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缉捕:瘾上亿万少夫人》 第1章 如果我喜欢他呢? 封城,时家庄园。 随着黑色的雕花大门徐徐打开,豪车如流水般从外面驶入,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身份贵重的上层名流。 而他们今天聚在这里的原因——只是为了要给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庆祝生日。 华丽璀璨的吊灯下,精致漂亮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被众人围坐中间,她的两条小短腿悠闲轻晃着,视线落在对面孤冷挺拔的少年身上,饶有兴趣的歪了歪头。 “时丫头,你挑,喜欢什么,容爷爷都送给你。” 一位老人的声线,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看着堆砌在面前琳琅满目的礼物,时溪眨了眨眼睛,天真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 “那……如果我喜欢他呢?” 小手指向身着白衬衫黑长裤,沉默干净的少年,她笑眯眯的问道。 明显看到被指的人身体震了震,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老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爽快又宠溺地道:“那容爷爷就把他送给你!”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用的字眼是“送”,只有小猫小狗一般的畜生才会用到这个字眼,可他是个人。 那时的时溪还不知道那一刻容司景看她的眼神代表什么,直到多年以后才终于明白,那是疏离、是冷漠,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拒绝,和经久不灭的……厌恶。 当时的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他长得很好看罢了。 嗯……很配她。 ………… 十一年后。 太阳热辣辣照射着大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碾压地面,带起一溜烟尘,最后在某个偏僻的仓库前停住。 一个青年从副驾驶跳下来,拉开后车门,从上面拽下来两名少女。 “敢骂我们老大,今儿让你们尝尝厉害!”从上到下毫不客气打量了两人一眼,他啧了声,不就被摸了一下屁股,跟死了爹一样大呼小叫,甚至还上手甩了他们老大一耳光,真把自己当碰不得的千金大小姐了? 看这恶俗的不良少女打扮就知道没什么来头,干脆直接拎过来办了,兄弟们一起爽爽。 尤其这两位虽然化了浓浓的烟熏妆,但还是能从白皙的肌肤上窥出一两分不凡的姿色。 “进去!” 毫不客气将两人推进仓库,咣当一声关上了门,紧跟着从外面传来嬉笑声,大概是在商量着谁先来。 “好疼……”时溪皱眉捂着膝盖坐起来,触手一片濡湿,不用看都知道磕破了皮。 她嘶嘶抽着冷气,视线落在身边的女孩儿身上,一挑眉,道:“南歌,我记得你脖子上挂的那个玩意儿是姓凤的送你的,好像能让你紧急时刻联系到他?” 曲南歌将脸埋入膝盖,声线清淡:“别想了,我是不可能让他看见我这副德性的。” 时溪红唇一勾,语调仍是天生的慵懒,不紧不慢地道:“也就是说,你为了不让暗恋对象看见你不良少女的打扮,宁愿被强--暴?” “……” 曲南歌抬起脸,浓妆仍遮掩不住她脸庞的温静秀美,她看向对面扯唇笑得有那么几分恶劣,容颜却比她更娇艳精致的少女,静了一秒,才平淡开口:“我想,在整个封城,敢碰时家大小姐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第2章 你想不想我呀? 时溪懒洋洋的撑着下巴瞧她:“你看这些混混像是认出我了吗?” “有你作伴,就算被强,那我也认了。” 啧,这死丫头。 时溪翻了个白眼,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儿,想逗她失态都困难。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铁门被从外面打开,几个社会青年走了进来。 可让他们奇怪的是,仓库里两个少女,一个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一个面无表情,一个赛一个的冷静。 正疑惑,就听撑着下巴的那个最漂亮的少女慢悠悠开口:“一、二、三……” 三这个音节刚落下,就听引擎声轰鸣,由远及近,紧跟着一辆黑色的牧马人直接撞飞了半边仓库铁门,疯了般闯了进来。 “是谁!” “怎么回事!” 青年们瞬间乱成了一团,慌慌张张朝那辆车看去。 安静的空间,空气一下子仿佛被抽走,就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那个漂亮得能灼伤人的少女唇角立刻翘起弧度,眼角眉梢满是能溢出来的情愫,她望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娇嗔:“司景,你怎么才来!” 颀长挺拔的男人顺手甩上了车门,他的黑发被风吹得略显凌乱,英俊的脸上淡漠的没有一丝表情,冷淡的视线朝她们望过来,一双漆黑的眸子如深渊般沉沉的不透任何光亮。 迈着长腿目不斜视走向少女,容司景的视线在她流血的膝盖停顿了两秒,然后毫不犹豫打横抱起了她。 走了一步,他侧首道:“曲小姐,帮忙照顾她一下,等我两分钟。” 因为他流畅自然的亲密动作而略显愣怔的曲南歌反应过来,立即点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将时溪放进车里,忙跟随着坐了上去。 拳头击打肉体的闷响,转瞬就结束了,甚至连他说的两分钟都没用到。 男人很快走来,拉开了车门。 随着他的动作,有风涌入,冰凉的血腥气钻入鼻尖,使得这个看上去冷峻斯文的男人,此刻浑身上下却充满着好似要跳跃出来的野性与矜冷。 然而却毫无违和感。 “去医院?”他撑着车门问时溪。 少女秀气的鼻子一下子皱了起来,嫌弃道:“不要,直接回家。” 容司景没有再说什么,干净利落关上车门,来到驾驶座,发动引擎。 路上女孩儿声音清脆,叽叽喳喳抱怨: “……放暑假了嘛,我就想出来玩玩儿,谁想到那些人不知死活来惹我们,又刚好没带保镖……” “……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呀,我也很无辜的……” “……我还受伤了呢,可疼可疼了……” 曲南歌瞟了眼可怜兮兮求关注,又明显很心虚的时大小姐,无语的摇了摇头。 相较于车上沉默的两人,时溪显得开朗又话痨,她趴过去,抱着驾驶位的车座,探过脑袋跟男人说话,软软的撒娇:“你最近工作好忙,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你了,你想不想我呀?” 她危险的动作,一下子让容司景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坐好。” 第3章 这个男人对于这种亲密的事,好像太过于习惯 鼓了鼓脸,时溪老老实实坐回去,但又不甘心,身体前倾,继续跟他说话。 从始至终,男人的回应寥寥,曲南歌甚至觉得他都没有在听。 但时溪说的高兴,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早已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车子最终在时家庄园停下,容司景下车,拉开后面的车门。 时溪蜷缩在后座,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看了她几秒,然后手指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将小腿放下来,从车里抱出。 曲南歌眼皮一跳,莫名的,觉得他扣住时溪脚踝的这个动作有些色气。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了……这个男人对于这种亲密的事,好像太过于习惯。 也看不出有丝毫排斥感,明明他跟时溪并不是男女朋友。 是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还是…… “待会儿有人送你回曲家。” 低沉冷淡的声线,拉回了曲南歌的思绪。 她回神,看了眼抱着时溪,身形疏淡的男人,平静道谢:“有劳。” 容司景没说什么,迈着长腿进了庄园。 时溪被他从车里抱出来就醒了,圈着他的脖子软软的道:“我耽误你工作了吗?” “你说呢?” 时溪抬头看了眼他线条漂亮的下巴,没什么歉意的道歉:“对不起,不过已经下午了,你也该下班了。” 他低眸扫她,冷淡提醒:“现在下午四点。” “我饿了,你陪我吃饭好不好?” “还有工作。” “哼。”时溪失落嘟囔:“小气。” 不过她是不可能勉强他的,他一向把工作排在第一位。 叹了口气,女孩儿声音里还是不免掺杂了一丝小委屈:“自从你接手公司,我们都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望着怀里她的脸,容司景停顿了好一会儿,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到了别墅,佣人忙迎上来:“容少,大小姐怎么了?” 他声音淡淡的:“去拿些消炎和治疗外伤的药。” 说完,容司景直接抱着时溪来到了卧室。 相比于她娇气华丽的外在,卧室的布置倒是简约正经很多。 径直进入洗手间,容司景将她放在盥洗池的台子上,直起修长的身体,皱眉凝视她的脸:“把你脸上难看的妆卸掉。” “有那么难看吗?” 他轻嗤:“难道你还觉得好看?” 第一眼扫过去的时候,他甚至没分出两人谁是谁。 镜子里的人烟熏妆大红唇,一头紫色假发,就算有她本来的好底子加持,也的确有点不忍直视。 时溪撇了撇嘴。 容司景出去给她拿药,没一会儿再次进来,时溪正在拿毛巾擦脸,妆容洗干净了,露出她本来白皙精致的面目。 他在门口站了几秒,缓步走近。 时溪膝盖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配上本就白皙的肌肤,乍一看还是有点可怖。 容司景俯身,握住她的小腿微微抬高,注视着血肉模糊的伤处,没一会儿眉头就拧得不能看了。 “……其实不疼。”时溪心虚的缩了缩肩膀。 她话一落,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冷笑。 第4章 可他终究因为你,失去了继承容家的资格 “是么。” 时溪心口一跳,就听他冷冷的开了腔:“时溪,你以后再给我惹这种事,我不动你,但你那好朋友曲南歌,我会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女孩儿的脑袋低的几乎埋进胸口,听到他的威胁,忍不住反驳:“南歌怎么说也是曲家的掌声明珠,你能动得了她?” 容司景静静的说:“你可以试试。” 他语气平淡,可骨子里的张狂不屑却显而易见。 她知道,他一向说到做到。 这个男人,看起来斯文谦逊,但也只是看起来。 时溪终于有点虚,没什么底气的开口:“关南歌什么事……” “少一个人陪你闹,我看你能消停点。” “……” 擦完药,容司景的手机响起,打破了两人间僵硬的气氛。 “你这就要走啊?”时溪抬起黑白分明的双眼,不舍的看着他。 “有事叫佣人帮你。” “爷爷这一个多月都不在家,没人陪我吃晚饭,我好孤单。” 安静的空间,只有手机震动声清晰可闻,容司景看了她一会儿,手指一滑,按了接听。 时溪失落的垂下了目光。 “好吧,再见。”她道。 容司景走后,时溪觉得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反正也没人看着她,干脆脱了衣服,避开伤口,洗了个澡。 裹着浴巾一瘸一拐的出来,她将自己扔在了那张蓝色的大床上,摸出枕头底下的备用手机,给曲南歌打电话聊天。 “……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啊。”将脸搁在柔软的枕头上,时溪沮丧的叹气:“我对他那么好。” 曲南歌刚从浴室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语调温淡地道:“那也要他觉得好,你的好才有意义啊。” “你是说他讨厌我了?” “我可没这么说。”曲南歌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过一本书,细长的手指随手翻着:“可他终究因为你,失去了继承容家的资格,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失去事业,是致命的打击。尤其,他还是容家的私生子。” 时溪在电话那端安静了下来。 曲南歌叹了口气,悠悠调侃:“谁让你当初眼睛那么毒,一眼就相中了他。” 而她说要,容老爷子竟然也就真把自个儿孙子送给了她。 时溪无辜地道:“那时候我还小啊。” 而且…… 她忽然凑近听筒道:“你也觉得我眼光好吧?” 曲南歌诚实点头:“就各方面条件来说,他的确远超封城一众公子哥。” 时溪咯咯笑了起来,好像夸他比夸她还让她高兴。 听着她没心没肺的笑声,曲南歌无奈的摇了摇头。 …… 卧室里的聊天还在继续。 曲南歌听着时溪在电话那端抱怨容司景难追,联想到今天那个男人的举止,她眉头一动,缓缓道:“其实……我觉得他也并不是真的没感觉,起码他对你的身体不排斥。” 时溪一愣,到底还是十七岁的少女,脸不由微红:“你让我用身体勾引他啊?” 曲南歌觉得喉咙有点干,家里现在没人,只有一个女佣人,她也没顾忌,穿着睡衣下了楼给自己倒水。 第5章 他的视线在床上的人影上扫过,瞳仁重重紧缩 一边走她一边慢条斯理的道:“你那么喜欢他,如果用身体能勾引到,也不失一个好方法。” 话落,一眼瞥见坐在客厅沙发上那个俊美优雅的男人,她一个激灵,险些将手里的水杯砸了。 时溪并没察觉出曲南歌的异样,将脸从枕头里挖出来,忧伤的叹了口气:“得了吧,我觉得就算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依他冷漠的性子,肯定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曲南歌从震惊中慢慢回过神,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尽量平静地道:“以后再聊。” 匆匆挂断了电话。 捏着手机,对上凤聿锦似笑非笑看过来的视线,她的心跳一下子失去了规律。 他绝对听到了! 佣人连忙走了过来,小声跟她解释:“凤先生来找二小姐,我就让他在客厅里等了。” 淡淡嗯了一声,曲南歌朝他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目光无波的朝餐厅走去。 感觉到一道目光似有若无落在背后,她捏着水壶的手都有些不稳,温凉的水洒落在桌上,溅出点点的水渍。 “我先上去了。” 凤聿锦撑着头,也没说话,注视着脊背挺得笔直,逐渐远去的长发少女,以手抵唇,懒散的低笑了一声。 优雅矜持的曲家大小姐,似乎比想象中有趣。 一路强自镇定的平稳脚步在踏入楼上时变得凌乱,曲南歌砰地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背靠在上面,紧紧咬住了唇。 好丢人!! 自耳根攀升的温度覆盖整个面部,她摸了摸发烫的脸,暗自懊恼。 怎么偏偏是在他面前…… ………… 容司景回到时家庄园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问过佣人,在听到时溪从那之后就没下来过后,他眉头微微一皱。 上楼,敲了几下门,不见人开,他的手放在门把上,淡淡道:“时溪,我进来了。” 一用力,色调温暖的光泄露出来,他的视线在床上的人影上扫过,瞳仁重重紧缩,下意识偏开了头。 但一晃而过的少女雪白胴体,还是深刻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不管是她修长笔直的腿,柔软纤细的腰肢,还是安静乖巧的睡颜…… 门被轻轻带上,男人修长的身形在墙壁上落下层层阴影,质地精良衬衫衬得他眉目更为凉淡,停顿片刻,他捏了捏眉心,抬腿下了楼。 时溪是被饿醒的,南歌挂了她电话以后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晚上八点。 翻了个身,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凉飕飕的,低眸一扫,竟然不着寸缕。 她抓了抓头发,无奈的爬了起来。 拿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蹬到一边的浴巾,进浴室洗漱了一下,随便换了身衣服就下了楼。 慵懒散漫的目光,在看到坐在餐桌旁的男人时,陡然发生变化,点点星光自时溪眸底升起,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面前,惊喜道:“你怎么在这里?” 容司景抬眼看过去,女孩儿脸庞精致白皙,看他的目光灼灼,眼角眉梢晕染着笑意,不加掩饰的热烈。 第6章 她出车祸了,我去接 目光往下,落到她缠着纱布的腿上,静了一下,他沉声道:“这条腿不想要了?” 时溪:“……看到你太高兴了,忘了。” 移开眼,容司景淡漠道:“吃饭。” 时溪在他对面拽开椅子坐下,手撑着下巴主视他,喜滋滋地道:“是不是我说一个人吃饭很孤单,你就特意腾出时间来陪我?” 男人挽起一截衬衫袖子,拿瓷勺舀汤,他脸上静谧的没什么表情,眼皮也没抬一下:“这几年你别的本事没长,倒是越来越能自恋了。” “不是吗?” 他将汤碗搁到她面前,低沉的嗓音抛出两个字:“不是。” 明显看到女孩儿兴高采烈的情绪低了下去,她怏怏的哼了声,拿勺子喝了一小口他递过来的汤,暖融融的感觉使她脸上重新泛起笑,软软道:“不是也没关系,你回来就好。” 容司景沉默着用餐。 安静和谐的空间,突然被对面时溪噌的一下子站起来的动作打破,幅度过大,她身下的椅子擦过地板,拉出长长的声响。 容司景皱眉看过去。 时溪脸上泛起红晕,盯着他,紧张到结巴:“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没来过我房间吧?” 捏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男人眼前还是无法控制的闪过卧室里看到的一幕,他嗓音变得沙沙的,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时溪松了口气,捏着勺子坐下,埋头喝汤。 吃到一半,容司景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时溪眼角余光无意中扫过屏幕上的名字,捏着勺子的手猛地加重了几分力气。 温暮语。 看着男人毫不犹豫按了接听,时溪撤回视线,以手支颐,情绪忽然变得懒懒的,倦怠的气息在她周身萦绕,眉眼间不管是因他带来的羞窘还是喜悦,都在一瞬间沉了下去,只剩下冷凉,和带点漫不经心的讽刺。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男人脸上的表情陡然变得凝重起来,他低低说了句我马上过来,便立即起身,大步朝外走。 时溪目光都没波动半分,语调懒洋洋的:“接到她的电话,再急再紧张她,也不至于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一下吧?” 容司景的脚步一顿,视线对上她的,看了她几秒,简单利落的解释:“她出车祸了,我去接。” 时溪挑眉:“严重吗?” “还不清楚。” 只不过车祸两个字,给人的感觉总是血腥,与死亡相伴。 她站了起来:“我陪你一起去。” 皱眉看向她的腿,容司景语气冷淡:“你腿不方便,在家里等着。” “反正也是坐车去,没什么方不方便。”时溪推开椅子,迈着步子来到不动的男人身边,凉笑道:“还是说你觉得我是累赘,不想带?” 目光在她脸上停顿片刻,容司景俯身将她抱起,迈着长腿朝外走。 一路上,也许是太过于担心温暮语的伤势,容司景显得比平时更沉默。 时溪也没说话,靠在座位上闭眸养神。 第7章 容司景骨子里比任何男人都狂多了 娇俏精致的脸蛋隐隐透出几分冷艳。 在路上行驶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在车站前看到了人,看样子伤得好像不重,只不过…… 时溪红唇勾出笑,偏头瞥向脸色一下子沉下来的某人,娇懒道:“你这么急着赶过来,人家好像早有男人陪着了呢。” 下一秒,就看到身边男人干净利落打开车门,下车径直朝那两人走去。 她撇了撇嘴。 温暮语一头长直发,脸庞干净,线条柔和,十分的淑女范儿。 她紧紧拉着手里的行李箱,跟身边的年轻男人对峙着,眉眼间有隐忍和不耐:“放开!” 男人目光落在她脸上,淡笑道:“就留个电话号码而已。” 温暮语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局面,脸上渐渐浮现几分冷意。 “让你放手,没听见?” 冷淡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响起,温暮语一怔,紧接着猛地回过头,眼底突绽光芒,喜悦道:“司景!” 一直注视着她的表情的男人将目光放到走来的人身上。 身形修长姿态清漠的男人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无论在哪里看都足够英俊。 走到近处,那种逼人而来的冷漠与华贵感更明显。 “你就是因为这个人拒绝我?”他眯了眯眼,眼里满是警惕。 容司景看向温暮语,轻声道:“受伤了?” “我不小心撞到了她,不过我会负责把她送到医院。”男人先一步开口。 冷淡的目光扫过来,夹杂着显而易见的轻蔑与藐视:“就凭开个车都能撞到人的你?” 男人表情一滞。 容司景已经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温暮语:“伤到哪里了?” “右脚崴了一下。” “还能走吗?” 温暮语尝试着动了动,为难的摇头。 容司景没说什么,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见他要走,男人皱眉去拦。 容司景眼皮也没掀一下,语气低冷的出声:“追女人的方式如果蠢到一定要通过撞她吸引她的注意力,我看与其费心带她去医院,不如先去治一治自己的脑子。”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抬腿朝车的方向走去。 时溪坐在车里,注视着毫不犹豫抱起温暮语的容司景,唇边始终挂着凉凉的笑,她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但看旁边那个男人一脸难堪的表情,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她甚至有点同情他,容司景骨子里比任何男人都狂多了,跟他对着干,通常都会被鄙视的渣都不剩。 车外,温暮语眸底盛着爱慕,对男人轻声道:“司景,麻烦你了。” 她知道他工作忙,一般小事都不愿意麻烦他,只是刚刚那个人太纠缠不休了。 容司景没说话,示意她开车门。 直到钻进车里,温暮语才发现坐在副驾驶的时溪,她愣了愣,脸上高兴的表情突然间消散不少,抿了抿唇,道:“大小姐也在啊。” 视线里,那个精致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少女偏过头,用她慵懒的语调道:“嗯?不想我在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第8章 时溪,你这样嘴硬心软很容易吃亏的 她微微笑:“你什么意思都好,反正我也不在乎。” 高高在上的时家大小姐,欺负人都带着股理所当然的意味。 温暮语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的攥紧了。 容司景放好行李箱,打开车门,看到的就是这样对峙的一幕。 他冷冷淡淡的目光扫向时溪。 “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总不会以为每次说话,受欺负的都是她吧?” 男人语调低低的:“谁敢欺负你?” 时溪轻哼了一声,慢条斯理道:“我看你就敢。” 容司景坐好,关上车门,没有再说话。 温暮语伤得不重,在医院治疗完之后,跟他们一同回时家庄园。 夏天的风从窗户外吹进来,似乎带了点潮湿的味道。 车子停下以后,容司景绕到另一边,将温暮语抱下了车。 时溪坐在车里,看着他笔直修长逐渐走远的身影,低头扫了眼自己还缠着纱布的膝盖,垂下眸,无声的笑了一下。 ………… 第二天早上醒来,外面的天沉沉的,撩开窗帘看了一眼,果然大雨滂沱。 时溪跟南歌约好了去做头发,吃了早餐以后便让司机送她过去。 从美容室出来,从外面的雨势还没有减小的趋势。 “你昨天干嘛挂我电话?”车里,时溪漫不经心问道。 曲南歌脸微热,但她神色仍是平静的,淡淡道:“发生了一些事。” 两人随口交谈着,忽然间,时溪对司机道:“停车。” “怎么了?” 望着远处撑着伞的人影,时溪让司机靠近,降下车窗,探出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问道:“温暮语,你怎么在这儿?” 温暮语清秀的脸上挂着水珠,她看了一眼车里的曲南歌,对方神色矜淡的冲她点了点头。 车内两个少女,一个精致美丽,一个温静淡然,温暮语低头看了眼自己染上泥泞的鞋子,轻轻抿了一下唇。 她跟曲南歌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时溪,皱眉说:“我的车坏了。” 旁边司机正在加紧修理,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修不好。 时溪啧了声:“我记得你说过,今天要考试?” 那考试还挺重要的,温暮语的脸上也不由浮现焦急之色,点了点头。 “你怎么这么倒霉。”漂亮明艳的女孩儿嘀咕了一声,拉开车门,干脆利落也将曲南歌拉了下来,然后一把将温暮语推了进去:“坐我的车去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走吧走吧。” 看着走远的车子,曲南歌扫了眼身上沾满雨水的长裙,无奈的叹了口气:“亲爱的时大小姐,我有说同意了吗?” 漂亮的女孩儿抬起脸冲她明艳艳的笑:“好啦,总不能真让她迟到吧。” 曲南歌站在广告牌底下,拿出纸巾擦身上的点点水渍,缓缓地说:“时溪,你这样嘴硬心软很容易吃亏的。” “嗯?”娇懒的女孩儿似笑非笑抬起眼。 “当初容司景答应来时家,对他爷爷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带上温暮语,对吗?” 时溪表情不变,只是眼底的笑意一下子淡了很多。 第9章 我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份好心 “你说……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留在身边十来年,理由是什么?” 攥着柔软的纸巾,曲南歌淡淡提醒:“如果是我的话,绝不会允许这样的女人在我看中的男人身边晃来晃去。” 一直到回了时家,南歌的这句话还一直在时溪耳边回荡。 “大小姐,您身上怎么湿了,我给您煮杯姜茶吧?”女佣忙给她拿来毛巾,关切地说。 时溪点了点头,接过毛巾上了楼。 冲了个澡,换了身舒适的衣服,她窝在沙发里,懒懒的翻看着时尚杂志。 很快,脚步声响起,时溪没抬头,以为是佣人,便道:“把茶放桌上,出去吧。”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她疑惑抬头。 瞳仁微微收紧,视线里男人浑身湿透,冰冷的水珠不断从他发间往下滴,在地毯上留下一片水迹。 她连忙起身,皱眉拿过毛巾走向他:“你怎么浑身都淋湿了?不知道撑伞么?” 在即将触碰到他时,他冷淡的避开了她的手。 幅度不大,拒绝的意味却很明显。 时溪的手僵在空中,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有点难堪。 她若无其事收回手,红唇勾出笑:“看来你的怒气是冲我来的?” “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男人冰冷的视线锁定在她脸上,从沉黑的眸子深处泛起点点冷意。 时溪歪了歪头,瓷白的脸上绽开笑,但那笑却并未达眼底:“我还真不太清楚呢,不如你跟我说说?” 容司景深深的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分表情,声音从喉咙里逼出来:“暮语被绑架了。” 被绑架了? 可真够倒霉的。 “那你该去找绑匪,找我干什么?”时溪身材高挑,可站在容司景身前,仍显得很娇小。 男人冷笑一声。 时溪拢了拢未干的发丝,忽然了然,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向他:“哦,你怀疑是我让人干的?” “你的车,那么多次没事,偏偏她坐这一次就出了事。” “那是因为她的车坏了,我怕她耽搁考试,就让她坐我的车先走了。” 容司景面无表情的开口:“我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份好心。” 时溪唇边的笑,终于消失殆尽,她将毛巾攥在手心,冲他凉凉道:“是啊,不该好心,我该恶毒的把她丢在马路边,可那样你回来会不会又给我按一个漠视不管的罪名?” 容司景盯着她:“真的不是你?” 时溪连话都没有再说,转过身,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男人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始终没有消失,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门被关上,屋内重新陷入安静。 时溪翻了一页杂志,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 一直到傍晚,温暮语终于被找了回来,时溪正在吃晚餐,头发挽了起来,简单的长裙直至脚踝,听到动静,连眼皮都没有抬。 容司景的目光从摆满了饭菜的餐桌,落到了她的脸上,干净斯文的容颜,看不出什么情绪。 “大小姐,容少他们回来了。”女佣轻声提醒她。 第10章 她懒懒的想,南歌说得对,她果然不应该心软 少女这才像是才发现他们,捏着筷子,言笑晏晏的抬头:“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吧。” 容司景还没作声,他身边的人影突然朝时溪冲了过来,在时溪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巴掌狠狠甩到了她脸上! 啪! 极重的力道,时溪顿时觉得自己半边脸都在发麻,白皙的脸蛋肉眼可见的印上了五个巴掌印。 容司景瞳仁骤缩,上前几步,一把拽住了打人的温暮语。 他幽深的双眸,慢慢落到少女脸上,有什么情绪在眼底渐渐化开。 微卷的黑发从肩头滑下来,遮挡住了时溪的半张脸,天生的小骨架,使她无论何时看起来都很惹人怜爱。 “时溪!你太过分了!”温暮语浑身都在发抖,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包裹着纱布,但仍有血迹从里面渗透出来,足可见伤口的深度。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重视这次考试,可现在全砸了,就连期末大考,她可能都会因为这次的伤握不住画笔。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时溪。 过了三四秒,时溪才慢慢动了,她舔了舔唇角,看向跟她怒目相对的温暮语。 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开来,她懒懒的想,南歌说得对,她果然不应该心软。 “容司景。”她偏头看向目光莫测的男人,淡淡地道:“是你现在把她带出去,还是我让保镖进来把她扔出去?” 容司景看了她好一会儿,扣住温暮语的手腕,不由分说将她带离了客厅。 佣人战战兢兢看着时溪,手忙脚乱的地道:“大小姐,您……您稍等,我去给您找药。” 时溪低头继续用餐,仿佛刚刚的一幕,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困扰。 没过多久,脚步声重新出现在客厅。 “滚!”时溪没抬头:“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对方却没有听她的话停下,修长有力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了头。 微凉的指腹,落到了她微肿的脸颊上。 时溪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呼吸不受控制急促了几分,气道:“我说话你听不见是不是!” 容司景注视着她的脸庞,缓缓道:“我替她向你道歉。” “你替她?”时溪冷笑,望着男人冷峻完美的五官:“你是她什么人,轮得到你来替她?” 他沉默了片刻,开腔:“绑匪们我已经处理了,误会你,抱歉。” 时溪甩开他的手:“说完了?说完了滚蛋。” 拿药过来的佣人明显感到在大小姐说完这句话后,周围的空气冷缩了一下。 她以为容少会直接甩脸走人,然而在她打算拧开药膏给大小姐涂抹时,男人淡淡道:“我来吧。” 时溪冷眼看着容司景从佣人手里拿过药膏,来到她身边。 她想离开,被他一句话止住了动作:“我不介意整个晚上都耗在这里。” 看着男人淡漠平静的脸,她终究还是没有再动。 容司景的手落在她已经浮现出血丝的脸,眉头不明显的皱了皱,扳正她的脸给她细细涂抹,那模样,好似比任何时候都要耐心。 第11章 把她的指头一根根给我敲断! 时溪注视了他一会儿,忽然说:“司景,你觉得我是个恶毒的女人吗?” “……不是。” 时溪盯着他笑了一下,语气意味不明:“那看来你很不了解我啊。”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容司景接到温暮语再次被绑架的电话,他才终于明白她这句你很不了解我是什么意思。 地点是一间仓库,从视频里看过去粗糙简陋,浅笑明媚的少女站在那儿,显得与其格格不入。 他眼眸深邃,暗色调在眼底剧烈翻滚,嗓音微微沙哑,对她说:“时溪,别闹了,嗯?” “是我要闹吗?”时溪天生慵懒的嗓音听起来十分悦耳,她偏了偏头,视线落在被绑着的温暮语身上:“明明是她先扇了我一巴掌啊,还挺疼的。”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修剪干净的指甲,漫不经心叹了口气:“我不高兴了。” 她说,我不高兴了。 语调随意到任性。 容司景看着她,修长的身形像是被遗落在昏黄的光芒里,薄唇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仓库中,温暮语死死盯着时溪,语气冰冷:“时溪,不要以为你是时家大小姐,这世上所有事都能如你所愿!” “哟,还敢跟我说话呢?”娇艳的女孩儿双手环胸,清清冷冷的睨着她:“你也知道我是大小姐,那信不信我能让你以后都再也握不住画笔?” 对一边恭敬立着的保镖淡淡吩咐:“把她的指头一根根给我敲断!” 温暮语的脸唰的一下白了:“你敢……” “时溪!”容司景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压抑沉冷:“住手!” 时溪一挑眉,抬手暂时止住了保镖的动作。 她笑盈盈抬眼:“嗯?” 男人低沉冷漠的嗓音传过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啊,只是……”时溪看向镜头,红唇一勾,慵懒道:“司景,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安静的空间,落针可闻。 就连站得笔直的保镖都不由朝她看去,似乎不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晚霞的光洒满了整间办公室,容司景唇角勾出些弧度,可细看上去,那点弧度又浅的好似不存在,身上那点低凉的气息,最终沉寂为淡淡的冷。 仓库里的温暮语像被这话戳到某个痛点,眼眸倏地睁大,不可思议看着时溪,紧接着疯了般冲她撞过来。 一旁的保镖眼疾手快将她拽住,动作干净利落的将她狠狠压在了地上。 喉咙中那句“不要”,一下子被摔得破碎。 死一般的寂静中,容司景语气淡淡的,敛着野性:“再让你的保镖碰她一下,她少一根头发,我剁他一只手。” 时溪慵懒的轻哼了一声,对保镖说:“放手。” 目光流转,娇艳带笑:“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男人冷淡嗤笑:“我可以不同意?” 少女干净利落开口:“不可以!” 她眉目舒展,改了口:“亲爱的,为了庆祝我们恋爱第一天,吃晚饭前我要见到你。” 容司景眸黑如墨,切断了视频通话。 第12章 少女眉目生动,所有的嚣张任性都好像天经地义一般 他将手机丢到一边,从办公桌拿出盒烟,咬住一根,用打火机点燃。 青薄的烟雾中,英俊的容颜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 晚上七点整,容司景准时出现在了时溪面前。 剪裁合体的西装穿在身材颀长的男人身上,说不出的矜贵斯文。 时溪托着腮忍不住想,她看男人的眼光可真是好。 “我觉得我长得不错,家境也好,走出去不至于丢你的人,而且还对你一心一意情深不悔,所以你也不用冷着一张脸好像吃了多大的亏。” 容司景目光深暗,不置可否的道了句:“是么。” 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懂什么叫一心一意情深不悔。 时溪给他盛了一碗汤,搁到他面前:“先喝一点暖暖胃。” 看了眼面前的汤,男人神情沉寂无波。 行李箱的齿轮滚过地面,发出的声响使饭桌前的两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去。 “我觉得你应该不欢迎我继续住在这里。”温暮语这句话是对时溪说的,她面容苍白,眼眶通红,看得出刚刚是哭过了。 隐忍着,对他们说:“不打扰你们了,我离开。” 话落,男人眉头皱了起来,英俊的面目在华丽璀璨的灯光下更显深冷。 时溪不给面子的轻笑出声,散散漫漫的语调:“你离开?在时家住了十来年,大晚上的你能去哪儿?” 真能作。 温暮语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泛着白,语气冷冷的:“这就不关你的事了。” “是不关我的事。”时溪往椅背一靠,娇俏生动的脸蛋溢出不耐:“但关我男朋友的事。你没看到他工作累了一天了,难道还要他因为你连顿晚饭都吃不成?” 温暮语呼吸一窒,下意识朝容司景看去。 男人按了按眉心,疲惫出声:“暮语,回去。” 紧紧咬住下唇,她声音里带了一丝颤音:“我不麻烦你,你可以继续陪她吃饭。” 容司景看向她:“这么晚了,你打算去哪里?” “同学家。” 男人沉默片刻,站了起来:“我送你。” “不准去!” 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时溪此刻俏脸含冰,眉眼间蕴出咄咄逼人的气势,对温暮语冷冷道:“滚回你的房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再敢多说一句,我让人直接把你丢出封城!” 为了加重她话里的可信性,她继续道:“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做得到。” 静了一会儿,温暮语低头,眼泪一滴滴掉了下来,她丢下行李箱,不顾脚伤,跌跌撞撞跑了回去。 偌大的客厅重新安静了下来。 时溪感觉到男人沉冷的目光朝她看过来,无辜的抬起脸:“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吃一顿饭而已。你的胃本来就不好……” 最后一句话,她声音低的像是在咕哝,似乎也意识到刚刚的嚣张会让他不喜,眉头不由轻轻皱起。 少女眉目生动,所有的嚣张任性都好像天经地义一般。 容司景却被她这句话无意间戳动了心脏,某处地方不可抑制的软了一下。 第13章 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应该有点不同的 他深深看了她很长时间,眼底的墨色浓郁而深沉。 吃过饭以后,容司景回书房继续工作,以前时溪只能无聊的回自己房间,现在她有了理由,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上了楼,拿了本书,理所当然的陪在了他身边。 “我开学就高三了,你希望我考哪里的大学?”时溪问道。 容司景从屏幕上的数据里抬起眼,顿了一顿,神情清漠的开口:“你不是说要考本地,那所我上过的大学?” “虽然我是这么想的,可是分数差一截啊。”时溪躺在柔软的沙发上,随手翻了页杂志,头发几乎要垂落到地毯上,她懒洋洋道:“我脑子又没你的好使。” “只要你不交白卷,有时家出资,去哪所学校都随你。” “话是这么说,可靠家里,说出去不光彩啊。”她语气有点吊儿郎当的随意。 静了一瞬,男人道:“你想去外地读大学?” “还不知道呢。” 容司景半晌没说话,盯着她轻晃着的白嫩脚丫,眼底翻滚过一层阴霾,冷冷的移开眼:“那就随你!” 咦,不高兴了? 时溪愣愣的翻过身子,抬眼瞧他,她又哪里惹到他了? 时间静静流淌,十一点钟,容司景结束工作时,时溪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她看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容司景,迷迷糊糊的想,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应该有点不同的。 想了想,她朝向他走来的英俊男人仰起脸,软软道:“司景,亲亲……” “……”容司景脚步顿住,低头看向少女白皙精致的脸。 “你不能拒绝我的。”她半睁半合着眼,更像是在说梦话:“我们是男女朋友了哦。” 话音刚落,男人就吻了上来。 他清冽的气息将她席卷,一下子扫清了她身上所有睡意。 时溪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说实话,她没想到他真的会亲她。 蜻蜓点水的一吻,很快就分开了,他表情甚至都没有波动,冷峻的线条一如既往。 “去睡觉。”他淡漠地道。 时溪呆呆的哦了一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火辣辣的温度从脚底板升起,直冲面颊,一脚深一脚浅的出了书房。 滚到柔软的床上,她抱着抱枕激动的打了个滚儿。 真亲了真亲了!! 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半夜进入梦乡时,时溪还在喜滋滋的想。 这可是……他们的初吻呐。 第二天时溪满怀期待的起床后,容司景已经去公司了。 啧,真是没情趣。 她懒懒的想着。 “温小姐,起床了,想吃点什么?”佣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时溪搅拌着碗里的粥,散漫的抬起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朝前方看去。 温暮语容颜清冷,几乎要跟冬天的雪色融为一体。她冷冷的视线朝时溪扫去,淡淡地说:“我不吃了。” 说着就要走。 时溪嗒的一声放下手里的白瓷勺,语调不急不缓却气势逼人:“站住。” 温暮语脚步一顿。 “时家管你吃管你喝,是让你冲我摆脸子的?” 第14章 她倨傲放肆任性霸道,可她偏偏奈何不了她 她语气极淡,慵懒而高傲:“叫你一声温小姐,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 温暮语蓦地转过头,扯着的神经终于绷断,看了她几秒,忽的笑了:“时溪,现在司景不在,你就要对付我了吗?” “嗯?我对付你,还需要特意挑他不在的时候?” 温暮语紧攥着自己的手,望着坐在餐桌前的少女,她倨傲放肆任性霸道,可她偏偏奈何不了她。 谁让她有个权势滔天的爷爷。 在时家,连司景都不能说个不字,何况只是个被当成附属品的她,在时大小姐眼里,她就是个可打可骂的下人。 她想到这次出门好不容易打听出来的那个电话号码。 深吸了一口气,温暮语压制住心口翻涌的情绪,平静开口:“如果只是要教训我,可不可以等我下课以后。”顿了顿,她讽刺般一字一顿清晰地说:“大小姐?” 时溪红唇一勾,傲慢却又理所当然开腔:“那就滚吧。” 温暮语听着她这话,胸口又剧烈起伏了一下,不过这次她什么都没说,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教训完了人,时溪心情愉快的喝了半碗粥才离开。 过了一个小时插花老师来上课,她换了身衣服下楼,插花老师已经在客厅等着了,其实她对这种课程没多少兴趣,只不过这个插花老师是个特别儒雅温和的男人,每次上课南歌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多么优雅多么有气质巴拉巴拉的。 可能是她比较肤浅,看不出来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有什么特别。 “时小姐。”听到动静,插花老师转过身,对她欠了欠身。 男人五官端正,长相还算不错。 察觉他的目光看向她身后,时溪扶着楼梯扶手,漫不经心道:“你找南歌啊?她今天不舒服不来了。” 男人一愣,急急忙忙的问:“不舒服?” 时溪挑眉,嗯? 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男人很快收敛了情绪,微低头道:“时小姐,我们进行今天的课程吧。” 男人有条不紊的讲着课。 时溪撑着头,把玩着手里的花,似笑非笑瞧着他,直把男人盯得讲不下去,她才凑近,慢悠悠说:“你喜欢她呀?” 明显看到男人一愣,俊脸腾地涨红了。 男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像玫瑰花一样娇艳精致的女孩儿,嘴唇动了动,硬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时溪笑得更厉害。 容司景踏入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和谐亲密的刺眼一幕。 他脚步一顿,墨色瞳仁微微收紧,周身气息倏地变得冷峻沉寂。 那种强大的气场,就连客厅的两人都察觉到了,不约而同向他看去。 整齐默契的动作,顿时让男人眼底的寒光更为冷冽,有那么一瞬间,插花老师甚至忍不住在他的注视下低下了头。 一直到他身边的女孩儿惊喜的站起,朝他走过去,亲密的挽住男人的胳膊,他才觉得那股冷冷逼人的气势被他收敛下去。 “司景,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第15章 你确定他不是吃醋了? 容司景扫了时溪一眼,语气低冷:“我回来拿东西。” 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幕。 冷冷的挣脱她的手,男人迈着长腿朝楼上走。 时溪一怔,连忙跟在他后面上了楼,她眉眼间还带有自昨晚开始不曾褪去的喜悦,道:“今天中午你回来吃饭吗?我让保姆做你喜欢吃的。” 容司景蓦地停住步子,时溪收势不及,一下子撞在了他坚硬的后背。 顿时撞得头昏眼花差点飙泪。 还没娇气的埋怨,就听他冷漠的开口:“你今早跟暮语说什么了?” 时溪揉着鼻子,那点旖旎温暖的心思在他漠然的目光下逐渐沉淀下来,冷笑一声放下手:“她又跟你告状?” 男人看着她,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是平直的毫无波澜:“你觉得她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夏天的风从没完全关上的窗户外吹进来,时溪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飘渺:“所以,恋爱的第二天,你就要因为这点破事找我麻烦?” “我不止一次警告过你别招惹她。” “她成天冲我冷着一张脸,我说都说不得了?你那么宝贝她,怎么不先教教她最起码的教养?” 男人脸上的笑薄冷:“教养?私生子当然没教养,这种事我好像是教不了。” 时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见男人要走,她心慌的立马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咬紧了唇瓣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怎么允许,那样满含轻蔑和自我贬低的三个字,被他用在身上。 容司景低头看了眼腰上白皙纤细的手指,冷淡道:“放开。” “说你不生气了。”时溪转到他面前,抬起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我才放开。” 安静的书房,男人的声音低沉平淡:“不是在上课,你就这样跑出来?” 她抱紧他,软软道:“不上了。” 接着,时溪就听见男人毫不留情的嗤笑声:“也是,上课一直看男人的你上不上都一样。” 看……男人? 她懵懵的抬眼,无辜的道:“我哪有?” 容司景垂下眸,目光一寸寸扫过她漂亮的面庞:“你没有?那是我冤枉你了?” “……是啊。” “那换个女的插花老师你也能照常上课了?” “为什么要换?”这个好好的。 容司景脸色一沉,没再说什么,拉开她的手,走到桌旁拿过遗落的一份资料直接下了楼。 留下时溪一脸的莫名其妙,她怎么也想不通,干脆直接让司机开车把她送到了曲家。 “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时溪扑到南歌柔软干净的大床上,鼓着脸不开心的问:“我觉得他有点没事找事,他是不是后悔跟我谈恋爱了?” 曲南歌一头柔顺的头发有些乱,洋洋洒洒铺了一枕头,温静的脸上是淡淡的苍白,她闭着眼有气无力的说:“你确定他不是吃醋了?” 时溪从小被保护得太好,有时候不太懂得把握跟男人的距离。 时溪一愣,反应过来哼了声:“容司景会吃醋,猪都会上树。” 第16章 凤聿锦目光扫过两人,薄唇微弯 曲南歌睁开眼,目光幽幽的,是吗? 她怎么觉得,那男人对时溪的占有欲有时候挺变态的。 “来之前他还因为我说了温暮语两句冷着脸训我呢。”时溪抱怨。 曲南歌皱了皱眉:“有这回事?” “可不是嘛。”时溪感叹:“男人心海底针。” “嗯……这句话我同意。” 陪了南歌一会儿,时溪见她实在不舒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忧心的皱起眉:“你已经开始发烧了。” 她牵住她的手,哄着:“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啊?” 南歌这是老毛病了,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身体不舒服,可是每次生病都不去医院,除非别人软言好语的哄上好半天才肯挪地方。 算是她身上唯一孩子气的地方。 “不去。”南歌将脸埋进枕头里,声线温温静静的。 时溪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我陪你啊。” “那个人回来了。”她的声音从枕头里模糊不清的传出来,听起来有些闷:“见了我又要说三道四,我烦她。” 时溪闻言手指一顿,眼神微冷。 那个人,指的是南歌的后妈。 她的南歌这样好脾气又冷静的人,曾经硬是被那个女人逼得差点自杀。 轻轻吸了一口气,平复好心绪,时溪凑到南歌耳边软软的说着话:“乖啦。” 南歌受不了她,时溪想哄人高兴时嘴巴甜又有耐心,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看着南歌换好衣服,时溪半搀着她出了门。 温温柔柔的成熟女人优雅坐在客厅,看到她们两个,笑容得体:“你们两个要出门?” “是啊阿姨,我们晚点回来。”时溪随口有礼貌的答着,却一个眼风也没留给她,直接带着南歌出了门。 刚打算上车,时溪余光瞥到一辆黑色豪车,她脚步一顿,猛地拽着南歌上前两步。 凤聿锦被突然冲过来少女差一点撞到,他伸手扶了对方一把,俊美的脸上是恰到好处却又疏离的微笑:“小心。” 时溪看着男人扶着曲南歌的手,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抬起头,像是才发现他一般,惊讶道:“原来是凤少,好巧啊!” 南歌无奈的别开脸,这拙劣的演技真是…… 凤聿锦似笑非笑看了眼时溪,也不戳破这位明艳少女的小心思,低眸瞥了眼曲南歌苍白的脸,眉头不着痕迹皱了一下:“不舒服?” “是啊,南歌生病了,凤少可不可以送我们去医院?”时溪抢在南歌前面连忙说。 曲南歌这下真的想掐她了。 “不用了。”她淡淡的抽出男人出于绅士握着的她的手,语调一如既往的平缓:“我们有车。” “我们的车坏了!” 曲南歌咬牙看着她,眼里写满了威胁:“哦?什么时候坏的?” 时溪有点没心没肺,耸了耸肩:“刚刚呀。” “……” 凤聿锦目光扫过两人,薄唇微弯,伸手打开了自己的车门,嗓音清淡:“我刚好有事去医院,顺便。” 时溪便立刻拽着曲南歌钻进了车里。 ps:求推荐票!有没有小可爱在看,吱个声~ 第17章 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男朋友 路上,凤聿锦透过后视镜看见靠在时溪身上那个温温静静的少女,自上车后就一言不发眉头紧紧皱着,他眸色微暗,不动声色加快了车速。 到了医院,医生给曲南歌诊疗,凤聿锦便来到外边抽烟。 趁没人,南歌瞪了时溪一眼:“你这是干什么?” “我真是不懂你,喜欢他为什么不说出来,你不说出来他哪里知道?” 按了按隐约刺痛的头,南歌轻轻叹了口气:“时溪,感情这回事,并不是我说出来了就能得到回应的。” 她做不到像她那样,爱的轰轰烈烈,爱到十年如一日,让所有人知道。 有些存在于她跟那人之间东西,说出来的瞬间就意味着结束。 时溪看了她一会儿,抿了抿唇:“好吧,我不再管了。” 诊疗结束后,时溪接到一个电话,她眉头越拧越紧,精致的脸庞隐隐透出几分冷艳,挂了之后朝南歌跟拿药回来的凤聿锦说:“我有点事要先回去。” 皱眉看了一眼凤聿锦,她有几分纠结地说:“凤少,能拜托你一会儿把南歌送回去吗?” 凤聿锦斯文疏淡,给人的感觉不热情却也不会让人觉得受冷落,他闻言视线往脸色苍白的曲南歌身上一绕,慢条斯理开腔:“可以。” “出什么事了?”南歌见时溪脸色不好。 “温暮语那个作女又给我没事找事!”时溪捏着手机,眉眼冷冷:“这次又闹起了失踪,我得去找她。” 说完就匆匆走了。 曲南歌看着她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微微蹙紧了眉。 失踪? 一会儿车祸,一会儿被绑架,一会儿又闹失踪,这个姓温的,可真是…… 正思索着,感觉到一抹凉淡的视线落到她脸上,她抬头看去,便对上凤聿锦那双带了点慵懒意味的目光。 想到她之前说的露骨的话被他听见,待会儿又要跟他单独相处,她耳根微热,忙移开了视线。 她以为自己做到不着痕迹,殊不知落到凤聿锦眼里,她那点小心思暴露的一清二楚。 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 凤聿锦有点漫不经心的想着。 ………… 时溪回到时家庄园没多久,就看到容司景带着浑身戾气走了进来。 手腕一紧,痛感密密麻麻由肌肤传递进心里,她勾唇笑着,望入男人寒意翻滚的双眸里,语调不紧不慢:“为了她,你一天要跟我生多少次气?” 容司景沉默的看了她几秒,然后一把将她甩开,转身上了楼。 被他的力道甩得往后倒退几步,时溪站稳身形,垂眸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跟在他身后上了楼。 靠在书房门前,看着他一刻不停的打电话吩咐找人,讽刺的扯了扯唇角,长发落下来,显得她的模样有几分慵懒,淡淡的道:“她是故意闹失踪,不想让你找到,还是说你就一定要放下所有工作来找她,以此来证明给她看她在你心里的地位?” 停顿了一下,她目光渐凉:“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男朋友。” 第18章 从他身边挖掉她,她时溪何德何能呢? 书房没开灯,光线很暗,男人的身体笼罩在阴影里,漆黑的眸子看起来深沉莫测,闻言薄唇一掀,冷冷的嗤笑:“你男朋友?” 时溪笑意不变,只眸色愈发深凉:“难不成你以为我在跟你玩儿过家家?” 容司景盯着她娇艳的脸庞,漠然道:“你总不会天真到以为仅凭这轻飘飘三个字就能把她从我身边挖掉。” 听说温暮语在小时候救过他,代价是满身伤疤,他这俨然要负责到底的态度,从他身边挖掉她,她时溪何德何能呢? 低眸看了看修剪干净的指甲,时溪笑得懒散,自嘲道:“其实我也没想怎么着,只是你总因为她把火气撒到我身上,是觉得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一如既往喜欢你吗?” 容司景喉结一滚,薄唇溢出嘲讽。 呵。 喜欢。 从没想得到过的东西,又有谁会期待长久。 时溪下了楼,让佣人给她弄吃的,过了一会儿,男人下了楼,并没有往她这里看一眼就直接出了门。 安静吃着饭,她淡淡的想着,温暮语随便作一作,也是值得他抛下所有事亲自去找的。 用完了餐,上楼休息了一会儿,一直到五点钟左右,时溪才不紧不慢下了楼。 她坐到沙发上,拿过桌上放着的水果茶,一边喝着,一边懒散的问侍立在一旁的保镖:“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温小姐是去邻市了,早上就上了车,一路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温少比我们先得到消息,已经赶过去了。” 喝茶的手一顿,时溪眼底没有任何波澜,淡淡道:“是吗?已经赶过去了。” 她漫不经心问着:“那么,温暮语是去邻市干什么了?” 保镖看了眼容颜精致,处处透露着养尊处优气质的少女,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好像是去寻亲。” 时溪拧起了眉:“她不是孤儿吗?那家人什么来头?” “他们一家人都刚从美国回来,时间短,我们能查出的信息有限,不过对方看样子是有点家底的。” 所以就这么迫不及待找过去了吗? 时溪将茶杯放下,不冷不热笑了一声:“备车。” “大小姐要过去?” 时溪冷着张俏脸:“有人不自量力,我当然要过去给她收拾烂摊子。” 寻亲,以为她找上门人家就会高高兴兴认了她吗? 蠢货。 保镖应了一声,立刻下去备车,时溪换了身衣服出来,弯腰坐了上去。 从封城到邻市,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等时溪抵达那家人的别墅前,天色已经完全昏黄了下来。 而此时,这幢别墅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还不知道哪来的野种,随随便便就叫爹,骨头轻成这样,怪不得被扔进孤儿院……” 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由上到下毫不客气打量着温暮语:“马上给我滚,再不走我叫警察来了!” 温暮语从小到大哪听过这种话,气得浑身发抖,她死死咬着唇,不敢置信看着坐在真皮沙发上的中年男人。 第19章 她扳着一张俏脸,大步朝容司景走了过去 相较于女人的激动,这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平静许多,年龄堆积而成的气势,颇显内敛。 他看着温暮语,淡淡出声:“你先回去。” 并没直接否认,当然也没有立即认下她。 如果此时温暮语够聪明,就该什么都不再多说先离开,偏偏她性子清高,平时又几乎没受过委屈,此时哪受得了这种接近于侮辱的话,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咬唇冷笑:“需要去验dna吗?” 这话,让中年男人隐隐皱起了眉。 “不走是不是?”旁边的女人气得厉害,伸手就去推搡她。 手却在半空被人截住,女人一怔,下意识看向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只是平淡立在温暮语身旁,却又气息冷峻不容忽视的高大男人。 容司景看着没用什么力气,可女人却瞬间因为疼痛表情扭曲了,抽着冷气:“你……” “听说付先生在美国华人区混得不错,不觉得太太有失你的身份?”他的语调冷静平淡,可话里的轻蔑却显而易见。 付慎目光微沉,看向他:“好久没有年轻人敢这么不客气跟我说话了,小伙子,注意你的分寸。” 他扫了一眼容司景攥着付夫人的手:“放手。” 容司景勾唇,在在座所有人听到足以使人头皮发麻的骨头错位的声音后,才不紧不慢松了手。 冷峻斯文,敛着猖狂。 他偏头对温暮语淡淡道:“走。” 付慎猛地站了起来,容司景这个动作不管轻重都无疑是在打他的脸,顿时气得几乎发笑,这十几年来,真是好久没人敢这么冒犯他了。 “给我站住!” 容司景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但他的脚步却顿住了,目光落在仿佛钉在原地的温暮语身上,眉头微微皱起。 “暮语。”他又说了一遍,语气比刚才加重了几分,冷淡又不容置疑:“走。” 温暮语紧紧咬着唇,正在她犹豫间,一个烟灰缸直接飞了过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紧跟着重重砸在了容司景额头上! 她的心陡然漏跳一拍,尖叫:“司景!” 烟灰缸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鲜红的血顺着容司景的额头滑过脸颊,一滴滴落在他质地精良的雪白衬衫上,刺人眼目。 清俊修长的男人看了一眼动手砸人的付慎,什么都没说,黑沉沉的眸子偏转到温暮语身上,面无表情的开口:“最后一遍,走。” 温暮语被他的模样吓到了,其实容司景也没做什么,可偏偏寡言沉默的样子,混合着身上像是要掀翻屋顶的暴力和血腥气,让人不寒而栗。 明明动手的人并不是他。 在她要说话的下一秒,客厅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打扮得干净利落又不失贵气的少女率先走了进来,冷艳的目光旁若无人的在不属于她的地盘扫视,很快,就找到了目标,高兴的情绪还没在眸底升起,取而代之的就是肆无忌惮疯长的冷意。 她扳着一张俏脸,大步朝容司景走了过去。 第20章 她说,我心疼你啊 女孩儿不够高,仰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男人流血的额头,视线凝固了几秒。 扯着唇,笑了一声。 然后她转过身,一把拽过还发懵的温暮语的衣领,直接左右开弓给了她两巴掌! 扇完人,她甩了甩有点发麻的手,冲身后跟来的保镖道:“把这里你们能看到的所有东西,通通给我砸了!” 少女高傲的扬起下巴,冷着脸,一字一顿的命令:“一件,都不许剩。” 训练有素的保镖立刻动起了手,瞬间,就听满屋子噼里啪啦的大响。 满屋狼藉中,容司景看着时溪的背影,眼神格外的深。 突如其来的变故,付慎还算沉得住气,但脸色也面临崩盘,眼睛盯着女孩儿:“不知道小姑娘你姓什么?” 时溪看着他,冷笑了一声。 她声音不轻不重,让人无法忽视:“女儿你认不认我不管,但是谁给你的狗胆动我男人?”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到直白。 付慎眉头拧着,他回国不久,还真不知道嚣张成这样的女孩儿是什么身份。 温暮语呼吸一窒,下意识伸手去拉时溪。 “够了……”她急促道:“时溪,这件事跟你无关!” 看着手臂上出现的那只手,时溪勾了勾唇,隐忍着的怒气终于爆发。 她转过头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像是生生从喉骨里敲出来:“你他妈给我闭嘴!” 即使再怎么明目张胆的讨厌她,时溪也从未用这种厌恶到极点的表情和语气跟她说过话。 温暮语一怔,第一次被她吓住了。 “他为了你挨打,你倒是有出息得很,在时家有能耐跟我耍横,到了这儿屁都不敢放一个,给我识相点,从现在开始别让我再看到你。” 温暮语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她看向容司景,欲言又止。 一眼不眨的看着保镖们把这里砸干净,时溪转过身,拉过男人的手腕就往外走。 容司景也没反抗,眸子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就这么任由她拉着走了。 坐到车上,时溪吩咐司机,语气急促:“去附近的医院,快一点。” “不用。”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平淡,比起她,他的态度倒显得有点无所谓:“前面就有个药房。” 车在药房前停下,司机买来纱布和消毒的药。 时溪立刻拿过来,手忙脚乱给他做应急处理。 剥开碎发,伤口挺深的,时溪只看了一眼就屏住了呼吸,瓷白的牙齿咬住嘴唇,眼眶一下子红了。 容司景就这么沉默着看着她哭,什么都没说。 过了一会儿,女孩儿的眼泪实在停不下来,他才开口,静静地问:“受伤的是我,你哭什么?” 刚刚还气势汹汹恨不得为了他把房顶掀了的人此时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嗓音沙沙的:“我心疼你啊……” 她说,我心疼你啊。 这么的,理所当然。 容司景看着她,道:“时溪。” “嗯?” “抬起头。” 时溪一愣,红着眼,抬头:“干什……”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封住了唇。 第21章 别说你不喜欢 她顿时全身都僵住了,酥麻感从脚底蹿升而起,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去回应。 不同于那天晚上一触及分敷衍般的吻,她周身都是他的气息,男人的舌头强势的闯了进来,肆无忌惮扫过她口腔每一寸。 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只知道自己紧张的指尖都在颤抖。 说是回应,也只是仰起头由着他吻。 毕竟她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的经验。 容司景眸子黑漆漆的,就是接吻也没完全闭上眼,他安静注视着用整个身体诉说着她的紧张的时溪,眼睛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好一会儿,时溪快要喘不上气,他才松开她。 嗓音低沉喑哑:“终于不哭了。” 时溪迷迷茫茫抬起嫣红的小脸:“啊?”脑子逐渐清明过来后,她顿时瞪大了眼。 所以,他是嫌她一直哭才吻她的? 容司景已经阖上了眼睛,淡淡道:“继续。” 时溪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说的继续是继续给他处理伤口。 捏着纱布的手紧了紧,有难么一瞬间她真想将东西一股脑全部砸到他那张帅脸上去,但又舍不得,最后还是没出息的凑过去小心翼翼给他擦血迹。 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到底还是气不过,她红着脸小声骂:“……流氓。” 男人没睁眼,嗓音淡淡的:“流氓说谁?” “……”成天一副油盐不进禁欲冷淡的样子,还不是亲她了。 好像知道她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容司景勾了下唇:“不是你成天喊我是你男人,跟你接个吻就成流氓了?”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别说你不喜欢。” 时溪鼓起脸:“谁说我喜欢了!” 回应她的是男人的一声嗤笑。 时溪腾地红了脸,这个男人这副从容不迫笃定她被他吃得死死的得意样子真是太讨厌了! ………… 伤在头上,时溪到底还是不放心,硬是拖着容司景去医院从上到下做了一番检查,确定没问题了才回来。 折腾了大半夜,时溪已经困得不行了,回来时靠在车窗上不停的打瞌睡。 一个拐弯,她脑袋重重磕在了车窗上,一声闷哼,顿时疼得倒抽冷气,捂着脑袋还没说话,一只手立刻伸了过来。 容司景皱眉扳过她脑袋查看伤到的地方,呼吸微紧:“我说时溪你是不是蠢?” 时溪疼得眼里都冒起了泪花:“好疼。” “肿了个包能不疼么。” 她抬起眼,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委屈嘀咕:“我都伤到了你还凶我……” 容司景没说话,看着她脑袋上的包,眉头皱得死紧。 车缓缓驶入时家庄园,下车后容司景对她道:“上楼后先别睡,冷敷一下。” “佣人们都睡了,你帮我。” 容司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目光落在了客厅站着的人影上。 时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她冷笑了声,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上前,语气冷冽不留情面:“你倒是有脸回来。” 温暮语脸色紧绷了一下。 第22章 当然是大小姐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她没有反驳,而是看向修长挺拔的男人,咬唇忧心道:“司景,你的伤怎么样了?” 时溪双手环胸,冷哼:“托你的福,没被砸死。” 容司景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平淡道:“时溪,上楼去。” 都这样了,还向着她。 时溪安静了两秒,什么都没说,转身直接上了楼。 容司景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眼前的人,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伤不严重,你没必要担心。不早了,回去睡吧。” “司景!”温暮语叫住了他。 男人修长的身形立在灯光下,周身冷峻的气息愈发明显,她的嘴唇抖了抖,低声道:“对不起……” 容司景神情淡然,眉眼清俊,只是平静的陈述语气:“你没有需要说对不起的地方。” “可是时溪……” “她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容司景的黑眸倒映出她的影子:“保护好你自己,别再让我担心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她身边离开了。 温暮语垂在身侧的手指攥得泛白,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知道那是什么,她今天在时溪面前输得彻彻底底。 可是时大小姐拥有肆意妄为的底气,拥有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有人给她善后的身家,而她却没有。 什么都没有的她,拿什么跟她比。 容司景在连敲三次门没得到回应后,毫不犹豫拿出了备用钥匙开门,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趴在床上头也不抬的人,他脚步没停,来到桌前将冰袋搁到上面,直起身体,淡漠道:“冷敷二十分钟就行了。” 刚转身,就听女孩儿气呼呼在背后喊:“你敢走!” 他的双手滑进裤兜里,清清淡淡的回过头,嗓音连点起伏都没有:“时大小姐看样子不欢迎我,我也没道理赖在这里惹你不高兴。” 时溪咬着唇,就听着这个男人站在那边凉凉的讽刺她。 他一般都连名带姓叫她时溪,带着股子谁都能听出来的不耐烦,现在叫她时大小姐,哼…… “怎么平时没见你这么听话!” 男人似笑非笑,迈着优雅的步子不紧不慢走向她,时溪本能的察觉到危险的,下意识后退。 “听话?你想让我怎么听话?”漫不经心的语调,天生低冷的嗓音,举手投足拽出一种痞气,混杂着性感,让人无比心悸。 时溪倒退到床上,他俯身,将她困在床与他中间,低低的嗓音:“嗯?大小姐。” 她结巴:“你……你想干什么?” 似乎是不久前的吻,让时溪此刻已经清楚的意识到,容司景不单单只是容司景,他更是个男人。 “当然是大小姐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简简单单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低沉而诱惑。 时溪耳根发热,她怎么不知道容司景还有这么色气的一面? 隐约察觉出他的意思,她磕磕绊绊,好长时间才组织成一句话:“虽……虽然我喜欢你,但是还没做好这种心理准备。” 第23章 她觉得伤心难过,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容司景安静的看了她几秒,然后在她的紧张的注视下低笑了声,笑意蔓延,连带着胸腔都隐隐震动。 然后他神情自若的收回手,像是刚刚浓重的侵略感不曾在他身上存在过,走到桌边拿过了冰袋。 时溪愣愣的盯着他一会儿,反应过来脸上浮上一股羞恼:“你笑什么?” 他将冰袋敷在她脑袋上,神情和语气都静静的:“我笑大小姐年纪不大,懂得不少。” 时溪一愣,慢慢揪紧了床单,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他:“你不做吗。” 爷爷不在,他如果想动她,这里没有任何人能阻拦他。 她可能会意思意思推阻两下,但她本来就喜欢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容司景凉凉的低眸睨着她,没说话,意思却显而易见。 时溪在他眼中却看出了更深的意思。 她大概也是知道他刚刚为什么笑的,那是嘲笑,是不屑,笑她不自量力,笑不可能跟她有在此之上更多的牵扯。 接个吻嘛,男女之间调情暧昧而已,但是上了床就意味着要负责,要一辈子都被她这个累赘赖上。 这个男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个男女朋友的约定当回事,她何尝不知道。 只有她一个人傻傻的兴奋激动。 他看得分明,所以才笑她。 冰凉从头顶一直浸透到了心底,连带着因为他的吻而鼓噪喧嚣的心脏都冷静了下来。 容司景的目光一直没从她脸上挪开过,注视着她由羞窘到落寞再到平静,情绪逐渐消弭下来,一双眼睛自始至终幽深沉寂,没有丝毫波澜。 打从那天晚上以后,两人之间就一直维持着一种奇妙的氛围。 时溪明白,这是容司景在他们中间竖立了一道墙壁的缘故,他清清楚楚告诉她,他永远不打算越过那条线。 她觉得伤心难过,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暑假很快过去,时溪升上了高三。 曲南歌察觉出这几天时溪情绪低落,她皱了皱眉,觉得简直无法理解容司景在想什么。 她几乎可以断定,他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比时溪更爱他的女人,就连温暮语都在那天的争执中选择了自己亲生父亲,只有时溪一个人,把爱他当成了本能。 看着靠在车窗上发呆的少女,曲南歌心底难得蹿升出一点火气,连时溪这样毫无保留热爱他的人都无法闯进他的心,那个男人的心大概是铁做的,活该他一辈子孤独终老! 车在学校门口停下,两人一下车,就见前面热热闹闹围着不少人。 “怎么回事?”时溪皱了皱眉:“都堵在门口干什么。” 时溪南歌一下车就受到了瞩目,毕竟是学校里两大女神,一直是众人关心的焦点。 “来了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人群自动分开,紧跟着一大捧玫瑰出现在了时溪眼底。 低沉的男声响在她头顶:“时溪。” 曲南歌挑了挑眉,看向对面高挑的男人,嗯哼~ 娇艳欲滴的玫瑰衬得时溪本就白皙的面容如瓷般无暇。 第24章 有权有势又受宠吗,是跟容司景截然相反的类型呢 她看了两秒,然后面无表情抬起头,拿出钱包抽出几张红钞票塞到男人手里,接过玫瑰:“谢谢。” 抬腿就走。 男人喉结一滚,反应过来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咬牙切齿道:“我不是卖花的!” “噗嗤……”不知道谁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时溪抬起头,刺目的阳光使她微微眯起了眼,高大的男人……不,准确的说还是大男孩,他背对着光,线条俊朗,拆开来看,仿佛每一根骨头都在诉说着桀骜。 她伸手挡了挡阳光,声线淡淡的,有些缥缈:“我有喜欢的人了。” 江墨白眼神一暗,不轻不重的哼了声:“我知道。” 这所学校里谁不知道,校花时溪有个喜欢多年深刻到骨子里的男人。 “所以呢?那又怎么样。”他甩了甩手上那几张钞票,笑得有几分痞气:“就不准我追你了?” 时溪注视着他,歪了歪头。 说实话,追她的人不少,但是像他这样知难不退的却不多。 看了他几秒,她平静的移开眼:“随你。” 追不追是他的事,接不接受是她的事。 互不相干。 走出人群,时溪扭头瞧见曲南歌在笑,她一扬眉,疑惑:“怎么了?” “大清早送这么一大捧花的男人可不多见。” 时溪也有些无语,鲜红的玫瑰,这么一大捧,死沉死沉的不说,还俗。 让人绝望的直男审美…… “扔了不太好吧?”她问。 “有点伤别人自尊。” “那怎么办?” “……你问我,我哪知道。” 到最后两人还是偷偷的扔在了最不显眼的垃圾桶里,时溪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这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新转学过来的,叫江墨白,权贵子弟,江家最受宠的小公子。” 时溪瞟了曲南歌一眼:“你怎么那么清楚?” “我博学广识啊。” 时溪哼了声,有权有势又受宠吗,是跟容司景截然相反的类型呢。 自打放出话要追时溪,江墨白便开始了随时随地的表白工作,热情程度很快就令全校皆知了。 曲南歌翻了一页书,温温静静的笑:“你不觉得他跟你很像吗?” 时溪撑着下巴,闻言皱眉:“我有这么死皮赖脸吗?” “需要等你见到容司景,我拿出镜子给你照照看吗?” “……” 眼前忽然一暗,两人抬头,就见江墨白抱着篮球,满脑门子的汗。 他拽起衣领蹭了一下汗,快速地道:“有水吗?” 随着他无意识的动作,露出一截小腹肌,时溪眼皮跳了跳,从桌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他。 喉结滚动了几下,他拽过椅子,直接坐在了时溪跟前。 看着这个无处不透露着蓬勃的荷尔蒙气息的大男孩,曲南歌叹了口气,收起书本道:“突然想起老师找我有事,先走了。” 刚走出两步,她又对时溪道:“哦,对了,这段时间放学后我都要排练,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 时溪一愣:“啊?” “实在孤单的话,可以让江同学陪你。”南歌笑眯眯看向江墨白:“对吗?” 第25章 说清楚,什么叫劫走了? 江墨白轻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乐意之至。” “……” 等人走后,时溪凉凉的瞟他:“我还真小看你了,什么时候收买的南歌?” “你就没觉得是我有魅力,她自愿帮我吗?” “没觉得。” 江墨白盯着她,逐渐朝她凑近,高挺的鼻梁几乎要挨到她,时溪忍无可忍推开他的脸:“离我远点。” 他笑了一下:“晚上出来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时溪垂下眼,翻开课本:“没兴趣。” 下午放学,司机来接她,时溪正打算拉车门,腰间忽然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直接拦腰抱起,搁在了摩托车上。 她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见江墨白俊朗的脸,顿时怒道:“你干什么?” “抓紧了。” 江墨白不等她反应,跨上摩托,一加油门带着她冲了出去。 司机连忙喊:“大小姐!” 然而得不到任何回应。 众目睽睽之下他家大小姐这是被劫走了? 司机吓白了脸,连忙掏出手机给容司景打电话。 接到电话时,容司景正在开会,听着司机慌张的不成句子的话,他眼底翻滚出浓重的阴鸷,搁在桌上的手指隐隐泛着白。 “劫走了?”沙哑到极点的声音,让整间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字字冰冷入骨:“说清楚,什么叫劫走了?” 司机又说了什么,容司景安静了几秒,随即迅速起身,朝等待的众人干净利落的说:“散会。”迈着长腿跨出了门。 ………… 半山腰的公路上,江墨白推着摩托跟在时溪后头,哄着:“我说姑奶奶,我们都到了,就在前边儿,玩玩儿而已。” 时溪冷这一张脸,大步往回走,她的手机刚刚掉下去,被摩托车碾坏了,现在连打个电话告知司机她没事都不行。 回头看到跟在后面的人,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语调毫不留情冲他砸了过去:“江墨白,你是不是有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江墨白皱起眉:“我不这么做,你能跟我来吗?” 咬唇看了他几秒,时溪伸出手:“把你手机拿过来。” 瞧着女孩儿俏生生的脸蛋,江墨白无奈的将摩托停下,从裤兜里掏出漆黑的手机扔给了她。 “你耍我?手机没电了!” 江墨白扯了扯薄唇,顿时笑了,又痞又无赖:“你凶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充电宝。” 妈的。 时溪气得扭头就走。 “你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怕谁担心啊?” 脚步微顿,长发掩住了时溪半张脸,也遮住了她此时眼底的情绪。 江墨白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来到她跟前,弯下腰盯着她:“我听说你喜欢的那个男人对你不感兴趣,你就非他不可?” 时溪冷冷抬眼:“关你什么事。” 他扬眉,理所当然道:“我喜欢你啊。” 原来听着不喜欢的人跟自己说喜欢,是这样一种感觉。 风一下子将她的头发吹乱了,时溪安静了几秒,面无表情绕开他继续朝前走。 第26章 心疼了?还不让我打了? 江墨白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身边带,沙沙的嗓音:“我说,给点反应。” “要反应是么?”时溪立刻抬起另一只手。 江墨白往旁边一让,躲开了这一巴掌,低笑着凑过去:“你喜欢那男的知道你这么烈么?” 真不要脸。 时溪蹙眉盯着他:“放开你的手。” 江墨白看着她:“这里就我们两个,我不放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下一秒,就瞥见冷光一闪,什么尖锐的东西冲着他眼睛扎去,江墨白下意识松了手,时溪却因为惯性重重摔在了地上。 夏天她本来就穿的校服裙子,薄薄一层,膝盖被擦伤,顿时火辣辣一片疼。 操。 江墨白低骂了声,连忙过去扶她:“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时溪死死咬着唇,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她这副模样让江墨白一颗心像被泡在了温水里,发软又有些微的疼,蹲下来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对不起。” 时溪甩开他的手,吸着冷气,“送我回去。” 江墨白不敢再逗她,听话的将她放在了摩托车后座上,带她回去。 将人安全送到了时家庄园,江墨白却不肯走,从保姆那里接过消炎药,死皮赖脸跟着她上了楼,理所当然道:“我弄伤的你,有责任给你清理伤口。” 再让他碰她就有鬼了。 时溪现在特别烦他,抬脚就去踹他:“滚!” “你别动……”江墨白已经蹲了下来,拆开消炎药膏的包装盒,去抓她的腿,沉声道:“我给你上完药就走。” “我叫保镖了。” “啧,别动,都流血了。”看着她的膝盖,江墨白皱紧了眉。 “疼……嘶……你别碰我!”时溪暴躁的低吼。 容司景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一个男人蹲在时溪腿间,手亲密的握着她的小腿。 安静的空间,名为理智的那根线瞬间被扯了出来,时溪看着男人看过来的眼神,无端觉得危险,她莫名有些心慌,喊他:“司景……” 下一秒,就见容司景拽着江墨白的后领直接将他扔了出去。 撞到柜子,发出“咚”的一声重响! 江墨白捂着脑袋刚爬起来,还没反应,下一瞬,容司景就将他狠狠踹飞了出去! 阴戾而暴躁的情绪在他眼底翻滚鼓噪,容司景解开几颗衬衫的扣子,俯身,一把将江墨白从地上揪了起来。 时溪被他一言不发直接动手打人的行为弄懵了,在他拳头砸下去的瞬间连忙冲过去拽住了他,惊叫:“你干什么!” 容司景轻轻“呵”了一声,时溪却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他语调很平静,一如既往的淡漠,然而时溪却听出了讽刺和浓重的讥诮:“心疼了?还不让我打了?” 什么? 时溪还没完全消化他的话,就听他不带一丁点感情的命令:“让开。” 照他这么个打法,江墨白早晚被他弄废了。 虽然今天他很让她生气,但也没到这种程度。 时溪死死拽住他:“够了!” 第27章 无声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容司景的眼睛黑得可怕 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几秒,容司景薄唇勾出邪肆的弧度,声线低沉诱惑:“不是说喜欢我?就拿这种事恶心我?嗯?” 恶心他…… 俏脸浮上一抹冷意,她皱眉:“你什么意思?” 容司景却冷笑了一声,没再搭理她。 江墨白嘴里是浓重的血腥味,他全身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的疼,他眯起眼睛沙沙冷笑:“哦,原来你就是时溪喜欢的那个男人。” 停顿了一瞬,他微微抬起下颌:“看来她哪都好,就是看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样。” 时溪眼里闪过不可思议,他都这样了,还敢挑衅司景? 手指上的力道收紧,容司景不冷不热的朝他笑了一下,声线有些慵懒:“是么。” 下一瞬,江墨白就体会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无法忍受的疼痛。 额头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他甚至无法抑制的闷哼出声。 时溪彻底急了,胡乱的威胁容司景:“他是江家的小公子,你不能动他!” 容司景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根本就没撤去力道,反而愈发加重,看着江墨白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声音是云淡风轻的冷淡:“江家,那个一家几代都是军人的江家?” 几乎是从眼角眉梢透出轻蔑和藐视:“生出的儿子就这么废物?” 操。 江墨白牙齿几乎咬出血,他想跳起来揍他,可是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力气大得他根本挣脱不开。 从小到大他还是头一次被人摁在地上打。 这种无与伦比的屈辱感使江墨白眼睛整个儿变得通红,额头的青筋狰狞而可怕。 紧接着,他就听到头顶这个男人那不带起伏,几乎可以摧毁任何一个男性自尊心的嘲弄语调:“哟,还哭上了?” 带着轻缓的笑意,刻薄到恶毒。 那种讥讽的态度,就连时溪都有些不忍心听。 感觉江墨白下一秒仿佛就要跳起来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时溪紧紧的拽住容司景的胳膊,脸上浮现薄怒,冷冷道:“你快放开他,否则我不保证不会对温暮语做什么。” 容司景眼底的冷意细细长长,他勾了下唇,偏头看她,笑了:“时溪。” 他就这样叫她的名字,却让时溪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为了这么个废物,你威胁我?嗯?” “说出她的名字就是威胁,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这就是威胁吧。”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容司景像是扔垃圾一样将江墨白扔开了。 时溪连忙去扶江墨白,眉头皱起:“你还能走么。” “咳……我没事。”胸口火辣辣的疼,可是这些不能告诉她,说了他就彻底的输了。 “我让人送你回去。”用力把人搀起来,扶着他往下走。 无声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容司景的眼睛黑得可怕。 过了七八分钟,时溪重新上了楼。 容司景竟然还没走,就坐在她的小沙发上,头发因为刚才的暴力行为有些凌乱,西装外套被他脱掉扔在了一边,俊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心悸的阴鸷感。 第28章 时溪,你不是喜欢我么? 没来由的,时溪一阵心慌。 刚刚还不觉得,等整个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她无端觉得紧张。 今天的容司景,不知道为什么,跟平时很不一样。 抿了抿唇,她鼓起勇气道:“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容司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未起身,只简单利落扔给了她一个字:“换。” 他盯着她,她要怎么换? “我还要洗澡,你难道就站在这里看着?” 容司景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时溪看见他起身,以为他要离开而松了一口气时,他在她面前站定,俯身直接扛起了她。 是的,就是扛。 像个麻袋一样扛在他肩膀上,脑袋冲着地下。 陡然的失重感让时溪尖叫了一声,紧紧抓住了他腰间的衬衫,血全冲脑袋流去:“你疯了?你干什么!” 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男人的身体就像是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后来也许是嫌弃她聒噪,照着她臀部打了一下,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喑哑道:“别动。” 不轻不重的力气,却让时溪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他一定是疯了! 容司景沉默的将她带到浴室,然后将她放到浴缸的边缘让她坐下。 时溪全身都像是僵住了,一根指头都不敢动,她咬着唇死死的盯着他,声音从嗓子里透出来,有些畏惧:“你想干什么……” 容司景站直身体,然后拿过花洒,淡漠道:“把衣服脱了。” 时溪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懵懵的抬起眼:“……什么?” 冷淡平直的声线,一如既往悦耳好听,他说:“不是说要洗澡?” 他要给她洗澡? 这句话在时溪脑子里反应过来,差点将她的思维全部炸飞掉。 “不需要!”她急急忙忙的说,生怕下一秒他真会脱她衣服,脑子里像是拉着一条线,无比紧张地道:“你出去!我自己来!” 他几乎是面无表情看着她,那些话像是进入过他的耳朵,然而直接被他过滤掉了,根本没往脑子里进,调好温度以后,直接拿着花洒冲她走了过来。 飞溅起来的水珠将他身上的衬衫也西裤也弄湿了几处地方,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衬衫的扣子,挽上去一截,露出肌理分明的手臂。 时溪不可思议看着他,心里想着不会吧,然后下一刻,温水就照着她的脑袋冲了下来。 身上的校服瞬间吸饱了水,紧贴在身上。 她惊得跳起,忘记膝盖上的伤,崴了一下,一下子撞进了他的怀里,他扶住她的腰,低沉的笑在耳边响起:“这么迫不及待,嗯?” 脸烫的不像是自己的,时溪抵着他胸口分开与他的距离,羞恼的喊他:“容司景!” “嗯,我在。”低哑的嗓音飘飘渺渺浮在耳畔,几分雅痞,几分性感。 时溪都要疯了:“你出去,我不需要你给我洗澡!” “怎么,我不能看?”他的眼睛黑得像是要将人吸进去。 就听他贴着她的耳朵说:“时溪,你不是喜欢我么?” 时溪的腿都开始发软了。 第29章 她只是喜欢他,只是喜欢他而已…… 她摇头:“……这是两码事。” 他低沉的笑:“对我来说就是一码事。” 在时溪愣怔的时候,他有力的手指已经开始脱她身上的衣服。 她穿的校服,上面是衬衫,下面是裙子,几颗扣子在他的力道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蓦地被从身上被扯开,水晶质地的扣子飞溅到墙上,发出几声碎响。 胸前蓦地一凉,时溪回过神,上身就只剩下文胸了。 她惊叫一声,猛地伸手捂住。 她不可思议看向容司景,突然紧张的觉得,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冷静理智的男人,现在好像有点失控。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害怕,不由猛地后退了一步。 容司景的瞳仁里是密不透风的黑,在看到眼前的大片白皙后,眸底翻滚过什么情绪。 他微微扬起眉,上前逼近她,捉住她的手,往两侧拉开。 “不要!”时溪惊叫。 “他能碰你,我不能,是这个意思?”容司景嗓音里含着笑意,眼睛里却半点笑纹都没有。 碰上时溪抵抗的眼神,他静静地道:“是谁大言不惭说要跟我做的,现在连看看都不行?” 时溪紧咬着唇瓣,眼睛被刺激的有些泛红,到了现在,她如果还不知道他的意图,就真的是个傻子了,声音不可控制的哽咽:“我是说过,可是你也拒绝了。” 他就是想侮辱她,哪是真的想跟她亲密。 她甚至不明白今天到底哪里得罪了容司景,以至于让他这样对她。 不就是仗着她喜欢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发泄他的情绪。 “我不管你是在哪里受了气还是怎么样,容司景,你再碰我一下,我……” 他漆黑的眼睛直视着她,无声笑了一下:“你怎么样?” 她怎么样? 是啊,她能怎么样? 时溪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一语不发捡起被他扔到旁边的衬衫套上,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半晌,等到嗓音终于不再哽咽,能发出正常的音节,她才冷冷道:“你给我滚出去。” 容司景深深的看着她,拎着花洒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淡漠道:“还没洗完。” 上前一步,将她摁坐在浴池边缘。 说是洗澡,就真的只是洗澡,他的手没有半点不规矩,甚至眼神都没有乱瞟,看不出任何的欲望。 屋里算不上冷,时溪却觉得由指尖,丝丝缕缕的凉意爬进了心里,缭绕不去。 她看着他的动作,眼底闪过一抹浓重的悲哀。 她只是喜欢他,只是喜欢他而已…… 容司景看着她的小腿,雪白的肌肤在他掌心,像是一团冷玉,他眼前无法抑制的浮现出进门看到的一幕。 背对着他的男人蹲在她的腿间,用他粗粝的手就这样亲密的握着她的小腿。 浓重的阴戾在眼底翻腾,他将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近乎神经质的冲洗着那块地方。 直到雪白的肌肤在他手底下逐渐有些发红,他才慢慢停止了动作。 这时,一滴冰凉落在了他脸上。 他抬起头,就见女孩儿红着眼,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第30章 男人沉默着,一语不发,只是一个劲压着她亲 身体微微震了震,停顿了一会儿,他才伸手,去碰她的脸。 却被时溪给避开了。 她胡乱的抹掉脸上的泪,接近面无表情的道:“已经洗完了,你出去吧。” 容司景无声的盯着她,然后强硬的将她的脸板正,微凉的指腹落在了她脸上。 脑子里紧绷的那根神经终于绷断,嗓音蓦地提高,她尖叫:“你滚!容司景你给我滚!” 话音刚落,就被他扣住下巴,深深吻了上来。 低沉暧昧的气息瞬间就将她笼罩,肩膀被迫压到他胸膛上,他紧紧的抱着她,濡湿的舌头强硬的钻了进来,在她口腔肆无忌惮的作乱。 “唔……”她拼命想往后退,却是退无可退,在还没反应过来时,被他掐着腰提到了身上。 男人抱着她大步往卧室走。 就是这个空档他也没停下,时溪的舌头被他吸得都有些发麻,脑子里的神经像被泡在了温水里,思维停滞不前。 她下意识躲避,可无论她往哪里偏头,下一秒,他就会准确无误的亲上来。 容司景吻得又凶又狠,斯文禁欲的外表被撕裂,骨子里那点肆意张狂在此刻全部被拽了出来,他将她压倒在床上,一只手扣住她两条胳膊压在头顶,居高临下看着她。 时溪已经停止流眼泪了,只不过那双眼里依旧覆盖着一层水雾,口张着,喘着气,懵懂又显得有几分迷茫的看着他。 喉咙一紧,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容司景深深看了她几秒,然后俯身下去,继续吻她。 相比于刚才的凶狠,现在他慢条斯理很多,顺着她精致小巧的下巴亲下来,埋首在她脖颈处舔着。 时溪轻轻颤抖起来,往旁边躲,因为刚刚哭过了,声音还带着些鼻音:“容司景,你在干什么?” 男人沉默着,一语不发,只是一个劲压着她亲。 对于他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温柔的动作,莫名给时溪一种他在笨拙安慰她的错觉。 可明明是他故意把她弄哭的。 怎么还会来安慰她。 激动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哭过一阵,时溪也慢慢平复了很多。 感觉到她平静下来,容司景抬起头,脸部干净利落的线条蒙上了一层阴影,透出一种蛊惑的意味,他注视了她几秒,然后又亲了下来。 “……” 与任何时候都不同,这次的吻极尽温柔,像是要把灵魂都拖出来蹂躏一遍似的,仔细又认真的吻着她,他动作很慢,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加重或减轻的力道,舌尖在敏感的上颚扫过,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上,不可抑制让她的脸染上潮红。 一遍又一遍,像是没有尽头。 ………… 第二天清晨太阳透过窗帘照进来,时溪慢慢醒来。 她有些晕晕乎乎的扶着头从床上坐起来,几秒后,才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思维停滞几秒,她伸手摸了摸还发痛的唇瓣。 说实话,昨天被他那么温柔的吻着,她连最后是怎么睡着的都忘了。 第31章 斯文败类 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她来到洗手间洗漱,偌大的镜子前,脖颈间吻痕遍布,点缀在过于白皙的肌肤上,第一眼看过去,多得甚至有些可怖。 时溪的脸腾地红了,明知道房间只有她一个人,还是情不自禁的拿手捂了上去。 将唇咬得紧紧的。 这个混蛋,还好爷爷不在,不然,他……他就等着挨揍吧! 换好衣服下楼,时溪看到温暮语和容司景正坐在餐厅吃早餐。 听到声音,两人不约而同朝她看了过来。 接触到容司景漆黑的目光,时溪下意识偏开了头,耳根有些发烫,掩饰般轻哼了一声,目不斜视走到了餐厅。 “我要吃包子。” 坐下的瞬间她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他优雅进餐中,一身深色调西装,扣子系得严丝合缝,表情斯文正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都不看她一眼。 时溪瞪着他,心头突然冒出了点火气。 竟然还敢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大小姐,您的包子。” “不吃了。”她看了面无表情的男人几秒,将手里的餐具一扔,拉开椅子走了。 容司景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手中的动作停顿了好一会儿,随后漠然的低眸继续用餐。 温暮语看了他一眼,手指微微攥紧了些。 ………… 学校的洗手间,曲南歌看过时溪脖子上的吻痕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还真的想象不出来容司景干这种事的样子…… “斯文败类。”她下结论。 时溪瞟了她一眼,轻哼:“不准骂他。” “……” 下午放学,时溪从学校出来,没看见来接她的司机,反倒看见了容司景那辆车。 正想着要不要逃跑,车里的人似有所觉,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修长挺拔的身材,冷峻斯文的气质,男人一下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时溪甚至听见了周围女生小声的讨论。 她犹豫了三四秒,终究还是没敢动,任由他走近,抬起头看向他:“怎么是你来接我?” 看了她一眼,容司景伸手从她手上拎过没放多少东西的背包,淡淡道:“上车。” 微微停顿,时溪跟着他上车,系上安全带以后,她偏头看他:“不用送我回家了,我要去一趟医院。” 江墨白被他打得住了院,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看看。 容司景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好久都没出声。 在时溪以为他没听见准备再说一遍时,车子发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此刻的男人脸部线条绷得有些紧。 他很沉默,时溪也没打算说话,靠在椅背上闭眸养神。 直到开了半个小时,她察觉不对,猛地睁开眼,看着近在眼前时家庄园,怒道:“你怎么把我送回家了,我说了我要去医院!” 男人语调很沉寂冷淡,没有任何起伏:“我有说要送你去?” 瞪了他几秒,时溪冷冷出声:“停车,我要下车。” 容司景根本没理她,直接将车驶了进去。 第32章 我会认为我们关系自动结束 车刚一停稳,时溪就立马下了车,容司景面无表情打开车门,绕到另一边,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晚霞洒下来,时溪静静看着眼前俊美得让人心悸的男人,忽然讽刺的笑了:“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会让自己女朋友去看别的男人?” 男人的音调是惯常的冷淡,时溪却因为他话里那几个字一下子顿住了。 女朋友…… 这还是他第一次承认这件事。 眼睫轻颤了一下,她用另一只手顺手将发丝拢到了耳后,掩饰着自己眼里的情绪,尽量平静的跟他解释:“他在时家出的事,不管怎么样我都该去看看。” “不准。” 干净利落的两个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时溪眉头皱了皱:“我只是去看他一眼,听说他伤得挺重。” “他伤得重不重,跟你有什么关系。”容司景的手指冰冰凉凉,眼神也冷淡的没有丝毫温度:“你是他什么人?” “我们是同学……” 话音刚落就听到他嗤的笑了,那笑又讥又讽,极其冷漠,他看着她:“时溪,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对你什么意思。” 时溪的表情蓦地一顿。 “你去看一个对你有意思的男人,是觉得我们之间可以到此结束了?” “你怎么这样想,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那只是你以为,他可不会这么想。” 傍晚很安静,周围只有风吹动枝叶发出的轻响。 时溪拧眉看了他半晌,淡淡道:“如果我非要去呢?” “我会认为我们关系自动结束。” “……”这才是他真正的想法吧。 冷笑了一声,时溪用力从他手心抽回手,转身进了庄园。 一直到晚饭前,时溪都一直待在楼上没出来,约莫八点钟,佣人来敲她的门:“大小姐。” “告诉容司景我不吃!他不是就想跟我分手吗,我饿死他就能解脱了!” 佣人停顿了一下,才开口:“不是的,大小姐,容少身体不舒服,好像是有些发烧。” 等了两秒,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屋门一下子打开,露出大小姐那张明艳白皙的脸,此刻她的神情很紧张:“发烧?怎么回……” 回事两个字还没说完,等看到站在佣人身边身材颀长气息凉薄的男人,她一下子住了口。 佣人在旁边干笑:“那个……容少,我先下去了。” 男人从她手里接过餐盘,淡淡的嗯了一声。 时溪紧紧盯着容司景那张若无其事的脸,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才冷冷开口:“现在你连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了?还要脸不要?” 说着,她立刻伸手关门。 男人的手先她一步撑住了门,低眸,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凝视着,嗓音低沉而平淡:“汤要洒了。” 看了他几秒,时溪咬唇松了手。 她回到沙发上坐下,盘着腿,拿过电脑点开了一部电影。 容司景的目光扫过房间,她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洗干净的苹果,还有刚开封的薯片袋子。 第33章 亲自喂你吃 迈着长腿走过去,毫不犹豫将苹果连同薯片全部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他将餐盘搁到了桌上。 “喂!”时溪一下子提高了声音。 “吃饭。”骨节分明的手指启敲了敲桌子。 不轻不重的力道,像是敲在心上,让人下意识不敢违背。 时溪眼睫颤动了一下,伸手将电脑的音量条拉高,屋子里顿时只剩下震耳欲聋的枪战声。 即使眼睛落在屏幕上,时溪也能感觉到男人注视着她的视线。 半晌,白皙干净的手指按住盖子,将笔记本电脑合上,在所有嘈杂全部消失的瞬间,容司景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想让我给你砸了?” 时溪猛地抬起脸,眼角眉梢的温度都凉凉的,冷笑:“我不想吃,你还能逼我?”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深深长长:“不逼你。” 他语气淡淡的:“亲自喂你吃。”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说出亲自喂你吃这几个字时,视线落在了她的唇上,一下子就让时溪想起了昨晚的激烈缠绵。 热度不可抑制爬上了她的脸颊。 “吃。”他坐在了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以手支颐,随手拿过杂志翻阅着。 时溪肚子其实很饿,她看了他一眼,决定不委屈自己,便抄起筷子,开始吃饭。 女孩儿的吃相很斯文,小口小口咀嚼着,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容司景的视线由杂志上慢慢落到了她脸上,眼神逐渐深暗,如若深潭。 时溪吃完用了小半个小时,她喝着水,一边去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容司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靠在那里,怀里还无意识抱着她的玩偶抱枕,看起来莫名有点可爱。 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时溪拄着脸静静凝视着他。 男人长了张好看的脸,从眉眼到嘴角,恰到好处,她看了十多年都不曾厌烦。 容司景慢慢睁开眼,伸手攥住了她,声音沙沙的,有刚醒来的性感与慵懒:“偷摸我?” 时溪一僵,没有被他抓住的羞窘,眉头紧紧的拢了起来:“你真的发烧了。” 这是她刚刚嗯……偷摸他得出的结论。 屋内偏暖色调的灯光衬得他面容多了几分柔和,少了几分冷冽,他轻轻道:“所以呢?” “所以……我去给你叫医生。” 说着就站起来想去找手机。 刚一动,就被男人拉了回去,因为惯性,她整个人摔到了他身上。 眼前是他线条冷峻的下巴,时溪眼皮跳了跳,便想站起。 他扣住她的腰,将她摁在怀里,气息喷洒在她脑门上,有些烫人:“不准去看那个姓江的,嗯?” 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个? 江墨白?跟他有什么关系? 也许是她半天没回应,他用下巴蹭了蹭她,酥酥痒痒的感觉瞬间爬遍全身,时溪轻轻打了个哆嗦,就听他缓缓道:“听话,时溪。” 无法想象,他会用这种声调跟她说话。 低低的暗哑,性感撩人。 简直犯规…… 时溪的心却不可抑制的软了下来,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好……我知道了……” 第34章 心疼了?不行吗? 他既然这么不想让她去,她就不去了。 反正对她来说也不是多大的事。 然后她就听见他低笑了下,极为好听的声音,让人耳根都禁不住酥麻。 等医生给容司景挂了点滴,时溪从他房间出来,摸了摸还有些发烫的脸。 如果不是知道他对她没一丁点兴趣,她几乎都要以为他这样是喜欢上她了。 果然……男人一到了晚上都这副德行吗。 由于担心容司景的病情,隔天一放学,时溪就赶回了家。 她拎着特意从陈记打包的粥,踏入了客厅。 “大小姐。” “司景呢?” 佣人表情有些尴尬,看向落地窗外。 时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欢喜的表情渐渐沉淀了下去,周身只剩下缭绕不去的凉意。 顺手把玩着垂落在胸前微卷的发丝,时溪垂眸无声笑了一下。 幸好让她看到了这一幕,否则她又要自作多情了。 容司景从外面走进来,在看到坐在餐桌前撩着头发吃粥的少女后,他的瞳仁微微紧缩了一瞬。 “病好些了吗?”她抬起脸,细腻白皙的肌肤透着莹莹的光,明艳好看。 容司景迈着步子走过去,低眸扫了眼碗里的粥,声音不起波澜:“给我买的。” 是肯定句。 时溪不置可否的笑了下。 男人的眼睛却如墨洇染开来,凝视着她,一动不动,他温温的问道:“那为什么你吃了?” “嗯……我乐意呀。” 没看男人在她这句话后的表情,时溪看向跟在他身后过来的温暮语,慢条斯理道:“暮语,我把杂志落在学校了,你现在可以去帮我拿一下吗?” 下一秒,男人的手就扣住了她的下巴,没有控制好力气,有些微微的疼,她抬眸看他:“怎么?” “什么杂志,需要现在去拿?” “我现在就想看了啊。”时溪搅拌着碗里的粥,笑得无辜且动人:“心疼了?不行吗?” 男人深深长长的看着他,眼底的情绪沁凉入骨。 他道:“时溪。” 语气冷淡,是警告,是不悦。 时溪笑了一下,扫开他的手,看向他身后的温暮语,偏了偏头:“不去,嗯?” 温暮语的眼睛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抱着男人哭过的缘故,下意识看向容司景。 “你看他干什么,他还不是这里的男主人呢,没资格置喙我的决定。”时溪的声音慵懒好听,好似没看到周身阴郁的男人,脸上漾着永远无法让人讨厌的笑,美得动人心魄。 牙齿深深陷入了下唇,温暮语收回视线,低声道:“我知道了,这就去给大小姐拿。” 看着她走远,时溪放下勺子,伸了个懒腰,对一旁的佣人道:“不吃了。” “可是大小姐您还没吃几口。” 时溪温温柔柔的说:“突然没胃口了。” 一眼也没看站在那里的修长冷峻的男人,时溪缓步朝楼上走,没走几步,她扶着扶手转过头:“对了,粥记得帮我倒掉。” 佣人点头:“是,大小姐。” 容司景收回视线,扫了眼桌上冒着热气的粥。 倒掉。 宁愿倒掉也不给他吃的意思么。 呵。 第35章 我怎么看你脸上写着今天不陪你你就要一直闹下去? 过了没半个小时,时溪再次从楼上下来,容司景掸了掸烟灰,抬眸朝她看去。 她把身上的校服换成了吊带长裙,偏冷色调,长发拢在一侧用发带随意绑了一下,整个人显得清纯又妩媚。 “大小姐,您要出去?”佣人问。 时溪轻描淡写嗯了声,就朝门外走去。 容司景唇边的笑越发讽刺冷凉。 现在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站住。” 低沉冷感的男声在背后响起,时溪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扭头看了男人一眼,精致的脸上是大方得体的微笑:“有事吗?” “要出去?” “这个问题我刚刚好像回答过了。” 男人不置可否,烟雾将他的眸子衬得更加深沉晦暗,他淡淡道:“去哪里?” 时溪答得简单:“同学过生日,邀请我过去。” “男同学女同学?” 看了他几秒,时溪歪了歪头:“我有必要告诉你?” 容司景盯着她,不急不缓地道:“不告诉也没关系,要查也费不了多长时间。” “那你就去查呗。” 刚走过到门口,她就被保镖拦住了。 时溪笑了一下,扭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一语不发看着她的男人,不冷不热对拦着她的保镖说:“怎么个意思?连我也敢拦?” 保镖恭敬低头:“大小姐,容少还没答应您出去。” “什么时候我要出去,还要经过他同意?” 一直…… 保镖这么想着,不过没敢出声。 容司景摁灭烟,站直了身体,单手滑进黑裤口袋里,容色清俊:“我送你。” “不需要。”时溪一张俏脸冷的彻底:“我又不是温暮语,处处需要人陪。” 隐约听见他低笑了一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带到了他怀里。 “我怎么看你脸上写着今天不陪你你就要一直闹下去?” “我闹?”时溪抬起脸,眼睛微微睁大,表示她的不屑与讶异,冷笑道:“我去参加个生日宴都叫跟你闹,你跟温暮语搂搂抱抱我都还没说什么,真要跟你闹你受得了吗。” 容司景低眸扫她雪白纤长的颈子,慢条斯理道:“那你闹一个我看看。” 时溪用手肘打他,可她那点力气在他那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眼睁睁看着他搂着她的腰,强硬的在她脖子靠下的地方印了几个吻痕。 时溪不可思议挣脱他的怀抱,怒火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撒了,声调提高:“容司景!” 她捂着脖子,脸红的要滴血:“疯了吧你!” 保镖们目不斜视,好似根本没看到刚刚的一幕。 时溪却气得不轻,拿手里包直接朝他砸了过去。 容司景接过,神色从容好似刚刚作恶的根本不是她,拎着她的包随她上了楼。 靠在旁边,看着她跪在衣帽间的地毯上翻找东西,他嗓音清漠,不紧不慢提醒她:“旁边有个披肩。” 时溪咬唇:“无耻!” 他就看不得她高兴,在家里气她就罢了,她想出去找点乐子都不行! 正是爱美的年纪,将披肩围上,看着不伦不类的搭配,时溪眉头拧成了一团:“一点都不好看!” 第36章 她对你是不是越来越重要了? 容司景将她拽过来,将披肩往上拉了拉,觉得比刚才裸露的样子顺眼多了。 牵过她的手朝楼下走。 时溪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就任由他了。 “你不用待在家里等温暮语回来?万一她路上又出个车祸遭个劫什么的,你不是又要怪我?” 容司景扫了她一眼,看着她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样子,嗓音没什么情绪起伏:“你如果那么希望我待在家,我也可以不去。” 时溪停下脚步,唇边噙着一抹冷笑:“那你就松手啊。” 用空出的那只手拿过车钥匙,容司景淡淡道:“你也哪都别想去。” “……”妈的。 举行生日宴会的场所在一家ktv,也不知道是容司景气场太足,还是身上斯文禁欲的气质跟这地方太违和,他一进门基本就没人说话了。 跟时溪玩得好的女同学凑到她身边嘀咕:“帅炸了,你男朋友苏断腿啊我日……” 帅到这种级别的话,倒追十几年算什么,几十年也得追啊。 “……” 时溪端着果盘来到容司景身边,捡了一颗草莓递给他。 “你朋友刚刚跟你说什么?”容司景没接,皱了皱眉:“你自己吃。” 时溪也不客气,将草莓喂到嘴里,含含糊糊应付:“她们说你年纪太大了。” 容司景摸出盒烟,抖出一根搁到唇边,扫她一眼:“是么。” 时溪凑近他,咬着唇笑:“会不会有老牛吃嫩草的感觉?” 他比她要大六岁呢,平日几个活泼的女同学连调侃他一句都不敢,男同学也是,比平时安静多了。 男人跟大男孩的差距,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区别的。 该说是气场压制么…… 他眼皮也没掀一下,“这嫩草难道不是硬往我嘴里塞?” 时溪盯着他英俊的侧脸线条,咬牙:“你一定要这么嫌弃我吗。” 容司景拿出打火机,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两下,起身淡漠道:“我出去抽支烟。” 对着一群未成年,他是怎么着也吸不下去。 出了门,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接通以后,他出声:“到家了?” “嗯。”电话那端的温暮语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继续开口:“你跟她出去了?” 容司景吐出一口烟雾,俊美的脸庞看起来如梦似幻:“陪她参加个生日会,很快回来,你自己吃晚饭。” “司景!”温暮语叫住了他,呼吸有些急促,停顿了几秒才开口:“她对你是不是越来越重要了?” 男人夹着烟的手顿了顿,像是根本懒得回答她这种问题,淡淡道:“挂了。” 青薄的烟雾缓缓消散,颀长挺拔的男人靠在墙边,神情晦暗深凉。 ………… 抽完烟回来,容司景推开包间的门,喧嚣的动静戛然而止,像是被他这个动作突然掐断。 冷漠的视线落到被男人紧紧握着手惊讶的忘记挣脱的女孩身上,他眼皮未抬,脑海里再度响起温暮语刚刚的问话。 她对你是不是越来越重要了? 重要么…… 他想,只不过是习惯罢了。 第37章 容司景脸上明明白白就写着碰我女人者死几个大字 打火机还没揣进兜里,在他修长干净的手指间把玩着,“啪嗒”一声,前端燃起火苗,伴随着他低冷平淡的声线,在这方空间蔓延开来。 “拿开你的脏手。” 那个死握着时溪的手忘记松开的男同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后领,利落的扔到了沙发上。 虽然不至于摔疼,但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狼狈的被情敌提开,都是可以铭记一生的耻辱了。 脸不可抑制红到了脖子根。 班里机灵的赶忙出来打圆场:“林枫今儿生日,喝得有点多,你别介意……呵呵,别介意。” 人一多,喝了两杯啤酒,看着灯火阑珊美好的暗恋对象,突然刹不住车,也是常有的事。 时溪觉得尴尬,轻咳了一声,抬头看了面无表情的男人一眼,伸手拉他坐下。 都是一群年轻人,气氛很快就又被重新点燃,时溪老老实实坐在那儿吃水果,旁边男人还是那副矜贵冷淡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时溪到底还是没待多久,很快就拉着容司景出来了。 刚坐上车,她的手机就收到了女同学发来的短信。 【你男朋友对你的独占欲蛮强的……】 她扬了扬眉,独占欲? 无语的按下一行字:【你们想多了!】 保护她不被侵害,是他从小到大的责任,习惯成自然而已。 发完信息的女同学回忆起刚刚男人将手搁在时溪座位后面的模样,摇了摇头,容司景脸上明明白白就写着碰我女人者死几个大字。 是时溪想得太少了…… 车平稳的行驶着,副驾驶的小女孩埋头打字,不知道在跟谁聊天,时不时轻笑一声,脖颈纤细,发丝柔软。 容司景一打方向盘,忽然将车停在了路边。 突如其来的刹车让时溪猛地顿了一下,手机差点从指尖飞出去,她不满的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你干嘛?” 男人嗓音平平淡淡:“坐车还是玩手机,你选。” “我坐车也可以玩手机啊。”时溪觉得他没事找事,嘟囔了一声别过脸不理他:“你好麻烦,开你的车好了。” 就听见男人低笑了一声,扣住她的下颌扭向他:“处处伺候着你,现在嫌我麻烦了,嗯?” 危险的气息在四周蔓延开来。 “你伺候我什么了,板着一张脸,谁都不敢接近我不说,直接把人拎过去,我同学的生日宴这下也搞砸了。”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眯起眼,笑了下:“这么说你还挺享受被人告白的感觉?” 时溪皱了皱眉,放下手机:“我是说你的方式太粗暴。” “又没废了他的手,哪来的怨气说我粗暴。”他摩挲着她的下颌,俯身过去,慢条斯理道:“还是说你看上了那小子,我碍了你的事?” 她一直觉得,扒开那层斯文的皮,容司景骨子里一直是个野性又粗暴的男人,就像现在,流氓一样随意的问她是不是看上了那小子。 理所当然又无所顾忌。 第38章 我对他好,时间长了,他总会知道 看着眼前男人这张过于漂亮的脸,时溪慢慢眨了一下眼睛,将手机放进包里,红唇勾了勾,缓声道:“司景,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没看到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晦暗,她偏着脑袋,笑意绵绵:“不然没办法解释你现在的行为啊。” 车里很安静,容司景气息清俊,薄唇含笑,盯着她没说话。 半晌过后,倒是时溪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起来,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哼了声:“不是就算了。” 了这个字刚落下,他就含住了她的唇。 时溪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睁大。 又亲她! 这个男人,明明不喜欢她,占起她的便宜来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时溪。” 喑哑的、性感的男声还在低低的诱惑她:“张开嘴。” 下意识按照他说的去做,等回过神来,已经完全被他夺走了主导权,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她有点惆怅的想,她可真是陷在了这个名为容司景的泥沼里啊。 ………… 又过了一周,时老爷子终于结束为期一个多月的旅行,回了时家。 时溪扑过去,亲昵的搂住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当然带了,一会儿让孙秘书拿给你。” 时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臂,转过头看向挺拔修长的男人,和善的目光中亦不失锐利:“司景。” 容司景微微低头:“董事长。” “最近溪儿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时溪唇角弯弯,立刻凑到老人耳边嘀咕了几句。 “哦?”时老爷子目光微动,看向他:“是真的?你跟溪儿交往了?” 男人的表情没有变化,看了时溪一眼,声调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是。” “既然这样,以后好好对她,溪儿是我的宝贝孙女,可受不得一星半点的伤害。” 说完这句话,他意有所指般扫了眼安静立在一旁的温暮语,语带凛冽。 被看的人一下子咬紧了唇瓣,无声低下了头。 客厅里一时间有些安静,时溪眼珠转了转,抱住老人的胳膊,笑道:“诶呀,爷爷,走吧,饭都快凉了。” 时老爷子缓和了面容,笑道:“好,先吃饭。” 饭后,时溪陪时老爷子上楼休息。 关上门,时老爷子拍了拍她的头,叹道:“溪儿。” 时溪咬紧了唇瓣,轻声道:“爷爷,你觉得他不好?” 她的男朋友,总是希望得到最亲的人的认可的。 “不是他不好。”时老爷子坐了下来,眉宇间是岁月抹不去的精明:“我看着他长大,还不知道他怎么样?关键是他对你好不好。” 沉默半晌,时溪笑着道:“我对他好,时间长了,他总会知道。” 十一年,还不够长么。 “傻丫头。”时老爷子摇了摇头,眼中深沉莫测。 见老人不说话,时溪心口一跳,忙说:“他对我其实还不错。” 这话是真的,除了爷爷和南歌之外,再没有比他对她更好的人了。 只是…… “只是他的好并不只给你一个人,是吗?”老人一下子说出了她的想法。 第39章 时溪总恍惚着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蛮好 时溪垂眸不语。 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臂:“溪儿,取舍在你,爷爷只告诉你一件事,无论做出什么选择,以后都别后悔。” “……嗯。” ………… 时间不紧不慢的流逝着,年后时溪因为要备战高考,基本每天都泡在书海里。 容司景不忙的时候,也会来教教她,看着他认真清冷的侧脸,时溪总恍惚着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蛮好。 天快要热起来的时候,保镖来告诉她,温暮语在外面惹上了一些人。 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时溪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她了。 “最近温小姐认识了一群不三不四的人,都是些地痞流氓,经常在一起喝酒飙车。” 就算是释放压力,这种方式也太不入流了些。 时溪漫不经心撑着头,淡淡道:“司景知道吗?” “容少是知道的,也吩咐了人看着。” 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时溪将目光重新放到书本上:“既然有他这么关心,你们就别管了。” “是。” 晚上吃完饭,容司景照例腾出时间给她讲题,时溪将最近模拟考的成绩单搁到他面前,表情不无得意。 男人拿过来看了一眼,薄唇微勾。 “还不错。”他淡淡开口。 时溪凑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为了考你的大学,我可是拼了老命了。” 她没日没夜的学,就是为了上大学跟他在同一个城市。 闭起眼,软软的撒娇:“亲一下当做奖励。” 灯光下那张脸更精致娇艳,渐渐褪去了小女孩的青涩,拥有了一个女人的冷艳妩媚。 容司景瞳仁深幽,看了她几秒钟,将她拉到他腿上,深吻了过去。 天气越来越热,几天后的下午,时溪接到了保镖打来的电话。 保镖的声音急促紧张:“大小姐,不好了,容少出了车祸,很严重,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时溪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东西都听不到。 反应过来她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幅度过大,身后的椅子发出长而尖锐的声响。 班里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时溪,怎么了?”曲南歌担心的问道。 时溪顾不得跟她解释,转身跑出了教室。 太阳热辣辣挂在空中,出了校门时溪才突然意识到没告诉保镖派人来接她。 神经刺痛,焦急感令她呼吸都有些不畅,这时手腕被身后的人扣住,时溪诧异的扭过头,就看到江墨白俊朗的脸。 “我家的车就停在门口,去哪里,送你。” 简洁有力的话让时溪在茫然中寻找到支点,顾不得其他,忙点头:“好!谢谢!” 车子朝医院驶去,时溪用力按了按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呼出一口气,她重新将电话拨了过去,问保镖事情经过。 “……今天容少接到酒吧老板的电话,说温小姐喝多了跟那几个小混混闹着要去封城最危险的地段飙车。容少听说后赶了过去,但是温小姐在山上不肯下来,把她强拽上车后,半路又去抢方向盘,致使车子一下子撞上了山体……” 第40章 司景,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放在心上? 保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温小姐没什么事,但是容少为了保护她,被撞得有点狠。” 时溪闭了闭眼,浑身像是浸泡在冰水里,浑身发冷。 她挂了电话,侧头去看窗外。 无数景物在她眼底掠过,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江墨白看着身旁纤瘦的女人,视线很暗,静默无声。 到了医院,时溪向江墨白道了谢后直接走了进去,急救室外温暮语垂着头,脸上和身上都有擦伤,眼睛红肿,看起来前所未有的狼狈。 “大小姐。”保镖恭敬低头。 时溪走了过来,看了眼手术中几个大字,问道:“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应该还会持续很长时间。” 停顿了几秒,她点头:“好,我知道了。” 坐在椅子上,手无意识的紧攥着,长发垂落,在她脸上落下层层阴影。 这时,低而沙哑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 “对不起……” “如果不想被扔出去,从现在开始闭上你的嘴,别让我再听到你发出一丁点声音。” 冷到趋于平静的嗓音,时溪闭着眼,气息无比淡漠。 温暮语将手指攥出了血,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时溪第一个迎上去,紧张的问道:“他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患者腿部骨折,肋骨断了三根,手术虽然很成功,但一定要注意好好修养。” 呼吸发紧,静了两秒,时溪才发出声音:“好,我知道了。” 没过多久,容司景就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他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时溪跟着他朝病房走,温暮语也立刻跟了上来,时溪眼皮也没抬,对保镖淡淡道:“把她带下去。” 温暮语语声冰冷:“别碰我!”她紧紧盯着时溪:“他是因为我才伤成这样的,我有责任照顾他!” “你也知道他是因为你才伤成这样,要点脸,滚。” 淡漠的扫了她一眼,时溪直接越过她离开。 温暮语不甘心还想上前,被保镖伸手拦下了:“温小姐。”保镖的语气很客气也很疏离:“你也受伤了,让护士给你包扎一下吧,温小姐也不想容少醒来看到你这副模样而担心,不是吗?” 表情一滞,温暮语看了保镖一眼,慢慢安静了下来。 一直到晚上,容司景才苏醒。 他睁开眼,视线落到趴在病床旁边做试卷的人身上,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 “时溪……” 低沉的男声,格外沙哑。 时溪转着手里的笔,闻言漫不经心的抬头看向他。 注视了他两秒,她弯了弯嘴角:“醒了?” 男人注视着她,没说话。 时溪将试卷折好,放到了一边。她笑了一下,平平静静地说:“司景,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放在心上?” 容司景心口轻颤了一下,盯着她的瞳仁漆黑如墨。 垂下眸,她缓缓道:“想让我弄死温暮语就直说,真的,看你这样我心疼,次数一多,我可就受不了了。” 第41章 可她的心疼,谁稀罕呢 听她这么说,尽管知道她是好意,男人的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时溪看在眼里,唇边的笑意更加凉薄讽刺,她移开眼起身,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淡淡道:“你醒了就好,我会叫护士过来,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告诉她。” 刚走没两步,就被他拽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嗓音沙沙的哑:“我刚醒,你就只有这几句话?” 时溪看着他拽着自己的手腕,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根根都很好看。 白皙的脸在白炽灯下更显精致,她勾着唇散漫的笑:“这伤如果你是为了我受的,我当然就不是这态度了。可是现在我看着你这副样子,每一秒都觉得碍眼。” 挣脱开他的手,时溪转身出了病房。 到了时家庄园,时老爷子坐在客厅里,看了她一眼,皱眉问道:“司景怎么样了?醒了?” “嗯。” “怎么不在医院陪他,明明心疼的不得了。” 可她的心疼,谁稀罕呢。 时溪有些疲惫,深深的吸了口气,对时老爷子道:“爷爷,我有点累,先上楼了。” 时老爷子点了点头说:“好,你快去休息吧。” 注视着时溪的背影,老人若有所思。 ………… 第二天傍晚,时溪放了学,便坐车来到了医院。 还没开门,就听到从高级病房传出女人的声音。 手指略略一顿,她手指用力,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温暮语坐在床边,正在给容司景削苹果,两人都包扎着纱布,看起来倒是颇为般配和谐。 容司景从文件中抬起头,看到时溪,目光微深。 “让你有事找护士,看来温暮语比护士更能把你伺候得好。” 温暮语脸色当即便有些难看,抿了抿唇说:“我只是来看看他,你没必要处处冷嘲热讽。他又不欠你的。” 时溪眉头一挑,还没说话,就听旁边容司景语声低沉的打断了她:“暮语。” 温暮语的冷笑顿时更深:“交往的时间越久,你对她就越纵容,你既然受得了,我也不好说什么,是我多管闲事,我走。” 她将苹果往桌子上一搁,转身就要离开。 时溪往旁边一移,挡住了她的去路,语气轻描淡写:“为了你差点丢了命还不够,明明是担心你被我教训才打断我的话,怎么反倒你处处觉得委屈呢?” 将目光移到一瞬不瞬看着她的男人身上,时溪微笑:“我才是他女朋友,但在他眼里你比我可重要多了。不是吗?” 容司景看进时溪的眼睛里,眸光晦暗深沉。 温暮语脚步一顿,冷笑:“算了吧,我哪里比得上大小姐。” 病房的门被关上,空间重新静了下来。 她看着他,半晌,轻轻一笑:“她不领你的情,我告诉她而已,这总不是我欺负她。” 男人注视她半晌,视线落到她手里提的东西上,淡淡道:“拿的什么?” “晚餐啊。” 时溪走过去,将饭菜一样一样从保温桶里拿出来。 一扭头,见男人已经将文件放到旁边,将餐桌拿了下来,一副准备用餐的架势。她歪了歪头,不紧不慢道:“谁说这是给你吃的?” 第42章 你就那么怕我,怕我夺走司景? 容司景眯起眼,轻轻嗤笑:“所以你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看着你吃晚餐?” “你不是有医院的营养餐吗。”时溪白皙的脸上是柔软的微笑:“我来陪你一起吃,免得你孤单。” 医院的营养餐? 难吃到众所周知。 她就是故意来气他的。 没一会儿,护士拿过晚餐,给他摆上桌,彼时时溪已经坐到了沙发上,一口一口斯文的喝着汤,眼睫低垂,眉目如画。 容司景看了她几秒,默不作声拿起了筷子。 窗外的夕阳艳丽好看,时溪支着头,注视着男人冷峻淡漠的侧脸,心口突然像是被揪了一下,疼痛深远而绵长。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了声,垂下了眼眸。 ………… 一个星期以后,又一次的晚餐,时溪将他桌子上的营养餐换成了时家主厨做的饭菜。 他抬眸,无声看着她。 “吃吧,看我干什么?” 容司景目光深凉淡漠,不紧不慢开腔:“你最近不是在生气,连我吃顿好的你都看不惯么?” 时溪轻轻哼了一声,撩起唇角慵懒的道:“有吗?” 男人看着他:“现在不气了?” “嗯哼,看你表现。” 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她总归是要闹一闹的,不然显得她的脾气多廉价。 容司景看了她一会儿,拿过了筷子。 时溪拉过椅子,拄着脸看他,眉眼含笑:“好吃吗?” 他嗓音淡淡的:“还可以。” “只是还可以?” “不然呢?” 容司景偏过头,视线刚落到她脸上,就见她凑过来,亲在了他脸上。 男人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勾了勾唇,嗓音低醇好听:“时溪。” “这样饭菜有没有更好吃一点?” 眉眼弯弯,她笑得明媚又娇艳。 会撒娇、讨喜、妖精一样漂亮的女人,有谁会不喜欢么。 心口像被她拉开一道口子,任由她畅通无阻钻进去。 容司景目光讳莫如深,刚打算说些什么,病房里的门忽然被人大力拉开。 极大的动静令两人齐齐朝门口看去。 温暮语满脸是泪,充满恨意的目光落到时溪脸上,她几步冲过来,伸手就朝时溪脸上打去。 这一次她没能成功,容司景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一旁。 男人的力度失控的大,温暮语疼得不由低叫了声。 这一声让他回神,容司景猛地松开了她,他盯着自己的手心,目光微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溪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也有些惊吓,回过神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你又闹什么!” 三番两次的闹,她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温暮语胸口剧烈起伏,眼里像是裹着一团冰,寒意渗人,她一字一句冲时溪砸下来:“时溪,我问你,是不是你让董事长安排我出国的?” 她语气冷厉,夹杂着浓浓的嘲讽:“你就那么怕我,怕我夺走司景?” 没有理她最后一句的挑衅,时溪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第一句话上。 愣了愣,她眼中闪过疑惑:“爷爷让你出国?” 第43章 是不是她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的? “你还装傻?”温暮语看了一眼容司景,讽刺都能刻进骨子里:“看到司景在这里,你连敢作敢当那点勇气都没了?” 时溪看向容司景,男人刚好抬头,只相触这一眼,她的手指就紧紧的攥住了。 指甲深入进肌肤。 他的眼神冷冽、隐怒、充满怀疑。 轻扯唇角,心底刚刚升起的暖意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悲凉的自嘲。 “是不是她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的?” 容司景瞳仁微缩,有什么情绪飞快而逝。 然而时溪已经懒得去看他什么情绪,微低着头,手指向后梳理着发丝,不紧不慢开腔:“脏水先别急着往我身上泼,我去问爷爷到底怎么回事。”她将目光移到温暮语身上,声音已经听不出喜怒了:“别说我没有把你赶走的意思,就是有,你一个吃时家住时家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喊大叫。注意你的态度,我想收拾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淡漠的收回视线,拿走搁在病床上的包,她看也没再看男人一眼,转身直接出了门。 容司景注视着她挺得笔直的脊背,眼神深幽。 ………… 时家庄园里,时老爷子正在花园修剪花草,看到她,笑了笑:“溪儿。” 将包交给佣人,时溪来到他身边,开口道:“爷爷,听说你要把温暮语送出国?” 时老爷子眼皮未抬,用剪子将一根多余的花枝剪掉,目光淡淡:“这样不好吗?” 时溪抿唇:“爷爷……” “坏人我来做,也解决了你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时老爷子声音不疾不徐,威严与慈爱并重:“溪儿,人有时候要狠一点,对自己也对别人,总是半吊子拖着,到最后你什么也得不到。” 时溪有些茫然,无论跟容司景怎么样,她都从没想过把温暮语送走。 她知道温暮语对他来说很重要。 “只是送出国,我给她最好的教育,又不会害她。感情是需要时间培养的,我看你们两个单独相处着也挺好,你难道就不想过一段没第三者的日子?你跟司景的感情会更深也说不定……” 回到房间,时溪脑海里还在回响着爷爷说的话。 她闭上眼,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第二天中午,在外面佣人一叠声紧张的容少好中,冷峻淡漠的男人进了门。 时溪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身前的盘子被碰到,发出轻微声响,她匆匆朝他走,脸色微白:“你怎么从医院出来了!” 低头,他的腿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手边只有一根拐杖。 “你疯了?不想要这条腿了!” 她伸手去扶他,却被男人一把甩开。 是甩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拒绝的干净利落。 时溪僵了僵,抬头去看他。 容司景却连一丝余光也吝于给她,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盯着坐在餐桌前的老人,阴鸷层层落下,薄唇一掀:“暮语被您带走了?” 时老爷子不紧不慢切着牛排:“你的女朋友就在这里,当着她的面问其他女人,你把她放在哪里?” 第44章 明明是夏天了,怎么比冬天还让她觉得冷呢? 容司景周身除了冷,就只有缭绕不去的凉薄讽刺,他呵的低笑了声:“您就不怕即使带走了她,我也不会多看您孙女一眼?都是男人,不会不知道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有多无趣。” 时老爷子手蓦地一顿,眼神陡然冷厉:“你再说一遍!” 抚养他十余年,这样尖锐刺耳的话他还是头一次听,遑论还是当着溪儿的面。 时溪垂着头,发丝从脸侧落下,遮挡住了她脸上所有情绪。 唯有垂在身侧的手指,血迹从指缝里渗透出来,红得刺目。 修长挺拔的男人没在多说一句,转身直接走出了客厅,背影桀骜,似有化不开的沉郁戾气。 时溪沉默两秒,追了上去。 车门被男人拉开,时溪冲过去一把拽住了他。 “你的腿有伤还开车,不要命了?” 感觉到男人阴戾的目光落到她脸上,时溪垂下眸,声音极轻:“两点的飞机,在新桥机场,我送你过去。” 她学过车,虽然年龄不够还没拿到驾照,但也总比他半个残废强。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收回视线,拉开后座车门,钻了进去。 风从没升上的窗户外刮进来,吹乱了时溪满头长发。 路上,她目光近乎僵滞的看着前方,指尖的冰凉慢慢由手指蔓延至全身。 她有些慢半拍的想着,明明是夏天了,怎么比冬天还让她觉得冷呢? 时溪并没发现,后视镜里男人的眸光从始至终一直落在她身上,半丝没有移开过。 抵达目的地,容司景在她刚将车停稳时就打开了车门,时溪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他越走越远,并没有回头的迹象。 在进入候机区最后一刻,容司景将温暮语拽了回来。 几个保镖皱眉:“容少,这是董事长的意思,别让我们难做。” 容司景还没开口,清冷的女声就从他身后传了过来:“爷爷那里我去说,你们回去。” 犹豫了一下,几个人对视一眼,还是恭敬低头:“是,大小姐。” “你的腿最好让医生再给你检查一下,我下午还有课,就不过去了。”对背对着她的容司景说完这句话,时溪将车钥匙交给其中一个保镖,淡漠道:“送他们回去吧。” “是。” 收回视线,时溪转身径直走出了机场。 ………… 容司景的腿伤比之前还严重许多,医生给他做过检查之后就让他继续住院了。 日子好像跟之前也没什么不同,唯一一件与之前不一样的,可能就是时溪自那天之后,再也没有来过医院。 她也不是有意不来,快高考了。 高考前一晚,时溪站在窗台,望着满天的星星,沉默了好久。 风吹动她刚洗完的头发,凉意从心底滋生,直至遍体生寒。 她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 高考以后,就是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假期。 容司景终于出院,回到了时家。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他看到了跪在卧室地毯上打包行李的时溪。 第45章 放弃么,也不是,只是觉得没办法再继续了 视线落在她身上,男人低沉淡漠的嗓音传出来:“要去旅游?” 高考以后出国放松心情,并不是多值得稀奇的事情。 时溪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下。 这段时间她几乎是哪也不去,就连曲南歌邀她她也很少出去,在家里跟他也很少交流,多半时候是待在自己房间。 没有阳光照晒,这也使得她本就偏白的肤色更加白皙,干净的没有半点瑕疵。 一张脸美丽得惊心动魄。 她语声平静,慵懒温柔的语调让人不由心生好感:“不是啊……” 停顿了片刻,她轻轻漫漫的说:“司景,我准备出国留学了。” 几个字,拆开来,进入耳朵,又在脑子里碾压过几遍,方才组合成完整的一句话。 司景,我准备出国留学了。 喉结一滚,容司景眼底的黑几乎仿佛要溢出来,盯了她半晌,方才出声。 “是么。” 依旧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平淡的没有任何起伏。 如果忽略掉他嗓音里浓郁的沙哑,和垂在身侧骨节泛白的手指,几乎是再平常不过的应答。 时溪嗯了一声后,就扭过头继续收拾东西了,仿佛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于她而言已经没有再继续谈论的必要。 容司景紧盯着她,脸色绷得很紧,声音却一如从前般低漠:“多久?一年?两年?” 时溪将一件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还不知道,起码要读完大学吧。” 四年。 闭了闭眼,额际青筋隐隐跳动着,一下,又一下。 手指微微蜷缩,有那么一瞬,他几乎是无法克制的想将她从地上狠狠拽起来,但在想法冒出的那个瞬间,就被他生生掐断。 低眸看了她好半晌,容司景收回视线。 他站直身体,手滑落进裤兜里,周身气息冷漠,神色平淡。 “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吧。” “……” 屋门被关上,不轻不重的声响,让时溪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 她发了会儿呆,方低眸苦笑了下。 搁在旁边的手机震动起来,拿起来看了眼,是南歌。 手指一滑,按了接听。 长长的沉默。 倒是时溪笑了笑,起身坐在了床上:“打过来又不说话?” 曲南歌方才叹了口气:“你打算放弃了?” 放弃么,也不是,只是觉得没办法再继续了。 “我走不进他心里啊。”倒在床上,看着头顶明晃晃的灯,时溪轻轻咬住唇,眼睛有些泛酸:“再勉强也没用。” 她高估自己的承受力了,也低估了温暮语在他心里的地位。 她真的觉得……受不了了。 “只是谈个恋爱而已,何必呢。”伸手遮住了眼睛,湿润的痕迹从眼里滑下来,她声音隐隐发抖:“我总不能连脸都不要了。” 曲南歌听得心酸又难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 不过时溪从来也不需要人来安慰,她笑了一下说:“也许可能只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吧,这十几年从来没分开过,我想好好想一想,是不是真的非他不可。” 第46章 不是任何一个穿红衣留长卷发的女人都是她 曲南歌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如果你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在一起了呢?” “……那只能说明我跟他有缘无分吧。” ………… 时溪提前一天离开了。 她走的悄无声息,连曲南歌都没有告诉。 时家也只有时老爷子知道。 所以当容司景晚上回来,看到的就只有空荡荡的卧室。 说空荡荡其实有点夸张,该有的东西都有,只是突然像是抽空了人的气息,很明显能感觉到主人消失的痕迹。 在门口站了有十多秒,男人下意识从裤子口袋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打火机点燃。 “啪嗒”一声,火苗升起,他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香烟缓慢燃烧着,烟雾在指尖缭绕,他盯着卧室里的一切,眸底是深不见底的空寂晦暗。 在这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她是这么果决利落的性格,连晚上吃什么都要犹豫半天的女孩儿,在这件事上却做得这么决绝。 闭了闭眼,他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唇间溢出低笑。 “呵……”时溪。 好,很好。 ………… 由盛夏入秋,天气逐渐转凉。 温暮语吐出一口气,从车上下来,裹紧了身上的薄外套,踏入了身前的一家会所。 没过多一会儿,她扶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走了出来。 “怎么喝了这么多?” 她皱了皱眉,先是看了眼扶着的男人,而后问他身边的秘书。 清冷的眼里含着淡淡的责备。 “其实没喝多少,容总可能是心情不太好才有些醉。”秘书干笑了两声。 心情不好…… 温暮语心口紧了紧,为了谁心情不好呢。 如果没记错,今天是她的生日。 时溪走了这么久,一个电话也没打回来,如果不是有负责照顾她的人定期发来她的消息,他们会以为这个人凭空从世界上消失了。 这时,一股力道将她的神思拉回,扶着的男人突然甩开她的手,上前几步,一把扣住了路过的女子的胳膊。 “干什么?” 转过头,一张陌生而微露讶异的脸。 男人沉默两秒,嗓音低沉淡漠:“认错人了。” 淡淡松了手。 温暮语看得分明,心头微刺,上前几步,轻轻冷笑:“不是任何一个穿红衣留长卷发的女人都是她。你这么想见她,不如直接飞去找她!” 容司景收回视线,按了按眉心,俊美的脸庞在夜色中显得淡漠疏离,眉宇间那股阴郁挥散不去。 他没理会温暮语的怒气,对一旁的秘书淡淡的说:“送她回去。”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温暮语紧咬着唇,一张脸格外秀美动人:“她是因为你非要保护我才负气出国的,我可以去找她,跟她解释让她回来,只要你一句话!” 微不可查的一声叹息,男人将视线放到她身上,嗓音清淡:“暮语,她如果回来了,你确定你真受得了?” 温暮语表情一滞。 男人却已经收拢了情绪,身上的酒气仿佛被风吹散了,漠然道:“这样很好。” 第47章 那个追在他身后跑的小姑娘终于长大成人了,成长为一个女人 空气安静又冰冷。 温暮语沉默半晌,嗓音干哑的道:“……你确定你觉得很好?”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异样,如果那个女人在,只怕要得意死了。 容司景静了一会儿,疏淡的开腔:“要改掉一个十一年的习惯需要时间。” 遑论,时溪对于他来说,还是个深埋于骨的恶习。 他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 自那以后,温暮语再也没从容司景口中听到过时溪两个字,她自己有时候有意无意提及,他表现得也淡漠的像个陌生人。 温暮语有时候想,他是真的不在意了,还是装作不在意了? ………… 两年后,封城。 医院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容司景推开高级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时老爷子还在睡着,由于上周突发脑溢血住院,老人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女护士一边收拾检查器械,一边偷偷看病房里这个斯文冷峻的男人,脸颊微红。 他长得实在很好看,可以说是她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男人了。 容司景没注意护士打量的视线,他的目光从吊瓶落到床尾的女式包上,眼神微凝。 “有人来过?”他看向女护士,嗓音淡漠。 女护士对上他漆黑的视线,心跳快了一拍,随即反应过来他的问话,点了点头:“是啊,说是患者的孙女。” 接着笑了笑:“长得可漂亮了……” 最后一句话,容司景没听见,他的神经被身后的脚步声牵动,身体震了震,蓦地转过了身! 身穿长款风衣的女人恰好抬起头,与他的目光对上。 漂亮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惊讶,随即那一丝惊讶消逝,她微勾红唇,平静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容司景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幽深。 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时溪没有回过一次时家,没有打过一次电话,只时不时的给时老爷子寄回来几张明信片,除此之外,她没有联系过任何一个人。 较之两年前,那张脸更为明艳逼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法忽视。 容司景淡淡的想着,那个追在他身后跑的小姑娘终于长大成人了,成长为一个女人。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 他看了她一眼,嗓音低沉喑哑:“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下飞机就来医院了。”时溪越过他,来到老人身边,轻轻握住了老人的手,语气有些担忧:“爷爷什么时候能醒?” 护士刚打算说话,就听到一道淡漠的声线:“下午。” 她看了男人一眼,却发现男人的视线一直钉在女人身上,仿佛除此之外再容不下别的存在。 怔了怔,像是发现了什么隐秘且无法宣之于口的东西,女护士心口跳了跳,连忙移开了眼,收拾好器械后便走了出去。 病房里除了睡着的时老爷子,就只剩下两人。 安静片刻,时溪随口般问道:“听说你们两个搬出了时家?” 回答她的只有男人低凉平淡的一个字:“嗯。” 第48章 说不上哪里不对,但分明是变了 时溪点了点头。 也是,她不在,他们的确没理由再彼此压抑。 接下来有很长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时溪觉得,她回来了,再麻烦容司景在这里照顾爷爷有些不妥,便客气的道:“公司应该很忙,你可以先回去……” 他打断了她的话,声线平直:“你饿不饿?” 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飞机餐跟难吃向来是划等号的,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她现在的确饿的前胸贴后背。 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男人淡漠的道:“距离董事长醒来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你去吃一顿饭。” 时溪思索了片刻,觉得饿着也不是个办法,便道:“那好吧。” 拿了包准备独自出门,往旁边一看瞧见他也跟着转过了身,脚步不由顿住:“你也去?” 容司景瞥了她一眼,嗓音平淡无波:“我也没吃。”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下午两点十五分。 都这个点了还没吃? 男人已经越过她率先出了门。 路上,时溪滑下了车窗,舒服的眯了眯眼。 也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风吹在脸上,带着凉丝丝的感觉。 看了一会儿,她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开车的男人身上。 线条干净,轮廓俊美。 相比于两年前,他好像更深沉冷漠了,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潭幽深的冷水,一眼望不见底。 过了几秒,她没什么表情的收回了视线。 到达餐厅,时溪觉得包间太闷,就选了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 “想吃什么?”容司景将菜单递给了她。 随手点了几个招牌菜,递给服务生,然后她拿过桌上的水喝了一小口。 不是吃饭的点儿,服务生一走,餐厅里就显得格外安静。 说不上哪里不对,但分明是变了。 容司景回忆起两年前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再看眼前沉默平静的女人,瞳仁愈发沉黑。 菜上桌,男人向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时溪也没什么可说的,所以一顿饭吃下来,只听得见勺子碰到餐盘发出的轻响。 饭后容司景拿出钱包结账,时溪心安理得的拿过手机翻看。 时家的公司都是他在管,刻意的划清界限反倒显得矫情。 “走了。” 听到他在叫她,时溪拎起包出门。 容司景去开车,她便在餐厅外等待。 这时,肩膀忽然被狠狠撞了一下,时溪蹙眉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张女人略显刻薄的脸。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闲闲的道歉,双手环胸,眼睛上下毫不客气的打量着她。 将手机放进包里,时溪笑了一下。 找她茬? 看见她笑,撞人的女人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从她一进餐厅,她就注意到她了,该说会有人注意不到吗,这张惹人注目的脸,走哪只怕都是焦点。 “你跟容少什么关系?”女人紧盯着她,言辞刻薄:“容少有女朋友你知不知道?年纪轻轻给人当三儿,还要脸不要?” 时溪扬了扬眉,真是好久……没听到过这种仿佛泼妇骂街般直白露骨的发言了。 第49章 刚刚有人骂我是你的小三儿,说我不要脸 在封城,对她。 该说是勇气可嘉么。 她伸出手指向自己,笑得慵懒又骄纵:“我?三儿?” 女人冷笑,还不承认。 正常朋友关系哪会那么理所当然让对方结账,年纪不大,身上穿的一水儿大牌,一副狐狸精样儿,不是小三是什么。 “我告诉你,容少不知道多宠温学姐,他们感情很好,你插不进去的,不过就是跟你玩玩儿而已,你还当真了!” 时溪似笑非笑,敢情这人是容司景跟温暮语的cp粉? 可真有意思。 “你去找温暮语,让她来叫叫我这个三儿。”漫不经心的语调,扫了眼自己修剪干净的指甲,时溪抬眼看她:“你看她敢开这个口么。” 女人长相精致,白皙的脸蛋沁出几分冷艳高贵,高高在上的气场让人心悸。 这时,黑色的车缓缓驶来,车窗落下,露出容司景那张冷峻淡漠的脸,他看了时溪一眼,道:“上车。” 时溪这才不紧不慢从女人身边走开,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一直到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当中,女人才从被时溪的震慑中回过神,她气得咬牙:“哪来的小三儿,这么拽!” ………… 车上,时溪想起这事,还是忍不住笑。 阳光洒落在她脸上,唇红齿白,格外好看。 容司景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微温,薄唇也不由略弯起一点弧度,道:“你笑什么?” 侧首看了他几秒,时溪淡淡想着,要说容司景跟温暮语站在一起,气质一个冷峻一个清淡,的确很相配,被她这样的‘妖艳贱货’插足,想想是挺生气。 “刚刚有人骂我是你的小三儿,说我不要脸。”停顿了一下,她带点漫不经心,懒懒道:“可能是挺喜欢你跟你女朋友,看我跟你在一起吃饭,误会了吧。” 容司景唇边那点极淡的笑,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平淡的语调,诉说着她的满不在乎。 呼吸压在喉咙里,迟迟沉下不去。 半晌,他沙哑着嗓音,道:“对你来说,这是很好笑的事?” 时溪看了他一眼,坐正了身子,淡淡道:“还好吧。” 男人脸部线条紧绷,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泛着白,他一字一句像是从喉骨敲出来似的:“时溪。” 他叫她的名字。 时溪一怔,扭过头。 想想,好久没听这道嗓音这么叫她了。 她不由有些怔忪。 也就是这时,男人冷沉的声线传入耳朵:“你听好了,我没有女朋友。” 时溪愣了愣,有些惊讶:“为什么?” 容司景敏感的注意到,她不是问真的吗,而是问为什么。 目光一瞬间沉了下去。 因为她不解、因为她困惑、因为她……不在乎。 刹车声骤然响起,时溪整个人差点被抛出去,又被安全带拉回来,重重坐在座位上。 她蹙眉扭头去看他,却不防望入了男人如墨般漆黑的眼睛里。 喉结一滚,男人低笑,喑哑的调子,夹杂着冷凉的嘲弄:“你问我为什么?嗯?” 第50章 时溪咬紧下唇,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无耻透顶 时溪放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她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能让他对她冷笑嘲讽的事。 虽然两年前以温暮语为要挟强行让他跟她在一起一年多,算耽搁了他一段时间,但她后来也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出了,给他们两个腾出了地方。 他总不会搞不定温暮语。 那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总不会这两年多,还惦念着她这个前女友。 这个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时溪抚上额头,无声笑了。 要让容司景知道她正在心里这么想,他只怕会将她嘲笑至死。 外面的喇叭声此起彼伏,时溪放下手,轻描淡写地道:“不走吗,堵车了。” 她好像不知道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有多刺激人。 容司景盯着她白皙精致的面容,眼底的暗色翻滚涌动,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但最终,他还是移开眼,发动了引擎。 车停在医院楼底下。 时溪看了眼腕表,快四点肿了,爷爷也该醒来了。 拎上包,她没看男人,低眸道:“你去公司忙吧,我照顾爷爷就行。” 伸手空着的一只手去推车门。 车里很安静,也许是这个原因,衬得车门落锁的声音格外清晰,刺激着人的耳膜。 手微微一顿,时溪挑眉转过头,脸庞冷艳,要笑不笑的样子:“怎么?” 她好像没惹他,但中途开始他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也没指望两年多没见他能有多热情,但……不该是这样。 姣好的脸紧绷着,隐隐的怒火在眉宇间跳动,艳色逼人。 在生气。 容司景拿出打火机,垂眸点了支烟,“啪嗒——”却觉得她这样顺眼多了。 隔着薄薄的烟雾,低沉的嗓音传过来:“时溪,说要交往的人是你,出国两年多一个电话也不往回打的人是你,现在问我为什么没有女朋友的人还是你。不如你来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才比较好。” 几秒钟的时间,时溪思维有些停滞,眼珠轻轻转动了一下,她不紧不慢开口:“奇怪了,我怎么听着你这几句话,好像是在埋怨我呢?” 男人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烟雾散开,看起来性感又冷漠。 时溪转开目光,梳理着自己的思绪:“我如果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好像是说我勾搭了你又半途出国,害得你背着时溪男朋友这个名号两年多,从而无法追求其他女人。是这个意思吗?” 笑了下,她道:“我以为你从机场把温暮语带回来的那一刻我们就默认分手了,没说出来,你就认为我们一直在交往了?” 他容司景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他淡淡的嗤笑声萦绕耳边,冷讽极了:“时大小姐的脾气谁摸得准,万一中途回国给我扣上劈腿的帽子,我岂不是有理也说不清。” 怪她? 时溪咬紧下唇,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无耻透顶。 当着她跟爷爷的面说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无趣,死死护着温暮语不惜跟她翻脸,都这样了他觉得他们还能继续交往下去? 第51章 那我正式的说一次,司景,我们分手 竟然怪她没把话说清楚就一走了之耽误他两年多无法跟温暮语谈恋爱。 妈的! 看她好欺负是不是! 太阳穴突突跳着,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眸底已经恢复了冷静与温淡。 勾唇笑着看向他,字句清晰:“好吧,那我正式的说一次,司景,我们分手。从现在开始随便你去找谁都跟我没任何关系,我不干涉你谈恋爱,你可以尽情去跟温暮语亲亲热热。我说完了,能下去了吗?” 盯着她看的容司景俊脸紧绷,干净的线条无处不诉说着冰冷,手指骨节寸寸泛白,好半晌,喉骨才挤出一个音节:“能。” 车锁应声而开。 时溪毫不犹豫推开车门,终究还是没忍住,下车时摔门的力道大了些,昭告着她的愤怒。 “砰——” 车内重新陷入安静。 直到女人纤瘦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当中,容司景才仿佛回过神般,闭上眼睛,缓缓靠在了车背上。 空气处处透着压抑与疲惫。 修长手指间夹着的香烟燃到底部,灼到他的手,他却好似全无知觉。 ………… 时溪气得不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略显急促。 推开病房的门,一眼看到靠坐在床上已经醒来的老人,她怔了怔,突然便忍不住委屈,几步跑过去扑到了老人怀里:“爷爷——” 时老爷子摸了摸她的头:“丫头两年多没回来了,快站起来让爷爷好好看看。” 时溪便站直身子。 老人看着她,点了点头,苍老的脸上浮起慈爱的笑:“长大了。” 护士在旁边给老人做检查,看着爷爷布满皱纹的手,时溪难受的低下了头。 “这两年在国外过的怎么样?” 情绪还低落着,她有些闷的应声:“还好。” 看着她的样子,时老爷子笑笑:“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爷爷年纪也大了。” 时溪皱眉:“别这么说。” 从小到大她只有爷爷这一个亲人,她无法接受有一天爷爷会不在了。 时老爷子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让她坐下,沧桑的声音不紧不慢透出来:“原本我是打算让你跟司景结婚的,等你们有了孩子,我就把公司交到你们手里,我走也能走得安心。但谁知道……” 时溪脸色微黯。 叹了口气,时老爷子继续说:“但既然他不愿意,那也不能强求。再说溪儿你不比他差,封城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优秀的男人。” “爷爷……” “我知道你年纪还小,暂时不想考虑结婚的事,但是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司景很优秀,但他终究不姓时,公司更需要一个真正的继承人。” 轻咳了几声,时老爷子看着她,语气严肃了几分:“你明白吗?” 时溪咬紧了唇瓣,点头:“……我知道的,爷爷。” 护士检查完毕给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时溪扶老人躺下,时老爷子闭着眼睛,开口:“这段时间爷爷会给你安排几个优秀的男人见面,你准备准备。” 沉默片刻,时溪低低的应了声:“嗯。” 第52章 你跟踪我? ………… 听说她回了国,国内的朋友们说什么也要聚聚,时溪把能推的都推了,但玩儿得好的那几个却没办法拒绝,几天下来,倒是一刻也没能闲着。 好不容易能喘一口气,爷爷又开始给她安排相亲。 优雅安静的餐厅,时溪喝了一口红酒,就听对面传来一道温润的声线。 “时溪,不好意思,我公司那边有点事要处理,吃完不能陪你了。” 对上男人清淡儒雅的视线,时溪淡淡嗯了一声,放下酒杯:“你去忙。” 对方姓苏,是这几天见过的相亲男人中最突出的一个,绅士有礼。 时溪对他印象还不错。 苏晨宇看着明艳动人的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送你回去吧?” 就这么分开,他竟然有些不舍。 时溪唇边挽起笑,白皙姣好的容颜熠熠生辉:“真不用,我吃完以后打算去逛街,你忙你的事,我逛完让司机来接。” 听她这么说,苏晨宇也没勉强,笑道:“好吧。” 结完账,时溪冲他摆摆手,看着人离开,她呼出口气,手放进兜里,顺着街道慢慢走着。 这时,手机震动了两下,拿出来刚看了一眼,顿时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发信人是南歌,她发来一张女士腕表的照片,说如果能买来就考虑原谅她。 这个死丫头因为两年前她不告而别,死活不肯见她,哄了好几天,这才终于松口。 将照片放大看了眼牌子,时溪直接去了商场。 逛了一个多小时,她腿都酸了,买完东西出来,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 皱了皱眉,腾出一只手摸手机。 刚打开通讯录,手机突然被人直接抽走了。 她抬头,便对上了男人淡漠清冷的视线。 “你怎么在这里?”看着身前站着的容司景,时溪一愣。 男人身材颀长,眉目清贵,扫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哪找的相亲对象,这种天气他自己先滚了?” 不知怎的,从他刻薄冷淡的话中,她听出一股子挑拨离间的味道。 “你跟踪我?” 容司景嗤笑,不屑刻在眼角眉梢:“跟踪你?我?” 这时从商场出来几个男女,客气的对他说:“容总,我们先回去了。” 容司景朝他们点了点头:“慢走。” 时溪打量着几个人的身份,应该是客户。 陪客户吃饭,过后陪着来买点东西,算很平常的事。 知道自己会错意了,她也没多少情绪流露,移开眼平静地说:“不是就算了。” 容司景却从她手里拿过手提袋,淡淡道:“我送你回去。” 下意识蹙眉:“不需要,我让司机来接我。” 他打量她一眼,冷嗤:“时家到这里少说也要半小时,这期间你就穿着你七公分的高跟鞋傻站在这里?” 时溪看了眼自己脚上的细高跟,微恼,早知道她就该在开始逛的时候打给司机,省得他对她一通冷嘲热讽。 容司景已经迈开长腿,干净利落扔给她一个字:“走。” 第53章 再不喜欢我,交往那一年多你也没少亲我 外面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车窗上,听起来让人感到焦躁。 开到半路,容司景的车突然熄火了。 时溪一怔,道:“怎么了?” 男人侧脸干净清俊,声音没半点波动:“没油了。” 静了两秒,紧跟着时溪不可思议道:“你说要送我,结果你的车没油了?” 开什么玩笑。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不如你下去买点儿?” “凭什么?”而且还这么大的雨,她又没疯。 男人的语气轻描淡写:“我看你特别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就恨不得要跳车,既然你这么着急就去买。” “……” 车里只听得见外面落雨的声音。 过了一分钟,时溪实在忍不住,看他:“你想想办法啊!” 偏暗的车里,唯有她脸蛋透着莹莹光亮,年轻又娇俏。 容司景看着她,脑海里闪过刚刚在餐厅她冲着对面男人轻笑的模样。 清纯美艳,毫不设防,不自知的妩媚就那么展露在他人眼前。 他闭了闭眼。 “司景!” 任性的语调,透着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 两年多没听过了。 容司景扯了扯唇,复又睁开眼,声线已经恢复以往的平淡:“前面是我住的地方,上去待会儿?” 时溪心口一紧:“去你家?” 这……好像不太好。 好似没看到她的犹豫,容司景直接打开了车门,淡漠的语调扔过来:“不怕打雷那你就在车上待着。” 像是为了印证他这句话,天空一个响雷突然劈了下来。 时溪见他一副要留她一个人在车上的架势,顿时有些慌,皱眉打开了车门:“谁说我不去,你等等我!” 等站在容司景干净宽敞的公寓客厅,时溪全身都淋湿了。 容司景扔给她一双全新的男士拖鞋,淡淡道:“去洗个澡。” 看着他清冷漠然的容颜,时溪勾了勾唇,一边穿鞋一边故意道:“我们可是分手了,我在你这里洗澡,被温暮语知道了她不跟你闹?” 容司景脱了外套,闻言视线扫向她,语气清漠:“你去不去?” 总觉得跟他在一起,她都处于下风。 这种感觉让她不爽,带了几分不甘心,嘀咕着:“故意把我拐到这里,谁知道你安的什么贼心……” 一声嗤笑,轻蔑又讥嘲:“贼心?我对你?” 这不屑的态度,好像她多么入不了他的眼,他从来没对她产生半点欲望似的。 时溪冷哼,抬起下颌,高高在上又眉目娇懒,她要笑不笑的道:“再不喜欢我,交往那一年多你也没少亲我。” 还装。 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紧贴在她身上,包裹着她已经成熟的曼妙身躯。 容司景盯着她,目光逐渐幽深。 “有么。”半晌,他唇畔带起几分弧度:“我记不清了。” “……混蛋。”咬紧唇,时溪骂他一句,头也不回进了浴室。 容司景想提醒她忘拿干净衣服待会儿可能没法出来,到了嘴边,他又没说。 反正,他是混蛋。 他淡淡的想着。 第54章 我还没穿好衣服 时溪洗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没拿衣服就进来了。 扭头看了眼四周,发现除了一套套干净的毛巾,连条能裹住她身子的浴巾都没有。 胡乱洗完澡,隔着门,她忐忑的叫他的名字:“司景。” 没动静。 她提高了嗓音:“司景,你在吗!” 这才传来男人悠悠的,漫不经心的声线:“有事?” 僵硬着语气:“你给我准备一套衣服干净衣服,我没拿。” 隐约听到起身的声音,不一会儿,脚步临近,敲了两下门。 开门前,时溪忍不住紧张提醒:“我现在什么都没穿,你别看我。” 男人嗤笑。 时溪脸一烫,不稀罕就不稀罕,有必要这样嘲笑她吗。 将门开了条缝,纤白的胳膊伸出去,抓住那套衣服,飞快的缩了进去。 紧跟着她尴尬地道:“谢谢。” 容司景没出声,淡漠的移开了眼睛。 刚坐回沙发上,浴室突然传出一阵大响,紧跟着是女人疼痛的尖叫。 男人瞳仁骤然紧缩,猛地起身,几步冲到了浴室门前,声线冷沉又紧绷:“时溪,你怎么了。” 没回应,只有女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没有任何的犹豫,他冷冷道:“我进去了。” 说完,直接粗暴的踹开了浴室的门。 时溪捂着膝盖,眼里疼出了泪,看到他的身影,顿时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了。” 她只穿了衬衫,裤子都还没穿。 容司景注视着她的模样,眉头狠狠皱了皱,向前几步,单膝跪地,俯身查看她的伤势,脸色阴沉又难看。 他抬眼看了她几秒,毫不留情的训斥:“洗个澡你都能把自己摔着,你还能做成什么?” 时溪顾不上反驳,疼得眼泪往下直掉。 容司景眼底深处酿出细密的心疼,手臂一伸,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一下子抓住了他胸前衣襟,女人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你别……”压抑着轻颤与羞恼:“我还没穿好衣服。” 虽然他的衬衫很大,能遮住重要部位,但……但她里面可什么都没穿啊。 视线往下一扫,容司景淡淡道:“遮不住你是怎么?” 腿摔了,一会儿还要上药,穿了还要脱,何必。 时溪紧咬唇瓣,尽量避免自己的身体碰到他。 然而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不碰到是不可能的,透过薄薄的一层衣服,热度传递到对方肌肤,男性没有的柔软,若有似无蹭着他。 容司景脚步蓦地一顿,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她所说的没穿衣服是什么意思。 不是没来得及穿长裤,是……真空。 时溪抬起不知是被水汽蒸的还是害羞的绯红脸蛋,眼巴巴看着他:“怎么不走了?” 四目相对,刺激陡然加深。 喉结一滚,男人移开视线,面无表情拐了个弯,进了他的卧室。 这期间,也许是有了这个‘真空’的意识,所有触碰到带上了诱惑的意味。 几步的路,走得异常艰难。 将她搁到床上,容司景直接撩起被子盖住了她,停顿两秒,才恢复以往淡漠平稳的语调:“等着,我去拿药。” 第55章 从没想过他会离开她 时溪将被子从她头上扒拉下来,一边吸着鼻子,一边闷闷哦了一声。 她怎么这么倒霉。 容司景关上门,靠上去,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眉目深深。 过了片刻,他来到桌柜前拿医药箱,挑出几样外伤药刚打算进屋,门铃忽然响了。 皱了下眉,他放下东西,去开门。 秀气美丽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温暮语并着几个满眼好奇的女孩儿站在门口,她笑得温婉:“孟琪家就住在这,我来给她过生日,你现在有空吗,一起吧?” 孟琪大抵是这几个女孩儿中的一个 此时她们满脸激动,叽叽喳喳地说:“是啊,容少,一起吧,不然温学姐好孤单的。” “经常听温学姐提起你,果然郎才女貌,好般配啊!” 温暮语有些无奈的听着,但脸上的笑始终没消失过。 卧室里很安静,时溪自然也听到了动静。 那些对话一字不差的传到了她耳朵里,她看着膝盖流血的伤口,缓慢的眨动了一下眼睛。 只觉自己膝盖上的刺痛感越来越明显。 不知道容司景说了什么,很快传来门关上的声音,紧接着是无边的寂静。 她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了卧室阳台,外面的雨势还是没有减小。 看着被大雨覆盖的城市,时溪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对她来说,长大就是把容司景从她生命中剥离的过程。 从记事起,由于爷爷要忙着管理公司,几乎没人陪她,所以当容爷爷把容司景‘送’给她时,她理所当然将他划分成她的一部分。 从没想过他会离开她。 但是随着逐渐长大、懂事,她发现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喜欢她,虽然后来她不惜用手段威胁他当她男朋友,但最终还是受不了他的不在乎,近乎狼狈的逃出了国。 现在连爷爷也生病住院…… 时溪伸手抚上额头,缓缓叹了口气。 说实话,她其实挺羡慕温暮语的,起码有一个人真正属于她,把她放在心尖上珍惜着。 ………… 当容司景再次来到卧室,看到的就是单薄瘦弱的女人站在阳台,盯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着神,目光孤寂寥落。 心口微微一震,他皱眉,几步走了过去,扣住她的腰拉近自己,低低的冷音调传出来,隐隐含怒:“摔伤腿还不够,想把自己再冻感冒?” 扣着她腰的手力道很重,时溪挣扎了一下:“你弄疼我了。” 容司景盯着她白皙精致的脸看了几秒,沉沉出声:“在想什么?” 刚刚她露出的神情,他很不喜欢。 “你不是去给别人过生日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说着,她一瘸一拐往屋内走。 男人眉头狠皱了一下,干脆将她抱起来,俊脸上没有表情:“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去?药膏不够了,我刚刚去了楼下药店一趟。” 时溪这才注意到,他发丝微湿,身上也沾染着水汽。 微微愣怔了一瞬,她移开眼,声线有些低的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了。 第56章 适合当老公 将她放到床上,容司景撕开药袋,拽过张凳子,将她一条腿抬高,搁到了他膝盖上。 时溪连忙捂住衬衫,飞速看了他一眼,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男人没什么表情,只眼神深了深。 “我的手机在客厅放着,你帮我拿过来。”轻咳了一声,时溪为了避免尴尬,出声。 容司景淡淡的嗯了一声,将她的腿暂时放下来。 趁他离开,时溪飞速拽过被子盖住了大半条腿。 男女独处一室,又穿着他的衬衫,里面还是真空,怎么想,都透露着一股子诱惑的意味。 尽管,她现在已经没有了那个意思。 脚步声走近,容司景在将手机递给她时,屏幕上忽然闪过男人的名字,容司景手指一顿,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皱。 时溪接过来看了眼,打电话来的是苏晨宇。 手指一滑,按了接听。 他来询问她有没有安全到家。 看了她抬高她的腿给她上药的男人,她心中莫名闪过一丝心虚,随即又觉得这份心虚没必要,便轻描淡写的道:“还没呢,现在在朋友家。” 朋友。 容司景眉头皱得更深,紧跟着一抹深冷的嘲弄在他眸底浮现。 手机那端的人又说了什么,时溪淡笑应道:“去玩儿?好啊,我随时都有空。” 挂了电话,时溪一抬头,就对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冷讽目光,他冷嗤:“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朋友?” “那我该说什么?”轻懒淡漠的态度,昭告着她的随意:“我总不能说我在前男友家吧。” 她是打算按照爷爷的要求跟相亲对象继续相处的,甚至以后可能结婚,前男友这个一听就极具暗示性的词汇,她总不能说出来。 虽然她跟容司景没什么,但任何一个打算跟她继续接触的男人听了都会不舒服。 何必自找这个麻烦。 容司景深深的看着她,眼底神色意味难明,半晌后,将她包扎好的腿放下来,淡漠道:“这么说,你还真对那个相亲对象很满意。”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时溪将发丝拢到耳后,不紧不慢的说:“商界精英男,中规中矩,适合做老公啊。” 适合做老公。 容司景勾了勾唇,站起,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擦完手,抛进垃圾桶,双手滑落进裤兜里,居高临下盯着她:“你对选老公的标准,就只有这么点儿?” 将视线从窗外拉回来,落到眼前男人清俊好看的脸上、 停顿片刻,她撩唇笑:“不然呢。”平静的嗓音,没有任何的抱怨或者期待,只是纯粹的陈述:“我以前倒是觉得你挺适合做我老公的,你肯么。” 无论是对公司的熟悉度还是个人能力,他都是最适合当她老公的,但是这又有什么用。 他还不是选择了温暮语。 时溪淡淡的移开目光,没什么表情的打开手机屏幕,给司机拨了个电话,让他来接。 等待的空档中,她始终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只不过他自始至终都没出声。 第57章 他暗恋我 没过多长时间,司机赶了过来,时溪让他扶住自己,套上容司景的外套,随即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公寓。 ………… 选了个好天气,时溪看完爷爷回来,直接坐上苏晨宇的车跟他一起去看电影。 在他去买票的途中,她碰上了温暮语。 这还是自她回来以后,第一次碰见她。 跟两年前相比,她显得更温婉动人了,想必每天的日子都过得不错。 打量了她一眼,时溪弯了弯唇,慵懒道:“好巧。” “是好巧。”温暮语注视着这个明艳娇懒得让人不敢直视的女人,面无表情,语气更是淡的没有情绪:“听说你正在相亲?” 时溪随意的嗯了一声,双手环胸,娇俏的脸庞精致冷艳,让人不由心动。 周围人声嘈杂,温暮语深深看了她几秒,淡漠道:“既然在相亲,那说明你已经放下司景了,那能不能请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掀了掀眼皮,女人似笑非笑开腔:“什么叫离他远一点,我离他还不够远么?” “你不用这么说,好像显得你很无辜。前几天你在司景家吧,我都知道。” 时溪挑眉,倒是意料之外。 温暮语眼中浮现出一丝讽刺,那天她的鞋子就那么光明正大放在门口,会有谁发现不了吗,更何况,司景那副样子也根本就没有隐瞒的意思。 “只不过是他送我回家的时候车没油了,为了避雨让我在他那里待一会儿而已,并没有发生什么。” 时溪淡淡解释,虽然她觉得这个解释没必要,但想到容司景以后可能会追温暮语,她不想牵扯到这种误会中,还是解释一句为好。 但温暮语显然并不相信,嗤笑了一声:“时大小姐觉得除了你别人都是傻子?这么可笑的理由也说得出来。” 看了她一会儿,时溪讽刺的扯了扯唇,也是,她何必多嘴解释。 “那就随你怎么想呗。”放下手,时溪勾了勾唇,忽然恶趣味的说:“说不准容司景他就是暗恋我,暗恋到不敢说,偷偷摸摸把我带到他家里,打算对我做点什么呢。” 温暮语冷笑:“你还真敢说!” 时溪摊了摊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语气,红唇明艳,容颜放肆张扬:“那谁知道,不然怎么我离开两年多,他依旧不跟你谈恋爱呢?说是因为我没有明确告诉他是否分手,他不好追你,但他如果真喜欢你,我不说,他难道就不知道找我问吗,你不觉得是他喜欢我喜欢得要死,以至于不敢确认我们的关系吗。” 这话说出来,时溪自己都心虚。 但看着温暮语气到发抖的模样,她还是很痛快。 “暮语。”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道低冷淡漠的声线。 时溪一抬眼,就看到挺拔修长的男人迈着长腿不急不缓走了过来,站到了温暮语身侧。 看到他,男人明显也是一怔,随即便拧起眉:“你来这里干什么?” 时溪脸一沉,冷笑:“怎么,只许你们谈恋爱看电影,我就不能了?” 第58章 谁想到容司景本人就在这里 意识到什么,容司景目光朝她身后掠去。 苏晨宇正在买票。 他的眼神倏地便冷了下来。 “好了,不打扰你们,我走了。”时溪懒得理他们。 “站住!”温暮语突然出声,脸上的笑又讥又讽:“司景,刚好你来了,我想问你点事。时大小姐说你暗恋她,喜欢她喜欢得要死,是真的吗?” 时溪眼皮跳了跳,脸上顿时不可避免一阵发热。 她只是随口一说,谁想到容司景本人就在这里。 她甚至感觉到男人极具重量的目光落到了她脸上,蕴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妈的,烦死了。 “我就开个玩笑而已。”抬起脸,她的神情冷艳淡漠:“你至于一一跟他求证么。” 温暮语翘起嘴角,神情是有恃无恐的得意:“有些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看了两人一会儿,时溪冷笑,懒散的移开眼,淡淡道:“好吧,那我以后不说了。” 正好苏晨宇买好了票,她便转身径直走向了他。 看也没有再看两人一眼。 “吃爆米花吗?” 苏晨宇眉眼是温润的笑,顺手塞给她一大桶爆米花。 时溪抱住,有些窘:“这……好多啊。” 他笑笑:“吃着玩儿。” 来电影院,吃不吃,总是那么个意思。 他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刚好与冷峻修长的男人对上视线。 有时候男人间不需要多少话,一个眼神足以。 他怔了怔,下意识看向时溪。 时溪已经朝影厅走了:“电影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苏晨宇收回目光,思索一瞬,淡笑道:“嗯。” 直到两人消失在他的视野当中,容司景才移开视线。 手落进黑裤兜里,他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温暮语,嗓音疏淡:“东西给你,我回公司了。” 温暮语心一沉,皱眉看向他:“来都来了,你陪我看一场电影又能怎么样。” 容司景神情漠然,只丢给了她一个字:“忙。” 总是这个理由。 从他手里接过钥匙,温暮语将下唇咬得发白。 转身欲走时,男人看了她一眼,周身气息略显阴沉:“对了,前天你去跟付慎见面了?” 温暮语蓦地抬起头:“你又派人跟踪我?” 他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开腔:“只要在我身边一天,你就跟我有关系,我不可能不管。他不认你,你至于死皮赖脸也要跟他牵扯上关系?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而他可以给你的,说说看。” “他怎么说也是我爸。从小到大我都活在时溪的阴影底下,就因为我没有一个像她爷爷那么宠爱她的亲人。”说到这里,温暮语停顿了一下:“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亲人,就算不想认我,我也没办法当他不存在。” 容司景皱眉,没说话。 温暮语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自嘲冷笑:“我不是时溪,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任性也有人哄着,她可以抛下你转头就找新男朋友,我却没她那份洒脱” 男人干净清俊的线条一瞬间绷紧,眼神深暗。 第59章 我要结婚了 沉默片刻,他冷淡道:“我回公司了。” 转身迈开长腿,逐渐消失在视野当中。 温暮语攥紧了手,只要一说到时溪,他就会跟平时不同。 仿佛只有她才配他做出反应。 ………… 时溪看完电影出来,打开手机,发现来了十几个电话。 都是南歌打来的。 她有些意外,立马给她回拨了过去。 南歌没说什么,只是让她赶紧过来,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她便赶紧跟苏晨宇告了别,坐车去找她。 安静优雅的咖啡厅,年轻的女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撑着头,露出来的半张脸温静秀美。 时溪见她人没事,稍微松了口气,坐到她对面,将包放下:“到底什么事,把我吓了一跳。” 曲南歌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几秒后,语出惊人:“我要结婚了。” 这话一出,时溪呆滞了几秒。 “结婚?你谈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紧跟着时溪问出最关键的问题:“跟谁?” 听着她一连串的问题,曲南歌眼里始终没什么情绪,长发柔顺,语声平淡:“凤聿锦。” 时溪愣了愣,观察着她的表情,轻声道:“那不是挺好的吗,你一直暗恋他,只是怎么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高兴?” 如果南歌是心甘情愿,不该是这种表情。 南歌神情淡淡的看着手上那枚华丽璀璨的鸽子蛋,这是给她的求婚戒指,够大够昂贵,但也足够不上心,一看就知道是随随便便挑来应付的。 “其实凤聿锦看上的不是我,是曲南筱。” 听着她凉凉的声音,时溪眼前浮现出一个活泼热情的小女孩的样子。 曲南筱是曲南歌同父异母的妹妹,比她们小一岁,活的无忧无虑,看着就比较讨人喜欢,跟南歌是截然相反的类型。 也许是累了,曲南歌撑着脸,声音都透出一股无力与懒散,轻描淡写仿佛在跟她说别人的事:“昨天曲南筱开party,凤聿锦也来了,晚上我喝的有点多,一早醒来发现跟他上床了,这事儿瞒也瞒不住,凤聿锦的父亲本来就挺喜欢我,直接定了我们两个的婚事。” 时溪还没从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回过神,下意识问道:“那他……不愿意?” 南歌眼前浮现出男人早上发现跟她做过后的眼神,她笑了一下,眉目冷凉:“能愿意吗,恨不得当场弄死我呢。” “到底怎么一回事?”别人也就算了,时溪知道,南歌可绝不是会酒后乱性的人。 凤聿锦就更别说了,看起来温和,骨子里却是个凉薄的男人,怎么会出现这种失误。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曲南歌的痛处,她的眼底浮现一抹刻骨的恨意,手背青筋根根暴起,骨节泛着白。 “是她。”曲南歌盯着远处某个地方,一个字一个字无比清晰地道:“我的好后妈,给我们两个下了药。” 她永远忘不了早上事发那个女人的眼神,她对着她笑,嘲讽又轻蔑。 只有女人知道怎么才能彻底毁掉一个女人。 第60章 连你也要离开 还有什么比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厌恶更痛苦? 曲南歌缓缓闭上了眼,轻笑,够狠,够狠…… 时溪听得浑身发冷,那个老女人,简直就是个变态! 根本就是以折磨南歌为乐。 “去跟凤聿锦解释,他看起来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 “我那个后妈最擅长伪装,我爸够精明么,跟她生活了那么多年,还不是被哄得团团转,人心都是偏的,在凤聿锦眼里,已经认定了我是不择手段爬上他的床的廉价女人,说也没用。” 收回视线,南歌的情绪恢复成了往日的平淡,轻轻搅拌着咖啡,扯了扯唇:“就这样吧。” 时溪看着她,虽然她表现得平静淡漠,可周身的落寞寥落还是遮掩不去。 南歌其实是个高傲的人,她喜欢凤聿锦,一定最不想被他误会,这事发生以后一定是被他说了什么,以至于心灰意冷成这样。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南歌抬起眼,脸庞美丽而温静,道:“时溪,这次回来你还走不走?” 捏着方糖的手微顿,时溪回神,轻轻叹了口气:“学业还没结束,但是我爷爷身体不好,这次回来发现他老了很多,实在不想再离开了。” “那你要按照你爷爷说的,跟相亲对象结婚?” 她给她发过那个姓苏的照片,看起来还不错。 虽然是比不上容司景,但是在这封城,比得上他的又有几个。 “还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南歌点了点头,道:“凤家在英国也有产业,结婚以后我会陪凤聿锦去那里住几年,不能陪着你了。” 时溪喝了口咖啡,听她说完,一愣:“连你也要离开?” 咖啡的味道自舌尖蔓延,顿时她只觉满嘴苦涩。 ………… 跟南歌告了别,时溪回到了时家庄园。 偌大的客厅,富丽堂皇,可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坐在沙发上,她难以忍受的呼出口气,缓缓闭上了眼。 脚步声从楼梯传来,紧跟着在她不远处停下,男人的声音清冷低沉:“你怎么了?” 一睁眼,望入容司景漆黑沉静的眸底。 她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在陪着温暮语看电影么。 男人淡淡道:“拿点工作资料。”目光落在她白皙姣好的脸庞上,漫不经心般开腔:“怎么,约会完还不高兴?” 时溪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说她跟苏晨宇看电影的事。 垂下眼:“不是。” “那是怎么了?” 时溪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鲜少见他这样穷追不舍的问。 静了几秒,她抿了抿唇瓣,轻声说:“南歌要结婚了,结婚以后会出国。” “舍不得她?” “舍不得,当然舍不得,从小到大除了你,就只有南歌陪着我。” 现在连她也要走了。 无力的趴到了膝盖上,微卷的长发滑落,在一片寂静中,她静静道:“这下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 目之所及,看到的只有她微微突出的脊椎骨,瘦弱孤单。 容司景颀长的身体震了震,眸色微暗。 第61章 安慰方式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时溪没抬头,淡淡道:“接吧,你还忙,不用管我。” 她也没指望他安慰她或者是怎么样,只是心里很难受,这么多年来他是离她最近的人,这些话,除了他,也没人会听她说。 几秒后,男人的脚步声逐渐走远。 时溪将自己抱得更紧,指甲深深陷入了肉中。 三分钟后,低沉的男音重新出现在她头顶:“起来。” 时溪微愣,慢慢直起了身子,抬头看向他。 他没走? “带你去个地方。”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手腕被他扣住,将她整个人带了起来。 时溪还有些懵,下意识跟着他走:“去哪里?” 坐上车,系安全带,容司景发动引擎,没吭声,面无表情带她离开。 车最终停在了商场门口,他从怀里掏出钱夹,抽出一张黑卡递给他:“去刷。” 轻描淡写,干净利落。 时溪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动了两下,又抬头注视了他冷峻完美的五官几秒,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轻笑出声。 某人的安慰方式还真是……简单粗暴。 他淡淡扬眉,反问:“你们女人一难过不就是喜欢买东西么。” 哪里不对? 时溪看着他带点理所当然的表情。 这话说得好像他多懂女人似的。 明明就跟她一个人谈过恋爱。 看了他一会儿,时溪伸手拿过那张卡,放在手间把玩着,慢条斯理道:“这是你自己的卡?私房钱?” 一般她花的钱都会由时家报销,不用他个人承担。 但是今天…… 容司景淡淡道:“我的还是公司的有区别?” 时溪挑眉:“对你来说没区别吗?如果这是用公司的,那不就是我花自己家的钱让自己开心吗,你送我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如果这是你的钱……” “怎么?” “那也是你以后娶媳妇儿用的,我刷了多不好。”时溪将黑卡递给他,摇头:“我不用,显得我好像很绿茶婊。” 容司景笑了,眸中蕴着淡淡的嘲讽:“现在让你花我的钱也需要我给你找个理由?” 不需要吗?他们什么关系? “从你六岁到二十岁,我给过你的东西,真要算,你算得清?” 现在急着跟他撇清关系。 时溪咬住唇。 “下车。”冷冷看了她一眼,容司景一把推开车门。 时溪跟在他后面慢吞吞下来,脚一落地就被他拽住胳膊,拉着朝商场走。 “先生,您要买什么?”看到他们,柜姐连忙走过来。 容司景记得她常穿的几个牌子,随手拿过衣架上的衣服,照着她比了比,直接报出她的尺寸,简单直接的说:“这个系列,全部包起来。” 时溪诶了一声,忙说:“你干嘛?” 男人根本懒得搭理她,跟挑选蔬菜水果一样,基本都是看一眼就让包起来。 “我不穿这个,难看。” 见他丢进去一件她绝对不会穿的衣服,时溪叫了声,扑过去,嘴里嘀咕着:“你什么审美眼光。” 容司景睨她,将黑卡往她身上一丢,扔下一个字:“自己刷。” 第62章 放人 在时溪挑衣服的时候,容司景只是跟在她旁边,安静而又专注的看着她。 “这件怎么样?”她问。 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淡淡应声:“可以。” 目光是她未曾发觉的柔软。 一个多小时后,时溪满载而归。 容司景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偏过头,见她唇角翘起,容颜美艳,目光微动:“高兴了?” “有人愿意给我刷卡,我当然高兴。” 他轻嗤:“出息。”手臂线条干净流畅,声线清淡:“好了,下去。我去公司了。” “再见。” 关门下车,让保镖给她从后备箱拿东西。 车很快行驶出时家庄园,看着他逐渐远去,时溪双手环胸,低眸笑了一下。 她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事高兴,只不过是得到了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关心,就开始心满意足了。 轻叹了口气,时溪失神的想,她是挺没出息的。 ………… 爷爷的病情在医生的治疗下逐渐稳定。 下午,陪他在下面的花园散了会儿步,时溪便打算回去安排一下转学回来的事。 到了地下停车场,司机突然肚子不舒服,时溪看了他一眼,让他去拿药,自己则在原地等着。 百无聊赖拿出手机随意翻看着,余光忽然瞥到两人走了进来,紧跟着是一阵争吵。 “你有病吧!别碰我!” 她听着声音挺熟悉,仔细一看,竟然是温暮语。 眉头一皱,她将手机收了起来,然后下一秒,她就看见跟在她后面的男人直接将她拽上了车。 温暮语顿时尖叫出声。 时溪眼皮跳了跳,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猛地扣住了商务车的车门。 由于她的力气没有对方大,指甲被车门狠狠夹了一下,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但也因此,男人停下了动作。 时溪忍住痛去看男人的脸,看清后,她眯了眯眼。 片刻后,她甩了甩手,冷笑出声:“我说陆央,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low的,追不上女人就抢,跟他妈个流氓一样。” 男人挑了挑眉,一双略显阴沉的眼睛看了她几秒,慢悠悠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时大小姐,什么时候闲到情敌的事也管了?” 他学着她的语调,懒洋洋笑:“跟他妈个圣母一样。” 听着他刻薄的用词,时溪眉头皱的愈发深。 陆央是陆家独生子,性格阴沉,对温暮语一直很执着,前几年因为他爸将他踹出国学经商管理,这才消停了一阵。 怎么又回来了? 看了眼旁边咬着唇不断挣扎却被他死死拽着手腕的温暮语,时溪冷冰冰抛出两个字:“放人。” 陆央看了她一眼,黑发下的眼睛淌过讽笑,慢条斯理道:“滚。” 时溪淡淡道:“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敢不敢从我身上轧过去。” 敢不敢? 当然是不敢的,在封城惹这位大小姐那不是找死么。 陆央勾起薄唇,眼底闪过暗光,突然伸出空着的那只手,一把将时溪也拽上了车。 在时溪还没反应过来时,拽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磕在了车上。 第63章 你选择 突遭重击,时溪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温暮语惊叫:“陆央你疯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她,慵懒的对司机道:“开车。” 时溪再次醒来,发觉自己已经不在地下停车场了。 头刺痛,她捂着头坐起来,皱眉看向四周。 眼前伸出一只手,手里是一块毛巾。 “擦擦脸。”男人淡淡道。 时溪抬头看了他一眼,冷着脸捞过床头灯直接冲他砸了过去! 陆央侧身躲过,线条阴柔的脸漾出薄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笑,不紧不慢道:“不愧是时大美人,发起火来可真有气势。” “温暮语呢?”时溪从床上下来,抬眸看他,一张精致白皙的脸在白炽灯下沁出几分冷艳,让人不敢逼视。 陆央挑眉:“我说时溪,温暮语也算是你情敌,你可真关心她。” 时溪目光动了动,她只不过觉得她出了事不好跟司景交代罢了,毕竟她也算目击者。 “啧。”陆央看穿她一般,淡淡道:“嘴硬心软,真没出息。怪不得容司景弃你选她。男人可都是贱骨头,你越是惯着他,他就越不拿你当回事,次数多了,还觉得你刀枪不入,受什么伤都不觉得疼。” 轻描淡写的薄凉话语传入时溪耳朵里,时溪的瞳仁重重紧缩着,看向他:“你什么意思?打算做什么?” 他微微俯身,看着她的眼睛:“时溪,想不想看点有趣的东西?” 男人阴柔的脸映入眼底,在这个夜里显得凉薄而阴冷。 风携裹着水汽扑在脸上,微微湿润。 时溪站在游艇上,中间立着陆央,他旁边是温暮语,捆住了手,被他的手下控制着。 视线前方,几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来,当先下来的男人身材修长挺拔,手边夹着烟,在这夜里一双眼睛黑如墨染。 容司景走过来,目光落在时溪脸上,而后不动声色移开,在看到被捆着的发丝凌乱的温暮语时,瞳仁一缩,倏地危险的眯起了眼,声线低冷:“陆央,看来你活的不耐烦了。” “今晚天气不错,想让两位美女陪陪我,容少向来艳福不浅,现在也让我沾沾光啊。”陆央还是那个散漫的语调。 容司景目光一沉,周身气息凛然:“放了她们。” “她们?”陆央轻笑,撑着栏杆,淡淡道:“容少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了?” 容司景看着他,脸部线条冷漠:“不怕陆家遭殃,你可以试试。” 陆央不为所动,仍是笑着:“在那之前有俩美女陪着爽爽,也算值了。” 眼底的冷意骤然翻滚,容司景的语气冷到了极致:“我最后再说一遍,放人。” “我什么性子你也清楚,惹恼了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上了你的女人。”陆央手里把玩着一把枪,淡淡抬起眼:“只不过不知道这里头哪个是你女人?二选一,你选择。” 夜色很静,只有海浪拍打码头发出的响声。 封城的人都知道,陆央就是个疯子。 第64章 选择 他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会弄到手。 点点星光缀于空中,容司景手间的香烟火光被风吹得明明灭灭,片刻后,他淡漠道:“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是打算只活今天,以后被我玩到死?” 冷戾轻蔑的字眼从他口中吐出来,不加掩饰的暴力,让人心悸。 看得出他动了真怒。 陆央瞟了眼身边冷艳绝色又面无表情的女人,似笑非笑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容司景吸了口烟,将烟头丢到地上,用皮鞋碾灭。 他望向穿着长裙,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时溪。 在封城,时家的地位相当超然,陆央再狂,也没那个胆子真动她。 除非他真想拉着陆家所有人给他陪葬。 但他认为,他还没狼心狗肺到这个地步。 “把暮语放了。” 男人低沉冷淡,足以刺痛心脏的声音传递到游艇所有人耳中。 陆央把玩着手枪,笑了一下。 意料之中一般,他懒洋洋挥了挥手,立刻有人去给温暮语松绑,将她送往码头。 偏过头,阴柔的脸挂着笑,饶有兴趣看向时溪。 冷艳绝色的女人依旧没什么表情,望着前方,表情淡淡。 “你说,你喜欢的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狠?明明你是为了救温暮语才落到我手里,他却毫不犹豫选择救她,这可比我混蛋多了。”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朦朦胧胧中,时溪知道那个男人一直在看着她。 她的手搭在栏杆上,冰凉的触感由肌肤蔓延开来。 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的嗓音散漫而清淡:“可能是因为温暮语无依无靠落到你手里会被强||奸,我有钱有势则不会。” 混蛋吗?真算不上。 他只是很理智而已。 没什么失望不失望,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结果。 垂下眸,心里某些细小的火苗被倏地吹灭,寸草不生。 从陆央手里拿过烟,含住,男人很有眼色的轻笑着点燃打火机,她俯身凑近。 活到这么大没抽过烟,入喉火辣辣呛人,她轻咳了几声,睁着一双被烟呛红的眼,懒散道:“不过陆央,我跟你没什么仇吧,你犯得着拿这种事恶心我?” 的确是很恶心的事,被选择、被放弃,无论经历过多少次,都让她觉得恶心无比。 游艇逐渐开远了,风将她一头长卷发吹乱。 陆央将打火机揣进兜里,背靠在栏杆上,轻描淡写道:“你是没什么仇,容司景有啊。” 时溪想到,陆央从小无法无天,唯一受到一次挫折可能就是追温暮语无果,且因为追求的方式太过火,惹恼了容司景,被他搞进了局子里蹲了几个月。 那事儿大概成了这位陆公子一生的黑历史。 “既然是司景惹得你,你找她啊,或者说报复他护得心肝儿一样的温暮语,干嘛整我。” 陆央闻言扫了她一眼。 笑了笑,没说话。 为什么整她? 他对女人是有偏爱的类型的,恰好温暮语就是那一种,也不是单独对她执着,只是当初恰好看上了,而她又死活不同意,激起了他身为男人那点征服欲。 第65章 真是美好的一夜 其实出国这么几年,他连她的样子都记不太清了,之所以绑她,则是因为害他蹲了几个月局子的容司景。 那段时间所过的生活,经常在他眼前浮现,火烧火燎的灼着他的心脏。 原本他是打算带走温暮语让他急一急的,但是时溪一头撞了进来,他就想,与其让他着着急,不如让他发发疯。 时溪大概不知道,容司景看她的眼神,啧,那可是在看自己女人的眼神。 凡是能给他添堵的事他都非常乐意做。 无论女人此时表现得有多平淡不在乎,但今天容司景放弃她选择温暮语这件事她能记一辈子。 不信,就看着。 ………… 时溪在游艇上过了一夜,清晨看着太阳缓缓从海平面升起,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陆央顶着一头乱毛打着哈欠走过来:“吃不吃早餐?” 时溪淡淡道:“不饿。” 陆央无声笑了笑:“马上就能到岸了。” 过了十几分钟,游艇停下,而在昨晚那个原地,挺拔修长的男人立在那,仿佛就这么站了一夜。 时溪走下来,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一瞬,随即淡淡移开。 面无表情。 身后陆央突然将她搂进怀里,笑眯眯道:“真是美好的一夜。” 时溪还没回神将他推开,一股大力直接将她从他怀里猛地扯了出来,与此同时黑黝黝的枪顶在了陆央的脑门上。 眼前是男人线条流畅的下颌,烟草的味道钻入鼻尖,灼烧着她的脑神经。 “时溪,怎么说我们也有了一夜的交情,你忍心看他一枪崩了我。” 陆央慢悠悠的话说完,时溪明显感觉到搂着他的男人周身冰冷的气息紧了紧。 她有点不明白,他做都做了,这时候又何必紧张。 轻轻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时溪淡淡道:“放他走吧。” 话刚落,就被容司景扣住了手腕。 对上他冰冷幽深的眼睛,时溪挑了挑眉:“没听见我说的话?” “他绑架了你们。”男人盯着她的脸,声音低冷。 “是啊,我知道。”时溪无所谓的笑了笑:“但是他不是把你的心上人好好还回去了?至于我么……他伤害的是我,我都没计较,你现在生什么气?” 有那么一瞬间,时溪觉得他像是要掰断她的手腕。 握紧拳头,用力从他掌心抽出手,她神色平淡的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朝前走着,与此同时,慵懒散漫的话语从口中吐出:“放他走。” 陆央耸了耸肩,拨开容司景的手,利落走人了。 时溪刚坐进车里,男人就紧跟着她上了车,黑漆漆的眼睛紧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看透。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困意袭来,时溪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下一瞬,身上的外套就被男人给拽下来,直接抽走。 她被这动静震得睁开眼,皱眉看向容司景,声音冷得没有温度:“你干什么?” “这外套是陆央的。” 她扬眉:“是又怎么样?” 她穿得单薄,陆央就给她拿了外套过来,不过还是全新的,他没穿过。 第66章 她大概真不会原谅他了 容司景气息沉了下去:“陆央追过暮语,对她心怀不轨,留她在那里,他不一定会做出什么。” 他在跟她解释。 时溪凝视着他,扯了扯唇角:“你的意思是我就安全了?” 他拧眉:“出事的可能性很小。” 但也不是没有啊。 理智的取舍通常意味着不在乎,但这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移开眼,她淡笑了下:“好,我明白了。” 容司景盯着她略显苍白的脸,眉头紧紧皱起,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明白在他心里她有多不值钱,明白过去两年多了她都没半点长进。 活该他妈被绑架。 时靠在车背闭上眼,平静开口:“外套你想拿走就拿走吧,我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很累,你不要吵我。” 容司景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脸上。 他眉头紧皱,心里是一阵阵抓不住的寂寥。 自然看出了昨晚没发生什么,不说陆央敢不敢,但凡被侵犯一丝一毫,她也不会是现在这种反应。 昨晚的事,依照她的性子,不可避免会生气,他知道。 所有的理智判断都告诉他这么做是正确的,但是一股莫名的烦躁感还是不可抑制的往外冒。 扫了眼手中的外套,容司景瞳仁黑沉,骨节微微泛白。 闭着眼的时溪忽然感觉到身上一暖,男人凛冽又熟悉的味道钻入鼻尖。 他把陆央的外套扔了,结果给她披上了他自己的? 握紧了手指,她无声讽笑。 车在时家庄园停下,时溪没理他,直接上了楼。 容司景看着她从他身边走过,颀长挺拔的身躯震动了一下。 长裙冰凉的衣料掠过他的手心,逐渐远去。 凝眸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楼梯,他半晌不曾动弹。 这时,保镖走了过来,低头恭敬道:“容少,我查看了昨天医院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大小姐是因为想帮温小姐才被带走的,原本陆央并没有发现她。“ 话音刚落,空气有片刻的凝结。 保镖下意识不敢抬头,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然后他就听到头顶男人低沉的嗓音沙沙传来:“知道了。” 他想,这次,她大概是真不会原谅他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溪的生日也到了。 天气转凉,她有点懒懒的趴在阳台栏杆上,眯着眼晒太阳。 她姣好白皙的脸蛋散发着莹莹的光,黑而细密的长睫毛垂着,在眼底落下一小片寥落的阴影。 无声叹了口气。 南歌上星期跟凤聿锦领了证,婚礼都没办直接就出国了,爷爷现在也还在医院。 所以,她这个生日重要的人都不在呢…… “大小姐,客人们都来了。” 时溪懒散的应了一声,直起了身子。 扶着楼梯扶手下楼,客厅里的人俱都朝她看过来,这时候不知道谁吹了一声口哨,笑着道:“时溪,今儿真漂亮啊。” 这话那男同学说得特别发自真心,虽然时溪从小就漂亮,但上高中那阵儿还没彻底长开,举手投足都不可避免透着稚气,但现在不一样,穿着红长裙,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过来,高贵冷艳,气场十足。 第67章 生日礼物 与她一比,同样因为拥有一张精致的脸蛋而小有名气的温暮语看起来就寡淡得多了。 时溪微微停住脚步,目光掠过在场所有人,慵懒的语调透着高高在上的傲慢,慢条斯理道:“我哪天不漂亮了?” 底下的朋友们顿时一阵起哄。 笑了笑,她看向立在不远处明明低调沉默却无人会忽视他的男人,停顿一瞬,随即淡淡移开了视线。 “司景,我一会儿还有事,你能不能送我?” 容司景从女人身上收回目光,看了眼温暮语,平淡的应声:“嗯。” 她无视他无视的彻底。 扯了扯薄唇,清俊的脸庞只余下淡淡的自嘲。 时溪陪同学说话,刻意不去看温暮语身旁的男人,把玩着手里的红酒杯,好看的眉目在白炽灯下衬得无比娇艳。 佣人几步走了过来,轻声说:“大小姐,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给您运来了生日礼物。” 时溪愣了愣,随即道:“谁?” “不知道,对方什么都没说。” “是不是你国外的同学?”有人出声。 “可能是时溪在外面惹的风流债,人家找上门来了。” 笑睨了调侃她的人一眼,将手里的红酒杯往盘子上一搁,她来了几分兴趣,道:“看看去。” 一辆军用汽车停在门口,几个一看就是军人的充满血性的年轻男人站在旁边,看到她,对视一眼,一本正经的说:“你就是时溪?” 时溪扬了扬眉:“对。” “有人给你礼物,签收一下。” 什么礼物,需要他们这些人亲自送过来。 她道:“谁送的?” “那就不知道了,我们只管送。”轻咳了一声,一个有些黑的男人指了指旁边的大箱子:“打开看看吧。” 时溪轻哼一声,还装神弄鬼的…… 几步走过去,伸手直接打开了箱子。 她的动作很快,以至于没注意到几个男人抱着胸,露出了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她只看到眼前黑影一闪,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冲她的脸撞了过来,顿时惊叫出声。 “啊——” 下一秒,她就被拽住腰,扯了回去。 男人清朗低沉的笑音在她耳边响起:“真他妈胆小。” 时溪睁开紧闭着的双眼,就见俊朗的男人露出一口小白牙,冲她笑得得意。 比起之前,男人身材抽高了不少,挺拔坚实,身着一身军装,目光桀骜,看起来血性又性感。 “江墨白!” 男人长眉一挑,低眸扫向她,嗓音低沉沉的:“是我。” 周围很安静,都十分好奇的看着他们,而时溪却能感觉到一道冰冷彻骨的目光落在她背后,让她如芒在背。 她眉头一皱:“你松手。” “快两年没见了,你就这态度?”男人很不满,朝她凑过来一张俊俏的脸,笑眯眯的说:“来,亲一下。” 他脸上画着油彩,唯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发光。 “江墨白!”时溪气恼。 江墨白轻笑一声,长腿从箱子里迈出来,直接朝一脸懵的众人道:“她,我就先借走了。” 第68章 截然相反 话音一落,直接扛起时溪,丢进了他那辆车里。 上了驾驶位,放下车窗,叼了根烟,眯眼看着正中央冷峻挺拔的男人,对几个兄弟说:“帮我拦拦。” 引擎声轰鸣,油门一踩,车子直接冲了出去。 在时溪被抱住的瞬间,容司景就动了,但是他被几个军人挡住了去路。 “如果女人真不愿意上车,这时候早就开始喊了,她没喊你,证明她想跟我们白哥聊聊,这时候就别这么没眼色了,行不?” 容司景冷冷看了他那一眼。 被这种眼神一看,拦人的男人心口一跳,莫名出了一脑门子冷汗。 面无表情看着车子驶离的方向,容司景最终还是没有追,沉默着转身进了屋。 温暮语跟在他后面也走了进去,声音清淡:“据说时溪出国后不到一个星期,江墨白就跟了过去,俩人在国外生活了小半年,直到后来江家人找过去,他才回来,去了军队。” 男人的脚步没停顿,一身西装显得矜贵而淡漠:“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他们很相配,不是吗?”看着明显不悦的男人,她轻声道:“同样都含着金汤匙出生,有钱有势,跟我们……截然相反。” 容司景脚步顿住,薄唇扯开凉笑。 截然相反,是么。 ………… 时溪双手环胸,靠在车上,冷眼看着刚擦完油彩正拿水洗脸的江墨白,不耐道:“你好了没有?送我回去。” 江墨白拧开矿泉水瓶往掌心倒水,扑到脸上,几次过后抹了把脸,终于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他湿着头发挑眉看她,几秒后啧了声:“你可真够没良心的。” 几步过去,走到她面前,低下头,低笑:“这么久不见,一句好听话都不会说?” 时溪抬起娇艳白皙的脸蛋,目光扫过男人线条冷硬的俊朗脸庞,红唇一掀,嫌弃道:“你离我远点儿,水弄我裙子上了。” 江墨白都气笑了,合着他一晚上没闭眼,完成任务就赶过来,就是为了到她这儿听她这句你离我远点,水弄我裙子上的? 这么久了还是没变,一样的爱干净爱漂亮。 名副其实娇滴滴的大小姐。 可他就是喜欢上了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 “裙子送你几件都行,现在陪我说说话。” “说什么?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时溪把玩着胸前的头发,态度随意又散漫:“我对你没兴趣,想聊骚你找别人。” 从车里拿出一盒烟,江墨白咬住一根,闻言皱眉瞥了她一眼:“你一天不气我心里难受?” “我只是把话说开,免得给你不必要的希望。” 江墨白直接无视了她这句话,吸了口烟,慢条斯理道:“听说你在相亲?” 时溪看他:“你听谁说的?” “这你别管。” 她忍不住嘟囔了句:“在军队还这么八卦。” 男人轻笑一声,微微俯低身子,与她目光相接:“那你相得怎么样?” 时溪淡淡道:“就那样吧。” 跟苏晨宇时不时联系着,但要说跟他结婚又似乎差了那么点意思。 第69章 问题 风吹过来,女人身上的甜香钻入鼻间,江墨白眯起眼看着慵慵懒懒的她:“我做你老公不行?” 时溪松开玩头发的手指,直视着男人的眼睛,淡淡道:“不行。” 他身子压低,声音明显比刚才低沉不少:“为什么不行?” “这话我好像在两年前已经回答过你了。” 两年前么。 江墨白回忆起两年前他追到国外的情景,寒冷的冬天,他住在她隔壁的公寓,几乎每天都想办法跟她见面,结果到最后她轻飘飘给他来一句:“江墨白,你以后别再找我了。” 他问她为什么,她竟然说:你妈不喜欢我 她如果说对他没感觉他都认了,竟然是这个理由。 扯什么淡。 他妈不喜欢她跟他们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可她还真就不见他了,搬了公寓,派了七八个保镖守着,再也没跟他见过面。 他无奈之下只好回国。 男人冷笑一声:“你还是会管对方的妈喜不喜欢你的人?就算她不喜欢你,我喜欢不就够了?” “不够。”时溪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说:“你以后在军队,长期夫妻异地,再加上不喜欢我的婆婆,我自认不是坚强的女人,受不了这种委屈。” 像是没想过她有一天还会说出这么现实的话,江墨白一时间有些发愣。 时溪移开眼,其实江墨白的妈妈来找过她,倒是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不过在这个圈子里生活,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喜不喜欢自己。 她不想嫁给一个男人后,还要面对婆婆的百般刁难。 就这一方面来说,她还挺理智的,她知道自己要什么。 两人陷入了沉默,江墨白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 烟雾被风吹散,半晌后,他踩灭烟头,吐出一口白雾,道:“上车,我送你回去。” 本来他的时间就不多,来看她也只是抽空,还要马上赶回去。 路上江墨白显得沉默多了,时溪想,大概人家就只是想谈个恋爱,也没想这么深,不过她还是不后悔把她的真实想法告诉他,根本不会有的未来最好连想象空间都不要有。 车在时家庄园停下,时溪道:“我走了,你路上小心。” 刚握住车门把手,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如果我解决了你说的那些破问题,是不是就行了?” 偏头看了他一眼,她笑了:“你解决得了吗?”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是千古难题,他怎么解决? 江墨白拧起眉:“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不是。” “到时候再说吧。” 啧了声,江墨白拽住她的手腕将他拉过来,嘀咕了句什么,紧跟着只觉脖间一凉,一条项链挂在了她脖子上。 “送你的生日礼物。”看了她一眼,他立马加了句,威胁:“现在敢拿下来立马亲你。” 时溪挑眉,暂时松开了手:“我走了。” 回到客厅,客人们都走了,空气中只剩下淡淡的寂寥。 她沉默片刻,随手拿过红酒杯,倒满。 刚一口气饮尽,就听到容司景低沉冷淡的声线传来:“他来见你,高兴到要喝酒庆祝?” 第70章 你是我什么人 时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皱眉抬眼看他。 “你怎么还没走?” 男人立在不远处,全身都好似被阴影包裹。 他闻言蓦地冷笑,迈着长腿走到她面前,矜冷而凉薄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继而缓缓下移。 干净薄凉的手指挑起她脖间那条项链,眯起眼:“他送的?” 看了男人一秒,时溪面无表情从他手里拽回项链,唇角一弯,讽笑:“是又怎么样。” 他还管她这个。 心头似被火撩,忽然被激起几分火气,不耐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别搞得像查问一样,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总是这样,明明不想跟她扯上任何关系,明明讨厌她,却还做出让她心生期待的事,让她一次次自作多情,又一次次被他打回现实。 两年前是这样,两年后也是这样。 她真的受够了。 客厅里格外安静,连风吹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容司景深深看着她。 深吸一口气,时溪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伸手将微乱的发丝拢到耳后,背对他平静道:“我上楼休息,你也回去吧。” 回到房间,她闭了闭眼,来到酒柜前,从里面拿出一瓶红酒加一个杯子,抱着回到地毯上。 脚步声在她身前响起,时溪抿了抿唇,没抬头:“今天是我生日,你能不能别烦我?” 男人没说话,来到她身前,从她手里拿走红酒,在她发火前递给她另一瓶,声线凉淡:“喝这个,度数低。” 嗤笑了一声,时溪没说话,一言不发打开,往玻璃杯里倒酒。 容司景没走,来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时溪能感觉到他在看她。 她低下头,咬紧了唇瓣。 她真的不懂他。 天色渐晚,时溪撑起桌子,站了起来。 光脚走在地毯上,没有一点声音。 她注视着撑着头疲惫睡着的男人,听说他最近一直在公司加班,大概是累得不行了。 注视了他一会儿,她下楼,叫来一个保镖,附耳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 那个保镖听完震惊的睁大了眼,有些结巴:“大……大小姐,您要这种东西干什么?” 时溪脸庞平淡,声线也没有一丝一毫情绪起伏:“你别管。” 保镖咽了口唾沫,低头道:“……是。” 过了一段时间,那个保镖再次进来,时溪从他手里接过东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她再次立在男人跟前,看了他几秒,伸手推他:“司景。” 容司景慢慢睁开了眼睛,伸手按了按眉心,声音有些沙哑,皱眉道:“我睡着了?” “嗯。”时溪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将手里的水杯递给了他:“喝点水吧。” 他漆黑的眼睛沉沉的不透任何光亮,注视着她的脸:“好点了吗?” 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如果是心情的话,有他在,她怎么可能会好。 没说话,递给他水杯,皱眉道:“你喝不喝,我手都举酸了。” 唇边弯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容司景接过来,低声道:“矫情。” 时溪没反驳,看着他喉结滚动,几口喝完。 第71章 不妨更讨厌一点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微光一闪而过。 只不过容司景没察觉,一直等到他起身欲要离开时,才终于发觉不对,霍然抬头,瞳仁里蓄满震惊,不可思议看向身前的女人。 时溪任由他看,面无表情。 太阳快落山了,晚霞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整个房间都染上了瑰丽的颜色。 她站在他身前,嗓音冷淡而沙哑:“我让你走了,是你不走。”平静而决然的目光扫向他:“我知道你讨厌我,那就不妨更讨厌一点。” 话音刚落,她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唇。 红酒的醇香让人迷醉,她柔软的舌尖挑开他的唇齿,大胆的探了进去。 容司景震了震,炙烫的手指攥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开,眼底情绪剧烈翻滚。 他喉结滚动着,沙沙道:“时溪……” 女人舔了舔嘴角,轻笑,性感慵懒的语调惹人疯狂:“听说这药挺烈的,你没感觉?” 手往他身下摸,俯身亲上他的耳朵,缓慢吹气:“但是你石更了呢。” 男人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蓦地绷断了,他呼吸逐渐粗重,将她扯开。 时溪眼睫颤了颤,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像是恨不得将她直接生吞活剥。 她悲哀又冷漠的想,那么恨她么。 可他活该。 她已经说了让他不要再管她,是他不听,不怪她。 明知道她有多喜欢他…… 容司景死死盯着时溪,女人微抬着下巴,冲他笑,明艳娇媚,挑衅又堕落。 因为潜意识里觉得她不会这么做,所以从没有防备过。 但是他好像错了,他似乎从没真正了解过她。 当初他觉得谁走她也不会走,可她走得义无反顾,两年多的时间,半点她的消息她也不肯让他知道。 现在又是这样。 那个一直让他觉得已经掌控在手里的小女孩,一次次的出乎他的意料。 看着男人性感的喉结,时溪垂下眸,低头舔过去。 容司景闭了闭眼,再一次将她用力拉开。 时溪咬唇,药效还没到吗,她唇微张:“怎么,你还不想……唔……” 下一秒,男人准确的封住了她的唇。 他打横将她抱起,直接压到了她那张大床上。 深蓝色的床单压出暧昧褶皱,容司景将时溪翻过来,拉开她身上的裙子拉链,一把从她身上将裙子拽了下来。 唇紧跟着印在了她白皙弧线美好的后背。 时溪禁不住轻哼了声。 容司景觉得浑身像是被火在烧,他知道,一切都在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他脑子里甚至很清楚自己此刻在做什么,理智一次次警告他立刻停下,然而动作却背叛了他,拉拽着他往更深的深渊里掉。 “司景……” 女人甜美娇嫩的声音响在耳畔,宛如恶魔之音。 他眯起眼,扳过她的脸,扣住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再一次吻住了她。 什么都是假的,唯独怀里的女人真真实实,触摸得到。 这一刻,仿佛空虚已久的什么东西填补归位,由来已久的渴望终于得到满足。 他更深的吻住了她。 第72章 你想要什么 江墨白送她的冰凉的项链,痒痒的触碰着肌肤,容司景手一勾,直接粗暴的将其从她脖子上拽了下来。 时溪痛哼:“疼……” 他却好似没有听见般,把项链丢掉,炙烫的唇沿着她的脖颈一直往下。 天色渐暗,掩住满室旖旎。 ………… 凌晨,月光倾洒在房间里,时溪静静看了会儿睡在她身侧的男人,撑着酸痛的身体,慢慢坐了起来。 长发遮盖住她大半张脸,唇边的弧度自嘲且寂寥。 缓缓呼出口气,她起身去浴室清洗身体。 半小时后,她裹上浴巾擦着头发出来,从床边拿出手机,调好角度,对着镜头拍他们两人的照片。 温馨的床头灯光下,男人的脸部线条显得柔和许多,减少了几分冷峻与疏离。 她依偎在他身侧,甜蜜微笑。 将照片备份好,她脸上的笑容消散,淡着神色把手机扔到一边,躺到床上重新睡了过去。 被他来来去去折腾了这么久,她本身就已经要累死了。 她下的药量好像没有那么重的…… 早上,她刚醒,就对上了男人沉黑如海的眼睛。 容司景盯着她,神情阴郁而冷漠。 伸手搭在光洁的额头上,时溪撑着身子坐起来,淡淡道:“要发脾气就赶紧发,我一会儿还要去医院看爷爷。” 男人看着她,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已经几乎无法掩饰的阴冷。 半晌过后,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时溪将发丝拢到耳后,睡裙肩带落下,肌肤雪白,显得慵懒而性感。 她扯了扯唇,自嘲轻笑,现在是讨厌她到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了么。 容司景再次回到时溪卧室时,她正在换衣服。 身上是密布的吻痕,似是诉说着昨晚的粗暴与激情。 他深深的凝视着,眼里的黑深沉而浓郁。 时溪抽空看了看了他一眼,男人发丝微湿,白衬衫黑长裤,恢复了原本的斯文冷峻。 他的东西都原封不动还放在他原先居住的房间,看样子他应该是去那洗了澡换了身衣服。 移开眼将裙子穿上,时溪随意梳理着头发,就听他冷淡开口:“你要什么?” 他总不会以为她下药只是单纯想跟他睡一觉。 长裙直到脚腕,比起昨天的娇艳,今天的时溪走的是淑女风。 不过她本就长得漂亮,怎么穿都随她喜欢。 来到化妆桌前,她随意编着发辫,闻言笑了下,懒懒道:“我想要什么你都给?”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看情况。” 昨晚那么亲密过,今早冷淡得却好似个陌生人,这世上的男女是只有他们才会如此么? 垂下眼,细密的长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几秒后,时溪淡笑着抬起眼,透过镜子看向一直注视着她的男人,轻描淡写道:“那你就跟我结婚吧。” 那你就跟我结婚吧。 随意而平静的话,就这么从她口中说了出来。 容司景眯起眼,神色逐渐变冷,开腔:“如果我不答应呢。” 第73章 威胁 将发辫固定好,时溪打量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还不错。 她回过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歪了歪头,对他笑道:“那我就只好强迫你了。” “比如。” 她举起手机:“把我们的上床照发出去之类的。” 女人娇娇懒懒,神态举止透着骄纵与清淡,威胁的话也说的天经地义。 “是个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反正我是不介意被谁说,但是爷爷如果知道你跟我上了床还不愿意娶我,他恐怕会很生气,到时候将你踢出公司,虽然不至于让你落得个身无分文,但巨大的落差感,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吧。” 更何况他本身又是个工作狂,可以说从他一毕业就在打理时家的公司。 容司景似乎笑了下,凉凉道:“就凭这个,你觉得能威胁得了我?” 时溪随意的摸了摸脖子,不在意道:“这个不行总有别的办法啊,你如果不是容总了,那么温暮语你应该也就护不住了吧。” 眼前,女人美丽娇艳,可说的话恶劣得让人恨不得将她一把掐死:“那怎么玩儿,就随便我了。” 容司景喉结滚动,冷笑划过唇畔。 他上前几步,扣住她的下巴,抬高。 “时溪。”沙哑性感的声音低低的传到耳边,略显凉薄:“你总不会以为能拿这种事威胁我一辈子。” 形状漂亮的眼睛直视着他,时溪淡淡道:“现在能威胁到就行了。” 他低眸轻抚她的唇瓣,笑了:“是么。” 时溪从他冷淡的两个字里,却听出了一种深入到骨子里的冷漠。 明明卧室里不冷,她却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男人空出的那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他声音低沉的笑:“时溪,你就那么想嫁给我?” 时溪觉出一股不自在,不由自主手抵向了他的胸口,想将他推开,眉头隐隐皱起:“是又怎么样。” 发觉挣脱不开,她抬起脸看他,冷笑:“你是我一直喜欢的人,又掌管着公司,结婚后根本不用熟悉可以直接上手,那些相亲对象哪比得上你,无论从哪一点看,我都没道理放掉你。” 她又不仅仅是因为喜欢他才选择他的,权衡利弊,他都是做她老公最合适的人选。 容司景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哦?那时溪你知不知道,结婚后怎么玩并不是你说了算。” 他用力将她摁向他,薄唇落在她脖间:“这才刚刚开始,你确定你受得了?嗯?” 时溪一僵:“你什么意思?” 他语气淡淡的:“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听明白了。” “容司景,你该不会卑鄙无耻到把怨气发泄到这种事上。” “那谁知道,毕竟我也只是个被女人威胁而不得不屈从的男人,你能指望这样一个男人对你绅士温柔?” 虽然她根本不觉得他是这种人,可联想到昨天晚上他的粗暴跟好像用不完的体力,她忽然一阵腿软。 他低眸看着她:“还结么?” 时溪咬唇,自嘲冷笑:“结啊,反正我也没指望过你能对我温柔,习惯就好。” 第74章 答应 不是有那句话么,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光明。 但是用到她身上,那就是她本就没见过他给予的那份光明,自然也能忍受一直延续下去的黑暗。 她本就没期待过什么。 容司景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半晌后,松开了手。 看着他冷漠的脸,时溪淡淡道:“你这么问,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接受了我的提议,答应跟我结婚了?” 男人冷笑,话语低冷而讽刺:“时大小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就算不答应,依照她的脾气,一样会做出各种事逼得他不得不答应。 有钱有势的大小姐,最会威胁强迫。 听着他的轻蔑,时溪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收紧,她转过身,情绪平静冷淡:“那好,等一会儿我就去跟爷爷说,你最好不要反悔。还有,温暮语那边你处理一下,我想你应该是也不希望我插手的。” 容司景没说话,冷着一张俊脸转身走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时溪走到床前,缓缓坐下。 一种从骨子里泛出来的疲惫感,蔓延至身心,她垂下眼,无力的叹了一声。 ………… 时老爷子听完她的话,盯着她,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在他的盯视下,时溪不得不低下头。 “我不说你也知道,待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边,受伤的只会是你。” “……但是现在也没有比他更适合管理公司的人了。”抿了抿唇,继续道:“爷爷不也是,比起别人,更放心他。” 这话是没错。 时老爷子叹了口气,但那是考量他作为公司的掌权者是否合格,作为丈夫,他显然并不合适溪儿。 溪儿从小父母双亡,被他如珠如玉的养大,可能娇气了些,但没有坏心,对谁好就掏心掏肺,司景优秀是优秀,可心思太深,溪儿跟着他,难保不会吃亏。 这亏两年前就吃过一次,再来一次,只怕又是重蹈覆辙。 看着爷爷眉宇间深深的沟壑,时溪坐到床边抱住了老人:“爷爷……我想试一试。” “结婚这种大事,是任由你随便试一试的吗?” 时溪闭上眼,咬紧唇。 她对于容司景,总归有种不甘心在里面,这次结婚,对她来说是一场考验,继续爱着他,或者是……彻底死心。 “我已经没有两年前爱他爱的那么深了,也许伤心难过的事再多一些,就能真正放手了。” 时老爷子低斥:“胡闹。” 时溪没抬头,其实说白了,她很害怕。 爷爷身体不好,南歌又去了国外,偌大的时家庄园,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如果司景再离开她…… 她真的受不了。 傍晚,容司景推开医院高级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老人轻咳了一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威严道:“坐。” 男人斯文冷峻,神情一如往常,淡漠却又不失恭敬地开口:“董事长。” “你跟溪儿的事我听说了,你是怎么想的?”老人锐利的眼睛紧盯着他: 第75章 爱他没有那么深了 “她想跟你结婚,但你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如果实在不愿意,可以告诉我。你放心,就算她再怎么喜欢你,在这件事上我也不会任由她胡闹,你只要说句不愿意,这婚就可以不结。” 容司景颀长挺拔的身体浸在晚霞中,气息冷漠,闻言薄唇一掀,淡淡道:“时溪并不是听劝的人。” 从小只要是她认定了的东西,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会弄到手。 这一点上,时溪可以说很完美继承了时家的血统。 “这点你不用担心,她这么多年厚脸皮的事做得够多了,如果连结个婚都要靠威胁男人,那也不用再当我孙女了!”时老爷子低喘了一会儿,扶着床,眉头紧紧皱起:“司景,溪儿虽然说过已经没有两年前爱你爱的那么深了,但她终归还是把你放在第一位,如果再被你伤一次,我这个当爷爷的也心疼。” 容司景听着时老爷子的话,后半段模模糊糊,唯有那句‘溪儿说没有两年前爱你爱的那么深了’盘旋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他瞳仁缩紧,脸部线条变得冷硬而深刻。 他何尝不知道,这次时溪说想跟他结婚,其实并不只因为爱他,自从她回来,对他的态度表现得满不在乎,并非刻意忽视,纯粹是因为在她心里他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或许还是爱他的,但已经没有那么爱了。 他了解她的性格,喜欢撒娇,害怕寂寞,时老爷子生病,曲南歌离开,她能依靠的只有他。 他只是她紧紧抓住的一根稻草。 也许就像时老爷子说的那样,这次只要他说不跟她结婚,她也就会彻底放弃,再也不对他纠缠。 他们之间到此为止。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上的昏黄褪去颜色,一丝黑暗爬上天空。 容司景身上的色调逐渐变暗,连带着整个人都显得阴沉下来。 半晌,他才出声,嗓音淡漠喑哑:“我跟她结婚。” 时老爷子震了震,眯起了眼睛:“司景,这可是你说的。结婚以后如果再像之前那样对她,我可饶不了你。” 容司景五官轮廓冷峻完美,淡淡道:“不会。” 半晌,时老爷子气息一松,盯着他点头:“好,我信你这一次。” ………… 书房里,电脑屏幕上播放着电影,时溪窝在柔软的沙发里,下巴抵着膝盖,漂亮的眼睛没有光泽。 敲门声响起。 她的眼睛眨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我不吃晚饭了。” 外面的佣人却没有走,而是拧开了书房的门,径直走了进来。 时溪一愣,抬起眼,看到来人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容司景低眸打量女人,头发披散开来,窝在沙发里,娇艳的脸庞略显苍白,娇娇小小的一团。 他没吭声,走过去,扫了一眼电脑屏幕,无聊的爱情电影,挺符合她平常的口味。 “我问你话呢。”时溪皱起眉,很不满他的无视。 “来看看你身上的伤好了没。”容司景双手撑在沙发两侧,刚好将她整个圈住,俯低身子,嗓音低沉性感:“把衣服脱了。” 第76章 不真实 因为他的靠近,时溪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 等听到他的问话,怔了怔,反应过来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儿,咬紧唇,稳着气息尽量平静地道:“我没事,我好得很。” 他淡淡瞟她:“我没在问你好不好,我让你脱衣服。” 这个男人怎么能不要脸成这样…… 她就不信他不知道她昨晚伤在了哪里,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直白的让她脱衣服。 呼吸急促了几分:“容司景,你让开。” 他看着她通红的脸,慢条斯理的问:“不是说不吃晚饭,让开了你去哪儿?” “我去睡觉行不行?” 他管得着吗。 “才七点你就睡。” 时溪瞪着他:“你让不让开。”他今天是来故意找她茬的? 男人看了她几秒,俯身凑近,在她耳边慢悠悠道:“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现在害什么羞?” 温热的气息钻入耳朵,连带着男人薄凉的气息一起刺激着她的神经,她轻轻打了个哆嗦,羞怒道:“容司景!” 男人好整以暇看着她发脾气,神情从容自若,“昨天给我下药的时候没见你矜持,现在反倒拾回你的羞耻心了?” 那能一样吗。 昨天他如果不气她,她也不会做得那么绝,而且她还喝了酒,意识模糊的时候,总是格外大胆。 现在彻底清醒过来,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可能就不敢那么做了。 毕竟,昨天是她的第一次。 攥紧了手指,她盯着他清俊的眉眼,不客气道:“你管我,我乐意怎么样就怎么样,让开。” 容司景看了她几秒,女人精致的脸庞染了薄红,小女人味十足。 勾了勾唇,他声音微不可查的柔和了几分,低低道:“不让我看也行,我明天带你去看医生。” 昨晚他因为药物的刺激,根本没那个余力去温柔对她,加上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难免失控,几次下来,她的身体状况不用想就知道有多糟糕。 时溪要气死了:“谁会因为这种事看医生!” 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容司景挑眉:“那你又不让我看。我需要知道情况严不严重。” “……” 怀里的女人咬着唇,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声音都带了颤音:“容司景你真烦。” 可这话说出来,不像是指责,倒像是跟男人撒娇。 容司景眼睛极黑,注视着她的脸,几秒后低头去吻她的唇。 时溪顿时一愣,很明显的僵住了。 反应过来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也不知道该躲开还是任由他继续亲吻。 男人自然发觉了她的僵硬,没离开,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约莫半分钟后,才放开她。 他拇指指腹在她下唇蹭了一下,声音沙沙的:“去吃晚饭,嗯?” 时溪看着他,半晌后,慢半拍的点了一下头。 容司景便拉下她蜷着的腿,给她的脚套上柔软的拖鞋,然后直起身,淡淡道:“走吧。” 直到脚踩在地毯上,时溪仍有种不真实感。 第77章 为什么 她侧头看了他一眼,还是问出了口:“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容司景不冷不热扫了她一眼:“怎么?” “不然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温柔……” 男人冷嗤:“这就叫温柔了?” 时溪抬起下颌轻哼了声:“你平时跟我说话不都一脸不耐烦吗,恨不得掐死我似的,那么讨厌我。” 容司景脚步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 女人站在他身边,有些委屈的微微抿着唇,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他,骨架纤细,长发柔软。 心头莫名的被撞了一下,酸胀的感觉充斥其间。 他眼神愈发的黑,质地精良的衬衫衬得容姿更为清冷,突然开腔:“我没有讨厌过你。” 时溪一愣,看着他的眼睛:“真的?” 自打懂事以来,她都觉得他是讨厌她的。 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 男人移开视线,即使她任性肆意,骄纵妄为,他也从没讨厌过她。 怎么可能讨厌,这样一个真心实意对他好的女人,就算无法接受,也永远不可能讨厌。 容司景淡淡嗯了一声,灯光下,干净分明的侧脸线条让人心动。 ………… 翌日。 温暮语不顾秘书的阻拦,直接闯进了容司景的办公室。 冷色调的装修,跟男人身上的气息一般清冷。 她看着办公桌后看文件的冷峻男人,呼吸凌乱。 深吸了一口气,她冷冷道:“司景,我有话跟你说。” 容司景面色毫无波澜,将目光从文件上移开,落到女人秀美的脸上。 他淡淡的对秘书说:“出去吧。” “是,容总。” 办公室的门关上,空间陷入一片冷清。 男人看着他,平淡道:“暮语,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 他竟然问她有什么事。 温暮语扯了扯嘴角,眼里已经蓄了隐约的泪,她讽笑一声,朝前走了几步,质问他:“听说,你要跟时溪结婚了?” 清俊淡漠的男人看了她几秒,淡淡的嗯了一声。 “是。” 心突然像是被重锤狠狠击打了一下,温暮语不可思议看着他,几乎是失控的吼出来的:“为什么!” 相比于温暮语的失态,容司景显得平静而冷淡,不急不缓道:“这个为什么,你没听说?” 温暮语有一瞬的失神,她听说了,她怎么会没听说。 但是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容司景会跟时溪那个女人上床,他明明那么讨厌她! “是真的。” 不冷不热的话从他薄唇间吐出。 宛如一道惊雷炸在她的头顶,温暮语身子晃了晃:“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这种事。 “为什么?” 男人移开了视线,重新看向手里的文件,嗓音不起波澜:“男人跟女人上床能有什么为什么,想做就做了。” 想做就做了…… 几个字,不断回响在温暮语耳边。 冰冷又残酷。 愣怔了几秒,温暮语忽然笑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司景,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在你心里我其实什么都不算是吗?” 第78章 各走各的路 两年多前时溪出国的时候,她觉得没有了妨碍的人,能光明正大跟他在一起了,可他非但没有跟她说过交往,还总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态度。 好,可能是他没有放下,她可以等。 这次时溪回来都开始相亲了,她原以为他们两人没有再在一起的理由,结果几天过后却说要结婚。 他把她当什么? 这次她还要再等几年? 容司景深深看着她,放下了手里的钢笔,站起身朝她走来。 温暮语垂下了眼眸,哑声道:“我说对了,司景,你就是喜欢她。” 除了这个理由,没有什么能解释他现如今的行为。 男人脚步一顿,几秒后才恢复如常,平淡的叫她的名字:“暮语。” 温暮语摇头,满脸都是恍惚:“司景,你难道忘了她都对你做了什么?如果没有她,你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司景再优秀又如何,整个封城的人都觉得他靠时溪上位,是个靠女人养的男人,那些讽刺的话随处都能听见,每一句都是在往他心口上戳。 “而且你难道忘了,如果不是她,阿姨也不会……” 最后那句话刚说出口,她意识到失言,突地停住了。 抬头,男人脸色骤变,神情前所未有的冷肃冰寒。 整个办公室像是被冻住一般,空气凝结,呼吸都感觉出困难。 直到一分多钟后,他才淡淡开腔,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漠:“这件事已经定了,我还要工作,你出去吧。” 温暮语看了他一会儿,失落的低下头,苦笑一声:“好,我明白了。” 深吸一口气,她抹掉脸上的眼泪,挺直了脊背转过身,声线冰冷:“以后我的事你也不用管了,免得让你未来老婆知道以后又找我的麻烦,我们各走各的路吧。” 说完这句话,她再没回头,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容司景摸出一盒烟,拿打火机点燃,烟雾弥漫,一张脸隐在烟雾里,看不出情绪。 ………… 时溪有午睡的习惯,刚洗完脸抹好护肤品,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她上床的动作一顿,眨了一下眼睛,声音清清淡淡的问他:“你有事吗?” 奇怪了,自从强迫他跟她结婚,他来找她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多。 这个时间平时他不是还在公司工作吗,竟然还回来找她。 男人走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他没穿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衬衫,一张英俊的脸被衬得更加清冷。 他来到床边,低眸看了她一眼:“要睡?” “嗯啊。”时溪随口应了声,将因为洗脸而束起的头发放了下来,淡淡道:“你不工作难道想陪我一起睡?” 眼下女人的脸小巧精致,白皙柔软,容司景低眸看了她一会儿,俯身:“可以吗?” 时溪愣了愣,有那么点受宠若惊的意思,懵懵的点了点头,随意道:“没什么不可以的啊。” 虽然她的床不准人碰,但是他一向是她的例外。 男人嗯了一声,低头便印上了她的唇。 第79章 别闹 时溪整个儿是被他压倒在床上的,男人全部的重量顷刻间压在她身上,让她一下子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温热的舌头挑开她的唇,强势霸道的钻了进去,勾引着她的,纠缠吮吸。 “唔……”时溪带点颤抖的轻哼了一声,声音柔软而娇嫩,一边躲避一边道:“不是要午睡的么……” 怎么亲上了。 男人咬她的下巴,抽出空看了她一眼,嗓音还是那么淡漠,只不过此时夹杂了一点沙哑的性感:“亲一会儿,嗯?” 时溪的腿都要软了,用这种声音和方式跟她说话,他故意的吗。 无力的推拒着他:“你好重,起来一点。” 男人虽然瘦,但肌肉均匀有力,且身高在那里,重量压下来还是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容司景腾出一只手,往下揽住了她的腰,紧紧的抱住她,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她。 时溪呼吸紊乱,脸颊被他蹭来蹭去弄得痒痒的,偏过脸,揶揄道:“所以你翘班回来就是为了干这事儿?” 他没抬头,干净修长的手指搭上她柔软的家居服,解开几颗扣子,沙沙道:“不行?” 时溪捉住他的手,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道:“你老实说,是不是被我的身体引诱了?觉得我特别性感?” 自从上完床之后,他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她没什么经验,但男人,尤其是……嗯,处-男,尝过了女人的滋味以后,被女人的身体吸引而做出改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回应她的是容司景一声嗤笑。 时溪脸唰的一下红了,他笑什么笑! 就知道他看不起她。 推开他直接滚进了被子里,她闷闷道:“不给你亲了。” 容司景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看了她通红的脸,吻了吻她的脸颊,辗转往下,声音模模糊糊,忍耐又清淡:“乖,你别闹。” 时溪不服气:“谁在跟你闹……” 午睡基本上就是被他压在床上抱抱亲亲中度过的,折腾了到后面时溪都累了,迷迷糊糊睡在他怀里。 眼前是他线条美好的下巴,她环住他的腰,懒懒的想,如果他对她一直这么温柔就好了。 两点半,时溪睡醒,揉了揉眼睛,身旁已经没有了人。 她发了会儿呆,刚打算下床去洗漱,就见容司景从门外走了出来。 他换了身衣服,一如既往清冷挺拔。 时溪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今天不去上班了?” 她以为他早就走了。 男人整理着袖口,瞟一脸呆相还没睡醒的漂亮女人,不紧不慢道:“你下午有没有空?” 时溪点了点头:“有啊。” “那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他整理好衣服,单手滑进裤兜里,看着她,淡淡命令:“先去洗脸换衣服。” 时溪慢吞吞掀开被子:“好吧……” 几分钟后时溪从洗手间出来,转去衣帽间,手脚利索的换好衣服,干干净净站到他面前:“走吧。” 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的男人抬头扫了她一眼:“去重新换件漂亮的衣服。” 第80章 民政局 漂亮的,衣服? 很难想象有一天容司景也会跟她提出这种要求。 她身上这件也不是不能见人,毕竟都是些牌子货,花了那么多钱呢,就没有难看的。 挑了挑眉,她也没说什么,转身回到衣帽间,花了十分钟,换好了衣服。 深蓝色的旗袍,制作精巧,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衬得本就如雪的肌肤更加白皙无暇。 而且跟他身上那件西装是一个色系,走出去一看就是很明显的情侣装。 “这件可以吗?” 容司景目光落在她身上,过了一会儿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再等我一下。”她几步来到化妆桌前,拿出化妆品,简单的画了个淡妆,再将头发挽了起来。 男人视线一直追随者她,上高中的时候时溪基本不化妆,她自傲的觉得不用那些毁皮肤的东西加持就够明艳了。 将口红抿开,时溪转向容司景,笑笑:“好啦,走吧。” 容司景走到她身边,低头,淡淡道:“什么时候学会的化妆?” “我本来就会啊。” “你化妆水平有多糟糕需要我提醒你吗?” 时溪翻了个白眼,那个时候她十几岁,基本都是玩玩儿而已,出国这两年多她对美妆起了兴趣,时不时的也会化化,毕竟女孩子对于这种东西都有种天赋,多看多学,没一阵子就非常顺手了。 她挽住他的胳膊,歪了歪头:“你觉得不好看吗?” 男人伸手,拇指指腹在她唇上蹭了一下,看着沾到手上的颜色,皱起眉:“看着就很难吃。” 她失笑:“又没让你吃。” 男人低头直接堵住了她的唇,几秒后站直身子,面无表情道:“可显然,我是直接受害者。” 时溪怔怔看着他。 不得了,不得了……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撩妹的? 容司景显然对自己做了什么毫无自觉,已经迈开长腿朝外走去。 黑色宾利行驶在路上,时溪看了眼窗外,疑惑问道:“是要我陪你参加宴会吗?” 男人长腿交叠,神色淡漠,视线一直似有若无留在她身上,听到问话,眉眼不起波澜:“不是。” 车子平稳行驶,一直到民政局。 看着上面标的大字,时溪微微睁大了眼睛,询问的看着男人。 “走吧。” “等等等等!”时溪一把拉住他:“你没告诉我今天是要领证啊,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容司景低眸,看向拽着她西装的女人细长的手指,片刻后,薄唇弯了弯,但显然是没有什么温度的笑,凉凉道:“时溪,下药跟我上床的是你,说要结婚的是你,现在你矫情什么?” 话里头的讽刺意味十足。 时溪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人家只是有点紧张嘛,毕竟要从少女变人妻了,又没别的意思。” 他这么认真的生什么气。 容司景已经甩开她,先一步下了车。 她比他小六岁,干什么都凭着一时意气,什么时候失去兴趣都不奇怪,刚刚更是一脸我随便说说而已你竟然玩真的的表情。 第81章 机场 扯了扯唇,他深深冷笑了一声。 时溪不久后跟在他身后下车,有点心虚的来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手:“我们走吧。” 容司景冷淡的扫了她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工作人员拿出表格让他们填写,时溪蹭到他身边,纤细的手指指了指一个空位,抬头眼巴巴看着他:“司景,这儿怎么填啊?” 男人没搭理她,她鼓了鼓脸,嘟囔了一声:“小气。” 几分钟后填完表格,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去拍照片。 摄影师看着镜头里的两人,忍不住道:“难得两个人长得都这么好看,笑一笑啊。” 时溪侧头看着男人冷峻淡漠的侧脸,嘟了下嘴,对摄影师说:“对不起啊,我老公是个面瘫。”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男人冷凉的视线落到她脸上。 她稍稍歪头,露出标志性的笑容:“没关系,师傅,我笑得好看就行了。” 摄影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 咔嚓一声,按下快门。 照片出来,女人笑得桃花般灿烂,男人虽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却不知为何显得温柔了许多。 从民政局出来,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红本,时溪还有种不真实感。 她从小追着司景,现在终于将名字写在了他的配偶栏上。 心里一时间有些复杂。 开心么,那是当然开心的,但更多的可能是迷茫。 她不知道这条路走下去是对还是错,更不知道以后司景会怎么对待她,司景因为她刚刚的态度生气,但其实她只是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嫁给他,她完全是赌了一口气。 坐回车上,容司景扫了眼还在发呆的时溪,皱了下眉。 刚打算说些什么,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收回视线,掏出来,接起。 时溪不经意扫了他一眼,恰好看到屏幕上的名字。 温暮语。 本就有些低落的情绪突然间便沉到了谷底。 她偏过头,随手拿过一个抱枕,搂住,闭上了眼睛。 静谧而狭小的空间,即使不想听,听筒那端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钻入了耳朵里。 “容少,你好,我是暮语姐的学妹。” 容司景没多少表情,看了眼身旁闭着眼的女人,伸出手,牵住了她的。 明显感觉到牵住她的手时女人身体一僵,不自觉要挣脱,他瞳仁微缩,眯起了眼睛,更用力的将她的手握住。 女人挣脱不开,也就只能作罢。 他这时便淡淡的回应了电话那端的女人一声:“有事?” 电话那端的人明显很紧张,急促地道:“容少,我现在趁暮语去洗手间,拿她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暮语姐要出国了,这事你知道吗?” 时溪感觉到在电话那端的人说出这话时,男人的身体片刻的凝滞。 她吸了一口气,抿紧了唇瓣。 片刻后,容司景恢复了平静,声线不急不缓:“她现在在哪里?” “在机场,下一趟飞机,您要来就请赶紧来吧,暮语姐不听我的话,我根本拦不住她啊。” 第82章 你想让我去? 男人没有出声,整个车内显得格外安静。 半晌,时溪嗤笑了一声,将手从他手里用力拽了出来,根本没睁开眼,冷淡道:“你自己打车去,司机要送我回时家。” 她根本就没考虑过他不去的可能性,因为从以前开始,温暮语在他心里就是重要到远超她的存在。 容司景盯着女人精致白皙的半张脸,对手机那端的女人开口:“她要去就让她去,到了让她给我打个电话报一声平安。挂了。” “等一等!”女人不敢置信:“容少你真的不管暮语姐了?她这一去……” 他直接将通话切断了。 时溪微怔,扭过头看了男人一眼。 眼底有意外,有疑惑。 他怎么了? 容司景把玩着手机,神情寡淡,察觉她的目光,慢条斯理出声:“今天下午我不去公司,有没有想让我陪你去的地方?” 时溪看了他几秒,扬眉:“你不用去机场找温暮语?” 听了他们要结婚的消息,那一位估计会气得不轻。 她坐实了夺人所爱的恶女名头当然无所谓,他难道也无所谓? 容司景注视着她,勾了勾唇:“你想让我去?” 她手指下意识想绕一绕长发,突然想起今天她的头发是挽上去的,便双手环胸,抬起下巴笑了声:“我倒是想打断你的腿把你绑在身边来着,但就以前来看,好像就算你的腿断了也是要爬过去的,我想不想有用吗?而且,你不是最瞧不起主动送上门的无趣女人?” 容司景听到她最后一句话,脸部线条紧绷了几分,目光深深看着她,声音微沉:“我不知道,原来这句话你记到现在。” 时溪低头笑了下,记到现在…… 可能这就是爱人与被爱的区别,他觉得无所谓,她却想忘也忘不掉。 所谓单恋,便是会不自觉把对方说过的每一句话放大,喜悦是一百倍,痛苦更是。 当初他那句话有多诛心,时至今日,她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可能你看不出来,我其实还挺记仇的。” 容司景沉默,他是看不出来,时溪从小性子开朗恣肆,天大的事对她来说都不值一提,他再怎么冷落她,她也会没心没肺黏上来,他便以为那些话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好半晌后,他才重新出声:“下午想去哪里?” 时溪讶异的看着他:“你真不去机场找温暮语了?” “不去。” 他表现得这么平淡,也许是心里有了底。 毕竟他无论怎样,也不可能真抛下温暮语。 视线在男人脸上停留片刻,时溪淡淡移开眼,轻松道:“那……就陪我去看看婚纱吧!” 容司景便对司机吩咐道:“去婚纱店。” 容司景有着男人的通病,不喜欢陪女人逛街。 刚到达目的地,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大约是工作上的事,跟她说了句就到外面去接听了。 时溪没所谓,毕竟男人的眼光就那么一回事,与其问他的意见,还不如直接问店员小姐。 第83章 试婚纱 手指拂过一件件雪白的婚纱,她漫不经心挑选着款式。 “我先试这两件吧。” 店员小姐应了一声,替她准备。 这时候她侧头看了站在门外的男人一眼,他正在对电话那端的人说着什么,身材挺拔修长,容姿清冷卓然。 店员小姐便笑道:“你男朋友长得真帅!” 时溪收回目光,极淡的勾了下唇,没说话。 店里的帘子拉了起来,几个店员在旁边帮她穿婚纱。 穿好后,正打算整理一下头发,这时不知道谁挤了一下,时溪一个没站稳,直接朝前方栽了过去。 她忍不住惊叫,这时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手,直接拽住了她。 扶稳后,温润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好巧。” 时溪惊魂未定,抬头看了他一眼,等看清是谁后,微讶:“苏晨宇,你怎么在这里?” 相亲以后他们虽然联系了一段时间,但她始终觉得缺了点什么,对方好像也察觉出了她的意思,慢慢也就淡了下来。 他微笑,松开了手:“这个婚纱店有我设计的作品,我路过,顺便来看看。” 时溪听他提过大学时他学的设计,没想到这里还有他的作品。 “你设计的什么?” 他低眸看她,静了两秒,才道:“就是你身上穿的这件婚纱。” “真的?”时溪微微睁大了眼睛,看了眼身上的这件鱼尾婚纱,赞道:“那还不错啊。” 设计的很新颖,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苏晨宇目光微深:“是你把它穿的很漂亮。” 吸人眼球的不是婚纱,而是她。 时溪从小到大经常被人夸赞,并没察觉他的态度有什么,落落大方的笑了:“谢谢。” 精致美丽的女人,穿着婚纱站在他面前,明艳不可方物。 眼神闪了闪,苏晨宇呼吸一紧,忍不住道:“你今天来……” “时溪。” 苏晨宇的话刚出口,就被一道低沉冷淡的男音给打断了。 他抬头朝来人看去。 男人迈着步子来到女人身侧,搂住了她的腰强势的将她带到了怀里,继而漫不经心抬头扫了他一眼:“介绍一下,嗯?” 时溪奇怪的看了容司景一眼。 他不是见过苏晨宇吗?知道她相亲的事。 难道贵人事忙,不记得人家的脸了? 时溪有些尴尬,跟他介绍自己以前的相亲对象,怎么想怎么奇怪。 她轻咳了一声,道:“这是苏晨宇,我以前认识的朋友。” 看向苏晨宇,介绍道:“我老公,容司景。” 老公…… 虽然看到她在这里试婚纱,已经猜出她可能是有了结婚对象。 但亲耳听到这两个字眼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恍惚了几秒。 对面容司景已经伸出了空着的手,淡淡道:“你好。” “哦……你好。”苏晨宇回过神,伸手回握。 从这个男人走过来,他就认出了他,那天在电影院,这个男人看向他的眼睛里,分分明明写满了警惕与警告。 “司景,我穿这件婚纱怎么样?”为了打破尴尬,时溪轻咳了一声,开口。 第84章 怎么听怎么撩 容司景侧头,看向她。 他半晌没有说话,整个婚纱店一时间显得有些安静,时溪的脸皮再厚,这时被他目光看得耳朵也有些发热。 她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话夸奖她,随便敷衍她一下就行了…… “好看。”低沉的声音钻入耳朵里,时溪顿时一愣,仰起头,就见他看着她的眼睛,语调明晰认真:“你穿什么都好看。”婚纱更好看。 他这话说完,店员小姐们顿时忍不住一阵起哄。 禁欲系男神说这种话,怎么听怎么撩。 时溪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心口一阵乱跳,飞快的移开了眼。 绯红的唇瓣微微翘起,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甜蜜,声音很轻:“是吗。” “嗯。” 容司景嗯了一声,转而将目光投向苏晨宇,往怀里带了带。 不光他觉得好看,是个男人都觉得好看。 甚至于刚刚有些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苏晨宇感受到男人浓浓的占有欲和对他的敌意,呼吸一滞,对时溪道:“时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啊,再见。”时溪的心思不在他那,随意的应了一声,转而看容司景:“我再去换另一件给你看看?” 擦身而过,他余光看到男人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道:“这件就很好。” “是吧,这件还是苏晨宇设计的。” 清冷的男人沉默片刻,淡声道:“我觉得还是另一件更适合你。” 苏晨宇脚步一顿,不由自主握紧了手,推门而出。 从婚纱店出来,坐上车,时溪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晚饭我们吃什么?” “刚刚公司来了电话,我有点事要处理。” 系安全带的手一顿,时溪眼睫微垂,不明显的皱起了眉:“不是说今天下午可以一直陪我的吗。” 他声音很淡:“急事。” “……” 时溪就没有再说话,等到了时家庄园的门口,她打开车门,直接就走了。 客厅里佣人见到她道,“大小姐,您回来了。” 懒懒应了声,时溪脱掉高跟鞋,踩着柔软的拖鞋朝楼上走。 换了衣服,她将自己扔到床上,闷了一会儿,拿过平板随手翻看着。 不知不觉天色深了,脚步声出现在门口:“大小姐,该吃晚饭了。” “哦……我不吃了。” 头顶阴影一深,她直接被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惊的扔了平板,手抵在男人胸膛上,等看清他的脸,不由结巴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容司景挑眉:“不欢迎?” 时溪轻哼了声,移开视线:“随便,回不回来都好,我根本不在意。” 他便低低笑了出来:“我说句有急事,你就冷了一路的脸,不陪你吃饭,你晚饭就不吃。”停顿一下,他挨近她:“时溪,你傲娇?” 女人的脸噌的红了,她是没有掩藏情绪,可被他这么直白的戳破,顿时恼羞成怒起来:“别把你自己说得对我那么重要好吗!” 他深深看了她一会儿,轻笑,抱着她朝楼下走。 第85章 我会当个好妻子 时溪伸手拽住他的西装:“我又没说我要吃。” 男人根本就没搭理她那点小矫情,直接抱着她放到了楼下餐厅的座位上。 桌上放着一盘盘精致的食物,时溪晃悠着白皙的小腿,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轻哼了一声拿起叉子,选了个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咬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容司景没吭声,只是轻轻弯了弯唇角。 平常都会吃到的东西,再怎么美味对她来说也不新奇,只是对面坐着他,所有东西好像突然就美好了起来。 饭后她撑着脑袋,长发落了一肩头,慵懒美艳,看了他几眼,随后朝他伸出细长的胳膊。 容司景好整以暇,扬眉瞧她。 时溪理所当然,抬起精致的下巴:“你把我抱下来的,当然要再把我抱上去。” 他淡淡的想着,开始得寸进尺了。 这么想着,但还是走了过去,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抱起。 “重了不少。”他突然轻描淡写道。 时溪刚搂住他的脖子,闻言顿时一愣,瞪圆了眼睛:“你胡说。” 她才吃多少,而且一直是偏瘦的类型。 女人对体重问题尤其敏感,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忍不住朝自己身上看去。 最近她是没怎么管过体重,真重了? 容司景淡淡瞟她,怀里的小女人眼睫纤长细密,轻轻颤动着,抿着唇,因为他的话缩了缩身子,似乎觉得这样就可以减少一些重量。 徒劳的可爱。 他眼底蕴出笑,薄唇碰了碰她白皙的额头。 时溪一顿,回神将他更加搂紧了几分,闻着他身上清冽薄淡的好闻味道,轻声道:“司景。” “嗯?” 叫完他的名字,她却没有再说话。 一直到将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她却依旧圈着他的脖子,不放。 容司景不得不提醒她:“时溪?” 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时溪蹭了蹭他的耳朵,声音很柔软:“司景,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如果不是她的错觉的话,从这几天的温柔,她感觉出他也是有这个意思的。 她抿了抿红唇:“我会当个好妻子的,跟我试一试,行不行?” 男人动作一顿,微微垂着眸,眸底的深黑并未泄露丝毫。 她的腰肢柔软而细嫩,瘦弱的随手一掐好像就能将其折断,但就是这样一个娇娇弱弱的女人,追在他身后十几年。 一辈子有几个十几年。 遑论她已经学会离开,学会逐渐放弃,学会生命中不只在意他一个。 骨节分明的手指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开,低头看了她几秒,吻上了她的唇。 时溪轻颤了一下,眼里夹杂着不安和试探:“你这样,我当你同意了?”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容司景的心口想被一只手不轻不重捏了一下,没说话,舌尖挑开她的唇齿,深深探了进去。 时溪学着回应他,明显感觉到男人呼吸一沉,摁着她的腰用力将她压在了床上。 手指顺着衣服下摆探入,他声音沙哑模糊:“还疼不疼?嗯?” 第86章 不就是仗着家里有钱有势 时溪被亲的懵懵懂懂,下意识问了句:“什么?”等反应过来,脸颊一下子便开始发烫。 柔软的黑发铺散了一床,脸蛋绯红,偏过头将半张脸埋在床上,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不疼了。” 男人低低的笑,扳过她的脸,吻了上来。 夜半时分,月光的映衬下,外面的天是深青色的。 容司景习惯性的想点一支烟,但看到身侧熟睡的女人,他还是停下了这个念头。 伸手将女人微乱的发丝拢到耳后,深深的看了她几秒,脸部线条是他未曾发觉的温柔。 这时他搁在床头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明亮,上面显示的名字是三个字。 温暮语。 他看着这三个字,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时溪娇娇软软的那句。 司景,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手指一滑,眼底没什么情绪的切断通话,手机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他将手机重新搁到床头,俯身过去,亲了亲女人白皙的脸蛋。 她嘤咛一声,挠了挠被他亲痒的地方,翻了个身,滚到了他怀里,在他胸口蹭了一下,舒服的睡了过去。 容司景有些发愣的瞧着她一连串动作,回神挑眉,低低的笑了一下。 胸腔微微的发热,所谓满足感。 而床头的手机,自被切断通话以后,对方也就再也没有打过来。 ………… 时间不急不缓的流逝着,时溪一边准备婚礼,闲下来就去医院陪时老爷子,日子过得很充实。 这天傍晚,她刚下车,就被一个女人堵在了家门口。 “你就是时溪?” 时溪抬眸朝对方看过去,对上她挑衅尖锐的眼神,她漫不经心挑了挑眉:“有事?” 女人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我叫孟琪,温暮语是我的学姐。” “所以?” 被她高高在上的态度一下子点燃了心头的火气,孟琪上前一步:“你抢本属于别人的男人也就算了,暮语学姐在国外遇到了麻烦,你就那么恶毒,连让容少帮一下都不让?” 遇到了麻烦? 慵懒的梳理着长发,时溪眉眼精致散漫:“一来,你说的事我不知情,二来,就算我知情,也轮不到你来对我说教。懂了?” “站住!” 见她要走,孟琪一下子冲了上来,死死掐住了她的胳膊,不加修饰的长指甲狠狠刺进了时溪肌肤里:“话还没说清楚,你往哪儿走?不就是仗着你家里有钱有势吗,没有这些臭钱,我敢保证容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女人的指甲是最好的武器,时溪蹙起了眉,无法不理会钻心的疼。 她冷声道:“放手!” 孟琪却一下子加重了力道。 这时保镖见状不对,立即冲了过来,一把隔开了两人,侧头关切询问:“大小姐,您没事吧?” 时溪看了眼被她掐过的地方,已经印出了深深的血痕。 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但肯定影响了美观。 娇俏的脸庞顿时一冷,她抬起手,毫不犹豫甩了她一巴掌! 这时黑色的轿车行驶过来,斯文淡漠的男人下了车,看到这情况,皱起眉:“怎么回事?” 第87章 不要碰我 孟琪狠狠瞪了时溪一眼,捂着脸,连忙跑到容司景身前:“容少,暮语学姐在国外受了伤,这件事你知道吗?” 男人明显一怔,瞳仁微微紧缩。 时溪面无表情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眼胳膊上的上,只觉钻心的疼。 片刻过后,容司景出声:“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暮语学姐出去买东西,路上遇到一伙人飞车抢劫,摔伤了,很严重的样子。”试探的问道:“原来……这件事容少您不知道啊?”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时溪:“您女朋友也太过分了,这种事也瞒着,暮语学姐在国外孤单一个人,没钱没手机,凌晨的时候哭着给我打电话,她一个女孩子,真的好可怜……” 时溪忽然感觉一阵厌烦,她懒得听这些话,转过身直接朝时家庄园走。 到了客厅,她恹恹的对保镖道:“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这伤不处理一下不行。 “是,大小姐。” 没过几分钟,男人从外面来到了客厅。 时溪正坐在沙发上闭眸眼神,感觉到他站到了她面前,俏脸微微绷紧。 然后,男人的手指落到她下巴上,抬高她的脸,淡淡命令:“睁开眼。” 咬紧唇,她漆黑的眼睛落到他冷漠的脸上,沉声道:“怎么?” “你这随便打人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指责她,又是指责她。 胳膊上的痛感一直蔓延进心底,她倏地闭上了眼,偏过头不语。 男人沉下声音警告:“时溪。” “我就打她,就打了怎么着?难不成她把我的胳膊掐成这样我连还手都不行了?你心疼温暮语就心疼,用不着借着这件事训我!” 委屈加上难过,时溪的眼眶瞬间红了,低下头,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一颗一颗砸在裙子上,洇开点点痕迹。 容司景一愣,猛地捉住了她的胳膊,等瞧见上面的掐痕,眉头蓦地皱紧了。 肉微微翻开,印在她雪白的胳膊上,看起来尤为明显可怖。 他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擦着她完好的肌肤,看了她一眼,眼神暗了下来:“抱歉,我不知道你受了伤。” 当时有保镖在,他下意识觉得她不会吃亏。 时溪抿起唇不说话。 男人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漆黑的眼底沁出绵长的心疼,轻轻替她吹了吹伤口,目光微冷:“保镖是瞎了还是聋了,在家门口都能让你被人给欺负。” 她才只打那一巴掌太轻了。 时溪咬着唇,偏过脸:“你都不觉得我会受伤,他们当然更不会。” 任谁看来她都是嚣张跋扈的那一个,潜意识里觉得她在欺负别人,哪会想到她也会受伤。 越想越委屈,她甩开他的手:“你不要碰我。” 容司景扳过她的脸,亲了亲她的脸:“对不起。” 时溪扭过头不跟他说话,他低头继续亲上来。 无论她怎么避,他都能准确无误亲到她,低沉性感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时溪,对不起,再也没有下次了。” 第88章 哄人的方式 时溪看着他的眼睛:“你就看准了我好哄,我哪次受伤都会疼,可你从来不是站在我这一边。” 容司景身体陡然一僵,深深看了她一会儿,嗓音微哑:“对不起。” 他拿过纸巾给她轻轻擦脸上的泪痕,拇指指腹轻蹭她的脸颊:“不要哭了。” 女人垂着眼睛不说话。 过了半晌,时溪避开他的触碰,咬了咬下唇:“司景,你哄人的方式真的很烂。” 每次都是只会让女孩子不要哭,除了这一句就不会说别的了。 她敢保证,如果不是她追的他,他最后一定连老婆都讨不上。 容司景动作一顿,薄唇微微勾了一下:“是吗。”将纸巾扔进垃圾桶,他轻声道:“可我能练习的对象只有你一个,我哄人的方式太烂,完全是你太好哄。” “这还怪上我了?” 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容司景注视着她,没有再说话。 他想,如果对象不是她,他又怎么会有那份耐心去哄女人。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给时溪看了看伤口,处理完毕,又开了消炎药,叮嘱不要碰水。 时溪担心:“会留疤吗?” “伤口不算太深,应该不会。” 那就好,否则她一定让那女人进局子。 医生走后,时溪看了容司景一眼,仿佛不经意般,低眸淡淡问道:“你要出国吗?” 容司景偏头看向她。 梳理着微卷蓬松的发丝,时溪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漠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听说温暮语的事,更没有瞒着不告诉你。” 她说的是实话。 却听见容司景语声清淡:“我知道。” 时溪一愣,犹疑着问:“你知道?” 她以为他又要不分青红皂白,将一切过错归咎到她身上。 男人松了松领带,干净清俊的眉眼透着微倦:“那天晚上我没接她的电话,大概那时候她打过来,就是因为这件事。” 没接…… 时溪怔住。 她仔细观察着男人的表情:“你没接她的电话,是因为我?” “不是说要好好过日子?”容司景拉过她的手,看着她胳膊上的伤口,淡淡道:“既然跟你结婚了,我就会对你负责。” 他的负责是指什么…… 做一个模范好丈夫? 他的一切行为是出自于真心,还是仅仅只是因为这个承诺? 时溪抿起了唇,没将这话问出口。 潜意识里觉得,那个回答不会是她想听的。 容司景也没有再说。 “那你去国外看她吗?” 她问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单纯只是觉得温暮语没有什么生存能力,司景也不会放心她一个人。 男人语声无波无澜:“不去。我会派人去照顾她,受伤了有医生,我去不去又会有什么区别。” 时溪却觉得,对一个女人来说,去与不去的区别太大了。 但这话她只是在心里过一遍,当然不会说出口。 这个话题便到此为止。 婚礼定在十月下旬。 时溪胳膊上的伤口逐渐结痂,慢慢恢复如初,自那以后,那个叫孟琪的女孩再也没找上门,她自然也没再听说过温暮语的消息。 第89章 容少好像跟女人进酒店去了 至于司景那边,他大概是知道的,毕竟他的人时时刻刻守着,有什么事会及时通知他。 婚礼一个星期前,时溪接到保镖的电话,他在那端很紧张:“那个……大小姐,容少好像跟女人进酒店去了。” 几个字,排列组合,在时溪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坐直身子,似笑非笑道:“嗯?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慵懒的语调,却让保镖顿时出了一脑门子冷汗。 他今天调休,本来是陪女朋友出来的,无意中看到这个画面,想到家里大小姐的脾气,觉得还是通知她一下比较好。 “你亲眼看到他进去了?”时溪垂眸一瞬,穿上拖鞋,撩了撩长发,不紧不慢朝楼上走:“那女人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犹豫了一下,那个保镖继续道:“我问了前台,说他们……只开了一间房。” 时溪脚步停了停。 她扫了眼自己为了婚礼刚做好的精致指甲,散漫道:“把地址给我发过来。” 十分钟后,时溪从楼上下来。 高跟鞋加阔腿裤,条纹衬衫收束在腰间,露出的锁骨平直精致,简洁大方又不失大小姐贵气的打扮。 她弯腰坐进车里,将地址告诉司机,拿出手机随意翻看着。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女人垂着眼,漂亮明艳的脸蛋上没什么表情。 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十五分钟后,司机在酒店前停下。 “大小姐,我陪您进去?” 时溪淡淡道:“不用了。” 乘坐电梯直接抵达所在楼层,她走出电梯,朝那间套房走去。 高跟鞋踩在走廊的地板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 按响门铃,她双手环胸,安静等待。 几秒后,里面传出女人的声音:“哪位?” 时溪没说话。 停顿了一下,对方打开门,然后一张妆容精致的女人脸庞便出现在了时溪眼前。 看到她的脸,对方一愣,眼里闪过明显的惊艳:“你是……” 时溪不紧不慢道:“我找容司景。” 在说出这三个字后,女人眼里流露出诸多情绪。 有敌意有警惕,还有女人对女人特有的挑剔。 时溪挑眉淡淡道:“他在吗?” 静了一下,对面的女人拢了拢头发,漫然抬眼:“在是在,不过他现在正在洗澡,你确定要进去?” 时溪没有任何犹豫的越过她踏进了房间。 干净利落的动作倒是让女人愣了愣。 等她回过神要去阻拦时,时溪已经来到了浴室前,听着流水声,几秒后朝她伸出白皙的手掌:“把浴室的钥匙给我。” “你就是他的小女朋友?”女人笑了笑,坐在了单人沙发上,拿过刚开好的红酒,倒进了早有准备的两人杯子里。 “追到这里来,让男人丢了面子,你自己也不高兴,何必?” “你是没听见我的话?让你给我钥匙。” 不算多冷的语调,甚至于因为女人天生娇软的声音还带有一丝散漫,但就是让人感觉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命令。 第90章 她是我太太 那是因为天生被娇惯被服侍,大小姐般娇滴滴养在手心的缘故。 女人抿了口红酒,刚打算说话,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挺拔修长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还没擦,水珠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滑落,气息淡漠冷峻。 目光在房间内掠过,看到时溪时,他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停顿两秒,眉头隐隐一皱。 时溪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下意识有些心虚,移开眼,余光看到他朝自己走近。 “你怎么来了?”容司景板正她的脸蛋,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语气低沉凉薄。 “我没跟踪你。”时溪率先撇清关系:“是保镖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开房,给我打来了电话。” 容司景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悦,嗤笑一声:“所以?你来抓奸了?” 时溪鼓了鼓脸:“你干嘛说得那么难听。” “一会儿跟你算账。” 冷淡的丢下这句话,他朝坐在单人沙发的女人走去,居高临下扫了她一眼,嗓音平淡,毫无起伏:“我好像并没有给你套房的钥匙。” 妆容精致的女人微僵,将酒杯搁在桌子上,笑了一下:“我觉得我不比你小女友差多少,你是看中了她年轻有钱?” “不。”容司景淡淡道:“我还看中她漂亮,还有什么问题?” 女人深深凝视了他一会儿,手搭上额头:“如果是个绅士的话,我觉得你现在就应该给我留点面子。” 男人语调直接到冷漠:“我不是。东西呢?” “放在桌子上了。” 女人起身,还想说什么,看见男人冷漠到骨子里的侧脸,拢了拢头发,摇头道:“算了,我走了。” 性感又禁欲的男人,散发的吸引力足以让她放下所有矜持,本来她也以为她的成熟可以让他情难自禁,现在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容司景走到桌前,查看了一下东西,没抬眼,朝走到门口的女人淡淡道:“还有,她不是我小女友,是我太太。” 女人脚步一顿,没说什么,带上了门。 酒店套房里很安静,容司景扭过头,看向乖乖巧巧站在旁边的时溪,漠然开腔:“你过来。” 听着这明显要教训人的口气,时溪眨巴了一下眼睛,听话的走到他面前,低着脑袋嘟囔:“你就开一间房,本来就会惹人误会啊。” 虽然她也没那么笨觉得他就是在做不可告人的事,但总是要来看一看的。 而事实上,那个女人的确打算对他欲行不轨,如果她晚来一会儿…… 哼。 “把手伸出来。” 时溪嘟了嘟唇:“干嘛,你还要打我手心?”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了手。 突然手指一凉,一枚戒指套在了她无名指上。 低调精致的设计,尺寸分毫不差。 时溪蓦地僵住,呆呆的抬起眼去看他,心口的热度逐渐攀升,灼热着她的眼眶。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清俊冷淡的轮廓,他垂着眼,神色专注而认真,就这么给她戴上了戒指。 第91章 婚礼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有点磕巴地道:“结……结婚戒指啊?” 容司景挑了挑眉,松开了她的手:“不然呢?” 戒指是他早就让人定做的,刚刚那个女人是其中的设计师之一,本来他打算拿了戒指就走人的,但是服务生把咖啡泼了他一身,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就来了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至于那个女人为什么会进来,用脑子想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不算什么大事,就算她不来他出来后也不会让她在房间待超过半分钟的时间,偏偏她跟来捉奸,干脆就在这里给她。 容司景走到床边,拿过毛巾,擦起他湿漉漉的头发。 后背忽然撞上温软,他拿手上的动作一顿,低眸看着腰上女人纤白的手指。 “戒指好漂亮,我喜欢。”她的声音模模糊糊从身后传过来。 容司景勾了勾唇,这不是当然的。 时溪转了个圈,从背后绕到他身前,手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脚,扬起白皙的脸。 男人低眸扫她,没动。 小女人便跺了跺脚。 他轻笑,明知故问:“嗯?” 时溪气得腾地红了脸,松开他就想走,被他扣住后脑勺,低头吻了上来。 ………… 婚礼当天,时老爷子说什么也要出院,时溪拗不过他,只能让医生护士在旁边守着。 虽然已经尽量把仪式办得简单,但时家的地位摆在那,贵客名流还是来了不少。 她自己倒是对这种仪式没什么憧憬,只不过当她穿着婚纱走过地毯,看着等在神父旁颀长挺拔的男人时,心还是止不住的漏跳一拍。 繁复奢华的灯挂在头顶,他朝她看过来,薄唇含笑,俊美的让人心悸。 过往的十几年像流水一样在她眼前滑过,当神父说出誓词时,她突然忍不住的想流泪。 容司景深深看着她,伸手替她擦眼泪,但时溪的眼泪越流越多,他便俯身,直接吻了上去。 神父惊讶,而底下的年轻人已经打趣起哄,整个教堂瞬间热闹了起来。 “董事长,这下您可以放心了。” 时老爷子看着这对年轻人,笑着点了点头,目光慈爱。 而距离教堂不远处的长长公路上,停着一辆军用越野。年轻桀骜的男人靠在车身上,咬着烟,眯眼看着举行婚礼的教堂方向,表情漠漠。 看了眼他脚边成堆的烟头,一个年轻人忍不住道:“白哥,你要真喜欢,兄弟陪你去抢过来?” 江墨白嗤笑,一脚朝说话那人的屁股上踹了过去:“你他妈以为拍偶像剧呢?” 还抢过来。 小伙子揉着屁股,无辜道:“我看白哥你这么喜欢她,自从知道这事情以后不吃不喝,你看你都瘦了一大圈了。” 军队里谁不知道他们白哥有个漂亮的心上人,但时家大小姐即将结婚的消息各大报纸都在报道,想瞒也瞒不住,他还记得白哥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 啧,实在是让人心疼。 风刮到人的脸上,已经有了深秋的凉意。 第92章 司景也会后悔 江墨白看了看天,拿下烟,抬脚碾灭,声音随着淡淡的烟雾一起飘散:“好了,走吧。” ………… 仪式彻底结束以后,天已经擦黑了。 时溪洗完澡,正拿吹风机吹头发,搁在桌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扬眉,有些意外。 手指一滑,按了接听,她淡淡道:“有事?” 温暮语主动给她打电话,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我知道,今天是你跟他的婚礼。” 时溪挑眉,关了吹风机,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也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电话那端的温暮语似乎带了些悲凉的笑,还有些醉意:“时溪,你赢了。” 时溪没说话,她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任何人的地方,她离开两年多,已经给够了他们机会。 长长的沉默,时溪淡淡道:“还有事吗?没有我挂了。” “等等!” 温暮语忽然打断了她,笑声有些扭曲:“但是时溪,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不光是你,司景也会后悔。” 时溪眯了眯眼,沉声道:“温暮语,你打算干什么?拿命威胁我们么?” “呵……”她嗤笑了一声:“时大小姐,你以为我在说我自己吗?” 电话那端的温暮语将酒杯里倒满酒,一饮而尽,意有所指的道:“不是的。只要司景跟你在一起,他永远不会真正高兴。你难道不知道他恨你?时溪,我真不明白你有什么脸一直要求他跟你在一起,容董事长把他送给你的时候,夺走了他什么你知道吗?” 时溪目光微凝,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声音绷紧的厉害:“你知道什么?” “温小姐,您喝多了。” 电话那端的保镖礼貌提醒她:“该休息了。” 温暮语说了句什么,时溪还没听清,通话就切断了。 时溪看着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一阵失神。 风从未完全关上的窗户外吹过来,凉的透骨。 脚步声从外面响起,时溪回过神,抬起眼,便见容司景走了进来。 长身玉立的男人,眉目清俊,一边扯着领带,一边顺手带上了门。 他来到她身边,深深看了她几秒,忽然俯身在她唇上舔了一下。 时溪打了个哆嗦,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酒味,有些诧异:“你喝了多少?” 他一向冷淡自持,平时不会喝这么多酒。 男人没回答,捏住她的下巴,暧昧低沉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婚礼上为什么哭?嗯?” 原来他还记得这一茬。 时溪伸手替他将领带解了下来,轻声道:“不知不觉……” 他懒懒的眯起眼,看了她一会儿,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唇间吻了吻。 对上他深黑如渊的眼睛,时溪的心跳陡然失去了规律。 他伸手将她微乱的头发拢到耳后,薄唇覆到她的耳骨,轻声道:“溪儿。” 时溪说不出话,只觉得被他这么叫,手心都紧张出了一层薄汗,嗓音有些颤的说道:“司景,你怎么了?” 他低低轻笑:“不愿意听我这么叫你?” 第93章 时大小姐真难伺候 怎么会,他明知道…… 男人的薄唇沿着她耳根缓缓下移,时溪抵着他的胸口,轻声道:“你还没洗澡。” 容司景直接将她抱起,迈着长腿进了浴室:“陪我一起。” ………… 时溪本来没打算去度蜜月,因为爷爷的身体不好。可她没想到的是老爷子早为他们定好了机票,直接让秘书将他们送到了机场。 “大小姐,我会照看好董事长的身体,你跟容总就好好出去玩一趟吧,难得的蜜月,董事长也不想让你们因为他留下遗憾。” 时溪捏着机票,皱眉:“爷爷那边有什么事,你立刻给我打电话。” “您放心。” 坐上了飞机,时溪还有些不安,容司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没事的。累了吧,休息一会儿。” 时溪将他的手拉下去,嘟囔了一句:“我累也不知道是谁折腾的。” 昨晚也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还是故意的,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到最后她都哭着求饶了,他才放过她。 身旁的小女人鼓着脸生闷气,容司景觉着可爱,便捏了捏她细滑的脸蛋,觉得手感不错,就一直没放下去,轻描淡写道:“你只是躺着享受,出力的好像一直是我。就这样,你还一直说累?” 时溪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你再说!” 男人挑眉:“我不碰你,你又要说我冷落你了。时大小姐可真难伺候。” 恰好空姐经过这里提醒系好安全带,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时溪脸更红了,伸手去掐他的腰:“……你够了。” 随手拿过报纸,遮住脸,闭目养神。 容司景也没有再逗她,移开眼开始处理手边的工作。 飞机要飞十几个小时,时溪睡了一觉起来,发觉身边的他还在看文件,迷迷糊糊靠了过去:“你不睡会儿吗?” 昨晚就像他说的那样……嗯,他好像更累,现在也不休息,身体会吃不消的。 容司景没掀眼皮,任由她的脑袋靠上来,敷衍的应了一声:“嗯。” 时溪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一会儿,男人五官立体英俊,眉眼疏淡,视线落在文件上,工作的样子认真又迷人。 一工作起来就不搭理她,干脆认工作当老婆算了。 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她拿过报纸随意翻看着,不再去吵他。 柔软细滑的长发落在他手边,随着她无意识轻晃脑袋的动作,痒痒的撩拨着他,容司景看了一会儿,微微勾了勾唇,目光逐渐有了温度,移开眼继续处理手边的工作。 等一个多小时候他处理完,活动了活动发酸的手腕,侧头去看旁边的女人。 也许是真的很累了,时溪又睡了过去,戴着个眼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有红唇微微抿着,露在外面。 他伸手给她将身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 空姐经过这里,刚想出声询问他们需不需要什么,容司景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轻声,看着男人温柔注视女人的目光,她心口一跳,忙点了点头,匆匆离开。 第94章 幸福 休息区域,空姐压低了声音激动的跟同事道:“刚刚那个男人好帅啊……” 飞机落地以后,有本地的人来接他们。 “大小姐,容少,酒店已经安排好了,这就送你们过去。” 法国当地正在下小雨,时溪跺了跺脚,仰头看着男人道:“好冷啊。” 容司景皱眉将她拉到怀里,摸了摸她冰凉的脸蛋,沉声道:“谁让你非穿裙子?” 女人还振振有词:“这样好看嘛。” 懒得搭理她,容司景直接将她扔进了车里,关上车门,漠然道:“开快一点。” 看着容司景冰冷的脸,来接的男人默默调高了车内的空调温度。 酒店的风格偏简洁,时溪不怎么喜欢繁复华丽的花纹,总觉得憋闷,难得这家酒店风格大气,有点小开心,挽住男人的胳膊道:“我喜欢这里。” 容司景看着眼睛弯弯的女人,淡淡嗯了一声。 负责接他们入住的人明显感觉到,虽然男人没说什么,但脸色总算好了一点。 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气。 传闻大小姐特别喜欢这位容少,而男人也是出了名的矜冷淡漠,可现在看来,好像只要大小姐开心,容少也不是那么难以应付。 “你休息吧,我把行李收拾出来。”来到房间,时溪对容司景道。 她在飞机上睡饱了,现在精神奕奕。 男人将外套脱下来,没说什么,气息清淡,迈着长腿进了浴室。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时溪跪坐在地毯上整理衣服,看了眼浴室温暖的灯光,唇角忍不住翘起。 总觉得很……幸福。 容司景洗完澡出来,听到女人正在哼歌,她将头发绑了起来,露出一截后颈,侧对着他,眼睛弯弯,红唇含笑。 时溪侧过头,就见男人靠在门框上,眼眸深深,不知道看她看了多久。 眨了眨眼,她笑道:“洗好了?” 容司景目光深幽,走过去,抬起她的脸,俯身在她眼皮上亲了亲。 “嗯。收拾好了?” “还剩一点点。”衣服都已经挂了起来,剩下的就是洗漱用品了,她习惯用自己常用的,所以度蜜月也一并带了过来。 “以后再收拾,现在陪我睡觉。” 抱着她放到床上,容司景拿被子盖住两人,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时溪感觉到男人搭在她腰上的手,眨巴着眼睛笑眯眯抬头:“司景……” “嗯?” 他的确已经累极了,声音沙哑而困倦。 时溪盯着他性感的喉结和弧度流畅的下巴,咽了口口水,道:“没事,你睡吧。” 他微微睁开眼:“说。” “我怎么觉得,结婚以后你好像越来越软了?” 喜欢抱她亲她,连睡觉也要搂着她。 这么一看,离不开她的好像是他一样。 竟然让她有这种错觉。 容司景当抱枕一样将她搂紧,带着睡意,声音低哑而略点痞气:“我软不软,你昨晚没感觉到?” 时溪:“……”流氓! 男人拿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已经困极了,低笑一声:“好了,睡吧。” 第95章 老公真厉害 什么软不软,他本来也是想好好对她的,只不过两年前她没给他那个机会,他也没来得及。 ………… 容司景睡了三个小时醒来,窗外的雨还没停,他下意识去摸身侧的女人,却摸空了。 床褥很凉,能感觉出人已经走了一段时间。 深深皱起眉,他下床,喊她的名字:“时溪。” 连续叫了几声,都无人回应。 浴室厨房客厅四处查看一遍,没人。 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他刚想拿手机打电话,外面的门响了一声,紧跟着娇俏精致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 她顺手关上门,看到他,眼睛一亮道:“你醒啦!” 容司景脸色不愉:“你去哪了?” “我去了一趟菜市场!”显摆似的伸出手,让他看自己的战利品。 低眸,男人看着她手里那条绑着的活鱼,神情漠漠,不动声色道:“你想干什么?” “我要给你做鱼吃。”她上前几步,朝他伸出脑袋:“你帮我把围巾摘下来,我腾不出手。”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伸手给她将绕了几圈的围巾解了下来。 “这条鱼可新鲜了,我跑了好几条街呢。” 时溪边说边朝厨房走,将鱼搁到盆里,挽起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容司景手插兜,好整以暇靠在门框上,悠悠道:“时溪,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做饭。” 时溪头也不抬,从兜里掏出手机翻看做鱼的菜谱,心不在焉回答:“人总要有第一次嘛。” 挑了挑眉,男人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回去穿衣服。 时溪看完菜谱,心里有了数,举着菜刀看着盆里活蹦乱跳的鱼,眨了眨眼,心想,杀个鱼而已,应该难不倒她。 一分钟后,容司景听到了肆无忌惮的尖叫声。 他意料之中般眼皮都没掀,系上最后一颗扣子后,大步来到了厨房。 小女人一头撞进了他怀里,无法忍受般跺脚尖叫:“司景!司景!它跳到我手上了!它好像想咬我……” 扣住她的手腕,将刀从她手里拿了下来,容司景淡淡道:“好了,你出去。我来做。” 时溪委屈巴巴的抬起头:“真的?你会吗?” “总比你强一点。”饭都不会做,一上来就杀鱼,她以为自己是谁。 时溪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绕到他身边:“那我给你打下手?” 容司景没说什么,由她去了。 男人低眸处理起活鱼来,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将鱼开膛破肚的手法干净利落,堪称艺术。 时溪在旁边都看呆了,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感叹:“哇……”看了眼认真做事的男人俊美的侧脸,她亲了亲他的耳垂:“我老公真厉害!” 容司景身体震了震,刀险些握不稳,平复了几秒,淡着嗓音赶她:“离我远点。” 又嫌弃她。 女人嘟了嘟嘴巴,道:“好吧。”乖乖的跑到旁边去洗青菜了。 一个小时后,饭菜上桌,时溪早就饿了,坐在他对面夹菜,尝了一口,用力点头:“好吃!” 第96章 不要乱摸 容司景开了瓶红酒,深黑的眼眸淡淡扫向她:“喝吗?” “喝。” 大多时候,只是她一个人在吃,男人喝着酒,脸色冷淡,只有视线时不时的落到女人身上时,会温和那么一瞬。 阴影落在他眉眼间,瞳色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静的空间,注视了她一会儿,容司景嗓音低沉:“不是说想吃鱼?怎么没见你吃几口?” 时溪咬着筷子看他:“挑鱼刺好麻烦。” 摇了摇头,容司景拾起筷子,夹了鱼肉放到盘子里,耐心挑出鱼刺,留下白嫩鲜香的鱼肉,搁到她面前。 时溪眨眨眼睛,嘴边梨窝浅浅,眼睛一瞬间弯成了月牙。 吃了小半条鱼,时溪很饱了,抱着酒杯蹭到他跟前,软软道:“不吃了,饱了。” 容司景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过湿纸巾慢条斯理擦干净手指。 瞥了她一眼,又重新拿出一张给她擦了擦嘴巴。 时溪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红酒,脸蛋不一会儿就变得红扑扑了,脸贴在他胳膊上,轻声道:“我们出去逛逛吧。” 容司景没有意见,给她穿上外套,又围上毛巾,裹得严严实实才放她出来。 他自己反倒只穿了件风衣,里面就套了个衬衫。 更显得身材颀长,气息清漠。 到了外面,风一吹,时溪轻轻打了个哆嗦,手顺着男人的风衣摸到里面,在他硬硬的腹肌上摸了摸,诧异道:“你不冷吗?” 捉住她作乱的手,容司景皱起眉道:“不要乱摸。” 时溪生气的鼓起脸,他摸她的时候怎么不说。 好看的脸无论在哪个国度都是受欢迎的,外面天已经擦黑,有热情的法国姑娘经过,大胆的对容司景吹了声口哨。 一阵嬉笑而过。 容司景没什么反应,时溪却瞪圆了眼睛,这是当她不存在吗? 低头看了眼身上厚外套和围巾,心里生出一点怨念,都怪司景,给她裹成了胖粽子! 容司景见时溪忽然加快了脚步,上前几步,拽住她的胳膊,沉声道:“别乱跑。” 看了他几秒,时溪脆生生道:“我要回去穿上小裙子再过来。” 根本就懒得理她,容司景淡淡道:“旁边有个瓷器店,去看看。” 见她不走,手往下滑了一截,拉住她热乎乎的手,强硬拽到了瓷器店门口。 琳琅满目的法国特色艺术品,容司景随手拿过一个精致摆件,放到她眼前:“怎么样?” “不好看。”时溪还惦记着回去穿小裙子这档子事。 容司景拿出钱包,直接结了账。 刚下过雨的街道,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湿润感,走了没几步,容司景直接将时溪拽进了狭窄的小巷,他将她抵在墙上,居高临下睨她:“闹什么脾气,嗯?” 远处能听到人声,不远不近,时溪因为他突然的靠近有些心跳过快,眨眨眼:“我没有啊……” “再说一遍。” “我没有……唔……” 话被堵在了口中,湿润的舌尖分开她的唇探入,带着红酒的醇香,逐渐深入,纠缠。 第97章 依赖 时溪无意识攥紧了他胸口的衣服,手指轻轻蜷缩着。 背后是有些潮的墙壁,凉意顺着冰凉的石砖渗透进肌肤。 容司景濡湿的舌尖压到她唇角,再亲到下巴,轻薄的眼微微抬了抬,在她下巴的软肉上用牙齿咬了上去。 时溪吃痛,轻哼了一声:“疼……” 回应她的是男人淡而又淡的低笑,抬高她的小脸,看了几秒,继续吻住了她的唇。 漫长的五分钟,时溪到最后呼吸都有些不畅,手压着他的肩,低喃:“好了……好了……” 容司景伸出手,在她被亲得殷红的下唇上蹭了一下,嗓音低沉而轻懒:“不闹了?” 时溪不轻不重的哼了声。 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路灯微弱的光亮照到这里,阴影笼罩,男人的轮廓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揽着她的腰压向自己,低低的、性感的嗓音带着热气往耳朵里钻,叫她的名字:“嗯?溪儿。” 时溪的腿都软了:“……我不闹就是了。” 就会用这一招。 他勾了勾唇角,拽过她的手腕,出了小巷子。 顺便给她手里塞了件凉凉的东西。 时溪看了一眼,是刚刚他挑的摆件,两条鱼,很有异域风情,精致细腻,玲珑可爱。 她对着光,看清后眼睛微微一亮:“这是情侣的?” 男人挑了挑眉,没说话。 时溪却高兴了起来,将它塞进兜里,拉住了他的手。 法国的夜晚,潮湿而静谧,时溪越过水坑,倒退着去看他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夜晚太温柔了,连带着男人此刻望着她的神情,仿佛都透着一种宠爱。 不管后来过去多久,每每想到这个夜晚,时溪总觉得,至少,那个时候,她是被他爱着的吧。 ………… 半夜,时溪突然发起了烧。 医生来给她吊上水,开了药,负责接待他们的男人为难的说:“容少,那明天的行程……” 容司景看了眼躺在床上小脸通红的女人,皱眉:“都取消吧。” 时溪嗓子沙哑,委屈地说:“……我没事” 男人淡淡扫了她一眼:“你闭嘴。” “……” 送两人出去回来后,容司景沉默着拎过一张椅子坐下,拧了毛巾,给她擦拭身体,进行物理降温。 时溪看了眼他的脸色,小声嘟囔:“为什么我穿那么厚还会感冒……” 她平常身体很好,怎么突然挑在这种关键时候生病。 就很烦。 容司景眉眼看不出情绪,“睡吧。” 感冒后身体上的疲累终究站了上风,时溪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安静的卧室,台灯的光芒柔和温馨,容司景手搭在膝盖,深黑色的眼眸注视着女人苍白精致的脸,年轻而充满依赖感的小女人,即使睡着了,身体也本能的偏向他这一侧。 长发洒了一枕头,呼吸细微均匀。 他俯低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如果有镜子,这个深沉冷漠的男人,此刻的神情大概可以被称作—— 怜惜。 时溪在第二天十点多钟的时候醒来,她下意识寻找男人的身影。 第98章 平生最恐惧 没人。 酒店里宽敞到空旷的房间让她陡然生出些不安,掀开被子下床。 踩上地毯,她眼前忽然黑了黑,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直直的朝地上栽去。 容司景拉开卧室的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心惊肉跳的一幕。 漆黑的瞳仁蓦地紧缩,他大步冲了过去,双手扶住她的肩头,声音紧绷压抑:“时溪!” 时溪闭了闭眼,晕眩慢慢褪去。 容司景将她抱回床上,一双眼睛紧盯着她的脸,时溪刚回神,就听到男人冷冰冰不带丝毫情绪的声线冲她砸了下来:“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不知道昨晚发烧一夜,你下床想干什么!” 时溪猝不及防被他训,有点莫名更有点委屈:“不安慰我一下就算了,你干嘛还这么凶……”抿了下嘴唇,她继续道:“我醒来发现你不在,就想去找你。” 男人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缓和,肌肉紧绷,浑身上下仿佛都在冒着冷气。 他沉默着让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然后一言不发转过身,去处理刚刚因为这个变故扔在地上的盛着早餐的袋子。 袋子里面的东西都摔烂了,他将东西清理了一下,拿到厨房,丢进了垃圾篓。 打开水龙头,洗手。 哗啦啦的水冲在手心,有些冰凉。 半分钟后,他重新拧上,双手撑在台子上,闭眼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 喉咙干涩,呼吸也有些不顺畅,心脏砰砰砰砰的跳着,一下重似一下,仿佛要冲出胸腔。 无法形容看到她栽下去那一幕时的感觉,平生最恐惧也不过如此。 时溪躺在柔软的床褥里,看到男人从厨房走出来,他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初,冰冷和薄怒从脸上褪去,只剩淡淡的矜凉余韵。 总觉得他刚刚好像生了很大的气,但她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眨了眨眼睛,她总觉得有些心虚,小心翼翼的问:“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每次他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心虚犯了错的都是她。 男人将挽上去的袖子放下来,声音清淡,只是略有些沙哑:“买早餐。” 不过已经不能吃了。 他拿过手机拨了个电话,重新叫了一份。这次他没有出去拿,而是直接让人送过来。 男人坐在单人沙发里,阖上了眼。 空气很安静,也莫名尴尬。 时溪轻咳了一声,撩开被子,可她刚一动男人就立刻看向了她,冷冷道:“你就不能老实待着是不是。” 时溪很是无语,无辜道:“我想去上厕所……” 男人无声盯了她几秒,然后起身来到床前,俯身,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整个抱了起来。 看着他的动作:“你……你要干嘛?” “抱你去。” 时溪都惊了,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司景,我只是感冒又不是癌症,没弱到上厕所也需要你抱我去。”太小题大做了吧。 男人冷淡俊美的轮廓线条映入她的眼底,他低眸扫了她一眼,冷笑讽刺:“如果不是你下个床也能摔死自己,我也不用这么费心。” 第99章 先亲一下 “……” 总觉得明明可以被说得很浪漫的话,从他口中出来却变了个味道。 男人已经移开了视线,抱着她朝洗手间走。 洗漱完以后,时溪打开门来到客厅,一边伸手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一边看向站在桌前摆早餐的男人。 她走过去笑着道:“有什么好吃的呀?” 容司景扫了她一眼,外面雨过天晴后的阳光洒落满室,她的脸蛋因为感冒而略有些苍白,微微抬起头看他,睫毛纤长柔软。 视线微低,落在她白皙赤裸的脚上,男人一双黑眸迅速的眯起,沉声问:“你拖鞋呢?” “落在卧室了。” 房间里铺着地毯,空调的温度也被他开得很高,她就没穿。 看到男人突然变冷的眼神,她歪了歪头,笑眯眯道:“谁让你抱我去的洗手间,没再抱我出来,我就没穿了……” 倒打一耙,很好。 容司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卧室。 不到十几秒,他重新走了出来,手上拎着一双跟他本人气质极度不符的软拖鞋。 站在了时溪面前。 然后他就在时溪意外的目光里,单膝跪地,抬起她一只脚,将软绵绵的拖鞋给她套了上去。 时溪脑袋空白了一瞬,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耳根微微发热。 注视着男人清俊冷漠轮廓,心跳逐渐乱了规律。 在过去与他相处的漫长时光里,就算是交往前,她跟他有过的亲密举止也不止这个,只是穿个鞋,其实不值得单拎出来说。他就是被她从容爷爷那里要来陪伴她的,凡是她的要求,他一般都会做到。 但是命令跟自愿截然不同,而自愿跟主动之间也差了很多。 这个男人骨子里是矜冷淡漠的,在他眼里她就是个任性的小女孩,他弯腰纡尊降贵主动伺候她的情况,之前从没有过。 给她两只脚都套上拖鞋后,容司景站直了身体。 抬眼看见女人眉眼弯弯,他语气淡淡的问:“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时溪摸了摸脸,奇怪了:“我在笑?” 他懒得理她。 时溪抱住他的胳膊,将他拽了回来,踮脚亲在了他的薄唇上。 男人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她的腰,拧了拧眉:“好了,吃饭。” 时溪搂住他的脖子,将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低低的笑从唇齿间溢出来:“不,先亲一下。” 他没拒绝,只是语调中透出慵懒:“想把你的感冒传染给我?” 时溪眯起眼:“不行?” 男人深深看了她几秒,低头吻了上去。 一吻过后,时溪环着他的脖子,软软道:“司景,抱我过去。” “距离餐桌只有三步路。”容司景凉凉的讽道:“时大小姐,你没长腿?” 时溪摇头,骄矜的眯起那双漂亮的眼:“要老公抱。” 挑眉,看着女人娇艳精致的脸庞,容司景想到一个词。 恃宠而骄。 女人翘着嘴角搂着他,柔软的发丝落在他手背,痒痒的撩拨人心。 看了她一会儿,容司景薄唇略微弯了弯,终究还是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餐桌前的椅子上。 第100章 你想怎么样 时溪的感冒在三天后痊愈,由于工作原因,蜜月旅行的第七天司景就回到了公司,时溪没那么着急,购了一趟物,连佣人阿姨的礼物都买齐了才回国。 到了医院,时老爷子打量了她几眼,点点头:“看样子过得不错。” 一旁的秘书忍不住笑,时溪的脸红了红:“爷爷……” “乖,溪儿觉得开心,爷爷也觉得开心。” 回到别墅,时溪将礼物分发给保镖他们,然后到她跟司景的大卧室里,将那个精致的情侣鱼摆件放在了床头。 弯了弯眼睛,她拿手机拨通了男人的电话。 “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到家了。” 男人的嗓音低低的含笑:“马上。” “我等你。” “有什么想吃的?我下班带回来。” 时溪眨了眨眼睛,沉吟一下,软软道:“西街有家蛋糕店,味道还不错。” 容司景目光柔和的说了句好,挂断电话。正准备出门,秘书忽然急急的走了进来,对他道:“容总,有人说要见您。” 他目光一顿,淡淡道:“谁?” 来人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实木拐杖压在地上,声音苍老有力:“是我。” 容司景瞳仁几不可见的缩紧了些,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冷冷的看向来人。 “云枫,出去等着。” 立在这位老人身后的年轻西装男人恭敬点头:“是,董事长。” 办公室很快就只剩下两人,老人看了他几眼,不紧不慢的说:“看来你跟时家那个小姑娘相处得很好。” 笔直挺拔的男人气息冷峻,下颌线条紧绷,目光冷淡到极点:“有事?” “虽说当年我把你送给了时家小姑娘,但你到底还是姓容,就这么跟我说话的?”老人多年沉淀下来的气势,不怒自威,:“不打算认我这个爷爷了?” 容司景神情冷了冷,“您有事?” 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老人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上,慢慢推到了他的面前:“你说呢?” 本神情淡漠的男人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周身的气息突然变得冰冷无比,瞳仁里分明有什么东西逐渐皲裂崩塌,喉结上下滚动着,好半晌,才抬起发红的眼睛看向老人,嗓音沙哑到了极致:“你想怎么样?” 老人看着他,笑了笑。 ………… 当天司景没有回来,只是派秘书买了蛋糕给她送到了家里。 有一搭没一搭吃着,时溪没抬眼:“那他还在工作?” “是的,容总突然有事,让您别等她了。” 时溪歪了下头,蛋糕甜腻的味道在口中化开,朝秘书笑了下:“那好吧,我一个人吃也行。” 她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发觉司景坐在床边,盯着她看了不知道多久。 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舒了口气,将柔软馨香的身体依靠过去,抱住了他的腰:“你回来多久了?” 男人除了脸色有熬夜过后的疲惫,并没有什么异样,手穿过她的头发,在她头顶的发丝上吻了一下,嗓音喑哑黯淡:“刚回来不久,还早,你继续睡吧。” 第101章 容少说他今晚不回来了 不到六点钟的时间,卧室没开灯,只有窗外朦朦胧胧的深青色透过来,连带着男人身上也呈现出一种阴暗的色调。 时溪摸了摸他身上的外套,也冰冰凉凉的。 打了个哈欠,她轻声道:“谈生意谈了一夜?” 容司景没回答,让她躺下,淡淡道了句:“我去洗澡。”就直接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时溪抱着被子蹭了蹭,没一会儿就接着睡着了。 ………… 这天之后,日子如水般平静流淌着。 时溪在大学跟家里两点一线,司景忙于公司,但如果她提出要求,他也会空出时间陪伴她。 似乎一切也没有什么不同。 两年后,南歌回国。 时溪亲自去机场接她,远远的,便看见那个温静美丽的女人朝她走来。 她一头柔软长发垂至腰间,笑意清淡:“溪儿。” “快给我抱一下。” 两个明艳动人的女人,自然引起不少人的瞩目。 时溪朝南歌身后看了一眼,疑惑:“你老公呢?” 凤聿锦跑哪去了? “他没跟我坐一趟飞机。”南歌拢了拢长发,语调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将视线落到一身红裙的时溪身上,曾经的小女孩已经彻底长大了,现在任何东西都已经掩不住她的明艳绝色。 容司景倒也真放心让这么个漂亮老婆单独出门。 南歌将行李交给来接她的司机,挽住她朝前走,眉眼温软含笑:“看来容司景把你伺候得不错?” 时溪捏了捏她的脸蛋,娇嗔:“胡说八道什么!” 一坐上车,她就开始抱怨:“这几天我连他的人影都摸不到,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摇头笑了笑,南歌道:“时爷爷身体怎么样?” “这两年恢复得不错,医生说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回家了。” “那就好。”本来她出国的时候,还很担心她走了,时爷爷身体又不好,溪儿该怎么撑过去。 万幸,一切都好。 晚上八点钟,时溪坐在餐桌前,望着门口,微微出神。 “大小姐,容少说他今晚不回来了,让您别等他,自己先吃。”佣人接完电话回来道。 又不回来。 时溪皱了皱眉,拿过手机,给司景的秘书拨通了电话。 周秘书压低了声音:“大小姐,容总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您有什么事?” 时溪看着这一桌饭菜,慢慢垂下了眼睫,淡淡道:“算了,也没什么事。” 挂断电话,她拾起筷子夹菜。 吃完以后坐在花园院子里消了一会食,便上了楼,洗澡。 半夜两三点,时溪感觉到脸颊一阵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勉强只看到男人的轮廓。 “你回来了……” 男人一声不吭,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张嘴含住了她的舌头。 熟悉的味道夹杂着酒味刺激着她的神经,濡湿的舌头搅着她的,在口腔作乱,时溪轻轻颤抖了一下,微微偏开头,凝视着黑暗中他的眼睛:“司景,你喝酒了?” “嗯。”淡淡的语调,一声落下,他撩开她身上的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便朝下探去。 第102章 怎么,有客人? 时溪拉住他的手:“不要了,我好困……” 他细细的吻她,低哑的嗓音模糊不清:“乖,就一会儿。” “……” 卧室里的温度逐渐上升,时溪觉得他这次前所未有的激烈,过后她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汗湿的手指去摸手机,喃喃:“现在几点?” 屏幕发出亮光,她扫了一眼。 三点多。 他居然喝到了三点多才回来。 黑暗中男人将手机关掉搁到床头,拉过她的手指吻着,一路顺着她细长的胳膊逐渐蔓延到脖颈,再将她整个人翻转了过来。 炙热的吻落在她脖颈,胸前…… 时溪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身子,声音断断续续:“你……你说就一会儿的……” 回应她的是男人有力的动作和逐渐沉重的呼吸。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溪累得腰酸背痛,她没睁眼,下意识往旁边摸去。 触手却一片冰凉。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时溪愣了愣,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 长发落下,将她一张容颜衬得妩媚而娇艳。 咬住红唇,她看着身上遍布的吻痕,细细冷笑,走了,他居然走了! 赤脚下了床,她冷着脸,一言不发朝浴室走去。 一个小时后,她换好衣服化好妆,下楼。 “大小姐。” 时溪嗓音有些沙哑,神情却显得慵懒冷淡:“司景什么时候走的?” “七点钟的时候,容少说让您醒来后吃点东西。” 哼了声,她扫了眼桌上准备好的早餐,没理,直接朝外走去。 坐上车,时溪闭了闭眼,道:“去公司。” “是。” 一路畅通无阻,抵达公司,周秘书看到她,连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大小姐,请问您来有什么事?” 时溪语气淡淡的:“我找司景。他在办公室吧?” 周秘书有些为难:“容少现在有事,里面还有客人,大小姐不如稍等一会儿。” 挑了挑眉,时溪冷淡的扫了他一眼,直接越过他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入目是一副看上去十分美好的画面,妆容精致的女人靠在男人怀里,身姿窈窕,男人的手虚虚的搭在她的腰上,不知道是想把人推开,还是想让对方更靠近自己一点。 听到门口的动静,两人齐齐朝她看了过来。 时溪踩着高跟鞋,淡淡睨了一眼两人,随后抬了抬下颌,一言不发朝里走去。 周秘书道:“容总,大小姐突然过来,我没能拦住。” 矜冷淡漠的男人注视着时溪白皙明艳的脸,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推开怀里的女人,上前环住了时溪的腰,垂眸看她,嗓音低沉温柔:“怎么突然过来了,嗯?” 时溪分明看到,旁边立着的女人眼底瞬间起了泪光,咬唇落寞的盯着男人的背影。 收回视线,她看向男人,眉眼间是不紧不慢的慵懒:“我来看你啊。怎么,有客人?” “这是女星童璐,将来要给我们公司旗下的产品做代言。” 女星啊?她不关注娱乐圈,也不知道。 绕着胸前的头发,她随意道:“算啦,你有客人我不打扰你了,你们先谈。” 第103章 你们要分居? 刚一动,男人就死死将她摁在了怀里:“已经谈完了。” 时溪挑眉,看向旁边的女人。 童璐像是才反应过来,抿了抿唇,将眼里的情绪压下,看向她,微笑着道:“这位就是司景哥的太太吧,早就听说过你,长得果然很……漂亮。” 司景哥? 时溪慵懒散漫的视线扫向身前的男人,勾了勾嘴角,声音轻软:“你好啊。”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她看向背对着她的男人,停顿了一下才道:“司景哥,我先走了。” 男人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童璐压住眸底的失落,离开。办公室的门关上,时溪从容司景的怀里挣脱出来,低眸看着自己刚做的指甲,凉凉开腔:“还以为你成天不回家在公司忙什么呢,原来是在忙这个。你继续,我走了。” 容司景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怀里,声音低柔:“吃早饭了没有?” “还没。” 他皱了皱眉,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预备让人给她买早餐上来。 “你不用让人给我准备了,我没胃口,一会儿我去找南歌,在她那里吃就行了。”女人白皙的脸蛋显得有几分凉淡:“哦,这几天我在她那住,过来跟你说一声。” 她话刚说完容司景眉头就皱的更深了:“在曲南歌那住?隔得又不远,用得着?” 知道她们感情好,也不用每时每刻黏在一块。 “当然用得着。”时溪淡淡的扫向他:“我们可是两年没见了,有好多话要说。” “曲南歌现在不是单身,她跟凤聿锦住在一起,你去那里住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大不了我住客房。” 办公室里一阵安静,容司景注视着她,半晌后道:“时溪,你在跟我生气?” “我哪有啊。”时溪双手环胸,抬起眼看着眼前男人清俊的线条:“反正你又不回家,偌大的时家庄园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孤单,找人陪也有错?” 容司景按了按眉心,沉声叫她的名字:“时溪。” “再见。” 时溪没等他说话,直接转身出了办公室。 ………… “所以你就这么走了?”曲南歌看着坐在床上气鼓鼓的女人,有点哭笑不得。 “不然呢?”时溪将头发绑了起来,露出纤长白皙的颈子,穿着柔软的家居服,看上去天真又妩媚。 她愤愤咬了一口苹果,脸颊微鼓:“半夜三点多钟回来,一大早又走了,他把家当什么?旅馆啊?还有个陪睡的便宜老婆让他睡,可美死他了!” “你打算在我这儿住几天?” 时溪直接躺在了南歌的大床上,嘟囔:“少说也要一个月。” “一个月?”南歌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姑奶奶,你要跟他分居啊?” “反正现在这样跟分居也没什么区别。”时溪起身,将吃了大半的苹果放到一边,拎过电脑,盘腿坐起,在上面敲敲打打:“让他一个人过去吧。” 敲打到一半,她忽然停了停。 第104章 你认识童璐吗? 抬起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曲南歌,犹豫了下:“那个……我不会影响你们吧?” 南歌微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就是那个啊……”南歌将脑袋往她那里凑了凑:“耽误你们造娃,凤少大概不会高兴吧……” 南歌伸手就去推她的小脑袋,“你胡说八道什么!” 时溪笑着往后躲:“我说的哪里不对?” 两个人在床上闹作一团。 凤聿锦轻扯领带,刚踏入屋门,就听到一阵阵笑声。 略略抬眼,他淡声道:“有客人来了?” 佣人擦了擦手,忙开口道:“听说是太太的好朋友,姓时。” 没说什么,他嗯了声,抬腿朝楼上走去。 南歌跟时溪闹腾了一会儿,觉得口渴,便打算下楼倒水,出门就猝不及防碰上了刚上楼的凤聿锦。 她不由一怔。 矜贵优雅的男人脚步略停,目光落在她还未曾完全收敛笑意的脸上。 女人平常打理的一丝不苟的长发微微有些凌乱,红晕未褪,眼里都是星星点点的碎光。 原来她还会这样笑。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逝,紧跟着他淡淡移开眼,目光落在她的光脚上,声音听不出情绪:“怎么不穿鞋?” 曲南歌已经收敛了神情,望向眼前矜贵优雅的男人,声线温凉,毫无起伏:“忘了。” 实际上天气越来越热,她贪凉懒得穿。 “时溪来了,要在这里住几天。”虽然凤聿锦不会在意这种事,平时也不会回来,但她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身为男主人的他一声:“我想陪她,你这几天……” “我只是回来拿点东西,你们自便。” 南歌点头便准备下楼,孰料这时男人扫了她一眼,忽然开口:“回去把鞋穿上。” 还未回过神,他已经进了书房。 …………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南歌看了眼身旁一直盯着手机瞧的女人,失笑:“才一天不见,你至于吗?” 时溪脸一红:“谁说我想他了。” “你这是不打自招。” “……” 突然想起一件事,时溪从床上坐起来,问南歌:“你认识童璐吗?” 曲南歌揉了揉眼睛,将枕头放到腰后面,淡淡道:“童璐?” “一个女明星。”时溪皱眉,她跟司景一起长大,怎么不知道有个能叫她司景哥的女人? 翻出平板电脑,她搜索童璐的名字。 没一会儿,画面上就出现一个脸蛋俏丽的女人。 最近很火的一位小花,似乎还得了不少奖。 南歌不急不缓的道:“你在怀疑什么?你老公跟她?论外貌,你远胜于她,论感情,连温暮语都还在国外。”顿了一下,她继续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认为容司景那样的男人会轻易动心。” 时溪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长睫低垂,不吭声。 “时溪,你到底怎么了?” 夜色静谧,半晌过后,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就是突然很心慌。” 总觉得像要出什么事一样。 “你想太多了。” 是这样吗? 第105章 你惹她了 时溪退出屏幕,将平板电脑放下,阖上了眼睛:“但愿吧。” ………… 翌日。 因为南歌学的是设计专业,毕业后打算开一间自己的工作室,趁着有空,时溪便陪她一起去看店面。 跑了一上午,终于相中一家不错的,时溪看着隔壁来来往往的人,有点好奇,不由问一旁的工作人员:“隔壁这是干嘛的?” 工作人员笑了笑道:“听说是要开画廊,装修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马上完工。” 她应了一声,懒懒道:“是吗。” “对,而且开画廊的是一对情侣,俊男美女,看上去挺恩爱。”也许是那一对情侣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工作人员多了一句嘴。 时溪本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放在心上,刚想移开眼,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怔了怔,等看清楚是谁,一时间浑身都有些发凉。 南歌看完店面,问了工作人员几个问题,刚想跟时溪交流一下意见,瞧见她站在门口发愣,走上前问道:“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不舒服啊?” 时溪目光落在南歌清秀美丽的脸上,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般摇了摇头:“我没事。” 南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觉得她应该是累了,道:“走吧,时间不早了,我请你去吃饭,想吃什么?请你。” 时溪笑了笑,掩下眸底所有神色,哑声说:“随便吧,都可以。” 当天下午,容司景就来到了南歌家里,来接时溪。 看着眼前这个冷峻斯文的男人,时溪垂下眸,淡淡道:“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南歌很意外,本以为就算时溪想回去,嘴上也会小矫情一会儿,没想到这次这么痛快。 同样没想到的还有容司景,他盯着女人的背影,几步上前,揽住了她的肩,嗓音是少有的温柔:“怎么了,嗯?” 时溪扫了眼肩膀上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着痕迹挣脱开,对他软软的笑开:“没事啊,我也想你了,等我一下。” 容司景微怔,眸色深了深,这时时溪已经越过他抬腿上了楼。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南歌和容司景,男人冷淡的目光扫向一旁温淡静默的女人,皱起眉:“你惹她了?” 时溪是个不太会隐藏情绪的人,这事她本人不知道,大多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南歌嗓音比起他的脸色更淡:“我惹她一百次比不上你一次,好好想想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溪儿的事。” 本来南歌只是随口一句讽刺的话,却不防男人的眼底的暗色陡然加深,浓郁得似要洇出来。 没过多久,时溪收拾好东西,提着行李箱下楼。 容司景上前几步,将行李箱从她手里接过。 时溪也不客气,直接丢给他,跟南歌摆摆手:“再见。” “嗯,路上注意安全。” 容司景没带司机,一个人开车来的,时溪没坐副驾驶,一上车就脱掉鞋子爬到了后座,将整个人丢在了上面。 第106章 温暮语回来了 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眉间的褶皱愈深。 半小时后,到了时家庄园,容司景拉开车门,居高临下看了女人几秒,俯身,伸出手碰了碰她温凉的脸蛋,轻声道:“时溪,到家了。” 时溪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坐直了身子。 她的头发有些乱,容司景便伸手给她拢了拢,手指落在她脸侧,眼底的神情说不出的温柔,停顿片刻,他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时溪也没挣扎,靠在男人的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抱着她上楼,将她放到了卧室的床沿。 时溪纤长的腿耷拉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晃着,男人没走,而是单膝跪在地上,看着她的眼睛,嗓音低沉温和:“不开心?” 男人的脸部线条清俊迷人,西装衬衫穿得一丝不苟,黑发下一双眸子沉黑幽深,紧盯着她。 时溪将脚搭在他支起的膝盖上,磨蹭了一下,轻软道:“没有啊。” “在怪我这段时间没陪你,还是……”他捉住她的脚腕,语调微微含着调笑:“在床上欺负了你,嗯?” 时溪倏地抬起眼:“你再说!” “那天晚上你虽然嚷嚷着不要了,但我自认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男人不理她警告的目光,继续说:“那是为什么?” 时溪盯了他一会儿,伸手捞过枕头砸在了他身上:“回你的公司去,别烦我。” 转过身想爬到自己平常睡的位置去。 容司景接住了枕头,眉眼一片清淡,随即将枕头往床上一抛,伸手扣住她的脚腕将她整个人从床上又拉了回来。 时溪气怒:“容司景!” “时大小姐。”他一不开心就喜欢这么讽刺的叫她:“你不高兴,总要给我个理由,我也好哄,是不是?” 男人的声线依旧温淡含笑,但眼里的笑意却不大多。 时溪抿了抿唇:“你放开我。” 容司景低眸在她骨肉均匀的纤滑小腿上扫过,喉结一滚,嗓音慵懒:“不放。”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可我想跟你说。” 他的手心有些灼热,温度透过薄薄的肌肤传递过来,让人无法忽视。 空气很安静,时溪的胸口起伏了几下,压着性子对他道:“凭什么你想说我就必须陪你,没这个道理,你以为你是谁。” 容司景松开她的脚腕,手落回裤兜里,轻描淡写回道:“是你老公。” 时溪在他松手后立即缩回了脚,容司景瞧了她几秒:“时溪,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 本来以为她是因为他不陪她在闹脾气,可现在看来却不大像。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时溪觉得她好像看不清男人眼底的神色,微微眯起了眼,一字一句道:“温暮语回来了。” 容司景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时溪冷冷一笑:“你果然早就知道。” 可能不止是知道,还是他安排把她接回来的。 温暮语既没背景也没钱,谁给她开的画廊? 答案不言自明。 第107章 闹别扭1 男人站在离她不足三步远的地方,目光沉暗幽深,半晌缓缓道:“你在怪我没有告诉你她回来的事情,还是暮语回国本身就让你很不高兴?” 时溪蹙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容司景清俊的脸上没有多少情绪,只余淡淡的凉薄:“既然她存在本身会让你生气,我又何必告诉你让你不高兴,反正无论你乐不乐意,结果都不会改变。” 他的话语慢条斯理,丝毫没有想隐藏自己心思的意思,直白到残忍。 时溪的心仿佛嵌入了铅块,一点点沉了下去。 “容司景,你是我老公,你跟我结婚了。” 男人注视她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他走到她身前,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不疾不徐道:“我跟你结婚了,所以就该把她扔在国外,永远不让她回国?我是你老公,所以会承担这个身份应该承担的所有责任,我不会出轨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照顾她只是因为从小的承诺,你到底在不满什么?” “……” 容司景看了她一会儿,皱眉松开了她的手:“你休息吧,我回公司了。” 时溪一顿,男人已经转过身,径直出了门。 而这之后,几天里,容司景都没再回来过。 时溪看着窗外的天色,拿过抱枕搂在怀里,细白的牙齿咬住了唇瓣。 头发长长的落下来,整个人更显娇小瘦弱。 这时,搁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按了接听。 “喂?” “溪儿,是我。”南歌在那边,嗓音温淡轻柔, 时溪哦了一声,躺在了床上。 南歌听她情绪恹恹的,便问:“怎么了?” 时溪便把发生的所有事跟她说了,将脸埋到枕头里,闷声道:“他竟然还生气不回家了,一连几天都不搭理我。” “这事儿本来你就不该生气啊。”南歌的声音有安稳人心的力量,不紧不慢道:“他没告诉你温暮语回来这件事的确是他不对,但是男人都是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知道你不喜欢温暮语,干嘛还要说这个自找麻烦。温暮语在容司景心里的重要性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要回来,他替她打点一下这很正常,开个画廊而已,又用不了多少钱,你生气除了显得你小肚鸡肠还有什么用?难道你生气他就会答应不管她了?温暮语为了容司景受过伤,他如果听你的彻底不管她,那这男人也太没用了。” 时溪将脸从枕头里挖出来,咬了咬唇:“我知道,我不是生气这个……” 南歌哼了声,似笑非笑:“你不就是在吃飞醋吗,这下好了,本来是你有理也变得你没理了。” 时溪鼓起脸:“那我该怎么办?” “去道歉。” 时溪顿时睁大了眼:“有没有搞错,他瞒着我在外面给女人开画廊,还要我给他道歉?不可能!” 南歌顿时在电话那一端笑出了声:“看来这两年容司景的确很惯你,搁以前,你跟他道歉是什么稀奇的事吗?” “……有你这么说朋友的吗。” 第108章 闹别扭2 时溪翻了个身,撇了撇嘴。 南歌懒洋洋道:“虽说女人不作一作没情趣,但作过头了就没意思了,溪儿,你好不容易跟他结婚,别因为这么点小事真被某人给钻了空子。” 毕竟那个温小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沉默了一下,时溪闷闷道:“……我知道了。” ………… 第二天时溪就来到了公司。 她摘下足以遮住她半张脸的墨镜,轻咳一声,随意的问道:“司景呢?” “容总在开会。” “那我去办公室等他,麻烦帮我泡杯咖啡。” “是,您稍等。” 办公室很宽敞,装修的风格低调而冷淡,像极了那个男人。旁边是休息室,时溪瞧见司景的外套挂在那里,他这几天大概就是在这里睡的。 她随手拿过放在桌上的杂志看了起来,可都是商务杂志,她看来看去也看不懂,便丢到一旁,趴在沙发扶手上等男人来。 半个小时过后,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锃亮的皮鞋,往上是男人包裹在西装裤中的笔直修长的双腿,惯常的白衬衣黑长裤,更衬得气质矜冷清贵。 容司景冷漠的目光在女人白皙姣好的脸蛋上扫过,略微一顿,偏头问周秘书:“她怎么来了?” “大小姐半个小时前就来了,一直在等您。” 男人拧了拧眉,没说什么,将手里的文件交给周秘书,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也许是等的时间太久,女人趴在那里睡着了,长发垂落,弧度微卷。 手指在她温凉的脸蛋上拂过,男人低眸静静看了她几秒,没什么情绪的收回视线,来到办公桌后坐下。 又过了一会儿,时溪醒来,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刚想看腕表上的时间,就听背后传来男人低沉冷淡的嗓音:“想睡回去睡。” 她的动作一顿,偏头朝男人看了过去。 男人没抬头,处理着文件,衬衫袖口的扣子解开了,往上挽了几下,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姿态清冷,面无表情。 时溪慢慢放下自己的手,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眼珠转了转,软声问道:“老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我发现一家新开的餐厅很不错。” 容司景眼皮未掀一下:“没空。” “……”这么凶。 时溪并不气馁,趴在了办公桌上,离他近了一点:“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来。” 容司景按了按眉心:“时溪。” 女人弯起嘴角,眉目娇艳:“啊?” “出去。” “……有你这样的吗,人家特意来陪你。” “陪我?”男人看了她几秒,轻轻一笑,斯文清俊的眉目让人心悸:“那好,你过来帮我一个忙。” 时溪眼睛一亮,立刻喜滋滋绕到了他身边:“好呀,什么忙?” 容司景将身边的一摞文件丢给了她:“我记得你大学修的德语,帮我把这些文件翻译出来。” 时溪傻眼:“这么多?” “不做?那……” “做做做!我什么时候说不做了!”时溪立刻扑过去抱住了那些文件。 第109章 矜持二字怎么写 容司景淡淡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办公室里格外安静,时溪拖过一张椅子,让他给自己匀出一块地方,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她的头发很长,看文件时不太方便,便从包里拿过一根发带,将精心打理过的头发绑了起来。 在心里轻哼了一声,本来今天她还刻意打扮了,哪成想这位爷看都不看她一眼,毫不留情让她给他干起了活。 真冷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只听得见钢笔划过纸张,留下的沙沙声,外面阳光正好,照射在身上,让人觉出一股暖意。 咬着笔停了一会儿,时溪偏头,将下巴搁在了他的手臂上,软声道:“老公……” “怎么。” “有字典吗?” 男人轻描淡写瞥了她一眼,时溪从他这个眼神里读出了鄙视。 她无辜道:“你这上面都是专业名词,我有不会的也情有可原啊。” 他淡淡道:“没有。” 想想也是,他这种学神级别,哪会在办公室里放这种东西。 时溪便拿过笔记本电脑,在上面查。 办公室里温暖静谧,容司景的目光落在她敲打着键盘的手指上,她的十指白皙柔软,半点瑕疵也没有,视线往上,小女人正专心致志盯着屏幕,脸蛋小巧白皙,薄薄的唇瓣上涂了一层口红,清纯又娇艳。 他深深眯了眯眸,喉结滚了一滚,沙哑出声:“哪里不会?” 时溪顿时将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身子往不自觉他身边靠了靠:“你愿意教我啊?” 容司景没回答,下巴指向文件,示意她拿给他看。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时溪拿钢笔在上面圈了一圈。 “你大学都在干些什么?”他一边训她一边划出重点,耐心讲解给她听。 时溪连忙记下来。 男人的嗓音低沉清冷,语调不疾不徐,时溪听着听着,不由将目光放到了他脸上。 他没抬眼,冷漠道:“看够没有。” 时溪摇头:“没有。” 容司景都被她气笑了,瞟向她:“时溪,你知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嗯?” “老公……” 他垂眼看她。 细碎的阳光落在办公桌上,扫过她的眉眼唇角,男人的目光动了动,沾染了丝丝缕缕的温度。 身子一轻,等回过神来,时溪已经被他抱到了怀里,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他吻着她的唇角,捏着她的下巴,舌头长驱直入,在她的口腔里吸吮横扫,温热的气息扫在她脸上,掀起片片灼热。 时溪没有闭上眼睛,她看到了男人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闭着眼睛重重吻她,每一处俊朗的线条仿佛都在诉说着痴迷与眷恋。 心口跳了跳,在他放开她时,看着他慵懒且明显写着欲求不满的脸,她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微抬下巴:“司景,你知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 男人瞧着她高傲美艳的脸,目光落在饱满殷红的唇,呼吸微紧,低笑出声:“那你知不知道多少天没让我碰过了?嗯?” 第110章 真掉价 “明明是你自己不回家,我……” 她还没说完,他已经低头重新吻了下来。 在办公室这种地方,时溪当然不会让他太过分,半晌过后男人不得不停下来,喉结滚动,眼里满满都是意犹未尽。 他松了松领口,眉头微皱,盯着她补妆,眼神又欲又沉。 时溪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眼神,轻咳了一声,离他远了一点。 男人压着眉心,似笑非笑:“你过来。” 时溪抿了抿唇角,很正经的说:“我觉得我还是离你远一点……咳,对你比较好。” 话音刚落就被她扣住腰拉到了怀里,男人热度洒在她耳边:“嗯?你再说一遍。” 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容司景放开她,继续处理文件。等工作结束,也到了吃饭的时间。 两人来到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司景去停车,时溪则在门口等他,不经意间一瞥,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她眉头深深皱起,脸色微寒,毫不犹豫就冲那个人走了过去。 “凤少也来吃饭啊?”她双手环胸,将近十厘米的高跟鞋更让她本就极有存在感的形象显得更加有气势,目光扫向男人身边娇俏的女人,不冷不热道:“好巧。” 凤聿锦一身西装,姿态矜贵,偏柔的五官线条让他看上去优雅迷人,只是目光太凉薄,处处透着疏离。 “时大小姐,你好。”他薄唇微掀,声线无波。 时溪扫了眼自己修剪得很精致的指甲,懒懒道:“早听说男人有两个臭钱以后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没想到像凤少这样的人也难以幸免,啧,真让人失望。” 时大小姐想嘲讽谁,向来是不会管对方什么身份的。 这毫不掩饰自己讽刺的话说出来,凤聿锦没什么反应,他身边的女人倒先忍不住了,皱眉道:“小姐,你半路拦人又出言讽刺,实在让人觉得缺乏教养。” 时溪放下手,五官娇艳的眉眼带了点嘲弄的笑意:“可是我再没教养,也不会挎着有妇之夫的胳膊招摇过市。” 她扫了凤聿锦一眼,不紧不慢道:“也太掉价了。” 凤聿锦挑了挑眉,唇边的笑意没什么变化,倒是他身边的女人脸色变了变,目光在时溪美艳的脸上停顿几秒,放下了自己的手。 “时大小姐,有时间管别人的闲事,不如先看看自己,免得哪一天被人一口吞了也不知道。” 优雅的男人嗓音也低醇好听,他含笑的目光自她身后掠过,勾了勾唇,然后带着身边的女人进了餐厅。 时溪一怔,回头看去,就见容司景迈着长腿走到了她身边,无波无澜的视线在她脸上掠过,淡淡道:“怎么了?” 风吹过耳畔,撩起她的发丝。 男人顺手给她拢了拢,语调温存:“刚刚在跟谁说话?” 时溪看着他怔了一会儿,片刻后回过神,赶紧拽住他:“是凤聿锦!”她气得不轻:“还挎着个女的,嚣张得很!” 容司景扬了扬眉,没说话。 时溪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话。” 第111章 恶趣味 男人挑眉:“有什么好说的。” “我怎么不知道凤聿锦是这种人,他这样南歌怎么办!”时溪拿过包就去翻手机:“不行,我要告诉她。” 容司景从她手里抽出了手机,淡淡道:“曲南歌是什么人,她需要你来告诉?” 时溪咬了咬唇:“你什么意思?” “她比你聪明得多,她如果不想看到男人在她背后玩女人,能有一百种方法阻止,你这点斤两就别添乱了。” 小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顿时暴躁起来:“容司景你什么意思!你拐着弯骂我笨是不是?” 男人似笑非笑:“我拐弯了吗?” “……混蛋。”她跺脚:“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容司景揽住她的腰,在她气得绯红的脸蛋上亲了亲:“不是好东西你还喜欢了十几年。” “……”她眼瞎行不行! 一顿饭吃完,容司景送时溪回家,路上小女人窝在副驾驶,闷闷不乐。 他视线看着前方的路,顺手捏了捏她的脸:“还不高兴?” “我就不明白了,南歌她那么好,凤聿锦有什么不满意的,还出去找女人。” 容司景语调淡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跟人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时溪微怔,侧头看了男人一眼。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眼睫颤了颤,微微垂下了眼。 将目光放到窗外,她静静道:“可是南歌暗恋他好多年呢。”却被凤聿锦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女人声音很轻,让人听出一股孤单的味道。 他皱眉,不喜欢看她这个仿佛同病相怜的样子,叫她:“时溪。” “嗯?” “帮我从储物盒里拿件东西出来。” “哦……”她乖乖应声,注意力被分散,打开储物盒,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放的什么?” 男人嗓音平淡:“送你的。” 时溪微讶,打开它。 低调的女士手表,是她喜欢的牌子。 “你什么时候买的?” 容司景听着她变得轻快的语调,弯了弯唇:“上次出差。” 时溪将手表戴上,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结婚以后,他只要出门,回来就会给她带小礼物,她也最喜欢他这一点,仿佛无论在什么地方,他心里都有一个她。 “凤聿锦的父亲去年去世了。”这时,男人在她身侧平静开口。 时溪愣了愣,朝他看去。 “当初是他父亲一力促成曲南歌跟他的婚事,现在凤聿锦如果不满意这个老婆,随时都能跟她离婚。”容司景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淡淡道:“但是他没有,反倒带着曲南歌回了国。” 时溪眨了眨眼睛,他想说什么。 男人扫了她一眼,不疾不徐道:“而且据说凤聿锦这两年在国外最大的爱好就是逗他家里那位佛系老婆生气,找了女人也不碰,就等着人来捉奸。” “这是什么恶趣味……”时溪顿时睁大了眼。 她家南歌招谁惹谁了,喜欢上这么个神经病。 第112章 你养条狗需要放在床上? “简直无法理解。” 容司景眼里铺了一层薄笑,揉了揉她的头,没再说什么。 回了家,时溪将腕表脱下来,进了浴室去洗澡。 洗完出来,她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回想凤聿锦在餐厅门口说的话。 “别被人一口吞了都不知道。” 这话什么意思? 她可不认为生性冷漠的凤少会说些废话。 卧室阳台外的楼底下是水光粼粼的游泳池,花费了大价钱造的时家庄园,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美轮美奂。 暖风扬起她的头发,水汽被吹干,带出了些许凉意。 当天晚上时溪就失眠了,半夜好不容易睡着,却做了个噩梦,她猛地睁开眼,感觉到冷汗从后背渗出来,明明觉得发生了极可怕的事,醒来以后,记忆却顿时如潮水褪去,连刚刚梦到了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疲惫的躺下,手伸到了旁边。 屋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昏黄温馨的光芒洒在她手指间,在床褥上遮盖了一小片阴影。 司景在送她回来以后就又回了公司,这一晚上也没有回来,偌大的床,除开她身周,其他地方都冰冰凉凉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他的枕头拉到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容司景回到时家庄园,发觉自己的卧室里多了一个小东西。 毛茸茸的小奶狗,两只耳朵还没完全竖起来,此刻正趴在床上本属于他的位置,吐着舌头看着他。 见他走近,冲他汪汪叫了两声。 容司景放下扯领带的手,揪着后脖颈将它拎了起来。 太阳穴隐隐跳动着,他沉声道:“时溪!” 时溪从洗手间出来,一眼看到他粗暴的动作,连忙将小奶狗抱在了自己怀里:“你别弄疼它了!” “怎么回事。” “你经常不回来,我觉得太孤单了,所以准备养一只狗。” 容司景嗤的冷笑了声:“你养狗需要放在床上?” “嗯啊。”时溪应答着,一脸理所当然:“它洗干净了也打了针,以后你不回来晚上我就抱着它睡。” “……”容司景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反驳她。 “扔出去。”片刻后,他冷冷道。 时溪压根没理他,抱着圆滚滚的小金毛坐到了沙发上:“景景你饿不饿呀,吃东西好不好?” 她将它放到地上,往盆里倒上狗粮,见它吃得津津有味,高兴的弯起了唇角。 “真乖。”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容司景居高临下睨着女人,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被气笑了。 下一秒,他直接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来,扛着她出了卧室。 时溪吓得尖叫了一声:“你干嘛!” 来到次卧,男人将她放下,伸手锁上门,把她抵在墙上直接开亲。 “你叫它什么,嗯?”模模糊糊的语调,从男人的喉咙里滑出来,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又延续到耳骨,他含住她的耳垂,似笑非笑道:“故意气我是不是?” 光线明明暗暗,时溪抵着他的肩,气息不稳:“这名字不好听吗,我挺满意的啊。” 第113章 查容少? “你养条狗当你老公?”他修长的手指滑到她的腰间,撩起衣服探了进去。 时溪身子往后倾,抬起下巴,笑得骄纵又傲慢:“嗯哼,老公不陪我,还不如养条狗呢。” 男人连眼皮也没掀一下,掐住她的腰往上一提,眯起眼在她臀上不轻不重捏了一下,嗓音沙哑性感:“是么,狗能跟你做这事儿么。” 时溪被他托着臀部,两条纤细的长腿圈在他腰上,听着他痞气粗哑的回答,脸一下子爆红:“容司景你真没节操!” 男人低低的笑,喉结滚动,黑色衬衫将他整个人衬得冷峻挺拔男人味十足。 他抱着她,将她整个人压到了床上。 次卧的床不算大,容司景抵着她从床头亲到了床尾,时溪抬起细白的脚腕压在他肩膀上:“不在这,去卧室……” 地方太小了,不舒服。 “你让我去睡那个小畜生睡过的地方?”他在她的小腿上咬了一口,一语否决:“不去。” “可是……” 容司景干脆堵住了她的唇,“乖,别吵,帮我脱衣服。” 事后,容司景靠在床头吸烟,薄薄的烟雾升腾,让他脸上的情绪看起来模糊不清。 小女人累得睡着了,趴在他身侧,纤白的胳膊搭在他腰间,周身萦绕着妖娆性感的气息。 他伸出手拨开遮住她脸颊的发丝,深深的看着她。 时溪姣好的脸蛋还有些绯红,眼角眉梢还有未完全褪去的情欲,软软的靠在他身边,毫无防备。 男人眸色如墨,他指腹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着。 “好痒啊。”也许是吵到她了,她不舒服的抓住了他的手指,低喃:“老公……” 心脏被狠狠夹了一下,紧跟着是绵长而深远的疼痛。 他眼底沁出涩意,摁灭烟,俯身吻上了她唇。 像是饥渴已久的人终于寻到水源,他用力亲吻着她,时溪呼吸不过来,被吻醒了,见他又俯身下来,顿时都快哭了:“司景,不要了……” 男人置若罔闻。 ………… 时溪洗完澡出来,走到床边,看了床上的男人几秒,伸手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 望着他眼下淡淡的青色,她神情若有所思。 垂眸思索一瞬,她走出次卧,到主卧拿过手机,拨通了保镖的号码。 “大小姐。” 时溪看着窝在地毯上呼呼大睡的小金毛,淡声吩咐:“帮我查司景最近都在忙什么。” “查容少?”保镖微微惊讶,要知道,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大小姐都不曾让人监视过容少。 女人的声线简单利落:“查。” 保镖连忙恭敬道:“是。” “还有温暮语那里。”时溪伸手遮了遮晒到屋内的阳光,深深眯起眼:“帮我盯着。” “是,大小姐。” 挂断电话,时溪摩挲着手机屏幕,眉头逐渐拢起。 深吸了一口气,她走到阳台,阳光照在身上,却始终缓解不了心底绵延不绝升上来的凉意。 ………… 这之后,过了半个月。 容司景依旧很忙,忙到顾不上她。 第114章 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已经毕业,学的又是翻译,大部分工作不需要出门就可以完成,除了时不时会跟南歌出去逛街,基本都是宅在家里。 日子平淡的过着,只是有时候她半夜惊醒,常常觉得过去的幸福的两年多像是一场梦。 是梦,总有醒来的时候。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 时溪被雨声吵醒,窗户没关,带了水汽的风刮到屋内,窗帘胡乱飞舞着。 她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光着脚下床,将窗户关紧,余光瞥到小金毛吐着舌头从窝里出来,跑到了她脚边。 她蹲下来,伸手将它抱到了怀里。 朝墙上的挂表看了一眼,才十点多。 时家庄园很安静,男主人并未归家。 吵醒后她睡不着,干脆拿过手机刷起了新闻,娱乐版块正在直播颁奖典礼,时溪随便看了一眼,却听到主持人正好念到一个女明星的名字。 童璐。 她的手指一顿,目光落在她身侧,却不防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定定看了那个人几秒,她慢慢抿起了唇。 然后将手机锁屏,放到了桌上。 小金毛身体柔软温热,时溪轻轻叹了口气,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靠在了床沿上。 长发缓缓滑落,遮盖住了她半张脸。 容司景半夜三点回家,发现时溪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他的瞳仁微微一缩,几步过去将她抱到了床上。 虽然他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但是还是吵醒了她。 时溪揉了揉眼睛,嗓音还有些刚睡醒的沙哑:“你回来了。” “嗯。”他注视着她的脸,眉头紧皱:“怎么在地上睡?” “反正地毯很厚,也不冷。” “那也不能在地上睡。” 时溪不置可否,淡淡笑了笑,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了几眼,道:“你的外套呢?” “脏了,顺手扔了。” “哦。”她点点头,下床从浴室拿来毛巾递给他:“你去哪里了?” 容司景没回答,只是摸了摸她冰凉的脸蛋,温声道:“太晚了不用管我,你睡吧,我去洗个澡。” 时溪便躺到了床上。 半个小时后男人洗完澡出来,时溪蹭到他身边,搂住了他的腰。 “司景。” “嗯?”男人的声音已经有了睡意。 时溪将脸埋在他背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慢慢道:“我们要个孩子吧。” “……”明显感觉到在她说出这句话后,他的身体一僵。 过了片刻,转过身,抬起她的脸看她:“突然怎么了?” “没事啊,只是我们结婚两年多了,我也毕业了,你难道不觉得我们该要孩子了吗。” 容司景闻言紧绷的身体缓和了许多,亲了亲她的额头,淡淡道:“不着急。” 时溪微微垂下了眸:“可是我想要了。” 男人抱住她,手无意识的轻抚她的脊背,声音很淡漠:“你还年轻,才二十二岁,难道不想多玩两年么,等有了孩子你再想出去就难了。” 有保姆有佣人,哪里会用得着她。 但是这话她没说出口,只是缓缓阖上了眼睛,笑了一下:“……也是。” 第115章 时大小姐难道越活越回去了? 时溪弯腰坐进车里,关上门,伸手揉了揉眉心。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女人略显苍白的脸,关心道:“大小姐,您身体不舒服?” 也许是昨晚在地毯上睡着了凉,今天一早起来她就感觉头昏昏沉沉的。 摇了摇头,时溪淡淡道:“我没事,走吧。” 拿出手机,页面上是保镖给她发来的一张图片。 两个长相不错的女人,看起来感情很好,手挽手说笑着进了公寓。 一个只跟她见过一次,一个她却是十分的熟悉。 童璐和温暮语。 她们两个居然认识。 时溪想到昨天晚上无意中看到的颁奖典礼的直播中,镜头扫到观众席,低调坐在角落的冷漠男人,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她靠在了车窗上,感觉头越来越难受。 半个小时后,时溪抵达了公寓前。 司机轻声道:“大小姐,到了。” 在车上缓了一会儿,她打开车门下了车,对司机淡声说:“你不用跟着我,留在车上吧。” “是。” 公寓的地理位置很不错,临江而建,风景宜人。 时溪上电梯直达公寓门口,按响了门铃。 很快,她就听到熟悉的女声应答了一下,给她打开了门。 “时溪?”温暮语看到她,一怔,神情有些复杂:“怎么是你?” 时溪弯了弯唇:“两年多不见了,不欢迎我进去坐坐?” 温暮语打量着这个女人,两年多不见,她长相越发耀眼夺目,而一个女人的耀眼,有时候跟男人的宠爱是分不开的。 眼神黯了黯,她脸色冷淡了几分:“我们好像不是能心平气和谈话的关系。” 时溪不为所动,细腻白皙的脸庞让人无法心生恶感,慢条斯理道:“哪怕这间公寓是我老公买下来的,我也不能进去?” 温暮语撑着门,冷笑:“时溪,你该不会认为跟司景结了婚,就能彻底把我从他心里赶出去了吧?你如果看不惯你老公给我买公寓,可以跟他说,犯不着来找我,low到越过他跟我说这事,时大小姐难道越活越回去了?” 相较于温暮语对她的冰冷讽刺,时溪显得云淡风轻,她伸手拢了拢头发,手指在额头抚过,慢慢道:“一点小钱而已,还不值得我找上门。” 温暮语目光冷淡,以眼神询问她上门的理由。 时溪刚打算说话,一道女声紧跟着在门内响起:“暮语,门外是谁啊?” 温暮语脸色微变,飞快的看了时溪一眼,想将门关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童璐走了出来,她看到时溪,目光也是跟着闪了闪,一时间门口的空气有几分凝结。 时溪随意一笑,越过两人,直接走进了公寓里面。 她打量了一眼公寓的内部,很简洁大方的装修风格,布置陈设都很精致,看得出来安排的人是上了心的。 桌上放着面团,还有调好料的饺子馅,看两人的打扮,刚刚应该正准备捏饺子。 时溪的目光扫过这些东西的分量,显然这不是两个女孩子能吃得完的。 第116章 毕竟我是容太太 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时溪伸手拿过放在桌上的刀,随手把玩着,眼里涌动着什么。 这时,温暮语已经反应了过来,关上门来到她面前:“有什么事,你说。” 时溪并没有看她,只是不紧不慢道:“饺子包这么多,吃得完么?” “吃不完也可以储存起来。”温暮语双手环胸:“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问这些无聊的废话?” 无聊的废话…… 时溪轻轻一笑,抬眼扫向她:“你跟童璐怎么认识的?” 温暮语沉默着看了眼前的女人一会儿,方平淡道:“偶然罢了,童小姐看上了我的画,特地来画廊找我,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哦,原来你的画已经好到能让明星放弃买名家的作品特地上门了,明明画廊才开了没几天。” 望着时溪精致慵懒的脸庞,温暮语没来由觉得一阵心慌,移开眼冷漠道:“不行么?” “我也没说不行。”刀尖在白炽灯下透着几分凛冽,女人轻轻笑着:“只是总觉得你们好像有事情瞒着我,我不太开心呢……” 温暮语心口重重一跳。 “时小姐,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童璐抿了抿唇,看着她,客气但又十分疏离的道:“我们很忙,没有空招待你。” 相较于上次见面,此时的她眼里已经有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敌意。 时溪打量了她一眼,慢悠悠道:“童小姐,我比较想知道昨天晚上,我老公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颁奖礼上?” 童璐表情镇定:“我跟司景哥本来就认识,邀请他去给我捧捧场而已,难道这也惹你不高兴了?” “毕竟我是容太太,就算不高兴,也理所当然啊。”骄纵傲慢的语调,从女人的红唇里说出来。 容太太三个字,就像是一把刀,尖锐的插在了两个女人的心里。 话落下后,两人的神情各有不同。 时溪也真不明白了,明明两个人对司景都有些无法明说的感情,到底为什么还能和谐相处呢? 又或者,是什么原因让她们一致对外呢…… “时溪,你有什么不明白不知道的问题,去问司景,没必要来拷问我们,你没这个资格。”温暮语一把扣住时溪的手腕,将她往外面拉:“现在你给我出去。” 时溪扫了一眼被温暮语拉着的手腕,脸色冷淡了下来:“放手。” 温暮语却根本像是没听见一样,用力拽着她往外走。 “温暮语,我让你放手!” 重重的语气砸下来,气势逼人。 童璐眼皮一跳,看到时溪手里的刀,生怕她伤到温暮语,连忙伸手去夺:“时小姐,你把刀放下,别伤到暮语!” 童璐个子不算高,站在穿着十厘米高跟鞋的时溪跟前,刚刚才到她下巴,时溪根本就没看她,被她拉住手腕,下意识一推,手里锋利的刀顿时划过了她的脸。 “啊——” 一声尖叫,划过耳畔。 鲜红的血从脸颊一滴滴掉下来,在地板上落下点点痕迹。 时溪看着捂着脸蹲在地上的女人,脸色微变。 第117章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 “时溪!” 温暮语狠狠瞪着她,那模样像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厉声道:“童璐如果出了事,你等着,司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时溪目光微动,视线转向温暮语,思考着她这句话的意思。 地上的血很吓人,温暮语慌忙的摸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扶起童璐朝外走。 刚打开门,迎面就撞上了站在门外的男人。 温暮语顿时一愣,动作慢了下来,“司景……” 容司景身着长款风衣,身材颀长,容颜清冷,他冷淡的视线由童璐不断从手指缝里渗血的脸转向清清冷冷站在客厅内的女人。 时溪明显感觉到周身的温度在一瞬间降了下来,男人看了她片刻,随后低眸对童璐道:“我开车来的,走吧,去医院。” 童璐手指微抖,吓得不轻,身在娱乐圈她本来靠着就是这张脸吃饭,万一被毁了容…… 她不敢想。 脚步声逐渐远去,从始至终,时溪没听到男人的任何一句话,不管是指责还是维护,通通没有。 她将刀随手搁在了茶几上,抿唇揉了揉越来越昏沉的头,走到外面替他们关上了门。 医生看过了童璐的伤口,对温暮语他们道:“万幸伤口不深,应该不会留疤。” 到这里,童璐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紧跟着又皱眉,“但是我下午还有通告。” 她脸伤到了,自然不可能再出去。 男人低漠的嗓音响在耳边:“我已经替你推了。” 童璐扭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司景哥,谢谢你。” 容司景没说话,对冷着脸站在一旁的温暮语道,“你照顾她,我出去一趟。” “司景。” 男人的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希望你能好好管管她,我就算了,但她没那个资格欺负童璐。今天她能嚣张到上门来找我们麻烦,明天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你了解她,知道她是什么人。” 温暮语口中那个她是谁,几个人心知肚明。 空气有一瞬的凝结。 童璐看着容司景的背影,尴尬的伸手扯了扯温暮语的衣服,“算了,我也没什么事。” “那是你幸运。”温暮语不为所动,脸色冰冷的看着他,“不代表那种人可以欺负到你头上来。” 容司景没出声,迈着长腿出了门。 女人靠在不远处的墙上,双手环胸,头发从她脸侧滑下来,遮住了脸上的神情。 容司景深深看着她,目光讳莫如深。 时溪听到脚步声,紧跟着一双皮鞋出现在她视线当中。 没抬头,她听到男人不带丝毫情绪的冷淡声线,对她道,“去道歉。” 停顿一瞬,时溪抬起脸,红唇漾出笑,格外娇艳好看:“你都不问问经过吗?” “没必要。” 时溪扯了扯唇,嗓音淡了下来,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那如果我说我不去呢?” 容司景脸色沉冷,“时溪,我没在跟你商量。” 站直了身体,她微抬起精致的下颌,轻笑傲慢,“不好意思,我不想道歉,还真没人能逼得了我。” 第118章 他看她的眼神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他用力扣住,男人直接拽着她朝童璐所在的诊室走。 时溪踉跄了一下,神情难看起来,压低了声音冷冷道,“容司景,你放开我。” 她穿着高跟鞋,根本跟不上他的步调,几乎是被他扯着走,难以避免的狼狈。 突然脚下一崴,整个人直接倒向了一边。 容司景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拉到了怀里。 怀里的女人胸口起伏,眼眶通红,打理精致的头发略微凌乱,落在耳侧,死死盯着他,眼里盛满了他看不懂的情绪。 看着她这个模样,容司景目光一闪,下意识松开了她的手腕。 时溪趁这个机会用力甩开了他,转身头也不回朝反方向走。 容司景在原地停了几秒,回神几步赶上她,将她拉了回来,时溪挣扎,他狠狠将她抵在了墙上,下颌紧绷,气息阴冷,“闹什么,嗯?” “是我在闹吗?你都不问前因后果直接给我定罪了,是她自己不长眼撞上来的,你想让我道歉,门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她傻到将自己的脸往刀上撞?时溪,谎话编的像样点。” 时溪能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她看着他冰冷的脸,脑子慢慢冷静了下来。 平复着心情,她冷冷道:“所以,你想怎么样?我道了歉,跟她们的关系就会有所改变么,她们讨厌我,就算我道了歉还是一样会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去自取其辱?这只是个意外,钱我可以掏,她的损失我也可以赔偿,除此之外,我不会给她们任何东西。” “你觉得自己没一点责任?” 时溪移开眼,“没有。” 她感觉到在说完这句话后,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像是要将她的骨头给捏碎。 见男人一直没有放开的意思,她终于忍受不了,忍耐道,“你弄疼我了,放手。” 容司景嗤笑了一声,时溪肩膀一松,紧跟着就听到他嘲讽轻蔑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时溪,有时候我真讨厌你这副无论做什么都理所当然的嘴脸。” 犹如一盆冷水,从头一直浇到脚。 冷意顺着骨头缝钻进来,一直绵延至心脏。 她苍白着一张脸抬头看他,男人已经移开了视线,她的角度,只看得到他过于冰冷紧绷的下颌线条。 细密的针尖扎入心脏,带起连绵不绝的痛感。 时溪将视线撇开,抿了抿唇,缓声道,“不用特意告诉我,你看不上我,这事我一直都知道。” 嘴上再怎么说着不讨厌她,有时候他看她的眼神却还是冰冷入骨。 从小时候她指着他说要他的时候,他看她就是这个眼神,十几年过去,也没什么改变。 容司景细密的眼睫在听到她这句话后颤动了一下,目光最终还是不由自主落在她白皙精致的脸庞上。 时溪伸手推他,男人没有施加力气,就这么被她给推开了,眼睁睁看着她从他怀里离开,头也不回的出了走廊。 ………… 时溪泡在浴缸里,闭起眼,将整个人沉在了水下。 第119章 董事长被警察带走了 隔天,时溪正烧得昏昏沉沉,被枕头底下的手机震醒了。 她摸出来看了一眼,抵唇咳嗽了声,按了接通。 “喂?” “大小姐,出事了。”给她打电话的是爷爷身边的孙秘书,声音急促且略显慌张,“董事长被警察带走了。” 猛地从床上起身,因为速度过快,她感到一阵眩晕,撑着床深吸了几口气,好一会儿,才感觉眼前的黑慢慢褪去。 孙秘书听不到她说话,喂了两声,“大小姐?” 时溪掐了掐眉心,应声,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至少听上去是这样,“怎么回事?” 她不担心是出了什么问题,毕竟爷爷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她只但爷爷的身体状况。 “警察说董事长涉嫌五年前的一桩非法集资案,要将董事长带走调查。” 窗外的光线十分刺眼,将她的视线照得都有些模糊不清。 时溪一愣,“非法集资案?” “这个案子我都没听说过,董事长大概也是不知道的,但警察列出了证据,有几份文件确实有董事长的签名。”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停顿了一下,她问,“司景呢?” “容总……没来。” 时溪沉默了很久,挂了电话。 她看着陷入黑暗的手机屏幕,伸手压了压额头,将孙秘书的话在自己脑子里过了一遍,不由得慢慢将绯红的唇瓣咬得苍白。 让司机将她送到了公司大楼底下,时溪推开车门,下了车。 员工们见到她,毕恭毕敬的打了招呼,时溪点了点头,看着照常运转的公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爷爷因为身体原因,这几年已经将公司慢慢交给司景了,所以即便爷爷不在,公司也已经不会有什么问题。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她收回思绪,走了进去。 办公室的门关闭着,时溪像是没看到周秘书的阻拦,直接伸手推门走入。 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个客户,正在跟容司景交谈着什么,听到声音,不约而同朝她看来。 “我有话跟你说。” 容司景目光微深,落在女人精致的面庞上,看了她几秒后才淡淡对那两个客户道,“抱歉,突然有点事,改天我主动联系你们。” 相较于他的平淡,那两个客户的态度倒显很积极,连忙说,“你们聊,你们聊。” 办公室的门关上,空间里陷入安静。 容司景从椅子里起身,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走到时溪面前,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我的客户被你赶走了。” 时溪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她的脸颊时往旁边避了避,因此,男人的手便落空了。 他的手在空气中停顿了两秒,随即若无其事收了回去。 “爷爷被警察带走了,到底怎么回事?” “孙秘书告诉你的?” 时溪静静望着他,“谁告诉我的不重要,我要你把爷爷带回来。” 容司景轻轻一笑,回身来到办公桌前,拿过一包香烟,拆开,抽出一根点燃。 烟雾升腾,他的嗓音听上去清冷且淡漠,“为什么你觉得,我能把你爷爷带回来?” 第120章 那就是恨我了? 时溪身体微微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 手指深深陷入了掌心,她抿唇,加重语气,“你什么意思?” 男人转过身,咬着烟,眯眼望向她。 他没说话,任凭薄薄的烟雾升腾缭绕,目光像是一汪幽潭,深不可测。 时溪的呼吸哽在喉咙里,沉重且压抑,她上前,来到他的面前,伸手拽住了男人的西装,仰起脸直视他,一字一顿清晰的道,“司景,告诉我,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周秘书说文件上面有爷爷的签名,可是五年前,爷爷已经将公司事务交给司景打理。 时溪无法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她死死的盯着男人斯文英俊的脸,期待着他否定的回答。 容司景的视线落在眼前女人的脸上,她脸色苍白,眼眶发红,但是却迟迟没有掉眼泪。 他的目光有一瞬的恍惚,不由自主伸手抚上了她的眼角。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会隐藏自己情绪想哭就哭的女人,也会用这种眼神看他了? 时溪在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中,慢慢绝望。 她怔然,无法置信,更多的是痛心,“为什么?” 爷爷对他那么好,公司都交给了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是除了他,又有谁有那个本事拿到爷爷的签名,印在那些莫名其妙的文件上。 而且还是五年前…… 时溪望着他,声音沙哑到极致,“给我个理由。” 容司景收回手,在女人的目光中,淡淡回答,“没有。” 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冷漠,如他这个人一贯的风格。 时溪宁愿他否认,但他却连敷衍都吝于给她。 不在乎到这种地步,该说是她的悲哀吗? 时溪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她终于知道凤聿锦那句小心被人一口吞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明白的事,只有她还心怀期待,混沌懵懂。 容司景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女人的脸,她比他想象中镇定,没哭没闹,甚至连一贯的讽刺都没有一句。 看着看着,他的心口涌起连他自己都逐渐压抑不住的恐慌。 铺天盖地。 那种恐慌在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的瞬间到达顶峰,他几乎是在她转身的下一秒就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进了怀里,声音很轻,却有些难以察觉的阴沉紧绷,“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了?” “爷爷对你很好,你没理由恨他,那就是恨我了?”时溪除了手冰凉得不像是人正常的温度,其余看上去都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静静的道,“我不知道你打算怎么报复,但是我不会让你动爷爷的。” 容司景眼睛紧盯着女人苍白如纸的脸,喉结滚动,“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恨你?” 时溪的目光很空洞,今天他给她的刺激太大了,以至于她虽然在平静的跟他对话,脑子却几乎是无法运转的状态,“大概……怪我选中了你让你不得不陪在我身边,拆散你跟温暮语取而代之,又或者只是讨厌我,巴不得看我生不如死?” 第121章 他曾是她不可动摇的依靠 容司景沉默的看着她,薄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时溪抵着他的肩膀,用力让自己从他怀里退出来,长而浓密的睫毛垂着,看不见她眼底的神色。 她转身走了出去。 步伐很急促,像是害怕他追赶上来一般。 到了楼下,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司机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忙问,“大小姐,您怎么了?” 时溪没说话,低着头,长发从她脸颊滑落下来,她的声音很低且极度压抑:“走。” 司机不敢再问,连忙发动了引擎。 时溪回到家中,直接上了楼,将自己关到了房间里。 身体卸去所有力气,她抵着门慢慢将身体滑落下来。 闭上眼,时溪让自己深深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 她需要时间思考。 爷爷病情最重的时候,她想过失去爷爷会怎么样,跟司景闹矛盾最深的时候,也想象过以后没有他的日子。 但是她活了二十二年,脑子里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司景会背叛她这个选项。 他是她不可动摇的依靠,她曾经是这么认为的。 手指穿过发丝,一声接近于痛苦的低吟从她唇畔溢出。 ………… 一个小时后,时溪打开了房门,她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只是脸色比平常更苍白。 她拿手机拨通了孙秘书的号码,询问爷爷的状况。 孙秘书让她先不要着急,他会看着处理。 时溪抿了抿唇道,“麻烦你了。” 因为她没兴趣继承公司,对处理这些事务的方面可以说一窍不通,大学学的也不是法律,现在她去只能是添乱,帮不上一点忙。 孙秘书在电话那端犹豫了一会儿,说,“大小姐,我怀疑这件事可能跟……”他停顿了一下,才说,“可能跟容少有点关系。” 他的说法已经很委婉了,毕竟事情到这地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时溪嗯了声,目光看向客厅外,那个人也根本没打算隐瞒。 他这几年汲汲营营,所让她看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是她太小看他了。 “爷爷先交给你了,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孙秘书听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忍不住道,“大小姐,您不用太伤心,警察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暂时不会对董事长怎么样。” 他怕大小姐一冲动,做出什么事来。 不是他看不起大小姐,但论心机,她跟容司景不在一个档次,十个她都不够容司景玩的。 遑论她还深爱着他。 时溪无声咬紧了唇瓣,让孙秘书不用担心,挂了电话。 手撑着沙发,晃了晃发晕的头,她让佣人给她拿退烧药过来,没喝水,直接吞了下去。 过了两分钟,她给保镖打了个电话。 听完她所说,保镖恭敬应声,时溪趁着这个时间靠在沙发上闭眸休息。 半个小时后,保镖给她打来电话,声音很低,也很简洁,“大小姐,都办妥了。” “没被人发现吧。” “几个兄弟手脚都很利落,没被发现。” “好。”时溪起身,冷着一张脸抬腿朝外走,“我马上过去。” 第122章 你未免太小看自己 走入画廊,精致高档的装修让人眼前一亮。 时溪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幅画,脸上没什么表情。 拐过走廊,视线逐渐开阔起来,她慢慢将目光放到被绑住手脚跪坐在地上的温暮语身上,神色清冷。 女人看着她,扬唇冷笑,话语尖刻嘲讽,“时溪,你除了绑架这一招,还会不会别的?” “对付你这一招就够了。”时溪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语气极淡,“哪还需要别的。” “你以为绑了我,司景就会放了你爷爷?” 时溪看了她一会儿,没什么情绪地移开眼,“你未免太小看自己了。” 在司景的心里,她可是要比任何人都重要得多。 坐到沙发上,时溪实在撑不住,闭眸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谈判,她需要筹码。 显然靠她自身是不行的,她又没什么别的能做要挟的东西,只好找温暮语。 也是怪她自己倒霉,明明司景都给她配了保镖保护,偏要作死出门,她本来也只是试一试,没想到真能将她绑过来。 既然这样,也别怪她了。 时溪摸着自己的额头,感觉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稍微一动,浑身就像被针扎一样的疼。 她烧得越来越厉害了。 容司景比她想象中来得还快,时溪还没感觉休息多久,就听到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她一抬头,正好对上了男人漆黑幽深的眼睛。 他的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没什么紧张的感觉,神情从容,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她,让时溪甚至有种他眼里只有她的错觉。 冷讽的扯了扯唇角,她从沙发上起身,一双眼睛看向他的身后,“你一个人来的?” 是太有自信,还是看不起她? “溪儿。”容司景这么叫她,低醇悦耳的声线传入耳朵里,仿佛还有那么一两分温柔,“别惹我生气。” 像是有一根针往她太阳穴里扎,刺刺的疼,她冷笑,“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我认输,放了我爷爷,我不会动她。” 面无表情的保镖手里拿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自容司景踏入画廊,便将枪口对准了温暮语的脑袋。 只等时溪一声命令。 容司景看了她几秒,叹了口气,语调不急不缓,“伤到她,你觉得你跟你爷爷还能活多久?” 低漠的语调,敛着势在必得的猖狂。 平铺直叙的无情话语,如冰锥般直接敲在了时溪心脏上,她的唇色一下变得更为苍白,“就算我对不起你们,爷爷没有,他把你当亲孙子照顾培养,你这么做,就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男人看着她,没说话。 “爷爷的身体不好,你让警察把他带走是要他的命!容司景!”时溪眼睛发红,“我再说一遍,放了爷爷。” 安静的空间,时溪的声音接近嘶哑。 容司景看着她,意识到什么,眉头一皱,上前。 “你别过来!” 男人置若罔闻,大步走过去,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扯进了怀里。 手覆盖上她的额头。 第123章 容司景,你够了 烧得滚烫。 容司景放下手,脸色阴沉的盯着她,沉默了许久。 时溪用力挣脱也挣脱不开,气急,对一旁站着的其他保镖沉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几个保镖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上前对容司景道,“容少,大小姐让您放开她。” “溪儿,你发烧了。”男人却像是根本没看到他们,眉头深深皱起,“怎么不早告诉我?” 时溪冷笑,抬起下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事到如今还跟我演,你虚伪不虚伪?” 他眼底的黑色浓郁深沉,无话反驳,但扣着她手腕的手半丝不松开。 厚颜无耻。 时溪气怒,“我让你放手!” 容司景一张俊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我们去医院。” 妈的。 时溪被他气笑了,精致的脸蛋上寒意森然,利落道,“郑武,给我一枪崩了温暮语!” 拿枪指着温暮语的保镖手指一紧。 容司景却根本没往他的方向看,直接打横抱起了眼前的女人,声线平淡无波,“敢动她,试试你们的大小姐会是什么下场。” 郑武脸色僵了僵。 时溪心口似被一双大手用力攥了一下,她嗓音紧绷,冷笑着沙哑反问,“哦?我会是什么下场?” 容司景眼神一暗,低眸注视着她。 “溪儿。”他不急不缓的道,“你的保镖有父母孩子,为什么你会觉得他能帮你杀人?退一万步说,真动了手,凭你,事后护得住他么?” 时溪没说话,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 男人低低诱哄,“我们先去医院,嗯?” 时溪胸口起伏着,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但还是执着道,“容司景,放了我爷爷。否则今天你别想走出这个门。” 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半晌,容司景叹息般终于开了口,“好,我知道了。” 被绑着的温暮语倏地抬头看向他,却不防看到男人低眸亲吻女人的情景。 一触及分,但已经足够让她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尽。 时溪伸手挡住嘴唇,眼神复杂的盯着身前的男人,沉声对保镖道,“郑武,看好温暮语,什么时候我给你消息,你再放人。” 抱着她的男人低笑,“溪儿,你信不过我。” 时溪没说话,他也没再说什么,抱着她大步朝外走去。 温暮语还在发怔,他自始至终看都没看她,从进来那一刻起,眼里心里仿佛就只有那个女人。 外面的日光璀璨热烈,一下子照了过来。 时溪被刺得闭了闭眼睛。 她的脸在阳光下仿佛透明,容司景低头,在她浅色唇瓣上轻吻。 “容司景。”时溪嗓音沉冷,不起波澜,“你够了。” 男人的脸笼罩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他的吻落在她唇角,下巴,逐渐滑落到耳畔,低喃般开口,“不够,远远不够……” ………… 医生给时溪打了点滴,时溪体力耗尽,没多久就睡着了。 容司景坐在床边注视着她,垂眸牵住了她一只手。 女人的手指白皙柔软,他握在手心,注视着她,目光温柔。 第124章 现在这么不喜欢我碰你? 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目光冷漠,手指一滑,按了挂断。 移开眼,依旧只是专注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但没一会儿,手机又重新震动起来,还是那个号码,他眉头皱起,放开时溪,转身出了门。 “还有事?”低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 电话那端的老人心情似乎不错,也不计较,语气含笑,“老的不值一提,那个小丫头你打算怎么办?” 容司景摸出盒烟,咬住一根,也不点燃,因为病房里的女人不喜烟味。 他嗓音漠漠,“该给你的已经给了,没事我挂了。” 老人笑意更深,“听说你前两天把人接回了国?” 男人没说话,目光漆黑幽冷。 “我没别的意思,你们终于团聚,那也是好事。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关于时家那个丫头,你还是尽快放手得好,别最后栽到女人身上。那我可就太失望了。” “……” 通话很快结束,容司景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放进兜里,拉开病房门重新走了进去。 床上的女人头发散开,铺在雪白的枕头上,衬得一张脸苍白小巧。 他看着她,俯身她闭着的眼皮上亲了亲,一声叹息溢出唇畔,“溪儿……” ………… 时溪醒来以后,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颀长挺拔的背影,她皱起眉,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听到声音,容司景回过头,唇微微勾起,来到她身边,伸手摸上她的额头。 “烧退了一些。”男人俯低身子,嗓音低沉温柔,“想吃点什么?我让人给你买过来。” 时溪冷冷的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一片寒凉,“我爷爷呢?” 容司景的手在探完她额头上的温度后,并没有收回来,而是在她脸颊上流连不去,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目光微温,“先喝点粥好不好?” 时溪眼神一冷,拨开他的手,迅速下床。 容司景的眼睛迅速眯起,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直接按在了床上。 “你耍我!”时溪呼吸急促。 男人的视线幽冷沉暗,“过程序不需要时间?二十四小时以后他会回来。” 时溪怀疑的盯着他看了几秒,半晌后,扫了眼他按着她肩膀的手,沉声道,“我知道了,把你的手拿开。” 听着她语气里的抗拒与冷漠,容司景喉结一滚,低低冷冷的笑了,“现在这么不喜欢我碰你?” 时溪干脆闭上了眼睛,“我累了,你出去。” 容司景盯着她,很久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时溪听到脚步声远去,然后病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她翻了个身,紧闭着眼睛,将自己大半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 约莫半小时后,病房的门被重新拉开,有什么东西放在了床头,紧跟着飘来浓郁的饭香味。 男人居高临下,嗓音淡漠,“你应该不希望我喂你,那就睁开眼,自己吃。” 时溪仍旧闭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五秒后,她的下巴被人捏住,冰凉的唇瓣覆了上来。 第125章 你是想跟我离婚? 时溪一惊,下意识反抗,他的舌头却强硬的抵了进来,压住她舌根,将汤一点不剩全部给了她。 时溪呛了一口,猛地从床上蹿了起来,破口大骂,“妈的容司景你恶不恶心!” 她用力去擦嘴巴,死死瞪着他,双眼冒火,一张俏脸寒冰般凌冽。 与她相比,男人脸上的反应可以说少之又少,冷漠的眼神扫过去,汲取脸上她鲜活的神采,眼底划过淡淡的情绪,勾了勾唇,“喝不喝?” 时溪没一点犹豫,干脆利落冷道,“不喝!” “好。”他点头,解开袖口,将衬衫袖子挽上去,语声平平,“那继续。” “我真不明白了,你一边因为我破坏了你跟温暮语恨不得搞死我,一边又生怕我落下一顿饭想方设法狂占我便宜,”时溪揪着床单,冷笑,分毫不让,“容司景,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有病就去治!” 男人似乎笑了一声,眼底却半点笑意也没有,手撑着床沿,距离她很近,低低道,“怎么办,我这病只有你治得好。” 因为他的接近,时溪像是触电般立即后退。 容司景因为她这个反应危险的眯了眯眼。 “你到底想要什么?”时溪维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平稳着呼吸冷静的看着他,思维清晰,“我前几年是做了些讨人厌的事,你有恨我的理由,但还不至于闹个你死我活的地步,毕竟十几年来尽管是一厢情愿,我也算尽心尽力对你好。” 容司景没说话,眼神幽深。 “又或者……”她停了停,注视着男人完美的五官,“你是想跟我离婚?” 离婚两个字说出来,像是重锤狠狠一击砸在胸口。 容司景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眼底有戾气蒸腾翻滚。 时溪没发现,将眼睛从他脸上移开,垂下了目光,尽量让自己平稳的阐述心内的想法,“我不是非要勉强你,这两年多我也想开了,你真那么喜欢温暮语,我……成全你们。” 如果他为了温暮语甚至不惜对她爷爷动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挽留。 本来这段关系就是她在强撑,现在可能是到了她撑不住的时候。 也许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时溪甚至不觉得这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好像一直战战兢兢的生活终于可以结束,她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她话刚落,身前的男人就笑了起来,时溪头皮一阵发麻,就听他不急不缓重复她的话,“成全我们?” 时溪谨慎措辞,“如果这是你一直以来的想法,我们好聚好散。” “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容司景低笑出声。 好聚好散。 真他妈好听的一句话。 “你说好聚好散就好聚好散?嗯?”他倾身离她更近,时溪退无可退,看着男人冰冷燃烧着的双眼,眼睫颤了颤。 他说,“时溪,想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择手段,现在玩够了,不喜欢了,就想走人了?” 时溪眼底泛起细细密密的凉意,扯着唇凉笑,“你心里没我,我认输了,不想争了行不行?” 第126章 除非我死 男人的眼神暗得像洇染开来的墨色,看着她,薄唇勾笑,慢慢道,“时溪,想跟我离婚。”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除非我死。” 听他说完这句话,时溪愣怔的看着他。 他在想什么,她现在已经彻底不懂了。 容司景早已移开眼,眼底压抑的都是戾气深浓的风暴,他嗓音低哑,“把饭吃了。” 不等时溪拒绝,他冷笑,“或者,你真想我一口一口喂你?” 时溪睫毛一颤,拿过了饭盒。 容司景目光沉沉看了她一会儿,喉咙里是沉不下去的呼吸,闭了闭眼,转身出了病房。 在第二天,时溪听到消息,时老爷子已经回到了医院。 她立刻下床冲外走。 刚打开门,迎面碰上容司景。 她绕开他,目不斜视准备离开。 一条胳膊横在她面前,平淡的语调,“刚给你办完事,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时溪冷笑,“难道我还要感激你?” 感激背后的始作俑者? 容司景没说什么,收回手,神情淡漠的走入了她的病房,仿佛笃定着什么。 没过五分钟,时溪怒气冲冲推开了病房的门,看着坐在沙发上姿态悠闲削苹果的男人,太阳穴突突跳了跳,冲到他跟前,语气冰冷紧绷,“有警察守在门口,不让我见爷爷。” “是么。” 听着他波澜不惊的语调,时溪脑子里拉的那根线突地绷断,“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容司景,你真卑鄙!” “继续骂。”他眼皮也没掀一下,“我都帮你记着,骂一句,我让你后悔一次。继续。” 时溪看着男人漂亮却凉薄的眉眼,用力掐了掐手心,坐到床上,平静了一分钟,拿过手机给保镖打电话。 然而却打不通。 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显示,没信号。 她捏着手机,骨节泛着白。 沙发上,容司景已经削好了苹果,一小块一小块可精致,还拿了牙签插上,起身,来到她面前递过去。 时溪冷冷盯了他几秒,没吃,一语不发起身朝外面走。 刚刚她还能从这间病房出去,现在外面已经站了一排保镖,都是陌生的面孔。 在时溪想离开时,他们牢牢地将她拦住,“时小姐,容总吩咐了,从现在开始您不能出去。” 时溪闭了闭眼,折回去,立到男人面前,抬手一巴掌冲他脸上甩了过去。 容司景没躲,受了这一巴掌。 低头,用舌尖抵了抵嘴角,眼底是似笑非笑,这点力道,连疼都算不上。 “怎么不用力?” 到底是舍不得。 时溪手指发颤,眼眶都红了,“我要怎么做才行,你说!” 容司景神情自若的将苹果盘递过去,“吃一点。” 时溪咬住颤抖的唇瓣,半晌,伸手接过,坐到床上,还没张嘴,眼泪先掉下来了。 容司景看着默不作声掉眼泪的时溪,眼神深暗,伸手将她的发丝拢到耳后,与此同时落下的还有细密温柔的吻,“现在我还不能让你见你爷爷,再过一段时间,嗯?” 第127章 再动一下试试 时溪抬起脸,像是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一样看了他一会儿,漠漠开口,“再过一段时间?” “是。” “再过一段时间是多久?我还能相信你说的话吗?” 容司景没回答。 时溪将脸侧向一边,她再傻,也明白她跟爷爷是被他看管起来了,他想要什么? 似乎不单单是想跟温暮语在一起那么简单,她身上还有什么可图的? 公司。 时溪呼吸一沉,蓦地顿住,“你要的是公司?” 男人眼神幽幽冥冥,看不真切其中的情绪。 “我不明白。”时溪身体往后缩,不想让他触碰她,“爷爷身体不好,我对管理公司根本没兴趣,你是我丈夫,公司早晚是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司景盯着她无神的瞳孔,深眸一眯,去拉她的手腕。 孰料时溪反应极大的甩开了他的手,手里的果盘啪的一声碎裂一地。 她像是个脆弱的娃娃,眼眶泛红,尽力躲避他。 像是想起什么,她扯了扯唇角,忽的又笑了,“哦,对,你要公司,但不想要我。” 容司景拉她的手一顿。 时溪恍然,所以她的存在是阻碍,他尽心谋划,就是为了这一天。 名利真爱双收,而破坏他感情的她也得到报应,失去所拥有的一切。 眼前阴影落下,男人眼底的沉郁遮掩不住,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皱眉,“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做梦。”时溪胸口起伏,死死盯着他,语气冰冷,“我死也不会把公司给你的,死也不会!” 意识到她的情绪有些失控,容司景牢牢地将她抓住,时溪反抗,他便将她摁在了病床上。 一语不发,只是紧盯着她苍白的脸。 时溪冲他小臂咬了过去,隔着薄薄的衣服,她很快尝到了血腥味,但身前的男人只是眉头微蹙,半点声音都没发出。 深深看了她片刻,容司景直接捏住她的下巴,板正她的脸,低头含住了她染血的薄唇。 时溪身体一震,抓起手边什么东西冲他砸了过去。 容司景没躲,东西却没砸到他,擦着他的发丝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门口的保镖听见大响飞快的往里面看了一眼,等看清病房里的情形后,又仿佛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事,立马回过了头。 容司景深吻着她,时溪越挣扎,他就吻得越重,安静的空间甚至能听见暧昧的水声。时溪头皮发炸,红着眼睛去咬他的舌头。 男人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停下,反而越发过分,手干脆从衣服下摆探进去,修长的手指在她腰间抚摸作乱。 “再动一下试试。”间隙,他染血的唇落在她耳侧,低沉喑哑的嗓音,“我就在这上了你。” 冷感痞气的语调,像小蛇一般钻入她骨头缝里。 女人好像没听见,还在挣扎。 他笑了笑,张嘴含住了她白嫩的耳垂,热气往她耳朵里钻。 然后,薄唇无所顾忌,继续往下。 时溪狠狠一僵,终于不再动了。 四目相对,她眼里只余冰冷。 第128章 这两个字别让我听见 容司景看不得她这个眼神,去吻她眼皮,再顺着往下,鼻梁,薄唇,血腥味还在唇齿间残留着,跟刚刚仿佛战争一样的接吻不同,这一次他温柔了许多。 粗粝的指腹在她小腹摩挲着,缱绻的尾音从喉咙里滑出,似叹息,“溪儿,别这么看着我。” ………… 隔天,时溪痊愈出院。 她坐在后座,男人陪在她身边。 他把玩着她的手指,好像在玩着什么有趣的东西,一会儿捏捏,一会儿放在唇边轻啄,玩的不亦乐乎。 时溪视若无睹,她皱眉望着窗外,心中一片寒凉。 爷爷一直很欣赏司景,哪会想到,就是这个当亲孙子看待的男人在背后狠狠捅了他一刀。 爷爷现在怎么样,他身体本就不好,这么一折腾…… 她甚至不敢想。 车抵达时家庄园,时溪注意到,守在庄园里的保镖多了些生面孔,那大概是司景安排的人,连这个庄园尚且如此,公司的状况只会比这个更严重。 容司景下车后便牵起了她的手,动作自然娴熟。 时溪扫了他一眼,“温暮语现在怎么样了?你不担心?” 他一直守着她,自从入院起,她甚至联系不到郑武。 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将温暮语救出来了…… 闻言,男人看了她一眼,清俊斯文的眉眼让人心中悸动,“溪儿,别拿这些肤浅幼稚的话来试探我。” 时溪抿紧了唇瓣。 他轻轻一笑,温柔的在她耳畔道,“你演技很差,会被人一眼看穿。” 衣食无忧的时家大小姐,根本不需要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装不出来。 时溪脸色一冷,狠狠甩开他的手,冲客厅走去。 容司景也不着恼,看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唇,抬腿跟了上去。 时溪直接上了楼,身后男人跟来,将卧室的门关上。 她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温骤降,容司景脱了外套,只着黑色的衬衫,来到床边俯身,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包围住,喉结性感,“嗯?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他薄唇噙着笑,眼底却丝毫不见温度,“就这么想跟我离婚?” “你觉得我们还能过得下去?”时溪冷笑,“怎么着,不放我离开,你还想我跟温暮语都伺候你?” 容司景看着她娇艳精致的脸庞,眯了眯眼,“时溪,离婚这两个字以后别让我听见。” 时溪嗤笑,冷讽,“不知道的,听到你这句话还以为你有多爱我。” “你可以再说一句试试。”他不急不缓,气息斯文矜凉。 时溪没理他,挡开他的手,打开电脑,手指敲击键盘,直接打离婚协议书。 男人绕到她身侧,看着这加粗的一行字,舌尖抵了抵唇角。 他轻笑一声,从她手里一把抽过笔记本,直接照着墙上砸了过去。 一瞬间,笔记本四分五裂。 时溪的脸色瞬间变了。 第129章 你以前都叫我老公 模样斯文清俊的男人,朝她看来时,眼底有戾气翻滚燃烧。 偏他没什么表情,十分摄人。 时溪心砰砰直跳,见他冲自己不紧不慢走过来,一慌,攥紧了手指,克制着语气,“你想干什么?” 他低声笑了一下,眼底有阴翳聚集,性感低哑的嗓音从喉骨滑出,“你啊。” 时溪瞪大了眼,下一秒迅速往门口跑。 可她哪比得过容司景的速度,直接被他掐着腰,摁在了桌上。 文件和其他纸笔被扫落一地,他倾身就吻了下来。 修长的手指像是点了火,探入裙子里,一寸寸烧下来。 时溪踹他,“放开我,容司景你放开我!” 她用的力度不小,可男人像是毫无所觉,吻得凶狠又缠绵,手指不规矩的勾住她裙下的面料,往下拽。 “唔!!”时溪闷哼一声,手指压住了男人的手。 他也不再往下扯,只是薄热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她敏感的肌肤, 再不会有比这更磨人的事了。 时溪的声音带了哭音,“容司景,容司景你混蛋,放开我……” “又不是第一次做,哭什么,嗯?”低而性感的语调擦着她的耳朵,旖旎暧昧。 因为他的强迫,他整个人现在挤在她的双腿间,她被动着承受着这种让人难堪的羞耻,低头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容司景偏头看她白皙明艳的脸蛋,此刻她的眼神可谓凶狠。 可真是把他恨到骨子里去了。 深深眯起了眼,他手往下一勾,利落的将那点布料扯了下来。 “什么时候学会动不动就挠人了?”男人的声音因为欲望而略显沙哑,却更撩人,“溪儿,这个习惯可不好。” 然后,时溪听到了皮带解开发出的声响。 她狠狠一僵。 男人压着她的背,安抚般吻她纤长的脖颈,“我会让你舒服的,别闹了,嗯?” 房间里的声音逐渐交叠在一起,神思迷乱之际,时溪扣紧了手指,看着手心流出丝丝血迹。 男人的汗水落到她胸口,有些微的凉意。 他将她紧攥的十指一根根掰开,令自己的手指与她的交缠相握,仿佛这样两颗心就可以贴近,再贴近一点。 脑子里昏昏沉沉,她感觉到容司景将她抱到浴室去洗澡,像是过去两年多的时间里每一次那样,温柔细致,极尽妥帖。 可这次的时溪却没有感觉到片刻的温暖,回到床上后便抱着被子,将头深深的埋进了里面。 快到晚上时,时溪才醒来。 她起身,视线转向坐在桌后的男人。 可能是害怕打扰熟睡的人睡觉,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温馨的小灯,给男人颀长冷峻的身姿镀上一层暖暖的光晕。 听到动静,他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朝她看过来。 平淡冷漠的目光微不可查的染了温度,“醒了?饿不饿,我让人给你把晚餐端过来。” 时溪张了张嘴,却发觉吐出来的声音是沙哑的,“容司景。” 想到她声音沙哑的原因,容司景的目光深了一层,温柔的声音,“溪儿,你以前都是叫我老公的。” 第130章 是他们领证的日期 时溪淡淡别开眼,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长发在脸侧落下淡淡的阴影,“你不用去公司?以前不是很忙么。” 现在却在这里待了一整天。 容司景看着她,眼里有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紧不慢道,“不想我陪着你?嫌弃我了?” 时溪没说话,他踱步过来,伸手触碰她柔软的发丝,“以前是我不对,冷落了你,再不会了。” 女人只着了吊带睡裙,露出白皙的肩头,锁骨精致,无处不透露着妩媚性感。 容司景眯了眯眼,瞳色一层层加深。 时溪却在他的手碰到自己时不动声色往旁边避开了,赤脚下床,淡声道,“我去洗脸。” 一大面镜子,时溪站在盥洗池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身上还留有明显的吻痕,从脖颈,一直蔓延至睡裙里。 看了几秒,她无声移开视线。 接下来的一周,容司景一直陪在她身边,好像是真的打算弥补她。 天越来越热,晚饭后时溪出来看晚霞,脚边是吃得胖嘟嘟的小金毛,绕着她欢快地跑,时溪坐在草地上,眯眼躺了下来。 没过多久,眼前阴影重了些,男人背对着光,气息清漠,看了她几秒,温声道,“溪儿,我有事要出去,很快回来。” 时溪手指一紧,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随即平淡的移开目光,“嗯。” “想要什么?我给你带回来。”他走近了些,黑色衬衫衬得容颜如画精致。 半晌过后,她出声,“我想吃芙源斋的椰汁糕。” 容司景目光温柔了一瞬,之前一直冷着他,这还是几天来她第一次提出要求。 “好。我给你买回来。” 脚步逐渐走远,时溪在男人的车子消失在视线后迅速起身,将在地上乱跑的小金毛抱起,朝房间走去。 她来到书房,将小金毛放下,看到他放在桌上的电脑,立刻走过去,打开。 因为紧张,开机时她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手机被没收,他交代了家里的佣人不给她任何通讯工具,想要联系到外界,只有他这台电脑。 屏幕的光芒闪烁,她皱了皱眉,果然设置了开机密码。 将他的生日,她的生日,甚至温暮语的生日都试了个遍,结果都显示密码错误。 到底是什么? 时溪皱起眉朝挂在墙上的钟表看去,芙源斋距离这里需要半个多小时,她特地挑了个最远的地方,希望能多拖住他一会儿。 额头沁出冷汗,时溪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很久,最后犹豫了一下,将一串数字输入进去。 叮的一声响,电脑成功开始运转。 时溪的眼神变得复杂,她刚刚输入的数字——是他们领证的日期。 摇了摇头,将脑海里的念头甩开,她迅速打开邮箱,给南歌发送了一段话过去,然后将记录删除,立刻关机。 她并没有松口气,回到卧室里,换了身容易行动的衣服,便开始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二十多分钟后,她成功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第131章 不甘心 心脏怦怦跳的剧烈,她快步下楼,守在门口的保镖拦住了她,“大小姐,您不能出去。” 时溪拢了拢头发,语气轻描淡写,“我没有要出去啊,外面这是在吵什么?” 保镖皱起眉,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时溪先他一步朝外走,“我去看看。” 保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拦,而是跟了上去。 天已经擦黑,时家庄园门口,一辆十分骚气的宝蓝色敞篷跑车停在那里,坐在车里的女人肌肤白皙,绷着脸时,由内而外透出一股矜贵冷淡,此刻她扬声,“不让进?什么意思?这儿的主人换了?我也没听说啊。” 守在外面的保镖皱眉,低头跟她解释,曲南歌脸色不耐,此时她余光刚好瞥到快步走来的时溪,挑了挑眉,忽然发动引擎,往后倒退。 保镖以为她要走,便让开了路,却不想下一秒女人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接冲大门里面开去。 车体漂亮的一个转身,南歌抬了抬下巴,对时溪说,“上车!” 保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阻止,然而已经晚了,时溪早已跳上了车,车速瞬间狂飙,一口气冲出了时家庄园。 跑车逐渐消失在众人视野当中。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啊!” 领头的保镖回神,赶紧吼了一声,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 一时间时家庄园乱成了一团,几辆车接连出门,那保镖一脑门全是冷汗,哆嗦着手指给容司景打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保镖硬着头皮将事情说完,那端的人沉默了几秒,语气平淡到冷漠,“领工资,然后滚蛋。” 直接挂断。 时溪坐在跑车上,风扬起了她的头发。 呼出一口气,她勾唇道,“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一辆车?” 太骚气了。 南歌把着方向盘,语声温凉,“凤聿锦刚好在家,我趁他打电话偷偷开他的车出来的。” “偷偷?”时溪扬眉。 南歌笑了笑没说话,目光转向她,停顿了一下,道,“你跟容司景到底怎么回事?” 时溪靠在座位上,眯起眼,将经过完完整整讲给了她听。 南歌白皙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听完后沉默了片刻,问她,“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爷爷还在他那里。”时溪抬手压在额头上,闭上了眼睛,“说实话,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真要抢公司,我也抢不过他。但我不甘心……” 南歌抿唇,怎么会甘心呢,掏心掏肺十几年的男人,却把自己利用得干干净净,这事搁在谁身上也受不了。 “这样吧,我先给你找个地方,我们慢慢想办法。” 总之不能再让容司景关着她了,时老爷子是溪儿最担心的人,而容司景又何尝没有利用溪儿控制时老爷子的意思。 如果溪儿不在他手上,时老爷子动手时,也会少些顾虑。 毕竟掌权这么多年,就算老了且身体不好,也不至于完全拿容司景没办法…… 这么一想,南歌一打方向盘,拐去了另一条路。 第132章 你想怎么样? 曲南歌回到家,墙上的钟表指针已经指向八点了。 她俯身拿出拖鞋换上,揉着略微酸痛的肩刚往里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男人。 凤聿锦长腿交叠,一身西装衬得整个人斯文矜贵,薄薄的烟雾在他眼前升腾,使他脸上的情绪看上去有些模糊不清。 怔了一秒,曲南歌恢复从容,语气温淡,听不出别的情绪,“你在家啊?” 平时他基本神龙见首不见尾,回国到现在,在家里住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这一下,她清晰的看到男人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凉笑。 她眨了眨眼,没有理会,将脑后的一大把头发拢起来,用缠在胳膊上的黑色皮筋随意的绑了一下,便准备上楼。 “没有要解释的?” 刚踏上楼梯,就听到男人不急不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脚步略微一顿,回头看他,神色如常,平淡一如从前,“你指什么?” 凤聿锦摁灭烟,站了起来,他身材颀长,南歌站在他跟前,才将将到他下巴。 不算近也不算远的距离,刚好可以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香水味和淡淡的烟味,他嗓音低漫,“偷开我的车出去干什么坏事了?嗯?”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直视着她的眼睛,这个男人长了一双实在漂亮的眼睛,肌肤冷白,五官精致,要笑不笑时最为拿人。 南歌微微抬起小巧的下巴,脸上是完美无缺的微笑,“兜风而已。” 他显然不打算放过她,低眸看着她漂亮的唇色,慢慢道,“可是你耽误了我的事。” “家里有那么多辆车。” 言下之意,跟她纠缠什么。 凤聿锦勾起唇,“但那一辆是新买的,我最喜欢。” 南歌挑眉,“意思是没有这一辆,你还出不了门了,又或者,只是闲的故意在找我的麻烦?” “就是在找你的麻烦,你不给我机会,我也找不着。” 白炽灯下,男人的脸色神情,颇有些痞气的意味。 夫妻名义这两年多,南歌早看清了他外热内冷的本质,挑眉淡然,“哦,那你想怎么样?” 一层薄笑在他眼底铺展开来,他微微俯身凑近,嗓音低醇动听,“我想怎么样都行?” 因为他这个动作,男人的荷尔蒙气息仿佛在一瞬间向她尖锐逼近,暧昧撩动。 南歌到底还是不适应跟他这个距离,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单手扶住楼梯扶手,仰起头,神态轻描淡写,“说说看。” 凤聿锦要笑不笑打量着她,这个女人一紧张就是这个表情,故作镇定久了她自己大概都深信不疑了。 “让我想想……”他一边说,一边向她靠近。 南歌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视线下意识偏转向左侧,但又觉得这个动作有示弱的嫌疑,她皱眉,又强硬的将视线转了回去,并不后退半分。 也是因为她突然转头的动作,她的唇擦到了男人的下颌。 虽然一碰即分,但柔润的触感却令凤聿锦的眸色陡然一暗。 第133章 你逗我呢? 他看着眼前白皙美丽的女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你……” 南歌见他危险的眯起眼要靠近,心急慌乱之下一脚踩在了他锃亮的皮鞋上,扭头就往楼上跑。 凤聿锦愣了愣,等女人跑得没了影,他手搭在楼梯扶手上,抵唇,笑出了声。 没有多犹豫,他立刻跟了上去。 南歌来到卧室,皱眉懊恼,暗自吐槽今晚的凤聿锦怎么这么难缠,忽然看到门外的人影,立刻上前,将人抵在了外面。 但是男人的手已经把住了门,下巴微抬,危险清冷的语调,“曲南歌,别给我得寸进尺。” 南歌知道,这是他要不高兴的前兆。 手指收紧,她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注视了她两秒,凤聿锦凉凉出声,“房子是我买的,你是我老婆,你说我要干什么?” 南歌听出了他的意思,眼睫一颤,心跳剧烈,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外面有那么多女人供你选,干嘛来找我?” 凤聿锦眸色微深,唇角的弧度渐冷,这回是真不高兴了。 他轻轻冷笑,“外面那么多女人,我每回看上一个你都要来搞破坏,你说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可她每次破坏,他也没来找过她,今天这是抽的什么风。 见女人的脸色变了,他悠闲的换了个姿势,轻懒道,“让我进去,嗯?” 南歌将手指攥得更紧,心口波浪滔天,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舔了舔干燥的唇,道,“我今天不方便。” 凤聿锦勾唇,不动声色看着她,“哦?怎么个不方便法?” 几秒后,女人面无表情道,“我大姨妈来了。” “……”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男人眼里的笑意愈来愈深,最后绷不住,笑了出来。 南歌的脸色在他毫不克制的笑声中越来越难看。 偏偏这个男人还没有停止的意思,一双漂亮的眼睛波光潋滟,手搭在领口扯了扯,露出精致的锁骨,雅痞勾人。 闲闲的清懒嗓音,“你逗我呢?” 南歌还在撑,小脸紧绷,“没有,真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看着她的脸,不紧不慢地道,“每个月十七号,你经期准来。今天几号?” 即便南歌再淡定,听了这话也一下子炸成天空一朵烟花。 她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满眼震惊,这种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在她的瞪视下,凤聿锦笑得特别禽兽,特别斯文败类,“好歹跟你结婚两年多,我又不瞎。” “……”南歌恨不得将他拍死。 恼羞成怒的情绪汹涌地向她袭来,她重重抵上门,但男人早有准备,先她一步将门撑开,直接钻了进去。 咣当一声,直接关上了门。 安静的空间中,他靠在门上面,居高临下睨着她。 颇有些不怀好意的意思。 南歌站得笔直,耳朵都快要烧着了。 白皙的肤色衬得那点微红,十分和谐好看。 凤聿锦看着看着,眸色逐渐加深,慢慢收起了眼底的戏谑,更深的欲望开始覆盖眸底。 第134章 夫妻义务 “曲南歌。” 这三个音节发出来,南歌听出,男人的声音已经沙哑。 她心口狂跳,下意识看向他的眼睛。 他眼里没有笑意,只有专属于男人的真实而清晰的欲望。 薄唇开合,嗓音动听,“夫妻义务,不用我提醒你,对吗?” 他说着,朝她走来。 南歌身子不自觉绷紧,在他的气息完全将她笼罩时,像被烫到一般,迅速后退,脑海里一片纷杂,她努力让自己冷静,“凤聿锦,你让我履行夫妻义务,可是这两年多来,你我都清楚,我们的婚姻关系其实名存实亡。” 凤聿锦看着落到女人唇色漂亮的唇上,不急不缓开腔,“既然名存实亡,我找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何必每次都去破坏?” 南歌一顿,哑口无言。 男人眯了眯眼,将她一把揽进了怀里,一刹那,南歌感觉自己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两年多前的那一晚,她并没有什么清晰的记忆,唯有早上醒来男人冰冷厌恶的眼神深深刻进了她的骨子里,此刻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温度和味道,又是另外一回事。 凤聿锦看着女人红的滴血却强自镇定的脸,一颗冰凉的心像是被猫爪子不轻不重的挠了一下。 他呼吸一紧,眼神更加深邃。 “凤聿……” 凤聿锦没犹豫,低头直接吻了上去。 南歌本能的偏头,他这一吻便吻偏了。 男人轻轻拧眉,却没松开,女人身上独有的柔软温凉触感却让他无法放开,她的脸颊白皙细腻,像一块软绸。 “躲什么。” 听着他略显压抑的声线,南歌手指都在微颤,她暗恋他多少年,她都要记不清了,这种亲近,只在梦里有过。 然而,冷静理智却是印在她骨血里的东西,她比谁都明白,现在他亲近她吻她,都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单纯的男人的欲望罢了。 看着高兴,一时兴起。 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沸腾的血液逐渐平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一脚朝他鞋上踩去。 但男人早有准备,轻轻躲过,扣在她腰间的手粗粝磨人,嗓音缠绵低笑,“没踩到诶……” “……”南歌气得咬唇。 下一秒,他冲着男人最疼的小腿骨踹去,这下即便是凤聿锦都皱了眉,不得不放开了她。 南歌趁这个空档飞快从他身边逃开,打开门下了楼。 这个女人跟个妖精似的。 凤聿锦等痛意过去,站直了身子,手搁在腰上,矜冷漂亮的眉眼蕴出似笑非笑,这是在家里,他的配偶栏上写着她的名字。 跑,她跑得掉么。 南歌本来是想出去躲一晚,可她刚下了楼,就跟外面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佣人打开了门,斯文冷漠的男人站在门外,一身黑西装几乎跟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的眉眼是摄人的冷意,直视着她,眼底布满了阴郁冷戾。 在寂静中,一步步朝她走来。 “曲南歌。”容司景叫她的名字,沙哑到极点的语调,让人心惊胆战,“她呢?” 第135章 告诉我她在哪里 看着容司景,南歌眯了眯眼,双手环胸,冷笑,“你口中的这个她指的是?” “别跟我装傻。” 男人并不吃她这一套,夜里的凉风随着他的走入刮过来,南歌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神色凉淡,眉眼之间是冲不散的冷意,讽刺道,“我不知道。你是她的老公都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又怎么会知道。” “有人看到你进了时家,把她接走了。” 在距她两步前,容司景站定,他声音低冷,摸不出情绪。 南歌望着白炽灯下男人俊美冰冷的容颜,嗤笑,散漫回答,“哦,我想起来了,我是接她出去兜了兜风,但回来的路上她说要去别的地方,我就跟她分……” 分开这两个字还没说完,南歌就觉得喉咙一紧,身子被撞得往后倒退了几步,重重抵在门口的柜子上。 抬头,男人眼里的阴鸷疯狂触目惊心,南歌心脏狂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容司景就是想直接把她掐死。 佣人惊叫,想拦又不敢上前。 手指收紧,氧气不够,南歌的脸由红转紫,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嗓音在南歌听来冷戾得惊人,“我只有她而已,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来逼我?” 他靠近她,声音很低,像是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告诉我她在哪里,太晚了,她一个人不安全,嗯?” 南歌还没理解他前一句话什么意思,就听到男人压抑的这几个音节灌入耳朵。 她愣了愣,下意识看向他。 脚步声从楼上下来,凤聿锦懒散的目光在看到这一幕时陡然变得凌厉,风声擦过耳际,容司景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被凤聿锦一拳狠狠砸在了脸上。 南歌剧烈咳嗽,脸色涨红,捂着脖子慢慢蹲了下去。 凤聿锦低眸沉默的看着她,一双手绷得死紧,骨节寸寸透着白,向来散漫的目光变得无比认真渗人,半晌后,他转过头,笑了一声,“我说,容司景,你他妈哪来的胆子动我老婆?” 话音刚落,拳头像雨点般朝男人击打过去,容司景脸上一丁点表情都欠奉,他身上平时隐藏得很好的嚣张与乖戾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冷笑迎上。 血腥气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砸东西的声音震耳欲聋,好半晌,南歌撑着柜子站起来,张了张嘴,嗓音沙哑,“够了,都住手!” 凤聿锦拳头收住,眯了眯眼,最终还是松开了人,转头过去扶南歌,同时从兜里掏手机,给医院那边打电话。 容司景的西装上留了褶皱,白皙的肤色在白炽灯下透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他唇角有血,眼神却根本不在乎,只是盯着曲南歌。 “你对溪儿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 沉黑深邃的眼睛直到南歌说出那两个字,才有些微的波动。 南歌觉得喉咙像是烧灼一样疼,冷声,“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她明知你知道我跟她的关系,又怎么会连累我。” 第136章 你打得过他么? 容司景目光沉黑,半晌后,静静移开眼,跟凤聿锦擦肩而过,只丢下一句,“我明天来找你。” 这是并不打算放过她的意思。 南歌眼皮微跳,凤聿锦自然也听他这话的意思,脸色一变,南歌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冲他摇了摇头。 凤聿锦皱眉,但却没有再去阻拦。 车子引擎声轰鸣,在屋里都能感觉到驾驶的主人身上那股阴戾暴躁,南歌眼睫低垂,一时间心头思绪复杂。 “走吧,我带你去医院。”凤聿锦伸手扶起她,修长的手指碰了碰她脖间的青紫,眯了眯眸,眼神莫测,“疼不疼?” 南歌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下意识点头。 就听男人的声音沙哑而紧绷,“打轻了。” 她抬头,触碰到凤聿锦黑漆漆的眼睛,微怔,心口莫名升起一片潮热,“什么?” “我说,刚刚应该把容司景那小子打得从这里横着出去。”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南歌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一双眼睛明亮澄澈,“你打得过他么?” 男人懒懒抬眼,“刚刚你没看见?”隐隐有种打赢了的得意。 其实两人的身手差不多,但容司景今天显然不在状态,不是她要夸他,那个男人身上多了种宛如亡命之徒的气质,再打下去,吃亏的恐怕是眼前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 凤聿锦一直盯着她,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脸色沉了沉,不说话了。 生气了? 好吧。 南歌抿了抿唇角,毕竟他今天很男人的替她打架,便主动求和,歪了歪头去看他的眼睛,“不是说带我去医院吗?” 男人还挺傲娇,不冷不热道,“疼死你算了。” 女人的脸美丽白皙,神情温凉平静,不急不缓地说,“我没事。但我觉得……你脸上的伤更需要治一治。” 操! 凤聿锦手搁在腰上,气笑了,“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 这小没良心的今天是成心要气死他是么。 南歌弯了弯眼睛,不说话,只是笑看他。 灯光下,她眉目美好,眼里有光芒铺散。 一股酥麻自脚底陡然蹿升,凤聿锦的心像是被猫爪子又狠狠挠了一下,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小妖精! 他深眸一眯,看了她几秒,拽过她直接出了门。 ………… 容司景一路驶回时家,佣人看到他脸上的伤,吓了一大跳,“容少,您脸上的伤……” 男人没有理会,径直上了楼。 房间里,摆设一如从前,屋里还有淡淡的女人香,仿佛那个人她从来不曾离开。 打掉了想抽烟的念头,他走到了床头。 血迹从黑衬衫里渗透出来,颜色深红,他却仿佛没有感觉,伸手去触碰床头那个精致的小摆件。 度蜜月时买回来的小东西,一直被她摆在床头,珍而重之。 血迹弄脏了鱼儿的尾部,他伸手去擦,却被手上的血迹弄得更脏,越擦越多。 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颤,好半晌,他手指蜷缩,不再触碰了。 第137章 哪怕你根本护不住她? 外面一片漆黑,他在房间里沉默地坐着,闻着熟悉的味道,心脏像是被火烧灼,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开始发疼。 片刻后,他突然起身,迈着长腿直接下了楼。 没一会儿,引擎声复又响起,黑色的牧马人冲出时家大门,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保镖们几乎全部出动,在时溪消失的那个路口及周边一遍遍搜寻,然而时溪就像是人间蒸发了,接连三天没有任何消息。 南歌躺在医院里,看着容司景离开的背影,安静了一瞬,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悄悄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很快,那边就回了电话过来。 南歌连忙压低了声线,“这几天容司景派人盯着我呢,你还是别打电话来了。” “没事。”时溪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那边传来她啃苹果的声音,“这是隔壁阿姨的卡,一会儿号码就注销了。” 南歌将枕头抱在怀里,感觉她心态不错,不由松了口气,“你还真乐观。” “那怎么办,总不至于为了个男人寻死觅活吧。” “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 “你让人帮我买点东西过来,我什么都没带。”时溪在那边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南歌翻了个秀气的白眼,无奈,“知道了我的大小姐。” 大小姐这三个字刚落下,外面的门就打开了,南歌整个人惊了一下,抬头就对上了凤聿锦凉薄漂亮的眼眸。 他倚在门边,似笑非笑打量着她。 南歌不确定刚刚他听到没有,她瞟了眼手机屏幕,因为刚刚的意外,她按了挂断,而溪儿也没有再打来。 “有事吗?”她不动声色将手机搁到一边,淡淡看着男人。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凤聿锦脸上的伤淡了不少,白衬衫黑长裤,气息矜冷,贵气逼人。 他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她跟前,微微俯身,从她手边抽过手机。 南歌摁住了他的手,虽然表情还很温淡,语气却毫不客气,“在这方面,我们还是互不干涉比较好。” 凤聿锦挑眉,“哪怕你根本护不住她?” 护不住?谁说的。 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凤聿锦不慌不忙开腔,“信不信一星期都要不了,你那个朋友就会主动出现。” 南歌眯起眼,“如果容司景真有那个本事,也就不会无头苍蝇一样每天来找我麻烦了。” 凤聿锦看了她几秒,淡淡道,“你太小看他了。” 小看吗?南歌不以为然。 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白皙如雪的脸,凤聿锦挑眉,收回了手。 说白了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既然她这么坚决,他就不插手了。 “那随便你。” 南歌盯了他几秒,她摸不准凤聿锦的意思,他现在看起来像是想提醒她,但他本质上并不是那么好心的人,难道是跟容司景做了交易来套她的话? 她无法信任他。 凤聿锦看出了南歌眼底的防备,眯了眯眼,心底升腾起微微的凉意。 今天天气挺好,他本来心情也挺好。 啧,真是吃饱了撑的来看她。 第138章 投怀送抱啊 眼底那点温度顷刻间消散了个干净,他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双手滑落进裤兜里,脚下一转,懒懒道,“我走了。” 南歌愣了愣,怎么感觉他在生气? 皱眉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人的脾气她是越来越摸不准了。 隔天下午,南歌出院回了别墅,凤聿锦没像往常那样出去浪,长腿翘在桌子上,慵懒的撑着头,见她回来也没朝她瞥一眼,整个儿一副大少爷的做派。 南歌便直接去了楼上,洗完澡,穿了件大t恤加短裤,将头发绑了起来,下楼倒水。 男人还是那个姿势,与刚才不同的是修长的手指间夹了根烟,身前的屏幕上播放着新闻。 似乎在想事情。 南歌没打扰他,看到桌边放着切好的西瓜,她刚好想吃,便将杯子放下,伸手去拽果盘。 凤聿锦吞吐着烟雾,眯起细长的眼眸,视线落在了女人的身上。 因为她俯身的动作,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很小一块布料,勾勒出挺翘的臀部。 他喉结一滚,眼眸眯得更深。 在南歌准备走时,一条腿落地,不经意的绊了她一下,角度正好,女人直接扑在了他怀里。 果盘她端的稳稳的,晃也没晃。 但也因此,没了支撑,整个身体都印在了他身上,包括……胸前的柔软。 南歌顿时浑身都僵硬了,然后就听头顶男人低低的,染着笑的声音说,“干嘛?投怀送抱啊?” 太故意了,南歌的脸不可抑制绯红,她抿唇瞪了他一眼,起身欲走。 凤聿锦翘起嘴角,没拦,只是凉凉道,“你把果盘端走我吃什么?” 南歌脚步一顿,“你也要吃?”他平时很少吃这些水果之类。 他没说话,抬了抬下颌,南歌便只好将果盘放下,在旁边坐了下来,一边看新闻一边吃。 凤聿锦抽完这支烟,舔了舔干燥的唇。 女人吃相斯文,因为头发都扎了起来,露出了纤长的脖颈,耳垂小小的,白皙柔软。 似乎是盯得时间久了,女人的视线落在电视上没回头,含笑的声音却传过来,“我很好看?” 凤聿锦挑眉,没有丝毫被撞破的尴尬,淡淡道,“还行,勉强看得下去。” “……”这个回答好欠扁。 南歌刚打算说话,忽然听到新闻播报了一条紧急新闻。 也就是这条紧急新闻,让她整个人噌的一下子从沙发站了起来。 “……私人医院突起大火,原因尚在调查当中,据称,某位有名的慈善家正在这家医院疗养中,生死不明……” 这是溪儿爷爷所在的医院! 不明原因起火?怎么可能不明原因,分明就是…… 南歌倏地扭头去看凤聿锦。 她想起昨天他的提醒,说她小看了容司景,当时她还不以为然。 心口狂跳,她连忙掏出手机,给溪儿打电话。 然而接连几个,都没打通。 她顿时急得脸色发白,余光瞥到仍悠闲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慢慢冷静下来,握紧了手机。 也就是这时,凤聿锦掀起眼皮,冲她勾了勾手,“来,求我啊。” 第139章 把我哄高兴 说这话时的凤聿锦衬衫微敞,倨傲清贵,外面投射进来的光落在他身上,自眉眼至脖颈,每一道线条都是满满的让人沉沦的色气。 “……” 见她半晌不说话,男人挑挑眉,“在想什么?” 南歌脱口而出,“好骚啊你。” 这话说出口,不仅是南歌,连凤聿锦都愣住了,一张俊美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沉了下来。 南歌说完就后悔了,最近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这个段子,她即便不刻意去看,在工作室的时候,耳濡目染也学会不少。 凤聿锦从沙发上起身,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来到她跟前,周身的气息太过危险,南歌下意识后退,他眯了眯眼,在女人的惊呼声中扣住她的腰一把扯进了怀里。 低凉性感的声线响起,“没想到,名媛淑女一样的曲家大小姐也会说这种话,我真是小看你了。” 女人的腰很细,好像随便一折就能折断,他的视线落在她轻抿起的嘴唇上,稍稍停顿,然后继续往下滑。 她锁骨平直,颈窝白皙,由于刚洗完澡,身上透着一股好闻的味道,胸前的柔软更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凤聿锦喉结滚动,真够勾人的。 感觉到他逐渐粗重紊乱的呼吸,南歌想往后避,可他的手像是钢筋一般硬,她挣脱不开,抬头羞恼道,“你干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凤聿锦特别想说:你啊。 但他觉得这女人肯定会疯,便只是舔了舔唇,带了几分沙哑开口,“想好怎么求我了么?” 南歌眼睫一颤,审视着他的表情,心中不敢确定,“你真的肯帮我?” 凤聿锦是个商人,本性无利不起早,她真的不相信他肯帮忙。 而且容司景是什么人,这两年在封城可以说势头正猛,给自己树立这样一个敌人,他图什么? 男人扫了眼她黑亮的眸子,语声轻漫,“亏本买卖,所以才让你求我啊。把我哄高兴了,帮你也没什么。” “……” 哄他。 这个男人脾气怪异喜怒无常,有什么能让他高兴? 绞尽脑汁想了足足一分钟,南歌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这期间,凤聿锦就一直看着她,注意到她蹙着的眉头,轻咬的唇瓣,白皙的脸庞。 嗯……真是越看越顺眼了。 这两年多他不会刻意去想那一晚,但时不时的,某些令人口干舌燥的片段会浮现在他脑海。 其实那晚做到一半儿他就发现跟他上床的人是她了,但药性又猛又烈,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他排斥被设计的那一晚,但理智再厌恶,身体上却是诚实的。 他承认,她带给他的刺激非常愉悦。 “我想不出来,不如你告诉我。”南歌抬起头,认真的说,“只要我办得到。” 她现在非常担心溪儿,容司景能做出火烧医院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溪儿落到他手里以后还跑得了? 凤聿锦闻言勾了勾唇,“真的?” 南歌听着他这话,心里滋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140章 自作多情 在他开口前,她立即出声,“除了上床!” 这话断的又快又脆,凤聿锦笑出声,“我也没说上床,你急什么。” 那副表情仿佛在说他压根儿都没往那处想,是她自作多情。 南歌的脸红透了,谁急了,不要脸。 低低的笑声带动胸腔震动,他俯低身子,微微闭上了眼,“既然你非要,我满足你,那就亲一会儿。” 等了片刻,见南歌没动作,他睁开一只眼,“不来?”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男人啧了一声,“我哪里不正经。” 南歌眼睛一眯,逐渐恢复成平常理智冷静的模样,十分谨慎道,“亲了你会高兴?那我算哄成功了?” 凤聿锦似笑非笑,她可真会扫兴。 这个半点亏都不肯吃的小妖精。 不过他也没过多为难她,唇角一掀,他道,“算。” 那就好。 南歌调整呼吸,看着视线前方男人偏薄的唇,沉吟,“亲多久?亲完你就会帮我?浅吻还是舌吻?你……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就压了上来,模模糊糊的,她听见他抱怨她话真多。 暗恋他这么多年,接吻是第一次。 南歌表面上看不出什么,胸口那一颗心却如落雷一般砸得又重又响。 这是她从小暗恋到大的男人,是她不敢触碰的男人,是距离她很近,又非常遥远的男人…… 他的吻很强势,舌头探进去,吸吮横扫,口腔壁被他一寸寸扫过,吻得细致又缠绵。 南歌的舌头都麻了,她脑袋充血,双腿发软,在听见他从喉咙里难以抑制溢出的一声嗯字时,觉得自己可能要疯。 她终于受不了,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男人霸道的摁在了沙发上,手臂撑在她脑袋两侧,继续吻。 “够了……”南歌觉得自己快死了。 凤聿锦扳正她的下巴,置之不理,硬是亲了个够本。 妖精一样成天在他跟前晃,他再忍就不是男人。 直到五分钟后,他才不急不缓松开她。 南歌注意到他双眸有些发红,呼吸微乱,眼里的欲望和隐忍克制都那么明显。 “南歌……”他沙哑的叫她名字,无意识的轻蹭她,身体僵硬紧绷。 自尾椎骨蹿升而起一股麻意,曲南歌控制不住的攥住了手心,声音微颤,“好了,已经够了,你答应我了,要说话算话。” 凤聿锦眯起眼,深深看了她一会儿,好在他还没彻底精||虫上脑,只是抱了她一会儿,便直起了身子。 南歌在他后面起身,起来的时候腿忽然一软,他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南歌抬头,对上男人揶揄的视线,脸顿时更红。 凤聿锦没说什么,舔了舔唇角,非常愉悦的拿出手机按了个号码,同时偏头问她,“你朋友住的地址?” 南歌反应过来,知道他这是兑现承诺要帮自己,立即说了。 凤聿锦点头表示知道,拉住她的手,边往外走边吩咐,“……就是这个地址,你们去拦,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反正别让容司景见到那位时家大小姐的面……” 第141章 她一定不会原谅他 时溪刚洗完澡出来,随手打开电视机,坐到沙发上涂抹护肤品。 这是南歌朋友的小公寓,她的那位朋友出国进修,一年半载不会回来,于是南歌便借给了她住。 时溪的心态还算不错,那是因为她觉得,容司景再怎么过分也不会真的不顾爷爷的性命。 她做不了什么,只能尽量保证自己不给爷爷添麻烦,等爷爷派人来找她。 所以当她看到医院突起大火的新闻时,耳朵嗡的一下,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水乳的瓶子掉落在地,她俯身去捡碎渣,却不妨被碎片突然割破了手,鲜红的血滴答滴答流下来,猩红刺目。 下一秒,她大步朝外跑,几步以后,她的理智渐渐归位,扶着墙壁让自己冷静下来,闭了闭眼,然后回卧室拿钱包和手机。 楼下停着一辆红色小轿车,是她这几天的代步工具,但她没有坐进去,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危险,便伸手打了个车,给司机报出地址。 指甲深陷入掌心,她一遍一遍在心底喃喃,如果容司景他敢让爷爷有个万一,她一定不会原谅他。 一定不会。 到了私人医院的大门口,时溪下车,付给司机钱以后便匆匆往医院里走。 这时,突然有人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时小姐,我们是凤家的人。” 凤家,凤聿锦? 她脚步一顿,看着那人,“南歌?” 对方很焦急,看了眼四周,忙道,“是,太太他们正在路上,让我们先过来拦住你,太太说她有办法,让你先不要跟容司景见面。” 也就是说,凤聿锦愿意帮她? 时溪回神,抿唇看向他,那人也机灵,连忙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明给她看,“我的确是凤家的人,您可以放心。” 时溪再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跟随他上了面包车。 “快撤!”那手下关上门,连忙道。 司机一打方向盘,面包车顺利拐出了医院。 “你们知不知道我爷爷怎么样了?”时溪挂心这件事。 那个手下警惕的盯着四周,闻言道,“时间太短,具体消息还不清楚。” 时溪捏紧了手心。 也就是下一瞬间,那手下蓦地睁大了眼,大吼:“快趴下!” 一声大响,黑色牧马人直接撞在了面包车上。 那人将角度把握得很好,车上的人没有受伤,但是面包车却被成功逼停。 那手下护着时溪,见她没有受伤,松了口气,抬头去看从牧马人驾驶位走出来的男人,忍不住道,“卧槽,你老公他疯了吧……” 时溪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容司景,男人黑衬衫黑长裤,清俊白皙,面无表情。 面包车的门被他从外面拉开。 明亮的天光涌入,男人目光落在她身上,深深看了她几秒钟后,薄唇开合,沙哑道,“溪儿。” 容司景见到眼前女人熟悉的面容,甚至难得温柔的笑了笑,朝他伸出雪白的掌心,“来我身边。” 时溪手指紧攥成拳,“容司景!” 他勾了勾唇,“不下来?” 第142章 我好想你 时溪还没回答,他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将她扛下了车。 她脑袋冲下,血液倒流,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容司景,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牧马人的后座车门打开,他将她放进去,时溪还没坐正,他的吻就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强势的吸吮着她的舌尖,汲取她的气息。 任凭时溪再怎么打他掐他都仿佛没感觉,紧紧箍着她,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容司景在她下唇舔了舔,看着女人因为这个吻脸色绯红,感受着她的温度,一颗心好像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跟她额头相抵,眼里是满足和宠爱,“溪儿,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他声音低哑缱绻,“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这四个字落在时溪耳朵里,她不由狠狠一僵。 男人呼吸凌乱,外面的天似被火烧着,映在他的脸庞,一双黑眸都似染了温度。 饱含无尽深情。 时溪张了张嘴,刚打算说话,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紧跟着一辆骚气的宝蓝色豪车停在不远处,男人低懒的嗓音传过来,“哟,容少脸上的伤好了?” 容司景眸光一淡,直起身,转头看过去。 凤聿锦和南歌先后下了车,南歌看到车里的时溪,忙道,“溪儿!” 时溪从车上下来,但她刚一动,就被男人紧紧的扣住了手腕。 南歌发现,溪儿脸色发红,发丝微乱,唇瓣被咬出了血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容司景刚刚对她做了什么。 “容司景,你还要不要脸!”她终于还是忍不住。 她早就看出来了,容司景就是个流氓! 斯文冷峻的男人瞥了她一眼,淡淡冷嗤,“我亲我女人有你什么事,你没老公?” 南歌脸色一窒,气的咬牙,凤聿锦抽出一支烟,没理这一茬,轻笑,“容少,靠逼迫女人让她留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太没意思了?” 容司景目光冷淡,扫了他旁边的曲南歌一眼,若有所指地道,“你以为你以后不会走到我这一步?” 凤聿锦挑眉,似笑非笑,那意思好像在说,他情商可没他这么低。 需要靠威逼利诱才能把女人搞到手。 容司景没说什么,收回视线,轻声对时溪道,“我们回家,嗯?” 凤聿锦掸了掸烟灰,“时大小姐,你如果今天不想跟他回去,就说出来。只要你一句话,他今天就带不走你。” 在封城,凤家这位公子是有狂傲的资本的。 “是啊,溪儿,你快过来!”南歌连忙开口。 容司景眼里沁出淡淡的凉,看了那两人几秒,忽的勾唇,俯身在时溪耳边说了一句话。 下一秒,便见时溪脸色骤变,胸口剧烈起伏,她咬紧唇瓣,死死盯了男人几秒,低头钻进了牧马人里。 “溪儿……”南歌叫她。 容司景面无表情,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发动引擎。 隔着车窗,南歌看到溪儿以口型跟她说了句对不起。 她咬牙,“容司景那个混蛋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第143章 他变了很多 凤聿锦懒懒道,“无非就是你不跟我走就弄死你爷爷之类的,还能有什么。” 握着时溪爷爷的命,就相当于拿了张免死金牌,即便他们能救她出来,容司景只要说出这句话,她就只能乖乖回去。 南歌愤愤,“真不是人!” 凤聿锦看着身边女人因为生气而微鼓的脸颊,觉得很有趣,轻笑着伸手捏了一下,附和,“对,真不是人。” ………… 一路疾驰,回到时家庄园。 容司景下车,打开后座车门,俯身去抱女人。 “我既没废也没残,不用着你抱我!” 男人眸色如深海,静静的看着时溪,两秒后还是俯身抱起了她,声音低而缠绵,“我只是想抱你而已,跟你废不废残不残没关系。” 时溪将脸侧向一边,不去看他。 但越是这样,容司景就偏要让她看着他,低头与她额头相抵,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她的脸颊唇瓣。 即便一路上有佣人保镖,他也好像没看到,跟她旁若无人的亲密。 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在外面时他一直保持着斯文君子的模样,根本不会跟她有这种过于亲密的举止。 他真的变了很多。 一路抵达卧室,容司景将她放到床上,俯身压了下来。 时溪一张脸绷得很紧,手指抵在他胸口,气得嘴唇发白,“我爷爷现在生死不明,你要不要这么变态!” 他握住她白皙的手指,在唇间轻啄,低低的回答她,“没死。” 时溪一顿。 他动作没停,捞起她另一只手,在看到另一只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和那道被乳液瓶割伤的伤口时,他黑眸微凝,声音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时溪心思没有在这个上面,闻言瞥了眼手上的伤口,没当一回事,淡淡道,“不小心割伤了。” 她眸光微微转动,问他,“容司景,我爷爷现在身体怎么样?” 见他不吭声,她抿了下唇瓣,“我只是想知道他身体好不好,我就这么点能耐,根本没办法救爷爷出来,我只是想让自己安心,就这点要求你也不能满足我?”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爷爷的身体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最近换了环境,有些不适应而已,没什么大问题。” 时溪垂下了眸,咬紧了牙关。 换了环境? 如果不是他,爷爷何必遭这份罪。 容司景从她身上起身,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将里面治疗外伤的药膏拿了出来。 因为她时不时的会受伤,家里这些东西都是常备着的。 他坐在床上,拉过她的手,给她在伤处细细涂抹。 伤口并不大,血已经止住了,只是在药膏覆盖上去时,还有些微的刺痛。 时溪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给她细致涂抹,一颗心像浸在了冰水里。 涂完药,容司景看向她,目光温存,“别沾水,天热了,免得伤口发炎。” 时溪没说话。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俊朗的眉眼注视着她,“不开心?溪儿,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你。” 第144章 以后不要离开我 时溪冷冷移开眼,“我现在不是在这里了么。”成功被他逼了回来。 他多有本事。 容司景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这种滋味不好受。嗯?” 时溪沉默着不说话。 房间里很安静,外面的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过了很长时间,容司景起身,对她柔声道,“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让佣人给你做。” “容司景。”时溪叫他的名字。 他弯唇,很温柔的模样,“嗯?怎么了?” 时溪目光冰冷,“温暮语现在在哪里?” 从这里出去那两天,她一直在想办法联系郑武,但是却联系不上。 之前她让他看好温暮语,现在这样,只能说明人已经被容司景夺回去了。 也是,他怎么舍得让温暮语一直被绑,即便表现得好像多在乎她一样,事实上所有受伤吃亏的事没一样留给温暮语,全给了她。 这就是他所谓的喜欢她。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什么总是愿意扯上她?” 男人的语气依旧是温温的好听,但是时溪却从里面听出了一种彻骨的寒凉。 凉薄进骨子里。 她倏地抬起眼,“我们之间的事?既然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什么要牵扯上我爷爷?” 他平静的看着她,“那不一样。” 时溪心头忽然蹿升上来一股怒火,这股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殆尽。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她声调猛地拔高,气得发抖,“你心爱的女人的命是命,我爷爷的就不是了?你看着她被绑架会心疼,那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听着你折磨我爷爷我是什么感受?” 容司景伸手去触碰她的肩,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我没有折磨你爷爷。” 时溪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她的胸口像是被点燃,一把抓过床上的抱枕,狠狠冲他砸了过去。 抱枕猝不及防砸在男人脸上,他目色沉黑,神情有些阴郁,但还是没有生气,只是道,“溪儿,你冷静点。” 时溪却觉得不够,她将卧室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个遍,在伸手摸到床头上那个鱼摆件时,容司景忽然沉声道,“时溪!住手!” 时溪连停顿都没有,狠狠将那个摆件摔在了地上。 只一瞬间,精致的装饰品就被摔了个稀巴烂。 容司景一僵,他低眸注视着地板上摆件的碎片,下颌绷得死紧。 像是这个东西碎了,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也就永远不存在了一般。 时溪发泄完了,冷冷看了容司景一眼,头也不回进了浴室。 水扑在脸上,让她清醒了不少,然而就在这时,她的肩膀被一股大力扳过来,她回头,一眼就看到男人发红的眼眶。 真是少见,她也能把他气成这样。 时溪忽然觉得心头的怒火消散不少,抬起小巧的下巴,冷笑,“怎么,就允许你对我肆意伤害,我随便砸点东西就不行了?” 容司景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喉结滚动,薄唇轻启,在女人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嗤笑道,“随便砸点东西?” 第145章 叫老公 “你口中的随便砸点东西就是把我们的蜜月礼物砸了?” 刚刚时溪很生气,所以她并没有注意自己砸了什么,但也无所谓,这个男人她都不想要了。 歪了歪头,她笑得明艳又动人,“看你这么生气,我觉得我砸得挺值。” 容司景眸底情绪剧烈翻滚,眉眼间一片阴霾。 看着男人逐渐阴森下来的眼眸,时溪知道再在这待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便拂开他的手,径直朝外走。 然而她刚走一步,就被人扣着手腕,狠狠压在了盥洗台前。 后背很疼,时溪闷哼一声,大叫,“容司景你是不是有病!” 男人声音很低,柔柔的,夹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什么?你再说一遍。” 时溪抿紧了唇。 容司景现在显然是气疯了,力气大得有些无法控制,大手从衣服下摆探进去,微微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腰际。 时溪的身子都僵住了,神情冷然,“除了这个,你就不会做别的了?” “你想我做什么?”他捞过她的腰,使她紧贴着他,嗓音沙沙的低哑,“这次试试新的姿势好不好?” “你一定要这么无耻?” “你都说我无耻了,在你面前我又何必再装下去。” 时溪气笑了,望着男人斯文俊美的脸,“所以你干脆连脸都不要了?” 容司景一下一下吻着她的唇,逐渐往下,声音低凉,“是啊,只要能上你。” 酥痒的触感一路绵延往下,时溪手指紧紧掐着冰凉的盥洗池,凉意顺着之间爬进她心底,他的唇落到她胸前,在心脏的位置一遍又一遍噬咬舔舐。 “真想把你现在这个样子拍下来,让温暮语好好看看。”时溪冷笑,眉眼冷艳又乖张,“你说她看见你在别的女人身上这么尽情投入,还会不会要你?” “你可以试试拍给她看。”男人连头也没抬,薄热的呼吸从肌肤渗透进心脏,漫然轻笑,“用不用我给你拿手机?” 时溪呼吸一顿,“容司景,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他一颗颗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结实的胸膛,往下是性感的腹肌人鱼线,一直延伸至西裤。 容司景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皮带上,低笑,“我看你的样子都烦透我了,不如让你更烦一点。” 时溪的眼中,男人眉目凉薄,嘴角噙讽刺的笑。 她注意到他的动作,忍不住避开眼。 容司景捉住她的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亲,强迫她往下看,“帮我,嗯?” 时溪手指搭在皮带冰凉的锁扣上,半秒后,她毫不犹豫将其解开,然后用力伸手。 他却好似早有预感,捉住了她的手腕,懒洋洋道,“算了,还是我伺候你好了。” 在时溪的尖叫声中,他将她抱至盥洗台上,缱绻的吻一点点往下。 天渐渐黑了,时溪的哭喊叫声还是没有结束,她手指穿透男人的发丝,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容司景,你混蛋,你混蛋……” 男人吻她眼皮,鼻梁,来到小巧的下巴,轻轻啃咬,“叫老公,嗯?” 第146章 容司景你真烦 她听见男人低笑,背后顿时一阵发麻,他抱着她从浴室到卧室,又是一阵没完没了。 半夜,时溪抱着半边被子,脸蛋埋在被褥里,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 容司景在她身侧,手指搁在她裸露出的半边脊背上,轻轻摩挲。 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烟,他眯眼看她,对着烟吸了一口。 “溪儿,看着我。” 时溪一动不动。 他的手指便沿着脊背慢慢往下。 时溪身上覆盖着的都是吻痕,她猛地扭过头,“容司景,你烦不烦!” 男人被她的反应取悦,捏着她的脸,亲过去,将一口烟雾渡了过去。 时溪被呛到,咳嗽了几声,看了他一会儿,直接套上睡裙,下床朝外走。 然而她刚走到门口就被男人拦腰抱起,抵在了门板上。 “想在这里做?”他覆盖在她耳边慢条斯理道。 时溪抿着唇不说话。 他亲了亲她的耳垂,“还走不走?” 忍了又忍,时溪低声道,“好,我不走。你别碰我。” “别碰哪里,嗯?” 时溪冷笑,“你他妈可真不怕******!” “放心。”他声音性感低沉,“事关你下半生性福,我心里有数。” “容司景,你现在就像个色鬼!” “我本来就是个色鬼。”他抱她回床上,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暗哑开腔,“只色你。” 妈的。 她现在真恨不得一枪毙了他! ………… 隔天,时溪坐在楼下餐厅吃饭,容司景坐在他对面,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斯文禁欲,仿佛昨天那个像疯子一样索求无度的男人不是他。 察觉她的视线,男人似乎很高兴,撩唇低笑,“看我干什么,吃你的饭。” 呵,谁稀罕看他。 饭后时溪站到他面前,“我要出去逛街。” 容司景挑了挑眉,似乎是在等待下文。 “没理由,就是想逛。不让?” 他没说话。 时溪冷笑一声,眯起眼,“你打算将我困在这里一辈子?” “谁说不让你去。”他眼里蕴了薄笑,捏了捏她的脸蛋,“脾气怎么这么大。” 时溪下意识抬手想挥开他的触碰。 容司景察觉,瞳色深了一层。 这是他不悦的表现,她越是不让他靠近,他越是会变着法折磨她,就像昨晚一样。 所以时溪此刻只是沉了脸。她放下阻拦的手,并没有躲开。 他满意,将她抱在怀里,耳鬓厮磨如最亲近的夫妻,“真乖,我陪你一起。” 到了商场,容司景牵着她,时溪随意挑选着,看顺眼了就让售货员包起来,男人负责刷卡,没有任何怨言。 到了男装区,时溪一眼掠过就立刻走人,却被他扣着手腕拽回来。 “溪儿,帮我选几件衣服。” 第147章 好看吗 时溪皱眉,“我不想去,你衣服够多了,为什么非要我给你选。” 他衣柜里都是牌子货,每个季节都会更新,而且男人的衣服无非是西装,有什么好选的。 他好脾气的哄她,“乖,就当陪我。” 容司景揽着她的腰进了男装店,时溪没耐心,随手拿了件深色调的西装递给他。 “这件。” 他拿过来,特别乖的去试衣间换,时溪双手环胸无聊的在外面等着,瞥到一直盯着她的保镖,抬了抬下巴,踩着高跟鞋走到男保镖面前,面无表情道,“你看我干什么?” 保镖立刻低头,“对不起,大小姐。” 他们弄丢了她一次,再有一次这种事,容少肯定会剥了他们的皮,哪还敢粗心大意。 “那你就转过去啊,看见你就烦,我在这里还能跑了?” 保镖平白无故被骂了一顿,想着他守在门口应该不会有问题,便默默转过了身,不去碍她的眼。 虽然大小姐平常的脾气很好,但生起气来,无理取闹的本领常人也难出其右。 容少都哄不好,何况他们了。 时溪见人转过去,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她的目光落到一旁面貌老实的售货员身上,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信封,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别出声。 来这种奢侈品店的人身份非富即贵,售货员虽然心里疑惑,但也没有轻举妄动,见她不想惊动别人,轻轻点了点头,默默将信封收到袖子里,跟身边的人换了下位置,到了没人的地方才拿出来看。 信封里有一张纸条,简单的写着一行字,其余的都是钱。 厚厚一沓,十分实在。 她看完,觉得要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将信封里的钱放进衣兜里,拿出手机走了出来。 时溪看向售货员,对方轻轻点了下头。 直到这时,她才松了口气,擦了擦手指间的冷汗,敲换衣间的门,“司景,你好了没有?” 里面传出男人低沉的声音,“嗯。” 很快,门打开,容司景走了出来。 时溪清晰听见售货员小声吸气的声音,不由抬眼去打量眼前的男人。 男人宽肩窄腰,身材颀长,两条腿笔直,一张脸更是无可挑剔。 清俊、矜冷。 呵,当然好看了,不然她会看上他么。 容司景见时溪懒洋洋的提不起兴趣,有些不高兴,将她搂到怀里,低声问,“不好看?” “好看啊。” 听她这么说了,容司景似乎微微松了口气,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弯起唇角,“你喜欢就好。” 她喜不喜欢有什么重要的,奇怪了,他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起自己的外表。 “你低一点。” 容司景疑惑:“嗯?” 时溪勾了勾手,男人弯起唇角,听话的弯下腰,时溪伸手给他整理衣领。 看着女人认真白皙的脸,容司景心底温热,勾住她的腰吻她,时溪本想挣扎,可推他的手变成了圈住他的脖子,容司景身体微震,将她抱得更紧。 这时,一道亮光闪过,容司景眯了眯眼睛,放开了她。 第148章 看她长得漂亮 “你拍了什么?”他淡淡看着售货员,皱眉,不悦。 售货员一颗心差点跳出嗓子眼,她竟然忘记关闪光灯了! 迎着男人冷淡漆黑的视线,她吓白了一张脸。 “我……我……” 时溪撩了撩长发,随意道,“看我长得漂亮,在拍我呗。” 男人被怀里的女人吸引了注意力,低眸看着她轻笑,“嗯?” 时溪说得理所当然,抬起脸,“怎么,我不漂亮吗?不知道多少人希望我进演艺圈,我都给拒绝了。” 好久没有看到她娇俏嚣张的模样,容司景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与温柔,低声道,“是,漂亮。” 时溪轻哼一声,傲娇的转身离开。 直到走出店里,她才呼出一口气,天,差点坏事。 容司景没有再管那个售货员,继续陪时溪逛街。 那个售货员害怕对方返回来找人,赶紧按照那张纸条所写,将这对情侣亲密的照片发送到一个手机号码上,做好这一切,她跟领导要求调班,匆匆回了家。 时溪逛了两个小时,累得腿都酸了,容司景见她这个模样,便准备带她回家。 两人刚坐上车,就听见容司景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男人看了眼来电显示,面无表情按了摁断。 时溪眼皮跳了跳。 他干什么? 但好在对方锲而不舍,容司景不接,她就一直打,到了第四个,时溪受不了,烦躁道,“你倒是接啊。怎么,我在这儿你不敢跟她调情?那我走行不行?” 说着,她就准备下车。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摁住了她的手,拿过手机,手指滑动,接听。 时溪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她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但明显感觉到车里的气氛变得冷凝沉重。 过了一会儿,容司景挂了电话。 时溪淡淡道,“有事你就走,我可以让保镖送我回去。” 谁知道男人只是沉默了片刻,将手机关机,一打方向盘,“不用。” 看着他冷淡凉薄的侧脸,时溪拿不定主意,没用?应该不会吧。 知道他们结婚是一回事,看到他们亲密又是另外一回事,难道温暮语已经无所谓到这种地步,看他们接吻也能心如止水? 还是说这男人终于不眼瞎发现她比温暮语漂亮睡她上瘾了? 将脸扭到一边,时溪皱眉,真烦死了。 车开到时家庄园,容司景跟她一起上楼,在时溪盘算着怎么把他们睡在一起的床照给温暮语发过去时,男人低沉清淡的声音传来,“溪儿,我出去一趟。” 时溪抬起眼。 他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眼里有犹豫,“公司有点事。” 似乎是担心时溪不高兴,他牵住她的手,温声道,“我很快回来。” “你去啊。”时溪甩开他的手,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你派了那么多人守在这,还能丢了我?” “上次就丢了你。” 他皱眉说,似乎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时溪没搭理他,绑起头发,直接进了浴室。 第149章 你还喜欢我吗 洗完脸出来,她发现男人竟然还没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到时溪出来,他朝她伸出手,“过来。” 时溪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他比较好,便老老实实走了过去。 容司景看了她几秒,将她拉到怀里圈住。 这下时溪是真的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了,他容司景是这么磨磨唧唧的人吗? 要走就走啊,温暮语还等着他呢。 她翻了个白眼,百无聊赖玩头发,而男人点了支烟,微微靠在沙发上,就这么看着她。 时溪觉得瘆得慌,去遮住他的眼,“你老看我干什么。”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把她的手拉下来,放在唇间,吻她掌心, 嗓音微微沙哑,“溪儿。” “怎么?” “你还喜欢我吗?” 时溪冷笑,“容司景,你没有病吧?” 容司景喉结一滚,弯起唇,他瞳仁漆黑沉冷,“问你喜不喜欢我,就是有病?” “我们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还问,那不是废话么。” “现在这个地步,现在什么地步?” 时溪懒得理他,偏开脸,沉默。 他握她的手的力度微微加重,到最后,颓然放开,将烟摁灭,一言不发站起身。 “我去公司。” “哦。”时溪懒懒地问道,“那你今晚还回来吗?” “只是去公司,当然回来。” 她冷笑,去公司。 “那你走吧。” 容司景深眸一眯,看着她,还想再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出了门。 时溪走到阳台,手搭在栏杆上,看着男人颀长的身影逐渐走远,她垂眸,扣紧了冰凉的栏杆。 心脏的痛感悠远而绵长。 深深呼出一口气,她下楼,佣人周嫂正在楼下打扫,她走过去,温声道,“周嫂。” “大小姐,怎么了?”周嫂是新来的,她虽然不明白这对夫妻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隐隐约约还是清楚夫妻俩感情不太好。 “周嫂,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周嫂连忙摆手,“大小姐,容少说了,不让你跟外面的人联系。” “我没有要跟外面的人联系,只是想让你帮我带点东西回来,你去这个地址,按响门铃,我朋友出来就会把东西给你,不会很麻烦的。”时溪递给她一个纸条。 周嫂为难,“大小姐,你要带什么东西回来啊?” “你别担心,只是一些药而已。”时溪表情温柔和顺,甚至还有一些羞于启齿的尴尬,“想必你也知道我跟司景的感情不太好,我想,如果能有个孩子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会缓和很多。周嫂,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背着他做这些事,你帮帮我吧,行吗?” 她这么一说,周嫂就心软了。 女孩子身体不好,背着老公想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不算什么大事。 “那好吧,我就帮你这一次。”周嫂犹豫了一会儿,将地址放进了衣兜里。 时溪温声笑,“谢谢周嫂。” “不客气。” ………… 当天晚上,容司景并没有如他所说那样回来。 时溪并没有什么感觉,她已经习惯,翻了个身,便独自睡去了。 第150章 心情不错 早上醒来,时溪洗漱完以后换上衣服下楼,周嫂悄悄地叫住她,将一袋东西偷偷交到了她手上,“大小姐,这是你昨天让我给你拿的东西。” 时溪眯眼笑了,“谢谢你啊周嫂。” “大小姐客气。”周嫂心里疑惑,说是调理身体,怎么就小小一包药? 这够用? 察觉她的眼神,时溪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周嫂浑身一凛,她隐约知道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 “周嫂放心,这药既然到了我这儿,就跟你没关系了,只要你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娇艳美丽的女人替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笑着走了。 周嫂还能说什么,只得紧紧闭上自己的嘴。 将东西放好以后,时溪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男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他还是穿着昨天那一身衣服,西装略微有些褶皱,却依然不妨碍他的俊美,反而因为落拓,衬出眉眼间一种冷冷的痞气。 时溪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喝了一口粥,握着筷子,笑得眉眼娇艳温柔,“回来了啊。” 容司景听到女人轻柔含笑的声音,略微怔了怔。 恍惚间,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听到过她这么对他说话了。 只对他一个人的灵动娇俏。 疲惫一夜的心神在顷刻间轻松不少,他不明显的勾了勾唇,来到她跟前,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嗓音略有些沙哑,“心情不错?” 时溪推开他,皱眉,“你刷牙了吗就亲我?” 看到她眉眼间不掩饰的嫌弃,容司景捏了捏她的脸,故意道,“没有。” 果然看到女人更烦躁生动的表情,抬起穿着拖鞋的脚踹他,“一边去,容司景你脏死了!” 愉悦的低笑从唇间溢出来,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转身上楼。 过了十几分钟,男人再次下来,他换了身衣服,明显洗过澡,容颜清俊,无可挑剔的性感。 时溪已经吃完了早餐在看报纸,男人凑过来,“现在刷过牙了。” 时溪不冷不热轻哼了声,离他远了点。 他跟着黏上来,“检查一下,嗯?” “检查什么。”时溪刚一转过头,他就含住了她的唇。 须后水好闻的味道缭绕鼻尖,他的这些东西都是她替他选的,味道她自然喜欢,男人吻技很好,时溪很难不沉溺其中。 “是干净的么?”他离开她的唇,慢悠悠问。 时溪懒洋洋睨他,“吃你的早饭去。” 换来的是容司景更深的笑意。 他在那里吃早餐,时溪低头看着报纸,仿佛不经意般问道,“你昨晚怎么没回来?” 她没看他的表情,但也能感觉到男人放下筷子,朝她望过来,神情幽深莫测。 “有点事。” 模糊不清的态度,这就是不愿意说了。 时溪懒得再问,哦了声,将报纸一放,转身上楼。 “站住。” 她回过头,“有事啊?” 容司景看了她几秒,这才开口,嗓音温温的:“没事,想让你陪我吃饭。” 时溪停下脚步,眯眼看着他。 第151章 假如她死了 男人就让她看,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优雅自若。 时溪双手环胸,朝他走过去,拎了张凳子坐下,以手支头,“容司景。” 他一直很不喜欢她连名带姓叫他名字,但她最近一直这么叫他,他皱了皱眉,不大高兴,“怎么。” “你看看你,只要我在你身边,一会儿不见我你就这副德行,我哪一天真离开了,你还不得疯?” 容司景瞳仁极黑,闻言放下了筷子,表情冰冷,语气不容置疑,“溪儿,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不会让你走。” 永远不会。 时溪手腕纤细,上面坠了一个简单的小铃铛,精致可爱,她听他这么说,换了个手撑着脑袋,慢腾腾说,“哦,我知道啊,我就打个比方嘛。”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我也不是说要走,就比如说我哪一天得癌症死了,被车撞了……” “时溪!”他一口打断了她的话,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神情是难以忍耐的暴躁冷戾。 时溪看着他这个模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天啊,真看不出来,容司景你原来这么在乎我呢?” 连话都不许她说了。 “时溪,我警告你,以后别说这种话。”他神情严肃,并没有跟她开玩笑。 有些事,他连想都不能想。 不敢想。 时溪低头用手指卷着头发,嗤笑了一声,散漫道,“知道了,你不让我说就不说了呗。” 容司景这顿饭并没有吃多少,很快就放下了筷子。 时溪一撑桌子站起来,“你吃好了啊?吃好了我走了。” 刚转身,就听到男人低冷的语调传来,“时溪,你就那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女人不解的转身,“什么?” 容司景没说话,她在故意气他,他看不出来就真成傻子了。 时溪掰着手指头数给他看,“你看,你婚内出轨,我没跟你计较,你婚内对我使用*****,我也没跟你发脾气,我人都好成这样了,你怎么还对我有那么多不满意啊?” 她要笑不笑的看着他,“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婚内出轨?*****? 容司景越听,脸色越难看。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时溪眨了眨眼,立刻双手合十,“好好好,我的错,我不说了,我上楼,不碍你的眼,这下行了吧?” 她这样,容司景反倒不知道说什么,面无表情看着她上了楼。 半晌,容司景往椅子后一靠,舌尖抵着后槽牙,冷笑了声。 不计较? 她浑身上下恨不得连头发丝都在诅咒他,这叫不计较? 不过也好,起码没有跟他冷战,他最怕她一句话也不跟他说,每次她那样,他总会无比烦躁。 容司景上楼,发现时溪在看书,他扫了一眼,“在看什么?” 她掀起封面让他瞧。 容司景松开几颗扣子,嗓音清淡,“一起看。” 时溪对他只要在家就往她身边黏已经习惯了,往旁边挪了挪。 容司景躺下,拿过书,将她圈在怀里。 他吻她发丝,“溪儿,我读给你听?” 第152章 现在反倒是他缠她 时溪懒洋洋唔了一声,意思是他读也行,不读她也不在乎。 随他的便。 他便环住她的腰,从第一页开始给她读。 男人的嗓音低沉好听,时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过了十几分钟,时溪发现没声音了,睁开眼,见容司景不知道什么时候阖上眼眸睡着了。 他似是累极,睡着了眉头依然皱着。 时溪便起身,毫不犹豫将他的手从她腰上拿开,起身。 没想到她一动,男人就醒了,声音极度沙哑,“溪儿,你去哪里?” 时溪抿了下唇,好笑的看着他。 他派这么多人守着,连个手机都不让她用,周围的网都断了,她只能看书打发时间,就这样,还怕她跑了? 现在他们的关系仿佛调过来了,以前总是她想方设法黏着他,现在反倒是他缠她。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了,容司景半阖着眼睛,低哑道,“快点回来。” “容司景,你要真那么怕我跑了,就别一整晚不着家,我晚上出去不比白天容易得多?” 说完她没看他什么反应,直接走出了卧室。 外面天气很好,时溪坐上秋千晒太阳。 低头看着脚下一个来来去去的小蚂蚁,她伸出脚踩了一下。 小蚂蚁受惊,爬的飞快。 太阳晒得她半张脸都是热的,时溪伸出手指遮了遮刺眼的光线,她眯了眯眼。 突然便觉得,没意思透了。 ………… 到了晚上,时溪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来到书房,白皙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两个红酒杯,冲容司景歪了歪头,“陪我喝一点?” 容司景将视线从笔记本屏幕上移开,温声道,“溪儿,我在工作。” 时溪将脸一沉,“哦,不喝就算了。” 她扭头就走,男人在后面叫住她,“等等。” 时溪转过头。 就见容司景合上笔记本,眼里有无奈也有纵容,“好吧,陪你喝一点。” 时溪便高兴了,飞快走过去,扯过一个凳子,坐在他跟前,然后开始倒酒。 容司景瞧见她眼底那点小欣喜小雀跃,便觉得只要能让她高兴,一直这么陪着她也没什么。 见她越到越多,轻声提醒,“可以了。” 时溪便停住,端起满满一杯酒,跟他的碰了碰,“干杯啊老公。” 听到这两个字,容司景眸色渐深,唇畔的弧度扬起,低醇动听的声线滑过耳畔,“嗯?叫我什么?” 女人挑眉,“哦,没听见啊,没听见就算了。”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眼睛愈发黑沉。 几杯下去,时溪精致的脸蛋变得绯红,耳朵尖染了颜色,娇娇嫩嫩,特别勾人。 容司景看着她,几秒后,终于动情,在她耳朵上咬了一下。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和耳间。 “好痒。”她抱怨,红润的唇有了红酒染色,娇艳而动人。 容司景干脆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低眸专注的看着她。 没人能看懂容司景此刻眼底的神色,时溪更看不懂,她眯起眼,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有点扎手呢。” 第153章 司景呢? 男人的胡子刮得很干净,但是摸上去,还是感觉有点扎手。 容司景低眸看她,被她呆呆的样子可爱到了,弯起了唇角。 时溪一直觉得男人笑起来很好看,他长相清俊,不笑的时候疏离冷漠拒人千里之外,但笑起来,怎么说……嗯,很勾人。 要说花花公子,应该是凤聿锦的长相比较合适,脸部线条柔和,眼睛还往上挑,一看就比较招桃花。 可是她却觉得,如果容司景常笑一笑,他应该会比凤聿锦还要招女人喜欢。 容司景将她的手拉下来,放在唇边轻吻,时溪对他摇了摇头,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站起,将红酒杯收走,对他道,“好了,喝够了。你继续工作,我去休息。” “……” 被她撩拨得早没了工作的心思的容司景愣了一下,目送她离开。 她走后男人发了一会儿呆,半晌后,摇头笑了笑,这才重新打开电脑工作。 半夜,时溪睡得正香,最后是被男人给吻醒的。 她皱起眉,“你干嘛……” 容司景喉结滚动,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欲望,沙哑道,“你说呢?” “……” 撩了他一晚上,以为能轻松过关? 时溪哼了声,懒洋洋趴在床上,任由男人为所欲为。 他是白天睡多了,晚上精神奕奕,时溪被他折腾了好一会儿,最后实在支撑不住了,才踹他,容司景扣着她的下巴,动情时哑声道,“溪儿,我们生个孩子吧?” 在欲望中沉沦的灵魂在这一刻才稍稍清醒,她愣神,但也只是一个瞬间而已,转瞬就被他更猛烈的攻势打断,抓紧床单,唇畔溢出低吟。 第二天,时溪醒来,她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快九点了。 而身旁,难得的,男人还躺在她身侧熟睡。 她想起昨天晚上他说的话。 “溪儿,我们生个孩子吧。” …… 时溪的目光在男人高挺的鼻梁、薄唇、好看的眉眼上一寸寸掠过去,最后收回视线,面无表情走入浴室。 洗完澡,时溪下楼,却发现楼下客厅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她微怔,一旁的佣人连忙走过来,道:“大小姐,温小姐一早就来了,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钟头。” 时溪眉眼慵懒,还有化不去的疲倦,她淡淡嗯了一声,对佣人道,“帮我泡一杯咖啡过来。” “是。” “有什么事吗?”这是自绑架之后,时溪第一次见到她。 女人脸庞红润,似乎过得很不错。 时溪淡淡移开眼睛。 在时溪打量温暮语时,温暮语也在看她。 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她几乎是不可控制地道,“司景呢?” 时溪昨晚被男人折腾了大半夜,有点没精神,闻言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你说呢?” 她扯了扯唇角,语气带笑,听在温暮语耳朵里,更觉得她在炫耀。 时溪拿过报纸翻了翻,好笑道,“当然是在睡觉了。” 怎么温暮语见到他们两个睡在一起,那么不可思议? 眼前的女人,仿佛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诉说着男人对她的滋润。 第154章 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温暮语看不得她这样,几乎把掌心抠出血。 绷着脸,她冷冷道,“你把他叫下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什么话?” 时溪刚洗完澡,还穿着睡衣,只是为了避免过于暴露在外面加了个披肩。 此刻披肩因为她俯身的动作掉了一半儿下来,也是因此,温暮语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脖颈间暧昧的吻痕。 轰的一声,温暮语一瞬间只觉脑袋充血,耳边嗡嗡作响。 时溪看她这副模样,不紧不慢将披肩拉上去,坐在了沙发上,纤长的腿交叠着,姿态透着一股傲慢。 她的神情要笑不笑的,“他昨晚太累,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 温暮语本来就怒极,听到这话更是心烦意乱无法理智,“时溪!你说这话还要不要脸?” “奇怪了。”时溪淡淡睨着她,“他是我老公,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温暮语说不出话,她能怎么说,说他们的婚姻很快就会到头,说司景只是利用她,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 就算明知这一切,可现在看到他们在一起,她还是会嫉妒到发疯。 “这都多少年了,喜欢一个男人到这种地步也没能把他拐到手,温暮语,有些时候我还真佩服你的愚蠢。” 温暮语听到她高高在上的嘲讽,冷笑出声,“从中作梗的人,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佣人给她将咖啡端了上来,时溪闻了闻,轻笑,“我现在没有从中作梗了呀,你不照样没能把他弄上床。” 温暮语脸色倏地变了,“时溪!” 跟时溪相比较,温暮语一直清高自持,她自觉跟她不一样,听到她用这种轻蔑的口吻说跟床事挂钩的事,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时溪就知道容司景没碰过她,不管是此刻温暮语的反应,还是依她对男人的了解。 她不屑一笑,“你自己没本事,吼我干什么。” “我听你的语气,仿佛是将司景当成个物品,随意你丢来丢去。你这是不想要了?想把他让给我?” “我就是把他让给你,你有本事拿走么?” 温暮语拳头紧握,被她气得浑身发抖。 时溪巴不得她被激怒去找容司景闹,这一对儿爱怎么玩怎么玩,她不管了。 反正现在她不跟她争了,但愿她能有那个本事,拐得容司景天天不着家。 一口一口抿着咖啡,入口略显苦涩,时溪喝了两口就放下了,有一搭没一搭看着报纸。 温暮语一直盯着时溪看,直到楼上传来脚步声,她才收回视线,扭过头。 男人眉眼清俊,一如既往的白衬衫黑西裤,黑发黑眸,薄唇微勾,很少见,显得心情不错的样子。 时溪看了他一眼,又淡淡回过了头。 懒得搭理。 昨晚她被他折腾了个够本,这男人当然心情不错。 看到客厅里的温暮语,容司景唇边的弧度消失,他下意识望去的是时溪的方向,见女人神情平静在看报纸,他眉间一松,朝她走过去。 手搭在女人肩上,俯身,很亲密的姿势,“怎么不叫醒我?嗯?” 第155章 把他让给别人 时溪抬眸看了温暮语一眼,果然看见她脸上受伤低落的神情。 她觉得好笑,扫开容司景的手,淡淡道:“我不叫,你自己懒起不来,关我什么事。” 容司景知道她还是在为自己昨晚强迫她的事闹脾气,手指在她白皙的脸蛋上轻轻摩挲着,“生气了?” 温暮语听到他们旁若无人的低语,受不了,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容司景,“我们谈谈。” 时溪挑眉,饶有兴趣看向两人。 容司景没看她,反而对眼前的女人脸上表现出来的兴趣很不高兴,手下的力道重了些。 时溪皱眉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干嘛?” 见她的视线终于看向自己,容司景这才满意,站直身子,语气不冷不热对温暮语说,“要谈什么?” 温暮语不说话。 客厅里十分安静。 “需要我回避吗?”时溪察言观色,将报纸一放,就要站起。 男人已经不高兴了,见她这副德行,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你给我坐下!” 听到这话,脸色发白的却是温暮语。 她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维护和看重,但那份维护不是对她,而是对时溪。 不甘、羞愤、恼怒、受伤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头交织,她字字句句像带了冰碴,勾唇,冷笑,“司景,刚刚你的太太还在对我说,对你没兴趣了,要把你让给我,你不想为此说些什么?” 听到这句话,容司景深眸蓦地眯起,看向态度散漫的时溪。 眸底滚过一层层阴霾,他喉结滚动,轻笑,“是吗?时溪?” 听出他这是生气了,时溪耸了耸肩,“没有啊,我没说。” “时大小姐,敢做不敢当么?”温暮语冷嘲。 时溪这回没再说话了,她也不觉得心虚,拿过报纸将刚刚看过的地方又看了一遍。 其实她看不太懂,报纸上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文字,她只能看懂上面的照片。 但比起跟他们两个说话,此刻还是看这份外国报纸有趣。 容司景看着装傻的时溪,唇边的笑意愈发冰冷,他知道,这话时溪说得出来。 “司景,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出来一下。”温暮语扫了一眼时溪,率先走了出去。 这一次,容司景没拒绝,迈开长腿走出客厅。 时溪摸着下巴,看着两人立在外面谈话,阳光照进来,两人笼在光影里面,显得有些模糊。 她瞧了两眼,便移开了目光。 “周嫂,我想吃包子了,你有没有买?” 身后立刻传来周嫂的声音,“有的,有的。” 时溪弯了弯唇角,将报纸一丢,起身去吃早餐。 过了四五分钟,容司景就进了屋。 他冷眼看着餐桌专心致志吃包子的女人,走过去,伸手将她面前的盘子拉了过来。 时溪咬着包子,不满的看向他,“你干什么?” 女人的眼睛大而圆,黑白分明,看人时有时候显得特别无辜,就比如现在。 “想把我让给别人?” 男人的语气凉津津的,盛着笑。 但他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第156章 迷恋 时溪不紧不慢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又端过一旁的牛奶喝了一口。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身前的男人只是看着她,神情冷淡矜漠。 “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温暮语说的你却都无条件相信呢?”她舔了舔唇,牛奶白色的痕迹被她舔去,红唇更显得殷红而饱满。 容司景喉结一滚,眯起深眸,“你没说?” “没有啊。” 男人轻笑,唇边的弧度愈发深,他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指腹在她下唇上摩挲着,“时溪,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喜欢撒谎了。” 连他都有些摸不准她的脾气。 以前的她是个无论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女人,现在她似乎也是,但明明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撒谎?”时溪双手一撑桌子,俯身到他跟前,因为她这个动作,容司景略微站直了身子。 她却靠他更近,到他耳边,温热的呼吸轻轻摩挲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句清晰又缓慢的说,“那我说我喜欢你,我是不是在撒谎呢?” 容司景浑身的肌肉都略微绷紧,他转过头,漆黑的眸子像化不开的墨,深深的凝视着她。 “嗯?”她语调上扬,白皙的脸蛋全是笑意,美丽又娇俏。 男人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薄唇开合,声音都哑了,“你在干什么。” “你看不出来?”时溪望着他的眼睛,凑近他,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勾引你啊。” 一向深沉冷静的男人,面对着她,第一次不知道说什么。 他拉了拉领口,觉得呼吸有些闷,低笑,“勾引?” “看你每天对我欲求不满的样子,我觉得我乖巧一点,你能多宽容我一点,我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容司景低眸注视着她,伸手将她捞进怀里。 “我对你欲求不满,很明显?” “容司景。”时溪拉长了语调,白皙柔软的手指顺着他领口往下滑,一直绵延到小腹,男人的眸子一度眯起,气息危险而又紧绷。 “你看看你的样子。”女人的手指在最终在他硬硬的腹肌上打圈圈,“我都不能碰你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女人的手像羽毛一样在他身上撩拨来撩拨去,容司景本就对她抵抗力极差,更遑论这样的刻意勾引。 嗓子不能再哑,“别摸了,嗯?” “为什么啊?”时溪并没有停手,捉住她的腰带,在他的暗扣上打着转,“怎么突然对我这么上瘾?说说看。” 为什么呢? 也可能是觉得她逃不出他身边,所以他之前给予了她一定的自由,表现得不是很明显。 也可能是现在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他潜意识里不想放手,才让她觉得自己上了瘾。 但他本来就对她很迷恋,她是第一天才知道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她出国的两年里,他独自坐在她房间,一夜又一夜。也许是双方争执,连温暮语都选择她自己的父亲,只有她拉着他的手,毫不犹豫对他说心疼。 第157章 空洞 又或许是她毫不克制对他说喜欢,又或者更早,更早…… 早到从第一眼见到她,从她手指指向他,说出要他时。 谁又能说得清呢。 容司景握住她的手,时溪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刚想抽回,却被他更用力的握紧。 “溪儿。”他抱住她,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上,“你不能离开我。” 男人的嗓音低哑而又缱绻,“只有你不能。” 时溪眨着眼睛,“为什么?” 容司景没说话,只是更用力的抱住她。 时溪忽然笑了,“司景,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我又怎么去了解你呢?” 抱着她的男人忽然一僵。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一直爱你啊?”女人的声音很轻,也很平静,还夹杂着淡淡的笑意,“没错,我是很喜欢你,从小到大只喜欢你,但是我也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我会吃醋,会嫉妒,也会……累。” 时溪感觉到肩膀一痛,男人的力气失了控,但他似乎并没有察觉。 时溪也没有提醒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我六岁遇见你,今天我多大了?” 她掰着手指头,认真的数了数,最后一笑,“我都二十二了。” 她喜欢他那么多年,懵懂时期,年少时期,长大成人,眼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十几年的时光,她近乎偏执的喜欢着一个人,哪怕他拒绝冷淡,她还是喜欢。 就是喜欢,毫无理由。 “司景,我需要你一句话。”时溪的眼圈发红,“只要一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跟着你。嗯?” 容司景的身体慢慢由紧绷开始放松,时溪却心头一沉,她下意识抓紧他的衬衫,可男人还是将她松开了。 “早餐要凉了。”他看着她,半晌后张了张嘴,开口,“你吃吧。” 时溪坐回凳子上,注视着男人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她忽然笑了,搅拌着眼前的粥。 佣人周嫂看着坐在餐桌前的女人,看着她无声掉眼泪,又伸手抹去,重复着这个动作,很久很久。 这之后,日子还是照常过着,只不过容司景回来的次数明显少了。 时溪也没说什么,保持着和以前的态度,跟他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回避。 反倒是容司景,经常在她说完以后沉默的看着她,眼神深沉又晦涩。 有时候时溪睡到半夜醒来,会看到他坐在阳台,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背影笼罩在阴影里,孤单又冷寂。 她总是看一会儿便移开眼,她有想过去接近他,但他似乎不愿意她踏入他的领地。 十几年了都没有走进他的心里,时溪有时候也不免灰心失望,但失望过后她又渐渐觉得无所谓了,就这样吧。 这么想着,她又睡去。 凌晨三点,万籁俱静,容司景抽完烟回到房间,床上的女人还在睡着。 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伸出手,触碰着她温热的脸蛋。 冰冷的手指染上温度,没多久,也变成了同她一般的温度,他俯身亲了亲她。 “溪儿……” 心口的空洞却无法被填补。 第158章 跟她无关 隔天,封城一私人医院。 容司景开门下车,面无表情走入医院,穿过长长的走廊,他来到病房前,隔着门,听见里面一阵剧烈的咳嗽。 停顿片刻,他推门,护士看到他,轻声说,“容先生。” 似乎已经习惯他来这里。 从老者的憔悴的脸上移到她手里的药碗上,男人神情平淡,嗓音淡漠,“我来吧,你出去。” “是。” 门关上,病房里更显安静。 时老爷子又咳嗽了几声,勺子递到他嘴边,他看了男人一眼,喝了下去。 几勺过后,药碗见了底。 “司景。” 容司景将药碗放下,修长的身姿投下一片阴影,视线深沉,开口道,“董事长。” “溪儿还好吗?” “如果是问身体上,还好。” “精神上呢?” 男人沉默。 时老爷子靠坐在床头,手上还有针孔留下的痕迹,脸上的皱纹条条深刻,沉下声音,“当初你答应我不会让她再受伤害,你没有做到。” 叹气,他道,“我想见见她。” “董事长。”男人抬头,深眸幽暗,“她见了你,除了伤心难过,对她不会有任何好处。” 时老爷子胸口起伏,脸色隐忍,几秒种后情绪尽数敛去,拧着眉,“当初的事,跟她没关系,你不能怪她。” 当初…… 容司景唇边泛出笑,只不过那笑像一层层铺展开来的冷霜,处处泛着凉薄,“没有吗?” 他嗓音里含着冷笑,“真的没有吗?” 老人盯着他,这几年来,他越发摸不准他的性子,“就算有,她才六岁,知道什么,你既然已经跟她结婚,就该放下过去的那些事。” “对于董事长来说,或许无关紧要。” 时老爷子视线凝着他,半晌,摇头,“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打算怎么办,容司景深邃的眸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还没想好。 不如说,他不愿去想。 看着陷入迷茫的男人,时老爷子闭了闭眼,轻轻一叹,“司景,我一直以教出你这样的孩子为骄傲。” 偌大封城,层出不穷的阔少公子哥,可又有几个像司景这样优秀的。 当初容家还不愿意要他,现在容家的家业被那几个败家子无度挥霍,容家上头那几个人敢说一句不后悔? “溪儿是我孙女,她幼失怙恃,我对她多了几分娇惯,时家的公司,原本也没指望让她继承。” 他只希望这个小孙女能快快乐乐过日子。 时老爷子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男人,继续道,“她有多少斤两,你心里也清楚,时家这一摊子原本就是要给你的,至于……你用来做什么,我现在也不想过问了。” 容司景身体微震,看了老人一眼,瞳仁愈发深暗。 时老爷子却移开了眼,“你有你的理由,只是你要想好,这些事做了,溪儿以后还原不原谅你。人生在世,总不能指望每一样都兼得,溪儿性子又执拗,她如果不原谅,司景,我希望你别逼她。” 容司景垂在身侧的手指根根握起,骨节泛着白。 第159章 她想不要就不要? 在商场纵横几十年的老人,字字落地有声。 容司景眸底翻滚过一层又一层的阴霾,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何尝不知道他这是在跟他要一个承诺。 “司景。”见他不说话,老人加重了语气,“溪儿纵然跟那件事有关,但造成最后结果的却有多方面原因,时家的一切都给了你,已经足够了!” 他在给时溪博最后一条出路。 容司景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浑身的戾气收不住,寒意布满眼角眉梢。 “不逼她?怎样才是不逼她?”嗓子里的哑意,已经掩饰不住。 时老爷子目光炯炯,“她要走,就让她走,你不能强留。” 呵。 她会留么。 答案几乎不言而喻。 只是现在这样,她都已经闹着要从他身边离开。 整个房间的空气跌入冰点,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紧绷。 好半晌,容司景起身,男人身高腿长,冷峻的脸上淡的没有任何表情,“我答应你不伤她,也尽量不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时老爷子眉头紧皱,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却见男人下颌紧绷,凛冽的气息往外扩散,“但她想从我身边离开,永远不可能。” 永远不可能。 五个字,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逼出来,像是渗了血。 “你!”时老爷子枯瘦的手紧攥着床单,指着他,气息乱了,又是一阵咳嗽。 容司景居高临下看着他,神情是贯常的冷漠清淡,“当初是她指着我说要我。”他轻轻扯唇,讽刺一笑,“我因为她那一句话失去多少,她现在想不要就不要?” 做梦。 时老爷子咳完之后,看着目色冰冷阴翳的男人,微微一怔。 “我原以为是溪儿对你执着不放,却不想……” 偏执到底的原来另有其人。 对于时老爷子复杂不明的眼神,容司景仿佛没有看到,他叫来护士好好照顾他,转身离开。 他并没有立刻就走,长长的走廊色调冰冷,消毒水的气味浓重,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声有节奏的响声,他一直拐过几条长廊,最后在最末尾的一间病房前停住。 相较于时老爷子的病房,这间病房布置得温馨且家居,更像是普通的房间。 男人透过玻璃朝里面望了一眼,有个人一直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望着窗外的风景,窗户没有关上,有风吹动她的头发。 容司景握在门把上的手,逐渐收紧了。 约莫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女人一直望着窗外,头也没回,而这期间,容司景既没有进去,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打扰她。 直到—— “司景哥。” 轻柔的女声在身侧响起。 容司景回过头,淡淡的视线在童璐脸上掠过,波澜不惊,透着矜冷疏离。 “怎么不进去?”童璐戴着鸭舌帽,耳朵上还挂着口罩,看得出是悄悄来的。 她见到他似乎很高兴,上前两步,轻声道,“阿姨见到你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看了眼她手里提的一大堆营养品,容司景平静的移开眼,然后拿开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卡递给了她。 第160章 下午陪我出去 童璐看着那张卡,愣了两秒才意识到这是他给自己的,她连忙道,“不用的!司景哥,这些东西花不了多少钱,我现在已经存了一些,你不用给我。而且照顾清姨本来就是我的责任,给她花钱我心甘情愿。” 在这个圈子里,为了给她铺路他已经花费很多精力钱财,她现在的经济状况比在国外那几年好得不是一点半点,真不需要这些。 容司景没有跟她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因为她两手都提着东西,他便将卡搁到了营养品的纸袋里,嗓音清淡,“那是你的。而且以后你要结婚,多存一点没坏处。” 童璐一僵,看着眼前高大俊美的男人,说他冷漠,可每次他都对她的事有求必应,说他温和好说话,然而除了必要的交流,他基本都在沉默,她也不是没试过主动,但他就像一块冰,十句里,他能回答一句都是不错的,另外一句也是要多简短有多简短。 但听暮语姐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她虽然失落,但没有很绝望。 便笑笑,道,“结婚也要碰到合适的,我现在不想这事。” 容司景没说话,手滑落进裤袋里,准备走。 “司景哥,你真不进去看清姨了?”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视线扫过背对着他的女人,略微停顿。 然而最后他还是收回视线,迈开长腿朝前走。 童璐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突然有些怅然若失,想到什么,立刻道,“司景哥,下午的酒会你去吗?” 然而男人已经走远了,脚步没停顿,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 容司景去公司处理了一些事,然后开车回时家。 在卧室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他来到书房。 女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长发全部挽起,手里拿着钢笔,正在写着什么。 靠在门边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仍然没发现他的意思,他便抬腿走进去。 眼前突然笼罩一片阴影,时溪抬头,对上他清俊的脸,男人的轮廓笼罩在外面阳光照射下来的淡淡光晕里,黑眸深邃晦暗。 她莫名心悸,不由自主攥紧了手里的钢笔,几秒后,才平淡的移开眼,道,“这么早回来?” 翻了一页书,继续伏案书写。 “在干什么?”修长的手指拿过她手边的书,看了两眼。 时溪本身就是要做翻译工作的,可是他不允许她跟外面联系,便随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先做做练习,免得以后翻译起来生疏。 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被困住的笼中鸟,想到这里,她不由烦闷,拧眉,划在本子上的痕迹也重了些。 看了她片刻,容司景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眼镜,拿了下来。 低沉的嗓音里蓄着淡淡的笑意,“你又不是近视,戴这个干什么。” 时溪恼羞成怒,一把夺过来,“我要仪式感不行啊。” 男人唇边弯出好看的笑弧,“很闲?” 时溪撇撇嘴,废话。 他转身,离开前丢下一句话,“换身衣服,下午陪我出去。” 第161章 容太太,你多大,嗯? 时溪眼神微闪,无意识转动着手中的钢笔。 出去? 吃完午餐,又午休了一会儿,醒来后她从衣柜里拿出件米色长裙,头发松松编了一下垂在左肩,画了个淡妆。顿时整个人少了几分性感妩媚,多了几分少女感。 照了照镜子,嗯……还算满意。 男人自她身后圈住她,咬她耳垂,“容太太,你多大,嗯?” 薄热的气息往耳朵里钻,她全身都被男人的气息包裹,不自在的动了动,脸蛋微鼓,“怎么了?听你这意思在说我装嫩?” 她本来就很嫩好不好。 只是结婚结的早,她才二十二。 他低笑,“我没这么说。” 只是习惯她明艳张扬的打扮,乍一看这样的她…… “以为自己在床上欺负了未成年。” “……” 她就当他在夸她年轻。 出门,上车,时溪一直对酒会之类的聚会没兴趣,只不过这次在家里憋的时间很长,她都感觉要发霉了。 看着女人眼眸里亮起微微的光,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容司景墨眸含了丝温度,薄唇勾了勾,“到了那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时溪望着窗外没回头,不冷不热的答,“哦。” 她爷爷在他手里,她能跑到哪去。 大堂设计华丽,两人刚一走入,俊男美女的组合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时溪在国外待了两年,后来跟司景结婚以后更不乐意出去,所以大多数名流只隐约听说过时家大小姐的名字,真正认识她的人并不多。 “坐那吃点东西,我去打个招呼,很快回来。”容司景对侍者招了招手,给她拿了杯果汁塞进手里。 时溪有点不满,“酒会谁喝果汁啊?” “喝多了想让我晚上收拾你?”他附在她耳边低低道。 抬头撞上男人危险淡漠的眼神,她一窒,不甘心的捏住杯子,“……喝果汁就喝果汁。” 男人走了,时溪去旁边的沙发坐下,能感觉到众人的视线,但她从小就习惯被人注视,并不当一回事。 从这个位置的巨大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美轮美奂的园景,她插了一小块侍者端过来的甜点,心情尚算不错。 但是没多久,这个好心情就被人给打破了。 她看着立在她跟前的妆容精致的女人,挑眉,“有事?” 童璐深深看着她,“时小姐,我可以跟你谈谈么?” 她没想到司景哥会来,更没想到他会带这个女人来。 没抬眼,时溪尝着嘴里甜腻的味道,支着下巴,轻描淡写道,“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童璐想,暮语姐说的果然不错,这个女人就是个被惯坏了的任性大小姐。 司景哥怎么会挑这种人当老婆? 在她的潜意识里,总觉得就算容司景不选自己,也该选个有学识有深度,优雅温婉的女人。 而不是……这种虚有其表的女人。 时溪长得漂亮,见到她的人几乎都会这么认为,整个大堂那么多人,从她进来,男人几乎都在往这瞟。 她虽然是明星,受瞩目度却还比不上她。 第162章 那是他不悦的表现 可是……司景哥不该跟那些肤浅的人一样,他那么好的人。 “时小姐,我……” 童璐刚打算说话,远处忽然冒冒失失撞过来一个男人,紧紧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童小姐,我喜欢你,为什么不答应我的追求?为什么?” 童璐吓了一跳,连到口的话也忘了,目瞪口呆望着喝得面红耳赤的男人,用力甩他的手,“你干什么!放开我!” 男人显然是她的粉丝加追求者,十分狂热,“从你的第一部戏开始我就喜欢你了,你不是没有男朋友吗,为什么不答应我?” 远处已经有人朝这里看过来,童璐显然没遇到过这种状况,不断往后退,然而喝醉的男人力道不受控制的大,她今天又是穿的高跟鞋,形容十分狼狈。 保安发现了意外事故,立马朝这里跑来,时溪见童璐的抹胸长裙都快要被这男人扒了,围观的甚至有人已经举起了手机,她皱起眉,伸手去拽他,“你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丢脸!” 男人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用力甩开她的手,时溪手背猝不及防被狠狠划了一道长口子。 “嘶……” 血珠立马渗了出来,在她雪白的手背上留下的痕迹十分明显。 童璐从没这么崩溃过,尖叫着摔在地上,男人的手扣住她的腰,黏腻外加熏人的酒气喷在她脸上脖子上,她顿时不受控制大喊,“救命——” 下一秒,男人整个人从她身上掀了下去。 味道清冽好闻的外套罩在了她身上,替她遮住了裸露出来的肌肤。 长腿出现在她眼前,紧跟着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童璐怔怔看着眼前高大冷峻的男人,呆了几秒,像是终于找到了安全感,一下子扑了过去,紧紧搂住了男人,“司景哥!” 她哭得颤抖,猝不及防被她抱住的容司景眉心却皱了一下。 保安已经赶到,控制住了失态醉酒的男人。 负责人赶忙过来,连连道歉,“对不起,真是对不起,童小姐所受到的损失由我们负责,现在请童小姐委屈一下,先去休息室整理,待会儿我们会带医生过来给您做检查。” 区区一个小女星不值得他这么卑躬屈膝,但显然她背后的男人他们却惹不起。 时溪捂着手背,听到被童璐抱着的容司景淡漠到极致的声线,那是他不悦的表现,“连个安保工作都做不好,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 负责人不敢反驳,在一旁不断道歉赔礼。 她目光落在裹住童璐娇小身躯的那件深灰色西装上,感受着手背的刺痛,漫不经心的想着,这件衣服还是她替他挑的呢。 …… 童璐被男人不轻不重推开了,她泪眼朦胧抬起头,望着容司景漆黑疏离的眼睛,心口一悸,委屈道,“司景哥……” 男人眉心始终压着,跟她拉开距离,淡淡道,“去吧,有人带你去休息室。” 不知是不是童璐的错觉,总觉得他的视线比之前更加冷淡。 第163章 看我追了这么多年的姑娘 她的视线跟随在他身上—— 容司景拢着眉心在人群中寻找时溪的影子,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坐的位置空了。 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下一秒,男人的神色骤然阴沉无比,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清晰的压迫力,只觉一股冷意顺着脊背蹿升而起。 容司景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直接迈开长腿走出大堂,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嗓音冷沉,吩咐找人。 童璐在他身后接连叫了几声,他头也没回,像是根本没听见。 时溪在那儿待着没意思,本想让司机先送她回去,可刚出大堂,就被人扛起来直接进了小道。 刚被扛起来的瞬间,她整个人都是懵的,等回过神来,尖叫还没冲出嗓子眼,就被那人轻挑懒散的声线给止住了。 “别出声,否则后果自负。” 傻了半晌,原因不仅是这说话方式,更是这熟悉的语调。 她揪住他的衬衫,震惊,“江墨白!” 轻车熟路带着她从不起眼的小路拐出了门,男人终于将她放下来,然后后退两步,手撑着劲腰,在阳光下眯着眼打量她。 时溪被男人无比肆意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个遍,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皱眉不自在道,“你看什么?” 阳光下的江墨白比两年前更成熟沉稳,脸部线条利落,头发也很短,松松垮垮穿了身西装,外套不知道被他扔到了哪里,白衬衫扯出一边儿,却因为身材极好,长腿一撑,简简单单的的动作,被他做得痞气性感,男人味十足。 “看我追了这么多年的姑娘,怎么就混成这副德行了呢?” 薄唇一翘,他道,“啧,没劲。” “……”时溪遮住午后刺眼的阳光,淡淡道,“你有事没事,没事我回去了。” 然而他下一句话,就让她的脚步顿住了。 “听说你爷爷被你老公关在了私人医院?”男人低沉的嗓音懒洋洋的,甚至有工夫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想见么?” 她猛地回过头。 江墨白咬着烟,略带痞气的眼神似笑非笑瞧着她。 ………… 天色渐渐黑了,容司景携裹着一身戾气回到时家,上楼,卧室里自然没有时溪的影子。 温暮语跟随在他身后,“司景,你能不能别这样,她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 男人理都没理她,她情不自禁抓住他的袖子。 “司景!” 容司景瞟了她一眼,那眼神淡若无物,却让她浑身一震。 清冷的嗓音淡淡道,“松手。” 温暮语下意识松开了手,心口窒了窒,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三四个小时里你把封城翻了个遍,你是疯了吗!” 容司景从床头拿出一样东西,温暮语见到他拿了什么,瞳孔骤缩,然而男人直接擦着她的身子出了卧室。 楼下,保镖捆着一个女人走进了客厅。 曲南歌被扔在了沙发上,她看着从楼梯上,一步一步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朝她走来的斯文冷峻的男人,心中逐渐涌起一个念头。 这种眼神……容司景真疯了。 第164章 他会开枪的 男人在距离她不足一米的地方站定,清冷薄淡的眼神居高临下看着她。 脸上没什么情绪,偏偏他这样更寡淡的脸色比动怒时更让人心颤。 曲南歌坐直身子,她看起来刚洗完澡,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就被人从别墅里绑到这里,脸色苍白,唇有些干燥,像是不太舒服的样子。 “容司景。”她叫他的名字,嗓音带着病态的沙哑,眸子却是清明冷静的,“你什么意思?” 她莫名其妙被他绑到这里,连原因都不知道。 不过能让这个男人情绪波动成这样的理由大概只有那一个。 “她不见了。” 果然。 曲南歌眯起眼,“你认为跟我有关系?” 男人的嗓音很淡,“她的朋友只有你一个。” 这话是真的,虽然也有玩的不错的,但溪儿真正交心的朋友只有她一个。 “但你不能每次溪儿一不见就来找我,你的第一反应是我知道她的下落,她会不清楚这一点?” 灯下的容司景眉目清俊,声线是平铺直叙的冷漠,“上一次你没能把她带走,难保这次不会故技重施。” 曲南歌呼吸一窒,沉声道,“我没有。她失踪多久了?三番两次从你身边逃跑,你该反思反思自己,而不是把我绑来这里。” 对于她的指责,容司景始终表现得淡漠而矜冷,“我只想知道她的下落。” “说了我不知道!” “上次你也说不知道。”容司景勾了勾唇,菲薄的唇撩出冰冷的弧度,在曲南歌震惊的目光中,将手枪抵在了她脑袋上,“可结果呢?” 金属冰凉的温度传递到南歌心底,激起她身上一层颤栗。 “容司景!”她语调转冷,“动我一下试试,如果你想彻底失去溪儿。” 容司景手指轻蜷,眼底滚过轻蔑讽笑,在她心里,他本就是最不值一提的,这个女人和她爷爷远高于他,关了一个,再动一个,又会有什么区别。 曲南歌看着眼前满脸阴鸷的男人,不由心悸,虽然早就知道容司景骨子里是冷血轻狂的,可这还是他头一次毫不掩饰展现出这一面。 温暮语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一幕,尖叫出声,惊恐万分扑过去,抓住了容司景的手腕,又怕又怒,“司景!你在干什么?你为了那个女人真想把自己搞进监狱?” 容司景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目光盯着曲南歌的脸,淡淡的对保镖说,“拉开她。” 立刻有保镖上前,用力将温暮语拽到了一旁。 “时溪只是失踪又不是死了,或许曲南歌是真的不知道,你把她一枪崩了又有什么用?” 然而自始至终,容司景都没对她的话表现出任何反应,考究精致的白衬衫衬得他身姿清贵,眼神疏冷,在曲南歌复杂的目光中,语调清晰的道,“我再问你一遍,她呢。” 看着拿枪抵着她脑袋的容司景,曲南歌脑子空白了一瞬。 她有一种感觉。 他会开枪的。 这个男人绝不是说说而已。 第165章 晚一秒等他崩了你? 温暮语脸色惨白,惊叫,“不要——” 这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一记凌厉的拳头狠狠朝着容司景击去。 伴随着男人极具压迫感的阴冷气息,曲南歌被他一把拽进怀里,男人的嗓音极阴沉压抑,“容司景,谁给你的胆子三番两次动我女人?” 曲南歌肩膀被男人失控的力气抓得生疼,她下意识看向他。 那一拳并没伤到容司景,他后退了半步,冷眼睨向携怒而来的凤聿锦,眉眼间半点波动也没掀起,带着与生俱来的猖狂强势,瞳眸深凉。 “如果她没那么多事,我也不会动她。” 凤聿锦那张精致的脸上瞬间布满阴寒怒气,低声骂了句操,二话不说冲他踹了过去。 男人之间的打架,光是看着都让人心惊肉跳,更别说两人动作又狠又厉,拳拳到肉的闷响听的人头皮都发麻。 温暮语吓得直哭,客厅里不断响起砸东西的大响,曲南歌还算冷静,可脸色也渐渐白了。 “别打了!够了!” 可根本没人听。 就连保镖都吓住了,不敢上去拦。 直到——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轻懒散漫的女音含着惊诧在门外响起,容司景身体微微一震,立刻偏头。 不防此时凤聿锦一拳打在他脸上,他挺拔高大的身体晃了晃,半边膝盖重重砸向了地板。 时溪瞬间睁大了眼,快步朝他走了过去,手忙脚乱伸手扶人,“司景!”看着他渗血的嘴角,她脸色微变,“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容司景没说话,笔直深暗的眼眸一动不动注视着她。 周围空气安静得可怕。 过了好半晌,他才出声,嗓音极低,沙哑,“去哪儿了?嗯?” 时溪眸色深了深,“我……有点迷路。” 这话自然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凤聿锦冷笑,收了手,走到曲南歌身边,修长的手三两下利落的给她解了绳子扔到一边,舌尖抵了抵唇角,冷冷道,“容司景,你跟你女人怎么样我不管,但再动我身边的人。” 他扫了眼时溪,冰冷彻骨的嗓音透出:“我会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时溪被他阴冷的眼神看了一眼,心口发寒。 容司景没起身,手搭在膝盖上,懒散落拓的姿势,轻蔑嗤笑,“真有那个本事,你女人今天也不会被我绑来这里。” 时溪,“……”他还挑衅人家! 凤聿锦的眼眸里翻滚过浓重的戾气,他今天是真的动了怒,曲南歌连忙拽住他的袖子,低声道,“好了凤聿锦,我没事。” “没事?晚一秒等他崩了你?嗯?” 话里的嘲讽意味尖锐冷刻。 曲南歌眉心紧皱,收回了手,没再说话。 较之上次的和谐,这一次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凤聿锦心情本来就不好,看到女人因为生病苍白的脸蛋,目光更阴沉,一语不发转身离开。 曲南歌看向时溪,对上她担忧不安的眼神,朝她安抚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介意,抿了抿唇,跟了上去。 第166章 说实话 温暮语看着好好回来的时溪,心头猛地窜起一股怒火,“时溪,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任性!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多少人都不得安生!” 时溪面无表情,语调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冷淡,“我任性?” “你说迷路,那就不能打个电话回来?让别人都以为你失踪,故意使人担心,看到所有人为了你兴师动众你就开心了?” “我认为只是离开三四个小时,还不足以担上故意使人担心这个责任,到底是我任性,还是你们因为心虚反应太过?” 温暮语皱眉看向容司景,她矛头直指他,他难道听不出来? “暮语,你回去。”男人的嗓音淡凉,听不出什么情绪。 看着两人,温暮语死死咬紧了唇瓣,转身就走。 客厅里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 容司景容颜冷峻,黑眸深沉,静静注视着时溪,一动不动。 被他的目光看得移开了眼,时溪抿了抿唇,去扶他,声音很清淡,“去楼上,我给你上药。” 他不说话时,过于冷淡的视线形成极具压迫感的气场。 时溪伸手去扶他的胳膊,男人却在这时扣住了她的手腕,时溪被他的力道往下一带,重重砸在他肩膀。 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混杂着冰冷的血腥气,往她鼻间钻。 她下意识攥紧了手指,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慌张。 “去哪儿了?”他的嗓音除却沙哑就是平静,却更加让人捉摸不透,淡淡懒懒地道,“溪儿,说实话。” 时溪看到男人弧度好看的下颌,他的声音透过微微震动的胸腔传递到她耳朵里,扯出一种令她心脏麻痹的刺激感。 静了片刻,她道,“你想听什么实话?” “跟谁见了面?” “你觉得我除了你和南歌,还有什么亲近的人?” 容司景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搭在她腰间,瞳眸的视线低下去,看着她小巧精致的脸蛋,手指缓缓掠过她耳畔,轻懒低笑,“不知道。你在国外那两年交的朋友,我一个都不认识,也许他们中间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要把你带走。” “带走?”时溪扯了扯唇,讽刺冷笑,“容司景,我爷爷在你手上,我能被带到哪里去?” “不排除你因为烦透了我,什么都不顾也要走。” 抬头定定看了眼前男人半晌,她冷哼,“你也知道我烦透了你?” 男人英俊的脸上是淡到看不见的笑,深黑的眼眸显出自嘲讽刺的弧度,“显而易见。” “那你还不放了我,留一个烦透了你的女人在身边,有什么意思?” 看了她片刻,容司景笑意荡在唇边,“嗯,很有意思。” 冷淡撇开视线,时溪从他身上爬起,站直身子,“从酒会出来我沿着小路散了散步,之后就一直坐在公园,不信你可以去调周围的监控。” 她也没想到他因为找不到她把南歌都绑来了,实际上她哪都没去,就在附近。 盯着她看了半晌,容司景墨色瞳仁掠过暗色,“是吗,那是我错怪了你。” 第167章 他伤的不见得比我轻 他让人在附近找过,但重点都在车站机场,他以为她要离开。 居高临下瞧着他,时溪皱眉道,“你起不起来。再不起来我自己上楼去了。” 容司景抬眼,在她不耐烦的视线下朝她伸出手,“你拉我。” 时溪没多想,他看起来伤的不轻。 却在手伸出的下一秒,又被他一把拽了下去,整个人猛地扑到在他身上。 “容司景!”她气的抬起眼,质问,“你干什……” 话没说完,触及他的脸,她话音忽然止住。 恶作剧成功的男人唇角蕴着笑,长睫微垂,眼里都是她,周身的痞气和冷峻略微减轻,对上她的质问,眉毛轻抬,说不出的性感好看。 片刻后,时溪回过神,甩开他的手嘟囔,“有病。”她率先朝楼上走,“幼不幼稚……” 容司景在她身后起身,蹭掉唇边的血迹,低笑着跟上去。 楼上,时溪看着男人脱下身上的衬衫露出大片青紫,有点傻眼。 她捏着药膏,瞪眼,“我再晚来一会儿,你是不是就要被打死了!” 容司景偏头扫她,轻描淡写道,“他伤的不见得比我轻。” 语气冷淡却又十分自信。 时溪,“……” 被打成这样,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让他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时溪看着他身体漂亮有力的肌肉线条,撇撇嘴,“弄疼了别怨我。” 他没说话,任由她在他身上涂涂抹抹。 看着灯光下女人微蹙着眉,红唇轻抿,神情小心翼翼又很认真。 他伸出手,碰她的脸。 时溪拍掉他的手,“你别闹。” 她没做过这种事,有点紧张,生怕给他弄疼了。因为容司景不打架,就是动手,他也没输过,谁能想到他有一天也会跟凤聿锦打成这样。 时溪不知道,这已经不是两个人第一次打了。 二十分钟后,她将药膏丢进药箱,活动着微酸的手腕,“好了。” 容司景看着坐在地毯上的女人,淡淡道,“你还没涂完。” 时溪一怔,“完了啊,你还有什么地方受了伤?” 盯着她开合的红唇,容司景不紧不慢道,“下半身。” “……” 她低头收拾医药箱,干脆不理他。 他挑眉,“溪儿,你做事做一半,不负责。” 对上男人理所当然的脸,时溪气得将箱子里的药膏丢给他,“你没长手,自己去涂!” “其他地方也是你给我涂的,为什么下半身我要自己涂?” 盯着女人隐约发红的脸,容司景不疾不徐道,“继续。” “容司景,……你还要不要脸!” 男人平静道,“让你给我涂点药就是不要脸了?” 时溪对上他无耻的眼神,她呼吸一顿,咬牙,“下半身哪里?” 容司景淡淡道,“没看之前,我也不知道。” 上半身都是青紫,估计下半身腿上也轻不了,她攥住药膏,“让我看看。” 男人看着她没动,时溪脑子空白一秒,气急败坏低吼,“涂药就算了,你还要我给你脱裤子?” 对上她不可思议的眼神,容司景喉咙里溢出低笑。 第168章 你在吃醋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给我脱裤子?” 时溪看他一眼,红着脸起身就走。 男人眼神深暗,眼疾手快扣住了她的手,“往哪走?嗯?” 不过他抓的地方不对,时溪痛嘶了一声,容司景目光微动,视线低下来,落在她的手背上。 一条划痕印在了她白皙的肌肤上,很长,已经结了层痂。 他眯了眯眼,声音明显低了下来,“怎么回事?” 时溪看了他一眼,收回手,淡淡道,“没什么,如你所见,刮了一下。” 容司景没松手。 对上他冷凝深沉的眼神,一股火突然从时溪心口窜上来,她甩开他,语气平静到冷淡,“你眼里只有别人,我受没受伤你看得到吗,现在管我干什么。” 听到她这么说,他微怔,“在酒会上受的伤?” 时溪咬唇,有些后悔说这话。 容司景脸色却沉下来,眉心深锁,慢慢道,“抱歉……” 他的确没注意,毕竟当时童璐的反应太大了。 时溪不愿意提这个,显得她跟个妒妇一样,想拽回自己的手,一挣,他却没松开。 “放手啊。” 容司景避开了她受伤的位置,扣住她的手腕,紧盯着她,“我没发现,你受伤了就不告诉我?” 时溪冷哼,“你当时不是很忙嘛。” “我忙?” 她看着他的脸,要笑不笑,“人家紧抱着你,我怎么对你说?上去把她扯开把我的手堆到你面前吗?” 这么丢人的事她怎么会去做。 卧室里陷入安静中,停顿了好一会儿,容司景才开腔,嗓音低沉性感,“所以,你是因为童璐抱了我,而我又没发现你受伤,才一声不吭闹失踪四个小时?” “……” “溪儿。”他慢条斯理补充,“你在吃醋?” 男人黑色的瞳眸深沉得令人心悸,时溪用力甩开他的手腕,低低骂了句鬼才吃醋,转身走向洗手间。 像是为了表明他想太多,她用力关上了门。 “砰——” 卧室里暖色调的光晕笼罩在容司景身周,他凝视着她离开的方向,薄唇微勾,眼底划过浓稠的笑意。 片刻后,他起身,迈开长腿来到洗手间门前。 敲门,两下之后,里面传来女人不耐烦的声音,“又干嘛?” 男人的嗓音低沉微哑,“我能进去吗?” 时溪大声道,“不能!我在洗澡!” 下一秒,容司景毫不犹豫推开了门,长腿跨了进去。 很快,里面就传出时溪的尖叫,“容司景你神经病吗!我在洗澡你干嘛进来!” 男人望着眼前的美景,声音有些紧绷,“一起。” “我刚给你涂完药好吗,你就不能明天再洗?” “不能。”他一瞬不瞬盯着她,低低哑哑开腔,“我来为今天的事跟你道歉。” “……” 看着他大步跨过来,时溪脑子都是空白的,“不用!你……你别过来!” 人被抵在墙壁上,她的声音逐渐被吞没,浴室里只听得见水流声,在耳边缠绕不休。 迷蒙中,时溪手指抵在他胸口,嗓子很哑,“不行,你还没戴套……” 第169章 再也不见他吗 容司景的眼神炙热深沉,浑身的肌肉紧绷到极致,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眼睛紧盯着她的脸,声音性感诱哄,“溪儿,今天不戴,嗯?” 时溪仍保持着一丝清明,摇头挣扎。 “溪儿。”他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张开嘴,深深的纠缠着她的舌头,吻她,“给我生个孩子?”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说了。 上一次她还以为那只是床上的情话,过后他并没有再提过,她也就忘了。 没想到…… “溪儿……”他的唇滑落在她耳畔,低喘道,“乖一点,别动,嗯?” 话音刚落,时溪手指骤然蜷缩,猛然睁大了眼,“别……” 破碎的音节从口中溢出,她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脊背。 ………… 半夜,时溪从床上爬起来,她看了眼躺在身侧睡着的男人,周身早已没了在男人身下时的妖娆气息,面无表情,目光淡而清冷。 随意披了件衣服,她走到阳台,注视着月色,耳边响起的却是江墨白白天对她说过的话。 【我可以帮你,也可以带你爷爷一起离开,只要你要做好以后再也不见容司景的准备。】 丝丝缕缕的凉意爬上周身,她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再也不见他吗…… ………… 第二天早上,时溪醒来以后照例身边已经没了人。 她发了会儿呆,然后去洗漱,洗脸时她动作一怔,发觉手背的伤被人处理了一下。 收回视线,她换了身衣服下楼,看到佣人,便走过去,让她出去时给她买点东西回来。 听见她要什么,佣人怔了怔,没有多问,道了声好。 半个小时后,那名佣人回来,将黑色塑料袋里的物品递给了她。 时溪随手接过,淡淡道,“再帮我倒杯水。” “是,大小姐。” 放下手里的杂志,时溪拿出那两盒避孕药,拆开来,看了眼说明书,随意将其丢到一边。 从佣人手里接过水,她扣开一板,两颗白色小药片,仰头吞了下去。 这时,递完水的佣人脸色忽然变了变,看向门口,连忙道,“容少。” 时溪又喝了几口水,才望向门口,等看到站在门口紧盯着她吃药的男人,有些意外,“你不是去公司了吗?怎么回来了?” 容司景的眼神冷冽晦暗,他没应声,抬腿来到她面前,俯身从她手边拿走那盒避孕药,神情愈发阴沉。 “我去给你买早餐。”他的视线由那盒避孕药转移到女人的脸上,眯了眯眸,“还没吃吧?” 时溪摇头。 他将那盒避孕药往桌子上一扔,啪的一声轻响,时溪目光微闪,而他的神色已经看不出喜怒,直起挺拔修长的身体,淡淡道,“过来。” 喷香的粥和包子摆上桌,时溪注意到他买的是她所钟爱的店,只不过那家早餐店距离时家比较远,开车来回将近一小时,所以他这是特地起了个大早去给她买早餐了? “慢慢吃,晚上我早点回来陪你。” 时溪的目光放在他系袖口的手上,怔了怔,“你不吃了?” 第170章 感觉出他……生气了 “要晚了。”他拿过衣架上的深色调西装外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径直出了门。 他也没说什么,但就是让人感觉出他……生气了。 看着桌上的食物,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始安静用餐。 吃完以后时溪上楼到书房看翻译资料,沉浸在一种事物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午餐只有她一个人,随便吃了点,下午在花园里遛了遛狗,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快傍晚,容司景才回来。 他到家时,时溪正窝在客厅的沙发看电视,脚边趴着小金毛,她抱着抱枕神情专注,屏幕上的光亮映在她脸上,更显得整个人明艳而动人。 慢条斯理扯开领带,他无声看了她一会儿,直到女人发现了他,才迈开长腿,来到她身边坐下。 时溪往旁边腾了腾位置,看着他还略有些青紫的唇角,慢悠悠道,“你的员工看见你这个样子不好奇吗?” 容司景脱掉外套,只着一件白衬衫的他清俊干净,让人心动。闻言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开腔,“他们都不敢看我。” “……”时溪移开眼,有些理解,“一定是你平时太凶。” 他不苟言笑的时候很严肃冷峻,距离感十足。 容司景不置可否,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目光落在她脸上,“怎么脸色不太好?” 时溪抱着抱枕,抵在胃部的位置,因为这个动作能让她好受一点。 其实从下午开始,她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中间还吐了一次。 应该是紧急避孕药的副作用。 她没说什么,但容司景是多聪明的男人,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什么缘故,眉眼顿时阴郁下来。 时溪仿佛毫无所觉,伸出白皙的脚蹭了蹭他的腿,“司景,晚餐我们吃什么?” 容司景神情凉淡,没说话。 她干脆将小腿完全搁在他大腿上,懒洋洋道,“问你呐。” 男人扫了她一眼,扣住她的脚腕将她整个人拽到了怀里。 时溪惊呼一声,立刻圈住了他的脖子,回神看着他无声抿嘴笑。 容司景的神色略有缓和,大手覆盖在她胃部的位置,轻轻按揉着。 他的力道适中,时溪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司景。” “嗯?” “一会儿你亲手做饭给我吃?”她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软软道,“好吗?” 容司景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时溪便扬起白皙的脸蛋,用额头撞了撞他,“你做的好吃。” 男人终于弯起了唇,淡淡的弧度,低眸睨她,神情很是拿人,“如果我说不做,你还有其他招数吗?” 时溪歪着脑袋想了想,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样?” 他的嗓音蓄着笑,“还有呢?” 她看了他一眼,乖巧凑过去的吻他。 容司景坦然接受,几分钟后将她放回沙发上,起身,一边挽袖子一边淡淡道,“你去卧室睡一会儿,好了我叫你。” 时溪小鸡啄米般点头,“好的。” 第171章 她喜欢了整个青春的男人 她温软乖巧的样子实在很招人疼,容司景看了她一眼,眸底带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温度。 时溪上楼躺了会儿,也许是知道他在下面,迷迷糊糊没多久竟也睡着了,直到一小时后微凉的指腹落在她脸上,她才悠悠转醒。 男人容色俊雅,握住她的手,“还难受吗?” 时溪摇摇头,现在感觉好多了。 她说,“我去洗个脸。”看着他的挽起的一截手臂,眉眼弯弯,“你做好饭啦?” 容司景点头。 时溪便起身,眯着眼垂下小腿去找拖鞋,看着她懵懂不愿醒的模样,容司景摇了摇头,俯身下去给她穿鞋子。 她看着他的脊背,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度蜜月的那几天。 短暂而幸福的时光,他也是这样给她穿拖鞋,耐心又温柔。 什么时候起,连那段记忆也变得模糊了。 时溪侧过脸去看床头,那里依旧放着那个鱼摆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将碎片黏在了一起,可是碎了就是碎了,再怎么修补精致,裂痕依旧还在。 “在想什么?” 低沉清淡的嗓音打断了她的出神,时溪抬起脸冲他笑了笑,下床走向洗手间。 等洗完脸挽起头发出来,发现外面传来哗啦啦的雨声,时溪微讶,“外面下雨了?” 容司景看了眼窗外,青色的天空愈发深浓,莫名让人觉出一股压抑感。 他将视线重新转回时溪脸上,出声,“嗯,今晚我陪着你,别怕。” 时溪将手递过去,他很自然的牵住,她仰起脸嗔他,“我有说害怕吗?又不是十七八的小姑娘了。” 容司景没出声,神情似笑非笑,“哦?” 被他看得羞恼,时溪伸手打他,“你什么眼神,讨厌。” 两个人下楼,因为是容司景亲手做饭,佣人都回去了,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温暖的光洒下来,虽然外面大雨滂沱,客厅里却是难得的温馨。 容司景的厨艺很好,时溪吃的很开心,吃到一半,她软软道,“想喝红酒。” 容司景蹙眉,“身体不舒服喝什么红酒,下次。” 时溪趴在餐桌上,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他,“就喝一点。” 沉默片刻,男人还是坚决摇头。 “老公……” 容司景以手抵唇,笑意从唇畔滑出,“时溪,不要以为你一撒娇我就什么都同意。” 时溪双手合十,红唇微嘟,“真的就一点点。” “……” 两分钟后,时溪看着男人起身去酒柜里拿红酒,笑得心满意足。 “我要喝旁边那个。”她支着头,指使他,“拿那个最贵的。” 容司景关上柜门,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红酒开瓶器,给她开酒。 男人修长清贵的姿态,落在眼中只觉赏心悦目。 时溪撑着脸,看着这个她喜欢了整个青春的男人。 他无疑是优秀的,但那份优秀也是她掌握不了的。她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 容司景拿过红酒杯,给她倒了小半杯,嗓音清淡,“你说的,只喝一点。” 第172章 我们好聚好散 时溪接过那杯红酒,却只是轻轻摇晃着,并没有喝。 看着他倒了半杯,一口一口慢慢饮下。 “好喝吗?”她歪了歪头,问道。 红酒入口甘醇,容司景眉目如画,淡淡嗯了一声,低眸扶起筷子想给她夹菜时,脸色骤然一变,目光凌冽犀利的射向她。 时溪低垂着眼睫,看不清眸内神色。 “溪儿。”容司景启唇,瞳仁深幽。 他起身,身后的椅子划过地板,蓦地发出一声尖锐响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尤其刺耳。 手按在餐桌上,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死死盯着对面人影恍惚的女人,空出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冷静的开始拨号码。 时溪疾步朝他走近,猛地从他手内抽走了手机。 对上男人深沉得接近冷酷的眼神,她微微侧过了脸,平稳着呼吸,“司景,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容司景听着这四个字,唇畔浮起冷笑。 喉结剧烈滚动着,笔直修长的身子微微俯下来,他扣住她的手,额头青筋暴起,“这话轮不到你来说。” 他的力道足以将她的手腕捏出青紫。 时溪呼吸一窒,被他猛地拉到怀中,“你给我下药,嗯?” 耳畔的声线低沉沙哑,摄人心魄。 时溪抿紧唇瓣,药她准备了很久,今天才倒进红酒里,他一向敏锐,为了哄他喝下去,她不得不顺从乖巧。 显然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容司景眸色愈发讽刺,“一直都想离开我?你以为你离得开?” 最后几个字似从喉咙里逼出来,强势冷酷,又仿佛势在必得。 时溪凝视着他发红的眸子,被他的眼神盯得指尖微颤。 然而很快,她手腕上的力道就撤走了,看着因为药效倒在地上双眸紧闭的男人,平复了片刻,捞起他的手指给他的手机开锁,然后飞快的找到通讯录一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想了想,她还是把他的手机带上,快步走出了客厅。 冰凉的雨丝扑面,她忍不住回头朝散发着温暖光晕的房子看了一眼,片刻后,她闭了闭眼,义无反顾踏入了雨中。 ………… 雨下的很大,基本上时溪刚出了客厅,全身都被雨水淋透了。 跑到外面,四处望了望,一辆黑色的越野滑到了她跟前。 车窗降下,露出江墨白那张略带阴郁的俊脸,他拿了把伞推门下车,吼道,“你出来都不知道带把伞?” 时溪被雨淋得微微发抖,她摇摇头,还没说话,就被男人直接拽上了副驾驶。 “去医院,我爷爷还在医院。”男人一关上车门,她就立刻开口。 “这话不用你说,我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江墨白甩了甩伞,扫了被淋成落汤鸡的她,脸色难看。 时溪不介意他的脸色,只道,“我已经给他的保镖发过短信了,让他们全部离开。我们必须快点去,否则等那些人反应过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江墨白没吭声,拿出条毛巾扔给她,想了想,又脱下自己的外套递了过去,随后才发动引擎。 第173章 单纯看他不爽 雨刷划过玻璃,前方的视线略微清晰,可没片刻,雨点又迅速连成一片。 今夜的雨下得太大了,仿佛要吞没整座城市。 而与之相比,车里显得安静很多。 江墨白扫了眼副驾驶头发不断往下滴水的时溪,冷冷淡淡地道,“要我亲手给你擦?” 时溪从恍惚中回神,看了眼手里柔软的毛巾,才开始擦头发。 外套她只是搭在腿上,并没有穿。 江墨白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 腾出一只手,他抽出根烟搁嘴里,碍于她在,并没点燃,只是咬着,淡淡道,“你放心,今晚一定能让你走。” 时溪攥着手指,眉头紧皱,她觉得心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按照药量,容司景应该要睡一整夜的,可她又无法保证他一定不会提前醒来。 她的时间并不多。 忍不住催促道,“再快点。” 江墨白知道她心急,眸色一深,无声加速。 从时家庄园到私人医院大约需要四十分钟,江墨白的人已经等在入口,看到他们,立马走了过来。 “里面还有容司景的人吗?” “刚刚全部撤出来了。”其中一个手下道。 嗯了声,江墨白看了眼时溪,道,“走吧。” 住在这个私人医院里的人非富即贵,已经是晚上十点,除了两个护士,走廊上没有其他人,显得十分安静。 时溪一间间病房找过去,等看到那个躺在床上头发花白的癯瘦老人,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打开病房,冲他快步走了过去。 “爷爷!” 时老爷子看到是她,顿时惊讶,扶着床起身,“溪儿?” 疑惑的目光扫向她身后跟着的男人,拍了拍时溪的肩,让哭泣的她冷静下来,沉着道,“溪儿,这是怎么回事?” “爷爷,我没本事,抢不回公司。但我也不能让他一直困着你,我们离开这里吧。” 时老爷子摸了摸她微湿的发丝,“离开?” 江墨白身姿挺拔,扫了眼扑在老人怀里哭得发颤的女人,缓缓道,“时老放心,我已经给您和溪儿安排好了住的地方,跟我们走就可以了。” 时老爷子眯了眯眼,低咳了几声,敏感的注意到他口中说的是‘我们’。 他淡淡道,“我已经老了,至于溪儿,你也看到了,她不能给你带去任何利益。为什么要帮忙?” 江墨白轻飘飘的笑,“必须有利益价值,才可以帮?” “你宁可得罪容司景也要出手的理由只怕不简单,我怕溪儿回报不起。” 迎着老人锐利警惕的目光,江墨白笑了,轻描淡写道,“没那么复杂。”他双手插进裤兜里,懒懒道,“单纯看容司景不爽,想揍他很久了。” “……” 时溪抬起哭得通红的眼,“爷爷,先别说这些。我们快走吧,不然要来不及了。” 时老爷子看着桀骜轻挑的江墨白,随后又看了眼时溪,神情若有所思。 如果只有他自己,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可以,他一把老骨头不在乎。 但是还有溪儿在。 第174章 说好要报答我呢 以后容司景用他来要挟溪儿做她不愿意做的事,他会成为她的拖累。 时老爷子并没有耽搁太久,抬头深深看了江墨白一眼,当机立断道,“走。” 时溪连忙去扶他。 “你去拿时老的病历。”江墨白微微侧身挡住了时溪,淡淡道,“以后换医院用得上。” “哦,对……”时溪匆忙拉开病床旁边的柜子,收拾东西。 “时老。”江墨白将视线放到老人身上,低声道,“我背您出去。” 老爷子一看就很虚弱,时溪又没有什么力气,外面下雨湿滑,不可能让他就这么走出去。 他的声音不大,但时溪还是听见了,收拾东西的手一顿,侧过头看了男人一眼。 相较于以前,江墨白的脸部线条更硬挺俊朗,长腿窄腰,往那一站男人味十足。 原本以为他是粗心大意的类型…… 她微微收回视线,无声将东西收拾好。 三人离开病房,时溪跟在最后,拐过长廊时隐约感到有人在盯着她,偏头朝后面看了一眼,走廊很空,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前面江墨白背着爷爷走得很快,她收回目光,赶紧撑开伞跟上。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温暮语才从消防通道走出来。 由于下雨,她今晚陪了住在同一个私人医院的清姨很久,临走起意想来看看时溪的爷爷,没想到却被她见识到了这一幕。 背着时老爷子的那个那人是……江墨白? 呵…… 温暮语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司景知道吗。 她面无表情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温小姐。” 温暮语嗓音清凉平淡,“我刚从清姨那儿出来,路过时溪爷爷的病房,怎么没人守着呢?” 那边语气恭敬,“容少发来短信,让我们先离开一会儿。” “原来是这样。”她迈开腿朝前走,唇边是冰凉的笑,“你们现在在哪儿?我过去一趟。” “哦……我们就在不远的餐馆。吴哥……是温小姐……她好像要过来。”那边的声音有些乱,那个保镖紧张的将手机递给另一个人。 不一会儿,那边传来男人低而恭敬的声音,“温小姐?” 温暮语微笑,“告诉我你的地址,我有事拜托你帮忙。” 吴哥沉默。 “忘了是谁在你走投无路时把你推荐到司景面前的?说好要报答我呢?” 片刻后,吴哥低声说了地址,末尾加了句,“路滑,您路上小心。” 温暮语淡淡一笑,挂了电话。 ………… 原本江墨白的打算是连夜将两人送上飞机,送他们出国。 但走到一半时老爷子的身体就开始不适了,江墨白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将车开到了不远的别墅。 后半夜时溪一直陪在时老的身边,雨渐渐小下来,天快亮时,江墨白推门走了进来。 他穿了身偏休闲的衣服,浑身携带水汽,看了眼阖眼休息的时老爷子,对时溪道,“我们必须走了。” 时溪一夜没睡,眼下有淡淡的青痕,闻言抿唇担忧的看向爷爷。 第175章 这……是容司景的人 “走吧。”时老爷子睁开眼,低咳了几声,“我好多了。” 三人心知肚明,再不走,就走不成了。 上车时,江墨白手搭在车门上,看了眼脸色憔悴的时溪,对她道,“路上还要走一段时间,你去后面的车上休息一会儿。” “我陪爷爷。” “溪儿。”时老爷子平静的打断了她,“我身边有随行医生,你去休息。” 车是江墨白亲自开的,时溪又看了眼坐在爷爷身边的医生,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应了声好。 来到后车上,想了想,她从口袋里摸出了容司景的手机。 昨晚她让江墨白利用这台手机往她的账户里转了不少钱,虽然并非上班时间,但对于江墨白这样家庭的人,办这些不过是小事。 本来就是她家里的钱,她用着问心无愧,而且爷爷以后治病也需要花费,她不可能一分不带就离开。 滑下一截车窗,她将早已关机的手机扔了出去。 安静了一会儿,她躺了下来。精神长时间处于紧绷状态,一躺下,她就开始犯困。 只不过仍旧睡不踏实,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大都跟容司景有关。 这个时间……他快要醒了。 想到昨晚他看她的眼神,时溪将身上的毯子拉高,呼吸略微凝滞。 轿车平稳的行驶了二十分钟,在即将抵达飞机坪时,突如其来一声惊呼让她从模模糊糊的梦境中惊醒。 扶着头坐起,她皱眉看向江墨白的手下,“怎么了?” 手下压低了声音,“有人追来了。” 时溪扭头朝后面看去,就见一辆黑色的轿车以惊人的速度超过了他们,疯了似得继续追赶爷爷那辆车。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脏砰砰乱跳,这辆车完全是不要命的开法,他想干什么? “时小姐,这个车型,好像是时家保镖的配车。” 时溪攥紧了手指,时家保镖配有统一的车型,这……是容司景的人。 他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 前方,江墨白看着后视镜,咒骂了句,提高车速,眉头皱得很紧。 容司景的手下是不是有病? 不想活了? 看他那架势完全是想撞过来! 江墨白的车技很好,可后面那辆车的速度却提得更快,像条恶狗般紧咬着他不放。 眯了眯眼,他一打方向盘,身后那辆车就直接擦着他的车身冲了出去,狠狠撞上了路边护栏。 江墨白骂了声操,车身狠狠往前一倾才停下,平稳下来他侧头去看时老爷子,敛眉,“您没事吧?” 时老爷子抬手压着心口,慢慢摇了摇头,沉声道,“去看看开车的人是谁。” 江墨白应声拉开车门,可余光却瞥到那辆撞上护栏的车非但没停下反而重新启动了引擎,他意识到不对,迅速上车,然而已经晚了,车上的男人双目充血,一脚油门恶狠狠冲他们撞了过来! 后面的时溪已经跑下了车,眼睁睁看着那辆黑色轿车以一种毁灭性的速度冲爷爷的轿车撞过去。 “砰——” 第176章 我也是听命行事 巨大的冲击力造成的声音震得时溪耳朵嗡嗡作响,她脑子一片空白,怔怔看着撞得变了形的两辆车,跌跌撞撞冲了过去,“爷爷……爷爷!!” 她用力拉车门,然而车门拉不开,车里死寂一片,她甚至看不到爷爷的位置。 “爷爷!”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时溪跑到驾驶位,隔着被撞花的玻璃大喊,“江墨白!江墨白!” 江墨白的手下脸色惨白,动作飞快的拆车门。 撞得实在太严重了,里面的人恐怕…… 时溪手足无措,心脏像被刀剐,这时那辆黑色轿车的车门打开,满脸是血的男人从里面爬了出来。 她怔怔看着这个保镖,双眼赤红,不做任何犹豫的冲了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嗓音嘶哑,“为什么?为什么要撞我爷爷的车?为什么!” 血水下,男人长了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因为疼痛,他的神情显出一种扭曲,咳嗽了几声,沙哑道,“大小姐与其问我,不如去问问容少?” 因为眼神的麻木,他的话里莫名透出一股讽刺,“我也是听命行事……” 时溪狠狠一僵,神经像被凌迟,痛得她头皮发麻。 无意识喃喃,“你说什么?” 说完这句话那名保镖就晕了过去,一旁手下大吼了声,“快来人!江少受伤严重,必须立即送医院!” “那孙子直接撞上了后座,操!医生已经不行了!” “还有时老……时老恐怕……快啊!” 时溪浑身一颤,双手无力的松开了那名保镖。 ………… 手术中几个大字冰冷刺眼,时溪坐在长椅上,双眼空洞无神。 脚步声自她身后响起,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似有所觉,无声朝他看了过去。 男人身材修长,气息一如既往的清冷疏淡,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的脸,瞳色深沉而晦暗。 他身旁站着长裙一丝不乱的温暮语,黑发黑眸,跟他相得益彰。 只淡淡看了一眼,时溪就收回了视线。 容司景瞳仁紧缩,气息骤敛。 一进来,男人的视线就放在了苍白瘦弱的时溪的身上,半丝不曾偏移。 温暮语压下心头升腾而起的冷笑,不冷不热道,“本来在医院疗养得好好的,时溪,如果不是你,董事长今天不会发生这种事。” 时溪放在膝盖上的手骤然攥紧,骨节因为用力,泛着白。 “暮语。”容司景的目光凝在时溪的侧脸上,淡漠道,“吴垒在另一间手术室,你去看看,把手术费交了。” 吴垒,是今天撞人的保镖。 温暮语却没有停下,冷冷道,“她总是这么任性,这下终于闯了大祸,我从小在时家长大,也把董事长当做爷爷,难道现在连说她一句都不行了吗?” 时溪闭了闭眼,唇边泛起一抹似嘲似冷的笑,沙哑道,“容司景。” 男人深眸眯起。 她平静开口,“带着你的女人,滚出去。” 锐利刺耳的话让他紧紧拧眉,不由沉声叫她的名字,“时溪。”” 第177章 什么都没有了 时溪脑子里的一根线终于绷断,冷冷看向他,声音又尖又利,“滚出去!滚!” 她浑身都在发抖,眼底是一片血红。 冰冷且充满恨意的眼神映入容司景眼底,几乎是瞬间他便紧紧扣住了她的肩膀,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喉结剧烈滚动着,眼神深冷,“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冷静一点。” 他手上的力气很大,似乎生怕她会冲出去对温暮语不利,时溪死死盯着他,目光隐忍而疼痛。 似乎被她受伤的目光烫到,容司景的手指力气不由一松,时溪慢慢推开他,整个人滑落到了长椅上,浑身萦绕着一种无力感。 容司景看着她,眉头皱得死紧。 不多时,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时溪几乎是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急的看向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开口,“哪一位是病人家属?” “是我!”时溪连忙上前,“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 “病人年纪太大,又患有心脏病,车祸造成病人脑部受伤严重……”微微停顿,医生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时溪身子一晃,斜刺里立刻有双手伸了过来,扣住她的腰,几乎是将她紧箍在怀里。 容司景死死盯着她变得惨白的脸,眸色如墨般深浓。 几分钟的时间,时溪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 她本能的推开容司景的手,摇摇晃晃往手术室走。 她的步子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冲进的里面。 有人在收拾手术器具,时溪看到一个护士给爷爷的头盖上白布。 眼泪在一瞬间夺眶而出,她推开护士,嗓音低哑颤抖,“不要……不要……” 老人合着眼,仿佛睡着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了白布上,时溪崩溃大哭,“爷爷,你醒醒好不好,我是溪儿啊,爷爷……” 凄厉嘶哑的声音孤独的响在手术室,容司景站在门口,看着跪在地上不停颤抖的女人,心脏被重重一拧,痛到发颤。 手指根根攥紧,他抿紧唇,喉结滚动着,深深看着她的背影,片刻也不曾挪开。 ………… 昨天晚上大雨,今早也是阴雨连绵。 曲南歌接到容司景给她打来的电话,一刻不停的来了医院。 鼻间是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她看到了靠在墙上的男人,急急的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时溪的爷爷为什么会出车祸?” 容司景没有看她,视线依旧注视着的手术室的方向,嗓音微哑淡漠,“去看看她。” 曲南歌眉头拧紧,冷冷看了他一眼,大步进了手术室。 时溪一双漆黑的眼睛空洞得可怕,她已经不哭了,神情却比哭更让人惊心。 “溪儿……”南歌只看了一眼就心疼到不行,伸手环住了她的肩,“我来了。” 时溪没有看她,嗓音沙哑又无力,“南歌。” “我在。” 曾经娇俏明艳的女人脸上一丁点血色也没有,声音很轻,“在这世上,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第178章 是我害死爷爷的 南歌将她环得更紧,女人瘦得像是只剩下一把骨头,她道,“溪儿,你还有我。” 时溪闭了闭眼,将头倚在了南歌肩膀上,“我好累啊……” ………… 时老的葬礼在接连几天的大雨中举行。 除开第一天在手术室流过泪之外,其余时间时溪都表现得很平静。 有客人来悼念,她礼数周全,话很少,大多时间都在看着时老的遗像沉默。 有一次,南歌听到她在喃喃,“是我害死爷爷的。” 这话听得她心惊肉跳,从那以后连晚上她都陪在她身边,一步也不敢离开。 外面雨声淅沥,时溪看着灵堂上慈和的老人,对陪在她身边的南歌道,“你回去吧。” 扭头对上南歌担忧的眼神,她笑了笑,“你陪了我这么久,总是不回去凤聿锦也会不高兴。” 南歌给她披了件衣服,温声道,“我不走。” 溪儿这样,她怎么能离开。 “我真的没事。”握住了她的指尖,时溪道,“你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明天继续来陪我。” 南歌皱眉。 身后传来男人沉稳的脚步声,时溪没回头,嗓音有些哑,“司景。” “嗯?”男人应声,视线一直注视着她。 “让人送南歌回去吧。” 男人一贯淡漠清冷的目光转向曲南歌,嗓音不起波澜,“我会在这里陪着她,刚刚我在门口碰见了凤聿锦,他似乎要接你去什么地方。” 南歌差点忘了还有这一回事,皱了皱眉,不放心的看了眼时溪。 时溪朝她那边侧了侧身子,微笑道,“你去吧。” 犹豫片刻,南歌道,“那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 整方空间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容司景揽住她的肩,低低道,“去休息一会儿,嗯?” 时溪不动声色躲开他的触碰,“我再陪陪爷爷。” 男人何尝看不出她无声的拒绝,瞳仁暗了一层,嗓音更低沉,“要我抱你回去?” 时溪眼皮未掀,当他不存在。 视线中女人的肌肤几近透明,几天的工夫,整个人都像是没了生气。 心口的火往上直窜,他眯起深眸,直接拦腰抱起了她。 时溪紧拽住他的衣襟,吸了口气,忍耐着脾气,“放我下来。” 男人已经转身,长腿跨了出去。 “容司景我说我要陪爷爷,你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 他完美的下巴线条绷得很紧,淡漠而不容置疑,“我也说了,你需要休息。” “我不累,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清楚,你放我下来!” 他并没有理会她。 时溪闭了闭眼,手指紧攥在一起,“是不是我连自己要干什么以后都不能决定了?” 容司景低头看了她一眼,气息清漠,“休息一晚上,明天你愿意在这里站多久就站多久。” 他将她带上了车,对司机平静道,“回家。” 一上车时溪就将脸扭到了另一边不去看他,但她却也能感觉到男人的视线一直黏在她脸上。 快到家时,她坐直身子,问他,“江墨白怎么样了?” 第179章 你是想他好,还是不好? 她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但似乎受的伤也不轻,可是她只顾着爷爷的葬礼,没来得及去看他。 男人的视线深沉幽暗,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溪儿,你问我?” 他的眉目在周围昏暗的光线里酿出淡淡一层冷意,要笑不笑的开腔,“你是想他好,还是不好?” 对上他矜冷讽刺的眼神,时溪抿紧唇,好半晌才开口,“你的人把他撞成那样,我不该问你吗?” “如果他不带你们逃跑,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时溪冷笑,“你的意思是你的手下没有一点责任?” 他看着她,伸出手触碰她冰冷的脸蛋,时溪偏头躲过,他也没有勉强,只是道,“溪儿,这是个意外。” 一夜大雨,路面湿滑,刹车失控导致了这场车祸。 他不能去追究他的手下因为急于追回她造成的意外事故,因为他如果清醒,一样会让人去追。 且吴垒受伤严重,还在重症监护室,活不活的成都难说。 意外…… 呵,意外。 时溪闭上了眼睛,完全丧失了跟他说话的兴致。 容司景也没有再说。 一路无话,直到回了时家庄园。 他将她微乱的发丝拢到耳后,温声道,“上去洗个澡,然后下来吃饭。” 时溪没看他,径直上了楼。 放了满满一浴缸水,她躺了进去。 累,身体累,神经更累,一闭上眼睛就是那辆车疯了似得朝他们撞过来的画面。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将整个人沉到了浴缸里。 半个小时后,容司景出现在浴室门前,敲门,“溪儿,好了吗?”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他蹙眉,“溪儿,说话。” 浴室里还是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容司景眼皮微跳,“我数三声,你不出声我就进去了。” 他目光晦暗,出声:“一。” “二。” 三这个音节刚落下,他毫不犹豫踹开了浴室的门,长腿跨了进去。 视线落到浴缸里的人,他瞳孔骤然一缩,大步过去,伸手将沉到水底的女人捞了出来。 “时溪!”冰冷隐忍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男人的脸色胸口似裹着一团怒火,冷冷道,“你在干什么?” 时溪被他一把拉出来,忍不住低咳了几声,抬头看到他怒火熊熊的视线,平静的抹掉脸上的水珠,“洗澡,看不出来?” “你洗澡需要整个人都沉到浴缸里?” “我喜欢。”时溪挡住胸前风光,皱起眉,“你出去。” 容司景看了她几秒,胸口起伏,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又什么都没说,拿过挂在一旁的浴巾裹住她,沉默的将她抱了起来。 “我还没洗完,你干什么?”时溪挣扎着推他。 容司景心口努力压制的一团火气被她几个动作挑了起来,垂下眼眸,冷笑道,“没洗完?哪里没洗完?不如我亲自给你洗?” 瞪视他几秒,时溪最后还是没出声,容司景收回视线,将她抱到床上,从衣帽间拿了几件衣服,伸手想给她套上。 她夺过,“我自己来。” 第180章 我是你老公 容司景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看着她沉默的套上衣服,片刻后,转身到浴室重新拿了条干燥的毛巾,来给她擦湿漉漉的头发。 时溪避开他的触碰,伸手从他手里拿过毛巾,胡乱的擦着。 深深眯起眼,他眉头微蹙。 一边擦着头发,仿佛漫不经心般,时溪道,“我们离婚吧。” 像是想到了随口一说,又像是这个想法早在她脑海里盘旋已久。 有那么一个瞬间,容司景瞳仁剧烈紧缩,他喉结上下滚动着,半晌,面无表情偏开视线,淡淡道,“擦好头发下来吃饭。” 率先迈开长腿走下了楼。 时溪擦干头发,攥着毛巾,无声看了眼开着的房门,脸上无波无阑,穿上拖鞋走了下去。 在男人对面坐下,看着他给她舀了碗汤搁到面前,淡声开口,“先喝点汤暖暖胃。” 扫了一眼汤,又抬头看了眼神色淡漠低眸优雅用餐的男人,她并没有多少情绪起伏,只是开口通知他,“容司景,这个婚我离定了。” 容司景握着筷子的手猝然一紧,身前的女人已经开始吃晚餐,明艳动人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苍白而冷峭。 心口似堵住了大团棉花,他拿过一杯水,喝了一大口,却还是无法削弱半分心头的烦躁。 时溪感觉到男人一直在看着自己,可她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从容安静的吃完晚餐,便放下筷子上了楼。 容司景看着她离开的位置,他推过去的一碗汤,她半点都没有动过。 头顶的灯洒下来,男人眉眼深寂冷暗,不可捉摸。 ………… 也许是真的很累,时溪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她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紧跟着微凉的手指落在她眼角眉梢,一寸寸往下移。 时溪猛地睁开了眼,眼睛一时间还无法聚集焦点,却攥住了衣领,身子往旁边滚,声音已经冰冷的砸了出来,“别碰我!” 容司景的眉眼瞬间暗沉,他看着浑身都是刺,神经紧绷,极其防备他的女人,嗓音而沙哑凛冽,“时溪,我是你老公,不是强||奸犯。” 她却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不去看他不好看的脸色,声音里还有刚睡醒的鼻音,只是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眼里的警惕却还是没有少。 男人的脸色瞬间蒙上一层阴影,盯着她,缓缓开口,“我只是想给你换睡衣,这样睡不舒服。” 时溪看了眼身上套着的微皱的一身,她一躺下就睡了,没来得及脱衣服。 抿了抿唇,她道,“我待会儿自己去换。” 注视着她苍白疲惫的脸色,他眼底的凉意最终还是消散不少,从衣柜里拿出她平常喜欢穿的一套睡衣递给她。 时溪按了按眉心,伸手去接。 容司景却在这时握住了她的手。 沾染上了她手指的温度,他的指尖也热了起来,伸手将她圈在了怀里。 时溪一僵,一字一句道,“我爷爷刚去世,他养了你十几年,你不至于禽兽到这种程度吧?” 第181章 我跟你是不够门当户对 容司景闻言微怔,随即反应过来。 眼眸顿时眯得更深,怒极气极,他反倒笑了,跟她微微拉开一段距离,俊脸阴沉冷鸷,“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时溪看着他的脸,没说话。 但她的眼神已经回答了他的问话。 容司景这下子真的冷笑出了声,他再混蛋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要她,可她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他就是禽兽。 周身的空气紧缩僵滞,男人浑身都似凝结了一层冰霜,盯着她的眼神像恨不得把她活撕了。 打量着男人过于阴沉的脸色,时溪知道自己猜错了,她目光微闪,移开视线,“不是就算了。” 推开他的手,她想去浴室换睡衣,可脚刚一落地就被他提起整个人摔在了床上。 男人的气息和热度喷洒在她脸侧耳畔,呼吸有几分凌乱,低笑道,“时溪,你把我当什么了?” 极近的距离,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他眼底倒映出来的她,这样的他让她感知到危险,本能的推他,“你放开我!” 可是容司景的力气极大,她在他身下半分都动弹不得,只能被迫使抬起下颌,直视着他。 “不让我碰,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嗯?” 属于他的味道铺天盖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时溪尽量平复着呼吸,冷静下来,“算我误会你,抱歉。可以放开我了?” 她白皙的脸蛋上处处透着疏离防备,一股股挑起他心头火,可越是生气,容司景反倒越冷静,话语清晰,字句有力,“铁了心要跟我离婚,是真的烦透了我,还是因为有人愿意带你走,所以原本能忍耐的事都变得无法忍受了?” 他嗤笑嘲讽,尖锐冰冷,“可惜那个愿意带你走的人断了条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江墨白……要说他也很有本事,次次说起他都是在医院,一个男人混成他这样,也是让人大开眼界。” 时溪听着他毫不留情嘲讽别人,手指根根攥紧,“他再怎么样,也比抢了自己妻子公司,把自己老婆囚在家里的男人要好得多。” 容司景并没有因为她的话生气,似笑非笑看着她,只是他那双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看起来森然阴冷,“是么,你很看得起他。是不是还打算踹了我以后跟他在一起?” 目光定定落在男人完美的脸上,时溪勾唇讽笑,“这个提议听起来不错,毕竟真论起来我跟他比较门当户对。” 清晰的看到在她说完这句话后男人眼底滚过剧烈的波涛,时溪心头掠过不安,几乎在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就后悔了,因为她感觉到他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在接近失控的一点点加大。 “门当户对?”容司景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时溪看到了他眼底的猩红,额头暴起的青筋,他轻笑着低眸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声音极柔,“一个私生子,一个封城贵少,也是,我跟你是不够门当户对。” 时溪听到他自嘲冷漠的话,心口突然像是被狠蛰了一下,疼得发颤。 第182章 只是想抱着你睡觉 紧跟着他凑近她的耳畔,声音低低徐徐,“可是你确定江家会要个二婚的女人当儿媳妇?” 几年前她还没结婚时,江夫人就曾找上她,她显然不符合她心目中理想儿媳妇的人选,遑论现在。 时溪没什么反应,避开他冷嘲的视线,声音清淡如水,“哦,不要就算了。” 身上男人的重量,加上他的气息,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神经发紧,她推他,“你让开,我要去换衣服。” 目光深而幽暗的看了她几秒,容司景才不急不慢的起身。 换了睡衣,时溪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闭上眼睛,始终能感觉到他立在床头,目光毫不收敛的缠绕在她身上。 他的存在感太强,半晌后,她终是忍不住蹙眉睁开眼,眼里有不耐和疲惫,“你看着我干什么,到底要不要走?光太亮了我睡不着。” 容司景盯着她明显不悦的脸,眼神幽暗一瞬,俯身伸手调暗了床头灯光,嗓音低沉,“你先睡,我去书房处理些事。” 时溪没搭理他,翻了个身。 不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的声音。 脑子里乱糟糟的,心口像堵了块石头,又沉又重,无数个想法在脑海里生根,明明身体累极,却仍是睡不着。 昏昏沉沉似睡非醒的折腾到十一点钟,她听见卧室门打开的声音。 时溪皱了皱眉,闭上眼睛。 感觉到男人放轻声音关门,拿上衣服进了浴室,不一会儿,就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无声攥紧了床单,唇瓣抿得有些发白。 二十分钟后,男人沾了些微湿意的身体靠了过来,将她轻轻抱在了怀里。 他的呼吸、温度、味道,刺激着她的所有感官,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睁开眼,将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拿了下去。 她又往边上靠了靠,感觉不到他的温度,这才重新闭上眼。 然而下一秒,他就又凑了上来,手照样搁在她腰间,却比刚刚搂得更紧。 “容司景。”黑暗中,时溪的声音很哑,“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什么都不做,只是想抱着你睡觉,这样也不行?”容司景没睁眼,下巴抵着她的脑袋。 敏感的时候,女人连碰都不想被碰。 她咬了咬唇,一言不发甩开他的手,挣脱出来将自己整个人挪到了大床的最边沿。 “你再碰我,我就去次卧睡。” 安静的卧室里,她的声音响起。 容司景目光一暗,他的视线落在伸出的手上,下一瞬,他毫不犹豫再次扣住她的腰将她拉进了怀里。 两人面对面,呼吸缠绵交错。 时溪盯着昏暗光线中男人紧绷的脸部线条,气得胸口起伏,起身用力去掰他的手。 男人直接将她摁在了床上,重复着拉进怀里这个动作,她的力气在他面前基本可以忽视,没几个回合就没了力气,倒在床上喘息着。 她身上弄出了一身的汗,双腿双手被他牢牢控制着,身体严丝合缝紧贴着他,甚至比刚刚还要亲密。 第183章 醒悟 “睡觉。”头顶响起他低沉冷感的声线。 时溪闭了闭眼,“容司景,你现在幼稚到只会耍这些招数?” 男人充耳不闻。 时溪听着他有力富有节奏的心跳声,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不走,你别抱我抱的那么紧,我不舒服。” 闻言,容司景略微松了松,只不过仍旧抱着她,没有放开她的想法。 时溪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被他这么一闹,脑子里盘根错节的想法暂时熄灭,只剩下一个累字,尽管不情愿,没多久,她还是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外面雨声微弱,卧室里更为安静。 容司景听着她平稳呼吸声,感觉到她放松下来的身体,将身体探过去,在她被热度蒸腾的微红的脸蛋上亲了亲。 微痒的触感让小女人眉头微动,近乎本能的靠近熟悉的热源。 他看着她无意识的将脸朝他这面转过来,瞳仁微微一紧,片刻后,低叹一声,动作温柔的将她揽进怀中。 ………… 第二天,时溪早早的醒来。 她睁开眼,视线一时还无法聚焦,卧室里拉着窗帘,光线影影绰绰,入目便是男人英俊清冷的脸庞。 或许是闭着眼的原因,男人身上冷峻的气息削减了很多。 记忆如潮水归拢,时溪定了定神,扶着脑袋起身,看着腰间他的手,蹙眉拿开。 洗漱好回来换衣服,时间指示刚好是六点钟。 时溪随手擦着脸上的水珠,没看靠在床头已经醒来静静的望着她的男人,径直走向了衣帽间。 容司景将视线从她离开的方向收回,唇畔噙着自嘲淡漠的笑,她真是连看都懒得看他了。 ………… 在连绵不绝的细雨里,时溪给爷爷举行完了葬礼。 墓碑林立,她看着冰冷的墓碑上疼爱她的老人,眼里的湿意一股股往外冒。 “南歌,我想单独跟爷爷说会儿话。” 曲南歌看着她苍白的脸,目光疼惜,将手里的雨伞递给了她,轻声道,“我在下面等你。” 周围很空,四周起了一层雾,时溪视线转向身侧高大挺拔的男人,淡淡道,“你也走吧。” 容司景低眸注视着她通红的眼眶,蹙紧了眉。 但他没有勉强,看了她几秒后缓缓道,“有事叫我。” 时溪没有应声,容司景脚下一转,迈开长腿离开。 下了半个月的雨,周围一切都是湿漉漉的,时溪将黑色的伞搁到一边,雨水瞬间将她淋湿,隔着雨幕,她伸手触碰冰冷的墓碑,嗓音里含着浓浓的哽咽,“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照片上的老人目光慈爱的注视着她,一如过去每日时光。 “我会离开他的。”细白瘦长的手指紧攥成拳,她泣不成声,“我早该放手,对不起。” 怪只怪,她醒悟得太晚。 ………… 出了墓园,她看到站在车前撑伞等她的男人。 “曲南歌有事,先走了。” 话顿住,容司景看着黑伞下浑身湿透的女人,眉头重重拧紧,打开车门,一语不发将她塞进了车里。 第184章 你就当是报应 关上车门,他绕到另一边上来,将车里的空调温度调高,随后看了眼身旁安静无声的女人,伸手拿过纸巾给她擦脸上的雨水。 手刚触碰到她的脸颊,就被她偏头躲过了,眉眼冷淡,无处不透露着拒绝。 容司景眯了眯眼,黑眸凉了几度,冷冷道,“这么排斥我?” 时溪偏头看着窗外的雨幕,没有说话。 他深眸一缩,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瞧着她低垂着眼眸的神色,轻轻嗤笑,“这是连话都不打算跟我说了?” 时溪想挣脱,他拿着纸巾的手已经落到了她的眉眼,细细的给她擦拭着,清冷的嗓音不急不缓朝她砸下来,“当初你也没少勉强我做不喜欢的事,现在,你可以当做是报应。” 报应。 时溪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用力握紧,直至骨节泛白。 容司景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深眸漠然无声,觉得擦的差不多了,他放开她,修长干净的手指握上方向盘,启动车子。 一路都在安静行驶着,快到时家庄园时,他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掏出来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人名,他手指一滑,毫不犹豫按了接听,“暮语,怎么了?” 时溪看着外面细细密密落下的雨点,听到电话那端的女人哭音说着什么,十分急切样子。 她不由自主朝男人望去。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完美的轮廓似乎在瞬间蒙上一层阴霾,下巴线条微微紧绷,周身气压逼仄深冷。 片刻后,他嗓音低哑的开口,“好,我知道了,马上去。” 挂掉电话,他一打方向盘,拐上了另一条路,冷漠的面容下,车的速度却在毫不克制往上飙升。 时溪看着明显不是回时家的方向,沉声道,“你就不能先把我送回家再去找她?” 她不知道他要去哪,但都已经快到时家了,他差那几分钟? 容司景脸色比平常更冷峻淡漠,只低低的敷衍了她一句,“不能。” 时溪的眉头一下子拧紧,抿了抿唇,没说话。 一路疾驰,最后车子在她熟悉的私人医院停下来。 “待在车上别乱跑。”容司景低冷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车门打开,携裹着雨丝的风吹在脸上,她冷得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容司景黑眸看了她一眼,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低低道,“等我回来。” 时溪没什么反应,他动作利落的关门,修长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野当中。 雨势似乎越来越大了。 她低眸看了眼身上深灰色的外套,唇边漫开似讽似嘲的笑,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不知道他在故作什么深情。 ………… 医院内,高级病房外围了一圈人,里面不断传出女人的哭声和凄厉的尖叫,容司景大步走来,也许是他存在感太强,周围的人下意识给他让出一条路。 跨入房间,男人的视线落在披头散发的女人和被她死死抓着手的温暮语身上,眸底滚过一层浓重的情绪,迈开长腿疾步走了过去。 第185章 唯独不记得他 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温暮语的手瞬间就被解救出来,挡在她身前的男人背影修长冷峻,气息淡漠,“去让护士给你处理。” 温暮语发丝微乱,摇了摇头,“我没事。”她看了眼被抓破流血的手背,又去看盯着司景脸色迷茫的清姨,轻声道,“昨天一天清姨都没事,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又犯病了,喂她的饭也洒了一地。” 容司景没说话,看着套在病号服里显得憔悴瘦弱的女人,几秒后,他沉默着走到桌前,重新舀了一碗粥,牵过清姨的手让她在病床上坐下,声音温和低柔,“饿了吧,我喂您吃?” 女人看了他一会儿,在他的目光中,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摇头,“头发,不好看。” 容司景偏过脸,“暮语,有梳子吗?” 温暮语愣了一下神,对上男人清漠的视线才清醒,连忙道,“有,我有,在包里,我找一下。” 女人随身都会携带小梳子,她当然也不例外。容司景便将粥先放下,从温暮语手里接过梳子给清姨梳头发。 他的动作并不熟练,甚至还因为怕弄疼了她而显得有些笨拙,温暮语在旁边看着,却忍不住屏息敛气。 心口悸动。 外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了,护士过来将地上的狼藉清理干净后为他们关上了门,房间里陷入安静之中。 五分钟后,容司景梳好了头发。 他看着坐在床上,清瘦苍白的人,视线微微有些恍神。 女人的脸已经不算年轻,鬓角也有了几缕白发,可一静一动的优雅感却深入骨髓,熟悉又陌生。 清姨迎着他的视线,伸出手,轻轻抚上了他的眉眼。 “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她的嗓音清淡悦耳,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开口问道,“你知道我儿子在哪里吗?” 容司景身体明显震了震,喉结一滚,沙哑出声,“妈……” 清姨脸色骤变,手指离开他的脸,忽然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 “啪!” 温暮语捂住嘴,惊叫:“司景!” 容司景却没什么反应,仿佛被甩这一巴掌的不是他,视线落在对面清姨的脸上,目光深沉晦涩。 “容岳派你来的?”女人微微抬起下巴,看着他,目光冰冷又充满讽刺,“他的段数什么时候这么低,我儿子才十二岁,找你来冒充,他脑子坏掉了?” 她看他时的眼神冷漠而陌生,容司景静静凝视着她,心头是孤独到极致的寒凉。 她谁都记得,唯独不记得他。 她清醒时他一遍遍告诉,她惊喜,然后迅速遗忘,不断重复。 混乱时懵懵懂懂,活在他的十二岁,为了他与所有人为敌。 垂下眼眸,容司景并不介意,握住了她干瘦的手指,轻声道,“妈,等您清醒了,我想带您见一个人,可以吗?” 温暮语倏地抬头,视线紧紧盯着说话的男人。 “她……脾气不太好,但是人不坏。”他的嗓音沙哑到极致,可能是想到了那个女人,视线都变得缱绻温柔起来,“您别嫌弃她。” 第186章 这么帅的男人笑起来好可怕 从病房出来,温暮语随手关上房门,清冷的眸光直直的落在男人身上,声音里含着紧绷,“你要带时溪来见清姨?” 容司景神色淡淡的,注视着窗户里面依靠到床上的女人,没说话。 这就是默认的意思。 温暮语笑出声,脸上的神情讽刺又尖锐,“当初清姨为了让你脱离容家吃了多少苦,她轻飘飘一句话你只能永远钉死在她身边,容老为了控制你把清姨送出国,熬出一身的病,她现在都快疯了你竟然还带那个女人来见她?” “司景。”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里,她的眸子寒湛湛的似藏了冰,“你的良心呢?” 这几乎是认识以来温暮语说过的最重的话,容司景的视线落到她的身上。 温暮语不闪不避与他对视。 这么多年来,司景从未放弃过寻找清姨,直到两年前容老才给了他消息,他们竟然将人藏在了精神病院,好好的一个人硬生生被那些人折磨疯了,容家是罪该万死,但时溪也不无辜。 当初的时老风头正盛,封城人谁不想跟时家沾点关系,卑微低贱的私生子获得时家大小姐喜爱,容家那批吸血鬼怎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他只不过恰好跟着容老庆祝生日,清姨为了他们两个都收拾好回程的东西了,结果仅仅因为时溪那句:如果我喜欢他呢? 所有苦心灰飞烟灭。 容司景收回视线,微微低下眸,“属于她的公司没了,她爷爷死了。因为我她十几年来没好受过……” “那是她应得的!”温暮语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容司景转身,迈开长腿,紧跟着一句平静冷淡的声音传到她耳边,“没有谁是应得的。” 温暮语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宇间都是深浓的戾气,咬唇,半晌,冷笑着低喃,“就算你肯原谅她,她肯原谅你吗……” ………… 外面的雨已经连成一线,容司景撑着雨伞,静静看着车边拿着手机打电话的女人。 时溪身边的一对小情侣望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明显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 时溪毫无所觉,背对着他开口,“……对,我找江墨白,护士推他去检查了?不,不用,我只想问问他伤得怎么样,严重吗?” 雨滴砸在雨伞上声音很大,她的声音也不可避免高了几分,至少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那对情侣当中的女人明显看到对面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笑意。 她轻轻打了个哆嗦,这么帅的男人笑起来好可怕。 也许是身后那人的存在感太强,时溪说完不由自主顺着那对小情侣的视线看去。 一下子对上容司景那双漆黑冷漠的双眼。 在她的视线中,男人迈开步子长前,伸手从她手里抽走手机,直接摁断,将其递给了直愣愣看着自己的情侣,“谁的?” 当中的女人脸莫名红了,结结巴巴道,“我……我的。” “谢谢。”他淡淡的道完谢,视线转向身侧面无表情的女人,温声道,“上车,嗯?” 第187章 可能我偏爱没钱没势的女人 明明是极温柔的语调,却硬是让听的人觉出一丝不寒而栗之感。 时溪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拉后排车门。 “坐到前面来。”他慢条斯理出声。 时溪的手刚落到拉手上,闻言停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随即她毫不犹豫拉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对着来的意思很明显。 容司景没表现出什么情绪,至少看起来是,他替她关上车门,自己绕到驾驶座,启动车子。 黑色的车身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 抵达时家,下车时,时溪也是没管他,径直进了大厅。 容司景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将她随手丢到一边的伞收好,然后才换了鞋子,走进去。 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容司景对佣人道,“熬点姜汤,太太有些着凉。” 新来的年轻女佣敏感的注意到,他用了太太这个词。 在她看来,这个家里的男主人平常是有些冷淡的,而太太这个词本身就蕴含了柔情缱绻的意味,此时从年轻俊美的男人嘴里说出来,莫名让人觉得带了丝宠溺。 怔了一下,她连忙道,“是。” 容司景进入卧室,扯了扯领带,视线落在开着灯的浴室。 他走过去敲门,“溪儿,你在洗澡?” 过了半晌,才听到女人冷淡的一声嗯。 “最多泡二十分钟就出来。”他嗓音低沉微哑,“你应该不想我进去?” 浴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传出时溪烦躁的一句,“知道了。” 听着她的语气,就差骂一句你烦不烦了。 容司景薄唇勾了勾,转身出了卧室。 在书房处理了几个工作上的问题,二十分钟后,他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准时到达卧室。 看着紧紧关着的浴室门,他眉头微蹙,手刚要敲上去,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时溪一边系着浴袍带子,差点撞上他,秀气的眉拧得死紧,“你一直在外面守着?” 变态。 容司景看清了她脸上的嫌弃,长眉一挑,扣住了她的腰拽进怀里,低眸扫着她被蒸得嫣红的脸,“楼下熬了姜汤,去喝一点?” 时溪神色冷淡,“比起喝姜汤,你什么时候有空把离婚协议书写了?” 男人眸比墨色更浓,他盯着她,嗓音含着丝丝凉笑,“好好的,非要惹我生气?” “能拿开你的手吗。” “不能。” 时溪冷冷看了他几秒,“我真不明白,我现在身上还有什么可图的,你为什么还不肯放了我?” 他静静淡淡的凝视着她,“我为什么要放了你。” “这话说的,当初为了温暮语恨不得手撕了我,现在我既没钱也没势,你终于能一脚把我踹了,还问为什么?” “可能是我偏爱没钱没势的女人。”他低头终于吻上了她的脸,嗅着她身上独特的香气,轻描淡写道,“何况你长得还漂亮。” “容司景。” “嗯?” “你真该照照镜子,好好看看你这副无耻的嘴脸。” 男人轻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好听的声音听落入人的耳朵里,带起一阵又一阵的酥麻。 第188章 你不烦谁?江墨白? 时溪推他,“你放开我。” 他搂着她的腰,慢悠悠道,“嗯……不想放。” 视线落在男人英俊完美的脸上,她深吸一口气,“我真是烦透了你这副无耻的样子!” 容司景薄唇微勾,冷笑道,“烦透我,那你不烦谁?”他慢条斯理摩挲着她的脸颊,不疾不徐道,“江墨白?” 时溪脸蛋紧绷,不闪不避与他对视。 男人的眸底的神色一寸寸阴沉下来,低头在她柔软的红唇上轻吻,凉凉的声音传递到她耳边,“或者你是真觉得他能当你的靠山?一个刚出部队的毛头小子,我想对付他不是轻而易举?溪儿……” 他看着她变了的脸色,淡淡的笑,“真为了他好,就别再去招他,否则我也说不准一个不高兴就会做出什么事。” 时溪攥紧手心,感觉到指甲深陷掌心的刺痛,“你在威胁我?” 容司景理所当然挑眉,“不然呢?” 他说这么多废话在哄她开心? 时溪心口一窒,怒火陡然蹿升而起,猛地扬起手。 容司景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把玩着她的发丝,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你为了他甩我一巴掌,信不信我在他身上百倍找回来?” 手蓦地顿住,紧握成拳。 “乖,换件衣服,下楼去喝姜汤。”将她的手拉下来,男人亲了亲她的唇角,温声道。 时溪咬紧唇,半晌,一语不发进了衣帽间。 ………… 这之后,除了必须去公司处理的事,大部分时间容司景都留在她身边陪她。 “以前我想让你陪我的时候,你三更半夜不回家陪别的女人,现在我都不在乎你陪不陪了,你却跟狗皮膏药一样紧黏着我不放,男人是不是都像你这么犯贱?” 端来咖啡的佣人目瞪口呆看着说话的女人,又下意识去看她身边身材修长,气息清贵的男人,惊得目瞪口呆。 容司景淡淡睨了女人一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在佣人离开后眯起眼,起身扣住她的下巴,直接亲了上来。 “唔……” 苦涩的咖啡顺着喉咙下去,缠绵的深吻扫过她口腔每一寸,挣脱不开,好一会儿,他沿着下巴往下亲,轻轻淡淡看着她笑,“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犯……” 贱这个字还没出口,他又再度吻了上来, 吸吮着她的下唇,吻得又狠又重。 直到时溪抿着唇一脸怒气看着他却不再说话,他才停下,一脸悠闲的重新拿过文件,低眸看了起来。 时溪气得不轻,却又不敢再骂,他半点不吃亏,每一次她骂他,他都会在她身上找补回来。 她比不过他无耻。 这时,刚走没多久的佣人又重新走来,看了眼嘴唇明显微红的时溪,对两人道,“先生,太太,温小姐来了。” 容司景眉头不着痕迹皱了皱,刚想说话,时溪几乎是立刻就坐直了身子,“让她进来。” 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到她身上,目光深晦,“溪儿,你现在是半点都不在意我了?” 第189章 她讨厌他 虽然看起来像是在笑,可了解他的时溪却清楚的知道他这是动气了。 面无表情移开眼,她淡淡道,“在意有用吗?我当初千防万防,你不照样跟她眉来眼去恨不得私定终身,我也累,随便你们好了。” 容司景目光一暗,将手里的文件扔到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时溪充耳不闻,往咖啡里多加了好几块方糖,喝了口。 啧,还是苦涩。 温暮语刚来就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不同寻常,她也不在意,一身浅色长裙衬得气质清淡温静。 看了眼神色寡淡的时溪,她道,“我来找司景问关于画廊的问题。” 时溪搅拌着咖啡,头也没抬,“需要我回避吗?” “你回避什么。”温暮语还没回答,容司景就冷淡的发了话,声音里有警告和不悦。 温暮语的视线凝在看着时溪的男人的脸上,唇畔扬起一抹讽刺,“没必要,我说几句话就走。” 时溪懒洋洋应声,“哦。” 她翻看着手边的杂志,抬手遮了遮太阳,温暮语似乎真是来找容司景商量事情的,全程规规矩矩没问任何多余的话。 时溪也不感兴趣,杂志翻完,觉得太阳有些晒,嘟囔了一句热,便抱着书回屋了。 容司景盯着她的背影,视线幽深莫测。 如果说之前她还会给他点反应,现在是连反应都不给他了。 视他如无物,讨厌他三个字几乎是明明白白写在她脸上。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入口苦涩的滋味顺着喉咙一直侵入肺腑,他眉头蹙起,陷入深深的不悦中。 温暮语不动声色观察着他的反应,说完之后道,“就这些,我走了。” 男人没吭声,低眸注视着文件,脸部轮廓冷峻淡漠。 温暮语也不在意,自顾自走了。 从花园里出来需要从客厅走出去,温暮语看到抱着枕头懒懒靠在沙发上的女人,抬腿朝她走了过去。 “有事?”时溪随意拢了拢头发,坐直身子。 温暮语看着她。 身为人妻的时溪,举手投足散发着性感娇艳的魅力,她一直被呵护得很好,幼年有时老,成年后有司景。 就算司景再怎么说亏欠她,可生活上照样把她照顾得细致入微,她就像温室里的花朵,娇娇气气,仿佛永远不知愁滋味。 “知道我长得漂亮,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 温暮语早习惯了她的语气,也不恼,淡淡道,“想离开司景?” “我想离开他不是已经写在脸上了么,用得着问?” “我可以帮你。” 时溪轻笑,抬起下巴指了指她身后长腿交叠看文件的男人,“他就在那儿,你在背后拆他的台,不怕他活剥了你?” 温暮语静静道,“我又不是你。” 时溪讽刺一笑,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容司景动谁也永远不会动她,可听着却是真刺激人。 她双手环胸,冷冷睨着她,“你都是由他照顾,能从他的手掌心把我弄出去?” 温暮语淡淡道,“不用怀疑我,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不愿意你留在他身边。” 第190章 那我下次不亲你 时溪没说话,指尖轻敲着手臂,黑眸微微转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后天晚上七点,我会拖住他,到时候派人来接你,你趁机离开。” 身后传来脚步声,温暮语低低说完这句话,回头看了眼不急不缓走来的男人,拿上手包离开了。 时溪唇边的笑便多了几分饶有意味。 下巴被男人扣住,她迫不得已跟他对视,男人的目光凝在她脸上,嗓音低低缓缓,“在笑什么?” 她轻描淡写,“没什么啊,我还不能笑了?” 容司景的目光微深,时溪已经拂开他的手,转身上了楼。 手滑落进黑裤口袋里,容司景望着她的背影,眼底是一片晦莫幽深。 ………… 到了温暮语说的后天晚上,时溪靠在床头,百无聊赖翻看着翻译书,抽空瞟了身前的男人一眼。 他一颗一颗系着扣子,捕捉到时溪看他的目光,唇边绽开笑,拿过搁在床上的领带,“帮我打?” 时溪懒洋洋的抬了抬下巴,“你自己没长手?” 这段时间她一直这么跟他说话,容司景也不在意,只是走过去,朝她俯下身去。 阴影瞬间将她笼罩,属于男人的危险气息铺天盖地将她席卷,“真不帮?嗯?” 时溪紧绷的脸有一刹那的裂纹,眼看着他越来越靠近,手抵着他的胸口将他推远了些,娇艳动人的眉眼间都是满满的不耐烦,“知道了,你别亲我,给你打就是了。” 容司景不声不响的看着她,唇边依旧带笑,可因为她的厌烦,眼底的阴霭始终淡淡缭绕着,挥之不去。 时溪很会打领带,少女怀春时期自己一个人偷偷练习过很久,自从他接手公司开始穿正装开始,就一直暗暗期待着能这样亲近他,只不过愿望一直没能成真。 后来结婚,他每天醒得比她早,而她对这种事的心思也淡了许多,帮忙的时候很少。 容司景看着垂着眼眸,模样认真的小女人,喉结上下滚动,到底还是没忍住,在她打好后压过她的后脑勺,深深吻了上去。 几分钟后,时溪气怒的抹着嘴唇,“我都帮你打领带了,你还亲!” 因为她抹嘴唇的嫌弃动作,容司景的眼神又幽暗了几分,轻笑着,嗓音里传递出淡淡的凛冽,“时溪,你在故意惹我生气?那我下次不亲你,直接做怎么样?” 自从办完葬礼以来,他都没有碰过她。 看着他眯起的眸子,时溪抹嘴的手一顿,愤愤咬唇,掀开被子滚到了床的另一边,背对着他闷声道,“我要睡了,你出去记得关灯。” 看着她避他如蛇蝎的样子,容司景眸底升腾起幽幽的火焰,好半晌,才沉默的转身,迈开长腿转身出了门。 时溪听着他下楼的声音,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时间还早,她自然是睡不着的,起身,环抱住膝盖,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可能是太盼望能离开他,所以尽管对温暮语能救她出去不抱希望,到了最后一刻,她还是忍不住暗暗期待起来。 第191章 我拿钱办事 在容司景走了四十多分钟后,时溪听到楼下的鸣笛声。 也许是预感到什么,她猛地从床上坐起,穿上鞋子,来到了阳台。 原本守在楼下的保镖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的视线前方停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轿车上的人似乎发觉了有人朝下看,朝她打了个手势。 温暮语派来的人。 时溪咬紧唇,思索着要不要跟他走。 她知道,这跟前两次逃跑不一样,温暮语不是南歌江墨白,不是她阴暗,难保她孤身一人时温暮语不会冒出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很危险,但是……诱惑力十足。 她实在实在太想离开容司景。 思考不过两分钟,时溪攥紧手指,在卧室拿了几样东西,迈开步子下了楼。 佣人也没在客厅,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觉得整个庄园的灯都暗了几分,呈现出一股死寂的宁静。 她一钻进车里,男人就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时溪安全带还没系上,整个人差点被甩出去,忍不住看了眼开车的人。 是个颇为年轻的男人,因为年轻,身上多了几分肆无忌惮和无所谓。 时溪抿着唇,思考着万一发生意外,自己逃跑的可能性。 “只要出了市区,容司景就不可能再找到你。”也许是看出了她的紧张,男人将帽檐压得更低了,懒懒的笑了一声,“我拿钱办事,不会碰你,放轻松~” 被看穿了心思,时溪眼底有窘迫一闪而过,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只看见他削尖的下颌。 大晚上的,他穿了一身黑,还戴着帽子,遮了大半张脸,刚刚趁着灯光她都没看清他的脸,现在更是一团模糊不清的黑。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时溪没心思去考虑他,盯着不断远去的时家庄园,心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男人开车无聊原本打算多说几句话,可是看着这女人根本没说话的欲望,便熄了这份心思,瞟了她一眼,伸手按响了车内音乐。 朋克摇滚风扑面而来,时溪被震得耳朵发疼,她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半晌无语。 这个男人……温暮语是从哪找来的。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人开车的技术很好,对封城的道路极其熟悉,下了公路之后直接带着她蹿上一条小路,一个半小时后,那片繁华嘈杂的城市已经被他们远远甩在了身后。 前路很黑,时溪盯着前方看了几秒,才忍不住道,“我们出市区了?” “嗯啊。高兴吗?” 时溪没有理会他,问道,“你有手机吗?” 扫了她一眼,男人从兜里抽出一部手机扔了过去。 时溪想了想,给南歌发送了一条信息。 她走了之后容司景肯定不可避免要找她的麻烦,她不能拖累她。 短信发送完毕以后,她拨通了江墨白的手机号码,他为帮她受了伤,她却始终没能亲口给他道谢。 然而这次还是没接通,时溪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正打算将手机还给男人,却听他突然低骂了一句,急打方向盘。 第192章 又想跑?嗯? 时溪手里的手机顿时不受控制飞了出去,身子一下子磕在了不知道车内什么东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车子骤然停下,开车的男人重重喘息着,偏头看向她,仍心有余悸,“你怎么样?没事吧?” 时溪撞得不轻,一出声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她白着脸,嘶哑着嗓子问他,“出……出什么事了?” 男人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收回视线,懒懒的嗓音略有无奈,“你老公太疯,看来我们今天走不了了。” 时溪愣神抬头,下一秒,就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修长挺拔的男人。 他单手插在裤兜里,迈着优雅的步伐朝他们走来。 强光刺眼,照射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漆黑晦暗的眼眸隐匿在黑暗之中,无声无息凝视着车内的她。 他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摄人的危险感和心悸感。 时溪的心不受控制漏跳了一拍,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声音拔高道,“锁上车门!快!” 戴帽子的男人被她吼得下意识去锁门,可手忙脚乱的还没接触到车身,车门就被男人从外面拉开了。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容司景的嗓音淡漠如水,却又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不想死的话,滚下来。” 男人看着他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也不是怕事的人,可此刻对上这个人冰冷的目光,背后陡然蹿升起一阵寒意,眨了眨眼睛,僵硬着手指乖乖解安全带,下车。 太恐怖了…… 人滚了出去,容司景弯腰上车,在女人反应过来要推车门逃跑时,先她一步将车上了锁。 时溪的手落在车把手上,脊背微僵,身子一寸寸泛凉。 容司景没看她,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咬住其中一根点燃。 足足有三分钟的时间,他一直在沉默的吸烟,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可他越是这样,时溪的心就越是往下沉。 车内是缭绕的烟雾,有些呛人,直到一根烟抽完,他不紧不慢将烟蒂摁灭,嗓音微哑,“又想跑?嗯?” 时溪松开了紧攥的手,无声咬紧了唇瓣。 男人淡凉出声,“看着我。” 她没动,可下一秒,就被他猛地扣住下巴转向他。 容司景的力道有些控制不住的重,时溪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容司景!” 他低低的笑,胸腔震动,“宁愿跟个陌生男人走,都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是吗?” 时溪觉得自己的下颌都要被他捏碎了,尤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嗜血般冷厉的气息更让她害怕,“你放开我,容司景你弄疼我了,放开我!” 外面是一片黑暗,周围除了容司景那辆牧马人之外没有其他车辆,容司景静静看着她,瞳仁漆黑如深渊,几秒后,他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时溪的身体狠狠一颤,拼命推拒,可眼前的男人像是着了魔,舌尖不断深入,吮吸,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放肆激烈。 “唔……放开……” 她余光看到戴帽子的男人在不远处还没走,此时他望着这一幕,有些目瞪口呆。 第193章 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被人看着的羞耻感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拼命捶打男人的肩膀,可他置若罔闻,甚至于修长的手指肆无忌惮顺着腰腹不断往下。 察觉出他的意图,时溪整个人都快炸了,脑袋充血,声音都带了哭腔,“别这样,容司景你别这样……” 这是在野外,被陌生人看着,又是在别人的车里,他要干什么…… “别这样?”他稍稍退出来一些,低眸望着她含着泪意的眸子,似笑非笑,“哪样?” 触碰到她柔软温热的肌肤,他的手指似有若无撩拨着,紧贴着她,热气喷洒在她耳畔脸颊,“你喜欢我什么样?说说看。” 他既没发火也没吼她,可越是这样轻描淡写,越是让她心惊胆战。 死死摁住他的手,时溪声音发颤,“先回家,好不好?” “你不是不愿意回去么。”容司景自她眼睑往下一点点的吻,凉淡深沉的眼眸凝在她脸蛋上,笑意温存,“那就不回去。” 没多久,他的手下也赶了过来,车灯明亮,将车内的他们照得纤毫毕现。 他仿佛毫无知觉,慢条斯理开始解她身上的扣子,“什么时候跟暮语合起伙来的?你不是最讨厌她,为了离开我竟然去求她帮忙?” 时溪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伸手给她拭去,声音淡漠,“这么讨厌我。” 她咬紧唇愣愣看着他不说话,容司景冷笑一声,“那不妨更讨厌一点?嗯?” 话音刚落,他的吻就铺天盖地落了下来,时溪脑子里有短暂空白,眼睛一瞬间红了,嘶哑道,“容司景你疯了……” “似乎是。”他舔咬着她脖间的肌肤,“你再折腾这么几趟,说不定我就真疯了。” 听到她又失踪,还是跟着个陌生男人。他一路飙车到这里,仅仅是担心她是否安全,已经快把他折磨疯了。 “这么多人看着……”时溪的声音破碎的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不要……” “放心,没人敢看。”他慢悠悠的声线,犹带从容,“谁看我挖他眼睛,嗯?” 察觉他是来真的,时溪浑身绷得不能再紧,脑子嗡嗡作响,突然一把推开他,不管不顾重重往玻璃上撞去。 容司景瞳仁忽然一缩,眼疾手快将她拉回,死死盯着她,扣着她的手力气大得骨节都泛着白,眼里的黑浓郁得像要溢出来,“想死?” 时溪眼底有泪,紧咬唇瓣,“你这么羞辱我,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他的脸庞深沉冷峻,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启唇冷笑,“所以,我跟你做,就是羞辱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不是羞辱是什么!” 男人喉结滚动,将领带扯掉,点头,“好,不在这里做,回家做。” 说完他将车门打开,长腿迈开,绕过车前身拉开副驾驶的门,这期间他已经脱下外套,直接盖在了她身上,俯身将她从车内抱起。 “容少。” 牧马人车旁,他的手下恭敬的站在一旁。 容司景低眸看了怀里的女人一眼,完美的脸庞面无表情,淡淡道,“把车门打开。” 第194章 容司景大混蛋 手下拉开后座车门,容司景将她放进了车里。 这期间,时溪一直没有去看任何人,男人坐在了她身侧,扫了她一眼,声线淡漠如水,“开车。” 夜色如墨,戴着帽子的男人渐渐被抛在车后。 时溪闭上了眼睛,将脸别向另一侧。 一路无话。 到了时家庄园,已经是深夜。 时溪先一步进入卧室,目光触及到从楼梯上来的男人,伸手就去拉门,面无表情将人锁在了门外。 她看了眼身上男人质地精良的名贵外套,毫不犹豫将其丢在了地上,冷着脸爬上了床。 屋里没开灯,她将被子罩在自己头顶,不到五分钟,就听到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沉稳的脚步声在卧室响起。 容司景看了眼被她嫌弃的丢在地上的衣服,深眸淡淡,捡起来扔到沙发上,然后迈着长腿来到床边,伸手去掀她头上的被子。 时溪紧紧拽着,一动不动。 他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她的幼稚和愚蠢,悠悠道,“你觉得这样有用?” 黑暗中,时溪咬紧唇,她知道自己锁不住他用力气也抵挡不住他,只不过是想表达对他的厌烦罢了。 听他这么说猛地掀开了身上的被子,脸上的神情不耐烦到极点,“你要做就快点!” 容司景按开了灯,看着直挺挺躺在床上,宛如砧板上待宰的鱼一般的女人,容司景冷峻的面孔漾出森然的冷笑,“你这样视死如归,像是我要强-奸你。” 时溪望着他冷嘲,“你难不成还要我配合?” 他低眸看着她,薄唇掀出似笑非笑的弧度,“没指望你配合,只不过不想弄疼你。” 她视线冰冷,咬着唇没说话。 几秒后,容司景伸手开始慢条斯理解衬衫的扣子。 他的动作从容优雅,根本不像是在为自己接下来的禽兽行为做准备,暖橘色的光线下,一张脸冷漠又性感,漆黑的眼睛像是深渊,要将人吸进去。 安静的房间,时溪被他放肆的目光看着,心如雷跳动,她呼吸微乱,烦躁的将脸偏向另一侧不去看他。 然而下一瞬,他就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来。 混蛋男人故意放缓了动作,让她感受到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像在品尝世间珍品,挑衅刺激她全身所有神经。 时溪的手指一下子抓紧了床单,血不断往上涌,受不了伸手用力推他,容司景却将她的手按压在他胸口,让她感受他有力的心跳。 “今晚我们慢一点。”他的唇游移到她耳畔,性感喑哑的嗓音低低徐徐道,“直到你舒服为止,嗯?” 时溪当没听见他无耻的话,闭着眼死死忍耐。 他看着她死撑的样子,眯起眼,喉结轻轻滑动,张嘴含住了她敏感的耳垂,感受到女人一下子绷紧了身子,他顿时低声愉悦轻笑。 时溪神经几乎扯断,身子止不住的蜷缩。 混蛋!混蛋! 容司景从没有这样温柔耐心过,扣住她双手的手腕压在头顶,细致暧昧的吻过她的脖颈,锁骨,肩头…… 整整半个小时,时溪被他翻来覆去温柔地亲都快折腾疯了。 第195章 你去死吧! 但他也只是亲她而已,除此之外并没有进一步,时溪脑子却已经被他刺激得一片空白,嗓音沙哑,带着哭腔,“你混蛋……” 男人将她翻过来,吻她的眼皮,嗓音喑哑又紧绷,“又骂我什么?” 时溪睁开眼,看着眼前男人俊美薄情的轮廓,恨得咬牙切齿,“容司景,你他妈去死吧!” 可是女人的声音已经化成了一滩水,听在耳朵里根本没有半点杀伤力,反倒软嫩可人得很。 容司景眸底掠过一层又一层的暗色,轻笑着将她搂得更紧,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我去死,谁让你爽,嗯?” 平日里斯文禁欲的高冷男人,此刻在床上像个浑身痞气的掠夺者,毫不避讳那些下流无耻的话,听在时溪耳朵里,瞬间让她脸蛋充血通红到极致。 身上的不舒服已经难受得让她受不了,听到了他这话更是差点哭出来,“容司景,你……你……” 视线落在女人的脸上,看着她明明想得不行却偏偏忍耐的委屈样子,他眸色更深,声线低沉又蛊惑,“我什么?说。” 时溪将唇瓣都咬得发白了,头发覆盖了一枕头,浅蓝与黑形成的反差感让她看起来诱惑无比,一颗颗眼泪往下掉,眼角通红,搂着半边被角委屈得直哭,“你就是个混蛋,我为什么要嫁给你,禽兽容司景……” 男人听到她似控诉似撒娇的话,心像是泡在了温水里,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封住了她的唇,身子压了下来。 一整夜时溪几乎都是在他的折磨下度过的,开始的时候时溪还会骂他抵抗,到了后半程已经没了一丁点反抗的力气,基本都是他说什么她就应什么,否则就又是他仿佛永无休止的折腾。 早上醒来,表盘的指针已经指向九点了。 男人背对着她穿衣服,刚系上皮带,察觉到什么,回头朝她看来。 时溪抓起枕头直接冲着他的脸就砸了过去,“滚蛋!滚!” 她的声音沙哑到不行,听起来还真有几分可怜的意味。 枕头打在男人脸上又掉到地上,容司景伸手拿起来,幽深晦暗的视线落在她露出来的白皙肌肤上,似笑非笑勾起唇,“你确定要在早上惹我?” 时溪察觉到男人瞬间变了的眼神,她气得要命,可想到昨晚的一切,浑身的暴躁脾气都被掀了起来,冷冷的盯着他,“我让你滚你没听见?” 容司景看了她几秒,也没生气,将枕头拍了拍搁到床上,拿过干净的衬衫套在身上。 看着瞬间恢复成了禁欲冷感气质的男人,时溪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他双手落入裤兜,悠闲的看了她一会儿,方才散漫开腔,“昨晚是谁一直喊我不要停,爽完不认人,也就只有你了。” 回应他的是时溪浑身充血恨不得把他活吞了的拔高尖叫,“容司景你给我去死!去死!” 无耻的男人直接被赶了出去,但餍足的容司景心情显然很不错,低笑着舔了舔下唇,迈开步子下了楼。 让佣人给时溪准备早餐并叮嘱她们待会儿必须盯着她吃完后,男人拿过车钥匙出了门。 车刚开出时家庄园,他迎面就碰上了在外面等候多时的温暮语。 第196章 喜欢你时你哪都好 “司景……” 容司景将车停下,缓缓降下了车窗。 看着男人线条冷淡的侧脸,温暮语慢慢咬紧了唇,“你在怪我?” 昨晚她以不舒服为由让他送她去医院,可是没多久他就警惕的察觉出不对,得到时溪跟着个陌生男人离开的讯息后,他看她的眼神可以用冰冷来形容。 虽然他并没有说刺耳的话,但是她就是知道,他在怪她。 “暮语。”容司景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漆黑的视线望着前方,声线清冷淡漠,“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以后如果你还是看不惯,可以少来这里。” 温暮语瞳仁一震,脸色有些苍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来这里……是让她离他们远一点吗? 停顿片刻,温暮语吸了口气,继续开口,“时溪她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知道她的脾气的,喜欢你时你什么都好,不喜欢你了也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容司景侧头看了她一眼,成功将温暮语剩下的话堵在了嗓子里。 “别总是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容司景一张俊脸冷淡到了骨子里,“时溪再不好,也从不在背后说人一句。” 温暮语闻言,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指甲深深没入掌心,几乎可以抠出血来。 容司景没看她,已经启动车子,丢下一句,“我去公司。”便将车窗升上,面无表情的把脸色惨白的女人扔在了原地。 干脆冷酷的态度,令温暮语好久都没有回过神。 她原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对她这个态度,可他仅仅因为她帮助时溪逃跑,就可以对她这么冷酷。 仿佛……时溪就是他的底线一般。 这个结论让温暮语心口的嫉妒疯了一般生长,她用力闭了闭眼,接近五分钟后,才逐渐平静下来,冷静的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 时溪泡完澡才从卧室里出来,她的身体疲惫不堪,走到客厅,往沙发上一倒,便不想再睁开眼。 佣人走了过来,轻声道,“太太,早饭已经做好了,先生让您醒来后吃一些。” 自从容司景这么叫过她以后,庄园里的佣人都开始用太太来称呼她,时溪皱眉,闻着满屋子的香味,还是睁开了眼,“做了什么好吃的?” 佣人眉开眼笑,“您来看看。” 时溪便拖着身子来到餐桌前,看到琳琅满目的食物,也有了些胃口,纤白的手指一点,“这个粥给我盛一碗。” “好的。” 她用早餐的时候,发现佣人一直盯着她,顿时不自在的挑眉,“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这样她还怎么吃饭。 “先生担心您吃得少,让我们必须盯着您吃完早餐。” 时溪一怔,回神嫌弃的撇了撇嘴,“他可真够麻烦的!” 佣人诧异,老公这么体贴还要被骂? 其实温暮语说得不错,时溪喜欢一个人时看他哪都好,不喜欢了,鸡蛋里也能挑出刺,刚刚还觉得不错的早餐立刻味同嚼蜡,她将筷子往下放,冷淡道,“不吃了,没胃口。” 第197章 你才是小白脸 佣人互相对视一眼,看着又坐回沙发的女人,有些束手无策。 她们不敢耽误,其中一个人偷偷跑了出去,悄悄给容司景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这件事。 容司景刚到公司,听到佣人所说,拿笔的手一顿,气笑了。 身子往办公椅上靠了靠,他懒懒道,“知道了。” 说完挂断,钢笔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间转了一圈,过了几秒,他随手拨了个电话出去。 五分钟后,时溪正在沙发挺尸,太阳正好晒过来,她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就看到几个保镖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上了楼,一分钟后,抱着她的金毛走了下来。 她顿时清醒了,“你们干什么?” “太太,先生说了,他可以养一个吃白饭的,太多他养不起,有个客户很喜欢狗,先生让我们给人家送过去。” 半大的金毛支棱着耳朵,黑溜溜的眼睛望着她,吐着舌头傻乎乎笑。 时溪被男人这番话气得不轻,她抬了抬下巴,指着保镖,“把我的狗放下。” 保镖犹豫为难,“这个……我们做不了主。” “那把你的手机给我,我给他打电话。” 这个可以。 保镖毫不犹豫将手机递出,时溪熟练的拨通那个混蛋的号码,几十秒后,对方才慢悠悠接起。 “容司景!” “哪位?怎么听这声音像我太太。”清闲悠淡的男音从听筒飘出来,时溪火冒三丈,“你有毛病?存心招惹我是不是?” “嗯?”男人轻笑,慵懒性感,“我有吗。” “你要把我的狗送人你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守在一旁的保镖缩了缩肩膀,不愧是太太,平时他们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男人给她骂得这么流畅自然。 “我的保镖应该告诉过你理由了。”他淡淡的阐述,不紧不慢,“吃白饭的我养你一个就够了。” 时溪闭了闭眼,“用着我的公司你好意思说这种话?吃白饭?真论起来你才是小白脸!” 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保镖们都能感觉到这话下去男人的气息危险了几分,时溪却无所畏惧的冷笑,“你怎么不说话,我说的不对?” 容司景低笑,声线从容优雅,“那不如我现在就把公司交给你,你来管理试试?” “你……” “亲爱的容太太,风大别闪了舌头。” 时溪本来就说不过他,一生气更说不过,气得跺脚,“你就是存心看我不顺眼,拐着弯找我麻烦,我告诉你,你别想动我的狗。” 那边的男人似乎能想象到她现在的气急败坏,徐徐低笑在她耳畔响起,低沉悦耳,“我看你不顺眼?” 时溪紧紧抿着唇,不吭声。 他笑够了,这才悠闲的发问,“听佣人说,你不肯吃早饭?” “关你什么事。” 容司景也不介意她句句带刺,声音里是她察觉不到的温柔纵容,“那你现在把饭吃了,我就不动你的狗,嗯?” 他灼热的气息像是喷洒在她耳边,时溪呼吸一顿,心头似被小锤子不轻不重击打了一下。 第198章 带你去个地方 她捏着电话沉默了许久,才道,“你无不无聊?” 折腾这么一大圈就为了…… 他语气依旧平淡,“那你吃不吃?” 又过了几秒,容司景才听到那边的女人闷声道,“……知道了,我吃就是。” 他弯起唇角,满意的挂了电话。 时溪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直到一旁的保镖出声提醒,这才情绪恹恹的将手机递了过去,淡淡懒懒道,“把狗放回去,你们就可以走了。” 看她情绪不高,保镖们识趣的照做然后离开。 佣人守在一旁,时溪拢了拢头发,压下心头莫名烦躁,“还剩什么,我再吃一点。” “是,这就给太太准备。” ………… 容司景下班回家,已经快七点了。 他一边松着领带,一边淡淡开腔,“太太呢?” “太太在家庭影院看电影,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容司景迈开长腿朝家庭影院的方向走,“今晚我们不在家吃,收拾完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好的,容先生。” 打开房门,容司景一眼就看到坐在地毯上的女人,她眼睛看着屏幕,注意力却显然没在那上面,就连他进门她也没察觉。 目色微深,他走过去,俯身扣住她尖尖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在想什么?” 时溪愣了几秒才回神,下意识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容司景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脸,“我的太太,现在已经七点了。” 时溪低头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小时。 她撑着身子想起身,坐久了腿脚却一阵酸麻,一下子就往旁边倒去,容司景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皱眉将她抱起,放到了沙发上。 深色的阴影笼罩下来,时溪低眸看着单膝跪地给自己按摩小腿的男人,慢慢抿紧了唇。 没两分钟,她收回自己的腿,“我已经没事了。” 容司景一只手落在她膝盖上,无声无息去看她的神情。 时溪避开,脚踩在地毯上淡淡道,“晚饭应该已经做好了,走吧。” “今晚不在这里吃,带你去一个地方。” 时溪一愣回头,“什么地方?”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是一片讳莫如深,“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看他这么郑重的模样,时溪莫名心头一紧。 她看着他,“有服装要求吗?” “没有,你平常的样子就好。” “……哦。” 七点半,两人正式出门,时溪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晚霞已经褪去了颜色,逐渐泌出深寂的黑,像一团黑雾,覆盖在天空。 容司景带她来到商场,声音平静清淡,“挑一件礼物。” “给谁啊?” 他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一位女士。” 他的客户? 什么重要的客户需要他亲自带她来挑? 时溪扬了扬眉,眼睛已经落到柜台的珠宝上,一边看着,一边随意问道,“那位女士多大岁数?什么性格?漂亮吗?” 他慢条斯理回答,“不到五十岁,性格知性优雅。” 第199章 听说你跟司景在两年前结婚了 回答到最后一个问题时,看了她一眼,弯起唇道,“很漂亮。” 时溪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他居然说很漂亮。 不是漂亮,而是很漂亮。 不是她自夸,从小到大她也算是美名在外,可别说很漂亮,就是漂亮两个字也从没听他说过。 他们一会儿要见的女士到底是谁? 半晌后,时溪才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撇了撇嘴,淡淡道,“那就买镯子吧,也很衬温婉女人的气质。” “听你的。” 时溪轻哼了声,当然得听她的,难道听他这个直男的? 精挑细选了一款水头最足的玉镯,时溪百无聊赖看着工作人员包装,余光瞥到男人掏出钱包刷卡,半点犹豫也没。 她心里疑惑更大了,虽然他不缺钱,但这款玉镯的价格可不便宜,那位女士什么来头? 几分钟后,男人回来,工作人员也包好了玉镯,时溪正要走,容司景忽然牵起她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给她扣上一款手链。 “送你的。” 时溪微怔,低头看着手链,因为造型别致,她刚刚就多看了几眼,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 愣神间,男人已经牵起她的手,带她离开了商场。 又行驶了不到半小时,车子在私人医院停下。 时溪看着这家不陌生的私人医院,眉头微微蹙起。 上次温暮语突然哭着给他打电话,他也是来这个地方,他带她来看的难道是温暮语的什么亲戚? 没看女人的脸色,容司景从容的带她进入医院,穿过走廊,最终在尽头的一间病房前停下。 恰好小护士刚出来,见到他,活泼的眉目显而易见很惊喜,“容先生你来啦?”她的目光转向时溪,微怔,“这位是……” 男人嗓音低沉温润,“我太太。” “哦……太太,原来你已经有太太了……”小护士巴巴望着他,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失落,见两人都注视着她,连忙打起精神道,“哦对了,刚刚夫人还说起容先生,夫人现在的状态很好,很平静,也还记得你,你们快进去吧。” 容司景淡淡点了点头,便牵住时溪的手进门。 小护士失魂落魄端着医药盘离开,原来他有老婆了啊,还那么漂亮……见过他这么多次,这么温柔的他却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看他太太时的眼神,天呐…… 安静的病房里。 女人坐在病床上,手间拿了一本相册,似乎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笑意自眼角眉梢绽放,温柔动人。 时光对这样仿佛从画卷里走出的美人大抵也是怜惜的,经历岁月,她沉淀出更为细腻温婉的美丽。 当她抬眸朝她看来时,时溪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你们来了。”她将相册放下,看着他们两人笑得慈爱,“快过来让我看看。” 容司景牵着僵住的时溪走到她面前,温声道,“妈。” 妈…… 时溪倏地抬眸看向他,脑子像被惊雷炸过,顿时一片空白。 “你是时溪?听说你跟司景在两年前结婚了,抱歉,我一直在生病,都没能来祝福你们。” 第200章 被关在精神病院十几年 时溪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明白了。 容司景的目光一直凝在时溪的脸上,看着她茫然无措,脸色一寸寸泛白。 眯了眯眼,他的手放在了她的后背,声音里有着不露痕迹的温柔安抚,“溪儿,叫人,嗯?” 叫人…… 时溪脑子里一团乱麻,呆呆的看了他一眼,下意识跟着他道,“妈……”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然而身旁的男人薄唇却勾了勾,温暖的手落在了她头顶,宠溺的揉了揉。 似乎对她这声妈很满意。 云清笑着应声,“嫁给司景,委屈你了。” 时溪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扯了扯嘴角,低下了头。 “妈,溪儿给你买了礼物。”一旁的男人适时出声。 “哦?是什么?” 脑子再混乱,天生的好教养还是让时溪表现得很礼貌,她拿过那个装着玉镯的纸袋,递给了容司景的母亲,“这是我刚刚……挑的,不知道合不合适您。” 是她挑的,但也只是挑而已,刷卡付钱的另有其人。 时溪忍不住看了容司景一眼,男人似有所觉,深沉的视线看过来,她心头微颤,忙移开了视线。 玉镯很适合容司景的母亲,戴上显得温婉大方,她似乎也很喜欢。 两人在病房里待了十几分钟,这期间容司景跟他母亲一直在交谈,时溪坐在凳子上,满脸的坐立难安。 容司景抽空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暗。 云清的身体不太好,聊了一会儿就累了,容司景扶她躺下休息,时溪注视着男人虽然不明显但处处都细致温柔的动作,有些出神。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容司景走到她身边,低眸看着她,“饿了吗?” 时溪对上他的眼睛,目光里一片茫然,“怎么回事?” 其实她没有怀疑他们的关系,他们的面容有几分相似,只是……她一直以为司景跟她一样,父母早就去世了。 她跟容司景在一起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他母亲,更没听他提过。 她一直以为就算容司景不喜欢她,她也是为数不多算了解他的人。 但现在她发现,自己对他竟然一无所知。 而他,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她…… 看着女人充满陌生的眼神,容司景眯起了瞳眸,声音因为过于低沉而显露出几分凉意,“我也是不久才得到她的消息。她之前一直在国外。”停顿了一下,他目光幽幽的看着她,“被人关在精神病院。” 最后几个字,让时溪心头巨震,她的手指一下子收紧,“什么意思?为……什么?” 容司景盯着她,几度压抑,唇畔还是不由溢出了几分薄削的嘲讽,“为什么?因为她非要带她儿子离开容家,而容家几个当家人觉得被时家大小姐看上的私生子很有价值,为了控制我,就将她当人质关在了精神病院十几年。”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甚至有些轻描淡写,可时溪却听得脸色惨白。 她猛地站起,腿边的凳子划过地板,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第201章 对不起 卧室里陷入长长的诡异安静中。 时溪瞳仁紧缩,冷汗一层层往外冒,她甚至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长长的头发落下来,遮住了她半张惨白的脸。 看到她的模样,容司景眼底的冷讽逐渐被幽深取代,他喉结一滚,朝她迈出长腿。 这时,一直到躺在床上的女人突然睁开眼。 时溪恰好抬眸,一下子便跟她的眼睛对上了。 女人的瞳仁漆黑,黑得有些过分,直直的盯着她,神态莫名显得诡异可怖。 时溪吓了一跳,下意识叫了一声。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床上的女人突然掀开被子,赤脚朝她冲了过来,一双瘦弱的手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声音尖锐,陡然拔高,“谁派你来的!谁派你来的!你想害我儿子是不是!我告诉你,休想!休想!” 时溪的耳朵被这种刺耳的嗓音震得嗡的一声,她只觉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去,呼吸不畅使她的脸蛋开始发红发紫。 这时一股大力猛地将她从女人的双手下解救出来,时溪控制不住,立刻弯腰咳嗽起来。 她大口大口呼吸,恍惚的抬起头,清晰的看到盯着她的男人眼底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他双手骨节泛白,牢牢地锁着发疯的母亲,看她的目光又黑又深,沉得像是永远见不到底的黑暗深渊,嗓音极哑,似乎在强烈隐忍着什么,“溪儿,你先出去,嗯?” 她看着脸色难看到极点的男人,说不清是心慌还是什么,撑起身,扶着墙快步走了出去。 这期间,女人一直没有停止过尖叫,一声比一声凌厉凄惨。 时溪眼前一片模糊,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刚到门口,就见到医生和护士急匆匆跑来,越过她走了进去。 透过未关上的门,时溪看到容司景的母亲疯狂挣扎着,男人沉默着将她死死摁在床上,手臂在女人的挣扎中被掐出了血。 四周一瞬间安静下来,时溪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像被掏空了。 注射完镇定剂,女人才彻底安静下来。 容司景又在房间陪了她一会儿,等走出病房,距离时溪出来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他看着坐在医院的长排凳上将头埋进胳膊里的女人,薄唇微抿,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时溪听到脚步声,慢慢抬起头。 她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在医院的白炽灯下更是如此,头发微乱,脖间还有被狠掐过的痕迹。 因为肌肤娇嫩,留下了一圈青紫。 她张了张嘴,轻声道,“对不起……” 男人颀长挺拔的身体陡然一震,俊朗的脸部线条一下子绷得很紧,好半晌,才嘶哑着嗓子出声,“时溪,你这句对不起,是为了弥补,还是已经打定主意,想要彻底逃离?” 时溪嘴唇翕动,刚想说话,然而男人却猛地掐住了她的下颌,强迫她抬高看向自己,声音一字一顿像是渗了冰,“如果是前者,我给你机会。如果是后者,你、做、梦!” 第202章 真的,我们离婚吧 注视着他漆黑凛冽的眼神,时溪身子僵硬,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但你恨我,不是吗……” 容司景紧盯着她,冷笑,一字一顿,“所以呢?正好给了你理由离开我?” 她忽然垂下眼眸,不发一语。 她曾觉得他是因为温暮语才对她爱答不理,可是有时候看他对温暮语冷淡的态度,又觉得不是那样。 她想过很多种原因,但从没有想过原来是这个缘故。 容司景的母亲因为她一句话被关进精神病院,她无法推脱说自己完全没有责任。 有这么一座大山横亘在他们中间,以后他母亲每一次犯病,他都会想到是因为她。 她自问没有那个本事能跟他母亲相比,他对她本来就没多少感情,她也没有力气背负着这些跟他走下去。 原本乱糟糟的心思在此刻彻底安静了下来,她看向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男人,轻声道,“司景,真的,我们离婚吧。” 周身的气息一寸寸紧缩,男人下颌绷得很紧,好半晌,才嗤笑一声,松开了她。 男人唇间的嘲讽意味太浓,时溪看在眼里,慢慢咬紧了唇。 “我今天带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这句话。”男人的轮廓很深,嗓音携裹着凉凉的沙哑,“时溪,你想跟我离婚,是觉得我不够爱你,还是你根本就不想我爱你?” 时溪瞳孔微微一缩,指甲瞬间深陷入掌心。 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容司景唇边扯开的笑愈发讽刺,半晌,他移开视线,率先走出了医院。 时溪坐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才迈开步子走出去,她原本以为他已经走了,却不想他正靠在车前等她。 他指间燃着烟,挺拔颀长的身子在夜色的包裹下显出几分深寂的孤独。 似乎察觉到什么,偏头朝她看了过来。 时溪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低头躲开了他的视线,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容司景无声笑了下,弧度嘲讽。 他将一根烟抽完才坐进车里,女人闭着眼,靠在座椅上,似乎睡着了。 何尝看不出这是她无声的拒绝,容司景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骨节处处泛着白。 可能今天带她来见他母亲,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原以为可以让她看清他的心意,她也许真的看出来了,也许没有,但毫无疑问,她退缩了。 在得知缘由的瞬间……她就不想要他了。 如果说之前她面对他还有脾气憎恨,那么现在她就是一潭幽静的水,不起半分波澜。 她曾爱过他,但那些爱意也许在时光中慢慢消磨光了,也许在他带给她的每一个不笃定中被他亲手销毁殆尽,反正现在,她不肯再跟着他了。 手指一分分加大力气,容司景闭了闭眼,冷嘲滚过唇角,该说……是他自作自受么。 但事到如今,让他放弃,又太不可能。 她把他带进漩涡,怎么能一个人抽身而退。 车子在一家西餐厅前停下,容司景下车,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将她抱了出来。 第203章 你不是不爱搭理我 时溪原本只是因为不想跟他说话才闭上的眼睛,但一路车开得很慢,她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直到被男人抱起,才突然惊醒,因为猛地睁开眼睛,头不免有些晕。 头顶传来他低低的声音,“抱紧我,要掉下去了。” 时溪一愣,吓得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脖子,可反应过来才发现他抱她抱的稳稳的,怎么会掉下去。 抬眸一下子对上他漆黑的深眸,她心头微悸。 抿唇想松手,突然听他淡淡道,“敢松开立刻扔你下去。” 时溪蹙了蹙眉,原本想说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不用他抱,可想到这么一来又要跟他说许多话,她便闭上了嘴。 服务生看着他们进门,连忙上前将菜单递过去。 容司景将她放在卡座上,这才伸手接过,点了几个菜,都是她爱吃的。 时溪不怎么饿,撑着下巴去看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现在天还不算太晚,正是整座城市热闹的时候。 而在这期间,容司景就一直盯着她看。 他的目光太不收敛,存在感强烈到时溪想忽略也难。 几分钟后,她对上他凉薄淡漠的眼神,蹙起眉,“你总是看着我干什么?” 男人嗤笑一声,语调轻懒,“话不想跟我说,现在连我看你都要管?” 时溪握紧手里的水杯,“你这样影响到我了。” “我只是看你,又没上你,怎么就影响你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在安静的西餐厅里响起来,气得时溪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将他轰出去。 注视着她绯红的脸,容司景扯了下唇,还是移开了视线。 没过多久,饭菜上桌,时溪不紧不慢吃着,她吃相斯文,看起来赏心悦目。 她一直尽量忽略身前的男人,但男人举手投足都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气场,尽管不愿意,她还是注意到他只在开始时吃了两口,之后就只是喝了两口水,桌上的东西再没动过。 她擦着唇角,趁他起身结账,抬眸看了他一眼。 男人长身玉立很养眼,只不过此刻眉心微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坐上车后,他便沉默了,时溪听到他一下比一下沉重的呼吸,想问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直到—— 车子在行驶几公里后停下。 时溪偏过脸,看到他太阳穴周围青筋暴起,额头渗出冷汗,整个人看起来很极其紧绷压抑。 她微怔,“你怎么了?” 容司景竟然还有心思跟她冷笑,头伏在方向盘上,声音低哑,“你不是不爱搭理我,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你管我怎么了?” 时溪咬了咬唇,“你哪里不舒服吗?” 容司景偏开脸,将钱包扔给她,“下车,自己打车走。” 然后便不在说话了。 时溪捏着钱包,紧盯着他,几秒后,还是伸手过去掏他兜里的手机。 找到他一个助理的电话,将号码拨了过去,“……麻烦帮我联系一位医生,对,他不舒服,我一会儿把他送过去……” 挂完电话,注意到他一直看着她,皱眉,“你坐到后面去,我来开车。” 第204章 晚上就留在我身边 容司景偏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什么都没说,拉开车门坐到了后面。 时溪打开导航,找到距这里最近的医院,开车载他过去。 这期间,他一句话都没说,等到了医院,时溪发现他紧闭着双眼,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 医生得到消息就等在门口,立刻给他检查了一番,“应该是急性胃炎,安排住院吧。” 时溪愣了一下,“……哦,好。” 折腾了好一会儿,直到打上点滴,男人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 高级病房里很安静,时溪看着他被冷汗打湿的发丝,抿了抿唇,到洗手间拿了条毛巾,接了盆水,来给他擦脸。 在即将接触到他的脸颊时,她的手被半道截住。 容司景慢慢睁开眼,清俊苍白的脸色呈现出一种虚弱,“我没事。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时溪攥毛巾的手一下子加大了力气,“我不认为你现在能照顾好自己。” 他漆黑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她,“有护士。” 她顿时笑了,“容司景,我想跟你离婚的时候你死活不让,现在我良心发作准备照顾你,你还矫情什么?” 男人似乎还是很难受,眉头始终紧紧拧着,扣着她的手也没多少力气,闭了闭眼道,“你既然不愿意,没必要勉强自己。” “哦。”时溪挣脱开他的手,冷笑,“我跟你在一块也挺勉强自己的,你这么体贴不如跟我把婚离了?” 容司景的眼神一层层暗沉下来,薄唇抿得死紧,似乎被她气着了,胸口明显起伏了几下,“做梦。” 时溪便猛地将冰凉的毛巾压在了他脸上,毫不温柔的给他擦了擦脸,“那你就给我闭嘴。” “……”容司景漆黑幽深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很久,发觉她脸上并没有多少不情愿的情绪,这才终于慢慢闭上了眼。 神经很疲惫,身体也不舒服,他没什么力气再多说,等时溪给他擦完脸后拉住她的手攥在手心,低低道,“晚上就留在我身边,别乱跑……” 时溪扫了一眼被他紧紧攥着的手,没搭腔。 他攥得这么近,她跑得了么。 吊完水,已经是深夜,时溪困得眼皮打架,幸好高级病房的床很大,她便躺在另一侧,在不影响他的情况下睡了过去。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她揉着额头起身,身旁男人还在睡着,看脸色比昨晚好了许多。 想着他的情况还要在这里住几天,便先回到时家庄园,收拾了几样生活用品。 洗漱用品,毛巾,又塞了几条男士内裤进去。 整理好后闻了闻自己身上,觉得沾了一身医院的味道,便又进了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钟表的指针刚好指向七点。 “太太,早餐做好了。”佣人敲了敲门。 时溪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淡淡道,“装进保温桶里,我带到医院。” “太太的早餐也装进去吗?” 时溪手指顿了一下,缓缓道,“不用,我在家里吃。” ………… 容司景醒来,身边没有时溪的影子。 第205章 那她为什么不来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 周秘书刚一进门,就察觉到房间内紧绷的气氛。 医生护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给他做完检查后立刻就走了。 周秘书也想走,但他不能,轻咳了一声道,“容总,这是您打电话让我送来的文件。” 容司景扫了一眼,眸底是淡淡的凛冽,“她人呢?” “刚刚查了监控,大小姐五点的时候离开的医院,问了庄园里的佣人,说是大小姐早上就回了家。” “那她现在为什么不来?” 周秘书,“……”又不是他老婆,他哪儿知道…… “可能……可能是路上耽搁了。最近市区有点堵车。” 容司景冷笑,“你都来了,她比你住的还远?” “……” 这时敲门声响起,两人同时看去。 下一秒,容司景眼神更凉,周秘书甚至听到了他溢出薄唇的讽刺冷笑。 顿时头疼得不行,连不相关的人都来了,时大小姐还是没影子…… 周秘书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依旧滴水不漏,礼貌的朝来人点了点头,“童小姐。” 童璐目光落在靠在病床上神情淡漠到极点的男人,咬了咬唇道,“司景哥,我听说你生病住院,就来看看。” 周秘书掀了掀眼皮,昨晚才发生的事,童小姐今早就知道了,这消息真够灵通的…… 容司景一张俊脸上是面无表情的冷淡,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嗓音清冷,“我没事,你不用特意来看。” 童璐脸色尴尬了一秒,随即恢复过来,将果篮搁到桌子上,“还有上次在酒会上,如果不是你帮忙,我肯定会很狼狈。” 容司景心情不好,这次便直接没有说话,病房里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只剩下周秘书硬着头皮找话题,“童小姐,您提的这是……” 童璐回神,将手里拎的保温桶放到桌子上,拧开,病房里瞬间香气四溢,“我来的路上顺便买了点粥,司景哥,你喝一点吧。” 容司景眉头微拧,“放那吧。” 童璐看着他,目光转动,“时小姐呢?司景哥,你生病,她身为你太太,都不来看你吗?” 周秘书倒吸一口冷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容司景幽淡的视线落到她身上,“你今天不忙?” 童璐微怔,手心莫名攥出了一层冷汗,下意识道,“一会儿还有个通告。” “那就去忙你的事。” 童璐脸色微白,他这是……怪她多事吗。 平时就算她惹他不高兴,他也不会将话说得这么直白。 美人委屈的样子周秘书看了都心疼了,可男人却视而不见,一副郎心似铁。 不过转念一想周秘书就明白了,美人再美也美不过时大小姐,容总整天对着那张明艳的脸蛋,早有免疫力,哪还看得上这种清粥小菜。 这时病房的门又被敲响,一头长卷发的娇艳女人提了个包,懒懒淡淡站在门口,“一大早,人倒是不少。” 容司景深灼的目光印在女人脸上,眯起了长眸,“都快九点了还早?” 第206章 你不舒服还洗澡? 听出他话里的不满,时溪看了下表,皱眉,不是刚八点过五分,哪就九点了? 但她没说什么,将包放下,提着手里的保温桶走到桌前,瞥到桌上已经有了热气喷喷的粥,她偏头看了男人一眼,“你要吃哪一份?” 其实她问这句话没有其他意思,毕竟童璐带来的粥看着很不错,他是病人,以他的口味优先。 但是眼见童璐脸色难看了几分,而眼前的男人似有若无勾了勾唇角,似乎心情突然好了,嗓音清润,“你带的。” “司景哥,我还有事,先走了。”童璐受不了他这么明显的偏袒,找了个借口便转身离开了病房,从头至尾没跟时溪打过一声招呼。 容司景没抬头,淡淡对周秘书道,“你去送送。” 老婆来了心情好,想赶人就直说…… 周秘书在心底默默吐槽一句,还是识趣的走人了。 家里的厨娘手艺自然很好,时溪特意叮嘱她们煮点清淡易消化的,容司景也能吃。 “坐。” 男人理所当然认为她没吃,漆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含着让人心动的温度。 时溪没动,语调冷淡,“我在家里吃过了,你自己吃。” 话音刚落下,她就感觉空气安静了几秒,男人的神色清漠,唇边的笑仍然还在,但是若有似无隐着讥诮。 他想,她不想跟他在一起的想法都快溢出来了。 冷凝的气氛中,时溪没看他,将洗漱用品拿出来,还有其他必需品和衣物,侧对着他慢慢收拾。 容司景胃不好,吃了两口就搁了筷子,靠在病床上看着她,清冷黢黑的眸子映出她的身影。 几分钟后,他轻描淡写开口,“我要洗澡。” 时溪动作一顿,随即恢复自然,“你身体不好,先忍忍吧。” 他面无表情的陈述,“我昨天就没洗。” “一天不洗没什么。” “我不舒服。” 时溪看了他一眼,无奈,“好吧。我给你带了干净衣服。”她拿过一条男士内裤,又找出一套新的病号服,递给他,“去吧。” 容司景没接,“说了我不舒服,动不了。” 听明白他的意思,时溪的眸子微微睁大,“你不舒服还洗澡?那你是指望我给你洗?” 开什么玩笑。 她将内裤往病床上一甩,皱眉,“爱洗不洗。” 容司景看着被她扔到一边的内裤,勾唇冷笑,“我给你洗的次数还少吗?你伺候我一回怎么像是我在侮辱你。成天喊我对不起你,那么当人老婆你觉得自己合格?” 时溪气笑了,“我不给你洗澡就是不合格?” 他看着他娇俏动人的脸,慢条斯理,“家里清扫有佣人,做饭有厨娘,指望你说几句好听话比登天还难,现在连碰也不让我碰,身体上精神上你都没尽应尽的义务,如今我生病动不了,你连给我洗个澡都嫌弃,你还觉得当人老婆合格?” 时溪被他三言两语气得脸通红,合着理都是他那边的,她都是错的,“论起倒打一耙我不是你的对手!” 第207章 你自己乱摸 “说不过就是我倒打一耙,呵。” 他还敢呵她。 时溪瞬间炸了,“那我这么多年跟狗睡了?” 容司景目光一顿,上下扫了她一眼,那眼神有着说不出的意味,“就是在床上,也是我努力,你享受,怎么到最后像是我占了你多大便宜。” “容司景!”时溪的脸染了一层血红,“我二十岁清清白白嫁给你,你说这话无耻不无耻!” “难道不是你为了嫁给我,下药强上我?” “你……你……”时溪气得攥紧拳头,抓起枕头砸响他的脸,“去死吧你!混蛋!” 容司景抓住枕头,深幽的眸子无声无息落在她通红的脸上,薄唇微弯,嗓音蓄着笑,“所以……容太太,让你给我洗个澡,你很委屈?” 说不过他又打不过他,跟他这个混球对上只有她吃亏的份儿。 时溪闭着眼睛平复了一会儿,不想再跟他继续胡扯这些,便道,“我知道了,我给你洗就是了。” 容司景看着她敛下怒气,逐渐冷静的神情,目光掠过一层暗色,没再说什么。 高级病房里设施一应俱全,时溪给他往浴缸里放上水,挽起袖子又绑起头发,来到他身边拿过干净衣物,“走吧。” 容司景看了她几秒,伸出手。 时溪看着他,笑了,“容司景,你只是急性胃炎,不是胃穿孔做了手术。连走路都需要人扶,你什么时候虚弱成这样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进了浴室。 男人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笑了笑,目光深沉晦暗如同染了墨。 两分钟后,容司景来到病房,顺手关上了门。 随着他这个动作,整个空间好像都变得狭窄逼仄起来。 时溪垂着眸,没看他,“脱衣服,进去吧。” 容司景看着她细密微颤的睫毛,无声勾唇,慢条斯理脱下身上的衣服,躺进了浴缸。 水溢出来,溅湿了时溪的裤腿。氤氲的雾气中,响起男人低而性感的嗓音,“连看都不敢看,你洗错地方怎么办?” “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容司景盯着她,“你自己乱摸,还不让我说?” 时溪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 眼底倒映着她潮红的脸蛋,容司景眸色一深,抿了抿唇。 脖子、上身、腿,时溪洗完刚要走,就听他悠悠道,“你是不是有个地方还没洗?” “容司景你不要太过分。”她给他洗澡已经够能忍了,他还让她洗…… “我帮你的时候可全身都洗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时溪脑子里一股脑冒出那些画面,她的脸烫得要冒烟,低叫,“我又没让你洗,是你自己不要脸。我可没你那么厚的脸皮!” “那我也给你洗了。” 时溪揪着手里的毛巾,恨不得将他摁死在浴缸里。 下一秒她受不了刚想起身,男人的手就压着她的后脑勺深深吻了下来。 舌头钻入她的口腔,强势的攻城掠地,时溪反应过来拼命挣扎,可所有声音都被他吞吃入腹,直到她浑身发软,他才慢慢退出来。 他移开眼,嗓音压抑而沙哑,“别这么看着我,再不出去,我真动手了?” 第208章 想挖墙脚不是一天两天 时溪将毛巾用力扔到他脸上,头也不回出了浴室。 身上都是被溅到的水,她低头看了一会儿,把发带扯下来,出了病房。 外面天气很好,她来到花园,坐在了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揉了揉太阳穴。 忽然之间,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时溪怔然抬头,一下子便撞入了男人散漫轻挑的目光中。 他手边拄着拐杖,单调的蓝白色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偏被他穿出浪荡不羁的感觉,扬了扬眉道,“你这是……来看我的?” “江墨白?”时溪惊讶地站起来,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似笑非笑,“你问我?” 时溪咬了咬唇,“抱歉……”那天的车祸,他也伤的不轻,然而她却一直没能来看他。 “我一直不知道你在这家医院治疗。” 江墨白坐在长椅上,单手向后搭在椅背,淡淡道,“听你这意思,今天不是来看我的。” “……容司景生病住院了。” “是吗。怪不得你能出来。” 时溪沉默。 男人看了她一眼,“你爷爷的事,节哀。” 有些事,藏在心里,刺痛感深远绵长。 时溪无声攥紧手指,“连累你很抱歉,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他笑了笑,“我现在就有需要你帮忙的事,就看你做不做了。” 一愣,她看向他,“什么事?” 阳光洒下来,更衬得男人眉目桀骜硬朗,“桃花太旺,你帮我挡挡?” 时溪拧眉,“什么意思?” 江墨白往后靠了靠,语气慵懒散漫,“再过不久我就要走了,我家那不省心的妈却给我安排了一大堆相亲,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你帮个忙,充当一下我的女朋友?” 看了他一会儿,时溪嗤的笑了,“你没毛病吧江墨白,我都嫁人了。” “你又不出门,整天待在家,谁认识你。”他看着她白皙美艳的脸蛋,眯了眯眼,“长得漂亮的妞儿实在不好找,就当帮我一个忙。” 时溪红唇上撩,“长得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你这借口太烂。” 男人低笑出声,漆黑的眸子定定看着她,“那我就直说,我想挖容司景墙角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给我个机会?” 时溪又不傻,当然知道男人让她挡桃花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却没想到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 他的眼神太灼热,让她一时间有些无法招架。 “……”半晌,她张了张嘴,“我不打算婚内出轨。” 江墨白看着她一本正经又带点呆愣的表情,胸腔轻轻震动,轻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逗我笑,伤着呢。” “……”谁逗他笑了,时溪扫开他的手,不自在的拢了拢头发。 她应付对她有好感的男人一般都是直接拒绝,可是现在却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理跟江墨白的关系,他帮她不少,这点无法否认。 江墨白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想让你帮忙的只有这个,做不做?有个女的烦得我不行,你帮我赶走她一个就行。” 第209章 没这打算还让他碰你? 说这话时他浓眉紧拢,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是真的不胜其烦。 时溪有点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让你烦成这样?” “一自恋狂,整天觉得天底下就她最漂亮。”男人啧了一声,“老子带个真正漂亮的过去给她开开眼。” “……” 江墨白扫她,“帮一下?嗯?”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时溪看着他手边的拐杖和满身的伤,都是因为她。 她皱了皱眉,“时间、地点。” 男人目光一动,“你愿意帮忙了?” “如果只有这一次的话。” “我保证。”帅气俊朗的男人咧了咧唇角,“后天下午,‘1908会所’记得穿漂亮点。” 时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江墨白伸手又揉了揉她的头发,“真乖!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 “别碰我。” ………… 等衣服干了,时溪才回到病房。 修长冷峻的男人靠在床头,正在看助理送过来的工作资料。 时溪看了他一眼,“头发怎么没吹干?” 容司景抬眸,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眸光含着些微的冷意,“不如你帮我?” 注视了他几秒,时溪移开视线拿了吹风机过来,插上电源,给他吹头发。 男人的发质偏软,她淡淡出声,“你正不舒服,公司的事过两天再处理。” 他笑了声,不冷不热的嘲讽,“我不赚钱怎么养你?” 时溪蹙眉,“我只是在关心你的身体。” “是吗。” 她抿了抿唇,将吹风机关了,“容司景,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男人慢条斯理,“我有说你惹我了吗?” “你阴阳怪气的谁听不出来。” 容司景掀起眼皮看了她好长时间,忽的嗤笑一声,“时溪,是不是觉得江墨白帮了你一两次,他就是什么好人了?” 时溪一愣,他看见了? “男人这种生物,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他追了你这么多年都没成功,征服欲早大于喜欢,真得到了你以为他会珍惜?”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低沉清漠,眼神里蓄着淡淡的蔑视,看着她冷笑,“江家那位夫人出了名的严苛,她看上的都是些规规矩矩绝不行差踏错半步的真正淑女,没嫁给我的时候她就不喜欢你,遑论现在?” 看着容司景深冷漠然的面容,听着他冷笑着吐出犀利到刻薄的话,时溪握着吹风机淡淡道,“谁说我跟你离了以后就要嫁给他?怎么着,我就必须得在你们两个之间打转?” 容司景下颌微微紧绷,气息冷寂,“我看你跟他在一起很高兴,没这打算还让他碰你?嗯?” 时溪对上他的眼睛,“我跟他在一起很高兴?” 轻松自在,笑眼弯弯,还不叫高兴? 再瞧瞧她站在他跟前的样子,容司景薄唇溢出凉薄的笑,“你再跟他牵扯到一起,信不信我让他永远滚出封城?” 看他绝不像是在开玩笑的阴戾神情,时溪眯了眯眼,嗤道,“容司景,我怎么看你这模样像是在吃醋?” 男人目光幽沉深寂,“那你看得没错。” 第210章 不亲你是我吃亏 时溪因为他这句话心脏陡然漏跳一拍。 安静的病房里,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强烈的存在感让人难以忽视。 好半晌,时溪避开他的视线,一边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一边笑,“你现在……还真是毫不避讳。” 如果他两年前,不……甚至于两个月以前能对她说这种话,他们之间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 “但是怎么办容司景。”她看向他情绪难测的脸,“我对你真没什么兴趣了。” 容司景因为她这句话瞳孔紧缩一瞬,继而冷笑,“当初你黏着我的时候也没问过我有没有兴趣。” “……” 他移开眼,重新拿起文件翻看着,嗓音不疾不徐,“容太太,不巧我现在对你兴趣正浓,所以你应该知道一个男人对付自己的情敌会用什么手段,别把场面弄得太难看,嗯?” 情敌……时溪因为他口中的这个字眼恍惚了一瞬。 她看向他淡至冷漠的侧脸,这种慢条斯理的警告方式,还真符合他的风格。 ………… 傍晚太阳不算太烈,时溪准备到花园散散步,在病床上闷了一天的男人悠淡的嗓音传来,“等等。” 她回头,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我也去。” 时溪不冷不热勾唇,“就算是我当初追你的时候,也知道适可而止,总是腻在一块很烦。” 容司景不管她愿不愿意,牵住了她的手,嗓音沉静,“烦也总比你无视我好。” 一天下来,她主动跟他说的话不超过三句。 花园里还有其他散步的人,深暖的晚霞洒下来,人声起伏,难得有一种平凡温馨的感觉。 容司景静静看着时溪的侧颜,她黑眸明亮,唇角不自觉弯起,白皙的肌肤柔滑细腻,似笼罩在一团光晕里。 他目色渐深,低下头。 在距离她的唇只有一厘米距离时,她红唇轻启,嗓音讥讽,“男人这种东西真是让人讨厌,前脚刚深情得什么似的,后脚就开始动手动脚,你不碰我我可能还高看你一眼。” 他的视线在她娇艳的红唇上定格一秒,然后毫不犹豫吻了上去,末了在她愤怒的视线中从容站直,淡淡道,“反正我不碰你也不会多喜欢我,我也不需要你高看我一眼,禁欲道德的人设建起来更给了你拒绝我的理由……不亲是我吃亏。” 他就满嘴歪理无耻至极,时溪烦死他了,用力甩开他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容司景勾唇低笑,迈着长腿不急不缓跟着她。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等时溪反应过来,就见一个手持刀子的男人疯了一般冲过来,见人就砍。 尖叫声中,男人猩红的眸子突然锁定她,不顾一切朝她捅了过来。 手腕忽然被一股大力拽住,等时溪反应过来,已经被容司景一把扯向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他溢出唇畔的闷哼声。 时溪脑子里空白了一瞬,就见那男人直接被容司景踹飞出去,紧跟着保安和医生赶了上来。 第211章 怕你控制不住自己又爱上我? “容司景……” 时溪扶住他因为疼痛而弯下的身子,看着血从他捂着的伤口处渗出来,脸唰的一下白了,“你怎么样,别吓我……” 看着她深深皱起的眉头和惨白至极的脸蛋,容司景吸了口气,嗓音平稳,“放心,没多深。” 怎么可能放心……都是血。 时溪手指都在哆嗦,抬头大喊,“医生!医生你们快过来!” ………… 伤口处理完毕,的确不算深。 医生小心翼翼嘱咐完注意事项后抱歉的对他们说,“那个男人刚刚查出了癌症,受打击太大,我们已经联系警察处理了,你们放心。” 受打击太大就报复社会? 时溪盯着容司景被包扎的腹部,脸蛋冰冷,“告诉他的家属,我们不接受任何道歉和解,就让他在监狱待到死吧。” 女人精致的脸蛋冷俏动人,容司景看着她生动的眉目,目光晦墨无声,对赔笑脸的医生淡淡道,“你出去吧。” “是,容少您多休息。” 时溪很烦躁,她瞧着容司景因为失血而略显苍白的脸,皱眉,“很疼吗?”真是无妄之灾,出去散一趟步也能被捅, 容司景平静得像被捅的人不是他一般,眼睛注视着她,“不疼。” 不疼就怪了。 时溪皱眉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托着下巴看着他被缠上纱布的地方,伸手想给他将上衣拉下来一点。 在她伸出手的时候,容司景开腔,“坐过来一点。” “什么?”时溪还没回神。 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床上,时溪吓了一跳,连忙低眸去看他伤到的地方,也因为她的疏于防备,容司景准确无误的吻上了她的唇。 如果说在花园里他还是浅浅一吻,现在则深得多也重得多。 将近五分钟后,他松开她,扫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地道,“乖,帮我把笔记本拿过来,有些工作还没处理完。” 时溪死死瞪着他,“你刚刚在干什么?” 男人掀起眼皮,“需要我再示范一遍告诉你?” “我好像说了让你别碰我!”一而再再而三这样,时溪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时溪。”容司景不急不缓叫她的名字,“我怎么着也算替你挡了一刀,既没让你献身也没让你给我做其他的事,索个吻而已你有必要跟我喊成这样?” 时溪胸口剧烈起伏,“我要跟你离婚。” 他早已经听够了她说这种话,看着她因为刚刚的吻而变得潮红的脸颊,轻笑一声道,“你一再说要跟我离婚,是怕我不答应,还是怕你控制不住自己又爱上我?” 时溪紧咬着唇,死死盯着他,“你还可以再自恋一点。” 他无声无息的笑,“好,算我自恋。乖,帮我拿笔记本过来。” 她真是讨厌透了他有恃无恐的从容模样。在原地站了几秒,冷着一张脸转过身拿来笔记本递给他。 “胃病加外伤,你不怕死得再快点就继续作。” 容司景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键盘,没抬头,“担心我想让我停下就来亲我一下,比讽刺有用得多。” 第212章 我不放心 “谁担心你。” 时溪转身想走,却被他淡声叫住,“你坐我身边。” 她凉凉地看着他,唇边的笑愈发讥诮。 容司景侧脸清漠,不疾不徐开腔,“怎么,我一边赚钱养家,身上还带着伤,让你陪我一会儿都不情愿?” 盯了他好半晌,时溪才闷着一张脸坐回床上,“你怎么话那么多,烦死了。” 瞥了眼她极度不耐烦的脸,容司景无声勾了勾唇。 ………… 到了跟江墨白约定好的后天下午。 时溪给容司景细致的包扎完伤口,刚打算跟他说想回家拿点东西,还没开口,他的手机就响了。 由于她离得近,手机那端的人声她听得一清二楚。 容司景的眉头渐渐拧紧,低低的说了声我知道了,便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时溪看了他一眼,语调很淡,“就算是她打来的你很着急,也可以派手底下的人过去,没必要亲自跑一趟,毕竟你也伤的不轻,不是么。” 容司景清冷的眸光看向她,但只是一瞬,换衣服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她哭得厉害,我不放心。” 不放心。 时溪一下子笑了,没有再说什么。 他换上白衬衫黑长裤,一身的冷峻清冽,手指落在她头发上,轻声道,“别多想,我很快回来。” 男人迈开长腿很快出了病房,时溪从他颀长的背影收回视线,在床上安静的坐了一会儿。 时间还早,她伸手将他换下来的衣服叠好了,又给花换了水,这才拉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没什么感觉,可能是次数太多,已经习惯了。 回到时家庄园,她从衣柜里随手拿出一件裙子换上,又化了淡妆,这才开车来到‘1908会所’。 侍者请她进来,看了她一眼,“请问是时小姐吗?” 时溪点了点头,有点奇怪他怎么认识自己。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侍者解释说,“江少说了,见到最漂亮的那一个,请进来就对了。” “……”江墨白可真是…… 拉开包房的门,江墨白简单的黑衬衫黑长裤,一身的散漫冷硬,一只腿翘在桌上,懒洋洋听着身边女人说话,眉头拢着,似乎很不耐烦。 “江墨白,你女朋友怎么还没来?你故意骗我是不是?”娇俏的女声黄鹂鸟一般响在耳边,清脆又傲慢,“我就说,封城还有比我还漂亮的女人,你撒谎也不看看对象,哼!” “韩月你离我远点行吗,一身的香水味儿熏得老子头疼。”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这香水牌子可贵了你知道吗!你……” 话音被推门的动作打断。 江墨白韩月,连同他们旁边一个存在感略低的女孩子,齐齐朝她看来。 被几道目光盯着,时溪有些不自在的将头发拢到耳后,淡淡道,“我找江墨白。” 一声脆响。 韩月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脸色略微发白。 江墨白的眼睛却倏地亮了,一把推开韩月,朝时溪招招手,“快来,坐这里。” 演戏演全套,时溪听话的坐了过去。 第213章 你还有渣男的潜质 韩月看着时溪那张明艳的脸蛋,手指深深陷入了掌心,不甘心的抬起下巴,“你谁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听着她不怎么客气的问法,时溪红唇撩起,轻描淡写道,“没见过也不稀奇,毕竟依您的尊荣,也进不到我那圈子里。” “你说什么,你说谁长得不好看……” 江墨白手搭在时溪肩膀上,差点笑出声,韩月从小就是被奉承大的,一身大小姐脾气,见谁也不收敛。 但是她今天怼错了人,真论起傲慢,眼前这个时大小姐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韩月一张俏脸憋得通红,盯着亲密的两人,愤愤不平,可是这个女人长得确实比她好看,江墨白说得竟然是真的…… 她满腔怒气顿时像被扎破的皮球,一下子瘪了下去,“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时溪低眸看着指甲,冷艳的脸侧向江墨白,眼神示意他说话。 她今天就只是来当花瓶的,他应该想好对策了吧…… 江墨白的视线落在时溪脸上,看着她白皙柔滑的脸蛋,她距离他咫尺之距,这么近,他甚至连她的呼吸都能感觉得到。 扯了扯领口,喉咙莫名有些燥意,江墨白移开视线抬脸对韩月冷淡道,“反正比你早,人也见了,你该回去了。” “你急什么急,我为了你连我爸都不认了,孤孤单单来找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忘了在当初你命悬一线,是谁救的你……” “那么,你是来要我负责的?”江墨白冷酷的眼神扫向她,摸出根烟,点上,薄唇溢出冷淡的笑,“我没让你不认你爸,别把你的自我感动加诸在我身上,至于救我这事儿,怎么着,你想让我娶你?呵……你要受得了每天独守空房,我娶也行。” 韩月一下子住了嘴,牙齿深深没入了唇瓣,眼眶瞬间通红。 时溪皱起眉,看了眼江墨白,这话说得有点过了…… 江墨白咬着烟睨女人,“嫁不嫁?” 韩月抓起手边的烟灰缸就冲他砸了过去,“江墨白你他妈混蛋!” 男人一偏头躲过,看着韩月还在找东西砸人,懒洋洋地开腔,“砸我没关系,你要碰到我女人一根头发丝,信不信我抽你?” 韩月的手一下子僵在了空中。 时溪拽住了男人,压低声音,“江墨白,你够了。” 也不知道他今天抽的什么风,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人这么过分。 韩月受不了他这种侮辱,转身跑出了包厢。 跟着她来的那个看着像是她朋友的女孩儿替她拿起包,连忙跟了出去。 包厢里空了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 时溪双手环胸,凉丝丝地笑,“江墨白,我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还有渣男的潜质?” “……” “人家招你惹你了?最多也不过是喜欢你,你犯得着说这么过分的话?” 江墨白脸上是一片讳莫如深,似笑非笑看着她,“过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对你耐心是因为喜欢你,对不喜欢的人,我为什么要好脸相迎?” 第214章 你难道还不死心? 时溪闻言挑了挑眉,没什么反应地道,“忙我帮完了,可以走了?” 说着,她拿上自己的包准备起身。 江墨白却在这时候扣住了她的手,“等等。” “还有什么事?” 望着女人冷艳精致的脸庞,江墨白觉得喉咙里的干燥愈盛,与此同时像是有一股邪火在他四肢百骸乱窜。 他拧起眉,有点不高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坐在这儿还没五分钟你就要走?就不能跟我多说两句话?” 时溪不得不重新坐下,将包放在腿上,要笑不笑的看着他,“行,今天我陪你聊个够,说吧。” 江墨白松了手,望着她,嗤的一声笑了,“你看你这副德性,让你多陪我一会儿就像是要了你的命。容司景他有什么好,不就长得人模狗样,跟他过了这么久还没过够?” 时溪垂眸笑了一下,拿过桌上放的酒,随手拿过个杯子倒了一些,“从记事起就喜欢了,至于他有什么好……” 她抿了一口酒,轻笑,“真一无是处的话,我也不可能喜欢他。” 少女时期,是他陪在她身边,替她解决各种问题,伺候周到得被封城贵少嘲讽是她养的一条狗。 其实,除了不喜欢她,他将一切都做的很完美。 真让她说他什么坏话,她也说不出来。 江墨白跟着倒了一杯酒,慢慢酌饮,凝视着她静谧美好的侧脸,眼神微深。 他低眸碰了碰她的酒杯,“继续说,我听着。” ………… 半小时后,韩月重新返回了会所,她脚步匆匆,眼眶通红,眼睛里还有水光没有完全抹去,却扭头急切地对身边的女孩儿道,“你往酒里面下了药的事怎么不早说!” 那个女孩儿将头埋得更低,“其实我是为你准备的,这种药药性不强,只是增添情趣而已,你那么喜欢他,我就想推你一把……而且我以为江墨白在骗你,谁知道他真把他女朋友带来了……” 她伸手一把拉住韩月,揪着她的衣袖怯懦道,“月月,你没必要过去,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吗,就算出了什么事,那也是你情我愿,你这么过去万一人家正在……而且,他都那么说你了,你难道还不死心吗?” 韩月一怔,脚步停住,看着不远处的包厢门,红唇一下子抿得死紧。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女人压抑的哭腔,在这方空间响起:“司景,你放手,放开我!” 她们不由朝那两人看去。 男人高大冷峻,女人婉约美丽,一对十分吸睛的组合。 安静的走廊,由于她们站在边角,并没有被发现。男人俊脸阴沉,冷笑着道,“放开你?暮语,真那么想作践自己就别哭着跟我打电话。” 温暮语紧紧拧着眉,手腕被他握得很痛,她吸气冷静地看向他,“那我跟你说一声抱歉,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容司景身材颀长,眉目淡漠,“呼之则来挥之即去,你把我当什么?跟我回去。” “我只是一开始有点害怕才给你打的电话,我跟他们的合同就快签成了,我现在不能走。” 第215章 你怎么在这里?嗯? “合同?”男人冷嗤,淡淡的轻视写在他眼角眉梢,眸底毫无温度,“就那么点儿钱也值得你跟他们陪酒,你是太不把自己当一回事还是看不起我?” 这话似乎触到了温暮语的痛脚,她声音立即拔高,“是,这点钱在你眼里也许不算什么,但这是我靠本事挣来的,我问心无愧!” 在昏暗的灯光下,容司景的脸俊美得令人心悸,他薄唇噙着冷笑,轻描淡写道,“问心无愧?他手都摸到你大腿上了,继续问心无愧下去是不是还得跟人家上个床?” 女人呼吸一窒,听他这么说眼眶顿时红了,“你因为我放走时溪,这几天理也不理我,我的画廊出了问题我连解决的人都找不到,我不靠自己靠谁?我没有看不起你,但是你的钱是你的,我没那本事用!” 质问的话从她嘴里说出,容司景眉头渐渐拧紧,半晌,才淡淡出声,“抱歉,我话重了点。但是陪酒这事没得商量,立刻跟我回去。” 温暮语脸色微变,“只是喝一杯酒而已……” 容司景单手滑落进裤袋里,眉宇间尽是冷静和不着痕迹的凛冽,“再说下去,你的画廊就别开了。” “司景!” 男人已经拿出手机,“或者我让人把包间里那位吴先生直接丢出去,你选。” 把人丢出去她的合作案还能继续进行下去吗。 温暮语气得攥紧了拳头,“你太过分了。” 容司景置若罔闻,已经开始拨号码。 温暮语急得伸手去抢他的手机。 包厢的门就是在这个时候打开的。 韩月倏地抬头。 容司景听到声音,抬眸跟着看了过去。 时溪一头柔软的黑发垂在腰间,有水珠从她白皙的脸上滑下来,自精致的锁骨一直没入褶皱的长裙里。 她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外套,脸蛋潮红,眸子却是清清淡淡的,看向在场所有人。 在见到是她的一刹那,容司景一双黑眸就无声无息缩紧了,等看清她浑身的狼狈,他周身阴冷的气息在一瞬间疯狂席卷开来。 连温暮语都忘了再跟容司景争,拽着他的袖口忘了松开,因为吃惊,眼眸微微睁大。 时溪现在的模样也太让人惊讶了。 一看就是刚…… 她下意识去看身边的男人。 容司景已经迈开长腿,几步来到了女人身边。 沉黑的眸落在她的脸上,英俊的面容看不出一丝情绪,声音淡而静,“你怎么在这里,嗯?” “江墨白在包间睡着了。”时溪看的却不是他,而是前面的韩月,“他刚刚喝的有点多,可以帮我把他送回去吗?” 韩月咬着唇,她虽然未经人事,可也能看出这个女人刚刚做了什么,她脖颈上不知道是吻痕还是什么的红色痕迹太过暧昧,太能让人浮想联翩。 她不由瞥向站在她身前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男人刚才语声很温柔,可她浑身却偏偏生出一股不寒而栗之感。 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不是江墨白的女朋友吗? 第216章 你会打死他的 “溪儿。” 手腕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时溪低眸,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几秒后,这才慢慢抬起头,视线落在男人冰冷阴鸷的脸上。 “是你啊……”她像是才发现他,目光偏到他身后紧紧握着他手机的温暮语身上,无声笑了笑,“哦不,是你们啊。” 手腕的力道又再一次加重,阴森得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自男人喉咙滚出,“乖,回答我的问题。” 时溪被他捏痛,脸色微白,抬眸笑得明艳,“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我好像说过让你在医院等我。”男人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脸,手背青筋暴起,“你不听话。” “哦……”时溪散漫的拢了拢发丝,朝他笑了下,“我忘了。” 这下,她清晰听到自己骨头发出的轻响。 男人冰凉的手指落在她脖间,轻轻摩挲着,下一秒,一声低笑从他喉骨溢出。 时溪抬头,身边的男人已经松开了手,长腿绕开她,在她皱眉时,一脚踹开了包厢的门。 大响声让在场所有女人心头都是一震。 扑面而来的杀意和勃发的怒意让人心惊胆战,时溪眸子恍惚了一瞬,等反应过来,耳边已经传出了韩月的尖叫声。 “不要——” 她眼睫颤了颤,连忙转身朝包厢里走去。 落入眸底的一幕让人心惊。 容司景抬腿就将江墨白直接踹飞了出去,揪起衣领将人拽起,一拳一拳挥出来的风声使人头皮发麻。 韩月吓得腿软,她从没见过这样打人的,像是要将人给弄死。 温暮语直接就冲了进去,死死抓住男人的胳膊,“司景!司景你在干什么?你会把他给打死的,快住手!” 跟与凤聿锦打的那两次不一样,这次容司景根本都没听见,直接将她挥到了一边,温暮语重重磕在了旁边的桌角,顿时疼得脸都扭曲了。 她撑起身子冲时溪大叫,“你还愣着干什么!他要杀了江墨白!” 时溪看着男人的背影,他周身似掀起一片漩涡,溢出来的都是让人头皮发麻的血腥气。 她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冷冷道,“他死了,你信不信江家也会让你偿命?” 容司景发丝微乱,浑身上下都是遮不住的浓稠杀意,偏偏一双眸子冷静非常,落在她的脸上,唇边甚至还勾起一抹淡笑,“让开,嗯?” “我不让,你会打死他的。” 他根根骨节泛着白,笑得慢条斯理,杀意十足,“真不让?” 时溪摇头。 这时容司景的手下已经冲了过来,他便扣住她的手腕,淡淡的对那些手下道,“先将江墨白关起来。” 手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还是恭敬点头,“是。” 下一瞬,时溪就被男人用着极大力气拽出了包厢。 她一路踉跄,手腕疼得没了知觉,用力甩他,尖叫,“容司景你放手,我让你放手你听见没有!” 他不容拒绝直接将她塞进了副驾驶,自己坐在驾驶位,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时溪看到他手上沾染的血迹,他侧脸绷得极紧,浑身凛冽让人不敢直视。 第217章 你疯了 一路飙车回到了时家庄园。 他几乎是扯着她来到客厅,佣人们察觉出两人间气氛不对,开口,“太太,先生……” “都滚出去。”他盯着时溪。 佣人们吓了一跳,虽然平时这个男主人也是冷冰冰的不苟言笑,可还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不敢再多说什么,几人担忧的看了眼时溪,连忙走了出去。 时溪被男人扔在了沙发上,他双手撑着两侧,身子俯下来,一张俊颜完美得让人心颤,低眸扫她脖间吻痕,声音悠悠的,“做了,嗯?” 听不出他的情绪,乍一听似乎很平静,平静得接近随意。 但越是随意,与他眸底的嗜血就越能形成巨大的反差。 时溪活动着手腕,那里印下一圈青痕,他半点没留情。 静静的看了他几秒,她出声,“你指什么?” 他舔了舔唇,笑了,性感的喉结滚动着,“做-爱,跟他做了?” 直白得毫不遮掩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能激得人头脑一片空白。 时溪却没什么反应,细密的长睫毛轻轻颤动着,声音很轻,“我们离婚吧。” 听到这几个字,容司景直起了身体,阴影瞬间消失,他修长的身影笼罩在夕阳的光线中,优雅迷人。 下一秒,他踹翻了旁边的桌子。 一声巨响后,他温凉的手落在她脸颊上,声音低沉缱绻到温柔,“做没做?回答我。” 女人坐在沙发上,原本的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身上的长裙被扯开半边,露出来大片裸露的肌肤。 而脖间的痕迹也因此更明显,刺激着容司景的神经。 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像个精致漂亮的瓷娃娃,不管他什么脸色,她都没有半丝反应。 只是重复着一句话,“我们离婚吧。” 下一瞬,震耳欲聋的大响声持续响起,整个客厅里能砸的东西被男人砸了个遍,满地狼藉中,唯独他一张脸禁欲矜冷,不显半丝狼狈。 似乎是有点累了,他从兜里摸出盒烟,找到打火机,点燃。 青薄的烟雾从他薄唇中吐出,他眯眼淡淡瞧她,笑着伸出手勾着她的下巴,“说没有,嗯?” 时溪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抿了抿唇,“你疯了。” “两个字,很简单。”男人俯身,在她的唇瓣上亲了亲,“说,我听着” 他的唇很凉,烟草味顺着口腔钻进来,她周身沾满了他的气息与味道。 时溪心口一阵阵拧紧,“容司景,你这样有意思吗?” “不说?” 他叼起烟,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了她的长裙上,笑意低漫,“那我自己检查了。” 时溪的眼眸微微睁大,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刺啦一声,她身上的长裙被直接撕裂。 大片的肌肤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 男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手指四处游走,“上半身,嗯……看不太出来……” “容司景!”时溪被他这个动作带出了哽咽,眼圈发红,“你真的疯了,别碰我!” 他置若罔闻,直接将她压在沙发上,三两下就将她浑身上下剥得一干二净,黑发下一张俊脸冷得没有半点温度。 第218章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时溪看着他的模样,神经紧绷道极点,他就那样用冷静漆黑不带有半丝情欲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她,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 呼吸一下子窒住了,她抬手一巴掌就落到了他的脸上。 “啪!” 不算轻的一巴掌,容司景却像是没有半点感觉,线条漂亮的下巴晃过她的眸子,然后他就摁着她亲了下来。 他亲得又狠又重,低声喘息着,语调有些模糊,“外面看着没什么,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时溪震惊得陡然睁大了眼睛,眼圈瞬间就红了,下一秒,就感觉一股痛楚袭来。 他将她压在沙发上,恶劣又冷酷,一遍一遍吻过她脖颈间布有暧昧痕迹的肌肤,阴森低笑着吻她,“他也进过这里?” 堪称温柔的声音,却一下子扯断了时溪的神经。 “容司景你混蛋!”时溪几乎是尖叫着出了声,眼泪大颗大颗砸了下来,“没有!没有!没有!” 怎么可能会有,怎么可能…… 属于他的气息将她完完全全包裹着,她甚至没有逃避的地方,“你放开我……” 哽咽到嘶哑的声音,委屈难过到了极点。 容司景漆黑的瞳仁缩紧了一瞬,他伸手抹掉她脸上的眼泪,眸光像一张网,细细密密包裹着她。 “有人往酒里下了药……可是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 虽然一开始,江墨白的确想碰她。 他酒喝得有些多,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那个时候她害怕到了极点,拼命求他,之后江墨白自己反应过来,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进了浴室冲澡。 她回过神之后就出了包厢,然后,碰到了他们。 时溪已经哭得不行了,全身都在发抖,差点被侵犯的痛苦感和被他羞辱的感觉交织在一起,眼泪几乎连成了线,“我害怕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对我,容司景我欠你的是不是!!” 她被江墨白死死压住的时候,惊慌失措中想到的还是他,可是出来以后看到的却是他为了温暮语陪不陪酒大发雷霆。 他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 “我要不起你,我不要你了……” 女人哭得实在狼狈到极点,却也愈发触动心头最柔软的点。 容司景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瞳孔震了震,心口像被一双大手死死攥紧,压抑得他透不过气。 “不行。”他的嗓音低沉沙哑,目光死死黏在她的脸颊上,狂乱地亲吻着她,“你不能不要我。” 动作由激烈慢慢变得温柔,空气难以抑制地带出几分暧昧,他的手落在她赤裸的肩背上,一下一下,似在抚慰着她的难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溪哭累了睡着,他才退出,拿外套将她整个裹住,抱着她上了卧室。 给浴缸里放上温度适宜的水,仔细的给她清理着身体。 女人身体娇嫩,他下手又重,这会儿身上都是被他弄出来的青青紫紫。 容司景沉默地盯着她沉睡中的脸,目光愈发深沉莫测。 他靠在浴池边,伸手按了按眉心,被水打湿的衬衫往上,一张脸尽是苍白冷峻。 第219章 我怕你做傻事 但凡碰到她的事,他总是特别容易失控。 这一次……又是这样。 尖锐的疼痛自神经传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眉宇间的阴霾却如浓雾般驱散不去。 ………… 时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她一动,身边的男人就立即睁开了眼,他身上还是那件白色衬衫,显得有些褶皱,却没有损毁他半分冷贵。 床头开了一盏灯,暖色光线洒在卧室里,给人一种温馨的错觉。 时溪的思绪慢慢归拢,首先回到意识里的就是——她被他侵犯了。 说来可笑,侵犯她的不是江墨白,宛如强-暴一般不给她半分余地尽情羞辱她的是眼前这个男人。 容司景没有开口,深深地盯着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反应。 空气有些紧绷。 时溪没有开口,掀开了被子下床,她身上是整齐干净的睡衣,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给她换的。 她的神情愈发冷漠。 就在她的脚触及地毯的一瞬,被人拦腰抱回了床上。 时溪看着他深沉冷峻的侧脸,“你走还是我走?” 容司景身体微顿,视线慢慢与她相触,开口,声音透着股子疲惫与浓浓的沙哑,“溪儿,我现在不可能出去。” “为什么?” 他盯着她,“我怕你做傻事。” 呵。 “为个强-奸-犯去死吗?还不至于。” 眼看着他眸内的情绪一层一层加深,时溪面无表情,“怎么,你还想再来一次?反正我也反抗不了,就是反抗,你也会压着我做,想来就来吧。” 说着,她躺在了床上,眉眼间都是咄咄逼人的冷艳。 容司景视线一紧,喉结轻轻滚动着,好半晌,才开腔,声线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慢条斯理,“溪儿,没有男人看到那一幕能受得了,你一直说要离开我,又对江墨白抱有好感,那种情况下,我没有理由不多想。” “这么说,又是我的错了?” 他沉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脸,“我让你不要再跟他有牵扯,可你还是来见他了,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脖颈间都是吻痕。” “你跟温暮语待在一起还少?我说过你什么?” “这不是一回事。” 时溪一下子闭上了眼睛,“我再问你一遍,出不出去?” 回答她的是男人的沉默。 时溪掀开被子下床,手刚落到门把手上,就被他抵住了门,他单手钳制着她的腰,低低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你也说了我是强-奸-犯,如果你非要从我视线里离开,我可能会控制不住再让你难堪。” 她抬头,紧盯着他的眼,眸子里的愤恨无处发泄,“说这话你还是人吗?” “比起你的安危,我不介意再被你多怨恨一点。”反正,现在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烂透了。 胸口剧烈起伏几下,时溪甩开他,抓过手边的一个艺术花瓶就砸在了地上。 紧跟着是连成片的大响,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被她砸了个遍。 时溪脸蛋冷峭,坐在床上,发泄了一通,眉宇间已经全都是冷静。 她在竭力忍耐,脸蛋发白,“容司景,我现在真的不想看到你。” 第220章 你家暴她 深而漆黑的目光由始至终都在注视着她,看到她压抑到极点的情绪,似乎下一秒就会整个人崩溃。 好半晌,容司景拿过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边接通,是女人含着睡意的模模糊糊的声线,“哪位……” 容司景一直看着时溪,声线清漠冷淡,“你来陪陪她。” 电话那端的曲南歌一怔,“容司景?”她很快反应过来,那边已经传来她穿衣服的声音,“你又把溪儿怎么了?” 又。 容司景嗓音矜冷,“我让人去接你。”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几秒后,他迈开步子来到她身前,蹲下来,手扶着她的膝盖,“曲南歌很快会来,在这之前,我陪你待一会儿,嗯?” 时溪满身都是浓浓的无处安放的疲惫,她已经没有力气跟他再说一句话,将脸淡淡移开了。 容司景一语不发,眸色更深。 不久之后,曲南歌来到了时家庄园。 刚一进门,她就被满目的狼藉惊呆了,容司景满身疏离冷漠,“地上的东西你们别碰,我让人进来收拾。” 他看了眼坐在床上看也不愿意看他一眼的女人,薄唇勾勒出一丝自嘲,“我在楼下,有事情叫我。” 曲南歌知道让时溪说话是不可能了,看了男人一眼,对他点了点头。 房门关上,曲南歌走过去握住时溪的手,“他欺负你了?” 曲南歌身上披着一件外套,头发都没有梳理,一看就知道是匆匆起床匆匆被接来的。 时溪看了她一会儿,将脸靠在她脖颈间,“南歌……” “我在,你说。” 时溪却没有说话,连曲南歌都能感觉到她发自内心透出的难过和无力感。 她抿了抿唇,“好了,你睡一会儿,我陪着你,啊?” 睡梦中的时溪依旧不安稳,哭得满脸是泪,南歌看着心疼,拿温毛巾给她擦脸。 手指下滑到脖颈,自然看到了那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吻痕。 她动作一顿,一下子抿紧了唇瓣。 清早七点钟,时溪还在睡,曲南歌照顾她一夜,眼下是淡淡的青色。 她下楼,来到客厅。 昨天被砸坏了的东西已经被佣人收拾干净,只不过一时半会还没有其他东西填补,所以客厅里看起来有些空荡冷清。 佣人摆上了早饭,南歌看着身着黑衬衫黑长裤气息深沉冷漠的男人,抬腿走了过去。 容司景眸光扫向她,疏离淡漠,复又移开。 “你家暴她。” 男人声音很淡,“你的智商呢?” 曲南歌眉目清淡,一字一句不急不缓,“冷暴力,性-bao-力,都是家暴,没什么区别。” 容司景抬眸看向她,无声无息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他眸色淡淡的,却依旧强势得让人无法忽视。 在后面尽量缩小存在感的佣人们都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太太的这个朋友可真是…… “你不喜欢溪儿就放了她,她年轻又漂亮,有大把的男人愿意对她好。” “我让你过来陪她,不是让你来说这些废话的。” 曲南歌抬起下巴,慢条斯理冷笑,“她无父无母,现在爷爷都没了,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有些话还是说得着的。” 第221章 你会永远失去她 她一直不喜欢容司景,简直烦透了溪儿跟他在一起。 可溪儿喜欢,她也不能干涉过多。 “容司景,从小到大溪儿因为你受了多少委屈,你心里有数!温暮语那算个什么东西,你守着护着宝贝着,溪儿才是你老婆,不管你因为什么理由跟她结婚,你都不该这样对她。” 容司景无声看着她,脸上是一派深沉莫测的情绪。 好半晌,他起身,姿态清冷,“她应该醒了,今天你陪她,有事给我打电话。” 曲南歌见他绕开她朝外走,语气清淡,“你不愿意放弃温暮语……容司景,迟早有一天你会永远的失去溪儿。” 男人脚步微顿,但下一秒,还是迈开长腿,出了客厅。 佣人见她把家里的男主人怼走了,心里很敬畏,客客气气道,“您要吃点什么?” 曲南歌还在皱眉,闻言看了眼桌上的饭菜,脸庞温婉清淡,淡淡道,“我给溪儿熬点南瓜粥吧,她爱吃。家里还有南瓜吗?” 佣人一愣,忙道,“有,有的。” 曲南歌刚挽起袖子,搁在兜里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一度蹙紧,过了半晌,才按了接听,“你有事吗?” 语气不能再疏离。 手机那端的人静了一秒,开腔,是懒洋洋的男音,蓄着淡淡的嘲讽,“身为你的男人,必须要有事才能给你打电话?” 凤聿锦轻笑着,可话里话外听不出半点高兴的意思,冷幽幽道,“你昨晚在哪儿?家里佣人说你一夜没回来。” 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曲南歌手指骨节微微泛白,半晌后神情恢复了平静,“离婚协议书在桌上,麻烦你签一下。” 这下,那边彻底没声了。 曲南歌皱眉,刚以为手机听筒出了什么问题,就听见那边传来男人阴森到骨子里的低笑,“离婚协议书?” 她都能想象到他挑眉勾唇,矜贵雅痞的冷笑模样。 不怎么愿意再跟他继续说,淡淡道,“签了告诉我,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你敢挂一个试试。” 不急不缓的威胁,语气没有加重,甚至也就是含笑的,可偏偏让听的人觉得毛骨悚然。 “曲南歌。”凤聿锦悠悠道,“你是在外面找了男人所以才有这份儿底气?立刻给我回来,我耐心有限。” “说了我有事。”曲南歌的声音极其平静,温静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表情,“还有,在外面找了人的不是我是你,你哪来的脸跟我说这话?” 说完,他不等那端的人发脾气,直接挂断了电话。 佣人小心翼翼看着他,“呃,南瓜洗好切好了……” 曲南歌已经收起手机,面无表情走了过去,“谢谢,剩下的我来弄吧。” ………… 熬好南瓜粥推门进去,时溪已经醒了,靠在床头,头发散落下来,容颜清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曲南歌走过去,轻声道,“溪儿,我给你熬了点粥,喝一点吧?” 时溪撑起身体,脸色苍白,一开口,声音是有些哑的,“他呢?”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容司景。 第222章 明明看起来在乎得不得了 “他应该是去公司了,现在不在家。” 时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喝完粥,她靠在床头,对南歌道,“你回去吧,我没事。” 如果不是实在不想见到容司景而他又不出去,她也不会同意他深更半夜把南歌叫来。 “溪儿,我们出国旅游散散心吧?”南歌看着她清瘦的脸颊,“我陪着你去,容司景应该不会阻拦。” 她感觉到溪儿现在整个人都没了精神气,她实在太需要离开这个环境。 时溪垂下眼眸,时间长到在南歌以为她不会同意时,她点了点头,“嗯……也好。” “那我去准备,这两天我们就走。去哪里好呢……我想想。” 时溪看着南歌白皙美丽的脸,微微勾了勾唇角,“南歌,你要好好的。” 不着边际的话,南歌一怔,“什么?” 她已经重新躺了下来,“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南歌给她掖了掖被角,“好,我不打扰你,我回去收拾几件衣服再过来。” 被子里传来时溪闷闷的声音,“嗯。” 离开的时候,南歌不放心的看了时溪一眼,总觉得她那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 听说了她们要去国外散心的事,容司景没说不同意也没说同意,深深的看着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拒绝跟他有一丁点交流的时溪,问她,“溪儿,你想去?” 时溪往沙发后靠了靠,抱着抱枕,眼神却是盯着电视机的,“你同意我们就去,不同意那就算了。” 容司景眼神更幽深了几分,半晌,才道,“好,出去玩儿的开心点。需要我替你们安排吗?” 时溪没说话,将抱枕放了下来,转身上了楼。 他墨瞳一眯,长腿紧跟着跨了出去。 曲南歌淡淡拦住了他,“你总不能指望伤害过她以后她立刻就能活蹦乱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跟你在一起。女人讨厌一个男人,越靠近越心烦这事你不知道?” 容司景冷漠地开腔,“不知道。” 曲南歌语气比他还冷,“那我现在告诉你了。” 盯着她看了几秒,男人最终没有说什么,漠漠移开视线,“上去陪她。” 真是不知道,明明看起来在乎溪儿在乎得不得了,又怎么会把她伤到这个地步。 南歌在时家的这几天,时溪的心情逐渐平和,除了对待容司景比平时冷淡点,几乎是回到了以前的模样。 准备出国那一天,甚至于容司景主动抱她她也没有躲开,男人低眸看着她,心头微动,眼睛里是深而浓稠的情绪,“到了法国记得联系我,注意身体,别感冒了。” 时溪声音淡淡的,“嗯。” 不热情,但不排斥不抗拒他已经是进步,容司景目光温热,摸了摸她的头发,“再见。” 看着她们两个上了车,容司景在原地驻足一会儿,转身回了庄园。 车上,时溪看着南歌手腕上的青痕,皱眉,“怎么弄的?” 南歌将衬衫往下拉了拉,“我想跟凤聿锦离婚,可能是因为我主动提出,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他不太高兴,拽我的时候力气有点失控。” 第223章 这是我所有财产 时溪抿起唇,盯着南歌半晌没说话。 南歌捏了捏她软滑的小脸,“好啦,我没事,去旅游,高兴一点。” 到了机场,等待的空档,时溪对南歌道,“我去下洗手间。” 她将手里的手包交给了她,“帮我拿着。”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看了她一眼道,“南歌,包包里有我给你的礼物。” 南歌疑惑,礼物? 时溪走以后,她想打开看看,这时突然来了个电话,她讲完电话再打开,发现里面除了个钱包和一台未开封的崭新手机外,什么都没有。 手机是溪儿刚给自己买的,钱包就更不是所谓的礼物了。 奇怪? 半个小时后,到了登机时间,南歌终于察觉不对,她来到洗手间,可那里连溪儿的影子都没看到。 南歌意识到什么,立刻将她给她的手包打开,拿出钱包,钱包里放着一张卡,还有一个字条。 字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 【这是我所有的财产,送给你。南歌,以后不要不开心。——时溪】 她的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抖着手想给她打电话,却猛地顿住了。 她的手机在她这里,不仅没手机,她出来时身上什么都没带,现在连银行卡都给她了,她能去哪儿? 自杀…… 这两个字眼跳出来,南歌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她神经绷紧到极致,连忙拨打容司景的手机。 手指哆嗦得太厉害,以至于拨了两遍号码才成功打过去。 等待音无比漫长。 一接通,她立刻开口,声音里不自觉带出因恐惧生出的哽咽,“容司景,溪儿不见了!” 正在开会议的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子猛地站起,身后的椅子滚到一边,停顿几秒,他毫不犹豫迈开长腿朝外走。 声音阴森冷沉到极致,“你们现在在哪儿?” 南歌找遍了机场周围,都没有找到溪儿的影子,没过多久,容司景赶到了,男人的脸色似覆盖了一层化不开的千年寒冰,眸子里的情绪是难得一见的失控,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她人呢?” 曲南歌因为疼痛脸孔微微扭曲,忍耐着,尽量平静地叙述事情经过,将她的猜测也说了,最后一句,她的声音不自觉颤抖,“她会不会……” “不会!” 她心口不自觉一颤,男人英俊的脸庞满布阴沉,甩开她的手,拨打电话,吩咐调监控找人。 他浑身的气息凛冽森然,骨子里的戾气毫不遮掩散发开来,曲南歌看着这样的他,止不住的心悸。 万一溪儿出了什么事,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真的不得而知。 ………… 时溪曾出逃三次,这三次里都有人帮忙,可她每次都被容司景捉了回来。 然而这一次没人帮她,她也什么都没带的离开,容司景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监控里根本没有她的影子,各种渠道的人都发动了,可还是发现不了她的踪迹。 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距离机场不远有一片海,容司景却不敢往那里走。 派去的手下寻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第224章 她以为他就算喜欢时溪 有个新来的莽撞开口,“或许是被海浪卷走了……” 话音刚落就被直接踹飞了出去,男人的眼神冷得可怕,眸子微微发红,嗜血又阴森。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们的嘴。”他闭了闭眸子,沉声道,“继续找!” “是!” 一天一夜过去,容司景找遍了所有地方,她的朋友,所有跟她有半丝牵扯的人,甚至于温暮语,都被他抓来询问一遍,整个封城闹翻了天,然而即便是这样,也没有时溪的任何消息。 本来就被他关起来的江墨白因为这事又被他拖出来狠虐了一遍,可男人被打得浑身是血,仍旧只是单薄的一句话,“不知道。” 容司景黑衬衫黑西裤,斯文又冷峻,他眸底没有一丁点温度,薄唇轻扯,将人像一袋垃圾一样提了起来,“你最好乖乖开口,如果不想江家失去个独生子的话。” 江墨白对上他隐隐疯狂的眸子,冷笑,“容司景,我可真佩服你,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时溪那么喜欢你被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三翻四次想逃离你,你哪来的脸用这种方式表现你的深情?”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一拳头,狠狠砸下来,不留余地,男人的眼神凉薄森冷,俊美的脸孔漾着轻讽的笑,“说不说?嗯?” “我不知道,怎么说?” 一拳头一拳头的闷响,听的人头皮发麻。 过了一会儿,容司景出来,他阖了阖眸,双手泛白的骨节因为染了血,透出丝丝缕缕的森然。 他以为已经过去了,即便她仍然冷淡,但不拒绝跟他的接触,他以为一切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但是他忽略了,她原本是那么的想离开他…… 一股钻心的疼袭来,他呼吸粗重了几分,如果只是离开,那还好,如果是另一种结果…… 他脸色发白,连想都不敢想。 容司景投入到新一轮的寻找中,然而半个月过去了,仍旧没有时溪的任何消息。 除了在公司处理文件,只要一空下来,男人就立刻去找人,他冷静自持依旧,看起来一切正常,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 分明哪里不对了。 短短的一段时间,男人瘦了一大圈,周身的气息更显冷峻,棱角分明的五官处处透着疏离,连温暮语都不太敢跟他说话。 终于在某一天,他倒了下去。 温暮语吓了一跳,连忙将人送到医院。 检查结果是胃出血。 手术后,温暮语看着躺在病床上安静睡着的男人,她一直以为他就算喜欢时溪,也没有那么喜欢。 只不过是长年累月的习惯,亦或是男人对美丽女人本能的宠爱。 可是直到今天时溪生死不知消失将近一个月,她才终于窥到这个男人真正的本心。 冰山一角,却让她剔骨挖心般嫉妒着。 ………… 夜色如墨,时溪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长发垂散下来,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简陋的出租房,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 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时溪猛地抬起头,快步走过去,一下子打开了房门。 第225章 大小姐,我是你的仆人吗 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头戴帽子遮住大半张脸的男人因为她这个动作怔了怔,回过神立刻阴沉了一张脸。 “大小姐,你开门这么快是想吓死人啊?不知道隔着猫眼看看外面的人是谁?万一是坏人怎么办?你想找死啊?” 时溪早习惯了这个男人的话痨属性,一把从他手里抢过塑料袋,脑袋低下去,查看里面的东西。 这一看,她立刻瞪圆了一双眼睛,“这是什么啊?泡面?”她不可思议瞪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你竟然让我吃泡面?” 这种摧残健康的东西他是怎么拿出手的。 韩野将帽子一摘,露出一张阴柔俊美的脸庞,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懒洋洋走了进去,“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时溪气得咬唇,关上门走了回去。 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就算是泡面她也忍了,将东西递到男人面前,“没热水了。” 韩野细长的眸子眯了一度,视线顺着她的白皙干净的脸庞落在她手中的塑料袋子上,“怎么个意思?” 没热水了,所以呢? 时溪愣了愣,“你不帮我煮吗?” 看着女人因为吃惊无辜睁大的双眼,韩野气笑了,“大小姐,我是你的仆人吗?你吃个泡面也得我帮你煮好端上来?你给的钱够多吗?” 蹙眉,“我的手表值那么多钱,毫不犹豫就给你了,你就算照顾我一下又能怎么样?” 她从机场出来就遇到了这个男人。 韩野——之前温暮语派人送她离开时来接她的司机,那个喜欢重金属摇滚风的奇葩司机。 他承诺将她带离封城,报酬是她的手表。 那块手表是容司景送她的,因为设计得很好她平时都习惯戴在手上,这次也忘了摘下来。 牌子很大,有名的奢侈品,卖了够普通人生活一辈子无压力。 他就载了她一段路而已,她的报酬那么多,他难道不该对她客气点? “我可不是你老公,你在我这里住着我还没要你租金,指望我照顾你?抱歉,我韩野活到现在不知道照顾女人是什么滋味。” 听到那两个字,时溪眼眸里的光淡了下来,冷冷道,“不给我煮算了,我又不是不会。” 韩野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脱了t恤,露出腹部一块块有型但不夸张的肌肉。 换了件干净的,他刚坐下,就听厨房传来一声尖叫。 他眉头一跳,立刻迈开长腿跨进了厨房。 “怎么了怎么了?” 时溪咬着唇,“烫到手了。” 因为肌肤格外白皙,她被烫到的地方看起来十分渗人。 韩野无声无息看了她几秒,随后面无表情扣着女人的手腕将她拉出了厨房。 时溪眼巴巴,“我的泡面还没煮好。” 他扫了她一眼,眼神看起来特别嫌弃,“你怎么成天就想着吃?” “……”什么叫成天就想着吃?她一天没吃饭了好吗! 看着女人咬唇委屈可怜兮兮的模样,韩野眼神深了一秒,然后找出烫伤药膏,丢给她,挺拔的身子径直走向厨房,“自己涂,我去帮你煮。” 第226章 这莫名的罪恶感怎么回事 几分钟后韩野煮好面出来,就见女人托着腮桌前,手边还放着没开封的烫伤膏。 他将面端到她跟前推给她,蹙起眉,“你怎么没涂?” “一碰就疼。” 韩野扯了扯薄唇,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还真是被惯得不知道人间疾苦,涂个烫伤膏都这么矫情。 他一把扯过她的胳膊,在她的尖叫声中毫不温柔地将烫伤膏给她抹了上去,然后一把丢开,拿过搁在桌上的纸巾一边擦手,一边慢条斯理地道,“你再鬼叫我把你丢出去。” 涂个药,叫得跟要生孩子一样。 时溪疼得眼睛里泛起水雾,她恶狠狠盯了他一会儿,扶起筷子开始吃泡面。 “你没女朋友吧?” 韩野懒洋洋抬了抬下巴,“嗯?” 时溪抬起那张精致无暇的脸,“就你这种粗鲁又话痨的男人,我觉得没女人看得上你。” 他嗤笑,“大小姐,不劳你操心。” “谁要操心你。”时溪冷哼一声,埋头专心吃泡面,只不过因为她不喜欢吃这个,只觉得味道实在不是太好,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拿纸巾擦嘴巴。 韩野将她的嫌弃看在眼里,无声勾了勾唇,“你老公不怎么喜欢你吧?” 时溪看向他。 “就你这种娇气又傲慢的女人,我觉得没男人受得了你。”他把话又还给了她。 时溪安静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淡淡道,“只有财力撑不起女人的娇气,脾性受不了女人的傲慢的男人才会说这种话。” “呵……”韩野这一身暴脾气,硬是被她气笑了,“大小姐,你住我的地方,吃我给你煮的面,还拿话呛我,是真觉得我不会把你扔大街上?” 时溪盯着他,惊疑不定,“你还没小气到这个地步吧……” 韩野望着她,勾唇笑了笑。 ………… 五分钟后,时溪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气得胸口起伏。 她竟然真被赶出去了! 她攥了攥拳头,那个男人竟然这么小气! 韩野住的地方不算偏僻,时溪走出小区,望着城市里五彩斑斓的霓虹灯,脚步顿了顿,慢慢抿紧了唇。 ………… 韩野将时溪吃剩的那碗面倒了,躺回床上,平常倒头就能睡,可现在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可能是若有似无的淡香往鼻子里钻,也可能是刚刚还吵吵闹闹的房间空下来,显得有些冷清。 半个小时后,韩野心烦意乱顶着一头乱毛坐起来,这莫名的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赶个女人出去,那种娇娇气气的女人他最看不上眼…… 从兜里摸出烟盒,他叼了根点燃,三分钟后,他将烟蒂摁灭,俊脸阴寒,低咒一声拿着钥匙跨出了门。 在周围找了一圈儿,韩野正心烦,忽然听见偏僻拐角处传来声音。 他浑身一凛,立刻迈开长腿跑了过去。 只见三四个醉汉围着个女人,其中一人笑呵呵伸手去碰她,“我说你哭什么,哥几个还没把你怎么着呢,长得还挺漂亮,跟我们几个玩玩儿?钱绝对少不了你的。” 第227章 哭也不敢哭出声 韩野一眼望去,就见时溪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头也紧紧埋了下去,小小一团,十分可怜的模样。 那个醉酒男人咕咚咽了口唾沫,伸手去拽她,“我说真的,陪我们一晚,亏不了你……” 韩野双手撑着腰,舌尖抵了抵唇角,冷笑了声。 下一秒,他一拳头狠狠砸在了男人脸上,裹着风的拳头让醉酒男人痛叫一声,摔在地上,半天疼得起不来身。 解决掉几个醉汉,韩野走过去扯着时溪的手臂拽她起来,他眉头皱得死紧,低吼,“让你走你真走?智商低,遇见这事儿也他妈不知道跑吗?” 时溪看着男人气急败坏的脸,反应有些慢的哦了一声,声音很轻,“对不起。” “……”看了她几秒,韩野拽她回去。 路上时溪问他,“你不是把我赶出去了吗?怎么又来找我?” 韩野没说话,问急了,他直接道,“我犯贱行不行?” “……”嘈杂被甩在了身后,时溪的声音很小,“谢谢。” 韩野挺直的脊背僵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经过一家超市,时溪脚步停住,白皙修长的手指着那里,“帮我买点面包吧。” 她摸了摸肚子,“饿了。” 韩野觉得自己心头那股无名火又冒了出来,“大小姐,我该说你没心没肺还是神经太粗?”刚刚还怕成那样,现在又饿了。 时溪看着他,笑了下。 说不清她此时的表情,韩野心头却莫名一紧,看了她几秒,他走到超市买了几个面包,外加一瓶水,递给她。 在长椅上坐下,时溪一口一口慢慢吃着。 韩野的视线由路灯不知不觉落到了女人身上。 她吃得认真,眼泪也掉得安安静静,一颗一颗滚下来,洇湿了身上的长裙。 他的呼吸忽然窒了窒,心脏似被一双大手一下子掐住。 这个被宠坏了的女人,浑身上下都带着另一个男人带给她的印记,有谁会涂个烫伤膏就泪眼模糊,那一定曾有人小心翼翼,细心呵护,快饿死也不肯吃泡面,被醉汉欺负了也不知道跑,或许有个男人曾真的将她惯到认为被保护是理所当然,不过她也不傻,现在明白了,哭也不敢再哭出声。 韩野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会儿,“你回去吧。” 时溪转过头看他。 “你老公那么有钱,看你这样他对你也不是那么坏,闹完别扭就回去吧,那样不至于在外面连口饭都吃不饱。” 时溪静了一秒,淡淡移开眼,“他对我是不坏。” 不过他对别人更好…… 韩野拧眉刚想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眼,脸色微变。 走远了一点去接听。 时溪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侧头,便看到男人紧皱着眉和阴沉的脸色。 几分钟后他回来,将出租屋的钥匙丢给她,“我有事,你先回去吧。” “哦……”时溪拿过剩下的面包起身,“明天我去找工作,你先收留我两天,等我挣了钱就走。” 她还挣钱…… 不过韩野现在没心思跟她说这些,应付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开了。 第228章 你是不是有仇家 凌晨快两点钟的时候,时溪听到重重的敲门声,她吓了一跳,蹭的一下起身。 自打她来了这里,韩野晚上基本就没回来住过,除了偶尔会像今晚这样回来换件衣服。 她心头蒙上一层恐惧,小心翼翼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朝外看去。 下一秒,她立刻打开了门。 韩野的身子直接倒了下来。 他浑身是血,脸上又青又紫,时溪的尖叫声被她咬着舌尖吞了下去,连忙架着他回到房间。 “你……你这是怎么了?”她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看着这一身血,心惊胆战。 韩野咳嗽了几声,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床下面有医药箱,里面有消炎的药和纱布,你帮我处理一下。” 看他这样,这种事似乎不是第一次了。 注视了他几秒,时溪走到床边,将医药箱拿了出来。 她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好不容易给他处理完,看着他的脸犹疑着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韩野扫了她一眼,声音有些沙哑,“有又怎么样?” 时溪咬着唇,“你如果有仇家,我就不在你这待了,免得连累我。” 操。 韩野一身的烦心事也被她气笑了,“没良心的女人我见过,像你这么没良心的我头一次见。好歹今天我也救了你,你就是这么对自己恩人的?” 时溪托着下巴很认真地道,“我现在自身难保,能不惹事,尽量不惹事。” 韩野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房间里很安静,过了几分钟,时溪问他,“你今晚在哪里睡?” “我这样,还能去哪里?” 时溪一愣,“你……要在这里睡?” 韩野似笑非笑,“大小姐,这本来就是我家。平时我都在车上睡觉,现在我成这样了,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我给你那块表都够你买套房子了,你怎么说得你好像很穷?” 给她买的食物也是泡面之类的。 看了她一眼,韩野没再多说什么,“我在地板上睡,你去床上。”停顿了一下,看着她忐忑不安的脸,他眯起眼睛懒洋洋道,“你放心,我对人妻没兴趣。” “……” 一夜过去,第二天时溪醒来,就见韩野穿了身西装,如果不看脸上的伤,一眼看过去还真能唬住人。 “你要去相亲?”她下意识问道。 韩野的目光落在她因为刚醒来懵懂茫然的脸上,平心而论,这个女人真是长了一张过于好看的脸,可能也是因为这样,养出一身骄纵的脾气也不讨人厌,反而更显活色生香。 他淡淡的收回视线,“我去看我妹妹。” “妹妹?”时溪已经下了床,准备去刷牙,闻言一怔。 他有妹妹?而且说到这两个字,他的样子跟平时她说话时的暴躁不一样,听起来还……挺温柔的。 “哦……你去哪里看她?” 这一次,有几秒钟韩野没有说话,在时溪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淡淡道,“医院。” 时溪的动作一顿,随后道,“你就这样去?” 韩野都做好她会刨根问底的准备,谁知道这个女人一句多余的话也没问。 第229章 我哥哥是个好人 反而一开口就说这个。 他微怔,下意识道,“什么?” 时溪将头发绑起来,露出纤长白皙的颈子,“你这样去会吓到她的。” 没有一个妹妹见到哥哥这样不担心。 韩野皱眉,“她病得很严重,我工作忙,不能经常去。每个月的今天我都会去看看她,如果今天不去,她更会担心。” 想不到他还挺体贴。 时溪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那要不……我替你去看看她?” 韩野一怔。 ………… 时溪简单的t恤长裤,头发绑了起来,脸上戴着口罩,低调的走入医院。 手里握着一个手机,对那边的人低声道,“我知道了,我就快见到她了,你别催。” 隔着玻璃,她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坐在床上,跟其他有人陪同相比,她身边显得冷冷清清。 时溪看了她一眼,推门走了进去。 “你好,是韩晴吗?” 韩晴很瘦,两颊都没有什么肉,只两只眼睛过分的黑,她怔怔看着时溪,“你是……” “你哥哥今天有事来不来,让我来看看你。” 她将左手提着的果篮放到床头。 “他不来?为什么?”韩晴细密的长睫颤动了一下,有些急切地问道,“哥哥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又挨打了?” 又挨打…… 时溪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摇了摇头,将还未挂断的电话递了过去,“你哥要跟你说话。” 韩晴闻言连忙从她手里将手机接了过去。 小姑娘眼里蓄了泪,“嗯,我有配合治疗。不疼……一点也不疼,哥哥呢?你怎么不来看我?” 时溪看着她跟韩野通话,很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韩晴才挂断电话,脸颊有淡淡的红晕,不好意思的将手机递给她,“麻烦你了。” 时溪摇头,“没事。” 韩晴到底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哭过之后很快又打起精神,黑漆漆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请问你跟我哥哥是什么关系?” “……朋友。” “我哥说了,男女之间没有朋友。” “……” 他都在教他妹妹什么? 韩晴歪了歪脑袋,忽然道,“你是我哥的女朋友?” 她的品位还没有这么糟糕好吗…… 时溪将口罩拉下一半儿,对小姑娘笑了笑,“你哥只是今天走不开,托我来看看你。” 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到你没事,我跟你哥哥也有个交代,我先走了。” 韩晴忽然叫住她,“等等……” 时溪疑惑转头,就见韩晴将一个信封拿了出来,抓过她的手将东西递给她,“这是我攒的钱,你收下吧。” 她抿了抿干燥的唇,“我知道自己是个累赘,因为我病得很严重,父母都说不治了,只有我哥一直坚持,独自一个人带我来了这里,他为了救我跟家里人闹翻了,整天没日没夜的工作,还欠了好多外债……他让你来看我,一定是很喜欢你吧,他只是嘴巴坏了点,其实是个好人,你不要嫌弃他。” 时溪的目光由那个信封,落到她枯瘦的手指上。 第230章 拿开你的脏手 不知道是病久了还是太严重,她手上的颜色都呈现着一种死气沉沉的黑黄。 时溪拿过那个信封捏了捏,这应该是这个小姑娘所能攒的最多的钱了。 她的目光不自觉温柔下来,真不知道韩野那个粗暴话痨,怎么会有这么个可爱的妹妹。 她张嘴刚想说话,病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时溪扭过头,就见七八个黑衣保镖走了进来。 一个来做检查的护士不小心撞到他们中的一个,被一脚狠狠踹翻在地。 周围响起一阵惊呼声。 时溪拧眉,就见他们径直朝着韩晴走来。 领头的一个男人冷冷问道,“你哥呢?” 韩晴手指紧紧攥着床单,目露惊恐,害怕地摇头。 他的脸色顿时难看下来,一把揪住韩晴的衣服,“你他妈说不说?” 小姑娘的脸唰的一下白了下来。 时溪脸色微冷,语气是淡淡的凛冽,“给我拿开你的脏手。” 男人扭过头看了她一眼,不屑,“你谁啊?” “欺负一个小姑娘,也不嫌丢人?” 时溪将口罩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淡漠的眼睛,“你们得有多废物,找不到她哥,就来欺负一个小姑娘?” “韩野那小子神出鬼没的,谁他妈知道他在哪!”男人松开韩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他什么人?” 时溪伸手,“你有笔吗?” 男人看着她。 “我给你写下他现在所在的地址。” 韩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要!” “你给老子闭嘴!”男人吼了她一句,斜眼瞟时溪,冷笑,“总算有个识相的。” 他们递给时溪一支笔,时溪找不到纸,便在男人吃惊的目光中,伸手直接抽过他系的浅色领带,将地址写了上去,“就这里,去找吧。” “如果让我知道你骗我……”男人抽过领带,冷冷睨着她,“有你好果子吃!” 时溪神情淡漠,随手将笔扔给他,“不送。” “……”这女人,什么来头…… 几个男人出去,韩晴等那些人一走,急得都快哭了,“你为什么要给他们我哥的地址,他们会把我哥打死的!” 时溪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你哥会处理的,比起被找麻烦,他更不愿意看到你受伤。” 韩晴还是想不通,瞪着她,眼圈红成了小兔子,“你坏蛋!” 时溪不解,“我保护了你。” “谁用你保护了!”她将头瞥到一边,擦眼泪,“我不要再理你了。” 时溪无所谓,转身准备走,她叫住她,“把我的钱留下,不给你了。” “……” 出了医院,时溪拨通了韩野的电话。 那边韩野气喘吁吁,“等会儿我给你回过去,我现在正忙!”末了他嘀咕了一句,“真他妈不知道那群畜生怎么找到我的……” “哦。”时溪应了声,“那你跑快点。” 她挂了电话,摸了摸裤兜,里面还剩两百块钱。 抿了抿唇,她脚下一拐,直接去了菜市场。 十分钟后,韩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把他们甩掉了。” “是吗,好厉害。” 第231章 他那个自小娇生惯养的女人 韩野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你人呢?” “离医院不远的菜市场。” “我马上过去。” 没过多久,韩野迈着长腿走了过来,时溪正在挑菜,一眼看到挺拔笔直的男人。 他压低了帽檐,紧抿薄唇,朝她大步走了过来。 嗓音低而冷冽,“到底怎么回事。” 时溪看了他一眼,将在病房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她不解,“我好像惹你妹生气了。” 韩野:“……” 几秒后,他气笑,“大小姐,我他妈真服了你。” 怪不得他好好的被一群畜生追,原来是她这个没良心的轻而易举出卖了他。 “嗯?”时溪目光懒洋洋的瞟他,“我做得不对吗?” 视线盯在她脸上,过了几秒后,韩野从她手里接过袋子,“没什么不对。”顿了一下,他认真道,“谢谢。” 那种情况下,她的处理方式是最好的。 他不需要她跟那群人硬碰硬,将一切丢给他,保护好两人不受伤,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你妹妹住的医院被他们发现了,最好给她换个地方。” “我知道。” 韩野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跟人交代了几句。 挂了电话一抬眼,便见时溪捞出一只螃蟹往秤上放。 他毫不犹豫直接将螃蟹丢下去,扣住她的手腕就走,“你要吃多少,这些就够多了!” 时溪生气地直跺脚,“你这个人真小气!” ………… 回了出租屋,时溪看着男人走进去,问他,“你知道什么地方能办假证?” 韩野将东西放到桌子上,“你要办?” 时溪点头,出门在外,她连个身份证都没有,之后怎么找工作。 沉默片刻,韩野道,“知道了,我替你解决。” “谢谢。” ………… 与此同时,封城医院的高级病房里。 容司景听着手下汇报。 “太太没有拿任何证件,身上也没有钱,应该走不了多远,我们已经开始在周围的老旧居民楼找了,不过暂时还没有发现线索。” 男人的脸色淡漠得没有丝毫温度,眸如深墨,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薄唇一掀,他冷冷道,“继续找。” “是。”顿了一下,手下忧虑道,“如果太太是想躲着我们那还好,就怕遇上了什么坏人,毕竟依太太的长相,很容易吸引那些色狼。” 容司景瞳仁缩紧,阴霾一层层覆盖上来,冷沉的视线密不透风盯着说话的手下,“我不想听你这种废话,滚去找人!” 手下一惊,恭敬低头,“是!” 人走后,病房内重新安静下来。 他阖上眼眸,手指紧握成拳。 满脑子都是女人或笑或哭的脸。 他太阳穴周围的青筋一下一下跳动着,下颌紧绷到极致。 半个多月了。 那个自小娇生惯养,手上擦破点皮都要闹半天的女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她甚至连钱都不带…… 冰冷自嘲的笑溢出容司景的唇畔,她真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以外的都是好人? 她到底是在折磨自己还是折磨他。 男人躺在病床上,森森冷笑,眉宇间都是浓到化不开的戾气。 第232章 一个疯女人 时溪托腮坐在桌旁,百无聊赖看着韩野在厨房炒菜。 男人背影高挑挺拔,举手投足带了一股子天生的散漫和男人味。 “可不可以问问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韩野将菜倒进锅里,发出刺啦一声响,他抽空瞟了她一眼,“你如果很闲,就过来帮我把剩下的菜洗了。” 时溪哦了一声,起身来到厨房。 “这些吗?”她指着那些青菜。 韩野翻炒着锅里的东西,声音淡淡的,“嗯。” 过了几分钟,他不由看向她,女人微微抿着唇,认认真真摘菜,模样竟然有点可爱。 “看一分钟十块钱。” “……”韩野收回目光,懒懒的语调含着笑,“你当自己世界小姐?” “世界小姐也没我漂亮。”她答得理所当然。 “……”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时溪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男人,“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韩野蹙了蹙眉,语气不耐且厌恶,“一个女人,疯女人。” 时溪好奇,“有多疯?” 他将抽油烟机关上,声音干净清晰,“从我认识她到现在,三年了,她追着我不放,见我一次让人揍一次。” “昨天也是她让人揍你的?” “嗯,她捉住我一个兄弟。” “她为什么这么针对你?” 韩野凉凉地看向她,语气悠悠的,“她看上我了想让我娶她,我宁死不从。” 时溪沉默半晌,才出声,“这就叫得不到就毁掉吗?” 男人讽刺地扯了扯薄唇。 “你为什么宁愿被打也不娶她?她长得很丑吗?” “还行。”男人炒完关火,将一盘菜倒进盘子里。 时溪惊讶,“那为什么?” 韩野啧了声,“三年前那个女人追我时曾偷偷往我杯子里放毒-品想让我嗑药,操,老子他妈宁愿娶头猪,也不娶那种傻-逼!” 时溪沉默了一会儿,这是什么奇幻女人,也太刺激了…… 手上忽然摸到一个有些柔软的东西,时溪一愣,下意识低头,这一眼看过去,尖叫声顿时冲破她的喉咙。 “啊——!!” 韩野见她直接跑出了厨房,拧眉,“你怎么了?” “有虫!”时溪头皮发麻,手上还留有那种特殊的柔软的触感,她打了个哆嗦,拼命拿湿纸巾擦手,脸色煞白。 韩野啧了声,“不就一条小虫子,真娇气。” 时溪却再也不敢进厨房了,缩在角落里拿手机刷新闻。 她原本想给南歌发一条短信保平安,可想到她也一定正被容司景监视着,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容司景…… 这三个字在心头划过,她抿了抿唇,将手机反扣到旁边,不再去看。 也不再去想。 没过多久,饭菜上桌,两人刚准备吃,门铃忽然响了。 “可能是房东。” 韩野皱眉将筷子放下,透过猫眼看了一眼,下一秒他脸色骤变,对时溪道,“跳窗,快跑!” 时溪一愣,不过瞬间,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脚踩将近十厘米高跟鞋的女人踏着木板碎屑,走入房间,冷眼朝他们看了过来。 第233章 她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她身后跟了十几个强壮的黑衣保镖。 女人视线先是落在脸色难看的韩野身上,继而看向坐在桌边拿着筷子的时溪脸上。 “就是她?” 其中一个保镖低声应答,“是的,小姐。” 女人冷笑一声,抬腿直接朝时溪走了过去,狠狠一巴掌直接冲着她的脸抽了过来!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半空截住。 韩野浑身戾气逼人,冷冷盯着她,“安舒颜,你他妈又发什么疯?” 手腕被握住,女人的脸色骤然一沉,尚算明艳美丽的脸庞微微扭曲,沉声道,“来人,给我打这个女人!” 韩野眯了眯眸,“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保镖们应声上前,架住时溪的胳膊,其中一人直接照着她的脸给了她一巴掌。 “啪!” 时溪只觉脑袋嗡的一声,顿时半张脸都没了知觉。 韩野低声骂了句操,一脚直接冲那个保镖踹了过去,桌子直接被掀翻,整个出租屋瞬间乱成了一团。 然而韩野越生气,名叫安舒颜的女人脸色就越难看,她双手指甲深深陷在了手心里,走到时溪面前,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呵……”她冷笑,“的确长得不错,怪不得他放在心窝里疼呢。” 时溪猜出了她的身份,这个女人大概就是韩野说的,往他杯子里放毒-品的疯女人。 她的年纪似乎要比韩野大上一两岁,肤色白皙,身姿妖娆。 看着时溪的脸,安舒颜眸底浮现丝丝缕缕的森然戾气,“不就是脸好看了一点儿,我把它毁了,看他还要不要!” 时溪觉得下巴一痛,再一抬眼,就见安舒雅右手出现一把小刀,握着直接冲她的脸划了下来。 真是个无所顾忌的疯女人! 在刀尖即将落到她脸上的那一刻,韩野抄起手边的东西冲女人砸了过去。 似乎是一个烟灰缸,不偏不倚砸到了安舒颜脑袋上,血一下子顺着她的额头流了下来。 “小姐!” 那几个保镖惊呼。 下一瞬,韩野被保镖直接按在了地上,比之前打得更狠,拳脚相加,一下比一下重,像是想要他的命。 “够了!”安舒颜捂着额头,冷冷望着地上的韩野,语气意味不明,“韩野,这几年来我还从没见你为哪个女人像这样豁出命……你可真够喜欢她的!” “你脑子有病?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她?”韩野抬起脸,一张阴柔俊美的脸上此刻都是血,薄唇开合,“这是我跟你的事,别扯上无关的人!” “我偏要扯上她。” 安舒颜眼神冰冷扭曲,她看了一眼时溪,对保镖道,“把她给我带走!” “是,小姐。” “安舒颜!” “你不是喜欢她吗,我倒要看看,等她被千人骑万人压的时候,你还喜不喜欢她。” 韩野瞳仁骤然一缩,声音沙哑紧绷极了,“她不是你惹得起的人,我再说一遍,把她放了!” “我活了这么大还真不知道,这地方还有我安舒颜惹不起的人。”女人讽刺一笑,冷声对保镖道,“把人给我带走!” “是!” 第234章 你认识凤聿锦吗? 入夜,昏暗的小型会所。 安舒颜面无表情走进去,冷声问保镖,“她人呢?” “在包厢里,已经安排了今晚服侍客人。” 她冷冷勾唇,“嗯。” “小姐要过去看看吗?” “没必要。” 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过了今晚就没了用处,随便处理掉就行了。 安舒颜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小姐今天晚上要喝点什么?” “还是老样子。”安舒颜手指抚上额角,那里还隐隐作痛。 她眼底浮上一抹恨意,“还有,给我把韩野带过来,等那个女人被上过以后直接丢给他,其余的话不用多说。” “是,小姐。” ………… 包厢里,时溪摸了摸有些肿的脸,垂眸讽刺的笑了下。 八点钟,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小姐新招的妞儿,长相不用说,就是性子烈了点,季总待会儿用的时候别介意。” 那个被叫做季总的人看到时溪的脸,眼睛一下子直了,“不……不介意。” 怎么可能介意。 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你下去吧,完事以后我一定给你们小姐再加一成好处。” “季总慢慢享用。” 包厢的门被重新关上。 那位季总搓了搓手,笑呵呵朝时溪坐了过去。 时溪双手环胸,也跟着他笑,直笑得季总心头发慌。 或卖或强迫被弄到这里的女人他见过不少,可像她这样从容冷静得比他还像嫖客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尤其这张脸……漂亮得有点过分了。 “这位小姐,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多了个心眼,试探着搭话。 时溪朝他勾了勾手,季总一怔,下意识凑了过去。 “你认识凤聿锦吗?”她笑眯眯开口。 “凤少?”那位叫季总的顿时一愣,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呵……出来混的,有谁不认识凤少。小姐您跟他是什么关系?” 不过听说凤少已经结婚了,这个小妞儿难道是凤少在外面的情人? 凤少风流名声在外,这也不是不可能。 季总飞快思索着。 “认识,我跟他挺熟的。”时溪单手托着下巴,“你如果想从他那赚一笔,今天是个好机会。” “……”季总愣住。 这意思…… “不相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给他打电话。”时溪慢悠悠道,“我可以给你他的电话号码。” 电话号码她从南歌那里看到过,也不陌生。 季总已经出了一头冷汗,今天是绝对不敢做什么事了。 “呵……不用,不用了吧。” 如果今天被凤少知道他想嫖他的小妞儿,还不得被剁了那玩意儿。 凤少狠起来,那可是出了名的。 “不,我也找他有事,我没带着手机,你帮我打一个。” 昏暗的包厢里,女人似笑非笑,容颜明艳,季总咽了口唾沫,没来由背后冒上一层寒气,他战战兢兢掏出手机,在她说出数字后,一个一个号码按下去。 一个小时后。 包厢的门被推开,几个保镖入内,他们中间,身材颀长挺拔的男人迈着长腿缓缓走入。 第235章 差点嫖了容司景的老婆? 散漫含笑的视线落在女人身上。 “时大小姐,好久不见。”他慢悠悠道,手边还夹着一根未燃尽的香烟,气息冷贵。 “好久不见。”时溪对着他,笑眼弯弯。 凤聿锦迈开腿,那位季总紧张的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不知道多恭敬小心,“凤少好。” 凤聿锦神情懒洋洋的,没搭腔,直接坐在了空着的沙发上,跟时溪不远不近的距离,漆黑漂亮的眸子透着淡淡的疏离,勾唇似笑非笑,“如果容少知道他自己宠在手心里的老婆被弄来这种地方,只怕要平了这间会所。” 季总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 容少? 哪个容少? 在封城,能被凤聿锦称作容少的,难道是容……容司景?? 季总站得笔直,几乎要成了一座雕像。 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差点嫖了凤聿锦的小情人,而是差点嫖了容司景的老婆? 那个时大小姐? 想明白这一点,季总脸色煞白,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时溪垂着眸,没说话。 凤聿锦掸了掸烟灰,要笑不笑的样子,“时大小姐,容少为了要找你,几乎把整个封城翻了个遍,你不联系他反而来找我,被他知道了,只怕他不会太开心。” “你不说,他哪会知道。” “那么,时大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呢?” 面前的男人姿态矜贵,温柔含笑,可也处处疏离淡漠,他是个比容司景还要难接近的人物。 “那我就直说了。”时溪干脆利落,“借我点钱。” 身边的男人低笑出声,这还真是直接。 “时大小姐凭什么认为我会借钱给你?” “凭……我是你老婆的闺蜜?如果我联系南歌,容司景一定不会放过她,凤少不是疼老婆的人吗?” 听着她口中南歌两个字,凤聿锦矜凉冷淡的眸子终于闪过什么,眯起眼轻笑,“时大小姐要借多少?” 时溪明亮的眼珠动了动,认真思考着要说多少。 这世道艰难,她还得躲容司景,而且她的财产全部给了南歌,她舍不得坑南歌,坑她老公一把应该不算过分…… 谁让他对南歌不好。 “呃……五百万?” 凤聿锦摁灭烟,笑意更深,“五百万?” 时溪怔了怔,“太多了吗?” 她对钱实在没什么概念。 “对于从小金山银山的时大小姐来说当然不算多。”凤聿锦很好说话的模样,嗓音干净低沉,“只不过这档口,我那里少了一笔五百万去向不明的账,容少不会不去查。” 时溪皱眉,犹疑着问,“那你说多少?” “五十万。” “五十万?”时溪顿时睁大了眼睛,“我一只手表都不止五十万。” 他的语气是轻飘飘的散漫,低笑着,“那时大小姐离家出走时怎么没多拿几块表?” “……”都留给你老婆了好吗。 抿了抿红唇,她不太高兴,“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收下。” 南歌找的老公真是商人本性,不肯吃一点亏,扣死了。 幸好她给南歌留了一大笔离婚财产。 女人眼珠子乱转,模样自带一股不自知的娇憨。 第236章 地板上的血迹 凤聿锦睨着她,薄唇似笑非笑。 她跟南歌的性格南辕北辙,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成为的好朋友。 临走,时溪叫住他,“我有个朋友被这里一个叫……” 时溪看向老老实实跟在后面的季总。 那位季总立刻有眼色开口,“安舒颜。” “对,安舒颜,被她抓了,你能顺便帮我们解决一下那个人吗?”她双手合十,“对凤少来说,这件事应该很小意思,对吗。” 凤聿锦看了她一眼,无声笑了下,低声跟身边的手下吩咐了几句。 那手下便立刻去办了。 他嗓音矜漠:“时大小姐,我让人送你回住处。” “谢谢,不过不需要,我待会儿跟朋友一起走。” 凤聿锦也没勉强,看了一眼她被扇肿了的侧脸,眼中掠过一抹深意,抬腿离开。 ………… 时溪出了会所,风有点凉,没过几分钟,她便看到韩野一瘸一拐走了过来。 安舒颜跟在最后面,神色狼狈,脸色难看到极点。 凤聿锦派出的手下声音不大,但很有分量,“安小姐是吗,我们得了吩咐,如果以后再让我们发现你跟眼前这两位作对,这会所也就别开了。” 安舒颜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这个女人到底什么身份,连凤聿锦都是她的靠山。 好半晌,她才嘶哑出声,“不敢。” 手下来到时溪面前,低声道,“时大小姐,我们走了。” 时溪点了点头,“有劳。” 韩野嘶哑的咳嗽了几声,支撑着身子踉跄走到时溪面前,“怎么回事?” “没事了,我们走吧。” 这时,安舒颜叫住了他们,“站住。” 时溪冷淡的看向她。 这个女人又要搞什么,那一巴掌她可还没还回去。 “韩野。”安舒颜走到韩野面前,眼眶发红,“这世上不会再有比我更爱你的女人了,绝对不会!” 男人冷笑一声,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您老爱得太变态,趁早换别人吧。” “你……” 韩野抓住时溪的胳膊,头也不回带着她离开了。 “韩野,明天我们离开这里吧。”时溪看着夜空,闹了这么一场,虽然有凤聿锦帮忙压着,难保不会被容司景发现蛛丝马迹。 “我们?”韩野带着一脸伤,似笑非笑瞟她。 他什么时候跟她变成我们了? 时溪疑惑地看向他,“你当然要跟我一起了,出门在外我一个女人当然得有人保护着。” 看着她一副理所当然,就是把他当成了免费保镖的嘴脸,韩野气了个半死,“大小姐,我欠你的?” “那要不,你在这里跟安舒颜过日子?” “……”算她狠! ………… 时溪跟韩野带着他妹妹刚离开不久,容司景的人紧跟着就来到了出租屋。 一身高定西装的男人修长挺拔,斯文冷峻,他深冷的目光在空荡荡的出租屋内掠过,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的手下噤如寒蝉,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这时男人看着地板上的血迹,瞳孔倏地一缩。 四周的空气在瞬间凝结成冰。 第237章 是不是有溪儿的消息 “查,是谁的血。” 手下立刻道,“是!” 视线落在仅有一张床的狭**仄的出租屋内,她就是在这种破地方住了半个多月? 容司景脑子里那股神经传来熟悉的尖锐痛感,垂在身侧的手指一下紧握成拳。 就是这样,她也不肯回来? 沉默了几秒,容司景闭上眼睛,哑声道,“扩大范围,继续给我找。” 入秋了,她一向畏寒,怎么受得了。 手下齐齐应声,“是!” ………… 入夜,凤聿锦扯开领带,清漠的视线落在一头柔顺长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女人身上。 他迈开长腿。 下一秒,女人摁灭电视机,直接上楼。 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 男人眉头蹙紧,一抹冷笑浮于唇畔。 “今天,容司景去我的公司找我要人。”男人悠淡散漫的嗓音响起。 曲南歌的脚步一下子顿住,扭头朝他看去。 凤聿锦眼里的笑愈发冷凉嘲讽,果然只有说到那对夫妻的事,她才会给他一个反应。 他不爽的拽下领带扔到沙发上,紧跟着坐了下来。 曲南歌等了半天等不到他下文,眉头蹙得更紧,“继续说。” “我饿了。”他淡淡道,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曲南歌看向一旁的佣人,“把饭菜热一下。” “是,太太。” 凤聿锦长腿交叠,一派漠然矜贵,“剩菜剩饭就把我打发了?” “我没吃,佣人做完以后就在那放着,是你自己回来晚了,称不上剩饭剩菜。” 听到她说自己没吃,凤聿锦神色阴了阴,“怎么又不吃?” 曲南歌神情淡淡的,“不饿。” “你是铁打的么不饿。” “我减肥。”曲南歌清凉的脸蛋浮起一抹不耐,“你到底说不说,容司景为什么去找你要人,是不是溪儿有消息了?” 凤聿锦的视线黏在她身上,脸色阴沉,下一秒,他起身扣住她的手腕往餐厅走。 “凤聿锦你放手!” 男人凉凉的瞟了她一眼,“跟我一起吃,我可不想以后出去被人戳脊梁骨虐待老婆,连饭都管不饱。” 他的手劲很大,曲南歌挣脱不开,只能被他硬生生摁在了椅子上。 “给我坐着,如果你还想听那女人的消息。” 曲南歌脸色一顿,只能坐下。 佣人没一会儿便将饭菜上了桌。 凤聿锦这才开腔,“吃。” 他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曲南歌只好将疑问按下,陪着他慢条斯理将饭菜吃完。 饭后,男人优雅的擦了擦手,对上她的目光,扯唇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时溪是你亲妹妹。” 对她那么关心。 曲南歌神色淡淡,声音也是轻描淡写的轻软,“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比起曲南筱,溪儿的确更像我妹妹。” 曲南筱。 这三个字说出来,她成功看到男人变了的脸色。 心头溢出冷笑。 她不屑于说那些烂事,眼睛跟他对视,直奔主题,“容司景不会无缘无故找你,你有溪儿的消息?” 凤聿锦的目光无声无息笼罩着她,深深看了她几秒钟,道,“是,她找了我。” 第238章 别跟我阴阳怪气 “她找了你?”曲南歌怔住,“什么时候?在哪里?你怎么不告诉我?” 凤聿锦眼神淡淡的看着她,过了片刻才开口,“看她那样子,大概是不想让你担心,还害怕容司景因此找你麻烦。” 所以就找了他? 溪儿从小到大身边都有人陪着,不是她就是容司景,就是去国外那两年也有时老爷子给她安排的保镖,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生活过。 她又没有钱…… “她找你干什么?遇到麻烦了?” 凤聿锦往椅子后靠了靠,矜贵的姿态摄人心魄,直直的望着她,“她身边似乎有个男人,这次也是因为要救他才找的我。嗯,还从我这里借了一点钱。” 男人? “你帮她解决了吗?借钱给她了吗?” 凤聿锦唇畔蓄着笑,望着眼前这个一向凉薄冷淡,可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焦急热情的女人,要笑不笑地道,“解决了。她找我借五百万,我给了她五十万。” “为什么?”曲南歌闻言,秀美的眉紧紧的蹙了起来,生气地望着他,“钱不够你可以回来问我要,她从小娇生惯要没吃过什么苦,五十万怎么够她用。” 凤聿锦挑起眉,失笑,“我亲爱的太太,你要不要这么不讲理,五十万够普通人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 “溪儿怎么是普通人,她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你不能用普通人的生活质量来要求她。” 曲南歌起身,一张俏丽的脸蛋颜色冷白,扭头就朝楼上走。 凤聿锦在后面跟上她,扣住她的手腕,勾唇,声线低低柔柔道,“她是在躲容司景,不是去度假,我就算给了她那么多钱,她去哪儿花?只不过是联系了我一次,容司景就直接找上了门,给了她五百万,我保证容司景明天就能把她带回来。” 他手指温度微凉,跟她的距离很近,“南歌,我放下自己手边的事去帮她,你却还要责怪我,这是什么道理,嗯?” 曲南歌唇瓣抿得很紧,过了几秒钟才沉声道,“你知道她现在的下落吗?”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细嫩柔软的脸蛋上,“不知道。” “那她身边那个男人什么身份,她现在住的地方安不安全,这些你都不知道?” 凤聿锦俊脸上是无可奈何的笑,“她又不是我老婆,这是该容司景操心的事,不是我。” 看着他悠淡随意的脸庞,曲南歌眼中的光一层层淡了下来,过了几秒才冷静地道,“是,我不该责怪你,刚刚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原本你也没有必要管我朋友的事。” 凤聿锦闻言眼眸危险的眯起,扣着她的手指紧了紧,“你似乎不太开心。” “我没那个资格不开心。” 男人低笑,眼中却没有任何的温度,手指碰了碰她的脸,淡淡道,“南歌,别跟我这副阴阳怪气的态度,我不喜欢。” “……” 曲南歌一下子抿紧了唇,脸色有些泛白,过了将近一分钟才轻笑着开口,“既然不喜欢,那我去楼上,不碍你的眼。” 第239章 没犯贱到让你冲我发脾气 他却没松开她,力道反而攥得愈发重了,目光疏淡冷淡,“南歌,我帮了你的朋友,没指望你一声感谢,但也没犯贱到让你冲我发脾气。” 心脏似被针尖不轻不重刺了一下。 曲南歌看着他,语调清晰,“那五十万我会还给你。” 男人一张完美的脸笑得更加讽刺,眼里的墨色浓稠深凉,“五十万你能还给我,但时溪还没重要到能让我亲自过去一趟,这份人情你怎么还我?” 不愧是最精明的商人,精打细算,不肯吃一丝一毫的亏。 曲南歌无声无息站了几秒,在他凉薄的目光中抬起脸,“那你要做吗?” 凤聿锦瞳仁缩了缩,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冰冷的语调从薄唇中溢出,“你说什么?” “我们现在还没离婚,你不缺钱,今晚你如果不出去,我能还你的也只有在床上了,不是么。” 死死盯了她几秒,男人看着她无所谓的平静面庞,扯了扯薄唇,眼角眉梢透着一股尖锐的讽刺,“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愿意睡你?为什么你会觉得睡你一晚足以抵得上这份人情?” 曲南歌的脸色在他冷漠到刻薄的声线中,一寸寸白了下来。 是谁说的封城凤少是最温柔多情的贵公子,这样的贵公子讽刺起人来,真是刀刀往人心上扎。 要人命。 她细密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平淡移开眼,用空着的那只手随意的拢了拢头发,“哦,你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什么时候你想起我这里有什么东西能抵得上你凤少的人情,就来找我要吧。” 她薄冷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腕,“那么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我想要休息了。” 凤聿锦看着她寡淡的脸,薄唇一掀,“休息?”他抓着她手腕的手一紧,将她往怀里带去。 曲南歌眉头狠狠一拧,男人的气息无处不在的渗透进她的鼻息,她控制不住地冷声道,“你干什么!” “不是说要还人情?”他触碰她写满拒绝的脸,悠闲轻笑,“不是说今晚要跟我上床?” 她心口缩紧,某处地方闷得发疼,“你也说了我不值。” “现在我反悔了。” 他冷漠说完,在她的低叫声中,直接打横抱起了她。 看着她发白的脸色,挽起薄唇,与她温柔调情,“怎么不值,我亲爱的太太这么漂亮,不能太值。” 曲南歌下意识攥紧他的衬衫,骨节一点点往外泛着白,看着男人冷漠的脸部轮廓,心头忽然漫上无尽压抑得让人窒息的悲哀。 ………… 深秋一天天临近,时溪翻译完手边的一份资料,伸手揉了揉额头。 累。 好累。 她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从来不知道靠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原来这么困难。 刚处理完一部分工作准备睡一会儿,手边的手机忽然响起,她看了一眼,接听。 “下来吧,晚饭做好了。” 男人低懒的嗓音。 是韩野。 时溪慢吞吞哦了一声,套上外套,随意拢了拢头发,在开门的刹那,她头晕了晕,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第240章 你怀孕了 连忙扶住门框,她缓缓坐了下来,过了将近五分钟,才恢复了一些,腿却软得仍是站不起来。 韩野等了半天不见她的人,便找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瞳仁骤缩,大步上前,将她抱了起来,“你怎么了?” “头有点晕。”时溪脸色煞白,声音显得很虚弱,“可能是熬夜的缘故。” 韩野沉默地看着她的脸几秒,这两个月她一直在玩命工作,明明是个娇生惯养的女人…… 他声线低沉道,“我带你去医院。” 时溪摇头,“不用这么夸张。” 男人却没有听她的,沉着一张脸迈开长腿走向电梯。 ………… 医院,护士看着检查单,对她开口道,“进来吧,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韩野扶着脸色苍白的时溪走了进去。 医生看了时溪一眼,道,“恭喜,你怀孕了。头晕腿软都是孕期贫血的症状,我给你开点药,以后记得定期来孕检。” 你怀孕了…… 后面的内容时溪通通没听见,只剩这四个字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怎么可能……”她脸色发白,怔怔看着医生,她明明有吃避孕药…… “会不会搞错了?” 医生看了她一眼,皱眉,“怎么可能搞错,孩子都已经十周了,这两个月你没来例假自己都没感觉?” 她的例假一直都不准,她还以为是最近太累的缘故。 十周…… 算时间,是容司景把她从江墨白那里带回来的那一次? 时溪全身发凉,那次……她太生气,南歌来陪她,她后来也忘了吃避孕药。 就是那一次…… 时溪蓦地咬紧了唇。 韩野目光深深,看着怔怔发呆的时溪,转头对医生道,“还有需要注意的事吗?” “你是孩子的爸爸?”医生看向他,“你太太身体各项指标都显示她身体很虚,回去记得多给她补补,不要劳累,前三个月是最关键的时期,不要仗着年轻就不管不顾。” 韩野看了时溪一眼,见她沉浸在冲击中没回过神,便没反驳医生的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即拿起药单子,对时溪道,“我去拿药。你在外面等我,别乱跑。” 走廊上人来人往,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尖,时溪的手落在了小腹。 孩子…… 她不是没想过结婚以后要个孩子,跟他幸幸福福过一辈子。 但不应该是现在的状况。 她咬紧唇,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 韩野拿完药回来,见时溪还坐在原地发呆。 他来到她面前,“走吧,先回去,你还没吃饭,有什么问题等吃饱了再想。” 韩野带她回到居住的小区,小区户型不算大,但比之前韩野住的老旧出租屋要好上许多。 毕竟男女有别,两人分别住在楼上楼下。 韩晴还在住院。 他带她回他家,让她在沙发上坐下,随即腾出手去热饭菜。 没过多长时间,饭菜重新摆上桌,韩野塞了一双筷子到她手里,淡淡道,“吃。” “……”时溪手指动了动,“我没胃口。” 他看向她,“怎么,不想要这个孩子?” 第241章 你老公怎么不来看你? 时溪愣愣地看向他。 “想把孩子打掉?” 打掉…… 时溪一下抿紧了唇瓣,手下意识抚上了小腹。 这里已经孕育了一个生命,打掉……她也没有这么想。 她的确不想跟容司景在一起了,可是这也是她的孩子。 握着筷子的手发紧,她脑子很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时间还很长,你慢慢想。”韩野夹了一筷子鱼到她碗里,“好了,先吃饭。”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饭后时溪出去透气,她戴着帽子,身上是一件黑色外套,打扮得极尽低调。 小区公园树叶金黄,她缓缓坐在了长椅上,视线前方是正在玩耍的孩童。 一颗球忽然滚到了她脚下,穿得圆滚滚的奶娃娃跑过来,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姐姐,我的球。” 时溪唇边不自觉弯出笑,将球捡起来递给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抿了抿小嘴,奶声奶气地说,“妈妈讲,不能跟陌生人说话。” 时溪轻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乖,去玩吧。” 奶娃娃抱着球高兴的离开了。 时溪摸着小腹,以后,她的孩子也会这么乖,这么可爱么。 她出生起就没见过父母,后来失去爷爷,这世上早已没了她的亲人。 孩子……如果孩子出生,那她就可以再次拥有家人了。 韩野摁灭烟,拧着眉刚打开门,就在走廊看到散步两三个小时回来的时溪。 “怎么这么晚。”他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准备出门去找。 目光落到她手里的纸袋子上,伸手接了过来,“医生说了你不能拿这么重的东西,这是什么?” 他随手翻了翻,目光微动,都些是胎教书籍…… 抬眸对上女人清澈的眼睛,他似笑非笑道,“准备留下?” 其实是意料之中,看她的模样就知道舍不得。 “这是我的孩子。”时溪道,“既然来了我就留下,以后也由我来养。” 韩野点了点头,这到底是她的私事,他并没多说什么,只是道,“我帮你拿上去。” ………… 这之后过了不到半月,时溪身体开始出现变化,她孕吐严重,基本到了吃什么吐什么的地步。 韩野要给妹妹赚医药费,不能每天陪着,便请了个保姆照顾她。 “呕……” 呕吐声从洗手间传来,保姆替她抚背拿水来给她漱口。 皱眉同情地道,“我照顾过不少孕妇,可像你这样吐的这么严重的还是第一次见。” 太受罪了,明明是孕妇,该长肉的,她却以眼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时溪刚想说话,胃里却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她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埋头下去又是一阵呕吐。 她胃里已经空了,只能吐出一些酸水。 过了一会儿起来,她起身,脸上布满了生理性泪水。 伸手从保姆手里接过水漱了漱口,眼圈通红,“谢谢……” “太太,你的老公呢?你受罪成这样,他都不来看看你吗?” 她只见过一个叫韩野的先生时常过来,但他们似乎并不是夫妻关系。 第242章 羊水破了 时溪将脸上的眼泪擦掉,垂眸握着手里的水杯,并没有多说什么。 保姆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时溪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吐得再厉害,她也会强塞几口饭,哪怕吃完还会再吐。 后来肚子渐渐大了,孕吐反应消失,她继续进行翻译的工作,每个月的工资虽然不算多,但也能勉强养活他们娘俩。 七个月的时候,时溪在检查室第一次听到胎儿的心跳声,医生冰凉的仪器放在她肚子上,她听着那一声声心跳,心头忽然涌上来一股说不出来的感受。 “胎儿很健康。”医生检查完笑着看着她,“你这个妈妈也很坚强。” 时溪眼眶发红,坚强吗,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形容过她。 从医院出来,刚走没几步就看到了匆匆跑来的韩野,他拧眉看着她,“说过我忙完就来接你,怎么不等我?” “你也要赚钱啊。”时溪将帽子口罩戴好,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男人,“再说,我都习惯了。” 韩野的眼神很复杂,就这几个月,时溪的变化不是一般的大。 他忽然想到不久前她还不吃他煮的泡面,这才多久,她已经能一个人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来做孕检。 “……”看向她手中的检查单,他声音放轻了些,“检查结果怎么样?” “说很好。” 时溪跟他并肩往外走,“韩晴怎么样,听说她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做手术了。” 闻言,韩野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做手术的钱是攒够了,只不过医生说会很危险,只有一半的希望。” 韩晴要做的是脑部手术,危险系数很大。 “韩晴很勇敢,一定会没事的。” 扯了扯唇,男人道,“但愿。” 韩晴做手术当天,时溪原本想陪韩野一起到医院,他没同意,只是让保姆照顾好她。 时溪想了想,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也没勉强。 快到中午时,保姆对她说,“太太,我出去买菜做午饭,你一个人没关系吗?” 时溪还在看手上的翻译资料,闻言摇头,“你去吧,我没事。” 半小时后,她想喝水,察觉水杯空了,便撑着身子准备起身去倒,然而刚起来,就感觉腿间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紧跟着,一阵钻心的疼痛猝不及防袭来。 杯子啪的一声碎裂在地,她看着流到地上的痕迹,脸色微白。 羊水破了。 明明距离预产期还有十几天…… 疼痛一阵高过一阵,她抖着手指拿过手机想拨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 “啊……” 时溪从没体会过这样的疼痛,她忍不住呻-吟出声,扶着桌子起身,一步一步往外挪。 仅仅几步路,她已经出了满身冷汗。 乘电梯下楼,由于刚过新年不久,四周都没什么人,寒风刺骨,她穿着单薄,没一会儿已经冻得浑身都没了知觉。 “出租车……” 她沙哑地喊,害怕疼痛一并涌上心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满脸是泪,“救命……” 第243章 我的孩子 这时,远远的,一辆出租车朝她开过来。 一位中年男人连车门都忘了关就朝她跑来,从路边扶起她,“姑娘,你这是要生了啊,怎么身边没一个人照顾?” 时溪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发红,“孩子,我的孩子……送我去医院,快!” “好,好,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出租车司机连忙将她扶进车里。 时溪疼得天昏地暗,整个人几乎要昏死过去。 意识模糊中,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脸,心头的酸涩痛楚一阵一阵翻涌上来。 难过。 她从来没这么疼过,也从来没这么恨过。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忽然爆发,她几乎哭得停不下来,“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司机将车开的飞快,没多久到了医院,护士医生用担架将她抬了进去,直接送进了手术室。 整个过程时溪什么都听不见,身体疼,心也疼。 脑袋像被撕裂。 “姑娘,你别哭了……” 医生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你要留下力气生孩子,坚强,跟着我的节奏来呼吸……” 时溪疼得一头冷汗,像被水洗过。 “姑娘,你再哭孩子会保不住的,孩子也在努力要出来,你当妈妈更要努力,是不是?”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时溪慢慢打起精神,努力睁开眼,跟着医生的指挥慢慢放松。 “哇……”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听见一声啼哭。 “生了!”护士喜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是个健康的男宝宝。” 时溪浑身已经没了一丁点力气,闻言嘴唇动了动,紧跟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的目光由医院的吊瓶,慢慢落到坐着的男人身上。 “韩野……”她出声,声音说不出的嘶哑, 韩野听到动静立马看向她,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你终于醒了。” “我的孩子呢。” 他目光深深的看向她,“在医院的保温箱里,我刚刚替你看过了,医生说他重七斤六两,很健康。” 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是吗,我想去看看他。” 韩野按住了她的肩,“不着急,等你恢复一些再去看。” 她太虚弱了,医生说她这次生产十分危险。 “你妹妹呢,韩晴的手术做得怎么样?”时溪想起,今天也是他妹妹做手术的日期。 韩野眼神微黯,“这次手术还算成功,但是医生说还会有复发的可能性。” “医疗技术在进步,韩晴一定会没事的。” 韩野嗯了一声,看向她,“你累了吧,再睡一会儿。” 时溪说了几句话,神经已经很疲惫,应了一声,没多久就又沉沉睡了过去。 三天后,小婴儿从保温箱里出来,时溪终于抱到了他。 她握着他小小的手,心都要化了,“宝宝……” 这是她的宝宝。 她的儿子。 小婴儿还在睡觉,他太小了,时溪生怕碰坏了他,小心翼翼亲了亲他的脸。 他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家人。 “这孩子真漂亮。”保姆高兴地说,“长大了一定会是个大帅哥。” 第244章 你变成这样容司景他知道吗 “才刚出生三天,哪看得出来漂不漂亮。”时溪笑着看了保姆一眼,“太夸张了。” “这可不是我夸张,孩子妈妈长得这么好看,生出来的孩子还能差得了?” 时溪亲了亲宝宝紧攥成小拳头的手,目光是说不出的温柔。 一周后,时溪出院。 直到真正照顾起孩子,她才知道怀孕的日子是多么幸福。 白天她做翻译的工作,晚上保姆回自己家,她需要独自一个人照看孩子。 小宝宝哭起来惊天动地,他好像很没有安全感,时溪一放下他,他就会哭。 只有她抱着他,才会稍稍安静下来。 可有时候她白天太忙,晚上顾不过来,小宝宝一旦哭起来,她只能抱着他满地走,邻居投诉过她好几次。 一天晚上,她手忙脚乱给孩子喂奶,小宝宝吃着吃着又开始哭,时溪受不了,精神几乎崩溃,也开始跟着他哭。 邻居在外面骂骂咧咧,直言要报警,她抱着孩子吓得不敢出去,最后是韩野上来,安抚好邻居,让她打开门。 时溪听见邻居临走骂了一句,“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 她呼吸一窒,韩野脸色骤冷,骂了那人一句上去就准备打人,最后是时溪把他拦下来的。 “别这样,我明天从这里搬走就是了。” 她不能闹到警察局,她小心翼翼躲到现在,一直在忍耐,早不差这一次。 韩野看着被女人拽住的手,他的目光慢慢落到她的脸上。 时溪的眼睛很红,脸上还有泪痕,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他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直接扣住她的手往楼下走。 “韩野!”时溪惊住,“你干什么!宝宝还在屋里,快放开我!” “我带你去找容司景。”韩野的声音又冷又硬,“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性,你变成这样容司景他知道吗?” 时溪脚步蓦地一顿,脸色微白。 “不管怎么说,孩子是他的,他有义务给孩子抚养费。” 一个单亲妈妈照顾小婴儿有多辛苦,再这么下去她不疯也会得抑郁症。 “我不去,你放开我!韩野!”最后两个字,时溪几乎是尖叫出声,韩野步子停下,看向她。 “这是我的孩子,跟他无关,比起被他找到,我宁愿过这种日子。” 时溪咬了咬唇,一把甩开韩野的手,头也不回进了屋里。 关上门,她忽然脱力,整个人靠在门板上滑了下来。 眼泪不断往下掉。 床上的宝宝又开始哭了,时溪抹掉眼泪,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燃燃,不哭了。” 她给他起了名字,时燃。 “妈妈也可以把你照顾得很好的,对不对?”她不需要他。 不需要他。 小婴儿在她怀里哭着,时溪的眼泪跟着不停往下掉,却转眼又被她狠狠抹去。 她不能哭。 这是她的孩子,她的选择,跟任何人都无关。 这之后,时溪没有再在韩野面前哭过,她白天做翻译工作,晚上照顾小婴儿,中午休息一会儿,做饭时也会抽空看育婴书籍。 韩野将一切看在眼里,总是忍不住叹息。 第245章 无妄之灾 这还是那个娇蛮任性的时家大小姐么? ………… 孩子一天天长大,也比以前好照顾许多。 他开始变得安静,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像极了时溪,保姆不止一次对她说过,“真好看,你儿子长大了不知道要吸引多少小姑娘。” 时溪望着时燃,有时候会愣神。 保姆只说他好看,可她看着他,却觉得处处像极了那个人。 嘴巴鼻梁脸庞,他……就像容司景的翻版。 “太太,恕我冒昧问一句,孩子的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他怎么不来看看你们娘俩,你们离婚了吗?” 时溪握着手里的笔,淡淡的嗯了一声。 “唉,不是我说,就算是离婚了,他也不能一眼都不来看,钱也不给,他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 “赵阿姨,一会儿我有事出去一趟,麻烦你照顾燃燃了。” 赵阿姨停住话音,看了她一眼,“哦哦,好,你去吧,我会照顾他的。” 时溪走过去,亲了亲燃燃白皙漂亮的脸蛋,“宝宝,妈妈出去了,跟妈妈再见。” 小奶娃嘴里还吐着泡泡,伸着小胳膊去抓她,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时溪笑容温柔,“乖乖的,妈妈很快回来。” 到了洽谈工作的地点,时溪拉低帽子,准备走进。 就在这时,她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扯住。 “快看,是她吗!” 时溪隐约听到某个女人叫了一声,声音尖利,“就是她,勾引我老公的小三没错!”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打她!给我狠狠地打!” 巴掌拳头齐齐落在她的身上,帽子扯掉,头发被抓断了很多根,时溪整个人都是懵的,被人直接摁到了地上,几个泼辣的女人疯狂地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做小三的不要脸,给我把她的衣服扒了!拿手机拍下来!” 时溪拼命捂着自己的衣服,脸色惨白无比,“你们搞错……啊……” 一块小石头砸在了她的额头,血立刻冒了出来,她捂着额头,痛嘶出声。 “打她!打!” 浑身都是痛的,入不得耳的辱骂不停往她身体里钻,时溪浑身颤抖,疼得没了知觉。 一直到保安的声音响起,她才被从那群女人的手下解救出来。 “你们干什么!”有保安看到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时溪的惨状,连忙道,“报警,快报警!” 时溪不知道是怎么到的公安局,她神经紧绷到极致,一个女警走了过来,给她倒了一杯水,同情地说道,“情况我们已经基本搞清楚了,是她们搞错了,见到你跟那个小三穿的衣服一样,就误以为你是勾引她老公的人。没你什么事,等做完笔录你就可以回去了。” 时溪抬起惨白的脸,“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当然可以。”女警对她很同情。 无妄之灾,说得就是她了。 在街上竟然被人误认成小三。 时溪掏出手机,给韩野打了个电话。 她浑身都没有力气,头很疼,靠在椅子上,不久便昏昏沉沉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脚步声朝她走来。 第246章 连看都不敢看我? 她慢慢睁开眼,然后看到了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 视线往上,黑色西装裤包裹着男人笔直修长的腿,他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垂在一侧,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白皙。 她怔了怔,忽然意识到什么,不敢往上再看。 一颗心如被火烧,她低下头,转身匆匆朝外走。 然而下一秒,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拽到了他跟前。 冰冷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尖,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自她头顶响起,压抑着某种极端阴沉的情绪,“怎么,连看都不敢看我?” 脑子里的神经被撕扯着,她蓦地咬紧了唇瓣,抬眸对上了容司景冰冷漆黑的双眼。 男人一如既往的英俊贵气,只不过此刻他脸部线条绷得很紧,死死盯着她,眼底如墨洇开,手指力气失控的大。 “放开我。”她低低地道。 容司景闻言笑了,跟在他身后的保镖看到他的样子,头皮一阵发麻。 “调查清楚了?”他淡淡开口。 保镖连忙道,“是的容少,这应该是一个误会,太太被那些女人误认为是小三,所以才挨了打。” “误会?”容司景听着这两个字,唇边的笑愈发深,笑得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目光落在时溪被打出血的额头,神情一寸寸变得阴冷。 “她们人呢?” “被关在了另一间房。” 容司景扣住时溪的手不容她拒绝的往外走,几个高阶警官接到消息匆匆朝外面跑来,看到他连忙道,“容总,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真不知道受伤的是您太太……” 男人连眼皮都没掀一下,绕过他们,径直到了关那些女人的房间。 四五个女人披头散发蹲在里面,看到时溪,其中一个眼睛一亮,连忙走过来道,“对不起,我们是认错人了,不是有意要打你的。你看你伤的也不是特别重,刚刚警官还要我们赔偿你医药费,你看你能不能少要点,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对啊,警察还说要拘留我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说,她也没受什么伤,我们女人能有多大的力气!” “都说了对不起了,你们就放了我们吧!” 女人的吵闹声一时间不绝于耳,几个警官看着容司景的脸色,脸都吓白了,连忙厉喝,“都闭嘴!” 不要命了? 那些女人被吼得悻悻,撇了撇嘴道,“不就是多说两句话,人民警察还不让人民说话了……” 警官忐忑不安的来到容司景面前,“容总,对不起,我们……” “把门打开。” “容总,这些人没什么见识,你别跟她们一般计较。” 容司景淡漠冰冷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你不开,我让你们局长来开?” “不……不用了。” 那个警官满头冷汗,拿出钥匙去开门。 那些女人以为是要放人,立刻走了出来,高兴地对时溪道,“我们就知道你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她整个人被直接踹飞了出去。 身体重重磕在了地上,顿时痛叫出声。 第247章 我已经忍得很辛苦 整片空间死一般的安静。 女人们怔怔看着眼前这个矜贵俊美的男人,无法想象这个无比粗暴举动是他做出的。 在她们的认知里,男人本就不该打女人,遑论还是这样从容贵气的男人。 时溪的视线落在被容司景扣住紧紧的手腕,无声咬住了唇。 容司景却没有注意任何人的眼神,朝保镖伸出手,保镖立刻会意,将一把折叠刀递了出去。 “哪只手碰的她。”他的声音极淡,眉眼沁出彻骨的凉意,“你们自己伸出来。” 看着男人不是开玩笑的神情,那些女人们这才知道怕,脸色一时间变得惨白。 ………… 从公安局出来,时溪用力挣脱容司景的手,胸口憋闷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容司景,你放开我,放开我!” 男人置若罔闻,拉开黑色轿车的门,将她直接塞了进去。 看着他手上的血迹,时溪胸口起伏,“你疯了吗?” 容司景手搭在车门上,唇边的笑凉薄轻漠,“时溪,从十二岁我按照你爷爷的吩咐贴身保护你开始,我的眼里就只有你跟其他人的区别,你现在要跟我争论该不该跟女人动手这种蠢问题么?” 她嘴唇动了动,“你做得太过了。” 不管怎么说,他在公安局动手,还下手那么狠,一点都不符合他冷静自持的性格。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上车,关门。 他俯身拿过一包湿纸巾,慢条斯理擦着手上的血迹,等十根手指都擦得干干净净,他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受伤的位置,嗓音阴冷含笑,“是吗,我怎么觉得还不够呢?” 他淡淡的对坐在驾驶位的保镖道,“开车去酒店,今晚在那里休息,明早回封城。” “是,容少。” 时溪心口骤然狠跳了一下,“我不会跟你走!” 他没有看她,“我并没有在跟你商量。” “容司景……” “如果你不想我在车上就办了你,克制一点。”他阖了阖眼,嗓音透出一股慵懒和极致的疲惫,“因为不想弄疼你,我已经忍得很辛苦。” 从今天看到她开始,每一分每秒他都在克制。 波澜不惊的语调,却含着让人心惊肉跳的危险感,时溪看着他手背的暴起的青筋,无声将脸侧向了一边。 半小时后,到达酒店。 “准备一套女士衣服,再叫个医生过来。” 容司景拉着她下车。 保镖恭敬低头,“是,容少,我这就去。” 高级酒店的房间里,安静无声,进门就是厚厚的地毯,时溪刚进去,就听到男人关门上锁的声音。 她转眸看向他。 容司景将领带扯了下来,黑沉的眼睛盯着她,声线沙哑,“你是想先跟我谈谈,还是先洗澡?一会儿医生会来给你检查身体,去洗澡的话额头的伤记得别碰水。” 时溪看了他几秒,才出声,“我去洗澡。” “好。”他看了看手表,“最多半小时就出来。这是二十二楼,别想着跳窗逃跑,除非你想死。” 时溪攥了攥手心,一言不发进了浴室。 第248章 宁愿关你一辈子 水没过时溪的头顶,水下,她的一张脸被映得惨白无比。 怎么会这样…… 她躲了这么久,这是距离封城最远的一座小城市,他怎么会找过来? 现在她从他手上逃跑的可能性基本是零。 眼前晃过宝宝的脸,时溪的心脏揪痛,她的燃燃…… 一定不能被他发现。 洗完澡,时溪从脏了的衣服里拿出手机,给韩野发了一条短信,解释了现在的状况,拜托他照看燃燃,她会找机会出来。 发送成功后,她把短信删除,将手机重新放进了衣服兜里。 随手拿了条浴袍,裹在身上走了出去。 容司景看着表的指针,二十五分钟后,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 他抬头看去。 一双漆黑眸子在看到她头上的伤时,微微紧缩了一瞬,他起身,迈开长腿走到她身边,强势凛冽的气息侵入她的鼻息,“说了别碰水,不听话?嗯?” 时溪没说话,往旁边侧了侧身子。 将她的躲避看在眼里,容司景眼眸深邃一瞬,出声,“衣服送过来了,穿上吧,医生还在外面等着。” 时溪拿过衣服,进去浴室重新换上。 再出来,医生已经在客厅等着,给她检查完,抹了药,便跟保镖走了出去。 容司景自始至终很安静,长腿交叠着,气息淡漠,只不过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时溪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 房间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坐过来。”他淡漠开口。 时溪没有动,“你想说什么?” 容司景眼神很平静,松开两颗衬衫的扣子,轻描淡写道,“要我去拽你过来?” “……”沉默一会儿,时溪还是走了过去。 在他身边坐下。 “这一年多在哪躲着?” “前两个月林城,后几个月这里。” 容司景清漠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跟谁?” “我一个人。” “在你住过的出租屋里检查出的血迹不是你的,谁的?” 出租屋……他果然找去了么。 时溪没出声。 容司景轻笑了一声,“不想说?” 看着她冷漠的脸,他淡淡道,“不想说就算了,男人女人?” “男人。” 看了她几秒,容司景伸手从桌上拿了瓶红酒,打开,语声听不出情绪,“这几个月你靠什么为生?” “翻译。” “那赚不了几个钱。” 时溪扯了扯嘴角,“够养活我一个人就行了。” 养活她,靠翻译几份文件? 容司景的眼神愈发讽刺,“为什么宁愿找凤聿锦帮忙,也不来找我?” 她看向他,“如果你肯离婚,以后有问题我会找你。” 男人低笑,离婚,离婚…… “嗯……那你恐怕到死都没这机会。” 时溪脸色变了,“你想怎么样?” “你指的什么?” “我不要跟你回去!” 他悠闲的看着她,“我也说了,这个由不得你。” “你又想把我关在时家,这次打算关多久?” 容司景望着她苍白瘦削的脸,好半晌,唇畔溢出冰冷的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时溪,如果你逃跑一年多就是为了混成这副德性,那我宁愿把你关在时家一辈子!” 第249章 就算我已经爱上别人? 时溪胸口一窒,有什么细小的情绪爬上眼底。 容司景低眸将一杯酒喝完,喉结滚动着。 他没有发火,没有动手,可是时溪看着现在的他,却处处都感受到了他的不平静、不冷静。 那种从周身溢出来危险和令人心悸的阴沉气息,像一双大手,紧紧地桎梏着她。 她忽然感觉到心慌意乱,本能的起身逃跑。 然而下一秒,她就跌落进了男人的怀里。 温热的唇伴随着呼吸落在她后颈,沿着她的肌肤慢慢下滑,他吐字清晰,低低徐徐轻而易举扎疼她的心脏,“我娇惯着宠爱了十几年的女人,怎么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嗯?” 在大街上被当成小三人人喊打,头都破了也像没事人一样哭都不哭一声。 这是他看到的。 他没看到的呢? 时溪狠狠一怔。 容司景紧扣着她的胳膊,胸膛抵着她的背,沉沉的呼吸落在她身上,不可抑制带起她一阵阵颤栗。 “说说看。”他将他给她买的裙子一点点拉开,薄唇印在她瘦到凸出来的脊背骨上,“看看你还能刺激我到什么程度。” 公安局里,她缩在凳子上,第一眼看到她时,他几乎压抑不住胸腔里沸腾的暴戾。 那个从小像花一样娇艳烂漫的女人,憔悴瘦弱得脱了相,头发散乱,脸色惨白。 那是他的女人,守护半生的女人,离开他一年,居然变成了那个样子。 呵…… 时溪被男人紧贴着,她指甲深深陷入了沙发里,“够了,容司景。” “什么够了?”他吻她,扳过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你活成这样也不愿意回来找我,我让你恨到这个地步了?嗯?” “是,如果你对我还有半分怜悯,就给我一笔钱,让我安安静静过完下半生。” 他呵的低笑出声,“你的下半生?你的下半生跟我绑在一起,就是死也只能跟我死在一起。” 他的眸子黏在她的脸上,在她急促的呼吸中,低眸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时溪唔的一声瞪大了眼睛,他却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舌头强势地钻了进去,狠狠吸吮,攻城略地。 在他凶狠的吻中,时溪觉得自己胸腔里的空气都几乎被抽空,她拼命推他,不断躲避着,“容司景,我早就不喜欢了,你放过我……” 听着她口中不喜欢三个字,容司景的笑愈发冰冷浓稠,“我不在乎,时溪,就算你恨死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男人深沉微红的眼睛刺激着她的所有感官,时溪平复着呼吸,一字一顿道,“就算我已经爱上别人了?” 他的动作顿住,整片空间安静得让人心中发慌,容司景锁着她的眸,慢慢道,“不会的,时溪,你不会。” “谁能保证一个人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容司景,我离开你一年多,你真当我什么都没做?” 对上她的眼睛,男人眼里的情绪逐渐褪去,薄唇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声线低沉,阴沉又森然,“他是谁?” 第250章 也可以想象我晚上躺在他床上 时溪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声音是轻描淡写的冷淡,“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想到什么,她扯了扯唇,“杀了他?” 容司景的目光像是一张网,密不透风包裹着她,淡淡道,“你不说,我就当他不存在。” “这种事也是可以当的么?”她站起身,低眸毫无感情地睨向他,全身逼出一股咄咄的冷艳感,“你每天看到我,尽管可以想象我在他面前是什么模样,你碰我一次,也可以想象我晚上躺在他床上是……” “闭嘴!” 男人的脸色阴沉得厉害,浓郁的戾气毫不收敛释放出来,阴郁得可怕。 时溪冷笑,“你看,你这就受不了了。你把我放了,我们以后再也不见面,对你好,也是成全了我。” 有几分钟的时溪,容司景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双眸沉默的看着她,压迫感让人无所适从。 时间流逝,却缓解不了那股紧张窒息。 半晌,他启唇,声线低冷沉静,“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选的男人在这一年里把你养成这副模样,也只能说明他是个废物。” 时溪脑子里的神经紧绷着,冷冷盯着他。 容司景站起身,颀长挺拔的身子立在她面前,伸手在她被蹂躏得微红的嘴唇上轻轻摩挲着,轻声低语,“时溪,我会用时间让你明白,爱我比爱你说的那个人更值得。” 时溪原以为,她这么说了,他一定会放过她。 这些话是个男人听了都会受不了,更何况,他还是容司景,那样骄傲矜冷的男人。 却没想到…… 容司景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时溪下意识就要挣扎,被他紧紧的扣住腰。 男人吻她发丝,音调缱绻,还有说不出的寂寞自嘲,“别动,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我只是太想你了。” 时溪的动作僵了僵。 太想你。 有些字眼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是轻而易举让她震动,也许是因为他不常说的缘故,也许只是因为十几年来爱他的习惯。 她想,坏习惯总是难以纠正的…… ………… 在容司景身边,她找不到任何的逃跑机会,第二天,她只能跟随他回到离开一年多的封城。 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色,容司景深眸落在她脸上,语声低沉沉,又带着淡淡的沙哑,“昨晚睡得不好,嗯?” 她根本就没睡。 闭上眼睛,全是燃燃哭着的脸。 他才五个月,甚至还没断奶,她恨不得立刻冲回去抱着他。 可是这些无法跟他说…… 时溪将脸瞥向另一侧,浓稠的疲惫涌上心头。 容司景将她的不耐与反感看在眼里,眸子深了深,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好不容易到达时家庄园。 客厅和卧室里的摆设都跟她离开时别无二致,然而看着这一切,时溪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容司景揽着她的腰,始终注视着她脸上的神情,“你去休息一会儿,今天我不去公司,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时溪揉了揉发痛的额头,“随便。” 第251章 这一年你过得很苦 对于她敷衍的态度,他并没有任何的不满,吻了吻她的脸颊,“好,你去睡,我做好了叫你。” 昏昏沉沉睡到中午,时溪感觉到有人在轻抚她的脸,醒来,便看到容司景清冷深邃的眉眼。 他嗓音温存,“三点钟了,饭菜热了两遍,你该起床了不然晚上要睡不着。” 时溪撑着身子想起身去洗漱,却直接被男人从床上抱起,晕沉的脑子有片刻恍惚,抵着他的肩,蹙起眉,“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他置若罔闻,直接将她放到了盥洗台上。 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吻她尚且混沌的眉眼,“我帮你。” 帮她,洗漱而已。 时溪推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他也没勉强,只是始终静静凝视着她。 五分钟后,时溪走出了浴室。 容司景跟在她身后走出,目光深寂,脸上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在即将跨出卧房的门时,他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抵在墙上,气息清淡,“这一年多你过得很苦?嗯?” 他知道她过得不好,可具体怎么个不好,他想象不出来。 时溪不去看他深黑探究的眼睛,“不是说要去吃饭么,又要再凉一遍?” 看了她几秒,容司景低叹一声,没有再多问,“走吧。” 他的手艺一向很好,时溪也是真的饿了,低头吃的很认真,而对面的男人连筷子都没动,只是喝着杯子里的红酒,大多时候都在看着她吃。 饭菜吃到一半,容司景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温暮语。 容司景淡淡看了一眼,手指一滑,按了接听。 “暮语。” 他看着时溪没有什么肉的脸,目光清漠,“有事么?” 电话那端说话的人却不是温暮语,而是一个男子,“请问是温暮语的家属么?温暮语所在公寓失火,她被烧伤了,现在在医院。” 客厅里十分安静,所以那端男子的声音也传递到了时溪耳边。 她怔了怔,抬起头。 烧伤…… 容司景的眉头蹙了起来,声线低冷,“哪家医院?” 对方说了什么,他嗯了一声,起身。 绕过桌子,目光落到时溪的身上,静静道,“吃完了?” 时溪拿过纸巾擦了擦嘴巴,嗯了一声。 “陪我一起。”他看着她道。 时溪意外地抬起脸,随即淡淡道,“我跟她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受伤了必须去看的地步。” 他眉目不动,“没让你去看,我让你陪我。” “……”几秒后,她讽刺地扯了扯唇,“有这个必要么?” 容司景注视着她苍白瘦削的脸,嗓音温淡,“曲南歌曾经说过,我如果不放弃温暮语,你迟早会离开我。” 时溪眼睫一颤。 “你的确打算一辈子不见我,她说的没错。” 时溪看向他,“所以呢?” “至少我并不想让你误会,哪怕你现在并不在乎。” 男人清泠泠的淡漠声线,不期然狠撞在她的心上。 她看着他,慢慢抿紧了唇。 到了医院,温暮语躺在病床上,脸色是一种虚弱的惨白。 烧伤是最痛苦的,她一整条手臂都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第252章 你看她抛下你一年多 看到走入的男人,温暮语张了张嘴就要说话,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到他身后的时溪,她蓦地闭上了嘴。 手指紧紧抓住了床单,骨节泛白,几乎要将其撕裂。 “司景,你终于得偿所愿找到她了?”她脸上满是浓郁的嘲讽,语气冰冷,“但你再高兴,也不至于将她带到我面前。” “她也不是想来才来的,你如果看不惯,可以当她不存在。”淡淡说完这句话,容司景看向一旁的医生,“伤得严不严重?” 医生推了推眼镜,“温小姐这次伤得不轻,留疤可以用医美治疗,但是由于温小姐用的是惯用手,这次意外可能会对她的职业造成一定影响。” 一个画家,手无法运用自如,是致命的影响。 温暮语显然在之前已经得知了这一情况,死死咬着唇,眼圈发红。 容司景目光落到她身上,声音微沉,“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烧伤?” “隔壁邻居家着火了,我昨天忙了一夜在睡觉,等醒来就发觉四周都是火,家里还有很多画,在搬它们出来的时候被烧伤了。” 温暮语闭了闭眼,讽刺一笑,“你们走吧,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再待下去我怕会忍不住说些过分的话。” 容司景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望向医生,“没有其他办法治疗?” “如果温小姐愿意,我倒是可以介绍一位这方面的教授给你们,只不过那位教授长居国外,温小姐需要去国外治疗。” “我不去!”温暮语突然激动。 容司景目光很沉,“这跟你的意愿没关系。” 他对医生道,“帮我联系那位教授。” “好的,容先生。” 温暮语死死盯了容司景一会儿,忽的笑了,“你就这么怕我影响你们?” 男人没说话,周身气息淡漠冷峻。 “也就你怕,时溪却不见得,你看她抛下你一年多,现在的模样像是还在乎你吗?” 时溪自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容司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然后对温暮语淡淡道,“你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 ………… 晚上容司景在书房处理工作,时溪将房门锁上,拿出手机,拨通了韩野的手机。 “喂?” “韩野!”时溪急切开口,“燃燃呢?他怎么样?” 一天一夜没见到他,时溪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韩野声音很低,“我不会照顾孩子,就请了个月嫂晚上照顾他,我陪着,暂时是没什么问题。他现在睡着了,你要看看他吗?” 时溪连忙点头,点完才意识到他看不到,立刻道,“我想看看他,开视频吧。” 连上线,时溪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宝宝,心里又酸又软,“燃燃……” “时溪,你那里怎么样?能出得来吗?”韩野问她。 时溪眼睛发涩,一直盯着燃燃,声音沙哑,“恐怕一时半会出不来,他不会放我出去的。” 韩野叹了口气。 “对了韩野,你把你的卡号给我,我明天会往你卡里打一笔钱,这阵子我不在,你帮我好好照顾他。” 第253章 你拿我的钱给另外的男人 “不用了,我这里还有……” 时溪打断他,“你有是你的,而且他也不差那点钱,你不用客气。” 韩野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我知道了。只不过你用什么名义跟他要钱?看样子你不想让他知道燃燃的存在。” “……我会想想办法。” 沉默片刻,韩野道,“需要我从这里搬走吗?” “暂时不用。” “好。” “韩野,你的镜头离燃燃近一点,我想看看他。” 安静的卧室里,时溪跪坐在地上,注视着屏幕里那个小婴儿,眼圈发红。 就在她沉浸在悲伤中时,背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时溪一惊回头,猝不及防对上了男人漆黑深冷的眼睛。 她心口狂跳,手想挂断视频通话,却一不小心将其摔落在地。 地毯很厚,手机反扣在地上,通话却并没有挂断。 里面传出韩野的声音,“时溪,怎么了?” 时溪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她低头伸手去捡手机,一只修长的手却先她一步将手机拿在了手里。 “容司景你给我!”她脸都白了,伸手就去抢夺。 绝对不能被他发现燃燃的存在,绝对不能! 容司景往旁边一让,冰冷的黑眸就落在了屏幕男人那张阴柔俊美的脸上。 胸口鼓噪翻涌着浓烈的戾气,他薄唇溢出冷笑。 他以为她说爱上了别人是谎话,原来真的有。 呵…… 那端的韩野似乎意识到什么,匆忙切断了通话。 屏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容司景气息凛冽,望向脸色煞白紧张地看着他的时溪,嘴角的讽刺冷得彻骨,就这么担心他对付那个男人么。 “趁我不在偷偷跟他联系,才一天没见,你们就那么迫不及待?” 渗着冰碴的冷冽嗓音响在她耳边,时溪怔了怔,望着容司景。 他……没看到燃燃么。 “跟他断了。”容司景握着手机的手骨节处处泛着白,一步步朝她走近,“时溪,你别忘了,你跟我还没离婚,这就想找男人是不是太早了点?” 时溪不自觉往后退,轻轻咽了一口唾沫,“你看到什么了?” 男人阴冷的目光紧盯着她,“如果你不想让这个男人死,别让我知道你偷着联系他!” 注视了他的表情一会儿,时溪确定他是真的没有发现燃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容司景眯起眸,扣住她的下巴抬高,使她直视自己,“没骗我,嗯?” “如果你不信的话,给我一笔钱,我把钱给他,然后我就按你说的,再也不联系他。” 男人的眼神阴沉得厉害,冷笑,“你拿我的钱去给另外的男人?你觉得我已经心善到这个地步了?” “这一年多他很照顾我,就算是看在这个份上,我也该给他一笔钱。” “你不需要把他照顾过你这件事说给我听,只会让我更想弄死他。”容司景身上是浓郁的挥之不去的戾气,他松了松领带,气息压抑,“他只不过帮了你这一年你就把自己给了他?时溪,怎么办,你现在让我很生气。” 第254章 我会无条件护着她 他这是赤裸裸的告诉她,如果不听他的话,他就会去对付韩野。 谁让权势就是一切。 他还不喜欢她对他冷着一张脸,让她面对他时乖一点。 时溪一张脸在白炽灯下白得几近透明,呼吸紧绷又克制。 半晌,她慢慢朝他靠近。 “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跟我上床,何必这么冠冕堂皇。” 看着他沉黑深邃的眸子,时溪伸手攀住了他的脖子,薄唇就要贴上去。 然而在即将触到他时,她被他猛地推开 时溪狼狈的往后倒退两步才停住,冷冷望向他。 “为了那个男人,你还真够能豁出去的。厌恶到不想看我,为了他也能主动来跟我上床。” 容司景立在那里,浑身的气息冷漠到极点,沉沉冷笑,“但是抱歉,看着你现在这副模样,我还真是硬不起来。” 矜贵斯文的男人,说着下流痞气的话,挑衅着她身上每一根神经。 时溪指甲深陷入掌心,麻木到没了痛觉。 容司景眼角眉梢都是郁气阴霾,看了她几秒,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卧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时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将手机从地毯上捡了起来。 她给韩野发送了一条短信,让他发来卡号,然后便坐在了地毯上,将头深深埋了下去。 累。 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时,她总会轻而易举被挑动情绪。 ………… 第二天时溪到银行办理转账手续,她身边跟了一个保镖,是容司景派来的。 她往韩野的卡里转了一笔大额的钱,然后坐车回去。 客厅里坐着一个女人,手边放着一个行李箱,听到声音,便抬起脸朝她看了过来。 时溪注视着温暮语,目光淡淡。 “我的公寓被烧了,现在没有住的地方,想在时家庄园住上一段时间,你有意见吗?” 时溪看着她胳膊上缠着的厚厚的纱布,“你现在应该住院。” 温暮语要笑不笑,“医院太无聊了,而且医生也都跟着,我还是觉得在家里更舒服。” “以前你不是最反感住这里?” “那是以前。” 时溪脸上没什么表情,忽然听到脚步声自楼上响起,她抬起头。 一身黑衬衫黑西裤的俊美男人,处处透着矜贵淡漠,他的视线自她脸上淡淡扫过,没有停留。 “司景,我还住以前的房间,可以么?” 容司景看向一旁的保镖,“把行李箱拿进去。” “是,容少。” 时溪要嘲讽地勾起唇,两人都决定了,还问她做什么。 她擦过男人的肩膀,抬腿朝楼上走。 容司景没有拦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走到楼上,时溪的手搭在扶手上,听着两个人淡淡的谈话声,薄唇慢慢抿紧。 她想,她连她的孩子都见不到,而他们却在属于她的家里随意出入。 甚至不在乎她的意见。 眸底蓄出尖锐的讽刺,她抬腿直接上了楼。 容司景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楼梯口,直到耳边传来温暮语叫他的声音,才将视线转过去,嗓音淡而疏离,“我不知道你搬来有什么打算,她最近心情不好,如果你们有争执,我会无条件护着她。” 第255章 你不在乎 无条件护着她…… 温暮语听着这一句话,脸上蕴着极为浓郁的讽刺,“司景,你是不是忘了你承诺过要照顾我一辈子?你现在对我这副态度,像是我才是你的仇人。”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目光收敛着情绪,淡而无声,“你们谁都不是我的仇人,她更不是。” “你处处维护她,她感激么?她看得上么?在她眼里你只不过是她玩够了的玩具,她想随手丢在哪里就丢在哪里,根本不在乎。” 男人的眼神阴郁且毫无温度,看了温暮语几秒,淡淡道,“去你的房间,你该休息了。” 就这么不想看到她么。 温暮语没说什么,起身,“我跟你打个赌,信不信时溪她早就对你没感觉了。” “她对我没感觉这件事,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强调?”容司景淡淡的笑,深眸清冽冷诮。 时溪不喜欢他,表现得还不够昭告天下么。 “但是你的刀子插得还不够狠,我帮你一把。”温暮语盯着容司景的脸,缓慢开口。 这个男人,矜贵遥远,小时候她以为他触手可及,可其实她从没真正触碰到过。 他答应照顾她一辈子,但也只是照顾一辈子而已。 连个温柔眼神都欠奉。 只有在面对时溪时,他才像是有了温度,活了过来。 温暮语冷笑着,看了眼自己的胳膊。 她过了这半生,一直期待他能回头看她一眼,等得都觉得自己可笑了。 如果再不主动做点什么,她不枯死也会疯。 将脊背挺得笔直,温暮语移开眼,一步步朝前走去。 反正,她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不是么…… 晚上,由于容司景就在卧室看资料,时溪无法跟韩野通电话看燃燃,心烦意乱的,早早就躺下了。 八点钟的时候,卧室的门被从外面敲响。 容司景看了时溪一眼,将笔记本搁到一边,起身走了过去。 “有事么?” 打开门,一身裸色长裙,知性中透露着一点小性感的温暮语站在外面。 比起她一贯的冷淡素色穿着,今晚的她甚至画了浓妆,红唇娇媚,似笑非笑开腔,“不知道你们两个今晚有没有事,想让你们陪我喝两杯。” “你知不知道你烧伤了?”容司景的墨眸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喝什么,回去。” 温暮语扫了眼动都没动一下的时溪,薄唇沁出笑,“还是说时溪不允许你晚上跟我喝酒?” 是个人都知道,她并不在乎。 容司景眸子冷了一度,再次重复,“回去。” “你们不陪我,那我自己去喝。”温暮语不冷不热看了他一眼,转身朝楼下走去。 时溪闭着眼睛,却也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强烈而无法忽视。 “你去看看她吧,这次烧伤手,她受的打击好像很大。” 容司景薄唇溢出冷笑,一字一顿地问,“你不在乎?” 以前的时溪会大度到让自己的老公陪女人喝酒么?连说句话她都会不高兴半天,可现在…… “……” 长长的沉默中,容司景的眼神越来越凉。 第256章 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他等不到他要听的话,眸底闪过浓稠的自嘲,收回视线,迈开长腿朝外走去。 踏出门的瞬间,他冷漠的声音传过来,“如果再让我看到一次你联系那个男人,你知道他的下场。” 时溪听到卧室门被关上的声音,本就没有睡意的脑子愈发清醒。 她翻了个身,眼底满满的都是心浮气躁。 ………… 温暮语坐在自己的卧室地毯上,长裙迤地,她单手托着腮,看着打开的房门外,朝她一步步走来的男人,慢慢抿了一口酒。 轻笑着,红唇妖冶。 容司景从她手里抽走红酒的杯子,嗓音从容清淡,“想让我给你砸了?” “我知道你不高兴。”温暮语仰起脸安静看着他,“时溪不在乎你,你生气。” “早点睡,明早我让医生来给你治疗。” 容司景伸长手臂,从她身旁拿过红酒瓶欲走。 也就在这时,温暮语的手落到了他的手上,轻轻攥住。 纤细的十指,攥住了他的。 容司景薄冷的目光看向她,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才喝了一杯就醉了?” “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不信你看不出来。”温暮语并没有放开的意思,脸颊升腾起一丝不正常的酡红,“司景,你什么感觉呢?” 男人寡淡漠然的眸子看着她,没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你结婚了我也不肯放弃,一直等着你。”温暮语发丝散落,手指由他的手背慢慢往上,带着明显撩拨的意味,“看着这样的我,你什么感觉?”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深深注视了她几秒,容司景出声,嗓音是一贯的冷漠,“暮语,就算是勾引,也是要讲究场合的。” 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拿下来,漠漠道,“在时家,时溪还没睡的时候,你来这一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嗯?” “这话说得好像我只要不在时家,不在时溪的眼皮子底下勾引你,你就能接受我一样。”温暮语清丽的脸蛋浮上一层虚无的笑意,“明明连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容司景没说什么,站直身子,颀长清冷的身躯居高临下看了她几秒钟,淡淡开腔,“早点休息。” 他转身朝外走,没有一丝的犹豫。 温暮语看着他的背影,扶着床站起来,嗓音清晰,“我吃药了。” 看着男人停下来的脚步,她笑得轻漫,“听说这种药药性极烈,我刚刚让私人医生都回去了,如果没男人帮我,我会死也不一定。” 容司景转过身,黑眸深寂无声。 “你想看着我死吗?”温暮语将发丝拢到耳后,一个动作被她做出几分风情的意味,笑意愈发深,“或者说,给我找其他的男人?那么做完之后我一定会自杀,你拦不住我的。” 男人的瞳眸深不见底,定定的看着她。 “我知道你最讨厌别人威胁你,我也做了跟时溪一样的事,但不这么做,我一辈子都没有机会靠近你。” 温暮语的脸已经烧了起来,她扯了扯领口,灼热的视线里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傲慢,“你既然能接受时溪,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 第257章 男人浑身充斥着一股暴躁的郁气,捏着她下颌的手不断收紧,时溪疼得蹙眉,眼睛直直的望向他,“你不想给我?” 容司景呵的冷笑出声,“给,当然给。你时溪说过的话,我有哪句没照办过。” 时溪的心脏重重捏紧,望着他的脸色发白。 “要多少,嗯?” 他松开她,薄唇勾出邪佞的弧度,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卡,“给他多少你能心安,给他多少你能忘了他,嗯?” 向来沉静冷漠的男人,此刻阴沉尖锐到了极点。 看着这样的他,时溪慢慢冷静下来。 她垂下眸,平静地从他手中抽出一张卡,攥在手心,“我明天会把钱给他打过去。” 容司景看着她冷笑,“看来你也没有多爱他,一张卡就打发了?” “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我很累了,想休息。” “你跟谁在一起不累?”男人拽住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拉进怀里,脸部轮廓紧绷,讽笑,“跟他?但你以后都见不到他了。你们爱得再深这辈子也得隔着一个我,是不是觉得嫁给我很后悔?” 他紧盯着女人苍白精致的脸,脑袋里的某根神经紧绷得厉害。 早早就说喜欢他,跟在他身后十几年,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他只不过是个例外而已,所以他引起了她的兴趣,让她得不到誓不罢休。 瞧瞧,现在只不过是出去一年多,就有吸引她的男人出现了。 困境时候的帮助,呵,是够能让她一头栽进去。 时溪觉得被男人抓住的地方疼得厉害,不用看她都知道明早一定会淤青。 他在发疯。 “容司景。”时溪声音冷得没有任何温度,“你在冲我发什么火,我说了不想跟你过了想离婚,是你不放过我,你不要用这种我背叛了你的眼神看我,受不了的话就跟我分开,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容司景听着她的话,觉得好笑,他也真的笑了出来,冰冷讥诮的目光看着她,“原来我们的关系还能称得上一句好聚好散。以强迫开始的关系只能以强迫结束,你没这个自知之明?” 时溪闭了闭眼睛。 将她的忍耐看在眼里,他的眸色愈发深浓,薄唇一掀,“你好像很不明白现在的状况,是你为了你在外面的男人朝我伸手拿钱,怎么像是我在强迫你一样?” “你这难道还不是强迫?” 容司景笑了笑,眸子很凉,“你应该知道我如果想对付一个人,不会用这么温和的方式。” “他没得罪你。” “废物就是原罪,我想动手,谁还能说什么?” 时溪蓦地咬紧了唇。 男人看着她,声音很淡,“你现在连保住自己的筹码都没有,还想再保护他?” 时溪呼吸一窒,开口,“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对我有多深情,你的深情都是靠逼我的?” “我对你再好你都不在乎不是么。我也不喜欢总是对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你乖一点,让我高兴我就不动他。毕竟这之前,我再不耐烦你,对你依旧算百依百顺。” 第258章 你昨晚睡得好吗? 四周安静无声,佣人已经睡了,温暮语一步步走到容司景面前,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我知道你喜欢时溪,但是她还喜欢你吗?她现在只要出来就能阻止我们,但她没有,她早就不在乎你了,你何必还执着她呢?” 她比谁都更要喜欢他。 为什么司景总是看不见? 时溪有什么好,就是个骄纵傲慢的大小姐,她难道不比时溪更适合他? 寂静的夜里,有暧昧缓缓流淌。 容司景看着眼前女人绯红娇艳的脸,眸底是一片讳莫如深。 他近在咫尺,却让人捉摸不透。 温暮语逐渐靠近他,目光慢慢显露出痴迷,药效发作,她几乎站立不住。 是的,她就是在拿命逼他,她知道,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她死的。 容司景看着这样的温暮语,眸光深沉,半晌,他伸手,扣住了她的腰。 …………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时溪猛地从梦中惊醒,突然好想听到楼下传来女人压抑的声音,她怔了怔,皱眉坐了起来。 视线落到身侧,并没有容司景的身影。 他并没有回来。 心尖蓦地被划了一下,可能是长年累月的习惯,轻而易举便带出连绵不绝的疼痛。 她恍惚着,重新躺了下来。 ………… 第二天清晨,时溪早早的醒来了,洗漱完毕以后刚下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精致性感的锁骨,修长的手指间夹着明明灭灭的烟,深冷的目光注视着从楼上下来的她,无声无息,给她一种他一整晚一直坐在这里等她的错觉。 时溪怔了怔,看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息的英俊男人,心头轻轻颤动了一下,手指收紧,“你……一整晚没睡?” 容司景没说话,目光深灼,时溪被他的目光看得莫名生出几分不自在,停顿几秒,蹙眉下楼,朝客厅走去。 佣人正在准备早餐。 在她经过他时,男人伸手摁灭了烟,一个简单的动作,无端带来一种强势的压迫感。 “时溪。” 她的脚步停住,扭头看向他。 容司景要笑不笑地抬眸,眼角眉梢覆盖着一层凉薄的寒气,淡淡道,“你昨晚睡得好吗?” 时溪看了他几秒,才皱眉出声,“还可以。” 他唇畔的笑愈发的深浓讽刺。 时溪里那点异样感更明显,她启唇欲开口,就在这时,温暮语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她的头发睡得很乱,脸上的妆容也没有洗掉,还是昨晚那件长裙,只不过相较于昨晚的优雅妖娆,今早的她浑身透着浓郁的欲望气息。 看过来的眼神也充斥着浓浓的堕落感和靡艳感。 时溪的目光由她晕染开来的口红,慢慢落在她脖颈间大片大片的吻痕上。 那些暧昧一直延伸至衣内,不遮不掩。 任谁都能看得出她昨夜干了什么。 她的瞳仁剧烈收缩着,脑子像被重锤狠狠凿了一下,要对容司景说的话,陡然消失于唇齿。 盯着她,呼吸一度停滞。 第259章 他还在这里跟她耍无赖 温暮语却没有看她,眼神落在紧盯着时溪的容司景身上。 她缓缓勾起唇,朝他走了过去。 “我去医院处理一下手臂的烧伤。”她的声音很轻,覆盖着捉摸不透的笑意,一个动作,暧昧得几乎是贴在他耳边的,“你允许吗?” 容司景看着垂着眼眸发丝覆盖着半边脸的时溪,几秒种后,才淡淡收回视线,重新落到温暮语脸上,嗓音沉沉,“我让人送你。” “呵……”温暮语笑出了声,清透动人的声线似在撩拨着人的心弦,“知道你放不下我。好啊。” 温暮语头也不回地出了时家,从始至终没有看过时溪一眼。 客厅里重新安静了下来,足足一分钟的时间,时溪站在原地没有动过,而容司景也只是安静的看着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溪将垂落下来的发丝撩到而后,随后迈开步子走向餐厅。 步伐平静,没有丝毫紊乱。 像是意料之中,容司景唇畔滑出讽刺的低笑,脚下拐了个方向,径直上了楼。 优雅修长的身形消失在客厅当中。 “太太,您早餐要吃些什么?” 时溪看着深色调的餐桌,没有听到。在佣人又一次叫她时,才怔怔抬起头,“什么?” 佣人看着她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忍,“太太您早餐想吃点什么?” 脑子里有一股神经发出尖锐的痛感,让她无法忽视,过了几秒,才哑着声音开口,“面包和牛奶就可以了。” “是,这就给您端上来。” 喉咙有些干痛,她拿起桌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却一不小心呛到,她捂着唇,咳得脸颊都晕染上一层红色。 “太太,您没事吧?”佣人见她咳得厉害,连忙过来给她拍了拍后背。 好一会儿,时溪平复下来,她淡淡说了声没事,便将水杯放下,起身朝楼上走去。 卧室里的门敞开着,男人坐在单人沙发上,又在吸烟。 屋里是缭绕不去的浓重的烟味,时溪蹙了蹙眉,对上他看过来的漫不经心的视线。 开口,“容司景,我们谈谈。” 男人薄唇含笑,长腿优雅交叠着,眉宇间尽是冷漠和矜贵,注视着她不满的神情,悠悠道,“谈什么?” “昨晚。” “昨晚?”他吐出一口烟,青薄的烟雾中,他脸上的神情像是覆盖着一层薄薄轻纱,“昨晚的什么?” 他在装傻? 时溪胸口的窒闷感铺天盖地,脑子里紧绷的神经几欲绷断,他一定要她亲口说这种恶心到极点的事吗? “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时家,你掌控着我的公司住在我家,现在还在这里乱搞,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听着她冰冷愤怒的控诉,容司景从容淡漠依旧,他掸了掸烟灰,嗓音蓄着深沉低笑,“说话要有真凭实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乱搞?” 还用看么。 温暮语自恃清高,一心只喜欢他,如果是被别的男人碰了,她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这里跟她耍无赖! 第260章 我恨你 蓬勃的怒意燃烧着她的理智,时溪走过去,一字一顿,“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们要搞在一起我不管,别在我家里做这种事,给我滚出去!” 要搞在一起她不管…… 冷峻的眉目一点点阴沉下来,容司景幽静地瞧着她,“如果我不走呢?你能怎么样?” 能怎么样? 他是笃定了她不能把他怎么样,所以在她说喜欢上了别的男人后,就无所顾忌的跟温暮语上了床? 理智绷断。 她一把拽住他往外扯,“你走,你给我滚!” 她那点力气在男人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容司景轻而易举就将她拉到了怀里,让她坐在了他大腿上。 牢牢钳制住。 容司景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跟他对视,“时溪,你这是吃醋呢,还是……” “我觉得你恶心!”她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出声。 男人眉目覆盖着一层阴冷戾气,低笑,“也是。不过你既然这么恶心这种事,一晚上怎么也没见你下来阻止?” 时溪被他强迫将她摁在腿上的动作逼出满腔羞辱感,闻言蓦地咬紧了下唇。 她没阻止,只不过是潜意识里觉得他不会背叛她,不会跟温暮语做这种出格的事。 可仔细想想,她都已经不是任性肆意的时家大小姐,他哪里还是对她的话言听计从的沉默少年。 男人低冷地出声,“就这么不在意我,嗯?” “放开我,容司景你给我滚!” 话音刚落,她就被男人吻住了唇,他吻得凶猛且毫无克制,直接抱着她来到床上,手探入了她的衣服下摆。 时溪狠狠一僵,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除了他的味道和烟味都是别的女人的味道,那种感觉刺激得她头疼欲裂,失控尖叫,“容司景,别碰我,我不准你碰我!” 男人眼眸眯着,喉结滚动,眼角眉梢都是让人心悸的危险感,低眸一下一下亲吻着她的唇,凉凉低笑,“不准?你在跟谁说不准?” 灼热的暧昧气息钻入她的鼻息,他的吻烙印在她的肌肤上,烫得她浑身颤栗,失控发抖。 与此同时,她心里难以抑制的感到难过,悲伤将她吞没,眼泪从眼眶掉落,一颗颗砸在枕头上。 委屈、愤怒、羞辱、伤心……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她几乎崩溃。 她想起怀孕前期不断呕吐的那两个月,想起因为怀着孩子夜晚里无法呼吸无法入睡的日日夜夜,想起临近生产无人帮助的冬日,想起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半夜累到崩溃却无法宣泄的那段时期。 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她是为了自己,所以才要生下燃燃。 她从不曾后悔生下他。 可是现在被容司景扔到床上欺负,她还是难以克制的愤怒委屈。 她因为他沉浸在不能见燃燃的日子里备受煎熬,他却去跟别的女人上床…… 没有一刻,时溪是这样痛恨爱上他的自己。 在他进来的那一刻,时溪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血腥味一瞬间就弥漫开来,她满眼是泪,一个字一个字犹如刻在骨子里,“容司景我恨你,我恨你……” 第261章 她发烧了 恨…… 她说恨他。 压着她的男人心脏重重一缩,俊美脸上的冷漠神情有瞬间的破裂。 好半晌,他阖了阖眸,恨吧。 恨也总比不在乎他要好得多。 看着她满心满眼别的男人,对他不屑一顾甚至厌恶的样子,他都快要疯了。 一切结束后,容司景看着哭到筋疲力尽的女人,伸手撩开她的发丝,轻轻替她挽到耳后。 他深深的看着她,眼眸里全是深沉厚重的情绪。 时溪偏开脸,躲过他的手指,容司景眸光一凛,刚要说话,她就已经下了床。 可由于浑身没有力气,整个人突然重重砸在了地毯上。 她跪在地上,疼得浑身都几乎要蜷缩在一起。 哽咽声从喉咙里发出。 容司景瞳仁骤然紧缩,迅速下床将她抱起,嗓音紧绷,眸内细细密密都是心疼,嗓音微哑道,“摔到哪儿了?” 时溪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他的衬衫,袖子很长,几乎遮盖住她的手。 她不说话,只一味地哭,沉默掉眼泪的模样狠狠戳中了容司景的心。 他喉咙哑的厉害,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溪儿,乖一点,让我看看。嗯?” 将她抱回床上,检查着她身上的痕迹,地毯够厚,应该只是磕到了哪里,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 然而女人此刻哭得像是断了几根骨头,容司景看着委屈又可怜的她,将她揽进怀里,亲吻着她的发丝,低声抚慰,“没事了,没事了,哪里疼,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纤瘦的女人,搂上去好像只摸到一把骨头,离开前,她还没有这么瘦。 他的心被捏紧。 时溪却执着地推开他,容司景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几秒后,直接将她抱去了浴室。 “好,我给你洗澡,不要再动了。” 时溪闭上眼睛,不再动,只是也依旧不理会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 给她细致的洗完澡,又换了一床新的床单,他将她抱回床上,盖上被子,“睡吧。” 时溪闭着眼,眼睛鼻尖都是红的,脸上挂着泪,像是被人欺负狠了。 容司景站在床头看了她好一会儿,脸上全是密不透风的深沉情绪。 直到下午,时溪也没有醒来的迹象,男人伸手去摸她的脸,察觉她肌肤上的温度不对,脸色一下子变了。 额头滚烫,她发烧了。 佣人看着抱着时溪从楼上下来的男人,连忙道,“先生,太太怎么了?” “她发烧了。”容司景目光深邃,注视着时溪的脸,“我带她去医院,待会儿你收拾几件贴身衣物,送到医院。” “好的,先生。” 到了医院给时溪吊上水,医生嘱咐了几样注意事项,便离开了病房。 过了不久,特助推开病房的门,轻声道,“容总,公司临时有几件事急需您的处理。” 容司景静静看了时溪一会儿,才直起修长的身子,“安排几个人守着她,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 “是。” 男人走后,时溪便醒来了。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使她低咳了几声,撑着身子坐起,刚一抬眸,然后便看到了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看着她的温暮语。 第262章 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醒了?” 时溪看着她,眼底泛上浓浓的厌恶之色。 温暮语穿了件深红色的长裙,肌肤衬得白皙又细腻,她十指染了指甲,托着下巴瞧着她的模样,颇有几分娇艳的味道。 这与她平时的形象截然不同。 “滚出去。”时溪冷冷道。 她看他们一眼都觉得厌烦恶心。 温暮语看着她的模样,一下子笑出了声,她从沙发上起身,踩着高跟鞋一步步来到她身前。 注视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冰冷的眼神,俯下身去,纤长的手指描摹着她的脸型,轻飘飘道,“时溪,你可真幸福,知道我最厌恶你什么吗?” 时溪一言不发冷脸瞧着她。 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在她家里,跟她老公滚到床上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来厌恶她。 “看看,就是这副肆无忌惮享受别人宠爱的模样。”温暮语手指收紧,手背青筋暴起,眼底流露出一股扭曲,“我真不知道你凭的什么将司景吃的死死的,这张脸吗?” 她的指甲陷入她的肌肤,时溪眉头疼得蹙紧,伸手甩开她,可是她现在浑身无力,被她轻而易举抓住了手腕。 “我也没有比你差多少啊。”温暮语脸上是诡异的笑容,她是没她美丽娇艳,可她也不差,为什么容司景就总是看不到她呢? “小时候我为了救他差点死掉,他亲口对我说要照顾我一辈子。”温暮语死死盯着时溪,“他说不会嫌弃我,就为了他这一句话,我爱了他十几年。” 时溪拧着眉,她到底在说什么? 跟容司景上了床,满足了心愿,在跟她说她的感想? 脸颊生疼,她扭头去叫保镖。 温暮语却一把将她甩回床上,时溪还在吊着水,手背上立刻鼓了一个包。 她却好似没有看见,双眼发红,“昨天晚上,我吃了药,逼他跟我上床。” 时溪一怔,动作猛地顿住,抬头不可思议看着他。 吃药? “但是……你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吗?”温暮语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眶滚了出来,“他明知道让别的男人碰我,事后我一定会自杀,他却让他的保镖过来了。你知道昨晚我是怎么过的吗?时溪……你知道吗……” 温暮语手指力气失控的大,时溪脸上甚至被她刮出了血痕。 但是她毫无所觉,时溪也因为她这句话僵住,脑子里一片空白,忘了脸上的痛觉。 容司景没有碰温暮语,还让他的保镖进了她的卧室…… 这……怎么可能。 “你在胡说什么?”十几年来,容司景在她跟她之间一直选择的都是温暮语,他对她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怎么会让保镖进去侮辱她? 温暮语看着时溪那张懵懂无知的脸,心头涌起无法控制的恨意。 “你在装什么!”她失控地吼出了声,“你明知道他喜欢你,他母亲因为你一句话在精神病医院关了十几年,他根本不在乎,你走了一年多,他就找了你一年多,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在床上昏迷十几天差点没了命,他喜欢你喜欢得都快疯了你到底在装什么!” 第263章 知道你爷爷怎么死的吗? 温暮语失控的吼声响在时溪耳边。 她看着她,脸色渐渐泛白。 什么叫喜欢她喜欢得都快疯了。 容司景么? 她都怀疑她口中说的是另一个男人。 那个深沉冷峻她永远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喜欢她? 呵……非要说的话,或许是有一些的,但是喜欢她喜欢得发疯,她确定没有认错人? 温暮语看着时溪苍白的脸,笑了笑,她将发丝拢到耳后,伴随着这个动作,她整个人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除了这个,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温暮语眼底除了冷静便是不顾一切的决绝,她残忍的勾起唇,对茫然无法回神的时溪开口道,“知道你爷爷是怎么死的吗?” 时溪眸光一颤,倏地抬起头。 “你是不是以为是司景想要你爷爷的命?” 安静的空间,气息紧绷冷凝到极致,时溪看着温暮语的脸,她薄唇一掀,对她吐出几个字,“不对,是我。” 轰的一声,时溪脑子宛如炸起一个惊雷,耳边嗡嗡作响。 是她? “那个保镖的确是司景的人,只不过因为我帮过他,他就喜欢上了我。那个蠢男人,我说帮他照顾家人,他就不顾一切开车冲出去了。” 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话语,时溪想到那天冲爷爷的车撞过去的那辆疯狂轿车。 她眼睛瞬间就红了,床单被她紧紧攥在一起,手指骨节因为用力,处处泛着白。 她听着她继续说。 “我还让他告诉你,他之所以做这一切,是司景吩咐下来的。”温暮语低眸看着自己手上刚染的指甲,呵地笑了一声,“你果然信了,深信不疑。直到现在你之所以不接受他,还是在因为这件事恨他吧?” 时溪心口是一片鲜血淋漓,她的下唇咬出了深深的痕迹,双眸死死盯着她,沙哑出声,“温暮语,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周身气息阴沉压抑,“爷爷出钱,将你照顾长大,你还有没有良心?” 她一直以为这一切是容司景做的。 当初他夺她公司,控制爷爷,有充分的理由不想让爷爷自由。 所以那个保镖一说,她就信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是温暮语在背后主使。 “为什么?”温暮语无辜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开腔,“当然是因为司景不肯放弃你,我不这么做,你们早晚会在一起啊。” 毕竟时溪虽然嘴上说不要司景,可那时眼里心里都是他。 不给她致命一击,她怎么肯跟司景闹翻。 就因为这个理由。 时溪闭了闭眼,太阳穴两边突突的跳着,神经跃跃欲断。 “你爷爷虽然给我钱,照顾我长大,但是在他眼里,我不过是路边一只阿猫阿狗,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温暮语看着时溪,不急不缓道,“他明知道我喜欢司景,司景也对我很好,可他偏偏帮助你拆散我们,那时候如果他没有插手,我跟司景可能真的会在一起。” 少年的时候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时溪薄唇抿出一抹白,呼吸平复下来,“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这些?” 第264章 太太开车冲出了医院 温暮语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为什么要告诉你?嗯……你猜猜看?” 在时溪的盯视中,她转过身,朝外走去。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一声一声富有节奏的响声,像是一把重锤,毫不留情敲打在时溪心上。 时溪从病床上跌落,眼睛里都是猩红的恨意,针头从手背滑了出来,她仿佛不知道疼,嘶哑出声,“你给我站住!” 温暮语像是没听到,走到了门边,转眸无所谓地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你爷爷死得真惨。这是我唯一快意的一件事。” 理智在瞬间绷断。 时溪扶着床站起,下一秒,不顾一切冲出了病房外。 温暮语的脚步很快,直接上了电梯,时溪眼看着电梯合上,在保镖们的一叠声阻拦中,推开他们,顺着楼梯跑下了楼。 胸口的窒闷感铺天盖地,脑子里的神经如被火烧灼,她看着温暮语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来到车前,开门上车,脑子钝痛,大吼,“温暮语!你给我站住!” 特助得到容司景的吩咐,来给时溪送吃的,看到这一幕,连忙从车上下来,“太太,您怎么没穿鞋就从外面出来了?会着凉的。” 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他惊疑不定,“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时溪胸口剧烈起伏着,看着特助身旁的车,直接推开她,弯腰坐进了车里。 随后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车钥匙就插在车上,她一脚油门,朝温暮语追了出去。 看着车速明显失控的轿车,特助想到什么,脸色有些难看,连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容司景拨去了电话。 “容总!” 电话那边是翻文件的动静,紧跟着不久就传来男人低沉冷冽的声线,“说。” “太太开着我的车冲出了医院,好像是在追温小姐,她的情绪很不对,我担心会出什么事。” 空气静了几秒,随后他听到那边的男人压抑的声音,“知道了。让保镖跟上去,别让她出危险,我马上到。” “是,容总。” ………… 两辆车在道路上狂奔,温暮语看着紧追着她不放的车,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她握着方向盘,眼里布满了冰冷的嘲弄。 “暮语……” 这时,一道温柔优雅的声音响起。 温暮语偏过脸,看向身侧美丽的中年女人,柔声道,“清姨。” “你不是说带我来看时溪吗?这是要去哪里?” 女人温婉纤瘦,一身旗袍精致温婉,她看着温暮语,轻声道,“我让人给她买了吃的,还是先去看看她吧,不然要凉了。” 温暮语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动声色回过头,看着面前的道路,“清姨,你也很喜欢时溪吗?” 云清脸上泛起一抹柔和的笑,“司景喜欢,我相信他的眼光,而且我见过时溪,是个很有礼貌的,长得又狠漂亮的女孩子。” 她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时溪的眼光很好,她很喜欢这个镯子,她送给她后她就一直戴着。 温暮语闻言眸中冷意更深,要笑不笑的道,“哦……是么。” 第265章 她想开车撞死清姨 他们母子俩还真是眼光一致。 不知不觉中,温暮语脚下的油门踩得更深。 云清抓紧了安全带,轻声道,“暮语,你开慢一点,我有点害怕。” “清姨,您别怕,我开车技术很好的,不会有任何事。” “暮语,你是不是不高兴?” 温暮语温柔的弯起唇角,“嗯?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感觉你不太高兴。”云清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喜欢司景,但是司景都已经结婚了,而且我这个儿子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暮语,你值得更好的。” 呵…… “但是清姨,我只喜欢司景,别的男人我一个也看不上。”温暮语声音沉静低柔,透着蛊惑,“清姨,我比谁都要喜欢司景,时溪伤他那么深,如果换做是我,我一定不会那么做。” 这一年多,云清的病好了很多,见到了容司景,认出来的次数也变得多了。 当然也知道时溪跟容司景吵架离家出走的事。 她皱了皱眉,没出声。 没有母亲愿意看到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一蹶不振。 容司景为了找时溪,已经近乎在自虐了。 温暮语继续道,“清姨,你让我嫁给司景好不好?” 她盯着前方,瞳仁是一片幽深的黑。 云清摇了摇头,“暮语,这话也就在我面前说说,以后别再提了。我知道你只是不甘心,我虽然不赞同司景伤害自己,但是这也说明了他有多喜欢时溪,你硬要插进他们中间,伤的是你自己。” “是,清姨说得对。”温暮语缓缓道,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从喉咙里逼出来的,“我以后再也不提这件事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清姨感叹般说道。 好孩子…… 温暮语握着方向盘的手隐隐发抖,几乎要笑出声。 她豁出去一切,只为了能够跟司景在一起。 可是他是怎么对她的呢? 她甚至不求能嫁给她,只要那一个晚上他能够温柔对待她就可以,可他却找来了保镖…… 温暮语闭了闭眼,想到那天晚上的屈辱,她恨不得立刻拿把刀杀了自己! 他就那么不在乎她,在他的眼里,她甚至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除了时溪,他眼里还看得到谁? 他不就是想跟时溪在一起吗?看看这一次过后,他还能不能原谅那个女人。 想到将要发生的一切,温暮语笑得愈发残忍放肆。 两辆车驶到大桥上,时溪车速逐渐加快,她盯着前方,眼泪不断从她眼里流出来。 她想到了爷爷死去的模样。 爷爷生前荣耀一生,死去的模样却那么凄惨。 她温暮语算个什么东西? 竟然敢对她爷爷出手…… 愤恨在体内疯狂流窜,时溪咬紧牙关,不顾一切追了上去。 温暮语透过后视镜,看着时溪失控的车速,她单手把持着方向盘,拨通了容司景的电话。 一接通,她就惊恐开口,“司景!你快来救救我们!时溪要杀了清姨!” 车上的云清一怔,愣愣的看向温暮语。 暮语在说什么? “你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这么恨你?”温暮语尖叫大喊,“你快过来,她想开车撞死清姨啊!” 第266章 全都死了才好 电话那端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传来男人低哑紧绷的声音,“我马上到。” 车速狂飙,容司景视线紧盯前方,浑身逼出透骨的冷意。 他沉默着不断加速,下颌线条紧绷,眸色阴沉到了极点。 恨他…… 他一直知道她不愿意看到自己,但原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么。 ………… 大桥上,坐在车里的云清紧紧的攥着安全带,手指骨节透着一抹苍白,她紧张地看着温暮语,眉头蹙着,“暮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刚刚在跟司景打电话?为什么要对他撒谎?时溪怎么可能要杀我?” 温暮语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闻言抬了抬下巴,示意云清看向后视镜,“怎么没有,你好好看看外面,你喜欢的儿媳妇车开得那么快,不是要撞死你是什么?” 听着温暮语不怎么尊敬的语气,云清心底划过一抹异样感,听话懂事的暮语怎么说话这么尖锐了?一点都不像她。 疑惑地看向后视镜,在她们车后,果然有一辆黑色轿车紧咬着她们不放,速度极快,像是不要命一样。 “你说车里面是时溪?她怎么了?暮语,快把车停下来,你们这样太危险了。”云清担忧地说道。 温暮语闻言讽刺地扯了扯唇角,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危险? 容司景毁了她一生,想要抛下她两个人幸幸福福一辈子? 做梦。 就是要危险,全部都死光了才好! 温暮语眼里闪烁着嗜血的疯狂,她不断加速超车,看着后面的时溪,嘴边的笑愈发深浓讽刺。 就在即将驶过大桥时,温暮语的车速降了下来,下一秒,就见时溪的车猛然提速,油门踩到了底,朝着她的车不顾一切撞了过去。 天阴沉沉的不透光,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起,只见温暮语的车撞过大桥的护栏,朝着桥下一头栽了下去。 四周的车都停了下来,看着这一场恐怖的追赶事故。 冲击感让时溪头磕在了方向盘上,额头沁出丝丝血迹。 她抬起头,看着掉下大桥的车,目光泛红,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无比冷决。 她薄唇抿出冷酷的弧度,缓缓闭了闭眼。 爷爷是她唯一的底线,谁都不可以碰。 谁都不可以。 特助在她们之后赶了过来,在车上他就已经联系了救援人员,看着坐在车里连出来的意思都没有的时溪,连忙吩咐救人。 桥下面是水,车就这么栽下去,里面的人不被撞死也会溺亡。 时间紧迫。 不知道过了多久,嘈杂声越来越大,时溪看到特助白着一张脸朝她走了过来。 她阖了阖眸,随即降下车窗。 “太太!” “容司景要怎么样我都好,将我丢去坐牢也好,亲手毙了我也罢,我都认了。” 她的语气是不顾一切的漠然。 特助声音急切,“太太,人已经救上来了,只不过生死不明,容总让您过去一趟。” 过去一趟。 是要过去,她要亲眼看看温暮语死。 第267章 恐慌 远远的,时溪看到容司景,他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苍白,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靠近,黑眸笔直地朝她看了过来。 身姿冷峻,疏离淡漠。 时溪冷静漠然的心被他这一眼看得突然乱了一拍。 有什么细小的慌乱情绪在神经末梢跳动。 她抿唇,淡了神色,随即抬腿朝他走了过去。 人已经被抬到了救护车上,隔得很远,时溪看到一条手臂滑落出来。 那是女人的手,手腕上戴着一个镯子,优雅名贵不凡。 镯子? 时溪的脚步蓦地一顿,神经像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以至于让她的神情有瞬间的恍惚。 她还没有想清楚,几秒间,她已经走到了容司景身边。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黑眸中涌动着深沉莫测的情绪,四周只有风声往耳朵里不停地灌。 紧跟着他抬了抬手,看他的动作,似乎是想将她脸颊上的头发拢到耳后,然而下一秒,他却收回了手,对站在她身旁的特助冷冷道,“带她到医院。” 嗓音低沉,透着一股遥远的疏离感。 时溪眸光微闪。 敏感地听到了他说的是带。 这个字眼,本身就带有强迫的意味。 “何必带我去医院,直接送我进监狱不是更好?” 容司景的脚步连停顿都没有,声音随着充满凉意的风声刮到她耳畔,“她如果出事,你以为我会让你活到去坐牢?” 狠戾冰冷的话语沉甸甸砸在她心口,尽管她有所心理准备,还是被狠狠刺了一下。 呵,也是。 时溪没有说什么,跟着特助坐回了车里。 一路行驶到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时溪看着手术中几个字,唇抿着,漠然无声。 容司景身躯修长笔直,一张脸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场,冷酷得让人不寒而栗。 时溪靠在墙上,脑子昏沉,感觉到自己的发烧更严重了。 “周特助,能不能扶我回病房?”时溪浑身发疼,只是站着都觉得很吃力,她看向沉默站在一旁的特助,开口问道。 周特助还没开口,就听一道冰冷的声线响起,“就在这里等着。” 时溪冷笑,她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杀人偿命,这是温暮语欠她的。 她丝毫不觉得愧疚。 周特助进退两难,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时溪咬了咬牙,站直身子,朝病房走。 在擦过男人的身侧的时候,被猛地拽住了胳膊。 只一瞬间,时溪便疼得出了一身冷汗,男人的力道太大,而且完全不觉得自己失控,在看到她疼得扭曲的脸后也没有任何怜惜放松,丝丝阴沉冷意从他唇间溢出,“我让你等着,你没听见?” “我为什么要等,凭她也配我等?” 有那么一个恍惚,她看到容司景眼里闪烁着刺骨的杀意,她心口被一双大手攥紧,随即讽笑出声。 这就是温暮语口中喜欢她喜欢得要疯了。 他究竟是在为谁疯呢? 时溪最终还是被男人甩开了手,时溪实在没力气你,倒退两步一下子摔倒在地,钻心的疼。 第268章 你就这么恨我 男人冷眼看着,并没有上来扶她的意思。 最后是时溪自己强撑着一口气站起来的,她咬紧了唇,混沌感使她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顺着墙滑落在地,紧抱着自己,将头埋进了膝盖间。 容司景黑漆漆的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湛湛寒意从他眸底渗透出来,阴戾感浓厚得让人头皮发麻。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容司景长腿迈出,声音里隐含着不易察觉的紧绷,“怎么样?” 时溪惨白着一张脸,已经烧得意识不清,她看向走出来的医生,听他们说话。 “情况还不好说,容夫人现在还在昏迷当中,醒不醒的过来我们无法保证。” 无法保证…… 容司景瞳仁剧烈收缩了一下,身子震了震。 几秒钟过后,他才朝医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后续治疗麻烦你们了。” “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医生很快离开。 紧跟着护士推着病床上的人走了出来。 温婉美丽的女人躺在上面,紧闭着一双眼,因为年纪不再轻的缘故,眼角有着淡淡的细纹。 刚站起的时溪一下没站稳,又重重摔在了地上,然而她没有顾及到身上的疼痛,一张脸白得可怕。 怎么会是她? 手术室里的人是容司景的母亲? 怎么可能。 温暮语呢? 她开车撞的是温暮语,她人呢?为什么会换成容司景的母亲? 跌跌撞撞想上前,却在即将触碰到云清时,被人扣住手腕直接甩在了墙上。 阴戾的气息铺天盖地,浓浓的压迫感让时溪无法呼吸。 她看着眼前浑身紧绷,双眼充血的男人,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出声,“不是的……” “时溪,你就这么恨我。”容司景的嗓音沙哑得厉害,目光无比阴沉,“恨到连我母亲都不放过。” 时溪摇头,刚想开口,却被他一把攥住了喉咙。 呼吸被一点点逼出,他深沉的眸子染上赤红的疯狂,手背青筋根根暴起,浑身都是浓郁到能把人逼疯的嗜血气息。 时溪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生理性眼泪不受控制从眼眶滑落,沙哑道,“不是这样的……” 高烧加上窒息,很快时溪就挣扎不了了,容司景却在她即将晕过去的那一瞬收回了手。 他看着她瘫软在地,捂着脖子不断咳嗽,苍白的脸咳出血红。 往后退了两步,晦暗的眸满是挣扎隐忍,还有一抹清晰的自我厌恶。 下不了手。 事到如今,他还是下不了手。 讽刺的扯了扯唇角,容司景最终缓缓移开视线,离开。 临走他低漠的声线在时溪头顶响起,“你要走就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修长挺直的背影,如今只剩落寞和孤寂。 时溪看着男人逐渐走远,嘴唇张了张,想要辩驳,却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地。 “太太!”特助紧张的声音响起。 时溪闭上眼睛前,也没看到容司景回头。 ………… 不知道睡了多久,时溪再次睁开眼,发觉外面已经变得一片漆黑。 第269章 离婚协议书 她支撑着身子起身,浑身疼痛疼得厉害,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太太。” 病房的门从外面拉开,周特助走了进来,“您还好吗?” 时溪张了张嘴,声音无比嘶哑,“到底怎么回事?” “太太您指的是?” “温暮语呢?”时溪碰了碰缠了一圈纱布的脖子,艰涩出声,“为什么在手术室里的人会变成容司景的母亲?” 特助愣了愣,“容夫人连人的车被您撞入桥下,受伤严重,所以才会在手术室。” 她不是明知这一切吗,怎么还会问这种问题。 “那辆车明明是温暮语在开!”时溪说这一段话已经用尽了力气,她靠在病床上,平复着呼吸。 特助想到什么,惊呆了,“那也就是说,太太您不是因为恨容总才开车撞向容夫人的?您不知道容夫人在车上?” 时溪看了他一眼,脸色苍白,“我怎么可能知道。” 她亲眼看着温暮语上了那辆车,便以为那辆车上只有温暮语一个人。 不由自主攥紧了手心,没想到,容司景的母亲也在车上…… 时溪闭了闭眼,“温暮语人呢?” 周特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慢慢道,“我们并没有在桥下找到温小姐。” 水很深,现在还没有找到,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时溪闻言沉默了片刻,没出声。 周特助还在沉思,就见时溪从病床上下来。 “太太,您要去哪儿?” “我去找容司景。”脖间的痛感仍在,时溪想到他临走时看她的目光,心口逐渐泛起一阵难以描述的恐慌感。 “容总现在正在气头上,您还是暂时不要过去得好。”周特助皱眉劝告。 容总掐住太太脖子的时候,他真的以为容总会要了她的命。 他身上的狠戾不是假的。 时溪没有说话,伸手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太太……” “不管怎么样……”时溪打断他的话,出声,身着病号服的她更显瘦弱,一字一顿道,“我必须告诉他,我没有要害他的母亲。” 周特助看着她径直出了门,脸上布满了忧虑。 时溪来到了时家庄园。 听云清病房里的保镖说,容司景已经回了家。 她抿紧了唇,在佣人的惊讶的目光中,来到了客厅。 男人坐在沙发上,满身冷漠阴沉,听到动静,也没有回头。 时溪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佣人看着两人紧张的气氛,都退了下去。 整个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吊灯透着冷白的光,客厅里一片死寂。 “我有话要跟你说。” “啪嚓——” 打火机点燃了香烟,青薄的烟雾弥散开来,容司景一张脸在冰冷的光线下没有丝毫表情,他沉默着抽着烟,几秒后,将身前茶几上放着的纸张,扫到了她脚边。 随着他的动作,时溪的目光下意识看向那几张纸。 下一瞬,等她看清上面的字眼,薄唇不由抿紧。 离婚协议书。 五个大字,直直得落入了她的眸底。 她看到,在落款处,他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第270章 我签好了 明明是自己期盼已久的事,可时溪却并没有觉得多高兴。 在原地站了几秒,她蹲下去将地上的纸一张张捡了起来,视线落在离婚协议书的各项条款上。 没有任何无理的要求。 而且赡养费——数字大得吓人。 凭他现在的身价,做出这份离婚协议书,是铁了心不愿意跟她有任何纠缠的意思。 她该庆幸。 站在那里,时溪忽然恍惚了,她来找他做什么呢。 事实已经造成,就算她解释不知道他母亲也在车上,他母亲也无法醒来。 与其相互折磨,现在就这样互相放手,不是更好么…… 沉寂冰冷的气氛中,男人沙哑的声音略显疲惫,淡淡道,“签了吧。” 他一贯的清冷语调,却突然在时溪心间狠揉了一下,说不清的痛感遍布神经各处。 她呼吸断了一秒,咬紧了下唇,什么都没说,走到桌前,拿起了他放在茶几上的笔。 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她低眸,在其中一份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时溪。 容司景的视线落在那两个字眼上,拿烟的手狠狠震了一下,胸口窒息般压抑。 他盯着眼前的女人,薄唇轻轻颤抖着,目光由始至终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 直到她签上全部名字,那股能将他逼疯的郁气突然疯狂挤压着他的心脏,他几乎是拼命克制,才没有将眼前的桌子掀翻。 一分钟后,时溪签完了离婚协议书。 她抬起眼,对上男人幽深得看不清情绪的眸子,手指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张了张嘴道,“我签好了。” 容司景深深看了她几秒,薄唇突地掀出凉薄的笑,“是么。”冰冷漠然的嗓音蓄着讽刺,“那你就走吧。” 时溪的眼睫轻颤了一下。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期间,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盯着她。 偌大的空间突然变得逼仄压抑起来,时溪神经紧绷,伸手拿过一份离婚协议书,抬腿朝客厅外走去。 脚步声很轻,却像带血的刀,一步一步踩在容司景的心尖上。 在即将踏出客厅时,他低沉紧绷的嗓音传来,“你来找我什么事?” 时溪一顿,哑声道,“没事了。” 已经结束了。 容司景呵的一声笑了。 声线很低,修长的手搭在额头上,完美的五官上满满都是自嘲冷笑。 连他都觉得自己真他妈贱得无可救药。 时溪心脏狠狠一拧,下一秒,她踏出了客厅。 夜色将她完全包围,空气吸入肺腑,让她觉得遍体生凉。 失神地走在路上,她看着前方明亮的路灯,一股茫然袭上心头。 她该去哪儿…… 一张精致的小脸浮上眼前。 燃燃…… 对,她的燃燃。 几天没见,她不知道他好不好。 思念在脑海里疯狂生根,她抬腿就大步朝前走,突然脚下被一颗小石子狠狠绊了一下,她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地上,手心一下子满是血迹。 黑夜漫漫,她看着自己的手心,眼眶突然酸涩得厉害。 这时,几双黑色的皮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溪怔怔抬头。 第271章 这个官司不好打 身着制服的男人们冷眼看着她,刻板公正的语调,“时溪,是吗?” 时溪忍着痛从地上起来,站直了身子,看着他们,已经明白了什么。 他们中其中一位出示了手中的逮捕令,“我们现在以故意杀人罪逮捕你。” 时溪看向身后偌大的时家庄园,唇边露出一抹苦笑。 是啊,她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他是没有理由再护着她。 杀人偿命,不仅是温暮语,她害的还有他的母亲。 静了几秒,时溪收回视线,低声道,“走吧。” ………… 天光阴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看守所前停下,脚踩黑色皮鞋的男人下车,一身西装将挺拔的身材衬得贵气不凡,冷硬的五官处处透着桀骜,薄唇微微抿着,他看了一眼看守所,墨色的眸沉了沉。 “江公子,这边。”律师推了推眼镜,引着江墨白迈进了看守所。 路上,他低声对他说着话,“江公子,这个官司恐怕不好打。” 江墨白眉眼深沉,声线是平铺直叙的冷硬,“不然你以为我给你那么多钱是干什么的?” “……” 等待中,江墨白双手插在裤兜里,他伸手拉了拉系的很紧的领带,眉眼带上一股浮躁,“怎么还不来?” 律师刚打算说话,面前的小门打开,时溪被警察带了出来。 江墨白立刻坐直了身子。 第一眼,他的眸光落在时溪戴着手铐的手腕上,眸子陡然眯了眯。 时溪感冒还没好,脸上透出虚弱的苍白,发丝微乱,任由警察带着她坐在位置上。 她抬起头,看向眼前的江墨白。 “你怎么来了?” 江墨白深沉的眸紧紧的凝着她。 一年多不见,那次在包厢里发生的意外,让他没脸面对她,所以这一年多他硬逼着自己不去找她。 但没想到再次相见,是会在看守所里。 江墨白将原本就扯得松松散散的领带全部扯了下来,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烦躁郁气一齐袭上心头,他扯开衬衫的扣子,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时溪的情景。 那时候她十六七岁,他回国,第一眼见到她,就被吸引住了。 机场里,明艳娇俏的时家大小姐双手环胸,冷着脸教训身边的保镖,“你刚刚为什么推那个老奶奶?” 保镖的声音恭恭敬敬传过来,“我怕她弄脏大小姐。” 谁都知道大小姐最爱干净,而且那个老奶奶实际上只不过是个乞讨要饭的。 “裙子弄脏了我可以再换啊,我钱很多的好不好!”女孩儿的声音理直气壮。 保镖顿时哑口无言。 他在那边看得直笑,觉得这姑娘真有趣。 她似乎是来接人的,他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也不急着回去,晾着一群来接他的人,就靠在旁边,似笑非笑打量着小姑娘。 没过多久,她要等的人出来了。 刚刚还冷着脸的少女立刻喜笑颜开,提着裙子就朝人跑了过去。 不顾所有人的目光,直接扑到了男人的怀里。 笑得眉眼弯弯,“司景,我好想你啊!” 他去看她抱住的男人。 第272章 他喜欢的傲慢美丽的女人 那就是容司景,高大冷峻,英俊深沉。 低眸注视着她,冷酷的脸上连个笑影都没有,只是单手护住她的腰,“谁让你来的?” 女孩儿撅起红唇,委委屈屈地道,“你这次出去整整两个月,我都要想死你了,为了早一点见到你,我当然要来接你啊。” “只带了一个保镖?” “嗯……” 容司景看着她,好长时间没有再说什么。 几秒后,才扣住她的手腕,一言不发带着她离开。 刚刚还喜笑颜开的小姑娘似乎被他这个模样吓住了,也不敢说话,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 他在旁边看完这一整场才悠闲的离开。 事后他打听出她叫什么,在哪个学校上学,便义无反顾追了过去。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时溪喜欢容司景。 听他的发小跟他感叹,“容司景就他妈是一块石头,见到这样一个热情似火的美人竟然也无动于衷,这么多年了,时大美人追得那叫一个辛苦啊……” 他想,她追他,那就由他来追她。 将所有的热情奉献上去,让她体会被爱的滋味。 但是他没想到,第一次去时溪家,就被那个冷冰冰的男人打得住进了医院。 那是他一生的耻辱。 但也是那个时候,他明白,那个男人只是装得无所谓罢了,实际上比任何人都偏执的喜欢时溪。 这让他更无法理解。 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还一味地糟蹋侮辱她。 对她的心意不屑一顾,对她的追求置之不理。 时溪对容司景的心意很坚决,所以他自始至终都只能作为旁观者。 如果她过得幸福,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可是看看她现在过得这叫什么日子? 娇娇俏俏的女人,一见到容司景就变得畏首畏尾。 情伤出国,回来后嫁给他郁郁寡欢,现在更好,直接进了监狱。 他喜欢的那个傲慢美丽的女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江墨白呼吸沉沉,盯着时溪始终一言不发。 他浑身透出来的压迫感让站在一旁的律师战战兢兢,见对面的时溪都因为他狠戾的眼神开始不安起来,他轻声道,“江公子,时间有限,我们还是赶紧说正事吧。” 江墨白目光闪了闪,慢慢回过神,他看着时溪,冷静地道,“我帮你出来。” 时溪抿了抿唇,她其实……不抱什么希望。 毕竟她一路开车追赶温暮语是事实,监控录像都在,她将人撞入大桥下,害得她们中,一个下落不明一个昏迷不醒。 “你如果敢说不用,我直接掐死你!” 江墨白冷厉且阴气沉沉的声音陡然响起。 时溪抬起眸看向他,桀骜不驯的男人此刻像头炸毛的狮子,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时溪也忍不住扯了扯唇角,“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撞人的是她,入狱的也是她,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问你,你就甘心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你他妈就这点出息?” 江墨白脾气不好,当下就吼了出来。 一旁的律师听得头疼无比,看着直皱眉的警察,赶紧拉了拉他。 第273章 容司景的孩子? 知道你江家有权有势背景雄厚,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 江墨白甩开律师的手,“时溪,你给我一句话,要不要出来!” 他的意思,像是只要她回答一句要,他就能立刻帮她出来一样。 看着男人烦躁桀骜的脸,时溪在心底叹了口气,“江墨白,你真的不用为我做这些。” 她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但她给不了。 以前给不了,现在也一样。 “我乐意!”江墨白抬腿踢了一脚面前的墙,脸色难看。 时溪攥紧了手心,她欠他的已经很多了,还不清,也还不起了。 “你不用觉得我帮了你你就必须得嫁给我,我江墨白也不是除了你就没别的女人要,不说别的,你就甘心因为温暮语那种女人坐一辈子的牢?”江墨白紧紧的盯着她。 时溪闻言抿了抿唇。 不甘心,她当然不甘心。 温暮语害她爷爷,她是死有余辜。 但是她之所以愿意坐在这里,是因为……容司景的母亲。 尽管是意外,但她毕竟造成了对她的伤害。 如果她真的醒不过来,她无法再心安理得过日子。 而且……容司景也不会允许她心安理得过日子。 “时小姐,这次的事故很严重,我们要替你翻案不容易,你自己如果不坚定立场,这场官司一定会输。” 律师比江墨白要理智,见状出了声。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你必须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江墨白冷冷凝视了她一会儿,率先走了出去。 他带来的律师朝时溪点了点头,也匆匆跟了上去。 当天下午,时溪还见到了曲南歌。 陪她来的是凤聿锦,相较于江墨白的阴沉暴躁,眼前这个男人矜贵优雅,只是朝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连同她身边的警察都一并退了出去。 “你跟她说话,我先出去,嗯?” 温润深沉的男人低头凝视着身边的曲南歌,柔声开口。 曲南歌没有看他,一见到时溪,视线就完全凝在了她的身上。 凤聿锦看着她的模样,目光深了深,自嘲一笑,没有说什么,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溪儿!” 人一走,曲南歌就走了过去。 隔着玻璃,她看着时溪的模样,脸色苍白得无以复加,“你怎么……怎么成了这样?” 原本娇艳精致的女人此时瘦弱的不成样子,她心疼的咬紧唇,手指印在了玻璃上,“听说还发烧了,你还好吗?” 时溪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看向曲南歌,“南歌,我有事要跟你说。” 南歌来得正好,她有事要交代她。 ………… 五分钟后,曲南歌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孩子?” 她震惊的看着她,“容司景的?” 时溪低下眸,笑了下,“除了他,还能有谁呢。南歌,如果我真的出不去,我希望你能多多照顾他。” 曲南歌看着时溪的脸,半晌后道,“我会让你出去,一定会。” 时溪没说什么,她抬眸看向曲南歌没有血色的脸,眉头深深皱了起来,担忧道,“南歌,你脸色不好。” 南歌一进来,她就注意到了。 第274章 会不会太忘恩负义 曲南歌脸色滞了滞,缓缓坐了下来,朝她笑了笑。 看着她的模样,时溪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到底怎么了?”她问道。 曲南歌摇了摇头,“真的没事。”她脸庞秀丽温和,声音是轻描淡写的柔软,“你给了我那么多钱,我又不像你一样在外面无人照顾,凤聿锦家大业大,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委屈了我。你别担心了,还是多想想你自己。” 无论如何,她是一定会让她出来的。 她看向时溪,字字坚定,“溪儿,你不能待在监狱里,不为了别的,你的孩子还那么小,你忍心让他既没有爸爸陪伴,也没有妈妈吗?” 她很清楚,时溪是不愿意让容司景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的。若放到以前还好说,现在闹到这个地步,如果容司景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抢过来。 这可能是时溪最不愿意看到的。 时溪闻言,沉默了下来。 南歌戳到了她的死穴。 她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燃燃了呢,他还那么小…… 旁边的门打开,一身西装,气息矜贵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来到曲南歌身侧,低声道,“谈完了吗?到时间了。” 曲南歌蹙眉,看向男人五官俊美的脸,“怎么这么快?” 凤聿锦眉目更加柔和,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一瞬不瞬,“单独让你们两个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总不能太不给这里的警察面子,你说呢?” 曲南歌紧皱的眉头没有舒展。 最后还是时溪道,“南歌,回去吧,你脸色不太好。” 曲南歌看了时溪一眼,眼底有不舍,被男人搂着肩膀,带出了房间。 外面天色阴沉,男人拉开车门,扶着曲南歌坐了进去。 “凤少,去哪里?” 凤聿锦看着一坐到车上,就闭目养神的女人,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静静道:“回医院。” “是。” 车里十分安静,凤聿锦握住了女人的手,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此刻的温度却冰凉无比,他眉头拧起,温声道,“很冷?” 说这便要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曲南歌往旁边侧了侧,眉头皱起,“我没事,不冷。” 这是她对他不耐烦的表现。 凤聿锦的目光凉了一瞬,漆黑的眸子凝在她脸上,含笑的声音让人摸不透他的情绪,“南歌,我刚陪你来看你的好姐妹,转眼你就对我爱搭不理,你觉得你这个样子,会不会太忘恩负义了,嗯?” 曲南歌脑子里的神经被挑起,紧绷而压抑,她心口一股股泛着凉意,让她看凤聿锦的目光都没了温度,“那么你觉得我怎么样做比较好,你告诉我,我照做好不好?” 凤聿锦的瞳仁缩紧,浑身似乎铺了一层寒意,让他看起来遥远且无法接近。 曲南歌实在没有心思去理会他的不开心,对司机道,“周叔,在前面停车,把我放下来吧。” 他一向最看不惯她的冷脸和阴阳怪气。她识趣一点,不惹他心烦。 凤聿锦盯着她的脸,眸色一度冷到极点。 第275章 跟她在一起很舒服 周叔怔了一下,看了一眼凤聿锦,便欲将车子停下来。 “不许停,继续开!” 男人冷冽低沉的嗓音骤然响起,满脸都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他看着曲南歌,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她的脸上,气息阴沉,“你要去哪儿?” “我打车回医院。”曲南歌望着他难看的脸色,叹了口气,清丽的眉眼间是掩藏不住的苍白疲惫,“我还能去哪儿?” 凤聿锦的眸子深不见底,“你能去哪儿?我看你能去的地方多着。” 他一不留神,她就能瞬间跑得没了踪迹。 比时溪还要难找。 “凤聿锦,我不是溪儿,我全家都在封城,你不跟我离婚,我根本跑不了。”依照他的手段,她敢跑,他就敢玩死曲家,她只能等他慢慢厌倦自己,还能跑去哪。 而且从小到大,她也没过过溪儿肆意任性的生活,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就算被迫过一辈子,她也只能承受下去。 听着她语气中的疲惫与无奈,凤聿锦的心口被狠狠揉了一下,眸中泛起密密麻麻的怜惜。 他放下自己的手,转而将女人搂进怀里。 “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成心让我心疼?” 只是把自己说得可怜吗,她一直都在过这样的日子啊。 曲南歌叹了口气,知道这话说出来他只会更生气,便不再说,乖顺地靠在他怀里。 凤聿锦对她这个样子很满意,手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心口是止不住的柔软。 跟她在一起,很舒服。 轿车在路上行驶着,快到医院的时候,男人的手机响了起来。 凤聿锦随手拿过来看了一眼,眉头淡淡拢起。 曲南歌仍旧没什么反应,他不说,她也就不问。 过了一会儿,男人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将手机放下,握住她的手指,安静的陪着她。 车终于行驶到医院。 医生过来做完检查,道,“这次流产对凤太太的身体造成了非常大的伤害,以后要注意好好休养。” 凤聿锦无声无息看着躺到病床上,呼吸微弱的女人,黑眸里看不出情绪。 停顿了一下,医生继续说,“这两年别急着要孩子。” 凤聿锦看向他,眉头不自觉拧起,“这么严重?” “凤太太身体本就不好,可能是小时候落下的伤,为了避免意外,还是谨慎一点好。” 小时候落下的伤…… 凤聿锦目光闪了闪,见曲南歌一进来就闭上了眼睛,无论医生说什么她都没什么反应,仿佛说的不是她的身体一般,心头涌起无法言说的烦躁与窒闷感,眉头紧蹙,对医生点了点头,送他离开。 过了几分钟,他重新走到了病房。 女人头发披散了一枕头,更衬的一张脸出奇的小,他不自觉伸手,将她的发丝撩到了耳朵后。 “你不用觉得自责。”以为已经睡着的女人闭着眼睛出声,“事后没有做好措施是我的责任,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掉也是我的责任,跟你没关系。” 她分的这样清楚。 凤聿锦脸上的冷意顿时更加深冷。 第276章 我妈去世得早 看了她几秒,男人淡淡出声;“既然是我的孩子,怎么会跟我没关系。” 曲南歌极淡的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孩子? 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成型的胚胎,他这样的人,什么时候还会在意这个。 凤聿锦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下去,对于女人来说,失去孩子的打击都是非常大的,虽然南歌一直表现得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但他能感觉得到。 “刚刚医生说你身体不好,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这是怎么回事?”他在意的是这个。 凤聿锦忽然意识到,从跟他在一起开始,她就没有说过她以前的事。 曲南歌闻言睁开眼,几秒过后复又闭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语气跟平时没有变化,“我妈去世得早,有很多事没人教我,等我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身体已经落下病根了。” 她说得很随意。 凤聿锦脸色却始终冷沉。 房间里很安静,曲南歌听不见他的声音,突然意识到什么,敛眉轻声道,“……你放心,我没有乱搞过,我说的没人教我,只不过是乱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冬天又冻到了而已。” “你以为我在想什么?”凤聿锦蓦地出声,脸色比刚才还不知道难看多少倍,“曲南歌,你脑子里每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以为他有多龌龊。 而且在曲家跟她上床的那一晚,虽然有药物的效果,但她的各种反应还是能让他确定她那时候是个处,他怎么会往那处想。 曲南歌知道自己或许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便不再说话。 这时,男人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凤聿锦慢慢皱起眉。 “你去吧。”他始终不接听手机,可能是在顾虑她。 毕竟老婆流产躺在医院,他还去跟情人厮混,听起来过于渣了点。 虽然……她这个老婆只是名义上,那个情人却是人家原本就放在心尖尖上的。 凤聿锦闻言,握着手机的手陡然加大了力气,说不出哪里烦,就是不高兴,连语气都带了几分讽刺,,“曲南歌,你真舍得让我去?你知道我,最讨厌心口不一的女人。” 她跟他之间,什么时候能用上舍不舍得这个字眼了。 不舍得他难道就不会去了吗,矜贵的凤大少还真是容不得女人不将他放在心上。 曲南歌扯唇凉凉笑了笑,没有出声。 凤聿锦在原地站了几秒,看着她淡漠的背影,觉得自己真他妈莫名其妙。 脸色逐渐寡淡下来,等手机再次响起,他看了一眼就按了接听,从女人身上移开视线,转身从病房走了出去。 “喂?” 男人的声音淡懒轻柔,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存,“你在哪儿?” 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曲南歌将被子拉过头,一张脸深深埋了进去。 她没有说的是,她之所以身体不好,除了小时候不懂怎么照顾自己,还有个女人想尽办法折磨她,那个女人就是他电话里头那个人的妈。 她没说,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第277章 他恨不得弄死她 江墨白说话算话,在第二天,就来到了看守所,问她的想法。 他死死盯着她,那副模样像是她敢说一个不要,他就能立刻拆了面前的玻璃冲进去。 时溪看着他急切的表情,心头动了一下,“我要出去。” 她看着他,目光逐渐变得坚定,“江墨白,请你帮我出去。” 她不要为了温暮语将自己的后半生都交代在这里,她还有燃燃。 江墨白看着她,几秒后,笑了,身体往后仰,眉目桀骜,“这才是我喜欢的女人。” 一旁的律师轻咳,人家明明有老公好不好。 “时小姐你放心,接下来我们会搜集能证明你无罪的证据。这期间,请你不要签署别的东西,也不要跟外人见面。” “我明白了。” 律师又交代了一些问题,这才看向江墨白,“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江公子,我们走吧。” 江墨白又深深的看了时溪一会儿,这才直起高大挺拔的身子,临走对她轻声道,“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别怕,我一定帮你出去。” 时溪不是不感动的,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出了看守所,江墨白回头望了一眼高墙铁壁,抿了抿唇,矮身上了自己的车。 就在他的车走后不久,另外一辆豪车紧跟着停了下来,司机轻声道,“容少,刚刚从看守所出来的好像是江家的公子爷,江墨白。”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眉目深沉凛冽,好半晌,才伸出手臂,开门下车。 看守所里,本来就狭小的空间因为男人的到来,越发显得狭窄逼仄。 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子站在那里,静静凝视着她,时溪因为他深沉的目光,心口漫上一层说不清的感觉。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迈开步子,在一张凳子前坐了下来,眸光笔直地看向她,薄唇轻启,“你在这里似乎并不寂寞,听说这两天来看你的人络绎不绝。” 时溪望着他冷清的眉眼,“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依照容司景现如今的势力,虽然不说一手遮天,但想保护一个人也可以说易如反掌,但她还是被逮捕到了这里。 其中的原因,只是警察们在秉公执法么,他难道就没有插手? 因为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他做什么都理所当然。 “江家对你一而再再而三诱惑他们儿子的事很不满,江墨白虽然一直在反抗,但身为江家的儿子,他要让你出来,肯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时溪看着容司景过于冷漠的脸庞,喉咙发紧,“你想说什么?” 容司景眉眼深冷,“凤聿锦对你那个闺蜜的感情不是那么深,你觉得在利益的诱惑下,他会选择哪一边?” 来看过她的人,他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其实也不用调查,她的朋友本来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他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断她后路。 “你不想让我出去。” 说完这句话,时溪都觉得自己可笑。 能想吗。 她把他承诺守护一辈子的女人撞下了桥,把他母亲撞得昏迷不醒。 他怕是恨不得弄死她。 第278章 我帮你出来 容司景深深凝视着眼前的人,薄唇抿出冷硬的弧度,他没有说话。 这是默认的意思? 时溪嘲讽地勾了勾唇,看着他的脸淡淡道,“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是想说明他的实力,还是想将她摁死在监狱里,他不需要特地来告诉她,如果不想让她出来,尽管可以在背后动手。 她了解他的手段,不用特意向她展示。 有好长的时间,容司景都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静静流逝着,时溪看向身旁的警察,“可以带我回去了吗?我想时间应该到了。” 那个女警察目光闪烁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容司景。 本来,看守所只允许接受嫌疑人亲属委托的律师进来,可自从时溪被抓进来,看她的人物来头一个比一个大,那些规矩简直成了摆设,哪轮得到她这个小警察说话。 容司景眼皮未掀,目光淡而冷的注视着她,周身的气场淡漠冷峻。 他不说话,警察不敢动,时溪也只能在那里干坐着。 好几分钟后,在这冰冷压抑的气氛里,他目光沉沉的出声,“拒绝江墨白,我帮你出去。” 拒绝江墨白,我帮你出去。 有那么一会儿,时溪甚至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不是他将她弄到这里来的么,现在装什么好心。 而且他这个说法太奇怪了。 “容司景,我们都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你好像没立场插手我的事。” 她愿意接受谁的帮助是她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为什么宁愿自己帮她也不允许江墨白。 他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做的事很矛盾? 容司景表情不变,“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答不答应。” “我不答应你就会对付江墨白?” 他看着她,没有否认。 时溪被他气笑了,“如果我答应了你,转眼你就把我丢在监狱,我得罪了江墨白,你又不管我,我这辈子岂不是完了?” 他回答的简洁明了,“不会。” “不会?你的承诺太廉价,我不相信你。”当初,他还答应好好跟她过日子,可转眼她却在监狱里。 容司景的目光陡然阴沉了下来,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这么说,你是认定了江墨白,哪怕他当初差点强-奸-你?” 时溪脑子里的神经一下子被牵动,看着他冷漠的五官冷笑,“他只是差点,你却把事情都做实了,哪来的脸说他?” 周围的空气骤然冷缩,男人浑身透出的压迫感让人窒息。 时溪移开眼睛,不去看他。 她想,这顿吵真的没有必要。 都已经离婚了。 单薄的光线从窗外照过来,半晌后,容司景才起身,看着她说出四个字。 “我明白了。” 时溪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还没问清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男人已经走出了房间。 周围只留下昏沉的寂寥。 ………… 下午,时溪被保释出来。 曲南歌从车里出来,给她披了一件衣服,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道,“走吧,先回家。” 时溪脸上的神色有些憔悴,“我没事,帮我在附近酒店开一间房吧。” 第279章 怕生不如死吗 她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合去南歌家里打扰她。 曲南歌看着她,也没有勉强,道,“也好,我陪着你。” 两人上了车。 曲南歌给她在附近酒店开了一间房,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时溪侧过头,“你如果有事的话就先去忙,我洗个澡,睡一会儿。” 曲南歌工作室那边出了点问题,需要她去处理,看了时溪一眼,“你一个人真没事?” 时溪失笑,“你尽管去,我又不是小孩子。” “好,我马上回来。” 曲南歌走后,酒店的套房里显得十分安静,时溪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通了韩野的电话号码。 无人接听。 她蹙了蹙眉,将手机放下,抬腿走向了浴室。 泡完澡出来已经是一小时后,热气熏得她的脸颊显出微微红晕,一边擦着头发,她一边去拿放在床上的手机。 指尖刚碰到手机机身,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警惕回头,一棍子却冲着她直接敲了下来。 “砰!”时溪应声倒地。 ………… 曲南歌从电梯里出来,兜里的手机在这时响起。 看着上面的名字,她有些意外。 两秒后,她从容接起来:“容司景?” 手机那端的男声低沉淡漠,“你跟时溪在一起?” 曲南歌正考虑着他这话里头的意思,伸手去开房门,手刚接触到密码锁,却发现房门是开着的。 她一怔,透过缝隙,突然看到背对着她的陌生男人正拖着时溪往床下扯。 尖叫声差点冲出喉咙,她伸手死死捂住,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短暂的意外,被房间里的男人敏感察觉到。 他立刻丢下时溪,朝她冲了过来。 “救……” 一个字刚说出口,人已经被他从后面狠狠拽入房间,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容司景听着最后那道尖锐的女声,瞳孔震了震,他快速做出判断,切断电话,立刻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沉声道,“立刻给我查曲南歌现在所在的位置。” 不到三分钟,电话那端立刻给他报出一个酒店的名字。 “让酒店的经理和保安过去一趟。”容司景从办公桌后起身,颀长挺拔的身材在桌面投下淡淡的阴影,夕阳的微光落在他的脸上,将他眸底的神色衬得晦暗不明。 他迈开长腿,直接朝外走,“另外,通知凤聿锦。” 那端的人应了声是,立刻按照他说的做事。 ………… 酒店房间里。 曲南歌看着身旁眼前的陌生男人,他应该是看她跟时溪只有两个女人,便起了犯罪的心思。看到他伸手想朝时溪的浴袍里面摸去,曲南歌脸色大变,厉声道,“住手!” 那个男人阴飕飕朝她看了过来,邪笑道,“怎么,着急了?没关系,下一个就轮到你。” “别碰她。”曲南歌平稳着思绪,“除非你不想要命了。” “我这条贱命本来就不值多少钱。”那个男人掂了掂手里的棒球棍,无所谓道,“能上两个极品女人,就是死也值了。” 曲南歌静静道,“死不怕,怕生不如死么?” 第280章 乖一点 男人看着她,眯了眯眼。 下一秒,他嗤笑出声,伸手过去,毫不犹豫撕开了时溪的浴袍。 目光灼热的在时溪白皙的肌肤上逡巡,男人睨向曲南歌,“乖女人,你在为谁拖延时间?” 曲南歌脸色唰的一下白了,眼睛发红,“我让你住手!” 她不顾一切便朝男人撞了过去。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软滑的发丝被他毫不留情撕扯着往前拽,阴森的眸注视着南歌白皙的脸,“你虽然没有她漂亮,但是性格我很喜欢。等我一会儿,嗯?” 他呵呵笑着用手拍了拍曲南歌的脸,下一秒,便将她像垃圾一样丢在那里,伸手解自己的皮带。 那声音听在曲南歌的耳朵里,让她头皮一阵阵发麻。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的目光转向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上,慢慢移过去。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那个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走过去,左右开弓狠狠甩了她几个耳光。 “说了让你乖一点,怎么就是不听话?” “你别碰她。”曲南歌死死咬着牙,嘴里都是血腥味,“我随便你处置。” 对上歹徒凶狠的目光,她脸上也没有一点惧色,淡淡道,“你应该也不想跟一个昏迷中的木头做-爱,对么?” 温雅淡漠的女人,说着大胆的女人都不可能说出来的话,身上造成的反差感让歹徒瞬间便对她起了兴趣,他呵的笑了声,“有意思。既然你这么想让我碰你,我就如你的意。” 曲南歌死死咬着后槽牙,男人的味道袭来,她浑身连指尖都在颤抖。 不能怕,忍过去,她告诉自己。 歹徒的手伸了过来。 下一秒,房间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大响声震耳欲聋,曲南歌披头散发,朝来人看去。 凤聿锦深沉的目光朝她看过来,额头青筋跳动着,无声无息盯了她几秒,才抬腿走了进来。 “把这个蠢东西的眼睛挖掉。”他看着曲南歌肿胀的脸蛋,长眸眯起,又加了句,“手也给我切掉。” 皮鞋踩在地毯声,静谧无声。 只有危险的气息在不断扩大。 “剩下的交给容司景处理,顺便告诉他,他老婆险些被这个狗东西强-奸。” “是。” 从头到尾,凤聿锦甚至没有多看过那个施暴的男人一眼。 曲南歌被他搂进怀里。 “没事了。”他道。 闻着熟悉的清冽的味道,曲南歌的脑子有一瞬的恍惚,然而她很快反应过来,推开他,给时溪将裸露出来的肌肤盖好。 她一回头,突然对上凤聿锦复杂深沉的目光。 “时溪的命是命,你的就不是了?” 南歌怔了怔,看向他。 然而男人已经移开目光,看向被自己手下迅速制服的歹徒,声音冷漠到极致,“带出去。” “是。” 五分钟后,容司景赶了过来。 凤聿锦正坐在沙发上给曲南歌上药,看到他也当没看见,一语不发。 容司景也没有理他,径直朝躺在床上的女人走了过去。 目光深深凝在时溪的脸上,薄唇紧紧抿了起来。 第281章 把你老公安抚好 “溪儿的脑袋被那个人用棒球棍打了一下,昏过去了。” 曲南歌出声。 容司景瞳仁微微收紧,沉沉出声,“知道了。” 他毫不犹豫将时溪打横抱了起来。 迈开步子的瞬间,凤聿锦不紧不慢的声音传出,“容少,管不好自己的女人也就算了,但能让她别来拖累别人吗。” 容司景朝他看了过去。 凤聿锦在给曲南歌上药,连余光都没有朝他这里瞥一眼。 容司景看着曲南歌被打肿的脸,稍微一想,就知道其中缘由,他静静对她道,“抱歉。” 曲南歌都不知道凤聿锦在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她跟时溪什么时候需要为这个计较。 只要她没事就好。 “你不用跟我抱歉。”她无视身边凤聿锦嘲弄的冷笑,对容司景道,“我只希望你现在能放下时溪,我会找来医生给她治疗。” 时溪如果醒着,一定不愿意容司景将她带走。 容司景身材修长,站在灯下,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他冷淡出声,“照顾她之前,你先把你老公安抚好。” 凤聿锦? 扯他干什么。 曲南歌皱了皱眉,“我的事,跟他没关系。” 容司景薄唇边的笑,一下子变得嘲讽起来。 凤聿锦脸色难看到极点,死死盯着身边的女人。 曲南歌不受他的影响,平静出声,“我会照顾好她,这个你不需要担心。” “照顾好她?”容司景嗓音含笑,眸子里却看不出多少笑意,“就凭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你?” 他语气也没有多少嘲讽的意味,可却处处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冷蔑。 曲南歌蓦地咬紧了唇瓣。 凤聿锦骂了一声,摔了手里的药膏,冷眼看向容司景,“曲南歌救了你女人,你他妈会不会说话?” 容司景依旧面无表情,从容淡漠,“所以刚刚我道了歉。” “你那是道歉的态度?” “这里好像轮不到你说话。”男人五官斯文俊美,薄唇一掀,讽刺嘲笑,“据我所知,曲南歌流产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这期间跟情人如胶似漆的你,哪来的脸在这里彰显你的心疼?” 凤聿锦眸子里的戾气陡然加深,立刻站起了身。 “够了!” 曲南歌皱眉,“你们在吵什么,时溪还在昏迷。” 真不知道平时看起来高冷矜贵到不行的两个男人,怎么一碰面不是吵就是打架。 容司景看着怀里女人苍白的脸,不再搭理凤聿锦,迈开步子走出了酒店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凤聿锦跟曲南歌两个。 “呵……” 凤聿锦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这个死八婆。” “你说什么?”曲南歌看向他,眼睛瞪圆,满脸不可思议,她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骂容司景。 凤聿锦满身是火气,冷哼了声,“长得人模人样,背地里什么八卦都知道,不是死八婆是什么。” 曲南歌,“……” 过了一会儿,她从沙发上起身。 凤聿锦盯着她纤细瘦弱的背影,眸光深沉,突然喊她的名字,“曲南歌。” “怎么?”南歌回头看向他。 第282章 燃燃…… “以后别再这样了。” 曲南歌望着他清俊矜贵的脸,有些不明所以。 凤聿锦嗓音漠漠地说,“我是指今天的事。” 他在房间外刚好听到她跟歹徒的谈话,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拿自己的命当命。 “你就不害怕?” 曲南歌闻言笑了笑。 “你想多了。”怕,她当然害怕,有哪一个女人碰到这样的事情不害怕。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女人。 凤聿锦的眸光更深了一层,“那你是为什么?” 曲南歌脸颊微微有些肿,她伸手将乱掉的发丝梳理了梳理,语气很平淡,“大概是一直以来溪儿都有关心她的人,我从来没有吧。她如果出了意外,会有人很伤心的,我也会伤心。” 凤聿锦一向平静的心,在听到她这句话后,突然的震了震。 好半晌,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曲南歌在原地站了两秒,便抬腿出了酒店的房间。 ………… 医生给时溪治疗好后便出去了,容司景坐在床边,低眸看着女人瘦削苍白的脸。 房间里窗帘拉着,光线昏暗,他一张脸沉在阴影里,眸色晦暗不明。 时溪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紧蹙着。 容司景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想替她将紧皱着的眉头抚平。 “燃燃……”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名字,从她唇间溢出来。 容司景的手指陡然僵了僵,眼里的深沉无比浓稠,他紧紧盯着她的脸,下颌线条慢慢收紧。 他跟她一直以来都在一起,这两个字眼,只可能是她出去时认识的人的名字。 那个她偷偷摸摸联系的男人? 容司景浑身渗透出如冰雪般的凉意,五指紧握成拳,看了她几秒后,起身,他站直了身子。 手滑落进长裤口袋里,眉眼间凝出淡漠的讽刺。 “呵……” 他还真是不死心。 ………… 时溪醒来后,看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脑子有一瞬的恍惚。 这里不是……时家庄园么。 她记得她从浴室出来,然后有个人拿棍子敲了她,之后发生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 脚踩在柔软无声的地毯上,时溪慢慢走出了房间。 容司景刚从书房出来,就看到了扶着墙面无血色的时溪。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说出口的话陡然冷了几分,“你下床干什么,还嫌不够给别人添麻烦?” 时溪皱起眉,没有计较他话里的讽刺,“南歌呢,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没事吧?” 这一对闺蜜,感情还真是够好的。 容司景薄唇抿出冷讽的弧度,淡漠道,“她没事,凤聿锦在陪着她。” “那个袭击我的男人是什么身份?” 容司景看着她的脸,回想起来的却是凤聿锦手下带的话。 他说,时溪差点被这个男人强-奸。 注视着女人懵然愣怔的脸,他心头忽然蹿升一股无名火,冷冷道,“歹徒而已,你还想他什么身份。” 他吃错药了?话里处处带刺。 时溪不去看他,扶着墙往楼下走。 容司景脸色阴沉,“去哪儿?” “回酒店。”时溪头也不回,冷淡开口。 第283章 你来封城了? 她才不想待在这里。 容司景几乎是瞬间就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去酒店?你还想被歹徒再强一次?” 他拽着她胳膊的力气很大,时溪挣脱不开,脸色冷了几分,“那只是意外,你何必说得这么难听。” 就算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他也没有必要处处嘲讽她。 容司景呼吸沉了几分,“你非要一个人去住酒店也可以,但曲南歌势必不放心要来陪着你,刚刚她差点被歹徒强了,已经够精疲力尽,你还要她撑着流产的虚弱身子来照顾你?时溪,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时溪狠狠一僵,不可思议盯着他,“你说什么?你说谁流产?” 容司景静默无声看着她,薄唇微微抿着。 他不会说谎,也没有必要说谎。 那也就是真的了? 南歌流产了…… “谁的孩子,凤聿锦的?”她眉头拧得死紧,甚至连抓皱了容司景的衣服也不自知。 容司景看了一眼她细白纤瘦的手指,静静道,“不然你以为凤聿锦会让她怀谁的孩子?” 这种蠢问题。 时溪想起最近南歌脸色都很苍白,她说她没事,她也就没多问,却原来是流产了…… “为什么会流产?” “这是他们夫妻的事,我怎么知道。”容司景淡漠出声。 好一会儿,时溪才回过神,也不知道是头部的眩晕感还是体力不支,她身体狠狠晃了一下。 容司景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捞进怀里。 低眸看着她的脸,声音紧绷压抑,“我带你回房间。” 说完,他就打横抱起了她。 时溪头部受伤的地方传来阵阵疼痛,她也没力气阻止,任由他将自己放在了床上。 “谢谢。”她捞起被子盖在了身上,“麻烦你一晚,等我好了就走。” 他说得对,现在的她净给别人添麻烦。 女人浑身都透露着一股疲惫厌世的感觉,容司景站在床边凝视了她一会儿,转身朝外走。 快踏出房间时,她微微沙哑的声音自被子里传来,“你母亲怎么样了?” 容司景陡然眯起了长眸。 时溪翻了个身,嗓音干涩地道,“对不起。你出去的话帮我关上门吧。” 他自然是不愿意回答她的。 容司景没说什么,气息冷漠出了房间。 卧室里只剩一片静谧。 第二天,时溪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这应该是容司景替她从酒店带出来的。 她看了一眼,上面有个未接来电。 显示人是韩野。 她眼皮一跳,立刻将电话拨了过去。 没响两声,手机那端的人就立即接听了。 “我的大小姐,你可算接电话了。” “韩野!”时溪立刻坐了起来,“你没事吧,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你没接,燃燃他怎么样了?还好吗?” 一连串的问题,韩野知道她担心燃燃,没打岔,快速地道,“我没事,我来封城了,昨天没接你的电话是刚安顿好,我是带着燃燃来的,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出来看看他?” 时溪一惊,“你带燃燃来封城了?” “我看到关于你的新闻了,怎么能不来。” 第284章 需要继续跟踪吗 新闻上说她撞了人,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他听说以后就赶了过来。 时溪手心里都是一片冷汗,也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她想让韩野赶快将燃燃带走,但是又太过想念他,立刻穿上了鞋子,“好,我去见你们,你把地址给我发来,我立刻去。” 韩野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屏幕上就显示过来他发送的地址。 时溪看了一眼,记在了脑子里,然后快步走入了衣帽间。 幸好容司景还没有做的太过分,她的衣服都还留着。 随便选了件便于出行的,她将头发绑了起来,拿起手机走出了卧室。 容司景没在书房也没在楼下,应该是去医院了。 他没在正好,否则她也不知道怎么应付他。 来到马路,四处望了望,她打了一辆车,钻了进去。 也就是在她刚刚进入出租车的瞬间,不远处的保镖就将她的情况告知给了容司景。 “太太出去了,容少,需要继续跟踪吗?” 出去…… 容司景从医院的走廊出来,看着外面冷白色的天光,皱起了眉头。 她现在能去哪里。 “跟上。”两秒后,他淡漠出声。 保镖立刻应答,“是。” ………… 时溪换乘了几次车,绕了能有大半个封城,这才来到韩野所说的地点。 是一个废旧的地下车库,地点隐蔽。 时溪从出租车上下来,匆匆走了进去。 “韩野!”她扬声叫他的名字。 光线昏暗,周围还有很多破旧的车辆。 很快,就有个男人应声,他从黑色的轿车里探出头,对她道,“在这里。” 时溪连忙跑了过去。 韩野将后座的车门拉开,时溪俯身去看,一眼就看到了睡得香甜的时燃。 她的心在瞬间软化成了一滩水,立刻将他抱在了怀里,亲了亲他软滑的小脸蛋,“燃燃……妈妈来了。” 她舍不得弄醒他,声音也是轻声轻气的。 韩野目光复杂的盯着她,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叼在唇边,没有点燃。 最近为了照顾这个小兔崽子,他酒不敢喝烟不敢抽,都快憋疯他了。 “你过得怎么样?” 目光掠过她额头的纱布,他眯起了眼睛,阴柔的脸浮现出几抹凉意,“看样子不怎么样。你前夫为难你了?” 时溪一直看着燃燃,觉得怎么样都看不够,她轻声道,“我没事,跟他之间已经结束了。” 结束。 韩野目光动了动。 “韩野。”时溪终于将目光看向他,十分郑重地说道,“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了,以后有什么我能报答的,你尽管说话。还有你妹妹的医药费,我承担。” 韩野嗤笑了声,“我妹妹的医药费关你什么事。你回去以后就给我卡上打了那么一大笔钱,这小不点也是专业奶妈照顾的,我根本没费什么力气。” 时溪摇头,才五个多月的奶娃娃,他一个还没结婚的大男人,中间费的力气可想而知。 只不过是说得轻描淡写罢了,她该谢还是要谢。 南歌韩野江墨白……她欠的人情太多了。 第285章 是容司景来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时间渐渐流逝,很快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时溪不能出来太久,她怕容司景怀疑。 “我没什么事,休息两天你们就回去吧,这里是容司景的势力范围,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发现。”时溪看向韩野,“等我这边把所有事情处理好,我就去找你们。” 韩野深深看了她一会儿,将没点燃的香烟折断丢在了地上,沙哑道,“嗯。” “对了,万一我要出了什么事,我的好朋友南歌会去找你,她会替我照顾好燃燃,你可以放心把他交给她。” “什么叫万一出了什么事。”韩野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你在这里有危险?” 时溪摇了摇头,江墨白和南歌都在帮她,但是容司景却说她如果不拒绝江墨白的帮忙,就会对付他们,她现在实在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好了,你带着燃燃快走……” 快走吧几个字还没说完,就听到引擎轰鸣的声音,时溪和韩野齐齐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白光刺眼,紧跟着,一辆黑色的豪车冲着他们疾驰而来。 时溪眼尖的认出了那是谁的车,背后顿时冒出一层冷汗,飞快的将燃燃塞到了韩野怀里,声音都拔高了几分,“韩野你快走!带着燃燃快走!是容司景来了!” 他怎么会来,她为了不被他的保镖跟踪到,已经很小心很小心了。 时溪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死死盯着那辆车速明显不正常的黑色轿车,脸色煞白。 韩野是见识过容司景不要命的开法的,他立刻应声,将燃燃放进儿童座椅里,飞快钻进了车里。 看到燃燃将离自己而去,时溪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急忙道,“韩野,你路上开慢一点,我会替你拦着容司景,不要伤到燃燃。” 他才只有那么一点大。 韩野应声,车子开了出去。 容司景的黑色轿车越来越近,隔着窗玻璃,时溪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无边怒意。 刚刚……他应该是看到了韩野的脸了。 只是不知道从他那个角度,有没有看到燃燃。 时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正这么想着,她一眼看到容司景的车照着韩野追了过去,什么都没想,立刻冲过去,拦到了他面前。 轮胎抓地发出尖锐的声响。 车头距离时溪膝盖的距离太近,一停下,她整个人后退几步坐在了地上。 也因为这个意外,使得韩野的车顺利出了地下车库。 车灯闪烁,容司景眸色狠戾,脸部轮廓绷得很紧,几秒后,他从车上下来,与此同时拨通了手下的号码,声线冰冷,“给我拦住那辆车。” 时溪蹭的一下抬起了头,她从地上起身,伸手就去夺他手里的手机,“不准去!谁都不准去!” “时溪!”冰冷的怒吼声在她耳边响起,时溪身子震了震,去看容司景。 脸色微白。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容司景。 男人看着她,墨眸覆盖着一层浓浓的阴鸷,浑身肌肉绷紧,盯着她的目光隐匿着一抹受伤。 “” 第286章 没答应放过他 她忽然就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心口难受得厉害。 容司景也不需要她说,颀长挺拔的身影站立在昏沉的光影里,气息阴沉。 过了几十秒后,他沉默地迈开步子,转身上了车。 时溪下意识跟了上去,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等上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其实根本就没有上来的必要。 他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脸上浮现出一抹难堪,她咬了咬唇,伸手去推门。 “你下去一个试试。” 阴戾得惊人的语调在她身侧响起,容司景注视着她,狭长的眸子里有猩红的光芒隐隐闪烁。 周身散发着一股危险至极的气息。 时溪抿了抿唇,放下了自己的手。 可能是一种习惯,从小到大他跟她一直在一起,也习惯了在他生气时不敢去招惹他。 容司景拿出盒烟,抽出一根咬住,低眸点烟。 打火机闪烁的光影将他一张脸衬的晦暗难辨,青薄的烟雾自他鼻息间透出。 男人沉默着抽着烟,一语不发,空气安静而压抑。 抽完一支烟,他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出了地下车库。 现在的时间还早,容司景将她放到时家庄园门口,嗓音低沉淡漠,“下车,进去。” 时溪看了他冷漠冰凉的侧脸一眼,知道现在不是违抗他命令的时候,便听话的下了车。 容司景调转车身,驶离了这里。 回到客厅里,佣人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见到她轻声道,“太太,用餐吧。” 时溪想纠正他们的称呼,但想想又觉得没必要,她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便作罢。 脑子里很乱,一边是燃燃的小脸,一边又是容司景在地下车库苍白受伤的神情,她吃着碗里的食物,味同嚼蜡。 ………… 容司景将车停在了距离时家庄园不远的地方。 他背靠在车座上,眉眼间时挥之不去的疲惫之色。 不一会儿,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看了一眼,他手指一滑,按了接听。 嗓音低沉清漠,“说。” “容少,我们已经发现了那个小子的居住地点。” 容司景眼里掠过寒芒阵阵,他薄唇开合,淡淡道,“把地址发过来。” “是。” 没过一分钟,他的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 容司景看着上面显示的地址,手指一下子加大了力气。 ………… 时溪在时家庄园待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心慌意乱,皱眉思索一瞬,她拨通了韩野的电话。 等待音响起,他却没有接听。 一连打了四个,都是这样。 时溪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容司景只是当时没有去追他,并不代表就此放过了他…… 意识到这个问题,她脸色微微泛白。 抓起手机,直奔车库,她开了一辆车,不顾庄园里保镖的劝阻,直接冲了出去。 在路上的期间,她一会尝试着给韩野打电话,然而号码始终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 ………… 容司景将车开到了一间公寓底下,他的手下迅速迎了上来,“人已经被兄弟们控制住了,他就在里面。” 男人气息冷戾,越过手下,径直走了进去。 第287章 足够说明你废物 韩野被人用绳子捆住,动弹不得,他冷冷看着身边的几个手下,嗤笑,“你们老大人呢,就派你们几个小喽啰过来?他就这点出息?” 房门就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 黑衬衫黑西裤的男人走入,漆黑的眸子落在韩野的脸上,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居高临下看着韩野,几秒后,淡淡出声,“是你。” 之前妄图带走时溪的那个司机。 那时候天黑,在手机视频里也只是晃了一下,今天仔细看,他才认出他来。 眯起狭长的双眸,容司景薄唇微勾,这就是仅仅用了一年就让时溪喜欢上的男人,就这种货色? “你抓我过来,时溪知不知道?”韩野抬起下颌,挑衅地看着容司景,他早看这个男人不顺眼。 容司景在他的目光中抬手,慢条斯理得接近优雅,解开衬衫袖扣,不急不缓将袖子挽上去。 露出一小截线条流畅的手臂。 他声音淡漠,“她不需要知道。” 看着他的动作,韩野目光微深,“信不信动我一下,时溪她永远不可能原谅你。” 这话听着可真耳熟。 容司景不经意地想着,曲南歌这么说过,现在他也这么说,一个两个这么了解时溪。 可就算不动他们,她对他也没有过好脸色。 又有什么意义。 韩野看到这个男人浑身怒气,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的模样,脸色十分难看。 他的视线看向卧室的方向。 燃燃就在那里,小家伙还在熟睡,万一他醒来,被眼前这个男人发现,一切可都完了。 “你想打我消气没关系,能不能换个地儿?”韩野脸上挂着痞笑,“我刚搬来这里,溅得到处是血完事我还得收拾,多麻烦。你说是不是?” 容司景沉默着不发一语,眸光深沉莫测。 看着他,韩野淡淡道,“这里的地址我已经告诉时溪了,如果你不想被她看到,最好还是换个地方动手。毕竟想象和亲眼见到还是有区别的,那位大小姐外强中干,弄不好一辈子也不原谅你。” 容司景看了他几秒,呵地低笑了一声。 眸中尽是森然,淡淡出声,“你还真是了解她。” 韩野眼皮一跳,身前容司景的拳头就落了下来,也没见他用多大力气,可韩野一瞬间就倒在地上,难以起身。 拳头狂风骤雨般落在人的身上,韩野口腔里涌出血腥味,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血顺着头皮流下来,热辣滚烫。 在整个人被踹飞出去以后,韩野从地上爬起来,沙哑着嗓音看着眼前凌厉强势的男人,“有种跟我单挑,把我绑着算什么本事。” 容司景一派从容,薄唇含着薄薄的笑意,他迈着优雅的步伐不急不缓走过去,“绑不绑你都没什么区别,不如说被绑住已经足够说明你的废物,还在这里叫嚣什么?” 斯文又英俊的男人,眉眼间尽是冰冷的轻蔑。 韩野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三个字。 看不起。 他是真的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容司景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嗓音低懒。 第288章 给我收起你这张要哭的脸 “我一直都知道她眼光不好,但没想道能不好到这个地步。” 这个她代表的是谁,两个人心知肚明。 韩野的脸色阴沉下来。 “你那么看得起自己,怎么连个老婆都留不住。” 容司景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就算留不住,也能让她喜欢的废物们消失,足够了。” 韩野还没回神,整个人就被他像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 浑身疼的已经不知道哪里疼了,韩野一抬眼,就对上冰冷的枪口。 他瞳孔缩了缩。 这个男人疯了? 就在板机即将扣下的瞬间,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紧跟着就听见手下的阻止声,“太太,容少在里面办事,您不能进去。” 时溪根本不理会他们,直接闯了进去。 一眼看到房间里正在发生的一幕,她脸色都白了,“容司景你在干什么!” 男人站得笔直,背影冷冽孤傲。 听到她的声音,他甚至都没有回一下头,目光无波地扣动了扳机。 时溪大步冲了过去。 “砰——” 一枪因为时溪的阻挠打歪了,墙上一个黑色的洞口,黑黢黢让人不寒而栗。 “把人拉开。”容司景的嗓音接近平淡,毫不犹豫再次对准了韩野的脑袋。 他是铁了心想要他的命。 立刻有手下上前,来拖时溪。 “容司景,你疯了,你把枪放下!” 他在发什么疯,公然开枪,他也想进监狱吗! 还有韩野,从始至终都不关他的事,他只是无辜的在帮助她而已。 “你们放开我!”时溪脸色都急白了,冷冷对容司景道,“你今天敢对韩野开抢,我立刻去给他陪葬,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听到这句话的容司景瞳孔紧缩了一瞬,唇边的冷笑更加讥讽嘲弄。 他转过脸,静静地看了她一眼。 时溪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震动,但是她别无选择,总不能真的让他开抢杀人。 目光凝在她脸上十多秒,容司景淡淡出声,“他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拿命偿?” 时溪脸色绷紧,还是那句话,“你别动他。” 男人的脸色一度阴沉到极点。 在时溪坚持的视线里,他移开眼,手指再次扣动扳机。 “砰——” 伴随着韩野的闷哼声,男人的胸膛被开了个洞,血瞬间染透了他的衣服。 时溪脸色煞白,“韩野!” 她愤怒的看向容司景,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她没想到她真的会朝韩野开抢。 容司景将枪扔给手下,单手滑落进长裤口袋,睨了地上的韩野一眼,随即转身朝外走。 “跟上来。”经过时溪时,他沉声命令。 时溪脑子里的神经紧绷到极致,甩开手下扑到了韩野身边,手死死捂住了他出血的地方,对站在一旁的手下道,“给他叫救护车,快啊!” 手下没动,看向容司景。 男人淡淡冷冷地看着时溪,眼里是冰冷的漠然。 “我没打他要害,给我收起你这张要哭的脸。”他薄唇开合,吐字皆是无情,“如果不想他现在就死的话。” 没打要害就不会死么,时溪双眼充血瞪视着他,但却也真的不敢再哭了。 第289章 这个小奶娃是谁 容司景看着她给韩野紧紧捂着伤口的样子,眼底有戾气闪烁,“过来。” 时溪没动。 他低笑了一声,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语调阴冷的开口,“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韩野低咳了几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伤口,示意他没事。 “过去吧。”他声音虚弱,他知道,不听容司景的话,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 时溪根本玩不过他。 时溪眼眶都红了,咬紧唇收回了自己的手,走到容司景身边。 他说两遍没用,这个男人说的话她倒是听得很。 容司景的目光越发冷嘲。 时溪看着容司景的脸,“你说的我都照做了,让你的手下把他送去医院,立刻!” 男人要笑不笑看了她几秒,扫了其中一个手下一眼。 那人立刻拖起韩野,带他下楼。 整个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和一小部分手下。 容司景眯起眼注视着时溪心不在焉的脸,转身出门,时溪跟上。 就在两人即将踏出房间时,一道尖锐的婴儿啼哭声,突然响了起来。 时溪脸色在一秒钟内迅速褪去了所有血色,霍然抬头。 容司景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蹙眉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在卧室。 “司景!”时溪一把拽住了容司景的手臂,苍白的脸上是一片痛苦之色,“我突然肚子不舒服,带我去医院好不好?” 容司景看着她落在他胳膊上的手指,眸色微深。 啼哭声还在继续,容司景深深凝视着时溪,半晌,伸手将她的手指攥在了手心。 时溪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他脚下转了方向,带着她径直走往卧室。 时溪的一张脸白到不能再白,神经末梢剧烈颤抖着,“司景……司景我真的难受,你要去干什么……” 高大挺拔的男人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来到卧室门前,听着越来越大的啼哭声,毫不犹豫拧开了房门。 一个奶娃娃躺在床上,小手抓挠着什么,白皙的小脸蛋红彤彤的,嗓门十分洪亮。 时溪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男人身体震了震,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顿时急的眼泪都快出来,完全陷入了不知所措。 “司景……带我去医院……” 容司景将她的手放开,着了魔似的来到床前,他怔怔看着哭得正厉害的奶娃娃,足有几十秒后,才蓦地转眸看向时溪。 时溪的脚黏在了门口,不敢动一下。 看着看着,容司景薄唇忽然勾勒一抹笑意,漆黑的眸亮得惊人。 “溪儿。”他这么叫她,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是谁?” 时溪摇头,浑身冰凉,“我……我不知道。” 容司景看着她,笑意愈发深邃,“撒谎。” 他俯身,将床上的奶娃娃抱了起来。 说来也是奇怪,刚刚还哭得惊天动地的婴儿忽然止住了哭声,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男人,小手抓住了他的衬衫,吱吱呀呀说着什么。 时溪的腿都软了,不敢去看燃燃,更不敢去看容司景。 男人明显连呼吸都带着兴奋,在燃燃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愉悦的低笑声从喉咙里滚出来,性感低沉。 第290章 我的孩子? 他抬腿走到时溪面前,漆黑的双眸直直的看着她,“我的孩子,嗯?” 虽然是疑问句,可无论是他脸上的表情还是眼里的神采,都表明了他已经对自己这个判断深信不疑。 “不是。”时溪拼命摇头,只觉得自己的心不断地往下坠,根本没有着力的地方,无力的说道,“容司景,你把他放……唔……” 用一双深眸注视着她的男人忽然俯身,隔着怀里的奶娃娃,含住了她的唇。 时溪一个激灵,心狠狠震了一下。 容司景的呼吸灼热,熟悉而清冽的气息钻入她的鼻间,刺激得她脑子空白。 “跟我回家。”他嗓音低沉地道。 说完这句话,他率先出了房间。 时溪呆呆的跟着他走出公寓,看着他笔直挺拔的背影,心乱成了一团。 一身冷冽气质的容司景跟软乎乎的小奶包气质很不相符,他从没有抱过手感这么奇怪的‘东西’,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燃燃也不哭也不闹,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父子两个在车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气氛很诡异。 时溪的手垂在膝盖上,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开口,“司景,我们谈谈。” “他叫什么名字?” 容司景腾出一只手,捏了捏燃燃软糯的小脸蛋。 手感似乎很不错。 “你可能误会了。”时溪让自己的呼吸显得很平静,一双眼睛不闪不避地看着容司景,“这个孩子不是我的,更不是你的,他在韩野家里,你不该把他抱出来。” 容司景唇畔噙着一抹薄薄的笑意,没有看她,“时溪,撒谎也要有点技术含量。” 不是她的孩子,她何必这么紧张。 看她现在的模样,浑身已经僵硬得连句话都说不明白。 “我说的是事实!”时溪嗓音略显嘶哑。 容司景任由燃燃握住他一根手指,连目光都是无法掩饰的愉悦,闻言敷衍的说了个字,“哦。” 看着他自动将燃燃归属为自己的所有物,连同她也再一次一并纳入他的世界,根本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的模样,时溪心头涌出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感,她闭了闭眼睛,手指骨节握得发白。 临近时家庄园,容司景下车,自始至终他一直抱着燃燃,目光专注认真。 佣人迎上来,一眼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孩子,惊讶道,“先生,这是……” “去帮我买这么大的婴儿要穿的衣物,需要的玩具,还有,主卧隔壁重新布置成一间儿童房,马上。”他干净利落的吩咐着。 时溪听到他这些吩咐,心头的不安更加扩大,她亦步亦趋跟着他上了楼,“容司景,算我求你,你听我说话好吗?” 燃燃被容司景抱在怀里,玩了一路,小奶娃累得靠在他肩头呼呼大睡,口水都流出来了。 向来洁癖爱干净的容司景却没有任何反应,目光里满是深沉宠爱的意味。 “时溪,你还没有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是还没有起?” “容司景!”时溪加大了音量,声线拔高。 第291章 你可以做亲子鉴定 容司景回头望向她,眯了眯眸,“小点声,别把我儿子吵醒。” 进入角色这么快,谁是他儿子! 时溪脸色一寒,上前伸手就去夺燃燃,“你把孩子给我。” “他在睡觉,你要把他弄哭?”容司景语调清淡,墨眸落在她的脸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妈。” “……” 时溪站在那,攥紧手指,“你给不给?”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薄唇含着笑,“既然你不承认这是你的孩子,为什么执着于我给不给?我愿意抱着他,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长长的沉默,时溪薄唇抿得发白,好半晌,她才在他漫不经心的视线中开腔,“我承认,他是我的孩子。”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明显震了震。 一双瞳眸似被墨色染就,不声不响盯着她。 气场因沉默更加摄人。 他一直在等她这句话。 容司景薄唇微勾,正欲开口,时溪另一句话就砸了下来,“但不是跟你的。” 他气息一收,眸色更为凛冽,轻笑了一声低低道,“溪儿,我不希望我第一次跟我儿子见面,就总是听到你这种胡言乱语。”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她难道分不清么? 时溪望着他寒芒湛湛的眼眸,讽刺的冷笑了一声,“容司景,你凭什么认为我厌烦透了你以后,还会生下你的孩子?” 容司景一张俊脸微沉。 时溪不去看他,转过脸,低讽的笑,“我在外一年多,不是几个月。我遇到了其他男人,跟那个男人生下了孩子,如此简单而已。你凭什么认为我怀了孕孩子就必须是你的,到底哪来的自信?” 停顿了一下,她继续冷漠道,“而且我跟你当初一直有做避孕措施,我去哪儿怀你的孩子?” 一开始是他做措施,她想要孩子他不想,后来变成他想要孩子她不想,就变成她做措施了,而且一直持续到她离开家。 容司景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太阳穴的青筋一下一下跳动着,周身的危险气息浓郁得似要溢出来,沉声道,“什么措施都无法百分之百避孕。” 一定有一次出现了意外。 时溪目光嘲弄,“之前没有一次出现意外,偏偏我一离开就有了意外,你信这种巧合?” 容司景面无表情看了她一会儿,随即冷笑了一声,“时溪,你就算想离开我,也不用编这种荒诞无稽的谎,你离开一年多,孩子现在才多大,移情别恋不需要时间?还是说高高在上的时家大小姐能接受跟个认识不久的男人一夜-情?你以为除了你,别人就没有脑子?” “你有多了解我,你……” “够了!”容司景蓦地打断了她的话,脸色难看到极点,盯着她的目光深沉冷戾。 他受够了她拼命撇清跟他的关系的模样。 时溪眉头紧紧皱着,看着他压抑紧绷的样子,继续道,“你如果不信,可以做一个亲子鉴定。” 最后四个字落下,男人冷冽的眸光一下子朝她射了过来。 戾气逼人。 第292章 他不肯 时溪的呼吸忽然顿了一下。 容司景脸色阴沉,目光死死盯着她,一个子一个字地道,“亲子鉴定?” 时溪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是的。如果你不信的话,做亲子鉴定是最好的检验方法。” 她会找机会调换亲子鉴定书。 男人瞳仁震动,眼角眉梢都似覆盖了一层霜,“你想让我儿子长大以后知道他的父亲曾质疑他的来历?时溪,别做梦了。” 指甲一下子深陷入掌心,时溪忍了又忍,“他不是你的孩子!” “是我的!” “不是!” 燃燃被两人的声音吵醒,睁开迷茫的眼睛,忽然哇的一声哭了。 容司景面若寒霜,冷冷看了她一眼,抱着燃燃越过她走向了次卧。 时溪看着他的背影,手指深深埋入发丝。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坚决的认为燃燃就是他的孩子。 甚至连亲子鉴定都不肯做…… 男人不是对这种事非常敏感么,在他的意识中,她应该一直在避孕,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但凡有一丝其他可能性,都该检验到底才对。 那样她才可能找到机会做出燃燃不是他的孩子的证据。 为什么他却连亲子鉴定都不肯做…… 时溪陷入迷茫中,滑坐在地毯上,用力闭上了眼睛。 ………… 小床上,燃燃眼睫上挂着泪珠,又睡着了。 容司景坐在床边,凝视着他,目光深邃莫测。 出去的一年多,她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是怎么过来的。 怪不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瘦了那么多。 “是你害的么?”他捏了捏燃燃的小脸,嗓音低沉暗哑。 突然又自嘲的笑了。 不,是他害的才对。 看了他一会儿,容司景站直身子,来到了桌前。 那里放着一份签署好的离婚协议书。 他目光深沉薄冷,伸长手臂拿过来。 几秒后,纸张的碎屑从他手边滑落,继而被他毫不犹豫丢入了垃圾篓。 ………… 时溪在卧室里待了半晌,于地毯上走来走去,却无法解除心中的烦躁不安。 也不知道韩野那边怎么样了。 她到了那里时,他已经被容司景打的满身是伤,后来胸口又挨了一枪,流了那么多的血…… 但她现在不能去看他,会惹火容司景的。 往床上一坐,她重重叹了口气,探头往次卧的方向看了看。 容司景怎么还不出来? 自从见到燃燃开始,他就没有撒过手,现在还抱去次卧,她怎么不知道他是这么喜欢孩子的一个人? 时溪越想越坐不住,他一个大男人,根本没照顾过小孩子,燃燃他才五个月多一点,他手劲那么大,被他一个不小心捏痛捏坏了怎么办? 几分钟后,时溪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抿着唇走向次卧,敲门。 没几声,里面传出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进。” 时溪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容司景淡淡冷冷的看着她,“干什么?” 她目不斜视,径直走向燃燃。 “别碰我儿子。”他静静地道,“他在睡觉。” 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在说他儿子他儿子,时溪火气噌的一下上来了。 第293章 让他有借口霸占她 “这是我儿子!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燃燃是我的儿子!” 容司景静默的看着她,没说话。 时溪被他气死了,伸手抱过燃燃,眼睛发红。 忽然委屈得不得了,这么多天没见到儿子,就因为他强迫她回封城,还不允许她视频打电话。 她的儿子才那么小,身为妈妈,却无法在身边照顾他。 也不知道那些保姆照顾得怎么样,他受没受委屈冷落。 她想,再好,也没她细心。 这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现在回来了,他竟然还跟她抢,什么叫他儿子,他做了什么? 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红着眼圈吻了吻燃燃的额头,时溪一言不发坐到了床上。 她看着燃燃,总觉得怎么样也看不够。 时溪在看燃燃,而容司景却在看她。 从时溪进来开始,容司景的眼睛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注视着她,几乎成为了他的习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容司景往椅子后靠了靠,淡淡思索着,清俊的五官凝出淡淡的轻嘲,大概从她说喜欢他开始吧。 十几年来,有意无意,她总是强势的闯进他的眼睛里,就算他想无视,也总是无法成功。 一个冷心冷情的男人,怎么会对突然出现的对自己来说甚至是陌生的婴儿有什么感情。 父爱? 只不过是因为有他的出现,让他成功有借口霸占住她了而已。 男人的这点心思,只有她不懂。 时溪没察觉男人强势且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她轻轻抱着燃燃,看着他熟睡的小脸,心头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满足感。 她有燃燃就够了。 房间里格外安静,忽然,容司景的手机响了起来。 时溪先是看了燃燃一眼,确定他没被吵醒,才又皱眉看了容司景一眼,似乎对他不满。 容司景薄唇泛着淡凉的笑,手指一滑,就在她面前按了接听。 因为距离很近,时溪很轻易的听到那端他手下的声音。 他似乎是故意的。 “容少,那小子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就在医院,需要我们做点什么吗?” 时溪明白过来,他手下口中那个小子,指的就是韩野。 她目光倏地变了,伸手就去夺他的手机。 容司景往旁边轻轻一让,似笑非笑看着她。 时溪逐渐冷静下来,声线紧绷,“你想怎么样?” 他显然是想跟她谈条件。 “我给你把人救过来了,你不说一句感谢?” 时溪懒得去说他的厚颜无耻,“人是你伤的,你把他救回来也理所当然。” “不对。”他眯眸望着她,“如果不是你求着我,他今天一定会死。” 他的脸庞漠然清冷,无处不透露着高高在上与强势,继续道,“溪儿,我是因为你才放过他的。” 时溪看着他英俊却无情的脸,冷冷道,“好,我谢谢你,让你的手下别对他动手。”她呼吸压抑,“一个中了一枪根本没有还手能力的男人,根本构不成你的威胁。” “可你喜欢他,这就是我的威胁。”容司景的声线淡淡懒懒,隐含凛冽。 第294章 他仿佛在说喜欢她 时溪看着眼前深寂冷漠的男人,慢慢沉默下来。 容司景长腿优雅的交叠着,光线昏沉的房间里,他不声不响注视着眼前的女人,缓声开口,“时溪。” 她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你还想要我怎么做呢?”男人低柔疲惫的叹息声传入她的耳朵里,“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算好,但你所认为的出轨,我从来没有过。温暮语被你撞进了桥底下落不明,我也没打算追究。至于我母亲……” 他讳莫如深的眸子看着她,静了好一会儿,才沙哑道,“我也可以把那场事故当成意外,不去怪你。” 时溪身子一震,怔怔的望着他。 “我可以不在乎你喜欢谁,也可以不在乎在你心里那个男人占多重的分量,我会帮你洗脱嫌疑,既然有了孩子,我们以后好好过,可以吗?” 男人沉稳清淡的语调低低徐徐说着这么长一段话,英俊斯文的脸庞笼罩在淡淡的阴影下,情绪莫辩。 时溪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般震惊的与他对视。 好半晌,才在他深沉的注视下近乎狼狈的移开目光,声音有些不连续,“你……你不在乎我喜欢谁,也不在乎我跟谁上过床?” 低沉自嘲的薄笑溢出男人唇齿,他静静道,“我认了。” 他说,我认了。 这个骨子里写满冷傲的男人,自嘲地说,我认了。 时溪脑海里忽然响起温暮语在医院的话,她说,容司景爱你爱得都快疯了。 因为她害得他母亲在精神病院待了十几年,自从认识他待她一直忽远忽近,可现在他母亲因为她昏迷不醒,他却说可以当成意外,不去怪她。 “为什么?就因为孩子?”时溪喉咙干涩,“一个你没做过亲子鉴定,甚至可能不是你的孩子?” 容司景没有出声,无声无息看着她。 过了好长时间,他才低笑出来。 气息压得很淡,目光静默,“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 他叫她的名字,眼底的墨色浓郁得几乎洇出来,“时溪,我不管他是不是我的孩子,只要我承认,他就是。” 时溪霍然抬头,脸色煞白,眼底满是震惊诧异。 那也就是说他其实也并不那么肯定燃燃就是他的孩子。但他却坚持不做亲子鉴定,不听她的辩驳,认死了这就是他的孩子。 为什么…… 他现在手握权势,要什么没有…… 时溪猛地攥紧了颤抖的手指。 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容司景只是看着她,眼眸暗沉灼热。 时溪抱着燃燃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甚至于无法与他这种眼神对视。 满心都是无所适从。 不该是这样的…… 自从她认识容司景,从未见他这么直白表达过自己,在她眼里,他跟深情是搭不上边的。 可是他现在字字句句,都仿佛在说喜欢她。 容司景姿势没有变过,看到了她的彷徨无措震惊抗拒,一身的黑色衬得容色极为冷清,淡淡道,“人情是需要还的,不管是江墨白还是凤聿锦,到最后都不可能不要报酬。” 第295章 以为我要亲你? “凤聿锦会找曲南歌,江墨白找谁呢,就算他说过什么都不要,你不给,过意的去么,给……你拿什么给?” 江墨白要的是她。 时溪脚步僵住。 好半晌,她看向容司景,抿了抿唇道,“他们都有所图,你呢?图什么?” 容司景定定看着她,薄唇噙着笑,“你已经知道了,何必明知故问。” “我在让你说!” “你。” 毫不犹豫的肯定字眼,连侥幸的机会都不给她。 尽管时溪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骤然听到他这么说,心头还是狠狠跳了一下。 容司景看着时溪怀里睡着的婴儿,轮廓线条精致清漠,“照顾一个孩子所需要的花费不会小,你确定那个男人能照顾好你们?我会给他最好的未来和成长环境,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你十分在乎的这个孩子想想,对么。” 时溪咬紧唇,威逼利诱深情款款,他将这一切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得不承认,他处处戳中她的要害,且堵死了她所有的路。 她还是玩不过他。 时溪看着燃燃熟睡的小脸。 燃燃会想要生活在自己父亲身边吗…… 容司景站直身子,单手滑落进长裤口袋里,走到她面前。 看着她低眸思索还没回神的模样,他目光暗了暗。 颀长挺拔的身体在她面前落下一片阴影,时溪下意识抬头,男人已经弯下了腰。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男人很轻的吻经过她,落在燃燃的小脸上,抬眸发现她怔然的神色,薄唇爬上似笑非笑的弧度,“嗯?” 低低哑哑的嗓音,含着调笑,“以为我要亲你?” 时溪眼睛微微睁大,耳根因为羞愤升起阵阵的潮红,“怎么可能,你……唔……” 话没说完,他就封住了她的唇。 不算深的一个吻,很快就分开了,空着的一只手落在她头上,低沉的嗓音响起,“我等你的回复。” 他没有强迫她立即做出回应,可能是势在必得,也可能是抛出了所有底牌,只等她一个回应。 时溪沉默下来。 男人越过她,走出了房间。 ………… 隔天,时溪在家里照顾燃燃,刚给小家伙喂完奶,哄他睡着,就见佣人脚步匆匆走了过来,道,“太太,一位姓江的夫人来了,说要见您。” 时溪微怔,对佣人说,“你帮我照顾燃燃一会儿,我去看看。” 楼下,打扮贵气雍容的夫人坐在沙发上,看到她,眯了眯眼睛,不冷不热地道,“容太太,好久不见。” 是江墨白的母亲。 时溪大致明白了她来的目的,走了过去,礼貌开口,“江夫人。” 她对守在一旁的佣人开口,“去给夫人倒杯茶过来。” “不麻烦了。”江夫人看了她一会儿,淡淡出声,“我一直知道是我那个没出息的儿子死皮赖脸缠着你,所以也没责怪你的资格。但是这次容太太惹上了官司,我们江家跟其他人家不一样,我不想清清白白一生的墨白父亲和他的哥哥们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296章 突然想我儿子了 江夫人说话条理分明温婉有度,也因此没有她反驳的余地。 时溪笑了笑,“夫人放心,我明白。” 对她的承诺,江夫人并没有表现得多高兴,仿佛意料之中,她淡淡道,“容太太是个聪明人,我不知道你跟你丈夫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既然没领离婚证,就不好跟其他男人有所牵扯,可能容太太的母亲在世时没教过你,说出去墨白名声不好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容太太的脸面,容先生在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容太太也应该不希望他出去被人戳脊梁骨。” 这就是贵夫人,不动声色就能把人从上到下损个遍。 听到她提到她过世的母亲,时溪垂在身侧的手力气蓦地加重,但想到江墨白,这口气她硬生生咽了下去,眉眼间一层层泛着凉,“江夫人说得对,时溪受教了。” “只是受教?”江夫人脸色无波无澜,“我不希望以后说起这件事,影响我跟墨白的母子关系,容太太既然受教,就有劳你对墨白多解释几句。” 这是让她主动拒绝江墨白的帮助,安抚他,且不能牵连到她的意思。 让人帮忙还这么高高在上,时溪扯了扯唇,真是符合她身份的做派。 她刚想说话,就听佣人叫了声,“先生,您回来了。” 时溪扭过头,就见一身深沉调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走了进来。 她下意识走向他,疑问出声,“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三点钟,不早不晚的时间,是出什么事了吗?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眸色微深,“翘班。”伸手将她落在脸侧的头发撩到耳后,在她脸旁亲了一下,“突然想我儿子了。” 时溪眸光闪了闪,还没来得及推开他他就已经自动起身了,男人的手揽在她腰侧,深黑的眸笔直地看向被忽略一旁的贵夫人,淡淡道,“江夫人,来找我太太有什么事吗?” 明明他也没做什么逾矩的事,可江夫人却在这个男人进来后处处觉得压迫不自在,看着两人恩爱的姿态,她要笑不笑的,“容先生特意回来,是害怕我欺负你的太太?” 容司景勾了勾唇,脸部线条处处透着漠然矜凉,“江夫人也觉得自己贸然进门会让人认为你在欺负人?” 江夫人脸色微冷,“我只不过是跟你太太说几句话,容先生未免太小题大做。” 容司景不置可否,低眸看了时溪一眼,嗓音低沉,“先上去,嗯?” 时溪皱眉,他要跟江夫人谈么? 怎么谈…… 因为是江墨白的母亲,她不想闹得太僵,就算被讽刺了几句,她受着就是了。 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容司景低声道了句,“放心。” 他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时溪只能上去。 他应该也有分寸。 看着时溪上楼,容司景无波的瞳眸转向江夫人,低笑了一声,“江夫人现在有心情警告我太太,想必很闲,南合广场的事顺利解决了?” 江夫人身体一震,出声,“你都知道些什么?” 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 第297章 容燃,叫爸爸 这件事他们家瞒得死死的,就连墨白都没告诉,就怕他年轻气盛被人利用不自知。 可现在却被这个男人轻描淡写说了出来…… 江夫人背后一瞬间满是冷汗。 “这件事我可以帮帮江夫人。” 看着眼前从容沉稳的男人,江夫人慢慢冷静下来,“条件。” 时家的公司落到这个男人手里,在他手下日益繁盛,甚至比时老爷子掌权时更为出色,而与他相对的容家却被逼得一步步衰落,这一年多在封城可以说抬不起头。 这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她相信他有解决的手段。 “让你儿子离开封城。”男人的语调薄淡,“我不想看到他总是在我太太面前晃。” 儿子被这么嫌弃,江夫人胸口起伏了几下,不甘心地说道,“你能保证你太太不找他吗?” 容司景凉凉的眼神扫向她,江夫人莫名一颤,就听他随意道,“从国内追到国外的是你儿子,主动帮溪儿离开我的也是你儿子,现在一力揽下帮溪儿脱罪的还是你儿子。江夫人问我能不能保证?” 江夫人脸色不好看,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道,“只有这个条件?我答应。” 本来墨白就是要走的。 “我能相信江夫人吗?”容司景淡淡笑了笑,俊脸摄人,“这么多年了,他总能跟个苍蝇一样在封城乱转,江夫人真有手段也不至于要来警告我太太。” 江夫人闻言脸色铁青,这个男人轻描淡写却总能将人给气死。 她的拳头攥得死紧,“以前是我不想跟墨白因为女人闹矛盾,现在既然求到了容先生头上,就算冒着被他怪的风险,我也不会让他待在封城。” 容司景语气冷淡,“江公子年纪也不小了,江夫人多安排。” 这意思…… 他不仅要墨白离开封城,还要她给墨白安排女人。 知道儿子有多排斥反感这件事,但是面对着容司景,江夫人只能咬牙应下,“我会的。” 容司景起身,目光幽淡,“那就不送江夫人了。” 回到楼上,在卧室里找了一圈,没有人,容司景转开目光,来到隔壁刚布置好的婴儿房中。 时溪白净的脸上带着笑意,撑着脸拿着玩具逗燃燃,燃燃张着手去抓,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她脚边是一只大金毛,温顺的趴在她脚边,时不时摇一下尾巴。 容司景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他看着这温馨安静的一幕,目光微温。 时溪发现了倚在门边的男人,将玩具放到一旁,“江夫人走了?” 淡淡嗯了一声,容司景迈开步子,俯身从宝宝床里将燃燃抱了出来。 这么高,奶娃娃很兴奋,蹬着腿,眼睛又黑又亮。 容司景看着还有淡淡奶香的宝宝,薄唇噙着笑,脸部轮廓都跟着柔和了下来。 时溪注视着他,目光深了深,几秒后才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容司景的视线仍旧落在燃燃的小脸上,语调低沉,“一直没问,他叫燃燃?单字燃?” 时溪嗯了一声。 容司景勾了勾唇,“容燃,叫爸爸。” 第298章 难道只是她的梦? 时溪的心突然像被蜜蜂蛰了一下。 容燃…… 她恍惚了一瞬,看着被容司景抱在怀里的燃燃明亮的眼睛,有些怔神。 才五个月大的宝宝还不会叫爸爸,只是笑呵呵去摸他的脸。 她生出来的孩子,总有些神态跟她相似,容司景目光微微暗沉,忽然便觉得,即使燃燃不是他的儿子,他也会愿意将他抚养长大。 晚上燃燃被抱去休息,容司景给他找了专业的育婴师,四五个保姆轮流照顾着,时溪不必再辛苦。 她洗完澡出来,一眼就看到坐在桌前处理工作的男人。 女人一头长发微微潮湿,设计时尚高雅的睡衣勾勒出她纤瘦曼妙的身形,温馨的光线下,明艳得咄咄的脸庞也显得柔和许多。 看到她后,容司景搁在键盘上的修长手指停顿下来,视线暗沉灼热,无声无息追随着她的身影。 时溪很快收回了目光,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变化。 她坐到床边做着基础的护肤。 五分钟后,时溪掀开被子,准备睡觉。 男人忽然按下笔记本,站起身朝她走来。 熟悉的气息笼罩在身周,阴影强势的压下来,时溪动作一顿,身体开始僵硬。 容司景看着她一瞬间紧张起来的神情,薄削的唇掠过淡淡的自嘲,手落在她的头上,低沉的嗓音淡淡道,“把头发擦干再睡。” 停顿了一秒,他轻声道,“晚安。” 说完伸长手臂调暗了床头的灯,转身朝门外走去。 时溪愣了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莫名生出几分其他的情绪。 嘈嘈杂杂,让她心烦意乱。 门被关上。 这一晚,时溪想了很多事,有他们的曾经,也有她在外一年多的日日夜夜,辗转反侧到了凌晨才睡着。 也许是睡前想得太多,半夜她就做了噩梦,梦到她弄丢了燃燃,惊慌失措醒来,满头的冷汗。 模糊的意识中,一双温热干燥的手将她捞进怀里,熟悉的力道,紧跟着男人沉稳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没事,没事了。” 时溪神经疲惫至极,在一声声极致温柔耐心的安抚中逐渐睡去。 一觉醒来,天光已经大亮。 她下意识摸了摸身侧,温度很凉,床单也没有褶皱,难道只是她的梦? 摇了摇头,穿上拖鞋进入洗手间洗漱。 早餐后,时溪给南歌打了个电话,对于流产这件事她似乎不愿意多说,终究是南歌跟凤聿锦两个人的问题,时溪也不好插手。 又谈了几句她的案子,快挂断时,时溪喝了一口牛奶道,“燃燃现在就在封城,你要来见见他吗?” “当然。”曲南歌轻轻笑着,“礼物我都给他准备好了,过几天我去找你。” 时溪弯起唇,“你好好休息。” “时溪。”南歌忽然叫住她。 “嗯?怎么了?” “你跟容司景……打算怎么办?还离婚吗?” 时溪握着牛奶杯,眼睫微垂,半晌,叹了口气,“还不知道,我需要想想。” 南歌没有再多问,“再见。” “拜拜。” 第299章 装,继续装 容司景的工作很忙,却还是抽出时间给她找了封城最强大的律师团,一整天的时间,时溪都在听着他们梳理自己的案子。 晚上九点,时溪哄睡了燃燃,照例洗完澡准备休息。 床边放着书,她随手翻阅着,这时房门打开,除了晚饭时跟她在一起,其余时间一直待在书房工作的男人走了进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嗓音清淡,“要睡了?” 时溪嗯了一声,没有抬头。 阴影忽然覆盖下来,时溪一怔抬头。 男人的吻落在她的眼角。 时溪的呼吸陡然一紧。 可能是一年多不见,如今只是看着她,他的心就被填得满满的。 垂眸注视着她微微咬紧的唇,容司景眸光深沉,原本打算立即分开的唇,却像着了魔似的下移,直到印在了她的唇上。 原本没有什么大的抗拒动作的时溪倏地睁大了眼睛,手去推他。 容司景仿佛早有准备,扣住她的肩,加深了这个吻。 她的气息和柔软疯狂刺激着他的感官,一吻上去容司景就有些控制不住,舌尖在时溪下唇扫过,时溪顿时一个激灵,脸色微变。 容司景何其敏感聪明,很快扼制住了脑子里失控的念头,强迫自己跟她分开。 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庞,灼烧着神经。 时溪咬着唇,撇开了脸,眸中有怒火燃烧,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呼吸。 容司景知道自己惹恼了她,按了按眉心,唇边泛起一抹苦笑。 “你既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禽兽本能,就别装得像个正人君子一样行不行?” 注视着时溪爬上绯红的白净脸蛋,她的恼怒在他听来都活色生香。 容司景瞳眸瞬间深邃下来,性感的喉结一滚,薄哑的嗓音含着低笑,“溪儿,我从没说过自己是正人君子。” 时溪皱眉,想要说话。 他的手指落在她脸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便收了手,带着安抚的意味,“只是忍不住想亲你而已,别想那么多。” 顺手关了一旁的灯,他克制低哑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好了,晚安。” 他还是要走的。 时溪听着门关上的声音,伸手压住自己的唇。 伸手拧开了台灯,她脸蛋冷冷的拿过书。 晚什么安,她还不睡! 五点钟的时候,窗帘紧紧拉着,房间里是一片深沉的灰暗。 时溪忽然听到一声轻响,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颀长挺拔的男人走出去的背影。 她一愣,睡意顷刻间一扫而空。 光裸的脚刚踩上地毯,就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 她眯了眯眼,想到什么,蓦地冷笑了一声。 早晨,时溪洗漱完拉开房门走出去,刚好看到从隔壁房间走出的容司景。 男人眉眼干净,五官是说不出的好看,薄唇噙着温温的笑,“醒了?” 时溪冷眼扫了他一眼,装,继续装。 容司景以为她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走到她身边,嗓音低沉温柔,“今天有什么安排?” 时溪转身下楼,表情冷淡,“你指什么?” “怕你无聊,带你去看演奏会?” 她依旧淡淡的,“我要陪燃燃。” 第300章 你亲我一下 “有保姆。” “别忘了我还是嫌疑犯,这么高调除非我是嫌死得不够快。” 容司景也没强迫她,本来他也只是想让她开心一点。 “韩野怎么样了?”到了楼下,时溪扭过头看向他。 他胸口挨了一枪,就算知道没有生命危险,她也放心不下。 毕竟一切因她而起。 容司景比她要高一个头还多一些,闻言低眸睨了她一眼,淡淡的眼风,却隐匿着森然的不悦,“嗯?” “我想去看看他。” “时溪。”容司景低沉的嗓音蓄着深凉的笑意,“既然知道我喜欢你,在我跟前表现对另一个男人的在意,你是想让他死?” 自从表白过后,他就毫不掩饰对她的炙热感情。 时溪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他。 “他因为我挨你一枪,我于情于理都该过去。” 容司景看着她白皙姣好的脸庞,她的状态在逐渐恢复,只有在他身边,她才会绽放的愈发明艳。 只有在他身边。 男人深沉莫测的眼瞳映着时溪的身影,好半晌,越过她,“看到你表现得这么着急,我就越不想让你去看他。” 时溪蹙眉,“你这是无理取闹!” “你说你喜欢他。”容司景在餐桌前坐下,深灰色的衬衫衬得他脸庞气质雅致清俊,薄唇弧度嘲弄,“我是说过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可以不介意你心里还有谁,但也还没大度到主动给你们创造机会。” 大度? 他什么时候大度过? 时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上前去,“那我给他打个电话总可以吧?” 她试过给韩野打电话,但信号都被屏蔽了。 想也知道是谁做的好事。 容司景慢条斯理整理着袖口,眉目凉薄,看不出情绪。 时溪喊他,“容司景!” “可以。”男人扭头看向她,“你亲我一下。” 佣人上完早餐,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偷笑。 时溪听得窘到不行,“我跟你说认真的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让你亲我就是不正经,允许你跟男人去偷情就是正经?”容司景看着她的脸,优雅笑着,眼底却慢慢铺开一层寒凉,“那我这人一向不正经。” 他一语否决,“不给打。” “……” 吃完早餐,时溪就上了楼。 容司景看着她明显不高兴的背影,目光缓缓沉寂下来。 她总是刺激他想象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场景,他已经接受了那些事的发生,还要他怎么大度。 手指骨节隐隐泛着白,片刻后,容司景下颌紧绷,携着一身冷意迈开长腿,走出客厅。 这天晚上时溪睡得很晚,她早上的话也许是惹恼了男人,容司景回来以后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晚饭也没下来吃。 深夜十二点钟,时溪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忽然听见房门从外面被打开的声音。 她一下子惊醒,闭着眼,听着脚步声距离她越来越近。 男人的气息似有若无包围着她,她闭着眼也能感受到他在打量她。 几秒后,容司景俯身靠近,浅浅的吻着她。 自眉眼到薄唇,从上到下,淡淡的烟草味或远或近。 第301章 我想你想的睡不着 时溪陡然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在他要离开时猛地睁开了眼。 容司景似乎猝不及防她醒着,眼底掠过重重的情绪,然而这只不过是瞬间,下一秒,原本要离开的他更深的吻了下来。 时溪瞳仁瞬间睁大,被她撞破也没有丝毫羞愧,这个男人还真是……无耻的没边了! 他吻得很投入,甚至闭上了眼睛,一向淡漠的轮廓被台灯昏暗的光线铺展出一层性感,喉结滚动,享受般低哑的嗓音溢出薄唇,“溪儿,你好香。” 无耻,不要脸! 时溪因为缺氧的关系,脸颊涌上阵阵的潮红,“容司景,你要点脸行不行!” 容司景压着她的手腕,俯视着她,平复了十几秒才开口,嗓音低沉,敛着不明显的笑,“早上说我不正经,晚上又说我不要脸,你一天是不是要在心里骂我三百回?” 时溪看着男人英俊干净的容颜,他眉头轻蹙着,一身还是没换下来的衬衫长裤。 时溪看着挨近床边的椅子,又看看他,咬紧了唇,“你一直在这里?” “嗯?”他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我刚亲了一会儿你不就醒了么?” 他还在装。 时溪生气地看着他,“这几天晚上你都在我房间是不是?” 深夜过来,早上离开,白天在她面前装的却像个一脸禁欲,改邪归正的正人君子。 容司景没有被戳穿的尴尬,深邃的眸光直视着她,“你不是不愿意我碰你?” 时溪目光动了动,他什么意思? 因为她不愿意他碰她,所以他就三更半夜过来? 亏他还有脸每天过来一本正经跟她道晚安。 他淡淡道,“你不愿意我睡床也不愿意我睡你,我想你想得睡不着,只能晚上过来看看你,这也不行?” 时溪被他的厚脸皮折服了,明明是他满脑子乱七八糟,话说出来却显得他这样深情委屈。 好像她怎么着了他似的。 容司景看着因为说不过他所以闷在一边自己生气的时溪,早上被她带出来的窒闷感减少了很多。 算了,只要她还在他身边,怎样都好吧…… 他目光逐渐变得柔和,注视着她的侧颜,薄唇牵出丝丝缕缕的笑意,“好了,你睡吧。” 不早了。 时溪瞪向他,“你不走?” 容司景坐回椅子上,手搭在额头上,语调透出一股不明显但存在的疲惫感,“你不赶我走我能控制住不碰你,如果连看你都不让我看,那我就不忍了。” 他抬起眼,漆黑灼热的目光定定落在她脸上,“你说呢?” 时溪被他看得心口一跳,脑子里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 她明白,其实他现在就算真的做了什么,她也无法抵抗。 在男人压抑深沉的目光中,时溪慢慢躺了下来。 容司景关掉台灯,屋中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更亲近的事也做过,可现在他仅仅是不声不响坐在那里,就惹得她心烦意乱,辗转反侧。 可能是明知道自己被一个人盯着,却无法阻止……时溪躲在被子里,一颗心逐渐乱了分寸。 第302章 存心卖惨装可怜 夜半时分,她听到一阵阵压抑的咳嗽声。 伸手按开床头灯,橘色的温暖光线下,英俊的男人蹙眉靠在椅子上,眉间压出深深的褶皱。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嗓子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怎么了?”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无声闭上了眼睛,嗓音很淡,“没事。” 一股怒气忽然蹿升而起,时溪瞪着他,家里那么多房间哪间不够他睡,他非要来这里干巴巴坐着,白天一忙就是十几个小时,晚上又不休息,就是个铁人也撑不住。 他就是存心在这里卖惨想让她可怜他。 时溪咬着唇看了他几秒,一语不发躺了下来。 她闭上眼,但是男人的呼吸声和极低的咳嗽声像是一张网,密密麻麻缠绕着她,她就是想忽略也难。 半小时后,时溪再一次爬起来,“容司景你烦不烦!” 男人半撑着头,夜色寂寂,他安静的看着她,“怎么?” 他还有脸问怎么。 “你要不出去睡,要不就别发出声音,你吵得我睡不着了!” 看着抱着被子满脸气鼓的女人,容司景眉目不动,声线也无波无澜,“我不出去睡。” “但是你吵到我了。” 容司景看着她,半晌后,起身,在时溪以为她准备离开卧室时他绕到另一边,掀开被子直接上了床。 紧跟着她腰间一紧,被他直接捞进了怀里。 时溪身体整个绷紧,神经极端警惕着,“容司景,你干什么,我让你出去。”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侧,男人将脸埋进了她的肩颈处,紧密而又暧昧,嗓音低低长长,“你不是心疼我想让我进来?” 她的瞳仁倏地扩大,“你胡说八道什么!” 容司景薄唇弯起弧度,搂紧她的细腰,“那是我听错了你的意思?” “你说呢?” 他低笑着没说话,直笑得时溪脸色涨红想把他一脚踹下去,他低沉性感略显沙哑的嗓音才在她耳边响起,“好,是我胡说,睡吧,我很累了。” 时溪看了一眼时间,都凌晨两点多了。 男人的呼吸声很快变得绵长沉稳,时溪也没精神赶他,尽管不自在,闭上眼睛没多久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亮,时溪被吻醒,呼吸紊乱,挣扎着推他,入目便看到容司景俊朗干净的轮廓,发觉她醒了,男人眸子深了深,一只手压在枕头上,嗓音沙哑,“醒了?” 时溪好端端的被弄醒脸色很难看,气不打一处来,掀起柔软的枕头就冲他砸了过去,“你故意的是不是!” 大清早扰人清梦,晚上不睡觉盯着她,神经病啊他。 容司景没躲,枕头滚了两圈落在了地毯上,他扫了一眼,俯身过去在她白嫩细致的脸蛋上亲了一下,“想告诉你,我要去上班了。” 弄醒她就为了说这一句废话? 时溪将脸埋进枕头里,烦躁得厉害。 容司景唇边掀起不在意的笑,站直修长的身子,慢条斯理系着袖扣。“中午我会回来一趟,我们去照一张全家福?” 全家福…… 第303章 这个男人真是心机 这三个字落入时溪的耳朵里,她怔了怔,将脸从枕头里抬起,转过头看他。 容司景将袖口整理好,俯身拿过掉落在地的枕头,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放到了她脸颊旁边,修长的手指落到她的眉眼间,“好吗?” 时溪想到,自从燃燃来到这个世界,她忙得天昏地暗,根本没有机会给他照相。 去留个纪念也好。 她嗯了一声,没反驳。 容司景笑了笑,收回手指,转身走了出去。 ………… 中午,时溪给燃燃穿好小衣服,司机来到客厅请她,“太太,先生已经回来了。” 时溪点了点头,抱好燃燃,看着他漆黑明亮的眼睛,不自觉微笑,“好,那走吧。” 到了庄园门口,容司景下车接他们,顺手抱过燃燃,看了她一眼,“吃午饭了吗?” “吃了一点,不太饿。” 两人上车,一路安静温馨。容司景请的摄影师很大牌,偌大的摄影室,时溪甚至看到了一两个最近在荧屏很活跃的演员。 身旁高大挺拔的男人蹙眉,沉声道,“怎么回事?” 这片场地的负责人连忙走了过来,抱歉道,“容少,真对不起,麻烦您体谅一下,这个剧组早就跟我们约好了,还需要半个小时就能拍完,还请您稍等一下。” “我说过清场。” “这……”那个负责人看着就算单手抱着一个宝宝也不影响浑身冷漠气息的容司景,一时间急得满头冷汗。 时溪伸手拉了拉男人,“算了,我们就等等吧。” 只需要半个小时,又不是多着急的事情。 容司景低眸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抱着燃燃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那位负责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时溪一眼。 沙发上,燃燃小手拽着容司景的衬衫,将他的扣子都快拽下来了,男人也不阻止,任由他玩,薄唇噙着淡淡的笑,似乎看他这样觉得很有趣。 时溪在他旁边坐下,看着这一幕,目光不自觉染了温度。 “他什么时候会说话?” 时溪伸手拉下燃燃的小肉爪,“要一岁以后了吧。不过也有七八个月就会叫爸爸妈妈的,都不一样。” 容司景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捏燃燃的脸蛋,漫不经心出声,“儿子,叫爸爸。” 时溪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心机到不行了,燃燃是她怀的她生的,他这样显然想让燃燃第一声叫的是爸爸。 “一般宝宝第一声叫的都是妈妈。”因为更简单。 容司景挑眉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是么。” “……” 两人随意交谈了一会儿,时溪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嗯。” 走廊上很安静,时溪洗完手出来,刚走了没几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妆容精致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冷冷的看着她,“时溪。” 时溪看着童璐,她记得她是个演员,刚刚说的剧组就是她们的? 这么一看,封城还挺小,处处都能遇见她不想看到的人。 尤其她似乎跟温暮语关系不错。 “有事吗?”她冷淡出声。 第304章 把你这份单纯说给他听 童璐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明艳逼人的女人,时隔一年多不见,她竟然又回来了。 还带着儿子! “你把暮语撞下桥,把清姨害得躺在病床上至今昏迷不醒,时溪,我真不明白,你到底还有什么脸待在司景哥身边?” 就凭借那个孩子? 她还真是高看了她,原本以为她只是傲慢嚣张,可现在看来,她就是个处处心机的恶毒女人。 用一年多让司景哥牵肠挂肚,说着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转头就给司景哥生了个孩子,她明知道有了这个孩子,司景哥就算再恨她也不会赶她离开。 利用司景哥对她的感情,心安理得解决掉了暮语,除掉了她最大的对手,她现在应该很高兴,很得意吧? 就连对她构不成威胁的清姨也躺在了病床上,何其恶毒! 时溪听着童璐对她的指责,薄唇漾出淡淡的笑,轻描淡写道,“不如你去问问他,为什么我这么不堪,他还要留我在他身边?” “司景哥重感情,他跟你不一样!”她就是利用别人的不忍心,肆意伤害, 时溪低笑出声,“你应该去找他,把你这份单纯的想法说给他听,试试看他会怎么回应你。” 真不知道冷漠阴沉的容司景到了她眼里,怎么就变成了惨淡可怜的善良男人。 “我会说的,我会劝他放弃你,但是我现在要你保证,司景哥一旦说出不要你,你就不能再继续纠缠他。” 时溪随手梳理着长发,薄唇撩出散漫的笑,淡淡道,“好啊,只要你劝得动他。” 这话说的…… 童璐止不住的冷笑,仿佛她是多么了不起的人,司景哥有多深爱她一样。 真是自大得可以! “希望你说话算话!” 说完这句话,童璐转身便走,脚步极快,似乎是怕她反悔一般。 时溪摇了摇头,抬腿走出去。 “容太太,我们先帮您做一下造型吧。”刚出去,就有造型师走来。 时溪看了眼容司景的方向,童璐果然去了那里,看模样应该真的在劝容司景放弃她。 男人气质清冷,似乎童璐说了什么让他不悦的话,眉头微微蹙着,神情愈发淡漠。 时溪收回视线,看向造型师,点了点头,“好。” 现在那里应该不适合她过去。 做完造型已经是二十多分钟以后,时溪提着裙子朝容司景走去,他抱着燃燃,神情无波无澜,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他身边已经见不到童璐的影子。 听到脚步声,容司景抬起眼眸。 时溪的头发稍微编了一下,垂在左侧,裹胸礼服修饰出她精致的锁骨和玲珑的身段,站在那里,娇艳又明媚。 容司景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加深。 时溪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尖发颤,她有一年多没正正经经化过妆穿漂亮衣服了,现在莫名有些不自在。 移开眼,她没话找话的问道,“童璐刚刚来过?” 容司景深沉的视线由她微红的耳根移开,听到她的问话,眯了眯眼,眸底蕴出淡淡的清冽,“听她说,只要她能说服我放弃你,你就愿意离开我?” 第305章 不就仗着我喜欢你 他说这话的语气甚至带着不明显的笑意,可是眸底沁出的寒凉却让人不寒而栗。 时溪知道他这是动了气。 “但你不会的,不是吗?” 他说过要跟她在一起,童璐几句简简单单的劝阻,又怎么会撼动他心中的执拗。 她松开提裙子的手,俯身从放在沙发上的包里拿出纸巾,抽出一张给燃燃擦嘴边的口水。 因为她这个动作,容司景几乎是一抬眸就能看到了她胸前的柔软,素了太长的时间,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轻而易举撩拨他,更别说看到这么直观的画面。 大片的白皙刺激着他的神经,容司景眸光沉黑如深渊,几秒后,才强迫自己移开眼。 嗓音紧绷到极致,低哑冷笑,“这么了解我?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听了你说这话会不高兴。” 他在乎的是她的不介意。 时溪收回手,将纸巾丢进垃圾桶,抬眸看着他薄冷紧绷的侧脸,叹了口气,“我没想那么多,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她并不想应付童璐,只想随意打发掉她,当然什么话能堵住她的嘴她就挑什么话说。 容司景沉默了很长时间,在时溪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淡淡道,“不就仗着我喜欢你。” 虽然自觉百毒不侵了,可听到这句话,她心口还是微微一震。 “容少,容太太,久等了,可以开始拍照了。” 时溪抬起眼,有些慢的应了一声,“……好。” ………… 人长得漂亮拍出来的效果也很好,等照片拍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 时溪换好衣服走出来,跟身边的男人一起等司机将车开过来。 “我的包忘在里面了,你等我一下。”时溪突然想起来,转身就往回走。 容司景看了眼她脚上的高跟鞋,蹙眉,“走慢一点。” 时溪拿着包出来,想到容司景的话,有些失神。 她想,如果为了燃燃决定跟他在一起,那么她成天端着一副晚娘脸未免显得太矫情。 爷爷的车祸跟他没有关系,他也没有对温暮语做过她脑袋中想象的事,她就算无法再跟他相爱,心平气和的过日子也不是不可以。 他说得对,他铁了心想留,她走不了,而燃燃跟在他身边,确实可以接受最良好的教育。 正在走神的时溪并没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在这时冲着她直接撞了过来。 容司景看到这一幕,身体狠震,瞳孔剧烈收缩到极致,“时溪!快躲开!” 时溪听到容司景的声音再回头,那辆车已经近在咫尺了。 她脸色一白,高跟鞋一崴,狠狠摔在了地上,轮胎发出刺耳的声响,那辆车最终在距离她只有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住。 有那么一瞬间,容司景心跳几乎停止。 看到她没事,他将燃燃交给惊慌跑来的司机,阴沉着一张俊脸大步走了过去。 时溪回过神才感受到脚踝的疼痛,她脸蛋冰冷,蓦地抬头看向黑色轿车的驾驶位。 大步走来的男人将她扶起,上下看了她一眼,继而对司机沉声道,“看好她。” 下一秒,他目光阴鸷,径直走向了那辆黑色轿车。 第306章 男人满身戾气 童璐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骨节根根泛白。 她看着神情阴森的男人朝她走来,车窗映出他冷鸷的眼神,冰冷的音节像是从喉骨中蹦出来,“开门。” 男人浑身的气势太强悍也太凛冽,原本有心理准备并且毫不后悔自己这个举动的童璐心莫名狠颤了一下。 咽了口唾沫,她伸手将车门打开了。 下一瞬,容司景直接将她从车上拽了下来。 膝盖磕在地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他拽了起来,男人居高临下冷漠的睨着她,俊美的眉眼间是说不出的寒意森森。 他的手劲太大,童璐觉得自己的手腕几乎被捏碎,冷汗从额头沁出,刚刚还理直气壮的心态不自觉弱了几分,“司景哥,你放开我……” 容司景没说话,十几秒钟的时间里,足够让童璐原本就不够强大的心理崩塌,远处她的经纪人大步赶了上来,她自然也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拼命道歉,“容少,对不起,璐璐她不是故意的。” 说着连忙对童璐使眼色,“璐璐,快去给容太太道歉。” 童璐紧紧咬着唇,眼底闪过愤然,并不愿意去。 经纪人急出了满头冷汗,看了眼容司景,这个男人满身遮掩不住的戾气,显然根本不想轻易放过童璐。 “容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能是车突然失控了,吓到您太太真对不起。” 不远处,时溪撑着地站了起来,她轻嘶了一声,忍不住蹙眉,崴到的脚腕已经开始肿起来了。 容司景放开了童璐,眼眸深沉冷漠,侧过脸对匆匆赶来的安保人员道,“报警。” 这话一落,不仅是经纪人震惊,童璐倏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司景哥!” “容少,这只不过是一场意外,您没必要做得这么绝吧?” 经纪人不可思议,从璐璐刚出道开始,就是容少一路扶持,好资源不要钱似的往身上砸,所以童璐尽管是新人,一路走来也是她挑剧本,从不会有剧本挑她的情况。 这些特权完全是因为容司景,她原本也认为璐璐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可现在……仅仅是差点撞到他太太,就直接报警处理。 他不会不明白,对于一个明星来说,这种丑闻代表什么。 容司景已经收敛了气息,冷淡的移开目光,转身朝时溪走了过去。 在她面前停下,拧起眉,俯身稍微撩开了一点她直达脚腕的长裙,看着她白皙肌肤上的痕迹,墨眸中尽是寒意。 “疼么?”他抬眸问时溪,嗓音微哑。 又让她受伤了。 时溪穿着高跟鞋,所以这一跤摔得有点狠,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她说不出来没事,更何况刚刚童璐刹车如果不及时,就会要了她的命。 她皱眉诚实道,“可能需要去医院。” 容司景脸色更阴沉,直接打横将她抱起,便准备朝车的方向走。 “站住!” 童璐从震惊中回过神,眼睛瞬间通红,“司景哥,她害了清姨,你还对这个女人这么好,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第307章 指不定是谁的野种 时溪被男人抱着,听到在童璐说出这话后,他低低的冷笑了一声,薄唇撩起轻讽的弧度,侧过半边身子,“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 童璐的脸色微白,却执拗的不肯听经纪人的劝阻,甩开她的手上前几步,强硬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清姨醒来,如果知道你跟差点撞死她的女人甜甜蜜蜜,她只怕会被你活活气死!” 容司景眉眼不动,语气也是无波无澜的平静,再次道,“我问你,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 “我……” “看在你照顾过我母亲的份上,给你好的资源,扶持你一步步上位,可这不代表你就有资格置喙我的决定,童璐,放聪明一点,如果你不想从这个圈子里彻底消失。” 时溪听着男人冷漠到极致的话,又瞥到童璐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的脸色,心想,他未必不知道童璐对他的那点心思,可说话还是照样不留半分情面。 说到底,从头到尾童璐就没入过他的眼,给钱给资源对一个手握权势的人,实在是太不值一提的东西。 也不知道童璐哪里来的勇气来怼他。 以为自己是温暮语么。 童璐的指甲瞬间深嵌入掌心,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从认识以来,他对她一直温文有礼,就是刚刚在摄影室里,她劝他他也只是略显不耐,根本没说过这么尖锐到刻薄的话。 心头似被利器狠狠戳了一刀,刺得她鲜血淋漓,她嗓音嘶哑道,“时溪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就因为她给你生了个孩子吗?” 看着他挺拔高大的身影,她倏地冷笑出声,“她消失一年多,一出现就有了孩子,指不定那孩子是谁的野种,亏你也敢认!” 这话落下,不仅是经纪人,就连保安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死一般的寂静。 时溪眼睫微颤,抬眸去看容司景的神情。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可紧绷压抑的脸部线条,隐隐跳动的青筋足够说明他此刻的心情。 冷意肆无忌惮扩散开来。 看着他的样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时溪心头荡开。 她想,这是不忍心么…… 眼眸眯了眯,容司景看了童璐一眼,冷笑,“很好。” 挑衅他? 说完他迈开长腿走向轿车,司机连忙腾出一只手拉开车门,容司景从他手里接过燃燃,随即弯腰坐了进去。 童璐站在原地,怔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还没明白他这句很好到底意味着什么。 车里,时溪看着男人精致的侧脸,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打算把她怎么样?” 他淡淡抬眼,“你想知道?” 时溪对上他冷漠凉薄的目光,“总不会是想弄死她吧……” 他应该还没有这么极端。 注视着女人白皙的脸庞,容司景薄唇弯出些笑意,一手抱着燃燃,一手伸出轻抚她的脸颊,“听你这意思,是想给她求情?” 她蹙眉,“你从哪听出的?”她还没圣母到给想撞死她的人求情。 容司景挑眉,收回手,淡淡道,“那你没必要知道。” 第308章 容司景,我在担心你 “……”看了眼昏昏欲睡的燃燃,她沉默几秒,还是道,“我不会管,但你别做得太过分。” 容司景捏着她的下颚让她转向自己,深眸含着不明显的笑,“嗯?” 叹了口气,时溪认真道,“你不觉得你最近做事总是太过吗?对韩野也是,说开枪就开枪,完全不拿他的命当命。” 容司景眼眸深沉莫测,似笑非笑,“你在教训我对你的情夫太过分?” 什么情夫…… 时溪看着他的眼睛,“封城不是法外之地,你也不能只手遮天,我是怕有一天你会惹上麻烦。” “你放心。”他声音低沉寒冽,“就算有一天我惹上麻烦,也不会拖累你,我已经给你们母子留有足够的财产,保证你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似是想到什么,他脸上漫出一层讽刺,凉凉道,“但是在这之前,你休想借口这种事离开我。” 他怎么会绕到这种事上。 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时溪气馁,干脆扭过头不理他了。 容司景皱眉,捏住她的下颚让他看向自己,“怎么?” 他已经说过不会连累她,她还在生什么气。 “所以你到底打算对童璐做什么?” “这是重点?”她在为他要对付童璐生气? 时溪突然有点烦躁,狠狠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闭上了眼睛。 呵,瞪他。 容司景眉眼布上一层阴沉,刚要说话,就听她道,“我脚腕痛,不想说话。” 连司机都感觉太太在说完这句话后车里的空气紧张了几分,不由得想,太太还真是日常不给先生面子呢…… 由于带着燃燃,他们直接回了时家庄园,私人医生就等在客厅,给时溪检查过后道,“只是轻微扭伤,不严重,涂一些药膏,注意休息,不出一星期应该就没事了。” 时溪点了点头。 医生走后,时溪拿过手边的药膏,坐在沙发上准备自己涂。 刚拧开盖子,药膏就被人从手里抽走了。 她抬头,就见容司景冷着一张俊脸,单膝跪在地上,将她将她受伤的那只脚踝搁在他腿上,伸手拿过药膏,给她细致认真的涂抹。 时溪看着他英俊的眉眼,几秒后轻声道,“我没有替童璐求情的意思,也没有替韩野指责你的意思。” 虽然那件事他做得的确很过分。 容司景手上动作没停,脸色淡漠,看不出情绪。 “容司景。”时溪闭了闭眼,还是说了,“我只是在担心你而已。” 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一顿,抬起头,瞳仁微微缩紧。 “如果以后要生活在一起,你首先要保证你的安全,我不想在一起没几年,你却因为这种事被抓进去。” 她想让他控制一下自己的手段。 男人听着她的话,慢慢的,像是意识到什么,心口震了震,性感的嗓音略显喑哑,“你的意思是……” 时溪移开眼,“为了燃燃,我愿意接受你的提议。” 不离婚,和平共处。 容司景深深的看着她,一双瞳眸如被墨色染就。 时溪拢了拢头发抬起头,没话找话,“我……” 第309章 曲南歌出事了 话音还没落,就被他一下子拉入了怀里。 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下重似一下,时溪僵了一瞬,就不再拒绝,任由他抱着。 容司景闭了闭眼,亲吻她的发丝,冷寂许久的心脏仿佛在这一刻才重新归于原位,好长时间过后,他似乎才慢慢平复下来。 哑着嗓子道,“饿了吗?” 他记得她说中午没吃多少。 “有一点。” 容司景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去给你做。” 时溪看着男人挺拔而修长的背影,看了眼被涂好药膏的脚腕,眼睫微垂。 以前奢望,后来厌弃,再到现在慢慢平静。 就这样一步一步走下去,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 容司景洗完手,将衬衫袖子挽了上去。 熨帖整齐的名贵衬衫将他的脸庞衬得俊美禁欲,他靠在琉璃台边,深深注视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女人。 他知道,她现在所说的不离婚,指的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过日子,并不是爱他。 容司景极淡的笑了下,心口某处位置似埋了一根极细的针,带出不明显但是始终存在的刺痛感。 只有他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怀念过去,多怀念那个张扬明媚,肆无忌惮,扑在他怀里撒娇的女人。 可能是自作自受,以前唾手可得的东西,现在要拼尽全力才能看见一丝找回来的希望。 容司景眼里浮动着深沉的情绪,勾了勾唇,不过这样也好,他已经惯了她十几年,也不在乎再惯一辈子,总能把她的小脾气小任性养出来。 转身拉开冰箱的门,挑捡了几样她爱吃的食材,认真做了起来。 不到一小时,饭菜上了桌,容司景刚打算叫时溪来吃饭,兜里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看了眼来电显示,他长眉一挑,神情淡漠的按了接听。 没听几句,他脸色沉了下来。 长腿迈开,淡淡嗯了一声,朝时溪走了过去。 时溪看到朝她走来的容司景,“怎么了?” “凤聿锦打来的。”男人注视着她,嗓音微沉,“曲南歌出事了。” ………… 时溪急匆匆赶到凤聿锦的别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满客厅的狼藉。 一向矜贵优雅的男人发丝凌乱,看到她后几乎是立即起身,修长的手扣住了她的肩膀,不容分说道,“她在卧室,跟我来!” 时溪蹙眉,容司景一把甩开凤聿锦的手,语气冷冽,“你没看到她脚受伤了?” 凤聿锦微愣,视线落在时溪的脚腕。 他拧眉,沙哑道,“抱歉。” 时溪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凤聿锦,眸子漆黑如深渊,满身的阴郁气息几乎遮不住。 她压着心中的气怒,冷冷道,“南歌怎么了,什么叫不肯见人?” “中午她母亲来看过她,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之后她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我拖她出来,她不肯,把客厅里所有东西都砸了,我没见过她这样,怕再做什么刺激到她,就给容司景打了电话。” 他嗓音低沉,条理分明的叙述完一切,沉声道,“麻烦你去看看她。” 第310章 她竟然自残 男人的嗓音克制忍耐。 然而时溪却陡然睁大了眼睛,脸色微变,“你说南歌那个后妈来看过她?” 后妈,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一个优雅的夫人是显而易见的不礼貌。 凤聿锦眉头不自觉拧紧。 容司景神情淡漠,自始至终没有参与过他们的话题,他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时溪的脚腕,低声道,“我抱你上去?” 时溪现在心情降到了谷底,看了凤聿锦一眼,连忙对容司景道,“好,快点!” 时溪心里发慌。 别的还好说,可南歌那个后妈简直就是千年妖怪成了精,恶毒都不足以形容她,不一定又对南歌说了什么鬼话。 容司景目光深了深,将她的不排斥看在眼里,薄唇勾出点不明显的弧度,毫不犹豫将人打横抱起,朝楼上走。 到达门前,男人将她放下,时溪连忙敲门,声音温柔,“南歌,我来看你了,把门打开好不好?” 凤聿锦就站在她旁边,眉头蹙得很紧。 然而房间里什么动静听不到,时溪接连敲了三次,曲南歌都没来给她开门。 “这样下去不行,你有备用钥匙吗?” 凤聿锦深暗的视线由紧闭的门扉落到时溪的脸上,看了她一秒钟,哑着嗓子道,“离远点。” 时溪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容司景就干脆利落将她拎到了后面。 下一秒,凤聿锦直接踹门,只听砰地一声,门狠狠撞在墙上,显现出屋内的场景。 她还没从这个优雅贵公子突然展现的暴力中回过神来,一眼看到房间里的一幕,尖叫声一下子冲破喉咙,“啊——” 凤聿锦比她更快,几乎是立刻就冲了进去,一把握住南歌手里的美工刀,由于他的速度太快,力道也太强悍,锋利的美工刀直接扎进了他的手心,血一滴滴落了下来。 容司景眯了眯眼,扶着时溪进门。 曲南歌一头柔顺的长发,安静披在肩头,神情冷漠苍白,而在她的手腕处,美工刀划过的伤痕足有四五道,血打湿了床单被褥,整个看上去凄艳得惊心动魄。 时溪捂住嘴,手指微微颤抖,“南歌……” “叫医生过来,快!” 凤聿锦朝他们低吼。 容司景淡淡看了她一眼,让时溪站在那别动,转身出了房间。 凤聿锦握着美工刀的修长手指在轻轻颤抖,他紧盯着垂着眼眸一脸漠然,仿佛不知道疼痛的女人,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拉扯着。 自残,她竟然在自残…… 曲南歌慢慢走到时溪面前,嗓音不自觉颤抖,“南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曲南歌不说话,神情空茫呆滞,了无生气。 谁都可以从她身上感受到那股疲惫厌世感。 没过多久,容司景就回来了,身后带着三个医生,凤聿锦站直了身子,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神经紧紧绷着,隐约可见他手背暴起的青筋。 在凤聿锦的印象中,曲南歌一直是一个冷静到甚至有些无趣的女人,结婚这几年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第311章 你饿不饿? 房间里很安静。 时溪陪着南歌,看着医生给她处理伤口,薄唇咬的紧紧的,任谁都可以看出她压抑的心疼和愤怒。 容司景走入凤聿锦的视线,看着眉头紧锁的优雅男人,嗓音低沉清淡,“还不把罪魁祸首带过来?担心你小情人伤心?” 他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好,甚至还携裹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凤聿锦抬眸看向他,目光清冷。 修长斯文的男人看出他的意思,冷嗤,“我是不想管,但我女人饭都没吃就跑来了,早点解决回去我们还能赶上吃晚餐。” 看了他两秒,凤聿锦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随后便一语不发将手机扔到了茶几上,气息深沉阴郁。 容司景不在意的移开目光,视线落在时溪身上,始终关注着她那边的情况。 给南歌处理好伤口后医生便离开了,凤聿锦让佣人把床单被褥通通换掉,再重新让南歌躺了进去。 时溪等她睡去,来到两个男人身前,声音压得极低,“让南歌的后妈过来!一定是她对南歌说了什么。” “已经让人去叫了,很快就过来,你饿不饿?”仿佛在容司景的眼里,她饿不饿才是最重大的事,时溪一低眸,就看到了他递过来的盘子。 上面码着整整齐齐的水果。 “……”她摇了摇头,“不饿。” 现在她哪还有心情吃东西。 容司景拿牙签叉了一块苹果递到她嘴边,“你应该也不想一会儿骂人没力气。” 看着他这副所有人对他来说都无所谓的态度,时溪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接过了牙签,吃了几口水果。 凤聿锦始终没出声,一直看着床上的曲南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四十分钟左右,曲夫人终于出现,她身后还跟着曲南歌的父亲。 “出什么事了,南歌怎么会自残?” 优雅高贵的女人眼圈通红,急急的进了门,甚至没顾得上屋里其他人,一眼看到床上的曲南歌,立马走了过去。 曲南歌的父亲曲迎脸色阴沉,走在后面一言不发。 “曲夫人,我倒想问问,你到底跟南歌说了什么,在你走后她才会自残。” 韩淑玲怔怔看向说话的时溪,“时小姐……” 她好像愣了几秒才回过神,看了眼身后的丈夫,脸上流露出几分惊恐,“时小姐,你的意思是说我把南歌害成了这样?” 时溪还没开口,就听到曲迎冷声质问,“容少就是这样教自己老婆的?怀疑长辈,半点教养都没有!” 容司景长腿交叠,把玩着时溪的手,嗓音轻飘飘的,“曲先生有空吼别人,不如先去看看自己配不配当这个长辈,封城里谁不知道曲家小姐性格温婉,如今硬是被逼得自残,看来曲先生真是娶了一个好老婆。” 曲迎气得脸色铁青,“事情还没有定论,你要怀疑就先拿出证据。” 容司景眼皮都没掀一下,他的淡漠张狂是刻在骨子里的,轻蔑写在眉梢眼角,“曲先生真是爱护娇妻,有您这种父亲,何愁女儿不自残。” 第312章 南歌也不是故意的 “你……” 时溪眼看着容司景轻描淡写几句话将对方怼得脸色大变,这才冷淡的看向曲迎,“曲先生不去看看南歌的伤吗,跟我们吵什么。” 她一直不喜欢南歌的父亲,韩淑玲对南歌做的这些事,曲迎一点都没察觉?还是察觉了却漠视,甚至在助纣为虐? 为什么? 韩淑玲是后妈,可他却是跟南歌血脉相连的父亲,怎么能这么冷漠。 曲迎冷着脸没动,韩淑玲却掀开了盖着曲南歌的被子,等看到她手腕上缠着的厚厚纱布后,顿时难过的红了眼眶,“怎么会这样……” “曲夫人,我想问你到底跟南歌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只不过是关心了几句她的生活。”韩淑玲抹着眼泪,瘦弱的肩轻轻颤抖着,看上去羸弱可怜,“南歌这孩子跟我不亲,我对她好都来不及,怎么会故意说让她讨厌的话。” “可她的确在曲夫人走之后才出现这些反应。” 说话的是凤聿锦,韩淑玲动作一顿,看向自他们来后就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目光微动。 过了几秒,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总共就在这里待了十五分钟,中间佣人还送过一趟咖啡,你们可以问问送东西过来的佣人,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凤聿锦盯着她,声音很淡,“那就把那个佣人叫过来。” 两分钟后,年轻的女佣人战战兢兢立在了他们面前。 时溪瞟了眼满脸委屈的韩淑玲,温声对那名佣人道“你不用怕,我们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照实说就行了。” 女佣点头,“是。” “中午你来送咖啡的时候,曲夫人正在跟你们太太说什么?” 那名女佣怔了一下,一边思索一边道,“太太自从流产之后心情一直不太好,曲夫人过来以后,太太对曲夫人的态度很冷淡,但是曲夫人也没有生气,一直很热情的关心太太的身体情况,还说要给她熬补汤送来,然后两个人进了卧室……我送咖啡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曲夫人说周末想去榆林街逛一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太突然发了火,将咖啡砸了,咖啡很烫,溅了曲夫人一身,但是曲夫人都没说什么……” 时溪心底一沉,就见曲迎焦急询问道,“淑玲,你被烫伤了?” 韩淑玲掩饰般笑了笑,不自觉抚上左手的位置,摇头道,“一点小伤口而已,南歌也不是故意的。” 她责怪的看向小女佣,“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南歌不是砸咖啡杯,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你这么说会让她被人误会。” 那名小女佣满脸通红低下了头。 “怪不得你非要穿长袖。”曲迎强硬的拉过韩淑玲的胳膊,将她的袖子挽了上去,手腕的位置烫出了好几个水泡,应该是粗略处理过了,但乍然看上去还是触目惊心。 曲迎当即就变了脸色。 “真的没事,小伤口而已,连疤都不会留。”韩淑玲连忙将手抽回去,不自在的笑了笑。 第313章 这个心机白莲婊 她叹了口气,看着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曲南歌,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无奈与难过,“你不要怪她,可能南歌是真的不喜欢我,不喜欢的人总是往自己面前凑,谁都会心烦。” 这话说出来,卧室里众人表情都不一样。 曲迎心疼,时溪愤怒,凤聿锦脸庞深沉,只有容司景表情淡淡,嘴边挂着也不知道嘲弄谁的冷笑。 “曲夫人这话一出,好像南歌是什么不讲道理的刁蛮大小姐。”时溪精致明艳的脸蛋似覆盖着一层寒冰,红唇翘起,“你要说是我毫不讲理砸杯子泼咖啡这还有点可信度,但是南歌都要把礼貌教养刻在骨子里了,你跟我说她无缘无故发火烫伤你?呵……” 韩淑玲温柔的看着时溪,“时小姐,不论是谁,都会生气发火,而且南歌只是不小心,我也不会怪她。” 瞧瞧,从头到尾一副慈母形象。 如果不是知道她做了什么恶心事,她都要同情可怜她了。 时溪冷笑,“你不就是仗着南歌现在昏睡没办法拆穿你,这个小女佣知道什么,她进来之前指不定你说了什么故意激怒南歌,以为我会信你?” 韩淑玲摇头,眼底满布悲伤,“我也想等南歌醒来,问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她恨到宁愿去伤害自己。” “你这个……” 容司景捏了时溪的手一下,时溪气恼的转过头,干什么阻止她,这个韩淑玲简直是个心机白莲婊。 “曲南歌都被她逼得自残,你指望你能三言两语撕开她的面具?”容司景声音很低,附在她耳边宛如情人耳语。 他低笑着道,“乖,你比较适合上去直接抽人耳光,这种质问的回合不适合你。” 时溪伸手摸了摸被他气息吹拂得微痒的耳朵,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眉头几乎要拧成一团,她怎么总觉得容司景在若有若无的贬低她的智商? “我不说,任由她在这里立人设?”时溪冷这一张俏脸,“你看曲迎那张老脸,就差写上愧疚两个字。” 怎么会给南歌做主。 容司景见她的表情娇俏动人,薄唇不自觉牵出几分笑意,“这是曲南歌的事,你让她自己解决,再不济,她不还有个老公?” 时溪不自觉看向坐在沙发另一边,浑身贵公子气度,只不过此刻气息冷沉,浑身冷贵不可侵犯的男人,犹疑着嘀咕了一句,“他?他会相信南歌吗?” 容司景嘲弄的勾了勾唇角,“他会不会选择相信我不知道,但是如果连这里面的门道都摸不清,他手底下的公司可以直接关门了。” 不是相不相信,是会不会选择相信…… 时溪听着容司景的话,不由一怔。 “既然她没醒,我们改天再过来。”曲迎冷漠得不像个父亲,拉过韩淑玲就往外走,看样子是急着给韩淑玲处理烫伤。 明明看都不看一眼南歌…… 时溪脸色难看。 “时大小姐。”即将走到门口时,曲迎收住了脚步,看向她,“南歌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了解她吗?” 第314章 南歌醒来 什么意思,时溪冷冷看着说话的曲迎。 南歌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跟她好友这么多年,当然了解。 曲迎看着她,摇了摇头,眼里有着浓浓的失望和郁愤,“她比你想的要心机深沉得多,南歌这个孩子从小不肯吃一点亏,谁都必须要让着她,否则她就会百倍千倍的报复回来,你一直没发现,只是你没有挡了她的路,否则……” 剩下的话曲迎没有再说,但语调里还是有掩饰不住的反感。 时溪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曲先生,南歌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在他的口中,南歌就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时溪实在想象不出心机深沉四个字是从他这个当父亲的口中说出来的。 “我有没有胡说,你等她醒来,可以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 曲迎冷哼一声,拉住韩淑玲的手就欲走。 然而刚踏出一步,一道清冷的语调就从他背后传了出来。 “我做了什么好事?” 时溪立即扭过头,就见南歌撑着床慢慢坐了起来,这时一直坐在沙发上动都没动一下的凤聿锦突然起身,迈开长腿几步过去,揽住了她的肩,将枕头垫在了南歌的身后。 曲南歌手腕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脸色呈现一种虚弱的苍白,她没有拒绝凤聿锦的帮助,像是终于从之前呆滞混乱中回过神来,变回了以前冷静自持的模样。 凤聿锦无声无息的盯着她,眼里是一片深色。 他没有走,就在南歌的旁边坐了下来。 曲迎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原本就被掀起的火气突然蹿升了几分,“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今天你闹起了自残,把所有人都叫到这里,是为了展示你的委屈?我真不知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女儿,你妈对你已经够好,你怎么这么不知足?” 这话在任何一个人的耳朵里,都足够严重刺耳。 遑论曲南歌还是他的亲生女儿。 凤聿锦不动声色蹙了蹙眉头,眼底漫开了一层冷意。 然而曲南歌的表情却没有半分的波动,像是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闻言甚至还牵动嘴角,笑了下。 看着她这种丝毫不将一切放在心上的表情,曲迎火气更盛,放开韩淑玲的手,几步走到床前,“你在笑什么?你妈被你砸的咖啡烫伤了,你既然醒了,立刻给她道歉!” 韩淑玲尴尬的走了上来,笑容有些牵强,她看向曲南歌,“南歌,你不用介意你爸说的这些话。” 她转头又去拽曲迎的衣服,压低的声音显出几分急切,“你干嘛对孩子这么凶,她又没把我怎么样,刚刚让你看了,只不过是一点小伤,你至于吗?” 曲迎被她这几句话说得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就是因为你一再容忍,才会被她欺负到这个地步!她现在还是我的女儿,我有资格教训她!” 这话落下,韩淑玲神情更加难堪,手紧紧的绞在一起,似乎对他要教训曲南歌这件事十分的不忍。 第315章 太恐怖了 曲迎铁了心要让曲南歌道歉,双眼发狠的看着她,“听见没有,我让你跟你妈道歉!” 空气压抑又紧绷,在这种气氛之下,曲南歌忽然笑出了声。 她的声音很好听,笑声愉悦,清清泠泠,可在这种情况下,只会让人觉得在讽刺。 “妈?”她苍白的脸上是一片冷漠之色,“我妈不是早死了,哪还有妈?” “你……” 曲迎气得手指发颤,脸色铁青,“淑玲照顾你这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难道当不起你这句妈?你可真有本事,从小到大,你有的东西,别人不能有,别人有的,你必须要抢过来,南筱为此受过多少委屈,可她一句话都不说,淑玲把你当亲女儿一样对待,只要是你喜欢的就算是天上的月亮她都恨不得摘下来送给你,可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啊?” 曲南歌听着曲迎对她的控诉,唇角的笑意越来越薄,一张苍白的脸也终于褪去了所有血色,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因为用力,伤口崩裂开来,血从纱布里一层一层渗透出来,几乎要染湿床单。 然而曲迎还没有说完,他今天似乎是恨不得将曲南歌直接掐死,双眼发红,胸口剧烈起伏,“就因为你母亲早亡,我觉得亏欠你,所以很多事能闭一只眼就闭一只眼,却没想到更是放纵了你,让你一步一步更加过分,南筱脸上的疤是不是你弄的?淑玲的裙子是不是你剪的?我亏欠了你,但是淑玲没有,她年纪大了,好不容易怀上个孩子,你竟然还……” 说到这里,韩淑玲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呜咽,时溪看过去,就见一向表现得温婉优雅的女人,满脸是泪,绷不住形象,捂住脸几乎要哭晕过去。 所有人听着曲迎继续道,“你竟然把她从楼上推下去,你弟弟还没出世,就这么死了,但是淑玲有没有怨恨过你一次?她一再容忍,就怕你有心里过意不去,之后还直接跟我说以后都不要孩子了,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曲迎越说越气,手指颤抖得不成样子,浑浊的眼睛里甚至含了泪。 他自问对南歌不错,可谁知道自己养出了这么一个魔鬼,毫无人性,狠心冷情,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所有人都因为她受到伤害,只有她一个人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时溪呆呆的站在原地,听着曲迎的指控,下意识去看南歌。 曲南歌的眼睫垂着,苍白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眼底所有的情绪。 容司景伸手握住了时溪变得冰凉的手,表情淡淡,长腿交叠着,似乎根本没在听曲迎说话。 整个卧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女佣震惊的捂住了嘴,实在是想不到平时温凉安静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 太太竟然害死了一个未出世的小婴儿? 这……简直太恐怖了。 曲南歌的表情又恢复沉寂,目光漠然而安静。 第316章 她心疼 在一开始她似乎还想辩解什么,但是到了中途,见曲迎说得愤慨激动,她就连倾诉的欲望都没有了,懒懒的靠在床上,神情疲惫淡然。 刚刚流出的血在床单上干涸,只留下深色的痕迹,刺人眼目。 “都是我做的。”她见曲迎说完了,便笑了,“那就把我送进监狱,实在不行,就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怎么样都可以……” 她身上那股子厌世情绪随着这些话又被拉拽出来,她眼底甚至都是一片灰蒙蒙的暗,“就是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曲迎看着她死不悔改的模样,心头钝痛,气愤到极点,“我真后悔生出你这么个女儿!”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曲南歌身上的某个痛点,她忽然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曲迎,几秒后,她在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直接下了床,朝阳台冲去。 时溪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她决绝的跑了出去,心中陡然意识到不对,一颗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她脚腕上有伤,一站起就是钻心的疼痛,“南……” 有一个人比她反应得更快,南歌刚往前跑了没几步,就被人掐着腰直接拽了回去。 凤聿锦脸色阴沉到极点,死死扣住她的腰,他看着曲南歌眼底的疯狂神色,手上的力气不断加大,嗓子喑哑,“够了。” 曲南歌的视线看向他,但似乎重心又没有落在他脸上,笑意轻蔑又无所谓,“他想要我死,我就死给他看,成全你们所有人好不好?” 凤聿锦的心口震了震,眼底的阴戾轻而易举被她这几句话逼了出来。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过了十几秒曲迎才反应过来曲南歌刚刚是要去干什么。 怒气瞬间掀至顶峰,他指着曲南歌,几乎是大吼出声,“她要跳就让她跳!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看看她还有什么把戏!” 曲南歌一下子闭上了眼睛,指甲深深没入了手心。 “砰!” 遥控器冲着曲迎直接飞了过去,砸在距离他脑袋不远处的墙上。 曲迎身体震了震,霍然看向砸东西的时溪。 时溪气得不行了,太阳穴周围的青筋突突跳着,脑子里的神经像被一双大手狠狠拉扯着,“给我闭上你的嘴!” 她四处寻找着能砸的东西,容司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顺手给她递过去一个烟灰缸,时溪抓上就冲曲迎狠砸了过去! “凤聿锦,你家里的保镖呢!”她气得恨不得骂人,眼圈都红了,心疼南歌心疼得要死,“都他妈死了吗,让他们滚过来,把这两个神经病给我赶出去!” 凤聿锦目光沉沉,视线一直落在紧闭着双眼的南歌身上。 几秒后,他才收回视线,看向惊得说不出话的女佣,声音微冷,“去吧保镖叫上来。” 女佣心底满是疑惑,都这种情况了,时小姐还要护着太太,这就算了,毕竟她们是闺蜜,但是先生也要护着她? 这么是非不分的吗…… 但是这个想法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她不敢说出口,点了点头,立马跑了下去。 第317章 一个字都不信 “时溪,你疯了?” 韩淑玲看着差点就砸中曲迎的烟灰缸,也动了气,叫出了她的名字,冷声道,“这烟灰缸砸中了人可是要出人命的!” 时溪抬高下巴,“废话,不然我砸过去干什么?” 容司景听着她骄纵冷然的话,唇边挂着漫不经心的笑,管也不管,一副纵容的态度。 韩淑玲摇头,失望至极,“我可以保证,我丈夫说的没有一句假话,都这样了你还是觉得我们有错,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时溪一张明艳的脸上满是不屑与傲慢,“我跟南歌认识十多年,她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你们说的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从曲迎讲到一半她就气得想打人了,忍到现在已经够不容易。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南歌嫉妒心重?弄伤了曲南筱?还搞死了他们没出世的孩子? 呵…… “你们两个是不是得了臆想症,出现幻觉觉得别人成天要害你们?” 曲迎目光阴沉的盯着她,“当初淑玲的流产记录我还保留着,需不需要拿给你看?” “那是什么好东西你吗你直到现在还保留,变不变态?” “你……” 时溪低眸看自己的指甲,轻飘飘道,“再说了,这么个年代,想要伪造出什么东西,那不是轻而易举吗?” 曲迎觉得时溪简直不可理喻。 任何人他都可以讲道理,只有这个任性的大小姐,骄纵放肆简直谁都不放在眼里。 他都怀疑她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南筱脸上的伤不是假的,淑玲被剪的衣服也是我亲眼见过的,就连淑玲被推下楼的瞬间也有监控录像为证,任何只要跟南歌接触过的人都受了伤,你还说她没问题?” “你说的任何人是谁?不就你家里这点人?你小三上位的老婆,你小三上位老婆生下的小杂种,还有你这个脑子不清醒的爹。我认识南歌这么多年,只要跟她接触过的没有一个不夸她,这些你都看不见,你老婆说什么你信什么,我真怀疑你脑子有坑。” 曲迎听到她这么难听刺耳的话,气得直哆嗦,“你无条件相信她,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时溪看着他,正色道,“是啊,我无条件信任南歌,就像你无条件信任你老婆,你可以觉得我不可理喻,我也可以觉得你偏心自私,有些事情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你认为南歌用心机害人,我偏觉得一切都是你们在伪造。” 曲南歌身体震了震,慢慢睁开了眼。 她看着抬着下巴,满脸傲慢的时溪,眼眶一阵阵发热。 从小到大,受过的委屈冤枉太多,她早就习惯,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时溪这段话,情绪像是被突然打开了开关,满心的酸楚疯了似得涌上来。 凤聿锦看着无声掉眼泪的曲南歌,眼眸深沉如墨,他扣着她腰部的手无声收紧了几分,半晌后,垂下眼眸,抱她起身。 “南歌不舒服,就不多留几位了,慢走。” 凤聿锦声音很淡,摸不出情绪。 第318章 你松手啊 自始至终他说的话寥寥,连时溪都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几人走后,卧室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凤聿锦将曲南歌从地毯上抱起,放到了床上,他轻声道,“我去叫医生。” 她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曲南歌忽然仰起头看着他,笑了一下,“你觉得谁在说谎?” 回答她的是长时间的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这个男人轻叹一声,伸手轻抚她柔软的发,“睡吧。” 门被轻轻关上,曲南歌的目光恢复平淡,望向被晚霞笼罩的天空。 苍白清瘦的脸上一闪而过苦涩的笑意。 人啊,真不能奢望太多。 ………… 时溪坐在车里,还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闷闷不乐。 容司景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过了约莫七八分钟,她自己忍不住了,“你说曲迎有没有脑子,南歌那么好,他怎么就看不到,眼里只有那个小三和她女儿!” 容司景薄唇微勾,眼里淌过温柔笑意。 他没说话,时溪也不在乎他说不说,反正大多时候他跟她在一起都是沉默的,她自己嘴巴不停,“还有凤聿锦,我真是看错他了,原本以为那种场合他肯定会帮着南歌,你瞧瞧他的态度,连一句话都不说,你说他是不是相信了曲迎那套说辞,也觉得南歌心机深沉?” 不等容司景说话,她自己又点了点头,“他一定那么想了,当初他就不愿意跟南歌结婚,认为南歌是故意勾引他,他那么自恋一个人,现在肯定觉得南歌就是个心机婊,指不定还要跟南歌离婚。” 容司景安静听着她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始终保持沉默,顺手捞过她的手,圈在手心。 时溪还沉浸在气愤当中,并没发觉,张罗着去找自己的手机,“我手机放哪了,我要给南歌打个电话,实在不行就让她跟我住吧,反正不能让她受委屈。” 这一动,她才发觉自己的手被男人牢牢牵在了手心里。 她的目光上移,落在容司景清俊干净的脸上。 “——你干什么?” 容司景往后靠了靠,漆黑狭长的眼睛注视着她,“累不累?” “我不累。” 他从旁边抽出一瓶水,递给她。 时溪安静了一秒,反应过来,眉头一下子拧紧,“你嫌我话多是不是?” 男人薄唇笑意深了几分,没出声。 “……” 时溪忍住把矿泉水瓶子砸到他脸上的冲动,往旁边移,不甘心的嘟囔,“自己一句话也不说还嫌我话多,话多总比哑巴强……” 都不知道他长着嘴巴干什么用的,只有讽刺人的时候一句接着一句。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从他手心抽自己的手。 然而容司景手上的力道却半分没松。 时溪看着他沉静淡然的脸,眯起眼睛,“松手啊。” “……” “你不是嫌我话多么我离你远点行不行?” 容司景移开了眼,干脆用沉默回答了她。 盯着淡泊的脸部轮廓,时溪抽了一下手,“你松不松?” 男人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目光直视前方。 第319章 嗯,喜欢你。 淡漠又一本正经。 时溪都要被他这模样气笑了,“容司景你这是嫌弃我又舍不得松开我?” 他语调淡淡的,“嗯,喜欢你。” “……” 前头的司机听到平时高冷的总裁大人毫不避讳的告白,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 咳,两人挺恩爱的啊…… 时溪扭过头,不自在的伸手梳理着一丝不乱的头发。 慢慢咬住唇,不要脸。 ………… 回到庄园,客厅里桌上摆放的饭菜自然是已经凉了。 天气不冷,容司景亲自去热饭菜,时溪看桌上的烤鱼鲜嫩诱人,便拿筷子夹了一块。 还没放进嘴里,背对着她的男人像是长了眼睛,嗓音低沉地道,“放下。” 时溪舔了下嘴唇,嘴硬道,“不怎么凉。” 男人挽好袖子,带着满身的矜贵,似笑非笑看着她。 时溪硬是被他这副笑容看怂了。 她把筷子搁下,拖开一把椅子,闷闷不乐的坐下,“知道了。” 不吃就不吃,瞧把他厉害的。 一岁多的大金毛从楼上跑下来,在她腿旁边转悠来转悠去,直摇尾巴。 时溪伸出细长的手指摸了摸它的大脑袋。 外面晚霞铺天盖地,连风都是温暖舒适的。 她嘴边不自觉噙了笑。 容司景将饭菜全部热好放在桌上,单手搭在椅背,看了她十多秒,方才走到她面前。 拉过她的手,拿湿纸巾一根一根仔细擦干净她的手指,柔软的纸巾在他手里收拢,扔进垃圾篓,男人嗓音清淡,“吃饭。” “哦。” 楼上燃燃在睡觉,容司景没上去,就坐在她对面,背靠椅背,深黑不带一点杂色的眸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你别看我。” “嗯?”他漫不经心抬眼。 时溪蹙起眉,“你看着我我吃不下了。” 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感多强? 容司景低笑了一声,从一旁拿过烟盒,看了她一眼,“可以么?” 不给他抽他又要直勾勾盯着自己。 时溪低下头,淡淡应了一声,“嗯。” 打火机点燃香烟,啪的一声,火苗蹿升,小小的光亮映在他的清冷眸底,烟过了肺,从鼻息间吐出,缓慢悠长。 他兜里的手机响起,显示的号码是医院的,看了她一眼,他坐在原地按了接听。 大概是关于他母亲身体的报告,那边说得很仔细,容司景也很耐心的听着。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打火机,单手握着手机,薄削的唇松松咬着烟,浑身上下带出的都是冷痞的气质。 时溪慢慢喝着水,时不时的看他一眼。 说了约莫十多分钟,他才把电话挂掉。 抬眼看向时溪,淡淡道,“吃完了?” 时溪握着水杯,嗯了一声。 她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他桥上撞车时,她并不知道他母亲在车上的事。 他们只是看起来相安无事,她看得出来,容司景在尽力保持着他们之间的平衡。 可他母亲始终是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刺,而这种平衡又能保持多久。 “其实我……” “容少。” 门外,一名保镖匆匆进门,打断了她即将到口的话。 第320章 我抱你上去 容司景没动,仍保持着那个姿势,“要说什么?” 时溪看着急匆匆满头汗的保镖,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这是在问自己,便道,“你先忙,我的不急。” 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了会有什么用吗,后果已经造成了。 容司景皱眉,将视线移开,看向保镖,淡淡道,“什么事?” “童璐非要见您,说如果您不来,她就要召开记者会把关于太太做的事都揭露出来。” 容司景掸了掸烟灰,神情漠然,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这么点破事你处理不了?” 那个保镖听到这话,知道是他不高兴了,头上冷汗一下子流了下来。 “她闹着要自杀,看样子是发了狠,您说不要弄出人命,兄弟们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保镖偷偷看容司景的脸色,那个……实在不能怪他啊,他哪知道容少跟自己太太两人气氛正好,他也不是故意来掺和一脚的。 太太的事虽然已经压了下去,但是万一别有用心的人掀起舆论,免不了会让太太名誉受损。 他们不得不慎重。 “我去看看燃燃。”时溪起身。 容司景烦躁的摁灭烟,“等等。” 他绕过长桌,弯腰打横抱起了她,低声道,“我抱你上去。” 其实她的脚腕伤虽然疼,但还没到不能动的地步,扶着扶手慢慢走也是可以上去的,根本不用他来回的抱。 还当着外人的面…… 时溪看了那个保镖一眼,对方眼观鼻鼻观心,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等我回来。” 把她放到燃燃的房间,容司景揉了揉她的头发,开腔。 “……你去吧。” 他看了她一眼,俯低身子。 时溪眼神游移,像是不懂他的意思,身子往后退,“干什么?” 容司景漆黑的眸对上她的眼睛,不吭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时溪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好了。” 被拒绝的那一瞬间容司景眼底有暗色一闪而逝,他直接压住她的后脑勺,低眸吻了下来。 深入吮吸,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她满身都是他的味道,双手一下子攥紧,想推开他,但心知这样只会惹怒他,便放下了手,任由他吻了一会儿。 退开几厘米,容司景低眸看着她的唇,喉结轻轻一滚。 他的眼神漆黑又太有侵略性,时溪眼睫颤动,提醒道,“楼下还有人等着你。” 男人眯起眼睛,气息危险了几分,“那就让他等着。” 时溪想离开,却被他禁锢着不能动,无奈,“这样不好。” “我发他们比其他地方多几倍的工资,难道还不能让他多等等?” 明显冷下来的语调,空气一下子稀薄了几分。 “时溪,我强迫你你是不是特别不开心,嗯?” 时溪在心里叹气,他怎么又来了。 容司景注视着她默然无语的表情,心头的火苗一下一下往上窜,有些事他知道,可就是控制不了。 比如说现在,看到她不拒绝却也不主动,只是在应付的无奈模样。 对上他冷冰冰的一张俊脸,半晌,时溪轻声道,“那你低一下身子。” 第321章 他好难哄 容司景冷淡的看着她,没动。 她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衬衫,放软语气,“你低一点啊……” 他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脸上没什么温度,“你不愿意就算了。” 既然她不愿意就算了……那他还在这里生什么气。 时溪细嫩的手指攥紧他的衬衫,看在他又给自己做饭又帮她去南歌家里,好脾气地道,“我脚腕伤了,不能用力。” 容司景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冷眼睨她,“你根本就不想。” 哄他一次怎么那么费劲。 时溪不得不道,“我想啊。” 他冷笑,“呵。” “……” 几秒后,时溪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去吻他的唇。 他不肯低一点,她脚腕又疼,仰起脸便只能吻到他下巴。 几次下来,她烦了,“你到底肯不肯低一点?那要不我不做了!” 他爱生气就让他生去吧!她还不管了! 容司景身子僵硬了一秒,在她的注视中,慢慢弯下了他高傲的脊背。 时溪:“……” 看着他略微不自在的眼神,时溪被气笑,与此同时不知道心头哪一块柔软被戳中,她抿了下唇,捧住他的脸亲了下来。 柔软的唇相接触,像是有一股电流顺着双方脊椎迅速流过,麻麻痒痒的,她圈着他脖子的胳膊轻颤了一下,手指一下子收紧。 容司景眼底是深邃深沉的欲望,被她没什么技巧的吻亲了几下,呼吸显而易见的变得沉重。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他就反客为主,粗暴又凶狠得重新吻了下来。 ………… 保镖在楼底下等得都要打瞌睡了,才见容司景悠闲的下楼,他赶紧收敛表情,恭敬站直。 只见男人一贯冷漠的表情下,此刻却藏着丝丝缕缕不难发现的愉悦。 刚刚还烦躁不耐,现在这是……被哄好了? “走吧。”他淡淡道。 保镖垂下视线,立刻应声,“是。” ………… 只摆着一张床的房间里,童璐头发微乱,目光呆滞看着前方。 她身边站着几名身着黑色保镖制服的强壮男人。 房间的门从外面打开,她慢慢抬起头。 一眼便看到那个一身矜冷,斯文漠然的容司景。 “司景哥……”她哑声喃喃。 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敢相信,他竟然要将她赶出封城。 她的演艺事业正盛,邀约不断,而且最重要的是明明他之前对她那么好…… 他怎么舍得把她赶出封城? 容司景冷淡的眸看向她,“你有话要说?” “我知道错了,司景哥,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这就是你要说的?”容司景的语气没有一星半点的起伏,单手滑落长裤口袋里,姿态悠闲随意,“说完了?” 看着他仿佛立刻要走的样子,童璐大叫,“不,我还没有说完,容司景!” 这还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叫他,童璐震了震,心口带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容司景,容司景…… 三个字,在唇齿间仿佛都能缠绵出暧昧的滋味。 他对她来说遥不可及,却又处处透着致命的诱惑。 她不解,是真的不解,“你之前明明对我那么好……”好得让她都出现了错觉。 第322章 没事找虐 如果不是他对她那么好,她也不会……深陷其中。 容司景睨向她,要笑不笑的语调,“我对你好?” 他眼底嘲讽的情绪太浓郁,童璐要说的话哽在喉咙中,僵住。 明明……她初进娱乐圈,是他将她捧到这个位置,他对她有求必应,哪个女人能受得了那样的诱惑? 可是看着他这样轻蔑好笑的眼神,仿佛他做的是多么不值一提的小事。 童璐又想到他对时溪的态度,忽然意识到,让一个冷漠的男人出钱代表不了什么,能挑动他的情绪才是…… “暮语曾说她根本不爱你。” 容司景冷眼看着她,清俊的眉眼间浮起一层阴暗,不过那也就一瞬,随即他便轻描淡写道,“我爱她就够了。” “……为什么?”童璐心口震动,不由喃喃,“因为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她认定了那个孩子来历不清不楚,时溪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出去一年多,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一个美貌的女人,能做些什么不言而喻。 而且就算她不想,她既要躲着人找到她,又要生存,除了在男人身下承欢还能做什么? 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还会做什么? 这话说出来,她眼见身前的男人气息冷沉下来,周围温度骤降。 童璐被他冷酷的眸看着,心口一慌,声音不自觉带了结巴,“你……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的,不是吗?” 否则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说明他心里也是在意的。 “呵……”温度冰冷的空间,男人低眸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随即薄唇一掀,凉薄出声,“就算孩子不是我的,我照样要她不要你,你岂不是更惨?” 童璐脸色一白,从没想到这样尖锐到刻薄的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声音都颤抖了,“我哪里比她差?”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不就是一个骄纵的大小姐,这么多年了,还没爱够么。 她知道,当初那个女人甚至是强迫他的。 昏暗的房间,男人颀长挺拔的身体笼罩在阴影里,他淡淡睨着她,冷漠的态度足以刺痛她身上每一根神经,“你哪里比得上她?” ………… 容司景弯腰坐进车里,跟在身后的两个保镖,其中一个低了低头,“我们这就送她离开封城。”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 看着黑色的低调豪车没入沉沉的暗色中,保镖们回过头,朝楼上看了一眼。 一人嗤笑,“那女的眼神也真够不好的,就容少眼里只有自己老婆的样子,她哪来的勇气说那些话的,没事找虐么?” 另一个点了个烟,“呵,不甘心呗。” 两人摇了摇头,不屑一笑,走进大楼中。 ………… 容司景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他刚进入客厅,脚步陡然顿住,目光沉沉地落到楼梯的位置。 视线转向打扫厨房的女佣,对方立刻紧张的避开了他的眼。 掩饰得未免拙劣。 容司景眸色阴沉,面无表情迈开步子,径直上了楼。 步伐明显要比之前快上许多。 第323章 房间里的是谁? 夜里的风有些大,卧室的门大开着,里面有极其细微的说话声。 女人的声音,刻意压低了的调子,听起来还有几分紧张。 容司景步伐连一丝一毫的停顿都没有,只是眼神冷冽了一度不止,长腿没几步就跨进了房间。 声音陡然被掐断,阳台的窗户开着,风吹动窗帘,连带着女人的长裙都跟着翩跹不止。 容司景抬起眼眸,阳台上,时溪的头发有些乱,苍白的脸色显露出一抹掩饰不住的不自在,手抓在阳台栏杆上,手指骨节握得有些发白,“你回来了?” 容司景沉默的看了她两秒,迈开长腿。 时溪从阳台跑了出来,下意识挽住了他的胳膊,“你饿了没,这么长时间了,我让佣人给你做点东西吃吧?” “谁?”清冽如寒潭的声音。 时溪一僵,看着他,疑惑干笑,“什么意思?没谁啊,房间里就我一个人。” 容司景伸手拽开她紧拉着他不放的手,没有任何犹豫就走到了阳台,漆黑深冷的眸朝下方看去。 偌大的庄园,灯光美轮美奂,下方除了喷泉池里的水泛起粼粼光芒,什么东西也没有。 更别说人。 时溪看着下面的清冷,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微笑着看向容司景,“你在找什么,都说没人了。” 容司景静静看她一眼,拿出手机拨通底下保镖的号码。 时溪慌了,一把抢过他的手机,背到了身后。 容司景不防她敢从他手里抢东西,竟真就被她拿走了,他神情愈发阴沉,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全身散发出迫人的戾气。 片刻后,他朝她伸出手,嗓音紧绷,“拿来。” 时溪摇头,“没谁,真没有人来过。” “时溪,你当我蠢?” “……” “需要我把监控调出来,还是一个个问底下那些佣人?” “真的没谁……” 还嘴硬。 容司景冷笑一声,干脆绕开她朝外走,时溪想也不想就拦住他。 “时溪,你是不是从来不把我说过的话当一回事?”容司景眼神漆黑孤寂,冷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意味,沙哑道,“你就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时溪低着头,沉默。 容司景深深的看了她几秒,叹了口气,他伸手压了压额头,转身坐回了沙发上。 他也不再去找人。 反正找来找去,无非是那几个男人中的一个。 就算找到了,她又是要哭要闹不准他动他们。 没必要了。 那声叹息像是一双手瞬间攥紧了时溪的心脏,她抿了抿唇,看向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一瞬间好像泄了所有力气的男人,说不出什么感受。 刚刚是有人来了,江墨白为他母亲的事来给她道歉,他是偷偷躲着容司景的保镖潜进来的。 进来后没说几句非要去看燃燃,她就是怕他误会,同时又怕他真的对江墨白动起手,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让他赶紧离开的,没想到还是误会大了…… 片刻后,时溪在心底低叹一声,朝他的方向挪动脚步。 沙发上的容司景阖上了眼,沉静漠然。 第324章 撒娇 时溪看了他几秒,慢慢蹲了下来。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就搭在沙发扶手上,好看分明的骨骼,连弧度都恰到好处。 他闭着眼睛,显然是不想看见她,又不想跟她吵。 几秒后,时溪伸手,握住了他的。 男人身体微微一僵。 感觉到一瞬间后他反应过来想要将手抽出去,时溪瞬间加大了力气,牢牢地抓住,“司景……” 轻软的语调,不知道有多久没听过了。 容司景身体震了震,慢慢睁开了眼睛。 女人蹲在他跟前,仰起脸,白皙姣好的脸庞映入他的眸底。 “我既然答应了要跟你在一起,就不会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你相信我好吗?” 容司景看着她,他一贯冷淡漠然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沉默着,没说话。 男人的手指有些凉,姿态也接近居高临下,时溪跟他的眼睛对视,轻声道,“我只是不想再添麻烦而已,并不是想瞒着你。刚刚那个时机太巧了,我怕你误会。” 他终于出声,深眸冷淡,“没做亏心事会怕我误会?” 时溪,“……那你保证看到有男人跟我在卧室不会动拳头?” 他冷笑,“不动手我还算个男人?” “……”所以她才拦着啊。 时溪腾出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我没做任何你不愿意看到的事。” 男人面无表情,“你让他来卧室这件事本身我就不愿意看到。” “……”时溪咬唇,“又不是我让他来的。” “所以更该揍。”容司景俊美的脸庞阴沉得没有温度,“他的名字。” “……” 容司景声音没有波澜,“你不说我照样查得到。” “你再这样我不跟你说了。”她好好跟他解释他照样不理,只想着先将人家揍个半死再说。 他斯文的外表下骨子里满是狂妄冷厉。 像个暴力分子…… “我说了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从他来到走统共不过十分钟,你要怎么样才行?”时溪无奈了。 容司景眉头拧着,眼神冷漠,“我不舒服。” 她跟男人在一起本身就让他不舒服,十分钟?只要一想到她跟男人在卧室里独处,一秒钟都让他无比烦躁。 时溪看着容司景越来越深沉危险的眼神,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她不动声色往前移了移,握着他的手更紧了,“那你要怎么样才舒服?” 容司景闻言低眸看了她一眼。 幽深的眼神,带着不明的意味,冷笑,“时溪,你为了别的男人在哄我?” 时溪眨了眨眼,这话她要怎么回答? 似乎怎么回答他都不会愿意听…… 她不想跟他刚刚缓和的关系弄得太尴尬,既然决定要在一起,当然是彼此舒适的相处方式更好一些。 “我只是想让你高兴点。” 他冷哼,“那拜你所赐,我一整天的好心情全没了。” 唉…… 时溪将脸压在他的手背上,“你就别生气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生气。 手背柔软亲密的触感让容司景眸光微闪,他不自觉看向她。 黑眸深了几分,“撒娇?” 第325章 哄老公 时溪抬起眼看他。 撒娇如果有用的话…… 容司景语气淡淡的,“但是怎么办,时溪,只要想到你在为了另一个男人煞费苦心,我杀了他的心都有。” “……”这还让她怎么哄。 时溪起身,松开了他的手,转身朝外走去。 容司景墨眸陡然一沉,薄削的唇弧度更冷冽,“你去哪儿?” 她就这么点耐心? 时溪转过头,好脾气地道,“我去给你煮饭,你不饿吗?” “不饿。” “那也要吃一点,我做好了来叫你。” 纤细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容司景目光落在自己刚刚被她握住现在又松开的手上,好几秒都没收回视线,脸色很难看。 十五分钟后,时溪上来,她不怎么会做饭,只是让佣人指导着,用高汤煮了一碗面条。 她尝过了,味道还不错。 卧室里,男人仍保持着她离开前那个姿势,目光沉沉注视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溪走过去,“做好了,下来吃一点吧。”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没做声。 时溪耐心的牵住他的手,晃了一下,“走嘛。” 男人薄唇抿了一下,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跟着她下了楼。 时溪松开他准备去看一会儿电视,身边的容司景冷冷睨她一眼,“去哪儿?坐我旁边。” 吃碗面条也要她陪着…… “不愿意?” 见她久久不坐下,他一眼扫过来。 “……” 时溪拉出凳子坐下。 愿意,她能不愿意吗。 百无聊赖,她撑着头,看他用餐。 容司景的侧脸轮廓清俊,鼻梁高挺,只是给人的感觉太过冷漠,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见过他的人都会觉得,他长了一张过于好看的脸。 他吃饭吃得很快,没过多久,一碗面条就处理掉了,时溪顺手拿过纸巾递给他。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接过来擦了擦嘴唇和手指。 “吃饱了你心情好一点了吗?” 回答她的是男人的一声冷哼。 佣人抱着燃燃下楼,小宝宝漂亮又可爱,一逗就笑,弯弯的眼睛很是讨喜,时溪见容司景直到这时表情才稍好一些,悄悄松了一口气。 九点钟,燃燃被抱去睡觉,时溪撑着脑袋,去看一言不发的容司景,“我想去洗澡了。” 男人不吭声,目光看着前方的电视。 频道正在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他显然也没在看。 时溪试探着问,“你能松开我了吗?”自从坐到沙发上,她的手一直被他拉着。 都要僵了。 容司景没动,也不说话,时溪靠猜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便想用力抽出来。 男人眼神沉了沉,在她即将抽出来时直接甩开了她,“走吧。” 刚好一点的脾气又被破坏了。 时溪摇了摇头,转过身离开。 容司景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眉头蹙得越来越紧,下颌线条紧绷。 然而没过几秒,脚步声重新在身后响起,时溪来到他身侧抓住他的手,“司景?” 容司景扭头,一颗软糖塞进了他的手心。 女人眼睛微弯,声音温柔,“给你一颗糖,别生气了?嗯?” 第326章 别怕 容司景看了她一会儿,视线方才落在手中的软糖上。 浅粉的颜色,包装上面写着什么……樱花味。 很少女的一颗糖。 时溪已经转过身朝楼上走去,他静了两秒后,面无表情撕开包装袋,将软糖放进了嘴里。 幽暗深邃的眼神落在她的背影上,眸底泛起光。 糖的味道在口腔里面散开,淡淡的,有点甜。 ………… 深夜,无人的公路上。 一辆黑色商务车悄悄地驶出封城,半小时后,在休息区前,驾车的人打了个哈欠,看了眼坐在后座安静无声的女人,推了推身边睡得正熟的同伴,把人叫醒,“看着她,我出去上个厕所。别他妈睡了,人跑了容少要你的命。” “知道了知道了。”那人不耐烦应了一声,抹了把脸,这荒郊野岭的,这女的能往哪跑? 月色沉静,男人打开车门下去方便。 商务车内,那个同伴眼皮沉重,没能撑多久,很快就响起了他的鼾声。 童璐挣脱开绳子,看了眼前座的男人,伸手小心拉开车门,飞快地跑下了车,没多久,就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 方便完的男人回来,摁灭烟,拉开车门,“怎么样,她没闹吧……” 话还没说完,一眼看到后座空着的座位,他脸色陡然变了,“操!” 他大吼了一声,给了还在熟睡的同伴一巴掌,“睡个屁!让你看着人,人呢?” 那个人一脸懵,朝身后看了眼,却只看到一堆绳子。 他顿时被吓醒,“怎……怎么回事……刚刚她还在呢……” “你问我?” “哥……”说话那人慌了,“这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找!”他冷着脸发动车子,冷声道,“这破地方,她一个女的,一定跑不了多远,找!” 然而事实却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轻松,从深夜一直找到早上,周围全部找了个遍,却始终没有看到童璐的影子。 那个女人像是在这夜里凭空消失了。 “哥,求你别告诉容少,不然我一定会被剥一层皮的……” “你他妈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说话的人哭丧着脸,嘴唇发白。 好半晌,被叫做哥的人用脚碾了蹍地面,沉着脸说,“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去跟容少多嘴,你小子以后注意点。” “哥,谢谢你!” “谢个屁。”幸好这只是个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女明星,应该不会再敢跟容少对着干,就算跑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那人皱眉想着。 ………… 三天后,正式开庭。 容司景坐在车里,看了眼身边的时溪,片刻后出声,“别怕。” 时溪点了点头,没什么好怕的,就算过程中出了什么曲折,她担着就是了,其实燃燃有了他当依靠,她挺放心的。 “我去了。” 容司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声音很轻,“我等你。” 时溪看了他一眼,心中涌出什么情绪,“……嗯,” ………… 时间一点点过去,容司景处理完资料,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 童璐 第327章 解释 他蹙紧了眉头,摸出手机。 电话还没打出去,远远的,就看到人走了出来。 她跟身旁的几个律师说了几句什么,分别以后,抬眸看向他这里。 容司景手指一顿,收回手机,深色眼眸看着人朝他走近。 车从外面打开,露出时溪白皙姣好的面庞,她张嘴刚要说话,腰身一紧,直接被人拉进了怀里。 男人熟悉的味道盛满鼻尖。 她勾了勾嘴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事。” 他给她请了那么多的律师,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反复琢磨过,可以说滴水不漏,法官想挑毛病也没有办法。 容司景没说话,无声搂紧了她。 耳边是他心跳的声音,沉稳的节奏,让人极有安全感。 时溪抿了抿唇,“司景……” “什么?” “有件事我一直没对你说过,原先是觉得没必要,后来觉得说了也于事无补。” 容司景将她放开,黑眸直视着她的眼睛,以眼神询问。 “当初我爷爷出了车祸,我一直以为是你指示你的手下这么做的。” 男人无声蹙紧了眉心,周身气息微凝。 他说,“不是我。” 时溪苦笑,其实早点问他就好了。 只不过那时候可能问了她也不会信他。 容司景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时溪声音很轻,“温暮语亲口承认,是她指使你的手下对我爷爷出手的。可能是你派你的保镖亲近她……刺激到了她,她主动向我承认了这件事。” 容司景眼神如刀,很快就抓住了重点,“什么时候?” 时溪手指微僵,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就是你想的那天。” 空气骤然紧缩,男人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黑眸阴沉。 “对不起,她对我说了那些话,我情绪有些失控,就开车追了出去。”时溪沉在阴影中的脸有些微泛白,“我真的不知道你母亲也在车上面。” 其实她很喜欢容司景的母亲,那么温婉善良的女人,就算知道是她间接造成她的痛苦,对她也没有任何怨言。 现在又是…… 唉。 容司景沉默了很久,时溪看着他侧脸线条,垂下了眼眸,“你不原谅我也没有办法,我理解。” 安静中,司机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太太,去哪里?” 时溪知道容司景是不可能说话的,看了他一眼,道,“回庄园吧。” “好的。” 一路上,车里的空气显得很沉闷。 时溪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也不去打扰。 回到客厅,他抬腿直接上了楼。 时溪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容司景坐在书房,抽出了一根烟,沉默的点燃。 “那……你休息,我去看看燃燃。” 她现在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在即将踏出书房时,男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时溪,你明知道我没做你所想的那些事,在我说离婚的时候,你也同意了。” 时溪脚步一顿。 容司景抬眸看过来,“如果不是我发现了燃燃,强迫你回来,你是不是打算借着这个误会彻底跟我一刀两断?” 第328章 我只在乎你 对上他深沉的目光,半晌,时溪点了点头。 她没办法否认,当初她的确是打算这么做的。 容司景瞳孔因为她这句话剧烈收缩,他静静看着她,压迫感铺天盖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溪叹了口气,“如果你无法原谅我的话,我可以离开,只不过燃燃要跟着我,我……” “够了!”男人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视线紧紧盯着她。 他胸口起伏着,半晌,才平复好情绪,声音微显沙哑,对她道,“过来。” 时溪有些犹豫。 他眯起眼睛。 这是他发火的前兆,时溪不再多想,朝他走了过去。 在距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男人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夹着烟的手扣在她后脑勺上,深深的吻她。 他的口腔里还带有淡淡的烟草味,柔软的舌尖滑过她的下颚,卷过她的舌头吮吸噬咬,不轻不重,不算温柔但也不粗鲁。 对比他的情绪来说,算得上个很温和的吻。 时溪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也不再试图挣扎,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怀里。 容司景将她放在自己大腿上,薄唇慢慢往下,亲她下颌。 “时溪,我就一个要求。” 男人灼热幽深的视线紧盯着她。 时溪被他吻的脑子有些缺氧,反应慢了一拍,“什么?” “别那么轻易说离开我。”他轻轻叹息,将手里夹着的烟摁灭,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眉眼,“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你别随便说这种话,嗯?” 时溪心头微动,在他悠长灼人的视线中,她所有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心口,最后化为一个字,“嗯。” 看着她乖巧点头的模样,容司景紧绷压抑的神经总算好受一些,在她薄唇上亲了一下,“这件事到此为止。” “……好。” ………… 晚上,时溪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男人从浴室里出来,看了她一眼,在另一侧上了床。 时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捞到了怀里,脊背贴在他有些潮湿的胸膛上。 她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但也没想太多。 这几天,他就是这么抱着她睡觉的,什么也没做。 可能是有些习惯了,困意袭来,时溪很快便闭上了眼睛。 容司景看着朦胧光线中她起伏的线条,眼眸的颜色暗了暗,伸手撩开她的长发,薄唇吻上了她的后颈。 时溪正要睡不睡的时候,身体上一丁点反应都敏感的要命,他微凉的嘴唇贴过来,她几乎是一抖,呼吸有些乱,往旁边避了避,“别闹了……睡吧。” 容司景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正对着他,对上她满是困意的脸蛋,俯身过去,由额头开始亲她。 男人的吻很轻,很温柔,像羽毛一般落下,时溪很痒,终于被折腾得彻底没了睡意,同时也猜出了他想干什么。 “……我想睡觉了。”她道。 容司景的黑眸已经沉得半点不透光,嗓子都是哑的,捏住她的下巴亲她的嘴唇,“嗯……你睡,我轻点做。” “……” 听听,他说得这叫什么话…… 第329章 这么喜欢啊? 也许是她没有激烈反抗的缘故,容司景直接脱了身上的衣物,翻身直接将她压到了身下。 吻也比刚刚重了很多,染着浓重的,毫不掩饰的对她的欲望。 时溪手指都是颤的,可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 一个晃神间,她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扒了下来。 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时溪不自在的伸手想挡,被他拉住,双手禁锢在头顶。 女人身上的一片没有任何杂色的白刺激着容司景的神经,从喉咙里溢出一丝闷哼,男人喉结滚动,无法再忍耐的吻了下来。 夜色悠长。 ………… 自那之后,时溪跟容司景之间恢复到了一个和平的相处状态。 时溪虽然不会主动,但也不会拒绝他的靠近,容司景虽然有时会不满她的冷淡,但因为看出了她的努力,大多时候都忍耐了下来。 只不过也有忍不了的时候。 “啪!” 文件撂在桌上,男人转身上了楼。 时溪有些莫名,看向一旁的女佣,“他又怎么了?” 她用的字眼是又。 因为容司景最近发火次数太多,她也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 女佣偷笑着,“太太,先生今天特意提前回来了,就为了多陪陪您,可是没想到您出了门,先生在客厅里等了两个小时,您回来却只跟小少爷玩,不陪先生说话,先生当然生气了。” “……” 她今天带着燃燃去找南歌,一不注意就晚了,也不知道他提早回来。 只不过这么点的小事,也值得他生气? 最近他是越来越别扭了。 时溪对女佣道,“你帮我照顾燃燃,我去看看他。” 女佣笑着道,“好。” 时溪一撑膝盖站起来,无奈的朝楼上走去。 敲门,房间里很快传出男人冷淡的声线。 “进。” 他没看她,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似乎很专注。 时溪绕到他身后,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探过脑袋,“在工作?” 他淡淡的,却也没拒绝她的靠近,“嗯。” “今天我陪南歌去逛街,一不小心就回来晚了,不知道你等我。” 容司景滑动鼠标,看着股市行情,侧脸轮廓淡漠,“哦。” 时溪看了眼他精致的脸,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盒子,放到了桌上,“顺便给你买了个礼物。” 容司景的视线看过去。 时溪催促,“打开看看呀。” 容司景的目光闪了闪,停顿一秒,他伸手拿了过来。 一双低调精致的袖扣,静静躺在盒子里,散着幽淡的光。 时溪看着他的脸色,“喜欢吗?” 容司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低垂的眼睫毛细密纤长,片刻后—— 他立刻摘掉衬衫上原本的袖扣,替换成了这一双戴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干净利落的完成这一套操作,十分迅速。 时溪愣怔了几秒,反应过来看着唇边的笑意愈发深,她笑着凑近他,“这么喜欢啊?” 容司景连表情都没有半分变化,视线重新转移到了电脑屏幕上,回答得矜持冷淡,“还行。” 看他的样子,可不像只是还行。 分明喜欢得不得了。 第330章 有我在 时溪看着故作淡然的他,笑意愈来愈深,忍不住将头伸过去,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 容司景动作蓦地一顿。 半晌过后,他才偏过脸,看向她。 时溪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直起了身子,揉了揉有些酸的脖子,“好累,我去洗个澡。” 话音刚落,就被男人伸长手臂,一把拽进了怀里。 对上他漆黑灼热的眼神,容司景扣住她的下巴就吻了上来。 他语调低沉性感,“是你先招我的。” “……”她哪有。 ………… 周末,时溪带着燃燃去商场买衣服。 身后跟了几个佣人,她愉快的挑挑选选,在母婴区给他买了一大堆漂亮的小衣服。 “我们燃燃长得好看,穿什么都漂亮对不对?” 燃燃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乖乖巧巧的躺在婴儿车里,见她伸手逗他,便伸出小手抓住她的,往手指嘴里递。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抓到什么都往嘴里放。 时溪笑着将手抽出来,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小贪吃鬼。” 买完衣服,时溪带着燃燃准备回去。 刚走到门口,她的手机响了。 “太太,我帮您抱着小少爷。” 时溪看着来电显示,是南歌。 她将燃燃递给佣人,按了接听,心情很好地道,“喂?南歌,有事吗?” 商场旁边有些吵闹,她走到安静的地方接听。 也就是这个瞬间,远处突然冲过来一个黑影,从佣人手里一把抢过燃燃,扭头就朝商场里冲去。 那个佣人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空了。 她吓白了一张脸,大声尖叫起来。 时溪一扭头,就看到燃燃被一个身穿黑色连帽衫的人抢走了,她脑子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大步冲了过去,“孩子——我的孩子!!” 因为是周末,商场里的人很多,不过是几个瞬间,时溪就看不到那个人的影子了。 偌大的商场,巨大的人流量,找个人何其困难。 她甚至连那人是男是女都没看清。 手指哆嗦得厉害,身后女佣吓得大哭,时溪连忙叫保安找人,与此同时掏出手机拨打容司景的号码。 短短的十几秒时间,她脸上已经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变得惨白无比。 很快,手机那端就传出了男人低沉优雅的声音。 “溪儿?” “司景!!”一听到他的声音,时溪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无措的看着四处的人流,声音断断续续,无比哽咽,“燃燃,司景,有人抢走了燃燃!!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司景……我该怎么办?” 她彻底慌了,燃燃是她的死穴。 那端的男人沉默了两秒,时溪听到他似乎从某个地方走了出来,声线沉稳冷静,“你别急,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 时溪把商场的名字告诉了他。 容司景跟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然后对她道,“溪儿,你从商场出去,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其他的事交给我,我派人处理。” “可是……” 容司景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有我在,燃燃不会有事。” 第331章 做好心理准备 男人的声音很淡,却奇迹般的安抚了她的心。 挂断了电话,时溪跟佣人退到了商场外,商场经理很快赶到,立刻调出监控,锁定了抢孩子的目标人物。 “是这个人。” 商场经理将监控视频的截图给时溪看,“容太太,您认识这个人吗?” 警察赶到,开始疏散人群,时溪看着戴着口罩帽子的视频里的人,神经紧绷。几秒后,她认出了她的身份。 “是童璐……”她怔然。 童璐不是已经被送走了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她抢走了燃燃,到底想做什么…… “您认识这个人?”商场经理面色有些沉重,看了她一眼,道,“是这样的,这个人手里带着刀,她躲在了一处监控死角,我们现在不能确定她想要做什么,您的孩子太小了,如果是出于报复……” 后面的话商场经理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 如果是出于报复,谁也无法保证孩子的安全。 “警察已经派人去跟她交涉,容太太,您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时溪身子微晃,一旁的佣人连忙扶住她,自责大哭,“太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抱好小少爷……” 谁会想到,大白天的会有人公然抢人。 时溪没说话,眼睛无神。 不,是她的错,她就不该把燃燃交给别人抱。 从头到尾,她就不该带他出来。 身为一个母亲,她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她到底还能做成什么…… 几辆黑色轿车在不远处停下,一身黑色西装面色沉肃的俊美男人下车,大步朝这个方向走来。 容司景看着满脸痛苦之色的时溪,漆黑的瞳仁微微紧缩。 他上前,拉过她的手。 时溪的手指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将她用力压在怀里,容司景的声音很低,“我来了,别怕,嗯?” 男人的心跳声沉稳有力,时溪逐渐恢复知觉,紧紧拽住他的衣服,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是童璐,是童璐抢走了燃燃,你说她打算干什么?” 她的孩子还那么小,根本经不起她折磨。 在路上,已经有人将这件事报告给了容司景,他的手微微一紧,转眸扫了身后的保镖一眼。 他的嗓音低而淡,周很气息阴沉压抑,“不是把人说送走了?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送走。” 那两个负责将童璐送出城的人早就吓疯了,惨白着一张脸,吓得几乎要跪下,“容……容少……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我……我们明明将人送走了……” 容司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有人上前,将那两人直接拖走。 这时,一个小警察拿了一部连接上监控的手机走了过来,低声道,“容少,我们已经跟这个女人取得了联系。” 停顿了一下,他看了时溪一眼,道,“她提出了要求。” 容司景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这个空档,时溪已经夺过了手机。 她手指都是颤的,看着画面里只露出半边身子的童璐,眼底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第332章 你答应过我什么? “容太太,这台手机连接了那边的监控,您可以说话,她听得到。” “童璐。”时溪压抑着情绪,哑着嗓子开口,“你想干什么?” 画面中,童璐左右张望了一下,似乎在确定她的位置。 她警惕的往角落里缩了缩,因为时溪确认了她的身份,她也不再隐瞒,将口罩和帽子摘了,拿过帽子扇了扇风,笑得诡异,“我想干什么,你现在看不出来?” 也就是这个瞬间,时溪突然听到从手机里传出一阵尖锐的婴儿啼哭声。 带着电流蓦地拔高的声调,刺激着时溪的神经,轻易而举将她好不容易建设好的心理防备击溃,“你别碰他!童璐,你敢动我的孩子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你听见没有!” 时溪的眼眸都是红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敢动我的儿子,我一定会让你死!” 一定。 容司景看了时溪一眼,眼里是摸不透的深沉暗色,他的视线无声落在屏幕上,随后朝身后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那人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离开了。 时溪情绪激动,然而童璐却悠闲得意,她语调甚至是带着笑的,“要我死?你们夫妻俩不是早就打算毁了我吗,毁了暮语还不够,我做错了什么?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你们说把我送走就把我送走……” 说到这里,童璐的声音染了恨意,“你们不把我当人看,我也没必要对你们留情。不是么?” “只要你放了燃燃,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时溪闭了闭眼,尝试着跟她谈条件,“你想在娱乐圈发展就在娱乐圈发展,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好大的口气。”童璐轻笑,“你做得了容司景的主吗?” 时溪看向身边的男人,容司景声线低冷,出声,“童璐,别伤害燃燃。条件随你提。” “呵……”童璐笑声更加讽刺,“你还真是爱她。” 容司景目光深邃,眯起了长眸。 童璐笑完,淡淡道,“既然条件随我提,好啊,我可以放了这个小孩子,只要你让时溪进来。” “不可能!” “好!” 两道声音,叠到了一起。 容司景双眸阴鸷,对上了时溪的眼睛,再次重复了一遍,“绝不可能。” 时溪心口一震,硬让自己移开眼,看着屏幕里的童璐,“我可以去。” 下一秒,手里的手机就被男人拿走了。 容司景脸部线条绷得很紧,盯着她不说话,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周身气息又冷又沉。 任谁也能看出他升腾而起的蓬勃怒意。 时溪看了他一眼,抬腿就往商场里走。 刚走一步,就被他狠狠扣住手腕拽了回来。 他眼神压抑,“你是不是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时溪一个恍神,陡然间便想起他不久前说过的话。 他说: “时溪,我就只有一个要求……” “别那么轻易说离开我,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 时溪攥紧了手心,锐痛感自手心蔓延至心脏。 她僵了僵,只是低声道,“司景,我不能让燃燃出事,绝对不能……” 第333章 燃燃是你儿子 容司景扣着她手腕的手顿时一紧,他气息冷沉,“我说了有我在他就不会出事,不相信我?” 时溪没出声。 他眼眸一暗,继续道,“还是说,在你心里只有他,我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过去式?” 时溪眼眶发红,“司景,燃燃他……” “我不管他对你有多重要,对我来说只有你,唯独你不能受半点伤害。”容司景不容置疑开口,目光凝在她的脸上,声线沙哑,“需要我把你绑起来么?” “司景!” 容司景冷冷的看着她。 时溪无力到极点,她现在满心只有燃燃,他才不到六个月,他那么小…… 忽然想到什么,时溪猛地抬起脸,紧紧盯着容司景,“你是不是认为燃燃他可能不是你的孩子,你才这么说的?” 男人脸部线条冷锐,眯了眯眼,“如果这么认为能让你好受一点,你可以这么想。” 似乎是觉得这样不够让她放弃以自己交换燃燃的想法,容司景嗤笑了声,“的确,我是认为这个连身份都不明确的孩子,没有你半分重要。” 话音刚落,容司景半张脸被打偏了过去。 时溪用的力气不大,但在这种场合,加之容司景这个身份,已经足以让人震惊。 容司景没多少反应,面无表情看向时溪。 却不想她眼眶通红,眼泪大颗大颗掉落出来,伸手,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身上。 声音嘶哑难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容司景……” 男人扣住她的手腕。 时溪却仍是没有放弃打他,她全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了,哭至力竭,“燃燃是你的儿子,他是你的!” 容司景身子微微一震,瞳孔剧烈收缩。 “怎么会是别的男人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别人的孩子……”时溪双腿发软,不得不跪坐下来,容司景慢了一拍才伸手去扶着她的肩。 她沙哑出声,“只有你,容司景!从头到尾我喜欢的人只有你,燃燃是你的儿子,是我们的孩子啊!” 几个字撞入耳膜,容司景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他狠僵了一下,眼眸内的情绪有片刻的凝结。 她曾说燃燃不是他的孩子…… 因为他们一直做着避孕措施,有孩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最重要的是,时溪是厌恶透了他才离开的,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愿意生下他的孩子。 他之所以不肯做亲子鉴定,就是因为他并不认为孩子是他的,与其非得出个结果,他宁愿直接把燃燃当成是他的孩子。 反正对他来说,时溪才是最重要的。 一向冷静自持的容司景手指有轻微的颤抖,他僵硬着伸手将时溪抱在怀里。 心脏的位置,跳动得剧烈。 好半晌,他从她手里抽走手机。 时溪茫然地看向他。 容司景已经起身,走到一旁,沙哑低沉的嗓音从喉咙里溢出来,“童璐。” 屏幕那端的女人身体动了动。 “你不是喜欢我?” 男人一贯低冷漠然的语调,却性感得让人灵魂都跟着震颤,“与其让时溪过去,我到你身边,任由你处置,怎么样?” 第334章 像以前一样喜欢我吧 他的话刚落,时溪就立刻出声,“不行!”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语气平稳得接近慢条斯理,“你如果同意,我现在就进去,嗯?” 斯文矜冷又高不可攀的男人,刻意压低的声调堪称蛊惑,童璐怔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出声,“容司景,你以为我会信你?”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舍不得让时溪进来,宁愿自己替她,我凭什么成全你对她的深爱?” 这种时候,容司景竟然还笑了,漆黑的瞳眸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寒冰,“我舍不得她,你是第一天知道?” 那边的童璐半晌没有出声。 男人语气淡到冷漠,“你让不让我进来都好,反正最后无论什么结果她都不会进去,就算你抱着的是我的亲生儿子,可对我来说没她半分重要,跟你谈这么多,无非是她在乎这个孩子,我想替她夺回来罢了。” 他的话说出来,不光是那边的童璐,时溪也是愣愣的看着他。 容司景身材颀长,一身黑衣仿佛浸于暗色,漠然道,“放聪明点,我进去你还能出出气,执着让她进去你什么都得不到,懂吗?” 商场里面的童璐嘴唇咬得发白。 他这是直白的告诉她,死都不会让时溪进来受苦,她用他的亲生儿子威胁他,他却这么不屑一顾。 她是不是该高兴,喜欢上这么个理智到冷血的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后手机里传出童璐略显嘶哑的声音,“好,你进来。” 容司景将手机交给一旁的小警察,抬腿朝商场走去。 时溪几步过去拽住他的衣角,用力摇头,“她恨你……” 男人眼眸深邃,静静看着她,“我知道。” 不,她不知道,一个女人心狠起来,就算是对她爱过的男人也不可能手下留情。 容司景伸手替她将脸上的泪痕抹去,阳光透过云层,似在他冷峻的容颜上铺了层温度,“放心,我说了不会让燃燃有事。” 时溪手指骨节攥得苍白,“你呢……” 他勾了勾唇,“不是不在乎我?跟我在一起不就是凑合过日子?比得上你儿子在你心里重要?”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闲情说这话。 时溪将他的衣服攥得更紧,喉咙里似堵了一团棉花,“不一样。” 她是不能失去燃燃,但也不能失去……他。 “不一样吗?”容司景将她的手拉下来,伸手轻碰她的脸颊,“我对你来说有他一半重要吗?” 时溪眼眶酸的厉害。 容司景轻叹一声,将她拉进怀里,“溪儿,像以前一样喜欢我吧,否则你满足不了我。” 她喉咙辣痛,说不出一句话。 男人放开她,淡淡对一旁的小警察道,“别把手机给她看,也别让她进去。少一根头发我找你。” 那个小警察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下意识抓紧了手机,咽了口口水才忐忑道,“您放心,绝不会让您容太太进去的。” 容司景没看他,说完就径直进了大楼,没有一丝停留。 第335章 你别过来 时溪怔怔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 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忽然之间空了。 难受得厉害。 她在原地呆站了几秒,这才想起来连接着摄像头的那部手机,立刻朝那个小警察道,“把手机给我!” 那个小警察摇头,拼命摇头,“容太太,容少不想让您看,您就别看了。我们的人已经布置好了,一定全力配合容少,您就放心吧。” 他朝身边的两个兄弟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上前道,“容太太,您肯定累了,先去车上坐一会儿,有事情我们会立刻通知您。” 怕她不走,说话的人加了一句,“您就算在这里又哭又闹也不会给容少提供什么帮助,反而会让他担心,不是么?” 时溪僵了一下,几秒后,慢慢点了点头。 “带我去车上吧。” 他说会带燃燃回来,她信他。 ………… 商场已经空了,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童璐听着那道熟悉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心脏一下一下开始跳动得剧烈。 在距离她五米处的地方,她压低了声音,“停下。” 容司景停住脚步,深邃幽冷的目光注视着她露出的衣角,声音平淡如水,“怎么,不出来见我?” 童璐嗤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有狙击手,我敢冒头下一秒就会被击毙,我还没那么蠢。” “我以为你敢抢我的孩子,已经不在乎这种事。” 童璐看着怀里哭完累得像是又睡着的孩子。 真是个漂亮的婴儿,也对,有这么一对父母,孩子又怎么会差得了。 “容司景,是你的错,如果你不做得那么绝,我也不会铤而走险抢你的孩子!” 童璐眼底难掩愤恨,看着燃燃,眼里的狠毒凝结成冰,“我是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 容司景神情漠然,并没有因为她的告白产生半分波动。 “说你的要求。” 童璐的感慨因为他这句冷淡的打断而中止,就……那么不想听她说话么。 她将嘴唇抿得发白,半晌,冷冷道,“那你给我跪下。” 容司景因她这句话低笑出声。 缱绻的语调,掠过耳边,摩擦出暧昧的性感。 童璐浑身一颤,就听他低低道,“朝你跪下的男人你也喜欢?” “你什么意思?” 容司景有条不紊的将时溪给她买的一双袖扣解开,搁进兜里,衬衫往上挽了几圈,露出一小截手臂。 他淡淡道,“给你下跪也可以,让你扇耳光也可以,只不过我既然来了,你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低级的东西?” 童璐一怔,还没回神,就听到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她浑身都不由自主紧绷了起来,喉咙像被一双大手掐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你别过来!容司景你别过来!” 然而脚步声却没有半分停滞地朝她靠近,童璐神经发麻,受不了的尖叫道,“我说了让你别过来!” 阴影落在她头顶,童璐一抬眼,便看到身材颀长容颜俊美的男人,充斥着强势的荷尔蒙气息,似笑非笑站在她面前。 第336章 把刀插进你胸口 童璐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没有看到他的脸时她尚且心潮起伏无法自控,他本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只觉脑子轰的一下炸了,眼前一片空白。 完美又冷峻的男人,这种时候仍是高高在上的,低眸睨着她,眼里的黑像是无底深渊,像要将人吸附进去。 “不准再往前一步。”童璐没发觉,她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喉咙沙哑到极点,“否则我杀了他。” 容司景悠懒冷淡的目光落在燃燃身上,小婴儿脸上都是哭过的泪痕,此时不知道是晕过去还是睡着了,安静的闭着眼睛。 刚刚这么吵,他也没醒过来。 刀尖抵着他雪白的脖颈,似乎只要一用力,就会有血珠透过薄薄的肌肤沁出来。 容司景唇边的弧度勾起几分讥诮,“你动他一下试试,我保证以后死这个字将是你最奢侈的想法。” 童璐一僵,被他骨子里的张狂与残酷激得手指颤抖,“随你怎么说,我没想过能活着出去。” 容司景看着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以至于刀尖将落未落,悬悬吊在燃燃身上。 他的眼眸危险的眯起,“死哪有那么简单。”停顿一秒,他冷冷出声,“控制不好你的手就把刀放下,我儿子不是你作死路上的试验品。” 童璐看着男人面无表情又隐藏着危险的脸庞,扯了扯唇角,道,“容司景,你好像搞错了,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跟我说话,你不考虑一下你的措辞么?” 容司景无声凝视着她。 他的眼神太有存在感,童璐只觉被他看着的地方火辣辣的燃烧着,深吸了一口气,她沉声道,“你刚刚说我让你跪下的手段太低级,不知道你有认为我该怎么做?” 容司景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迈开步子朝她走近。 童璐的神经又紧绷起来了,“我说过,让你停下。” 男人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住,随即单膝跪在地上,童璐眼睫一颤,因为他这个动作,她得以与他平视。 “你想怎么做?” 他低声问,低沉引诱的语调,含着不明显但确实存在的笑意,“我就在这里,你想不出来?” 童璐的心脏跳动得一下重似一下,他几乎不掩饰他的意图,可是却又真的无法让人移开眼,这样危险性感的男人…… 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些,“容司景,你不觉得你很自负?你似乎认定我对你着迷,舍不得伤害你?” “你对我着迷,这话是我说的?” 童璐呼吸急促,是,是她说的喜欢他。 可是都到了这种地步,她根本没有指望过能和他怎么样。 与他漆黑的瞳眸对视,童璐心尖震颤,半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出来,“这样吧……” 她抬眸看着他,神色扭曲,“你旁边有一把水果刀,你将这把水果刀插进你胸口,我就放了你的儿子,怎么样?” 容司景的视线落在一旁,果然有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他神情淡淡的,出声,“你觉得你的话有谁会信?” 第337章 你舍不得她伤心 童璐看着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半分波动变化的脸,“说到底,我跟你的孩子没有半点仇怨,我虽然不喜欢他的妈妈,但我喜欢你,他跟你长得还挺像的,说实话,我也舍不得动他。” 容司景目光冷淡。 童璐尚算精致的脸微微扭曲,“我没打算活着出去,但都走到这个地步了,我不拿走点什么未免太亏,时溪这辈子活得顺风顺水,我真的很看不惯她,如果你死了,你觉得她会怎么样呢?” 容司景似乎笑了一下,“这个孩子对我来说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以后日子还长,我跟时溪还可以再要,一命换一命这种事,你不觉得太蠢了?” 童璐笑得很愉悦,“是吗?真的觉得蠢你还会在这里?容司景,你喜欢时溪,喜欢到舍不得她受半点伤害,这个孩子死了她这个当妈的不哭掉半条命才怪,你那么爱她,会乐意这种事发生?” 容司景没说话,眼底幽暗。 童璐微微眯起眼,眉梢眼角都是冰冷的笑意,“尽快动手吧。你也知道我喜欢你,这辈子不能跟你在一起,起码死了我们能做个伴。” 她没指望他能爱上她,但她也不打算让他们两个幸福的在一起。 呵……真是再好不过的方式。 “不动手么?”童璐见容司景不动,刀尖往下压,燃燃白嫩的肌肤立刻出现了血珠,他哇的一声疼哭了,睁开了黑漆漆的满是泪水的眼睛,小手无助的抓挠着。 “动手啊!”童璐激动的催促,双眼发红。 容司景眯了眯眸,起身,拿过了不知道谁掉在地上的水果刀。 被童璐抱在怀里的燃燃似乎察觉到什么,哭得发红的小脸扭向容司景,他似乎认出了他,立刻倾斜着小身子朝他伸出手。 嘴里咿咿呀呀叫着什么,豆大的眼泪往外掉。 容司景看着他,不自觉勾了勾唇,他这个模样真像极了时溪,一旦哭起来就没完,大颗大颗眼泪往外砸,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以后母子两个待在一起,哭起来岂不是要把家给淹了。 他低眸,菲薄的唇勾起笑,冷峻的脸柔弧度和许多,俊美得让人心悸。 童璐怔怔看着他,心口某一处被揪紧,她紧盯着他的动作,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这辈子既然得不到他,那么就谁也别想得到。 说起来,她比温暮语可幸运多了,瞧,那么多年她都没能让这个男人多看她一眼,最后还落了个生死不明的下场。 她却让他死都必须跟她死在一起,岂不是比她强多了。 锋利的刀尖浸在白炽灯下,闪烁着凉薄的光芒,燃燃的哭声蓦地大了许多,童璐下意识低下头。 因为心情激动,她的刀尖收不住,往下深了一些,可能因为疼得厉害,他拼命扭动着幼小的身子,去找容司景。 “别哭了,别哭了!”童璐心情不耐,大声吼道。 然而燃燃怎么可能听懂她的话,哭得脸蛋又红又紫,婴儿尖锐的声音刺激着耳膜,童璐尖叫,“我让你别哭了!” 第338章 他呢?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她眼前忽然笼罩下一片阴影,等反应过来,她脸色大变,手中的刀子狠狠朝燃燃刺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脖间蓦地一凉,力道随着骤然洒下来的血一下子流失,她本能地抬头,容司景居高临下睨着她,动作干净利落,下一秒,他弯腰从她手里将燃燃抱了起来。 他的脸庞一如既往俊美白皙。 黑色的衬衫染了血,留下一片深黑的色泽。他太狠了,割的地方都是她的喉咙。 不给她一丁点活命的机会。 童璐模糊的视线里,看着男人抱着他的孩子离开。 颀长挺拔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她摔在地上,用尽所有力气从口袋摸出一件东西,扣动扳机。 “砰!砰!砰!” ………… 时溪一下子睁开了眼,胸口似被巨石狠砸了一下,疼得她无法呼吸。 她额头浸满了冷汗,腿上的手指紧紧攥了起来。 外面的天气实在太好,阳光刺眼。 “容太太!容太太!” 有人在敲她的车玻璃。 时溪脑袋里的神经被猛地刺激了一下,她立刻推门下车,眼前是小警察的脸。 小警察抹了把头上的汗,“孩子救出来了!” “燃燃……”时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哪里?他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她急切的朝商场门口望着。 “救护车已经来了,孩子受的伤不重,您可以放心,但是……” 时溪一怔,看向他,她意识到什么,周身沸腾喧嚣的血液慢慢凉了下来。 薄唇动了动,她的嗓音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他呢?” 那个小警察脸色微微苍白,“容少挨了三枪,伤的地方比较危险,现在他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 他的话音刚落,时溪就越过他冲了出去。 四周都是保镖和警察,车子一辆接着一辆,时溪寻找着救护车的位置,身侧的手哆嗦得厉害。 “太太,容少让我们送您回去。” 时溪根本没理试图拦她的保镖,一眼看到救护车上的男人,大步跑过去。 在车前,她怔住。 血……满眼都是血…… “你是家属?上不上车?患者现在非常危险,我们要立刻赶去医院!”医生看到她,连忙道了一句。 时溪迅速爬上了救护车,随着她这个动作,车门被从外面用力关上,耳边忽然静了下来。 医生护士在旁边忙碌,时溪缩在一边,看着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的男人,脸色煞白。 一旁的护士莫名的看了时溪一眼。 这个姑娘也是奇怪了,男朋友伤成这样,安安静静也不哭……是被吓傻了吧? 没有几分钟,救护车就从商场到了医院。 时溪看着容司景被抬下担架送往急救室,怔怔盯着身上被染到的血,好半晌才回过神。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手术。 她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留下一块块斑驳的痕迹。 几个警察来到了她跟前。 “容太太。” 时溪看了他们一眼,站了起来。 “我们来跟您说明一下情况。” 第339章 他做到了 时溪从警察口中得知,童璐现在已经死亡。 她被容司景割断了喉管,没几分钟就没了命。 只不过她在死前掏出手枪,给了容司景三枪。 “这个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警察眉头紧紧皱着,“她藏在了狙击死角,拒绝跟除容少之外的人对话和接触。” 时溪愣住,童璐她怎么会有手枪? 看到了时溪的疑惑,警察道,“她拿的并不是真枪,而是市面上的仿真枪,但是威力很大,几乎达到真枪水准。” 警察叹了口气,“容少大概也没想到她手里有枪。” 有这种东西,童璐一开始却没拿出来,似乎早有预谋。 见时溪脸色苍白,警察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又跟她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燃燃被容司景的保镖们抱来了医院,治疗后由佣人们照顾着。 时溪一个人坐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呼吸都是冰凉的消毒水气味。 四周除了偶尔经过的医生护士,只有她一个人。 她忽然发现,这种时候,容司景也只有她而已。 她孤独,他……又何尝不是。 ………… 两个小时候,手术室的灯灭了,时溪反应慢了一拍,看着医生出来。 她忽然有些不敢过去。 直到主治医生看向她,“你是患者的家属?” 时溪连忙走了过去,苍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子弹已经成功取出来了,但由于位置危险,能不能脱离生命危险,接下来还要观察一段时间。” 整整一分钟的时间,时溪才消化完医生这短短一句话。 他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医生见惯了家属们的这种反应,没什么多余表情,对她点了点头,便绕开她离开了。 容司景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时溪隔着玻璃,静静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他的肤色本就偏白,此时没了血色,几乎跟医院雪白的床单融为一体。 身后传来脚步声。 “容太太,您先休息一下,我们在这里替您看着。”保镖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不忍。 时溪本来就瘦,孤零零站在那里,看起来有些可怜。 好像没了身边的男人陪伴,她一下子少了支撑,像个玻璃娃娃,脆弱得让人心疼。 时溪将目光从男人的脸上移开,无声无息落在保镖们的身上。 那几个保镖被她看得一怔。 “容太太?”有人试探叫了她一句。 平时她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依赖容少,甚至大多时候都是不耐烦的。 可是现在她的模样,像是也随着病床上那个男人病重了一般。 时溪回神,点了点头,她的嗓音显得很沙哑,“……好。” 几个保镖松了口气,他们还以为她会死死守在这里不肯离开…… 时溪回头又看了容司景一眼,继而转过身离开了重症监护室前。 燃燃伤得不重,但好像是吓到了,醒来后就一直哭。 时溪抱着他哄了好半天,才让他睡去。 小小的奶娃娃抱在怀里,弱小柔软。 他说会保护燃燃,会带燃燃回来,他做到了。 但是为什么他自己却成了那副模样…… 第340章 快醒来吧,司景 时溪想到他进去之前,问他在她心里他有没有燃燃一半重要。 她半生都在喜欢他,他又何必问这种问题。 再怎么忽略、无视、不在乎,从始至终能让她心起波澜的只有他。 只有他而已。 时溪低眸轻吻燃燃的额头,一张脸几乎都埋在了他幼小的身上。 半晌,一声压抑的哽咽溢出唇畔。 ………… 时溪很正常,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她正常吃饭,照顾燃燃,有时间就会守在重症监护室前,隔着玻璃静静看着躺在里面的人。 直到三天后,容司景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普通病房。 时溪才第一次触碰到他。 “容太太,我们就先出去了,您有事情叫我们。” 容司景脱离生命危险,这些保镖们也识趣的不再打扰。 时溪轻轻点了下头,手指轻轻触碰到容司景骨节分明的手指。 略有些低的温度,顺着指尖一直绵延到心间。 “对了,你们顺便帮我买点东西。” 几个保镖扭头,等听清她说了什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 他们带着一脸怪异的表情出了门。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时溪坐在床边,轻握容司景的手指,轻声喃喃。 “快醒来吧,司景。” ………… 时溪透过医院的窗户,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视线往前是一片美丽的花园,傍晚的风染着湿意,舒服的吹过脸颊。 “咳……” 压低的咳嗽声打破了难得的安静,时溪轻轻拢住发丝,转过脸。 一扭头,便撞入了他漆黑幽深的眸子里。 容司景唇色很浅,唯独一双眸子黑得深沉,静静注视着她。 “醒来了?”时溪抬腿走了过去。 她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很好,没发烧。 容司景看着她的动作,也没阻止。 好半晌,见时溪就在他身边坐下,一句话也不说,他才出声,嗓音因为长时间不说话,显得粗粝沙哑,“你儿子没事。” 时溪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从旁边拿过苹果和水果刀,慢慢削了起来。 她薄唇微勾,“嗯?” 容司景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我没让他出事。” “但是他还是受伤了。”时溪抬起眸,扫了他一眼,语调有些缓慢的柔软,“流了好多血。” 男人无声盯了她几秒,薄唇抿了抿,闭上了眼。 时溪唇边的弧度更深,生气了。 她也不说话,容司景半天等不到她一句回应,连呼吸都沉了几分。 没过多久,医生过来给他检查身体。 “容先生现在应该醒过来了才对……”医生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轻咳了一声,“还……没醒吗?” 时溪扫了眼独自一人生闷气不打算睁眼的容司景,笑了下,“醒了,只不过有些累,现在不想说话。” “哦……原来是这样。” 医生点了点头,放轻了声音,“容先生,我们给您检查下身体,可能需要问您几个问题,麻烦您回答一下。” 院长亲自叮嘱过不能得罪的大人物,他们当然要周到照顾。 第341章 他委屈 容司景气息淡漠,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医生们互相对视一眼,上去给他检查身体。 “容先生,这里还疼吗?” 男人一语不发。 “这里呢?”医生伸手轻轻压了一下。 容司景睁开了眼,漆黑的眸光落在那个医生身上,吓得对方一抖。 两秒后,他复又闭上了眼睛。 “……”问又不敢问,训又不敢训,医生脸都绿了,“容先生……” “他疼。”时溪一边削着苹果皮,一边悠悠说道,“你再压他,他就要骂人了。” “……” 容司景睁开眼,冷淡的扫了时溪一眼。 对方继续削苹果,一眼也没往他这里看。 医生看着容司景一语不发盯着自己老婆,干笑两声,硬着头皮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问题,也不在意他回答不回答,问完后叮嘱了几句迅速收拾东西走了。 妈啊……这容少盯着自己老婆的眼神像狼一样,真可怕。 随着病房的门关上的声音,时溪的苹果也终于削完了。 对上男人盯着她的视线,她开口,“怎么了?” 容司景眼神凝在她脸上,无声无息,压迫感十足,喑哑的语调染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怪我?” 时溪纤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看着他。 “怪我让他受伤流血了。” 容司景的眼神蓦地阴沉下来,下颌线条绷紧,“你应该知道,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让他毫发无伤,你奢求的会不会太多?” “我以为,你容司景这么厉害,燃燃就应该毫发无伤。” “呵……” 一声冷笑蓦地从男人薄唇溢出,他双眸深沉,盯着她看,轮廓线条冷硬。 半晌,他侧过头,隐忍的闭上了眼。 他没奢望过她能对他受伤有什么反应,但也不该……是这样。 房间里很安静,时溪不紧不慢将苹果削成小兔子形状,整整齐齐摆在盘子里。 做完这些,她去看阴沉着脸不说话的男人。 起身,探过头,“怎么,生气了?” 容司景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你出去。” “你不是喜欢我?”时溪注视着他斯文俊美的脸,“喜欢我还让我出去?你的喜欢值多少钱?” “你说值多少钱?”容司景蓦地冷笑出声,“时溪,你不觉得自己……” “嗯?” 容司景对上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句太过分,堵在了喉咙里。 他眼睛都红了,舌尖抵着后槽牙,低低的笑了一声,“我现在心情不好,说多了又要让你生气,你先出去。” 时溪心口被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捏着,她脸上的神情没变,笑得愈发深,“怎么看你这个样子,觉得自己好委屈?” 她没动,双手压在他身体两侧,几乎是将男人圈了起来,脸庞距离他也不过几厘米,眼眸是他未曾发觉的深,“你想听我说什么?” 容司景看着她,额头两侧的青筋隐隐跳动着,“我想听什么你都会说?你不是致力于把我气死?” 时溪闻言低笑出声,“我能把你气死?原来我有那么大本事啊?” 第342章 允许我亲你? 容司景沉默不语,时溪看着他半张脸,他的睫毛长而细密,微微垂着,在眼下落下一小片阴影。 沉静而隐忍的模样。 她心中一动,低眸吻了上去。 薄热的呼吸扫在皮肤上,触感柔软,容司景身体一下子僵住,性感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他哑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时溪亲他颤动的眼皮,修长略上挑的眼尾,再沿着眼尾往下,落在他微凉的脸颊上。 没有像容司景预想中那样一吻过后迅速离开,她不急不缓地亲他,似乎是怕人察觉不了她的意图,低柔的嗓音紧跟着响在他耳边,“我在干什么?” 她低低的笑,“亲你啊,感觉不出来?” 容司景的身躯整个都是僵硬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所有感官意识都集中在被她吻过的地方,耳边嘈嘈杂杂,全部是她的呼吸声。 下一个瞬间,他一把扣住她攀着他肩膀的手腕,幽沉深邃的眸子紧紧盯住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然而时溪依旧是笑语盈盈的模样,他瞳孔缩紧,嗓音染着哑意,“你什么意思?” 时溪思索了一下,“算是……报酬。” 容司景听着她慢条斯理地说,“虽然你没有让我儿子毫发无伤,但你身上挨了三枪,又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三天,我也不好指责你什么,尽管我对这个结果不是那么满意,可不给报酬显得我也太不近人情了,你说是不是?” 容司景手指骨节抖泛了白,听着她没良心的话,重重的闭上了眼。 他还不如不问。 时溪薄唇染着笑,看着男人又被气得闭上了眼。 她低笑着,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又一下。 容司景被她扰得不胜其烦,心是痒的,脑子里却烦躁得可以,推又舍不得推,真接受又让他受不了。 好半晌,沙哑粗砺的音调才从喉咙里逼出来,“够了,你别碰我。” “嗯?” 容司景目光冷沉,“既然不满意,那就别勉为其难在我跟前做戏,我不需要。” “不需要什么?不需要我亲你?”时溪反握住他的手,摸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眼底含笑,嗓音轻而淡地道,“你的意思是以后都不需要我亲你了?” “……” 容司景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时溪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以后不亲你就是。” 容司景眉头狠狠蹙了起来。 她作势起身,容司景紧攥着她的手不松开,睁开瞳眸,眼里的黑浓郁深沉,好半晌才出声,语调里有种妥协的意味,“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也许是病弱的缘故,时溪听着他沙哑无奈的声音,心头漫起一片柔软。 她任由他拉着,眼里是他没察觉的纵容,“哦,那你什么意思?允许我亲你?” 容司景注视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别扭的移开眼,从嗓子里溢出一声,“……嗯。” 他还嗯,笑意从时溪的眼底流淌,浸润着她的眼角眉梢。 不掩饰的容司景,真是……有点可爱。 第343章 不高兴搭理她 容司景刚醒来,体力不支,没多久便又睡着了。 时溪看着被他紧紧攥住的手,无声弯了弯唇角,坐在床边陪着他。 时间流逝,容司景的身体一天天好转,时溪不放心燃燃只有保姆照顾,而她一不在医院容司景就会想着法子发脾气,没办法,她只能家里医院两头跑。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容司景终于出院。 车上,男人坐在阴影里,不说话,眉目沉静。 时溪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从车另一边绕下去,给他打开车门。 “到了,下来吧。” 容司景抬眸扫她,时溪静了两秒,伸手去牵他的,男人象征性挣脱了一下,便任由她牵着下了车。 最近他都是这副态度,不高兴搭理她,但她不理他他会更不高兴,他不高兴时溪就别想好过,只能纵容着他。 客厅。 “太太,汤熬好了。” 时溪点了点头,“端过来吧。” 她侧头看向身边的挺拔高大的男人,“我去医院之前让厨娘熬了点补身体的汤,你喝点吧。” 容司景没什么反应,见她要上楼,淡淡道,“你不陪我?” “我去看看燃燃,等下就下来。” 他这才松开她,坐在了沙发上。 半个多月都在医院,男人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也瘦了一圈儿,轮廓更显深邃。 他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看着电视里播放的节目,神情寡淡。 过了一会儿,他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容司景拿出来看了一眼,随即按了接听。 手机那端的人说着什么,他时不时应一声,几分钟后淡淡道,“那你让她把文件送到这里来吧。” 时溪抱着燃燃一下楼,就看到容司景挂断电话,神情有些烦躁的样子。 她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容司景没搭理她,伸手端过刚刚保姆放在桌上的汤,有一口没一口喝着。 时溪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专心给燃燃擦脸上的口水,小家伙恢复得很快,这半个月又长了些肉,抱起来已经有了些重量。 过了几分钟,时溪见容司景不喝汤了,便让佣人将碗撤走,伸手捉着燃燃的小手,去碰身边一脸冷淡的男人,“燃燃,叫爸爸。” 燃燃笑眯了眼,小手去抓挠容司景,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容司景偏头朝母子两个看去。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燃燃脸上,几秒后面无表情移开,看向时溪。 “你不打算抱抱他吗?”时溪对上他的眼睛。 从确定燃燃是他的亲生儿子以后,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他都没主动提起过他。 态度很冷淡的样子。 他轻描淡写开腔,“有你喜欢他不就够了?” “……” 时溪懒得搭理他的阴阳怪气,抱燃燃抱得累了,直接将这个小肉团往他怀里一塞,“我一身的汗,去洗个澡,你看他一会儿。” 容司景僵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抱住了怀里的宝宝。 燃燃乖乖坐在他腿上,仰着脸,跟他大眼瞪小眼。 “……” 看着一张跟时溪有几分相似的脸,容司景的心硬不起来。 第344章 你不用当成是义务 他换了个姿势,半只胳膊搭在沙发上,另外腾出一只手有意无意扶着他的肩,避免他栽下去。 就这么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燃燃似乎觉得很新奇,也不动,睁着一双大眼睛,安静的看着他。 奇异又和谐的画面。 容司景一向沉默寡言,燃燃在他怀里坐了没五分钟就不耐烦了,一会儿伸手抓抓这里,一会儿扭着身子看看那里。 过了十分钟,容司景还是不动,他不耐烦了,小嘴一撇,就准备开哭。 容司景拎着他的后衣领,直接将他放在了沙发上,随后拿过一旁消过毒的奶瓶,塞进了他嘴里。 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燃燃的哭声还没出嗓子眼,就被堵在了喉咙里。 他呛了一口奶,小嘴瘪了瘪,坚强的没哭。 容司景扫了他一眼,长腿交叠,一手给他喂奶,另一只手拿过搁在桌上的杂志,随意的看着。 燃燃大眼睛的盛满了雾气,似乎下一秒就要掉眼泪,但小小的他似乎也知道,就算他哭,这个冷血的男人也不会多看他一眼,便老老实实伸出小肉爪抱着奶瓶,就着他的手喝奶。 时溪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 她随手梳理着头发,抬眸看向客厅。 容司景在翻看杂志,而燃燃……燃燃抱着他一条胳膊,靠在他身边,睡得十分香甜。 发觉了她的到来,男人凉凉瞟了她一眼,“把他拿走。” 时溪伸手抱起燃燃,轻声叫来佣人,交给她。 随即视线扫向他,哭笑不得,“你儿子是物品吗,用拿的?” 接近傍晚的天气正好,时溪抚平裙子,坐在他的身侧,将头靠了过去,“在看什么?” 因为她的接近,容司景动作微微凝滞了一秒钟,但也只是一秒钟而已,很快他就恢复了原本面无表情的清冷模样,淡淡出声,“你要看?” “不看。” 时溪在他肩膀上轻蹭了一下,声音很低,“有点困。” 昨晚在医院的病床上没睡好。 容司景蹙眉,“那去房间睡觉。” “你不是想让我陪着你?” 他半晌没说话,时溪迷迷糊糊抬眼,就对上了他冷淡幽深的目光。 男人嗓音低沉,隐含凛冽,“你不用把这些当成义务,我没勉强你做。” 说完他将报纸往桌上一丢,转身朝外走去。 时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她……没当成是义务啊。 最近他好像很玻璃心…… 伸了个懒腰,她揉了揉脖子,无奈的跟了上去。 庄园很大,喷泉水池喷洒出巨大的水花,美轮美奂。容司景站在不远处,神情幽淡。 容司景看着他略显孤寂的背影,忽然就想到那天的手术室外。 偌大的长廊,等候在外面的只有她。 他现在也只有她而已…… 她的心不自觉软了一些,抬腿上前。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鸣笛声,时溪眯了眯眼,脚步一顿,抬眸看去。 黑色的雕花大门打开,一辆红色的超跑行驶入内,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 时溪看向容司景,男人也蹙起了眉头。 第345章 一起弄出去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站在这别动。” 随即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有保镖上前,连忙解释,“容少,她说是来给您送文件的,还拿着公司的员工牌。” 容司景还没说话,红色超跑的门从里面打开,脚踩七公分细高跟的女人从里面下来。 她手里拿着一叠纸张,身后是披散着大卷的长发,妆容精致,眉眼妩媚,视线在容司景身上落定,红唇勾勒出笑,“你就是……容司景?” 她将墨镜摘下来,染着精致指甲的手朝他伸了过去,“你好,我叫傅媛。我应聘的是你的秘书,周助理刚刚应该已经在电话里把我的事跟你说了。” 傅媛,公司高层的女儿,刚从国外留学归来,身家显赫。 应聘?不过挂一个名头罢了。 他不过在医院待了半个月,竟然胆子肥到往他身边弄这种东西。 容司景淡淡看着她,相较于傅媛的笑颜如花,他的表情可谓寡淡到冷漠,连手都懒得伸出去,沉声对一旁的保镖道,“连人带车一起弄出去。” 不光是傅媛,连保镖都是一愣,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是……” 傅媛见容司景这么不给她的面子,怔了十几秒才回过神,踩着高跟鞋连忙走了过去,“喂,你站住。” 她的用词十分不客气,可能是长期在国外居住的缘故,性子里有种豪迈,“你这个人到底懂不懂绅士两个字怎么写?我明天才正式工作,今天还不是你的员工,我也没干什么,你用不着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吧?” 她从小就没受过这样的对待,当然气不过。 容司景偏头看了她一眼,晚霞铺天盖地,他目光矜冷,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此刻被他一说,凉薄的视线更显得冰冷,“既然不是我的员工,那就是非法入侵者?” 他薄唇开合,“需要我报警么?” 报警…… 傅媛都要气笑了,大步朝他走了过去,“我发现你这个男人真的是……啊!!” 女人为了漂亮,穿着高跟鞋,而时家庄园地面上铺着的都是细小的碎石头,她一不注意就崴了一下,身子直直的朝容司景栽了过去。 下意识的,容司景伸手扶了她一下。 男人的手臂结实有力,动作极快,傅媛的尖叫声刚冲出口,就被拎着胳膊强势的拽了起来。 他手上的温度微凉,透过薄薄的布料印在肌肤上,傅媛怔了怔,下意识抬头。 对上的就是容司景那张冷漠俊美的脸庞。 “如今连脑瘫也知道开车不穿高跟鞋。”他扫了一眼她的脚,不轻不重淡讽出声。 本来要反驳出声的傅媛对上他的目光,莫名的,一句反驳的话堵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来。 时溪看着这一幕,目光动了动,抬腿走了过去,“这里让保镖处理,我陪你回屋里。”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时溪目光扫向还在发呆的傅媛,“你好,把资料给我吧。” 第346章 冲他撒个娇 傅媛回神,将目光投向时溪。 她怔了一会儿,似乎是意识到什么,笑了笑,将文件交给她,“你是……他的太太?” 时溪迎着她的视线,随手拢了拢头发,淡笑点头。 身侧容司景牵住她的手,两人离开。 “这位小姐,请你出去。” 傅媛看向说话的保镖,又看了眼两人离去的背影,挑了挑眉,转身弯腰进了车里。 她扶着方向盘,舔了下红唇,又笑了一下。 饶有意味低语道,“有意思……” ………… 时溪环着容司景的手,偏头看他,“刚刚那位是……” 男人蹙了蹙眉,嗓音淡漠,“不知道。” 时溪看了眼手上的文件,若有似无轻哼了声,“挺漂亮的哦?” 容司景伸出另一只手扳过她的下巴,迎着她疑惑的目光,眯起长眸,“什么时候瞎的?” “……”她拍掉他的手,咬唇嗔恼,“你才瞎。” 男人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松开手。 晚上,时溪靠在床头边看书,边等容司景洗澡出来。 书桌前的电脑开着,容司景擦好头发,便径直走了过去,拿过文件随手翻看着。 电脑的光线衬得他轮廓更精致明晰,姿态闲适又冷贵。 时溪等了会儿不见他过来,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便躺了下来,半张脸压在枕头里,“司景……” 容司景抬眸瞟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低沉的嗓音在卧室里响起,“怎么?” “你还不睡?” “嗯。” “……”时溪翻了个白眼,拿被子盖住脑袋,不再说话了。 卧室里安静下来。 半小时后,容司景检查完文件,又处理了几个小问题,关了电脑,来到床的另一侧躺下。 卧室里只床头一盏光线柔和的小灯还开着。 容司景没躺下几分钟,身边就拱过来一个脑袋,他平静的睁开眼,低眸,看着不知不觉间蹭到他怀里的女人。 时溪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小脸白皙精致,尖尖的下巴压在他怀里,眼睛弯弯对他笑。 看了她几秒钟,容司景嗓音低沉地道,“想做?” 时溪的脸一下子黑了。 男人没有察觉,皱了一下眉,嗓音冷静又清冽,“再等几天,伤口疼。” “……” 时溪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从他怀里迅速爬出来,抓住被子盖住头,不再搭理他。 她的动作幅度很大,看到的人自然而然能察觉出她不是那么高兴。 容司景目光一暗,蹙眉伸出手臂,去拽她身上的被子。 语调低哑,“生气了?” 时溪不说话,紧紧拽着被子不让他拉开。 容司景眉间褶皱更深,用力,一把拉开她盖在脸上的被子。 他看着她。 女人紧闭双眼,嘴唇抿着,一看就是生气了。 “那么想做?”他蹙眉,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 时溪倏地睁开眼,白皙的脸染上绯红,“你才想做!!” 他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她只不过想抱着他一起睡而已,冲他撒个娇……被他当成什么了…… 容司景显然没能正确理解她的意思。 第347章 你全家都嗲 他单手去解自己身上的睡衣扣子,人已经朝她压了下来,声音模糊又性感,“好好好,跟你做就是,生什么气。” 那种认定了是她想做的无奈又纵容的语气,直接点炸了时溪脑子里的神经,她气得咬牙,一边推他胸膛,一边往后移,又羞又气,“神经病,我才不想做,你走开!” 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挨了三枪刚从医院回来,这个时候怎么会提这种要求。 他以为她是他吗,满脑子都是这些乱七八糟。 容司景皱眉注视着她绯红的脸,女人有时候真是麻烦,想跟他做就直说,又不是什么大事。 至于这样害羞。 他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睡衣,敷衍道,“知道了,是我想做。” 那语气,敷衍得就差没直接说:是是是,是我想做行了吧? 时溪全身的血都往脑子里冲,张嘴就去咬他,“容司景!” 她咬得当然不会重,容司景直接无视了,蹙眉扣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含住了她的嘴唇。 修长分明的手指熟门熟路地探入了衣服里。 微凉的触感接触肌肤,时溪无法自控的哆嗦了一下,立刻按住他的手,往后退了一下,“说了我不想做,我真的不想做!” 容司景喉结滚动着,嗯了一声,沿着她的下巴去往她锁骨亲。 “是我想做。” “司景,司景……” 见他的动作有越来越露骨的趋势,时溪连忙捉住他的手,脸蛋通红,“你真的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而且现在你身上有伤,不能做这么……剧烈的运动。” 容司景脸色微沉,不满到极点,“你觉得有伤我就满不足不了你了?” “……” 他冷哼一声,“你可以试试,待会儿别哭。” 时溪这下真的要哭了,连忙圈住他的脖子,胡乱地吻他,“好好好,我知道你厉害,知道你厉害行了吧?我真不想做,只是想抱着你睡而已,就是这么简单。” 容司景被她亲得目光暗得无法形容,静静看了她几秒,见她态度十分坚决不像在害羞的样子,喉结轻轻滚动,“只是想抱着我睡?” 时溪连忙点头。 她真的只是想抱着他睡而已,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理解成了这个意思。 容司景眯了眯眸,半晌,舌尖抵着后槽牙,低笑了一声。 他躺好,抬了下下巴,“那过来吧。” 那过来吧…… 时溪莫名的从他的语气中读出了几分得意与傲娇。 “……” 她咬唇嘀咕了一句什么,很想踹他一脚翻身不理他,但几秒后,还是乖顺的抱了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 男人的心跳有力平稳,身上的味道清醒好闻,时溪闭了闭眼睛,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这就满足了?” 时溪闭着眼睛装死。 他低沉悦耳的嗓音响在她头顶,似笑非笑,“时溪,你怎么变得这么嗲,嗯?” 只想抱着他睡觉? 时溪气得伸手去掐男人的腰,从脸到耳根全部都红透了。 你才嗲,你全家都嗲!! 回应她的是男人愉悦低沉的轻笑。 第348章 容总长得标志 第二天,时溪是在容司景的怀里醒来的。 她一睁眼,就对上了他幽沉深暗的眸子,男人低眸注视着她,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 时溪伸手压在额头上,低喃,“早。” 容司景没说什么,在她起来后才开始活动手臂,眉头不着痕迹皱了一下。 时溪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手麻了?” 她感到抱歉,拉过他的手臂,替他揉了揉,责怪道,“你一直这么抱着我啊?不舒服可以把我放下来。” 容司景淡淡的扫她,薄唇微不可查勾了勾,没说话。 洗漱完后容司景先下楼,时溪难得有心情,化了个淡妆,又在楼上磨蹭了半天才下去。 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太太。”佣人看到她,叫了一声。 时溪点了点头,视线却落在客厅里那个显眼的女人身上,她脚步微顿。 然而不过半秒钟的时间,她已经恢复从容,迈开脚步走过去。 “容太太,早。” 时溪勾唇,打量了傅媛一眼。 跟昨天的明**人相比,今天的傅媛头发一丝不苟盘起来,脸上的妆容妥帖精致,一身女士正装,怎么看都是美艳的职业白领模样。 正经又干练。 “容总,这是今天您要处理的工作,周助理身体出了点问题,这几天有什么事您都可以尽情吩咐我。” 跟她打了个招呼后,傅媛就看向了容司景,低声汇报着工作,表情专业,跟昨天有些嚣张傲慢的态度截然不同。 时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抬腿朝餐厅走去。 容司景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淡声开腔,“坐。” 傅媛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容司景是在跟她说话,“我站着就可以。” 男人眼皮都没抬一下,“你挡光了。” “……” 傅媛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由于是正对面,她一抬眼,就能看到男人的脸。 容司景容颜干净斯文,长腿交叠,认真工作的模样处处透着性感,薄唇轻轻抿着,下巴线条流畅又好看。 他翻了页文件,开口,语调漠然,“周助理没告诉你,工作的时候别盯着男人看?” 傅媛目光微深,笑着接话,“容总长得标志,别人盯着看也是情理之中情不自禁的事。” 将文件看完,容司景才抬眼,似笑非笑的腔调处处透着凉薄,“不想滚蛋就把你的眼挪开。” 傅媛的表情在脸上凝滞了片刻,随即她从容挑眉,“抱歉容总,我尽量。” “……” 容司景眯了眯眼,脸色微沉。 餐厅里,时溪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盯着傅媛,被司景这么说还不哭的女人她还是头一次见。 尝到他的不近人情还敢这么接话反调戏回去,她该佩服她的勇气么…… 搅拌着碗里的粥,时溪若有似无笑了一下。 另一半太招人,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 傅媛最大的本事可能就是心理强大,接连几天,不管挨容司景什么样的训,脸色都不带变一下。 而她的业务能力也确实出色,工作完成得漂亮,手脚麻利,跟她不一样,完全不像个被娇惯坏了的大小姐。 第349章 你好看 “容太太,交给我来吧。” 正打算让佣人泡咖啡的时溪看了女人一眼,笑笑,“这好像不属于你的工作范围。” “我看容总有些累了,正想帮他泡一杯。容太太想喝,我刚好顺便。” 时溪瞟了眼轻按眉心,神色略显疲惫的男人,又回头看了傅媛几秒,轻笑,将杯子递给了她,“那麻烦你了。” 傅媛道,“不麻烦。” 她拿过杯子来到咖啡机前,开始泡咖啡,整个人沐浴在柔光里,动作优雅,容颜美好。 时溪双手环胸注视了她一会儿,便来到沙发上,贴到容司景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他抬眸,以眼神询问怎么了。 时溪朝傅媛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看他,“好看吗?” 容司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往沙发后靠了靠,伸手拉过她的,压向自己的额头。 时溪从善如流给他按摩。 见男人舒服的闭上了眼,她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问,“问你呢?” 他语调漫不经心,“什么?” “好看吗?” “谁?” “装傻是不是?”时溪唇边的笑愈发深,“你新招的小秘书啊。” 容司景掀开眼皮,懒洋洋瞟了她一眼,“你好看。” 时溪凑过去,幽幽地问,“我有人家特意给你泡咖啡的模样好看?” 男人嗯了一声,幽灼的视线落在她饱满的红唇上,“过来一点。” “嗯?” 他压低了嗓音,喑哑性感,“让我亲一会儿。” 时溪被他扣住后脑勺压过去,男人的唇还没印上来,身后就响起了傅媛的声音,“容总,容太太,咖啡泡好了。” 时溪没忍住,一下子低笑出声,容司景眉头皱了起来,浑身充斥着不悦,看着时溪从他怀里退出来,目光沉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盯着时溪,话却是对傅媛说的,“把咖啡放下,你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傅媛开口,“可是……” 容司景眉心一压,冷沉的语调砸响她,“走不走?” 傅媛动作微僵,将咖啡放到桌上,“好的容总。” 人一出客厅,时溪就被男人拉到了怀里。他低头吻了下来。 傅媛来到客厅外,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正好看到男人将时溪抵在沙发上亲的场景。 平日里斯文矜冷的男人,此时像是换了个人,举手投足都带着让人面红心跳的强势与压迫感。 无法形容的反差。 傅媛眯了眯眼,心头冒出一股烦躁,拽下盘得整整齐齐的发型,随意拢了拢,啧了声,就踩着高跟鞋大步走了出去。 第二天,傅媛按时报道。 客厅里只有时溪和傅媛两个人,时溪以手支颐,懒洋洋地笑,“傅小姐稍等一会儿,司景在哄宝宝睡觉,一会儿就下来。” “看不出来,容太太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 时溪翻了页书,漫不经心开口,“嗯……我是很年轻,但是我司景不年轻了,他急着要。” “容总也还不到三十岁吧,这个年纪的男人应该大都以事业为重。”傅媛笑了笑,饶有意味地道,“容太太很有本事。” 第350章 容总死缠着你不放? 时溪掀起眼皮看她一眼。 这话听着,可不太像是夸赞呢。 她姿态仍是懒洋洋的,不紧不慢笑道,“那有什么办法,司景死缠着我不放,我不嫁给他他就要死要活,我只能年纪轻轻就跟了他。” 傅媛脸上的笑微微凝固了几分,注视着时溪那张娇艳动人的脸,“容总……他死缠着你不放?” 时溪一本正经点头,“嗯……”她皱眉,状似思索了一下,悠悠道,“大概我六七岁的时候吧,他就看上我了。从此以后天天跟在我身边,甩都甩不掉,你也知道他姓容,不姓时,就是因为他太爱我,我爷爷才把公司给了他。” 傅媛目光微微沉了下来,关于公司的来历,虽然她常年居住在国外,但也是从父亲那里有所耳闻。 公司的主人原本是属于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缘故。 容司景十几年死追她不放? 那个男人,看起来似乎不像是这种人。 但是…… 傅媛咬了咬唇,联想到昨天他吻她的场景,这话也不像是假的。 她脸色不由发灰,时溪的话让她有些受打击。虽然她对那个男人十分感兴趣,但如果他对时溪的喜欢长达十几年,她的希望将会非常渺茫。 “容总看上去那么冷淡,很难想象他死缠着一个人不放。”傅媛脸上的笑发涩。 时溪将杂志合上,抱在怀里,身子微微前倾,凑过去对她道,“你不知道,我老公只是看上去一脸性冷淡,实际上特别会吃醋,我十几岁的时候……” 说到这里,女人呵呵笑了一下,将头发往后撩了撩,“你也能看出来,我长得比较漂亮嘛……” “……” 时溪无视傅媛的脸色,继续道,“一有男人追我,就把他给急的,连觉都睡不着。几天下来,能瘦好几斤。” 傅媛这下连笑都笑不出来了,“是吗……” “唉。”时溪叹了口气,捧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悠悠道,“我啊,是看他可怜,这才答应嫁给他。不然你瞧,没了我,他连活不活得下去都是个问题。” “……” 傅媛干笑着,强打精神又跟时溪说了几句话,脸色微微发白。 “傅小姐,你的脸色不太好。” “我有点不舒服。”傅媛觉得脑子里一刺一刺,像是有人在拿针扎她,皱眉道,“容太太,我今天能不能先请个假?” 时溪连忙道,“当然能,女孩子要照顾好自己,快回去吧,我会跟我老公说的。” 傅媛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我会通知公司里另外的秘书过来的。” “嗯,你快回去吧。” 傅媛将手里的文件和资料放下,很快便离开了。 时溪看着女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抱着杂志捂住脸,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倒在沙发上,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这么好笑?嗯?” 头顶忽然响起男人似笑非笑的嗓音。 时溪一愣,抬起眼,就见容司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沙发后,姿态悠闲地睨着她。 第351章 司景,你这么爱我? 男人一身清贵,长身玉立,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拿开她盖在脸上的杂志。 时溪的脸因为刚刚的笑染了绯红的颜色,娇嫩可人,她躺在沙发上,红唇微勾,头发铺散,无法言说的勾人。 容司景目光不动声色暗了下来。 时溪见到他来,轻轻咬住唇,圆溜溜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一圈,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容司景掂了掂手里的杂志,漫不经心道,“大概是从你说我死缠着你不放,娶不了你就要死要活的时候。” “……”那不是一开始就在听她胡诌么。 容司景随手将杂志丢到一边,在沙发一侧坐了下来。 他松了松领口,要笑不笑道,“你六七岁我就看上了你,你爷爷怎么没把我当变态扔进监狱,嗯?” 时溪虽然因为被戳破有些羞窘,但听他这么说,还是没能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容司景淡淡瞟她,时溪轻咳一声,乖乖巧巧蹭过去,抱住他一条胳膊,“那谁知道,可能你在大人面前向来隐藏得比较好。” 男人伸手掐她软嫩的脸蛋。 时溪呼痛,拍开他的手。 容司景低眸看她,评价了一句,“说谎不打草稿。” 抬起脸,她注视了他一会儿,眯起眼,“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对我起了贼心的?” “我对你需要起贼心?” “……” 他慢悠悠道,“不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 时溪气不过,“那你吃得也挺干脆,毫不犹豫的。” “不吃白不吃。”他把玩着她柔软的手指,“我是男人,又不是太监。” “……”瞧瞧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时溪移开眼睛,“唉,是我年少不懂事。” 容司景危险的笑了起来,“嗯?” “都说先喜欢的人比较吃亏,我觉得,一个人的感情是有限度的,一开始投入得多了,之后就会无力,就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喜欢了。” 时溪无辜的开口,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身侧男人渐渐阴沉起来的气息,幽幽叹了口气,“我就是个例子。” 容司景知道她最近有事没事就故意气他,但她这话说出来,他还是被准确无误的刺激到了,喉间发紧,他叫她的名字,“时溪……” 时溪脸上带笑,仰起脸,“怎么了呀,司景。” 容司景目光深邃,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才开口,“你不用故意说这种话。” 她挑起眉,“嗯?” “你不喜欢我,我知道。我爱你比较多就够了。”她说人的感情是有限度的,可他怎么却觉得截然相反。 时溪舔了舔唇,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那是因为你一开始喜欢得不够多。” 容司景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安静的客厅里,他似乎笑了笑,“你是这么认为的?” 时溪点头,“嗯。” 容司景伸手压了压眉心,嗓音干哑,“时溪,你不是我。” 你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他漂亮清俊的脸部线条,时溪抿了下唇角,“是吗,司景,你这么爱我?” 他看她一眼,没说话。 第352章 甜枣吃不吃呀? 时溪唇勾起,伸手捧住他脸,“委屈了?” 容司景将她的手拿开。 她笑着凑过去亲他的脸,“这样还委屈吗?” 男人绷着脸将头偏开。 “一生气就不让人亲了。”时溪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司景,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别扭,嗯?” 容司景只差冷嗤出声,她有事没事故意气他,还嫌弃他怎么这么别扭。 时溪扑在他怀里,“再亲一下。” 男人没动,静静瞧她。 时溪嘟起唇,“来嘛。” 容司景冷淡道,“时溪,你少来这一套。打完给个甜枣?” 她轻轻的笑,“那这甜枣你吃不吃呀?” “……” “好吧,那我走了。”时溪说完这句话便要收回手。 容司景目光一紧,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了下来。 看着她,喉结滚动,低沉的语调随之响起。 “……吃。” ………… 四天后,傅媛重新来到了时家庄园。 她一来便问,“容太太,你为什么骗我?” 时溪正在给燃燃喂奶,闻言抬起头,“什么?” “你说容总死缠着你不放非要跟你结婚,但整个封城的人都知道,是你倒追容总,十几年如一日。” 她怎么会信她的谎话,一想到那天在她面前的蠢样子,傅媛气得心口都疼。 时溪不紧不慢给燃燃喂完奶,见傅媛这么激动,瞟她一眼笑笑,“我是追他又不是追你,你气成这样,怎么,你替司景抱不平他会给你钱吗?” “……”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不太合适,傅媛僵了一下,缓和了语气,“抱歉,容太太,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骗我。” “这算是骗你吗,我在跟你开玩笑。”时溪将燃燃抱给一旁的佣人,道,“抱他上楼吧。” “好的,太太。” 时溪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看向脸色不好的傅媛,“怎么,是我追他还是他追我,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 傅媛眼睫轻轻颤动,淡淡道,“容太太,我说了,我只是不喜欢别人骗我。” “那需要我给你道歉吗?” 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傅媛心口憋了一口气,硬声道,“不必了。” 在客厅里的气氛降至冰点时,容司景缓步走了过来。 傅媛看到他,目光几乎是掩饰不住的发亮,“容总。” 挺拔冷峻的男人扫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随即走向时溪,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去公司,晚上回来陪你。” 容司景的逐渐身体好转,公司需要他主持大局。 时溪看着他,道,“低一点。” 容司景挑眉,虽然不解,还是乖乖俯身下去。 时溪替他整理着领带,“你去公司我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了,自己注意点,累了就休息,你才刚恢复,不能过度劳累。” 男人听着她的话,一双深眸轻轻眯起,忽然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低沉应声,“嗯。” 旁边注视着他们的傅媛眼皮微微一跳,眉头忍不住皱起。 整理好,时溪看他。 怎么忽然觉得舍不得了呢…… 她摆了摆手,“再见哦。” 第353章 微妙的挑衅 容司景深深看着她,嗯了一声。 傅媛在旁边提醒,“容总,时间要来不及了。”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转身朝外走去,傅媛弯了弯唇角,看也没看时溪一眼,立刻跟上。 有时候秘书是比妻子更亲近的存在,自这天以后,傅媛便有意无意插进时溪跟容司景的生活,不可否认,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摸清了容司景的性子,在不触怒他的范围内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 这点微妙男人可能感觉不出来,但身为容司景的太太,时溪却时常能清晰感觉出她的挑衅。 晚上,时溪经过容司景身边,略驻足,“你等等。” 正准备去洗澡的男人抬眸。 时溪凑过去,在他身上闻来闻去,“你喷香水了?” 容司景蹙眉,抬起手闻了闻衬衫,“没有。有味道?” “有一点。” 容司景抬起时溪的下巴,“不喜欢?” 看着她的模样不太高兴。 时溪勾住他的脖子,轻轻踮起脚,“我亲爱的老公,没有女人会喜欢自己男人身上有别人的香水味的。” 容司景圈住她的腰,眸色深了一层,“再说一遍。” “什么再说一遍?” 他低笑,“你说呢?” “我亲爱的老公这句?” 容司景低下头吻她,腾出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衬衫,另一只手自她的衣服下摆探进去。 压住男人不规矩的手,时溪有点喘,“你不是要去洗澡吗?” 就片刻的工夫,他已经解开了身上的衬衫扣子。 精致的锁骨往下,一片性感的裸露,男人的嗓音已经完全哑了下来,“嗯……我要去洗澡。” “那你还……” “一起。” 容司景提起她的腰,轻轻松松抱起她,一路走到浴室。 花洒的水淋下来,时溪往旁边躲避,脸上的红晕在白炽灯下更为明显娇艳,“我洗过了……” “再洗一次。”他沿着她的脖颈一路亲下来。 时溪抵着他的肩膀,手都是颤的,“你不是受伤了……还没好。” “好透了。”他盯着她不放,一双黑眸犹如墨染,深不见底,“不信你来摸摸……” ………… 夜半时分,时溪撑着头看了容司景一会儿,她目光染了温度,在男人微微汗湿的额间吻了吻,下床。 捡起刚刚丢在地毯上的白色衬衫,她挑了挑眉,冷笑了声,顺手扔进了垃圾篓。 ………… 第二天,傅媛衣着工整,妆容精致,站在楼下客厅里。 时溪打了个哈欠,扶着扶手下楼。 傅媛看到她,愣了一下,“容太太,容总还没下来么?说好了今早要去见个客户。” 容司景一向很准时,然而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五分了。 “他还在睡。” 傅媛目光一动,有些意外。 时溪擦着傅媛走向餐厅,毫不意外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 “吃早餐了吗?”她问道。 傅媛很快反应过来,“不用了,容太太,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吃点吧,反正等着也是等着。” 傅媛看向慵懒娇艳的女人,“容太太,麻烦你去叫一下容总,我们快要迟到了。” 第354章 你辞职吧 时溪看了她一眼,让佣人摆上早餐,抬起下巴指了指对面,“不急,坐。” 傅媛看着时溪,不可否认,这个女人长得很美,那种美是明艳动人的,带着攻击性。 一度低眸,傅媛眼里含着笑,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下,她毫不胆怯的坐了下来,谁不是好家境娇养出来的,她在这里做个小秘书不代表她就只是个小秘书,她这大小姐的做派可吓不到她。 “傅小姐打算一直在司景手底下做事?”面前的早餐热气腾腾,看着就让人觉得很有食欲,时溪舀了一碗粥,慢条斯理搅拌着。 傅媛看了她一眼,淡笑,“是的,在容总手底下做事能学到很多东西,这一年我都不打算离开。” 时溪拿着勺子,“他很有魅力是不是?” 傅媛眸子一顿,观察着她的表情,几秒后诚实地道,“确实。” 时溪嗯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低眸喝粥,瓷白的勺子将她纤细的手指衬得更为细腻,她动作慢条斯理,倒是傅媛摸不出她的心思,没过多久便沉不住气,主动问道,“容太太为什么问这个?” 女人的视线看过来,沉静的眸幽深漆黑,“你辞职吧。” 这么快就切入正题。 餐厅里的空气一度凝结。 傅媛与她四目相对,却忽然轻笑出声。 她还以为时溪叫她来吃早餐是打算说什么,原来就是这个,是她高看她了,以为她会跟其他富家太太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不过是急躁又肤浅的女人。 她忽然有了底气,将筷子放下,似笑非笑看向时溪,“容太太,为什么要我辞职?是我工作做得不够好?” 时溪一张白皙的脸蛋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从容,“不,很好。” “那是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没有。” 傅媛脸上的笑更深,身子往前倾了倾,眼睛直视时溪,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道,“那是什么?该不会是觉得我的存在,威胁到你容太太的位置,这么愚蠢的理由吧?” 时溪挑眉,红唇勾勒出笑,“愚蠢?” “我在国外的时候,见到很多太太,看不得自己丈夫身边有漂亮秘书,想法设法想给丈夫换掉。不管那个秘书多么优秀,也不管秘书对自己的老板有没有多余的想法……” 傅媛迎着时溪含着淡笑的眼眸,笑了一下,继续道,“这些女人大都没有自己的事业,全部都靠老公养,每天过着奢侈的生活,却处处怀疑自己的丈夫,把自己熬成了黄脸婆以后,因着自己的不自信,就怀疑其他漂亮的女孩子都要抢自己老公。说实话,我最看不起这样的女人。” 时溪将勺子搁下来,眼底的笑晕更深,“继续说。” “我原以为容太太不是这样的人……却不想……”她轻笑叹气,“也不过如此。”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十几秒钟的时间,时溪都在看着她,傅媛对上她的眼,眼眸里隐藏着淡淡的不屑,“容太太,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第355章 女人之间的事 时溪穿着一身长裙,长发垂落,张扬而明艳。 她看着自信盎然的傅媛,轻轻摇头,“我只是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在我面前说自己是年轻漂亮的女秘书,而我是不自信的黄脸婆。你好像……比我还大上几岁?” 傅媛脸上的笑容一滞,“容太太,这只是个形容罢了。” 她一直在外求学,谁像她一样早早地结了婚,孩子都有了却比她还年轻。 “形容也要贴合实际,尤其你竟然觉得自己比我漂亮。”时溪支着下巴瞧她,撩唇笑,“简直不可思议。” “……” 傅媛的脸都要绿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她嗤笑一声,“容太太,做人还是谦虚一点比较好。” “过度谦虚就是虚伪了。”时溪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微微弯腰,盯住她的眼睛,“尤其当有些人没有自知之明的时候。” 傅媛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这话可算不上好听,“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反驳你说我因为嫉妒才想让你辞职。”时溪直起腰,居高临下睨着她,笑意散漫,“你说国外有很多太太不喜欢自己老公找漂亮秘书,诚然是有这样的情况,但也有很多骨头轻的女人明知道老板已经结婚还上赶着倒贴,那些太太也没必要忍,不是么。” “你说我倒贴容总?”傅媛站起,一张脸冰冷,“容太太,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污蔑的。” 时溪轻笑,姿态仍是懒洋洋的,不以为意,“我只不过是让你辞职,还犯不着兴师动众去污蔑你,你还不够格。” 傅媛手指紧紧攥了起来,时溪轻描淡写几句话准确的戳到了她愤怒的点,她脸上的冷笑顿时更为明显,“你还不是我的老板,也没有资格辞退我,想辞退我,让容总来亲自跟我说。” 不等时溪说话,她继续道,“我倒想看看容总会不会因为你莫名其妙几句话就让我滚蛋。”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也知道容司景是个理智自持的男人,这种男人又怎么会因为女人几句话就随意改变决定。 想到这里,傅媛渐渐冷静下来,时溪肯定也是想到这一点,才会在容司景不在的时候单独跟她说,想激怒她让她走。 她最近根本没有出格的举动,容司景虽然没说,但对她肯定也是满意的。 时溪抓不到她的把柄。 “让司景亲自跟你说?”时溪似笑非笑,“你确定?” “当然。”傅媛冷冷盯着她,容司景来了,时溪难道要对他说怀疑她想倒贴他,所以让她辞职? 容司景如果不嫌丢人,大可以这样说。 时溪看着傅媛,几秒后,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女人之间的事,何必让男人为难。” 傅媛一愣,还没明白她的意思,就见时溪伸手拿过她跟前的汤,当着她的面倒在了自己胳膊上,随手一摔,汤碗应声碎裂。 她蓦地睁大了眼,震惊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时溪歪了歪头,“诶呀,我受伤了呢。” 第356章 我疼 傅媛因为她这个举动尚算镇静的脸上出现裂纹。 佣人听到声音急匆匆赶了过来,一眼看到时溪手上洒的汤汁,吓得惊叫一声,连忙走了过去,“太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烫到了?” 她连忙看向旁边另一个佣人,“快,快去拿烫伤膏过来。” 谁不知道先生把太太当宝贝一样,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出现这事,先生不生气才怪。 时溪皱眉,在佣人的搀扶下坐了下来,轻轻抽气,“好疼啊……” 傅媛听到她娇气的抱怨,气得肺疼,她刚刚特意跟她说那么多,不就是在等汤凉,一直等到汤不冷不热了才往自己胳膊上浇,当谁不知道,现在在这里装什么! 佣人搀扶着时溪坐下,一眼看到杵在旁边的傅媛,立刻伸手拉住了她,怒道,“你可不能走,把太太烫伤了,这个责任你要负。” 傅媛眼皮一跳,猛的甩开佣人的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烫伤了她!” “不是你还能是谁,汤好端端的在桌子上放着,怎么会跑到太太胳膊上,你没动,难道是太太自己傻到把汤往自己胳膊上浇?” 这个女人,当谁是蠢货。 佣人鄙夷的瞧了傅媛一眼,满心看不上,这女人长得没太太好看,却天天妖里妖气往先生身边凑,她早就发现了这个女人不对劲,但太太没说什么她这个当佣人的也不好多说,瞧吧,这就开始作妖了。 傅媛被这佣人颠倒黑白的说法惊呆了,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 “怎么回事?” 这时,一道低沉清冽的嗓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傅媛一回头,就见容姿清懒的男人站在那里,可能是刚起床的缘故,他浑身的冷漠削减几分,名贵的黑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线精致的锁骨,散漫性感。 容司景的视线落在时溪身上,当见到她胳膊上的红痕,他的瞳仁微微紧缩一瞬,大步走了过去。 “先生,这个女人把汤往太太胳膊上浇,害太太烫伤了!”佣人赶忙说道。 傅媛立刻反驳,声音拔高,“我没有!” 容司景皱眉看了她一眼。 傅媛眼睫微颤,平复了一下,才冷静的看向容司景,“抱歉容总,但并不是我。” 另一个佣人拿了倒了冰块的水盆和烫伤膏过来,容司景将时溪的胳膊放进水盆里,泡了几分钟之后,拿出来给她涂抹烫伤膏。 整个过程他下颌线条紧绷,气息阴沉,以至于客厅里都没人敢说话。 等给时溪处理好,他才道,“解释一下。” 佣人抢在要开口的傅媛前急声说道,“太太下楼以后看见傅小姐在客厅站着,就好心的邀请她吃早餐,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傅小姐就开始跟太太吵架,然后我们听到碗摔碎的声音,出来一看就发现太太的胳膊被汤烫伤了。” 容司景注视着时溪,“真的?” 时溪往男人怀里一靠,细声细气,“我疼。” 傅媛闭了闭眼,她疼,呵,她疼个屁! 她怎么没直接说就是她做的? 第357章 嘤嘤嘤 她之前竟然还把她当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花瓶,这就是个白莲花心机婊,她哪好意思端着这么一张无辜的脸陷害人的? 傅媛看着容司景冷漠的轮廓线条,沉声道,“容总,相信我,我没有理由这么对你的太太,烫伤她对我有什么好处?是您的太太不想让我当你的秘书,才玩这么肤浅的把戏。” 容司景低眸看着时溪,女人轻轻抿着唇,眼圈泛着一层红,倒在他怀里,好不委屈。 他伸手揽住她,低声哄慰着。 傅媛心口莫名一紧,“容总……” 男人抽空看向她,“收拾干净你的东西,让周助理过来。” 这就是要辞退她的意思? 傅媛不可思议看着他,声音都带了结巴,“容总……您信她?” 容司景深眸微眯,冷声道,“你口中的她是我的太太。” “我没有烫伤她!” “出去。”他淡淡开腔,干净利落,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傅媛拳头紧攥,“容总,就算您要辞退我,也要找个正当的理由,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 容司景梳理着时溪的头发,闻言嗤笑,“什么时候我要辞退一个人,还需要给他理由。你以为自己是谁?” 傅媛脸色微变。 男人干脆果决的下命令,“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傅媛盯着容司景俊朗干净的侧脸,可男人始终低眸注视着他怀里的女人,余光也没朝她这里看一眼。 心头升起委屈不忿,她重重的咬紧了唇,转身走了出去。 等客厅里只剩下容司景和时溪。 男人勾起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还疼不疼?” 刚刚看她胳膊上烫的不算严重,但也红了一片。 时溪腾出一只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嘤嘤嘤。” “……” 容司景眯起眼睛,“很疼?” 时溪继续,“嘤嘤嘤……” “好好说话,嗯?” “……”她眼珠转了转,看着他的神色,实话实说,“其实,不怎么疼……但还是有一点点……” 一点点而已。 容司景似笑非笑,“是么。” 感觉到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在不断加重力气,时溪眨了眨眼,委委屈屈的往他怀里蹭,“老公,嘤嘤嘤……不要凶我。” 容司景的脾气都被她磨干净了,要笑不笑的看着她,不说话。 时溪心虚的从他怀里钻出来,“我去看看燃燃。” 直到脚踩在楼梯上,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才从她背后响起,“时溪,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为了不相关的人弄伤自己,后果自负。” 时溪脚步一顿。 “……” 嘤嘤嘤。 ………… 傍晚。 公司大楼下,容司景走了出来,早已等候多时的傅媛疾步朝他冲过去,“容总。” 男人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有事?” 语调清冷,态度冷漠又疏离。 傅媛心中一刺,“我没有弄伤您太太,是她自导自演,我在您手底下工作这些日子,您觉得我是那种人?”她不甘心就这样被赶出来。 不甘心。 容司景拿着车钥匙,闻言薄唇微勾,轻笑。 第358章 小幸福 容司景不常笑,但笑起来冷峻的脸部线条会柔和许多,如雨雪初霁,眉眼间缱绻出些许温柔,格外好看。 傅媛一怔,心跳陡然失去了规律。 他抬起头,漆黑清冽的眼眸直视着她,慢条斯理开腔,“所以,你都麻烦到需要她自导自演了,还觉得能留在我身边?” 傅媛愣住,“容总……您什么意思。” 容司景冷淡的移开眼,没说什么,越过她离开。 傅媛看着男人的背影,指甲深陷掌心也没觉得痛,所以……他早就知道时溪污蔑她,却还纵容她这么做? 明明对他来说,她只是个有能力的秘书,单纯因为他老婆不开心她留在他身边,他就毫不犹豫容许那个女人的任性? 传闻不是说时溪缠着他不放,他不得已才跟她结婚的么,怎么他才像是……深爱的一方。 ………… 周末,时溪从南歌家出来,燃燃抱着南歌的脖子不松手,嘴里咿咿呀呀说着话。 “燃燃,跟姑姑说再见。”时溪伸手想从南歌怀里将他抱回来。 燃燃啊啊喊了两声,小腿乱蹬,死不松手。 “……”时溪无奈,“他喜欢你。” 一向内敛安静的女人此刻唇边含着温柔的笑,亲亲燃燃的小脸,轻笑道,“我也喜欢他啊。” “容燃,你再不走,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燃燃转过小脸蛋,看了时溪一眼,往南歌怀里一靠,一副你奈我何的小表情。 “……” 南歌的心都要化了,笑的不行,“他可能知道你比较好欺负。” 时溪这时候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按了接听,“喂,司景。” 她看了眼抱着南歌脖子,嘴里叽里咕噜说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的燃燃,气的想翻白眼,“嗯,他不走……你要跟他说话?” 一会儿后,时溪挑了挑眉,将信将疑把手机贴到燃燃耳边。 燃燃原本拽着南歌一绺头发,微凉的手机贴到他耳边,他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正好奇,忽然听到那端传来一道低沉冷冽的男音,小身子顿时一僵。 时溪疑惑的将手机拿到自己耳边,就听容司景悠然的嗓音传来,“我刚到家,等你们回来。” 她嗯了一声,将手机收起,然后再次看向燃燃,“燃燃,来。” 刚刚还死抱着漂亮姑姑不松手的容燃撒开南歌的头发,朝时溪伸出短短的胳膊,示意妈妈抱。 “……” 小奶娃也知道某人不好惹吗。 “南歌,再见。” 南歌微笑,“再见。” 看着时溪抱着燃燃上车,远去,南歌独自一人站在外面,出了好久的神。 傍晚的风带了些微的凉意,佣人出来,拿了披肩给她穿上,“太太,进屋吧。” 南歌拢住披肩,慢吞吞嗯了一声。 她低眸笑了一下,溪儿现在很幸福,她为她感到高兴。 真的。 哪怕这种幸福离她无比遥远。 ………… 路上,平稳行驶的车子猛地刹住车,时溪身子前倾,她下意识护住安全座椅里的燃燃,见他没事,才松了口气,皱眉看向司机,“怎么回事?” 第359章 给抱一下啊 司机战战兢兢回过头,“太太,您没事吧。”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咽了口唾沫道,“前面突然冒出来一辆军用越野车。” 军用越野车…… 时溪意识到什么,透过车窗,朝远处看去。 挺拔桀骜的男人穿着简单,从车上下来后便倚在车旁,叼着烟,摸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 烟雾升腾中眯眼朝她看来。 时溪轻叹了口气,对司机道,“你先等等,前面的人是我朋友,我去跟他说两句话。” 司机察觉了什么,小声对她道,“太太,容总让您早点回去。” 太太又不是不知道容总什么脾气,回去晚了是要不高兴的,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人。 “我很快回来。” “……” 车外,江墨白轻弹烟灰,看着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抱着她的孩子,向他走来。 过往的一切像是镜头慢放,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掠过。 烟头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江墨白唇边撩出淡淡的笑,深深吸了一口烟,辛辣的味道在喉间滚动,他以手抵唇轻咳了一声,将才抽了两口的烟扔到地上,碾灭。 表情如常的看向面色复杂的女人,嗓音微哑,“醒着?” 时溪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燃燃。 她低眸看了眼精神奕奕的小家伙,目光不自觉柔和,“嗯,醒着。” “给我抱一下。” 时溪动作慢了一拍才伸出手,语气中透着不信任,“你……会吗。” 江墨白接过身子柔软的小奶娃,动作有些僵硬。 时溪看着他浑身冷硬气质却抱着还散发着奶味儿的小宝宝,违和感太强,以至于她忍不住笑出声,轻声指导,“你的手要托住他的脑袋。” 燃燃不认生,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帅气的男人。 江墨白眯起眼看了他一会儿,唇角勾了勾,对时溪道,“很像你。” “是吗。”时溪眼底泛起笑。 江墨白视线落在气质温柔的女人身上,停顿了一会儿方道,“我要走了。” 时溪给燃燃擦口水的动作一顿,看向他,“那……一路平安。” “啧。”江墨白露出个吊儿郎当的笑,“就知道你会说这一句。” 他对她的喜欢,从头到尾仿佛跟她无关,这个女人在这一方面,跟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一样,理智到冷酷。 有时候,他宁愿她糊涂一点。 “你就没有别的要说的?” “江墨白。”时溪细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抬起眼眸对上男人深邃的视线,“谢谢你。” 他为她受的伤做的事,她感激于心,但也仅止于此。 江墨白深深看着她,喉间发紧,半晌后,笑了笑,略散漫无奈的语调,“给抱一下啊?” 时溪一愣,他已经倾过身,时溪正不知道作何反应,接近她的江墨白突然低咒一声,“操!” 她抬起眼,就见江墨白上身衣服湿透,始作俑者眨巴着大眼睛,抿着小薄唇瞧他,模样特别正经且无辜。 时溪先是惊讶,然后便忍不住笑了,蹲在地上笑到肩膀颤抖。 第360章 江墨白一张俊脸黑的彻底。 “你笑个屁!”他对蹲在地上笑个不停的女人轻骂,舌尖抵着后槽牙,瞟向长了一张漂亮脸蛋的燃燃,恨恨道,“这小子比他爹还让人讨厌。” 时溪笑够了从地上站起来,从他怀里将燃燃接过来,看向江墨白,“你……还有衣服换吗?” 日了狗,江墨白看了眼上半身,又扫了眼憋笑的时溪,告白被当成卖花,告别又被她儿子尿了一身,他在她心里是不是就是个搞笑形象。 脱下身上的衣服,江墨白转身拉开车门,在后座翻衣服。 男人上半身裸露,身上的肌肉性感却不夸张,他翻出一件崭新的白衬衫,甩了两下套身上,自上而下系着扣子。 斯文矜贵的衬衫将他身上的冷硬削减不少,桀骜的眉目更显干净漂亮,他边整理着袖口,边朝时溪他们走来。 一身清俊,气息沉稳,他慢慢道,“你以后……跟他好好过。” 时溪脸上的笑意缓缓消散,对上江墨白认真的目光,她微笑点头。 江墨白站在时溪跟前,看了她好久。 这个他年少时期就喜欢上的漂亮女人,终于还是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他俯身下来。 时溪后退,被他轻声止住,“别动。” 时溪脚步一顿。 江墨白薄唇下移,最后在她怀中抱着的燃燃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看着跟他喜欢的人拥有三分相似容颜的奶娃娃,停顿了一会儿,他才抬眸看向时溪,喉间粗砺沙哑,“时溪,再见……” ………… 回到时家庄园,天已经擦黑。 佣人听到声音急匆匆赶出来,从时溪手里接过燃燃,冲她使眼色,“太太,您赶紧去吧,先生等您好久了。” 时溪点了点头,将燃燃交给佣人,顺便叮嘱,“帮他换件衣服。” 佣人应声,“好的。” 客厅里,容司景单手支撑着头,似乎在看电视节目,神情很专注。 时溪瞟了一眼,电视上正在播放广告,有什么好看的? 自身后抱住他,时溪软声道,“我回来了。” 容司景嗯了一声,情绪明显不高。 “回来晚了,你等我很久吗?” 他淡淡冷哼了声,“没多久,也就两个小时。习惯了。” “……” 时溪轻笑,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路上有点事,别生气了。” “嗯,人家要走了,你抱着我儿子多送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谁家的醋瓶子打翻了啊。 时溪不意外容司景会知道她见了谁,司机是他安排的,哪敢隐瞒,早一五一十报告给他了。 她绕过沙发紧紧坐在他身侧,牵住他的手。 “司景……” 男人换了个姿势,懒洋洋的,不看她,“嗯?” “送你个礼物。” 过了两秒,容司景的视线才从电视上移开,看向她,“什么。” 时溪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来,一支玫瑰突然在她手里出现,“送你啊。” 容司景长腿优雅的交叠,看了她好一会儿,薄唇沁出凉笑,“时溪,你当我是女人?” 送玫瑰,呵。 第361章 你是我们家小公举 女人都没他难哄。 时溪将除过刺的玫瑰塞进他手里,理所当然道,“你是我们家小公举呀。” 容司景被她气笑了。 他看了眼手里的玫瑰,又看了眼做完这一切后自认为已经没事,伸手拿了苹果,往他肩膀上一靠开吃的女人,舔了舔唇,“时溪……” 女人拿遥控器换了个播放电视剧的电视台,有一搭没一搭看着,“嗯?” “你不打算解释解释跟江墨白见面这件事?” 时溪蹬掉拖鞋,纤细的小腿搭在男人的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道,“解释什么?” 容司景看她,嗓音低沉性感,“坐好,嗯?” 时溪啃了口苹果,抽空瞧了眼男人线条漂亮的下巴,“不要,这样舒服。” 很好,得寸进尺。 容司景伸手扯松了领口,气息危险,“我找个女秘书有人必须给我弄走,现在她自己跟追求者独处两小时,没什么话要说?” 时溪往男人身边凑了凑,笑眯眯的,“司景,你下颌线条真好看,” 容司景凉凉的睨着她。 换做以前,时溪肯定立马听话坐直,可现在…… 今时不同往日啊。 她亲亲他的喉结,明显感觉到身下男人一僵,她慢悠悠道,“说什么,我说了你又不爱听,自己在旁边生半天闷气,我还不如不说。” 男人的目光幽黑深沉,“你们什么都没做,还怕我生气?” 时溪将苹果放下,圈住他的脖子,“司景,你现在在追我,对吗?” 容司景看着女人白皙精致的脸庞,眯起眼睛,没说话。 他知道她已经不排斥他,但应该也算不上喜欢,真要说追,也没错。 “所以呢?” “所以你不该让我开心么。”时溪瞧着他精致的五官,“怎么最近总是我哄你呢?” “……” “你这样会让我很疲惫的。”时溪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我已经追了你十几年了,虽然你已经习惯我追你,但久了,是个人都会累啊。” 容司景不知道想到什么,气息缓缓沉了下来。 时溪继续说道,“我现在很想修复我们的关系,好让燃燃有个幸福的家庭环境,但是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努力对不对?” “……” ‘教育’完男人,时溪顺手拿过啃了一半的苹果,继续咬。 容司景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片刻后,果然不再执着追问她跟江墨白说了什么,声音柔和了不知道几个度,“那我该怎么做?” 时溪努力往下压不断上翘的唇角,“嗯?” 男人嗓音低沉,“我怎么做你会开心?” 时溪想了想,伸展开双臂,“那……今天先背我上楼吧。” 容司景拿过纸巾给她擦了擦嘴唇,好看的眉眼染了笑,“这么简单?” “还有,我想到告诉你。” 他耐心地道,“好。” 将苹果核连同纸巾一同扔进垃圾篓里,容司景站起身,时溪脚踩在沙发上,笑意遍布眼角眉梢,“司景,低一点,低一点。” 男人很听话。 时溪笑眯眯往他身上一扑,纤细的长腿圈住他的劲腰,“老公,背我上楼。” 第362章 老公抱 容司景因为她这个动作,往前冲了一下才站稳,笑意蓄满眼眸,“慢点你。” 时溪用力环住他的脖子,探过去咬他的耳朵,“诶呀,腰不行?” 男人轻哼,凉凉抛出一句,“你要试试?” 时溪伸出手就去掐他的腰,嘴角噙着笑,“快点走!废话那么多。” 容司景背她上楼,漫不经心地想着,某人的胆子被惯的是越来越大。 ………… 因为生燃燃的时候太辛苦,时溪有了手冷脚冷的毛病,天气稍微凉一点,早上就不愿意起来,拼命往容司景怀里钻。 每天早上容司景都要被她磨半个小时才能起来,就这样,她还不高兴,小脾气上来,不爱搭理他,得要他温声软语哄上半天才给个好脸色。 容司景有时候想,这么个娇娇气气处处需要人宠爱的小女人,以前到底是怎么忍耐他的冷漠的。 周末,早上六点。 生物钟作用下,容司景很早醒来,他侧过脸,安静注视着睡意沉沉的女人,伸手将她散乱的头发梳理到耳后。 可能是之前工作日带出的习惯,时溪迷迷糊糊以为他上班要走,眉头轻蹙,不停往他怀里钻,手脚往他身上缠,嘴里哼哼唧唧嘟囔着什么。 容司景凑过去听,才发现她是在叫他的名字。 轻叹一声,他的心微微发软,将她抱紧,低头轻吻她的发丝。 半个小时后,时溪定的闹钟响起,她闭着眼伸手拍掉,睁开眼看到抱着她的男人,伸手过去摸他的脸,“司景,司景……” 容司景睁开眼眸瞧她。 女人自己睡得迷迷糊糊,却还惦记着什么事,催促他起床,“你答应今天陪我去游乐园玩的。” 容司景任由她折腾,眼里勾出笑,“嗯。” “快起床快起床。” 他轻笑,“好。” 半晌后,容司景衣着整齐站在床下,眯眼瞧抱着被子一角舍不得松手的女人,“不是说要去游乐园?” 时溪一张小脸被满枕头长发衬得愈发小巧精致,她半睁开眼,朝他伸出胳膊,嘟嘟囔囔,“老公,我被床困住了。” 容司景无奈的伸出手拉她。 时溪坐起来,顶着微乱的长发,看了眼洗手间。 好远。 她打了个秀气的哈欠,仰起白净的脸蛋,“司景……” 容司景容色清朗干净,视线落在她脸上,意料之中的似笑非笑,“嗯?” 她理所当然张开手臂,“抱。” 男人俯身下去,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嗓音低沉,“时溪,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已经是孩子妈妈了?” “嗯?” “你十三岁都没现在黏人。” “那是因为我十三岁到时候,你不喜欢我啊。” “……” 容司景看着她,目光暗了一层。 时溪揉揉眼睛,继续朝她张开手臂,“老公抱。”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出声,语调喑哑,“……好。” 时溪脸上扬起笑,手脚利落的爬到他身上,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真乖。” 容司景抱着她来到洗手间,将她放到盥洗台上,吻她眉心,“以后想让我做什么都说出来,嗯?” 第363章 腻歪 时溪看着他笑,乖乖点头。 外面天气很好,就是有点风,时溪给燃燃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 容司景走来,看着时溪的打扮,偏头对一旁的佣人道,“去给太太把大衣拿过来。” 时溪立刻抬头,“不要。” 容司景没搭理她,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再给你五分钟,我去车上等你。” 说完没看时溪鼓得跟包子一样的脸,摸了摸她的头,抱过燃燃,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时溪在原地气得跺脚。 佣人从楼上下来,拿着一件驼色大衣,对时溪道,“太太,穿上吧。” 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时溪看了眼身上的长裙,又看了眼大衣,皱着脸不情不愿套上。 五分钟后,时溪出现在容司景的视野当中,开门坐上了车,容司景看了眼老大不高兴的她,低眸浅笑,“你是小姑娘?让你穿厚点就不高兴。” “……” 容司景抬起她的脸,“不冷了?” 时溪将手伸进他腰间,感受着暖融融的温度,“有你呢。” 司机发动车子,被爸妈忽略的燃燃咿咿呀呀说着话,努力博存在感,容司景抱着时溪,被他吵得耳朵疼,伸手直接将他头上的小帽子拉下来。 燃燃什么都看不见,一下子没了声音。 时溪在一旁幽幽道,“司景,那是你亲儿子。” 不是捡来的。 容司景装听不见,拿过手边的资料看了起来。 开车要走一个多小时,燃燃看不到东西,打了个小哈欠,伸了伸小短腿,睡了。时溪闲的无聊,靠过去牵住容司景的手,“别看了。” “嗯?” “说了今天要陪我的。” “这不是在陪吗。” 时溪盯着他线条冷峻的侧脸看了半晌,眯了眯眼睛,很好。 看完资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快要抵达游乐园了。容司景见时溪坐在旁边,安安静静不说话,不由微微皱眉。 一般来说,她过分平静,就已经代表了一种不平静。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时溪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但容司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是个不大会表达自己的人,眉间压出褶皱,强行将她拽到了怀里,扣住她的下巴仔仔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时溪任由他看,表情淡淡。 容司景眸光深沉,看不出所以然来,低眸直接吻她。 开车的司机无意中瞥到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眼皮一跳,差点把车开进桥底下。 容总和太太这两个人也太……腻歪了叭。又不是新婚两个月的小夫妻,眼神一对上就亲亲亲的。 时溪抵着他的肩,压低了声音,恼怒,“你别碰我。” “真不碰你,你又要不理我。”男人手指修长,摩挲着她尖尖的下巴,眼眸深邃,“为什么不高兴?” “你看出我不高兴了?” “嗯。” “……” 容司景轻抚她的脸,“我说过,有什么想让我做的就告诉我。” 过去的十几年,她一直追着他跑,只要他回头,她理所当然一般就在他的视野之中。 第364章 意外 所以有些时候他察觉不到她敏感又脆弱的心思,伤她也不自知。 时溪绷着脸,“工作重要我重要?” “……” 容司景并不傻,很快意识到什么,看了她几秒,低笑出声。 时溪本来还理直气壮,被他这几声笑得平白生出几分心虚,莫名就觉得自己太作,恃宠生娇。 她气的耳根都红了,伸手捶他肩膀,“你再笑……” 容司景很少有这样笑的时候,胸腔震动,眉眼生波,他抓住时溪的手攥在手心。 低低道,“你啊……” 时溪脸都红透了,他分明是在嘲笑她,“不准笑了,容司景!” 男人见他在笑某个小女人就要气的跳车了,便止住笑意,亲了亲她紧攥的指尖,“什么都比不上你,我娇气的大小姐。” 时溪将通红的脸扭向一边。 讨厌死了这个人。 ………… 很快到了游乐园,人很多,容司景推着婴儿车,时溪跟在他身边说着话,保镖佣人跟在不远处。 一派和谐。 “我要坐旋转木马。” 保镖买了票,时溪将大衣脱了,扭头对容司景道,“记得要把我拍的美美的。” 男人倚在栏杆旁,眉目俊朗,佣人推着婴儿车站在一旁,看着她们高冷的总裁大人拿着相机摇头轻笑,一脸宠溺。 突然想到网络上一句烂俗到不行的话。 她在闹,他在笑。 明明是结婚多年的夫妻,恍惚间却正像是在谈恋爱。摸索着小心翼翼地前进。 时溪各项设施玩了个尽兴,出来后额头上都沁出了汗,容司景将她拉到一边,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她任由他擦,从他兜里拿过相机,看他拍的照片。 “我真好看。” 容司景薄唇微勾,懒得理她。 时溪仰起脸笑着正打算说什么,突然听到旁边的佣人惊叫了一声。 自从那次燃燃被童璐抢走,时溪虽然在玩,还是时时刻刻注意着燃燃的方向,陡然听到佣人的惊叫声,她霍地转头看去。 容司景已经大步走了过去,沉声问道,“怎么了?” “小少爷……不是,这不是小少爷……”佣人指着婴儿推车里的孩子,吓得口齿不清。 容司景一把掀开婴儿身上盖的薄被,等看清里面的孩子,他漆黑的瞳仁微微收缩。 里面是个跟燃燃差不多大的婴儿,正在睡觉,燃燃却不见了。 时溪已经冲了过来,等看清里面的孩子,脸唰的一下白了,“怎么回事,我的孩子呢?” “先生,太太,我发誓我一直推着婴儿车,没有让任何人靠近过……”佣人急哭了,自从上次的事件后她们这些负责照顾小少爷的人便格外小心翼翼。 这次也是,她根本不敢让外人靠近婴儿车,但是婴儿车里的孩子什么时候被换了? “封锁游乐场。”容司景脸色阴沉得可怕,冷声吩咐保镖,“查监控,务必把人找到。” 那几个保镖脸色煞白,互相对视一眼,他们一直高度警惕注意着四周的安全情况,根本没发现任何异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太奇怪了。 第365章 怪异 就在所有保镖紧急出动准备找人时,不远处忽然有个女人喊了他们一声。 时溪脸色惨白的抬头,就见那个女人推着婴儿车走来,气喘吁吁道,“你们推错婴儿车了!” 她将遮挡的小帐篷刷的一下掀开,让他们看里面的婴儿,“这才是你们的孩子!” 时溪一低头,就见燃燃眨巴着惺忪的睡眼,朝她看过来。见到妈妈,他乖乖伸出胳膊,讨要抱抱。 “燃燃!” 她连忙将孩子抱起来,上下检查了一下他有没有受伤,见他好好的,她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回过神只觉背后满是冷汗。 容司景俊脸微沉,不动声色看向保镖,对方点头,无声离开前去调查。 “小凯。”那个女人则走向了佣人手边的婴儿车,将里面的孩子抱起来,在他脸蛋上左右亲了亲,长松一口气,抬眼责怪的看向佣人,“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做事的,连孩子的婴儿车都能推错,如果不是我发现得早,孩子丢了你让我怎么办。” 两个女佣面面相觑,她们……推错婴儿车了? 怎么可能…… 她们可以发誓,绝对没让婴儿车离开视线范围。 那个女人已经移开了视线,看向时溪,“你是孩子的妈妈吧?以后可要好好挑挑照顾孩子的人,你看就是因为她们的粗心,差点坏了多大的事。虽然我们的婴儿车一样,但也不能这么粗心大意。” 时溪抱着燃燃,视线落在那两辆婴儿车上,由于是同一款,相似度非常高。 她的神色有些复杂,莫名觉得这个女人可疑,可又说不上来,朝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女人还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一直到她老公找来,才扭过头对时溪道,“好了,我走了,没出事就是万幸,下次小心。” 然而她一步刚走出去,就被人拦住了路。 那个女人看着拦着路的保镖,脸色一变,警惕的后退,“你们……干什么?” “耽误两位一点时间。” 一直没说话存在感却强到让人无法忽视的男人终于出声,眉眼冷峻,嗓音淡漠如水。 虽然猜出了这对长相出挑的夫妻非富即贵,但这么明目张胆拦着人不让走,还是让女人吓了一跳。 “什么意思?”她往自己老公身边靠了靠,有些胆怯,“我们可什么都没做。” 容司景没理会他们,看向时溪,“我们先带燃燃去趟医院。” 时溪抬起头,唇色发白,“你的意思是……” 容司景扶住她的肩,声音沉稳,“以防万一。” 游乐园之行提前结束,医院里,做完一系列检查,医生推了推眼镜,“宝宝的身体很健康,没什么问题。” 容司景对他点了点头,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 他去看时溪。 “以后我再也不出来了。”时溪抱着做完检查后在她怀里打瞌睡的燃燃,满心自责,“三番两次让他出意外,都是我的错。” 容司景伸手将母子俩抱住,“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你不要把责任都往你身上揽。” 第366章 我不怕 从医院回家,时溪情绪不高,容司景在她身边陪着,安慰了很久,时溪才终于渐渐好转。 “去洗个热水澡,我去处理事情。”容司景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 时溪身体精神都很累,听话的点了点头。 刚起身,就听见楼上传出一声惊叫,紧跟着照顾燃燃的佣人满脸惊恐跑了下来,“先生,太太,你们快上来,小少爷身上……小少爷身上……” 容司景眸光骤缩,一侧头,就见时溪大步跑上了楼。 婴儿房开着门,几个佣人站在小床前,面面相觑。而燃燃打着小哈欠,昏昏欲睡。 时溪慢慢走过去,看着他白嫩的小身体上沾染的红色痕迹,唇色微微泛白。 “我们……我们刚打算给小少爷洗澡,一脱衣服就看到了这些红色的东西,上面好像还写了字……” 今天发生的事本来就奇怪,刚打算给小少爷洗澡,一脱完衣服就看到了这种诡异的情景,真的把她们吓了一大跳。 这些鲜红的颜色,像血一样。 容司景走来,冷静的检查过后,沉声道,“是红油漆。” 做这件事的人没在燃燃胸口背部这种容易被发现的部位涂这些东西,而是在燃燃的大腿部位画了一大片形状怪异的字符,从佣人的反应可以看出对方期待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想吓谁? 容司景目光深了深,将视线移到时溪身上。 如果不是他刚刚劝阻,原本打算给燃燃洗澡是时溪…… 试想自发生这件事神经就极度紧绷的她,猝不及防看到这样吊诡的一幕,会有怎样的反应。 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时溪拿毛毯裹住燃燃的小身子,眼睫低垂,静静道,“我去给燃燃洗澡。” 容司景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皱,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水雾升腾,时溪将头发扎了起来,露出纤长的颈子,她挽起衣袖,专心致志给燃燃洗澡。 碰到水,燃燃精神了一些,坐在他专属的小浴缸里,仰着脸,眼睫毛和头发湿漉漉的,精致又好看。 “时溪。”容司景揽住她的肩膀,嗓音低沉,“别怕。” 时溪手指一顿,扭头看向目光复杂的男人。 她跟他对视,几秒后摇头,眼眸沉静,“我不怕。” 容司景力道不自觉收紧,定定看着她。 “刚开始确实吓到了,但是看到这些红油漆,我就不怕了。” 白炽灯下,她张扬明媚的面庞泛着冷意,声线干净清晰,“对方现在该后悔,唯一的一次机会没把握住。” 她不知道在暗中故弄玄虚的人是谁,但既然想利用燃燃,没在一开始就对他动手,那么以后那个人将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她不会给。 容司景眼眸深沉,忽然伸手,用力将她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 紧绷的心情略放松。 “嗯。” 时溪靠在男人怀里,听着他一下一下平稳有力的心跳,微微勾起唇,“更何况我现在还有你,你一定会把人揪出来的,对不对?” 容司景眼眸幽深,嗓音清冷不容置疑,“当然。” 第367章 违和感 给燃燃洗干净身体,时溪将他哄睡,又陪了他很久,才回到卧室。 容司景正在打电话,看到她来,简短的跟手机那端的人说了几句,挂断。 时溪走过去。 “已经在派人深入调查那对夫妻,就表面来看,他们很正常,也并不承认调换了婴儿车和在燃燃身上动手脚。” “我只是奇怪,婴儿车一直在我们的视线当中,两个佣人外加那么多保镖看着,怎么会推错?” 容司景握着她的手,让她坐在他身边,语调冷静,“刚刚看了游乐园的监控,从入口到发现燃燃失踪的位置,有一条较暗的通道,你也说了认为婴儿车一直在视线当中,比起燃燃本身,我们更关注佣人手中的婴儿车,如果对方早有打算,期间并不是没有下手的机会。” 只不过有意思的是,对方怎么会知道他们今天去游乐园。 单纯只是巧合? “明天我亲自去查,你不用太担心,嗯?” 时溪靠在容司景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 第二天,时溪陪燃燃在客厅玩,见外面阳光正好,捏了捏他的小脸,“陪妈妈晒一会儿太阳好不好?” 燃燃眼睛弯弯,小身子往外拱。 时溪忍不住轻笑,抱着他朝外走,经过台阶,她脚下忽然像是踩到什么东西,身体不受控制朝前倒去。 一旁的佣人惊叫,“太太!小少爷!” 这时,一个人影撞了过来,一把抱住燃燃,那人的身体则重重扭了一下,半边膝盖跪在了地上。 时溪身体狠狠磕在了地上,半边胳膊都麻了,可她却像是毫无知觉,连忙去看燃燃。 “南歌……” 见燃燃被南歌稳稳地抱在怀里,时溪惊魂甫定,满身冷汗。 “你没事吧?” 时溪顾不得疼,立刻伸手去扶她。 曲南歌被她扶起来,低头,见燃燃只是被吓得呆了呆,却没哭,抬头向她温柔的笑了笑,“我没事。倒是你,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时溪眉头紧紧的拧着,心里觉得什么地方奇怪,可又说不出来,“我这两天正倒霉,对了,你怎么来了?” 曲南歌将燃燃递还给她,摸了摸燃燃可爱的小脸,“你把燃燃的玩具落在我这里了,我给你送来啊。” “这也值得你亲自跑一趟。”时溪边说着边往屋里走,“快过来,刚刚伤到膝盖了吧,我给你擦点药。” 曲南歌笑笑跟上,刚走一步,她转身,朝时溪摔倒的地方看去。 那里地面平坦。 又不是多么不好走的地面,她是了解时溪这个人的,看上去粗心大意,可对在乎的人向来细心妥帖,抱着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大意摔跤? 总觉得有种违和感。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身前时溪在催促,她慢慢移开视线,安静跟了上去。 掀开南歌的裙子,她膝盖破了一大块,时溪看得揪心,“摔成这样你刚刚还笑得出来,真服了你。” 南歌任由她在那嘀嘀咕咕一边责怪一边给自己上药,抓住燃燃的小手,“宝贝,叫姑姑,姑姑。” 第368章 不对劲 燃燃在那里咿咿呀呀哼着不成调子的歌,看着她,兴奋的小手乱挥。 “千万别跟你妈妈学,当个小话痨。”南歌轻笑,慢条斯理道,“当然,也别跟你爸爸学,那就太无聊了点,以后不招女孩子喜欢哦。” 时溪在旁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来这就是为了说我们夫妻两个坏话的?” 南歌抱着燃燃软软的小身体靠在沙发上,睨了时溪一眼,“这就又护上他了?” 时溪轻哼,“谁让某人最近表现得太好。” 看着她处处被滋润得娇软的眉眼,南歌摇头浅笑。 两人谈着话,时溪将昨天在游乐园发生的事跟南歌说了,南歌听完脸色沉了沉,“有这种事?” “司景今天去查了,今晚应该就会有个结果。” 对于容司景,南歌是放心的,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处理好伤口,南歌看了眼腕表,“我工作室那边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她顺便将包里的礼物盒递给时溪,“送燃燃的礼物。” “你都送他一堆了。” 南歌起身,亲了亲燃燃可爱的小脸,“谁让咱们家宝贝长得好看,我乐意。” 时溪将礼物盒放到旁边,“我扶你到门口。” 南歌摇头拒绝,“你照顾燃燃。” “我让佣人先帮我看一会儿,你腿伤到了一个人怎么走。”时溪不容她拒绝,让佣人看好燃燃,自己则扶起南歌朝外走。 在门外告别,时溪重新回到客厅,从佣人手里接过燃燃,让他坐在自己旁边,顺手拿过南歌给她的礼物,拆了起来。 “看看你那漂亮姑姑又给你买什么了。” 燃燃很给面子的将小脑袋伸过来。 时溪轻声哼着歌,拆开礼物盒,然而下一秒,她脸色大变,礼物盒从她手中甩了出去,一声尖叫响彻庄园上空。 ………… “停车!” 路上,南歌蓦地叫停。 司机连忙刹车,回过头看向她,“太太,怎么了?” “不对劲。”南歌眉头紧皱,干净利落吩咐,“掉头,回去。” 曲南歌去而复返,经过来时时溪摔倒的地方,她蹲下去仔细查看。 不明显的位置,一颗钉子深深没入地面,只凸起一个顶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起身,面色微冷,迈开步子朝客厅走去。 “太太,太太你没事吧!” 刚踏入客厅,曲南歌就听到佣人紧张的声音。 她疾步走入,只见时溪紧抱着燃燃缩在沙发角落,低着头,身子轻轻发着抖。 “溪儿!” 南歌一步迈出,脚下忽然踩到什么东西,一道怪异的声音突然插入,诡异的音乐声伴随着孩子咯咯轻笑的声音,骤然在客厅响起。 曲南歌一惊,就见脚下一个娃娃被拧上机关,不断在地上打着转,同时发出这种夸张怪异的笑声。 是市面上常见的玩具娃娃,可伴随着染了血洒落一地的冥纸和小孩子穿的寿衣,带来的震撼感非同一般。 曲南歌自认胆子不小,却还是被这一幕惊得头皮发麻。 听到那种笑声,时溪一下子捂住耳朵。 第369章 杀人诛心 燃燃可能是被她吓到,哇的一声哭了。 满屋子的佣人都被这种场面惊住,不知道谁指着地上的照片尖叫一声,紧跟着此起彼伏都是女人的尖叫声。 “都给我闭上你们的嘴!” 曲南歌向来温和,眉眼陡然冷下来,目光沉沉,摄人得紧。 那些佣人被吓得噤声,缩成一团不敢再叫。 曲南歌扫了她们一眼,关掉娃娃玩具,俯身捡起地上的照片。 是燃燃的照片,脸上被用红色的笔画上诡异的符号,眼睛被戳了两个洞,黑黝黝得吓人。 视线落在掉落在地的盒子上,那是……她送给时溪的礼物盒。 心蓦地一沉。 她看向紧紧抱着燃燃浑身发抖的时溪,无声抿了抿唇。 护子心切的时溪,经过昨天的一系列诡异事件,今天满心欢喜打开最信任闺蜜的礼物盒,却陡然发现是给她孩子穿的寿衣。 别说是时溪,就是个大男人,也能被吓得魂飞魄散。 杀人,诛心。 对方将人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 沉默两秒,曲南歌迈开步子,来到时溪面前,蹲下来与她平视,叫她的名字,“溪儿。” 时溪抬起惨白的脸。 “我给容司景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现在我在这里陪你,不要怕。”女人的声音干净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效果。 南歌不疾不徐道,“你跟孩子,谁都不会有事,相信我,好吗?” 时溪嘴唇咬得发白,点头。 南歌柔声道,“哄一哄燃燃,他被你吓到了。” 时溪僵住的血液终于开始流动,她闭了闭眼,甩开脑海里的画面,抱着燃燃,轻声安抚。 曲南歌看她逐渐恢复,站直身子,拿手机给容司景拨了个电话,又将外面的几个保镖叫了进来。 她慢条斯理挽起衬衫袖子,淡笑一声,“今天,谁都别想出这个门。” 佣人中间起了骚乱。 曲南歌眉目干净,头发柔顺,静静看着面前这群人。 将她的礼物调换,也就只有时溪送她出门的那点时间。 做得到的也只有时家庄园里面的佣人。 多么小的范围。 “曲小姐,你……你这是在怀疑我们?”有佣人忍不住出声。 曲南歌抬起眼眸,无声无息看过去,“怀疑你们,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被怀疑,放到任何人身上都会觉得受侮辱。 “资格当然不是你们给的。”曲南歌声调冷漠,字句皆是冷静,“谁做的,自己站出来。” 有人不忿,“既然敢做,怎么会站出来,何必问这种废话?” “是吗。”曲南歌表情没有丝毫波动,浅笑如初,“那你们所有人都是嫌疑犯。反正……在封城这地界,犯到我们手上,也不在乎最后处理的到底是一个还是一群。” 沉静美丽的女人,说着最冰冷残酷的话,她看向旁边的保镖,“都扣下来,等容司景回来处理。” “等等!曲小姐,你不能这么做!” 什么叫都是嫌疑犯,被扯上这两个字,太太又被吓成那样,先生回来不拿枪毙了她们才怪。 第370章 怀疑 曲南歌的目光一一扫过她们,淡淡轻笑,“那你们倒是说说谁的嫌疑最大,溪儿送我离开前后也就那么几分钟,当时谁在客厅里,我不信你们不清楚。” “曲小姐,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一出来就看到这样的东西,也被吓得不轻……” 有人小声的附和,“是啊,大家都在庄园干活这么久了,先生给的工资又高,谁会做这种事,倒是曲小姐……” 那个佣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曲南歌一眼,才继续道,“一来我们太太就摔了一跤,这个礼物盒也是你的,指不定这里面的东西打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们庄园里的人放的。” 曲南歌表情无波无澜,抬眸瞟向那人,“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东西都是我准备的?” 那名佣人的脸色变了变,低头不语。 谁不知道这位曲小姐跟她们太太从小一起长大,是交心的好闺蜜,这话谁敢说。 可是礼物盒就是她的,虽然她表现得好像很维护太太的样子,但明明……她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关乎自己的亲生儿子,这种时候只怕是太太也在怀疑她吧…… 也是奇了,她哪来的底气说别人有嫌疑。 曲南歌低眸一笑,看向时溪,“溪儿,你说呢。” 时溪冰冷的目光瞥向说话的佣人,“南歌永远不会害我,你可以闭嘴了。” 那个佣人话一堵,脸色涨得通红,低声说,“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努力想解释,“曲小姐路上或许也接触了什么人,礼物盒是从那个时候被调换的也有可能,不能将所有怀疑都指向我们,这对我们也不公平啊。” 越说,那个佣人越觉得自己的话有道理,底气也足了些,正视着时溪。 时溪目光微动,“南歌,你有把礼物盒交给过别人吗?” 南歌是绝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人,但有人知道她跟她的关系,中途放进去也不一定。 那样的话,范围就大了。 曲南歌摇头,十分肯定的对时溪道,“我在来的车上还打开看过,亲自拿着礼物盒过来的,途中没有经过别人的手,我可以确定在我拿来之前盒子里的东西没被动过。” 回到原点。 时溪点了点头,排除南歌接触到外人的可能,那能动手脚的就只有这些佣人了。 “说吧。”曲南歌抬眸,观察着这几个人的表情,淡淡道,“把装神弄鬼的人揪出来,起码其他人能免于处罚,虽然不能再在这里工作,也不至于在封城待不下去,自己做选择。” 容司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万一真被打上嫌疑者的称号,她们想在封城活下去也困难。 他是绝不会允许有伤害时溪可能的人留在封城的。 客厅里十分安静,突兀的,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 “我看到林楠碰过曲小姐拿来的礼物盒……” 时溪和曲南歌都看向说话的人。 女人瘦瘦小小,很不起眼的模样。 “林楠是谁?”曲南歌蹙眉。 一个比她高一些的女人走了出来,死死盯着说话的女人,狠声道,“她胡说八道!” 第371章 不在乎他们? 气场较弱的小女生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更低了,“我亲眼见的……” 林楠见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其中有保镖甚至想过来抓住她,她脸色一下子变了,连忙摆手,一叠声道,“我是碰过,当时我在清扫客厅,但那也只是觉得曲小姐拿来的盒子很漂亮,并没有别的意思啊。” 时溪朝看了眼摔在地上的盒子,南歌本身就是做设计的,经手的东西都很漂亮,就是个放礼物的盒子也做得精巧。 “我真的没有!”林楠强调,疾声开口,“太太,我跟她之前有过一次矛盾,拌过几句嘴,她才针对我,但我真的只是摸了摸,并没有换过里面的东西。” 客厅里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也许是真的被吓到了,林楠立马指向身边的人,“当时……当时宋嫂在沙发附近,还抱着小少爷,我倒觉得她才是最有可能做成这件事的人!” 宋嫂连忙摇头,满面惊恐,“我没有,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当时赵苗拿了奶瓶过来,我给小少爷喂奶,之后就没注意她了,也可能是她换了盒子里的东西……” 佣人们你来我往,相互指责,客厅里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 曲南歌静静看着她们,抿着唇角没说话。 这种混乱一直持续到容司景到来才停止。 男人气息冷沉,容颜俊美,漆黑幽深的视线扫过来,一下子止住了所有人要说的话。 容司景身后跟着两个保镖和一个助理,他将地上的东西看在眼里,迈开长腿来到时溪身边,深眸定定落在她脸上,“吓到了?” 时溪不自觉伸手攥住他的袖子,“查的怎么样?” 容司景没说话,看了眼她攥着自己的手,无声在她身边坐下。 他抬了抬手。 他的助理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搁到了桌上。 “这是你们所有人的资料。”男人的嗓音清冷淡漠,“包括你们的家人和亲密好友。” 客厅里的佣人都是一愣,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他们?” 有人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容司景目光冷沉,今天他亲自去查那对夫妻,本想等回来以后拿到佣人和她们家里人的资料再进行清换,没想到对方这么迫不及待。 “你现在出来,我不动你亲人。”容司景声调冷静无波,字句清晰,“我数三声。” 男人气息冷冽,压迫感十足,他甚至都没说什么其他的话,就让客厅里的空气瞬间紧缩冷凝到极致。 连时溪也禁不住心口微颤。 “一。” 容司景的目光扫过这些人,停顿过后,薄唇开合,“二。” 就在三这个音节即将落下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冲了出来,“不要动我爷爷,不要!” 曲南歌看过去,是最先开口的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孩。 时溪微讶。 容司景却没有多大的反应,淡淡看过去,嗓音清冷,“名字。” 她僵硬了一下,抬起一张惨白的脸,嘴唇轻轻颤抖着,“你……保证不会动我爷爷?” 第372章 女人 容司景目光冷漠,看着她。 “名字。”他重复了一遍。 “……周薇薇。”女孩颤抖了一下,说道。 她不在乎其他人,但她在乎爷爷。 容司景的意思,分明是今天如果没有人站出来,他就会连同她们的家人一起处理掉。 她是见过这个男人的狠心的,他做得出来。 今天时溪被吓成这样,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周薇薇不自觉咬紧了唇,她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 她以为,大不了就是被赶出封城,有了那笔钱,爷爷的病就能治好,她再怎么样也可以不在乎。 可是容司景却说要对付她们的家人…… “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周薇薇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话音颤抖,“有人给了我这些东西,让我吓一吓太太。我爷爷生病了……那个人给的钱又很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时溪听着她哭着继续,“那个人说不会伤太太和小少爷,只是吓你们一吓,我以为不会闹出人命,就按照那个人说的做了,容少,不要动我爷爷,求您了……” 容司景表情清冷,“那个人?” 周薇薇轻轻点了一下头,“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的,不是我要害太太。” “谁?”他言简意赅。 “我不认识。”周薇薇抬起头,满脸泪痕,“那个人戴着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男人还是女人?” 周薇薇回忆了一下,低声道,“好像……是个女人。” 那个人穿着大衣,又在黑暗之中跟她见的面,连说话都是变了声的,但她从小鼻子灵敏,从那人若有似无散发的味道判断出有可能是个女人。 女人…… 容司景目光深了深。 “在哪里见的。” 周薇薇说了一个地点,容司景立即看向保镖,“去查。” “是,容少。” “在游乐园,燃燃突然失踪,也是那个人做的?你在暗中帮她?” 佣人都说燃燃没有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可从始至终推着婴儿车的佣人怎么会连松没松过手也没察觉。 想必当时推婴儿车的就是她。 周薇薇迎着时溪冰冷的眼神,瑟缩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查出庄园里装神弄鬼的是谁,所有人的心情却都没有轻松。 佣人被全体解雇,周薇薇被容司景的保镖带了下去。新找的佣人要明天才能来报道,庄园里今天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南歌安慰了时溪几句,由于自己还有事,便跟她说了再见。 安静的客厅里,时溪低眸看着燃燃的睡颜。 没查到指使周薇薇的人是谁,她心里始终压着一块石头。 女人…… 到底是谁? 傅媛? 最近她只跟她交过恶,但应该也不足以她处心积虑对付燃燃。 甚至用上这么恶毒的手段。 容司景一进来,就看到时溪眉头紧皱,坐在沙发上,神色疲惫苍白的模样。 他走过去,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时溪没有动,“司景,你说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她好像很恨我跟燃燃,处处都是冲着我们来的。” 第373章 爱上你 容司景眯了眯眸,没说话。 时溪叹了口气,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神经刺痛。 虽然她说过不怕,也并不畏惧那个装神弄鬼的人,但是骤然看到准备好的寿衣和燃燃带血的照片,她还是被吓到了。 心情都跟着压抑沉重下来。 她实在无法原谅有人用这种方式刺激她。 燃燃是她的底线。 “对了,今天你去查那对夫妻,有没有查到什么?” 容司景目光落在她没有血色的脸上,几秒后才轻柔出声,“他们就是游乐园附近的居民,身份没有异常,燃燃之所以被换成他们的孩子,应该只是巧合。” “巧合?”时溪看向他。 “周薇薇口中的她,应该是打算让周薇薇配合她抱走燃燃,只不过来到游乐园,发现了这对夫妻的婴儿车跟我们的一样,才故弄玄虚。” 就算没有这对夫妻,她也会把燃燃抱走,再画上那些奇怪字符,然后再还回来。 不过既然目的是要吓一吓他们,这样的行为当然更有冲击力,显得异常吊诡。 时溪眉头皱了皱,胃里有些翻腾。 一想到躲在背后的人,她就觉得恶心。 装神弄鬼,像个神经有问题的人。 容司景看出时溪的厌恶,伸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不要怕,我陪着你。” 时溪点了点头,心情却没有半点轻松。 晚上,由于佣人都被走了,便由时溪亲自照看燃燃。 以前晚上就是由她哄他睡觉的,现在也得心应手。 容司景洗澡出来,看着时溪熟练的给燃燃换尿布擦身子,脚步停顿,目光凝在她的身上,半晌没有移开。 时溪给燃燃弄干净身子,一扭头,就见容司景站在一旁,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她怔了怔,朝他微笑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他的眼神太奇怪了。 容司景走过来,伸手握住了她的,“你一直没有告诉我,怀着燃燃的一年多,你是怎么过来的。” 房间里很安静,不如说整座庄园都很安静。 缺少了人,只有隐隐约约的喷泉流水声传至耳边。 时溪闻言动作微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了下来,她拍了拍旁边的空位,“你想听?” 容司景跟她一起靠在床上,轻轻的嗯了一声。 时溪抬眸看了他一眼,“好吧,那我就说给你听。” ………… 安静的房间里,时溪的声音很轻,“……那一阵子我吐的厉害,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虽然怀孕了,体重却掉了五斤还多,瘦的一把骨头,连医生都说这样太危险了。” 容司景的手微微一紧,看着她的目光暗了一层。 时溪笑了笑,继续,“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真的不算什么。月份渐渐大了,燃燃在我肚子里长大,挤压得器官移位,我晚上喘不过来气,家里也没人,我想说话都找不到人,就只有来回的在房间里走动。” 容司景脸色微微苍白,听着她的话,目光幽深得能滴出水。 “我想我们的过去,我想……我为什么会爱上你……” 第374章 对不起,时溪 容司景瞳孔骤然缩紧,时溪的手被他握的发疼,她转眸扫过去,男人视线低垂,眼睫颤动,喉结轻轻滑动着,嗓音沙哑地叫她的名字,“时溪……” 她抿了下唇,眸底覆盖了一层不明显的笑意。 啧,有生之年看到这个人紧张可真是不容易。 她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当初我怎么就看上你了呢,说实话,喜欢上你我真没得到什么好处,努力到现在,全因为我这人性格乐观坚持不懈。” 容司景还在想着她一个人怀孕大着肚子是怎么过来的,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视线有些懵懂的朝她看过去。 时溪还在继续,装模作样的摇头,“其实你也不怎么好嘛,只怪我年纪小当初被你的颜值迷惑,一不留神栽进去了,我年纪如果再大上那么一点,一定就不会看上你了。” “……” 她对他很嫌弃,自顾自地说,“你看你也不会说情话,冷冰冰的不会笑,我小时候喜欢的类型其实是温柔小王子呢,都怪你当初讨厌我激发我奇怪的征服欲,唉,一不小心栽到了你的手上。” “时溪……” 时溪忧伤的躺下来,脸蛋白皙娇嫩,大眼睛黑白分明,一脸认真看着他道,“司景,说实话,如果我不喜欢你,是不是就没人要你了,真是个小可怜。” 容司景看着她,以手抵唇轻咳了声,神情渐渐似笑非笑起来。 时溪转了个身,将半边脸枕在他手背上,“所以啊,司景,你可要好好对我,听见没?失去了我你再想找像我一样聪明可爱超级漂亮的好女人可就难了。” 容司景垂眸看着她,听着她自己在那里自恋加颠倒黑白。 他目光深深,唇边溢出笑。 半晌,却还是温柔纵容的对她道,“好。” 时溪很满足,眼睛弯弯,朝他伸出手,“来,躺下来让我抱抱。” 容司景听话的躺下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被那么惊吓了一通,时溪的神经一直都处于高度紧张,此刻缓下来,便有些疲惫。 “司景,我困了……” “睡吧。” 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时溪闭上了眼睛。 容司景拉开被子给她和燃燃盖上,手支着头,静静看着她的脸。 手指轻抚她的侧脸,容司景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时溪……” 迷迷糊糊快要陷入梦乡的时溪嗯了一声,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软软道,“怎么了?” “对不起,时溪。” 女人人生中最辛苦的十个月,她是一个人度过的。 她说得轻描淡写,甚至后来故意岔开话题,可他却连想都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度过的那些日子。 时溪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唇角微微向上勾起,“所以让你对我好一点啊。” 男人眼眸深邃注视着她,字句清晰,“我会的。” 时溪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轻声道,“那我就原谅你吧。” 容司景心口微微一震,无法形容的酸麻钻入骨髓,半晌,他低叹一声,无声将她抱紧。 第375章 她老公有疑心病 翌日,曲南歌从自己的工作室出来,正低头找钥匙,身前忽然覆盖上一层阴影。 她动作一顿,抬起脸。 “你好。”南歌找出钥匙,捏在手里,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韩野将帽檐压低,只露出线条流畅的下巴,低咳了一声,“……她现在在哪儿?” “不先自报家门?”曲南歌目光不变,勾了勾唇,如果她猜测不错,从外形样貌判断,这应该就是溪儿跟她说过的,照顾了她一年多的那位名叫韩野的男人。 果然,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嗓音很低,“韩野。” “你的伤好了吗?”据她所知,韩野被容司景打了一顿还开了一枪,一直在医院修养。 “嗯。” 曲南歌看着他拦在自己面前,又不肯多说什么的样子,无奈笑了,“溪儿当然在她自己家,你不是去过?” 韩野抬起眼,薄唇微抿,半晌才道,“麻烦你把她叫出来,我有话要跟她说。” “前面有家咖啡厅,这里风太大了,我们去那里面说?”曲南歌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拢了拢。 韩野抬起眼皮瞧了她一眼,温静美丽的女人,跟明艳咄咄的时溪不同,她似乎显得更内敛。 不过两人都挺娇气,哪有风啊…… 曲南歌走在前,韩野身高腿长走在后。 经过推门时,南歌身后伸出一只手,替她撑住了玻璃门。 视线从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到他线条较为柔和的五官上,南歌讶异过后从容微笑,声音柔和,“谢谢。” 不用谢,韩野默默嘀咕。 环境雅致的咖啡厅,放着钢琴音乐,曲南歌点了两杯咖啡外加甜点,合上单子递给服务员。 “你现在联系不上溪儿?”她看向韩野。 男人抬了抬帽子,略窄的空间,他的腿舒展不太开,眉头微微皱着,淡哼,“她老公有疑心病,我去找她那男人肯定又要作天作地。” “……”他还真敢说,不怕容司景真的一枪毙了他。 “我当然可以跟你传个话,只不过溪儿现在遇到一点麻烦,不太适合出门,容司景也舍不得让她出来,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我建议你晚几天再找她。” 韩野气息一沉,“遇到麻烦?什么麻烦?” 南歌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具体的事我不太方便透露,不过有她老公在,你可以放心。” 韩野舌尖抵着唇角,半晌后,淡淡道,“她的钱在我这,我想还给她。” 当初她让他照顾燃燃,给他卡里打了一大笔钱。 “如果是这么一点小事,我可以代劳。”曲南歌观察着韩野的表情,两秒后,轻笑,“……但你好像不太愿意?” 韩野被戳破心思,掀起眼皮慢吞吞瞅了南歌一眼。 这女人怎么跟时溪那个傻不拉几的女人不一样……心眼这么多。 甜点端上来,曲南歌安静的往咖啡里加糖,眉眼淡淡。 韩野靠在卡座,抬起下巴瞧她。 时溪跟这个女人气质迥异,两个人怎么成为朋友的? 曲南歌搅拌着咖啡,嗓音含笑,突然道,“你喜欢溪儿?” 第376章 这么开心 韩野正准备喝咖啡,听到这一句,一下子呛到,手抵唇咳嗽了几声,抬眼狼狈的看向曲南歌。 “谁说的?” 曲南歌轻笑,“不是吗?” “不是!” “那是我猜错了?” 韩野瞪着她,“猜错了!” 曲南歌哦了一声,不紧不慢喝了口咖啡,“那抱歉。” 韩野紧盯着她,几秒后,不自在的抬腿,在桌面底下踢了她一脚,“喂!” 曲南歌抬眼,似笑非笑,“嗯?” “你别乱说啊。” 曲南歌一直觉得,也许是溪儿自带气场不同,吸引过来的男人大都带着一股童稚感,比如江墨白,比如眼前这位韩野。 大都开朗又话痨,跟她有些相似。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最终会选择了跟她截然相反的,那个沉默冷淡的容司景。 “好。”她轻笑。 ………… 不远处,凤聿锦掸了掸烟灰,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似有若无嗤笑了一声,薄唇扬起冷讽。 这么开心。 “不走吗?聿锦?”身侧女人疑惑的看过来,当看到咖啡厅里的一幕时,她的目光微微停顿。 “是姐姐。”她将视线转移到身侧的男人身上,轻声道,“你要过去吗?” 凤聿锦吐出口烟,薄薄的烟雾将他的容颜衬得深沉莫测,半晌,他将烟摁灭,淡淡开腔,“在车里等我。” 下一秒,他就打开车门,迈着长腿走向了咖啡厅。 曲南筱怔了怔,有些意外,她看着男人笔直挺拔的背影,微微出神。 风铃带出悦耳的响声,曲南歌没注意,一直到男人凉薄淡讽的嗓音响在头顶,“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曲南歌扭过头,见到凤聿锦,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她目光扫到咖啡厅门口他的车,看到坐在车里的女孩子,了然轻笑,怎么忘了,他要接人回家,途中势必会经过她的工作室。 她曾说过他两次不要那么高调,但他不在意。 因此她的在意也就没什么用。 “不跟我介绍一下?”凤聿锦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目光不经意般扫向韩野。 有点眼熟。 凤聿锦眯起眼眸,淡漠道,“哦,想起来了,开出租车的。” 时溪逃跑时遇到麻烦求到他这来,他曾见过他。 跟两个女人都搅和到一起,他也是挺有能耐。 曲南歌了解凤聿锦,何尝不听出他话里话外的刻薄与讽刺。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不是有事要忙?” 她的维护太过于明显,凤聿锦笑了下,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悠悠道,“赶我走?嗯?” 曲南歌放在桌上的手指不由自主攥紧。 “跟我一起。”凤聿锦说完这句话,收敛起笑,手臂滑落,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一起? 姐妹两个跟他坐一辆车里,他们不要脸,她还要。 “放开。”曲南歌挣扎。 凤聿锦的眼神显而易见阴沉下来,扣着她手的力道猝然紧了些。 曲南歌疼得脸色发白。 “她让你放开她,没听见?” 凤聿锦目光凝在曲南歌脸上,片刻后才滑开视线,眉眼矜冷的看向抓着他的男人。 第377章 老子什么都没做 他冷笑一声,拳头凌厉地击向韩野。 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韩野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身子重重跌在地上。 隔壁桌被波及,咖啡杯碎裂一地。 女人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不光韩野没想到凤聿锦会突然动手,曲南歌也没想到。 毕竟这人骨子里再怎么恶劣,在外一向保持优雅自持,在外动手这种掉价的事他不屑做。 韩野是溪儿的朋友,现在却因为她受伤。 曲南歌一下子攥紧了手指,抿紧薄唇越过凤聿锦朝他走了过去。 她伸出手去搀扶他。 凤聿锦却因为她这个动作陡然眯起了眼,眼底蓄起深深的冷笑。 叫看得人不寒而栗。 韩野帽檐有些偏,他伸手扶了扶,低声骂了句操。 曲南歌伸手扶过来,他嘶了一声,借力搭上,俊秀的眼角眉梢皆是暴躁,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们俩人的老公是不是都他妈有病?专挑我一个人打?” 曲南歌,“……” “老子什么都没做好吗!老子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 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满胸口都是郁结的愤怒,曲南歌听到他这句话,还是没忍住,差点笑出声,她将人扶起来,闭了闭眼睛,“对不起。” 韩野冷冷的哼了声。 凤聿锦居高临下,冷眼看着两人,不紧不慢嗤笑,“这就是你的选择,一个开破出租的?” 曲南歌淡淡静静注视着他,手指骨节泛着白,片刻过后,她唇边也泛起笑,“我宁愿选择一个开破出租的也不选你,所以,你哪来的优越感?” 男人的眼神瞬间冷沉到极致,紧盯着她,空气紧绷压抑,让人难以呼吸。 韩野看了曲南歌一眼,忽然不冷不热在她耳边开腔,“开破出租的怎么了,你知道我有多努力么?” “……” 她忍无可忍在男人胳膊上狠掐了一把,“我求你先闭嘴。” 韩野懒洋洋的起身,“哼。” 凤聿锦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脸色愈发阴沉。 “你嘴破皮了,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曲南歌扫了眼韩野嘴边的伤,眉头仍是拢着。 韩野不怎么在意,尤其见这个女人满眼都是愧疚,也不想追究,但他莫名其妙挨了一拳,心情不爽,气死旁边这个男人也很好。便任由她做主,没吭声。 曲南歌不去看凤聿锦,扶着韩野,对站在一旁的咖啡店店主道,“很抱歉在你店里发生这种事,不过东西不是我们破坏的,所有坏了的东西你可以让他赔偿。” 她指向凤聿锦。 男人要笑不笑的,眸色深敛。 曲南歌说完便头也不回带着韩野出了咖啡厅。 咖啡店主自然不敢上前去找凤聿锦要钱,男人眉眼覆盖一层冷霜,一直盯着曲南歌走出咖啡店外。 半晌,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现金扔到桌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曲南歌正扶着韩野走到不远处,他抬腿要追,衣角忽然被拽住。 眼眸淡淡扫过去。 曲南筱担忧的看着他,“聿锦,你怎么了?” “……” “你明知道姐姐跟那个男人没什么关系,怎么还动手打人呢?” 第378章 你挺有意思 了解曲南歌的都知道,她不是那种男女关系复杂的人。 而从刚刚她跟那个男人的接触来看,他们两人应该才认识不久。 她不相信凤聿锦看不出来这些…… 就这样还动手,真不像他。 凤聿锦脸部线条紧绷,眸色冰冷,为什么? 他倒是也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看着他的模样,曲南筱若有所思,片刻后,她松开了他的衣角,淡淡笑了,“你还要去追吗?” 凤聿锦朝她看过去,女人道,“我不拦你。” 眸色一瞬间压抑下来,在曲南筱转身欲走时,凤聿锦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几秒后,身后传来他低沉暗哑的声线,“说好了陪你吃饭,走吧。” 曲南筱回过头,静静凝视着他,“你不用勉强。” 凤聿锦眼底晃过一抹烦躁,“我没勉强。”他手指收紧,将她拽到身边,低声道,“走。” 曲南筱还想说什么,但看着男人冷冽的侧脸,眼睫轻颤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远处。 韩野将手从曲南歌肩头收回来,音色低懒,悠悠道,“好了,你回去吧。” 曲南歌敛眉,“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就这么点小伤。”韩野抬手蹭了一下唇角,“我皮糙肉厚的,习惯了。” 曲南歌却没放开他,执着地道,“你是因为我才被他打伤,我要负责任。” 韩野轻挑的扫了她一眼,要笑不笑的,“哟,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上赶着要对我负责的。” “……”她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打趣,静了一秒才道,“要不,我给你钱。” 说着,她就去翻挂在身上的包。 韩野不耐的挥开她的手,“你们这些女人,怎么一言不合就要给别人钱。” 曲南歌有些尴尬,怕他误解,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刚刚凤聿锦对他言辞不屑,她呛了他一句,但也对他不太尊重,他怕是放在心上了。 看着她一本正经解释着急的模样,韩野勾了勾唇,将脚边的石子踢开,移开眼漫不经心道了一句,“你这人挺有意思。” 曲南歌一怔。 她长这么大,倒是没有人这么形容过她。 “我的车就在那,上面放着药。” 曲南歌看着他抬了抬下巴,随后迈开长腿朝那辆黑色轿车走去。 她在原地停顿了一下,才赶紧跟上。 车不算奢华但处处都很干净,曲南歌看着男人翻出一个小医药箱,随后拉下车内镜,呲牙咧嘴开始给自己上药。 “我来吧。”曲南歌俯下身。 韩野拿着棉签,朝她看过去。 女人容颜干净美丽,手指白皙,弯腰坐进了副驾驶,随后关上车门,从他手中接过棉签,轻声道,“你侧一下身子。” 韩野愣了片刻才干巴巴道,“……不用了。” 有点暧昧了吧……这。 曲南歌干脆伸手扭正他的脸,将沾了药的棉签涂在他唇角。 女人身上清香干净的味道在鼻间浮动,韩野脊背不自觉绷紧,有点僵硬的任由她上药。 “刚刚那人,你老公?”他开始没话找话。 第379章 接连不断的意外 曲南歌动作一顿,两秒后恢复如常,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看起来挺在乎你的。”刚刚一拳揍得是真狠。 曲南歌眼底划过凉凉的讽刺,“是么。找小三出轨原来也叫在乎。” “……”韩野看了眼女人平静的脸庞,噎了一下,道,“……看起来不像。” 起码刚刚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独占欲满满,不像是会出轨的人。 曲南歌给他抹好药,放下棉签,声调平淡,“男人都犯贱,希望全世界女人都对他有意思,刚刚是因为我伤到了他高贵的自尊心,那并不叫在乎。” 韩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以手抵唇干巴巴咳嗽了一声。 这女人可比时溪有出息多了……虽然她们两个看男人的眼光都不怎么样。 车里的空气莫名尴尬。 因为刚刚的话题,曲南歌视线有些冷淡,她扫了韩野一眼,道,“我会帮你联系溪儿,如果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说一下你的手机号码。” 韩野怔了一秒,才开口,说了一串数字。 曲南歌记好,然后开门下车,“今天很抱歉,下次我请你吃饭。再见。” 韩野手搭在方向盘上,抬了抬眼皮瞧了她一眼,“嗯……再见。” 他看着女人走远,从兜里摸出一盒烟,点着。 ………… 秋天的空气处处泛着凉,曲南歌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准备去工作室的地下车库取车。 突然地,一股力道从后面掀过来,直接将她撞得摔飞出去,痛觉瞬间遍布四肢百骸,她脑子一片空白,刚反应过来就见掉在地上的包被人捡起朝远处跑去。 她没多想,下意识起身立马去追,“站住!” 瘦高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跑的飞快。曲南歌跟着他绕到僻静的拐角。 男人却在前方停住,双手撑在腰间,吸了两口气,转身。 曲南歌脚步忽然一顿。 理智回归,她意识到什么,浑身瞬间遍布冷意。 胸口因为刚刚的跑动剧烈起伏着,下一秒,她蓦地咬紧唇,二话不说转身朝外跑。 然而已经晚了,刚刚还被她追得狼狈逃跑的男人笑了一声,丢了她的包,一把拽住了她。 “追我啊,怎么不追了?” 曲南歌脸色煞白,手里只握着手机,她拼命甩开男人的手,手里本能的拨通了凤聿锦的号码。 “嘟——” 耳边是一声接着一声冰冷的接通音,却始终没人接听。 也许是确定她跑不掉,男人动作变得不紧不慢,他从兜里摸出了一把弹簧刀。 曲南歌余光瞥见,心慢慢沉到了谷底。 她的包就被他随手丢在一边,这个人显然要的不是钱。 他针对的是她。 曲南歌踉踉跄跄跑到街口,被男人扯住头发一把拽了回来。 她痛叫一声,头直接被磕在了墙上。 冰冷的弹簧刀抵在她脸上,那人冷笑道,“放心,不要你的命。” 尖锐的刀尖深入肌肤,血一下子冒了出来,就在男人用力朝下划时,阴影笼罩下来,紧接着他突然被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第380章 跟溪儿亲近的人 韩野从地上将曲南歌拽起来,看着她脸上的血,神情陡然一变。 如果他来得再晚一点,曲南歌这张脸怕是保不住了。 被踹飞的男人见有人赶来帮忙,也不再继续施暴,冷冷看了眼曲南歌,捂着胸口掉头跑了。 韩野想追,被曲南歌拉住。 “不知道他有没有同伙,别追了。” 韩野眉头紧皱,看了她一眼,“你没事吧?” 曲南歌借着他的力道站直身子,脸色有些苍白,“你怎么来了?” “刚刚看有个人鬼鬼祟祟跟着你,不放心,跟来看看。” 那个男人刚刚是想毁她的容的,下手极狠,曲南歌脸上的血现在还没止住,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疤。 他脸色微沉,“走吧,先带你去医院。” “等等,我的手机和包。”曲南歌看了眼掉在地上,因为长时间无法接通自动挂断的手机,眸光轻颤,俯身捡了起来。 韩野去帮她拿掉在地上的包。 坐回他的车里,韩野时不时朝安静坐在副驾驶的女人看一眼。 遭抢劫差点被毁容,他晚来一步可能会发生更严重的后果,可这女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一滴眼泪也没掉。 他扶着方向盘,忍不住问,“你就不怕?” 曲南歌抬起眼,有些怔神,“什么?” 韩野摸了摸鼻子,“……没事。” 曲南歌却意识到他要说什么,看了眼擦破皮的额头和还在流血的脸,摇了摇头道,“还行,不算疼。” 那什么才叫疼,韩野无言。 半晌,他继续道,“你跟别人结仇了?” 不然怎么会半路被摁在地上要毁她的容。 曲南歌看着掉落在大衣上的血迹,纤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擦着,结仇…… 她想不出来有谁恨她恨到这个地步。 突然,脑海里闪过什么,曲南歌蓦地出声,“停车!” 韩野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她所说,将车停在了路边。 曲南歌耳边嗡嗡作响。 溪儿身上最近接二连三发生怪事,有人为了刺激她往礼物盒里放寿衣,买通她家里的佣人,接连不断刺激她的神经。 如果这个时候她最好的朋友被毁了容…… 曲南歌看了韩野一眼,如果没有他,不光毁容,那个男人甚至会对她做更恶劣的事。 她向来不信什么巧合。 溪儿跟她关系好人尽皆知,她如果被糟蹋,溪儿一定会遭受打击。 难道那个人的目标不仅仅是燃燃,是所有跟溪儿亲近的人? 曲南歌摸出手机,手指有些颤抖的拨通了时溪的号码。 “喂?” 手机接通,那端传出男人低沉冷冽的声线。 “容司景?” 男人语调淡漠,“你有事?” “溪儿呢?” “她在午睡。” 曲南歌有些着急,“那你把她叫起来,我有话要跟她说。” 容司景语气疏冷,“说了她在午睡,有什么事跟我说。” 曲南歌闭了闭眼,实在受不了这个男人对溪儿的独占欲,但事情紧急,她立刻将自己的猜测跟容司景说了。 末了道,“你知道躲在暗处的人是谁吗?她好像恨死了溪儿。” 第381章 他何必呢 手机那端的男人沉默了几秒,才出声,“不知道。” “你必须警惕一些,你也知道溪儿有多重感情,伤害她身边的人比她自己受伤还要令她痛苦。” 容司景语调清冷,“嗯。” 曲南歌还觉得有什么要说的,可她现在脑子里纷乱一片,便道,“我受伤这件事就别告诉溪儿了,免得她担心。” “需不需要我派人保护你?” 曲南歌摇了摇头,“不用,到医院处理完伤口我就回去了,再怎么样,相信那个人的手也插不到凤家来。” 容司景便没有强求,将电话挂断了。 他低眸,看向躺在他怀里的女人。 时溪似乎被吵醒了,没睁眼,伸手搂住男人的腰往他怀里钻,“谁的电话?” 容司景表情淡淡,“曲南歌。” 时溪在他怀里蹭了两下,伸手去摸手机,“南歌有事找我吗?” “没什么事,问候电话而已。” 时溪哦了一声,看了眼手机,放到一边,没有多想。 容司景摸了摸她的脸,“好了,继续睡吧。” ………… 曲南歌在医院处理完伤口,韩野又将她送回了家。 别墅很大,处处明亮,只不过没人时却显得无比冷清。 凤聿锦并没回来。 曲南歌疲惫的揉了揉肩,径直上了楼。 她避开伤口洗了个澡,躺在了床上,整理着脑海中的思绪。 溪儿虽然任性了一些,但那也是少女时期,自从嫁给了容司景,她不怎么出去交际,更别提会得罪人。 离开的一年多,她也问过韩野了,她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要说这世上最有可能恨她的……只有一个。 曲南歌翻了个身,眉头紧拧。 可是那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当初时溪连人带车撞进大桥底下,水流很急,容司景的母亲能保住命都是万幸,温暮语虽然下落不明,但稍有常识的人都清楚,她肯定活不了。 怎么也不可能是她。 那还能是谁? 曲南歌冥思苦想,却始终没有一个结果。 迷迷糊糊睡着,等她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下来。 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七点五十分。 曲南歌掀开被子下床,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她有点饿了。 随便披了件衣服下楼,脚刚踏在楼梯上,就听到楼下传来男人的声音。 她动作顿了顿。 回来了……么。 他最近一向回来的很晚,一般都等到她躺到床上准备睡觉了,外面才会听到他车的引擎声。 而他回来以后也不来卧室,大多时候在书房或者客房睡觉。 像是在刻意的避开她。 想到这里,曲南歌觉得有些好笑,他何必呢,她早就知道他心里在意的是谁,也没打算去争,还是说,几年了,他终于想给她一个名分? 那么……她的苦日子是不是也就熬到头了。 就这么胡乱的想着,南歌不知不觉走到了客厅中。 男人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名贵的衬衫被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精致性感的锁骨。 远远的,南歌就闻到一股酒味。 他喝酒了? 第382章 我不欠你的 凤聿锦听到曲南歌的声音,并没有睁开眼睛,伸手按了按有些疼的头,气息沉静。 曲南歌看了他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默默往餐厅走。 佣人轻声道,“太太,晚饭已经做好了,只不过您在睡觉就没有去叫,现在给您摆上桌吗?” 从冰箱里拿出冷水,拧开瓶子喝了一口,曲南歌淡淡道,“帮我拿进房间里吧。” “好的。” 曲南歌拎着瓶子转过身,目不斜视朝楼上走去。 “站住。” 刚迈上楼梯,就听到男人冷淡矜漠的声线。 曲南歌脚步一顿,没有转身,“你有事吗?” 凤聿锦注视着她的背影,性感的薄唇勾出丝丝冷笑,俊脸含霜,“季院长给我打来电话,说你跟一个男人去了医院,举止亲密,好歹你还挂着凤太太的名儿,出门在外能不能稍微注意些你的言行?” 曲南歌握着矿泉水的那只手一下子攥紧,冰凉的触感由肌肤直达心口,冷凉入骨。 “我的言行怎么了?”她看着深色的扶梯,声调冷静,“比你还过分吗?” 空气瞬间一片死寂。 曲南歌闭了闭眼,她不喜欢管他这些多余的事,一来觉得没必要,二来他也不是她想管就能管住的那种人。 可他三番两次因为这种事找她麻烦,是觉得她好欺负? 她松开紧攥的手,转过身看向男人。 “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说那些场面话,既然还是你的妻子,我就不会给你戴绿帽子,可我们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夫妻,你出去找女人我没有多过嘴,在明知我不会跟男人不清不楚的前提下,你是不是该收敛收敛你的态度?凤聿锦,我不欠你的。” 雪白名贵的衬衫将男人本就精致的脸衬得更贵气逼人,他沉黑冰冷的视线无声无息落在脸上,在看到她脸上的纱布和额头的青紫时,他的瞳孔遽然缩紧,猛地站直了身子,大步冲她走了过来。 曲南歌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逼得不自禁后退一步,刚皱起眉,就被他攥住了手。 “怎么回事?” 曲南歌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说她脸上的伤,看着他压抑深邃的眼神,她挣脱了一下,淡淡道,“没什么事。” “说!” 她抬起眼,对上他仿佛很紧张的视线,无声笑了,“凤聿锦,你没必要这样。” “需要我派人去查?”他拽着她手腕的手加大了力气,下颌线条紧绷,眸底酿出深冷的戾气,“还是把你处处维护的那个男人找过来,当面问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对视几秒,曲南歌率先移开目光,“只是路上遇到抢包的,我去追的时候被打伤了而已。” 她的口气轻描淡写,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是什么大事。 怒气陡然窜升,凤聿锦只觉胸口如被火烧,眼底冷意更深,“遇到抢劫的你就去追,曲南歌你到底有没有脑子?那个开出租的当时在哪里……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听到他这一句质问,曲南歌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第383章 关系 心口像是灌了一袋水泥,沉甸甸的拉扯着她整个人不断往下坠。 曲南歌忽然感觉一阵疲惫。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点轻伤,韩野后来赶到帮了我,我们并没有做任何你认为的那种事,如果你没有别的要问的我想去楼上休息了。”一口气说完这一段话,曲南歌静静看向他,“可以松开我了吗?” 凤聿锦自然看出了这女人敷衍到极点的态度和她紧绷到仿佛一碰就会绷断的情绪。 可能他再对她多说一句,这个一向冷静淡然的女人就会毫不犹豫冲他发火。 她性情温淡不多事,他看上的也是她这一点,一旦表面的平衡被打破,结果可能并不会如他所愿。 已经快结束的关系,没必要横生枝节。 凤聿锦看着曲南歌的脸,慢慢松开了手。 女人立刻转身上楼。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凤聿锦仍站在原地,俊脸沉在阴影里,目光深邃清冷。 佣人端着饭菜朝楼上走,经过他时,男人出声,“等等。” “先生。”佣人停下脚步。 “刚刚她拿了瓶冷水喝,上去以后拿走帮她丢掉,换成热汤。” 听着凤聿锦沉寂不起波澜的声音,佣人愣了一下过后回神,忙道,“是。” 太太性子好,先生性格也不错,可两人吵起架来却一句一句都往对方心上刺,毫不手软。 但有时候先生看起来挺关心太太的。 实在是搞不懂他们的关系。 佣人应了一声后端着饭菜上了楼,凤聿锦靠在墙边,忽然想抽烟。 在兜里摸了摸,没摸到烟,他眉头拧紧,神情愈发烦躁。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他从裤兜里掏出来看了一眼。略微停顿,随后按了接听。 “到家了吗?”开朗柔软的女声自听筒内传来,无声无息抚平男人内心的烦躁。 凤聿锦淡淡嗯了一声,从楼梯上下来,走向沙发。 “我看中一件特别漂亮的礼服,只不过有点贵了,要花我小半年的工资呢。” 女人在电话那端轻声说着,夹杂着笑意,“我纠结了二十分钟,最后还是买了,以后出去可要你请我,我没钱了啊……” 明明是姐妹,性格却天差地远。 凤聿锦将腕表解下扔到茶几上,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咬住。 拿打火机点燃。 他漫不经心的听着女人的话,烟雾将他的神情衬得有些模糊,吐出一口烟,慢慢出声,“多少钱,给你报销。” “诶呀,你又这样,我说给你听又不是让你给我花钱的,凤少爷,你这样像个土大款……” 男人勾了勾唇,没出声。 细密的睫毛在他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手机那端的女人叽叽喳喳不停说着什么,凤聿锦抬眸注视着楼上,话很少。 曲南筱说累了,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要去睡了。” 凤聿锦扫了眼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小时。 烟灰缸里布满烟头,男人舔了舔薄唇,将最后一根烟摁灭,嗓音有些沙哑,“嗯。” 挂断电话,凤聿锦刚想将手机扔到一边。 第384章 你紧张什么 视线扫到下午的一通未接来电,他手指一顿,忽然想到什么,原本懒散轻漫的脸陡然变色。 隔了几秒钟,他修长的手指轻触屏幕,点开。 未接来电显示的名字是曲南歌。 原来她……打过电话。 凤聿锦盯着那通来电,直到屏幕彻底暗了下去,映出他深沉莫测的脸。 ………… 填饱肚子,曲南歌勾画了两张设计图,旁边的笔记本开着,播放着开一部电影,等她图画完,电影也播完了。 她将纸收拾了,电脑关掉,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躺到了床上。 整个房间只有床边开着一盏小灯。 白天睡了会儿,所以她现在不太困,刚想拿出手机刷会儿新闻,卧室的门开了。 她的动作一僵,下意识闭上了眼。 凤聿锦走到床头,停住。曲南歌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曲南歌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感觉到床边一沉。 她猛地睁开了眼,还没出声,就被他扣住腰,拉到了怀中。 曲南歌的心脏剧烈跳动着,眼前就是男人线条好看的下颌,视线往上,对上他一贯冷淡疏离的眼。 “你干什么?”她抵着他的胸口,尽量让声音听上去平静。 凤聿锦盯着她看,忽然勾了勾薄唇,“你没睡。” “放开我。” 他非但没放开她,还故意收紧力道,将她不断往怀里压,低低的声线缠绕过来,“给我打过电话,嗯?” 曲南歌动作蓦地一顿。 凤聿锦低眸注视着她线条柔美的脸,眸深如墨,“抱歉,我没听到。” 虽然他知道这一声抱歉,实在单薄。 隔着睡衣,她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手抵在他胸口,甚至还能感觉到他心脏跳动的节奏,曲南歌目光微敛,半晌后抬起眼眸,淡淡的笑,“有什么好抱歉的,我当时脑子不清醒,就算你接通了,离我那么远,也不可能赶过来。” 事后想想,她真是莫名其妙,才会想到给他打电话。 凤聿锦却因为她这句话,心脏被倏地攥紧,瞳眸重重紧缩着。 他要听的,不是这句话。 “所以,你就是为了要跟我道歉才过来的?”曲南歌往后退了退,她实在是不习惯跟他的这种距离,会让她不自在,“我说了没必要,你可以下去了吗。” 凤聿锦却没松开,眼睛落在她脸上,喉咙喑哑,“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你紧张什么。” 曲南歌眸光一颤,直视着他,“我没紧张。”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离我这么远,我都能听到你心跳的声音。” 他靠近她,注视着她薄而柔软的唇瓣,眼眸一暗,“还说没紧张……” “我真没……唔……” 曲南歌反驳的话刚出口,他就低头亲了上来。 反应了两秒,她才反应过来他干了什么,眼眸瞪大,拼命往后退,“凤聿锦……你……” 尝到她的滋味,本就没打算忍耐的凤聿锦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他手指熟练的伸到她睡衣下摆里,摸上她的背后。 他忽然笑了。 第385章 想弄死我? 微凉的手指接触到她滑腻的肌肤,紧跟着他性感的、暧昧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响起,“没穿内衣,嗯?” 曲南歌的白皙的脸瞬间因为羞怒爆红。 哪个女孩子睡觉还穿这个,多不舒服,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她故意不穿在等他来一样。 她手脚并用推他下床,“凤聿锦,你要点脸行吗,给我滚下去!” 凤聿锦撩起她的睡衣,人已经顺着脖颈开始往下亲,“嗯……不要。” 她肌肤软滑,腰肢纤瘦,逐渐的,他的动作便开始不受控的粗鲁起来。 曲南歌察觉到他的意图,推不开他,手摸上旁边的台灯,抓起就冲他脑袋上砸了过去。 “砰——” 光线瞬间消失,屋间陷入黑暗。 台灯最终没砸到男人头上,摔在地板,四分五裂。 黑暗中,凤聿锦居高临下睨着她,舔了舔唇,轻笑,略带痞气,“挺狠啊,想弄死我?” 他隐约察觉出在某些时候,这女人平静外表下隐藏的暴力。 虽然大多时候她的暴力都是针对的她自己。 曲南歌躺在床上,胸口微微起伏,睡衣被他掀上去,露出了她一段漂亮的腰线。 过于白皙的肌肤,在黑暗中透着莹润的光。 她声线紧绷,“滚。” 凤聿锦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突然觉得,比起她不温不火说不关他的事,这声滚真是顺耳到极点。 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在她手腕处吻了吻,凤聿锦淡淡道,“往哪滚?在你身上滚吗?” 曲南歌扬手一巴掌就冲他脸上甩了过去。 凤聿锦却直接禁锢住她的手腕压在头顶,整个人压了下来。 酒气夹杂着他的气息覆盖在她耳根,低笑一声,“脾气真烈。” 感觉到他不规矩的手重新覆盖到她身上,曲南歌闭了闭眼,“凤聿锦,什么时候你已经没用到需要强迫女人跟你上床了?” 闻着她身上馨香好闻的味道,凤聿锦在她肌肤上轻咬了一下,感觉到女人明显不受控制的颤栗,他淡淡的笑,故意歪曲她的意思,“我有用没用,一会儿你不就知道了?” 曲南歌气得脸上阵红阵白,死死咬着牙,“你今晚敢碰我,我一定阉了你。” 这话听得男人发笑,胸腔震动,嗓音性感,“你舍得?” “我没跟你开玩笑。” 凤聿锦抬起头,注视着黑暗中她的脸,声音微微粗哑,“嗯,我想上你,也没跟你开玩笑……” 曲南歌冷笑,“我现在才发现,发了情的男人是根本没办法沟通的,凤聿锦,你是喝酒不是喝春-药,怎么一到晚上就管不住你裤裆里的东西了,畜生这样我还能理解,你怎么比畜生还不如?” 真是惹急了她,瞧瞧,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凤聿锦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似笑非笑,“你继续骂,不知道这种时候越骂男人兴致越高?还是说你就是故意的?” “想找女人外面多的是,实在不行我给你把曲南筱叫来,她也实在该好好瞧瞧你这副不要脸的样子,不然还真以为你是天上最高洁的一颗星,美好得不食人间烟火。” 第386章 看完就跑 凤聿锦眉目深凉,唇边漾着淡淡的笑,他以前真是小瞧了她,怎么就没发现这张嘴讽刺起人来这么厉害。 他俯身靠近她,“南歌,你平常不是很聪明,不会不知道这种时候惹恼我会是什么后果。” “我要是乖一点,你能不碰我?” 凤聿锦吻她,“我会轻一点。” 黑暗中,曲南歌冷冷嗤笑,“那比起身上这点疼,我更愿意看你生气的样子。” 凤聿锦动作微微停顿,而后继续,音调模糊,“呵……那你试试。” ………… 平常温温静静的女人,生起气来,像只野猫,毫不犹豫亮出了她的爪子,又抓又咬,将上床搞得像打仗。 完事后曲南歌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凤聿锦舔了舔冒血的唇角,俯身吻了吻她的唇,满足的将她圈在怀里。 他在床上从没这么粗鲁过,可以说是摆明了在欺负她,但从躺上这张床就想要她……忍不住,也没想过忍。 痛感混合着满足感刺激着他的神经,凤聿锦低笑一声,闭上眼眸陷入沉睡。 第二天清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曲南歌静静睁开眼,几秒后她起身,脚踩在地毯上,裸露的肌肤感受到深秋淡淡的凉意。 将睡裙套上,她无声走到卧室里茶几前,从盘子里拿过一把水果刀,随手掂了掂重量,转身到床前,一把掀开了搭在男人身上的被子。 找准位置,她毫不犹豫刺了下去。 刀尖还没触碰到男人的肌肤,手腕就被他截住。 她抬起眼眸,矜贵俊美的男人长眸微眯,神情慵懒,要笑不笑的语调,“真想毁了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 曲南歌视线落在他脸上,微微一笑,“没关系,我负责,没人要你我要你。” 凤聿锦轻笑,怎么她越是平静,笑得越是温柔,他就越能感觉到她勃然的怒意。 他没松手,轻轻瞟她,“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让你负责?” “凤聿锦。”曲南歌语声平静,“要点脸。” 男人薄唇微勾,“我还没怪你大清早的就来问候我的小凤聿锦,说我不要脸?” 曲南歌的视线下意识往下扫,凤聿锦已经含着笑,轻吐出两个字,“流氓。” “……” 几秒过后,曲南歌忍着满腔怒意,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走向了浴室。 凤聿锦不紧不慢靠在床上,舌尖抵着后槽牙低笑了声,把玩着那把水果刀,“啧,生气了。看完就跑,不是流氓是什么……” ………… 时家庄园。 “老公!” 容司景将视线从文件上移开,还没抬起头,人已经从背后勾住了他的脖子。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长腿交叠着,白皙的手指在纸上轻敲两下,才缓缓抬眼,“时溪。” 时溪低头在他脸蛋上亲了一下,“嗯呐。” 容司景语调平静,“我有没有说过在我工作的时候不要突然冲上来?” 时溪半趴在沙发背上,手搭在他肩上,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水果。 他眉微皱,扶住她的身体,避免她栽下去。 “苹果吃不吃?” 第387章 不是嫌我吵 她成功抓过一个,在他跟前晃了晃。 “我说话你有没有在听?” 时溪将苹果放到鼻前闻了闻,味道清香,嗯,很新鲜。她咬了一口,在后面圈着他的脖子,话音模模糊糊,道,“啊?你说什么?” 容司景摇了摇头,重新捡过文件看。 女人凑过来跟他一起看,虽然她一个字也看不懂,像个小仓鼠一样一口一口咬着苹果。 几秒后,容司景被吵得伸手去推她的脑袋,“溪儿,去别处玩。” “燃燃睡了。” “自己去你找几本书看。” “你烦我啊?” 这么长时间,容司景才翻了一页,他闻言,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平静道,“不烦。但是你很吵。” 时溪将吃了多半个的苹果往垃圾篓里一抛,“我吃完了。” 容司景无奈的将视线重新放到文件上。 时溪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司景你耳朵好软。” “……” 容司景抓住她的手腕,语声含着警告,“时溪。” “好好好,你工作。”女人嘟囔了一声,跺了跺脚抱怨,“不知道是谁,我不陪他又要说寂寞。” “……” 容司景将文件一合。 时溪立刻举起手,投降,“我走我走。” 她这一走,一早上都没从楼上下来。 容司景处理完工作,又拿过手边的资料翻了一遍,等将一切处理好,旁边的佣人轻声道,“先生,午饭好了。” 他没抬头,淡淡嗯了一声,“去叫太太下楼。” “是。” 几分钟后,佣人走下来,“先生,太太说她不吃了。” 容司景终于抬起头,习惯性拧眉,“不吃了?” “是,太太说她不饿。” 将手里的资料放下,容司景站直身子,转身上了楼。 在卧室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婴儿房也没有她的身影,最后还是在家庭影院才看到她的人。 偌大的幕布,播放着电影,她抱着一大包薯片吃的正欢,仰头看电影,时不时傻乐一下,眼睛弯弯。 容司景靠在旁边看了她一会儿,唇畔弯出淡而宠溺的笑。 几分钟后,他走过去,将薯片袋子从她手里抽出来,“该吃午饭了。” 时溪看了他一眼,随后移开,另外开了一袋别的零食,继续往嘴里放。 “这种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他从她手里拿过来。 时溪抿了抿唇,然后抓过一旁的纸笔,随手写了几个字,往他跟前一扔。 容司景视线一低,就看她上面写着:【不是嫌我吵。】 他轻笑,抬头看她一本正经看电影的小表情,所以,她就不打算跟他说话了? “我工作结束了。” 言下之意,不会再嫌她吵。 时溪砸了砸嘴,拿过纸张继续写:【你让我说我就说,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 刚放下笔,她整个人就被他从地毯上抱了起来。 时溪猝不及防,尖叫一声,紧紧抓住了他身上的衬衫。 容司景英俊的脸上蕴着笑,“我亲爱的太太,不是不说话?” 时溪连忙捂住嘴,愤怒的瞪了他一眼。 勾得他笑意更深。 第388章 甜蜜 容司景眼眸深深看了她几秒,然后将她往巨大的沙发上一扔,随着时溪冲出口的尖叫,俯身亲了上来。 头晕眼花被他摁着亲了好一会儿,时溪才反应过来,迅速往后退,捂住嘴,“你想亲就亲,容司景,你最近很猖狂啊?” 好像是笃定他想做什么她就会让他做什么,这个男人现在又变得相当从容,刚刚甚至还赶她走。 男人一张俊脸上染着笑,低眸瞧着她,嗓音性感,“怎么,不给亲?” “不给。” “好。”容司景点了点头,随即便真的直起了身子,给她理了理微乱的衣服,“不亲你,那下去吃饭。” 时溪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硬着声音,“不吃!” 容司景挑眉,“不让我亲我不会来硬的,你不吃饭,我可能会逼你吃。” “……” 他伸出手,不容拒绝的强势,“过来。” 时溪哼唧了一声,不怎么甘心,总觉得主导权又被握到了他手里。 她有小情绪了。 “那你背我下楼。” 容司景看着她,笑得温柔,“可以。” “一直背到餐桌前面。” “没问题。” 时溪这才觉得扳回一城,鼓着脸伸出手。 容司景将她拉起来。 她往他身上一扑,勾住他的脖子,圈住他的腰,哼了声,“那走吧。” 男人低低的笑。 路上,时溪问他,“司景,我重吗?” “还行。” 她俯身含住他的耳朵,“什么叫还行。” “……” 容司景身子一僵,压抑着情绪,声音低低的从喉咙里逼出来,“时溪,别乱咬。” 时溪轻声道,“我没乱咬,我就舔了你一下。” “……” 她见他不出声,晃了晃白嫩嫩的小腿,“怎么,不让舔?” “时溪。”容司景被她彻底气笑了,“你给我正经一点。” 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哪不正经。”时溪理所当然的,“你最近很矜贵啊,不让我摸不让我碰的。” 容司景懒得搭理她,来到楼下。 佣人们看到他们这样,识趣的离开,先生太太很腻歪,简直像刚热恋的一对小情侣。 将时溪放到椅子上,时溪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坐在这里。” 容司景按她说的,坐下。 “我要吃那个。”时溪伸手指了指一道菜。 男人看了她一眼,夹了一筷子,放到她碗里。 时溪朝他张开嘴,见他要笑不笑的睨着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道,“来呀,喂我吃。” “时溪,你最近是越来越过分了,嗯?” 时溪没穿鞋,玲珑白皙的脚去蹭他的大腿,“老公,来嘛,喂我。” “……” 几秒后,容司景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 “老公,我要吃鱼,记得帮我把鱼刺剔了哦。” 容司景嗯了一声,专心给她剔鱼刺。 时溪眉眼弯弯,托着腮在旁边看着男人英俊冷淡的侧脸,时不时轻笑。 一顿饭吃完,时溪一口一口喝着水。 容司景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拿过湿纸巾擦了擦手,捡起,按了接听。 “喂?” 第389章 醒来的迹象 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容司景目光微凝,时溪看着他脸色微变,停止了喝水的动作,静静的看着他。 容司景说完,挂断了电话。 时溪轻声问他,“怎么了?” 抬起眼眸,漆黑的眼睛注视着时溪,几秒后容司景才道,“刚刚我妈的负责医生给我打电话,说她有要醒的迹象。” 时溪一怔,反应过来眼睛顿时亮了,“真的?那太好了!” 她跟司景之间,他母亲一直是他们之间过不去的坎儿。 虽然司景不提,但她知道,他并非不放在心上。 容司景握着手机,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溪看出他心情不错,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水,才轻声道,“司景……” 男人抬头看向她。 “你一会儿去医院,我下午刚好有空,可不可以陪你啊?” 这话说完,她又喝了一口水,纤长的眼睫毛低垂着,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容司景注视着她明显紧张的动作,听着她小心翼翼的语气,眼眸微敛,“可以。”他停顿了一下,才道,“带上燃燃,让我妈也看看他。” 时溪将水咽下,唇角微弯,“好!” ………… 下午,一家三口出发去医院。 车里,燃燃精神奕奕,被时溪包裹得像个小粽子,只露出一双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睛在外面,他在安全座椅里待不住,闹腾着要时溪抱。 小奶娃已经有了一些重量,时溪没抱一会儿就累出了一身汗,往旁边看了一眼。 容司景应该是在想事情,没注意到她这边。 越临近医院,他应该也是紧张的。 虽然他从来不说。 时溪鼓了鼓脸颊,将小奶娃直接塞到了他怀里,“司景,帮我抱他。” 容司景动作一顿,燃燃则是一僵。 一对父子大眼瞪小眼,几秒后,双双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燃燃在他大腿上坐着,安静下来,朝时溪那边看了一眼,委屈的瘪了瘪嘴。 容司景手搭在燃燃的身上避免他晃动,两人都十分僵硬。 时溪看着他们两个就忍不住笑,“司景,你倒是哄哄他,燃燃都要哭了。” “……” 容司景眉头一皱,提着燃燃软软的小身子抱进了怀里,燃燃脊背瞬间僵硬起来,直勾勾看着面前英俊的男人,几秒后,哇的一声哭了。 吓的。 容司景,“……” 时溪笑得不行,看着容司景搂他在怀,一下一下生疏的哄着,笑过之后,她靠在他肩膀上,握住他一只手,“司景,我会陪着你,燃燃也会陪着你,所以……不要怕。” 他从来不将他的情绪表露出来,但是很奇怪,每一次她都能精准的察觉到。 容司景动作一滞,回神反握住她的手,极低的嗯了一声。 到达医院,容司景看向躺在床上,面容清瘦的女人。 一旁医生在解释着,“护士在护理的过程中发现容夫人手指动了动,我们刚刚给夫人做了彻底的检查,的确是有要醒来的迹象。” “那为什么她现在还没醒?”时溪连忙问道。 第390章 你在撒娇啊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既然有了要醒的迹象,这几天应该还会继续出现反应,醒来也就是这几天了。”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吗?” 医生和气地道,“我会告诉负责的护士,容少容太太你们不需要太担心。” 容司景将视线从云清身上移开,转身送医生出门,“辛苦了。” 医生笑了笑,点头,“应该的。” 容司景回到病房,时溪正抱着燃燃,伸出他一只小手,“燃燃,****。” 小燃燃乖巧的用自己的小胖爪握住了云清的。 时溪奖励他,在他那张小胖脸上亲了亲,“宝贝真乖。” 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将她美好的侧脸衬得温柔。 看着他们,容司景目光微温。 他从没有奢望过这样的日子,如果没遇到时溪,他当初会跟着母亲回到一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小城市,平凡的读书工作,像他这样的性格,不会有太多女人喜欢,他会找一个普通的妻子,像大多数人一样,过着油盐酱醋没什么心动也没什么波澜的平静人生。 他不理解为什么时溪会执着他,可能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他是这个顺风顺水的大小姐遇见的第一个挫折,执念是因为不甘心。 但他该感谢她,用她不遗余力的热情陪在他身边,教会他什么是爱。 时溪感受到身后一暖,她怔了怔,试探着叫道,“司景?” 男人从背后圈住她,下颌搁在了她肩膀上,安静而温和。 察觉到她想动,出声,“别动。” 时溪眨了眨眼睛,眼底沁出淡淡的笑意,“想抱着我啊?” 容司景弯了弯唇角,却没否认,“嗯。” 这下时溪有点惊讶了,笑出声,“司景,你在撒娇啊。” 真少见。 男人眼睫低垂,眸光深敛,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捏了捏,“……你话真多。” “……”啧,还害羞了。 从医院出来,容司景给她拉开车门,女人探出头,露出那张白净的脸蛋,“司景,我想吃了。” 容司景撑着车门,居高临下瞧着她,几秒后轻笑,“好,我去给你买。” 时大小姐,最近越来越像个小姑娘。 “司景,你对我真好。过来亲一下。” 负责开车的司机不忍直视的闭上了眼,诶哟,这叫一个腻歪。 容司景将她的脑袋扭正,塞回车里,同时俯身下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笑意染上那张凉薄的眉目,“在车上等我。” “好的老公!” 容司景买完东西回来,刚准备拉开车门上车,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停在他身上。 冷淡的视线扫过去,周围除了树,空无一人。 他移开眼,没什么表情的上了车。 “燃燃睡了?”他将交给他的小姑娘。 时溪嗯了一声,张嘴咬了一口,“我可能是生了个小猪吧,除了吃就是睡。” 容司景看着她,无声笑了下,对司机道,“走吧。” ………… 看着一家三口离开,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街道上。 第391章 真有这样的女人? 车窗降下,女人趴在上面,微凉的风吹过来,将她一头微卷的长发吹得散开。 一只肤色略显苍白的手落在她光滑的肩头,紧跟着是低哑的声线,“他就是你以前喜欢的男人?” 女人轻轻一笑,没回头,看着那辆车驶离的方向,悠悠道,“你嫉妒了?” 男人声线阴冷,“你现在还喜欢他?” “有哪个女人会喜欢把她送给保镖糟蹋的男人?”她红唇娇艳,扯开一抹弧度,“我恨不得杀了他们呢。” 那个男人冷哼一声,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怀里,扣住她的下巴,森冷的声线从他薄唇中吐出,“从今以后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够了,再敢像刚刚那样看着他,我挖了你的眼睛。” 温暮语听着男人冰冷病态的话,也不害怕,反而靠在了他的怀里,仰头轻轻一笑,“刚刚那样看着他?我刚刚怎么看他了?” 他冷眼看着温暮语,几秒后,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略带惩罚性质的噬咬。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半晌,他离开,注视着她染血的唇,“你这条命是被我捡回来的,你就是我的。” 温暮语没说什么,面无表情任由他抱在怀中。 车窗上升,色调暗沉的空间里,唯有男人的肌肤异常苍白醒目,在这种静谧的空间下,他突然笑了。 “你嫉妒她。” 温暮语眯起眼,“你在说什么。” 男人声线低沉阴冷,却显得十分愉悦,“你嫉妒他的太太,车里那个长相漂亮的女人。” 温暮语嘴唇抿得死紧,暗中手指骨节泛白,她没有出声。 男人看着她骤然变色的模样,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带着几分轻挑和随意,“可爱的小东西。” 他的力道有些大,温暮语呼吸一沉,挣脱他。 男人也不恼,手搭在她光裸的肩膀上,哼笑一声,“这么讨厌她,光玩那些小儿科的恶作剧有什么意思,我可以帮你杀了她。” “说了我要自己处理,你不要插手。” 面容模糊的男人长腿优雅的交叠,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他想要做什么事,全凭他自己高兴。 眯眼看了温暮语一会儿,他懒懒道,“过来。” 温暮语没动,他手指缠绕到她发丝上,不轻不重扯了扯,尾音满含危险,“嗯?不动?” 足以扯痛她且带有侮辱性质的动作,使得温暮语身子倏地僵硬,平复了十多秒,才依言靠过去。 男人舔了下唇,恶劣的笑了笑,他最喜欢看这个清高的女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察觉到他的兴致,温暮语眼睫忍不住轻轻颤动,她突然道,“傅琅。” 他音调散漫,“嗯?” “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女人。” 傅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被他这样看着,温暮语没来由心虚,只觉心里想什么都被他看穿看透了一样。 她垂眸掩饰眸中情绪,继续道,“她叫曲南歌,是个可以满足你任何变态嗜好的女人。相信我,在她身上你能找到比在我身上多百倍的满足感。” “哦?真有这样的女人?” 第392章 他就是个变态 傅琅饶有兴趣的问道。 温暮语立刻点头,“当然。她是时溪的好闺蜜。” “那一定很漂亮。”男人看着她,不动声色的笑。 眼前掠过那个清冷淡漠的女人的脸,温暮语抿了抿唇,“对,很漂亮。” 虽然不愿意承认,那两个女人的外貌确实比她优秀。 优秀到……这个男人肯定会很喜欢。 “是么。”傅琅低笑着回应一句,“那有机会了我一定要见见。” “现在就可以去。”温暮语从他怀里起身,快速的对司机道,“去凤……啊!” 她整个人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禁锢住腰,用力压在了座位上。 傅琅扣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沉闷的空间,他的脸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晰,然而嗓音却是极度的戏谑和危险,“既然她那么好,我万一喜欢上她,你该怎么办呢?” 温暮语身体一僵。 “没想过这个?”傅琅低低的笑,头低下去,去咬她的脖颈。 他是真的咬,牙齿深深没入到肌肤之中,直到尝到苦涩的血腥味。 温暮语脊背瞬间僵直,一股寒意从脚底攀升。 傅琅察觉出她的害怕,笑得更开心了,“想利用我,却不想付出代价?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傅琅……”温暮语的声音不自觉带了些颤抖。 这个男人的残忍和可怕她是领略过的。 他就是个变态。 “现在哪个女人都入不了我的眼,等玩够了你,再给我介绍那个女人,嗯?” 看着温暮语惊恐的眼神,傅琅笑着一把扯掉了她身上的抹胸礼服。 不知道按到了什么位置,车里的隔板升上去,男人没有血色的苍白手指沿着温暮语的脖颈往下,邪佞又肆无忌惮。 温暮语的满含恐惧的尖叫声全部被淹没在唇齿之中。 …………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窗降下。 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映出男人完美的下巴线条。 傅琅苍白的手搭在上面,名贵的衬衫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他性感的锁骨。 他朝长发掩住半张脸的女人看去,浅色的唇弯出笑弧。 这种类型的女人他喜欢,但就是,不经玩儿…… 这个温暮语算撑得时间长的,他乐意宠着她。 反正女人也就是那么回事。 “把衣服穿好,别弄得像是我强-暴了你。” 温暮语身上满是痕迹,她死死抓着手中的礼服,眼底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傅琅勾起她的下巴,欣赏着她的模样,“我又没真的进去,有这么疼?” 温暮语闭了闭眼,抬起颤抖的手指,兀自穿着衣服。 男人低笑,亲了亲她的眼皮,“暮语,知道么,我就喜欢看你这副表情。” 温暮语没说话,眼前忽然闪过刚刚容司景跟时溪从医院走出来的情景。 她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凭什么她在这里不人不鬼,他们却能过得那么开心。 最近她才知道,时溪离开的那段时间,竟然给容司景生了个儿子。 一家三口,好不幸福。 听说云清也要醒来了,他们是打算抛下她过和和美美的日子么? 做梦…… 做梦! 第393章 我要弄废曲南筱 自容司景将家里的佣人换掉之后,那些诡异事件就没有再发生过。 时溪也尽量避免出去,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燃燃。 这天,时溪接到了曲南歌的电话。 “溪儿。”手机那端的曲南歌声音清淡悦耳,“帮我个忙。” “什么忙?” 正在处理工作的容司景抽空朝她瞥了一眼,复又低头继续。 “去求你老公,让他帮我拦住凤聿锦。”曲南歌不紧不慢说道,“大概一小时左右就可以了。” 时溪一个激灵,“你要做什么?” 曲南歌音调十分冷静清晰,是她一贯的作风,“最近他让我很不开心,我要弄废了曲南筱,气死他。” 时溪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然而这话从曲南歌口中说出来,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感。 “他对你做了什么?”时溪莫名有些紧张,南歌能跟凤聿锦在一起这么多年,全靠她惊人的忍耐力,凤聿锦究竟对她做了什么,竟然把她气成这样。 因为南歌一向说到做到,她从不开玩笑,她说要弄废曲南筱,就是真的打算这么做。 “我到她住的地方了,溪儿,如果你不想看到我从楼上跳下去,别试图让你老公拦我,就这一件事,算我拜托你了。”南歌平静说完,便将电话挂了。 时溪紧张的喂了几声,再拨过去,那端已经关机了。 “……” 容司景见她情绪不对,起身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谁给你打的电话?” 时溪指尖有些发凉,她太了解南歌了,她已经明说了不让她碍事,就是真的不想让她插手。 最重要的一点,她不知道她如果介入,到底对她是好是坏。 南歌跟她不一样,她是一个靠自己就能孤独的活下去的人,她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什么尺度都把握得很好…… 容司景伸手来拿她的手机。 时溪往后一藏,“老公啊……” 男人挑眉,若有所思看着她。 “我不是躲了你一年多嘛,有次我中途遇上麻烦,被一个女人抓起来送到了夜总会,打算让我陪别的男人。” 容司景墨眸骤然一沉,浑身的气息都冷冽起来,“谁?” 时溪看到他的阴沉的表情,立刻抚慰般握住了他的手,“我没事,没发生任何事,因为我当初给凤聿锦打去了电话,他帮了我。” 容司景盯着她,眯了眯眼,“然后?” “然后我从他那里借了一笔钱……”时溪抱紧他的腰,仰头无辜的看着他,“至今都没还。” “多少。” “呃……五十万。” 容司景从兜里摸出手机,修长的手指一滑,找到凤聿锦的号码,直接将通话拨了过去。 时溪一愣,他干啥? 没多久,那边就响起男人懒洋洋的语调,“真少见。容总,你找我有事吗?” “一年多前,我老婆向你借过钱?” 凤聿锦要笑不笑,“好像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就五十万,好意思么你。” 矜贵的男人在那边冷笑,“知道的,是我给了你老婆五十万,不知道的,听你这语气还以为我给了她五十块。” 第394章 她又是流产又是自杀 容司景语调淡讽,“公司老总抠门成你这样也真是罕见。” “那也只能说容总太有本事,逼得容太太宁愿跟我借也不回去找你。” 时溪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像是分分钟要吵起来,她连忙从容司景手里将手机抢过来,“喂?凤聿锦。” 凤聿锦停顿了一下,才慢悠悠笑道,“容太太。” “你现在在哪里,我们打算请你吃顿饭,把钱还了,你方便吗?” 男人淡笑,“容太太不用这客气,你那五十万南歌已经帮你还了。” 南歌…… 时溪立即道,“那也必须请你吃一顿饭,我定餐厅。” 不等他拒绝,时溪快速地道,“好了我挂了,一会儿发地址给你。” 收线,对上容司景审视的眼神,时溪眨了眨眼睛朝他道,“最近南歌心情不太好,我想跟凤聿锦谈谈。” 他敛眉,“你跟他有什么好谈的?” “所以叫上你嘛,万一吵起来我肯定骂不过他。” “……” ………… 西餐厅,时溪小口小口喝着水,看看身边面色不虞的男人,哄着,“我就跟他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讨厌凤聿锦。 她印象中,两人接触不算多,甚至一开始还客客气气的。 容司景没搭腔。 没过多久,凤聿锦来了,男人穿着低调简单,于细节处见精致,身高腿长,十分吸睛。 时溪朝他招了一下手。 凤聿锦薄唇微勾,拎开椅子坐下,修长的手指上婚戒瞩目,“容太太有事要跟我说?” “单纯想请你吃顿饭。” 他笑了声,不置可否。 服务员过来,时溪点了几样菜,将菜单交给他,凤聿锦随意挑了两样招牌菜,便把玩着婚戒,也不出声。 容司景不当凤聿锦是个人,连话都懒得说。 气氛透着诡异的尴尬。 时溪跟凤聿锦交谈次数不算多,不过印象中,他还算好说话。 轻咳一声,她先开口,“你最近跟南歌关系怎么样?” 提到这个名字,凤聿锦散漫的神情才略有变化,抬眸扫了她一眼,“容太太为什么会这么问?南歌跟你说过什么?” 这就是跟他们这群人精说话费力气的地方,从来不正面回答问题,她问一句他们能反问一百句,最后套出自己想听的话。 她淡淡一笑,“南歌没跟我说过什么,你也知道我们是好朋友,她这两年又是流产又是自杀,作为朋友我当然要问问。” 听到流产自杀这些字眼,凤聿锦眼底神色微沉。 片刻后,他才轻笑出声,“就算是朋友,也有不该管的地方,容太太,插手别人的事之前,不如先管好自己。”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紧不慢开腔,“还是说,容太太跟容总最近异常和睦,就开始同情心泛滥,恨不得全世界都跟你们一样幸福。” 男人动作慢条斯理,可就差没把多管闲事四个字丢在她脸上。 时溪蓦地握紧了手。 容司景扫了她一眼,淡淡道,“如果不是废物到把自己老婆搞得不人不鬼,别人想管这份闲事也管不着。” 第395章 查,太太的位置 凤聿锦凉凉的笑,“我再废物,老婆也没离家出走。” “原来自杀可以跟离家出走划等号。” “停……”时溪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菜上来了。” 凤聿锦将视线锁定在时溪身上,片刻后,扯动薄唇,“容太太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待会儿还有个会议要开。” 时溪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刚想开口,凤聿锦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移开目光,拿出来看了一眼。 屏幕上显示着曲南筱三个字。 凤聿锦按了接听,刚对到耳边,就听到曲南筱一句破了音的,“聿锦——” 坐在他对面的时溪听得一清二楚。 男人眉头一皱,还没出声,通话就被蓦地掐断。 他干脆利落的起身。 时溪急了,一把扣住了他的手,“凤聿锦,南歌其实很脆弱,你不能总是伤害她。” 凤聿锦脚步顿住,视线凝在时溪脸上,冷冷出声,“我伤害她。” “南歌比任何一个女人都敏感,同时也更决绝,你但凡给她一点温暖,她都不至于去自残甚至自杀。” 空气一寸寸凝结,凤聿锦无声盯着时溪,时间长达十多秒。 在他的目光下,时溪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跟司景骨子里散发的冷漠不同,这个男人不笑的时候,浑身上下处处透着森然。 片刻后,他不冷不热抽出自己的手,拿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目光凝在时溪脸上,“查,太太现在的位置。” 时溪脸色一变。 凤聿锦面色冷然的收回视线,转身就走。 时溪想也没想,叫道,“司景,拦住他!” 原本闲适的坐在座位上的男人骤然起身,长腿跨出几步,拦在了凤聿锦面前。 “呵……”凤聿锦看向面色淡然的容司景,冷笑,“容司景,你确定要跟你老婆一起胡闹?” 男人的张狂和轻漫能从骨子里渗出来,他眼皮轻抬,“老婆可以回家再教训,今天放走了你,她能跟我闹一个月。” 凤聿锦看他两秒,低笑,直接抄起手边离他最近的椅子重重冲容司景砸了过去。 两个男人打架,下手一个比一个狠,时溪在这之前将餐厅包了下来,但满地狼藉还是无比吓人。 十五分钟后,凤聿锦走出西餐厅,坐上了他那辆黑色世爵。 他掏出口袋里正在震动的手机,拿湿纸巾随意擦了擦唇角的血,低咳两声,“说。” “太太四十分钟前离开的别墅,看路线,应该是去了南筱小姐的公寓。” “……” 将电话挂断,凤聿锦冷着脸一脚油门踩到了底,引擎轰鸣,黑色的轿车疯了般窜了出去。 西餐厅里。 时溪咬了咬唇,低着头想去拉容司景的手。 男人没搭理她,靠在卡座上,抖了抖烟盒,低头咬住一根,点燃。 青白的烟雾中,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似笑非笑,“能耐了你,嗯?” 危险的语调,轻而易举吓出时溪一身鸡皮疙瘩。 “你身上的伤疼吗?” 他瞟她,“你问我?” “……”停顿了几秒,她道,“对不起。” 第396章 你是真的不怕死 看着她,容司景掸了掸烟灰,“曲南歌跟你说了什么。” “她让我求你拦住凤聿锦。” 低眸思索一瞬,容司景摁灭烟,拿过搁在座位上的外套,站直颀长的身子。 时溪还有点懵,男人淡淡开腔,“走吧,一起去看看,免得你那好闺蜜被弄死。” ………… 电梯的门刚一打开,凤聿锦就迈了出去。 他来到曲南筱的门前,输入几位密码,锁顺利打开。 装修风格颇具少女感,而与其格格不入的是坐在沙发上面色清冷的女人。 黑色的瞳眸微微紧缩,凤聿锦注视着她,反手关上了门。 曲南歌将咖啡杯放下,美丽温婉的面庞绽出淡淡的笑,“你来了。” 男人直视着她,嗓音听不出情绪,“她呢?” 女人轻笑,抬了抬下巴。 凤聿锦顺着她指向的位置,走向曲南筱的卧室,一把推开了门。 “她人……” 质问刚发出来,凤聿锦就听到一声微乎其微的哭泣声。 他呼吸一窒,霍然抬头,看向曲南歌。 那个女人站直了身子,面向他,绽出美好的微笑,“不进去看看?” 说不清心里某处位置是怎样塌陷刺痛,半晌后,凤聿锦将视线从她脸上收回,头也不回进了卧室。 上了三把锁的衣柜,钥匙就在锁头上插着,柜门时不时的震动一下,然后就是微弱而绝望的呻-吟声。 凤聿锦浑身气息森冷到极致,他伸手将锁全部打开,扔掉钥匙,停顿片刻,一下子拉开了柜门。 尽管有心理准备,当看到衣柜里的情景,凤聿锦还是险些失控。 曲南筱浑身是血,纤长柔软的手指,十指全部被拔了指甲,只穿着短裤内衬,露出的部位,雪白的肌肤上全部是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青紫。 看到他,她哭着伸出颤抖的手,哑着嗓子道,“聿锦……” 呼吸沉闷压抑,凤聿锦竭力阻止着体内升腾的暴躁,阴沉着脸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将她抱出了衣柜,放到干净整洁的床上。 冷静的拨通急救电话。 “我已经拨了,救护车就在路上。” 曲南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长发柔软,面庞温静,对他悠然笑道。 喉咙一紧,凤聿锦闭了闭眼,想着忍耐,可下一秒,他整个人已经来到了曲南歌面前,手指轻而易举握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狠狠抵在了墙面上。 曲南歌后背火辣辣的疼,缺氧的感觉令她白皙的脸充血通红,可即便如此,她嘴角也是染着笑的,“生气了?” 凤聿锦低低的笑,眼睛里似渗着冰碴,声线沉暗粗哑,贴近她,“曲南歌,你是真的不怕死。” 她闭了闭眼,红唇轻扯,“我那晚说过让你别碰我,你不听。” “我是第一次碰你?被我上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你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妇?” 这话从一向优雅矜贵的凤聿锦嘴里说出来,足够刺耳难听。 曲南歌却笑意更深,“上过几次,我都不是你的。你强迫我,我动不了你,却能动你的女人,瞧,效果也是一样的。” 第397章 恶毒到让我刮目相看 凤聿锦掐着她脖子的手又是不受控制的一紧。 曲南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本能的去掰男人的手,她额头青筋暴起,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心疼到恨不得杀了我?”她眼睛睁开一条缝,美丽的面容略显扭曲。 讽刺的笑意遍布眼角眉梢。 凤聿锦手指微颤,触到她的神情,眼眸暗了一层又一层。 几秒后,终于是松开了力道。 曲南歌扶着墙,强迫自己站直。 她直视着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低咳了几声,嗓音像砂纸般粗粝,“我们离婚。” 凤聿锦垂在身侧的手倏然紧缩,死死盯着她的脸,“这话轮得到你来说?” 曲南歌清淡一笑,不怎么在意,“哦,那你说也是一样。” “这就是你的目的?” “算吧。”曲南歌将乱掉的头发拢到耳后,眼眸低垂,慢条斯理,“出出气,顺便让你找到理由跟我离婚。” 男人喉结一滚,目光锁定在她脸上,冷笑,“你不觉得这个做法很蠢?而且南歌,你做过火了,既然有这个胆子动她,也该想到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离婚?你认为会有这么好的事?” “我既然有这个胆子动她,当然也做了一点准备,这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你以为我只拔了她的指甲?” 凤聿锦的眼神瞬间阴鸷下来,气息森然,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低低道,“你做了什么?” 曲南歌抬起眼皮,“猜猜看。” 男人死死盯着她,“你知道南筱有幽闭恐惧症。” 她轻笑,理所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把她关在柜子里?” “曲南歌,你真是恶毒到让我刮目相看。” 曲南歌仿佛没感觉到手腕如被捏碎的痛楚,眉眼温顺,笑意动人,“谁告诉你我底线被碰还会一声不吭,这叫恶毒么,只有蠢货才不知道报复。” 凤聿锦笑意低沉悦耳,却无处不透着危险,“被我上是你的底线?以前怎么就没碰到你的底线。” 美丽温婉的女人伸出没被他握住的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矜贵冷漠的脸,笑了,“啧,当然是因为那时候我也想睡你啊。” 大多时候,她潜意识并不排斥他。 毕竟……他也是她暗恋那么多年的男人。 凤聿锦身体蓦地一僵,也许是从未见她笑得这么烟视媚行,他心口某处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陡然拔至顶峰,眼眸深暗如浓墨,下一瞬,不管不顾朝她吻了下来。 说是吻,其实用咬更合适。 曲南歌震了震,似乎也没想到他会当着曲南筱的面吻她,几秒后才回过神。 她没有剧烈挣扎,一方面是知道自己再怎么挣扎,男女体力悬殊她也挣扎不开,反倒会刺激得他更放肆,另一方面……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所有感官都是女人馨香的气味,凤聿锦收紧她柔软的腰肢,心脏跳动如擂鼓,一下一下,越来越快。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不受他控制的方向发展。 整个亲吻过程,一直持续到几分钟后外面的门铃声响起才结束。 第398章 先生,你认识我? 凤聿锦松开了曲南歌,看着她被他蹂躏得殷红的唇,瞳仁轻轻收缩,像是突然惊醒一般,猛地推开了她。 曲南歌纤瘦的身体再一次被撞到墙上,她停顿了两秒,伸手拢住长发,抬起头,似笑非笑道,“不赶紧抱你的小情人出去?我想她坚持不了多久。” 凤聿锦盯着她,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周身气压很低。 对上他的眼神,曲南歌慢条斯理道,“还是说,想继续亲我?” “……” 下一瞬,凤聿锦冷冷转身,将床上已经昏迷的曲南筱抱在了怀里,大步朝外走去。 经过曲南歌时,他脚步微顿,嗓音低沉压抑,“回去。如果我晚上从医院回来见不到你,你知道后果。” “什么后果,你会比现在还生气?”曲南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像是他回答一句是,她会立即决定不回来。 男人完美的下颌线条弧度冷硬,声音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逼出来,“你可以试试。” 曲南歌注视了他几秒钟,轻描淡写道,“哦,看我心情。” 凤聿锦没在跟她继续说,俊脸面无表情,直接跨了出去。 ………… 时溪赶到公寓,刚好看到曲南歌从电梯走出。 她立刻迎了上去,将她上下检查检查了一遍,“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凤聿锦没碰你吧?” 外面的风很凉,曲南歌裹紧了身上的披肩,对时溪摇了摇头,“没有。”她看向立在时溪身边神情淡漠脸上却明显有擦伤的男人,抿了抿唇,道,“谢谢你们。” 容司景淡淡扫了她一眼,对她的道谢不置可否。 时溪左右四顾,“曲南筱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一会儿告诉你。”曲南歌发现自己的手链丢在了曲南筱卧室,眉头轻轻皱了皱,“我有东西丢在上面了,你等我一下。” “哦……好。” 曲南歌重新走回电梯,按了层数,电梯门刚要关合,一条腿突然伸了过来,她立刻去按打开键,随着重新打开的电梯,瘦高苍白的男人缓缓走入,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勾了勾唇,“谢了。” 嗓音略粗哑,异常的……有些好听。 曲南歌眉目沉静,对他点了点头,便沉默着移开视线。 按了层数以后,这个瘦高的男人就倚在了旁边,双手插在长裤兜里,偏头看着她。 他的眼神强烈到肆无忌惮的地步,曲南歌抿了抿唇,不得不抬头,“先生……” “嗯?”他盯着她,笑了声。 “你认识我?” “不认识。” “那你不知道这样盯着别人很没礼貌?” “不知道。” “……”曲南歌安静两秒,冷淡道,“那你现在知道了,移开你的眼。” 傅琅薄唇轻勾,低笑出声。 他按的层数低曲南歌一楼,电梯停住,门打开,他垂眸看着她,没有要走出去的意思。 曲南歌冷静的拿出手机,按数字。 看着她面无表情按110报警,傅琅唇间笑意更深,下一秒,直接从她手里抽出手机,冲电梯壁砸了过去。 第399章 神经病 曲南歌只觉手里一空,紧跟着耳边响起如爆炸般的巨响。 她的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纤长的眼眸轻轻颤动了一下,她抬起眼眸对上男人恶劣的目光。 过了时间要关上的电梯因为这声巨响再次打开,碎片掉在缝隙之间,电梯门小幅度开合,始终无法彻底关上。 长款深色的风衣将男人的身型修饰得更加修长挺拔,他斜着身子倚在她身边,舌尖蹭了圈儿后槽牙,低笑,“再报一个试试。” 苍白俊美,笑意漫不经心。 跟容司景的冷漠凤聿锦的森然都不同,这个男人浑身都是毫不遮掩的尖锐戾气,深沉浓烈。 是彻底的阴暗面,一眼望不到底的黑。 曲南歌看着他,静静的,“我得罪你了?” 傅琅看着她毫无惧色的眼眸,眼底浮起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致,声音低了一个度,带着丝丝缕缕缱绻的意味,“嗯?没有。” 曲南歌点头,“我想也是。”不等傅琅开口,她继续淡淡出声,“今年别的没碰上,精神病倒是一大把。” 她绕开男人从电梯里出去。 傅琅低笑着,紧随她其后。 刚出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容貌精致的女人就迎了上来,应该是这里的住户。 凤聿锦安心让曲南筱住的公寓,自然是非富即贵的人的住所。 女人的视线落在曲南歌身后的男人身上,一笑,几步朝他怀里扑了过去。 “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清秀美丽的女人,气质出众,连曲南歌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也许是下意识认为跟这种男人搭上的都是妖艳贱货那种类型,乍一看到满身书香味的女人,南歌本能的皱了皱眉。 “……”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傅琅的手就没从裤兜里拿出来过,任由女人扑上来抱住他,他只略微偏头,注视着曲南歌。 看到她毫不掩饰的嫌弃表情,像是察觉到她在想什么一般,傅琅无所顾忌的笑了出来。 他怀里的女人从没见他这样笑过,愣住了。 苍白而神秘的男人,浑身都散发着致命的危险,她有钱有身材也有好相貌,还有某些女人没有的秀致书卷气,追她的条件优秀的男人无数,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像是飞蛾扑火,明知危险,却还是忍不住主动靠近。 “你在笑什么?” 傅琅没搭理怀里的女人,懒懒扫了她一眼,随后对曲南歌道,“你去哪儿?” 不要手链正准备直接下楼的曲南歌闻言回头看了男人一眼。 就见他怀里的女人一凛,将男人抱得更紧了些,警惕的审视着她。 曲南歌眼眸淡淡,几秒后,从容的走了过来。 傅琅挑了挑眉,看着她。 曲南歌在男人强烈得无法忽视的视线里,手探入他大衣口袋,摸出了他的手机。 傅琅瞳眸一暗。 就见这个女人笑了笑,捞出手机在他跟前扬了扬,随后干净利落的转身,将手机朝玻璃上重重砸了过去。 “啪——” 玻璃碎裂,手机直接被从楼上扔了下去。 第400章 有病 傅琅怀里的女人忍不住轻声尖叫了一声。 她下意识看向男人。 虽然他在她面前展示出来的一向都是脾气很好的模样,但她却知道这个男人绅士外表下隐藏着极度的残暴与血腥。 傅琅眼眸平平,深沉的眼眸如泼了墨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这面楼下是丛木深深的花园,曲南歌并不担心会砸伤人。 她将男人的手机扔下去以后,窒闷的心情舒服些许,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扯平了。” 随后越过他,转身走入了楼梯口。 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 “傅琅……” 女人环着男人的肩,看他深沉莫测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心惊,下意识抱紧他,“这个女人神经病吧……” 傅琅薄唇一勾,“是么,你也觉得她有病?” 女人一愣,傅琅捏住了她的下巴抬高,“跟我是不是很配?” 满身书卷气的女人咬住唇,“……外面有点冷,我们进去吧。” “委屈了?”他声音低低的。 “男朋友在自己面前问这种问题,没有女人不会委屈。” 傅琅眯起眼,薄唇似笑非笑。 “走吧……回去。” 刚刚还笑意深深的男人直接推开了她。 他的动作幅度很大,已经接近粗鲁。 那个女人往后倒退几步,差点摔倒。 她怔怔看着他。 “没意思。”傅琅神情懒懒的,看着昨晚还觉得不错,现在却让他提不起半点兴趣的女人,手滑落进裤兜里,转过身,“走了。” 那个女人僵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按下楼层,傅琅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备用的手机,打开最近常常拨的号码,声音含笑,“喂,暮语。” 电话那端传来温暮语的声音。 女人就看着她自认为是她男朋友的男人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调情,脸色惨白到极点。 “还是你比较合我胃口。” 他靠在电梯壁上,收回视线,淡淡道,“在哪儿?我去找你。” 温暮语在电话那端静了片刻,说了一个地址。 电梯门彻底关上,电梯缓缓下降。 傅琅挂了电话以后,低眸瞧着电梯里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碎片。 他眼前一晃而过女人扔他手机时帅气利落的模样。 舔了舔唇,傅琅眼眸深了几分。 看着电梯一层层往下降,他闭了闭眼,薄唇撩出淡淡的笑,啧……忘记问她名字了。 ………… 曲南歌走下来,薄唇微抿。 上楼取一个手链也能被她碰上神经病,真是倒霉透顶。 但愿以后再也遇不上。 从楼梯口出来,就看到时溪和容司景。 时溪似乎在跟男人道歉,双手合十,满目撒娇与乞求。 容司景倚在柱子上,时不时的看她一眼,冷淡的表情偶尔晃过柔软的笑意,眼里都是时溪的影子。 曲南歌驻足,看着他们两人。 她以前很不赞同时溪喜欢容司景,觉得她太累,可现在看看,倒也……还好。 都当妈的人了,某个女人还如同二八少女一般。 曲南歌唇边弯出笑意,将那些不愉快从脑子里扫干净,抬腿朝他们走了过去。 第401章 错的是她吗 时溪白皙的脸蛋通红,瞪着眼前的男人,大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容司景把玩着手机,看着外面的风景,听着她的话,低眸看了她一眼,“是么。” 他音调低懒,“那就算了。” “算了是什么意思……”时溪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抱紧了自己,“你还想到什么法子折腾我?” 她问怎么样他才肯原谅她,这个男人就开始狮子大开口…… 容司景似笑非笑扫了她一眼,刚欲说话,余光瞥到朝这里走来的曲南歌,便止住了到口的调戏,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再说。” 看他一脸温柔对她说这种话时溪的腿就发软。 最近晚上,鬼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 曲南歌看着满脸通红的时溪,问道,“怎么了,在聊什么?” 时溪声音比蚊蝇还低,“……没什么。” 曲南歌是何其聪明的人,了然的不继续再问,轻声道,“走吧。” 到了车上,时溪问她,“你对曲南筱做了什么?” 曲南歌看了眼自己纤长的手指,“就只是拔了她的指甲,将她关在柜子里而已。” “……”沉默片刻,时溪道,“凤聿锦什么反应?” “生气呗。” 看着她不在乎的模样,时溪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南歌是个打定主意就不会回头的女人,她一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做出那件事后,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她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和疏导。 过了一会儿,曲南歌看着窗外不断往后倒退的树,淡淡道,“你不觉得我还挺善良的?” 时溪看向她。 “只是拔了她的指甲,也没真的废了她。” 就这样,那个男人还气得恨不得活刮了她。 她跟曲南筱从一出生就不在一个起点,曲南筱性格明朗活泼,单纯如少女,而她……说好听了一点是安静温婉,说难听了就是独来独往,性子阴沉不好相处。 凤聿锦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曲南筱来的。 意外的睡了她,是他顺畅人生中唯一的污点,好不容易再次找到曲南筱,他自然不会放过得到她的机会。 谁会不喜欢娇憨单纯的女人? 就连她,有时候对着那样的小姑娘也不禁心生恻隐。 有时候也不能怪她的父亲,在那些误会发生之前,他还算平等对待她们两人。 但是曲南筱往往让他更开怀,她不用做什么,就能让他笑口常开,而她在的时候,他往往正经而严肃,有时候明明是父女两个,还会生出不少尴尬。 他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她唯一能获取他注意力的,也只有次次第一的功课。 于是她不断努力,从小到大没有懈怠过一次,但最终还是…… 想到父亲看她的眼神,曲南歌唇边泛起苦笑。 就连凤聿锦,跟她说的也只有,真是恶毒到让他刮目相看。 曲南歌阖上了眼眸,有时候就连她都搞不清楚了,错的到底是她,还是他们。 第402章 我要走了 时溪将南歌送回了家。 这件事过后,南歌将近一个月没有联系她,再后来,她主动约见面,一开口便说她跟凤聿锦离婚了。 时溪不知道这一个月她是怎么度过的,也不知道凤聿锦到底怎样才同意在她折磨过曲南筱以后跟她离婚,再见到南歌,她瘦了一大圈。 但幸在精神还不错,剪了那一头标志的黑色柔软长发,安安静静坐在她对面,眉眼明晰干净。 时间不急不缓的往前走着,一晃到了十月。 天气彻底寒冷了下来。 时溪将燃燃往容司景怀里一塞,探过身亲了亲他的脸,“老公,你好好看家,我走啦。” 容司景正在开视频会议,习惯性的抱住燃燃,另一只手翻着文件,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开口对视频里的人说着什么。 见他正忙,时溪摇头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云清在上个月醒了,正在做康复治疗中,司景总是很忙,时溪怕她一个人在医院寂寞,便常常抽时间过去陪她聊天。 “太太,我送您去医院?” 时溪摇了摇头,打开那辆红色的跑车坐了进去,“今天我一个人去。” 将车开出庄园,搁在座位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余光瞟到名字,她笑了笑,顺手将蓝牙耳机塞进耳朵里,按了接听。 “南歌。” 电话那端传来女人含笑的声音,“溪儿,我要走了。” 时溪轻轻扬眉,听到她那端嘈杂的人声和广播,“你在机场?要去哪儿?” “出国玩玩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最近南歌过得很潇洒,经常天南海北的跑,离婚似乎没给她带来半点影响。 时溪嘴角不由弯出笑,“那好啊,你给我买几瓶香水回来,我常用的那个牌子,听说要停产了,我要囤几瓶。” 手机那头的女人笑着答应。 又聊了几句,南歌轻声道,“好了,不跟你聊了,我这到时间了,哦……最近燃燃有没有说想我?” “说了。”时溪无奈,“他最爱喊姑姑……” 南歌笑得更开心,在手机那端亲了她一下,“拜拜,等着我给我们的小宝贝买礼物回来。” “再见。” 挂断电话,时溪轻声哼着歌,看着前方的路况。 太阳暖融融洒下来,今天天气真好。 ………… 另一边,机场。 曲南歌满面微笑挂断电话,面前忽然笼罩下来一片阴影,她下意识抬头。 几个保镖模样的人站在她跟前,语态恭敬,“太太。” 是凤聿锦的手下。 曲南歌收起手机,神情冷淡,“有事?还有,你们的太太要换人了,别叫错了。” 据说,凤聿锦跟曲南筱即将订婚。 几个闻言保镖脸色有些尴尬,“先生说,他有一张黑卡不见了,不知道在不在您这……” 越说,保镖声音越低。 曲南歌目色冷淡,扫了他们一眼,唇边挂着冷讽的笑,“怎么,离婚我没要他一分钱,现在我要出国了,他不放心还要来搜我的身?” 保镖低咳了一声,“太太……” “他凤聿锦什么时候low到这个地步了?” 第403章 婚纱 保镖们互相对视一眼,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精彩。 自从离婚以后,太太是越来越不给先生面子,一字一句能把先生踩到地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先生还总是往她面前凑,时不时的来骚扰人家一下。 说实话,他们这些做保镖的挺怕太太的,总觉得这个女人不温不火,却十分不好惹。 曲南歌脸色冰冷,将行李箱往几人面前一放,淡淡道,“搜吧,看看能搜出什么来。” 几个保镖见她答应,连忙矮身搜了起来。 看她的脸色,没敢太过于放肆,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太……曲小姐,先生大概是误会了,行李箱里什么都没有,您可以走了。” 虽然保镖表现得很恭敬,但搜行李箱这个行为本身就代表了一种侮辱。 当着机场这么多人的面……她箱子里面还放了很多贴身物品。 曲南歌的脸色不好看,沉默的将箱子关上,拉着走了。 好心情被糟蹋得一干二净。 那个混蛋男人。 见她离开,保镖们立刻给凤聿锦打电话报告。 将事情说了一遍。 公司里,凤聿锦神情阴沉,太阳穴突突跳着,“她真那么说的?” 说他low? 保镖战战兢兢回答,“是的。” 凤聿锦沉默,俊美的眉目似铺了一层寒冰,薄唇隐忍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正在等待他签字的几名主管噤若寒蝉。 这……又发火了。 自从总裁离婚,发火的次数直线上升。 几秒后,凤聿锦将电话挂断,看向站在一旁的助理,冷冷道,“给我定一张去英国的机票。” 助理一愣,没反应过来,“啊?” 凤聿锦抬眸冷飕飕扫了他一眼。 助理立刻反应过来,总裁前妻这次要去的第一个国家好像就是……英国。 不是快要跟前妻妹妹订婚了吗?这又去追前妻干什么? 豪门的世界他真是不懂。 没敢将这话说出来,助理立刻去定机票了。 凤聿锦脸色不好看,见公司高管们一个个杵在他跟前,接过递来的文件,一眼扫过去神情更冷,将文件砸过去,一个脏字不带将一群人讽刺得恨不得滚回娘胎。 半个小时后,高管们灰头土脸从总裁室出来。 凤聿锦松了松领带,总觉得一股火苗从心底往外冒,烧得他烦躁。 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显示的名字是曲南筱。 注视了那个名字好久,他伸手,接起。 “猜猜我在哪里?” 凤聿锦没说话。 曲南筱轻哼一声,抱怨了他几句,又很开心的说,“我给你发过去的照片你看了没有?” 凤聿锦这才想起她刚刚似乎发了什么东西过来。 按了按眉心,神情寡淡的点开了页面。 他目光微凝。 曲南筱发过来的是一张婚纱照。 任何一个女人穿婚纱都是好看的,雪白而又华丽的婚纱穿在娇俏的女人身上,美丽动人。 凤聿锦往办公椅后靠了靠。 那个温静冷漠的女人穿婚纱是什么样子来着? 他好像……记不清了。 第404章 有男朋友吗? 当初结婚就是匆匆忙忙,他不喜欢她,多看她一眼都是敷衍。 现在却无端的,觉得可惜。 心里某处似突然空了。 “南筱。”他眼眸深暗,叫电话另一端女人的名字。 曲南筱停顿了一下,笑着应声,“怎么啦?” 凤聿锦滑动着那张照片,目光深邃,嗓音沙哑,“真的愿意嫁给我?” 有好长时间,那边的曲南筱都没有说话。 凤聿锦也不急着要她的答案,将办公椅转过去,看外面的风景。 不知道过了多久,曲南筱出声,“你愿意娶我吗?” 愿意吗? 应该是愿意的,不然也不会追她这么多年。 凤聿锦的沉默让电话那端的曲南筱呼吸有些急促,不等他开口,她快速地道,“既然你愿意,我当然也是愿意的。聿锦……我等你好久了,我愿意嫁给你。”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手机,凤聿锦低头,似乎笑了一下,凉薄的眸子深不见底,“……好。” 那他就娶吧。 过去的,就这样过去。 ………… 正准备登机的曲南歌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她差点摔倒,刚往前冲了一下,就被人掐着腰拽了回来。 整个人撞在身后人的胸膛上。 她站稳,回过头,“抱歉……” 两个字刚说完,等看到男人的一张脸,她神情微变。 应该说他给她的冲击感很深,他的脸又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类型,直到现在,南歌还对他印象深刻。 她下意识皱眉,“是你……” 那天在电梯里砸她手机的神经病。 傅琅低头瞧她,肤色略显苍白,五官精致,他笑了一声,“你好。” 他还是跟那天一样,目光紧紧黏在她的脸上,眼神炙热到让人感到不舒服。 曲南歌不想理会他,沉默着转过身。 可她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他扣着胳膊拽了回来。 他的力气很大,动作粗鲁,曲南歌被他弄得很疼,轻嘶了一声,“你干什……” “你叫什么名字?”傅琅问她。 “放手。”曲南歌脸色微冷,“我叫警察了。” 傅琅注视着她的脸,嗓音低沉悦耳,“叫。” 曲南歌一僵。 他低笑,气息拂过他耳畔,“叫给我听听。” 一句很正常的话,却被他说得暧昧色-情。 曲南歌更加确定这个人是个神经病,立刻甩开他的手,打算去求助工作人员。 但她刚走出去,就被他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男人身形笔直修长,是略显清瘦的类型,可动作却十分有力,不知道扣住她什么地方,让她无法挣扎。 危险的气息侵蚀着她的神经,他一张俊脸俯下来,灼灼盯视着她,“有男朋友吗?” 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他竟然这么肆无忌惮。 一向冷静的曲南歌此时也不由脑子微微空白,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抱着她大步朝外走去,“没关系,就是有,我也比他强。” 自信狂妄的语调在她头顶响起,说不出的危险强势,他看着她因为震惊而略微张开的唇,眼眸一暗,轻笑道,“嗯……在床上也是。” 第405章 救命 露骨的字眼挑战着曲南歌的神经,她眼神骤冷,抬手一巴掌就朝男人脸上甩去。 同时大声叫道,“救命!救……唔……” 男人忽然俯身,咬住了她的唇。 曲南歌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个变态神经病! 她奋力挣扎尖叫,可所有声音都被吞没到他的唇齿之间。 这是个接吻技术高超的男人,懂得女人所有的敏感所在。 曲南歌被他抱出了机场,直接塞进了车里。 男人跟着上来。 他身后的手下将她的行李箱带出来,放到了后备箱。 这期间,曲南歌一直在挣扎,然而他死死扣着她的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车座上。 “相信我,你会喜欢上我的。”他说得笃定。 曲南歌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男人。 “谁给你的自信?”他脑子真是有问题。 傅琅只是看着她的脸,眯起狭长的眸子,空出一只手,轻抚她的脸颊,“嗯……这是长了一张符合我所有喜好的脸。” 其实跟她分开的那一刹那,他就有点后悔了。 后悔没有问她的名字,没有把她留住。 但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女人很多,他慢慢的就会抛之脑后。 没想到的是,之后的一个月,她时常出现在他梦里,脸庞鲜活明晰,每次看到都让他心头渴望更深。 于是他开始找她,但一无所获。 今天碰见她是个意外,他为了她撂下了所有事。 原本温暮语今天是要对那对夫妻做点什么事的,托他帮忙,他现在也懒得搭理。 从没想到,有个女人会对他影响这么深。 “怎么把头发剪了?”傅琅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手感不错,他眯了眯眼,“我还是喜欢你长头发的样子。” 他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很性感。” 曲南歌浑身绷得很紧,一路从机场大厅被他抱到车里,有人来救她的可能性已经为零。 在机场他的动作也不算小,但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刚刚看到,他身后跟着几个手下。 应该是非富即贵,地位不凡。 曲南歌平稳着呼吸,静静注视着男人的脸,几秒后,她勾了勾唇,“怪不得自信成这样,原来是被女人宠坏了。” 因为他这张好看的脸,还有她虽然不了解但应该十分显赫的家世,女人一定时常奉承着他,让他成了这副德行。 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会喜欢他。 “错了。”傅琅看着逐渐冷静下来开始跟他谈判的女人,眼底的兴趣更为深浓,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道,“女人喜欢我,大多时候是因为我这个人。” 曲南歌冷笑,“一个见了女人就往上扑,毫不避讳往车上拐,这样混蛋的男人也会有女人喜欢?喜欢你什么?喜欢你变态?” 傅琅听着她尖锐的话,笑意更深,“可能吧。” 他兜里的手机在拼命震动着,傅琅猜到,应该是温暮语。 他迟迟不去,她应该是等急了。 傅琅偏了偏头,对司机道,“走吧。” 温暮语还有点意思,他现在还不想扔掉她。 第406章 适可而止 说完,他俯身又在南歌唇角吻了吻,嗓音随性散漫,“还是不是处-女?” 这么恶劣的话被他理所当然的说出来,曲南歌呼吸一沉,几秒后,她眯眸轻笑,“我结过婚流过产,你说我还是不是?” 傅琅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微暗。 这倒是……意料之外。 曲南歌知道,一般像他们这类会玩的公子哥,明明自己脏得连妈都不认识,却还非干干净净的姑娘不要。 如果自贬能让他失了兴趣,她倒是不介意这么说。 车里很安静,半晌后,傅琅淡淡道,“不是也没关系,我也没多少处-女情结。” 虽然,她被其他男人占有过这件事,出乎意料的让他不爽。 “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家教能养出你这种畜生。”如果她力气在他之上,她一定抽他。 看出她在想什么,傅琅轻笑,压低了身子,一双黑眸敛着势在必得的猖狂,“别急,再过一段时间,我会让你乖乖朝我投怀送抱。” “没人告诉你吗?” 傅琅挑眉,“嗯?” 曲南歌平静美丽的面容漾出轻讽,对他淡淡道,“脑子坏到这种地步,要去治。” 笑意从傅琅喉咙里溢出来,他的唇沿着南歌唇角往下,移到她肩头的位置,拉开衣服,在她赤裸的肩头张嘴轻咬。 他用的力气不小,牙齿深深没入肌肤,几乎要咬出血来。 南歌被一阵刺痛激得轻嘶出声。 “其实大部分时间我都比较喜欢乖巧的女人。”傅琅看着她白得晃眼的肌肤,墨眸深了一层,勾唇悠然道,“学会适可而止,嗯?” “你好像选错了人。” 他看着她,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我最不喜欢别人勉强我。”曲南歌微微抬起头,在他耳边缓缓道,“看你这副色欲熏心的样子,大概是对我有意思,别给我机会,否则在你让我喜欢上你之前……我可能会毙了你。” 傅琅注视着她,眼底黑如墨色深渊,他低笑,“怎么办,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点期待了。” 曲南歌抿唇冷冷看着他,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搭飞机出国也会遇上这种神经病。 突然有些后悔那天在电梯里对他的挑衅。 她就该忍着,跟变态较什么真。 傅琅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介意,埋头在她颈间轻嗅,“喷的什么香水,你好香啊。” 曲南歌将脸扭向一边,眉间压出深深的褶皱。 傅琅的手从她柔软的毛衣下摆探入,毫不避讳触碰她的身体,曲南歌身子狠狠一僵,声音冷如冰,“把你的手拿出去!” 傅琅抬起头,扫了她一眼,嗓音轻挑,含着薄薄笑意,“我还以为你不会害怕。” 从把她塞进车里开始,她就没痛哭哀求过,包括那天在电梯里,她的表现都太过平静大胆不像个女人,他还以为没什么事能吓到她。 曲南歌咬紧唇,直视着他的眸纠正他,“那不如调换一下?换成你被一个陌生变态女人拽上车摸,我看你什么反应……这不是害怕,这是恶心。” 真是个不肯认输的女人。 第407章 可爱 傅琅眼底兴趣更浓,故意道,“那个变态女人长什么样?如果跟你一样漂亮,她摸哪都行。” “……” 看着她明显噎住的表情,傅琅终是忍不住低笑出声。 开车的司机忍不住朝后看了一眼,眼底掠过诧异,还从没见少爷跟哪个女人在一起时笑的这么开心过。 曲南歌闭上眼睛,放弃跟这种神经病沟通。 “你叫什么名字?” 傅琅的手还放在她毛衣里不肯拿出来,手指在腰间嫩肉上轻轻摩挲着,“嗯?” 见她不回答,傅琅苍白精致的容颜覆盖上一层薄笑,“不说话,我往上摸了?” 曲南歌倏地睁开眼,冷冷的瞪视着男人。 傅琅懒洋洋笑,“嗯?” “问别人名字之前,你不知道自报家门?” “傅琅。” 曲南歌眼底闪过深思,在封城,她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她早该猜到,但凡对封城现状有点了解的人,都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对她出手。 傅琅喉间一紧,眼底笑意深浓,瞧瞧这个女人,他的手还放在她衣服里,她就能当着他的面走神,大概又是在想着怎么算计他。 手捏住她腰间软肉,重重一拧。 曲南歌啊的痛叫了一声,一下子抬起眼。 “有没有人夸过你很可爱?” 可爱? 她活到现在,他是第一个这么形容她的男人。 如果对方不是个神经病,她想她会很开心。 对上女人恶狠狠的眼神,傅琅眼眸灼热,喉间暗哑,“刚刚叫的很好听,再叫一声,嗯?” “傅琅,你不发情会死?” 傅琅从没觉得,他的名字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会是这么好听。 他喉结滚动,掐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来。 他吻得凶猛,是克制后仍然情不自禁的结果,曲南歌脑子里的某处神经紧绷,紧得她发痛。 傅琅尝到她的滋味,一双眼睛深沉如同漩涡,渐渐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将她抱起来坐到他腿上。 曲南歌为了避免摔倒,撑住了他的肩。 她挣脱不开他,干脆放弃,手缓缓下移。 “摸到什么了?”傅琅轻舔她下颌,“乖女孩,别把它拿出来。” 曲南歌的手搁在他长裤边上,手边硬物是一把手枪。 他居然随身携带着手枪。 究竟是什么人? “你怕?”她嗓音沉静。 傅琅一手揽着她的腰,舌尖在后槽牙滑了一圈,轻笑,“激将法对我没用。” 曲南歌目光冷凉。 越是被她这种眼神看着,傅琅对她的兴趣就越浓,他看了她几秒,将长裤口袋里的手枪拿出来,递给她,“来,拿着。” 全速往前疾驰的轿车忽然晃动了一下。 傅琅下意识搂紧曲南歌避免她摔倒,墨眸朝司机看去,唇边噙着笑,眼底却寒凉入骨。 “不会开车就滚下去,嗯?” 司机稳住激动的情绪,视线看着前方,“对不起,少爷。”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少爷,不能把枪给她。” 别的女人还好说,这个女人看着就不是善茬,把枪给她,她真的会开。 傅琅往后靠了靠,苍白的脸上神情慵懒,抬眸扫向曲南歌。 第408章 开枪 无法形容他现在的眼神,危险狂热,像个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 曲南歌与他对视,不避不惧。 半晌,她平静的从他手里接过手枪。 不往后看,曲南歌也能感觉到那个司机毫不放松的紧盯着她。 “好好开车,我可不想被撞死。”她轻声道。 那个司机浑身一凛,这个女人…… 傅琅笑得更愉悦,像是发现了什么世间瑰宝,目光紧盯着她不舍得移开丝毫。 曲南歌坐在傅琅腿上,将手枪子弹上膛。 安静的空间,一丁点声音都被无限放大,傅琅看着她将枪口抵在了他脑袋上,拨动保险。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这位小姐,小心点,手枪会走火。” 而被枪口指着头的的男人却毫无所觉,甚至揽着她腰的手逐渐不规矩的往下,往她臀部移动。 “……” 真想一枪毙了他呢。 “让我下车。”她冷冷出声。 傅琅看着她,笑道,“还是开枪容易一点。” “你以为我不敢?” “觉得你不敢就不会给你。” 曲南歌呼吸沉窒,握着手枪的手轻微颤抖,过了好半晌,她将枪口从他脑袋上移开。 傅琅发出意料之中的低笑。 曲南歌紧紧咬住唇。 这辆车后面还跟着好几辆车,车上都是他的人,在这里毙了他,她也活不了。 不过…… 曲南歌看向傅琅。 这个变态还真不怕她一个受刺激崩了他…… 不想要命了吗。 傅琅下颌微抬,眯眸看着坐在他身上的女人。 “你在干什么?”他忽然无声轻笑。 曲南歌像是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将手枪的保险关上,揣进了自己兜里。 傅琅单手撑着头,骨节分明肤色略显苍白的手轻抚她的脸,“这好像是我的手枪。” “你又不怕死,给了我又能怎么样。”曲南歌皱眉从他身上下去。 傅琅却不让,扣住她的胳膊。 曲南歌看向他。 傅琅眼眸深邃,眼底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掉了那层吊儿郎当,声线低沉,“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嗯?” “必须要说?” “嗯。”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我想知道了。” 如果说一开始是兴之所至,现在……他真的想知道了。 一个男人想要了解自己,代表着什么,曲南歌很清楚。 她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沉静美丽的脸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楚面上情绪。 车子继续往前行驶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的司机出声,“少爷,快到了。” 傅琅朝窗外看了眼,淡淡嗯了一声。 曲南歌跟着朝外面看去,刚觉得风景熟悉,忽然听到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车子的玻璃嗡鸣,连地面都好似在震动。 紧急刹车,曲南歌的身体撞入了傅琅怀里。 男人抱住她,眯眼在她发丝上亲了一下,声线里含着调笑,“投怀送抱?” 曲南歌没搭理他,朝外看,“怎么回事?” “不就是爆炸,很稀奇?” 市中心爆炸,不稀奇? 看他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曲南歌心底莫名一凛,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 第409章 爆炸 车子缓缓停下。 曲南歌刚想出声,前方的司机继续道,“少爷,温小姐来了。” 随着这句话,车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曲南歌下意识看去。 四目相对,两人神情都是一变。 温暮语看着坐在傅琅腿上的曲南歌,首先反应过来,她眯起眼,笑了一声,朝傅琅道,“不是说对她没有兴趣,这就弄上手了?” 傅琅扬眉,“嗯?你在说什么?” 温暮语嗤笑,“她就是曲南歌,我说过要给你介绍那个女人。” 有什么东西,在傅琅眸底倏地弥散开来。 他的眼眸更为深沉莫测,握着曲南歌的手无声收紧了一些。 原来……如此。 曲南歌盯着温暮语,“你没死。” “让你们失望了,抱歉。” 温暮语站在外面,手搭在额上,因为做成了一件大事,她脸上是心满意足的微笑,扫了一眼曲南歌,又看向傅琅,挑眉,“既然你们在一起,我就不打扰了,我去后面那辆车。” 想不到傅琅找到了曲南歌……今天可真是好事成双。 曲南歌看着已经开始着火的地点,又看了眼神情轻松愉悦的温暮语,联想到傅琅意料之中的表情,她陡然意识到什么,一把甩开傅琅的手,迅速下车。 傅琅眯起眼,眼底闪现不悦。 要去坐后面那一辆车的温暮语被冲出来的曲南歌猛地拉住了手,她脚步微顿,眸色泛起凉意,“怎么?” “哪里爆炸了?” “你问我?” “说!”曲南歌声调一下子拔高,向来冷静的眼眸发红,指甲深深陷入了温暮语肌肤,眼睫轻颤,“你干了什么?” 温暮语盯着她紧张的表情,几秒后,低笑出声,如实的告诉她,“爆炸的是医院,容司景母亲住的医院,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一道惊雷劈过南歌脑海,她脸上一下子褪去了所有血色! 最近……溪儿每周都要抽几天去医院照顾容司景的母亲,今天在机场跟她通电话时,她听到了她按喇叭的声音。 温暮语跟容司景的母亲无仇无怨,又怎么会大费周章安排爆炸。 最大的可能是……最大的可能是…… 曲南歌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了温暮语脸上。 她拽着她的头发拉近她,声线颤抖,“溪儿在医院,嗯?” 温暮语被她扯痛,尖叫了一声,“傅琅!傅琅快把她拉开!” 傅琅已经下了车,单手插在裤兜里,身形修长,他静静看着眼眸猩红的曲南歌,眯了眯眸。 他没去管温暮语,淡淡开腔,“时溪当然在医院,你已经猜到了,何必问她。” 曲南歌身形陡然一僵,霍然扭头,死死盯视着傅琅。 温暮语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哪有那个本事在医院安排爆炸,唯一的可能只有这个神秘的男人。 傅琅的容颜在太阳光下更显俊美,他注视着她,眼眸深邃,半晌后,薄唇轻启,道,“是我没错,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就是时溪的那位好闺蜜。” 曲南歌松开温暮语,立刻掏出手枪指向了傅琅。 第410章 求你 “派人去救她。” 傅琅看着曲南歌,姿态悠闲,勾唇淡笑,“理由。” “我没跟你开玩笑。”曲南歌拨动保险,重复一遍,“傅琅,派人去救她。” 她的眼神跟在车上时截然不同,他几乎可以确信,此刻说一个不字,她就会一枪毙了他。 真是让人嫉妒,那个在她心里占了这么重分量的女人…… 傅琅没动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双眸幽暗。 在他的沉默中,曲南歌的眼神愈发冰冷。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片刻,傅琅抬了抬手。 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他的手下立刻听话离开。 温暮语陡然变色,尖叫,“傅琅!不可以!” 容色苍白的男人薄唇噙着一抹笑,望着南歌的眼神有着病态的占有欲,他轻笑,幽幽道,“她想做的事,没什么不可以。” 温暮语脸色煞白,虽然她早就知道傅琅是个残忍冷酷不拿约定当回事的男人,但她也没料到他会突然之间变脸帮曲南歌。 他们才认识多久? 虽然她有很大把握时溪已经死了,但万一呢…… 这件事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 温暮语几步上前,一把抓住傅琅的手,干净清秀的眉眼藏着哀求,“傅琅,算我求你,不要妨碍我,你说过要帮我的……” 傅琅低眸,饶有兴趣看着温暮语满布凄色的脸庞,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嗯?求?不是最讨厌求我?” 他的指尖冰凉,落在肌肤上,激起她浑身的颤栗。 温暮语哆嗦着手握住了他的,“傅琅,我只求你这一件事。之后你想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他轻笑,语气调笑,眼神让人捉摸不透,“真的怎么样都可以?” 两人旁若无人暧昧调笑,曲南歌静静扫了傅琅一眼,面无表情扣动扳机。 “砰——” 温暮语痛叫一声栽在地上,傅琅就站在她跟前,明明能扶住她,却连手都没伸,冷漠的看着她栽倒在地。 温暮语腿上被开出了一个血洞,正往外汩汩冒血。 傅琅薄唇含笑,幽深的视线望向曲南歌,“你把她打伤了。” “我看你色迷心窍打算答应她,帮你狠狠心。”曲南歌声线冰冷。 愉悦的低笑溢出男人唇畔,他看了眼痛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的温暮语,对一旁的司机淡淡道,“去让人给她处理一下。” “是,少爷。” 整方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傅琅盯着曲南歌,目光幽灼。 曲南歌握着枪,抬手。 就在这时,傅琅电光火石间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干净利落的将她的手枪卸了。 曲南歌被他重重抵在车身上,整个后背火辣辣的疼。 气息交叠,他轻笑,薄薄的热气喷洒在她肌肤上,“说了我喜欢乖巧的女人,总是这么凶,欠教训么?” 曲南歌的眉头拧在一起,“我朋友现在怎么样?” 盯着她开合的柔软唇瓣,傅琅笑得温良,“我怎么知道。”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对容司景老婆出手,你以为你出得了封城?” 第411章 意外坠毁 “对他老婆出手的明明是他前女友,怎么会是我?” “前女友?”曲南歌冷笑,“什么时候温暮语成了容司景的前女友,她也配?” 傅琅对他们不感兴趣,比起那些,他更喜欢她此刻变得格外生动的眉目。 曲南歌继续问,“之前故意吓溪儿,也是你在帮温暮语装神弄鬼?” 傅琅伸手把玩她的头发,“我答应帮她,至于她做了什么,我不关心。” 静静看了他足有十多秒,曲南歌闭了闭眼,道,“你最好祈祷溪儿不会出事,否则容司景不会放过你们。” 同样,她也不会。 ………… 十五分钟后。 曲南歌远远的看见傅琅的手下架着一副担架走来,担架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手下逐渐走近。 曲南歌看着担架上面容熟悉的女人,脸色一寸寸变得雪白,她身体微晃,慢慢走近,“溪儿……” 手下对傅琅禀报,“少爷,人我们抬出来了,不过她……伤势非常严重。” 救不救得活,难说。 其中一人走近傅琅,低声说道,“少爷,容司景接到消息快赶来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封城。” 傅琅朝曲南歌看了一眼,冷静自持的女人像是丢了魂,想碰又不敢碰。 他低眸看了眼手中在阳光底下散发着凛冽光芒的手枪,极淡的笑了一声,“那就走吧。” “少爷,容司景的老婆怎么办?丢给他吗?” 本来,他们也跟容司景没什么仇怨,只是因为少爷一向对女人很纵容,这才插手到这件事当中,一旦被容司景发现他们差点搞死他老婆,恐怕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不如现在将这女人扔回去,避免跟他们扯上关系。 “你以为现在把他老婆丢给他,他就不会查到我们头上了?” 手下一怔。 傅琅神态淡淡的,目光落在咬唇无声落泪的曲南歌身上,神态莫测,“一起带走。” 说完这句话,他迈开长腿走向曲南歌。 正在检查时溪伤情的曲南歌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还没回头,颈间忽然一痛,身体软软的倒了下来。 傅琅打横将女人抱起,注视着她脸上的泪痕,眯了眯眼,轻笑,“真是个小可怜。” ………… 黑色轿车低调驶离,一路上傅琅都抱着南歌,一瞬不瞬盯着她瞧。 不久后,他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接起,嗓音淡淡的,“说。” “少爷,按您的吩咐,我已经抹消了您在机场的踪迹,只不过现在出了点意外,需要您的指示。” “嗯?”傅琅看着曲南歌,“什么意外?” “您带走的那个女人原本要坐的那一班飞机刚起飞不久就发生了意外坠毁事故,飞机上的人无一生还。” 傅琅目光微凝,轻抚南歌的脸,“哦?” 这么说,他救了她一命…… “少爷,我们还发现有人在找您带走的这个女人,对方似乎不知道她没上飞机,在查名单。” 傅琅眼神幽深,停顿片刻,轻声笑道,“那你就想想办法,把她的名字加上去。” 第412章 她是他的 傅琅在曲南歌唇上落下一吻。 他慢悠悠道,“从此以后她在外人眼里就是个死人。” 她不需要亲人朋友,只看着他一个人就够了。 低眸与她额头相抵,眸光缱绻,她是他的。 手下应声,“是。” ………… 飞机坠毁五分钟前,公司内,凤聿锦签完文件上最后一个字,合起来递给助理,淡淡道,“把飞机票退了。” 助理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去英国的机票。 不是要去追前妻吗,怎么又不去了…… 他伸手接过文件,余光忽然瞟到电脑上的画面,顿时恍然。 也对,有这么一位穿着婚纱娇滴滴的新欢,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找什么前妻。 “明白了,总裁。” “出去吧。” 办公室的门关上,凤聿锦投入到下一轮的工作之中。 没多久,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凤聿锦扫了一眼,目光还停留在文件上,随手按了接听,声线低沉冷淡,“怎么?” 手机那端的手下声音微带慌乱,“总裁!出……出事了。” 凤聿锦一顿,抬起眼眸。 手下的声音断断续续,“太太……太太乘坐的去英国的飞机中途发生意外坠毁事故……太太她可能……” 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有很长时间,凤聿锦都没有出声。 直到手下战战兢兢提醒,他才像是陡然回神,握着钢笔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泛白,嗓音干涩沙哑得厉害,“确认了?” “我们在查名单。” 虽然两人离婚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总裁对太太的不同寻常,所以一听说这件事他们就返回去查了。 “知道了。”凤聿锦眼睫低垂,声音听不出情绪,唯独轻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他站直身体,双手撑着办公桌,额头青筋跳动着,眼前一阵阵发黑。 飞机意外坠毁? 凤聿锦喉咙发紧,用力扯开领带,眼底戾气缠绕,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眼前闪过那个女人倔强冷漠的模样,他闭了闭眼,像曲南歌那样的女人……别人再怎么样她也能一个人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死了。 他不相信。 不相信…… 套上大衣,满身冷冽的男人大步出了办公室,一向沉稳优雅的步伐在此刻却略显凌乱。 ………… 整个封城一天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随着医院无故爆炸的消息,全城开始戒严,飞机坠毁,出动了比以前多三倍的搜救人员,街道上无处不弥漫着紧张的空气。 黑色的轿车上,传来女人哭泣的声音,“本来时溪是有机会跑出去的,都怪我这条腿不争气,她为了救我才被困在火里,司景,是我害了她啊!” 云清紧紧攥着拳头,双鬓泛白,突然之间像是老了好几岁。 天已经渐渐黑了,从发生事故后就开始找时溪,然而找不到。 尸体都……找不到。 她身侧的容司景阖着眼眸,英俊的脸部线条绷得死紧,一语不发。 第413章 无助 他突然想起,今天她走之前他忙着工作,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轿车在时家庄园停下。 容司景睁开眼,下车,拉开另一侧的车门,俯身对云清道,“回家里休息,我去找她。” “司景,我陪你一起找。”云清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一向情绪不外露,可时溪离开那一年多,她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折磨的自己。 这次跟上次不一样,时溪有可能会……死,他会是怎样的痛苦难受。 容司景双眸沉黑如墨,嗓音干涩,“燃燃一个人在家里,把他交给佣人我不放心,妈,算我求你。” 云清心口巨震,几乎是第一次从儿子身上看到近乎于无助的情绪。 她眼睛忽然一阵泛酸,不敢再给他添麻烦,连忙道,“好,好……你去找,我去照顾燃燃。” 佣人出来搀扶云清,容司景看着她们走远,关上车门,闭上眼睛靠在上去,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满身的压抑孤寂笼罩着他的身躯,半晌,他掏出一盒烟,咬住,颤抖着手指将香烟点燃。 路灯开了,在黑暗中破开一小片明亮的天地,容司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苦涩的滋味在舌尖弥漫,凉意穿透肺腑,他呛了一口,伏着身子剧烈咳嗽起来。 挺拔宽阔的肩膀轻轻颤抖着,好半晌,他才止住,将烟头扔了,用皮鞋碾灭。 拿出一直在震动的手机接听,他嗓音极度粗粝沙哑,“有消息了?” “容少,我们查到一个可疑的女人,这次太太发生意外前夕,附近监控拍摄到了她曾出入过医院,只不过距离较远,她的脸拍摄得很模糊。” 容司景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开了车门,坐进去,拿出笔记本电脑,淡淡道,“把她的图像发过来。” “是。” 很快,电脑接收到一张图片。 容司景点开。 当看到屏幕里温暮语那张模糊的脸,他瞳仁微微缩紧了一瞬。 盯着那张照片好长时间,他才继续开口,嗓音清晰冷静,“凭她还没那个本事悄无声息安排这一系列事情,查她背后的人。” “容少,我们已经将各大港口封锁,只不过机场那边……凤聿锦不让我们插手。” 容司景眼眸冰冷,他抬起眼,“怎么?” “好像是曲小姐出了事,她乘坐的飞机意外坠毁,他正在派人搜寻。” 曲南歌? 飞机意外坠毁,如果被时溪知道…… 容司景敛眸,声音冷沉,“那就告诉他一声,这两天别让他放人出去。如果他不听,你们没必要客气。” “是,容少。”停顿了一下,手下继续道,“医院那边,已经确认了所有受伤人员和尸体的身份,直到现在,仍没有找到太太。” 容司景握着手机的手微紧,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嘱咐几句,将手机挂断。 侧头,他看着外面深浓的夜色,无意识喃喃,“溪儿,你一定没事的,对吗……” ………… 凌晨,曲南歌突然从梦中惊醒,入目是一片黑暗,她意识未清,看着黑漆漆的屋顶,有些恍惚。 第414章 好处 撑着身子想要坐起,刚一动,身边突然伸出一只手,直接扣住她的腰将她压在了他怀里。 男人略显慵懒的声线在她头顶响起,“醒了?” 曲南歌动作一顿,意识归拢,倒下前发生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闪现。 “溪儿……” 她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揪住男人胸前的衣服,“她在哪里?” 说着,她挣扎着从男人怀里出来就要往外跑。 脚还没沾地,就被傅琅从后面掐着腰拽回来,摁在了胸膛前,他轻吻她发丝,嗓音缱绻而暧昧,“你醒来第一个想到的是女人,嗯?” 曲南歌神经刺痛,溪儿受伤的模样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她又是担心又是生气,怒道,“放开我!你放开我!” 不等傅琅反应,她直接去咬他的手。 男人轻嘶了一声,继而便忍不住笑,“你属狗的?” 他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用长腿圈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一个无赖般的姿势,“继续咬,我就当情趣。” 曲南歌挣扎了一会儿没了力气,坐在床上轻轻喘息。 纷乱的思绪逐渐冷静了下来。 她闭了闭眼,忍耐着道,“开灯。” 傅琅抬眼,皱眉,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不闹了?” 她似乎不知道她发脾气时有多可爱。 “开灯。” 傅琅扬眉,伸手将床头灯打开。 床褥因为刚刚的扭打略显凌乱,南歌脸蛋白皙,神情清冷,黑而明亮的双眸平静看着傅琅,“溪儿呢?” 傅琅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灯光下一张脸更显邪肆,他勾唇笑道,“我告诉你,你给我什么好处?” 曲南歌面无表情看着他,没说话。 啧…… 真是一张写满性冷淡的脸。 他淡淡道,“我在让医生给她治疗,不过她伤的很重,不一定醒的过来。” 傅琅的话犹如一记闷雷狠狠砸在曲南歌头顶,她脸色不由微微泛白。 醒不过来…… 溪儿跟容司景才刚和好没多久,他们的孩子还不到一岁,为什么会这样…… 安静的房间,曲南歌蓦地抬起眼,“温暮语呢?” 傅琅淡笑,“你想干什么?” 曲南歌没回答,转而道,“把溪儿还给容司景。” 只有在容司景身边,她才能接受到最好的治疗。 傅琅觉得曲南歌此刻的模样很好笑,他也确实笑了出来,眸底含着轻嘲,“你在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曲南歌盯着他,没做声。 他支起一条腿,继续道,“既然看出我对你有意思,不想被我碰却想利用我对你的喜欢向我下命令,是你太天真还是觉得我很蠢?” 片刻后,曲南歌开口,“我没觉得你蠢。”弱是原罪,她只能自认倒霉。 傅琅挑眉,“嗯?” “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内,随便你做什么。” “你可以接受的范围?”傅琅来了兴趣,幽深的目光闪过暗芒,似笑非笑道,“什么是你可以接受的范围?” 不等南歌说话,他灼灼的视线滑到她柔软的唇瓣上,“亲你可以?” 静了好几秒,曲南歌平淡出声,“可以。” 第415章 看上我了 傅琅的眼眸暗了一层,唇间笑意更深。 女人的态度过于冷淡随意,仿佛在答应着别人的事。 “如果不是见识过你连腰都不让我摸一下的死板修女模样,这么主动,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 “……” 没理他的调戏,曲南歌冷声道,“我只有两个要求。一、把温暮语交给我处理,二、把溪儿还给容司景。” “你这么为你的好闺蜜牺牲,值得?”在他看来,这个女人连她自己都不怎么在乎。 往好听了说是冷心冷情理智自持,说的难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生物,竟然也会为了所谓的好闺蜜不顾自己。 有意思…… “没什么值不值。”南歌移开眼,冷淡道,“溪儿是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 所有人都怀疑她时,只有她义无反顾站在她身边。 她只不过是回应她的好,仅此而已。 深秋的夜,外面风声隐隐,傅琅看着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的孤独落寞的女人,心口处微微一动,生出一股让他感到陌生的异样情绪。 他眼底的黑更深浓,嗓音哑了几分,“温暮语可以交给你,但是时溪不能还给容司景。” 曲南歌顿时皱起了眉。 傅琅看着她,继续道,“不过我可以答应你让她接受治疗,你随时可以见到她。” “为什么?”曲南歌不明白,溪儿伤成那样,医疗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虽然依他的财力可能不在乎,但溪儿对他来说是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根本没必要出留在身边。 他也不像会顾忌容司景。 他语调懒散,“时溪对我是没什么用,但有她在,你就不会总想着拿枪指着我。” 曲南歌脸色微微一变。 傅琅朝她伸出手,“过来。” 片刻后,曲南歌还是伸出手,握上了他的。 这个男人看上去随性妄为,但也只是看上去。 说不定他才是最危险的男人。 握住她纤细的手指,傅琅微微用力,曲南歌身体往前一倾,不受控倒在了他怀里。 傅琅薄热的气息拂在她脸上,他眼神深邃,声音因动情铺展出沙哑的性感,“继续刚刚的话题……亲你可以,睡你呢?” 曲南歌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完全是出于女人本能的退缩,“不行……” “为什么?”傅琅离她越来越近,几乎与她薄唇相贴,喉结滚动着,“我想上你。” 粗俗而又直白的话语狠狠刺激着曲南歌的神经,她蓦地咬紧了唇,受不了的道,“傅琅,你给我放尊重一点!” 这个变态。 傅琅轻笑,眉眼如画般精致,“想上你就是不尊重,不想上你反倒是尊重?难道不觉得身为女人的魅力受到侮辱?南歌,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脑子有问题的明明是他! 曲南歌呼吸急促了几分,忍无可忍,“作为男人你要不要这么急色?一见到女人就想着这件事只会显得你很下流。” 他眸光落在她的唇上,眼底带着某种蠢蠢欲动得让人心悸的侵略感,理所当然的笑,“是个男人都下流,纯情小男生都是装出来的。” 第416章 冷淡小猫咪 曲南歌试图从他怀里钻出来,冷冷道,“你自己不要脸还要拖所有男人下水。” 他轻啧了一声,没放开她,而是又收紧了她的腰,“我说了你又不信。那不说了……”他喉间发紧,低头直接含住了她的唇,“亲一会儿……” 曲南歌倏地攥紧了手心,想推开他,但手伸到一半就止住了。 有什么用。 今天过去,还会有明天。 只要溪儿还在他手里,她就别想离开。 ………… 第二天南歌才知道,在她晕倒的时候,她已经被带上了船,昨晚脑子里塞满了事情,竟然也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曲南歌第一次有种无依无靠的孤寂感。 容司景再怎么有本事,在他赶到之前傅琅就已经安排离开,等他开始封锁布置,封城早就没傅琅的人了。 她只盼容司景能尽快查清傅琅的身份找过来。 “在想什么?” 不远处,傅琅容色惊艳,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走来。 曲南歌偏头望着他,眸光微敛。 只是这个尽快……只怕会漫长得让人绝望。 她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没什么。”曲南歌收回视线,垂眸一下一下挽起自己的袖子,淡淡道,“温暮语呢。” 看着她露出来的一小截白皙手腕,傅琅笑了笑,“你看不惯她,用得着自己动手?” 曲南歌勾了勾唇,没抬眼,“你这话说得可真奇怪,正是因为看不惯她才要自己动手,让别人代劳,我这口气怎么出?” 真是…… 傅琅眼眸深深,含着轻薄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莫测,“这么恶毒,你跟谁学的?” 曲南歌微笑着对上男人的眼,极其冷静,慢条斯理,“傅琅,如果不是你,我们所有人都不必这么悲惨,你该反思自己下贱而不是说我恶毒。” 这话就有点尖锐了,可是傅琅也不生气,手搭在她肩上,微俯身,轻笑着盯着她的眼,“我也没嫌弃你,生什么气?没我你乘坐的飞机失事早死了,谁骂过你恶毒,让你受这么大的刺激?” 曲南歌闻言脊背微僵,然而不过瞬间她就恢复如常,甩开傅琅的手,径直朝前走去。 傅琅轻笑一声,手滑落进长裤口袋,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慢悠悠开腔,“你是真不怕我弄死你。” 也是奇了怪了,平常女人跟他在一起吓个半死,就她,凶得要命。 曲南歌理都没有理身后的男人。 看着女人纤细曼妙的背影,傅琅危险的眯起眼,唉……真是个冷淡又傲娇的小猫咪。 他喜欢。 ………… 曲南歌来到温暮语所在的房间,她回头看向双手插兜满脸悠闲的傅琅,“你真不介意我对她动手?” 傅琅不会无缘无故帮温暮语,两个人之前应该有点暧昧关系。 也算是处理他的女人,他一点都不介意? 傅琅睨着她,“我介意你会吃醋么?” 收回视线,曲南歌直接对守在房门前的手下道,“把门打开。” 手下立刻看向傅琅。 看着无视他无视得彻底的女人,傅琅无声勾了勾唇。 第417章 亲不亲? 他不出声,他的手下自然不敢开门。 房门前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曲南歌皱眉,不得不看向傅琅,“都答应我了,你现在要反悔?” 男人语气淡淡的,“我只是看不惯你无视我的态度。” “你不是要让我喜欢上你?”曲南歌神情冷淡,已经不耐,“你继续这么啰嗦下去是个女人都看不上你。” 傅琅的手下震惊的看着曲南歌,根本不敢朝傅琅那边看,满脸惊恐的低下了头。 这女人……是疯了吧。 傅琅轻笑,整个人浑身上下写满了愉悦,特别特别的好脾气,“我不需要别的女人看上我。就像你看不上我,现在也是我的。” 他弯腰,阖上了眸,“亲我一下,给你开门。” “……”门前的手下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恐。 少爷这是在跟女人……调情? 听对话他好像还是被嫌弃的一方,竟然也不介意,厚着脸皮让人家亲他。 真的是…… 曲南歌无声看了男人几秒。 他一张脸肤色略苍白,唇形漂亮,闭着眼时眼睫毛垂下来,在眼下落下一小片阴影。 单看他的脸,让人生不出丝毫恶感。 “你到底亲不亲?我腰都酸了。”他掀起半边眼帘笑着瞧她。 下一秒,曲南歌直接一拽他打得松松垮垮的领带,将唇凑了过去。 女人的动作果决利落,傅琅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拉,眼眸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 曲南歌在他唇上敷衍的亲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留在唇上,久久消散不去。 傅琅从短暂的愣怔中回神,下意识抿了下唇,紧盯着曲南歌不放。 眼眸里汹涌滚动着什么。 曲南歌根本没注意,也不在乎他什么眼神,松手皱眉,“行了吗?” 傅琅看了她几秒后支起身子,看着她,“行……” 他对手下淡淡道,“开门。” “是,少爷。” 门一开,曲南歌率先走了进去。 傅琅却在门口立了一会儿,抽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薄唇。 半晌,他轻哼一声,懒懒的想,这小妖精,还挺会勾引人的…… 曲南歌并不知道傅琅在门外花痴她什么,看着坐在床上,腿上包扎着厚厚纱布,脸色憔悴的温暮语,眼底沁出如雪般的冷意。 她已经去看过溪儿,她明朗热情的溪儿浑身插满了管子,医生说她醒来的可能性很小,就算能醒来,也不能保证有没有后遗症,她腿上一大片烧伤也需要再做植皮手术。 她那么爱漂亮又娇气。 温暮语……她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伤她。 对上曲南歌阴冷的眼神,温暮语眼里闪过什么。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女人性格温和冷淡,她还从没见过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以前跟你没什么仇吧。”她冷冷看着曲南歌,开口,“这是我跟时溪的事,你非要插进来?” 曲南歌闭了闭眼,冷笑,话语尖锐又冰冷,“只有你这种活在下水道里的蠢贱东西才会认为伤了她跟我没关系。” 温暮语呼吸一窒,怒道,“你已经打伤我的腿了,曲南歌……你不要太过分!” 第418章 下场 曲南歌没有再理她,转过脸,在房间里寻找着什么。 她的目光在放着水果刀的茶几上定格,脸色冷漠,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察觉出她的意图,温暮语一下子站了起来,扯痛腿上的伤口,她轻嘶了一声,本能的往后退,“你想干什么?” 曲南歌没说话,握着水果刀直接走了过来。 “傅琅!”温暮语尖叫,扶着一旁的桌子一瘸一拐朝刚进门的男人跑去,她紧紧抓着傅琅的衣服,抬起脸,目光哀求,“帮帮我……傅琅,你不能任由曲南歌伤害我。” 温暮语脸色有些白,以前她住在时溪家里时,经常和曲南歌见面,比起时溪表露在外的娇蛮任性,她更摸不透这个曲南歌。 傅琅看着她抓着自己衣服的手,神情散漫,但他也没甩开她,淡淡道,“都是女人,你怕她什么?” 怕她什么……温暮语也说不清。对上此刻曲南歌的眼神,她心头莫名生出一股恐惧感。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傅琅,带我出去。” 傅琅看着她笑,没说话。 温暮语的一颗心在他的笑意里,逐渐冷却了下来。 男人似乎觉得这样站着有点累,懒散的靠在了门框边,他看着她,目光淡淡。 他倒也不是冷酷,只是不在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透出的漠不关心。 就好像她是路边的阿猫阿狗,了解她的处境,明白她的恐慌,但就是……懒得管。 曲南歌已经从后面走上来,一把薅住她的头发,扥着她往后拖。 极度粗暴的动作,跟她平常给人温静的感觉截然相反,她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没有丝毫变化,将温暮语摔在地上,直接将水果刀刺进了温暮语的大腿。 干净利落,没有一丁点犹豫。 女人的尖叫声刺人耳膜。 傅琅将落在曲南歌身上的深沉眸光收回,转身走了出去。 他的手下见他出来,看了一眼屋中血腥的场景,忙移开视线道,“少爷,这……” 傅琅抬了抬手,止住了手下到口的话。 他嗓音淡漠,“死了就丢进海里,没死的话……她让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曲南歌。 手下应声。 他们知道少爷的性子的,宠起一个女人来听之任之,没意思了随手丢掉,也毫不怜惜。只不过他们原以为温暮语能让少爷喜欢得久一点,毕竟她也是他亲口说出有点意思的女人。 没想到…… 这才几个月。 下一个就是这位曲南歌了吧。 啧啧,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 满屋的血腥味,温暮语瘫倒在地,喉咙嘶哑,“曲南歌,你以为傅琅是真的喜欢你么……”她的指甲深深陷入因染血变得濡湿的地毯,声音断断续续,“他今天能容许你这么对我,明天……明天就能任由其他女人这么折磨你……” 曲南歌丢了早已卷了刃的水果刀,随手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面无表情擦着手指。 温暮语仍旧在喃喃,“你跟时溪……你们两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第419章 爱我 手指黏腻,曲南歌擦不干净,将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篓,她扫了眼奄奄一息的温暮语,眸光轻蔑,“也只有你这种蠢货才会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 她对上温暮语阴狠看来的眼神,淡淡的勾了勾唇,“退一万步说,即便有那一天,躺在这里的人也不会是我。” 温暮语浑身都在颤抖,“曲南歌!” 女人低眸轻笑了下,走向她,抬腿踩在女人脸上,鞋尖轻碾,她黑眸灼灼,眼角眉梢是她藏在骨子里的天生傲慢,“而且……你拿自己跟我比?傅琅能任由我弄死你,你又怎么知道最后他不会爱我爱的要死要活?” 温暮语面孔扭曲,“你做梦……曲南歌你做梦……” “我是不是在做梦现在不清楚,但你以后肯定没梦可做了。” 她收回腿,转身朝外走去。 傅琅的手下听到了她的话,此时她走来,浑身一凛,下意识站得恭敬了些。 曲南歌看了眼身上的血迹,秀眉微蹙,淡淡道,“割了喉咙扔进海里去。” 手下一愣。 割喉咙…… 就温暮语现在这副模样,立马给她找医生都不一定救得活。 直接扔进海里去不就行了吗。 像是看出了手下的诧异,曲南歌抬起脸,白皙的脸上绽出微笑,看起来极其纯洁温良,“你不知道补刀对一个人有多重要么?我可不想她以后又被什么变态救起再反杀我。” “……” 手下咽了口唾沫,她口中的变态……明显指的是少爷吧。 这女人,嘴巴真厉害,处处都在拐着弯骂少爷。 迎着这些手下的眼神,曲南歌冷冷开腔,“有问题?” 几个大男人硬是被她的语气吓得打了个哆嗦,不知道为什么,她某些地方像极了少爷,他们下意识大声道,“没有!” 曲南歌移开视线走了出去。 ………… 亲眼看着温暮语被丢下海,曲南歌在轮船上站了十五分钟,确保她死透了,才转过身,背靠在了栏杆上。 海风的冷凉,曲南歌的头发被吹得凌乱,她想,她总算是给溪儿报了仇。 原本该将温暮语交给容司景的,可一方面她不知道容司景什么时候能找来,另一方面温暮语又是个不死心的疯女人,留下她只会夜长梦多,不如尽早解决。 又在原地吹了二十分钟的风,曲南歌才回到房间。 傅琅长腿翘在茶几上,抱着平板,不知道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勾了勾薄唇。 曲南歌蹙起眉,在原地停顿了一秒,随即走向装满了女装的衣柜。 衣柜里放着的都是些崭新的名牌,价值不菲,也不知道傅琅到底什么身份…… 随手挑了两件,曲南歌朝外走,准备去另一个房间洗澡。 满身的血腥味,她不舒服。 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男人低懒微凉的嗓音,“站住。” 曲南歌转头看过去。 傅琅眼皮也没抬,目光还落在屏幕上,淡淡道,“在这洗。” 曲南歌拿着衣服,望向男人。 她眼眸沉静,约莫十多秒后,才开口, 第420章 占便宜 “在哪洗不重要,但是傅琅,你如果敢进来,我跟你的所有约定都将作废。” 傅琅这才将黑眸从平板的屏幕上移开,看了她一会儿,道,“谁说我要进去看你?” 女人脸上也没有猜错的羞窘,神情冷淡,“不是最好。” “胸又不大。” 走到浴室门口时,他听到男人悠懒轻淡的嗓音。 曲南歌脚步一顿,半晌后,她侧过头,“先掂量掂量自己下面合没合格,才有资格评价女人。” 傅琅将平板一扔,站直身子,他双手抄兜,目光下滑,笑得下流又轻挑,“我合格了,不信你过来掂掂?” 曲南歌用力一撑门把手,将门打开,冷冷看着男人,第一次被刺激得爆了粗口,“你可真他妈不要脸。” 说完她走进去砰地一声甩上了浴室的门。 玻璃门被她摔得震天响。 傅琅啧了一声,可惜的往自个儿下面瞄,挑眉,“让你白占老子便宜都不占。” 他超合格的~~ ………… 曲南歌洗澡的工夫,傅琅的手下来给他禀报关于温暮语的处置。 听着手下一字不落的讲述,傅琅靠在沙发上,唇边叼了根烟,他拿打火机凑到唇边,点燃。 神色漫不经心。 直到他听到曲南歌那句“傅琅能任由我弄死你,你又怎么知道最后他不会爱我爱的要死要活”时,动作一顿,抬起眼,向来漠然的眼眸里掠过什么。 继而他垂下眸,一下一下打着打火机,轻笑,声线性感,“她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少爷。” 傅琅盯着燃烧的火苗,“你们也这么认为?” 那些手下陡然被问了这么一句,怔了怔。 实话说,曲南歌这个女人是有点特殊,而且身上某些特征跟少爷很相似,少爷被她吸引也不奇怪。 但要说爱得要死要活……她是太不了解少爷了才会这么说。 “我还没怎么宠她,怎么就被惯坏了。”傅琅啪的一声将打火机盖子合上,随手扔到桌面,懒懒道,“这我可不怎么喜欢……” 手下们不敢搭腔,只是道,“少爷,中午的舞会您要出席吗?好几位小姐都想来见您。” 这条游轮堪称巨大,各国客人都有,只不过后半部分都被他们包了,轻易不许人进入,也是因此,曲南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人注意。 傅琅吞云吐雾,一张脸隐隐含笑,“去,怎么不去。” 谁不知道他向来会玩儿敢玩儿。 “那我就去通知那几位小姐。”手下应声。 在手下退下打算离开时,叼着烟的傅琅在他们背后慢悠悠出声,“记得多找几个胸大的。” “……” 少爷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不是一向喜欢冷清素淡的类型么,就比如温暮语跟曲南歌,他觉得看着高高在上的冷美人在他跟前哭着求他比较刺激…… 没敢多问,手下应声后就离开了。 ………… 曲南歌洗完澡出来,房间里已经不见傅琅的身影。 她不在意,吹干头发以后直接去看时溪。一直到中午,他手下来请她,“曲小姐,少爷让您过去一趟。” 第421章 让她吃! 没有第一时间应声,又问了负责溪儿的医生几句问题,她才转过脸,看了那两个手下一眼,淡声道,“走吧。” “曲小姐,少爷让你穿漂亮点。”手下在路上道。 曲南歌眉目无波,眼也没抬一下,“我这样就够漂亮的。” “……”总觉得这个曲小姐冷淡中透着谜之可爱,这种一本正经的自信,她真不是在故意搞笑吗。 “呃……就算不换衣服,少爷说让你必须戴上面具。” “为什么?”曲南歌蹙眉。 他是怕容司景得到消息么…… 手下没有多说,将手下拿着的狐狸面具递过去。 面具只能遮住上半张脸,不过做工很精致。 曲南歌捏着面具,淡淡道,“既然让我戴着面具,我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好像是哦…… 她继续轻蔑嗤笑,“要不说傅琅脑子有问题,整个人只有下半身在思考。” 手下们齐齐扭头,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曲南歌最后还是将面具戴上,跟着手下来到了宴会厅。 游轮富丽堂皇的装修风格耀人眼目,偌大的吊灯下,一双双男女正随着音乐起舞,远远的,南歌看到傅琅坐在沙发上,身边美女环伺。 她走过去,正巧听到身姿妩媚的女人搂着傅琅的胳膊娇笑,“……那嘴对嘴喝好不好?” 还没听到傅琅的回答,南歌身后的手下就开口了,“少爷,曲小姐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们连同她们献媚讨好的男人齐齐朝她看来。 曲南歌感觉到自己正被她们上下打量着。 她看向男人,“你找我?” 傅琅瞟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没搭理她,继续跟身边那位美女调笑,嗓音轻挑又散漫,“嘴对嘴?哪张嘴?” 女人轻声尖叫了一声,脸一下子红了,伸手打他,“你讨厌!” 曲南歌身后的手下面面相觑,这是放着曲南歌不管了? 他们看着眼前身形纤瘦的女人,眼中闪过怜悯。 曲南歌倒没多大反应,对经过的侍者轻声道,“麻烦帮我拿点吃的过来。” 她午饭都还没吃,实在有点饿了。 说完她拿过侍者盘子里的水杯,坐到了沙发空着的地方,一口一口喝着。 傅琅往沙发后靠了靠,眉眼间铺出冷笑,他毫不怀疑,给这女人一本书她当场能把这里当成图书馆。 曲南歌没发现傅琅如狼似虎的眼神,食物端过来以后就慢条斯理开吃。 她吃相文文静静,极有修养,看起来赏心悦目。 傅琅脸部线条慢慢绷紧,随着一分一秒流逝,发现她一眼也不往他这里看,心头突然蹿升出一股无名火,抬腿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桌子。 吃,让她吃! 随着女人们的惊叫声,曲南歌的盘子也被翻倒的桌子带了出去,食物滚落一地。 满地碎渣。 曲南歌轻轻叹了口气,好饿。 音乐声因为傅琅的发火停住,跳舞的人们也不约而同朝这里看来。 几个侍者连忙过来,“傅少,没伤着您吧?” 傅琅没理会,幽深灼热的眼神盯着曲南歌,薄唇开启,“过来。” 第422章 嫌弃 曲南歌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抬腿走了过去。 傅琅猛地拽住她,将她整个人扯进了怀里。 她不挣扎也不反抗。 傅琅眼神愈发幽深,怀里的女人身体柔软味道馨香,他喉咙一紧,低头就亲了下来。 而就在即将吻上的时候,曲南歌偏头避开了他。 傅琅皱眉,眼底闪现不悦,本就烦躁的心情更是蒙上了一层阴霾,声音有些凉,“怎么?” 隔着半张面具,看不太清女人脸上的表情,只听她淡淡道,“你确定要亲给这么多人看?” 傅琅侧过头,就见舞厅里一众人都停下了动作,正看着他们。 他眉头微蹙,手往下一滑,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握在手心,拉着她径直走了出去。 曲南歌始终表现得很平静,傅琅一直拉着她来到他的房间,门刚一关上就迫不及待再次亲过来。 然而这次还是没有亲到。 傅琅低眸,扫着曲南歌覆盖在唇上的手,勾了勾唇,眼底浮上嘲讽,“可以亲是你说的,想反悔?” 曲南歌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扔到一边,她一张脸蛋温静小巧,对上傅琅冷淡的眼神,也不着急,身子往后靠,一个悠闲自在的姿势倚在墙上,“傅琅。” “嗯?”男人脸上的表情深沉莫测。 曲南歌笑了一声,温静的眉眼平白多处几分勾人的意味,“你……去刷牙吧。” 傅琅还没从她这一笑中回过神,陡然听到这句话,目光微闪,声音陡然低了八度,“怎么。” “刚刚你身边不是围着不少女人吗?”曲南歌慢条斯理开口,伸手扫了扫他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轻轻道,“唾液交叉感染不太好吧……” 她说话慢条斯理,可这话听到傅琅的耳朵里,几乎是一瞬间激起了他所有的怒火。 男人握住她的手,一瞬间收紧了力道,曲南歌顿时疼得拧眉,她一抬眼就对上了傅琅冰冷的眼神,他几乎是低吼出声,“你说谁有病!” “我只是……唔……” 她话还没落,傅琅就直接咬了过来,像是故意一般,手滑落到她下颌,迫使她张开嘴,舌尖探进去,勾着她纠缠。 曲南歌脊背明显僵了僵,而她这个反应彻底激怒了傅琅,他吻得又狠又重,她在后面已经尝到了血腥味,眉间不由压出褶皱,不满。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琅亲够了,放开她,指腹压在她唇间,轻轻摩挲着,声线低沉喑哑,“再让我听见你一个嫌弃的字眼,曲南歌,我……” 傅琅还没说完,曲南歌突然推开他,直接冲进了洗手间。 他还没回神,就听见洗手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在原地生生愣了几秒,等反应过来,傅琅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一路踹翻所有遮挡物,傅琅怒气冲冲进了洗手间,他的太阳穴突突跳着,看着跪在地上大吐特吐的女人,无法克制的厉吼,“曲南歌!!” 她竟敢嫌弃他到这个地步,好!真好! 曲南歌像是没听见男人的怒吼,等稍微舒服了一点,才撑着身子起身。 第423章 奇异的感情 她仿佛没看到一旁快要气炸的男人,来到盥洗台前,拧开水龙头,头就这么凑过去,含了一口水,漱了漱,吐掉。 顺手又鞠了一捧水扑在脸上,洗了洗脸。 洗手间的空气过于安静,水珠顺着曲南歌的眼睫滑落,她一张脸在白炽灯下没有血色,对上镜子里身后男人的眼睛,无声无息看着他。 傅琅盯着她,女人的脸色因为憔悴看起来略显苍白,唇色清浅,眼圈微微发红,就这么静静看过来。 一瞬间,傅琅心口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酥麻感顺着心尖一直延伸到他四肢百骸,无法形容的感受席卷全身。 曲南歌已经收回了视线,转过身,淡淡解释,“抱歉,我也没办法控制身体本能的反应。” 嫌弃他,还说是本能。 傅琅身侧的手紧了又紧,明明有一肚子火,可对上她清清淡淡的一张脸,却觉得怎么也发不出来。 要憋死他了! 曲南歌拿过毛巾擦了擦脸,听不见身后男人的动静,也懒得去管。 然而刚把毛巾发下,就见他走了过来,越过她伸手取来牙刷,挤上牙膏。 阴寒着一张脸将牙刷塞进了嘴里。 曲南歌一呆。 男人动作恶狠狠的,刷得很用力,见她看过来,瞪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 几分钟后,傅琅刷完牙,冲掉嘴里的泡沫,将牙刷直接往洗手池一扔,居高临下看着她,“行了?” 曲南歌还没反应过来他在搞什么鬼。 “能亲了?” “……” 傅琅直接将她拉过来,他盯着曲南歌略有些呆滞的脸庞,烦躁的扯开领口。 他胸口奇怪的跳的很快。 他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要爆炸了! “这次再给我吐你试试!”他警告。 说完不等曲南歌反应,又吻了下来。 不过这次比刚刚吻得轻柔许多。 曲南歌几十秒后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拧起了眉,都这样了他还要亲……不愧是个变态。 ………… 封城。 曲南筱从车上下来,直接进入了凤聿锦的别墅。 她一身淑女的打扮,面容姣好,眉眼灵动,很难让人讨厌。 佣人看到她,面色有些复杂。 姐夫和妹妹搞到了一起,好说不好听。 再说了,曲南歌性格温婉,先入为主,她们也无法对曲南筱很热情。 曲南筱似乎并不介意,眨了眨眼,微笑道,“聿锦呢?” 女人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脸,佣人不好给她脸色,走过来道,“凤先生在楼上书房跟人谈事。” “哦。”曲南筱点了点头,嗓音清朗好听,“我去看看他。” 刚走了两步,她想起来,将手里提的点心递给了佣人们,“这是我在路上顺便买的,我吃过两次,觉得味道不错,你们也来尝尝吧。” 佣人们一愣,互相对视一眼,讶异的摆了摆手,有些无措,“不……不用了,曲小姐,你留着吃吧。” “不贵的,我想吃回去路上再买。拿着吧。”不等拒绝,她就笑着将东西塞进了她们手里。 曲南筱踩着楼梯,一路来到书房门口。 第424章 找不到也要找 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出对话声,她的手不由一顿。 “飞机失事的地方是大海,到现在搜查队只找到一些零星的飞机残骸,总裁……您非要找到曲小姐的尸体,恐怕不行……” 曲南筱怔了怔,目光微凝。 半晌后,她才听到男人低哑沉冷的声线,“找不到也要找。”他嗓音中充斥着强势与坚决,“不管怎么样,我要见到她的尸体。” 否则……他不信她就这么死了。 男人应了声是,继续跟他说接下来的公司工作,曲南筱在原地静默了很长时间,等里面的人差不多快报告完了,才敲了敲门。 不久,房间里传出凤聿锦略显疲惫的清冷嗓音,“进。” 曲南筱推门,唇角含笑,走了进来。 “总裁,时间不早,我们就先走了。” 凤聿锦冷淡的嗯了一声,眉眼无波,等书房的门关上,他扫了曲南筱一眼,“有事?” “我来看看你。” 凤聿锦的眉头始终蹙着,将视线从她脸上收回,看向面前堆积着的文件。 刚看了没两行,眼前就覆盖上女人纤白的手指。 他面无表情抬起眼。 曲南筱歪了歪头,笑容温柔,“你该休息了,不然身体会垮掉的。” 虽然是同一个父亲,可曲南歌和曲南筱长得却并不像,很难从一个人身上找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只不过她温婉含笑的模样,倒让凤聿锦有一瞬的恍惚。 曲南筱在他愣神的工夫,绕到了他身后,带着温度的手指覆盖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揉按着。 凤聿锦慢慢回神。 随后他伸手将曲南筱的手拿下来,淡淡道,“我不累。” 他依旧是那副疏离有礼的贵公子模样,可分明有哪里不一样了。 曲南筱说不上来。 但他此刻明显就是在拒绝她。 “怎么了?”曲南筱视线落在他宽阔的肩背上,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凤聿锦没出声,他翻了一页文件,眼眸疏淡,半晌后才道,“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 “聿锦,我们快订婚了。” 凤聿锦动作一顿,“我知道。” “这几天你都在忙。” 他没说话,眉头却微敛。 气息不稳,曲南筱终究没控制住,声音低了下来,“你跟她已经离婚了,你一定要让她妨碍我们吗?” 书房里一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凤聿锦将文件合上,他转过身,看了曲南筱几秒,随后轻笑一声,“因为我不陪你,生气了?” 他虽然在笑,可眼底却一丝笑意都没有。 通常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曲南筱却没有识趣的闭上嘴,以前凤聿锦不管她说什么都会放纵着,所以她认为这一次也不例外。 “起码,不该在这个时候让她影响我们。” 凤聿锦往椅子后靠了靠,他一张脸十分标志,眉眼修长,眼尾略略上挑,不笑时显得有些凉薄,“南筱,她是你姐姐。她乘坐的飞机失事了,怎么不见你担心?” 曲南筱蓦地掐紧了手心,“你也知道我们关系不好,我又何必在你面前故作姿态。” 第425章 我一直不明白 凤聿锦唇边笑意加深,“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慢条斯理抬眼,“那你知不知道她除了是你姐姐,还是我的前妻?” 曲南筱站在他面前,只觉对上他的眼神,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掉,有什么刺激着她的神经,声音冷了下来,“你也说是前妻了,那代表你们已经没关系了。” 凤聿锦矜冷的眉目落下层层阴霾,他薄唇含着笑,“是么,可在我这里,她永远不是没关系。” 呼吸骤然一窒,曲南筱几乎不敢置信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瞬间,眼泪就从她眼里滑落下来。 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落下,她嗓音微哑,“凤聿锦,我们就要订婚了,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男人看了她几秒,轻叹一声站起来,他伸出手指,落在女人细腻白皙的脸上。 给她将眼泪擦去。 “你怎么这么爱哭呢?”他极轻的笑,单薄的几乎听不出来,“为什么你姐姐从来不哭。” 明明知道哭起来男人就会心软,可那个女人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副淡然无所谓的模样,她像是要像所有人证明,什么事都伤不了她。 她没有服过一次软,就算在他跟前短暂低头,也是因为跟失去所比,过后得到的会更多,所以她才会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她永远是那么精于计算。 就这一点来说,因为他从小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打从一开始看到她,他就本能的排斥。 谁会喜欢跟自己极其相似的阴暗面。 “真是从小被宠出来的小姑娘。”凤聿锦收回手,眼眸含着清薄的凉意看着曲南筱,“回去吧,嗯?” 曲南筱一怔。 她泪眼朦胧抬起脸,对上凤聿锦的眼神,第一次觉得陌生。 她下意识问,“你什么意思……” 他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凤聿锦轻笑,“有时候你真该学学你姐姐,她就从来不会问为什么。” “我跟她不一样!”曲南筱神经被他这句话刺激得骤然紧绷,“你不要总拿她来跟我比。” 凤聿锦靠在桌边,黑眸深深,神情凉薄,“那你嫁给我,就永远免不了跟她比。” 曲南筱发现,凤聿锦如果不纵着她,她永远说不过他。 有什么情绪在心底破开,她看着他,喃喃,“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容司景太冷,优雅贵气的凤聿锦几乎是封城所有女孩子心里的完美情人,她一直不明白,一无所长的她为什么会得到他的好感。 凤聿锦对她的喜爱一直是不掩饰的,他看到她会笑,他说跟她在一起很轻松,会给她很多钱,给她买所有能让她开心的东西。 他大方又多情,在他的温柔攻势下,没有女人能抵挡得了。 她知道曲南歌喜欢凤聿锦。 曲南歌……她是个完美的女人。 冷静聪明,凡是比赛,从来就没有输过,所有教过她的老师在知道她是她的妹妹后,无不怀抱期待,可往往她最终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第426章 你其实根本不爱我 她看到过无数次失望的眼神,直白露骨,他们就差没问一句你怎么会是那个完美的曲南歌的妹妹。 她不甘心,偷偷努力,可是明明学的同一样东西,曲南歌一遍就会,她却要花十倍的时间去练习。 年级里很多男同学偷偷打听她的名字,她知道自己长得也不差,可是跟曲南歌站在一起,她永远只能淹没于她的光环之下。 她唯一骄傲的是曲南歌崇拜的爸爸喜欢的是她,她深爱的男人……看中的也是她。 她保护着他们这份喜爱,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过着日子,可妈妈却设计他们两个人上了床,当知道这件事时,她几乎疯了。 但妈妈说她这么做是要让凤聿锦更加厌恶曲南歌,他们不会走得长久,她要彻底毁了曲南歌。 她无法理解,一气之下离开了封城,谁也不联系。 她听说凤聿锦以为她出事,一直在找她,她忍耐了两年,在听说他们回到封城后,忍不住偷偷跟他见了面。 他果然是开心的,那几天他们一直在一起,她问他不需要陪曲南歌么,他凉凉的说曲南歌不需要他陪。 这几年,他们一直没间断联系,曲南歌大概是知道她的存在的,却也从不说什么。 她似乎得到了所有东西,似乎将曲南歌彻底踩在了脚底下,但是……凤聿锦不碰她。 是的,她从来没有碰过她。 这么多年,他给了她最好的物质,却连一根指头都不动她。一开始,她以为他是太珍惜,可是她有一次无意中撞见他亲曲南歌,他把她抵在墙边,肆无忌惮亲她,她从没见过凤聿锦那种眼神,夹杂着欲望和暧昧。 他就是在看……他的女人。 她落荒而逃,当天夜里凤聿锦再来时,她放下所有矜持想要把自己交给他,可是他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她的故意引诱,在他的漠视下像个笑话。 之后她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凤聿锦也没有提,还是照常会来。 一切似乎相安无事,直到现在。 但此刻她看着眼前神情凉薄的男人,心里某个不愿意承认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她嗓音沙哑到极点,“凤聿锦,你其实根本不爱我,对么。” 他看她就像是个能让他愉悦的摆件,或者说宠物,他会用昂贵的首饰打扮她,但谁会对宠物动情。 凤聿锦眼眸深凉,“有些事情说的太清楚就没意思了。” “你不爱我,还要跟我结婚?” 男人捞出打火机和烟盒,嗓音淡漠,“结婚难道不是你提的?” 曲南筱看着这个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残酷的男人,几乎是尖叫出声,“你不爱我,我提了你也可以拒绝,为什么要答应我!” 相较于她的激烈反应,凤聿锦由始至终疏凉冷漠,他叼着烟,低头点燃,声音因此略显模糊,“我只是觉得无所谓。” 跟谁结婚,跟谁过一辈子,无所谓。 曲南筱怔住,后退,就听男人扔掉打火机,在薄薄的烟雾中抬眸看来,声线喑哑,“爱一个人什么感受?” 第427章 她暗恋你 他疑惑,是真的不懂。 曲南筱震了震,脸色在一瞬间煞白。 她看着这个男人,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怪物。 过了好半晌,她才发出声音,“那我们……还结婚吗?” 凤聿锦抬手掸了掸烟灰,“你想结就结。” 他语气冷淡到随意,仿佛这是一件太不值一提的事情。 曲南筱伸手扶住了桌子,骨节根根泛着白,抬起眼苦笑,“我想结你就跟我结?” 他说,“好歹也跟了我这么多年。” 好歹也跟了我这么多年…… 曲南筱静静的看着他,浑身疼得似乎都没了知觉,“既然知道你不爱我,也无所谓跟谁结婚,那我为什么要选择你?找一个爱我的男人不是更好?” 男人凤眸狭长,黑眸直直落在她脸上,勾了勾唇,“你认真问的?在封城,你觉得除了我之外谁还会给你每日奢侈的生活,无论外在条件还是手握的财富,我比大多数男人都强得多,你有什么不选择我的理由?” 停顿了一下,他凉凉笑了声,“哦,再说了,你不是还喜欢我?” 曲南筱心口被狠狠刺了一下,她喉咙哑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揭开那层温润优雅的皮,他就像是个冷血的怪物。 完美的无可指摘,却又残酷的使人生怖。 凤聿锦对上她沉痛受伤的眼神,眉头微蹙,俊美的脸上浮现一层凉意,他冷静地道,“我只是陈述客观事实,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 曲南筱笑了,是啊,没强迫,他字字句句都在说对她没兴趣。 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曲南筱抬头,一字一顿,“我终于知道曲南歌非要跟你离婚的理由了。” 凤聿锦平静的眼眸微微凝结,他盯着曲南筱,慢慢的笑了,“哦?是什么?” 曲南筱没有回答,望着男人精致得没有半点瑕疵的脸,忽然道,“你知道曲南歌暗恋你么?” 男人夹着烟的手一顿,唇边的笑变得虚幻,一双眼眸深沉得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你说什么?” “你果然不知道……”曲南筱笑了笑,站直了身子,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喃喃自语,“毕竟曲南歌最擅长掩饰,你不知道也不意外。” 凤聿锦声线温柔,然而眼眸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下颌线条绷紧,“曲南筱,我在问你话。” 曲南筱猛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扯唇笑得肆意,“她暗恋你,从认识你第一天就喜欢你,喜欢得都要疯了,她收集你的一切讯息资料,模仿你的处事习惯,每次知道你要来都紧张得要死,你信么,高高在上的曲南歌把你随意丢给她的小玩意儿珍藏了五六年,如果不是发现那件东西我也有,指不定她还要奉若珍宝一辈子!” 曲南筱冷讽嗤笑,她手指颤抖,每说一个字都痛苦无比,可却又没办法阻止自己,只有将这份痛苦回去,她才能觉得稍微好受一点。 虽然可笑的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拿曲南歌刺激他。 但是……看着凤聿锦此刻僵住的神情,她觉得自己做对了。 第428章 闭嘴 死一般寂静的书房,曲南筱还在继续,她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将一切都豁了出去,目光轻蔑,冷笑道,“但是多可笑,你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曲南歌也是个胆小鬼,她喜欢你,却一个字也不敢说,因为她知道你是喜欢我才常来曲家。我嫉妒她,但同时更怜悯她,爸爸只信我,几年后她好不容易跟你结了婚……” 凤聿锦脸上终于没有了半点笑容,凌冽的冷意渐渐漫开,冻得人骨头都发痛。 曲南筱畅快极了,“你也因为更宠爱我选择站到她的对立面,想想真是可怜,曲南歌自杀我太理解她了,我如果是她,早在十几岁的时候就会从顶楼跳下去!” 曲南筱摇头,“可惜,有时溪那个女人陪着,她还是一年一年死撑着这么走过来了……啊,说错了,她再能死撑,也敌不过命,飞机失事,她还是死了。” “曲南筱。”凤聿锦终于开口,一双眼睛幽深阴鸷的可怕,嗓音冷寂,“闭嘴。” 生气了。 曲南筱眼里都是泪,他跟她在一起那么多年,一直温柔绅士,从没露出过这种神情。 只有提到曲南歌,他才会变得跟平时不一样。 但是那有什么用,曲南筱冷冷的想着。 她不还是死了。 凤聿锦神情深沉莫测,他伸手将没抽两口的香烟摁灭,嗓音清冷,“滚出去。” 曲南筱蓦地咬紧了唇。 他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掩饰对她的冷漠了。 他真是个伪装的高手,有时候她看着凤聿锦,总会想到曲南歌,他们是一类人,将自己的本心藏得严严实实,表露在外的都是想让人看到的。 只不过曲南歌道行浅一点,遇上的男人还是她的致命克星,最后落了个遍体鳞伤的下场。 深深吸了一口气,曲南筱抹掉眼泪,转身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时,她脚步微顿,偏过头道,“你不是无所谓跟谁结婚么,那订婚礼就照常举行。这段时间我不会再来找你……我知道你也不想看到我。” 凤聿锦没出声,大约是没听到,望着房间某一处出神,浑身笼罩在阴影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他的模样,曲南筱心中狠狠一刺。 或许,她今天就不该跟他说曲南歌的事。 闭了闭眼,曲南筱抬腿走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书房里始终安静极了,过了好久凤聿锦才有了反应。 刚刚曲南筱说什么? 曲南歌……暗恋他…… 他扯了扯薄唇,心底的烦躁一股一股往外冒。 怎么可能。 那个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他跟她离婚的女人,怎么可能暗恋他,怎么可能…… 眼前浮现出那个女人婉转轻笑的模样,他喉间一紧,某种陌生的痛感骤然自心口蔓延开来,席卷全身。 ………… 封城,时家庄园。 容司景亲手给燃燃喂完了奶,哄他睡着后,才将他交给云清。 “司景……”云清看着他,欲言又止。 容司景抬眸看来,他一双眼睛深而黑,看着人时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第429章 调查 过了片刻,他才出声,“怎么?” 他喉咙沙哑,说出来的话音十分粗粝,短短几天,他憔悴了很多。 云清看着他,心中不忍,“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时溪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管怎么说,你还有燃燃。” 容司景闻言扯了扯唇,没出声。 福大命大……她自从跟他扯上关系,一直都在受苦,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绕开她,朝外走去。 手下已经在外面等着,看到他走出来,低声道,“容少。” “有消息了?”容司景问道。 “是的。” 容司景眼眸一深,立刻道,“跟我来。” 几个人到了书房,那人将手中的一叠资料交给了他,“通过这几天的调查,我们发现一个叫傅琅的男人,比较可疑。” 容司景看着照片上面容俊朗眉目阴郁的男人,眯了眯眼眸。 “通过探查温暮语的行动轨迹,发现她跟这个男人接触最多,我们试图调查傅琅的身份,但是这个男人很神秘,在封城已经待了一段时间,认识的人都说他出手阔绰,但真正了解他来历的却不多。” 手下继续说道,“而且这个男人虽然私生活较为混乱,但大都是女人主动朝他贴过去的,他住的地方每天也不一样,查起来有点困难。” 容司景盯着那几张照片,半晌后,淡淡道,“溪儿出事那天,他在哪里?” “我们顺着他的行动轨迹一直查到了机场,但是在机场并没有发现他的人,像是平白无故失踪了一样。” “机场?”容司景抬眸看了过来,冷冷道,“哪个机场?” “丰原机场。”停顿了一下,手下继续道,“就是曲小姐出事所在的那个机场。” 曲南歌? 容司景皱眉,“他进去了,但在机场大厅没有发现他的人?” “是的,大概是被人抹消了痕迹。” 容司景将照片搁在桌上,低眸沉思几秒,抬起眼眸,“凤聿锦知不知道这件事?” “啊?”手下一愣,一瞬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但他还是道,“应该不知道。这几天他们的人一直在飞机失事的地点搜查。” “那就把这件事说给他听听。”容司景嗓音低沉,一张一张看着手中的资料,他的视线在那些跟傅琅交往过的女人的照片上掠过。 将那一叠照片收起来,往手下那里一推,淡淡道,“顺便让他看看,这些女人跟他老婆像不像。” 那些手下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上前将照片拿了过来。 像不像……什么意思? 这些女人跟曲小姐吗? 手下仔细看着这些女人的照片,似乎不怎么像吧,每一张脸都不一样,要说相同点,就是大多数长得比较清冷,不是妖艳贱货那种类型。 突然地,一个手下意识到什么,“容少,您的意思是说……” 容司景没抬头,“傅琅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们的人已经开始追查了。” 容司景目光冷漠,嗓音清晰,“顺着这条线往海外调查。” 第430章 躁动的小心脏 如果是一直住在封城的人,他不信谁有那个胆子敢帮温暮语动时溪。 手下立即应声,“是。” ………… 夜色正浓,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曲南歌看完时溪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呈大字形仰躺在床上的傅琅。 男人身着黑色丝质衬衫,光着脚,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扫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直接进了洗手间洗手。 傅琅手捂着胸口发呆,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他能轻而易举感受到剧烈跳动的心脏。 他有些不正常。 曲南歌洗完手出来,看到他还在发呆,她一边伸手将挽起的袖子放下来,一边道,“你不吃晚饭了?” 傅琅没搭理她。 本来就是随口一问的曲南歌没什么反应,抬腿朝外走,她饿了。 不料她刚走到门口,就听一声大响,床上的男人跨下了床,漆黑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她。 一身黑衬得他皮肤雪一样白,眼角眉梢皆是贵气,只是头发略有些凌乱,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烦躁感。 曲南歌看着他走来,还没出声,男人就越过她踏出了房间,径直走到餐桌前,拎开椅子坐了下来。 “……”谁惹他了。 摇了摇头,她跟着来到餐桌前坐下。 小女佣立在一旁给他们布置饭菜。 曲南歌喝了口水润喉,然后扶起筷子沉默的吃起晚餐。 她不抬头也能十分清晰感受到男人的目光,但她看见也当看不见,随便他死盯着自己。 “少爷,用餐吧。” 傅琅薄唇微抿,没理会小女佣,目光定定黏在曲南歌脸上,见她当空气一样无视自己,薄唇冷冷一扯,“今晚你滚去别的地方睡觉。” 曲南歌手一顿,咽下嘴里的东西后点点头,看向他,“好。” 她没有意见。 傅琅眼底的冷意更深,忽然一踢椅子站了起来,高大的阴影将南歌笼罩,他死死盯了她几秒,转身又回了房间。 “你不吃了?”南歌的声音温淡随意。 只听身后传来傅琅暴躁的声音,“不吃了,看你就烦。” 曲南歌喝了一口粥,无声勾了勾唇角。 是么,那这可真是大喜事了。 当晚,十一点钟。 傅琅翻了个身,黑亮的眸子无比清醒,毫无睡意。 他一踹被子起身,跨下床,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赤脚在房间来回走了几圈,胸口那阵烦躁还是没降下来。 他忽然打开门走了出去。 手下就站在门口,看他出来,微微惊讶,“少爷?” 傅琅那双眼睛凉飕飕的,“曲南歌呢?” “少爷把她赶出来了,我就给她安排了拐角那间房……” 手下的话还没说完,傅琅就大步离开了。 来到曲南歌房间前,他没敲门,一压门把手毫不客气闯入,目光在床上搜寻了一遍,却没找到她的人。 他眉头皱起,“曲南歌!” 浴室的门打开,身着睡衣的女人走出来,看到他,怔了怔,“你怎么……” 傅琅阴沉着脸几步走过去,打横一把将她抱起,直接就朝大床走去。 第431章 怀疑 曲南歌倒是没怎么反抗,任由他将她抱到床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眉眼疏淡,“你不是烦我吗?” 她抬起脸,温静美丽的脸庞在幽暗的光线下更显动人,似笑非笑道,“现在又不烦了?” 傅琅额头青筋跳动了两下,盯着她白皙的脸看了几秒,心跳骤然加速,他狼狈的移开眼,上床,一把将她搂过来,“闭嘴!睡觉!” 曲南歌伸手关了房间里唯一一盏灯,闭上了眼。 傅琅的手落在她身上,皱眉,“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出去过了?” 曲南歌嗓音没有丝毫波动,“没有。” 傅琅没多想,无声将她抱紧,将她的手搁在他胸口替她暖着,逐渐睡了过去。 黑暗中,曲南歌慢慢睁开了眼,听着耳畔男人绵长的呼吸声,将他的手拉开,往旁边躺了躺。 一夜过去。 隔天天不亮,曲南歌房间的门就被敲响。 傅琅皱眉睁开眼,入目就是女人白皙温凉的脸庞,他心情好了几分,在她脸上啄了一下,勾唇起床。 “怎么了?”他打开门。 门外的手下脸色有些焦急,“少爷,游轮发生故障,停下来了。” “故障?什么故障。” “维修人员在排查,还没有结果。” 床上,曲南歌被吵醒,因为刚醒来,声音有着不自知的沙哑性感,“傅琅,怎么了?” 手下不自觉抬头看了她一眼。 傅琅的脸色一沉,冷冷说了句没事,砰地一声带上了门,他阴森的盯着身前的手下,“没结果就滚去找,不然我养你们一群废物有什么用?” 来报告的手下莫名其妙就被训了一顿,委屈的答应了声,赶紧跑了。 早餐的时候,傅琅心情仍旧不爽,直到手下又来报告,说游轮故障严重,接下来无法再继续航行,他才稍稍抬眼,“你说什么?” “维修人员说缺少零部件,暂时无法修理。” 他拧眉,“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出故障?” “原因还在调查中。” 手下离开,傅琅靠在椅子上,眉目沉沉,半晌,他突然抬眼,看向眉目沉静安静喝粥的曲南歌,嗓音低沉莫测,“南歌,游轮无法再继续航行了。” 女人垂着眼睫,“我刚刚听到了。” 傅琅勾了勾唇,微微倾身朝她靠近,“怕不怕?” “怕什么?” “万一沉船呢。” “只是点小故障怎么会沉船呢,就算游轮进水,应该也有小型游艇带我们离开,实在不行,你也有找几架直升机的本事,不是吗?”曲南歌朝他看过来。 傅琅看着她平静的脸庞,眸深似海,静静道,“我是可以找,但是游轮上足有几百号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觉得封城那帮人会不会察觉?” 曲南歌将手中的勺子放下,眉目温婉,她微笑道,“为什么问我?” 男人眼眸深沉,盯着她不放,“容司景现在应该正在发了疯的找时溪,这时候,不排除有个聪明的女人想方设法给他传递消息。” 曲南歌目光淡淡,“你怀疑我?” 第432章 谈判 傅琅低笑,“真的不关你的事?” “觉得关我的事,就把证据找出来。” “怀疑你就够了,还需要找证据?” 静了一会儿,曲南歌也笑了,“那随你。” 傅琅伸手捏住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南歌,你是真的不怕我。就算时溪在我手里,你也不肯低下你的头。” 不让他碰她,也不肯受一点委屈,甚至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给玩这种小心思。 她是真的不怕他。 曲南歌眼睫低垂,半晌后才轻笑着出声,“我一直觉得活着挺没意思的,但是发生这么多事也没死,姑且就这么过日子,我对溪儿尽力了,如果我说撑不下去,她应该也会原谅我。” 傅琅手指的力道一紧,眼底覆盖上一层凉意,他笑意深深,“你的意思是说,我如果打算用时溪威胁你,一旦超过你的底线你就去死?带着你的好闺蜜一起?” 下颌的力道有些疼,曲南歌却像没知觉。 “那什么才是你的底线?”傅琅的视线下移,落到她绯红的唇上,“上你?” 曲南歌没否认,“也许。” 傅琅被她气笑了,周身气息冷到极致,“我以为像你这种女人会忍辱负重到最后,直到成全你的好闺蜜。” “那我不是太惨了吗。”曲南歌依旧在微笑,“本来我这辈子就没过过几天开心日子,到最后总得自私一次,不是么。” 傅琅心间微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头荡开,他低低出声,“你以为死很容易?” 怎么会容易呢,他不想她死的话,总会有各种办法。 “但是这样就没意思了。”曲南歌拉开他的手,“你不是想找乐子才换各种女人么,何必做强迫女人这种没意思的事。” 傅琅半晌没说话,曲南歌拿过勺子重新开始吃早餐,男人无声盯了她十多秒,起身朝外走,在踏出门时,他淡淡开腔,“你越是这样,我对你兴趣越大,我不觉得强迫女人没意思,尤其是你。” 曲南歌捏着勺子的手微僵。 人走了出去,她也没了食欲,不由淡淡的想着,男人可真是一种复杂的生物。 昨天让她滚出去,晚上又来找她,明明见过很多女人,却突然固执的要在她身上大费周章。 反反复复,啧……比女人还麻烦。 ………… 游轮最终还是没有修好,傅琅派了直升机过来,决定先到临近的岛上修整。 螺旋桨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嗡鸣,曲南歌看着时溪被安全送进直升机,随后她自己则被傅琅拽进了另一架里。 舱门关上,隔着玻璃,曲南歌看到陆陆续续有小型游艇开出来,游客一个接一个坐进去。 随后四散在方向不同的海域。 她眸光微敛。 男人在身后搂着她,贴到她耳朵道,“这附近有四个小岛,分布在四个方向,你说容司景会先到哪座岛呢?等他搜到我们所在的岛屿,你觉得得过多久?这期间我们要不要先离开?” 曲南歌一下子攥紧了手指,眸底情绪晦暗。 第433章 这女人真好看 片刻后,她笑了,眼底似有冰碴浮动,“有钱,真有钱。” 傅琅亲了亲她的脖颈,无声轻笑,“在夸我?” “傅琅……” “嗯?” “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顺着她的脖颈吻到肩头,女人馨香的味道溢满鼻尖,他满足的叹了口气,张嘴,轻轻噬咬,“这么快就开始打听我家底了?想嫁给我?” 曲南歌不再说话。 直升机里很吵,她就这么被他揽在怀里,一直到那座他所说的小岛。 从直升机上下来后,傅琅牵住她的手,放在唇间咬了咬,“本来还想将时溪放在另一座岛上,让你见不到她,省得你再给我惹麻烦……” 曲南歌一下子皱起了眉,刚欲开口,傅琅又道,“但我这么做了你能表演一个当场跳海,我就没舍得。” “……” 看着她的模样,傅琅愉悦的低笑出声,“走吧,带你去参观参观住的地方。” 曲南歌猜到了他在这里有房子,只是没想到他的房子竟然是一座面朝大海的小城堡。 她踩在柔软的沙滩上,看着面前设计的精巧绝伦的小城堡,第一次失语。 “愣着干什么,进去。” 南歌想,这么显眼,容司景起码找起来不困难…… 安顿好之后,南歌去看了看时溪。 她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不过脸上的小伤口已经结痂,她依旧还是那么美。 傅琅双手环胸靠在墙边,低垂着眼看她担忧的表情,嗤笑了一声,“如果不是时溪有老公,我都要怀疑你们之间有一腿。” 曲南歌皱眉,“你的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对上她嫌弃的眼神,傅琅却很躁动,他喉结滚动,俯身离她近了些,“我本来就龌龊,你第一天知道?” 曲南歌从凳子上起身,头也不回的朝外走。 傅琅双手抄兜,笑了一声,悠闲的踱步跟着她出去。 太阳底下,他黑衣长裤,容色过人,忽然道,“你喜欢你前夫什么?” 曲南歌脚步一顿。 “嗯?”他来到她身侧,目光灼热又危险,“说给我听听。” 女人背对着太阳,脸上的表情略显模糊,似乎在嗤笑,“谁跟你说我喜欢他。” “他能碰你我不能碰,不是喜欢?” “那只能说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比你还禽兽。” 凤聿锦会强迫她,她庆幸傅琅没做到那一步。 “你喜欢禽兽?”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将那张标志的脸蛋凑过来,“这个我擅长。” “……”曲南歌一噎,对上他那张理所当然的俊脸,身体里某个笑点突然被戳中,忍了忍,没忍住,唇角弯了起来,偏过头低骂,“变态!” 这是她在他面前第一次这样笑,不是经过层层伪装后无懈可击的完美微笑,只是忍耐不住,带了点小女人情调的浅笑。 眉目舒展,星星点点的温柔漾开,戳人心扉。 傅琅墨眸幽深莫测,他静静看着她,眼神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爱与温和,他站直身子,没说话,薄唇微勾。 奇怪了,这女人骂起人来怎么这么好看…… 第434章 黏人小可爱 小城堡里藏书丰富,曲南歌陪完时溪,没事的话就会去书房。 傅琅大部分时间都会跟着她,也不打扰,只是撑着头看她,神情若有所思。 曲南歌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外面海浪声声,傅琅趴在办公桌上,叫她的名字,“曲南歌……” 第一遍,南歌没搭理他,第二遍他一下子提高了嗓门,“曲南歌曲南歌曲南歌!!” 南歌抬起眼,无奈的看了吵闹的男人一眼,“我听到了。” “听到了不理我。”傅琅冷哼一声,起身,双手抄兜冲她走过去,他看着坐在巨大的书架前低眸阅读的女人,眯眸一瞬,抬起光着的脚踩了踩她的小腿,“你在看什么鬼东西,有意思吗?” 书也被他叫做鬼东西。 曲南歌懒得搭理他,支起书让他看了眼书名,翻了一页淡淡道,“你觉得无聊就出去啊。” 也不知道成天跟着她干什么。 傅琅在她跟前蹭坐下来,南歌被他挤得不得不往旁边移了移,秀眉皱起。 “你看这种书有什么意思。”他不知道在哪摸出一本书扔到她跟前,挑起唇角笑,“读这个。” 曲南歌下意识捡起翻开,刚读了几行她啪的一声将书扔到了男人贱兮兮的脸上,耳根红透了,“傅琅你神经病啊!” 被她拿书砸脸傅琅也不生气,反而靠过来,盯着她白里透红的耳朵,眼眸发暗,“我怎么就神经病了,你看书我也看书,你看的比我的高级?” 这是高级不高级的问题么,他扔过来的是有名的情-色书籍,某些刺激人的字眼被他红笔重点标注,她想看不见都难。 这个混蛋变态。 男人将下巴抵在她肩头,“你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这本书的文学价值有多高你知道吗?” “……” 他往她耳朵里吹气,“别用你肤浅的想法来看待我跟我的书。” 说完他轻哼一声,拿过被扔到地上的书扫了扫灰,珍而重之的插进了书架里。 曲南歌绷着脸当看不见。 他做完又腻过来,抱住她的腰,隔着衣服来回摸了摸,嗓音哑而涩,“曲南歌,你的腰一直这么细?” “……” “腿好白,以后圈在我腰上的感觉一定很……” “傅琅!” 傅琅那个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忍无可忍的曲南歌打断了,他眨了眨眼,看着一脸羞怒的女人,听她道,“你一定要用这么下流的语气在我跟前说这种话?” 傅琅无所谓她的指责,低眸轻咬她气鼓鼓的脸,低沉的笑,“你生起气来一直都这么可爱?” 曲南歌简直受不了了,她决定无视他,拿起书站直身子,与此同时烦闷的看向他,“你怎么跟个花痴一样。” “……”傅琅无声沉下了眼眸,花痴?他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这女人难道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爱? 曲南歌还在继续,“你一直这么黏你身边的女人?” 傅琅眼神幽幽的,盯着她,语气透露着危险,“我只黏你,只想上你。” 南歌气极,一身好脾气全被他气得飞到九霄云外,“你再说这种话信不信我拿书砸你?” 第435章 谁也别想跟他抢 傅琅却被她这句话逗笑了,拿书砸他,这算她特有的威胁么。 他抬起那张漂亮苍白的脸蛋,“来,冲这砸。” 曲南歌毫不犹豫抬手砸了过去! 傅琅却在书砸过来时利落偏头,顺利避开,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厚厚书本,笑着道,“怎么办,没砸着。” “去死吧你!” 曲南歌头也不回走出了书房。 傅琅注视着她直到她离开,摇头笑了笑,伸手将那本书捡起,插入书架。 “滚进来。”他眼皮也没抬,忽然开口。 窗户外,一个身影无声跃了进来,在他跟前站定,低声道,“少爷。” “有事?” “我们的人报来消息,容司景的人已经查到我们,他似乎联合了凤家,两股势力在联合追查我们。” 傅琅勾了勾薄唇,“凤家?” “就是曲小姐的前夫。” 他嗓音悠淡,轻嘲,“既然是前夫,那还有他什么事。” 手下没出声。 傅琅扫了他一眼,“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书房里很快又只剩下他一人,傅琅轻笑,阴影掩映的眼眸里是光芒无法穿透的幽暗深邃。 他看向窗外,平静的想着,曲南歌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谁也别想跟他抢。 谁也别想。 ………… 曲南歌没能安稳半刻,就被从书房出来的傅琅拉着出了小城堡。 “傅琅,我累了。”他是真的很黏人。 男人勾住她的腰,低下头,“累了我抱你啊?” “……”她沉默了几秒,直接无视了他这句话,看向他,“你到底要去干什么?” “带你去潜水。” 曲南歌脸色微微一变,“不去,天气太冷。” “不冷。”他强势的拽住她的手腕拖着她朝前走。 曲南歌往后退,脸色有些发白,“傅琅,我真的不想去。” 男人显然没发现她神色的变化,头也不回,“不想去潜水就陪我去游泳,游泳馆里不冷,或者……”他脚步一停,淡淡道,“你想我们现在就乘坐直升机离开这座小岛?只不过我们走得这么快,容司景他要扑空了,真惨,他老婆还昏迷着……” 曲南歌蓦地咬紧了唇,“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 傅琅握住她的手一紧,回过头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真乖。” ………… 游泳馆里,有人给曲南歌拿来泳衣,她看了眼那么一丁点布料,脸色发青,“我不穿。” 傅琅换好泳裤走来,“不穿就光着,正好。” 曲南歌抬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显然属于脱衣有肉的类型,挺拔的线条沐浴在巨大落地窗照过来的阳光中,腹肌人鱼线一样也不缺。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静了几秒,拿过泳衣朝更衣室走。 傅琅下去游了一圈,等他出来,就看到曲南歌换好泳衣走了过来。 他瞳眸倏地一眯,眼神瞬间灼热得惊人。 曲南歌长腿笔直纤细,整个人白得发亮,她脚上穿着一双人字拖,连脚趾看上去都显得圆润可爱。 只是…… 傅琅看着她走过来,嗓音暗哑,皱眉,“你游泳穿外套几个意思?” 曲南歌脸蛋清冷,不吭声。 第436章 失控 傅琅淡声道,“脱掉。” 曲南歌站在原地不动。 他抹了把脸,作势上来,“好,老子亲自来给你脱。” 刚碰到游泳池小型楼梯的扶手,他脸上就被狠狠砸过来一件外套。 傅琅定了两秒,伸手将外套掀开,入目是女人白皙娇嫩的好身材,他的目光毫不避讳锁定在她身上,在几乎把曲南歌看火时,才弯唇低笑,“南歌,我必须跟你道个歉。” 曲南歌偏开脸,不指望他狗嘴里吐出象牙。 “你的胸很大。”他往后退,清澈的池水在他身后一圈一圈漾开,水珠自他黑发经由脸庞滑落,他张开双臂,“很大很大很大……” “……” 下流无耻不要脸,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曲南歌用力闭了闭眼睛,咬紧唇转身往另一边走去,池水晃得她头晕,无力感从脚底升起,她尽力躲水边远一点。 她往哪里走,傅琅就往哪里游,他身姿矫健,破开朵朵小浪花,宛若游鱼般在她脚边绕。 也许是见曲南歌半晌不下来,他没了耐性,趴在泳池边挑起半边眉,似笑非笑,“下不下来?” 曲南歌无声看了他一会儿,压制着体内的恐惧感,扶着地缓缓坐了下来,她不敢下去,只将小腿浸在了水里。 傅琅游到她身边,抬着脸打量她。 他的视线由女人柔滑的肩线落到她胸口,慢慢舔了舔唇。 男人长了一张好看的面孔,眉眼贵气,鼻梁秀挺,浅色的唇弯出淡薄的笑,少了平日因苍白肤色浮现出的阴戾,多了几分欲望勾勒出的色气。 曲南歌心中突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抬起腿就要上来,脚腕却突然被一只手扣住,傅琅将她脚踝扣在手心,他用了力气,南歌挣脱不开,急了,“傅琅,你放开我!” “说好了来游泳,你跟这儿泡脚呢?” 他手心灼烫,曲南歌脑子里警铃大作,她睁圆了眼睛,惊叫,“傅琅,你敢把我拉进水里我……” 这个我字刚刚说出口,男人坏笑,手上突然用力,将她整个人一把拽进了水里。 水铺天盖地灌进来,曲南歌顿时呛了一口,绝望感一下子将她笼罩。 “救命……救……” 原本想逗逗她的傅琅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意识到什么,他脸色微变,一头扎下了水,捉住她乱动的胳膊,钳制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提了上来。 曲南歌剧烈咳嗽,脸蛋通红,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伏在傅琅肩头大口大口呼吸着。 傅琅反应极快,所以南歌就只是呛了一口水,但是由于害怕,她浑身都在轻轻发着抖。 察觉到她的恐惧,傅琅眉头紧皱,“你不会游泳怎么不早说?” 曲南歌闭着眼平稳着呼吸,傅琅伸手摸她的脸,“还好吗?” 话音刚落,曲南歌却突然抬手,一耳光狠狠甩到了他脸上。 她的眼眸发红。 这个耳光力道不轻,傅琅被打得偏开头,半晌,他舌尖抵了抵发痛的地方,转过脸,寒凉的眸锁定在她脸上,嘴角却仍然带着笑,“不容易,总算见到你失控了。” 第437章 主动亲我 曲南歌嗓音沙哑,脸色发白,“放开我。” “好。”傅琅冷眼看着她,这次答应得干净利落,立刻在水中松手,曲南歌一惊,浑身寒毛都炸起来了,死死搂着他的脖子,尖叫,“傅琅!你混蛋!” “做人真难。”男人要笑不笑的语调,“你不是让我松开你吗?” 曲南歌咬了咬唇,“我让你抱我到泳池上面再松开。” “听听,这语气可真不像是在求我。” “……” 曲南歌被他吓了一跳,不想服软,而男人神色懒懒的,也根本不打算把她抱到上面。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傅琅被她甩了一耳光,虽然不至于生气,但也没犯贱到觉得高兴,他淡淡出声,“曲南歌,放手。” 换做平时,南歌再被动也一定毫不犹豫放开他,但现在……她实在怕水。 见女人抱着他不松开,傅琅干脆往另一边游。 曲南歌立刻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他。 傅琅忽然看了她一眼,出声,“喂,你的胸蹭到我了。” “……” 曲南歌紧紧闭着眼装死,她什么都听不见。 傅琅唇边勾出笑,觉得她胆小的模样实在少见又有趣,他挑了挑眉,“那要不这样,我可以抱你上去,但是……” 曲南歌睁开眼。 就见男人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让我揉半小时胸。” 曲南歌猛地抬手朝他一巴掌甩过来。 傅琅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腕,懒洋洋掀起眼皮,“再打一下试试,我就把你丢在水里。” “傅琅,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不厚能乖乖让你打么?” “……”曲南歌气得呼吸都急促了,“不行!” “那算了。” 曲南歌僵硬着脊背,硬声道,“你换成别的。” 傅琅眼底笑意更深,叹了口气,一副勉为其难跟她打商量的语气,“那你就主动吻我一会儿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亲,这总行?” 曲南歌皱眉。 傅琅抬了抬下巴,“我准备好了。” “……” 曲南歌深吸了一口气……她就当亲一只狗。 在她即将碰到男人时,他忽然出声,“要伸舌头那种哦……” 曲南歌看了他一会儿,脑子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冷静下来。 傅琅……他似乎是吃定了她会害怕会紧张。 他很热衷看她狼狈,她越是有反应,他兴趣越大。 眯了眯眸,曲南歌纤白的手指落到他薄唇上,笑了声,“好啊。” 傅琅细密的睫毛颤了一下,嗯? 她俯身,羽毛般的吻自脸颊吻到唇角,她伸出舌头在他薄唇上轻轻舔舐了一下。 男人身体很明显的震了震,一下子睁开了眼眸。 曲南歌表情寡淡,脸蛋温静,一只手落在他脸侧,轻轻摩挲着他的耳垂,似笑非笑道,“但是……管好你自己,硬了我不负责。” 一向冷静疏淡的女人,说着跟她气质截然相反的引诱话语,轰的一声,傅琅只觉身上所有神经都被点燃,他喉结剧烈滚动着,视线如岩浆般灼热。 这……这个小妖精…… “闭上眼。”她冷淡下令,“然后张开嘴。” 傅琅呆呆看了她几秒。 然后,只见在情场纵横多年的傅琅,耳根忽然可疑的红了…… 第438章 这个女人凶得很 曲南歌这个女人还真是会勾引他…… 傅琅平复着躁动的小心脏刚把眼睛闭上,曲南歌已经干脆利落的亲了过来,她柔软的舌头顺着他微启的薄唇钻了进去,那种无法形容的酥麻感自脚底窜升至脊背,狠狠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傅琅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滑,整个人没出息的带着曲南歌摔进了泳池。 “……” 三分钟后,傅琅一脸日了狗的表情抱着脸色冰冷的曲南歌走上来。 女人脚一落地话都不说抬腿就走,傅琅在后面紧紧的拽住她的手,耳根通红,暴躁低吼,“你给我站住!” 曲南歌眼角眉梢都似覆盖着一层寒冰,扭过头冷冷的看着他,“傅琅,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故意的,耍我有意思?” “谁耍你!”傅琅瞪着眼,这女人真是凶的不得了,又不讲理。 曲南歌冷笑,“没耍我?没耍我你把我往游泳池里摔,一次没玩够再来一次,那一耳光打得你不够痛是不是,那我再来一次?” “谁把你往游泳池里摔,你有被害妄想?”傅琅咽了口唾沫,避开她的眼睛往其他地方瞟,“老子……老子只是没站稳。” 曲南歌冷哼,没站稳?鬼才信他! 用力甩开他的手,曲南歌头也不回朝外走。 傅琅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眉头皱的死紧,“曲南歌,你太嚣张了,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别说我不是故意的,就算是故意的你又能把我……” 曲南歌猛地脚步一停。 傅琅咽了口唾沫,看着她白净的脸蛋,剩下的话不知不觉咽了下去。 “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曲南歌声线平静,眉目温和,“我能把变态怎么样呢,你多厉害。” 他本来就厉害,哪天让她尝尝看。 傅琅眼神锁定在女人脸上,眼神炙热,喉结滚动,“喂……曲南歌。” 曲南歌不出声。 傅琅微微弯身,与她的眼睛对视,幽幽命令道,“刚刚的不算数,你重新亲我。” 曲南歌是彻底被他气笑了,“你要点脸,嗯?” 男人见她一副彻底不打算履行承诺的模样,脸色一下子变了,直起身怒道,“说话不算话,你耍我?” 曲南歌左右看了看,没找到能揍他的东西,胸口起伏,看了他一眼,忽然抬腿狠狠朝他小腿踹了过去,“我还就耍你了怎么着吧!死变态!” 傅琅猝不及防被她踢了一脚,嘶了一声捂着被踢疼的地方,倒抽冷气。 曲南歌转身就走。 “曲南歌,你给我站住!”傅琅在她背后怒吼,“说话不算话还有理了你,敢骂我,给我回来!回来!” 南歌看也没看他一眼。 傅琅在原地暴躁的转了两圈,气没处发,这个女人真是不能惯着,敢骑到他头上了。 这时,游泳馆的门忽然被从外面推开,一个手下模样的人急匆匆跑了进来,脸色难看,“少爷!!” 傅琅冷冷扫向他,“什么事。” “兄弟中有人被袭击了,我们怀疑是对家的杀手混了进来,您没事吧!” 傅琅一怔,回神脸色大变,“糟了,南歌!” 第439章 这个死变态到底喜欢什么 傅琅赶到了更衣室,没有敲门,直接踹门而入。 看到的场景让他瞳仁狠狠一缩! 手下急急忙忙跟着他从外面赶过来,“少爷,曲小姐有没有事……” 还没看清更衣室的场景,他直接被他突然转过身的少爷一脚踹了出去。 傅琅动作极快,长腿大步跨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砰——”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傅琅盯着面前女人白花花的身体,喉结滚动,眼神如狼似虎,“你怎么没穿衣服?” 他闯进更衣室问她怎么没穿衣服。 曲南歌气极反笑,她闭了闭眼,极力克制着自己要爆发的情绪,“滚出去。” 这种场景,谁滚谁是狗。 傅琅直勾勾盯着她,当听不见。 曲南歌气得穿衣服的手都在哆嗦,“滚不滚?” “不滚。” 手里的那点衣服刚够她掩住重点部位,曲南歌声音都尖了几分,“傅琅!” 对上她气到极点的眼神,傅琅以手抵唇,轻咳了声,理智终于上线,再看下去她待会儿绝对会跟他拼命,便收敛了几分,恋恋不舍转过了身子,手插进泳裤兜里,嗓音低沉含笑,“你生什么气,大不了我让你看回来。”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一想到这女人在穿衣服,傅琅就觉得口干舌燥,没过三十秒他就低哑出声,“换好了没有?我转过来了啊——” “没有!没有!”曲南歌几乎尖叫。 傅琅皱眉,“你怎么这么慢,我帮你穿好不好啊?” 曲南歌匆匆忙忙穿好衣服,不等他转过身,冷着脸几步走到墙边,拎起放在角落里的灭火器,二话不说冲着男人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她自认不是容易冲动的人,但是傅琅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她的底线,她忍不了。 傅琅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在灭火器堪堪要砸中他时一偏头,灭火器便擦着他砸到了墙上。 一声巨响。 傅琅薄唇轻挑的勾起,转过身得意的看着她,嗓音轻漫,“你这个女人有暴力倾向,除了我谁会还要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 傅琅想起刚刚手下说的话,神情微微一沉,抬腿走过去,扣住她的手腕,脸色正经了许多,“先别说那么多,跟我走。” 曲南歌任由男人拉着自己,深呼吸平复着自己。 等着,别让她抓到他的把柄。 她始终认为受了屈辱就该报复回来,凤聿锦有珍爱的曲南筱,傅琅呢…… 这个死变态到底喜欢什么! “又在心里骂我?”傅琅像是知道曲南歌在想什么一般,有些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头。 她真可爱。 曲南歌烦不胜烦,一脸厌恶的躲开他的手。 “不知好歹?我第一次对女人这么好你还不领情。” 看到她脸上的嫌弃,傅琅似笑非笑捏了捏她的脸。 曲南歌甩开他的手。 傅琅换完衣服出了游泳馆,侧头见她仍是不高兴,便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弯腰跟她说话,“我打算把时溪还给容司景。” 曲南歌脚步猛地一顿,“真的?” 傅琅亲了亲她的红唇,理所当然的语调,“当然是假的。” 第440章 一个女人而已 跟着他们的手下默默扭开脸,他们家少爷怎么突然变得贱嗖嗖的…… “傅琅,我活到这么大,没见过比你更……”曲南歌寻找着合适的词语形容他,“无耻下流不要脸的男人。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她越是生气,傅琅心里就越是能升腾起某种变态的满足感,他笑着眯了眯眸,嗓音意味不明,“曲南歌,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你要负责。” 曲南歌微笑,“你死了我一定负责。” 男人从善如流,“还没上过你,我怎么舍得死?” 曲南歌咬着牙去踹他小腿,傅琅吃过一次亏,轻松躲过。 “你真是烦死了!”她冷着脸转过身大步朝轿车走去。 傅琅慢悠悠跟在女人身后,唇边挂着纵容又宠溺的笑。 突然地,他眼角余光瞥到什么,瞳眸骤缩,几步冲了过去,一把扑倒她。 枪声在耳边炸响。 “保护少爷!”手下们大吼一声,将傅琅围住,紧跟着就是此起彼伏的枪声。 曲南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一把拽起来,拉开车门塞了进去。 他的手下一回头见男人将曲南歌塞进了车里,急了,“少爷,您怎么不进去!” 反倒先把一个女人…… 傅琅掏出手枪,嗓音淡到随意,“她伤到一根头发,我毙了你们。” 说完率先朝那伙人走去。 手下们脸都吓白了,“少爷!” “都他妈别动。”傅琅眼眸低冷扫过他们,薄唇邪肆的勾起,“我去跟他们好好玩玩儿。” 他的肤色在太阳底下白得几近透明,黑发下一双眼睛幽深暗沉,带着股与生俱来的阴戾感。 那些手下钉在原地,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暗杀这种事,毕竟少爷整个家族做的都不是正道生意,但也没见少爷这么生气过。 怔忪间,他们瞥到车里的人影。 刚刚那第一枪,那些人好像是冲曲小姐打去的,难道是因为这个缘故…… 想到这里,他们打了个哆嗦。 怎么可能,不就是一个女人…… 仅仅是……一个女人而已。 ………… 曲南歌在车里待了约莫十五分钟,车门才从外面被人拉开,紧跟着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 傅琅身高腿长,挤了进来,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坐在前面的司机立刻紧张地道,“少爷,您受伤了。” 傅琅应该是累了,往椅背后一靠,阖了阖眼眼眸,没出声。 过了片刻,他将车窗降下,嗓音低而淡,对守在外面的手下道,“让城堡里的人警惕一点,这次来的是唐家那个冰块脸,不容易对付,你们……” 曲南歌听着他吩咐人做事,看了眼他不断往下滴血的手,随后又收回视线。 过了五分钟,傅琅嘱咐完所有事,对司机道,“走吧。” 车里很安静,傅琅将黑西装外套脱下来,只着一件白衬衫,他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头也不抬对曲南歌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曲南歌没出声。 “我刚刚救了你一命,你不应该表达一下感谢?” 曲南歌容颜淡静,看了他两秒,才微笑着出声: 第441章 告白 “他们好像是冲你来的,我是无辜躺枪的人,还没找你算账,你哪好意思让我对你表达感谢?” 傅琅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抬起眸扫了她一眼,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他知道她没良心又冷血,但看到她有危险的刹那心还是紧缩到发痛,毫不犹豫就扑了出去。 自打成年之后他已经很久没亲自动过手了,但看到有人拿枪指着她,不亲手毙了那些人心火烧得他要发疯。 他舔了舔浅色薄唇,似笑非笑起来,所以,这代表什么呢…… 曲南歌看到眼神明显变了的傅琅,警惕的往旁边退了退。 察觉出她的小动作,傅琅唇边笑意更深,“躲,我想碰你你躲得了么?” 曲南歌面无表情,“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眼神很色-情,很恶心。” “……” 傅琅静了两秒,淡淡开口,对司机道,“停车,滚下去。” 司机一怔,立刻紧急刹车。 等车里只剩下两人,傅琅伸手开始解衬衫的扣子,男人长相偏柔,可举手投足又处处透着荷尔蒙爆棚的那种性感,他显然生气了,“我恶心?我色-情?今天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色-情。” 曲南歌一下子攥紧了手心,“你敢。” 他瞟她一眼,“你知道的,我敢。” “傅琅,你答应过我不碰我,你要反悔吗!” “你还答应亲我,不一样反悔了?” 他直接拽过她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一手禁锢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吻了过来。 曲南歌察觉到了他毫不掩饰的欲望,神经发紧。 一个男人真要做什么,她那点力气是反抗不了的。 但她也说过,敢碰她就跟他彻底翻脸,如果这就是他的选择的话…… 正当曲南歌决定要放弃反抗时,男人却松开了她。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热意透过肌肤传递过来,有些微的痒意。 曲南歌一怔,皱眉看向傅琅,男人却不动她了,只是看着她轻笑。 就在她心里忐忑不定时,男人一把将她揉进怀里,紧跟着他霸道狂妄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响起,“曲南歌,老子爱上你了,老子要跟你过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解开了这么多天困扰着他的谜团,轻松而又惬意的笑了出来。 男人的嗓音低沉悦耳,但听在曲南歌耳中,无异于一道惊雷劈下来。 他……刚刚说什么? 嗓音因极度的难以置信而略显颤抖,曲南歌死死攥住了手心,眼神发凉,“傅琅,这玩笑不好笑。” “你曾说指不定以后我会爱你爱得死去活来,说对了。” 她只是随口一说,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傅琅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南歌,我爱上你,你不高兴?” “我们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傅琅捉住她的手,将一把沉甸甸的手枪塞进了她手心,然后对准了自己的心口,黑眸直直望过来,嗓音暗哑含笑,“知道我的命有多值钱么?以后交给你,好不好?” 第442章 抱一会儿 从他的眼神中,曲南歌知道他是认真的。 冰冷坚硬的手枪抵在她手心,却宛如一团火骤然烧灼进她心里。 曲南歌眼睫一颤,用力抽回手,手枪啪的一声从她掌心掉下来。 傅琅扫了一眼,眼睛却弯了弯,他俯身捡起,瞧着对他避之不及的女人,语气悠悠接近慢条斯理,“南歌,你把我的心都给摔碎了。” 话是这么说,他脸上却没有丝毫因为被拒绝而生气的样子。 他越是平静,曲南歌就越是心慌,这种时候她宁愿他表现得像之前那样烦躁和阴晴不定。 傅琅将手枪收起来,低笑,“你尽管拒绝,我有半辈子的时间陪你耗。你要知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总会有各种办法。” 曲南歌不看他,薄唇紧紧抿着。 她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不安惶恐,傅琅之所以表现得这么平静,就是因为他已经认定她是他的人。 她可以拒绝发脾气,在他看来都是小孩子胡闹无所谓。 他笃定她逃不出他的手心。 “你一向都对女人这么说?” 曲南歌闭了闭眼,脑子里还在回响他将手枪塞进她手里时说的话。 这种感觉很陌生…… 傅琅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目光幽深含笑,“就只对你一个人这么说过。” “你说你爱我?” 他承认,“嗯。” “那你把时溪还给容司景。”曲南歌正视他。 傅琅轻笑出声,伸出干净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头,“你真是可爱。” 这种时候竟然还敢跟他讨价还价。 曲南歌避开他的手。 他也不强迫,往椅背后靠,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阖眸懒懒地道,“无底线宠女人的男人没有任何魅力,我打算以后让你看到我的魅力。” “你把时溪放了我就能看到你的魅力。” “放了她你自杀怎么办。”昏沉的光线里傅琅眉目精致,嗓音含笑,“你这个女人又凶又不怕死,自杀以后我去哪找这么个大胸老婆。” 曲南歌猛地抓过他脱下的外套砸到了他脸上。 傅琅轻笑,将衣服拿下来,看了她冷然的面容几秒,纵容的朝她伸出手,“过来给抱一会儿。” 没指望她能主动,傅琅伸手拉她,吻了吻她的指尖。 男人语气温温的,“南歌,你的好闺蜜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根本不在乎她是死是活,如果你答应跟我走,并且保证自己以后不会乱来,我可以随时放了她。” 他一丁点都不在乎。 曲南歌心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掐住,阵阵紧缩,她不由看向他,认真考虑着他话里的真实性,“你没骗我?”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诚实,而且……我骗谁都不会骗这么漂亮可爱的你。” 曲南歌无视他后半截话,蹙眉思索着。 半晌后,她才出声,目光冷静,“我早就说过,只要你不强迫我,我不会乱来。” 她也不是非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傅琅掀了掀眼皮,“你口中的强迫是指要我当半辈子和尚?” “你不很有能耐吗?” 第443章 只要能让你高兴 曲南歌语气淡淡的,“你不是能让我爱上你吗?等我爱上你你怎么还会当和尚。” 傅琅看着她,眼神幽暗,“你又在勾引我。” “是你思想不正,所以我说什么你都觉得像是勾引。” “嗯,现在我就在想怎么上你。” 曲南歌攥了攥手指,忍耐的看向他,“傅琅,没有女人会喜欢一个不停开黄腔的男人。” 他低笑,“我爱你,所以想上你,这不是很正常?” “只有禽兽才会满嘴的上字。” 傅琅把玩着她纤细柔软的手指,“好,我不说上。”他抬起眼,黑眸灼灼,“曲南歌,我想跟你做爱。特别想特别想特别嘶……” 傅琅倒抽一口冷气,捂着腰,眉头紧紧蹙着,“你干嘛掐我?” 曲南歌移开眼冷静着思绪,不去看他。 这个变态死变态…… 傅琅凑过去亲她冷俏的脸蛋,“乖南歌,说实话,你不觉得我超性感吗?” “滚!” ………… 车子顺利出发,手下拿来了医药箱,傅琅以手支头,薄唇含笑,眼眸深深的看着曲南歌给他上药。 “南歌,真的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曲南歌手指微微停顿,复又继续,没出声。 傅琅也不介意,轻轻一笑,似真似假叹道,“你可真难追啊……” 车子平稳行驶着,空间里很安静,过了十多秒,低头给他包扎伤口的女人才抬起头。 “傅琅,我不明白你说爱我是什么意思……”她正视着眉目轻挑气质沉郁的男人,面容温淡,一字一顿慢慢的说,“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说爱过我,你是第一个。” 不是她难追。 只是因为从来没人爱过她,她也不太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别人。 傅琅迎着女人淡淡静静的目光,一颗向来冷漠的心脏像是一下子被浸在了温水里,身上所有神经都被泡得酸软,他低了低眸,忽然轻笑了声,意味不明地对她道,“曲南歌,你还真是把老子吃得死死的。” 曲南歌不明所以。 傅琅忽然反扣住她替他包扎的那只手,他手心发烫,字句清晰,“你该感谢那些人从来没有爱过你,因为以后你会知道跟我比起来,他们的爱将会变得多么一文不值。” 曲南歌看了他几秒,随后低下了眼眸,若有似无笑了一下,“傅琅,你还真是……满嘴的骚话。”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什么人,她都要信了。 傅琅眯眼看着她,知道她只是当他在开玩笑,也不急于解释,轻描淡写道,“以后你就会知道我有没有骗你。南歌,只要能让你高兴,我什么话都能说。” “那我求你闭嘴。” “……” 嘶……这个女人很过分诶! ………… 而与此同时,傅琅的小城堡内,一道黑影出现于书房内,门外就能听见傅琅手下的交谈声,他却在不紧不慢翻看着桌上的文件。 外面闪烁的光线映出男人挺拔的身形,他的手指一页页翻过那些文件,却并没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几秒后他将文件放下,在手下发现之前,转身利落的从窗户跃了下去。 第444章 唐蹊舟 脚踩在草地上,男人在周围悠闲的转悠了两圈,最终于一间窗户外停下。 窗户的玻璃映出他出色的五官和冷凉的眼眸。 他浑身的气息很淡,不是容司景和凤聿锦那种天生的冷漠,他更像一块无声无息的冰,因为纯粹,所以显得没有温度。 他静静盯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风吹过,一名手下发现他的存在,立刻冲了过来,“什么人!站住!” 男人将视线从时溪脸上收回,看过来的眼眸里,仿佛一团冰在缓缓燃烧,在无知无觉中印上了色彩。 他勾了勾唇,一把消声手枪出现在他手中,对准了那名手下。 几分钟后,唐蹊舟最后看了一眼时溪,出了小城堡,一辆黑色轿车从树下驶出,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轿车驶离。 一旁助理模样的人递过来一块白色手帕,他接过来,优雅的擦拭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淡淡开口,“那边怎么样?” “有消息传来,几个兄弟都被干掉了。”助理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是傅琅亲自动的手。” “哦?”唐蹊舟抬起眼,眸色深了一层,“这可真是稀奇了。” 助理注意到唐蹊舟手上的伤口,眼神一凝,紧张道,“少爷,您的手受伤了,难道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而且少爷比原定的时间回来得晚了十多分钟。 他一向遵守时间。 男人无所谓的看了一眼手背的伤口,淡淡道,“一点小伤。” 说到这里,他眼睫轻轻颤动了下,状似不经意般道,“傅琅最近又看上了谁?” “这个……我们不太清楚……”助理一脸难色。 毕竟那位爷换女人如换衣服。 “前段时间听说他为了一个叫温暮语的女人跑到了封城,宠爱得很。没过多久又听说温暮语被他新看上的女人亲手弄死了,真真假假我们也不清楚……” “他换口味了?” 助理一愣,看向唐蹊舟,“什么?” 唐蹊舟面无表情,“他以前喜欢的类型不是冷美人么。” “少爷您见了他的女人?” 男人声音冷淡,“不确定是不是。” 眼前晃过躺在病床上女人的脸,唐蹊舟动作微微顿住。 他眯了眯眼,眸底闪过什么。 助理看着他的神情,出声,“少爷,我们去把他的女人解决掉?” 少爷跟傅琅的关系,真要说的话,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傅琅放浪形骸是出了名的,也不知道女人们都怎么了,偏爱他这一款,而所有冷美人中就数少爷的妹妹最有名,同时也对他爱得最疯狂。 可傅琅那狗一样的脾气,谁越追他他跑得越快,少爷的妹妹因为他闹了好几次割腕,现在得了抑郁症,还在治疗中。 少爷最珍爱的就是这个妹妹,哪会放过傅琅,这么多年一直在收拾他的女人。 而那位爷也不在乎,少爷收拾一个他另找一个,禽兽得很。 唐蹊舟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敲着,转眸看向车外。 他的眼眸深沉莫测,面无表情道,“这一个……先不用。” 第445章 到来 一回到城堡,曲南歌就朝傅琅伸出了手,“给我手机,我联系容司景。” “什么手机?我为什么要给你手机?” 曲南歌一下子拧起了眉,“你答应我放了溪儿的!” 看着她生气的表情,傅琅眼底藏着温柔的笑,故意道,“南歌,我胳膊疼。” “我就知道不该相信你!混蛋,你个死混蛋!” 曲南歌扭头就走。 傅琅在后面慢悠悠笑着开腔,“就走啊?手机不要了?” 女人脚步一顿。 就看他掏出手机,在她跟前晃了晃。 “南歌,你生气的样子我也喜欢。” 曲南歌抿着唇回到他面前,趁他不注意突然在他腰间狠狠一拧。 “嗷——” 手下在一旁看着都肉疼。 男人咬着牙倒抽冷气,“下手真狠。” 曲南歌面无表情伸出手,“手机。”他就是屡教不改的在她面前犯贱。 傅琅递过去,在她快接到时忽然又抽手。 曲南歌立刻去打他,傅琅却一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软玉温香,他比她高将近一个头,低眸注视着她,眼里含着宠溺,低沉轻笑,“乖南歌,你怎么越来越暴力了?嗯?” “你到底给不给?” “给当然要给。”傅琅揽着她的腰,轻声道,“但要等我们离开这,我可不想等容司景赶来后跟我拼命。” 曲南歌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傅琅眼眸深了深,捉住她的下巴,深吻下来。 一吻毕,他压抑着眸中情愫,低喘着道,“累了吧,去休息。” 曲南歌嗯了声,转身往房间走。 忽然男人在她身后慢慢道,“南歌,你心里是不是也觉得我其实没那么讨厌?” 曲南歌脊背微僵,她刚欲转过头,却又听到男人得意开腔,“毕竟老子吻技那么高超,你怎么可能扛得住。” “……”他还是去死吧。 ………… 当天夜里,曲南歌在睡梦中时,突然被一阵凉意惊醒。 窗户自外面打开,风很大,吹得窗帘鼓动翻飞。 斯文冷峻的男人就站在阴影里,昏暗的视线里,男人看着她,“曲南歌。” 曲南歌浑身一震,听到熟悉的声线,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宛如被烧灼过一般,“溪儿……她在哪里?” “容司景……”曲南歌立刻下床。 他竟然找来了。 这才过了多久! 曲南歌心脏怦怦跳着,预报说今天会下雨,溪儿住的地方守着窗户,她怕溪儿打雷时会害怕,就让傅琅给她转移到另外的地方了。 容司景慢慢道,“她还活着,对吗……” “是,她活着。”即使以前再怎么对容司景不满,可此时听到他这句小心翼翼又紧张的话,曲南歌还是忍不住眼眶一酸,她连忙道,“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听到曲南歌的话,容司景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 天知道,当他找遍了这里的房间,却没看到时溪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告诉我地点,从外面走。”容司景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冷静开口。 第446章 她人呢? 曲南歌立刻点头,随意套上了件外套就准备出去。 她刚走一步,一道悠懒的嗓音就自门口响起,“大半夜闯进来,也不跟我这个城堡里的主人打个招呼?” 灯光突然亮起,将整间卧室照得纤毫毕现。 傅琅倚在门口,双手环胸似笑非笑正瞧着他们。 曲南歌浑身一紧,下意识看向容司景。 就见挺拔冷冽的男人停住脚步,慢慢转身。他的眉眼深沉莫测,静静望向这个轻挑懒散的男人,杀意在他眸底升腾而起,阴鸷迫人。 容司景能找到这里,自然知道是谁在背后帮助温暮语。 曲南歌的语调不自觉有些快,“容司景,我先带你去见溪儿。她的身体出了些状况,现在不是跟他动手的时候。” 听到溪儿的身体出了状况几个字,容司景的注意力果然被拉了回来,他定定看向曲南歌,瞳仁一点点紧缩。 曲南歌垂着眼眸,不去看他,将目光转向了倚在门边的傅琅,压低了声线,“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目光锁定在她脸上足有十多秒,这种情况下,傅琅竟然笑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笑得特别愉悦轻松,舌尖抵了抵唇角,往旁边让了让,挑眉,“当然没忘,容少,外面下雨了,这边请。” 他说完这话,视线便一瞬不瞬盯着曲南歌,被他炙热的目光瞧着,曲南歌眉头紧蹙,转开了脸。 容司景面无表情看了傅琅几秒,随后迈开长腿越过他。 曲南歌连忙跟上,只是在她经过傅琅时,被倚在门边的男人一把截住了手腕,他低着头,语声悠悠的,含着缱绻温柔的笑意,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乖南歌,担心我?嗯?” 曲南歌看也没看他一把甩开他的手,快步赶上容司景。 她知道容司景正压着火气,快速对他道,“溪儿在这边,跟我来。” 容司景一言不发跟上。 经过几条长廊,曲南歌推开了最里间的房门,“溪儿就在这个房……” 房间两个字还没说完,她的话声突然止住。 容司景隔着几步看到她变了的表情,心骤然一紧,大步冲进了房间。 窗户大开,星星点点的细雨随着狂风卷入屋内,而除了飘动的窗帘外,房间内空无一人。 “怎么会这样……”曲南歌脸色发白,无比震惊,“溪儿呢?”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前方满身肃杀气息的容司景猛地回头,掏出手枪。 “砰砰砰——” 子弹声在耳边炸响,傅琅反应极快,立刻偏身躲过,他身后的手下反应没他快,其中一个中了一枪倒地不起。 傅琅看了眼倒在血泊里的手下,眸底泛起淡淡的凉意。 “她人呢?”容司景问傅琅。 他的声线极度沙哑,脸部线条紧绷,任谁都能感觉出他浑身疯狂肆虐的杀意。 望着空了的床铺,傅琅眯了眯眸,“我不清楚。” “不清楚?呵……”容司景笑了一声,骨节泛着苍白,眉目阴沉到极点,冰冷的字眼一字一顿从他喉咙逼出,“曲南歌,溪儿人呢?” 第447章 他疯了吗 曲南歌指尖微颤,脑子乱成了一团,“我不知道……睡觉之前我还看过她……” 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她霍然抬头,看向傅琅。 男人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看了过来,对上她怀疑的视线,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淡淡笑道,“不是我。” 曲南歌呼吸有些乱,理智上她也觉得傅琅没有理由将溪儿藏起来,可这种地方除了他,又有谁会带走溪儿。 他说不知道,可谁有那个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偷偷弄出去。 溪儿还昏迷着。 傅琅的手下们戒备着容司景,黑洞洞的手枪指着他,气氛一时间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最后再问一遍,她人呢?” 傅琅却没看容司景,只是望着曲南歌,他笑得冷漠,“嗯?就是知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容司景眼眸瞬间一冷,那么多人拿枪指着他,他冷峻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波澜,猛地扣动扳机,傅琅躲过了第一枪,但第二枪容司景还是打中了他的腿。 他身上立刻出现一个血洞,跪倒在地,身后手下见状立刻便要动手。 傅琅抬手止住了,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漆黑的眸盯着曲南歌,轻声调戏,“都别动,打中我的漂亮南歌怎么办?” 曲南歌呼吸一顿,眼底飞快的闪过某种情绪,她对上傅琅的视线,神经微刺,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故意激怒容司景。 他疯了吗。 傅琅这句话刚落,容司景又是一枪开在他肩头。 “你别太过分!” 傅琅不让自己的手下出手,手下几乎要急死了,冲容司景大声道,“我们少爷确实不知道,直到你来他还在书房处理事情,根本没时间动你的女人!这个岛上聚集着各国的人,势力分布乱七八糟,指不定是被什么人偷走了……” 容司景一直没说话,他冷冷看了傅琅几秒钟,才转过头对曲南歌道,“你确定晚上见过时溪?” 曲南歌立刻点头。 点了点头,容司景将枪收了,忽然朝门外的人冷淡开口,“这人就交给你了,我回来之前,留他一条命。” 所有人都是一愣,下意识看向门外。 大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为首的一个男人身着长款大衣,挺拔俊美,他目光无声锁定在屋内面容温静的曲南歌身上,目光深沉,听到容司景的话,勾了勾唇,没出声。 容司景越过他,看向自己的手下,“搜过了?” “我们仔细搜过了城堡各处,没有太太的影子。” 容司景目光一沉,“我们走。” 他带走了一半的手下,凤聿锦等这里安静下来,才看向曲南歌,嗓音低柔得让人捉摸不透,“我以为你出事了。” 曲南歌看到他也是一怔,“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出事?什么事? 男人迈开步子朝她走来,黑眸定定看着她,“你乘坐的飞机失事,所以人都以为你死了。” 曲南歌皱眉,“我根本没登机。” “是啊,你没登机,但是名单上却有你的名字。” 第448章 担心 她不傻,看向因为失血唇色显得苍白的傅琅。 他做的么…… “南歌,我受伤了,你不来扶我一把?”傅琅一脸理所当然朝她伸出手。 曲南歌蹙眉,朝他走过去,容司景没想要他的命,所以他伤的位置问题不大,可失血过多还是会出事,便敛眸看向他后面的手下,“去叫医生过来。” “是。”手下反应过来,立刻转身跑出了卧室。 “疼。”傅琅将头靠在女人肩膀,“你就任由别的男人朝我开枪?” 曲南歌看着他往外冒血的伤口,伸手压住止血处,语气十分冷淡,“你自找的。” “谁让你怀疑我。” 曲南歌看向他。 傅琅眼眸凉凉的,“你下次再敢怀疑我,我就继续给人当靶子,一枪也不躲。” 她无声叹了口气,“就为了这个?” “这个很严重。而且……”傅琅轻描淡写道,“我不说那句话容司景就不会冲我开枪了?” 曲南歌没说话,当然会。 容司景是不会放过他的。 “唉……”傅琅在她肩头蹭了蹭,语调不正经,“那小子还挺有本事,这么快就找来了,我只顾想着怎么泡你,差点被他打死,你要对怎么对我负责啊?” 曲南歌没理会他,看着他不断流血把衣服都浸透的伤处,眼底升腾起一抹烦躁,“你能不能别动。” 傅琅看着她白皙美丽的脸蛋,特别乖,“好的,南歌,我都听你的。” 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凤聿锦的手下心惊胆战看着这一幕,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们几乎不敢抬头去看男人的神色。 自从得知太太飞机失事,总裁就没有放弃过寻找,而当容少递来消息,说太太有可能还活着,总裁就开始不眠不休,放下所有事调动人手跟容少一起来了这座岛,却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样一幕…… 凤聿锦目光阴冷,眼底仿佛蒙了一层雾霭,浑身透出的气息阴沉得让人透不过气,他冷冷盯着任由男人靠在她肩膀的曲南歌,在今天之前,他都不知道她还会让一个男人这么亲近,还会露出这种烦躁的表情。 这应该叫做……担心么。 她在担心这个男人…… 因为这个认知,凤聿锦心头重重一缩,呼吸都处处泛着疼痛。 他五指紧握成拳头,几步走过去,拽住曲南歌的手腕,将她从地上一把拉了起来。 一向优雅的贵公子,此时的动作却带了几分无法克制的粗暴。 曲南歌被他的手劲抓得疼了,轻轻嘶了一声,猛地甩开他,“凤聿锦,你干什么!” 凤聿锦没有说话,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看向撑着膝盖慢慢站直身子的男人。 两个男人,差不多的身高,傅琅唇角含着轻挑的笑意,“放开她。” 凤聿锦眼眸温度低冷,眼底布满了轻蔑和冰冷的讽笑,“你用说的?” “我这个人不崇尚暴力。”傅琅语调悠淡,“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受伤了南歌会担心,我可不想让她为我担心。” 一句话,轻而易举挑动了凤聿锦的神经。 第449章 你从没说过 “她会为你担心?” 凤聿锦唇边含着笑,眼底却冰冷的没有半点笑意,他略略低眸,看向曲南歌,“是吗,你会为他担心?” 曲南歌眼神温凉,静静望着男人,“我再说一遍,凤聿锦,放开我。” “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想起刚刚她任由这个男人靠着她,此时看着她对自己冰冷且不耐的表情,凤聿锦危险的眯了眯眼眸,唇边的笑意更深,“南歌,你不是暗恋我暗恋了十多年,原来还会担心别的男人?” 曲南歌胸口狠狠一震,眼眸倏地睁大,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矜贵优雅的男人望着她的脸,神情深沉得让人捉摸不透,“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说错了?” 空间幽静,傅琅停下动作,肩膀的血浸透了衣袖,不断从垂在身侧的手往下滴落,一滴一滴染红了地毯。 过了约莫一分多钟,曲南歌才勾了勾唇,轻轻开口,“不,没说错。” 凤聿锦握着她手腕的手骤然一紧。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可是这句话由她亲自说出来,某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还是激烈的侵袭着他的心头。 “为什么你从来没说过……”他的嗓音带着浓烈的哑意。 曲南歌眼眸沉静,“说了会有什么改变吗?”她勾唇笑了笑,“我说了,你就会爱上我,好好跟我过日子么?” 凤聿锦喉结上下滚动着。 他无法回答。 曲南歌轻笑,“你不会,凤聿锦,你讨厌我,打心底里讨厌我,我就算说了,也只会加重你的厌恶,我何必自取其辱呢。” 他对她的讨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拒绝,并不是说知道她对他有好感就会消失。 一个人是有钟爱的类型的,凤聿锦就是喜欢单纯开朗的女人,她跟他喜欢的类型则截然相反。 他不喜欢别人强迫他,当初他们的婚姻就是带着家族强迫性质的,从跟他上了床,第二天早上看到他的表情时,她就知道他们完了。 她的暗恋永远不会说出口,他也永远不会接受。 凤聿锦死死的盯着她,“那只是你以为……曲南歌,别拿你以为的来定义我。” 曲南歌却没有看他,移开了视线,嗓音清淡,“可以放开我了吗,你弄疼我了。” 听到这个疼字,凤聿锦不自觉松开了力道。 曲南歌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淡淡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也把婚离了,这件事没有再说起的必要。我不知道你今天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或许……容我自作多情一下,你是从容司景那里得知了我的消息想来接我,但是已经没必要了。” 凤聿锦眼睫一颤,“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已经听出来了。” 都是聪明人,何必装傻充愣。 凤聿锦收起了眸底纷乱复杂的情绪,静静看了她几秒钟,才出声,“你不打算跟我走?” 曲南歌轻笑,“这话说得我好像必须要跟你走。” 凤聿锦没理会她的讥嘲,冷笑,“那么,你是打算跟差点弄死你闺蜜的人走?” 第450章 争夺 曲南歌目光一闪,没说话。 “你不是爱恨分明,我强迫你一次就非要跟我离婚?难道你的爱恨分明只适用在我身上?” 傅琅慢悠悠道,“那个谁,别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已经打算用一辈子的时间偿还这笔账……”他略略停顿,扫了凤聿锦一眼,复又继续,“再说了,你一个前夫,这儿有你什么事啊?” 他在前夫的前字上加重了语气,伸手一把将曲南歌拉到自己身边,胳膊搭在她肩膀上,笑意轻漫,“没看到她现在喜欢谁?别那么不识趣,嗯?” 凤聿锦冷淡狭长的双眸朝他看过来,目光嘲弄,嗤笑道,“她喜欢谁我没看出来,但身边男人的水平直线下降倒是真的。” 男人语调懒洋洋的,“你水平高南歌也没多看你一眼,气不气?” 凤聿锦目光泛冷,唇边的冷笑愈发深沉。 曲南歌看着两人的剑拔弩张,眼眸中情绪淡淡的,只是忽然笑道,“怎么,你们两个这是在争我?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受你们欢迎了。” 声线中充满自贬意味的话语令两个男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朝她看过来。 曲南歌则谁也没有看,她拿开傅琅的胳膊,眼神清漠,“别在我面前搞这一出,我没空参与进你们幼稚的争夺战。” “曲南歌……”凤聿锦声线低沉。 望向凤聿锦,女人眼眸冷淡,“我想你没有跟傅琅针锋相对的必要,他动的是溪儿,要收拾他也是容司景的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至于我……我更不是你的,我要留在哪跟谁走,都没你插手的份。” 他根本没有跑这一趟的必要。 “而且……”曲南歌停顿了一下,不解的看向他,冷讽,“你不是都要订婚了?还有闲心来这里操心我的事,曲南筱知道么?” “哇……”傅琅立刻出声,如果不是肩膀疼都恨不得鼓掌,看着凤聿锦就开嘲,“没听见这句话之前我还以为你对我的南歌有多情深,原来到处勾搭女人,够浪的啊,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傅琅身后的手下机灵得很,立刻开腔应援,像倒豆子一样快速地道,“少爷,曲小姐的前夫要娶的女人是曲小姐同父异母的妹妹!” “哇……” 傅琅又是一声夸张的哇,偷偷摸摸又将手搁在了曲南歌腰上,看着凤聿锦,啧啧叹气,大摇其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就是个畜生啊畜生。” 曲南歌看了他一眼,皱眉。 这里有他什么事……闹腾得比谁都欢实。 凤聿锦目光发寒,浑身的肌肉紧绷,气息阴沉,一拳头冲着他就击打过去。 傅琅唇边含着笑,却没耽误躲避,顺手一推将曲南歌推到了身后手下身边。 “你们保护好我的漂亮南歌啊。” 虽然受伤了,可他的身手还是相当好,面对凤聿锦这样的角色也没有落下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血几乎染透了傅琅的衣服,凤聿锦一拳砸在了他嘴角,傅琅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第451章 我数三声 凤聿锦的身手一直都好,这个曲南歌清楚,她看着他将傅琅压在地下,眼眸阴沉沉的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掏出手枪抵在了傅琅的太阳穴。 这个时刻,她甚至敏感的听到了身后双方手下同时拔枪的声音。 “住手!”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喊道。 凤聿锦没看她,嗓音很低,眉眼极冷,“曲南歌,我把他毙了,你会怎么样?嗯?” 傅琅眯着眸,虽然被压在地上,可眉目之间却没有半分败者的颓色,他唇角微弯,不知道在想什么。 曲南歌上前,呼吸有些急促,“凤聿锦,你放开他。” 凤聿锦轻笑,语气悠悠的,“你这话听着让我更不想放了。” “你觉得你毙了他你能活着出去?” “你是在担心我?” 曲南歌眼眸一沉,“不是。” “哦。”凤聿锦笑意更深了,“那就不活了吧。” 他说的随意,曲南歌却听得神经发紧,过了几秒才道,“这一点都不像你。” 人人都说容司景冷静克制,可在她看来,某种时候凤聿锦比他更冷静更克制,他是个骨子里流着凉薄血液的男人,冷心冷情是天生的,一切不符合他算计的事他都不会去做。 她甚至不理解为什么这种时候他会说出这么任性的话。 一点都不像他。 “那你说什么像我。”男人嗤笑,眼眸发凉,“你一直都是怎么看待我的?” 曲南歌没有说话。 “南歌,我不了解你,你又真正了解我多少?” 曲南歌一滞,她看着男人,目光复杂。 而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傅琅忽然伸手攥住了手枪的前端,幽幽笑道,“是啊,南歌,我想也知道,他把我毙了你会怎么样?” 他的眼睛看着凤聿锦,唇边挂着随意的笑。 再轻挑不过的话语,但谁都能看出他是认真的。 曲南歌太阳穴一阵刺痛,“傅琅,你闭嘴!” 他不了解凤聿锦,他是真的会开枪的。 “我数三声,你选择。” 凤聿锦笑道。 屋内气氛紧张压抑到顶点,凤聿锦手指微紧,“一。” 曲南歌慢慢抿紧了唇,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轻轻颤抖。 “二。” 呼吸声清晰可闻,在这种情况下,凤聿锦薄唇开合,淡淡道,“三……” 在这个瞬间,曲南歌一把夺过身侧某个手下的手枪,抵在了凤聿锦的头上。 空气在一瞬间凝结静止。 修长矜贵的男人慢慢闭了闭眼,笑着松开了傅琅,他转眸看向拿枪指着他脑袋的女人,目光是说不出的深沉莫测。 对上他的笑,曲南歌瞳仁微微一震。 “我真想知道,你拿枪指着我,是因为你不会伤害我,还是害怕我伤害他?” 男人向来低沉悦耳的声线传入她的耳朵,曲南歌眼睫轻轻颤动,没有说话。 凤聿锦比她高一个头,阴影几乎将她的身体完全笼罩,他无声看了她几秒,才开腔,声线低柔,“南歌,真的厌恶我到恨不得杀了我?” 张了张嘴,曲南歌出声,嗓音听起来依旧是她一贯的冷静,“我们已经结束了,凤聿锦。” 第452章 开始 “你觉得是结束?”男人看着她,目光幽深而冷灼,“为什么我觉得这才刚刚开始呢?” 曲南歌没有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男人已经收回了视线,而这时傅琅站了起来,冲她走来,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他的力道很大,曲南歌鼻间都是满满的血腥味。 听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声,曲南歌无声垂下了眼眸。 傅琅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低的道,“怎么你选择了我,我却不怎么高兴呢?” 远没有之前察觉她担心他时让他感到愉悦。 曲南歌没说话,傅琅却好似察觉出了她的心思,吻了吻她的耳侧,因为失血过多,声线有些虚弱,“没关系,我给你时间,嗯?” 凤聿锦背对着两人,一身大衣修饰得他的身材颀长而挺拔,透过玻璃窗,他静静注视着两人抱在一起的身影,淡淡道,“容司景既然让我留他一条命,人我总不能给他放跑。” 曲南歌从傅琅怀里挣脱出来,“医生呢?” 傅琅的一名手下连忙道,“这里!” 曲南歌让傅琅在床上坐下,对医生道,“给他处理一下吧。” 空气安静,傅琅看向自己一个手下,见那人点了点头,他淡淡移开视线,伸手握住了曲南歌的,与她十指交缠,眼眸中幽光闪烁。 ………… 与此同时,容司景盯着一望无际的海岸,薄唇紧紧的抿着。 细密的雨丝飘落,将他一双黑眸衬得更阴沉晦暗。 “容少。”手下走过来,低声禀报,“确实如傅琅所说那样,这里的势力分布极其复杂,虽然我们的人在想办法搜查太太的下落,但可能会花费大量时间,而且不排除在我们来之前,有人已经率先将太太转移走的可能性。” 容司景听着手下的话,嗓音极淡,“傅琅对曲南歌有意思,没有骗我们的必要。” 最大的可能,这只是一个意外。 但是会有谁会对时溪下手,傅琅的仇家? 曲南歌好好待在那座城堡里,为什么单单时溪消失不见…… 胸口袭来一阵阵熟悉的窒闷感,容司景声线压抑又紧绷,“继续找。查入夜前到我们抵达城堡的这一段时间这座岛上的出入记录。” “是,容少。” 容司景看向另一个手下,“你跟我回去。”他有话要问傅琅。 ………… 夜色苍茫,距离人影十分遥远的地方,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稳稳的停在海岸前。 “少爷,这是……” 看着躺在后面身上插满管子的女人,助理脸色难掩惊讶。 唐蹊舟手中拿着一块白色手绢,给她细细擦拭着脸,看着一向冷冰冰的少爷脸上流露出的少许温度,助理怔了怔,才道,“少爷,您认识这个女人?” 唐蹊舟看着女人安静美艳睡颜,勾了勾唇角,“不认识。” “那为什么……” 助理哑然,为什么大费周章,大半夜突然跑到傅琅家里,耗费人力物力去偷盗一个女人…… 而且都成了这样,傅琅还替她治病,想必她对傅琅很重要。 第453章 带走 少爷不是一向对傅琅喜欢的女人很厌恶么,为什么看这个女人的眼神却…… 同为男人,助理不难看出他的眼神代表什么。 这更让他惊讶。 迎着助理的疑问,唐蹊舟声音却很淡,他脸上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纯粹,“你不觉得这样的女人留在傅琅身边很可惜?” 可惜? 什么可惜? “少爷您难道要带她走?” “有什么不能的?”唐蹊舟一身西装穿得一丝不苟,冷白的肤色在夜里透着微光,他注视着时溪的脸,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我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女人?” 这是养得起养不起的问题吗…… 而且少爷活了二十七年,什么时候对女人感过兴趣…… “少爷,您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唐蹊舟自始至终一直注视着时溪的脸,嗓音清冷,“不知道。” “那她这是得了什么病?”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唐蹊舟握住了时溪的手,感觉着她的体温,眼里升上一抹异样的情绪,他似乎觉得手感不错,眼里多了点色彩,“还不清楚。” 不知道不清楚,也敢往回带? 助理从来没觉得这么不了解他过,干巴巴道,“那少爷,这个女人跟傅琅什么关系?” 傅琅碰过的女人,少爷也要? 这……到底怎么回事。 听着助理这一连串的体温,唐蹊舟终于不耐烦了,然而他不耐烦也只是皱起眉头,他拥有着天生的刻板与好教养,淡淡道,“你话太多了。” 助理抿了抿唇,闭上了嘴,不敢再说。 隔得很远,但听着一两声嘈杂,还是能感觉出身后逐渐乱起来了,助理看了一眼手机,换了话题道,“少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有大人物在搜人。” “搜人?傅琅么?” “不清楚。” 唐蹊舟握着时溪的手,他觉得有些不舍得放下,看着她静谧的睡颜,声音也不自觉放轻了,“那我们就走吧,别让他找到我们。” “好的,少爷。” ………… 容司景刚接近城堡,忽然听到从里面传出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 手下立刻将他护在身后,“容少,小心!” 容司景目光幽冷,这爆炸声他太熟悉了。 压低了声音,他冷冷道,“立刻派人去救凤聿锦。” ………… 冰凉的雨点打在脸上,曲南歌从一阵几乎能撕裂人耳膜的爆炸声中苏醒过来,她一抬头,看到的就是男人线条流畅的下颌。 “醒了?” 抱着她的傅琅低头吻了吻她的唇,“醒了我们就走吧。” 不远处螺旋桨带起一阵狂风,吹得她的头发散乱开来。 曲南歌一惊,立刻挣脱开他,傅琅身上受着伤,也没有太阻拦,任由她跳下来,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隔得很远,可曲南歌还是感觉到热浪扑面。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因为失血脸色更显苍白的男人,“到底怎么回事……城堡为什么会忽然爆炸……” 几分钟前,傅琅的手下突然动手,她被傅琅从暗道带离城堡,紧跟着就听到剧烈的爆炸声。 第454章 他的原则 曲南歌不傻,定定看着火光冲天的城堡几秒,回过头,望向傅琅。 “我怎么可能让他活着呢。南歌。”傅琅目色深沉,薄唇挑起冷漠的笑,“别说他曾经是你的前夫,就凭他现在还对你有的那点心思,就够他死一百次。” 他认定的女人,别说碰,其他人连想都不能想。 不如说,从听见她暗恋那个男人十来年时,他想弄死他的想法就一直盘踞脑海中。 看着曲南歌望着他的表情,傅琅眸色微暗,他伸手去触碰她的脸,似乎在笑,语气幽沉,“怎么,我弄死他,你伤心?” 雨好像下得大了些,男人的指尖透着冰凉。 片刻后,曲南歌拉开他的手,嗓音很淡,“我伤不伤心,跟你有关系吗傅琅。” 男人手指微微用力,轻笑,气息危险,“嗯?你再说一句跟我没有关系。” “凤聿锦现在没资格插手我的事,同样的话我也说给你,你跟他一样,都没资格决定我……” 最后的话南歌没说出来,傅琅扣着她的下巴,力道不受控制的大。 他薄唇依旧含着笑,“你再说下去我觉得我会生气。” 终究还是没舍得对她太过分,傅琅松开钳制着她的手,淡淡道,“你现在对我这么冷是觉得他有可能死了伤心欲绝,还是见到他意识到自己还是旧情难忘想破镜重圆……不管哪一种,我都觉得弄死他真是太正确的决定。” 曲南歌看向雨雾中燃烧着的城堡,“你不知道他这次来找我是出于好意?” “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知不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选择拿枪抵上他的脑袋而不是任由他杀了你?” 傅琅眯起眼眸看着她。 “你们要怎么斗个你死我活都跟我没关系,别把我夹在中间。”曲南歌扯了扯唇角,低笑了一声,“搞得我好像欠了你们的一样。” 现在让她怎么办呢,去救凤聿锦? 这么大的爆炸,进去送死? 直接走……他又的确是为她而来。 她一直很珍惜别人对她的好意,哪怕她从一开始就没让他们给过她。 傅琅双眸阴沉,死死盯了曲南歌几秒,在她要离开时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他嗤声冷笑,“别把你夹在中间?事到如今你不觉得说这话太可笑?” 曲南歌皱眉看向他。 飘飞的雨丝中,他声线低沉,“我说过我爱你,从那一刻开始你就跟我绑在一起,不管你愿不愿意。” 他的语气是难得的认真,笑得既残忍又冷漠,“男人终其一生追求的无非是钱权女人,只要一方没死争斗就不会停止,曲南歌,别把什么都往你自己身上揽,没那个必要。你只需要好好想清楚自己爱哪一个,在我赢的时候乖乖把自己送上来就可以。其余的,你想太多了。” 曲南歌一怔,傅琅伸手揉乱她的头发,看着她皱眉将的手打开,轻笑,“我永远不后悔弄死他这个决定,但如果因此让你对我有了嫌隙,我做的一切都没用。” 他有他的处事原则,但……曲南歌就他妈是来把他的原则打破的。 第455章 没死透 曲南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傅琅迈开长腿越过了她。 她眼皮一跳,下意识伸手拽住了男人,“你要干什么?” 傅琅舔了舔唇角,笑得轻挑,“看不出来?去救你前夫啊。” 南歌的手指一紧,“我没让你去。” “但我不去……你好像以后都会一直跟我冷着脸。那我这段时间费尽心思讨好你还有个屁用。” “……” 顿了顿,她目光复杂地道,“你受伤了。” 傅琅注视着她温婉美丽的面庞,薄唇一掀,开腔,“是啊,快疼死老子了,搞不好你前夫没救回来,我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哦,差点忘了,容司景也在,他如果没找到他老婆绝对会把气往我身上撒,到时候挨个一枪两枪的……唉,我真惨。” 曲南歌拽着男人衣角的手指又是不受控制的一紧,低声重复了一遍,“我没让你去。” 傅琅看了她十几秒,眸光不自知的发软,他轻轻一笑,将女人一把揽进怀里,低头吻她微凉潮湿的发丝,声音低柔,“我看着你跟他说话对视谈你们的曾经,每一秒都嫉妒得要死,但如果把他救回来能让你以后更心疼我一点,值了。” 不等曲南歌说话,傅琅松开她,转身朝前走去。 身后的手下看着他冲火光里走,连忙跟了上去,急急道,“少爷,您疯了!” 就为了个女人,真不要命了? 他们知道少爷只要喜欢万事无所谓的性子,但从未见过他豁出命去讨好一个女人。 傅琅语调随意,“我没疯,依旧性感又帅气。” 手下实在忍不住了,道,“那只是一个女人!” 傅琅脚步微停,侧过身看了身后的女人一眼,她一直站在他的身后,隔得渐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也能感觉出她在看着他。 “废话,她当然是女人。”傅琅扫了说话的手下一眼,淡淡道,“追女人不下血本,能追上吗,再说了……谁让我的南歌漂亮成这样。” 他乐意。 手下气白了脸,哪里漂亮了!普通漂亮,一般漂亮而已!怎么就天天把她吹得跟仙女一样! 他们少爷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曲南歌被傅琅的手下拽到了直升机里坐着,隔着小小的玻璃窗,她看着城堡的火光逐渐减小,周围一切都是漆黑的,人影来来去去,这一夜,整座小岛仿佛都处于无眠之中。 溪儿不知道在哪里,凤聿锦也不知道还活没活着,还有傅琅的伤,容司景的怒火…… 种种问题在她脑海里交织缠绕。 直到五点多钟,外面的天光开始泛白,曲南歌才看到被手下用担架抬着过来的傅琅。 她身子微震,立刻从直升机上跳了下去。 傅琅的意识有些模糊,脸上身上都是蹭的黑色脏污,医生跟在旁边,道,“少爷的伤势太严重了,需要立刻进行手术。” 傅琅却朝曲南歌伸出手,他的嗓音透出极致的哑意,“你前夫命挺大,没死透,可惜了。” 曲南歌被他握着手,注视着他,没有动也没说话。 第456章 悲伤 傅琅捏着她的手指晃了晃,好看的唇形勾起弧度,“但是那又怎么样,这一局……我赢了。南歌,想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吗?” 曲南歌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移开脸,对旁边的医生道,“替他处理一下伤势吧。” 傅琅被手下抬走。 小岛随着时间流逝好似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海浪的声音。 由于傅琅的伤势,他们另找了地方暂时留了下来。 傅琅的手下在身后对她道,“那个姓凤的昏迷不醒,他的手下要找我们拼命,被容司景拦了下来。不过我们也不怕他,我们的人也快到了。” “被容司景拦下了?”曲南歌听到这句话,转过身,一怔。 手下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怪异,“少爷答应把这座岛上的人名单给容司景,并且答应帮他找他老婆。” 把名单给容司景就代表放弃了这座岛带给少爷的所有利益,包括某些价值无法估量的隐形财富,这不是个普通的小岛,少爷是个生意人,没有哪个大人物底细被翻个底朝天还会来这地方。 少爷放弃了这笔巨大的财富,就为了个普通漂亮的女人。 哼。 曲南歌没注意手下的表情,望着无边的海岸微微出神。 ………… 另一方,容司景那边。 接过傅琅手下送来厚重密封的文件,男人眼眸深沉。 不远处,凤聿锦的手下死死盯着他,大声道,“容少,您这是什么意思?总裁放下所有事帮你来找你老婆,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 竟然拦着他们不让他们杀了傅琅,他无不无耻! 容司景没有理会那些人,面部轮廓深邃,他依旧英俊,只是身形较之前略显消瘦,整体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潭幽静的死水,毫无波澜。 他身后站着的手下看着他,目光复杂,容少这种状态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在太太消失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也是这样望着某处地方出神。 只不过现在比那时候更沉寂,像是生命中某一部分被抽离,整个人都是空虚而迷惘的。 明明来这里之前,还抱着希望…… “还是没有消息?”他道。 “容少,我们没用,这座小岛上的人数比我们想象中多,查起来太困难了。” 只过了一夜,而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把太太劫走的人既然能不被傅琅发现,证明存在一定的实力,在他们找人的时候,避开他们离开这座岛也不是不可能。 这范围……太广了。 容少只怕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不惜跟凤聿锦对立也要拿到这份名单。 这是最后的希望。 闻言,容司景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文件的手紧了又紧。 兜里的手机震动着,他看了一眼,是家里打来的。 他掩掉眸底的情绪,按了接听。 “司景,溪儿有消息了吗?”是云清的声音。 容司景身材修长,面容清冷,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哑声开口,“还没。” 注意到云清的语气,他继续道,“怎么了?” 云清犹豫了一下,开口,“燃燃他病了。” 第457章 查找 怕容司景过于担心,云清说完这句话后连忙道,“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普通的发烧,我已经带他去过医院,现在已经没事了。” 容司景握着手机的手骨节处处泛着白,好半晌,他才哑着粗粝的嗓子开口,“妈,请你一定帮我照顾好他。” 电话那端的云清眼眶有些热,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母子之间,说什么请不请的。 她在司景的生命中缺失许多年,而司景又是个冷僻的性格,唯一进过他心里的女人只有时溪,现在时溪不见了,对司景而言,只怕是命都丢了一半。 “我知道你在找时溪,但是司景,燃燃也需要你。”虽然是才几个月大的小孩子,到底母子连心,自打时溪不见,每个晚上都在哭,除了司景,谁都哄不住。 但是司景一直在忙着找时溪,无暇照顾他,孩子太可怜了。 好久,容司景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想跟燃燃通话吗?”云清试探着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时溪不见,司景总是有意无意的躲避着燃燃。 或许……是燃燃跟时溪长相相似的缘故。 孩子大都敏感,最近身边既没爸爸也没妈妈,这不就病了。 “司景,燃燃已经会叫爸爸了。” 冷风吹得人肌肤刺痛,容司景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心中似被大手狠狠攥紧,他脸色发白,脑海里浮现女人依偎在他身侧,在他问燃燃什么时候才会叫爸爸时无奈含笑的脸。 心脏重重紧缩着,容司景哑着声音道,“不用了。” 云清还想说话,容司景却已经挂了电话。 他身后的手下,见他身体晃了晃,连忙过去扶他,担忧道,“容少,您没事吧?” 最近这么多天,男人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一直在忙着调查。 不吃不喝,宛如自虐一般。 容司景挡开了手下的触碰,闭了闭眼,等晕眩褪去,他眸中也就是不起波澜的冷漠,淡淡道,“我没事。” “可是……”手下犹豫着道,“昨晚开始您就没吃过东西,这么下去您会累垮的。” 没有回应,容司景将资料袋打开,看着里面写着的人名极其介绍,道,“我没事,开始查吧。” 他不知道溪儿现在怎么样,曲南歌说她身体出了问题,他不知道她口中的问题究竟是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他也不知道带走她的人目的是什么,如果想利用她威胁傅琅还好,但如果是其他的目的,他甚至不敢想她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时溪受伤了,一定需要一大笔钱财去治疗,那些人会愿意拿出钱来给她治疗么。 如果愿意,那必将从她身上谋求更多的利益,而昏迷不醒的时溪,能够给什么人带来利益? 容司景不敢往深处去想。 一想,就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手下看着他的脸色,连忙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资料,查看了起来,“是,容少。这第一个就从……” ………… 海面上,神秘的游轮正不急不缓的往前行进着。 第458章 哪有那种花痴 唐蹊舟跟医生谈完,推开房门无声走了进去。 房间安静,地上是一层厚厚的地毯。 床上的女人还在沉睡着,她纤细的胳膊上有着无数淡青色针孔,自手背延伸而出的输液管连接着吊瓶,一头长发铺满了枕头,虚幻而美丽。 医生说她醒来的可能性很低。 助理轻轻敲了敲门,他将视线从女人白皙精致的脸蛋上收回,声线极淡的应了一声。 “少爷……”助理手中拿着平板电脑,快步向他走来,“您让我们的人一直盯着西口的生意,现在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其中一个重要负责人被我们抓到了把柄,答应替我们做事。” 唐蹊舟勾了勾唇,“哦?” 助理高兴地道,“傅琅这次有麻烦了。” “他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这少东家的位置就让贤吧。”唐蹊舟伸手给时溪将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道,“不过能让他消停一会儿也是好事。” 他需要时间来彻底抹消她的踪迹。 助理目光复杂的看了眼床上躺着的美丽女人,“少爷,您真要带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回去?”知道这个女人对少爷的重要程度,怕他不爱听,助理又忙道,“我的意思是说……夫人和老爷恐怕不会高兴。” “那就不让他们知道。”唐蹊舟回答得轻描淡写。 他想护一个人难道还护不住? 助理默默的想,二十七年了,少爷青春期都没干过这种偷偷摸摸藏女人的事,怎么岁数越大,还突然叛逆起来了…… ………… 在做过基础的治疗以后,曲南歌和傅琅离开了小岛。 傅琅伤得不轻,不再坐直升机,选择了轮船。 “你真的不知道谁有可能带走溪儿?”曲南歌没放弃问他。 傅琅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一大堆白色药片,以手抵唇轻轻咳嗽了几声,容色苍白,声线懒懒的,“不知道。” 她将手里的水推到他面前,皱着眉看向外面,若有所思,“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傅琅趁她不注意,将药片一把抓到了手里丢进了垃圾篓,在她回过头后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一抹嘴敷衍道,“是啊,真败类。” 他直起身捂着胸口往床上移,“南歌,我吃完药有点累了,陪我躺会儿。” 曲南歌转过身,想到溪儿下落不明,心情始终好不起来,她来到床边,无声叹了口气,在傅琅伸手想抱她到床上时,探过身,拉开他床头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几个或大或小的白色药瓶。 傅琅的脸色唰的一下黑了。 曲南歌像是没看到他的脸色,熟悉的每一样倒出一枚或两枚,又重新接了一杯水,一边将药片喂到他嘴边,一边道,“或许是你的仇家,你仔细想想。” “南歌,你不可爱了。”傅琅幽幽道。 曲南歌无视他的不满,“你说会不会是有人看溪儿太漂亮,所以把她劫走了?” 傅琅闻言嗤笑,扫了她一眼,“我的宝贝南歌,这世上哪有那种花痴?你的智商呢?” 第459章 来,吃药 她理所当然道,“这世上变态何其多,说不定就会有呢。” 傅琅眯了眯眼,“我怎么觉得你在变着法骂我。” “是吗?”曲南歌勾了勾嘴角,“变聪明了?” 看着女人微弯的唇角和因为生动变得柔和的眉目,傅琅的眼眸暗了一层又一层,他喉结一滚,忽然低头张嘴咬住她的手,舌尖一勾将她递到他唇边的小药片卷入口中。 并没有急着离开,他轻舔她柔软细嫩的指腹,“南歌,我特别喜欢你骂我变态,你一骂,我就激动。我指的身体上……” 他温热的呼吸洒在她手指间,被含住的濡湿感觉刺激着南歌的神经。 她一下子将手抽了出来,眸光一闪,“变态!” 药片在口中化开,苦涩的感觉掺杂着女人带来的甜腻感直达心扉,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往后靠,轻笑,“真听话。” “……” 曲南歌看了他几秒,低眸将剩下的药片递到他嘴边,“别废话。来,吃药。” 他盯着她,似笑非笑,“害羞了?” 曲南歌平淡微笑,“是我害羞还是你害怕吃药?傅琅,你都多大的人了,哪次吃药不折腾半小时?不嫌丢人?” 男人轻哼,“我这个人身体好,一年到头也吃不了两次药,也不知道是因为谁,我才冒着大雨跑进火场救人。” “说得好像造成这一切的源头不是你。” 傅琅还欲再说,曲南歌嗓音淡淡的,“吃不吃到底?” “……”不就让她喂他吃个药,至于这么凶。 傅琅盯了她半晌,伸手一指搁在桌上的盘子,皱眉,“那我要吃糖,给我拿几块糖。” 曲南歌耐着性子将水放下,到桌边拿了几块糖走来。 傅琅看着她雪白掌心中的几块糖,嫌弃,“我要牛奶糖,不要这个橘子味的,你拿的都是橘子味的,我不吃。” 曲南歌撕开一块糖的塑料包装,递给他,语气慢条斯理得接近温柔,“傅琅……” 第一次听女人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他说话,傅琅有点小雀跃。 他注视着她,期待着她能对他纵容到什么程度,应声,“嗯呐。” 曲南歌笑得愈发温和,“你爱吃不吃,不吃等死,嗯?” “……”几秒后,傅琅张嘴乖乖咬住了橘子味的糖果,又过了几分钟,他无声的将药片一颗一颗全部吃了下去。 曲南歌转身将空了的水杯拿走,就听身后的男人十分弱气的哼哼,“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这么对我,你的良心呢南歌?” 抽出做了一半的纸张,曲南歌坐在办公桌前设计图,无视床上闹腾的某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傅琅趴在床上,他将半张脸埋在抱着的枕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曲南歌。 傅琅的手下过来禀报事情,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他们那个向来以自我为中心的痞气又冷漠的少爷,趴在床上,用一脸专注又痴情的表情盯着办公桌前的女人。 手下深深的叹了口气,怎么觉得这对霸道总裁与小娇妻的关系里,小娇妻是他们家少爷呢…… 第460章 你喜欢我什么? 轻咳一声,手下出声表示自己来了。 傅琅没看他,曲南歌也没看他,手下只能自己默默的走到傅琅面前,道,“少爷。” 傅琅扫了他一眼,皱眉,“什么事?” 那脸色像是在说他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别挡在这妨碍他欣赏美女。 手下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沫,禀报道,“我们的生意出了点问题,大小姐让您赶紧回去。” 傅琅敛眸,坐了起来,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眉目冷淡,“什么事?” 手下便将事情跟他说了,傅琅脸色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他看向曲南歌。 “出去吧。”他淡淡道。 “是,少爷。” 注视着专心画图的女人,傅琅眼眸格外深沉,过了会儿他才出声,“南歌,我带你去我家。” 停顿了一下,他又加了一句,“好吗?” 曲南歌拿着画笔的手一顿。 安静的空间里,她没回头,嗓音听不出情绪,“你这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或许。”傅琅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她如果不同意,他不会强迫她吗? 他无法保证。 但他还是这么问了,因为他觉得他不这么问……她可能会不高兴。 曲南歌一只手支着头,视线落在自己的画稿上,露出的纤细颈子白皙,线条极漂亮,她转了两圈自己的画笔,淡淡道,“好啊。” 有那么一瞬间,傅琅怀疑他听错了。 四周很安静,唯有心脏的跳动声一下一下击打着耳膜。 半晌之后,傅琅无声低笑了一下,他的笑意自眼角眉梢慢慢舒展开来,身上那股阴郁戾气抛开,竟颇具少年感。 “哦。”他无意识挠了一下后脑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半天只憋出了这么一个字。 曲南歌转眸看向他,看到他的动作,安静了一会儿,她缓缓道,“傅琅,你喜欢我什么?” 男人抬起眼眸。 外面是大好的太阳,光线照在女人的身后,她偏头看过来的脸庞温静,淡然美丽,傅琅只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我也不知道。” 他轻声道,“我只知道,一看见你,我这里就狂跳。” 他指的地方是心脏。 曲南歌没有说话,过了半晌,移开视线,重新开始画图。 傅琅半天等不到她的回应,扯着嗓子,“喂——” 曲南歌唇边挂着笑,“嗯?” 傅琅死死踩着被褥,半天才嘀咕了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曲南歌没看他,“就问问。” 傅琅的眼睛瞬间瞪直了,不可思议道,“你撩了我又不负责?曲南歌你怎么这么渣!” 南歌看向他,“我怎么渣了?” “你刚刚的语气不是要跟我谈恋爱?” 曲南歌拧眉,“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要跟你谈恋爱?”她又没疯。 傅琅气得胸口疼,狠狠瞪着她,曲南歌则面无表情继续画图。 傅琅抓起枕头抱枕外加床褥全部扔倒了地上,自己一个人直挺挺躺在床板上,死死盯着天花板,胸口剧烈起伏着。 曲南歌轻笑,“你冷不冷?” “不冷!别跟我说话!” 第461章 你如果一直对我好 他都快烧着了,她竟然还问他冷不冷! 曲南歌学他,说了声,“哦。” 傅琅更生气,立刻转过身背对着她。 一直到中午,该吃午饭了。 曲南歌画完设计图,伸了个懒腰,扭过头见男人还在那里生闷气,暗自好笑,屈起手指,轻敲着桌子,悠闲淡问,“午饭想吃什么?” “不吃了!” 他气都气饱了。 曲南歌便站起身,“那我去吃了。” 傅琅动作很大的翻了个身,“走走走,赶紧走,浪费老子感情!” 直到女人快走到门外,傅琅一下子坐了起来,因为动作过大,他扯动伤口,咝咝倒抽着冷气。 曲南歌停下脚步,看向他。 “曲南歌,你到底什么意思!”傅琅将搁在胸口的手放下来,阴沉着一张脸问道。 门打开,外面的风带着大海的味道扑面而来,曲南歌的短发被风吹乱,她的脸小巧美丽,含着笑,“你觉得我什么意思?” “我要是猜得到还问你?”这个女人,鬼心眼多得很。 他总觉得由于他更喜欢她,渐渐的要玩不过她了。 风声隐隐,曲南歌声线很好听,“傅琅,我也是正常的女人,如果有人对我好,尊重我,就算无法爱上,我也不会排斥他。” 傅琅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他无视自己从伤口传来的痛感,双眸发红的盯着她,“你说什么无法爱上,你敢再说一遍!” 曲南歌悠闲的倚在门框上,看着像一头炸毛狮子一样气势汹汹冲她走来的男人,无声勾了勾唇。 唉,太蠢了这个人。 以后可怎么办。 傅琅眉头拧得更紧,见曲南歌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就气得肝疼,如果是别的女人还好说,至少能吓一吓,曲南歌这个女人根本不怕他。 她看他生气可开心了。 注视着的的确确被气到了的傅琅,曲南歌往前走了两步,略微扯开他肩膀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势。 因为她的靠近和她的动作,傅琅钉在原地,身子微微僵住。 看到他的伤口开始往外渗血,曲南歌皱眉,“你就不能注意一点?” “我问你什么意思。”他心里的火因为她的动作不知不觉被安抚了不少,语气幽幽的,“你再说你无法爱上我试试。” 看了她几秒,曲南歌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排斥一个尊重我,对我好的男人。” “那你说你无法爱上。” 他一直执着这句话。 曲南歌无奈,“那我也不能是个人对我好我就喜欢啊。” “我对你是普通的好吗?”傅琅拧起眉,“你看不起我?全世界的男人都不会有我对你好。” “是吗?我现在还没看出来。” “需要我剖开我的心给你看看吗?” 曲南歌微笑,“好啊。” 傅琅立刻转过身去找刀子。 曲南歌见他的架势,无言了一会儿,将他拽住。 “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呢?” 傅琅盯着她,“你说的那么复杂鬼才懂。” 停顿了一会儿,曲南歌看着他,“你如果一直对我好,我可能就喜欢上你了呀。” 第462章 愉悦 如果你一直对我好,我可能就喜欢上你了呀…… 这句话扎根在傅琅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在原地瞪了她十几秒,突然转身跑回房间。 曲南歌看着他在那翻箱倒柜,奇怪,“你在找什么?” 傅琅摸出一支录音笔,赤着脚大步走到她跟前,冷着一张脸,“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 傅琅摁了录音键,对着他,理直气壮道,“你又渣又花心,我得保存下来,免得你过后不认账。” “……”曲南歌转身走人,“神经病……” 傅琅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看看看看,又想反悔了,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不能信。” 南歌弯起唇角,“既然我不能信,你录音又有什么用?” “我乐意!”他拽住她,着急的催促,“快点,你快点!” 曲南歌似笑非笑看了男人一眼,伸手将录音笔接过来,她轻咳一声,“诶,录哪句来着?” 傅琅绷着脸,面无表情道,“你说喜欢我那句。” 曲南歌好整以暇看着他,“我好像没这么说过。” “说了,你潜台词就是这个意思,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你当年语文考了几分?” 男人斜眼看她,“你说不说?不说亲你了。” 阳光晃眼,跳跃的金光落于曲南歌眼睫上,她轻轻笑了一声,“好,我说,我说。” 傅琅低眸,注视着她,薄唇弯出好看的弧度,“嗯。” 曲南歌薄唇轻启,缓缓道,“你一直对我好……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你呀。”她一字一顿,“傅、琅、大、变、态。” 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将录音笔往他手中一塞,提着裙子轻笑着朝前跑去。 傅琅目瞪口呆看着她跑远,前方女人背影轻快,一头短发轻轻跃动,他看着她跑远,半晌,无声将那支录音笔攥紧,倚在一旁,薄唇勾起,也跟着低低的笑了出来。 笑声从喉咙溢出,胸腔震动,无法言说的愉悦。 光线映着他瘦高的身形,宽肩窄腰,长腿笔直,此刻他眉宇间漾出松散而宠溺的意味,随手将录音笔揣进裤兜里,他迈开长腿。 “操,真他妈可爱。” ………… 如果没遇见傅琅,南歌原计划在各国之间转一转,旅旅游散散心,但是溪儿现在出了事,她跟在傅琅身边,更有利于打听溪儿的消息。 当然,她也不太讨厌傅琅。 跟他的顺其自然……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不如说,她还挺期待一个全世界对她最好的男人的到来。 想到说这话时男人自信的表情,南歌摇头失笑,但愿他不会让她失望吧。 ………… 小城堡发生爆炸十天后,所有人陆陆续续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势力范围。 凤聿锦伤势虽然不致命,但也不算轻,腾出了半年的时间修养身体。 容司景还在找时溪,人海茫茫,她的消息像是彻底在那座岛屿被掐断,之后曲南歌多次跟他联系,两人却都一无所获。 但即使如此,容司景也没放弃过希望,日复一日的找,除去处理公司事务,大部分时间都往返于各国之间。 第463章 三年后 时溪像是从人间蒸发,一开始,所有人都怀抱希望,但渐渐的,时溪的名字便不再被提及。 云清一开始还劝着容司景,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就不劝了,找时溪像是他活着的唯一目的与支柱,让他放弃等同于让他去死。 她甚至觉得,等哪一天真的确认了时溪的死讯,司景整个人生也就毁了。 封城过年后下了一场大雪,容司景一个人站在他跟时溪的卧室窗前很久,他想,可能是报应,他习惯了她在他身边,理所当然以为她永远不会走,可她走的那样猝不及防,轻而易举让他尝到了什么叫彻骨的孤独。 她用半生融入他的生命,又在后半程将她自己狠狠抽离,不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 “先生……”佣人出现在门口,容司景低眸掩掉所有情绪,声线是一贯的低冷漠然,“什么事。” “刚刚收到一份包裹,好像是太太很久之前给您定做的礼物,现在才完成送来。” 容司景清冷的视线落在佣人手中的盒子上,片刻后才出声,道,“放桌上吧。” “是。” 佣人出去,容司景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走过去,伸出手打开了礼物盒。 他眼底的黑色愈发深浓。 礼物盒里静静躺着两大一小三个精致的银色怀表。 他工作时,她缠着他说想买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纪念品,挑来挑去,最后决定定制三款怀表。 因为手工定制耗时时间长,他都要忘了。 容司景将那款女士怀表拿在了手中,轻轻打开,指针一下一下转动,细微的声响像是敲打在心头。 他静静注视着,眼底渐渐泛起无法抑制的痛苦之色。 ………… 时光荏苒,封城的雪来来去去,化了三次。 三年后,时家庄园。 “小少爷!” 佣人的声音急促而紧张,“您跑慢点!别摔着!” 小奶娃像一阵风一样闯进了客厅里,黑沉沉的目光锁定在身材颀长挺拔的冷漠男人身上,轻轻抿住了唇。 容司景没抬眼,系好最后一颗扣子,从助理手中结果外套穿上,迈开长腿目不斜视朝外走去。 快踏出门时,他脚步微微停顿,冷淡的目光落在衣角上的小小手指上,嗓音冷的没有情绪,“放手。” 小奶娃一张跟他七分相似的脸上没有表情,长长的眼睫毛低垂着,沉默着一语不发。 容司景音色更凉,“容燃,我最后再说一遍,放开你的手。” 一旁看着的助理有些不忍,忍不住提醒,“容少……小少爷才四岁……” 您会不会太凶了。 容司景没跟容燃废话,拽开他的手,对战战兢兢立在一旁的佣人道,“看好他。” 说完便径直朝外走去。 “容司景!”一道稚嫩微哑的声音突兀的在他身后响起。 男人脚步一顿,扭过头,周身冷漠的气息肆无忌惮往外蔓延,目光锁定在容燃白皙的小脸上,他静静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容燃对上男人的眼睛,小拳头慢慢握紧,“你要去哪里?” “跟你有什么关系。” 第464章 睡美男 容燃乌羽般细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你又要去找那个人对不对?” 容司景听到那三个字眼,眯了眯眸,嗓音发紧,“她是你妈妈,不是那个人。” “她才不是我妈,她早死了!” 容司景瞳仁骤缩,一下子扬起了手,容燃站得笔直,不闪不避死死盯着他。 助理惊呼出声,“容少……” 一巴掌终究没有落下去,容司景收回手,看着这张与时溪有几分相似的脸,心脏划过浓重的痛楚,他五指逐渐攥紧,声线冰冷,“容燃,我警告你,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你这句话。” 冷风从外面打开的门里钻进来,吹得容燃浑身发凉。 他看着男人的背影逐渐远去,留他孤独一个人,像是以前的每一次那样。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在乎过他。 “小少爷……”佣人心疼,忍不住伸手想去拉他。 容燃避开佣人的手,迈着小短腿一语不发跑上了楼。 他拽出自己的小行李箱,收拾着自己常穿的衣服,经过桌子时,他的目光落在上面放着的相框。 脚步顿了顿。 他踮起脚尖将相框拿下来。 穿着长裙,张扬而漂亮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小婴儿,依偎在男人身侧,瞧着怀里的小婴儿笑得温柔。 祖母告诉他,这是他的妈妈。 他知道,因为从记事起,那个冷冰冰的男人就经常看着她的照片出神。 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落在相框的玻璃上,容燃默默将眼泪擦掉,把相框塞进了小行李箱。 他的妈妈死了,爸爸也不在乎他。 他要离家出走。 他再也不要理容司景那个大笨蛋了。 ………… 远在另一个国度,一场热闹的宴会正在举行中。 三三两两的名门淑女正聚在一起说着什么。 “诶,那不就是唐家的大少爷吗?果然跟传闻中一样,长得真帅!” “帅也不是你的。唐蹊舟活了三十年,别说女人,周围连只母蚊子都没一个,那叫一个高冷难追。” “是高冷吗?”有人忽然插话进来,“他不是gay吗?” 众人朝那个女人看过来,说话的人面无表情道,“都说他藏了个睡美男在郊外别墅里,工作再忙每天也要过去看一眼……” “这是什么惊天爆炸大新闻。”女人们顿时激动了,一围而上,“这位姐妹请快说清楚一点!” “……” 唐蹊舟不知道女人们在说他什么八卦,脚步很快,听着身边手下的禀报,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她醒了?你说真的?” “医生刚刚打来电话,千真万确。” 唐蹊舟闻言勾了勾唇,加快了脚步。 正在他快要踏出门口时,突然人拦了下来。 “大少爷。” 唐蹊舟冷冷看向拦着他的高大的保镖,嗓音冷漠,“让开。” “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我现在有事,回来再去。” 那个保镖不让,“夫人让您现在就过去。” 唐蹊舟定定看了那人几秒,转眸对手下道,“先把车开出来,我马上过来。” “是,少爷。” 第465章 醒来 唐蹊舟跟着保镖来到书房。 他推开门,皮鞋刚踩在地毯上,身后突然传来落锁的声音。 男人猛地回头,意识到什么,脸色骤然阴冷下来,一脚踹了过去,“把门打开!” 书房除了他空无一人,保镖口中的夫人也不在。 “蹊舟。”中年女人优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传你什么?” 唐蹊舟目光一动,没说话。 “你是唐家的继承人,以前我可以由着你胡闹,可现在你都三十了,也该清楚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唐蹊舟脸色微变,“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女人嗓音清冷,“听说他醒了,我倒要去看看,是哪个男狐狸精把我儿子迷得神魂颠倒。” 男狐狸精…… 这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唐蹊舟刚想说话,就听女人对保镖们淡淡开腔,“都给我守在这里,少爷如果跑出去,你们的工作也别想要了!” 保镖们齐齐应声,“是!” 女人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 ………… 美丽优雅的中年女人坐车来到郊外,看着目之所及美轮美奂的建筑,冷冷一笑,别人家的儿子都是金屋藏娇,瞧瞧他家儿子,藏野男人。 还在周围种了这么多花,两个大男人,哪来的少女心! 唐蹊舟的手下守在门外,一看见女人,吓得浑身冷汗都下来了,匆匆忙忙的迎了上去,“夫人……” 他们赶紧朝女人身后看,果然没发现少爷的影子。 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那个野男人在哪里?”美妇人眉头竖起,神色颇为严厉,“把他带出来,或者我进去。” 野……什么?野男人? 唐蹊舟的手下们互相对视一眼,夫人这是在说什么? 将手下的沉默当做了抵抗,美妇人眼底划过凌厉,看了眼身旁的保镖。 那些保镖立刻会意,立刻挡开了那些手下。 美妇人立刻抬腿走了进去。 屋中温度适宜,一走进去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美妇人心中更怒,这么多年,就没见她这个儿子对她这么好过。 为了一个野男人,倒是费尽心思…… “夫人,她刚醒,意识还不是那么清楚,您不能进去……” 被唐蹊舟交代过,又是亲眼看着这三年以来他是怎么无微不至照顾着那个女人,那些手下不敢怠慢,就是面对着夫人,也忍不住出声阻拦。 那个美妇人冷冷一笑,“他刚醒怎么了?我只是跟他说两句话,难道还会弄死他不成?”怎么就这么娇气了? 手下们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美妇人推开卧房的门,直接走了进去。 唐蹊舟给时溪配备了好几个女佣照顾着她,时溪刚醒来,眼前都是模模糊糊的,脑子里也混沌一片,她看着惊喜的围着她的四名小女佣,皱了皱眉,出声,“你们是……” 她的嗓音因为长久不说话,显得粗粝而沙哑。 女佣们对上女人的眼睛,忍不住惊叹,早知道她长得漂亮,没想到睁开眼更是艳光四射。 怪不得会将少爷迷得神魂颠倒。 第466章 你儿媳妇 然而她们还没来得及说明状况,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紧跟着卧室的门被人一下子推开。 大片的光亮涌进来。 时溪抬起无力的手遮了遮眼睛,皱起了眉。 女佣见到这一幕刚打算训斥,一回头看到美妇人,顿时满脸惊恐,忙道,“夫人。” 唐夫人原本憋了一肚子气,准备好好收拾收拾这个男狐狸精,可一进门看到虚虚弱弱躺在床上的人,她立时一怔。 女人? “夫人,您怎么来了?”女佣连忙迎上来。 唐夫人盯着瘦弱纤细的时溪,“她是……” 女佣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正当她们支支吾吾时,身后传来男人急促的脚步声。 唐夫人一扭头就见唐蹊舟携裹着满身寒气冷这张脸走进来。 他目光直直落在躺在床上的女人身上,定定看了约莫十来秒,才将视线转到她身上,冲她拧眉,“我会给你一个解释,她现在需要休息。” 唐夫人是聪明人,一看自己儿子的眼神就明白了七七八八,她当下转身出了门。 在即将走出卧室时,她没回头淡淡道,“她需要休息,你不需要,现在你给我滚出来。” 女佣下意识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少爷正狠狠盯着女人看。 那眼神绿油油的,像是饿狠了的狼,恨不得将人家活吞了。 “……” 被毫不留情戳破,唐蹊舟也不生气,又盯着时溪看了好半晌,才恋恋不舍转身走了出去。 手下端来了咖啡,唐夫人优雅的坐在客厅品尝,她恢复了从容的姿态,瞥了眼高大挺拔的儿子,抬了抬下巴,“坐。” 唐蹊舟坐下后,她淡淡道,“那是什么人?” “你儿媳妇。”男人面无表情。 “我儿媳妇……”唐夫人呵的笑了声,“既然是我儿媳妇,藏了三年不让我见一面?” 唐蹊舟松了松领带,嗓音低而淡,“她一直昏迷着,你见了有什么用。” “既然她一直昏迷着,你又何必每天跑过来看。” “她漂亮我看了想娶她,你看她漂亮难道也要娶她?我爸同意么?” 唐夫人抄起手边的包就冲男人扔了过去。 唐蹊舟偏身躲过,轻笑出声。 唐夫人目光落在他脸上,眯了眯眼,真是不得了……她有生之年竟然还能从自己儿子这张冰块脸上见到笑容,看来他此刻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啊。 “既然她是你心上人,跟我说一声就是,白白让我操心这么多年,听听外面的传言,你是真想把我气死。” 唐蹊舟容貌端正标志,一双丹凤眼尤其好看,他不常笑,肤色也偏白,所以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让人难以接近,可笑时又多了几分柔气,像个流连欢场的尊贵公子,此时掀了掀唇无所谓道,“我哪会知道你们真的怀疑我的性取向。” “……” 唐夫人冷嗤,“幼儿园的时候你就不肯拉女孩子的手,现在又三十年没有女朋友,我不该怀疑?” 不止没有女朋友,绯闻也没有,别人家儿子浪荡叛逆的时候,他活的像一尊清心寡欲的佛。 第467章 结婚了能离 “那现在你知道了。” 唐夫人是放心不少,缓下语气,“她是哪家的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为什么会昏迷不醒三年?” 唐蹊舟回答得简单,“不知道。” 唐夫人眉头顿时一皱,“什么叫不知道?” “字面意思。” 一口气堵在胸口,唐夫人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盯着唐蹊舟不可思议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人家藏起来三年?她结婚没有,有没有男朋友,孩子呢?” 唐蹊舟长腿交叠,嗓音清漠,“不清楚。” 客厅里死一般的沉默,唐夫人张了张嘴,眼神担忧,“蹊舟,你是从什么时候变态的?” “……” 唐蹊舟勾了勾薄唇,看了眼腕表时间,抬头对唐夫人道,“这是我的事,妈,你该回去喝你的下午茶了。” ………… 唐夫人带着满肚子疑惑坐回车里,关上车门后,她将车窗降下,叫道,“蹊舟。” 男人停住脚步,转身看过来。 大片刺目的光亮下,男人的脸如玉石般清冷。 “你这件事做的不对,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有伴侣你该怎么办?” 唐蹊舟轻笑,眼底是冷漠的不屑,“就是有,三年没找到她,她那位伴侣也是够废物的。我难道还怕比不上他?” 唐夫人脸色微沉,“所有人都以为你藏的是个男人,你别说没给过外界误导信息,你这么做难道不正是担心有人找到她?” 唐蹊舟眯了眯眼,没说话。 依傅琅死缠烂打的个性,他只是懒得应付罢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如果她结婚了,对方找过来,你打算怎么办。” 唐蹊舟答得轻描淡写,“有男朋友能分,结婚了能离,有孩子我能养。” 纠缠不清能杀。 都是太简单不过的问题。 唐蹊舟重新回到了别墅里,他来到卧房前,推门走入。 女佣们齐声道,“少爷。” “嗯。” 唐蹊舟淡淡应了一声,走到了时溪面前。 他伸手轻拢她柔软的发丝,目光温和,“你终于醒了。” 时溪看着眼前的男人,眉心轻轻蹙起,声线虚弱,“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唐蹊舟敏感的察觉出她话里的意思,抬眸扫向一旁的女佣。 被他看到的女佣连忙道,“刚刚医生说,因为昏迷时间过长,患者可能会出现短时间记忆混乱的情况,不过会慢慢好转的。” 时溪闭了闭眼,“抱歉,我记不清你,头好痛。” 注视着虚弱苍白的女人,唐蹊舟眼中闪过什么,他伸手轻抚她的头发,“记不清也没关系。” 不如说……这是好事。 他淡淡对一旁的佣人道,“都先出去。” “是,少爷。” 等卧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唐蹊舟将她身上的毛毯拉上去些,“别着急去想,也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时溪刚醒来,身体疲惫又无力,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所说的话,就再一次陷入了昏睡中。 唐蹊舟看了她一会儿,沉眸凝思片刻,转身出了卧房。 房间外,负责时溪治疗的医生听到男人所说,怔了怔,“少爷您说什么?不想让她记起以前的事?” 第468章 你凶他了吧 唐蹊舟转了转手上黑色的尾戒,淡淡道,“当她遇到了更好的人,之前有些事就没必要记得了,不是吗?” 接触到男人黑沉沉的的眼眸,医生心口一颤,下意识避开了视线,低声道,“这个……恐怕有些困难。不过少爷如果想让那位小姐对您抱有好感的话,她现在正处于记忆混乱的时期,只要少爷在一旁加以引导,时间一长,她就会不自觉将一切事情往有利于少爷的方向思考,就算以后她的记忆慢慢恢复,也会对两种情感产生矛盾……” 少爷大概是不想让自己这三年的心血白费,毕竟救回来的姑娘万一有心上人,他这三年就等于是给别人做嫁衣。 放在谁身上都不会甘心。 现在这样,就算有那个万一……起码能一搏。 医生的话说的隐晦,唐蹊舟勾了勾唇,“好,我明白了。” “我对心理学这方面研究的不是很透彻,少爷如果想……我可以给您介绍一位更专业的。” “那就麻烦赵医生了。” 赵医生连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 第二天,容司景搭乘的飞机终于落地。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使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疲惫。 拿出手机刚一开机,机身就拼命震动了起来。 他翻看发来的十几条信息,脸色渐渐阴沉。 一旁的手下忙道,“容少,怎么了?” “负责燃燃的保镖发来消息,说燃燃失踪了。” 几个手下都是一惊。 容司景俊美的眉目间似覆盖着一层冰,想到临走时他执拗的模样,伸手按了按眉心。 “少爷,那还在这里调查吗……” 这次要调查的人名叫唐蹊舟。 是个颇有头脑的生意人。 只不过传言他是gay,所有人都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有容少决定要来查看。 名单上的人已经所剩不多了,他们眼看着容少一天天沉默下去,如果名单上的人全部调查完,还没有太太的消息,容少恐怕会……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容少最近脾气有些不受控制,敏感的燃燃这次怕是被伤到了。 看着这孤单的父子两个,手下们都不知道该先心疼谁。 容司景缓缓叹了口气,“先回去吧。” “是。” 机场大厅喧嚣嘈杂,容司景刚往前走了几步,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上面名字,伸手按了接听,嗓音低沉,“曲南歌。” “容司景你怎么回事?燃燃怎么会一个人跑国外来?你凶他了吧?” 颀长挺拔的男人脚步一顿,他眼眸沉沉,“国外?” “对。”曲南歌嗓音清冷,听声音像是在赶路,“他一下飞机就给我打了电话,说他被家暴了,一个人在机场哭得不行,容司景,你这个爸怎么当的?” 容司景还没说话,曲南歌就继续道,“我告诉你,你再怎么心烦也别拿燃燃当出气筒,溪儿如果知道你这么对她儿子,她不气死才怪。” 溪儿两个字一说出口,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半晌,曲南歌叹了口气,“好了,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让你别担心了,我现在去接他。” 第469章 我是你爸爸 容司景嗓音低哑,“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容司景出了机场,目光沉沉看着外面的天空,对一旁的手下道,“把唐蹊舟的资料整理一份拿过来。” “是,容少。”手下干脆利落的道,见男人脸色不好看,手下皱了皱眉,担忧开口,“您身体不舒服?” 容司景嗓音极淡,“没事。” 他朝来接他的车走去,手刚碰到扶手,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几个手下大惊,“容少!” ………… 容司景晕过去的当口,机场外面,容燃捏着手机,一张小小的脸蛋藏在围巾里,目光坚定。 他又一个电话拨了出去,“你什么时候到呀?” 那边的女人立刻接了起来,嗓音又轻又软,“宝贝,我马上到,你进去机场大厅等我,不要跟陌生人走,听见了吗?” 容燃轻嗤,“我又不傻。” 曲南歌笑得温软,“是,我们燃燃最聪明。” “挂了吧。”容燃酷酷的切断了电话。 他将围巾往下拉了拉,薄唇显而易见的往上勾了勾。 一旁,懒洋洋瞧着这一幕的男人不屑的嘟囔了一句,“对我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 将窃听器拽下来往兜里一塞,男人双手滑进裤兜里,抬腿朝小奶娃走了过去。 他抬腿,踢了踢他的行李箱,“喂,小屁孩!” 容燃抬起头,一张漂亮的眼睛无声对上男人的,看着他,“你是谁?” “我是你爸爸!” 容燃移开了视线,哦,神经病。 傅琅被无视个彻底,目光阴测测的盯着他,“小屁孩,等谁呢?” “反正不是等你。”容燃皱眉看着他,“你可不可让开点,挡光了。” 跟容司景所在的地方天气不同,这里十分的寒冷,傅琅身上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十分厚实,耳朵上戴着与他气质截然不同的毛茸茸暖耳朵,雪白的小绒毛衬得他一张脸苍白又漂亮,十分惹眼。 傅琅轻哼一声,从兜里掏出手机,将屏幕往他跟前一递,“是不是在等她?” 容燃目光落在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温婉美丽的女人正支着下巴冲拍她的人笑。 眉目温柔。 他怔了怔,“你怎么会有我姑姑的照片?” 傅琅得意的将手机收回去,薄唇一勾,“漂亮吧,我老婆!” 容燃面无表情的,“我姑姑说她单身。” “她很快就不是单身了。” “我姑姑答应嫁给你了?”容燃皱起他的小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眼裹得厚实得跟个熊一样的男人,语气颇为嫌弃,“就你?” 傅琅脸色黑了黑。 “小屁孩,你姑姑来不了了,她让我代替她来接你。” “我刚刚还给她打电话,她说很快就到。” “她骗你的。”傅琅撒谎也理直气壮,脸不红气不喘,“你不知道,她那个人最会骗人。” “……”容燃疑惑的看了男人一眼,“真的?姑姑真让你来接我?” “你刚刚不是看到了吗,我有她照片。”傅琅抬了抬下巴,“实在不信,我还有她的床照,也让你看看?当然了,只能让你这个小色鬼瞧瞧脸。” 第470章 路遇坏叔叔 容燃看了他一会儿,拿出自己的小手机,仰起白皙的小脸道,“那我给姑姑打个电话。” 傅琅轻哼,“你不信我?” 容燃眼皮也没掀一下就低头拨号码,“不信。” 然而刚才还能拨通的手机此刻却拨不通了。 傅琅装模作样看了看腕表的时间,“我要晚了,你跟不跟我来?不跟我把你丢这里,晚上喂狼吃。” “城市里怎么可能会有狼。”容燃轻嗤,“白痴。” 嘶…… 傅琅凉飕飕瞟他,“走不走到底?” 容燃接连打了几个都没打通,抿了抿小嘴唇,然后跑到机场的工作人员跟前,指着傅琅说了几句话。 傅琅就见那位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拿手机拍下了傅琅的照片。 他眯了眯眼,小屁孩人不大,心眼倒是不少。 跟他那姑姑一个样。 容燃办完事迈着小短腿来到跟前,淡淡道,“走吧。” “你刚刚跟那人说我什么?”傅琅用仅剩不多的良心牵起了小奶娃的手,另一只手拎过了行李箱,懒洋洋道。 容燃一本正经,“我如果遭遇不测,姑姑不会放过你的。” 傅琅不屑,“笑话,你以为我怕你姑姑!” 容燃抬起小脑袋,疑惑,“你不怕我姑姑?” “你姑姑见了我不知道多腻歪,天天求我娶她。”傅琅扫了眼不远处的手下,手下无声点头,进入机场找上了刚刚那名工作人员。 他移开眼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是被缠得受不了了才答应娶了她,唉……她一天见不到我就吃醋发脾气,真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缠人的女人。” 容燃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冲击,小嘴巴因为吃惊微微张着,半晌扭过脸,皱起小眉头,“你胡说八道。” “这就是你这小屁孩不懂了。像我这样长得帅人又性感还有钱的男人,你姑姑不知道多珍惜。” “我姑姑喜欢有涵养的男人。” 来到商务车前,傅琅打开车门,抱起燃燃放进了车座上,手搭着车门,“那老子就是涵养本人。” 容燃撇过脸蛋不理他。 傅琅将行李箱搁车上,又伸手给容燃系上安全带,懒洋洋对司机道,“弄走吧。” 容燃警惕的盯着傅琅,“你不跟我一起?” 男人将耳朵上戴着的一对毛茸茸暖耳朵摘下来挂在燃燃耳朵上,双手抄兜,吊儿郎当道,“跟你一起你给我钱?” “你……” 傅琅无视他刷的一下推上车门,迈开长腿走人,“老子要泡女人,哪来工夫陪你个小屁孩玩儿。” ………… 十五分钟后,曲南歌赶到了机场大厅。 四处找了找,却没有发现燃燃的影子。 她的心不由提了起来,对跟在身边的保镖道,“借你手机用一下。” 她的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路上没信号,打不出去电话。 燃燃这期间联络不上她肯定着急了。 保镖将手机拿出来,曲南歌按了号码拨通,提示音却告诉她对方电话已关机。 她顿时拧起了眉头。 “你们快帮我在周围找找,一个四岁左右的男孩子,他叫容燃,眼睛很漂亮,长得特别可爱。” 第471章 真善美的傅琅 保镖连忙应声,开始在机场四处寻找。 南歌迈开步子去询问工作人员,同时拨通了傅琅的手机。 没过多久,手机那端就传来男人低懒随意的嗓音,“哪位?” “是我,曲南歌。” “哟,南歌啊。”那端的人慢悠悠道,“真稀奇,一个多星期没联系我了,我还以为你忘了世上有我这个人,怎么,找我有事儿吗?” 曲南歌没察觉男人此刻的阴阳怪气,心里正着急,“你能不能帮我找找燃燃,容司景的儿子坐飞机来找我,我却没在机场大厅看到他。他还那么小我怕他出事……” “那这事可太严重了。”傅琅的声音听起来郑重其事,十分可靠,“你别急啊,我这就赶过来找你。” “你在工作吗,会不会麻烦你?” 傅琅嗓音可温柔了,“为了你,什么事都不算麻烦。” 很快,曲南歌挂断电话,她连忙上去询问工作人员,然而最后却没问出有效信息。 几个保镖在机场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曲南歌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正考虑要不要报警时,她看到不远处那抹熟悉的身影,眼睛一亮,连忙走了过去,“傅琅!” 原本裹得跟熊一样厚实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身上那些衣服,衬衫西裤外加笔挺的大衣,帅气又性感。 他看着迎上来的温婉女人,眼眸深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别担心,我来了,嗯?” 曲南歌察觉到他指尖冰凉,去看他的脸,男人肤色苍白,精致的五官透出些微郁色,眉目疲惫。 “昨晚几点睡的?又熬夜了是不是?”她忍不住皱眉,看着他浑身的单薄衣服,便将自己的深色围巾解下来围到他脖子上,“怎么穿这么一点就跑来了。” 市内最近气温都零下了。 傅琅闻着围巾上女人的香味,心中暗爽,“怕你一个人胡思乱想。” 他将曲南歌抱在怀里,转头对身后的手下面色冷淡地道,“吩咐下去,找人。” 说完亲了亲曲南歌的额头,“别担心,肯定马上就能找到。” 曲南歌正忧心,点了点头。 傅琅身后那群手下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默默去找被他藏起来的孩子。 他们家少爷是真的不怕事后被收拾啊…… “天气冷,南歌,我们先去车上等着。” 曲南歌敛眉,“不了,我也想去找找。” 傅琅闻言立刻咳嗽了几声。 女人抬起脸,看着男人苍白的脸色,“你去车上吧,别在这里冻着。” 傅琅坚定的说,“我陪你。” 看了他几秒,曲南歌叹了口气,牵住他的手朝车上走。 傅琅一脸真善美的纯洁表情,劝她,“我不冷的南歌,在这里等着吧。” 曲南歌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步子。 到了车上,曲南歌拿出保温瓶递给了他,“喝点热汤吧,暖暖身子。” 本来是给燃燃准备的,现在他冻成这样,只能先给他喝了。 傅琅轻声咳嗽了几声,看了女人一眼,嗓音软软的,可乖,“南歌,你对我真好。” 第472章 是你对我好 曲南歌没说话,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 男人一口一口坐在那里乖乖喝汤,曲南歌转过脸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天上开始飘雪。 她的声音低不可闻,“是你对我好才对啊……” 然而这么重要的一句话傅琅却只顾着喝汤没听清,抬起那张美滋滋的脸,“啥?” 曲南歌回过头对上他的眼睛,不自觉弯了弯唇角,“没什么。” “哦。” 两个小时后。 雪越下越大,容燃还是没消息,曲南歌坐不住了,紧张道,“燃燃会不会真出事了。” 溪儿没有消息,如果连她的燃燃她都没能保护好…… 正把玩她头发的傅琅坐直了些身子,摸出兜里手机暗戳戳发了条消息,很快,他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是他手下打来的。 傅琅打开免提,示意南歌靠近。 “少爷!” 傅琅应了一声,抱紧南歌,声线低沉正经,“怎么样?” “有消息了!”那边的声音很激动,“我们已经找到了容燃小少爷,只不过绑架容燃小少爷的那伙人上了高速,我们现在正往回走,外面下大雪了,我们要回来可能会晚一点……” 曲南歌听到绑架两个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听到他手下已经找到燃燃,忙道,“燃燃有没有受伤?” 手下哦了一声,“没有,活蹦乱跳呢。” 活蹦乱跳…… 曲南歌继续道,“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几句话。”今天这件事一定吓到他了。 “啊?曲小姐……你说什么……”那边的声音远远近近,“我们这信号不太好……总之你跟少爷就放心吧,我们一定把容燃小少爷带回来……” 曲南歌蹙眉,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她还想再说,傅琅知道再任由这蠢货手下说下去就要露馅,立马将通话掐断了。 他将手机揣兜里,对朝他看过来的女人微笑道,“有消息就好,你不用担心了。” 曲南歌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神情若有所思。 外面的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傅琅握着方向盘,瞟了曲南歌一眼,道,“南歌,路上不好走,你今天去我那里睡吧?离这里近一点。” 曲南歌回神,看了眼车外的大雪,不自觉皱眉,“车没办法开吗?” 傅琅声线有些沉,“可以,如果你实在想回去,我就送你。” 敏感的察觉到男人不高兴了,曲南歌抿了抿唇角,轻声道,“那就去你那里吧。” 这三年,傅琅超乎她想象的尊重她,甚至在她提出一个人住时也没拒绝。 今天她麻烦了他,再拒绝,也有些不像样。 傅琅发动引擎。 外面是一片雪白,一路上,车里很安静。 走到半路,她身边的男人才开口,“南歌,你是因为我帮了你才对我一再容忍,还是因为我这个人?” 曲南歌正在走神,没听清,怔然的看向他,“你刚刚说什么?” 傅琅第一次没有像之前那样吊儿郎当的直说,唇边的笑有些淡,“算了,没什么。” 第473章 温柔 傅琅的豪宅大得超乎想象,甚至比时溪在封城的庄园还要大上一倍。 将车从门里开进去将近十五分钟,终于抵达他建在中心的城堡。 走入金碧辉煌的大厅,看着高高的房顶,曲南歌无声叹了口气,无论来这里多少次,她都无法习惯。 走在前面的男人甩掉鞋子,赤脚踩在地毯上,迈着长腿走到壁炉边,抱起他养得白白胖胖的猫,朝南歌勾了勾手,“过来。” 曲南歌将手里的包拿下来放到沙发上,依言走了过去。 坐下来,伸手摸了摸他抱在怀里的猫,她无声勾了勾唇。 傅琅家里养的猫都跟别处不一样,真要形容的话,比较……肥美。 灯光下女人的脸蛋白净细腻,头发这两年长长了很多,整个人透出一种温柔的气质。 傅琅看着他,目光深了一又一层,嗓音不自觉有些沙哑,“南歌……” 曲南歌刚一抬起头,就被男人吻住了唇。 他的气息有些急促,吻得很激烈,曲南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直接推到在地毯上,这个动作似乎压痛了他怀里的白猫,它发出一声叫,飞快的跑到了别处。 这个声响提醒了曲南歌,他在男人更进一步时忍不住伸手抵住了他的肩膀。 傅琅眼眸深深,盯着她的眼神黑得深不见底。 曲南歌不自觉避开了他的眼神,轻声道,“我饿了傅琅。” 男人注视着她,半晌,低低的凉笑了一声,敛下那身痞气,面无表情站直身子,径直朝他的卧室走去。 曲南歌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一个小时以后,傅琅还没从卧室里出来,曲南歌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在了她脚边的白猫,伸手摸了摸它身上软软的毛,“你那个笨蛋主人不开心了……” 白猫抬起头,冲她叫了一声。 她蹲在那里,轻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那个脑子不太够用的人整天在想什么,有话不能直说吗……” 都不像他了。 白猫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指,温软的触感让曲南歌弯了弯嘴角,她站起身,抬腿朝傅琅的卧室走去。 整座城堡只有他们两个,外面的大雪更加深了这种寂静,她来到他的房门前,抬手敲了敲。 “傅琅?” 男人没有应声。 曲南歌便伸手去推,一推,门就开了,偌大的房间,他仰躺在他的大床上,盯着头顶的灯出神。 巨大的玻璃窗外,是一阵阵飘飞的鹅毛大雪。 曲南歌走过去,手撑着床,俯低身子看着他,声音温温的动听,“怎么了?” 傅琅刚洗过澡,只在下半身围了条浴巾,浑身散发出清冽好闻的味道。 “头发都没擦,不怕感冒?” 傅琅将头偏向一边,不搭理她。 曲南歌在进来后就将外套脱了,穿了件长款的毛衣裙,腰纤细的不盈一握,她将袖子挽上去,走向浴室去找吹风机。 好不容易找到,她走出来,静静的看着闹脾气的男人,“我帮你吹好吗?” 谁又能抵挡得了这个女人刻意讨好的温柔呢。 傅琅转眸看着她。 第474章 不开心要哄 过了几秒,他乖乖起身。 曲南歌跪在他身后,手指插入他发间,男人一头黑发出乎意料的柔软,夹杂着微微湿润的水汽,从她这个角度,清晰的看到他整个后颈,肩线漂亮,再往下弯出一条性感的脊柱沟。 “傅琅……” 他不出声。 曲南歌便哄着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身材这么好啊?” 男人面无表情听着她不走心的恭维话,连哼都懒得哼。 大雪纷飞,曲南歌的嗓音温柔动听,没话找话,“小白好像又长胖了一点,你怎么喂的?” 傅琅一双眼盯着空气中某个地方,在她又要说话时不耐烦的甩了甩脑袋。 冰凉的水珠溅了南歌一脸,她按住他的躁动的头,觉得好笑,“你怎么跟条……狗一样。” “你骂谁是狗!”他猛地回头瞪着她。 对上男人恶狠狠的目光,曲南歌唇边笑意更深,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乖,不生气了,嗯?” “你骂谁是狗!”他咬着不放。 “不然你现在去照照镜子?” 男人表现得再凶,曲南歌也只是笑,一点也不怕他。 傅琅眼神阴测测的,盯了她好几秒,一把伸手从她手里抢过吹风机,用力砸到了地上,“不要你给我吹头发,出去,你出去!” 南歌也不生气,扫了眼被他砸得四分五裂的吹风机,目光温温的,语调慢条斯理,“你确定我现在出去你不会更生气?” “走走走!” 曲南歌哦了一声,转身准备往外走。 可她刚往前踏出一步,身后就传出他气急败坏的声音,“曲南歌!你敢走一个试试!” 女人无奈转眸看他,“傅大少爷,你要我怎么样呢?” 傅琅冷笑,重重哼了一声。 曲南歌走回他跟前,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弯腰与他平视,“你这个哼是什么意思?” 男人扫她,“你看我生气觉得特别好笑是不是?” 南歌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哪有?” 一直是他在闹脾气,她今天多顺着他。 “你就是在笑。”傅琅盯着她眼眸弯弯的模样,觉得这女人真他妈漂亮得要死,顿时更气了,脸色铁青,“曲南歌你就是个坏女人!坏得不能再坏的那种女人!” “我哪坏呀?” “你在耍我,你玩弄我的感情!” 曲南歌实在忍不住了,轻笑出声,“我怎么玩弄你的感情了?” “你勾引我。” 她淡然自若,“这是你自以为的,我否认。” 傅琅眼睛冒绿光,“你亲了我不负责!” “这世上哪有亲了男人就要负责的例子?” “那我想负责你为什么不同意?”傅琅大声嚷嚷,可算被他占了上风,理直气壮朝她吼,“你让我等了你三年,你知道我这三年的青春多宝贵吗?你糟蹋了我!” 曲南歌下意识道,“你觉得我糟蹋你青春你可以找别人啊。” 这话一出口,等看到男人的表情,她轻咳一声,糟了…… 逗这小傻子逗过火了。 果然,傅琅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她站起身,“没什么意思啊。” 第475章 我要跟你分手! 男人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失控的大,没了一贯在她面前展现的随意轻挑,脸色冷得渗人,薄唇一掀,嗤笑出声,“不是让我找别人?曲南歌,这三年我对你好在你眼里难道什么都不是?” “我……” “闭嘴!”傅琅猛地打断了她,漂亮的五官蒙上一层阴霾,指着房门,眼神阴鸷,“你给我出去!” 曲南歌想解释,他讥讽开腔,“你是不是觉得我非你不可?你是不是觉得我傅琅这辈子除了你真看不上别的女人了?” “我没有。” “没有?”男人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满胸口的燥郁,“我看你就是这么认为的。” “傅琅……” “出去!我要跟你分手!” 曲南歌一头长发柔软,眼神温软。 然后接下来,她平平静静的说了句彻底将傅琅气疯了的话。 她说,“……我们交往过吗?” 傅琅猛地睁开了眼睛,心高气傲的男人一瞬间眼睛都被她气红了。 “你……”傅琅眼前发黑,指着她手都在轻颤,“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曲南歌转身朝外走,傅琅立刻起身其追,下一秒,就见女人砰地一声将门关上,转身笑眯眯看着他。 傅琅脚步猛地一顿。 曲南歌轻轻踢掉脚上的棉拖鞋,纤白细嫩的脚踩在地毯上,然后伸手将身上的毛衣直接脱了下来。 白得刺目的肌肤一下子暴露在傅琅面前,他瞳眸剧烈收缩了一下,喉咙发紧,本能的往后退,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干什么……” 瞧见他后退这个动作,曲南歌眼眸安静,弯了弯唇角道,“负责啊。” “负什么责……”傅琅喉结上下滚动着,眼睛像是黏在了她身上,心头那股子暴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浇灭,小雨点在心湖荡开细细的涟漪。 她她她要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亲了你,没负责,糟蹋你三年……我这人亲了别人不负责,睡了就不一样了。” 傅琅早停下了脚步,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眼睫轻颤得厉害。 曲南歌的手落在他腰间,去解他的浴巾。 傅琅一下子压住了她的手,耳根通红,莫名紧张得不行,“你要干什么……我还没准备好。” 最后那句话让曲南歌嘴角笑意愈深,轻轻踮起脚去吻他的唇,“我不睡你你不高兴,睡你你竟然紧张?今天怎么这么可爱?嗯?” 傅琅感觉到女人温软的唇落下来,一股酥麻迅速在脊柱蹿升,他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本能占据上风,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 亲了个够本,他掐住她的腰将她扔到了床上,自己紧跟着压了下来,声线压抑到极致,“我看你就是天生克我的……” 曲南歌半张脸压在枕头上,被他亲得痒了,侧身往旁边躲,眸光潋滟,对他轻笑,“现在准备好了?” 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傅琅的脸噌的一下子红了。 在她耳边恶狠狠道,“忘了!曲南歌你给我忘了!” 曲南歌不理他,低笑着伸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衣服,傅琅看得眼睛发直,“你别动,我要自己来……” 第476章 姐姐 这女人干嘛抢她的活儿…… 屋里温度渐渐升高,正当傅琅意乱情迷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曲南歌拿被子掩住自己,纤白的脚踢了踢男人,“有人,去看看。” 傅琅正要进入正题,被打断满身的火气几乎要溢出来,他怒道,“不去!天王老子来了我今天都不去!” 鬼知道她今天怎么舍得答应他,谁走谁是狗! 说完板正她的脸吻了下来。 然而外面的敲门声却越来越大,发展到最后都成了砸,同时伴随着女人干净利落的声线,“傅琅,你再不开门,我让人把你的门卸了信不信!” 傅琅身子一僵,猛地抬起了头。 他头毛微乱,脸颊潮红,可当听到女人的声音,他眼神陡变,伸手猛地捞过被子将曲南歌从头到脚捂了起来。 下一秒,他就听到女人吩咐人卸门的声音。 他立刻抓来衣服套上,也就在他刚系上皮带,轰的一声,门从外面直直的倒了下来。 高跟鞋声音清脆,高贵明艳的女人踩着那扇门进来,冷淡高傲的目光在傅琅身上扫过,话音犀利,“半天不开门你找死是不是?” 傅琅抬起眼眸,一扫刚刚在曲南歌面前的乖顺,浑身的尖锐与阴戾都竖了起来,冷声道,“傅悦,你他妈有病?” “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也是一样,你大雪天不在家里陪你老公,跑我这里干什么?神经病!” 傅悦眯起眼打量他,沉声道,“你今天吃枪药了?” 平时她这个弟弟敢这么跟她说话,他的胳膊都能让她卸下来。 然而当傅悦目光在床上扫过,顿时明白了什么,轻哼,“哦,原来是藏了个女人在床上。怎么,曲南歌那个女人眼睛不瞎了,终于甩了你?” 傅琅系上腰带,由下及上一颗一颗扣着衬衫扣子,苍白的脸上满布冷意。 不搭理她。 他今天好事被打扰,气得狠了,指着门外,“你给我滚出去。” 傅悦轻哼,手慈爱的抚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被我说中了?我说傅琅,你也别一棵树上吊死,三年了都感化不了人家,干脆换一个,我天天看你跟那狗一样跟在人家身后,我都跟着丢人你知不知道?” 傅琅眯了眯眼刚想说话,就见被他捂得严严实实的曲南歌将被子拉下一小截,她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嗓音温和,没有羞窘也没有尴尬,是她一如往常的平静礼貌,“傅琅姐姐,可以先带着你的人出去么?” 乍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傅悦扭过头,当她对上曲南歌的眼睛,一双漂亮的眸子瞬间睁大,下意识道,“曲南歌你疯了?真打算要我这个变态弟弟?” “……” 傅琅脸色铁青,拽住傅悦的手腕,扯着她往外走。 同时冷着脸朝那些守在门口的手下道,“你们也都给我滚出来!” 傅悦一路上还在嘀咕,“傅琅,你小子是不是给人家下药了?” 傅琅忍无可忍,“你今天不来,说不定她今天连我女儿都怀上了!” 女人放肆的嘲笑出声,“就你?能生出女儿?” 第477章 我爱你 “……” 后面两人还在吵闹什么,卧室里的曲南歌都没有听到。 她伸手将被子盖到头顶,很轻的叹了口气。 ………… 卧室外,傅悦看着满身不爽的弟弟,嗓音淡淡,“最近听说你的几个生意频频出事?” 傅琅眯了眯眸,嗤笑一声,“有你什么事儿?管好你自己跟你老公就行了。” “我是不知道你跟曲南歌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显然她前夫那边是不打算放手的,从最近他的行动就可以看出来,他没对这个前妻死心,你准备怎么办?” 闻言傅琅看着窗外飘洒的鹅毛大雪,眼眸冷的没有温度,“曲南歌是我的女人,你说我怎么办?” “你的女人?”傅悦摸着自己四个月大的肚子,“你自己认为的?” 傅琅冷眼看向她,眸底隐含警告。 傅悦视而不见,淡淡道,“如果她真心跟你也就算了,如果她不是呢?” “……” “我对她是不是二婚没意见,说实话,我也挺喜欢她的,但是她如果对她前夫没死心,这么久你岂不是白忙一场?” “她没死心会跟在我身边三年?” 傅悦勾唇看他,“她是为了你吗?难道不是为了她那个好闺蜜才留在你身边?不然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她始终不答应你的求婚?” 傅琅表情阴沉,“我说了,你不来今天我女儿都有了。” “愿意跟你做不代表愿意跟你结婚。”傅悦看了眼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尤其曲南歌这种女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我们家族的生意可不怎么干净,他前夫听说跟军方那边有点关系,这么一个出身清白知书达理的清高女人,她愿意跟着你在脏泥里打滚?或者说你认为你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她对你心甘情愿?” 傅琅一张脸阴沉得能滴水,“够了,你该走了。” 傅悦也不多说,言尽于此,扫了他一眼便抬腿离开。 傅琅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进了卧室。 床上女人包裹得像个蚕蛹,露出一个小脑袋,看到他走过来,弯了弯唇。 傅琅眼眸深沉,看了她一会儿,走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 曲南歌伸手环住了他的肩膀,嗓音轻柔,“继续?” 男人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南歌。” “嗯?” “是不是觉得亏欠我?” 曲南歌目光一动,看向他。 房间内无比安静,男人声线低沉,含着薄薄的笑意,“觉得我对你好了三年,觉得亏欠,想补偿我,才愿意跟我上床?” 曲南歌没说话,傅琅也给她机会说,轻笑着继续,“即使是这样,也没关系。” 傅琅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脸上,眼神复杂,“南歌,我爱你。” 他可以什么都不在意。 ………… 几天后,另一个国家。 温暖的太阳光洒落在身上,时溪被女佣推出去,她看着满目的娇艳花朵,目光不自觉变得柔和。 “这些都是少爷吩咐我们种的,希望您一醒来就能看到这些美景。” 时溪的嗓音还有些沙哑,肩背瘦弱,轻声道,“让他费心了。” 第478章 感情很好 这时,女佣们看到从不远处驶来的车,笑着道,“是少爷来了。” 时溪抬起眼眸,就见到一辆黑色的轿车稳稳地停住,紧跟着一名身形挺拔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唐蹊舟松了松领带,朝时溪走去,他注视着眼前美的虚幻的女人,唇边不自觉勾起一点笑,“今天身体怎么样?好点了吗?” 时溪点了点头,不自觉看向他手中的东西。 唐蹊舟察觉,轻笑着将一大束递到了她跟前,“在路上看到就买了,小玩意儿,尝尝看?” 他似乎很喜欢给她买东西,每次来都会带,或昂贵或精致。 只是这样的小零食还是第一次带。 时溪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 太阳底下,唐蹊舟眸光温柔。 时溪舔了一下,柔软甜腻的滋味顺着舌尖在口腔蔓延,她瞳孔微微一缩,瞬间眼前似乎晃过熟悉的画面。 不久前,仿佛也有人给她买过这样的小玩意儿。 看到她额头沁出的冷汗,唐蹊舟关切的开腔,“怎么了,不舒服?” 凌乱的思绪被打断,时溪抬起头。 对上男人的眼神,她静静摇了摇头。 自打醒来后记忆总是乱七八糟,医生说她这是恢复期,很正常。 “真的没事?”唐蹊舟还是不放心。 时溪唇边绽出温温的笑,“没事,你太紧张了。” 唐蹊舟又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真的没事,便道,“既然没事,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可以吗?”时溪抬起脸,眼底闪过丝丝光亮。 最近不是在卧室里待着就是在轮椅上,很闷。 唐蹊舟看了眼自己的腕表,“不过只能出去一个小时,之后回来你还要继续复健。” 她躺的时间太长,想行动自如需要时间。 “好的!” 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显然,女人因为他这个提议很开心,黑白分明的眼眸漾出笑纹,弯弯的眼尾就像条小鱼,一下子钻入他的心湖,荡开了层层涟漪。 唐蹊舟眼眸深浓,垂眸无声勾了勾唇,便对一旁的女佣道,“去给她换身衣服。” 十五分钟后,时溪重新被推出来,天气温暖,她只穿了一条红色长裙,女佣还给她化了淡妆,一头长发略编了一下,口红抿开,气色提升了许多,身上那股咄咄的明艳感顿时更为突出。 唐蹊舟在原地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迈开步子走过去,从女佣手里接过了轮椅。 他推着她走向外面,嗓音低沉,“你很美。” “因为这个,你才等了我三年吗?”时溪笑着问道。 唐蹊舟轻轻嗯了一声,“什么?” “听医生说我之前病得很严重,我如果一辈子醒不过来,你就打算等我一辈子?” 唐蹊舟眸光一闪刚欲说话,时溪已经开口,“现在这种好男人可不多了。” 他眼眸低垂,嗓音清淡,“只是等了三年而已,很奇怪?” “不奇怪吗?我印象当中,有钱还长得好的男人很少有甘于寂寞的。” 唐蹊舟没说话,时溪往后靠了靠,嗓音轻软,“看来以前我们感情很好。” 第479章 故人 男人给她打开车门,将她从轮椅上抱到车上,手撑在皮椅上,直视着她的眼睛,声线低沉,“那你是承认我有钱还长得好?” 时溪眨了眨眼,“这是实话。” 他轻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以后我们的感情会更好。” 时溪微微笑了笑,没搭腔。 路上,时溪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唐蹊舟则注视着她,一瞬不瞬。 来到街道上,时溪道,“停车,停车。” 唐蹊舟让司机停下,问她,“怎么?” “下去转转。” 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唐蹊舟皱了下眉。 人流太密集…… “行吗?” 对上女人轻轻软软充满希冀的眼神,唐蹊舟心头一动,不自觉点头答应,“好。” 你说什么都好。 时溪被抱下车,轮椅在铺了小石子的路上不太平整,唐蹊舟走得很慢,“觉得不舒服了告诉我。” “前面那家店,去看看。”时溪伸手拽了拽他袖子,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说的话。 唐蹊舟无奈的笑了笑,佩服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耐心的时候。 爱逛街是女人的本性,唐蹊舟看着她在店里挑挑看看,也不着急,中途他手机震动起来,便嘱咐她等自己一下,抬腿来到了门外接电话。 时溪推着轮椅一个人左看看右看看,不知不觉滑出了店外,朝前行去。 周围人挤人,唐蹊舟一直认为她在店里,等打完电话再进店里,周围已经没了时溪的身影。 他脸色微微一变,大步走出了门外。 一瞬间手心出了冷汗,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紧张。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一边找人,一边冷静的拨通了手下的电话吩咐。 ………… 街道的另一端,隐蔽的小巷子里。 隐约传来几道争执声。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车门拉开着,车边几个男人似乎在等人,颇有些吊儿郎当的痞气。 其中一个男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扶了扶脸上的墨镜,“啧,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啊这。” 他身边另一人听到尖叫声,皱了皱眉,但还是谨慎道,“我们是来出任务的,别多管闲事,等白哥来了我们就走人。” 刚说完,就看到身高腿长的男人穿过马路走了过来,男人拧开矿泉水瓶将剩下的水喝完,顺手扔进了垃圾桶,嗓音低而冷淡,“走吧。” “白哥,刚刚干什么去了?给谁买礼物啊?” “干你屁事。”他骂了一句,不耐烦的将他踹进车里,“走了。” “诶,白哥,那边儿好像有抢劫的。” 江墨白没出声,坐进车里发动引擎,利落的一打方向盘,车子拐了个弯就绕到了小巷子口,紧跟着他一踩油门,车子便直直的冲进巷子里,往那伙流氓身上撞了过去。 刹车声在两秒后响起。 几个外国男青年差点吓尿,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愤怒的指着车里的他们骂着什么。 “白哥?”车上几个男人看向他,“要管吗?” 江墨白眼皮没抬,拿出盒烟掂了掂,咬住一根,淡淡道,“下去解决一下,被欺负的是我们同胞。” 第480章 特别高冷 最后两个字落下,几人都是一愣,他们立刻下了车,等看到坐在轮椅上亚洲面孔的女人,一下子火了,身上那股血性瞬间被点燃。 其中一人骂了句,“我日,真是我们同胞!” “兄弟们上,干死他们!” ………… 没过一会儿,那几个外国男青年就捂着伤口溜了,那几个男人围到时溪面前跟她说着什么。 几分钟后,打得最欢的军人之一撸袖子来到车边,看着车里正抽烟的男人,兴奋地道,“白哥,被救的这小姑娘长得贼漂亮,你真不下来看看?” 江墨白掸了掸烟灰,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滚蛋!” 那个人被骂了也不生气,嘿嘿笑着,“真的,超绝漂亮,螺旋上天那种漂亮!比起白哥你那初恋一定也不差,真的!” 这话落下,倒是让江墨白抽烟的手顿了顿。 车里烟雾缭绕,江墨白往车背后靠了靠,垂着眼皮没出声。 那个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捂着嘴悄咪咪溜了。 又过了一会儿,江墨白见这群人还围着小姑娘逗乐子也不回来,皱眉按了两声喇叭。 刚刚说话的人屁颠屁颠跑过来,“白哥,这漂亮小姑娘要来跟你道谢。” “不用。”江墨白看向他,干脆利落的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人了。” “白哥……” “再废话一句,你们都他妈自己跑着去!” 这话一落,刚刚还贫嘴的男人立刻冲那群傻乐的男人道,“都滚回来,快!” 白哥跟他们玩真的。 开玩笑,从这地方跑过去,他们的腿都得废了。 车子引擎发动,那几个人大步跑过来,利落的跳上了车。 “大美女,再见哈!”他们朝时溪告别。 江墨白懒得理他们,倒车。 即将驶出巷子时,鬼使神差的,他懒洋洋朝巷子里看了一眼。 被救了的女人微微笑着,一身红裙,正冲他们的车子摆手。 面庞明艳,精致得让人侧目…… 刹车声在一瞬间响起,车上的几个半大小伙差点栽出去,其中一个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嘟囔,“白哥,你慢点儿,我这脑子本来就笨,被你磕坏了可怎么娶老婆,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他们这个不苟言笑实力一等一的白哥猛地打开车门冲下了车。 “白哥!白哥!”他们呼喊了两声。 然而江墨白像是没听到,大步冲了过去。 “白哥这也是看人家漂亮想过去耍流氓?” 话音刚落说话的人就挨了一拳,眉头直皱,“胡说八道什么,我们白哥是那样的人吗!我们白哥,那可是高冷一大帅比,我跟在他身边三年,就没见他对哪个女的另眼相看过,白哥他啊……” 还没吹嘘完,他们就见他们高冷的大帅比白哥大步走到了刚刚的女人面前,俯身,一把抱住了人家。 操!! 刚刚说话的人眼睛都直了,这……他们白哥还真是那样的人?? ………… 巷子里,时溪被突然冲到她跟前的男人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结结实实的抱了个满怀。 第481章 男朋友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袭来,时溪顿时感觉有些手足无措。 她伸手试了试想推开他,然而男人抱得死紧,她推不开。 “你……你好?”她怔怔地道。 因为刚刚他们救了她,时溪也没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的恶意,只是觉得很尴尬,干巴巴道,“刚刚谢谢你们啊。” 这生疏而礼貌的声音在江墨白耳边响起,他微微怔了一下,敏感的察觉到什么,慢慢冷静下来,站直了身子。 男人身高腿长,黑夹克衬得脸庞更为立体,眉目桀骜,看过来的眼眸黑沉沉的压人。 “时溪。” 江墨白出声,嗓音低低的哑,“你没事?” 三年前,他听到消息,说她在一场爆炸中身亡。 对上男人复杂的眼神,时溪目光动了动,眉心轻蹙,犹疑着问道,“你……认识我吗?” 江墨白的眼眸重重一缩。 如果不是她这张脸跟他记忆中一模一样,看着她陌生的眼神,听着她陌生的语气,他都要怀疑眼前的女人不是他认识的时溪。 “你怎么会在这里?”江墨白静静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我生了一场大病,最近刚刚醒来,有些记不清人。”时溪的声音慢条斯理,听上去很温和,“不好意思,可能之前你跟我认识,但我现在不太记得了……” 她语气很有礼貌,目光温顺,完全没有之前任性娇蛮的模样。 江墨白打量着她,眸底闪烁着什么。 被他这样看着,时溪觉得有些不自在,推着轮椅便要走,“我……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虽说这个男人救了她,但他此时这个眼神有点可怕…… 江墨白没出声,只是在她经过自己的时候,伸出长腿,一脚踩住了她的轮椅。 时溪动了动,发觉走不了,抬起脸,有些紧张,“你要干什么?” “你的腿怎么了?”男人的嗓音极为沙哑,看来的视线也是幽幽的。 “我的腿没事,只不过走路还不太利索,还需要复健。” 江墨白无声松了口气。 等了半天江墨白一直不来,又见他跟个流氓一样拦着人家不让走,车上几个兄弟害怕他犯错误连忙赶来了。 一口一个劝着,“白哥,白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吓到人家漂亮小姐姐了……” 另外一个人道,“白哥,白哥,你松开点,实在想找对象我可以给你介绍,我妹妹就很不错,暗恋你好几年了,个高腿长你看怎么样?”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江墨白只是死盯着时溪。 时溪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轻声道,“你放开我,我男朋友在前面,他要着急了。” “男朋友?” 听到这句话,江墨白眼睛眯了眯,“容司景在这里?好啊,你让他滚过来。” 三番两次让她这么危险,他还算个男人么。 等他过来,他不揍死他才怪。 听到那三个字,时溪心口蓦地划过一道深痕,细细密密的痛感铺天盖地,她怔了怔,还是抬起脸回答,“容什么?” 她轻轻咽了口唾沫,回答他,“我的男朋友叫唐蹊舟,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第482章 是个好人 唐蹊舟…… 这三个字在江墨白脑海里过了一遍。 他静静注视着身前表情一派茫然的女人,半晌,抬脚松开了她。 男人沉默着靠在了旁边的墙上,从兜里摸出盒崭新的烟,修长的手指撕开表皮那一层透明包装,与此同时,他的低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 抑制不住,连带着肩膀都跟着轻轻震动。 他身旁的那几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咋回事?白哥终于疯了? 江墨白拿出根烟咬在嘴里,唇边染着笑,俊脸微低,问她,“唐蹊舟?你男朋友?” 时溪看着他的表情,点头,“你认识他?” 江墨白咬着烟,拿打火机对准,点燃,啪嚓一声,火光映出他眼底嘲弄而张扬的笑,“虽然不认识,不过一定是个好人。” 时溪怔了怔。 唐蹊舟的确是个好人…… 但是…… 时溪想到刚刚他说的那个名字,手心微紧,轻声道,“你刚刚说容……” “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江墨白吐出口烟,“你听错了。” 是吗? 时溪有很多疑问存在心底,看着眼前桀骜挺拔的男人,“你认识我吗?” “听过你的名字。”江墨白睨着她,嗓音蕴着笑,“不过不太熟。” “可你刚刚抱了我……” “谁看到美女不激动。”男人信口胡诌,撒谎不打草稿,他夹住烟,弯腰,手搭在她轮椅的扶手上,漆黑的眸直视着她,“以前我还是你粉丝。” “粉丝?” 他把她说糊涂了,“我以前很出名吗?” “美名在外。” 时溪被他直白的夸赞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略略偏过了头,耳根微红。 江墨白看着她,眸底的墨色不着痕迹深了一层。 “你可以跟我讲讲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既然他以前认识她,那就一定知道她的过去。 “这一点,你那男朋友没跟你说过?”江墨白盯着她。 “蹊舟吗?他没有……”他好像不太愿意跟她说她的过去,都说他痴情的等了她三年,其他的不重要。 “那我也不好插嘴。”江墨白心情特好,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旁边那群男人看的目瞪口呆,白哥今天不正常。 绝对不正常! 时溪有很多问题要问,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问起,抿了抿唇道,“我以前就跟蹊舟感情很好?” 江墨白低眸扫她,“为什么这么问?” 时溪说不上来。 江墨白掸了掸烟灰,迎着她的目光,挑眉,“对,你们以前感情就很好,你爱死他了,恨不得把命都给他。”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江墨白站直身子,大片阴影落在时溪脸上,他看着她,若有所指地道,“所以好好珍惜他,嗯?” 时溪点了点头,“……哦。” 江墨白看了她几眼,勾唇从兜里掏出手机,“方便留个电话号码吗?” “我没带手机。” “没事,说你的号码。” 时溪老老实实将住的地方的号码报给了他。 江墨白将手机收起来,“介意我以后去找你吗?” 他救了她,以前也认识她,时溪也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当然不介意。 第483章 更惨一点 “我这边还有点事,我让人送你回去。你住哪儿?” 时溪摆手,“不用送我了,我男朋友就在附近,我去找他。” 江墨白也没有勉强,看了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道,“那好,那我先走了。” “再见。” 重新回了车上,江墨白摁灭烟,撩唇笑,“老四,去送送她,顺便看看她男朋友长什么样。” 被叫做老四的那个男人一脸懵逼的看了眼自己白哥,慢半拍的哦了一声。 江墨白透过后视镜看着女人逐渐走远,眼眸幽深,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嗓音悠淡,“帮我查查容司景现在在哪儿,顺便把他的电话号码发来。” 那边应了一声,没过多久,就发来了一条信息。 这时老四也送人回来,跟他禀报,“白哥,我送漂亮小姐姐走了,他男朋友长得不错,看上去就很有钱的样子,对这个漂亮小姐姐也很好……” 江墨白低低的应了一声,看着手机屏幕。 老四可八卦的把一张大脸凑过来,“白哥,你认识那个漂亮小姐姐啊?” 看白哥的态度,怎么也不像不认识的样子。 当得知容司景也在这个国家,江墨白把他的电话号码存上,手机揣兜里,似笑非笑,“认识。何止认识……我连她老公都认识。” 老四一愣,“啊?” “小姐姐不是有男朋友吗?她还有老公?”老四懵了一会儿,联想到刚刚时溪说过的话,眨了眨眼,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脸卧槽的开口,“根据我这么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白哥,你说会不会是这个小姐姐失忆了,然后自己有老公也不知道,别的男人追求她就答应了啊?” 江墨白眯了眯眼,没出声。 “那小姐姐的老公也太惨了吧?”老四捂着心口,“天啊天啊天啊……这种事竟然被我碰上了。” 江墨白要笑不笑的发动引擎,嗓音慢悠悠的,“嗯,是挺惨。” 不过他还能让他更惨一点。 ………… 路上,时溪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唐蹊舟,“你生气了?” 唐蹊舟没说话,目光直视着前方,时溪便拽了拽他的袖子,轻声道,“对不起啊……” 对上女人的眼神,唐蹊舟满身的火气都不自觉降了下来,声音放轻,“知道我刚刚有多担心你吗?” 这地方本来就乱,她一个人行动不便,如果发生什么,他是真的不敢想。 时溪抿了下唇,“我下次不会了。” 唐蹊舟刚想说话,就见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指着路边的小玩意,眼睛亮亮,“我想买那个。” 唐蹊舟被她气笑了,扳过她的脑袋,“你是不是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嗯?” 时溪眼睛弯弯,趁他的手伸过来,将一直拿在手里的东西塞了过去,“送你的,不客气。” 唐蹊舟一僵,摊开掌心。 是一枚简单低调的男士戒指。 他注视着眼前的女人,瞳仁微微紧缩,“什么意思?” 时溪微笑着道,“他们都说你等了我三年,我也不能让你白等啊。” 第484章 我很喜欢 自她醒来,几乎所有人都在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有多好。 刚刚那个人也是,说她爱唐蹊舟爱得要死要活,要好好珍惜他。 虽然她并不太理解爱得要死要活是什么感受,不过唐蹊舟也的确如那个人所说,值得她好好珍惜。 他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跟他在一起她也不吃亏。 时溪见他看着她,好像有些呆住,不禁好笑的从他手心拿过戒指,拉过他的手,将戒指给他戴了上去,“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轻而柔软的嗓音滑过耳畔,唐蹊舟心口剧烈跳动了一下,好半晌,才看向女人。 她似乎并没有拿这当一回事,说完之后就转过了头,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街景。 好像觉得这是一件多么理所当然的事。 唐蹊舟嗓音微哑的开口,“刚刚你一个人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个?” “我没什么钱,你别嫌弃啊。”戒指没什么价值,不过造型还算别致,她自认为还挺好看的。 不过他这样的人看不上眼吧。 “不会,很好。”唐蹊舟手指蜷了蜷,注视着她,“我很喜欢。” 时溪笑笑转过了头。 ………… 病房里,容司景从连续几天的昏睡中醒来,他看了眼手背连接着吊瓶的针头,轻咳一声,支撑着身体想起身。 病房的门在这时被推开,手下快步走来,“容少,您还不能起来。” 容司景不顾手下的阻止,坐起身,嗓音淡淡的,“什么病?” “医生说您劳累过度。前几天您一直在发烧,今天温度才降下来。” 男人没说什么,蓝白色病号服衬得他脸色憔悴苍白,墨眸深邃,“唐蹊舟那里调查得怎么样。” 手下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但又咽下了,开口道,“唐蹊舟是个比较注重自我管理的男人,处事谨慎,智商较高,他有个妹妹喜欢傅琅,被拒绝后患上了忧郁症,唐蹊舟因此看不惯傅琅,三年前在岛上跟傅琅发生过冲突。” 容司景声线冷沉,“继续。” “不过他没谈过恋爱,有传言说他喜欢男人,自己的私人别墅都给了那个喜欢的男人,还在周围种了许多花,搞得挺梦幻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男人?”容司景蹙了蹙眉。 看着他的表情,手下想起什么,连忙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对了,容少,刚刚小少爷给您打了电话……小少爷挺关心您的,听说您病了,这几天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 容司景伸手将自己的手机拿来。 他看着来电显示,面无表情给对方拨了过去。 没响几声,那边就立刻接听了。 迫不及待,像是一直等着这个通话一样。 但是等了一会儿,那边的人却没有说话,只听得到他浅浅的呼吸声。 容司景出声,嗓音粗粝沙哑,“给我打电话了?” 那边的容燃顿了顿,才别别扭扭地道,“听说你晕倒了,你现在怎么样?” 容司景极淡的勾了勾唇,在手下的惊呼声中将手背的针拔了,嗓音淡淡,“要跟我视频吗?” 第485章 我想你了 …… 几分钟后,画面中出现了容燃那张软嫩的小包子脸。 他用他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看了容司景十几秒,才轻哼了声,“你看起来挺健康的嘛。” 容司景看着他,没说话。 容燃捏着自己的小衣角,软软糯糯道,“我见到姑姑了。” “……” “姑姑有了男朋友。”他将手机拿东西支撑起来,趴在桌上,胳膊撑着小下巴,皱眉嫌弃,“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他可幼稚了,老是欺负我。” “……” “这里天好冷,你那边冷吗?” 容司景这才出声,“不冷。” “爸爸……” 容司景看着屏幕里那张跟时溪相似的脸,眸色深深,“嗯。” “爸爸……” 容司景看着他,勾了勾唇,“怎么了?” 容燃摇了摇头,“没什么。” 容司景轻轻的笑,“想我了?” “谁想你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容燃一下子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我才不会想你呢……你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 这个人可真是…… 城堡里,曲南歌看着小小的奶娃娃脸通红,对着手机极力的辩解着什么。 容司景的轻笑声从听筒那边传过来,“是吗,可我想你了。” 手机啪的一声从桌上掉了下来。 容燃手忙脚乱的去拿,可一拿起来就发现通话已经结束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曲南歌弯唇看着容燃攥着手机在屋里乱转悠,笑道,“怎么了?” 容燃脸颊有不正常的红晕,小嘴一抿,软软的回答,“没什么……” 刚刚他是听错了吗,容司景那个大笨蛋竟然说喜欢他? 他一定是烧糊涂了…… “姑姑!” 曲南歌看着容燃跑过来,好笑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今天这是怎么了?” “姑姑,你可不可以给我订一张机票?” 女人了然挑眉,“想去看你爸爸?” “毕竟他生病了。”容燃低着脑袋,干巴巴道,“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他,他有义务要养我到十八岁的,万一就这么一病不起,我可怎么办呢……” 听着他的解释,曲南歌更觉得好笑,“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燃燃来这里就够危险的,再出远门,她绝对不放心他再一个人。 容燃眼睛一亮,“好啊……” “好什么好?哪里好?”刚洗完澡出来的傅琅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头毛微乱,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容燃,“你小子能不能离我女人远一点?” 容燃一看见他就沉下了小脸,“大骗子!” 傅琅根本没搭理她,伸手就去抱曲南歌。 南歌没抬眼,嗓音轻飘飘的,“傅琅,你碰我一下试试。” 男人一下子缩回了手。 不就是知道他骗了她,至于么,几天不给他好脸色。 曲南歌捏了捏容燃可爱的小脸,“那我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出发。” 容燃点头,“嗯!” 一直被无视的傅琅坐在沙发上轻哼,这时南歌随手搁在桌的手机响了,他随意的看了眼,可当扫到内容,他目光一凝,神情倏地冷了下来。 第486章 阴阳怪气 一旁,曲南歌牵起燃燃的小手,“走吧,姑姑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 两人朝外走,南歌瞥见搁在桌上的手机,拿过来放进了口袋里。 “曲南歌。” 南歌停住脚步,看向傅琅。 男人似笑非笑注视着她,约莫十多秒后,才淡淡出声,“去国外不带上我?” “你不是还有事要忙。” “再忙也没你重要。”他往后靠了靠,苍白的肤色在冬季的阳光下透出一种摄人的冷感,“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对上他的视线,片刻后,曲南歌出声,“好啊,你想去就去。” 傅琅目色深沉,薄唇始终挂着笑,可仔细看就能知道笑始终未达眼底。 曲南歌转身往外走,刚走两步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她一怔回头,“你不来吗?” 男人正在出神,闻言挑眉,“嗯?” “一起去吃饭,我请你啊。” 他淡淡的,“你不是正生我的气,不爱搭理我么。” 南歌道,“你去不去?”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盯了她几秒,起身,丢下一句,“我去换身衣服。” 看着他的背影,燃燃轻哼了声,嘀咕,“臭美。” 曲南歌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姑姑你喜欢他什么呀。”燃燃鼓着脸,“太讨厌了这个人。” “有吗?”曲南歌浅笑,“不是挺可爱的吗。” 容燃目瞪口呆看了她几秒,立马道,“姑姑你弯腰,弯腰!” 南歌疑惑的弯下腰,“怎么了?” 容燃拿小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姑姑你发烧了?这也不烫啊……” 竟然说那个大骗子可爱,他哪可爱了! 南歌笑得不行,将他抱进怀里,“是,没我们燃燃可爱。” “他当然没我可爱!” 过了好一会儿,傅琅才磨磨蹭蹭换完衣服出来,手里拿着车钥匙,扫了他们俩一眼,淡淡道,“走吧。” 曲南歌拿过挂在衣架上的围巾,快走几步拉住了他的袖子,“你等等。” 修长挺拔的男人不冷不热回过头,“有事?” “低一下头。” 傅琅看着女人手里的围巾,啧了声,弯腰让曲南歌给他围上。 南歌也不生气,慢条斯理给他围好。 容燃气得不行,在后面小声嘀咕,“瞧把他惯的……” 还敢不耐烦,他怎么不上天! ………… 在餐厅里,傅琅的态度也始终不太好,一顿饭吃完,他送两人回公寓。 燃燃坐在后面的儿童座椅上打盹,南歌时不时朝身旁开车的男人看一眼。 “刚刚你没吃多少,不舒服?” 傅琅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不轻不重的哼了声。 “……” 曲南歌拢了拢头发,笑笑,“这两年,你倒是学会冲我阴阳怪气了?” 傅琅不自觉坐直了些。 “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嗯?傅琅。” 傅琅朝曲南歌看了一眼,女人话音带笑,可听起来却杀气十足。 他眸光一闪,绷着脸,“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还敢朝他凶,她凶什么凶! “我做了什么?”曲南歌声线平静,“你说来听听。” 傅琅冷哼。 “你再哼。” “……” 第487章 喜欢你 曲南歌淡淡道,“停车。” 片刻后,傅琅那辆骚气的豪车在路边停下。 周围是未化的雪,车内暖气开得很足,曲南歌伸手将安全带松开。 傅琅瞳孔一缩,“你要干什么,外面可冷了,你下车我才不去追你!” 后面燃燃发觉车停下了,揉了揉眼睛,软软糯糯的声调,“姑姑,到了吗?” 曲南歌对他道,“还没,你继续睡。” 南歌偏过身子,对上男人躲闪的视线,“傅琅,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他一顿,刷的一下抬起眼,“等等,你刚刚说喜欢我……有多喜欢!” 曲南歌看着男人,目光无波,“我喜欢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喜欢你毫不保留对我好,可如果连你都变得跟他们一样,我会很失望。” “……” 曲南歌声线温淡悦耳,“感情是需要维护的,傅琅,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为什么不高兴吗?” 后方的容燃眨巴着眼瞧他们,姑姑……姑姑这是在哄傅琅这个大白痴吗! 傅琅沉默了一会儿,僵着脸,硬声道,“我就是不说!” “……” 曲南歌叹了口气,对容燃道,“燃燃,捂住眼睛。” 这是终于要揍人了吗? 容燃兴奋的捂住眼睛,留出一条缝。 可几秒后,他的幸灾乐祸就变成了震惊,紧跟着一张小脸变得通红,连忙闭上了眼睛! 傅琅看着咫尺之距女人温婉白皙的脸庞,身子僵硬得不行。 安静的车子里,曲南歌吻住了他的唇,一点点深入,仔仔细细的亲吻着他。 傅琅心脏像落雷似的怦怦狂跳。 半晌后,曲南歌离开,她目光温软,嗓音清淡,“不想说就算了,不想说我也是喜欢你的。”她坐回去,重新将安全带系上,“走吧,送我回家。” 傅琅……他快疯了。 眼睛发直盯了曲南歌好半晌,他喉结剧烈滚动着,机械的发动引擎,踩油门。 脑子里滚动而过的全是她亲过来的画面。 她又在勾引他,又在勾引他了…… 这个女人千年狐狸精转世,吃定他了! 知道他想听什么她就说什么,迟早他得死在她身上。 到达公寓,燃燃小脸通红,头一个跳下车。 曲南歌对身旁绷着脸不说话的男人道,“我下车了。” 傅琅恶声恶气道,“走走走!” 南歌看着男人耳根上可疑的红晕,探过身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再见。” 傅琅像被踩到了尾巴,蹭的一下转过头盯着她。 “怎么了?”曲南歌无辜微笑。 男人不吭声。 “我说傅琅,我们差一点做了,现在只是亲你一下……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老子脸红?你开玩笑!” “那再亲一下。”曲南歌朝他仰起脸。 盯着近在咫尺的红唇,傅琅喉咙发紧,冲击性太大,他结巴道,“你你你不知羞耻!” “天啊……”曲南歌笑出声,“之前那个每天对我开黄腔的人不是你?” 傅琅眼神发暗,如果不是车外那个臭小子碍事,他现在就应该把她在车上办了。 第488章 我要订婚了 呼吸沉沉盯了她几秒,在曲南歌轻笑着要下车时,傅琅面无表情伸手在车座上一按,曲南歌的身子一下子被放平,她惊呼了声,男人已经压了下来。 ………… 几分钟后,曲南歌整理着衣服,脸颊一片潮红,低声骂道,“你变态!” 男人舔了舔唇,将幽沉的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真好听。” “混蛋!” “再骂一句,下次不亲你肚子,我往下亲……” 曲南歌手指颤了颤,冷着一张脸重重甩上了车门。 外面的燃燃跺着小脚丫,“姑姑你快点!快点!” 等曲南歌走近,他仰起脸,“姑姑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气的。” “……哦。” 走入公寓,两人上了电梯,南歌抱着燃燃,替他暖着那张小脸,看着层数往上跳动着。 等到达七楼,她带燃燃出来,刚打算说话,她缓缓停下了脚步。 楼道里的声控灯变亮,原本处于阴影里的男人掸了掸烟灰,不紧不慢站直了身体。 他精致矜贵的面容含着凉薄的笑,淡淡望过来,温声叫她的名字,“南歌。” 南歌想,她或许知道,傅琅生气的原因了。 ………… 入夜,江墨白出完任务,点了支烟,没抬头对身侧的中年男人道,“叔,请几天假。” 男人扫他,眯了眯眼,“几天?” “说不准。” “怎么了?” 男人淡漠开腔,“有点事。” 这三年多他就没休过一天假,现在说有事…… 看了他一会儿,中年男人轻咳了几声,“韩家那丫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几年你去哪她跟到哪,你韩叔叔也是要面子的人,总不好让人家没名没分就这么跟着你。” 江墨白吐出口烟,看了眼天色,摸出车钥匙,“走了。”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中年男人冲他怒吼。 迎面一个物体砸了过来,中年男人一怔接住,就见江墨白弯腰上了车。 他打开看了眼,是条项链,一看就是给年轻女孩戴的。 “给韩月的?”中年男人反应过来笑骂了句,“臭小子,这玩意儿你自己给啊!” 让他个糟老头子给算怎么回事! 江墨白坐进车里,输入容司景所在医院的地址,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拨通了时溪的电话号码。 没过一会儿,那端就响起了女人的声音,呼吸有些急促,“你好……” 车内镜映出江墨白桀骜的下颌线条,他勾了勾唇,“你好。” 时溪不敢说自己回来后就一直在等江墨白的电话,她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她有太多疑问。 “现在有点不方便。”江墨白手指轻敲方向盘,悠悠的道,“我要去见个倒霉蛋儿。” “见……谁?”时溪一愣。 “认识的人,以前特别嚣张揍过我,现在他找不到自己老婆了,我得去好好安慰安慰他。” 怎么他的语气听着这么幸灾乐祸呢? 时溪问,“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你想问我什么?” 时溪停顿了一下,道,“我想问你我的家人现在在哪里,我要跟蹊舟订婚了。” 第489章 我一定去 这种事,家人当然是要参加的。 如果她有的话…… 江墨白腾出一只手,拿了盒烟,他眸色发暗,似笑非笑垂眸咬住一根,“要订婚了?这么快?” “快吗?”时溪不解,“可是蹊舟等了我三年啊。” 这个责任她总要负。 “嗯……也是。” 江墨白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灯,吞云吐雾,“这是好事,订吧。” “我的家人……” “据我所知,你的家人都已经去世了。” 另一端的时溪抿了抿唇,原来是这样。 其实也想到了,不然三年来怎么会是男朋友在照顾她。 她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好的,打扰你了,再见。” “时溪。” 时溪放电话的手一顿。 江墨白笑了声,“什么时候订婚?” “三天后。”蹊舟说越快越好,虽然她也觉得太急了,可想到他等了她这么久,她没办法拒绝。 “不邀请我参加?” “当然……如果你愿意来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很亲切,没来由的就想信任他。 明明他看上去也不是平易近人的类型。 “我可以带上一个朋友去吗?” “可以啊。” 江墨白看着不远处的医院,勾了勾唇,“嗯,那我一定去。” “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时溪道。 “江墨白。” “江墨白……”时溪重复着,喃喃着挂了电话,“有点耳熟。” 另一边,男人将蓝牙耳机摘下来,开门下车。 病房门口,站着容司景几个手下。 见到他,几个手下伸手阻拦,“站……” 他话音刚落,就被满身桀骜的男人面无表情踹飞出去。 一声大响,容司景抬眼朝门口看去,就见挺拔俊美的男人向他咧了咧嘴角,悠淡的走进门,“好久不见啊,容少。” 容司景看了眼捂着肚子的手下,出声,“去找医生看看。” 说完才瞟向江墨白,不急不缓道,“这气是冲我来的?” “显然,揍个病恹恹的你会显得我欺负人,怪就怪你的手下比较倒霉,守着你这么个主子。” 容司景也不生气,他瘦了很多,脸部轮廓更深沉冷峻,撩唇淡声道,“揍人总要有个理由,你为谁?” 江墨白望着他,“我为谁你不知道?” “如果是时溪,你追她被甩,痴恋几年她也没给过你丁点反应,现在来这么一出,不觉得自己戏很多?”停顿了一下,容司景慢条斯理接着开口,“还是说,看不惯被她深爱数年的我,可你每次来,除了让我更觉得有优越感之外,没什么其他作用。” 江墨白眯了眯眼,冷笑。 果然……无论过了几年,他只要一见到这个男人就浑身不爽。 不过他说什么? “深爱?”江墨白笑了,“你好像对你们的感情太自信。” 容司景将手边正在看的资料合上,淡淡道,“我们孩子都有了。” 江墨白盯了他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气突然消了,他似笑非笑道,“对了……三天后你有没有空?” 容司景沉默的看着他。 第490章 你恶不恶心 江墨白道,“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最近订婚。”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陪我一起。” 看了面前的男人几秒,容司景冷嗤,“你有病?” 江墨白眯起眼。 “我跟你什么时候熟到能一起去参加订婚礼了?而且,两个大男人一起去……”容司景皱起眉,嫌弃写在眼角眉梢,“恶不恶心。” “……” 很好。 他恶心。 江墨白冷幽幽盯着他,“你真不去?” “不去。” 容司景重新翻开了文件,对守在旁边的手下道,“把他扔出去。” 大半夜来他这发什么神经。 江墨白被他气笑了,调动浑身所有耐性慢条斯理开腔,“之前时溪去留学,留在我那一本相册,全部都是她在国外的照片,你要不要?” 容司景的手顿了顿,漆黑的眸子落在男人脸上,神情深邃莫测。 江墨白手插进兜里,懒懒的,“陪我去,我就给你。” 房间里安静无声,容司景过了很长时间才说话,“江墨白,你混到现在这个岁数,就没个女人愿意陪你参加订婚礼?” 男人眉头一挑,“你管我,老子乐意。” 容司景嗓音淡淡的,“变态。” “……” 呵…… 江墨白点了点头,总他妈有你求我的时候。 “三天后我联系你。”江墨白转过身,走到门口看了男人一眼,若有所指地道,“对了……养好身子,别太虚。” 送江墨白出门的手下嘴角一抽,这话的意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容司景已经拧起了眉头,“滚出去!” 江墨白没搭理他,双手插兜大步出了门。 ………… 第二天傍晚,南歌一行人抵达了这个温暖如春的国家。 傅琅看了曲南歌一眼,眉头拢起,“怎么了,你不舒服?” 从上飞机开始,她看起来就不太精神,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 曲南歌一怔,抬头对上男人黑漆漆的眸子,摇了摇头,“不,我没事。” “你陪燃燃去看容司景,我就不过去了。”傅琅捏了捏她的手指,往车背后靠,嗓音懒洋洋的,“免得他气不过又给我一枪。” 曲南歌勾了勾唇,“好。” 到达事先定好的酒店,傅琅先下车。 男人身形修长高挑,他手搭在车门上,俯身看着脸色憔悴的南歌,目光深邃,“你真没事?” “没有,就是昨晚睡得不太好。” 傅琅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温度还可以,手指下滑,落在她的脸上,声音不自觉温柔了许多,“好,那你们去吧。” “嗯,我很快回来。” 看着车子远去,傅琅单手插兜,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朝酒店里走。 他漫不经心拿出手机。 手机锁屏和屏保都是趁曲南歌不注意偷拍她的照片,傅琅扫了一眼,弯了弯唇,嗯……他老婆真好看。 走到电梯前,他依旧没抬头,叮的一声电梯打开,从里面走出几个人。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的袖子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傅琅不耐的抬起眼。 女人脸色发白,瞳孔震动,颤声开口,“傅……琅?” 第491章 晕倒了 女人长了一张标志的鹅蛋脸,面庞白皙,头发长而柔顺,眼角有些发红,看上去就让人不自觉心生怜爱,是个十足的柔弱美人。 跟她激动的情绪相比较,傅琅的态度可谓冷漠得让人觉得残酷,他面无表情看了女人一眼,带了冷淡疏离的视线从她脸上一掠而过,嗓音低懒,“放手。” 唐馨雅一僵,但却没有放开他,骨节寸寸泛着白,哑声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的声线颤抖得厉害,嘴巴张了张,一时间似乎有许多话要对他说,然而到口却只是一句,“你……还记得我吗?” 女人身边的好友都一脸讶异的表情看着她,眼神时不时扫过傅琅,眼里带了兴趣和好奇。 高大又俊美的男人本就惹眼。 傅琅将手机揣兜里,要笑不笑的看着她,“你谁?” “我是唐……馨雅。” “哦。”傅琅在大堂被女人拉住,已经有了些火气,不过他越不耐烦就笑得越和善,“忘了。” 唐馨雅脸色一白,果然…… “我说,能放手了吗。”傅琅嘴角凉薄的勾起笑。 然而唐馨雅却没有注意到他愈发阴沉的眼神,“几年前,我们约过会的,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那时候我……” “就是跟我上过床的我都不一定记得。”傅琅突然打断了女人的话音,终于不耐烦,嗤笑,“你算老几?” 唐馨雅本就泛着白的脸色更是一片惨白。 男人冷漠的甩开她的手,直接进了电梯。 工作人员连忙跟了进去。 傅琅靠在电梯上,重新掏出了手机,看了眼屏保,懒洋洋的想,他的南歌真可爱。 跟着他进来的工作人员小声道,“傅少爷,刚刚那个人是唐家的大小姐。就是唐蹊舟的亲妹妹。” 傅琅头也没抬,“关我屁事。” 工作人员咽了口唾沫,是个人都知道唐蹊舟的这个亲妹妹为了他又是自杀又是得抑郁症的,怎么到他这,就是一句关他屁事… 轻咳了一声,他不敢再搭腔,站直了身子。 而在电梯外,唐馨雅的同伴看着她的脸色,有些担忧,“馨雅,你没事吧?刚刚那个男人是谁?他态度好恶劣啊……” 唐馨雅没说话,她眼前发黑,浑身满是冷汗,刚走了几步,身子一软,突然倒了下去。 “馨雅!”她的好友们吓坏了,惊叫,“馨雅你没事吧!” “快叫救护车,通知唐大哥!快啊!” 与此同时,时溪所居住的别墅里,正陪她说话的唐蹊舟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唐蹊舟拿出来看了一眼,按了接听,“哪位?” “唐大哥!馨雅他晕倒了!” 唐蹊舟眼睛一眯,立刻站了起来,声调压抑,“你说什么?” 时溪感觉到男人动怒,抬起脸看了他一眼。 唐蹊舟跟对方又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时溪轻声道,“出什么事了?” “我妹妹身体出了点问题,晕过去了。”唐蹊舟拿过搭在一旁的西装外套,眉头拧着,“我去看看。” 第492章 出去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你的腿还没完全恢复。”唐蹊舟伸手轻抚她的头发,眸色微温,“你在家里休息。” 时溪点了点头,扶着桌子坐了回去,“那好……有什么情况你记得跟我联系。” 唐蹊舟点了点头便出了门。 等人都走了,时溪看着空旷寂静的别墅,轻轻缓缓的叹了口气。 小女佣给她端来了点心,看到她正在叹气,一愣,“您不高兴吗?” 时溪声线很淡,“没有……” 小女佣看着她的脸色,语调轻快地道,“您要看看订婚当天穿的礼服吗?少爷花费了很多心思,特别特别的漂亮。” 时溪弯了弯嘴角,却提不起什么兴趣去看,“是吗。” 小女佣很敏感,坐在了她旁边,轻声道,“您怎么了?终于要跟少爷订婚了,不开心吗?” 不开心吗? 说不上。 但总觉得心里有哪块地方堵住了一样,让她觉得喘不上气。 仿佛有什么非常重要的记忆被遗失。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受。 “对了……小阮,你知道方医生在哪里吗?就是一开始替我治疗的那个人,我想去见见他,问问我的情况。” 记忆丢失了一大块,总是让她心里空落落的。 “这个……”小阮犹豫,“少爷说,没他的吩咐不让您多出门,他怕您有危险。” “可是方医生你们少爷也认识,出门都有司机,怕什么?” 小阮有些纠结,“这个……我做不了主啊。不然您等少爷回来,让少爷带您去。” “刚刚你没听到吗,蹊舟的妹妹晕倒了,他现在很忙。” 见小阮不说话,时溪也不勉强她,轻声道,“算了。” 看着宛如笼中雀的女人,小阮有些不忍心,又觉得只是去看看医生应该没什么危险,便攥了攥手心,自作主张道,“好……吧,既然您想出去,我就带您去吧,不过您一定要答应我不要乱跑。” 时溪眼睛顿时一亮,笑得眉眼弯弯,“我走都走不利索,怎么会乱跑呢。” 她推着轮椅往前,兴奋道,“快走快走。” 小阮无奈的看着她,跟着笑了,“您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 医院里,容司景脱掉了病号服,换上了常穿的衬衫西裤。 男人沐浴着阳光,斯文俊美,浑身的清冷都减少了几分。 病房外传来几道脚步声,没几秒,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拉开。 一张精致的小脸露了出来。 容燃眨了眨眼,看着抬眸朝他看来的男人,轻咳了一声,矜持地道,“我来了……” 容司景系上袖扣,弯了弯唇,“欢迎。” 容燃的小脸唰的一下红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之前他跟容司景这个大笨蛋吵了一架来着…… 刚好这时曲南歌也走了过来,容燃抿了抿小嘴唇,默默的跑过去替容司景收拾出院的东西。 看着表现得特别懂事的小奶娃,曲南歌忍不住笑了笑,她看向容司景,笑容敛下了几分,温淡出声,“身体还好吗?” 其实这两年,她对容司景的埋怨少了很多。 第493章 飞奔 他在绝望中找了音讯全无的溪儿三年,一个大男人拉扯着一个幼小的孩子,说不辛苦是假的。 容司景对上曲南歌的目光,点了点头,语调是一贯的疏淡,“燃燃麻烦你了。” 曲南歌淡笑,“不麻烦,毕竟他叫我一声姑姑。” 容燃跑来跑去给容司景收拾东西,其实他没什么可收拾的,手下都已经替容司景收拾好了,但他闲不住,又过了一会儿,他默默地蹭到了容司景身边。 容司景正跟曲南歌聊着关于时溪的消息,像是没察觉挤到自己身边的小奶娃,他伸手摸了摸燃燃的脸蛋,然后俯身将他抱了起来。 容燃一惊,反应过来老老实实的趴在了爸爸怀里,耳根红红的,嘴里嘀嘀咕咕表示不满,“谁要你抱我了,还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 嘴上这么说着,他的小胳膊却圈住了容司景的脖子。 容司景扫了他一眼,淡淡勾唇,抱他出门。 等到了车上,容司景接到手下打来的电话,处理工作,燃燃老老实实坐在他旁边,扒着窗户,当他看到坐上后一辆车里的曲南歌,便连忙降下车窗,冲她摆手。 曲南歌笑着回应,随后弯腰坐进了车里。 容司景处理工作要一点时间,燃燃坐不住,便拉了拉男人的袖子,小声道,“爸爸,我想下去上厕所。” 快憋死他了。 容司景扫了他一眼,对副驾驶的一名手下道,“陪着他,别让他乱跑。” “是,容少。” 燃燃推开车门,迈着小短腿就跑下了车。 “小少爷,小少爷你慢点。”手下在后面急急的追着。 容燃憋得不行,找到洗手间就飞快的钻了进去。 手下在门外等着。 然而过了几秒,隔间里传出容燃命令的声音,“你……你去外面,你守着我我尿不出来!” 手下轻咳一声,“小少爷,你出来记得叫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出去,我要尿裤子了!” 男人无奈的走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容燃解决完,浑身舒畅,他爬上小板凳自己给自己洗手,与此同时,顺便朝楼下看了一眼。 也就是这个瞬间,他倏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外面的女人。 他轻轻咽了口唾沫,等反应过来,小小的身体已经从板凳上跳下来,以飞快的速度朝楼下跑去。 找了个空闲准备抽烟的手下刚拿打火机点着香烟,突然看到一晃而过的人影,他猛不丁呛了一口,“少……少爷!” 连忙摁灭烟,他疾步追了上去,“你要去干什么!你等等我!” 容燃动作非常敏捷,恰好走廊前方电梯的门刚要关上,他直接跑了进去,手下比他慢了几步,等冲过去,电梯已经开始下行。 “完了完了完了……” 手下惊恐万分,又弄丢了他的儿子,容少知道非得扒他一层皮不可! 他不敢等电梯,直接走楼梯冲了下去。 电梯打开,容燃在一群大人中间飞快跑了出去。 他一张小脸通红,来回寻找着什么,突然瞧见不远处被推着朝前的女人,他眼睛骤然一亮! 第494章 妈妈 “妈——” 妈妈两个字还没叫出口,就见女人朝他看了过来,而后,目光平滑的从他脸上掠过,然后淡淡收回。 她被身后的人推着离开。 燃燃的声音像是一下子被掐掉。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没回神,手下就匆匆赶了过来,见到他呆呆站在那,赶紧将他抱住,松了一口气道,“小少爷,你别乱跑啊,容少该等急了,我们快回去吧。” 燃燃这才像是突然惊醒,小腿蹬着手下,看着进入医院内部的女人,急急地道,“放开我,你快放开我!我看到我妈妈了!” “什么?”手下一惊,赶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可周围来来往往的,哪有时溪的身影。 没理会容燃的踢闹,他将他抱紧,“小少爷,你一定看错了。” “我没有!”容燃肯定的说。 手下叹了口气,容太太长得那么标志,有的话绝对醒目,没有就是没有。 有些可怜的摸了摸容燃的脸,手下不顾他的抗议,带他回去。 路上,他没忘记嘱咐,“小少爷,一会儿见了容少,你一定不要乱说。” 容燃抿着唇,垂着长长的眼睫没吭声。 手下叹了口气,“容少一直在找容太太,这三年里不知道空欢喜过多少次,小少爷,容少的心也不是铁打的,他只是看上去冷,其实什么都放在心里。” 容燃咬住唇,这种事……他当然知道。 “可是刚刚那个人,真的很像妈妈啊……” 他又不是没看过妈妈的照片。 只是……为什么刚刚见了他,她的眼神却像是在看陌生人,是因为他长大了所以不认识他了吗? “你一会帮我去查查好不好,她长得真的很像妈妈!” “好的,小少爷,等送你们回去了,我再来看看。” “你一定要来。” 手下摸了摸他的脑袋,无声叹了口气。 ………… 唐蹊舟看完唐馨雅从医院出来就到了傅琅居住的酒店。 酒店经理战战兢兢领着他来到套房门前。 “唐少爷,就是这里。” 唐蹊舟俊脸阴沉,他身后的手下上前一步按响了门铃。 没过多久,门内传来脚步声,紧跟着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傅琅冷淡的目光落在男人脸上,挑了挑眉,不怎么客气地道,“唐大少爷,怎么,有事?” “你跟馨雅说什么了。” “馨雅?谁?” 看着傅琅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态度,唐蹊舟声线透着深潭般的凉意,“我警告过你,离她远一点。” 傅琅身高腿长,穿的很休闲,往门框旁一靠,懒懒道,“我想玩的女人你警告有用?我不想玩的女人用得着你警告?” 酒店经理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 唐蹊舟目光泛着深冷的寒意,“你来这里干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但我好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想把一两个人扔出去也是轻而易举。” 傅琅眯了眯眸,嗤笑,“威胁我?” 唐蹊舟声线依旧冷淡,“我会管好馨雅,但同时也希望你管好自己。” “我对花痴没什么兴趣。” 第495章 继续,嗯? 唐蹊舟看了他几秒,收回视线转身欲走。 电梯刚好到达这一层,曲南歌走出来,她一头长发披肩,眸子漆黑清亮,看见门口的两个人,脚步微顿。 唐蹊舟注视着她,眸光一闪,开口,“你……” 只见刚刚还懒散得要命一副老子什么都不怕模样的傅琅迈开长腿,一把扣住曲南歌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自己身后。 盯着唐蹊舟,眼角眉梢都布满了危险的警告,声线蓦地沉下来,“还不滚?” 不动声色看着浑身充满强势占有欲的男人,片刻后,唐蹊舟面无表情与移开视线,迈开腿走进了电梯。 曲南歌拧眉看着唐蹊舟的背影,电梯下行都没转过头,直到身侧传来男人幽幽的嗓音传来,“你在看什么?” 她转过脸,对上傅琅凉飕飕的眼神,勾了勾唇道,“没看什么啊……就是觉得刚刚那男人长得还不错。”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男人无情的嘲笑声,“你那什么眼光,那叫长得还不错?一个冰块脸,都三十岁了还是个处男。” “你又知道了?” 傅琅哼了声,“看着就像。” “他是谁?” “你不用知道!” 曲南歌没搭理酸里酸气的某人,直接进了套房里,傅琅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她,“那个小屁孩走了?” 南歌梳理着头发,漫不经心嗯了声,“他以后跟他爸爸住。” 傅琅眼神一下子幽深了几分,接替女人的手,声线隐隐透着沙哑,“我帮你梳。” 曲南歌乐得轻松,坐在沙发上,身体往后仰,任由男人生疏的摆弄她的头发。 “南歌……”他不甘寂寞的出声。 “嗯?” “那个小屁孩走了,我们这两天干什么?” “这里天气不错,我想多待几天。” “具体的。” 南歌闭着眼,被他揉着头皮,舒服的有些想睡觉,“旅旅游,晒晒太阳,逛逛街什么的吧……” “就只做这个?”傅琅俯低身子,他的脸部线条清晰漂亮,盯着女人白皙美丽的脸,性感的喉结滚了滚,“要不要做点别的?” 曲南歌迷迷糊糊睁开眼眸,不解的问道,“别的?” 傅琅的眼睛黑的摄人,一瞬不瞬看着她,喉咙发紧,“那天……如果不是我姐打断,我们早就……” 曲南歌这下清醒了,看着傅琅低下头,轻轻的吻上她的额头,“继续,嗯?” 外面天气真的很好,阳光透过巨大的窗户招进来,将男人笼罩在一团光晕里。 他长了一张过于标志的面容。 这时,曲南歌搁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掏出来看了一眼。 没有备注姓名的号码,最近却锲而不舍的震动。 她随手挂断,然后关机。 傅琅没注意她的动作,拢住她一大把头发,低头闻着,“南歌,你怎么这么香。” 曲南歌唇边漾出丝丝缕缕的笑,掩盖住神情中所有黯淡,她伸手摸了摸傅琅的脸,“傅琅。” 男人喉咙里溢出声音,“嗯?” 南歌说,“抱我去洗澡。” 顿了两秒,他蹭的一下就抬起了脑袋。 第496章 没有不喜欢 盯着曲南歌看了好长时间,随后傅琅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曲南歌被他压得往沙发里陷,闷闷的笑出声,傅琅微微抬起头,不满的在她脸蛋上咬了一下,“乖,别笑。” 他浑身都发热,一只手解着衬衫扣子,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闭着眼吻得极其投入。 曲南歌看了他几秒,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你吃什么了?”她模模糊糊地道。 傅琅没听清,脑子里嗡嗡的乱,低低的嗯了一声,“我想吃你。” 曲南歌轻笑着往后缩,抵住他的肩头,“有点苦的味道。” “一个什么茶,难喝死。”傅琅终于听清,松开了她一些。 看着她的表情,他慢慢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冲动,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知道了,我去刷牙。” 他不是没领略过她这方面的厉害,一个不满意能当场给他吐出来。 曲南歌却没松手,依旧搂着他的脖子,凑过去吻上来,“我没说我不喜欢啊……” 略显苦涩的茶的味道在舌尖传递,曲南歌在他下唇咬了一下。 傅琅心口一紧,猛地攥住她的腰紧贴上自己,随后打横将她抱起,大步进了浴室。 ………… 酒店外,满身矜贵的男人握着手机,望着顶楼的方向,神色莫测。 阳光刺眼,他眯了眯眸,似有若无的笑了声。 不接他电话? 他慢慢收回视线,矮身上车。 而不远处,唐蹊舟从酒店里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几名手下。 朝身后看了一眼,唐蹊舟淡淡出声,“据说傅琅这三年变专情了,刚刚那个女人就是?” “是的,少爷。”看着他的脸色,手下道,“需要我们替您收拾掉她吗?” “不用。”唐蹊舟淡淡道,“这是好事。” 有了这个女人,他不找时溪,是好事。 “订婚礼当天帮我看住这个女人,给我保证傅琅不会去闹事。” “是,少爷。” 唐蹊舟收回视线,面无表情上了车,他的订婚礼不能遇到任何意外。 刚坐上车,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唐蹊舟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接听。 刚听了几句话,他就微微皱起了眉头,“时溪找你看病?” 那边又说了什么,唐蹊舟应了声,“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垂眸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淡声对司机道,“回别墅。” ………… 唐蹊舟回到别墅后又过了一会儿,时溪才回来。 女人坐在轮椅里,神情看上去有些低落。 他眸色渐深,抬腿走过去,从女佣手里接过轮椅,俯身在时溪耳边道,“怎么了,不高兴?” 正在想事情的时溪看到他,坐直了些,摇头温声道,“没有啊,没有不高兴。” 或许是怕唐蹊舟再问什么,她主动岔开了话题,“我刚刚在医院里看到一个小孩子。” 唐蹊舟的视线落在她白皙精致的脸蛋上,“嗯?” “长得特别可爱,不过我怕吓到他,就没出声叫他。”第一眼没觉得什么,可后来见到医生,那个孩子的脸都始终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第497章 订婚宴 也真是奇怪。 唐蹊舟轻抚她的头,嗓音温润,“你如果喜欢小孩子,我们以后也可以生。” 时溪没有接话,扶着他的手道,“拉我一把,我要继续去复健了。” 男人看着他,“时溪,不着急。” 时溪皱起眉头,“我可不想订婚礼当天自己坐在轮椅上。” 唐蹊舟目光温柔了些,轻轻一笑,将她拉了起来,“那好,我陪你。”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订婚礼当天早上,江墨白叼着根烟,拨通了容司景的电话号码。 “我在你住的地方楼下。”江墨白声调懒洋洋的好听,“快下来。” 楼上,容司景拧着眉头挂断了电话。 江墨白最近这是得的什么病,搞得跟他是他女朋友似的,恶心不恶心。 容燃揉着眼睛,穿着一身可爱的睡衣,跑到容司景面前抱住了的大腿,声音软软糯糯,“爸爸,你要出去吗?” 容司景摸了摸他的脸,淡淡的嗯了声,“你在家里,我很快回来。” 容燃乖乖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哈欠,随后迈着小短腿走到容司景床上,“我可以在你的大床上睡觉吗爸爸?” 容司景勾了勾唇,“随你。” 容燃抱着容司景的枕头,闻着男人熟悉的清冽的香味,将小脸埋进了软软的床褥中。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最近容司景这个大笨蛋对他好温柔哦…… 容司景戴好手表就下了楼。 江墨白探出脑袋,冲他招了招手,“这里。” 容司景一身的斯文冷峻,淡淡望过去,嗓音极清冷,“我有车。” “我载你。” “不需要。” “不上来,这相册你也别要了。”江墨白吊儿郎当的笑。 容司景看了他几秒,抬腿走了过去。 “只是去参加个订婚宴,用不着带你这么多手下吧?”江墨白看着他身后一众手下,拿下烟,掸了掸烟灰,抬起眼皮,“还是说……你怕我对你做什么,特意找这么多人防身?” 身前的男人一身西装,轮廓深邃,“我记得你不止一次被我打得住进医院,哪来的脸跟我说这些话?” 江墨白眸光邪肆,冷笑,“那你上车。” 容司景拉开车门,弯腰上车。 他身后的手下连忙走了过来,“容少,我们呢……” 看了眼前方气定神闲打定主意他带人他就不开车的江墨白,容司景淡淡道,“你们就留下。” 话音刚落,江墨白就发动引擎,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一路飙车,等到了订婚的场地,江墨白手搭在方向盘上,似笑非笑道,“容司景,找到时溪了吗?” 坐在车后座的男人神情明显变了,眸光沉沉看着他。 “啧,这眼神,搞丢老婆的是你自己吧。” 容司景嗓音淡淡的,“相册在哪里?” 江墨白将烟摁灭,慢条斯理的笑,“老实告诉你把,我没有相册。” 男人的神情骤然一冷,嗓音阴寒,“江墨白,你还真是不怕死。” “不过我有更重要的东西要给你。”江墨白打开车门,下车,“跟我来吧。” 第498章 还走吗? 容司景目光锁定在江墨白的背影上,冷冷看了他许久,才开车门下来。 订婚礼堂布置得十分精致繁复,客人不多,但无一不是上层名流。 江墨白将两张请柬交给侍者,随后走了进去。 他在距离台前不远处落座。 容司景低眸看着懒洋洋点烟的男人,下颌线条微微绷紧,“江墨白,别考验我的耐性。” “坐。” 江墨白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道,“你急什么,反正老婆都丢了。” 呵…… 容司景气得笑了,真是,不知死活。 没过多久灯光暗了下来,宾客落座,司仪上来主持流程。 容司景沉默着拉开椅子坐下,他满身毫不掩饰的冷意,以至于旁边偷看他的女人也不敢上来搭话。 轻轻咬着烟,江墨白身子往后靠,时不时看一眼整张俊脸都显得晦暗深沉男人,神情有些懒洋洋的随意。 他们身后有两个女人小声交谈着。 “唐大少爷怎么突然就要订婚了?未婚妻是什么人?你见过吗?” “没有。搞得神神秘秘的,到现在连张相片都没有。” “话说唐大少爷不是gay吗?他的睡美男呢?不要了?” “那谁知道……” 江墨白吐出口烟,低眸轻笑。 容司景松了松领带,所有耐性被挥霍一空,他懒得再理会江墨白搞什么把戏,站直了身体,转身就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司仪宣布一对准新人入场。 他随意的扫了一眼。 但也就是一眼,却突地将他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心口像挨了一记重拳。 男人挺拔的身形笼罩在阴影里,一双漆黑的眸子滚动着深沉浓烈的情绪,紧盯着视线前方一身长裙精致美艳的女人,薄唇抿着,浑身的血液都好似在瞬间凝固。 “还走吗?”江墨白看着被唐蹊舟牵着,一步一步走得缓慢的时溪,语调含着凉凉的笑。 下一瞬,容司景步子调转,拉开椅子坐了回去。 他的视线黏在时溪的身上,一瞬不瞬盯着她。 “你想要什么。” 江墨白指间的烟徐徐燃着,他慢条斯理的笑,“想要什么你都给?” 容司景眼皮都没掀一下,薄唇开合,“什么都给。” “想要你去死。” 就见那个始终深沉冷峻的男人突然笑了,他勾起薄唇,嗓音是无法形容的沙哑低沉,“谢了。” 江墨白扫他,眯了眯眼睛,“啧……不去抢过来?” “我现在去,能确保把她带出来?” “不愧是容少,现在还这么冷静,冷静的我都怀疑你对她是不是真爱。” 容司景很快理解了现在的状况,拿出手机,拨通了手下的号码,沉声吩咐了几句。 挂断电话,他的视线始终围绕着时溪,闻言轻笑,“你既不让我带手下,也不让我开车,瞒了我这么多天,不就是想看我挨揍?这么蠢的事,你以为我会做?” 嘶…… 江墨白恨得牙痒痒,“我可真他妈服……” 然而下一秒,这位无比冷静自持的容少猛地站起了身。 只听司仪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下面有请新人交换订婚戒指并亲吻对方——” 第499章 揍,揍狠点 时溪牵起男人的手,给他将戒指戴了上去。 唐蹊舟一张俊脸此时带了温和的笑意,俯身朝她吻过来。 时溪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闭上眼睛,等待。 然而这一瞬间,她的手腕忽然被人狠狠一拽,还没回过神,整个人就倒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陌生又熟悉的清冽味道充斥在鼻尖,她浑身一个激灵,刚抬起眼,一股大力掐住她的下巴,紧跟着男人的唇就压了下来。 “唔……” 她一惊,张口想说什么,男人的舌尖却在此时滑了进来,他吻得又深又重,毫不客气,肆意到狂妄。 看着这突然出现并且搂着别人未婚妻亲吻的男人,所有人都愣住了。 唐蹊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一个,他脸色骤然阴沉,拳风烈烈,猛地朝容司景打了过去。 容司景抱着时溪躲过,他眼眸低垂,喉结性感的滑动着,看着怀里惊得呆住的女人,心脏狂跳,低眸在她下唇轻舔了一下,沙哑喃喃着,“时溪……” 时溪心口紧缩,神经突然之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了一下,疼得她脸色发白。 她的腿还没完全恢复,此时有些发软,只能依靠着身前的男人。 而眼前的男人就这么从容的抱着她,俊脸含笑,眼眸中蓄着她看不懂的浓烈情绪。 她注视着他,一下子就这么呆住了,甚至忘记了反抗。 容司景将她抱住,随后挑衅的抬起眸,对上唐蹊舟冷怒的视线。 唐蹊舟一向认为自己脾气不错,可此刻他用尽全身力气也压不住滔天的怒火,声音被压抑得极其紧绷,微微发颤,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给我抓住他!” 唐家父母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惊呆了,唐夫人霍然起身,对容司景厉喝,“你是什么人!” 时溪被这一声惊得回过神,怔怔的看着抱着她的男人。 他……是谁? 容司景深深的看了时溪一眼,嗓音寒冷彻骨,“我倒要问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我找了三年的老婆,现在成了你们家的未婚妻?” 唐夫人脸色一变,立刻看向唐蹊舟。 老婆…… 唐蹊舟的瞳孔在听到老婆两个字时剧烈收缩了一下,然而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转眸看向赶来的手下,他沉声发号施令,“把人给我抓住,别伤到时溪。” 订婚礼堂一下子就乱了起来,打斗声中,女宾客尖叫后退,盘子杯子被摔了一地,种种嘈杂刺人耳膜。 江墨白叼着烟,看着大名鼎鼎的容少被几十个保镖围殴,懒洋洋的又给自己点了支烟。 揍,揍狠点。 神情似笑非笑,一点上去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容司景再厉害,也挡不住几十个人压着他打,很快就挂了彩,雪白的衬衫上染了血,骨节分明的漂亮双手也带了血痕。 但他眼里却蓄着笑,时溪对上他看来的目光,一刹那仿佛读懂了他眼中的含义。 那叫……势在必得。 对她的势在必得…… 她的心口狠狠震了震,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刹那席卷全身。 第500章 找到你了 唐蹊舟眼神阴沉莫测,他冷冷盯着容司景,下颚线条紧绷得厉害,随手从旁边的桌上拿了个装满酒水的瓶子,直接冲男人走了过去。 手一扬,就将酒瓶重重砸在了容司景的头上! 颀长挺拔的男人身子狠狠一晃,一下子单膝跪地。 一瞬间,时溪的心紧缩得厉害,她眼睛都红了,下意识喊道,“不要!” 唐蹊舟身子震了震,转头看了她一眼。 时溪对上他看来的眼神,男人眸底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还夹杂着受伤和失望…… 她一僵,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这是怎么了…… 这三年里,无微不至照顾她的是蹊舟,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以说出让他不要打那个男人的话。 她把他的脸面置于何地…… “我……”她手指紧紧攥着,只觉得脑子里乱得厉害,“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 她结结巴巴的解释,心脏某处地方却疼得厉害。 一旁,血从容司景的额头缓缓流了下来,一滴滴落在地面上,猩红可怕。 唐蹊舟的手下抄起凳子冲着他肩膀砸了过去。 男人身体又是一晃。 时溪只觉自己的心尖狠狠抽搐了一下,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她跑过去推开了那个手下,手指颤抖的拽住容司景的衣角,“够了!别打了!” “时溪。” 唐蹊舟一双眼睛阴沉莫测,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为他说话?” “我没有。可是……蹊舟,这么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男人一张脸冷得厉害,时溪从未见过他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出人命就出人命,他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时溪一下子不知道作何回应,只是拉着容司景衣服的手半晌舍不得松开,一味地摇头,“不要,蹊舟,不要这样……” 她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此时做事完全凭借着下意识。 唐蹊舟盯着她,静静开口,“过来。别忘了要跟你订婚的人是我。” 时溪脸色发白,心慌意乱刚打算起身时,被打得浑身是血的男人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怔怔看过去。 容司景薄唇开合,嗓音沙哑温柔,“溪儿,别走……” 时溪只觉得一瞬间所有神经都绷紧了,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 斯文冷峻的男人呼吸断断续续,抬起手轻抚她的脸庞,无法言说的珍惜与,“我终于……找到你了。” 时溪的眼眶突然间酸涩得厉害,她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可是眼前却有一团模糊的浓雾堵在那里,让她无措。 江墨白看够了容司景挨打,将烟摁灭,站起了身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跟着身穿黑色西装的一大群保镖冲了进来。 他们看着跪倒在地的容司景,脸色一下子变了,“容少!” 几乎是一瞬间,他们齐齐掏出了手枪,对准了唐蹊舟那群人。 江墨白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懒懒的想,他好不容易发一次善心想去帮忙,现在看来也不用不上了。 第501章 我们回家 面对突然闯入的一大群人,唐蹊舟的脸色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看着时溪。 神情晦暗深沉。 “太太!” 容司景的手下在这个时候也发现了时溪,顿时惊喜的叫出了声,“容少终于找到您了?太太……这三年您一直在哪里?” 时溪怔怔抬起头。 太太…… 是在叫她吗? 容司景紧攥着时溪的手,慢慢起身。 他轻咳了一声,抹掉唇角的血,“这里交给你们了。” “容少放心。” 容司景站直了他颀长挺拔的身体,搂紧时溪,偏头对她道,“老婆,我们回家。” 时溪还没做出反应,就被他带着朝礼堂外走去。 “时溪!” 身后的唐蹊舟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时溪脚步不由一顿。 “你真的要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走?” “谁是突然冒出来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容司景回过头,慢条斯理的嗓音却像是携裹着彻骨的寒冰,他笑了一下,“跟你的账,我们以后慢慢算。” 他不是没察觉时溪的异常,显然,有人钻了这个空子。 容司景脸色冰冷到极点,别指望他以后会放过这个男人。 唐蹊舟却没有理会他,只是紧紧盯着时溪,“不要走。” 时溪被容司景握住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她有些不敢对上唐蹊舟的视线,声音很低,“我……问他一些事,等我搞清楚了,会回来的。”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订婚礼上离开,唐蹊舟将会对她彻底失望。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有太多的疑问要问,眼前这个男人,到底跟她是什么关系? 他知道她的名字,还说是她的老公…… 刚刚那些手下也叫她太太。 这些……她总要问清楚的。 “时溪……”唐蹊舟脸色倏地变了。 容司景冷冷扫了他一眼,他身后的手下已经将枪口对准了男人的脑袋,“别动。” 容司景牵着时溪走了出去。 江墨白靠在车上,神情懒散,见两人出来,没什么意外,淡声道,“我走了。” “江墨白!”时溪见到他,立刻出声,“你说我三年以来一直喜欢唐蹊舟的,那这个人……” 她指着容司景,喉咙发紧,“是谁?” 容司景一双黑眸始终落在时溪的脸上,听她这么说,长而密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无声抿紧了薄唇。 江墨白有些幸灾乐祸,淡淡道,“他啊?一个一直跟踪你,死活缠着你的流氓,你可以扇他一巴掌,让他滚蛋。” 容司景要笑不笑的朝他看过来。 时溪已经知道江墨白说的不是真话了,她拧眉,“你一直在骗我?” “大小姐,你甩了我那么多次,我骗你一次怎么了?”他理所当然。 “……”时溪静了一秒,“那我一直喜欢唐蹊舟这件事,也是谎话?” “你喜欢谁,你自己感觉不出来?” 江墨白已经钻进了车里,看着容司景,尽情嘲笑,“还是说,你身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没了魅力,没办法让你心动了,既然这样,就甩了他吧。” 第502章 坐我近点 说完这话江墨白就发动引擎走人。 容司景带时溪到手下来开的车里,低咳了一声对司机道,“走吧。” “你需要去医院。”时溪皱眉,她看着他浑身血淋淋的伤就觉得可怕。 容司景没反对,伸长手臂拿过湿纸巾,将脸上和手上的血擦了擦。 车子在行驶着,空间极其安静,男人的手指纤长白皙,骨肉均匀,他做完这些将染血的纸巾扔掉,转过脸正式看向时溪。 对上他看来的眼眸,时溪心中莫名一慌,匆忙移开了眼。 男人脸部线条漂亮,周身气息冷峻,注视着人时瞳眸尤其深沉凛冽。 他伸手,搭在了她脑袋上,低沉的声线,似乎蓄着笑,“脑子坏掉了?” 时溪蹭的一下抬起头,拧眉怒视他,“你怎么骂人?” 容司景唇边含着浅而又浅的笑,手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一小块肌肤,他没说话,只是深深看着她,可空气中的热度突然就开始攀升,似有噼里啪啦的小火星轻轻炸开,烧灼着时溪的脸庞。 “这是骂你?”他嗓音含笑,听上去竟有几分温柔,“我说的不是事实?” 时溪瞪他。 “不然怎么连老公都不认识了?”他的眼神堪称深情,“嗯?” 时溪跳的飞快的心脏突然乱了一拍。 “你说你是我老公……”时溪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眼睫轻颤,“有什么证据?” 明明唐蹊舟长得也不比眼前这个男人差,可为什么现在她就抬不起头。 她在紧张什么? “你要证据,我可以给你很多。不过你先告诉我,这三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时溪将他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拿下来,只觉浑身都不自在,“我一直昏迷,前一段时间才醒过来,是蹊舟一直在照顾我。” 蹊舟…… 容司景眯了眯眼,清楚这大约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看着眼前对他处处防备的女人,从裤兜里摸出手机,递给了她。 “我的手机里有一部分你的照片和视频,你现在可以先看看。” 时溪一怔,赶紧接过来,几秒后她抬起头,“密码。” 男人嗓音淡淡,“你的生日。” 时溪眨了眨眼,“我的生日是多少来着?” “……” 容司景看了她几秒,从她手里抽过手机,输入几个数字。 他解完锁没立即给她,只是道,“坐我近点。” 时溪不得不朝男人凑近了些。 容司景的胳膊搭在时溪肩上,她看手机,他则看着她。 时溪滑动着屏幕,蹙了蹙眉,这个人的手机里连个多余的娱乐软件都没有。 点开相册,里面的内容很简单,除了两三张她看不懂的数据资料,几乎都是……她的照片。 她的眼眸微微睁大,目光转向他,“怎么会有我这么多的照片?” 容司景跟她距离很近,注视着她白皙的脸蛋,勾了勾唇,“这都是你拿我的手机自拍的,别用看变态的眼神看我。” “……” 照片拍摄的时间显示是三年多以前,他说的对,从镜头可以看出来,基本都是她的自拍…… 第503章 她的爱人 “这……这一张,总不是我的自拍。” 时溪划到最后一张,呼吸紧了紧,不由道。 容司景视线转向手机屏幕,眸色微深,“嗯,这是我偷拍的你。” 他鼻息间的热度洒在她耳畔,烫得她神经都不自觉绷起。 时溪看着眼前的这张照片。 这时候她年纪应该还不大,十几岁的模样,扎着马尾,半张脸压着考试试卷,轻蹙眉头睡的正熟。 “我们这个时候就认识了啊?” 男人的嗓音低醇悦耳,“比这还要早,你六岁我就认识你了。” 时溪惊讶的抬起脸,“你那个时候就开始追我啦?” 这也太早熟了吧。 容司景看着女人明艳无辜的脸,低低浅笑,“时溪,你为什么会默认是我追的你?” 女人一愣,“你不喜欢我偷拍我干什么?” “……”容司景心口处因她这句话被不轻不重砸了一下,他眼神层层深沉,半晌后轻声道,“也许。” 时溪便收回视线,滑动着手机屏幕,又点开了一个视频。 “容司景——” 视频一点开,时溪就听到了她的声音,她眨了一下眼睛,往后看。 “你又在工作吗。” 她拍摄的镜头微微有些晃动,自放满资料的办公桌上,移到了正在工作的男人身上。 男人抬起头扫了她一眼,勾了勾唇。 他周身的冷峻因这个笑被冲淡了很多。 “亲一下嘛。” 手机听筒里传来脚步声,紧跟着女人就绕过办公桌,在他的唇上吻了一口。 镜头晃动,她的亲吻声在安静的车里十分明显。 “……” 车上,时溪眼皮跳了跳,顿时觉得自己靠着男人胸膛的后背有些发热,她不自觉坐直了些,目不斜视盯着镜头。 下一秒,手机屏幕里,她的脸也露了出来。 她圈着男人的脖子,对着镜头,笑容很大,“我今天的妆真好看,是不是啊老公?” 时溪没听到容司景说话。 只见她自顾自话痨,“司景,你爱不爱我呀?” 被她抱住的男人脸上却露出了笑,眼角眉梢写着宠溺与无奈,“别闹,我在工作。” “我老公害羞了,他就是个傲娇,实际上可喜欢我了。” 车里的时溪指尖发热,还没等她看完,身后的男人就将手机抽了出来,关掉了这个视频。 时溪一怔,抬头,“我还没看完——” 男人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他吻得缠绵深长,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固定住她的头,湿润的舌钻了进来。 时溪紧张的闭上了眼,心脏疯狂跳动着,但她没抗拒,从她点开相册看到自己的自拍时她就相信了一半,而刚刚那个视频,更是让她深信不疑。 时间能对上,不可能是被迫,她在视频里笑得那样开心,一切都做不了假。 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她真正的……爱人。 容司景吻了她好一会儿才松开,呼吸有些不稳,“溪儿……” 时溪睁开有些朦胧的眼睛。 他看着男人炙热的眼神,指尖微微颤抖,转开话题,轻声道,“刚刚的视频还没看完……” 她话音刚落容司景笑了,“你实在想听,等晚上我可以做给你听。” 第504章 活了过来 时溪半晌没能理解他的意思,直到等到了医院医生给他检查时,她到走廊偷偷点开了那个视频,手指拉长了进度条。 下一秒,她耳边就响起了某些少儿不宜的声音。 她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立马慌乱的将视频关掉,手机关机。 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私人医院走廊里没人,但她还是顿时羞耻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怎……怎么可以留着这种视频! 平复了约莫十五分钟,她才走进病房。 医生给容司景包扎好伤口,叮嘱了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男人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看着脸蛋红成番茄的女人,微微扬眉,随后注意到她手里攥着的手机,了然的笑了笑。 “你还笑……”时溪看他这个样子,脸一下子红透了,结结巴巴道,“你……你手机里怎么能留着这种视频!” “合法夫妻,为什么不能留?”男人说的理所当然,他站了起来,缓步朝她靠近,“再说,只是拍到些声音,也没有拍到人,你害什么羞?” 感觉到他的靠近,他身上的味道侵略着她的感官,时溪不自觉后退,“就算没拍到人,你也不能这样……我已经把它删了!” 容司景挑眉,“为什么删了?” 他还有脸问为什么! 时溪扭头就走。 容司景轻笑着扣住她的手腕,将手机拿来扔进兜里,低着头靠近她耳畔,热气喷洒,“你叫的多好听……” 时溪恨不得打死他。 容司景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些,将她圈入怀里,低眸注视着她,“时溪,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你哪里受了伤。” 他的声音比刚刚认真许多。 时溪抬起头,迎上他的眼眸,抿了下唇,“我已经没事了,再锻炼几天我都能跑了。” “待会儿去做个全身检查,嗯?” 时溪刚想说不用,可对上他的眼神,拒绝的话一下子咽了下去。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的担忧与心疼。 她点点头,乖乖的嗯了一声。 心口某处地方隐隐发热。 直到晚上,两个人才从医院里出来。 虽然医生建议容司景住两天院观察一下,可他自己却坚持出院。 “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时溪皱起眉头,“什么也没有身体重要。” 容司景替她将车门打开,轻轻压着她的脑袋让她上车,眼底蓄着笑,“我是不急,不过家里有人要等急了。” 时溪一愣,“什么意思?” 他却没有多说。 路上容司景跟自己的手下联系,处理着订婚礼上的后续麻烦。 时溪注视着窗外的夜景,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总觉得……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很轻松。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跟唐蹊舟在一起时,她的神经自始至终都是绷紧的状态,他对她很好,也很温柔,可是她就是放松不下来。 直到现在……她才觉得自己终于像是活了过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 容司景挂了电话,时溪转过脸对他道,“唐蹊舟那边,我想去跟他谈谈。” 第505章 后妈 他救了她,但是却把她从她丈夫身边带走了。 甚至还骗了她,瞒着这一切要跟她订婚。 容司景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先交给我处理。” 到达居住的地方,容司景拿钥匙开门。 时溪跟在他身后,莫名有些紧张。 虽然他们是夫妻,但对现在的她来说……他只是一个刚认识一天的男人。 跟只认识一天的男人回家什么的…… “我去洗把脸。” 容司景打开灯,将钥匙放在了桌上,视线朝自己开着灯的卧室看去,他勾了勾唇,嗓音沉缓,“你去那里帮我拿两件干净衣服。”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卧室。 时溪还在胡思乱想中,看了他一眼,轻轻咽了口唾沫,道,“哦……好。” 他的反应倒是很正常,没有半点紧张。 也是……对他来说她是他的妻子,会紧张才怪。 时溪穿上他的大号拖鞋,提着裙子一步一步朝卧室那边走。 容司景怎么出门也不关灯…… 时溪慢慢推开了卧室的门,皱眉漫不经心的想着。 她没看到略显凌乱的床上鼓鼓囊囊塞着一个小人,自顾自走到柜子前,打开了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身干净衣服。 也就是在她转身的那个瞬间,身后的被子里突然露出一颗小脑袋,他大喊了一声,“爸爸!!” 时溪吓了一大跳,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惊恐的转过了身。 燃燃头毛很乱,光着小脚丫踩在被褥上,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喊,“你说话不算话!你说很快回来的,我都等你一天了!” 容燃委屈的抿着小嘴唇,他一直在容司景那个大笨蛋的床上睡觉,美滋滋的等他回来,可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他的人,他吃完早餐吃午餐,吃完午餐又紧跟着吃了晚餐,都八点了,还是没有等到他的人! 他是不是把他给忘了! 容燃看向容司景,准备好好质问他一番,然而他抬起眼,对上的却是女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这谁? 容燃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身穿长裙的女人,一下懵了。 “我爸爸带女人回家了?” 容燃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因为时溪今天化了妆,他又是一眼没看清,自顾自认为容司景带了女人回家,小嘴一瘪,立刻委屈的跳下了床。 啪嗒啪嗒往外跑。 “容司景!容司景!” 他喊着自己爸爸的名字,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你终于给我找了个后妈是吗?” 容司景刚洗完脸,拿毛巾擦完,转过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边溢出了无奈的笑。 唉…… 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傻儿子。 他转身走了出去。 容燃立在地毯上,哭得什么似的,“我不要你给我找后妈,你不是说妈妈还没死吗?我要妈,我要妈妈……” 容司景走了过去,将他从地毯上抱了起来。 卧室里,时溪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心脏一下一下如擂鼓般,跳得剧烈。 她抬腿,缓缓的走了出去。 看着背对她哭泣的小小人影,脸色有些发白。 第506章 儿子,叫妈 容司景朝她看了过来,深眸落在她脸上,棱角分明的脸庞染了温度,轻笑,“过来。” 时溪脚步有些迟缓,在距离两个人三步远的地方站定,脊背微微僵硬。 “容燃。” 容司景低头叫怀里小奶娃的名字,低低的嗓音隐含安慰,容燃泪眼朦胧抬起头,脆弱的乞求,“爸爸,不要新妈妈好不好?我们两个人一起也能生活得很好的……我以后会照顾你。” 容司景眼底蓄着淡淡的无奈,腾出一只手,抹去他脸蛋上的泪痕,“看看她是谁。” 容燃鲜少有哭得抽噎的时候,但他也知道爸爸要做的事他拦不住,闻言顿时委屈的咬紧了唇,绝望的转过脸,看向他的后妈。 时溪一下子掐紧了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出痛感而不自知。 无法形容的感觉,乱哄哄的在脑子里轰炸。 容燃的眼泪还在掉,他伸手擦干净,视线清晰后女人精致白皙的脸便浮现在他的眼底。 陌生又熟悉,不是单薄的一张照片,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的人。 “是……妈妈吗?” 定定看着时溪足有几十秒后,他才僵硬的发出声音。 容司景看着钉在原地的时溪,慢慢的答,“是,燃燃,她就是你的妈妈。” 时溪的呼吸一下子被掐住,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垂在身侧的指尖无法自控的轻颤着。 她惊讶于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有些慌乱的赶紧擦掉。 “时溪。”容司景定定望着她,“如果你看到他这张脸还是怀疑你们的关系,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医院做一个dna。” 还需要做dna吗,眼前的孩子,长了一张太具有说服力的脸。 “你怎么没有早一点告诉我……” 她竟然跟他已经有个儿子。 “你不是跟我要证据吗。”容司景将容燃放了下来,推了推他的后背示意他靠近时溪,“这里有个现成的证据。儿子……叫妈。” 容燃的脸噌的一下红了,但他还是鼓起勇气上前,伸出小手攥住了她的长裙裙摆,“你……真的是我的妈妈吗?” 时溪只觉得随着他抓住她裙摆这个动作,她的心也被他扯到了他跟前,她有些紧张的蹲了下来,跟他平视。 小男孩眼睛有点红,脸蛋白净如瓷,身上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奶味儿。 他认真仔细的观察了时溪一会儿,慢慢下了结论,“你跟我长得挺像的哦。” 时溪听着他软软糯糯的声音,只觉心都要化了,磕磕绊绊回应,“是……挺像的。” 听着这对母子紧张又幼稚的对话,容司景眼底溢出笑,他摇了摇头,迈开长腿转身进了浴室。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人。 容燃轻轻咽了口唾沫,眼巴巴看着她的脸,怕自己在做梦,他朝前迈了一小步,无意识揉捏着手里的裙摆,“你前几天,是不是去过医院啊?” 时溪一愣,随后想起什么,“你也去了……是不是?” “嗯!” “对不起,我没认出你来。” 第507章 我可以抱抱你吗 容燃原本是有点难过的,可她既然道了歉,他决定勉为其难原谅她。 吸了一口气,他又朝她迈了一步,“那你这三年去哪了?” 时溪看着他,“我一直在生病。” “生病?”容燃一下子睁大了眼,“病好了吗?疼不疼?” 她眼底不自觉透出温柔的光,“不疼了。你……叫燃燃是吗?” 容燃一怔,随后点了点头,“爸爸说,是你给我取的名字,你自己忘了吗?” “我因为生病,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原来是这样……所以她在医院才会是那个反应。 容燃又朝前迈了一小步,“那你挺可怜的哦。” 时溪被他的说法逗笑,心口软软的,片刻后,她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影,嗓音有些哑,“燃燃……” “嗯。” “我可以抱抱你吗?”时溪问。 容燃一对小小的耳朵都红透了,半晌,羞涩的点了点头。 时溪便伸手将他抱进了怀里。 孩子软软的靠过来,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呼吸浅浅,头发若有似无蹭着她的耳朵。 她忽然特别想哭。 ………… 容司景洗完澡出来,就见到容燃盘腿坐在沙发上,他伸着手指着平板上的照片,“它是我们家养的大金毛,你还记得它吗?” 时溪挨着他坐,“不记得了。” “它去年去世了,不过生了一窝小宝宝,爸爸给我留了一只。” 时溪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很温柔,“它去世你难过吗?” 容燃点了点头,沮丧,“嗯。不过有它的孩子陪着我,就不是那么难过了。” “燃燃很厉害。” 容燃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继续翻平板里东西,“我还有很多故事,都讲给你听。” “好。” 她刚说完,就感觉眼前落下一片阴影,一抬头,便见到容司景眉眼含着闲适的笑,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她脸倏地一红,“你的衣服在卧室里。” 男人只在腰间围了一圈浴巾,携裹着一身的水汽,气息清漠,黑眸注视她半晌,勾了勾唇,随后偏头对容燃道,“燃燃,你该睡觉了。” “才九点多。” 容司景淡淡的陈述,“不早了。” 容燃抬起小脸蛋,“爸爸,我今晚想在你的大床上睡。” “不可能。” “为什么?” 男人语调不温不火,“我老婆回来了,你说为什么?” “……” 时溪红着脸抱住小小的燃燃,低声说,“别理他。” 容燃被抱了个满怀,声音都软下来了,抬起眼睛对容司景道,“书上说了,这种时候比起爸爸你,我更需要妈妈的关爱。” 容司景一直看着时溪,片刻后,唇边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是吗。” 他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卧室。 时溪看了眼他的背影,悄悄松了一口气。 晚上十一点钟,燃燃睡得很熟了。 时溪撑着身子,看着孩子的小脸,胸口透出细细密密的心疼,她伸手将他的小手放进被子里,俯身在他眉心亲了亲。 一整天纷纷乱乱脑子慢慢平静下来。 第508章 我进来了 夜色很宁静,时溪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准备睡觉时她觉得有些口渴,便拿过水杯到客厅接水。 容司景所在的卧室房门没有完全关上,露出来的缝隙有光透出来。 时溪脚步一顿,这么晚了他还没睡? 说实话,让她接受燃燃,她可以毫无隔阂的接受,但是面对容司景……她总觉得紧张。 倒不是面对唐蹊舟时身体外加神经的双重紧绷,只是心跳不受她控制,时刻忍不住想关注他的反应。 摇头甩开这些念头,她接完水,一口一口喝着往房间里走。 当她再次经过他卧室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一声重响。 时溪一惊,快步走到他门前,隔着门问他,“你怎么了?” 里面没人应声。 想到白天他受的伤,时溪不由得担忧,难道出了什么事? 她皱着眉将手放到了门把手上,“我进来了?” 下一秒,她猛地推开了房门。 卧室里很干净,光线明亮,男人坐在桌后,手边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听到动静神情悠淡的抬起眸,薄唇微勾,“怎么了?想我了,要跟我睡觉?” “……”时溪端着杯子,看着他那张斯文性感的脸,“刚刚是什么响了?” 容司景瞟了眼地板上的烟灰缸。 时溪忍不住咬住了唇,那她叫他他怎么不出声? “等等。” 见她转身欲走,容司景合上电脑,站起了身子,他慢条斯理解开上衣的扣子,“帮我看看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他这么一说,时溪是走不了了。 她看着他脱掉衣服,露出肌理分明的上半身,眼睫颤了颤,慢吞吞走过去,“哪里?肩胛骨这里?” “也许。” 那里是有丝丝血迹洇出来,时溪放下杯子,轻轻掀开了一点纱布,眉头拢着,“都伤成这样了你为什么刚刚还要洗澡?” 容司景背对着她,答得轻描淡写,“浑身是血你不愿意让我碰你,我觉得洗干净能好点。” “……”她什么时候说过嫌弃他。 看着他的后颈,她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你这里有医药箱吗?” “旁边的柜子里。” 时溪走过去拿出来,剪开纱布,替他重新包扎伤处。 她又不是专业的,可能弄疼他了,男人捉住他的手,黑沉沉的眼眸看过来,含着轻薄的笑,“温柔点,嗯?” 热度由指尖传递过来,烫得惊人。 时溪垂着眸,轻轻应了一声。 包扎完,时溪将医药箱合上,“我走了。” 下一瞬她的手腕就被坐在床上的男人攥住,他浑身是满的能溢出来的侵略感,深眸幽灼,“你觉得,我会让你回去?” 时溪的指尖都是颤的,“我只是来替你包扎伤口……” “溪儿。”容司景一张脸被白炽灯映得薄削精致,他唇边含着笑,“接受我有这么难?” “我今天才认识你……” “对我来说,这三年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 时溪忍不住往后缩,“给我点时间。” 容司景看了她一会儿,低眸笑了下,“那陪我躺一会儿吧。” 第509章 走一趟 时溪浑身紧绷的躺在床上。 她背对着男人,轻轻咽了口唾沫。 “真的这样就行了?” 容司景自身后抱住她,下颌搁在她肩颈出,低低的笑出声,“你如果不满意,我也可以继续。” “……”时溪不说话了。 卧室里最亮的灯被关上,只留着一盏光线黯淡的小台灯,时溪一点也不困,睁着眼睛看窗外的夜色。 她听着背后男人绵长的呼吸声,半晌,轻轻转过身,看着他的脸。 容司景睡着了,他似乎真的很累,眉头微微皱着,精致的轮廓陷在暗沉的夜里,气息薄淡。 她注视着他的脸,情不自禁伸出手。 男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闭上眼睛时,脸部线条显得很柔和,手指由他眼皮处缓缓下移,经过他高挺的鼻梁,慢慢落在他的下巴。 眼前忽然晃过无数画面,这个动作她仿佛做过无数次,难以形容的感觉在心头绽开,时溪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俯身。 等她回过神,她已经吻上了男人的唇。 瞳孔微微一震,时溪连忙缩了回去,心脏一下子失去了正常的跳动规律。 阖了阖眸。 她想,她真是……疯了。 ………… 夜色深深,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酒店响起。 曲南歌披上浴袍,伸手拢了拢头发,皱眉朝外走去。 她看了眼外面的人,片刻后,伸手拉开了门。 身穿黑色西装的几个男人站在门口,朝她出示了手中的证件,眼神冷漠,嗓音低沉,“傅琅在吗?” 曲南歌一怔,“你们是……” “我们是国际刑警,最近调查到傅琅牵涉进一桩案子里,现在请他过去协助调查。” 曲南歌懵了懵,一股寒意突然由她脚底板蹿升而起。 她立刻转过了头。 傅琅就站在她的身后,深深的看着她身前的几个男人,面色冷而薄淡。 几秒后,他突然笑了,抬腿朝男人们走了过去。 “走吧。”他淡淡道。 刚一出声,就感觉到身后的衣服被人拉住。 他转过身子。 美丽温婉的女人脸色苍白,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角,神情说不出的紧张。 傅琅眼眸一深,拉过她,吻住了她的唇。 一个缠绵的深吻,旁边的国际刑警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乖,回房间去,等我回来。”他揉了揉女人的头发,缓缓说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曲南歌轻轻咽了口唾沫,保持着理智上的冷静,:“你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事都没有。”傅琅注视着她,“什么事都不会有。” 他似乎不愿意跟她多说,他越是这样,曲南歌心中就越是没底。 “乖,进去。” 说完这些,他便伸手将她推了进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曲南歌看着房门被关闭,一股浓烈的不安感袭上心头。 正在这时,她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忽然剧烈震动了起来。 她脸色微变,几步走过去,拿过手机。 看着上面熟悉的号码,几秒后,她冷静的按了接听。 “喂……” 第510章 见一面吧 手机那端的人没有立即说话。 南歌听到打火机点燃香烟的细微声音。 随后,男人不急不缓的含笑嗓音才响起,“终于接我电话了?” “凤聿锦。” 南歌握着手机,眼神平静,“你想怎么样?” 他轻笑,“你指的是?” 南歌沉默,手指骨节隐隐泛白。 “明天有时间吗。”昏暗的房间里,男人指间夹着香烟,望着落地窗外漆黑的夜色,语调优雅从容,“我想跟你见一面。” ………… 长长的夜里,曲南歌挂断电话,躺回了床上。 身侧还留有男人身上的余温,她拉过他的枕头抱住,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 第二天早上,南歌洗漱完换了身衣服,走出酒店。 酒店外停着一辆轿车,车里的司机看到她,下车替她打开了门。 她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低头坐了进去。 车子一直行驶到一家私人会所前才停下。 因为是白天,会所里没有什么人。 曲南歌找了一圈,视线最终在角落里的男人身上停住。 似乎是察觉了她的目光,他朝她看了过来,一身矜贵疏淡的气质,薄唇噙着似有若无的笑,姿容出众。 曲南歌在原地站了几秒,才抬腿朝他走去。 “喝点什么吧。” 凤聿锦收回视线,拿过酒杯,给她倒了一杯酒。 浅色的液体在酒杯里轻轻摇晃,透着冰冷的色泽。 她淡淡出声,“我的兴致还没有好到大清早喝酒。” 男人也不勉强,轻轻一笑,转而给自己倒了一杯,“是么,这三年里我倒是习惯了。” 看了他一会儿,曲南歌冷淡出声,“凤聿锦,你这辈子是不是没受过什么挫折。” 他偏头看过来,深瞳映着她的身影,若有似无笑了声,“嗯?” “我自认为没有那个魅力让你惦记三年。” 男人薄唇勾了勾,“那你未免太小看你自己。” 曲南歌冷笑,“这三年你到底过得有多不如意,非要跑到前妻身上来找存在感?” “跟在那个流氓地痞身边,这三年你倒是学会跟我吵架了。” 凤聿锦价值不菲的腕表在昏暗的空间里透着清冷的光,他抿了一口酒,“真是让人难过。” 曲南歌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冷冷出声,“我们之间的事,没有必要把他牵扯进来。” “这是维护?” 曲南歌没说话。 凤聿锦笑了下,但是那笑却宛如冬季的薄雾,阴郁薄凉,“听着可真刺耳。” 安静的空间,男人捡了冰块放进杯子里,长睫微垂,“不把他牵扯进来也可以,你离开他,跟我走。” 真是简单明了的要求。 曲南歌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嗤笑出声,“凤聿锦,你是从哪里看出我们两个还有可能的?” “男人跟女人之间,有什么不可能。” “是因为我找了新的对象你心有不满?”曲南歌简直无法理解他,她深深皱起了眉,“可说到底当年是你甩的我,你男人的自尊心什么时候已经膨胀到容忍不了离婚三年的前妻开始别的恋情?” 第511章 你了解他吗 凤聿锦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你觉得我来找你,是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你是这么想我的?” “难道不是?” 凤聿锦将酒杯放下,松了松领带,站了起来。 他身材修长挺拔,站在她面前,有着强烈的存在感和压迫感,他眸色深沉,注视了她好一会儿才开腔,“当然不是。” 面前的女人比起三年前更成熟温婉,凤聿锦视线下滑,慢慢落在她脖颈上。 他深深眯起了眼眸,不算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起来。 男人踱步向她靠近。 曲南歌盯着他,察觉到他浑身突然变得危险紧绷的气息,不自觉朝后退了一步,皱起了眉头。 凤聿锦却忽然伸出了手。 略显冰凉的手指落在她的脖颈,深幽的目光盯着她,好一会儿,扯唇笑了。 “南歌……” 他这么叫她,危险的气息肆意蔓延,黑眸冷凉,“跟他做了?嗯?” 曲南歌瞳仁微微一缩,猛地朝后退去。 她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脖子的位置。 不用看,也能知道那里有多么暧昧的痕迹。 她脸色紧绷,声线僵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凤聿锦迈开长腿,继续朝她靠近,低冷的声线危险又蛊惑,“虽然我也猜到了,不过亲眼看见……还是让我有些控制不住的生气。” 曲南歌冷冷盯着他,没说话。 “你确定以后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我说了,这跟你没有关系,凤聿锦,我希望你能离我远一点。”她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三年以后还来找她的麻烦。 “你了解傅琅这个人吗?” 曲南歌目光一顿。 凤聿锦的视线对上她的,缓缓勾了勾唇,“他在做什么生意,牵扯的是什么关系,你清楚吗?” 不等曲南歌回答,他望着她轻描淡写开口,“一定不清楚,你向来不爱过问这些事。” 男人声线低凉,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慢条斯理的开口,“你确定下半辈子要跟一个没有道德感,毫无底线,杀人放火什么都干的冷血禽兽在一起?” 曲南歌的呼吸一紧,脑子里的神经被狠狠扯了一下,疼得她头皮都有些发麻,注视着面前男人这张完美而精致的脸,她吸气冷笑,“什么时候你也会在背后说人闲话,不觉得掉价?还有,这些词是形容傅琅的?我怎么听着字字句句都像是在说你自己?” 凤聿锦没有生气,手滑落进了黑裤口袋里,淡笑着开口,“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但有些事不是你不信就不存在的,你大可以问问他背后都做了些什么,南歌,他跟你不是一类人,你高看你自己了,你接受不了他的过去,永远也接受不了。”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道德沦丧四个字不是说说而已,我知道我在感情上亏欠你很多,但他要比我严重得多。” 曲南歌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你今天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 第512章 小媳妇 凤聿锦直视着她白皙姣好的脸,轻笑,“这些还不够?” “凤聿锦,只要你不插手进来,我会生活得很好。”曲南歌攥紧了手指,“跟傅琅在一起,我很开心。” 跟傅琅在一起,我很开心…… 凤聿锦心口震了震,一双眼眸顿时如深潭般冰凉,他浑身的温和矜贵收敛下去,眼角眉梢透出的尽是无法自控的冷意。 “我不插手?”他一字一顿,喉结滑动,冷笑,“南歌,如果傅琅真的没做那些事,我再插手也没有用。你与其在这里跟我说这些,不如好好去了解了解他都做了什么。” “我会去了解,但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 “你这么对我,是因为我当初选择了曲南筱?”凤聿锦半晌才出声,嗓音隐隐透着沙哑。 “跟这个没关系,所有人都选择了曲南筱,我不意外。比起这些,我更讨厌别人勉强我。” 曲南歌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冷静开口,“凤聿锦,我实话说了吧,就算哪一天我跟傅琅分手,我也不会选择你。” 整方空间透着死一般的寂静。 曲南歌转身离开。 凤聿锦冷冷盯着女人的背影,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她……还真是有本事让他无法自控的动怒。 ………… 曲南歌从会所出来就回了酒店。 一整天,她都没有傅琅的消息。 跟他的手下联系,可他却似乎早就吩咐过那些人,手下们半个字都不肯透露给她。 在套房里待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分,卧室的门才终于被人从外面拧开。 曲南歌手中的书一下子掉了下来,几秒后,她才平复,冷静的伸手将书本捡起来,抬眸去看进来的男人。 傅琅还是穿着昨晚走时那一身衣服,上衣有些褶皱,本来十分光洁的下巴上冒出了些微胡茬,少了浪荡感,多了几分性感的男人味。 她脚踩在地毯上,朝他走了过去。 傅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五官一如既往的漂亮,深眸盯着她,勾了勾唇,开腔,仍是逗弄的语气,“怎么,一晚上没见我就想成这样了?” “……”南歌看着他,“你吃过晚饭没?” “还没有,你吃过了?” 曲南歌也没有,她根本不饿,一整天都在想事情,根本没吃几口。 “我去让人拿点食物过来。” 她刚打算绕开他往外走,就被男人直接拽了回来,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拢她发丝,看了她几秒,随后低眸吻了下来。 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笼罩,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浓烈而炙热。 曲南歌被他吻得有些喘,手指抵在他的胸口,轻轻蜷缩了起来。 傅琅半晌才松开她,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她脸颊上,嗓音薄薄的含着笑意,“南歌,知不知道你刚刚看我的眼神像什么?” 曲南歌的脑子还有些晕,下意识反问,“像什么?” “像被抛弃的小媳妇儿。” “……” 傅琅又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乖,别担心。” “你……”曲南歌犹豫着,看向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513章 关心 傅琅眸光一闪,“嗯?” “那些人为什么要找你协助调查?协助调查什么?” 男人看着她,片刻后轻笑,“你终于舍得关心我了?” 曲南歌敛眉,“你别岔开话题。” 傅琅将她抱在怀里,垂眸睨着她,笑道,“跟你没有关系。就算我出了什么事,也连累不到你,放心吧。” “你觉得我问你,是因为我认为会连累到自己?” 察觉出女人生气了,傅琅将她抱得更紧,吻了吻她的唇,“乖南歌,一天一夜不见,我都要想死你了,你不想我?” 他绕来绕去,就是不肯跟她说到正题。 曲南歌别开脸,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凤聿锦的话像是魔咒一般,在她耳边不停回响。 “那些人审问了我一天,连口水都不让我喝。”某人开始装可怜,轻咬她的耳朵,低沉的嗓音低低徐徐的传递进来,“回了家里,女朋友又这么冷淡,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嗯?” 他的呼吸仿佛无处不在,扰得她心乱如麻。 曲南歌伸手推开了他的脸,语气不自觉放软了一些,“我去给你倒水,还有,你想吃什么,早点告诉我,我让人准备。” 傅琅眼神幽深灼热,掐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提了起来,缠绵的吻落了下来,嗓音模糊而深情,“先吃你……再吃饭。” …………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曲南歌趴在床上,被子滑下,露出了白皙柔滑的肩颈。 她平复了一会儿,伸手拿过浴袍穿上,走到客厅里,拨了内线让人送食物上来。 头发落在她的脸侧,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过了约莫五分钟,门铃响起。 曲南歌以为是送食物上来的,便直接打开了门。 不想外面站着的是个女人。 虚弱纤细的模样,脸蛋很白皙,冷清美丽。 女人看到她,也是一愣,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她盯着她身上的浴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曲南歌看着她,眉头微蹙,“你……找谁?” 唐馨雅薄唇抿得发白,好半天,才喃喃出声,“傅琅在吗?” 曲南歌看了她两秒,淡淡道,“他正在洗澡。” 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到女人口中这句话,唐馨雅还是控制不住的难受,心脏仿佛撕裂一般。 她看着她,“你是……他的女朋友?” 她有听说傅琅这几年有了个固定的女朋友,她不止一次想去看看,但都被妈妈和哥哥阻止了,这次傅琅来到她住的地方,她以为至少能让他多看自己一眼,却不想…… 曲南歌没有否认,嗓音是她一贯的低凉平淡,“你有什么事吗?” “我……哦,我有礼物想送给他。” 唐馨雅有些慌乱的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他既然在洗澡,不方便,那就由你帮我转交给他吧。” 曲南歌刚想拒绝,女人却匆匆转过身,离开了这里。 礼物沉甸甸的,曲南歌关上门,走到卧室,将纸袋子放到了桌上。 她抿了抿唇,又将礼物推远了点,眉头皱得很紧。 第514章 礼物 傅琅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曲南歌坐在单人沙发里,支着下巴,双眼的视线落在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迈开长腿走过去,挟裹着浑身的湿意自身后圈住了她,吻了吻她柔软的发丝。 “发什么呆?” 曲南歌回过神,轻轻挣脱开他的怀抱,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小圆桌上的袋子,淡淡道,“送你的。” “你送我的?”傅琅弯了弯唇,伸手拿了过来。 各式各样的小礼物,里面还夹杂着一个粉红色信封,他细长的手指夹着,随手撕开来,一眼扫过去,顿时笑了,“南歌你这感情有点直白了啊,老子看了都脸红了。” 话是这么说,他笑的却不知道有多高兴。 曲南歌慢慢眯了眯眼,“虽然你看上去很喜欢这种东西,但却不是我写的。” 她什么时候写过这种东西。 傅琅的手指一顿,抬起那张俊脸,“不是你写的?那是谁?” “我怎么知道。”曲南歌从沙发里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往客厅走,嗓音有种直达人心的冷漠感,“也许是你以前惹过的桃花。” 门铃再次响起,曲南歌从服务员手里拿过餐品,摆到了餐桌上。 “吃饭了。”她淡淡道。 过了好几分钟,傅琅才从卧室里晃出来。 男人白皙修长的手指间拎着块手表,南歌随意的扫了一眼,不得不说刚刚那个女人的品味很好,这块男士手表低调大气,奢华却不繁复,很衬傅琅的气质。 她看着傅琅坐下来,往椅背上一靠,随后慢腾腾将手表戴在了手腕上。 曲南歌搅拌汤的动作慢了下来,片刻后,垂下视线,本就冷淡的脸色愈发面无表情。 “好看不?” 他冲她扬了扬手。 曲南歌对上男人一双漆黑的眼睛,嗓音平静冷淡,诚实的道,“还不错。” “我也觉得不错。”傅琅将手臂伸直,直视着面前女人凉薄冷淡的脸,开腔,“我戴不好,你再帮我戴一下。” 曲南歌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给他整理表带。 “知道送你礼物的人是谁了?”她问道。 傅琅单手撑着脑袋,目光扫过她,答得慵懒又随意,“嗯。” 她不问,他似乎也不愿意多说的样子,曲南歌低着眸,好似漫不经心般问道,“谁?” “哦,一个认识的人。” 说了和没说一样。 曲南歌抿了抿唇,便不再问了,整理好以后收回手,继续喝着碗里的汤。 汤汁浓郁,她却觉得不怎么好喝了。 傅琅也许是真的饿,吃得很快,期间再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吃完以后曲南歌收拾着餐桌,男人则拿了手机给手下打电话说着什么。 她洗完手走出来,就见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睡着了。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给他低垂的眼睫毛镀上了一层淡金色,微微抿着的薄唇唇色很浅,周身气息沉寂。 她蹲下来,仰着头看了他一会儿,随后视线慢慢落在他的手腕上。 那里,那支名贵的手表折射的光芒十分的刺眼。 第515章 抱一会儿 定定的看了这块手表约莫十多秒,曲南歌才移开视线。 刚好坐在沙发上的人此时睁开了眼,困倦沙哑的嗓音传进她的耳朵里,懒洋洋的,勾出些微的性感,“乖南歌,你蹲这儿看什么呢?” 曲南歌抬起头,“没什么。” 她扶着膝盖直起身,嗓音很淡,“你如果累了就去床上睡一会儿,沙发上不舒服。” 他昨夜一夜没睡。 傅琅眯着眼,注视着她的脸,片刻后敞开怀抱,“过来抱一会儿。” 房间里格外安静,曲南歌视线落在男人标志漂亮的脸上,半晌才不紧不慢的出声,“男人跟女人一直腻在一起时间长了会烦的,外面的天气不错,我想出门逛逛。” 傅琅看着她,眼里似乎藏着笑,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卡,放到了桌上,“拿着。” 曲南歌瞥了一眼,淡淡道,“我有钱。” “我让你拿着。” 男人在给自己女人花钱这方面似乎都格外强硬。 曲南歌懒得跟他争执,随手拿了过来。 傅琅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材在她身前笼罩了一小片阴影,俯身吻了吻她的唇,嗓音低低柔柔,“我去睡了。” “嗯。” “你什么时候回来?” 曲南歌随手梳理着头发,声调清淡,“看我心情。” 傅琅唇边漾出笑,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她这副冷淡的模样,勾得他心里痒痒的,他眼眸深邃了几分,在她眼皮上吻了吻,“乖南歌,早点回来。” 曲南歌走后,傅琅处理了些事,套房卧室的遮光很好,拉上厚厚的窗帘整个房间瞬间暗了下来。 他靠在床上沉思了会儿,五官轮廓浸在黑暗里,阴郁而深邃。 视线不经意掠过小圆桌上的礼物袋,他停顿了几秒,随后似有若无笑了声,躺了下来。 因为很累,他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外面的天都黑了。 房间里很安静,曲南歌并没有回来。 傅琅按了按眉心,打开了灯,他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女人的手机。 提示关机。 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再次拨通了负责曲南歌安全的他的手下的手机,那边的人很快就接通了,语气恭敬,“少爷。” 傅琅声调沉暗,“她呢。” “曲小姐刚刚上了楼,这会儿应该到了。” 手下的声音刚落,他就听见门开的声音。 傅琅挂了电话,从床上起身。 温婉美丽的女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足有十几个袋子,眉眼弯弯,含着明媚的笑意。 跟她认识这么久,她鲜少有这样笑的时候。 傅琅在原地看了她好久没回神。 “帮我接一下。” 直到女人出声,他才像是突然惊醒,眉头拧了下,几步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了袋子。 “那几个笨蛋怎么没给你把东西送上来?” 看着她勒红的手心,傅琅差点骂人。 “是我没让你的手下送我上来,我又不是纸做的,哪有那么娇气。” 曲南歌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一瓶红酒,对着他笑,“今晚喝一点,好不好?” 第516章 你很得意 傅琅看了她好半天,忍不住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喝不喝?” 面前的女人明眸皓齿,气质温顺,傅琅舔了舔唇,眼眸深沉炙热,顺着她的意思,轻笑,“喝,只要你高兴。” 十几个纸袋子被曲南歌歌放到了一旁,傅琅没去管,女人买的东西,左不过衣服包包首饰。 红酒醒好后,曲南歌给男人倒了一点,又给自己倒了一点,端起来跟他轻碰,“来,干杯。” 傅琅始终注视着她的脸。 他女人难得开怀,他的心情也很好。 “傅琅,跟我讲讲你的过去吧。” 餐厅里只开了一盏灯,从头顶洒下来,周围的黑暗都变得温馨静谧。 男人抬起眼眸,俊脸苍白清冷,薄唇似笑非笑,“想听什么?” “什么都好。” “事业?女人?” 曲南歌撑着脸,笑了声,“先从女人开始吧。” 傅琅端着红酒杯,轻晃了晃,他姿态闲适慵懒,看过来的眼神有种摄人心魄的野性,喉结性感的滑动着,“我只爱过你一个女人。” 灯光下,女人的双眸黑白分明,有着些微的笑意,“是吗?” 他眼眸黑沉沉的,“我发誓。” “我一向不信男人发的誓。” “那你信什么?” 曲南歌没说话,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她走到男人面前。 伸手捉住他的手,嗓音悠淡,“我问你,这是什么?” 傅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我以为,我一直不说,你就一直不会问。看来也没多久,才坚持一天就不行了?嗯?” 曲南歌直视着男人的眼睛,慢慢道,“你很得意。” “看我心爱的女人吃醋,感觉是挺不错。” 他竟然没有否认,勾唇笑,微敞开的衣领里,颈线喉结性感迷人。 曲南歌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几秒,低下头去,手指落在他手腕。 “你在干什么?要给我摘掉?”傅琅看着她动作,调笑出声,也不阻止。 曲南歌将低调奢华的腕表摘下来,伸手冲着垃圾篓直接丢了进去。 动作幅度很大,随后看过来的眼神也带着微微的挑衅。 “还挺贵的。”傅琅倒没生气,只是看着她笑。 “贵也不准去捡。”女人的脸蛋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怎么样,带了红晕,看上去格外娇嫩可口。 傅琅一瞬不瞬看着她,眼底的黑色渐渐浓深。 “你给我丢了,拿什么补偿我?” “你自己在外面惹了烂桃花,不来给我忏悔认错,我宽宏大量不计较,你还让我补偿你?”曲南歌手撑在椅子两侧,完全将男人圈了起来,“你是真不怕我甩了你?” 傅琅似笑非笑看着她,一直没说话。 “是不是以为睡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任凭你为所欲为我也不计较?” 傅琅眯了眯眼。 长长的安静里,面前的女人叹了口气道,“傅琅……我最不喜欢别人故意玩这些把戏。” 他眼睫一颤,“我只是想看你吃醋,南歌,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只是想知道你有多在乎我……如果让你生气了,我道歉。” 第517章 以后我养你 明明是这么个万事无所谓的薄情人,在她面前却这么轻而易举说出道歉的字眼。 曲南歌不知道心头哪块柔软被触动,淡淡道,“把手伸出来。” 这场关系里,傅琅甘愿处于弱势,他舍不得去赢她,大多时候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他都在纵着她。 而他的底线也只有她不能离开他而已。 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傅琅眉头微蹙,将手递了出去。 “喜欢你的人送你手表,你很开心?”曲南歌问道。 他的手很好看,骨肉均匀,细长白皙,有点像身穿白大褂的执刀医生的手。 傅琅掀了掀眼皮,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如果知道代价是现在的忐忑不安,老子看都不会看一眼。” 他注视着曲南歌,有种不自知的无奈,“我只是想看看你在乎我时是什么模样。” 曲南歌动作微顿,眼里有什么情绪翻涌而过,她抬起脸,浅浅的笑着,道,“那现在……你知道了?” 傅琅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后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本是随意的一眼,却在看到手指上的东西时,他的身体蓦地僵硬。 “我觉得,你戴戒指,比戴手表好看。” 面前的女人,用她柔软含笑的嗓音,低低的说着这句话。 傅琅瞳仁紧缩,目光锁定在曲南歌的脸上,呼吸停滞,半晌都没有发出声音。 曲南歌白皙的脸上是柔软的笑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傅琅先生,我在跟你求婚,你好歹……回应我一声,嗯?”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终于出声,喉咙沙哑的厉害,“曲南歌……” 她看着他笑,“嗯?” “你是不是想玩死我?” 曲南歌不解,朝他靠过去,“怎么说?” 男人一把扣住她的手,用力摁在了他的胸膛上,呼吸压抑,“我好像要死了。” 他的心脏一下一下砸着,有力又快速,像是要冲破胸膛跳出来一般。 真是太直观的热烈反应。 曲南歌轻笑,伸手主动环住了他的腰,嗓音带着微哑的意味,“哎呀……跳得真快。” 傅琅紧紧的搂住她,平生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无法言说的激动与兴奋,好像就算让他现在去死,也值了。 “曲南歌。” “嗯?” “曲南歌……” 女人抬起头,看着他的脸,笑道,“怎么了?” “曲南歌!”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叫着她的名字,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曲南歌伸出手,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圈,伴随着男人的闷哼,她道,“清醒了?” “嘶……你都要嫁给我了,怎么对我还这么狠……” 傅琅揉着腰,倒吸凉气。 “是我要娶你,不是我要嫁给你。”曲南歌从男人怀里出来,走到墙边,将回来时提的纸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一本正经道,“给,我的聘礼。” 傅琅低眸看着她递过来的东西,似笑非笑道,“聘礼?” “这是我的存折银行卡,我所有身家都在这里了。”曲南歌仰着头,白皙的脸让人心软,“傅琅,以后我养你啊。” 第518章 傅琅先生~ 傅琅,以后我养你啊…… 几个字,在傅琅脑海内转了一圈,将他定在原地,激得他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他看着蹲在地上的女人,眼眸深邃到极致,片刻后,弯下腰,伸手托住她的脸,嗓音很轻,“你说话算数?” 曲南歌下颚压着他的掌心,脑袋往下沉,重重点了一下头。 傅琅唇边撩起笑,凑过去吻了吻她的脸蛋,“今天喝的也不多,怎么这么乖呢?” 曲南歌扫开他的手,背过身,一个个拿过纸袋子。 她将自己的存折和银行卡搁在一边,掏出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男人。 “送你的。” 她拆开另一袋,又塞到他跟前,“这个也是送你的。” 十几个袋子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全部倒在了傅琅面前,女人仰起脸,笑眯眯,“都是送你的。” 男士的风衣外套、羊绒毛衣、香水、钱包……还有名牌皮带,种类繁多。 傅琅这下说不出话了。 他看了曲南歌一会儿,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也不发烧啊……”他轻声道,“怎么看见你这模样我突然觉得心慌呢。” 曲南歌笑,“你心慌什么?” “这梦做的不太真实。” 她性格一向冷淡,这三年里能多给他一个笑脸都能让他高兴半天,今晚她太反常。 曲南歌蹲在地上,冲他压了压手,“过来,低一点。” 傅琅眯了眯眼眸,跟着蹲了下来。 她跟他挨得很近,呼出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带着不算明显的香醇酒味,淡淡的,撩人心扉,“这三年里我是不是没送过你什么东西。” 傅琅睫毛轻颤,没吭声。 “你看到别人送你的一大堆礼物,对我就没有埋怨?” “……”男人轻咳一声,淡淡道,“我很有钱。想要什么我会自己买。” 曲南歌偏头看他,笑意愈深,“撒谎。” 想看她吃醋是一方面,怪她对他不上心才是真正的理由吧。 “……” 直把男人看的耳根发热,他伸出手盖住了她笑眯眯的脸蛋,语气有种被戳破的恼羞成怒,“你心眼儿怎么这么多?就你聪明行了吧!” 曲南歌轻笑出声,“我是挺聪明的。” 傅琅别开脸,不去看她那双仿佛能直视人心的眼睛。 屋里很安静。 “诶……”曲南歌戳了戳他。 傅琅有点不好意思了,“你先别跟我说话。” “你试试这件外套好不好?我挑了半天呢,也不知道你穿上合不合适。” 男人修长的手拎起风衣,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随后迈着长腿进了卧室。 “换快一点哦,我在外面等着你。” 曲南歌摇头笑了笑,到桌前倒了杯红酒,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手搭在扶手上,一边喝一边等他换完衣服出来。 直到她喝得微醺的时候,男人才从卧室里走出来。 傅琅身材很好,高挑又挺拔,清冷的姿态,搭配着白衬衫黑西裤和长款风衣,贵气天生。 曲南歌看了他一眼就笑了,枕着半边脸,悠悠道,“傅琅先生,在屋里穿什么皮鞋?” “老子帅不帅?”他问。 第519章 给我生个女儿 “还行。”曲南歌将空了的酒杯放到桌上,“勉强能看。” “心动没有?”男人眼神幽灼,冲她走了过来。 她弯唇轻笑,纵容着他,“有一点点。” 傅琅立刻伸手过来,“那我摸摸。” 曲南歌往旁边躲,被他强势的抵在了桌上,堵住了她的唇。 桌上的东西被扫落下来,一片轻响声中,他抱住她坐上去,嗓音沙哑,呼吸凌乱粗重,“这三年里我跟你求婚的次数没有十次也有八次,怎么独独今天答应我了?” “可能比起被求婚,我更喜欢求婚别人。” 他眼睛一眯,“你还给谁求过婚?” “你猜呀。” 这个小妖精…… 傅琅眼底的黑炙热浓烈,身体的温度无比烫人,他不容分说的让曲南歌圈住他的腰,抱着她进了卧室。 “给我生个女儿。” “……”亲吻中,传来她的低笑声,“儿子就不行?” 他斩钉截铁十分嫌弃,“不行!” “为什么?” “女儿像你。”房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将他模糊性感的嗓音关在了门内,“我爱你南歌,特别特别爱你……” ………… 当天夜里,傅琅从酒店出来,一身曲南歌给他置办的衣服,姿态清贵,眉目深沉。 他身旁的手下低声对他道,“几个兄弟被杀了,死的很惨。” “留一部分人保护她。”傅琅看了眼酒店,随后矮身坐进车里,面无表情,眼底有寒意涌动,“我们走。” 傅琅前脚刚走,后脚南歌的门铃就被按响了。 她穿着拖鞋走到客厅,透过猫眼看到酒店的工作人员,拧了拧眉,随后打开门。 “请问是曲小姐吗?” “我是。” “一位叫凤聿锦的先生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您。” 凤聿锦…… 曲南歌按了按喝了酒有些疼的头,伸手将工作人员拿着的纸袋接了过来。 “他还说了别的吗?” “没有了。” 关上房门,曲南歌拿出纸袋里的东西。 东西很小,是一个u盘。 曲南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眉头拧得很紧。 半晌,她回到卧室,从桌子上拿过了笔记本电脑,将u盘插了进去。 傅琅外出处理事情,她房间里只开了一盏灯,南歌点开一个文件夹,随意扫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吓得她险些失控的叫出声。 她“啪”的一声合上电脑,那些画面在眼前翻滚,一层层褪去了她脸上所有血色。 放在床头的手机在这时突然震动了起来。 微小的声音,却让南歌绷紧的神经狠狠哆嗦了一下。 她深吸了两口气,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拿过手机,按了接听。 “南歌——” 手机那端传出男人矜凉含笑的声线,“看到里面的东西了吗?” 曲南歌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骨节都泛着白,她怒到了极致,一字一顿极为尖锐冷厉,“凤聿锦,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听你发火可真是不容易。”男人嗓音依旧优雅从容,甚至含着笑,“叫得怪让人心猿意马的。” “你知不知道大半夜让别人看恐怖图片是会闹出人命的?” 第520章 你以为我会信? 她自问不算胆小的人,却也被里面的内容惊得脑子一片空白。 曲南歌摇了摇头,拼命想甩去脑海里那些画面,放在电脑上的手无法自控的轻微发着抖。 “恐怖图片?”凤聿锦笑得更为愉悦,“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会让你看那些东西?” “那你……” 曲南歌刚想质问,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蓦地咬住了唇瓣,心脏陡然剧烈跳动起来。 与此同时,耳边男人悠悠的嗓音不紧不慢道,“恭喜你,这都是你那男朋友从前干的好事。” 在他这句话说出来那一刻,曲南歌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停滞了一拍。 她的薄唇有些颤抖,“你说什么?” “你与其觉得这些图片恐怖,不如先好好看看你身边人面兽心的男朋友,看看他恐怖不恐怖。” 曲南歌握着手机的手泛着白,声线冰冷,“你以为我会信?” “好歹我们也做了几年的夫妻,你应该明白,我还没低级到去骗你。” 曲南歌呼吸急促,额头有冷汗一点点渗了出来。 “顺便告诉你,被他和他手下杀的这些人,大多数是妇女和儿童,他们没有犯过任何错。” 手机那端死一样的寂静,凤聿锦换了个姿势接听,慢条斯理道,“他们不是在杀人,是在凌虐。那是一群冷血变态,你要在冷血变态给你构建的窝里,堵上耳朵眼睛一辈子?” 他听不到曲南歌的回应,只听到她一声声愈发沉重的呼吸。 眯了眯墨眸,凤聿锦的目光变得冷凝,“南歌,我手里有傅琅很多证据,只要我把这些东西交给国际刑警组织,他这个人就完了。” 曲南歌的喉咙像是被堵住,她另一只手紧紧攥了起来,指甲深陷,她却对痛感麻木不知。 凤聿锦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给她考虑的时间,勾了勾唇,悠闲笑道,“南歌,你一向理智聪明。不管是为了你现在喜欢的他,还是为了你自己,你都清楚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对吗?” 曲南歌仍是没说话,凤聿锦也没继续逼她,“明天下午三点,我等你一个结果。” 挂断电话,曲南歌的手垂落下来,软软的砸到了被褥上。 她的视线转向旁边的电脑,长发垂落,掩住了她脸上所有神情。 片刻后,她颤着手指,将电脑放到膝盖上,重新将其打开。 一瞬间那些血腥画面冲进眼睛,刺激得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曲南歌猛地将电脑放下,跑进洗手间,干呕起来。 她也杀过人……可是…… 不该是这样…… 眼前晃过无辜被剖开的婴儿身体和男人事不关己的冷漠脸庞,曲南歌死死扣住了手心,不该是这样…… 傅琅凌晨三点才回来。 他脱掉外套,手撑着床缘,安静的看着床上的白皙清丽的女人。 视线扫过他手指上的戒指,男人勾了勾唇,俯身吻了吻南歌的眉心。 曲南歌处在浅眠的状态,醒来,她触及到傅琅的脸庞,瞳仁微微紧缩,慢慢伸手轻抚上他的脸。 “又想要了?嗯?”他拽过她的手腕,低笑着逗她。 第521章 她是他的命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的嗓音因为刚醒来而略显慵懒沙哑,有种不自知的性感在里面。 傅琅目光温柔,“睡吧,我去洗个澡。” 曲南歌闻到男人身上夹杂的血腥味,在傅琅转过身时,她自后面抱住了他。 傅琅的身体僵了僵。 他慢慢转过头。 温度从衬衫透出来,有些灼人,曲南歌半张脸贴在他的脊背上,嗓音轻软,“那你快点。” 傅琅心尖被人狠狠掐了一下。 他喉结轻轻滚动,声音微显粗哑,“你抱着我,我怎么去?” 他觉得南歌就像是一只孤单久了的小猫,太需要人的关爱。明明是慵懒又清冷的个性,可撒起娇来却十分挠人心肺。 曲南歌抱了他半晌,才将手松开,躺了下来。 傅琅在原地站了几秒,深眸注视了她好半天,才移动开步子,朝浴室里走去。 半小时后,男人沾染着水汽的身体躺在了床上。 曲南歌闭着眼睛立刻钻进了他怀里,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声。 很黏人。 傅琅有些受宠若惊的将她抱住,呼吸微微有些不畅,他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心口灼热。 她简直……是他的命。 ………… 第二天清早,两人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傅琅拧着眉,满脸不善,他抱着南歌哄她躺下,随后起身,带着满身阴郁出了卧室。 刚一打开门,几把手枪就抵在了他的脑袋上。 刚睡醒的傅琅眸子漆黑,俊脸苍白,一头黑发略显凌乱,乍一看甚至显得有些人畜无害。 他慢悠悠扫了眼拿枪的人,薄唇勾着,语调很淡漠,“谁家的狗这么不懂规矩?” 他笑了声,却无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把枪拿开。” “傅少。” 一位助理打扮的男人挡开拿枪手下的手,声线谦和,“我们少爷请您跟曲小姐过去一趟。” 傅琅看了他一眼,随即冷笑,“唐蹊舟很会做人啊,请人还带着枪。” 那助理笑道,“傅少的脾气我们少爷也是知道的,以防万一罢了,您别生气。” “唐蹊舟找我有事?” 助理没有多说,“这个……您到了自然会知道。还有曲小姐,麻烦您一并带过来。” 傅琅似笑非笑道,“唐蹊舟他以为自己是谁?老子什么时候需要听他的话?” “傅少,人在屋檐下,话还是别说得太满。我们少爷平时作风是很低调,却不代表他连想请的人都请不过来……您实在不愿意配合,我们也只有动强了,我们都是些粗人,想来您应该不愿意看到身边的美人受伤。” 傅琅眯了眯眼,顺着面前人的目光朝身后看过去,就见到曲南歌披着外套,站在卧室门口,正皱眉看着这边。 “把枪都给我收起来,别吓到我女人。” 目光阴沉的扫了面前这些人一眼,傅琅声线蓦地低沉下来。 对面的助理识趣的开口,“不敢,我们在酒店下面等您。” 傅琅关上门,转过身来到了曲南歌面前。 “傅琅,发生了什么事?” 第522章 深爱的另有其人 “跟我去见个人。”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安抚,“放心,没什么事。” 两人换了衣服下来,唐蹊舟的手下已经在下面等着,打开车门道,“两位,请。” ………… 而与此同时,时溪和容司景所在的别墅区。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容司景的脑袋,时溪站在他身后紧紧抱着容燃,薄唇轻抿。 双方的人对峙着,气氛紧绷而压抑。 唐蹊舟注视着不远处的时溪,眉目间藏着深沉的阴郁,嗓音清冷,“时溪,过来。” 停顿了一下,他扫了眼容司景,淡淡道,“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你身前的男人死。” 时溪呼吸微窒,但她没有动。 容司景长身玉立,休闲的衣衫让他的脸庞看起来有种淡然和随意,他左手插在长裤口袋,右手长指却已经拨了手枪的保险栓,轻蔑笑道,“你有那个本事?” 唐蹊舟这才不急不缓将目光转向容司景。 通过这两天的调查,他已经充分了解这是个什么人。 眯了眯墨眸,他开腔,语声带着笑,“我有没有那个本事,你还不清楚?这里不是封城,我姑且叫你一声容少,你……确定自己能把她带走?” 时溪看了容司景一眼,咬紧了唇瓣,她昨晚听见他跟手下交谈,说他们要搭乘的飞机被毁,游轮也被破坏…… 这些……看来都是唐蹊舟做的。 容司景没说什么,深眸暗沉冷冽。 “时溪,过来,我可以不计较你订婚当天逃婚,我们好好谈谈,嗯?” 时溪的目光转向唐蹊舟。 男人看着她继续道,“好歹我也照顾了你三年,你一语句话不说就走,不觉得对我太残忍?” “你骗了我……”时溪眼睫轻颤了一下,觉得面前这个原本看上去冷静和善的唐蹊舟,此刻眼神中却透着冷漠与阴狠,她道,“我跟你之前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唐蹊舟标志的五官面无表情,他冷笑,“他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司景有我们之间的照片视频,你却从来没让我看过那些,也鲜少提及我的过去。更重要的是……” 时溪抱紧了怀里的燃燃,“我跟他已经有了孩子。” 唐蹊舟看着宛如跟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孩子,手指无意识攥紧。 他嗓音漠漠,不冷不热的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又怎么知道他没在说谎?你跟容司景以前是结过婚,不过很早之前你们的感情就破裂了,这是封城是个人都知道的事,你如果要证据,我也可以给你找。” 时溪僵了僵,皱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容司景嗓音冷漠,“唐蹊舟是么,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死缠烂打的模样有多丢人?” “丢人的是我吗?”唐蹊舟眼底含着一抹凉笑,“你敢说你跟她感情很好?那她三年前为什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难道不是因为你牵扯不清的女人关系?” 牵扯不清的女人关系…… 时溪抬起头,就见唐蹊舟拿出了一张照片,对她道,“时溪,别傻了,你身边这个男人深爱的另有其人。” 第523章 她是谁 照片上的女人长相清秀,时溪清晰的感觉到身边的男人在唐蹊舟拿出这张照片时身体震了震。 她目光一闪,不由自主看向他。 司景他……显然是认识照片里的女人的。 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在心头升起。 她皱了皱眉,心口有股说不出的憋闷。 唐蹊舟看着时溪的表情,慢条斯理的道,“跟我回去,这一次我不再瞒你,好好跟你解释我们的关系,包括你跟他之前的感情,好吗?” “不准去。”容司景出声,嗓音简短有力。 时溪看了他一眼,咽了口唾沫,轻声道,“司景,照片里的女人是谁?” 容司景眼底沁出如冬雪般的凉意,他看着照片里的温暮语,脸部线条紧绷,半晌没出声。 他没注意到,时溪的眼眸一下子暗了下去。 “时溪,过来。” 唐蹊舟第三次开口,将照片收了起来,“我可以答应你先不动你身边的男人,我们只是说说话,你如果不愿意,我随时放你回容司景身边。” 真是玩了一手好威逼利诱。 容司景将冰冷的目光从照片上转开,冷笑着刚想说话,身旁的时溪却朝前迈出了一步。 他瞳眸一动,下意识去看她。 也就在这个时刻,唐蹊舟无声下了个命令,时刻准备着的手下立即瞄准男人,迅速将麻醉针打了出去。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容司景身体微僵,整个人一下子跪到地上。 “容少!” 手下们惊呼。 形势迅速发生变化,唐蹊舟跨步上前,直接将时溪拽到了身边。 他身后的手下,刷的一下,齐齐将手枪指向容司景和其手下。 “你对他做了什么!”时溪脸色变了变。 “放心,只是给他打了个麻醉针而已。”唐蹊舟的声调变得温和,看了紧张失措的女人一眼,眯了眯眸,道,“说了我只是想跟你谈谈,我不会伤害他,放心。” 容燃见到爸爸被枪打到,激动的用力伸长小身子,“妈妈!快去救爸爸!快救爸爸!” 时溪指甲陷入了掌心。 她慢慢冷静着思维,看着身侧的唐蹊舟。 他有没有在撒谎她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这里是他的地盘,她跟司景想要出去非常困难。 如果听他的话留在他身边,她或许可以寻找到机会…… 而且,还有照片上那个女人……说不在意是假的。 思量了几秒,时溪做了决定,“好,我跟你回去。” 唐蹊舟眼底有亮光迅速升起,他的嗓音柔和了不止一个度,牵住了她的手,“我们走。” 时溪却没动,给容燃擦了擦眼泪,嗓音平静,“我要带着我的儿子。” 唐蹊舟看向哭得稀里哗啦的容燃。 他的长相虽然有容司景的影子,可还是跟时溪非常相似。 他并不是太讨厌。 弯了弯唇,他回答得很快,“可以。” “容太太!”见她跟唐蹊舟要离开,容司景的手下忍不住出声,“您不能走!” 时溪脚步微顿,不由自主转眸朝地上渐渐失去知觉的容司景看去。 显然,麻醉已经起效,男人的意识在慢慢抽离。 第524章 妈妈是坏蛋 看了他几秒,时溪抿了抿唇,收回视线,头也不回跟着唐蹊舟出了门。 容燃在她怀里哭得很大声,“妈妈,我不要离开爸爸,不要离开爸爸……” 容司景的听觉被剥夺,听着那道声音逐渐远去。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 时溪回到了唐蹊舟居住的地方。 奢侈豪华的别墅里,男人摸了摸她的头发,语调亲昵,“这两天我没在你身边,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时溪声音沉静,“还好。” 容司景让人给她彻底的检查了一遍身体,还帮助她复健。 其实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唐蹊舟注视着她美艳白皙的脸庞,眼眸深了深,他刚想说话,有手下从外面走了进来,似乎准备向他禀告什么。 “你先去楼上,我一会儿过来找你们。” 有佣人走过来,给她引路。 到了卧室里,时溪看着干净的房间,将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孩子放到了床上。 “帮我接一点热水来吧。”她看向佣人,“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女佣受宠若惊,连忙去给她接水了。 容燃一接触到床褥,就立刻从她怀里爬了下来,小脸蛋压在枕头里,无助的哭着。 时溪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去拍他的肩背,“不要哭了,再哭下去嗓子要哭坏了。” “妈妈是坏蛋!” 容燃的声音透过枕头闷闷的传了过来,“你不要爸爸了,你是坏蛋!” 时溪还没说话,他噌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白皙的小脸蛋上挂着眼泪,“这么久了爸爸一直在找妈妈,所有人都以为妈妈死了,只有爸爸不相信,他现在终于找到你了,你为什么要抛弃他!妈妈是坏蛋!” 容燃一想到刚刚容司景倒下去的身影,哭的更厉害,容司景那个大笨蛋虽然很讨厌,可是他万一真的被打坏了怎么办,他其实不是那么讨厌他的。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宝贝,时溪心疼的连忙将他抱在怀里,“妈妈没有抛弃爸爸,没有。” “你骗我……”容燃打着哭嗝,“你是不是嫌弃爸爸老了?是不是觉得刚刚那个男的比较年轻,你就不要他了?” 时溪一愣,“……什么?” 容燃还在哭,捂着眼睛,眼泪从小指头缝隙里渗出来,“怎么办,我爸爸太惨了,他太可怜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 容司景那副高冷俊美的模样,根本跟老这个字沾不上边。 她哭笑不得的拉下容燃的小手,轻轻叹了口气,亲了亲他的额头,嗓音很轻,“宝贝,给妈妈点时间。” 不管是从这里出去,还是要查清楚那个女人是谁,她都需要时间。 显然,容司景刚刚的模样,并不打算告诉她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小女佣打来了水,时溪拧了毛巾,给燃燃将一张哭花了的小脸擦干净,在她温柔的安抚下,容燃渐渐平静下来,趴在她肩头昏昏沉沉的睡了。 过了不到半小时,唐蹊舟从楼下上来。 他身边还带着个女人,察觉到时溪的视线,唐蹊舟道,“溪儿,你认识她吗?” 第525章 她追的他? 时溪不由看向那个女人。 “时溪?真的是你!” 那个女人热情的上来,不容分说的拉住了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原来你没事啊,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封城?我们都担心死你了。” 时溪怔了怔,“你是……” 那个女人看着她道,“我是乔冉啊,你的同班同学,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同班同学…… 时溪看向唐蹊舟。 对方将一个相册递给了她,嗓音很轻,“你不是想知道你的过去吗?你的过去都在这里。” 乔冉盯着她,表情十分惊讶,“时溪,你真的失忆了?” 时溪轻轻点了点头,拧着眉,从唐蹊舟的手里接过那个相册。 她将相册翻开,一眼就在其中的合照上找到了乔冉,当然,也看到了她身边十七八岁的她。 容燃睡着了,时溪慢慢抬起头,“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聊吗?” 三人来到了书房,唐蹊舟看了眼乔冉,嗓音沉静,“你陪陪她,跟她说说话,我不打扰你们了。” 乔冉长得俏丽可爱,点点头,看着男人出了门。 她是活泼好动的性子,人一走,立刻黏到了时溪身边,一点生疏和距离感都没有,“时溪时溪!刚刚那个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时溪正在看相册,眉头无意识拧着,没答话。 这些照片看起来不像是合成的…… “又高又帅的,时溪,你桃花运可真够旺的啊。”乔冉笑着从一旁的果盘里拿了个苹果,咬着,“先是容司景,又是这个高富帅,真是有福气。” 时溪手指顿了顿,抬起眼看向女人,“你也认识容司景?” “当然认识啊!”乔冉一双大眼睛看着她,笑了笑道,“你追了他十几年呢,整个封城没人不知道,我们高中校草,哦对,就是那个江墨白你还记得吧?人家痴情了你那么多年,都没把你从容司景那道深沟里拉出来。” 时溪指尖微动,“我追……容司景?”她顿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的模样,“难道不是他追的我吗?” “诶哟我的时大美人儿啊!”乔冉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这也没发烧,怎么就说起胡话来了?” 时溪抿着唇。 “任凭你时大美人再怎么热情如火,人家容少都不带给你反应的,高冷得什么似的……当然了,人家也有那个资本,男神嘛。” “……” 时溪看了乔冉一会儿,轻轻攥了攥手心,有些紧张的问道,“他不喜欢我?” 乔冉看了她一眼,干巴巴笑了一声,“也不是不喜欢吧,其实当年你有点那什么了……人家容司景似乎有喜欢的女人,你非要做人家女朋友,逼着他跟那个女人分开了。” 时溪想到那天在车里,男人问她,怎么默认当年是他追她了…… 原来是这样…… 乔冉看见她的表情,将苹果放下,叹了口气,“我们这些同学其实都挺不看好你们的,结婚这么多年了,你们两个分分合合,闹得惊天动地,彼此都受伤,有什么好的。” 第526章 不是自愿的 “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你是说温暮语?” 时溪摇头,“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如果你是说那个一直待在容司景身边而且还被你讨厌的女人,就只有温暮语一个了。”乔冉看着她,“我们同学之间有传言说……三年前那场爆炸,你是因为温暮语的报复才下落不明。” 虽然容司景将消息封锁,但架不住人口耳相传,尤其这种豪门秘辛,最容易激发人的好奇心。 爆炸,报复…… 这些尖锐的字眼蹿进时溪的脑海,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片刻后,时溪才极缓慢的出声,“你的意思是说,容司景……他跟我结婚,并不是自愿的。” 乔冉看着她,无奈,“就我们所看到的情况,确实是这样没错。” 房间里很安静,过了很久,时溪才出声,“那那个温暮语现在人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时溪又问了乔冉几个问题,过了约莫半小时,乔冉才从书房里出来。 楼梯口,一身西装姿态挺拔的男人立在那,手里握着手机,似乎刚挂断电话。 听到声音,偏头看了过来。 可能这些有钱又有颜值的男人天生自带某些难以接近的气场,乔冉有些拘束和紧张,她走过去,“那个……时溪还在书房。” 唐蹊舟幽深的目光扫过来,似乎勾了勾唇,“是么。她都问了些什么?” 乔冉照实回答。 男人不紧不慢迈开步子下楼,乔冉赶紧跟上,“只不过……唐先生,我其实跟时溪不是那么熟悉,虽然在一个班上,但一年到头也说不到几句话,真正跟她关系好的女人叫曲南歌。” 唐蹊舟面无表情,嗓音淡薄,“你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乔冉为难,“虽然是实话……可是我只是外人,不了解他们之间的真实情况,我怕这些话会误导了她。” 她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找到她的,给她卡上打了一笔钱,让她过来跟时溪说几句话。 对方只有一个要求,时溪问什么她回答什么,其他的一概不准多说。 她拒绝不了那笔巨款对她的诱惑力,可又隐隐约约觉得忐忑。 “你怕我会害她?” 乔冉的脸蹭的一下红了,忙摆手,“没……没有。” 走到了客厅,唐蹊舟让手下过来,他看了乔冉一眼,清贵的容颜隐约含笑,“送乔小姐回去。” 乔冉被这男人这一眼看得脸红心跳的。 还没回神,就听他淡淡道,“我不会害她,最后真正做出选择的还是她自己。” 他只不过给她提供了一些信息而已,这些信息也都是事实。 乔冉觉得跟这些高智商的人聊下去自己都要被洗脑了,没敢搭腔,跟着他的手下快步离开了别墅。 ………… 书房里,时溪站在窗前,看着乔冉出了的别墅的大门。 没一会儿,她身后响起男人的脚步声。 “她解决你的疑问了吗?” 时溪转过身,她看着男人冷静标志的脸庞,笑了笑,淡淡道,“我没那时候的记忆,就算对方说谎,我也无从辨别。” 第527章 预感 唐蹊舟看了她一会儿,“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再替你找认识你的人过来。” 时溪摇了摇头,她走到桌前,翻开相册。 “每个人都不一样,再找人过来也只是说出她们看到的我,我当初在想什么,司景在想什么,她们又怎么可能知道。” 司景…… 真是刺耳的亲昵。 唐蹊舟眯了眯眼眸,扯唇轻笑,“我照顾你三年,你不信我给你找来的人,你信容司景?” 从他们见面到现在只不过两天而已。 “至少我们有孩子,也有过曾经。” “那些曾经也证明了你们感情破裂,你根本没有跟他回去的必要。”唐蹊舟修长的手指拽了拽领带,明明平时很冷静,可每次只要在她面前,他就无法自控的心火上窜,“他心里有人,你们如果感情好,根本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一步。” 他心里有人…… 时溪将相册合上,倏地抬起了眸,手指骨节隐隐泛着白。 唐蹊舟紧盯着她,脸部线条冷冽。 过了半晌,时溪才移开眼,淡淡出声,“我回房间了。” 盯着女人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唐蹊舟兜里的手机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他掩下眸底深色,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号码。 抿了抿薄唇,他接听,音色冷冽,“什么事。” “我要的人你给我接来没有?”那边的男人声线轻懒,不急不缓的开腔。 唐蹊舟拿着手机,走到桌前,看着时溪留下来的那本相册。 他翻开来,找到女人的身影,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人已经到了,但是凤总,你答应我的事也别忘了。封城那边,可要靠你多费心一些。” 凤聿锦淡淡的笑了声,“我只不过能帮你一时,容司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唐蹊舟嗓音清淡,“能让他心烦就够了,我也没打算真对他怎么样。” 他要的只有时溪而已。 这三年里他细心呵护的女人,他说带走就带走,他把他当什么人了。 凤聿锦没有多说,很快挂了电话。 他的视线落在前方不远的建筑上,眯了眯眸,薄唇间溢出很轻微的两个字。 南歌。 ………… 奢华的宴会厅里名流人士齐聚,曲南歌坐在傅琅身边,眉头微微皱着。 身边的男人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不舒服?” 曲南歌头有些疼,同时心跳也莫名有些快,总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迎着男人担忧紧张的目光,她对他摇了摇头。 “没事。” 只是不知道那个唐蹊舟到底什么意思,让手下带他们两个人来这里,自己却迟迟不出现。 “傅琅……你跟这个唐蹊舟什么关系?” 傅琅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淡淡道,“只不过以前在生意场上打过交道,除此之外他对我本人有点不满,其余的……没什么。” “对你本人有什么不满?” 傅琅视线扫过来,仍旧是那副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态度,“那个三十年的老处男,时间久了心理变态,所以看我不顺眼。” 第528章 冷漠 “……”曲南歌看着男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眯了眯眼,淡淡笑道,“真是这样吗?” “那还能是什么?” “难道不是你抢过他的女人,所以他才对你不依不饶?” 傅琅听着她的话,心中一动,凑过去,“吃醋了?” 曲南歌挑眉,似笑非笑,“我脸上写着吃醋两个字?” “这酸溜溜的话,怎么听怎么像。” 曲南歌懒得理他,将他的脸轻轻推开,“你想多了。” 傅琅揽住她的肩,“乖南歌,我这个人从不滥情,尤其是遇见你之后,我本人就是专一的代名词。” 侍者端着香槟过来,曲南歌拿了一杯,听到他的话,不做评价。 傅琅看着她美好白皙的侧脸,正打算好好跟她表表心意,突然见女人笑了一声,朝他看过来,语气难辨喜怒:“专不专一我不知道,但你挺招人。” 傅琅挑眉,刚打算问她什么意思,忽然就听到女人娇娇弱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傅琅……” 他拧起眉头,将视线从曲南歌脸上挪开,转而去看面前的人。 唐馨雅紧紧攥着手,眼里是难以形容的紧张和激动,“你来给我过生日?” 生日? 傅琅眯了眯眸,扫了眼场地,继而抬眸看向她,“今天是你生日?” “是啊。”唐馨雅怎么也没想到,傅琅会来她的生日。 哥哥说要给她一个惊喜,难道就是这个? “我……我有东西要给你看,你跟我来一下可以吗?” 傅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他一把扣住曲南歌的手腕,拿过她手里的香槟杯递给一旁的侍者,拉着她就朝外走。 唐馨雅不明所以,连忙跟上,“傅琅……傅琅……” 曲南歌被他拉得踉踉跄跄,不得不快步跟上他的步调,看着脸上浮起怒意的男人,有些不解,皱眉道,“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傅琅看了眼她脚上穿的高跟鞋,不自觉放缓了步子,淡淡的眉眼扫过来,语气不阴不阳,“怎么,有女人喜欢我你很高兴?” 一点也不见她吃醋。 “……” 身后,唐馨雅已经追了过来,她的身体虚弱,又是刚出院,这么点的距离就让她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傅琅,你等等我,等等我!” 话刚落,她脚下一崴,突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见此一幕不约而同朝她看了过来。 曲南歌的脚步也不由停下。 唐馨雅摔得不轻,半天坐不起来,应该是伤到了脚腕,不断倒抽冷气。 但就这样,她的目光仍是看着傅琅的,声线有些颤抖,“我……我没打算要怎么样,只不过想跟你说两句话,这样也不行吗?” 她的声音已经算得上是乞求。 今天是她的生日,是个人都知道她有多喜欢傅琅,看到这一幕众人心里都有些不忍。 然而被众人议论的傅琅脸上却没有半点波动,冷眼看着唐馨雅,连去扶的意思都没有。 他的眼底是深刻的残忍,浑身浮动着事不关己的冷漠感。 第529章 在乎 唐馨雅不是傻子,看到他这个眼神,心一下子就凉了一半,她扶着地,自己慢慢的站起,可由于摔得实在太狠,一下子没站起来,复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曲南歌眼睫一颤,不由自主朝前迈出了一步。 她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这个样子。 可没想到她刚一动,她就被身侧的男人狠狠拽回了怀里。 她一僵,不由自主抬头。 傅琅薄唇轻抿,随意散漫的脸庞上酝着淡淡的笑,“你确定要去?嗯?” 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他每每露出这样的表情,都代表他生气了。 曲南歌停顿了一下,轻声道,:“我只是觉得有些过分了。” “谁过分?我过分?”傅琅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庞,不错开她脸上的丝毫表情,冷声嗤笑,“我只不过是拒绝个我不喜欢的女人,这叫过分?曲南歌,你的心肠是有多软?” “……”曲南歌咬了咬唇,“只不过是去扶她一把,没有必要这样。” “对我来说就是有必要。” 傅琅眼神愈发冰冷,扣着她的手腕就冲外走,他冷笑,“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对任何人都心软,就只有面对我的时候心肠才会硬。” 身后传来唐馨雅叫他的声音,可男人置若罔闻,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 曲南歌被他死死扯着,不得不跟上他,她的手腕有些痛,可是男人像是毫无所觉,她不由出声,“傅琅,她是一个女人,只是喜欢你而已,并没有怎么样,你这么对她……” “我才不管别人,我只要你看着我一个人就够了,别人怎么样,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男人的声音张狂而肆意,曲南歌听着他笃定万分的话,眼前不由掠过那些照片。 她心头狠狠一颤,不由自主甩开了他的手。 傅琅猛地停下了脚步,回过头。 他眼神阴郁,那张苍白漂亮的脸在阳光下格外惹人注目。 他盯着她时,会让她有全世界只有她入得了他眼的感觉。 “傅琅……”曲南歌轻轻叹了口气,“你太偏激了。” “我只不过喜欢你,这叫偏激?” “……”曲南歌抿了抿唇,没出声。 “我想让你只看着我,这叫偏激?”傅琅的声音有些尖锐,“刚刚那个女人喜欢我,你半点感觉都没有?是不是我抱住她,再轻声安慰一会儿,你才会高兴?” 他越说越过分了,曲南歌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也不知道他刺激到了他哪里,他表现的格外激动,:“你就是那个意思!” 曲南歌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 不由沉默下来。 见她这个模样,傅琅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伸手一把拽过她,冷着声音道,:“回家。” 曲南歌的情绪有些低落,走到门口,傅琅看了她一眼,低低的出声,“抱歉……” 有时候,越在乎她,他就越是控制不了自己。 曲南歌刚想说话,就见几辆车从外面开了过来,紧跟着十几名身穿制服的人走入了庭院当中。 第530章 办案 他们的视线在庭院里扫了一圈,随后在傅琅的身上落定。 曲南歌心里陡然滋生出不好的预感。 低声交谈了两句,几个男人便直直的冲着傅琅走来,冰冷的声线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傅琅是吗。” 其中一个人从怀里掏出证件出示,冷冷道:“我们怀疑你涉嫌一起杀人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之前还是协助调查,可现在却是涉嫌谋杀…… 曲南歌下意识想要上前,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忽然瞥到院外靠在车旁抽烟的男人,她脚步蓦地一滞。 凤聿锦轻咬着烟,姿态矜贵,凉薄的眉目间蕴着笑,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示意她低头去看。 注视了他两秒,曲南歌咬唇将手机拿出来,屏幕上,一条干净利落的信息横陈其上,隔着屏幕她仿佛都能感受到男人一如既往的轻蔑与傲慢,“不离开他,这次我让他在里面待一辈子。” “……”她站在原地没动,眼底渐渐浮上一抹深沉的凉意。 身旁的傅琅一直没说话,逆着光,曲南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这时,唐馨雅一瘸一拐从大厅走了出来,见到这一幕,连忙冲了过去,警惕的看着这些身穿制服的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见傅琅不动,几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伸手去抓他,准备采取强制措施。 唐馨雅见状立刻不容分说的上前,牢牢的护在了男人身前,柔柔弱弱的女人爆发出尖锐激烈的声线,“你们别碰他!谁准你们碰他了!” “国际刑警办案,别妨碍。”对方厉声冷斥。 国际刑警…… 唐馨雅手指哆嗦了一下,可她没有丝毫的退缩,“没有确认你们身份之前我不可能把他交给你,这里是我家,现在请你们立刻出去!” 国际刑警拧眉问她,“你是傅琅什么人?” 唐馨雅脸色微滞,硬着声音道,“我是他朋友。”一边说着,她一边看向跟出来的管家,示意他赶紧给哥哥打电话。 “既然你是他朋友,那你知不知道他牵扯进一桩杀人案里,杀人者连三岁多的孩子都没放过!” “傅琅不可能会那么做!” 唐馨雅环视左右,一把拉过曲南歌,压低了声音急道,“你不是傅琅的女朋友吗,赶快说两句话!” 曲南歌原本站在傅琅的身旁,但唐馨雅冲过来时将她挤到了一边,此时她看着唐馨雅焦急又无措的脸庞,感受到她真真切切对傅琅的担忧,那股勇往直前的直白刺激得她心头一窒,她眼前闪过那些照片,眼睫微颤。 傅琅一直紧盯着曲南歌的表情,看到她露出这种神色,他薄唇一下子抿得死紧。 不容分说的走到她面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曲南歌的手腕被他握得发疼,抬起脸,就看到男人那张阴鸷漂亮的脸。 他死死盯着她。 一旁的国际刑警听到了唐馨雅的话,朝曲南歌看了过来,“你是傅琅女朋友?傅琅平日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认为他不会做这种事?” 第531章 我都看到了,傅琅 曲南歌感受到傅琅强烈的视线,她另一只手紧攥着手机,因为用力骨节都泛着白。 因为她长时间不说话,国际刑警心中怀疑更深,慢慢拧紧了眉头,“你……” 唐馨雅见状更着急,用力推了她一下,“你快说啊!” 南歌想,她可能永远也做不到像唐馨雅这样,表达自己直白而热烈的感情。 迎着傅琅看过来的视线,她一字一顿,十分冷静清晰,“我不清楚。” 不清楚。 这三个字落下,曲南歌感到自己的手腕像是要被捏碎。 她疼的蹙了蹙眉,却没有动。 那几个国际刑警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嫌疑人的女朋友会说出这种话,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一声令下,“把他带走!” 有人立刻上前来带傅琅。 修长挺拔的男人一动不动,由始至终相较于这些人,他只在乎曲南歌的反应。 他似乎在笑,可仔细看那笑意却并未进入他眼底,出声问她,“你什么意思?” 曲南歌敛着眸,一语不发,也不看他。 傅琅被她这副样子刺激的眼睛发红,控制不住的吼了声,“我问你什么意思?” 见他这个样子,几个国际刑警立刻采取强制措施,想要控制他。 傅琅却死死扣着曲南歌的肩,“我刚刚冲你发脾气,让你不高兴了?” 面前的男人苍白漂亮,有些时候性格甚至像个孩子,曲南歌看了他几秒,随后凑近他,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道,“你自己以前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傅琅的瞳仁蓦地紧缩。 “我都看到了,傅琅。”曲南歌字句清晰,冷静到极点,“你可真是……让我恶心。” 四周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 傅琅看着眼前美丽温婉的女人,心脏像被一双大手狠狠攥紧。 疼得厉害。 他看着她,不出声了。 他想到她昨晚的异样,呼吸都慢了下来。 “那是以前,南歌,跟你在一起以后,我什么都没做过。”他的嗓音沙哑粗粝。 曲南歌却没有看他,转过了头,“我接受不了。” 国际刑警扑上来,将傅琅摁住,他没反抗,只是眼睛发红的盯着女人,声线紧绷压抑,“你他妈接受不了你要跟我结婚?你接受不了你跟我上床!” 曲南歌看着男人被强制性往车上带,神情不变,从在这里看到凤聿锦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完了,不光是那些足以致傅琅于死地的证据,今天被带来这里,显然还有另一股当地势力参与其中。 异国他乡,傅琅有多大的能耐跟他们玩儿。 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好。 她注视着他,声线没有丝毫的起伏与波澜,残忍得厉害,“我想那将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傅琅反抗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太阳光很刺眼,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 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很快就消失在南歌的视野当中。 唐馨雅显然还没理解状况,半晌反应不过来,她转过头,声线发颤,“哥哥怎么还不来,你们快去把哥哥叫过来啊!” 第532章 欢迎你回到我身边 曲南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的手脚有些发麻,等缓了过来,才迈开腿,目光平静的朝庭院外走去。 唐馨雅却自身后一把拽住了她,语气凶狠,“你什么意思,你疯了?” 曲南歌没出声。 “傅琅他有哪点对不起你你要在这个时候害他!他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女人?”在唐馨雅看来,刚刚曲南歌的反应,无疑是在国际刑警面前做实了傅琅做过那些事。 她气得狠了,拽着曲南歌的手用了十足的力气,“你根本不配喜欢他,不配!” 曲南歌静静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用力挣脱开她的手,面无表情走了出去。 不远处的街道上,男人手指间的烟抽了一多半,他掸了掸烟灰,矜贵俊美的容颜含着笑,朝她伸出了手,“南歌,欢迎你回到我身边。” 曲南歌走了过去,她一身浅色长裙,眉目温婉细致,对上男人的目光,勾了勾唇。 凤聿锦的唇边笑意更深。 然而下一秒,曲南歌一巴掌冲着男人很很甩了过去。 “啪——” 她的力气没有丝毫保留,一巴掌甩过去,整个手心都在发麻。 “凤聿锦,在这世上,论无耻,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说这话时,女人眼底有细碎的冷芒浮动,尖锐瘆人。 凤聿锦被她打得半张脸都撇了过去,他也没怎么生气,舌尖抵着被打疼的地方,低低的笑从喉咙里溢出来,懒懒开腔,“不无耻,现在你能在我身边?” 他看着脸色冰冷的女人,将烟丢了,鞋尖轻蹍,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朝她走近,微微弯腰,掐住她的下巴抬高,薄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肌肤上,“更何况,那些诛心的话都是你一个字一个字冲他说出来的,现在跟我这儿伤心个什么劲?” 曲南歌脸上是淡漠的笑,“是要伤心的,不能喜欢喜欢的男人了,怎么不伤心?” 凤聿锦掐着她下巴的手,蓦地加深了一层力道,他眼底深沉凛冽,弯唇轻笑,“南歌,你一直很聪明,这时候也知道怎么刺伤我,可有些话我实在不愿意听,你非要说的话,我只能把气撒到你身上了。” 曲南歌慢慢吸气,笑的美艳动人,“怎么办呢,我现在觉得说的还不够。” 凤聿锦眼底的色泽一层层深沉,慢条斯理开腔,“你也知道,男人对女人撒气的方法也只有那一种,想在车上试试?” 曲南歌还没说话,下一秒,他拽住她的手腕,拉开车门,直接将她扔进了车里。 司机还在车上,凤聿锦身体压过来的那一秒,冷声道,“滚出去!” 那个司机被他吓得连滚带爬冲下了车。 车内,男人摸着她的脸冷冷低笑,“我也没打算这么快就对你做这种事,可是你总有办法让我失控,反正在你心里我已经是禽兽无耻的形象,我也没有必要再忍耐了,你说是不是?” 他微凉的手指顺着曲南歌的肌肤慢慢下滑,女人的脸蛋柔滑细嫩,凤聿锦深深看着她,眼底渐渐浮出深埋于骨的欲望与思念。 第533章 激怒 曲南歌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底寒意森森。 凤聿锦受不了她看他的这种眼神,眼底的笑意愈发冷漠,“南歌……你可能不知道,你越是这么看着我,我就越想要你……” 说完,他直接低头下来。 温热的唇相触,凤聿锦心口紧了紧,他加深了力道,更加深入的探索进去。 可下一秒,一股尖锐的疼痛蓦然袭来,他略略偏开头,浓郁的血腥味席卷他整个感官。 身下的女人笑意冷冽,“你也就仗着男人那点力气,靠着这点力气征服女人,你真是不嫌丢人。” 凤聿锦闻言低低的笑了声,他舔了舔唇,周身浮动的都是危险的气息,低眸看着女人,淡淡道,“你在为谁守身如玉?傅琅?当初那个男人没有这么对你?” 曲南歌唇边笑意不减,细腻的脸上闪烁着浓重的讽刺,她一字一句道,“你怎么能跟他比呢,凤聿锦,我跟他上床从来都是我自愿,他有那个本事。”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一阵几乎让她晕厥过去的疼痛,她闷哼一声,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男人扣着她肩膀的力气大得无法想象,不用看也知道明天肯定是一大片青紫。 他贴着她的耳际,优雅的声线冰冷危险到极致,“别说了,嗯?” 曲南歌冷笑,“你不爱听,那你还要把我带在身边?”她看着眼前的漆黑的车顶,开口,“相信我,你每次碰我都会感觉到他睡过我的痕迹,不……我会让你感觉到的……” 力气还在加重,曲南歌死死咬住了唇,眼底因为疼痛泛起生理性眼泪,她轻轻吸气,却一个求字也不肯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力道蓦地撤去,男人扯了扯领带,坐了起来。 四周很安静,静得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人。 凤聿锦摸出一盒烟,又拿出打火机点燃。 猝然的光亮里,他冷淡俊美的脸上浮出晦暗不明的笑意,“南歌,你一向聪明又理智,你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嗯?” 曲南歌一声不吭的坐了起来,她整理着自己的裙子,拿过放在一旁的纸巾,擦着嘴上染的他的血迹。 凤聿锦吸了口烟,青薄的烟雾里,他一张脸越发显得冷漠深沉。 她最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更知道怎样保护自己,这样一个女人,不断激怒他,看来离开那个男人,对她打击很大。 这个信号,可真的不算太好。 凤聿锦在一旁沉默的抽着烟,曲南歌擦完嘴,将纸巾扔掉,出声,“我可以跟你走,但是你要放了傅琅。” “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凤聿锦吐出一个烟圈,昏暗的车里,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曲南歌没说话。 凤聿锦也没想让她说话,反正她说的也都不是他爱听的。 过了一会儿,凤聿锦还是没回答她的话,曲南歌再次出声,“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凤聿锦低低的应了一声,笑意凉薄嘲弄,“嗯……听到了,让我抽完这一根烟。” 第534章 我会杀了你 曲南歌面朝另一侧的车窗,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木,表情漠然。 过了几分钟,凤聿锦将一整根烟抽完,转过头,嗓音悠淡,“我觉得,干脆把他弄死在监狱里也挺好……省得你整天惦记着。” 他的语气含着笑,听不出喜怒。 曲南歌手指一根根攥紧,漆黑的眸落在男人脸上,慢慢的,唇边也漾出笑,“凤聿锦……” 他淡淡挑眉,要笑不笑的开口,“看你这副样子,是铁了心下半辈子都要跟我闹了,我弄死他,好歹我心里舒服点儿,你觉得呢?” 外面的光照下来,在她眼下落下一小片阴影,她眼睫轻颤,字句冷静且清晰,“我会杀了你的。” 男人盯着她的脸,唇边的笑一点点消散殆尽,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杀了我?” 他的肌肤白皙细腻,质地考究的白衬衫穿在身上更让他像个优雅清冷的贵公子,他不急不缓开腔,凉薄轻笑,极其残忍地道,“你如果有那个本事,今天就不会坐在我的车里。” 尖锐的痛感一下子自手心传来,曲南歌脑子里本就极其紧绷的那根弦被拉扯到极致。 这个她曾喜欢了整个年少时期的男人,她一身的疏离尖锐都是跟他学的,他清楚的知道该怎么刺伤她。 四周格外安静,凤聿锦看了她半晌,清贵的眉目凝出浅淡的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所以,别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再让我看见你这副我弄死他你也恨不得跟他殉情的架势,我可保不准自己会做什么。” 曲南歌僵了僵,想挥开他的手,可对上他漫不经心看过来的视线,硬是生生忍了下来。 凤聿锦薄唇勾出丝丝笑意,摸出手机给司机发了条短信,没一会儿,外面的司机就匆匆跑过来,打开车门钻了进来。 “总裁,去哪儿?” “先回住的地方。”凤聿锦勾住南歌的长发,低眸轻嗅,淡淡道,“再订两张机票,今晚我们就回封城。” 今晚…… 曲南歌的脊背慢慢绷直,“我不回去。” “嗯?”他抬眸看过来。 “没看到傅琅离开这里,我不会回去。” 凤聿锦唇角挑出笑弧,凉凉道,“看来我刚刚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听懂。” “我听懂了。”曲南歌哑声冷笑,“可你连基本的交易都不跟我做,难道我现在是白送过来给你玩的?” 不等凤聿锦说话,她看向他,继续道,“我知道交易需要筹码,但我动不了你还动不了自己么,你不怕到手一场空?”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几秒,轻笑着靠在了座椅靠背上,懒懒道,“南歌,没人教过你,拿命威胁别人是最低级的手段?” “低级么,我这条命你不想要?那都三年了你何必大费周章玩这一出。” 凤聿锦淡淡笑开,瞧着她冷漠的眉眼,心中某处被不轻不重的被碰触了一下,他伸手将她蓝进了怀里,附到她耳边,嗓音轻缓暧昧,“嗯……确实,你很重要。可是南歌,这种话只能说一次,你也不想过死都死不了的生活,对吗。” 第535章 你真卑鄙 曲南歌不自觉屏住呼吸,没吭声。 “我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傅琅,就算喜欢你,有些事他做不出来,不代表我做不出来,嗯?” 低低柔柔的好听调子自男人口中传入她的耳朵,曲南歌听到自己血液慢慢凝固的声音。 是,他不是傅琅。 傅琅唯独对她狠不下心,可他唯独对她极尽手段。 他是在明明确确告诉她,想拿她自己威胁他,没有丝毫用处。 ………… 中午时分,唐蹊舟的别墅里。 容燃哭着睡着了,醒来以后眼睛有些红肿,时溪给他拿了冰袋想给他冷敷,他绷着脸坐在一边,不让她碰他。 他的鼻子和嘴巴最像容司景,抿着嘴唇安安静静坐在那里,让人联想到小一号的他。 时溪慢慢蹲下来,“生我的气了?” 容燃好半晌才出声,声音里夹杂着哭腔,“我想爸爸了,我要去找爸爸。” 时溪哄着,“跟妈妈在一起住两天不可以吗?” 他摇头。 时溪心脏似乎被轻轻夹了一下,她声音很轻,“燃燃,留妈妈一个人妈妈也会很孤单。” 容燃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眼睫毛颤了颤,“那我们就去一起去找爸爸啊,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只有几天,燃燃,忍耐一下,好不好?” 容燃还想说什么,唐蹊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看到他,立刻扭过了头,一眼也不去看他。 唐蹊舟走过来,对时溪道,“去吃午饭了。” 时溪拿着冰袋,在心里叹了口气,没说话。 身旁的男人扫了她一眼,挑了挑眉,伸手就将容燃拎了起来,容燃立刻挣扎,却被男人强硬的制止住,他轻笑着抱着他往外走,“叔叔带你去玩点好玩的。” 燃燃惊慌的叫她,“妈妈!妈妈!” 时溪赶紧走了过去,眉头皱起,“蹊舟,你要带他去干什么?” 男人没说话,径直出了房间。 十五分钟后,三个人出现在他的私人马场。 唐蹊舟强制性的抱着容燃,太阳光刺目,他腾出一只手遮了遮眼睛,薄唇勾出笑弧,“你来挑马,叔叔带你骑好不好?” 容燃一张小脸蛋绷得很紧,冷冷道,“不要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贿赂我。” 唐蹊舟语调含笑,“我为什么要贿赂你,只不过哄好了你能让你妈开心,我才来做。” 容燃攥紧了小拳头,盯着他,“你真卑鄙!” 他神情淡淡,无所谓的道,“那你也无可奈何我。” 容燃一下子抿紧了唇,眼底漫出水光。 “你现在哭,除了让你妈更担心之外,还有其他别的用处?” 容燃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立刻伸手抹掉了眼中的泪水,恨恨道,“我告诉你,我爸爸才不怕你,他比你厉害多了!” 唐蹊舟不置可否的笑了声,“比我厉害,老婆孩子都在我这里。” 容燃死死咬着唇,不吭声。 时溪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朝他们走近了些,看着容燃,“燃燃,你要骑马吗?” “骑就骑。”容燃不再哭,咬紧牙关看向唐蹊舟,“爸爸早就教过我。” 第536章 你的喜欢 他从唐蹊舟怀里下来,迈着小短腿,像模像样的去挑选马。 时溪见他不哭了,心里微松了一口气。 “一会儿麻烦你照顾好他。”燃燃才那么点大,时溪真怕他一个意外摔倒或者是蹭到。 唐蹊舟看着走在前面的孩子,勾了勾唇,“男孩子没那么娇气。” 时溪刚打算说什么,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女声,她抬眸看过去,就见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跌跌撞撞冲他们跑了过来。 唐蹊舟察觉到她的目光,跟着看了过去。 随后,他拧了拧眉。 唐馨雅脸色发白,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哥,傅琅出事了,他被国际刑警带走了!” 唐蹊舟脸色冷凝,看了她一眼,相较于在时溪面前,此刻他的语气显得严厉且冷酷,“他出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的腿怎么了?身边的保镖呢?” 唐馨雅顾不得怕他,伸手就扯住了他的袖子,“我没事,哥,傅琅他就在我面前被带走了,你帮帮他,帮帮他好不好?” “帮他?”男人眉目冰冷,轻扯薄唇,嗤笑,“他是喜欢你还是你是他女朋友,我从没听说过被甩了的女人上赶着去帮男人的。” 唐馨雅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下来。 她嘴唇动了动,委屈的咬紧了唇,带着哭腔道,“哥……” 唐蹊舟不为所动,他看到身边的时溪,对她道,“这是我妹妹,唐馨雅。” 唐馨雅的身体一直不好,之前晕倒了住院,后来订婚当天也有些发烧没有去,两人虽然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却一直没有见过面。 时溪看了眼泪眼婆娑的唐馨雅,朝她点了点头。 唐馨雅胡乱的抹掉眼泪回应了下,她心里惦记着傅琅,打过招呼后就看向唐蹊舟,紧紧拽着他不松手,“哥,算我求你了,他在这里人不生地不熟,根本没人会帮他,万一他真的被判了刑可怎么办?” 他们兄妹两个说话,时溪不想打扰,跟着燃燃一路朝前走去。 唐蹊舟看着时溪窈窕纤细的背影,出声,“你未免太小看傅琅。” 唐馨雅一愣,就听男人对他冷笑,“你以为他这么多年是白混的?还要靠你救?” “可是……可是……” “就算他出不来,也有别的女人会帮他。”唐蹊舟扫了一眼自己的亲妹妹,毫不留情的道,“在傅琅那里,就是奉献也根本轮不到你。”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唐馨雅被他这两句话说得直掉眼泪,“我只是喜欢他,只是喜欢他而已。” “都多少年了,你为了他抑郁自杀,他有看过你一眼吗?甚至你叫什么名字你现在问他他都记不清,你的喜欢除了让父母和我担心之外,没有丝毫用处。” “哥你还不是一样!” 唐蹊舟闻言,身影微微一僵。 就听唐馨雅哽咽着道,“刚刚那个女人,她有老公有孩子,你还不是照顾了她三年,现在她老公来了,你也不肯放弃,继续死缠烂打,你跟我有什么不一样的!” 第537章 不一样的 这话说完,她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男人周身气息变得冷冽可怕。 唐馨雅咬了咬唇,声音很低的道了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唐蹊舟没说话,脸部线条紧绷,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眼间尽是冷酷的寒芒。 唐馨雅见他不肯松口,转过身,“你不帮我,我去找其他人!” 看着她一瘸一拐跑远的身影,唐蹊舟脸色极其难看。 他招了下手,立即有保镖走了过来,低声道,“少爷。” “跟上去,别让她出什么意外。” 保镖立刻应答,“是,少爷。” 将视线从唐馨雅的背影转过来,唐蹊舟看着走远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目光讳莫如深。 他跟她一样? 不,不一样。 他想要的,就算是抢,他也要抢过来。 ………… 曲南歌是当天晚上的飞机,身边的男人拿着文件一页一页翻看着,姿态清贵。 她看着飞机窗外的夜景,慢慢抿紧了薄唇。 “封城现在的天气很冷,会不会不习惯?” 身边的男人出声,低凉的语调,让人心动的好听。 曲南歌合上了眼眸,没有出声。 凤聿锦也不介意,将文件合上放到一边,转过脸看她。 女人长了一张温婉秀致的面容,如果不是故意做出冷着的模样,看起来会让人觉得温温柔柔的。 他伸出手,将她的脸板了过来。 曲南歌拧着眉头,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么不愿意看到我?”男人轻笑,摸不出他的喜怒,“这可不太好。” “在得到傅琅的消息之前,我也没有必要迎合你。” “啧。”凤聿锦轻笑,“这么不可爱?” 曲南歌没有出声,想将脸转过去,可她一动,男人就加重了力道。 她疼的蹙了蹙眉,凤聿锦笑着微微放轻了手劲,“除了傅琅,你就没有其他关心的人?” “我身边有什么人,什么人对我好,你不都清楚?我需要关心谁?” 曲南歌漆黑的眸底是一片冷淡与黯然。 唯一一个她想关心,也最关心她的人,现在不知道被关在什么地方。 关心…… 呵。 凤聿锦听着她冷淡自嘲的话,眯了眯眼,“那么……时溪的事,也不想听?” 曲南歌一怔,手指无意识攥紧。 她紧紧盯着身边的男人,“你说谁?” “时溪,你的好闺蜜。”凤聿锦看着她的表情,饶有兴趣的道,“怎么,跟傅琅在一起那么久,他都没替你找到她?” 曲南歌不去理会男人的话,轻轻咽了口唾沫,“时溪还活着,她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她的消息?” 听着这一连串的问话,凤聿锦唇边的笑意更深,“当然。” “她现在在哪?”曲南歌无意识向前倾了倾。 凤聿锦看着她,眼底的深色更浓,他往前凑近,“真要说起来,你这位好闺蜜会失踪这么久,也是多亏了你喜欢的傅琅。” “……”曲南歌慢慢抿紧了唇,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傅琅有个对手,无意中看到了时溪,被吸引,就这么藏了她三年。” 第538章 我不是什么太太 曲南歌静了很久。 凤聿锦看着她,抬了抬脚,“她现在就在这座城市。” “……” 曲南歌靠回了座位上,阖了阖眼。 好一会儿,她才哑着嗓子出声,“你早就知道。” 身边的男人慢条斯理,轻轻笑着,“知道。” 一股怒意直冲头顶,曲南歌忍耐得眼睫都在轻轻颤抖,“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知……” 凤聿锦注视着她的脸,勾了勾唇,清淡的声线听不出情绪,“我明知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出声。 他是没这个义务。 凤聿锦薄唇轻抿,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招手叫来空姐,给她膝盖上搭了条毯子。 他注视着她的脸,嗓音温淡低凉,“睡一会儿吧。” ………… 到达封城,已经接近中午。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让曲南歌的头隐隐作痛。 身侧的男人身姿修长,靠近她身侧的那只手轻揽着她的肩,伸手给她将头顶上的帽檐拉下来些。 “冷不冷?” 现在正值封城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机场外干枯的草地上还有未化的积雪。 曲南歌没有出声,看着这个离开三年的城市,神情有些恍惚。 “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晚上再来找你。” 曲南歌听到男人这么说,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凤聿锦的目光由她拉着他的手慢慢落到她脸上,轻轻扬眉,弯唇无声询问。 她神情漠然,一张白皙的脸比积雪还要冷清,“我不希望耽搁太久,你尽快把傅琅放了。” 他淡淡的笑,“你确定一下飞机就要跟我谈这个?” 曲南歌的手指一紧,冷声道,“那要什么时候谈,你总会找到敷衍我的理由。” 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取悦了他,男人眸色深深,俯下了身。 曲南歌下意识避开了他,凤聿锦的这个吻便由她的唇落在了她脸侧。 他停顿了两秒,没什么情绪的站直身子,眼神幽淡,直接扔给了她一句话,“有什么话,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说完这句话他就迈开长腿离开了。 “太太,我送您回家吧。”过了会儿,司机在一旁诚惶诚恐的开口。 曲南歌看了一眼,迈开步子,伴随着她的走动,她冰冷的声线也传入司机耳边,“我不是什么太太,这里也没有我的家。” ………… 凤聿锦住的地方没变化,还在那栋别墅,只不过别墅内部重新装修了一下,冷色调的装修风格,乍一走进冷冰冰的没半点人情味。 曲南歌将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看了眼周围,“没有其他人吗?” 送她回来的司机十分的机灵,不过两三秒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忙道,“总裁一个人住。” 曲南歌不在乎他是不是一个人住,只不过嫌碰上其他女人麻烦。 她从司机手里将自己的行李拿过来,换鞋走了进去。 司机摸不准她的意思,多了句嘴,“太……啊,不,曲小姐,总裁这三年来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一直单身……” 第539章 你是谁? 曲南歌闻言回过头看了那个司机一眼,她眸子沉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司机脑门上都是冷汗,平时觉得总裁要笑不笑的可怕,现在他觉得总裁喜欢的女人冷冷淡淡更可怕。 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道,“没……我就是随口一说。” 曲南歌看着他,敛眸,半晌后开腔,“曲南筱呢?” 如果她没记错,当初凤聿锦和曲南筱是要订婚的。 他们没在一起住么。 “总裁没有跟她订婚!”司机连忙摆手,“总裁当初回来,受了很严重的伤,一直治疗了大半年才好转。其实就算没受伤,总裁也不会跟那个曲南筱小姐订婚的……” 自从得知曲南歌乘坐的飞机失事以后,总裁就变得有些不正常,对曲南筱小姐不知道有多冷淡。 两人的婚事早就告吹了。 曲南歌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拉着行李箱朝房间里走去。 虽然装修焕然一新,但屋子的基本构造还是没变,曲南歌没去他住的主卧室,找了间客房,将自己的行李箱放了进去, 她慢慢脱着自己身上的外套,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坐飞机坐得浑身疲惫,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她起身打开行李箱,将自己的衣服拿出来。 准备离开时,她目光触及行李箱角落里的一件衬衫,神色忽然一怔。 是一件白衬衫。 昨天收拾东西收拾得匆忙,她不小心把傅琅的衬衫跟她的衣服一起丢进了行李箱…… 伸手将那件衬衫拿了出来。 衬衫是洗干净的,根本没他身上的味道,可曲南歌还是不由自主将其抱在了怀里。 长发垂落,遮掩住了她的神情,过了好久,她才缓缓叹息了一声。 洗完澡后,曲南歌将窗帘拉上,把自己整个人丢进床上,闭上了眼。 司机离开了,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极其安静。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等她再次醒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四周一点光亮也没有,曲南歌扶着头坐起来,恍惚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哪里。 她开了灯,穿着柔软的拖鞋,拉开了客房的门。 有光和吵闹声自客厅里流泻出来,曲南歌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走下去。 刚踩上地板,客厅里的人似乎也察觉了她,渐渐安静了下来。 曲南歌手搁在额头上,看着满屋子的年轻男女,皱了皱眉。 她寻找着凤聿锦的影子,可是客厅里没有。 他还没回来,可这些是什么人? 周围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曲南歌眉头拧得更紧。 正在她转身准备回去时,似乎是领头人模样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谁?” 曲南歌没出声,她看着那人。 双方正对峙时,送曲南歌回来的司机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对曲南歌轻声道,“曲小姐,您先回房吧,总裁一会儿就来。” 曲南歌点了点头,转身上了楼梯。 “诶,别走啊。”凤越眯起眼 司机心惊胆战连忙拦住年轻男人。 第540章 没见过 “你拦我干什么?”凤越十分不满,“她到底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司机在暗中翻了个白眼,没见过,你当然没见过…… 总裁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凤少爷,总裁没让您来,您偷偷摸摸进来,还带了这么一大堆人,总裁知道了可是要生气的。” “这才多大点事儿啊,表哥才不会生气。”凤越不以为意,推开司机,懒懒道,“这么多年,表哥过得多冷清,如果不是我经常过来跟他热闹热闹,他一个人不知道多孤单。” 司机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个司机而已,没那个资格跟跟他说什么。 只不过他仍是劝阻,“凤少爷,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凤越将手搭在了司机肩膀上,只是问,“诶,刚刚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 “自从我表哥跟她前妻离婚以后,我就没见过她身边有什么女人,这是他新找的?情人?床-伴?” 司机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找了个借口摆脱他,匆匆忙忙出了门,去给凤聿锦打电话去了。 凤越端着杯酒,晃回了客厅里。 他那帮朋友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刚刚那个女人是谁啊?” “不知道。”凤越耸了耸肩,“估计是我表哥新找的床-伴吧。” “看着不太像啊。” “哪不像?”凤越笑了声,没有避讳的打趣,“不骚啊?” 几个年轻男女哄笑开来,“凤越,你嘴怎么这么贱。” “这么怎么可能叫嘴贱呢,我表哥年轻的时候也是很风流的,身边的女人一打一打的换。带个女人回家有什么稀奇的。”凤越撇了撇嘴。 有个年轻娇俏的女人凑了上来,嗓音清润,“凤越,我听说你表哥的前妻很漂亮,而且听说你表哥跟她离婚以后再也不找女人了,你见过她吗?是什么人?” “我哪知道。”凤越摇头,“我之前一直在国外。” 他看了眼那个女人,“不过谁说我表哥跟他前妻离婚以后就再也不找女人了,你又懂了?你是不是暗恋我表哥?” “……”那个女人脸一下子红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哟,害羞了,害羞了!” 凤越打趣她,“真要喜欢,你就去追啊,反正我表哥现在身边也没女朋友。” “刚刚那女的真不是你表哥什么人?”女人试探着问道。 凤越喝的有点多,轻哼一声,“我说的话你有什么好不信的,不然我上去给你问问?” 想到刚刚那个女人一身白的晃眼的肌肤,凤越喉结不由自主上下滚动了一圈,忽然感觉有点燥热。 他轻咳一声,将自己手里的香槟酒一丢,看了眼在外面打电话的司机,手插裤兜,晃上了楼。 曲南歌原本在睡觉,刚刚只穿了睡衣就下了楼,此刻想了想觉得不太好,便锁了门,从行李箱拿出自己其他衣服,准备换。 刚将身上衣服脱了,她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自门口传了过来。 她浑身顿时一凛,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第541章 表哥 开锁的人似乎嘀咕了一句什么,曲南歌听到他换钥匙的声音。 她急急忙忙开始穿衣服,不顾正反面,胡乱的就往身上套。 也就是在她刚穿好的瞬间,房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曲南歌猛地抬头。 就见刚刚那个询问她是谁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由上及下的打量她,呵的笑了一声,“喂——” 这么说着,他手上挂着钥匙,直接走进了门,“你跟我表哥什么关系?” 表哥? 这个人是凤聿锦的亲戚? 凤聿锦的家族很庞大,她跟凤聿锦结婚好几年了,也没认清都有谁。 曲南歌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没礼貌又粗鲁的男人,气得脸都白了,指着门口,声音无比冷厉,“滚出去。” 凤越伸手将门关上,呵呵笑了,“滚出去?这脾气挺烈啊。” 无论怎么看,他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侵犯的味道,曲南歌左右四顾,一眼看到自己搁在床头的手机,立刻走了过去。 她准备去拨凤聿锦的号码。 却不防刚刚的男人眼疾手快,看到她的动作,立刻扑过去将手机一把夺了过来,砰地一声直接砸在了地上。 曲南歌的视线落在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上,眼睫毛颤了颤,她抬起头,声音紧绷的厉害,“你想干什么。” “我表哥看女人的眼光一直很好,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想试试他的女人什么味道……” 凤越呵呵一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我表哥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凤家人长相都好,只是这个男人,明明眉眼中有三分跟凤聿锦相像,可身上却没有那股矜贵疏离感,反而让人觉得油腻恶心。 曲南歌知道再在这里久待会对自己不利,想到凤聿锦的司机还在,她疾步就往门口走。 然而她的手刚触到门把手,就被男人拖住手腕,一把拉了回来。 曲南歌的头皮都有些发麻,抬手一巴掌就往男人脸上甩了过去。 凤越被她狠狠一巴掌摔了个正着,皮肤上顿时带出火辣辣的痛感,他几乎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操……”他低骂了一声,“下手这么狠。” 曲南歌迎着男人放肆的眼神,心中惊慌的厉害,她立刻叫司机,然而看出她的意图,男人几乎是立刻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真他妈给脸不要脸。”凤越看着她白皙柔滑的脸庞,眼神炙热的厉害,“你以为我表哥把你当什么?一个床-伴而已,我上你是给你脸!” 说完这些,他几乎是不管不顾的就压了下来。 鼻尖都是男人身上带着酒味的难闻味道,曲南歌用力咬男人的手,却被他狠狠推到了墙上,背后窒息的痛感让曲南歌脑子有片刻的空白。 凤越的手直接由曲南歌的身上,落在了她的裤子上。 他呼吸粗重急促,猛地用力! “砰——” 下一秒,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的踹开。 凤越惊慌的抬头,就见凤聿锦携裹着满身冷意,站在门外。 他一惊,“表……表哥……” 第542章 他会死的 凤聿锦的目光由他脸上,慢慢落在了被他抵在墙上的女人身上。 他漆黑的瞳仁一点点收紧,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阴寒可怖,他一步步走来,凤越无端觉得呼吸困难,手指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松开了曲南歌。 凤聿锦看着黑发掩映下,脸色苍白的曲南歌,看着她的手指无法自控微微颤抖。 胸腔里的怒火烧灼着他,他呼吸沉重,伸手粗鲁的扯开领带甩到一边。 凤越眼皮跳了跳,他还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凤聿锦,开口就欲要解释,“表哥……我……”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被踹飞了出去,整个人重重撞在床上,额头磕在不知道什么地方,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楼上不断发出的大响声让楼下的人惊慌的跑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当他们看到房间内的情景,顿时震惊的住了口。 满身矜贵优雅的男人,混身染着浓郁的暴戾气息,一拳一拳毫不留情砸下来,带出让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碰撞声。 无法形容这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刚刚跟凤越说话的女人注视着前方满身冷漠气息的男人,心脏剧烈的跳动。 几十秒后凤越的朋友们才反应过来,但是根本没人敢上去拦凤聿锦,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被打得混身是血不成样子。 “别……别打了……” 眼见凤聿锦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一个女人嗓音颤抖出了声,“他会死的……” 凤越满脸是血,哆嗦着拉住他,断断续续道,“表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凤聿锦眼角眉梢都是张扬无法自控的冷戾,怒极反笑,“敢碰我的女人?” “表哥……对不起,我以为她只是你的床-伴,我……” 没让他说完,凤聿锦一脚将他踹了出去,他冷冷扫了凤越一眼,沉声朝立在门口的保镖道,“给我把他扔出去。” “是。” 几个保镖上前,将根本站不起来的凤越拖了出去。 凤聿锦迈开长腿走到曲南歌身边,他注视了她几秒,伸手将她乱掉的发丝拢到耳后,嗓音很轻,像是怕惊到她一般,“吓到了?” 众人看着刚刚还暴戾得恨不得将凤越杀了的男人,此刻小心翼翼,温柔得能滴出水。 曲南歌脸上的表情很淡,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偏过头躲开了凤聿锦的触碰。 凤聿锦也不生气,温声道,“有没有伤到哪里?我让医生来给你做个检查。” 尽管她看上去还没有受到实质性损害,凤聿锦还是不放心。 他站直身子,掏手机拨打私人医生的电话。 曲南歌眉头蹙着,声音里藏着一股隐隐崩断的烦躁,“你可以出去吗!” 凤聿锦目光看向她。 他盯着她的脸,下一秒,手上还是毫不犹豫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号码。 曲南歌脸色沉沉,绕开他就往外走,满身冰冷气息的男人扣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带进了怀里。 隐隐的血腥味往鼻子里钻,明明他也没用多大力气的样子,曲南歌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第543章 让我补偿你 曲南歌听到他用他冷淡的声腔对私人医生道,“周医生?嗯……过来一趟,她受了点伤。”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他继续道,“被吓到了。” “凤聿锦!”曲南歌压着脾气,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对他道,“我没事,不需要给我找医生,你真那么体贴,就放我一个人去休息。” 凤聿锦无视她的抗拒,将电话讲完才伸手按了挂断,随后握住她的一只手腕朝自己睡的主卧走。 在曲南歌还要挣扎时,他偏过脸,完美的脸部线条透着凉意,“你确定要在这个你差点被强-奸的房间休息?” 强-奸两个字眼尖锐刺激着曲南歌的神经,她冷冷盯着他,呼吸压抑,嗓音像是渗了冰,“你以为我现在这样要怪谁!你现在来装好人,怎么不先看好自己的神经病亲戚!” 凤聿锦托住她的脸摩挲了一会儿,微哑的声线听不出喜怒,“嗯……怪我,所以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说完这句话他便不容分说拽住她朝自己房间走。 曲南歌用尽全身力气反抗,她浑身每一颗细胞现在都在叫嚣着让他离她远点,烦他烦的要命,拽住他的手低头直接狠狠咬了下来。 凤聿锦呼吸一滞。 他停下来,垂下眼眸,静静看着冲他张牙舞爪的女人。 刺痛感侵袭着神经,他勾了勾唇,忽然笑了。 曲南歌抬头对上他的眼。 男人眼底藏着她看不懂的深沉情绪,薄唇一掀,轻笑道,“继续咬啊,怎么不咬了?” 曲南歌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冷笑,“我看我越咬你你越高兴,一个人的皮怎么能厚成这样。” 凤聿锦也不恼,墨眸深深,盯了她一会儿,伸手捉住她的下颌,直接亲了下来。 曲南歌浑身一下子绷紧。 凤聿锦在距离她的唇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喉结轻轻滚动,看着她,薄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嗓音处处透着喑哑,“知道你现在不想让男人碰你,我没打算做什么,别激动。” 他看着她白皙秀致的脸,眼神幽暗,强迫着自己慢慢离开,“激怒我对你没好处,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曲南歌眼睫毛轻颤了一下,没说话。 经过走廊,一个战战兢兢的女人站在那里。 相较于在曲南歌面前的耐心,凤聿锦此刻浑身上下处处透着凉意,冷淡的眼风扫过去,拧眉,“怎么不走?” “我……我是凤越的朋友,我叫时鹿。”女人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看着男人细腻又俊美的脸庞,脸颊发热,紧张得一塌糊涂,“我替凤越给你道歉。” 凤聿锦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薄唇开合,简单利落冲她扔下三个字,“滚出去。” 时鹿手心里都是汗水,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我想这位小姐现在需要一个女人照顾她!” 凤聿锦跟曲南歌离婚不久,就把别墅里的佣人遣散了,除了保姆固定时间来清扫做饭以外,别墅里大多时间是他一个人在居住。 第544章 跟我结婚 他停下了迈出的长腿,看向浑身写满了对他的抗拒的女人,眉头微蹙,随后转眸扫向时鹿。 男人的目光极具侵略感,带有冷冽的审视,时鹿被他看得不由自主低下了头,攥着衣角,清晰的感觉到冷汗顺着额头滴了下来。 她声音很弱,也很轻,“我爸爸叫时霆,我家住在州永别墅区803号,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她,你可以去查的……” 曲南歌打断她的话,“留下她吧。” 凤聿锦不轻不重握着曲南歌的手腕,看她的视线中带了一抹了然的自嘲,十几秒后,他才移开眼,淡着嗓子对时鹿出声,“过来吧。” 时鹿迅速抬起了头,眼睛很亮,抓住自己的包赶紧跟了上去。 周医生很快就赶来了,给曲南歌检查了一遍身体,除了身上被磕到的几块青紫,她并没有什么其他问题,周医生拿了药膏,又对凤聿锦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曲南歌抹完药膏,拉开被子躺在了床上,清冷的视线落在凤聿锦脸上,静静的道,“我要休息了。” 听着这明显的逐客令,凤聿锦没动,他坐在沙发上,手支着头,对一旁殷勤的给拉被角的时鹿淡淡道,“你先出去。” 时鹿看看曲南歌又看看凤聿锦,大着胆子没动。 凤聿锦眼眸微眯,“出去!” 时鹿肩膀一抖,被吓得脸色白了白,丢开曲南歌的被角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卧室里很快只剩下两人。 曲南歌看着浑身不悦与清冷满得几乎溢出来的男人,勾唇冷笑,“你冲人家发什么脾气,她欠你的?” 凤聿锦站直身,挺拔的身躯包裹在暖色灯光里,他走到床头,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薄唇开合,“从昨晚开始你就一直在睡觉,我从公司回来你又是一通闹不准我碰你,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跟你单独相处的机会,她还这里碍事,我不冲她发脾气冲谁发?” 曲南歌嗤笑,“你还真是不要脸的理直气壮。” 凤聿锦没说什么,拉过她的手,将她的衣袖挽了上去。 凤越下手不轻,她的肌肤又白,轻而易举就留下了道道痕迹,凤聿锦指腹温暖,轻轻摩挲着她受伤的位置,“疼么?” 曲南歌看了他一眼,“我想知道傅琅现在的情况。” 男人抬起头看过来,她声线清冷,“你说晚上回来要跟我谈的,那现在就谈吧。” 深深看了她十几秒,凤聿锦松开她的手,“看你表现,你表现得好他这一周就能出来,你表现不好,他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我表现得好不好,这个标准由你定?” “不然呢?” 曲南歌唇边的笑意愈发冷,“我为了救他跟你上床,你高傲的自尊心难道不会受挫?那他最后还是出不来。” 她看向他,“凤聿锦,我要你一句话,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了他。” 冬天的夜总是显得格外清冷,凤聿锦唇边噙着笑,五官被灯光衬得完美得让人心悸,他抬起那双墨眸,对她说了四个字,“跟我结婚。” 第545章 想要的只有这个 曲南歌直接摇头,嗤笑,“不可能。” 凤聿锦周身危险的气息一层层渗透出来,“那你是想看他死。” “用另一个男人威胁我跟你结婚,你就不觉得丢脸?” 他低笑,“我不介意,比起这个,我更怕你拼命跟我撇清关系。” 盯了他好半晌,曲南歌屏住呼吸,咬唇,“除了这个条件,其他我都可以答应你。”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嗓音低柔缱绻,“我想要的只有这个。” 他不等她说话,打断了她,“你以为我想方设法带你回来只是想跟你上床?南歌,我要的是你这个人。” 他将手收回,淡淡道,“不早了,你先休息,我就在书房,有事叫我。” 男人说完就走了出去,房门外,时鹿靠着墙,见他出来,立刻站直了身子,“凤少……” 凤聿锦看了她一眼,淡淡收回视线,径直进了书房。 时鹿看着关上的房门,发了很久的呆,才失魂落魄进了卧室。 曲南歌已经躺了下来,看见时鹿,语调清冷,“今晚麻烦你了,明早我让人送你回去。” 她从来不需要别人照顾,只不过不想一个人面对凤聿锦,才让她留下。 加上她还是凤越的朋友。 “刚刚凤少出去了,他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你们……说什么了?” 曲南歌对上时鹿的眼神,没有多说,只是道,“客房有很多,你找一间你喜欢的,早点休息吧。” “凤少让我照顾你。”时鹿站在那,执着的道。 曲南歌没再出声,伸手关掉了床头的灯。 卧室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时鹿有些难堪,咬紧了唇瓣,忍耐了好久,才什么都没说的转身走出去。 ………… 同一时刻,远在另一个温暖的国家,唐馨雅跌跌撞撞被人从会所里拉了出来,她浑身酒气,挣脱开保镖的手,低叫,“你放开我!放开我!” “大小姐。”保镖声线隐忍,“您身体不好,不能喝酒,少爷让我跟着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出事。” “你可真听我哥的话!”唐馨雅抬眸冷笑,“他不管我,我找别人帮忙关他什么事,你回去,不准再跟着我。” “就算您要找人帮忙,这位陈总又能帮上你什么?”保镖耐着性子开口,“你喝再多的酒,他也没能力把傅琅从里面弄出来啊。” 唐馨雅脸色白了白,眼泪一下子从她眼眶里滑落,她捂着脸蹲在地上,“那我该怎么办啊,我总不能让傅琅就那样待在里面……” 保镖看着她这个模样,无声叹了口气。 唐馨雅哭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哽咽着道,“我记得……傅琅是有个姐姐的,你帮我联系一下她,好不好?” 傅琅出了事,他姐姐能不知道吗,可能是被少爷保护得太好,大小姐身上总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感。 就是想帮忙也总帮不到点子上。 想到少爷的嘱托,保镖按耐下想说的话,点头道,“我知道了,大小姐,我会想办法的。” 第546章 你昨晚在书房睡的? 唐馨雅泪眼朦胧的任由保镖搀扶着她离开了。 ………… 另一边,容司景刚开完视频会议,他揉了揉眉心,冷峻的脸庞难掩疲惫。 他身旁的助理看了眼男人深沉冷冽的神色,出声,“不仅有唐蹊舟,凤聿锦显然也插了手。” 目的就是想让容少回封城。 当初拦着凤聿锦的手下不让他们追傅琅,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容司景沉默着没说话。 “总裁。”助理有些紧张地道,“不如先回去一趟,唐蹊舟对容太太有私心,应该不会伤害她。” 否则唐蹊舟凤聿锦内外夹击,容少想施展也施展不开。 容司景还没出声,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紧跟着一名手下急匆匆走进来,“容少!” 他焦急地道,“封城公司那边的工程出了问题,砸死了几个人。” 容司景一下子拧紧了眉,声线紧绷,“怎么回事。” 手下立刻走过去向他汇报,十分钟后,他出声,“您必须要回去一趟了。” 男人薄唇紧抿,周身气息压抑得厉害。 ………… 唐蹊舟听到手下的禀报,轻笑了声。 “这下容司景在这里待不住了,只不过……少爷,只怕他解决完封城的事还会回来纠缠。” 男人一身的肌肤如月般清冷白皙,他支着头,调子轻懒,“只要他这次回去,我就不会再给他接触时溪的机会。” 摸不透少爷的想法,手下沉默不语。 唐蹊舟接着道,“再过两天过节街上会很热闹,注意保护时溪和燃燃的安全。” “是,少爷,我们会的。” “出去吧。” 在手下即将踏出门口时,他想起什么,拧眉开口,“大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大小姐在到处找人,想把傅琅从里面弄出来。” 唐蹊舟的眉头拧得更紧,“就凭她?” “傅琅的姐姐也来了,听负责保护大小姐的保镖报告,大小姐像是想要联系她。” 看了眼男人的脸色,手下连忙道,“我这就让人把大小姐带回来。” 唐蹊舟沉着脸,半晌才冷冷出声,“不用。她这是还没尝够教训,这次就由着她闹,只要不出人命,你们不用管她。” 手下愣了下,随后应声,“是,少爷。” ………… 隔天清早,曲南歌醒来。 她推开窗,清冽的冷气扑面而来,昨晚后半夜下了雪,此刻外面是一片银装素裹。 吹了会儿冷风,曲南歌踩着柔软的拖鞋下了楼,经过书房时,她瞥到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脚步微微一顿。 似乎是发现了她,凤聿锦抬头朝她看来。 男人黑漆漆的眸落在她脸上,似乎有片刻的茫然,过了几秒后,像是才反应过来,他弯了弯唇,带着满身的矜贵,柔声道,“醒了?” 曲南歌没出声,凤聿锦以手抵唇咳嗽了几声,站直身子朝她走来。 他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蹭了蹭她的发,“刚刚看到你,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曲南歌将他推开,离得近了,才发现男人的脸色有些白。 她看着他,“你昨晚在书房睡的?” 第547章 他有病,你别介意 他低低的说了声,“嗯……” 放开她,偏头又低咳了几声,神情难掩疲惫。 曲南歌看着他眼下的青痕,忽然扯了扯唇,冷笑了声。 凤聿锦根本不生气,薄唇含笑,他望过来,嗓音里多了几分纵容缱绻的意味,“看我生病你很高兴?” 曲南歌身高只到男人下巴,仰着脸看过来时脸颊白皙细腻,“我只是不明白,明明空着这么多房间,你偏要自己折腾自己。是有病么?” 男人低垂着眼眸,伸手将衬衫的袖子挽起来,“我以为我生病了你能对我好点儿。” 曲南歌转身就往楼下走。 刚一抬腿就被男人扯住,拽往卧室。 凤聿锦身体的温度很高,薄薄的热气洒在她脖颈,注视着她纤长的眼睫,“陪我去换件衣服,一会儿我亲自给你做早饭,想吃什么?” 曲南歌往旁边避开,“有这个必要?就算你不怕麻烦,我也怕你传染我。” 听着女人没良心的话,凤聿锦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低笑出声,“随你怎么说,我就想给你做。” 男人有点小洁癖,拖着她进了卧室,让她在床上坐着,自己则进了浴室去洗澡。 在曲南歌终于等的不耐烦时,他才慢慢悠悠出来,随后又拽着她进了衣帽间。 “我穿哪件好看?” 曲南歌望着他矜贵优雅的脸庞,面无表情,“知道的是你要去做早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待会儿要去参加宴会。” 兴师动众。 凤聿锦薄唇含笑,淡淡扫了她一眼。 磨蹭了将近四十分钟,曲南歌才下了楼。 时鹿还在客厅,看到两人,怔了一下,随后视线落在凤聿锦牵着她的手上。 定定看了他们好久,她才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勉强笑道,“凤少,我给你们做了早餐,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 凤聿锦一下子拧起了眉头,浑身的不悦几乎溢出来。 曲南歌弯唇,静静道,“谢谢。” 她刚走过去坐下,男人就迈着长腿大步跨过来,将时鹿做好的早餐一股脑丢进了垃圾桶。 时鹿看着这一幕,脸一下子白了。 “说了我给你做。”凤聿锦扫了南歌一眼,丢下两个字,转身直接进了厨房,“等着。” 客厅里很安静,曲南歌看着这个任性的男人,转眸对钉在原地的时鹿道,“他有病,你别介意。” 曲南歌态度冷漠,可她这种讽刺听在别人耳朵里却让人觉得亲昵,时鹿咬紧了唇,半晌没出声。 凤聿锦听到曲南歌说怕他传染她的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副口罩戴在了脸上,在厨房里生生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 明明是早餐,却被他做得十分丰富,曲南歌看着满桌子饭菜,复又抬起眼皮看向脱了口罩长身玉立的男人。 一贯矜冷疏离的凤聿锦此刻眼角眉梢竟然挂着点小得意,对她道,“尝尝。” 曲南歌拿了筷子,刚夹了青菜准备送进嘴里,忽然听对面时鹿剧烈咳嗽起来,咝咝倒抽着气,“好辣啊……” 她冷静的将筷子放下,起身,“我其实并不是很饿。” 第548章 她喜欢你 这话刚落她就被男人摁着肩膀压着坐下。 凤聿锦眸底都是风雨欲来的沉沉冷意,看了她半晌,才自喉咙里蹦出一个字,“吃。” 时鹿被他这副模样吓得捂住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低头努力吃着早餐,曲南歌抬头瞧了男人一眼,捡起筷子。 凤聿锦看着她无视他的怒意撑着下巴选了半天,最后选了个看起来卖相最好的土豆,蜻蜓点水般咬了一点,随后搁下筷子抬起头,对他道,“能把随便丢进锅里煮煮就能吃的食材做的这么难以下咽,也是你的本事了。” 凤聿锦硬生生被她气笑。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直到凤聿锦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才结束,他看了曲南歌一眼,一边往下拽自己的衬衫袖子,一边进了客厅。 客厅里传来他跟公司的人低低的说话声。 时鹿呛得满脸通红,曲南歌看了她一眼,接了水给她递了一杯过去。 “谢谢……” 时鹿喝了两口,稍微平复了一些才抬起脸,握着杯子犹豫着对曲南歌道,“你……怎么这么跟凤少说话啊,好歹他是为了你才在厨房忙了一个小时。” “我有让他做吗?”曲南歌语调清淡,“是他自己自找不痛快。” “……” 时鹿见她满不在乎的模样,抿了抿唇,“我还从没见凤少对一个女人这么好过。” 曲南歌眸子微闪,随后对她轻笑,“那你肯定也没见他对一个女人有多狠过。” 时鹿一怔,曲南歌已经起身朝楼上走去。 凤聿锦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接听着电话,看着女人头也不回上了楼,他眯了眯眸。 十几分钟后,曲南歌听见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转过头。 凤聿锦脸上的怒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贯的优雅疏淡,“不想吃就不吃了,一会儿我让保姆来给你做。” “凤聿锦。” 见他要离开,曲南歌叫住了他。 男人停住了步子,却没回头。 “我不想跟你复婚,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打算嫁给他。” 凤聿锦周身的冷意毫不掩饰渗透出来,他转过身,牢牢盯着曲南歌冷静漠然的脸庞,出声,“我以为在你坐上我的车时已经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那个时鹿。”曲南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剩平静冷淡,不急不缓道,“她喜欢你。” 凤聿锦没出声。 “你早就看出来了吧。”曲南歌笑了声,“我也是,我们两个心知肚明,可我们谁都没有说。你之前的选择是对的,凤聿锦,我们两个太相似,就算选择复婚,以后也只会互相刺伤而已,我们谁都不会幸福。” 男人身侧的拳头缓缓握紧,嗓音紧绷,“她不也是为了找机会接近我才留下,各取所需而已。” “但是我累了。”曲南歌慢慢的叹了口气,“凤聿锦,算我求你,放了我。” 算我求你。 如果这几个字也有棱角,他现在无疑已经被刺得鲜血淋漓。 凤聿锦只觉浑身每根骨头都在疼,他狼狈的移开眼,简单的一个呼吸都好似能在喉咙划出血。 第549章 将这些照片送到傅琅手上 他不想再去听她要说什么,迈开长腿大步走了出去。 书房外,他的手下正在安静等候,见到他,立马上去,“总裁,您要的东西。” 凤聿锦闻言,冷漠的眸子落在了手下手中的厚厚一沓照片上。 几秒后,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拿了过来,一张张翻看着。 从曲南歌上了他的车开始,一直到抵达封城,卧室里,客厅里,厨房里,凡是有他们两人身影的地方,都被找好角度,拍摄了许多暧昧的照片。 “将这些照片送到傅琅的手上。” 凤聿锦冷漠的移开眼,将东西递给手下,迈开步子进入书房,他扯了扯领带,让自己的呼吸顺畅几分,沉着声音道,“从今天开始,凡是我跟曲南歌亲密的照片,全部给他送过去。” 他的手下立即应声,“是。” 凤聿锦浑身都是遮掩不住的冷意,书房里冷白色调的灯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极其凌厉,沉默了好久,他才走到书桌后,打开电脑,冷静的处理起工作。 ………… 一天后,唐蹊舟收到手下传来的亲眼看到容司景离开这座城市的消息。 他勾了勾唇,从客厅起身,绕到了时溪的房间。 燃燃抱着一本书,磕磕绊绊地读着,有不懂的地方,伸出小短手拽拽身旁时溪的袖子。 这时时溪便会低下头,轻声给他解释着,外面的阳光打下来,衬得她周身气息温柔,眉目惊艳,让人心动, 唐蹊舟没有急着进去,修长的身体靠在门旁,就这么静静看了她许久。 时溪长了一张够资本能让人对她一见钟情的脸,可他喜欢她,却又不仅仅是因为这张脸。 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一时说不上来。 只是每次看见她笑,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时溪察觉到什么,偏头看过来。 与此同时唐蹊舟的腿也迈进了门,他扫了眼容燃的书本,薄唇弯出些微弧度,“在教他读书?” 容燃将小身子扭到一边,嫌弃极了,根本不去搭理他。 时溪点了点头,“随便看看。” 不介意容燃对他的态度,唐蹊舟注视着她白皙明媚的脸,轻轻笑道,“明天这里过节,街上会很热闹,想不想出去看看?” 时溪目光一动,“好啊……” 他看着她,“那明天我来接你们出去。” “嗯。” “对了蹊舟。” 在男人要走时,时溪叫住了他,男人回过头,嗓音温温的,“嗯?” “所有人都说当初他喜欢的是一个叫温暮语的女人,你可不可以把他们的故事讲给我听?”顿了下,她道,“你知道吗?” 这个他代表的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唐蹊舟目光是她看不懂的深沉,盯了她半晌,才缓缓出声,“我会给你找找她的资料。” “那……麻烦你了。” 他轻笑,“不麻烦。” 男人的脚步即将踏出门口时,停顿下来,没回头道,“对了,时溪,他已经走了。回封城了。” 时溪一怔,看向他,“什么?” “我是说容司景,已经回封城了。” 第550章 他真的不要我们了? 时溪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一下子加大了力气。 回封城了…… 唐蹊舟点到为止,并不多说,迈开步子出了门。 卧室里显得格外安静,时溪转头对上容燃委屈的要哭的脸,心突然像是被拉扯了一下,她伸手将他抱进了怀里。 容燃趴在她肩头,带着哭腔道,“妈妈,爸爸怎么回去了,他真的不要我们了?” “不会的。”时溪轻言安慰,退一万步说,就算不要她……他也不会不要自己的亲生儿子。 唐蹊舟的办事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就将温暮语的资料给了她。 他其实并不需要做什么手脚,时溪跟容司景的故事里,时溪心酸卑微得根本不需要他来做手脚。 时溪当晚翻看着那厚厚一沓纸张,一整晚都没有睡,窗外的夜浓深寂寞,她慢慢将身体靠在椅子上,眼神清淡冷凉。 床上的燃燃在熟睡,时溪偏过头,看到他将小脚丫伸了出来,起身走过去,替他盖好被子,在他眉心落下了一吻。 她看着孩子精致的容颜。 容燃跟他们两人长得很像,只是她不知道她没失忆前哪里来的勇气,在经历过那些事后还能义无反顾给容司景生下孩子。 现在的她……实在无法理解。 ………… 第二天一早,唐蹊舟就来接他们去街上。 这天应该是这个国家特殊的节日,如他所说,热闹非凡。 就连容燃一直耷拉着的小脸,都在看到满目景色后都亮了起来,他矜持的抿着小嘴,大眼睛四处看,时溪看他这个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一旁的唐蹊舟眸光柔和,深瞳注视了她一会儿后道,“再过半小时有骑警马队表演,很好看。” 时溪轻轻点头,跟他悠闲的穿梭在人群当中。 半个小时后,一阵马蹄声靠近,紧跟着时溪就看到整齐的马队朝这里逼近,风吹过,无数彩旗招展,热闹非凡。 时溪伸手抱起有些兴奋的容燃,为了让他看得更清晰些,往挨近街道的位置挪动了几步。 周围礼乐声声,容燃紧紧抓着时溪的手,轻声说,“妈妈,好多漂亮的马啊。” 时溪浅笑,声音温柔,“是啊。” 骚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没有人看清究竟哪里出了状况,就见一匹马朝着时溪的位置狂奔而来,周围的人惊叫着四散奔逃,只见那人冲出马队,经过时溪时,毫不犹豫弯腰伸手,长臂一揽,干净利落的将懵了的时溪容燃抱上了马。 他拽着马头调转方向,手臂青筋凸显,鞭子一挥,马儿就朝着来时相反的方向拔足狂奔。 从出现到离开,整个时间不超过两分钟,唐蹊舟眼睁睁看着时溪容燃被带走,一张俊脸几乎扭曲,眼眸阴森的盯着男人离去的方向,彻骨冷意自他身体里透了出来。 手下快步赶来,刚一站定就听到男人冷厉含笑的嗓音,“不是说亲眼看着他离开了,你们的眼睛都是瞎的?” 几个人顿时头皮一阵发麻,刚想说什么,男人已经迈开长腿,冷冷丢下一个字,“追。” 第551章 离开 穿越热闹的街道,一直到周围都安静下来,马儿才缓缓停住。 时溪凭借着本能死死搂着容燃,根本不敢往后看,一直到男人下马,朝她伸出手,她才看清他的脸庞。 她还没回神,耳边已经响起了容燃兴奋至极的声音,“爸爸!” 说着他挣脱出她的怀抱,直接跳了下来。 容司景稳稳的将小奶包接住,斯文俊朗的容颜含着薄薄笑意,他揉了揉他的脑袋,继而转眸,漆黑的视线落在时溪脸上。 时溪一时有些发怔,犹豫了一秒,还是将手伸了过去,“你不是回封城了?” 容司景牵住她的手,抱着容燃就朝停在不远处的车走去,他一身骑马装,皮靴长裤,身姿利落。 听到时溪的话,他朝她看了一眼,冷静斯文的眉眼似乎蕴着笑,“老婆儿子都在这里,我是疯了才会走。” 时溪一怔,直接被他攥紧手带上了车,开车的是他的手下,等三人坐好,他立刻道,“容少,我们出发了。” 容司景解开几颗系得严丝合缝的衬衫扣子,嗓音低沉的嗯了一声。 偏暗的车里,男人修长的手指透着莹白的光,侧脸冷漠,整个人显得禁欲又性感。 似乎察觉时溪一直没出声,一向话少的容司景偏头对她温声解释,“唐蹊舟很谨慎,不让他以为我离开这里,他不会带你们出来。” 偏巧今天就是这个国家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也是他带她出来的好时机。 时溪看着他,缓慢的应了一声。 对于她这个反应,容司景蹙了蹙眉,却没多想,温热的手指落在她脸庞,轻轻摩挲了一下,道,“我们回家了。” 回家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时溪心口纠缠,她轻轻眨了一下眼,偏头嗯了一声。 半晌后,她出声,“我以为我能在他那里我们找到出去的机会。” “只有这个?” 时溪一愣,扭过头,对上男人看过来的视线。 他眸子漆黑,看得她心头一悸,忍不住移开了眼。 容司景看了她半晌,沉默着将她的手攥在手心,没有再多说。 约莫坐了半个小时,车子在飞机坪停下。时溪看到一架直升机停在那里,螺旋桨飞速转动着,容燃被手下抱着,容司景则揽着时溪的肩,几个人一起坐进了直升机里。 时溪的手机不断震动着,容司景拿出来,是唐蹊舟的电话号码。 他面无表情看了一眼,直接关机,将手机扔了出去。 时溪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 ………… 唐蹊舟坐在车里,听着从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捏着手机的手指骨节都泛着白。 他的眼底第一次闪过类似于慌乱的情绪,在手机再次响起后,按了接听,声音又冷又沉,“封锁所有出口,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她离开。” 他见到她第一眼起就喜欢,三年来每一天悉心照顾着,在他眼里她就是他的女人,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被带走…… 他不予许,绝对不允许。 第552章 生死不明 唐蹊舟这一通电话还没挂断,他刚要再说些什么,正常行驶的车子忽然狠狠一个晃动。 男人身子一偏,手里的手机差点摔了下去。 车里所有人还没回神,下一秒,车玻璃就被人从外面击碎。 枪声不断响起,车子摇摇摆摆,一下子失去了控制。 “是容司景他们的人!”坐在副驾驶的手下立刻掏出枪,对身侧的司机冷喝,“立刻停车,他们打算将汽车引爆,快!” 司机控制不了车子,手都在发抖,“不行啊,车失去控制了!” 唐蹊舟立刻推开了车门,果决利落的下了命令,“跳车!” 也就是在他这个音节刚刚落下,车子突然被引燃,没过几秒,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天际。 从远处看,空荡的街道上,豪车满布火光,一阵浓烟滚滚。 ………… 也就是在唐蹊舟生死不明的时候,唐馨雅见到了傅琅的姐姐。 美貌爽朗的女人肚子微微凸起,看人时眼神锐利,唐馨雅接触到她的眼神,不自觉低下了头。 傅悦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摩挲着手里的杯子,轻轻一笑,“我这个弟弟让你费心了,这件事交给我,就不劳烦唐小姐了。” “可是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唐馨雅鼓起勇气,清瘦的脸蛋显得十分雅致,“我好歹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好歹能帮帮你。” 傅悦是认识唐馨雅的,毕竟唐蹊舟是个极其优秀的男人,又跟傅琅互相不对付。 看了她一眼,傅悦淡笑,“这是我们傅家的事,傅琅在这里被抓是他没本事,要死要活都是他自找的,跟唐小姐没关系。” 唐馨雅听出了傅悦话里话外的疏离,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看不上她,微微低头,难堪的咬紧了唇。 傅悦倒是没看不起她,只不过她一见这位娇娇嫩嫩的大小姐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而且傅琅那狗一样的性子,如果让他知道她背着他跟唐馨雅牵扯,影响了他跟曲南歌的感情,出来非得跟她闹腾不可。 揉了揉太阳穴,傅悦耐着性子道,“唐小姐,你先请回吧,傅琅这事不算麻烦,我一个人有能力解决。” 唐馨雅脸皮再厚听着这疏离的话也不可能再待下去,何况她也不是脸皮厚的人。 只是僵了僵,便点头道,“那傅小姐,有事情你尽管找我。” 傅悦礼貌点头。 唐馨雅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走出酒店,她忽然想起忘了要跟傅悦说曲南歌的事,便赶紧折了回去,再一次站到傅悦居住的房间门口,她刚准备敲门,就听到谈话声从里面传出来。 傅悦直接将手边的杯子砸了出去,“……那个副局长算个屁,也敢来要挟我!” 她身边的助手轻声道,“大小姐,为什么不干脆让刚刚那个唐小姐帮帮忙?唐小姐毕竟是唐蹊舟的妹妹,如果她肯去副局长那里说一声,他未必不会不答应帮忙。” 傅悦揉了揉眉心,“这话不要再说了,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第553章 后果不堪设想 门外的唐馨雅闻言,慢慢咬紧了唇。 副局长…… 那个副局长,能让傅琅出来吗? 她攥紧了手,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转开脚步,匆匆离开了酒店。 离开的她并没听到,傅悦的下一句话。 “而且那个副局长色眯眯的,我看了就恶心,她一个女孩子能讨到什么好?”傅悦叹了口气,“还有,你真以为这件事跟唐蹊舟没有关系?否则像他那种性子的男人,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妹妹到求人也不管。”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往后靠了靠,“我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傅悦身旁的助手没有再出声。 过了片刻,傅悦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清冽,“对了,曲南歌那边有消息吗?” “这个……” “唐馨雅来之前你说要给我看件东西。”傅悦拧起眉,“什么东西?” 助手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她抵不住傅悦冷厉的眼神,将手里的一沓照片放在了傅悦的面前。 傅悦蹙眉拿了过来。 刚看了几行,她的脸色就变了。 屋子里一片死寂。 过了约莫十五分钟,傅悦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将照片交给助手,闭了闭眼道,“将这些照片销毁,记住,一张也不能让傅琅看见。” “这些照片都是寄给少爷的,只不过我们的人留了个心眼,中途将照片截住了,只不过对方似乎是故意的,今天我们又收到了几张。” 傅悦眯起眼睛,“你们派一个人,专门盯着这件事,现在傅琅没出来还好说,一旦出来被他看见这些照片,后果不堪设想。” 他这个偏执弟弟,到时候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从他生下来,她照看他长大,就没见他对某个人或者是某件事这么执着过,曲南歌是他人生中一个例外,无法想象当他失去这个例外,将会做出什么。 傅悦越想越不开心,将手边的抱枕包包一股脑全部丢了出去,怒道,“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让人省心!” 她的助手承受着她的火爆脾气,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只在傅悦激动时小心翼翼插个话,“大小姐,小心您肚子里的孩子。” ………… 曲南歌从凤聿锦的房间里出来,刚踏上楼梯,就听到门外传出一阵哭闹声。 她脚步顿了顿,慢慢走下了楼。 沙发上,凤聿锦手边拿着一支烟,他身前放着一台电脑,旁边是工作资料,他神情冷漠,正在看着什么。 而在他面前,一个女人哭天抹泪控诉,“凤越他又不是故意的,他又没把那个女人怎么样,你怎么能把他打成那样?你知不知道他昨天才脱离危险?我们家只有他这一个儿子,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的?” 任凭女人怎么哭,男人都无动于衷,在他看来,没立马把这个女人从这里丢出去,已经是他对这所谓亲戚最大的宽容。 “他父亲不争气,凤越自小跟着我长大,他怎么也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打他?” 第554章 把刀放下 区区一个女人。 凤聿锦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眼眸,扫了女人一眼。 被他冷凉的视线扫过,女人的话音蓦地止住,身体不可控制的哆嗦了一下。 凤聿锦收回目光,掸了掸烟灰,嗓音里铺着一层薄薄的笑,“所以你来这里是来指责我不该打你儿子?在他用他下贱的手碰了我女人之后?” “聿锦……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 “滚出去。”凤聿锦将烟递到唇边,冷漠的眸子毫无情绪,干净利落地陈述,“在我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 女人脸色微白,她一直知道自己弟弟这个儿子有些不正常,凤家家族庞大,本该互相扶持,可他对待亲情尤其淡薄冷漠,她弟弟死后他更是不把凤家人放在眼里,对凤越动手时根本没将他当弟弟,反而像是仇人。 “你是不是因为你母亲……” 这两个字刚落下,凤聿锦漆黑的眸光便犹如利箭一般射来,他声线冰冷,“滚不滚?或者现在就想让凤越被医院丢出去?” 女人的眼皮跳了跳,一时间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被吓得飞快转身朝门外走去。 客厅里重现安静下来。 凤聿锦摁灭烟,往沙发后靠了靠,他低垂着眸,周身气息冷戾阴沉。 曲南歌无声看了他一会儿,从楼梯上下来,脚步声惊动了男人,他抬起眸看了过来。 她突然出现,他眼底的情绪还未完全敛去,沉黑眸光下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森然,让人不寒而栗。 曲南歌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凤聿锦阖了阖眸,再看来时那种情绪已经被他掩藏了个干净,只剩淡淡冷凉的余韵。 男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 曲南歌停顿了片刻,朝他走了过去。 “今天怎么这么乖,让过来就过来了。” 除了嗓音有些沙哑外,他看上去跟平时并无不同,淡然微笑,优雅内敛。 曲南歌看了他几秒,“你在干什么?” 他扬眉,等着她要说的话,“工作。” “你打算让我在这里待多久?” 凤聿锦随意的笑了下,“一辈子吧。” 曲南歌点了点头,下一秒她突然抓过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男人眯了眯眼,注视了她一会儿后他轻笑,移开视线,甚至还有空闲重新给自己点了支烟,薄薄的烟雾衬得他俊美的脸庞格外性感迷人,他看过来,嗓音低沉,“你如果再狠心一点,这把刀就该抵在我脖子上。” 曲南歌目光平静,“不是没想过……可我怕只要刀子没插进去,你依然会敷衍我。” 他不置可否,淡淡的烟雾从他鼻息间溢出,他看着曲南歌仿佛不知道痛觉般将刀刃往皮肤里压,血往外流的越来越快,几秒后他扯了扯唇,平静的开腔,“把刀放下。” “凤总。”曲南歌笑了声,这么叫他,很温顺的样子,“我可以把刀放下,但是你现在该做什么呢?” 凤聿锦修长手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他看着眼前这个温婉美丽冲他淡笑的女人,眼眸幽沉深邃。 第555章 别总是激怒我 片刻后,他拿过放在桌上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不急不缓的抽着烟,他抬眸睨了曲南歌一眼,对电话那端的人道,“……是我,把人撤了。这两天傅琅的人应该也在想办法,你们不用管,随他们去……嗯,就这样。” 男人将电话挂掉,低而淡的眸落在女人脸上,“可以了?” 曲南歌握着水果刀的手指一紧,“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凤聿锦看着她不断拿着刀往自己脖间深入,在他这个角度甚至能看到翻出来的肉,他眼眸倏的眯起,声线又冷又沉,“我说不管就不会管,他是死是活看那些人的本事,把你手里的刀子放下,别一而再再而三激怒我!” 曲南歌看着他冷淡的眼神,片刻后,抿了抿唇,将手里的水果刀丢开。 男人挺拔的身子站起,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就往楼上走。 他的力道很重,曲南歌一言不发跟着他到了楼上卧室。 凤聿锦给医生打了个电话,随后翻出医药箱,让曲南歌坐下,给她做简单的处理。 男人的手法十分粗鲁,曲南歌在被他拿纱布摁住伤口时,忍不住轻轻抽了一口气,凤聿锦手指顿了顿,随后冷笑着看了她一眼,“疼?” 曲南歌没说话。 “看你刚刚恨不得在我跟前自裁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 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曲南歌将脸瞥向窗户那一边,目光淡漠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凤聿锦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过来。 “再拿自己这条命威胁我试试看。”男人明明是在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丁点笑意,“我让你这辈子都在床上过。” 曲南歌冷冷淡淡的眸看着他,“这话说得好像我在无理取闹,可如果不是你答应我后又反悔,我怎么会拿刀。” 他嗤笑,“我好像给你提了条件,是你自己不答应。” 条件,跟他复婚也算条件? 曲南歌没吭声,任由他处理自己脖子的伤。 男人眸色微沉,几秒后继续给她清理伤口,只是动作相较于刚才,明显轻了很多。 他应该是没给女人干过处理伤口这种事,动作有点笨拙,十来分钟后医生赶到,看着缠得歪歪扭扭的纱布,皱眉,“这是怎么搞的,胶布都贴在了伤口上,这还不如不自己包扎,净添乱。” 站在一旁身材修长的男人拿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冷冷的扫了医生一眼。 医生并没有看到,自顾自叹气,“一会儿扯下来这得多疼……” 曲南歌面无表情道,“可能他自己觉得自己做的比较好吧。” 做饭也是这样,给别人包扎也一样,简直迷之自信自己做的很好。 凤聿锦看着逮住机会就毫不留情嘲笑自己的女人,薄唇微抿,没出声。 医生给曲南歌重新处理了伤口,又给她拿了几样消炎药,随后离开。 曲南歌坐在床上,看了眼阴沉沉盯着她的男人,淡淡道,“我要休息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笑,“利用完我就丢?” 第556章 他碰你了? 曲南歌看了他一会儿,随即勾唇微笑,“一个不守承诺卑鄙无耻外加包扎伤口这种小事都做不好的人,到底是哪好意思说出‘利用完我就丢’这种话的?凤总的厚脸皮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凤聿锦脸部线条微微紧绷,片刻后冷着一张脸出了卧室。 曲南歌没理会他,安静的坐在床上,表情漠漠。 直到外面的太阳快落下时,她才起身,跪在地毯上,将行李箱从床下拽了出来。 她手指触碰到行李箱里最底层的那件白色衬衫,心口紧了紧,不自觉将它收在了怀里。 “你还好吗……” 傅琅。 ………… 傅悦脚踩高跟鞋,走得飞快,她身后跟的助手脸色微白,一个劲叮嘱,“大小姐,您走慢点,走慢点。” 傅悦却理也没理,电梯一到就立刻进去,按了最顶层的按键。 几个保镖跟着她乘坐进去。 “你确定看见唐馨雅跟那个副局长进了这家酒店?”傅悦脸色冰冷,声音阴沉得厉害。 助手点了点头,“是……” 傅悦脸色顿时更难看,声音一下子就带了气怒,“唐蹊舟这两天下落不明,她怎么还有心情管傅琅的事,这个女人脑子里除了谈恋爱就没别的了?” 助手没敢搭腔,要说唐馨雅和曲南歌的性格也真是截然相反,一个为了爱情不管不顾,一个又冷静理智到残酷,真不知道少爷身边有这两个女人到底是福还是祸。 电梯很快到达最顶层,门一开,傅悦立刻走了出来,找到那个套房,她刚站定,就听到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傅悦手指一抖,迅速对身后强壮高大的保镖道,“把门给我撞开,快!” 一阵大响声,套房的门被撞开,傅悦快步走进去,一眼看到身上衣不蔽体的女人,她瞳孔剧烈收缩,“唐馨雅!” 唐馨雅哭的喘不上气,见到傅悦,眼泪落得更厉害,“傅悦姐……” “你怎么样?”傅悦打量她,见她身上有吻痕有青紫,一颗心往下坠的厉害,“他碰你了?” 那个副局长喝得醉醺醺的,被保镖三两下摁在了地上,唐馨雅一味地抱着傅悦哭,傅悦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被糟蹋,让保镖脱了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吸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医院,好吗?” 唐馨雅脸色惨白,点了点头。 路上,傅悦胸口剧烈起伏,她手抚上小腹,慢慢平静着自己的呼吸。 唐馨雅哆嗦的厉害,不让人碰,傅悦看她是又气又不忍,“我不是说了让你不用管傅琅的事,你怎么就不听?” 如果能管好她也不说什么,可这既没做出什么,反倒还连累了自己,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对象换成曲南歌,这种蠢事她连沾都不会沾手。 “傅琅已经被带走好多天了,听说在那里吃不好睡不好……我……我……”唐馨雅还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傅悦一肚子的气也不知道往哪发,闭了闭眼,强自忍耐。 第557章 曲南歌现在在哪里? 半晌后,她才出声,“傅琅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吃不好睡不好会要了他的命?他还没成年就一个人撑起了傅家,如果这点坎儿都过去,他也就不叫傅琅了。” 唐馨雅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她隐约听出了傅悦对她的责怪,心中又是难堪又是难过,“我只是……我只是……” 想帮帮他啊。 傅悦被她哭得心中窜起一股火,唐馨雅可能没想那么多,可她如果真因为傅琅被人糟蹋,傅琅以后还怎么做人? 他那个混蛋弟弟冷心冷肺,绝对不可能对曲南歌之外的女人负责,唐馨雅插在他们两人中间,以后就算傅琅不在乎,曲南歌能做到不在乎? 真是没事找事。 傅悦在心底气得要死,可唐馨雅这么做又是为了傅琅,要她再说什么重话她也说不出来,压着气伸出手给她将西装外套往上拉了拉,“我知道你一片好心,但是傅琅不需要。忘了告诉你,他今晚就出来了。” 唐馨雅身体震了震,“真的吗?” 傅悦点头,“你先休息会儿。” 唐馨雅身体本来就弱,哭了半天,身上早已经没了力气,靠在车子角落,慢慢闭上了眼。 过了会儿,她忍不住出声,“傅悦姐……你是怎么帮傅琅出来的?” 傅悦目光一顿。 她看了唐馨雅一眼,没吭声。 有人在这里做无用功,当然有人在别的地方拼死努力。 只不过这话,没必要对她说。 “你睡吧。” 车子很快到达医院,傅悦陪着唐馨雅进去,可是之前还平静的女人在医生碰到她后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死死捂着身上的衣服,不让任何人接近她。 傅悦在一旁看得着急,“医生不会伤害你,只是给你做个检查。” “不要……傅悦姐,我不要……”唐馨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到她这个反应,傅悦抱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消失殆尽,她让其他人出去,一个人走到唐馨雅身边,轻声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被那个男人碰了?” 唐馨雅还没说话,傅悦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目光微动,迅速按了接听,“傅琅。” 男人一贯低懒悠闲的语调此刻紧绷阴沉,他字句清晰,开口道,“曲南歌现在在哪里?” 房间里很安静,唐馨雅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她默默咬紧了唇。 曲南歌…… 为什么他刚一出来,就要找那个女人? 傅悦站起了身,看了瑟瑟发抖的唐馨雅一眼,拧了拧眉,“先别说这个,你来医院一趟,有事要告诉你。” 不等手机那端的傅琅说什么,傅悦直接挂了电话。 她伸手将唐馨雅搀扶了起来,直视着她的眼睛,“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问你的问题。” 唐馨雅身侧的手指一根根攥紧,迎着傅悦的目光,她隐约明白这可能是她跟傅琅的最后一次机会,鬼使神差的,她咬唇点了点头。 傅悦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看到她点头,身体还是剧烈震了一下。 第558章 我混蛋,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傅琅在半个小时后,抵达医院。 他身着长款风衣,身材修长气息阴郁,长腿一迈进来,就径直朝坐在病床上沉思着的傅悦走去,男人眉头隐隐约约皱着,难得的阴戾,“她呢?” 傅悦抬起头,看了他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口中这个她指的是谁。 拧眉,她道,“你急什么,我有话跟你说。” “说。” 傅悦看着他满脸不耐烦好像下一秒就恨不得飞到曲南歌身边的模样,起身,将唐馨雅从沙发上扶了起来。 唐馨雅自从傅琅进门,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她从他脸上看不出被关了几天的痕迹,男人依旧苍白俊美,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 见因为傅悦扶她,他的目光朝她身上投射而来,她猛地攥住了手心,忐忑与紧张瞬间席卷全身。 “她你认识吗?”傅悦似乎感受到她的僵硬与紧张,在她背上轻抚了两下。 傅琅冷淡的收回视线,“你叫我过来就是说这些废话的?” 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浪费他的时间。 傅悦见唐馨雅的头恨不得低到尘埃里,眉头蹙了蹙,一把拽住欲走的傅琅,拉着他到旁边,压低了声线跟他说了几句话。 唐馨雅手心布满了汗水,生平最紧张也不过如此。 她不自觉屏住呼吸,抬眼去看男人的反应。 傅悦应该是说完了,男人本就冷淡的神色显得更冷漠,他扫了她一眼,开腔,“所以呢?” 唐馨雅呼吸一窒,就听他用他天生低懒的嗓音嗤笑道,“她被人操-了我就得对她负责?” 尖锐粗鲁的形容词听在唐馨雅耳朵里,狠狠刺激着她的神经,她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去,变得惨白无比。 傅悦手指抖了抖,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了他脸上! “你混蛋!傅琅,把你嘴巴放干净点!” 男人一张俊脸被这巴掌甩得偏过去,他无动于衷,抬手蹭了下嘴角的血迹,手落在裤袋里,轻抬眼皮,冷笑,“我混蛋,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傅悦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抓过桌上放着的花瓶就冲他脑袋砸了过去。 傅琅偏头,干净利落的躲过,他淡淡扫了她一眼,“我这条命是我女人的,轮不到你弄死我。” “唐馨雅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傅琅,我告诉你,今天这责任你必须负!” “扯淡!谁动她她找谁去,关老子屁事!” “你说什么?” “她自己蠢,那么想负责你娶了她。”男人转身就走。 “站住!”傅悦被他气得脸发白,语气十分严厉,“傅琅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给我站住!” “你就当老子没吊。”傅琅甩上门,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傅悦捂着腹部,扶着桌子慢慢坐了下来,她胸口剧烈起伏,想起什么,转眸去看唐馨雅。 女人脸色惨白,呆呆的站在原地。 傅悦拧眉,叹了口气开口,“唐馨雅……” 唐馨雅捂住耳朵,不去听傅悦要说的话,只觉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傅悦看着她一副崩溃的模样,抬手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 第559章 傅悦姐,帮帮我 这都是些什么事! 傅悦平复了一会儿,起身走到唐馨雅面前,给她拿了纸巾,道,“别哭了。” 唐馨雅肩膀一直在哆嗦,整个人摇摇欲坠,傅悦抿了抿唇,对她开口,“他混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哭也没用。唐馨雅,说实话,我不知道你喜欢我这个弟弟什么,现在放手还来得及,你如果想要补偿,我会尽全力补偿你……” 话是这么说……可唐馨雅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她恐怕也不稀罕那些东西。 果然,这话一说,唐馨雅立刻抬起头,双眼红肿的开口,“我只是喜欢他,并没有图其他东西。” 傅悦看了唐馨雅一会儿,缓缓开口,“傅琅从小到大只要是他认准的,就是死他也得弄到手。他看上了曲南歌,这三年里他在她面前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我想他是不会轻易放弃她的……你就……” “傅悦姐……”唐馨雅打断了傅悦要说的话,她嗓音带着哭腔,“我可以不在乎他喜欢谁,只要能让我留在他身边,就算他不娶我也没关系。”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低下眸咬唇,“反正我现在……也脏了,配不上他,只要能让我留在他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脏…… 这话让傅悦一下子皱起了眉,“别胡说八道!如果傅琅他敢因为这件事嫌弃你,我直接废了他!” 可是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傅琅他不喜欢你,你明白吗?唐馨雅,你要学会对自己好一点,傅琅他……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 也不知道那些女人都怎么回事,一个两个就跟瞎了眼一样往他这个弟弟身上生扑,瞧瞧他刚才那个混蛋模样,唐馨雅怎么就不知道悔改呢? 她这话一出,唐馨雅顿时哭得更厉害,“傅悦姐,他值得的,他值得的,我就是喜欢他,你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 傅悦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了面前的女人一会儿,叹了口气,“让我想想办法吧。” 她看着唐馨雅满身的狼狈,蹙了蹙眉,打电话让保镖送来衣服。 没一会儿,保镖就到了,唐馨雅低声说了声谢谢,抹掉眼泪伸手拿过来。 在看到纸袋子里的避孕药时,她的手一僵。 傅悦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温声道,“待会儿让医生给你做个检查,至于那个副局长,你不用担心,从明天开始他会从这地方消失……还有,以防万一,你把避孕药吃了。” 傅悦是个外表彪悍内心柔软的女人,对待女孩子尤其温和,说完后就给她留出了空间,转身走了出去。 唐馨雅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看着纸袋子里那盒避孕药,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咬了咬唇,她将药盒拆开,从里面拿出两粒,丢进了垃圾桶,随后将避孕药放好。 那个副局长虽然扒了她的衣服,又亲又摸吓得她魂飞魄散,但他喝的烂醉根本石更不起来。 他是没做到最后一步,但她的确差点被……所以她并没有什么错。 第560章 凤?凤聿锦么? 唐馨雅换好衣服后,傅悦重新走了进来,她看了眼被拆封的避孕药,随后目光落到一身浅色衣服身材清瘦的女人身上,便道,“医生还在外面等着,唐馨雅,你别怕。” 唐馨雅将唇咬的发白,“馨雅姐……我真的没事,可不可以别让医生碰我?” 傅悦理解她的心情,“但你身上的伤……” 唐馨雅连忙摇头,“我真的没事!真的没事!” 她拒绝得厉害,傅悦也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那我先送你回家,走吧。” “傅悦姐……我现在不想回去,我这个样子会让我父母担心的,可不可以……”她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让我跟在你跟傅琅身边?” 傅悦皱起眉,“你父母会同意吗?还有你哥哥,最近不是遇到了些麻烦吗?” “我会跟他们说的。至于我哥哥……”唐馨雅顿了一下,“他真遇到什么麻烦,我也帮不上忙,留在那里也是添乱。” 真是只顾着爱情的小女生,傅悦暗自摇头,叹了口气,“好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 医院外面的街道有些空,风吹过,带起丝丝凉意,阴暗的角落里,傅琅叼着烟,嗓音清冷沙哑,“非得我抽你们才说实话?” 那些被他逼到角落的手下们额头布满了冷汗,“少爷……我们真不知道。” 傅琅抬起腿将说话那人直接踹飞了出去,满身暴戾,嗤声冷笑,“不知道?你他妈再说一句不知道!” 那个手下差点被他踹吐血,几个手下第一次见他这样怒气冲天的模样,吓得脸色煞白,其中一个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站了出来,“少爷,大小姐不让我们跟你说……” “我女人轮得到她管?”傅琅冷冷的抬起眼眸看向他,“说。” “据说……据说曲小姐跟一个男人走了。” 男人。 傅琅呼吸微窒,眼神一下子变得阴森渗人,“什么样的男人?” 看着他的脸色,手下哆嗦得更厉害,跟身边的人对视一眼,出声,“好像……好像姓凤。” 凤…… 整片天地顿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子僵硬的男人才缓缓出声,嗓音沙哑无比,“凤聿锦么?” 手下低着头,不敢出声。 傅琅将烟摁灭,笑了下,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在月色下没有一丁点血色,哑声道,“她一定是被逼的,一定是。” “少爷……” “她说的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傅琅喉结滚动,眼底的微红,将烟头甩掉,转身朝外走去,“立刻给我订一张去封城的机票,我今晚就走。” 几个手下互相对视一眼,不敢说什么,立马去做了。 傅琅刚出来,就接到了傅悦助手打来的电话。 “少爷,大小姐的肚子好像有点不舒服,您能过来一趟吗?” 傅琅拧眉,“不舒服?她刚刚不是还很精神要揍我?” “好像就是因为刚刚太激动的缘故。” “等着,我马上过去。”傅琅冷着脸将电话挂断,迈开长腿。 第561章 下去 他刚走一步,目光触及到手指上的戒指,脚步蓦地一顿。 慢慢伸手,小心翼翼的将戒指上不存在的灰尘蹭干净,他低眸,在戒指上落下虔诚一吻。 ………… 傅悦本意是想让傅琅回来,但今晚折腾了很久,她的肚子真的不太舒服。 傅琅回来就看到女人靠在病床上,眉头紧蹙。 他拧眉,立即走过去,“看医生了么?” 唐馨雅眼睛红肿,闻言紧张的踏出一步,轻轻出声,“看了,医生说没事,只是让多休息。” 傅琅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伸手将傅悦从病床上打横抱了起来。 明明是极为冷漠的男人,在这种时候却极富魄力,男人味十足,唐馨雅的心不自觉跳得快了些,有些愣愣的盯着傅琅的精致的侧脸。 “帮忙拿一下东西。” 唐馨雅怔了一下,才意识到病房里只有三个人,傅琅这是在跟她说话,对上他的视线,她有些慌乱的赶紧拿过傅悦搁在一旁的手包。 “好……好的。” 傅琅没看她,抱着傅悦出了病房。 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女人,“没事逞什么能,孩子出事了怎么办?” 傅悦伸手就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如果不是你出了事,你以为我愿意跑到这地方来?” “我让你管我的事了?”傅琅将她抱紧了些,甩了甩头,嘴上刻薄的厉害,“净给我找事。” 听着姐弟两个说话,唐馨雅眼底浮现了一抹羡慕,她看着被傅琅抱着的傅悦,不自觉咬住唇。 如果……他怀里的人是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唐馨雅的心就跳得厉害,她轻轻捂住胸口,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外面,在将傅悦放上车后,傅琅见唐馨雅也跟着坐了进去,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你凑什么热闹这是?” 唐馨雅紧咬唇瓣,“我……” “是我让她跟着我来的,她今晚出了这事,除了跟着我们还能去哪儿?” “傅悦你是不是有病?她一看就对我有意思,以后如果被曲南歌发现,我怎么解释?” 曲南歌…… 唐馨雅一下子攥紧了手心。 她连忙道,“我……我不会跟你们添麻烦的。” 傅琅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好转,“下去。” “傅琅!”傅悦脸色难看,“曲南歌她现在不在这里,就算她在,也管不了这事!” “不下去是不是?”傅琅见唐馨雅死赖在车上,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绕过去,将车门打开,伸手就去扯女人。 傅琅是没有男人女人这个概念的,在他眼里,只有曲南歌和曲南歌之外的人之分。 他的手上力道没轻重,唐馨雅一下子被他弄疼,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不要……” 傅悦忍耐到极点,“傅琅,你不要太过分!曲南歌要不要你还另说,你上赶着什么呢?” 要不要你还另说…… 几个字,狠狠戳在了傅琅的心口上。 他蓦地抬起眼,深沉如海的眼眸紧紧盯着傅悦,冷笑,“你说什么?” 傅悦还从来没见过他这种眼神,心微微一跳。 第562章 她不值得 定定看了傅悦十几秒,傅琅突然松开了拽着唐馨雅的手,他居高临下睨着她们两人,路灯在他身后打过来,给他冷淡的脸庞蒙上一层阴影,笑了声,他道,“好,好,随你们玩儿,我倒要看看我不想碰一个女人,谁还能给我硬塞过来。” 他笑得让人头皮发麻。 唐馨雅手指一抖,傅琅直接甩上车门。他头也不回走向前面一辆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不用管他。”傅悦深吸了一口气,对司机道,“我们走。” 酒店的二十六七层整个被他们包了下来,傅悦下车后就去休息了,傅琅回到他跟曲南歌住的套房,他看着衣帽间空了一半的衣服,眼神一点点暗了下来。 到处都找不到女人的痕迹……她收拾的这样干净。 脱下外套,他回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拿烟盒,抖出一根咬住,打火机点燃。 手下敲门进来,看到的就是男人眼皮轻垂,一根一根吸烟的沉默模样。 “少爷……”手下声音不自觉放轻,“没有今晚去封城的机票了,最早要明天中午。” 房间里的烟雾将傅琅的脸色衬得有些模糊不清,他动作顿了一会儿,低低的嗯了声,摁灭了烟,“出去吧。” “是。” 傅琅说完后就站直身子迈步去了浴室。 再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门铃在这时响起,他拧眉,将手边的毛巾随手扔在床上,套了两件衣服,开门。 就见唐馨雅战战兢兢站在门外,看到他,身子明显抖了抖。 “有事?”傅琅一双眸子安安静静扫过来,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他的头发只是胡乱擦了擦,柔软的发质有些乱,额前的发丝落在眼前,肌肤在白炽灯下更显得没半点血色,浑身都是一种冷淡的阴郁感。 唐馨雅匆匆瞥了他一眼就连忙移开了目光,手指纠结在一起,“我……” 傅琅此刻竟然有耐心等着,他一语不发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被他这么静静看着,唐馨雅心脏跳动剧烈,也更紧张,好不容易才吐出几个字,“我想让你……别再喜欢曲南歌了。” 说完,紧张得她满手的冷汗。 傅琅不声不响看了她几秒,薄唇一扯,笑了,“哦?” 唐馨雅咬紧嘴唇,“她不值得。”深吸了一口气,她道,“我亲眼见她那天出卖你以后上了一个男人的车,他们在车上还……。” 傅琅漆黑的瞳仁一点点收缩,唐馨雅却没察觉男人浑身迸发的冷意,将那几个字说了下去,“接吻,做……” 下面的字还没说完,她被男人一把扯进房间重重抵在了墙壁上。 疼,无法言说的疼。 一瞬间唐馨雅眼底的泪就被逼了出来,不断倒抽冷气。 她抬眼对上男人的眼神,浑身不由一僵。 傅琅扣着她的脖子,骨节泛着白,他唇边虽然挂着一如既往的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猩红,他微微倾身,凑近她的耳根,“说,继续说……” 彻骨的寒意一下子顺着唐馨雅的脊背蹿了上来。 第563章 滚出去!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男人慢慢捏上了她的喉骨,不轻不重的力道,却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唐馨雅身子无法自控的颤抖。 他刚刚的嗓音明明极尽温柔,温柔得甚至让人感觉到一股缱绻的意味,可是他此刻手上的动作却恨不得置她于死地,那样的冰冷残忍。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男人轻笑,他的瞳眸极黑,此刻更是如深渊般冷凉,“也配到我面前说值不值得。” 唐馨雅身子颤抖得厉害,明明有一肚子要反驳的东西,可是对上他的眼神,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清晰的从他眼神中读出了轻蔑与嘲讽,“唐蹊舟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蠢货妹妹?弄死你都嫌脏了我的手。” 一把甩开她,傅琅冲她冷冰冰丢下一个字,“滚!” 唐馨雅踉跄了两步,狼狈不堪的摔在地上,手心磕的生疼,可男人连看都没往她这里看一眼,她看到他拿过桌上的烟盒,似乎想抽烟,但下一秒烟盒就被他狠狠砸在了地上! 他暴躁低吼,“还不滚!” 唐馨雅吓得一哆嗦,眼皮颤了颤,咬唇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随着门被关上,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傅琅胸口剧烈起伏着,仔细看,可以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指尖细微的发着抖,胸膛里的火苗剧烈烧灼着他,客厅里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东西被他踹飞砸烂,短短几分钟,客厅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他的手下听到动静,连忙赶来。 还没出声,下一秒,烟灰缸就直接飞了过来,在他脸侧炸开。 手下吓得浑身一哆嗦,傅琅已经看过来,他满目的猩红暴戾,手下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脸都吓白了,连忙给他关上了门。 摔东西的声音又持续了十分钟才停歇,直到听不见动静了,几个手下才小心翼翼打开门,房间里已经不能看了,没有一点好地方,男人坐在沙发上,垂着头,膝盖打开,手肘撑在双膝上,似乎听到动静,往他们的方向偏了偏头。 手下心头颤了颤,“少爷……” 傅琅像是没看见他们,漠然的移开了视线。 不敢说话,不敢打扰,几个手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小心翼翼守在门旁,陪了他一晚上。 这期间傅琅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外面天快亮了,他才起身冲卧室里走去,男人的嗓音粗粝沙哑得不成样子,“中午了叫我起来。” 中午…… 中午有去封城的航班,这是少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事。 手下们连忙应声,“是,少爷。” 卧室的门被关上,四周完完全全静了下来。 ………… 唐馨雅一夜没睡,脑海里晃过的都是傅琅狠戾的表情,但是…… 她轻轻咽了口唾沫。 他其实并不是无动于衷的,不是么。她从没见过他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虽然他隐藏得很好,但她还是看得出来……他要气疯了。 没有男人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的背叛,傅琅应该也不例外。 第564章 照片 这么想着,唐馨雅从床上滑下来,穿上鞋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早上的酒店很安静,唐馨雅走在走廊上,刚准备去看看傅悦,忽然见几个手下从傅悦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下意识的,唐馨雅闪身躲在了拐角。 “尽快烧了。”他们的嗓音压得很低,像是顾忌着什么,眉头拧得死紧,“被少爷发现这东西可就完了。” “我是真害怕。”另一个手下担忧地道,“就这么每天寄几张,有时候还寄好几次,总有一天少爷会发现的。” “你上点心守着,少爷怎么会发现。还有,拿到机票立刻给少爷送过来,我看少爷是真的想念曲小姐了,没见少爷昨晚那模样?看得我心里是真难受……” 手下们说话的声音渐渐远了,唐馨雅走出来,她慢慢握紧手心,都知道曲南歌背着他跟别的男人做那种事了,傅琅竟然还要去见她? 是为了做个了断……还是舍不得放弃她? 她总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唐馨雅抿了抿唇,胸口闷得厉害,她真的不明白,她可以为了他付出一切,那个曲南歌见他落魄立刻依附上了别的男人,她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女人? 不过……刚刚那些手下说烧了…… 烧什么? 眼睛转了转,唐馨雅快步跟了上去。 手下的脚步很快,等唐馨雅跟着他们到了街上,几个人已经走了,她皱眉,去翻找旁边的垃圾桶。 她只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唐馨雅拿出来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些被烧焦的东西像是……照片? 联想到那些人的说不能让傅琅看见,难道这些照片跟曲南歌有什么关系? 照片这个样子也无法复原,今天中午傅琅就要离开…… 唐馨雅顿时急躁起来,早知道她就早点下来,将照片截了。 闭了闭眼,唐馨雅在原地站了会儿,她记得,刚刚那些手下还说对方有时候每天会寄来好几次,那她是不是只要守在酒店就有可能被她逮到机会? 对方的人显然是想让这些照片被发现,她要找到应该不困难。 这么想着,唐馨雅连忙进了酒店大堂,去调查酒店的监控。 ………… 临近中午,傅琅从深睡中醒来。 他没拉窗帘,刺目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傅琅抬手遮了遮,起身。 没多久,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他说了声进,光着脚踩到了地毯上。 “少爷,这是机票。”手下将机票放到了干净的桌子上。 傅琅扫了一眼,随即一双深眸落到了手下身上,“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 她…… 曲南歌。 手下晃了晃神,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低声开口,“曲小姐走得很匆忙,没来得及跟守在酒店里的兄弟们说什么。” 她来去匆匆,而当时酒店里的兄弟还没得到少爷被抓的消息,由于少爷是跟曲小姐一起走的,他们没多想,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利落的收拾完东西离开。 傅琅闻言,垂着眸,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第565章 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直到那名手下以为他不会开口,准备离开时,男人突然出声。 “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低低哑哑的声音,重重的划过耳畔,手下身子猛地一震,忙抬头看了他一眼。 从认识少爷以来,他从未见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该说是无助无措吗……明明以前是那样肆无忌惮的冷血男人。 咽了口唾沫,手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只能沉默不语。 傅琅也没指望别人对他说什么,直起身进了浴室。 等他再出来,情绪已经恢复不少,他手上的戒指由始至终就没摘下来过,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晃眼。 手下连忙将准备好的干净衣服给他递过去。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瞟过那枚戒指,这是曲小姐送的,据说是要对少爷负责,言犹在耳…… 傅琅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傅悦恰好要敲门,看到他出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眉头顿时一皱,“你要去干什么?” 傅琅扫她,平铺直叙的语气,不起丝毫波澜,“看了还不知道?当然是去找我女人。” “你要去找曲南歌?”傅悦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不准去。” “你说不准就不准?”男人嗤笑一声,绕开她。 傅悦伸手用力拉住他,“封城那里可是凤聿锦的地盘,你想在那里送命吗?” “谁送命还不一定。”傅琅眼底划过深沉的阴戾,冷笑,趁他不在动他女人,他这次弄不死他。 “傅琅!”傅悦的语气严厉了几分,“以前你去封城,那是没人知道你的身份,这三年你的底细都被凤聿锦摸透了,你去那里会很危险。” “危险算个屁。”傅琅甩开傅悦的手,朝前走,“我不能让曲南歌待在他身边。” 一秒钟都不能。 想起来就烧心灼肺,他受不了。 傅悦看着男人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她语气很急促,“曲南歌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还不清楚?她如果不想去,谁能让她去,她如果想去,你就算到了封城,确定能把她带回来?” 傅琅的脚步蓦地一顿。 “你是不是忘了你进去之前,她跟你说了什么?” 在唐馨雅的生日宴会上,傅琅被抓走,而他被抓走之前曲南歌对他说的话,傅悦一字不落的从手下那里听了个清楚。 【我都看到了,傅琅。】 【你可真是……让我恶心。】 【跟你上床……我想那将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傅琅的喉结轻轻滚动,身侧的手指握得死紧,骨节处泛着白。 他转眸,视线落在傅悦的脸上,扯了扯唇,“她只是在骗我而已。” 他嗓音很轻,“那个女人……向来会骗人。” 傅悦看着他的模样,心口某处突然被狠狠刺痛了一下,她直视着自己这个没戏没肺惯了的弟弟,张了张嘴,“你什么时候学会自欺欺人了?” “就算我自欺欺人,就算她在骗我。”傅琅移开眼,笑了下,喉咙发紧,“只有凤聿锦不行。” 他没忘记她被那个男人虐得惨不忍睹的模样。 第566章 看见 他绝不会让她再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傅琅步伐很大,走得极快,傅悦大着肚子不敢快步追赶,眼睁睁看着他直接跨进电梯,随着电梯下行。 “拦住他!必须拦住他!”傅悦赶紧吩咐守在自己身旁的保镖,“不能让他去封城!” 凤聿锦那个男人心狠手辣,他去了一定会吃亏。 保镖看着缓慢跳动的电梯数字,等不及,应了声是就连忙朝楼梯口冲去。 酒店大堂,唐馨雅捏着手里薄薄的信封,唇边终于露出了笑。 该说是老天都在帮她吗……没等多久,对方就送来了第二个信封。想到信封里暧昧的照片,唐馨雅眯起眼眸,她就不信了,看到这些内容傅琅还能做到无动于衷。 伸出手,刚按了电梯键,一旁的电梯门打开,身材修长的男人带着身后的手下就走了出来。 唐馨雅一眼一眼看到他,愣了愣,意识到什么赶紧走了过去,叫他的名字,“傅琅!” 傅琅侧头看了她一眼,他眸色极冷,很快收回视线,脚步不停,直接朝酒店外走去。 唐馨雅连忙赶上他,将手里的信封递过去,“我有东西让你看,你等等我。” 傅琅却根本不理会她,目不斜视来到了酒店外。 车子停在不远处,他偏头对身边的手下嘱咐,“多留几个人守着傅悦,她大着肚子不方便。” “少爷放心,我们已经安排好了。” 傅琅嗯了一声,走到车旁,伸手就去拉车门。 “傅琅!”唐馨雅追了过来,紧紧的拽住了男人的衣角。 几乎是一瞬间,傅琅就甩开了女人的手。 他面色冷戾,眼里的不耐与厌恶几乎毫不掩饰,“你他妈要不要脸,让你滚听不见?” 唐馨雅听着男人的话,屈辱的咬了咬唇,条件反射般就想逃跑,可想到信封里的东西,她的脚步生生止住了。 “我求你看看这里面的内容。” 她伸手将信封递了出去。 站在傅琅身边的手下看到她手里熟悉的信封,瞳孔蓦地收缩,难道…… 傅琅冷漠的视线由女人脸上落到信封上。 唐馨雅怕他还是不会看,哆嗦着手指连忙将照片从里面拿了出来,凑到了他眼前,嗓音有些发抖,“我……我没有冤枉她。你不要去找她,傅琅,曲南歌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 跟在傅琅身边的手下只觉脑子轰地一声,惊慌失措的去看男人脸色,心中暗道完了。 傅琅的视线由女人的脸,慢慢落到了那几张照片上。 唐馨雅看到男人身子震了震,整个人一下子钉在了原地! 她轻轻咽了口唾沫,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傅琅的思维此刻变得有些慢,好半晌,他才伸手将照片拿了过来,目光锁定在上面亲密暧昧的女人和男人身上,只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慢慢凝固,变得冰冷。 “少爷……”看着男人的脸色,那些手下彻底慌了。 这时傅悦从酒店里出来,寒着一张脸二话不说上前拉住傅琅的手,“跟我回去。” 第567章 除非她亲口跟我说分手 下一瞬,傅琅用力甩开了傅悦的手。 他的力气失控的大,几乎忘记傅悦现在是个孕妇,幸好旁边的保镖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一把,才避免傅悦摔在地上。 傅悦惊魂未定站直身子,不可思议看向他,训斥的话还说出口,一眼瞥见他手里拿的东西,脸色一下子变了。 这些照片……怎么会在他手上? 傅琅紧盯着那几张照片,漆黑的瞳仁不断收紧,本就苍白的皮肤此刻更是没有半点血色,暴戾而压抑的情绪从他眼底一层层漫上来,看得人胆战心惊。 周围的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唐馨雅眼睛闪了闪,下意识的伸手想触碰他,“傅琅……” 她想告诉他,就算那个女人不要他,她也会永远陪伴在他的身边。 她跟那个女人不一样,她不会轻易变心,更不会抛弃他。 然而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傅琅就将照片撕了,他重重砸在地上,抹了把脸,红着眼伸手就去开门。 “你要去干什么?”唐馨雅脑子里的神经被刺激撕扯着,想也不想的就堵在了车门口,紧紧盯着男人俊美深冷的脸庞,“都这样了你还要去找她?” 傅悦也忍不住出声,“傅琅……够了。” 傅琅偏了偏头,唇边扯开冰冷的笑意,“除非她亲口跟我说分手,否则她就算是死,也得葬在我傅琅的坟墓里。” 想就这么甩了他,她做梦。 傅琅直接将唐馨雅扯开毫不留情甩到了地上,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去。 他几乎是立刻发动了车子,傅悦身边的保镖连拦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远远甩在了身后。 唐馨雅眼睁睁看着傅琅开车一个人离开,眼底浮现出慌乱的情绪,怎么办……他还是走了,在看到那些照片之后,还是毫不犹豫去要去找曲南歌那个贱女人了…… 那她呢?她该怎么办…… 看着手上磨破的一层皮,唐馨雅死死咬住了唇。 不可以…… 傅悦额头沁出一层冷汗,焦急不已地道,“你们快开车赶上去,傅琅现在很不对劲,别让他出事!” 手下们应了声是,立刻开车往机场的方向追了出去。 ………… 车子在路上呼啸飞驰,傅琅紧握着方向盘,因为用力,手背青筋根根暴起,脑海里翻滚着的无一不是照片里女人轻笑嫣然的脸。 她很开心么……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很开心么。 那么她跟他在一起的这三年算什么。 想到在来这里之前他从她手机上看到的那个男人发来的信息,傅琅喉咙发紧,其实一切都是有预兆的不是吗……只不过他不敢问罢了,她轻飘飘哄几句他就彻底认输。 就在几天前,他还以为真的能跟她结婚。 一阵高过一阵尖锐的痛感刺入他的神经,傅琅阖了阖眸,呼吸变得急促,不……不对,她只是在骗他,她一向喜欢骗人,他宠爱了三年的女人,怎么就会瞎眼到再去选择那个混蛋? 可与此同时,他心中又有另一道声音在说,她在认识他之前,早就暗恋那个混蛋十几年。 第568章 他如果死了 他配不上她,他一直都知道。 可是那个男人更配不上,他们在一起,以后他又欺负她怎么办。 他能照顾她一辈子吗,能保证一辈子不变心吗,她受了委屈该找谁。 那个女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说…… 傅琅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知道这些事不能想,一想就是撕心裂肺的难受。 胡乱的将领口的扣子扯开,傅琅用力将油门踩到了底,这时车身打了个晃,挂在车上的一个小玩意儿掉了下来。 傅琅低头去捡,手指刚触碰到挂件的边缘,正前方一辆逆向行驶的卡车突然朝他的方向狠狠撞来! 宽敞的道路上,黑色的轿车滚了几圈翻到在地,停住,不动了。 周围很快聚集了一群人,血从傅琅手间漫出,他静静看着手里握着的挂件,昏迷前还想着,这是曲南歌逛街的时候买的少女心小挂件,她给他手下每个人都发了一个,都是一米八几的糙老爷们,别人不喜欢戴,她还默默的闹别扭,最后还是他下了死命令让每个人车上必须挂上,才又把她哄高兴。 那个猫一样又冷淡又喜欢偷偷撒娇的女人,他如果死了,谁能像他一样宠她呢。 把她交给别人,他怎么放心…… ………… 仍是深夜的封城,曲南歌尖叫一声突然从床上坐起,额头满布冷汗。 很快,门外传来凤聿锦的敲门声,男人的嗓音低沉清冽,“南歌?你怎么了?” 曲南歌没出声,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紧攥住,细细密密的痛感在全身蔓延开来。 凤聿锦半晌听不见人声,毫不犹豫推开门长腿迈了进来,他打开灯,随着房间内刹那间变得明亮,曲南歌一张温婉标志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只不过似乎是受了惊吓,女人的脸色在白炽灯下呈现出一种惨白。 他蹙了蹙眉头,走过去,对上她茫然失措的眼神,黑眸中掠过疼惜,“做噩梦了?” 曲南歌刚醒来,还没彻底清醒,神情有些怔怔,直到男人的手触到她的额头,才像是惊醒般偏过头避开,嗓音很凉,“我没事。” 男人的手落在空气里。 将她的排斥和抗拒看在眼里,凤聿锦盯着她深深看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尴尬的收回手,嗓音低沉悦耳,“我去给你倒杯水。” 曲南歌慢慢躺了回去,做了噩梦,却又很快忘却,她连刚刚为什么害怕都忘得一干二净。 摇了摇头,曲南歌拉上被子裹住自己,很快就再次陷入深睡中。 凤聿锦倒水回来,看到她已经睡着,便将水杯放在了床头。 房间里的灯光很明亮,他不由自主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白皙清瘦的脸庞。 曲南歌睡得很熟,毫无防备,轻蹭了一下,喃喃,“别闹了,傅琅……” 因为她的接近心口微热的凤聿锦猝不及防的听到她这句话,指尖狠狠颤了颤,过了好久,他无声收回手,攥住,一语不发的出了房门。 ………… 时溪回到封城已经有好几天了,可这几天她连容司景的面都没见着。 第569章 娶了个傻媳妇 他一直在工作,天南地北到处飞,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腾出时间给他们打一个视频电话。 八点钟,燃燃扯着小嗓子奶声奶气叫她,“妈妈!妈妈!” 时溪慢悠悠从浴室走出来,小家伙笑得可开心,“爸爸给我们打电话啦!” 时溪走过去,只见男人一边跟他们视频,一边还在安排身边的助理去做事,好不容易有空闲,黑眸望过来,嗓音低醇好听,“在做什么?” 时溪找了个支架支着手机,坐在床上随意的擦着头发,淡淡道,“刚洗完澡。” “我明天回去。” 时溪动作一顿,轻点头,“哦……” 看着她的反应,那端的容司景微微挑眉。 容燃今天学了不少东西,炫耀一般跟容司景说着,整个一个小话唠,容司景倒也有耐心听,只不过时不时会往他旁边的时溪身上瞟一眼。 容燃说完,也困了,揉着眼睛软声软气跟容司景告别,“爸爸,我去睡觉了哦。” 容燃嗯了声,容燃从床上滑下来,也不需要时溪费心,自顾自跑去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时溪一个,空气有些安静,除了细微的电流声,什么都听不见。 时溪只穿了浴袍,家里只有她一个,松松垮垮的浴袍随着她盘起腿,身上的白皙露得更多,她没发觉视频对面男人的眼神逐渐变深,皱眉嘟囔了句,“你怎么不说话?” 容司景撑着半张脸,他忙了一天,似乎也累了,神情懒懒的,视线若有似无往她身上瞟,“吃的什么?” 时溪老老实实回答。 容司景从她吃了什么到做了什么问了个遍,实在没得可问了,在时溪准备挂断视频电话时,他突然道,“溪儿,你脖子上那是什么?” 时溪一愣,自顾自往身上看,“啊?” “你离近点。”容司景一张脸斯文俊美,一本正经开腔,“离太远了我看不清。” 时溪自己找不到,便听他的话往镜头前凑,眉头拧着,“你别吓我啊,哪有东西?” “再低点。” 时溪按照他所说低了低身子,男人轻懒闲适的嗓音继续传来,不紧不慢,“再低。” 时溪隐隐约约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但一时又没多想,继续低。 直到听到男人轻笑的声音才骤然反应过来,她猛地抬起头,就见镜头中她整个上身几乎完全暴露,她的脸唰的一下红了,骂他,“容司景,你无耻不无耻!” 男人姿态悠闲,懒洋洋轻叹了一声,“没想到娶了个傻媳妇。” 他竟然还有脸这么说她! 时溪气的就要关掉视频,被他出声阻止了,“曲南歌回了封城,只不过凤聿锦那边看的比较严,时溪……你如果实在想见她,我可以想想办法。” 曲南歌…… 时溪眼前突然晃过一张美丽温婉的脸,她心尖微颤,时家庄园有着比她之前看过的更多的相册,那一大堆照片里,她最为亲密的人,除了容司景,就是这个叫曲南歌的女人。 当然,她也理所当然的看见了那个温暮语的照片。 第570章 矫情 想到这里,时溪的眸底不自觉有些泛凉。 “时溪?” 似乎是她长时间没有回应他的话,男人叫了她一声。 时溪抬眼对上容司景的视线,回神,抿唇出声,“可以吗?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她的确是想去见见她。 而且一提到曲南歌这三个字,她心里隐隐有种亲近感。 容司景知道她跟曲南歌的关系好,现在时溪一个人待在家里,封城对于她而言就是个陌生的地方,让她出来走走,可能会让她开心点。 这么想着,容司景出声,“不会。” 两人又聊了两句,容司景见时溪脑袋往旁边偏,有些困顿的模样,失笑,“好了,去睡吧。” 时溪拿过手机,带着倦意嗯了一声,“拜拜……” 办公室里,容司景看着迅速被挂断的手机,将手机搁到一边,额头抵在手上,扯了扯唇,轻笑……她还真是挂得毫不犹豫。 他忽然有些想抽烟,摸出一盒,随意咬住一根点燃。 办公室里有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灯火璀璨。看着茫茫夜色,容司景吐出口烟,心口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某种寂寞感。 他出来这么多天,她怎么一句想他都没说过? 这种念头在脑海里浮现,容司景神情微微一顿。 啧……他还真他妈矫情到家了。 ………… 第二天临近中午,时溪接到了容司景的电话,说他快到家了。 时溪抱着柔软的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拧眉,他快到家了干嘛还要给她打电话? 直接回来不就得了。 看她表情奇怪,正坐在一旁陪燃燃看故事的云清笑着道,“怎么了?” 时溪很喜欢容司景的母亲,她是个很温柔的人。 她微微坐直了些,“是司景打来的电话……他到门口了。” 云清看了她一眼,笑着没说话。 时溪被她笑得奇怪,眨了眨眼疑惑地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云清拿了块饼干递给乖乖巧巧的容燃,头也不抬地道,“可能是某人想让人接他,不好意思说,拐弯抹角说什么快到家了。” “……”这个某人指的难道……是容司景吗?时溪看了眼黑了的手机屏幕,应该不会吧…… 她还是没去接,过了十几分钟,外面传来脚步声,紧跟着修长挺拔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他神情沉静内敛,看不出喜怒,手边挂着个大衣外套,低头在玄关处换鞋。 容燃听见声音,眼睛一亮,立刻从云清怀里挣脱出来,迈着他的小短腿就冲了过去,“爸爸!” 容司景斯文冷峻的容颜在看到容燃时微微带了点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容燃接过容司景手里的大衣,贴心小棉袄一样乖乖的问,“爸爸累不累?” 容司景的视线扫过终于从沙发上起身的女人,几秒后平静的收回视线,嗓音清清淡淡,“不累。” 容燃忙活着给他挂衣服,云清走过来笑着嘘寒问暖了几句,只有时溪,没事人一样的走神,甚至好像还觉得很无聊的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 第571章 别什么?嗯? “司景!司景!” 容司景从时溪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叫了他几声的云清,“什么?” “看什么呢?去洗手吧,该吃午饭了。” 容司景低低的嗯了一声,唇边的弧度要笑不笑的,他一边挽着衬衫袖口,一边朝准备往餐厅走的时溪道,“溪儿。” 时溪脚步一顿,看向男人。 他没抬头,转身朝洗手间走去,“帮我个忙。” 时溪愣了愣,燃燃和云清已经走向了餐厅,她在原地纠结了几秒,才不情不愿的跟了过去。 容司景在洗手间洗手,哗啦啦的流水声不断传来,时溪站在门口,问他,“帮什么忙啊?” 容司景洗了个把脸,水珠顺着男人的发丝经由下颌滴落,他转过脸,黑沉沉的眼眸朝她看过来,或许是沾了水汽的缘故,更衬得他身上那股侵略感深沉浓重,时溪眼皮颤了颤,不自觉有些心慌,她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道,“没忙要帮我就去吃饭了……” 一边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她刚转过身,背后就伸出一只手,将她从外面一把拽了进去。 洗手间的门被关上,她被抵在盥洗台边,男人的吻又狠又重,先时吮吸着她的下唇,紧跟着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强势的钻了进去。 柔软的舌尖触碰,时溪脊背一麻,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她的腿有些发软,不自觉往旁边躲避。 可无论她怎么躲,他都能准确无误的再次亲上来。 男人的气息强势的无法忽略,她的脸上被他蹭到水,略有些凉,具有反差的刺激感太强烈,她道,“别……” 容司景没理,钳着她的下巴,吻了个够本才放开她。 他跟她拉开一些距离,粗重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亲了亲她的唇焦,“别什么?嗯?” 时溪脸上沾染了热度,娇艳的脸上颜色动人,容司景的眼神一点点变了,在她又准备说话时再一次封住了她的唇。 他吻得专注强势,还很……欲。 完全就是把她当成他的人那般吻着,熟悉她身上一切敏感,不知不觉间他直接将她抱上了盥洗台,手也从下巴转移到了腰上,隐隐还有钻进去的趋势。 时溪一把压住他的手,眼睛睁的大大的,“你疯了!妈和燃燃还在外面!” 容司景低笑,他的容颜因为动情显得狂野性感,往她耳边凑近了些,气息温热,“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时溪因为他的凑近,酥麻感一波波刷过脊背,她偏开头,声音压得很低也很紧绷,“放开我!” “我好像没拦着你。” 时溪低头,他确实没拦着她,反倒是因为他的手钻进了她的衣服里,她正死死压着他。 像是触电一般,时溪立刻放开了他,从盥洗台上跳下来就逃一样的往外跑。 手腕再一次被他攥住,容司景眉眼精致,含着笑,“跑什么,一起走。” 他拉开洗手间的门,带着她就要往外走。 时溪临走透过镜子看了眼自己现在的模样,她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更红,往后边躲,“你先走……” 第572章 很漂亮 容司景回头看了她一眼,薄唇勾了勾,“怎么了?” 时溪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明知故问! 容司景因为她这一眼笑得深了些,扣着她手腕的手在她手背摩挲了两下,带了点那么不舍的滋味,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向她凑近。 时溪因为他的走近身子一下子紧绷了起来,这个方向她都能看见佣人们在走动了,压着声音,“容司景,你给我适可而止……” 话音刚落,她忽然觉得脖间微凉,她怔了怔,低头看了过去。 一串低调却精致的银色项链被他挂在了她脖子上。 她不自觉抬起头。 “很漂亮。”男人看了她两眼,漆黑的眸子含着笑,轻轻说道。 时溪因为他这个眼神,心跳一下子乱了起来。 他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先行走向了客厅。 时溪立在原地,恍惚中仿佛早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那些分不清是梦还是断断续续的记忆里,有时候男人要出差很久,她发脾气表示不满,他为了哄她,每次回来都会习惯性带上小礼物送给她。 “……” 捏着这条细细的项链,时溪的目光变得复杂。 过了几分钟,她脸上的红晕完全褪下去,便走向了餐厅。 时溪原本想坐到容燃身边给他夹菜,腿还没迈出一步,就被身前的男人半强迫性的拽到了他旁边坐下。 偏偏男人面上还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时溪想甩脱他的手,他却攥的紧紧的。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幼稚……他这样她还怎么吃饭? 时溪咬唇,伸出腿踢了踢他,过了好半晌,他才像是牵够了,神情淡淡的松开,从容自如的继续吃着饭。 “……” 从始至终饭桌上另外两人都没察觉任何不同。 只有她这个方向的一名佣人似乎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时溪恨不得将脸埋进碗里。 容司景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一本正经给她夹菜,“吃这个,对身体好。” “……”他真是烦死了! 晚上云清早早的就睡了,容司景在浴室里洗澡,时溪趁这个时候从卧室钻了出来,跑到了燃燃的房间里,给他读故事书。 十点钟的时候,容燃已经困得不行了,软软的小手拉住她的,心满意足地道,“好了,妈妈,别读了,我要睡觉了。” 他困的眼睛都睁不开,抓过被子盖住自己那张小脸,“妈妈你也去睡吧……” 一想到容司景现在就在卧室里等着她,时溪脚下就像是粘了胶水,怎么也走不动。 磨磨蹭蹭好半晌,她最后还是给燃燃关上灯,走了出去。 安静的走廊上,男人就靠在墙上,单手插在裤兜里,发觉她出来,手肘一撑墙壁,站直了身子。 他掸了掸烟灰,神情深静,“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出来。” 时溪目光游移,她在来到时家庄园后就看到了他们两个的结婚证,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他想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迈开长腿往卧室里走。 时溪抿了下唇角,跟了上去。 第573章 重新谈场恋爱 到了门口,他让她先进去。 时溪的腿像是灌了铅,明明是睡了好几天的房间,却因为他在这里,突然觉得陌生了起来。 她挪着步子进入。 容司景伸手关上了门。 因为他这个动作,整个卧室一下子变得狭窄了起来,空气都跟着变得稀薄。 时溪紧张的扭过头。 容司景将烟递到唇边,看着她这副防备的姿态,唇边那股似笑非笑又被他扯了出来,凉凉道,“你现在这模样像是我要强-奸你。” “……”时溪被他气得沉默两秒,才咬唇出声,“你的字典里难道就没有委婉这两个字吗?” 容司景没搭理她,他的手机在床头震动着,他拿过来看了一眼,按了接听。 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情,五分钟的时间里,他都在不急不缓的跟对方交谈着。 也许是被他身上的氛围带动,时溪原本紧张的不行的心也慢慢放松下来。 她坐在床上,有些无聊的随处看。 容司景挂断电话,对上时溪雪白细腻的脸,薄唇一抿,又抖出一根烟,低头点上。 他安静的抽着烟,抬起眼眯眸看她。 经过那生不如死的三年,只是这么看着她他就觉得心满意足。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说不想碰她是不可能的,但……也实在不是那么急迫的事。 发觉男人讲完电话,正专注的看着她。 时溪悠闲的一颗心又不自觉提了起来,她被他看得手脚无处安放,轻咳了一声,偏开头。 容司景靠在桌前,盯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笑出了声音,“你放心,强-奸这事我没怎么干过。” 没怎么干过…… 这是什么形容,那还是干过的意思? 时溪一下子抬起了眼。 男人一双墨眸实在让人看不懂其中的情绪,只是注视着她,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疾不徐开口,“真要说起来,这事你比较擅长。” 时溪懵了,第一个反应就是生气,“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安静的房间,就听他叼着烟,毫无羞耻心地笑道,“整个封城的人谁不知道,你时溪下药强上了我,逼着我跟你结婚。” 明明是在男人看来极其没面子的一件事,却被他用这种无所谓的口气说了出来,时溪一方面佩服他脸皮厚的同时,心里也涌上一股愤怒,“我不信,你诋毁我!” 哪有女孩子像他说的那样。 容司景这次真的笑了,“诋毁……” 有生之年,竟然还能从她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时溪见男人笑得深沉,脸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容司景将烟从唇边拿下来摁灭,迈着步子朝她走来。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高,“真是没想到,我容司景的老婆有一天也会走清纯路线。可真新鲜。” 被他毫不掩饰的眼神打量着,时溪受不住,急了,“你放开我!” 男人理所当然低笑,“不放。” “你这人!”时溪气的咬住了唇。 容司景被她的眼神看得真有一种调戏小姑娘的感觉,明明是自己老婆。 还是给他生了个儿子的老婆。 他眼眸深深,凝视了她几秒,随后轻笑,“要不……我重新跟你谈场恋爱?” 第574章 喜不喜欢我 时溪愣怔中,他继续道,“不然瞧你这小姑娘一样的反应,别人见了还以为我这老婆是骗来的。” “……” 她听着他这话,总觉得他有种漫不经心调笑她的感觉。 说要跟她谈恋爱,听着也像是在逗弄她玩儿, 时溪的心情莫名有些沉闷,挥开他的手,一语不发的爬上了床。 容司景略略挑眉,看着鼓着一张脸闷不吭声的女人,片刻后,伸手将大灯关了,只留床头一盏小灯,他在她身侧躺下,看了她的侧脸几秒,直接将女人捞到了怀里。 时溪眼睛刷的一下瞪大,说话一下子有些磕绊,“你……你不是说……” “就抱一会儿。”素了三年的容司景压着身上的那股躁动,脸埋在她肩颈处,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气,薄唇微勾,“不碰你。” 男人灼热的气息烫着她脖颈那一小块肌肤,那股热仿佛也慢慢开始流向全身。 时溪脊背微僵,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男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稳,才慢慢开口,“容司景……” 男人没出声。 昏暗的房间里,时溪垂了眸,声音很轻,“你说我是你老婆,可你没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啊……” 自从跟他见面,他理所当然将她当成了他老婆,可在她的印象里,寻常的年轻夫妻见了面,好像会把‘我爱你’挂在嘴上,而他……好像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这句话。 他只是告诉她她是他老婆,他要带她回去。 就连刚刚说要跟她重新谈恋爱,都像是在逗她,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感觉。 难道真的像外人说的那样,他是被逼无奈? 甚至于刚刚他自己也说,当年是她强上他,逼着他跟她结婚。 她记不清以前的事,而两人的感情外人也很难了解,她只能从他对她的态度中分辨他喜不喜欢她。 就容司景的表现来说……他把她当老婆,但爱不爱,还真不一定…… 越想,时溪就越沮丧,与此同时心里隐隐窜出一股火苗,看着男人因为多天劳累睡得很熟的脸庞,咬了咬唇,抬腿冲他小腿踹了一脚! “嘶……” 男人小腿骨很硬,时溪又是光着脚,一阵钝痛从脚趾传来,她咬着唇,不断倒抽冷气。 容司景闷哼一声,睁开了眼。 惊醒的他漆黑的眼睛少了平日里的尖锐冷刻,多了几分茫然,慢半拍的将视线投向她。 时溪见他醒来,顿时一惊,嗖的一下翻了个身,背对他装睡。 容司景正疲惫,看到时溪背对着他孤孤单单缩在床边,拧眉,伸手将她捞到了怀里。 抱着温温软软的一团,他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勾着唇下颌蹭了蹭她的发丝,很快就又睡了。 时溪有些气愤,踹他疼的反倒是她。 半天挣脱不开男人的怀抱,她自己累出了一身汗,瞪着他看了一会儿,气鼓鼓的睡了。 第二天时溪八点多才醒,她像往常一样抱着被子发了会儿呆,刚准备去洗漱,就见容司景从浴室走了出来,他眉目英俊,薄唇勾着点笑,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来的斯文性感。 第575章 异常的烦躁 时溪看着他,有些愣,“你没去工作?”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进了衣帽间。 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一向以工作第一吗。 一向…… 这个字眼钻入时溪脑海,她怔了怔。 在封城待的时间越长,她脑海里某些沉睡的记忆似乎就越有苏醒的迹象。 带着疑惑,时溪下床洗漱,等她再出来,就看见一身衬衫长裤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间挂着条领带,见她出来,站起了身子。 “过来。” 时溪脸蛋白净,因为刚刚洗漱绑了个丸子头,看起来年轻得像个大学生。 男人瞧着她,眼眸暗了几分。 时溪乖乖走过去,“干什么?” 他看了她片刻,俯身,头微微凑过去,“帮我系上。” 帮我系上…… 时溪的心跳毫无预兆的漏跳了一拍。 他一直等她出来,就是要她帮他系这个? 容司景的气息侵袭着她的神经,时溪不自觉往后退了一些,从他手里接过领带。 整个过程时溪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着她,系好后她飞快松开,“我去换衣服了。” 容司景正准备碰她的手空落落顿在半空,半晌,他慢慢攥住。 从黏人到避之不及,她这个反差还真是让人感到……异常烦躁。 ………… 时溪发觉容司景很奇怪,不去公司,每天大多时间就是陪在她身边,工作也全在书房,还必须她陪着。 她有些烦闷,坐不住,等他助理走后,皱着眉道,“我想出去了。” 容司景签字的手顿了顿,他抬起眼眸。 不知道是不是时溪的错觉,总觉得男人此刻的目光变得复杂,还夹杂着隐隐的不悦,声调都冷淡了几分,“去哪儿?” 时溪眨了眨眼,理所当然地道,“就……随便转转啊,总在这里憋着多闷。” 以前基本是她黏着他直到他不耐烦,从没听她说过一个闷字。有时候还会怪他太忙,不陪她。 她出事那天他就因为工作忽略了她,他之后一直很后悔,想补偿她,可是现在她却不在意…… 说不出心口哪处地方翻腾得厉害,容司景拿钢笔的手紧了又紧,半晌才轻描淡写般出声,“不喜欢跟我待在一起?” 时溪看了眼男人的脸色,“只是觉得时间好像有点长了……” 容司景一双墨眸直视着她,脸色深沉莫测,“你之前不是希望我能一直陪着你?” 是她之前黏他希望他陪,所以他才将她带在身边?那他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眼睛动了动,她道,“我现在不用你陪也没问题啊。” 话音落下,书房里有片刻的安静,容司景往后靠了靠,一双眸子深深静静凝视着她,好半晌,他才出声,调子里藏着冰凉的自嘲,“是么,那你出去吧。” 时溪哦了一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毫不犹豫走了出去。 容司景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半晌回不过神,直到工作电话响起,才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拧着眉头,接起电话。 第576章 别扭性格 时溪隐约察觉容司景像是生她的气了,但她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而他虽然冷淡,却还是会按照情侣间的方式跟她约会。 这就是他所谓的要跟她谈恋爱吗…… 时溪总觉得像是在受刑。 每次看到他冷下脸她就不敢惹他,保持着跟他的距离,但好像她一这么做,身边男人周身的冷气压会更低。 仿佛恶性循环一般,将近一个月下来,他们的关系也没有丝毫的进展。 男人发脾气的次数反倒更多了。 几个高管被从书房里骂出来,抱着文件下楼。 时溪隐约听到他们在讨论着什么。 “最近容总脾气见涨啊……一点小错就对我们劈头盖脸一顿骂,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那位高管叹了口气,“按说容太太回来,容总应该高兴才对,怎么瞧着不对味儿啊。” 另一个人出声,“据说是容太太记忆出现点问题,性格大变,像是换了个人,以前容太太追逐容总热情奔放,现在掉了个个儿……容总总是哄不好老婆,会发脾气也难免。” ……… 几个人说着话走了下去,时溪手里端着茶,无辜的眨了眨眼。 哄老婆……这几天容司景在哄她? 确定不是在吓她? 晃了晃脑袋,时溪端着茶上了楼,书房里容司景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手里夹着根烟,挺拔的背影略显萧索。 时溪腾出一只手,敲了敲门。 听到动静,容司景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移开视线,将烟摁灭,坐在了办公椅上。 时溪将茶端过去,看着他郁郁的神色,想到那些员工的议论,忍不住出声,“累不累?” 容司景没出声,拿了份文件翻开。 他不想搭理她,时溪也不自找没趣,转身就准备走。 谁料她刚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文件大力摔在办公桌上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错愕的回过头。 男人胸膛起伏着,满身的冷意几乎溢出来,黑沉沉的眼眸盯着她,像是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错事。 时溪肩膀抖了抖,不自觉出声,“怎……怎么了?” 容司景看了她好半晌也不见她过来,忍着气,出声,“我头疼。” “那……吃药啊。” 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又蒙上一层寒霜,薄唇一掀,“不吃!” 那你要怎么样呢? 时溪差点问出来。 但看见他的脸色,时溪很识相的闭上了嘴,她眼睛转了转,不确定他的想法,空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沉闷,时溪末了鼓起勇气,看着他试探性开口,“那要不……我给你揉一揉?” 容司景没出声。 在时溪实在没辙的时候,就听到一个低低的音节传来,“嗯。” 他往椅子后靠了靠,闭上了眼眸,一副等她过来的姿态。 时溪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走了过去,她看着男人英俊清晰的轮廓,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想…… 容司景他是在追她没错。 但是他追她,好像在靠她主动呢…… 他是小学生吗?这是什么别扭的性格? 第577章 他说,喜欢……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他闭着眼,享受着她给他按摩的模样,时溪突然有点想笑。 之前一直觉得跟他有疏离感,但现在好像这种疏离感一下子被削减了许多。 她突然有点相信自己以前对他是热情奔放的了,两个人中间如果没有人主动,别说儿子,他们这个婚可能都不会结吧…… 过了十分多钟,时溪的手觉得有些酸,便停止了给他按摩的动作。 容司景睁开眼,原本还平静的脸庞又有冷意堆砌,时溪看着他的模样,轻咳了一声说,“我想在书房里看会儿书,会打扰你工作吗?” 男人看了她一眼,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移开眼,嗓音平淡地道,“不会。” “哦……”时溪扫他的神色,压抑住想笑的唇角,“那我去拿我的书了。” 容司景头也不抬,只是身上那股冷意缓缓消弭开来,略显轻松的回了她一句,“去吧。” 没一会儿,时溪将书拿来,容司景低眸认真工作,时溪时不时看他一眼,经历过刚才的事,她心里莫名踏实了许多,转了转椅子,叫他的名字。 “容司景……” 男人没抬头,但还是出声了,“说。” 时溪托着腮,轻声道,“别人都说是我逼你结婚的,你心里另有喜欢的姑娘,是真的吗?” 她的声音一落,就见男人的动作蓦地顿住。 时溪坐直了身子,身体不自觉有些紧绷,某种紧张感开始在书房里蔓延。 容司景抬起眸,一双漆黑的眼睛看不出任何喜怒,“别人?那个别人是谁?” 唐蹊舟么…… 有冷意在男人眸底喧腾。 时溪观察着他的神情,慢慢道,“你自己也说是我逼你结婚的。” 男人有很长时间没有出声,他看着她的眼睛,十几秒过后才开口,“一个男人真不想跟女人结婚,他会有很多方法拒绝。” 时溪一怔,就听他道,“时溪,我跟你结婚是我自愿,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 像是有小鼓敲在时溪的心头,她抿了抿唇,继续问道,“那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呢?也是别人在胡说?” 她可是看到了,看见那个女人照片的时候,他的神情明显变了。 想到这里,时溪心里弥漫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听说她叫温暮语。” 虽然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但似乎也跟她受伤有关。 那三个字落在容司景耳朵里,一下子逼出了他满身的冰冷气息。 他的脸部线条也变得冷硬紧绷,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压抑。 再出声,他的嗓音有些哑,“你之前跟唐蹊舟走,也是因为她?” 时溪眼睫颤了颤,没说话。 她没否认就是承认了,容司景伸手按了按眉心,在时溪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来,时溪不自觉屏住呼吸,男人在她身前站定,手扶上她的椅子扶手,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椅子里。 他气息温热,声线低沉悦耳,“时溪,相信我,我从没喜欢过除你之外的人。温暮语她更不可能。” 他说,喜欢…… 第578章 你好啊……南歌 时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迎着男人灼热的视线,她不自觉偏开头,声音却轻了很多,“真的?” 容司景脸部线条利落冷峻,他以为时溪问的是他是不是真的不可能喜欢温暮语,拧眉沉声道,“当然。” 温暮语对他来说是有些特殊。 小时候她因为救他落下满身难看伤疤,他承诺以后照顾她,但不代表对她有除此之外的感情,在时溪跟他的关系中,他承认……曾利用她拒绝过时溪很多次。 时溪误会她跟温暮语暧昧不明,他从没解释过,甚至还推波助澜。 …… 看着面前女人白皙姣好的脸,容司景眼神深暗,他曾经以为没有时溪自己一个人也能活下去,但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也低估了她对他的影响力。 再没有人比她更重要……这个道理,如果他早一点懂就好了。 时溪总觉得面前男人的眼神有些复杂,似夹杂着怜惜和懊悔,她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容司景眸光一闪,不由自主低下头去。 这时,时溪突然啊了一声。 男人亲她的动作蓦地顿住。 他蹙眉看她。 时溪没察觉他是要亲她,快速地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曲南歌吗?这都一个月了,我都没能见到她。” 曲南歌曲南歌,她脑子里只有曲南歌。 容司景眼眸淡淡的,看了她几秒才出声,“明天。” “什么?”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时溪莫名觉得有些心跳加速,她不自觉舔了舔唇,“你的意思是明天就带我去吗?” 容司景视线低垂,他面前女人的唇瓣绯红,唇形漂亮,他喉咙发紧,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毫不犹豫直接亲了过去。 时溪的眼睛微微睁大,然后,就听他用他沙哑性感的语调发出一个音节。 “嗯。” ………… 自从一个月前答应时溪让她见曲南歌,容司景就一直在找机会,只不过凤聿锦将人看得太紧,甚至于他自己都经常一连几天待在别墅不出门。 这几天他想办法让人给曲南歌递了消息,也许凤聿锦被她说动,明天是曲南歌的生日,那男人答应邀请时溪来给她庆祝。 ………… 隔天,时溪抱着穿着小西装的容燃,跟他一道坐进了容司景的车里。 “妈妈,我真的要见到姑姑了吗?” 小家伙满脸期待。 时溪不自觉微笑,“嗯,记得跟她说生日快乐。” “我知道我知道!” 看着坐在车后座有说有笑的母子俩,容司景薄唇微勾,发动引擎,将车子驶了出去。 在没见到曲南歌以前,时溪看照片就觉得她很亲切,等见了她的人,那种熟悉感便更为强烈。 曲南歌听说了时溪要来,很早就等在门口,等看到那张明艳的脸,她的眼底一下子变得有些湿润,几步走了过去,伸手轻轻抱住她,“溪儿。” 时溪的动作有些僵硬,但心里却没有丝毫讨厌的感觉,轻轻弯起嘴角,“你好啊……南歌。” 曲南歌从凤聿锦那里听说她记忆受损,记不清人。 第579章 溪儿,祝我幸福吧。 她静静看了她几秒,随后温柔的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往别墅里走。 不记得她也没关系,她记得她就够了。 容燃看着两个女人说说笑笑走进去,攥紧了小拳头。 他生气了。 姑姑都没看到他,她的眼里只有妈妈! 容司景捋了一把自己儿子的后脑勺,丝毫没察觉儿子蛋蛋忧伤的心情,“进去。” 容燃抱着手里的礼物,哼哧哼哧跑进了别墅。 在进门时,他看到了刚刚站在姑姑身边的人。 他的脚步不由一顿,停下来打量了男人一眼。 心底有些疑惑。 怎么不是傅琅那个大笨蛋呢? 姑姑终于想通踹了他吗? 凤聿锦的视线扫过只到自己膝盖的小奶包,见他仰着头,一双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凉薄的唇不由勾了勾。 “叔叔好。” 很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容燃移开眼,飞快的跑了进去。 凤聿锦单手插在裤兜里,掀起眼皮扫向不紧不慢进门的冷峻男人,要笑不笑的语调,“你儿子倒是比你顺眼多了。” 容司景不置可否,看了他一眼,眸色有些凉。 男人摸出盒烟,低头含住一根,白色的烟雾中他眯起眸,淡笑,“南歌被人带走的时候,想想你做了什么。所以,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算扯平了。” “扯平?时溪是我老婆,曲南歌跟你什么关系?” 凤聿锦舔了舔下唇,笑了下,盯着男人,危险的气息在他身上蔓延。 容司景没搭理他,径直进了门。 凤聿锦抽了多半根烟,才不急不慢转身走进去。 冷色调的豪华客厅里难得热闹,曲南歌眉眼弯出温柔的弧度,正在跟时溪说着什么。 在门口深深看了她一会儿,凤聿锦迈开长腿。 察觉到优雅矜贵的男人走近,时溪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视线落在神情淡漠的曲南歌脸上。 就见曲南歌轻轻掩住鼻子,皱眉。 凤聿锦眸色渐深,伸手摁灭了烟,将其扔进了垃圾篓里,启唇,“抱歉,忘了你不喜欢烟味,我去换身衣服。” 曲南歌没看他,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男人上楼,时溪一会儿看看他离去的方向,一会儿又看看曲南歌,心里隐约明白了,她伸手拿了两杯香槟。 一杯递给她,“南歌,生日快乐。” 曲南歌眼底因为男人带来的疏冷消散,笑了笑,却拒绝了她递过来的酒杯。 她看着时溪,轻声道,“我现在不能喝这个。” 时溪一愣,“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曲南歌说到这里,顿了顿。 她对上时溪清澈的眼眸,好一会儿,她静静笑了笑,伸手再一次抱住了时溪。 轻叹,“溪儿,祝我幸福吧。” 时溪有些愣怔,曲南歌却松开了她,顺口转了别的话题。 虽然不了解她以前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但是看着今天的她,时溪还是觉得曲南歌很奇怪。 ………… 生日宴持续到下午四点,容司景一家三口驱车离开。 曲南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薄薄的落雪,神情莫测。 第580章 睹物思人?嗯? 客厅里,凤聿锦坐在沙发上,阖着眸休息,神态疏淡。 这场生日宴会他虽然很沉默,但对曲南歌的关心却是无微不至。 伸手按了按眉心,等凤聿锦再次睁开眼,落地窗前已经没了曲南歌的身影。 他又坐了几分钟,才起身上楼。 整个别墅过于安静了,尤其在喧闹过后。 夕阳的光从未曾完全关上的门内照进来,凤聿锦一眼看到曲南歌坐在地毯上,眼眸微沉,拧眉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曲南歌不防备他突然进来,立即将满眼的情绪掩下,伸手盖上行李箱,准备将其推进床底下。 但凤聿锦还是看到了行李箱的东西,他几步走过去,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拽了起来。 “放手。”曲南歌的语调压抑,嗓音紧绷,“凤聿锦,我让你放手!” 男人看了她半晌,随后轻轻笑了下,带着满身的冷意,抬腿直接将行李箱踹飞了出去。 行李箱撞到椅子腿发出一声大响,里面的东西瞬间滚落一地。 一件雪白的男士衬衫落在地毯上。 凤聿锦的瞳仁渐渐紧缩,他的眼眸沉得厉害,压着浑身的凛冽松开了女人的手腕,走过去,将那件白色衬衫从地上捡了起来。 他捏在手里,看了一会儿,随后抬起阴沉的眼眸,喉咙里滚出低而冷的笑,“南歌,我穿的衬衣好像不是这个牌子。” 曲南歌站在原地,轻攥着被他捏青的手腕,垂落的长发遮住了她半张脸,她一语不发,气息沉静内敛。 他一步步朝她走来,“谁的?” 过了几秒,曲南歌才抬起头,“是谁的,你心里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何必再问我。” 尽管已经清楚,可是当亲耳听到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凤聿锦还是体会到浑身骨骼根根断裂般的疼。 他盯着她,呵的一声笑了,眉梢眼角布满了冷意,“睹物思人?嗯?” 曲南歌神态平静,没说话。 男人眼眸陡然眯起,曾经疏淡优雅的男人,此刻浑身逼出冷冽的戾气,“我在问你话,你耳朵没聋就给我出声!” 曲南歌笑了下,她抬起脸,“我实在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难道我不拿着他的衬衫,你就不知道我爱他了?” 她一向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知道哪句话最能戳痛别人。 凤聿锦心底的火苗骤然蹿了起来,他呼吸急促而粗重,眼神锁定在她脸上,阴沉的看了她许久,突然将衬衫重重往下一砸,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了过来,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得狠重而激烈。 曲南歌浑身一紧,猛地伸手推他,凤聿锦禁锢住她的腰身,舌尖探了进去。 下一秒,男人闷哼一声,唇齿间刹那间遍布血腥味,他睁开眼看着眼前女人冰冷且充满恨意的眼神,却没有停止,捏着她的下巴,吻得更加深入狠戾。 曲南歌呜咽一声,奋力挣扎,她将他脖子和耳朵上抓出道道血痕,但却依然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男人抱着她,呼吸沉重,将她用力摔到了床上。 第581章 守身也是要资本的 曲南歌一惊,手下意识捂住了小腹,男人直接压了上来,她眼神发红,咬着牙开口,“凤聿锦,你疯了!” 男人手指探入她的衣服里,手上一下子加大了力气。 “撕拉——” 一声轻响,曲南歌身上的裙子被男人撕裂了一半。 “凤聿锦!”脑子里的神经像是被狠狠扯了一下,曲南歌的声音骤然拔高,“你别碰我,你别碰我!” 她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钻入凤聿锦的脑子里,将他的心头激起更为浓重的火气,他抬起眼,看着她终于露出惊慌表情的脸,心似被一双大手狠狠攥紧,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哑着嗓子冷笑开口,“别碰你?你身上哪处地方我没看过,怎么,跟了那个男人三年,忘了跟我上床的滋味了?” 曲南歌蓦地咬紧了唇,抬起手一巴掌冲他脸上甩了过去。 凤聿锦攥住她的手腕,压在她的头顶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气息无处不在的萦绕着她,嗤笑,“我说得不对?” 越是看着她这副难过的模样,他心里就越是难受,可这也比她冷漠平静的跟他说爱那个叫傅琅的男人好。 两个人疼好过只有他一个人疼。 他再次俯下身躯。 曲南歌浑身都在惊颤,嗓音有些破碎,“凤聿锦,你别碰我……” 男人置若罔闻。 他的力气她抵抗不了,只会让她自己筋疲力尽。 “算我求你凤聿锦!算我求你!” 女人的求饶声停在凤聿锦耳朵里,宛如刀子在凌迟他的心脏。 “你以前不是冷漠平静得就算我上你也只是任我上吗?怎么现在学会求饶了?” 相较于她身上破碎的衣服,他穿得整整齐齐,只是脸色有些冷,深黑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浓烈翻滚的怒火。 他看着她的美丽温婉的脸,瞳孔一点点紧缩,“是不是刚刚睹物思人还没缓过来?曲南歌,给一个男人守身也是需要资本的,你有吗?” 他看着她身上白皙的肌肤,眼眸更深,毫不犹豫再次亲下来。 房间里的温度逐渐升高,直到……一颗眼泪砸在凤聿锦的手上。 凤聿锦浑身狠狠一僵,蓦地抬起了头。 无论什么时候都冷静平淡的女人,此刻却满脸的脸,她死死咬着唇,却仍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滚落。 凤聿锦震了震,胸口像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中,砸得他浑身都没了知觉。 曲南歌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声调,仍是重复着之前的那一句话,“别碰我……” 细细密密的痛感遍布四肢百骸,凤聿锦深深看了她很久,直到胳膊都变得发麻,才从她身上下来。 他修长挺拔的身姿此刻看起来冷寒料峭,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拿过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之前订了一件婚纱,这两天给我送过来。”男人的声音很低,因为还残留着愤怒的余韵,听起来凉薄彻骨,“还有结婚礼堂,尽快安排……是,我要结婚了。” 床上的曲南歌听到他这几个字,倏地抬起了眼。 第582章 我现在很清醒 凤聿锦打完电话,一扭头对上女人看来的目光,他薄唇轻抿,几秒后才恢复成一贯的漠然冷清,嗓音淡淡,“听到了?” “结婚?” 男人望着她怔忪的神色,手指微微攥紧,随即薄唇漾出一层嗤笑,“我以为自从你回来,已经对你足够忍耐。你抱着别人衣服的时候,难道就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他注视着她满脸的泪痕,声调压抑低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曲南歌细密的眼睫毛轻轻颤动,半晌后出声,“你疯了……” “随你怎么想。”他收起手机,迈开腿朝外走。 “我是不会跟你复婚的!” 男人脚步微顿,随后冷笑,“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在问你的意见?” 曲南歌呼吸一紧,她坐在床上,发丝微乱,眼眸发红,“凤聿锦……” 他没有再听她说话,径直朝外走。 “你站住,凤聿锦你站住!” “砰——” 回应她的只有房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曲南歌蓦地咬紧了唇,她盯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呼吸沉沉,一双漆黑的眼睛慢慢褪去所有温度。 ………… 凤聿锦说要跟曲南歌举办婚礼,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便都在筹备,而他除开在她拒绝试婚纱时亲自将她关进卧室扒了她的衣服,让人给她换上婚纱外,并没有再跟她进行任何的交流。 他对这个婚礼很执着看重,事必躬亲,为了避免婚礼上出乱子,甚至一个人都没有邀请。 有着重重看守的教堂,恢弘盛大。 五日后,上午。 曲南歌被他从车上拖了下来。 男人身高腿长,优雅矜贵的脸上是与平日不同的冷酷深沉,紧扣着曲南歌的手,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你只是在自我满足而已,凤聿锦,你看看这有哪点像婚礼了!” 曲南歌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她一头柔软的长发烫成卷,美丽温婉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身雪白的婚纱包裹着她纤细玲珑的身材,美得让人心动。 凤聿锦将她拉进怀里,他看着她满身明艳,呼吸紧了紧,片刻后才哑着嗓子出声,“有你有我有神父,哪里不像婚礼了?南歌,我以前没给过一个像样的婚礼,现在我给你补上。” 曲南歌挣脱不开他,只能任由他的贴近,凤聿锦的唇落在她尖尖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往上,“复婚的程序还在办理,你的证件不齐……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只需要再等两三天而已。南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曲南歌一直以为凤聿锦是个外热内冷,残酷又绝对冷静的人,过往的十几年中,他给她的一直都是这个印象。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好像不认识他了。 她所认识的凤聿锦不会强逼着女人顺从他,他的傲慢写在骨子里,可是现在他就像个神经错乱的疯子。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低低的笑从男人的喉咙里滚出来,他看着她的眼眸里翻涌着强烈的情绪,抱住她,“南歌,我现在很清醒,比什么时候都清醒。” 第583章 我不愿意 他说完,不等曲南歌开口,便将她拽进了教堂。 教堂庄严而神圣,头发花白的神父站在最前端,目光慈悯。 曲南歌听他说着婚礼上的誓言,他问凤聿锦,是否愿意与她在一起,无论贫穷富有健康疾病。 他答,愿意。 神父又转向她。 曲南歌感觉到男人看过来的眼神,她面无表情,一字一顿,无比清晰,“我不愿意。” 神父似乎愣怔了一下,然而她身旁的男人面色没有半分改变,甚至还笑了一下,随后便扣紧她的腰身,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吻她。 他的气息擦过她的耳畔,语调薄凉,“你也不愿意被我吻。可你愿不愿意,向来跟我没什么关系。” 曲南歌无声攥紧了手心,不发一语。 他耗费心血财力办的这个隐秘又盛大的婚礼,持续时间甚至没有半个小时。 曲南歌被他带回了别墅。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弄这个仪式有什么意义?对我来说它什么也代表不了!” 男人拉她上楼,闻言冷笑,“对你代表不了什么,对别人不一定。” 曲南歌眉头紧皱,还没想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就被他直接拖进了门。 身体抵在门板上,低头亲她,他的手指摸到了她婚纱的拉链。 曲南歌挣扎,曲起膝盖用力顶他,凤聿锦往旁边避了避,他添了舔唇上的血迹,将她轻轻放开,呼吸急促,“嗯……不着急,还早,我今天有一整天的时间陪你玩。” 说完看着她身上的婚纱,一双眼眸黑得惊心,“你穿婚纱很漂亮。” 他伸手似乎想碰碰她的脸。 曲南歌脸蛋冰冷,往旁边避开,身侧的手指深深没入了手心。 凤聿锦手指僵住,深深看了她几秒,收回手,眼角眉梢挂着一层冷淡,一会儿后他侧过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你应该饿了,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天在不知不觉中黑了下来,曲南歌一个人在卧室里待了很久,等回过神,看向钟表上指向的时间,发觉距离男人出去已经过了五个小时。 整个别墅透着死一般寂静,她拧开门,走了出去。 楼下的客厅里,没开灯,一片昏暗,自曲南歌的方向,只看得到明明灭灭的红色火光在男人指尖燃烧。 男人听到声音,抬起头。 凤聿锦一个人在客厅里待了很久,思维有些停滞,他的脸色无波无澜,只是一双眸子格外深黑。 片刻后,他从她身上收回视线。 干涩粗哑的嗓音低低的响起,“给你做好饭,忘了叫你。” 桌上摆着饭菜,可现在已经凉透了。 “不过叫了你你也不会吃的……”他似自嘲般轻笑了一声。 尽管在她嫌弃过他的厨艺后,他私下练习了很久,再也不会难以下咽。 曲南歌的目光扫过他脚下,满地的烟头。 她下意识捂住了唇鼻。 凤聿锦眸光直直的落在她脸上,几秒后,还是伸手摁灭了烟。 她没开口,他也不出声。 好像那一场荒唐的婚礼,两人剩下的只有满身疲惫。 “曲南歌……”在曲南歌转身准备上去时,男人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第584章 给我一个机会 曲南歌停下脚步。 “你不喜欢的我不会再做了,也不会再勉强你,我们不复婚,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答应你……” 曲南歌脊背微僵,她看着不远处,手肘撑在双膝上,头低着,声线粗哑,满身孤寂的男人,听他接近于乞求的声线,“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认识这个男人这么久,曲南歌从未听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她的双腿像是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凤聿锦有很长时间没有再出声,目光落在脚下黑暗的地板上,满身的萧索和落拓。 外面北风呼啸,吹得人心头发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里一盏小灯被打开,曲南歌从他面前将他做的饭菜一道道端走,来到厨房加热。 她的头发挽了起来,露出纤长细腻的脖颈,凤聿锦的眸光慢了半拍,带着些微的茫然落在她的背影上,久久回不过神。 过了十几分钟,曲南歌将饭菜热好,端了回去。 她拿了两双筷子,一双自己用,另一双搁在了男人的面前。 没抬头,她轻声道,“先吃饭吧。” 凤聿锦一双瞳眸死死的黏在她身上,眸底沁出丝丝缕缕的红,好半晌,他才僵硬着手指,拿过了筷子。 两人吃得很慢,空气凝重而压抑,片刻后,曲南歌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两瓶红酒,推到了他面前。 凤聿锦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拿开酒器将其打开。 红酒倒入酒杯,色泽鲜艳明亮。 “从认识以来,我们好像一直没有好好谈过。” 凤聿锦看了她半晌,移开视线,低眸,薄唇勾出自嘲的意味,“是。” 从前是他不屑,后来想谈也没有机会。 “我认识你的时候……刚上初二。” 凤聿锦沉默的看着昏黄的灯光下,女人精致美好的脸庞。 “你那时候还没认识曲南筱。”曲南歌看着手边的红酒杯,似乎是因为忆起往事,唇边勾勒出星星点点的笑。 那时候,她十三岁,他十八岁,曲南筱还没横亘在他们中间。 最美好的时光。 “我母亲早亡,父亲……”她笑了下,“比较喜欢妹妹,我那时候跟时溪还不算太熟,每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 她努力想将一切做到最好,以为这样能引起别人的注意,能让父亲对她多一点关注。但可能是压抑自己压抑得太久……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很难不生出点叛逆的念头。 但她也是最乖最乖的那类孩子,就连叛逆都想象不到过于出格的事。 唯一一次也就是逃课去酒吧。 脏乱差的环境,地痞流氓群聚。 她其实刚到那地方就后悔了,中午两三点钟,夏季的天气处处透着闷热,太阳晒得马路都要化掉,四五个社会青年或蹲或站在阴凉的地方,瞧见她身上的校服,低语几句,露出暧昧不明的笑容。 她当时就害怕了,转身要走,几个青年拦过来,手搭在她的肩上,“这校服……十三中的大小姐啊,有钱人?” 劣质啤酒发酵的味道喷在她脸上,夹杂着汗味,让她一阵阵想吐。 第585章 她的暗恋 她想也不想推开他们就往前走。 不想身后的人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拽到了跟前,“小模样长得不错,就是年纪不大,一会儿弄起来不爽。” 随着男人这几句暧昧下流的话,周围的几个人放肆大笑起来。 她浑身的神经在瞬间紧绷,却还是拼命让自己镇定,“我可以给你们钱,只要你们能放我走。” 然而这话不知道触怒了那个人什么怒点,一巴掌重重甩在了她脸上,“我他妈最烦你们有钱人这装逼的嘴脸!” 她整个人栽在地上,脸肿起来,满身的脏污。 才十三岁的她还是害怕了,惊慌失措,在那些人将她往小巷子里扯时大喊救命。 她可以想象得到真的被扯进去将会发生什么,死死扒着墙壁,指甲都裂开了也不敢松手。 他在她最绝望时出现。 十八岁,最漂亮优秀的少年,她至今还记得他身上穿着件干净的白衬衫,黑裤裤线笔直,身材修长,一张脸上的神情温和而疏淡。 而跟他的温和面容截然不同的是打架时的狠戾,不知道那群流氓被他揍时骂了他句什么,惹怒了他,他偏了偏头,从地上捞起一块板砖,眼也不眨一下直接抡在了那人头顶上。 鲜血四溅。 她吓得脸发白,他却若无其事,将那些人解决后拎起她被人扯掉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尘,递给他。 目之所及是修长白皙的手,手指有力,指骨分明,一双黑而冷淡的眼眸望过来,薄唇一扯,“逃课?” 她怔怔,他没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没过多久,他返回来,递给她几瓶罐装的啤酒。 他自始至终很沉默,陪着她喝了一罐啤酒,临走将罐子捏扁,随手抛进了垃圾桶,手滑落进裤兜里,偏过头淡淡道,“逃课的小姑娘,你不知道酒吧白天不开门的?” 她愣住,他却忽然笑了,转身离开。 ………… 其实不算什么刻骨铭心的相遇,但她还是记在了心里。 等一年后再见,她出落得已然亭亭玉立,安静的坐在客厅里看着他跟父亲说话。 他理所当然的不记得她。 后来,她知道,他姓凤,叫凤聿锦。 她的暗恋艰涩而漫长,喜欢上他,并不后悔,只是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可能。 他喜欢的口味太明显,眼神太直白,目光每每都是穿过她落在她天真可爱的妹妹身上。 她偷偷了解他的故事,打听他的经历,知道他门门功课第一,知道他外热内冷,个性疏淡。 她不自觉模仿他,那时候在她心里他就是黑暗路上唯一的光亮,她度过那一段日子,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心里有他。 听完曲南歌的话,凤聿锦僵住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喉咙发紧,“我们那个时候就见过,你为什么从来没说过……” 曲南歌笑了下,“因为不重要啊。” 说了,又能改变什么。 凤聿锦死死的盯着她,半晌后,像是泄力一般,往后靠了靠,唇边的笑带了几分苦涩。 第586章 我怀孕了 他沉默地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她说的,他不记得,她对他漫长的暗恋,他一点也不曾知晓。他满心的遗憾失落痛苦磨折,可对她来说却犹如过去式一般的轻描淡写。 一瓶红酒很快见了底,曲南歌压住另一瓶红酒的瓶口,嗓音静静的,“可以了。” 凤聿锦看着她,眸底翻滚着夜色般浓重的黑,哑声道,“让我弥补你,南歌。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曲南歌垂眸,唇勾出些弧度,“我喜欢你,没告诉你,又不是你的错,我们之间谈不上弥补。” 嫁给他是她自愿的,打从一开始他就表明了态度,她总不能因为别人不喜欢自己就心生怨恨。 凤聿锦目光紧锁在她脸上,喉结轻轻滚动了几下,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移开眼,开了另一瓶红酒,到了满满一杯。 等半个小时后,他已经微醺。 曲南歌扶着他上楼,凤聿锦看起来高瘦,可毕竟是男人,体重放在那里,一手撑着墙,一只胳膊搭在她肩膀上,灼热带着酒气的呼吸打在她耳畔,重复着喃喃,“我喜欢你,南歌,我喜欢你。” 女人睫毛卷翘浓密,在眼下打下一小片阴影,她面庞白皙温静,没出声,扶着他进了卧室。 “你穿婚纱真的很漂亮……”他坐在床边,牵着她的手,额头抵在她手背,气息灼热,“我也不知道以前为什么会那么对你,原谅我,南歌……原谅我……” 曲南歌看了他好一会儿,始终没说话。 ………… 晚上十点钟,夜色安静。 曲南歌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身侧熟睡的男人。 片刻后,她脸色平静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弹簧刀。 夜色将她的脸庞衬得深沉莫测,她起身,抿唇,闭了闭眸,忽然抬手朝男人用力刺了下去! 在即将没入男人心脏时,她却停住了动作,指尖微微颤抖。 “刺进来。”这时,男人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轻轻划过。 曲南歌浑身狠狠一震,抬眸对上凤聿锦漆黑深沉的眸子,浑身一点点变得僵硬。 凤聿锦眼里既没睡意也没醉意,一派清明淡漠。 “想灌醉我,手段太嫩,想杀我,又不够狠心。”他深深看着她的脸,薄唇扯了扯,,“我如果是你,会毫不犹豫捅下去。” 曲南歌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凤聿锦的手触碰到她的脸,他指尖冰凉,而她的脸上也没有多少温度。 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浑身开始颤抖。 在他的唇落下来时,她嘶哑开口,“我喜欢过你。” 凤聿锦的手僵住,一瞬间,他眼里似有水光浮动,笑得悲凉,“别说了……” “但我现在也是真的不爱你了。”曲南歌一张脸雪白,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喉咙干涩,“凤聿锦,我有想珍惜的人。” 别说了……别说了…… 凤聿锦压住她,在颤抖的唇即将碰到她的时,身下的女人再次开口,“我怀孕了。” 凤聿锦听到自己浑身血液一寸寸凝固的声音。 第587章 你走吧 流过心脏的热度冻结成冰,生成倒刺,沾连了血肉,一点点往外拽。 他张了张嘴,很长时间都没能发出声音。 她道,“是傅琅的。” 凤聿锦猛地撇开眼,从床上下来,他颤抖地从床头摸出一盒烟,咬住一根,想到她不喜欢,顿了顿,只是含着,并没有点燃。 空气一点点压缩紧绷。 他背对着她,背线颀长挺拔,白色衬衫压出些微褶皱,勾勒出他满身的压抑与落拓。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的手脚都开始麻木时,前方传来男人的声音,“如果我让你打掉……” “我就去死。” 她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凤聿锦似乎想笑,可唇角却牵不出丁点弧度,昏暗笼罩着他,看不出他的神情。 又是漫长的死一般的寂静,他出声,“你走吧。” 从未有过的粗哑干涩的语调,似生生磨砺出血。 曲南歌浑身狠狠一震,这句话冲击进脑海,让她的脑袋一时有点发懵,没有反应过来。 “不走?”凤聿锦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偏过头,冷硬的字眼从嗓子里蹦出来,“那就别……” 曲南歌像是突然惊醒,飞快的下了床,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就冲外跑去! 凌乱的脚步声逐渐远了,凤聿锦身子晃了晃,瞳眸里冰封的情绪一瞬间零落破碎。 曲南歌一直跑出了别墅外,才慢慢停下脚步。 冬季的夜寒冷料峭,她脚踩在冰冷的土地上,麻木得没了知觉。 她下意识回头朝别墅里看了一眼。 卧室里的灯亮了,偌大的落地窗边,男人正静静地望着她。 她的脚步骤然一顿。 外面的月光盈盈淡淡,房间里白炽灯将男人的身型照得纤毫毕现,他夹着烟的手指细长白净,周身气息温淡,安静望着她,一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漂亮又带点疏冷的模样。 曲南歌一身婚纱,站在原地,她看着那里的那个她追逐喜欢了整个青春的男人,心脏一阵阵的紧缩。 几秒后,她将视线移开,大步的朝远方跑去。 凤聿锦在她看过来时心底升腾而出的希冀顷刻间化为乌有,他的眼眸里似蒙上一层灰,好半晌,才麻木地移开眼。 机械的点燃打火机,烟雾缭绕中,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边的人很快接听,女人带点紧张的声线传过来,“凤……少?” 苦涩的烟草味由舌尖传递到心间,凤聿锦好久后才出声,“……时鹿?帮我个忙。” ………… 曲南歌在马路上走了十五分钟,已经觉得自己冻得快死掉了。 她想给溪儿打电话,又恍惚间记起自己并没带手机。 就在这时,一道光亮由远及近,轿车的大灯闪烁着,紧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 曲南歌抬起眸,看着时鹿朝她跑来。 在看到她身上的穿着时,她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将手上拎着的羽绒服披在了她身上,连带着一双鞋子放到了她面前,她看着她出声,“你想去哪里,我送你。” 连一句为什么她会在这里都不用问。 第588章 傅琅,你太过分了 是谁让她来的,已经显而易见。 曲南歌无声攥紧了身上的羽绒服,片刻后抬起眼。 她平静道,“去机场。” ………… 傅琅于三天前醒来。 他出车祸后就被傅悦带回了家,昏迷了整整一个月。 一辆黑色轿车在壮观华丽的城堡前停下,傅琅阴着一张脸,甩上车门,怒气冲冲朝里走,他的目光在偌大的客厅里巡视一圈,最后在那个正抱着他的猫的女人身上停住。 他毫不犹豫迈开长腿,走过去一把抓住唐馨雅的胳膊就往外扯。 猫受到惊吓,一下子从唐馨雅怀里挣脱出,飞快的跑到了沙发底下。 唐馨雅被他的手抓得手腕生疼,一张脸隐隐发白,惊叫道,“傅琅,傅琅你干什么呀傅琅!” 男人一语不发,将她拽到别墅外,狠狠甩到了地上。 他满身森然的戾气,冲一旁的手下道,“把这个傻-逼给我送走!” 唐馨雅被他摔得浑身都在疼,捂着膝盖,身子发抖,“我又怎么得罪你了……傅琅,你太过分了……” 她的声音里藏着委屈和无助,肩颈颤抖,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傅琅额头上还贴着纱布,身形瘦削了一圈,更显得脸部轮廓分明,他眉目深深,看了唐馨雅几秒后,冷笑,“你他妈干了什么好事你不知道?” “我干什么了?”唐馨雅眼中含着泪,不让傅琅的手下碰她,死死咬着唇,“你昏迷不醒的这一个月,一直是我在照顾你,我没有让你对我有多么好,可你也不该这样对我。” 她难过地道,“傅琅,做人是要讲良心的……” 傅琅没说话,他的眼神阴测测的渗人,唐馨雅跟他对视几秒,一阵头皮发麻,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直起身往后退。 他伸手虚点了她两下,舔唇笑了下,下一秒,他猛地掏出枪指向了她的脑袋。 “少爷!” 一旁的手下反应飞快,赶紧推开唐馨雅,傅琅的子弹打偏,射在一旁的柱子上,砰地一声,留下黑洞洞的痕迹。 傅琅的眼眸阴沉得更厉害。 唐馨雅完全被吓懵了,跪倒在地,本能的捂着脑袋,大声尖叫。 “少爷……”另外的手下赶紧拦了上来,压低了声音,“少爷,她好歹是唐蹊舟的妹妹,真把她弄死,唐蹊舟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没必要自找麻烦。” “是么。”傅琅冷冷地看向说话的人,他嗓音含着笑,眼里却是彻骨冰凉,“你懂得真多,那不如我这位子让给你坐?” 男人的话让手下脸色煞白,顷刻间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手指颤了颤,慢慢放开了拦他的手。 傅琅冷淡的视线从手下身上移开,他眯了眯眼,将枪口重新对准唐馨雅,勾着唇,敛着满目的张狂与无所谓,扣下扳机。 “住手!” 傅琅偏过头,淡着一张脸看向走来的傅悦,下一秒,他下颌微抬,挑衅般冲她笑了下,直接扣动扳机。 “砰——” 枪声爆出大响,傅悦脚步一顿,脸都白了。 第589章 你不能这么对她 唐馨雅倒在血泊里,痛苦呻-吟。 “啧……” 傅琅舌尖抵了抵腮帮,似乎对自己这一枪不满意,在他准备再补一枪的时候,被大步上前的傅悦死死拦住。 傅悦气得发颤,一把将枪夺过来,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她寒着一张脸,片刻后看向身后的保镖,呼吸急促,“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把曲小姐送到医院!” “是!” 傅琅冷眼旁观,他将手插裤兜里,嗤笑着转身,“好,你们玩儿,老子不伺候了。” “你给我站住!” 傅琅脚步一顿,偏过头。 看着他,傅悦平复着情绪,慢慢道,“我们那几个叔伯什么德行,你不是不知道。一个月前,你出车祸,医生连病危通知书都下了,我又怀着孕,你大可以猜猜看他们会做什么!” 傅琅眉眼冷漠,不起波澜。 傅悦停了一下,看着他的背影,开口,“那个主意……的确是馨雅想出的没错,但最后下决定的是我,你不满意,可以冲我来,她孤零零一个女孩子,这一个月又是照顾你,又要瞒着那群叔伯,她有多不容易你想过没有?” 傅琅要笑不笑,“老子需要她照顾?” “你不需要她也照顾了,你就不能这么对她!” 傅琅漠然的移开眼,骂了声扯淡,头也不回冲客厅里走去。 傅悦气得咬牙,忍了又忍,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劈头盖脸冲他砸了过去。 照片像雪花一样落下,傅琅脚步微停,悠淡冷漠的目光扫向散落一地的照片,片刻后,他的表情慢慢变了,眸光凝在教堂里那一对男女身上,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 曲南歌坐进出租车里,看向帮助了她的男乘客,用英文感激道,“谢谢……方便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吗,等我回了家就把钱转给你。” 这一路实在算不上顺利,时鹿给了她一张卡,可是没多久就被人给偷了,她现在连打车的钱都拿不出来。 还是坐飞机时隔壁的男乘客看她可怜,给她提供了帮助。 “小事,不需要。”男乘客是个高大的外国人,笑笑,随后看了眼她过于苍白的脸色,开口,“你看起来很虚弱,没人来接你吗?” 曲南歌下意识摸了摸脸,她现在的脸色……不用想都知道有多难看。 她冲他摇了摇头,再次道谢。 出租车按照她说的地址往目的地开去,曲南歌往后靠了靠,轻轻呼出一口气。 车外是与封城一样的冬季风景,却没有封城那般刺骨冷寒。 手放到小腹的位置,曲南歌的薄唇弯出了些微弧度。 傅琅之前一直嚷嚷着让她给他生女儿,他们做的时候便没有特意做措施,所以会有这个孩子……真的不算太意外。 她的例假一向很准,那个月迟来了十多天,她就觉得是有可能了。 凤聿锦敏感多疑,她不敢表现出来,不敢闻烟味也不敢喝酒。 万幸…… 想到那个男人知道这个消息后的表情,曲南歌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些期待了。 第590章 什么真爱不真爱 半路上,曲南歌看了眼身上实在不像样的衣服,蹙了蹙眉,让司机拐了弯,改道开去自己的公寓。 她按密码开门,走进房间。 客厅里的摆设还是跟她离开前一样,傅琅以前总爱往她这跑,最近……没来过么? 细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她脑海里掠过他被带走时她对他说过的话。 他,大概是生气了…… 脱掉外套,穿上拖鞋走到浴室,曲南歌一边往浴缸里放热水,一边拿过备用的手机,点开了他的手机号码。 不过…… 她撑着脸,有点忧愁地想……依他的脾气,她是不是当面解释比较好? 浴缸里的水冒着淡淡的热气,曲南歌将手机放下,头发挽起,脱掉衣服躺了进去。 …… 等她洗完澡,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在高跟鞋和平底鞋之间,曲南歌毫不犹豫选择了平底鞋,找了条围巾围上,提上包,出了门。 到傅琅的城堡要经过一个广场,眼看距离他越来越近,曲南歌不自觉拢了拢头发,真是奇怪了,她竟然觉得有点紧张。 出租车司机很健谈,一路都在跟她聊天,曲南歌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目光掠过广场上巨大的屏幕,她目光一闪,突然道,“停车!” 司机猛地踩了刹车,看向她,“小姐,怎么了?” 曲南歌没说话,目光定在屏幕上的一对男女脸上,很久没能回神。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司机八卦地道,“很般配是不是?据说傅大少爷找的这个未婚妻是个大小姐,富有又漂亮,这年头,有钱人都找有钱人!” 说到这里,他有点感叹地笑道,“前两年听说傅大少爷有个女朋友,可那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跟真正的大小姐在一起了,什么真爱不真爱的,不靠谱啊……不过这个大小姐长得是真不赖,搞不好他们才是真爱……”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曲南歌没吭声,她扫了眼周围,其实不光最大的屏幕在滚动播放那两人的照片,一些横幅上还写着他们的名字。 “他们两个人要订婚了?”曲南歌开淡淡开口,嗓音平静,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什么时候的事?” “有大半个月了吧。”司机知无不言,“前阵子还传言傅大少爷被抓的消息,你看这年头的新闻就是不靠谱,你看人家转眼就订婚了……” 有大半个月了…… 曲南歌收紧冰凉的指尖,笑了下。 “小姐,我们还去吗?” 几秒后,司机才听到女人淡而温静的嗓音,“去,怎么不去。” ………… 大约十五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那座华丽的城堡门前。 “小姐,你要进这里?”出租车司机难掩讶异。 曲南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而来。 冷漠刻在男人的眼角眉梢,他穿了一身黑,俊美阴郁,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她推门的动作一顿,立刻对司机道,“追上去!” 司机透过后车镜看了她一眼,轻轻咽了口唾沫。 第591章 没弄死她算轻的 “小姐,据说傅大少爷脾气不大好,我不敢跟啊……而且人家那是豪车,咱这小破车也跟不上……” “出了事我负责。”曲南歌将钱包里的现金全部拿了出来递给他,“快。” 司机看了那厚厚一沓钱,一咬牙,跟了上去。 ………… 车内,傅琅阖眸养神,肤色透着苍白。副驾驶的手下观察着后面那辆出租车,怎么看怎么像在跟着他们,他看了眼傅琅,轻声道,“少爷,后面好像有辆车在跟着我们。” 男人掀了掀眼皮,透过倒车镜扫了眼后面那辆晃晃悠悠的小破车,他淡淡收回视线,懒得理,只是道,“把人叫齐,下午飞封城。” “是。”少爷从醒来就念叨着要去封城,得知唐馨雅瞒着他搞了那订婚的一场戏码,气得不顾医生劝阻就跑回了家,没弄死她真算轻的。 车子在医院停下,手下看着男人略显疲惫的脸色,忙道,“少爷,您在车上休息,我替您去把戒指拿过来吧。” “不用。”傅琅面无表情推开车门出去。 到了那间他住了一个月的病房,傅琅的目光落在床头,他走过去,伸手将遗忘在那里的戒指拿回来,戴在手上,手指虚虚握了握,垂着的眉眼看不出喜怒。 过了几分钟,傅琅出来,迎面几个傅悦的保镖匆匆上前,为难道,“少爷,唐小姐要见您……” 唐馨雅被抬到了这家医院治疗,她伤得不重,只不过情绪比较激动,不肯让人碰,哭着嚷着要见少爷。 可谁不知道他们少爷的脾气,都恨不得拿枪毙了她,哪会管她死活。 傅琅眉目冷淡,定定看了保镖一会儿,几个大男人硬是被他看出了满头冷汗,正打算识相滚蛋时,他勾了勾唇,出声,“带路。” 几个保镖一愣,反应过来忙道,“唐……唐小姐在这边的病房……” 傅琅单手滑落进长裤口袋,迈开悠闲的步子,跟着朝前走去。 即将拐弯时他脚步一顿,偏头朝左侧看了一眼。 “少爷,怎么了?” 傅琅漠然的移开眼,淡淡道,“没什么,看错了。” 这时候,她怎么会在这里。 ………… 曲南歌在傅琅看过来时下意识躲了起来,等回过神后不由拧眉。 她为什么要躲…… 病房外有一大堆保镖和傅琅的手下在守着,她想了想,绕到了病房外,抿了抿唇,毫不心虚地隔着窗户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偷看。 ………… 唐馨雅腹部擦伤,医生给她做了简单的处理,可随着她大幅度的挣扎,还是有血不断透过病号服渗出来。 傅琅在病房内站定,懒散又俊美的男人,自带不容侵犯的冷漠气场,黑眸扫过来,唇边挂着轻挑的笑,“听说你要见我。” 唐馨雅眼底一直不肯流出的泪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刹那间涌了出来,她不顾腹部的伤势,下床冲他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傅琅……” 傅琅猝不及防被她的冲劲撞得往后退了一步,一双墨眸瞬间危险地眯了起来。 第592章 不要脸的女人我见多了 “你看到了那些照片对吗?”唐馨雅的身子细微的颤抖着,“她都跟那个男人举办婚礼了,你还不死心?傅琅……为什么你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我做什么你都看不到。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她,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她能吗?” 能吗? 当然是不能的。 曲南歌冷静又理智,付出一切这听上去又蠢又可笑的四个字,根本不存在于她的字典里。 “放弃她,好不好?”唐馨雅将男人抱得更紧,她第一次这样接近他,心脏跳的又狠又快,“我已经喜欢了你那么多年,往后还会继续喜欢你,只要你不抛弃我,我会永远爱你。傅琅,我爱你……我爱你……” 隔得太远,曲南歌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唐馨雅冲过去抱住了他,而傅琅没有推开她的意思。 她下意识朝前走了一步,鞋子踩上细小的树杈,发出碎裂的轻响。 而与此同时,病房里的傅琅似乎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话,勾唇笑了,他静静扫视面前的女人几秒,随后一把将女人打横抱起,转身朝外走去。 曲南歌有些发怔,她看着傅琅孤傲挺拔的背影,男人薄唇噙着笑,似乎低低的对唐馨雅说了句什么,惹得唐馨雅激动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很快拐出了门,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冷风吹过,凉意钻入进了曲南歌脖子里。 “小姐,你在干什么?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直到护士打断了她的思维,曲南歌才回过神。她看了眼被指甲掐出深深的月牙手心,抬眸她对上护士疑惑的目光,慢慢道,“没什么……” 抬腿走出几步,她又停下来,思维和动作都慢了半拍,好一会儿才恢复之前的姿态,静静问道,“请问,妇产科在哪里?” ………… 另一边,傅琅抱着女人出了医院,身后跟着满脸不可思议的保镖。 男人手臂结实有力,唐馨雅第一次跟他这样亲近,眼里冒出细碎又惊喜的光,她近乎痴迷地看着头顶他流畅完美的下颌线条。 到了医院外,傅琅抬了抬下巴,嗓音轻懒,“把车门打开。” 傅琅的手下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个瞬间,就见刚刚还悠淡轻笑的男人猛地扯下女人环着他脖子的手,毫不留情将人直接丢进了车里。 唐馨雅整个人重重摔在车座上,她捂着受伤的腹部,疼得一阵震痉挛蜷缩,脸色煞白的望向满身冷漠气息的男人,震惊道,“傅琅,你……” 傅琅的手搭在门上,敛着满身痞气,嗤笑,“不要脸的女人我见多了,可不要脸成你这样的,我真是第一次见。” 他不顾女人一脸惨白,手一用力,砰地一声摔上车门。 手搁腰上,他舌尖抵着后槽牙,满身的不耐几乎溢出来,“把人给我扔出国,别他妈让我再看到她!恶不恶心啊一天天。” 爱不爱的,鬼才需要她爱! 傅琅的手下默然无语的钻进车里,其中一个人将头伸出来,为难道,“少爷,大小姐那里你可别说是我们把她送走的啊……” 第593章 度蜜月啊?凤太太? 大小姐不扒了他们的皮才怪。 傅琅冲车子踹了一脚,吼了声,“滚蛋!” ………… 一个多小时后,曲南歌从妇产科出来,她一只手拎着医生给她开的孕期维生素,另一只手拿着检查报告。 检查结果还可以,只不过她身体有点虚,接下来还要多花点心思补充营养。 从下飞机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南歌现在饿的前心贴后背。拿手机拨通了常去的饭店,订好了餐,随后她将手机锁屏,打车坐进去。 富丽堂皇的城堡里,傅琅从衣帽间出来,因为抱过唐馨雅,恶心得他特地回来洗了个澡。 此刻他白衬衫黑西裤,外面套了件大衣,浑身上下连皮带都是曲南歌给他买的。 “曲南歌的眼睛是瞎的!” 手下听着自家少爷站在镜子前一边给自己系领带一边冷笑,“亏她长了那么漂亮一双眼睛,半点用处都没有。” “少爷!少爷!” 外面忽然传来手下紧张的叫喊,傅琅却没回头,垂眸整理着自己的袖口,已经在心里给自己写好了小剧本,嘟嘟囔囔,“老子这次去,先当着她的面弄死那个姓凤的,再狠狠羞辱她一顿,等着,就算她跪下求老子老子都不会心软,呵……” 立在他身后的几个手下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全都当没听见这话。 突然之间,他们像是感觉到什么,猛地看向门口,只见气喘吁吁的手下后面跟着一个女人,气质温婉,眉目细致,目光静静的落在站在镜子前的男人身上,白皙姣好的脸蛋上看不出情绪。 “她以为她是谁?她觉得她对老子很重要吗?老子就是玩玩她,等羞辱够了,看我还要不要她……” “少爷……”挨傅琅最近的那个手下狠狠打了个哆嗦,腿都软了,“您别说了……” 傅琅习惯性的摩挲了下手上的戒指,而后转过身,眉眼酿出不耐,“你他妈管老子……” 后面的话在看到不远处的女人时,就蓦地消失在唇齿间。 曲南歌注视着眼前俊美苍白的男人,温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她叫他的名字,“傅琅。” 傅琅…… 男人身躯震了震,呼吸一窒,心口像被大手一下子攥住,整个人瞬间钉在原地! 手下们识趣的离开,偌大的空间,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傅琅看了她一会儿,看着看着,他眉眼间便慢慢渗透出一层浓重的阴郁和戾气,他喉间发紧,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 视线锁定在她脸上,几秒他轻笑着开口,嗓音沙哑得厉害,“好久不见啊,曲南歌。” 一个多月,实际上也不算太久。 可曲南歌看着男人略显瘦削的俊美脸庞,还是出了声,嗓音淡而静,“好久不见。” “来这儿干什么呢?”这个距离,他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喉结滚了滚,对上她黑而明亮的眼睛,一种说不出的窒闷刺激着他的心脏,却笑得更深,“度蜜月啊?凤太太?” 第594章 滚滚滚!给老子滚! 曲南歌的视线自他的脸缓缓下移,最终落到他手上那枚戒指上,几秒后她勾唇,出声回,“听说你要订婚了,怎么没见那位未来的傅太太呢?” 瞧着她这副满不在乎的平静模样,傅琅目光锁定在她脸上,再开口声线出奇的冷淡,“你管呢?” 曲南歌道,“好歹以前我们关系不错……” 他笑了声,神色莫辩,“你挺忙啊,结完婚还有心思管前床-伴。” 相处这几年曲南歌是知道他生气时见谁咬谁的性子的,她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淡淡移开眼,“我来拿点东西。” “拿什么!”傅琅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几步走上来挡住她,眼神一瞬不瞬黏在她身上,“这里没有你的东西!” 曲南歌不紧不慢伸出手,“我内衣还晾在那里。” 傅琅侧过头,一眼瞥见一件浅色的性感布料,他眼皮一跳,冲她低吼,“谁说那是你的!你的东西我早扔了,这是老子未婚妻的!” “是吗?”曲南看着他的俊脸,微笑,“那真不好意思,你未婚妻的内衣跟我的还挺像的。” 他冷哼。 曲南歌便冲他伸出雪白的掌心。 傅琅垂下眼皮,皱了皱眉,“怎么?” “你平白无故扔我东西,赔我。” 男人嗖的一下抬起头盯向她,眼神阴测测的,“你老公不是很有钱,怎么,他还让你来跟其他男人要钱?” “我老公钱再多,该要的也得要回来啊。” 从她嘴里听到老公这两个字,傅琅心肝脾肺都扯着疼。 他胸膛剧烈起伏,想揍她舍不得,想骂她又骂不过,红着眼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几张卡扔到她怀里,“滚滚滚!给老子滚!” 曲南歌看了一眼,他把副卡都扔了出来。 真大方。 她眼也不眨一下地将副卡连同其他几张卡收了起来。 傅琅看着女人蹲下来捡他扔的卡,她神情平静,接近低眉顺眼,全身都是温温顺顺的从容气质。 跟那个男人和好就那么开心! 这他妈就是个白眼狼! 曲南歌起身,重新抬起眼,傅琅在她看过来时猛地将眼睛移开,攥着拳头一声不吭。 她脸蛋白皙细腻,安静地望着他,片刻后微笑道,“好了,我走了。” 傅琅的心一下子收缩,疼得他呼吸都开始困难。 曲南歌看他一眼,转过身毫不犹豫往外走。 傅琅烦躁地拽领带。 还没拽完,就听见门被轻轻巧巧关上,紧跟着门外传来他手下惊讶的声音,“曲小姐你这就走啊?” 她温温柔柔道,“对呀。” “可是少爷他……” 傅琅手一抖,一把将领带拽下来砸到地上,恶狠狠地瞪着她离开的方向,怒吼,“滚!让她给老子滚!谁拦她谁孙子!” 手下听着自家少爷逞威风的声音,互相对视一眼。 暗想,在曲小姐面前,您哪天不孙子了…… 曲南歌听见傅琅的大吼大叫倒是没什么反应,笑容依旧还在,温声道,“再见。” 几个手下回过神,怔怔的,“呃,曲小姐,再……再见。” 第595章 请温柔一点 他们看着曲南歌下楼梯。 一会儿后,反应过来。 再见…… 等等……原来他们还能再见啊? 下一秒,就见他们家少爷光着脚红着眼冲了出来,像一头炸了毛的狮子,满身翻腾着汹涌的怒气,“给我把曲南歌带回来!” 手下们懵了,“啊?”刚刚不是您让人家滚的吗? 像是看出了他们在想什么,傅琅冷笑,“我们傅家什么地位,这个渣女人走得这么痛快指不定偷了我什么东西,你们把他带回来,老子要好好搜搜!” “……”手下默。 傅琅冲他们屁股上踹了一脚,“还不快滚!她走远了怎么办!” ………… 曲南歌在刚走出城堡时被拦住了。 听完他们的理由,曲南歌笑了下,目光平淡,“这还真是他那脑子能想出来的理由。” 手下都觉得丢人,轻咳一声,“曲小姐……这边走。” 这么多人拦着,曲南歌自然是走不了的,她也没打算走,拿过饭店送餐员刚好送到的饭菜,抬腿跟上去。 “曲小姐……” 一个手下叫住她,犹犹豫豫跟她搭话,“少爷脾气是差了一点,可您也知道,他对您是没得说,我们大多数人都是从小就跟着少爷风里雨里闯过来的,就没见他对其他女人那么好过,您离开这段时间,少爷简直生不如死,您就算不稀罕他对您的那点好,单看在他对您还算一片真心的份上,别对他那么狠……” 他们有时候是真的觉得少爷可怜。 曲南歌看了眼说话的手下,“哦?我对他狠?” 还不狠? 都叫别的男人老公了…… 他们刚刚听墙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他接着道,“而且少爷这次为了去找你,半路出了车……” 车祸两个字还没说完,他兜里的手机就剧烈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傅琅。 他赶忙接听,“少爷?” 离得那么远,曲南歌都能听到听筒那端男人怒吼的声音,“怎么还不回来,那个女人是不是逃跑了!” 这才过去不到五分钟…… 手下战战兢兢将手机收起来,不敢再说话,立刻带着她急匆匆朝城堡内走去。 快到卧室时,说话的手下双手合十,乞求道,“曲小姐……就算要拒绝少爷,也请您温柔点……” 曲南歌扫了他一眼,笑了下,“我一来,就见到满城他跟另一个女人的合照,就这样还要我温柔?” 那个手下被她这要笑不笑的语调吓出一身白毛汗。 “……那是因为唐馨雅她……” 话说一半,听到动静的傅琅砰地一声推开门,阴沉的目光落在曲南歌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嗓音低沉,“进来。” 外面冷意飕飕,屋里温度温暖适宜,傅琅早脱了身上的大衣,白衬衫的扣子被他解开三四颗,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大片胸膛。 他往床上一坐,就开始阴着脸盯着曲南歌。 曲南歌左右看了看,将手里拎的饭菜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将男人零散搁在上面的文件和钢笔拿过来摆整齐放到一边,然后打开袋子拿出餐盒。 第596章 我有钱我乐意 傅琅瞧着她这一系列动作,眯了眯眼,开始没事找事,“谁准你动我东西!” 曲南歌看了他一眼,不气不怒,淡笑道,“那要不我还给您放回去?” 傅琅看着她脸上的笑,心尖一紧,紧跟着冷笑道,“阴阳怪气!” 现在是谁在阴阳怪气呢? 曲南歌饿了很久,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嘴角不由翘了翘,扶起筷子开吃。 “那个男人都不让你吃饱?”旁边传来男人不遗余力的嘲讽声,“就这样你还要他,果然有句话说得好,女人都是犯……” 曲南歌轻飘飘扫了他一眼。 傅琅那句犯贱的,在碰上她的眼神后,硬生生咽了下去。 反应过来他心火顿时开始往上拱,他怂个屁! 吃了几口没那么饿以后,曲南歌喝了几口水,平静地看向自她开始吃饭就紧盯着她不放的傅琅,淡淡问,“听你的手下说,你要搜我的身?” 正盯着她发呆的傅琅因为她这句话猛地回过神,他下颌微抬,轻蔑嗤笑,“对。我丢东西了。” 曲南歌看着他,顺着他的话问,“是吗?丢什么了?” 他丢什么了? 傅琅目光动了动,“戒指。” “什么戒指?” 男人气息淡漠,眼角眉梢流露出一股轻挑的痞气,双手悠闲撑在身体两侧,“给我未婚妻的订婚钻戒,够买好几栋别墅的那种。” 曲南歌笑了笑,“你觉得那种东西我会偷?” “连我扔了你的内衣你都冲我要钱,扔给你的卡你捡的那么快,谁知道你见到那颗大钻戒会不会见财起意。” 这话落下空气静了几秒,曲南歌看了他半晌,随后起身,在他的视线中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傅琅随着她越走越近,心口开始发紧,在她于距离他半步远的地方站定站定的时候,心跳一下子失去了规律。 就听曲南歌不急不缓道,“话说到这里,在你眼里我既然那么喜欢钱,我送给你的东西你现在能还给我么,我们都是……”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前床-伴的关系了。” 傅琅墨眸陡然眯起,“什么东西?” 曲南歌视线下移,“比方说我送你的大衣,你现在身上穿的衬衫,西裤,皮带……” 她伸手勾住他的裤腰带,傅琅眼睫一颤,就听她说,“嗯……也包括你现在穿的内裤。” 傅琅下意识护裆,“曲南歌你要不要脸!” 曲南歌收回手,双手环胸,跟他平视,“你污蔑我搜你东西,你就要脸了?” 男人狠狠瞪着她,“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你哪只眼看到我偷你东西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那你的戒指原本放在哪里?” 傅琅随手一指,“那儿。” 曲南歌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够买几栋房子的戒指你就随便一丢?” 他可骄傲,“我有钱我乐意。” 曲南歌都要被他气笑,扫了他一眼就准备回去继续用餐,谁料她这个动作被男人当成要走,他一把拉过她,手脚并用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没搜出东西来你敢给我走!” “” 第597章 他哪点比我好 曲南歌一低眸,就对上了男人一双漂亮漆黑的眼睛,他呼出来的热意喷洒在她脖颈脸侧,气息无处不在侵袭着她的神经,再往上是他那一头柔软的炸毛,略显凌乱,跟他怒意腾腾的模样相得益彰。 感觉到他死死搂着她,曲南歌心里某处地方不自觉软了一下,她唇角不明显的弯了弯,“那你手上的戒指怎么算?虽然比不上你送你未婚妻那个值几栋别墅的,好歹也花了我好几个月工资,你也还给我,我们两清。” 两清…… 这两个字窜入傅琅脑海,他的神经一下子就绷断了,两清…… “谁他妈要跟你两清!” 他手一下子摸入她的衣服里,声音咬牙切齿,还带着微微的颤抖,“等老子搜到戒指,你就完了曲南歌我跟你说……” 女人的身体柔滑细腻,身上还有她特有的馨香,傅琅的眼眸一下子变得深不见底,他先是顿了顿,紧跟着手指开始肆无忌惮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呼吸都开始紊乱。 曲南歌象征性拦了拦,她看着男人紧绷冷硬的脸部线条,声音慢悠悠的,“搜到了吗?” 傅琅恶声恶气的吼了她一声,“还没有!” “你搜戒指往里摸什么?我身上有?” 这下不搭理她,轻轻咽了口唾沫,从她的脊背开始慢慢往前滑动。 曲南歌看着他的眼神,暗道不好。 她肚子里可是怀了宝宝……他想跟以前一样为所欲为,那肯定是不行的。 抿了抿唇,几秒后,她伸手将他的手从衣服里拽出来,道,“你想干什么?” 你…… 这个字傅琅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 可触及到曲南歌一双冷清的眼眸,他一下子顿住了。 冷水浇头,他顿时冷静下来,与此同时,刚刚因为情-欲被暂时压下的火气,此刻又被她激了出来,甚至还有越烧越烈的趋势。 连碰都不让他碰了是么…… 好,很好。 他努力了三年,那个男人一来他那些努力就变得狗屁不是。 那个男人喜欢来强的,他就喜欢那种是么…… 曲南歌看到男人情绪不对,眸光微闪,下意识便想离他远点,“既然没搜出来,那我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他就又被男人一把拽到了怀里。 他扣住他的下巴,纠缠着她,吮吸噬咬,狠狠亲吻,曲南歌被他亲得几乎窒息,手抵在他肩膀上,用力推拒着。 傅琅不管她的挣扎,将她压在床上,唇沿着她的下巴,开始慢慢往下。 身上所有的衣物此刻都成了阻碍,男人红了眼,一件件亲手给她脱。 曲南歌感觉到他失去理智,不由缩了一下,叫他的名字,“傅琅……等等……” “你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男人的声音很低,“让我来见识你跟那个男人有多幸福么?” 曲南歌甚至顿了顿。 傅琅指腹很烫,摩挲着她细滑的腰部,气息灼人,“他哪点比我好,曲南歌?嗯?他哪点比我好?” 他此刻的语气就像个被抛弃的流浪猫。 第598章 花心女人!小妖精! 曲南歌抿了抿唇。 她好不容易才从凤聿锦那里逃出来,怀着孕,钱包也丢了冻了一夜来找他,却看到他跟另一个女人的订婚合照。跟到医院,又看到他公主抱着对方出了医院,他见了她,关心的话一句没有,倒是理直气壮冲她喊得可凶。 原本打算冷他一段时间。 可现在看到他这个模样,她心头升起的愤怒和隐隐夹杂着的委屈就这么哑火了。 看着埋头在她胸口的毛茸茸的脑袋,她伸手想捋一把。 傅琅却噌的一下子抬起头,抬手猛地握住了她刚抬起的手腕,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把曲南歌吓了一跳。 男人瞪着眼睛恶狠狠盯了她几秒,刚刚那点示弱乖巧不知道又被丢到了哪里。 曲南歌的动作不由顿住,他侧眸,看被他精准握在手里的女人的拳头,眯了眯眼,十足的被害妄想,“怎么着,还打算暗算我?” 曲南歌:“……” 傅琅冷冷看了她一眼,捞过她另一只手腕,一并压在她头顶,另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西裤皮带。 曲南歌眼皮狠狠一跳,“傅琅!” 男人不听,自她的视线可以看到他俊挺的眉眼,他微抿着唇,满身翻腾着十足的乖戾与嚣张。 他把皮带扣解开,刷的一下将一整条皮带抽出来,干净利落地将她双手绑在了床头。 “傅琅,你在干什么,你发什么神经!”曲南歌气得踹他。 傅琅长腿压着她,一点力气就轻而易举控制住了她,由上及下扫着她。 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七七八八,剩下的衬裙刚好堪堪遮住身体,因为双手被吊在床头,全身迫不得已舒展,更突出她曼妙的曲线。 “傅琅!”床上的女人还在用那股子娇娇嗔嗔的语调叫他,傅琅忽然头皮一麻,一阵口干舌燥。 这个妖精。 曲南歌看着像三天没吃饭,狼一样盯着她死看的男人,白皙的脸染了层绯红,不知道怎么去躲避他极富侵略性的眼神,抬腿用力踹他腰腹,“你混蛋,滚下去你!” 傅琅鬼使神差的捞住了她的脚腕,手里的小脚白皙娇嫩,透着浅浅的粉红,捞在手里,滑得跟水豆腐似的。 他喉结滚了滚,眼底的暗色更浓。 曲南歌怕他真做什么,用力挣脱,挣脱得狠了,傅琅脾气被她勾上来,甩开她的脚腕,从床上跨下来,回头冷飕飕盯着她,“挣什么挣,当老子稀罕碰!” 他眼睛往她腿上腰上胸上瞄,一阵心烦意乱,从她身下扯出棉被,不管不顾扔在了她身上,将她从头到脚遮的严严实实,“盖严你,真是丑死了!” “傅琅,你神经病!你快闷死我了,把被子拿开!” 曲南歌要被他气死了,对他那点心软消散得一干二净,闷闷的声音透过被子传过来,身子像条蛇一样来回扭。 拿开让你再勾引人? 傅琅看着在床上扭来扭去的女人,想到她跟另一个男人的亲密,心火直冒,踹了一脚床,扭头就走,“闷死你算了!” 花心女人!磨人精! 第599章 我想上厕所了傅琅! 门一打开,几个手下站得笔直,不经意间往里一撇,就见平常正正经经温婉又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曲小姐像条小蚯蚓似的在床上扭。 而傅琅冷着一张脸气势十足地下楼。 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一句话—— 真是风水轮流转,恶人还得恶人磨啊…… ………… 房间里曲南歌扭了半天只让自己露出一颗脑袋,她柔顺的头发微乱,额头冒出稀罕,脸颊染着不知是羞的还是气出来的红晕,抬头看了眼自己被吊在床头的手,活了二十多年,还没这样狼狈过,她胸口起伏,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从齿缝里咬出来,“混蛋傅琅!我跟你没完!” 楼下的傅琅阴着一张脸,双手搁在腰上,气得在客厅里来回走,一不小心踩到大白猫的尾巴,小白喵呜一声,竖起爪子狠狠挠了他一下,嗖的跑走了。 “林子!林子!” 一个叫做林子的手下匆匆忙忙从外面跑进来,看了眼男人风雨欲来的脸色,恭敬道,“少爷,怎么了?” “把这只丑猫给我送走!”没事他养什么猫,没良心的白眼狼! 跟那个女人一样! “啊?”林子一愣,不是前段时间还说只猫又娇懒又漂亮,雪白雪白像他的宝贝南歌,可喜欢的吗,怎么就要送走? “让你送你就送,哪那么多废话!” “是是是!”林子抹着冷汗去抓猫,刚走一步,又被男人叫住了。 “等等!”傅琅长腿窄腰,肩背笔直,简单的衬衫西裤衬得一张脸俊脸性感又勾人,拧眉,思索,“它娇生惯养,出去被其他混蛋公猫日了怎么办?” 林子:“……”您管得还挺宽的。 他试探着问,“那……不送人了?” 男人一摆手,不耐烦,“滚滚滚!” 林子:得嘞。 还没踏出门,身后又传来男人的声音,这次他的情绪明显阴沉下来,顿了下才道,“给我查查凤聿锦现在在哪里。” 林子愣了愣,道,“如果就在附近呢?” 傅琅勾了勾唇。 在附近? 那就找出来,做了他。 他眼眸如深渊般暗沉,朝楼上的方向瞥去一眼,咬了咬牙,她今天敢进来,以后都他妈别想再出他这个门! 曲南歌本就累,这腾出一身汗,加之他就在她附近,神经不由放松,迷迷糊糊间就睡了。 傅琅再次上楼,就见搔腾得他五脏六腑不得安生的女人正在他被窝里睡得香甜。 他眯了眯眼走过去,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伸出手。 还没碰到,女人就醒了,下意识拧眉,蹬了蹬身上的被子,“傅琅你还有完没完了,松开我……” 刚睡醒,她的声音还带着沙哑和一股不自知的娇懒。 傅琅看了她一会儿,冷哼一声,走到另一侧,躺下来。 “我胳膊都麻了,傅琅!” 男人干脆闭上了眼睛,装听不见。 曲南歌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咬唇踢他小腿,小声道,“你放开我啊……” 傅琅被她勾得睫毛一颤,立刻翻过身不理她。 曲南歌一口气憋在胸口,耳朵脸颊通红,“我想上厕所了傅琅!” 第600章 曲南歌这个渣女人!渣女人!渣女人! 傅琅闻言,嗖的一下扭过头,看了她一会儿。 曲南歌被他看得更生气,“快给我解开!” 男人眼神充满警告,坐起身,不情不愿给她解,又是威胁又是恐吓,“这里都是我的人,你别试图逃跑,否则抓到你我就开始做你。如果被我抓到凤聿锦,我直接弄死他没商量,听见没?上完厕所赶紧回来!” 她只是去上个厕所! 曲南歌根本没心情听他废话,等皮带一解开,重重推开他,快步走向洗手间。 傅琅靠在床头,眼神阴测测的,寒凉无比,视线紧盯着洗手间的门,几分钟后开始不耐烦,光着的脚用力踢身旁的被子。 在他耐心快告罄时,洗手间的门被曲南歌从里面拉开。 她活动着胳膊,应该是刚洗过脸,脸蛋白白嫩嫩,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色泽白亮。 傅琅盯着她,“过来。” 曲南歌怎么可能让他再绑住自己,一张美丽的脸蛋沉下来,“你再绑我,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他面无表情,“有我在你跳不下去,敢跳我立马办了你。”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曲南歌冲床走过去,掀开一旁的被子,躺下,“你敢。” 傅琅凑过来,“你看我敢不敢!” 曲南歌立马趴下,头埋进枕头里,将手压在腰腹间,“我不要。” 他看着她耍赖般的动作,眯了眯眸,“伸出来。” “不要。” “伸不伸?” 曲南歌用沉默回答了他。 傅琅就去拽她的手,曲南歌缩着手,一会儿压在胸口一会儿压在腰上,身子往旁边蹭,她怕痒,被他挠到敏感的地方,压着笑,“你真是烦死了傅琅!” 男人捉住她的手,怒气冲冲瞪了她一眼,裹住她的手就往床头伸。 曲南歌盯着他流畅完美的下巴线条,“你绑一夜,我的手也就废了。” 傅琅的动作一顿,似乎有些犹豫。 她接着道,“你都说了这里都是你的人,我又跑不了。” 他冷哼,“你鬼主意那么多,谁知道你半夜起来会不会拿枪崩了我。” 曲南歌嘀咕了句怎么可能,傅琅竖起耳朵,立马凑到她跟前,“你又在背地里骂我什么?” 她抬起头,“你怕那就跟我分开睡啊。” 傅琅冷笑,“你刚刚还说你要跳楼,分开睡谁知道你会做什么。” 他得看着她。 曲南歌被他磨得没了脾气,又有点困,不耐烦的朝他伸出手,“好了好了,那你绑一下,别再往床头系了,疼。” 傅琅看了她几秒,像是同意了,等她躺下以后,沉默地盯着她的后背看。 她肤色很白,衬裙薄而透,在他这个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她优雅性感的脊柱沟,往内延伸开来。 他阖了阖眸,心口那种燥意和没着落的醋意又开始翻腾。 重重翻了个身,不舒服,又再次翻过来,还是不舒服,怎么着都浑身不舒服! 他狠盯着她的背影看,薄唇抿得死紧。 曲南歌这个渣女人!渣女人!渣女人! 玩弄他的感情,真是狼心狗肺! 第601章 酸酸唧唧柠檬精 曲南歌被来回折腾个没完的傅琅搞得完全睡不着。 她转过身,皱着眉,带着睡意的嗓音低低哑哑道,“你又怎么了?” “你管我!” 他凶完,背对她,不理。 曲南歌说了句我不管你,困意袭来,闭上了眼。 傅琅就又开始了折腾。 曲南歌被扰得不胜其烦,手摸到他的手,抓住,身子往他怀里蹭了蹭,小腿勾住他的,一张脸埋在他的脖颈,温温暖暖地闭上了眼。 刚刚还烦的心肝脾肺都要炸开的男人蓦地僵住,像被顺完了毛,一秒老实。 他垂眼,保持着这个姿势半天不敢动一下。 直到确认她完全睡着,才敢动动手指,试探着叫她名字,“曲南歌……” 她没出声,他便更加肆无忌惮搂住她,抱着她上下其手地摸。 占够了便宜,亲亲她的眉眼,嘴巴,脖子,还有她惦念许久的那道深深的脊柱沟,翻身到她另一侧,一张脸埋进去,跟个变态一样闻她身上的味道。 来回折腾了半天,他又跨到另一边,张开手,将她往怀里揽。 曲南歌咕哝了句什么,傅琅听不清,觉得绑着她的皮带碍事,解开来扔到一边。 看到她被系的一圈红,眉眼一凝,凑过吻了吻。 曲南歌终于能舒展开,圈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凑得更紧密,傅琅僵了僵。 享受完了他又开始酸酸唧唧,这女人现在把他当谁了? 他阴沉沉看了她半晌,丢开她的手,独自一人到床的另一侧,背对着,狠心不再抱她。 曲南歌没盖被子,可能感觉到冷,开始往热源蹭,抱住他的腰,哼哼了两声。 傅琅冷静了半天的脑子在顷刻间炸了,缴械投降,翻过身动作带了点狠戾地将她重新抱到怀里。 他看着她头顶可爱的发旋儿,咬着牙,如果她现在是把他当凤聿锦那孙子在抱,他弄不死她的…… 傅琅软玉温香在怀不能碰,一整夜都没睡着,隔天早上曲南歌醒来,看到自己还搂着男人的腰,一条腿压在他小腿上,勾勾连连,暧昧到不行……她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傅琅看着她的表情,赶忙抢在她前面出声,声音不免讥讽,“曲南歌你可真色-情,见了男人就往怀里蹭,没男人你活不下去是不是?” 曲南歌睡得很好,起身,伸了伸懒腰,像是没听到旁边男人在说什么,将头发拢了拢,随意扎了一下,就下床往洗手间走。 傅琅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双手环胸靠在洗手间门上,一个劲儿冷笑,“我还以为你有多高尚,还不是见了男人就走不动道,你跟其他女人没什么区别!” 曲南歌洗手洗脸,接了水刷牙时,透过镜子看着颀长挺拔的身形,因为刚醒来,他眉眼间带了点散漫,薄唇天生微微上翘,有点似笑非笑的薄凉意味,她不由勾了勾嘴角,“是你非要我跟你在一个床上睡,我就算抱你,你也可以推开我,不过……我看你抱得还挺享受的,早上了都舍不得撒开手。” 傅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狗才舍不得撒开你!” 第602章 这个男人是要宠的1 吃过早餐,傅琅将刀叉一丢,转身就上了楼。曲南歌慢条斯理用完餐从餐厅回到卧室,就见他从衣帽间出来。 他重新换了身衣服,不再是白衬衫黑西裤,偏休闲随性的款式,上衣被他宽阔挺拔的肩背一抻,线条笔直,整个人说不出的利落帅气。 曲南歌脚步顿了顿……盯着他看了几秒。 傅琅明显察觉有人在看他,却理也不理,自顾自整理着袖口,眉眼冷蔑,他随意挑了瓶香水,往自个儿身上喷了几下。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这是要出去浪…… 傅琅将香水盖子一盖,砰地一声放到桌上,下颌微抬,目不斜视就往外走。 曲南歌往旁边一侧,拦住了他。 “干嘛?”他语气淡淡的,睨她。 曲南歌由上及下打量着他,嗓音温和动听,“要出去?” 他语气高傲,“你没长眼不会看?” “去找谁啊?”曲南歌好脾气,对上他的眼睛,“女孩子?” 傅琅冷哼了两声,嗤笑,“管得着吗?” “你不是有未婚妻了吗?还出去玩儿啊?” 他盯着她,“老子是去找未婚妻还是其他女人,都跟你没有关系。老子玩谁都不玩你!” 曲南歌眉目温静,片刻后她唇边泛起淡淡的微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那……你玩好。” 男人的眼神刷的一下阴沉下来。 她越过他,朝前走。 傅琅呼吸微微急促,转过身,看着她漠然不在乎的背影,火气冲天,声音更冷怒,“老子当然要玩好!还用得着你说,你是我的谁!管好你自己!” 曲南歌从桌上随意拿了本杂志,坐到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放在小腹上,看了起来。 她没搭理他,傅琅这一通火气就好像怼到了棉花上,他在原地瞪了她一会儿,气冲冲朝外走。 “诶,傅琅——” 男人刚走到门口,蓦地停住脚步。 他偏过头看过去。 女人没抬头,嗓音慢悠悠的勾人,“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穿红色……是这么好看的哦?” 像是猫的爪子,在他没有任何防备时突然挠了他一下,傅琅身子猛地一僵,一股酥麻从脊背攀升而起,无法言说的痒意瞬间充满他全身! 他看着她,就像是有千百只小蚂蚁啃咬他那颗小心脏,傅琅的耳根都被她这一句话勾红了,他在原地死死瞪了她一会儿,握着拳头,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嘴唇开合,半晌,竟然没憋出一句话,扭过头拉住门,砰地一声将门关得震天响! 隔得老远,都能听见他在大声诅咒她,“曲南歌!像你这种女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曲南歌没抬头,支着头,薄唇一弯。 夸他一句,怎么还生气了呢…… 唉……真是个谜一样的男人。 ………… 傅琅不在,曲南歌就窝在温暖的城堡里看书,下午觉得有点困,便在沙发上睡了,醒来发现天都要黑了,而男人还没来。 她摸出手机,随手抓过一个抱枕抱住,拿出手机,开始拨打他的电话号码。 第603章 这个男人是要宠的2 第一个电话,被他毫不留情摁断。 曲南歌也不着急,起身,随手拿过一个橘子,将手机开免提放旁边,听着有节奏的嘟声,一口口吃着。 第二个,第三个,接连不断被挂断。 一直打到第五个,那边才十分不耐烦地接起,傅琅的声音劈头盖脸砸过来,“曲南歌你真是烦死个人了!找老子有什么事!” 曲南歌吃着橘子,声线有些模糊和慢吞吞的散漫,她不急不慢道,“你在干什么呀?” 听着她柔软乖顺的声线,傅琅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语气冷冰冰的僵硬,“有事?” “我只是问问。”曲南歌一头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模糊的光影将她的容颜衬得静谧温柔,“还有,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显听到电话那端呼吸一沉,紧跟着傅琅不屑冷哼,“你管我。” 曲南歌将橘子瓣上的白色部分剥得干干净净,放进嘴里,轻声道,“天都黑了……” 天都黑了…… 会所包厢里,傅琅用力扯了扯领口,拿起桌上一杯酒灌了进去,却仍是口干舌燥解不了渴,这个女人现在一天到晚作的什么妖,天生狐狸精转世,就会勾引男人。 “天黑怎么了?”傅琅哑着嗓子,喉结滚动,“就这么想让我回家上……” 你啊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城堡里的曲南歌就听到一道软绵绵的女声自听筒内传来。 “傅少,你看人家的腰细不细?穿这身露腰的衣服好不好看?” 曲南歌剥橘子的手一顿,细细的眉拧了起来。 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手机拿起来搁到耳畔,仔细听着那头的声音。 推杯换盏,女人男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好不暧昧。 她目光一层层淡下来。呵……他还真的去找女人了? 很好,很好。 傅琅半天没听见曲南歌的回应,以为信号不好,皱眉喂了几声。 一旁的女人没骨头一样往他身边腻,傅琅拧着眉,抬长腿往旁边踹她,以口型道,“滚滚滚滚滚!” 女人不撒手,笑盈盈抱着他的腿,用胸口那一团可观的绵软蹭他,“人家不要嘛傅少……嘤嘤嘤……” 嘤嘤嘤的声音传来,下一秒,傅琅就听到曲南歌淡而轻的嗓音,不疾不徐道,“没什么事,看来你在忙,不回来也没事,我能轻松点!” 傅琅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端就传来被挂断的忙音。 操! 这女人一定是存心打电话来气他的! 等不来傅琅的回应,抱着他的腿的女人得寸进尺,“傅少,理一下人家嘛……” 傅琅满身火气,这才注意到抱着他的腿不撒手的女人,他毫无绅士风度地将人蹬出去,语气里有说不出嫌弃,“嘤你妈嘤!老母猪发什么春,滚!” 他从乌烟瘴气的会所出来,一遍接着一遍狂打曲南歌的电话。 手机都要打没电,那边依旧没接。 傅琅低咒了一声,眉头紧紧拧着。 手下跟出来,看着皱眉立在昏黄光影中的俊美男人,小声道,“少爷,要不咱们回去吧?我看曲小姐是吃醋了……” 第604章 这个男人是要宠的3 傅琅的目光扫到手下脸上,停顿了一下,又过了几秒像是才理解他的意思。 他往后面墙上一靠,光影交替间,更显得一条腿笔直修长,嗤笑,“怎么可能。” 那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可是我们调查了一圈也没发现凤聿锦在哪里。”手下咽了口唾沫,试探着说,“说不定曲小姐是因为少爷您才回来的……” 不然根本没必要来城堡里啊,明知道少爷见到她肯定不会让她离开。 傅琅看着手机因为没电自动关机,将其揣兜里,拿了盒烟,抖出一根来,叼住,将打火机凑过去。 薄薄的烟雾中,他的脸色淡淡,“她要是因为我回来的,我能把命给她,” 但是……可能么? 在她心里他算个屁。 “少爷……” 手下还想再说,傅琅一摆手,随后又进了会所。 手下顿时一紧张,“您还要进去啊?”他刚从曲小姐那里看出点机会,少爷怎么突然还作起来了。 傅琅咬着烟,单手插兜,下巴一抬,牛逼冲天,“老子才不需要她喜欢,她曲南歌就是个渣渣!再惯着她我就是狗!” “……”手下无言了一会儿,跟上去。 ………… 凌晨三点钟,曲南歌听到外面车子的声音,她将床头的灯打开,披了件衣服,没过多久,就见手下扶着醉醺醺的傅琅走了进来。 曲南歌看着男人迷蒙的眼睛,皱眉,看向手下,“他这是喝了多少,你们怎么也不拦着点儿?” “拦了。”几个手下道,“可是少爷的脾气,我们也拦不住啊……” “把他放到床上吧。”曲南歌赶紧拉开被子,看着他们将人放到床上。 手下看了眼她一眼,犹豫道,“那今晚……” “我照顾他吧。”曲南歌坐在床边,看着不舒服拧眉,嚷嚷着头疼的傅琅,眉尖微蹙,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看着她疼惜的动作,几个手下微怔,互相对视一眼,隐隐约约似明白了什么,默契的不再说话,悄悄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卧室里陷入安静。 傅琅扯着身上的衣服,囔着不舒服,“我热……” 曲南歌给他脱了鞋和外套,从浴室里接了冷水来,替他擦脸和脖子。 也许是舒服了些,傅琅睁开眼睛,曲南歌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她刚想说话,傅琅一把拽过她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曲南歌疼得嘶了一声,傅琅的身子僵了僵,完全是下意识的,复又讨好般舔了她指尖一下。 一股麻酥酥的感觉顺着曲南歌的指尖流窜到全身,她身子轻轻一颤,感觉到他口中舌头的柔软,压抑着胸口的悸动,腾出另一只手,抚上男人的眉眼,带了点叹息,无奈地道,“你怎么真跟小狗一样呢?” 傅琅半阖着眼睛,露出来的眼眸敛着光亮,也不知道听没听她在说什么。 曲南歌将手抽出来,静静看着温暖光线下他好看的眉眼,唇边挽起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琅又开始嚷嚷热,曲南歌伸手去给他脱衣服,却被他狠狠拍开。 “傅琅!” 第605章 这个男人是要宠的4 曲南歌的手都被他拍红了,皱眉看他。 “不要碰我。”傅琅翻了个身,嘴里嘀嘀咕咕,“谁准你碰我了,不要脸……” “……” 他现在倒是知道不让女人碰他了。 他一进门除了身上的酒味,曲南歌还闻到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显然不是他走时喷的那一瓶,不知道是在哪个嘤嘤嘤身边染上的。 曲南歌咬了咬唇,强硬地将人拽过来,二话不说去脱他上衣。 傅琅像个黄花大姑娘,拼命用手攥住自己胸口的衣服。 “别碰老子……”他在床上打滚,几乎要滚到床底下,“老子生是曲南歌的男人,死是曲南歌的死人……” 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下,“傅琅,你还没完了是不是!” 一个大男人,在撒什么娇! 曲南歌就这么被傅琅折腾了大半夜。 没醉的时候他就是个任性的小公主,喝醉的他更是整个城堡都装不下他。 到最后,曲南歌都没了力气,天快亮了,才哄着让他睡下。 ………… 隔天清晨,傅琅从深睡中醒来,他拧眉睁开眼,一眼看到的就是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的女人。 曲南歌…… 这个渣女人怎么又睡到他怀里去了…… 傅琅趁她还没醒,下巴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头发,又再她脸上亲了几下,才恋恋不舍分开。 刚一动,他才发觉不对,浑身酸痛也就算了……他手上绑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傅琅一下子火就窜起来了,抬腿想要去踢曲南歌,可腿放到她身上,动作忽然就停顿下来,终究还是不舍得将人踢醒,他抿了抿唇,整个人凑过去,咬住了她的唇瓣。 曲南歌疲惫了一整夜,忽然感觉呼吸不畅,她惊醒,目光略有些茫然地看向头顶的天花板,轻轻喘息着。 怎……怎么回事? “曲南歌!” 还没缓过神,就听到身侧传来男人怒气冲冲的声线,“你在搞什么鬼?” 她揉了揉有些疼的头,撑起身子,看向赤裸着上半身,靠在床头,手上绑着皮带冷着一张脸的男人,疑惑道,“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傅琅抬起手,让她看自己的罪证,“你昨晚趁我喝醉对我做了什么?” “……” 他眯了眯眼,目光紧盯着她的脸看,语气不乏讥讽,“你不是看不上我,不是跟了别的男人,怎么还觊觎着我的身体?嗯?” 谁觊觎他的身体了…… 曲南歌轻飘飘扫了他一眼,无语的起身准备下床。 昨晚他硬是要折腾,不把他的手绑起来,他怕是要把整间卧室都给拆了,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酒疯。 见他这样一副态度,傅琅伸出长腿,猛地将她的腰夹住,用力,威胁道,“你还没说你昨晚对我干了什么!” 他夹住她的位置就在腹部,曲南歌暗暗皱眉,拍了拍他的腿,“傅琅,你先放开我。” 男人非但没有,还更加用力,“曲南歌,你说不说!你真是个色-情的女人!” 第606章 曲南歌!你有种!你有种!! 曲南歌温热细腻的手指放在他露出一截的脚腕上,往后靠,头偏过去,柔和的眉眼对上他那双阴沉带怒的眼睛,有点无奈,软声道,“说什么啊?” 傅琅紧盯着她的脸,睫毛颤了颤,喉咙发紧,声音蓦地低了下去,“曲南歌,你又在冲我发什么春……” 她的手一直没拿下去,傅琅不自在的动了动脚趾,夹着她细腰的腿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身体里的那股麻痒又在往上蹿,他往前蹭了蹭,将她夹的更紧,身子也跟着往前倾,“你几岁就开始勾引男人了?啊?曲南歌?” 他紊乱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朵脸侧,痒痒的,曲南歌眯起眼睛,声线凉凉的,“我倒是想问问,你几岁就开始勾引女人了?昨晚不知道在哪个女人身边喝得烂醉,我没把你从床上扔下去就是好的,你还在这里恶人先告状。” 傅琅看着她雪白雪白的耳朵,小腹窜上一股火,烧得他理智都快要没了,嗓音低低哑哑的撩人,“我跟女人喝酒,所以你就虐待我……” “虐待你怎么了,下次你再……” 她的话还没说完,傅琅就受不了,低头一下子含住了她的耳朵。 曲南歌头皮一麻,半边身子发软,她没推他,指尖微微的哆嗦,“傅琅……” 他从耳朵往下亲,找到耳朵往下颈侧的那点白皙,小狗一样轻舔噬咬。 安静的空间,她甚至听见他轻轻吞咽口水的声音。 越发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敲打在她心上。 曲南歌的手搁在了他膝盖上,手指无意识抓攥他的长裤,眼睫毛颤动得厉害,一波波酥麻往脊背上冲,终于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傅琅身子震了震,她这道声音像是打开铁门的开关,让一只凶猛的兽蹿了出来,他眼睛有些发红,换了个姿势将她扑倒在床上,捏住她的下巴开始用力亲她。 曲南歌的手搁在他腰上,他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烫,感觉到什么,她蓦地咬紧了唇,“傅琅,你……” “嗯。”他的嗓音像是粗粝的砂纸,沙哑得吓人,“我石更了……” “……” “本来就是早上,你还勾引我……是你的错……”他低声控诉。 曲南歌的脸被他身上的热意感染,红得不行,尤其听到他带点委屈的声腔,脑子更乱,但她知道不能让他动她,趁他没防备猛地将他推开,连鞋都没穿飞快的跑了出去。 傅琅正投入,猝不及防被她推开,漆黑的眸还带了点茫然,几秒后,她看着被她狼狈下楼的背影,整个人瞬间炸了! “曲南歌!!” 楼下的曲南歌脚步一顿,下意识捂住耳朵,但男人炸毛怒吼的声音还是往他耳朵里钻,“你有种!你有种!老子再碰你一下老子把自己吊剁了!” 客厅里的手下面面相觑。 曲南歌努力镇定,却还是挡不住脸上的红,她跑到沙发上坐下,抱起趴在上面的小白,胡乱地揉它身上柔软的毛。 “关我什么事……”长发落下来,她声音细细碎碎,“我倒要看看你以后肯不肯剁……” 第607章 傅琅居然把她拉黑了! 在楼下待了接近一个小时,曲南歌才重新上楼。 她一进门,就见傅琅趴在大床上,头深深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 他的双手还被腰带绑着。 曲南歌莫名有点心虚,拢了拢头发,放轻了步子,朝洗手间走。 “曲南歌。” 她的脚步一下子顿住,眨了眨眼睛,朝男人看过去。 傅琅的声音放得很低,低哑的声线听不出喜怒,“过来给我解开。” 她抿了抿唇,半晌,才慢吞吞哦了一声,走到床前。 傅琅坐起来,他头发有点长了,遮住了那双沉黑的眉眼,他不笑时,略显苍白的脸色衬得他整个人阴郁冷鸷不可侵犯。 曲南歌可乖的走过去,伸手给他将腰带解开,微微低头,去找他的眼睛,嗓音轻软,“绑疼了呀?” 傅琅没看她,她给他解开以后就面无表情从大床上走下去,径直进了洗手间。 曲南歌抿了抿唇,真生气了…… 十五分钟后傅琅出来,他应该是冲了澡,头发有些湿,进衣帽间换了身衣服,拿上车钥匙,开门下楼。 “傅琅!” 曲南歌头发细软,她走过去拽住他的胳膊,舔了下干燥的嘴唇,“那个……早餐做好了,去吃一点吧。” 傅琅的视线由她白皙的手指慢慢上移,落到女人精致的眉眼上。 她漆黑的眼睛里似藏着不安忐忑和小心翼翼。 这是对谁的。 她怕惹他生气不放过她还是怕他对付凤聿锦? 他深深看了她几秒,冷着脸拨开,转身下了楼。 曲南歌看着男人挟裹着满身寒意出门,眼睫颤了颤。 ………… 这次后,一连三天,傅琅都没有再回过城堡。 曲南歌给他打电话他先是不接,她再打就无法接通了。 一连几次都是。 曲南歌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把她拉黑了。 傅琅居然把她拉黑了! 咬了咬唇,曲南歌将电话扔到茶几上,带了点郁闷和烦躁,不就是不让他……至于这么生气。 连她的电话都不接。 而且她又不是故意这样,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宝宝。 虽然他不知情…… 也许是怀了孕,曲南歌的情绪起伏有点大,缩到沙发上,将脸埋了进去。 她的呼吸有些重,他还说要一辈子对她好。 把她拉黑这叫对她好。 混蛋,混蛋傅琅…… “曲小姐。”佣人上楼,看着小小一团可怜兮兮缩在沙发上的人,轻声道,“晚餐做好了。” “我不饿。”曲南歌没抬头,“不吃了。” 少爷没回来这三天,曲小姐的胃口都不太好,知道她对少爷有多重要,佣人多劝了一句,“还是吃点吧,曲小姐,身体重要。” 曲南歌想到现在不是她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微微蹙眉,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楼下。 佣人看着她的脸色,将熬好的鸡汤盛了一碗放到她面前,“曲小姐,喝点鸡汤……” 还没说完,曲南歌闻到油腥味,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她捂住嘴干呕了一声,随后便匆匆忙忙往洗手间跑。 佣人一惊,“曲小姐!” 第608章 委屈了 曲南歌没吐出什么来,漱了口又洗了把脸,重新坐回去,对一脸担忧的佣人道,“把鸡汤拿走吧。” 佣人看着她尖尖的下巴,关切道,“曲小姐,我给您叫医生?” 曲南歌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埋头吃饭,声音很轻,“不用。” 城堡实在是太大了,在这客厅里说句话仿佛都能听见回音,佣人去收拾厨房,不经意间一瞥,看到瘦弱孤单一个人坐在那里用餐的曲南歌,突然觉得她有点可怜。 曲南歌胃口不太好,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她回到卧室重新拿手机给傅琅拨电话。 照例是一道刻板冰冷的女音。 她心头突然冒出一股火气,将手机重重的扔到一边,穿上拖鞋就下了楼。 站在外面的手下见曲南歌气势汹汹往外走,一惊,连忙来拦,“曲小姐,您不能出去。” 曲南歌脸色冰冷,“让开。” 之前几天曲小姐一直很顺从听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气成了这样。 也没听说凤聿锦在作什么妖啊…… 曲南歌绕开手下就往外走。 “曲小姐!”手下连忙拦上去,“别让我们难做,您也知道少爷有多喜欢你,我们不想来强的。” 不知道这句话里哪些字眼刺激到了她,曲南歌眼神一下子沉了下来,冲那个手下伸出雪白的掌心。 手下一愣,有些莫名。 曲南歌看着他,冷声道,“把你手机拿过来。” 是要给凤聿锦打电话么……那个手下咽了口唾沫。 不过少爷只是让他们拦着她不让她走,并没说不让人家打电话…… 手下琢磨不透,便恭恭敬敬将自己的手机给递给了她,“曲小姐。” 曲南歌按照记忆,拨通了那几个数字。 没响几声,电话那端就传来男人低懒冷冽的声线,“嗯?” 曲南歌蓦地咬紧了唇。 他果然是把她拉黑了。 听着那边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女人的娇笑声,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一股强烈的委屈充斥曲南歌心头,她沉着声音,“你在哪?” 手机那端好长时间没人说话,曲南歌又问了一遍时,男人才不紧不慢出声,“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和我没关系。”曲南歌点头,眼角眉梢都是冷的,“那你把我困在你这破地方干什么?我要走,让你手下把路让开!” “走?”会所里傅琅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听着曲南歌冰冷的语气,眉眼沉沉,“你要往哪里走?找凤聿锦?” “我找谁关你什么事!玩你的女人就够了!” “你做梦!”手机那端傅琅的吼声惊天动地,“你他妈这次就是死也得死在我身边,想走?门都没有!” “傅琅你混蛋!” “老子就是混蛋!你还让这个混蛋上过你!” 曲南歌呼吸骤然急促,她抬手将手机砸了,冷冷看了眼战战兢兢的手下,转身回了客厅。 手下们面面相觑,这……这是要出事啊…… 会所里的傅琅挂了电话,脸色阴戾瘆人,周围的男男女女吓得连句话都不敢说,只听得见音乐声震耳欲聋。 第609章 她就这么委屈? 他抬脚将面前的茶几踹翻,从旁边拿过外套,大步出了门。 他就知道他没忘记她那个前夫,但她想走是做梦,没这么好的事! ………… 半小时后,傅琅回了城堡,天已经黑了,佣人去休息,整座城堡里好只有他一个人,显得格外安静。 傅琅眉眼更凉,径直上了楼,卧室里没开灯,他推开门,将大灯打开,一眼就看到蜷缩在柔软沙发上的女人。 他脚步微微顿了顿。 曲南歌抬起眼,她似乎已经没了打电话时的怒气冲冲,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漠然。 傅琅心头一跳,莫名觉得她状态有点不对。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一眼看到她摆在旁边的行李箱,他刚刚因为看到她而略平息的怒火倏地冲破天际,他走过去,指着那个行李箱,目光深冷,极力压抑着情绪,“这是什么?” 曲南歌扫了他一眼,站起来,伸手就去拽那个行李箱。 然而她的手还没触及到拉杆,行李箱就直接从她手边飞了出去,重重撞到墙上,里面的东西瞬间散落出来。 曲南歌看向傅琅,男人眼神可怕,唇角紧抿,极度阴冷的气息自他身上缓缓渗透出来。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行李箱。 傅琅走过去,她捡一件他就硬是从她手里夺过来一件。 曲南歌顿了几秒,咬住唇,继续去捡。 傅琅继续夺,然后抱起衣服往窗户的方向走。 曲南歌察觉他的意图,一把拽住他的衣服,“你还给我!” 他不理她,打开窗户,将东西一股脑全部丢下了楼。 看着丢下去的衣物,曲南歌将嘴唇咬得更深,转身就要往楼下走。 傅琅猛地捉住她的手,“你闹够了没有!” 曲南歌因为他这句话蓦地红了眼眶,她抬起头看着男人满是怒意的脸庞,“没有!” 说话的同时,眼泪从她眼眶滑落,一下子砸到了傅琅手上。 炙热的眼泪掉落到傅琅的手背,像是烫到了他一般,他身子狠狠震了震。 他认识她那么久,就没见她哭过。 像是一根刺狠狠刺进了心头,傅琅心口说不出的难受。 不让她走,她就这么委屈? 可她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跟他求婚,给了他期待还不让他说句不公平,哪有这么不讲理的女人。 可是心里这么想,傅琅的手还是不自觉松了力气。 “你能保证那个男人一辈子对你好?”他看着她委屈难过的脸,心里比她疼一百倍,嗓音沙哑到极点,“还是说,即便他没有改变,你也依旧喜欢他?” 他的指尖微微哆嗦,说这几个字时声线都是颤抖的,“如果你想清楚了,我……我也不是非留你……不可。” 曲南歌的眼泪因为他这句话掉的更凶,傅琅真的受不了看她这个样子,猛地转过脸,眼睛猩红,“别他妈哭了!要滚就滚!” 滚?她还能往哪里滚? 曲南歌喉咙哽得厉害,伸手就去打他,“混蛋傅琅!你又骂我,你又骂我!” 第610章 断的干干净净 傅琅听着她哽咽的声音,心脏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他阖了阖眸,无力感和绝望感充斥他全身,哑着嗓子低低道,“我都让你走了,曲南歌……我都让你走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他不是什么好人,可这辈子所有的温柔和关怀都给了这个女人,自问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 她要去别的男人身边,难道还要他关心嘱托亲自把她送回去? 他做不到…… 曲南歌听着他一口一个让她走,伸手擦了擦眼泪,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吸气,“好,我走,走之前你把我送你的东西还给我,我们断的干干净净。” 断的干干净净…… 傅琅看了她好久,才从打击中找回自己的意识。 都说男人狠,可女人薄情起来,却比男人还要狠得多。 傅琅被她这句挖心剔骨的话刺激得几乎站不住,曲南歌却不等他回答,扭头直接去了衣帽间。 他听着她在里面找东西,终于知道心死是个什么感觉。 她将她送他的衣服袖扣连围巾都全部拿了出来,放到沙发上,在卧室里看了看,似乎在找她自己留下的痕迹。 片刻后没找到,然后走到了他面前。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 “你身上穿的这件衬衫也是我送给你的,不过上面沾了女人的口红,不要了,下次你直接扔进垃圾桶。” 口红…… 傅琅麻木的看了眼领子上的一抹红色,不知道在哪里蹭的,不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把扔掉这两个字说得这样轻松,傅琅甚至怀疑这个女人有没有心。 或许是有的,只是可能不是对他。 然后他看到曲南歌的目光下移,落到了他的手上。 傅琅的指尖颤了颤,不自觉将手往身后藏。 可曲南歌还是看见了,“还有戒指。” 傅琅本就苍白的脸色一瞬间像是一张白纸,没有丝毫血色。 曲南歌却像是生怕他打击不够大,一字一顿道,“把我送你的戒指还给我。” 傅琅喉咙发紧,不再在乎自己有多卑微,开口,“多少钱,我可以买,南歌……” 她看着他,干脆利落狠心到极致,“不行,还给我。” “曲南歌!” 曲南歌不去看他,伸手一把拉过他的手,将戒指从他手上拔了下来。 傅琅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戒指被拿走破开个洞。 冷风呼啸着灌进来,冻得他浑身都在哆嗦。 曲南歌终于将东西找完,她抱起来就冲外走。 傅琅几步跟上去,挡在她的面前。 他的声音已经不能用沙哑形容,唇色苍白,“外面已经黑了,明天……明天再走。” “你可以找人送我。”曲南歌盯着他的表情,“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为什么她对他可以这么理直气壮不带丝毫愧疚? 可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傅琅却发现还是舍不得对她说一句狠话,他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手。 曲南歌看了他一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将东西暂时搁下,走到床头,拿出一份孕期检查报告,递给了他。 第611章 南歌,你怀孕了? 傅琅看着眼前的纸张,声音带了疲惫,“这是什么?” 他无力的伸手接过。 曲南歌平静道,“孕检报告。”她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看着他的脸色,“既然你让我走,我也打算断的干干净净,那这孩子看来是不能要了,你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打掉。” 傅琅被他刺激得神经和意识都慢了半拍,她说的每个字眼他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他却听不懂了。 “孕检报告……”他喃喃着这四个字,慢慢翻开那几张纸,看着上面的图像和检查结果,过了好几十秒才像是察觉什么。 他的手指无意识颤抖着,抬起头,一字一顿,“南歌,你怀孕了?” 曲南歌没有丝毫犹豫的给了他一个肯定,“嗯!” 傅琅身体狠狠一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生平最紧张也不过如此,“是……谁的?” 曲南歌被他这句话激得头皮一炸,生气的从他手中一把夺过孕检报告,咬牙切齿,“混蛋的!” 傅琅却没有因为她的生气而有丝毫动摇,喉结滚了滚,执着着她一个答案,小心翼翼道,“我的……对吗?” 曲南歌心里的委屈和心酸蓦地又涌了上来,她在凤聿锦那里受了那么多苦,回来他就是这么对她的。 刚刚停住的眼泪又一下子掉了下来。 她沉默着伸手擦掉,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毯,眼睛通红。 傅琅握住她的手,像是生怕打碎这个美梦一般,声音放得很轻,“嗯?” 曲南歌刚想愤怒的回答一句不是,可是感觉到男人的身体都在哆嗦,到口的不是突然变了,她看着他,咬唇,点了点头,带着哭腔道,“嗯……” 下一秒,她就感觉身体被猛地拉进了男人怀里,他的力气失控的大,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嵌进他的怀里一般,死死搂着,呼吸急促。 “南歌……”他叫她的名字,浑身颤抖得厉害,“你怀了我的孩子……你怀了我的孩子……” “嗯……”曲南歌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到了他颈侧,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二十几年来一颗一直飘荡不安的心,在此刻终于落了地。 她抱紧他,“傅琅……” 这时,她忽然感觉脖子上有些凉,曲南歌身子震了震,“傅……” 男人却用力将她抱住,手紧扣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去看他此时的脸。 曲南歌一下子慌了,“你哭了?” 她从没见过懒散无所谓的傅琅这个模样,一颗心瞬间软的不成样子,手无意识轻抚男人颤抖的脊背,“别这样,傅琅……” 她慢慢从男人怀里退出来,试探着去看他的脸,傅琅脸上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只有双眸红得厉害。 他发觉女人盯着他,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曲南歌的心忽的颤了颤,心一下子软成了一滩水,说不出他这个动作带给她的冲击,只觉的愧疚席卷全身,她忙踮起脚尖,在他掌心亲了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只知道想要哄他,“对不起,对不起傅琅……” 第612章 还是因为……你爱我 他不说话,也不让她看他。 曲南歌搂住他的脖子,心里酸酸软软,叫他的名字,“傅琅……傅琅……” 傅琅一把揽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颈边,咬着牙,声音发颤,“你就是来玩死我的,曲南歌。” 他将这条命绑在她身上,她轻而易举踹他去地狱又轻而易举带他上天堂,刚刚那几分钟无异于让他整个人死一次。 曲南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往他怀里蹭了蹭。 傅琅却蓦地将她推开,深黑的双眸紧盯着他,“那你这次是为我回来的?” 曲南歌被他猛地推开,头都有些发晕,几秒后,懵懵的嗯了声。 他眯了眯眼,“你跟凤聿锦结婚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知道…… 曲南歌眼睫毛轻颤了颤,“他逼我的,不是我愿意。” 傅琅语调冰冷,“你还让他亲你。” “我没有!” “你就有。” “……”曲南歌抿了抿唇,伸手想去抱他。 傅琅死死钳制住她的肩,不让她往他怀里拱,气息冷淡,“曲南歌,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曲南歌咬唇,小声嘀咕,“你才水性杨花。” 傅琅猛地凑近她,“你在骂我什么?” 曲南歌不出声了。 傅琅直起腰,看了她一会儿,眯起黑眸,“曲南歌。” “嗯……” “你是因为有了我的孩子才回来,还是因为……你爱我。” 卧室里格外安静,窗外夜色明亮,眼前男人轮廓深沉,高大俊美。 曲南歌心头一悸,移开目光,眨了眨眼,“这重要吗,我不是回来了。” 他声调低沉,“重要。”不等她说话,他加了句,“如果你是因为这个孩子才回我身边,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姓凤的,我现在就带你去把孩子打掉!” 曲南歌蓦地抬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傅琅盯着她,难得的认真,“我没跟你开玩笑。” 他竟然说把孩子打掉。 曲南歌心里有气,被他逼得攥紧了拳头,“那当然是因为我爱你,我早就爱你了,怎么可能就因为孩子跟你在一起……” 话说到一半,她看到眼前的男人翘起唇角,突然反应过来,脸唰的一下红了,气得转过身,咬牙,“傅琅你混蛋!” 傅琅两只手滑落进裤兜里,抬了抬下巴,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笑了,语调懒洋洋,性感中透着一股得意,“哦……早就爱我了。” 曲南歌被他的语调勾得耳根爆红,手指紧紧纠结在一起。 傅琅迈开长腿,绕到她跟前,低头去找她的眼睛,“爱我哪里?” 曲南歌便开眼睛,他勾着笑,找过来,“嗯?” 真是得意死他了。 曲南歌闭上眼不去看他。 脸上忽然一暖,男人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弯腰凑过来细细吻她眉眼。 说不出的温柔。 曲南歌不自觉睁开眼,伸手就想抱他。 傅琅却收回手,手重新落回长裤口袋里,瞟她,“既然是特意回来找我,怎么不告诉我?” 曲南歌又抱他抱了个空,心里说不出的烦躁,皱眉道,“你都有未婚妻了我怎么说?” 第613章 明天去领证,嗯? 未婚妻…… 傅琅眼神暗了一层,语调危危险险,“你连问都不问我,就认定我有未婚妻了?” “你自己都承认了。” 他不承认,把错推到她身上,“因为你气我。” 傅琅看着她,低声认真道,“即使你跟那个姓凤的结婚了,有照片,你也亲口说过后悔跟我在一起,我还是想去找你。” 可她呢,呵。 曲南歌发现傅琅歪曲事实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黑的都能被他说成白的,可偏偏他一用这种委屈失望的语调说话,她就反驳不出来,想到他刚刚眼睛通红的模样,她就心软,“你没有未婚妻?” “当然没有。” “……那我认错行不行。” 傅琅得寸进尺,垂下眼眸,“曲南歌,你可真是个矫情的女人。除了我谁还要你,唉……” “……” 曲南歌伸手第三次想去抱他。 傅琅却翻开她的孕检报告,长腿越过她往床边走,喜滋滋,“让我看看我女儿长什么样。” 曲南歌看着落空的手,抿唇,跟着他走回去,“还不到两个月,你能看出什么来。” 傅琅从头到尾将孕检报告一字不落看了一遍,好像那份孕检报告就是他女儿,拿着不撒手。 曲南歌坐在床边等了他半天,也不见他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闷着一张脸不吭声了。 过了会儿,傅琅看完,将孕检报告工工整整放在床头,伸手将大灯关上,“好了,不早了,睡吧。” 曲南歌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她也不再去管被他扔到窗外的衣服,掀开被子,睡衣也没有换,就钻了进去,背对着他。 “曲南歌。”男人叫她。 她不出声。 傅琅拽了拽她抱着的被子,“干什么呢你?” 曲南歌眼睛又红了,将脸埋进枕头里,傅琅好像知道她什么反应,低笑出声,“哭了?” 曲南歌一把抓过脑袋下的枕头砸到了男人那张俊脸上,“我真是烦死你了傅琅!” 他被砸了个正着,脸上的笑意却没有半点褪色,张开双臂,“乖,来抱抱。” 曲南歌红着眼睛看了他几秒,还是依言抱了过去。 傅琅将心爱的女人抱了个满怀,他感觉到怀里的女人还在抽泣,却变态的体会到一种满足感,低眸吻她的发丝,沙哑性感的语调,“南歌,说实话,你爱死我了是不是?” 曲南歌不出声。 “明天去领证,嗯?” 曲南歌将脸埋在他胸口,赌气闷声,“不领。” 他笑意更深,带动着胸口都在轻轻震动,“这是你说的,那真不领了。” 曲南歌就立刻去掐他的腰。 傅琅捉住她的手,“曲南歌你可真是个小嗲精。” 他抱着她,也不嫌腻,一声声叫着,“宝贝南歌,漂亮南歌,老婆,孩子她妈……” 曲南歌耳朵都是烫的,躺在他胸口,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声音发颤,“好了你别喊了……” 卧室里只留了一盏床头灯,傅琅扣住她下颌,抬高,捕捉住她的唇,一下下吻着,无比温柔的语气,“在他那里受委屈了?跟我说说好不好?” 第614章 甜甜甜甜甜1 曲南歌窝在傅琅怀里,将在封城跟凤聿锦发生过的所有事都说给了他听。 一贯慵懒无所谓的男人收敛了骨子里所有散漫,变得格外沉默,在听到她轻描淡写说为了让凤聿锦把他放出来要自杀时,浑身的肌肉都变得紧绷,他克制着眸底翻涌的戾气,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将她揽进怀里,轻吻她的头发。 外面下起了细细的雪,曲南歌声音轻软,傅琅时不时的应一声,嗓音也是极温柔的。 一直到凌晨四点钟,曲南歌实在撑不住睡着,傅琅才从床上起身。 他走到阳台,看向深黑色的夜空。 楼下已经覆盖了一层雪,冷风不断往身体里灌。 他拿出一包烟,撕开那层塑料薄膜,将打火机点燃,一根接着一根抽了起来。 夜色勾勒着他深沉俊美的轮廓,他轻靠在栏杆上,咬着烟,看向卧室里躺在床上的女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身体都冷得麻木,他才摁灭烟,轻轻关上阳台的门,进了浴室。 把一身烟味儿洗掉,他轻手轻脚上了床。 曲南歌像是知道他来了一样,立刻往他怀里钻。 他勾了勾唇,捏住她的下颌,低头仔仔细细亲了她一会儿。 像是被吵到了,敏感又矫情的小女人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带着睡意不满嘀咕,“你真是烦死人了傅琅……” 活生生的,带着热度的,他的女人。 他傅琅的女人。 “是吗。”傅琅嗓音低醇好听,看着枕着自己胳膊的曲南歌,牙齿轻咬她后颈,模糊低笑,“那你要烦一辈子了……” ………… 第二天,城堡里傅琅的手下们看着满脸春风得意的自家少爷,相互对视一眼,什么情况这是? 昨晚他们远远看着,这俩人好像把衣服都扔了,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 现在这是和好了? 少爷不是说他这次绝对不认怂吗? 好像看出了手下们的疑惑不解,傅琅轻哼一声,走到餐桌前,大爷似的往那一坐,双手环胸,挑眉,“曲南歌!” 曲南歌安静坐到他对面,眉眼温软,轻轻看过去,“嗯?” 男人下颌一抬,“给老子端饭!” 手下们惊悚对视,少爷这……终于疯球了? 更让他们惊悚的是女人支着下巴看了他几秒钟,轻轻一笑,然后应了一声,起身亲手舀了小米粥,乖乖巧巧搁到了男人眼前。 “……”不正常,这俩人绝对不正常! 三年里曲南歌什么时候这么惯着少爷了? 饭后,傅琅要出门,曲南歌洗了手,选了条围巾,在手下们震惊的眼神中亲手给他围上。 男人懒洋洋的,红色的围巾衬得他一张脸细腻白皙漂亮得像个大姑娘,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傲慢地问,“曲南歌,你爱不爱我?” 曲南歌唇边勾着笑,不说话。 “说不说!”他伸手捏她。 曲南歌便道,“爱。” 傅琅不满,冷哼,“敷衍!” 手下们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傅琅继续对曲南歌道,“说你特别爱我!” 第615章 甜甜甜甜甜2 曲南歌整理好他的围巾,踮起脚吻他,嗓音轻轻软软的动人,“我特别爱你啊傅琅。” 手下们齐齐诶哟一声,真是要被俩人给酸死了! 男人满足的将她抱进怀里,翘起唇角,“真是我的乖南歌。” 他的手摸到她小腹,“好好照顾我女儿,我走了。” “嗯。” 傅琅是走了,没一会儿却派来了一大堆照顾她的人,好吃的好用的,凡是他能想到的东西,都让人给她送了过来。曲南歌手里拿了本书,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轻轻叹气。 他对人好的方式真是特别……直接。 客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曲南歌搁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按了接听,听筒里立刻传来男人的声音,“南歌,我们女儿起什么名字好?” 曲南歌往沙发后靠,有些疑惑,“你现在在干什么?” 他语调有点心不在焉,“嗯?谈生意。” 谈生意……问她女儿起什么名字好。 不光曲南歌无奈,傅琅的手下更是不忍直视,他们看了眼坐在少爷跟前冷着脸的几个黑老大,又看了眼抱着电脑不紧不慢搜索他女儿未来用哪个牌子的奶瓶比较好的男人,默默扭过了头。 曲南歌没有跟他多说,很快挂了电话,手下无意间扫过他给曲南歌的号码备注。 嘶…… 世界第一可爱老婆。 手下默默掏出手机,跟城堡里的同伴交流。 ——我们家少爷以前不是这样的。 城堡里负责保护曲南歌的人拿出手机看了眼,与此同时他也瞥到曲南歌给傅琅的备注。 几秒后,他也默默移开了眼,回复。 ——忍忍吧,谁还没个甜蜜期咋的。 当天下午傅琅就回来了,男人一身深色大衣,身材颀长,在曲南歌惊讶的目光中从沙发中将她一把抱起。 “干什么?”曲南歌手里还拿着书。 他径直朝外走,嗓音温存,“去登记。”看着她的眼睛,他道,“结婚。” 曲南歌有些发怔,“可是我还有资料没准备好……” 在傅琅悠淡含笑的目光中,她慢慢闭上了嘴。 他会带她去,还会没准备么…… 两人刚走到门口,迎面傅悦就走了过来。 看到他们,她脚步一顿,“你们……” 曲南歌住到傅琅城堡傅悦就得到了消息,只不过听闻两个人关系不怎么好她就没插手,可是现在看着被傅琅抱在怀里的曲南歌,这似乎不像是关系不好的样子。 “放我下来。”曲南歌轻声对傅琅道。 男人皱了皱眉,看向傅悦,“你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傅悦越过两人往客厅走,“想温存不在这一时半刻,我跟你说两句话。” 傅琅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曲南歌让他把自己放下来,她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条,轻声安抚,“我先去楼上,你们好好谈。” 经过傅悦时,南歌对她点了点头,傅悦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淡淡回应了一声。 傅琅看着女人离开的方向,半晌才收回视线,冷眸扫向傅悦,嗓音里压抑着不耐,“你想说什么。” 第616章 你为了她还打算六亲不认了? “你跟她……” “要去领证。”傅琅打断了傅悦的话。 傅悦看着浑身冒着冷意的弟弟,呵的笑了声,“怪不得冲我摆出这张脸。” 她停顿了一下,淡淡道,“那么,唐馨雅呢,你打算怎么办?” 傅琅嗤笑,“她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问我一句打算怎么办。” “好歹她为了救你失去了自己的清白。”一个女孩子,怎么想都有些可怜。 傅琅没回答她的话,除开在曲南歌面前他耐心惊人,其余时候他大多连句废话都懒得讲。 他看着傅悦,表情冷漠,“傅悦,看在你是我亲姐的份上,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别再拿唐馨雅这种货色往我跟前递,别说她不是我上的,就算真是我上的,挡我的路我也照样能毙了她,你圣母是你的事,但如果影响到曲南歌……” 傅琅静静看过来,苍白的脸上是一派冰冷的漠然,他微勾唇,“我们姐弟没得做。” 傅悦的手指一下子握紧,看了他好半晌,冷嗤,“你为了她还打算六亲不认了?” 男人语气很淡,“在是你弟弟之前,我更是她男人,她既然给我生孩子,我这条命就是她的。傅悦……我劝你别再挑战我的耐性。” 傅悦抓住他这句话的重点,眉心一动,“曲南歌怀孕了?” 傅琅挑眉,露出了今天看到她以来第一个稍显柔和的表情。 傅悦看他得意,忍不住问了句,“是你的么?” 傅琅陡然眯起眼睛,低笑,眼里却半点笑意都没有,“傅悦,你几个意思?” 感觉到男人浑身上下翻滚的浓烈戾气,傅悦轻轻咽了口唾沫,忙摆手,“别误会……我只是没想到真有女人愿意给你生孩子。” “……” 傅悦没待多久,起身,她看了眼傅琅,叹气,“唐馨雅不愿意回去,我安排她在附近的小岛上住下了。那里环境不错,适合养身体……你既然不愿意对她负责,我就多给她一些钱,毕竟当初她也是一片好心。” 傅琅不置可否。 “对了……”傅悦想到什么,“曲南歌知道这件事吗?” 男人敛眸,不屑,“什么破事,她有必要知道?” “傅琅,你的黑历史可不是一般的多,她都能理解支持?不说别的,单就你现在在干的生意,你敢让她知道吗,你……” 她还没说完,傅琅已经沉了眸,“你走不走?” 这副表情……看来当初曲南歌走的时候说的话对他不是没有影响。 傅悦懒得管他,手抚上微微凸起的肚子,“算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南歌她怀了孕身体弱,你对她好一点。” “用你说。” 傅悦慢悠悠往外走,“如果南歌这一胎是儿子,那……” “不可能!”傅悦还没说完,就被傅琅立刻打断,“绝对不可能是儿子!别胡说八道!” “……”所以真是个儿子的话他还真打算扔了人家娘俩不成? 是有多嫌弃。 ………… 楼上,曲南歌看着满柜子的照片,微微出神。 第617章 他的深情 里面都是她跟凤聿锦亲密的照片,有些因为拍摄的角度问题,更显得他们暧昧深情。 傅琅之前说看到过他们的照片,就是这些? 曲南歌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着白,这些照片是谁送过来的,她心里有数。 已经过去的事,她不想再提,只是……如果换做是她亲眼看到傅琅跟其他女人拍了结婚照和亲吻照,她可能没勇气再去亲近他。 她有时候觉得傅琅有些孩子气,可是他又好像比谁都承受得多。 在这里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甚至还说要跟他两清。 抿了抿唇,曲南歌将照片放进去,在柜子角落,她又看到一份身体检查,怔了怔,她伸手拿了过来。 ………… 五分钟后,傅琅上楼。 “南歌,我们……” 话还没说完,神情悠闲的傅琅一眼看到趴在床上肩膀颤抖的女人,脸色一下子变了,沉了眸,几步走过去,声线微微紧绷,“怎么了?” 曲南歌眼圈泛红,抬起脸,看向他。 傅琅被她这一眼看得心被狠狠攥住,他放缓了语气,耐着性子问,“谁惹你了?” 曲南歌没出声,伸出手。 傅琅将她抱了个满怀,轻抚她脊背,“嗯?” “没人惹我。”女人的声线有些闷,“就是心情不好想抱抱你。” 一股酥麻直窜脊背,傅琅整个人都僵住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受宠若惊地将人揽紧,哑声道,“曲南歌,你勾引人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曲南歌往他怀里拱了拱。 傅琅喉结轻滚,“以前装得那么嫌弃我,是不是心里早就想把我拐上床了?” “……”曲南歌被他逗笑,“你胡说八道什么。” 傅琅看见她笑,略放心,勾了勾性感的薄唇,“你可真是个小嗲精。” 越来越黏人。 “傅琅。” “嗯?” “傅琅……” 男人低笑,“你就这么想上我啊?” “……” “不能给你上。”他亲了亲她的耳朵,安抚道,“但能勉强给你摸摸。” 他捉住她的手,就往他腹肌和人鱼线下放。 曲南歌没有像之前那样将手拿开,细腻微凉的手探入他的衬衫,往里面摸去。 傅琅身体震了震,喉咙沙哑得不成样子,“宝贝儿……你来真的?” 曲南歌的手伸到他腹部,傅琅一僵,神情中闪过一抹不自在,想将她软绵绵的手拿出来。 “这是什么?”曲南歌不让他动,趴在他肩头,嗓音又带了哽咽,“嗯?傅琅,这是什么?” 半晌,男人轻轻叹息了一声,“受伤了想让你心疼,可真看到你心疼舍不得的还是我,曲南歌……你真是把我的魂儿都勾走了。” 曲南歌声音微哑,“你出车祸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傅琅抱着她,低声哄慰着,“早就没事了。” 什么早就没事,曲南歌看了他的病历本,他昏迷了整整一个月。 她就说按他的脾气,就算听到那些狠话,知道她去凤聿锦那里也不可能这么安静,原来是出车祸了。 第618章 他后退一步,单膝跪地 曲南歌在男人的脖颈处蹭了蹭。 “傅琅……” “嗯?” “我对你是不是不太好?”她大多时候都在气他,他却什么都不说,还是毫无保留对她好。 听着女人在他怀里做反思外加心疼委屈自己,傅琅在心里笑到不行,面上却一派正经,伸手捧住她的脸,低头亲了亲,低声道,“还行吧,不过我这人脾气好,忍一忍一辈子就过去了。” 她看着男人懒散性感的眉眼,抿了下唇,有些不高兴。她嗓音温软,“那你喜欢我什么啊?” “腰细腿长皮肤白,能说会道巨他妈可爱。” “……”曲南歌郁闷地撇开头。 傅琅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被她搞得心都化了,“诶哟我的漂亮南歌,怀个孕而已,你怎么就软成这样了?” 曲南歌皱眉,推开他,嘀咕,“你才软。” 男人耳朵很灵敏,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将头凑过去,在她耳边不紧不慢道,“我软吗,你哪次不叫得要死要活?” 她心里对他那点抱歉一下子消失得一干二净,抽过枕头往他脸上压,耳根通红,“你真是……” 傅琅宠溺的任由她扑倒自己,护着她的腰,含着笑的嗓音从枕头下面传过来,“还害羞了?” 他性感的尾音像小勾子,勾得曲南歌手指发软。 傅琅将她的手拉开,他没起身,躺在床上悠闲地看着她,继续道,“南歌,说实话,我是不是特厉害?” “……”他的眼神漆黑灼热,将跟他对视的人看得心慌,曲南歌不由自主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也不拿开,薄唇翘起,细密的眼睫毛像是一把小刷子,刷过她手心,“才跟你做过那么几次,你连我宝贝女儿都怀上了,老子简直是神射手……” 热度一波一波往曲南歌脸上翻,她捂住他的嘴巴,又羞又气,“你再胡说八道!” 低沉愉悦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滚出来,连带着胸腔都在轻轻震动,曲南歌收回手,趴在他身上,闷闷的埋着脸,嘟囔,“我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呢……” 傅琅一挑眉,“刚刚还怕我以后不爱你怕的要死,矫矫情情问我喜欢你什么,现在又跟我说这个,曲南歌,你这个小作精。” “……”曲南歌手摸到他腰间,就去拧他的腰。 他笑得她耳根痒痒的,不怕死地继续道,“又嗲又作。” 小嗲精,小作精。 南歌没抬头,一个用力。 傅琅按住她的脑袋,享受的倒抽冷气,“不过老子贼他妈喜欢!” “变态。” “嗯。”他承认的理所当然,“只对你一个人变态。” 曲南歌不想理他,起身到梳妆镜前梳理头发。 她没化妆,到衣帽间拿了套衣服穿上,十五分钟后俏生生站在傅琅跟前,“走吧。” 男人正把玩着手机,闻言扫她一眼,勾唇明知故问,“嗯?往哪走?” 他轻笑,起身一把拽住立刻要走的曲南歌,深深看着她的眼睛,几秒后,后退一步,单膝跪地。 第619章 嫁给我,南歌 曲南歌身子震了震,眼眸一下子睁大。 傅琅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在她跟前打开,盒子里放着一枚设计别致的钻戒,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耀人眼目。 在她惊诧的目光中,他开口,嗓音低醇动听,“南歌,嫁给我,” 在以往的三年里,他不是没向她求过婚,可每次都是插科打诨般逗她,没有一次像这样郑重其事。 她还以为,像他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向任何女人下跪。 “我傅琅浑浑噩噩半生,几乎忘了以前没有你的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南歌,我知道你前二十几年不是很开心,我不敢说你以前遭遇的一切磨难都是为了让你遇见我,但我从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让一个女人幸福……我保证,以后只要我傅琅活一天,就不会让你有半点伤心难过。”浪荡痞气的男人第一次这么认真,他看着她,字句清晰,一字一顿,“南歌,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嫁给我。” 曲南歌原本只是听着,可不知不觉眼眶变得有些酸涩,从小到大,从没有一个人,慎而又慎地对她说,会一辈子对她好。 以前溪儿跟她抱怨容司景只是按她命令做事,可每每看到他珍惜地将溪儿抱在怀里,她总是忍不住羡慕。 就算是命令也好,她想,只要有一个人肯稍微对她好。 可她身边连那样一个人也没有。 从期待到麻木,也不过青春期短短那几年,没拥有过谈不上失去,只不过有时候会觉得空落落的寂寞。 也因此她更没想到,当有一天这块空缺被填补,会是这样的温暖,温暖得让人想流泪。 傅琅注视着她,声音放得更轻,“好吗?” 曲南歌看着男人手里的戒指,轻轻咬了咬唇,眼圈泛红,“我不是都跟你求过婚了吗。” “这种事还是让男人来。”傅琅握着她的手,目光温柔,“嫁给我,好不好?” 曲南歌看了他一会儿,半晌,点头,“嗯!” 傅琅终于弯唇,将戒指套到了她的手上,起身将女人紧紧搂在了怀里。 ………… 难得的温馨,然而没过多久,曲南歌听见男人低声嘟囔。 “操……紧张死我了!” “……” 他继续道,“比第一次跟你上床还紧张!” 他总是有本事让她的感动化为乌有,曲南歌不去理他,环着他的肩膀,伸手看了看手上的钻戒,吸了吸鼻子,“这个戒指的造型好别致,” “不好看?”男人微微挑眉。 曲南歌轻轻摇头,“很好看,我大学是学设计的,但是印象中好像没见过这样的风格。” 傅琅轻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傻姑娘。” 曲南歌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就被他扣住手腕拉着朝外走,“走吧,去登记。” ………… 曲南歌在这里生活了三年,身份证明和所有资料都在这里,凤聿锦在封城办理跟她的复婚有些困难,在这里却相反。 注册登记,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成为了法律意义上真正的夫妻。 第620章 老公老婆 曲南歌看了结婚证书好久,直到男人将东西从她手中抽走,才抬起头。 他靠过来,薄唇弯出笑,一张漂亮的脸因此显得更为夺目,他叫她,“老婆……” 曲南歌笑着看他。 他摸了摸她的脸,目光缱绻温柔,“来,你叫声老公听听。” 一旁的手下齐齐扭过头,不忍直视。 酸!真是一句赛一句的酸! 曲南歌的眉眼蕴出笑,也不再矜持,往他那凑近,在他耳边轻轻叫他,“老公。” 傅琅舒服的眯眼,点了点头,下一秒,在曲南歌的惊呼声中直接公主抱将她抱了起来。 “乖,跟老公回家!” ………… 封城。 时家庄园。 时溪按了按太阳穴,将手里的书合上。最近她脑海里总是闪过一些片段,大概是她失去的那些记忆。 零零碎碎的,不断往她脑子里钻。 “太太。”佣人走过来,给她披了件衣服,“外面有人找先生。” “谁啊?”时溪抬起头,午后的阳光下,她精致的眼角眉梢处处带着慵懒。 佣人微微一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最近几天太太举手投足愈发从容。 听说她以前就不是那种清纯容易害羞的性格,现在看来,的确还是这份散漫倨傲比较合适她。 她将视线挪开,恭敬道,“是唐小姐,先生资助的一位女大学生,她每个月都会来这里帮忙,这次隔了有三个月没来,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时溪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将书交给佣人,站起身朝屋内走去,淡淡道,“那让她进来吧。” “是。” 客厅里很温暖,时溪将大衣脱掉,一头长卷发随意拢到脑后,有些懒散的靠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有一搭没一搭换着台。 没过一会儿,她听到脚步声,视线瞟过去,就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她绑着马尾,是真的年轻,脸上没有用一丁点化妆品,却还是白皙细腻,满满的胶原蛋白。 身上的羽绒服不算新,但很干净,因为刚从外面走来,纤细的手指冻得有些红。 她的目光在佣人的示意下朝她的方向看来,看到她的脸后,怔了怔,随即轻抿了一下唇,朝她走来。 “容太太,您好。” 听着她的细声细语,时溪弯了弯嘴角,轻声道,“坐吧。司景去公司了。” 她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不过也快回来了,你如果有要紧事,可以在这里等等他。” 唐晓有些局促,轻轻点了下头,坐了下来。 时溪让佣人给她端热饮来。 她更尴尬,忙摆手,“不……不用了。我喝白水就行的。” 时溪也没勉强,让佣人给她换了白水。 唐晓趁喝水的空隙打量着时溪。 三年前她就见过她的照片,不过照片里的她更年轻,十六七岁,眉眼间还能看出些孩子气, 有了年头的照片,被那个男人放在钱包夹层珍惜着。 她比那个时候更成熟,却依旧美得不像话。 握杯子的手紧了紧,她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第621章 还钱 唐晓发现,除了最开始的招待,女人根本不跟她做过多交谈,她来找他的丈夫,可她却连问都不多问一句…… 她垂下眼眸,无声喝了口水。 时溪的头隐隐有些疼,也许是她的记忆快要恢复的缘故,最近总是一刺一刺的疼。 有客人在,她不好去卧室休息,听着电视机里传来的动静,皱着眉,手里拿着手机时不时的刷一下网页。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外面终于传来车声,没过多久,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出现在客厅中。 时溪不由舒了一口气,将手机锁屏,看向他。 容司景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随手交给一旁等候的佣人手里。 他一双墨眸扫过客厅,落在那个坐在沙发上满脸可怜相眼巴巴望着他的女人身上,心中微微悸动。 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她面前,扣住她的下巴吻了吻她,声音隐隐约约含着笑,“怎么这么看着我?” 时溪拍开男人的手,被他亲得浑身都不自在,她侧了侧头,示意他看旁边的唐晓。 容司景挑眉,这才将目光从时溪脸上移开,落在唐晓身上。 他的眉目平淡,一如既往的漠然冷清,薄唇开合,“怎么了?” 唐晓的脸已经红的不像样,仿佛刚刚容司景吻的是她一般,嘴唇动了动,半晌才憋出一句,“容先生,您好。” 容司景淡淡嗯了一声,收回视线,陪着时溪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过一个苹果,给她削了起来。 注视着身高腿长的容司景,唐晓心跳得厉害,男人气息淡漠,但存在感却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她太清楚自己这份悸动,从三年前遇见他的时候开始就存在在她心里,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慢慢消逝,反而愈发强烈。 唐晓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时溪,掩下眸底所有情绪,攥了攥手心,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了茶几上。 轻声道,“容先生,这是我之前欠您的钱。一共六万八千元。” 容司景手腕漂亮,手指修长,侧颜完美得让人心动。 他闻言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嗓音一如往常,平淡冷静,“你祖母身体不好,你还有学要上,这钱哪里来的?” 时溪脑仁疼,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他们说话,她想回卧室,可男人一个眼神就将她定在了沙发上。 也是奇了怪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他的话…… 唐晓显然误会了男人的意思,蓦地咬紧了唇,“容先生是怕这笔钱脏吗?” 容司景似有若无笑了声,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时溪看着女孩儿的表情,心中轻轻叹了口气,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不自己留着吗?” 唐晓的指甲陷入掌心更深,像是没听到时溪的解释,执拗地对容司景道,“容先生您放心,这笔钱是我一点点攒的,我祖母的身体也在好转,是她让我来还您的。” 换给他,不欠他。 她不想在他面前永远是个被怜悯者。 第622章 容先生喜欢你都来不及 容司景不置可否,将苹果削好,递给身旁的女人,嗓音淡淡,“随你。” 也许是没想到男人会是这样平淡的态度,唐晓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反应过来,她猛地站起了身,垂着眼低声道,“容先生,容太太,那我先走了。” 容司景没说话。 唐晓咬了咬唇,快步走了出去。 时溪手里拿着苹果,咬了一口,将视线移到身边的容司景身上。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慢条斯理将腕表摘下来,将衬衫袖子往上挽了几下,露出一截精致漂亮的小臂,开腔,“晚上想吃什么?” 看他的架势,时溪眨了眨眼睛,“想吃什么你都给做?” 他唇边勾勒出弧度,看过来,“嗯。” 不常笑的男人笑起来有种致命的蛊惑,时溪将目光挪开,“那我想想……” 容司景也不催促她,安静看着她姣好细腻的脸,伸手将她耳边的两绺头发拢到耳后,神情温柔。 时溪没注意他看她的眼神,咬了两口苹果就不想吃了,放到果盘里,抱着腿往沙发上靠,头偏到一边。 还是头疼。 “怎么了?”他发现了。 “头有点疼。” 容司景皱眉,伸手替她轻轻揉按着,“经常疼?我们去医院。” 时溪拉住他的手,闭着眼,“不用,不是很疼,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男人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时溪看了他一眼,适时地岔开话题,“你还资助女大学生啊?” 容司景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蹙眉,“就她一个。” 时溪微讶,但她没有多问,只是道,“刚刚你的语气有点凶,女孩子都是很敏感的。” 一句随你,不知道多有杀伤力。 容司景无法理解她所说的有点凶的语气,漠然道,“这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她硬要给,除了证明她那些没什么价值的骨气外,没任何作用。” “……”时溪睁开眼睛瞧他,拧着眉心,“你怎么话里话外骂别人没脑子呢。” 他翘起唇角,“我有吗?” 也不知道他得意个什么劲儿,时溪道,“当然有。” 他忍不住凑过去蹭了蹭她的鼻尖,极淡地笑,“我还以为你这个智商听不出来。” 时溪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容司景压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宠溺,“我说,容太太最聪明了。” ………… 唐晓走出时家庄园。 不远处的出租车降下车窗,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朝她道,“唐晓!” 唐晓回过神,抿了抿唇,走过去。 车里坐着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儿,期待地看着她,“怎么样?见到容先生了?我刚刚看到他的车开进去了。” 唐晓拉开车门坐进出租车里,神情失落,“见到了。” “他说什么?” 想到这个,唐晓心情止不住的往下沉,低着头,“姗姗,我总觉得容先生有点烦我。” 旁边的女孩儿连忙道,“怎么可能,容先生喜欢你都来不及!当初我遇到麻烦,你只是在他面前随口提了一句我的事,他就主动帮忙,如果不是在乎你,怎么会管我一个外人。” 第623章 真的感情好会消失三年?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那个叫姗姗的女孩子打断了她的话,“你别胡思乱了,容少什么性格,如果不是对你有那么点意思,他为什么会独独资助你呢?要知道,我们学校里多得是家境不如你的女学生,怎么没见他资助……” 这也是唐晓困惑的原因。 姗姗安慰她,“你啊,就是太多愁善感了。你喜欢容少却不主动,容少什么地位的人,性格又冷淡,你难道还指望他来追你?你就该多找他说说话,不要每次没待两分钟就出来。”她叹了口气,似乎有点恨铁不成钢。 唐晓心里很闷,“我实在没信心……我今天还见到他太太了。” 姗姗一愣,“真的?” 唐晓点了点头,艰涩地加上一句,“而且看上去跟他感情很好的样子。” “不会吧……”姗姗皱眉,“真的感情好会消失三年?” 唐晓也不清楚。 “我听说有钱人结婚,找的都不是真爱,你没看那些电视剧怎么演的,都是找的门当户对的子女,为了促进生意合作才结婚,说白了就是不走心的,说不定容少跟那个女人就是这样。” 唐晓低头捏着自己的手指,她不确定容司景是不是像姗姗说的这样,可他太太一走三年是事实,而且见到她,他的那位太太也没有多问一句,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 “反正不管怎么说,你都要多跟容少待在一起。”姗姗给她出谋划策,“我们不是要实习吗,你找找容少,看能不能进他的公司,这也能试探出他对你是不是真心。” 唐晓想起男人那张英俊冷漠的脸庞,心口涌上一波又一波的悸动,钱还完,他跟她之前就彻底没了联系。 她不想就这样离开他。 片刻后,她轻声道,“那我就……试试。” ………… 晚上时溪抹完护肤品准备上床睡觉,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拿起来,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按了接听。 “喂?” 然而好半晌,那边的人都没有声音,时溪又喂了几声,奇怪的皱了皱眉。 “怎么了?”修长英俊的男人从浴室出来,眉目淡淡,“谁的电话?” 时溪刚要摇头,电话那端的人听到她身边男人的声音,蓦地挂断了电话, 她怔了怔,随手将手机放到一边,“可能是打错了吧。” 容司景没放在心上。 这时,他们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穿了一身卡通睡衣的容燃进了门,时溪看着他,嘴角弯出笑,“怎么了?” “妈妈,我在跟漂亮姑姑视频。”容燃抱着手机跑过去。 时溪很喜欢曲南歌,立刻凑过去,看到屏幕里温婉美丽的女人,笑着道,“南歌,你还好吗?” “溪儿。”曲南歌对她摇了摇手,嗓音轻软,“我很好,有时间带上燃燃来找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容燃觉得自己被忽略,立刻拽时溪,“妈妈妈妈,姑姑说她有小宝宝了!” “真的?”时溪微讶,随后惊喜,“南歌,恭喜你。” 第624章 是丈夫哦 镜头中的她看起来要比在凤聿锦别墅时开心幸福很多。 时溪从司景那里隐约知道她跟凤聿锦分手了,但并不知道她现在的对象是谁。 她有点好奇,左右看了看,“孩子爸爸在你身边吗?”她有点好奇能俘虏南歌的男人长什么模样。 难道比凤聿锦还要优秀? 曲南歌闻言,朝身后看了一眼,随后将头转过来,“他好像下楼去了。” 容燃继续拽时溪的衣服,小声道,“妈妈妈妈,我见过姑姑的男朋友。” “真的?” “嗯嗯!” 那边的曲南歌听到容燃小声说傅琅坏话,“就是个大骗子,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但就会说好听话骗人,估计姑姑就是这么被他骗走的。” 时溪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曲南歌忍不住笑出声,嗓音温柔地纠正容燃,“燃燃,他已经不是我的男朋友了,是丈夫哦。” 容燃瞬间睁大了眼睛,“你跟他结……结婚啦?” 曲南歌让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婚戒。 容燃一下子苦了脸,绝望闷声道,“姑姑这棵好白菜怎么就让猪给拱了呢?” 时溪无奈的拍他小脑袋,看向屏幕里的曲南歌,道,“南歌,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最近越来越调皮了。” 曲南歌眉眼漾着笑,“没关系,燃燃说得对,他就是个大骗子。” “你说谁大骗子!” 她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男人阴测测凉飕飕的声线,男人双手抄兜,弯腰看着镜头里容燃那张沮丧的小脸,“你才是骗子,小骗子,祝你这个小骗子以后找不到小女朋友。” 容燃立刻叫了起来,“妈妈你看他!” 傅琅轻哼一声直接把视频电话挂断,将手机随意扔到一边,靠在梳妆台,低眸看着面前的女人。 曲南歌眉眼温软含笑,抬眼。 傅琅对上她的目光,眉眼深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眼神……曲南歌你完了,你爱死我了。” 女人只是轻笑,不出声。 傅琅喉结滚了滚,“老婆……” “嗯?” “给你一颗糖吃。” 曲南歌看着他,男人从兜里摸出一颗橘子味的水果糖,拆开包装纸,递到她嘴边。 她诧异,“你兜里怎么有糖?” “多得是。”他从兜里抓出一把扔到了桌上,冲她得意挑眉。 真是永远摸不透他兜里都装了什么,如果她没记错,他十五分钟前还冷着一张脸跟人谈判。 可他兜里就这么揣着一把糖。 曲南歌实在忍不住笑,低头咬住,糖果酸酸甜甜,裹着暖意一直流淌到心间。 “好吃吗?”傅琅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眸光疼惜,“有没有觉得舒服一些?” 曲南歌怀着孕,身体自然不是每时每刻都舒适的。 他懒散不羁,却记得比谁都清楚。 曲南歌点头,再点头。 “这么好吃?”傅琅眼底的暗色又再一次加深,他低低的笑,“那我也尝尝。” 曲南歌伸手去拆包装纸。 傅琅却捏住她尖尖的下巴深吻下来,濡湿的舌头探入她的唇齿间,仔仔细细吻过她口腔每一寸。 第625章 简直肤白貌美 曲南歌仰着头,看着他俊脸上的专注与深情,目光缱绻温柔。 男人最后吮了吮她的舌尖,退出来,笑了,“嗯……确实好吃。” ………… 另一边,时溪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弯了弯唇,抬起脸对走来的容司景道,“南歌的老公长得挺好看的。” 回应他的是一大一小两名男性的不屑冷笑。 容司景眼神冷漠,“就是个变态而已,好看什么?” 容燃将自己的手机揣进自己的睡衣小口袋里,跟着冷哼,“大骗子,幼稚鬼,不要脸。” 说完他就气呼呼的回自己的房间了。 他喜欢的漂亮姑姑哪都好就是眼神不好,他很生气! “……”时溪眨了眨眼,对走近的容司景道,“真的挺好看的。” 非要想一个形容词的话…… 时溪道,“简直肤白貌美。” 容司景捏了捏自己家傻老婆的脸,“你之所以会失忆昏迷三年,一半要拜他所赐,他好看?拿炸弹炸你的时候比较好看?” “……” 时溪撩开被子爬上去,“我相信南歌,她既然会嫁给他,那个人就一定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容司景不冷不热的笑了声。 曲南歌那个女人找的这两个男人,在他看来,一个比一个不顺眼。 时溪趴在床上,半张脸埋在软绵绵的枕头里,她好似察觉了身旁男人神情中的不屑与轻蔑,慢悠悠说了句,“如果不是有人没处理好自己的男女关系,我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失着忆,朋友朋友不记得,孩子孩子也忘了……” 话音刚落,男人就压到了她身上。 他暧昧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耳畔,“溪儿……” 时溪耳根一麻,身体不自觉地往被子里面缩,男人的声音跟着传过来,“你想要让我愧疚到死么?” 他身上熟悉又极富侵略感的气息不断往她鼻子里钻,时溪身体蜷缩了一下,不自觉攥住了身子底下的床单,“容司景,你别离我这么近……” “近吗?”他含住了她的耳垂,“这就叫近了?还有更近的你要不要试试?” 时溪无论左躲右躲,好似都无法躲开他。 容司景被她扭出了满头的薄汗,他的脊背微微紧绷,撑着身体,视线由她披散满枕头的长发,慢慢往下,女人线条流畅的腰线,睡裙堪堪遮盖住的挺翘紧实的臀,还有细长笔直的两条腿,无一不刺激挑衅着他的神经。 他一双眼眸染上温度,喉间发紧,半晌,强迫自己将视线撇开,平复着呼吸,从她身上下来。 时溪有些怔,虽然没让他碰她,可每次睡前他都会习惯性扳过她的脑袋吻上很长时间,她以为今天也是一样。 容司景拿过旁边桌上一杯冷水灌了下去,像是察觉了她的眼神,他握着杯子,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说不出他是什么样的眼神,却瞬间看得时溪心惊肉跳脸颊滚烫,男人喉咙很哑,出声好似都有些困难,“别看我。” “……” 他一派正人君子的漠然,出声却直白又刺激,像个斯文败类,“我现在想跟你做想得都快疯了。” 第626章 晕倒 时溪瞬间就像只煮熟的虾子,一下子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容司景看着她,喉结滚了滚,似乎想要说话,抿唇又止住,将杯子往桌上一搁,起身,“我今晚去书房睡。” 再待下去,他可能要忍不住。 她又不愿意。 时溪一愣,坐起身,“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公司吗……”书房的床又不舒服。 她咬了咬唇,“不如我……” 容司景扫了她一眼,危险的笑了,嗓子仍带了点哑,“不如什么?你再说一句。” 时溪原本想说她去别的房间睡,可触及他黑沉沉暗含警告的眼神,这些话不知不觉又被她咽了下去。 容司景最后看了她一眼,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离开。 ………… 时溪是在当天凌晨三四点钟开始头疼的。 她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发丝黏在额角,身上的睡裙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牙齿磕在唇上,咬出苍白的印痕,无数记忆碎片往脑海里撞,她低吟了一声,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了床单。 “司景……” 她吃力地从床上下来,然而还没走一步,整个人就倒在了地毯上。 ………… 时溪再次醒来,外面的天还没亮。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略显沉闷。 她环膝在地毯上坐了会儿,然后拿手机看了眼时间。 昏睡的时间其实也不过短短一个小时,房间里隔音很好,又铺着地毯,没有人发现也很正常。 她动了动有些酸麻的手臂,顺手拿了件外套,出了卧室。 整个庄园异常安静,她来到儿童房,推门进入。 容燃正睡得香甜,抱着被子滚到了床一边,露出雪白雪白的小脚丫。 她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笑,伸手将他抱正,拿被子盖好。 小家伙似乎嘟囔了句什么,蹙了蹙眉。 时溪看着他跟她相似的眉眼,俯身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下。 没回卧室,时溪慢悠悠走在走廊上,她从容燃房间出来,直接进了书房。 书房里有个隔间,放了张床,床不算大,长度刚刚好容纳一个男人。 她双手环胸靠在门口,安静注视了他半晌,床头昏暗的灯光勾勒出她冷艳的线条,片刻后,她红唇撩出一抹弧度。 早上六点半,容司景准时醒来。 他习惯性拧眉,手压在额头,刚想起床,身子却突然一僵。 女人满头微卷的长发在枕头上散开,细白的手臂搭在他胸口,一张脸蛋明艳动人。 他看了她几秒,等确认真的是她,一双墨眸深了深,动作放轻,放弃了立刻起床的想法,将她抱进了怀里。 七点多钟,时溪从深睡中被男人的动作吵醒。 她伸手挡了挡透过窗帘缝隙落下来的阳光,看着他挺拔颀长的背影。 似乎察觉她醒来,容司景一边将衬衫纽扣系好,转过身俯身下来吻她美好的眉眼,“抱歉……吵醒你了?” 时溪注视着他藏着温柔的深沉冷峻的容颜,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容司景动作一顿,捉住她的手,眼底情绪更深,低低道,“是想我了,所以半夜跑过来?” 第627章 溪儿 时溪就这么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她笑得肆无忌惮张扬妩媚,落在容司景眼里,刺激得他神经都紧了紧,“溪儿……” 时溪一手撑着床,一手揽着他的脖子,慢慢将脸贴过去,带着热度的唇落在眉骨,眼皮,一点点往下……最后落在男人性感的薄唇上。 她轻轻咬他,明显觉得男人逐渐僵硬的身子,滑软的舌尖试探的舔了一下他的下唇,然后在他毫无防备时钻了进去。 容司景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他的手握在她肩头,力道有些大,像是在克制自己,也像是不舍得就这么推开她。 她难得的主动。 长达十多分钟的亲吻,时溪亲到一半累了,拽住他的衣领,往下躺,容司景便捞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放到枕头上,一只胳膊撑在她脑袋边,身体也跟着压过来。 呼吸逐渐凌乱,屋内热度渐渐上升。 在事情快要不可控制时,容司景猛地偏开了头,他慢慢平复着呼吸,喉结轻轻滚动。 时溪躺在他的枕头上,好整以暇看着男人眼底炙热而浓烈的欲望,看着他阖了阖眸,准备起身。 “不做吗?” 容司景身体蓦地一顿,视线落在她脸上。 娇艳的女人躺在他身下,一张精致的脸无处不透露着性感妖娆,二十多岁的女人,褪去青涩,正是尽情盛放的年龄。 她白皙纤细的小腿伸长,蹭了蹭他的,贝齿咬着唇瓣,笑意深深,“你不疼?” 像是有人往他脑子里扔了一颗雷,炸的他所有理智都消失殆尽。 男人喉咙里溢出性感的低吟,捏住她的下巴抬高,深而重地再一次吻下来。 ………… 事后,钟表已经指向九点钟。 容司景放在床头的手机震了好几次,现在也还在震,但他却没管。 时溪额上有微微的汗湿,呼吸也有些乱,她看了眼手搭在她腰上,闭着眼眸,俊美深刻的脸上露出慵懒餍足神情的男人,薄唇抿出笑弧,挨着他趴过去,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 容司景睁开眼,不防备眼前晃过雪白的风景,他眼眸倏然变得深不可测,直接攥住了她的细腰,用力压向他。 屏幕显示的是个陌生号,时溪扫了眼埋头作乱的某人,空着的一只手卷了发丝,在手上缠绕,懒懒道,“有人给你打了五个电话。” 容司景没搭理她,正忙。 “我替你接?” 他头也没抬。 时溪低笑,手指一滑,按了接听。 “容先生,你好。”年轻又娇俏的女声。 时溪听着觉得有些耳熟,没说话,松开头发,转而去轻扯容司景的耳朵。 他被打扰,拧了拧眉。 时溪看着好笑,又拉了一下。 听筒里的女声还在继续,“我是唐晓,容先生,我现在在你们公司楼底下。” 她好像挺紧张,语速有些乱,“我可以进去见你一面吗?我有话要对你说。” 是唐晓,昨天来的那个女大学生。 时溪手指微微一顿,眯起眸,笑了笑,她没出声,将电话搁到男人耳边。 微凉的手机碰到肌肤,男人的眉头顿时拧得更深。 第628章 谁家的小帅哥呀 他直接将手机从她掌心抽走,看也没看挂断,将手机往外一扔,继续。 唐晓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听着耳边响起的挂断声,一种近似于难堪的情绪开始往外冒。 她猛地握紧了手机,咬住唇,转而往远处走。 身边的好友姗姗立马拉住了她,“怎么了?容少不答应让你去他公司工作啊?” 岂止是不答应,他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一句,那五个电话,消磨了她所有的勇气。 看着唐晓的模样,姗姗一把从她手里夺过手机,皱眉,“他不答应你就求他啊,你不知道男人都吃这一套,关系到你的人生大事,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 害怕姗姗真给他打,唐晓立马伸手去夺,“你别这样,姗姗……” 手机没有上密码,一滑就进入了主界面,姗姗被她抢得不得不躲避,手不小心点开了旁边的相册,她本打算退出,然而当看到相册里的内容时,她一瞬间僵住。 “你还给我啊……” 唐晓将手机抢过来,可等她看到屏幕上的照片,脸色唰的一下白了,惊慌失措地看向姗姗,嘴唇动了动,“我……” 姗姗惊魂未定,指着她的手机,轻轻咽了口唾沫,“唐晓,那张照片里的男人,我看着怎么那么像容少呢?” 今天是冬日以来难得的晴天,唐晓的一张脸却瞬间比纸还白。 姗姗张了张嘴,“有这张照片,你还怕他不答应你的……” “别说了!” 唐晓猛地打断了她的话,哆嗦着手指退出相册,将手机锁屏,转身急匆匆往远处走。 姗姗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连忙追了上去。 ………… 时溪从楼上下来,瞥了眼落地窗外,太阳正亮的刺目,照得地板白花花一片,她抬手遮了遮眼。 走到客厅后,她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悠闲荡着小短腿的容燃。 容燃抱着一本图画书,察觉有人来,看了时溪一眼,随后哼了一声,将小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妈妈是个大懒虫,十点了才起床。” 时溪在他跟前蹲下来,仔仔细细看着他的小脸蛋,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记忆中,那时他还是不会爬的小婴儿。 容燃奇怪,抬起大眼睛,跟她对视。 “妈妈你看着我干什么?” 一声妈妈叫得她心都软了,时溪忍不住伸出手使劲儿揉了揉他的小脸蛋,声音轻软,“这是谁家的小帅哥呀?长得怎么这么好看呢。” 容燃好脾气的任由女人摧残自己的小脸蛋,懒洋洋道,“你家的呗。” 时溪笑得厉害,凑过去,“快亲妈妈一下。” 容燃将图画本合上,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将小嘴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还有另半边脸。”时溪眉眼弯弯。 容燃又在她另半边脸啵了一口,叹了口气,“妈妈可真会撒娇。” 时溪伸手捏了捏他的小圆脸,“那你喜欢不喜欢妈妈?” “还行。”容燃重新打开图画书,头也不抬,只有嘴角微微翘起,“凑合凑合也能过。” 第629章 总裁夫人 时溪被他逗笑,“你啊……” 容司景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母子两个说说笑笑的场景。 他薄唇弯了弯,迈着长腿走过来。 伸手在容燃的脑袋上揉了揉,随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时溪的脸上,嗓音低沉温和,“记得吃点东西,我先去公司。” 时溪蹲在容燃跟前,闻言抬起眼,看着男人俊美高冷的脸,弯起唇勾人地笑,“去公司?十点多了容总还要去公司啊?要迟到了……” 容司景视线一顿,眼前晃过不久前的热烈与缠绵,眸色深了深,“溪儿。” 时溪跟他对视,不避不惧,“嗯?” 他看了她一会儿,轻笑起来,“今天我早点回来,在家等我。” 她对他摇了摇手,“拜拜。” 容燃也回过头,“爸爸再见。” 容司景拿起外套出了门,直到坐到车上,唇边的弧度也没褪去,他支着脑袋靠着车窗,漫不经心的想着,她似乎哪里变了…… 不过她对他不排斥,本就是最好的结果。 ………… 容司景的妈妈最近去旅游,要过两天才能回来,燃燃下午有两节课,时溪将他送到老师那以后就没了事情做,她看着空荡荡的时家庄园,托腮想了会儿,然后果断的选择了去公司找容司景。 三年的时间,封城还是有很大变化的,时溪开车来到公司楼下,直接走进去。 前台小妹换过很多拨,早不知道总裁夫人长得是什么模样,理所当然将她拦在了外面。 时溪眨了眨眼睛,在她警惕的目光中,掏出手机拨通了某人的号码。 五分钟后,前台小妹眼睁睁看着公司里高冷不近人情的大总裁亲自从高层下来,径直朝女人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时溪歪了歪头,替男人将有些歪了的领带整理好,笑得眉目生波,“来看你啊。” 容司景目光深邃,伸手轻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进了电梯。 公司高层路过,那个前台小妹连忙将人抓过来,紧张兮兮地道,“这个女人是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容少身边终于有女人了?”顿了顿,她道,“情人?” 那个公司高层是公司的老人了,从时溪爷爷还在时就在公司任职,算是亲眼见证过这两人的爱恨情仇,他啧了声,扫了前台小妹一眼,“什么情人,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可是正正经经的总裁夫人。下次见了什么都别说,直接领着上去就行了。” 总裁夫人四个字砸到脑海,让人的脑袋都跟着晕了晕。 高冷又禁欲的总裁身边的夫人,原来是这么漂亮的? ………… 时溪跟随男人一路进了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相较于三年前换了样子,时溪将手里的保温盒递给她,揉了揉胳膊,“你中午吃的什么?我怕你没吃好,给你送了点过来。” 容司景早上迟到了,堆积了一大堆的工作,直到现在也还在忙,理所当然早饭午饭都还没吃。 他没说,只是将餐盒摆好,拿过筷子开吃。 在他吃的时候,时溪就在旁边,撑着脸看他。 第630章 我们容总这是在撒娇吗? 男人的吃相很好看,只不过速度略快,时溪勾唇笑了笑,倒了杯水推过去。 “喝口水。” 容司景视线扫过去,落在她脸上,“心情很好?” “你看出来了?” “只要没瞎。”他拿过水杯喝水润喉。 时溪挑了挑眉,眼角眉梢挂了层说不出的风情,娇软动人,“那当然是因为容总早上把我伺候得好啊……” 一向冷静自持的容司景手微微一抖,杯子里的水差点被泼出来。 他顿了顿,将水杯放下,那双深邃的眼眸深深地直视着她,半晌,薄唇微勾,带了似笑非笑的意味。 时溪弯眸撑起身,探过去亲了亲他的脸,“不打扰你了,继续吃,饭菜要凉了。” 她在他偌大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看着落地窗下来来往往的车流,透明玻璃映出她含笑的眉眼,无法言说的咄咄明媚。 容司景看了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拾起筷子继续用餐。 没过多久,时溪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看了眼,随后眉心微拧,沉默几秒,便将那条简短的信息删除了。 刚把手机收好,男人用完餐走来,低沉温柔的嗓音徐徐落在耳边,“在看什么?” 时溪收拾好眼里的情绪,看向他,“吃饱了吗?” “嗯。” “那我不打扰你工作,去商业街转转,然后回家。” 刚一走就被他握住了手腕,不轻不重的力道,带回怀里,“再陪我待会儿。” 时溪看他一眼,顺势环住他的腰,靠在他颈边,笑道,“真难得,我们容总这是在撒娇吗?” 容司景没出声,他最喜欢她这个模样,身上带着那股他曾经失去且没指望能再次拥有的她对自己的依赖感。 简直让他沉溺。 时溪就这么任由男人抱了她一会儿,随后才出了办公室。 电梯下行到达大厅,时溪隐约听到几句争吵,她挑了挑眉,走过去。 “我说了我跟容总认识,为什么不让我上去?你们这是瞧不起人!” 前台又说了什么,女人攥紧了拳头,怒道,“你们……” “怎么了?” 前台小妹看见时溪,怔了一下态度连忙放恭敬了,低声道,“总裁夫人。” 姗姗愣了愣,下意识朝她看去。 目光触及时溪的脸,她身子一震,瞳孔清晰可见的缩了缩,慌忙撇开头,心脏砰砰跳得剧烈。 “这位小姐替朋友来应聘,但是我们公司早就不招人了,何况这位小姐朋友的大学……也算不上太好。” “你什么意思?”姗姗蓦地抬起头,言辞激烈,“唐晓学习成绩优异,连容总都资助她上了三年大学,你这是瞧不起容总的眼光?” 前台一僵,忙看了时溪一眼,“我不是那个意思……” 时溪转向这个叫姗姗的女孩儿,她手里提着餐盒,精致明艳的脸挂着淡笑,“你是唐晓的朋友?” 姗姗不知怎的,面对这个过于貌美的女人,气势不自觉低了下去,而且她还…… 抿了抿唇,她道,“……是。” 时溪看着她,又想到早上那五个电话,忽然低笑了声,“知道了,晚上他回家,我告诉他一声。” 第631章 我以为,我对别人好一点 简短的一句话,却有着说不出的亲密意味。 随后她对她们点了点头,踩着高跟鞋出了公司。 姗姗看着时溪的背影,神情有些怪异。 她也出了公司大楼,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唐晓的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接通,她将替她来应聘的事情说了,那端的唐晓果然生了气,姗姗心不在焉安抚着,目光望着时溪的车离开的方向,轻轻咽了口唾沫道,“唐晓,你老实告诉我,你跟容少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电话那头倏地没了声。 姗姗不知道她听没听,不过她现在觉得重点不是这个,抓了抓头发忐忑道,“那个……唐晓,你也见过容少的太太了吗?那你有没有觉得你们长得有点……” 那端的唐晓回过神,声线有些懵然,“什么?” 姗姗回头看了眼高耸的大楼,低喃,“算了,反正你有那张照片,他总不能否认……” “姗姗,你可能误会了,我跟他,我跟他……”唐晓欲言又止,最后道,“反正你绝对不能把这件事说出来,绝对不能。” 姗姗没把唐晓的话放在心上,容司景不是一般的有钱,只要跟他牵扯上关系,还愁下半辈子么,身为唐晓的朋友,她多少也能捞点好处。 敷衍了几句,她道,“好了我知道了,先挂了吧,而且他太太不一定会让你进公司,总之,不行的话……我们接下来再想办法。” ………… 晚上容司景陪时溪看电影,女人靠在他怀里,嗓音轻软,“司景。” 他垂眸,轻蹭她发丝,漫不经心的,“嗯?” “唐晓的朋友今天来公司,说想让唐晓进来公司工作。” 容司景手指滑落到她脸上,捏了捏,没说话。 时溪捉住他的手,仰起脸,“你同意吗?” 容司景看着昏暗房间里她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指腹落在她唇上,摩挲了一下。 时溪皱眉,“问你呢?” 他这才出声,淡淡的,“这又不归我管。” “什么意思?” “让她去找人事部,面试通过就进。” 时溪转过脸,啧了声,“当然是面试不过才来找你,她大学还没毕业。” 他感觉着她那点小脾气,唇边染了笑,“那是谁给了她这种面试不过来找我,我就会同意的错觉?” “当然是因为你资助了她三年,你怎么不资助别人呢?” 容司景忍不住俯身下去亲了亲她,气息灼人,“我资助的学生有很多,她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她因为认出我从而时常来表达感谢,但不代表她在我这里能有什么特殊。” 时溪怔了一会儿,“你资助了很多学生?” 容司景抱着她,低头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嗓音很轻,“我以为,我对别人好一点,这三年里,你或许也能从陌生人身上得到些善意。” 他希望她能过得好一些,哪怕不是在他身边。 只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心愿。 时溪身子轻轻一震,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移开脸,眼里分明含了笑,说出来的话却轻轻凉凉,“你就哄我吧。” 第632章 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他挑眉,“嗯?” “我又不是学生,你想让别人对我好一些,干嘛资助女大学生?” 忍不住低笑起来,他在她柔软的脸蛋上轻啄,“其实也有男大学生。” “……”时溪轻哼,“可来家里的只有这个年轻的女大学生。” 容司景亲了她一会儿觉得不舒服,直接将她抱到腿上坐着,“嗯……她长得有点像你,我看不得长得像你的人受欺负。” 遇见唐晓时,大冬天她冻得整个人都在哆嗦,帮她跟她是谁无关,只是因为那点相似。 时溪一下子愣住,反应过来将他扑倒,狠揪着他的领带,眉头拧得紧紧的,“容司景你变态啊!” 男人被她骂的莫名其妙,无声询问。 “我才不要别人跟我长得相似,更不要你看着别的女人想起我。” 容司景不明白她突然的怒意从何而来,伸手轻抚她的脸,“为什么?” 时溪看了他几秒,偏过脸,郁闷嘟囔,“真是直男思维。” 被听力很好的男人捏住下巴,挑眉,“你说什么?” “容大总裁,你的情商是负的吗?” 容司景危险地眯起眼,“好好说话。” 时溪坐在他身上,圈着他的脖子,红唇开合,“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不见了,我包养一个跟你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小白脸,对他很好很好,你心里怎么想?” 容司景沉思几秒,抬起眼眸,“你是说,一个没钱没权没魅力的小白脸,就因为跟我长得有几分相似,你就会包养?” “……”时溪拧眉,他这个说法怎么怪怪的。 男人低笑,随即凑过去温柔地亲了亲她,嗓音缱绻缠绵,“溪儿,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时溪终于被他气笑,“容司景,你到底在得意个什么劲儿!” 容司景把她的反应当做害羞,奖励般得凑过去亲吻她,时溪她被他的气息淹没,受不住的往旁边躲。 他唇边溢出笑,捉住她的下巴,含她的唇。 时溪被他温柔地亲着,慢慢松了力气,索性不反抗,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回应。 前面的电影播放到结尾,容司景埋头在她锁骨的位置轻咬,低沉性感的声音略显沙哑,“溪儿,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他不知道她现在的记忆已经恢复到什么程度,现在的她不再像前两天那般疏离冷淡,也没有三年前刚刚和好时的意难平,现在的她真挚热烈,是十七岁时毫无保留爱他的模样。 时溪的头发有些散乱,眼底水光迷蒙,听见他对她说喜欢,揽住了他的肩,轻笑,“我什么样子?司景……你就是喜欢我主动对不对?” 容司景的手放在她腰上,没出声,有些东西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可他除了强迫她逼她跟他在一起,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拉近与她的距离。 她是他所认为的不可能,却也是他的理智之外,后来当明白要对她温柔一些时,她早已不需要。 容司景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他对她的爱,沉默了一会儿,低低的嗯了一声。 第633章 我很爱你,时溪 时溪捏了捏他的耳朵,忍不住笑,“真想把你这句话录下来寄给以前的你听。” 她这辈子只爱过一个男人,不知道爱情本来应该是什么模样。 心动过,伤心过,绝望过,到头来,却还是喜欢他。 先爱的那一个人总是会受点委屈,她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只是…… 时溪捧起他的脸,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轻道,“司景,说你爱我。” 容司景将她温热的身体压向自己,语调温柔深刻,“我很爱你,时溪。” 积压多年的难过就这么冒出来,她嗓音有些哑,抵着他的额头,“可你让我受了很多委屈。” 他喉咙紧绷,“我知道。” 她眼睫上沾染了湿润,“那你以后怎么对我呢?” 容司景的唇落在她眼皮上,“拿命爱你好不好?” 时溪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脸整个埋下去,闷闷道,“这可是你说的。” 男人抱住她,从喉咙深处溢出一个字,“嗯。” ………… 几天后,时溪手机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还是那个号码。 她思索了一会儿,给对方回了一条过去。 那人很快回应,时溪看了会儿上面的内容,起身,去楼上换了套衣服。 下楼。 “太太,您要出去?” “嗯,去办点事。”时溪扶着楼梯,偏过头对佣人道,“今天下午妈应该就旅行回来了,准备一下。” “太太放心。” 司机开车,带她来到封城一家会所。 “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出来。” 司机看了眼周围偏僻的环境,“太太,需要告诉先生吗?” 时溪简短地道,“不用。” 她下车走了进去。 白天的会所人不多,时溪按照包间号码找过去,在门口停顿了一下,随即推门而入。 在她进门的同时,男人抬眸看过来。 标志的五官,气息偏冷,在看见她时,眸色微深,他叫她的名字,“时溪。” 时溪将手里的包放在皮质沙发上,扫了眼他身后的手下。 唐蹊舟语调淡淡的,“你们出去。” “是,少爷。” “什么时候到的封城?”时溪看着手下将门关上,目光转向面前的男人,“你是真的不怕死。” 唐蹊舟闻言,一双丹凤眼勾出些弧度,他笑的样子融化了脸上的冰冷,显得像个世家出来的尊贵公子哥。 只不过那丝笑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了惯常的冷,淡淡道,“到的那天晚上我给你打过电话,让我失望的是听见了些不想听到的声音。” 时溪想到那个打过来却又不出声的电话。 她点了点头,“你想怎么样?” 男人倏地笑了,眼底压着深深的阴霾,缓缓道,“时溪,你问我?” “不然呢。”时溪目光平淡,“我是个有丈夫有孩子的人,你一直给我发短信让我出来见你,被我丈夫知道,他会很不开心。” 唐蹊舟的瞳孔一下子紧缩,他盯着眼前这个明艳的女人,薄唇溢出冷讽,“才几天,你叫他丈夫?” 时溪静静看着他,“唐蹊舟,我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 第634章 我不认为你是真的喜欢我 唐蹊舟瞳眸一分未动,就那么注视着她的脸庞。 时溪语调不紧不慢,“当初如果不是你将我带走,司景大约是能找到我的,我对你说不上什么感激。”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到茶几上,推过去,“三年来我花掉的治疗费及其他,这些大概够了。” 他一直盯着她,扯唇蓦地笑出来,眉眼带出一股狂狷的气势,“见过白眼狼的,没见过你这么白眼狼的,时溪,你觉得我缺这些东西?” 时溪脖子上围着一圈柔软的围巾,衬得面庞更为白皙精致,她也笑,“你应该是没见过以前的我,白眼狼……你说是就是吧。” 且不论他对她算不算得上是救,姑且是真照顾了她三年,她可以不计较他骗了她,但没办法感激也是真的,给钱是最简单也最利落能抹消他们关系的方式。 唐蹊舟紧盯着她波澜不惊的脸,她脸上的神情让他陌生,像是熟悉的身体里住了另一个灵魂,距离他未可知的遥远,他浑身的冷意一层层加重,片刻后,沉声道,“你既然恢复记忆,那也应该知道,你会在床上躺三年,多亏了他照顾多年的女人,就这样,你也能不计较?” “你说的是温暮语么。”时溪笑笑,“所以温暮语做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迁怒到司景身上,只是因为她喜欢他?” 唐蹊舟眼底笑意更冷,“你因为他的女人受伤,不该迁怒?” 她托着腮,又笑了,眉眼沁出淡淡的静谧,“你要这么说,那他的确欠我很多,可我又分明知道温暮语对他是不重要的,还要生气委屈闹脾气,除了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对我还会有什么好处?” 男人一瞬不瞬看着她,脸色愈发深沉。 时溪看了他一眼,薄唇勾出些微的笑,“唐蹊舟,如果你遇见十七岁的我,一定不会喜欢我。我没你想的那么温柔可心,大多时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见到司景的第一眼起就觉得她应该是我的男人,之后就一直在喜欢他,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说的这些,成不了我跟他之间的阻碍。” 她拿起包,起身,看着被阴影笼罩的男人,淡淡道,“虽然你照顾了我三年,但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却没有几天,实在没有必要上演一场执着不放的戏码,况且……我也不认为你是真的喜欢我。” 唐蹊舟的身体明显震了一下,倏地抬眼。 “不用这么看着我。”时溪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我实在无法想象只是看着昏迷中的人能爱得有多深,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想象出来的我,你比我更清楚。” 外面的太阳仍然很好,只不过风有些大,时溪将宽长的围巾又绕了几圈,直到淹没小巧的下巴,下阶梯。 被身后出来扣住手腕,他攥得很紧,力道抓得她有些痛,然而他却毫无所觉,低低哑哑地叫她,“时溪。” 时溪偏过脸,冬季的光影闪闪烁烁,有些刺目,她伸手挡了挡。 第635章 我就说那个女人不单纯! 她看着他,嗓音依旧沉静,隐约含着笑,“司景只是看上去冷静理智,实际很爱吃醋,另外他的司机就在前面看着你,你一定要在封城受点伤才会开心?” 她嘴里说着他,语调是理所当然的亲密。 唐蹊舟这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拒绝得这么不留余地,偏偏他自己竟然也一时找不到缠着她的理由,明明他都追到了封城。 她心思过于坦荡,稍微有点脑子的男人都知道继续在她身上是浪费时间。 唐蹊舟更清楚。 也是因为这样,他的手指失控地攥得更紧,那点执念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在胸口开始剧烈翻滚。 姗姗打完工从会所出来,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她下意识就躲到了门后。 片刻后,她偷偷掏出手机,拍了两人一张照片。 ………… 时溪从会所出来,正准备回时家庄园,半路却接到燃燃老师的电话,说他跟另一个孩子打架,把人家揍得直流鼻血。 她眼皮跳了跳,蓦地坐直身子,对司机道,“等等,我们先不回家,去燃燃老师那里。” 司机低声道,“是,太太。” 时溪坐回去,揉了揉眉心,淡淡出声,“今天的事,不用告诉司景。”顿了一下,她道,“我会自己跟他说。” “好的。” 在时溪去看容燃的档口,姗姗激动得手指直哆嗦,给唐晓打去电话。 一接通,她立马问,“你现在在哪里?” 唐晓怔了怔,“怎么了?我快到容少家了……听佣人说容少的母亲今天旅游回来,祖母让我送点东西过来。” 这三年来,唐晓总是找借口来时家庄园,她祖母不过是挡箭牌而已,姗姗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眼睛发亮,“你别动,我去找你,有东西让你看!” 姗姗呼吸微微急促,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她这边,她就不信这一次容少还能不承认唐晓。 唐晓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我等你,你快一点。” 半个小时后,姗姗气喘着赶到了唐晓身边。 “你怎么了?跑成这样。” 姗姗将手机里拍到的照片递给唐晓,示意她赶紧看。 几秒后,唐晓微微怔住。 “我就说那个女人不单纯!你看她背地里都在干些什么事?” 唐晓回神,忙问,“你在哪里拍到的?” “就我打工的那个会所,周围还有保镖们守着,一看那个男的就不简单。” 唐晓慢慢咬紧了唇,沉默下来。 姗姗看着她的脸色,目光微动,将手机揣兜里,“你不是要给容少母亲送东西吗?我陪你一起吧。” “……一起?”唐晓抬起头,神色有片刻茫然。 “这么久了,我都没来过这里,听说是封城最大的庄园,建造得美轮美奂,我也想长长见识。” 她拖着唐晓就朝门口走。 唐晓不是第一次来了,庄园里的保镖看了她们一眼,打开了门。 客厅里。 云清刚旅游回来,桌上放着她带回来的礼物,她温柔慈爱的脸上满是笑意,“溪儿和司景呢?” 第636章 那她应该很多男人喜欢吧? “太太和先生都还没回来,不过太太一早就嘱咐我今晚要给您接风洗尘,您累了吧,先去泡个澡,我立马准备饭菜。” 云清点了点头,“也好。” 她刚起身,就看到唐晓和姗姗两人从外面走来。 云清脚步一顿。 “夫人好。”唐晓有些拘谨地开口。 云清是认识唐晓的,她是司景资助的大学生,这三年里时不时会过来帮帮佣人的忙,司景基本不在家,她常陪她聊天。 她淡淡笑了笑,“你们两个今天是来……” “祖母让我给您送点蔬菜,都是自己家里种的,没有污染,对身体好。” 云清脾气温和,让一旁的佣人接过来,“谢谢。” 有客人来,云清自然不能上去休息,她有些疲惫,但还是坐了下来,保持着应有的礼貌,关心道,“坐吧。” 示意她们别拘束,“桌上有点心水果,你们自己拿。” 一旁的佣人准备茶,默默将蔬菜拿到了厨房,她们对视一眼,心里俱都有点看不上这两个姑娘,没眼色就算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拿着一筐蔬菜就上了门,当谁不知道她们的心思。 以前没有太太,先生也不在家,没人说也就罢了……现在还…… “李嫂,今天夫人回来,是你通知她的?” 那个被叫做李嫂的佣人脸皮涨得有些红,“她问我,我也不好撒谎。” “下次长点记性。” 李嫂讷讷应声,“是,我知道了。” 唐晓满脑子都是时溪跟陌生男人牵手的照片,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身边的姗姗眼珠子转了转,机灵的跟云清搭话,“夫人,容太太还没回来吗?” “嗯,她出去了。” “听说容太太很漂亮。” 云清不由微笑,“溪儿的确长得很好。” “那她应该很多男人喜欢吧?” 这话一落,佣人手里的碗不由一滑,差点摔在地上,李嫂瞬间尴尬的头也抬不起来。 在人家婆婆面前,瞧瞧这是说的什么话…… 云清不是个会跟孩子计较的人,但此刻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 唐晓反应过来脸色微白,连忙扯姗姗的胳膊。 姗姗忙看了云清一眼,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咽了口唾沫,立刻转移了话题,“夫人,我们今年马上要毕业了。” “是吗。”云清端过佣人拿来的红茶抿了一口,不接话。 姗姗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惹恼了人家,站起来,见厨房里佣人在忙活,赶紧挽袖子,“我也来帮忙吧。” “坐下。”云清说话不急不慢,却自有威慑,她抬起眼,微微地笑,“怎么能让客人帮忙。” 姗姗一哽,僵着身子坐了回去。 云清没开口,就这么晾着两个人。 姗姗跟唐晓对视一眼,都看到了眼里的慌乱。 到底年纪小,藏不住事,姗姗怕错过这个好机会,咬了咬牙,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相册,交给云清,“夫……夫人,这是我今天无意中撞见的,我怕您和容先生是被人蒙在鼓里……” 触及到云清和容司景有几分相似的冷然眼眸,姗姗一颤,低头道,“反正您看一眼吧。” 第637章 找不到人做主,只能找您了 她将手机放到了桌上。 几秒后,云清才将目光转向手机。 姗姗紧盯着她的神色……她不信身为婆婆,看见这种画面能忍受。 云清看了会儿屏幕,直到界面自动变黑,才淡淡的将视线收回,她脸上没什么情绪波动,端着红茶,笑意轻婉,“所以你们今天过来,不是送东西,而是特地告我儿媳妇的状的?” 唐晓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夫人,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云清无波无澜的看过去,“那你们什么意思?” 姗姗豁出去了,虽然吓得手指发抖,但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如果时溪不做这种事,别人也看不到。” “她做什么了?”云清语调优雅,可听在姗姗的耳朵里,偏偏听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意味,“被握住手腕,就值得你们特地拍下来给我看?” 她将手里的红茶放下,轻轻磕了一声,却听的人胆战心惊。 “唐晓。”云清随意拢了拢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笑意淡淡,“我儿子帮助你完成学业,可不是让你来挑拨离间的。” 这句话对唐晓来说已经很严重,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脑子一时间嗡嗡作响。 云清看都没看她一眼,站起身。 现在已经没必要当她们是客人,她敛着眸,淡声,“天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姗姗匆忙看了唐晓一眼,女人眼里已经噙了泪,羞辱的低下了头。 她看了云清的背影一眼,恨恨咬牙,屏息两秒,直接从兜里拿出一张从唐晓手机上偷拍下来的照片,大步冲云清走了过去。 冷笑,“夫人,您觉得那张照片没问题,这一张呢?” 云清皱了皱眉,扭过头。 没有任何防备的,照片内容一下子钻入眼底,她身体微微一震,脸色倏地变了。 “夫人,容总有权有势,要处理掉我们轻而易举,我们被逼无奈,找不到人做主,只能找您了。”她看着云清脸上的神色,心里有了底,讽笑,“您是个什么意思呢?” 云清站在原地,无声看了姗姗一会儿,随后将目光落到神情还有些茫然的唐晓身上。 她安静盯视了她很长时间,才淡淡对发觉不对走来的佣人道,“给司景打个电话,让他回来一趟。” “你们坐回去。”云清转开脚步,重新走回客厅,拿起她自己的手机,找到时溪的号码,拨了回去。 时溪很快接听,含着笑,“妈?您回来了?” 云清嗓音一如从前温和,“溪儿,你现在在哪里?” “燃燃这里出了点问题,我可能要晚一会儿才能回去。”顿了一下,她问,“怎么了吗?” “没事。”云清缓声道,“就是想麻烦你把我在兴荣店定制的衣服拿回来,只不过路程有些长,要辛苦你一趟了。” “不辛苦,妈,旅行怎么样?” 云清跟时溪聊了一会儿,才将电话挂断。 她挂断手机连上就没了表情,冷冷淡淡扫了眼面前的两个女人,气息淡漠沉静。 四十分钟后,容司景从公司回来。 第638章 告诉我真的还是假的? 唐晓一眼瞥见疏冷挺拔的男人,连忙垂下了头,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捏得死紧。 她责怪姗姗的自作主张,可心里又在隐隐期盼着什么。 他过得并不幸福,那个女人外面有男人……像他这样的人物,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容司景的视线在客厅里扫了一圈,随后落在任谁也可以看出面色不好的云清身上,迈开长腿走过去,嗓音低沉,“妈,您找我?” 云清看了他一眼,“工作忙吗。” “还可以。” 她点了点头,“那就坐,问你点事。” 容司景英俊的脸上没有情绪波动,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坐立不安的两个女人一眼,他坐到沙发上,淡淡的声调,“溪儿呢。” “她不在。”云清伸手,将搁在桌上的照片推到他跟前,“刚好趁她不在,你先把这张照片给我解释解释。” 容司景微微挑眉,目光看过去。 云清观察着他的表情。 男人的情绪向来很少表现在脸上,此刻除了眸色深了深之外,并没有任何变化。 客厅里格外安静,云清等不到他出声,声音微沉,“先说这张照片,是真的还是假的?” 容司景终于动了,伸手将照片拿过来看了两眼,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半晌,他抬眸扫了眼唐晓,几秒后才开口,嗓音听不出喜怒,“嗯……应该是真的。” 云清呼吸一窒。 姗姗一下子放松下来,眼里闪过激动的情绪。 只有唐晓依旧坐立不安,连抬眼看他都不敢,紧攥的手里渗出冷汗,唇紧紧的抿了起来。 “夫人,您都听到了……”姗姗深吸了一口气,脊背绷得笔直,“容少亲口承认了。” 云清脸上像被人打了一耳光,既失望又生气,她压着声调,盯向身边的容司景,“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男人姿势都没变过,照片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在手里,说不出的高贵逼人,他眸底什么情绪都没有,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云清说话。 “你这样,让溪儿怎么办!”按照云清年轻时的脾气是肯定要揍他的,有外人在,她生生忍了下来,“她还给你生了个儿子,你有没有良心的!” 这话不知道戳中了容司景哪处愉悦的开关,他微勾了唇,看向云清,“您老现在这反应,像她才是你亲女儿。” 云清被他气得不轻,指着他道,“我警告你,这事你解决不好,干脆给我净身出户!燃燃也归溪儿,一分钱你都别想要。” 容司景道,“看来您很喜欢她?” 云清皱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容司景收回视线,“我也很喜欢她。” 云清愣了愣,“那你还……” 姗姗听不下去两个人说话,她急于想要容司景一个承诺,“容少,唐晓一个人来大城市里读书可不容易,就算你资助了她,也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借口,现在发生了这种事,你打算怎么办?” 容司景不冷不热的眸光扫过去。 他的气场太摄人,姗姗呼吸微乱,却还是大着胆子道,“唐晓之前可还是个处-女。” 第639章 跟你现在的太太离婚 这话一出,容司景似乎笑了下,唐晓听着他这声笑,总觉得轻蔑和讽刺无处不在,她忍不住拉住了姗姗,压低了声音,“够了,姗姗你别说了……” 姗姗皱眉,看她,“都这时候了你不用不好意思,他糟蹋你还有理了?” 唐晓只是低着头,不吭声。 姗姗看着容司景,继续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跟你现在的太太离婚,娶唐晓。” “不可能!” 容司景还没开口,云清就出了声,她脸上覆盖着一层寒凉,冷冷看着他们,“就算要离,也是该由溪儿决定,轮不到你们任何人来说要或不要。” 说到任何人时,她甚至扫了眼容司景。 男人细密的眼睫毛,云清没看到他眼底勾出的淡笑。 直到听见云清坚决的说不可能,唐晓才猛地抬起头,她呼吸微微急促,有些着急的看着容司景。 几秒后,开口,“为什么不可能?时溪也不是清白的,她背地里做了那种事……” 察觉到容司景的视线扫过来,她心跳急剧加速,忍着没避开他的目光,“有什么高高在上的资格……” 只不过一瞬间,容司景周身淡漠的气息就起了变化,唐晓敏感的察觉到那是针对她的冷厉与阴沉,她的手抖了抖,连忙将姗姗的手机放到他面前,屏幕亮着,那副画面清晰可见。 容司景却没看,他只是静静注视了唐晓几秒,随后起身,走到门口,对站在那里的保镖说了两句话。 距离有些远,唐晓和姗姗都没听见他说了什么,但姗姗背后却陡然冒出了一层冷汗,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 容司景想解决掉她们两个轻而易举,她本以为云清回来了,看见时溪跟其他男人勾搭成奸的画面,理所当然会替她们做主,谁想到她还会维护时溪那个女人,唐晓现在又没有个孩子傍身,这对母子简直想做什么都行了。 她有点害怕,颤着声音连忙道,“不……不离婚也可以,给我们一笔钱,我们一定滚的远远的。” 唐晓不可思议看着姗姗,“你疯了?” 姗姗根本不理她,在没看到时溪那张脸以前她或许还抱了些容司景对唐晓有意思的念头,但现在那种念头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们总不能什么都捞不着,至少给她们一些钱…… 见容司景说完话走来,姗姗的腿吓得都有些发抖,故作镇定的道,“否则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太太,知道这张照片的不止我们两个,万一我们出事,她一定能收到照片。” 唐晓根本不理解姗姗到底在想什么,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什么钱,姗姗,够了,你在说什么……” 她想要的只有容司景身边的位子。 “不要钱你还能指望要容少这个人,你看他从头到尾眼里像是有你的样子吗!”姗姗被她拉得急了,声音压得很小,不耐烦开口。 唐晓脸色微白,她张口开欲说话,忽然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响起。 紧跟着就听时溪含笑道,“家里怎么这么多人呀?” 第640章 是连骗一骗我都不准备了? 云清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变了变。 客厅里众人神情各异,唐晓更是身子都抖了抖。 唯独时溪明媚逼人,红唇娇艳,她手里牵着小小的容燃,容燃垂着他的小脑袋,脸上沾了点土,一副被训过的沮丧模样。 时溪松开他的小手,看向云清,一边解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一边道,“妈,那家店今天没开,您的衣服我没能给您拿回来。” 云清看着她,慢半拍的哦了一声。 时溪一无所知,瞟了眼身前英俊淡漠的男人,眼里隐着笑,“堵门口干嘛?今天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容司景看着她白皙姣好的脸,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带到怀里,“那小子怎么了?” 他指的是容燃。 容燃谁都不理不睬,一个人默默走在旁边,听到容司景叫他那小子,生气地抿了抿嘴唇。 “跟人家打架了。”一说起这个时溪就来气,“把同学鼻子都打流血了,还不道歉,我不过是说了他几句,一路上不搭理我。” 容燃哼了她一声,迈着就小短腿跑上楼了。 “妈妈坏蛋,再也不要理你了!” 时溪嘶了一声,看向容司景,“瞧瞧,你生的好儿子!” 容司景低低的笑,揽着她腰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他动了动薄唇,想说话。 时溪却从他怀里出来,看向一直被忽略的唐晓和姗姗,好奇道,“怎么都站着啊?坐吧。” 气氛好像不太对,她疑惑的看向云清,“怎么了?” 云清可没自己儿子那么厚的脸皮,都现在了还有心思跟老婆笑,难堪地移开了眼。 时溪心底疑惑更深。 不会再有更好的机会了…… 如果这个女人跟容少闹翻…… 唐晓目光闪烁,鬼使神差,她直接将手机开锁,点开相册,咬了咬唇大步上前,动作迅速地将手机塞到了时溪手里。 时溪猝不及防被塞到手里一个东西,她怔了怔,视线下意识落到了手机屏幕上。 等看清是什么,她微怔,脸上的笑慢慢收敛了下去。 容司景的目光笔直的落在她身上,几步上前,直接将手机从她手中抽出来,也没看他用什么力气,手机被重重砸到墙上,瞬间四分五裂。 阴沉和冷意从他身上渗透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表露不悦,但与其说他是在担忧什么,更像是不想这种东西被她看见,怕她不开心。 时溪扫过被他摔烂的手机,瞳眸动了动,视线落在他脸上。 容司景与她对视,一瞬不瞬盯着她脸上的表情。 时溪出声,“我刚刚看到的那是什么?” “照片。” “内容是真的假的?” “真的。” “呵……” 时溪轻笑了一声,“容司景,你是连骗一骗我都不准备了吗?” 容司景拧着眉心,“没必要。” 时溪伸出白皙细长的手指,点了点他,“好,很好。” 她的表情说不上来有多伤心,但也隐约能看出愤怒。 姗姗适时上前,添一把火,“容太太,你先生做了这种事,总不能不负责,你作为他的妻子,又是什么意思呢?” 第641章 心疼就多打点 还她什么意思? 时溪冷冷看了容司景一眼,薄唇抿得死紧,转身就要上楼。 男人却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了她的手,他的力气很大,时溪挣脱不开,压着声音,“你放开!” 他嗓音低低的,注视着她的脸,声调敛着从容与笃定,“放开你就跑了。” “你做了什么混蛋事,还指望我跟你过下去?” 容司景将乱扑腾的她摁在怀里,开腔,“嗯,还要过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顾她拒不拒绝,直接强硬的攥着她,一起来到沙发前坐下。 时溪盯着男人完美冷峻的侧脸,胸口冒着火气,“容司景你还要不要脸了?” 男人松开攥着的她的手腕,转而滑下来与她十指相扣,气息薄淡,“不要了。” 时溪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撇开脸,“你给我等着。” 容司景视线瞟过女人因为生气而显得活色生香的面庞,薄唇微扬。 云清无奈,只得坐下,她头都疼了,“司景,你对溪儿的态度好点!”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却还是没松开手。 他看向唐晓,眼底的柔和宠溺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惯常的凛冽冷漠,薄唇开启,“第一条不可能,第二条可以,说账号,给你转账。” 唐晓身体震了震,刚想问一句为什么,姗姗已经抢在她前面,道了句,“好。” 他肯答应这个条件,已经是最好。 看他刚刚看自己太太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唐晓想撬动她的地位,那是痴心妄想。 她阻止了唐晓要说的话,连忙将自己的账号说了出来,随后推了推唐晓。 唐晓看着容司景牵着女人的手,心口刺痛,好半晌,才哑着嗓音开口。 容司景微点头,神情冷淡的表示记下了。 时溪看着这一幕,冷笑连连,“容司景,你现在是在当着我的面,用钱打发你动过的女人么?” 容司景微微侧过身,看着她,“老婆,我手机忘公司了,用下你的卡。” 时溪看了他几秒,气笑了,彻底没了脾气,“哦,原来不是当着我的面打发你动过的女人,是打发你动过的女人还要用我的钱?” 男人低眸吻了吻她的下巴,“快点,老婆。” 时溪几乎是用砸的将包包砸到他身上。 他也不生气,从善如流拿过来,拿出手机,开锁,然后按照两个女人说过的账号,打钱。 “要多少?” “五十万。”姗姗立马开口。 “不如凑个整,一百万。”容司景单手在手机上操作,另一只手还是握着时溪,冷光映在他脸上,看不太清楚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时溪唇边的冷笑就没下过。 “一百万算什么,打一千万啊,你这么有钱,心疼就多打点。” 容司景单薄的唇吐出两个字,“限额。” 意思是不限额他还真想多打。 时溪这下是真的说不出话了,她干脆往沙发上一靠,阖了阖眸。 就这点钱,因为转账限额的原因也废了不少时间,容司景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抽空把玩着时溪的手,时不时的瞟她一眼。 第642章 谁报的警? 女人脸上的表情除了冷还是冷。 过了会儿,提示转账成功,姗姗脸上浮现兴奋的神情,而唐晓则看着容司景看时溪的眼神,心里疼得只剩下麻木。 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冷漠彻骨的男人,看他太太时,会露出有这样的眼神。 容司景将手机交给时溪,“老婆。” 时溪一把夺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男人无视她的怒意,看着她娇俏可人的模样,眼神愈发幽暗。 姗姗不想在这里多待,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在逗她们玩儿一般,处处透露着随意和漠视,他想收拾她们仿佛只是分分钟的事。 钱已经到手,她立刻拉过唐晓,“我们走吧。” 唐晓如行尸走肉一般,任由她拉着,刚走到门口,容司景两个保镖却沉默的往她们跟前一站,挡住了要出去的路。 “你们什么意思?”姗姗一惊。 唐晓也懵然抬头。 时溪注意到了门口的情况,皱眉看过去。 唯独容司景闲适随意,他轻轻揉捏着时溪柔软的手指。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紧跟着几名警察走了进来。 一个队长模样的人在客厅里扫视了一圈,开了口,“谁报的警?” 报警…… 时溪云清互相对视一眼,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众目睽睽,没人出声,几个小警官不由皱眉,然而下一秒,他们就见那个传说中高冷又不近人情的封城大佬容司景站起了身,轻描淡写道,“我。” “……” 客厅里静了几秒,还是队长先反应过来,“容少……”他轻咳一声,“不,是你报警说有人诈骗你?” 容司景脸不红心不跳,“对。” 谁这么不要命? 那位警官心里无语得要命,谁诈骗你你直接处理掉不就好了,跟这儿装什么良好市民,还报警…… 但他还是依法办事,让已经吓呆了的唐晓和姗姗坐回去,走进来,“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这两个女人隐瞒事实虚构真相。”容司景将姗姗带来的那张照片递给了警察,冷淡的声调不紧不慢,道,“侵犯我的名誉,骗了我两百万,给我造成了巨大的财产损失。” 看着这张照片,警官的手抖了抖。 很明显是在床上拍的,女人衣衫不整,露出白皙的肩头,而男人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看就像是刚有过暧昧关系的模样。 他抽空扫了眼时溪,咽了口唾沫,“这张照片……不是真的?” 容司景仍是握着时溪的手,神情寡淡,“当时我喝醉了,今天见到这张照片刚开始我也以为是真的,给她们打了两百万过去,可刚刚我查看卧室里的监控录像,发现我当晚并没有做任何越轨的事,反倒是对方心机颇深,拍了两张照片,就以我糟蹋了她为由,强迫我负责,逼我拿钱。” 一直懵然不知所措的唐晓在听到他说他这句话后,她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她霍然看向容司景,嘴唇动了动。 监控…… 他的卧室里居然装了监控? 第643章 目的岂不是…… 那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依他的脾气,真看见了那晚她做的事,还会允许她再来这里吗。 他刚刚根本没时间看监控,还是说只是在骗她? 可他又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况且,事实也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她不是不想趁他喝醉跟他扯上关系,只是还没等她做什么,佣人就端着醒酒茶上来了。 她只来得及拍那一张照片。 后来理智恢复,她吓出满身冷汗,拍了照片也不敢说,一直偷偷藏着。 那是她距离他最近的时候。 时溪听着男人在那胡扯,冷着脸,他什么时候看监控了,说的跟真的一样。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容司景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继续对警察道,“当晚的监控记录还保存着,如果需要,我可以现在就让人调出来。” 几个警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容司景派人去调监控,这期间,警察询问当晚留在庄园里的佣人。 照顾容司景的刚好是李嫂,她听完过程连忙摆手,看唐晓的眼神也没了温度,“我记得那一天,唐晓她一直帮我的忙,太阳快落山了还没走。那天先生不舒服,谈生意的时候只喝了一点酒就醉了,被手下扶了回来,我忙着为先生准备醒酒茶,一时没顾上唐晓,等我端着醒酒茶上去,发现她一个人从先生的卧室洗手间出来,她说是想给先生用湿毛巾擦擦脸,我隐约觉得不太好,就客气的让她回去了,没想到……” 唐晓的头彻底抬不起来,脸上火辣辣的疼,低着头直掉眼泪。 李嫂丝毫不同情她,继续道,“先生从不让外人尤其是女人留宿,那天从先生回来到我端着醒酒茶上去用时还不到十分钟,当时楼上的两个人的衣服也是整齐的,这点时间里,喝醉的先生绝不可能侵犯到她。” 容司景的身份摆在那,想往他身上倒贴的女人不计其数,警察倒是不奇怪。 站在唐晓身旁的姗姗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她脸色瞬间煞白,浑身哆嗦得厉害,暗骂唐晓没用的同时,自己的心一下子慌起来,容司景明明知道这一切,还说要给她们钱,目的岂不是…… 没过多久,手下拿来调取的监控,警察接过平板看了一会儿,心里都有了数。 平板落到容司景手上,他递给时溪。 时溪咬了咬唇,看了他一眼,还是拿了过来。 视频保存完整,那晚手下将容司景扶上楼,为他盖上被子就下去了,没到两分钟,唐晓轻手轻脚上来。 她穿了件白衬衫,下身套着牛仔裤,站在床前看了男人好久。 再后来,她鬼使神差就开始伸手解衬衫扣子,也许是慌乱,她半天没解开,沉睡的男人没反应,她就直接上了另半边的床,躺了上去。 她似乎想脱容司景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刚碰到他的衣服扣子全身就颤了一下,像是不敢触碰她心目中的男神,加上佣人上楼很快,她吓了一跳,完全失去方寸,扯开她的衣服,慌忙间只来得及拿出手机拍几张照片,然后就吓得跑进了洗手间。 第644章 我是个有素质的人 最后,就像佣人说的那样,她被客气地请出了卧室。 什么都没发生。 时溪眼睫毛眨动两下,将平板塞回他手里,移开眼,胸口还是闷闷的,不高兴。 容司景看了她好一会儿,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怎么了?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时溪瞪向他,“那你明知道她对你有这种心思还让她来家里?” 他嗓音平漠,“今天之前,我不清楚。” “撒谎,不然你怎么知道你跟她什么都没发生。” “……”他伸手揽过她,低沉的嗓音十足的性感,“我就是喝得再醉,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碰没碰过女人。” 唐晓拿这种东西让他看,是真的以为世上男人都是蠢的? 他嘱咐过家里的佣人,她们哪里敢让女人靠近他。 唐晓一个人在他卧室里做了什么,不难猜。 时溪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但还是明显能感觉到自己那点不开心,连带着看他也不顺眼,沉着张脸找他麻烦,“那你明知道你没做什么,在我回来之前把她们弄走不得了,干嘛让我看到。” 不看,她也就不会这么不高兴。 “以防万一。”容司景直视着她白皙的脸,“免得你以后又从别人那里听说了什么,污蔑我的清白。” 他还有清白了。 时溪仰起脸,“那你也不用叫警察过来。”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突然笑了,面容英俊逼人,“嗯,因为我是个有素质的人。” 被他这种眼神看着,时溪脑子一乱,不由自主避开了头,嘴里嘟囔,“你有个鬼的素质……” 容司景没说话,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 姗姗的头皮都是麻的,容司景简直是拿她们当猴子在耍,看着警察拿出了铐子,她颤抖后退,“我没有诈骗他,这一百万不是我要的,是他给我们的!” 警察拽住她,二话不说将她拷上,嗤笑,“当别人傻?谁会硬要给你钱?” “是真的……” “转账记录我刚刚都看过了,真什么真。”扫了她一眼,警察继续道,“我劝你别反抗,你们两个诈骗金额巨大,以后有你们的苦头吃,现在争取个好态度,还能宽大处理。” 姗姗彻底慌了,看向唐晓,“唐晓,你快说点什么啊,我们没有是不是,我们没有!” 唐晓眼神放空,她盯着容司景,嘴唇动了动。 那个男人由始至终就没松开他太太的手,他就那么喜欢她…… 到现在她才知道,他要玩死她们简直轻而易举。 他甚至还选择了最麻烦的一种方式。 姗姗知道指望她无望,连忙对时溪道,“容太太,我们错了,我们只是还没出社会的大学生,一时糊涂,您先生跟唐晓什么都没发生,求您放我们一马,求求您……” “还真会找人求情。”容司景扫了她一眼。 然而时溪的怜悯还没多余到能给觊觎她老公的女人,她用力掰开容司景的手,面无表情往楼上走去。 容司景看着她的背影,挑了挑眉。 第645章 成天招蜂引蝶 姗姗和唐晓被警察带上了警车,队长模样的人手架在方向盘上,要笑不笑的,“容司景什么人,你们惹他干什么?” 倒也知道自己是没出社会的大学生,没看那些商场的老油条都被他玩个半死,指望他会在乎她们的死活? 扯淡。 一人一百万,这种金额,少说也得判十年,不是自己找死么。 ………… 楼上,容司景找到了卧室里立在窗边的女人。 他迈开长腿走过去。 时溪感觉到自己被人从后面抱住,男人的下颌搁在她肩头,炙热的呼吸洒在脖颈,“在想什么?” 她不自在,“你别碰我。” “嗯?别碰你哪里?” “哪里都别碰。” 说完,容司景就加大了力道,扳过她的脸,唇落在她侧脸上,轻吻着,“告诉我因为什么不高兴?” 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也已经将问题解决,按理说她应该已经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时溪闷着脸,“你管呢。” 好久没听到她这样理所当然发脾气。 容司景有点享受,沿着她光滑的脸移到唇上,轻笑着耐心道,“那怎么样才能让你高兴?” “你现在不碰我我就会很高兴。” 看了她一会儿,他还是没放开,低低的笑,“真不碰你,你确定能让你高兴得起来?” “……” 她伸手打他,“你离我远一点。” 容司景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间吻了吻,“三年才找到你,我怎么舍得?” 暗哑温柔的嗓音传进耳朵,时溪的心就这么塌陷下去一块,她呼吸微微窒住,半晌在他盯视的目光下撇开头,“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唐晓趁你睡着,脱你衣服,亲你怎么办?” 她没做是她胆子小,换成她,她才不管佣人不佣人,把人吃了再说。 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时溪头皮都要炸了。 “……” 容司景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过了会儿才道,“你想得有点多。” “是你想得太少。”时溪将人推开,生着闷气往床边走,“你一个大男人,成天招蜂引蝶,根本不会好好保护自己,这么没防备,迟早被其他女人给玷污!” 听着她的形容词,容司景长身玉立站在窗前,俊美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他踱着步子,不急不缓走向她,似笑非笑道,“你也知道我是个男人。” 时溪脱掉身上的外套,摘手表和身上其他简单的首饰,脸颊微鼓,还是很烦。 男人的眼眸色调暗沉,看着她白皙莹润的耳朵,伸手捏了捏,嗓音一下子变得沙哑,“从头到尾,碰过我又得逞了的,好像只有你,时大小姐。” “……”时溪动作一顿,嘀咕,“正是因为我得逞了,我才担心别人也会……” 她还没说完,身前的男人就低下了头,他含住她的唇瓣,慢条斯理吻着她,性感的喉结滚动着,“老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俯身吻着她,动作亲密而温柔,时溪被他吻得心头乱糟糟的,下意识圈住了他的脖子。 第646章 你说女人怎么那么幼稚? 这件事告一段落。 晚上,书房里,容司景听着手下禀告唐蹊舟的事,神色淡淡。 “他还没走,容少,现在是除掉他的好机会。” 容司景往椅子后靠,半晌,捏了捏眉心,“溪儿回来什么都没说?” “据司机说,太太打算亲自跟您讲。” 骨节分明的手指转了转钢笔,容司景沉默了会儿,道,“算了,不用理他。唐蹊舟离开前盯好他,不许他再跟太太见面。” “是。” ………… 另一边,儿童房里,时溪看着眼前的‘绝交信’,无语了半晌,她伸手戳了戳背对着她坐在地毯上玩积木的奶娃娃,道,“绝交信三个字,你写错了俩。” 容燃耳朵尖一红,恼羞成怒,“你看得懂不就行了,真是讨厌!” “写错字还这么凶哦。” 他回头,精致的小脸蛋显得气鼓鼓的,“我才多大!写错字怎么了!” “你爸他就从没犯过这么低级的错误。” “说得好像你认识认识三四岁的爸爸。”容燃哼哧哼哧搬着自己的积木往旁边移,抱了个大熊放在中央,气哼哼地说,“你不能越过这里,我也不准你碰我。” 时溪挨过去,将大熊抱怀里,挑眉,“容小燃你才多大就知道划三八线了,以后可不招女孩子喜欢。” “我才不要女孩子喜欢,你们女孩子都是麻烦精!” 时溪捏了捏他软软的小脸蛋,逗他,“这话怎么讲?有人喜欢你哦?” “还不就是那个……” 话说一半,他蹙眉,拍开她的手,扭过身子,“我才不跟你说。” “说说嘛……”时溪戳他。 “哎呀妈妈你好烦啊!”容燃顶着一脸不耐烦,回过头道,“还有,你越线了,往后退。” 时溪挑眉,无奈后退,“还挺严格。” 这时云清走进房间,笑着道,“吃点水果吧。” 时溪起身,将水果接过来,两人说着话。女人之间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容燃在旁边听着不胜其烦,拿过一本图画书就跑走了。 他一个人来到书房,拧着小眉头,敲门。 很快,书房就传来容司景低沉悦耳的声线,“进。” 容燃看着坐在椅子后英俊内敛的男人,“爸爸,我可以在你的书房待一会儿吗?” 容司景扫他一眼,没说什么。 容燃便自顾自爬上了椅子,坐在另一边,认真阅读起来。 过了会儿,他忧愁的叹了口气,“爸爸,你说她们女人怎么那么幼稚?” “……”容司景抬眸。 “成天叽叽喳喳,活得一点意义都没有。”容燃翻了一页书,拧着眉心,“可烦。” 果然在这个家里,能跟他交流的只有成熟的爸爸。 容司景看了他一会儿,将文件合上,起身。 男人挺拔修长,眉眼温润,将袖子挽了起来,淡淡开腔,“你妈呢?” “在跟祖母聊衣服,聊包包。”容燃哼了一声,“俗气。” 见容司景往外走,他奇怪,“爸爸你不工作了吗?” “嗯。”男人勾着唇,淡淡回答,“去问问那个俗气的女人买包的钱够不够。” 第647章 不是只有他会送你花 容燃:“……” 他抱着怀里的图画本,默默发誓,他以后绝对不会围着女人转! 绝!对!不!会! ………… 日子像细水一样波澜不惊地往前流着,唐蹊舟之后没有再来找过时溪,只不过在那之后,时溪收到他送来的一束鲜花。 时溪想起她躺了三年的那座别墅,外面种的全部都是他种下的花朵,种类繁多娇艳欲滴。 外面是封城严寒的冬天,这些花却在尽情盛放。 她看着这束鲜花,半晌,叹了口气,交给一旁的佣人,道,“找个花瓶插起来吧。” “是,太太。” 只不过早上插起来的鲜花,到了晚上就不见了。 佣人支支吾吾,时溪却了然,她看向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做短暂休息的容司景,走过去。 男人似乎察觉出她来了,睁开眼,深黑色的瞳眸落在她脸上,一瞬不瞬的盯着。 时溪坐到他怀里,明知故问,“老公,我花呢?” 容司景伸手揽她肩头的手微微一紧,声音里含了些似笑非笑的意味,“什么花?” 别人送就算了,她还真敢收,收也就罢了,摆客厅,当他死的? 时溪唇边染了笑,“鲜花啊,老公不送,有别的男人送,我不收白不收。” 身旁的男人一下子拧起了眉头,气息都阴郁了下来,“我没有送过你花?” “在我印象中,一朵都没有。” “……”容司景沉默下来,眼底翻涌着什么情绪。 时溪看着他的表情,好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该吃饭了老公。” 男人低下眸,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怎么?”时溪看出他眼底的心疼,无所谓道,“我又不在意那些东西。” 只不过唐蹊舟送来的花实在漂亮,扔了实在可惜,跟是谁送的没关系。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幽深。 接下来的几天,时溪总是找不到他的人,以为他在忙工作,她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一周后,男人在她刚醒来就抱她去洗漱,时溪看着还没完全亮的天,昏昏欲睡,靠在他怀里,因为昨晚的放纵嗓子还带着哑意,“去干什么啊?这么早。” 她的声音勾得容司景墨眸一暗,喉结滚动了几下,气息性感,“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安心趴在他怀里。 又在车里睡了一小会儿,时溪听到司机道,“先生,到了。” 容司景牵住她的手,带她下车。 太阳初升,将眼前一整座庄园里照得美轮美奂,时溪刚走了没几步,脚步突地停下,她看着不远处的透明玻璃房,神情有些怔然。 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花,争相怒放,大片大片的浓烈扎入眼底,无法言说的波澜壮阔。 她眨了眨眼睛,慢慢回头看向容司景。 男人修长的身躯沐浴在晨光里,冷峻完美的五官削减了凉意,漾出温柔,他攥紧她的手,“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送你花。” 时溪的眼眶莫名有些酸涩,她咬唇移开眼,“可是……这也太多了。” 偌大的庄园,一眼看不到头,无边无际。 第648章 我们去医院打掉 容司景看着她略有些泛红的眼眶,将她揽进怀里,“嗯,谁让我有钱。” 时溪被他逗笑,“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他勾了勾唇,没出声。 时溪抱了他一会儿,走到温暖的玻璃房里,她看着上面还挂着水珠的玫瑰,低头轻嗅。 容司景陪在她身边,注视着这个从小到大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人。 从明艳动人的少女再到他的妻子,她走了一条实在太漫长艰辛的道路,他无法弥补以前给她造成的伤害,只能从现在开始让她余生幸福安好。 万幸,她不怪他太迟。 ………… 八点多钟,两人才回来。 云清下楼,看到时溪抱着一束花,正在跟司景说着话。 她身旁的男人大多时候沉默不语,只是眼里的温柔再也藏匿不住。 “这么早,你们去干什么了?” 太阳刚好洒落时溪肩头,她抱着一大束去了刺的玫瑰,娇艳的红衬得她的脸庞愈发动人,闻言抬起脸,忍不住一笑。 她说,“妈,司景他送我花了诶。” ………… 这边时溪过得正幸福,而远在异国的曲南歌,日子却没那么好过。 她的孕吐也越来越严重。 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的孕吐非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有愈演愈重的趋势。 经常一整天下来,一口饭都吃不了。 傅琅几乎急疯,一看曲南歌就心疼,几天里,暴脾气忍不住,连续发了好几通火,手下们见到他都是绕道走,大气都不敢出。 城堡里的低气压还在持续。 洗手间再一次传来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傅琅将手里的文件重重往桌上一砸,从书房出来,直接进了卧室。 他阴沉着一张俊脸,看着跪在洗手间地板上,吐也吐不出来的女人,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手背青筋暴起。 曲南歌瘦了很多,脸色也呈现出一种虚弱的苍白。 她起身,漱了口又洗了把脸,然后走出来。 看到傅琅,她对他软软笑了笑,“不是去工作了吗?怎么又过来了,我没事的。” 傅琅死死盯着她,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曲南歌走过去,伸手抱了抱他,“真的没事,你别担心了。” 傅琅低头看着女人柔软的黑发,一颗心像被大手攥住一样,疼得他五脏六腑都要麻木。 佣人端着补汤走进来,曲南歌僵了僵,随后又恢复了一贯从容的面色,伸手将补汤接了过来。 她一直吐但也一直勉强自己在吃,否则营养跟不上,肚子里的孩子要受委屈。 补汤的味道窜入鼻尖,曲南歌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干呕,她捂住嘴巴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要继续喝。 可下一秒,补汤直接被男人抓过来砸到地上。 一声碎裂巨响,佣人吓得不由尖叫一声。 曲南歌微怔,抬起头看着傅琅冰冷阴沉的脸色。 她讷讷,“你怎么了?” 傅琅眼睛都是红的,他一把握住曲南歌的手腕,带着她往下走。 “这孩子老子不要了。”他的声音哑的厉害,像是一天一夜没睡觉造成的那种嘶哑,“我们去医院打掉!” 第649章 傅琅你混蛋 这话一出,不光一旁的佣人吓白了脸,连曲南歌都彻底愣住了。 她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喜欢这个孩子,有多期待他心目中的女儿。 他在说什么? 曲南歌拉住他的手,“傅琅,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孩子现在快五个月了,打掉?他在说什么疯话? 一向在她面前听之任之的傅琅这一次却连搭理她都没有,控制着力道,直接将她拽出了卧室。 他沉声对站在外面的手下道,“把车开过来,联系医生,我们一到医院就开始准备引产手术。” 手下惊得不轻,看看傅琅又看看曲南歌,脚下挪不动步子。 “还不快滚!”男人厉吼。 手下头皮一麻,哆嗦了一下,忙道,“是……少爷,我这就去……” 曲南歌见他真不是开玩笑,呼吸都急促了,她的手下意识护着肚子,急道,“傅琅,你敢,你打掉我的孩子,我跟你没完!” 傅琅却不理她,似乎下定了决心,车一开出来,就护着她的脑袋,将她整个人塞进了车里。 他跟着坐进来,俊脸阴沉如水,“走。” 司机战战兢兢,连忙发动车子。 “傅琅你个混蛋!你放我下车,让我立刻下车!” 男人任由她打,纹丝不动。 “我不就是多吐了几天。”曲南歌看着他的脸,声音一下子哽咽了,她是个孕妇,这几个月一直不舒服,累积的压力让她的情绪都有点崩溃,看到他这样,眼泪一瞬间就掉下来了,“你干嘛啊……傅琅,你发神经病也看看时机好不好……” 傅琅要心疼死她,看她哭,心都要被刀子扎烂,他伸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你怪我也好,反正我不能看着你这样。” 这哪是生孩子,这是要她的命。 几个月饭都没吃几口,体重肉眼可见的往下掉,他的女人都要没命了,他要那个孩子干什么! 曲南歌伸手打他,“你放开,你放开我!” “我不放,就是不放!” 她推又推不动他,被他的大力抱在怀里,闻到的都是他身上的熟悉味道,她哽咽出声,眼泪砸在他的西装上,水花一下子洇染开来。 “混蛋,傅琅你就是个混蛋!” “骂我吧,如果能让你舒服一点。” 车很快开到医院,傅琅不顾曲南歌的挣扎,硬是抱着她来到了手术室前。 医生们早就准备好了,站在门口,就等着人来了做手术。 曲南歌看着护士和医生,一被男人放下来,扭头就往外走。 傅琅大步上前将她拉回来,眼神阴鸷,“曲南歌,你听话!” “我听什么话?傅琅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就是为了让我怀孕五个月引产的?你就是这么爱我的?” 傅琅眼神掠过一丝沉痛,然而很快又变得坚定,“不生孩子也没什么,我只要你好好的。” 听着他的话,曲南歌又是生气又是心软,她咬紧嘴唇,“你不要我要!孕吐痛苦,我引产就不痛苦了吗?傅琅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你到底是心疼我还是想害我!” 第650章 他也是真的爱你 傅琅猩红着一双眼瞪着她,“引产你只疼几天,怀这个孩子你还要难受几个月!” 如果早知道女人怀孕会这样,他当初根本就不会让她怀。 曲南歌被他扣着手往手术内拖,她挣脱不开,一把抓住旁边的长椅扶手,傅琅看了她一眼,绕到另一边就去掰她的手。 他铁了心要给她打胎,曲南歌气得不行,红着眼干脆坐下来,一双胳膊死死搂住椅子腿。 傅琅周身的气息一下子阴森起来,他音调低的可怕,低头看着她,“地上凉,曲南歌你立刻给我起来。” 他真正生气的时候,往往很冷静。 以往他再怎么砸椅子冲她吼她都无所谓,可她偏偏怕他这样。 说是畏惧也不恰当,可曲南歌指尖微颤,下一秒还是按照他所说,扶着椅子默默站了起来。 他沉默着将她抓着椅子的手一根根掰开,握在自己手心,往手术室里走。 “把孩子流掉,我以后怀不上怎么办?”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女人低而弱的声音。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怀孕,上次流产对身体打击很大。 傅琅脚步略顿了一下,然而随后他就平静出声,“那就不怀。曲南歌,我不是为了生孩子才跟你在一起的。” “以后你所有亲人朋友都有孩子,只有你没有。” 他冷漠道,“我无所谓。” 一步步临近手术门,曲南歌蓦地抓紧了他的手,带着哭腔道,“可是我有所谓啊。” 傅琅僵了僵,转过头。 他看着女人委屈的流泪,道,“傅琅,我想要你的孩子,我想给你生一个孩子。” 她想要一个父亲名为傅琅,健康活泼的孩子,过去的几个月她总是会想孩子的模样,眉眼是否像他,性格会不会如他一样难缠却让人喜欢。 她满脑子都是他。 一个女人有多爱一个男人才会这样心甘情愿为他生孩子,傅琅说不清此刻的感受,他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名为理智的墙壁在瞬间崩溃塌陷。 将人一把搂进怀里,他紧紧扣着她的后脑勺,呼吸发紧。 曲南歌伸手环住他的腰。 几秒后男人推开她,捧起她的脸,给她擦脸上的泪。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却出奇的温柔。 曲南歌因为哭过嗓音略显沙哑,眼神却带了紧张的期盼,“回家,好不好?” 面对她这样的眼神,傅琅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好半晌,他才缓慢的点了下头,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好。” 听到他这么说,医生护士包括傅琅的手下都松了一口气。 虚惊一场。 闹这么一通,曲南歌累得被他一抱上车就疲惫的闭上了眼,靠在他肩头。 傅琅摸着她瘦削的脸蛋,目光疼惜。 下午傅悦给南歌打来了电话,由于她前两天刚分娩,没办法亲自来,只能隔着电话生气,“我听说傅琅又发神经了?” 曲南歌看着捏着她的手睡着了的男人,弯了下唇,没说话。 傅悦骂了半天,末了道,“我这个白痴弟弟混蛋起来是真的混蛋,可他也是真的爱你。” 第651章 在动! 她吐的时候,傅琅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曲南歌挨近他,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慢慢贴着他的额头,嗯了一声,“我知道……” 傅悦又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 曲南歌刚将手机放下,就听到男人嘟囔了句,“老婆过来……给你暖手。” 她嘴角的笑慢慢扩大,吻了吻他的脸,将自己的身体依偎过去。 ………… 这次后,曲南歌吐的时候不会再当着傅琅的面,一个人躲起来。 傅琅心知肚明,除了更心疼她以外,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好在一个月后,她吐的次数慢慢减少。 傅琅这段时间有些忙,可他手机不离身,还专门让手下发曲南歌在家的影像过去,除了跟人谈生意外,他就死盯着屏幕。 弄得几个手下总觉得他像个搞偷窥的变态。 一天傍晚,曲南歌踢了踢旁边抱着电脑处理工作的男人。 傅琅压住她的脚,看过去,“怎么了?” 曲南歌蹭他,“过来。” 傅琅满心以为自己能得个吻,喜滋滋过去,曲南歌却拽住他的手,往她肚皮上放。 傅琅像个摸到了个烫手的山芋,连忙缩开。 警惕的盯着她,“你干什么!” 曲南歌真的很无奈,傅琅就是个极端,喜欢孩子的时候恨不得一天看三十遍她的孕检报告,可在要决定打掉孩子后,他就变得极其抗拒接触她的肚子。 像里面的不再是他的小棉袄,而是夺妻仇人。 曲南歌看着他紧张防备的模样,往他身边靠了靠。 “曲南歌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她往他身边靠,他就往旁边缩,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你不想抱抱我吗?” “想。”傅琅死死盯着她,“做梦都想。” “那来抱抱。”曲南歌伸出手。 傅琅盯着她的红唇和白皙面容,喉结滚了滚,随后还是撇开头,自制力很强地道,“我晚上抱你,现在先不抱。”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要工作了。”他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踩着地毯走到桌前,开始噼里啪啦在电脑上敲字。 曲南歌抱着抱枕,看着他,满脸忧愁。 当晚。 曲南歌如愿以偿蹭到了男人怀里,然而傅琅的身子却绷得很紧,距离她的肚子远远的,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乖老婆,睡吧。” 曲南歌捧住他的脸,凑过去从下巴开始吻,而后到唇角,然后亲他的唇。 傅琅眼眸炙热深沉,他本就抵抗不了她的亲近,何况是这样热情的。 两人吻得投入,曲南歌趁他不注意,拉住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男人一开始还没发现,当他被什么东西踢了一脚,猛地惊醒,噌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操!”他骂了一句,满脸不可思议,“在动!” 曲南歌看着他吃惊的模样,笑得不行,“是啊,在动。” 从医院回来以后,她就开始胎动了,但是自那以后,傅琅就排斥接触她的肚子,他这还是第一次发现。 傅琅愣愣看了她几秒,反应过来,莫名的,耳根有些红。 第652章 生产 他伸手抹了把脸,从床上下来,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再回来的时候,从柜子里又抱了一床被子出来,先将她拿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而后自己钻进了另一床被子里。 曲南歌差点气炸,将脸扭到旁边,不说话了。 “老婆晚安。” “……” 灯全部关上,卧室里漆黑一片,过了好几分钟,曲南歌闷闷的声音才传出来,“傅琅。” “嗯?” “你不爱我了。” “……” “你要跟我分开睡。” “……” 曲南歌继续道,“现在分被子睡,以后是不是就要分房睡了?” 不等他说话,她继续道,“坏蛋。” 傅琅呼吸一窒,曲南歌还想说话,他探过身直接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老子他妈爱死你了!大半夜的别勾引我!” 放着心爱的女人不能碰,他要憋死。 曲南歌鼓了鼓脸,将自己手伸出去,找到他的,攥住住一根,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黑夜里,傅琅侧过身看她,他的眼神绿油油的,像条饥饿的狼。 操! 他的老婆为什么能可爱成这样? ………… 距离预产期还有三天的时候,曲南歌的肚子开始发作。 医生和待产护士早已准备好,全部都是一流的设施和人员。 阵痛长达几个小时,且越来越疼,曲南歌一开始还有心情跟傅琅说话,再后来就是忍不住的痛哼。 傅琅的眉头自她进医院起就没松开过,她一声声痛哼,像是把把刀子扎在他的心头。 他刀口舔血度过半生,再如何落魄,都没这么难以忍受过。 等宫口打开得差不多,曲南歌被推进生产房,傅琅在外面等着,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他不是喜欢孩子,是喜欢她跟他生的孩子,也不是不喜欢碰她的肚子,只是害怕孩子有什么问题,他就会失去她。 年轻而俊美的男人靠在墙上,时不时的往手术室里看一眼,侧脸完美得让人心悸。 护士看着他在那抽烟,摄于他的气势,也不敢上去警告,见他那样专注的眼神,不由悄悄地红了脸。 烟味呛人,傅琅后知后觉才将烟灭掉,明明在这里听不到声音,可他总觉得曲南歌的尖叫声就在耳边。 让他心乱如麻。 “少爷。”几个手下就没见傅琅这样过,不过老婆孩子都在手术室,紧张也理所当然,他们道,“我刚刚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女人生孩子都这样,第一胎生的都会慢一点,不过会顺利的。” 傅琅没有心思搭理他们,只是一味地沉默。 时间仿佛停止转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护士长走出来,脸上带着笑问,“谁是孩子的爸爸?” 傅琅还有些懵,过了两秒,才抬腿走过去。 “恭喜你,四斤六两,是个女儿。” 傅琅的反应有点慢,手下惊喜的喊了一声,他才慢慢转动眸子,开口,“她呢?” 护士长愣了一下过后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孩子母亲,忙开口,“母女平安,你的太太很厉害。” 第653章 我一辈子对你好 “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当然可以!” 鲜少有男人在女人生完孩子后第一句话就问自己的妻子,护士长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好感唰唰猛增,“从这边来。” 换好衣服,傅琅从门内进入,手术室里还有血腥的味道,曲南歌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没有说话和动的力气。 她就那么躺在手术台上,孤零零一个人。 傅琅只看了她一眼,整个人都停下了。 护士长在后面跟着,见他停下,有些疑惑,但还是轻声道,“快过去吧,她正累,你关心关心她。” 傅琅反应过来,低低的嗯了一声,走了过去。 另一个护士抱着孩子,以为他来看孩子,便要递过去,“您女儿很漂亮。” 傅琅只是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专注的眸光定在曲南歌憔悴虚弱的脸上,“老婆。” 曲南歌睁开眼,她嘴角动了动,像是想对他笑笑,声音却显得无比嘶哑,“好疼啊傅琅……” 男人一下子就红了眼睛,有些颤抖的握住了她的手。 过了很久,才吐出一句话,“老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曲南歌眼底笑意渐深,这话,她信…… ………… 曲南歌在医院里住了十几天,身体逐渐恢复着。 傅琅忙完工作就会过来,对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她被他照顾得很好,气色也愈发红润。 在住院期间,也不知道为什么,护士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她这里跑,一来就是夸奖傅琅,这其中,尤其以护士长为最。 也不知道傅琅给听了她哪些错觉,护士长觉得他乖乖的又带点傻气,可真是讨人喜欢,每次傅琅来,轻声细语,像是生怕惊到他一样。 “你老公是做什么的啊?”护士长看着曲南歌怀里的小女婴,忍不住问。 曲南歌有些头疼,敷衍道,“做生意的。” “是吗?长得又帅,又体贴,这样老实的男人可不多见,小姐你真幸福。” “……” 老实,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形容傅琅。 不可否认,曲南歌是挺幸福的,但是她总觉得自己理解的傅琅跟她所认为的傅琅,不是一个人。 外面传来脚步声,曲南歌一抬头,就看到男人帅气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身后跟着一大帮手下,一身的黑衣服,只差没张口叫一句老大。 “这些破事还用问我,他们服软就算了,不服就搞他们,弄死一个算一个。” “可是少爷……” “可是个屁,给我滚!” 那几个手下连忙滚了。 曲南歌看了眼脸色有点发白的护士长,又看了眼一脸漠然的傅琅,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婆,今天感觉怎么样?” 面对曲南歌,某人立马换上了一副温柔嘴脸。 护士长轻咳一声,“你们说话,我先走了。” 傅琅双手插兜,看了眼她的背影,吊儿郎当的语气,“走就走,她跑什么跑。” 说完他一扯凳子,坐下来,一双漆黑的眸子只注视曲南歌。 第654章 我不抱 曲南歌微笑着伸手摸了摸他,自他眉骨缓缓下移,男人的脸有些凉,她轻抚着问,“外面下雨了?” “嗯。” 傅琅捞住她的手攥在手心,“小雨,不碍事。” 她想说下雨就别来了,这几天他一直往这里跑,她身边这么多人照顾着,不需要他。可看着男人的眼神,她还是没说出口,笑了笑抽回手。 傅琅自进来,眼神就一直往曲南歌怀里瞟。 曲南歌察觉,将女儿往他跟前凑了凑,“她生出来你都没抱过她吧,来试试?” 傅琅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不自在起来,他盯着小婴儿看了几眼,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我不抱。” “为什么?” “太小。”男人从站直身躯,低咳了一声,“你抱着。” 曲南歌眼神奇怪的注视了他一会儿,没再多说。 傅琅看了曲南歌几秒,目光又不由自主落在了那个软软唧唧的小娃娃身上,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眼神有些呆。 又过了几天,曲南歌出院,毕竟年轻,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一个多月后,已经显得精神奕奕,完全看不出才刚生完孩子。 “太太,有人给您送来了礼物。” 曲南歌长发披肩,一身柔软的家居服,容颜白皙秀美,她将目光从婴儿床上的奶娃娃身上移开,回过头,“谁?” “好像姓时。” 溪儿? 曲南歌笑起来,起身从佣人手里将礼物盒接过。 是长命锁,小小的一个,设计的精巧可爱。 曲南歌很喜欢,爱不释手,拿到婴儿床边给宝宝看,“小宝贝,看看谁送你礼物了?” 婴儿车里的奶娃娃长得像雪团一样白,眼珠漆黑,嘴里吐着泡泡,十分可爱。 曲南歌逗了她一会儿,扭头问,“傅琅回来了吗?” 佣人忙道,“少爷已经回来了,在书房。” “你先照顾她,我去看看傅琅。” “好的,太太。” 书房里,傅琅认真的盯着电脑屏幕,手上飞快点着鼠标。 曲南歌敲了敲门。 他看到她,一惊,嗖的一下将电脑合上,以手抵唇轻咳一声,“南歌。” 见他这个反应,曲南歌有点奇怪,“你在看什么?” “工作资料。” 傅琅将电脑推到一边,起身搂住她,视线落在她脸上,低头亲了亲,嗓音温存,“老婆,想我了吗?” “还有这边。”曲南歌侧过另半边脸。 傅琅心头一紧,“怎么这么喜欢撒娇嗯?” 他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辗转轻咬。 情到深处,曲南歌的手不由自主探入他的西装,却被男人低笑着捏住,他亲了亲她的手心,眼神似浓墨要溢出来,沙哑道,“好了,去吃饭。” 曲南歌的脸都被他吻红了,不走,圈住他的腰,靠在他肩头,脑袋轻蹭他。 傅琅喉结滚了滚,警告道,“曲南歌你别勾引我……” 生完孩子到现在已经两个月,她身体早恢复了他却死都不碰她一下,她不由嘀咕,“勾引你有用吗?” 男人微怔,随后蓦地笑了,“我怎么从你的话里听出一股怨气?” 第655章 叫老公 曲南歌听着他胸腔震动,笑得愉悦,耳根发热,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傅琅被自己女人嗔怒的眼神勾得心里痒痒的,他的手指落在她耳垂上,轻捏了两下,眉眼性感,话语直白,“曲南歌,你想要我了?” “……” “嗯?”见她不说话,他贴得更近,暧昧的语气接近蛊惑,“你说出来,说出来我今晚就满足你。” 曲南歌的脸都快烧着了,怎么忘了他流氓起来就不是个人,转开脸拢了拢头发,“去吃饭了。” 他笑意更深,搂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起来,看了她几秒,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骚话。 “你混蛋!”曲南歌打了他一下,羞恼的转身离开了。 傅琅看着她的背影,低头笑了会儿,随后视线落在他刚刚合上的笔记本上,目光变得深沉而温柔。 几秒后,他收回视线,勾唇走了出去。 ………… 当天晚上,曲南歌刚从浴室出来就被傅琅抱上了床。 他的眼神黑得让曲南歌紧张,轻轻咽了口唾沫道,“我去看看女儿……” 傅琅一语不发,手臂撑在她脑袋两侧,低着头,眼里带着浓重的侵略感。 他的眼神太过于炙热且肆无忌惮,曲南歌心头顿时生出一股酥麻,她眼睁睁看着他靠近,从她额头,慢慢往下,亲到嘴唇,再逐渐深入。 他动作接近慢条斯理,却又强势分明的让她感受到他的意图。 那种狂热与性感,激得人头皮发麻。 曲南歌看着他拽掉领带,解开扣子,然后再来脱她的衣服。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 “老婆……” 男人的嗓音低哑得不成样子,“今晚我来好好伺候你。” 曲南歌张了张嘴刚欲开口,直接被他含住了唇瓣,她逐渐淹没在他的气息中,脑子都变得迟钝空白。 这一晚,曲南歌彻底体会到傅琅说的好好伺候你的含义,她死去活来几次,几乎把命丢在这张床上。 “不要了傅琅……求你……”曲南歌眼前迷蒙,眼角的泪不断往外滑落。 “叫老公。” “……”她抿唇。 男人低笑,继续,“嗯?不叫?” 下一秒,曲南歌的尖叫声就从唇间溢了出来,“老公……老公……” 傅琅吻她汗湿的脸颊,夸赞,“乖。” ………… 半夜,曲南歌昏昏沉沉睁开眼,屋里光线有些暗,傅琅靠在床头抽烟,脸部线条流畅俊美,似乎是发觉她醒来,他伸手将烟摁灭,捞住她,又是一通吻。 “这就醒了?继续?”他在她耳边低语。 曲南歌这下真的哭出来了,用力推他,“你是禽兽吗……” 男人含着笑的声线往她脑袋里钻,“曲南歌你可真够矫情的,不做你怨我,做了还骂我,摸着你的良心说一句爽不爽?” 曲南歌伸手就去掐他,可她手上没有任何力气,像小猫给他挠痒痒。 傅琅一边笑一边逗她,“又不用你动,瞧你这副小德性……” “傅琅!!”曲南歌伸出爪子挠他。 “好,我不说,不说。”回应她的是他愉悦的轻笑。 第656章 她冲我笑了 隔天早上十点钟,曲南歌才从床上爬起来。 身边已经没了男人的踪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赤着脚走到浴室,曲南歌打开花洒,透过镜子看着身上的痕迹,默默又红了一回脸。 等洗漱完出来,她穿上衣服,见到佣人,问道,“傅琅呢?” “少爷好像在婴儿房。” 曲南歌挑了挑眉,这可真是稀奇了。 他竟然也会主动去看自己女儿。 她一边拢着长发,一边往婴儿房的方向走。 刚走到门口,他就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她脚步微微顿住。 能想象吗,霸道强势,时常炸毛,偶尔还很阴沉的黑老大,用着他特有的慈父音对他亲生女儿道,“我就是你的老子,你亲爸爸。” “……” 她没进去,双手环胸,就这么靠在门口,看着他在那表演。 “你的手怎么这么小?”他的脑袋都快凑到宝宝身上,看完小手看小脚,再伸手轻轻摸一摸,“还贼他妈软。” “……” 曲南歌几乎被他气笑,合着他矜持了两个月,第一次碰自己女儿就是这么个感受? 傅琅捏了捏她的小脸,不敢用力,很快缩回手。 而她女儿出奇的好脾气,就这么任由她爸爸摆弄,一点也不生气。 曲南歌刚想进去阻止一下他愚蠢的行为,就见男人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伸了伸手,又很快缩回去,换了个方向,又再一次伸出手。 刚碰到女儿的身体,他抖了抖,又坐回去,嘀咕,“这么软叫老子怎么抱?” 曲南歌看够了,怕他再没个轻重伤到女儿,抬腿走过去,慢悠悠道,“傅琅,你在干什么?” 傅琅一下子扭过头,看见曲南歌,像是做坏事被逮住了,鲜少的不好意思起来,他迎着曲南歌似笑非笑的目光,伸手指了指婴儿床上的宝宝,轻咳,“来看看女儿。” “看完了吗?什么感受?” 傅琅抿了抿唇,“跟你一样好看。” 曲南歌笑睨了他一眼,俯身,将她从床上抱起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然后伸出手,“给。” 傅琅一下子僵了身子,“不……还是算了吧。我弄疼她……” “没事的,她没你想得那么脆弱。”曲南歌朝他走近一步,催促,“快啊,我教你怎么抱。” 傅琅犹豫着,伸手慢慢接了过来。 “这只手托着她的脑袋。” 柔软的小身子落在傅琅手里,他紧张得什么似的,动也不敢动一下,“怎么办曲南歌?然后呢?我要做什么?” 曲南歌看着他紧张,眼睛都要笑弯了,“你倒是走一走啊。” 傅琅跟眼珠子黑溜溜的小婴儿对视,喉结滚了一下,“她在看我。” “是啊,她知道你是她老子。” 曲南歌拿这话打趣他,傅琅却没工夫理会,紧张兮兮的抱着他女儿走了几步。 见小婴儿咧了咧嘴,男人立马抬起头道,“她笑了她笑了!曲南歌女儿冲我笑了!” 曲南歌实在是忍不住了,走到他跟前,语调纵容,“是,她笑了,你怎么比女儿还可爱啊傅琅?” 第657章 他和他的宝贝女儿 “……” 傅琅终于反应过来曲南歌在调戏他,不由自主避开了她的视线。 曲南歌凑过去看他,轻笑着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真稀奇,还害羞了?” 傅琅终于抬起眸,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看来你还是不累,今晚继续?” “……” 见女人不再说话,傅琅轻哼一声,抱着他心爱的女儿,左瞧瞧右瞧瞧,像是怎么也瞧不够。 半晌,他下了评语,“老子的女儿就是好看。” 曲南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托着腮瞧着他们父女俩,出声,“两个月了,你到底想好她的名字没有?” 傅琅头也没抬就道,“傅之漪。” 曲南歌挑眉,“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好听。” “没别的含义吗?” 他简单利落,“嗯。” “……” 指望他这个简单粗暴的脑子想女儿的名字,本身就是她的错。 不过……傅之漪。 其实还不错。 曲南歌笑着起身,伸手想将女儿从他手里接过来。 傅琅察觉她的意图,往旁边一躲,眼神警惕,像是怕她抢走他的宝贝,“你干什么?” “我们该去吃饭了。” 傅琅干脆利落的移开眼,一眼也不扫她,继续看他女儿,“我不吃了,你去吧。” 他现在宝贝成这样,过去两个月都是怎么忍下来的? 曲南歌无奈的摇了摇头,自顾自下了楼。 走出门,她还能听到傅琅特有的慈父声调,“我的宝贝女儿,爸爸给你唱首歌吧?” “……” 曲南歌脚步一顿,皱了皱眉。 她都没听过他唱歌…… 她抿了抿唇,这突如其来的烦躁感是怎么回事? ………… 自那之后,傅琅只要一有空,就会跑到婴儿房里。 有时候为了多看女儿一会儿,就连工作都会搁置。 城堡上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是个宠女儿狂魔。 而之前备受他宠爱的曲南歌倒是被他晾到了一边。 有时候曲南歌半夜醒过来,发觉身旁他不在,在城堡里找一圈,总会发现婴儿房的房间亮着。 原因是傅琅取代佣人,陪着宝宝睡觉。 曲南歌越来越心塞。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月。 终于一天早上,傅琅一边系着领带,一边要出去。 曲南歌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要去哪。 “傅琅……” 傅琅嗯了一声,扭过头,眉眼清俊好看,“有事吗?” 没事还不能叫你了。 看他这一脸她没事他就要走的表情,曲南歌呼吸一窒,郁闷的扭过头,“算了,你走吧。” 傅琅走过去,摸了摸她那张小脸,“觉得没意思?今晚有个晚宴,你要不要去?” 曲南歌抬起脸,眼里凝聚了些许光亮,自打生完之漪,她都没怎么跟他一起出去过。 她微笑,“好啊。” 见她开心起来,傅琅跟着笑了,“我去看女儿。” “……” 不过想到晚上能单独待一会儿,曲南歌心情好了不少,从床上下来,到衣帽间挑衣服。 她选了一套长裙,又给傅琅选了一套跟他长裙颜色接近的西装,满意的笑了笑。 第658章 吃醋 傍晚六点钟,傅琅回家,曲南歌听见动静,合上书,到衣帽间换了衣服又给自己化了个淡妆,下楼。 书房里,傅琅手边夹着烟,正低低跟手下交代着什么,他眉头轻敛,工作中的他认真成熟,满身的深沉清冽气质。 随后他按了按眉心,对他们道,“出去吧。” “是,少爷。” 傅琅抬起头,不经意看见门口的曲南歌,眼里的凉意消减不少,含着温度嗓音叫她名字,“南歌。” “累了?”曲南歌自他身后圈住他,贴着他的脸,有些心疼,“今天很忙吗?” 傅琅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体贴的将烟摁灭,嘴上却轻挑地说着,“不累,今晚再干-你十次也绰绰有余。” “……” 曲南歌咬他耳垂,声音暗含警告,“你说什么?” 傅琅的手一紧,瞳眸瞬间黑沉如墨,“我说曲南歌我好爱你。” 她轻笑,站起身,“那你去换衣服吧,我们马上走。” 傅琅抬起头,疑惑,“往哪走?” 曲南歌一愣,“你早上不是说要带我去参加晚宴吗?” 他笑着牵住她的手,“是让你去散散心,我没说我要去。” 曲南歌看着他,安静了十几秒,才微笑着说出咬牙切齿的话,“你、不、去?” “当然了。”傅琅松开他站起来,活动着手腕,满眼期待,“乖,你走吧。我去看宝贝女儿了。” 曲南歌深吸了几口气,拽住男人的手腕,“我以为你跟我一起去。” 他转过头,理所当然问道,“我去了谁照顾我宝贝女儿?” 说得好像家里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能照顾他宝贝女儿的。 曲南歌慢慢说道,“我谁都不认识……” “去了就认识了。”傅琅凑过去敷衍的亲了亲她的唇,“南歌乖,我跟女儿在家里等你。” 他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他宝贝女儿。 “……”曲南歌气得差点绷不住,“傅琅!!” 他摆着一张无辜的脸,看她,“怎么了?” 曲南歌调整着呼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半晌,拿出修炼二十几年的涵养,对他款款微笑,“没有,好,你很好。” “我当然好你今天才知道?”他捏了捏她的脸蛋,“去吧去吧。” ………… 十几分钟后,曲南歌冷着一张脸从城堡里走出来。 手下连忙给她打开车门。 曲南歌弯腰上车,司机见她一个人出来,怔了怔,“只有太太一个人?少爷呢?” “他不去。” 司机没听出曲南歌不同寻常的语气,问了句,“啊?为什么?” 曲南歌脱口而出,“他眼里心里都只有他宝贝女儿哪里顾得上我。” 话刚落,司机一愣。 曲南歌也是一僵,她伸手轻拢长发,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平静道,“我们走吧。” 司机讷讷应了一声,连忙发动引擎。 路上,他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曲南歌。 也是奇怪了,他怎么闻到一股醋味儿呢…… 曲南歌的脑袋靠在车玻璃上,中途,手机震动,她收到傅琅发来的几条消息。 第659章 小姐姐 她看了一眼,伸手点开。 傅琅给他发来几张照片,全部都是他跟他宝贝女儿的合照。 曲南歌看了几秒,气得直接退出将手机锁屏。 “他干脆去跟他女儿过好了!” 司机吓得一哆嗦,扭过头看了曲南歌一眼,就听一贯温静淡定的女人满脸掩饰也掩饰不住的怒容。 他忍不住轻咳一声,真是想不到呢。 这段关系里竟然还有他家少爷占上风的时候…… 太太万年不吃一次醋,第一次吃醋竟然是因为自己女儿。 也是……真实的可爱了。 一无所知的傅琅在婴儿房,盯着手机,又看了一眼睁着眼睛瞧着他的宝贝女儿,啧了声,“你妈看了为什么不回复我?” 他将手机往旁边一扔,摇头,“真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还是我女儿好。” 他亲亲热热抱住床上软软的小人,将一张俊脸凑过去,满脸慈父相,“给爸爸抱抱。” ………… 晚宴上人很多,曲南歌半路上已经决定不去想那个混蛋,难得出来散心,她决定好好放松。 “太太,少爷嘱咐不让您喝酒。二楼有一些娱乐设施,您可以去那里玩。” 曲南歌嗯了一声,眉眼温淡,“我知道了,你走吧。” 司机有点不放心,不过这个晚宴来的都是自己人和他们家属,不存在出危险的可能,他应了一声,看了眼跟在暗处的手下,示意他们好好照顾,自己则默默退下了。 曲南歌上了二楼,一眼就看到一伙在打桌球的男女,她迈开步子走过去。 “这里有人吗?” 几个年轻男人注意力都在桌球上,闻言下意识扫过去,一眼看到眉目精致温婉的曲南歌,都是一愣。 昏暗的灯光下,曲南歌一身长裙,脸蛋白皙,美得惊心。 “没有没有!”一个大男孩愣了几秒后连忙说,他推着旁边的兄弟,“快让让,快让让!” 曲南歌便安心的在旁边坐下来,她看着玩桌球的人,目光平静。 她这样,倒是把一旁的几个年轻人看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瞧着女人温静美丽的脸,一个人终于忍不住凑过去,轻咳一声道,“小姐姐,我打得可好了,你要不要看?” 小姐姐…… 曲南歌微怔,扭过头,眼前的年轻人大概才十八九岁,还是个大男孩,一脸的生机勃勃,眼神中透着这个年纪特有的热情朗然。 她忍不住笑了,“好啊,你去。” 她一笑,惹得年轻人蹭的一下红了脸,挠了挠头,嘀咕着起身,“操,这个小姐姐笑起来可真他妈好看。” “康子加油!” “我们支持你!” 他身边几个大男孩象征性地喊了几句,而后就殷勤的来到曲南歌跟前,又是拿水果又是拿甜点,“小姐姐先吃着,一会儿再看他骚,够不够?我们这还有!” 康子去拿杆,听到这话扭过头,气急败坏,“卧槽,小姐姐我先看上的,你们这群畜生别碰她!” 几个年轻人顿时一阵哄笑。 曲南歌看着他们开玩笑,忍不住也勾了勾唇。 第660章 叫爸爸 而前方,那个叫康子的年轻人刚拿上球杆,迎面就走来一个男人。 那人刚结束一局,挑眉,“哟,康子,上一次跟我比输得内裤都没了,这次还敢上桌?” 康子往曲南歌那瞅,闻言不屑,“你算个屁,老子一时失手你知不知道?” 男人冷哼,“那这次再玩一局,这次谁再输了,趴那里学声狗叫。” 在女人面前,男人自然是不能怂的,康子啧了声,“比就比,当老子怕你!” 曲南歌托着下巴,见前面的康子这么自信,她抬起眼,“你们打球的技术很好吗?” “还行吧。”他同伴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康子论实力可以,只要不浪,赢他应该不成问题。这个人就赢了康子一次,都吹了仨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伴给他立了g,康子表现不太好,三局中,第一局发挥平平,第二局开场第一杆就脱了,眼睁睁看着对方击球入袋,连超他十几分。 康子脸都绿了,那人拿巧粉球涂杆杆头,似笑非笑,“你今天是来搞笑的?” “……” 三局过后,康子没有任何意外的输了,他灰头土脸回来,同伴忍不住道,“你……你是去表演自己有多菜的?” 康子委屈死了,瞧瞧看了曲南歌一眼,对同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一看我,我就抖。” “……” 那个跟康子比赛的男人走过来,淡淡道,“趴下学狗叫吧。” “差不多得了,大家都是来玩儿的,没必要这么较真吧?”康子的同伴忍不住为他说话。 男人不屑冷笑。 康子阻止了同伴的话,挠了挠头,“输了就是输了,老子又不是输不起。” 他的脸跟脖子通红,在一众男女面前,找了块空地,咬咬牙趴下来,叫,“汪!” 男人大笑出声。 康子脸上红红白白,都不敢看曲南歌,捂着脸,“完了完了我算是没脸见人了……” 同伴无语,“早知道会这样你刚刚浪什么浪?” 男人羞辱了康子几人一顿,临走瞟了眼曲南歌,不屑冷嗤,“还他妈带个女人,凭你这实力,留女人被人骑的?” 原本最多只是觉得丢脸几个大男孩听到这脸色倏地变了,康子大怒,“你他妈会不会说人话?” 男人冷笑转身就走。 “等等。”一直没开口只是看着的曲南歌终于出声,她坐在那里,语调平缓,眸色冷冷清清,看过去,“介不介意再比一次?” 男人停下,挑眉,“跟谁?还指望康子给你争脸?” “跟我比。”曲南歌的神情没有任何起伏,甚至还笑了下,“如果我输了,随你怎么样都好。” 她看向一旁阳光热情的大男孩们,微笑道,“但是如果我侥幸赢了,你就也跟他们一样,趴那里叫一声……” 康子以为她也想让对方学狗叫,曲南歌却轻描淡写道,“嗯……就叫他们一声爸爸吧。” 男人:“……” 康子:“……” 其余同伴:“……” 众人:“……” 现在这世道,看起来柔弱弱弱不食人间烟火的古典美人,一开口都是这么霸气的? 第661章 小狼狗们 男人愣过神后反应过来,上下扫了她一眼,不屑讽刺写在脸上,“就凭你?”花瓶一样的女人。 曲南歌将包工工整整放到座位上,唇边漾开温婉动人的笑,道,“就凭我。” 略有些吵闹的二楼,康子和他几个小伙伴就这么看着那个女人从侍者手里接过球杆,看向摆放好的桌球,找好距离角度,一杆击出! 前几杆,他们觉得可能是巧合,再后来,他们咽了口唾沫,开始屏息期待,五分钟过去,他们揉着眼睛不敢置信,看着桌球一个个入袋,那样干净利落。 女人俯身,肩颈到腰际形成一个完美的弧线,下巴略收,美丽冷静又杀气十足。 一杆清台。 挑衅康子的男人拿着球杆,脸色变了又变。 喧嚣的二楼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曲南歌结束,将球杆交给侍者,慢条斯理用湿纸巾擦着手上沾的巧粉,头也没抬,对男人道,“你可以开始叫了。” 那个男人额头冒出细密的汗,他看着曲南歌,嘴巴动了动,一张脸慢慢憋得通红。 康子等人反应过来,激动得脸红脖子粗,齐齐凑过来,又是拍桌子又是扯着嗓子喊人,看热闹不怕事大,“叫爸爸!叫爸爸!叫爸爸!” 之前的侮辱又被还到了男人身上,那个男人恼羞成怒,吼道,“叫你妈啊叫!傻-逼们!” 他话音刚落,曲南歌还没抬眼,负责她安全的傅琅手下就几步上前,摁着他的肩膀,一脚狠狠踹在了他小腿上。 噗通一声,男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叫。”冷淡简短的音节,带着傅琅手下特有的乖戾嚣张,“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从刚刚他骂曲南歌开始,他们就想动手了,一直忍他到现在。 少爷这是不在,在的话…… 男人动弹不了,只觉小腿被踹过的地方疼得像要失去知觉,他胸口剧烈起伏,盯着曲南歌冷淡的眉眼,一种莫名的畏惧袭上心头,他嘴唇动了动,看向康子他们几个,咬牙,不甘不愿从唇缝里逼出两个字,“爸……爸爸。” 康子和几个兄弟连忙应声,整齐划一,“诶,乖儿子!” 随即便是一阵大笑。 曲南歌听着他们闹腾,摇头失笑。 之后男人灰溜溜离开,曲南歌被康子几个大男孩围住,热热闹闹聊着天。 傅琅的几个手下看着这一幕,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站在角落默默思索良久,掏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发送给了他们家少爷。 少爷还是不要当全职奶爸了…… 他恐怕不知道……自己老婆有多受小狼狗们的欢迎。 城堡里,傅琅正陪着自家宝贝女儿岁月静好,突然手机响了,他拿过来随意扫了一眼。 几秒后,守在楼下的手下们就见他们少爷大步下楼,面色阴沉。 “少爷,出什么事了?” 俊美挺拔的男人拿过车钥匙就往外走,怒吼,“曲南歌就是个渣女人,留老子一个人在家照顾女儿,她又跑出去乱勾搭!” 第662章 我偶像帅吧? 晚宴上二楼的热闹仍在继续。 康子拿出手机看向曲南歌,“小姐姐,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 他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 曲南歌看了一眼,还没接,目光一下子瞥到他亮着的锁屏,微微顿住。 康子察觉到她的视线,低头看了眼,随后嘻嘻笑,“我偶像,帅吧?” 曲南歌:“……” 半晌,她才移开视线,不冷不热地道,“一般。” “一般吗?我们都觉得他巨帅!!”康子眼睛亮晶晶,“我们兄弟几个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偶遇他的,只可惜又没遇上,唉……” 曲南歌靠在沙发上,低头闲适的看着自己修剪干净的指甲。 “少爷最近不出门,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他兄弟紧跟着道,“我猜可能是谈恋爱了。” “我猜也是!”康子连忙附和,“前阵子说他要订婚,哥们西装都买好了准备去参加,结果没订成。” “肯定是咱们少爷踹的那女人,不用猜。” “那当然了!咱少爷魅力无边!” 曲南歌靠在沙发上,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偶像,一口一个少爷,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头疼。 几个人兴奋的讨论了会儿他们偶像,康子重新凑过来,“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曲南歌看向他年轻青涩的脸,慢条斯理道,“你知道我多大年纪吗?” “年龄不是问题。” 她失笑摇头,没出声。 康子看着女人白皙美丽的脸庞,小心翼翼递出自己手机,“那个,小姐姐……联系方式……” 曲南歌低眸,瞧着锁屏里男人俊美阴郁的脸庞,这应该是偷拍的,在外面他眼角眉梢总是显得很冷淡。 眼底浮起温柔的光,她忍不住勾了勾唇,伸手接过了手机。 傅琅从二楼上来,一眼看到的就是女人跟个年轻大男孩头贴头的亲密画面。 他心里的大醋缸一下子翻了天,迈着长腿几步走了过去。 曲南歌刚点进主屏,头顶忽然笼罩下一片阴影,她下意识抬起头,猝不及防就撞上了男人阴沉的双眼。 她顿了顿,几秒后,从容的将手机递给康子,随后不冷不热瞧着他。 傅琅心里的火苗燃烧得更旺,这个小狐狸精,做了错事竟然还敢瞪他! “你……” “少爷!” 他刚脱口一个字,就突地被蓦地被一道拔高的声调打断了。 傅琅眼皮跳了跳,扭头看去,眉眼藏着不耐烦。 这小子突然喊这么大声干什么?他又没聋。 康子和几个小伙伴们顿时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是他们偶像本尊!偶像本尊啊!! “少爷您怎么来了,快坐,坐坐坐!” 傅琅稀里糊涂就被几个小迷弟安排到沙发上坐下,他拧着眉,嫌弃至极地将蠢蠢欲动想接近他的几个大老爷们踹走。 一个个的这是搞什么鬼? 康子被偶像踹了一脚也不生气,拍了拍土继续凑过去,满脸崇拜,“少爷,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 曲南歌扫了眼人气极高的傅琅,他那边的架势像狗老大身边围了一群活蹦乱跳的小土狗,就差汪汪叫。 第663章 最漂亮的那个 忍不住轻轻叹口气,为什么他身边总是这么热闹。 傅琅一来,曲南歌身边立即冷清了,她从侍者手里拿了杯香槟,不紧不慢喝着。 傅琅心不在焉听着几个大男孩在他旁边兴奋叫唤,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阴阴沉沉盯着曲南歌。 老公来了也不看一眼,她可真是胆子大了。 “少爷,我想当您的手下。” 康子满脸通红,比刚刚接近曲南歌时还激动,结结巴巴道,“我……我知道我现在能力还不足,不过我会努力的!” 他身边几个同伴也连忙道,“我们也是!” 傅琅抽空扫了他们一眼,想到刚刚他老婆就是跟他头贴头说话,眼神瞬间变得阴测测的。 康子被傅琅的眼神看得又是激动兴奋又是手足无措,他好紧张……比幼儿园第一次亲女孩子的嘴还要紧张。 “你刚刚跟那个女人说什么了?” 康子一愣,那个女人? “哪个?” 他抬头,对上傅琅的眼睛,对方冲他抬了抬下颌,嗓音低沉性感,“就那边,最漂亮的那个。” 康子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瞧见安安静静的曲南歌,脸更红了,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这两声笑得傅琅脸都黑了。 他嘿嘿个屁! 他身旁的同伴代替不好意思的康子小声说道,“他在追那位小姐姐,刚要了电话号码,准备今晚晚宴结束就发起进攻。” “……” 一直默默听着这一切的傅琅那几个手下无语的移开眼,就这眼神还想当少爷手下……他们能当个鸡儿! 傅琅阴森的盯着曲南歌,忽然觉得渴,他伸手解开几颗衬衫扣子,抬脚踢了踢康子,“你去把她给我叫过来。”还敢给别的男人电话号码,能耐的她。 康子有点傻眼,紧接着是激动,“少爷你要帮我追她?” “……” 傅琅眉头拧得死紧,这他妈是哪来的智障? 康子特别感动,立刻起身,“少爷,我这就去。” 他深吸一口气,连握几次拳头,鼓起勇气,终于迈步走到曲南歌身边,“小姐姐……” 曲南歌一扭头,就对上少年略显羞涩的脸庞。 “嗯?怎么了?” 康子脸更红,指了指一副大爷样坐在沙发上的傅琅,“我家少爷让你过去。” 曲南歌看了傅琅几秒,随即对康子轻笑,“哦?他叫我去干什么?” 康子哪里好意思说,挠了挠头,“小姐姐你过去就知道了……” 曲南歌沉吟了一会儿,将香槟放下,起身。 少爷亲自帮他追女人,康子哪里好意思在这待着,紧张的手都打哆嗦,低着头道,“小姐姐,我去楼下帮你拿甜点。” 说完不等曲南歌回应就匆匆跑了下去。 留下几个失笑的同伴,嘲笑,“瞧康子他那没出息的样儿……” 曲南歌没留意他们,只是看着眼前俊美且压迫感十足的男人,她款款微笑,“少爷,叫我干什么呀?” 傅琅沉默看着她,不出声。 南歌任由他看,唇边笑意不减。 渐渐的,就算是粗神经的几个少年也察觉不对。 第664章 南歌,吻我 少爷……这眼神是不是不太正常…… 下一秒,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忽然听到女人惊呼一声,紧跟着就被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直接扯到了怀里,硬生生按到了大腿上坐下。 男人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呼吸灼热,“长本事了,老子的女人当够了,去勾搭别人?”他凑过去,咬她耳垂,“欠-日了,嗯?” 空气噼里啪啦像是在燃烧,溅出的火星烧灼着曲南歌的脸颊。 她脸红,伸手,毫不犹豫在他腰上狠拧了一把。 傅琅闷哼一声,“操!你还敢拧我!” 曲南歌觉得他腰上的肌肉手感不错,没移开,鼻子里溢出轻哼,傲娇道,“你不是要陪你女儿,怎么还有工夫管我?” 男人咬牙切齿,“你都勾引男人了,老子再不来,等着你给我戴绿帽子?” 曲南歌一眼瞟过去,眼神透露着危险,“傅琅你再说一遍,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男人?” 傅琅瞬间怂,不甘不愿嘀咕了两声,“你凶什么凶,犯了错你还敢跟我凶曲南歌你可真是个……” “谁让你冤枉我。” 傅琅瞥见她白皙软嫩的脸,抿了抿唇,没出声了。 曲南歌便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原本郁闷一整晚的心情忽然好了,她蹭了蹭他的俊脸,“走吧老公,抱我回家。” “你又给老子发嗲。” “不愿意听?”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傅琅抱着她下楼,“老子爱听死了!” 康子的同伴眼神都直了,这怎么……说好的要给康子追女人,怎么少爷抱走了? 傅琅的手下在后面,见几个年轻小伙子钉在原地,手插兜溜达过去嗤笑道,“你们可真是长本事了,少爷的老婆都敢泡!” “老……老婆?” 康子追了半天的小姐姐,是少爷的老婆? 怎么会…… “告诉刚刚离开的那个小朋友,没事别瞎几把乱撩,当心自己的小命!” 康子抱着一大盘点心美滋滋准备上楼,忽然见傅琅抱着曲南歌下来,他步子倏地停顿。 傅琅早瞟见他了,低眸,叫怀里女人的名字,“曲南歌。” 女人应声,“嗯?” “吻我。” 曲南歌的视角看过去,男人神情松散,眉眼微垂,处处都似覆盖着慵懒与性感。 她心中一动,仰起头,毫不犹豫亲上去。 傅琅撬开她的唇齿跟她深吻,眼睛顺势扫向康子,眼眸漆黑危险,那是对怀中女人强烈的占有欲,和对雄性危险而残酷的警告。 康子心重重一跳,竟然被逼得猛地扭开了头,一时忽然不敢去看他,心头翻江倒海。 傅琅警告够了,才跟曲南歌分开,抱着女人离开这里。 将人扔进车里,傅琅跟着坐进去,没有停顿地道,“曲南歌把你手机拿过来。” “干什么?”曲南歌虽然疑惑,还是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司机发动引擎。 车里,傅琅翘着长腿,点开她手机通讯录,找那个野男人的备注。 “听说你给别人你的电话了?我要给你删掉。” 第665章 傅琅哥哥 “怎么可能给。”曲南歌都无法理解他这个脑回路,而且那都是一群小朋友,他吃的哪门子醋。 傅琅瞟她,“真没有?” 她懒得搭理他。 傅琅看了南歌几秒,扯了扯唇,也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也是,就那群小屁孩的体力,怎么可能满足你。” “……”曲南歌伸出手就去掐他。 傅琅往旁边躲,低低的笑,“曲南歌你最近可越来越暴力了,我说实话你也要生气。” “……”这个混蛋。 傅琅拿着曲南歌的手机,看着通讯录,忽然道,“你给我的号码备注的什么?” 他开始翻,很快翻到,见到上面的几个字,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奇怪。 “曲南歌。” “嗯?”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我家哥哥’是什么玩意儿?”他扫她美丽温婉的脸庞,“老子是你男人,什么时候变成了你哥哥?” 傅琅怀疑心发作,眯起眼睛,“是不是想装自己单身?” 他在那里折腾,曲南歌就靠在旁边看着他,闻言笑笑,“不好听吗?” “改成老公。” 他冷着脸,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开始操作,“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休想出轨。” 曲南歌眼神愈发深,一手按着座椅,另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慢慢将红唇凑到他耳边,“哥哥~~” 傅琅的手一抖。 曲南歌看着他的反应,继续道,“傅琅哥哥~~” 手机没拿稳,啪的一声掉了下去。 她笑意更深,在他耳边吹着气,“我这么叫你,你不爱听?” 操…… 傅琅一瞬间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喉间发紧,缓缓转过脸,盯着她,“曲南歌你他妈是不是千年狐狸精转世?” 女人眯起眼睛,“傅琅你再说脏话?” 傅琅盯着她的喉结一滚,这个女人现在勾得他浑身都在发痒,他呼吸有些急促,“好,我不说了。” 曲南歌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真乖。” 男人盯着她,眼神炙热得要燃出火,“那你再叫一声。” 曲南歌笑得不行,明知故问,“叫什么?” “叫哥哥。” “不叫老公了?” “你叫哥哥时更嗲。”傅琅看着她开合的红唇,“我现在要被你撩疯了。” 他真是毫不遮掩对她的感觉。 曲南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笑道,“我好喜欢你啊傅琅。” “我更喜欢你。” 曲南歌抱住他,“真的吗傅琅哥哥?” 真他妈听话,他简直要爱死她。 傅琅低咳了一声,盯着曲南歌的眼神直白得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在想什么,喃喃,“今晚我要在床上试试……” “什么?”南歌没听清。 傅琅将她的脑袋摁在自己胸口,让她听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我的乖宝。” 车子很快即将抵达城堡。 曲南歌与傅琅十指交握,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家,忽然不想这么快回去,“老公。” “嗯?”男人温柔的将她耳边的发丝拢到耳后。 曲南歌有生之年第一次问出这么矫情的问题,她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慢慢道,“对你来说,女儿重要还是我重要?” 第666章 甜蜜 傅琅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低头。 对上女人的漂亮双眸。 她眸底情绪紧张,还带着点小期待。 傅琅看了她几秒,撇过头,想忍,但实在没忍住,顿时笑了出来,胸腔震动,笑声沉沉,眉眼间是说不出的愉悦。 曲南歌被他笑得一下子红了脸,本来她也没觉得这么不好意思,可是被他笑得觉得自己实在是矫情得不行,伸手去捂他的嘴,又羞又恼,声线都有点抖,“你笑什么啊……” 傅琅肩膀颤抖,捉住她的手,本来想跟她说话,可眼神一触到她红的滴血的脸,瞬间不行了,将她整个人推开,单手搭在眼上,“不行,老婆,你让我一个人笑会儿。” 曲南歌咬唇,余光瞥见前头的司机也在偷笑,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儿,这辈子就没有这么丢人的时候,她气得转过头,拳头攥得紧紧的。 傅琅这辈子还没这样笑过,过了会儿他笑够了,轻咳一声,去看旁边明明害羞到死却又故作镇定的女人,伸出手,去拉她。 曲南歌不让他碰,将手缩回来,看着窗外的夜色,不出声。 男人厚颜无耻的凑过来,“我说,老婆……” “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了。”女人突然低声道,还带了点委屈。 傅琅被她这个样子萌到,用力将她拽到了怀里,紧紧搂住,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对不起,老婆你太可爱了我没忍住。” 曲南歌听他道歉还在笑,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脸蛋潮热,“你放开我……” “不放。” “傅琅!” “老婆……”他拉长了声调,“你竟然吃女儿的醋?” “……” 他拉开她,亲了亲她燥热的脸,低笑,“这么爱我啊?” 她就不该跟他说这个事! 就知道他会得意嚣张,看看他这个样子! 曲南歌要气死了,等司机一停稳,挣脱开他立刻下了车。 隔得远,傅琅含笑的声音仍是传来,“老婆,跑慢点,你端了二十多年的高冷人设不要了?” 听着他话里话外恶趣味,曲南歌步子一滞,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回应她的是傅琅愈发愉悦的轻笑。 在踏入客厅时曲南歌被后面的傅琅拽住,男人扣住她的手腕,往怀里带,吻了吻她红的滴血的耳根,“还生气呢?” 曲南歌推他,“你离我远点。” 他看着她,故意暧昧道,“女儿的醋你都吃,我真离你远点你岂不是要委屈死了?” “傅琅!!”她终于破功。 “老公在,老公在。”某人彻底不要脸了,“别叫这么大声,知道你离不了我。” 他真是……真是讨厌死了! 这时佣人走来,看着亲亲蜜蜜的小两口,笑了笑道,“少爷,之漪小姐刚刚睡着,您要上去看看吗?” 傅琅搂着曲南歌的细腰,闻言眼神仍是定在女人脸上的,调笑道,“我真去看了,她妈妈要不高兴了。” 佣人似乎没理解他的意思,一愣,“什么?” 曲南歌受不了了,红着脸出声辩解,“我哪有,你够了!” 第667章 谁都没有你重要 傅琅见再逗下去他的乖老婆要生气了,适可而止,低头亲了亲她白皙的脸,“好,不说了。” “少爷不去看之漪小姐了吗?”佣人问。 “嗯,今晚你们多留心,好好照顾着。”傅琅搂着曲南歌的腰往楼上走。 快到卧室时,怀中女人突然推开了他,傅琅挑眉。 女人一本正经,又恢复成了一贯的矜持模样,淡淡道,,“你进去吧,我去看女儿。” 傅琅没出声,只是笑。 被他的眼神看得脸上的热度又重新翻滚上来,曲南歌睫毛轻颤了一下,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特别认真,“我是之漪妈妈,我关心她哪里不对吗?” 他好整以暇,“我有说你不对吗?你解释什么?” “……”曲南歌第一次竟然有说不过他的错觉,鼓着脸转身,特别傲娇道,“我不跟你说了!” 男人轻笑着摇了摇头,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婴儿房里,之漪正睡得香甜,曲南歌的目光变得温柔,伸手给她盖了盖小被子。 她在看女儿时,傅琅就在看她。 目光是他也未曾察觉的认真与温柔。 过了会儿,佣人进来,曲南歌和傅琅走出去,她从衣柜里拿了换洗衣服,准备去浴室。 刚要关门,男人伸手一挡,长身玉立站在那,眼眸漆黑,“一起。” 她摇头,“不要。” 傅琅没离开,靠在门框边,“不一起也行,你洗,我在这看着。” “不要脸。” 他弯唇轻笑,不说话。 曲南歌见他这副模样,干脆将要关门的手松开,抱着干净柔软的衣服进去了。 傅琅眼眸深深,跟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曲南歌伸手想将身上的长裙脱下来,手还没触碰到拉链,后面就伸出一只手,呼吸灼热的吻落在她脖颈。 她有些痒,往旁边缩。 傅琅给她将长裙脱下来,看着满目的白皙,眼神深了又深。 他喉结滚了滚,捉过花洒,“老婆,我帮你洗……” 曲南歌象征性推了推他,就随他了。 洗着洗着两个人就亲到了一起,傅琅将她抵在墙上,水淋湿了他大半身子,曲南歌看着男人俊美流畅的脸不断往下滴落水珠,他眼眸半阖,偶尔看来的视线也是说不出的色气性感。 环住他的脖子,她被他吻得意识逐渐模糊。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从浴室滚到了床上,曲南歌的长发铺了一枕头,看过来的眼眸也跟着迷蒙。 “谁都没有你重要,南歌。” 在翻涌的浪潮中他听到男人真挚到虔诚的低沉嗓音,一遍又一遍印在她耳边,“谁都没有你重要……” 她半张脸埋在了枕头里,又被他扳过下巴,重新堵住唇瓣。 属于他的气息淹没她的所有感官,她在他给予的快感中不断沉沦。 起伏不定的心逐渐变得平定安稳,她最后什么时候睡去的都不知道,只记得意识不清时他在她耳边不断说着情话,安抚着她所有负面情绪。 ………… 甜蜜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直到一个月后,南歌接到一个电话。 第668章 阴魂不散 “我是唐馨雅。”对方自报家门,声线又冷又淡,“我想跟你见个面。” 曲南歌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号码,眉头不经意间蹙了蹙,“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女人蓦地笑了,“我哥能带走你的好姐妹三年不被发现,我弄到你的电话号码,很奇怪?” 曲南歌沉默了片刻,平静道,“我没什么话跟你说。” 她欲要挂断。 唐馨雅迅速开口,“关于傅琅,你也没什么话好跟我说?” 曲南歌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 对方不等她反驳,“明天咖啡店见,详细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 很快挂断了电话。 曲南歌将手机放到一边,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她伸手将床上的宝宝抱起来轻哄着。 傅琅最近特别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神神秘秘的,只有在晚上才有空陪她们母女两个,但也是很快就睡着了,很累的模样。 晚上,曲南歌看着男人疲惫的眉眼,想了想,没将这件事告诉他。 隔天早上,她将之漪交给佣人照顾,自己开车去了唐馨雅所说的咖啡店。 很快有侍者过来,引她到包间里。 比起之前见到的模样,唐馨雅好像又瘦了不少,本就是个虚弱的病美人,此刻像是风一吹就能倒。 “坐吧。”她对守在自己身边的保镖冷声道,“你也出去。” 保镖似乎有些不放心她,皱眉低声,“少爷说……” “我知道我哥的意思,放心。”唐馨雅不耐烦的打断他。 保镖闭嘴,很快走了出去。 包间的门合上。 唐馨雅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女人,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握紧,深陷掌心也不自知。 女人过得好不好,真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才多久不见,曲南歌就被滋润得这样好,没化什么妆,皮肤状态却比起十七八的小姑娘也毫不逊色。 足可见傅琅有多珍惜她。 她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像她,化了妆也依然掩不住苍白病态。 曲南歌不知道唐馨雅在想什么,声调淡漠如水,“你要跟我说什么?” 唐馨雅回过神,眼眸微微波动了一下,看向她,轻声嗤笑,“你还真是自信,来见我一个人都不带。” 她不信她看不出她对她的敌意。 “怎么说这也是在傅琅的眼皮子底下,我不信还有那么不长眼的人。” 唐馨雅无声抿紧了唇角。 她还真是……自信。 而她这份自信还是傅琅给她的。 她什么都不说,她也能看得出他们的关系有多好。 “你知不知道,当初傅琅是要跟我订婚的。”唐馨雅盯着曲南歌,眼神沉冷。 “你们的照片大街小巷都能看到,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曲南歌轻轻微笑,“只不过,我也知道,你们没能订成。” “那是因为你阴魂不散!”唐馨雅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只差一步,只差一步我就能跟他在一起了……是你非缠着他。” 曲南歌端了咖啡轻尝,她听着女人有些歇斯底里的语调,目光平静。 第669章 看着她这副态度,唐馨雅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她蓦地咬紧了嘴唇,手指骨节微微泛白。 “老实说,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见你的必要。”曲南歌见她平静下来,淡淡开腔,“傅琅对我的感情,我心里清楚。” 只不过想到那天亲眼见傅琅抱她出门,她才突然想来见见她。 女人,有时候总是感性多于理性。 “你清楚?”唐馨雅盯着她,眼睛发红,“你清楚你还是离开了他,你清楚你还是跟另一个男人牵扯不清,你没他爱你爱得深,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曲南歌听说唐馨雅喜欢了傅琅好多年,执念很深,只不过没想到会深到这个地步。 她有点后悔来这里,跟她根本无法交流。 她从包里拿出几张现金搁到桌子上,随后就准备起身。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跟着傅琅来到这里?”唐馨雅一下子按住了她的手他,语调很快,“而傅悦姐也同意了?” 曲南歌看向她,嗓音很淡,“哦?为什么?” 唐馨雅收回了手,目光冰冷,“很简单,我为了救傅琅勾引了一个很有权势的副局长,傅悦姐姐看不过去,心疼我,才会带我来这里。” 曲南歌目光微凝,看着她,声线很慢,“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在跟男人牵扯不清的时候,我能为他奉献一切。” 包间里很安静,曲南歌能很清晰的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 她看着面前目露得意高傲的女人,目光微凉。 “傅琅他以前干过什么事,你清楚吗?” 曲南歌一直没出声,只是沉默的听着她说。 “我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我可以跟他同生共死,可以给他挡子弹,只要他需要,我什么都会做,我不像你,在听说那一切之后只会恶心他,说后悔跟他在一起。” 曲南歌想到凤聿锦给她的那些照片。 她知道傅琅做的事情不干净,也受到过冲击。 傅琅似乎知道她很介意这些事,从来不跟她说关于工作上的事情。 当初的事横亘在他们中间,彼此默契的谁也不去触碰。 曲南歌想到这里,有些出神。 唐馨雅把她这个表情当做心虚,眼里的光变得更为坚定,“以后傅琅还会做那些事情,他们整个家族都不干净,傅琅根本不会为了你金盆洗手,你能忍耐一时,能忍耐一辈子吗?” 曲南歌看着女人虚弱的脸上绽放出光彩,她静了几秒,淡淡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把他还给我。” 唐馨雅猛地起身,死死扣住她的肩膀,眼神略显扭曲,“把傅琅还给我。” 曲南歌被她弄疼了,皱眉甩开,声线更冷,“只有拥有才配得上还这个字,你拥有过他吗?” 唐馨雅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看她的眼神冰冷无比。 曲南歌起身,不顾她的阻拦往外走,即将踏出包间时才看向她,淡淡出声,“你知不知道我跟傅琅领证了?” 唐馨雅一怔,抬头。 “我们还有了孩子。” 第670章 绑架 唐馨雅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嘴唇蠕动了两下,喃喃,“孩子?” “如果你的目的是告诉我自己为了傅琅付出多少,从而让我同情你主动退出,抱歉,我还没圣母到那个地步,何况我也不觉得喜欢一个人到没有自己的底线有多值得同情。” 曲南歌语调清晰,神情寡淡,“我是不太能接受傅琅以前做过的事,但也不代表我就是什么纯白无暇的好人,我是打算跟他过一辈子的,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认了。” 唐馨雅浑身上下绷得很紧,听她这么说,指尖微微颤抖。 曲南歌的手放在了门把上,淡淡道,“哦,对了。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这个人心眼有点小,大多时候都不喜欢任何女人接近他。” 唐馨雅眼睁睁看着女人出门,恍惚了好半晌,才回神,她一把拉开门跑了出去,保镖连忙上前,“大小姐。” “拦住她!我命令你们给我拦住她!” 保镖皱眉沉声,“大小姐,少爷肯让您来这里已经不容易,严令禁止我们在这地方动手。” 唐馨雅像是听不见,她的眼睛呈现一种赤红,眼神狰狞,“好,你们不敢,我亲自来!” 她说完猛地推开阻拦的保镖,大步追了上去。 曲南歌发动引擎上了路,没走几百米,几辆车忽然飞速超过她,在她面前停住。 她一惊,连忙踩刹车。 车子刚停稳,她还没反应过来,前方的车里突然钻出几个黑衣男人,几步过来,直接拉开了她的车门。 曲南歌第一个念头就是拿手机,对方却眼疾手快,直接拿布捂住了她的口鼻。 “你们是……” 曲南歌没想到,唐馨雅真敢在这里对她动手,她疯了吗? 意识逐渐模糊,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抬上了一辆车,紧跟着她眼前一黑,就彻底了陷入黑暗之中。 ………… 曲南歌并没有晕多久,再次醒来,她便听到男人熟悉的暴躁低吼。 “操!我让你们把她带来,谁他妈让你们把她弄晕带来了?我宝贝南歌出了什么事,你们能赔我个老婆?” “嘶……少爷,轻点!轻点!” 曲南歌迷迷糊糊睁开眼,便看到身穿西装修长挺拔的男人正发狠的踹他几个手下。 她的头有些疼,浑身也没什么力气,喃喃道,“傅琅……” 是他吗? 正在踹人的男人陡然一僵,他没像往常一样立刻跑过来嘘寒问暖,反而倏然转过身,顾不得被他踹的半死不活的手下,脚步急促的往外跑,砰地一声给她关上了房门。 “……” 曲南歌撑着脑袋慢慢坐起身。 身下是柔软的沙发,入目的房间豪华宽敞,阳光洒了一地,细细碎碎的温暖。 难道不是唐馨雅绑架的她? 曲南歌刚醒来,意识还有些不清楚,看向不远处鼻青脸肿的几个男人,哑声问,“刚刚的,是傅琅吗?” 就见那几个男人如受惊的兔子般从地上爬起来,飞速逃离了现场。 “……”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第671章 惊喜 她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等头晕好一点了,便准备起身。 房门却在这个时候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紧跟着七八个女佣走进来,手里拎着首饰箱化妆箱,推着盖了黑布的长排衣架。 “你们这是干什么?” 曲南歌揉着太阳穴,眉头微蹙,她现在大概可以确定就是傅琅把她弄到这里来的。 那几个人却像是得到了吩咐,一句话也不多说,让她坐好,便手脚利落的开始给她化妆弄头发。 “……” 他是要给她什么惊喜吗? 曲南歌头疼,他那个脑子,就别安排这么复杂的事了吧…… 确定这些人对自己没有恶意,曲南歌便不再反抗,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任由她们折腾。 大概有半个小时,她的脸化好妆,紧接着那些人拿黑布蒙在了她眼睛上,她听到女声对她道,“要给您换衣服了,在这之前您不要把黑布拿下来。” “……”曲南歌静静道,“他给了你们多少钱,我付双倍,你让他别折腾了。” 佣人见女人嘴上不留情,却乖乖任由她们给她的眼睛蒙上黑布,忍不住轻笑,胆大的调侃了一句,“少爷可是给了很多呢,您这次可能付不起。” “……” 曲南歌轻哼,他的人都是她的,她有什么付不起的。 她们给她换上裙子,穿上高跟鞋,其中一个人扶着她慢慢往外走,轻声道,“小心台阶。” 穿过走廊,曲南歌感觉到自己来到了更为宽敞的地方。 身边的小女佣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退下,她什么都看不见,耳边也很安静,莫名心慌,叫道,“傅琅?” 男人没有应声。 曲南歌的手放在黑布上,犹豫道,“那我解开了……” 没有人阻止她,她便慢慢将黑布拿了下来。 刚一睁开眼,眼前还有些不清晰,四周昏暗,她依稀能看见似乎有很多人,但分不清他们都是谁。 一声轻响。 曲南歌下意识抬起头,就见她的正前方,一道追光打下来,瞬间便映出男人颀长俊美的身姿。 她怔住。 傅琅墨眸深邃,薄唇微微弯起,深情而又温柔地注视着她。 随着这一声,头顶灯光逐个打开,向后延伸,几声连响,整个礼堂一下子亮了起来。 南歌也因此得以看清周围的景象。 一片花海,灯光和细纱,交织成一片梦幻的景色。 少女梦中能想象到的所有美好,全部展现在她的眼前。 脚下是潺潺流水,目之所及,全是她熟悉的面孔。 曲南歌这才看清自己穿的什么,一身雪白婚纱曳地。 她心口一震,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眼底一下子变得有些热。 不知道谁先鼓的掌,礼堂瞬间便热闹了起来。 “我是花童,我是花童,不要挡我的路呀!” 稚嫩的童音从旁边传来,曲南歌一抬眼就见燃燃抱着小花篮,穿着一身小西装跑过来,塞给她一个捧花,然后乖乖巧巧站在她身后。 不等曲南歌反应过来,他就探出一颗小脑袋,指挥,“好了,可以开始放音乐了!” 第672章 铠甲和婚纱 乐队立刻听话的开始演奏婚礼进行曲。 不知道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曲南歌也是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身后小家伙的脑袋。 坐在宾客席上的容司景慢条斯理开腔,“你儿子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还指挥。 时溪枕着他的肩膀,伸手捂脸,“好丢人……” 在一派温馨的笑声中,曲南歌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她迈开步子,慢慢朝那个自她出现就一直注视着她的男人走去。 周围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神圣的婚礼进行曲敲在人心上,让人莫名感动。 时溪看着南歌,笑着笑着忽然就红了眼眶,只有她知道她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她的南歌,终于找到一个真心疼她爱她的男人。 她不必再穿着那身坚硬的铠甲,有人为她披上了最美丽的婚纱。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容司景侧眸看了时溪几秒,无声握住了她的手。 傅琅深深注视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的美丽女人,向来痞气冷漠的男人此刻眼眸中满是认真,上前一步牵住她的手,将她带到身边,他看着一身雪白美得让人心颤的女人,喉间发紧,“我的南歌……” 曲南歌的眼眶因为他这句话一下子红了,声线低软,“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都不知道……” 他低低的笑,伸手去擦她流下来的眼泪,声线温柔,“怎么能让你知道?” 他亲手准备了将近两个月,就是为了看她现在的表情。 傅琅吻了吻她的额头,满足叹息,“老婆,你可真漂亮啊……” 他的女人,值得最盛大浪漫的婚礼。 曲南歌被他紧紧牵着手,一颗心无比温暖,她靠近他,“溪儿他们也是你找来的?” “只要能让你开心。” 曲南歌感动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傅琅捧住她的脸,俯身下来。 “诶——你们俩人怎么自顾自就亲上了?”一身礼服的傅悦掰了掰话筒,笑着打趣,“怎么着,昨晚上没亲够,还走不走流程了?” 台下顿时一阵哄笑。 曲南歌脸颊微红,伸手就想推开傅琅。 男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吻了吻女人的红唇,才抬起眼皮,笑意轻懒,“这算什么亲,待会儿老子让你们看舌吻。” 台下众人笑得更大声,傅悦低笑着忍不住骂了他一句不要脸。 时溪也是笑得不行,伸手捂住了燃燃的小耳朵。 傅琅心疼自己老婆穿高跟鞋站得太久,流程到一半儿直接抱起曲南歌就往外跑,傅悦笑着吼道,“自己说要搞这一套,你小子跑什么跑,你们快把他追回来!” 属傅琅那群手下跑得最快,这辈子哪还有折磨自家少爷的机会,吼着叫着就冲了上去。 “少爷别跑!” “还没让我们看舌吻呢!” “兄弟们快追!” 傅琅低骂了声,跑得更快,风吹过耳边,曲南歌将捧花扔给礼堂外凑热闹的姑娘,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于一片喧闹中洒下满地笑声。 第673章 尾声 时溪牵着容司景的手来到礼堂外,她还没从刚刚的感动中恢复过来,搂住男人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嘤嘤嘤,“傅琅他也太会了吧……” 容司景挑眉,“羡慕他会舌吻?”他轻笑道,“我也可以。” 时溪红着脸瞪他。 容燃双手环胸,从礼堂里不紧不慢走出来,一眼看见自己爸爸妈妈也在腻腻歪歪,轻哼一声,“幼稚。” 时溪从司景怀里出来,伸手就去捏他的小耳朵,“我说容小燃,你最近很叛逆啊,再这么下去小心真没有女孩子喜欢你。” 容燃仰起脸,理直气壮,“才不会!我长得这么好看!” 时溪瞪大了眼,扭头去看容司景,“他这么自恋像谁?” 男人似笑非笑扫她,“你说呢?” 时溪:“……” “我是听说姑姑生了小妹妹才来的。”容燃走在两人前面,一张小脸十分精致,“爸爸妈妈你们别秀恩爱了,快跟上我。” 容司景轻笑着牵住时溪的手,一家三口慢慢往前走着。 时溪轻哼,“我看容小燃是越来越难管了,以后他长大一定会气我。” 容司景认同,“这一胎是有点失败,那……我们再要个二胎?” 某燃耳朵很灵,闻言立刻扭头,炸毛:“爸爸!!妈妈!!你们两个人是魔鬼吗!” 容司景时溪两人忍不住笑出声。 ………… 阳光正好,连带着人心都跟着温柔起来。 傅少结婚,满城热闹非凡,彩带气球飘飞,整座城市喜气洋洋,像个梦幻的乐园。 唐馨雅追着带走曲南歌的那辆车一直来到礼堂。 她看着傅琅笑着抱着他心爱的女人出来。 而那个女人身穿婚纱。 原来这满城的热闹,是他送给她的。 保镖敲下她的车窗,看着泪流满面的女人,他沉默片刻,低声道,“……大小姐,我们该走了。” 唐馨雅扶着方向盘,低笑着,眼泪不断往下流,“我们兄妹两个,输得可真够惨啊。” ………… 距离礼堂不远的地方,安静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男人气息矜冷,眸色清浅,他看着满城的气球,修长手指间的香烟落下层层烟灰。 有人走来,轻轻敲窗。 片刻后,男人将车窗降了下来。 “总裁。”保镖犹豫的看了他一眼,忐忑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会被发现的。” 这里毕竟是傅琅的地盘,而且他们之间过节还不是一般的深。 凤聿锦一直沉默着,露出来的下颌线条精致凉薄,他薄唇开合,半晌才出声,“我只是……想来看看她。” 想看看她的幸福。 原来离开他,她会笑得这样开心。 他一次也没见过。 保镖一时间忽然有些不忍,咬牙道,“总裁……我们走吧。太太……不,曲小姐已经有了孩子,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您也该为自己考虑了。” 这一年来,总裁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他都不忍想,可看着他这个模样,他竟有他会将这种日子过一辈子的感觉。 凤聿锦没出声。 她有了孩子…… 第674章 大结局上 将来一定如她那般聪明。 如果当初他们的那个孩子能生下来…… 凤聿锦心脏重重的缩着,他低眸将手里的香烟摁灭,手压在方向盘上,停顿了好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 “我们走。” ………… 晚上,众人在傅琅的城堡里聚会。 容燃趴在床上,看着面前软软的小婴儿,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他惊奇的抬起头,“妈妈,她好小啊。” 时溪摸了摸他的头,目光温柔,“你小时候也是这么小。” “她怎么不哭啊?妈妈我小时候哭吗?” 时溪想起那一段地狱般的日子,手上加大了力气,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哭得非常厉害!” 曲南歌换了衣服,来到婴儿房,见他们聊的开心,笑了笑道,“溪儿,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两个姐妹,现在还都做了母亲,自然有无数的话题要聊,容燃陪在傅之漪身边,时不时逗她一下,傅之漪脾气非常好,任由他捏自己,不哭不闹。 楼下傅琅的手下们在打牌,傅琅长腿交叠,时不时冷笑一声。 他身边的容司景眸色淡淡,嗓音低沉清冽,“来这里是因为曲南歌是她好姐妹,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当初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别跟我阴阳怪气。” 傅琅挑眉,“我只是请你老婆来,也没请你,你凑什么热闹?” “曲南歌既然能瞎了眼看上你,难保不会再犯脑抽,你发个疯再伤我老婆一次,我就是宰了你也没什么用。” “……” “容少,您一会儿喝红酒还是白酒?”准备晚餐的手下跑来问。 傅琅扫了眼斯文冷漠的男人,嗤笑,“就他的酒量,你拿瓶可乐给他就行。” 手下忙看了容司景一眼,挠了挠头。 容司景要笑不笑,“那看来傅少家里常备可乐,这东西还是少喝点,免得将来曲南歌婚姻不幸。” 傅琅危险的眯了眯眼,站起来,双手抄兜往餐厅走,“那就试试看,今晚谁先倒谁是狗。” 容司景扫他背影一眼,优雅的拽掉领带,淡着眸起身。 等一个小时后南歌和时溪从楼上下来,发现两个男人眼神都不太清醒了,而桌上除了酒瓶还是酒瓶。 手下们噤声,看着她们两人,小心翼翼谁也不敢说话。 “……” 时溪和曲南歌沉默了一会儿,走了过去。 曲南歌让手下们将酒撤下去,压住傅琅的手,皱眉,“别喝了。” 两个人怎么喝了这么多。 “听漂亮老婆的。”男人靠在椅子上,伸手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嘟囔,“我热……老婆帮我冰冰……” 曲南歌无奈,看向站在一旁的手下,“你们帮我把他搀到楼上卧室。” “是是是……”手下们连忙过来。 另一边,时溪脸色也不好看,看着容司景,“你胃不疼?空腹喝酒不要命了?” 容司景一双深眸望着她,温柔的注视着她担忧的脸庞,不说话。 时溪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带你去休息吧。” 第675章 大结局 容司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淡淡道,“我跟傅琅那个废物不一样,我没醉。” 他眼神都不清醒了,还没醉。 时溪懒得理,伸手拉他。 正被手下搀扶着上楼的傅琅耳朵一支棱,扭过头,眼神阴嗖嗖的,“你说谁废物,说谁醉了,容司景我告诉你我……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曲南歌捂住嘴,强行让手下带着他上楼了。 “操,曲南歌你就这么想跟我入洞房……” 声音逐渐消失在楼梯间。 时溪继续拉容司景,男人一动不动,“说了我没醉。” “……” 他撑着桌子站起来,脸上带着让人心动的笑意,“溪儿,我要带你去看烟火。” 时溪哭笑不得,他喝醉了怎么成这样了。 “对了,我儿子呢?”容司景蓦地停住脚步,皱眉。 “你醉成这样了还记得自己有个儿子呢?”时溪扶着他的胳膊,失笑,“他跟之漪在一块,吃了点东西开始犯困,我就让他先睡了。” 容司景搂过她,低头亲了亲她的脸,眼睛微弯,“那今天就只跟老婆一个人看烟火。” 时溪看了男人一会儿,不由轻笑。 嗯……他还是喝醉了比较可爱。 傅琅今天结婚,天上的烟火就没停过,大片大片的明亮从怦然炸开,耀人眼目。 容司景立在阶梯上,仰头看着天,他的眼神有些迷朦,老老实实看了一会儿,侧过头,对时溪道,“溪儿,来这里。来我身边。” 时溪笑着环住他的腰,“喝醉了不光会说情话,还黏人了?” 容司景低头亲了亲她柔软的发顶,“嗯。” 簇簇烟火在眼前散开,说不出的温馨与浪漫。 时溪埋首在他胸口,半晌后软软道,“司景,你喜欢我吗?” “喜欢。” “爱我吗?” “爱。” “有多爱?” 半晌等不到他说话,时溪抬头,一下子便看到男人温柔而明亮的眼睛,“想照顾你一辈子。” 时溪挂到他脖子上,笑道,“干脆每天灌你酒好了,这样每天都会说这些给我听。” 容司景摸了摸她的头发,眸光宠溺。 楼上,曲南歌给傅琅脱衣服。 喝醉的男人处处透着慵懒和性感,他眯着眼看她,趁他不防备直接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拽到自己身上,蹭了蹭她的脸,“结婚了,老婆……” 南歌轻笑,没挣扎,“嗯。” “你今天真美。” 她抬起头,笑眯眯,“多美?” “差点给我看硬。” 下一秒,傅琅就惨叫了一声,翻身将女人压到身下,危险出声,“夸你还打我?” 南歌被他亲得好痒,笑着往旁边躲,“傅琅……你就是个流氓。” ………… 夜越来越深,整座城市逐渐安静下来,烟火平息,人们慢慢睡去。 皎洁的月光洒在这座城堡,透过窗户,映出两对年轻夫妻幸福的睡颜。 人的一生痛苦而漫长,万幸,身边有你。 ………… ——全文完—— 正文到这里结束,感谢支持到现在的读者。 不想写太多甜蜜日常了怕大家腻,所以就这样吧。 番外会写长大后的燃燃和之漪,不过还没决定写多长,你们想看短一点的还是长一点的呢? 第676章 番外一:社会我燃哥 云迢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大雨过后,太阳照下来,无遮无掩,透着股肆无忌惮的味道。 宋秘书从教务处出来,走到她面前,语调疏离,“云小姐,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您的东西也都送到了宿舍。”他从西装里掏出一张卡,“这里面有一万块钱,是云总给您的生活费。” 云迢盯着那张卡看了一会儿,无声接了过来。 “云总说,没什么事的话,让您别给他打电话……”顿了顿,他道,“也别随便回去。” 云迢眼睫毛细密纤长,安静垂着,看不清眸底的情绪。 “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宋秘书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时间,“后续的事情您的班主任会告诉您。” 班主任林秀华就在中庭等着,这是封城最好的私立学校,学生们非富即贵,哪敢慢怠。 她看着云迢,女孩子娇小白净,看着就乖巧,就是太瘦了点,惹人疼。 上楼来到高一8班,快上课了,学生们大都坐到了自己位置上,林秀华敲了敲桌子,“这是新转来的同学,大家要好好相处。” 她示意云迢,“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云迢抬起头,声音细细小小,带了特有的软糯,“大家好,我叫云迢。” “大家好,我叫云迢……” 底下调皮的男孩立即学着她的语气跟了一句。 顿时一阵哄笑。 云迢抿了抿唇,白皙的脸瞬间红了。 “好了,闹什么闹!云迢,你就坐那吧。”林秀华指着最后一排的左侧,想到什么,她皱了皱眉,“容燃呢?” “老师,容燃打篮球手受伤了,在医务室。” 林秀华没说什么,让课代表跟她去办公室拿作业,很快就走了。 下一节是自习课,老师不在,课堂纪律相当乱。 云迢坐好后看了眼自己的同桌,她桌子上过于干净了,除了一支笔一本书,就只有一瓶……qq星? “我叫朱翰文,小美女你好。”前桌扭过来,他的皮肤有点黑,眼睛很亮,非常自来熟,“你从哪里来的?以前在哪上的?成绩好咩?” “猪头你卖个几把萌!”他同桌是个女生,嗤之以鼻,“见到萌妹子就发骚。” “我骚你了吗一天天的,事儿咋那么多!”朱翰文喷她,“去去去,一边待着去!” 回头看云迢,又换了一副脸,“小美女,别理她,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云迢认真的记住了他的名字,虽然不是很适应他的节奏,还是点点头,轻声细语地道,“朱翰文,你好,我叫云迢。” 看着她老老实实的模样,朱翰文有点想笑,凑近点,“云迢,我劝你啊,赶紧换个地儿坐,你这个同桌的脾气可不太好——” 他话音刚落,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云迢一抬头,就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走了进来。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气息懒散,眉头敛着,熟悉他的人能看出他此刻心情很差。 朱翰文见到他,立即喊了声,“社会我燃哥!” 第677章 番外一:小怂包vs社会燃 容燃抬抬眼皮扫过去,他舌尖抵着后槽牙,冲他笑了下,下一秒他长腿一抬直接连人带桌子踹了出去,“社会你妈-逼!滚!” 朱翰文摸着被踹疼的屁股,诶哟诶哟被女同桌搀扶起来,他女同桌看着朱翰文笑得一脸淫-荡骚骚唧唧的表情,嫌弃至极,“猪头你可真变态,天天找踹!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对容燃有意思!” “被大帅比踹我我乐意!” 云迢被这大动静吓了一跳,桌上的笔掉了下去,她忙俯身去捡。 阴影很快覆盖过来,下一秒,男生散漫的语调在头顶响起,冷淡地,“她谁啊?” “新转来的,老班让她坐你这。” 云迢捡起笔,抬起脸,对上男生一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他轻描淡写,虽然话是对她说的,眼神却不像在看着她,三分冷漠七分不耐,“出去,别待我这儿。” “……” 云迢僵了僵,捏着笔的手不自觉攥紧。 自从容燃走进来,整个班都安静下来,班里女生若有似无的往他身上瞟。 朱翰文对云迢印象不错,轻咳一声给她解围,“我的燃,算了,班里都坐满了,她不坐这去哪啊……” “我让你说话了吗?”容燃要笑不笑地看过去。 朱翰文瞬间噤声,完了,燃哥今天这是真不高兴了。 今天校外来人跟他约球,对方特没品玩阴的,容燃输球不说还受了伤。 谁不知道他们燃哥怕疼。 小姑娘也是倒霉,撞枪口上了。 云迢跟容燃对视,男生面无表情的厉害,漆黑的眸深不透光。 她抿了抿唇,惹不起,轻声道,“我不会打扰你。” 容燃盯着她不说话。 这种死寂一直持续到教导主任巡查过来,皱眉道,“整座楼转下来数你们班最乱!”他看向后面,“后面那一排怎么回事?赶紧坐下。” 女生纤细白皙,眉目安静,容燃盯着她又看了会儿,才扯过凳子,不紧不慢的坐下来。 云迢悄悄地松了口气。 容燃一坐下就趴下了,一只手还是放在兜里。 他侧对着她趴着,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地方,云迢默默往旁边退了退,不想惹事。 一节课他就这么睡过去了,第二节课的老师出了名的严肃,他被朱翰文叫醒,脾气显得更不好,书本被他摔得砰砰响。 云迢又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 她看着课本上的内容,在心里记诵着。 没一会儿,她胳膊被人狠戳了一下。 云迢无辜的扭过头,容燃看着她白皙的脸,精致的脸面无表情,冷淡道,“借根笔。” 云迢哦了一声,找出备用的递给他。 她回过头,继续认真听课。 没过三分钟,她的胳膊又被狠戳了一下。 云迢轻轻揉了揉被戳疼的地方,扭过头看他。 容燃拧着眉头,头也不抬,冲她伸手,“借我张纸。” 云迢抿了抿唇,又将自己的新本子递了过去。 台上老师讲到了重点,云迢认真地记笔记。 可没写两行,她的胳膊就又被人狠狠戳了一下。 云迢在心底叹了口气,第三次转头看向他。 第678章 番外一:转学生都这么狂的哦? 他一只手撑着脑袋,偏冷的眼神扫她,语调懒洋洋地,“借课本。” “……” 明明是化学课,他桌上却明目张胆放了本生物书。 云迢沉默不语。 容燃挑了挑眉,踢了一脚她的凳子,吊儿郎当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故意在吓唬人,“不给啊转学生?” 云迢憋了半天,才软绵绵反驳了句,“你拿走了,我看什么啊?” 前头的朱翰文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妹子有点逗。 容燃用他幽深的眼瞟女生柔软细腻的脸,没出声。 云迢做了会儿心里挣扎,在他威逼的眼神注视下,将化学课本往他那边挪了挪。 容燃毫不客气一把抢过来,扫了眼写在上面的名字,嗤了声,“云迢?什么破名儿。” “……”云迢咬唇,这个人怎么这么过分。 这时,讲台上化学老师扫了眼台下,“来,最后一排的女同学,你回答一下课本上这个问题。” 云迢一愣,抬起头。 “对,就是你。站起来。” 云迢一慌,侧过头,漂亮的男生转着手里的笔,低头看书,状似认真。 “同学……”她压低了声音,紧张地叫他。 容燃勾着唇,不搭理。 化学老师发现不对,看了她一眼,“你的书呢?” “我……”云迢心一突,回头,她一紧张就有结巴的毛病,“我的书……” “上我的课不带书?”化学老师的脸色立刻难看下来,“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坐吧!” 下课铃很快敲响,讲台上化学老师收拾着教材,头也不抬,“记得复习做作业,下节课我检查。刚刚那个女同学,跟我过来。” 朱翰文向她投来同情的眼神,“化学老师出了名的魔鬼,你自求多福啊……” 云迢看了眼身侧的男生,白着一张脸,慢腾腾跟上去。 云迢从小就不会反驳别人,硬生生让化学老师逮着训了五分钟,女孩子脸皮薄,办公室老师又多,她更觉委屈。 等再回到教室,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而罪魁祸首一条长腿搭在她的凳子上,正似笑非笑听围着他的一帮男生侃大山。 见到她,嘴边的笑意收了几分,没动。 “快上课了。”她垂着头,瘦弱的肩背看上去单薄可怜,“同学,让一让。” 看了她一会儿,容燃才不紧不慢收回长腿。 刚开学不久,课程不重,下节课依旧是自习,云迢心里闷得慌,默不作声拿出课本预习内容。 没五分钟,她又被人戳了一下。 云迢蓦地攥紧了手,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何况她是活生生的人,她皱眉,不耐烦,“你干嘛呀!” 软糯的声音,明明是生气,听起来却更像娇嗔。 容燃凑到她跟前,“转学生都这么狂的哦?” 他长了一张过于精致的脸,贴得很近,似笑非笑时更让人觉得危险。 云迢轻轻咽了口唾沫,往旁边躲避,“同学,我没得罪你吧。” “什么同学,我没名字?”容燃皱起眉。 云迢想起朱翰文在他进来时喊什么,挣扎了会儿,犹豫,“燃……燃哥?” 第679章 番外一:她跑个鬼 “噗——” 前面的朱翰文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得肩膀直抖。 容燃一怔,鲜少的,薄唇掀起了些弧度,他往后靠,盯着她的眼神漆黑,似笑非笑散漫出声,“这就认我当哥了?” 朱翰文都快他妈笑死了。 “……” 云迢一时情急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往他唯一的课本上看了眼,上面龙飞凤舞写了两个大字。 容燃。 慢半拍反应过来,她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默默转过头盯着课本,却尴尬的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偏偏他还故意地说,“你们转学生都这么奔放的哦?” 云迢敢怒不敢言,默默将手里的笔攥紧。 容燃勾着唇坏笑。 自习过半,朱翰文偷偷摸摸拿出手机给容燃看,不知道男生看到了什么,立时皱起了眉,骂了声操,一踢凳子就从后门走了出去。 “容燃,诶,容燃!”朱翰文将手机揣兜里,连同几个跟容燃玩得好的男同学赶紧跟了上去。 云迢懵然抬头,有些愣,“他……他们怎么就出去了?” 朱翰文的女同桌满脸无所谓,“他们就这样。” “没人管吗?”这如果发生在她以前的学校,简直不可思议。 那个女同桌笑了下,“你脚底下这座楼都是容燃他妈出钱建的,你说学校里有谁敢管他?” “……” 一直到中午快放学,一群男生才回来。 他们脸上大都挂了彩,容燃倒是干干净净,只不过他寒着一张脸,连云迢都能看出他此时心情差到了极点。 放学铃响起,朱翰文挂了个熊猫眼,走过来,轻咳了一声,“我的燃,别生气了,我们去吃午饭吧。” 容燃面无表情。 来了个高个子的男同学捅了捅朱翰文,“燃哥他心情不好,别说了,我们走吧。” 教室里很快没了人,云迢将课本收拾好,拿过饭卡捏在手里,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容燃。 高挑清瘦的男生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轮廓清冽。 她以前在的学校班风很好,同学大都善良友好,不像她这个新同桌,总是这么喜怒无常…… 一语不发走到后门,准备出去时,她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女孩子天生软而糯的嗓音响起,让人不忍心拒绝,“你……你需要我帮你带饭吗?” 容燃抬眼。 娇小的女生穿了身连衣裙,马尾松松绑着,阳光打过来,将她的耳廓照得透明。 也许是他眼神太冷的缘故,云迢刚冒头的勇气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不等他回答,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刻跑了。 容燃:“……” 她跑个鬼。 ………… 充饭卡的地方没人,云迢摸着空瘪的肚子,最后只能去小卖部买零食。 她拎着一大堆零食到教室时,由于时间还早,教室里除了容燃,只有个补作业的男生。 容燃还是早上那样,趴在课桌上,一只手揣兜里,拧着眉头,一副‘老子心情不好别招我’的冷酷表情。 听到声音,他扭过头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云迢的错觉,总觉得他此刻的脸色有些苍白。 第680章 番外一:手给我,我帮你止 云迢下意识问他,“你要吃吗?” 容燃摇头拒绝。 云迢便安静地坐下来,拆开一包薯片。 女孩子咬薯片的响动,尽管控制得再小声,还是听得很明显,容燃没一会儿就被吵得拧起眉头,“你丫属仓鼠的?” 咔嚓咔嚓的。 云迢正往嘴里递薯片,闻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尴尬的停在那里。 容燃看了她一会儿,直接将薯片从她手里夺过来,抓过一把,塞进自己嘴里。 “……”他不是不吃吗。 一只手不方便,容燃终于将在兜里揣了几节课的左手拿了出来。 云迢无意间扫过,他手上缠了层厚厚的纱布,但还是有血渗透出来。 察觉她的眼神,他冷飕飕问,“怎么了?” “你的手在流血。” 容燃本就是大少爷脾气,手疼了一上午心情始终没好过,闻言更烦躁,“我又不是没长眼,用得着你提醒我?” 云迢的性格向来好,尤其看见他流着么多血,更不跟他计较,盯着他的手掌,软声道,“不止血,会发炎的。” 容燃瞟她,“你行你帮我止,不行别比比。” “……”她抬起脸,轻声提醒,“学校有医务室。” 一提这个容燃更火大,医务室那个大老爷们,下手没个轻重,鬼才去。 听着他烦躁得咔嚓咔嚓咬薯片,云迢抿了抿唇,她看了会儿他的手,无声叹了口气,随后低眸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搁在了课桌上。 她用消毒纸巾将自己的手擦干净,随后面向容燃,朝他伸出细白的手,轻声道,“手给我,我帮你止。” 容燃一顿。 散漫的视线先落在她雪白雪白的掌心,随后目光才上抬,看向她的脸。 女生的脸光滑细腻,唇色有些浅,轻抿着,模样显得认真而安静。 他盯着她,几秒后才缓缓道,“你行不行啊?” “行。” 这一次她答得倒是干脆利落,直接拉过他的手,轻轻拆他手上被血几乎染透的纱布。 微凉的指腹捏着他手腕,容燃睫毛微颤,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半晌,才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女孩子天生温柔,动作极轻,容燃半靠在墙上,腿毫不客气搭着云迢的凳子,打量着她。 他看着云迢打开那个盒子,拿出齐全的药膏纱布和消毒棉球,盯着她熟练的手法看了会儿,片刻后,朝她散漫开腔,“准备得挺多,你这玩意儿跟谁学的?” 云迢动作一停,随后很快恢复,轻声道,“这没什么的。” “什么叫这没什么?” 云迢没搭腔。 几分钟后,云迢给他包扎好,收回手,下意识嘱咐,“不要乱动,放学后还是要去医院一趟让医生给你看看的,这期间也不要碰水。” 容燃看着她,扯着嗓子答了声,“……哦。” “……” 云迢继续去看书了。 没过几秒,她眼前放了瓶qq星。 她抬起眼。 某燃心情不错,翘着嘴角,“喝吧,哥哥赏你的。” “……”她根本不想喝儿童奶啊…… 朱翰文他们几个吃完饭回来,就见容燃对着新来的小同桌笑得一脸荡漾。 第681章 番外一:我问你为什么不去! 他们愣了愣。 这咋去吃了个饭,燃哥突然就骚起来了? ………… 下午放学,云迢跟班主任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上了去市医院的公交车。 下班高峰期,车上人很多,云迢给怀孕的阿姨让了坐,攥着扶手,看着窗外大片晚霞,神情平静。 邹宛雁有肾病,一直住着院,外加她神经衰弱,平常脾气暴躁。 云迢踏入病房时,看见她正在挑剔护士,小护士被她指责得眼圈都红了,邹宛雁却在冷笑,“怎么了,你干得不好我还不能说你了?脾气这么大你当什么护士,回家做大小姐去喽!” 云迢看着病房里其他人对她露出的厌恶表情,无声抿紧了唇,快步走过去,压低了声音道,“妈,你别说了……” 邹宛雁看了她一眼,眼神瞬间犀利起来,“你怎么没回云家?来医院做什么?” 云迢没答话,向护士小姐和病房里其他人道了歉,随后挽起袖子,从床底下拿出邹宛雁的尿盆,往洗手间走。 邹宛雁看着她来来去去的收拾,慢慢抿紧嘴,一张脸愈发阴沉。 终于在云迢准备去给她打饭,问她要饭卡时,忍不住,一把扯过她的头发,声音尖细,“我问你怎么不去云家!” 云迢被扯痛,脸色微白,脑海里晃过早上宋秘书说的话。 【云总说,没什么事的话,让您别给他打电话……也别随便回去。】 她挣了一下没睁开,便垂着眸,淡淡道,“我不想去。” “你为什么不去?”邹云燕瞪大了眼,表情近乎狰狞,“我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送到了这里来的?你为什么不去!” 尖利的声音歇斯底里,云迢却有种适应了的麻木。 自从被爸爸抛弃,邹宛雁的脾气就变了,变得刻薄粗暴,她是她的女儿,她爱她,但同时也恨她,因为她身体里流着那个男人一半的血。 她轻声道,“妈,把饭卡给我,我去给你打饭。” “你给我滚,给我滚!还指望我养你么?你这个废物,活该所有财产都被那对母女抢走,你就是天生贱命!” 云迢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抖,她的脸色本就苍白,此时更是没有一点血色。 听到动静,其他病房里的人也都出来围观。 云迢回过神,慢慢眨了眨眼,拿出宋秘书给她的卡,搁在了桌上,声音低不可闻,“这是爸爸给的一万块钱,应该可以抵一阵子的医药费。” 说完她拿起书包转身走了出去。 走廊上聚集了很多人,没走几步,云迢听见背后邹宛雁在叫她。 回头,随着一阵惊呼,不锈钢饭盆迎面直接冲她砸了过来! “你去告诉云卫国,想拿这一万块钱打发我,没门!只有我在一天,他就别想跟那个狐狸精有好日子过!别想!” 云迢摸了额头一下,有血丝渗出来,她没出声,死死咬着唇,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容小燃,你看什么呢——” 容燃正盯着那抹瘦弱的背影愣神,不防备耳朵突然被拧住,他嘶了一声,“妈,你干什么!” 第682章 番外一:迢妹?嗯? 时溪松手,双手环胸瞟他,冷笑,“下次再让我知道你跟人打架,我就把你送到国外去!” “几天不见就想我想的要死。”修长挺拔的大男孩吊儿郎当地笑,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挑眉,“几年不见我您不得疯?” 他现在比穿高跟鞋的时溪还要高上几厘米,时溪扫了他一眼,拨下他的爪子,淡淡道,“我有你爸就行了,想你这个白眼狼做什么?” “……” 女人保养得很好,妆容精致,比起少年时代的明艳张扬,这个年纪更显得成熟且气场十足,不知道想到什么,她微微笑了下,“你爸今天出差回来,等着,我让他收拾你!” “……”容燃牙疼,这都老夫老妻的了,一天天的还这么腻歪! ………… 第二天,容燃迈着两条长腿从后门晃进教室。 扫了眼趴在课桌上安静睡觉的女生,他故意弄出点动静,见云迢睡眼朦胧挣扎起身的模样,脸凑过去,“没睡好啊转学生?” 云迢揉了揉眼睛,脑子昏昏沉沉,没力气搭理他。 容燃视线上抬,看着她脑袋上的创可贴,眼神幽深,“怎么着,跟人打架了?” 云迢不愿意多说,“磕了一下。” “那你挺会磕啊转学生。” “……” 没理会男生的阴阳怪气,云迢拿出昨天发下的卷子默默开始写。 可能是昨天没睡好,她感觉自己有点发烧。 趁课间休息,她拿出钱包揣兜里,下楼。 从医务室买完感冒药回来,却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 “容燃,周末出来吧,我们去玩儿攀岩。真的,大家都去,就你一人不来多没意思啊!” 一个瓜子脸的女生整个人几乎贴到容燃身上,男生靠着墙,低眸玩手机,显得很是心不在焉。 周围闹哄哄的,云迢嗓子不舒服,轻声道,“同学……” 那女同学没听见,云迢又叫了一遍,这时容燃将手机往兜里一揣,踹女生凳子,不耐烦,“有人来了你是不是瞎?” 女同学一愣,回头看见云迢,皱了皱眉,不情不愿站起来,临走还在对容燃道,“周末记得联系我啊!” 容燃没搭腔,懒洋洋扫了云迢一眼,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几秒,随即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云迢坐下来,拿出水杯,取出几颗感冒药。 他又将长腿伸了过来,踢她凳子,“你一个人偷吃什么呢这是?” “……”云迢看了他一眼,“感冒药。” “我们转学生感冒了啊?” “……”云迢皱眉,“你别这么叫我,我有名字的。” 软声软气的语调,听得人心里直痒痒。 容燃舔了下唇,朝她凑近,似笑非笑低语,“你都叫我燃哥了,我叫你什么?” 距离太近,云迢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干净清冽,她不自觉往后旁边退了退,看着他挺拔的鼻梁和薄唇,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然后,就听他含笑的嗓音不紧不慢地道,“迢妹?嗯?” 第683章 番外一:给我送瓶水过去? 正在狂抄作业的朱翰文抽空往后瞥了一眼,看来燃哥今天的手不疼了。 骚成这个样子。 “……” 云迢实在不擅长应付像容燃这样的男生,默默坐直身子,拿过感冒药放进嘴里,喝水,咽下去。 后来几天,容燃一句迢妹挂嘴边,有事没事喊她一声,没过几天,全校学生就都知道了他们那个有钱还巨帅的校草多了个妹子,还是主动认的那种。 ………… 周末前一天,课间。 云迢正忙着做作业,忽然被人捅了捅胳膊。 她手上不停,她作业落在宿舍了只能重新补,课代表正等着收,有些心不在焉回道,“怎么了?” “迢妹啊……”容燃看着她白皙干净的侧脸,眯了眯眼,挨过去,“我下午打球,你帮我送瓶水过去呗?” 云迢没回声,他不耐,颠她凳子。 “好好,我知道了。”云迢急忙应声,她扶住凳子,快速写最后一行。 “别忘了啊。”容燃注视着她的模样,啧了声,不放心的又嘱咐一遍。 云迢这时刚好写完,连忙起身,拿着作业跑向课代表。 一晃到了下午,云迢惦记着租房的事情,拿出手机来到厕所,悄悄地跟房东联系。 到了周末学校是要关门的,高一课程不算重,周末能休息一天,她总不能一直住在酒店。 而且,她也不愿意一直住在宿舍里,她要照顾妈妈,总是请假,不方便。 房东跟她详细的说了房子的情况,云迢想了想,决定租下来,跟房东商量好明天去签租房合同。 回到教室,她拿出钱包,算了算自己的生活费,除去宋秘书给她的那一万块钱,连着平时节省下来的,她现在还有不到三千。 到时候还要支付房租…… 云迢忍不住叹了口气,趴到桌上,头有些疼。 趴了一会儿,云迢想起容燃课间跟她说过的话,猛然一惊,连忙站起来急匆匆往操场跑。 她去小卖部买了几瓶水抱着,气喘吁吁来到操场。 男生们已经打完球了,满头大汗。 她在人群中寻找容燃的影子。 其实很好找,少年清俊挺拔,被一群女孩子围着,似乎察觉她,面无表情看过来,眼神略显阴沉。 云迢心里打了个突,其实她挺希望跟容燃搞好关系的,虽然这个同桌脾气阴晴不定,但他也不是什么坏人…… 看着他身边围着的一群人,云迢犹豫了几秒,轻轻咽了口唾沫,抱着矿泉水还是向他走了过去。 容燃眼前的头发有些长,被汗水打湿,越发显得一双眼睛漆黑深邃,盯着人时沉默无言,让人心悸。 云迢下意识避开了他看来的视线,拿出一瓶水给他递了过去,莫名有些忐忑,“容燃,你的水。” 其实周围的女生们手里都拿着饮料什么的,就是瓶矿泉水也比她买的牌子贵,他真不一定要她的…… 夏天略带潮湿的风吹过来,将云迢的头发吹乱,她脸上有些痒。 正准备收回手,面前的少年眼眸一沉,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过去。 第684章 番外一:跟我约会 她只到他下巴,容燃盯着她头顶的发旋儿看了会儿,顺手从她手里拿过一瓶水,拧开,边喝边往旁边走。 身边的一群女同学面面相觑,云迢有些受不了她们眼神的压力,耳根发热,只能跟在容燃后面。 找到阴凉的地方,容燃靠在墙上,悠闲地倚着,“我说……迢妹,你胆子挺大啊。” 慵懒散漫,甚至带笑的嗓音,此刻听起来却处处透着危险。 云迢抿了抿唇,走到她跟前,老老实实道歉,声线柔软,“对不起容燃,我给忘了。” 他将空了的矿泉水瓶捏扁,随手一抛抛进旁边的垃圾桶,手揣兜里,低眸睨她,扯唇笑,“一句忘了就想打发我?” 周围来来去去都是人,时不时的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一眼,眼神各异。 云迢被他盯得浑身都不自在,但毕竟是自己答应了没做到有错在先,抬起略显苍白的小脸开口,“那要不……这一个月我都给你买水吧?” 也许是女孩的眼神太认真,容燃嘴角不由自主挑出弧度,“我差你那点儿买水钱?” 她想起同班同学说教学楼都是容燃妈妈出资建的,默默无言。 看着她拘谨苦恼的模样,容燃总有种欺负老实人的感觉,他挑了挑眉,“周末有什么安排?” “啊?”面前男生的思路转的太快,云迢一时没跟上。 容燃注视着她懵懂的眼神,手插裤兜里,眼底掠过笑弧,“你跟我出去约会我就原谅你。” “……” 云迢看着他,大恼当机了几秒钟。 随后她反应过来,觉得……容燃他可能并不知道约会是什么意思。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容燃。”她眨了眨眼睛,慢慢道。 男生笑了下,俯下身,与她气息交错,“是吗?懂得真多,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男女朋友?” 云迢确定他只是在逗她,跟他拉开了点距离,试探道,“你要我跟你出去,是想让我给你买什么东西吗?” 容燃笑出声,她把自己当大款了? “不行?” “……”云迢想起自己仅剩的那三千块钱,“我可以说不行吗?” “不可以。” 容燃迈开长腿,往操场走,“周末我给你打电话。” “……” 为什么她摊上了这么霸道的同桌。 云迢看着天上的晚霞,轻轻叹了口气。 在宾馆住了一晚上,周末一大早,云迢就来到了租房的地点。 因为价格低,环境算不上太好,云迢看了几眼,跟房东签了合同。 “小姑娘,你就一个人?需要我帮你一起收拾东西吗?” 云迢已经适应了一个人做这种事,比这更累的都做过,轻轻摇摇头道,“谢谢阿姨,不用了。” 女孩子听话乖巧,实在是很惹人心疼,尽管她说不用,房东还是让自己儿子给她将重的东西提了进去。 云迢感激,一个劲儿道谢。 收拾完东西,花了她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等一切搞定,云迢已经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这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显示的号码她不认识。 云迢拿过来,按了接听。 第685章 番外一:他表情不对 “什么时候来?” 云迢听着手机那端一贯懒洋洋的声调,愣了愣,“容燃?” 那边的男生皱眉,“不是我还能是谁?” “可以等我一会儿吗?我去洗个澡,换件衣服。”云迢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洗澡…… 容燃眼前忽猝不及防晃过那些限制级画面,他眯了眯眼,喉结一滚,轻声哼笑,“洗澡也要告诉我,迢妹你这人挺奔放啊。” 云迢:“……” 她都不知道他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这时,云迢家里门铃响了,她走过去,透过猫眼,看到是刚刚房东的儿子。 “还有什么事吗?”她问。 房东儿子很客气,“我好像有东西落你这了,你开门,我拿一下。” 云迢没有多想,直接打开了门。 瘦弱娇小的高中女生站在面前,房东儿子像是不经意般看了她一眼,目光由她白皙细腻的脸滑到了微微鼓起的胸脯,停顿了一会儿,眼神暗下来。 越过她,他径直往里走,“我先找找。” 云迢重新将手机贴到耳边,容燃已经开始不耐烦,叫了她好几声,“你怎么回事啊?身边怎么还有男的在说话?” “我今天租了房子,刚刚说话的是房东的儿子。” “你要从学校搬出来住?”容燃知道她是住宿生,皱了皱眉,“你找房子?靠谱吗?什么位置?” 云迢乖巧的回答着他的问题,忽然看到房东儿子直接去了她的卧室,皱了皱眉,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好,连忙跟了进去。 “等等——”云迢叫住房东儿子,“你之前没有进过我的卧室,落下的东西应该不会在那。” 房东儿子一愣,随即笑了下,盯着她的脸慢慢道,“是吗?我给忘了。” 云迢点头,看着男人高大健壮的块头,说不出哪里冒出恐惧,道,“那个……我待会儿要出去跟我同学见面,时间来不及了,你可以先出去吗,等我晚上找到了你丢的东西就拿去还给你。” “没事。”房东儿子拒绝了她,回头继续在客厅里转悠,“我再找找,你如果忙就先收拾,找到了我马上走。” 云迢看着他,意识到什么,无声捏紧了手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手机那端没了容燃的动静。 时家庄园。 时溪倚在身边容司景身上,低笑着跟他说着话,男人成熟内敛,气息稳重,看着她,时不时温柔的应一声。 突然听见楼上一阵脚步声,他们一回头就看见他们的儿子急匆匆地跑出了门,脸色极其难看。 时溪皱眉,喊道,“容小燃你又惹了什么事?” 容司景拍了拍她的肩,让她镇静,“好了,别喊。” “我看他表情不对。”时溪揉了揉太阳穴,头又开始疼。 容司景见她这模样就忍不住轻笑,眼神示意立在门口的保镖,对方立刻点头,退了出去,跟上容燃。 出租房里,云迢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的手心出了层层冷汗,心跳还在不断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