他会想办法解决,但如果陆灏或陆家插一手的话,就比较麻烦了,毕竟他答应老爷子的事情还未解决,如果在加上陆家人阻挠,事情只会更加棘手。 闻言,陆灏将将要挂电话的手一顿,拧了拧眉,开口言语,“看情况,如果只是你们内部矛盾,我不会插手,但如果是其他事情伤害到了小丫头,我不会不管。” 陆星澜是他的妹妹,即便是名义上的妹妹,他也要护着她,毕竟那丫头是那么的让人喜欢,聪慧,懂事,又善解人意。 “当然,如果你要来我们家吃饭,欢迎至极!”在挂电话之前,陆灏又补了一刀,惹的郁霆川连连翻白眼。 两人都是商业上的霸主,在自行的领域中都是佼佼者,手段凌厉,雷厉风行,但就在今晚上,两人幼稚的互怼着,互不相让,谁也别想胜出。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死了,她也活不久 十二月的法国,温度适宜,4~13摄氏度。 比之冰天动地的北方,已属温暖。 午时出门时,还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法国街头,人潮拥挤,各种肤色的人有人形影单只,有人成群结队穿梭在极具异国风情的浪漫之都,行色匆匆者有,漫步闲适者有,谈笑风生者亦有,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车子将将驶离餐馆半小时不到,天空中聚集了大片的乌云,灰蒙阴沉,颇有暴雨来袭的预兆。 “要下雨了!”陆星澜望着外面的天气,喃喃自语,实则,从心里抵触这种天气。 至于原因,应该跟她惧怕雷雨天气有关,深埋心底的阴暗和恐惧就像是爬满墙壁的爬山虎,密密麻麻,根深蒂固,难以清除。 欧晨抬头望了眼天空,蹙了蹙眉,随后,从一侧的储物盒中拿出耳机,连接上手机,解开绑在身上的安全带,微微俯身,轻柔的拨开她的长发,将耳机带在了她耳朵上,温温开腔,“听一下我新出的新歌,嗯?” 后,又从车后拿过一条羊毛毯子,盖在了她身上,再次开口,“什么都别想,闭着眼睛听。”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无造作,异常的熟练。 欧晨无疑是懂她的,这种懂,是来自于多年的陪伴,来自于多年的默契,亦来自相互的信任。她是着名设计师棠樾,而他则是她笔下塑造的最好的模特,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能展现她设计服装的初衷,展现服饰灵魂。 他知道她心里的恐惧,害怕,和不安,亦懂的怎么去消除她的这种情绪。 陆星澜微微垂眸,放在羊毛毯子下的手微微往下压了压,眸底似有微光流过,只一秒,又恢复了平静。 侧眸望向他,倍感无力,温温开腔,“有什么事不能吃完饭在说?” 欧晨目光注视着前方的路况,一路的红屁股拥堵的让他心情颇为烦躁。 或许从开始知道陆星澜的老公叫君安时,心情就未好过,烦躁,郁闷,更多的是恼恨,为她不值。 目光微微偏移,侧眸斜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怕饭还没开始吃,就被气死了!” 在一个地方摔倒了一次,还不得教训,重蹈覆辙,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陆星澜拧眉,目光清清淡淡的落在他侧脸上,似不解他为何生气,欲开口询问。 瓢泼大雨倾盆,雷鸣肆起,所有的话语,最终止在了嘴边。 陆星澜瑟缩了下,拉了拉盖在身上的羊毛毯子,带上耳机,将将声音调到了最大的边缘,尽量让自己沉浸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 欧晨望了她一眼,见她面色稍差,抿了抿嘴,最终不忍心,目光环视了一圈他们所在的车道,猛打方向盘,将车子开进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库。 而身侧,始终有一辆车跟他们同行,男人带着鸭舌帽,望着他们,笑的极其的不怀好意。 …… 从商场离开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雷雨过后,空气清新,天边挂着一道靓丽的七彩彩虹。 欧晨开着车,望着身侧已然睡着的陆星澜,有片刻的犹豫,后想到她手机上备注的那个人名,握了握拳,最终所有的犹豫消失殆尽,向城东的庄园行驶而去。 陆星澜醒来时稍有迷糊。 彼时,暮色已沉,天气稍暗,入眼处是一座寂静宁静的庄园,大片的梧桐树矗立在鹅卵石的两边,枯枝在寒风中迎风摇曳。 在往深处,便是一座新中式的建筑物,现代建筑与古代建筑元素相融合,相得益彰,相互辉映。 陆星澜不解,侧眸望向他,询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欧晨睨莞了她一眼,并未搭腔,而是拉着她向里面走去,面色在暮色中看不真切。 再往里面,视线宽阔,小桥流水,繁花锦簇,每一处都彰显的那么的生机盎然。 庭院的右侧种植着大片的梨树,瓜果。各种不知名的树木。院中,种植着一颗枝大繁盛的四季海棠,争相斗艳,花簇锦攒,落英缤纷的花朵在寒风中飞舞着。 陆星澜怔怔的望着着一切,似有什么从脑海中闪过,来不及抓住,又消失不见。 目光缓缓的落在海棠树下的秋千上,眸色闪了闪,眸中情绪转显,还未外露,已消失不见。 “熟悉吗?”欧晨侧眸望着她,面色笼罩在暮色中,情绪尽显。 陆星澜摇了摇头,询问,“我住在这里过?” 闻言,欧晨笑了,笑容在夜风中显得异常缥缈,他深知她失忆了,忘记了部分的记忆,但记忆的丢失并不意味着事情没有发生过,望着她,继续开口,“去里面看看?” 陆星澜拧了拧眉,迟疑了半响后,摇头,“走吧!”欲要离开,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陆小姐?”声音带着莫名的欢喜。 陆星澜侧眸望去,老人身形微拱,步伐却异常的稳健,站在她面前,欣喜唤道,“陆小姐,真的是你。” 眉眼染笑,慈祥善目。 陆星澜稍有疑惑,目光落在他身上静默半响,随后,点了点头,冲他笑了笑。 “我还以为我老眼昏花看错了那!”老人家看着她,说不出的喜欢,“少爷没跟你一起来吗?”老人家往她身后望了望,未见到郁霆川的人,稍有疑惑。目光触及到她身后的欧晨时,礼貌的冲他笑了笑。 现在的陆星澜满肚子的疑惑,她不认识眼前的老人家,可他好似异常的熟悉她,侧眸望了眼身旁的欧晨,见他面色冷凝,目光黑沉,拧眉,浅笑回答,“我来法国出差。” “哦,原来是出差啊!”老人家浅笑,望了眼黑沉的天空,看时间不早,温温开口,“陆小姐,你里面坐一会,我现在就吩咐人做晚饭,你稍等片刻。” 陆星澜摇头,拒绝,温温开腔,“晚饭不用麻烦,我们晚上还有事情,我就过来看看。” “时间也不差一时,陆小姐里面坐会?”老人家再次邀请,实则是他太高兴了,陆星澜离开这里将近两年之久,他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盛情难却,陆星澜最终点了点,跟随老人家进了里屋,目光则落在室内的装潢上,当触及到挂在墙上的油画时,眸底闪过一丝微光。 “熟悉吗?”欧晨坐在她身侧,嘴角勾着一丝弧度。 “我住在这里过。”相比于前面一句的疑惑,这一句是肯定句,尤其是看到了墙壁上这幅标着她记号的画,一朵半开不开的白色小花。 “嗯,这里曾经是你跟那个君安的家!”欧晨开口,提醒道,随后,示意她看向她左侧的书柜。 陆星澜顺着他的方向望去,书柜里,放着三四张合照,陆星澜眸色闪了闪,起身,慢步至书柜前,伸手拿起,望着照片里的人,眸底是看不真切的情绪。 一张,是她跟郁霆川的合照,看照片里的背景,应该是圣诞节所照,她手中拿着糖葫芦,郁霆川温柔的搂着她。 另外一张,是她,安歌,以及郁霆川的合照,应该是在院中的海棠树下照的。 脑海里闪过那次他带她去看方程式赛车的场景,“你以前认识我吗?”她望着身侧开车的男人。而后者,答曰,“不认识!” 陆星澜嘴角及不可微的勾了勾,面色平静如常,看似没什么情绪,可谁也没想到,这张平静的面容下,是一颗怎样的内心,正偷偷的计划着一场盛大的宴会。 一场足够动荡郁家的宴会。 将所有人按在棋盘上,按部就班的下着棋! 陆星澜在庄园只待了半个多小时离开,老人家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刚刚的愉悦消失殆尽,转而变得冷凝,一个电话拨给了远在禹城的郁老爷子,汇报道:“老爷,陆小姐今天来过庄园了。” 郁老爷子将将起床,闻言,开口询问,“她可说了什么?” 老管家将所有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后,温温开腔,“陆小姐的记忆好像没有回来,她不认识我!” 闻言,郁老爷子冷笑了一声,无情吩咐道:“不用告诉川儿。” 车子驶离庄园后,陆星澜有些疲倦,伸手柔了柔太阳穴,微微清阖眼帘。 欧晨侧眸望了她一眼,抿了抿嘴,温温开腔,“可有想起什么?” 陆星澜眼皮未歇,闭目养神,并未开口。 而后者,也未打扰她,专心开着车。 “欧晨,谢谢你!”这是一句真心实意的道谢,谢谢他无条件的信任她,站在她身边帮她。 但同时,也是拒绝的话,她不想在讨论这个问题。 欧晨懂,再未言,他只是不想她在受伤,她明白就好! 午时,帝悦集团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郁霆川伏案桌前,紧赶慢赶,只为了早点见到自家太太,他太想她了。 “少爷,”沈澄推门而入,欲言又止。 郁霆川抬眸,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颇为不悦,微微开腔,“有事就说。” “安小姐来了。”犹豫了半响,沈澄开口告知。 郁霆川有多不喜安歌,他们都知道,有多讨厌她,他们也知道,从小到大的情义早就被安歌消耗殆尽,遂,不想她上来打扰自家少爷,可没想到…….她告知他的话语,吓得他冷汗涔涔,没了抉择。 闻言,郁霆川拧了拧眉,面露不悦,冷声拒绝,“不见!” 冷漠淡薄,毫无情面。 “可是…,”沈澄为难,他该如何告知他,安歌所说的话语,告知他,如果不见她,少奶奶可能面临生命危险。斟酌在斟酌后,沈澄冒着被炒鱿鱼的风险,他上前劝道:“少爷,还是见见吧!” 闻言,一道冷漠带着冰雪的视线缓缓的落在了他的门面上,男人面色不悦,眉宇间带着一丝冷然,吓得沈澄后背失了一大片,战战兢兢道:“她说,她是为了少奶奶的事情来得。” 闻言,郁霆川眉峰紧了紧,面色冷漠了几分,但并未多言,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却凌厉的犹如寒冰,扎的沈澄的心脏突突突的往外冒着冰渣,握了握拳,死就死吧,“她说,少奶奶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闻言,郁霆川微微一怔,随后,深眸半眯,冷声吩咐道:“让她进来。” 沈澄吓得有些腿软,因为他刚刚在郁霆川的目光中看到了嗜血的杀戮,一个上位者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和无情,得到他的回答,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偷偷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好! “郁哥哥,”安歌身穿黑色小黑裙,外套一件米色的双面大衣,眉眼精致,笑容晏晏的站在他的面前,温柔开口,“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了便当。” 郁霆川睨莞了她一眼,并未搭腔,深邃的眸子里却迸射出一丝冷然,开口道:“有事就说。” 即便做好了被他无视的准备,但听到他冷漠无情的话语,安歌心微微的抽痛,曾几何时,他们之间站在了对立面,又曾几何时,他对她的态度变得那般的厌恶。 稳了稳心神,仰着笑容,温温开腔,“先吃饭好吗?” 今天为了见他,她还精心打扮了一番,想要挽回他对她的坏印象。 “安小姐,”他目光沉沉的落在她身上,冷漠开腔,“我时间宝贵,没时间陪你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他现在满心都是想着郁太太,巴不得飞过去找她,哪里有时间陪她在这里虚耗。要不是她那句话,他根本不会见她。 安小姐? 无聊的事情? 安歌面色有一丝惨白,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口像是被开砸了一个巨洞,不断的往外渗着血,流进她的四肢百骸,腐朽着,溃烂着。 年少时候的记忆像是春风里的风,温柔亲昵,少年少女相处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可如今,物是人非,少爷不在是少年,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而少女,心中依然想念着那一抹不经意的温柔,“你是安妹妹吧!” “郁…”安歌张了张口,试图说点什么,来提醒他,他们之间的美好。 却不曾想被男人无情的打断,“我父母只给我生了一个姐姐,并未有妹妹,还望安小姐不要乱叫。” 拿在手中的饭盒摔在了地上,精心制作的便当成为了一个笑话,精致的妆容在刹那间变得模糊不堪, 男人冷漠无情的话语,冰冷的眼神,无不在她身上扎针,疼得她无法呼吸,痛苦不堪。 年少时候的执着像是开在地狱里奢靡的彼岸花,鲜红的让她刺目,怒吼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为了她,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年少时候的时光吗?你说过的,你喜欢我的!” 郁霆川最后的耐心耗完,似不愿在听她废话,睨莞了她一眼,开口嘲讽,“做事也该有个限度,我说的很清楚,即便没有澜澜,我宁愿一生不娶,也不会娶你!” 被爱了十几年的人冷漠拒绝是什么感受,且,听到对方宁愿一生不娶,都不会娶她,又是什么感受。安歌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血淋淋的刀刃一刀一刀的在她身上割取着,痛的她失了言语。 办公室内,寂静无声。 午后的阳光照射在两人的身上,并未造出丝丝的暖意。 前者,面容冰冷,未有暖色。 后者,泪眼婆娑,面色惨白。 “好,”安歌伸手摸了摸脸庞上的泪水,恨声道:“既然你说,没有陆星澜,你也不会娶我,那我就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闻言,郁霆川目光阴孑的落在她的身上,冰天雪地,冰冷刺骨,“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安歌直视着他,“我给她下药了,我得不到的人,她也别想得到。”她顿了顿,疯狂笑道:“你可能不知道这个药有多好,只要你们有夫妻生活,她的生命就会渐渐流逝,起先,只是头晕不舒服,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的损耗身体里的机能,即便你们不过夫妻生活,她也会死,也会死。” 闻言,郁霆川瞳孔紧缩,想到陆星澜离开前的那个早上,醒来就有这种症状,目光变得阴狠,上前一步,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颈,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给她下的。” 这一刻,郁霆川是真的要她的命了,目光阴狠的犹如来自于地狱的恶魔。 安歌瞳孔紧缩,死命的挣扎着,伸着想要掰开他落在她脖颈上的手,可男女之间力气的悬殊,让她始终挣脱不开。她挣扎着,死命的推搡着,眼眶中噙着泪水,断断续续的说道:“好…好…我死了,她也活不久,别想多活,都别想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唯一的条件 郁霆川是真的起了杀心,掐着她脖子的手未有半分的松懈,反而越掐越紧,望着她的目光猩红嗜血,冷漠无情,他很早就跟她说过,陆星澜是他的命,是他的底线,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一束阳光。 动不得! 可眼前恶毒的女人却试图毁了他的阳光。 很好! 真真是太好了! 安歌呼吸越来越急促,面色惨白,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哀莫大于心死,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憎恶,他的无情,他眼底晕染的杀意和冷漠。 怕吗? 说实话,很怕! 但更怕的是他对她的不屑一顾,对她的冷漠无情,对她这十几年来对他追逐的无视。 人心的悲凉便是如此,你捧着一颗完整无损的心想要得到他的垂怜,可转眼间,却被摔得稀巴烂。 你带着满腔热枕的心追逐着他的脚步,想要得到他的认可,可转眼变成了一场笑话,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可悲的了。 呼吸越来越微弱,视线渐渐模糊看不清眼前男人的脸,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舍不得移开视线,努力睁着眼睛,贪恋的想要多看看他。 “解药在哪?”最后一丝理智回笼,郁霆川狠狠的将她摔在地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身形倨傲,面容冷峻,寡情薄意。 眼前的人死一万次都解不了他的心头之恨,但他不能让他的澜澜给她陪葬,他舍不得! “咳咳咳,”安歌死命的咳嗽着,喘息着,面色苍白,像一个垂死挣扎的病人,往日一双囧囧有神的眼眸早已被泪水填满,怨恨的望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眼前的男人真的要杀了她,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问你解药在哪里?”声音冷冽了几分,隐隐还带着怒意。 如果可以将她解决了,郁霆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动手,他对安歌深恶痛绝,对于她的纠缠感到厌恶。要不是老爷子护着她,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一次又一次的作妖,挑战他的耐心。 安歌轻咬着嘴唇,抬头倔强的看着他,静默不语。 “安歌!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郁霆川微微蹲下身,伸手狠狠的掐住她的下巴,目光阴鸷,咆哮道:“我问你,解药那!” 话语间还带着一丝的颤栗,郁霆川是害怕的,是恐惧的,他无法想象如果陆星澜没有解药,如果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会不会疯掉,会不会……自杀。 她早已经成为了他心口上的伤疤,她喜,他万事皆好! 她不喜,他亦如此! “跟我结婚!”安歌疼得眼泪直流,仰着头,倔强开口,一双水眸直视着他,毫不屈服,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结婚? 郁霆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冷凝着她,“你配吗?” 话语冷冽而无情,深深的扎在她的心口上,安歌齿唇紧紧的咬着,静默了半响,“这是唯一的条件!”她直直的望着他,话语坚决,“跟我结婚,我就保她无恙。” 闻言,郁霆川气笑了,目光带着一丝轻蔑浅浅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似在看一个神经病。 静默良久,他微微蹲下身子,目光直视着她那满是泪腺的眼眸,动手微微掐着她下巴,“威胁我?” 安歌仰着头望着他,即便疼的眼泪纵横,都未有屈服之意,“我只有这一个条件。” 她不甘心,不甘心十几年青春岁月成为了一场笑话。不甘心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娶了别人。 “你觉得你威胁的了我吗?”郁霆川狠狠的将她甩开,厌恶至极,一面拿出手机拨打的号码,一面向外面走去。温温开腔,“千寻,交给你了!”快迈出办公室门时,他微微顿了顿,面无表情继续道:“留一口气。” 千寻领命上前,未有半分的仁慈,一把将她提起。 闻言,安歌慌了,彻底的慌了。 郁霆川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都不足以来形容他,对待敌人,他是恶魔,是鬼魅,阴狠毒辣的让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刚刚她敢那么跟他对峙,就是料定了他不会杀了她,可现在…… 她怕了,冲着他的背影,怒吼道:“郁霆川,你会后悔的,没有我,她也活不了。” 安好医院内,纪凌恒刚刚下手术,还来不及换下手术后衣服,就便突如闯入的郁霆川拉着往外面走,“跟我去法国。” 纪凌恒有一瞬间的懵,等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被他强行推入了车里,无奈道:“你总要先告诉我什么事情吧!” “救人!”话语冰冰,言简意赅。 纪凌恒无奈,望了眼身上穿着的手术服,继续道:“即便救人,你也该让我把衣服换下来。” 穿着手术服到处逛,他面子还要不要了。 闻言,郁霆川似想起了什么,侧眸望了眼他身上穿的蓝色手术服,蹙了蹙眉,“路上换。” 纪凌恒有一瞬间的语塞,见他面色青白,情绪不佳,甚至,有一丝颓靡之色,拧了拧眉,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郁霆川在他的印象里,是运筹帷幄的商业霸主,意气风发,自信满满,何时有见过这种颓靡的模样。唯一的可能,“小嫂子怎么了?” 只有碰到陆星澜的事情,他才会变成这样,方寸大乱,萎靡不堪,眸中再无光亮。 郁霆川抿了抿嘴,静默不语,拿着手机按了无数次号码,却始终没有拨出去。 他是害怕的,这种害怕来自于内心的恐惧,对于未知的结果的恐惧。 深怕电话打过去,陆星澜就不行了,深怕,会听到不好的消息。 明明他们昨晚上刚刚打过电话,可自从知道安歌给她下药后,他所有的淡定从容都见了鬼。 “纪少,还是我说吧!”车厢内冷冽凝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沈澄抿了抿嘴,将中午时分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而后者,面色也凝重了几分,询问道:“谁给她的药?” 以安歌的能力根本拿不到这种毒性的药物。 闻言,沉浸在恐惧中的男人猛然抬头,冷声吩咐道:“查!” 郁家老宅内, 郁老爷子在得知陆星澜去了庄园,并未有太多的情绪,午饭后,闲着无事,坐在树荫下独自下着棋。 管家袁力匆匆而来,告知他在帝悦发生的事情后,老爷子拿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棋子缓缓落在棋盘上,并未搭腔。 午后的阳光斑斑驳驳的照在了他的身上,似有星光在他脸上跳跃,面目慈祥,目光清锐。 “你看看该走哪一步了?”静默良久,郁老爷子望着棋局上的分水线,侧眸望向站在身侧的管家。 眸底是看不真切的光芒。 袁力上前,目光缓缓的落在黑白的棋子上,望着棋盘上弑杀的局面,斟酌着字眼,久久未语。 两方人马弑杀,各有损害,各有所得,属于平局。 郁老爷子也不催促,而是,拿过放过一边的茶壶,放入茶叶,注入热水,泡出了第一壶的绿茶,但他并未倒茶饮用,而是将刚刚泡制好的茶水注入到了泥土里。 “动无可动!”袁力斟酌了半刻,开口说出自己的见解。 他对于棋的热衷并未像老爷子一般,每天不摸上两把,便会不舒服。 闻言,郁老爷子轻笑出声,笑容在空旷的花园里异常的清脆。 袁力不明他的笑意,稍有疑惑,开口询问,“我说的不对?” 老爷子望了他一眼,轻笑,并未言语,再次将视线缓缓的落在棋局上,又从黑色的棋盒里拿了一个黑色的棋子,静默一秒,随后,扔在了白色的棋盒上,眸底阴沉,冷声开口,“未有决策,执意动手,便是愚蠢。” 他借由棋局上胜负,指责安歌的愚蠢,在手上毫无把柄的情况下去告知郁霆川真相,危险他,简直是做死。 他孙子是什么人,是可随意能威胁拿捏的人吗? “让她先待着!”似再也没有心情下棋,老爷子抖了抖身上的落叶,起身离开。 离开前,目光望了眼他倒在泥土里的茶水,眉峰紧锁,颇为嫌弃,“长长教训也好!” 话语冷漠无情。 袁力看懂了他的表情,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再有下次,便如茶水一般,只能弃了。 两个女孩一个太过于聪慧过人,不好掌控,一个愚钝无知,不可救药。 跟随老爷子进了里屋,询问,“那瓶药水…..” 安歌现在将真相告诉了郁霆川,按照郁霆川的心性,肯定会一查到底的。 郁老爷子揉了揉眉心,目光缓缓的落在放在客厅里的兰花,神色不明,随后,温温开口,“那个人呢?” “车祸死了.”袁力告知。 “嗯!”老爷子应答了一声,欲往楼上睡午觉,刚刚走到楼梯口,脚步微顿,转身看向袁力,吩咐道:“找人在法国盯着点她。” 这个“她”不言而喻。 …… 那侧,陆星澜从庄园回来后,直奔机场,接上晏舒窈后,拉着她又去看了欧晨的走秀。 晚上十点,三人一同归家,闲聊后,各自睡去。 深夜,陆星澜被噩梦惊醒,所幸也睡不着,心里烦躁,遂,起身去了书房。 打开电脑,登入邮箱,望着陌生人给她发的邮件,以及照片,冷笑了一番后,退出。 遂,从书架上拿了本闲书,欲要打开翻阅,身侧的电话在这个午夜不合时宜的响起,侧眸望了一眼,眸光微动,并未打算接起。 而电话未有停止之意,第二通电话随之而来,陆星澜凝了凝眉,望着屏幕上跳跃的名字,不想接,真心不想接,她害怕接起,某人是来兴师问罪的,而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应付。 遂,睨莞了一眼后,忽视了这通电话。 可打电话的人并没有放弃,过分的执着,微微无奈,接起道:“陆大少爷,你不知道现在是深夜吗?” 那侧,陆灏微微一怔,目光撇了眼手机上的号码,似在确认有没有打错电话。 陆星澜对于他的态度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但从未有这种散漫带笑的语气,“你不是还没睡吗。” “我如果说是被你吵醒的呢?”陆星澜翻了翻手中的杂书,反问道。 闻言,陆灏低低浅笑,眸底似有流光,开口道歉,“我的错!” “有事吗?”陆星澜撇了撇嘴,深知不能计较太多,遂,开口询问。 “无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陆灏反问,话语中带着稍许的笑意,“你可是我妹妹啊!” 闻言,陆星澜心中越发的心虚,只因她今天前脚刚接了晏舒窈,后脚,陆灏就打电话过来了,不会是来质问的吧! 可想想晏舒窈能平安到达法国,陆灏应该没有发现,还未等她想出个所以然,耳边传来了陆灏轻慢的笑容,在午夜的书房尤为的温柔。“澜澜,你出院后,我一直想要找时间跟你谈谈,但都不得空,你现在…有空吗?” 私心里,陆星澜是不愿跟他谈的,原因何为,心知肚明。 可如果直接拒绝的话,显得她有些欲盖弥彰。 微微沉吟了一番后,开口道:“有空,你说。” “澜澜,其实我一直想要找个机会跟你道歉,跟你说声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伤害,将一个无辜的你卷入在上一辈的恩怨里,承受了那么多。”对于陆星澜,陆灏是愧疚的,以至于明知道陆星澜帮助晏舒窈逃离他身边,他也没有要责备她的意思。 他难过的是在陆星澜的心里,她看中晏舒窈比看重陆家的要多。 “可如今真相大白,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是错是对已经完结,我很希望,你能放下成见,真正的融入到陆家这个大家庭里来。我知道你在寻找自己的身世,寻找自己的家人,但我想要跟你说的是,不管你以后是谁,回了哪里,或者去了哪里,陆家二女儿的身份我们会一直给你留存着,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而我永远是你的哥哥,必然永远护着你,即便与全世界为敌。” 他是真心实意的喜欢陆星澜的,喜欢她的坚韧,喜欢她的聪慧,喜欢她的善解人意。 “澜澜,我很希望你能真心实意的叫我哥哥,像从前一样。”陆灏温温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带着无限的温和,像记忆中温润舒雅。 陆星澜眸色闪了闪,心中微微涩意,说不触动是假的,但有些东西一旦根深蒂固,想要轻易剔除,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比如,她没办法如陆慕清对待董静雯那般亲昵,没办法如陆慕清对陆博涵那般撒娇,也没办法对陆灏亲昵。 因为她很明白,她跟陆家没有血缘,她不属于陆家,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如果我做错了事情呢?你会责怪我吗?”陆星澜无疑是聪明的,他投出橄榄枝,她顺势而下。 这句话一语双关,陆灏怎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温温开口道:“会,我会责怪你,但不会伤害你。” “那如果我做的事情很过分呢?”虽然帮助晏舒窈逃跑,她并不认为自己过分。情爱这种东西,只有双方各自愿意,才是圆满,如果有一方,试图逃离,另一方穷追不舍,那不是爱,是错爱。 “亲情是相互的,澜澜是我的妹妹,我护着你,爱护你,保护你,是我做哥哥的责任,但反之,澜澜是我的妹妹,理应也该护着我,爱护我,不要让我伤心,你说对吗?”他缓缓而出,话语中带着某种深意。 “……”陆星澜磨了磨牙,果然是老狐狸。 果然知道晏舒窈在她这里。 两兄妹在这个午夜斗智斗勇,相互试探,相互窥探,好不热闹。两人之间又聊了些别的琐事,直到陆星澜的电话自动关机,方可停止。 陆星澜疲倦的揉了揉额头,暗暗磨了磨牙,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他让我感到陌生 美国,别墅,书房内。 漫天的雨幕成了深夜里的一道风景线,陆灏手中端着咖啡,站在玻璃窗前,深远眺望,眸色是看不真切的情绪。 过往的记忆还盘旋在脑海里,女孩巧笑嫣然的窝在他怀里撒着娇,控诉着他好几天不来看她的罪状。那眉眼上的温柔和娇态还历历在目,可转眼间…….一切物是人非。 将晏舒窈强行从法国带回英国,他有私心,一则,他想要消除她对他的抵触,对他的惧意,二则,他想要弥补这三年来对她的冷落,想要跟她在英国多多培养感情,早点将人娶回家。 可他最终还是低估了她对他的抗拒,也低估了她逃离他身边的决心。 “查的如何了?”他转身望向身后沙发上的男人,开口询问,面容在昏暗的光源下,隐晦不明。 想要挽回晏舒窈的心,他得知道病症在哪里,这样才可以对症下药。 “干嘛将假货带回来?”张瑞希并未回答他的问题,翘着二郎腿不明反问。 老婆跑了不去找回来。反而将假的女人带回美国秀恩爱,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 “有用!”他言简意赅,眸色微沉。 张瑞希一噎,像看怪物一般看了他片刻,嘟噜一声,“能有什么用,” 晏舒窈又不在身边,秀恩爱她也看不到,也不会嫉妒,不会生气,更何况……想到什么,眨了眨眼,开口询问,“刚刚你跟谁打电话?” 很少能从这张冰块脸上看到温柔。 “澜澜!”他开口回答,眸中闪过一丝柔色。 “小丫头啊,好久没见她了,我都想她了!”还未等他说完,冷冽带着冰霜的目光直直的射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不自觉的抖索了下。 “离我家妹妹远点。”陆灏凝着眉,看着他。私心里,他是不愿张瑞希这个花花公子接触陆星澜的,他祸害谁都不能祸害他家妹妹。 “……”护犊子也不用护的那么紧,张瑞希撇了撇嘴,嘟噜道:“澜澜又不是你们家的,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更何况,那小丫头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想到他调查到的资料,张瑞希暗暗咋舌。 小姑娘家家的心思深沉的能跟眼前的老狐狸媲美,果然那句话说的不无道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闻言,陆灏眉峰狠狠的拧了拧,似被说道了痛楚,望着他的目光更加不善,眯着眼,危险的看着他。 “….ok,ok,”宠妹晚期的人,他还是离远点,从一旁的文件袋中拿出一份资料,起身,至他身边,开口,“秦嘉宏。” “秦亦峰的孙子?” “对!”张瑞希回答,“除了你发给我的那份资料外,他还让人发了一个视频给晏舒窈。视频的内容我发你邮箱了。” 闻言,陆灏冷笑了声,嘴角勾着不屑,三年前他接手陆氏集团,秦亦峰是陆氏集团的元老,仗着资历深,握着股份多,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接收陆氏的人,明里暗里给他使了很多的绊子,甚至,买凶刺杀他也不是一次两次。最后,被他废了双腿,又以他涉黑,将他送进了牢狱。 “秦嘉宏怕是来者不善。”想到他狠辣的手段,张瑞希蹙了蹙眉,“他跟地下的黑庄有联系,以他的为人,他肯定会对晏大主编下手,从而威胁你。” 闻言,陆灏冷笑了一声,嘴角及不可微的勾了勾,目光在阴暗的角落里,明暗不明。 “我觉得挺好的,”张瑞希撞了撞他手臂,冲他眨了眨眼,说着自己的见解,“到时候你来个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还不是时间的问题?”他冲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继续道:“彻底帮你解决了她抵触你,逃离你的麻烦。” “你可以走了!”陆灏眸色微沉,话语冷冽。 如果真是这样,晏舒窈会离的他更远吧! 她的世界干净的好无杂质,生活简单,可他的世界,注定了惊心动魄,阴谋诡计! “……”过河拆桥的家伙,张瑞希看着他冷冰冰的面瘫脸,叹了一口气,自古爱情最伤人,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对象,跟他一样不好吗? 百花丛中过,多好,将另外一份调查到的资料递给他,温温开口,“陆灏,你了解你家二妹妹吗?” “什么意思?”陆灏拧了拧眉。 “人家说防火防盗防闺蜜,你这里是防火防盗防亲妹,最好陆星澜是向着你的,不然,按照她的心思,你未必能赢得了她。”张瑞希开口提醒。一个为了达成目的,不惜对自己下手的女人,可见心思有多深沉。 一年前是,一年后,更甚! 闻言,陆灏拿过资料,望着资料上的内容,眉目狠狠的抽搐了下,震惊万分。 …… 法国,晏舒窈是被噩梦惊醒,脑海里萦绕不去的是她曾经看到的画面,血腥黑暗,男人冷漠无情的面容像是午夜索梦的恶魔,吓得她忍不住颤栗。 仰起身,双手插入了头发内,面色一阵迷茫。 她不知道她对于陆灏的感情是爱意多一些,还是恐惧多一些。 “做噩梦了?”陆星澜刚刚要回房间入睡,路过她房间时,被她惊叫声止了步伐。 “澜澜,”晏舒窈面上有一丝的脆弱,眸中带着一丝惊恐,欲言又止的望着她。 “嗯!”陆星澜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面色温和,开口询问,“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晏舒窈抿了抿嘴,微微垂眸,想到陆星澜所经历的事情,眸色微闪,问道,“你有没有曾经害怕过,恐惧过一个人?” 闻言,陆星澜深知,她说的是自家的哥哥,微微的叹了口气,温温开口,“能跟我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吗?” 晏舒窈微微抓了抓被子,犹豫了半刻后,拿过一旁的手机,登入邮箱,打开视频,将手机递给了陆星澜。 陆星澜顺手接过,望着视频上内容,神色未变,面色如常。 晏舒窈全程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见她面色如常,毫无一丝惧意,拧了拧眉,询问道:“你不害怕?” 陆星澜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她面对过比这个还要残忍的事情,还要恐怖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些早已经麻木。 晏舒窈扯了扯嘴角,微微垂眸,低迷道:“是不是我很没用,竟然会害怕一个视频。” 话语温温,带着自嘲。 陆星澜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目光温和,“所以,这才是你对陆灏的抗拒,对他的抵触?” 晏舒窈点了点头,“他让我感到陌生。” 陆星澜静默了半响,重新拿过手机,打开视频观看了一遍后,开口劝解,“你记忆中的陆灏是怎么样的?” “温柔,温润,还有些无赖。”晏舒窈缓缓说道。自从她上次失手将他砸伤了后,男人就赖上了她,除了强硬住进她的公寓,从未强求她什么,也未有跟她发过脾气,反而,是他默默的接受她的冷脸,她的无视。却还是很开心的给她做饭。 陆星澜点了点头,继续道:“可曾伤害过你?” 晏舒窈摇了摇头。 “冲你发过脾气?”陆星澜又问。 晏舒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我冲他发脾气的时候居多。” 想到每次她冷着一张脸,冲他发脾气时,男人委屈巴巴的表情看着她。 闻言,陆星澜轻笑,眉眼温和,继续道:“你只要记住一点,他在你面前的模样就好了!”她顿了顿,继续道:“窈窈,身居高位的人享受到的不单单是众人的吹捧,荣华,和他们金光闪闪的人生,更多的是他们所要承受的重量,孤独,寂寞。我知道你从未碰到过这么血腥的事情,是因为晏阿姨将你保护很好,豪门权贵,表面风光,可暗地里多的是明争暗斗。哥哥他是陆氏的长子,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和培养比你看到的要沉重的多,他的手段,他的狠辣,都是为了能保护好身边的人,就像晏阿姨一样,为了保护你不被伤害,从小带你离开了那个狼窝,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可陆灏他离开不了,他有他的责任,他的义务,所以……”陆星澜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好好想想。” 随后,陆星澜离开了她的房间,并不是她想要帮陆灏说话,弱肉强食一直是人性生存的法则。陆灏身在权贵,生于豪门,有时不得不为之。 就像她一样,有些时候,身不由己! …… 清晨,第一缕的阳光照进房间时,陆星澜拧了拧眉,伸手拉了拉被子,盖在了头上,欲要睡去。 郁霆川见她这般模样,低低浅笑,伸手拉了拉她盖在头上的棉被,温温开口,“起床了,小懒猪。” “别闹了,欧晨!”陆星澜嘟噜了一句,侧了个身挡去恼人的阳光。 闻言,郁霆川面色微微一僵,目光冷冽的望着床上睡着的小女人,眸色变得暗沉。 他火急火燎的赶到法国,心心念念的就是想要看看她好不好,却不曾想……会从她嘴里听到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 能忍吗? 不能? 磨了磨牙,俯身,死死的堵住了她的嘴。来惩罚她这一天来让他的担心和不安。 强行被人吻住,陆星澜吓得没有了睡意,睁开眼,欲要还击,却不曾想…..对上了一双染着怒气的双眸,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伸手揽住了他。 四目相对。 一个满面笑容,稍有迷糊。 一个面色阴沉,满目清冷。 “你怎么来了?”陆星澜眨了眨眼,开口询问。 郁霆川面色不佳,将揽在他脖子上的手,拉下来,目光沉沉的落在她身上,温温开口,“陆星澜,你好样的!” “嗯?” “欧晨是谁?嗯!”郁霆川眯着眼,危险的望着她。 生气了,很生气! “额…,”陆星澜扯了扯嘴角,没了言语。 她哪里知道他会突然的出现在法国,出现在这里啊,昨晚上欧晨住在她家,听到男声,她相当当的以为是欧晨来叫她起床,哪里想到是突然出现郁先生啊! “嗯,怎么不说?”郁霆川定定的望着她,似不想轻易放过她。 自知理亏,陆星澜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俯身,主动吻上了他,温温开口,“我好想你啊!” 郁霆川冷着一张脸,静默不语,一脸你别想蒙混过关的表情,静静的凝视着她。 陆星澜无奈,深知某人又吃醋了,只能开口解释,“欧晨是我弟弟。” “弟弟?”郁霆川挑了挑眉,“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弟弟?” “额,”望着男人又臭又冷的脸,陆星澜“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温温开口,“好了,我的错,行不行。我哪里知道你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啊,欧晨昨晚住在我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想到也是他,很正常,对不对。” 闻言,男人的面色更加的臭了,孤男寡女共住一室,磨了磨牙,冷声喝道,“陆星澜。” 他火急火燎的赶来,担心她的身体,她到好…跟别的男人同住一屋。 “……晏舒窈也住这里。”陆星澜无奈提醒,他能轻易的进门,想必是晏舒窈给他开的门。 闻言,郁霆川面色稍好了些,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俯身,将她紧紧的抱入了怀里,从知道她中毒以后,他的心无时无刻的不在担心中,恐惧中,现在她安然无恙的在他面前,郁霆川稍稍放下了心,开口询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星澜摇了摇头,“没有。” “不舒服要跟我讲知道吗?不能不告诉我!”想到她中的毒,郁霆川眉峰越锁越深。 毒药出自m集团,一个亦正亦邪的组织,行踪诡异,分部遍地,里面的人都有双重身份。传闻,集团里有位天才少女,已研究毒药为乐趣,性情残忍,手段狠辣,做事全凭兴趣,不轻易救人,制作解药全凭她个人高兴,正因为这样,他才担心。 闻言,陆星澜拧了拧眉,微微挣脱开他的钳住,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开口道:“君安,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怎么刚见到她就开始说胡话? 郁霆川眸中闪过一丝伤痛,转瞬即逝,将她紧紧的拥入怀里,温温开口,“我没事,只是太想你了!” 在她出差的这两个星期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 如果找不到集团的人,他唯一指望的只有纪凌恒了,希望他能将解药研究出来。 “小星儿,你起床了吗?”欧晨推门而入,见到床沿上的郁霆川,眉峰紧锁,面色寒了几分,大步流星的向他们走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猜忌 大清早起来,见到这一幕,欧晨无比心塞,更多的是恼恨,他那天特意带她去庄园,就是想要告诉她,那个男人在欺骗她,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她托付终身,更加不值得她倾尽所有去爱他。 本以为那天从庄园回来,她不愿提起,已然心知肚明,有所防范。 可今天……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深深的感受到陆星澜根本没有将这一切放在心上,一意孤行,执迷不悟。 这让他很生气。 气她对于眼前男人的毫无防备,气她不懂得保护自己,更加气她对于过往的一无所知。 几句甜言蜜语就忘记了所有的痛苦和不堪。 “你还敢来?”欧晨上前一步,将抱在一起浓情蜜意的两人拉开,眉目染着怒火,怒瞪着郁霆川。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郁霆川稍稍一愣,当目光触及到那张熟悉的脸时,眯了眯眼,这个人他有印象,风尚集团旗下的艺人,涉及到的领域有模特,影视,歌手,是个全方位发展的男艺人,在全球具有很高的人气。 也是陆星澜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我为什么不能来?”郁霆川坐姿优雅,嘴角噙着三分笑容,冷睨着他。 嚣张万分,冷漠孤傲。 明明只是简单的坐在床沿上,三分笑容,可身上散发出来的威慑力直逼眼前的欧晨。 闻言,欧晨怒火中烧,为什么不能来?他还有脸来吗?将陆星澜伤到需要抹去记忆才能活着,想到那段时间人不人鬼不鬼的陆星澜,拳头握了又握,紧了又紧,怒目圆瞪的看着他。 两人拔剑弩张的对峙着,面色皆是不爽。 见状,陆星澜拧了拧眉,伸手拉了拉欧晨的衣袖,想让他先走,“欧晨,你…..” 而后者直接甩开了她的手,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后,挥拳直接打在了郁霆川的俊脸上,怒吼道:“你骗她骗的还不够吗?” 一年前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他永远都记得那段时间的陆星澜,萎靡不振,魂不守舍,将自己关在阁楼里,自怨自艾。 精致的容颜上再也没有往日的笑容,眉目忧伤,郁郁寡欢。 闻言,郁霆川眸色闪了闪,起身反击,“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管你外人何干?” 外人? 欧晨冷笑,“我就见不得你伤害她。” “我何时伤害过她,你有亲眼见证过吗?”郁霆川反问,面色冷凝,手上的拳头没有半分的犹豫留情。 “有没有,你心里很清楚!”对于欧晨来说,郁霆川现在说的话都是欲盖弥彰,纯粹狡辩。 一时之间,房间内,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双方挥出去的拳头都没有丝毫的退让,发了狠的打在对方的身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渐渐有了落差。 郁霆川从小被当做接班人培养,不管是从身手,手段,能力以及才华都是按照最高标准培养的,而欧晨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身手自然比不上他,渐渐的偏下了下风。 陆星澜望着扭动在一起的两人,眸色微闪,恼恨道:“不要打了!” 而两人,根本不为所动,像是见到了仇敌一般,互不相让。 见状,陆星澜眉峰紧锁,眸光发狠,拳头握了握,恼恨开口,“那么喜欢打是吧,好,我陪着你们打。”随后,冲入了两人的阵营中。 郁霆川见她冲过来,心提到了嗓子眼,立马收回了打出去的拳头。而后者,还来不及收手,硬生生的打在了陆星澜的胳膊上。 陆星澜皱了皱眉,闷哼了一声。 而后者,吓得面色微白,上前道:“小星儿,你怎么样?” “滚开!”郁霆川推开他,目光落在陆星澜的手臂上,开口,“澜澜,我看看。” 陆星澜微微退后了一步,躲开了他的碰触。而后者,面色微微一凝,震惊万分的望着她。 “欧晨,你先走。”陆星澜目光缓缓的落在了欧晨的身上,冷漠开腔。 “可是…..,” “先走。”陆星澜话语冷了几分。 欧晨拳头握了又握,目光狠狠的望睨了眼郁霆川,转身离开。 晏舒窈原本在楼下做早饭,听闻楼上踏踏的声音,不明所以,上来见到这一幕,惊讶不已,“什么情况?” 陆星澜望了她一眼,而后者,了然,追着欧晨而去。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两人相对而站,均为不语。 一个欲言又止,神色复杂。 一个面色冷淡,目光清冷。 “澜澜,”郁霆川轻唤,欲言又止的望着她,带着一份小心翼翼。 对于现在的郁霆川来说,无疑是忐忑的。他不知道刚刚欧晨的话,陆星澜有没有听进去,有何感想,更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恢复记忆,想起他们曾经的过往。 陆星澜睨莞了他一眼,并未多言,转身向房间处的某一处走去,见状,郁霆川抿了抿嘴,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房间内,陆星澜拿着棉签,沾着碘酒,小心翼翼的给郁霆川消毒,上着药,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而后者,眉峰紧锁,欲言又止的望着她。 “你也走吧!”半响,陆星澜给他上好药,拿起医疗箱,望着他开口。 “澜澜,”郁霆川轻唤,伸手拉着她的手,“你胳膊还没上药呢,我给你上药。” “不用了,我没事!”陆星澜温温开口,欲要转身离开,而后者,上前一步,将她强行的拉入怀里,霸道开口,“我看看。” 刚刚那个臭小子打过来的力道肯定不轻,怎么可能没事。 “郁霆川,”陆星澜抬眸,目光直视着他,平平淡淡却带着不悦,“让我想想好吗?” 卷着她衣袖的手微微一顿,郁霆川抬眸望着她,眸中闪过一丝伤痛,“澜澜。” 她这是相信那臭小子的话了吗? “让我静静!”陆星澜再次开口,话语带着几分请求。 郁霆川握了握拳,望着她的眸光带着复杂,“好” 最终,转身离开。 陆星澜将自己卷缩在一起,双手插入了发丝中,眸色在清亮的房间里,闪着复杂的光芒。 从庄园回来,她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可现在被欧晨血淋淋的撕裂开来,让她不得不好好想想,她跟郁霆川之间的事情。 是遗忘过去,重新开始? 还是追溯过往,放手离开? 人生的选择题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出现,他迫使你不得不面对这一切,无法逃离! ……… 楼下,郁霆川下楼后,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去了厨房,晏舒窈见人来,开口询问,“澜澜呢?” 郁霆川扯了扯嘴角,望了眼楼上。 后者,了然,并未多言,而是倒了一杯水至于他面前,开口,“给她点时间。” “谢谢,”他扯了扯嘴角,拿过一旁的玻璃杯握在手中,微微垂眸,目光映衬着水杯中的清水,满身孤寂。 他不知道等会等待他的是什么,是宣判他的罪状?还是她的一笑置之。 听到欧晨的那些话语,她又是何感想。 失去的记忆,是否回来? 种种疑惑萦绕在他脑海里,困扰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临近午时,陆星澜下了楼。 厨房内,郁霆川袖子微微挽起,面色冷峻,身形倨傲,有条不紊的切着菜,听到声响,转身望向她。 深邃的眸子里隐隐带着某种期待。 而后者,只是望了他一眼,并未开口,直接忽视了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转身向饮水机走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转身上了楼。 见状,郁霆川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眸中星光流逝,哀伤不已。 原本他心心念念的赶来美国,只是想要看看她的身体好不好,却不曾想………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中午时分,晏舒窈有意避开,留他们两人用餐。 餐桌上,两人相对无言,陆星澜低头用餐,而郁霆川像往常一样,布着菜,细数将她喜欢的菜肴放在她的碗里。 陆星澜望着饭碗里的菜肴,又望了眼他碗里的空旷,有一瞬间的犹豫,想着是不是自己过了,可也只是一时的念头,转眼,她收回了视线,低头默默的吃着饭。 郁霆川将她的心思尽收眼底,有一瞬间,他觉得他得到了救赎,可紧紧也只有一瞬间,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欧晨的话还是对她起了影响,对他,她还是起疑了! “你走吧!”午饭后,陆星澜目光落在他身上,温温开口。 闻言,郁霆川收碗筷的手微微一顿,抬眸望向她,“你相信他说的话?” 眸中带着深深的伤痛和不甘。 一年前他确实跟她在一起过,他没有说实话,但也不能不问缘由,判了他死刑。 “相信与不相信重要吗?”陆星澜望着他,开口,她现在心很乱,很乱,乱到根本没办法认真思索。 根据程梓韵的话来说,她曾经交过一个男朋友,且爱的很深,被伤的很深。 她相信她不会骗她,没有理由去骗她。 在庄园里,她又看到了她跟郁霆川,安歌的合照,并且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油画,种种表明,程梓韵口中所说的男朋友是郁霆川,她跟他在一起过,一起生活过。 可今天,所有的事情被欧晨当中戳破,不得不让她去面对这样残酷的事情,她们在一起过,但因为某些原因,分开了。 可现在,两人又纠缠在一起。她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一起,是对,是错。 “怎么不重要?”郁霆川拧了拧眉,放心手中的碗筷,不顾手中的油腻,上前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你相信我,就不该否决我。” 陆星澜轻笑,目光浅浅淡淡的落在他的身上,反问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会分开,又是为什么,我失去了关于你的所有记忆?” 闻言,郁霆川面色一僵,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所以然。不是他不愿告诉她,为什么他们会分开,她为什么会不记得他,而是,当年,他有事情离开,将她一个人扔在了庄园里整整半个月,再次回去时,已然找不到她身影。 他后悔过,忏悔过,可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想着办法找到她,弥补她。 “我曾经问你,我们是不是认识,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我的吗?”见他不语,陆星澜收回了手,望着他,“你说,你不认识我。”她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失望,“我听到的是你的否决,是你的不告知,是你的刻意隐瞒,是你的欺骗。” “我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君安,我们相互冷静下,好好想想好吗?”陆星澜目光淡淡,眸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星光。 “我们重新开始不行吗?”郁霆川抿了抿嘴,带着祈求的目光。他不想让她想,让她想清楚的后果,说不定是直接失去了她。 陆星澜的性子太冷,主观性太强,一待想通,等待他的不是她的回头,不是她的宽容,而是她毅然离去的决心。 他好不容易让她喜欢上了他,好不容易让她成为了他的妻子,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开她。怎么可能…… 陆星澜摇了摇头,理智且凝重的望着他,“你能接受互相猜忌的感情吗?” “我没有猜忌!”郁霆川直接拒绝了她,不接受她提出的意见。 “我有!”陆星澜望着他,分毫不退,“我会想,我们为什么会分开,是什么理由分开,又是为什么,我会忘记你。这些问题对于我来说,是个抉择,是个困难,是个不得不面对的过去。” “澜澜!相信我多一点好吗?”郁霆川起身,走至她身边,微微蹲下,目光直视着她,“相信我,我们曾经在一起很快乐,也很幸福。” “那为什么我们会分手?” “不是分手,是我把你丢了!”是他不好,将她一个人扔在庄园里整整半个月,本以为她会等着他回去,却不曾想…等待他的是一屋子的空旷。 他真的很后悔,很后悔! “那你为什么要丢下我?”陆星澜一针见血,分外冷静的望着他。 郁霆川一噎,随即,想到他丢下她的原因,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为什么? 他该如何说? 左右说出来陆星澜都不会原谅她!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互相冷静下,好好想想当初为什么会分开。”良久,陆星澜起身,目光清清淡淡的落在他的身上,温温开口,“我会把记忆找回来的!” 随后,转身离开了厨房。 郁霆川涩意四起,望着女孩冷漠孤傲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痛色。 在这之前,他很希望她能恢复记忆,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美好,可现在,他突然感到了害怕,害怕她会因为他曾经犯下的错误,再一次转身离开,且,消失在他的世界之外。 下午时分,陆星澜开车离开了别墅,向塞纳河的方向而去,随即,一辆小型的车辆悄无声息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不时片刻,陆星澜将车停在了塞纳河河岸边,并未急着下车,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后视镜里的车辆上,嘴角微微勾了勾。随后,推门下车,沿着河岸边,漫无目的闲逛了起来。 冬日的暖风轻轻的吹拂在她的面上,消去了她面容上的疲倦,郁结的心也随之消散了几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跟踪 冬风和暖,午后的塞纳河畔,人来人往,陆星澜漫无目的顺着河岸闲逛着,手中拿着她刚刚在左岸买的两杯咖啡,一杯拿着,一杯用手袋装着,提在手里。 阳光洒面,光影在她身上折射出丝丝的星光,女孩面容姣好,眉目清雅,一身简单的呢子红色连衣裙将她的身形衬托的玲珑有致,气质绝佳,路上的行人的纷纷侧目望着她,打量着她。 或惊艳,或好奇,或赞美,或窥探。 而她并不在意,拿着手中的咖啡,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身形慵懒,步伐轻缓,目光远望,没有聚点。 孤身一人,像极了因贪玩而错入人间的仙童。 闲逛半日,似感到疲累,走至河岸边,慵懒的靠在了长椅上,将提在手中的咖啡随意的放在了一旁。 目光眺望,望着塞纳河游船的游客,面上毫无过多的情绪, 好似她只是一个闲逛到此,无所事事赏景的人。 不时片刻,身旁的咖啡被人从纸袋上拿出,坐落在了她身边。 目光同她一样,望着塞纳河上游湖的游客,未曾言语。 两人静默半响,直到那人将手中的咖啡喝至一半,身旁才是声音温温传来。“还算有良心。” 话语温柔,带着三分笑意,七分揶揄。 陆星澜睨莞了他一眼,欲开口言语,却被他怀里蓝白相间的猫擭住了眼球,她微微一怔,伸手拂了拂它的毛,开口,“你养的?” 冷墨尘点头,温柔开口,“来,姑娘,给这个小姐姐打个招呼。”随后,轻轻的抓着她前面的猫爪,像她挥了挥。 “……”陆星澜有片刻的语塞,瞅了眼眼前一本正经的某人,似在看神经病。 后,目光落在了猫的某一处,挑了挑眉梢,疑惑道:“叫姑娘?” 冷墨尘点了点头,“嗯,叫姑娘。” “…….,”陆星澜无语,一只公猫,他起名叫姑娘?也不怕公猫挠死他。 似知道她的不解,冷墨尘将它轻轻抱起拂了拂,望着它的目光说不出的温柔宠溺,解释道:“之所以起名姑娘,是因为有人说它性格温吞,傲娇又胆小,像极了女孩子。” 想到某丫头将它从雨夜中救回来,说要给它起名叫姑娘时,那脸上洋溢的笑容,是那么的灿若星河。 可如今,这一幕成为了所有人心中无法触及的伤痕。 “我能抱抱它吗?”陆星澜眸中带着隐隐的期待,目光紧锁着他怀里胆怯却又带着好奇跟她相望的蓝猫。 冷墨尘眸色闪了闪,犹豫了半响,浅笑道:“你不怕被挠的话….”他耸了耸肩,轻轻的拂了拂它的毛,而后者像是感觉到了一般,微微瑟缩了下,往他怀里钻了钻。 抬头怯怯的望着她,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见状,陆星澜心底都要被软化了,伸了伸手,想要去抱它,可见它如此防备的望着她,又深深顿住,“它认生吧!” 冷墨尘点了点头,以前这只猫只认锦丫头,任何人靠近,都会伸着利爪挠人。 自家表哥为了接近它,不知道被挠了多少次,才跟这个小家伙混熟带在身边。 他也花了很多的时间,它才肯让他接近,又花了很多时间,它才不会抵抗他。 今天他为了将它带出来,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苏锦寒才同意他带着猫出来,千叮嘱万嘱咐,比他儿子都上心。 (某宝,我肯定不是亲身的!) 陆星澜戚戚然,有些遗憾,目光缓缓的从猫的身上移开,打消去抱它的念想,却不曾想…..蓝猫主动的跳到了她怀里,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眸,望着她。 而后者,陆星澜面露喜色,将它抱在怀里轻拂着,爱极它。“姑娘喜欢我,对吗?” “喵,”蓝猫在她怀里拱了拱,叫了一声。 冷墨尘见到这一幕,惊讶万分,眸底隐隐有某种情绪浮现,却被他不动声色的压制着,握着咖啡杯的手却紧了又紧。望着她浅笑盈盈的眸中,带着熟悉的灵动,让他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拉着她,告知她,她就是他们的小公主,可他知道,不行! 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冷墨尘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指腹轻轻的按着了她的脉搏上,静默不言。 而后者,也不在挣扎,将蓝猫抱在怀里,轻轻的揉着它的毛发。 “你没在吃药。”冷墨尘拧着眉,目光极其不悦的落在她身上。 这是一句肯定句,上次他将药给予她,是对药物起到控制作用,不会恶化,推迟发作,可小丫头貌似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脉搏虚浮的太过于厉害,甚至他竟然有一瞬间切不到脉。 陆星澜抿了抿嘴,目光徐徐的落在远处,没有聚点,“不吃会死吗?” “会!”冷墨尘回答,面色冷凝了几分。 “也好,”陆星澜轻笑,笑容在这个午后极其的缥缈,“拉两个人下去给我开道挺好!” 闻言,冷墨尘神色复杂,睨莞了她一眼,开口,“不值得。” 任何人都不值得她搭上自己的命去报复,眉峰紧锁了几分,将猫从她怀里抱了过来,继续道:“女孩子心思太重不好!” 陆星澜眸色闪了闪,侧眸,笑意盈盈的望着他,“你好像洞悉我所有的事情,连…在计划什么都知道。” “嗯,”冷墨尘点头,直认不讳道:“我找人调查你了!” 闻言,陆星澜拧了拧眉,望着他的目光极其不悦,“为什么?” “很简单,挺喜欢你的,不希望你死掉。” 一问一答,极其的自然,自然的让陆星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前的男人要说有心机,可他有时直言的人她无语,可若说没心机,他又能从她所做的事情中推敲出些什么,知道她的计划。 心思复杂的让她感到害怕。 “你说一个星期之后,给我解药的。药呢?”陆星澜伸着摊在他面前,温温开口。 “就算现在给你,你会吃吗?”冷墨尘睨莞了她一眼,似洞悉她的一切,而后者,磨了磨牙,恼怒的瞪着他。 见状,冷墨尘低声浅笑,起身,轻轻的抓住猫爪子,在她头上轻轻的拍了拍,开口道:“来,姑娘,告诉小姐姐,要听话,不听话的小姑娘会不漂亮的。” 话语宠溺,带着无尽的温柔,似微风拂面,柳枝飞扬。 “…….,”谁小姑娘那! “你要我找的人,三日后,会亲自上门!”走之前,冷墨尘起身,目光缓缓的落在她身上。“她提任何要求,你都不要答应她。”想到某个无良医生,冷墨尘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番。 闻言,陆星澜挑了挑眉,她想要让他找的可是那位医生,他是怎么轻易找到? 而后者似知道她的疑惑,伸手欲要摸她的头,又深深顿住,随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事不要逞强。听话!” “喵,”蓝猫懒洋洋的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冲陆星澜轻唤了声。 陆星澜眸色闪了闪,犹豫了半响,温温开腔,“能借我玩几天吗?我挺喜欢这只猫的。” “不行!”冷墨尘一口拒绝,要是让自家表哥发现他没有将“姑娘”抱回去,可是会卸了他胳膊的。 …… 冷墨尘离开半小时后,陆星澜才缓缓起身离开塞纳河,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开车去了工作室。 毕竟设计师才是她的主业。 许问筠见她到来,挑了挑眉梢,揶揄开口,“难得!” 以前陆星澜即便在法国,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她也不见得会过来,今天到是难得过来。 陆星澜睨莞了他一眼,目光环视了一圈后,温温开口,“莉莉姐没在?” “她有事出去了,你找她有事?”想到心中的爱人,许问筠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看的陆星澜连连翻白眼。 “没在就算了。” “棠棠,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情跟你商量。”许问筠似想到什么,去而复返,随后,将一份邀请函递到了她的面前,开口道:“墨染老师给你的邀请函,邀请你参加下一季的婚纱设计比赛评选。” 陆星澜伸手接过,望着邀请函上的日期,眉峰轻蹙,“老师给的?” 许问筠点了点头,“日期是明年的四月,去不去有你!” “好,我考虑下!”说完,陆星澜转身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处理事情,准备明年的春季服装设计图。 ….. 那侧,酒店内,郁霆川站在窗前,单手插兜,面色冷凝,满身孤寂。 身侧,纪凌恒望着他,几次开口,却又生生顿住。 晨间他出门时,面上只是担心,可午间回来时,面上只剩下落寞。 “她知道了!”静默许久,郁霆川温温开腔。 “知道什么?”纪凌恒被他没头没脑的话语,说的有一瞬间的懵逼,后拧了拧眉开口询问,“想起你们的曾经在一起的记忆了?” 郁霆川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不知道!” 按照陆星澜的行为来说,她是不记得他们曾经在一起的记忆的,因为过于的冷静,可如果不知道,单单从欧晨嘴里得知,又为什么那么抗拒他。 甚至对他有了隔阂。 闻言,纪凌恒拧了拧眉,微微的叹了口气,开口,“她身体怎么样?” “与平时无异。”郁霆川开口,视线从外面收回,落在了他的身上,继续问道:“真的需要她的血液来做检测吗?” 纪凌恒点了点头,拧眉,“先做实验,从而,研制解药。” “知道了!” “少爷,少奶奶午时去了塞纳河,去见了冷墨尘。”沈澄匆匆从外面回来,推门而入。 闻言,郁霆川眉峰拧了拧,“聊了什么?” 聊了很多。 两人之间有说有笑的 且,看上去关系很好。 他想要这么回答,可深知,如果他那么说了的话,自家少爷指不定气炸,斟酌了一番后,温温开腔,“离得太远,没能听清楚他们的谈话,”想到冷墨尘抱在怀里的猫,沈澄抿了抿嘴,继续道:“冷先生抱了一只猫给太太,太太玩了一回后,回了工作室。” “猫?”郁霆川侧眸望向他,陆星澜性情冷漠,从未见她对小动物用心,也从未见她喜欢,拧了拧眉,温温开腔,“澜澜很喜欢吗?” 沈澄点了点头,“少奶奶问冷先生能不能借她玩几天,冷先生拒绝了。”他顿了顿,想到陆星澜很失望的表情,再次开口,“少奶奶好像很失落。” 闻言,郁霆川挑了挑眉,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开口询问,“猫长得如何?” “什么品种?” “多大?” 郁霆川一连串的询问,听的沈澄一脸懵逼,挠了挠头,温温开腔,“我没养过猫,不知道冷先生手里是什么品种的。”他顿了顿,目光触及到男人冷漠的眼神时,咬了咬牙,伸手比划了下猫咪的大小,继续道:“那么大,蓝白相间的猫。” …… 日落西山,陆星澜将手头上的工作完成后,关灯离开了工作室,刚刚出门,就见郁霆川斜靠在车门上吞云吐雾,见她出来,迎了上去,“忙完了?” 陆星澜目光在他身上游离了一番后,张了张口,后,想到晨间的事情,点了点头。 “饿了吧!”郁霆川心中有一丝的酸涩,陆星澜对他的态度变了,变得陌生,变得疏离,变得让他五味杂陈,心中苦涩。 “还好!”她言简意赅,温温回答。 “走吧!先去吃饭。”郁霆川上前了一步,伸手欲要去拉他,可还未等他碰到,陆星澜便刻意的躲开了,转身向她远处停着的座驾走去。 见状,郁霆川眉峰紧了又紧,拧了又拧,眸中闪过一丝伤痛,大步流星的追上她,将她紧紧钳制住,望着她的目光隐隐染着怒火。 陆星澜目光落在他抓着她的手腕上,眉峰紧了又紧,随后,抬眸,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无奈又带着一丝恼恨,“君安,你先回国好吗?” “不行!”郁霆川冷漠拒绝,伸手拉着她,向他的那辆黑色座驾走去,一面温温开腔,“犯人在判死刑前,最起码还有机会申述,辩解,可澜澜,你却连给我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给我判了死刑,这对我不公平。” 闻言,陆星澜气笑,脚步矗立不前,目光清清淡淡的落在他的身上,反问道:“你欺骗我公平吗?可有经过我的同意?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第一百五十六章 片刻的暖意 十二月法国的夜晚,夜露深重,寒风侵肌,冷风刮在脸上带着丝丝的疼痛。 可这种痛对于陆星澜而言,并不算什么。 她最痛的是她最信任,最亲近的丈夫对她的欺骗,对事实真相的逃避,以及对她过去的隐瞒。 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人用谎言编织爱意,试图将她囚禁在他的欺骗中。 多可笑。 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总试图想要得到阳光的照耀,以此来盖住心底的阴暗和阴霾,可忘记了阳光照射下的阴影,是永远也消散不去的。 程梓韵对她的欺骗和伤害像是半夜骤雨下的风暴,即便平息,难免在心里留下阴影。 而这个阴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深埋心底,变成伤疤,不会痊愈,而是像藤蔓一般扎在心口上。 等待着它下一场的茁壮成长,擭住心脏。 而郁霆川的刻意隐瞒和逃避无疑是一滴水,滋养着她心里上的伤疤,发炎,扩大,直到鲜血淋淋。 “所以,你就认定了我欺骗你对吗?”郁霆川嘴巴紧抿,面色冷凝,望着她的目光染着薄怒。 “难道不是?”她仰着头,目光淡淡,觉得分外的可笑。 如果不是刻意隐瞒,不是故意欺骗,为什么在他们重新在一起时,不告诉她,他们曾经是男女朋友,为什么不告诉她,他们曾经很相爱,而是费尽心思的谋她的心,得到她对他的欢喜? “如果说我有苦衷呢?”一开始的不告知只是想要她不在受过去困扰,不想让她有负担。 而现在之所以不告诉她,是因为他害怕,害怕说出事情的真相,她会义无反顾的离开。 陆星澜的冷清,理智,有时恐怖的让他不知所措。 她对于任何事太过于清醒,在她清醒的前一刻她还能温柔浅笑对你,在你怀里撒娇,在后一刻却能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开,性格刚烈,毫不拖泥带水,这也是为什么他迟迟不肯跟她说起那半个月的原因。 苦衷? 陆星澜冷笑,什么样的苦衷可以让他无止境的欺骗她? “你回国吧!”陆星澜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并不想在多言,转身欲要离开。 而后者,眉峰紧锁,并不愿两人之间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一待两人心中隔阂过深,互相猜忌,那么离他们分开的时间也不远了。伸手紧紧的拉着了她,不让她离开。 “我不想吵架。”她言简意赅,话语温凉,背影在寒风下异常的淡漠孤傲。 “我知道。”郁霆川心中涩意,上前一步,将她轻轻的纳入怀中,温温开腔,“我可以给你时间去想。”他顿了顿,“不解气的话打我,咬我,都行,但我不会离开。” 在她身边,他还能时刻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可以补救,一旦回国,想要补救申辩的机会都没有了。 陆星澜睨莞了他一眼,微微叹气,对于有时候他的强势和霸道一点办法都没有。 “乖,不闹了!”像是哄小朋友一般,郁霆川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牵着她的手,向远处的座驾走去,温温开腔,“饿了吧,先去吃饭!” ….. “棠棠,真的是你。”两人刚刚步入餐厅,将将坐下,就见一女子妖娆的站在她的面前,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范思思,她老师的二徒弟,跟她同出师门。 见是她,陆星澜面上并未欢喜,轻轻淡淡的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而后者,也不在意,目光落在她身侧的郁霆川身上,顾盼生姿,眉目妖娆,一双狐狸眼直勾勾的盯在郁霆川的身上,开口询问,“这位是?” 郁霆川望了眼陆星澜,见她意兴阑珊的模样,浅笑,并未搭理。 “我先生,郁霆川。”终归在外人面前,陆星澜抬眸,介绍。 听到先生两字,郁霆川嘴角及不可微的勾了勾。 闻言,范思思面上有一丝的失落,但很快,她眉眼染笑,伸出手,笑意盈盈的望着他,“你好,范思思。” “你好!”郁霆川冲她点了点头,并未伸手。 一则,是因为,他现在要好好表现,争取得到陆星澜的原谅。 二则,陆星澜不喜的人,他也不喜。 范思思尴尬的放下了手,也不恼,反而,笑意盈盈的望着郁霆川,开口,“棠棠,我们许久未见了,今天碰到了,正好我有事情找你。”随后,未等陆星澜开口,便坐在了郁霆川的身边。 身姿微微倾斜,似要靠在他身上,那双妖娆的眼眸深情款款的望着他。 郁霆川拧了拧眉,面色冷凝了几分,抬眸,猝不及防的对上陆星澜玩味的目光,深眸微眯。 明知那女人对他有意思,小丫头非但不救他,还颇有看戏的闲情。 郁霆川嘴角微勾,缓缓起身,从另一边绕到陆星澜的那侧,随后,缓缓的坐在了她的对面,伸手揽住了她。 随后,温温开腔,“我家澜澜挑食,我得看着她。” 闻言,陆星澜拧了拧眉,欲要挣扎,而后者,嘴角微扬,俯身轻轻的在她耳边轻声言语,“澜澜,不乖。” 话语清淡,却带着某种深意,落在她腰上的手紧紧的缠绕着她,指腹有一搭没一搭轻敲着,手掌上的温度透过衣衫直达皮肤的表层,直达血液里。 陆星澜身子微僵,极其懂的男人的深意,侧眸,讨好的冲他一笑,而后者,则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已是警告。 “棠棠还会挑食?”范思思见他做到了陆星澜的身边,做惊讶状,面上染着笑意,可心里极其的不甘,相比于陆星澜的清雅淡漠,她比较妖娆妩媚,身边的追逐者颇多。但却引不起这个男人的注意。 “你不知道,我家澜澜喜欢吃鱼,但不喜欢挑刺,”郁霆川轻笑解释,随后,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鱼,细心周到的将鱼刺挑开,放在了陆星澜的碗里,继续道:“我得看着她。对吧!” 目光湛亮深情,静静的落在了陆星澜的身上。 陆星澜语塞,对于他的话不敢苟同,但深知,如果现在反抗,晚上回去遭罪的还是她。 伸手拿起筷子,递到嘴边,缓缓的搅动起来。 而郁霆川,继续的为她布着菜,像往常一般,一面询问,“好吃吗?” 陆星澜点头,瞥了眼自己碗里堆成山的菜肴,又偷瞄的去看郁霆川碗里的,却对上男人笑意盈盈的目光。瞬间有种被抓包的错觉,极其的尴尬。 面色染了胭脂色,在灯光的折射下,异常的好看。 郁霆川眸色深了深,静静的望了她半响,而后者,被看的有些不自然,随便伸手夹了一筷子的蔬菜,放在郁霆川的碗里,微微开口,“吃点,补补。” 目光触及到是青菜时,有一瞬间的静默,后,默默的拿过筷子,重新夹了一块红烧小排放在了他碗里。 “好!”郁霆川浅笑,难得陆星澜亲自给他布菜,拿起筷子,夹入嘴里,细嚼慢咽后,开口道:“果然很好吃。” 言语上的轻缓和笑意细数传入了陆星澜的耳里。 让她浑身不自在,平时两人吃饭,也没有这种尴尬,可今天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郁霆川一直在撩她。 偏头恼恨的瞪了他一眼,引得后者,连连轻笑。 范思思望着眼前浓情蜜意的两人,嫉妒不已,握着筷子的手似要将它折断,面色染着笑意,可内心,却极其的不甘心,平时自家师傅最疼陆星澜,有什么好的比赛,节目,设计,都带上她。连老公她都能找到最帅最好的,她不甘心,她不比她差。凭什么被她的光芒覆盖? “棠棠,明年四月份,老师说有个婚纱设计的评比,你要参加吗?”范思思望着她,笑意盈盈。 “在考虑!”言简意赅,并未客套。 闻言,范思思面色微僵,在考虑,她想要参加,老师不给名额,陆星澜却还要考虑要不要参加,真不公平。 一顿饭,有人吃的心塞不已,有人吃的笑意盈盈,有的人被喂的快要撑破肚皮,以至于离开餐馆后,陆星澜颇为恼恨的踢了郁先生一脚,“你当我猪啊!” 一直不断的往她碗里夹菜,不吃不行,吃了都快成猪了。 闻言,郁霆川目光深深浅浅的望着她,带着某种深意,“回家消食?还是散步回去?” “……”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本正经说着话的流氓。 陆星澜睨莞了他一眼,狠狠的转身向塞纳河走去,她决定走回家! 郁霆川也不恼,上前一步,伸手揽着她的腰,而后者,拧了拧眉,微微侧身,躲开了他的碰触。 见状,郁霆川极其不悦,拧了拧眉,伸手霸道的牵住了她的手,不给抱,牵手总行吧! ……. 那侧,一栋富丽堂皇的别墅内,沈澄战战兢兢的坐在客厅里,目光则落在对面的两个男人身上。 苏锦寒和冷墨尘。 同时,一只蓝白相间的猫慵懒的躺在苏锦寒的怀里,带着怯怯的目光,望着对面坐立不安的沈澄。 “沈秘书,你刚刚说什么?”苏锦寒漫不经心的搂着猫的毛发,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我家少奶奶挺喜欢这只猫的,”沈澄吞了吞口水,实则,对面男人身上散发的威慑力太过于骇人,眉眼染笑,却带着危险的锋芒。“我家少爷问问,可不可以卖给我们,价格苏先生随便开!” “呵!”苏锦寒轻笑,一面摸着猫的毛发,微微垂眸望着怀里的猫,漫不经心道:“姑娘,你说,我该不该把你卖了呢?” 笑容浅浅,目光清和,可周身散发的气息,却冷冽似冰。 冷墨尘坐在他身边,微微的往旁边挪了挪,实则,身侧的男人气息太过于阴霾了。 他哪里知道,下午时分抱出去给人打了下眼,就被人看上了,且还不要脸的上门购买,简直比他这个表哥还不要脸。 “喵,”蓝猫往他怀里钻了钻,眼皮微微的抬了抬,望了他一眼后,又沉沉睡去。 “呵,你倒是舒服了!”见它这般,苏锦寒眉眼柔了几分,目光落在沈澄的身上,话语淡淡,却让沈澄后背布满了冷汗。 “沈秘书,你觉得我们家这只赖猫如何?下锅的话,有一碗吗?” 那淡淡的语气,却让沈澄从心底发凉。 目光瞅了瞅他怀里的蓝猫,沉吟了一番,又斟酌了半刻,温温开腔,“猫很漂亮!” 虽然他没有养过猫,但来这之前他特意去宠物店选购了一番,本想给少奶奶买一只回去的,但奈何,宠物店里的人说,刚带回去的猫可能会挠人,需要慢慢培养感情。而自家少爷又是个宠妻狂魔,深怕少奶奶受伤,一番考虑下,遂,只能来这里问问了。不过这只蓝猫比他在宠物店看到的猫好看。 至于有没有一锅,他不敢说,明显苏锦寒就在套路他,如果真说可以煮一锅的话,他相信,苏锦寒分分钟将他丢出去。 “漂亮吗?”苏锦寒垂眸,望着怀里的蓝猫一眼,轻笑,随后,冷凝似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你觉得我会卖吗?” 他又不缺钱!再说,这是小丫头的宝贝,他怎么舍得卖! 随后,目光冷漠的望向身侧的冷墨尘,都怪这个臭小子,中午没事情干,干嘛将“姑娘”带出去。 冷墨尘很无辜,他哪里知道郁霆川会为了一只猫特意上门。 “借两天玩玩,行吗?”沈澄小心翼翼的问道。 来之前他也做好了准备,如果对方不卖的话,就借两天玩玩,说不定自家少奶奶兴趣过了,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这只猫对我们意义重大,如果郁太太喜欢的话,可以随时随地来这里玩。”还未等苏锦寒回答,身后响起清冷的嗓音,随后,女子身着简单的蓝色休闲服,眉眼染笑,面容静雅,礼貌的冲沈澄点了点头。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同样穿着休闲服的小男孩,长着跟苏锦寒相似的脸,悠悠的望了他一眼,那眼神似在告诉他,你真没用! 他爹对于猫的喜欢比他多,想想就很心塞。他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希望猫能被送走! 奈何……. 沈澄:“........” 那侧,郁霆川牵着陆星澜的手漫步走在塞纳河的河岸上,接到沈澄的电话后,道了句,“知道了,”便拉着陆星澜的手,直奔苏锦寒在法国的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以至于当苏锦寒推开门后,见到来人,暗暗的翻了翻白眼,上次他上门想要买他的限量版跑车,今天,他到是一点都不生分的来他家,想要买他的猫,买卖不成,直接上门来撸猫了。 “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冷墨尘见到来人,浅笑开口。 陆星澜有一瞬间的懵逼,当知道郁霆川带她来别人家撸猫时,无语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去玩吧!”郁霆川一点也未感到不好意思,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温温开腔,然后,目光落在苏锦寒的身上,温温道:“苏总,不介意吧!” 苏锦寒:“.......”来了个特别不要脸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某小孩的彩虹屁 陆星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可谓是五味杂陈。 郁霆川对她的好,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的到的,对她的用心,她都看在眼里。 可对她的欺骗和隐瞒也是真实存在的。 望着男人宠溺温雅的面容,陆星澜眸光微闪,心中颇为无奈。 一面是深埋在心底的真相,是被他刻意隐瞒下的记忆。是她过去的伤痛。 一面是男人无限纵容她的宠溺,是倾尽所有对她的爱意。 “怎么那么看着我?”见她傻傻的望着他,郁霆川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不是喜欢这只猫吗?” 陆星澜眸色闪了闪,还未言语,见他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言道:“乖,想看我,回家给你看。” 男人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边,温温热热,灼伤着她皮肤。 目光如炬,滚烫灼热。 陆星澜面如红脂,恼恨的瞪了他一眼,颇为郁结。而后者,心情极好,浅笑连连。 两人之间的相处苏锦寒看在眼里,要哄老婆不会回家哄,来这秀什么恩爱。 对于郁霆川,苏锦寒是不喜的。 为何不喜? 说不上来。 只是不喜欢而已,以至于在后来的日子里,终于找到了原因。 某人将他的小公主拐跑了,他能欢喜吗? 而郁霆川,在未来的追妻路上,路漫漫其修远兮,都是拜某个男人所赐! “郁太太,姑娘有些认生,你抱它的时候,小心点,会挠人。”清冷带着好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女子手中端着果盘笑意悠悠的望着她。 陆星澜抬眸,望向她,眸色微动,上次她偷偷跟着他们的车去机场,见过她。 “我太太,白沐颜!”苏锦寒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果盘,轻轻的放在茶几上,心疼道:“让墨尘去弄就好了。” 白沐颜娇嗔了他一眼,“又不用花费力气。” “我心疼。”随后,拉着她坐于身边,笑容浅浅,温润儒雅。 两人极其自然的相处让身旁的人红了脸,陆星澜眸光微动,颇有些尴尬,望了眼身侧的郁霆川,而后者,像是知道她的心情一般,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气定神闲。 “郁太太很喜欢猫?”白沐颜开口询问。 “也不是!”陆星澜目光落在沙发上躺着一脸惬意的蓝猫身上,温柔开口。“下午见到它,很喜欢。” “那你小心点抱,我家姑娘太过于怕生,会挠人。”白沐颜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苏锦寒身侧躺着的蓝猫。 “不会,它很乖,我中午抱着它,一点都不闹腾。” 闻言,苏氏夫妇微微一怔,他们家的蓝猫有多认生,多抵触陌生人,他们比谁都清楚,可刚刚听陆星澜的意思,猫很乖? 目光缓缓的落在身侧的冷墨尘身上,冷墨尘眸光微动,笑容浅浅,“姑娘很喜欢澜澜,主动跳到她怀里,跟她玩。” 闻言,苏氏夫妇眸光微闪,目光缓缓的落在了陆星澜的身上,打量着她。 “猫有什么问题吗?”见他们同时看她,陆星澜疑惑询问。 “没有!”白沐颜摇了摇头,按下自己心中的猜测。 “喵,”蓝猫伸了伸懒腰,起身,随后,一个跳跃来到了陆星澜的身边,冲她摇了摇尾巴。 陆星澜伸手将它抱起,放在腿上,轻轻的抚摸着它的毛。而蓝猫往她怀里拱了拱,一脸享受的模样。 这一现象,让苏氏夫妇震惊不已。 如果刚刚冷墨尘的话在心里荡起了涟漪,那么现在眼前的一幕,无疑在心上惊起惊涛骇浪。 因为此情此景,在四年前他们见到过无数遍,当时,他还一度吐槽小丫头,养猫跟养个儿子似的。 “小姐姐,你长的真漂亮。”正当他们惊讶之际,一直在旁边自顾自玩的小男孩站在了陆星澜的面前,仰着一张稚嫩白净的脸,笑容晏晏的看着她。 陆星澜微微一怔,望着眼前笑的无害的小脸,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好漂亮的小男孩。“谢谢,你也很漂亮。” “小姐姐,男生不能说漂亮。”苏南羲眨巴着眼,望着她修正道。 “哦?”陆星澜玩心大起,一脸不懂的模样,询问道:“不能说漂亮?那说什么?” “帅啊!”苏南羲给了她一个这你都不懂的眼神,若是往常,他一个眼神都不会给别人,但今天….. “难道小姐姐觉得我不帅吗?”说完后,还不忘眨吧着双眸,冲她笑的人畜无害。 陆星澜:“…….”她怎么突然感觉后背阴森森的。 身侧,郁霆川见到小男孩不断夸自家太太的模样,眉峰蹙了蹙。臭小子,打什么主意? 对面,苏锦寒望着自家儿子殷勤的模样,眯了眯眼。 自家儿子什么德性,他比谁都清楚,有目的的时候,才会殷勤的去夸人,平时,即便你夸他一万遍,他都不一定回你一句。 可今天……臭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知子莫若父,苏锦寒想的一点都没错,他家儿子就是在打着注意,打着将蓝猫送走的坏注意。 “原来是帅啊!”陆星澜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眉眼带着一丝揶揄。 若是平时,陆星澜用摸过猫的手去碰他,他肯定会翻脸,但今天…… 苏南羲端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不但没有丝毫的脾气,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眸色清亮的望她怀里的蓝猫,继续道:“人家说,喜欢小动物的人,心地都很善良,小姐姐一定是个很善良的人。” 这彩虹屁夸得,让陆星澜哭笑不得,目光徐徐的落在对面的夫妇身上。 而苏氏夫妇早已将自家儿子的心思尽收眼底。 这两年来,自家儿子无时无刻不在想,将猫送走,或者送入的注意。 “小姐姐,你那么漂亮,又那么善良,你有没有想过…..”还未等他说完,清冷冷冽的声音缓缓的从那侧传来。“猫不会送入,也不会转卖,你死了这条心吧!”想要将猫送走,想多别想。 苏南羲一噎,转身望着苏锦寒面无表情的脸,小嘴紧紧的抿了抿,轻哼了一声后,屁股一扭,转身离开了客厅。 “…….”陆星澜哭笑不得,原来打着这个主意啊,望着男孩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该说啥。 …... 将两人送至门口,待他们离开后,苏锦寒和白沐颜回到客厅落座,目光缓缓的落在冷墨尘的身上。 而后者,似知道他们有话要问,等在客厅内,手中端着一杯清茶,漫不经心的喝着。 “她怎么回事?”苏锦寒开口。 “什么怎么回事?”冷墨尘侧眸望着他,话语温温,“我下午带着姑娘出去,姑娘主动跳到她怀里去的,没有一丝的犹豫。好像挺喜欢她的。” 闻言,苏锦寒眉峰拧了拧,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除了这个,可还有其他的发现?” 如果陆星澜真的是他的锦儿的话,那…..此刻,他的心里极其的复杂,可谓是五味杂陈。 他既希望刚刚坐在他们家的女孩是他的妹妹,是他从小养到大的锦丫头,又希望她不是,因为跟四年前相比,两人相差的地方太多太多! 不止在性情上,在容貌上,甚至在处事上也相处太多。 “有些爱好跟锦儿很像,但做事方面跟锦儿相差太大!”这也是他一直不敢跟她相认的原因。 一个做事情,睚眦必报,绝对不委屈自己。 而一个,做事狠辣,不惜对自己下手。 两人在这里,相差的不是一点点。 “怎么说?”苏锦寒问道。 冷墨尘微微的叹了口气,将这段时间的事情一一告知于他,闻言,苏锦寒眉峰紧蹙,指腹轻轻的摩擦着。 “所以,她深知咖啡有问题,还是义无反顾的喝了?”静默半响,苏锦寒端起面前的清茶,喝了一口,目光悠悠的落在冷墨尘的身上。 “嗯!” “药物来自m集团?”苏锦寒挑了挑眉? “嗯!沈乔熙的杰作!” 闻言,苏锦寒轻笑,目光落在自家太太的身上,“颜颜,你怎么想?” 白沐颜眸色微闪,沉吟了一番,温温道:“单单靠喜好去确认是不是锦儿,太过于随意,如果按照做事风格去判断,也不能证明,她就不是锦儿,一个人的性情会随着周边的环境,所经历过的事情,有所改变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冷墨尘的身上,“你说她记忆受损?” 冷墨尘点了点头。“她说,她失去了部分的记忆。” 闻言,白沐颜嘴角勾着一丝浅笑,“通知乔乔了吗?” “通知了,无良医生说,三天后,去找她。” “好,那我们就先静观其变,”白沐颜嘴角勾着一丝笑,眸光在灯光的折射下极其的璀璨:“既然她身边有危险,就先保证她的安全!”随后,目光落在苏锦寒的身上,“你?还是我?” 言下之意,是你找人保护她,还是我找人保护她? “全听夫人的。”苏锦寒笑意盈盈的开口,眸中带着一丝暖意,随后,目光再一次的落在冷墨尘的身上,“解药呢?那无良医生能研发出来吗?” 闻言,冷墨尘静默半响,温温开口,“可以研究出来,但…..并不好解。”想到沈乔熙这个变态说的话,冷墨尘额头的经脉突突突的暴起。 “表嫂,你偶尔也该好好说说那无良医生吧,不要没事情做,就研发毒药。”本来,确认小丫头的事情很简单,只要抽她的血液,去医院验个dna就好了,是不是小丫头一目了然。 可现在…..她制作的毒药里有其他的成分,影响dna的检测,想想就很心塞。 …… 回去的路上,陆星澜全程保持缄默,侧眸望着外面随风而逝的景色,陷入了沉思中。 郁霆川开着车,欲言又止,又深深顿住,望着女孩清冷寡淡的侧脸,眸底闪过一丝伤痛。 他知道陆星澜这一个晚上虽然没有冷脸相对于他,在苏宅,也是和颜悦色的模样。 可他心里很明白,她这种平静下的冷漠和疏离,是真真切切的。 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捏了捏。 陆星澜收回目光,微微垂眸,静默了半响,后,猛地收回手,冷漠开腔,“靠边停车。” 郁霆川微微一顿,眸光复杂的望了她一眼,并未打算停车。 “停车!”陆星澜抬眸直视着他,眉峰紧蹙。 “市中心,停不了!”郁霆川悠悠开口,目光望着前面的车流,面色沉了几分。 “好,那你看哪里可以停车,就将我放下吧,我自己回去!”陆星澜也不较真,目光平淡的扫了他一眼,后,转身望向窗外。 闻言,郁霆川眉峰狠狠的拧了拧,目光带着一丝的伤痛,望着她,温温开腔,“你要跟我分居?” 陆星澜眸色闪了闪,并未转身,回答道:“是!” “理由呢?”郁霆川将车子停到了马路的右边,目光沉沉的落在她的身上,眸底晕染着浓郁的黑眸,面色更是冷凝的能冻死人。 逼仄的车厢内,她目光平淡,冷静异常 他满目怒火,握着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暴起,目光更是冷凝如冰,沉沉的望着她。 “没有理由!”半响后,陆星澜侧眸收回了视线,伸手掰了掰车门,拧了拧眉,转身望着他,“开门!” 在她没有记起失去的记忆起,她不会在跟他有任何的瓜葛,即便他是她的丈夫,即便他还宠着她,但她没办法在明知道他欺骗她,隐瞒她的情况下,还心无旁骛的跟他在一起,做着夫妻该做的事情。 陆星澜无疑是冷静的,这种冷静的外表下是一颗冰冷无情的心,是一颗随时随地准备离开的心。 她的冷清,理智,以及刻薄,都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办法,是将自己处在坚硬的龟壳下,防备敌人进攻的利器。 “我不接受!”郁霆川冷睨了她一眼,重新启动车子,向主道开去,拒绝她的要求。 陆星澜气结,拳头握了握又握,最终,干脆闭上眼,不去搭理他。 …… 院中,车子刚刚停下,陆星澜便迫不及待的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欲要推门下车。 而后者,并未如她所愿,伸手拉着了她的手,将她禁锢在车座上,温温开腔,“我们谈谈!” 陆星澜抬眸,目光清清淡淡的落在他的身上片刻,后,目光紧锁着他深邃的眼眸,“好。” 她满口答应,嘴角维扬,望着他继续道:“但谈的条件是你必须毫无隐瞒的将我们所有的过去都告诉我。好的,不好的,都必须毫无保留的告诉我。” 闻言,郁霆川静默,眸光微闪,望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伤痛。和无法言语的伤痕。 他该如何开口.....他的离开是为了那个人..... 又该如何开口.....因他失误的判断,差点失去了她! “你准备告诉我了吗?”见他面露忧伤,陆星澜略微不忍,微微偏头,忽视他那满是忧伤的目光。 她怕她会忍不住原谅他,怕会受不了他那满是寂寥,忧伤伤痛的目光,怕她放弃找回回忆的决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来势汹汹 十二月的法国,天气突变,白天还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微风适宜,而夜晚,下起了毛毛细雨,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而这样不寻常的天气,似在预警着暴风雨的到来。 远处,迎风而立的红梅在雨夜中摇曳,细细密密的雨水落在它的花瓣上,妖艳身姿,艳红似火。 逼仄的车厢内,两人相顾无言。 她目光清明,下定决心想要从他口中得知那些被遗忘在岁月长河里的记忆,想要探知他内心里刻意隐瞒下的真相。 而后者,目光隐晦,久久未言。 与郁霆川而言,他之所以不告知,是因为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与他或者与她都不是太好,他们之间误会太多,遗憾太多,一旦事情捅破,涉及到的不单单是他们两个,更重要的是他怕,怕眼前的人会冷漠决绝的离开。 他赌不起! 良久的沉默,让陆星澜筋疲力尽。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两人之间长久的试探,对峙的戏码最终让她放弃了索要从他口中得知的真相,目光缓缓的从他身上收回,偏头望向那迎风摇曳的红梅,轻声呢喃,“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言下之意,我想要给你和给我一次机会,可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那么我只能去寻求事情的真相。 郁霆川心痛吗? 心痛! 当眼前的人温温淡淡的说出这一句话时,他内心的煎熬和痛苦不比她少一分。 他想要义无反顾的告诉她,可告诉她的后果,他很清楚! 而她口中的最后一次?意味着什么? 他也很清楚,意味着这是她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意味着她对他的失望,对他的不信任,心中对他的质疑。 “郁霆川,”她转过身来,目光清明湛亮,望着他漆黑的眸子,温温开口,“欧晨说的话,是对的吧!” 这是一句肯定句,晨间两人相互斗殴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言语上的愤怒和不甘,以及恼恨清清楚楚的映衬在她脑海里。不单单是欧晨说的话,还有程梓韵那天晚上告知她的真相,告知她,她曾经一度想要抹去自己的记忆。 而她的记忆关于郁霆川。 种种迹象表面她跟他的过往并不是很愉快。 闻言,郁霆川抿了抿嘴,面染痛色,只因,陆星澜对他的不信任,对他的抵触。伸手欲要拉着她,而后者,不动声色的躲开了他的碰触,话语平静,“你走吧!” 这种冷静下的面容,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漠,是对他的沉默失望至极。 “我不会走的!”他冷声拒绝,不管她多抗拒他,他都不会选择现在离开,一则,是因为她身体里随时可能发作的病症,二则,丢了一次的人,他不会在丢第二次。不管她后面有没有想起他们曾经的过往。 抵触他也好,恨他也好,冷言冷语对他,恼羞成怒,拳打脚踢对他都行,只要不离开他,怎么样都可以! 这一生,他只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一辈子! 陆星澜望着他静默了许久,随后,轻轻吐出两字,“随你!”推开车门,欲要离开,而后者,并未如她意,目光撇了眼外面的天气,按住了她,目光在车内搜寻了一番,未发现有雨伞的踪迹,拧了拧眉,一个电话打给了别墅内的晏舒窈,让其拿雨伞出来。 ....... 深夜,雨势越来越大,雨水噼里啪啦的敲打在玻璃窗上,陆星澜静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毛巾轻轻的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滚烫的水蒸气将她的面容染成了胭脂色,裸露在外的后背呈现白皙粉白的颜色。 郁霆川手中拿着一杯加热好的牛奶,推门而入,望着梳妆台前的陆星澜,眸色紧了紧。“喝了牛奶再睡!”他站在她的身后,望着镜子中的她,温雅开口,话语中带着丝丝的讨好。 郁霆川是怕的,怕她的冷言冷语,更怕她平静面容下的视而不见。 陆星澜擦着头发的手微微一顿,抬眸望了眼镜子中的郁霆川,随后,继续手中的工作,不拒绝,不言语。面色平静的荡不起一丝的涟漪,冷情的好似眼前的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卧室内,寂静无声。 两人的目光在碰撞一秒后,陆星澜选择了无视。 郁霆川握着牛奶杯的手紧了紧,眸中闪过一丝痛色。 这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运筹帷幄的男人,在面对自家太太的冷暴力后,不敢反抗,不敢恼怒,只是委屈巴巴的望着她,好似他受到了多么不平等的对待。 而后者,面色淡淡,没有要接过喝的意思。 “夜深了,喝了牛奶,会睡得舒服些!”他好言相劝,目光沉沉的落在她的身上。 陆星澜有很严重的失眠症,如果在晚上不喝牛奶,不点熏香,根本很难入眠。 陆星澜抬眸望他,面上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后,拧了拧眉,赶人,“你的房间在隔壁。” “在这!”他能接受陆星澜对他的冷淡,能接受她对他的沉默,但并不接受他们分房睡。 现在他们还是正儿八经的夫妻,有矛盾,但还没到分居的状态。 闻言,陆星澜拧着眉峰,面上极其的不悦,望着他沉默了半响后,开口道:“好,房间给你,我去窈窈那睡!”随后,起身,缓缓的向房门外走去。 将将打开门,门就被重新按上,随后,身子一转,撞上男人幽深染着怒火的双眸,“要不我抱着你睡,要不消耗些力气。你选择一个。” 男人话语温温,话语中的意思却一目了然,望着她的目光深邃而幽深。 陆星澜懂,平静冷淡的目光起了波澜,拧着眉峰,怒视道:“我两者都不选!” “好,我帮你选!”郁霆川将她一把抱起,向卧室走去。 他对她一再的忍让,并不是意味的接受她的驱逐,伤他的心。 “郁霆川,你发什么疯?”陆星澜慌了,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下来,而后者,并不如她愿。将她扔在了床上,只是,想要安歌的话语,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如果那个药真的对她身体有伤害,那么他宁愿忍受,也不愿去伤害她。将她困在臂弯里,目光深邃沉溺,望着她,温温开口,“澜澜,我多么希望你能听话一点。” 带着祈求,带着无奈,带着一丝涩意。 而后者,浑身僵硬的躺在床上,抿着嘴,怒瞪着他。 “起来喝牛奶再睡?还是现在就睡?”郁霆川对她的怒视视而不见,伸手整理了下她有些乱的长发,见头发还有湿意,眉峰拧了拧,微微的叹了口气,起身,将放在梳妆台上的牛奶拿过来塞在了她手上,“澜澜,乖。”随后,转身离开。 陆星澜望着手里的牛奶心情复杂,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听话的喝了牛奶。 郁霆川去而复返,再次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个吹风机,见她喝了牛奶,嘴角微微的勾了勾,开口道:“过来!” 陆星澜有些无奈,每每他露出温柔的笑容时,她总是狠不下心来,冷漠对他。 ….. 翌日,陆星澜起床时,早已经不见郁霆川的身影,微微的叹了口气,起身下了楼! “醒了?睡得好吗?” 餐桌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餐点,晏舒窈托着下巴,不怀好意带着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陆星澜白了她一眼,目光微微偏移,望向厨房的位置,只见男人穿着她出差前给他买的羊毛衫,袖子微微推起,正熟练的煎着荷包蛋,一面温温开口,“桌上倒了蜂蜜水,先喝。” 陆星澜望着餐桌上的蜂蜜水,有一瞬间的静默,随后,拿过水杯,细数将蜂蜜水灌入嘴里,随后,迈步至晏舒窈的身边,坐下。 晏舒窈见她坐在她身边,瞅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对面的位子上,言下之意,你该坐在那! 而陆星澜并未搭理,而是拿着小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开始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以至于当郁霆川出厨房时,某人已经喝了一半的米粥,悠悠的望了她一眼后,并未多言,而是安静的将她喜欢吃的早点放在了她的碟子里。 “今天开始,我每天会去萧毓谦那两小时。”早餐完,陆星澜放下手中的碗筷,目光悠悠的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闻言,郁霆川喝粥的动作微微一顿,眸色微微闪了闪,“好!” 她想要恢复记忆,而他没办法阻止,唯一能做的…… 一顿早餐有人吃的安静,有人吃的心绪不平,有人吃的心力交瘁, 比如晏舒窈,她好几次开口想要打破这种诡异的寂静,可每每对上两人扑克牌的脸,又深深止住。 吃完饭,欲打算出门去找欧晨玩,却因为陆灏的一通电话,瞬间没有了心情。 “哥,”陆星澜正打算出门,接到了陆灏的电话,目光轻轻淡淡的落在晏舒窈的身上。而后者,面色微微一僵。 “什么时候开发布会?”陆灏站在阳台上,目光望着远处,眸底是看不到的浓郁。身侧,假的晏舒窈靠在他的身上,漫不经心的玩着他衬衫上的纽扣。笑的极其的美艳。 闻言,陆星澜脚步微微一顿,想到前几天陆灏话里话外提醒她的话,眉峰拧了拧,微微沉吟了一番,又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要来吗?” 闻言,陆灏轻笑,挑了挑眉梢,“你不想要我来吗?” “…..额,”陆星澜有一瞬间的语塞,不是她不想让他来,而是,他明知道真正的晏舒窈在她身边,还来,这不是找事吗?沉吟了一番,试探道:“美国的工作你都完成了?” 虽然上次她开导过晏舒窈,但窈窈并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是接受还是拒绝,而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应该尊重她的想法。虽然……侧眸望着她,见她垂着眼眸,并没有打算见的意思,微微的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晏舒窈扯了扯嘴角,眸底闪过一丝晦暗。 “工作哪有妹妹的发布会重要!”陆灏轻笑,一双深眸幽深带着笑意,继续道:“我打算住法国一段时间,好好陪陪窈窈。” 陆星澜:“…….”哪个晏舒窈? “他要来!”挂完电话,陆星澜伸手拉着晏舒窈,温温开口,“不见吗?” 晏舒窈眸色闪了闪,点头。 “好!” 郁霆川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微微的挑了挑眉,随后,想到某个男人半夜三更给他打的电话,嘴角不怀好意的勾了勾,随后,深邃带着算计的目光缓缓的落在了陆星澜的身上。 嗯,想要让他保密,是不是该给点好处? …… 去萧毓谦工作室的路上,陆星澜开着车,而郁霆川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闭目养神。 陆星澜侧眸望了他一眼,几次张口,又深深顿住,而后者,似知道她的目光频频落在他身上,温温开腔,“澜澜,开车要注意安全。” 闻言,陆星澜恼恨的瞪了他一眼,直接开口,“窈窈的事情,不准告诉陆灏。” “好处!”郁霆川眼皮未歇,嘴角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闻言,陆星澜瞅了他一眼,冷笑了声,“请便!” 言下之意,你不帮忙保守,也无所谓,反正陆灏心里也很明白,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女孩轻轻的冷哼声,悠悠的传入了他耳里,郁霆川眸色闪了闪,心中涩意满满。 ..... “来了。”还未等陆星澜的车子驶入院中,萧毓谦便站在大门口相迎,当目光触及到副驾驶位置上的郁霆川时,眸色微微的闪了闪。 “麻烦你了。”将将车子停好,陆星澜站在他的面前,温温开口。 萧毓谦浅笑,目光轻轻淡淡的望了眼郁霆川,后,望着陆星澜,询问道:“这位是?” “你好,我是他丈夫!”郁霆川率先开口,不想从陆星澜口中听到他不愿意听到的话。 陆星澜白了他一眼,目光打量着他别墅内新种植的植物,鲜艳的开到奢靡。夸赞道:“很漂亮!” 闻言,萧毓谦嘴角扯了扯,目光不经意的望了眼郁霆川,随后,温温开腔,“随便种的!” 陆星澜浅笑,上前一步,微微低头,“花的味道好香啊!”随后,微微蹲下身子,欲要探个究竟。 “澜澜,我们..开始吧!”见她要去闻,萧毓谦吓个半死,这种植物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是长在中东国家的毒植物,能制药,能制毒。是世界上制作迷药的药材之一,可入梦,可催眠,用量多的话,可致命! 陆星澜要是闻出个好歹,眼前的男人还不把他杀了呀! 闻言,陆星澜抬眸悠悠的望了他一眼,笑的意味深长道:“好!”随后,向他的工作间走去。 身后,郁霆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的松了口气,小丫头,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差点,他就伸手去拉她了。目光淡淡的落在萧毓谦的身上,轻声道:“你该换个地方种植!” 第一百五十九章 来势汹汹(二) 男人的目光深邃幽暗,面色更是冷冽的犹如寒冬。望着他带着明显的不悦。 刚刚这一刻,郁霆川是后怕的,深怕她因为闻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植物,而影响身体健康。 现在陆星澜的身体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不能再有任何意外了! 萧毓谦轻笑,偏头望向在院子中随风摇曳的植物,赞扬道:“澜澜要是知道郁先生那么关心担忧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这句话一语双关,一则在提醒他既然那么关心陆星澜的身体,就不该让她陷入在这种不安中,二则,是在告诉他,他跟他不熟,他没资格管他院子中种植什么植物。 有人生来高贵。 如郁霆川,豪门权贵,站在金字塔的顶尖,接受世人的敬仰和尊重。 有人生来傲骨。 如萧毓谦,书香门第,在祖辈们的耳濡目染下,清高自傲,不落凡尘。 两人涉及的都是不同领域,都是行业里的佼佼者,所以,对于郁霆川的话,萧毓谦直接怼了回去。 闻言,郁霆川气笑了,目光轻轻淡淡的落在他的身上,笑的意味深长,“澜澜有萧医生这样的朋友,是澜澜的幸运。”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像是夸赞,又似带着某种深意,萧毓谦拧了拧眉,侧眸望向他,而郁霆川,早他一步,走向了陆星澜治疗的那间工作室。 郁霆川将将推开门,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微微拧了拧眉,目光环视了一圈,见屋内的摆设和装修,眸色暗沉了几分。整个装修都透着古典的美,张扬中透着内敛,雅致又不失高贵,整间屋子的装修和摆件都像极了某人的喜好。 甚至于远处燃着的熏香都是熟悉的味道。青烟袅袅,烟雾弥漫。更何况是那插在花瓶中能灼伤人的红梅,含苞怒放,沁人心脾。 郁霆川深眸微眯,想到某人院中迎风而立的红梅,妖艳的身姿,艳红似火的颜色,在看看花瓶中的红梅,一切了然于心。 萧毓谦,呵。 目光缓缓的落在远处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闲情逸致赏着梅花的某人,面色极其不悦,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摆正面对他,明知故问道:“喜欢?” 陆星澜抬眸。 两人视线相撞。 郁霆川有一瞬间恍惚,陆星澜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太过于冷然凌厉,可也只有一瞬间,等他在想要看清楚女孩眼眸里的情绪时,已经消失不见。 “还好!”颇为意兴阑珊,话语温淡。 闻言,郁霆川心情稍有缓解,只要不是喜欢就好。 “不舒服?”见她没什么精气神,郁霆川拧了拧眉,伸手欲要去碰触她的额头。 陆星澜躲开,摇头,目光清清淡淡的落在他身上一秒,随后,望向他身后的萧毓谦,“可以开始了吗?毓谦。” 毓谦? 叫的可真亲切。 反之,对他,冷冷淡淡,面无表情。 郁霆川心中涩意似要将他吞并,女孩冷然的话语,有意无意的疏离狠狠的扎着他的心。他面露痛色,目光沉沉的落在她漆黑冷然的眸子里,燃着怒气,而后者,只清清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后,侧眸再一次的往向了萧毓谦。“开始吗?” 闻言,郁霆川气笑了,望着女孩冷漠无情的脸,拉过她的手,狠狠的捏了捏,而后者,吃痛,恼恨的瞪着他。 萧毓谦因为背对着他们,准备着催眠要用的道具,遂,听到陆星澜的话语后,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好的,现在就开始!”随后,他迈步过来,目光落在郁霆川的身上,询问道:“郁先生呢?在这里?还是先回去?” “回去!” “在这!” 前一句来自于陆星澜,后一句,来自于郁霆川。 见状,萧毓谦眨了眨眼,目光落在郁霆川的身上,而后者,眯了眯眼,眸光带着凌厉落在他的身上。 萧毓谦:“……”两夫妻闹别扭,还连累他这个无辜的人,温温沉吟了翻,道:“郁先生留这里吧,等会也可以给我帮个忙!” 见他开口,陆星澜无从反驳。闭了闭眼帘,不予搭理。 青烟袅袅,烟雾缭绕。 萧毓谦做好一切准备,循序渐进,开始治疗,像以往她无数次在他这里的场景一样。一言一语温柔可亲,引导着她向不知名的方向而去。 陆星澜眼帘越来越重,片刻,便进入了沉睡,进入了未知的世界。 周边雾气缭绕,她站在白茫茫的一片雾霾里,找寻不到方向……… 禹城。 法国发生的事情自然逃不过郁老爷子的眼睛,在陆星澜前一刻刚刚进了萧毓谦的诊所,后一刻,郁老爷子已经收到了消息。 彼时,已是晚上九点多,欲上楼睡觉的人,听到陆星澜去找了萧毓谦后,又往返于客厅。 坐落在客厅里,指腹轻轻的摩擦着茶杯,目光则落在他前一个星期下得一半的棋盘上,目光隐晦不明。 “今早去的?”他思忖了良久,拿着一个黑棋捏在手中把玩,随后,侧眸望着身边的管家袁力,再次确认。 “是,法国那边消息传来,说少爷今早带着少奶奶一起去了萧先生的诊所。”袁力将收到的消息一一转达。 闻言,郁老爷子眸色沉了几分,冷哼道:“他到是积极!”随后,静默一秒后,再次开腔,“能恢复记忆吗?” “不知!”袁力回答。 萧毓谦是远近闻名的催眠师,小小年纪救人无数,才华能力都是一流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催眠术唤起那些被刻意隐藏起来的记忆。 “在观察一段时间!”郁老爷子微微沉吟了会,抬眸,目光落在院中的梧桐树上,话语阴冷,“让法国的那些人多注意些,观察着,一旦…..” 他平静无波的望了眼身侧的袁力,吩咐到,而后者,点了点头,以示明白。 一旦陆星澜的记忆恢复,那么离她离去的时间也不远了,老爷的意思,隐瞒不了那只能让她离开了。 陆星澜太过于聪慧,聪慧到只要知道一点就能按照自己的思路,推出整件事情的经过,一旦她选择报复,会是整个家族的灾难。 而他一向不允许有人去挑战他的权威,去动摇郁家的根基,扰乱他们一家的和谐,这是他万万不允许的。所以,是祸害,就要除之。 “那少爷那边呢?”袁力上前搀扶着他起来,向楼梯口走去,“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男人志在四方,家族兴衰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儿女情长不值钱!”话语冷冽无情,那张满含风霜的脸上,冷冽的犹如寒冬天。 “安歌被关了差不多时间了,你去给他提个醒,让他放了!”上床睡觉之前,郁老爷子再次开口。 ….. 陆星澜睁开眼时,面上有一丝的迷茫,额头上不知不觉间布满了汗水。 见她醒来,郁霆川上前扶住她,紧张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星澜想要恢复记忆,身为丈夫的他不会去阻止,因为这是她的记忆,是他和她共同的记忆,哪怕,这个记忆是带着黑暗的,伤心的,或者说,对于他不利的,他都不会反对她寻找的理由,但有一点,就是不愿意她在治疗中受伤。哪怕一点都不行。 陆星澜摇了摇头,苦涩的扯了扯嘴角,面上有一丝的茫然。 她很挫败,原本以为以萧毓谦的能力,她肯定能想起些什么,哪怕是零星的片段,哪怕只是索然几句的话语,哪怕是场景画面,都可以。 可是没有,她想不起来,越想要探知过去的记忆,越迫不及待,越想不起一丝一毫。 身处迷雾中,周身只有她一个人,独自行走。 “没有想起来?”郁霆川见她这般难受,心情极其复杂,拿过一旁的纸巾,轻轻的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珠,温温开腔,“慢慢来,我陪着你!” 好的不好的,我都陪着你! 闻言,陆星澜抿了抿嘴,抬眸凝望着他漆黑的眸子,神情复杂。 而后者,将她拥入怀里,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第一次的治疗,失败而终! 萧毓谦见她这般难受,起身去远处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温温开腔,“澜澜,你在治疗的途中太用力。”因为太想要探索未知,太过于用力,急迫,焦急,以至于精神没办法集中,反而不利于治疗。 “明天开始,你每天下午一点过来,我泡好茶等你!”一开始接触陆星澜时,她一直不愿打开心扉,治疗极其艰难,后来,他只是陪着她聊天,喝茶,等一段时间她不在紧张,不在抵触,才慢慢有所好转。 陆星澜抿了抿嘴,伸手接过他手中的开水,喝了一口后,点了点头。 郁霆川见他们自然而然的动作,眉峰紧锁,面色稍有不悦,离开前,目光很有深意的望了眼萧毓谦。 …… 下午时分,因为发布会的事情,陆星澜开车去了工作室,晏舒窈跟她同行,理由是太过于无聊,而她暂时也没有好的地方可去。 将将到达工作室,便见许问筠斜靠在工作室门口,手夹烟蒂,烟雾缭绕,吞云吐雾。 见到她来,将烟蒂扔于地上,踩灭后,大步流星的向她走来,“我还以为你今天又要旷工呢?” 陆星澜白了他一眼,将车子停好后,推门下车,无所谓道:“少见多怪!” 她旷工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真正在工作室的时间不到半个月,公司的运行全权交给了他和张莉莉。 “呵,”许问筠气笑,一脸你还好意思说的表情望着她,而后者,面色平平,毫无愧疚之意。 “你跟她讨论这个,没用!”晏舒窈推门下车,目光缓缓的落在他身上,“好久不见,问筠。” 不管是橙传媒,还是棠樾工作室,陆星澜一向都是如此,她都习惯了。 “窈窈,好久不见!”见到晏舒窈,许问筠是惊讶的,他跟晏舒窈就是陆星澜的左膀右臂,他帮她看牢棠樾工作室,晏舒窈则帮她看牢橙传媒,两人之间几乎见不到面,今天却….. “好久不见!”晏舒窈上前打招呼。 “晚上一起吃饭!”许问筠将人迎入公司里后,温温开腔。 “好!” ……. “棠棠,我正好有事情找你,”陆星澜刚刚踏入办公室的门,还未喝一口茶,便被火急火燎进门的张莉莉拉出了办公室的门,一面听她开口道:“来了一个不得了的订单,但…..客户要求有些麻烦,你先跟我去看看。” 陆星澜:“……” 谈判的过程意外的比较顺利,客户要求诸多,时间紧凑,但陆星澜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这一单的价格足够丰富。 以至于回来时,张莉莉无力吐槽,“那么麻烦的设计,要求,你为什么要接?” “我很穷!”陆星澜慢悠悠的打着方向盘,一面开口。 “你穷?”张莉莉给了她一个白眼,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陆星澜会赚钱的人了,从工作室开启以来,作品一件一件的出,名气越来越大,试图挖她的人也不在少数,甚至,有人不惜开工作室,让她打理。 而后者,每每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完全的没有兴趣。 “我需要给你们发工资,年终奖,奖金!”陆星澜一面开着车,一面浅笑回答。 闻言,张莉莉白了她一眼,“你不接这个单,你也发的出来。” “你跟许先生马上要结婚了,我需要给你们凑份子钱啊.”陆星澜再道。 “少来!”张莉莉忍无可忍的瞪了她一眼,接下来她的冬季发布会忙完后,还要准备春季的发布会设计稿,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接了南宫家的单子,单单礼服,婚纱,就有几十套,“你忙的过来吗?不回禹城了?” 禹城还有一个公司要搭理,平时有晏舒窈把持着,主持着,现在晏舒窈去旅游,她忙的过来吗? 真要将自己逼死吗? “不回也挺好!”陆星澜眸色微闪,冲她微微一笑,“留在这里陪你们过年。” “这是你说的!” 接下来的几天,陆星澜早上开车来工作室处理事宜,下午时分去萧毓谦的诊所,接受治疗,而郁霆川则每天像个跟屁虫一般,跟在她的身后。 直到…… 这日,郁霆川发现陆星澜身体进入了沉睡中,呼吸微弱,面色苍白,怎么叫都叫不醒。 郁霆川惊恐不已,声音微颤,面色几乎透白,轻唤着:“澜澜,你醒醒,你醒醒!” 他焦急万分,跪在床沿上,试图用各种危险逼迫床上的女孩起来,吃他精心制作的早晨。 而后者,无声无息的静躺着,只有微弱的呼吸才证明着她还活着。 这日,病症来的突如其来,来势汹汹,任谁,都没办法叫醒陆星澜。 这日,纪凌恒被极其粗暴的方法带到了别墅中,法国的交通因为某个男人的疯狂,出现了连环撞车的事件,交通堵塞。 而这一切的一切,陆星澜都不自知,她像个贪睡的小孩,沉入在梦境里,不愿醒来! 第一百六十章 抉择 这日,外面是难得的好天气,晴空万里,微风徐徐。 往日的法国街道上,热闹的在于人来人往的游客,人潮涌动。这日热闹依旧,只是…..交通阻塞,鸣笛连连。 纪凌恒将将起床,还未来得及梳洗,便被突如闯入的沈澄连人带包拉出了酒店,还未有所反应,就已经在路上。 房间内,陆星澜无声无息的静躺着,眉目深锁,面色微白,似深陷在深渊的牢笼里无法摆脱。 郁霆川坐在床沿边,嘴巴紧抿,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她精致的小脸,轻声呼唤,带着一丝紧张脆弱。 细看之心,男人的眸底隐隐有泪花闪烁,轻拂她面容的手微微带着颤栗。 时隔两月,她再一次无声无息的静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了无生机。 郁霆川是怕的。 这种怕,来自于她身体的未知数。 不定性因素。 上一次她浑身是血的躺在他怀里,他至少还知道,她的病症在哪里,伤口在哪里,尚有救治的可能。 可这一次,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这种恐惧像是蛇信子向他吐着芬芳,缠绕着他身,时时刻刻准备出击将他一口吞并。 “澜澜,”他轻声呼唤,声音带着丝丝的颤栗和不安,“你曾经答应过我,不会在抛下我了,你还记得吗?” 男人猩红着眼眶,面色惨白,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摩擦着她的脸庞,话语低低沉沉,带着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我知道你在生我气,怨我隐瞒了我们曾经在一起的真相,怨我对你的不告知,怨我……”话语低沉,带着丝丝的哽咽,“可我有苦衷,我怕,你一旦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会离我远去,再也不愿回来的。我找了你那么久,找了那么久,才找到你……” 男人面上带着一丝脆弱和彷徨,面对她的沉睡,沉默,心止不住的颤抖害怕着。 “我知道你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可是澜澜…..我们别闹了,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别再用这种方式吓我了。” 望着她毫无血色的面容,深眉紧锁,像是深陷在深渊里,郁霆川的心止不住的抽痛着,指尖轻轻的放在她的眉心上,慢慢缓缓为她抚平。 纪凌恒见到的便是这样郁霆川,颓靡脆弱,不安焦灼,脸上毫无往日的意气风发,面容憔悴,眼眶猩红,像极了两月之前从山上抱着鲜血淋淋的陆星澜恳求他救治的他。一个只担心妻子安危的他。 “凌恒,”见到他,郁霆川像是见到了希望,猛的起身,身子不稳,踉跄的差点摔倒,纪凌恒伸手扶住他,话语温温,“别急。”随后,慢步至床沿边,望着静躺在床上的陆星澜微微蹙了蹙眉。 “什么情况?”他轻声询问,似怕惊扰了他脆弱的神经。 一路上,沈澄只告诉他,陆星澜不舒服,但具体哪里不舒服,从未跟他言说。 郁霆川嘴巴紧抿,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从早上开始,不醒她。” 闻言,纪凌恒眉峰紧了紧,望着女孩惨白的面容,再次开口询问,“昨晚如何?” 人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进入沉睡,且还是没有任何的预兆,纪凌恒上前一步,从他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听诊器,放在陆星澜的胸口,细细聆听起来。 昨晚? 想到昨晚,郁霆川心底万分懊恼,昨晚他见她疲倦,就热了牛奶,让她早早的喝了睡了,而他,则去了书房处理公事,到凌晨才将将走出书房,见她房门上锁,便去了隔壁的客房入睡。 本打算今早跟她算账,可不曾想…….. “嗯?”长久的等不到回答,纪凌恒抬头看他。 郁霆川抿了抿嘴,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纪凌恒无语,望了他一眼后,便不在询问,开始认真检查起陆星澜的身体…… 心脏轻慢的跳动声缓缓的传来,伴着女孩微弱的呼吸声,纪凌恒眸色微微闪了闪,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针孔,插入到了她的血管里,抽了些血液。 这边,纪凌恒检查着身体状况,细心的做着一些记录。 禹城,夜染浓墨,星云密布。 郁老爷子手握狼嚎颇为闲情逸致的在纸墨上写着毛笔字,头顶的灯光照射在他头上,将一头白发照耀的如银丝线,湛湛发亮。 握着狼嚎的手,苍劲有力的写着字。 袁力推门而入,将发生在法国的事情一一转达。 告知他,郁霆川请了纪医生去法国别墅给陆小姐看病。 闻言,郁老爷子拿着狼嚎的笔,微微一顿,抬眸望向他,“什么病?” 袁力静默,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所以然,别墅内,并没有人可以收买,陆星澜独来独往,身边也没有一两个人在照顾她的起居。所以,想要知道什么病,很难。 “不知道?”他长久的沉默,让郁老爷子越为不悦,深邃的眸子直直的落在他的身上。 袁力微微垂了垂眸,犹豫了一番后,温温开腔,“按照他们说的,陆小姐生的病应该很严重,沈澄去酒店接纪医生时很急很匆忙,还造成了法国交通堵塞的状况。” “哦?”郁老爷子挑了挑眉梢,收回视线,目光缓缓的落在了他眼前的毛笔字半响,后,下笔,又开始书写起来。 袁力站在一边,静默不语,等着他的吩咐。 “安歌如何了?”十五分钟后,郁老爷子放下了狼嚎,望着纸墨上的字,万分满意,开口询问。 “提醒过少爷,少爷不肯放!”袁力回答, “可有伤她?”郁老爷子再问。 袁力摇了摇头,温温开腔,“打探不到,”他顿了顿,继续道:“千寻带走了。” “呵!”郁老爷子眸色微凉,面色沉沉道:“他到是护着那个女人护的紧,就不怕到时候被扎一刀吗?” “需要在去提醒下吗?”毕竟安歌进去也快大半个月了,如果真伤着她,到时候对安家没办法交代。 闻言,郁老爷子眸底微光浮现,嘴角扬了扬,道:“天色稍晚,该睡了!”说完,起身像起居室走去,袁力上前,扶着他。 …… 法国,另一处的别墅内。 苏锦寒围着围兜,站在厨房里熬着粥,某个跟亲爹不对盘的小朋友站在厨房门口,抗议道:“我想吃海鲜粥,不要吃这个甜死人的杂粮粥。” “想吃自己煮!”苏锦寒头也不回,开口拒绝。他做早饭,是给老婆吃的,顺带才是他,要求那么多,自己煮! “我要去告诉爷爷,说你虐待我!”苏南羲嘟着嘴,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可以,我让子夜给你订机票。”苏锦寒回眸睨莞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赶人。 有个小灯泡在,每每跟他抢老婆,也是烦得很。 “你…你…妈咪,苏公子欺负我!”苏南羲万分委屈,他真的很怀疑自己是不是亲身的,自家老爹对待老妈跟他有双重标准。且霸道的很。 白沐颜将将下楼,就听到儿子不满的抗议,暗暗的翻了翻白眼,上前一步,对着某个男人抗议,“你就不能让着他一点,他还是孩子。” “好,以后让着他一点。”苏锦寒无奈,自家媳妇疼儿子,他也只能让了,悠悠的望了眼苏南羲。上前一步,在自家媳妇额头上落下一吻,温温开腔,“先去洗漱,马上可以吃饭了!” 一家人温馨满满,吵吵闹闹,直到某人横叉了进来,打乱了这份温馨。 “少爷,出事了。”子夜匆匆从外面进来,面色还染着一丝急色。 “什么事?”苏锦寒拧了拧眉,大清早听到这句话,实在不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 “陆小姐出事了!”子夜上前一步,将早上得知到的消息一一告知。 “沉睡?”苏锦寒挑了挑眉梢,目光远望,落在远处那颗在阳光下摇曳的海棠树上。 子夜点了点头。“怕是病症发作了!” 闻言,苏锦寒微微挑了挑眉梢,目光缓缓的落在眼前同他一个版本的小包子上,“南羲,你的乔阿姨呢?” 乔阿姨? 苏南羲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我没见到过她。” 乔阿姨可是他的偶像,他以后长大了要跟她学习医术的,昨天她来法国,可是严肃的警告过他,不能将她的行踪告诉苏公子的。 “呵,”苏锦寒轻笑,目光淡淡徐徐望了他一眼,搂过自家太太,一面温温道:“见没见过都没关系,你有空帮我转达一下,从今天开始,苏氏旗下的任何门店都不在对她免费开放。” “额……” “任何餐饮店也一律不能打折!” 苏南羲:“…….”果然腹黑。 默默的拿出小手机,按了一通,将自家父亲要转达的话语一一转达,不到一个时辰,沈乔熙出现在了苏宅,见他们在吃早点,毫不客气的去厨房拿了碗筷,坐在了白沐颜的身边。 苏锦寒见她如此,暗暗翻了翻白眼,开口询问,“那丫头为什么会沉睡?” “沉睡?”沈乔熙一面将一只水晶包往嘴里塞,一面温温开腔,“那个药属于慢性毒药,如果听话的话,能延迟三个月发作,所以,沉睡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闻言,苏锦寒拧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一丝冷然,“什么叫听话的话?” “就是谨遵医嘱。”沈乔熙一面撅着包子,一面含糊不清的说着话。 “如果不谨遵医嘱呢?”想到前几天见到陆星澜,她并没有在吃药,冷墨尘面色凝重,开口询问。 “那也要两个月后发作。”沈乔熙解答到,随后,目光落在身侧的冷墨尘身上,拧眉,“你跟她什么关系,对她那么好。”这段时间天天催着她制作解药,她都快烦死了,要不是苏锦寒拿刚刚的话危险她的话,她都不会出现。 冷墨尘翻了翻白眼,如果陆星澜真的是锦儿的话,那就是他的表妹好吧。也是苏锦寒的亲妹妹。 “那她为什么会进入沉睡状态?”白沐颜夹了一个水晶包放在自家儿子的碟子里,开口询问。 “那要看她去了哪里!”沈乔熙耸了耸肩膀,无所谓道。 闻言,餐桌上的苏锦寒,白沐颜,冷墨尘目光纷纷落在了子夜的身上,子夜后背一阵冷汗,将这段时间跟踪以来的行程一一告知。 “我知道了,你们别担心了,”听到子夜汇报,沈乔熙沉吟了一番,诡异的笑了笑,“你们实在不放心的话,等两天,我亲自上门去看看。” …… 纪凌恒检查完陆星澜的身体后,未发现具体的病症,再三检查,理不出思绪来。 只告知郁霆川,陆星澜除了呼吸缓慢了些,心跳比平时缓慢了些,其他没有什么问题,至于她身体里潜藏的危害,还需要经过检测,才能制作出解药。 闻言,郁霆川面色更加的凝重,没有症状,却昏迷不醒,这……. 午时,阳光明媚,光影透过窗幔洋洋洒洒的洒在女孩的床沿上。床上,陆星澜无声无息的静躺着,面容宁静,刚刚微微蹙起的眉峰已经松缓。 郁霆川安静的坐于床沿边,目光贪婪的的落在她那张精致的容颜上,满含着深情和不舍,纪凌恒站在他身边,望着他满身孤寂的身影,心情亦是不好受,抿了抿嘴,上前安慰,“别担心,会好的。” 会好的。 会好吗? m集团制作出来的毒药,出自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之手,其药性有多强,他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而纪凌恒这句清清淡淡的安慰根本对他起不了任何的安慰,反之,只剩下悲凉。 心爱的人无声无息的静躺着,而他,却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此刻,郁霆川的内心似被掏空了一般,空落落的,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填补了。 “凌恒,你有多大的把握?”他未转身,拿着毛巾轻轻的擦拭着女孩的脸,温温开腔。 纪凌恒静默,能完完全全将解药制作出来,需要多久,几层把握,说实话,他也不敢保证,毕竟毒药是出自那个神秘的组织,而组织里的那个毒医,没有人见到过她,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狠。 “五成!”静默良久,纪凌恒开口言语。 闻言,郁霆川指节微微的卷缩了下,面色在阳光的折射下,泯灭不明。 晏舒窈站在门口,欲要推门而入,闻言,听到两人的对话,面色一僵,眸中带着极其的不相信,昨晚上,许问筠夫妇留她住宿,她想着,陆星澜跟郁霆川之间有矛盾,想着让他们单独在一起,也许误会可以解开,所以,她有意避开,可今天一早,接到郁霆川的电话,让其快点回来,她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却不曾想…… 会听到这些话。 更没有想到,昨天还好好的陆星澜,今天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谁做的?”晏舒窈推门而入,面色带着怒火,直直的望着郁霆川。 郁霆川静默,望了她一眼,并未多言。 “我问你话,到底谁要害她!”晏舒窈心情悲痛,陆星澜这一生受的苦实在太多,好不容易跟陆家和解,好不容易生命无恙,可如今…又成了这幅模样。 无声无息,毫无生机! “郁霆川,你不是澜澜的丈夫吗?娶了她,你为什么不好好的保护她,让她一次次的受伤,一次次的受委屈。”晏舒窈怒吼道,面上带着深深的怒火。 虽然陆星澜没有说什么,可从这段时间以来,她知道,她心里很苦,很压抑。 可即便这样,她还愿意开导她,操心她的事情,不惜跟陆灏对着干,不惜将她保护在羽翼下。 她…… 闻言,郁霆川身形一僵,面色上过一丝痛色,望着病床上的陆星澜,抿了抿嘴,开口吩咐道:“沈澄,告诉千寻,就说我答应了。” 他不能拿陆星澜的生命开玩笑,如果她能好好的活在,让他做什么事都可以!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他说,他赌不起 男人孤注一掷的话语让沈澄失了言语,许久未反应过来。震惊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床沿上的郁霆川身上。试图想要从他面上看出端倪,或者想要从他面容上探索出一丝的犹豫。 可是没有。 他的面色极其的平静,目光冷凝清澈,毫无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冬日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本该是温暖舒适的,可如今,沈澄望着他宽厚的背影,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苍凉寂寥。 好似再也温暖不起来。 那个在商场上横扫千军,大刀阔斧运筹帷幄的商界大亨,那个能在谈笑声中至对方与死地的掌权人,那个自信满满从未将任何威胁放在眼里的男人,却在这一刻妥协。 枪杀绑架,陷害都未曾让他有丝毫的胆怯,变色,可唯独今天,他退缩了,害怕了。 只因那个在他心里占据所有位置的女人,他的妻子,此刻却无声无息的陷入了沉睡中。 沈澄望着他面容上的彷徨,心疼万分。 “少爷,”他抿了抿嘴,试图阻止。 这几天,两人本就存在矛盾,心里有嫌隙,陆星澜对于少爷的疏远,冷淡他都看在眼里,而今,郁霆川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交换解药,无疑不是一个好的良策。 一旦事情爆发,按照陆星澜的行事作风,两人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矛盾隔阂只会越来越大,婚姻岌岌可危不说。一旦两人之间离了心,想要再修复,想要跨越这道鸿沟,比登天还难。 如果注定两人不能得个圆满,那么自家少爷所在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 “我没有选择。”这句话带着极其悲伤的色彩。沈澄能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也知道,一旦事情让陆星澜知道,那么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可如今,他没有选择。 没有选择! 他见不得她这般毫无生机的模样,见不得她无止境的沉睡,见不得她有任何的生命危险。更受不了生离死别。 因为太痛,他已经面对过一次,再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 这一刻的郁霆川是脆弱的,迷茫的,害怕的,毫无往日的神采。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眼前这张精致沉静的睡脸,心中苦涩不已。 闻言,沈澄张了张口,最终保持了静默,因为他发现说再多的言语都是枉然。目光看向另一侧的纪凌恒,试图在他脸上看到转机,可看到的是他凝重的面容。 “去办吧!”良久,郁霆川缓缓的起身,面容上的冷然决绝显露无疑。目光落在院中那颗迎风摇曳的红梅上,话语温淡,“凌恒,接下来,麻烦你了。” 纪凌恒站在他的身边,侧眸望了眼他,随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颗摇曳在阳光下的红梅,话语淡淡,“真要那么做?” “我赌不起!”任何事情他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唯独她,是他承担不起的重量,却甘之如饴。 千寻接到沈澄的电话,得知一切后,眉峰紧紧皱成了川字,目光带着一丝冷然望向沙发上骂骂咧咧要他好看的安歌,面露嫌恶之色,上去告知郁霆川的决定,让其拿解药出来。 而安歌在听到千寻的话语时,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嘴角上的弧度如满月的月亮,逐渐扩大,最后,欢笑出声,睁着一双水眸定定的望着他,“他答应了?” 千寻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他答应跟我结婚?”她又重复了一便,简直不敢相信。目光死死的落在千寻的面上,试图查找撒谎的痕迹。 当初,郁霆川对于她提出来的要求,有厌恶,多不屑,她都看在眼里,可短短半个月之久,竟然会得到这个答案。 “结婚的前提是要先将解药交出来。”千寻斜视了她一眼,望着她欢喜带笑的面容,拧了拧眉。 解药? 安歌微微垂眸,她手上没有解药,那人当时给她毒药时,并未提及解药的事情,而她也并未有要救陆星澜的意思,当初只想着用这件事威胁郁霆川,从而到达目的。 可如今…… “看来你也没有解药,”她长久的沉默让千寻失去了耐心,望着她的面容冷笑了,继续道:“没有筹码就敢随便来谈条件,真不知道你的安城传媒是如何建立起来的。”说完,千寻拿出手机,欲要给郁霆川打电话。 “谁说我没有。”安歌上前一步,一把夺过他的手机,砸在了地上,恼恨带着威胁他“千寻,我会记得你这半个月对我所做的一切事情,等我做了郁少奶奶,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大半个月来,不管从身心还是肉身,为了套出毒药的来源,交接人,如何联系等等之类的,变得法子的折磨着她,让她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现在她身体上还隐隐作痛那,浑身酸痛不说,人也快被他废了! 千寻听到她的威胁,冷笑了生,想当郁少奶奶想疯了吧!一双冷然的黑眸徐徐的落在地上摔成两半的手机,眉峰紧蹙。 “不过…你现在讨好我还来得及,”见他低头看着地上的手机,她不解气的伸脚踢了下,继续道:“我现在全身酸痛,你先过来给我按按。” “呵,”千寻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他可不认为自家少爷会娶这种脑残,长的人模人样,心眼多,心思歹毒,还愚蠢。 “解药”他言简意赅,带着一丝的冷然。 “手机给我,我自己跟郁哥哥说。”先让郁霆川娶她才好,至于解药,那得看她愿不愿意给。反正到时候坐稳了郁少奶奶的位置,又有郁老爷子给她撑腰,到时候有没有解药,郁霆川也拿她没办法。 手机? 千寻冷笑,垂眸望了眼她刚刚摔在地上已然摔成两半的手机,俯身捡起,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见状,安歌气的面色酱红,站在原地跺脚。 ……. 禹城,郁家老宅。 “袁叔叔,”清晨七点,安歌手中拎着礼品,笑意盈盈的去了郁家老宅。 袁力站在花园里修剪着植物的枝叶,见她前来,微微怔松了下,后,笑意盈盈的打招呼,“安小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随后,目光往她身后张望了下,见未有人,微微感到诧异。 按理说,她应该还被自家少爷关着,怎么今天突然来老宅了。 “袁叔叔,你叫我歌儿就好了。”安歌冲他微微一笑,“我来陪郁爷爷吃早饭。” “哦,这样啊,”袁力笑了笑,将手中的剪刀放于一边,洗了洗手后,领着她一面往客厅走去,一面温温开腔,“老爷知道你来了,肯定很高兴。” …. “是不是歌儿来了?”听到声音,郁老爷子拄着拐杖,步伐蹒跚的往前走。 安歌见状,将手中的礼品交于袁力,上前搀扶着他,担心问道:“郁爷爷,脚怎么了?” “老毛病了,”郁老爷子用拐杖轻轻的敲敲地面,面色带着一丝惆怅,“年轻时拉下的病,一到冬季,就犯了。” “看医生了吗?”安歌扶着他在餐桌上坐定,一面关切问候,面上带着丝丝的担忧。 “没用,”郁老爷子摆了摆手,一言难尽的表情,“老喽,不忠用了。” “哪有,郁爷爷在我心里,还是跟以前一样,矫健如虎,健康的很。”安歌伸手拿过他左侧的小碗,盛了一碗粥放在他面前,话语温婉,“爷爷,喝粥。” 不是郁爷爷,而是爷爷,那殷勤乖巧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孙媳妇的做派,眉眼乖顺,笑容灿烂。 郁老爷子眸色闪了闪,眼底似有流光闪烁,不动声色道:“你这丫头,就你会逗我开心。”他顿了顿,继续道:“也就你还记得我老头子,记得来看我,哪像那些臭小子,一天到晚的见不到人。” 话语感伤,带着无奈。 安歌眸色闪了闪,随后,乖巧浅笑道:“爷爷不觉的我烦的话,我天天来陪爷爷吃饭。” “真的?”郁老爷子挑了挑眉梢,愉悦不已。 “嗯!”安歌点了点头,想到郁霆川答应娶她,她的面上不自觉的染上了红霞,羞涩道,“爷爷,郁哥哥答应要娶我了。” 想到有一天能嫁给他,安歌的心中溢满了幸福的味道,连带着空气都是甜的。 闻言,郁老爷子眸色微闪,抬眸不动声色的望了眼袁力,袁力了然,转身离开了餐厅。 “他说要娶你?”郁老爷子惊讶不已,望着她确认道:“歌儿,这个不能乱开玩笑。” “爷爷,我没有开玩笑,”安歌稍有急色,后,觉得失了稳重,微微垂了垂眼帘,羞答答道:“昨晚上,郁哥哥自己说的。” 闻言,郁老爷子拧了拧眉,眉眼不悦,“他自己告诉你的?” 安歌点了点头,乖巧道:“郁哥哥说,他会跟陆小姐离婚,然后跟我在一起。” “他真那么说?”郁老爷子眸色沉了沉,眸底似有火花燃气,“他怎么能那么做那,那不是耽误你吗?他都二婚了!”嫌弃之情表露无疑,“我不同意,他娶你就是耽误你,你是好女孩,听爷爷的话,不要理他。” “没关系的,我愿意嫁给郁哥哥的,”听闻老爷子不同意,安歌急了,话语哽咽,“爷爷,嫁给郁哥哥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我…喜欢他,我愿意嫁给他。” “歌儿….”郁老爷子有一瞬间的失语,望着女孩微红的双眸,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的扶了扶她的额头,“嫁给川儿委屈你了!” 安歌摇了摇头,“不委屈。” “唉,都怪我不好,当年要不是我,川儿也不会误会你,你们也不会错过,说不定早就结婚了,也许早就给我生曾孙了。”老爷子那悲悲戚戚的模样,后悔莫及的模样让安歌止不住的温暖。 “爷爷,也不是你的错,是我可能命里有这一劫情结吧,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想到一年多前的场景,那时她是郁霆川的贤内助,帮助他一起开辟公司的展图,一起尽退,经常两人腻在一起。那时候的日子美好而幸福,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 “你是个好孩子,”老爷子感叹道,“川儿能娶到你,是他的福分。” 这边,一老一少坐在餐桌上,相处的异常的和谐。那温软的话语,慈爱的目光频频落在女孩的身上。 …… 第二日,法国,九点。 阳光穿透层层窗幔照射了进来,昏暗沉寂的房间内,多了一丝暖意和温柔。 晏舒窈端着准备好的早点,推门而入。 床沿边,男人疲惫的趴在床上闭目养神,双手紧紧的握着自家太太的手时刻不离。 听到动静,突然惊醒了过来,面上带着一丝的惊恐和不安,焦灼的寻向那静躺在床上的陆星澜,见她无声无息的沉睡的,毫无醒来的迹象。 面上闪过一丝失落,人也跟着颓靡了起来,他双手掩面,扒了扒眼眶,心中苦涩不已。 晏舒窈见他如此,心里亦是不好受,陆星澜沉睡的一天一夜里,男人衣不解带,相伴左右,每隔两个小时,就给她擦擦脸,给她润润唇,陪她说说话。 心里的痛苦和煎熬不会比她少多少,望着他憔悴的面容,猩红的眼眶,在望向静躺在床上沉睡的陆星澜,晏舒窈眼眶逐渐发红,心里似被挖空了一般,张了张口,“你……,” 只一字,就让她泪目,将手中的餐点放置在桌上,捂着嘴,逃离了这间房。 郁霆川望着她这般,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她能放声大哭,发泄出来,他呢? 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了躺在床上的女孩,心里止不住的发疼。“澜澜,” 他轻声呼唤,温柔而缱绻,带着无限的温柔和爱意,试图将她唤醒…… 早上十点,晏舒窈再次回到了这个房间,望着男人疲倦的脸,她温温开腔,“你去睡一会吧,我来看着她!” 郁霆川摇了摇头,起身推开了房间通往阳台的槅门,站在阳台边,轻点烟灰,吞云吐雾,来消除身体带来的疲倦。 晏舒窈望着他消瘦的身形,抿了抿嘴,随后,目光偏移,望向那被遗忘在桌上的早点,微微的叹了口气。 用情至深的人,往往都是被伤的最深的人。 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在联想到她跟陆灏的感情,晏舒窈心中一片迷茫。 何去何从? 是试着去融入?还是义无反顾的离开? “澜澜,”她上前一步,轻轻的将黏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拨开,眸底闪烁着微光,“你说,我是不是该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呢?” 床上,女孩无声无息的静躺着,面容沉静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有人吗?有人在家吗?”走廊上,传来提提塔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第一百六十二章 诡异之人 阳台上,男人单手插兜,眉峰紧缩,身形在阳光的折射下,没有丝毫的暖意,反之满身孤寂苍凉。 这段时间,陆星澜对他冷冷淡淡,疏远他,忽视他,刻意躲他,他知道,她在恼他,气他,可即便这样他也足够自信能够弥补他所犯下的错误,让她原谅他,也足够自信,他能重新赢得她的心。 可是,此刻,他却不确定了。 要赢得她的原谅,最起码他还能得到她的回应,还能知道她的想法。 可如今女孩无声无息的静躺着,没有病症,却陷入了昏迷中,没有任何的征兆。 无声无息! 脚边,落满了各种长短的烟蒂,大大小小,足以显示他内心的烦躁。 一天一夜的等待似压在他心口的重量,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深呼吸了一下,随后,推开阳台通往房间的隔门,却听到楼梯口传来的声响,目光缓缓的落在晏舒窈的身上,无声的询问。 晏舒窈拧了拧眉,同样望了他一眼,随后,向房间外走去。 “请问你有事吗?”晏舒窈望着眼前的人,异常疑惑。 来人,四五十岁的年纪,行为怪异,之所以怪异,在于她身着厚重的棉服里却夹杂着混乱的元素,头扎红色丝巾,面色好似西藏那边人的高原红,嘴巴干涩,唯一一双眼睛清澈透亮的犹如山间的清泉。 “ㄊㄋㄇㄆㄅ……”女子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推,话语带着厚重的鼻音,夹杂着地方的方言。 晏舒窈有片刻的呆愣,眨了眨眼,听不懂任何一句话。 “不好意思,麻烦你在说一遍。”她望着她,很是歉意“语速能稍微说慢点吗?” 女人点了点头头,望着她,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小妹,不好意思,我看大门开着,我就自作主张进来了,实在是太渴了,想要讨杯水喝。” 嘴上说着歉意,可望着晏舒窈的目光却清澈坦然,好无一丝歉意之色。 晏舒窈有片刻的失语,静默了半响,悠悠道:“你先等我一下,”随后,转身又进了房间,想要将放在桌上的餐点拿到楼下去处理掉。 却不曾想…… “这个女娃娃怎么那么赖?现在这个点还不起床,这要是在我们老家,肯定是嫁不出去了!”女子自顾自的走向床边,望着躺在床上的陆星澜叽里呱啦的说着话。 话语清晰,完全没有刚刚讨水喝时,那么让人费解。 闻言,郁霆川拧了拧眉,抬眸望向晏舒窈,面上竟是不悦。 那能夹死人的眉峰彰显着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晏舒窈深知他心情不好,上前拉了拉女子的胳膊,开口:“厨房在楼下,你跟我来。” 而后者,并未如她所愿,轻轻的甩开了她的手,上前一步,目光深深浅浅的落在床上的女孩面上,再次开腔:“小娃娃,听啊姐的话,勤劳的女孩有福气,你快点起来,不要在赖床了。” “出去”郁霆川面上寒了几分,望着她的目光竟是不悦,冷漠的犹如万年冰川。 “走吧!”晏舒窈无奈,深知某男人已经动怒,欲上前拉她离开。 可后者,壮实厚重,若不想走,根本不是晏舒窈能拉的动的。 “小娃娃,你脾气怎么那么不好,怪不得女娃娃宁愿睡觉,都不想理你!”女子目光直视他,话语带着一份憨厚,却又一针见血,扎的郁霆川的心,生疼生疼。 望着她的目光深邃了几分,带着几分危险。 而后者,面对他的怒火根本不为所动,睁着那双清透明亮的双眸,好无一丝惧意。 晏舒窈站在旁边,望着女子的侧脸,惊出了一身冷汗,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打量着她。带着一份好奇,更多的是佩服她的勇气,敢这么直面的对上郁霆川这个阎王罗刹。 也是个人才! “这个女娃娃怎么叫不醒?”对视的眼睛疲劳,女子缓缓的移开了视线,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望向晏舒窈。 晏舒窈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犹豫了会,温温道:“她生病了。”随后,望着她,好脾气道:“走吧!我倒水给你喝。。” 闻言,女子点了点头,似不在纠结她为什么还不起床,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床上的陆星澜,随后,拉开身上穿着的厚重棉袄,从脖子上拉出一瓶戴在身上的水,透明无尘。摘下,一面说,一面欲要套到陆星澜的脖子上,“这是我们老家神仙泉的水,能祈福保佑受苦受难的人,今天碰到这个女娃娃,也算有缘,我现在将这条带了二十年的水送给她,希望她平安。”说完,就往她脖子上带。 郁霆川拧眉,大步流星的跨步走来,伸手夺过了她手中的瓶子,扔还她,开口言语:“不用了。” 话语冷漠如冰,目光更是深邃的犹如浓墨。 带着窥探和防备。 对于眼前行为诡异,来历不明的人,实则没有太多的好感。更多的不放心。 深怕她加害他心爱的姑娘。 而后者,悠悠的望了他一眼,洞悉他的想法,将他扔还给她的瓶子又一次的扔给了他“我给女娃娃的,女娃娃都没有说不要,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闻言,郁霆川气笑了,双手抱胸,冷漠开腔,“你说呢?” 他是她的丈夫,怎么不能做决定? 男人温凉的视线缓缓的落在她的面上,带着窥探和危险。 周身气场冷冽的犹如寒冰,让置身在其身侧的晏舒窈和女子不自觉的哆嗦了下。 晏舒窈望了眼身侧的女子一眼,及其佩服她的勇气,伸手拉了拉她,深知,在这么对峙下去,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 而女子撇了撇嘴,委屈又戚戚然对晏舒窈道:“女娃娃,这个人脾气太不好了,走了走了,好心没好报,”随后,拉着晏舒窈离开了房间,谁也没有注意到女子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女娃娃,你脾气真好,真善良,哪里像那个人……”碎碎叨叨的声音缓缓远去。 郁霆川站在房间里,眸底阴郁深邃,望着离去的女子,嘴角冷笑了笑。“沈澄,跟着她。”他顿了顿,目光缓缓的落在那瓶无尘的水上,拧了拧眉,继续道“将这瓶水交给凌恒,看看是什么。” “……” 楼下,女子喝完水,道谢,离开前,笑意盈盈的望着晏舒窈,温温道:“女娃娃,我挺喜欢你的。”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道:“我们还会见面的。” 随后,目光睨莞了眼楼梯口,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晏舒窈只当她开玩笑,并未有太多的在意,以至于,在某天知道她身份时,惊吓出了一身冷汗! …… 郁霆川接到沈澄的电话是一个小时后,告知他,在跟踪了两个红绿灯后,便失去了女子的行踪。 郁霆川拧眉,低低沉沉的应答了声知道了,便没有了后续。 目光缓缓的落在陆星澜的身上。眸底闪过一丝忧伤,俯身,轻轻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澜澜,你要快点醒过来,知道吗?” 声线沙哑,犹如干咳后的嗓音缓缓起身,去洗手间到了一盆温水,轻轻搅动毛巾,温柔耐心的擦着她的精致的面容,娴熟的好似做了无数次。 那温柔及尽宠爱的模样好似一位父亲。 中午时分,晏舒窈做好了饭,轻敲门扉,温温开口,“吃点吧!” 郁霆川摇了摇头,话语低低沉沉,“没胃口。” “身体会垮的。”她再次开口,目光缓缓的落在陆星澜身上,继续道:“如果你身体垮了,澜澜就没人照顾了。” 闻言,郁霆川眸色微闪,望了眼床上的陆星澜,面上稍有动容。缓缓起身,欲下楼吃饭,手机不合时宜的想起,伴着纪凌恒急切的声音,“霆川,这个药水是谁给你的?” “药水有什么问题吗?”他拧眉,询问。 “药水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想到刚刚沈澄给他时,让他研究药水的成分,他一心扑在陆星澜的病情上,在她身上抽来的血液做着实验,无意间打翻了这瓶透明的药水,却不曾想…… 药水与血液融合,竟然能控制病情的恶化,虽然不能治本,但至少能拖延陆星澜的发病率。装着水的瓶子里,刻着繁琐的文体,而这种文体只属于神秘的医药世家。 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才医生。 “霆川,你有听说过鬼医的名号吗?”纪凌恒温温开口。 “你是说……”想到刚刚行为鬼祟的女子,郁霆川眉峰紧紧的皱成线。 “我怀疑,她就是传说中的鬼才医生,这瓶药水能控制小嫂子的病情,虽然不能治本,但至少可以拖延她发病的病情。” “我马上让沈澄去找。”郁霆川嘴角紧抿,快速的按了一通号码,打给了沈澄。 香榭丽大道,一辆黑色的跑车里,女子慵懒的靠在副驾驶上,容颜娇艳,笑容诡秘,目光悠悠的望着后视镜里左右张望的沈澄,眸底是浓郁不见底的黑。“你说,我是看好戏呢?还是……助纣为虐呢?” 闻言,驾驶座上男人轻笑,侧眸望了眼身侧的女人,挑了挑眉梢,促狭道:“无聊了?” “不爽而已!”想到郁霆川的态度,女子冷哼了声,继续道:“活该他单身。” 闻言,男人轻笑出声,像是揉小动物一般,揉了揉她的头,温温开腔,“人家是夫妻,怎么就单身了?” 闻言,女子冷哼了一声,嘴角几不可微的勾了勾,附身,亲了亲男人的脸颊,笑容艳艳,“走了!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事情办成了吗?”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小丫头还是那个她,谁得罪了她,就让谁好看,偏偏,他就爱她这般,爱恨分明,小气傲娇。 女子下巴抬了抬,给了他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 而后者,哑然失笑,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精致的小脸,温温道:“带你去吃好吃的。” “让他请客!”想到某个恶劣的男人,女子咬牙切齿,还偏偏无可奈何。 “我没意见!”车子驶离了车道。 餐桌上,面对晏舒窈做的佳肴,郁霆川完全没有心思,目光频频的落在手机上,等着沈澄的消息,脑海里想到刚刚那女子的模样,又联想到他刚刚恶劣的态度,颇为懊恼。 晏舒窈见状询问。 郁霆川犹豫了会,一一告知她事情的真相。 以及刚刚那鬼祟女子的身份。 晏舒窈有片刻的失语,想到陆星澜身上被下了毒药,面色冷凝如冰,紧紧抿着嘴,定定的望着郁霆川。 “安歌?”她言简意赅,面色冰凝。 郁霆川点了点头, 闻言,晏舒窈笑了,笑得绝佳风华,咬牙切齿,目光淡漠如冰,“郁霆川,你的想法呢?” 明知凶手就是安歌,他却好无动静,好无采取措施,让凶手逍遥法外,而成为他妻子的陆星澜却躺在病床上受苦。 郁霆川静默,他深知她何意,但现在唯一的解药就在安歌手里,他不能…… 更何况,安歌只是小丑,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引蛇出洞! 这样才能消除一切障碍,才能真正的保护她。 “你让我太失望了!”见他沉默,晏舒窈冷笑,目光淡淡徐徐的落在他的身上,带着冷然:“我本以为你爱澜澜,所以,尽量撮合你跟她,现在,我想欧晨说的没错,你带给她的只有伤害。她离开你才能活的自在幸福。”在也没有心情同他一起吃饭,晏舒窈缓缓起身,“郁霆川,你根本不值得她爱你,一年前是,现在亦如此,你对她的深爱根本一文不值,如果有一天,她的刀刃指向了你,或者,指向了安家,我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她身边,成为她的利剑。” 说完,晏舒窈转身离开了餐厅,却不曾想…… “澜澜,你……”餐厅的转角口,陆星澜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目光淡然如墨,周身气场冷艳如霜。 晏舒窈有一秒的怔松,随后,上前一步抱住她,激动带着哭腔,“臭丫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我……” 话语哽咽,带着哭腔。 陆星澜扯了扯嘴角,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听到响声,郁霆川眸色闪了闪,大步流星的走向陆星澜,面上带着一起欣喜,“澜澜,你……”上前一步,欲要将她抱入怀里,女孩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面色淡淡:“刚刚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郁霆川静默,望着她淡漠冷然的目光,心止不住的酸痛,上前一步,不顾她的挣扎,将她一把搂入怀里,酸涩道:“澜澜,你终于醒了。” 她沉睡的这30个小时里,天知道,他有多担心她醒不过来,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害怕她永远的沉睡。 陆星澜僵持着身子,任由他抱着她,面上无波无澜,平静的好似一汪冰潭。 第一百六十三章 谋划 两人相拥静默的场面缓慢的像是一个世纪,郁霆川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恨不得将她融入到他的骨血里,眸底各种情绪显现,惊讶,欢喜,震惊,恐慌,以及难以名状的悲伤,搂在她腰上的手稍有不稳,隐隐发颤。 陆星澜的苏醒对他来说是一场惊喜,一场梦,以至于他害怕,害怕他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又会变成原来的样子,毫无理由的沉睡。 商场上的惊涛骇浪,尔虞我诈都未让他有退却之心,无数次的暗杀明杀都未让他有一丝胆怯,唯独她,只有她,才一次次的在他心里荡起涟漪,失了该有的冷静从容,变成了一个战战兢兢的胆小鬼。 “澜澜,” “澜澜,” “澜澜,”他轻声呼唤,搂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又紧,深怕眼前的人会突然不见。 陆星澜全场面无表情,身形僵硬,任由他抱着她,不言语,不回答。周身的气息阴霾的犹如台风天,眸色浓郁弑杀。 她从来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亦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她是小人,睚眦必报,以牙还牙才是她的人生信条。 而她一向奉行的亦是如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千倍还之。人若在犯我,动手杀之。 她从不委屈自己。对于安歌在咖啡上给她下药,她早就知道,之所以不动手,只不过在等鱼饵上钩。 可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得知这件事情后,保持沉默。 “刚刚你们所说的事情可是真的?”她开口询问,话语淡淡。一双漆黑狭长的桃花眼静静的落在郁霆川的面上,平静无波,那随意的样子好似在聊晚上吃什么一样随便。 不吵不闹,不恼不愤,平静至极,安静至极。 郁霆川眸底闪过一丝伤痛,望着她冷静淡漠的双眸,艰难的点了点头。 陆星澜静默,目光清清淡淡的在他面上留了一秒后,收回目光,不言不语,转身离开……. “澜澜,你……,”她这种静默无来由的让郁霆川心惊,伸手拉住她。 他见到过她最无情的模样,面上客客气气,可心底却藏着最锋利的刀刃,一出手就能扎的你鲜血淋淋。 这是她最残忍的模样,眼底没有丝毫的情感,望着你的目光静默疏离冷淡的似陌生人。 陆星澜转身,目光徐徐的落在他拉着她的手臂上,静默一秒,随后,目光上移,落在他焦急的面容上,眉峰微微的拧了拧。 “凌恒已经在研究解药了,会好的,相信我好吗?”他开口,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眼前的人实在太过于安静,这种安静让他心惊,上前一步,将她垂在鬓角的发丝挽住耳后,望着她的目光温柔而缱绻,“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话语温温,眼底皆是坚定。 闻言,陆星澜笑了,说不感动是假的,可如今,对于她来说,这句话毫无意义,根本一文不值。在得知安歌伤害她时,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任何的行动,在晏舒窈询问他,他的想法时,他保持了沉默,而沉默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听之任之,代表着他的不过问,妥协。 望着他温柔如水的模样,嘴角及不可微的勾了勾,嘲讽道:“你拿什么保证?” 真是可笑,身为她的丈夫,却不站在她的这一边,任由伤害她的人逍遥法外,甚至,竟然拿纪凌恒来搪塞她。 简直是笑话! 从知道安歌下药对付她的时候,她就没有想过退路,没有想过独活。 更可况毒药出自m集团,即便纪凌恒医术了得,短时间内也没办法研究出解药。而她…… 闻言,郁霆川似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眼前人对他的质疑,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望着她冷漠的面容,心痛至极,上前一步握住她肩膀,恶狠狠道:“澜澜,你知不知道你对我的质疑相当于否决了我。” 否决了他对她所有的好,所做的一切。 陆星澜轻笑了声,目光徐徐的落在他心痛恼恨的面容上,温温开腔,“我的事不饶郁先生挂念。”她伸手甩开他的手,继续道:“别人欠我的,我会自己要回来。” 言下之意,不用你瞎操心。 两个人闹得不欢而散,女孩淡漠冰冷的话语一句一句的往他心里扎,且每一刀都扎的毫不犹豫。望着她冷漠孤傲的背影,郁霆川嘴巴抿了抿,头疼不已。 一场婚姻行至半年,刚有所好转,却因为种种原因,急转而下,且……微微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她介意他刚刚的沉默,知道她误会了他对于安歌的宽容,可如今,他别无选择,在没有拿到解药之前,在还未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之前,他只能任由她误会他,误解他。 感情和她的命,他只有一个选择。 他赌不起。 “郁霆川,”楼梯口欲要上楼的人,脚步微微一顿,转身,目光轻轻飘飘的在他身上越过,透过他望着外面随风摇曳的红梅,静默许久,微微叹了口气,收回视线,转身之际,目光沉沉的望着他的面容,开口道:“我累了,你该知道我何意!” 在她轻唤他的名字时,他面上有一瞬间的欢喜,可这份欢喜还来不及在面容上蔓延,便僵硬在了刚刚扯开的嘴角上,瞳孔紧缩,眸中带着一丝的不敢置信。 累了? 所以,想要结束这段婚姻? 想都别想。 他能接受她的冷漠对待,能接受她的不理不睬,能接受她的吵闹,可唯独,离婚想都别想,他好不容易谋取的婚姻,谋取她的心,怎可能轻易放弃,放她离开。 不到最后关头,他绝对不会走至这一步。 “有这个念头,我劝你趁早打消,不可能!”话语解决,不容置喙,男人面上的阴寒犹如冬季里寒冰,目光阴鸷,定定的回望她。 四目相对,两人眸底皆是怒火。 良久,陆星澜收回了视线,话语坚决,毫无退缩,“那就拭目以待!”随后,她迈步离开,那坚决冷傲的背脊挺立而孤傲。 郁霆川心痛至极,望着她毫不犹豫离开的模样,眸底晕染着浓郁的黑云,澜澜,你能听话该有多好! 香榭丽舍大道,沈澄寻人无果,望着垃圾桶内妇女所扔的衣物,面色黑沉,一个电话打给了郁霆川,告知他未找到传说中的鬼医,只发现了她所丢弃的衣物,以及一张用面皮做的假面具,已被揉搓的看不清面貌。 闻言,郁霆川眉峰紧锁,伸手揉了揉额头,目光再次落在空旷的楼梯口,抿了抿嘴,转身离开! …… 阳台上,陆星澜望着急急离去的身影,面色平静,并未多言,身侧,晏舒窈望着她过分冷静的眉眼,眉峰紧紧的蹙成了线。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她开口询问,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面容凝重。 “窈窈,过几天我哥要回来,你打算怎么做?”陆星澜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侧眸望向她,话语温淡。 闻言,晏舒窈微微一怔,随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继续道:“我留下来,帮你!” 现在她身体里有一个不定数的炸弹,生命随时随地会出现问题,而她断不会因为害怕陆灏而选择离开她。 她与郁霆川,她和陆灏,总要有个结局。 不管这个结局是好是坏。 “你能帮我什么?”陆星澜嘴角及不可微的勾了勾,侧眸望向她,嘲讽道:“你除了让我夹在陆灏和你之间,你能帮我什么?你除了为难我,让我尽退两难,还能帮我什么?” 话语冰冷,嘲讽意味十足。 闻言,晏舒窈面色一白,不可置信的望着身侧冷漠无情的女子,久久说不出话来。良久,她指尖微微卷缩了下,话语轻轻,“澜澜,你怎么了?” 她所认识的陆星澜虽然清冷寡淡,但对于她们,一直都是温柔暖和的,两肋插刀,从舍不得说一句重话伤害她们,可如今,听着她刀锋一般的话语,句句扎她的心,晏舒窈心痛不已。 陆星澜静默不语,望着她的目光毫无往日的温和,只剩下冰雪一般的冷漠。 “你后悔了?”她长久的沉默让晏舒窈呼吸不畅,面色变得苍白,轻声言语。 闻言,陆星澜嘴角及不可微的勾了勾,带着浓浓的嘲意,“你觉得呢?” 她没有正面回答她是不是后悔了,而是反问她,告知她,她后悔了! “为什么?”晏舒窈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的锁住她漆黑的双眸,似要看出她说的话不是真心诚意的想要伤害她。 为什么? 陆星澜轻嗤了声,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望着院中随风摇曳的红梅,温温开口,“你可知,在你离开英国的那一天,陆灏就已经知道了你们身份互换的事情?他不言不语,未揭穿你和我所做的事情,你知道为什么吗?” 晏舒窈指尖卷缩了下,望着她冰冷的面容,声音微颤,“因为什么?” “你认为呢?”她轻嗤了声,嘴角勾着戏谑的笑容。除了深爱她外,更重要的是陆灏不想勉强她,舍不得伤害她。 “他…..”晏舒窈面色一僵,彷徨无措,目光再次落在了身侧淡漠的女孩身上,张了张口。 陆星澜眸色微闪,垂在两边的手微微的卷缩了下,话语冰冷如霜,“安歌伤害我,欺负我,原本这件事情,我可以义无反顾的找陆灏帮忙,因为他是我的哥哥,即便不是亲身的,他愿意接受我,而我亦可以依靠他。 你的逃离与他而言,只是一种任性的行为,他不舍得怪你,可与我呢?你想过没有,他会如何想?”她顿了顿,目光对上她的视线继续道:“他会认为我这个妹妹从未将他当做家人,便对我有了嫌隙,也就不会在帮我,不会在管我,可如今,你告诉我,你能帮我?难道不是一个笑话?” “你在怪我?”晏舒窈面色发白,眸中隐忍着泪光。定定的望着她。 “我累了,你觉得如何便如何吧!”陆星澜闭了闭眼,再次睁开,话风凌厉,继续道:“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去不去是你的事情。” 她目光沉静冰霜,望着她的面容是无尽的厌恶和嫌弃,晏舒窈心痛不已,难以置信,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人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陌生,如此无情。 望着她漆黑冰冷的目光,轻笑,“你说的没错,去不去是我的事情,既然你那么想,那么我离开就是了,不碍你眼。”她望着她,面色在阳光的折射下,冷漠决绝,“澜澜,我看错你了!”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从里间出来一个身影,望着她的面容,慵懒一笑。 陆星澜扯了扯嘴角,目光缓缓的落在院中疾驰而去的车尾上,开口道:“我把她交给你了,你要照顾好她!” “那么做值得吗?”身后,冷墨尘慵懒悠闲的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玩世不恭的望着她。 “我身边太危险。”陆星澜扯了扯嘴角,迈步同样坐在了椅子上,无奈开口,“伤感情总比让她受伤好。” “你就那么笃定,她会因为你的事情,受到伤害?”冷墨尘挑了挑眉。 陆星澜扯了扯嘴角,静默不语。 不是笃定,而是她没有把握,亦不想将她牵扯进来。晏舒窈的生活风平浪静,简单安宁,而她的生活,从一开始便是刀光剑影,尔虞我诈。她不想有一天因为她的事情而连累她,亦不想她有一天因为她的牵连从而责怪她。 她朋友只有那么几个,真心实意对待她的也只有这么几个,她怎么舍得让她们受到伤害。 “我有没有说过女孩子心思不要那么深,会变丑的。”望着她沉默不语的模样,冷墨尘心疼不已,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女孩子生来就是让人疼爱的,示弱一点,娇弱一点,没有关系。” 闻言,陆星澜苦涩的扯了扯嘴角,若能示弱,她又何必坚强? 本以为那人会是她的依靠,能帮她遮风挡雨,可如今……不说也罢! 见她不语,冷墨尘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指尖微微的搭在了她的脉搏上良久,夸赞道:“嗯,这次很听话!”随后,温柔的再次拂了拂她的头发。 陆星澜瞅了他那一脸欣慰的模样,眸中难得浮现一丝笑意,抬眸望着碧蓝的天空,喃喃自语,“如果你有妹妹,她应该很幸福吧!” 冷墨尘的温柔像是夏末的晚风,温柔舒适,对待她这个陌生人都尽心尽力,关心她,照顾她,更何况是至亲之人。 言语中,面容上,永远都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眉眼染笑,温柔如阳。对于她提出来的任何要求,都一一照做,从未翻脸过,曾经她还一度轻嗤,他有病,不求回报的付出。 可如今,她该感谢他这种无谓的付出,即便她要求在无理,胡闹,他总是揉着她的头发,浅笑答应,像极了陆灏对待陆慕清的模样,一个哥哥无限纵容宠溺妹妹的样子。 可她心里很清楚,她并不是他的妹妹,冷墨尘是a城冷家的二少爷,医药世家,上面有一个继承衣钵,医术了得的哥哥冷凌霄,并没有妹妹。 闻言,冷墨尘面色有一丝僵硬,随后,同她一样,仰头望了眼碧蓝的天空,温温开口,“羡慕的话,我勉为其难的收你做妹妹,如何?” “好啊!”陆星澜收回视线,望着他笑容浅淡的笑脸,顺势而下,温温回答。 “……” 郁霆川与晏舒窈至那离开后,连续几天并未在出现,而陆星澜也乐的清闲,除了每天按例去萧毓谦的诊所报道外,便安心的待在工作室处理发布会的事情,偶尔参与下许问筠和张莉莉的婚事策划,提点意见。 偶尔画画春季服装的设计稿,日子过得惬意平静。 这日,离发布会还有两天,午时,陆星澜开车离开了工作室,去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幢商业楼,待了一个小时后,拿着文件开车离开。 那日,一辆小型的车子尾随在她车后,眉峰紧锁,望着眼前设计新颖的建筑物,面色凝重,拿出电话拨给了远在禹城的郁霆川。 告知他陆星澜的动向,而后者,站在纪凌恒的研究室外,面色冷凝的犹如冰霜,眸底复杂难辨,答了句知道了,便再无其他! 入夜,阳台上,放着一张木质桌椅,桌面上放着一瓶价值昂贵的红酒以及两个高脚杯。陆星澜颇为闲情的坐于椅子上,望了眼漆黑的夜色,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端在手上,轻轻的晃悠着。等候某人的到来。 深夜,一抹较小的身影翻墙而入,身上带着凌冽的梅香,胆大的坐在阳台上,悠闲的晃着两条纤细的双腿,目光先望了眼木质桌面上的红酒,随后,目光落在陆星澜的面容上,挑了挑眉梢,“这是为我准备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黑暗中的彼岸花 黑夜中,女孩眸光清澈,在月光的折射下,清灵的好似高山上的云雾,微微挽起的嘴角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那双纤细的双腿有一下无一下的晃荡着,且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动作太大而摔下楼去。空气中飘荡着冷冽的梅香,清淡好闻,似曾相识。 陆星澜并未回答她的问题,目光紧落在她面上只一秒便收了回来,拿过桌上的高脚杯倒了红酒后,起身缓缓的走至她身边,将拿在手中的红酒杯递给她,淡淡开口,“你来晚了!” 话语淡淡,目光清凉 闻言,女子轻笑,一双清澈的美眸泛着浅淡笑意,跳下护栏站定,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红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好酒。”随后目光落在身侧的陆星澜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相比于一年多前,现在的你可有趣多了,也无情多了。” 陆星澜轻嗤,目光落在那满院开到荼蘼的红梅,反击道:“我也没想到一年前看似无害的人会是神龙见首不见尾m集团的天才少女,制毒高手,享有盛名的鬼才医生。” 沈乔熙m集团的全能天才少女医师,顶级催眠师,不需要借用任何辅助材料进行催眠,且有看透人心的本事。相传能在阎王爷手中抢人,人肉白骨,医术了得,平时以研究毒药为乐趣,是开在黑暗中的彼岸花,危险而妖娆,不轻易诊治,做事全凭喜好乐趣。 “听这话怎么感觉怨气很深!”沈乔熙冲她眨了眨眼,笑的漫不经心,“介意我当年未告知你身份?” 初见那天,暴雨倾城,雷鸣肆起,她独自缩在咖啡馆的一角,面容苍白,目光呆泄迷茫,怔怔的望着窗外的雨水,独自成了一个世界。 她好奇心使然,端着咖啡坐于她对面,才发现她满脸泪腺,眸底晕染着无尽的悲伤和忧愁,望着外面倾城而下的雨幕,默默哭泣。对于她的到来无知无感,独自沉静在悲伤中。 一个下午,她静默不语,而她虽然好奇,但也没有管闲事的心情,喝着咖啡等着雨水停歇。 傍晚,雨水稍有转小,她将将起身打算离开,便见到哭泣的女孩转头看她,目光清澈淡然,面上再也没有悲伤的痕迹,而变得清冷寡淡,望着她,悠悠开口,“看够了?” 只这一语,她好奇心再次被勾起,离开的身影再次坐落在了椅子上,回望她,“嗯,看够了,美人落泪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的相识有些戏剧化。最后,她帮她抹去了那些痛苦的记忆,作为交换,她也得到了一笔丰厚的报酬。 “萍水相逢,无所谓介意不介意。”陆星澜拿起红酒抿了抿,目光远望,“只是感叹这个世界上缘分奇妙罢了!” 她托傅锦书,聂浦深以及冷墨尘寻找的鬼才医生却早已在一年多前相识,只不过当时那种情况下,彼此只留了姓名便匆匆一别,未告知彼此的身份而已,而那些她想要忘记的记忆也在那天后突如消失在脑海里。 “那天为何唤醒我?”虽然她躺在床上沉睡着,与其说是沉睡,不如说是她自己不愿醒来,直到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冷梅香,熟悉的让她心颤。 “那你得去问冷墨尘。”想到某个男人天天催着她研究解药,她心里就很不爽,目光缓缓的落在陆星澜清冷的面容上,开口道:“冷墨尘是你什么人?” “你不是能解读人心吗?又何必问我?”陆星澜目光微微偏移,面色平和的望着她,好似被人窥视内心并未有何不妥。 “懒得解。”她能解读人心,并不意味着她时刻有窥视别人心境的毛病,再说,当年修读人心术,是逼不得已,情势所迫,并不是她所愿。 陆星澜悠悠的望了她一眼,轻笑,随后,目光落在院中形成花海的红梅上,问道:“梅花长的如何?” “长势不错。”不明白她何意,但沈乔熙还是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院中那如火如荼形成一片花海的梅林,在灯光的折射下,随风而立,摇曳生姿,“你喜欢红梅?” “不喜。”陆星澜否决,面色无波无澜,一双斜长的黑眸在夜色中异常的明亮。 “那…..”沈乔熙疑惑,侧眸望向她,当注视到她眸底的清明时,微微惊讶,“你……”怔松也只是一时,随后,轻笑,仔细的嗅了嗅空气中淡淡的冷冽梅香,一切了然于心,小丫头到是聪明人,“果然,我没有看错,你比一年前有意思多了,也聪明多了。” “帮我一个忙!”陆星澜一口将手中的红酒喝尽,随后,迈步至床边,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张支票,迈步至她身边,将支票递给她,“还是跟上次一样,金额随你填。” 沈乔熙目光落在空白支票上,眉梢微挑,“又想让我帮你抹去记忆?” 闻言,陆星澜笑了,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阴狠,当初抹去记忆,是因为太过于痛苦和懦弱,以为爱情就是全部,既然得不到,那么便相忘于江湖。 可如今,一切的轨迹又如当初一般,命运又让她遇到他,爱上他,想起他,怨恨他,她又为什么还要逃,更何况……指甲深深的嵌入在肉里,想到那个未成形的孩子,想到那个为保护她而死去的女孩,她总要为她们报仇吧! 那些欠她的人,一个都别想跑,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陆星澜轻吐话语,温淡无波,可周身的气息却凌冽的犹如寒冬,冻得身侧的沈乔熙不自觉的拂了拂手臂,惊讶不已。 …… 两日后,新一季的发布会如期举行,许问筠将会场安排在了一栋新潮的建筑物里,秀场外竖满了各式各样发布会的海报以及摆满了各种形态的花篮,最瞩目的是其中一个花篮上的署名,来自于着名设计师墨染的亲笔签名。 各种名流名人鱼贯而入,井然有序的进入会场,来迎接在年末的最后一场来自于神秘设计师的时尚狂欢。 秀场外,记者们将入口围的水泄不通,长枪短炮早已准备就绪,对着摄像机做着最后的调试,现场直播。 现场混乱中又夹杂着,交汇着各种的声音。 “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次发布会,棠樾会亲自出马?”a记者开口。 “对,我也听说了!”b记者开口。 “你们说的是那个着名设计师棠樾吗?只闻名字,不见其人的那个设计师?”c记者听到前面两人的对话,上前一步,询问道。 “对,就是她。”a记者回答,“听说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不是吧!”c记者疑惑,“设计的风格一般都决定设计师的经历,而棠樾设计的服装都很成熟稳重,不该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才对。” “那可说不准,”b记者耸了耸肩,“我听说棠樾是拜师在墨染老前辈门下,设计的风格很得老前辈的真传。” 交谈声还在继续,范思思从正门入场,听到记者们交谈的话语,暗暗的翻了翻白眼,什么得老师的真传,明明就是仿造老师的风格。偏偏老师对于她所设计每一季服装都满意不已,时常当着她的面夸赞。 秀场内,灯光璀璨耀眼,鲜花铺满整个秀场,将秀场布置的梦幻而奢靡,范思思望着秀场上的布置,嫉妒不已,许问筠可真愿意下血本,为了将她推入高台,不惜用金钱砸出她的名声。 可惜…..这场名利双收的发布会,注定了悲惨落幕。 目光环视了一圈已然入座的嘉宾,当目光注意到郁霆川的身影时,眸底闪过一丝喜色,低头理了理自己的穿着,又从包里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妆容,一切满意后,她扬起最灿烂的笑容,迈步向坐于中间的郁霆川走去。 如果说秀场轻松自在,那么后台则是紧张忙碌,模特们有些正在试穿衣服,有些正坐在椅子上等着造型师化妆师做造型,还有的则拿着手中的资料,翻看着出场的次序和走位。 陆星澜健步如飞的穿梭在整个后台,有条不紊的忙碌着,面色平静,未有丝毫的紧张,即便知道在最后她要站在秀场上公开她的身份,她也未有紧张之意。 跟在墨染老师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发布会现场,她早已做的驾轻就熟,根本在她心里荡不起一丝的涟漪。 “棠棠,30号模特还没到场。”张莉莉拿着30号模特要穿的婚纱,目光环视了一圈整个后台,拧了拧眉道。 “棠小姐,27男模特也没有到场。”另一个助理王佳佳急急的拿着27号模特穿的西服,从另一个后台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陆星澜拧了拧眉,目光落在张莉莉手中拿着的婚纱上,又落在另一个女孩手中的西服上,冷声问道,“打电话了没有?” “两人电话都关机了。”联系模特的王佳佳简直要哭了,她难得有机会进入棠樾工作室,本想要好好表现让却不曾想…..明明昨晚上,她都打电话一个个确认过了。 闻言,陆星澜气笑了,身为模特明知有秀场的工作,竟然电话关机,也是棒棒的。目光清冷的落在王佳佳的身上,锐利而淡漠,“昨晚上可有告知他们?” 王佳佳已经吓哭了,不要钱的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一面哽咽道:“我….我…..” “我只要答案,如果你打算继续哭下去的话,请你马上离开。”话语冷冽,不容置喙。 这样的陆星澜显得异常的不近人情,面容上带着冷冽的冰霜,目光沉沉的落在她的身上。 “打了,每个模特我都一一确认过了。”王佳佳抬起头怯怯的望了她一眼后,哽咽回答。 “好!”陆星澜再不为难她,一面拿着手机迈步向外面走去,一面继续开口吩咐道:“找到他们两个,告诉他们,以后棠樾的发布会永远也不需要他们。” 不敬业的人,她不需要。 随后,脚步微微一顿,目光望向张莉莉,吩咐道:“将30男模特跟27号女模特一起上台,27号男模特跟30女模特到最后一组。” 发布会紧张有序的进行着,陆星澜打完电话后,回到了后台,吩咐张莉莉道:“30号的婚纱我来穿,另外27号的男模特,欧晨今天没秀,二十分钟会赶来,算上化妆造型的时间可能会有所紧凑,你让前面的模特稍微走慢点,拖延下时间。”随后,便坐到了化妆台前,开始化妆做造型。 张莉莉望着她瘦弱单薄的身影,心疼不已。她的冷静,她的从容,全都是用苦难堆积而成的,明明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性格却老沉淡漠的像是历经沧桑的40岁的女人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欧晨赶到时,比预期的时间晚了几分钟,陆星澜早已换好了衣服,画好了妆容,面色平静的等待着他。 “走吧!”欧晨换好西服,随意的揉了揉发型,走至陆星澜身旁,笑容浅浅的望着她。 “等一下。”陆星澜瞅了眼他凌乱的发型,迈步至化妆台上,拿过定型的喷雾,望了他一眼。 而后者,了然,两人合作好多次,早已经形成了这种默契,他身子微微蹲下,方便她帮他做造型。 全场乖巧的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小男孩,笑容微扬,温柔如风。 后台内,两人相对而站,面容皆是浅浅的笑容,眉眼温和,纤细白皙的手仔细的帮他做着发型。远处,一个身影望着他们两人许久,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离开。 陆星澜穿着婚纱,挽着欧晨的臂膀出现在t台上时,惊艳了在场的所有嘉宾,纷纷侧眸望向她。 t台上,女孩容貌清雅,气质冷冽似莲,穿着一身白净如仙的婚纱,像是来自灵山上的精灵,尤其是她冲身边的男模特嫣然一笑的模样,更加让在场的人热血沸腾,那温柔多情,妖艳清华的模样深深的刻在了他们的心里。 郁霆川望着t台上的陆星澜,嘴角紧紧的抿成线,周身气场冷冽的能冻死人,深邃幽深的目光恨不得将t台上的人攥下来,宣誓他的主权。 这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太太,独独属于他的,想到她对欧晨那嫣然一笑的模样,那眉眼上的温柔,郁霆川简直怄的要死,她可从来没有那么对他笑过,也从未对他那么温柔过。 想到陆星澜前几天去的那一幢商业楼,郁霆川面色冷凝的能冻死人。 身侧,范思思坐于他身边,望着他阴沉如霜的脸,嘴角及不可微的勾了勾,惊讶道:“呀,欧晨是专业的模特,上台情有可原,怎么棠棠也上去了,他们.......”范思思望着t台上,两人之间相视一笑的画面,继续道:“他们即便是要好的朋友,也不能为了现场效果,表现的那么...那么.....。” “那么什么?”郁霆川侧眸望着她,目光凌厉如冰。 见状,范思思为难的拧了拧眉,解释道:“这种男女混搭的走秀,为了效果,都是男女并排走的,棠棠第一次上台,可能不知道走秀的规则,欧晨怎么也不知道提醒她一下,这场秀可是全程直播的,他们之间表现的那么亲昵,观众会误会他们的。”她顿了顿,余光望了眼身侧的郁霆川一样,继续扮演着善解人意的模样,开口道:“郁先生,你可别误会他们,虽然,棠棠跟欧晨曾经住在一起过,但也是因为欧晨受伤了,生活没办法自理,又因为跟棠棠是好朋友,所以才搬到棠棠的别墅去的。” 看似在为陆星澜说好话,实则,每一句都下足了本,在郁霆川面前狠狠的踩低她。 郁霆川怎不知她的心思,悠悠的望了她一眼,将她面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并未有何波澜,直到听到欧晨跟自家太太一起住过后,面色阴如玄冰,目光沉沉的落在她面容上,冷声问道:“什么时候?” “这......”范思思抿了抿嘴,一脸为难。 “嗯?”尾音下沉,带着浓浓的危险。 “大概半年多前吧!”范思思模棱两可道。 郁霆川收回视线,目光再次落在了t台的陆星澜身上,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的握成了拳,青筋暴起,目光阴鸷。 苏锦寒携自家太太一起看秀,见到t台上的陆星澜时,微微诧异,随后,听到身侧传来的话语声,挑了挑眉梢,侧眸望去,见郁霆川面色铁青,目光阴孑的落在t台的陆星澜的身上,嘴角及不可微的勾了勾,笑的很是意味深长。 这是吃醋了? “老公,你有没有觉得,那小丫头设计的风格….有些似曾相识。”身侧,白沐颜目光落在陆星澜身穿的婚纱上,若有所思。 第一百六十五章 风波 水晶灯将整个会场照的亮如白昼,t台上,聚光灯折射在两人的身上,似一对璧人。 女孩眉眼精致清雅,气质冷冽清霜,男孩俊逸清秀,风度翩翩,最后定格在两人手挽手,相视一笑的画面里,彼此对望的目光在在场的嘉宾眼里,美好的犹如晨曦中缓缓升起的朝阳,有人纷纷拿出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幕。 郁霆川望着t台上的那一幕,气笑了,眸底席卷的浓郁好似随时随地都可能卷起一场飓风,爆发一场山洪。指腹轻轻的摩擦着,一声冷哼从他嘴角缓缓溢出:“澜澜,你好样的。” 如果说范思思的话语让他动怒,那么刚刚的这一幕,无疑是在他火上浇油,让沉闷在心里的星星之火变成燎原之火。 会场内寂静无声,目光纷纷落在那定格在屏幕上的画面,苏锦寒听到自家太太的话语,眸底闪过一丝微光,稍纵即逝。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相对于他对锦儿的思念,愧疚,迫切的想要找回她的愿望,白沐颜比他还甚,比他还要难过焦急伤心,也最愧疚。毕竟小丫头从小跟她一起长大,感情最好。 这些年,为了不触碰他心里的伤痕,白沐颜表面没有说什么,可他知道,她偷偷的瞒着他,全国各地的在寻找着小丫头。甚至不惜派遣出沐家那隐藏在黑暗里的势力。(白沐颜,沐家三女儿,上有两个哥哥,沐晟和沐风,是沐家军的领导者。) 一把将她搂入怀里,俯身轻轻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温柔道:“别多想!” 陆星澜刚刚踏入后台,便被张莉莉熊抱在怀里,“棠棠,你真棒,你知不知道就你刚刚登场的几分钟,我们的订单增加了多少,两个亿啊!从来都没有那么夸张过。” “你简直是我们的福星!”刚刚陆星澜登场时,她心里还有点担心,深怕她应付不了,可如今,张莉莉脸上洋溢的笑容犹如午后的太阳。明艳璀璨。 陆星澜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温雅的面容上难得浮现一丝笑容,调侃道:“完了,那你的婚期怕又要推迟了!” 张莉莉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当初就因为工作忙抽不开身,就有婚期延后的事情发生。 “那老娘也愿意!”结婚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形式,有钱赚才是王道。 闻言,身侧的许问筠脸色难看犹如调色盘,恼恨的瞪了陆星澜一眼,言下之意,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一面将张莉莉拉着向外面走,一面提醒她道:“你该上去致辞了!” 身为一个服装设计师,一家公司的总裁,上班不勤快也就算了,还三天两头的打他老婆的注意,简直……不能忍。 “你这样气他,当心他撩单不干了。”欧晨望着被攥着离开的许氏夫妇,好心提醒她。 闻言,陆星澜眸底闪过一丝暗光,稍纵即逝,抬眸望向欧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脸有恃无恐的表情。 t台上,陆星澜站在发言台上,身着浅蓝色长裙,浓密的长发完好的挽在脑后,整个人温婉婉约,清雅似莲。流利的法文缓缓的从她口中溢出,女孩站在聚光灯下,自信而高傲,面对记者的长枪短炮,官方而客观的回答着她设计婚纱的理念和初衷。 身侧,两个大屏幕上播放着她这一路走来的历程,每一件她所设计的衣服都是引领整个时尚风潮的单品。 郁霆川一直都知道陆星澜有多优秀,可还是被聚光灯下的她惊艳到了,女孩张弛有度,进退适宜,面对记者犀利的问题,毫无退缩之意,反之,面容上那自信多彩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 身侧,范思思望着聚光灯下侃侃而谈的陆星澜,嫉妒不已。眸底的阴霾似要将她淹没,她比陆星澜早先拜在墨老的门下,在她没来之前,墨老最疼爱她,对她所设计的作品也最满意,商业上也只带着她参加。 可自从陆星澜来了之后,她便占去了她所有幸运,所有的荣誉,所有的赞美,众人好似看不到她的优秀,目光都投注在了她的身上,所有赞美夸奖的话语都一一落在了她的身上,甚至,墨老也不在带着她参加商业聚会,而是习惯性带着陆星澜参加。 这些她都忍了,可凭什么明年四月份的那场设计盛宴,全国最着名的设计师都会当场,这次设计比赛如果赢了,那么名誉,声望,以及金钱都不在话下,更可气的是墨老又将机会留给了她。 她不甘心。 明明她比她入门早,明明她设计的作品也不差,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落在陆星澜的身上。甚至连她找的男人都是那么的优质,多金。 范思思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目光贪婪的望着坐于她身侧的郁霆川,脑海中一个念头由来而生,如果能将郁霆川收入囊中,那她想要什么没有? 单单郁少奶奶的头衔就够她风光无限了。 攥了攥手中拿着的手机,随后,悄悄起身离开了座位……. 采访还在继续…. “棠小姐,听说你只设计女装,那未来可有想过开辟男装的想法呢?”a记者拿着话筒,望着她。 闻言,陆星澜微微一怔,随后,望着在场众人期待的眼神,官方开口,“这个目前还未在计划内,不过未来嘛,拭目以待。” 话语轻松,难得带着一丝俏皮。 “也就说,未来有这个可能对吗?”b记者闻言,笑意盈盈的抢话问道。 陆星澜一一作出答复,嘴角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客气疏离的回答着一个个向她抛过来的问题,直到….. “棠小姐能否告知下,为什么刚刚你会跟欧晨先生一起登台走秀?这其中是否藏着某种深意?”圆润宽厚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这个问题问的何其刁钻,如果说她回答没有深意,那么她便亲自否决了她设计这套婚纱的意义。如果说有深意,那么在做的众人将会把她和欧晨联想在一起,不管她怎么回答,都是一个坑。 陆星澜拧了拧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记者群里,一个带着鸭舌帽,面色黝黑的男人拿着麦克风望着她。手中拿着的传媒名字她并不熟悉。 一时之间,会场安静无声,所有的记者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她的回答。 郁霆川蹙了蹙眉,目光沉沉的落在那个提问的记者身上,面色寒如冰霜,仅一秒移开,再次将目光落在那站在聚光灯下,自信高傲的女孩身上,面上隐晦不明。 身侧,范思思望着陆星澜为难的模样,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这次看你怎么办。 陆星澜只停顿了一秒,收回视线,冷静开腔,“你问的没错,确实有深意。”刹那秀场内响起一片的抽气声,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她的身上,或疑惑,或不解,或质疑,或轻蔑。 陆星澜停顿了下,将现场众人的目光尽收眼底,嘴角嘲讽的勾了勾,在对上郁霆川漆黑浓郁的双眸时,微微怔松了一秒,随后,像是没有看到一般,淡然收回,继续开腔,而后者,眉峰拧成了川字,周身气息阴霾了几分。 “不过我说的深意是我跟欧晨身上所穿的服装所要表达的意思。不管是婚纱还是西服,两件衣服上都带着共同的特性,相互辉映,相互衬托,这也是我设计这套婚纱的意义所在。”她停顿了下,嘴角微微上扬,继续开口:“至于我为何会跟欧晨一起走秀,其实很简单,今天有两个模特未准时到秀场,欧晨是我多年好友,他帮我是出于朋友道义,事情就是那么简单。”话语清淡,目光坦然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挑不出一丝的瑕疵虚伪。 张莉莉站在后台边咬牙切齿,哪里来的二百五记者,怎么那么为难她的棠棠,提在嗓子眼的心在听到陆星澜的回答将将落下,还未回答肚里,又因为男人的提问,担心不已。 “走秀场上,你跟欧晨先生互动频繁,那又是为了什么?”圆润宽厚的声音再次响起,目光沉沉的望着她。 “难道只是为了现场的效果吗?”话语咄咄逼人。 闻言,陆星澜气笑了,目光再次落在那个带着鸭舌帽的男记者身上,她如果说为了现场效果,那么在场的人肯定会觉得她有作秀的嫌疑,可如果说没有,那么便是她刚刚当着众人的面说跟欧晨是朋友的话啪啪打脸。 真是好计策,好谋划啊! 为人让她下不了台,简直用尽了全力! 后台,张莉莉气的心肝肺疼,撸着袖子欲要冲出来,太过分,真的是太过分了! “我想在场的所有女孩都渴望有一件美仑仙霞的婚纱,而这件婚纱又不仅仅只是婚纱,而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美好愿望,是弱水三千,独取一瓢的情深意切,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永久誓言。亦是每个女孩心中最坚强最坚定的爱意。它神圣不可侵犯,是每个步入婚姻殿堂女孩心底最柔软,最神圣,最不可亵渎的存在,它带着金光闪闪的外衣,带着幸福美好的梦想,挽着爱人的手展望未来的美好憧憬。而我刚刚跟欧晨之间的互动,就是想要告诉在场女孩以及屏幕上的女孩,生活五味杂陈,有苦有泪,但在穿上婚纱的那一刻,我想,你们心底都是幸福的,美好的,我所要呈现给你们看到便是如此。虽然难免会被你们当做作秀或者虚伪的存在,但我设计婚纱的初衷便是希望你们在穿上它的那一刻是幸福的,美好的。” 话语坦诚,毫无造假之意。 一时之间,秀场寂静无声,每个人都沉浸在她刚刚所说的美好言论里,甚至有些女孩默默的留下了感到的眼泪,再也没有人抓住她跟欧晨的关系,说三道四。 郁霆川望着台上淡然开腔的女孩,指尖微微卷缩下,眸色似有微光浮现,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底只剩下一片深海。 “说的好!”会场内响起女孩的高呼声,陆星澜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女孩羞红着脸,站在中间,颇为无措。 “对,说的太好了!”另一个女孩加入,面上染着愉悦的笑容,定定的望着陆星澜,“棠棠,我们永远都支持你!” 陆星澜友好的冲她们微微一笑,眉眼温和,面色淡然,打算退场。 “你的言论我无法反驳,但是并不能说明,你跟欧晨之间没有什么吧!”圆润宽厚再次响起,不依不饶。 陆星澜退场的脚步微微一顿,眯了眯眼,威胁的望着她,看来,今天这个记者是来砸场子来的。 张莉莉气结,直接冲了出来,对着那个男记者,开口道:“兄弟,来我们谈谈,”随后,大有一副冲上去,将人活剥的打算。 陆星澜伸手拉住她,目光沉沉的落在男记者的身上,等候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如果真的跟欧晨没有关系,那么这些,你又如何解释?”随后,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幕幕她跟欧晨在一起的照片,每个角度恰到好处的呈现出最暧昧的模样。 牵手,拥抱,甚至,有些照片拍的背景还是她家门口。 陆星澜望着屏幕上的照片无波无澜,冷静的好似一个旁观者。 现场在一片安静后,爆发出吵杂的响声。 “你还有什么解释,这些还不能证明你跟欧晨的关系吗?”男记者轻蔑的望着她,得意至极。 闻言,陆星澜笑了,气笑了,目光缓缓的落在每一张恰到好处的照片上,有一张是她那天跟欧晨去那家餐厅吃饭,最后,欧晨气呼呼的拉着她出门的照片,也就是所谓的牵手。 有一张是她坐在欧晨的车里,欧晨替她带耳塞,被拍成了两人相拥的场面。 还有一张,是她接了晏舒窈一同去看欧晨的走秀,最后留宿在她家里的照片。 甚至更加夸张的是在今天走秀之前,她帮欧晨整理头发的照片也在内,拍的角度看似他们在拥吻。 棒棒的,真的太好了! 这个人为了摧毁她,真真下了血本。 “棠小姐,你真的跟欧晨先生在交往吗?” “棠小姐,你跟欧晨先生交往多久了,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棠小姐,你们之所以不公开,是因为欧晨先生吗?” 一时之间,记者蜂拥而至,将她围的水泄不通,张莉莉一边推搡着记者,一边想要将陆星澜带到后台。 奈何,陆星澜纹丝不动,面对记者咄咄逼人的话语,面色清冷,冷漠开腔,“你们想要知道?” 记者们望着她,点了点头。 “无可奉告!”冷漠淡然的话语从她嘴角溢出,落在记者上的目光再也没有一丝温雅,周身气场犹如君临天下的女王,藐视的眼前一切,清澈如水的眸底冰冷的犹如万年冰雪。 记者们不自觉的抖索了下,再也没有一人敢上前去质问她,唯独那个刚刚拿出照片的记者,胆大的拦住了陆星澜的去路。陆星澜望着眼前的男人,眉峰微微挑了挑,“还有问题?” “身为公众人物,着名设计师,难道遇到问题,只有逃避吗?”男记者望着她,冷嘲热讽。 “她说的没错,确实无可奉告,”低沉冷冽的嗓音从远处传来,男人步伐沉稳,面上带着七分笑意,三分淡然,跨步而来,“倒是你,围着我的妻子,又有何目的?” 郁霆川将陆星澜揽入怀里,目光沉沉的落在男记者的面前,话语平淡,周身气场却异常的冷冽如冰,“你又是拜谁所托,来这里诋毁她,嗯?” 第一百六十六章 算计 一时之间,会场寂静无声。 众记者望着眼前的男人面面相觑,对于郁霆川的话语半信半疑。可谁也不敢上前一步去求证这个答案。以免成为现场的第一个炮灰。 男人周身气场强大骇人,气质雍容华贵,望着他们的目光似有刀锋落在他们身上渗出丝丝寒意,让人心生恐惧。 陆星澜有片刻的怔松,似没想到他会站出来护着她,可仅仅只有一秒,随后,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眉眼清霜,冷漠寡情。 郁霆川目光微微偏移了一分,眸色微沉,同样不动声色的往旁挪了挪,霸道强势的将她扣在了怀里。 而后者,微恼,反手狠狠掐了他臂膀一下。 郁霆川微微拧了拧眉。 夫妻俩暗自较劲。 偏偏在场的人目光都专注在那男记者身上,未曾注意这些。 唯独,苏锦寒站在远处望着眼前的一幕,嘴角幸灾乐祸的勾了勾,身侧,白沐颜不解,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并未发现什么,遂,询问道:“怎么了?” 而后者,摇了摇头,俯身在她额头亲吻下,随后,心情极好的搂着自家太太离开了秀场。 不知为何,郁霆川不好过,他竟感到莫名的开心! 以至于在后来,他找到了原因所在。 一切缘由皆有因果!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记者微微一怔,似没想到会有人出来为陆星澜解围,更加没想到她已经结婚。且嫁的还是眼前身份尊贵的男人。 不知道? 偷拍跟踪。 费尽心思找到证据,为的就是想要在今天的这种场合,一击必中让她名誉扫地。 他现在告诉他,他不知道? “会知道的。”话语笃定,寒意涔涔。 而后者,心止不住的颤了颤,面色微白,强忍着心里的恐惧,不甘道:“你说你是他丈夫,就一定是吗?” 闻言,郁霆川笑了,抬眸,认认真真的端详着他,那双深邃如海的双眸里泛着戏谑的笑意,未开口回答, 人群中有人率先认出了他,“你是…郁霆川,郁先生吗?” 而后者,礼貌的点了点头,温温开腔,“我是。” 闻言,周边响起了一阵的抽气声,郁霆川这个名字他们很熟,虽未见过其人,但每一年他的名字都会出现在福布斯的榜单上,在商界更是一段传奇。年纪轻轻就建立了商业帝国,为人低调,能力非凡。 更让人吃惊的是……这样才华横溢的男人竟然是棠樾的老公。 众记者早已经忘记了他们刚刚是怎么穷追不舍,挤破脑袋想要从陆星澜口中得知所谓的真相。 眼下,只剩下一片寂静。 如果刚刚那男记者只是因为郁霆川的话感到不安,那么在得知他的身份后,所有的底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面色变得几乎透明。 郁霆川? 竟然是郁霆川。 那个传闻中心狠手辣,性情薄凉,手段高明的商业巨子,那个年纪轻轻就建立了庞大商业帝国的男人? 望着男人冷峻淡漠的面容,男记者不安的握了握拳。如果要是让他调查出,他故意污蔑他太太的话,后果可想而知。偏头望了望周边,见众人并未将目光落在他身上,随后,身子微微的往旁边挪去,打算开溜,脸上再也没有刚刚质问陆星澜那得意洋洋的表情。 郁霆川余光撇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嘲,抬眸望向站在远处的千寻,而后者意会,点了点头,尾随而去。 男记者的离开并未引起众记者的关注,大家还沉浸在得知郁霆川身份的震惊中。 而后者,对于他们的心思并不感兴趣,心心念念的只有怀里的陆星澜,垂眸,轻轻的将她垂在脸庞的发丝拨开,温柔道:“澜澜,怎么还害羞呢?”言语宠溺,带着一丝无奈,随后,目光望向围在周边的记者,继续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家太太容易害羞,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大家,我们结婚的事情,今天麻烦大家了。” 他这一番话何其高明,一则,在告知众记者,陆星澜不解释的原因,是因为她害羞,再则,他亮出身份,告知众人他跟陆星澜的婚姻属实,绯闻不攻自破。 一个是商界大亨,有权有势,有颜有钱,一个则只是模特,虽然容貌清隽,风靡全球,但跟郁霆川比差的不是一个点。 二则,他看似客气,实则在敲打记者,让他们在写新闻时掂量掂量, 三则,不得不说他是个心机深沉的谋略家,在得知陆星澜有离婚的念头,且付出了行动亲自去律师所拟定离婚协议书,他不得不开始算计这段婚姻,当着众记者的面公开他跟陆星澜结婚的事实,从而堵死了她这条路。 陆星澜明白吗? 明白! 正因为明白,所以恨不得亲手掐死眼前的男人。 在她极力想要逃离他身边之时,男人却用这样的方式让她逃无可逃,大概没有比这个更加可悲的了。 她指尖微微卷缩下,抬眸,两人视线相撞,仅一秒,她移开了视线,微微垂下了头,谁也没注意到她那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以及垂在两边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的拳头。 她在忍耐,极其的克制自己。 在没有想起过往之前,对于他上前搭救她,她说不定还会感激他,可如今…..心底只有怨恨,以及想要逃离他身边的渴望。 女孩微微垂眸的模样落在记者的眼里,似证明了郁霆川的话语,笑的意味深长。 “郁先生,能谈谈你对未来帝悦集团发展的规划吗?” “郁先生,帝悦集团在短短几年里发展到现在的规模,请问你有什么诀窍吗?” 难得有机会碰到郁霆川,记者们铆足了进的拿着话筒往他面前凑。 “今天是我太太的首秀,很高兴大家能来参加。”郁霆川嘴角挂着官方的笑容,面对着眼前的记者,继续开腔,“辛苦大家了。” 张莉莉见状,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客套的讲了一翻话后,送走了记者们。 这日,记者将将离去,郁霆川目光徐徐淡淡的落在眼前的女孩身上,欧晨和自己太太的照片,他介意吗? 介意。 任何男人都受不得自家太太跟别的男人有所牵扯。 可他能问吗? 不能。 且不说现在陆星澜对他的反感和冷淡,即便问了,没得到答案是小,将感情彻底破裂了,才得不偿失。 所以,能忍则忍,可即便他极力忍耐,自有人忍无可忍。 陆星澜狠狠甩开他的手,眉目寒霜,怒目圆瞪。“郁总裁,真是好谋算。” 在她极力想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时刻,他以这样的方式利用媒体来束缚着她,真正是好计谋,好谋划。 “你真的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她抬眸,目光直视着他,一双染着怒火的双眸带着嘲讽,随后,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郁霆川有一瞬间的怔松,当反应过来后,面色闪过一丝痛色,郁总裁? 他的枕边人竟然客套疏离的叫他郁总裁? 何其伤人,何其痛心。 望着她冷漠离去的背影,郁霆川抿了抿嘴,大步流星的追上她,一把钳制她的手臂,面色不佳,冷声开腔,“陆星澜,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 不堪?陆星澜冷笑,抬眸,冷漠的目光毫无惧意的跟他对视着,反问道:“你敢说你今天不是故意的?” 郁霆川哑然,今天他确实有故意的成分在,但公开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实,是最快速也最简洁的解决方案,堵住悠悠众口。 “怎么不说了?”陆星澜冷冷的望着他,眸底毫无往日的温情。 “今天这样的情况,这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法。”他目光落在她身上,话语中带着一丝温淡,“公开我们的关系不好吗?” 最好的解决方法? 郁霆川想要解决今天这件事情轻而易举,却用了公开他们的方式,来逼迫她。陆星澜冷笑,一把甩开他钳制在她臂膀的手,话语冷淡,“公开不公开都没差,马上就没有关系了。” “陆星澜。”话语冷冽,眉目寒霜,他能容忍她对他的置之不理,对他的冷漠无情,但离婚,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致爱,怎可能因为这样的理由再次失去! “我做错了事,你可以骂我,打我,咬我,唯独离婚你死了这条心吧!”郁霆川面露痛色,冷声警告,随后,转身离开了秀场,留给她一个冷漠孤寂的背影。 ……. 那侧,酒店内,郁霆川站在玻璃窗前,目光远望,听着纪凌恒从国内打来的电话,嘴唇紧抿,面色凝重,紧蹙的眉峰足以夹死苍蝇,片刻后,他低低应答了一句后,便挂了电话。 “少爷。”千寻推门而入,望着他冷漠孤寂的背影,欲言又止。 “问出来了吗?”男人并未回身,目光望着窗外,冷声询问。 千寻抿了抿嘴,静默不语。陷害污蔑他们少奶奶的幕后之人他是找到了,但能不能说,可不可说,又是一回事。 “嗯?”长久的得不到答案,郁霆川颇为不悦,转身看他,“谁?” 千寻再次抿了抿嘴,犹豫了半响,在对上男人不悦的神色后,咬了咬牙,开口,“少奶奶。” 闻言,郁霆川似听到不可思议的答案,侧眸直直的望着他,“你说谁?” “少奶奶。”他调查出真相,得知委托人陆星澜时,惊讶程度不比郁霆川少一分,甚至不惜从头调查了一遍,可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样的。似不明白陆星澜为什么要找人跟踪自己,从而毁坏她名声。 闻言,郁霆川笑了,气笑了,眸底席卷着浓郁的暴风雪。 真不愧是他的好太太,好妻子,为了跟他离婚,跟他脱离关系,不惜反其道而行之,他现在应该庆幸,庆幸没有因为照片的事情去质问她,没有追根究底。 一个人的心机得有多深,才不惜将自己置于局内,去谋取所得,将他,将整个郁家算在了棋局里。 陆星澜从一开始便知道郁老爷子对她的不喜,这种不喜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厌恶和看不起,自从恢复记忆后,她更加了解到,老爷子不喜她的真正原因,以及对家族利益的看重。一旦她违背了他们的底线,做了让郁家蒙羞的事情,不管郁霆川多喜欢她,多不想要放弃她,老爷子那边都会施加压力,让他分身乏术,届时她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住她。 二则,她知道郁霆川很爱她,正因为很爱她,所以,更加容不得她跟别的男人有所关系,容不得她违背他的意愿,而这恰恰给了她机会,矛盾越深,隔阂越深,她越容易抽身。 三则,她在等待时间,等待着她身边失去郁霆川的庇护后,某人的蠢蠢欲动,届时,当年的未解之谜才能打开,从而知道他那极力想要隐瞒的真相,以及目的! 届时,她才能闹得天翻地覆! 一段绯闻,三步棋,妥妥的!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另外,从那个男记者的家里找到一些照片,”千寻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从男记者家里搜刮出来的关于陆星澜的所有照片,迈步走向他,“少奶奶曾经去过庄园,且不止一次。” 闻言,郁霆川瞳孔缩了缩,猛地转身望向他,冷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来法国一个星期后。” 闻言,郁霆川笑了,笑声悲凉而沧桑,澜澜,你真的好样的! 所有的事情都解释的通了。 那天清晨欧晨对他的质问。 以及她后来的将计就计。对他的质疑。 再到后面萧毓谦的诊所,毫无理由的沉睡,毫无理由的苏醒,再到从他口中得知安歌所做的事情,以及离婚的理由。 每一步,她都算计到了,且,利用他对她的感情,算计的毫无遗漏。 甚至......郁霆川眸色闪了闪,想到某一个大胆的想法,嘴巴紧紧的抿成了线........ 他竟然现在才发现,他的妻子是一个影后,演的出神入化,好无破绽。在她离开禹城的那一个星期以来,她每天都会跟他打越洋电话,言语温软,情深意切,却不行……是她布局的开始。 “去查查有谁在帮她。”郁霆川望着手中的照片,冷声吩咐道。 这么大一部局,没人帮她,他怎么都不相信。想到那天突然出现在别墅的中年妇女鬼才医生,郁霆川望着天空中冉冉升起的星光,眸底的阴暗可以用暴风雨来形容,拿在手中的照片已经揉的不成样子,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显示着他心里压抑的怒火。 千寻点了点头,领命而去,迈至房门边时,他脚步微顿,温温开腔,“少爷,沈澄来电话说,已经联系上了m集团的当家人。” “嗯!”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别触碰我底线 发布会过程虽波折,但结局还算差强人意,之所以称之为差强人意,是因为最终的方向发展并不如她心意, 有意料之内的。 也有意料之外的。 意料之内的是记者确实跟踪偷拍了她,且每个角度都恰恰展示了她跟欧晨之间的“某种”关系。 意料之外的是没想到郁霆川会插手这件事,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她并没有让记者在秀场当面质问她,而是让其将照片登在网络,报纸上,让某个高高在上的人知晓。 陆星澜有些头疼,刚刚踏入后台,就见张莉莉双手叉腰,一脸怒气冲冲的怒视着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陆星澜微微一怔,目光微微偏移,疑惑的望向她身后的许问筠,眼神示意,怎么了? 而后者,头疼的揉了揉头,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后,转身离开。 事情要追溯到张莉莉送走记者后,一脸怒气冲冲去找联系记者的许问筠算账,而后者,一时口快,说漏了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张莉莉上前,颇为咬牙切齿的望着她。 一个人能成名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她到好,不好好维护自己的形象,偏偏… 还有欧晨,明知道她的所为后,不但不阻止,还由着她胡闹。 真是气死她了! 陆星澜眸色闪了闪,有些无奈,她也想要好好维护自己的形象,可…..这样的方法最简单粗暴。 上前一步抱住她,温温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话语低迷,带着一丝讨好。 “……,”欲要说教的话,生生顿住,张莉莉磨了磨牙,深知她心思深,如果她不愿多说,没人能逼迫她,狠狠睨莞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谁说我担心你了,别自作多情。” 这话颇有赌气的意味。 “晚上我包了一个大包厢,你爱来不来。”脚步一顿,离开的人侧眸望向她,眸底却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意思。 陆星澜望着她气呼呼离去的背影,头疼的揉了揉头,恼恨的瞪了眼某个去而复返的男人一眼,“高兴了?” 许问筠耸了耸肩,“挺高兴的。”随后,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面色变得凝重而严肃:“律师所那边资料都交齐全了,你真的要那么做?” 闻言,陆星澜微微垂眸,目光落在高跟鞋的尖面上,半响后,她抬眸,面色带着一丝轻松,笑说道:“春装的设计稿我已经发你邮箱了,接下来的事情,麻烦你了。” “…….” 交代完一切事宜后,陆星澜率先离开了秀场,将将出门,就被拦在了门口。望着眼前笑意盈盈的范思思,陆星澜微微拧眉,“有事?” “还没恭喜师妹,发布会那么成功,师傅老人家知道了,多为你高兴。”话语中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随后,她微微的叹了口气,面色担忧的望着她,“只是……现在的记者也太不懂事了……你放心,我会一五一十的将你秀场上的光辉时刻一一复数给师傅老人家的。”那关切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深怕她受到老师责罚关心爱护她的师姐。 实则呢?她巴不得陆星澜名誉扫地,在设计届再也没有一席之地 陆星澜知道吗? 知道。 正因为知道,所以,对于她,一直没有什么好感。冷睨了她一眼,望着她那快要翘到天边的嘴角,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现在她知道秀场上的记者怎么回事了,“请便。” 对于不在意的人,陆星澜一项都懒的搭理,连简单的客套她都不屑去做。随后,开车离开了秀场。 她不冷不热的话语,无所谓的态度气的范思思站在原地咬牙切齿。 …… 晚上九点,陆星澜按照张莉莉所给的地址来到了位于闹市区的一家酒吧。 酒吧内,人声鼎沸,吵杂无度,震耳欲聋的声音像是海面上的浪潮一波波的袭来。 她并未急着进入包厢,目光环视了一圈后,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脱掉身上厚重的外套,随后,招手,向服务员要了一杯酒后,静坐一处。目光则落在舞池中间跳得欢快的男男女女身上,像极了一个看客,看尽世间的纷扰忧愁。 远处,她的左侧方的位置上,郁霆川身着藏青色大衣,冷峻的面容在灯光的折射下,泛着丝丝的柔光,脸上毫无得知自家太太算计他时的暴怒,反之,颇为悠闲,手指有意无意的轻敲着桌面,目光同样落于一处。 沈澄和千寻站在他身后,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当触及到角落里的陆星澜时,微微诧异,“少爷,少奶奶怎么来了?” 闻言,郁霆川嘴角勾了勾,端着酒杯,淡淡徐徐道:“我也很好奇,不如你们上前问问?” 看似轻飘飘的话语,可听在千寻和沈澄的耳里,似有万年冰雪落在了他们身上,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向后退了一步,聪明的再也不言语。 实则是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威慑力太过于骇人恐怖。 半小时后,陆星澜似看累了舞池中的人,起身,拿过放在一旁的外套,转身向张莉莉所说的包厢走去。 一道身影与她擦肩而过,带着阵阵的酒香和淡淡的冷梅香。 两人脚步未有停歇,分别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而去….. 她是如约而至的人,她是醉酒归家的人…… 似从未交集,似无形中又有所交集……. 郁霆川望着陆星澜离去的背影,眸光在灯光的折射下,闪过一丝凌厉,又稍纵即逝。随后,他目光望向酒吧门口的那一道身影上,冷声吩咐道:“跟着她。” 千寻和沈澄对视了一眼,颇为犹豫,毕竟他们的职责是保护郁霆川的安全。 “今晚,我只接受一种答案。”话语冷然,寒光涔涔。 闻言,两人身子不自觉的抖索了下,无奈领命而去。 郁霆川目光再次落在陆星澜离开的方向上,面色冷凝,嘴巴死死的抿成了线,澜澜,你可别触碰我底线,不然……指腹轻轻的摩擦着酒杯,神色隐晦不明。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连你都不要了 陆星澜并未在包间多待,中途接听了一个电话后,面色大变,遂,跟许问筠交代了几句后,转身离开。 将将下楼,目光猝不及防对上静坐于大厅内望着她的郁先生,她微微一怔,拧了拧眉,随后,收回视线,当做没看见一般,面无表情,垮着大步匆匆向酒吧门口走去。 将将打开车门,便被人一把按住了,随之,一道身影将她禁锢在了车门旁。欲要发作,抬眸,对上男人冷漠带着寒霜的深眸,她眉峰狠狠的拧了拧,开口:“有事?” 话语疏离带着一丝不悦。 望着他的目光冰冷的好似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郁霆川心微微抽痛,想到她此前做的种种,深邃的眸底隐忍着万般情绪,温温开口,“澜澜,乖,不闹了好吗?” 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她精致白皙的面颊,话语轻柔,犹如夏日里的夜风,温柔而宠溺。 闹? 陆星澜一怔,觉得分外搞笑,原来,在他眼里,她一直都在无理取闹? 想到曾经看到的那一幕,暴雨倾城的午后,男人温柔的将某人护在怀里的模样,一声冷哼溢出她嘴角,伸手打掉他摩擦在她面庞上的手,满目怒火,冷声道:“谁稀罕跟你闹。”她顿了顿,一面推搡着他,一面继续道:“我还有事,你走开。” 眉眼间的厌恶和不耐烦尽显无疑。 郁霆川心痛吗? 心痛! 还是被深爱的女子算计,厌恶,嫌弃…..心中似有利剑狠狠的插在他心口上,扎的他鲜血淋淋。 “陆星澜,我做错了什么,让你横眉竖眼的看我不爽,嗯?”连日来的隐忍和怒火此刻爆发,男人伸手掐住她的下巴,眉眼冷淡,怒目圆瞪的望着她那张精致清雅的脸。 做错了什么? 似听到什么搞笑的问题,陆星澜冷笑,目光直视着他,嘲讽道:“你做错了什么,还需要我一件一件列出来?” 先不说当年的事情如何,单单安歌给她下药的事情,他的反应就足以让她对他很失望。 不,应该是死心了。 一年多前她栽在他手里,是她技不如人,妄想以为感情就是全部,却不曾想…..是蜜糖裹着的毒药。 一年后……还是没有学乖。 “秀场的事情,惹你不高兴,我向你道歉,至于安歌的事情,我有我的理由。”他开口,算是解释。 理由? 什么理由是在得知有人伤害自己的妻子,保持沉默的? 什么理由是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时,隐忍不发的? 去你鬼的理由。 她不需要任何的道歉,更加不需要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郁霆川,我连你都不要了,你觉得我还会追究你所谓的理由吗?”她抬眸,目光坦然清澈,那平静的样子好似在谈论今晚吃什么一样随便。 她是真的不要他了,爱过,伤过,痛过后,最后悔的是遇见他,是这男人教会了她所有的爱,所有的柔情,所有的温柔,也是他,摧毁了她对于婚姻生活所有的期待和美好。摧毁了她心底仅存的一点梦幻。 “我累了,我们放彼此一条生路不好吗?”她跟他就像站在天秤的两边,相互制约,相互隐瞒,相互算计,永远也不可能有平衡的时候。 闻言,郁霆川心脏猛地缩了缩,似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她口里说出来的。 她说,她不要他了。 她说,她累了,放彼此一条生路。 他以为在秀场公开他跟她的关系,她多多少少会为了名誉,为了工作室,而有所顾忌。 他以为即便她想起了过往,也只是怪他当年的不告而别,将她一个人丢在庄园内,只是一时气恼。 陆星澜很好哄,好哄到什么程度,曾经只要他说些好话,买个她喜欢吃的慕斯蛋糕,便可以抹去她一切的怒火,可却忘记了眼前的她早已经不是他曾经以为的模样了。 再也不是那个为了爱情可以委曲求全的人,再也不会深怕惹他生气,而小心翼翼的人了。 她变得了,变得冷漠无情,变得心狠手辣,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诸多算计,她渐渐的学会,运用的炉火纯青。 一个不惜毁掉自己名誉来达成目的的人,一个费尽心思,想尽办法算计他的人,一个布局将自己置于险境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改变主意的一天。 “澜澜,我们不闹了好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我道歉,我接受你任何的惩罚,不生气了,好不好!”这一刻,他深深的认知到陆星澜是真的不要他了,是真的想要放弃他了。 这场婚姻,从遇到她开始,他费尽心思,威逼利诱好不容易将她娶回家,好不容易谋取她的心,好不容易有曙光出现,怎可能轻易放弃,轻易放她离开…. 不,不可能的。 放了她,等于灭了他活路。 即便是绑,他也要将她绑在身边,因为没有她的世界,他一片荒芜,根本存活不下去。 “离婚协议书我……”还未等她说完,郁霆川简单粗暴的就堵住了她欲要说出口的话语。 他不要听,不想听,不要从她这张诱人的红唇中听到任何关于离婚的消息,听到戳他心窝的话。 他紧紧的搂住她的腰,一手落在她的后脑勺,不容她拒绝的吻着她,好似这样,就能改变她的心意,改变她的决定。 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萦绕在他鼻尖,连日来对她的想念让他舍不得放开她,直到咸咸苦涩的味道让他猛地反应过来,入眼的是女孩盈满泪水的眼睛,以及毫无温情的目光。 “澜澜,我……”郁霆川懊恼不已,伸手欲要抹去她面上的泪水,却听到她平静到极致的言语,“郁霆川,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你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 伸出去的手深深顿住,男人面上闪过一丝伤痛,深邃隐忍的目光怔怔的望着眼前哭的安静,梨花带雨的女孩。 寒风卷起一地树叶,卷起过往的裂痕,曾经的那一幕像是千年古刹里的古钟,每一声都沉痛哀伤,每一声带着深深的血泪。 他说:“澜澜,我们订婚吧!” 她说:“好!” 他说:“澜澜,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好吗?” 她说:“好!” 订婚那天,她满心欢喜的等着他回来,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告知他,她怀孕了,有宝宝了,却不曾想….他没有出现,她安慰自己,他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来不及告诉她。 因为这件事,她成为了全校的笑话,成为众人闲谈时候的对象,即便这样,她也毫不在意,她相信他肯定会回来的,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可最后,她等来的是他要跟另外一个女孩订婚的消息,等来的是她耀武扬威的在她面前炫耀,她的男朋友消失整整一个星期去了她那里。 等来的是……万劫不复的后果。 何其残忍,何其悲哀。 法国街头,陆星澜泪眼婆娑,“郁霆川,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都没有认识过你。”说完,伸手狠狠擦了擦眼泪,推开了他,发动车子离开。 郁霆川望着远去的车尾有一秒的怔松,当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慌了,往日的笃定,运筹帷幄都在女孩的话语中消失不见。 她说,她不要他了。 她说,宁愿一辈子都没有认识过他。 不,这怎么行,没有她的日子,他就像离开水的鱼,根本难以存活。 “青岑,追上去。”男人推开车门,尚未坐定,便焦急出口。 车子同样飞驰而去。 深夜,两辆车前后追逐着,将将行驶两个路口后,便失去了陆星澜的踪影,望着十字路口,川流不息的街头,郁霆川疲倦的揉了揉额头,他怎忘记了他的太太车技有多好,如若她不愿让人跟着,便没有人能跟的住她。 “少爷,去少奶奶在法国的住所吗?”青岑望着他,忐忑的询问道。 他自认为他车技不错,不曾想…陆星澜非但拳脚功夫厉害,车技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法国的街头,即便以至深夜,热闹的程度与白天相差无意,郁霆川抿了抿嘴,望着外面的街道,颓靡哀伤,满身孤寂,这段婚姻里,他费尽心机想要求个圆满,威逼利诱,机关算尽却最终毁在她的手里。 也罢,也罢! 总归是自己娶得小丫头,她想要闹个天翻地覆,他如她所愿就是了! 欲开口吩咐,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郁霆川收回目光,拿出放在大衣里的手机,接起,面无表情吩咐道:“看紧她,我马上回来。” 酒店内,千寻和沈澄前后看管,目光一刻也不敢松懈的落在坐于椅子上没个正行,翘着二郎腿,目光四处游离的女人身上。 “哎,你们实在不需要那么看着我,如果我想要走,不用说你们只有两个人,二十个人都不一定能留得住我。”沈乔熙是狂妄的,这种狂妄来自于她的身份,来自于她身后的势力,如果她不想让人抓住,想要离开,轻而易举的事情。身上带着的药,随便一瓶就能迷晕眼前的两人。 只不过……想到某个闹脾气的男人,将她独自一人丢在法国,她便来气,所以,在离开酒吧,深知有人跟踪她后,她没做任何的反抗,与其说是被他们带回来的,不如说是她主动跟着他们回来的。 郁霆川刚刚进门,便听到她如此一句,挑了挑眉梢,开口道:“沈医生好气魄。” 沈乔熙顺着声音望去,男人清隽如仙,眉目舒朗,望着她的目光淡漠如冰,一如既往的让人不喜。 她挑了挑眉,嘴角勾着散漫的笑容,“不及你。” 既然已经向m集团递了申请,迟早会见到她,却大半夜的跟踪她,将她绑了过来,要说气魄,没人比郁霆川有气魄了,更为嚣张的了。 对于她的嘲讽,郁霆川挑了挑眉,并不在意,伸手将脱下的大衣递给了沈澄,随后,坐于她对面,目光则落在她的身上打量一番后,最终停在了她那张精致的娃娃脸上,相对比上次见到的中年妇女的脸,眼前的这张脸更加显得无辜无害,更加能掩人耳目,也更加让人防不胜防。 怪不得能逃过沈澄的目光,轻而易举的消失在法国的街头。 “你这样看着我是爱上我了?”沈乔熙被他看的发毛,拧了拧眉梢,戏谑开口,一双清澈如琉璃的眼眸显得有些烦躁。 郁霆川并不言语,从她身上挪开目光,温温开腔,“我是觉得沈医生的模样不如上次让人惊艳。” 上次? 想到她去陆宅唤醒陆星澜,临时装扮的那个中年妇女? 这是嘲讽她现在的容貌不及那中年妇女。 果然,不喜欢一个人是有原因的。 沈乔熙磨了磨牙,刚要反击,便见桌面上多了一张空白支票,随后,男人低沉的声音温温响起,“做个交易,金额随你开。” 沈乔熙眨了眨眼,望着桌面上的空白支票,暗自翻白眼,两人果然是夫妻,让人办事情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想要解药?”她开口询问,目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这是其一,另外……”郁霆川将自己的要求一一告知她。 闻言,沈乔熙诧异万分,似不解他的做法,而后者,并未多做解释的意思,温温开腔道:“希望沈医生能在这件事情上保密。” …… “当年是你帮她抹去了记忆?”沈乔熙将将迈出门,欲要离开时,便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乔熙脚步一顿,站在门边纠结了会,遂,点了点头。 “为什么?”他问。 “她所愿。”想到那大雨滂沱的午后,梨花带雨的陆星澜,沈乔熙微微的叹了口气,没人愿意忘记过去,想要忘记过去,无非是承担不起。 闻言,郁霆川身子踉跄了下,身侧,沈澄及时的扶住他,“少爷。”他摆了摆手,稳住身子,望着沈乔熙,重复道:“她所愿?” 沈乔熙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确认,郁霆川心中五味杂陈,苦涩不已。 没有比这句话更加让他心痛,让他难过的了。 原来,那时候开始,她就不要他了,连带他们曾经的记忆,她都不要了。 “什么……时候?”他艰难开口。 “3月25号。” 郁霆川点了点头,眸底闪过一丝伤痛。 澜澜,是不是从那天开始,你就想好了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所以,对于我们的过去,你选择了遗忘,选择了放弃! “如今,她……的记忆也是你帮忙恢复的?”想到离开酒吧之前,陆星澜哭着告诉他,她想起了一切,想起了所有,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于过去……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怀念? 所以,她才找了沈乔熙,所以…… 郁霆川满心希冀的望着她,试图从她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可是没有。 沈乔熙心生不忍,第一次有了同情郁霆川的心理。 在他万分希冀下,她摇了摇头:“不是,是她解了我留在她身上的媒介。” 一个女孩单凭她身上的香味,就能推算出她设置在她身上的媒介,从而利用花园里的梅花香,以及利用萧毓谦催眠时的沉香,两种香互相牵制,互相辅助,从而达到目的,不得不说,陆星澜很聪明。 ........ “少爷,你真的要那么做?”沈乔熙离开后,郁霆川站在玻璃窗前面色苍白,久久未动。心中涩意肆起,心痛难挨,似有一把斧头将他的心狠狠劈开,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脚边掉满了数不清的烟蒂,青烟袅袅,烟雾弥漫,擭住了他清隽的面容,沈澄望着他孤寂萧瑟的背影,心疼不已,一段感情行至如此,可悲可叹,万分艰难,如何在继续? “少爷,”他开口,欲要开口劝解。 “去安排吧!”话语淡淡,却不容置喙。 …… 陆星澜将车开到了塞纳河畔后,并未急着下车,打开车窗,任冬日的寒风灌入车内,直到稳定了情绪,才推门下车,沿着河畔走向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窈窈怎么会失踪?”将将靠近他,陆星澜面色不悦的望着他,“你答应过我的。” 冷墨尘无奈,想到她会发脾气,但没想到她会那么直接的质问他,伸手拍了拍他身侧的位子,示意她坐下来。 而后者,犹豫了一秒,随后,转身向停车场走去,淡漠道:“我自己去找。” 哎,小丫头气性怎么那么大。 冷墨尘无奈,起身一把将她拉住,温温开腔道:“生气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精致的面容上,继续道:“我已经派人去寻了,一有消息马上就会来汇报的。” “真的?”陆星澜抿了抿嘴,她也深知今天她情绪有些控制不住。 “嗯!”淡淡的酒香萦绕在他鼻尖,冷墨尘拧了拧眉,目光凌厉而严肃的望着她,“你喝酒了?” 不知为何,往日的冷墨尘是温柔的,如沐春风的,可今天他望着她的目光有些冰冷,让人发憷,陆星澜轻轻的攥了攥拳,紧张的点了点头,“喝了一点点。” 闻言,冷墨尘面色变得阴沉,伸手拉过她的手,冰冷的指尖按在她的脉搏上,静默半响后,磨了磨道:“陆星澜,你好样的。” 身体里还有个隐患在,何时何地会突然爆发根本不知道,偏偏某人却还不懂得节制,竟然给他饮酒,冷墨尘简直要暴走了,将将走了两步,冷声道:“你……” 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女孩微微泛红的眼睛,神情忧伤难过的望着他,欲要说出口的话语生生止住,变成了无可奈何的叹息,伸手揉了揉她头发,“乖,听话,身体好了在喝酒,好吗?”见她不语,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陆星澜怔怔的望着眼前人,冷墨尘对她有多好,她一直很明白。 正因为明白,所以…她才一直逃避着不去想他为什么对她好的原因。 可在今天,她突然很想知道原因,目光怔怔的落在他的面容上,询问道:“冷墨尘,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无条件包容纵容,像极了爱情,可她心里明白,冷墨尘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反而,让她有种家的感觉,像是一个哥哥无条件包容妹妹的感情。 小心翼翼保护她的安全,尽心尽责,纵容无度。 冷墨尘神情微微一顿,随后,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声音缥缈,显得很不真切,“傻丫头,你是我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第一百六十九章 四大暗影 深夜的塞纳河畔,两边的路灯将街道照的通透,冬日的寒风吹乱了女孩乌黑的发丝,陆星澜侧眸望着他,眸底带着审视和怀疑。 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 极尽宠爱和纵容。 没有任何的目的,没有任何的条件。 纯粹的,简单的,对她好。 这样的好对于她来说,是负担,是忐忑,是恐惧,是无法看清楚真面目的惴惴不安。 她怕一旦疏忽,会至于万劫不复的地步。 就像她跟郁霆川一样。 “你知道的,这个理由并不会让我信服。”她望着他,眼底的防备和质疑尽显无疑。 冷墨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伸手将凌乱的发丝挽至她的耳后,“有防人之心是好事,但….未免也太晚了吧,澜澜。” 如果他真想对她怎么样的话,她现在还能好好的吗? 陆星澜皱了皱眉,他话中的揶揄她并不是没有听出来,只是…… “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她目光直视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 冷墨尘轻笑,看来他今天不说出一个所以然,小丫头不会放下芥蒂。 “我在找一个人。”他开口,话语中带着一丝惆怅。目光对上她那双与某丫头相似的眸子时,心中微微抽痛,目光偏移,望向寂静的塞纳河,冷峻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忧伤,如果当年的锦儿有她这样的防备心,也不至于…… “找一个人?”陆星澜拧了拧眉,目光同样落在塞纳河上,开口询问,“找谁?” “我表妹。” 表妹? 闻言,陆星澜拧了拧眉,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疑惑的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询问道:“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话语间带着一丝莫名的谨慎和小心翼翼。 陆星澜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她懂的失去家人的那种感受,那种绝望,心中似被挖空了一般,得知她不是真正的陆家人后,她一度感到难过彷徨伤心,渴望着寻找到自己的家人,那个梦境中充满幸福,充满温情的家。 但……脑海中的记忆始终模糊不清,在做陆星澜之前,她不知道她是谁,家住哪里,想起的也只有她在海边被挟持的场景,且模糊不堪。 “她,”想到某丫头的性格,冷墨尘嘴角微微上扬,眸底温柔如水,“活泼开朗,古灵精怪,永远有花不完的力气去折腾,调皮的很。” 闻言陆星澜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是她奢望了,她以为冷墨尘找她,是因为……她跟她很像,可他口中的女孩跟她简直南辕北辙,怎么可能会是她。 目光缓缓的落在他脸上,既然两人之间没有相似之处,她不明白冷墨尘为什么会接近她,对她好。 “别多想。”她眸底一闪而过的失落他并不是没有看到,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她,并不是他不信任她,只是不想让她有负担。 两人虽说在容貌上,性格上,处事上相差甚多,但某些爱好,兴趣又极其的相似,几乎一模一样,他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二则,苏家丢了二小姐的事情是秘密,一旦被有心人知道,会给苏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三则,也是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毕竟,苏家那隐藏在深处的敌人并没有全部解决。 在没确认她身份之前,他不想带给她任何的伤害,哪怕这个伤害微乎其微,他也不允许。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大张旗鼓的寻找小丫头的原因。 “澜澜,你只要记得,妹妹对我来说很重要。”他顿了顿,伸手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极其宠爱道:“你也一样。” 言下之意,你也是我的妹妹,我不会伤害你。 车子驶离了塞纳河畔,冷墨尘望着离去的车影,温柔的面色在寒风中逐渐褪去,变得冷漠。 “少爷,你为什么不告诉陆小姐真相?”冷烈站在他的身边,开口询问。既然已经确认她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自家少爷为什么不告诉她。 “告诉她真相后呢?”冷墨尘抬头望向漆黑的夜晚,缓缓开口,“这四年来,我们走的弯路还不够吗?” 四年间,他们找了无数个类似锦丫头的女孩子,都是失望而归,所有的身份都需要更加有力的证据和数据,陆星澜虽然某些地方很像锦儿,但单单凭借这些,是证明不了她就是苏家二小姐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能明说的道理,更加重要的是他…不想她失望,不想她受到伤害,为今之计…… “无良医生,解药研究的怎么样了?”想到某个变态的某医生,冷墨尘想要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原本他可以用检测dna来确认的,现在到好,不但浪费时间,还要走那么多弯路。 “沈医生说,还差一味很重要的药材,需要亲自上山采摘。”冷烈沉默了半响后,开口。 “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冷烈回答。 “告诉她,我跟她一起去。”冷墨尘静默了半响后,眸色深了几度,“我让你调查的资料如何了?” 冷烈将资料递给他,犹豫了半响后,温温开腔,“陆小姐曾经遭遇过一场车祸,虽然侥幸逃过,但…当时已怀身孕,孩子….没有保住。” “嗯?”冷墨尘拧眉,万分惊讶,相对于车祸,更加让他惊讶的是陆星澜怀过孩子。 “是…蓄谋的车祸。”冷烈面色凝重,眼底有一丝阴霾。 “蓄谋?”冷墨尘伸手接过,打开档案袋,看着里面的内容,眉峰越蹙越深,嘴角的笑容变得薄凉无情,“呵,有意思。”他顿了顿,将资料重新放回了档案袋,继续问道:“他们到了吗?” “已经到位。” “告诉他们,务必跟紧她,我不希望她有任何的闪失。”话语冷漠如冰,不容置喙,“少了一根头发丝都不允许。” 如果陆星澜真的是小丫头,那么,凡是伤害她的人,他都要让他们血债血还。苏家,冷家,包括整个沐家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 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陆星澜将车子开入院子中,并未急着下车,而是打开两侧的车窗,任由寒风带着满院的梅香灌入车内,来消除身体带给她的疲惫,这一天下来,她早已经累的精疲力竭,望着漆黑的独立别墅,竟升起了不想要进去的想法。 没有家人的家,哪里算是一个家啊! 伸手调整了下车座椅,躺下,闭上眼睛,打算伴着梅香入睡。 远处梧桐树下,郁霆川斜靠在树上吞云吐雾,弥漫的烟雾擭住了他的双眼,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地下,数不清的烟头彰显着此时此刻男人烦躁的心情。 沈澄站在他身侧,张了张口,几度想要开口劝解,却碍于男人冰冷的眼神,深深顿在。目光望向敞着车窗,睡得悠然自得的某人,为自家少爷不值。 自从郁霆川得知她身体的隐患后,吃不好,睡不好,时时刻刻担心着她的身体,人也跟着消瘦了一圈,在得知解毒的解药需要一款重要的草药来入药,竟然打算亲自上山,且还不让他们跟着。 石生花,半身开半身结,生于北极之端。云雾山上,终日雾气弥漫,蛇虫众多,危险重重,采药已是万般困难,且长于峭壁悬崖上,花开妖娆,含有毒性,一旦碰触皮肤,轻者腐蚀皮肤,重则瘫痪死亡。果子小巧可口,是某种毒虫的粮食,长年徘徊守着。不易采摘,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可自家少奶奶就是个白眼狼,不但没有感激之情,甚至…… “你先回去吧。”郁霆川将烟蒂扔于地上,踩灭,目光落向车内睡得安详的陆星澜,温温开腔,“需要的东西准备好,明天早上来接我。” “少爷,”沈澄开口,想要劝解。 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为了救她,不惜拿自己的生命做冒险。私心里,他是不在成他的决定的,他和千寻,青岑从小就跟着他,说是手下,可郁霆川从未对他们苛责过,将他们当兄弟,在困难危险面前,也是想办法第一时间保护他们,从未将他们的生命置之度外。 “什么时候,我的决定需要你的置惑”话语冷冽,带着寒霜。 “不敢。”沈澄握了握拳,抿嘴,最终转身离开。 …… 别墅的另一侧,围墙上,正大光明的坐着四道身影,目光同样落在车里熟睡的陆星澜身上。 “皓天,你说这丫头什么来历?”想到刚刚冷烈传达的话语,男子嘴角抽了抽,让他们堂堂沐家暗影保护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且还寸步不离,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你说,会不会是冷少的女朋友?”男子摸着下巴,一副了然的模样。 被称为皓天的男子白了他一眼,并未搭理,而是将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片刻后,盯着电脑上的资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温温开腔,“也许,当年之约马上就要实现了。” “嗯?”其他三人侧目,纷纷落在他的身上,“什么意思?” 皓天将电脑转向其他三人,指了指电脑上显示的数据和资料,温温开腔,“你不觉得太多巧合了吗?” “你是说…她可能会是那丫头?”想到四年半前,某个丫头去沐令堂,见到他们的第一句话以及两年之约,玥黎眉峰紧蹙,“单凭这些会不会太独断了?” “也许,皓天的猜测是对的。”另一个男人抬头望向陆星澜的方向,悠悠开口。 “星河,连你也相信?”玥黎拧了拧眉峰,侧眸望向他,“这不像你。” “是吗?”星河嘴角勾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目光落在开到奢靡的红梅上,悠悠道:“玥黎,你想想白老大的反应,从我们出任务以来,什么时候她会派遣我们同时出马保护一个人?苏少和冷少的反应更加奇怪,视万物无一物的他们,心中只有致爱,什么时候闲着没事去关心一个对他们毫无关系的小丫头?” “这么说,也是有迹可循?”坐在最角落的男子啃完手中的苹果,将果壳随便一扔,“需不需要我去试探下。”毕竟,小丫头曾经跟他们一起在沐令堂训练了半月多余。 “试探?”皓天将笔记本板正,继续噼里啪啦的敲击着,悠悠插刀,“辰墨,我看你不是想要去试探,是想要报仇吧!当年小丫头单方面完虐你吧,你可是输的很惨。” “……,”辰墨无语,当年他只是有意让着小丫头的。 “星河,我跟玥黎留下来保护那丫头,你去跟着他。”皓天从电脑上转移视线,目光落在远去的沈澄身上,眉峰紧蹙,面色微凝,“辰墨,你去调查下,陆小姐这四年里的所有资料以及所接触的所有人资料,越详细越好。” “好!”两人同时应答离开。 …… 翌日,陆星澜从床上醒来,目光落在拉着严丝密缝的紫色窗帘上,稍有疑惑,她什么时候回的房间? 将将下楼,目光触及到厨房内忙碌的身影,才打消心中的疑惑。 “你什么时候来的?”陆星澜站在厨房外,看着在厨房内忙碌的陆灏,开口询问。 “醒了?”陆灏转身看向她,面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蜂蜜水塞到她手里,“先将蜂蜜水喝了,粥马上就好了。” 陆星澜点头,将将拿起蜂蜜水喝了一口后,微微拧了拧眉。 “怎么了,不好喝?”陆灏全场注意着她的表情,开口询问。 陆星澜浅笑,并未多言,而是将目光落在砂锅中炖煮的海鲜粥上,温温开腔,“哥哥,我今天嘴巴没有味道,想要吃点甜的。” 闻言,陆灏目光深了几度,笑问,“你想要吃什么?” “小米粥或者红枣粥都可以。”陆星澜笑的回答。 “好,给你做!”陆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开口道:“可能需要一会,去院中逛逛,或者,去餐厅等会。嗯。” “好!”陆星澜乖巧点头,转身出了餐厅,“我去院中走走。” 陆灏望着远去的陆星澜,眉峰微凝,目光落在开着的手机上,开口道:“你跟澜澜怎么了。” 清晨,郁霆川打电话让他过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可疑,而现在,小丫头对于蜂蜜水,海鲜粥的排斥更加证明了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电话中有片刻的沉默,随后,响起男人低沉颓靡的声音,“我需要出趟远门,照顾好她。”随后,屏幕黑了下去。 陆灏拧了拧眉,目光落在陆星澜去院中时,留置在餐桌上那未喝完的水杯上。 第一百七十章 交易 院中,红梅娇艳欲滴,昨晚上的一场细雨将红梅滋润的更加的妖娆夺目,空气中带着湿漉漉的味道。 陆星澜站在院中,目光落在远处那站在梅树下攀折枝头,折梅花的女子身上,有片刻的失神,窈窈,当触及到女孩的穿搭时,欣喜的面容恢复了一贯的淡漠。 不,她不是晏舒窈。 虽然身形跟晏舒窈很像,但气质却截然不同,更何况,晏舒窈是走在时尚开端的宠儿,对于服装的搭配有着自己的见解和独到,绝对不会胡乱搭配,而眼前的人,穿搭随意,根本没有一丝的气质可言。 “看来,你玩的很开心,聂初雪。”陆星澜迈步至她身边,随手折了一枝红梅,望向她。 聂初雪侧眸,当目光触及到陆星澜戏谑的笑容时,也不慌,“拿钱办事,无所谓高不高兴。” 闻言,陆星澜嘴角勾着一丝冷嘲,将折在手中的红梅戴在她的耳朵上,漫不经心开口,“高不高兴确实没所谓,但过于贪心,可是会致命的。” “陆小姐说笑了,”聂初雪浅笑,身子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欲要转身离开,却被陆星澜钳制了手臂,随后,冷冽带着寒霜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明人不说暗话,你将窈窈带去哪里了?” “我不明白陆小姐在说什么,”聂初雪抬头看她,面色带着浅笑,可声线中却带着微微的轻颤。 “是吗?”陆星澜嘴角冷笑,漆黑狭长的桃花眼泛着冰刃般的冷光,“你知道一个戏子最可悲的是什么吗?” 闻言,聂初雪身影一僵,似被人说到了痛处,面色有些苍白,“你想要说什么?” “戏子最可悲的是……在别人的角色里,动了情,起了孽,却独自演着只有她才懂得独角戏。”她微微俯身,漫不经心的将她刚刚戴在她耳边的红梅枝刺入了她的血肉里,“聂小姐,一个人要有自知之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要有个数,你说呢?” 聂初雪痛到眼泪直流,望着眼前笑容晏晏的陆星澜,从心里发毛,害怕,但心中的欲望却促使着她不屈,“我现在是晏舒窈,你哥哥的女朋友,你伤害了我,你觉得他会原谅你吗?” 这段时间,她跟陆灏相处中,渐渐被他绅士的品格,温润如玉的气质所迷惑,在相处中,渐渐的喜欢上了他,而陆灏对她,也是极尽宠爱,欲予欲求的。如果能让他喜欢她,即便是顶着这张别人的脸过一辈子她都愿意。 闻言,陆星澜笑了,愚蠢,她都能看出来,眼前的人不是真正的晏舒窈,按照她哥哥喜欢晏舒窈的程度,怎么可能不会知道,眼前有着晏舒窈一样容貌的人,是个假货。 “你真的以为他不知道?”陆星澜嘲讽的望着她,眸底的冷漠堪比万年冰雪,“聂小姐,你好好想想,这段时间里他可有碰过你,可有跟你同床共枕过?” 话语冰冷,却一针见血,陆灏有深度洁癖,对于不喜欢的女人,根本不会多看一眼,多靠近一分。 闻言,聂初雪面色煞白,似被人戳中了脊梁骨,眸中是深深的痛,这段时间,陆灏对她很好,处处包容她,欲予欲求,极尽宠爱,对于她的任何无理要求都一一答应,从未对她冷过脸。 唯独……从不碰她,即便她使进了浑身解数,都未能让他妥协。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相信陆灏这段时间对她所有的所有都是虚情假意,伪装的。 “聂小姐,你知道我们即便知道你是假的,为什么不来动你吗?”陆星澜望着她,面色平静淡漠的犹如一番冰潭。 只有晏舒窈平平安安的在她身边,她没有兴趣去管她演的独角戏,但现在晏舒窈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就容不得她在她的院子里悠闲下去。 聂初雪身体微僵,抬眸望她。 “我想你是聪明人。”陆星澜嘴角微勾,目光则似有似无的撇向她戴在手腕上的那串紫琥珀水晶。是当初陆灏在一场慈善宴会上高价拍下来送给晏舒窈二十岁的生日礼物,晏舒窈从未摘下过,可现在却在她的手上。 聂初雪微微垂眸,不自然的拉了拉衣袖。 “嗯?”声音微沉,“还是不肯说吗?” 阴冷带着杀意的气息笼罩着她,聂初雪颤了颤身,抬眸笑了,“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我确实知道她在哪里,但我有个条件。“ 她望着她,眸中带着某种神采和势在必得。 闻言,陆星澜睨莞了她一眼,“在哪?” “有人让我转告你,你还要在法国躲多久?这里,不应该是你的战场。” 躲? 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陆星澜轻笑出声,还真是新鲜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威胁她的人...... “聂初雪,你的意图,欲望我没有兴趣知道,但是...不要让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中,你也是参与者。”话语平淡,却充满了杀意。从她在肯德基跟晏舒窈互换身份开始,她就觉得这个人很可疑。 暗处,辰墨站在角落里,望着陆星澜远去的步伐,无趣道:“我还以为会打起来那!” 身侧,星河踢了他一脚,“沐家守则第四条。” “.......是是是,”辰墨撇了撇嘴,继续道:“不过,星河,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小丫头刚刚在看我们?” 按理说,他们隐藏的位置是不容易暴露的,很少有人能找到他们藏身的地方的,可陆星澜刚刚离去前望着的方向....... 星河白了他一眼,还算聪明,随后,打开手上戴着的联络器,道:“皓天,查一个叫聂初雪的女人。” 既然冷墨尘让他们保护好陆星澜,那么他们就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而围在她身边的任何人,他们都要逐一调查清楚。 餐桌上,三人相顾无言,陆星澜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她不屑于对假的晏舒窈聊之一二。 而聂初雪不说话,是因为她畏惧与陆星澜外。更惧怕在陆灏面前露出端倪,被他察觉一二。 而某个刚刚站在花园路口全程看着她们拔剑弩张,心知肚明的某男人,则,及其平静的将饺子先放于聂初雪碟子中,又夹了一个水晶包放在陆星澜的碟子中,温温开腔:“怎么都不说话,你们吵架了?” 陆星澜拿着汤勺的手微微一顿,抬眸望了眼坐在她对面笑得温雅的哥哥,暗暗翻白眼,陆灏不可能不知道现在坐在他身边的女人是假的晏舒窈,之所以那么问,是因为她当初帮助窈窈离开了他。 秋后算账来了! 这个老狐狸! 两人目光相对,只一眼,陆星澜就收回了目光,毫无负担的继续吃喝,连简单的应付都懒的做。 相对于她的淡定,聂初雪如坐针毡,急切开口,“没有,怎么会。”她抬头小心翼翼看了眼陆星澜,笑道:“刚刚我们在花园相谈甚欢那,对吧!” “是吗?”陆灏笑着看了眼身侧的聂初雪,又将目光落在陆星澜的身上,笑问道:“聊了什么?” “……,”陆星澜眉峰及不可微的抽了抽,对于陆灏这种偶尔出现的恶趣味很无语,欲要开口,放在桌上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望着屏幕上的号码,陆星澜表情微微一滞,随后,拿起,转身离开餐厅! 陆灏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峰紧蹙的能夹死苍蝇。 …… 法国机场内,沈乔熙站在飞机旁,手拿电话,温温开腔,“妥了。”她犹豫了下,望着入口处大步流星向她走来的男人,继续道:“你想好了,真要那么做?” 电话中只传来女子冷淡的应答声以及挂断电话的声音。 沈乔熙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挑了挑眉,呢喃道:”果然...最毒妇人心啊!有意思。” “郁先生,早上好啊!”沈乔熙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打招呼道。 郁霆川对于眼前笑意盈盈的女人并不敢兴趣,余光撇了眼她握在手中的电话,开口询问:“可以走了吗?沈医生。” “当然。”对于他的态度,沈乔熙并不在意,目光望向他身后的沈澄和青岑,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随后,率先转身向登机口走去。 …. 那侧,院中,陆星澜挂断电话后,久久未动,抬头望着灰蒙的天空,面上是看不真切的情绪。 “要变天了。”陆灏抬头望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温温开腔。 “恩。”陆星澜偏头冲他扯了扯嘴角,随后,一双平静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他,继续道:“所以,哥哥要如何呢?” 闻言,陆灏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她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上,她是想让他做决定。 是帮她还是放弃她,或者,什么都不做,保持中立。 陆灏叹了口气,总归是不一样了,哪怕他表明过立场,将她当做真正的妹妹,也消除不了她对他人的防备心。 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疏离和淡漠。 陆灏伸手掐了掐她的面颊,恶狠狠道:“臭丫头,我是你哥哥,没大没小的。” “......,”陆星澜一怔,随后,扯了扯嘴角,目光望向远处,温温开腔,“今年的年估计过不好了。” “二十几岁的年纪就该做二十几岁的事,小女孩子家家的,心思那么重,不好。”陆灏目光注视着她,继续道:“澜澜,陆家永远是你的铠甲。” 远处,聂初雪远远望着两人的背影,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随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我考虑好了,我答应跟你合作,但我想要让她们两个人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