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诗画田园》 第一章 乔家有个傻儿子 乔生从小河里掬了一把水洗了脸，然后看着河水里自己的倒影发呆。 此刻已经是夕阳西下，柔和的日光散落在小河面上，随着流水波光闪烁。 向南看去，不远处的一个山脚小村落里，升起了袅袅炊烟。 略显安静的的小村庄里，此刻正笼罩在夕阳的霞光之中，给村庄染上了一层安详的的色彩。 从山里通向小碗村的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顺着这条路可以看到乔生现在的家，就在村口的老槐树下。 小碗村北面，成片的的田地围绕在乔生旁边的河畔，田里的此刻成片的小麦苗已经长得埋着脚脖。 或是田里有杂草丛生，几个农夫在田里拿着锄头小心除草。而不知谁家的牛，就在田间地头处，低头吃一口草，抬头一声长长的清“哞”。 这俨然构成了乔生梦里才会见到的怡人图画。 突然，村里传出犬吠的声音，接着，三三两两的谁家大人打小孩的哭声，在不大的小碗村里传开了。 倾耳细听，其中还夹杂着大人的呵斥声，骂声。 或是有人在旁看热闹，起哄声，大笑声，劝架声也并起…… 也正是这声音，让这怡人的图画，蓦然生动了起来。 感受着如画般的山野村庄，看着小河中自己的很是青涩的脸，乔生忍不住心中叹了一口气。 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乔生本身不是乔生，或者说他叫乔伸也可以，只不过从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来到这个古代后，就变成了现在的傻儿乔生。 虽然乔生傻，但是长相还不错，若是打扮一下，乔生感觉自己都能坐馆当个小白脸了。而且身高也不错，只是十五六就已经是一米七的大个，这要再长两年，一米八不是梦啊。 身体就更别说了，看着瘦，全是肉。村里养的孩子，摔摔打打的，就算吃不饱，也又一大把力气。 自从乔伸从噩梦中苏醒，一直在适应着自己乔生的身份！ 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星期，乔生才知道自己真的脱成了一个傻子。 当然不是说乔生现在是傻的，而是之前那个乔生是个傻子。 乔生确实很疲惫于二十一世纪这个没有钱就什么也不是的年代，他也很是厌倦重复无休止的工作。 可他从来没想过，或者奢望过要穿越什么的。 得，这下可算是能躲清闲了。 不仅是成为了一个山野村夫，还成为了一个二傻子。 呵呵！呵呵！ 乔生想到自己是个傻子，就有点忍不住想手往下勾，嘴角淌口水，向上翻白眼了。 这一个星期之中，乔生也不能说全部都在浑浑噩噩当中。 至少乔生知道现在自己正处于历史中长安南边，距离长安二十多公里的一个小村落里。 而现在的时间是唐朝贞观年间，是唐皇唐太宗李世民在位的年代。 乔伸没有继承乔生的什么记忆，对家里人的印象还行，至于其他人就有些模糊了。 现在前身的生活习惯，乔生脑海里尽是一些傻子的日常操作！ 因为太过羞耻，就不必在提了。 乔生从河边站起来，看着远处的村长，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要面对以后啊。 不过，乔生现在是从头到脚，无一例外，都是一个穷人家的装扮。 补丁衣服，烂布鞋，茅草一样的头发…… 就这，已经是不错了，乔生才醒过来那会儿，浑身上下更是脏兮兮的，连一个乞儿都不如。 那是他的家人放弃他了？ 并不是 之后乔生才知道，乔生的妹妹乔巧或是母亲每天等乔生回家之后，都会帮着乔生洗衣服，等早上晾干之后，又给缝缝补补。 只不过是之前的乔生一直痴傻，也闹心，上午出门，下午回来就满身泥土灰尘，还会把身上的衣服不知从那个沟沟坎坎，枝枝杈杈间给弄破。 这才造成了乔生醒来就一副乞儿像的缘故。 现在的乔生是撤底醒过来了，身上虽然不至于弄得脏兮兮的，可是衣服、裤子、鞋子上的的补丁，还有这糟糕的形象，让人看着就躲得远远的。 所以，乔生觉得还是改变现状，要比自己自哀自怜的好。 活着，就要朝前看。 接着，乔生脱了身上的衣服，不顾春寒，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小河沟里，接着龇声哈气地就着凉水洗了起来。 等乔生草草地洗了澡，麻溜地穿上衣服，就准备回家了。 乔生伸手河边地草丛里拿起一根麻绳，顺着麻绳捞起了自己下午来的时候下的竹篓，竹篓之中，此刻已经爬满了小青蟹，和河虾，还有不知怎么混进去的两条泥鳅。 “嗯！不错，网上教的还挺靠谱。”乔生一脸喜色地说道。 这是乔生用猪下水做饵下的篓子。 猪下水是昨天乔生的父亲乔子仪从集市上带回来的。 猪下水味道很腥，尤其放了一天的时间之后，那味道，外面的狗闻了都吐酸水。 这是因为这个时候养猪的人都没有骟猪。 没有骟过的猪成熟之后都会因体内性激素过多发出这种味道。 历史上但凡有点地位的人都不吃猪肉，还特称猪为骚猪，猪肉为下贱肉。 也正是如此，乔生的父亲才能一文不出地情况下，把猪下水拿回家。 这原本是乔子仪拿猪下水沤粪用的，现在被乔生拿来做饵了。 乔生将竹篓里的青蟹、河虾、泥鳅都弄进自己带来的罐子内，又把竹篓连带着猪肉放到了河水中。 然后，乔生提着罐子，脚步悠悠地穿过田间小径，披着晚霞的余晖，朝着小碗村走去。 快到村口的时候，乔生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衣粗布，踮着脚站在老槐树下焦急得四处张望的一个‘村姑’。 当看到乔生得时候，那‘村姑’脸上一喜，接着就起了脸：“哥，你跑那去了，咱娘都做好饭了，就等你了，快回来。” 说着，朝着乔生小跑了过去。 这个‘村姑’打扮得姑娘，就是乔生得妹妹乔巧。 虽然乔巧一副‘村姑’打扮，但是却长得十分好看，蛾眉大眼，鹅蛋脸。还有被粗衣烂衫遮掩的骄人身材。 虽然不符合唐人‘以胖为美（丰腴之美，并不是真的胖）’审美观。但是很符合乔生的现代人的眼光。 乔巧也过了十五岁的年龄，按照古人的婚俗，现在乔巧已经嫁人了。 可是，在两年前，村里一老流氓偷入了乔生的家。 起先，那混账玩意是为了偷东西，后来看到了屋里熟睡的乔巧，见色起意之下，就对乔巧动了手。 虽然，乔父乔子仪和乔母梁河花及时回来，打跑了那不是人的东西，没有让那贼子得逞。 可乔巧的名声也就此毁了。 而那个时候疯疯癫癫的乔生回到家，看到泪涕涟涟，哭声不断的妹妹，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拿着自己在山上捡来的野山楂果傻乎乎地哄妹妹。 而乔巧那会儿可没心情陪乔生逗乐，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地名声毁了会对自己有多大地影响。 乔生是傻，但不是那种痴傻，看到妹妹不给一个笑脸，就去问父亲母亲，可那会儿乔子仪乔氏已经出门去找那混账去了。 所以，乔生就去村里找父亲，他一根筋地要弄明白，为什么自己妹妹哭。 当得知是有人欺负了妹妹之后，乔生那一身憨劲就上来了。 乔生眼都红了，拿着自家的锄头满村子找那混蛋。 没找到那混蛋，可乔生认识那个混蛋的家，到了那个混蛋的家之后，乔生一锄头就把那混蛋家的大门给破开了。 而后面对那混蛋家狂啸的土狗，乔生又一锄头下去，那土狗的头都给锄掉半拉，果断是活不成了。 那混蛋的老娘和老爹看到之后，直接躲在屋里大叫：“杀人了，乔家傻子杀人了。” 若不是村正及时赶到，带着几个人制服了乔生，那会儿乔生会干什么，所有人都明白。 很多村里的人后来都说，乔生那会儿见了狗血，惹了狗煞，所以肯定会杀人。 另一边，乔子仪追上了那往镇上逃的混蛋，打掉了那混蛋满嘴牙不说，还打断了那混蛋一条腿，要不是路过的人拉着，那混蛋说不定当场就被打死了。 之后，因为偷盗和败坏人姑娘名声在这个年代，算是大罪，那混蛋和混蛋的爹娘，都没敢报官。 而乔子仪也在村长的说合下，就此罢手。 那户人家也从这个村搬了出去。 此后虽然这事是解决了，可乔巧的名声却是不能挽回，所以，本身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的乔巧，根本就无媒婆上门。 这话有点不严谨，倒是有人给乔巧说亲，不过都是给那些鳏夫，或者缺胳膊少腿的人说亲的。 当然，这些说亲的，一律都被乔子仪给撵出自己家的门，并且放出话，自己的闺女就是当老姑娘，也不会嫁那种五七八杂的老弱病残，狗都不理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此，很多人表面上虽然不敢惹乔子仪，但是暗地里却骂乔子仪不知好歹，把一个破烂女儿还当成宝。 为此，乔子仪四处‘征战’，乔氏满村找人‘骂战’，乔生这个铁憨憨更是不能听到别人说自己妹妹半点不好。 这个村的人都知道，可以惹乔子仪，也可以惹乔氏，因为惹了这两口子仅多就是挨一顿打，吵一顿架而已，这在农村来说都是小事。 可你要是惹到了乔生，那可就捅破天了，谁见过傻子打人有分寸的，那是昭然若揭地杀人好不好。 所以，这两年，村里对乔巧的诟病，越来越少的原因就是因为此。 …… 乔巧小跑着到了乔生身边，上下看了看乔生的衣衫面容，伸手扯掉乔生身上不知道那挂的草叶枯枝。 然后拉着乔生的手往家一边走，一边说道：“今天又去那玩了，是不是又上山了，衣服还算是没弄脏，下次别去了，咱爹可说了里面有黄皮大虫（老虎）。” 乔生听到有老虎，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山里，好奇地问道：“真有老虎啊。” 黄皮大虫就是老虎，乔巧知道，可是她还是习惯叫黄皮大虫. 当听到哥哥发问，她还拉着乔生地手道：“那可不，咱爹说尤老二就是被那黄皮大虫给咬死地，半拉张脸都咬没了。可……吖？” 乔巧回头，先是看看周围，肯定没人之后。 乔巧松开了拉着乔生的手，站到乔生地身边，踮着脚，双手捧着乔生的脸先是左右转了转，而后疑惑地看着乔生地眼睛。 “哥，刚你跟我说话？” 乔生因为傻，所以平常之中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根别人交流。 而且，说的话也仅限于：爹，娘，巧，妹这些很简单的问候语。 可刚刚，她听到了一句完整的话，而且还是跟以前没说过的任何一个字都没有关系。 乔生笑了：“不然呢？” 乔巧身体打了一个激灵，然后颤抖的手迅速放开乔生的脸。 “哥，你？” 乔生坦然地说道：“好吧，我承认我不傻了，走吧，回家。” 乔生感觉自己说的话有点矛盾，自己不傻，还需要自己承认！这就跟精神病说自己不是精神病一样让人感到可悲。 乔巧也感到自己的哥哥说话有点矛盾，但是她没读过什么书，更没见识太多的花花世界，所以就没怎么多想。 不过，乔巧看到哥哥傻了十几年，突然就这么好了，有点不可思议。 这几天，乔生一家人知道乔生有点异常，平事白天都是不着家地乔生，竟然连续好几天都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地房间里不吭不响。 乔氏还以为乔生病了，可看着他那一副唇红齿白的样子，哪像是一个生病的人。 为此，晚上睡觉的时候，乔氏还跟乔子仪唠了半天嗑。 乔子仪听乔氏说了，第二天还专门看了看乔生，经过观察，乔子仪很是明显地感觉出自己的这个傻儿子是有那么点不一样了。 嗯……更傻了。 以前虽然傻，可那欢快劲，让人看着就高兴。 现在，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不说话，也不看人，像是个呆子。 又呆又傻？ 乔子仪也上愁了两天。 可随后乔子仪就不管了，因为他觉着乔生就是呆了点，其他该吃喝吃喝，该拉撒拉萨。 以乔子仪当时地想法就是傻就傻吧。 之前就傻，现在更傻，以后地话，再傻还能傻到哪去。 可是，乔生并没有如乔子仪所‘愿’变得更傻，而是突然被另一个人的灵魂给代替，变得聪明了。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 看着眼前的乔生，乔子仪揉了揉自己的脸，惊喜有了，意外也有了，可这怎么可能？ 而乔氏则是把乔生拉在怀里，好一阵心疼，而后笑着笑着，就又哭了。 当一个傻子的母亲，其中的辛酸，没有人比她更知道了。 笑过哭过之后，乔氏看着一脸迷茫的丈夫，朝着丈夫的背上打了他一下。 “赶紧上镇上去买上几节爆竹，买上二斤……一斤猪肉轻身，我儿能聪明肯定是上天长眼了，我们可得好好祭拜祭拜，等再过两天，我还要去庙里还愿，你给我买一刀黄纸。” 乔子仪听着妻子要买得东西，顿时苦着脸说道：“咱家就省那么点钱了，是要买种子的。都买了这些东西，咱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乔氏抱着儿子：“我不管，我儿子好了，聪明了，我就得这样。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 乔子仪急忙站起身：“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成。” 说着，乔子仪回里屋拿上了家里最后那点存钱，穿好衣挂，就要出门而去。 乔子仪刚走到院里，乔氏急忙走了出来：“你去镇上的时候，若是碰见上榆村的人，就让人托个话给乔生他姥爷，让他也知道乔生好了，咱爹为了乔生，可没少折腾。” 乔子仪点点头：“晓得了，我走了。” 说着，乔子仪推门而去。 农村人，都是闲不住，虽然乔氏看乔生真的好了，也只是稀罕了一阵，然后就继续忙自己的手里活了。 而乔巧陪着乔生坐在门口的门槛上，听着母亲絮絮叨叨地讲一些事情。 谁家说乔生地傻是因为乔氏，谁说乔氏没福气，乔氏就像记了个小账本一样，如数家珍地说着。 说着又笑着，笑着又生气，气又气不过就开始骂。 最后，骂着骂着，乔氏又开始哭了。 乔生不是木头，他能从母亲的叙事，语气，高兴和不高兴中体会到一个母亲的心酸。 乔生倒不是全把心思放在母亲这边，而是打量着自家的院子，之前有些浑噩，倒是没去看，现在仔细看去。 仅仅是一眼，就能让乔生感到很浓郁的农村特色——穷！ 穷到什么地步呢。 三间土坯房，四周土坯墙。 大门篱笆造，不漏风雨挡雪霜。 当然，这些都是废话，买个一斤肉，家里的存钱都见底了，这穷成什么样子，乔生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娘，我这从河里弄了点虾蟹泥鳅，你看看能吃不能。”乔生进了家，都差点忘了自己丢在一旁的罐子了。 这会想起来，都岳就把那罐子拿出来给母亲看。 乔巧好奇地伸头看向那罐子里面，只见那罐子里面小虾小蟹还有两条大泥鳅在里面蹦啊，跳啊，钻啊，好不快活。 然后，乔巧饶有兴趣地伸出一只小手，想着去捉弄那只爬在最高处的小蟹。 可是，被走过来的乔氏打掉了那只手。 “不想要你的手了，这蟹夹子可比刀都锋利。” 乔巧缩回了手，撅着嘴不服气地看着母亲，然后又被乔氏瞪了一眼，吓得乔巧直接躲在了乔生的身后，吐了吐自己的小舌头。 乔氏提着罐子看了看，然后笑着对乔生说道：“我儿就是能干，才从那浑噩中醒过来，就会为家里做事了。这小虾和泥鳅现在倒是能吃，可那蟹，就不能吃了，刚过了冬季，那蟹肉蟹膏什么都瘦巴巴的。不过油炸得稍狠一点，倒是能给你和你爹练练牙口。” 乔巧从乔生身后探出头：“娘，还有我呢！” 乔氏：“去，女人家吃蟹不好。太凉了。” 乔氏提着罐子朝着厨房走去，而后又想起了什么，走到厨房门口看着乔生说道：“下次别去河边了，掉下去可不得了。” 乔生笑笑：“晓得了。” 看着乔生笑，乔氏一愣，然后心里顿时就有了盼头的感觉，随后感到鼻子一酸，又开始掩面抹泪起来。 这让乔生稍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院子里，主房面朝南背朝北，向阳而建。 主房分了三室一厅，左边两间是乔生兄妹俩的，靠着里面的是乔巧的，靠着外面的是乔生的。 右边一间是乔子仪乔氏居住的。中间是客厅。 或许是农村的地不值钱，这房子倒是不小。 其中的都是一些破旧的家具，虫咬老鼠啃的，就更加显得这个家里贫寒了。 主房的左边是一间厨房，右边是一个护棚。 厨房门的两侧挂了两串头，护棚里堆满了木柴。 家里没有养猪啊，牛啊其他的什么牲口，倒是养了一群小鸡崽，被围栏圈在了厨房的左边。 护棚的右边，种了两排韭菜和两排豌豆。 家里虽然破旧，却是非常干净利落，可见乔氏是一个极会过日子的女人。 不过今天，为了感谢上天把自己地傻儿子变聪明，这个女人疯狂地把家里买种子的钱都给买了祭品，爆竹。 本身拮据的家庭，这下更加雪上加霜。 所以这会儿，乔氏在厨房里，倒是有点后悔让丈夫买那些东西。 再说回乔生的家里的情况。 乔子仪娶乔氏的时候，乔生的爷爷奶奶还在。 不过，那会儿兵荒马乱的，乔子仪带着乔氏躲在了山上，乔生的爷爷奶奶因为不放心家里的一切，就留了下来。 结果，没过多久，村里就来了一波乱匪，老两口没躲过去，就那么没了。 乔子仪又没什么兄弟之类的，作为新媳妇儿的乔氏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了乔家当家的女人。 倒是乔氏娘家那里，父母健在，兄弟齐全。 乔氏娘家住在上榆村，上榆村在小碗村相邻的群山山南的一个小山沟里面，家里面因为有三个壮劳力，近些年倒是因为倒腾山货，变得略显富足。 因此，乔氏的娘家人逢年过节地也会经常接济乔家。 否则，就现在的乔家一家人，指不定都成了乞丐去要饭了。 所以，这些年，乔子仪每每逢年过节之后，都要唉声叹气那么一两天。 实在是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乔子仪，被媳妇儿的娘家人接济。 这让他对此事难以启齿，又不能拒绝。 他在自己的大舅子，小舅子，岳父岳母大人面前始终抬不起头来。 第二章 老来得一豆子 赶到天黑，乔子仪才回来，进门先是喝了口乔巧递过来地水，而后把东西放下对着乔氏说道：“幸亏遇到了吕四哥，否则，都要赶大夜路了。” 乔氏也赔罪道：“是我不好，你走远了我才想起来天不早了。” 乔子仪摆摆手，表示无妨，然后继续说道：“今天去镇上买了东西，遇到了上榆村地郭二喜，我让他传了话回去，这两天，可能岳父岳母就要过来，你收拾一下家里。乔生也别到处跑了，等着你姥爷姥娘来。” 乔氏和乔生点头，应了下来。 等吃过晚饭，一家人就早早地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乔生醒来地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地手指。 “怎么就没有金的呢？”叹了一口气，然后乔生就起床洗漱。 农村的洗漱，就是简单地洗个脸，洗个手，漱个口。 讲究地人，洗手洗脸会用上块姨子，也就是肥皂。漱口的时候，用手指仔细地扣扣嘴里。 要说用盐刷牙？ 那纯属扯淡，盐有多贵，心里就没点数？ 敢用盐漱口的，那是没被家里老娘，或者没被自己媳妇儿使劲锤过。 穷人家，这些都是要精打细算地，可不叫扣扣嗖嗖。 一年之内吃多少粮，用多少盐，穷人家当家人心里都会有底。 从开春都知道年尾自己会不会有余粮，会不会拉饥荒，别看大字不识一个，人家可精明着呢。 这些要不会，那这样的人家，指定过的是上顿不接下顿的生活。 乔生洗漱完，回过头，就见到盈盈笑着的母亲站在了厨房门口看着自己。 而后或是觉得乔生的头发太过凌乱，急步走到乔生的身边，把乔生的头发陇了拢。 “这头发以后，可不能这么散乱了，勤着点洗洗就不会生虱子，你要是弄不好，让乔巧帮着你整。叫娘也可以。” 乔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头发被母亲抓着，自己动都不能动。 相比较来说，叫妈这个称谓已经是乔生的习惯，叫娘就有点叫不出口的生分。 吃过早饭，乔生看了看天，估摸着，应该有八点钟的样子，没有表来计算时间，这让乔生在家里有点难熬。 虽然有乔巧这个漂亮的妹妹在身边陪着自己，但是乔巧基本上不是做自己手里的秀活，就是跟乔生说话不在一个频道上面。 “巧儿，咱们俩去河边吧，昨天我还下了篓子在河边，咱们去看看今天有没有鱼。” 乔巧听到乔生说话，侧着脸看了一下乔生，然后又低下头道：“哥，你是不是又坐不住了。” 乔生以前就是这样，一天到晚都不着家，乔子仪骂他野，乔氏说他坐不住。 乔生笑笑，然后直接上手夺过乔巧手中的鞋底，帮她脱掉手指上的顶针，胡乱放在编筐里就拉着乔巧的手往外走 “哥，哥！你别闹，我就差那么一点就好了，我等会儿陪你玩好不好。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儿。” “大好的年华，浪费在这闺房秀活上可不好，哥带你去玩。”都岳像是一个放荡的浪子一样拖着乔巧，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而乔巧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边框里的针针线线，然后叹了一口气，蹦蹦跳跳地跟着乔生出门而去。 很多青少年，都有一颗向往外面地心，乔巧也不例外。 从小，乔巧母亲教他文静，文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是一个好姑娘。 可乔巧每每看到乔生一个人潇洒地在外面玩，她就忍不住想河乔生一样，就算是滚了一身泥土，回家挨一顿骂，一顿打也是好的。 可，乔生本身就不带她出去不说，母亲还看她看得严。 乔巧如今也十六岁了，乔巧从懂事开始，就没离开这个家多少次。 尤其是乔巧的名声毁了之后，就更没有离开这个家半步了。 走出家门，乔生的步子并不是那么快，乔巧像是鸵鸟一样，拉着乔生地手，跟在乔生的身后。 乔巧偷偷地朝着左边看看那远处地青山绿水也好奇，右边看看那充满麦苗的绿野也有趣。 比乔生这个没有在这里生活过的现代人更像一个闯入者。 乔巧不是没见过这些东西，她们家就在村口，一眼就能望到村子周围的一切景物。 可在她眼里，走出家门后，这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天是蓝的，这地是绿的。 兄妹俩沐浴在和熙的阳光，走过那点缀着无数露珠的草皮路径，两人忽然心里就轻松写意起来。 到了河边，乔生先去看自己下的鱼篓，而乔巧在旁边小声嘱咐着让都岳小心点。 乔生曲腿弯腰，站在了河边上，伸手就拽住连着下在河里的竹篓的绳子，稍一用力，河里的竹篓就露出了水面。 而竹篓里面的几条鱼开始扑腾起来，溅起浪花朵朵。随后是竹篓里的鱼虾泥鳅随着几条鱼的闹腾，也开始不安稳起来。 蟹夹虾，虾吃痛曲身弹起，撞在胆小的泥鳅身上，泥鳅乱窜，于是篓子里就成了一锅汤。 这番生趣，看得乔生直发笑，这下可有的吃喽。 倒是乔巧，一开始就没注意在哪鱼虾上面，而是注意到了那篓子上。 篓子，新的！ 乔巧觉得，自家哥哥挨打还是没挨够。 怎么说呢？ 乔子仪的话，这就是一个败家玩意才会干出来的事情。 别说小碗村，就是小碗村附近十里八乡的，也没有几个会编竹篓的。 这样一个崭新地竹篓子在集市上，至少要值上五文钱。 要是遇到没有同行卖篓子，价格还会更高。 以现在的乔家，别说败坏五文钱的篓子，就是一文钱的陶碗，乔氏也会心疼半天。 乔巧若是回家告诉乔氏，乔生免不了一顿混合双打。 不过乔巧小纠结了一阵之后，就放弃了打小报告的准备。 自家哥哥从小皮实惯了，上山爬树，下河捉鱼的，都是家常便饭。 挨打，那就更是自家哥哥的日常生活。 有时候，乔生挨了打，还觉得父母是跟他闹着玩一样，嬉皮笑脸的。 弄得乔子仪乔氏很没脾气。 乔氏还骂乔生是挨打挨得屁股上长了茧子，怎么打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疼。 由此可见，乔生以前不仅傻，而且还很皮。 若是以前，乔巧还会打小报告，现在不会了。 哥哥不傻了，能带自己出来玩了，还能跟自己说话，这是乔巧做梦都想要的。 她可不能让乔生再挨打，再打傻了，可就不好了。 春日里的景物有种墨绿色的画质感，河边盛开了大量的野花，蓝色的婆婆纳，紫色的通泉草，黄色的酢浆草，粉色的夏至草。 这些花开的不大，但是胜在数量多，在杂草里伸出头，迎着刚升起的太阳，悄然绽放。 蝴蝶纷飞在花间，更显得此情此景让人流连。 乔生是生活在大城市的人，对于这种天然美景，可是很少见到。 乔巧同样，在家里一直当着闺房小姐，可没有机会来这赏花赏草。 若是乔子仪乔氏，抑或是村里的人，看到这美如画的景观，指定是一眼而过，实在是见的多了。 乔生将鱼虾都从竹篓里捞出来，放到自己带来的罐子里，昨天带回家的那些虾蟹，并没有吃。 而是被乔氏用米酒给腌制了起来，乔氏说要等到姥娘姥爷，或是舅舅们来了吃的。 要不然，家里没有一个像样的吃食，乔家全家脸上都丢面。 乔生随便把竹篓里的鱼弄进罐子里，罐子就满了，还有一大堆鱼虾没有捞出来。所以乔生觉得自己还要来一次。 乔生重新竹篓放在水边，然后用杂草盖好，就准备和妹妹一起回家。 这时不远处，从村里就跑来了几个孩子。 那几个孩子穿过田野小径，唱着充满了童声的歌谣，向着着小河边跑来。 乔生和乔巧还细耳倾听了起来。 不过，很快乔生就知道这群熊孩子的皮了！ 那群孩子当离得河边近了，看到了乔生还有乔巧。 一个男孩就大声地叫了起来：“乔家男，乔家女，乔家男是个大傻驴，乔家男，乔家女，乔家女是个破鞋没人娶。” 紧接着，其他孩子也开始叫了起来。 这声音整齐而押韵，清脆而嘹亮。不听里面地内容，还真觉得好听。 乔巧眼睛瞬间就红了，躲在了乔生的身后小声地抽噎了起来。 乔生直接从脚下捡起一个土块，照准了那个男孩的脑袋，稍稍用力，那土块就横空飞过，直接砸在了那毫无防备的熊孩子的脑袋上。 “哎呦，傻子打人了，傻子打人了。” 那小孩被土块砸中了脑袋，瞬间痛得救哭了起来，而后一边回头跑，一边大声喊。 “再这样喊，老子打断你们得腿。”乔生狠狠地在他们后边说道。 其他小孩见状，顿时也不玩了，跟着之前那个被土块砸中地男孩，朝着村里跑去。 乔生回过头，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土后，一边给乔巧擦着泪，一边说道：“他们再这样喊，你就拿石头砸他们，出什么事有咱爹和我顶着呢。” 乔巧原本就是觉得生气、委屈，所以才会哭，这会听了乔生的话，心里觉得有所依靠，变得更委屈了，直接扑在都岳的身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乔生顿时有点手足无措，急忙哄了起来。 两人刚到家，乔巧还帮着乔生把鱼放木桶里呢，家里就有人找上门了。 “梆！梆！梆！”三声急促的敲门响。 若不是乔子仪把那篱笆门扎得结实，恐怕此刻都给敲零散了。 随后，还不等乔生去开门，一个略显尖锐的中年女人大嗓门的声音开始在门外喊了起来：“乔家的，你们给我出来，别人怕你们，老娘可不怕你们，乔生仗着自己是傻子，丢石头砸坏了我儿子脑袋，你们得出来给我说说理。” 乔家中，乔子仪乔氏早上去田里收拾杂草还没回来，所以此刻只有乔生兄妹在家。 乔生听到那女人骂人的声音越来越难听，皱着眉头让害怕的妹妹先进屋去。随后，就走到篱笆门口。 开了门，乔生就看到一个女人带着一个躲在他身后的孩子站在乔生家门口，孩子脸上带者惊慌和恐惧，脑壳上肿了一个小包，带着些丝丝血迹。 这就是骂乔生和乔巧的那个孩子，现在被乔生丢石头砸了脑袋，现在对方家长找上门了。 女人显然是村里的悍妇，那一副不依不饶、不把事说清楚就不罢休的表情，简直就像是村里最厉害的公鸡一般。 女人掐着腰，看着乔生出来，愣了一下，而后立刻放下掐着腰的手，护着自己身后的孩子退了一步。 呀呀个呸的！这瘪犊子咋出来了！ 她不怕乔家的当家人乔子良，也就是乔生的父亲，那至少还是个能说理的人。 怕就怕乔生这个憨货，傻子能干出来的事情可就多了，打死你也就打死你了，偿命就是。 可谁会拿自己的命换一个傻子的命。 那才是傻子呢！ 乔生那憨犊子的性子，干出得事情，十里八村谁不知道。 不只是祸害乔巧那个畜生受过其毒手，这憨货疯劲上来了，可是连山上的野猪也敢斗上一斗的蛮憨子。 女人心里脑子急转之下直犯嘀咕，这傻子怎么出来了 找上门的女人是村里李家三儿子李勇的媳妇，姓葛，名草。被村里的人唤做李葛氏。 李葛氏的凶悍，村里人都是知道的，平时别看着笑意爽朗的农家媳妇儿，可是要是谁招惹了她唯一的宝贝儿子，就算是村里最有威望的村长，也敢上去挠他一脸。 所以，很多人说她是个虎娘们儿。 这也不怪李葛氏。 古人最重子嗣，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再加上李葛氏也算是老来得子，那更是宠的不行。 其实，李葛氏年岁并不大，要是搁到现代，还是芳华三十多岁的女人，可这年纪在古代就已经算是奶奶辈的人了。 今个儿，李葛氏在儿子出门后，正在家把家里的豆子拿出来晒一晒，不多时就看到自己儿子哭着跑回来，头上还带者出血的大包，这可让李葛氏瞬间火大了，丢下自己还没整理好的豆子，问清儿子是谁打的之后，就拉着儿子来找理了。 这会儿，李葛氏看着乔生的身后乔子良夫妇都没出来，然后才后知后觉地知道乔生得父母可能没在家。 李葛氏正懊恼有气没地撒呢，就看到那乔生双手抱拳站在门口倚在那栅栏门框上，笑得跟花一样问道：“婶子，是为自己家孩子找理的？” 乔生也不知道李葛氏是村里哪家的，但是看其年纪比自己母亲要大几岁，就直接喊了婶子。 李葛氏再次愣了，看看左右，而后发觉是乔生在跟自己说话。 她仔细看看乔生面容，像是之前没看清一样，确认了眼前确实是乔生之后，她就有点疑惑地问道：”你是乔生？“ 乔生也明白李葛氏的疑惑，笑着道：”当然是我，今个我与我家妹子在河边，你家孩子口无遮拦，骂了我也骂了我家妹子，要是骂了我，我脸皮厚，自然不会跟你家孩子计较，可我妹妹不行，所以就拿了土块丢他，本身就是想吓唬吓唬，没想到，就打到了这孩子。“ 乔生说的清楚，李葛氏也听的清楚，她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乔生，然后就回头看着自家孩子问道：“豆子，你骂他了？” 李葛氏的儿子本身就是被宠溺得骄横，这会儿有母亲撑腰，更是不畏惧：“娘，乔傻子和乔破鞋骂了就骂了，石头和羊毛他们都能骂，我为什么不能。“ 李葛氏一手拽着儿子的后衣领子提到自己身边，巴掌瞬间扬起，然后重重落下，打在儿子的屁股上，却是如同微风拂面一样。 这样作势打了俩下之后，李葛氏头也不会地拽着儿子就走了。 她是虎，但不是不讲理，理不在自己这边，要是再闹，实在是说不过去。 再有，今个儿，她看乔家这大儿子哪样子，真真吓她一跳，平常中傻傻憨憨的人，怎么突然好了。 真是见了鬼了。 乔生也不理其他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的离去，而是回到了院里，提着罐子，看着堂屋里躲着身子探出头看的乔巧，就笑道：”还要不要跟我去河边。“ 乔巧刚刚可是偷听了半天，见来闹事的人没在家门口闹起来，心里的害怕顿时就小了很多。 她看看乔生提的罐子，想了片刻摇摇头：”哥，你去吧，我在家把鱼给整理好了，昨天我跟娘学了。“ 乔生嗯了一声道：”你在家安心呆着，我很快就回来了。“ 乔巧忙点点头。 第三章 立言不再当傻子 乔生从河边把鱼虾都给捞了出来之后，就匆忙回家。 今天，那李葛氏上门，确实有些吓人，让妹妹一个人在家，乔生还是有些担心。 原路返回，乔生刚走过田径，村口的家已经能够眺见。 这时，从村里传来一阵惊呼，还夹杂着狗叫，似乎还有什么被撞倒的声音，轰轰隆隆的。 接着从村里的通向外面的泥土路上，跑出来一群孩子。 那群孩子一边跑还一边喊：“快跑，快跑，牛疯了。“ 然后就出现了一头壮硕的棕黄色老牛，老牛双眼充血，追赶着孩子群，若不是身后挂着一个被撞得零散的不成样子的木头架子车，估计这群孩子没几个能有好的。 大人们男的紧跟在老牛的身后惊呼：“村里的牛咋疯了，快救孩子，快救孩子。” 女人们则是看着老牛追着的几个孩子，一边哭，一边也踉踉跄跄地跟着跑。 ”儿子，快跑，快跑啊” “儿子，谁来救救我儿子。”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救命啊，救命啊！“ 乔生眼看那老牛追着孩子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啧啧嘴，然后立刻就躲到了旁边的菜花地里去。 乔生又不是傻，在这个牛疯了的前提下救人。他一没经验，二没身手的，自己都可能搭进去，所以他得躲，小命要紧。 那群孩子到了村外，也四散而逃，那牛则是一路追着其中一个孩子。 乔生仔细瞧了瞧那孩子。 嚯!不正是那个李葛氏的孩子吗？ 这倒霉孩子咋的又招惹到牛了。 李葛氏的儿子一路跑，一路叫，偏偏到乔生附近的时候，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下子就跌在了菜花地旁。 乔生顿时心里大声喊了一句：卧槽! 你跌哪不好，你跌老子面前，要死啊。 眼看着那老牛冲到那孩子身边，牛蹄就要践踏而下，乔生也无暇多想其他，手中的带者鱼虾的罐子直接朝着那老牛的脑袋丢去。 老牛被水花灭了眼，长哞一声，而后摇头晃脑，乱了蹄脚。 乔生箭步冲到那孩子身边，一把捞起那孩子夹到腋下，绕过老牛就朝村里跑去。 等到了村里追过来的人面前，乔生把腋下的孩子直接交给跑在最前面的李葛氏，笑着说了声：”婶子，我砸了你家儿子脑袋一下，还给你一条命，可别再找上门了。我家妹子胆小。“ 说完，看到几个村里地汉子已经把那老牛制住，就缓步朝着家就走去。 鱼虾没了，罐子没了，乔生还是略有点可惜的。 乔生到了家，乔巧看到哥哥推门进来，急忙走到他面前问道：”哥，外面村里的牛疯了，还追小孩？“ 乔生点了点头，苦着表情摊着手道：”为此，鱼虾没捞回来不说，咱家的罐子还没了。“ 乔巧愣愣地点点头，然后有点理不清牛疯了跟罐子没了有什么联系。 乔生也没多解释，看着家里确实没事之后，就陪着妹妹说话。 兄妹俩刚聊没多久，乔子仪乔氏就扛着锄头回来了。 看看院里轻声说话兄妹俩，乔氏脸上忍不住地问道：“说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 乔巧对着母亲俏皮笑笑，而后站起身回屋给她和父亲倒了两碗水。 乔生倒是在一旁说道：“我问一些妹妹一些事，我才好，很多东西都不懂，还得妹妹来教。” 乔子仪点点头，而后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说道：“村里的那头牛疯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拉犁，要是不能，秋里和来年村里人翻土就要犯难了。” 乔氏喝了口水：“还不是李老三那个孩子闯的祸，敢拿火烧牛尾，那牛能不疯吗？还好一群孩子都没事，要是孩子出了事，李老三全家都赔命也还不起啊。” 乔子仪想了想：“不说别的，就是他家那金豆子出了事，这老三两口就活不成了。赔点钱就赔点钱吧，没事就行。行了，我得去村正看看那牛，要是那牛出了事，咱们得早做打算。” 乔生看着乔子仪起身，也站了起来：“爹，我也陪你去吧。” 乔子仪一愣，然后想到了什么，用粗糙的手摸摸乔生的头，哈哈笑着：“是应该带你去，不为别的，就为我儿子立名。” 乔氏听到这，也放下了自己刚拿起的针线，眼睛红着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我也去，老娘我被戳了这么多年的脊梁骨，这下我可让那些嘴碎的人看看，我儿子是最好的。” 于是，三人出门，留下乔巧看家。 村正家在村中间的位置，村子其实并不大，几分钟三个人就到了村正家门口了。 村正家里今天乱糟糟的，都是为了牛而来的人。 乔子仪刚开门进去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李葛氏和一哥敞着褂子露着肚皮的老汉，急忙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身后还跟着惊魂未定的豆子。 老汉，正是李家老三李勇。 李老三和李葛氏两人来到乔家父母子三人面前，二话不说，就着青砖地面，硬生生跪拜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吓了三人一跳。 ”李三哥，你这是？“ 乔子仪急忙一边去拉起李老三夫妻，一边问道。 李老三拉着乔子仪的手起来，黑黝的脸上带者泪，感激涕零地说道：”子义，今儿要不是乔生那孩子，三哥这可就无后了。要是豆子出了事，我门老两口也活不成了，乔生那孩子是救了我门一家三口的命啊，磕头是应该的。等豆子回过神，也要磕。” 李葛氏也随着丈夫地话连连说道：“要磕，要磕！”她脸上汗水，泪水流过地痕迹众多，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甚是难看，可这会儿却是笑得灿烂无比！ 李家老三的举动，早已引起村正家里所有人的注意，看着李老三给乔家人磕了头，乔子仪乔氏还没缓过神。 一个年轻的汉子就说道：“乔叔，李三叔这磕头你家能受，城里的书生不都说那个什么，救命之恩大于天，磕个头不算什么，而且恐怕以后，李三叔还要给你家当牛做马哩！” 乔子仪愣愣地点点头，然后又急忙摇摇头：“这话咋说的，我家又不是地主老财，可不兴那个。就算是地主老财，也不能。” 所有人都为乔子仪的话大声笑了起来。 这时其他人搭话道：”当牛做马不要，李三哥那礼可少不了。“ 李勇立刻说道：”那当然，我家虽然穷，可这救命之恩，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然，我李老三还怎么在村里活。“ 乔氏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拉着李葛氏的手笑着说道：“李三哥，当牛做马的却是当不得，要是真谢，来年豆子熟了，送两块豆腐来家里就行。家里俩孩子都馋，前些年，乔生，乔巧吃了三嫂子家的豆腐，直说比吃肉都香。” 乔氏说的话，让周围的人都笑了，而后心里都叹这乔家夫妇是厚道的。 两块豆腐的礼，对于村里人不轻也不重，一户人家挤兑一下总能拿的出来。关键不在于礼，而是在于人家说了是来年再送。 今年，因为这李老三家孩子烧了牛尾，惹得牛发疯。虽然那牛是没多大问题，可毕竟还是要找大夫来看看。 若是牛一个不小心死了，那李老三一家按照现在的律法，虽不致命，可几年牢狱之灾是躲不掉了。 所以，这给牛找大夫，是必然要找的。 还有其他被牛殃及受伤的大人小孩，也得看看吧。 撞坏的东西要赔吧。 这些都需要钱。 村里的人本身就不富裕，李老三家因为这事，估计今年就要闹饥荒了。 乔氏这样定下了礼，给李勇下了一个台阶，保留了李勇的颜面，还不会说是让李勇家里有什么太大的负担。 这时候的李勇家，一文钱都可能压垮他们啊。 李勇自然也不傻，对着乔家夫妻俩感激地看了一眼。 而李葛氏则是再次泣不成声了。 “行了，该散的都散了，牛的事不能耽搁，下午李三家的，你就往集市上找个大夫去。让明天跑一趟。其他的也没什么事，散了吧！”一个老迈的声音透过人群传过整个院子。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院里的枣树下坐着的满头银发的村正发话了。 村正姓马，至于名字，大多数人都还不晓得。年轻的叫马爷爷，年长的也叫声叔伯。 这是一位年龄和威望都能让大家信服的老者。 大家都应和了一声，正要离去，却被乔子仪拦着了。 ”大家先别走，马老伯。今个小侄有话趁着大家伙都在，就说一说。就一两句话，不耽搁大家多少事“ 马老爷子抬了抬头，而后笑着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大家伙都在。” 乔子仪看看左右，而后咳了两声：“今个，村正也在，大家伙也都在，就做个见证，我乔家大儿子再也不傻了。” 大家伙开始还以为说啥呢，结果就听到乔子仪来上这么一句话，瞬时间都再次大笑了起来。 乔氏也有些无语，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候，乔生从乔子仪的身后走了出来，正色地看着所有人，然后端端正正地朝四周作揖行礼道：“各位哥哥，叔叔。伯伯，嫂子，婶子，大爷，大娘，我生来浑浑噩噩十数年，昨个儿脑子才清醒过来。望大家伙做个见证，我已经不傻了。自此以后，我不能因为我，让我爹我娘，再背负什么骂名，骂我可以，但是我爹我娘，可不行。” ...... 原本乔生不傻这样的喜事，在村里摆上三天流水席也不为过。 可，乔家的情况谁都懂，就是村里其他殷实一些的庄户，也不敢在这样的年景下，大摆宴席。 所以，大家也都知趣地恭喜了乔子仪乔氏，接下来的话也就没多说散了去。 第四章 哪个能穷一辈子 乔家父子三人刚回到家，就看到家门口拴着一辆驴车，那驴车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在给驴喂养草料。 远远看去，乔子仪就知道是谁了，顿时一喜：”荷花，咱爹咱娘来了。“ 乔氏听了乔子仪的话，也看到了来人，立刻喊道：”二喜！“ 等走近了，那人放下喂养驴子的草料，看着乔子仪和乔氏有憨厚地笑道：”姐夫，姐。“ ”走，别站外面了，里面去。“乔子仪招呼道。 ”哎！“郭二喜丢下草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着乔子仪一起回到了院里。 刚到院里，就听到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的笑声。 乔生看去，只见一身蓝色布衫，头戴发箍，全身收拾得十分干脆利落的老太太坐在马扎上，笑意盈盈地跟着乔巧说些什么。 乔子仪招呼郭二喜坐下后，立刻对老太太行礼，然后喊了一声娘。 ”娘，咋就你一个人来了，我爹呢！“乔氏坐下后，看着老太太问道。 ”最近长安城里的生意不好做，本身盘下的一个店铺，不知道怎的，就被城里那些人给截了胡，你爹和你两个兄弟都去长安了，还不知道乔生的事，等两天他们回来了，我再让他们来。我外孙呢，快让我看看我的大外孙。“ 乔生挠着脑袋走到了近前，然后想了想，俯身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喊道：”姥娘。“ 老太太心疼两声连呼道：”哎呦，哎呦，我的大外孙，会喊人了，看起来真的好了，快起来，咱家平常可不兴这个大礼，快，快到我身边，让姥娘好好看看。“ 随后老太太把乔生叫道身边，拉着乔生的手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乔生地脸，亲近了一会儿后，确定自家这大外孙子不傻了之后，又是老怀欣慰，又是替自家女儿心酸地泪涕涟涟。 郭二喜也坐在胖边笑着应和道：”梁大娘，看来我这侄子不仅好了，还一下子就这么懂事，这可是难得的好事啊，可别哭了。“ 老太太没好气地看了眼郭二喜：”我哪哭了，我这是高兴。“ 一下子，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吃过午饭，郭二喜说着还有事就走了，他后天再来接走老太太。 乔子仪吃过饭还要去地里，乔氏和乔生兄妹俩则是陪着老太太在家。 乔生其实也没说什么话，老太太问的时候，才回应那么几声，不是乔生不对老太太亲热，而是这会儿，乔生的思想有点抛锚。 乔家现在虽不至于像李老三家面临着闹饥荒，可是紧衣缩食的，也不太好过。 就中午这招待客人的饭食，在乔子仪乔氏看来，是家里最好的了。 昨天的虾蟹都拿出来了，加上那一盘猪肉和大白面饼子，对于农户人家来说，确实不错。 可，这一顿吃得，乔生都能听到自己的父亲心里滴血的声音。 这还是自家姥娘一个人来，等姥爷和两个舅舅来家里，还要操办，到时候拿什么出来？ 今天这席面可是不能行了。 另一边，老太太拉着自家女儿在唠家常。 “这家里啊，以前一直是子仪一个人撑着，现在我外孙也好了，你门家的生活很快就能好起来。都怪你爹心急，前些日子，镇子里皮革坊招几个学徒，要是当时知道我这外孙能好起来，说什么也轮不着老三媳妇儿他那不争气的弟弟。”老太太看着自己这大外孙真的好了，十分可惜的对自己地女儿说道。 乔氏诧异道：“三弟那媳妇的弟弟不是挺好的，前些年不说是问家里借了些钱，说是要养猪娶媳妇？”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脸上带着怒色说道：“钱借了，猪也养了，可这两年他跟人去赌坊胡混，不仅媳妇没娶到，还把自己养猪挣得钱都搭进去了，本钱没还回来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外债！要不是你三弟早去，估计人家都剁了它手指。这不前一段时间，老三媳妇不知道咋给你弟弟吹得风，让你弟弟求到你大哥这里，你大哥正好和那皮革坊的老板认识，就给安排进去了。“ 乔氏点点头，心里也不禁惋惜这个活计，不过想想，那活计要是给自己儿子要去了，估计自己那个弟妹要跟自家闹上一顿不可。 镇子上的活，那可都不好找，最差的一个月也有50文工钱，就这都有人抢破头皮去做，更何况那皮革坊。 要是乔生进了皮革坊，不只是挣钱养家，若是学上一门手艺活，那就更好了。 老太太继续说道：”这人比人啊，真不能比，同样是养猪，老三家的媳妇还比不上一个女娃娃。咱们村的你董叔还记得不？“ 乔氏听了看着母亲点点头。 老太太：”他家那闺女就很拔尖，去年底家里养了猪，现在都是一个个体大膘粗。恐怕到腊月的时候，得有两百斤肉下锅。现在的猪肉价差不多要摊十三文一斤，元辰（唐朝元旦的名称）的时候要涨到15文，一头猪恐怕得卖三串（三贯钱）哩！” 乔氏小吸了口凉气，讶异道：“这么多？那女娃子可真能干，她家事咋喂猪的，有啥秘方？” 老太太笑着赞叹道：“要不咋说她拔尖呢！也没啥秘方，那女娃娃可是家里顶梁柱，针线活好。耕种也不在话下，傍晚上山割草，回家水冲两遍，再凉一晚上，第二天再剁碎了再掺点谷糠，放一起喂猪。你董叔那两口子你也知道，老实归老实，但是这方面，还不如这女娃娃，家里家外的，说起来是你董叔说了算，可大家伙都知道，这一家可都着这闺女当家！” 乔氏听着自己娘把那女娃娃夸得都顶天了，抬头看到老太太身旁坐着的乔生，心里一动，不禁立刻问道：“娘，他家闺女多大了？” 老太太一愣，而后顺着乔氏的眼光回头看看有些发愣的大外孙，顿时明白过来自家女儿的心思，于是又开始细细地跟她说了起来。 “那女娃今年应该是刚过十五了。长得不算拔尖，可也算五官端正，就是瘦点，性子有些温婉客人，见人就笑。家里更是孝顺得不行，眼里见也好，勤勤着呢，手在家都没停过，生怕累着你董叔老两口！咱们村里哪个不夸，这不，一家有女百家求，上门提亲的媒人都要踩烂她家门槛了。可你董叔就是不松口，说是舍不得，要再留两年。不过我能理解你董叔，要是这女娃娃嫁了人，他家恐怕就要倒上一半。你董叔那个儿子叫他那婆娘给惯坏了，说是读书，结果读了两年了，啥也不是。整天也是瞎混将来必不是个能撑门户的。你说这都是一个娘生得，咋就那么不一样哩？” 乔氏听了分外动心，手里的针线活就慢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做着。 可是想想自家的境况，她又摇了摇头：“可惜了！” 老太太看着女儿摇头，还出声惋惜，就有些愣了，然后问道：“可惜啥，我大外孙以前是傻，现在可是好了，你看看这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子有个子。前年来家里，抱着村口地磨盘就抱起来了，可见是个有力气的，以后娶了媳妇儿，只要勤勤些，养家糊口可是一把好手。” 乔氏听老太太夸乔生，心里舒适的同时，又苦笑着说道：“娘，你说的我都知道，可家里这情况，人家就算是对彩礼没什么要求，可咱们家不能不出一点吧，还有这房子啊，宴席啊，总要置办吧，钱没个十串二十串的，可不行。还有巧儿......” 乔氏说道这里，忙住了口，暗怪自己不小心，说这些应该避着儿才是。 乔氏看看女儿，见女儿无事，似乎还听的津津有味的，心就放了下来。 老太太也是不说这些了，只是心里也有些为自己这个女儿家里以后上愁。 乔生这会儿也是松了一口气，自己这还啥都整不明白呢，要是再娶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媳妇儿，这还活不活了。 不是说乔生不想娶媳妇，他上一世三十了还是单身，那种没媳妇儿的哀愁时时刻刻在折磨着乔生。 可乔生一没房二没钱的，谈了几个对象都在几个月内就黄了。 所以，乔生知道，娶亲，最初的浪漫在经过时间的沉淀之后就会变成现实。 女的要的现实，男的也要活得现实。 在这个古代，娶个媳妇儿，不像现代那样困难。就算乔生还是个傻子，只要有权有钱，未必不能三妻四妾。 可乔生这个家里，啥都没有，娶个媳妇回来，全家恐怕都要饿肚子，闹饥荒了。 所以，总得来说，现在娶媳妇儿，很不值当。 乔生忍不住看着乔氏说道：“娘，姥娘，娶媳妇这事啊我可不着急，你们也别急。咱家穷，我得干上两年才行。” 老太太一听乐了：“是，我大外孙说的是，你看这俊模样，十里八村得后生，可没几个能比的上，肯定不愁媳妇。这两年你好好干，干好了，让你大舅母好好给你寻摸个好媳妇。” 乔生摸摸自己被老太太夸得有些发热的脸，不仅也傻笑出来。 老太太对乔生上心，那是自家闺女以后地依仗，可她最担心地是乔巧，这边说完乔生的亲事，就立刻把话题转移到自己那一家子去。 她对乔氏说道：“咱们家，别人看着是过的不错，可是咱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那苦可都自己知道，你爹和你大哥心气可高着呢，镇上前年许久没开的书院开了课堂，你爹和你哥你弟三个就商量着，让继贤，继明，继福，去镇上读书。你爹说了，就算不为了当官，也得让家里小的去读书。这不，上个月不就送去了，可那束修，就算家里富裕了点，也全贴在了这三个孩子上面。那会要是乔生……” 乔氏忙道：“娘，继贤三个人读书是好事。现在家里过得苦点不算啥，要是继贤他们读了书，就当爹说的，不为了官，以后给人家当个掌柜，当个账房，总比在山野地里刨食的强。你也说了那读书的束修不少，就这已经让爹和大哥他们跑断了腿，我可不能再让乔生去拖累爹和大哥他们，娘家帮衬我这的已经够多了，再去让他们供乔生读书，乔生他爹估计就彻底抬不起头了。” 老太太叹气道：“总归啊，是穷闹的。” 乔巧小声宽慰老太太：“姥娘，你就别担心我们家，我哥现在好了，以后赚了钱，这家就会慢慢也好起来，不说帮衬姥娘家里，不让姥娘，姥爷，舅舅他们担心那是肯定会的。” 老太太抚掌笑道：“是，是，是，我家巧儿说的是，想那么多做啥？哪个还能穷一辈子？大家只要勤快干两年，日子总会过好的。” 说着，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第五章 人勤地不懒 第二天，天刚亮，乔生就起了床，实在是昨天睡得太早了。 推开自己的窗户，让房间里透透气，而后又收拾了一下自己零散的床铺，把自己的头发随意用麻绳给扎了起来后，就到院里洗漱了。 乔生还没洗漱完，其他人也都陆续起床了。 “你又不做饭，咋起这样早。”乔氏从屋里出来，看到乔生在扣嘴漱口，就问道。 平常的时候，乔生一般就没起这么早过，哪次不是乔氏做好了饭，再三去喊了，乔生才起床。 难道这脑袋好了，还能治赖床？ 乔生笑嘻嘻地说道：“我睡不着了，昨天睡得太早了。娘，有啥活没有，我帮你去干。“ “你能帮我干啥，等会儿吃了饭，你跟着一起去田里，把里面地锄了的草给整出来！”乔氏走到乔生的身边，还是仔细地瞅着这个儿子，真不傻了，看着也很精神啊。 接着，乔氏看看乔生地衣服，昨天没弄脏，也没弄破，还好，然后解开乔生的头发，重新把乔生的头发给整理了之后，才扎起来。 乔生立刻笑着应道：“晓得了，锄地这方面我不会，我还得跟爹娘好好学学。下力气我倒是行。” 乔氏要把乔生洗漱的水倒了，乔生却抢先端起盆，把水倒在了墙角下，接着又打了一盆水出来放在了乔氏的身边。 这个在乔生看来不算是孝心的举动，却让乔氏红了眼。 乔氏急忙捧起一把水泼在脸上，掩饰了自己眼中溢出来的泪，然后说道：“庄稼汉，人家咋干咱咋干。不用学，人勤地不懒，只要肯下力气吃苦，就行了。” 乔氏的这个说法，倒是让乔生诧异。 不是说，种地难？ 乔生也没多想，看着母亲洗漱完，脸上还是有些污渍，知道自己肯定也是这样。 没办法，现在这个时候，别说没有香皂这个东西，就算是最原始的洗漱洁面得东西都是贵得要死。 普通人家要想洗干净，是用温水泡上半天，搓半天灰才好一点，不过那太费事了，就农家来说，种地干活的事情那么多，平常哪有时间去泡半天热水。 香皂，乔生倒是会制作，毕竟乔生也是一个理科生，一些复杂的东西乔生不会，不过一些简单的东西，乔生还是能够做出来的。 不过，乔生想想，还是暂时搁置了起来。 原因是乔生手里没钱，没钱，最原始的材料都得不到，谈什么肥皂，玩蛋去吧。 想到这，乔生就有些苦闷，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按道理，这小碗村依山傍水的不应该活得这么穷苦，可大家过的，看着都是那种上顿不接下顿的生活。 委实有些不应该。 不过，很快乔生也想清楚了。 天灾、人祸、战争、赋税、徭役、信息、交通……等等条件，任何一个都是这个地区发展的掣肘。 而这些，又是这个年代频发的。 乔生摇摇头，然后跟着洗漱好的母亲一起进了厨房。 做饭这个技术活，乔生不会，所以，乔生只能帮着烧火，摘菜。摘菜也没摘好，被乔氏说了几声才懂得。 唐时厨房特别简单，尤其是农户家里，一个铁制的，锅不像锅，鼎不像鼎，炉子又不像炉子的器皿。这就是煮饭的工具了。 一个切菜小木墩，擀面杖。生火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灶台，而是地上挖了个坑，坑上面围了一层砖石，再用粘土砌和之后，就是生火的地方了。 而生火的方式，则是靠着火镰子（火石）。 乔生可不会用火镰子生火，所以也是在乔氏点着了火之后，蹲在一边往里面添加木柴而已。 乔生一边烧火，一边观察着厨房，心中叹道难怪乔氏做的饭那么差强人意。就这样的厨房，没做成猪食就已经不错了。 自己有空的时候，得好好改造一下厨房，弄一些工具出来。 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啊。 昨天晚上乔生的姥娘是和乔巧一起睡的，所以乔巧和老太太是一起起床的。 洗漱好的乔巧接替了乔生帮着乔氏烧火，乔生则是拿过两个小木墩和老太太坐在一起摘菜。 等吃完了饭，乔巧跟老太太就留在了家里，乔生背着锄头和乔父乔母一起去田里。原本老太太是要去看看得，被乔氏以田里没多少活，很快就回来给劝了下来。 乔家的田地在村子以南许有半公里的山角处，这里的田有些背阳，倒不是什么好田，只不过是靠近河边浇灌便利一些，才显得有些丰沃。 现在田里种得是一片青苗，这些青苗都是小麦，只不过还没有抽穗，看上去倒是有些像野草。 乔生蹲下去仔细看看，之前浑浑噩噩的还没发现这些，现在发现这些麦苗都有些‘营养不良’啊。 叶面细窄，而且靠近根茎的地方，那叶子明显就已经开始泛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乔生前世和朋友去农家乐的时候，见过田里的小麦。 那个时候还闹了一个笑话，乔生的朋友都是城里长大的，所以对农村里的一切都是十分好奇。 坐车的时候，看到一望无际的绿色麦田，一个女孩就忍不住惊叹道：“这农村种的韭菜好多啊。能吃的完吗？” 这时，另一个有些见识的朋友大声笑着说道：“你个瓜皮那是麦苗，要都是韭菜，大家都不用活了。” 车上的人也都是忍俊不禁。 把自己见过的小麦和现在这个小麦一对比，乔生就摇了摇头，差强人意啊。 怪不得现在的人都是上顿不接下顿的。 乔生想到，这应该和小麦的种子有关，前世的各种作物植物种子，只要是需要大量种植的，都会经过科学培养，选取出来优良种子然后广布天下种植。 再加上科学施肥，科学灌溉等条件下，那些麦子才会长势喜人。 乔生还要继续散发自己的思维，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吓得乔生一下子蹲倒在麦田里。 “儿子，想啥呢？叫你半天你也不应。”乔子仪拉起乔生问道。 乔生拍拍身上的土：“没啥，就是觉着这些麦苗长得不是太好，看着蔫了一样。” 乔子仪笑了笑，不以为意道：“啥蔫了，咱家这还算是好的，不懂别瞎说。走，跟着爹去把草给整理出来，不然放到田里不管，一下雨那草还能活。” 乔生摇了摇头就跟上了乔子仪去整理锄出来的杂草。 杂草都是一些青蒿，野油菜之类的存在，乔生都是把这些草在乔氏的帮助下拢到一块，然后用带来的麻绳困好，然后背出田地，扔到田间的小路上。 这些杂草等在风吹日晒干枯后，都会被人收起来，要么带回家生火所用，要么就是直接在田里庄稼收割了之后，连同秸秆之类一块焚烧了。 乔氏和乔子仪都是在田里锄草，等乔生把锄出来的草都困扎背到路边，才跟着两人一起锄草。 确实，种田的活也没什么技术含量，看着乔氏和乔子仪锄草的动作，乔生一边模仿，一边琢磨，没锄出一分地的草，乔生就熟练掌握了锄草要领。 等到日上三杆的时候，三人已经把这边的五亩麦田的草都给锄干净了。而且，这其中的三亩地还是乔生锄出来的。 以前的时候，没有乔生的帮忙，乔子仪夫妇两可是要忙上半天，甚至一天来锄草。 可见，一个壮劳力在古代是多么的吃香。 这也是古人为什么喜欢生孩子，喜欢男孩的原因。 乔生也确实健康，甚至可以说是很壮实。 乔氏身为一个女人先不说，就说乔子仪也算是正值壮年。可是每锄上一段地的草，都要休息片刻。 而乔生呢，完全就是一个不知道劳累的牛犊子一样，掌握了锄草的技术，一口气从头干到尾。 中途的时候，乔氏本身就十分心疼这个已经不傻的儿子，哪能看着他这样干活。所以就出声让乔生歇息。 可乔生却是喊着不累，乔氏跑到乔生身边，想要强行制止儿子干下去。 可是看着乔生脸不红，气不喘，头上没有一滴汗水，她这才知道，这个儿子是真壮实啊。 一直等三亩地锄下来，乔生的脸上也只是有些微红而已，鞋子和裤腿上已经是泥水一片了。 看着乔生还想把杂草都收了，乔子仪却拦住了他：“剩下的活，我和你娘来干，你去河边洗洗，回家去吧，你刚好，再给累着了。” 乔生笑着道：“没事，剩下的活也不多，马上要中午了，也能早点回去做饭不是。” 乔氏过来，拢了拢乔生有些散开的头发：“回去吧，剩下的活还多着呢，下午，村东头还有几亩地要灌溉，村里今年要修祠堂，你和你爹都要去干活，不差这点事。” 乔生听了，只好点点头，然后收拾了一下，背着自己的锄头，往河边走去。 再河边，乔生简单地洗了洗，然后就去看自己下地篓子。 “嚯，好大一只王八！”乔生捞起竹篓一看，只见那篓子之中，竟然有一只甲鱼，许有四五斤重。 第六章 狼青狗崽惹人喜 这样大的野生甲鱼可不多见，尤其是后世。 而乔生也是稀奇了一阵之后啧啧嘴，伸手将那甲鱼从竹篓里掏了出来，直接丢回了河里。 甲鱼虽好，可是没能力烧制，味道自然也是不喜人，所以，与其不能满足口腹之欲，还不如放生的好。 而篓子里剩下的小鱼小虾，再加上之前弄的，招待客人也够用了，再多，就会放臭了。 乔生这次没再把篓子下到河里，因为里面的猪下水，经过两天的河水冲刷已经失去了诱饵的效用，所以乔生收拾了鱼虾，剩下的猪下水全给倒在了河里。 提着篓子回到家，看到自己姥娘和乔乔还是坐在院子的堂屋门口，姥娘满头地银发被阳光照射得银光发亮。 老太太听到院门开了，手里搓麻生的手就没停下，抬起头看是乔生，笑意盈盈地问道：“生子啊，咋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爹娘哩？” 乔生一边放下篓子和锄头，一边说道：“我爹和我娘还在地里没回来，我娘怕我累着把我给赶回来了。” 老太太点点头：“是应该让你回来，河滩地草都锄完了吧！” “哎！都锄完了，爹和娘把锄出来得草弄出来就回来了。” “哥，你又逮到鱼虾了。嗯，比昨天的少了。” 说着话，乔乔放下针线，站起身进了厨房里的把一个木盆端了出来，然后从水缸里打上一盆水，把竹篓里的鱼虾全倒了进去。 这会儿功夫，乔生把锄头上的泥泞已经清理好，然后放在了房檐下倒挂起来。 然后乔生也没歇着，看着厨房边的水缸没水了，提起木桶就准备往外走。 “打水去？怎么不拿着扁担？”乔巧看着乔生问道。 乔生看看屋檐下的扁担，沉思了一下，然后才回头拿了扁担才出门。 看着乔生出去，老太太笑声对乔巧说道：“你哥不是那种懒人，眼中有活哩！刚看他那模样，估计是不会使扁担。” 乔巧想了想，也笑了出来，把盛了鱼虾的木盆放回厨房，把手擦干净后又回到房檐下拿起针线说道：“我哥傻了十几年，肯定什么都不会，今个这么早回来，估摸着是锄草不成，锄坏庄稼了，这才被我爹或是我娘给撵回来的。” 老太太听乔巧说完愣了一下，而后大声笑道“你这么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河滩地有四五亩地，这才多长时候，哪能锄完。这孩子不老实，回来看姥娘说他。” 老太太话音未落，院门又被推开了，是刚到家的乔子仪夫妇俩。 “娘，说谁啊。”接过老太太的话茬，乔氏好奇地问道。 老太太又愣了：“我们俩说生子呢。” 接着，老太太把刚才和乔巧说的话重新说了一边给两人听。 听完，乔子仪才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喝着水说道：“娘，这次您可想错了，乔生是什么也不会，可是学的快，而且也壮实。河滩地那边五亩，今个大半地都是乔生锄出来的，荷花是真的怕乔生再累出个好歹才让乔生回来的。” “真的？”老太太很是诧异。 乔氏道：“可不是，娘，乔生好了，而且干活也利索，别看今个头次下地，可那活干得细致着哩，锄草锄根，还不能伤了庄稼，这点您是知道的，我和子仪一开始也担心这孩子会锄坏庄稼，可等乔生走了，我们俩去看乔生锄出来的那几亩地，那像是摸了好几年锄头似的，行家里手着哩！” 老太太也高兴：“那生子可真是难得，他眼里有活，就不会懒，以后你们家的日子会好过起来的。” 乔母被老太太挑起了话茬，坐到房檐下，跟老太太聊起了早上乔生给自己端洗脸水的事情，这个事可让乔母有点炫耀的意思，话里话外都是说，瞧瞧我家孩子，不仅能干，还孝顺。 另一边，乔生拿着木桶和扁担来到了位于村中央的水井边。 水井边是一个皂角树，皂角树下坐了一群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的，这些女人也都是一边做针线活，一边聊天。 看到乔生来打水，所有女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们也都知道了乔生不傻了的事情，可是还是有点好奇，今个看乔生出来，就忍不住把目光盯在了乔生身上。 看着乔生从水井里打满了两桶水，而后拿起扁担，等挂好了木桶，乔生就往上使劲。 结果，乔生的劲使得太大，两个木桶提起来就左右摇晃起来，乔生也一时把握不住跟脚，踉跄了一下。 再然后，那后边木桶里的水撒了出来，造成了木桶前后重量不一，就算乔生努力想掌握平衡也不行。 最终，两个桶里得水洒了一地，而乔生也跌坐在地上。 “噗，哈哈哈哈。”旁边得一群女人看完乔生挑担子得丑态，笑得是前仰后合，有个小媳妇笑得眼泪都飞出来了。 乔生站起身，看着那群女人哼了一声道：“笑啥。” 说着，也不管那一群笑得更大声的女人，乔生再次提着木桶来到井边，等把两个木桶装满水，乔生先是用两只手试了试两个木桶的重量，心里有了把握之后，才拿起了扁担把两个木桶挂了起来。 那群女人还等着乔生再次出丑，结果就看到乔生弯腰，扛起扁担，然后轻轻提起腰身，两个木桶前后稳稳地被提了起来。 这群女人一下子就停住了笑声，吃惊地看着乔生。 而乔生试着走了两步，仔细匀称了扁担在肩膀上地位置之后，大步流星地朝家里走去。 “这乔傻子看起来真的好了哩！”一个女人看着乔生离去地身影，对周围地女人说道。 “还是有点憨，不过，是好了。” “你们以后可别乔傻子乔傻子的叫了，尤其是当着乔生，还有当着李三叔家的面。李三叔那家的孩子被这乔傻……咳乔生救了，李三叔就说了，以后乔家的事，他可是会当成自己的事来办。” “那可不，李老三那孩子可是他们的宝贝……” 乔生挑着水路过李勇家的时候，就看到了李老三家的那个宝贝儿子豆子在门前逗弄两个小狗崽。 乔生原本没打算搭理这个熊孩子，那天那顺口溜，乔生可还记着呢。 可是这熊孩子看到乔生，立刻喊道：“乔大哥，你挑水哩。” 要是按照以往，豆子肯定也不会理乔生，要理也是骂。昨天晚上他从被牛追的魔怔中醒过来后，大哭了一场。 可还是被李勇夫妇好好教训了一番，不仅是对豆子惹的祸，还有就是对乔生的称呼上面。 “嗯！”乔生闷哼了一声，腿不停地往前走。 结果，豆子抱起两个小狗崽就追上了乔生。 乔生回头看看这熊孩子：“跟着我干啥，还不赶紧回家去，等会你娘又要喊你回家吃饭了。” 豆子看到乔生问，就皮着脸笑着说道：“乔大哥，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骂你和乔巧姐了，我娘说我地命是你的，以后都要记着这个恩德。” 乔生提了提肩膀有些滑了位置的扁担，然后才说道：“你以后别那么捣蛋（皮）就行了。再捣蛋，你爹和你娘可护不住你。” 豆子使劲点着头：“记着呢，昨天，我娘都朝我屁股上打了好几巴掌，可疼了。” 乔生笑了：“记着疼就好，赶紧回家去吧，别跟着我了。” 豆子却是道：“我是送狗崽给你家去，等把狗崽放你家，我就回去。” 乔生再次回头看看豆子抱着的俩灰黑色的狗崽，挑了挑眉问道：“谁让你送的。” 豆子笑嘻嘻地说道：“我娘，乔叔年前就跟我爹说了话，要是我家地大老青有了狗崽子就送你家一只，你家在村口，得防着点。我爹就说一只不能够，得需要两只狗哩。我家大老青这次生了六只狗崽，昨天四只有人要走了，剩下得这两只，是我娘挑出来的。” 乔生点点头，等到了家，乔生先让豆子进去。而后自己才跟着进去。 进了门，豆子就高声喊道：“乔叔，乔婶子，我来送狗崽给你们了。“ 院里的人看到豆子，都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看到担水回来的乔生。 乔子仪没有理豆子，而是直接接过了乔生挑的担子，看着乔生似乎已经学会了用扁担挑水，心里不禁老怀大慰。 乔生把桶里的水倒进水缸，而后又提着水桶拿着扁担朝外面走去，刚刚那一旦水可是就盛了水缸三分之一的水，还得需要再挑两旦。 至于豆子那个熊孩子，家里那么多人还招待不了？ 听到豆子是来送狗崽得，乔子仪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 接过豆子怀里抱着得俩狗崽子，乔子仪看了看，笑着说道：“这大老青可是狼青，这俩狗很不错，原本我以为老三哥会给一只，这下给两只，老三哥该心疼了。哈哈。” 豆子邀功似地队乔子仪说道：“乔叔，我爹说了，这两个给你家不心疼，我地命还比不上俩狗崽？也不值啥钱，等以后家里宽裕些，再给你家送些别地东西。 第七章 村里盖祠堂 乔氏也知道乔子仪年前问李勇要狗地事情。 这大老青，是狼跟狗生下的母狗，警觉性非村里其他狗能比的，看家护院是顶好的，李勇是宝贝的不行。 乔家在村口有些不安生，特别需要一条狗，尤其是在乔家出了恶贼的事情之后。 乔子仪并不是说一开始就没养狗，可养的那些狗到了家里之后，都活不到三个月就死了。 饿死的，病死的，还有些莫名其妙就死了的。 这要是一个狗养死了，还说的过去，可是这些年，乔家养了不下十条狗，结果都是养不了多久都死了，这就说不过去了。 原因很快就找到了，就是出在乔生身上。 乔生在家的时候，那些小狗都不敢往乔生身边凑，当乔生想跟这些狗玩的时候，这些狗都是一个个趴在地上，垂着耳朵，尾巴夹在后腿根，瑟瑟发抖。 简直像是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然后，这些狗，要不吃不下饭，要么就是蔫着精神，过不了多久就死了。 而且，乔子仪还发现乔生遇到一些家禽，畜生之类的，这些东西要么是远远地避开乔生，要么瑟缩在窝里，根本就不敢在乔生面前晃悠。 起初，乔子仪还真有些信了村里子的那些说乔生是热了狗煞的留言。 可是，后来，乔氏在给乔生刷鞋的时候，乔生的鞋子上竟然有些粪便。那些粪便之中还带着些没有消化的骨头渣子。 乔氏给乔子仪说了，两人一琢磨，才知道，这孩子肯定是去上山玩，经常踩那些动物的粪便，身上沾了那些动物的气息，所以才会吓坏这些家禽，畜生。 为此，乔子仪好生给乔生说教了一番，让他不要再往山上去，有这些粪便的地方，肯定也是那些动物经常来的地方。 要是乔生一不小心碰上什么狼啊，熊啊的，那这孩子还有活命的机会？ 不过，那个时候乔生傻得能出奇迹，对于乔子仪的教训，左耳朵不进，右耳朵自然不会出。 乔子仪说了几次，也就放任浊流了。 再说了，这孩子在山里跑来跑去那么多年都没事，指不定就是踩这些粪便的原因。 乔子仪原本不打算再养狗的，可是有次发现，李勇家的狼青竟然不怕乔生而且还会往乔生身边凑，这才有了乔子仪问李勇要狗崽的事。 乔氏知道家没狗不行，可她也就想着要一只，两只的话就不太好了，于是对丈夫说道：”子仪，家里可养不了两只狗哩！一只狗就比人吃的多，两只狗.......“ 乔子仪何尝不知道呢，可是这两个狗子实在是让他喜欢得紧，而且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再加上这是头一窝狗崽，肯定是最好的一窝啊。 “先养着，养不了的时候再说。”乔子仪笑着抚摸着两条狗崽说道。 乔氏白了一眼乔子仪，接下来的话就没多说，不过转头就对豆子道：“豆子，你跟你爹你娘说一声，有这两条狗就够了，东西就别送了，你们家这次因为你闯祸，可是要花不少钱哩！” 豆子点点头：“晓得了，婶子。” 然后豆子伸头看看坐在堂屋门口的乔巧，脸上有些难为情，可是他摸摸自己的屁股，横了横心走到乔巧的面前道：“乔巧姐，我错了，以后我不会骂你了，乔生大哥也是，我娘都说我自己嘴贱，是该打，你就原谅我吧！” 乔巧一听愣了，而后有些不知所措地向自己地姥娘身边靠了靠。 其他人也不知道这咋回事，但是通过豆子认错的花，大家也猜到了什么。 乔氏知道自己女儿有些胆小，就过来看着豆子说道：“你知道错了就行了，你看你这次闯了多大的祸，要是你乔生哥那天真生气了，看着你被牛踩死，你爹，你娘还活不活了，所以啊，以后要记得不能骂人，不能惹事。” 豆子低着头：“知道了，婶子。” 众人说话间，乔生再次挑水回来了，豆子正尴尬呢，听到乔生在门外喊，就急忙跑门口，帮着乔生开了门，让乔生挑水进来。 乔生诧异地看了眼豆子，而后挑水进门，将水倒入水缸，乔生刚要走，就被乔子仪拦了下来。 “你歇着，我去。” 说着，乔子仪提起水桶，拿着担子就朝外面走去。 ”乔叔，我也要回家了。我跟你一起走。“豆子说道。 说着，跟上乔子仪，一同朝村里而去。 乔子仪走后，乔氏就进厨房做饭去了，乔生则抓起两只狗崽子挨着妹妹坐下。 ”这俩狗确实不错。“乔生说道。 刚刚还在乔子仪怀里特别欢实的俩狗崽，这会被乔生抓着显得贴别乖巧，小声地嗷呜嗷呜叫着，而且还低头舔着乔生的手。 老太太也瞅了瞅：”这狗崽是好的，前牙尖，后牙利，能啃骨头。爪尖长，爪子厚，能抓老鼠能逮兔。“ 乔巧从乔生手里拿过一只狗，摸了摸狗崽的狗头，扯了扯狗脸，看着这狗崽挣扎着，然后就放下了。 她也喜欢这狗崽，可是家里死过那么多的狗崽，自己也就对养狗的心淡了。 而那狗崽下了地，直接跑到乔生的身边，蹭了蹭乔生的脚脖，而后把狗头搁在乔生的脚背上，打起了盹。 乔巧又是好奇地看了几眼，然后说道：”哥，这狗崽不怕你哩！“ 乔生错愕了一下，然后说道：”它为啥要怕我。“ 乔巧就把以前乔子仪对他地猜测说了一遍。乔生听了大为稀奇，自己难道踩了老虎屎？还是每次去山里都要踩上一遍？ 他看看自己地脚，嫌恶地皱了皱鼻子，然后说道：“怪不得村里的狗见我都不敢叫。” 吃过午饭，乔生和乔子仪乔氏一同向村东的田地去了。 这次，还是在乔生的大力出奇迹下，田地里的杂草很快就锄完了，接着乔氏就让乔生回家，他们收拾杂草。 第二天，村里要重新修建祠堂，各家各户都要出钱出力，这个事，没人敢反对，也没人去反对。 你家要不去，那么你家祖宗的牌位在祠堂没有位置，你以后了想进这个祠堂，也是没有位置。你可以说你家穷，你家没钱，可是你家要是不出一个劳动力，就说不过去。 所以，即使没有男人的家里，也有老娘，或是妇女，孩子出来干活。 总之谁也不想自己在这生活了祖祖辈辈的人死了之后，成为一个孤魂野鬼一样的存在。 年前，各家都交了钱，年中就把修建祠堂的砖瓦木材给买好了。 这次修祠堂，是因为原来的祠堂实在是朽坏得不能再去修葺了。 祠堂是历代祖上所居，按照传统的说法就是，不能轻易惊动神灵，钱不是万能的。 修建祠堂的前提有四，一是年久腐朽，不得不修。二是原址衰败，污染破坏严重。三是祠堂所属人丁稀落，衰退败弱。四是出孤寡，个别房头将败绝。 现在祠堂就是占了首要一条，所以村正号召大家一同修祠堂。 村里人来到老祠堂，在村正的带领下，先是恭恭敬敬地上了香，拜了祖宗亲人的牌位，又是痛哭，又是告罪的半天之后，才把祠堂供奉的牌位恭恭敬敬请到了别处暂时搁置起来。 然后就是一阵祷告，到了快中午，才把老祠堂给清空，随后就是推到腐朽的老祠堂，在这片废墟上重新建起一座新祠堂。 下午，乔生和乔子仪一身泥土地回到家，乔氏就告诉两人，老太太已经被郭二喜接走了，等乔生姥爷和舅舅回来地时候，再来家里。 老太太走地时候啥也没带，还悄悄地塞给乔氏一串铜钱，乔氏想拒绝，可是被老太太三言两语地说得红着脸接了下来。 听着老太太又留下一贯钱，乔子仪脸上微红，而后叹了一口气就吃饭去了。 祠堂推倒得快，修建的也快，三天时间，祠堂在全村的加班加点下，重新在原地建立了起来。 又是一个上午的祷告，祈愿，上香等流程之后，把原本属于这里的祖宗亲人牌位又重新给请了回来，至此，修祠堂算是告一段落。 修完祠堂之后，生活就安静了下来。 而乔生现在闲着在家，除了每天的遛狗，还想着怎么去赚一笔钱来改善自己的生活。 现在的生活，实在是让乔生有些难以接受，衣食住行，一大堆问题萦绕在乔生的头上。 乔生还没想到自己赚钱的方法，李勇和李氏就上门来了，还带着豆子。 “乔叔，乔婶，乔大哥，乔姐姐，我和我爹娘来你家串门来了，快开门啊。”清脆的童声，让院里正在训着俩狗崽握手的乔生站起了身。 打开门，乔生看到两大一小，三个人站在门口。 “李伯，李婶，豆子你们怎么来了，赶紧进来。”乔生说着让三人进了家。 乔子仪和乔氏也从屋里出来，乔子仪笑着迎了上去:”三哥，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 把人迎到屋里，李氏就把篮子放在了桌上打开，众人就看到一方白嫩嫩的豆腐。 第八章 我馋了 豆子惹得牛受惊的事情，其实牛倒是没什么事情，只是受惊了而已，并没有受伤。 只是，赔偿那牛撞坏的东西的费用，还有给各家有些受伤小孩的医治费用，让李勇家闹了饥荒。 这两天闲下来之后，乔氏和乔子仪也说过这个事情。 前两天，修完祠堂之后，李勇原本还想去镇上自己原来干活的地方继续干。可是，就是修祠堂的这个恰当，那个活计，已经被人顶替了。 所以，李勇就直接回到了家，为此一个大男人还哭得满村人都知道。 没了赚钱的活计，单靠种地，李勇可一时间填不了家里亏出来的饥荒，他也是被这个打击给压得实在受不了了，才会一个大男人不要面子地痛哭。 可是也就哭那么一阵，李勇也不是那种太懦弱地人，第二天就出去继续找活，可是还是没找到。 到了今天，李勇在家想了一个上午之后，就和自己的婆娘商量了起来，最后一拍手，就决定了以后赚钱的活计——制豆腐。 两人说干就干，不过为了拾起手艺，俩人也是在家里倒腾了一下午，然后拿着一块豆腐来到乔家。 一则还是为了感谢乔生救了豆子的事情，二则是为了让乔家人尝尝，这个豆腐是否跟己以前做过的味道一样，能不能在集市上卖钱。 乔子仪和乔氏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本乔家就没拿救豆子的事情让李勇家非要感谢这个感谢那个。李勇送了两个狗崽来，乔子仪本身救觉得这个谢礼已经过了，可是因为那两个狗崽实在喜人，这才厚着脸皮收了下来。 要是说，李勇单单是为了感谢自家救了豆子再去制作豆腐送来，乔家可是万万不敢收下的。 乔氏笑着对李氏说道：“嫂子的手艺我们自然是信得过，不过，你话说到这，我家也就看看。” 说着，乔氏出门，洗了手，拿着菜刀刀就进了堂屋，然后切开那白嫩嫩的豆腐，摊开看了起来，然后又切了几块，给了乔子仪一块，然后又给了一边看着的乔生一块，至于乔巧没出来，也就没给他。 三人先是闻了闻，而后就尝了起了，最后都是点点头。 乔子仪吃完了豆腐，然后笑着说道“嫂子这手艺还是没得说，咱也不会说其他漂亮话，这个豆腐是很不错的，肯定能卖钱。” 乔氏也说道：“是啊，甚至感觉比之前的还好呢。” 李氏听着，就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你们说好，那就是好，我们回家就开始准备制豆腐了，要不是家里实在是饥荒闹得多，你三哥又丢了活计，谁干这起早贪黑，就赚个辛苦钱的事啊。” 这个时候，乔生又拿了一块乔氏切成块的豆腐放在了嘴里。 乔氏和乔子仪顿时尴尬了起来，要是没外人，乔生吃多少都不是问题，可这当着外人的面，实在是失礼至极。 乔氏当是乔生贪吃豆腐，才不顾有外人拿起来就吃，乔氏正要呵斥乔生，却听乔生啧啧嘴说道：“李伯，这豆腐呢，是没问题，可是要说卖钱，我问您两个问题。” 李勇一愣，然后就说道：“你说。” 乔生问道：“虽然这豆腐不错，可是集市上，卖豆腐的应该不是没有吧！” 李勇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有卖，还不止一家，上次我去集市，就看到河间村的赵家，下榆村的周家，还有两个，不知道是那个村的。” 乔生用手轻轻地敲着桌子，随后道：“嗯，那你家地豆腐跟人家地豆腐比起来谁好谁坏？” 李勇沉默了一下道：“周家的跟我家的豆腐有得比，其他家的没吃过，不知道，不过应该也不差。” 乔生摊摊手：“这就是了，李叔，不是我扫您兴。现在您家的豆腐跟别人比，好坏差不多，也就是说，您家的豆腐和大家都在一个水平上，想要跟他们挣生意，拼的只能是谁的熟客多。您家之前没做过豆腐生意吧，也就是说，仅限于咱们村知道我婶子的这个豆腐好，接下来的话，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勇是经常在外面干活的人，见识也自然不会太浅，他之前还觉得豆腐这个活计好，可是乔生的一番话下来，李勇瞬间感觉自己像是在冬日里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 乔氏和乔子仪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有些诧异，随后，乔子仪咳了一声说道：“三哥，你也别听这孩子瞎说，指不定你的豆腐就能卖的好呢，先试试，总的来说先试试。” 李勇叹了口气，说道：“子仪，生子说的没错，这豆腐还真不好卖哩，卖的少了，辛苦钱都赚不来，可要是制得多了，卖不出去，还是亏钱。” 乔生很想接着李勇的话说，根本就不怕豆腐多制的问题。 卖豆腐好啊，你看，豆腐做硬了是豆腐干，稀了是豆腐脑，做薄了是豆腐皮，做没了是豆浆，放臭了还能做臭豆腐。 这时一门稳赚不赔的生意。 可是现在条件有限，臭豆腐可以做，但是推广不易，其他的，大家都可以做，基本上没有多少赚钱的机会。 乔生还是想了想说道：“李伯你也不要太沮丧，咱们豆腐熟客既然竞争不过人家，可是其他方面并不是没有机会。” 李勇眼睛一亮，然后盯着乔生道：“你说。要是说的好，以后你李伯我给你说一房好媳妇。” 李氏原本也失望了，可是听到乔生有办法，就立刻眼睛亮亮地看着乔生，对于自己丈夫说要给乔生说媳妇地事，立马就说道：“生子，我娘家那边有可是有好几个俊女娃哩，你这次要真帮了我家，我回头就给你说去。也不是，就算说错了，我也给你说。” 乔生摸摸鼻子，然后苦笑着说道：“李伯，李婶，我看起来就那么急不可耐的想娶媳妇的人？” 李勇听了这话，看着乔生那表情就大声笑了起来。 乔生依旧是用手敲着桌子，然后沉思着说道：“熟客呢，咱们不能跟人家拼，那就只能拼豆腐了，我说个法子，你们试试，看能成不，要是能成，这豆腐肯定会好卖许多。而且要比这个豆腐卖的价格还高。“ 说着，乔生就把自己得方法说给李勇和李氏两人听了。 李勇和李氏听了，也是很错愕，豆腐……还能这样做的？ 俩人出了乔家门的时候，还是觉得这个事怎么看，怎么有点不靠谱，不过，他们倒是想试试，乔生也说了，要是觉得这个事不能成，就少做一些试试。 李勇和李氏回到家，带上家伙事，就趁着天还没黑上了山…… 乔家，乔生依旧在院里训着俩狗崽。 “来，听风，听雨，站。“ 俩狗崽立刻四腿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然后俩眼睛看着乔生的手。 乔生立刻把自己手中的馍馍头给两个狗崽各自掰了一块。 听风和听雨事两个狗崽的名字，俩狗崽虽然长得很相似，可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比如说，一个狗子的左耳朵在看到家里人的时候趴着，这时听风，另一只反之，那就是听雨。 俩狗崽都是郎（公）狗，所以听风听雨也算是合适。 两个狗崽得到了乔生的奖赏，训练起来更加努力了。 这俩狗崽也确实很聪明，就这么短短几天下来，坐，卧，站，握手等命令都很好地掌握了。 现在乔生开始训练他们识物，比如说，鞋子啊，篮子啊，虽然这俩小家伙还不能拖动，可趁着他们还小，就要把这些给他们认识了，再长长，估计就不成了。 乔子仪坐在堂屋地门槛上看得是津津有味，他也不知道乔生哪来地主意。 起初还不在意，可是这两天，看着乔生喊一个站，那俩狗就站，说坐，就坐。感到十分神奇。 他也试了试，这俩狗崽还真是听得人话，要跑就跑，要停就停。 乔子仪也像是个得到新奇玩具得大孩子一样，经常对着俩狗崽呼喊一声，看着俩狗崽执行自己的命令，就笑得合不拢嘴。惹得乔氏老是说他是个老不正经。 看着乔生训练俩狗崽，乔子仪在一边问道：“你那个法子，真能成？“ 乔生也知道乔子仪说的什么，一边训练着听风和听雨，一边说道：“成不成，就看李伯和李婶了。要是他们制成了我说的豆腐，肯定会好很多。” 乔子仪点点头：“也是，要是死脑筋直接去卖豆腐，卖得肯定少，还不够功夫劲呢，你的那个法子要是成了，估计就算卖的少，也肯定不会说是亏钱，就算亏钱了，也亏不了多少。” 这个时候，乔氏拿着豆腐从屋里出来，接着乔子仪的话说道：“生子说的注意，不管成不成，李哥和李嫂子也不能说啥，主意给了，做不做是他们的事，亏了赚了，咱们家又不沾光。” 说着，李氏就进了厨房。 乔生急忙对着进了厨房的李氏说道：“娘，把那几条鱼和豆腐一块炖了吧，咱们吃豆腐炖鱼。我馋了” “哎，晓得了。”乔氏在厨房里应了一声，语气里还带着笑意。 第九章 豆腐卖出好价钱 孩子在父母面前永远事孩子，可是孩子却在懂事的时候，就时刻在证明着自己已经长大。 一句：“我馋了” 只要是稍微懂事点的孩子，那都是有点张不开口的事情。 可乔生就是故意说出来的，脸皮厚是一方面，第二也是有点想享受自己有父母的专属特权。 乔氏倒是乐滋滋地在厨房干活，心里想什么谁也不清楚。 乔子仪也是笑着看向乔生，这个儿子说懂事，那是真懂事，不过这性子，也不知道随谁了，脸皮太厚了。那么难为情的话，竟然就那么坦然说了出来。 乔巧也听到哥哥的话，在堂屋里咯咯地笑了起来。 吃过早饭，一家人早早地就休息了，因为没有给听风听雨这两个狗崽做窝，于是，乔生就让他们进了自己的房间。 乔生在他们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在床下随意找了些破旧的麻布，还有一些麦秸杆做了一个简易的窝。 这样，晚上，两个狗崽也不至于着了凉，生病。 要知道，这个时候，牲畜生病，可比人生病还要难以找大夫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院门就有人急切地敲响了。 乔生睡得浅，一下子醒了，起来之后，穿了衣服就出了堂屋，走到门口开门，听风和听雨像是俩小侍卫一样，即使外面很冷，还是跟着乔生走了出来。 俩狗崽见到外面的人，也不叫，只是乖乖地蹲坐在乔生地脚边。 是李勇。 看到是乔生开门，李勇也不管其他，就拉着乔生往外走。 乔生急忙挣脱李勇拉着自己地手，也知道李勇可能因为什么事找自己，急忙说道：“李伯，你再急，也得让我给家里人说一声啊。” 李勇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乔生就回到家里，把两个狗崽撵回了自己地屋里，而后给也起了床地乔子仪说道：“李伯找我有事，爹，你们再睡会儿，早上饭我就不在家吃了，这事可能要忙很久哩！” 乔子仪这才放下心来，而后让他尽管去，家里事不差人。 乔生再次出了们，跟着李勇来到他地家里。 乔生在李勇家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才去看那些李勇弄出来的豆腐，不多，也就两个竹箩筐的豆腐，也就十多斤。 乔生先是闻了闻，感觉气味没有变，而后拿过李氏递过来的木刀切了一块放在嘴里，然后眼睛就亮了。 乔生对着李勇伸了一根大拇指。 这豆腐实在是顶好的，手工豆腐，没有机器磨制出来的金属味道，原汁原味地保留了食材地最顶级地味道。 就这豆腐，现在就可以生着吃了。 “李伯，没得说，顶好，顶好，李婶子你们地这门手艺肯定能赚打钱。“ 李勇听了乔生说好，脸上紧张地神色立刻松了下来，而后笑着拍拍乔生的肩膀说道：“还是你这孩子给伯伯出的注意，才有了这东西，放心吧，伯伯记着呢。” “伯，趁着这个时候，你不赶紧去集市上？” 李勇一听，而后沉吟了一下，而后立刻决定道：“是，虽然少，可是得先看看能不能卖出去啊。” 李氏犹豫着说道：“现在过去，时间有点晚了吧，集市都罢了（集市不是一天到晚都有的。）” 李勇看向了乔生。 乔生倒是不担心：“集市罢了，咱们可以去卖给酒楼，我记得我爹说，集市上可是有酒楼的，咱们这个东西好，不怕他们不收，再说了，咱们这个也少，说不定有的酒楼一家就给收了哩！” 李勇惊异道：“酒楼那地方还收咱这东西。” 乔生苦笑不得地说道：“李伯，酒楼那地方再高贵，也是给人吃饭的地方，咱这地方虽说挨着长安，可也不是人人都要吃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地。” 看着李勇还是有点不放心，乔生想了想说道：“李伯，这样吧，我跟你一块到集市上，我帮你卖。” 李勇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可还是应道：“这事成了，回头伯伯请你吃肉。” 乔生听了，一边帮着把那豆腐移到能用扁担挑着的箩筐里，一边笑着说道：“李伯，你这又是说媳妇的，又是给吃肉的，你说我能不把你这事给你干好？” 李勇和李氏听了都直乐。 跟着挑担子的李勇临出门的时候，乔生对李氏说道：“婶子，等会天亮了，你帮着给我家里说一声，我怕他们担心哩。” 李氏一听，急忙道：“哎，行，你就放心吧” 小碗村到镇上的集市，许有十里路，就这十里路，就这十里路，也走了将近快一个半时辰， 主要是道路崎岖不平，再加上沟沟壑壑的，十分难走。 李勇和乔生也是轮流挑着担子往镇上赶。 到了镇上的时候，已经是日出红霞遍天了。 镇上的许多店铺已经开门营业，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也都是一个个的形色有些匆匆。 早晨，就是一天忙碌的开始。 两人进了镇子，一路到了集市上，看着集市里稀稀落落的人和摊位，两人对视了一眼。 果然还是来晚了呀。 乔生想了一下，也不让李勇在这里散着卖了，直接又挑着担子来到了镇子里的一个酒楼。 看着酒楼门上那古文字，乔生也是辨识和猜了白天才认出来，那是吉祥楼三个字。 乔生和李勇还没进门，就又一个小二模样的人用布锦拍着身上的灰尘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两人的衣着，也没有什么恶言恶语道：“二位，店里还没开张，吃饭还是先到别处看看吧。” 李勇有些尴尬地说不出话，而乔生倒是看了那小二一眼，而后笑着拱拱手说道：“大哥，我们是山里来集市上卖豆腐的，不过来得晚了，集市已经罢了，所以问问贵酒楼收不收豆腐。” 小二一听，倒是愣了，而后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先在这等一下，我去问问掌柜的。” 乔生一听有戏，急忙又拱了拱手。 李勇始终都没能出声。 不多时，吉祥楼里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那店小二，一个是身着光鲜的绸缎锦衣，戴着皮帽，双手插在袖口的掌柜模样的人就走了出来。 乔生和李勇都是施礼见过了这个掌柜。 掌柜见这两个山里人还算又礼数，也是从袖口里抽出双手，随意地拱了拱手，看着两人说道：“二位，我们酒楼今日地采买已经够了，你们还是去别家问问吧。” 说着，掌柜就带着小二要回酒楼里去。 乔生要是没见到管事的，也就不说啥，这见到管事的，要是不推销一番，乔生还真有点不甘心。 乔生立刻说道：“掌柜的，您先别走，您先看看我们的豆腐再说，要是豆腐不合您眼，不适您口，我们以后都不来了。” 那酒楼的掌柜立刻就停了脚步，回头看了眼乔生，而后皱着眉道：“你的豆腐还能开花不成？你可别糊弄我。“ 乔生也不多解释，立刻让李勇放下了扁担，掀开了遮着豆腐的白净的湿布，露出了里面的豆腐。 那掌柜的眼神好，看到一抹绿色一愣，而后就缓步走了上去，看着确实是绿色地，但是没长毛，也是正常地豆腐块，就疑惑地看了一眼乔生。 而乔生也步多解释，直接抽出箩筐里地木刀，切了一块豆腐，示意掌柜地可以上手尝一尝。 掌柜的也不疑有他，直接拿了那一块豆腐尝了起了。 起初的疑惑得到了解释，而且很快就眼睛发亮地看着乔生道：“是菜汁对不对。” 乔生立刻点点头，而后说道：“这些事山野菜的压榨出来的菜汁混合到豆腐里才把豆腐制成绿色的。” 李勇在一旁听了乔生把这个秘法给说了出来，立刻有些急了，连连给乔生使眼色。 而乔生当作没看见似的继续说道：“这菜汁干净，不会掺假，而且更给豆腐的口感添色，就是不用其他佐料，也能就这样切着吃了。不过，凉拌，热炖，配肉，配鱼，更加口感好，尤其是配肉做菜，能吸了肉里的油脂，清腻解油，还更养人。” 李勇看乔生已经说了，脸色就有些跨了下来，而后站在一旁更是一声不坑了。 那掌柜的又尝了一块，随后一挥手说道：“这豆腐我要了，以后，你要每都要送来一些，嗯，今天先就这样，明天我会告诉你我们一天要多少。” 乔生拱了拱手，然后示意李勇把豆腐给送进去。 李勇走进酒楼，来到厨房，把豆腐给称了重之后，就回到酒楼内。 乔生看李勇走过来，就说道：“李伯，豆腐呢，集市上是三文钱一斤，咱们的翡翠豆腐是五文钱一斤，你看可好。” 李勇一愣，赶紧说道：“你做主，你做主。” 其实，李勇根本就没想过要卖出多少价，不过以前的豆腐价是两文钱，三文钱是不差的，可是就加了那么一些菜汁，就涨到了五文钱，他觉得这个价格有些给高了，不过他也没说啥。 能多赚一点，是一点，毕竟就这么一回。 那老板还说以后要还要送豆腐来，可是人家都知道法子了，哪还需要别人来送啊。 一共是十六斤豆腐，八十文钱，钱货两清之后，李勇挑着空担子和乔生一块出了酒楼。 第十章 人勤有媳妇 一出酒楼，李勇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生子，你卖豆腐，咋就把哪法子也跟人家说了，这不是让人偷学了去，我家还怎么卖豆腐啊。” 乔生脚步不停，一边看着镇上两侧街道的商铺，一边给李勇解释道：“李叔，你根本就不用怕，菜汁入豆腐，人家掌柜的一尝就知道了这绿豆腐里是啥掺进去的，更别说咋制豆腐了。你说，要是制豆腐的行家来，尝一口，能不知道你这豆腐是咋做的？” 李勇一愣，而后就明白了过来。 巧用见李勇有些明白过来了，就继续说道：“咱们摊开来说，不仅仅显得咱们做事明净，给人家掌柜的一个好印象，还能给人家一个实诚人的形象，以后你来卖豆腐，只要没有差错，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再说了，你也只是赚一个辛苦钱，挖野菜，榨菜汁，这些都是需要功夫的。就多赚了两文钱，这两文钱在人家掌柜眼里，根本就不算个事，他要是眼界那么低，估计也做不成这么大酒楼的掌柜了。” 李勇这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他仔细地看了看乔生，然后哈哈大笑道：“你这孩子地心思咋就这么多呢，嘿，要是我有闺女，就你今天说这话，你李伯我就把闺女嫁你了。” 乔生嘿嘿地笑了笑，也不多说，就是左瞅瞅，右瞅瞅，看看这家的粮行，那家的布行，还到了书店瞅了一眼。 也不买东西，实在是乔生怀里是没有一文钱。就这么的一路出了镇子，然后朝着小碗村赶去。 回到村口的时候，乔生对李勇说道：“李伯，明天你制三十斤豆腐，别多做也别少做，制好了，明天你去镇上直接送到吉祥酒楼，那掌柜的要是说都收了，明天还要多少，你明天就看着多制多少，要是少收了，你就把剩下的到集市上散卖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李勇忙应了，然后说要是有事会再来麻烦乔生云云，随后就回家去了。 乔生回到家，就看到自己的妹妹乔巧坐在院里的木墩子上，低着头，对着听风命令道：“握手。” 听风蹲坐着，伸出一只爪子搭在了乔巧的手上，让乔巧有点乐不可支。 看到哥哥回来了，急忙站起身凑到乔生身边道：“哥。” 看她那充满探究的眼光，乔生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去厨房拿了点剩饭出来吃着跟乔巧说着自己在镇上的一些见闻。 什么店铺卖什么东西了，这家的铺子里的货不好了，那家店铺的粮食比村里的价格要高了多少了，种种事情。 把一些本身不是那么有趣，甚至可以说是枯燥的街市说得有点天花乱坠的感觉。 最后，乔生看着乔巧道：“下次，下次去镇里，我带你去一趟。我还准备去长安看看，镇上的活计不好找，我想去长安看看，等我在那熟悉了，我再带你去长安。” 乔巧有些向往，不过听着哥哥要带自己去，觉得不可能，跟自己爹一样，老是说给自己带镇上的那明彩布装的头绳，还有帕子什么的，可哪次到家里，都没带。 一来二去的，就没得着落了，等乔子仪再想起来，再提，可还是没有带回来，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乔巧也知道家里没钱，所以也就懂事得没去要，那些都是自己爹说的，自己只是小小得期待了一下，可是期待变成了失望，也就那么回事了。 而现在轮到自己得哥哥了，她就更不抱什么希望了。 再说了，也没听着哪家未出阁得姑娘跑到镇上去玩得，长安就更别说了。 乔生看乔巧不信得眼神，心里也不多说啥，吃了东西之后，乔生也没去训俩狗崽，问了乔巧，知道爹娘去了田里，自己就坐在院子里仔细地想着在镇子上看到的一些事物。 最后归拢总结之后，要想赚钱，还是得有本钱。 可要是有本钱，乔生也不会那么纠结了。 乔生琢磨着得上山一趟了，山货虽然也便宜，但是总的来说是个无本买卖，而且自己也认识几种山草药，上山采一些山草药，也是能够卖钱得。 他能帮别人赚钱，自己这个现代人赚个古人得钱也不能说是太难得事情，毕竟乔生也没说要赚一个钵满盆满。 乔生也是说干就干得性子，看了看院里，有几根竹竿，乔生就拿起家里劈柴的砍刀，开始削竹子，准备做一些东西出来。 临近中午，乔子仪和乔氏回到家，就看到儿子回来了，还把几根他们准备在院里搭个棚子的竹竿给削尖了。 乔子仪也不心疼那几根竹子，但是还要问一句。 乔生就回到：“爹，李勇家都有赚钱的活计，咱家也不能说啥也不做不是，光靠地里那点收成，咱们家得几年才能好起来。我想过了，我先去山上猎一些活物，卖皮卖肉得，总能攒一些本钱，有了本钱，我就想在镇子上卖些东西，这样一来而去，咱家也有额外的收入不是，方心吧，我不会耽误家里的事。” 一番话说的乔子仪哑口无言，他的性子有些守成，要不然也不会整天忙活地里的事，可他也知道乔生说的是实话。 要是靠地里那点东西，这个家还真不好养活。 以前，乔生傻子一个的时候，家里给他说一个媳妇，那几乎都是奢望的事情，现在儿子好了，总要说一个差不多的不是。 娶媳妇，要不老少钱，地里那点收成，真的给儿子娶不到媳妇哩！ 乔子仪见儿子有主意，也就没拦着，而且还主动开口说道：“地里的活也忙的快完了，你娘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要上山，我跟你一块去，有啥事也能照应。” 乔氏也知道乔子仪这个时候肯定有些难受的，不过她也不能当着儿子的面去开解乔子仪，只是默默得再乔子仪身后拍了拍他，而后进了厨房准备做饭了。 乔子仪在院里忙活，乔氏在做饭得空挡，也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爷俩，时不时地问乔生今天去镇子上地事情。 乔子仪听了乔生说今天卖豆腐地事情，也为李勇找到了活计感到开心：“李勇家有了这个活计，恐怕今年都能还上饥荒，说不定年底还能过个殷实年哩。” 乔氏在厨房里接过话说道：“还不是生子帮他，就他那性子，要是根人家做生意，人家不坑他就已经不错了，还想一斤豆腐卖五文钱。” 乔子仪和乔氏也没有多羡慕那活计，俩人都知道，自己可不会干那磨豆腐的技术活。要不然也轮不到李勇家里赚这个钱不是。 乔家准备着吃饭，而村子里李勇家里俩夫妻却是有点兴奋地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李氏看着桌子上地那八十文钱，脸上抑制不住得眯起了眼笑了起来：“就加了个野菜汁就涨了两文钱，这可是快翻倍了。” 李勇点点头：“是啊，还是乔生那孩子有办法，今天去跟人家老板谈生意，那不慌不忙的，像是个，像是个……” 李勇想了想当时乔生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了。 读书的？李勇觉得不像，读书的都是不做生意的，读书的都很清高，认为士农工商，做商户的都是下贱的。 公子哥？更不是了，乔生那破衣烂衫的，公子哥的奴仆穿的都比乔生穿的光鲜。 纠结着想了半天，李勇野找不到一个很中意的形象去形容乔生，最后很是难受地放弃了去形容乔生。 李勇用自己的话说道：“总之，那孩子是个活泛的，不像乔子仪，也不像村里那些孩子，我看以后得让豆子多跟乔生学学，咱家着孩子可不能再闯祸了。” 李氏点点头，她也觉得，乔生这个孩子从不傻了之后，是一个顶好的孩子。 不计前嫌，救了豆子不说，还帮他们做成了豆腐这活计，这情分可欠得多了。 之前，李勇还真有些心疼两个小狗崽，现在，只觉得少了，可一时半会儿的，又不知道该拿些什么去谢乔家。 乔勇想起之前说的承诺，就对李氏道：“你娘家那几个女娃子，你看能不能说合说合，要是以前那个傻乔生，这事我都不会提，现在乔生这孩子是真的好，脑子还活泛，以后定能闯一番家业出来。现在去说合是恰恰好的事情，可要是以后乔家发达了再去说合，你娘家那几个女娃子人家指不定还瞧不上眼哩！” 李氏嗯了一声说道：“我今个早上去乔家，就闲聊了几句。这才知道，这孩子干活也利索着哩，就乔家那几亩地你知道吧，山角那几亩河滩地，还有村东的那几亩地。” 李勇抬起头看着李氏问道：“那几亩地咋了？” 李氏：“就那十几亩地，一天都把那草锄完了，乔生那孩子可是干了大半的田地的活，你说那孩子得有多大劲力。” 李勇也是啧啧嘴称奇：“怪不得哩，咱们村其他的孩子，要是去集市上，别说挑担子，就是什么也不带走着去，就要累的脸红脖子粗的，可今个乔生，跟我轮流挑着担子去集市上，乔生挑的路程还比我挑的多，就这不见这孩子流出一滴汗，心好还能下苦力，乔家这是得到宝了哩。” 第十一章 洞天福地有兽王 乔家可不知道，李勇和李氏都已经把乔生跨成了一朵花了，更不知道，李氏要给乔生说合媳妇的事情。 可，就算知道了，乔氏和乔子仪也只能是高兴，谁家的孩子得到别人的夸奖，都会感到倍加荣幸。 下午，吃了饭之后，乔子仪到底是没有能跟乔生上山去，因为村里吴家老大喊乔子仪去镇上。 大概是因为镇上有什么活计需要乔子仪，所以乔子仪只能放弃了上山的事情。 提醒了乔生进了山之后，要多小心点，他拿起一些家伙事就出门寻吴家老大去了。 乔生也没多说啥，乔子仪前脚出门，他后脚就扛着自己匆忙之中做出来的一些东西，背着竹篓出发朝着山里而去。 这里的山是绵延不绝的，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乔生仔细回想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山肯定是着名的八百里秦岭的一处。 秦岭，淮河，这两个可是中华地图南北地分界线啊。 所以看不到头，见不到尾也是正常的事情。 进了山之后，乔生看着树林的一切，茫然地不知道该往哪走，所以只能认准了一个方向，走走停停地寻找一些野兽的痕迹。 在路上，乔生也注意到了一些草药，这些草药都是一些不知道年份的，乔生也只是记住了他们的样子，辨别年份，这个他实在是不精通。 所以，一路上他只要看到那些眼熟的草药，地方好记的，记在了心里，不好记的，都做了一些明显的标记。 等回头的时候，再去采摘。 可是越往里走，乔生心里就越不安，可也感觉很熟悉，一直翻过三四座山头，乔生都不知道那不安和熟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乔生一路上找到了很多可以采摘的东西，蘑菇，木耳，还有一些其他山珍。就是不见一个活物。 有些活物的踪迹明明是刚刚留下的，可是却始终不见那活物的身影。 走到一处密林，乔生刚要坐下休息片刻，就听到头顶一阵哗啦啦地响动，乔生来不及多想，立刻离开原来地位置向上看去。 可是，头顶的那片树冠除了叶子晃动，什么也没有。 正待乔生心里没有着落的时候，一道身影从旁边的树后窜了出来，而后顺着乔生的腿迅速往上攀爬。 乔生心中大骇，然后急忙去抓那东西。 可是，那东西攀爬的速度太快，一瞬间就窜上了乔生的肩膀，而后又似乎跳进了乔生的身后背着的竹篓。 乔生急忙放下扛着的竹子和背篓，然后向竹篓内望去。 趁着稀稀落落的日光看去，只见一团毛绒绒的东西躲在竹篓内，而后那东西一抬头。乔生这才看到它的面貌。 竟然是一只猴子。 而且是秦岭特有的“蓝脸金丝猴。” 乔生放下心来，想了想，觉得刚才那头顶的应该就是猴群了。 乔生把那金丝猴抱出来，看它不闹人，温温顺顺地被乔生抱着，乔生就感到有些异样了。 自己虽然看上去是有些老实，可也不是人兽共同吧，再说了，那些金丝猴发现自己地崽丢了就不着急？ 而且，这小猴崽也太温顺了点。 跟前世乔生去峨眉山，见到的那群屌丝可不一样，那群是真土匪，生夺豪抢游客的东西，不给吃的，就拦路抓着人的衣服不让走。 嗯，这金丝猴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 不过，乔生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吧，这玩意以后可是稀少地很，现在留一个，以后就可能是后世的那些秦岭金丝猴的祖宗。 把猴崽放下，退了一步，然后乔生背上竹篓，拿起竹竿。 可是，那小猴崽直接又攀爬到乔生的身上，跳到了竹篓内，而且还伸出手抓住乔生披在身后的长发，在一缕一缕地扒拉着，像是在找虱子。 “得，你玩归玩，可别在我竹篓里撒尿啊。” “吱吱”小猴崽像是回应乔生似的，叫了两声。 乔生瞬间就听懂了拿小猴崽的意思，脸上表情瞬间就玩味起来，而后挑了挑眉，放下竹篓。 “你再吱一声。”乔生对着竹篓里的小猴崽说道。 “吱！”小猴崽抬头，然后看着乔生，眼神里尽是疑惑。 乔生又听懂了它的意思，上一句是不会，这一句是干啥？ 这可太有意思了，乔生真的是能够听懂这些动物发声代表的意思。 最初，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睡觉的时候，那些老鼠的吱吱声，总是不觉于耳，说这个家太穷，粮食找不到了，快要饿死了云云。 乔生以为自己因为来到这个世界后，得了什么臆想证。 后来，就是豆子闯祸，惹得村里那头牛发疯，按照当时的状况，乔生即使用罐子阻碍了那头牛即将踩下去的蹄膀。 可是却绝对不会说让乔生安然地将豆子给轻松救下来。 后来，乔生想回去看看那头牛，可是来地人实在是太多了，乔生也就没去。 这个事，原本就这么搁置下来，乔生也没多想。 可最近，豆子又送来了俩狗崽子。 家里人认为这俩狗崽确实很聪明，而且再加上乔生训练有方，才会使得两个狗崽那么快就掌握了乔生训练的内容。 其实，最大的因素，是乔生身上似乎有些东西能震慑住他们，而且能听懂着俩狗崽一般情况下在叫什么，乔生说的它们也都能听懂，才会学的那么快。 乔生可是知道，一般情况下，就是再聪明的狗子，也需要数个月的时间才能掌握自己训练的那些东西。 不过，那也仅仅是对狗崽，其他的家禽家畜什么的，乔生可不敢轻易尝试。 今天，进了山，乔生之所以自信满满地进山，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身强体壮，就算不敌山里的野兽，也能跑的快一些。 另一方面，就是自身能够听懂动物说话，或者说是理解它们叫声里的意思。 乔生还想和这个小猴崽多沟通几句，了解一下周围的情况，可是，身后一阵风袭来，一个硕大的身影就朝着乔生扑了过来。 乔生刚站起身想要躲避，就被两个粗壮的手臂卡住了腰身，而后就那么被举高高了。 “卧槽！”看着腰间的俩爪子，乔生一声国骂叫出声。 这是狗熊的爪子啊。 接着，那两米高的大狗熊就把乔生转过身来，用腥臭的舌头，舔了两下乔生的脸。 “呜呜！”那狗熊放下乔生，自己也趴了下来，朝着乔生叫着，它在询问乔生为什么这么多天没有来山里。 乔生定了下心神，感觉这狗熊对自己确实没什么敌意之后，才小心回应这个狗熊道：“家里有事，实在来不了。” 狗熊迷茫地瞅瞅乔生，而后又叫了两声，意思是让乔生跟上。 乔生无奈，背上竹篓，篓子里小猴崽还在，没有因为狗熊来了就逃跑。 小猴崽呆在竹篓里也感觉没意思，等乔生背起竹篓，就顺势窜到了乔生的肩膀上，抓着乔生的头发，蹲坐了下来。 要不是乔生的肩膀够宽，这猴崽说不定还站不住。 一熊一人一猴，身后还跟着一群金丝猴，似乎都是乔生身上这个小猴崽的家人，都在朝着山里深处出发。 越往深处，跟上来的动物就越多。 蛇，鹿，松鼠，鸟，还有一只胖乎乎的国宝熊猫，接着是豹子，狼群…… 乔生心都是颤的。 最让乔生害怕的是，有一条六七米长的蟒蛇也跟了上来。 乔生别的还不怕，就怕蛇，见到这玩意，心里发怵，头皮发麻。 “我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乔生远离了那大蟒蛇，跟上了狗熊问道。 “守护这里的王要死了！（为了方便阅读，直接人言了。）”狗熊回头看了一眼乔生道。 守护这里的王？ 狮子？老虎？乔生瞬间想到这两种以王来着称的动物。 再有，王要死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感觉自己对这些动物还是有些熟悉的。 七拐八拐的，狗熊带着乔生来到了一处山角，而后直接朝着那满是藤曼的山壁走去。接着，狗熊就直接钻了进去，却原来那长满了藤曼的山壁后面是一个山洞。 乔生看着身后还跟着的那条大蟒蛇，他也来不及多想，就跟着走了进去。 那山洞的入口并不是很大，可是里面却很开阔。顺着山洞一路走，等到另一头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走出山洞，乔生顿时感到眼前一亮，耳边充满了瀑布冲击石头的轰隆隆的声音。 水帘洞？ 乔生还真有点感觉形象。 洞口是一个大瀑布，四周群山环绕，而洞口这里，正是一片快到谷底的地方。 山谷内一片绿意盎然，青翠的草地百花缭乱，蝴蝶成群翩然起舞，有飞鸟在忙碌着山壁筑巢，有果树花开满枝…… 瀑布流下的溪水顺着谷底的溪流蔓延，溪水清澈透明，供应着这里的生物饮用，其中有成群的鱼儿在来来回回游曳。 真是一片洞天福地啊。 乔生不知道陶渊明先生描述的桃花源比起这里几何，不过，这是里岛是乔生见过最美的地方。 一方兽王竟然在这里生活，简直是脑袋开了窍，成精了吧。 第十二章 仙风老道出山门 与兽王的见面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人心，也没有什么事情是发生在意料之外。 当一头壮硕的老虎从谷内的草地上缓缓而来，穿过瀑布水幕来到乔生的身边，乔生顿时感到了它那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没有像其他老虎一样，看到了其他生物，就要展示自己王的地位的嘶吼。更没有张牙舞爪地对待其他动物，来张扬自己的武力。 它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已经迫使所有前来的动物安静了下来。 飞鸟落枝头，曲蛇苟盘旋，黑熊收利爪，灰狼遮锋牙。 果然不愧是这片山林的王。所有动物此刻都低下了头，表示对王的臣服。 老虎显然已经年迈，步伐虽然稳健，可是还是有些无力感。当那老虎站到乔生身边的时候，乔生才发现，它受伤了。 腹部下有一片血迹，淡淡的腥臭味道，让乔生知道这伤口已经开始化脓，而且看着那腹部滴下的混合着血迹的浓水，显然这伤口感染时间恐怕已经不短了。 现在这个时代，别说动物们没有过多的预防感染的方法，就是人类也没有太多的预防感染的方法。 一般在不及时就医的情况下，不管是谁都只能等死。 而这头老虎，年迈的身躯，再加上这个伤，显然已经让它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这才传出了消息，说自己将死的事情。 乔生不知道为什么弱肉强食的法则在这片森林没有丁点的作用。 此刻的这头老虎，不说那健壮的黑熊，就是一只普通的食草动物，若是抓到机会也能让这个兽王死于非命。 可是，没有一只说要上前挑战这个年慕已久的王。 老虎，哦，不，应该是兽王。 兽王看了低头的众野兽，三步两步跳上一个稍微高一些的台阶，然后盘据在石头上腹部面对着众野兽，把自己那长长的伤口毫不遮掩地展示给所有看过来的目光。 兽王低语，百兽倾听。 此时若是一个道士或是和尚来到这里，见到此情此景，定会认为这是神迹，而后匍匐在地，九霄仙神，漫天诸佛地参拜一番。 最后……结局就是被这些野兽给活吃了。 原因，众野兽会觉得那人知道地太多了吧！乔生不无恶意地想到。 …… 乔生从那片山谷出来，脑袋有些晕乎。关于兽王地话，是在交代后事。 是的，却是如将死的人一样，给众兽和自己立遗嘱。 而从那些遗嘱当中，乔生也逐渐明白为什么兽王将死，却无人敢逼宫的原因。 越听，乔生的人生观和世界观越受到冲击，以至于有些崩塌的迹象。 嗯……或许来到这个时代后就已经崩塌了。 除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之外，乔生听兽王遗嘱当中的意思是，自己死后要有新的兽王来这里，或是这里的一些野兽自己称王。 不管谁称王，这里必然会成为一个野兽们的战场。 而乔生，也被兽王嘱托了一番，说是如果将来，这里的动物在山中断了粮，希望乔生能够接济一下这里的动物。 作为交换，兽王和群兽都应诺乔生以后在这片树林行走，可保他安然无恙。 乔生自然是应了下来。 就算是以后自己不在这片山林狩猎，可也能在这里采药，摘果。那些东西在这个山林里可不少，完全能够比的上狩猎得到的利益。 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危险。 乔生抬头看了看太阳，然后就往回走。其他动物走的时候，黑熊让乔生下次来，给它抓鱼。那大蟒蛇也让乔生带点人类的东西来，因为它的宝宝要出壳了。 至于说其他一些动物，不是说要这，就是要那。 乔生除了能办到的，都应了下来，不能办到的，也是说明了缘由。 比如说，金丝猴王要乔生带一些香蕉，它听一只从南方过来的鸟说，那边的香蕉很受猴子的喜欢，它也想尝尝。 这特么让乔生往哪去弄香蕉给他吃，那玩意现在皇帝难以吃到，更别说其他人了。 比如说，狼王想让乔生带出山走走。 乔生急忙劝退狼王，说外面很危险，别说一头狼，就是一群狼，在人类的军队冲伐下，瞬间就能灭族。 乔生一路上，采摘了一箩筐的蘑菇和草药，要么是鹿告诉他的，要么是松鼠告诉他的，总之，乔生是不必到处去寻找这些东西了。 松鼠们还送了乔生一些自己过冬没吃完的松子，而作为交换，下次乔生来要带上两倍的其他食物给他们。 这算盘，打得可真好。 乔生笑着想到。 乔生越过三个山头，很快就找到了来时的路，再越过两个小山头就能出山了。 而时间也是到了傍晚时分。或许赶在天黑前，乔生能到了家。 乔生刚转过一个山坳，走到一处竹林旁，远远地就见到三个人，乔生以为是村里人，就上前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能进山人的不多，只能是出山的。 乔生走进了，才发现是一个满头银发，衣着破烂道袍的道士，和两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持着长剑的男女。 持剑男女应该不是道士的道童或是徒弟。 师傅穿成这样破衣烂衫，要是当道童的衣着光鲜，恐怕，这俩道童早被人打死了。 至于徒弟，也是这样。 原本乔生见不是村里人，就没打算要打招呼的意思，可是那道士却是先是向乔生行了一个道家礼。 女孩跟着看起来应该是行了一个非常正规的大户人家小姐的礼数。 至于那男的，无奈之下，也对乔生抱手弯腰行礼，看着似乎非常不情愿。 乔生停下脚步，对三人鞠躬，拱手很认真地行了一个礼。 道士看着乔生行了礼，笑着问道：“小友，此去附近的村镇还有多远？” 乔生指着自己村的方向道：“翻过两座山，就是小碗村。要想去镇上，这个时候走，是要赶夜路的。” 女孩想了想对老道士说道：“孙道长，此去长安，路途还是有些的，而且，我们三个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不如先在村子歇息一下，吃些东西，咱们再上路。” 女孩的样貌因为树林幽暗看不清楚，不过乔生听她的声音，却是十分好听，不由得多看了那女孩几眼。 那男的见乔生看自己的妹妹，冷哼了一声，让乔生对他看过去，而后扭过头去撇撇嘴。 自己只是好奇，所以才多看了几眼，既然惹得人家不快，乔生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而且乔生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山野村夫，美女什么的，虽然没接触过，可也见过万儿八千的吧。 不想跟他们多说，乔生看了一眼那道士，然后点了点头，提了提自己的竹篓就朝着山外走去。 而老道士三人也跟在了乔生的后面。 可是，很快那个男的就发现不对劲了。 自己三人虽然赶了一天的路，可是因为自己兄妹常年习武，身体自然飞常人可比。孙道长更是有道家秘辛，年龄老迈，身子骨可是比他们兄妹还要好些， 可看着前面的那个村夫，背着一箩筐的东西，竟然一下也不休息，把自己三人远远地给甩开了。 老道士也自然发现了，只道是怪哉！ 离家门很远，乔生就看到了妹妹乔巧。 乔生赶了两步，乔巧也迎了上来：“哥，你要再不回来，咱爹都要去找你了。” 两兄妹一边朝家走，乔生一边问道：“爹在镇子上找到活了。” 乔巧说道：“是去了，但是人家那剩下一些木匠活，咱爹做不了就回来了。” 乔生点点头，而后把竹筐放到家门口，等老道三人跟了上来，对着老道士说道：“道长，村正家里就在村中央那棵皂角树左边，你到那就能找到。” 老道士上下打量了乔生一眼，暗道好一个壮后生，从两道山头过来，竟然没出汗不说，脸色也只是有些红润而已。 而那女孩和男的也都是十分怪异，她们俩之前为了能赶上乔生的步伐，也在不停赶路，现在满脸大汗，很是狼狈。 可现在看看人家，整个一没事人一样。 乔子仪和乔氏也都走了出来，看到是一个道士带着两个年青人站在门口，问了之后，乔子仪亲自领着三人去了村里。 而乔生提着竹篓回到家，两条小狗崽就迎了上来，嗅嗅乔生身上的味道，而后嗷嗷地叫着。 乔生喊了一声，它们才溜溜达达地跟在乔生的后面。 乔巧看着乔生竹篓里那么多的蘑菇，木耳惊喜道：“哥，这么多蘑菇木耳你都是哪摘的。” 乔氏看了也惊喜：“这么多，就算是晒干了，也能卖不少钱哩，还有这草药，你是咋知道这些？” 乔生道:“这个木耳和蘑菇，现在满山遍野都是，草药是我跟李伯去镇上的时候，看人家卖草药，我就认了一些。” 乔氏不疑有它，直接回了屋，把家里的的一张破草席拿了出来收拾干净，而后在院里摊开，把乔生带回来的木耳和蘑菇摊在上面晾晒。 第十三章 引路出山 乔生和乔巧在一边帮忙，当竹筐里的木耳和草药都拿出来后，乔生这才看到最底下的松子。 于是道：“娘，还有一些松子，是我从一个树洞里掏出来的，你炒了给我和妹妹吃。” 乔氏走过来一看，感觉松子还不少。笑着说道：“你是把哪个松鼠窝给掏了吧，行了，你知道你妹妹喜欢吃，也不能老是爬墙上树地去弄这些东西讨你妹妹欢心。还说给你和你妹妹吃，我看全是给你妹妹地，从小就没见你吃过。你以前从山里就弄了这些，不全是给你妹妹了。” 乔生一愣，咋还有这回事？ 眨巴眨巴眼看看妹妹，只见她扒着竹筐笑容满面的模样，乔生瞬间有些出神。 哇！还是妹妹漂亮。 “谢谢哥哥！”乔巧脆生生地对乔生说道。 乔生回过神，而后急忙耍宝捂着胸口道：“哎呦，不行了，你这一声哥哥叫的，哎呦，心都是酥的。” 乔巧脸色一红，这才发觉自己刚刚的声音确实有些腻人， 乔氏瞪了乔生一眼，嗔怪道：“刚刚夸你两句就不正形了，你妹妹脸皮薄，要是惹了你妹妹，看她下次还理你？” 乔生嘿嘿笑了笑，而后说道：“娘，我跟妹妹闹着玩呢。娘，山上的蘑菇啊，木耳啊，还有很多，我想着明天要是家里没事，咱们一起去弄，总比我一个人弄得快一些。” 乔氏想了想说道：“山里现在正是断粮的时候，那些野物会经常出来，咱们这么上山是不是……” 乔生道：“放心吧娘，前几个山头我都看了，没多少野物，就算是有，见到人也就跑了，咱们也不去深处，就在外面这几个山头就行。” 乔氏点点头，而后觉得在家也实在是没什么事情，针线活也差不多干完了，给乔生和乔子仪捺出来的几双鞋子都够穿道明年了。趁这个木耳，蘑菇多发的季节，多弄一点，卖了贴补家用也好。 乔巧看着乔生轻声问：“我也去？” “你咋能不去，还能偷懒！”乔生笑着捏捏乔巧的脸道。 “哥~~” “哎呦，又酥了。” …… 乔氏不理打闹的两兄妹，掂着竹筐来到厨房，狠狠心，拿了一些盐巴，把松子全给炒了。 乔子仪回到家，看到满地的蘑菇，问了之后，也是点点头道：“现在山上这些东西是长的多，再等一段时间，可就坏了，现在多整一些也好，等晒好了，留一些家里，剩下的卖了。以前村里人都不敢往山上去，尤其事尤老三家的被黄皮大虫咬了之后，就更没有多少人上山了，听说那里面熊瞎子，狼可都不少。咱们上山弄这些，得小心点，前几个山头还行，可不能再深了去。” 乔生知道，刚才乔氏也告戒了。 虽然乔生并不怕往深处去，那兽王老虎也允诺自己可以在这片山林行走，可家里其他人可没有这个通行证啊。 说了这个事情之后，乔生就问起了那道士三人的事情。 乔子仪则是皱着眉头说道：“那三人是去长安的，那老道士姓孙，在终南山修行，叫什么思淼。说是有人请他去看病哩。这才从山里出来。” 乔生一听，就有点小激动了，随即好奇地问道：“孙思邈，怪不得。不过他怎么往这走，从终南山到长安可不是走咱们这的。” 乔子仪看着乔生：“你认识那个道士？” 乔生心道，那么大个名人，在现代谁不认识，就算是古代也是声名远播吧。 不过，在山里长大的，整天不是忙田里，就是忙家里，哪还管的上啥名人不名人的。 “听过，在镇子上听过，那道士可是名医，医术高着哩。那俩跟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女，估计就是来请他的，看他们佩剑，还有穿着，指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哥。”乔生道。 乔子仪点点头道：“俩年轻孩子确实不一般，那道士也说了，自己是为了采药才到这边来的，那年轻的俩人是追到这里来的，因为家里人病情急，就没再回终南山，直接抄了近路来到了咱们这。” 乔生一开始也并未多想，感觉就是有点遇到名人之后的小激动罢了。 激动过后，乔生也明白，孙思邈与自己见面，就像是普通人跟自己擦肩而过一样，人生不会有什么交集。 想到此处，乔生也就坦然一笑。 吃过晚饭，乔生在院里训练俩狗崽，算是为了饭后消食了。 而乔巧和乔子仪父女俩，像是没吃饱一样，抓着乔氏炒熟了的松子，美滋滋地剥开放在嘴里嚼着，然后又笑着看乔生拿着自己地鞋子训练俩狗崽叼鞋子，生活是相当惬意。 今晚的星光不多，因为月亮太显眼了。 不多时，在乔母收了乔子仪和乔巧的松子，嗔怪父女俩不能多吃之后，又让乔生洗了脚，一家人就准备睡觉了。 这时，院门外有人叫门。 乔子仪打开院门，看着是村正以及那老道士三人，也没在门口多说啥，就把人先迎进了院子里。 乔生看到有人来，也出了自己的屋子，刚好，乔氏也从自己的屋子里走出来，瞧见了还要出来的乔巧，她出声让乔巧回去，而后和乔生一起来到院里。 村正四人也没进屋，直接趁着院里的月光对乔子仪说道：“子仪啊，这三个人是要去长安的贵人，因为家里人病了，还挺急，就准备赶夜路走，我想着，你是不是带人往镇上走一趟。” 乔子仪一听愣了，而后道：“马老伯，这夜路可不好走哩，咱们村离镇上是不太远，白天走还行，可是要是走夜路去，那可太险了。” 村正也是很无奈地说道：“谁说不是呢，可人家是真的急，这出山地路又是有点难走，要是一个迷糊，就拐到山里去了。所以啊，得熟路的人跟着走一趟哩！” 乔氏这会有点急了，在一边插话道：“马老伯，咱们也不说那啥情分不情分的话，就说那尤老二前些年去山里，可是碰上那黄皮大虫哩，人回来了，命没回来。这晚上的，那狼啊，大虫啊，都出来找食哩，要是再碰上，我家的顶梁柱可就没了。” 乔氏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夜路不能走，走了就会出人命。 村正也为难了，他不是没找其他家的人，可是一路走过来，谁家也不肯出人走这夜路。 孙思邈想要上前说两句，可是他身边的那个男的，就急匆匆说道：“不让你们白走，我们给钱。给钱还不行？” 乔生却是冷笑了一声：“有命拿钱没命花，白瞎。你们拿钱去别家看过了吧，你看谁敢去的” 而后它指向山里，对着这人道：“这几年，虽然说山上安生了点，可那里面的野兽毒物遍地都是，我今天进山，见到一条两丈长的大蛇，我想问，你能打得过这样得凶物么。” 那男子一顿，而后反言道：“我可不信，你要是见到那样的凶物，怎么还能有命出山，骗人也得有个度吧。” 乔生摇了摇头，不与他争辩，思索了片刻之后对孙思邈说道：“我能带你们出山，不过，道长，若是以后小子求到门下，请道长看在今日这引路得情分上救上一救。” 孙思邈诧异地看着乔生，而后点点头道：“可！” 乔氏真急了：“你这孩子，镇上你去过几次，别人不敢带地夜路，你就敢去？要是没了命，你让娘可咋活。” 乔生笑着对乔氏道：“娘，你就放心吧，那山里我从小玩到大，今日见了那大蛇，那大蛇可是绕着我走哩，肯定没事。” 乔氏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使劲掐了一把乔生腰间的细肉，乔生还不能生气，笑得呲牙咧嘴地小声讨饶。 村正见乔生答应了下来，就当是乔子仪答应了，立刻舒了一口气，别人不知道孙思邈，他可是知道。 他现在能见一面孙思邈，回家都要烧高香哩。 可是，他家里四个个儿子，两个大儿子都在外面，剩下两个实在是还小。 要不然，他还真想有了这份机缘，就算是丢掉一个儿子的命，能换来其他的富贵，也是好的。 可惜了。 孙思邈身边的女孩看到乔生答应了下来，就多看了乔生几眼，而后对着阻拦乔生去镇上的乔氏说道：“婶子，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家里的病人实在是急需孙道长去医治，这才把我们从长安派来，此前因为找在山里菜药的孙道长已经耽搁了好几天时间了，这会儿要是再耽搁下去，家里人会出事的。” 乔氏看着那女孩，僵着脸强笑道：“姑娘，非不是婶子不近人情，我们家这孩子傻了十几年，原本想着儿子会继续傻下去，可天见可怜的，我这儿子前些日子突然就不傻了，我们夫妻也就有了指望，乔家几代单传，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要是出了事，我们夫妻可是活不成了。“ 乔生拉拉乔氏的胳膊：“娘，说的有点过了，就带个路，有啥的，放心吧。” 第十四章 千思只为抱大腿 说着，乔生找了院里的砍柴刀，然后从自己的屋里找了一块破布包上之后，就走到了院里对着乔氏和乔子仪道：“爹，娘，再说下去，时间都到半夜了，那时候更不好走了。” 乔氏万分不同意乔生去镇上，可乔生还是去了，家人的反对就跟没听见一样。 看着乔生远去，乔氏在家门口气的只跺脚，心里想着，这孩子还不如傻了的时候省心呢。 乔氏回到院里，刚要对丈夫抱怨几句，可乔子仪却是一身短打，手里拿着一柄斧子从厨房走了出来。 看见乔氏，乔子仪沉声说道：“生子这孩子没去过几次镇上，还是走夜路，我得跟着他去。晚上你和巧儿在家，门上好，让听风听雨守在院里，有什么动静，也能叫醒你，这俩狗能顶事了。” 乔氏一听也是道：“那你赶紧去，我晚上和巧儿一块睡，刀我就放床头，家里没什么问题。” 乔子仪也不多说其他，推开院门，手里攥着斧子，一头扎进了黑夜当中，寻着乔生他们而去。 乔子仪赶上乔生四人的时候，乔生他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儿乔子仪也是小跑着过来的，所以有些喘息。 乔生看到乔子仪也是吓了一跳，急忙说道：“爹，你咋这会儿了还跟上来，家里可缺不了人，你来了，娘和巧儿咋办。” 乔子仪摆摆一只手：“家里都安排好了，没事，还是你，我担心你自己一个出事，就赶了过来。” 乔生看着他那满头的大汉，手里紧紧地捂着斧子，转过头猛吸了一口气，对着停下来的三人道：“走吧!” 乔生的声音里已经略显颤抖，黑夜极好地掩饰了乔生眼睛里的湿润。路上所有人都沉默赶路，而乔生的思绪已经开始千丝万缕了。 乔生知道，这个时代，处于底层的人，活着甚至成为了一种奢望。 士农工商，四个阶级，别看农排行第二，可是农，从古到现代都最轻贱，最没有话语权，也是最受歧视的一群人。 简单的说，没钱，没权，你什么都不是，活着除了种种地，给人家打打工，剩下的生活就是熬着。 很多文学家，用春秋笔法说农民在古代地位很高，能朝着商人的脸上吐唾沫没丁点事，还会被其他人尊敬，叫好。 乔生却是知道，那也就是欺骗一些对农民生活什么也不了解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说为富不仁的那个成语。 就现在而言，李家唐朝，历史上盛名的李世民李二陛下执掌下的贞观之治，多少文学家大书特书，说怎样好，怎样好。 确实，李二这个人做到了很多皇帝都做不到的开明，广开言路，重农轻商……等等让人拍案叫好的事情。 可李二能执掌得了一隅，而掌控不了天下。 这不是李二得错，而是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即便是乔生呆过的那个文明的现代，也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错，归结于谁，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怎样在错的情况下，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是乔生现在要解决的一个问题。 在乔子仪告诉那老道士是孙思邈的时候，乔生就已经准备搭上他这条人脉。 可在家里的时候，思来想去，都不得办法。 现在有个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乔生想也不用想地要抓住。 只是，乔生疏忽了家人对自己地担心，家人啊！乔生抽了抽鼻子。 乔生倒是不后悔，有些事情，做了才明白其他事情对自己的重要性，而且为了家人的以后，乔生此刻必须要把孙思邈这条人脉给抓住了。 孙思邈不任职，可是，他说的话，就是现在的皇帝陛下，也要乖乖地听着，一是，李二有求于人，二是，孙思邈在道家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三是，孙思邈的声名。 这三条下来，孙思邈即使不任职，也要比任职更显得尊贵。 想到这，乔生倒是有些脸红，这样算计一个善良的老人，实在是有些不好。 可又无奈，为了以后的发展，乔生必须要这样做。 现在的乔家，没有什么宗族以及官场上的人庇护，就是无根之飘，以后就算是不在人前显贵，单单是稍稍富贵一些，也会被人觊觎。 乔生不是自信，而是肯定，自己就算没能力让家里到达一个富可敌国的地步，但是吃喝不愁，出入便利还是能够做到的。 即使十次白手起家，乔生也能东山再起，乔生确信，自己这个现代人，在古代还是能够成事的。 但是，十次的白手起家，又东山再起，若是没有人庇护着，也是无用。 而且，还会迫使家里人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为此，得出结论，必须在这之前，寻找一个庇护所在。 而眼前的孙思邈，就是最粗的那条大腿。 这个结论得出之后，乔生又衍生出新的问题所在，那就是单单一个引路向导，或许会让孙思邈记住这份情，可，总归这个情分实在是太小了。 小到，用一次就可能终结了这个情分。 所以，乔生必须在这个情分的前提下，把战果扩大。于是，乔生把注意打到了另外两个人的身上。 那么，怎么才能让这两个人欠自己一个人情呢？ 急之所需呗。 他们急着去终南山，急着找到孙思邈是为何？ 病人啊。 这么晚，明知道夜路危险，连一个晚上都耽误不得，急着去长安是干啥？ 病人啊。 想到这，乔生顿时有些愣神，对啊，病人啊。 能请动孙思邈的，一般人还真请不来，而又是长安的，那么，必然是达官显贵。而总结了那男女说的话，还有那身上的配饰，以及佩剑来看。 王公贵族！ 这个年代，这个时候，谁的病情能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乔生把一些人物都在心里过滤了一遍，最终指向两个人。 再把“急“这个条件加上，急就是危，乔生瞬间就肯定了这两个人是那个出了事。 乔生深吸一口气，用手揉了揉有些思绪过度而有些发胀的脑袋。 既然肯定了病人的身份，乔生能做的就多了。 为了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乔生把事情给捋一遍，再捋一遍，毕竟，这不是闹着玩的。 乔生还没想清楚的时候，就发觉很长时间内，路上都太安静了。 这个时候，虽然山林虫子也不多，可总有一些稀稀落落的虫鸣，现在没有虫鸣，那就说明有情况发生。 乔生停了下来，示意其他人注意周围。 乔子仪悄悄地挪到了乔生身边问：“咋了，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了。” 乔生摇摇头：“没看到，只是觉得太安静了，肯定有什么东西跟着，应该是狼。” 在所有生物当中，最具耐心的除了人之外，还有狼。 乔生的话音刚落，像是再印证乔生的话一样，左侧的山坡上出现一个身影，随后，一双双散发着幽光的眼睛出现在道路两侧的山林里。 一头头灰狼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出身影。 除了乔生，其他四人都是十分吃惊，而后急忙围在一块，那对男女已经抽出了配剑，乔子仪哆嗦着把斧子攥紧，挡在了乔生的身前。 乔生抬头望向山坡上的那头狼，随即高声喊道：“狼哥，是不是你!” 山坡上的狼王低头看了看，而后就跳下了山坡，从狼群中走了出来，而后当看到是乔生，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倒霉。 嗷呜了两声之后，狼王鸣金收兵，只剩下它一个，不过，它也是低声对着乔生呜咽了两下，就跑回山林子里去了。 乔生擦擦脑门上的汗，回头就对其他人说道：“走吧，没事了。” 说实话，他对上熊啊，老虎啊，还真不是那么害怕，打不过还能跑，跑不过还能上树，可狼这玩意是群居动物，被围上了，除了杀出一条血路，别无他法。 当然，乔生这算是特例。 乔子仪见狼群走了，屏住的呼吸瞬间得以释放喘息不止，一模脑袋和后背，全是汗。 当然，其他三人也好不到哪去。 孙思邈对乔生抱了抱拳道：“幸亏今天引路的是小友，要是换个人，恐怕我们已经是亡魂了。” 那女孩惊魂大定之后，好奇地看着乔生，而后问道：“乔大哥和那狼王有交情？还是说乔大哥懂得御兽之法。” 乔生笑了声道：“御兽之法是没有的，交情也谈不上，总归来说，我们与那狼王打过一次交道罢了。” 这会，那男的倒是有些信了乔生之前说见过巨蛇的事情了。他对乔生弯腰施礼，算是对之前自己的无礼道歉。 乔生也默默得接受了这个道歉。 三人也没问太多，而乔生说的更少，实在是连乔生自己都难以解释这其中的缘由，就更别说解释给其他人听了。 只是，乔生倒是欠了那狼王一分情。 毕竟，乔生要是自己，就是横着走，只要不招惹这里的生物，他都会没事。 可这次，乔生是带了人的，或者说，是狼群已经预定了的食物。 人家不出手，就是给面子，你就得承人家得情。 乔生想想就头疼。 第十五章 折纸某事 经过此事，乔生也算是知道了两人的名字，李雪雁，李景恒。 乔生脑袋又开始疼了，这特么不对啊，这俩人不应该是李二派出来的儿女？ 这两个名字姓氏是对的，可名字有些出入，关键这俩人是谁，乔生还真不清楚，很是不出名啊。 按道理，除了李二家老大儿子之外，名字都为单性，几个公主，乔生也耳闻几个。 李雪雁查不可寻，李景恒倒是有迹可寻。 乔生倒是有些明白过来了，一开始他就走入了误区，他们根本就不是李二的子女。 李二家儿子，会打仗的没几个，能上阵的一个也没有，更别说武艺了，李承乾现在应该是个跛子，李泰还是个胖子，李宽，李佑等都是文弱书生。 至于女儿，那就更别说了。 而李雪雁和李景恒都是一身武艺，而且武艺还不凡，这个时候，能让女儿学武得，那只能是将门。 再加上两人能被派出来找孙思邈这事的，那就只能是李二的本家啊。 那么这个时候，那个王爷是在长安？将门中人，还是王爷的，乔生猜出来一个。 李道宗，只能是李道宗这个倒霉蛋，为啥子他是个倒霉蛋呢，后边再说。 这样思路就清晰起来，而李雪雁，名字乔生倒是真没听过，这个历史书上可是没有，可是对方的身份，乔生却猜到了几分。 这姑娘，比他爹还出名哩！ 有了狼群的事情，众人再次打起了精神，赶路要比之前快上了不少。 众人接下来得路，就顺利了很多，一路无事地赶到了镇子上。 镇子里一片安静，各家各户很少有灯火亮着，五人来到驿站，敲了半天们，才有一个老吏骂骂咧咧地来开门。 当看到站在门口的李景恒亮出的腰牌，那老吏提着灯仔细看了看之后，才诚惶诚恐地把人迎进驿站。 原本李景恒想着在驿站里能找到马，可是，很快就被告知，这里根本就没有马。 管着这的吏官很是尴尬地看着李景恒道：“大人，非是小的渎职，贞观二年，陛下出兵突厥，那个时候缺马，就各地征收马匹，驿站里的马就牵走了大半，其后，陆陆续续因为各种战事，把好马都给牵走了。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没几年呢，这里的马就没了。” 李景恒很是生气，但是人家吏官已经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但是李景恒也不能坐以待毙，跟孙思邈说了一声，带着李雪雁和那吏官，到镇子上去买马去了。 乔生借着孙思邈和乔子仪在驿站客房说话的空挡，借口说是去茅厕，出门就找来了一个官吏，让他给自己找来两张纸和水墨之后，自己又找了一个趁手的棍子当作笔，艰难地在纸上写下了自己一路上想到地事情。 随后，把两张纸地墨迹吹干之后，乔生就把两张纸一个，折成一个四角锁字扣状，一个折成三角状。 回到客房，乔子仪问道：“咋去这么长时间，肚子疼了？” 乔生笑了：“没有，只是去办点事。” 而后乔生就把两个叠好的纸张放在了孙思邈面前，看着疑惑的孙思邈道：“道长，本身这事与我无关，我并不应该插手，可无奈，家里实在是有点揭不开锅了，这才出此下策，望道长海涵。“ 孙思邈以为乔生这就要求上自己了，心里顿时有些轻看了乔生，之前种种，他倒是对这后生有些好感，可贪图权贵，还是从自己身上谋算的，这就让老道不喜了。 不过，他还是要听听乔生怎么说。 见孙思邈脸上没有其他表情，只是看着自己，乔生就指着第一个折纸说道：“道长，这第一个折纸，是在您面对那个病人时候，束手无策的时候拆开，若是其中所述病情与病人一致，道长可酌情是否用我给的法子。我知道道长医术在当今天下，无人出您左右，可说句实在的，我认为您的医术也不是说任何疾病都能包治。” 孙思邈把那四角锁字扣折纸在手中转了转，看不出什么后对着乔生道：“你这小子，不学好，学会了那些道门中神神叨叨的本事了。我虽也是道门中人但是可不信什么神鬼之说，袁天罡，李淳风他们都也不敢在老夫面前说这些，什么知天命，什么预天兆，老道我只知道人命一世，前途有万道迷途，走出一条，就是一世。前知五百，假！后知五百，更假！你说的对，老道确实有些病不能医，脑，心，血，残，伤我能医治的甚少，甚少，可也不信抓鬼驱邪治病之说。” 乔生一听就知道孙思邈把事情想歪了，于是拱了一手，执后辈礼道：“道长，不管您信不信，我是不信神鬼之说的，何为神，无所不能之辈？何为鬼，魂魄所化之体？我在没有亲自证实之前，是不信的。我之前浑浑噩噩一十七年，爹娘以及周边的人都以为我是脑疾所致，可是我自知，那是在魂游天外，我曾在浑噩中见过蓬莱，可那也不过是一座岛屿，岛上也没有神仙，也没有洞天福地，只有一些未开化的野人。” 乔生看孙思邈错愕，继续说道：“我曾在浑噩中见过九霄，九霄没有天宫，没有神将，只有云海茫茫。我曾见过昆仑，没有西王母，没有仙鹤灵猿，只有恶兽猛禽。我曾见过月亮，上面没有嫦娥，没有玉兔广寒宫，只有一堆石头一群坑。” 孙思邈张大了嘴巴，对于乔生说的这些，实在是难以想象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这些话，要是说给那些追求长生之道，仙神之道的人听。 恐怕这些人立刻杀了乔生的心都有。 这是典型的坏人心术啊。 孙思邈捏住乔生的胳膊，而后仔细探查乔生的脉象，确实没什么问题。 然后问道：“你可知我这次去长安去医治谁？” 乔生摇摇头：“我只是猜测，我若是猜对了，希望道长能信上一回我。那位心善，心善之人应该长寿。” 而后，乔生把手指放在桌子上，轻轻地写下了两个字。 孙思邈闭上眼，沉默以对，稍稍片刻之后对乔生说道：“确实，那位是心不能济世，可也庇护了许多无辜生命，你以后那些神啊鬼啊的话不要说了，说了，不管是佛，道，亦或是其他人都会追寻你而至，你还是小心点的好。” 乔生点头应了一声，随后就指着第二个三角折纸说道：“若是道长在第一个折纸生效的情况下，病人好了，可是在病人恢复的过程中，突然反复，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孙道长可与人共拆三角折纸，若是第一个折纸失效的情况下，两个折纸都给烧了便是，也就当小子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孙思邈点头，以他的想法就是，你这有效没效的，反正也是在我没办法的情况下才用的，要是自己治好了那个病人，就什么事情也没有。 孙思邈很久之后才问道：“你做这些所求的是什么？官职，还是富贵，声名，还是其他。” 乔生苦笑着说道：“不求官职，官场凶险，小子我就算是七窍玲珑，也不胜其烦，为任一方，也是不行，小子管理一个家还行，管理一县一洲，必然会出现大问题。声名也不求，声名对于小子来说，简直比官场还要累人，维护声名不是一时之功，而是一世之功。小子也不求富贵，钱财小子自己会赚，小子只求一个家里安稳就行了。” 孙思邈还有很多的问题要问，可是在看到李景恒和李雪雁两人回来，他就什么也不说了。 乔子仪父子俩，和一干驿站的官吏把三人送出镇子，三人未上马。 孙思邈对乔生说道：“乔生，我很想带你一起去长安，因为我也是个好奇的人，不过，你在这有家，有牵挂，定然也跑不掉，若是长安事了，我定然来寻你，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乔生拱手。 而李雪雁看了一眼孙思邈，而后也对乔生说道：“以后来长安，小妹定会好生款待，乔大哥，这此多谢了。” 李景恒递给乔生一个绸缎锦囊，然后对乔生施礼道：“如我家妹子所说，若是来长安，定要寻我们，就算你不去，等长安事了，我也会寻你而来，我对你所说的大蛇十分感兴趣。” 而后，不等乔生看那绸缎锦囊是什么，三人骑上马，就绝尘而去。 乔生因为李景恒三人，得以在驿站客房住下，待乔子仪父子回到房间，乔生就把那绸缎锦囊拿了出来，在桌塌上倒出几枚碎银子出来。 少说也有二十两的碎银子，一下子堵住了乔子仪想要问什么的口。 “就带个路，咋就给这么多！”乔子仪好半晌之后说道。 乔生躺在床榻上，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咱们的命不值那么多钱，可人家的命很值钱，今天要不是咱们带路，不说他们走不走得出来，就是那一群狼就能把他们给生吃了。” 乔子仪得了这么多银子，自然是坐卧不安，还想对乔生说些什么，就听到乔生憩睡的声音。 他没打扰乔生，而是把银子一个个捡起来，放回锦囊后，小心地揣到怀里，而后挨着乔生一同睡下。 第十六章 山货遍野无人采 清晨，乔生醒来，然后看着自己腰间的大手，心里慌的一批。 回头就看到酣睡在自己身边乔子仪。 直起腰，看着身上的被褥都在自己这边，乔生挠挠头叫醒了乔子仪：“爹，咱们得赶紧回家了，娘肯定等急了，在家没睡好。” 乔子仪迷迷糊糊起来，昨天晚上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又是满肚子疑问的，乔子仪一时之间，实在是难以接受那么多的情绪，以及自己认知之外的事情。 要不是得了银钱，稍微让自己的心情好点，他脑袋都要炸了。 所以，等乔生睡下后，他也躺在乔生身边片刻之间就睡熟了。 也算是心大。 乔子仪清醒了之后，也急了，收拾了一下，两人拿着砍刀斧子，与驿站里的小吏说了一声，连脸都没洗，就朝小碗村赶。 事实上，天也是刚亮，俩人没走多久就遇上了来镇子上的李勇。 李勇看到两人急忙挑着担子过来对两人说道：“子仪，你们赶紧回家吧，生子他娘在村口等急了哩。” 乔子仪也说道：“李三哥，你先忙，回头咱们再说，我也知道荷花她急了，这不，脸都没洗就往回赶。” 寒暄了两声，乔子仪和乔生继续赶路。 本身是半个多时辰的路，两人两步并作一步的，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村里。 当乔氏看到两人回来，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和身边一同陪着自己的乔巧迎了上去。 “你们俩没事吧！” 乔子仪和乔生在回来的路上，俩人就商量好了，关于昨天晚上遇到狼群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能对家里俩女人说。 乔子仪不会撒谎，乔生却是轻车熟路地抱着乔氏地胳膊道：“娘，能有啥事，你看，我和我爹这不就回来了。” 乔氏看着乔生嬉皮笑脸地说话，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火了。 山村的女人，最是彪悍，乔氏这些年也氏南征北战的主，火大之后，就顾不得自己慈母的形象了。 乔氏甩开乔生的胳膊，而后脱下自己的鞋子，朝着乔生的屁股上就打了一下，刚想打第二下，乔生就跑开了。 乔氏厉声呵道：“小兔崽子你别跑，老娘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别人都不敢走夜路，你能耐，你敢带，你是想要我死是不是，给我过来。” 乔生也不气，但是也不能站着挨打，一会躲到妹妹身后，一会躲到乔子仪身后，最后直接上了村口的老槐树上。 喘了两口气，乔生对下面骂骂咧咧的乔氏嘻笑着说道：“娘，打两下出出气就得了呗，打狠了我，你不是还要心疼。我可是给你赚了好多钱哩，都在我爹那。” 乔氏守在老槐树下，光着一只脚，拿着鞋子，形象要多不雅，就有多不雅，也不听乔生言语道：“你这小兔崽子有本事别下来，下来老娘就打死你。” 乔巧和乔子仪也不拦着，笑呵呵地看着乔氏追打乔生，以前也会见到乔氏打乔生，可那会儿，乔生傻得躲都不躲，乔氏打完了，乔生还笑嘻嘻地把自己地鞋脱了，趴在那，继续让乔氏打。 现在，乔生精了哩。 看着村里人都要下田了，乔子仪才走到乔氏面前道：“昨晚上没出什么事，就别打他了，你看，咱家有钱了哩。” 乔子仪把绸缎锦囊放在乔氏的手里，乔氏顿时愣了一下，而后扒开锦囊口向里面一看，就急忙把锦囊重新扎了起来小声道：“咋这多？” “回家说。”乔子仪也是有点小得意道。 乔氏狠狠瞪了一眼赖在树上不下来的乔生道：“赶紧下来吃饭了，吃完饭还要上山。” 乔生看乔氏真和乔子仪走了，才从树上下来，看着等自己的乔巧，一边拉着她的手回家，一边道：“家里昨天晚上没出什么事吧。” 乔巧摇摇头：“没啥事，听风守在屋里，听雨守在院里，一晚上都醒着看家，可好玩了。” 乔生笑道：“那下次可得给他们找点肉吃。” 回到家，乔子仪把事情说了，只是隐去了狼群的事情，也没多少话，吃着饭，就说完了。 家里得了这么大一笔银钱，乔氏面上不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语气里都带着平常没有的轻松对乔子仪道：“这钱啊，我看得给乔生娶媳妇够用了。等过两天，就给乔生说一门媳妇你看咋样？” 乔子仪笑道：“都听你的。” 乔生却是立刻反对道：“娘，我不急着娶媳妇哩。再说了，娶了媳妇挤在咱们这个家里，还是过穷日子。” 乔氏不高兴了：“瞎说啥，赚钱不就是给你娶媳妇，这有钱了，可先给你说个媳妇，也不耽误事啊。” 乔生循循善诱道：“娘，你看，咱们这个家，咱们四个人是够住了，可是要是娶了媳妇儿，我那个小屋也住不下不是，再有，您儿媳妇要是一但有了您孙子，这一屋子人就更不住下了。” 乔氏也看看自己的屋子，心里想，确实小了点啊。 不对，这媳妇还没影呢，哪来的孙子。 当即，乔氏就怒了：“你别油腔滑调，娶媳妇这事没得商量。你这年纪就够大了，别人跟你这么大的，都孩子满地跑了。” 乔生无语，而后继续劝道：“娘，这钱啊，我可想好了，咱们先盖个房子，盖个大房子，等有了房子，我再赚钱，再给您娶一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儿。” 乔子仪也说道：“家里确实小了。” 乔氏抓着那绸缎锦囊，苦笑了一声对乔子仪道：“开始觉得多了，现在觉得少了。行吧，等这两天山上的事情忙完了，你就去村里，请人，咱们家也盖房子。” 乔生顿时笑了。 这下，自己不用担心其他了。 房子，可是关系到第二个折纸的计划，要是这个钱真给乔生娶了媳妇，乔生还真不好办。 吃了饭，一家人带好工具，关好院门，就上山去了。 乔巧显得有点兴奋，不过还是呆在乔生的身边，被哥哥拉着上山。 她可是真的第一次上山，以前是太危险，现在有家人带着，自然也不是很怕。 上次进山，乔生没细看，现在仔细观察了一番，才发觉，这山上的野果树真多，满山的果树开花，连空气中都带着一股香甜。 最近，山里也没下雨，可还是保持着空气湿润，如不是这有些坎坷的上山路和山里的野兽，来这里郊游游玩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实话，乔生看上这几座山了，乔生看向长安的反向，那个事情要是成了，自己绝对要买下几个山头来当自己领地。 到时候规划一下，修建一下，这未必不是一个妙处所在。 山上因为寒冬过去，春季来临，湿润的空气把一些菌类生物都给催发了出来。 不经意间，就能发现某个枯枝烂叶下面藏着一堆的蘑菇。 往深处走了四个山头，当看到再往深处走的那些野鹿，乔子仪就没让家里人再继续走了，而是往回走。 乔子仪，乔巧，和乔氏负责采摘那些蘑菇，木耳，而乔生则是爬上爬下地去寻找草药。 在采药的途中，乔生不免有些山深处走了些，乔子仪也不担心。 这秦岭里的山林，原生态保持的很好，很少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就算是砍树建房之类的，新生的林木也回很快覆盖被砍伐过林木。 未曾到深处，乔生见到了很多珍贵的树木，而让自己有些大喜的是，竟然还有八角树，和细叶香桂。 乔生迫不及待地用自己手中的砍柴刀，小心取用了一些桂皮，闻了闻香味，确实是桂皮散发出来的香味之后，才收好放在背筐里。 而那八角叶子，是要在十月份之后采摘老叶才成，未免有些可惜，但是乔生还是收获了一些有些发潮的八角果。 这些八角果在家干炒了，虽然比不上正常采摘的，可聊胜于无，比现在家里什么都没有的强。 乔生确实有点不挑食。 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乔氏的手艺先暂且不论，就那厨房的厨具，以及只靠油和盐来调味出来的东西，挑食的人，根本就咽不下去。 可不挑食，不代表就不喜欢吃好吃的。若是能让口腹之欲好受一点，乔生也不会偷懒的。 可惜，乔生喜欢吃辣，在大唐这边，根本就没有辣椒，这让他每次吃饭，都少吃了好多。 除了八角，桂皮，乔生还发现了一片竹林，竹林中，无数的笋子都破土而出，看着那粗壮的笋子，乔生更是乐坏了。 春笋啊。 乔生也不急着去挖，倒是继续采药…… 山上的活，一时半会的还真忙不完，这不，三天时间，附近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山头，也才清出了两个。 说是清，其实其中还有大部分零零散散的没有采摘。 乔生看着可惜，乔子仪也觉着可惜，这蘑菇的长成时间很短，可败坏的时间也很短，也就一两天的时间，要是不趁早采摘，可要等下一茬子了。 所以，乔生和乔子仪主持了乔家第一次重大家庭会议。 第十七章 山货便宜 不管是对于什么人，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攀比之心。 就好比说小碗村的李勇家，豆子惹了祸事闹了饥荒。 再加上李勇因为修村里祠堂的事情，丢了镇上的活计，大家都存在着怜悯之心，也说上几句可怜话。 可是，当看到李勇家里，磨豆腐赚了钱之后，那话锋就立刻转了。 说李勇是吃了软饭，那磨豆腐的本事就是李氏从娘家带来的，这赚了钱，也不说给丈人送去点什么礼了。 然后又是说，李勇会哭，这丢了镇上的活计，回家一哭，自家老娘们就心软把娘家磨豆腐的秘法说了出来。 一传十十传百，这一村子的人听到的版本啊，就不下十个。 实在是人言可畏。 当然这一切的事情的起因，就是别人眼红了李勇卖的豆腐赚了钱的缘故。 乔家在山上采摘山货的事情，自然不会瞒过村里的人，乔家四个人，一筐一筐地朝家里背东西，自然会引起一些人地注意。 虽然乔家住在村口，最近的邻居，也要百步开外，可是乔家离田里也近，村里出村去田里干活的，人自然也不少。 所以，村里也把目光看向了乔家。 这还没等村里有什么针对乔家的言语，这天傍晚，还未吃饭，乔子仪和乔生就找上了村正。 马村正看着乔子仪推门进来，在自家的树荫底下抬起头笑道：“是子仪和生子啊，有啥事。快过来坐。” 马村正是有些诧异的，平常一年之中也不来一回的乔子仪，今年就来了两回了，这可是难得。 乔子仪坐下后，看了一圈马家，然后对马村正说道：“马老伯，婶子没在家？” 马村正再次愣了：“你找你婶子有事？她回娘家那边看看，不是说侄女要嫁人了，她就去张罗张罗。” 乔子仪急忙摇头说道：“我是来找您的，这不开春来，我家田里的事情忙的也该忙完了，我家那小子就去山上，发现了好多木耳啊，蘑菇啊，这满山遍野都是，我们家采也采不完，就想着是不是您给村里说一声，让闲着的大家伙都上山去采摘，总归有俩收入不是。” 马村正听完又把目光看了乔生一眼，见他不说话，就安生地站在乔子仪身边。 实在难以想象那个把狗打死，血溅满脸，却依旧面不改色要杀人地孩子，如今却有如此乖巧地一面。 马村正还是沉思了一下，对乔子仪说道：“村里穷我是知道的，可是那山上的野物太多了，要是谁家有个事，这俩收入可不够顶事的，我知道你心好，可这事啊，实在是难说哩。” 马村正的担忧，在乔家早就已经商议了。 所以乔子仪也笑着应对道：“老伯，可不是这个道理，所以啊，我想着要上山的，就一块走，去哪个山头，就去哪个山头，不能乱走。然后每天让上山的家里人出一个男人，三四个就行了，这人帮大家守着周围，要是有那野物，叫一声，大家就都知道了。这守山的人轮换着来，大家伙都不吃亏，也不说谁家占便宜，还有那孤寡的家里，要是想上山，家里就不用出男人，这大家伙谁也不敢说啥不是。” 马村正一听就知道乔子仪事想好了来的，暗衬这人心里沉稳，不是那胡咧咧的人。 乔生在一边又提到：“上山的人，不能有孩子，不懂事的不行，懂事的也不行，要是哪个孩子出事了，这本身事好事，就回变成坏事，马爷爷您跟着闹心，我们家也不落好。” 马村正点头笑了：“是哩，孩子都贪玩，豆子不就是个样子，这事啊能成。还是那句话，村里人都穷，要不是害怕那山上有野物，山上那些东西，谁家也不回干瞪眼看着。” 乔子仪急忙说道：“我们可不去深山里去，就外面那十几座山，就够大家伙忙活的，我们家就想着，这蘑菇了，木耳了，就是这个季节多发，要是不趁着这几天多弄一些，就坏到山上了，委实可惜，所以才叫上大家伙一块弄。” 马村正笑着点头，而后站起身道：“走，咱们现在就去说。” 村里也没个钟铃什么的，要是说事，就是靠着人传人说的。 马村正带着乔子仪挨家挨户去说，也就三两句话的事情，站在谁家门口，叫上一嗓子，然后其他家听到的也会出来听，然后再让那户人家去负责给谁传话。 村里总共也就百十户，从村头到村尾，也没用多长时间。 这事说开了之后，村里一片安静，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该吃饭吃饭，该打孩子打孩子。 本身乔生还觉得，可能不会有人去，可是第二天，乔家所在的村口老槐树下，黑压压地来了一百多号人。 村正马老爷子来了，他看了一眼，点了几个人组成了一个五人组地巡山队，而后让村里地一个老猎户黄老大，和乔子仪带着上山去。 马老爷子年纪打了自然不去，他家里人也没去。 马老爷子家里两个孩子都在镇子上有活计，小的还小，就没让去。 乔家。乔氏和乔巧都没去，乔生跟着去了，这是家里商量好的事情。 一是，家里如果现在去太多人不好看，乔巧也有点怕人。 而且，前几天收获的草药，木耳，蘑菇，还有一些乔生带回来的香料，以及一些找到的特殊的山里东西都需要摊晒，整理出来。 于是，两人就留在了家里。 去山里的人，都知道，上山这事是乔子仪提的，平常不与乔家熟络的，能搭话的，都跟乔子仪说上一两句，话里话外都是说盛了乔家的情。 而那些与乔家有仇有怨得，也不搭话，也没恶言恶语什么的。 所以，此次采集山货的行动，还算是和谐。 一个星期时间，大家伙都是忙碌在山上，村里只有一些孩子没了父母的管束，开始疯狂地玩了起来。 不过，其中却是没有豆子的身影，现在的豆子安安生生地呆在乔家，说是帮着乔家摊晒山货，他们家的，山货采集回来，就直接倒地上了。 现在李勇家里，有磨豆腐地活计，一天跟着大家伙上山，上午倒是去采山货，下午最后一趟的时候，就采些山野菜来榨汁，也是忙碌地不行。 累，那是真累。 村里人，都是累的，可是大家伙每次背着山货回来，脸上都是带着笑意。 原本，乔子仪是想着就村里近一些的十几个山头采了就行了。 可是大家伙热情高涨，乔子仪也拦不住，只不过还是说不能往深处去，于是就把稍微远一些的一些山头也给采了一遍。 这才把原本三天的活，愣是给拉长到了七天。 采摘活动结束后，小碗村各家各户都是忙着摊晒山货的。 于是，房前屋后的，全是摊晒出来的蘑菇和木耳，当然，也有草药和其他东西掺杂其中。 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连一点山货都认识，那可不能说是一个地道的山村人。 乔生不是这次采山货的最多的人家。村里人口多的人家里，十几口人齐上阵，那才是气势如虹。 不过大家也都没说啥，这是按照家里男人算的。 一个大家，有几个男人，大家都清楚，你既然来的人多，就把男人都拉出去守着周围吧。 最后就是，就算是大家都知道乔家抢先去山上采摘了两天，也都是心存感念的，这个时候的人还没有那么不知好歹。 每家每户看着房前屋后晒的山货，都喜像是过了年一样，想着今年可算是不闹饥荒了，说不定啊，过年得还能吃上一顿荤腥。 乔家，乔子仪和乔氏还在摊晒蘑菇和木耳，乔巧则是帮着乔生晒药草，还有香料。 乔子仪看着家里的山货，比得了李景恒给的那一二十两银裸子都要高兴。 乔子仪倒出一筐蘑菇木耳，笑着说道：“今年这山货晒好了，肯定能卖上五个大子一斤，我估摸着，等再去山上两次，比养四五头猪还赚钱哩。” 乔生一愣，而后问道：“爹，咱这山货咋这便宜？” 要知道，没风干晒干的蘑菇木耳，含的水分非常大，这才显得有些重。等晒干风干了之后，十斤的湿蘑菇木耳，能有一斤就不错了。 就乔家这一次，收获了上前斤的湿蘑菇木耳，等晒干了，也就一百来斤。按照乔子仪的价格，估计仅多就能卖一贯钱。 看着儿子嫌价格低，乔子仪却是说道：“这也不怪人家，人家来收，跑路费，马车费，零零总总的，你总得让人家赚点不是。” 乔生不知道现在这些山货的价格，但是感觉不会像乔子仪说的那么便宜。 乔生没有反驳乔子仪，但是也不会这么算了，以后的日子还长，农家居家过日子，可都是要精打细算才行。 在整理草药的时候，乔生就对乔子仪说道：“爹，我明天跟着李伯去镇子上一趟，我有些事要问问吉祥酒楼的掌柜的。” 乔子仪知道儿子要干啥去，刚要说你这就是瞎跑，可是想想，让儿子出去见识一下也好。 第十八章 奸商钱掌柜 第二天，乔生依旧起了大早，然后穿好衣服，简单地洗漱了之后，就在门前的老槐树下等着了。 等看到李勇挑着担子来，乔生就迎了上去。 “李叔，今儿个我跟你一块去镇子上。” 李勇笑了：“行啊，路上也有人给我挑担子不是，你去镇子上干啥，要买东西？” 乔生一边跟着，一边说道：“嗯，买些家伙事，家里不是采了些药，这样晾干可不容易，我就想着去镇子上的药堂里买个切药的家伙事，把草药切了，这样容易晾晒一些。” 李勇明悟地哦了一声，而后直夸乔生聪明啊云云。 到了镇上，两人一同到了吉祥酒楼，李勇把豆腐直接送到了厨房过秤，而乔生则是和吉祥酒楼的掌柜坐到了大堂之中。 寒暄了两声之后，乔生对着酒楼姓蔡的掌柜的说道：“蔡掌柜，我今天跟着李叔来，是有事相问，还请蔡掌柜不要介意。” 蔡掌柜笑了，或许是近些日子，因为这绿色的豆腐卖的好的缘故，就对乔生格外热情道：“你说。” 乔生先是问了镇子上的那些山货的价格，然后又问了长安的山货价格，最后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又问了一些其中的相关事宜，最后才吐了一口气。 而后等李勇出来，乔生也起来躬身行礼谢过掌柜，掌柜的结了豆腐钱之后，两人就从吉祥酒楼走了出来。 李勇挑着空担子，和乔生一块去药堂买切割药材的铡刀，一路上，李勇对乔生问道：“刚才蔡掌柜和你在大堂里说了啥。看着你们说的挺高兴的。” 乔生叹了一口气，笑了一声说道：“李伯，昨天我爹在家晒山货的时候，说晒干了的山货，就算是好的，也才卖五文钱，不好的，三文钱，甚至更低。” 李勇点点头：“我知道，这是人家来收，要是送到镇子上就多些。不过，人家既然收到村里来了，大家也是图个方便，就卖了。” 乔生摇摇头说道：“李伯，那可都是奸商哩，你们卖亏了。” 李勇顿时就有些诧异了：“那咋会，往年都是这镇子上，杂货店钱老板来收获的，钱老板可实诚了，缺斤短两的事可从来不干，而且还会比别家多填上几文钱，补个整哩。” 乔生苦笑：“李伯，咱们先算一笔帐啊，从镇子上到咱们村，租一辆马车拉货，也就三十文钱，马车最起码能拉三百斤的货。也就是十斤山货多一文钱的租马车的用，这再雇人称量，装货卸货什么的，也算上一文，十斤也就是多出两文钱。可是要是直接卖道镇上，一斤最起码七文钱，这还是什么都收地价格。” 李勇跟着乔生的思路，立刻说道：“这对啊，你觉得是哪点错了。” 乔生有点叹息古代人数学真的没有普及带来的危害，于是就很直观地说道：“我就这样说吧，李伯，咱们十斤好山货，卖给那钱掌柜，会得五十文钱。” 见李勇点头，乔生继续道：“而钱掌柜请人装卸货物，租个牛车马车什么的，他收十斤货也就多出了两文，也就是五十二文钱买了十斤山货。可咱们要是直接卖到镇子上，十斤山货就能卖七十文钱。” 李勇这下明白了，跳脚说道：“咋这样狠哩，他咋能这样哩。奸商，奸商啊。” 乔生摇摇头，继续说道：“这还不算啥，从镇子上租辆牛车马车到长安，也就六十文钱，加上村里到镇子上的，也就九十文钱，看着是挺多，可是，要是咱这个山货运到了长安，那价钱就是翻倍。甚至更多。” 李勇瞪大了双眼，然后就站在那，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数算知识算了起来，算来算去他也算不明白，可是他知道，大家伙卖山货给钱掌柜，是真的亏大发了。 李勇当即就狠声说道：“不行，我得去找那钱掌柜的讲讲道理。” 乔生急忙拉住他道：“李伯，你找人家，人家不一定认，就算认了，钱货早就两清了，就算闹到官府那里，咱们也是吃力不讨好。” 李勇气急了，大声说道：“那就这么算了。” 乔生用无奈的语气道：“那还能咋样，钱货两清的事情，这是没法改变的。只能说以后不能把山货卖他了。” 随后乔生继续拉着李勇朝着药堂走，等到了药堂，从药堂之中，花了钱买了一个切药的小铡刀，两人就往家里赶。 李勇一路上很是沉闷，乔生也知道他在纠结卖山货亏了的事情。 沉默了好长时间后，李勇苦恼地说道：“以后不卖姓钱的，咱们要把山货卖给谁？没人来收哩。” 乔生一听就愣了，而后哈哈大笑道：“李伯，就是因为这个，你就恼了这么半天。” 李勇沉声说道：“那还能因为啥，现在咱们村各家各户都弄了不老少山货哩，不卖给钱掌柜，别家也没有收的，就算是有，估计也和那钱掌柜差不多。” 乔生又笑了，对着李勇说道：“咱们自己不会租辆马车，直接把货物拉到长安卖了？长安离咱们这又不是太远，到时候，把各家各户晒好的山货都上了称，记了帐，然后再出几个人护送，省了找人装卸货。这样，咱们就付个租牛车马车的钱，两天就能跑个来回，等卖了钱，谁家多少货，按照记的帐给钱，这不是更省事。” 李勇这才拍了拍脑袋，很是懊恼地说道：“都怪我这脑子，嗐，还是你脑子活泛，这事啊，回去得和村正还有大家伙都说说，今年啊，咱们自己卖，不给姓钱的那个王八蛋了。奸商，十足的奸商。” 没了担忧，李勇就来了劲，一路走，一路骂，骂到了村口还不停，等乔生推门进家，远远地还能听到李勇的骂声。 惹得村里的狗也跟着狂啸。 乔生刚进院门，晒蘑菇木耳的乔氏就问道：“你李伯骂谁呢，老远就听见了。” “镇上钱掌柜。”乔生说着，先把小铡刀放到屋里，而后端了一碗水出来，一边喝，一边不等家里人问，就说了起来今天在镇上打听到的事情，还有解释了为什么李伯骂人的事情。 乔氏知道乔生今天为什么去镇上，原本会想到这个儿子会碰上一鼻子灰，可没想到会听到这么骇人的事情。 于是，乔氏也开始骂，乔子仪也骂，乔巧和乔生在一旁坐着，看他们骂。 快到中午的时候，豆子来传信，让乔子仪和乔生都往村中央的皂角树下，村正有话说。 家里还没做饭，乔子仪和乔生就起身去了村里。 两人到的时候，村里的许多人都已经到了，男人们围在皂角树下那原本是一些平常小媳妇大姑娘说话聊天的地方。而女人们则是在外围看热闹。 村正到了，和他一起的是李勇。 乔生看到李勇，就知道，是因为村里的山货卖贱了的缘故。 村正把事情说了清楚之后，大家伙都开始哄闹起来，而后骂钱掌柜的，说要找钱掌柜算账的，众说纷纭。 最后，还是村正压下了大家的声音，而且严重警告了那些要找钱掌柜闹事的几户人家，不许他们去镇上闹事。 村正虽然觉得很亏，可是他也知道，正如乔生说的那样，钱货两清的事情，就算是闹到官府也不会讨到什么好处。 所以，村正即使心中有火气，也忍者，还让大家忍着，闹解决不了问题，那就不闹。 只是，村正也告诉了大家，以后买卖东西，不准去钱掌柜那里，钱掌柜以及他派来收货的人都不准进村。 随后，村正说道：“我知道大家伙还担心，各家各户刚采了那么多山货，不卖给钱掌柜，就没地方卖了。这个完全没必要，那个谁，生子，你上来给大伙说两句。” 乔生看村正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以为要叫自己的爹，可是没想到是叫自己。 乔生一脸呆木，而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穿过人群走到皂角树下，和村正站到了一块。 这段时间，乔生可是隔三差五地用热水擦身体，洗头，形象自然是一改之前那副乞丐磨样。 现在虽然不说奶油，可在着小碗村附近地十里八乡的，也算是俊后生了。 看乔生走出来，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就止不住地瞅乔生。 而后小声议论着，议论到热闹处，就哄笑起来，还有几个人打趣村里的几个从乔生身上挪不开眼睛的几个小姑娘。 惹得，那几个小姑娘，害羞地捂着脸跑回家去了。 “马爷爷，你让我上来说啥？”乔生有点糗地看着马村正说道。 马村正大声地说道：“能让你说啥，说说安排去长安地事情，咋带着大家伙赚大钱，放心吧，你带着大家伙赚了钱，大家伙可都会记着哩，少不了你地好处，以后了给你说个漂亮媳妇啥地，还不是任你挑。” “轰”地一声，所有看过来的人都笑了起来。 乔生这才面对着下面的人说道：“大家伙先别笑，我声音小，别到时候大家没听清，闹出啥误会。” 大家这才停止了笑声。 第十九章 小碗村要发展 乔生虽然上台次数不多，可是也能够应付这百十号人的场面，要是村里其他同龄的孩子站在这，面对这么多双眼睛，恐怕都会打哆嗦。 于是，乔生就把村里山货运到镇上的价格，和运到长安的价格，还有钱老板收购的价格做了对比。 最后又计算了人工费，运输费，说大家要是再卖给钱老板，去镇上会亏多少钱，去长安会亏多少钱。 刚刚马村正站在台上也说的不是太清楚，现在乔生这么一说，一下子人群又开始闹哄起来。 往年谁家卖货最多的给那钱老板的人，现在都已经有些气血上头了。 接着，又开始骂，简直像被刨了祖坟一样。 乔生好不容易等到人群稍稍安静了些，就急忙说道：“咱们村今年开春之后，山上的山货肯定不会就生那么一次，所以大家过一段日子就能上山采一次。等过了这个季节，还有其他的山货等着大家去采，就算是野果子，好吃的，能吃的，只要运到镇上，运到长安，都有人买，这不比大家在地里刨食强。” 于是就有个汉字附和道：“咋卖啊，咱们可没车送哩。” 乔生笑了笑道：“咱们没车，可以租车，我问了，镇子上就有租车的，从咱们村到长安，连马夫到租车的费用，也就百十文钱，沿途护送啊，装卸山货啊，咱们村就自己出人，大家伙也不是那地主老财，别的没有，一把子力气总是有的。费些功夫，让家里过好，大家谁不愿意？” 看着所有人都在心里计算着得失，乔生就继续添柴加油道：“就之前我说的，咱们去山上采山货，一年四季都能采，要卖山货，也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今年采了，明年还有，咱们要是都图方便，卖给像是钱掌柜那样的人，咱们这穷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所有人这才醒悟过来，是啊，山货年年有，可是卖的人，却不能再是那个奸商钱掌柜了。 还是那个汉字，带头说道：“那你说个章程，大家伙商量商量，该咋办，反正啊，今年我家的山货不卖给那钱掌柜了，黑心奸商，不打死他，都算便宜他了。” 其他人也都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以后的日子还长，可不能再跟那钱掌柜打交道了。” 乔生还是依旧提前亮，早就想好了这个事情该怎么去应对，其实他一开始就想着，村里人要是胆小，自己就让乔子仪和村里几户愿意的人家商议一下，看谁愿意跟着干，就一同干，不愿意的，乔生也不拦着。 现在看来，村里人大部分人都是愿意的。 乔生继续说道：“我也说不好其他，我就先说个章程，有啥不合适的，大家伙再商量商量。这首先呢，租车，雇车夫这些钱，大家伙都分摊一下。谁家的货物多了，就多出点，少了，就少出点。这钱虽然不多，可得讲个公平，别谁出的多了，谁出的少了，到时候闹不清楚。” 所有人点头。 “这二呢，就是装卸货物，还有护送货物的人，孤寡的不要参与了，家里男人多的，或者愿意跑来跑去看热闹的，都跟着。虽然现在是太平了一点，可大家也不能就那么让两三个人就拿着大家伙辛苦采下来的东西，白白给人抢了不是。我想着，还是守山队那一套，大家伙轮流着来，不过，去长安吃饭，住宿的钱，大家还是要给这些护送装卸货物的人，这个大家没意见吧！” 李勇大声说道：“敞亮。” 见没人反对，乔生就继续说道：“说完运送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了，现在咱们是自己单干，所以，这山货的好坏，大家在家摊晒的时候，都分清楚。以后卖的山货也要分清楚。不能好坏拢到一块，就那么卖给人家，人家可不愿出高价，咱们也吃亏不是。咱们既然自己做买卖，就讲究个真，谁家要是弄虚作假，被人家抽出来说，这可是要坏大家的信誉哩，以后咱们再卖山货给人家，人家肯定就不收了。所以，这山货的好坏，要分清楚。” 马村正看乔生说完了，点了点头也板正着脸说道：“这个事，生子说的对，既然做了，大家都要做好，山货分拣是费些功夫，可是关系到大家伙的事情，咱们就是费些功夫，也要做好。不能让外面的人低看了咱们村的人。这个事谁要是掺假，你看我不站你们家门口骂娘。往年，别以为我不知是谁给那钱掌柜的货里掺泥土，掺些泥土，撒点水啥的，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大家伙是忙自己的买卖，大家心里清楚里外人就应该知道咋做。” 说完，马村正向人群里的几个人瞅了一眼，也不点名，可那几个人瞬间就有些脊背发凉，刚起的那点歪心思，马上就收了回来。 马村正平常看起来像是个乐呵呵的老好人，可是他要是怼起人来，村里人可没人敢顶嘴的。 马村正看没人说啥了，让各家各户都把山货的事情记心上，过多的话也不说，而后就让人散了回去做饭吃饭。 乔子仪则是跟上马村正，说起了自家盖房子，希望村长能给划片地基的事情。 事实上这个事，根本就不用问村正，现在村里的房子都是谁家看好哪，就建到哪，只要不影响到别人就行了。 只是，这次乔子仪准备建个大一点的房子，所用土地有点多，于是就先和马村正商量一下。 马村正听了，也是诧异的很，想着村口北边那块地，可是有两三亩，盖房子不会盖那么大，只能说，院子很深就是了。 马村正也有点为难，本身那块地三不沾，可乔家要的地方太大了，要是说乔子仪开了这个头，以后谁家也想要，就说不过去了。 想来想去，马村正还是把问题丢给了乔子仪，而乔子仪原本想着建了就建了，没想到还真出了问题。 乔子仪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跟家里商量一下的比较好，所以又匆匆往家里去。 乔生倒是觉得马村正说的没问题，只是自家要建房，肯定不会在那个地方建了。 于是乔生对家里人说道：“要不，咱们就建到东南面山角下，吃水的问题，就从山上引，而且离大路也近些，离咱们的两边田地也是几步路的事情。” 乔氏当即就说道：“那没人哩，要是山上的野物下来祸害咱家，可就没人帮咱了，再说，要是有那小偷了，一个两个不是事，可要是多了呢。” 乔生一想还真是，现在建在山角下，是自己多想了，不过，那也算是乔生的规划区域，以后肯定要在那建立一些房子的。 现在钱少，还是紧着家里住的房子盖吧。 商量好之后，家里还是要把新房子建在村头这，只不过直要了一亩地，这个虽然还是有点大，可马村正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乔家建房的事情还没说出去，第二天，刚吃过饭，李勇夫妇就上了门。 李勇也是刚送完豆腐回来，吃了饭才来的，跟着来的还有豆子，乔生也没进堂屋，招待他们，自然有乔子仪夫妇俩。 而豆子则是蹲坐在了乔生身边，逗着俩小狗崽。 豆子很奇怪，以前跟自己玩的挺好的俩狗崽，这才来乔生家几天，就不跟自己要好了，不跟自己玩不说，连正眼都不瞧自己。 要是强行逗俩狗崽，这俩狗崽还发出警告的低吼，简直要把豆子当敌人了一样。 让豆子直骂两个狗崽子是狼心狗肺，没良心的小畜生。 可俩狗崽根本就不在乎他骂，该睡睡，该训练训练，没事还在自己周围的领地巡逻一圈。神气的模样，让豆子都怀疑这俩狗崽是不是自己送来的那俩了。 乔生正在用铡刀切割自己采摘的药材，看到无所事事，跟狗生气的豆子，就说道：“会数数了吧。” 豆子乖巧地点点头：“会数了。” 乔生让他把数从1数到200，而后又让他从200数回1，看到他虽然倒数有些磕巴，可还是完完整整地数完并且数对之后，乔生对坐在另一边地乔巧招招手。 接着，乔生就开始教两人加减法。 拿了根棍子，然后在地上写出个位数以内地加减法，然后给两人讲了加减地定义，以及这些加减在生活中的各种应用以便两人加强记忆。 乔生教学的数字，还是习惯的阿拉伯数字，无他，好写，手熟。 接着乔生又教两人学字…… 其实，教两人学这些，都是乔巧的无意之举。 一开始，乔生只教乔巧。实在是一个姑娘家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记个数，都要在心里背上好几遍，这也太无知了。 现在虽然对女人，尤其不是官宦人家的女孩要求没那么多。 可不懂这些，以后数个钱都会数错，那还咋生活。 后来豆子来了，看着有趣，也嚷嚷着要学，乔生想着一个鸭子是赶，一群鸭子也是赶，就这么带出来俩学生。 第二十章 梁老爷子归家 最后的教学成果就是，连俩旁听的狗子都晓得什么是1什么是2了。 狗都知道努力，豆子感觉自己可不能输给这两个狗东西，为了赶上乔生的教学进度，这些天没事就在家碎碎念，这才有了今天的炫耀。 可乔生就像是没看见他的得意一样，又开始教授其他的东西了。 等李勇夫妇走了之后，乔生对出来的乔氏问道：“李伯来了啥事？” 乔氏笑道：“给你说亲哩，还记得你姥娘上次给说的那个上榆村董家的姑娘不。” 乔生愣了，点头。 乔氏接着说道：“那是你李婶娘家外甥女哩，今天啊，特地来说亲，说挑挑拣拣的，就那么一个姑娘好一点，其他的你李伯和李婶子怕你瞧不上眼哩，还真是缘分。” 乔生心里猛地一突，瞪大了眼说道：“娘，那这门亲你和爹应下了？” 乔氏笑容不减：“那咋会一口应下来，你爹和我还有你李伯李婶商量了，这两天家里得空了，你就跟着你李婶李伯去瞧瞧。要是最后你觉得那姑娘实在是好，这门亲，咱们就定下来咋样？” 乔生舒了口气，有缓冲的时间就好。 乔生点点头道：“行，反正要娶亲也得等咱们房子盖起来，要是那姑娘真的好，我就给您娶回家里。” 乔生对于自己的亲事也想过自己找一个，可是又想到要是自己找的话，恐怕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了。 实在是现在的大街上不会有姑娘让你撩不说，就算是有，你要是强行上去和人家认识，人家家里人立马就会带着刀出来砍你这登徒子。 这样的话，与其跟一个不认识的，不熟悉，没见过的姑娘结婚过日子。还不如自己找一个自己见过的，相对了解的，衬了心的姑娘在一块呢。 所以，乔生也就应了上门相亲的事情。 下午，乔子仪去村里找了几户人家，这几户人家都是有木匠，泥瓦匠的人家，乔子仪跟人家说了盖房的事情，人家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而乔氏，则是和李氏还有村上的几个妇女一同去镇子上采买东西去了。 其实最重要的是乔氏要去扯一块好布，给乔生做一身像样的衣服来相亲用。 要盖房子，那要置办的东西可太多了，而且，乔生为了自己舒适一点，想来想去还是准备在新建的房子里，弄个炕出来。 陕西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可是能冻死人的，而且还多风。 乔生不怕雪，就怕风，单是听到风声，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所以，乔生建房，从春季，就想到了冬季。 等砖瓦石头买好了，房子用的木材也砍伐够了，已经是过去了小半个月。 这些准备好了，可是还是要等两天时间，因为山里下了两场不大不小的春雨，山上的山货又齐齐地长了出来，村里的人家都准备上山采山货了。 这又是四五天时间过去了。 乔家盖房子的事情，二十多天后，终于开始了。 因为乔家盖的房子不在原来的地基上盖，所以挖地基，打地基，什么的就繁琐了许多。 百忙之中头衔。 这刚盖房子开始的第二天，一大早，乔生就穿了新衣服，新鞋子。 还被乔巧把头发给疏得跟狗舔过似的，又是仔仔细细地稍稍打扮了一下，吃了饭，乔生就和等在家里地李氏一块出门了。 李氏带着礼，礼是乔家置办地，也不重，就是平常走亲戚的礼。 而乔生也带着礼，这礼是给自己姥娘姥爷家的礼。 李氏也是头一次给人做媒，这梳妆打扮的，也是忙活了一早上，原本她想着学着那些媒婆把自己打扮得花花绿绿的样子。 被李勇笑话了半天之后，就穿着平常走亲戚的装扮，带着乔生一块到上榆村去了。 上榆村在小碗村东边，也是山的另一边，距离镇上也不远，走大路，也就半个时辰就到了。 乔生和李氏也没先去董家，而是直接来到了乔生姥爷姥娘家里。 这是也算是乔生头一次上门，李氏也没来过，问了村里的人才找到梁家的位置。 乔生先是敲了门，而后就喊道：“姥娘，我，生子，来看你了，给开门啊。” 接着，就听到院里有人声传来，乔生在院外隔着门，就能听到家里的人不少。 开门的是一个汉子，黑是真黑，高也是真高，而且还很壮，那胳膊粗得都能超过一般人得大腿了。 乔生吓了一大跳，而那汉子开门看到乔生，立马上来双手揽住乔生的腰，就把乔生抱了起来。 “瞅瞅我着大外甥，会喊人了哩，先叫声大舅听听。” 这人正是乔生的大舅舅梁耀祖。 乔生被这粗实的汉子勒得有些喘不过来气，好不容易才被放下来，乔生退了两步急忙说道：“大舅，可别抱了，你这力气太大了。” 粗实汉子嘿嘿直笑，他可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外甥身板有多结实，都说外甥像舅，这不就对上了。 所以啊，他可不信能把这小子给勒坏了。 梁大勇和父亲也是昨天才从长安回到家，听了母亲说自家的外甥的脑疾好了，还聪明得不像话，他是怎么也得要见见这个外甥不可。 原本想着这两天把家里事情弄好了就去小碗村得，可是还没等他去，自己这个外甥就来了。 出门来迎的，还有乔生的大舅母，二舅母，姥娘，和几个孩子。 老太太走到乔生身边，先是拍了一下自己的大儿子，而后不依道：“你那把子力气还是用到别的地方去，这还有别的客人哩，走先进门。” 说着，老太太就拉着乔生的手，和李氏说着话，走进了院子里，来到了堂屋。 显然老太太是认识李氏的。 而乔生进了堂屋，就看到一花白胡子，虎背熊腰的老爷子站在堂屋中央，笑得眯缝着眼看着乔生。 老太太第一次见乔生的时候，乔生都行了跪拜大礼，这第一次见老爷子，也不能厚此薄彼啊。 乔生松开老太太的手，还是依旧二话不说，跪拜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姥爷。” 老爷子不慌不忙地拉起乔生，而后仔细瞧了瞧乔生地眉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一声大呵：“好。” 那声音洪亮有力，完全不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震得站在旁边的乔生耳膜都有些刺疼。 李氏也没想到今天会出这个情况，但是想了想她就明白过来。 梁老爷子是一个疼闺女的主，那真是疼到骨子里了，所以当年一直到十七岁才让乔氏嫁给了乔子仪。 而后，因为乔家家庭穷困，又几经接济，就现在乔家的老房子，都是老爷子给出钱盖的。 之后，乔生出生的时候，这老爷子可是帮着摆了一天的流水席，乔家没有老人，老爷子就和老太太亲自坐镇乔家。 而当乔生渐漏脑疾，确认是个傻子的时候，一辈子刚强的老爷子，顿时老泪纵横。 随后，就经常与梁老太太经常到乔家，帮着乔子仪一同把那个不安稳的家，在最困难的时候给硬生生撑了起来。 说乔子仪夫妇能活到现在，都是梁老爷子在后边撑着也不为过。 现在看到乔生这个梁老爷子心底最痛的一个结没了，梁老爷子能不激动？ 梁老太太看着一老一少两个人亲和，也不禁落下了泪，让旁边看着的李氏急忙劝慰道：“婶子，乔生好了哩，可不能再哭了，乔生那孩子是个好的，你们也该放些心了。” 老太太哎了一声，笑着擦擦眼泪，可是那泪水根本就擦不完，刚擦干净，其他泪就接着从眼睛里落下。 李氏又道：‘婶子啊，我今个和乔生一起来，就是看乔生是个好的，要给乔生说们好亲事哩，您村的董老西你知道吧，就是他家那闺女，那闺女也是个好的，是我娘家一外孙女。说句难听的，要是乔生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我可不敢保这媒哩。” 而老太太另一边的乔生的大舅母一听，本身被家里的气氛弄得稍稍有点那么伤感的心情顿时不翼而飞，乐道：“前些日子，我娘从小碗村回来，说是我这大外甥真的好了，就想着给乔生说们亲事，这不，也是想到了董家的那个闺女，而我那个小姑子也是对这董家的闺女多有打听，看来，咱们是都想到一块去了。” 李氏笑着点点头，然后又把近些日子，乔家带着大家伙一起采山货，乔生如何聪明，如何能干，现在又要盖新房，准备娶媳妇的种种事情都说给老太太听，让老太太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这一说话，又是半天，最后老太太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走到梁老爷子身边，对着梁老爷子说了几句话，梁老爷子也是愣了，而后笑着让乔生赶紧去。 乔生先是给梁家的其他人行了礼，而后又歉意地说了几句话，就和李氏从乔家出来，朝着村里董家而去。 而梁家也没人说是一同去，这说亲，人多了可不好，而且两家人一同去说媒，总有点人多势众的嫌疑。 到时候，要是人家不乐意嫁闺女，不免让人家生出，你是来说亲的还是来逼亲的心思。 第二十一章 董家有女初长成 董家一家跟乔家的情况有些相似，就是在村里都属于单门独户的那种，没有叔伯兄弟。而家里也很穷，特别穷，甚至连当初的乔家都不如。 董老西是董家的家主，也是今天乔生要见面地未来式候选老丈人之一。 董家呢，三辈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董老西同样也是，不懂生财之道，也不会舞文弄墨，只会老老实实地种着自己家地那一亩三分地。 要不是其父母留下点家底，董老西就靠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说娶上媳妇了，就是自己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也正是因为穷，董老西也是二十多岁才娶了亲，三十多岁才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董老西的大姑娘董云晴。 而到了四十多岁，也才有了第二个孩子，也是董老西的唯一儿子董云亮。 董云晴出生的时候，让一直期盼着要儿子得董老西愁得连闺女都没抱一下，也没看自己刚刚生产完的发妻董氏，就出门了。 幸亏当时有董氏的娘照看着，才不至于让董云晴和董氏没人管。 而董老西出了门，就拿着钱买了酒，守在董云晴的爷爷奶奶坟前喝醉了，哭啊，闹啊，说自己要绝后了啊。 那会儿啊，董老西是真的绝望了，三十多岁，奔四十岁的年龄，再怀孩子的几率不说渺茫吧，可也是低得可怜。 看看李勇那个宝贝儿子就知道了。 因此，董老西对于自家的闺女可是非常冷淡，对妻子也有些怨念。 而董云晴也是在这样尴尬的环境之下，慢慢长大。 五岁，董云晴就跟着母亲下田，载苗，锄草，收获，虽然干的不多，可看到的人都说董老西是歹笋出好竹，他女儿能顶个小子哩。 这话啊，不免有些调侃的意思，董老西一开始还很乐呵地回一句，后来知道那些人是调侃之后，就十分生气了。 又过了两年，董云晴到了七岁的时候，董家家里家外的活董云晴都能干了，更是勤奋的不行，上山砍柴，下田干活，忙的时候帮着煮饭，空闲了还会做针线。 这让看在眼里的董老西心里凄苦，时常叹自家的这个闺女要是个男孩，十里八村谁家的也赶不上。 不过，因为此事，董老西倒是看透了许多，对董云晴也上了心，在外面得个吃得，自己舍不得吃，都要回家给董云晴，别家姑娘有好看的衣服啊，他们家没钱买，董老西就买个头绳给她。 也算是董老西有心了。 而到了董云晴八岁的时候，董氏奇迹般的在四十多岁的高龄下，再次怀孕，而且在第二年开春给董老西生了个儿子。 这简直让董老西乐疯了，又是给董云晴的爷爷奶奶上坟，又是去附近的道观寺庙上香祷告的。 不过谁也没笑话他，谁家要是碰上这个事，都不会比董老西好多少，将心比心之下，大家也都是贺喜他晚年得子，是有福的。 而董云晴也自此多了一个活，那就是带弟弟。 董老西得了儿子，像是焕发了第二春一样干劲十足，又是跟人上山采山货，又是多开垦了几亩荒田的。 而在董云晴地劝说下，又开始养起了猪。 这不出几年时间，董家就大变样，就算是多了一张口吃饭，可也不是以前那种到了年尾就闹饥荒的时候了。 有了儿子，就有了盼头哩。 可是，万万让董老西没想到的是，自家的这个儿子在董事以后，根本就不像他的姐姐一样董事。 家里的活从来不干，更是经常和村里的孩子上树掏鸟，下河捉鱼，惹事的能力比之豆子完全有过之而不能企及，所以让董老西头疼不已。 可董老西就算是头疼，也没痛下决心去管教这个儿子什么的，实在是，董老西从小就把董云亮捧在手上，含在嘴里，平常磕了碰了，都是要心疼上半天才会好。 所以每次董云亮惹事，董老西就厚着脸皮跟人家说，自己的儿子还小，再长长，在长长就董事了。 于是，在董老西的自欺欺人的话语中，董云亮这个熊孩子就更加变本加厉了。 董云亮六岁的时候，偷了家里钱去买东西吃，等董老西察觉的时候，家里原本存着买猪崽和种子的钱，已经被他霍霍得差不多了。 董老西生气归生气，可是巴掌扬上去，就要朝着董云亮的屁股打下去的时候，看着儿子求饶的话，就再也下不去手管教董云亮。 而董氏，因为头一胎是女儿的缘故，对于儿子那也是疼到了骨子里。见儿子这么不懂事，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董氏以前一直觉得自家的儿子小，每次董云晴忍不住想要打董云亮的时候，都是她把儿子护在了身后，让董云晴有气也没地撒。 不过偷钱这个事，是真的大事哩。 正当两口为难董云亮的管教问题的时候，已经十五岁得董云晴就站了出来，劝说道：“爹，我知道您心疼弟弟，可是要是再不管束着，以后这个家都给败了哩，老话说三岁看老，现在弟弟已经六岁了，也该董事了，我也十五岁了，您也总说弟弟小，家里缺人，多留我两年再嫁人，可我总要嫁人不是。要是我嫁了人，弟弟还这样，谁以后掌家啊。再说您也年纪大了，以后弟弟不成材，还要我给您养老不成。” 董老西苦着脸对着董云晴说道：“爹知道哩，可是爹实在是下不去这个手哩。” 董云晴撇撇嘴，大包大揽道：“您要是下不去手，就我来，不过，要是我来管教弟弟，管教狠了，您可别心疼。” 董老西最后考虑了一天，才把这事给答应了下来。 董云亮落到了董云晴手里，用这小子得话就是，活不成咧，要了命咧。 每次董云亮出去，回来晚了，董云晴就拿着柳条，满院子追着他打。 在街上走着，听谁家说董云亮又干了啥坏事，热了啥祸事，打。 哭，闹，不懂事，不干活，顶嘴……总之就是，只要董云亮有个什么不好，回到家就会被董云晴一顿无情‘毒’打。 董老西一开始的时候，看到儿子被打，也是心疼得浑身肉都是颤的。那一下又一下的柳条抽到董云亮身上，他开始的时候，都忍不住骂董云晴下手没个轻重。 董云晴当即就顶了回去，说：“爹，您可放宽了心吧，你去瞅瞅我抽他的地方，可没多大印子哩。就是疼些。” 董老西去看了儿子身上被董云晴抽的地方，果然只是一道道细小的红印子，过不了两天就能好。 于是，就再也没说啥了。 而董云亮也在姐姐的管教下，不到半年时间，就学会了上山割猪草喂猪，回家里帮着忙活了一天的家里人端茶倒水。 董老西第一次看着儿子主动给自己倒水的时候，那老泪又是在脸上纵横交织起来。 去年，下半年的时候，镇子里的书院开了课，董老西看着村里不少的人家送儿子去读书，他就和董氏还有董云晴商量了一下，也把董云亮送到书院了。 只是，董云亮根本就不爱读书，一开始一个月还能安稳地上下学，可是随后就在课堂上坐不下去了，经常逃课，跑去镇子地猪肉铺，看人家猪肉铺老板杀猪卖肉。 这个事，董云晴也管教过，可是董云亮就算是挨打，也没有说安稳地在课堂上读书，几次三番下来，董云晴也没办法。 董老西也是任他去了。 话说回来，自古以来，都有一家有女百家求的说法。 不说董老西家姑娘有多出名，可是附近十里八村的媒婆都是知道董云晴这个好姑娘的。 董云晴十三岁，就有人上门求亲，但是都被董老西以孩子还小，得等两年给打发了。 等到董云晴十五岁，那上门求亲的人几乎踏破了董家的门槛，可是董老西又说，董家小儿子还小，要再留董云晴两年哩。 一直到现在，董云晴都十七岁了，那媒婆啊，还是络绎不绝地上门求亲，可是董老西依旧用各种说辞给回绝了。 眼看着董家这一朵水灵灵地花就开在那，却没人能摘得了，这真是让一众媒婆腹诽。 这不，前不久传出了董家的儿子不是个能掌家的，所以董老西为了招一个上门女婿，才回绝了所有求亲的。 那还是好听的说法，这不不好听的，就说是董老西贪图彩礼才不嫁闺女的恶言。 一来二去的，这些恶言恶语就传到了董老西的耳朵里，董老西当即就跳着脚骂人，说自己像是那贪图财力的人？传这话的都不是好东西云云。 可周围看热闹的人就回了一句：“那你咋不嫁闺女哩，都老姑娘了。” 董老西一下子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灰头土脸地回家。 整整三天时间，董老西都是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董氏问了，也不说啥事。 最后，董老西终于硬气地痛下决定，嫁！ 他也是想清楚了，自家这闺女再好，也不能总管着董家不是，董家又不是没有儿子，他也还没死呢！ 至于说招个上门女婿，这在董老西没有董云亮这个儿子之前，也没生出过这个念头。 而李氏，和乔生也正是这个最恰当地时候，上门了。 第二十二章 骄傲的熊孩子 董家离梁家还是挺远的，到了董家的时候，乔生通过半人高的木栅栏围墙，一眼就能看清院里的情况。 这个院子的占地范围也相当大，房子虽然有些破旧，可是却是都是木头建的房子，比乔家现在住的的那茅草顶子屋可是要好的多。 院里西边有一个猪圈，猪圈里围着三四头猪，猪圈旁边种着几棵正开花的果树。 东边垒了一大座木柴堆，非常整齐地靠着像是厨房的地方，而靠近围墙这里，还有一两分地被当成了田地，种着几排作物，是韭菜和油菜苗。 院里被整理得非常好，看着十分利落（就不说干净了，农村只有人是干净的，其他的能干净的地方不多，说实话，都是土。） 这就是勤快人家的院落，要是一些懒人家的院落，不说草长得跟人高一样，满院子的各种工具乱摆，树叶成堆，家畜的粪便乱地都是有的。 李氏到了董家的正门前，先是回头看了看乔生，给乔生整了整衣服，又是嘱咐了几句之后，才喊了门。 从堂屋里很快跑出一个半大孩子，打开门，眼睛扫过两人，见不认识，就说道：“你们上门是来说媒的吧，我姐不嫁人，你们走吧。” 李氏顿时有些尴尬，满怀信心地上门，这还没进门，还没攀个亲，说命来意呢，就被一个半大孩子泼了盆冷水。 还没等李氏问他董老西在家没，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云明，谁啊，咋把着门不让人进来？” 李氏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那个娘家姐姐，这个娘家姐姐并不是李氏的亲生姐妹，而是李氏二伯的姑娘，也算是本家。 小时候，俩人还有些姐妹情分，等俩人都嫁了人后，也就没了多少来往。 只是近些年，逢年过节走亲戚的时候，俩人再碰面，有人就说了俩人都是有福气，都是晚年得子的事情之后，已经不亲的姐妹俩，就这么突然惺惺相惜起来。 李氏急忙对院里喊道：“董家姐姐，是我啊，我来看看你。” 接着，就有一个很是年长的妇人出门，看到李氏，也是笑了：“是李家妹子，你咋来了，云亮啊，别把着门，把人让进来。” 董云亮撇撇嘴，有些不情愿地把两人让进了远，等乔生进门，还能听到他很是不忿的冷哼声。 接着董云亮就把门关上，不理两人，直接进了堂屋。 董氏确实看起来很年长，怎么说呢，不是年龄上的年长，而是容貌上的年长。 李氏和董氏两人年龄差不多，也就隔了四岁，可是两人站在一起，那年龄就像是相差了一二十岁一样。 董氏满头的白发，直到根的地方，才有些许黑色，而李氏则是满头黑发。 董氏满脸的枯黄和皱纹，还带着洗不掉的灰尘，而李氏，虽然有皱纹，可是却是脸色红润，带着健康的光泽。 乔生从董氏的眼里看到了对生活的疲倦和愁苦之色，虽然她现在是笑着的。 见乔生盯着自己看，董氏对李氏问道：“这个是豆子？咋这么大了？” 李氏笑出声道：“这哪是我家的豆子，我家豆子可跟你家云亮差不多哩，这是我同村乔家的儿子，叫生子。” 董氏一听不是李氏的儿子，就略微懂了李氏的来意，她倒是不反感，这事啊，她又做不了主。 乔生听李氏介绍了自己，急忙弯腰行礼，而后把带来的礼都递了过去：“婶子，我叫乔生，您叫我生子就行了。” 这姿态也是做足了，乔生之前可是没有过相亲的经历，谈恋爱，也是自由恋爱，这相亲初体验，乔生心中虽然有点怪，可也是新奇的很。 董氏笑着点点头，而后接过礼物，就把两人让进了屋。 家里除了董氏，就只剩下董云亮了，董云亮跑到里屋，也不知道干啥去了，董老西和董家姑娘没在家，都下田去锄草了。 李氏和董氏没三两句话，就把来意说明白了，而董氏看了看坐在那里安安生生的乔生，心里倒是觉得这孩子安稳，看着是个能成事的孩子。 不过，她还是对李氏说道：“妹子，这个事啊，姐姐可是做不了主哩，还是得等你姐夫来了，你问问他吧。” 李氏点点头，也不说其他了，只是和李氏说着最近两家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来。 乔生正有些无所事事的时候，董云亮从里屋拿着一个东西走了出来，路过坐在门口的乔生的时候，又是冷哼了一声。 乔生笑了一下，而后也没说什么话，自己什么熊孩子没见过啊，这般姿态的，只是说明对方是一个有些傲娇小脾气的熊孩子罢了。 说实话，他对这门亲事的成不成也不是太在意，成了，也只是和一个刚见过一面的女人度过一生罢了。 或许在以后的生活中，会逐渐培养出感情 不成的话，乔生也不失望，而对家里也有了交代，自己也能清净一些日子。 想到这，乔生就更随意了起来，也不听李氏和董氏说话了，转过身，看着走到院里的董云亮。 只见这熊孩子手里拿着一张竹弓，只是有些让乔生疑惑的是，这弓的弓弦中间的部分有一个小兜子。 接着，乔生就见董云亮从自己的腰间布兜里拿出一个看不清的东西扣在那小兜子上，而后拉开弓弦，四处瞄了瞄，瞄准了一只停在猪圈旁边的果树上的麻雀，随机松开拉弦的手。 这是……弹弓？乔生诧异道。 接着，乔生就想起来了，古人的弓箭当中，确实有一种发射弹子的弓，这是最原始的弹弓。 要不是董云亮玩，乔生还真想不起来这个东西。 董云亮手里的弹弓自然是没有打中那猪圈果树上的麻雀，同时还惊飞了那只麻雀。 董云亮有些懊恼，回头就看到乔生在笑，他尴尬的同时又有些傲娇道：“我只是没玩过几次，等多练练，肯定能打中。” 乔生想了想，看看后边还在说话的李氏和董氏，感觉自己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对董云亮招了招手。 董云亮一愣，而后拿着自己的玩具走了过来问道：“干啥？” 乔生伸出手道：“给我看看。“ 董云亮立刻把自己手里的弓藏在了身后，像是怕乔生抢一样。 乔生顿时就乐了：“放心吧，不抢你的，就是看看，看坏了，我赔你一个。“ 董云亮很是不信道：“你知道我这弓做了几天，还赔我一个，就这个牛筋，看到了吧，也是我求了镇上那王屠夫，求了半天，给他做了半天活才求来的，你有么。就算有，你懂咋销制吗？” 乔生摇了摇头道：“你这弹弓，躬身是竹子做的，那竹子太软了，而且你做的根本就不好，你看你打出去的弹子，还没到那麻雀的身边，就掉了下去，别说打鸟了，就是打个老鼠都费劲。” 董云亮不服气道：“就这你还没有呢，你知道啥，反正就是不给你看。” 乔生无语，而后也不搭理他了，回过头，就去听李氏和董氏说话去了。 董云亮显然没想到乔生会不理他，按照他的想法，自己拒绝，乔生会央求自己，而自己再拒绝，这才对。 小孩子，得到一个玩具，尤其是一个别人没有，而自己独有的玩具，那份炫耀的得意之心，别提有多爆棚了。 可是，董云亮炫耀自己玩具有多有趣，多厉害的想法，被乔生这么一扭头，就好像被一张大手卡住了鸡脖子。 那个难受啊！ 乔生要不是自家的客人，没那么高，那么壮，要不是害怕姐姐回来抽自己，董云亮这会儿肯定就拿着弹弓敲乔生脑袋了。 不懂事，太不懂事了。 你多问几次能死，央求一句能死。 说不定我就给你看了呢？ 用书院里夫子的话就是，岂有此理！ 见乔生真的不理自己了，董云亮如同百爪挠心，那个刺挠啊。 “喂，给你看看也可以，不过，你可不能给我弄坏，弄坏了你可赔不起。”说着，很是不情愿地把自己的弹弓递给转过身的乔生。 乔生笑着接了过来，而后仔细看了看，而后刚捏了捏竹条做的躬身，旁边的董云亮就小声叫道：“小心点，说了，比给我弄坏了。 乔生把弹弓还给董云亮。 董云亮把弹弓几乎夺一样地拿过去，而后警惕地看了眼乔生，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弹弓，确定没坏之后对乔生得意洋洋地说道：“好玩吧，哼！” 乔生也没赞同，也没反对，对他说道：“你那还有皮筋，嗯…牛筋吧。” 董云亮愣了一下，而后说道：“还有一点，不过不多了。根本就做不了一张这样地弹弓。“ 乔生说道：“你把剩下的牛筋拿过来，然后找一把刀子来，对了还有拿兜子也给我找一个，我给你做一个更好的弹弓来。” 董云亮不信，而后看着乔生道：“剩下的不是不能给你，要是你做不出来弹弓，就，就给我五文钱。” 乔生点点头，董云亮急忙就跑回自己屋里，把一把刀，和销制好的两段巴掌长的牛筋和牛皮都递给了乔生。 第二十三章 缘分 乔生回头又看看李氏和董氏正说得起劲，根本就没注意自己这边，就起身走到院外，在那一堆木柴堆里挑拣起来。 最后找了一个合适的三叉木头就又重新坐到了门口的位置，而后在董云亮注视的眼神中，用刀子削刻起来。 当把弹弓做好，在董云亮的好奇目光当中，乔生问他要了一个弹子，放在自己做的现代式弹弓上面，瞄准了一只停在栅栏围墙上的一只野斑鸠。 手一松，弹子射出，斑鸠来不及反应，就被击中掉到了围墙外面。 董云亮瞪大了眼睛，而后飞速地跑出院子，找到那野斑鸠，斑鸠被乔生打中了一只翅膀，并未打死，可也迫使他不能再继续飞走。 所以，董云亮很容易就抓住了这个斑鸠。 乔生看董云亮拿着斑鸠一路大呼小叫地进到院里，而后站在乔生面前道：“你这弹弓太厉害了，比我在书院见到的许言的弹弓还要厉害。” 乔生只是笑笑，而后把手中的弹弓丢给眼热的董云亮道：“别乱打，尤其是人，这东西劲大，你看那斑鸠的翅膀都给打穿了。” 董云亮接住弹弓，学着乔生刚才的姿势瞄准，而他的那个弹弓，早就丢一边的木柴堆上了，连看都不看一眼。 乔生没注意到的是，李氏和董氏两个人从乔生一边制作弹弓，一边和董云亮说话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两人。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玩的起劲，李氏就碰碰旁边的董氏，笑着道：“你看看，不是我夸这孩子好，这孩子十里八村的，估计也找不出来几个。模样，个头都是一定一的好，人品，我家那孩子你知道吧，实在是顽劣的很，让我家那位经常头疼。这不，现在跟着生子，那是一天一个样。会数数，会写字，还会帮家里干活了。不说这个，就说前不久我家豆子惹了村里的牛……” 李氏把自己家豆子闯祸之后的种种事情说给了董氏听。 董氏也不插话，看上去听的有点出神，眼神看着那坐在门口的乔生止不住地点头，听李氏说完了才淡淡地道：“是个好孩子哩。” 李氏看董氏淡然的样子，有些错愕， 她不知道的是，来董家提亲的，那个不是巧舌如簧，要不然也当不上媒婆不是，那些媒婆来提亲，把提亲的人夸得是天花乱坠，人间绝品。 人品好的，读书好的，家境好的，有前途的……很多比李氏都说的还要好哩。 董老西一开始也有些心动，可事后一打听，人品好的，家境不好，读书好的，身有残疾，都多多少少比媒婆嘴里那个举世无双的良人差得极远。 所以，董老西这些年不待见媒婆的原因也是如此。 正当李氏想在说些什么，院门开了，接着一个瘦弱的老头还有一个村姑打扮的姑娘走了进来。 正是董老西和董云晴两个人。 董老西看到堂屋口坐着一个年轻人和自家孩子说话，就有些发愣，而后放下锄头对出来的董氏和李氏说道：“今天有客哩，咋不让云亮去叫我。” 李氏笑着道：“姐夫，是我今天来看你们了。” 董老西被叫了一声姐夫，这才认清了来人是谁，急忙笑道：“原来是李家的妹子，看我这眼，真是老了。” 董云晴叫了一声表姑，而后急忙接过董老西手中的锄头，然后放到厨房里搁置好。 然后又是忙忙碌碌地拿着自己背回来地猪草，去喂猪了。 乔生在董老西和董云晴回来的时候，已经站起了身，他想看看自己今天的相亲对象长什么样。 可是董云晴进了门就跟在了董老西的身后，被遮住了半张脸，只能匆匆瞅见了两双不大，但是很明亮的眼睛。 个头比一般的姑娘高些，身材被宽大的衣服遮掩着看不出来。 总之在乔生眼中就是很模糊的形象。 乔生还想仔细瞧瞧，可那姑娘又是帮着自己爹拿锄头，又是喂猪的，匆匆忙忙的，根本就不给乔生这个机会。 董云亮看着自己爹和姐姐回来了，瞬间就乖巧了很多，他原本想着拉乔生一块出门去试试手里的新弹弓，可现在他知道不可能了。 他这会儿，也才想起来，乔生来可是相亲的，不是陪他玩的，于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乔生小声道：“你就死心吧，我姐不会嫁人的。” 乔生笑笑，也不理他，而是看着屋里坐下来的李氏和董老西夫妇。 董老西进堂屋的时候，多看了他几眼，而后才进了屋，乔生先是从对方看过来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兴趣之色，之后多看了那几眼就读到了一丝疑惑。 这让乔生也看不出这小老头是个什么意思了。 董老西坐下来后，李氏依旧是之前跟董氏说道那番话一样，求亲，人好，您怎么看。 董氏以为董老西会一口拒绝，可是没想到董老西却是问道：“他们家境怎么样。” 李氏看到董氏为数不多表情一下子变得错愕，她也很疑惑，不过开始对董老西说道：“家里爹娘都在，还有一个妹妹，他们家在小碗村是个单门独户，要是这门亲成了，云晴这孩子可是少了很多麻烦。还有，乔家为了给生子娶亲，就先盖房子了，一亩地大的房子。说是现在的家里太窄了，要是娶媳妇，会委屈了媳妇哩。” 董老西点点头，也是不动声色，心里琢磨了一下，然后才对李氏道：“这事啊，你得容我想想，虽然说父母之命，就算我这这同意了，我姑娘要是不同意，可不行哩。这事我姑娘提早跟我说过，要她同意了才嫁，不然，就是死了，当老姑娘了也不嫁人。” 李氏看看门外，她是个心思活泛地，知道董老西这是借口，要是问的话，现在就可以把自己姑娘拉过来问，何必那么麻烦。 不过，董老西没有一口回绝她，那就说明啊，这董老西是起了嫁姑娘的心思了。 李氏也不拖沓，站起身笑着说道：“既然姐夫这么说了，我们也就回了，要是姐夫和云晴丫头都觉得这事能成，就捎个信到我家。” 董老西也站起来说道：“咋不吃了饭再走，这都晌午了，吃了饭再走吧！” 李氏推辞道：“家里还有人等着做饭，吃饭，我也是离不开身。” 接着，又寒暄了几声之后，李氏叫了乔生，就一块走出堂屋，被董老西夫妇送到了门口，。 董云晴见人要走，也是急忙从猪圈旁边走过来，她本身因为说亲的上门的太多了，于是就有些厌恶送说亲地人。 可这次是自己的表姑，再怎么不喜欢，她也得礼节性地送一下。 而让她惊讶地是，自己的弟弟也来送人了。 李氏和乔生到了门口，李氏就对董老西夫妇俩说道：“董家姐姐，姐夫，你们就送到这吧，别往前走了，我们可能还要去梁家一趟哩。” 董老西点头：“那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山路不好走哩。” 看着要走的乔生，董云明也是说道：“喂，你有空记得找我玩啊。” 乔生回头笑笑，而后说道：“有时间再说吧。” 惊鸿一瞥之下，倒是看见了那个女孩的面容，不过，也来不及细看，就跟着李氏走了，感觉上还是挺漂亮的。 其实乔生去看董云晴，董云晴也看到了他，当看清乔生的面容，董云晴顿时愣住了，连董老西叫他她都没回过神。 直到董老西拍了拍她，董云晴才回头看董老西。 “咋了，爹！” “看啥呢，那么出神。”董老西奇怪道。 董云晴这才想起来，急忙说道：“爹，你咋让那人走了？” “人家要回家，我还能拦着不成，有事你就说事，你难道认识那个孩子？”董老西皱着眉头问道。 董老西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可还是守规矩的人，他可不允许自家闺女没有嫁人就私通外男。 董云晴急道：“嗨呀，爹，那个人你就真不记得了，三年前，咱们俩去山里，结果遇到了一群狼，要不是他拦着那狼群，咱俩就回不了家了。” 董老西一愣，而后仔细回忆乔生的面容，他在家里第一眼看到乔生的时候，也觉得熟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哪里见过。 现在想来，确实跟三年前山里见到的那个满身破烂衣服的孩子有些相似。 可是，又怎么可能，那个山里的孩子，是个傻子疯子啊！而今天来的这个……于是他问道：“闺女，你不会看错？” 董云晴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而后说道：“就是他，我不会忘，当时人家救了咱们父女，我可是凑近看过他，虽然现在变了些，可是就是他。爹，人家救了咱们哩，你咋让人家走了哩。” 董老西也是急忙去追，可是刚走了两步，就又笑着回来了。 “爹，你不是要去追…” “追啥，他又跑不了，人家今天来说亲，这孩子我可知道他家在哪，既然知道了他家，还怕他跑了不成，走，回去。现在人家刚走，咱们就追上去，不像样子哩。” 董云晴内心着急，可还是听董老西的话，朝着乔生离开的方向多看了几眼，就回家了。 第二十四章 美丽的误会 乔生从董家出来，就再次来到梁家，不过也没多加停留。 原本乔生是说要等有空了再来，结果，就被虎背熊腰的大舅要求明天一定要来。 乔生对这个大舅还是有很大好感的，所以想了也就答应了下来。家里要忙的事情不差这一星半点时间。 乔生也不想把生活过的那么赶。 乔生和李氏回村了，李氏原本想着这事就这么的了，在路上她都想清楚了，董老西拒绝媒人提亲的事情她可是知道的，而现在董老西这个态度，在她想来也是推辞。 董老西也可能因为她是亲戚，才没有一口回绝。 所以，回家的时候，李氏见到乔氏的时候脸上有点不好意思，就连乔氏留饭都没留就回家了。 李氏回家给李勇说了今天的事情，李勇也是无奈，所以只好说道：“咱们啊先等等，要是你这个姐夫真的没有来信，咱们再给生子寻摸其他闺女，这说亲也不是一回就成的。” 李氏点头，其实她是中意那董云晴的，可无奈啊。 乔家，回到家的乔生也是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乔氏就乐呵呵地说道：“我当时听你姥娘说有这么个姑娘，也是托人打听了哩，你被回绝了，也不是啥大事，她家那样，是有点离不开她哩。不过你大舅和你姥爷回来了，今天上门带的礼肯定少了，明天你去你姥爷家，去镇子上备上三份礼，给你姥爷姥娘的多一猪肋骨肉，另外的就一样就行。” 乔生应道：“知道了，那明天我和乔巧一块去。乔巧恐怕也想大舅姥爷姥娘哩。” 乔氏一愣，而后就看向了乔巧：“巧儿，去不？不想去的话也行，恐怕过不了多久，你姥爷一家还来哩。” 乔巧小声说道：“娘，我想去哩！” 乔氏笑了：“好，那就去，路上有你哥，我也不担心。你们俩去了就多住两天，家里不用你们担心哩。” …… 话说回董家，董老西吃过午饭，也没下田，而是到处打听乔家的事情。 忙活了一下午之后，他沉默地回到家。 刚一进门，董云晴就迎了上来：“爹，打听到了啥？是不是那个人。” 董老西脸色有点怪怪的，而后进了堂屋坐下来了之后道：“这孩子，恐怕还真是那个孩子哩。之前，这个孩子是个傻的，最近才好了。” 董云晴顿时高兴了起来：“我就说我没看错吧，当初，咱们俩回来之后，我还想去寻那人，可你说那孩子是山里野物养大的孩子，害的我也没敢去找。后来想想，那人穿着人的衣服，而且还有刚缝补过的痕迹，哪会是山里野物能做的。” 董老西笑呵呵地说道：“山里野物有灵，你没看到那孩子能趋狼群，和那狼王打闹，我不让你去，也是担心你再遇到什么危险。如今啊，知道那孩子在了，我明天就去镇上准备一分礼，然后去乔家。” 董云晴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道：“爹，你说那人会不会因为这个，提那亲事啊。” 董老西听到嫁闺女，脸色就变了，他苦笑了一声，而后道：“那能咋样，只能跟人家说再想想……嗯？你咋想的。” 董云晴摇了摇头：“不知道哩，人家救了咱们，按道理说让我嫁过去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不过，那人今天来啥也没说，应该不是那种人。” 董老西瞅着女儿，再次深思了一下说道：“今个，我还打听了，那乔家啊，父母确实是不错的人，能护短。只是有个妹妹，嗯…名声不太好，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都打听清楚了。而那孩子，因为是个傻的名声也不太好.现在那孩子好了，我看着也是个聪明的，那些啊也就不重要了” 喝了口水，董老西叹了口气说道：“以前啊，你的亲事，我想都不会想，可是你早就到了要结亲的年纪，我要是再留你两年，你都成了老姑娘了，老姑娘不好嫁人，所以，最近我就想给你寻摸一门亲事，你要是觉得那孩子好，我就给你再打听打听。” 董氏在一旁听着两父女说话，这个时候也插嘴道：“云晴，你的亲事我从来没插嘴过，因为这事你爹和你都是有主意的，不像我什么也做不了。可你爹说的对，你可就是得嫁人了，那老姑娘不好当哩，嫁个人家，要么鳏夫，要么是克妻，还有带着一群孩子的。还有那残疾的。总之不好。” 她看了看董老西没反对就继续说道：“娘今天也看了那孩子，能和你弟弟说到一块去，肯定也知道咋帮你弟弟，虽然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可我和你爹又老了，总得有人帮着你弟弟撑起这个家不是，他还太小哩。不过，你要是有其他想法，娘也不拦着。” 董云晴皱皱眉，嫁给那个男孩，她可真没这想法，只是，自己真的要嫁人了，她娘说的对，老姑娘可不好当哩。 村里就有老姑娘的事例，她又怎会不知道老姑娘的苦。 想着想着，董云晴就纠结进去了，晚饭没吃两口，就回屋躺下了，躺下也睡不着，跟个烙饼一样翻来覆去。 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开始做各种各样的噩梦。 梦到自己要嫁人了，可是总是上花轿的时候，被人退了亲，说自己是个老姑娘，不配嫁人。 好不容易总算是上了花轿，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自己嫁了个老头，拜堂成亲之后，还又一群孩子围着她喊娘，那老头自他嫁了自己，就非常苛待她，不给她吃，还让她下田干活，又让她养了一群猪，跟着那猪一起睡在猪圈哩。 她恨极了那老头，就把那猪向山里赶，希望走丢个，或者被野物吃掉一两头猪，让那老头心疼死。 结果，就真的在山里遇到了狼群，她觉得自己似乎认识这个场景，所以并不显得惊慌。 而此时，从那群狼中站起来一个少年，那少年穿的破破烂烂的，趋走了狼群，而后笑着走到自己的身边。 接着，那人的磨样就又变了，变成一个高大的汉子，笑容可亲地对自己说：“你可不能嫁了别人，你是我早就说好的新娘哩。” …… 乔家一早就开始忙碌起来，一家人先是把山货给摊晒了，而后乔子仪和乔氏去后边，帮忙建房去了。 乔生和乔巧俩人则是一块去上榆村。 俩人先是到了镇上，买了些礼物，还有一块猪胸肉，看着还剩下些钱，乔生直接带着紧紧跟在自己身边，左看看右看看的乔巧来到了布行，挑挑拣拣的，扯了一块天蓝色的布。 出了布行，乔巧就问道：“哥，娘说了要买布？” 乔生摇摇头，笑着把那布递给她道：“娘偏心，给我做新衣服，就没想着给你做新衣服。所以啊，娘不给你买，哥给你买，等回家了，你自己做。” 乔巧愣了一下，看看那布，还有那布的颜色，她很喜欢，可是。 乔生看她脸色，就知道她想的啥，于是边走边说道：“放心吧，娘不会说啥，要是说的话，你就把事情推到你哥我头上，你哥我皮糙肉厚的，不怕打。” 乔巧笑嘻嘻地收了起来，而后又紧紧跟上了乔生。 乔生身体是好的，但是乔巧可不行，尤其是乔巧没走出长时间的路，所以，在从镇上去上榆村的路上。 乔生还背了乔巧很长一段路。 快到上榆村村口的时候，乔生远远就看到一个拿着锄头的人往田里赶，走进了才发现是一个脸色有些憔悴的姑娘， 乔生不认得她的脸，倒是认得她的眼睛。 咋就这么巧？ 这不就是自己昨天的相亲对象——董云晴？ 乔生有点尴尬，而后和别过脸和乔巧说话，当作不认识她，从她身边路过。 等走过了，乔生才舒了一口气。 其实，乔生不知道的是，董云晴早就认出他了，只是董云晴在看到他的时候，也看到了他身边的乔巧。 于是，误会就那么巧妙地诞生了。 乔生从她身边过去，她都没发觉，直到乔生走远了，她才张开嘴，想说什么。 可是，这会儿，乔生的人影都没了。 董云晴霎那间有点想哭，不多会儿，就真的哭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可是又找不到自己委屈的点在哪。 她把乔生身边的人当作了乔生的媳妇儿，她觉得自己难受极了，自己可是刚要想好嫁给他哩。 他怎么能够…… 这会儿，董云晴显然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等董云晴也不下田了，擦干了眼泪，就跑回到家，跟董老西一说，董老西很快就想明白了，哈哈大笑着着说道：“那孩子昨天还相亲呢，就算再快，也不能今天就成亲了。行了，你也别着急了，我先去问问咋回事。要是不问个清楚，你恐怕心里不安生哩。” 董氏等丈夫出门了，也在一边笑道：“说你聪明吧，你是真聪明。说你糊涂，你是真糊涂。不过，你是真想好了，要嫁那孩子。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你可得想好?” 第二十五章 走亲戚 想好了？怎么可能？ 一辈子的事情，一夜怎么可能想好，太难为人了。 董云晴少有地和董氏说起来自己昨天做的梦，说完了，又是害怕，又是羞涩。 董氏也没笑，想了一会儿才对这个女儿说道：“那孩子真是个好的，从面相上我多多少少能看出来一些，你要是有了这方面地心思，就得跟你爹说清楚了，别等人家订了亲，你想后悔都来不及。” 董氏活了一辈子，看透许多事，她又怎么不知道，董云晴梦里那个老头是谁，那孩子又是谁，那是这个家的缩影啊。 …… 董家的事情，乔生自然不知道，来到梁家，乔生和乔巧就受到了很热烈的欢迎。 如今的梁家也算是子孙旺盛，家道中兴了，乔生的两个舅舅都有自己的事情做，而自己的表哥梁继贤和两个表弟梁继明，梁继福，都在镇子上读书。 梁继贤和梁继明都是大舅梁的儿子，大舅还有个女儿梁淑雅，是乔生的表妹。 而梁继福是二舅梁耀宗儿子，现在只有这么一个，不过，现在二舅母也怀了婶子，听诊脉的大夫说，这次可能是个三身子（双胞胎）。 而乔生的表哥，因为读书刻苦，再加上有些天分，这才念了一年的学，书院里的先生就让他再刻苦一些，若是课业有成，可以试试明年的院试。 别人不知道古代的科举制度对于读书人有多难，可是乔生却是知道。 这样说一个简单的事情吧，古代三十岁才中秀才的人，比比皆是。 可见，梁继贤真是有靠科举的天分。 而梁继贤也因此就定下了一门亲事，是书院一个先生的庶出之女，算是提前投资了。 而梁继明今年也过了十四岁，也道了说亲的年纪，不过他自己也说不着急，说是再读一年书，就出去闯荡一番。等回来了再说。 可见也是个有注意的。 只有梁继福，读书也不好，也没个什么注意，趁着自己还十二岁，整天就是混着过日子，不闹事，也不惹事，安生，老实得很。 至于表妹梁淑雅，也到了说亲得年纪，媒人也几次上门了，可梁家也是说再留两年。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那些媒人说的亲事，实在是不和梁老爷子和梁耀祖的心意吧。 如今的梁家，在长安也置了一个铺子，也算是薄有财产，再加上要是明年梁继贤功成名就，那梁家就更是不能与往日而言。 所以，村里那些媒人说的人家，梁家人多多少少有些看不上哩。 到了梁家，乔巧跟着乔生对老太太和老爷子磕了头之后，乔巧就被梁淑雅给拉到一边去说悄悄话了。 而乔生则坐在了大舅和二舅的身边，跟老爷子说话。 老爷子也是问了一下乔家最近的事情，听着乔生说是因为给人引路，才得了银子给家里盖房之后，老爷子心里安了下来。 老爷子可是知道乔家的家境，别说盖房子的钱了，就是买个种粮的钱，都要四处去借。所以昨天他想了很长时间，很是担心乔子仪为了给乔生娶媳妇，盖房子去借那些放印子人的钱。 要是借了印子，老爷子可是饶不了乔子仪。 随后，老爷子又问起了乔生知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他还是有些怕乔生说了慌，乔生也不满着，就把孙思邈以及另外两人的身份说了。 那对男女的身份，乔生可是打听过的，所以才能和老爷子说明白。 老爷子一听，就知道乔生没有说谎，他在长安也知道一些事情，前些日子，孙思邈到了长安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时间对的上，就没多大问题。 老爷子随后就可惜道：“你这银子要的不对，银子哪有人重要，要是你没要了这银子，说不定能和那孙道长有些情分。“ 乔生不说自己随后‘算计’孙思邈的事情，也不说那夜遇狼群的事情，而是说道：“姥爷，我可是说了，引路可以以后啊，有事求上那孙道长，可以去终南山找他。“ 老爷子眼睛一亮，而后捋着胡须大笑道：“聪明，既然孙道长答应你了，就肯定能守约，不过那要出了急事，保命时候才用的，你可告诉你爹，别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去求。“ 乔生点头：”晓得了，姥爷。“ 这事说完，话题又转到了老爷子的生意上面，乔生的表哥梁继贤和表弟梁继明还能说上两句。至于乔生，完全也不了解情况，只能静静地听着。 说到生意，老爷子话里话外尽是担忧。 梁家的生意，是山货生意，不过，与小碗村的山货不同的是，老爷子做的山货，是野物皮子山货，以及一些稍稍珍稀的药材。 梁家能做上皮货生意，也完全是因为梁家一家都是猎户出身，一开始就跟皮子打交道，后来手里慢慢有了钱之后，就做起了生意。 起先是在镇子上做，可是镇子上的生意也就做了两年，就有点坐不下去了，实在是这穷乡僻壤的，皮货生意不好做。 而这两年，梁家人也积累了不少人脉，皮货的进货渠道和出货渠道都很稳，再加上能零零散散地收些山珍和其他山货，一家人在一起商量了之后，就在长安西市置办了一个铺子。 原本开办铺子的生意还挺顺利，而且生意也算可以。 结果，在这个月，有人来闹事了。 那闹事的人也不进店，就是拦着进铺子的人，不让人去买东西。 本身以梁耀祖的的脾气，再加上猎人那股见过血的性子，这几个人闹事，根本就不会落好。结果事后一打听，是京城世家子弟看上他的这个铺面，要他们腾出这个铺子。 梁老爷子自然知道轻重，拦着梁耀宗没有去管那几个闹事的人，而是直接找到了那世家子弟管事的仆役，然后商量了之后，以低价让出了那铺子。 而后，又在西市的另一条街上找了个铺面。 只是，那铺面的位置非常不好，在西市一个最角的位置，别说客人上门的少，就是有，也很少去买铺子里的东西。 梁老爷子一直在计算着每日的盈利，最后发现，要是这么下去，恐怕是不到两个月，这个铺子就会关门大吉。 不是老爷子不想换一个铺面，实在是那些好位置的铺面根本就轮不到他们，就算轮到他们，也会像之前那样，被世家，以及其他有势力的人给抢了去。 乔生心底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阳光照射不到的一面啊。 现在要是李世民敢干这样的事情，一大群臣子立马就会起奏折怼他。 名头，就是与民争利，欺行霸市。 可是，私底下，这些臣子干的事情，可不只是与民争利那么简单。长安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呢？ 乔生感觉自己还真无意间走对了一步棋。 至于梁老爷子的事情，要说把铺子的生意给弄好，乔生有的是办法，比如说广告销售战略，这个别人还没有想到吧。 比如说上门营销战略，打折销售战略，饥饿营销战略等等。 太多的营销手段，随便那一个拿出来，都能让这个铺面在短短时间内转亏为盈。 可是，人家根本不会在做生意上面去阻碍你，去打击你，而是通过背后的势力，以及其他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方法，让你的生意做不起来的时候，就给你搅黄了。 别想着说去官府说事，人家有本事抢你铺子，就有办法把自己的尾巴抹平，可不会让你抓到短处。 到时候，人家转过头就能把你送到大牢里吃牢饭去。 那就会有人问了，难道就没有个说理的地方。 有，可是你敢去，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老爷子也是知道这其种的弯弯绕，才不会得罪那世家子弟，立马让出了铺子。只是，他们再不想办法，这铺子真的就要关了。 梁耀祖和梁耀宗都是三大五粗的汉字，斗大的字不识多少个，要是说打架还可以，可是面对这种事情，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头皮发麻。 尤其是，最近，有人还把他们的进货渠道给断了，他们毫无办法之下，只能先暂时关了长安的店铺，然后再去寻一些新的进货渠道。 乔生了解了情况之后，也是感觉到麻烦，把事情又捋了一遍之后，趁着老爷子他们在想着怎么办的时候，对老爷子说道：“姥爷，这事啊，根本就不是正常办法能够解决的，您想啊，抢您铺子的是世家子弟，能把那么多的进货渠道给您掐断的，也肯定不是一般人。您就算再找到进货渠道又能怎样，您也说了，店铺根本就没生意，您就算有货，卖给谁去？再有，就算是有进货渠道，店铺也有生意了，可您知道别人就没有别的手段来继续打压您的店铺？”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是说不出话来。 而姥爷字看着乔生，捋着胡须道：“你有办法？” 乔生皱着眉想了想，然后说道：“姥爷，您也知道，我们村要出一批药材，蘑菇和木耳之类的山货，原本我娘还说等我在这住两天再回去安排卖山货的事情，可您遇到了事，我做外甥的也不能当作什么事也没有不是，我今天就回去，把山货的事情给安排了，然后我们一起去长安。” 第二十六章 你好，伟大的李二陛下 梁老爷子也没对乔生这个外甥客气，他知道乔生搭上了孙思邈这条线之后，也是有些想法，只是，感觉这样的事情麻烦那神仙人物，实在是不值得。 可是，那店铺几乎搭上了梁家全家的钱财，容不得半点马虎，所以见乔生揽下了这个事情，也是心中有些戚戚。 乔生也没说吃个饭再走，对有些生气的老太太说道：“姥娘，乔巧就留在这陪您呢，姥爷和您，还有大舅二舅他们都疼我，我咋能不知道。还有您和姥爷他们以前为了我家也是忙前忙后，帮着我爹把家给撑了起来，不至于让我们兄妹饿着，我们一家都记着呢，现在这事急，我也是看着能帮上忙才帮的，要是帮不上忙，您外孙我也不能逞强不是，您就别生气了，等我回来，好好在这陪您，到时候我在这住上个十天半个月。要是等我家房子建起来了，我再把您和姥爷他们都接过去，在我家也住上十天半个月。” 老太太用手点点乔生的脑袋，也不生气了道：“这一家子里，你好了之后，就数你会说话。行了，让你大舅赶车带你回去。” 乔生笑笑，和乔巧说了两句，就出了梁家，坐上大舅赶的马车，回小碗村去了。 说巧不巧的，在回去的路上，路过董家的时候，乔生再次看到了站在门口张望的董云晴。 梁耀祖马也不停地路过，乔生也是看了那董云晴一眼，就匆匆而过。 当然，董云晴也看到了乔生，实在是马车有点显眼。 而且那马车又不是箱式载人马车，而是露天窗地“敞篷式”马车。 看着马车轰隆隆地跑过，董云晴忍不住举手喊了一声，可是那马车跑起来的声音实在有点大，而董云晴喊声也着实有点小。 所以驾车的梁耀祖根本就没听到，乔生倒是有所感应似地回头，可马车过后的烟尘滚滚，乔生望也望不到什么。 乔生自嘲地笑笑，自己真是出现了幻听了。 乔生这边还没赶到家，董老西则是回到了家，看着等在门口的闺女，心里实在是酸，他在去打听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 现在又看到自家姑娘这样，就对乔家那小子生起气来。 “爹！”董云晴满脸期待地看着董老西。 董老西把手背在身后，瞪了她一眼：“回家去说，看你像什么样子。” 走回堂屋，坐下，喝了一口水，董老西就说道：“那是人家妹妹，这不前两天梁家老叔回来了，那孩子带着妹妹来走亲戚，哪是什么相亲对象，我就说不可能，你这丫头，太笨了。” 董云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爹，那你还打听到其他了吗？” 董老西慢慢说道：“我托人打听了，那人说啊，乔家现在确实在盖房子，而且乔家人还准备在村里把采来地山货，都卖到长安去哩……” 董老西不知不觉中，就把乔生夸了个遍，等醒悟的时候，看着错愕的娘俩，心里顿时觉得自己这闺女恐怕要保不住了。 董云晴想到刚刚坐在马车上离开的乔生，又问道：“爹，那人不是要走亲戚，怎么又走了。” 董老西一愣，而后没好气道：“我哪知道。” 董氏难得露出一个笑容道：“他走了，她妹妹不是还在，你不是与那梁家大房的姑娘熟悉，你拿上针线，去看看，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董云晴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样不好吧。” 董氏摇摇头，这个闺女，在这方面还真是笨哩：“有啥不好的，你就是去找淑雅的，说说话，就啥都清楚了。” 董云晴看看桌子上自己的针线匣子，而后一咬牙，说：“嗯，爹，娘，那我我去了，有啥事就去梁家喊我，我中午就回来。” 董老西摆摆手，让她去。 董云晴抱着针线匣子，像是一个奔赴战场的勇士一样，满脸严肃地朝着梁家而去。 另一边，乔生和大舅梁耀祖总算是赶到了家。 看着自己大哥和乔生，乔氏放下手中地活出门迎接：“大哥，乔生和乔巧刚去，就咋又回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去叫子仪。” 梁耀祖知道这事得跟乔子仪说，所以也不拦着，进了门看了看，乔家还是那个样子，只不过满地的山货，看得他都是惊愕的，还又两只奔过来的小狗崽，也不叫，直接跑到了乔生的身后，乔生走一步，它们跑一步。 梁耀祖收拾了一路上奔波落在身上的灰尘，然后喝着乔生倒的温水道：“这俩狗不错哩，不叫，但是懂事，要是当猎犬，是个好的。” 乔生道：“就是看家护院用，我和我爹都不会打猎。” 这个时候，乔子仪从房子后面回来，满身泥土，进门先是拍打了一番，然后进屋对梁耀祖说道：“大哥，是有啥急事。” 梁耀祖见乔子仪和乔氏都坐下了，才把事情说了一遍。 乔子仪看看乔生，而后道：“大哥，这事你要早来信，就不用跟爹赶回来了，我就跟乔生一块去长安了。” 梁耀祖摇摇手，而后道：“家里离不开你，这次啊就让乔生跟着我们去就好了，顺便也帮着你门把这些山货都出了，你们做的对着哩，这山货人家来收，你们吃了大亏，以前我门不好说，现在既然你们自己清楚了，也找到了门路，也不算我们坏了规矩。” 乔子仪点头，而后商量了一下之后，三个人一块去找了村正。 而村正也看着三人笑道：“既然这样地话，那就先试试走一趟，村里现在各家各户地山货都已经摊晒出一些，足够装上好几车去长安了，而且这次有着梁家兄弟帮着，我也能省点心。” 接着，梁耀祖就和乔子仪去镇上雇马车，马村正则是安排各家各户把摊晒好地东西过秤记账。 而这次跟着去长安的人，也给安排了下来，都是村里粗实的汉子，有一把子力气。 听说山货要卖了，各家各户都很积极，就连给乔家干活的人，也都放下手中的活，回家收还在晒着的山货。 等各家各户都把山货背着送到村中央的皂角树下，这里已经是人满为患了，不过也很快就有人放下山货再次回家背剩余的山货。 一下子皂角树下这里，堆满了各家各户的山货粗麻袋子。 等各家各户把山货都背来了，马村正让人排队去把山货过秤。 至于记帐，记名这些事情都是乔生来做的，无奈，村里就算马村正也是做不了这个事情，不过这些事情也很简单，很快就完成，而乔子仪和梁耀祖共租了六辆马车，和六个车夫。 村里的汉子们帮着装货上车，准备好了之后，梁耀祖赶着马车回上榆村报信，而乔生则是跟着安排下来的人护送着货物一路朝着镇子上走去。 等到了镇上，看着已经等着的梁家老爷子和梁耀祖，梁耀祖。 一行车队，就这么急匆匆地朝着长安进发了。 村里的汉子门出门的时候，都拿好了证明自己身份的“公检“，这公检就是唐人的‘身份证‘，要是没有这个，想要进城，基本上不可能。 当然，乔生也有。 一路上没有停歇，二三十里路，还不至于让这群粗实的庄稼汉歇脚。 再加上，每辆车马的前面车辕处除车夫外还可以坐上一个人，十二个汉子轮流着坐，也不会累着什么。 镇子上到长安是一条大路，相对来说比较平坦，所以行进的速度很快。 近两个时辰的行走，一行车队终于来到了长安城外。 看着高大城墙，五个门洞上面的“明德门”三个大字，乔生知道，自己再次来到了长安。而且是跨越无数个世纪之后，再次来到长安。 以前乔生有幸来过陕西，并且亲自到这长安古城游玩了一番，所以对这里并不陌生。 一行车队，在小镇上，可是引起了轰动，但是到了这里，基本上就没人看你。 实在是赶车进城的车队，可是不少。 而乔生带着的车队，则是从五个门洞中最左侧的门洞检查后进入。 车队进城之后，乔生一路朝北而去，一路上，对于各个坊间，那是叹为观止。这是在现代看不到的景象。 酒楼，妓院，赌坊，布坊，珠宝坊，瓷器坊……林立在正街两侧。 乔生对别的不感冒，就是对那妓院，着实有点好奇的很…… 也不能说乔生是个老色p，只是这是一个男人的通病吧，女人可是男人一生都在探究的话题。 走过太极宫的时候，乔生看着那宫墙，啧啧嘴，自己也从未想过，与伟大的唐皇李二陛下是如此地接近。 乔生还在想，现在孙道长恐怕此刻就在这里面吧，不知都咋样了，不知道自己的方法他有没有用上，而他医治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自己猜的那个人。 李雪雁和李景恒又怎样了，是不是还会想起自己来。 乔生这次除了卖山货，就是寻找李雪雁和李景恒来帮忙处理梁家的事情，可不是梁老爷子想的，是来求孙道长帮忙的。 第二十七章 辣椒 其实，乔生根本就看不到皇宫中的太极宫，只是远远看到了个大门而已，从丰乐坊，车队就已经开始左拐。 在经过了，兴化，延康坊，乔生等人就到了西市。 而西市又挨着京兆府。不可谓不是一种讽刺。 灯下黑说的就是这个吧。 小碗村的人都紧张起来，而后在梁老太爷的带领下，护送着车队进入西市的正街。很快，就来到了大批货物的贸易市场。 而后，又是找摊位费，又是交管理税的，繁琐了一阵之后，小碗村的山货正式开始在长安这片土地上摆摊出售。 当小碗村的人把货物都亮出来的时候，一些人就围了上来，都是收购山货的商家。 乔生之前也和村里人商量过，这些山货都不是零卖的，要是零卖，那就太麻烦了，而且也不值当。 老太爷也不说话，笑着看乔生，他只是带个路，至于怎么出货，他真的想看看乔生的本事。 而乔生看着围上来问价的商人，先是对着身边的小碗村的一个汉子说道：“锤子哥，跟咱们的人说，护好货物。” 然后，就笑着对这些人拱手说道：“各位，这些山货也并不是什么奇货可居的东西，只是量有点大。看到没，六大车，每辆车，可是不下五百斤，若是各位买个十几二十斤的，就先退后，若是买上一车的，请前一步，大批出货，还请各位先见谅。” 一下子，围上来的人，就走了一大片。 接着有人看了那货物，又走了一些，剩下的人，都是看着那风干好的木耳和蘑菇，这次带来的主要就是这两样。 一个看着有些富态的中年人走到乔生面前，先是看看乔生的面容，而后问道：“小兄弟，搭个手？” 乔生点点头，而后两人把手握到一块，中年人出了一个价，而后收回手在一边等着。 其他人看完之后，也走了过来，和乔生搭了手之后，就在一边等着。 其实这些人出的价格都差不多，乔生想了想，看着这些人，又拱拱手说道：“几位叔伯，你们给的价格，对于我这乡下小子来说，确实已经很高了，但是我还想再高点。” 几个人一听，起先跟乔生搭手得富态中年人就说道：“小哥，你这都是好货，而且还是今年才晒出来的新货，可价格，就是这么个价格，你要是不卖，就有得等了，现在整个市场，也就是这个价，不会高多少，也不会低多少。” 乔生先是客气地点点头，而后道：“若是，我这货物，不止这些，并且在七日内，交付一万五千斤，剩下的两个月内，会相继交付三万斤。各位，能否提提价。” 其实，乔生还是往少了说地，就这两次村民上山采地山货，那家不是存了上百斤的货，只是说因为这次是头次尝试在长安卖货，才没把全部的都拿出来。 马村正也是担心，怕乔生做不好，就让乔生少带了一些。 这么一说，几个问价的人都是有些发愣，而后想了想，都说道：“这些山货都能保证是新摘得？” 乔生立刻说道：“可以立文书，或是各位亲自到我们村里去看看。” 这下，又有两个人摇头走了。 剩下得三个人，一个是那个中年胖子，一个是矮子中年男人，还有一个瘦高的老头。 三人和乔生商议了一番，最后，定下了木耳十八文一斤，蘑菇十六文一斤的高价来。 那中年胖子，要了两万斤，今天的货先带走一千斤，剩下的会派车队到小碗村收剩余的四千斤，还有一万五千斤，乔生要在两个月内完成交易。 那矮子要了一万斤，先带走五百斤，剩下的四千五百斤也是去小碗村去运，还有五千斤，会在随后的两个月交付。 至于最后那个瘦高的老头，则是把剩下的全收了。 乔生能看出他想要的多点，可是那中年胖子，和那矮子身后都有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把份额给让出了一部分。 这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把货物全部出个干净之后，乔生又是去交税，又是陪着三人说话的。 原本乔生说要请三人吃饭，三人都是摇摇头，而后付了钱，带了货和立好的文书，就离开了。 剩下一大袋子的铜钱，装车，被人看着。 别看三千斤的山货，其实也就卖了不到五万铜币，再加上纳税什么的，剩下了四万五千枚多点。 也就是四十五贯。 事情太顺利了，乔生都没想过会这么顺利，看着天还早，小碗村的其他人对乔生说，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出城，天黑还能赶回小碗村，省下些在城里过夜的钱。 乔生点点头，而后跟回去的人吩咐了几句，而且也说明了自己留在城里还有事，就送他们出城了。 梁耀祖把乔生带到自己一家经营的铺子里，乔生这才知道，这里有多偏僻。 乔生进门，先是看了看，而后才去后面的院子里与老爷子说话。 让看铺子的活计去街上买了饭食回来，众人一边吃，老爷子一边笑着说道：“是聪明了哩，这生意，我原本想着你做不好，可是看你很熟捻的样子，我就不插嘴了，你要比你大舅二舅强。” 乔生也是笑笑，而后说道：“姥爷，明天我先去城里置办一些礼物，我这上门了总不好说什么也没带不是，公候府，没那么好进哩。” 老爷子吃饭的手一顿，用筷子指指天道：“孙道长不是应该在……” 乔生摇摇头：“姥爷，皇宫那地方，外面人，不管是谁都不能留夜哩，甚至白天若是没有军国大事，也不可能呆的时间太长。“ 老爷子哦了一声，而后继续吃饭。 夜来临，宵禁让长安这个白日里繁华的都市彻底宁静下来，只有街上来回巡视的士兵不时走过的声音。 或是那个醉鬼没有按时回家，或是那个笨蛋迷了方向，总之啊，街上偶尔听到士兵抓人的声音。 乔生睡得安慰，早上起来的时候，昨日的劳累已经不翼而飞。 在铺子里伙计给端了洗漱的水来之后，乔生很快就把自己的内务整理好，而后穿好衣服，整理好头发就出门了。 陪着老爷子吃了早饭，而后梁耀祖和乔生就朝着大街上走去。 因为今天下午乔生才会去略阳公侯府，乔生也不让梁耀祖牵马车，就这么溜溜达达地在西市逛了起来。 清晨，西市的许多店铺都开门了，街上的吆喝声不绝于耳，道路两旁，卖吃食的，卖菜的，卖各种货物的都起了个大早。 长安居不易啊。 而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乔生看到了不少的外国人的面孔，金发碧眼鹰钩鼻的洋大人，带着头巾的印度阿三哥，还有倭国人，甚至还有一些皮肤黝黑的昆仑奴。 他们大多数都为商人，也是唐史丝绸之路的开拓者，乔生还是对现在的他们挺有好感的。 要是再等上几百年，乔生可对这些人厌恶至极。 他们带来的货物大多是珠宝，玳瑁，香料，琉璃，水晶，和一些药材，而购买回去的时丝绸，瓷器，茶叶等等。 一来一回，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会赚个钵满盆满。 乔生蹲在哪些外国人的摊位上看了看，感觉这些在唐人看来新奇的玩意，在他眼里实在是普通至极，那珠宝也是。 至于香料，乔生倒是有些兴趣，拿了一些闻了闻感觉还可以，就想买下来。可是问了价格之后，乔生急忙放下用流利的英文对那洋人说道：“你们这是以百倍的利润卖出一个你们认为不值钱的东西。” 那老外听到乔生说自己人的话，大呼小叫起来，大致意思时，你这么小，怎么会我们的语言，他很不可思议了云云。 乔生觉得他应该没见过说英文说的这么熟练的。 真土鳖，乔生傲娇地想到，老子当初为了考英语四级拿毕业证，可是专门跟一个黑妹拍了两个月的托。 咳咳，不说这些出卖色相博取利益的的伤心往事了。 乔生也不理他，继续看那摊位上的东西，最后在摊位的一个匣子里，乔生有些惊喜地发现了在他看来是极为珍贵地宝藏。 那是辣椒，还有很多地辣椒籽，乔生过去拿起来那已经干枯地红色辣椒，掰了一点放在嘴里，而后又吐了出去。 是辣椒。 那匣子里还又很多东西，不过，除了辣椒，都是乔生看不上眼的东西。 翻了半天之后，在那老外意外的眼神中拿起了平展在最底层的烟叶。 是烟叶。 再翻翻，没有发现籽。 那老外对乔生介绍自己道：“嗨，兄弟，我叫詹姆斯，你是想要辣椒和这些烟叶吗，我以前也带了些，原本以为能在唐国买个好价钱，可是唐人根本不喜欢辛辣的辣椒和烟叶。” 乔生心里直骂他白痴。 酸甜苦辣，在辣味还没有彻底在这片土地上开花的时候，你拿个这个卖人，人家不以为这是毒药，没打死你就已经不错了。 而那烟叶，你们更是直接放在嘴里嚼，那味道，没有长时间适应的人，根本就不喜欢好吧。你卖人家，人家吃了没吐你一脸，就很给你面子了。 第二十八章 世子县主 乔生把那匣子给翻了个底掉，可是最后还是没发现其他东西，他有点气，可是看看那有几百粒的辣椒籽，他心情又觉得好起来了。 乔生刚才看那烟叶，或是因为没有密封好的原因，烟叶已经潮得起了白霉了，就算再炕干了，也不能抽了。 乔生舔舔嘴角，而后有些不死心问道：“你们就没有带来些其他种子？比如说土豆，不，或者在你们说来是马铃薯。或者带来一些番茄，又或者是玉米什么的？“ 那老外一脸懵，而后夸张地说道：“兄弟，玉米我没听说，但是番茄根本就带不过来，那个东西，基本上三天时间就会坏掉，马铃薯也会发芽，发了芽地马铃薯会吃死人的。你是要害我吗？” 乔生真想捶死这憨货，最后对他说道：“詹姆斯，下次你要是能带来一些大唐没有的种子，你会出一个高价来收，你也可以告诉你的同伴，谁要是有大唐没有的作物种子，我就收，也是高价。” 说着，乔生回头，看了看一脸懵逼的梁耀祖有些尴尬地说道：“大舅，能借我，嗯，50贯钱不能。” 梁耀祖更懵，而后摸了摸身上，随后说道：“你等着，我回去给你拿。” 说着，梁耀祖跑回铺子，而后又回来。 乔生把梁耀祖带来地五十贯钱丢给詹姆斯道：“这些是五十贯钱，就是买这些种子地钱，或许你在其他地方卖不到高价，可是卖到我这里，最低标准，就是这个价，如果你带的多，我会加价。像我说的马铃薯，就算是长了芽，我也要，只要你能带来，我会给你500贯，要是带来了玉米种子一千贯，若是带来了红薯，我会给你两千贯，番茄，南瓜，此类地种子，我会给你五十到五百贯不等。仅限第一次来我这卖的。” 詹姆斯看着手里的钱，而后又看看乔生，而后很是西方式地跑到乔生身边，与乔生拥抱，而后还要亲吻乔生的时候，被乔生一脚给踹开，而后警告道：“詹姆斯，这里不是你们的国家，在这里，这样的礼仪最好不要对任何人用，尤其是女人，否则你真的会被打死。” 詹姆斯也是有点太激动了，他当然知道这样的事情，所以很是抱歉地说了一大通话，随后又和乔生确认起种子的事情，又问了乔生住的地方。 待这里事情结束，乔生问詹姆斯要了一个盒子，然后小心地把为数不多地辣椒以及辣椒种子种子给包好之后，就离开了。 詹姆斯看着那五十贯前，是久久不能说话，最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连生意都不做了，收了摊，拿起那五十贯钱，就跑向一个地方。 乔生自然不知道詹姆斯地事情，他去恭候府的里屋还没买，所以继续在市场上逛了起来。 梁耀祖这会有点忍不住了，对乔生花钱买了一捧没见过的种子，他实在是难以理解，而且还是花了五十贯。 这要是梁家的小辈敢要，他敢打死他们 起初，他以为乔生是要买那老外摊位上的那些珠宝，或是其他相对值钱的东西，作为要送人的礼物，所以他就回去跟老爷子要。 老爷子虽然有些心疼，可还是咬牙拿了出来。 五十贯啊，这可是五十贯，不是五十个大子。 结果，就买了一捧……种子？ 这傻蛋。 可梁耀祖没开口呢，乔生却是开口了：“大舅是不是很纳闷我为什么拿五十贯买那些种子。” 梁耀祖撇撇嘴，你还知道啊。 “那些钱，基本上是店里周转的全部钱了，你没看到你姥爷拿出来的时候，有多心疼。要是你买了礼物，我还明白点，可你买了这我都没见过的种子，我就不明白了。” 乔生回头，而后把那盒子在手里晃了晃，对梁耀祖笑着说道：“大舅，就这个东西，要是种好了，以后，别说五十贯钱，就是五万，五十万贯你都能赚到。” 乔生知道跟梁耀祖说那些什么民国大义什么的，根本讲不通，那就说它以后的带来的效益。 谁知道，梁耀祖根本就不相信，蒲扇的大手就扇到了乔生的背上，让乔生打了个趔趄，手里的盒子差点都脱手飞出去。 乔生还没问为啥要打我，就听梁耀祖气哼哼地说道：“你个败家子，还敢骗人，要不是看你好不容易脑袋好了，你大舅我现在就打死你。你见过五万贯长什么样吗？” 乔生眨眨眼，然后用手圈成了一个圆，然后拉伸手臂，又比划了一个长度道：“大舅，就这个样。” 显然，乔生说的是昨日那卖山货地五万贯钱装在袋子里地模样。 梁耀祖顿时无语，而后眼神里尽是怒火，乔生见不妙，直接跑开，边跑边说道：“大舅，这事你得信我，你就信我一次，你我你亲亲外甥，我能骗你不成。” 梁耀祖还不知道乔生还要用成百上千贯得钱去买这些种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人道主义毁灭了他，免得他祸害家里人。 结果就是，梁耀祖跟丢了乔生，而乔生也迷了方向。 等乔生看到周围尽是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环境时，这才挠了挠头，有点尴尬地朝周围问起路来。 又是遛遛逛逛地走了差不多大半个西市之后，乔生买了些东西，这才回到了铺子。 乔生灿灿地对不理自己地大舅说道：“大舅，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晚上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梁耀祖根本就不听乔生地话，冷哼了一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而老爷子看看乔生，又看看他手里的东西，也不多问。 随后，乔生趁着还没到中午吃饭的时间，在自己房间里忙活了一阵，就带着东西，坐着梁耀祖的马车，朝着略阳公侯府走去。 略阳公侯府门前，乔生下了车，先让梁耀祖回去之后，就带着东西走上门前敲了门。 大门打开，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出现在门口，看了看乔生问道：“你找谁？” 乔生拱拱手说道：“小碗村乔生，特地前来拜访李景恒世子，和李雪雁县主。” 士兵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等着”，而后就关上了门，或许是去通报去了。 不多时，大门再次打开，而后李景恒的身影就出现在乔生的面前，与那夜相比，现在的李景恒没了奔波之后的狼狈，显得非常俊朗有气质。 手里的佩剑没了，多了一把折扇，头戴玉冠，身着白色衣袍，腰环银丝带，挂着一方翠青玉佩。 当真可称之为是浊世佳公子啊。 乔生笑着对李景恒说道：“李世子风采更胜啊，只是你这府邸太绕了，要不是熟人带着，我估计我都找不到这里。” 李景恒把乔生迎进门，这才说道：“还好，你也看起来不错，我最近还想着去你那个村子里找你，长安实在是无趣的很。” 乔生想了想说道：“那是你呆在一个地方时间太长了，周围的人啊，景啊，事啊，都是千篇一律，所以会觉得无趣，要是你能走得远一些，恐怕就不会这样说了。” 李景恒笑了，折扇在手里一拍，同意道：“是极。” 两人来到李景恒的院子里，李雪雁已经在这了，还有一个少年也站在在李雪雁的身边。 李雪雁相比那夜，也是有了很大的变化。 容貌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满头精致金饰，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一身浅粉色衣裙，衬得那皮肤更加无瑕如玉。 乔生也是微微愣神，而后行礼，随后对着自己也盈盈下拜的李雪雁说道：“李县主这一身真是好看，实在是太漂亮了，要是在门外走上那么一圈，估计今天公侯府门前就会血流成河了。” 李景恒，李雪雁和那个少年都愣了。 少年哈哈大笑道：“姐，果然跟你说的一样，这个人好有趣，别人见你漂亮，都是忍者，装着不说，唯恐怕自己被说是登徒子。其实背地里指不定起什么龌龊心思呢，这人说话很直白，但是不会让人觉得厌恶，实在是有趣。不过，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我姐在门前走一圈，就血流成河了，难道我姐能美得让那些人拿刀自杀不成？” 乔生也笑了，而后道：“自杀倒是不至于，你想啊，你姐在门前这么一走，肯定是引来无数的追求者，那些人在博得你姐欢心的过程中，必然是刀兵相向，自相残杀，以至于血流成河。” 李雪雁这会儿也听出点意思了，而后气哼哼地说道：“乔大哥这头一次上门就取笑小妹，什么自相残杀，血流成河，你要这样说，我可就成了那祸国殃民的女子了。” 乔生脸上赔着笑，心里想着，祸国殃民倒是没有，不过引起了血流成河倒是真。 禄东赞那虎逼玩意为了求取你，可是在吐谷浑杀了个天翻地覆。 想到这，乔生脸上的笑就退了，看着眼前的美人，想着她以后会远嫁它方，就心里有些惋惜。 第二十九章 李家三兄妹 虽然历史上说这次和亲是多美好的事情，事实上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乔生是不信的！ 禄东赞那混蛋不是好人，松赞干布也不会差道哪去，而且乔生很怀疑这俩人求亲的真实目的。 尽管心里惋惜，可是在表面上，乔生还是不漏声色。 李景恒给乔生介绍了那少年，却原来是李道宗的二儿子李景仁。然后李景恒就想把乔生让进客厅。 可乔生却是在他们眼前晃了晃手中带来的东西说道：“我就是趁着还没吃饭的时候来的，就是怕你们吃了饭，就吃不了我的东西了。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就是凭着这一顿饭，来请你们帮忙的。” 李景恒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哦乔生是来请他们帮忙，还是说哦乔生要带着食材来给他们做饭。 乔生看看周围的环境，而后说道：“别跟我说什么君子远庖厨的话，我不爱听，百无一用的书生才会说那样的话。” 李景仁问道：“乔大哥，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要是被书院的书生听到了，肯定不会罢休。” 乔生也没回答他的问题，问了厨房在哪之后，就让他们带着到了厨房。 乔生看着大户人家的厨房，啧啧嘴，而后拿着不是很熟悉的器具，先是烹饪了火锅底料，而后在一群人咳嗽着出了厨房之后，不多时，乔生也跟着出来了。 乔生的要比其他人狼狈一些，鼻涕眼泪横流，简直像是遭了灾一样。 辣椒就这一点不好，烹饪的时候，呛死人。 乔生做饭是不好，可是在做火锅上却是学过的，这玩意不用太费事，是懒人做饭的必学功课之一。 最后，乔生让李景恒家的下人拿了一个像是鼎的锅子，而后要了些木炭，四人就在李景恒的别院中烧火，吃火锅。 当等了半天的李景恒兄妹三个人看着乔生从那一片红汤像是毒药的鼎中捞出一片肉，放在自己的碟子中吃起来之后，三人人也是学者乔生开始捞东西吃。 乔生为了适应他们的口味，放的辣椒极少。 所以三人也是微微有些皱眉，随后等适应了那辣味在口中的感觉之后，又慢慢地体会到这辣味的美食瞬间爆棚的美妙滋味。 吃了不多几口，三人没吃过这个滋味美食的人都是放开了拘束，说说笑笑，抢着锅内的食材，也算是开心。 饭后，喝着茶的时候，李景仁打着嗝，对乔生问道：“乔大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乔生没想到这个小孩这么执着，于是就当是饭后消食说道：“纸上谈兵，墨守成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我说的书生也不尽是如此，不过，一百个人里面有一两个真正有才干的人就不错了。” 李景仁想了想，也就没说啥了。 乔生把朋友认错麦苗当韭菜的事情给几个人一说，三个人都是笑得前仰后合。 接着，李景恒就问起了乔生此次要他帮什么忙，而乔生也是很不客气地说了自己姥爷家的遭遇。 最后苦笑着说道：“非是我姥爷那个铺子生意争不过人家，可是人家根本就不在生意上谈事，要是只谈生意，败了亏了关门了，自然无话可说。可现在人家用的手段忒不厚道，抢了店铺，还要掐断货源，这是要人绝户啊。” 李景恒点点头而后说道：“你等我查查是那个家伙干这么丢人的事情，只要不是那位，就算是皇子那里，我也能说的上两句。” 乔生嘿嘿笑着拱拱手说道：“那就先谢过了。” 其实一些人认为难的事情，在别人的眼里，也就是一两句话的事情。 这事说定，乔生就和三人谈天说地，见识之广，让李景恒大呼乔生大才，不应窝在山里云云。 乔生自当一笑了之。 一家人知道一家人的事情，要他去读书考取功名，别说乔生没那个心，就算是有，可以他的知识储备量，考个秀才就顶破天了。 李雪雁也是对乔生的说话风趣，且不因自己身份拘束而美目涟涟。 她接触的男子不少，但是像乔生这样的，神秘，有趣，才华横溢且不图名利的人，他没见过。 李景仁则是一直旁听，也不多插话，最多的就是问一些问题，可乔生差不都都能回答的上来，让李景仁感到他答案有趣且大胆的同时，也是对乔生深有好感。 待乔生看天色已晚，起身告辞回去的时候，三人这才发觉时间过了很久。 将乔生送出门的时候，三人还有些不舍，李景恒说让乔生在城里多呆两天，他好款待乔生。 乔生也说，需要在长安逗留一些时间，好好看看这个最豪华的城市。 李景恒给乔生安排了家里的马车，三人站在大门前注视着马车的离去之后，刚要回去，这才看到自家父亲的轿子已经在府门前停下。 李道宗从轿子上下来，看见三人说道：“站在门口干什么，刚刚走的是什么人，还坐着景恒你的马车。” 三人对父亲行礼，而后李景恒说道：“是一个远方的朋友，刚来长安。” 李道宗点头，而后也没问其他，直接朝着府里走，三人急忙跟上。 李景恒边走边问道：“爹，皇伯母怎么样了，可好点了。” 李道宗叹了口气，闷声说道：“娘娘本身好了些，可是听说近日太子无德，荒淫无度，竟然在东宫招来青楼之人，弹琴颂曲，饮酒作乐。就一下子又……。” 李景恒错愕，而后也为太子的做法有些不耻，不过，这到底不是他能够评说的，于是就问道：“孙道长那怎么说！” 李道宗走到府中的一个凉亭坐下道：“孙道长说，气急攻心，病情反复，凶险异常。因为此事，太子已被责令在东宫禁足。非有召，不得出东宫半步。” 李景恒对于陛下对太子的惩罚也是略爽，而后又为那位温和的皇后娘娘感到担忧。 这次，孙道长来京，一些人猜测是陛下为了治疗太子的腿疾，可谁知道，是为了皇后娘娘。 起初，皇后长孙氏本身也不是什么大病，就只是一场风寒，原本就没那么重，可是因为太子摔马患了腿疾之后性情大变而忧心重重。 于是，风寒就成了重度风寒，吃什么吐什么，不到两个月，就已经是换了个人。 李二与长孙氏那是铁打得夫妻情，见到长孙氏日久这样，盛怒之下一连杀了数个御医，最后不得不封锁消息，秘密让人去寻孙思邈进京。 孙思邈进京以后，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连乔生给得法子也用了，这才使得长孙氏从病危中医治得差不多了。 按照孙思邈的说法就是，再安稳几个月，不要操劳，就能彻底好起来。 可这太子，太不懂事了啊。 李道宗想起了什么，这才说道：“明日，你要去东宫一趟，劝说一下太子，这是陛下的口谕。你也知道皇室最怕的就是皇子勾结外臣，尤其是他还是太子，所以陛下就想到了你，你是李家宗室，又和太子同龄。陛下说你们能说的上话。陛下非是不想治了太子，可现在娘娘最忧心的就是他，陛下是心疼娘娘才会如此，你能进分力，就进分力吧！” 李景恒顿时感觉就不好了，自己虽然和太子同龄，可是自己和太子的关系可不是太好。皇家的事情有多凶险，他是知道的。 他可不想让自己和李道宗这个爹一样，陷进皇家的事情中。 可是，这是陛下的口谕，不是自己爹的命令，要是自己爹，李景恒还有得反抗，可陛下……除非自己想死。 于是，李景恒极不情愿地行礼应道：“是，爹。” 李道宗起身说道：“行了，我还有很多事情，你们玩你们的。景仁，你没事别乱跑，多去读读书。”说着离开了。 李景恒三人坐下，李景恒看着两人苦笑了一声说道：“恐怕明日不能出门了，你们俩去吧，到了乔兄那，替我赔个不是，明日下午，我再亲自去赔罪。” 李雪雁和李景仁点点头。 第二日，李雪雁和李景仁就坐着马车来到了乔生所在的西市。 下了马车，到了铺子里两人说是要见乔生的时候，坐在柜台里的老爷子就放了心，而后让人把乔生叫出来。 乔生出来后，看到两人，对着一身男衣劲装的李雪雁眼前一亮，而后笑着道：“最是佳人亮眼时，红妆武装总相宜。” 李雪雁有些不适应乔生直白的话，虽然听着……怪好听的。 乔生看看两人身后问道：“今日世子他没来？” 李雪雁这才说道：“我哥他被我爹叫去宫里办事，可能下午才回来，他让我们先来给你赔个不是，下午再亲自来找你。” 沾上了皇宫，乔生也不敢多问什么事，而是对老爷子说了一声，就和两人出去了。 三人走着，李景仁说道：“我还是觉得昨日那火锅好吃，乔大哥，什么时候你在请我吃一顿啊。” 乔生为难了，笑着道：“可不是我小气，而那火锅里面最重要的佐料已经没了。” 第三十章 逃为上策 昨日，乔生回到铺子里，重新开锅之后，乔生的姥爷和两个舅舅是吃到了半夜才回去睡觉。 为什么没在铺子里见到两人？ 就是因为昨天吃的太多，撑着了。早上乔生起来的时候，老爷子还在那骂人呢。 顺便地，乔生也把那辣椒事情给两人说了。 李景仁有点小怨念地说道：“那番邦人委实可恶，这么好地东西，怎么不知道多运点过来” 乔生哈哈大笑道：“非不是那番邦人可恶，是我们的人有些不识货哩。那辣椒的味道，昨天你也尝试过了，也不是适应了好一会才适应过来的，你都这样了，别人直接拿着那辣椒啃，岂不是要把辣椒当毒药。所以那番邦人来卖辣椒，估计也是受了搓，才不敢多运，要不是我发现这个东西，咱们还真吃不上火锅。” 李雪雁却是说道：“乔大哥不是得了那辣椒的种子，种了之后，不就有了大量的辣椒可以食用？” 乔生很坦然地道：“我就是这么想的，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村里去，把所有辣椒种子都给种下来，待到秋时，就可以收获大量地辣椒。” 李雪雁眼睛亮了，而后道：“这东西辣味极重，若是秋冬季节在家里摆上这么一个锅子，岂不是暖身又暖胃。” 乔生又笑了，赞许地点点头：“这火锅就是秋冬寒天吃着最舒服，若是夏天，没有一个舒适地环境下吃这个，可是要受大罪了。” 李雪雁说道：“那我们就秋冬季节到乔大哥家做客如何？” 乔生大气地说道：“尽管来，家里新盖了房子，能住的地方也多了起来，我到时候给你们留几个房间。” 说定了这个事情，三个人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 至于那李景恒，管他呢。 乔生三人在长安城里走走逛逛，看见什么好吃的就吃，看见什么好玩的就凑个热闹，古时长安别于现代长安的繁荣，也让乔生大开了眼界。 热闹，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很少，这就是乔生的感觉。 上午在西市，下午，三人就到了东市，来到和李景恒约定好的酒肆内，上了二楼，在一个靠近东市正街的房间内找到了李景恒。 看到三人来，李景恒愁容满面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不过桌子上的酒已经没了半坛，说明了李景恒的愁意很深啊。 李景仁拉着李景恒说着今天上午自己和姐姐，还有乔生一起玩的有多开心，有说着要到乔生家做客了云云。 李景恒也时附和着说了两三句，听完之后，他给乔生倒了一杯酒道：“乔兄弟，你那事没多大问题，你姥爷家的生意，要是说继续在西市做的话，我就让人在西市给寻个好的铺面，当然，以后生意上，会有略阳公府的标记，明面上不能说，但是私底下会告诫一些别有用心的仁。若是不想在西市，来东市的话，我可以给你姥爷租上我家的一个店面，不过你姥爷家可要付得起租金，这的铺面没有说要卖的，只能租。而且这里可以公开略阳公府的标记。” 乔生谢过，而后拿起酒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这才说道：“还是让他们在西市吧，东市的情况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也看了，每一行的竞争都非常激烈，这不是我姥爷家那小本生意能玩的转的。再说了，东市大多数都是达官显贵的，我姥爷的东西，他们还看不上眼。” 李景恒笑着点点头，而后和乔生商量了铺子的地点之后，又开始和乔生一起喝酒，而李雪雁，李景仁两人在一旁陪着两人说话。 李景恒饮尽一杯酒之后，皱眉啧了一声嘴，此时他已有八七分醉意，他看着乔生醉眼朦胧地说道：“乔兄弟，你说，人为什么都不知足，得了钱财，就想得权，得了美人，就想得天下，天下都是他家的了，他又想得更多了。” 乔生一愣，而后细品了李景恒的问题，而后才说道：“人心的满足，永远不能衡量，你要是真有那兴趣衡量一个人的满足之心，除非你能给这个人任何想要的。” 李景恒愤愤不平道：“呸，任何想要的？呵，可他想要的时他老爹死，想要他兄弟死，想要整个天下都为他陪葬。” 看着有些疯癫的李景恒，乔生知道他醉了，而后也不多说，起身对李雪雁说道：“县主，世子醉了，该回家休息了。” 李雪雁回身乔生行礼，歉意地让人来搀扶着李景恒下了楼，叫人准备了马车，就要带着哥哥和弟弟回家。 在李雪雁最后上马车的时候，乔生对李雪雁道：“李兄酒量差，最近就不要喝酒，然后你等他酒醒的时候告诉他，满足不了的人，尽量保持不见，不闻，不问，躲之，避之，若是有着极大的关系，能断则断，不能断就远走。” 李雪雁再次谢过乔生，而后拉上了车帘子，快速离去。 而回到西市的乔生，刚回到铺子里，就把李景恒解决了铺子的事情说给老爷子听。 当老爷子听到李景恒要他家去东市做生意，而乔生却没答应，而是继续在西市做生意大声地说道：“你做的对哩，东市那地方，要是得罪一个人，咱们家都吃罪不起。在西市挺好，而且还是靠近主街的铺子，比咱们家原来地铺子还要好，有啥不满足的。” 乔生把事情说的很细，梁耀祖和梁耀宗两个人也能理解，最后都是拍着乔生的肩膀叫好。 晚上，宵禁之后，乔生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无垠星空，仔细想了想白天李景恒说的话，叹了口气说道：“天要变了，得赶紧回家去。爹娘肯定想我了，乔巧也得接回家。” 于是，第二天清晨，乔生留了话让姥爷说给李景恒他们听之后，就坐上了大舅的马车，带着给家里人的礼物，在城门开启的时候，匆匆遁走。 而李景恒在听到乔生离开长安回乡，也是有点目瞪口呆，自己就说了几句话而已，不至于吧！ 若是乔生还在现代，估计对这种事，也只会关注一下，并不会害怕，可是现在是发生在身边地事情。 当李景恒说出一个人要自己亲近的人都死的时候，他还以为说的是李二的玄武门事件，可是随后，乔生知道不是。 这是一个新的争夺帝位的时代，而且此时有此性情的人，只能是太子。 历史自有其规律，就昨日乔生对李景恒的劝言，已经是逾越，要是再多说，乔生不知道自己脑袋能不能保得住。 他有些后悔给孙思淼的第二张字条了，是自己的算计得太过了。 所以，为了不看，不见，不闻，不问，不管，不深陷其中，乔生躲了。 我去之后，那管它洪水滔天。 李景恒听完梁老爷子说了乔生留下得话后，仔细想了想，又是苦笑，又是摇头。回家的路上，对着车厢里的李雪雁说道：“乔兄此人太过狡猾，原本我还想问问他有什么应对之策，可是他第一时间跑路了。委实让人想骂他，下次啊，一定要去他的村里吃他的喝他的。” 李雪雁听着李景恒说得有趣，咯咯直笑，而后才说道：“乔大哥已经给了你应对之策，也是给了咱们家应对之策，可是咱们能如他所说的，躲、避、断了吗？” 李景恒点点头，而后才说道：“此间事了，定要劝说父亲回封地，为了一个封号，不值得。” …… 李景恒到太极宫回话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孙思邈，于是就说了乔生来长安，又走了的事情。 当听说乔生害怕远遁，孙思邈也是笑骂他这小子狡猾，而后又想起乔生留下的第二张字条，第一张字条已经应验，那么第二张呢。 他对长孙氏的病情，实在是头疼的很。 所以也没再喝李景恒多说，急匆匆地回到了尚药局，从自己的住处找到了那个三角折纸打开。 看着上面的丑字，孙思邈想打人，实在是有碍观瞻，最后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看完了之后，孙思邈顿时有些懵了。 纸上写了很多，可是总的来说，就是让孙思邈逃。 怎么逃：第一种是直截了当，推脱自己能力不足，远遁山林。 第二种把事情甩锅给其他人，说自己已经尽力，然后以金蟾脱壳之法脱身。 第三种，在孙思邈事无可避，又脱不开身的情况下，带着病人遁隐山林，乔生点出病人肯定是因为家事操劳，才病情反复，若是不管俗世生活，静心调养，或许还能医治其病，否则…… 孙思邈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自己逃，祸事东引地逃，带着病人一起逃。 这怎么看怎么不靠谱，怎么看怎么吓人。 尤其是带着病人一起走，那病人是好带走的？你小子说的轻松，什么难题都在老道我的身上，你是不嫌事大。 孙思邈心里腹诽完，就想把纸条给烧了，可是他的手刚把纸条在烛火上的时候，看到纸条上最后的法子。 他心中一动，而后立马收手，拍掉那上面的火。 孙思邈仔细地再看了一遍之后，呲牙笑道：“小子，这次，你想逃也逃不掉喽，老道要拉你下水哩。” 第三十一章 到家 孙思邈说是拉乔生下水，也是考虑了很多地事情，毕竟他是没有恶心的。 要是真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他会揽下所有的事。 他拿出上一张纸条，把两张纸条放在一起又看了一遍，而后和照顾自己的太监说了自己要出去之后，就坐上了专门方便自己通行的马车来到了太史局。 孙思邈对太史局的看门小吏说了自己要见李淳风之后，小吏也不敢怠慢，急匆匆去找李淳风。 等两人坐在太史局一个隐秘的房间，孙思邈很长时间才有些气氛地从太史局出来。 而坐在房间里地李淳风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起初，孙思邈让他推演一个人的来历，可是李淳风根本就不知道孙思邈要问的是谁，更不知道其生辰八字，更未与之谋面，李淳风憋红了脸也没办法知道乔生这个人是男是女，是人是妖。 在孙思邈的鄙视的目光中，孙思邈问了一些很是错愕的话，什么九重云霄之上到底有没有天宫，昆仑里面到底有没有西王母，蓬莱仙岛到底有没有仙人的洞天福地等等。 而他依旧是涨红了脸，说了句不知。 孙思邈很是气愤地甩手道：“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要是一般人这么说，李淳风一定暴起拳脚相向了，可是面对孙思邈，他可不敢。 接着，孙思邈又找到说是要回乡避祸的袁天罡，同样的，袁天罡也是一脸懵，只是孙思邈所问，他也能回答上来一二。 比如说昆仑的问题和蓬莱仙岛的问题，只是袁天罡也让孙思邈听了之后三缄其口，不要对外说，因为那对道门的打击太大了，他也是在一些道家追求长生，寻仙问道的前辈手札中找到了只言片语。 孙思邈也不需要那么多的信息，因为袁天罡说的已经够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孙思邈仔细想过之后，拿着两个纸找到了李世民陛下。 可是见到李世民的时候，孙思邈也是吓了一跳，他见到李世民满脸晦暗，眼中红丝遍布，也没多问，直接拉住李世民的手臂开始号脉。 许久之后才对李世民说道：“陛下，以后也多注意休息，不可再多虑了，我稍后会开服药。” 李世民侧卧在床榻之上，长长叹了口气，而后问道：“道长此为何来，可是对观音婢的病有了医治之法。” 孙思邈生硬地回到：“陛下，恕老道直言，此次皇后病情反复之因，并不全在太子，更是日夜操劳所致，我有医方医术，可如不得良法，不出三个月，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回天无力。” 李世民沉默了一下，而后问道：“可有人让道长来向朕替太子求情？” 孙思邈摇摇头。 李世民再次问道：“那何为良法。” 孙思邈也不装什么神秘感，直接把两张已经揉的皱巴巴地纸条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先看了第一个纸条，是一些医治重风寒地方子，其中一种正是前段时间长孙皇后所用的一个，他还记得。 只是这个纸条写的字有些丑了，费眼睛。 而后李世民疑惑地看了眼孙思邈，就继而看第二章纸条。 当看到纸条上的劝孙思邈在长孙氏病情反复之后逃跑的法子之后，李世民嘴角抽了两下，看到最后那个让孙思邈拐跑自己的长孙氏的逃生之法后，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人关在大理寺，让人问问这人是何居心。 孙思邈能体会到李世民看到第二张纸条后的糟心，其实当他看到那纸条的第一个法子的时候就已经很糟心了。 所以看着李世民看完了之后，就说道：“在我未到长安之前，就收到了这两张纸条，一前一后。那个时候，我并未知道皇后娘娘的丁点病情。而给我纸条的人，说非不到万不得已，不必用他的法子，前者是为皇后娘娘的病，后者是大多是为老道担心。因此，老道请陛下恕此人无罪。” 李世民沉默地想着孙思邈的话，而后问道：“此人是神仙中人？” 孙思邈摇摇头，随后把乔生的情况和那天的情况给李世民说了一遍，随后又说道：“此子，与野兽通灵之事为老道亲眼所见，十几年神游于天地之事，我也与李道长、袁道长私语过，印证出两处皆为此子所说之景象。我断定他并非神仙中弟子，只是见识以及其他方面惊人而已。” 李世民说道：“以道长之见，此子说的第三种方法可行？那道长可有想过要带我的观音婢去何处遁隐。” 孙思邈点点李世民面前的纸条：“出此方者，必有周全之法。不瞒陛下，此子前两日来了长安，以访友之名义，来求助于略阳侯之子李景恒，原本是要逗留两日，可被昨日从宫中回去的李景恒三言两语之下，吓得今日早上，城门大开之际，逃回家去了。据景恒所说，他是没有透漏任何宫中之事，可此子却在只语片言之中，似乎猜到了什么，所以才会逃离。” 李世民“哦？”了一声之后，脸上不动声色，而后说道：“观音婢的事情，我会好好想想，道长且先去吧。” 孙思邈起身，拱手行礼之后，离开了太极宫。 李世民卧在软榻之上，思索了好久之后，对旁边的的太监说道：“命百骑去查。” 太监领命忙不迭地下去了。 …… 乔生回到村子的时候，远远的就有人打招呼，乔生对那汉子也认识，是在村南头居住的朱守。 其实朱守的原名应该是朱寿，或是朱瘦，据说其老爹觉得朱猪同音，猪的寿命又太少，就给他起了个寿，意为添寿。 可是小时候的朱守，长得太胖了，其老爹觉得他有往猪的方面发展，就又起了个瘦，意为，猪瘦了，养猪的人家就不舍得杀。 再后来，就是长大了的朱瘦为了取个能过得去的大名，就改了现在的朱守，意为守家。 “朱守哥，现在村里的人都分到钱没有。”乔生从马车上跳下来就问道。 朱守笑呵呵地说道：“那可不，锤子他们回来就把钱分给了大家，大家都说托你地福哩，我家也分到了五百文哩。” 乔生急忙说道：那是大家地货物值钱，可不是托我地福，等两天，人家来村里收购，大家赚到的钱就更多了。行了，朱守哥，我先回家，你忙吧！“ 朱守想起了什么，对着乔生的背影喊道：“生子，晚上来我家吃饭，我娘说了，等你回来给你烧鸡蛋吃哩。” 乔生回到家，先是把带给爹娘的礼物留下，报备了平安之后，又去村正家里，把人家来收山货的事情与村正说定了，这才坐着大舅梁耀祖的马车回了上榆村。 一路颠簸，从长安到小碗村，再到上榆村，等进了梁家的大门，乔生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走形了。 进了我，看见大舅母，乔生哀嚎了一声，对着发楞的大舅母说道：“大舅母啊，能给我弄点吃的不，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大舅母急忙说道：“有，咋会没有，你等着，我去厨房给你弄，你咋这会儿回来了，你姥爷，大舅二舅回来没。” 乔生跟在大舅母身后说道：“大舅跟我一起回来了，我事不想在长安那地方呆了，事都办好了，再呆着也没啥意思，就让大舅带我回来了。 大舅母一边在厨房忙着生火做饭，一边对他说道：“你啊，就是个皮猴子性，一个地方呆不住，长安那样好的地方，咋会没意思哩。” 乔生也不嫌脏地坐在了厨房的门槛上说道：“您啊，应该让我大舅多带你去瞅瞅你就知道了，长安也不是养闲人的地方，就大舅看着多老实的人啊，还不是要学着跟人家斗心眼，不斗心眼，生意坐不下去哩。” 大舅母乐了，可一回头，看他坐在厨房门槛上就急忙撵人道：“咋坐这，多脏，赶紧进屋去陪你姥娘去，你姥娘这两天可没少念叨你。饭做了给你送屋里。” 说着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大舅母拉住乔生的胳膊，让他附耳过来小声说道：“董家小娘子在和你妹妹，表妹屋里说话呢，人家这两天可没少来，我看啊，八成也是相中你了。你这会儿可得把面给撑住了，别让人家看你笑话。” 乔生一听董云晴在这，就打了个激灵，而后说道：“知道了，大舅母你也别做太复杂的东西，就随便做点能填饱肚子就成，我吃了还得睡会，昨天可没睡好哩。” 大舅母笑呵呵地说道：“知道了，赶紧去吧。” 大舅母看着乔生走开了，这才回头，想了想又觉得好笑，又觉得这个外甥真是不一样哩，与自家那俩儿子也不一样，这说话什么的，能跟自己亲昵起来。 自家那俩儿子，小时候还行，一会儿没见，就满院子喊娘，还经常围着自己打转。 可懂事了，再大一点之后。那说话啊，做事啊，就有点拘束起来。自己偶尔想摸摸他们脸，都会躲开。 第三十二章 只为讨家人欢心 这会大舅母仔细想想，自己与俩儿子还没有与这外甥亲，就连生他大舅也从小喜欢这孩子哩。 她又想到，自己起初还以为是因为乔生那会得了那脑疾，心疼妹妹之下，才会喜欢的乔生。 可后来发现不是，自己丈夫那是真心喜欢这孩子，自家孩子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可从来没有少了乔生那一份。 乔生病了，山里赶夜路，也要去看看咋样了。 乔生也跟自己丈夫亲，自己抓个鸟了，逮个蟋蟀了，都会献宝一样给自己丈夫，可比自家那俩孩子会来事的多。 这么一对比，大舅母就想到，到底是自家孩子傻，还是那乔生傻。 大舅母连连朝旁边呸了几声，急忙想到都不傻，都不能傻。 …… 乔生直接来到了堂屋，喊了一声姥娘，而后就看到老太太从里屋出来：“啥时候回来的，没吃饭呢吧，我这就让你大舅母给你做。” 乔生急忙抱着老太太胳膊，搀着她说道：“我回来就和大舅母喊饿，大舅母给我做好吃的了，我也是因为长安的事情都解决了，感觉长安没意思就回来了，姥爷和二舅还在长安，只有大舅跟我回来了。” 老太太一听，脸色就更好了：“解决了就好，要是真的关门了，你姥爷要骂人哩。” 乔生想像着姥爷跳脚骂人的样子，感觉画风太美。 乔生一边陪着老太太说着长安城的事情，一边等着大舅母把饭做好。 这个时候，梁淑雅从里屋出来，从门口探头看了眼乔生，确认是他之后，就撩起裙摆，小跑到乔生身边，坐下说道：“表哥，长安城好玩吧。” 乔生点头笑道：“好玩，下次带你和巧儿一起去，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家里不是，现在还能带你们，要是你们出嫁，表哥可不敢带你们去了，怕被你婆家带刀砍上门哩。” 梁淑雅乐不可支地拍了乔生一下，而后脸色微红断断续续地说道：“哪有说得那么吓人，那你可记得，下次去长安，也带我去。” 乔生点头，而后想到了什么，急忙走出院里，而后从后院马车上拿回一些东西，摆在姥娘和梁淑雅面前道：“这是我在长安时候带给你们地东西。” 说着，乔生把东西的包装都打开，然后递给姥娘一匹朱红色青丝花纹的布料，和一块云白色布料。对姥娘说道：“姥娘，这是我在长安布行看到的布料，听说长安的夫人都有穿，我就也给您和大舅母买了一匹。二舅母年轻些，我看着也爱干净，就选了这白色的，平常做活了不能穿，但是逢年过节穿出去也给您长脸面。” 然后又递给眼巴巴的梁淑雅一个头饰：“你的，这是长安小姑娘争着要的，我想着你们姊妹的也喜欢，给你和乔巧都带了，乔巧的我放家了，没有带来，可是和你的一样，表哥可没有看轻你啊。” 梁淑雅得了头饰，在手里看了看，而后亮晶晶的眼神中尽是欢喜，在头上比划了一下之后，对乔生说道：“好看不。” 乔生咧开嘴：“好看，哪能不好看，也不看看这是谁表妹。” 梁淑雅笑嘻嘻地说道：“还带了啥！” 乔生于是把一些梁家三兄弟的礼物也拿了出来，说道：“表哥表弟他们现在还在上学，我就买了笔行里的笔，其他的不是太贵，就是我买不起，只能买这个，希望他们回来别说我。还有这些糕点啊，什么的，我尝过，都好吃着呢。” 梁淑雅拿着一包糕点，又拿了自己的首饰，也没谢乔生就直接跑回屋里了。 而老太太拿着那布料，小心地摸摸，而后说道：“这金贵的布料不少钱哩，你就会乱花钱，还又那头饰，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你就不能存着点娶媳妇用。” 乔生拉过老太太，小声地说道：“这些啊，我都没花钱，都是我在长安的朋友送的，我是来借花献佛了，你可不能跟大舅母他们说，嘿嘿。” 老太太一听是别人花钱，高兴了，而后用手点着乔生的脑袋道：“皮猴，以后啊，可不能这么要人家东西，咱们家也不缺这些。” 乔生揉揉脑袋道：“姥娘，这不是想着让您高兴，要不然我才不带哩，你高兴了，咱家都能好起来。” 老太太抑制不住地笑出声道：“可把你能的，会说话了就是不一样，这礼啊，我就收了，等做了衣服，我穿出去的时候，人家要是问我就说是我外孙孝敬的。” 乔生连连点头：“是吧，是吧，还是您外孙最孝顺，所以，我家房子建好了，您就跟我回去住，住上十年八年的。” 老太太又是笑开了话，笑声传的老远，等稍稍停了笑声就对乔生说道：“那可不成哩，我知道你有孝心，可要是长住你家，你大舅二舅都要被人戳脊梁骨哩，可不成。” 乔生想了想也是，现在哪有不让儿子家照顾，让闺女家照顾的道理。传出去，就是儿子不孝，不照顾老人。可难听了。 二舅母和大舅母都端着饭过来，听着老太太的笑声，两人相视一眼，而后在桌子上放下饭，大舅母就问道：“娘，啥事啊，这么高兴。” 老太太也没多说，把两块布料，分别递给他和自己的二媳妇道：“这是你们外甥给咱们从长安城买的，大媳妇你和我就用那红色的做衣服，二媳妇你就用那个白色的。知道咱们穿啥好看，挑了又挑才选出来的，听着说长安可兴穿这个颜色哩。” 大舅母和二舅母都拉开了布料看了看，摸了摸，俩人都有着喜色。 二舅母轻声对乔生说道：“你二舅在长安那么长时间，也没想过带个什么玩意回家里，你倒是有心了。” 大舅母也笑道：“可不，你大舅要是买个东西，也是给你表哥，表弟，表妹的，可不会想起我来，还是你有心。” 乔生却是说道：“大舅母，二舅母，可不能这么说，我大舅二舅啊，那是忙没想起来，要是想起来，恐怕比我要买的要多，要好。我这也是看见了，就买回来给大家，让大家都高兴哩。可别说大舅二舅不好了。他们要是知道您俩因为这事埋怨他们，那可不使劲揍我。” 大舅母，二舅母都笑了，而后也坐到一旁一边讨论着做什么样的衣服好，一边看着乔生把饭吃了。 而乔生的大舅把马车给卸了，而后给马洗了，还喂了草料才回到院里。 村里人，对畜力可是疼惜着呢。 等乔生吃了饭，就跟着姥娘，去一个给自己准备好的屋里睡了。 乔生是真的感觉到乏了，又是担惊害怕，又是早起跑路的，到了家之后，才觉得累，所以躺在床上之后，没过片刻就睡着了。 老太太给乔生盖好了褥子，而后笑着走出了门。 梁耀祖坐在刚刚乔生坐着的地方吃饭，一边吃一边跟自己媳妇和弟媳妇说了再长安铺子的事情：“这次，要不是生子，咱家生意说不定真黄了，现在咱们有了位置好的店铺，以后的生意就好做了很多，比以前的还要好。” 当看到老太太的时候，梁耀祖问道：“娘，生子睡了吧。” 见老太太点头，他就接着说道：“别看着生子是去玩的，这两天啊，他又是卖村里的山货，又是想着怎么把那几个收山货的老爷给留住，心思用多了哩。还为了咱家铺子的事情，陪着那几个世家公子少爷的玩了两天，又是给他们做饭，又是四处闲逛的，就这还不忘了给你们买东西。这孩子好着哩。”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乔生回来可没说这些，说的都是长安城的趣事，再就是给他们说带了什么礼物回来。 没想到，这么不容易。 老太太鼻子一酸，眼泪就婆娑起来。 大舅母和二舅母也是眼眶红润。 …… 里屋，三个女孩坐在一起吃着糕点，董云晴一边吃一边看着那糕点说道：“这城里人咋就这么聪明，这好吃的东西也不知道咋做出来的。” 梁淑雅说道：“好吃就行了，还管它咋做的哩？我看这里面掺的东西，可都金贵，估摸着就算咱们能做，也没钱买做这糕点的东西哩。” 董云晴点点头，同意道：“那倒是，你……表哥花了不少钱吧！” 梁淑雅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乔巧在一旁说道：“我哥也心疼钱，不是他小起，只是他可顾家了，应该没花多少。” 董云晴看着她维护自己哥哥，笑了道：“知道你哥好，行了吧。” 说着，她看看门外，似乎没有听到乔生的声音，就催促着梁淑雅去看看。 梁淑雅起身，去看了一眼，见自己表哥果然不在了，就对董云晴挥了挥手。 而后三个人才来到堂屋客厅。 董云晴给客厅里的人见礼之后说道：“梁奶奶，婶子，叔，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 老太太眨眨眼，而后这才有点懊悔，光顾着自己和乔生说话了，也不知道给自家外孙撮合撮合。 大舅母和二舅母同样有点后悔。 第三十三章 等我等你 看着董云晴离去，其他人都是有些懊悔不迭，不过想着那董云晴还回来，就觉得这事啊，还没那么糟。 董云晴走的时候不是还带回去了乔生买的糕点？ 虽然推辞了一番，可还是收下了不是。 董云晴带着自己的针线匣子，然后掂着糕点朝着家走。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从窗户缝里偷看到的乔生，从乔生进梁家院里，她就从坐着的位置看到了乔生。 终于看到了这个自己连着三天做梦都梦到的人，她心里是欢喜的。 可是她又想到，为什么他不来看看自己，难道是梁家大婶子没说？ 自己应该在小雅出去的时候让她说的，可是，那样是不是让人太难为情了？ 或者说，他知道自己在这，故意不来找的，怕男女之防？还是根本就不愿跟我见面。 我下午还要不要来，是不是显得太明眼了些。 在自问自答中，董云晴总找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个答案，她自己也清楚，只能是乔生来给他。 董老西这两天也算是摸清了乔家的情况，心里对乔家还是满意的，就是啊，没啥大钱，可人家儿子厉害啊。 看看，现在的小碗村，别人还不清楚他可是清楚的很，家家户户卖山货，一赚就是半贯钱，这是乔家小子牵的头。 这能在长安赚钱的本事可不小，而且心胸也开阔，是个朗利人，要是但凡有点私心的，自己赚了钱，哪管别人死活。 能管的了村里的，就能管自家的，自家的孩子自己也看了，还需要个几年才能掌家，现在还不成哩。 那这门亲事… 董云晴回到家，把糕点给爹娘打开，让他们吃，然后留了一些给去了镇子上的弟弟。 董老西这才知道，乔生从长安回来了，就问道：“你看到他了？” 董云晴点头。 “说上话了？”董老西再次问道。 董云晴摇头：“回来放下东西，吃了饭倒头就睡，哪有时间见我哩。” 董老西恍然，而后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就直言说道：“你看这门亲，爹给你应下来咋样？现在应下来，好过人家房子盖起来的时候再应，这前后可不一样，咱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情，咱们不图他们家的房子，可就是怕村里人说三道四，讲那不好听的话。” 董云晴咬咬牙，而后点头说道：“那爹就去应了我表姑。” 董老西见姑娘做了决定，就笑了，他现在是想明白了，姑娘再好也要嫁人，与其苦着脸，还不如笑着脸把姑娘嫁出去。 况且，这是自己看重的，也是姑娘看好的。 缘分也摆在那，这亲事啊，好着呢。 下午，董云晴到底是没去梁家，而董老西则是去了小碗村。 乔生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起来洗了把脸，而后听姥娘说才知道大舅吃了饭就回长安了。 梁继贤三兄弟在镇子上念书，不缝休沐，没啥大事的时候可不回家。 家里一干女人，姥太太肯定是不能做力气活的，二舅母还挺着个肚子，大舅母也不得空，乔生就当起了壮劳力，家里房顶那片瓦碎了要补，水缸里没水了要挑，乔生是来者不拒。 看大舅母要去田里干活，乔生也背着家伙事跟上。 忙忙碌碌地，也算是过得充足。 等乔生和大舅母从田里回来，老太太还说乔生不是来走亲戚的，是来家里当长工的。 乔生也不介意，笑着道：“姥娘，啥长工不长工的，给姥娘干活我乐意着哩，要是大舅二舅表哥他们在家，可轮不着我，那我去哪显摆我能干活哩，是不。” 一家女人听得直发笑，原来干活还能显摆啊。 第二天，乔生还在田里干活的时候，大舅母就来喊他回去了。 两人回去的路上，大舅母告诉他，自己的亲事有着落了。 这让乔生有点懵。 到了梁家，自己的爹娘和李勇夫妇都在了，问了之后，乔生这才知道，董老西昨天去小碗村应下了这门亲事，让乔家做好准备，不日来上榆村提亲。 乔生原本以为，那天说亲了之后，这事啊，基本上就不了了之了。 可这么一来，就给了乔生闷头一棍，难道是董家那姑娘看上自己了？ 乔生乱七八糟地想着，然后问道：“那你们今天来是干啥的。” 乔氏说道：“既然说亲成了，就得要人家姑娘的八字，咱们也得给人家你得八字，然后去合了八字，再给你俩说个日子，等准备好了聘礼，到了日子，你们就可以成亲了。” 乔生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可是心里很慌怎么办？ 自己要娶媳妇了，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旋转，而后又觉得不是那么现实，他现在很想找个人说说自己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多么的乱。 可是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吧，总归来说，这个事情已经定了，自己求的亲，人家答应了，自己就要走下去，不管未来如何。 否则，自己一家就别想在这十里八村的混了。 看着母亲父亲和李勇夫妇带着礼物欢欢喜喜地去了董家，乔生转过头就对另一边的梁淑雅说道：“妹子，帮哥去办件事......” 梁淑雅像是得到了什么好活一样，小跑着就朝着梁家跑去。 到了梁家之后，梁淑雅看着堂屋里见面的三家人没发觉自己来，就找到了在厨房的董云晴。 董云晴知道了乔家来人之后，行了礼之后，就躲到了厨房里，这会儿她也是一头乱麻，见到梁淑雅就问道：“你咋来了？“ 梁淑雅附在董云晴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董云晴有点踌躇道：“这，不好吧。” 梁淑雅说道：“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去不去还不是看你，我觉得我表哥有事跟你说，可能很重要，要不然不会在两家人见面的节骨眼上见你。” 于是，两人就偷偷地从院里溜了出去。 乔生就是要亲自见董云晴一面，所以在约好的地点见到梁淑雅和董云晴来了之后，乔生就松了口气，而后就让梁淑雅在周围看着，防止别人过来瞧见。 乔生看着董云晴，先是道歉道：“今个这事情是我没有预料到的，那天，我去你家求亲，你爹虽然没有直接回绝了，可是你也知道，去你家求亲的人都没成，我回去了也就没抱什么希望。” 董云晴心中微动，而后盯着悄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现在不想娶我了。” 乔生看着他那明亮的双眼，苦笑了一声道：“要是不想娶你，就不会去你家求亲了，只是，这件事我还是想问问你。我的话，还行，若是你能看上我，我就守着你过一辈子。可若是你看不上我，这事又你爹强着定下来的，我就想办法把这亲事给退了，我就是想着跟一个能看上我，能跟我过一辈子的人成亲。” 董云晴被乔生直白的话说得脸色通红，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那天，你来我家，我看到了你，就认出你了，可能你不记得了，我还记得。” 接着，她把乔生救了他们父女的事情说给了乔生听。 乔生傻眼，咋还有这个事？ 乔生听她说了这事，皱眉想了想，然后说道：“我那会神志不清，也就是说比较傻。现在虽然好了，可以前的事情也记不清了，你要是因为我救了你，才决定嫁给我，大可不必，这话也可以跟你爹说。你想啊，当时要不是我，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救了你，你还能给他当媳妇不成，就算没有七老八十，人家要是有了家室，你还想着当妾。” 董云晴抬着头看着乔生道：“那可不是，我以前也跟我爹说，要是当初你跟我们下山，你没有去出的话，我爹就收你当义子，一辈子照顾你，可没有想着让我嫁给你。我也想着是这样，我说一句实话，你可别气，那会你身上乱糟糟的，一副傻子样，我哪能想着嫁你。” 乔生顿时有些尴尬。 董云晴继续说道：“自那天你来家里求亲，我认出你，看清了你的脸，我晚上做梦就梦到了你。你那天带着你妹妹来走亲，我还以为你妹妹是你媳妇，就...就有点急了，赶紧跑回家让我爹去问，问了心里才安静些。我爹去打听的时候，我就在家门口等，你应该看见我了，我那会还喊你了。可你坐在马车上头也不回就走了。这些天，我爹一直在打听你的事情。我也经常去梁家，就是，就是......” 说着，董云晴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乔生听到这，要是还不懂人家姑娘心意，他就真成铁憨憨了。 他见人家就说道这了，就满脸正式地说道：“你想好了，就回去吧，等我盖好了房子，等我置办好一切，等到了成亲的那日，我就来接你，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看的上我，我守着你一辈子。” 董云晴抬头看他，见他说的认真，心里瞬间像是开了花，点点头，而后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还没走多远，她就回头说道：“我等着你哩，你就算是不来，我也会去找你。你可说了要守着我一辈子，我当真了。” 第三十四章 我，略阳世子 乔生瞬间有点庆幸，庆幸自己有了一个满心都是自己的姑娘，庆幸自己能够遇到这样大胆的姑娘。 乔生看她离去，想着她的容貌，想想她的话，啧啧嘴。 老子上上辈子肯定当了苦逼救世主才会有这漂亮媳妇。 乔生回到梁家，感觉自己这会充满了力气，于是就拿着家伙事，直奔梁家田里，不到一个上午，把本身一天的活，全给干了。 活干完了，乔生就坐在田间地头，嘴里叼着一根草，一边嚼着，一边想着自己成亲的事情。 把千头万绪的事情都整理好之后，乔生站起身，拍拍屁股就回去了。 ...... 长安，皇宫，太极宫。 李世民陛下看完自己手里的情报，思索了良久，而后站起身就回了后宫。 来到皇后的住处，李世民坐到了长孙氏的身边，盯着长孙氏的脸他看了很久很久。 长孙氏醒来，虚弱地睁开眼，看到李世民，就轻声问道：“陛下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喊妾身。” 李世民把长孙氏的手握住，而后笑道：“你还病着，多休息没过错，你就放心吧，咱们兜子还好，其他人都好。” 长孙氏想说什么，结果一口气没上来，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旁边的宫女立马端来了一杯温水，递在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小心地把长孙氏拉起来，而后靠在自己怀里，喂她喝水。等长孙氏好一点了，才放她继续躺下。 李世民看长孙氏这样，心都快碎了，他把长孙氏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含着泪说道：“你可不能一个人走，你还要陪着我把兜子养大，我还没带你看过我们的天下。” 他不再自称朕，而是我。 他现在是一个丈夫，很脆弱的一个丈夫，而不是一个帝王。 长孙氏只是笑，李世民别过脸，而后忍住了眼泪之后，就回头对长孙氏说道：“你的病，孙道长跟朕说了，不能放在皇宫医治，朕会送你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不会离朕太远，朕随时都能去看你。你就跟着孙道长安心好好治病，什么也不要想，我们的以后的时日还长。” 长孙氏点点头，而后又说道：“陛下，你若想让我安心去治病，你让我带着太子行吗?” 李世民身体一震，而后深深地看着长孙氏，随后嘴角又露出一丝苦笑道：“你还是不信朕，那个逆子，那个逆子朕看着也烦了，你想带着就带着，可若是因他再让你的病情出一点叉子，朕定要斩了他。” 长孙氏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她能体会到丈夫的愤怒，可太子是她的亲生骨肉，纵然太子有万般不好，可她不能舍弃，她就是怕，怕自己离开后，自己丈夫会对太子出手，所以就是养病，也要带着太子。 皇后长孙氏要出宫治病的消息被李二严密封锁了起来，而后想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天不亮，就派人叫了李景恒来。 李景恒在皇宫呆了半日，随后领取了一道秘旨，匆匆离去。 当乔生看到李景恒的时候，心里就顿时觉得不妙。 与李景恒在自己房间里呆了不多长时间，出来的乔生脸色都铁青起来。 乔生暗骂牛鼻子老道无德，竟然坑自己，这烫手山芋扔过来，一个不好，就会要了自己全家人的命。 不管是长孙氏，还是李二，他都惹不起，可偏偏就这么得正中自己这个靶心。 乔生感觉自己内伤很严重。 甚至刚得了一个贤惠媳妇的欢乐心情也没有了。 他看着李景恒那幸灾乐祸的脸，呲牙说道：“世子殿下可别忘了，你现在也脱不开关系，让你多嘴，你要是没跟老牛鼻子说那事，不就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可好，要是娘娘出了事，大家都完蛋。” 李景恒顿时垮了脸，也无话可说，谁让他想讨好一下孙思邈。 谁知道他会拖着大家进水。 不过，生气归生气，抱怨归抱怨，乔生觉得事情还是要做的。 本身说要在梁家要多住上几天的，这一下子要走，梁家一家人都不乐意，乔生在这，家里可是少有的多了些笑声。 乔生又是赔罪，又给姥娘说了好多好话，这才平息了梁家人的不满，随后又让梁淑雅给董云晴传话之后，乔生就带着李景恒和妹妹一同回了小碗村。 一路上，看着李景恒对着自己的妹妹不停地看，乔生瞬间又感觉不好了，低声对他说道：“你可别打我妹妹注意，要是让我知道了，你自己掂量着办。” 李景恒摸摸鼻子，而后强忍着不去看那一声不吭，却让人心声怜惜的姑娘。 随后他就感觉不对了，对乔生说道：“我可是堂堂略阳世子，将来要继承爵位，看上你妹妹，你不是应该偷着乐。” 乔生撇撇嘴道：“你让别人偷着乐去吧，你能保证我家妹妹当上世子妃？当上了世子妃，你能保证不会有别的女人，不能保证，就给我断了打我妹妹的注意。” 李景恒气结，自己这身份啥时候那么不好使了，别人都是上杆子求着他爹把闺女嫁给他，这货倒好，自己只是看了两眼他家妹妹，就像是防狼一样防着自己。 到了小碗村之后，乔生回到家，先是把爹娘给叫回来，而后对他们细细地说了起来。 这事原本按照李二陛下的意思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长孙皇后要来，总要有个能让人不起疑的身份。 那这事乔生就不得不告诉爹娘。 乔子仪和乔氏是越听越心惊，最后感觉自己这儿子是不是在说胡话，可看了看李景恒，他们就沉默了。 乔子仪知道这事躲不过去了，就说道：“我早些年知道家里同宗有个表妹，嫁到了很远的地方，近些年得了消息，那边遭了灾，不好过，或是一家人都没了，可谁也不知道，若是用这个身份，你们看咋样，虽然有点占了贵人的身份上的便宜，可这说得过去，而且说出去了也有人信。” 李景恒拿不定注意，只说要回去问问，而后又说道：“乔叔，你家的房子要抓紧时间盖，我也会派人来帮你们，最好在五天之内完成，这事很吃紧，还有娘娘还要带着太子一起来，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 乔生瞬间感觉自己又火大了，小声怒吼道：“你能不能把事情一起说完，这样很让人烦啊。” 李景恒揉揉鼻子就站了起身，对着乔氏和乔子仪行礼，而后又看了看里屋不见人影的乔巧，在乔生喷火的目光中，打马而去。 李景恒走了，乔生却走不了，被乔氏揪着耳朵问了半天之后，乔生才得以脱身。 乔子仪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你为家好，可是以后这事啊，还是跟家里早说一声好，也让家里有个防备，这猛不丁地来这么一个贵人，你说，这算什么事。” 乔生连声认错，而后说道：“皇后娘娘那人性格纯善，与她相处应该会很容易，只是以后在吃食上，其他方面什么的要精简些，我最近也会上山采些药，这事到这地步了，只能是继续下去。” 随后，李景恒派了人来，帮着乔家盖房子，乔子仪对外称是自家表妹回来了，帮着自家盖房子。 村里人也没说啥，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乔生也着手房子的规划，以及修建上面的事宜。 许多工匠都不理解乔生的想法，把一些现在没有的建造物，不懂的就来问乔生，乔生又是忙个不停。 厨房的改造是乔生想好的，还有卧室住处，以及院落的规划。 原本一些不打算实施的东西，因为李景恒派来的人，乔生本着不用也是浪费的原则，就填了好多东西进去。 比如说浴室，地窖，还有房内厕所，以及引水设施。 乔生又让李景恒去找一些铁匠，以及其他能用到的匠人，加紧赶制一些东西。 原本说要五天的活计，最后硬生生给托到了十天。 无奈，晚上黑灯瞎火的，也施工不成不是，又不是现代。 就这，乔生已经十分感叹工人们的速度了。 房子建成之后，乔生看着这个内院外院结合的住处，简直是充满了成就感。 房子分前院后院，前院多的是客房，后院是主房，共计十二个住人的房间。两个杂物间，两个厨房，一个马棚。 前后院都设有公共厕所，只不过房内厕所只有后院才有。 院墙是两米高的青砖院墙，道路是青石小道，没有亭台楼阁。 前院与后院之间用一道墙隔开，泾渭分明，出入也十分方便，三面围墙皆有出去的门道。 房间都建得不大，装些日常用品，就已经是满满当当，可是乔生要的就是这种小户型住所。 房子的院落覆盖范围可以大一些，但是房子户型必须要小。 无他，就是小户型的住房，住着不会让人产生孤寂感，不安全感。 后院的主房，乔生只在自己的房间和妹妹的房间建了炕，并不是乔生不给建，是那些御用工匠说这事不靠谱，说人身子底下烧火，会把人烤熟了云云。 李景恒也说这样不好，对皇后娘娘来说不安全。 乔生也不管了，你们咋想事你们的事，你门爱建不建。 第三十五章 履行承诺与馈赠 总的来说，这个房子，乔生也是稀里糊涂地建造出来的，好看不好看，咱们另说，实用肯定是实用的。 小碗村的人也没见过这样式的房子，看着大，但是觉得就是有点怪。 而居住在长安的李景恒和那些工匠也是一样，没见过，没听过，也没造过。 当然了，一些工匠都有自记得水准，对于一些新奇的东西，稍稍摸索一下就知道其用处，只是知道归知道，可要是说其到底实用不实用，那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这其中最恼火的应属铁匠，一天就是不停地浇筑一种叫钢管的东西，浇筑了乔生还不满意，说容易生锈，用几年就没用了。 他们那一群人真想打死这个混蛋，那钢铁因为现在工艺不允许的情况下只能百炼，这已经是他们尽最大能力打造出来的玩意了，要比军中，甚至宫中要用的钢铁都好。 咋，你还想咋的，要我们给你铸造一把捅破天的棒子不成。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其他东西，比如说连接在钢管上的那个东西，因为是最后才安装好的，他们也不晓得是什么用途。 当然他们也从乔生这里学到了不少东西，所以他们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其实，在乔生回到小碗村的第二天，乔生的成亲的日子就已经定了，就在六月六日，据说是什么龙虎山下山的一个道士给测算的八字，日子好，吉利。 乔生真想给这个道士点个赞，六月六好啊，六六大顺啊。 而且，时间很近，基本上就是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可以把那个漂亮媳妇娶回家了。 乔生心里想着董云晴，嘴咧得老大。 房子的问题，李二没有麻烦工部，而这些工匠也是李道宗家的工匠，并不属于皇家。 这些工匠也只是以为自家世子爷是学那些风雅的书生，坐卧山林，打猎饮酒且为乐。所以在建了这房子，等工程结束，他们就被送回去。 只不过，这些人也被告诫过，这里的事都不能说出去，谁说出去，世子可是会杀人的。 得，工匠们只得是闭嘴。 工匠们都走了，村里的人，乔生一家摆了一天的流水席，花的钱，自然是李景恒的钱。 乔家不是想占这个便宜，是乔家没钱了。 李景恒还跟乔生闹呢：“你家盖房子请人吃饭，为啥要我花钱，你没钱你去借啊。” 乔生撇他一眼：“就凭你坑我，咋的，这房子不是给娘娘盖的，你要是觉得亏得慌，去把那房子都给拆了，给娘娘建一行宫。” 随后乔生恍然大悟道：“行啊，小子，你打的主意挺好嘿。” 李景恒一脸懵：“我打啥主意了。” 乔生揪着他的衣领说道：“你说你打啥主义了，娘娘要来这，是你算计好的吧，我可算是看明白了。你要是办成了这件事，功劳大大的吧，随后你还会住这里留守，房子你也住了吧。你得了功劳，住了房子，还不想出钱。你们这些权贵人的嘴脸是如此险恶吗？” 乔巧在一旁咯咯直笑，她可知道，这俩人闹着玩呢。 李景恒急忙打掉乔生的手，搓搓衣领，整理好形象之后，对乔巧笑了笑，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要这功劳，住你的房子，我也是被逼的，行了，钱我出了，以后可不准拿这个说事，小气样吧。” 乔生拉过乔巧：“滚滚滚，赶紧忙你的事去吧，娘娘要来，可不只这些麻烦。” 李景恒自然知道，他又看了看乔巧，而后说道：“你那听风听雨真不送我一只，我可是真喜欢，给钱也行。“ 乔生蹲下来，找了块石头，佯装要砸他，见他急忙骑上马走了，才对乔巧说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惦记着你，还惦记咱家狗。” 乔巧脸一红，而后说道：“你别说他，人挺好的。“ 乔生认真看了眼乔巧说道：“你别把什么人都当好人看，就他来说，你知道他去过几个青楼，将会娶多少个女子，他手里有多少人命?他跟咱们不一样。” 乔巧看看哥哥，她是知道乔生不想李景恒跟自己接触，甚至看上一眼，都会像人们防狼一样防着。 她也不是不懂李景恒的意思。 但是她还是会听她哥的。 乔生也明白李景恒是对乔巧动了心的，可是，乔生很反对，或者说很恐惧。 他的妹妹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亦或是倾城佳人，只是稍稍漂亮些，可爱些，更懂事一些。 她要是嫁到李家，自己是肯定不会同意李景恒再去碰第二个女人，可李景恒会少的了女人吗？ 事到临头才后悔，那是别人才干的事，防患未然，那是乔生的拿手本事。 搬到了新房子，面对新的住宿环境，乔生可是有很多事要忙，可再忙，也要顾及首要的一点，那就是皇后娘娘要来。 乔生知道长孙皇后这一来，肯定要把自家牵扯进去，周围的安全不用乔生担心，那是李二的事情，乔生要担心的是长孙皇后的病。 这重风寒在现代可能不是个问题，可在现在，就已经关乎生死。 更加上长孙氏忧心儿子，担心丈夫，还要替李二管理后宫，又要做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她的重风寒能好了才怪。 所以乔生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乔生放下了家里的活计，而后准备上山，乔子仪想跟着，可乔生要去的是深处，哪会同意他去，劝了几句，乔生一早，就背上了竹篓，带着一些东西上了山。 乔生在前些日子，通过一些落到家中的鸟得知，虎王已经死了，可是不知道死哪了，总之不见尸体。 现在的山林子里还算是比较安稳的，谁也没说要争这个兽王的念头，各自划分了领地，守着自己的领地过日子。 至于那个美丽的山谷，乔生知道，那是下一代兽王的领地所在。 乔生采摘药物，要比其他人更容易一些，一些上了年份的东西，这里的动物差不多都有印象，乔生在一座山顶上发现了好多的野参，不过都是小的，应该是一颗老参留下的种子长成的。 至于那老参，乔生可是没找到。 所以就采了些小参，别看小，因为这是野生的，一个拇指大的，就要十年二十年来长成。 这个药性还不算大，切了片，混合着一些食物，滋补一个病人有着很好的疗效。 因为这里是大山深处，很少有人来这里，所以这里的药草十分丰富，甚至连一些属于其他地域的药物也有。 乔生就发现了一些红景天，让乔生十分高兴。 乔生还找到了一些山药，这个蒸了吃最好吃，乔生废了一把子力气，挖了十多根，都有一米多长，看着就喜人。 等收获得足够了，乔生才回头。 不过，并未出山，答应人家的事情，都还要去履行。 乔生找到了那条蟒蛇，给她了一些滋补的药物，这些药都是配好的药，蟒蛇也不客气地收下，而后给了乔生一张硕大的蛇皮。 据蟒蛇说，这是它的遗蜕，它觉得应该对乔生有用，才给了乔生。 若是乔生不想要，它会找其他东西给乔生。 乔生自然是满意的，这样大的蛇蜕，可是难得，就算是做个凉席也够了，夏天躺在这上面，可是美的很啊。 然后又找到了那狼王那里，让狼王去抓了一些动物，而后给狼王烤了一顿烤肉，加了佐料的肉，让狼王吃了个饱，还说下次乔生来的话，多让乔生带点佐料，因为它的狼崽子们还没吃过。 乔生告诉它最近不要下山了，这里会来朝廷的军队，以及高手，不是它的狼群能够对付的。 狼王对乔生敷衍了两句，就走了。 乔生找到了那头大黑熊的时候，大黑熊正在睡觉。 当乔生把它叫醒，那狗熊并未让乔生去抓鱼，而是带他到了一个山间裂缝前。大黑熊告诉他这里面有很多的蜂蜜，可是里面的蜂王非常不待见他，所以就让乔生去和蜂王讨些蜂蜜来吃。 乔生看着那成群结队的野山蜂从这里飞进飞出，差点扭头就走。 这玩意，可要比大蟒蛇恐怖的多。 尤其是这么多的野蜂，随便来个万儿八千的，自己就得惨死这里。 不过，最后，乔生还是想着试试，要是能够成了，自己也能要一些蜂蜜不是。 山间裂缝非常狭窄，并排也就能通过两人罢了，乔生进去后没多久就看到山壁之上，尽是大大小小的蜂巢。 乔生进去后，就有野蜂发现了乔生，它们也不攻击乔生，只是让乔生止步。乔生说明了来意之后，那蜜蜂的一个小头领似乎去禀报蜂王了。 等见到蜂王的时候，乔生也是吓了一跳。 拳头大的蜂王，简直骇人听闻有没有。 蜂王对乔生来要蜂蜜，也是很拒绝的，不过它告诉乔生，也不是不可能，就是乔生要帮他们另寻住处，这里虽然春夏秋季节里，它们很容易生存，可是要是到了冬季，它们就会受到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第三十六章 狗子、饭菜 所以，蜂王迫切地需要一个在冬日里能让它的族群活下来的地方。 乔生挠了挠头，最后想过之后才应了下来。 而作为乔生答应下来的奖励，就是蜂王不仅给了乔生足够的蜂蜜，还给了乔生一些蜂王浆。蜂蜜还不是液体，而是被密封在蜂蜡里面，乔生这才得以放在竹楼之中带出去。 乔生给了大黑熊一大块蜂蜜，大黑熊抱着那蜂蜜吃的香甜，它告诉乔生，以后它帮着乔生收集山里的那些山药，而作为交换，就是让乔生给他多弄些蜂蜜来。 乔生许下的大部分承诺都兑现了，而有一些，是没能兑现的，智能等下次进山再说。 路过通往兽王谷的那个通道口的时候，乔生看了一眼，也没进去，只是叹了口气，直接出山。 回到家的时候，乔生看到乔子仪挑着担子要出门。 乔生就问道：“爹，你是要去挑水？” 乔子仪笑着道：“嗯，家里水缸没水了。” 说着，他先放下手中的担子接过乔生的背篓，要帮着乔生把东西放回屋里。 乔生则是说道：“爹，咱家我不是弄了打水的压水井，怎么不用？” 乔子仪回头问道：“那是啥东西，能打水？” 乔生这才想起来，是自己的过错，那东西弄出来，就没教家人用过，所以乔子仪不知道也应该。 要不是乔生看见乔子义去挑水，还真想不起来。 于是，乔生带着乔子义来到前院，指着一个铁家伙说道l：这就是了。 乔生去接了一瓢水，倒进那铁桐里，然后压了几下连接的木杆，那水就从铁家伙的侧面水口中冲了出来。 乔子仪来了兴趣，压了几下木杆，而后又朝那铁家伙的出水口看了看，大声笑道：“这东西好，比其他要好。这下，咱们不用老远去跳水了。” 乔生笑道：“这就是看着家里挑水不便才用的，以后家里肯定人多，要是挑水吃水的话，一天就要跑上几趟。不方便。” 乔子义点头，而后急忙让乔生忙自己的去，而他则是兴致勃勃地压水。 乔家以前的房屋已经推倒了，给人，也没人要，里面太腐朽了。 现在的院子，也宽敞许多，只是少了些生气，乔生先把药草给分好，而后把那蜂蜜块和蜂王浆。还有一根山药拿到了厨房。 看着正在厨房的乔氏和乔巧，乔生笑着问道：“还没适应过来呢，娘。” 乔氏乐呵呵地说道：“以前的厨房就那么两三件东西，现在可不一样了，东西太多了，好用是好用，就是忙起来的时候，不知道用那个了。” 乔生把蜂蜜和蜂王浆放在了切菜的桌案上说道：“今天去山里，弄了点蜂蜜和蜂王浆，娘你给弄好了装起来。蜂王浆蜂蜜咱们家都留一些，然后分出来一些给我老娘送去，这东西吃了对身体好。还有我也得给董家送去点。这是山药，别看想树根，等晚上蒸了之后，你抹上点蜂蜜尝尝。” 乔氏看了看乔生，见他身上没有什么被野蜂哲了的伤痕，就点点头。 现在的厨房，宽敞的很，至少比之前的要宽敞的多。 以前的灶坑，变成了现在的灶台，下面烧火，上面放上乔生让铁匠打出来的锅，做饭也容易许多。 灶台很大，旁边是一个水缸镶嵌进了灶台里面，里面蓄满了水，烧火做饭的时候，那火顺便地就把水缸里的水烧成温水甚至是热水。 那水缸下面开了一个口子，用竹管连接着灶台外面，用里面的水的时候，就拔掉竹管上的塞子就行，不用了就塞住。 这样，家里用水洗脸的时候，就不会再用冷水了，而且简单洗个澡也是够用的。 若是不洗澡，单单是洗脸洗漱用，那剩下来的水，还可以做饭用。 总之，这水缸啊，乔氏很喜欢。灶台更喜欢。 乔生让铁匠打造的锅就有四五个，一大一小，两个圆底铁锅，一个平底锅，一个蒸锅，一个炒菜的锅。 还有那刀具，切菜的，剁骨头的，切豆腐的，也是一应俱全。 这些东西，乔生也是见过，也知道怎么用，就是不怎么熟练。自己也就是给他们说一下用途，所以也就不掺和乔氏和乔巧琢磨了。 现在听风，听雨算是彻底在乔家安家，前院有听风，后院有听雨。这才过了一两个月，就已经是长成个羊羔子大小的模样。 可能是吃的太好了。 乔家也不是总喂它们，他们吃的都是家里的大耗子，再加上有着狩猎的本能，还能经常捕捉到几只鸟打牙祭。 简直是生活不能太美好。 同时，他们的自食其力，也让乔家一家人都欢喜的很，不用再担心多养了两条狗而迫使家里闹饥荒。 听风听雨越大越是沉稳，家里不来人，或是家里来了人而乔家人在家。它们基本上不叫，家里来了人，家人若是不在，就吼两句，表示家里没人，你赶紧走。 等人走了，还跟着两步看看那人带了什么东西，等看清了没带什么家里的东西，就盯着他离开家里，才会回到原地趴着。 干起活来也是越来越熟练，有些家里人记不住的东西放在哪了，或者让他去拿个什么东西了，耳朵竖起来一听，就颠颠地去找来。 当然，这俩狗也得到了乔家人的精心照顾。 建房的时候，乔子仪对乔生没别的要求，就是在前后院给两条狗建个窝上提了几句，并且乔子仪还经常拿着温水给两条狗洗一下，以方便他们进屋。 乔家不限制听风听雨在家里的活动范围，因为这俩狗去那都是有目的的，要是没什么事，也不会说是到处去逛。 还有就是，乔巧偶尔想出去的时候，听雨总是跟着，像是一个保镖一样尽职尽责，其他人就不用，这更是得到了乔氏和乔子仪的大力赞赏。 乔氏每逢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不会忘了给俩狗都留一些，这是真把俩狗当宝贝来待了。 所以，小碗村的人看到这两条狗的时候，也是十分羡慕，都纷纷朝李勇家里打听，下一次大狼青坐窝是什么时候，能不能给留上一条狗云云。 对此，李勇也是无奈，自家大狼青虽然聪明，也十分凶悍，可是比着听风听雨，似乎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大狼青看家护院还行，撵兔子狩猎也是在行，可要是说能听懂人话那就十分难为大狼青了。 他也是纳闷为啥乔家的这两条狗会如此聪明。 不仅仅是村里人喜欢，就那见过世面的李景恒，看道两条狗的时候，也是两眼放光，要不是两条狗都对他有敌意，而且乔家人他也熟悉的话，他都要明抢了。 这狗要是带到长安，那妥妥地给自己了一个涨面子地机会啊。 所以，他问乔生要了几次，乔生都是严词拒绝，好么，惦记我家妹子不说，还惦记我家狗。 什么人啊，要不要脸啊。 家里现在还有许多地方要修整，刚建起来地房子，若是家里人都在地话，还有点生气，可要是家里人不在，就显得有些荒凉。 因为施工地问题，家里都是乱糟糟的。 乔生和乔子仪都不着急，乔生也说了，家里的地方大，前院闲置下来的地把地给开垦出来，再种上蔬菜，后院的话，种上一些果树，围着墙根的话，种上些带刺的爬墙虎，或是其他藤曼植物。 一方面是防贼，一方面也是好看。 而现在空空荡荡的地窖，乔生想着以后存储粮食，蔬菜，以及一些耐储存的东西，总归不会闲置下来。 这不，趁着乔氏还没做饭的空当，乔生就拿着砍刀出门，回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大捆长木棍。 乔子仪问了之后，知道乔生是要再后院来回走的路上要搭建葡萄木架，就也拿着砍刀去砍木头。 等砍够了木架，乔氏已经做好了饭菜。 晚上的主食是稀饭，以及一些饼子和蒸出来的山药。 稀饭，是北方地区平常人家用小麦粉打成糊，而后倒进开水锅里煮熟了就成了稀饭，简单易做，喝了还解渴，养人。 饼子，是用杂粮和成面团，加上一些调味料，而后用擀面杖擀成圆形，在平底锅里放上猪油，焙成焦黄。这个是乔生在制成平底锅后，告诉乔氏的法子。 这杂粮饼子是乔家人现在饭桌上不可少的一个东西，乔氏手巧，从开始的掌握不了火候，导致饼子上带着一片片焦黑，到现在的焙得焦黄酥脆，也没用多长时间。 这饼子吃上一口，酥脆咸香的口感在嘴里迸发，还未咽下去，再来上一口稀饭，那是再好不过的。 而山药，蒸了之后，已经变成了紫色，摸了蜂蜜，吃上一口之后，家里人都说好吃。 主食就这些，至于菜色，两碗野菜，现在蔬菜都还没下来，不过是用炒锅炒出来的，自然味道也不一样。 以前那是煮出来的，把菜煮烂再撒点盐就行了，吃着委实有些难吃。 四个人，菜不多，饭够吃，饼子九个，乔巧吃了一个，乔氏吃了两个，乔子仪和乔生各自吃了三个。 那山药，家人都是吃了两块。 晚饭吃的大家都很惬意。 第三十七章 村正之位 吃过晚饭之后，一家人也没闲着。 趁着天还未黑，乔生和乔子仪先是拿着砍刀把那木头上的枝枝杈杈都给修了，而后又是剁又是削的，好不热闹。 接着又是刨坑，又是把木头载坑里搭建起来的，又是半天。 不过，这也只是搭建了一截，要是想彻底完成的话，还需要大半天的时间。 晚上大家都擦了个干澡就睡了。 第二天，清早，吃了饭之后，乔生就去了村里。 现在，村里的山货已经卖的差不多了，这两三个月里，经过了的数次采摘，山上的大部分山货已经是不再生长了。 昨天去山里乔生查看到了那些被采摘过的地方，很多地方的蘑菇都被村民连根拔起，那是会破坏菌种的。 就算是以后这种菌种还是能够慢慢衍生出来，可是那可能是一年，或是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而木耳的话，那时间就更长了。 总之，乔生有点心疼。 马老爷子一听乔生的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仔细想了想，而后拍拍乔生的肩膀说道：“你说的对，咱们虽然靠山吃山，可咱们不能这样干哩，山上以前没人敢去，现在你好不容易想了个办法去山上采山货，然后有带着人去长安卖山货，不容易哩。咱们可不能看着兜里的俩钱，就使劲霍霍，要是霍霍没了，以后咱村里的娃娃可咋整。我也想明白了，这就跟打猎不能打肚里有了崽的，或者正在下奶的野物一样，那是在毁掉这座山，不给后辈留活路哩。” 乔生笑着道：“马爷爷您是个明白人，我这刚提到点子上，您就全清楚了。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您看看以后可咋整。” 马老爷子站起身说道：“能咋整，我去说，大家都是知道事轻事重的，说清楚了也就明白了。” 乔生点头，而后与老爷子又说了些其他话，乔生就离开了。 马村正看着乔生离开，乐呵呵地对出来的马老太太说道：“你看这乔家的生子咋样？” 老太太摘着菜说道：“是个好的，这不傻了之后，这村里啊，都没人会说他傻过的事情，也没人提，大家都记着他家的好哩。大家伙也不是看着钱说他家好的，是乔家人带着大家伙走出了一条路，能吃饱穿暖的路。现在村里都得了那卖山货的钱，都是高兴地说要盖房子，娶媳妇生娃什么的，以前哪家人不是存了好几年的钱才盖上房子，更别说娶媳妇生娃了，村里那些孩子那个不是过了年纪才成了亲的，二十三四，二十五六的可不少吧。” 马村正点头，这事他要比自家老太太清楚：“可惜了，咱家没什么合年龄的姑娘。要不然，也不会轮到老三媳妇娘家的头上。” 老太太听到这话倒是笑出了声道：“你可是不知道，村里啊，可是不少有姑娘的人家都悔着哩，生子这孩子好了之后，大家伙开始还是有些看笑话的成分，觉得生子就算是好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又傻了。可是，生子没再傻不说，家里还盖了房子，那房子，瞅着就花了老鼻子钱，你说他们能不后悔，而且啊，生子不管是长相，还是脑子，甚至连下田种地都是一等一的后生，这一下子可是把十里八乡的后生都比下去了。” 马村正也笑了：“以后啊，这孩子可能会继承我的位置哩。” 老太太愣了一下，然后也是摇摇头道:“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了，你现在担心个啥，难道你干不动村正了，就直接给他这个娃娃当不成。“ 马村正摇头说道：“不是说谁的年龄大，就能当村正，咱们村比我年长的，活着的也不少，可他们那个是能成事的，就拿那采山货卖山货，就我自己都想不出来的事情，被他给想到了。这又来说村里以后该咋办才能继续好起来。要是到我干不动了，那个时候村里没个能掌事的人，我就让他来当这个村正，大家也不会有异议。” 马老太太脸上露出惊异，而后说道：“不是说李老大家的说以后要当村正？” 马村正冷哼了一声说道：“轮不到他，就他那人你还不清楚，什么都往自家划拉，他爹娘在的时候，能干动活了，就留自家里，干不动活了，直接丢给老二老三家里照顾。他们没分家的时候，田里地啥也不干，还把持着钱，不让他爹娘管。人老二那个时候不是摔过一次腿，问他要钱，结果，现在你也知道了，一辈子就那么瘸着。” 马老太太又说了几个人。 马村正笑呵呵地说道：“这些人啊，都是守成不足，败村之相。他们老老实实当个村夫还可以，要是当了村正，管好一家，顾不住两家，德行有亏，就想管也管不住。你也别想着这村正是什么香饽饽，你看我这么多年吃地苦，担心害怕地，说不定这小子还看不上这个村正哩。” 马老太太也不说话了。 马村正也没解释其他，笑着起身道：“这小子就会给我找事，我去村里遛遛。” 乔生回到家，带了东西就朝着上榆村去。 在去地路上，乔生想着等再有了钱，一定要买一匹马车，他这样走是不费多大劲，可是不方便就是不方便。 乔生先是到了梁家，把带给老太太的蜂蜜和蜂王浆留下，也拿了几支小人参，说是给老太太补补，又把山药咋吃给大舅母说了一声。 老太太看看这个，看看哪个，笑着说道：“家里留了没有。” 乔生道：“留了姥娘，你要是吃完了，就给我送信过去，我再跟您弄，您可别嫌麻烦，现在日子才刚好起来，我说句有点不着调的话，那就是大家都盼着您多活几年，您总得看着我表哥表弟他们成家立业不是，您就不想多看几年重孙子，重重孙子。” 老太太白了乔生一眼：“就你会说话，知道你想去董家看人家姑娘，赶紧去吧，午饭就别在人家吃，到我这。你大舅母在田里抓了两只野鸡，给你炖了。” 乔生应了，而后带着东西又朝着董家去了。 老太太和自己的大儿媳妇都是笑，而后把乔生带来得东西都收了起来。 乔生到了董家，一家人都在，看着乔生来，董老西连忙把这个女婿往家里带。 “咋这个时候来了，家里都忙完了？”刚坐下，董老西还没问，董氏先问了出来。 乔生笑着道：“婶子，农家事没有忙完的时候，我也是忙里偷闲来看看您二老，顺便给您和我董伯带些东西。” 乔生把东西的用途都说了，董老西笑着道：“你有心了。” 乔生也不谦虚，然后又说道：“董伯，我上次就听着您想让云明有点事情干，我不知道到他想干啥，您跟我说说，我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董老西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这又是带东西的，又是要帮忙，这自家闺女还没过门呢，就算过门了，也不带这样直白的。可他看看董氏，董氏也看看他，最后都是厚着脸皮说道：“那孩子也不懂事，就是成天瞎胡闹让人担心，你看他这大早上的就不在家，肯定又是去镇子上的猪头摊子看人家杀猪去了。” 看人家杀猪？ 这个乔生倒是经历过，他小时候也看过人家杀猪，不过看了一次乔生就不去了，那场面太过血腥，也太过暴力，杀猪的惨嚎，杀猪之后那味道。 总之，乔生对这个不是怎么美好。 不过，那个时候，还是有不少小孩喜欢看人家杀猪的，也不知道为啥。 乔生问道：“是云明他想当个屠夫？” 董老西摇摇头：“那可不是，我也问了，他说是就想着咋从猪身上赚别人赚不到的钱。” 乔生了然，而后说道：“那他想到了没有。” 董老西提到这个就来气，于是对乔生说道：“上次，他从王屠夫那里捧回来两挂猪肠子，人家都丢掉的东西，他给捡回来了，在家里又是洗，又是韬的，弄得满院子都是猪的屎尿味。等韬弄好了，还让她娘给锅里用料给煮了。” 乔生一听，这小子聪明啊，于是又问道：“这不是挺好的，猪肉能吃，猪大肠也能吃啊。” 董老西一听这话，就苦笑道：“那东西哪是人吃的，又腥又臭，还把锅也给沾了臭腥气，连续几天吃的饭都是那股子猪腥味。后来她还要弄那猪内脏，他姐把他收拾了一顿，才安生些。” 乔生这才想到，猪大肠要是不处理好，是挺难吃的，现在人可没有吃内脏和猪大肠等东西的习惯。“ 乔生想了想道：”董伯，你也别着急，等他回来了，您告诉他让他去小碗村找我，我看看能不能给他找点事干。“ 董老西笑着应了一声，董氏也点点头笑着道：“云明啊，没有兄长，就一个姐姐还要出嫁了。我们老了，给他执掌不了几年家，我就厚着脸皮，让你多担待些，往后他是你兄弟，你想咋管咋管，只要他能董事，能掌家，我门老俩死也放心了。” 第三十八章 终来 乔生急忙说道：“婶子可别说这丧气话，云明聪明着哩，只要找到事干，要不了几年就能把家给执掌起来，给您娶个顺心的媳妇，再给您生个孙子逗着玩，以后的日子能好过起来，他现在性子事有些野，不过，要说懂事了，也就眨眼的事情。” 董氏一听更是高兴，然后道：“梁家婶子还说你嘴甜，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好好好，云明有你这个兄长照看着，我就能放心些。” 乔生从董家出来，到底是没看到董云晴，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可乔生也懂得，定了亲的姑娘，在未出门前，可是不准见夫家的。 这该死的封建社会。 心里正骂着呢，乔生突然就看到前方树下的倩影，脚步急忙前走了几步，而后对着董云晴道：“我还想着见不到你呢。” 董云晴看他眼里满是自己，心里也是砰砰直跳，而后说道：“你今天来不就是要见我，可你和我爹我娘说了老半天话，害的我在这也等了半天。” 乔生急忙认错：“是我的不好，我还想着你在家，我跟你爹娘多说上些话，你总能出来，没想到你在这等我，是我的错，要不给你锤两下。” 董云晴用眼睛撇撇他：“就你会说话，怪不得梁奶奶说你说话熨帖，能舒人心，你要是真知道错了，就多来看看我，我……我也想你。你要是下次来，就让淑雅来叫我，我能出来，就告诉她了。” 乔生感觉这姑娘说话挺大胆，还没出嫁，想人的话就出来了，可是想想董云晴的性格，乔生也明白，这就是董云晴。 自己挑出来的媳妇，马上要过门的媳妇。 乔生站到董云晴身边，想拉她的手，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于是道：“总归也就不出一个月的时间我就来接你了，家里已经盖好了，就是有些地方需要修整一下。现在春天还没过去，我想着把后院多种些葡萄，你看行不，还有那桃树，杏树，梨树，等来年了，春季咱们看它开花，夏季坐在葡萄藤下吃葡萄，秋季了咱们还能吃桃子，杏子，甜梨……” 乔生说起来，就没个停的，把一些关于家里怎么修正，怎么好看，怎么实用，怎么才能让人看着舒心，吃着舒心，用着舒心的想法都告诉了董云晴。 没有什么豪言壮语的诺言与空话，也没有什么问情蜜意的恋人物语。他只是想让她知道，自己能够娶她过门，就能把她照顾好。 董云晴也听得出了神，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家，看到了果树开花，看到了两条狗在嘻闹，看到了果树结果，想到了冬日里，俩人坐在火堆前相拥烤火。 她感觉那是个梦，可又是那么真实，她现在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那个家看看了。 董云晴回到家，还是在想着乔生描绘的一切，他还说这只是暂时的，以后的生活并不会就这么枯燥，他希望她好。 董氏看着姑娘回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拍了她一下轻声说道：“你门见面了吧，可是他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 董云晴这才醒过神来说道：“没有啊娘，我们俩……就是说说话，也没有其他的，他懂得分寸，没有做啥出格的事，就是说说话。” 董氏狐疑地再看了她一眼，而后才说道：“生子这孩子，说话，做事都让人放心，以后啊，你们地日子还长，别急这一时。” 董云晴脸红道：“娘，你说啥呢，我们就是说说话。” 董氏看女儿羞极，就不再说了，笑呵呵地继续做自己地针线。 乔生在梁家吃了饭，就回小碗村了，老太太还想留他，乔生说家里还有许多事要忙，等忙完了，就把老太太接过去住，况且自己也要成亲了，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到时候，要让老太太来家里坐镇呢。 老太太应了下来，她也知道，乔子仪没了父母，乔生成亲，他们家没有老人把持着，是有点不好，乔生让她去，也是应当。 刚回到家的乔生，先是去看了看萌芽的辣椒子，看着杂草下面一层绿苗，乔生喜的都快蹦起来了。 而后赶紧叫了乔子仪和乔氏，把这些出苗的辣椒都给移栽到了前院开垦出来的菜园子里。 乔子仪和乔氏也吃了那辣椒，也知道乔生对这个辣椒有多看重，所以别的事也停下了，帮着乔生把辣椒都给种好。 家里人正忙着，李景恒就来了，乔家人看他一身灰尘，知道他事急匆匆赶来的。 乔生放下手中的锄头问道：“可是来了。” 李景恒点点头：“已经到了镇子上，还没过来，这次来的除了娘娘，太子，还有孙道长也来了。娘娘这次算是秘密而来，也没带太多的随从，就两个宫女和一个嬷嬷，我过来就是先让人把房间布置一下，别晚上让娘娘和太子没个休息的地方。” 乔生点头，而后和爹娘说了一声，让李景恒带来的人进了后院。 等李景恒带的人把房子布置好，乔生又随着李景恒一同去了镇上。 看到孙思邈的时候，乔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着他阴阳怪气地道：“孙道长可是真会玩，这么老了，还坑后辈，着实有些不厚道。” 孙思邈老脸一红，而后一甩衣袖道：“老道我治病救人，从来不讲究什么规矩不规矩，厚道不厚道，只要把人救回来，老道说什么也要试试。” 乔生被气乐了：“损人不利己，要不是看到娘娘地份上，我非要跟你这个老道士理论理论不可。” 说着，乔生就上了楼，进了一处包间内。 乔生看着屋里有五个人，一个坐在桌子前，手里拿着酒瓶，还不时地饮上一口，简直是不能太自在。 只是，那脸上地郁结，给这份自在套上了枷锁，所以看起来是愁苦。 这人只能是太子呗。 然后站着的三个女人，两个抱着手低着头放在腹前的肯定是宫女，还有一个年纪大些的，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肯定就是嬷嬷。 而此时躺着好奇地看着自己地，肯定就是皇后长孙氏。 李景恒已经跪下了，乔生也不能例外，跪下之后，两人先是向太子和长孙氏问安之后，看到长孙氏挥手，这才明意站起来。 乔生说道：“娘娘，咱们什么时候走，家里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就等您入住了。” 长孙氏被嬷嬷扶了起来，然后对乔生说道：“你切往前站站，本宫有些看不清你哩。” 乔生看了看那宫女和嬷嬷，见他们退后一步，这才走到了长孙氏地床榻前，也不低头，就这么看着长孙氏。 长孙氏看他一身泥土的样子，就靠在嬷嬷的胳膊上笑着问：“可是在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乔生摇摇头：“家里一些种子苗发了，刚刚在家里移栽苗，听到娘娘来了，也就没收拾，急忙过来，有何不妥的，还请娘娘恕罪。” 长孙氏点点头：“农家就是辛苦些，本宫不怪你，倒是本宫叨扰了你们，心种有愧。道长说你能救我一救，本宫还有一个女儿还小，不想这么早就去了，所以麻烦你了。” 乔生连忙说道不敢：“娘娘来时给我家涨了天大的面子，等以后传出去了，也能称我家是娘娘来过，住过的地方，那留下来的就算是一点福气，也够用了。” 长孙氏咳嗽了几声，乔生仔细看了看，心中也是叹了一口气，而后拿出来的时候急忙带上的参片，示意嬷嬷给娘娘含着。 参片是小人参片，今天才泡在了蜂蜜之中，不过，不影响什么。 嬷嬷看了乔生一眼，而后拿着那参片的瓶子去问了孙思邈，这才回来把参片取出来一片，放在长孙氏嘴里。 等长孙氏好些了，一行人这才启程前往小碗村。 乔生没骑过马，就坐在长孙氏车的行辕上，一路慢悠悠地走着。 路上遇到了来往镇子上地村里人，乔生也是打招呼，等人家问了，乔生就厚着脸皮说道：“我姑姑回来了，要在家里住些时日。” 等人走远了，长孙氏地声音从车箱里传出来道：“你不必拘谨，本宫也知道什么是轻重，你就放心大胆地去说。” 乔生应了一声，而后看着旁边直乐的孙思邈小声说道：“老道士，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以后我会让你知道，我可不是好惹的。” 孙思邈笑得更大声了。 等一行人到了小碗村的时候，已经是日暮西下，乔家一家人等在了门口，看到了马车，才跑着过来迎接。 到了家里，乔家人这才行跪拜礼，长孙氏靠在床上的被子上，让乔家人起身之后，这才对乔子仪说道：“本宫来的时候就说了，为了以后的方便，我还是叫你一声哥哥，免得生了其他事端，你也不必害怕，这都是有旨意的。就是以后叨扰了你家，有什么不方便之处，你尽管跟我说。” 乔子仪连忙摆手道：“不会，不会，这……这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您能来我家，就已经是恩赐了，可别说方便不方便的。” 长孙氏看乔子仪还是拘谨，就跟他聊了几句家常，乔子仪这才缓和了情绪，和长孙氏说起了家里的里里外外。 第三十九章 废物太子 乔生对长孙氏，并不是太熟悉。完全是因为在李唐史上，这个女人的功绩完全被李二给遮盖了。 乔生对他的印象就是，撬动了女人在社会上的地位，虽然不大，可是影响深远。 乔生说她是个心善的，未必没有带着有些浮夸的成分，要是一个心善的人能管理后宫，现代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宫斗戏了。 不管怎样，那都不是现在的乔生去揣摩和诟病的。 看着现在和气的长孙氏，乔生希望她能一直这样下去。 这次长孙氏来，没有带太多的差役随从，让乔生松了口气，要是家里来了一大堆公公嬷嬷什么的，乔生可是吃不消。 不过，三个也有点太少了，至少带个厨师什么的吧。 可是，无奈，长孙氏是真的没带。 太子李承乾来了之后，认了自己的房间，就躲进了里面喝闷酒，只是在进去的时候，对乔生说让他务必照顾好他的母亲。 乔生感觉他说的全是废话，要是不照顾好长孙氏，到头死的可是自己全家。 对于这个废物太子，乔生实在是从心底里瞧不起。 有些人，身体残了，心却坚不可摧，有些人，心残了，身体就算不残，也会把生活过的连猪都不如。 而李承乾是，心残了，身体也残了，最后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都给丢个一干二净。 这就是典型的傻缺。 乔生对他不多关注，有的也是表面上的恭敬。 家里来了那么多人，听风听雨被乔生训着认清他们的气味，免得在院里来回走动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 而且，乔生严谨他们进入他们的屋舍。 两条狗也听话，对着乔生叫了两声，就继续值班去了。 为了方便和不失礼，乔生把后院彻底给腾了出来，长孙氏和太子带来的人都在后院，而乔生一家，还有孙思邈和李景恒住在了前院。 李景恒对于这样的安排很满意，他到底是负责这次旨意的人，要是有什么不好的，李二会把他抓回去剥皮。 孙思邈倒是无所谓，乔家在常人看来大，可是在他看来，几步路就能走完的前后院，委实不算大。 两人的行礼都已经带来了，乔氏帮着他们铺床，还有说一些房间内一些他们不动的东西。 等忙忙碌碌地跟嬷嬷啊，宫女啊，解释一些东西之后，天已经快黑了。 乔氏去厨房做饭，乔巧和那叫青儿的宫女，一起帮忙。 乔生也在厨房，宫女没做过这些，乔生就让乔巧多带带她，以后的日子，光自家人忙可不行。 俩女孩在择菜，乔生就对犯难的乔氏说道：“娘娘来这时养病的，咱们家再怎么富裕也比不上皇宫，所以啊咱们以前吃什么，娘娘也就吃什么，她不会太介意，而且咱们家的饭养人，我感觉也不会比皇宫差多少，要是等今天娘娘吃了，不合胃口，咱们再另想办法。“ 乔氏看看乔生，只好点头。 乔生帮忙烧火，而后帮忙摊饼子，照看锅等等，十个人的饭，也没用多长时间就做好了。 青儿看看那饭食，香是真香，难看，也真是难看，这样的能吃？ 乔生让她只管给娘娘端去。 而后，乔生叫了孙思邈和李景恒一起出来在院里的石桌上吃饭。 李景恒看着那饭食，也是有些纠结，但是吃了之后，就不说啥了。孙思邈更是如此，他不看颜值，只论好吃能下咽与否。 饭后，李景恒打着嗝尴尬地对众人笑着，乔子仪帮着乔氏和乔巧收拾碗筷。 而青儿也端着碗筷回来，对厨房里地乔氏说道：“乔……乔婶子，娘娘说这个饭好吃，今天可是少有地喝了两碗那个什么稀饭，还就着菜吃了半块饼子和一块山药。” 乔氏急忙说道：“那就好，能吃下去就好，就怕娘娘吃不下去，不合胃口。” 乔生来到厨房，听了两句，而后对乔巧说道：“去把那蜂蜜腌制地参片让青儿给娘娘拿去，还有那蜂王浆。” 又对青儿说道：“以后晚上，娘娘睡觉前，让娘娘含上一片那参片，你们守夜的时候，若是发现娘娘身体发热不要害怕，只要娘娘呼吸安稳就没问题，若是等到娘娘身体发汗的时候，那参片就一次次少含一些。” 青儿点头。 而乔生又说道：“白天的时候，若是娘娘咳嗽，你们把那蜂王浆冲水搅拌均匀，给娘娘送服，不多时也会好起来。” 青儿又点头。 乔生又想了想说道：“晚上的话，你知道后院那条狗吧，它叫听雨，你们没事的时候别逗他，若是有事，你喊它名字，拿个什么东西，或是让它叫个什么人它都懂。” 青儿有点懵，而后还是点点头。 乔生想想，暂时也没其他要嘱咐的了，又问了太子的情况之后，乔生就去院里忙自己的了。 第二天清早的时候，乔生让乔巧去后院看了看，长孙氏还在歇息，而太子倒是出来了，他昨天晚上没吃东西，现在饿得有点受不了，就出来找些吃的。 可是他不知道乔家哪有吃的，就等了起来。要是在长安，可没人让他敢这么等，可是现在不一样，他是陪长孙氏来的，他就算再蠢也是知道分寸。 看到乔生，他露出一丝僵笑：“本太……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乔生对他行了个礼说道：“得稍等一会儿，家母正在做。” 他点点头，而后就有些无所适从，于是就看着乔生干活。 等吃了饭，太子又回屋里去了，乔生不知道他带来了多少酒，可乔生感觉不会多，想了想，这事自己根本管不着，也不想管。 长孙氏与昨天相比，感觉上气色还是一样，可是昨天含了参片，一夜睡得安稳，今早起来倒是很有精神。 孙思邈去号了脉，然后叮嘱侍候的宫女嬷嬷按时煎药给长孙氏吃之后，就回到了前院。 乔氏忙完厨房里的事情，就和乔巧一起过去陪着长孙氏说话。 而乔生和乔子仪，则是在前院继续种植辣椒苗。 李景恒要帮忙，乔生就笑着说道：“就你这穿着，可别了。” 而孙思邈看着那作物，就问了一句，乔生虽然气这个老头，可暂时对他也算是客气，于是道：“辣椒。“ 孙思邈想不起来辣椒是个什么玩意，倒是李景恒很是诧异地看着那一片苗圃道：“这就是你种植出来地辣椒苗。“ 乔生笑道：“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前院地土地种不下那么多地辣椒苗，乔生就和乔子仪商量了一下，把那辣椒苗全移栽到了房子外面的空地上，然后用围栏围上，除了浇水，培土，上肥之外，也不用照看什么。 这辣椒发了苗，就会长得很快，过了夏天，到了初秋前后，就能收获。 话说，这也到了人间五月了。 天气开始逐渐炎热，一些蚊虫就很不懂事地漫天飞舞。乔生就算精通动物们的语言，可丝毫不能阻止这些蚊虫的疯狂。 乔生感觉，自己要在结亲前，先把这些蚊虫给解决了。 蚊香的制作并不是很难，乔生到镇上卖了些香料，以及一些其他用品之后，就回到了家。 除了蚊香，乔生还想把香皂给制作出来。 镇子上的杂货店东西还算齐全，来的时候，太子李承乾也跟了来，不过他是买酒的，长孙氏不说，他也不拦着。 而乔生也因此是坐马车到镇上的，省了好多力气。 回去的路上，李承乾喝着酒突然神经质地问道：“你觉得我怎么做才能让大家都满意？是让出太子之位，还是说自裁，更或者杀了那些不满意我的人。” 乔生看看他，不说话，这不适合他说。 李承乾似乎习惯了没人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自我出生到现在一十八年，我从来就是兢兢业业，他即位，我太子，我原本以为一切都应该是我的，可是我发现他对老二，老四，比对我要好的多，我做什么都是错，我在想，要不是我是老大，恐怕这太子之位也轮不到我。” 又喝了一口酒，李承乾打个酒嗝，噎了一下头道：“我腿断了之后，他就更厌恶我了，把我的属于我的权力都分了出去，我就是个空架子，我以酒作乐，依美人而居，就想着他什么时候能把我给废了，那个时候我就彻底放松了。可是不行，他要把我逼死在这个位置上。” 说道这里，李承乾再次把酒瓶举起，可是里面没酒了，他扫兴地把酒瓶扔掉，又要去开另一瓶，可是这时候，一只手拦住了他。 “放开！” 乔生摇摇头。 “连你也敢阻拦我？”李承乾的眼睛看着乔生猛地涨红。 乔生又摇摇头，而后说道：“我陪你喝。” 随后，在李承乾变得诧异的目光中，拍开酒塞，拿起酒瓶痛饮一口。 李承乾突然笑了，他倒是不喝了，倚靠在车厢上看着乔生：“你是自我腿瘸了之后，能陪我而且敢陪我喝酒的第一个人。” 乔生放下酒瓶，看着前方说道：“你觉得，你最对不起的，是你的什么人。” 第四十章 董云明的活计 李承乾愕然，而后丝毫没有犹豫地说道：“当然是我母后。” 乔生点点头道：“我听娘娘说，你还有一个妹妹，还在襁褓之中。“ 李承乾不动乔生说这个干什么，就看着他。 “娘娘不是心硬的人，尤其是对你们这些子女，或者说，尤其是你，你气她病危，她没怪你，她这次来养病，完全可以带着你妹妹，可是他却带着你来了，你可曾想过其中的缘由。“ 李承乾愣了一会儿，语气茫然地问道：“为什么？” 乔生也不说话，而是看着他摇摇头：“这个是要你自己想的，等你想明白了，我可以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 李承乾揉揉自己发疼的脑袋，而后锤了锤，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许久不用，都有些生锈了。 回到家，乔生就开始了制作蚊香和香皂的实验。 搞了半天之后，乔生才弄好其中的各种配重，成功地做好了两样东西。 乔生兴冲冲地先是拿着香皂来到厨房，拉着妹妹打了一盆水，在院里洗漱起来。 等两人把手和脸都洗了之后，乔巧就问道：“哥，这东西叫啥？真好用。我还以为我洗干净了，可是你看，都是灰。” 乔生看看她洗干净的脸，更显白皙，于是点点她的鼻子道：“以前啊，咱们就是粗着过，现在生活好一些，当然要细着过，这东西叫香皂，你问问是不是很香。” 乔巧闻了闻香皂，又闻了闻自己的手，欢喜地点点头道：“那是不是洗澡的时候也可以用。” “那是当然，可惜，不能量产，要是能量产，咱们就凭着这个就能赚大钱。”乔生说道。 乔巧不懂这个，急匆匆拿走了一块香皂，就跑去和乔氏共享了。 李景恒走过来，看了看香皂，也试着洗脸，洗手，而后对乔生说道：“确实挺好用，你是怎么想到的？” 乔生神秘地笑笑，而后道：“等会你拿几块给娘娘那里送去，要是好用，就留着，没了就跟我说，对了，你等一下。” 说着又回屋拿了几盘粗制蚊香，递给他道：“这个也给拿过去，房间里有蚊虫的时候点燃，能驱蚊。” 李景恒看了看那蚊香的样子，抽了抽嘴道：“香皂跟蚊香我也要。” 乔生打发他赶紧走道：“总有你的，还能没有你的。” 下午，原本乔生打算要上山，可是自己的小舅子董云明来了，他也没问乔生家里为什么住了那么多人，而是看着乔生道：“我爹让我来找你，啥事你说吧，上次那弹弓的架子坏了，你得给我找个好的。” 乔生看着他，这才想起来前天在董家答应自己老丈人的事情，他拍了拍脑袋，而后才问道：“就你一个人来的？” 董云明点头，而后才说道：“我姐也想来，可她来不了，我就自己来了，我爹说你能给我找个事做，啥事啊。” 乔生笑了笑，对他说：“回去的时候，对你姐说，别让她着急。至于你的事情，我听说你想做猪内脏的生意。” 董云明点点头，而后苦恼道：“我想做，可是做不好，做出来总是又腥又臭。” 乔生笑了，而后看到出门刚回来的乔子仪道：“爹，咱们村这两天有人杀猪没。“ 乔子仪看看董云明，而后先是对董云明说道：“云明你咋来了，你爹娘好不。” 董云明喊了一声乔叔，而后说道：“我爹让我来找乔生大哥，说他有事找我，我爹娘都在家，好着哩，我来的时候，爹娘还让我给你和婶子问好。” 乔子仪揉揉他的头，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又问了两句其他话之后，乔子仪才对乔生说道：“李老二家刚得了一个孙子，刚杀了一头猪要摆宴，咋？你想去买点猪肉？“ 乔生摇摇头道：“爹，你能给我要点猪内脏不能。“ 乔子仪好奇道：“要那玩意干啥，不能吃，不能喝的，还脏，放久了还很臭。“ 可是，既然儿子要了，就一定有什么意图，是给那些辣椒苗沤肥？还是去抓鱼？ 等乔子仪要来了那腥臭的内脏大肠，乔生就拉着董云明来到了河边，先是丢在河里冲刷了半天之后，才捞出啦再次洗了起来。 乔生对董云明说道：“不说你喜不喜欢这个味道，以后你做这个，肯定要细心些，毕竟是猪内脏，你不细心，做出来了，再好吃也没人吃。” 董云明帮着乔生弄，他点点头，也不嫌这个脏，都弄过好多次了，家里他爹和他姐都不让他弄，因为弄了之后，家里臭气熏天。 所以，他就跑外面，自己找了个锅，从家里顺点佐料，自己做。 可是那东西做出来后，实在是难以下咽，给狗吃，它倒是吃的挺香。 他有些气急败坏，自己又不是给狗做饭的，连续几次之后，他也有点想放弃了。 乔生也不管他听没听，就继续说道：“这猪大肠，最重要的就是去腥臭，你可以用一些我想过的土法子试试。” 而后，乔生就把一些自己知道的去腥臭的方法告诉了董云明。 董云明越听眼睛越亮，恨不得现在就回去试试。 俩人洗好了回到家，看到院子里孙思邈在和李景恒喝茶聊天，乔生也没管他们，喊了乔氏，然后来到厨房。 乔氏问了乔生要干啥之后，板着脸说乔生瞎忙活，可是她又拗不过乔生，而且董云明也站在一旁，她多少要给乔生留些面子。 乔氏有些心疼自己的锅，这锅煮了猪大肠，还能用吗？ 乔生可不想那么多，而是让乔氏帮着切葱姜蒜，而后找来了小茴香，桂皮，八角，香叶，花椒等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省了很多步骤，喜欢猪大肠的可别偷懒，百度自有教程，在这学了做了不好吃。），乔生还是求着乔氏来掌勺，而后翻炒卤煮。 这个时间也不会短，看着乔氏气呼呼地离去，乔生带着董云明到院子里，对着品茶的两人介绍了董云明之后。 李景恒惊愕道：“这什么时候的事。咋不告诉我一声。” 乔生看了他一眼而后道：“我啥时候说亲，还得你决定？“ 李景恒无言，而后想想自己的妹妹，心里就算知道妹妹起初就跟乔生没希望，可当乔生把它变成一种绝望之后，还是为妹妹叹息。 孙思邈要乔生尝尝他煮出来的茶，乔生摇摇头，拒绝地很果断。 乔生不是不喝茶，而是这茶根本就不是后世那种，把茶叶放在热水里泡了就能喝的茶。 这里面还放了香料啊，佐料啊，什么的，简直跟弄一锅汤一样。 乔生喝了一次，就不再喝了，那个味道，就甭提了。 乔生问了孙思邈长孙氏怎么样了，孙思邈说道：“病情还算稳定，只是她心有郁结，这病要想好得快，就难了。” 乔生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可长孙氏的心结，现在在太子身上。 今天去镇上回来的时候，乔生为什么要搭李承乾的话，还不是因为乔生想让他对母亲好点，让长孙氏早点好起来，然后赶紧走人。 要不然，乔生哪有闲工夫和他喝酒逗闷子。 过了近一个半时辰之后，厨房里散发出来的香味，飘得满园都是，孙思邈看了看乔生道：“你这是煮药了？我怎么闻着有八角和茴香两味药材。” 乔生笑了笑，也不解释，而后回厨房把锅里的猪大肠捞出来，用刀剁了之后，皱着眉头尝了一口。 略微有点咸，看来下次要少放盐，其他的，就是香料要减少四分之一。 啧啧嘴，乔生让眼巴巴看着的董云明常常。 董云明耿着脖子尝了一口，或是因为太烫的缘故，那猪大肠在他嘴里来回翻腾着，而后终于咽到肚子里之后，董云明就高兴地跳了起来。 “乔大哥，真的不臭腥了。” “记住咋整的没有。” 董云明点点头，乔生又去取了一些香料给他，而后对他耳语了几句，最后又把香皂与蚊香给他，说了如何用之后，董云明就点点头，而后对乔生行礼：“记住了，乔大哥，多谢你教我。” 乔生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要娶你姐，就不能让你姐有什么后顾之忧，你爹娘年纪大了，这事要是你耐心做下去，就算赚不到大钱，也能养家糊口过日子，要是你没耐心做下去，那就算大哥看错你了。” 董云明保证道：“一定能做下去，大哥你放心吧。” 乔生看天色也不早了，就让李景恒套了马车，自己驾车送他回去。 这驾车技术，乔生根本就不用学，那马能听懂自己的话，说一句往哪，马蹄子就朝那个方向去。 送董云明到家之后，乔生与自己未来岳父说了两句话，也没提今天给董云明的找了什么事，又对着厨房里的董云晴笑笑，就走了。 董云明把自己带回来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把香料自己放起来，香皂和蚊香给董老西和董氏他们说了用法。 董老西笑道：“你姐……你大哥给你找了什么活计。” 董云明笑笑道：“爹，你就别问了，大哥给我找了一分很好的活计，能赚大钱，就是辛苦些，累些，不过我不怕。明个我就去镇上，乔大哥在那等着我呢！他说等我彻底把这门活计干起来了，他就让我自己单干。” 第四十一章 先生教我 董家人自然是对乔生给董云明找了一份事情而开心不已，可是随后想想，董老西就有些心生不安起来。 赚大钱？ 他不敢想，也有点想象不到什么能够让自家这个浪荡子有什么活计可以赚到大钱的。 董老西是个守成的人，他一辈子没想过什么赚大钱的计划，就是在地里，山上刨食，若不是有董云晴这个姑娘，恐怕他们家连养猪都想不起来。 所以他思来想去，跟董氏商量了一下，明日还是跟董云明一起到镇上去瞧瞧。 乔生这边。 长孙氏到底是精神好些，傍晚接近的时候，还到院里走了一圈，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对乔家光秃秃的院子还挺满意。 从长安来到乔家之后，她的心是有些不安的，或是因为长安的事情，或是因为太子与自己丈夫之间的‘斗争’。 她很想有一个适中的办法消除自己孩子与丈夫之间的隔阂，可是她没有办法，李承乾的执拗，与自己丈夫的刚硬，简直一碰就会出火花。 可是，逐渐地，她也把那些心思渐渐收拢了，她明白，自己现在已经离开了长安，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安心养病，等回了长安，再做打算。 长孙氏坐在了窗前，让嬷嬷打开了朝院子的窗户，看着院里的那条叫听雨的狗。 正晃神呢，就看到太子的屋门打开了，一身许久没有整理过的妆容，看上去似乎被整理了一遍，脚步虽然还是一瘸一拐，可是没有喝酒之后的漂浮无力。 李承乾走去了前院，快到前院与后院的门洞的时候，他刚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到了坐在窗前的长孙氏，这才发觉长孙氏一直在看着自己。 他透过暮光余晖，见母亲散碎下来的头发上略许白色，面容憔悴，很是瘦弱。 他的腿一软，而后顺势就那么跪了下去。鼻子一酸，已经是泣不成声。 而坐在窗前的长孙氏也愣了，正要打发嬷嬷去问问咋回事呢，就看到李承乾吃力地站了起来，而后抹着眼泪，朝着前院走去。 长孙氏更不安了，就让小青赶紧去看看。 小青小跑着在前院与后院相同的门洞处观望。观察了一会儿，才回头跑到长孙氏的面前说道：“回娘娘，太子他在和乔家公子说话，没有出门。” 长孙氏问道：“可是听清了什么？” 小青摇摇头：“太远了，听不清。” 长孙氏想了想，说道：“不用了。“ 乔生在整理香料，他发觉今天让董云明带回去的香料似乎并不够，所以整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当看到李承乾一副狼狈样子朝着自己走过来，他吓了一跳。 而后看着李承乾坐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拱拱手，而后说道：“望先生指教。” 对于先生这个词，乔生有些蛋疼，但是撇撇嘴也算是接受了，他的手不停，而是问道：“想明白了？” 李承乾点点头：“母后是怕我遭到什么不测，才带我出城。“ 乔生点头，而后又摇头道：“你说了最重要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我也给你点明了。娘娘是怕你再惹什么祸端，惹得……” 后边的话，不用乔生说出来，李承乾自然也明白，他又对乔生施了一礼。 乔生扣着桂皮中的泥土说道：“我答应了回答你一个问题，等你理解了，咱们再说其他可好。” 李承乾点点头。 乔生想了想就说道：“你问的是，你要怎么做才能让大家都满意。其实这个问题本身就有矛盾。你为什么要让别人满意，满意，就意味着满足，你见过什么人满足过。” 李承乾皱眉：“可是。” 乔生打断他的话：“没有什么可是的，因为你我也是不满足的人，你我都需要别人来达到自己的预期，当别人达不到自己的预期，我们会不高兴。” 李承乾苦笑：“还请先生教我。” 乔生道：“我听过一句话，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现在的困境，是在于你自己。” 乔生沉吟了一下，对李承乾说道：“我是没资格过问朝堂中事情，可既然说道这了，出了我口，入了你耳，等咱们散了，我什么都不会承认。” 看着李承乾点头，乔生继续说道：“你现在的地位，注定是有许多人要你给他们以满足，官员，贵族，世家，那些支持你的势力，陛下，娘娘，你的兄弟，姐妹。可是这么多人，你只有一个，你能满足他们的，只能是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李承乾道：“我需要他们的支持，必然要付出代价。” 乔生笑了：“是啊，代价，可这个代价有时候是你承受不了的，比如，有人想让你从这个位置上下去。” 李承乾一惊，而后他苦笑，是啊，自己那么多的兄弟：“先生继续说。” 乔生整理好香料，站起身，先是去洗了手，而后拿着一些从河滩上捡到的滑石块，坐在李承乾面前，一边细细地磨着，一边说道：“你地位置有人想要，相对的，你觉得，什么人非要你坐在这个位置上。” 李承乾的手哆嗦了一下，乔生急忙说道：“不必说出来，其实我算是回答了你两个问题。” 李承乾咬牙说道：“请先生继续教我。” 乔生道：“我刚刚说的那些你需要人中，你你觉得那一个……两个是比较重要的人。” 李承乾道：“父皇，母后。” 乔生点头，而后看着他指指自己，见李承乾疑惑，就笑着道：“还有一个是黎民。” 李承乾一愣神，而后大惊，身体猛地站起来，可没站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乔生把他扶起来道：“你需要满足的其他人，我感觉不是那么重要，你要满足的是你的父母，这是首要，也是你作为子女孝义的最基本的事情。陛下希望你成为什么人，期望你成为什么人，娘娘呢？而必要的，就是黎民，因为那才是根本，也可以说是你以后坚不可摧的后坚力量。我这么说你看对不对，就算你满足了那些你觉得对你重要的人，不满足黎民，你觉得你能走多远。” 乔生看他有些愣神，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多久没关心过你的黎民了？好了，话止于此，该吃饭了。” 乔生已经闻到饼子的香味，也不管还在发傻的李承乾，把那些打磨的滑石直接丢在桌子上，就跑去厨房，拿了一份摊好的饼子，也不顾热，就吃了起来。 等正式开饭的时候，李承乾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乔生也没管那么多，他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听不听，那就不管乔生的事情了。 吃了饭，一家人也没再忙什么，后院的葡萄架已经搭建好，就等着把葡萄树买回来移栽了。 后院的墙根地下都种了带刺的藤曼，屋舍下种了爬墙虎，等爬墙虎覆盖屋舍的时候，正是夏天，那个时候，屋舍里不会被太阳照射的那么闷热。 一些驱蚊草也被乔生移栽了过来，虽然现在看起来有点蔫蔫的，可是等过几天，适应了这里的水土，这些驱蚊草又会恢复它蓬勃的生命。 再就是果树了，果树的移栽扦插是乔生来做的，别人看不懂，也不管他，乔生却是想到了满树果实的场景。 前院的话，乔生准备再搭建个烤东西的炉子，或是明天，或是后天，乔生就会动手。其他的也就不动什么了，总要留一些空余的地方来晒作物什么的。 一夜无话，乔生第二天来到镇上的时候，董老西和董云明都已经到了。 看到董老西，乔生并不奇怪自己这个岳丈为什么也会来此，于是笑着和董老西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被董云明带着到了王屠夫那里。 王屠夫看到董云明就笑着说道：“今天还是来要猪内脏的？哈哈，你做的那玩意根本就不能吃，别费劲了小子，还是跟我杀猪吧，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多痛快。” 董云明挠挠头：“王师傅，那今天杀猪了吗？” 王屠夫点点头，而后把两个木桶掂出来，给了董云明。 董云明谢了王屠夫之后，乔生帮忙掂着腥臭味的木桶就走出了这里。 董老西有些不明白，可是一路上也跟着，不说话。 等乔生和董云明把那猪场和其他猪内脏洗好，加好佐料，放在锅里煮之后，董老西有点明白了，可他看着那口刚买来的锅，脸上带着一点肉痛。 于是拉着乔生走到一边说道：“生子，你可别跟着云明瞎胡闹啊。” 乔生笑笑，而后对他说道：“董伯，你就且看着，要是今天云明没赚到钱，我让他回家老实种地去。” 董老西点头，而后撇撇嘴。 纵然不信，可他还是帮着乔生和儿子一起干活，等把这口锅弄好，乔生又把另一口锅拿了出来，煮了一大锅的稀饭，看得董老西脸上直抽抽。 当忙完一切，已经是到了快午时。 稀饭做好已经冷凉，而那锅猪下水已经被炖的很烂了。 董老西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咽了咽口水，可他看着是那锅里的酱紫色的肠子散发出来的之后，就顿时没了胃口。 第四十二章 颜值优秀的人 今日的镇上与往日一样，不繁华，但也不能说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步。 过了午时，一些来镇子上打散工的人就到了镇口。 往日，这里就是他们午间休息吃饭的地方，可今天却是有点不一样。 两个少年人围在两口锅前，一个老头坐在他们身后。 当两个少年人看到他们，那个大些的就高声喊道：“三文钱，三文钱管肉，再添一文钱稀饭随便喝。” 肉？稀饭？ 他们走过去看了看，可等问清了那锅里煮的是猪下水，顿时这些人就后退了一步，而后又闻着那空气中散发出来的肉香味，忍不住又咽了咽扣税。 乔生察言观色的本领也是到位，立刻捞出一碗猪下水对这些人说道：“各位叔叔伯伯，你们先尝尝，尝尝要是好吃了，再买，要是不好吃了，不习惯吃了，咱也不能勉强不是。” 这些汉子都是农家的，平常之中，一年也不见得家里得饭菜里有一点荤腥，这都怀疑着吃了一口之后，都十分惊异。 而后从第一个汉子开口要了一份肉，又打了一碗稀饭坐在石头上胡吃海塞之后，其他汉子也是纷纷开口要买一份。 生意就这么红火地开始了，连一旁来不及惊讶地董老西也过来帮忙收钱。 一个略微显高，又黑瘦的汉子买了三文钱的猪大肠，然后就蹲在离他们支锅地不远处一边吃着菜，时不时地还会啃一口家里带来地面饼子。 而后又一边对乔生说道：“小兄弟，你这猪大肠的味儿做得实在好。三文钱也不贵，这可是能吃到肉哩。你们这饭忒厚道了，三文钱，在镇里可是连野菜都吃不上哩！你们下午还支摊不，要是支地话，我回去给家里孩子捎上一分。” 这时，旁边一个年长地老汉用布巾擦了擦头上因吃饭而流出地汗珠说道：“可不是，这猪下水可真好吃。你这孩子也实诚，捞出来这么一碗没有半斤，也有四五两，这都快吃饱了，再来一碗稀饭就够了” 乔生急忙对两人笑着说道：“哎哟，二位叔伯，您可是说对了，我家这个生意就是为大家着想了才支起来地摊位。那猪大肠你们也知道，要是自己弄，弄不好，狗都不一定吃。我家也是耐心把那猪大肠洗干净，又是腌制，又是添料，才不会让这猪下水有腥臭味。我家是要做常远的生意地，又不是一次买卖。所以相对来说便宜一些。就是将来有人卖这个，你们瞧着我家的又便宜又好吃，一定还会来我这里，卖那么贵，咱们吃不起，买不起，我家这生意就坐不下去了？因为今天第一天出摊，也是试试，要是大家都说好，我们下午还来。” 黑高个地汉子这会已经快吃完了，接着乔生地话说道：“那就好，可一定要来，我吃着好吃哩，我可一定早点干完活，早点过来买一份给孩子吃。” 年长老汉也笑着说道：“我做工晚，你们可得给我留一碗。” 乔生和两人说着话，下工的人渐渐都聚拢到了镇子口。一些熟悉地人介绍了之后，那些人也都是过来尝了尝，随后就也开始你一个我一个地递上自己带来地碗，买上一份肉，吃了起来，最后又去打了一碗稀饭，填饱肚子。 锅里的猪下水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卖完收工。答应了那些汉子下午还来之后，乔生和董云明还有董老西带着锅碗勺子，带着钱离开了这里。 等到了镇子上靠近河边的地方，三人把那锅刷了之后，董老西迫不及待地拿出钱，一文一文地数了起来。 “……256，257.” 257文钱啊，乔生点点头，这个还行。今天是人多，往后要是人少了，或者说吃不习惯了，就会人少起来。 可董老西拿着那钱已经傻了。 一天257，十天就是2570文，那是两贯半钱哩，一个月哩？ 七贯半钱。 他嘶了口凉气，哆哆嗦嗦地对乔生说道：“生子，这……这…” 乔生笑道：“董伯，这下你放心了吧，以后啊，生子肯定一个人做这个生意做不过来，你们啊就帮着他，卖上个一两年，在镇子上置办个铺子都不成问题，到时候再忙上两年，云明的媳妇儿啊，娃娃啊，都不用您二老发愁了。而且给您养老的钱有够够的。“ 董老西眼泪顿时流了下来，他急忙擦擦眼泪说道：“我晓得，我晓得，我就是觉得不踏实。“ 乔生想了想就知道董老西的意思了，就说道：“董伯，你看，这香料虽然我能给你找来，可是那盐啊，醋啊，什么的，可都要钱。猪下水人家肯定也会收钱，你们卖四文钱，也就是赚个辛苦费。“ 董老西一听也是，而后又苦着脸说道：”还是太多了，那也一天百十文钱哩。“ 乔生有点无语，这老丈人也太厚道了。 董云明看着那钱直乐，傻笑了半天之后，才对乔生说道：“姐夫，谢了。“ 乔生一怔，而后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心里却是有点小窃喜。 下午，董云明和乔生专门去镇上地各大肉铺收了猪下水来，一些人不愿意白给，乔生就拿了钱买了下来。 两文钱一桶，便宜出天际。 董老西因为中午那些钱，干得特别起劲，董云明就不用说了，这简直是他一生干活最利索的一天。 下午的一大锅肉又是清锅，稀饭也早早地没了，乔生也没问他们收了多少钱，把他们送回上榆村，说明天去镇上和他们会合之后，就回了家。 回到家地董老西到底是藏不住话，而且他也想着明天带着董氏一块去帮忙，因为乔生毕竟帮不了他们多久。 等董氏和董云晴听完董老西说完今天卖猪下水的事情，又给他们尝了特地留下的一碗猪大肠之后。 董氏就不说话了，董云晴则是问道：“这肉能吃是能吃，可是卖了多少钱哩？要是十几二十文，咱们可别费这个功夫了，还不如上山砍些柴，烧了木炭卖的实在些。“ 董老西打开自己的衣兜，把里面的钱都给抖落再桌子上。 一片铜钱相互撞击的声音。 董老西看着吃惊的董氏和董云晴说道：“我数过了，六百二十文。要是除去那买锅买料的钱，也就是四百文。” 董氏好半天之后，才接受了这个事情，而后又问道：“这样赚钱，生子家为何不做哩，给咱们，是不是……” 董云晴也是看着董老西。 董老西也说不上来，最后只好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明天去问问生子，我想，生子应该有其他打算，而这个他又瞧不上眼，或是他就想着帮云明把这个家撑起来，让云晴嫁过去之后没有担忧。“ 董氏点点头，而董云晴的脸上带着一抹羞意，不过嘴角抑制不住的惊喜也让人看着有些想笑。 乔生也不是看不上这个生意，实在是这个是董云明想到的，再就是自己要娶董云晴了，要是抢了这个生意，这可不算什么太有面子的事情。 不过，乔生也不害怕，自己赚钱的机会在后面呢。 那山上的山货，山药，还有秋后的辣椒可都是能赚大钱的，实在不行，就做蚊香，那个简单，只是销路不好找而已。 还有就是，最近乔生想挖个鱼塘养鱼，里面再种些莲藕什么的就更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乔生总是早出晚归，彻底帮董家把生意支撑起来后，乔生就不再去了。 董家现在卖猪大肠，也卖一些野菜，总归是感恩大回馈活动，野菜说是卖，可基本上就是送，就是为了让那些来买饭的人吃饱。 就这样，也让董家有的赚，还赚得不少。 至于家里，长孙氏的病情已经有了起色，吃饭也能多吃一点，而且没事的时候，还会在院子里走上一走。 乔生劝他去院子外面转转，孙思邈听了，只说是等长孙氏身体再好些了去。 李承乾在第二天的时候，又去找乔生说了话，乔生也没多说其他，而是让他到村里，坐在那皂角树下，去观察村里的每一个人。 李承乾疑惑，可是还是照做了，他觉得乔生有些神秘，什么话都讲不透，可最后都能让他明白什么。 一个星期以后，李承乾依旧是坐在皂角树下，除了吃饭睡觉，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观察每一个路过他的小碗村的人。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起初他不说话，大家也只当他是哑巴。但是随后他开始学者跟别人攀谈，问人家家里，问人家如何生活，问人家几亩地，几亩田，又有什么难事。 他问的多，人家愿意回答的，就回答几句，不愿意回答的，也就都不理他。只当他这个孩子是瞎胡闹。 大家都知道他是乔生家的亲戚，也就没多说什么。 只是一些姑娘看他长得好看，但是是个瘸子，就有些惋惜。暗里都和女伴说要是这个男孩不是个残的，肯定是个良人哩。 说实话，李家基因确实好，颜值上，乔生承认，李承乾要比他好上太多了。 所以，乔生很拒绝和这样的人走一起的感觉。 第四十三章 村里出事 乔生以为李承乾会坚持一天，两天，多了也就十天半个月，可是没有想到他会坚持一个月。 此事暂且不提。 乔生忙完董家的事情之后，刚歇息一天的时间，村里就有人闹上门来了。 而且还是两个事一起找上门的。 夏日里的麦田一片青色，麦子已经开始抽穗，再过上一个月时间，差不多就到了收小麦的时候了。 趁着这段农闲，各家各户都赶着抢收山上的山货，要是割小麦了，就没时间上山了。 或是这段时间村里的人没有看到山里有野物，就有人单独上山去采山货，于是就有人有样学样，也不跟着村里的人一起走了。 昨天下午，李家老大李贵上山，到了饭点了也没回家，一直到了今天早上村里人一起去寻，才在一座山角下发现了他。 李贵身上有被狼咬过，抓过的痕迹，不过并不是很严重。 严重的是他在被狼追的时候，从山涧上跌落了下来，摔断了两条腿，一条胳膊。 李贵媳妇李杨氏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哭天抹泪，说是家里顶梁柱塌了，家里老小活不成了云云。 等李贵被抬回家，李杨氏更是几乎哭的昏厥过去。 最后，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赖上了乔家，非要让乔家给个说法。 这件事乔家刚知道，另一边，来收山货的三个老板上了门，也是讨要说法来的。 按照约定，他们收山货，优略他们都收，价格不一这是已经定下来的规矩，还有一条就是必须是当季的山货，而不是说往年陈货。 而他们昨天下午来村里收货，运到镇上，本身准备在镇上歇息一晚上，可就发现了两万斤的货物里掺杂有六千斤，优略混杂，陈货压底的山货。 乔生看了他们的山货，与村里的一对比，就知道，这就是小碗村出去的货，没有任何掺假的可能。 优略混杂，就是上等货和下等货掺和到一块，以次充好。 陈货压底，就是把陈旧的货物压到每个袋子最底的部分，人家来查，只会查上面的，下面的不容易发现。 乔生看了三个老板，而是先拱拱手说道：“三位，这事我会给你们个交代，不过，你们要稍等我处理一下其他事情如何，不会耽误多少时间，因为两件事都和山货有关系。” 三个老板看着乔生，又看看站在乔生身后的乔子仪，也说道：“既然乔小哥说了，咱们就且等一等。” 乔生带着三个老板和乔子仪一同来到村里。 乔子仪去喊了村正，而乔生就在皂角树下等，看着坐在皂角树下的李承乾，乔生对他点了点头，而后等了起来。 村里人不多长时间，都被叫道了皂角树下。 这时，李贵家媳妇和他家大儿子抬着李贵也来到了树下，乔生还没问他们为何不给李贵去治疗伤势，就听那李杨氏厉声呵道：“乔家的，你们全家不得好死，让人上山采山货，都说了山里有野物，还带人去，我家男人现在这样，都是你家造成的。村正啊，你可得为我家做主啊，活不成了，家里没男人了。” 喊着，说着，又哭着坐到了地上，拍着自己得大腿，叫嚣着让乔家给个说法，让村正做主。 乔生的脸一下子冷了起来，而后先是对村正拱拱手，而后又对村里过来的人也拱了拱手道：“各位老少爷们，李贵伯家的事情，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也都知道了因为啥。而李家大婶子说这事赖我家，我想问，大家有啥想说的没有。” 村正没说话，也是看着所有人，他心里清楚的很，所以也不拦着乔生。 这个时候，一个秃顶的老头站了出来说道：“这事啊，乔家确实有责任，若不是生子你家让大家伙上山采山货，哪会出这事？” 顿时，其他人也站出来了：“可不，乔家家现在是有了钱，盖了房，还准备娶媳妇，不会上山了，可也不给大家说一声，这还是一个人，要说人多了，乔家赔得起吗。” 也有人说:”这咋能怪乔家哩，人家可没说非要让大家去。“ “是没非让大家，可他家不干采山货的活计了，总得告诉大家一声吧，要不然，李老大也不会出这事不是。“ “可怜了，李贵家大儿子刚说了房媳妇，二儿子还没说上媳妇呢。要是乔家不赔点，恐怕大儿子的亲事也会黄哩。“ “……” 顿时间，赔的不赔得说法乱作一锅粥。 乔生这个时候笑出了声，一下子让所有人都不说花了，乔生是被气笑的，他先是看着起先说话那老头，而后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孙家爷爷说我家有责任。” 乔生又看向所有人：“大家也都觉得我家应该赔李贵家钱。” 说完了两句话，乔生摇着头轻飘飘地说出了三个字：“不可能，别说我家有没有能力赔这个钱，我先问问大家伙，我事先有没有说过，上山大家要一起走。我有没有说过，采山货的时候，必须有守山队？” 看着不说话的所有人，乔生又道：“而且，这李贵伯身上的伤是狼咬的，狼在咱们这基本上白天就没出现过，我想问，为啥别人进山遇不到狼，李贵伯就遇上了。” 看着乔生那骇人的眼神，一些刚刚说让乔家负责，乔家赔的人顿时低下了头，而那孙家老头也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村正站了出来，冷笑了两声道：“乔家父子起先说上山采山货的时候，是过了我这关的，事先也给大家定了规矩，可你们呢，猪狗不如的东西，出了事就找人家乔家，天黑还敢去采山货，那是自己找死，可别赖人家乔家。别说现在是这个理，以后也是这个理。” “乔家完全可以不顾大家死活可以单干，还不是看着大家穷，大家吃不饱饭，住不上房，娶不上媳妇，才想到了这个赚钱的法子，带着大家一快干。可你们呢，反过来就是一口，狗都不如啊。” “李家大媳妇，你要是还要闹下去，就闹吧，闹完了，你们全家给我滚出小碗村，这个村容不下你们这样不讲道理的人。还有你们，谁要是觉得还想闹，也给我滚出去。” 村正的话，让所有人立刻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李勇在底下笑了，他就知道乔家小子有办法，这不，三两句，就把这事给解决了。 而乔生看着村正说完，就又说道：“还有一个事，大家伙都知道，为了咱们的山货能卖出一个好价钱，我在长安找到了这三个老板，亲自到咱们村收货。这事我跟村正爷爷也商量过。” 村正点点头，而后也有些好奇问道：“生子，到底咋回事，你直接说就是。“ 乔生让三个老板把那些优略混杂，陈货垫底的袋子都给带过来，不多时，一辆辆马车出现在皂角树下。 乔生和村正来到马车前，乔生一把抓起两袋山货，解开扎口绳子，直接把那一袋子的优略混杂的山货给倒在了地上。 “村正爷爷，我一开始也讲了，咱们村跟人家老板做生意，就做哥信字，可你看看这些东西。“ 村正蹲在地上，用手巴拉了两下，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 这时候，乔生又把零一车伤的陈货压底的袋子，也事搬了两袋，把里面的山货给倒在地上。 这不用村正蹲下，就能看出哪些是新鲜山货，哪些是旧山货。 村正一句话也不说了，先是对三个老板行了一礼道：“对不住了，三位，是我管教无方。“ 三个老板也是拱拱手，知道这老爷子肯定还有话，也就没有多问，继续看下去。 乔生对村正说道：“村正爷爷，这货您看到了，我也就不多说了，要是今天村里没有人站出来认这些山货，这个货，我就认了，钱我也会赔出来。可以后，村里的山货出售，我再也不插手，更不插嘴。我可不想我家什么好没落，还给人家当赔钱货。三位老板也在这，我不会拦着他们以后来还是不来，总之，这事跟我家没关系了。“ 三个老板看看乔生，觉得，这才是敞亮人。 村正看着围过来的人，眼睛扫了一圈后，说道：“谁家的，谁过来搬走，然后回家拿钱出来给人家老板，我不想说第二遍。“ 周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几家人心里衡量了一下，出来，把这些货都给搬回家去了。 随后，又拿了钱，全部还给三个老板。 三个老板拿到了钱，自然要赶紧走，最近正是雨多的天气，要是路上那些好多山货被淋了，恐怕他们损失要比这些还要大。 乔生和乔子仪一路赔礼，送三个老板出了村，说下次他们来了小碗村，一定会请他们来家里做客，三个人客气了一番，急匆匆坐着马车离去。 乔生没回村里，因为乔生知道，村正一定会秉公处理。 要是这个事情，今天村正没处理好，乔生啧啧嘴，不去想以后的事情。 第四十四章 鸿雁(野鸭)传情 乔氏和长孙氏坐在后院的院里一块闲聊，听了乔生说了村里的事情之后，乔氏就火大了道：“你看看，当初就不应该招惹那帮白眼狼，什么人啊，赚钱的时候没想到咱们家，出了事，啥屎盆子都往咱们头上扣。还有那山货，那可是五六千斤的山货，你陪？你能赔多少，把你卖了都不够。” 乔生乐了嬉皮笑脸道：“娘，娘娘可在这，你给我留点脸面，您就不会夸夸我今天这事干的漂亮，跟娘娘说，我家这儿子很会办事啊什么的，说不定娘娘以后还会让我办事，得个什么赏的。” 听了这话，乔氏朝着乔生腰间的细肉就攥住不撒手，乔生故意高声叫道：“娘，哎呦，疼，娘，我不敢了。” 乔氏哼了一声，撒开手：“要不是娘娘在这，看我不打你个小混蛋。” 看着母子笑闹，旁边的长孙氏和嬷嬷，还有侍女都掩着嘴笑。 乔氏对长孙氏说道：“娘娘莫怪，我家儿子就是皮一些，会办事也会说话，可老是正经不起来，你说这都快娶媳份的人了，咋还这样不老成哩。” 长孙氏看看乔生，笑着道：“这样挺好，老成了，就亲近不起来了， 乔生急忙点头道：“娘娘说的真好，说的真对，娘，你可得对我好点，要不然，以后给您生了孙子，可不给您逗着玩。“ 长孙氏和侍女嬷嬷又开始咯咯地笑起来。 乔氏作势又要拧乔生，乔生就急忙跑开：“娘，娘娘，我那还有事，就不陪你们聊了，有事再喊我。” 乔氏对着乔生德背影骂了两句，回头就对长孙氏说道：“你看这混小子，以前傻的时候，不知道躲气死人，这不傻了，知道躲还是气死人。” 长孙氏还不知道乔生傻的事情，就问了两句，然后很是惊异，而后听着乔氏把乔生以前脑子痴呆的种种劣迹说了，不禁莞尔。 而后，又听到最近乔生才突然好了，对乔氏连声说了几句好话。 当娘的，也就知道另一个当娘的苦。 长孙氏能看出乔氏虽然嘴上尽是责怪，可是语气里，可全是宠溺。她对自己的子女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些天，她也让人盯着太子，而且还知道了太子似乎称乔生为‘先生’的事情。可她不明白的是，乔生会教太子什么。 更不明白的是，这些时日，李承乾每天枯坐在村子里的皂角树下一坐一天又是要干什么。 顿悟？ 长孙氏想到李承乾光头的样子，掩着嘴笑了起来，随后又叹了口气， 要是李承乾真有那遁入佛门的心思，那还算是好事。 可自己的儿子，是个沾染了万千红尘的凡人，钱、权、色、肉、好、坏……这样的人，就算是剃了度，佛家也不会承认这个弟子。 想到这，长孙氏又不免想到了朝中的李淳风和袁天罡两人。 这俩人，自己也问过他们李承乾日后会如何，可俩人都推辞算不出来，抑或是怕泄露天机，惹上杀身之祸云云。 长孙氏要不是看这俩人为丈夫操劳了不少事情，真想一刀劈了这俩神神叨叨的牛鼻子。 说两句好话又不能死，真的是。 佛不是佛，道不是道。 长孙氏感觉自己漫天诸佛啊，九霄神仙啊，都拜瞎了，到头来每一个值事儿的，但凡给点好处的，长孙氏感觉自己这香火每年还不大把大把地送出去。 长孙氏看着蹲坐在自己身边地狗子，伸手拿了桌子上地一块点心给它，看它把神眼又向乔氏看去，长孙氏感觉这狗子真忠心。 听雨见乔氏让他吃，狗子轻轻咬住点心，而后趴在那吃了起来。 长孙氏看得开心，就对乔氏说道：“以后啊，得让生子给我训这么两条狗出来，这可比养孩子要好的多，孩子太不听话了。” 乔氏一听，心里直抽抽，皇子比不上自家得狗？ 哎呦，造孽啊。 她没敢回这话，就是笑笑，而后和长孙氏说点别的。 乔家要娶亲了，这个事，长孙氏也知道，看着乔家开始忙碌起来，她也为乔氏开心，和乔氏说话的时候，也给乔氏了一些带来的金银首饰。 乔氏哪敢收，倒是乔生过来拜谢了长孙氏，而后也没拿全部，迅速挑出三个首饰，对长孙氏说：“娘娘，您也别客气啥，我拿三支钗子，就这三支不带凤凰的，就已经够了，一支给我娘，一支给我妹妹，一支给我未来媳妇，您呀，要是真心疼小子，以后病好了，多想我几次，多念叨我几次，或者多来看我几次都挺好。” 乔生知道什么都要有个度，尤其是长孙氏这样的上位者。 不拿，是错，拿多了也是错。 所以，乔生选择拿，而且不多拿。 长孙氏果然笑得开心，让人把剩下的首饰拿了，对他说道：“可是准备了什么聘礼，要不要我让人给你送一只鸿雁过来。” 乔生一愣，而后想到，古语当中的鸿雁传情一说，鸿雁自古就有被送给情人当作聘礼的说法，只不过，鸿雁太少，情人太多。 要是人人都要拿着一只鸿雁才能结亲，估计现在唐朝的人丁都要凋零灭绝了。 鸿雁啊，乔生急忙摇摇头说道：“娘娘，咱家也不是什么雅人，不讲究那么多，我送去一只野鸭就好，女方那里也没有什么苛刻条件，等我娶了来那姑娘，您要是愿意就坐正堂，给我当个福贵的长辈，撑撑场面。要是不喜欢那热闹，就在这里，等我前院拜了天地，回后院您再让我拜拜就已经是恩泽了。” 长孙氏到底不是个喜欢热闹的，就对乔生说：“还是你们来拜拜就好了，别说什么恩泽不恩泽的，你这孩子我看着也喜欢，别人要么憨直，就如程国公家的孩子，那真是直得让人苦笑不得，也有那聪明的，可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办的事也让人难受，你倒是合我心意，聪明，有分寸，是个好的。太子……太子那里，你若有心帮我劝一些，就当是本宫求你也好。” 乔生看长孙氏连求这个字都用出来了，哪还敢端架子，急忙说道：“娘娘，可不敢，太子若是还能听得进去小子话，小子自然是规劝一二，可若是规劝不好，娘娘也不要怪我。” 长孙氏点点头。 离成亲的日子还有半个月的时候，乔生就去了一趟山里，背了好些东西出来，一些是大黑熊给自己弄来的山药，一些是蜂蜜蜂王浆，还有一只色彩斑斓的野鸭子。 这只野鸭子是再兽王谷里逮到的，他也是问了周围的一些野物头领，才进去。 那兽王谷中可不仅有野鸭，更有丹顶鹤，野雁，不过，那都太过珍惜了，乔生只能拿野鸭开刀。 等两大箱聘礼准备好了，乔生就赶着马车，带着李氏和父母一同送往董家。 等聘礼送了，乔家就彻底开始呼朋唤友起来，谁家与乔家近，谁家还和乔家有亲，都去邀请了一番。 一些人也在乔家结亲前随了礼来，乔家也没说把人往外赶的，于是收了人家得礼，自然是让人家在乔生成亲得日子过来观礼。 乔生又去了吉祥酒楼请了那里得厨子，和用了他们的桌椅。 乔生可没钱付账，可是乔生却说出了几样菜式，让吉祥酒楼的掌柜顿时就答应了去小碗村的事情。 等看着准备的差不多了，乔生就把目光看向了孙思淼和李景恒。 离成亲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乔生找上了两人，明目张胆地问两人要份子钱，还有让两人随礼。 理由就是，吃我家地，喝我家的，这我娶媳份你们不随礼，不给份子钱你们好意思？ 老道士看着乔生那一副鄙夷自己的嘴脸，差点道心不稳，上去跟这野孩子打一架。 而李景恒则是摘了自己腰间的玉佩丢给乔生说道：“钱没有，礼就这一块玉，爱要不要。” 乔生也不客气，直接拿了来。 乔生看着老道士实在拿不出东西，就对他说道：“孙道长，若是您实在拿不出东西，咱们换另一种如何？” 孙思邈顿时警惕地看着乔生，别人都说乔生好，只有他知道，这是个狐狸，甚至他都怀疑乔生修行了千年之久。 乔生说道：“我看你医术无双，等以后我有了娃娃，给我娃娃当老师如何，教我家娃娃医术，有一点啊，我家孩子不当牛鼻子，他还得回来给我继承香火呢。” 孙思邈脸色缓和下来，点头：“若是他愿意学，老道自然是能教，不过，我这也算是老胳膊老腿了，我看你家挺好，你以后为老道养个老，你有几个娃娃，我给你教几个娃娃。” 乔生笑了，原来还想着用什么理由把孙思邈留下来，现在孙思邈自己愿意留下来，那乔生还不接受就是个傻子了。 不说家里人生个病了什么地有人能够立刻照顾，就是这尊大神能坐落到这里，就是乔家最大地避祸吉祥物。 孙思邈也不是说非要留在这里不可，而是乔生每次去山里带回来地药草，有一些都是他见过，却未曾知道用法的。 在日常和乔生的交流当中，孙思邈的一些很曾有过的想法都在乔生这里得到了辩证以及新的思路。 所以他想留下来。 第四十五章 亲事近 说归说，闹归闹，但是成亲的事情还是开不得玩笑。 乔家紧张准备婚礼的同时，董家也是抓紧筹备陪嫁清单。 因为从说亲到成亲的时间给乔家和董家都想对来说有点短，董云晴之前也缝过自己的嫁衣，可是到头发现，自己的嫁衣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就缝不完。 而且陪嫁礼当中，一些普通人家给夫家准备的新鞋子啊，新衣服啊，也都没缝好多少双，多少件。 这可是大问题。 农家清贫，不似权贵，有太多的可陪嫁物供人选择。 权贵家的陪嫁可都是锦衣绸缎，金银琉璃，玛瑙翡翠，庄园田地，陪嫁丫鬟.......让人目不暇接，为人艳羡。 而农家呢，少许的金银首饰已经是罕见，一些最普通的粗衣布鞋就是陪嫁清单里最常见的东西。 农家谁家嫁妆厚实，可不比金银，就比给夫家做的衣服有多少件，鞋子有多少双，做的多了，就说明这姑娘勤快，做的少了，那可是要被人嘲笑的。 所以，自从知道婚期之后，董家问乔家要了乔生一家各人的衣服鞋子尺寸，白天除了去镇上摆摊，田里都很少去的原因，就是为了就加紧做衣服做鞋子。 当然，若是针线活好了，还会得到大家的另外称赞，给婆家脸上增光。 董云晴的绣活和董氏的绣活也算是村里一等一的，所以做出来的鞋子和衣服，针脚都是极好的。就算是加紧赶制，也没说慢了手脚，错了针线。 乔家也懂董家这方面的为难，要是说董家有一大家子人，乔家自然不用帮忙，可现在董家就两个女人，乔氏和乔巧也闭上门户，帮着做衣服，做鞋子，只等在成亲的前几天，把鞋啊，衣服啊拿过去，放在陪嫁里面。 乔家的聘礼厚，董家董老西心疼闺女，聘礼自然也不能轻了，琢磨了一些时日，就和家里人商量了起来。 最后，董云帆说道：“爹，以前我姐在咱家忙里忙外的，下田种地，回家养猪，女儿家的当成劳力使，这我都明白，也看得清楚，按道理来说，咱家是没多少钱，可我愿意把近些日子从摆摊上赚到的钱都拿出来给姐置办些嫁妆，可能不多，但是我也不能让乔家的亲戚邻里瞧不起咱们家不是，再说了，那些钱若是没乔大哥帮忙，咱根本就想不到这个赚钱的方法。我就想着，给了也就给了，钱总能再赚回来。” 董老西愣愣地看着董云凡，最后想了想道：“你说的对哩，你姐我从小就亏待她，可她不记仇，总想着让这个家过好些，帮着你把家业支撑起来，现在你姐要出嫁了，舍不得哩。你都想的明白，你爹我也不能老落后不是，爹娘还攒了些钱，都给你姐办了嫁妆。” 董云晴看着自家爹道：“爹，其实不用，生子那人不看重这些，也没有必要比个谁家的礼重礼轻。生子送来的东西我看了，咱们就这些衣服鞋子，再给我搭上两件首饰就行了。我想生子就是为了不让咱们为了嫁妆上为难才没送那么多贵重的聘礼来。” 董氏笑道：“可不是，那孩子懂事着哩，人家能替咱们家照相，可咱们却穷显摆，可不好。就拿些钱去镇子上买两件合适的首饰，让云晴带过去就好。” 董老西颔首，而后看着自家姑娘，还是有些舍不得，更多的也是心疼。 一家人商量定，第二天摆摊结束，就去镇子里买了一对成色相对可以的银手镯和银头钗。 随着乔生成亲的日子临近，梁家老爷子也从长安带着两个儿子回来。 梁家在乔生说亲，定亲的事情上没帮什么忙，可这乔生要成亲了，他们可是要全家出动的。 这不，赶在六月初，一家人来到了乔家，别的不说，先是帮着乔家各处都再打理了一遍，乔生的大舅二舅又把周围一些有杂草的地方都给收拾了一遍，而梁家的几个女人，则是帮着布置家里的。 梁家人来了乔家，看到孙思邈和李景恒的时候，还有些诧异。当听到乔子仪告诉老爷子后院住着当朝皇后娘娘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回过来。 他被乔子义带着去见了长孙氏之后，跟自家人也没透露长孙氏在这里的事情，只是告诫家里人不要去后院。 梁家人虽然好奇，也知道后院住着乔子仪的‘妹妹’，可见到自家老爷子这么说了，也就没说去看望什么的。 长安，皇宫，太极宫。 李世民背着手站在高处看向南边，问身边的人道：“皇后在那里过得可好？病情如何了。太子有没有再惹事？” 这时，一旁的内侍急忙上前跪在地上回话，一边将近日长孙氏的病情以及恢复效果说了，一边又说了太子枯坐树下的事情。 当然，这其中的原因，也告诉了李世民。 李世民听后，笑道：“乔生这人，还挺会说话，虽然有些逾越，可看在能点醒太子一些事情上面，朕也就不计较了。” 那内侍急忙称是，而后又把乔生近日要成亲的事情告诉了李世民。 李世民思考了良久才说道：“皇后既然已经给了那孩子三支金钗，就已经代表朕送了礼，且等皇后回朝，朕再另加封赏吧，传话给暗处的人，只要乔生非蛊惑之言，其他可尽让他与太子辩论，朕感觉他说，要比朕说给太子听要好的多。” 内侍领命下去。 而李世民笑了笑，而后道：“朕也想出去走走了，去传略阳候李道宗，还有齐国公长孙无忌。朕也要去讨杯喜酒，再和那魂游归来的少年辩上一二。” 又有内侍领命急忙下去。 六月的天气，本身就多变，山里更是一会晴空万里，一会阴云密布。 稀稀拉拉地下了一场又一场，进山的路都变的难走起来。 或许是老天也有些成人之好，六月三，乔生成亲的头三天，山里就算是有阴云，可也没再下雨，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晴空万里。 看着进山的道路泥泞，乔子仪苦笑着说道：“这路成这样了，咋走啊，别说马车了，就只是一匹马也难走哩。这娶亲可难了” 乔巧倒是坐在梁家老太太身边安慰他道：“爹，你可别说这话，不吉利，我哥成婚，要说顺一些的话，对吧姥娘。” 老太太笑着拍拍乔巧的头，夸她道：“我家姑娘会说话。” 接着又对乔子仪道：“这可是生子的大好日子，说啥这不通那不通的。巧儿说的多好，这雨下的也好，赶在小麦丰收前下这么几场，小麦的颗粒吸足了水，长得颗粒大些，也能多些收成。咱们农家的人，不就盼着收成好些“ 乔生大舅梁耀祖对乔子仪笑道：“子仪，有我们呢，你不用太操心了，你们村的人也不是都要来帮忙，这路啊，顺着哩，你只管等着儿媳妇进门吧。现在应该操心的人是董老西，他可是为了自家姑娘的嫁妆忙了不少天哩，嫁妆肯定不会少，这不下雨还好，这下雨了，就有些麻烦了。所以啊，你要多请些人去迎亲才好，不然嫁妆拉不回来哩。”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 乔氏也乐道：“亲家也是，弄那么些东西干啥哩？早就说了不用弄那么多，他们家有不是很宽裕，云明也要掌家了，到了说亲的年级，总要攒钱给自己取媳妇哩。。” 老太太瞅了自家闺女一眼道：“你可别对你那亲家说这话，乔生帮着云明支起的那个摊子，每天可是要赚不少钱哩，董老西在村里可是到处说乔生这个女婿的人好，见不得自家人受苦，帮着云明掌了家。对生子的夸奖可比夸他儿子还要多。嫁妆厚一些，也是应该。” 坐在另一边的梁淑雅听着他们说笑，低声对乔巧道：“这嫁妆里面，我最感兴趣的东西是云晴嫂子做的鞋子和衣裳。巧儿，你说云晴姐姐帮你了多少鞋？” 乔巧一愣，而后捂嘴笑道：“怕是有不少。我听娘说，去她家的时候，瞧见有一大箱子哩—云晴嫂子手快，针线活又好，我以后可有的穿了。” 梁淑雅想了想点头笑道：“我还不知道我两个哥哥什么时候成亲哩，等他们成亲了，我就不用做鞋子了，连带着嫁妆的鞋子都有了。没办法，谁让我哥哥多呢！” 一家人都笑出了声，接着，大家又商量了其他事情，等差不多了，就散了。 乔生成亲，请了村正马老爷子来主持大局。这天晚上，马老爷子召集不少村里青状来到乔家，将第二天的接亲，待客的事情做了妥善安排。 马老爷子看着乔家喜气却又朴素的布置，暗自点头。 他感觉乔家有了钱，更厚道了，生子成亲虽然场面大些，不过还在他接受的范围内，并没有摆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他笑着对乔子义道：“子仪，啥也不用担心，就明个就等着儿媳妇给你敬茶叫公公吧，我这都给你安排好，不会给你出什么事。” 第四十六章 成亲 乔子仪手局促地交织着笑道：“我岳丈也这么说哩！真是难为您跟大家伙了。明个您和大家伙可要好好的喝一杯喜酒。” 李勇扬眉道：“这还用你说？这样的好日子，不吃你这个大户，什么时候才能吃。等你抱孙子，还是抱重孙子？” 大家哈哈大笑。有年青人叫道：“乔叔，你准备的酒够不，要是大家伙没喝饱，没酒了，那我们可不依。” 乔子义顿时许诺道：“旁的不敢说，酒饭管够。肉也管够，咱家就是单门独户，乔生有没有其他兄弟，这来帮忙的也都不是外人。你们拿我家当亲的，我也不能亏待了大家伙不是。” 第二天，天气晴朗，山里的有些许雾气，可也很快消散。 乔家院子里，所有人都是精神百倍，喜气洋洋地来往穿梭着参忙，马老爷子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镇定自若如同发号施令的将军一般对各方人马安排各项事情。 听风和听雨也都高兴地跑来跑去给人拿东西，也顾不巡视了。 乔家现在来了好些生人，乔生不许他们随便乱叫，它们就尽自己的职责，感受着人们兴奋的心情。 一阵脆响的爆竹响过之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硝味道，烟气缭绕，竹片被炸开一大片。 马老爷子从院里出来，走到乔家门前，中气十足地对着要去迎亲队伍喊道：“大家伙记住了，别惹事，别闹事，大喜的日子，谁要敢出错了，小心你乔叔打上门去，你们乔叔也说了，新娘子迎回来，给大家敬酒，让大家酒肉吃个饱。” 所有人应声较好，接着在乔生骑着高头大马的带领下，热热闹闹地朝着上榆村而去。 待迎亲的队伍走了，乔家也开始紧张忙碌起来，主要是置办今天的喜宴，这也算是最大的事情了。 吉祥酒楼为了这次酒宴，特地定了十口大铁锅，事先也做了一些可供品尝的菜，等乔生满意了，这才拿出来亮相。 临时架起的灶台边，胖大厨垫着菜刀把砧板剁得“咚咚”响，等菜一入锅，锅里“滋啦”着声音立刻冒出大量青色油烟，而调味料的香气顿时从厨房飘出来，引得院子人都往那边看去。 梁家人不时碰头商量着一些事情;女人们洗碗洗菜摆家伙，笑语连连;一大群孩子跑来跑去，简直要把乔家院子要掀了一样。在大人的呵斥声中，这些孩子总算安生了少许。 可不多时，就又跑到临时灶台那里，流着口水看人家大厨烧菜做饭。 乔生不知道家里事，一路泥泞地来到上榆村之后，乔生一行接亲的人没有什么阻拦就进了村子，来到董家的大门口。 有人搭手让乔生从马上下来，乔生一身朱红色衣袍，显得有些土气，可在今天，也给人以喜气的感觉。 进了董家们，董家的那些亲戚都看过来，乔生先是对各方拜了拜，而后被迎到了堂屋。 看着董老西和董氏都高坐大堂，乔生不用别人说，就跪在两人面前，笑着喊了一声：“爹，娘。” 董老西和董氏见乔生喊了人，也都是笑着让乔生赶紧起来，他们本身就不是多事的人。 接着，董老西就让董云凡把盖着红盖头的董云晴搀了出来，乔生又是和董云晴跪地，再拜之后，董云凡背着董云晴，乔生在旁边照看着，把董云晴送出了门。 董云晴在哭，乔生知道，可他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劝，劝了就有点坏了规矩，坏了气氛。 这着实让乔生难受。 董云晴上了马车，乔生回头，对着董老西和董氏说道：“爹，娘，云晴以后有我，您二老就放心吧，我们也会经常来看你们。” 董老西眼中含泪道：“哎，知道了，赶紧去吧，你们好好生活，一定要好好生活。” 董氏也道：“你们以后有啥事，都商量着来，和和气气的，我们也就放心了。” 乔生点头，而后再次跪倒在地，拜别两人之后，乔生被人搀扶着骑上马，而后带着迎亲的队伍，还有董云晴和她的嫁妆，开始往回走。 往回走的路上，乔生始终都在董云晴坐的马车旁边，不时地低头问问董云晴如何。 等确定没事，就继续往前走。 可是到了一处山路拐弯的地方，马车突然陷进了泥坑之中，迎亲的人推马车，却是让那马车的轮子坏掉了。 乔生顿时感觉头大，不过，想了想也没什么，于是下了自己骑得不熟的马，来到马车前，附身下去，让董云晴趴到自己背上来。 董云晴还以为会等马车修好了才走，没想到乔生会用这个方法。 于是，董云晴大着胆子，趴到了乔生结实的背上，乔生稍稍用力，就把她背了起来。 “抱紧了，咱们走。我说过，我把什么都准备好了。”乔生小声地对背上的董云晴说道。 董云晴紧紧地搂着乔生的脖子，轻声细语地“哎”了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之色。她觉得被乔生背着回家，也是一件让她感到幸福的事情。 虽然可能有点难为情。 中午，气温达到一天的最高，夏日的炎热还没有到达这里。 乔家的客人来的也都差不多了，一些近的可能没来，梁家人核对了一遍之后，又去叫了一遍，那些偏远的没来的，就没办法了。 梁家姥爷字陪着一些亲近的亲戚长辈说话，梁家两个舅舅忙里忙外地安排来人的座位。 等迎亲队伍回来的时间里，那些大媳妇啊，婆婆，婶子们啊都聚在乔生的新房里，由梁家老太太、乔生的大舅母二舅母和乔氏等人陪着。 这些人都是来看新房的摆设，然后各自聊着女人家的家尝。 乔巧身边也围着一群丫头姑娘在说话，她们都在问乔巧的脸咋这样干净，乔巧说了之后，一群小姑娘就去厨房端了热水来，各自用那香皂洗了，都觉得香皂好用。 乔巧看他们那眼色，也知道啥意思，她哥哥也制造了一些香皂，但是不多，只能说劈开送给这些小姑娘。 看着她们高兴，乔巧想到哥哥应该不会怪自己。 她和梁淑雅跟这些小姑娘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开始心里还奇怪哩，为啥这些与自家关系并不是那么熟络的亲戚，会让这些平常都不出门的小姑娘出来参加哥哥的喜宴？ 待一众小姑娘都被家里的娘亲奶奶叫到乔生的新房，逐一介绍给那些婶子、婆婆认识;而那些婆婆，婶子笑着说了几句好话之后，就拉着小姑娘们问了又问，而后又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小姑娘们的身段。 那讲究目光让乔巧不禁好笑，感觉像是哥哥说的那些人伢子。 看着这些三姑六婆的不停地相互寒暄，乔巧小声对梁淑雅道：“我们村的那些有儿子的现在都可吃香了！都赚了钱，也有人盖了房，都想着嫁到小碗村哩。” 梁淑雅笑了笑道：“我可不嫁你们小碗村，路可太难走了，你看表哥道现在也没回来，急死个人。” 两人正说笑着，忽然听到有孩子大喊着“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那声音顿时让乔家都像是炸了锅一样，乔巧和梁淑雅两人都跟着身边的大人一起去看热闹。 看着乔生是背着新娘一路过来的，一些人看到了那坏掉的马车，也都理解，就算是不合规矩，一些长辈也没在这喜庆的日子里说什么坏话。 等新娘子被乔生背着过了乔家大门、乔家院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嬉笑呼唤、私语议论。 炮竹噼啪响，迎新人，搬嫁妆，拜堂成亲，在有序的安排当中，宴席开席。 乔生把董云晴送到了新房，揭了盖头之后，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而后让乔氏和乔巧他们都陪着，自己则是出去开始招待各方来客。 等乔生走了，新房里的新床上坐满了人。都是乔家的家人和一些亲近的。 董云晴满面红霞，眼圈全红，小心地坐在床边看着屋里地人。 而其他人都是对她说笑着，赞叹她地样貌和身段，又说了一大堆话给乔氏听。 乔氏乐得抓着董云晴的手不放，这样好的二媳妇，她可是做梦都想娶回家里来，现在如愿以偿了，她觉得这心里全是甜的。 乔生的姥娘看着这个外孙媳妇，也是十分的满意。两个人都是一个村的，别人不知道董云晴，她可是知道的。 乔生的两个舅妈也是笑得跟什么似的，直说以后要经常跟着乔生来家里。 董云晴就算胆子大，也一向成熟稳重，可此刻被这么些人夸着，看着，而且还是未来的婆婆，姥娘，舅母。 董云晴正惴惴不安的时候，忽一眼瞥见乔生进来了，乔生对着乔氏等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带着董云晴来到了后院。 当路上乔生把后院住着的长孙氏告诉董云晴的时候，董云晴有点懵，而后就觉得乔生喝了酒在说胡话。 当乔生跪在那有些病态的妇人面前的时候，董云晴就算再懵，也知道了，眼前这个女人，可能真的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第四十七章 陛下驾到 第二天早上，看着怀里的美娇娘，乔生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己就这么成亲了？ 小心翼翼地起床，乔生穿好衣服之后，就去院里帮忙把昨天的残局给收拾了。 一些吃剩下的饭菜都被乔氏送给了一些村里人，这些剩饭剩菜虽然大多数都已经没肉了，可对农村人来说，还是一些不错的可口饭食。 因为昨天的宴席吃到了很晚，所以一些借来的桌椅板凳之类的，都没有归还给吉祥酒楼，以及村里的人家。 今天，一个是整理这些桌椅板凳，一个是洗碗刷盘子，再就是打扫庭院。 乔氏看着乔生这么早就起床，急忙笑着让他回去再睡一会儿，乔生却是挠挠头，而后问道：“姥爷他们都还没起床呢吧。昨天他们可是喝了不少。“ 乔氏点点头，乔生洗漱了之后，又帮忙乔氏把厨房整理了一下，看到乔巧起来了，就打了一盆温水去自己屋里。 叫醒了沉睡的董云晴，乔生看他有些迷糊地睁开眼，就说道：“赶紧起来了，娘和巧儿都醒了，你要不起来，可别说我没喊你啊。“ 乔家没那么多规矩，只是乔生怕董云晴起来晚了，让家里人看了笑话。 董云晴这才想到自己貌似嫁人了，迷糊地眼睛顿时精神了起来，而后掀开被子，又是一声惊呼。 乔生也理解，笑着转过身走了出去。 等董云晴穿好衣服，洗漱完了端着水盆出门脸上还带着红晕。 乔生接过她的水盆，把水给倒在墙根底下之后，带她去了厨房。 不过，乔氏把俩人撵了出去：“你们先回房，新媳妇才第一天过门，哪有就进厨房的，咱们家又不是没人了。“ 乔生无奈，又带着董云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窗户，乔生一边介绍着家里的情况，一边让她不要拘谨。董云晴也听得认真，像是要把什么都记住一样。 等乔氏把饭做好了，家里人也都起来了。 乔巧过来喊的时候，俩人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乔生带着董云晴去给家里人敬茶，改口，而后又是去了一趟长孙氏那里，董云晴一下子得了不少东西。 姥娘送了一副玉石手镯，大舅母二舅母送了银首饰。乔氏也送的是银首饰，到了长孙氏那里，倒是送了一对瓷瓶，上面绘着一群孩子嬉戏的图样。 吃过早饭，姥爷和姥娘就要回去，说乔生刚成亲，呆着这里不好，没这规矩，等些时日再过来。 乔子仪一家人把己人送出门，看人走了，才回家。 家里待客的桌椅都被镇上来的马车带走，乔生乔子仪去谢过那掌柜，而后又拆了家里的那些临时搭建的灶台。 又打扫了一边之后，到了中午才忙碌完。 期间，董云晴和乔氏乔巧，陪着后院的长孙氏聊天说话。等中午了才从后院出来，与乔生碰面。 乔生洗了把脸，打掉身上的灰尘，看着收拾房间的董云晴问道：“咋样，还习惯吧，若是又什么不习惯就说，吃的上面，住的上面，有啥需要买的，用的，我在抽斗里放的有钱。若是你不方便去，我去给你买回来。” 董云晴柔声说道：“咋不习惯，咱爹娘都好，啥都照顾着我，反而是我，现在看着咱爹咱娘忙前忙后的，不知道该干点啥。” 乔生点头，他知道董云晴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于是道：“先别着急，咱们家现在的活还少，你若是实在是坐不住，就去找乔巧说话，或者帮着我把那山药整理好，等过些时日，这些山药都是要拿去卖的。” 董云晴点点头。 乔生坐到董云晴拉着她的手说道：“咱家规矩少，人也简单，平常来的亲戚也没有多少，你刚进门，有些事是爹娘心疼你，就不让你插手，等你在家里时间长就知道了。” 董云晴笑着说道：“我都明白，娘都告诉我了。” 乔生又安慰她了几句，想了想还是带着她出门准备出门走走，认一下村里的路，还有周围的一些事物。 当两人来到河边，乔生指着远处的河滩地说道：“那就是咱们家的几亩地，还有几亩在东边，都种的小麦还有两亩油菜，这小麦油菜收了之后，就会种上豆子。” 董云晴说道：“我家也是，别的也没的种，蔬菜直接在家里种一些够吃就行，太多了都烂到地里了，要是卖的话，根本就不够卖的，没多少，还不够费工夫呢？” 乔生笑着说道：“不过，咱们家以后可能要多种些其他东西了，家里以后肯定会很多人，吃的不够可不行。” 董云晴知道他说的啥，就脸一红，啐他一口。 乔生又指着前面的几座山说道：“这几座山，我想着以后，去放养一些兔子啊，鸡啊，鸭啊，鹅啊什么的，你看咋样？” 董云晴想了想说道：“那要防着山里的野物，不然，你养多少，给你祸害多少？” 乔生道：“那倒是不怕，你也知道我在山里还是有点能力，再说了，这外围的几座山，野物除了没吃的才会过来，其他时候，都是缩在山里。” 董云晴瞬间就想到乔生那日在山里，阻止狼群袭击她们父女两个，并跟那狼王一同离开的场景。 她问道：“你怎么和那些野物能够相处的那么好的，” 乔生道：“我也不是太清楚，大概是我那个时候傻，又经常去山里，渐渐和这些野物熟了才被那些野物接受，而且他们大多数之间说话的意思我也明白，它们对我还有所求，我对他们也有所取，一来二去的，就和这些野物打好了关系。” 董云晴笑着说道：“我从小到大，也听了不少奇闻异事，鬼怪神话的，那个时候，我爹和我还以为你是山里那些野物养大的孩子，天生地养的山神的孩子，所以我们就没去找你，要早知道你是这小碗村的人，说不定，咱们早就认识了。” 乔生听了也不禁笑出了声道：“那个时候的傻子乔生可不会像现在的我招人喜欢，你要是跟咱爹娘，还有巧儿打听，就知道，我从小可皮了。经常回家就是一副乞丐样，为此挨了不少打。你没找我是对的，现在的我懂你的好，你也懂我的意，这样才能相处到一块去。” 董云晴哑然，而后急忙解释道：“我可不会嫌你傻。你...” 乔生笑道：“是，我知道，可是要是让你嫁我一个傻子，你还乐意不。” 董云晴看着乔生的嬉笑模样，知道他是玩笑语，撇撇嘴，有点小傲娇地说道：“要是那样，我还真得好好想想。” 乔生大笑起来，而后说道：“山不可能是咱家的山，只是以后有机会了，圈几座山买下来当作私人领地罢了，现在啊我还是想象，除了喂养家禽，我还想满山种些果树啊，建一些凉亭的啊，住宅啊什么的，要是村里住烦了，就去山上，山上住烦了，咱们去镇上再住两天，要是镇上住烦了，咱们再去长安，总有让你不烦的地方。” 董云晴点点头说道：“一步一步来吧，总要先有钱再说。” 乔生哑然，而后失笑，自己确实想得太多了，手里的钱还不够哩。 乔生哑然，而后失笑，自己确实想得太多了，手里的钱还不够哩。 乔生拉着她的手往回走说道：”钱的事，总会有办法，我先处理好家里的事情，然后就会想一些办法赚钱，我可能没什么大志向，只求家里的钱够用就行，多了就会招祸。现在虽然说娘娘他们住在咱们家，可总要有个准备。” 董云晴点头。 等两人回到家，就看到了门口的马车，进了院门，问在院子里坐着的孙思邈道：“谁来了？” 孙思邈喝着茶，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说道：“陛下来了，你去看看。” 乔生愣了，而后心里顿时有些慌。 擦，这李二咋这个时候来了？ 乔生先让董云晴去找乔巧，然后去内院的门洞前看了一眼，就只见长孙氏和一个男的坐在院里，他们两人周围站了还有几个人。 李景恒也在。 乔生进去，被几个人瞧见了，李景恒急忙走到乔生身边，说道：“你怎么才回来，陛下，我爹，还有齐国公长孙无忌都来了。” 乔生顿时就懵了，李二，长孙阴人，李倒霉蛋？ 好大的阵仗。 不过，想想也明白过来，李二和长孙无忌可能都是因为长孙氏而来的，而李道宗肯定是一并被李二硬带来的。 乔生跪地对三人参拜了一番之后，就站在了原地，而后也不说话，对着三人仔仔细细地瞅了个遍。 李二也同样看着乔生，他对乔生的印象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要是说评价，只能说乔生没有大才，有些小道，不堪重用。 若不是救治长孙氏有功，李二对这样的人连瞅上一眼都没那功夫。 不要说，看一个人，仅凭容貌和气质，就能判定这个人的好坏？ 李二也是对乔生分析了一番之后，才下出的评语，要说还有什么评价，或者乔生能否推翻他的那些评价，还需要乔生自己展露出来才可以。 第四十八章 天涯海角 李二先是问道：“乔生，你可知道皇后还需要多久才能好起来。” 乔生看看长孙氏，而后回到：“陛下，娘娘的病说不准，孙道长也说了，娘娘的风寒已经伤及心肺，别看现在能够如正常人一般，可那也是药物支撑，以及这些天心神平静所致，后续等娘娘身体再见好些，还要吃药，以及针灸，辅以其他手段来巩固身体。其实，最主要的就是，娘娘常年的操劳，以至于身体本身就出现了很大的亏损，否则，也不至于让陛下的最后一个孩子羸弱。现在除了孙道长的治疗之外，还需要娘娘彻底静下心来配合治疗。至于说多久好起来，小民不敢保证。” 李二听了半天，最后感觉和没听一个样。 他说的和孙思邈当初说的每有多少差别，当然，这也说明孙思邈和这人都没欺朕的嫌疑。 李二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也没有怒色，他也是在长孙氏病了之后，才知道了长孙氏这些年掌管后宫不易。 他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治理后宫就千余号人，比治理一国的人还要艰难。 后宫谁的吃穿用度减少了，谁的待遇不公了，都要找到他的头上。 所以，他现在都是躲着那些妃子，唯恐那个再过来哭啊，闹啊什么的。 以前，长孙氏治理下的后宫，谁也没说这说那，都是一副小鸟依人，听话懂事的模样。 可长孙氏走了，后宫就乱了。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很想长孙氏现在就能彻底好起来，然后回去帮自己治理那个混乱的后宫。可又想着长孙氏回去了，又要操劳这些，就心疼得要命。 茅盾啊。 长孙氏到底是不能久坐，这会儿李二看她陪自己了这么长时间，脸上开始渐白，就让侍候她的嬷嬷扶她回房休息。 等长孙氏走了，李二说道：“以后，皇后在这里需要的用度，你尽可给景恒说，太子那里，你也多费些心思，朕知道你当了太子的先生，先生这个身份，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朕希望你能把他往正确的道路上引。” 乔生脑门上瞬间出了一层汗，而后说道；“太子称小民为先生，可到底小民也没敢承认，只是说了一些能说的，让他至少在娘娘治病的这段时间内，尽量对娘娘好些。太子已经很少饮酒，陛下且放宽心。” 李二点点头，让众人都坐下，而后又问道：“你可想要什么奖赏？” 乔生一愣，而后挠挠头：“娘娘给的已经够了，前些日子，给了小子三根头钗，昨日又给内人一对瓷瓶作为我成亲贺礼。这些都是非凡之物，已经远远超出了应有的赏赐。” 李二面无表情，而后又问道：“我听孙道长说你魂游天外十数年，你可曾到达天涯与海角。” 乔生愕然，然后摇头道：“天无涯，海无角，天外是浩瀚宇宙，海的那边依旧是陆地，若是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十年二十年的，依旧会回到原地。” 长孙无忌和李道宗两个人对视一眼，而后李道宗忍不住说道：“不可能，要是回到原地，对方肯定不是走的一个方向，中途肯定拐了。” 乔生想了想，说道：“若是顺着一个方向，真的回到了原地，侯爷又如何说？” 还能咋说？ 长孙无忌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按照你说的，海无角，地自然也是无角，人走一条线会回到原地，那么也就是说咱们是住在一个圆球上面，对也不对。” 乔生点头，内心赞叹，果然不愧是老阴人，这脑袋瓜子就是好使。 可，周围人看自己跟看白痴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长孙无忌眼睛里带着嘲弄，呵呵笑道：“你这小子，欺骗人欺骗到陛下面前了，若不是你医治皇后有功，我现在就拿刀砍了你。” 乔生原本也想不明白，可听到要砍自己，这脑袋瞬间就灵光了。 这群土鳖，要是不知道地球有引力，按照现在人固定的想法，肯定会觉得，一个人要是在一个球上生活，肯定会一头栽下去。 乔生哑然，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问题，虽然鄙视他们见识，可自己的知识储备量也不是太足，难道跟他们说在海上看远处来的船是先看到船帆再看到船身的？ 人家有一百个问题等着你好吧。 想着解释起来太麻烦，乔生索性不多说其他，看了一眼长孙无忌，而后笑着摇了摇头道：“大人信与不信，无从验证，我倒是想问大人，你又如何证明天有涯，海有角，你若答不出，岂不是也在欺君。” 长孙无忌脸色一僵，说不出话来。 而李世民则是看着两人笑了起来道：“天有没有涯，海有没有角此事暂且不提了，不提了，什么欺君不欺君，没那么严重，朕也就是好奇一问而已。” 随后，李世民又对乔生问起了一些其他事情，大多数都是那些天方夜谭的事情，乔生大多数都是给了否定的回答，有的关乎到道家以及佛家的事情，乔生也是含糊其词，应付过去。 毕竟，乔生还不想得罪这两个宗教，要是遇到什么疯狂的信徒，乔生一家都会不得安生。 等到快天黑的时候，乔生见几人未走，知道这几人是要留宿家里，趁着去厕所的空挡，乔生让乔氏安排了一下，而后继续陪着几人。 从古神话，到神话，到现在的一些神鬼趣谈，乔生大概都能理得清楚，也辩得明白，好不容易把神神鬼鬼的说完了，话题又转到了秦史，五代三国的史录上面。 不过，这方面，乔生插话的地方不多，大多是都是说一句两句自己的见解。 乔生的对其中的见解是透过中华上下五千年人的理解来综述的，要说按照现在唐人的想法，乔生还真是难以给出一些很好的说法以及自己的观点。 当李二看着乔生半天没说话之后，他以为乔生也就是对神鬼之说还可以，对历史完全就是一知半解，就觉得乔生真的不堪大用，但是他还是想考校一下他，因为这也是长孙氏的想法。 在乔生没来之前，长孙氏与李二说过乔生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他不知道乔生怎么个不简单法，也没见他能上天入地啊。 所以，李二问乔生道：“你既然为民，你可知民。” 长孙无忌和李道宗也看过来，想要听听乔生怎么说。 乔生想了想，脱口说道：“不知。” 李世民心里略微失望，刚要问其他，就听到乔生继续说道：“现在的民生几乎可以归结为两个词：民苦，民怨。当然也不是说陛下治理的不好。而是，自上古先民到现在，民众皆苦，民众心中皆有怨。秦民苦，苦与徭役，汉民苦，苦于赋税。兴，民苦，亡，依旧民苦。这些苦，来自方方面面，律法，吏治，天灾，人祸，自身，太多了，所以我不知。” 李世民则是念着乔生那句：“兴，民苦，亡，民苦。” 李世民想想自己上位以后的治下之民，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而后也幽幽地说道：“朕，亦然不知民啊。你说民苦来自于律法吏治，天灾人忽，朕能够理解，可朕不理解的是你为何说民苦来自己于民自己？难道民自己甘愿吃苦。” 乔生笑了，然后拱拱手说：“陛下，可没有人甘愿自己吃苦，只要是人都想做人上人，小民说得民自己，是因为现在的民都缺乏一个意识，一个致富的意识，就拿小碗村的村民来说，村中不知长安柴米油盐贵，一斤山货在自己村里卖，也就几文钱，到了镇上就会翻倍，到了长安，多上四倍还要多的价钱。” 乔生苦笑道：“可是长安离小碗村远吗？ 长孙无忌冷哼了一声说道：“那是民自己老实本分，不愿做那商贾之事而已。” 乔生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尽是疑惑，让长孙无忌十分讨厌，他感觉乔生看自己像是一个白痴。 乔生很是认真地问道：“大人，若是按照您所说，小碗村的人就应该在自己村里老老实实地把货物卖给那奸商，三文钱一斤，然后继续过着吃不饱，穿不暖，孩子没学上，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的生活，可对？” 长孙无忌顿时大惊，这些话太诛心了，于是立刻说道：“竖子欺我，你安然如此曲解于我，安的是何心。” 乔生对李世民说道：“陛下，长孙大人说我曲解于他，那么请陛下准许大人教我，小碗村未来该如何，是继续以前的生活，然后有了灾，有了难之后，对国家张口要粮，伸手要钱？还是说，等生活维持不下去了，去当一个四海为家的流民。” 乔生实在是不想与这些达官贵人交恶，可是话到嘴上，乔生就有点把不住门了，可说了也就说了，乔生也想看看李二是什么态度。 若是李二觉得长孙无忌是对的，乔生会立刻调整以前的所有计划。实在是天子如此了，乔生一个为民的，也斗不起不是。 第四十九章 民苦 李二则是笑呵呵地说道：“我信长孙大人的话里并非如你所说的那样不堪，你这小子有点口无遮拦了，只是民若都如此，那不是都成了商贾，若是大家都有样学样，民将不民啊。” 乔生顿时低下头，而后拱手说道：“小民知道该如何做了。” 李世民点点头，而后喝了口茶，随后就反应过来了，仔细地看着乔生问道：“你会如何？” 乔生笑了：“会老老实实做一个民，不行任何半点商贾之事，只是陛下，待以后若是小民流落长安的时候，希望陛下看在小民这些时日照顾娘娘起居的情分上能接济一二。” 李世民惊异道：“怎会如此，难道不行商贾，就活不下去了？” 乔生想了想道：“小民家里有十亩田地，五亩中等田地，五亩下等田地，按照家父说法，今年的粮食的收成是十八石左右，家中的税负是八石多一些，留下接近十石，可这十石是四个人一年的口粮，一日三餐下来，小民算了，每个人一天最多吃半斤不到的粮食，才能够支撑到下一个收成季节的到来。若是家中需要买些东西，以粮食换取，家中吃的粮食，每日必然不能超过五两。可五两根本就不能让一个人活下去，最后。入不敷出的情况下就会卖田，卖房，最后成为流民行乞讨之事。” 这时候，李道宗倒是问道：“那你们以前是如何过的，如果按照你所说，你家现在应该是盖不起房子，你也娶不到媳妇儿才是。” 乔生回到：“以前的生活也是入不敷出，全靠家父去镇上做工，以及姥爷家里接济才能苟活下来，之前小子确实是没有盖房子娶媳妇的钱，还是李世子给的，当然，也有一些是卖山货的钱。” 乔家什么情况，李世民最清楚不过，他问道：“那你觉得该如何才能让民使之为民，又不让其苦。” 乔生看向了长孙无忌，问道：“长孙大人，我也有一问，如何让官只能是官，而又不让其行商。” 长孙无忌哆嗦了一下，而后急忙咳嗽了起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现在朝野上下，当官的，那个不是家里有自己的生意。要说也有没有生意的，可那些人，苦得连朝服都穿不起。 可这些都是只能私底下共知，明面上不能说的事情。 乔生这么一问，自然让长孙无忌无话可说，因为现在他家的生意，在大唐可是很多的，而且长孙家还是世家，几代人传下来的财富，不可谓不让人眼馋。 他们家里行着商贾之事，还劝着别人不能行商贾，要是乔生与自己同朝为官，他还能反驳一二，可现在乔生是民，他就算再脸皮厚，这个时候，也不敢说，自己就没行商，自己清白的。 要是这么说，估计躺在屋里的自己的妹妹长孙氏也会爬起来，啐自己一口。 这个时候，太子李承乾回来了，看到院里的人也是一愣，而后低着头一瘸一拐地走到李世民面前，跪下行礼问安。 乔生看李世民让李承乾起来，于是对着李世民说道：“陛下，既然太子回来了，那您就问问太子，看太子如何说。” 李世民绷着脸，瞅了乔生一眼，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刚才的问题。 他看着李承乾，他是真的希望这个儿子以后能继承自己的大统，可是这个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变了个人。 是腿瘸了的时候？ 应该是！ 这个儿子腿没有瘸之前，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俊朗清逸，是那样的知礼懂礼，见识超绝。 可是，自从得了腿疾之后，整日饮酒消愁，寻花问柳...气的人真相一巴掌拍死他。 所以，他根本就不信就这么短短几日，就叫了乔生几句先生，这个逆子就能有所改变。 乔生也不求着李承乾有什么改变，只是看他这些日子有些安稳了，觉得问问也无妨，要是他答不上来，乔生自然会给李世民一个说法。 但是自此，乔生也会对李承乾失望。 一开始，乔生还真没想打李承乾的注意，可是之后乔生觉得，还是期待一下的好，后边有人好办事不是。 再说了，自己的投资，也只是在一些李承乾的问题上给予一个合适的回答而已，老师嘛，不就是解惑授道。 李承乾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的父皇会问这个问题，他先是看了一眼乔生，而后又斟酌了一番之后，才说道：“父皇，他们本身就是民，即使自身有了买卖，有了钱，可还是个民。” 李世民挑了挑眉：“哦？为何？” 李承乾说道：“商人最基本的说法就是买卖货物，他们大多数都不事生产，从一个地方的作坊，村民，亦或是散户，其他货商的手中购买到便宜的货物，然后到其他地方高价出售。” 李世民点头问道：“民呢？” 李承乾继续回道：“民之所以不能称之为商，是因为民自己生产的东西，自己出售，就好比小碗村，大多数都是卖自己田里种出来的东西，或是自己上山采些山货出售来贴补家用，若是勤快些的人家多养些鸡鸭，卖鸡鸭，或者买鸡鸭蛋。或者养猪，卖猪肉，或者卖猪仔儿。若是这样还是被人以商贾来称之，那天下真的是没有民，全是商了。” 李世民心中微颤，而后耐着心问道：“那为何乔生依旧说民苦。” 李承乾看了眼乔生，而后道：“先生说民苦，大概是因为民确实苦，一年四季在田中劳作，到头赋税一交，若是没有其他劳作所得，基本上就会饿肚子，就以小碗村为例。虽然身处长安方圆不足五十里之遥，可村里的人依旧是面黄肌瘦，没一个体型富态的，由一而知二，可见其他地方也差不了多少。先生集村民之力，采集山涧之木耳蘑菇，然后又招来商人收购，看上去是赚了不少钱，可分到各家各户，也就不到五贯钱，孤寡病残之户更是少之又少。这些钱，大多数都被村民买作粮食存于家中，只为了今年能够吃个饱饭。民苦，可民知足，一顿饱饭就可知足。孩儿以前......惭愧。” 李世民又深深地看了眼乔生，继续对李承乾问道：“那你可知如何彻底解决民苦。” 李承乾摇了摇头，而后说道：“非是儿臣没有想过，近日以来，儿臣把历代皇帝，历代贤臣智士都想了个遍，可发现他们都未曾有过什么具体的办法，大多数都是劝农务农，而非让民怎样能够在自力更生之下吃饱穿暖。所以儿臣惭愧。” 长孙无忌和李道宗都不说话了，李景恒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李景恒知道乔生和李承乾这些日子会说上一些话，可在他看来，也是一些无关重要的话，可谁曾想到，这太子竟然拜了乔生为先生。 先生那是什么？ 老师！ 如果太子真的克继大统，那么乔生的地位与现在的地位相比，那真是一步登天了。 这可比考上状元要划算的多。 他看着乔生，心里感叹，果然，憨实只是你的外表，内心里则是猫腻。 而且，他对于李承乾的改变是最诧异的？ 这还是那个看上去嗜血嗜杀的李承乾？以前是装的？还是现在是装的？ 关键时刻在陛下面前，来个大反转，故意引起陛下的注意？ 李景恒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李承乾要是有这脑子，也不敢这样做，那是在玩火。 而且，之前李承乾就算是腿瘸了，也抓的一手好牌，完全没必要如此。 李景恒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皇帝跟儿子之间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头疼了。 李世民又看向乔生，问道：“你可有解决之法。朕可是知道，木耳蘑菇也是有季节才可以采摘，到了夏季之后，也会有，可到了秋季呢？又或者到了冬季呢？山里可以采摘山货，而其他地方不靠山的地方呢？” 乔生回道：“春夏两季，山里的木耳蘑菇多有，夏秋两季，山中的野果就可以采摘了，若是在春夏季多放养一些家禽在山上，到了冬季，还能收成一些家禽，只要防止着山里的野物祸害家禽就是了。山以外，小民只能说看什么地方了，若是靠水，一年四季豆可以打渔，若是靠海，那就更不用说，至于说在平原地带，那养家禽更是一年四季都有收获。人总有办法活下去，可是也离不开朝廷的引导梳理。” 李世民认真地听完道：“那朝廷又如何引导，又如何梳理？” 乔生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之后说道：“陛下小民有一事先请教，朝廷分配到地方的官员，除了管理一方的平安、秩序，判罚，摊派、征赋税，以及造册，表善良，恤农乏之外，可曾有一人引导民富之法？” 李世民想了想，还真没有，而后看向了长孙无忌，希望对方说出一个人来。 可长孙无忌也是苦思无果，对着李世民摇了摇头。 李道宗说道：“那不是官员该管的！” 第五十章 打麦场割麦子 乔生笑道：“侯爷，造福一方，可是地方官员的职责。可我听到的见到的，最多也就说某个官员廉治清明，判案如神，或者多有在水利上下了功夫的，可是过后，依旧是民苦，而后民怨。民怨起，则.......” 乔生没有说下去，可所有人都已经清楚了乔生接下来的话的意思。 民怨了，还能有什么结果！ 民乱！ 乔生看他们都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这个时候，若是再有个天灾人祸，加上有人煽风点火。” 那就是民变了！ 造反啊！ 李世民脸色已经阴沉如水了，他不敢想像那个后果，自己纵然能够镇压一方，可是却镇压不了天下。 乔生知道不敢再挑拨下去了，就说道：“若是在一开始的情况下，派出去的官员能够在朝廷的指派之下，帮助民富，授民以吃饱穿暖之法。民必定自强，自立，就算遇到天灾人祸，活下去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不至于饿殍遍地，流民遍地。而且还会感念朝廷，使之国民一心。只要国民一心，陛下还有什么可忧虑的。” 李世民神情略微缓和，他觉得乔生说的虽然有些空洞无物，可也并非没有用。 只是，李世民知道，若是按照乔生说得，那必定要裁撤，换掉数之不尽的官员，这在他看来太难了，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唐初，李渊统一，一度改郡为州，恢复州领县制，而后，又经李世民之手，改省并州，郡，并依据山川地貌之势划分全国为十道。 十道分别为：关内、河南、河东、河北、山南、陇右、淮南、江南、剑南和岭南。 道下管辖府、州，府（包括都护府）、州下领县。 据不完全统计，十道统领府、州近三百，县一千三百余。 不说州以上的官员，就是县级的官员，就要一千三百人之多，这些县远近不同，若要召回，一年半载赶不回来的也有可能。 再加上其他原因，别说能不能赶回来，死在道路上都不见得是什么怪事。 为此，还有继续培养一批候补的官员待命，一来二去，人才，时间，都成了问题。 十年，还是几十年？ 李世民不敢想，他脑袋疼。 可他又不得不去想，这是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他要为自己留名，也要为后代子孙留下一个完好的江山。 他也期盼着唐能永存，可他知道，一代朝起，也必将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一代朝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把这个天下的底蕴和根基打的深厚一点，让后世子孙把唐延续得更长久一些。 所以，他要想，更要做。 李世民沉默了半晌之后，对着乔生点点头，而后道：“你可有具体详细的计划且一一道来，朕不胜感激。” 乔生挠了挠头，而后说道：“陛下，非是小民不说，而是小民即使有万千方法，说出来也只是纸上谈兵。不若这样，太子和李世子都在这里，他们都是您的后辈，以后必然会执掌自己的权责，小民平常之中，想到了什么就会告诉两人。而您再给太子和世子以权柄，让他们在周边实验这富民之法。这样的话，若是出了差错，也可及时补救改正，走出一条正确的道路，等富民之法成熟，再由二人整理以奏陛下，再推广各州各府。” 李世民眼睛亮了，他扫了一眼李承乾和李景恒，再次点头道：“善！” ...... 李世民走的时候，全家出来相送，虽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可李世民表示不能夜宿，他们出来已经是不易，若是时间长了，会有乱子。 乔子仪回到家后，十分兴奋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忙碌的乔氏小声说道：“咱家世代为农，哪曾有过这样的福报，皇后娘娘来咱们家住，已经是天大的福分，现在又有陛下来过在咱们家，那真是龙凤齐全了。可惜陛下没吃饭就走了。” 乔氏看他那一副惋惜的样子，失声笑道：“你已经说了陛下来了就是福报，咋还想着让人家吃咱们的粗茶淡饭。这福报啊，也是咱儿子引来的，咱儿子有能耐，没看到陛下挺器重生子，以后......“ 乔生在一旁无奈地打断乔氏的话道：“娘，陛下和娘娘来咱家，是咱家的福分，想太多就不好了，而且以后我也不想出仕，就想守着爹娘，守着妹妹和云晴已经够了。” 乔子仪和乔氏闻言，相视一眼，而后看着乔生。 乔氏道：“生子，光宗耀祖多好的事啊，你爹和我以后百年（逝世，死去）了，也好到祖宗那报喜啊。” 乔生笑了笑道：“多大的能耐做多大的事，不是您儿子我自甘受苦，而是当官做爵的，我实在是担不起那份责，我没读过几本书，要是当了官，肯定要害人的。” 乔子义一想也是，就对乔氏道：“生子有自己的想法，咱也别掺和了，若是生子不行，咱们不是还有孙子么，等有了孙子，咱家砸锅卖铁也要让孙子去念书识字。” 乔氏笑了应道：“对，对，还有孙子，儿子不争气，还有孙子。” 乔生心里一阵抽抽，这自己刚成亲，咋就想到孙子上面了，于是佯装不满道：“刚刚还说您儿子我有能耐，招来了福报，这会又说我不争气，做您俩的儿子真难。 乔氏一听，就笑着拍了他一下，而后撵他道：”瞎说啥，赶紧回你屋去，云晴还没来两天，你就不想着多陪陪她？人不傻了，做的事傻。“ 乔生被轰出了厨房也不气，回到了房里，看着正在说话的媳妇儿和妹妹两人，也是坐到两人的身边，陪着她们聊天。 “聊啥呢，看你们笑得这么开心。” 乔巧往董云晴的身后躲了躲，偷偷看着乔生道：“我可没说啥，哥，今天来那人真是当今陛下？” 乔生看乔巧那做了坏事的样子，也猜到了什么，又看看董云晴眼里全是笑意，就更不在意了，乔生点点头说道：“是陛下，来也没什么事，就是看看娘娘，刚走。对了，云晴，咱们明天就要回上榆村，这娘娘和陛下的事情，你就别告诉老爹他们了，这事不宜多传。还有，除了家里的东西，我想着等明天到了镇上之后，再补买一些东西给老爹他们送去，你看咋样？” 董云晴点点头，而后道：“我爹他们也不需要啥东西，镇上就别去了，反正又不是离得太远，要是说家里缺什么东西，咱们问了，或是看到了，回头再买给他们，别买了没用的东西，还要遭他们说。要是你想给姥爷姥娘他们买些东西，咱们倒是可以去镇上看看” 乔生迟疑了一下，同意道：“总的来说，咱们两家近，多走动走动谁也不能说啥，姥爷姥娘那里你不用担心，咱爹咱娘已经准备好了礼，明天带上就是了。” ...... 又是小半个月过去，六月下旬，山里虽然比山外要凉爽许多，可没空调，没风扇，没冷气的，还是热得让人受不了。 可是，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农忙也开始了。 地里的小麦已经成熟，金灿灿的一片，小碗村各家各户都提前磨好了镰刀，准备收割小麦。 不过，在收割小麦之前，马村正让各家一些壮劳力到村头的一块长满杂草的地方，把杂草都给收拾干净，准备弄出一片打麦场。 这地方比别的地方平整，地也瓷实，往年就用这里当打麦场。 杂草首饰干净后，汉子们拿着坋土的工具，再次把土地给重新打瓷实了，而后又把村里的牛牵来，用碾子一遍遍地把土地碾平整，随后洒水，等水分干得差不多了，再次用碾子碾，直到这里的土地干了之后，不起尘土，各家各户才开始割麦子，然后到这麦场把麦穗脱粒收仓。 乔家的地，也就十亩，可乔家人口太少，到了收麦子的时候，乔生就成了主要劳动力。 六月底，布谷鸟一遍一遍地叫着，像是催促农忙的人们去田里的时候，乔家全家开始抢收麦子。 按照乔子义和村里人的说法，乔生这才知道，要是不趁着这个天气割麦子，再等些天，就会下大雨，到时候地里的麦子就会收不上来了。 于是，全家顶着硕大的太阳，开始在地里干活，乔生没让董云晴和乔巧插手，他们还要忙家里的事情。 乔生这些时日虽然干的活计少，也没那么重，可是身体却越发壮实，大概是吃的好了。 地里的麦子，乔生负责割，乔氏在一旁扎成束，乔子仪则是一趟一趟地把扎好的麦子都给背出去。 等一亩地的麦子割完，乔生看到乔氏还没扎完。 他也不等乔氏，继续下一亩。 等河滩地的麦子割完，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乔生帮着扎麦子，背麦子，忙忙碌碌地到了天黑，总算是把河滩地的麦子给送到了打麦场。 接着，就是其余的五亩田地。 第五十一章 李景恒的着急 同样是两天时间，就给割完送到麦场，接下来，让麦子脱粒的事情，乔生就让乔子义和乔氏来弄了，他也没去麦场。 实在是乔生忙了自家的，还要忙着老丈人家里的。 董云晴没有跟着乔生回上榆村，她知道乔生去了就行了，家里自己现在也脱不开身，公爹，公婆都忙着打麦子脱粒，她当媳妇儿的，虽然公爹公婆不让她干重活，可她总要帮着把饭做好了。 倒是家里的李景恒最近老是围着乔巧转，大概是乔生忙地里的事情，也没顾得上那么多，就让李景恒钻了空子。 李景恒喜欢围着自家小姑子转，董云晴也是知道的，可是她也知道乔生对这件事很反感，一开始董云晴还觉得乔生有点无理取闹。 那李景恒，不论是相貌，地位，以及其他方方面面的，都属于一流，多好的姻缘啊。 要是小姑子也喜欢那李景恒，必定是极好的，将来进了候府，一下子就飞上枝头了，也不用整日为了吃喝发愁。 但是，乔生告诉她，李景恒不可能娶一个姑娘的时候，董云晴就懂了。 所以，她看着李景恒在家里以各种方式接近乔巧，讨好乔巧的时候，还是跟老母鸡护崽一样经常拉着乔巧一起干活。 她知道，李景恒虽然有点没皮没脸，对于乔生强烈的反对意见有些无视，可他毕竟还是个读书人。 自己一个刚嫁人的小媳妇，还有一个未嫁人的小姑娘，两个人在一起，李景恒还真没办法靠近乔巧。 所以，现在李景恒对于乔生和他的媳妇儿董云晴怨念颇深。 更让李景恒有些大动肝火的是李承乾，他最近感觉李承乾看乔巧的眼神不对，很不对。虽然没有像自己一样表达的这么明显，可是以他男人的直觉，李承乾对乔巧也有心思。 一边是乔生和董云晴的老母鸡护崽，一边是即将崛起的情敌，李景恒内心着急，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知道乔生说得很对，他一生不可能身边只有一个女的，他们家就兄弟两个，李道宗希望他们兄弟两个都开枝散叶。 在这些年，虽然他对这方面没什么心思，可是他爹已经说过多次，让他挑选妻妾的事情。 开枝散叶不就是需要女人多点？ 可乔巧不一样，至少在他看来是不一样的，乔巧漂亮是一点，但是乔巧更吸引李景恒的是她的性格。 乔巧就像是一朵开在山涧的花，初看不显，再看惊艳，走近了能闻到她的芬芳，再细细感受之下，就有点离不开这种味道了。 李景恒曾因乔生的拒绝也想过放弃，可是每见一次乔巧，那种忍不住想靠近的想法就出现在脑海当中。 与乔巧说上一句话，即使她没有回答，点头或是摇头他也会很高兴。 要是乔巧说了话，他内心能激动上半天。 所以，李景恒很难受。 今天，看着乔生去了上榆村，本身他觉得能够和乔巧好好说说话，可董云晴一大早就拉着乔巧，不是晒药，就是忙着给乔生种下的辣椒除草，然后又是进厨房，又是拿着针线活，两人在一起说笑。 李景恒见没有机会，急得只跺脚，那怨念就更深了，不过他想了想，直接出门，去了离乔家不远的打麦场去了。 对于李景恒的到来，起初乔子仪和乔氏以为他是来看热闹的，城市里的孩子不就喜欢看个热闹啥的？ 可是，当看到李景恒走进麦场，直接到他们这，帮着他们夫妻一同搬运小麦，给小麦穗子脱粒，他们才反应过来。 乔子义咧着嘴笑道：“景恒，你咋能干这粗活，你是读书人，站边上看看就行，让我们来，要是在家里实在是没事干了，就找村里的石头，毛叶他们说说话。” 李景恒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也认识了村里不少人，乔子义说得石头，毛叶都是村里跟他年纪差不多的青年。 可，他们虽然能聊的来，可聊的东西却是有限，还不如他多在乔家多读上几本书的好。 不过，最近确实需要在村里多走走看看，乔生可是为他和太子揽下了一个大活，要是这事办成了，好处可是不少。 李景恒想了想说道：“乔叔，婶子，我这也不是学着承乾体察民情吗，我这什么也不会，才办不好事，所以我得多学学，多看看。” 乔氏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点点头，而后看他干活。 半晌之后，看着李景恒连两捆的麦穗都没脱好粒，还弄得满身灰尘和麦秸，就觉着好笑。 乔子义心里道：果然不是农家孩子，咱生子虽然也什么没干过，可是什么活一上手就全明白，干的活也是又快又好。 乔氏也这样认为，货比货之下，李景恒在农活上面，差乔生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两人虽然有点嫌弃李景恒干活慢，但是还是随他去了，就当是城里公子哥图一乐呵。 李景恒可不这么想，他就是来讨好乔子仪夫妇的，他要是知道乔子仪夫妇是怎么想他的，恐怕他要吐血。 自己在家里可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来都是下人帮着干活，他只负责动动口就是。 傍晚，乔生回到家，洗了个澡出来吃饭。 乔生一边啃着饼子一边对董云晴说道：“今个，老爹和我，还有云明一块下的地，小麦割得差不多了，剩下没多少老爹说他自己都能收回来，明天我就不用去了。” 董云晴点点头，而后说道：“我爹说没事就没事了，咱家的麦子要是把粒都脱了，你再去帮忙也不迟，山上的地本身就不多，麦子也不好，弄起来倒是没那么麻烦。” 乔生笑道：“今个云明也是出了力的，这些日子，忙着生意，又忙着地里，云明可是瘦了不少，不过看着也精神了不少，老爹说云明现在看起来有掌家的架势了。” 乔氏也笑着说道：“云明本身就不胖，要是瘦了可得好好补补，等两天不忙了，你送些东西过去。” 董云晴红着脸说道：“娘，可别送东西过去了，生子帮着云明把生意撑起来，又忙着给割麦子，我已经够不好意思了，您和爹让生子送过去的东西也不少了，再送，我成啥了。” 乔氏一愣，而后笑了道：“别管别人说啥，咱自己人自己清楚就行了。” 董云晴还是说道：“娘，还是算了吧，生子给我爹他们撑起来的生意赚的钱不少，要是给云明补身体，我爹可舍得花那个钱，您就不必太过操心，正如您说得，咱自己人自己清楚自家事，我爹他们知道您和公爹好，不会说啥的。” 乔子仪嘿嘿笑道：“那就不送了，就是以后多让你和生子回去几次就是。你们俩回去，可比送啥礼都强。” 董云晴应到：“就是哩，我回门那日，我爹都说别人家的女婿顶多算半个儿，可生子不一样，那是顶两个儿。还让我好好伺候您和娘，不然会让您和娘觉得亏了。” 一家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六月底，家里的麦子彻底脱粒收仓，七月初，两天时间，乔家刚把豆子都种到田里，天就开始变了。 大雨倾盆，小河里的水都涨了三寸，各家的人看着这天，都十分庆幸割麦子割得及时，要是晚上那么几天，别说把豆子种上了，麦子都会霉在打麦场里。 大雨停，中雨到，小雨淅淅沥沥，七月初的这场雨，停停歇歇地也下到了七月中旬。 可依旧是没有放晴，天上乌云未散，阴沉得像是随时还会下一样。 村里的道路已经不能走了，走过去，小腿以下全是泥水，进出山里的人也美多少。各家各户都是窝在家里。 乔家，除了收麦子那会儿忙一些，现在下雨这么多天，基本上也就都闲了起来。 乔生用河边捡回来的滑石做了一副还算不错的麻将，教会了家里人之后，一家人没事就开始搓麻将。 就连长孙氏，气色不错的时候，也会到前院搓上两圈。 更别说孙思邈和李景恒了，就连李承乾也加入了进来，往往客厅里总是叫出一声幺鸡，二条，一饼、二饼的。 这一打就是一整天，要不是晚上没有太多的灯，估计会有人熬夜通宵也说不定。 乔生教会了他们，倒是打得不多，往往就是上手一两圈，就会让别人打，而他则是忙着制作其他东西。 在盖房子的时候，李景恒请来了一些铁匠铸造一些铁器，而那炼铁的小炉子，在用过之后，乔生就没让家里人给拆了，留了下来。 而且还留了不少的铁定。 乔生一开始只是想着这铁定和炉子以后就是给家里打造个什么小玩意，实用的家庭用品，可现在乔生闲了下来之后，才想起来很多东西。 就好比现在乔生要制作的一个大件。 枪。 是的，乔生要制作一把枪。 在现有的条件下，乔生不可能制作那种特别现代化的步枪，亦或是自动步枪，而且他也没那个能耐制作那种高规格的枪械。 第五十二章 陛下私卫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自己以前玩过的一种山里猎户用的土枪。 这种土枪是木头枪身，枪管用钢铁制作出来的。特别简单。他也是在游玩的时候，见过护林队的一个大爷用过。才特意去网上查找了做法。 感觉简单，就记了下来。 后来也耐不住好奇心，做了一把出来，不过，那也仅多算个半成品，也算是个收藏品 由于当时国家对于枪械的管控太严格，乔生也知道轻重，制作出来之后，兴奋之余。又查了一些刑法法律，最后在出了一身冷汗后，立刻给焚烧了。 至于到了古代之后，乔生一开始也没想过要制造这个玩意。 可是最近的下雨，以及夜晚，山上不时传来的野兽的嘶吼，让乔生有些忧虑和惶恐起来。 自己到底是个人，不是一个野兽，就算是兽王答应了自己能在山林间自由行走，而那些野兽也接受了自己，可万一呢，毕竟老兽王已经死了。 这些时日，乔生都快忘了新兽王的事情，万一新兽王诞生之后，朝令夕改，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一代帝王一代臣啊。 不是每个帝王都能接受上一代的臣子，更何况，乔生在野兽之中更是个非常显眼的异类。 土枪的制作并不是那么繁琐，只要严格把控一些零件的标准尺寸就行。 最重要的，还是子弹的问题，土枪的子弹，不是那种合金弹头，而是钢珠，钢珠好弄，就是一些黑火药，乔生需要自己去搭配。 忙忙碌碌地，从七月开始下雨的时候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乔生也总算是把枪给造了出来。 子弹的话，乔生也是弄了很少，主要是黑火药，乔生没那么多，乔生也是等着雨停了之后，再去买一些配黑火药的东西，还有一些钢珠。 乔生实验新枪的地方是闭着人，在山里进行的。 开了枪之后，枪声很大，而且后座劲也很大，若不是乔生生得强壮，恐怕这一开枪，还要把自己给伤了。 而目标的那个树木，一块树皮被打得稀碎，乔生测量了一下距离以及那钢珠穿透树皮的程度，发现，自己制作出来的土枪还是有些差强人意。 远远比不上自己见过的那种土枪。 这样说，自己制作出来的土枪，在十米以内，才能对敌人进行有效伤害，若是十米开外，这种伤害会大大缩减。 而乔生所见过的的那种后世造出来的土枪，有效杀伤距离是二十米，而且还很精准。 不过，乔生也相当满意了，毕竟，现在自己制造出来的这把土枪，在零件，钢材上面，要差了很多，自然比不上后世随意出产的任何一种钢材。 枪的事情，乔生没有跟任何人提，回到家，和董云晴说了一声之后，就把枪给包裹好藏在了自己柜子里的最底层。 这玩意，若非到关键时候，乔生还是觉得尽量少用的好。 乔生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制作间，原本想着把制作间打扫一下，可是看着那自己冶炼出来的一些没有用完钢材，乔生想了想，又忙碌了一两天时间。 最后，制作出了一把匕首，和一把三尺短刀。 匕首没什么好说的，是单刃匕首。 而短刀的话，乔生也没制作过兵刃，只是把所有的钢材都用在了这把短刃上面，原本乔生是要打造一把长刀，就是像唐刀一样的那种长刀，可是到了最后，却是打造出来了一把三尺长，三寸宽的短刀出来。 这把短刀刀背很厚，总重量达到了快二十五斤，不算重，也不算轻，可摸在手里，却是让人感到一种厚重感。乔生也因此没有过多的失望。 乔生也没练过什么刀法，刀成之后，随意用那把匕首削制了一个刀柄安装好之后，在空气中劈砍了两下，又一刀斩在了一块榆木上，那榆木瞬间应声而断。 等乔生看了自己打造出来的这把钢刀，见上面没有任何豁口，而那榆木被斩开的切面非常光滑之后，满意地点点头。 乔生收拾好这间制作间，把刀和匕首放在了制作间内，也没锁门就离去了。 乔生走后，一道身影不知从何处落到了那制作间的房门前，轻轻打开门，他似乎非常熟悉这个房间，并没有四处翻找，而是直接走到那匕首和钢刀面前。 拿起匕首的一瞬间，这人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而后又掂量了一下钢刀，反复看了看，又检查了一下之前乔生劈开的榆木，他忍不住舔了舔舌头，而后似乎又非常不舍地把那匕首和刀放在了原处。 这时，制作间外一道声音传来：“匕首可以拿走，刀的话我要用。” 这人也不说话，直接拿起那匕首，在手中晃了一下之后，就不知藏在了自己身体的何处，对着门外的乔生说道：“谢了。” 说着，他走出了房门，而后看着乔生说道：“这里的事情我还是会告诉陛下，你藏在自己房间里的那个东西威力我们也见到了，实在是太大了，若是能够大量制造，必然能够用于行伍。” 乔生也不说其他，而是看着这个人，猜测他属于李二的那个掌管的势力。 百骑？亦或是其他？ 这人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乔生知道自己家周围有陛下的一些人，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一次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些人都是跟着长孙氏一同来到这里的，一直在暗中，乔生有所察觉，可始终找不到这些人躲藏到哪里。 一开始乔生还真不习惯，可是随后也坦然了，直到今天，乔生总算与这些人中的一个见面。 乔生说道：“没事，你尽管告诉陛下就是，我制作这些，也仅多是兴趣所致，要是说再制作一把出来，那就无能为力了，匕首送你，也是希望你在保证娘娘安全的同时，若是我的家人有事，你能出手援助一下。” 这人低着头，始终让乔生看不到正脸。 这人好长时间之后道：“明白了。” 乔生又想了想说道：“你们守在这里，住的地方肯定是保密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我无能为力，但是吃的，你们可以拿一些地窖里的腌菜，或许比你们现在吃的要好一些。” 这人抱了抱手，对乔生行了一礼之后，见乔生没有其他说得，一个纵身，不见了踪迹。 乔生也见怪不怪。 刚回到前院客厅，乔生就听到了豆子的声音，笑了声进去之后，看到豆子在观看家里人在打麻将。 “生子哥。” 豆子看到乔生立刻满脸笑容地打招呼。 乔生点了点头，而后道：“昨天教给你的都懂了没有？” 豆子点头说道：“懂了。” 乔生再次点头道：“中午在这吃饭，等到了下午，你跟你乔巧姐姐再学些东西回去。” 豆子应了下来。 豆子之前因为乔家办喜事，又娶亲，被李勇夫妇俩关在家里，不让他找乔生，等乔生这边娶了董云晴半个多月了，才把豆子放了出来。 所以，这些下雨天，经常能看到豆子在乔家进出。 现在，除了豆子和乔巧以外，乔生又添了李承乾和李景恒两个学生。 当然，李景恒是死皮赖脸过来的，其意一开始根本就不再乔生身上，可是之后听了乔生几天课之后，就把注意力放到了乔生的课堂上面。 说实话，乔生自己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若是放在后世，那必定会被人怒喷是误人子弟。 因为，乔生在教授四人的时候，经常把数学，物理，语文，历史，社会，经济等等一些方面的知识串联到一块去讲。 等讲到最后，连乔生自己都不知道讲了什么。 乔生一开始还认为四人会跟自己一样脑袋有些混乱。 可当看到四人听得有滋有味，还提出自己的疑惑和一些见解的时候，乔生知道，自己还是挺成功的。 原本打算把各科归类之后再讲，可现在，乔生也没那个心思了，他觉着，自己讲到自己实在没什么可讲的，豆子年龄都够娶媳妇了。 下午，乔家的女人除了乔巧之外，都去后院陪着长孙氏打麻将去了，乔子仪和孙思邈则是忙着乔生的那些草药。 现在，孙思邈也是对乔生的这些草药上了心，因为一些乔生从山里采回来的草药，就连他都不知道一些用途，可乔生说了之后，他虽然有所疑惑，可还是实验了一番。 在村里偶尔行医的时候，用了哪些草药，他觉得，这些草药都是宝贝，就一同帮着侍弄了起来。 不管其他人，乔生在客厅里，对着四个学生讲着不知道属于哪门子类属的课，当讲了将近一个时辰后，乔生才停下来喝着豆子端来的白开水说道：“承乾兄和景恒兄，你们的前途我自然不用多说其他，你们自有一番事业等着你们，我讲的，说的，你们觉得能用上的，就用，不能用的，我也无能为力。” 李承乾笑道：“怎么会没用，以前的浑浑噩噩，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废人，我父亲给我找到哪些老师，也仅多只是会教授我孝悌仁义礼智信，自从有先生，我感觉我能做的，去实践的东西还有很多，这我倒是要好好谢谢先生。” 第五十三章 吃住都舒心 虽然很受用于李承乾的恭维，但是乔生还是觉得牙酸。 李景恒倒是很随意地说道：“等过些时日，我和承乾就可能有很多事情，对于你说的，教的，可能要用到很多。实话说，你的见识真的令我很心惊，若是因你建一翻功业，我和承乾一样，遵你为先生，当然，也只是先生。” 乔生呲牙：“其实，我还是希望你当我徒弟，真的，我这还有很多你没见过，没学过的，比如化水成冰？比如开山裂石？” 李景恒愣了一下，仔细看了乔生一眼道：“你可是说过，这世上无神无仙，这会儿怎么又会这些神仙手段了？” 乔生神秘一笑道：“无关神仙，只是一些小道，你若学，拜我为师，我让你见识比你见过的神仙还要强的东西。” 李景恒急忙摇头道：“我说过，只能是先生。” 乔生看着他道：“看来，你还是有些不信我，豆子，去拿一盆水来。” 豆子应声，急忙去端了一盆水，走到客厅。 乔生看四人都死死地盯着自己，他故作神秘地把水盆端到桌案上道：“不入我门，切勿窥视。” 而后看四人都是转身，才小心地把身上的硝石放入水盆。而后蒙上一层布，这才转身道：“好了，切等上一等。” 四人看向乔生，而后又把目光投向那被步蒙上的水盆，都十分好奇。 乔生笑笑说道：“承乾和景恒你们是不用我担心的，乔巧的话，让你学这些，只为你能增长见识，开阔心胸，你我兄妹，我只希望你好，就算是未来分开，若我与爹娘不在身边，你又遭逢变故，学这些，也能从容面对，而不是怨天尤人。” 乔巧点头，而后两个眼睛中充满了笑意，让李承乾和李景恒顿时都有些失神。 乔生咳嗽了一声，然后又对豆子说道：“我听你爹说了，要把你送到课堂中去，你读书考取功名，这都无可厚非，但是，你若想以后还想听我课，你需要遵守一些规矩.” 豆子急忙点头，看着乔生。 乔生继续说道：“你若是读书考取功名，待日后若是真的能够入朝为官，亦或是被下方的地方为官，我不求你清廉，只希望你在看到治下之民穷困的时候，保他们有命，有活路。而且你需答应我，如到五十岁，必须告老还乡。” 豆子点头，应了下来。 乔生看着他：“你若是读书十载，无任何建树，功名无望，我希望你能停下考取功名之心，专心于另一条路，你若经商，赚到的钱，不管多少，保证十之二以上的钱财去接济贫困，且不能有任何私心。若是行走天下，三十岁之前，必须回乡，照顾双亲，侍奉其老。” 豆子躬身拜下，而后说道：“遵师命。” 这一拜，也算是豆子真正意义上拜了乔生为师。 乔生满意地点点头，而后道：“你以后想学什么，与我说，我会的，全授给你。我对你的要求也就那么多。你以后当佞臣也好，当忠臣也罢，害人不害百姓，不害忠良，你都可做。” 豆子再次点头。 乔生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掀开蒙在脸盆上的布，瞧着里面水已成冰，笑了笑，然后就走出了客厅。 而剩下的四人，看着那盆冰，眼睛都瞪得奇大无比。 豆子摸摸那冰，感觉到凉意从手心弥漫到全身，顿时打了个哆嗦说惊声说道：“真的是冰啊，真的是冰。承乾哥，景恒哥，巧儿姐，你们摸摸。” 四人围着桌子，虽然盆里的水还未全部化成冰，可这已经不重要了。 水化冰，本身就没有多稀奇的事情，可是在夏天，以水化冰，这是四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情。 李景恒拿出一块碎冰，看着那冰在手心的温度下又融化，在这大热天的环境当中，他背后的寒毛瞬间挺立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四人想不明白。 夏天到了，家里的被褥早就换成了草席，不过晚上的时候还是热得不行。 乔生得到的硝石不多，但是还算是能够制出一些冰来，而且就算是冰同化了，也可以再次析出硝石，重复利用。 所以，乔家人晚上的房间里都放的有冰块。 再加上蚊香驱蚊，晚上大家睡得都很安稳。 乔生把大蟒蛇给自己的蛇蜕制成了两张凉席，一张给了长孙氏使用，一张给了乔子义乔氏使用。 还剩下一些边角料，乔氏都给缝制成了枕套，给在乔家的人各一个。 这蛇蜕凉爽，但是不伤身，对于现在的长孙氏算是最好的。 长孙氏现在也越看乔生越顺眼，若是乔生还没娶亲的话，她都要想着挑一个公主出来嫁给乔生了。 不仅仅是为了这一张蛇蜕的事情，平日里乔生对后院的照顾，以及最重要的，把自己的大儿子李承乾从一个最危险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现在李承乾虽然依旧还在这里陪着自己，可是却很少饮酒了，闲暇的时候，也会陪着她说话，在村里看到，听到什么趣事，也会回来的时候说给她听。 为此，长孙氏还偷偷落泪。 经过快两个月的调养，长孙氏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最近再加上事事顺心，长孙氏的脸上也是多了几分真切的笑容。 孙思邈给长孙氏号脉的时候，也是非常满意，让长孙氏保持现在的心态，不要急着回长安，他希望长孙氏就算是好了，也要在这里多住上一段时日，加以巩固调理自己的身体。 长孙氏那有不愿意的。 虽然这里不比宫里奢华，可这里的好，住了才明白。 就说这上个厕所，洗个澡，也比宫里要舒坦许多，吃的，用的，乔家人也都精细，更是养人。 无聊了，不是乔氏陪着自己，就是乔巧那丫头陪着自己说话，再不就是乔生李承乾他们过来在自己面前逗乐。 乔氏和乔巧都是有分寸的，尤其是乔巧，若不是听着侍女说乔生反对的那些话，他还真想把这可人的丫头给接到宫里去。 她也不是说乔生那些话起了作用，而是她久居深宫，也知道乔生说得是对的，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真的很残酷。 李承乾自然不用说了，那乔生却是得了她的欢心，有时候还真想把乔生当作子侄来对待，可她也是怕伤了乔生。 皇家危险，尤其是这个时候，纵然有她护着，可防不胜防的皇宫，岂是一个山村乡民能够染指的。 她也跟乔生经常提及一些事情，从话里话外，长孙氏也知道了乔生并未有过一点逾越的心思，甚至连一个权贵的身份都是避之不及，如同面对蛇蝎。 她能看出乔生是真心不喜欢弄权舞仕，虽然有些不理解他的这种想法，可也让长孙氏熟了心，他想着，不能在权贵上给予乔生方便，可以后若是自己回了长安，定求着陛下，保乔家一世富甲。 说起乔生，她也是跟乔氏有着说不完的话，这不，乔生又弄出了麻将，这可是让人学会了，每天不挫上两圈就手痒的玩意。 就连乔家养的那两条狗，也讨人喜欢，听雨在后院，不禁她喜欢，她身边的侍女嬷嬷也喜欢。 喊上一声‘听雨’，那狗就颠颠地跑过来，说让干什么，就会干什么，听懂的多，能做的也多。就算是侍女能干的，长孙氏偶尔也会让听雨去做。 无非，就是看个乐子。 在乔家说说笑笑，玩玩闹闹的，可不比宫里面对一群争风吃醋的女人强？ 长孙氏也看明白了，虽然自己跟陛下情比金坚，他也是李二的大老婆，地位超凡之下，也是心累的很。 现在，有个长远的假期，不用面对那么多的丈夫的小妾，她可是真有点不愿意回去了。 她还想着，过些时日，等身体再好些了，走出后院，走出乔家，去村里，去田里，去山上看看。 晚上的时候，长孙氏刚吃过饭，李承乾就过来问安了，而后对着长孙氏面露难色。 “怎么，有什么事吗？”长孙氏靠在窗前的凉塌上，身上盖了一层很薄的丝绸毯子淡淡地问道。 李承乾见长孙氏问了，就沉声回到：“母后，父皇来信，兕子她最近见不到母后，身体更弱了，我担心......” 长孙氏猛地睁大了眼睛，而后急切地问道：“兕子病了御医看过没有，她到底是在我身边惯了，我这猛地一走，最担心的就是她了。” 李承乾安慰道：“母后别担心，兕子有父皇照料着，其实也没多大问题，只是，只是夜夜哭闹，天亮才会睡下，父皇担心兕子身体，想着是不是让兕子也送过来。” 长孙氏看着李承乾，想了许久之后，才说道：“去给你父皇回话，把兕子送来吧，这里有孙道长，不比宫里的御医差，兕子身体本身弱，我又不能这个时候回去，只能让你父皇把兕子送过来了。再有你也给乔家人说一声，尤其是乔生，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我也是病疾缠身，兕子来了，还是得让乔家人多照看一下。” 第五十四章 野猪成灾 乔家一家人对于一个孩子要到来，表示出了欢迎。 尤其是乔氏，还亲自跑去问了，知道是一位小公主来，那更是上心了。 对于现在的乔家来说，乔氏觉得什么都不缺了，要说缺的话，缺的是一股生气，那就是孩子。 董云晴刚过门，肚子别说还没动静，就是有动静，也是到明年了，乔氏本身就喜欢孩子，可家里那个也不是当下就立刻生个孩子让她看着。 于是，这天天盼着，望着董云晴能给自己生个孙子孙女啥的，那才是真的生活圆满。 现在，听说长孙氏要让人送一个孩子过来，虽说是养病，可乔氏却开心极了。 问长孙氏，问嬷嬷，问侍女那孩子多大了，都喜欢啥，晚上闹不闹，还有那些忌讳的，不忌讳的都问了个遍。 随后，就是忙碌着给孩子缝小衣服，缝小鞋子什么的。 打麻将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倒是其他人，除了对小公主的到来欢迎之外，并没有像乔氏一样那么热衷。 董云晴看着自己公婆那么喜欢孩子，晚上还偷偷跟乔生说了一大堆孩子的话，惹得睡不成的乔生折腾了她一晚上。 当小碗村的人再次聚集起来，准备上山采山货的时候，乔生却是一身短打，手持短刀和背着土枪和竹篓提前进了山。 无他，山林里最近很热闹。 处于之前山林里的一只画眉鸟早上的时候停落在乔生的窗前，告诉乔生，狼王，大黑熊，以及大蟒蛇，还有一些其他野物都受了伤。 一开始乔生以为是兽王之争开始了，可是听完画眉鸟的诉说之后，才知道，并不是乔生想的那样。 山里的雨可要比小碗村这靠近山边的地方多很多，一个时辰下上两三场都有可能。 这雨水多了，山洪就爆发了出来，还伴随着泥石流。 在秦岭的深处，有着很多的野物，遭受到了山里的山洪爆发和泥石流，纷纷都朝着山外跑。 就在前两天，小碗村这边的山林子里，就来了一群由一头野猪王统领的一群野猪。 具体多少，画眉鸟也说不清楚，只说很多，比狼群还要多，而且还很健硕。一个冲击下来，狼群战死战伤有十之三四，狼王也受到了重创，带着狼群躲了起来。 至于其他的，就更不用提了。 因此，野猪群就在这头野猪王的带领下，时常肆虐这片森林，抢吃的，抢喝的，一言不合，就会成群结队地攻击其他野物，搅得这片山林再也没有往日的和谐。 乔生也是因为村里人最近要上山去采山货，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乔生才和家里人说了一声提前上了山。 原本，李景恒也要去，可是被乔生给劝了下来，无他，实在是李景恒现在的武功实力，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帮助，还有可能陷进山林子里。 刚翻过最外面的一座山，进了第二座山的时候，乔生就发现了野物活动的痕迹，而且是群居野物。 仔细辨认确定了是野猪之后，乔生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要知道，这里已经离小碗村很近了，若是这些野猪下山去祸害庄稼地，要是真的很多野猪，村里的人可是谁也不敢拦着。 乔生把蒙在短刀上的布揭下，抓在手中，背上的土枪也上好了火药和钢珠，完事准备周全，这才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走。 夏季之后，山里的一些果子逗已经成熟了，看着那果子，乔生有些还真不认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倒是认得一个野苹果，可是青得要命，乔生忍不住摘了一个啃在口中，差点把牙给酸掉，口水从嘴角直直往下落。 连续吐了半天口水之后，乔生才感到自己嘴中的酸涩消了不少，为此，乔生也不敢乱吃东西了。 对于这些野果子，乔生还是有想法的，不过能不能实现，还是要等回去的时候，摘一些试试才行。 乔生先是去了大黑熊那里，大黑熊在山坳的一处洞穴之中，只不过，此时大黑熊却是受了伤，躺在洞里养伤。 他告诉乔生，那野猪太多了，而且那野猪王也很强，若是没有杀掉大部分野猪，或者制住野猪王的实力，就别去招惹这群彪子。 乔生来的时候，专门让孙思邈配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给大黑熊敷上药，并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之后，乔生才离开了大黑熊的住处，至于最近大黑熊收来的东西，乔生让他先存着，下次进山的时候，再给弄走。 乔生又找到了大蟒蛇，蓝脸金丝猴，以及其他一些野物族群，大家都是受到了大小不一的创伤，可见这群野猪的厉害之处。 等乔生找到狼王的时候，狼王已经不复往日的风采，正值壮年的它，此刻不说奄奄一息，可也伤得很重。 一只眼睛在和野猪王搏斗的时候，被野猪王的獠牙给刺瞎，后腿被咬断了一根，腹部也是被獠牙豁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若是不及时治疗的话，恐怕等不了多久，这狼王就会死掉。 乔生的到来，让狼群有些紧张，可最后，还是几头狼卫给开了路。乔生给狼王上了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这才告诉狼王道：“不是我说，你就算是伤好了，这狼王也当到头了，眼睛少了一只，腿也会瘸了，以后想过没有咋办？” 狼王裂了咧嘴，像是在笑，又像是对乔生的风言冷语的不满。它告诉乔生，自己已经打算退位让贤，而后独自找个地方死去。 这是一种森林的法则，适用于群居野物，一般来说，像是大象，狼群，狮子等野物，不管是王，亦或是其他族群内成员，只要是濒临死亡的时候，就会独自离开族群，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静静死去。 这样就会不牵扯拖累族群，是一种延续族群，不让族群的实力受到削弱的生存方式。 乔生看着狼王，想了想说道：“要是你觉得可以，跟我回去如何，你伤好了，我在家里给你支个窝，家里也不会少你吃的。” 狼王仔细地看了乔生，最后还是没有同意，山林是它的归宿，它对族群已经没了用处，可也不能苟延残喘，这会堕了狼的野性和固有的生存方式。 不过，它还是非常感谢乔生，并用狼王最后一点权力，让狼群以后见到乔生都不能出手。 狼群原本有六十多只，带上小的，基本上就有八十多只，可现在，却剩下了四十多只，带上十六只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小狼崽。 乔生离去的时候，告诉狼王和狼群，若是在这片山林里生存不下去的时候，可以把小狼送到他那里，等小狼长大能够独立呼啸山林的时候，再放他们离去。 这个，狼王没有反对，狼群也对乔生半匍匐下来，以示谢意。 乔生随后寻觅着野猪的踪迹，翻过了七八道山，这才在一处山坳之中发现了这群残暴的家伙。 当乔生小心地在附近转了一圈之后，也感到头大。 野猪太多了，单单是乔生看到的成年野猪，就有上百，没有看到的，就不知道了，乔生估摸着，最起码也有两百之数。 而那野猪崽就更多了，若是这些野猪都成长起来，不只是对小碗村，甚至对附近的所有山村，以及镇子都是一种毁灭性的力量。 不要小瞧了野猪的身材，虽然比家猪来说，稍微瘦小了一点，可是力气却跟家猪一个天一个地。 一头成年野猪的力量，要比一个成年人的力量要高上六倍还要多，这个比熊，狮子是小一些，可是要按照冲击力的话，狮子和熊都要逊上一筹了。 而且，在山村之中，也有一种‘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说法，之所以把猪排行到第一位，是因为，野猪在没有敌对的种群环境下，很容易泛滥，一头野猪产仔至少也要五头小野猪崽。 再加上野猪有着长长的獠牙，喜欢拱地找吃的，所以野猪对植被的破坏力也是非常大。 野猪喜欢吃庄稼，庄稼没长成的时候，吃幼苗，长成了之后，吃庄稼。吃饱了之后，更会在田里祸害庄稼，野猪吃饱了就喜欢打滚，一个打滚下来，就是一大片庄稼被祸害。 若是遇到了人，更有很强烈的攻击性。若是仅仅被撞伤，或是踩伤还好说，若是被咬伤，猪嘴里的细菌可是很恐怖的，凭着现在的医疗条件，那就跟在野外被毒蛇咬了一口差不多。 野猪在很缺食物的情况下，也会像狮子老虎一样，成为肉食动物。 这也是乔生为什么头大的原因。 这些野猪若是就这么任其生存下去，别说这附近几个山头的东西会被毁坏，就是小碗村的人也不会过得安宁。 乔生暂且还想不到办法对付这些野猪，所以想着回到村里，先告诉大家一声，别让他们上山采山货再说。 怎么来的，怎么走，乔生原本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在回去的路上，很不巧地就碰到了一头刚找食物往回走的一头成年野猪。 第五十五章 杀猪吃肉 当看到这头野猪的时候，乔生感觉要糟，随后不等那野猪发动攻击，就立刻脚底抹油，当听到后边野猪冲锋的哼叫，乔生丢掉身后背着的箩筐，一个箭步，冲到了一棵大树下，头也不回地往上使劲攀爬。 乔生心里叫苦。 等到了一个能够承受住自己的一个树杈的时候，才回头看去，只见那野猪已经到了自己所在的树下。 或是觉得自己够不早乔生，那头野猪就对乔生丢下的竹篓用猪鼻子拱了拱，看里面没什么东西，就围着树转起了圈。 乔生看着迟迟不肯离去的野猪，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要是自己开枪，恐怕会立刻引来更多的野猪，若是等得时间长了，或是到了天黑，这野猪或是其他野物也会出来觅食，到时候乔生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所以，乔生很快就做了一个决定。 这头野猪似乎很认死理，也不走，也不叫族群，就那么守在树下，或是等得时间长了，就侧身躺在树下休息，鼻子不时地惬意哼哼两声，似乎认定了乔生已经是他志在必得的猎物。 乔生把短刀握在手中，辗转了一下身子，而后趁着那猪似乎睡着的时候，跳下了树杈，在半空中双手握紧了刀柄，刀尖朝下，等快落地的时候，乔生低吼一声，一刀扎在了那头野猪的脑袋上。 随后，野猪来不及反应，脑袋就被乔生给贯穿杀死。或是刚死的原因，野猪的身体还在抽搐着。 乔生来不及多想其他，或是休息一下平复一下心情什么的，使劲拔起插在野猪头上的短刀，清扫了一下血迹，而后竹篓也不要了，直接扛起那野猪就朝着山外赶。 路上乔生碰到了金丝猴的族群，他们看到乔生扛着一头野猪，都为乔生欢呼着，在树上来回蹦跶。 乔生也体会不到他们激动的心情，对着金丝猴族群的族长让他把自己回来路上的痕迹给清扫干净后，依旧是朝着山外赶。 乔生顺利地出了山，在太阳偏西的时候扛着野猪到了家。 听风听到动静，早已经冲出家门，当看到乔生，它就迎了上去，等看到乔生身上扛着的野猪，听风像是炸了毛一样，开始嘶吼起来。 乔生训斥了一句，而后听风才跟着乔生到了院里。 乔子仪和孙思邈正在把晒在院里的山药给装麻袋收起来，看到乔生扛着一个野物回来，也是愣了一下。 而在房里读书的李景恒透过窗户也看到乔生回来，就从自己的房间出来。 乔生卸下野猪，大步去了厨房倒了一杯温水，一口气喝干净之后，才坐在了厨房门口的门槛上歇息起来。 乔子仪等人看过了那野猪，也是心惊不已，一刀致命，也让乔子仪自豪。 不过，乔子仪还是有点后怕。 他搬动那野猪的时候，估摸了一下，这头野猪很重，不下于一百五十斤，这可是正值成年的野猪。 而且那獠牙，可是非常锋利，要是被撞一下，乔子仪不敢想象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生子，咋回事啊？” 乔生坐在门槛上，苦笑了一声，指着那野猪道：“爹，你去跟村里人说一声，先别去山上了，这东西，在山里遍地走，今天单是我看到的就有一百多头这样成年的野猪。” 乔子义想到了漫山遍野的野猪，哆嗦了一下，而后说道：“行，你在家歇着，我去给村正说一声。” 等乔子义走了，家里人也都知道了乔生杀死一头野猪扛回来的消息。 董云晴从后院过来，也不去看那野猪，直接跑到乔生身边，看着乔生没有受什么伤这才放下心问道：“你不是跟山里的野物很熟，怎么这回？” 乔生让她再端了一碗水，喝了两口之后才说道：“这是别的林子里跑过来的，没接触过，而且很多，出山的时候，就碰上了这么一头。” 随后，乔生就把自己杀野猪的经历简单地说给院里的人听。 董云晴听完，与乔氏等人都是后怕不已，说着让乔生最近不要去山里了。乔生也表示若是想不出对付野猪的法子，最近不会进山。 李景恒倒是很有兴趣，对着乔生说道：“要不，我派一些人过来清剿一番。” 乔生愣了一下，而后问道：“你能带过来多少人？这野猪别看比家猪个小，但是冲力可比士兵骑着战马的力道还要大，那两百头野猪，你最少要动用上千人或许才有可能清剿地过来，否则，有去无回。” 这回轮到李景恒发傻了，他能动用的士兵也就百十号人，上千士兵，在长安周围这个地界，非陛下有令，其余人还真不好调动。 随后，他有些不信地问道：“你不会骗我吧，这野猪有那么大的力气？” 乔生指着院里的围墙说道：“就这样厚实的围墙，就院里那头野猪，一头就能给撞塌。” 董云晴也说道：“野猪的力气确实很大，碗口粗的树木，它也能装断，要是撞到人身上，一下子就能给撞飞好远。还会咬人，那野猪皮也是很厚，若是没有趁手的兵刃，连伤它都成一个问题，它身上的毛也很硬，跟铁针一样，所以，就算是人被他蹭一下，也是受不了的。” 李景恒是个较真的性格，立刻又跑到那野猪身边，在野猪身上摸了一把，立刻感觉到那野猪身上的黑毛确实很扎手。 随后他回到房间，拿出了自己的佩剑，朝野猪身上划了一下，只见那野猪的皮上，只是出了一道印子，连皮都没破。 乔生也歇息够了，笑了笑道：“你还是别费力气了，云晴，你去烧些热水，今晚上，咱们吃野猪肉。” 董云晴应了一声，笑着进了厨房。 乔生找来一些东西，架起了一个木架子，而后把野猪用一个粗铁勾钩住鼻子吊在木架上，随后拿着短刀开始一点点的给这头已经死去的野猪开肠破肚，扒皮抽筋。 刚把猪下水给掏出来，乔子仪带着马村正就回来了。了解到情况后，马村正也说道：“那大家可不能进山了，命要紧。” 乔生一边费力地砍着肉，一遍皱着眉说道：“马爷爷，我也不是吓唬人，这要是谁不听话，偷摸上山了，再闹出一些事，你告诉大家伙可跟我家没关系，我为啥要赶在大家伙前进山，就是不放心山里的野物，现在那野猪大家伙没看见，肯定以为是我家胡说的，可要是看见了，那能跑得掉还好说，跑不掉，很有可能出人命。” 马老爷子点头：“放心吧，沾不到你家，谁要是偷摸进山出了事还往你家泼脏水，我一巴掌呼死他。” 乔生咧开嘴笑了，而后趁着吃饭的恰当，把马老爷子留了下来，乔生成亲时候的酒还有剩，再加上野猪肉，马老爷子吃的非常高兴。 马老爷子走的时候，乔子仪还送了一些野猪肉，让马村正带走。 剩下的一些野猪肉，乔子仪和家里人商量了一下，留了一些瘦肉之外，其他的全部送了出去。 乔氏对着董云晴说道：“家里的这些猪肉吃不完，现在是夏天，放上两天就臭了，还不如送出去做个人情，村里的孤寡都送去些，还有亲近的也送去些，大家伙一年也吃不到荤腥，这下应该高兴了。” 董云晴知道乔氏是怕自己有其他想法，就脆声道：“娘，我知道的，你不用跟我说，咱们一家人，生子也待我好，您和爹，还有巧儿也都对我照顾，我刚来家里那会，是真的有些怕，这日子虽然没过多久，可我心里明白着呢。” 乔氏笑笑，而后说道：”你明白就好，你们小夫妻的，有什么话都摆到明面上来说，生子也不是那藏话的人，一些话都说明白了，大家伙心里才敞亮，这日子才能过好。” 董云晴点点头。 野猪的事情在小碗村传了开来，一些村里的老猎户也上山瞧过，对周围的山林子搜了一遍，看到一些被野猪啃食过，践踏过的痕迹，他们知道乔生说得没错，而且出山的时候，也见到了十几头成年野猪在山林子里找吃食。 所幸几个猎户没有惊动那十几头野猪，回到村里后，跟村里人一说，大家也只能叹息老天不给活路。 同时，村里人又记住了乔家的一份情。 进山不成，那就不进山，小碗村的人还是知道轻重。可是大家还有些担心的是，这野猪不出山还好说，要是出了山，这小碗村的庄稼就很难保住了。 而且，要是野猪群来村里闹，就更没办法了。 乔氏和乔子仪去村里送肉回来，两人原本高兴出门，可这会儿却是一脸的愁容。 乔生正蹲在菜园子里侍弄辣椒，现在辣椒已经结了，乔生估计须有十天半个月就能炒青椒吃了，可看见乔氏乔子义的脸，就问道：“爹，娘咋了，你们去送肉的时候还高兴，回来就心疼了？” 乔氏白了乔生一眼：“去，那是因为这个。” 第五十六章 小公主驾到 乔氏叹了一口气，一边帮着乔生给辣椒培土，一遍对乔生说道：“你朱旺财伯家的朱守你知道吧。” 乔生点头，他当然知道，这算是村里为数不多能主动跟他说上话的年轻人了。 乔氏继续说道：“朱守现在年级也不小了，过了今年，就二十五了，可你也知道你旺财伯家的情况，也是穷得要命。这不春季的时候上山采山货，又卖山货得了些钱，你旺财伯就托了媒婆寻了一门亲事。” 乔生问道：“那不是挺好的，咋了，出了啥事？是这门亲事黄了？” 乔氏摇摇头道：“亲事还没黄，不过也快了，原本啊，朱守的亲事就选到了这个月的月底，这买聘礼的钱都准备好了。原本事都顺着，可他娘的病下雨那几天又犯了，孙道长不是去看过了，也开了房方，孙道长也没要什么钱，但是朱守去镇子上抓药，花了不老少钱，这会儿正犯难呢。” 乔生点头：“那借一借总该有的吧，先把亲结了，以后吃些苦，多干些活，钱再还上不就是了。” 乔子仪在一旁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原本朱守他娘这些年的病反反复复的，就借了不老少钱，也拉了不少饥荒，今年好不容易还上一些，可还是有欠。前面钱还没还上，这再借的话，可都不愿意给了。你旺财伯还说，这要是能上山采山货，现在借了别人肯定给，因为到到年底的时候，这卖了山货之后，钱总算是还能还得起，可这又不能上山采山货了，就借不来了。” 乔生懂了其中的弯弯绕，也是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野猪到咱们这，谁也拦不住不是。” 乔子仪看了看乔生道：“生子，你旺财叔前些年也没少帮咱们家，你成亲的时候，也是忙里忙外的，我想着，咱们家还有些钱，你看是不是。” 乔生一愣，而后说道：“这事，咱们能帮就帮，我也不懂那么多，我这才好了几个月，村里的远近亲疏我知道的也少。既然人家帮过咱们，现在人家犯了难，咱们也不能装着没看见。就是钱少了些，怕不够。” 乔氏对乔子仪说道：“送钱，也到晚上去送，村里现在不少人家都四处借钱哩，要是看着你给旺财他们送钱，这明就上门来借了。” 乔生笑了：“咋，娶媳妇儿还扎堆了？” 乔氏道：“可不，村里今年定亲的就有七八家哩，还有那准备盖房的也有十几家。都是想着卖了山货，钱会够，可这突然不能采山货了，就都犯难了。” 乔生叹息了一声，而后继续侍弄自己的辣椒。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乔生对乔子仪说道：“爹，我想了个注意，你看能不能成，要是成了，不仅是旺财伯家的亲事，就是村里的其他家亲事都不会说太难。” 乔子仪笑了：“有啥你就说，咱们在自己家，还有啥怕的？” 乔生笑笑，一边吃着饭菜，一遍说道:”现在定亲的各家，聘礼我就不说了，主要是喜宴这方面的花销是不是。“ 乔子义点头。 乔生继续说道：“其实也不是那么难，既然这样，谁家成亲，别家要随礼的话，也不用随礼了，直接办个百家宴多好。” 乔氏问道：“啥是百家宴？” 乔生也是刚刚在吃饭的时候，看到乔巧和董云晴都端着饭菜过来，才想到的这个法子。 原本百家宴是始于北宋的一种独特的传统民俗文化，属于只在元宵节的习俗。是由最初的“做春福”发展而来，也是一种在族人内部举行的祈祷仪式。 而其原本的目的是“聚宗亲，商族事，祈丰收，保平安”。现在乔生却用来解决小碗村各家娶媳妇摆不起酒席的难题上。 等乔生把百家宴该怎样办的法子一说，乔子仪就明白了过来，而后问乔氏道：“这事谁也没想过，也没办过，你看咋样？” 乔氏道：“是有些不合规矩，可生子说的，可是一个好法子。不仅是现在，就是以后谁家在亲事上犯难了，也能用这个法子来娶亲，村里可没几户人家能够有钱办上喜宴的，这事啊，我看还得跟村正商量商量。” 乔子仪一边吃着饭，一边想，最后说道：“这事啊，我看还真得这么办，要不然，村里娶不上媳妇的孩子就越来越多了。” 等乔子义摸黑去了村里，乔氏就笑着收拾碗筷道：“也不知道你这性子随了谁，这样帮着村里那帮子人，早些时候可都是没少骂你。” 乔生笑了笑，没说话，乔巧则是对着乔氏说道：“娘，我哥帮人是好事，积德又积福。早些年，我哥不是救了我嫂子，现在就娶到了嫂子，别人说是缘分，可我想着，是哥他得到的后报。” 乔生救董家父女的事情，没在外面传，乔生也只是给家里人说了一次。 当时，大家只叹董云晴和乔生的缘分，可谁也没想到福报上去。 现在想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要是当时乔生不救人，现在乔生那能娶到董云晴啊。 就连乔生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层去，他也是笑着说道：“娘，我帮人可不是图什么后报。您想啊，咱们家盖了房子，我又成了亲，这本身就够惹眼的，等家里若是再有些积攒，心宽的人会说咱们家是下了苦赚来的，若是那心窄的，指不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我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咱家以后有钱，在村里走路都得小心地走。” 孙思淼笑着道：“你说的应该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的问题。你倒是想得透彻。” 乔氏也听不懂孙思邈说的什么，她只觉得乔生说得很合她心，她看着董云晴和乔巧把碗筷都收拾了送去厨房，感觉后面的刷碗洗筷子的活用不着自己，就坐了下来说道：“生子，你想的比你爹和我都要周全，别说别人家，就是咱家，也不是这样？早些年有了你之后，可你是个傻的，你爹和我都嫉妒人家的孩子咋就那样聪明哩，每次看着别人家的孩子会说话了，能懂事了，都恨不得把人家的跟你调换过来。所以啊，你以后啊，有啥想说的就说，有啥想做就去做，我们老了有些事想不明白，只能顺着你，帮着你处理家里的事。” 乔生道：“娘你可别说老，以后家里我们仨需要你和爹的地方多着哩。” 乔氏笑了，眼神里多了比往日多了些慈色，她依旧是想到了一群孙子孙女围着自己转的样子。 正想着，大门前就有声音传来，一家人还以为是乔子仪回来了，也就没出门，可进来的却是两个人，不，或者说是三个人。 李景恒，和一个裹着厚厚衣袍的妇人。 两人进了院，那妇人一手撩起衣袍，露出怀里抱着的一个睁着黑黑的眼睛，有些瘦弱，并且四处张望的孩子来。 似乎是没见到自己要见的人，就看向了李景恒。 乔氏急忙站起来，迎了上去，看着那妇人怀里的孩子，就对李景恒问道：“这就是小公主？” 李景恒点点头。 乔生也看了那孩子一眼，然后让开路，让孙思邈先是去看看孩子咋样，而后对李景恒说道：“咋这个时候过来了，天都快黑了。” 李景恒显出无奈的神色说道：“宫里消失了一个娘娘就已经够显眼了，这下又消失个公主，自然是要避着人的。我也是等到城门快关闭的时候，才接到了人。” 乔生点头，而后看向孙思邈。 孙思邈笑着道：“无碍，就是得补补。” 乔氏，乔生，还有李景恒陪着那妇人带着孩子来到了后院。 长孙氏显然也没想到这个时候，陛下会把自己的小女儿送来，听了李景恒的回话，也是无奈地抱着看到自己就哭声不断的兕子说道：“也只能如此，陛下这样安排，自然是用了心的，就是劳碌你跑前跑后。” 李景恒表示自己很乐意。 那跟着来的妇人，经过介绍，大家这才知道是小公主的奶娘，因为小公主还小，就跟着来了。 看着小公主不哭了，长孙氏就让他叫人。 “哥哥，舅母。” “哎，这丫头长得可真好看，像你。”乔氏急忙应了一声，而后笑着对着长孙氏说道。 乔生倒是笑笑，而后去前院，拿着一个董云晴刚缝好的一个卡通仓鼠布偶回到后院，放到兕子的面前说道：“这是布偶，里面塞了一些绸布条，以及一些中草药和香料，没有麝香，对身体有益。” 长孙氏看着那布偶，看着也挺可爱，就笑着道：“你们有心了。” 兕子眨眨眼，松开抱着母亲脖子的手，抱着布偶看了看，糯糯地对乔生说道：“谢谢哥哥。” 乔生则是继续说道：“兕子住到这里，身边肯定少不了伺候的，但是一位奶娘肯定也侍候不过来，晚上的时候，可以让听雨去守夜，它现在也机灵，晚上有个风吹草动的，立刻就能醒过来。” 第五十七章 猎户老钟 当新来乔家的奶娘嬷嬷得知乔生让给小公主守夜的竟然是一条大狗的时候，简直要吓死了，急忙跪在地上求着长孙氏收回成命。 长孙氏让侍候自己的嬷嬷拉起她说道：“放心吧，若是听风到时候真的守不了夜，我自会让陛下安排其他人过来。” 奶娘很为难，她是看着小公主长大的，可以说她现在后生的全部指望都在小公主身上，要是小公主出了什么叉子，就算是长孙氏陛下不杀她，她自己也活不成了。 而兕子呢，抱着比自己还大的布偶，看到乔生喊过来认人的已经长成大狗的听风，害怕地缩到长孙氏的怀里。 长孙氏哄她道：“你看，这就是听风，可乖了，你喊它它就会跑到你身边陪你玩。” 兕子不说话，偷偷地从长孙氏怀里探出头看着听风。 听风吐着舌头蹲坐在长孙氏的身边，看着小公主看过来，身后的尾巴顿时摇晃地欢快起来。 兕子腾出一只手，试着想去摸摸，可是人小手短，根本就够不到。 可听风根本就不用人吩咐，直接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把头挨到兕子的小手上小心地蹭蹭。 奶娘吓坏了，要去制止，可看着那听风的大狗没有伤小公主，而小公主在摸到听风的头之后，笑出了欢快的声音之后，也就忍住了自己内心的惊骇。 第二天，兕子醒得特别早，看着自己周围已经变了的生活环境，也没有哭，她看看自己身边的布偶，把小脸在上面蹭蹭，笑出了声。 这个时候，听风听到动静跑了进来蹲在小公主面前，低吼了一声，惊醒了守夜的奶娘。 奶娘急忙看了眼床上睡醒的小公主道：“殿下，咱们再睡会儿。” 兕子摇了摇头，从小被子里钻出来，趴在床前看着听风，摸了摸它的狗头，听风也不反抗，任由她的小手在头上乱抓。 等兕子穿好了衣服，丢下自己恋恋不舍的布偶，就出们找长孙氏去了。 长孙氏也是刚醒，她最近身体好了很多，晚上早睡，早晨早起渐渐成了习惯。 只是醒了之后，长孙氏并没有起床，而是慵懒地躺在窗前的座塌上，闭目养神。 听到动静，长孙氏张开了眼睛，而后就看到自己的小女儿被奶娘抱了过来。 等两人行完礼，长孙氏笑着让奶娘把兕子放到床榻上之后，对兕子说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会儿还早。” 兕子吐字清晰地趴在长孙氏的身上道：“兕子想母后，不想睡了。” 长孙氏知道奶娘守了一夜的兕子，先让她下去休息，而后陪着自己的小女儿说着话。 而听风就隔着墙，躺在了长孙氏的窗前下，也不出声，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一样。倒是它的耳朵，时刻竖立着，熟悉狗的人都知道，这狗是处在一种半醒半睡的状态，若是有什么动静，就会立刻起来。 李承乾也是早早地起来，简单地梳洗了之后，就走出房门，当看到长孙氏和自己的妹妹的时候，也是走到长孙氏屋里问安。 兕子看着李承乾，眼神里掠过一丝害怕，可还是喊了一声：“大皇兄。” 李承乾摸摸她的脸道：“母后来了这之后，也很想你，只是母后要养病，没有去找你，既然你来了，就多陪陪母后。” 兕子乖乖地点点头：“知道了，皇兄。” 长孙氏看着李承乾道：“你今天还要去村里？” 李承乾点点头道：“是。” 长孙氏想了想又问道：“可有所得。” 李承乾嘴角上扬道：“得之甚多，近日，孩儿一直在观察一中年汉子，那汉子与孩儿一样，不，他比我更苦，一条胳膊没了，一条腿也跛着，可是每隔两天就会到村里去挑着担子打水。前日，与其在树下谈，放才知他不只是要挑水，还要帮着家里干农活，养牲畜。我就问他为何身患残疾，却还要干这样重的活，难道家里就没有其他人了？” 长孙氏慵懒的表情变得有些认真起来，自己的这个儿子，对于自己的腿疾，一直讳莫如深。现在能够这么坦然说出来，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承乾继续说道：“那汉子说，家中有年迈父母，也有妻儿，妻子因为他身患残疾，常年操劳家务，本身才过三十之龄就已经是两鬓斑白。儿子还小，根本干不了家务和活计，父母年迈多病，他若不站出来，谁会心疼他的父母妻儿。” 李承乾说得很平静，就好像是一个看客，可是长孙氏从他低沉的声音中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内心并不平静。 长孙氏看着他问道：“你是可怜他，若是这样，你完全可以.....” 李承乾突然笑道：“母后，我不是可怜他，我是敬佩他，就如同先生所说，接济一个人一次可以，但是绝对不可以接济第二次，而且，那接济也只是在钱财上借于这样的人，让其周转，等有钱了再还。否则无限制的接济其他人，就会让这个人有了依赖，再也不如今日这般即使身残，依旧挺直腰杆，坦然面对别人的流言蜚语。” 长孙氏出了神，兕子趴在长孙氏的怀里，也不说话也不闹。 长孙氏又问道：“那为何乔生要帮这些人赚钱，他同样不是不求回报？” 李承乾说道：“先生帮人，是他给一个赚钱的方法，而不是直接把钱给他们，先生让这些人亲自下手，劳动所得的钱，不是直接给予的。” 长孙氏懂了，而后看着李承乾道：“你得到了什么？” 李承乾沉默了一下说道：“身残志须坚，得到也必须有付出。孩儿以前总觉得自己腿残生活无望，皇...皇位无望。可现在才知道，无望是我自己造成的，我现在不奢求那个位置，但求能做些事情，让母后舒心，让父皇懂我。” 长孙氏瞥过脸，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李承乾看了一眼长孙氏，不见其面容，随后就出门而去。 兕子看李承乾走了，用手扒拉着长孙氏的眼泪说道：“母后不哭，皇兄...我再也不理皇兄了。” 长孙氏虽然泪水遮面，可依旧笑着对自己的小女儿道：“你大哥现在不一样了，母后我是高兴，以后你还是要听你大哥的话，明白吗？” 兕子撇撇自己的小嘴，而后极不情愿地点头。 兕子是李世民和长孙氏最疼爱的小女儿，不仅仅是因为她最小，身体弱的原因，更因为兕子很聪明。 从说话，到安慰人，还能察言观色，这都说明这是个小人精。 兕子虽然没有断奶，但是已经能够吃一些其他东西，毕竟兕子也快两岁了。 早上，兕子对乔家的饭食并未有什么不满，反而还因此吃了不少，这让乔氏很高兴，当抱着兕子，听她一句一句喊人的时候，更是笑得让董云晴都有些吃味。 可她摸摸自己的肚子，不由地想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 当然，她也知道这事急不来。 村里。 朱旺财家朱守成亲的事情，以及其他几家成亲的亲事，虽然乔生给了一个方案，可是要实施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具体的，乔生也没多管，现在乔生最担心的还是山上野猪的问题，说起来很容易，那就是杀。 可是，怎么杀，是个问题。 土枪虽然威力大，可是限制很多，比如说制造困难，一两头还好说，但是那么多的野猪这个方法就失去了效用。 所以，乔生还是觉得跟村里的猎户商量一下的比较好。 吃过早饭，乔生和家里人说了一声就去了村南，找到了村里的猎户老钟，老钟名字叫什么乔生不知道，大家伙都喊他名字，说是老钟哥，老钟叔，老钟伯的。 乔生喊老钟为爷爷，进了门喊了人，一年长的妇人先走了出来。 是老钟的妻子钟氏，钟氏眼睛不好，等乔生走进了才慈和地笑着说道：“你这孩子，这会儿咋有空来了，吃饭没有，锅里还有些剩的，要不吃点。” 乔生急忙说道：“老钟奶奶，你可别忙活了，我在家吃过才来的，今个找老钟爷有事哩。” 听着院里的动静，老钟粗声问道：“老婆子，谁来了。” 钟氏喊道：“是乔家小子来了，生子，你进屋，你老钟爷在磨他那刀呢!” 乔生进了屋，看到不只是老钟，还有他的儿子钟发也在。 钟发比乔生要大上一轮，现在也到了三十的年级，有一个妻子和儿子，不过今天妻子和儿子没在家都去了娘家。 老钟看着乔生进屋，就笑道：“是为了野猪的事情来的吧。” 乔生愣了一下，而后坐了下来说道：“老钟爷咋想的？” 老钟说道：“能咋想，只能杀，不过往年没那么多野猪，最多也就十头二十头顶天了，看来是这些年猎户少了，进山打猎的人也少了，这野猪就多了。咱们村的也就一百来户人，猎户就更少了，这要是杀野猪，得挑单。多了，容易出事。” 第五十八章 兽王谷的惊喜 挑单，就是说趁着野猪落单的时候，或者野猪少的时候，进行猎杀。 要是野猪多了，就小碗村这几百号人，根本就不够看。 乔生问道：“老钟爷，以前，咱们村有几个能上山的猎户。” 老钟沉默了一下，而后说道：“孙家，李家，王家，周家，四家，十多号人。若是平时这个时候，是没人上山的，山里的毒蛇，这个时候都跑出来了，而且这个时候，也是野物们做窝的时候，不管是什么地方的猎人都有不打怀崽的野物，这事死规矩。” 乔生没想到会这么少，想了想还是说道：“老钟爷，这野猪太多了，咱们又不能杀那些怀了崽的野猪，就咱们村的这些猎户，要是按照以前的狩猎方式，根本就杀不了多少。就算是一天两头野猪，没等这茬杀完呢，下一茬野猪就长成了。” 老钟放下手中的刀叹息了一声说道：“可不是这个理，要是一次不给个痛快的，这野猪可记仇，咱们村的人就会被这些野猪给祸害。” 乔生说道：“老钟爷，你看这样成不，就是咱们在一些地方多弄些陷阱，或者下些套了啥的，然后把那野猪引过去，一茬一茬地杀，不行？” 老钟看了乔生一眼，笑道：“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不过，咱们这十几号人可不行，能下的套少，野猪也不是蠢的，一个地方吃亏一次两次还行，第三次就不会再上当了。” 乔生看着老钟问道：“老钟爷，你的意思是，咱们多找些人，把山里全下成套，挖些陷阱。” 老钟点点头说道：“野猪那么多，杀了之后，咱们村全村肯定也吃不了那么多，就是镇子 上也要不了那么多的野猪肉。我想着就是说，多喊一些其他村的猎户，到时候猎到的野猪也能分得完。” 乔生倒是没想到野猪杀了之后的保存问题，看着这位老爷子都想好了，他就让老爷子帮着寻一下其他村的猎户帮忙。 乔生从老钟家出来回到家吃过午饭之后，就又进了山，一个是提醒一下原先在这里的野物跑远一点，另一个，也算是踩点。 在进山忙完事情之后，乔生还找到了前日留下的竹篓，竹篓没有遭到什么破坏，还是完好的，乔生所幸就去了大黑熊那里把药物装了一些，准备运送出山。 等路过那兽王谷的时候，乔生停了回家的步伐，想了想，把竹篓放在了洞口，而后顺着通道走了进去。 到了夏日之后，兽王谷更加郁郁葱葱起来，兽王谷中现在最多的就是野果子，满树满树都是。 乔生的到来，引起了居住在这里鸟群的注意，两只白色的丹丁鹤翩然起舞，像是在欢迎乔生的到来，三四只画眉直接落在了乔生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乔生说道：“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玩你们的，我先四处走走。” 乔生一边走，一边四处环看，他觉得这是个好地方，稍加改造一下，就是一个隐世而居的好地方。 不过，乔生也只是想想，他可没有隐世而居的那份闲心，他觉得人毕竟还是群居动物，若是就这样孤僻地隐居起来生活，固然不缺吃穿，也没有太多的危险，可时间久了，就会让人发疯。 乔生刚顺着兽王谷的小溪流走到一处满是杂草的地方，眼睛顿时一亮，而后急忙走了几步，蹲了下来，看着那圆滚滚，绿油油的圆球确实是西瓜之后，他简直都要跳起来了。 这东西可是好东西，他敲了敲西瓜，确定已经熟了之后，立刻从藤曼上给摘了下来。 而后又向四周问了一些在这里的鸟类之后，发现这里的西瓜还真不少。 至于这些西瓜的由来，乔生也从居住在这里的鸟类推演了出来，大概就是不知道那个地方的鸟，吃了西瓜子之后，在食道里没有消化，飞到了这里，就把瓜子给拉了出来。 而后这些瓜子就扎根发芽，成长为西瓜。 当然，这里可不止一颗，而是成片的西瓜地，乔生找了一圈之后，发现，有五十多颗成熟的以及未成熟的西瓜。 太惊喜了有没有。 夏天，乔生可是最好这一口。 以前，乔生每到夏天的时候，总是买上三四颗西瓜，放在家中冰箱当中，等到饿了之后，一切两半，而后拿着勺子吃。 也不用做饭了啥的，既解渴，又能充饥。 来到这个时代，刚入夏那几天，尤其是抢收麦子那几天，乔生一直在想要是有西瓜就好了，他可是十分想念这个东西。 可问了李承乾和李景恒后，这才知道，西瓜现在虽然有，可是种植的人很少，豪门大户之中，会有种植，皇室之中也有。 不过，那都是贡品。 西瓜也不叫西瓜，而是叫胡瓜，大概是因为西瓜的种子是从西域番邦引过来的原因吧。 原本李承乾还想着乔生问了肯定是想吃，就准备从山外弄一些过来，可是山里下了十几天的雨之后，他就忘了这个事情。 乔生收获了西瓜，自然是高兴，但是，乔生也没忘继续探索，乔生在山谷之中见到了好些东西，一些是原本现在大唐就有的作物，一些是没有的，比如说玉米。 乔生看着那长成一颗小树般高，刚结了穗子的玉米，更是稀罕地想守在这里等它长大成熟。这东西煮熟了可是很好吃。 可是，看看这玉米的规模，乔生还是想着留作种子吧。 最让乔生感到高兴的是，乔生在崖壁上发现了几株野茶树，乔生让一些鸟帮着自己摘了一些茶叶，当把茶叶放在嘴里，乔生嚼了两下，确定是茶叶之后，感觉自己以后的致富之路又拓宽了不少。 至于兽王谷其他东西，乔生还有待发现，趁着天还没黑，乔生抱着俩西瓜和一些茶叶出了兽王谷。 回到家之后，乔家人看着乔生带回来的西瓜也是好奇了一番，乔生也没说现在就吃，而是打了冷水，冰镇了之后，在大家吃饭之后，才切了一个出来。 李承乾和李景恒这些在长安的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可稀奇的，倒是俏家人，吃了西瓜之后，都大加赞赏。 乔氏还让大家吃完西瓜后，把那西瓜子都给留着，等明年种上一些出来。 吃过西瓜，全家人都在院里乘凉，就连长孙氏也出来了。 长孙氏乔氏等几个女人聚在一块搓麻将，而李承乾和孙思邈两个人趁着月光如水，在院里下起了围棋。 而原本这个时候要去睡觉的兕子，看着院里这么多人，也不睡觉了，直接跑到乔生身边看着乔生在院里炒茶叶。 而听雨像是一个守卫者一样，跟在兕子的身后，时刻盯着兕子。 如今兕子的奶娘也是放心了听雨跟着兕子，原因是下午的时候，兕子午休醒来，在院子里玩，可一不小心踢在了石头上，眼看就要摔倒的时候，听雨如一阵风一样承在了兕子的身下。 这一慕恰好让奶娘看到了，所以对听雨跟着兕子的事情，她就没多大意见了，她也清楚自己一个人不可能时刻都盯着兕子。 所以，听雨这样一个极好的帮手，就更加难能可贵了。虽然长孙氏也分了一个侍女过来帮着她照看兕子。 兕子不说话，就静静地站在乔生身边，看他用手一遍一遍给茶叶杀青。 乔生也看着他笑道：“咋不去跟你巧姐姐她们一块玩。” 兕子糯糯嘴道：“她们不好玩，打牌，看不懂。” 乔生想了想说道：“那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现在能给小孩玩的东西太少了，尤其是女孩子，简直屈指可数，跳个皮筋都没有，你说得有多无聊。 所以，乔生就想着还是讲故事的好，虽然比不上看电视，可好歹哄一个小姑娘开心也是足够的。 兕子眨眨眼，乔生笑了笑，而后把茶叶摊开晾晒之后，坐在了院里的石凳上，而后伸手把跟着自己的兕子放在自己的腿上。 乔生看着她问道：“那么你想听什么故事？” 兕子扭动了一下小屁股，像是找一个舒适坐姿，等在乔生怀里坐好之后，就撅着嘴说道：“什么都好，只要没听过的。” 乔生想了想，从国内的四大名着，想到了现代网文，而后又想到了聊斋等等，最后发现，适合兕子的根本没多少，就算是有，也是讲不了多长时间。 最后，乔生又回想了自己的童年，却定了自己要讲什么时候，就轻声地开始给兕子讲起了自己那个时候看了无数遍的童话故事《绿野仙踪》。 “小姑娘罗茜是个孤儿，和她当农夫的叔叔、婶婶一起，生活在一片大草原上，他们住在一间简陋的小屋里，而他们家因为道路不便，单是运送建造房子的木材啊，石头啊都很费力气，所以要用马车，从好几里外才能拉过来......” 乔生讲得很慢，因为他也没有过这样讲故事的经历，而且《绿野仙踪》在乔生成年之后就没再读过，一些内容忘了，要讲的话，还需要提前想，而后细细讲。 第五十九章 治腿有方 第二天，刚吃完饭，乔生刚把茶叶给再次翻炒了一下，就见李勇家的豆子，从院外跑进来，高声喊道：“师傅，我来了！” 乔生撇了他一眼，道：“来就来，喊那么大声干啥，又不是听不见。” 豆子嘿嘿笑笑，而后就看到乔生身边的兕子。 两个小孩的名字读音差不多，昨天董云晴还跟乔生说，这俩小孩要是在一起，喊他们的时候，不小心就会喊错人了。 豆子也没问，就是呆在乔生身边，和兕子一样安安静静地陪着乔生炒茶。 兕子呢，是一大早就到前院来了，也不去找长孙氏，大概是还想听乔生讲昨天没讲完的故事，所以刚刚炒茶的时候，乔生又讲了不少。 等豆子来了，乔生的故事虽然讲到半截，可也总算能听得下去。 李勇家也要盖房子了，这半年来，两口子又是磨豆腐，又是卖山货的，也算是赚了不少的钱，所以李勇就想着起房子的事情。 前两天，李勇和李氏就到了乔家，说是要盖房子，而后又说是要盖在乔家旁边，也不想再村里面住了。 乔家周围是有空地的，不过后边乔子仪也告诉了李勇自家以后是要用来种果树的，所以李勇仔细想想，在乔家对面选了一块地，准备在明年开春的时候，盖房子。 李勇家不想在村里住，也是嫌村里闹腾，虽说远亲不如近邻，可是走的近了，平常里就多了很多的磕磕碰碰，然后难免会生气。 农村，你家的树冠长到我家来了，两家人会生气，你盖房子站我一寸土地了，我家也会窝火。 鸡毛蒜皮的，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总是能生出无端的是非来。 远香近臭也说的是这个理。 在乔家旁边盖房子，是李勇决定的事情，李氏也是答应了下来的。 大概是因为，乔家跟他们亲，而且说起来乔生还是豆子的师傅。他们也不是想占乔家便宜啥的。 就豆子拜乔生为师这件事情来说，李勇可是专门跑到镇子上割了两块肉回来给乔家当作拜师礼，而且平常之中，卖剩下的豆腐了，或者得了什么好玩意了都往乔家送一份。 一来二去的，两家人就更亲了。 再有，豆子前些天把一块冰拿到家里，说是老师的本领的时候，他们简直就要去乔家跪拜一番了。 化水为冰，他们虽然没有听过这种神仙手段，可在这夏天里制冰，这种手段，几乎与仙法无异了。 豆子也是解释了好长时间，才让李勇夫妇平下心来。 而李勇来找乔子义那天，还问乔生是不是不用送豆子去镇子上读书了，他们觉着直接在他这学就行。 乔生没有同意，自己什么样自己知道，四书五经，自己是一窍不通，豆子将来若是考科举，这些不懂的话肯定秀才都难以考上。 董云晴收拾了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两小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她笑了笑，而后看着兕子那有些松散的头发，就喊了她一声。 兕子站起来，走到董云晴，软绵绵的小短身一软就靠在了董云晴的怀里。 兕子的起居室奶娘一直照顾着，早上才打理好的头发，不过这会可能是没有带那么多头饰的缘故，才会松散了。 董云晴虽然一开始确实有点吃味这个小女孩得到了家里人的宠爱，可她也清楚，这小公主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要是自己有了孩子，公婆不知道喜欢成什么样呢。 难道，到时候，自己再去吃自己孩子的小醋不成，那成什么样子了。 而经过两天的相处，她也是喜欢上了这么可爱，干净的小女娃。大概是所有年轻女人都喜欢可爱的东西的缘故吧。 现在看着这小短身姑娘软软地躺在自己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味道，再听她柔柔的叫了一声‘姐姐’。 董云晴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了，心都随着那一声‘姐姐’给化成了一滩柔水。 她抱着兕子进了屋，而后拿着梳子啊，头绳又回到院里，坐在了石凳上，重新给兕子扎起了头发。 而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坐在一边瞧着，董云晴看看乔生还在炒茶，就纳闷地问道：“豆子，你师傅今天要教你们啥？” 豆子笑着道：“师父说今天什么也不教，把前两天的乘除法温故知新就好了，还有就是景恒哥教了几首诗，我都还没背会呢。” 乔生是个读书人的事情，董云晴虽然知道后，也很惊讶，可是相比较家里有皇后和太子这件事，就显得不是那么让人诧异了。 起初她还以为自己嫁到了书香门第，可后来乔生给她解释了之后，她也才知道自己的丈夫会有那么离奇的经历。 对于读书人的认知，董云晴知道的并不多，不过，能够识字的，她都觉得很有本事，而且自家丈夫还能当别人的老师，董云晴就更觉得丈夫了不起了。 近来，乔生也会在没事的时候教她识字，算术，虽然成果不大，可也总算能够写下自己的名字了。 董云晴也知足，丈夫这么有本事，她心里很高兴，也很庆幸自己那个时候认出了乔生，而且抓住了机会。 她现在还在想，要是当时没认出乔生来，估计她会错过这么美好的亲事，错过乔生这个好男人。 董云晴之前还有些不明白，乔生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要蜗居到这山里，皇后在这，皇帝也来过，听公婆的意思，皇帝都看好自家丈夫。 说点不好听的，就乔生张张口，问长孙氏，或是皇帝，再不就太子或是世子，随便哪个人要个什么差事，乔生都能一步上天。 后来在房里，她也问了，乔生没有说什么大道理，而是把自己的能力说了，而且自己害怕的私情，以及一些顾虑都告诉了董云晴之后，董云晴也明白了丈夫的意思。 她尽管还是想乔生能够有一个好的差事，可她自己想明白之后，也觉得眼前的生活挺好，要是真像自己说的那样，乔生去某个差事，纵然家里的地位上升了。 可家里还会像现在过得这么舒适么？ ....... 三天时间，在经过了马村正同意后，小碗村组成了一个挖陷阱，设套子的队伍，目的自然是猎杀野猪。 马上秋季要来临，秋收在即，马村正也是为了村里的粮食和人命安全着想，就决定了这次要把野猪这个祸害在秋收之前给清理掉。 百十号村里的汉子，再加上三四十个有经验的猎户，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进了山。 当然，乔生也在里面，李景恒也来了。 早上的时候，李承乾听说了了村里今天就进山的消息，也跟乔生说要进去瞧瞧，可乔生直接笑着对他说道：“还是等等吧，我最近想到了一种法子，若是能成，你就能正常走路了，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 对于李承乾的腿，乔生问过孙思邈，而孙思邈告诉他的东西，乔生也是一知半解。 最后还是经过乔生的多方推敲，乔生才感觉李承乾的腿，应该是当初受伤的时候，伤口中的筋骨肌腱没有缝合好的缘故，才导致了李承乾的跛脚。 乔生观察过李承乾的腿和脚，都是有只觉得，不是那种直接瘫掉的状态，所以乔生想着应该还有救。 李承乾苦笑了一声说道：“先生我这腿，不管是御医也好，还是一些国手圣医也罢，都毫无办法，就算是孙道长也说过，我这腿好不了，你就别逗我了。” 乔生朝他胸口轻轻给了一拳道：“什么叫逗你，我是真有办法，不过能成不能成还要看孙道长，等山里的野猪的事没了，我就着手你腿的事，不过到时候你可能要吃些苦，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就行。” 孙思邈不知从那个地方出来，看着乔生，又看看李承乾的腿说道：“小子，这事可不能乱说，我知道你有些小道，可承乾这腿，不是一些小道能够治好的。” 乔生则是对孙思邈呲牙说道：“老道你就是看不上我的本事就直说，你不愿意帮忙，我就让李景恒叫一个御医来，到时候，要是承乾的腿真好了，您脸上.....啧啧.” 孙思邈黑了脸，转身就走。 而李承乾也是将信将疑，乔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信自己的眼神之后，就背起了自己进山的家伙，和李景恒与村里人会和进山了。 路上，李景恒也是思索再三之后，才劝声说道：“生子，承乾的腿，你有几分把握？” 乔生挑了挑眉：“咋，你也不信我？” 李景恒摇了摇头说道：“信不信的暂且不说，承乾的身份你也是知道，若是他的腿治好了，自然是好事，要是治不好，麻烦就会很多。” 乔生轻松地说道：“我知道，我原本也不想掺和到这些事情当中，可有些事情我规避不了，也不想规避，就好像你喜欢乔巧，我不同意，你就不去找她了？我都拒绝你多少次了，你不还是厚着脸皮往我妹妹身边凑。” 李景恒顿时老脸通红地说不出话来。 第六十章 长孙氏好转 小碗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山里的一些野物看到之后，早已经跑了。 在山里下套，挖陷阱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固定在一个地区猎杀野猪，还需要细细琢磨在那里下套，又在那去挖陷阱，设置陷阱。 所以，每个猎户身边都有三四个人跟着，一同下套，一同挖陷阱，并做好了标记。 要不然，满山遍野的套子和陷阱，说不定那个人没注意，就会掉进去。 不过，第一天下好套子和陷阱之后，第二天就起了效用。 总计有十二头野猪掉进了挖好的陷阱内，而且还有三四头活的的野猪，到最后还是给坑杀了被抬出来。其他的都是直接掉入陷阱后，不是自己逃亡的时候，使劲撞陷阱撞死，就是直接被陷阱里的倒插尖木给刺死。 至于那些套子里的野猪，大多数都活着，不过最后也给拿刀砍了之后，运送出山里。 掉进陷阱里的野猪，没有逃出去的痕迹，倒是那套子，有太多的都被破坏掉了，显然是有野猪落尽套子里，自己挣扎，或是被其他野猪给咬断救了。 当收拾好这些野猪，猎人们带着人把那些陷阱都给填了，乔生也是问了之后才知道，野猪吃了亏之后，大概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这一片了。 而且，为了防止进山的人或者猎户掉进这些陷阱里面，很有必要给填上。 就这样挖挖填填的，也是忙了十多天。 而这十多天里，总共猎到的野猪有一百多头，除了头天猎到的野猪多点，其他时间野猪有了防备，就很少猎到了。 而且，因为野猪王被猎杀的缘故，剩下的野猪基本上逃的逃散的散，山里野猪成灾的问题总算是得到了解决。 李景恒一直跟随者猎户们，也算是见识到了野猪的厉害，对于当初自己说要派人过来清剿野猪的行为感到脸红。 对此，乔生也只能说了一句，术业有专攻。 这十多天在山里的忙活，村里算是最开心的，因为家家户户都吃上的野猪肉，而那些别的村的猎户也同样都是收获颇丰。 一些吃不掉的野猪肉都给卖了，虽然是贱卖，可还是得到了不少的钱，少的也有快一贯钱，多的更是三四贯。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谁的狩猎本事大小了。 为此，小碗村的一些人家，还专门去问那些厉害的猎户，看人家是否收徒。 乔家。 看着快一整野猪的猪肉，乔氏有点上愁，小碗村的人自然是不用送了，而上榆村梁家和董家，乔生可是送去了大半头猪肉过去。 最后，还是乔生想了把猪肉做成腊肉的办法，才让乔氏不用为这么多猪肉上愁。 而小碗村的人也是有样学样，对于这个能长久保存猪肉的方法很是高兴。大家都说，这样要是真的能保存下去，到了过年，都不用为肉食上愁了。 没了野猪的困扰，小碗村的人也没闲着，再次集结起来，开始上山采山货。 倒是乔生和乔巧，没有跟着其他人一样，去采摘那些木耳和蘑菇，而是摘起了山里已经成熟的果子。 枣子，柿子，桃子，杏子，李子，野葡萄等等。 摘了一筐又一筐，可总也摘不完。 当然，为了防止这些果子坏掉，第一天摘，第二天乔生就开始想方设法地保存这些果子了。 枣子不用说，自然是晒干。 而柿子，因为这个时候离霜降还早，所以自然风干成柿饼是不可能的，所以乔生就把它放在锅上一个个烙成柿饼。 起初，乔氏还不让乔生弄那么多的柿子，因为柿子太容易坏了，稍微磕碰一点皮，在夏天放上不到半天就会有酸涩的味道，不能再吃。 但是乔生这么一弄，她就知道，这柿子也能长久保存了。 至于那些桃子，杏子，乔生去镇子上买了很多的陶瓷罐，把所有的桃子杏子都做成了罐头密封起来，放在了乔家的地窖之中。 这个方法，并不被家里人看好，不过乔生也没多说，毕竟他也是在尝试，要是这样能成功地保存下来这些东西，是再好不过的。 葡萄的话，乔生直接弄成了汁，无他，酿葡萄酒呗。 在忙活了小半个月之后，乔家的地窖里已经存了大大小小很多的罐子，。 到了八月份下旬，天气越加炎热起来，不过山里也算还好，每隔两三天就会下上一场雨，空气中不缺水分，就使人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兕子在乔家也算是彻底玩熟了，整天满院都是她的想小短身影子跑来跑去，简直乐此不彼。玩累了，就跑到长孙氏那里，程大字状趴在蛇蜕凉席上睡个觉，睡醒了，就去洗个温水澡。 整天不是乔巧陪着她玩，就是董云晴带着她四处走。 而听雨也成为了兕子最忠实的狗腿子，兕子去哪，听雨就去哪。 乔家现在还是有些光秃秃的感觉，不过乔生也不着急，今年盖房子是有点晚了，一些果树啊，花草啊，要是移栽过来，根本就养不活，所以乔生就没让家里人去弄。 等到明年开春之后，这些统统都会有，而家里明年也不会这么光秃秃的。 董云晴呢，也是差不多对家里的里里外外掌握地差不多了，早上会和乔氏一起煮饭，对于厨房里的事物，她可要比乔氏上手的快。 有些吃食啊，饭食啊，一上手就能做，所以厨房里的活计，现在大部分都是董云晴在忙着干，乔氏也轻闲了不少。 说实话，之前，就乔家三人，她还有能力做饭，可是来了长孙氏之后，就算有乔巧帮着，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现在好了，董云晴这个乖巧懂事的儿媳妇分担着，总算让乔氏松了一口气。 董云晴以前可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被乔生娶回了家，自然能力也不会减少多少，只是她也知道，自己公婆加上乔生都不愿意让她做太重的活计，平常除了厨房，就是帮着家里摊晒那些山货啊，粮食啊，还有就是帮着乔生切草药，以及香料。 说实话，董云晴觉得自己真的过得很好，很舒服，也很贴心。 李承乾和李景恒两个人最近总是窝在一块，要么是探究一些四书五经的学问，要么是一同去村里当观察员。 李承乾行动不便，所以李景恒除了当观察员以外，还当起了调查员，这些日子乔生教授他的阿拉伯数字对他当调查员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现在李景恒就是每天去打听，走访各家，把人家的人口，籍贯，宗族，以及所分土地，家庭收支，和附属的一些情况全部登记造册。 起初的时候，乔生也很惊讶，因为这完全不是乔生的注意，是李承乾的想法，而乔生只是起了个头，其中的调查内容，大部分都是李承乾提议的，李景恒和乔生也做了一些补充。 李承乾的这个想法，也是根据朝廷制作的黄册重新制定的一种册子，他的意思原本是了解一些小碗村的人口，可李景恒和乔生给了其他的调查内容之后，他就感觉这个册子完全偏离了自己的构想。 不过，李承乾觉得这是好事。 看着李承乾和李景恒走到了一个正确的路途上，乔生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两个人在登记小碗村的人口普查同时，对农家有了一个深刻的了解，更对民生有了一个很好的体会。 之前李景恒和李承乾对于民苦的问题也能侃侃而谈，尤其是李承乾，感觉自己坐在大树底下一两个月了，对小碗村有了一个深刻的了解。 可是，当李景恒刚把几家调查来的还是有些不详尽情况放到李承乾面前的时候，李承乾再也不提民苦了，因为民的苦不是如以往他认知的那种苦，是说不出来的苦。 乔生告诉李承乾两人道：当别人说一个农人苦的时候，这个农人是真的苦，当这个农人自己说自己苦的时候，这个农人基本上已经面临生死之境。 两人当时还不明白，现在，他们明白了，起先他们以为民苦，是苦在身体上。后来，当看到那些孤寡家庭紧衣缩食，当看到那些五残三缺的人浑噩度日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心都碎了。 调查还在继续，乔生没有过多地去参与，乔生知道单是调查一些简单的情况的话，小碗村一百多户人家，他们两个仅多一个月就能彻底调查完毕。 但是乔生还让他们去调查这些人一年的劳作，三年之内的收支，以及以往和现在的很多情况的对比。 当然，乔生还是依旧在给两人上课，当然还有豆子和乔巧，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长孙氏。 长孙氏自从兕子来了之后，身体好转地更加快了一些，以往的不断咳嗽，虚弱无力都已经明显地没有了，而且脸色也越来越好，吃的也越来越多。 孙思邈也给长孙氏诊断过，除了叮嘱长孙氏夜里少含一些参片之外，也让长孙氏多活动活动。 所以长孙氏这些天一直很高兴地在侍女的陪同下出了乔家的门去走动。 第六十一章 迎亲百家宴 长孙氏虽然只是在乔家周围走动，但是乔家因为把房子盖在了村口，而村口呢，又比村里高一些，所以，长孙氏在乔家周围就能俯瞰小碗村大半人家。 她对乔家周围通过乔氏，或是董云晴，乔巧，早已经了解了。 可是当她亲眼看到那村里炊烟淼淼，鸡鸣狗吠；那田野庄稼疯长，鸢飞莺落，那山涧树林莽苍，青翠欲滴的时候，又是一个别样的体会。 那是跟别人说出来，不一样的感受。 就好像当初她来的时候，从宫中出了宫门之后，她的心情顿时松了下来，而从长安城门除了长安之后，他的心境彻底平和下来，而到了这山野村镇彻底安下心来是一样的。 而长孙氏现在除了每日在乔家周围走走看看之外，乔生讲课的时候，她也会去听。 起初，她以为乔生的课上会讲一些什么发人深省的大道理，以及其他名篇古典。 可当听了之后，她发现乔生讲的很杂，大道理是有，名篇古典也有，可是就是不一样，怎么说呢，就是很容易让人记住，不像她见过的那些教书育人的其他先生那样，总把一个简单的事情说得很晦涩难懂，甚至到最后，连那先生自己也不懂了，就让人很奇怪。 长孙氏可不是什么也不懂得女人，她也可以说是腹有诗书，她发现乔生讲的，与自己所认知的很多也相同，可是没有自己认知当中的那样复杂，往往很长很长的一个道理，甚至一本书的道理，他都会用一句话，一个词，甚至一个字来概括。 而且，还无法反驳，因为她仔细想过那些书中所述，都逃不出乔生那句话，那个词，那个字的概括范围。 所以她最近发现，自己的腹有诗书，简直是可笑至极，因为都被乔生缩略成了一句话，一个词，一个字之后，她读的那些书，就彻底缩水了。 以前若说自己满肚子的学问充斥着自己成了一个胖子，现在的自己简直是枯瘦如柴。 当然，她也不生气，她知道悄声说得是对的，虽然乔生有些异类，可她觉得，这样的知识教给李承乾，没有什么过错，而且还省去了李承乾的很多的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李承乾若是要想爬到那个位置上去，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乔生说的那些书他要懂，不仅要懂，还要会，更要理解，和运用。 但是，要真的一本书一本书去读，长孙氏觉得，就算是读上十年，二十年，也不一定有乔生说那么一句话，一个词，一个字来的实在。 当然，乔生教的还不只这些，教的还有数算，治国，治民的一些方法，乔生总是把历史上众多的帝皇所治下的盛世，乱世都搬出来，加以叙述，概论，然后让其他人从其中找到优略之处，并在其上更改。 有些东西，对于长孙氏都感觉，那对于大唐的各方各面都有着很好的溢处。 随后，乔生还教授长孙氏从来没见过的学问。 推演之道，兵法谋略，甚至是演戏，观察和说话都成为了一种要学的学问。 至此，长孙氏对于乔生的观念再次有了一个很大的改变，她虽然对一些学问不懂，可是仔细听过之后知道，那是一种大到能通过一件事透彻世学，小到能通过一句话观人心性的学问。 所以长孙氏对乔生开课教人的时候，她也会去旁听。 而且，在私下里，长孙氏让李承乾把乔生之前所讲所述都要一一记录下来，她觉得，那是在乔家最大的收获。 至于说孙思邈，在乔家简直成了最逍遥的存在。 因为孙思邈的年龄问题，乔家的重活就不用他来做，除了帮着乔生整理那些草药之外，经常就是捧着自己的茶壶喝茶，要么是去村里给人治病。 最近呢，乔生的炒茶炒好之后，他又对乔生炒出来的绿茶简直是喜欢得不得了，每每泡上一壶，都能享受半天的乐趣。 乔家人除了乔生对他有些微词之外，其他人都是对他很恭敬，孙思邈基本上过上了一种有后辈养老的晚年生活。 当然，有微词的乔生也说了：“孙老道，你在我家白吃白喝白住白用，得做一些事情” 所以，孙思淼最近就开始研究起了医道，乔生之前对于李承乾的腿一直记着，所以乔生在忙完山里的事情之后，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治疗伤患的方案以及自己知道的一些方法说给了孙思邈。 而后，乔生又买来了许多猪蹄让孙思邈做实验。 随后，乔生又找来了李景恒，让他寻一些死牢里的死囚尸体给孙思淼做人体实验。 当然，这些都是秘密进行的，乔生可不能让家里人知道，自家院里经常运来一些尸体，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了。 乔氏能把他的头给拧个三百六十度。 于是，孙思邈就没日没夜的给猪脚做筋骨连接手术，肌腱融合手术，之后还对死尸的脚开始解剖，然后对照，随后再缝合，连接。 乔生也知道这样是不行的，因为其中还有一个大问题，那就是感染的问题，一些伤患最怕感染，所以乔生在李承乾接受手术之前，要把感染这个问题给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当然，第一个还是手术环境的问题，之后，才是杀毒消炎的问题。 更为了手术的完全，乔生更是开炉冶炼，打造出了这个时代最佳的手术工具。 当孙思淼得到那些工具的时候，是即高兴，又痛苦。 给李承乾做手术，也不是一时半会，而且现在是夏天，做手术的感染率太大了，所以乔生想着是到了秋天，等天气彻底凉爽了之后，再进行。 而这期间，孙思邈就要不停地去做实验。 在八月二十八这天，小碗村倒是迎来了一个好事情，那就是全村人都要进行一项活动。 这天，清早，村里就开始放起了爆竹，随后就是迎亲的队伍从村里出来，娶亲的朱旺财的儿子朱守一身新衣，牵着高头大马，高高兴兴地去迎接自己的新娘子了。 而村里的活动，也在迎亲的队伍走后彻底开始了。 各家各户在马村正的安排下，把家里闲置出来的桌椅都搬了出来，放到了小碗村的过道上。随后家家户户都开始生火做饭。 相邻的几家人都商量过，一家人做的菜不能与其他家做的菜一样，也没说规定谁家一定要做多少道菜，富裕一些的，做三四道，贫困一些的，做上一两道也是没问题的。 单身光棍，没有婆娘能做出好菜好饭的，就帮着朱旺财家招待来客。 到了中午时分，各家各户烧制好的饭菜都给端了出来，因为野猪肉各家各户都给制成了腊肉，所以桌上可没少肉食。 至于酒呢，虽然不多，可朱旺财也置办出个一桌一瓶。 迎亲队伍回来之后，新媳妇过门入了新房，朱旺财带着朱守，对每个参与这项百家迎亲宴的人家躬身行礼致谢。 尤其是到乔家的时候，朱守更是对乔氏夫妇跪拜在地行了一个大礼，并且随后在晚上的时候，还带着新媳妇来到乔家，两夫妇亲自感谢了乔家一家人。 这个成亲百家宴举办的很成功，至少在马村正以及小碗村的人眼中感觉很成功，各家随礼的钱少花了，而且也沾了喜气，更被别人感谢着，简直是双利。 而对于朱家来说，这场成亲，简直成了他们家最有面子的事情，虽然是有些简陋，可是总算是把新媳妇平安娶回家里来了。 而且也露了脸，让村里人满意，自家也少出了好多钱。 所以，晚上的时候，朱旺财，朱守在乔家呆了可是不少时间。 朱守的媳妇朱赵氏被董云晴，乔巧，和乔氏拉着去旁屋说话，朱旺财，和朱守则是跟乔生与乔子义说话。 朱旺财许是喝德有点多了，脸上全是赤红，鼻子都喝大了，看着像是肿了一样，他对着乔子仪说道：“乔老弟，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家有事，朱家只要是能办的，不会推辞一句，就朱守这小子，你就当儿子去教训，有啥错的，任你打骂使唤。” 乔子仪咧了咧嘴，说道：“朱守这孩子好着哩，我打他干啥。以后啊，你们一家只要好好操持几年，会过得越来越好，等朱守有了孩子，你和老嫂子就会更好了。” 朱守傻笑着应是。 乔生也替朱守高兴，对朱守说道：“朱守哥，那新媳妇我看着是不错的，能在这个时候，嫁到你家来，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朱守依旧傻笑着道：“我知道哩，之前的时候，我爹我娘就说了，以后要是我亏待了媳妇，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乔生大声笑了起来。 朱守的媳妇儿除了长得有些黑，有些瘦之外，性子确实不错，直来直去，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子干脆劲。 当初朱家也是看重了那朱赵氏的这个性子，才定下了这门亲事。 虽然，今天成亲确实有些寒酸了，可朱赵氏没有任何怨言，还劝慰起了自己的公婆丈夫。 第六十二章 知了 当然，朱家在亲事上和乔家一样，是四处打听过的，虽然以他们家的条件来说，娶一个媳妇就已经不错了。 可是，农家人知道农家事，若朱赵氏不是一个过日子的人，就算是朱赵氏美若天仙又如何。 这让乔生想到了以前的一个男性朋友，长得非常帅，个子也很高，家庭还挺有资产，简直是女性完美中情人。 他这个朋友没有意外地成为了海王一般的存在，每次见乔生都是带着不同的女伴，而这些女伴无一例外地都是漂亮极了，也性感极了，他这个朋友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 可是当有一天乔生的朋友发来结婚请柬，他去观礼的时候，乔生发现自己的这个朋友结婚的对象长得与他之前的交往的女伴在容貌上，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后来，这个朋友告诉他一句话，女朋友是暂时的，妻子是一生的。 当然，不只是男的，女的也一样，当男的玩累了，就会找一个会过日子的女生结婚，而女的玩累了，就会找一个老实的男人结婚。 渣吗？挺渣，不过在这个事情上谁也别说谁。 不过，在这个封建社会主义时代，娶亲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事情，不管对于豪门大户来说还是对于小民百姓而言。一般如果没有意外，基本上娶了一个媳妇就是一生的伴侣。 当然，男方家庭有权有钱多娶几房妾的行为倒是对女性来说有点不公平了。 旺财和朱守以及朱赵氏并未在乔家呆上多久，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乔家人也没说着要挽留什么的。 毕竟今天是人家的成亲日子，来家里感谢已经是很敬重乔家了。 成亲百家宴的成功举办，让村里人都彻底动了心，一些定亲了的家里都商量着要办，而后去找马村正。 这个事是村正与村里人先说好的，谁家若是有钱，有能力自己办喜宴的话，就自己办，也别哭穷。 要是没能力办，才找到他这里来，他给村里各家各户说一声，然后办这个百家成亲宴。 而没有定亲的，家里有适龄男娃的人，也都想着是不是该找媳妇了。 住在山里，看上去挺安静的，其实不然。 到了夏天河里、田里会多了很多的青蛙，也有蟾蜍。别以为诗人说得听取蛙声一片有多美好，一到晚上，让本身就热的睡不着的人，更加烦躁，赶都没法赶，你这边赶了，那边就开始叫起来。 而到了白天呢，数之不尽的知了开始鸣唱，一声盖过一声响，总之听闹人的。 乔生在家里专门划出一片地方，围上竹围栏，养上了兔子，兔子是老钟家儿子送来的，是一对灰兔崽，这不是山上抓来的野兔产的崽，是已经驯化了的家兔产的。 老钟家长年喂兔子，今年是个好年景，家里的四只母兔都下了崽，附近一些人家谁愿意要，就去他家拿，老钟家也不会要什么钱。 乔家原本也是不想要的，实在是这东西臭的很，一只两只就比养一大群鸡都要费劲。 可兕子喜欢，董云晴也想着家里没有养鸡，养鹅，养些兔子也不错，所以乔生就给留了下来。 兕子对于新宠的喜爱，盖过了对听雨的宠溺，当然，这对于听雨是好事，因为兕子跟听雨混熟了之后，简直成了小魔王般的存在。 没事的时候，老想把听雨当马骑在它的背上，它又不能反抗，可一个人骑在它的身上，它又觉得难受，虽然兕子不是那么重。 狗生艰难啊。 现在，一对兔子的到来算是彻底解放了听雨的苦难生活，每天兕子起床就会跑到围栏之中，看那两只小兔子，又是亲自拔草喂她，又是给它做窝什么的。没事还会把小兔子抓到身边，叽叽咕咕地跟两个小兔子讲话。 这样造成了兕子彻底沦为一个脏小孩，每天奶妈都要给兕子换洗衣物，若不是乔氏帮着，她还真有些忙不过来。 就连长孙氏也经常说她，可小孩都有自己的思想，不哭已经是好的了，你要管她，她能听就不是小孩了。 所以，长孙氏最近对于跟兔子玩的小女儿十分嫌弃，若是兕子不洗干净了找她，她都不会让兕子靠近自己。 当然，长孙氏只是表面上十分嫌弃而已，她能感受到兕子是真的开心，至少是比在宫里的时候，更像个孩子。 长孙氏也清楚宫中就是个牢笼，而且还是一个需要懂规矩，知礼节的牢笼，对于一个小孩来说，那牢笼就限制了她们不能像普通孩子一样生活。 现在的兕子虽然整天满身是灰尘，可长孙氏喜欢这样满是笑声的兕子。 山村的生活很悠闲，兕子自从来到乔家就变成了无敌的好奇宝宝，就连家里的那个压水井她都会瞅上半天。 最近，听风倒是忙碌了不少。 这不，早上出门没多久，它就抓了一只野兔子回来，特别肥硕。 现在田里的庄稼才长起来，一些兔子就来祸害田里的幼苗，乔生家离田里近，又不限制听风的行动，所以这家伙就经常跑到田里去捉兔子回来给家里人打牙祭。 乔子仪拿着那已经被听风蹂躏死的野兔，笑着拍了拍听风的狗头，说了一声‘好听风’之后，就去给兔子扒皮去了。 一只兔子当然不够家里这么多人吃，可也能给中午的饭菜加餐了，近些天，乔生种植的那些辣椒已经是长得可以吃了。 青辣椒，虽然有些上火，可家里人就是忍不住。 尤其是配上辣椒炒出来或是炖出来的兔子肉，那味道，乔家人是百吃不厌倦，虽然会弄得满身是汗，可乔家人根本不怕。 谁让乔家盖房子的时候，专门弄了洗澡间呢。 就算是不怎么能吃辣的长孙氏，每每看到这兔肉，也是忍不住吃上两块。 一只兔子不够，乔生想了想，去村里找到了豆子，让他把昨天晚上抓到的知了幼虫贡献了出来。 前些天，乔生看这小子上课的时候，眼圈明显有些黑。问了才知道，这小子晚上不睡觉，跟村里一些孩子用火油和布条制成了一些火把，晚上的时候抓知了。 这个时候正是知了幼虫出土最多的的季节，到晚上之后， 那土地里的知了幼虫密密麻麻的从地底下钻出来，从天还没有黑透开始，一直到后半夜都有知了爬出来往树上跑，尤其是八点到十点那会，知了好像人们赶集一样，一窝蜂地从土里钻出来。 若是没人去抓的话，第二天你就能看到那从下到上的树干上全是蝉蜕。 当然，不只是山里，只要是树多的地方，基本上都有知了幼虫。而许多孩子的童年也都有抓知了幼虫的经历。 山里的知了幼虫很多，根本抓不完，就好比如说小碗村的人，晚上吃过饭后，村里人都会嫌弃家里热，很多都会拿着一把芭蕉扇子从家里出来，坐在家门口的树下乘凉。 若是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的久了，那知了还会爬到人的身上去，若是在树下睡着了，第二天身上就发现身上爬满了知了的蝉蜕。 知了幼虫之所也这么多，也是因为小碗村的周围环境还算可以，土壤特别适合知了生存，再加上今年的雨水多，这知了就纷纷出土。 往往一棵树一晚上要爬上去一二十个知了，就单是周围一片小树林一晚就能摸二三十斤重的治疗。 现在吃虫子的这个习惯，还没有说是普及，尤其是大门大户的人家，更是对这个东西恐惧到了极点。李承乾和李景恒倒是不怕，而长孙氏身边的嬷嬷侍女，还有兕子和奶娘第一次见这幼虫，并且知道农家还吃这这个东西的时候，那震惊的模样，像看到了魔鬼。 别人不知道，乔氏可是清楚，后世的一些饭店老板，会去专门收知了来做成菜放到餐桌上给客人吃。 而且黑了心的老板，就那么一盘，就问人要上百成千块钱。 现在没多少人吃治疗，山村的孩子穷，平常没什么好东西能够吃的，吃这个也为了解馋。 摸到的知了，回到家里放在水里清洗完它身上的泥土，然后再用清水泡上一晚，第二天把它裹上一层面粉，撒上盐巴，然后放在油锅里这么一炸，隔壁家的小孩都馋哭了。 乔生去李勇家要知了的时候，李勇跟李氏都在家，看着他们的磨豆腐作坊，乔生问道：“李伯，家里不磨豆腐了？” 李勇道：“不是不磨，而是两天磨一次，要不然放了就会臭，吉祥酒楼也是两天一送。” 乔生点头，而后笑道：“磨豆腐不误砍柴功，没了豆腐，还可以上山采山货。我前些日子摘了很多果子储存，如果那法子有用，山上的果子就不会没多大用处了。” 李勇眼睛一亮，而后说道：“真的？” 乔生笑出声：“我拿这事骗你干啥，今天我回去就看看，要是成了，咱们大家伙上山采果子，又是一个进项。” 李勇嘿嘿乐道：“就知道你小子脑子好使。” 第六十三章 水果罐头葡萄酒 乔生要了知了之后，就回了家。 中午的饭已经开始做了，乔生把知了送到了厨房，这个不用学，董云晴都知道怎么做。 乔生去了地窖，把一个好几个密封好的坛子都给拿了出来，他掀开一个坛子的封口，而后闻了闻。 香甜的味道，没有其他什么酸味。 而葡萄酒经过几次添加白糖发酵，基本上也可以喝了，制作的很成功。 乔生又去厨房拿了一些碗出来，喊了人之后，把坛子里的水果罐头倒进碗里，乔生先是尝了一口碗里的罐头水，冰凉甘甜，带着浓郁的果香，简直美滴狠。 再吃一口那果肉，爽滴狠。 “兕子，巧儿，爹，娘，老道，你们都出来尝尝。”乔生喊道。 听声，一群人都从院里的各处出来，端了碗，吃了那水果罐头，都十分惊讶。 乔子仪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果子罐头？“ 乔生笑道：：“爹，你看这个东西好吃不。” 乔子仪还没回答，兕子就急忙说道：“好吃，好吃，生子哥哥，再给我来点。” 乔生摇摇头：“兕子，你可不能多吃这个东西，太甜了，吃多了你会变成小胖妞。” 兕子撇撇嘴，舔了舔自己的小碗，而后眼巴巴地看着别人的碗。 小孩大多数都喜甜，兕子也不例外，兕子刚来乔家的时候，乔氏害怕兕子吃不惯家里的饭食，就在兕子的稀饭或是粥里添了蜂蜜。 乔生知道后，就没让乔氏再去添加蜂蜜，因为他只道蜂蜜对于小孩来说不太好，少吃一些无所谓，可多吃了，小孩就会胖起来，甚至可能得一些病。 所以，现在乔生总是控制着兕子的吃甜的东西，谁说都不行。 小姑娘这样多好啊，也不是很瘦，漂漂亮亮的，非要长成个胖妞，将来嫁人的时候，还不哭死。 随后大家又喝了那葡萄酒，李承乾和李景恒都是此中行家，孙思邈也是经常喝。 品尝完之后，李承乾啧啧嘴道：“此后，我就喝这个了。” 李景恒也说道：“生子，你可得多弄些出来，我拿钱买，这样一小坛的我给你两贯钱。” 孙思邈看着乔生道：“我以后的酒就你包了。” 乔子义和乔氏听到这样一小坛的这样葡萄汁酒，就要两贯钱，吓得都有些不敢喝了，她俩只觉得是好喝的，而且还不上头，可没想到会这么值钱。 乔生倒是觉得两贯钱少了，不过，他也知道，这葡萄酒虽好，可要卖的话，也要很多渠道，李景恒家虽不是经商大户，可就小碗村而言，这些葡萄酒还是少了的。 乔生笑着对李景恒道：“你就不想买点果子罐头？” 李景恒摇摇头：“我要这个玩意干啥，想吃水果，我直接买就是了。” 乔生继续笑，也不回话。 而李承乾想了想问道：“先生，这个能保存多久。” 乔生说道：“至少到今年冬天没问题。” 李承乾立马说道：“只要能保存到冬天，这些一贯一坛，我要了。” 其他人顿时觉得李承乾疯了，这样一个坛子的水果，现在买的话，也不值几个钱，对于 山里人来说，一文都会嫌贵。 而乔子仪和乔氏也都觉得这个太子的脑子不好使了。 孙思邈倒是深思了一下说笑着道：“乔家小子你还真是生财有道哩。” 其他人一愣，随后也沉思起来，最后李景恒激动地站了起来问道：“真的能保存到冬天。” 乔生点点头道：“要是保存不到冬天，还不如现在就吃了。” 李景恒得到了肯定回复，立刻道：“这一贯一坛，我家也要。” 李承乾幽幽地说道：“景恒，我可是全包了的。” 李景恒看着李承乾，梗着脖子说道：“大家伙一起发财有什么不好。而且你堂堂一太 子还把这点钱放在眼里。” 李承乾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钱都是有数的。” 李景恒立刻想到李承乾的钱确实有数，而且比自己还不如，因为亲承乾没有封地，又住 在东宫，钱都是陛下给的例分，就陛下那扣扣嗖嗖的劲，李承乾的钱多了才是怪事。 李景恒道：“五五。” 李承乾挺直腰身：“八二，我八你二。” 李景恒呲牙：“四六。” 李承乾看着他说道：“你之前可是说了不要的，我要了你又抢，景恒，你不厚道。” 李景恒嚷嚷道：“七三，我三你七总行了吧。” 李承乾笑着点点头。 乔生也满意了，而后对着乔子仪说道：“爹，听到了吧，这下你还的去村正那里跑一趟， 拿上一坛水果罐头，和葡萄酒。” 乔子义有些发懵地点点头。 等乔子义彻底缓过神来之后，连中午饭都没吃，急匆匆地就拿着两个坛子朝着村里跑。 中午。 董云晴把知了又炸了，知了配上佐料，放在面团里一裹，再下油锅炸了，瞬间满院子飘香。 兕子跑去了厨房，看着那知了，又是害怕，又是想吃，眼巴眼望的围在锅台边，闻着那香味不住的流着口水。 别说是兕子，就连乔家的一群大人也暗地里口中生津，因为这炸知了的香味太冲了。 你不去闻，那味道就直接钻进你的鼻子里，而后又将肚子里的馋虫彻底勾出来。 接着董云晴又炒了麻辣兔肉，野兔的兔肉最适好吃，鲜嫩，劲道，关键是不塞牙。 再加上一些其他青菜的出锅，这院子里的餐食味道，彻底迷住了所有有的心，就算不饿的人也都是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饭菜先是送到了长孙氏那里，乔生也把水果罐头和葡萄酒送各送过去了半坛。 那么多倒不是只给长孙氏一个人吃的，后院还有两个侍女，一个嬷嬷，一个奶娘呢。 知了起初只是诱人，除了乔家人之外，没人动筷子，只是对着那兔子肉使劲猛攻。 而让乔生惊讶的是，兕子用手抓着那知了，一个劲地朝嘴里送，嘎吱嘎吱的声音，引来了李承乾的注视。 “兕子，你怎么能吃这个。” 兕子抬起头，嘴里塞着东西有点说不清楚，等稍稍咽了一些嘴中的美食之后说道：“大锅，好词，阔好词了。” 李承乾疑惑地看了那油炸知了，用筷子夹了一个，看看左右，见乔家人都吃的欢，他就忍着不适吧那知了放在了嘴里。 “咯吱，咯吱。” 李景恒看过来，好奇地问道：“怎么样，好吃不？” 李承乾咽了嘴中的食物，喝了一口葡萄酒，对李景恒淡然地说道：“不好吃。” 而后，李景恒又夹了一个知了“咯吱，咯吱”地吃了起来。 李景恒这个时候要是信了李承乾的话，就是个傻子了，他立马夹了一个放在嘴中，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话不多说，李景恒和李承乾，还有兕子也不管其他人，直接把那一大盘的油炸知了给霸占了。 最后的时候，兕子因为吃多了，就止不住的开始打嗝，乔氏看见了，就抱着兕子，把手放在兕子圆滚滚的小肚子上揉着道：“兕子，咱们下次可不能多吃了，想吃的话，让你生子哥给你抓。” 兕子被乔氏揉着肚子也不反抗，笑着说道：“姑姑，咯，晚上，咯，让生子哥哥带我抓，咯，知了。” 所有人顿时被兕子的憨态给逗笑了。 所有人吃过饭，孙思邈泡了一壶乔生炒出来的茶叶，等茶香四溢之后，所有人都围过来倒上一杯喝了起来。 品尝一口茶水，所有人惬意地呻吟着，吃饱之后再来一杯清茶消食的舒适感在所有人的内心和脑海之中蔓延。 李承乾这个时候幽幽地说道：“真想就这样下去。” 李景恒点点头道：“我也不想回长安，也不想回我爹的封地了，这里挺好，有吃有喝，还有的玩，走了挺可惜。” 乔生看着慵懒的俩人道：“你们想得美，将来你们的担子可没现在这么轻，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李承乾琢磨了乔生的话，砸吧砸吧嘴，苦笑着说道：“那我还真得好好珍惜这段时光了。” 下午的时候，马村正亲自来到乔家，他没有多说其他，先是对乔生郑重地作了一个揖。 乔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村正这么大年龄，长辈不长辈的先不说，就凭对方是长者，乔生感觉都有些受不起这个礼。 所以乔生急忙跳开，而后说道：“马爷爷，你这就遮煞小子了，我也就是出个注意而已。” 马村正不像前几次那样乐呵呵地，而是很郑重地看着乔生说道：“之前，你带着大家 采山货卖钱，让村里人都吃上了饱，随后你又出主意帮着村里把村里一些男娃的亲事给解决了，现在你又给大家出了一条让大家能富起来的路子，这是我办不到，也想不到的事情，生子，这个礼，你受得起，咱们村的人都得记住你的好。” 乔生咧嘴笑笑：“马爷爷，你可别这么夸我，我可不经夸，咱们还是说说那水果罐头和葡萄酒的事情吧。” 马村正接过乔生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眼睛亮亮地说道：“你说吧，有啥章程咱们村都能接受。” 第六十四章 建立作坊 乔生摇摇手说道：“马爷爷，这水果罐头和葡萄酒做起来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关键就在于一个密封的问题...” 随后乔生就把怎么做水果罐头和葡萄酒的方法，还有一些其中的禁忌一一给马村正说明白。 马村正原本想着会很复杂，可没想到那么简单，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这个法子，别人很容易学去啊。” 马村正现在想的是，怎么把这个法子给弄得保密起来，因为如果法子泄露出去，大家都知道了法子去做，那自己村里的东西就算能卖，也卖不出几个好价格。 乔生说道：“就是容易学，这才让大家弄，要是复杂了，弄出的东西也顾不上下功夫的钱，马爷爷，我想着咱们村人少，荒地多，在村里盖个作坊是不成问题的。有了作坊，也省得大家在家里弄得不好，放上没两天就坏了，那不是即耽误功夫，又瞎赔钱吗？” 马村正看着乔生道：“作坊？” 乔生说道：“嗯，建一个作坊，我想着就在咱们村附近的山边建造，到时候罐头和葡萄酒就在山脚掏个洞，山洞比地窖要好开凿，也坚固。” 马村正犹豫了一下说道：“建房子没问题，其他那些东西可也要花钱。我怕村里人不出钱。” 乔生想了想道：“这个倒是不怕，到时候您就在村里说谁家愿意出钱，就参与进来当个东家，等东西卖了按照谁出钱的多少分红利，那些没出钱的人家也别眼红。若是没出钱能出力也行，到时候就去山上摘果子卖给作坊，到时候作坊也会按照各家摘到的果子多少给多少钱。咱们建了作坊，还需要人来做工，事先说好，不要别的村的人，咱们村的也只要那些干活勤快，手脚干净的女人。毕竟烧火煮东西这些活还是女人家好一些。” 马村正是越听心里越亮堂，而后又皱眉道：“那，咋才能不能法子泄露出去哩？” 乔生笑着喝了一口茶道：“咱们卡住最后一个环节，密封的时候，找一些口严的人参与进去，而且装罐之前，需要开水煮罐子的法子也要这些人来弄，就掐着这两个点，咱们就不怕，那葡萄酒就更不用说了，添加白糖多少，添几次，都找这些人，若是谁把这个说出去，就从这些人里找就是了。” 马村正点头，而后仔细想想乔生今天说的，等捋清了建作坊的前后事情，连拍着乔生的肩膀说好。 乔生趁着马村正在这，又说道：“马爷爷，我想着是不是先把咱们村的附近几个山头给圈下来，上面您也知道，因为村里盖房，也没多少树，我想着今年让人把一些乱草杂草的地方彻底给开辟出来，四周围上栅栏，山上种上果树，咱们再让村里人在山里放养一些鸡鸭鹅之类的牲畜，定期让人看着。” 马村正皱眉：“种果树这个好说，但是那放养鸡鸭鹅就算了，山里太多的野物哩，不等他们长大，就被霍霍了。” 乔生长张了张口，最后想想，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所以也就点点头没说其他了。 还没到秋收，村里又开始忙碌起来，对于赚钱的热情，小碗村的人是群情高涨。 对于出钱盖作坊的事情，让马村正和乔生都意外的是，各家各户都多多少少拿出来一些，没有一个人落下的。 作坊的选址，马村正和乔生一同去看了，选在了山与河流的中间处，取水用水的话，河里的水就可以，这水没被污染过，清澈见底，喝上去还有些丝丝的甜意。 盖作坊没用多长时间，而且要盖的作坊又不是那么复杂，所以不到五天就建好了，随后男人们开始抡起大锤，拿上开山凿，在作坊旁边的山脚开始打洞。 洞还没打好，各家各户的女人就开始应征村里的作坊工人筛选，不爱干净的剔除，不勤快，做活不精细的也剔除，这个筛选除了没被选上的，其他人都没什么怨言。 而后，各家各户趁着采山货，也开始了摘果子。 以前这些果子也有人摘，可是摘不了多少，够家里小孩吃就行了，要是多了就会坏掉，还不如让它烂在山里。 现在它能卖钱了，大家伙只恨那果子长得少了。 山上采了山果的人，也没说把山果运回家，而是直接送到了作坊的河边，这里已经提前有妇人在这候着了，接到山果，直接洗了之后到作坊里称重，然后记录。 这次记录乔生没插手，而是交给了李承乾，豆子、乔巧、李景恒四人，李承乾和李景恒负责去看称重，然后豆子和乔巧去记录果子的重量，品类，以及是谁送过来的。 等记录完了，作坊里的女工把这些果子给分类，挑拣，然后开始一步步进行水果罐头制作流程。 乔生和马村正则是来回检查女工们的做活，以及指出一些人做活的时候错误的地方。 到最后密封的时候，则是由李勇，马村正的儿子马硕、赵顺子、周大满四个人一起在作坊的一个房间里进行密封。 这个房间也没人守着，外面的人把制作好的水果罐头都给送到他们的门口，然后就离开。 作坊院里四处都是人，谁要是敢偷看里面，估计立刻会有妇人直接把他们给抓了送到马村正面前，而后公开‘处刑’。 等密封好了水果罐头的坛子，就直接搬到作坊里面，等到一定量之后，就会送到山洞里去。 山洞的开凿速度很快，一个上午的时间，十米深，两米宽高的石洞就给开凿出来了。 等山洞的一间侧室被开凿出来之后，水果罐头就开始往里面送。 当然，送进去的时候，各类水果罐头还是要标号，记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水果罐头。 乔家，乔子义和乔氏没有参与作坊的任何活动，而是跟着进山的人采起了药草，而董云晴算是彻底掌家。 作坊里只有乔生和乔巧两个人，不过，乔家因为出钱建立作坊，又是乔生给出的法子，这个作坊马村正当着全村人的面，给了乔家三成红利。 谁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理由说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个作坊要说给乔家一半红利都不为过，可人家就要了三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是大家还不知好歹说什么，估计马村正就开始指着鼻子骂人了。 村里的作坊开始运转之后，大家原本秋收才会忙碌的生活，从八月一直忙到了九月。 到了十月之后，开始收割豆子了，大家也都回到了田里去，不过也没耽误作坊里的事情。 山里的果子很多，可也需要时间等它成熟，所有的果子又不是同一天成熟，所以基本上四五天采摘一次成熟的果子也不是太慌张。 等夏季的成熟的果子采摘完了，秋季的成熟的果子接踵而至。 乔家现在的收入来源，全靠采山药得来的，山货乔家已经不再采了，剩下的一些只要是乔家够吃就行了。 作坊还不见红利，按照乔生和李承乾、李景恒的商量，水果罐头还有葡萄酒要等到下霜了之后，才从山洞里搬出来，而后运送出山里。 那个时候刚好，若是到了冬季，一旦大雪封山，山里出不去，这些东西的价值就会大大缩水。 不过，就这些山药的价值，已经是让乔家人赚得比村里的人家要赚的多，因为乔家人做活精细，这些山药有都是经过切片晒干过的，基本送到了药铺，人家就能用，也不用多费事。 所以山药的价值要比刚采摘下来，简单地整理一下贵那么许多。 家里现在的钱，原本是乔氏保管着，可是最近乔氏却把财政大权放给了董云晴，乔氏的说法就是，自己这个儿媳妇要比自己会当家。 董云晴推辞了许多回，可是还是拗不过乔氏，最后接手了这个事情。 乔家人都是穷苦惯了，除了盖房子的时候，还有乔生娶亲的时候，花了不老少钱之外，其他地方，花钱的地方很少。 吃的，乔家有，喝的，乔家也有，要买的话，也只是一些穿着。 董云晴把着财政大权，也没说太苛刻，只道是谁要用钱了就到她这领，也没说给谁例分了啥的。 最近，乔生倒是想买匹马车，这事，家里人都同意，而董云晴也同意，而这个事情就落在了乔子仪头上。 乔子义也说，下次等镇子上有大集会的时候，就去瞧瞧。 晚上的时候，董云晴问了乔生一件事情，那就是要给乔巧准备多少嫁妆合适。乔生也没回董云晴，董云晴也就没再问。 乔巧的嫁妆是要准备，可乔巧的婚事，乔生觉得还需要细细琢磨。 李承乾、李景恒两个人对乔巧很上心。乔生最近也确实在考虑这两个人那个好一些。乔氏和乔子义虽然面子上不管这件事，可也好几次跟乔生说如果这两个人真的对乔巧好，那也不失一段好姻缘。 第六十五章 柳儿丢失 好姻缘不好姻缘的，乔生也管不着那么多，他现在只想着，自己这个妹妹只要以后不受气，不出事，安安稳稳过一生就行。 可李承乾，或是李道宗，那个有好结局了？ 尽管，现在李承乾和李景恒都看上去是好的，但是有时候处在朝局，那真的是身不由己。 乔生可不会看着自家妹子陪着李承乾囚禁一生，也不会看着自家妹子陪着李景恒流放三千里。 所以，乔生在想，是不是要给两个人打个提前亮，或是自己提前准备些什么。 八月九月的秋雨让酷暑变成了凉秋，而等到十月来临之后，天气就已经彻底转凉，家里的被褥都拿了出来，所有人都穿了厚衣服，晚上的时候要出去，还需要再裹上一层。 乔子仪说今年的冬天会很冷，所以要提前做好准备。 在不忙的时候，乔子仪就和乔生上山砍些木柴回来，堆在院子里。 进山采山货的事情已经彻底停止，只剩下一些山里的果子等待最后一次采摘。 如今的作坊已经欠了大家一大堆债务，就等着山洞里的那些水果罐头，和葡萄酒出货之后，给大家发钱。 因为水果罐头密封在坛子里，而不是在玻璃瓶子里，乔生也很难判断哪个是好的，那个是坏的，只能说，在吃的时候，要是吃到坏的，让人凭着坛子和坛子上的标签来进行赔付或交换。 十月上旬，马村正让人准备最后一次抢收山里果子的事宜，乔生倒是没去作坊，而作坊也用不到他了。 早上，乔生起床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洗漱，而是去屋里，把收回来的辣椒给拿出来晾晒，唯恐辣椒悟热发霉。 由于种子少的缘故，今年乔生种下的这些辣椒，也仅仅是收获了不到一百五十斤的湿辣椒。 等晒干了之后，乔生估计也就能省下二十斤的干辣椒。再刨除一下辣椒子，估计，也就剩下十五纯辣椒了。 乔生想到李承乾和李景恒两人至少要拿走一半的辣椒，就有点怒不可遏，两个土匪，强盗，周扒皮。 吃自己的，喝自己的，最后还厚着脸皮拿自己的，简直不当人子。 可无奈，一个说要给李二尝尝，一个说要给父母妹子弟弟送些，乔生很难拒绝。 吃过早饭，乔生和家里人就开始把辣椒统统去子，这些都是来年的种子，所以乔家人做的很细致。 李景恒，李承乾和乔巧都去了作坊，因为今天或是今年作坊运转的最后一天了。 家里，兕子熟悉了这里之后，就彻底放飞了自我，经常出门去玩，乔家人也没人跟着，因为那完全没必要，现在听雨属于兕子的专属跟班，再加上乔生也知道暗地里有人跟着，乔家人和长孙氏都很放心她去跑。 再说了，兕子也跑不了多远就会回来。 吃午饭的时候，辣椒已经弄好了，辣椒子乔生很是珍惜地用干净的纸张包起来，而后又里三层外三层地用布裹严实了，放在一个罐子里密封起来。 剩下的辣椒皮，乔生下午的时候，亲自烧火架锅，蒙着面，眼泪婆娑地炒干了里面最后的水分，然后放在小石磨上磨碎了。 看着一小坛子的辣椒，乔生满是感动。 乔生当即决定，晚上就吃火锅了，谁都拦不住，再不吃火锅，家里打的那口专门用来吃火锅的锅子就该长毛了。 所以，乔生先是去地里采摘了好多蔬菜送到家里让董云晴给切了，而后又去了村里，向李勇家要了一些豆腐，又从老钟家那里要来一些野物肉食，七七八八地凑了许许多多火锅的配菜。 村里人现在对乔家都心存感念，当听乔生要吃肉，吃豆腐，吃蔬菜，一些人家把家里的一些食材主动地送到了乔家。 也不进门，直接在门口，递给乔家出来的人就走。 所以，乔生觉得，今天这个火锅，可以从晚上吃到三天后了。 还是乡村人好啊，朴实。 乔生回到家之后，又忙着配佐料，又是熬制火锅底料，等一切配齐之后，乔生就等着所有人回来吃火锅了。 大概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渐黑，乔生坐在家门口的石头墩子上，抱着兕子和一旁的长孙氏聊天的时候，豆子一阵风似地朝着乔家跑来。 等豆子跑到近前，乔生笑着说道：“跑那么快干啥，狼撵你了。” 豆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顺....顺子哥，顺子哥家的柳儿不见了，说...说...说是在山里走丢了，马爷爷....呼...呼....马爷爷让我来村里，叫上.....叫上老钟伯和其他几个猎户，进山找人。” 乔生立马把兕子递给长孙氏，站了起来皱眉问道，：“啥时候的事情。” 豆子喘息着说道：“就.....就刚不久前。” 乔生说道：“那你赶紧去村里，我拿了东西，先走一步。” 说着，也不管豆子，直接回到家，拿了短刀和土枪，其他的什么也不带就出了门。 乔生临走的时候，让长孙氏跟家里人说一声，而后朝着作坊跑去。 乔生到作坊的时候，作坊里的人很少，而且都是女人若是往日，这个时候，作坊里除了需要留守的人之外，大多数都已经回家做饭吃饭了，现在出了丢小孩的事情，谁也没走。 所有的男人都已经上山，李承乾行动不便没有进山，就算是李景恒也是去了。 乔生的脸色很难看，因为这个时候在山里丢了孩子，是很危险的事情。 他来不及对作坊的人说什么，问清了孩子在哪丢的之后，乔生一头扎进了山林当中。 随后，村里的人也来了，不只是村里的那几家猎户，还有村里闲着的所有男人，乔子义也是得知了消息之后，怪乔生不喊上自己，也匆匆跑来。 没有其他什么话多说，所有男人都立刻进山。 因为天已经渐黑的缘故，山里的野物都开始出来活动，狼吼熊咆哮的，声音从山里传来，让作坊里的人更加紧张起来。 马村正守着这里，眉头始终皱褶，其他女人也是不时地朝着山上望去。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哭声，一个女人从作坊的屋里跑出来，蓬头垢面地跪倒在马村正面前：“马爷，马爷，你救救我家柳儿，你救救我家柳儿。” 这个女人是赵顺子的媳妇儿赵氏，今天因为是抢收山果的最后一天，她因为没在作坊做事就带着自家的小女儿跟着人进了山去采果子。 原本，乔生对于孩子进山时严令禁止的事情，可是最近大家有的人感觉山里现在风平浪静的，也没有当成一回事，所以，一些人就带着孩子一同进山了。 别人都没事，赵氏也觉得会没事，可偏偏就是如此巧，就在抢收山果的最后期间，她家的柳儿丢失在了山里。 赵氏也不是没有找，而是把一座山都找过来了，也没见到自家的孩子，所以才出山来求救。 之前也是又累又惊之下，回来说了柳儿丢失的事情之后，就昏厥了过去。 在作坊里做工的赵顺子也来不及责怪自己这个媳妇，把手里的工作停下后，直接进了山里。 看着赵氏，马村正叹了一口气说道：“村里能上山的人都上山了，你就等消息吧。“ 随后想了想，又用很冷冽的语气说道：”现在我跟你说一件事，你给我记住了。乔生在采山货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大家伙上山的时候不能带小孩的事情，所以，不管是柳儿找到找不到，对于乔家，你们家不能说出一句不是来，你们也一样。” 马村正看着作坊里的所有人说道。 赵家的两个老人这个时候也到了，他们也听到了马村正说得话，最后，赵家老爷子站了出来说道：“这事，要怪也只能怪我们赵家自己，是赵家人没守着规矩办事，就村正说得，就算是柳儿没有找到，要是谁听到赵家怪谁的不是，你们可以当面扇我赵家人的脸。” 赵家老太太哭得没有声音，就是那种长着口，不停地喘息着哭，虽然没有声音，可泪水已经布满整张皱皱巴巴的脸。 天已经彻底黑了，山上去寻人的村民已经陆陆续续地朝回赶，马村正始终守在作坊里，可是回来的人，一个说没有找到，两个说没有找到。 所有人的心都很沉重，尤其是作坊里去寻人的村民越来越多，而没有一个寻到柳儿的踪迹之后，那个心快沉入谷底了。 赵家人，除了赵老爷子之外，赵老太太和赵氏都已经哭昏厥过去好几次了。 马村正让一些回来的人点齐自家里的人之后，先回村里去，因为这么多人都等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等到寒月上柳梢的时候，进了深山的猎户们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最后当大家绝望的时候，王猎户带着一只小鞋子出了山，回到了作坊。 而柳儿还是没找到，只有那么一个鞋子，还是在深山里找到的。 赵老爷子紧紧地攥着那只小鞋，老泪纵横地说道：“是柳儿的，是柳儿的。我苦命的孙女。” 第六十六章 救人 赵顺子家本身就过得清贫，两个老人只有一个儿子，赵顺子这刚成亲了两年，就得了一个女儿。 虽说现在很多都是重男轻女，可在赵顺子和两位老人眼里，赵氏还年轻，还能生，而且这个孙女也懂事乖巧，所以对这个孙女那真是宝贝的不行。 所以当看到柳儿的小鞋，赵老爷子真的是悲痛万分。 李景恒回来了，对着同样守在作坊的李承乾摇摇头，而后疲累地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休息起来。 乔巧去接了一杯水过来，递给他说道：“景恒哥，你看到我哥没有。” 李景恒愣了愣，而后接过水说道：“没碰到，许是跟我搜的不是一个地方，放心吧，生子在山里熟，肯定往深处去找了。” 乔巧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心地朝着山里不停地望。 进山的猎户们也都陆陆续续出山，所有人都没有见到柳儿的身影，也没寻到柳儿的踪迹，众人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看着最后回来一脸沮丧的赵顺子，马村正又看了看天上升起的月亮，再次叹息了一声说道：“各家清点一下人，看看进山的人都回来没有。” 赵顺子一下子抬起了头说道：“马爷，您就再让我进山去看看吧。” 马村正摇了摇头道：“没了柳儿，你还有爹娘，还有你媳妇，你是你们家的顶梁柱。” 赵顺子似是有些疯癫地说道：“我就再去一次，就一次，没事，没事的。” 说着，赵顺子就要往山里跑，可作坊里的人看他这样，就立刻拦住了他。 赵老爷子硬撑着从木墩子上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赵顺子面前，一个巴掌打下去，而后怒声说道：“听你马爷的话，回家。” 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人看着马村正，随后就看向自己周围的人，还没等人开始走。 回来的乔子仪这个时候也有些担忧地说道：“马伯，我家生子还没回来哩。” 马村正看向乔子仪，皱眉想了想，而后又看向了山里说道：“那就再等等，其他人先回去，顺子，照顾好你爹娘，其他人都帮忙看着点赵家媳妇。” 众人这才纷纷朝着村里回去。 在村口一直等着的乔氏看着回来了一波一波的人，始终不见乔家人回来，她有些担心， 当看到赵家人都回来的时候，乔氏就拦住了村里的一个汉子问道：“看见子仪和生子他们没有” 那汉子说道：“乔大哥还在作坊，生子从山里还没出来。他们都在等生子回来哩。” 董云晴在旁边听了，心里更慌了，乔氏也有些急了说道：“这可咋办啊。” 董云晴定了定神，而后道：“娘，你别担心，我先去弄些饭给爹他们送去，他们也忙了半天了，不能饿着。” 乔氏听了说道：“我跟你一块，哎，生子这孩子！” 回到家，与后院的人说了一声，乔氏就和董云晴拿着饭菜去了作坊。 可这个时候，谁还吃得下去饭啊。 寒秋季节，山里的虫鸣鸟叫已经很少了，作坊边上的林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猫头鹰在“呜，呜。”地叫着。 山里一声一声的狼吼，一声一声的熊咆哮，让在作坊里等着的都有些烦躁不安。 乔氏和董玉琦宁带来的饭菜都凉了，也没见人回来。 乔子仪去捡了一些柴火回来点起了一堆篝火给在作坊里的人驱寒，原本乔子义是让其他人都会回去的，可这会儿，谁也不愿意回去。 乔氏每隔一会儿就会去作坊门口朝着山里望望，那焦急的神情，让人看着不忍。 随后，董云晴和乔巧陪着乔氏一直到了进山的路口等着。 这一等，又是大半晌，篝火上的柴火都添加了四五次。 乔氏心中的恐惧终于在某刻承受不住，哭了出来，随后董云晴也哭，乔巧也哭。 乔子义沉着脸，从篝火堆旁边站起来说道：“我去找找。” 马村正说道：“子仪，生子...生子不是那短命的相，再等等，再等等。” 乔子仪深吸一口气，又重新坐了下去。 乔氏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心疲力竭，被乔巧搀扶到了作坊，坐在了篝火旁边。 董云晴依旧还是站在进山的路口，眼神紧紧地盯着山里。 时间已经到了午夜了。 董云晴也快忍受不住的时候，猛然间看到一个健壮的身影朝着山外走来，她眼睛瞪大。猛然叫道：“生子。” 那身影顿了顿，而后一下子停了下来，随后董云晴就听到人跌倒，还有孩子哭的声音。 董云晴来不及喊人，直接冲了过去，到了那身影的面前，确定是自己的丈夫之后，董云晴焦急地喊道：“生子，你咋了。” 乔生喘着气，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强撑着笑声说道：“没事，走，回去，你和爹娘他们都担心坏了吧，是我不好。” 董云晴哇地一声哭出来，用力地扶起乔生，而后又抱起乔生身后的柳儿，朝着作坊走去。 老远，董云晴就喊：“爹娘，生子回来了。” 作坊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乔子义更是夺门而出，跑到乔生身边，接过董云晴扶着的 乔生急切地问道：“这是咋了。” 乔生摇摇头没有多说其他，直接道：“爹，咱们回家，柳儿身上带着伤哩，得回家让孙老道瞧瞧。”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马村正看着乔生，高兴地流着老泪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赶紧回去，回村。” 乔子仪看着乔生都已经快走不动道了，就直接背着乔生往家赶，李承乾腿不好，李景恒陪着他慢慢往回走。 等人到了家，又是一阵忙活。 孙思淼本身就没睡，他也担心地睡不着，看着一家人回来，才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 当在灯火的照明下看到乔生和柳儿身上的血迹，孙思邈立刻让董云晴和乔子仪把乔生带回房里躺着。 乔生这会儿倒是恢复了些力气，呲牙咧嘴地褪去衣裤说道：“这山里不知什么时候跑来了一窝山豹子，是一只母豹子把柳儿给拖走了，要不是有狼群帮忙还真不好找到柳儿，我也是在山里林子里没什么东西照明，就吃了些亏。” 乔生褪去衣裤之后，背上有六道血印子，或是因为乔生衣物穿的比较厚实的缘故，印子倒不是太深，而且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开始结痂了。 乔生还是怕感染，孙思邈也是把他伤口用温水清洗了，而后重新上药包扎。 至于柳儿身上，豹子拖走她的时候，胳膊上被咬了几个牙印，身上也有被豹子抓伤的痕迹，脸上更是被山林里的枝枝杈杈划成了大花脸，所幸也不是太深的伤口。 孙思邈让乔巧去取了自己房里，乔生前些日子弄出来的酒精，反复清洗了柳儿身上的伤口，而后上了药包扎好后就回房去了。 酒精孙思邈已经反复验证过，是一个防止感染的好东西，所以弄出来后，孙思邈宝贝得跟得了一座金山一样。 乔生看着柳儿没事了，也就不担心了，而后问道：“你们通知顺子家没有？”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还是乔子义去了村里，顺便也送马村正回去。 村里人除非一些心特别大的还能睡着之外，其他人根本就睡不着，要么是夫妻夜话，要么是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 乔子仪和马村正来到村里的时候，一些人家的狗就开始狂吠，一个个跟吃了春药一样。 一些人家穿了衣服就出来，看到是乔子仪就问道：“生子回来了？” 他们问的是生子，因为对于柳儿，他们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乔子仪点点头笑道：“劳烦大家伙挂扯了，生子没事，已经回来了，天冷，大家伙都赶紧回屋去吧！哎！对了，柳儿也让乔生找了回来，等会要是有人过来问，大家伙都告诉一声。” 出来的人都连呼柳儿命大，也纷纷说生子这孩子真胆大，等看着乔生走远了，也都纷纷回屋。 乔子仪把马村正送到门口，正待离去，马村正对着乔子仪说道：“生子这孩子脑子好使，心又好，也有山神护佑着，我想着把我身上的担子给乔生，你看咋样？” 乔子仪回头，想了想说道：“我还得去问问乔生，要是他愿意，您还得多教教他。要是他不愿意，您老也别失望，他到底是野惯了。” 马村正点点头，回自己家里去了。 乔子义一路赶到柳儿家，敲敲门，赵顺子就出来了，看到乔子仪，擦了擦脸上的泪说道：“乔叔，你咋这个时候来了，生子回来没。” 乔子义笑着道：“别哭了，生子吧柳儿带回来了，没受多大伤，孙道长给上了药，原本是想送过来的，可孙道长说明天还要看看柳儿身上的伤就没送，放心吧，柳儿好着呢，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你看，是不是你去看一下。” 赵顺子愣了：“乔叔，真的？” 乔子仪拍拍他肩膀：“赶紧告诉你爹娘一声，咱们这就走。” 赵顺子得到了肯定答案，‘哎’了一声，慌不择路地朝屋里跑，一个没注意脚尖踢到门槛上，跌入了院子，发出砰地一声响。 第六十七章 又到了收钱的时候 赵顺子吃痛，可是却顾不得那么多，站起来，瘸着一条腿，蹦着回到屋里大声地告诉了赵老爷子和赵老太太。 赵顺子的媳妇赵氏也喜极而泣，顾不上许多，一家人都从屋里出来。 “赵老哥，赵嫂子，你们这身子骨不方便，还是明天去吧。”乔子仪看着赵老爷子说道。 赵老爷子哈哈笑道：“不碍事，柳儿回来了，我啥都好了，多亏了生子，多亏了生子啊。” 乔子仪也没多说其他，搀扶着赵老爷子，而赵顺子和赵氏搀扶着赵老太太，一同回到了乔家。 赵家人看到柳儿，一家人眼泪都是止不住地流。 董云晴乔子仪去村里的时候，给柳儿简单的擦洗了一下脸，把头发也梳理了一下。喂她吃了些还算温热的饭之后，柳儿就躺在乔家的客房里睡着了。 却定了柳儿只是睡着之后，赵家人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乔生刚吃上乔氏温热好的饭菜，就看到赵顺子和赵氏走过来，跪在乔生面前道：“生子，我们一家都谢谢你了。“ 乔生最受不了这个，饭菜一下子噎住了喉咙，他咳了两下之后，急忙站起来，扶起两人说道：“咱们一个村的，不说那外道话，我可跟你们说啊，以后进山，可不能带着孩子了。” 赵氏急忙点头。 赵老爷子和赵老太太过来也想给乔生行个大礼，乔子义和乔氏都给拦住了。 赵老爷子对乔生作揖道：“不管咋说，生子，你拼命救了柳儿这份情，赵家人一辈子都会记住。” 又是客套了半天之后，乔生才重新吃起了饭菜，虽然此时饭菜又有些凉了。 大半夜的，乔生也没让乔氏和董云晴再去热，胡乱吃了几口，就回房休息去了，乔生实在是太累了。 进山那会儿，山里还有些光亮，等天黑了之后，尽管有月光，可山林子里的树太密了，而且叶子还没落干净，乔生深一脚浅一脚得从外面几道山，一直找到了深山。 随后他又找到了狼群和一些附近的鸟，然后才知道最近这山林子里来了两头豹子干的事情。 这两头豹子是来这产崽的，一共有三只小崽子，刚出生了不久。 因为公豹子因为猎食给母豹子，受了伤，母豹子才出山来寻找食物。 山里的动物十分团结，再加上母豹子又刚产崽不久，所以对附近那些老油条动物也是无可奈何。 所以就到了外山这边，遇到了柳儿。 从柳儿身上就知道，野生动物并没有后世人想象的那么美好，什么狼遇到人类的小孩会叼回去养，孩子是吃狮子奶长大的，孩子不怕狮子什么的。 野生动物有灵，是建立在它有吃有喝的前提上。 若是它没吃没喝，你还没有威胁它的武力和工具，你就看它吃你不吃你就完了。 所以，乔生对于山里的野物，也只是保持着一种公平交易，互相合作，互不干扰对方生活的前提下，与对方建立了一层特殊的关系。 狼群和鸟带着乔生找到了那豹子的窝，乔生赶到的时候，那母豹子还没有对柳儿下手，或是因为看柳儿是活得，想吃了其他已经快腐烂的食物，才去吃柳儿。 总之，乔生找到柳儿已经是幸事。 狼群并没有帮着乔生去对付豹子，而是坐壁上观，母豹子对乔生发动了攻击，乔生无奈应战。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乔生运用与野物沟通的能力，对母豹子提出了谈判，母豹子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就简单的食物供应，乔生这才带着柳儿出了山。 出山的时候，乔生问了狼群，以前的狼王已经死了，现在有新的狼继承了狼群的王位，乔生没见到新任狼王，在与狼群分别的时候，乔生谢过狼群，并让它们告诉狼王，他有时间回去拜会。 对于那些引路的鸟，乔生也是十分感谢，这些鸟都是候鸟，北方已经开始寒冷起来，他们正准备飞往南方去。 乔生对他们也只是说，让它们来年的时候，回到这里，去家里做客。 乔生呲牙从床上起来，而后洗了脸，看着院里的孙思邈问道：“柳儿咋样了？” 孙思邈一边练着道家的五禽戏，一边说道：“无碍了，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也没有感染的迹象。” 吃过饭，乔生让李景恒准备运输的车辆，把所有的水果罐头，和葡萄酒都拉走。 李景恒也不耽搁什么，驾着车就出山，去了长安。 柳儿被赵氏给带走了，走的时候，赵氏又拉着柳儿给乔生磕了一个头，说是让柳儿以后记得侍奉乔生云云。 乔生实在是尴尬地快疯掉了。 自己还年轻，要什么别人侍奉。 再说了，柳儿就不嫁人了？ 刚送走了赵氏母女俩，兕子就跑到乔生这边，看着乔生道：“乔哥哥，你疼不疼。” 乔生看着兕子担心的小模样，抱着她说道：“不碍事，原本还疼，你问了，就不疼了。” 兕子也不懂，就笑嘻嘻地又问道：“乔哥哥，你疼不疼。” 乔生道：“不疼了。不疼了。” 兕子又是问了几遍后，得到了乔生说已经好了的回答之后，就挣脱乔生的怀抱，带着听雨又跑出去玩了。 乔生昨天进山的时候，还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蜂王的所托。 乔生不敢耽搁，去村里找了周木匠，与他说了自己要打造一批木匣子，并说明了规格之后，才放下心来。 作坊因为昨天柳儿丢失的事情，马村正严重告诫了村里人不准带孩子上山的事情，随后就又开始调配人手，制作最后一批水果罐头。 等到了下午的时候，作坊最后一批水果罐头做好，乔生就与马村正说了要征用这个山洞的事情。 快到晚上的时候，李景恒回来了，带来了消息，说是明天就会有车队来吧罐头和葡萄酒都给弄走。 忙忙碌碌的一天过去，乔生就等着晚饭来临呢，看着家里人算是齐了之后，就亲自围上围裙，架锅烧火，等一切准备就绪，乔生喊了人，前院后院的人都聚到了前院的客厅之中。 火锅够大，一桌子十个人也能坐得下够得着。 锅里的水已经沸腾，分清水火锅，和辣子火锅，喜欢那个就把自己喜欢的食材给倒入那个锅子里煮。 等食材熟了，乔生也配好了蘸料，递给了桌上的每一个人。 李景恒是自来熟，也吃过火锅，等看着长孙氏动了筷子，就迫不及待地夹起了自己放在辣锅里的肉。 其他人也都热热闹闹地开始吃了起来。 兕子被乔氏抱着，想吃什么，乔氏就给他夹。说话声，笑声，瞬间从乔家的院里传出去好远。 听风听雨卧在客厅的门口，闻着空气中的肉香，哈喇子从嘴角流出，滴在地上，拉出好长一道丝线。 听雨可怜巴巴地对听风呜呜两声，表示它也想吃。 听风蹬了它一腿，而后把头别过去，不去看客厅。 谁不想吃啊，你呜呜有个毛用。 这顿饭吃得非常热闹，家里早睡的人这个时候可没有丝毫困意。 火锅添了好几次水，又添了一些佐料进去，而后又从客厅吃到了院里。 听风听雨到最后也如愿以偿地吃到了美味的大骨头，就是可怜了躲在暗处的侍卫们，看着乔家人和皇后，太子，世子坐在一起说着，笑着吃着火锅，他们突然感觉到自己很心酸。 而手里的面饼子和咸菜突然就不香了。 火锅是真的好吃，而酒呢，也是新酿出来的葡萄酒，当然，长孙氏等人也只是吃水果罐头，偶尔会喝上那么两口葡萄酒。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后半夜，才散去，火锅就放在了院里，也没人收拾，每个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进行了吃饱喝足后的睡大觉活动。 隔天，乔家人也都是起的很晚，乔生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杆。 董云晴比乔生要起来的早，把院里昨夜的残局给收拾了，等乔生起来后，又让乔生把桌椅都搬到客厅里去。 让乔生奇怪的是，往日里最早起来的乔氏今天也晚起了。 收拾好院里，家里人也都起来，董云晴烧好了粥，添配了一些小菜，让大家吃了一个还算舒适的早饭。 等李景恒说得车队来临，乔生和李承乾，还有李景恒，乔巧一同到了作坊。 豆子已经到了，马村正和村里的人也都到了。 乔生依旧没插手，马村正调配人手帮着把山洞里所有两个多月以来制作出来的水果罐头和葡萄酒都给搬了出来，经过登记，然后装车。 如今的山洞，往里去，有三十米长，每隔三米左右对称着开凿出来一间储物间，而每间都是放着能装下十斤重水果罐头和葡萄酒的坛子，一间储物间满储备坛子数量是三百个。 因为最后两间没满，算下来，共计水果罐头3896坛，而葡萄酒是1560坛。 因为这些坛子都比乔生最早的时候制作水果罐头和葡萄酒的坛子要大，所以水果罐头按照每坛两贯，葡萄酒四贯的价格收购。 所以算下来，一共是贯。 第六十八章 发钱 乔生啧啧嘴，总算是有了回报了，看着李景恒很果断地把运来的钱都给卸下车，村里的人都是围在了那钱袋子前面，虽然没人动手，可那眼里放光的样子，让马村心里感觉有些丢人。 可是，放着这么多的钱，只能看着，也不是马村正的做派，和乔生商量了之后，乔生立刻让乔巧四个人清点铜钱，而后让人把钱搬回作坊，现场开始发放钱。 首先是各家各户摘果子的钱，大家都是站在作坊里，或是坐在某处，听着乔生念到名字之后，就去乔巧四个人面前零钱。 乔巧和李承乾、李景恒倒是对钱没什么概念，看着大家高兴他们也高兴，可是豆子就不一样了，第一次掌管这么多钱，虽然只是那么一会，可他这个小人的心理，还是十分兴奋的。 “王三，王三呢”乔生念了名字，然后看看。 随后一个年轻的汉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在哩，轮到我了。” 随后乔生也不看王三，继续念下一个人的名字。 对于记录名单，李承乾四人各拿了一份，负责王三的是乔巧，乔巧喊了一声：“王三哥，你到我这领钱。” 王三就跑到乔巧面前。 乔巧把一个表拿出来说道：“王三哥，这是你家这两个多月采摘的果子数量，我跟你念念你看对不对。” 村里的人不识字，倒是识数，可是那数字写在纸上，他们就看不懂了，可是谁家上山了几次，采了多少果子都记得比什么都清楚。 乔巧把记录的王三家上山的次数和每次采摘果子的数量报给王三之后，王三立刻点头：“对着哩，没差，乔家妹子，那俺们婆娘的工钱哩。” 乔巧一遍整理出王三家的采摘果子记录表，让王三按手印，一边说道：“王三哥，你急啥，现在不是说了，只发采摘果子的钱，王嫂子的钱也得等这些钱发了才能发。要不然会弄混哩，你说是不。” 王三傻呵呵地笑着：“妹子说啥就是啥，我听你的。” 乔巧因为这两个月来，时常在作坊，所以以前的害羞劲改了不少，现在的乔巧在乔生看来更像是个职业小白领。 乔巧计算了一下王三家的钱，然后说道：“王三哥，一共是七十二贯五十六文钱，你要是觉得没错，就按手印领钱。” 王三一愣，而后说道：“乔家妹子，你算多了，算多了，咋能这么多钱哩。” 乔巧皱眉，看了看自己的算出来的钱，而后又重新演算了一遍，最后笑着道：“王三哥，没错。就是这么多，你要是觉得算错了，随后你再来找我家，我哥他们再给你算。” 乔生看着这发放钱的速度，立刻喊道：“现在各家算到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要是算差了，少了，会给补上，多了，也会回头问你们要，大家都别耽误事，发了钱，还得吃中午饭哩。” 所有人哄地一声都笑了。 王三晕晕乎乎地拿了乔巧给批出的条子，到了作坊的另一处，负责发钱的是李承乾，他拿过王三的条子看了看，而后让人清点出七十二贯五十六文装在一个钱袋子里，递给王三。 王三背着那钱袋子，始终有些不相信，咋就赚这么多钱哩？ 等王三回到了作坊的人群里，有人就问道：“三儿，发了多少钱，看你这傻样。” 王三被人这么一喊，猛地打了个哆嗦，也不理那人，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爹娘还有媳妇，哇地一声哭出来：“爹，娘，咱们有钱咧。” 周围人被王三这么一哭，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发钱了，是有钱了，可那能有几个钱让你激动成这个样子。 王三背着的钱袋子是鼓鼓囊囊的，可大家只当是里面全是气。 王三的爹，是个暴脾气，看着自家儿子又是哭，又是喊的，为了几个钱，就说自家有钱了，气的是，脱了自己脚底下的鞋子，就朝着王三的屁股上打：“你个没出息的，啥有钱不有钱的，回家去，丢人贼。” 王三挨了几下老爹的破鞋头子，也不气，擦了擦眼睛，就把钱袋子放下，揭开口子就说道：“爹，是真有钱咧，家里盖大房子的钱都有咧，你瞅瞅，七十多贯哩。” 王三的爹将信将疑地扒开了钱袋口子，对着那钱袋子看了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之后，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傻愣愣地看着地面。 周围的人也都听到了，立刻哄闹了起来，都上前看了一眼，也没靠近，当看清了那里面的钱之后，大家伙都是议论纷纷。 “咋就这么多哩，不会是算错了吧。” “肯定是算错了，乔家女娃能识几个数？” “可不是，这么多钱，其他家还能发出来钱不。” 这个时候，朱旺财站了出来，说道：“你们都瞎担心个啥，生子不是说了，要是发多了，肯定会去要。” 李勇也站了出来道：“别埋汰乔家女娃，之前咱不晓得，可作坊这俩月，人家女娃啥样你们不清楚，发多少钱，生子心里有数。” 这个时候，其他被乔生念叨名字，去算钱，按手印，领钱的人也背着钱袋子出来了。 有人就立刻问道“木头，你家钱多少？” 那叫木头的，是一个孩子，他笑嘻嘻地说道：“我家有钱哩，六十九贯多哩。” 木头爹过来，瞅了瞅钱袋子，而后一巴掌扇在木头脑袋上：“财不外露不知道，走，回家。” 木头被老爹这么一扇，也没哭，笑嘻嘻地跟在老爹身后，说自己要些零花钱啥的，木头老爹不同意，木头就开始闹，接着木头就被木头爹给连打带抽一路小跑着回村去了。 远远地还能听到木头不贫的吼叫，说什么自己上树摘了多少果子云云。 木头娘呢，看着自家丈夫走远了，暗骂了一声，同时也高兴，她不是不想跟着一起走，可是她的工钱还没领呢。 虽然可能不多，可穷苦惯了，一文钱也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啊。 众人不再说话，本身还算平静的心，彻底被点燃了，双眼都是发光地看着乔生，期待着乔生念到自己的名字。 乔生一个一个地念着名字，而村里人也都有秩序地去领钱，当所有人都看着其他家的钱跟自家的钱差不多的时候，心里那份不安就彻底平静了下来。 领了钱的，都高高兴兴地回家，一路上都是商量着还债了，娶媳妇，盖房子的事情，又或者是买什么东西，购置什么家具等等。 最后，剩下的，就是作坊里的工人，和出钱建立作坊的股东们。 女人们说说笑笑，也不着急。乔生看着剩下的钱，而后和股东们都商量了一下，随后马村正说道：“要是这样算，这些女人可比男人还要赚钱哩。” 其他股东也是点点头。 乔生说道：“男人赚钱，和女人赚钱都一个样，男人下了功夫，咱们作坊里的女人就没下功夫？凭啥流一样的汗，女人就应该比男人赚的少，咱们村的女人我看哥哥都能顶家里半边天哩。” 马村正不说话了，其他人想想自己的妻女，确实在作坊里又是洗，又是抬，还要生火的，回家拿劳累样子，可不是比他们还要吃苦。 所以，大家伙最后同意了乔生制定的工钱。 乔生拿着名单，而后和李承乾四人，还有股东一同走到作坊外面看着所有的工坊里的一大群女工和四个男工说道：“还是念一个名字，就上来领钱啊，大家都别急。” 说着，乔生就念到：“李杨氏。” 李杨氏看了眼乔生，低着头就缓步走到了向自己招手的豆子面前。 李杨氏就是李贵的媳妇，之前的时候，因为李贵私自上山采山货，一直对乔家怨念很深，李贵虽然救了过来，可这两个月以来她每次看着躺在床上的丈夫，就总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可乔家现在在村里的声望越来越大，自家也是越来越得罪不起，所以也就把那份闹事的心忍了下去。 两个月前，村里要建立作坊招工，她就去了，当听到是乔家带头的作坊要招人之后，她就想着自己应该选不上，所以就想回去。 可同来的几个女人拉着她，硬是让她去参加了那什么招工筛选。 随后，作坊里的人喊她去上工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跟着村里的其他女人一同在作坊里干活。 就这样干了两个月，她才知道，乔家是根本就没说对她家闹事的事情放在心上，这让她又气又恼。 这轮到发钱了，看着自家大儿子领了七十多贯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至于自己的工钱她跟其他工坊里的女工一样也没当回事。 可当乔生念到自己的名字，李杨氏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心里瞬间五味杂陈。 她想着:乔家发了那果子的钱，那是不好糊弄村里的人，可自己的工钱，肯定会克扣一些。可又想象，那么多钱都发了，自己的钱肯定也不会少发。 她缓步来到豆子的面前，豆子和李杨氏是本家，豆子看着自己这个大伯母，小人的脸上全是严肃。 第六十九章 建私塾修路 豆子先是看了看李杨氏的上工日子，随后说道：“大伯母，你这两个多月一共上工四十五天，你想想对不对。” 李杨氏点头，看着自己这个小侄子淡淡地说道：“对着哩。” 豆子拿了那份表格，放到她面前，让她按了手印，然后自己算了她的工钱说道：“工坊里的女工是一天五百文钱算哩，您来了四十五天，就是二十二贯五十文钱，您算算对不对。” 李杨氏傻了，看着自己这个侄子咽了咽口水说道：“一天多少？” “五百文，总共是二十二贯五十文，这事条子，你要是觉得不对，随后再来找我，或是找生子哥。”说着豆子把条子放在了李杨氏的面前。 李杨氏愣愣地看了看那条子，上面的字，上面的数都记录得很清楚，可她就是不认识。 去李承乾那里，领了钱，她背着那沉甸甸的钱袋子依旧是有些不敢置信。 要是这样算的话，她可要比家里的男人要赚的钱多上不少。 看着李扬氏领了钱，其她还没念到名字的女工立刻围了上来，纷纷问李扬氏发了多少工钱。 李杨氏紧绷着嘴，眼睛通红地不说话，低着头走出了作坊匆匆离去。 其他人看着李扬氏，都是摸不着头脑，这是多是少给个数啊，也好让大家心安不是，她们还想着既然摘果子那么赚钱，要是在作坊赚的钱少，下次就去摘果子，不来不做工了。 乔生念得快，豆子他们处理的也快，李承乾发钱这会也快了起来。 等女工们领了钱，都是一个两个的凑在一起说钱太多的问题。 乔生看着女工们说道：“各位大娘，奶奶，婶子，嫂子，姐姐，妹妹这下不会别说我生子亏待你们了吧，这一天五百文，我敢说可要比长安做活的老爷们都要多啊。” 泼辣的李勇媳妇李氏说道：“生子，不是我们嫌少，是太多哩，这一天半串钱，我咋看就咋觉得，跟抢人钱一样，这钱都发了，你们这些出钱弄作坊的人还能分到钱不。” 乔生咧嘴一笑：“那是自然，村里家家户户都发钱，我这总不能吃力不讨好不是，大家也别说这工钱多。我想着，这作坊里的活啊，明年还是要干的，要是我给你们发的钱少了，你们肯定明年都跑到山上摘果子去了，那哪能成哩，咱们这也算是技术工人了，还能比下死力气的差。我可想好了，今年大家伙又是卖山货，又是做工，又是卖果子的，家家户户都赚了不少钱，到了过年的时候，我挨门去上门讨红包，吃肉，要是谁没不给个三文，五文钱，不让上桌吃肉，我可就赖在你们家不走了。” 一群女人哄笑起来，纷纷说道：“生子你尽管来。不来，我们还要去叫你哩。说实话，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这给家里盖房子，娶媳妇的钱都有了。生子，我们都得谢谢你哩。” 乔生看着他们离去，而后和其他人回了作坊里。 大家都坐下后，乔生又让李景恒算了一下剩下的钱，总共是5436贯钱。 乔生看着所有人说道：“剩下的钱，一千贯，作为明年作坊的运转钱，大家有什么其他说法没有。” 看着没人说话，马村正就说道：“生子，你说啥就是啥，之前作坊是没钱，现在有钱了，肯定要留个底。” 乔生对着马村正说道：“马爷爷，我留这个钱，一部分是为了明年咱们好把作坊彻底改建一下，今年有些仓促，到了明年，肯定要好好建造，而且还要扩大。这些钱呢，也不是说算是谁的，就好比一个家里，公中的钱一样，说句不好听的，要是以后这作坊大家不干了，或者谁想撤股什么的，这公中的钱还是会分给大家的。” 李勇说道：“这么好的买卖，谁愿意撤股啊，朱叔，你愿意不，我给买下来。” 朱旺财看了李勇一眼：“你小子想的美，谁看不出这里面会赚钱。” 乔生看着李承乾把几个工坊里的密封的工人钱算了出来，乔生让他发了之后，又除去那留作公中用的一千贯，剩下的4200贯，乔生留下二百贯钱，又让李承乾算了一下，分别给房里的大股东们分了钱，而还有一部分村里的一些出钱少的，等回了村里，再给她们送去。 乔生扣下的二百贯，分成了四份，分别给了李承乾四个在工坊里记录的乔巧等人。 原本四人还想说啥，乔生就说道：“承乾、景恒你们俩不差钱我知道，但是你们现在和大家一样，都是靠自己劳动所得，钱少了点，可总得给，要不然，这活明年就没人做了。豆子呢，虽然人小，可是做的比大人还要好，在作坊里跑腿啊，记录啊，搬东西啊，大家都看到眼里，这钱也应该给，巧儿的话，我也不是夸自家人，这钱她应该得。” 马村正和其他人点点头。 小碗村里的人都是大老粗，记录个东西，还真没这几个年轻的好使，而且人家记得又快又好，算的又准确，人家拿这个钱，应该。 随后，乔家分到了两千贯，算是五成的钱，因为除了乔家给出的法子之外，可是又出钱埋下了两成股份。 剩下的，两千贯，现场分出去了一千五百多贯，还有五百多贯，就是村里人的了。 乔生又从自己的两千贯红利中拿出了五百贯，说道：“马爷爷，这五百贯，我想捐出来给村里盖个读书的地方，当然可能用不了那么多，剩下的呢，就是请先生，买书的钱。村里孩子又不准上山，工坊里也用不到他们，我看着他们在村里整天晃来晃去，不让大人省心，还惹事，所以就想着捐钱盖一个私塾让他们读书，将来要是能考个秀才做个官啥的，咱们小碗村也沾光不是，就算是不考秀才不当官，也能识文断字，出去了当个账房啥的，也能有一份好活计不是，出这五百贯，就是不想大家花什么钱，村里让他们免束修上学。” 所有人都看过来，马村正一脸愕然地说道：“这咋能成，就算是要盖房子，建私塾，也不能光让你掏钱不是。这是关系到大家伙的事情，大家伙都要掏钱哩。” 乔生笑了说道：“我只是占个名头，咱们村其他人要是想出钱，就把那些钱都用在修路上吧，村里的路和去往镇子上的路不好走哩，一到了下雨的时候，大家也都知道啥样。我也知道村里可能出不了多少钱，可是今年咱们出钱修一段，明年咱们再出钱修一段，要不了几年咱们的路就能好走哩。” 其他人没有想到乔生会算的这么精细，建私塾，修路，这不就是一个地方大兴之后要做的事情吗？ 马村正大声地笑着说道：“好，好，就按照你说的，修路，修路。” ...... 乔生拿出的五百贯钱是跟家里人商量过的，也是家里人同意之后，乔生才拿出来的，要不然乔生还真不敢做主。 一群人关了作坊，这边也不用守着什么人了，都直接回家。 村口，马村正等人与乔生等人分开之后，马村正一路上想着事，等到了村里之后，马村正叫住了其他人说道：“今天这事啊，我有些话就是想跟各位说说。大家对分钱这事也看得清楚，大家伙发得钱，要是跟乔家分到的钱相比起来，可能就显得很少。可这帐就不应该是这么算的。” 李勇搀扶着马村正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马村正坐在石头上继续说道：“我先说说村里人摘的果子，生子给的价格是多少大家也都清楚得很，那些大家伙要是去摘了，去镇子上卖，别说没那么多钱，就是一文钱一斤，这个时候谁买？一文钱，两斤，都有人卖吧。” 李勇经常去镇子上，所以知道那果子的价格，他说道：“夏天那个时候卖果子的，一文钱三斤都没人买，果子都烂在摊子上了。乔生给的价格确实高了。” 其他人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那为啥要花这么大的价钱去买大家伙的果子? 马村正说道：“所以说，生子对村里人是厚道的，也是讲良心的，没有借机给自家捞钱，要是乔生学那董掌柜，乔家现在分到的钱，可就不是一千，两千贯了。就算是一万贯，人家拿了，咱们也不能说啥，可人家就是没有拿，这才显得那份心有多可贵。你们说是不。” 朱旺财嘿嘿笑道：“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对乔家老小挺佩服，也挺感激的，不只是我家小子那婚事，还有其他方面，更是没得说。” 马村正看了他一眼说道：“还有那女人，别说一天五百文钱了，就是一天五文钱，去镇子上干活，人家还不要哩。所以，乔家是带着大家伙发财哩，人家才拿了两千贯，还捐了五百贯出来，以后谁要是说乔家拿了黑心钱，别说乔家不同意，就是我也不同意，大家要是红眼人家乔家拿得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来，老头子我直接把那人给撵走，撵出小碗村。” 第七十章 手术 女工们发五百文一天，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就算是作坊里的这些股东也不是太理解。 只有李承乾等人，还有马村正看出点什么。 男人女人上山采摘山果，一天一个人弄得多的话，可不只是五百文，甚至可能超过一贯钱，不过，那不固定，也有人上山就能弄个几十文钱的。 而作坊里，发的钱是固定的，活多活少，就是五百文一天。 若是作坊里不发这么多钱，就会如同乔生所说的，谁还愿意在作坊里干活，都去上山摘果子得了，可要是都上山摘果子，这果子不制成罐头，哪能赚这么多钱。 这是一个循环性道理。 听着马村正把道理讲得清楚明白，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之前他们拿到这钱，觉得高兴，现在拿着这钱，就有点觉着烫手了。 李勇嘿了一声苦笑道：“乔家说是占了五成利，可是一万多贯钱，就拿了两千贯，两成都不到哩，那钱去哪了？还不是发给大家了。别的我也不是那么懂，就说我家卖豆腐，一斤豆子卖钱，也就两三文钱，可是磨成豆腐卖到镇子上就翻了倍，我净赚那一倍多的钱，要是乔家从外边雇人弄这个作坊，一个工人一天三十文，都会争着抢着来咱们这干，上山采山果，不管采多少，也是按照工人的价格给，这照样有人争着抢着干。算下来，人家乔家拿一万贯也确实应该。别说咱们村的人能干活，附近能干活的人多的是。有钱还怕招不来工人。” 马村正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说道：“咱们村出了个招财的金娃娃，你们就偷着乐吧。生子这人实在，乔家人也实在，往年除了村里说人家俩娃咋了咋了的人，我看现在谁提这事了。别忘了，生子今年才好的，就想出这么多点子来带大家赚钱，明年呢，后年呢，生子年轻着哩，大家可得护好咯，要是谁把这招财的金娃娃给气走了，你们知道该咋办。反正我是准备把自己这担子给乔生了。” 说乔生是招财的金娃娃，一群人都笑了，纷纷打着保票说以后乔生说啥就是啥。 等所有人回到自己家后，马村正说得话，就彻底在小碗村串开了，说什么的都有，可是却没人说乔家一个字不是的。 而且，乔家那份情啊，大家也都领到了，也在心底里默默记着。 乔家，乔子义看着马车送回来的钱，喜得赶紧和乔生一块往家里背，乔巧偷偷摸摸地背着自己的那五十贯钱，跑回自己的房间数了起来。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又偷偷摸摸地背着钱来到了乔生的房间，喊来了董云晴，有些脸红地说道：“嫂子，我这钱，还是你给我保管吧。” 董云晴笑着看了一眼乔巧，点点头道：“行，该多少是多少，不会算在你的嫁妆里面，你的嫁妆你哥有打算，到你出嫁的时候，风风光光把你嫁了。” 乔巧对于自己嫁人的事情也没什么避讳了，很坦然地点点头。 她是真想明白了，自己就算是以后不嫁人又如何，爹和娘可是老早就说了，就算她一辈子不嫁人，也会养活他。更别提自己的哥哥了。 当然，就算是没有爹娘，哥哥他们，就单凭着现在乔巧，也能过上好日子。 乔家有钱了之后，并没有像暴发户一样买这买那，除了乔子仪买了一亮马车和拉货的牛车之外，其他的还是如往常一样。 作坊旁边山洞里的水果罐头和葡萄酒彻底弄出来后，乔生就把村里几个木匠打好的木匣子全部搬到了山洞里，从内到外，总共划出了十间。 木匣底下铺了厚厚的麦秸，而两个木匣叠放的中间也放上了保暖用的干草，乔生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所以，弄好了之后，就去了山里。 找到了蜂王之后，乔生让它跟着自己出山去看了看乔生给他们搭建的窝，蜂王表示很满意。 随后的几天里，从山中大量的野山蜂开始迁移出山外，进驻山洞，让乔生有些意外的是，野山蜂除了过冬用的蜂蜜之外，其他遗留下来还有好多蜂蜜。 蜂王依旧是送给了乔生。 乔生也不推辞，直接和李景恒，乔子仪三人进山，把那剩下的蜂蜜全部给打包拿回来家里，而后储藏起来。 当然，还有许许多多的蜂蜡，这可是密封东西的好玩意，乔生当然不能放过。 那么多的野蜂迁移，自然是瞒不住村里人，看着那铺天盖地的野山蜂，村里的一些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随后，知道是乔生带来的后，大家都不说啥了，看到那野山蜂，也不再害怕。 有的人试着靠近，可就算是那野山蜂停在他们面前，也不会攻击他们，所以小碗村的人就说，乔生身上有灵气，有神韵什么的，能让这些野山峰听话，护家哩。 山里一些需要过冬的野物都已经开始最后的储备粮食时期，乔生也在山里找了一些糖栗子，榛果，以及采了许多的香料。 偶尔呢，乔生还会带着董云晴和家里的其他人到山里瞧瞧山里的风光。 十月深秋季节，山里最美的就是那枫叶之红，虽然带着些许惆怅的色彩，可悲柔风那么一吹，心情顿时如同湛蓝的天空一样开阔起来。 十月中旬，第一场下霜的早晨之后，孙思邈和乔生开始共同准备李承乾腿疾的事宜，这个事情除了乔家人知道外，也就长安里的李二陛下知道了。 对于能治疗李承乾的腿疾这个问题，李世民还是有些疑虑的，毕竟什么国医圣手都瞧过，对这个病，一再表示绝无可能复原，就算是孙思邈当初，也是束手无策。 可现在，说有办法了，他不起疑心才怪。 可他也知道，再坏，能坏到哪去，自己心疼儿子不假，可是从儿子的来信当中，他知道李承乾是铁了心要治疗的。 所以，李世民一边担心，一边秘密地派上宫里的两位御医前往小碗村。 手术室已经准备好，手术刀之类的也准备好，消毒用具，以及其他种种面临突发情况的方案也都准备好。 等两位御医到了之后，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手术，算是彻底开始了。 乔生作为助手，和孙思邈一起给李承乾做手术，而二助三助的御医也一头大汗地忙来忙去。 长孙氏就坐在手术室的门口，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乔巧，以及两个侍女，不停地从手术室里端进端出热水。 将近两个时辰的手术，在缝好丝线的那一刻，终于结束，乔生扶着瘫软下来的孙思邈，让一个打下手的御医立刻照顾好孙思邈。而自己则是和另一位御医开始为李承乾的这场手术划上一个句号。 乔生拿来石膏的材料，糊在了李承乾的腿上，而后又拿来碳炉，快速蒸干上面的水分，等那石膏彻底打好之后，乔生也如同孙思邈一样，满身是汗。 乔生和孙思邈出来的时候，看着站起身的长孙氏说道：“娘娘，幸不辱命。” 长孙氏张张嘴，而后干咳了一下颤声说道：“是不是就好了？” 乔生想了想说道：“看后期的恢复，如果没有意外，正常走路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太子伤了那么久，其中的骨头，肉已经固定。” 长孙氏也明白，所以强笑着说道：“能正常走路就已经是好的，不多求。” 乔生点了点头，扶着孙思邈去休息，长孙氏对两人郑重地行了一个宫廷礼后，就进屋去看李承乾去了。 对于这个手术，孙思邈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不仅仅是在死人身上，活人身上孙思邈也做过，当然，那是对于有腿疾的人做的。 有李世民这个手眼通天的大佬在，找几个与李承乾相同的病人还不算是难事。 可李承乾的身份太有威慑性，那可是一国储君，虽然长孙氏和李世明再三保证就算是治不好也不怪两人，李承乾也说了自己不会因此而失望。 可，做手术的时候，乔生才知道，孙思邈身上的挑的是多大的担子。 手术在孙思邈看来很成功，可是在乔生看来，还是有些失败的成分，当然，这是乔生拿现在的医疗条件，与未来的医疗条件相比较出来的。 若是在未来，乔生觉得，这样的手术做好之后，不会像现在的李承乾这样，满脸的苍白，像是经历了一场与无数女人不可描述的持久战之后的模样。 太吓人了。 在现代，就李承乾这样的，估计一个多月就能拆石膏，做后期恢复了，现在，估计得需要过年以后了。 乔家现在有点人满为患，来了连个御医之后，乔巧都搬到后院去住了，所以长孙氏想让李世民再派两个人照顾李承乾起居的想法被搁置了下来。 李承乾没人照顾可不行，吃喝是长孙氏身边的两个侍女，拉撒是乔生、乔子义、以及李承乾换着来。 乔生想象这货还要躺在床上三个月，心里顿时有些烦躁，可没办法啊，又不能让家里的女人照顾。 第七十一章 长安行 对于李承乾的术后恢复，乔生暂时也只能是让李承乾吃些补血补身体的食物和药材。 什么大骨头汤，小野鸡炖蘑菇什么的，都往桌上端就是了。 起先，李承乾还能吃下，等吃到第三天，就说什么都不吃了，而且看见那骨头汤，就感觉犯恶心。 长孙氏还说他娇气，别人不知道，乔生可是知道其中滋味，自己以前胳膊折了一下，做完手术恢复的时候，可是喝了不少的大骨汤，所以见到医院的大骨汤就想吐。 乔生倒是想捉弄李承乾一下，可是看着他吐啊吐的，乔生感觉浪费粮食，所以让乔氏煮饭的时候，就别煮骨头汤，多煮些肉粥就行了。 随后，乔生在村里木匠那里订制出来的轮椅也做好了，乔生去看了，不是太好，推动的时候，若是路平整还好说，要是不平整，坐的多了，屁股疼。 聊胜于无吧，十天之后，李承乾的脸色恢复红润，就坐上了这个轮椅，从床上彻底解放的李承乾差点哭出来。 他的想法就是当时要是有这个东西，自己腿刚受伤的时候，也不至于吃了那么多苦，肯定也不会性情变得那么乖张。 好吧，疼痛使人变态。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李承乾担心，担心自己一辈子就这么躺在床上，或是拄着拐杖生活，自己这手术，他可是听孙思邈说了，只有八成的希望能够复原。 虽然复原的概率很大，可依旧让李承乾不能消除心理的恐惧。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这个东西，自己就能日常行走，虽然走在不平的路上有些硌屁股，可是这可要比自己一瘸一拐走路都要快些。 连日来的阴霾彻底一扫而空，李承乾得瑟地不要人扶着，自己在院里推着车轱辘跑来跑去。 半天下来，手上脏得要命，还秃噜皮了。 兕子看着大哥玩的开心，也嚷嚷着问乔生要，乔生可不惯着她，回头就丢了个魔方给她玩。 现在兕子的玩具可不少，什么小木刀，小木剑，男孩玩的她都有，女孩玩的，她也有，还真不都是乔生做的，一大半都是乔子仪给做的。还有乔氏也动手用草，用竹篾什么的编了好多的活灵活现的动物给她。 所以，兕子现在见到乔子仪，乔氏都黏糊上去，甜甜喊一声：“舅舅，舅妈”，乔子仪和乔氏就乐得啥都顾不上了。 李承乾在床上解放，而乔生和李景恒也舒了口气，为了让李承乾进出方便，乔生专门把他房里的门槛给锯了。 除了李承乾的事情之外，乔家种植的小麦已经出芽了，浇灌了一次之后，地里的活也没了。 一直到了十一月份，天气彻底转寒之后，乔家就彻底开始了歇冬的生活。 十一月二日，乔家村一些人家都起了个大早，等吃过早饭之后，从镇子上来了十几辆马车，这事提前雇来的，说好今天来接人去长安。 乔家倒是不用，乔子仪在家守家，长孙氏和李承乾更是不用说，兕子在吃过饭之后，见乔家人都要去长安，她就也嚷嚷着要去，经过了长孙氏的同意之后，也坐在了马车上面。 乔生和李景恒坐在前面的车辕上，后边的车厢里坐着乔氏，乔巧，兕子，和董云晴四人。 当然还有很多的钱。 随着乔家带头，其他马车也载着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地朝着长安而去，当然也少不了小碗村的汉子们护送，只不过他们可没多少人能够蹭得上车，都是跟在马车的后边。 所以，小碗村的汉子们都觉得是不是自家也要买上这样一辆马车，又不是太贵，去哪也方便。 经过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长安终于到了，一些一辈子没来过的人都是惊叹长安城墙的宏伟。 乔巧等人也是掀开帘子看。 乔氏笑着说道：“别看长安离咱们那挺近，要不是你哥想着要来这里采买过冬过年的东西，我和村里的那些女人都指不定见不着这长安城啥样哩。” 董云晴点点头道：“家里的活多，忙了地里忙家里，我要不是嫁给生子，估计这一辈子也是见不到长安，闲了，还得给家里人做衣服，做鞋子哩。哪有这功夫，进了长安还得花钱，谁给哩？” 兕子趴在乔氏的怀里说道：“我也没去过长安城里，父皇不让，哥哥们也不带我，还是生子哥哥好。要不，要不我也嫁给生子哥哥，那样我还能在小碗村玩，还能去长安，多好啊。” 乔氏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你生子哥哥哪有这福气哩，娶你的人那都是顶顶好的，你娘，你爹会让你嫁给一个如意郎君，让你过得比现在还好哩。” 兕子想了想摇了摇头：“还是生子哥哥好。我见过几个姐夫，都是冷着一张脸，像是谁欠着钱一样。” 董云晴把兕子抱到自己怀里逗着她说道：“你生子哥娶了我哩，咋还能娶你。” 兕子撅着嘴想了想道：“我父皇就能娶好多的女人，生子哥为啥不能。” 顿时一车厢的女人都是一脸茫然无语地沉寂了下来。 进了城，车队不停，直接去了西市，乔生和小碗村的其他人说了一声，就牵着马车一路到了自己姥爷的铺子。 如今梁家的铺子虽然不是西市最好的，可也紧挨着西市的正中，南来北往的商人、小贩，还有来买东西的客人是络绎不绝，所以梁家的生意如今是越来越好。 看着外甥来到，梁耀宗急忙从柜台里出来，笑着迎过乔生等人，把乔生等人引入后院之后，才又回了铺子里。 不是梁耀宗不想招待乔生等人，而是铺子里现在客人还有很多，忙不开。 “爹，今天不比那么麻烦，我就是来看看咱家铺子咋样了？”乔氏看着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等人进屋坐下之后立刻说道：“今年原本卖皮子的钱也就能把本钱给赚回来，可是生子前些日子拖世子家商队运过来的果子罐头还有葡萄酒现在已经开始卖了，我这也算赚了不少的钱，同时也彻底打开了这铺子的销路。” 乔生在卖果子罐头和葡萄酒之前，就让李景恒联系了自己的姥爷，而后也没让李景恒和李承乾让出太多，半成不到的果子罐头和葡萄酒就已经让梁家的铺子生意彻底火了起来。 当然，这也仅仅是梁家铺子提前开售，李景恒和李承乾现在把那批果子罐头和葡萄酒都封存了下来，要等到十一月份才开始出售，那个时候天冷，果子已经没有多少了，那个时候果子罐头就显得可贵起来，自然也就卖的贵些。 乔家来这里，是要住上两天的，一个是兕子在来的时候，被长孙氏要求着要回去见李二陛下，也适当在人前露露面，免得让人说宫里丢了皇后，丢了公主啥的。另一个才是乔家要在长安采买东西的事情。 乔家没多少人，后院的房间足够，等安排好了乔家人的住宿问题，李景恒就先是离去，他来了长安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所以不能在这长时间呆着。 上午，乔氏和乔生等人陪着老爷子在后院说话，等吃过午饭，店里的小儿买来了女人遮面的面纱之后，乔生让乔巧和董云晴围了面纱就上街去了。 乔氏倒是不用，兕子也不用，老爷子怕乔生顾不过来，就让人高马大的梁耀宗和梁耀祖一同陪着他们去。 一路走，一路看，乔生对着身边的乔巧说道：“你看，哥没骗你吧，说带你到镇上，就带你到镇上，说带你到长安，就带你到长安，咱家也有钱了，你看上啥，你就买啥，你的钱不够，哥给你.....不对，让你嫂子掏。” 乔巧噗地一声笑出来，轻轻地打了一下乔生道：“哥你就会逗我，我就是想出门看看，也没想着要买什么东西。” 这个乔生倒是看出来了。 不过，来了长安不买点东西回去，岂不是白来了一趟，看着自家三个过惯了苦日子的女人，乔生也不顾什么了，直接拉着他们进布行，进首饰店，进卖女人的用品店，让三个女人卖了一些东西之后，才出来。 乔氏起初也不想买，可是她不买的话，乔巧和董云晴也有样学样，只是看着不买，她就知道是啥情况了，所以，挑着喜欢的，问了价格，贵了呢，就放下，便宜了些的，讲讲价就买了下来。 乔巧和董云晴看着自家娘都这样了，也是欢心地挑拣起来，什么布的花色好了，适合谁穿了，什么首饰精致了，要回家送谁了，都挑拣地仔细。 乔生和兕子完全就是两个陪逛街的，看着三个女人去店铺里买东西，乔生就抱着兕子买了一些吃食坐在门口等。 可是，当看到三人卖出来的东西，乔生觉着，是不是要培养一下家里女人花钱的习惯。 这都什么玩意，看着好看，就是不值几个钱。 正当乔家一行人逛着起劲，一个满脸胡茬子，穿着锦衣，啃着鸡腿，握着一把横刀的汉子拦住了乔生等人。 第七十二章 聪明的程咬金 这人看着脸上有些酡红，像是喝了酒，虽然对方没有说明自己身份，可从对方的官靴上，知道，这应该是个官。 废话，这长安城里，敢拿刀拦人的，不是官，还能是土匪？ 乔生回头看看，果然，自己身后也站了一群像是仆役的人拦住了自己的退路。乔生看着前面的胡茬大汉说道：“不知官爷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那胡茬大汉啃着鸡腿先是对乔生等人瞅了瞅，丢掉鸡骨头之后，把拿着鸡腿的手在身上胡乱地擦了擦，随后又打了个饱嗝，把横刀竖立在地上，嘿嘿笑道：“小子，胆子够大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拐带陛下最疼爱的小公主，说吧，是爷将你斩于刀下，然后再救人，还是你先放人，爷把你拿下。” 乔生愣了，而后看看自己怀里的兕子，问道：“这人你认识？” 兕子从乔生怀里探出头，瞅了瞅那大汉，想了想就试探着喊道：“处亮姐夫。” 那胡茬大汗甩了甩额前的头发，把脸露出来笑着道：“哈哈，兕子，你还记得姐夫啊，你等着啊，等下姐夫就把这个拍花子的小贼给拿下，带你去见陛下。” 胡茬大汗口中说的拍花子，是拐卖妇女儿童以及妙龄少女的人贩子，乔生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身后的母亲，妹妹，妻子。着重看了自己的两个壮实的舅舅。 倒是有点那味了。 看着拿着刀就要向自己走来的胡茬大汗，乔生仔细想想，还真不认识，处亮？是那个世家子弟？又或者是那个官二代。 能给公主当驸马的，也没几个吧。 乔生急忙问兕子道：“你这个姐夫的爹是谁？” 兕子又想了想：“程伯伯。” 谁？程伯伯？乔生立刻就想到了自己之前玩的一款手机游戏里，那个拿着双板斧的角色，尤其是穿着那一身风骚的粉红之后，十分辣眼睛，若是再配上动作和语音：“真爱之斧的正义冲击！”，那更会让猛男都为之胆寒。 乔生打了个激灵，再看看前边逼过来的程处亮，立刻说道：“处亮兄，停一下。” 程处亮猛地停下脚步：“咋？要求饶？” 乔生看看左右，而后对程处亮说道：“借一步说话，可行。” 程处亮见自己的人都在，也不担心乔生等人跑了，走到乔生面前说道：“你说吧，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先去大牢呆着，等候陛下发落。” 乔生一把把兕子塞到程处亮怀里道：“兕子，你来解释。” 程处亮哪带过小孩啊，兕子就这么被乔生给塞过来，他差点把兕子给扔出去。最后还是忙手忙脚地抱着兕子。 兕子看着程处亮，嫌弃地撇着头说道：“姐夫，你又喝酒了。” 程处亮嘿嘿笑笑：“这不是没事干吗，你先别叫姐夫，你姐还没嫁我呢，要是让陛下听到了，还不把我脑袋给砍了。” 兕子看看乔生，而后在程处亮的耳边小声说道：“我娘可是在生子哥哥家养病，太子哥哥也在，你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父皇可要踢你屁股。” 程处亮的酒意顿时醒了大半，而后指指皇宫的方向：“娘娘不是在宫里？” 兕子绷着嘴不说话了。 程处亮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也拿不定什么注意，抱着兕子对乔生说道：“你先跟我去程府，等事情清楚了，会放你走。” 乔生看着周围围过来的人，无奈之下，智能跟着程处亮一同去了程府。 乔氏一路上担心地看着乔生说道：“咱们不会出啥事吧，这还没给你姥爷说呢？” 乔生安慰道：“娘，这能出啥事，我们又没惹事，也没闹事，兕子也在这，不行了还有娘娘给咱们撑腰，不会出事的。放心吧。” 梁耀宗和梁耀祖俩个人也是没办法，要说对上普通的流氓混混，他们早就打过去了，可是跟着程处亮的这群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官府的家伙事，他们也不敢妄动。 乔巧和董云晴始终跟着乔生，也不做声，眼里虽然有着些许担忧，可听乔生说的话之后，也渐渐放下心来。 到了程府，程处亮把几个人安排到客厅，而后带着兕子去了后院。 不多时，一个与程处亮有着几分相似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乔生看过去，见这个人手中抱着兕子，就知道，程府的老大出来了。 程咬金原本不用出面，可是这事说大爷大，说小也小，怪就怪自家儿子不长眼。西市那么多眼睛看着，肯定有人能认出兕子，别人不敢，可偏偏自家儿子就管上了。 所以，当听到程处亮说的事情之后，他立刻把儿子狠狠地抽了几巴掌道：“你就不能少喝点酒，多听些事情，你难道就没发现娘娘已经连续几个月没从宫里传出消息了。太子虽说是监禁，可是你看看陆德明，孔颖达，王志伦现在谁还去教太子读书，蠢蛋。就会给老子找事。” 程处亮被打得一脸懵，而后就紧跟着程咬金来了前院客厅。 乔生没见过程咬金，所以对程咬金最深的印象，一个是来自那款农药游戏，另一个就是电视剧了。两者把程咬金的形象性情都偏向于一个莽夫的刻画。 可乔生从一些史书中知道，这程咬金在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算是最为聪明的一个人了。 至少，在明哲保身上面，程咬金在一帮铁哥们中无人出其左右。 在说明程咬金是不是个聪明人之前，从其经历上就可以看出？ 事先，先问一句，程咬金是个忠臣吗？ 乔生感觉，若是按照现在古代人对忠诚的评判制度来说，程咬金就是个三姓之臣。 隋末，天下乱象横生，盗贼蜂起。 而当时程咬金就亲自组织起百人武装，不为强盗，只为护卫乡里。 后来在种种机缘之下归附李密，得到了李密的重用。还特别地让他统领了李密最强的部队担当了内军的四大骠骑统领之一。 之后，王世充与李密决战时，虽然程咬金战前英勇，可一人之勇不可匹敌万人，李密最后兵差一招，败北与战场，而程咬金虽未战死，可也为王世充所俘虏。 再之后，就是程咬金被王世充说服，被王世充任命为将军，待之甚厚。 随后王世充在进攻故州时，任命秦琼，程咬金为前锋将军，厚待二人。 然而当时程咬金和秦琼非常厌恶王世充的为人，尤其是程咬金，在进攻故州之前，与秦琼的一次秘密谈话中说道：“王公才识风度浅薄狭隘，却爱乱说，喜欢赌咒发誓，这不过是老巫婆，哪里是拨乱反正的君主！” 等到王世充在九曲与唐军交战，秦叔宝、程咬金都带兵在阵上，骑着马向西跑了一百来步，然后下马向王世充行礼，说道：“我等身受您的特别优待，总想报恩效力，但您性情猜忌，爱信谗言，不是我等托身之处，如今不能再侍奉您，请求从此分别。” 这就有些凸显出程咬金的无耻做派了，人家王世充俘虏你时，没杀你，还厚待你，你不感激就是了，你想离开你早说啊，临阵反戈是个什么鬼？ 程咬金和秦叔宝两人叛离王世充后，跳上马与他们的几十名部下共同降唐。 而王世充当时因为唐军势大，害怕唐军，纵然气的想五马分尸二人，可也不敢追击。 后，李渊让他们跟随秦王李世民，李世民早已听说他们的名声，十分尊重他们，任命秦叔宝为马军总管，程咬金为左三统军。因屡建战功被李渊封为宿国公。 到了武德七年的时候，太子李建成忌惮程咬金，因而向李渊进谗言，于是李渊派遣程咬金出任康州刺史。当时程咬金就告知李世民说：“大王被剪除左膀右臂，必定不能保全自己。我有死而已，希望您能快些自保！” 后武德九年，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事件，程咬金很是踊跃地参与其中。 玄武门之变后，程咬金官拜太子右卫率，随后又迁升为右武卫大将军。 程咬金先后归心四位主公，反叛三位，忠诚不忠诚的，大家自然心里有数，这其中除了听信太子李建成的李渊之外，李密、王世充两人可没有对不起程咬金半分。 不忠心，不代表这个人不聪明，程咬金几次易主未死，运气是一部分，可最多的应该是程咬金的审时度势，趋利避害。 李密与王世充对垒，程咬金被俘虏，显然当时王世充势大，程咬金若是不归降，以王世充的性格，必然会杀之，不会放虎归山。 所以，虚与委蛇也好，真心实意也好，总归当时程咬金选择了王世充。 等到王世充与李渊对垒，程咬金在大战当头，临阵反戈。为了兄弟也好，为了小命也罢，程咬金依旧是大将军一枚。 李渊、李建成与李世民的对垒当中，程咬金可是没得选了，只能跟着李世民一条道走到黑，谁知道，迎来了自己的又一个春天。 他赌对了李世民。 侥幸吗？乔生觉得，还是程咬金聪明。 第七十三章 民富则国富 第二十三章 与聪明人说话，不会很累，尤其是现在装傻充楞的程咬金。 乔生看着程咬金要把兕子递给乔氏，乔生立刻拦住了乔氏对程咬金说道：“程将军，小民也不是不懂事，只是，现在兕子和我们被您带回府的事情，恐怕已经传到宫中去了，陛下对这个事情您也是知道的，保密的紧，要是因为这个事情陛下怪罪下来，小民可吃罪不起，所以，您是不是先去跟陛下为我讨个情，说明一下情况。” 程咬金笑呵呵的脸立刻僵硬起来，他看向乔生怒声道：“你这小子，端是无礼，陛下是能想见就见的，赶紧带着兕子走，我们程家可没见过什么小公主。” 乔生仔细地看了程咬金，而后缓慢地展开笑容，低头说道：“是，程将军说的是。” 随后，乔生就接过兕子，和家里人一同朝着程府外面走。 程咬金被乔生最后的那个笑容给弄得背后有些发亮，他不是没经历过事，也不是没见过什么人，可现在他从乔生身上看到了当初王世充的影子。 程咬金见乔生二话不说，直接走人的态度，知道这事肯定是没完，所以让人立刻上前拦住乔生，不服刚才的那种铁憨憨态，眯缝着眼对乔生说道：“小子，说吧，有什么要求，老程我接着。” 乔生低头道：“不敢，只求程将军在陛下怪罪下来的时候，能替小子讨个情，小子就感激不尽了。” 程咬金不信，可看着乔生又有点无可奈何。 随后想了想，踹了程处亮一脚，说道：“你去保护着点兕子，要是兕子出了岔子，你就不用回来了。” 程处亮不敢反抗，从地上爬起来，就立刻远离了程咬金，跑到乔生身边对乔生呲牙笑笑，而后跟着乔生一块出了程府。 还没回到西市，乔生等人就被李景恒拦住了，李景恒看了眼随行的程处亮等人，对对方施了一礼后，说道：“陛下请公主回宫。” 随后一大群侍女嬷嬷走过来，把兕子从乔生怀里接过，而后上了李景恒带来的马车之后，朝着皇宫而去。 至于乔生等人，也被另一架马车接着一起去皇宫。乔生让梁耀宗和梁耀祖回去报信，没有跟上。 倒是程处亮，被遗落在大街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挠了挠头，也不敢回家，随在梁耀宗和梁耀祖的身后去了西市。 到了皇宫，乔生等人被带着七拐八拐地走进了一处有着很大花园的阁楼之中，乔生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敢问，他倒是看了那阁楼的名字，只是上面写的是繁体字，而且还似乎是小篆，乔生就不认得了。 乔生被引进了大厅，等侍奉的人进来上完茶水和糕点出去后，李景恒才说道：“等下陛下要过来问话，你可得小心着点，这可不是小碗村。” 乔生看了他一眼道：“我就算是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地方作妖。” 乔生正与乔氏等人说话，让他们把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的时候，李世民就抱着兕子从殿外走来。 一大群人行礼，乔生、乔氏等人也跟着行礼。 “免礼。”李世民脸色平和地说道，等所有人站起来，李世民屏退来侍奉的公公侍女，放下兕子，坐了下来之后对乔生等人说道：“你们也坐。” 乔生看看李景恒坐下了，自己也坐下，乔氏等人也跟着坐下。 等乔生坐好之后，李世民笑着说道：“皇后的来信我看了，等到年后，皇后就能回来，看来病情已经大有好转。多亏了你家啊。” 乔生连声说不敢，而后对李世民说道：“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病情好转，也有赖于陛下送来的一些药草，再加上孙道长高超的医术，自然是好的快了一些。” 李世民点点头，而后又说道：“兕子送到你家，也是无奈之举，不过，看着兕子近些日子胖了不少，朕心里甚是高兴。等皇后回宫，朕自有封赏。” 乔生站起身，行礼道：“谢陛下赏赐。” 等乔生重新坐下后，李世民又说道：“太子的事情，朕也知道了，还是那句话，不管太子的腿能不能治好，皇后与朕都不会怪罪于任何人，这也是太子自己的选择。相对于太子，我倒是想问你，太子和景恒信中所述的小碗村的事情。” 乔生道：“陛下请问。” 李世民想了想说道：“就小碗村而言，一村一家一家赚到的银钱，可要比我这当朝三品，甚至二品官员的俸禄还要多，这，会不会导致民风不纯。” 乔生内心苦笑，而后说道：“陛下，不管是小碗村也好，还是大唐的其他地方的子民也罢，纵然一个人有着千万，亿万银钱，可它现在能动摇大唐根本？” 李世民一愣，又沉思了起来，最后说了一句：“钱财还是有些用处的。” 乔生想了想，也是，亿万钱财，估计皇帝的国库里都没这么多钱，不只是李二，世世代代的皇帝，那个不是整天哭穷。 乔生又道：“不管民赚多少，它始终是民，而且富裕了之后，更加方便朝廷管理，现在娘娘在小民家里，小民不敢到处宣扬，可是等明年娘娘病好回宫，小民就可以对小碗村的人说，这一切都是陛下带来的福泽。小民不过是陛下的传道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陛下带来的。” 李世民一愣，而后咳了两声，脸色微红地说道：“这不是在诓骗百姓？” 乔生道：“非也，大唐治下，人穷，自然有陛下扶持，人贵，自然有陛下恩泽，人危，自然有陛下讨伐，人安，自然有陛下护佑，穷富危安，陛下自有衡量，陛下想象，若是没有陛下的平定安邦，小民岂可用那山货，山果换来小碗村人的富裕？说句难听之言，不被人谋财害命，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李世民被乔生的彩虹屁说得有点飘，他深深地看了乔生一眼道：“若是其他地方效仿小碗村的富裕之路，你觉得可行性有多少。又如何去效仿。” 乔生道：“这还需陛下亲自操刀，说服官员，让官员在陛下的带领下，去治理去带领一方百姓富裕。” 李世民点点头，他心里自有计较，他问道：“百姓富，于国何利？” 乔生反问道：“百姓穷，于国何利？” 李世民再次愣了，沉默了半晌，刚想开口，就听乔生说道：“依小民开来，一国之强大，与一国之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同理，一国之富裕，不在于国库的丰盈，而在于民众的存粮。如果一国家强大，国库充盈，可百姓生活在窘迫之中，这样的国家自然也不能称之为强大。” 乔生的头抬了起来，李二看到乔生的眼中此刻亮起了一抹光泽。 他听乔生继续说道“所以，国家应该让老百姓富，百姓富于则国家才能富裕。就好比说一方百姓，若是日常中很是富裕，则国家就不会担心其面临灾难的问题。长安现在若是大旱，陛下可会担心长安城中百姓会遍地饿殍？” 李世民摇了摇头，要是出现那样的情况，这个天下早乱了。 乔生深思了一下，对李世民再次行了一礼问道：“陛下，小民有一问，陛下觉得是藏富于民好，还是藏富于商好，亦或是藏富于国好。” 李世民挑挑眉说道：“藏富于国怎么说。” 乔生道：“藏富于国，则是说民众的钱财都被上层人士所收走归拢，这样的国家，看上去是很强，可民心呢，上层人士有钱，底层人则受压，大家若是相安无事还好，可若是上层人士陷入了财政危机，民众会怎样，陛下应该清楚。” 李世民断言说道：“民众会群起而攻之，痛打落水狗。呵，一言惊醒梦中人啊，若是藏富于商呢？” 乔生说道：“若是藏富于商，民众的生活会维持在富足于贫穷的中间点上，民众创造的财富会被商人瓜分剥夺。一旦民众懈怠，则自家会立刻陷入困境，然加倍努力，创造出的财富也是会如同掌中流沙，从指缝中消逝，始终无法积累。这样的富裕，国家看上去会稳定许多，可若是稍起风波，民众就会陷入困境，处在风雨飘摇之中，没了民众，只有商人的国度，还能称之为国吗？” 乔生不等李世民问，就说道：“若是藏富于民，人人手里有余粮，丰衣足食，这样就会摆脱了财政上的掣肘，到时候，国家稍加引导，民众自会一心为国，当有外邦入侵，民之坚韧，必然会为之国用。” 李世民心中顿时明朗起来，可他想了想还是问了自己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样的民富才算是民富。” 乔生道：“《礼记》有云，生有所养，老有所依，小民斗胆加上两句，学有所用，劳有所得，病有所依。” 李世民愣愣地默念着乔生最后的话，最后站起身对着乔生施了一礼道：“朕，谢过先生之言。” 第七十四章 流民 从皇宫里出来，乔生虽然脸上带着自傲的表情，可是腿却依旧有点软，等走出宫门之后，乔生对李景恒说道：“陛下，向来就是这么吓人？” 李景恒摇摇头，而后看着乔生说道：“你害怕个什么啊，不就是一句先生，陛下叫先生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一个。” 乔生挑挑眉道：“要是陛下叫你先生，你要是当时能比我好半分，我就服你。” 李景恒很是无赖地道：“那是不可能的，别说我没那个能力，就算我能与你一样，也不会当面说，私底下写个折子啥的，往上一递不就好了。” 乔生愣了，拍拍自己的脑袋：“对啊。” 乔生等人回到西市之后，已经快到宵禁的时间了，兕子被留在了宫中，能不能跟着乔生回小碗村还是另一说。 梁老爷子看着人回来，脸上顿时充满了笑意，拍拍乔生的肩膀说道：“长大了啊，比你表哥表弟都要强。” 老爷子从梁耀宗和梁耀祖的嘴中知道乔生等人去了皇宫之后，就感觉自己脸上顿时充满了光彩，已老爷子稳重的性格，也忍不住想要回自己的村里，向家里四里八乡的人说道说道。 这乔家住了一位娘娘，那是不能说的事情，可乔生进了皇宫，见了陛下，这事多大的福分啊。老爷子在长安这么长时间，见到最大的官，也就是几个三品四品的大员了，这明面上都见了，那么肯定就是能说得了。 小碗村的人来铺子里打过招呼，然后都已经回去了，乔家人也不急着回去，反正乔生姥爷和舅舅都想着让几人呆几天。 乔生也想彻底参观一下这古时长安。 可在长安呆了一天，乔氏就有些受不了了，原因，自然是她在长安太闲了，也担心家里，虽然乔子仪等人吃饭有村里人照顾着，可乔氏就是不想再呆下去了。 老爷子也拦不住，乔生看着买的东西都齐全了，就陪着乔氏再第三天的凌晨回去。 等出了长安的城门，乔氏对乔生说道：“不是娘矫气，是真过不下去哩，娘一辈子就是在山里活的命，这离开了家一时半会儿还行，要是离得时间长了，就觉得这心里空落落的。你们都年轻，要是以后想来长安多看看，你们就自己来，娘可不来了。” 乔生笑道：“娘说的什么话，这长安看上去挺热闹，可跟咱这山里人确实有点格格不入，你看，我上次不是也很早就回去了。我也喜欢咱那山，咱那家哩。” 乔巧说道：“我倒是觉得在长安太花钱了，这还没买什么东西，就花出去了好几串钱，要是居住在长安，咱们家活下去都是问题。” 乔生道：“倒不是怕花钱的问题，而是长安太复杂了。“ 兕子最后还是没能跟乔生走，按照李景恒的说法，就是兕子可能要等些日子才能回小碗村，毕竟，兕子现在有点太惹眼了。 李景恒在长安还有很多的事情，不过这次李世民倒是把程处亮给派出来了，说是护送乔家人回去。 乔生也没多问，谁都一样，李景恒走了，对乔生来说还是一件好事。 谁家的白菜整天被猪盯着不闹心啊。 当然，对于程处亮来说，这个差事他很不满意，去一个穷乡僻壤，哪有在繁华的长安来的自在些，吃了睡，睡醒了就去长安，然后去西市喝花酒，找姑娘，听曲。 可这差事，是他老爹求来的，又是陛下定下的，他要敢说一句不去，不用李世民降罪，他那个暴脾气的爹就会直接把他吊在房梁上抽。 想到长安城的美酒，漂亮可人的姑娘，还有几个与自己臭味相投的兄弟，程处亮顿时悲从心来。 一行人刚走出长安没多久，乔生就发现周围多了好多的乞丐，不是一两个，而是成群成群地出现再长安的周围。 乔生问坐在车辕另一边的程处亮道：“这咋回事？” 程处亮看着周围的人摇摇头，倒是乔氏从车窗里看向车外的这些人之后，对乔生说道：“这肯定是哪里又遭灾了，这些都是流民哩。” 乔生皱了皱眉，而后对程处亮说道：“注意点周围，别让人太靠近马车。” 程处亮点点头。 越往南走，乔生发现流民越多，而且很多都是拖家带口来的，看着身上那一身破烂的穿着，以及瘦得只剩下骨头得身上的灰尘，这些人肯定是走了好长一段路来得。 乔氏在车厢里说道：“这流民几乎年年都有，咱们处在山里，这些人也知道山里人穷，就很少人去咱们那讨活路，所以你们看不见，可你爹往年去镇子上干活的时候，说流民多的时候，整个镇子的街道上全是。” 乔生笑道：“娘，你说的可太吓人了。” 乔氏又道：“这还不是吓人的，吓人的是，这些流民为了一口吃的，经常跑人家家里偷东西，被人家发现了，还拿着东西打人，往年因为这事，还死过人。唉！说起来这些人也可怜，要是说春夏来了，还能好受点，虽然饿，可找到吃的就能活。可这马上要冬天了，估计今年会冻死不少人哩。” 乔氏说的，乔生哪能不知道，这些流民可怜者不少，可为恶者也不少，历史上流民中的腌臜事情，乔生都不愿意想起，也不愿评价，为了活，有的人是没有底限这个概念的。 乔生赶着马车，路上不少人向乔生这辆崭新地马车靠近，乔生也不想他们是干什么的，让程处亮拔出了刀，而后快速地离去。 等到了镇子上，乔生发现这里果然如同乔氏所说也出现了不少的流民，他的心里倒是没什么波澜，这些都应该是陛下头疼的事情。 乔家这次从长安回来，也没说从长安带什么东西给梁家，因为梁老爷子也说了，家里什么都置办好了，等再过上一个月，就会关了铺子的门，回家过冬了。 一路不停，到了小碗村之后，其他人先回了家，乔生就把马车牵着去了马棚子里去，马棚是乔子仪和乔生弄起来的，就再前院的左边外墙，为了方便照顾马，乔生还特意把那墙给开了个门洞。 给马卸了车和身上的马具，又拴好马，添上草料，乔生就回了家。 家里还是老样子，程处亮来到乔家跟再院子里的李承乾打了招呼，问了安之后，就去后院向长孙氏问安去了。 乔生也不管他，对李承乾问了这两天几人走后家里的情况，感觉没什么大事之后，就安下了心。 到了十月地下旬，乔家也没说要忙着什么事情，乔生去了两次山里，弄了一些山药什么的。 十月底的时候，马村正喊了村里的人，先是给村里有孤寡或是没什么依仗的老人家里送温暖。 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就是给这些困难户修葺一下房子，因为现在已经有些天冷，这些人家里虽然都赚了钱，说是要明年盖房子，可今年也不能这么冻着啊。 现在村里大部分人家的房子，还是茅草顶，小风还好说，要是遇到了大风，整个屋顶都没了，往年还出现过冻死人的事情，所以村里人经常修房子的原因就是如此。 现在大家有了钱了，可建房子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建成的，这些孤儿寡母、老无所依的家里也没什么人去修房子，所以大家伙都时常帮着给漏了雨的房子加固茅草，或是加固房子不稳定的地方。 乔生和乔子仪一大早就去了村里，可是村里人就没让两人动手，就抢着把活都给干了。 当小碗村的人静等过年的时候，村里又出事情了。 这些天，去镇子上的人回来就说镇子上有多少多少流民，又说着流民中出现了这样那样的事情。 原本，这些都与小碗村无关，可是李勇赶集去镇子上送豆腐的时候，就被早已经等着的流民给抢了，一同去赶集的几个人也被抢了身上的钱，而且，还被打了一顿。 几人狼狈地回村这么一说，村里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马村正也只是让大家暂时不要去镇子上了，要买什么要紧地东西，先去其他家借一借。 董云晴担心自己娘家，乔生就去问了李勇，而李勇告知乔生说好些天没见到董允晴地娘家人出门摆摊了，乔生这才也放下心来。 回家之后给董允晴说了，看着董云晴还有些担忧，乔生想了想就说道：“等我明个早上就去上榆村看看。” 董允晴摇摇头：“李勇伯都挨打了，你去不是还是要造人抢，别去了，爹他们肯定没事。” 乔生笑道：“我又不是傻子，我还能让那一群饿了不知多少天地人给欺了。放心，我自有方法。” 第二天早上，乔生穿着昨天乔氏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很早以前自己的衣服，而后乔生又往自己脸上摸了一把灰，带着个破草帽，穿着破草鞋，就准备出发了。 临出门的时候，董允晴又把乔生那把短刀给乔生带上。 第七十五章 流民带来的祸端 乔生对于自己的装扮，还是有些信心的，只是自己或许是最近生活有些好，身上长了不少肉的缘故，让乔生看起来不像那些流民一样瘦弱。 乔生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没又带什么钱或者其他东西，就腰里别了一把刀也是为了防身用。 乔生到了离镇子上近的地方，还没到镇子里，就发现了流民，而且这些流民都在镇子周围安营扎寨，似乎像是要长此定居一样。 乔生混进流民当中，听着这些人的口音，是南方的口音，乔生在流民中稍稍打探了一下才知道，南方今年发大水，很多地方都遭了灾，这是没活路了，才往长安跑。 可长安现在不让进，而镇子里也出现了很多官差，把他们都赶出了镇子，所以就到镇子外面讨生活了。 乔生脱离了流民群之后，也没去镇子上看，直接去了上榆村。 乔生到了梁家敲了门，等董老西开了门看到乔生，也是吓了一跳，把乔生引到屋里之后，就问道：“咋这会来了，外面流民那么多，一路上可不安生哩。” 乔生喝了一口董氏端过来的水说道：“爹，是云晴担心家里，我也想着要来看看，所以就扮成这样来了，没多大事。” 说着，乔生把自己村里人造抢挨打的事情说了，又问道：“爹，镇子上的生意，最近都别去了。云晴和我斗担心哩。” 董老西顿时虎着脸道：“你门俩这次可把你爹我想傻了不是，那么多流民，镇子上早就乱了，我咋还能去。”随后又笑道：“家里赚得钱够用哩，到了明年都能给家里盖房子了。嘿，到时候再给云明说上一房媳妇，这家就彻底好起来了。” 董云明说道：“姐夫，家里有我呢，你和我姐别担心。” 董氏倒是说道：“生子，我和你爹这两天还说呢，这马上要过年了，走亲的时候，镇子上要还是眼前这个样，你们就别来了，我们也不去了。反正啊，咱们两家也不差什么情分啊图个年礼啊啥的，要是云晴实在想我们，就等着流民都走了，回来多住些日子就是。“ “哎，娘，知道了，你们就在家好好呆着，哪也别去，外面现在还乱得很，要是家里实在是有啥事，就让云明扮成我这样，去小碗村说一声。”乔生说道。 随后乔生又说了些家长里短的话，不到中午，乔生就准备要走。 董老西急了，就说道：“你这孩子，咋不吃了饭再走。” 乔生说道：“爹，我姥娘那里我还没去，我得过去传个信，我也不在我姥娘家吃饭，等传了信，我就回家了，云晴还等着我回去回话哩。” 董老西也知道乔生这是真不想留了，于是也没说啥，一家人送着乔生出了门。 等乔生走了，董老西刚回到屋里，就听到董氏长长叹了口气。 董老西一愣，问道：“这又是咋了，叹啥气啊，生子这也是没办法，要是回去晚了，咱姑娘不是要担心吗？” 董氏苦笑一声道：“我哪是担心这个，我是想着，这云晴的肚子，咋还没动静哩。” 董老西顿时无语。 乔生来到梁家，进门之后，梁家人就都出来了，乔生挨着老太太坐下后把自己去长安的事情说了，而后又说道：“姥爷他们在长安都好，估计就快回来了，放心吧，姥爷有大舅二舅护着，不会出啥大茬子，要是实在回不来，也会传信给家里。” 老太太拉着乔生的手说道：“你姥爷是个有分寸的，回来不回来，只求着平安就成。” 乔生看了眼已经回家的表哥表弟说道：“原本啊，我想着要是表哥表弟他们还在镇子里读书，就把您和大舅母，二舅母，表妹他们都接家里去，那流民太多了哩，要是跑咱们这一群，咱这家里都是女人，二舅母又怀着孩子，可不安全。” 梁继贤笑着道：“家里没事，有我和继明、继福守着不会出啥问题，镇里的书院给所有的学生放了假，我门会守着家里，让姑父他们都别担心。” 乔生点了头，而后说道：“这流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没有，表哥，要是我岳丈那里有事，你就帮忙看着点，这两村平时看着是一抬脚地事情，可这个时候，我就顾及不到了，麻烦你了。“ 梁继贤摇摇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随后乔生也没说其他，和姥娘告罪了几声之后，就匆匆离开了梁家，然后一路不停地回到了小碗村。 乔生到家之后洗了脸，换了衣服，坐上了饭桌之后，边吃饭边说道：“我岳丈家里没啥事，我也托姥娘他们照顾着，继贤他们都从镇子上回来了，随后姥爷他们也该回来了，那边不用咱们操心啥。” 乔氏和乔子仪点点头，董云晴也放下了心。 到了十一月份中旬地时候，流民的问题也越来越严重了，就连小碗村这个山里村庄也没能幸免，村里来了不少的流民，天天各家乞讨度日，等到了晚上，自觉地离开村子外的卖场里，随便在麦秸垛下面掏个洞，躲进去避寒睡觉。 各家各户今年的收成还可以，再加上手里有钱，也不担心来年没了粮种的问题，所以这些流民上门乞讨的时候，有剩饭剩菜的都会给他们。 等流民超过上百之后，马村正就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和村里的人说了一声，让村里有男人的人家组成护村的队伍，不让这些流民再往村里里进。 若是谁家有那多余的吃的，想送的花，就送到村口去，总之村里不允许这些流民再进来。 这个事情，再乔生看来，并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事情，毕竟这些流民的品性好坏，暂时大家还看不清楚，若是出现了一个祸害，村里人可是防不胜防。 那些流民中，大人倒是防住了，可孩子却防不住，总有几个孩子饿了之后，就会偷偷溜进村里，挨家挨户地上门讨吃的。 李承乾现在每天就是推着轮椅，看着村外的这些流民。随后，又拿来了纸张，开始写写画画，还不时问乔生一些问题。 早晨，乔生打开门，看着门外的站着的俩脏兮兮的小孩，有些愕然。看着他们因为冻得直打哆嗦，乔生想了想，让他们在门口等着。 乔生回到院子里，让乔氏找来一些自己不穿的衣物，而后又去厨房端了两碗董允晴刚煮好的热粥，拿了两个摊出来的饼子走到门口。 给两个小孩穿上衣服之后，看着他们坐在门口的石头上吃得狼吞虎咽。等俩小孩吃完要走得时候，乔生就问道：“你们爹娘呢？” 俩小孩中，个子稍微高些地木然地看着乔生道：“死了，洪水里冲走了。找不到了。村正爷爷说他们死了，救不回来了。” “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 男孩摇摇头。 “你们村正爷爷呢，在村外？” 男孩又摇摇头道：“村正爷爷死了，在来这里地路上死了。” 乔生深吸一口气，心里叹了口气，看着俩孩子走后，乔生回到了院里。 吃饭的时候，乔生内心思绪又是万千，权衡了利弊之后，乔生猛扒了几口饭菜，喝光了自己碗里的粥后，乔生跟家里人说了一声，就到了村里马村正家。 乔生进了屋之后坐下，看着马村正说道：“马爷爷，这不是个事哩，这么多的流民，咱们也不能看着他们就这样下去，要是等朝廷的接济，估计这群人早就饿死了，那些大人咱们不说，那些孩子，看着实在是不忍心。” 马村正道：“你说这个，是不是有啥法子了。” 乔生笑着点点头：“马爷爷，咱们村周围这么多的荒地，咱们村的人也种不完，我想着这些流民也就百十来个，后边应该不会来人了，咱们现在就给他们说，可以给他们一口吃的，也保他们有住的地方。可是，等到明年开春之后，也要让这些人给咱们村开垦土地，若是开垦了两亩地，他们还愿意留下来不走的话，就把另一亩地给他们，让他们有个活路。” 马村正想了想问道：“这吃的好说，可这住的，咱们村可没那么多地方哩！” 乔生道：“马爷爷，这个我也想到了，我本身就不想让他们住在村里，咱们村外的作坊现在不是闲着，我想着先让他们住着，地方不够，就让村里人带着他们上山砍些木头加盖一下就行。等到了来年，咱们村的人不是很多要盖房子的，有些旧房子就空出来了，若是在过冬的这段期间，这些人不惹事，不闹事，心性纯良，就把他们并入咱们村，旧房子给他们住。若是有的人行为不端，咱们可以立刻让那些人滚蛋。这样，咱们的作坊扩大了，咱们村的旧房子也不是没用处空闲着，又给咱们村得了好名声。” 马村正摇摇头，笑着道：“咱们不图名，就图个心安，我看着那流民中的孩子，也是不忍哩。要是个死人，咱们连坑都不用挖，反正死了就死了，可这是活生生的人哩。” 第七十六章 程处亮的乐土 乔生的想法，归乔生的想法，最终决定这些人的去留，还是要看村里人的意思。乔生也知道，现在若是乔家说一声留下这些人，村里反对的意见不可能多。 假如这事什么必要的事情，乔家说什么大家听的话，乔生很乐意看到。 可这关乎大家的主观意识上的利弊，乔生可不想勉强人做事情。 若大多数同意了，乔生自然也愿意帮着，要是不愿意帮着，那大家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所以，马村正去说事的时候，乔生就没跟着去。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马村正就让人传信过来，说大家都同意了，不过，这些人只能在村外面生活。 村里依旧不能让他们进的，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村里人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大家都回帮忙解决。 下午，马村正就领着人去了村外面，与那些流民商议，乔生瞧着大部分人都愿意，一些人还不知道事什么想法，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再剩下的，就是一些混不吝。 这些混不吝站出来一个人，这人看上去是流民，可乔生上下打量了之后，才感觉到这人跟自己之前去上榆村的装扮差不多，那健硕的身体，和满面的红光，让人觉得，这就是个吃饱喝足了的乞丐。 这人一站出来，所有的流民的往后靠，看上去似乎很害怕这个人。 乔生知道这个人，这个人有个外号，叫大头，至于本名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小碗村这个地方只有零零散散十几个流民，就是他把其他大部分流民招过来的。乔生还听说，这里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只要是流民从村里乞讨来的食物，衣服，都要先供着他和他手底下的几个人吃穿，等这人和他手底下的人吃饱了，其他人才能吃。 这人看着自己站出来后，流民们退却的样子，似乎感到很满意，还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对着马村正随意地施了一个礼说道：“那个，马村正是吧，你的好意呢，我们也都清楚了，那个作坊，我们就住着，你们愿意给点吃的，就给点吃的，给个什么破衣烂衫穿，咱们也不会嫌弃。只是这作坊是你们的，又不是我们的，我们为啥要动手，当然你们给钱咱们就不说了，还有那田地的事情，这我们赖死赖活地开垦出来的土地，凭啥要给你们一半，这不是欺负人吗？” 马村正哼了一声道：“凭啥，凭着现在村里人给你们一口吃的，让你们有个活路，你们在山外要不是没了活路，能来我们这村子？现在，要么你们去动手盖作坊，到了明年开垦土地，要么现在就走人，我们也不差你们干活，也不差这点地。” 大头嘿笑道：“你们给吃的，是你们愿意给，我们也没说让你们非要给啊？是吧！不给吃的，大不了我们就死在你们村里，到时候官府来人，就说你们村害的，我看你这村正是当不下去了，说不定还要蹲大牢，吃那牢狱饭。仔细想想，要是到了那个地步你可比我们现在好，至少还有的地方睡觉，还有的吃，我倒是想进去，可是人家不要啊。” 马村正冷眼看着这个混不吝，还没说什么，小碗村的人都站了出来，钟达瞅着他说道：“你可以试试，我保你死在村里后，把你扔到山里，山里狼多，肉少，尤其是这个时候，等官府来了，我看能找见你一根骨头不能。” 其他人都笑着说道：“你这人真不识好歹，给你个活路不要，非要寻死，你爹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玩意，要我早按水缸里淹死了。” “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还我们愿意给，还凭啥，你要是不干活，我们可不管你们死活。” 大头依旧嘿笑着说道：“那咱们就走着瞧，反正啊，我看这里一百多号人谁敢动手。” 他手底下的人也都哄笑起来道：“我们不动手照样有吃有喝，你们能那我们咋样？” “就是，反正也是活到头了，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就拉个垫背的，也不亏。” “狗日的，你是不是又看上哪家小娘子了。说说。” 乔生看着那人指着自己身后的乔巧，顿时一愣，而后就笑了，对着身边的程处亮说道：“你去打断他的手。” 程处亮对于乔生的指派非常不乐意：“凭什么？“ 乔生也不看他说道：“你现在在我家吃喝住可是没付钱，我也知道你没钱，要是你现在不听我的，晚上就把你赶出去，你爱睡哪睡哪，爱吃啥吃啥。你要是敢回长安，我估计不用陛下动手，程将军都能扒了你的皮。“ 程处亮对于陛下，倒是还没那么杵，可是对于自家那个爹，那是真怂。 二话不说，程处亮拿着自己的刀就跑了指乔巧的人身边，也不多废话，直接抽出刀砍了那人一条胳膊，随后又颠颠地跑回来。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听着那人地惨嚎，大家也没能回过神来。 回到乔生身边后，程处亮对着乔巧嘿嘿笑道：“巧儿妹妹，晚上多给我弄个饼子呗，那个忒香了。“ 乔巧看着他还提着带血地刀，急忙点点头，而后害怕地站在乔生地另一边。 大头半晌回过神后，看着自己被砍手下，立刻嚎了一嗓子，而后指着乔生身边的程处亮说道：“哥几个，把那人给剁了。” 说着，从流民中挤出十几个人来，朝着乔生这边就冲了过来。 还不等他们冲到乔生面前，村里的过来的人都站了出来，看着身边的棍子啊，石头啊，就掂了起来，直接围着那十几个人就开始打了起来。 乔生看着那大头愣神，直接对程处亮说道：“你要是把那人给擒了，我让巧儿给你弄俩饼子。” 程处亮眼睛顿时放光，而后提着刀，又冲了出去。 小碗村的人都是经常干活的百姓，倒是前些年有几个去当兵的，可那也是在战场上杀伐过的的悍兵，所以小碗村的人对待这些混不吝根本就没什么章法，也没什么轻重。 能打头，绝不踩脚，能打脸，绝不打屁股，能用棍子的，不会捡石头，能用石头的，就不会空手。 总之，这场小规模的混战，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给解决了。 程处亮也把大头用刀架在脖子上给擒了，随后一脚踹在了乔生面前，对乔生伸了两根手指头。 乔生对马村正说道：“马爷爷，这些人咋办。” 马村正哼了一声道：“杀了是污了咱们这的地，把他们都赶出小碗村，不，赶出山里就行了。” 乔生想了想道：“那就按照马爷爷说的办。” 村里站出十几个汉子，直接把这些人给捆了，而后押着他们，朝着山外撵。 剩下的人，看着那欺压他们的大头等人被撵走，直接跪在了地上，纷纷说着同意马村正之前的提议。 马村正也知道，之前是那大头在场，这些人中才有些不敢说自己的想法，现在大头走了，这些人没了束缚，自然就同意了。 接下来，马村让村里人拿了工具之后，和这些流民一起去了作坊，告诫他们不要进旁边的山洞之后，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开垦荒地要当明年，现在只能先把作坊给扩建了，也能让这些人有个落脚的地方。 随后，村里的女人拿着一些家里不穿的衣服，和睡觉的铺盖给这些流民送了去。 这些流民也都是吃过苦的庄稼人，盖房子，搭灶台不用小碗村的人教，就自己干了起来，等吃的喝的，还有穿的盖的送来后，那干活的劲头就更足了。 流民中的孩子，也都董事，看着大人们在忙活作坊，他们就跑到作坊外面的山上去捡柴火。 乔生也跟着过来看了之后，才跟马村正说了一声，回到了家。 赶走了大头十几号人，剩下的流民也有八十多号，随后的几天里，乔生与马村正，还有小碗村各家各户的当家人坐到一块商议了一下，凑够了这些人过冬的的粮食后，就不再管着那些人了。 十一月下旬，冬季的第一场雪下了之后，就再没停过。 虽然雪大且多，可小碗村的却很热闹，因为提前去长安采买了很多东西回来，家家户户吃的穿的用的都很新。 新就代表着对来念的期盼。 乔家人也都窝在家里，不是跑到有炕头的屋里打牌，就是围着火锅吃东西，程处亮作为长安里的纨绔子弟，对于吃喝玩乐，最是有心得。 可是在来到乔家后，就感觉自己是个土鳖了。 炕头那是真暖和，火锅也是真好吃，尤其那麻将，他感觉就是玩上三天三夜也不会乏累。要是再能有几个漂亮姑娘作陪，这里简直成了乐土。 可惜，穷乡僻壤的地方姑娘是没有的，就算程处亮敢找姑娘来乔家，估计不出一天，他就回被拉回长安的菜市口去。 现在每天乔生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穿上厚厚的皮袄，拿着木锹（这个很少地方会有）去铲雪，等身上热乎了，就会在四周看看这山里冬日的风景。 第七十七章 窝冬 下雪之后的山里，真正地开始万籁俱寂，就算是零零散散出来觅食地鸟都冻得不敢鸣叫。 农历腊月三日，连续五天的下雪终于停了，暖阳一出来，整片大山都是让人感觉通透起来。 早上铲雪之后，乔生看着家里房顶上积雪的厚度，对身边的孙思邈说道：“山里的野物，今年怕是不好过哩。” 孙思邈嗯了一声，而后喝了一口茶道：“山中野物，自然有其活下去的法子，你担心个什么劲。” 乔生对于这个老头实在是没办法聊天，他能吧话聊死，所以乔生干脆就不和他说话了。 乔生走出家门，来到村里，他也不是找谁，就是纯属走着乔巧。 大概是小碗村现在各家各户今年得了不少钱，人们都觉得以后的日子更有盼头了，从家里出来铲雪的，遛弯的，找人的村民，脸上个个都带着喜气。 从村头走到村尾，乔生路上遇到好些人都是邀请乔生去家里坐，乔生都笑着回绝了，而后就站在村里问问家里咋样，家里人都从外面回来没一些家长里短的话。等乔生回到家，已经快中午了。 进了门，乔生就听到小孩的笑声，循着笑声，来到了前院那间有炕头的屋里，就发现兕子和李景恒回来了。 “这么大雪，你们咋过来的？”乔生抱着凑过来的兕子，坐在炕头问道。 李景恒笑道：“从长安到镇子上倒还好说，就是镇子到村里的路被封了，马车过不来，我就抱着兕子走过来了。” 乔生也不想说什么扫兴的话：“来了就好，等来年你帮我找些鸽子，我看看能不能驯养出来用来传信，这样以后山里山外得有什么信传着也方便。” 李景恒道：“啥样的鸽子？” 乔生被问得有点懵圈，想了想，感觉信鸽还真跟普通得鸽子不一样，随后乔生就把自己需要得鸽子磨样给礼景恒说了。 李景恒点头说道：“明年我回去给你寻寻，要是你驯养出来了，就给我多弄些。” 乔生道：“你倒是不客气，外面的流民咋样了？” 李景恒沉默了一下，而后说道：“朝廷已经开始加紧赈灾，这些流民都建立了营地，现在都在营地生活。” 乔生点点头：“明年呢？不会就把这些流民这么养着吧。” 李景恒道：“不能，到了明年开春，这些人会被遣回原地，要不然，长安也养不了那么多的人。” 乔生笑着道：“这是谁给出的注意？这流民一路走到长安，死在路上的不计其数，这要是再遣返回去，又是死一路，可真拿命不当命啊。” 李景恒看了眼坐着打麻将的长孙氏，沉默不语。 李承乾也停下了吃火锅的筷子，眼神盯着火锅下面的炉火，他腿上的石膏还没拆，要还等些日子，不过李承乾也不着急。 乔子仪插不上嘴，就帮着添加炭火，给众人倒茶，接过乔生怀里的兕子后，就给开始喂兕子吃饭。 孙思邈沉吟了半天之后也是苦笑道：“老道也只是能治病，却不能救人，想想还真是无能之辈。” 乔生喝了一口茶说道：“景恒，这事我管不了，可你不同，你在小碗村了这么多时日，应该有所得，你现在不正在谋求一份功业？我想着你治理不了所有的流民，可是一千人，两千人的应该不成问题，所以啊，这是你的机会。要是承乾此刻腿好着，我也会让他和你一起去。” 李承乾和李景恒都抬起了头，随后开始琢磨了起来，乔生又道：“承乾，你前些日子写写画画的，也应该有些想法，别害怕失败，现在很多人都是趟着水过河，失败了大不了重来，可是只要成功了，你就能解救很多百姓。” 李承乾点点头，而后让李景恒去自己屋里拿自己写的东西。 乔生也没管接下来的事情，要商量，也是李承乾和李景恒商量，自己能教的都教了，他们对于怎样治理现下得这些流民，可比乔生要懂得多。 长孙氏在旁边打牌，虽然打牌得声音有些吵，可她还是听到了一些东西，等着乔生说完话，她就笑着把注意力彻底回到了自己抓的一手好牌上面。 李景恒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身上还带着长孙氏写给李世民的信，冒着风雪，朝着山外而去。 兕子当然是留了下来。 腊月六日，早上吃饭的时候，乔生发现董云晴干呕了起来，问了之后，董云晴还说没事。 可是倒了腊月七日，不止董云晴干呕，就连乔氏也开始干呕。 乔生以为家里什么吃的东西不干净，才导致了两人干呕，所以立刻找来了孙思邈给两人把脉。 孙思邈先是给董云晴把了脉，好半晌后笑着道：“无妨，是喜脉。” 乔家人听了都是一愣。 长孙氏这会也在，笑着说道：“昨天我看着云晴那样，我就猜出了几分，只是乔嫂子这也开始干呕，我就没说出来。” 孙思邈又让乔氏伸出了手，把了半晌之后，皱眉又让乔氏伸出另一只手，等把完了脉，他的脸色非常古怪地看着乔家父子道：“恭喜。” 这下，不只是乔家人懵了，就是长孙氏，还有屋子里的一群人都懵了。 乔子仪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个，孙道长，你这啥意思？” 孙思邈笑着道：“恭喜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说贵夫人也有了。” 乔氏听到自己也有了的瞬间，就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简直比吃了辣椒还要热。 乔子仪也是满脸通红，尤其是被家里这么一群小辈看了后，更是显得有些窘迫。 这算啥事啊？ 儿媳妇怀孕本事是喜事，可自己这当婆婆的乔氏也怀孕，这就非常难为情了。 乔氏觉得这不是难为情，这是丢人。 太丢人了。 所以，乔氏忙站起身，回房去了，而乔子仪也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随着乔氏回房。 乔生回过神，抓了抓头，而后看着董云晴说道：“这是好事，娘怀了也是好事，双喜临门哩，咱们家，就我和巧儿，也算是一代单传了，现在娘又怀了，这是咱们家要开枝散叶哩，好事。” 董云晴白了他一眼，而后也是急忙回自己屋里去了。 乔生最后说的话，让乔巧学了去，然后跑到爹娘的屋里，说给他们听。 乔氏纵然有些难为情，可听了这话，也高兴，乔子仪更是连声说乔生说的好。 这话不管谁听了，都得信。现在不管是大家小家，谁家媳妇怀孕不高兴？谁家回嫌弃儿孙多？尤其是现在人丁稀少的乔家。 之前乔氏盼着云晴能给自己快些生个孙子，就算不是孙子，孙女也是好的。可没想到盼是盼到了，可也把自己给盼进去了。 出了这么大的喜事，虽然略微有些尴尬，可还是喜事不是，所以乔生在家里向孙思邈和长孙氏讨教了女人怀孕期间能做的不能做的事情之后，就和乔子仪一同急匆匆地去了上榆树村报喜。 乔生先是陪着乔子仪来到了梁家，进了门之后，乔生看看乔子仪半天不说话，乔生就知道自己这个爹还是脸皮薄。 所以，当老太太问两人为何冒着这么大的雪来的事情，乔生就笑着道：“姥娘，我是来报喜的，云晴他有了。” 老太太顿时笑开了花道：“是喜事，是喜事哩，就是现在外面下着雪，不方面走动，要是不下雪，我指定要去看看哩，云晴那孩子是好孩子，模样又好，你也长得俊哩，你们俩生的娃肯定好。哎呦，我就有点等不及了。” 乔生地大舅母也笑着说道：“可不是，这个时候怀孕，等来年生地时候也不遭罪，呸呸呸，你看我这说的啥话，生子啊，云晴怀了你们可注意点，这是头一胎，可不能马虎了。你也是要当爹地人了，可不能跟以前一样，风风火火的。“ 二舅母挺着大肚子道：“这下可好了，等我肚子里这孩子出生了，立刻就有了侄子。还能喝侄子玩哩。” 梁继贤几个兄妹也是说着好听的话。 乔生乐得全收，随后看看乔子仪，对老太太说道：“姥娘，还有一件喜事，你让我爹跟你说。” 老太太一愣，而后看向乔子仪：“啥喜事？是不是巧儿……” 被老太太问到，乔子仪顿时有些张不开口，可被老太太盯着，从脖子道脸一片血红地梗着脖子说道：“娘，不是巧儿，是荷花也怀了哩。“ 老太太原本以为，是乔巧要定亲，要不然乔家也没那么多喜事不是，可猛然听到自己得女儿也怀了，她就懵了。 不只是老太太，其他人正在笑得人也都诧异起来。 等老太太也回过神，想笑又不敢笑，自家这个女婿脸皮薄他是知道地，今天这么多人，她作为家里长辈，可得给这个女婿留点脸面。 老太太板着脸道：“这么大个好事、喜事，摊到你头上，你咋还扭扭捏捏地，你又不是不晓得多少人盼都盼不到。” 乔子仪这会是干什么都觉得别扭，他说道：“娘，生子也说，这是好事哩，家里啥的您也知道，几代单传，现在云晴有了身子，荷花也有了身子，我高兴哩，就是不知道该咋说。” 第七十八章 年前 乔子仪留在了梁家吃饭，而乔生则是去了董家，吃过午饭，俩人碰头回家的时候，俩人虽然没有说各自在两家的遭遇，可父子连心之下相视都是苦笑。 乔子仪在梁家河乔生在董家一样，都是被说教了好一通话，基本上都是在说俩人该如何照顾怀孕的乔氏和董云晴，这个小心点啊，那个忌讳啊，什么不能碰，什么不能吃，事无巨细。 总之这两家人除了婆媳同孕这个略微尴尬的事情之外，其他都是挺高兴的。 路过镇子的时候，乔生和乔子仪两人专门跑镇上卖了些东西，同时也向店铺里的老板打探了一下流民的情况。 老板告诉乔生，现在朝廷指派的官员已经开始了对长安附近所有地方流民的排查工作，并张贴了告示，说长安城城外专门设立了安抚机构，建造了安抚营。 只要是流民，在安抚机构登记造册，并说明家庭情况之后，就回被安排进安抚营生活。 而且家里还又其他人的话，想回到原籍，长安会尽快安排回原籍。 而不想回原籍的，则在安抚营生活结束时，只要能在长安，以及周围有一个稳定的活计，这些人就可以在长安，以及周围各乡镇生活。 当然，安抚营会给流民安排相应的工作，孩子也会送到作坊，以及其他能够让孩子学到一技之长的地方。 而当这些流民有了工作之后，不是免费在安抚营生活的，必须缴纳所得工作银钱的五分之一，作为生活在安抚营的费用。 若是不想交这些费用，那就需要在安抚营无偿义帮助安抚营地兵士，安置好流民的生活。 两个都不想干的话，只要安抚营核准实情，安抚机构的吏员就会把人从工作的地方强行辞退，并不在提供任何食物，衣物，住宿等安抚营对与流民的帮助。 接下来你是死是活，朝廷将不再管你。 现在长安附近所有的流民都跑去了长安，给自己在安抚营里登记造册，所以镇上才会恢复往常的秩序生活。 乔生谢过那些老板之后，和乔子仪往回赶。 乔子仪在路上问道：“是不是景恒在赈灾，我听着像你平常时候教他的！” 乔生点点头说道：“不全是教他什么，而且其中应该大部分是他和承乾的想法。年轻人嘛，就该……” 乔子仪哼了一声：“你不也是年轻人，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乔生不敢反驳。 回到小碗村之后，乔生先是去了马村正家里，而后又和马村正一起到了作坊里，告诉作坊里生活的流民朝廷的安排。 马村正的意思，去让这些流民自己决定是去是留。 这些人显然也拿不定注意，并且有几个被推出来的人跟马村正说了，需要去长安看看，若是长安那边合适，他们会去长安生活，有机会一定回来报答云云。 马村正和乔生走后，这些流民就去了两个人到长安。 乔家双喜临门的事情，也没到处宣扬，村里也仅限于乔家周围几家要好的人知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乔氏嫌自己要当奶奶的人了，还怀了孩子，实在是有些丢人。所以就不让乔家人到处去说。 家里现在掌勺到了乔巧的手里，乔巧平常之中也没少下厨，再说了，乔氏和董云晴又不是不能打下手，家里吃饭的事情，乔生一时之间倒是不担心了。 而且，乔生也会帮着炒菜煮饭什么的，只是在炒菜放调料佐料上面，还需要乔氏和董云晴来告诉他。 到了腊月十五的时候，李景恒派人来信，说他身边需要人，和他一同共事的人有各种弊端，没有和承乾等人合作的愉快。 李承乾他借不走，乔生这个时候只想在家里陪着自己媳妇。 乔巧就更别想了，乔生自己去也不会把自家的白菜借给一头猪。 所以，最后只能让传信的人带走了豆子。 其实，豆子是不想去的，他在家里吃得好，睡得好，时常还能去乔家跟兕子玩。这去了长安肯定要干活，所以他就不想去了。 可李勇听了乔生详细的说法后，眼睛瞪得奇大，随后啥也没说，一巴掌拍在儿子的头上，夹着豆子就送到了来人的手里，让人把豆子接走了，豆子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的时候，家里就开始了祭灶的事宜，炸糖糕，做甜食，还有乔生新弄出来的柿子饼。等祭灶就结束了，兕子拿着糖糕等甜食吃了个饱，中午饭都没吃，下午就消化不良了，被乔氏抱着坐在炕上揉肚子。 乔生一直以为，过年就是从二十三开始的，因为从这一天开始，家家户户都会进行过年的活动。 只不过，现在的唐朝人过年，跟后世的过年，有着些许的差别。 祭灶，扫房子什么的也有，可是，这在唐朝人眼里，根本不算过年，所以也不是那么热闹。 唐朝人眼里的过年，跟朝廷里的一样，都是除夕前三天，除夕，除夕后三天，这七天里算是过年。 可能也是因为唐朝人过得苦的原因吧。 乔生看着家里人不重视，自己就忙活开了，想着以前过年的样子，让家里人从二十三祭灶开始，就不停地忙着除夕宴地准备。 二十四，全家不管大大小小都被乔生叫着扫房子，就连长孙氏也动了两下手。虽然乔家新盖地房子，也不用多打扫。 可是乔生却为了让家里过年像个过年样，也就是过年的仪式感，就站在院里拿着扫帚，一边清扫积雪，一边大声喊道：“扫尘除残去晦气，扫出家里邪灾事，扫掉家里老穷气，开门迎纳新福喽。” 乔生的喊声，全家人都能听到，兕子站在门口，听到乔生喊开门迎纳新福之后，立刻使劲地推开了乔家地大门，而后兴奋地朝院里跑着喊着：“迎纳新福喽，迎纳新福喽。” 她也不懂什么是扫房子迎纳新福，可是她感觉乔生让她开门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长孙氏也没在屋里坐着，牵着兕子的手看着院里的乔生说道：“花样还不少。” 乔生笑笑。 到了二十五，乔生去李勇家割了豆腐，随后回家就把豆腐切了一些放在室外冻了起来，然后又弄了一些，切成一片一片的，放到油锅里炸了。 趁着油锅里的热油，乔生又炸了许多的菜团丸子，和肉丸子，又炸了些甜角。等出锅后，一直等着的兕子，等那炸熟地丸子和甜角冷却了之后，就偷偷往嘴里不停地塞。 乔生回头地时候，看她像个大仓鼠一样，鼓着腮，瞪着眼睛吃东西，就接了一杯温水，让她不要忘了喝水。 到了二十六，乔生让乔子仪去村里杀猪宰羊的人家割了猪肉羊肉，又问马村正家买了几只鸡。 到了二十七，乔生和乔子仪一同把买来地鸡也杀了，侍弄好后，和猪肉羊肉放在一块。 到了二十八，乔生让孙老道写春联，让兕子和乔巧一块在家里四处张贴，孙老道的字还不错，乔生看着挺方正，就是很多不认识。 不过上面的对联内容，都是乔生想出来的，就是一些乔生以前看过的那些寓意迎接新春新福的对子。 乔生不动剪纸，家里人也没人懂，所以窗花什么的，乔生就让孙老道写了福，运，喜等字眼，然后特意贴在了家里的所有窗户上。 到了门神的时候，乔生就让闲着无聊的李承乾画了锦鲤，瑞兽等象征吉祥的事物，贴在了大门，和各房的门上。 看着家里到处贴满了红对子，福运窗花，祥瑞门画，家里人都是摸不着头脑，可是看着挺喜庆，也就不管了。 等到了二十九这一天，乔生切了些羊肉，猪肉，又去地窖里拿了些自己保存下来的蔬菜。把肉都切碎了，炒熟，而后混搭着切碎的蔬菜，就盘好了两种肉食的饺子馅。 乔生很早之前酿酒的时候，弄了一些酵母，只不过后来因为种种事情忘了，现在想起来，正好拿来使用。 发面是前天就弄好的，今天刚好膨胀，本身不到半盆的面团，经过发酵之后，今天就直接膨胀到了一盆。 乔生把发好的面重新揉搓盘成面团，为了其中的滋味更好，乔生还放进去了一些掺了蜂蜜的水，和去核切碎了的枣。 然后拿着临时用洗干净的木棍扎好的蒸笼，把一个个面团放上去，放在锅里开始蒸。 第一锅有些泛黄的馒头出锅的时候，乔生以为自己用的酵母多了，可是等尝了之后，就发现不是。 随后想了想，觉得应该是面的问题，自己以前吃的面都是经过商业加工过的面。所以馒头才会那么白。他想到当时去农家乐的时候，吃的馒头也是泛黄的，当时是以为掺了杂面。 虽然，这馒头泛黄，样子有些不好看，可还是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随后又蒸了菜包，糖包。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乔生感觉这根本就不够吃的，所以又发了一盆的面。 第七十九章 年中 大年三十头这天，乔家人都穿的一新，大大小小今年都有新衣服。 李世民似乎忘了长孙氏、李承乾和兕子，衣服送来的有，可是都不是新的，乔氏也知道长孙氏穿着都有讲究，所以从村里老钟家里买下了一些销制好的皮子，回家给长孙氏封了一件铁身的袄子，虽然样式有些不好看，可穿在长孙氏身上，还是显得很有气质。 这让乔生想到了衣服靠人，而不是人靠衣服那句话。 同样的，兕子和李承乾也是。 孙思邈对于穿着无所谓，可乔氏不拿他当外人，早早地就做了袄子给他，李景恒也有，可是李景恒不在，就把那袄子给了程处亮。 就连侍女，嬷嬷，和兕子地奶娘都有。 这下，全家人都有了新衣服。 村里的人也一样，每个出来的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家家户户都切肉炖肉，忙活得不得了。 白天乔生让乔子仪做了些火把，自己和母亲，妹子，妻子一同在厨房里忙活，火锅不可少，当然其他炒菜也不能没有。 葡萄酒、水果罐头，干枣，核桃，煮好的毛栗子，上了桌。乔家人先是祭拜了自己的长辈祖先之后，除夕宴正式开始了。 为了除夕宴延续的时间长些，乔生在长安的时候，专门买了好多的的油灯，还买了十根蜡烛。 所以，即便是晚上，一群人围坐的屋里也是灯火通明。 吃饭的，喝酒的，说话的，热闹极了。 兕子跑来跑去，这边蹭一口吃的，那边蹭一口喝的，乐此不疲。 而卧在房间门口的听风，听雨随着小短身的身影，不住地摇着头。 等房间里的人吃的差不多了，炒菜都端了下去，火锅依旧放在炭炉上，谁要想吃，还能吃。 乔氏等人盖上小毯子，坐在麻将桌前打麻将，李承乾、孙思邈、乔子仪三人喝酒聊天。 而乔生抱起兕子，点燃了白天让乔子仪做的火把，身后跟着同样吃饱了的听风，朝着村里走去。 乔生先是来到了李勇家里，到了门口之后，乔生放下兕子，然后敲门，等李勇开了门，乔生喝兕子一同伸出一只手道：“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李勇挠了挠头，不知道乔生闹哪样，等问清了之后，李勇笑呵呵地回屋，拿了二十枚铜钱出来，给乔生五枚，给兕子五枚，剩下地十枚，是让乔生带回去给董云晴和乔巧的。 就这样，乔生和兕子一家一家敲门，一家一家去要红包。这个习俗虽然现在还没有，可乔生想把它实行起来。 又不是要太多的钱，一个也行，两个也可以，多了还不要呢。 乔生的原本意思就是掏要个红包，沾个喜气罢了。 等乔生走后，那些人家的孩子也疯跑出来，有样学样，挨家挨户要红包。 等乔生回到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乔家门口也来了小孩，乔生乔子仪一边发着钱，还把家里的没吃完的吃食分给这些小孩，这些小孩拿了钱，又得了吃的，给乔子仪拜了年之后，就朝着村子里跑去。 乔子仪还在后边喊着让他们别跑太快，小心路滑什么的。 乔生也没管乔子仪，因为后边可能还有很多孩子，所以乔生跟乔子仪打了生招呼就直接带着兕子回到众人齐聚的屋里。 乔生把兕子放在炕头，兕子开心地映着烛光，把自己地钱袋子拿出来，把钱倒在床上，开始一枚一枚地数着自己得到地红包钱。 长孙氏知道俩人去了村里讨要什么红包，原本还不同意，可听到乔生只要一枚两枚，沾个百家新年的喜气，长孙氏就由着乔生去了。 现在看着兕子一副小财迷模样地趴在床上，撅着自己地小屁股数钱，长孙氏就感到十分可笑。 兕子毕竟刚识数，数了好几遍，都没数清自己到底讨来了多少钱，不过她也不恼，心里只道是自己有很多很多钱了。 乔生想逗逗她，就说道：“兕子，你给我一点呗，你这钱好多啊。” 兕子愣了一下，而后急忙把自己的钱都往怀里拢了拢，像是怕乔生给抢了似的，而后说道：“乔生哥哥，你是大人了，你应该给我钱，哪能我给你钱，对了你还没给我钱呢。”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乔氏在旁边边打牌，边嗔怪道：“你别逗兕子了，逗哭了，还不是你得哄。” 乔生龇牙，而后拿出了十枚铜板放在了兕子面前：“我和你云晴嫂子的。” 兕子拿过钱，舔舔地说道：“谢谢哥哥，嫂子。” 随后兕子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双眼放光地看着屋里的所有人。 其他人一样，都是给了兕子五枚铜板，同样地得到了一声甜甜的谢谢。 乔生看着兕子开心的磨样，又好奇地问道：“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呀？” 兕子把所有得钱逗收拢到钱袋子里，想了想说道：“保密。”随后又道：“生子哥哥，明天你能不能带我回长安呀，那里还有好多叔叔伯伯哥哥，我都能要到钱。” 乔生愕然，而后看了眼长孙氏，又对兕子说道：“你很缺钱吗？” 兕子不加犹豫地点头：“很缺很缺，可是兕子的这些钱袋子不够哩。” 乔生挠挠头搞不清楚这个小公主为啥说缺钱，女孩的心思琢磨不透，一个女孩，而且还是小女孩的心思更是难搞清楚。 乔生说道：“等到年后好不好，年后了也能去要钱。” 兕子摇了摇头：“我现在就要，你就带我去把，生子哥哥，大不了，大不了我给你一个钱。” 说着，兕子从钱袋子摸出一个铜板，有些不舍地递到了乔生面前。 长孙氏皱眉，而后对兕子说道：“兕子，不得无礼。” 兕子顿时收起了伸出钱地手，低着头说道：“知道了，母后。” 乔生看看兕子，把她抱在怀里小声安慰道：“咱不去长安了，咱们这是山里，路上很多积雪，出去了很危险。你母后就是怕你跌倒了，或是摔到哪了，你母后该多心疼啊，咱不去了。我多给你些钱就是了。” 兕子原本没哭出来，可这会听着乔生的话，一下子就忍不住了，眼泪像是开了阀门的水管一样开始往外涌，要是兕子能放声地哭，乔生还不担心，可这毫不出声地哭，让人感觉人受不了。 乔生把她抱起来，看着兕子死死地抓着钱袋子，然后就带她去外面走，今天是个高兴地日子，乔生不想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长孙氏听到了兕子的哭声，稍稍那么烦躁了一下之后，就平静了下来，她看到乔生抱兕子出去，肯定有办法把兕子哄好。 兕子趴在乔生怀里，等乔生走到了院里，看着周围没人，就小声地在乔生的耳边嘀咕了起来，乔生一边走一边听，当听到了兕子要钱的真正原因之后，乔生停止了脚步，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怀里地兕子。 乔生叹了一口气，拍拍兕子的后背，笑着说道：“那咱们明天就去长安，讨钱去。” 要带兕子去长安，这事乔生自己还做不了主，所以在跟兕子保证了一定带她去长安后，兕子就被奶娘抱着去睡觉了， 乔生见了长孙氏，把兕子今天要钱的原因说了后，长孙氏别过脸去说了一声：“好。”乔生才连夜准备去长安的行程。 大年初一，早晨，吃过饭后，乔生就穿戴好，然后背上前些日子让董云晴缝的蛇蜕背包，腰里别着短刀，带着再背上兕子和被长孙氏指派跟随过来的程处亮，一同朝着山外走。 程处亮一路上牢骚个不停，昨天本身就玩到了很晚，今天又一大早就被叫醒跑路去长安，着让他很不爽。 乔生看了他一眼道：“你要是再说一句，我让你家少一百贯钱，说十句就是一千贯，你信不信。” 程处亮打着哈欠，边走边摇头。 乔生也不多说，等到了镇子上，乔生来到驿站让这里的人准备了一亮马车，随后赶着马车带着两人快速地去往长安。 镇子上的驿站自入冬以后，就被李景恒接管了，而里面的人都是市场进山报信传信的人，当看到乔生和兕子，什么也不说，就安排了马车。 而乔生一路到长安，除了出山的路难走一点外，其他的还算好些。 到了长安之后，乔生没有去西市，而是让程处亮赶车去往李道宗的府邸。 等到了略阳公侯府外，乔生抱着兕子敲了门，让人通传之后没多久，李景恒和豆子，还有李雪雁、李景仁就一同来到了大门迎接乔生。 等看到乔生怀里的兕子，李景恒很是诧异地说道：“你来就来，怎么还把兕子给带来了？” 兕子叫了人，而后被李雪雁给接过去抱着。 乔生让程处亮看好马车，而后跟李景恒进了府中，依旧是之前那个小院，等乔生喝了茶水，愣了一下说道：“你怎么把家里地茶叶带过来了。“ 李景恒笑着道：“这茶好，容易泡，我这些日子全靠它过活了。“ 第八十章 百万之缺 从小碗村回到长安后，李景恒在家里吃也不是，喝也不是，总感觉看哪都是不对劲的地方。再加上陛下让他领了安抚流民的差事，往日的悠闲不复，所以这些日子他感觉自己都是在熬着。 豆子也同样，不过有事情做，他倒是不显得无聊，这些日子，他都在帮着李景恒处理安抚流民所需财务上的计算，并整理，分类各种文书。算是李景恒的小秘书了。 乔生问及流民现在情况的时候，李景恒只说了一个字：穷 乔生尽管有猜测，可是还是很惊讶，要知道，现在的大唐每年的财政收入基本上都要过千万贯了，这是前所未有的财政收入，可怎么还穷？ 可等李景恒解释了之后，乔生就不说话了。 每年的赈灾，救济，以及兵备，军需，乃至修路，修堤坝，都好耗去大半钱财，再加上给朝廷给官员的俸禄，以及宫内日常支出，以至于每年到了年底的时候，都会出现国库短缺的情况。 在开始安抚流民以后，尽管李景恒的计划很完善，但是朝廷给李景恒赈灾的款项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二十万贯的钱财这就是陛下能给李景恒的最大限额，可是流民确是接近有两万人的规模，而且这个规模还是不具体的，再加上在路途上没有得知消息的人，李景恒大约估计了一下，至少还要翻上一倍有余。 尽管朝廷开仓放粮，吃的上面暂时不用太过于担心，可是现在是冬天，吃的，穿的，住的都不能少了。 再加上流民中已经开始因为天气寒冷导致了生病，以及身体上的冻伤。若是不加紧医治的话，接下来就很可能造成更大面积的流民死亡等问题。 所以治病，抓药，以及防疫等所需的物品物资，就更让朝廷赈灾用的款项捉襟见肘了。 乔生上次来长安，把兕子留下之后，南方受灾的事情才传到李世民的耳朵当中，那个时候，灾情已经很严重了。 地方官员的隐瞒不报，导致了长江中下游地区十数万百姓在死亡边缘苦苦挣扎，等终于瞒不过去的时候，流民已经开始自主地向北迁移。 李世民不是一个暴君，但是他毕竟是战场上厮杀过来地帝君，生杀果断是他长久以来培养的性格，所以看到此情况的时候，李世民第一时间把手中的帝剑斩向了江南，江北的官场。 朝中更是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不管李世民杀多少人，该赈灾还是要赈灾，所以在之后的一段事件内，经常因为财政的问题大为苦恼，甚至动辄肝火上升，身边侍候的宦官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做事那个不小心了，就被拉出去剁了脑袋。 就连当时李世民最疼爱的兕子，也不敢在自己父皇面前晃来晃去，所以李世民有一次来看她的时候，她就记住了李世民说自己很缺钱。 兕子回小碗村之后，并没有说自己有什么需要钱的心思，可是之后，除夕夜里兕子被乔生带着去小碗村各家各户去讨钱的时候，兕子就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很需要钱。 这也是为什么兕子那么看重那袋钱，而不给任何人的原因。 乔生也是知道了后，才决定要来长安。 在来长安的路上，乔生想了很久，各种猜测各种推断，最后产生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方案。 乔生一手端茶，一手在案桌上轻轻敲打，随后问道：“现在安抚救济流民的钱财最低需要多少，你给我报个数。” 李景恒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有生财的能力，可是现在需要的钱财，可不是一万两万贯。” 乔生挑挑眉不忿地道：“呵，瘌蛤蟆你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你说多少钱吧，现在管事了，就这么瞧不起人了？“ 李景恒顿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乔生干一仗再说，他知道乔生因为自己接近乔巧地事情，把自己说成是一头不怀好意地猪。 现在又把自己比喻成癞蛤蟆，这能忍？ 李景恒让豆子把自己书房里的财务报表拿来，然后递给乔生，看着乔生说道：“这是一个月的安抚流民所需要的钱财，而这个至少需要维持五个月。到明年开春。“ 乔生看着上面接近20万贯的数字，底气有些不足地哼了一声：“五个月，不久一百万贯吗，呵呵，一百万，哈哈哈哈。” 乔生这会儿是真想拔腿就走，他确实想到了需要钱会很多，可那是一百万贯，这特么要疯啊。 看着李景恒那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自己身边嬉皮笑脸的李景仁，乔生淡然地喝了口茶说道：“我要是弄到了一百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李景恒脱口而出地问道：”什么事，就算是……”李景恒猛然停下了口，而后立刻摇了摇头。 乔生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随后抬起头对李景恒说道：“我需要你去办几件事。一，把朝中三品以上现居京城地官员给我列个表，文臣武将，王爷、公主、勋贵、世家都包括在内，我要地不只是他们的名字，还有他们家的住址。 李景恒刚想问什么，乔生示意他不要说话，继续说道：“二，京城现居豪商，富商，只要是身价过十万贯的，也都给我列个表。” “三，圈禁一块煤矿，现在煤有毒我知道，你尽管去圈禁，这个事你现在应该有能力办成。” “四，给我准备一百辆马车，以及存储百万贯钱的仓库，仓库的人不能是你们家的，也不能是别家的人，而是陛下的人。顺便，给我准备一套宫中护卫穿的衣甲，刀具。” 李景恒被乔生说的一愣一愣的，最后轻声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别是要去抄家吧。“ 乔生看着他道：”你觉着呢？“ 李景恒摇摇头：“你要是敢去，接下来你就会被拉到菜市口。“ 乔生没好气地说道：“知道还不赶紧去办，别问那么多，我现在没时间跟你扯皮，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然后等着接收钱就是了。“ 乔生想了想，最后对李雪雁说道：“劳烦县主给兕子装扮一下，不要按照公主地装扮去弄，就平常之中你们走亲的时候，穿的用的就好。“ 李景任对乔生眨眨眼，说道：“我呢，我呢？” 乔生拍拍他的肩膀，想了想道：“你的任务最重要，你现在的身份应该能求见到陛下，等到了下午，你到宫中，替我给陛下传个信。” 被委以重任地李景仁高兴地跳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要去宫中。 这些日子，可把他憋屈怀了，自己大哥能办的事，自己帮不上忙，豆子这个山里来的孩子就能，让他十分苦恼，现在终于被人重视，而且还让自己办下很重要地事情，少年那份人前显圣地心理瞬间爆棚起来。 纵然不知道乔生要干什么，可李景恒还是去安排了，圈地，马车，衣甲，这些都好说，关键是那几分名单，得需要长时间整理一下。 乔生不管他们，让李景恒给自己安排了个房间，去睡回笼觉了。 昨晚，乔生可是很晚才睡的。 中午还未吃饭的时候，乔生就被叫醒了，看着事李雪雁，和几个侍女过来，乔生急忙从床上爬起来。 李雪雁看着乔生笑道：“衣甲我哥给弄来了，我来就是看看你穿着合身不合身。“ 乔生点点头，而后站起来，被李雪雁和几个侍女帮着给乔生换上了衣甲，乔生对于身上略显沉重的衣甲还算适应，就算是一些地方的松紧不算合身，可就穿两三天，乔生也不做什么挑拣了。 大过年的就出来做事，乔生也不想啊，可人生的际遇又不是乔生能够左右的。 而且，乔生现在还真有些不确定，两三天时间内能不能弄到一百万贯。 吃饭的时候，乔生看着一脸愤恨地看着自己的程处亮，有些不好意思。光顾着自己的事情了，把这货给忘了。 等吃过饭，太阳稍稍偏西的时候，李景恒等人加紧弄出来的名单终于出来了一份，乔生看着上面的名字，还是有些肝颤。 定了定心，乔生问及其他，当知道他们都准备好了之后，乔生就抱了被李雪雁打扮得漂漂亮亮得兕子，借了李景恒家的马夫，和几个仆役侍女，坐上自己来时赶的马车，一路朝着崇仁坊而去。 乔生走后，李景仁也带着乔生的口信，急急忙忙去了宫中。 在去崇仁坊的路上，乔生赶着马车，教授马车里的兕子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情，怎么说话，因为乔生要去的第一家，是首相长孙无忌家，乔生不得不慎重。 这关系到乔生后边能不能帮兕子要到钱的问题，一些话怎么说，什么时候说，乔生都要做一个谨慎的考量。 毕竟那长孙无忌被成为阴人，可不是没有道理的。 乔生身后的马车数百辆，浩浩荡荡地路过沿途的时候，过年中络绎不绝来往的长安人都是被这阵仗给弄得有些好奇。 第八十一章 马如龙钱如流水 “这是谁家娶亲？“ “看着不像啊，你看那马车上一点红都没有，而且后边都是空荡荡的，再说了，哪有过了午时候迎亲娶亲的。“ “那是谁家走货？” “可能是，这么多的马车，估计是那家勋贵的生意，看着不是简单的生意。” 长安人看热闹的心，算是彻底被勾了起来，有心的人，就跟在了车队后面，想要看看，这事去谁家的。 等到了崇仁坊的时候，人群就散了，因为这里，很多人是进不去的。 坐在车辕上乔生穿着一身的宫内衣甲，腰里别着横刀，崇仁坊把手的兵士自然不敢阻拦。 其实，乔生最想的是骑一匹高头大马，无奈的是乔生到现在只会赶马车，骑马的话，还是不会的。 对于长孙家的府邸，乔生带来的几个仆役都是门清，因为这些要是不熟悉，李景恒也不会让他们来。 看着眼前的大门，乔生深吸了一口气，跳下车辕，抱着马车里的兕子下了马车，而后自觉地走上前，敲响了长孙家的大门，而后退在了兕子的身后。 长孙家很热闹，过年了，官府都放了七天长假，长孙家的宗室子弟都从各地回来，都是回家来探亲的。 大门打开，长孙家看门的仆役看着门前的站着的兕子，然后又看向兕子身边的‘护卫’乔生。 乔生一脸严肃地说道：“明达公主前来拜访长孙大人，快去通传。” 那仆役一听，哪敢关门，直接打开了大门把兕子迎了进去，乔生和侍女都跟上。 一路到了内院，等见到长孙无忌以及一大群女人都出来的时候，乔生吓了一跳，而后，就看到兕子的小短身一矮，端正地给长孙无忌行了个礼。 乔生和其他人也跟着行礼。 长孙无忌听到兕子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以为李世民也跟着来了，但是听到来报信的仆役说只是兕子来了之后，就放下了心。 然后长孙无忌和自己的妻子小妾什么的都出来迎接。 兕子行了礼之后，立刻甜甜地叫了一声：“舅舅。”随后，小跑着扑到了长孙无忌的身边。 长孙无忌有些诧异，因为受于礼仪的影响，别说兕子，就是他家的那些儿孙也没说这么跳脱的。 可兕子身份毕竟不一样，他用力地弯下腰，笑着抱起了兕子道：“是不是在宫里呆得烦了，想舅舅了。” 兕子趴在长孙无忌的身上，柔柔地说道：“想舅舅了，来给舅舅，舅妈们拜年。” 不只是长孙无忌，一群女人也都笑了出来。 乔生来的时候，脸上蒙了布，而且那长孙无忌注意力全放在了兕子身上，自己就彻底被忽略了。 长孙无忌还想把兕子抱回屋里，可兕子却是掰着指头说道：“舅舅，我就不去屋里了，我还要给很多的爷爷，伯伯，叔叔去拜年。我长大了，我要替父皇去看望他们，父皇说多亏了这些大臣，咱家才能执掌天下。兕子要去谢谢他们。” 长孙无忌一愣，这又是闹哪样？ 要拜年，在朝廷放年假前，李世民可是拜过了，也给各家赏了不少得东西，哪有现在去得道理。 等长孙无忌把兕子放下来，兕子就笑着伸出手道：“舅舅，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长孙无忌又是愣了，这兕子一出出的，他是真心不明白怎么回事。等长孙无忌明白了兕子是要来钱的之后，心里顿时计较了起来。 长孙无忌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兕子来要钱，而是李世民来要钱了，可李世民拉不下那个脸，所以就派了自己最心疼的小女儿来。 为啥要钱？长孙无忌又想到了城外的那些流民，心里顿时一切思路都明了。 可接下来，长孙无忌又开始烦恼了，这要给多少才合适？ 给的少了，自己还是国舅呢，那不是纯粹地打李世民地脸。 可是给多了，那多少是算多。 长孙无忌最后也不知道该给多少，所以想了想问兕子：“你想要多少？” 兕子还没回话，乔生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千算万算，没想到长孙无忌会问兕子自己要出多少钱。 乔生地本意就是，兕子来要钱，出多少，看你自己计较，李世民在后面站着，你给得少了，说不过去，给得多了，呵，乔生就不知道什么是多。 可长孙无忌这么一问，就把题给了兕子，兕子要多少是多少，到最后如果说不过去，就多添点，要是李世民问了，长孙无忌自然是能拿兕子说事。 不亏阴人之名，乔生心里佩服。 乔生心里纵然有些感到坏事，可还是不动神色地站在兕子的背后，只期望兕子说得少了，长孙无忌能补点。 可兕子哪知道要多少合适啊，她头先想到的是在小碗村的时候，跟着乔生去各家讨钱的时候，人家给的多少。可纠结的兕子又想到了乔生以及哥哥们给的多少。 最后，兕子伸出自己的小手，也不说话，向长孙无忌摇了摇。 乔生瞪大了眼睛，心里顿时又乐了，同时暗暗给兕子鼓掌。 好么，伸出一个手掌，不说话，你是给五枚呢，给五十呢，还是五百呢？ 显然都不是，兕子一伸手这些数得加上贯，而不是文，尤其是身在世家长林中得长孙家，这一巴掌下去，给个五千贯都说不过去，至少得有个万。 乔生看着脸色变得古怪得长孙无忌，心里只道是他该有这一劫啊。 长孙无忌想了想，最后蹲下来，把兕子的手掌掰下了三根手指道：“家里就这么多钱了，你就跟你父皇说，你父皇会知道的。“ 兕子看着自己剩下的两根手指一愣，撇撇嘴，非常不乐意地点点头，五文钱也没有，这个舅舅太穷了。 乔生怕夜长梦多，直接站了出来，低着头说道：“长孙大人，运送钱地马车就在外面等着，公主殿下急需钱。所以……” 长孙无忌脸色非常不好地挥挥手：“知道了，长孙家会马上把钱拿出来。” 随后，长孙家就开始了搬运钱的事宜，一串串，一袋袋的钱被装上马车，随后被运出去，乔生以为会是两万贯，可是最后发现是二十万贯。 乔生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想着要是当时兕子执意伸出无根手指，这他么五十万贯就有了着落了。 乔生和兕子使眼色，拜谢了长孙无忌之后，在长孙无忌幽怨的眼神中，除了长孙家的府邸。 显然，乔生带来的马车是不够装下二十万贯钱的，所以乔生让人加紧运送。 兕子还奇怪自己舅舅为什么直接给自己钱的时候，乔生就把两文钱放在了兕子的手里道：“你舅舅可真大方。” 兕子郑重地把两枚铜钱放在自己地钱袋子里，撇嘴道：“小气舅舅，下次兕子再也不跟他玩了。” 乔生顿时无语。 接下来，乔生兕子开始走家串户，给的多少不定，可都没少于五十贯的，而且大部分是五百贯。五千贯的也有，五万贯的更不在少数。 李景恒刚置办好的仓库，在不到两个时辰里就被这些钱财给挤满了，当李景恒知道乔生带着兕子去上门以讨要红包的方式，得到这些钱的时候，他简直要疯了。 不只是李景恒疯了，就连李雪雁也觉得自己疯了。 自己这些年到底错过了啥？ 他们也不要多，就每个家给个一百贯李景恒都知足了。 所以跑了一个下午回到李景恒家的乔生顿时就被奉若神明地供了起来。可当乔生解释了兕子为什么能要来这些钱的时候。 李景恒长大了嘴巴，都不敢说话了。 这特么就是传说中的狐假虎威了吧，李景恒想到。 乔生心中有数，一个下午的时间，乔生和兕子一共讨来了五十多万贯。别看多，实际上，这些都是狗大户手里的钱。 等到了明天，剩下的一些人里，乔生觉得自己能讨来十万贯就顶到天上了。 兕子回到了皇宫，立刻就被李世民接到了自己的书房。 李世民看着兕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乔生托李景仁来送口信，可李景仁也只是告诉李世民兕子回长安的事情，其他的，也就说了兕子要去给大臣们拜年，并且讨些零花钱。 当然，讨些零花钱这个说法是不对的，李景仁只说是乔生告诉的，那是过年长辈应该给的红包。 所以，李世民当时就想着要把兕子接回来，不能让兕子这么胡闹，可是随后想到这些日子大臣们多有微词，在加上前断时间，因为灾情流民等问题，朝野动荡，他觉着，趁着过年，让这样一位自己最心疼的女儿去拜年，会起到很好的安抚作用。 所以也就没立刻把兕子接回来。 至于钱，李世民只当是乔生陪着兕子在玩闹。 兕子看到李世民，乳燕归巢一样扑到他的怀里，娇声喊了一声：“父皇。” 李世民板着脸说道：“兕子，今天你可是犯错了，你说父皇该怎么惩罚你。“ 兕子仰着头问道：”父皇，兕子知道错了，可是兕子没有胡闹。“ 说着，兕子急忙把自己的钱袋子拿了出来，兴奋地放到了李世民的手里，笑嘻嘻地说道：“这些都是兕子讨来的红包钱。父皇快看看，好多好多。“ 第八十二章 李世民的愤慨 李世民看着自己女儿给地钱袋子十分疑惑，他自认为对儿女们可从来没有亏待过，该封地封地，该封赏封赏，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一应齐全。 可为什么，自己的儿女们看上去都很缺钱的样子。 现在就连自己最疼爱的兕子也开始想法设法地讨要钱？ 其他的女儿们他都想过，在宫中的时候常缩减例份会钱财短缺，等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公主府，没有封地之下，养活那么一大家子仆役，缺钱也是应该。 至于儿子们，那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极个心里没希望的儿子之外，其他儿子市场哭穷捞钱想干啥，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李世民看着兕子的脸，既喜爱，又失望地问道：“兕子，你告诉父皇，你为什么去掏要这些钱，你要买什么东西吗？你现在要是缺什么吃的用的玩的，直接告诉父皇不就好了？” 兕子打开钱袋子，用手扒拉着里面的钱，让一枚枚铜板相互撞击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然后迷茫地仰着小脸说道：“我不买什么东西啊父皇，这些钱都是给父皇的，兕子知道父皇很缺钱呀，所以生子哥哥带着我弄来的这些钱我一个也没花，生子哥哥还想问我要，可我都看到了，他也要了好多地红包钱。” 李世民一愣，把兕子身子扶正了问道：“兕子，你说，这些钱，你是给父皇要来的？” 兕子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是啊，要不然兕子就不回长安了，长安一点也不好玩。” 李世民眼睛眯着问道：“兕子父皇缺钱因为什么你知道吗？” 兕子摇摇头，或是跑了一天的路，昨天又没睡好，这会儿哈欠连连地说道：“不知道，可兕子把钱都给父皇了，父皇就不缺钱了。就算缺钱也没关系，兕子明天还回去讨红包。” 李世民心在这一刻猛然颤抖起来，他把兕子交给自己的照顾自己起居贴身宦官，让他带着兕子去休息。 而后又吩咐道：“传乔生进宫。” 于是，刚脱了衣服睡下的乔生就被喊了起来，去了宫里。 太极宫。 乔生低着头站在太极殿下，他已经来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大部分把事情得来龙去脉说给了李世民听后。 李世民在略微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地坐在那里。 就这样很长一段事间后，李世民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对着乔生说道：“你先去吧，让朕自己呆会儿。” 乔生施礼，而后慢慢退出宫殿。 等乔生走后，李世民拿着那袋钱去了兕子所在的宫殿内，看着熟睡兕子恬静的脸，李世民心中五味杂陈。 李世民对自己的儿女，自认已经尽职尽责，可这些儿女一开始还都是好的，可后来做的事情就越来越让李世民心痛。 所以，他很害怕兕子也会像其他儿女那样，别有用心。 可当乔生告诉他，兕子只是单纯地为了他分忧之后，李世民对自己的这个小女儿又是心疼，又是欢喜。 看着李世民无声地哭着，他的贴身宦官向前走了两步，轻声说道：“陛下，还是小心龙体。” 李世民用衣襟擦了擦泪，而后站了起来，随后走出兕子的房间。 回太极宫的路上，李世民一边走一边问身边的宦官道：“你觉得朕是不是应该把乔生那斯给打上一顿。” 宦官赔着笑撑着灯弯着腰小声说道：“敢问陛下，为何要打乔生。” 宦官跟了李世民十几年，对于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已经炉火纯青，否则也不会在李世民眼皮底下办事。 所以此刻才敢笑得出问得了话。 李世民哼了一声道：“朕的兕子只是单纯地想给朕讨些钱，乔生那斯竟然利用兕子单纯大肆搜刮大臣钱财，着实可恨，可恼。而且还敢竟然事先不告诉朕。” 宦官的笑意跟深了，他哪能看不出李世民的口是心非。乔生可是解决了陛下现在的大问题，这短短的时间内，就能凑齐这么多钱，说实话，跟李世民这么多年当中，他还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个人有这个本事。 长孙无忌也不行，其他的，要想凑这么多钱，那只有一个字，抢。 可大唐现在还能抢吗？ 显然是不能的。 宦官声音略微抬高了说道：“陛下，乔生此心确实有点利用兕子公主的嫌疑，可是兕子公主的孝心也就是那一袋子钱，而不是宫外那一车车的钱，公主至纯至善，自然不会与铜臭之物有染。当然，那一车车的钱，也是兕子公主的功劳，只是公主被乔生蒙在鼓中不知道而已。” 走到太极宫殿内，李世民伏案坐下，笑着说道：“朕说打乔生，也只是气话，他能为兕子出山谋划已经是有心了，他不在朝野，却能引动朝野，此子可称大才，若不是为了把他留给承乾，我现在就想把他收拢到手下做事。只是动一动身就几十万贯，接下来两天呢？不过，既然他解决了朕的当头之难，朕自然会替他解除后顾之忧，不然凭着他现在无根无脚的，一旦被查出来，可挡不住朝中那些人的攻歼。” 随后，李世民想了想又道：“兕子此举，肯定其他公主王爷的有样学样，现在，不，等兕子问这些哥哥姐姐们要了钱之后，你让人警告一声。一次要钱还行，朕的子嗣这么多，都去要的话，这些大臣可要跳脚了！” 宦官笑道：“是，陛下！” 第二天，兕子吃完饭，准备出宫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跑到李世民的面前，问李世民要了一枚铜板。 李世民现在对腰间的那个钱袋子里的钱可是宝贝得不行，一枚铜板都不想给出去。所以就问兕子为什么给了自己，这会了还要回去。 兕子说道：“父皇，兕子答应了生子哥哥，他要是陪兕子来长安，就给他一个铜板，兕子不能食言。” 李世民听到这个理由，也是错愕了半天，而后心疼地跟守财奴一样，从钱袋子里挑挑拣拣，拿出一枚长了绿色铜锈，并且缺了角的铜板放在兕子手里。 自此之后，李世民怀里的这包铜钱，就没再给任何人过一枚，而乔生手里的那个缺了角的铜钱，被人视为绝响。 果然，不出乔生所料的是，今天带着兕子去讨钱的行动并不算美好。剩下的这些官员当中，别说上十万贯，就是五万贯，也是没有，两万贯就已经顶到天上了。 尤其是，当乔生和兕子来到魏征的府邸，更是只讨来了五文钱。 可兕子还很高兴，当着魏征的面说道：“父皇说魏爷爷穷得只剩下命了，他不舍得要，也嫌弃地很，魏爷爷给了兕子这么多钱，会不会让魏爷爷您吃不起饭，要不然，兕子就拿一个就好了。” 魏征乐的哈哈大笑道：“陛下竟会如此夸赞老臣，兕子公主放心，要说多了，老臣还拿不出那么多，可给你的钱还是有的。” 乔生也确实佩服这个老头。 无他，过年期间，别家都是张灯结彩，可魏征家的门前只是挂了两盏破旧的红灯笼。 身上的服饰虽新，可花色样式却是老旧，一看就是陈年旧布所做。 别家都是仆役无数，可这家呢，仆役两三个。 就算平常装得很穷的人，至少这个时候也会露些富贵出来。大过年的，大家也都别装了，摊牌吧。 当然，乔生不是在夸魏征清廉什么的，那都是废话。至于说清廉了自己，让家人跟着受穷，你当官的还不如不当。 也不是说乔生让魏征去敛财，而是人家做生意，你也做点小买卖不好？非要弄得自己孙女的身上都是打着补丁的衣服。 一天半下来，朝中现居京城的三品大员的府邸，兕子和乔生算是拜访了个遍，见识到了什么是豪奢，也见识到了穷困，最后剩下的是无尽的感叹。 而最后所获钱财，加上昨天的，也就六十万贯出点头。可这已经是把李景恒给吓坏了。 朝中的那些一二三品大员们，都是战战兢兢的，对于自己给了兕子公主的钱多少，对外是只字不提，而李世民也从宫中传出话，说兕子确实在替自己拜访诛臣，至于兕子要来的钱财，则全会用之于民。 至于其他就没在多说，官员们听到这话，也是安下了心。 第三天上午，不用兕子去拜访，那些勋贵，王爷，公主都自动把钱财送到了宫中，不是他们想出这钱，而是到这个时候了，他们要是不出地话，朝中地那些大臣就会不满了。 魏王府，魏王李泰安坐在书桌地后面，看着自己的门客，幕僚道：“兕子公主满长安讨钱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吧，说说吧。” 现在的李泰如日中天，尤其是在太子许久不露面之后，更是招揽了一大批幕僚，在他想来，太子已经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剩下的也都是杂鱼，不值得自己重视。 流民的事情，让李泰的幕僚给李泰出了很多注意，而李泰觉得最好的，就是等国库彻底没钱的时候，自己会站出来，而后趁机把这个钱给李世民。 第八十三章 钱易得 到时候，再派人在流民中宣扬一下，那样，自己在父皇面前露了脸，又在百姓中得了不错的名声。 在年前的时候，李泰已经派人从自己的封地秘密地运到了京城大批地钱财，就等着李世民开口要钱的那刻。 可是，谋划了那么久，竟然在两天之内自己的计划就没用了。 而且，钱还送了些出去。 虽然，兕子是自己的妹妹，可他此刻心中的怨念疯涨。 门客和幕僚们低着头，不敢说话，而李泰头疼地挥挥手，让这些门客幕僚都出去，随后说道：“查，看是谁坏了本王地好事。本王不相信是兕子那个小丫头能想出来的。” 他的手下立刻领命而去。 除了魏王李泰，还有一个人也是对兕子怨念恒生，那就是晋王李治。 要说李世民与长孙氏生的这些孩子当中，谁的心机最深，那无非是李治了。 历史的记载当中，对于李治的描述，就是生而聪慧，端庄安详，宽厚仁慈，和睦兄弟。 生而聪慧，这个是可以相信的，但是宽厚仁慈，和睦兄弟这些话，也就骗骗当时的人还可以。 生在帝王家，那个是仁慈的？和睦兄弟，呵，李治继位之后，自己的兄弟几个在的，亲兄弟的坟头草都长得人高了，他可曾在后来提过半句思念兄弟的话？ 历史皇室之中中最精彩，也是最惨烈的夺嫡之争，基本上唐朝为最，也最传奇。 李承乾在太子位置上的时候，李泰就视其为敌，一直与李承乾明争暗斗，近些年李承乾因为各种原因渐渐失势，李泰更是趁机打压太子一党，将太子所属打压进一个很小的角落当中。 尤其是，在太子暴虐，失去了李世民的重视后，李泰就更加对那个位置上心了。 李泰原本是没有机会的，可是李世民对李泰百般宠爱，让他产生了很大的错觉。 李世民对李泰真的是爱到了骨子里，李世民在位期间经常带着他四处游幸，甚至在宫中的时候不过短短一日见不到他，就要派自己驯养的白鹘去送信，一日之内鸿雁往返数次。 若是这还不算爱的话，那么接下来呢？ 李泰在成年之后，体型十分肥胖，但是李世民见到李泰如此圆滚滚的模样，担心的却不是他会继续肥胖下去，而是会觉得李泰每次上朝参拜的时候，从宫门走来一定会很辛苦。 于是，心疼之下李世民特别准许他乘着小轿子宫中行走，这可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至于对李泰的封赏，李世民就从来没断过。 甚至有一次，有人向李世民打小报告，说朝中大臣恶意重伤李泰，对李泰十分不敬，因此，李世民就把那些大臣都喊来太极宫，严厉地训斥了一顿。就连房玄龄当时都不敢说话，唯有魏征梗着脖子据理力争，才把这件事给平息了下去。 福泽子嗣，因为李泰地原因，李世民甚至对李泰地长子李欣也是十分喜爱，甚至在李欣四岁的时候，特地接到了宫中抚养。 这些逾越礼治的宠爱，就连史官都赞叹不已。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极受李世民宠爱的孩子，依旧是没有坐上帝位。 为啥？ 当时，李承乾因为逼宫之事败露，被李世民夺了太子之位，并幽禁起来。李泰因此也感觉自己的时机已经成熟，所以李泰在一次与李世民的会面当中，借机向李世民袒露自己想当太子的愿望，并声称自己死后，定杀了自己的孩子，把位置传给弟弟。 当时李世民没多想，只觉得李泰是最贴心的，而且有了李泰的保证，当即就要把太子之位传给李泰。 可是李泰的那句‘杀子传弟’的谎言，被褚遂良给揭穿了，而李世民也因此冷静下来，分析了李泰的话后，也知道李泰是不可能那样做的，所以当时权衡利弊之下，为了李承乾，李泰，与李治同时能活下来，果断地立位了以和睦兄弟着称的李治。 这个反转，不可谓不精彩。 而在这场夺嫡之争中，李治扮演了一个什么样性格的角色？ 柔弱，小可怜，时常在李世民面前撒个娇，卖个萌。而其所成之事，皆无，是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功劳。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就当上了皇帝。 书归正传。 李治正是因为自己没有像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地资源，以及各种功劳，所以就瑟缩在长安地一个角落之中等待机会。 原本，对于今年地流民问题，他就没什么可以插手地，可是当看到兕子竟然以讨什么红包的缘由，征集了数十万的钱财，这让他大受打击。 他想着，要是自己想到了这样的方法，别说去拜会了，就是去磕头作揖，他也会照做。 可是，这个想法不是自己的，而是自己那个最小的妹妹的。 所以，李治对兕子的怨念比之李泰还要深上许多。 兕子的这场讨红包活动，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各位王爷，公主，勋贵送了钱财之后会结束。 可是在第四天，众大臣上朝之后，乔生却带着兕子去了东市。 当大唐的一个个富商豪商看到公主上门讨钱的时候，吓得快趴在地上了，所以当兕子行礼开口要红包之后，这些富商豪商连二话都没说，一个个把钱都从家里的库房中拿出来，而后不用李景恒安排的马车，而是亲自送到宫中去。 所以，等朝中大臣们下朝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辆辆装满钱财的马车围堵了太极宫附近的长街。 等李世民在宫中得知了消息后，也是长大了嘴巴，而后眼睛放光地说道：“奇才，奇才啊。“ 富商豪商们运送钱财被登记之后，彻底入了国库之中。 带上乔生和兕子之前从官员们，王爷，公主，勋贵们讨来地钱财，最后经过加紧的核算，共计一百五十余万贯。 这可着实吓坏了所有关注此事的人。 啥时候，这钱来的这么容易了。 当长安的人在四处打探，这到底是谁的手笔的时候，作为始作俑者的乔生却是打马离开了长安。 长安以东的一片荒凉的大山之外，乔生哈着气，给自己的双手取暖，想着自己这次回家之后，一定要云晴或是妹妹给自己弄一双手套出来，这太折磨人了。 与乔生同来的，还有李景仁和李雪雁，至于李景恒则是要和豆子继续处理流民的事情，虽然钱财够了，可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 兕子被李世民接回了宫中，所以就没跟来， 三人都是骑着马，身后跟着不少的随从，当靠近了一座小山包的时候，领路的人就大喊道：“就是这里。“ 乔生三人下了马，乔生揉揉自己有些冻僵了的脸，而后原地蹦了蹦，让自己暖和了些之后，就跑到那人身边。 那人捡起了一块黑漆漆东西，递在三人面前说道：“大人，这就是煤，可这东西根本就不能用哩，早些年间，不是没有人发现这东西能烧得很旺，可是在家里烧了之后，很多人都死了，都说这东西烧了有毒，所以大家都不敢用了。” 乔生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些事情。 别说现在了，就是后世，科技文明很是发达的现代，不是还是时常有煤气中毒的事件。 乔生看着这四周都是荒芜人烟的，也没地方可以避寒，所以立刻让人去挖一些土来，随后又用带来的水，把煤渣和粘土按照比例混合。 随后在周围找了一堆柴火点燃之后，把煤渣与粘土混合成的煤土直接放在了火中，众人不解。 可是在等了很长一段事件之后，那些燃烧后的柴火都熄灭了，火堆中的那些煤土却烧得旺盛，而且还没有一点黑烟。 等一块煤土彻底燃烧殆尽之后，已经过去了大半晌。 乔生把拿煤土从火堆里刨出来，而后用木棍敲开，看着这个煤土的燃烧完全率达到了很高的成度之后，就笑着对李景仁说道：“看到了没有，学会了没有！” 李景仁兴奋地点点头，而乔生看着周围裸漏地煤矿，啧啧嘴。最后还是骑上马朝着长安慢慢悠悠地走去。 乔生路上对李景仁说道：“这煤渣只要和粘土混合之后，就不会有太大地毒性。可也不能说没有毒了，所以烧的时候，做饭，烧水可以，取暖的话，要把室内做好通风设施，而且不能长时间都坐在这个煤前烤火。” 李景仁一边听，一边记。一副认真的小模样。 李景仁现在都快把乔生佩服死了，不到四天的事件聚拢一百五十万贯的钱财，这可要比抢劫可要来的快。而且事后，还跟没事人一样，对那一百五十万贯钱财毫不动心，直接送到了自己大哥手里，并充实了国库。 太厉害了。 李景仁看着乔生问道：“这样是不是就不用担心流民的取暖问题了？” 乔生点点头：“冬日里，最怕的就是取暖问题，现在钱财解决了，取暖的问题解决了，流民的问题就解决了大半，剩下的我就管不了了。我还得赶紧回家，家里人该担心了。” 第八十四章 向往田园(感谢wen197646的打赏，谢谢) 乔生未进长安，就改了自己接下来的改了，因为乔生觉得，剩下的事情自己已经可以不用管了。 大年初一就跑出来浪，他回家之后指不定父母妻妹怎么埋怨自己呢。 一路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乔生也布说让人送什么的，到了熟悉的路途之后，乔生就在长安城外与李景仁和李雪雁拜了别。 李雪雁想留乔生，可乔生根本就没有留下的意思，所以只能在寒风中看着乔生晃晃悠悠地离去。 李景恒得知了此事之后，叹声道：“如不是为了兕子那份孝心，他才懒得来长安，以前我只知道他能赚个小钱，可如今是我小瞧他了，百万，这又何止百万啊。” 李景仁猜测道：“煤矿？” 李景恒点点头，拍着他地肩膀说道：“还不算太笨，是啊，煤矿。长安以东地区，一直河东道整个区域内，你知道有多少煤矿？你可要知道，咱们李家的根基就在河东道。这煤矿若是抓在手中，就按照乔生所说的那样制作出来的煤块，就按照一枚一文钱算，恐怕每年都要产出数百万贯的煤来。是每年，所以煤矿的价值我自然不用多说了吧。” 李景仁和李雪雁都面面相觑，暗自咋舌。 李雪雁说道：“那这煤矿的事情，得跟咱爹说了？” 李景恒说道：“跟爹说一声吧，这东西，咱们家要了只能是招祸，而不是招财，爹会明白。这也是乔生的意思，我现在有些明白他为什么窝在山村里了，以他之才，出门必招祸啊。” 李景仁嘿嘿笑着说道：“现在乔生哥已经招了祸事了，把长安三品以上的官员，王公贵族都耍了个遍，现在满京城的人都在找他。” 李景恒说道：“这事，家里的人都让他们封口，就当是陛下吩咐下来的事情，我看他们敢找陛下的麻烦不敢。而且以后不能说耍，而且咱们家也要出钱，从这个事情中脱离出去，要不然，咱们就显得有些不合群。” 长安，程府。 程处亮知道乔生走了的事情之后，在家里顿时破口大骂，随后也立刻安排回小碗村的行程。 这些日子，乔生在长安搅动风云的事情他已经知道，而且还自己偷偷乐了好久，自家那个暴躁老爹吃了亏他也不帮着提醒。 当日，乔生带着兕子上门的时候，兕子身边站着的那个皇宫侍卫，他可是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乔生，当兕子伸出五根手指在老爹晃，被老爹送出去五千贯钱的时候，他都笑喷了。 他知道兕子只是想要五文钱，虽然自家被坑应该是一件很悲伤、很难过的事情。可想到自己老爹当时那个一脸心疼钱的表情，他现在想着就觉得十分…噗哈哈哈。 原本他以为过年期间回了长安，应该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可是，当回到家之后，他与李景恒一样，看哪哪不对，瞅哪哪不舒服。 自家在京城内虽然不算豪奢，可也算是富裕吧。穿着上倒是光鲜，可有什么用？ 到了乔家，尤其是入冬，进了屋子不用上炕头都觉得暖和。 上了炕头不脱掉最外面衣服，都会出汗，哪像家里，让他觉得自己在屋里穿上四五件衣服，包的跟狗熊一样还觉得不太暖和。 尤其是夜里，起床去茅厕，小的还好说，大的那简直是活受罪啊，虽然屋里有马桶，可出了被窝就是冷。 暖乎乎的屁屁，贴在冷冰冰的马桶上面，那个酸爽，所以他都是撅着屁屁不敢贴着马桶，那个姿势相当不雅，而且让他有种有屎拉不出的感觉，相当难受。 虽然说完拉的，说吃的不好，可程处亮就是觉得乔家的饭菜比家里的好，吃完乔家的饭，再吃家里的，感觉自己饿着都比吃了好。 尤其是平底锅里煎焙烘烤出来的千层饼，就算是配上腌菜，他也能吃得饱饱的。更别提那香辣火锅，那更是想想都流口水。 所幸的是，家里买了水果罐头和葡萄酒，那个东西让程处亮这难熬的几天续了命了。 家里无趣的话，程处亮想着就去长安找乐子吧，可到了长安之后，往日的乐趣完全就成了幼稚的把戏。 去赌坊，翻来覆去就那几样，去找姑娘，听曲？提不起那精神啊。 就算想欺负个良善，长安也因为过年期间怕惹出什么事端，各个路口都有兵士把守，因此各家的纨绔子弟可都乖乖在家过年。 就算有出来的，也是乖乖地去付费找乐子，可不敢露出半点霸王之气，这会儿全都得给缩起头来当王八。 所以，程处亮又想起了打麻将的乐趣。 但是麻将那玩意只有乔家有，这就有点让程处亮抓耳挠腮了。 所以程处亮盼望着乔生能早点离开长安，自己好跟着去乔家吃喝玩乐。可没想到的是，乔生离开长安回家会那么突然，那么干脆。 不是应该去拜会一下陛下？领一下奖赏什么的吗？ 不管怎样，程处亮是真的有点急了，也不顾时间已经过了午时，要是这会儿去小碗村，指不定天黑才能到。 刚过完年，看着自己这个次子就收拾东西的程氏十分惊讶：“你这是要干啥去呀，带这么多东西，难道你有了其他差事？我没听你爹说啊。” 程处亮笑笑也不说话，继续收拾东西。 程咬金进来后问道：“你不是不愿意去那个地方，怎么这会儿这么急。” 程处亮当然不敢说实话，于是想了想说道：“爹，我也就是陪着兕子回来一趟，可是，那位还在，我这不得回去？” 程咬金点点头道：“好好做事，对了走的时候，可不能偷我酒，没多少了，再敢偷我酒，打死你。你哥那边你娘就送了不少，要是你再偷，老子我喝不喝了。” 程处亮撇嘴：“爹，你把我想成啥人了？我能偷你酒喝？放心吧，我一瓶都不带。” 那葡萄酒就是从小碗村卖出来的，程处亮岂能不知，而且再乔家，那酒基本就是陪衬物，哪有千层饼，火锅好吃。 程咬金不信，而后盯着让人盯着程处亮，确认程处亮走的时候只是带了些换洗的衣物和一些钱财就骑马走了之后，他挠挠脑门：“怪了嘿？” 长安，皇宫，太极宫。 李道宗被赐座之后，就把煤矿的事情说给了李世民听，当李世民想要把乔生给昭到皇宫问话的时候，却被同来的李景仁告知，乔生回家了。 这让李世民十分意外。 随后，李世民就笑了：“这个性子，还真是…不管这孩子是不是装的，就这份心境，很少人能够比的了。” 李道宗点头：“确实无人可比，那百万贯的铜钱，别说是景恒景仁他们动心，就是我也有些贪念，更何况那价值无可估量的煤矿，那是在捡钱啊。国库若是每年多出这几百万贯铜钱，何愁大事不成？” 李世民看着李景仁道：“试过了吗？” 李景仁急忙说道：“试过了，尤其是按照乔生哥打造出来的炉子，把那煤块放进去之后，三块就能燃烧半天，若是不用的时候，就盖个盖子，能燃烧一整夜。最重要的是，没人中毒。” 李世民把李道宗带来的河东道标记好的的堪舆图仔细地看了看，越看脸上地喜色越深，最后笑出了声说道：“好一个煤矿，东征有望，东征有望啊。” 李道宗愣了一下，而后就平静了下来，心叹帝王之心，果然是大到无边啊。这特么地刚有钱，就想到起兵打仗上面。 而皇宫地另一处宫殿内，兕子坐在床边摇着自己的小短腿，当听到前来替乔生传信地李雪雁说乔生回家了的时候，立刻怒气冲冲地说道：“坏人，上一次就丢下兕子，现在又丢下兕子，还说喜欢兕子，骗人精。” 李雪雁莞尔，说道：“你乔生哥哥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全长安的人都在找他，要是被找到了，你乔生哥哥可是会又大祸的。” 兕子问道：“为什么呀？乔生哥哥那么好的人？” 李雪雁当然不能实话说，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搪塞过去了。 兕子皱着眉头说道：“皇宫太无聊了，父皇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能陪兕子，兕子也不想去烦着父皇，母后说那样不好。我想母后，想听雨，想舅母，舅舅，嫂子，乔乔姐姐了。” 李雪雁心中一动，她早就听哥哥李景恒说乔家怎样好怎样好，简直要比长安还要好玩上许多。纵然李雪雁远知道听到的要比看到的有许多虚假的成分。可自己哥哥既然那样说了，必然不会相差多远。 尤其是眼前的兕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什么样的富贵没见过，可就是对那个地方如此念念不忘。 李雪雁看了看外面的天，然后笑着对兕子说道：“兕子，要不要表姐陪你回去，然后拉上你景仁表哥，你景仁表哥可是也对那个地方好奇得很。” 兕子眼睛一亮，她就是在担心没人带自己去，所以听到李雪雁也要去，就立刻跳下床说道：“好啊，好啊。” 第八十五章 各自的骄傲 当李景恒知道自己的妹妹和弟弟都要去小碗村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的书桌给掀了，不是因为其他，而是他也不想干了，他现在就想立刻去小碗村吃着火锅，打麻将，那生活才算是生活。 至于豆子更是对李景恒碎碎念：“都怪你，都怪你，你喊我来干啥呀，过年都没过好。” 念的烦了，李景恒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干活。” 乔生从长安到镇子上，把马给了驿站保管之后，就走着回村，一路上，乔生没有想长安的事情，而是摸着自己被马鞍蹭的有些生疼的大腿内测，想到自己是不是弄一个双板滑雪板弄出来，那玩意在现在的天气里，可是要比马好使。 仔细想想，乔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而且还可以试着弄些雪橇，雪板啥的，今年委实有些晚了。 可是到了明年，要是小碗村的山开发出来，可以弄一个滑雪场，这样就有的玩了。 到家之后的乔生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怨气攻击，乔氏也只是责备了几声，就不管乔生了。乔生先去给长孙氏问了安，而后把长安之行的事情告诉了长孙氏。 当长孙氏听到了乔生和兕子两人筹集到了一百五十余万贯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随后想了想，就觉得这也应该。 只是，长孙氏知道这样的聚拢钱财的方法只能奏效一次，再多就回出乱子，可这一次就已经够了，看着乔生平淡地把一百五十万贯钱说出来，长孙氏真是讶异。 最后笑着说道：“这钱啊，还是你的功劳最大，兕子不过是陪着去玩的，你别把兕子说的那么好。” 乔生摇了摇头道：“若不是兕子提醒，我也根本想不出来这样的方法，而且兕子还那么小，连续三天跑来跑去，您可没看见，那小腿可是打着哆嗦，还要坚持着去下家。兕子的这份不掺杂任何功利的心才是最珍贵的。” 长孙氏听到乔生说兕子小腿打哆嗦，脸上立刻浮现出心疼的神色，可乔生后边的话，却让长孙氏的脸上顿时有了骄傲的神采。 没有孩子的人，根本就体会不到别人夸自己孩子的时候的快乐。 随后，两人又简单地说了些其他话后，长孙氏就让乔生赶紧去陪董云晴。 乔生走后院来到前院，还没回房就看到了背着包袱刚进门的程处亮。 乔生笑着问道：“你咋跟过来了，不想着在长安多呆几天？” 程处亮一脸恼怒地说道：“你都不叫我一声，还有脸问我。陛下教给的差事，我还没完成，怎么能说走就走。” 乔生不屑地笑了一声道：“你来了能干啥？你先跟我说说？平常你可都是在吃喝玩乐，哪像是办差事的？我看倒像是来做大爷的。” 程处亮顿时红了脸，而后想到了之前小碗村与流民中那些无赖发生的冲突，就梗着脖子说道：“我帮你打过架，砍过人。” 乔生挑眉说道：“难道你打架换来的千层饼，是被谁家的狗吃了？” 程处亮脸色更红了：“我帮你打过架，砍过人。” 乔生摆摆手道：“来就来，说那么多无用的，再敢发火，让听风听雨给你撵出去。” 听风听雨似乎听到了乔生再叫自己，都朝这边看过来。 程处亮看到听风听雨那明晃晃的眼神，顿时吓得缩了缩脑袋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去给娘娘请安。” 说着，程处亮就朝着后院跑去。 乔生回到房间，立刻走到董云晴的身边，抱着正在缝什么东西的董云晴就亲了一口。 董云晴即使和乔生亲热，也是在夜里，哪有大白天，开着门，开着窗就被这样的，羞得朝乔生身上拍了一巴掌说道：“事情都办完了？” 乔生乐呵呵笑道：“办完没办完影响不了我回家看媳妇儿，大过年的我就跑出去实在是不该，咱娘来过了吧？” 董云晴丝毫没有气恼的样子，继续缝着一件小衣衫说道：“初二的时候，爹和娘还有巧儿去了上榆村，初三，那边也都来了，都知道你去长安办大事，我爹我娘都没怪你，还说男人办大事要紧。” 乔生咂摸咂摸嘴，感觉这媳妇儿取得真值，也幸亏自己下手早了，要是晚点，估计就不知道被那个王八瘪犊子给抢了。 要搁现在那些女人，别说怀孕了，就是不怀孕也要宠着，腻着，听着，伺候着。十分作的你就是说一句重话，都会闹得全家不得安生。 乔生又亲了董云晴一口，然后看着董云晴羞恼的眼神说道：“以后我没事尽量不出去，不能为了别人家的事情，耽误自家的事情，不是我自私，是我的心啊，就这么大，容不下太多的天地。等过些日子，我再去咱娘咱爹那赔个不是，总不能就这么算了不是。” 董云晴还想说不用，可看着乔生宠溺的眼神，想了想乔生的话，心里感觉甜意恒生的同时，又觉得幸福满满，于是就说道：“那你就去看看，爹娘说家里都安好，我也去不了，也不知道啥情况，你就帮我去看看，要是那边有什么岔子，你帮着弄弄。” 乔生点头，而后把这次去长安的事情一一说给董云晴听，而后又把自己为什么这样做详细地告诉了她。 董云晴听得是一愣一愣的，最后很是惊讶道：“那个东西能烧火？别人都说那个东西有毒哩，还毒死过人，要是能烧的话，那就真的好了，家里再也不用堆积那么多柴火了。” 董云晴其实也很惊讶于乔生竟然能够帮着皇帝讨来那么多的钱，可乔生也解释了，那是给灾民用的，所以，董云晴也就没问什么，只是有些自豪自己的男人这么有本事，皇帝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自家男人三天都给办成了。 乔生说道：“等过两天，我去捡一些煤渣回来，然后做给你看，这样以后你们做饭也方便，不会因为生火弄得灰头土脸的。” 董云晴点点头，笑道：“这倒是极好。” 随后，两人聊着过年期间都谁来了家里送礼，爹娘又去了谁家，还又那家没去回礼什么的。 乔生也表示自己会安排出时间把礼都给回了，随后董云晴又道：“村里人都来了哩，说是邀请你去家里吃席，你没在，爹就去了，爹就一个人也不能每家都去，所以就趁着谁家没有亲戚的时候，把人聚到一块吃饭。” 乔生点头：“村里人都是厚道的，咱们带着大家赚钱做事，大家心里都记着呢，咱们家虽然没住在村里面，可是却离不了这个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咱们付出不求回报，只求一个和气，这样就会不至于被人往坏了惦记，让人猝不及防地给你使个什么绊子。” 董云晴点头：“你说的对哩，现在村里人看见咱家人，那都是笑着说话，不像我爹，处的有点独了。” 乔生对于老丈人，可不敢多加评价，所以只是笑笑。 晚上快到吃饭的时候，村里人也不知道哪来的消息说乔生回来了，所以一大群人过来请乔生去家里。乔生也不推辞，和家里人说了一声，就去了村里。 这家吃些菜，那家喝些酒，要不然就是陪着人说说话，走们串户的，一直到了很晚才醉醺醺地回到家。 乔生意识还算清醒，看着靠在床头已经睡了的董云晴，乔生没有打搅她，而是去了洗澡房，放了热水洗了澡才回房间。 因为董云晴怀孕，乔生就和她分床睡了，房间里的小竹床已经被董云晴铺好，乔生先是走到董云晴身边，轻声叫醒她，等董云晴平躺在床上后，乔生又遮了一下她身上被子。然后亲了董云晴一口，才回到自己的床上脱了衣服睡觉。 第二天，天大亮之后，乔生才起来。 别人都已经吃过了早饭，只有他没吃，所以乔巧就把饭菜放到了锅灶上，锅灶里的炭火还有余烬，所以乔生吃的时候，饭菜都还是热的。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家里又来人了。 看着兕子，李雪雁和李景恒的到来，乔生也很惊讶。 兕子跑到乔生身边看着乔生道：“乔生哥哥，你又撇下我回来了，下次还要这样，兕子就不理你了。” 乔生急忙赔笑道：“是，是，是，是我的不对，不该抛下兕子。” 而后，乔生对李雪雁和李景恒说道：“你们怎么来了，是要住一段时间？” 李雪雁没说话，李景恒倒是说道：“难道乔大哥不欢迎？” 乔生直接扬起了巴掌，看着李景恒躲到李雪雁的身后，就说道：“少阴阳怪气啊，想来就来，有什么欢迎不欢迎的，你们能吃得了山里的苦就行了。” 李雪雁笑道：“兕子要回来，我也想看看现在的乔家有什么不一样，让我哥那样念念不忘，叨饶了。” 乔生摆摆手道：“不至于叨饶，家里人多了才好，热闹，雪雁你晚上就住后院吧，娘娘应该不会介意，你和兕子住一块，至于景仁的话，就住之前你哥的屋子，你哥那个邋遢鬼，走了之后，我娘给他收拾了半天，才把房间收拾好，现在里面的被褥都是新的，也不用换。” 第八十六章 槐子杏儿(感谢palenight的打赏) 李雪雁和李景仁的到来，并未引起家里人多大的热情，也不是说不欢迎，而是家里人来人往的，乔氏他们也都习惯了。 这不，中午的时候，乔氏专门给李雪雁姐弟俩加了菜。 等到晚上的时候，还给俩人弄了火锅，这下俩人都放心了。 这唐朝人的年算是过去了，剩下的，就是一个元宵，不过，那与山里也没多大关系，要说闹元宵，也仅多就是各家各户弄些元宵的吃食，吃了就当是过了。 没有串完的门，还要继续去串，礼尚往来，这是国人固有的传统和信念，人人都相信礼多人不怪，人家送了礼来，你就得送点礼去，多少无所谓，但是不能不送，不送就会让对方以为你要断了来往，断了亲缘。 虽然这会让有些人感到厌烦，可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有需要这些人的那天。 李雪雁和李景仁算是住下了，家里跟往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乔生和乔子仪则是忙着往家里捡煤渣。 小碗村到镇子上的道路，有许多煤渣，平常也没人去捡，现在它有用了，自然是多捡点比较好。 村里人也都知道了这事，一个个也是出来捡煤渣，可没人说刚过完年再偷偷懒什么的。 乔生为了避免让村里人中煤毒，和乔子仪在村里挨个通知到家，把煤渣怎样侍弄，要保持室内通风什么的都说了一下。 随后，乔家又开始商量着开春之后的事情。 乔生则更关心院里，因为现在的院里看着还是光秃秃的，所以乔生就想着当初的规划，跟家里人商量着，要扦插什么果树，移栽什么花。前院该弄些什么，后院该弄些什么。 等乔生说完了，乔子仪就说道：“我和你娘可不管这事，你要是想弄，你就自己去弄，反正我们也不懂。 乔生知道他们觉得自己是瞎捣鼓，乔生都能够猜到乔子仪的想法：种果树还还说，种什么花啊，还有那什么草，你要想看草，漫山遍野都是草，也没见你多看几眼。 所以，乔生还是得亲历亲为。 趁着这段时间雪化了的时候，乔生就拿着耙子开始翻地，不是翻家里的地，而是乔家周围那片很宽广，却长满了野草的地，之前为了种辣椒，和盖马棚，已经腾出来两块，但是现在，乔生想把这片地全部都中上果树。 村里也没说有人要在这片地上盖房子啥的，所以乔生用得心安理得。 然后乔生寻问了村里人这附近谁家有卖果树苗的，马村正就告诉乔生，每到开春的时候镇子上过大集就有人卖果树苗，还不少人哩，啥果树都有。 乔生问了最近的大集，说是元宵就有，于是乔生就不那么急了。 作坊之中，马村正和村里人都会不时地去看，之前地那些流民，当听说了长安地安抚营之后，有俩人都去了长安打探情况，回来之后，就和作坊里的人商量了起来。 一部分想要回老家的，直接就说了要去长安，一部分想要在长安找份工作不想窝在山里生活的人也都说要去长安，剩下的，基本上都愿意留在小碗村这个地方。 于是，在过完年没几天，要走的人，就拿了些干粮，和村里人告了别之后，就一股脑地去了长安。 留在作坊，或是说留在小碗村的这些流民，也剩下了不到三十个人。 其中有五个孩子，八个妇女和十三个汉子，剩下的就是三个老人。 三个老人都是有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也不缺人照应。 大部分留下的人都说是家里的房子、田地都被洪水淹了，也没啥可想念的。又说着小碗村的人好，他们也想在这扎根。 马村正自然是没有反对。 只是，其中的两个孩子，却是让人最头疼的。 这两个孩子，家里人都在洪水来的时候冲走，找过，但是都已经死了，要么是根本就不见人。 俩孩子留在作坊后，其他人也都照应着，没有让人欺了这俩孩子去，只是现在面临着开春，开春之后大家都要为自己的小家奋斗，这俩小家伙就没人照顾了。 马村正问了村里人，看看谁家愿意收留这俩孩子，给口饭吃，给个地方住就行，可谁家也不想要。 原因就是，这俩孩子都有六七岁的年龄，懂事了，也记人了。要是不记事，不记人，大家还愿意留着，当个儿子孙子养活。 可现在不成，怕养大了再跑了，就白费功夫了。 当马村正问到了乔家后，乔子仪也不想要，倒是乔生想着自家以后肯定缺人手，买奴仆的话，乔生想都不会想，太违反乔生的现代思想。留下俩孩子，以后就是多个帮手罢了。 乔生跟乔子仪商量了一下，而后乔子仪想了想说道：“你要想留下就去看看，若是那两个孩子是好的，咱们家也不缺吃住。” 于是，乔生就和马村正去了作坊看了那俩孩子，俩孩子如同乔生所料的那般，果然是年前的时候，去家里讨饭的孩子。 起初俩孩子都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遮住了大半脸，乔生以为这俩都是男孩，可现在问了才知道，其中年纪小的，是一个女孩，俩人是同胞兄妹。 乔生与孩子沟通的机会不多，尤其是这种遇过大灾大难之后十分懂事的孩子，乔生想了想直接问道：“现在，你们俩想留在小碗村的话，就只有我家能去，我们家不说收你们俩当儿子女儿，也不说让你们当什么仆役丫鬟什么的，就是平常做点你们能做的事情就好，不生事，不惹事，你们俩可愿意？” 大点的男孩子看着乔生，不假思索地点点头，而女孩躲在男孩的身后，怯生生地看着乔生。 乔生看着男孩点头，就当是女孩也同意了，当即跟作坊里的人说了一声，把两个孩子领着回到了家。 男孩，是乔生领着去洗了澡，然后换上了乔生以前穿的衣服，有点大，乔氏说再改改就行了。 女孩，是乔巧领着去洗了澡，然后换上了兕子在乔家，乔氏做出的衣服。头上扎了俩头绳，也没说戴个收拾啥的。 等出来后，大家都愣了，实在是这小姑娘的脸有点黑哩。 乔巧还笑着说道：“我给她洗脸，以为她脸上很多灰，洗了好多遍，可是洗了几次之后，才发觉，那是这丫头长得黑。” 乔生也有点无语，这男孩虽然也有点黑，可是没像女孩这样黑。 等乔氏三下五除二地把男孩的衣服裁剪，又缝好，让男孩穿上衣服后，乔生顿时觉得，这俩孩子站在一块都还不错。 问了俩人的名字，男孩叫张槐，女孩叫张杏。 家里人方便叫，就叫槐子和杏儿。 住的地方，乔生先给俩人安排到了客房之中暂时住着。 俩孩子到底还是懂事的，刚来乔家没两天，就开始帮着乔家人做事。 乔生依旧去翻地，而张槐就跟在乔生的后边，张槐轮不动耙子，就等着乔生把那地翻了之后，把那翻出来的草都弄到一块，抱着扔到地头。 回到家，也是跟着乔生，或是乔子仪，看见俩人要忙什么，就看着，要是自己能插手的话，就不会站着不动，很是机灵。 张杏倒是比哥哥那份灵气差点，不过也还好，知道家里俩女人都有怀了孩子，就帮着乔巧在厨房里干活，最多的时候，就是呆在董云晴和乔氏的身边，看俩人需要啥东西了，就迈着小短腿去找。 兕子倒是因为家里来了孩子有点高兴，只不过，张槐跟着乔生，乔子仪，没工夫陪他玩，张杏呢，倒是能陪她玩会儿，可是当家里有了活，她就不会陪着兕子玩了。 别看俩人小，眼力见十分难得，乔子仪也说着俩孩子能留，是两个好的。 乔家人用俩人的同时，也没亏待了俩人，给俩人吃的也都是家里人吃的，穿的，除了才来的时候穿了乔生和兕子的旧衣服，现在乔氏可是给俩孩子专门扯了两块新布缝了新衣服。 俩孩子得了新衣服也高兴得不得了，很是珍惜。张槐提前一天问了乔生和乔子仪第二天要干重活的话，就穿之前的乔生的旧衣服，要是在家，闲着的时候，才会偶尔穿上新衣服。 张杏倒不用，就一直穿着新衣服。 住的，自然不用说，俩孩子自己都说就算在自己家里也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睡过这样的床。 等豆子回到小碗村之后，俩孩子也被乔生要求着一同听课，俩孩子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可后边那聪明劲，让豆子都觉得有威胁，一改之前的懒散，经常把乔生的课业前一天讲完，第二天就要学会。 俩孩子也算是在乔家扎了根。 家里，李承乾的石膏已经被敲碎去掉，孙思淼专门看过，说已经没问题了，那上面看着刀口的血伽看着吓人，可是现在李承乾每天都高兴地不得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脚踝以及小腿的疼痛感和支配感了，他觉得要是等好了，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走路一瘸一拐的。 第八十七章 瞎操心 乔生觉得，李承乾的病，不在身上，而在心理上。年前的刚来乔家的时候，李承乾那副整日酗酒闭门度日的颓废样子，简直让人感到不堪入目。 现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这个人总算活过来了，尤其是在腿好了之后，那更是活跃得不行，又是说去长安踏马观花，又是想着该怎么告诉长安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 乔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对他轻飘飘地说道：“身体好了，就去帮着景恒处理灾区流民的事情，景恒现在忙不开。” 李承乾这下就不得瑟了，满脸悻悻然地去处理李雪雁来的时候。从长安带的一些流民和灾区的一些各地报上来的文书。 长孙氏经过了小半年的休息，病痛算是好了，只是身体之前亏空得厉害，现在需要的是慢慢进补。 现在长孙氏完全不再想长安的事情，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什么也不想管，她可是要趁着回宫之前，好好地要把这段时间给过舒服了。 感到自己为数不多的悠闲日子，长孙氏就想着是不是每逢宫里避暑，或是过年都来这里住上一段日子。 打定了注意的长孙氏，就更加没有烦恼了。 元宵节这天一大早，乔生就去了镇上，赶了个大集，在集市上定了一百棵各种果树苗，让人送到小碗村。 等乔生去买元宵的时候，倒是发现了集市上一个杂货摊上放着一把胡琴，或者说是一把二胡。 乔生上前看了看，而后对那地摊的老板问道：“老板，你这东西从哪来的？” 那摆地摊的小贩嘿嘿笑道：“小哥，这可是好东西，这可是关外才有的玩意儿，我可是从一位在关外征战多年的老兵卒手里花了大价钱收来的。你要想要，一百大子您拿走。” 乔生看看那小贩，然后把那二胡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笑着说道：“三十。别欺负我不懂行，上面的弦都断了，弓也需要重新打制，不出意外的话，现在长安这边的，可没人懂你这个玩意。要不然也不会说是到了这个镇子上摆在这露天摊上。” 那小贩立刻长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怪叫道：“小哥，你这压价压得太狠了，哪有一百还三十的，你再多少给点，再给点。” 乔生丢下三十文钱：“要不要。” 那小贩看见钱，就笑了：“哎呦，您拿走，拿走，要不再看看别的？” 乔生让小贩把那二胡包起来，而后看了看其他玩意，确定没自己要的之后，就拿着小贩已经包好的二胡，去其他地方。 现在大集上多的是卖鸡鸭鹅之类的，过完年，这些大概都是吃不了的，在来的路上，乔生也见到小碗村的人来卖这些家禽。 还有卖香料的，卖手工织品的，竹篓，大框，瓶瓶罐罐的，都有。 乔生也没什么可买的，想着董家人都应该出来摆摊了，就急忙走出大集，朝着镇外赶去。 乔生在镇子口处，远远就看到了忙的热火朝天的岳丈和岳母，于是赶了几步，把自己买的东西放下，而后帮着董家人一块忙活。 现今的董家这小吃摊上，不只是卖猪下水和稀粥，还卖上了饼子，这饼子是董云去年回家的时候，把这个东西教给了母亲，当时还专门带了平底锅去。 那饼子好吃是好吃，可是制作的话时间太长了，于是就摊得很少，所以乔生看着那早已卖完的饼子对董老西说道：“爹，中午收了摊，让云明去家里一趟，家里不是又弄了新手艺，很好弄，到时候这饼子就别煎了，太费事了。” 董老西一听，板着脸道：“那哪行，这饼子都够好了，那厨房里的手艺也是秘法儿哩，都不能外传，我知道你心疼家里，也想着帮家里，可那不行哩，那都得留给我外孙外孙女哩。” 乔生顿时笑出了声道：“啥秘法儿啊，就是个吃的，好弄也好学，我这现在告诉你们，你们还能挣点钱，等以后了，那法子说不定就啥时候流出去了，大家学了也不新鲜。还有那辣椒籽云明来的时候也带回去些种到院里，等夏秋长成个就能吃了。您过年的时候，也尝了那辣椒，放到这猪下水会让猪下水更好吃哩。” 董老西这才笑道：“哎，那行，那火锅好吃哩，全靠那辣椒，吃了全身都暖和。” 乔生又说道：“我这过年的时候，去了长安，没去家里，就已经是不孝了，您和娘可得担待着点我，我刚回来那两天还跟云晴说去家里看看，这不，忙着开春之后得事情，就没顾上，您和娘别怪我就行。” 董氏不依道：“说那啥话，你有事就忙你的，有闲了再来家里不迟，知道你是个有心的，我和你爹都没怪你啥。过年的时候，去你家里，你爹娘都招待得很周到，走的时候，还拦着不让走，说是要留家里住两天，这哪行啊，过年走亲串门的，家里少不了人哩。” 看着如今着实变了不少的董氏，乔生也是放下了不少的心，乔生说道：“娘，过年时候你们不能住家里，到过些日子，这雪化了，天不冷的时候，你和爹就来家里住些天，云晴也想你们得紧，这边摊子到时候，我跟云明来就行。若是不行，您就把家搬到小碗村就是了，这样云晴也少了很多担心。我也能时常照顾着您和爹。家里也不是正好要盖房子。。 董氏摇了摇头道：“那不行哩，近臭远香这个道理你应该懂，这住近了，两家说不定会出现啥矛盾，一来二去就算再亲也亲不到哪去了。再说了，这也住的没多远，就是多走几步路的事情，隔上一段时间见见面，那念着想着的情分才深。” 乔生没想到董氏会说出这番话来，而后也不勉强，点点头道：“总归是一家人，您以后想去哪住去哪住。等您小外孙或是小外孙女生了，你要是想着来看小外孙外孙女，就传个话我去接您。要是想回去了，我就把您送回去。要是我和云晴也有闲了，就带着孩子去上榆村住些日子，您只要不烦就行。” 提到孩子，董氏和大多数上了年纪的女人一样，脸上止不住的笑意：“都好，都好，啥烦不烦的，就不爱听你说这话。” 说着话，这又来了很多人，四个人开始忙碌着盛菜盛饭收钱的事情。 等乔生快到中午的时候回到家，和董云晴说了在镇子上见到岳丈岳母的事情后，董云晴笑着道：“看你，瞎操心了吧，你说你也是，那些话那些理咱爹娘能想不明白，还是他们比你活得少了？见识少了？ 乔生赔笑：“我这也不是想着多在爹娘面前讨点好，你看他们都把你嫁我我，我总不能说啥也不管啥也不问吧？” 董云晴一脸得意色道：“我可没这样的意思，也没这样说过啊，你也别在爹娘面前冤枉我。我就是说，让你少操点心。就从你来我家提亲之后这段时间里，你看你得过闲吗？忙着盖房子，然后操办咱们的亲事，还要忙着姥爷在长安的生意，回到村里还得操心乡亲们。这冬天我想着你终于能过个好年，消停点了吧，可你偏偏不，大年初一就跑去长安。这刚回到家，又开始忙着翻地种树，又想着开春之后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知道你能耐，可你总得歇歇不是。” 乔生被董云晴说得有点无语，恍然间才发觉，自己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 翻过这个冬天，就是一年了。 山上的积雪还未融化，这大地已经开始回春，柳树萌叶芽，百草破土出，村里不知谁家董事的孩子，哭丧着一张脸，瑟缩着脑袋，拿着竹枝赶着鸭子朝河边走。 立春之后，这冬天的气息还没有完全褪去，人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从窝冬的房子里开始走出来。 忙着晒被子，洗衣服，晾衣服，又忙着给一些作物萌芽。 乔家也忙碌了起来，乔生带着张槐在院里的葡萄棚子下面开始移栽葡萄，原本乔生想着就移栽山里的那些野葡萄，那个还挺甜。 可乔子仪告诉乔生，那东西移栽到家里后，就根本养不活，所以，乔生只得在元宵节那天的大集上预定了十株葡萄枝。 等后院栽种了葡萄，葫芦，爬山虎，以及枣树，核桃树，和柿子树后，乔生就把其余的几十颗果树苗全载在了房前屋后，房左房右。 也不用围什么篱笆，就这样挺好，上了粪之后，乔生就不管了，这些果树，长得快得，今年就能吃上果子，要是长得慢的，虽然也能吃上果子，可是长不了多少。 村里人看着乔生种果树，也有人来帮忙，忙完了，也不说在乔家吃个饭什么的，就直接走了。 这边树刚载好，乔生就忙着给西瓜萌芽的事情，可看着天还冷，就想着再等等。 第八十八章 赈了南方，祸起北方 乔生闲了下来后，终于想到了自己的二胡，去了村里，看着王木匠已经把自己的二胡按照自己说的修好，乔生就喜滋滋地拿回来家。 可是等摆上架势，想要一展自己在二胡上的技艺，他自己都懵了？这个，怎么调弦来着？ 乔生这才想起来，自己在二胡上面是个二把手，以前喜欢这玩意，也就学了个入门不到就放弃了，能拉是能拉，可拉出来的，不成曲子不成调。 那个时候，兴趣班的同学老是说他：“咋的，我这还没死呢，你就想着把我拉死了？可你这技术也赚不到我们钱啊” 被同学打击，自己那个时候又忙着兼职，忙着其他工作，这学拉二胡的事情就彻底搁置了下来。 乔生挠挠头，而后试着拉响二胡，可是拉着拉着，乔生自己都听不下去了，连驴叫都不如。 所以，乔生自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琢磨着，练着。也没人指导乔生，所以乔生在二胡技艺上的熟练度，以龟速的效率提升。 直到一年后，才有了突破。 二胡的事情暂且不说， 豆子回村了。 等乔生问了豆子才知道，李景恒现在被派往到了江南一带，辅助赈灾主官房玄龄对江南一带的灾区进行赈灾事宜。 原本，李景恒是想带着豆子一块去的，可是那边情况很是危急，一些地方已经开始了乱民横生的事故，这次去，李景恒等人不禁要赈灾，更要平叛这些乱民。所以豆子就不适合去了。 而京城这边的安抚营，已经彻底稳定了下来，要回老家的人，都会随着去长安的官员兵差一同回去。不想回老家的，官府也会在这给人安排共组和住处。 乔生让豆子把这次去长安之后，安抚营的具体事宜说一下，豆子倒是记得详细，说得也很认真。 豆子是中间插队过去的，当他过去的时候，基本上建立安抚营的事情才开始。 关于安抚营，虽然说是李景恒在一手操办，可是身后缺站着许多人，乔生算是隐得最深得一个，而后就是李承乾，还有李道宗与陛下。 提出安抚营得建立，是李景恒，他很具乔生得建议，以及李承乾的方案，然后做了一个详细的文书，呈交给了李道宗，而再经过李道宗的手呈交给了李世民。 而李世民呢，又叫来了自己的几个谋士，加以商量之后，又把这份文书给摊开到了朝堂上面去。 建立安抚营，当时是一个很艰难的事情，因为当时国库没多少钱了，可李世民还是硬逼着户部拿出了二十万贯，这才有了安抚营的事情。 至于说反对，朝堂上谁也不敢在这件事情上反对，因为哪不仅仅是跟李世民叫板，更是对天下百姓的不作为，要是谁反对给捅出去，那么这个人也就不用在朝堂上，不，或者说，不能再大唐这个以‘民’为主的社会中立足了。 甚至可以说，不用民众出手，那些士林中的儒家学派的人，也会用读书人的文道之‘利刃‘诛了此人。 朝廷加急的不完全统计，从江南到长安这段长远的路途上面，共计有八万流民，而到了长安的，仅仅有两万，路上，被饿死，被迫害，意外死，自杀……等等死去的流民达到了恐怖的三万。 而剩下的，感到去长安无望回到原地的人，只有寥寥几千。还有些都是走到哪乞讨到哪，是生是死，还不确定。 到了长安的流民本身是有接近三万，可是长安为了安定，拒不让流民进城，再加上冬天已到，冻死的，再加上无望自杀的，饿死的，其他意外死的，又是几千人。 所以，当时李景恒接收流民安抚流民事宜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烂摊子了。 当时，李景恒也一头懵，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解决，所幸的是李世民给的权力还算适中。 李景恒首先想到的就是加紧建造安抚营，他动用了近五万贯钱，买来了大批的材料，在长安城外建立了十个小安抚营地点。 而后李景恒才请示陛下，在长安内外张贴告示，而后向长安周边的镇，乡同样张贴了告示。 等第一批流民到了安抚营之后，李景恒就让这些流民中能劳作的，尤其是有木匠、泥瓦匠的手艺人帮着建造剩下的安抚营。 同时，接受更多来自长安城外的流民进入安抚营中。 人一多，就不好管理，李景恒就发动了城中的有志书生，到长安城外，在各个划分好区域的安抚营，专人专营进行管理，并拍出长安兵士加以协助。 安抚营的生活并不是很好，尤其是人多了之后，所以，李景恒很是注重乔生特地提出的卫生问题，让人每天定时撒石灰，清理安抚营中的生活垃圾。 就这，已经是让安抚营的流民感恩戴德了。 他们感觉自己终于是活过来了。 随后，安抚营内得了病，或是被冻伤的人，都被统计了出来。李景恒从长安招募的数十名大夫轮流上阵，加班加点为这些病患进行诊治。 只是吃药上面，李景恒犯了难，因为钱财大部分已经购买了市面上的粮食，衣物等生活物资，药的话，就没有多少钱了。 当时都快急哭了李景恒，可随后李世民又拿出了五万贯，才暂时解决了流民病患吃药的问题。 虽然这看上去是已经完成了安抚流民的布局，可在细节上，还有很多需要照顾到的。 比如说没了儿子女儿的老人，没了家人的幼童，虽然李景恒很奇怪他们是怎么走到长安的，可还是要一视同仁，不会因为他们是老人无所作为就放弃，也不会因为幼童幼儿无知就放任不管。 而随着流民营的人数越来越多，很多问题也就越来越多，尤其是在计算流民吃喝上面，更是让李景恒头疼，所以就让人把豆子给抓了‘壮丁’了。 豆子来了之后，算是让李景恒的压力得到了缓解，可随后，就发现钱又不够了。 那时，乔生就来到了长安。 从官员，勋贵，以及王爷公主，豪商富商的手里讨来一百五十多万贯，并对流民在冬日的取暖献上了无毒煤的方法之后，李景恒真的就觉得，认识乔生，算是此生最大的幸事。 有了钱，就好办事，一切靠钱的问题得到了解决，那么安抚营的问题也就解决了大半，剩下的基本上随便那个官员都能够治理下去。 所以，这些日子，当李景恒把手里的工作彻底交接完毕之后，就按照李世民的意愿，准备南行。 原本，李景恒是要来乔家告别的，可豆子告诉乔生，李景恒说，此次南行福祸难料，所以还是等他凯旋回来的时候，来乔家再把酒言欢。 听完豆子的诉说，乔生久久沉默，而后笑道：“还把酒言欢，扯淡，南方，北方，有得他玩的。安抚营的标语都贴了没？” 乔生问豆子，豆子挠了挠头：“都贴了，陛下微服出巡的时候，看到那标语似乎有点生气，景恒哥还说师父你坑了他。” 乔生龇牙：“他懂个毛。安人必安心，那些标语看着没什么大用，可是念叨久了你们就知道那个效用了。” 豆子道：“那可不，安抚营里的那些要回家的流民离开的时候，可都跪在了长安门前，大呼陛下有恩于他们，陛下是个好陛下，陛下必然伏寿延年什么的。等跪拜了之后，才离开。我听说，陛下在宫中知道此事之后，可是感叹良多。陛下也不想想，那些流民哪知道那么多的词，都是那些标语，让他们记住了是陛下给了他们一条活路，是陛下开恩建造了安抚营。” 乔生道：“所以啊，有些东西不能说没用，还是那句话，不求这些人回报，但是得让他们知道是谁救了他们，若是将来他们被蛊惑的时候，只要记住今日之标语，就不会出现多大的乱子。而且等这些流民回去，再把那些标语再各处宣传，陛下之威仪，必然传遍大江南北。” 乔生和豆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孙思邈，李承乾、长孙氏都听着，没有人胡乱插嘴，等两人说完了。 李承乾说道：“此次最大的遗憾还是没能参与这次赈灾，都怪我这腿，我都恨不能现在好了，骑马去追景恒。” 乔生撇了他一眼道：“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北方，北方知道吗？” 李承乾一愣：“北方又咋了，不是挺好的，关外……” 随后，李承乾脑门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对乔生说道：“今年？不会吧。“ 乔生道：“之前我就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过年我去长安的时候，在大街上看到了吐蕃的使臣，那些使臣正要回吐蕃，随后我也在景恒那里知道了松赞干布集兵吐谷浑境内的事情，接下来我不用多说了吧。“ 听到松赞干布，李雪雁就皱起了眉，而后有些担忧地说道：“是不是还是和亲地事情。” 第八十九章 规划小碗村 乔生先是看了眼长孙氏，对李雪雁点了点头，随后他说道：“当初我们讲推演之道的时候，已经推演出很多可能，但是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松赞干布会兵起北方，其他的无非是攻城掠地，或是统治吐谷浑，以及周边的地域。” 李雪雁这个时候淡然地说道：“如果，我嫁给松赞干布呢？” 乔生直接说道：“那要大唐的部队有何用？” 长孙氏这个时候，才目光凝聚在乔生身上道：“一人可以解决，何故让那么多将士白白送死。” 乔生道：“娘娘，和亲有用的话，北方现在应该是一片乐土。再说，这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大唐的颜面问题，松赞干布这么一闹，就要取一个公主。要是别的番邦学了呢？大唐将永无宁日。大唐的士兵就是来守卫国家，守护这片土地上的百姓，父母，妻儿。若是何亲，就比如说李县主，她如果要被送去和亲，别人不会说她是侯爷之女，而是唐人之女。被这么一个犯我边境，叫嚣着不让宗室女和亲就入侵唐国的番邦，若是不打，守卫这片土地的将士们将无任何脊梁可言。” 长孙氏沉默了好久之后道：“这，女人这也是保家卫国。” 乔生摇了摇头：“若是那松赞干布与唐人的那个女孩一开始有了婚约，那自然是没问题，可这已经上升到了国与国之间的颜面问题，松赞干布的女人也不少，儿女也不少，可他会把自己的女儿派来和咱们和亲吗？他不会，也不敢，因为他一旦这样做了，他部族的那些人会永远视其为卖儿求荣的懦夫。” 随后，乔生抬起头不去看长孙氏略微有些恼怒的眼神道：“陛下想要大唐盛世，想要大唐强坚，必须要做到，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是名节，也是骨气。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有恶狼侵犯我大唐边境者，我希望大唐的将领士卒能做到虽远必诛。” 乔生的话音刚落，满屋子，尽是吸凉气的声音，让乔生有点进入蛇窝的感觉。 李承乾激动的用双手撑着轮椅，想要站起来，可是又用不上力。 长孙氏恼怒的眼神却是变得迷茫起来，她与李世民，自己的丈夫厮守到现在，也知道李世民的抱负。 青史留名，让大唐万世永存。 可现在，若是按照乔生所说的，那么自己的丈夫，还能做到那样的君主吗？ 乔生对豆子说道：“若有一天，你拿妻儿老小去换荣华富贵，或是自己的安心生活，我会在小碗村等着你的尸首被啃食干净。” 豆子急忙摇摇头：“我爹娘那么疼我，我咋会这样做哩。我就是啥也不干，也不能对不起我爹我娘，至于妻儿，师父，我还小着哩。” 乔生笑笑道：“明日继续听课，你要学的还很多。” 豆子立刻小着道：“师父，那我明天早点来。” …… 董云晴的肚子鼓起来了，这让没亲近过有孕女子的乔生感到很神奇，每天都要趴在董云晴的肚子上听听，经常还对着董云晴肚子里还没发育完全的孩子进行了早期胎教。 听着乔生那些像是胡言乱语的话，董云晴有时都能笑得乐不开支，哪有还在肚子里就教人怎么孝顺爹娘爷奶的，还有说让孩子下田里干活。有时候董云晴气了，就锤乔生两下说道：“哪有你这么教孩子的。“ 乔生也是笑笑不说话。 二胡还在学着拉，虽然声音难听了些，可毕竟乔生对这玩意喜欢得紧，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去学这个玩意。 不过拉二胡的时候，一般若是听风听雨跟着，见到乔生要拉二胡，就会躲得远远的，乔家的其他人也是，可就是张槐，每天都会盯着乔生拉二胡，也不管乔生拉得有多难听。 乔家小院因为豆子得回来，又开始重新开课了，课时不固定，乔生想要教人的时候，就会喊人，不叫人的时候，就说明乔生在忙。 几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后，大地彻底回春，山野之中像是突然被泼墨了一般，骤然变得绿意盎然起来。 鸟儿鸣叫得十分欢快，山林子夜里也多了狼吼熊叫，窝冬的动物们都开始出来活动了。而小碗村则是家家户户都在忙碌着。 有的是忙着要给自己盖房子，有的是给村里的别人家盖房子，大家都商议着盖房子该怎样盖好。 可随后，村里人就有了注意。一家一个人都跑到乔生家去参观，看看前院，看看后院，然后再去没人的屋里瞧瞧，再去厨房里问问。 现在小碗村谁都知道乔家的饭好吃，吃过乔家吃食的家里的小孩，更是对乔家的吃的东西念念不忘。起初有些人家的父母以为自家的孩子是因为别人家的饭更香的缘故，才对乔家的吃食那么念念不忘。 可是之后才发现，人家乔家的东西是真的做的有滋有味哩。 只是，现在乔氏因为怀孕不常在村里走，一些人也不好意思去乔家问这问那，所以大家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现在，要建房子了，大家在乔家盖房子地时候，都去看过，也有人帮过手，知道乔家盖得有多好，而且也知道里面的啥东西都好用。所以，大家伙这才跑到乔家取经来了。 乔生也不吝啬，把家里的一些东西用处都给说了，这些村里人都高兴得不得了，像是那洗澡间，也好弄不是，那灶台，只要有把子力气，就能做。 最好得，还是那炕。 大家伙早就听说了这个东西，大家最关系得也是这个东西，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东西冬天躺上去不用盖被子都暖和。 等把乔家参观完了，这些人脑子里就更乱了，怎么盖房子，还是个大问题。 于是，大家伙都掂着东西上乔家的门，让乔生去看看自家的房子怎么盖才好。 乔生也不推辞，拉上豆子，而后推着李承乾一同来到了村子，看了看要盖房子的人家，然后又瞅了瞅小碗村周围的土地。 最后叫来了马村正一同和村里人坐在村里的皂角树下商量。 因为小碗村大半人家都想着盖房子，一下子呼呼啦啦来了好多人，就连不打算盖房子的人家也都跑出来凑热闹。 乔生是个对建筑规划的二把手不错，可也懂得怎么才能把房子格局建立起来，乔生在地上画着小碗村周围的图形，一边说道：“大家伙要是盖房子，那就的拆半个村，可大家伙想过没有，这一拆房子，要再盖房子，大家伙原来的地方就不够用了，因为大家都想盖个大点的房子。要盖大房子，就要在周围再次选地，你们看看，这要是选在西边，那边可都是开垦出来的田。 要是盖在东边，我家那地方你们也看到了，有点高坡，而且没多少地方盖房子。 盖在南边倒是不错，可大家伙那么多人，地就不够用了，盖在北边，大家估计下雨得时候，走路过车的时候，可得小心了。 大家一听，还真是这么会事。 乔生看了看所有人说道：“我想着，大家伙既然要盖房子，就集中到一块盖，反正也就一百多户人家，从外面镇子上多找一些工人，个把月就能把大家伙的房子建起来。还是原来的地方，只不过，大家的房子面积可就大了，老地方大家住着也舒服。” 有的人不乐意道：“生子，知道你是为大家着想，可我们家才盖了不到五年的房子，实在是不愿意拆哩，太可惜了。” 乔生笑呵呵道：“我也知道有些家里刚盖了新房没几年，可你们也去我家里都看过，也都听到了，家里的炕好用吧，厨房好用吧，洗澡的地方好用吧，等别人家都有了我家的那些东西，你们家没有，这饭没别人家的好吃，床没别人家的舒服，大家要是不娶亲还好，要是娶亲，那就难喽。” 那人为难道：“生子，你这是逼人盖房子哩！” 马村正嘿了一声说道：“你这人，别说生子逼你，你要不愿意盖，那就不盖，可等到时候大家都住上了新房，你家还那破屋子，看谁还敢去你家。” 乔生等众人消停了一点之后，继续说道：“村里我想着，既然盖房子，书院是要盖起来的，大家伙不是有孙子，就是有儿子，可书院盖哪？东西南北都不好吧，所以我想着盖到村中央，到时候孩子们下了学，就直接能回家。村中央也不会离各家太远。” 大家伙在年前发钱的时候，就听说了乔生出钱盖书院的事情，现在被乔生提出来，大家才想到，不只自家要盖房子，还得给娃儿们读书的地方盖房子。 乔生画出了一片地方，而后说道：“这是我想的盖书院的地方，然后我还想着在这里盖个酒店，能吃饭喝酒住宿的地方。大家伙也都知道，今年咱们村的生意肯定还不会小，可今年咱们不能像去年那样，人家老板来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若是连续收两天的货，人家还要跑到镇子上去休息，这不是耽误事。” 第九十章 离别 乔生看着所有人不说话，都静静地听着，就继续说道：“而且，这样时间长了，也显得咱们小碗村的人不厚道不是。可要是把人家让家里来住，咱们自己家里有女人，有孩子的，大家伙又不放心。所以啊，这个酒店盖不盖，大家伙还是自己来说，还是跟之前大家伙一同商议投票建作坊，帮不帮流民一个样。大家觉得好，咱们就集钱盖，这地方要是到了年底赚了钱，还是大家伙来均摊。” 马村正听了笑道：“这不是招待人家老板地地方吗？咋还能赚人家的钱。” 乔生看看周围人都点头，就说道：“马爷爷，咱们村以后发达了，自然有很多人愿意来哩，到时候，我还怕这一个酒店不够用哩。” 马村正和村里人也不懂，但是觉得乔生没说过什么空话，所以也就信了。 然后，乔生又说着建立什么杂货铺了，铁匠铺了，木匠铺了，都规划到了确定的位置。等这些公共的铺面说完，乔生又把村里的道路规划，和住宅规划又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掰扯了起来。 乔生最后看着所有有些懵的村民说道：“要想富，先修路，各家各户门前都是青砖道的时候，大家还怕雨天路滑？还怕穿了新鞋新裤子不敢出来？怕不是雨越大，越走得勤。等咱们村这路修好了，年底大家要是依旧赚了钱，咱们就把村里向镇子上的路修了，到时候大家赶个马车，一天都能去镇子上十几趟来回也能走。” 所有人都笑了。 乔生再次强调道：“这是我的想法，要是有啥补充的，大家伙可以说，到时候如果确定要这样盖了，大家伙就一块投票。要是不同意这样盖了，咱们今天也就图一乐呵。还是那句话，自愿，不逼人。不愿意，乔家还是如往常一样跟大家伙一块干活，一块赚钱。” 马村正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大家伙都先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尤其是那几个盖了房没几年的，你们也知道我家，也是盖了房没两年，可被生子这么说着，我现在恨不得回家就拆了那破房子，我也想冬天睡炕，冬天洗热水澡，那老头子我可太舒服了。” 大家伙再次哄笑起来。 等乔生推着李承乾，带着豆子等人回家的时候，乔生说道：“今天的课业，致富之路的建成，回去好好想想，然后下次课上，你俩都说说自己的想法。” 豆子和李承乾点点头。 小碗村的人，不管以前需要盖房子的，还是说不需要盖房子的，此次都决定要盖新房子，没什么理由，就是趁着家里有钱的时候，就住好的，吃好的。 而且今年还能赚到钱，这建新房的钱根本不怕花。 小碗村土木大动，自然是要去祠堂祷告，随后就是挨着乔家的东边的这边住宅抢先开始动工了。 乔生和乔子仪没事的时候，也去村里帮忙，村外运送到村里的砖瓦一车车地送，让卖砖瓦地窑厂掌柜笑得合不拢嘴，特地给小碗村地这一大批砖瓦开了个很低的优惠价格。 自动向西，盖房子，铺路，大家伙的脸上都洋溢着即将住上新房的喜悦。村西的一些老住宅区乔生和村里人都没动。 那是给作坊里的流民住的，等新房子盖起来，这些房子他们就可以入住了，虽然条件不太好，可等到今年年尾，到了明年这个时候，这些人也有可能要盖新房了，到时候，再规划也不迟。 等山里的百花齐放的时候，村里大半的人家都已经盖起了新房子，剩下的，大家也都搭把手，再春季还未深的时候，小碗村的面貌，就彻底改变了。 村中自东向西，一条干净的青砖大道，而自南向北同样也有一条青砖大道。 村中各家门前，没碍着大路的，也都是青砖小道，这让村里人十分欣喜。 乔生让村里人把各家门前屋后，大路边缘上都种上了倒垂柳，或许过不了两年，村里就更加融于这片山野了。 春忙之前，村外的那群流民的黄册户籍终于下来了，同时，他们也搬到了村里，彻底成为了小碗村的村民，享受到了青砖大路的方便。 书院盖起来后，乔生让豆子和乔巧，还有张槐和张杏四人去村里核实一下各家各户都谁家有孩子需要送到书院里去的。 等核实了之后，乔生看了名册，感觉这一个村子还真不少，不带上豆子，就有四十多个男孩，要是带上女孩，就有六十多个。 男孩们要请一个老师，女孩们也要另外请一个老师，所以乔生就把目光看向了家里长安来的这几个人。 李雪雁说会安排一个女先生来，不过还要看对方会不会接受，因为对方曾经是一个名妓，后来存够了钱财，就立刻为自己赎身从良，之后也没说要嫁人，现在也是靠着教授长安一些富贵家里的小姐来养活自己。 乔生表示只要对方有真才实学，不管其对方出身如何，只要肯来，乔生举双手欢迎。 而李承乾推荐了因为自己被打压过的一个老儒生，现居长安，只不过生活可能过得有些清苦，家里还有一个同龄的妻子，孩子的话在长安打零工。 乔生让两人写了信，然后传出去，随后又把目光看向了程处亮。 程处亮说道：“你都有俩老师了，还要干啥？“ 乔生撇撇嘴：“你去，教男孩子们行伍，整天读书会读傻人，所以你每天上午带男孩们跑步，扎马步什么的，下午，带着小姑娘跑，只是别太累着他们就行。“ 程处亮摇头：“不去。“ 乔生哼了一声道：“娘娘马上要回宫了，你也跟着走吧。” 程处亮只得无奈答应了下来。 乔生感觉这就是不打不走的驴子。 …… 乔家院里院外扦插的各种果树，花草什么的都长出了叶芽，而一些明显枯死的，乔生又去买了一些再次补种。 西瓜，辣椒种子都开始育苗，对此乔家人都十分重视。 西瓜，夏天吃好吃，辣椒那是四季都不能缺了，所以育苗的时候，乔氏和乔子仪，还又董云晴都特别小心。 这个时候，李承乾终于可以试着走路了，看着被程处亮扶着走路的李承乾还是一瘸一拐，但是脸上开心极了的乔生，也是觉得这家伙终于也快该走了啊。 乔生家开始忙着给地里的麦苗除草之前，长孙氏就到了回宫的时候。 二月二十四日，天气晴朗，微风轻拂，一大早乔家人就忙忙碌碌的。 乔氏忙着给有些东西装箱，又忙着跟长孙氏说话，最后问着还要不要啥东西，可长孙氏都是笑着看着她。 等都装好了东西，搬上了马车，一家人就陪着拉着兕子小手的长孙氏一同到了院门外。 乔氏即使有些不舍，还是对长孙氏说道：“那就说好了，有闲的时候，就来家里住，家里屋子都给你留着，等我这孩子生了，孙子生了，你可得来看看，让他们也沾点您的福气。” 长孙氏点点头，而后看着乔家的其他人也都点点头，随后走到车旁边的时候，又想了想，对乔家行了一个礼，这让乔家人有点脑袋大，急忙扶着长孙氏，说着折煞了，不敢这样的话。 而长孙氏说道：“我在乔家被礼待快一年了，这个礼士我应该的，放心吧，我一定还会回来的，到时候哥哥嫂子，别不让我进家门就好。” 乔子仪说道：“那哪行，不让别人进，也不能不让您进，您随时来，家里随时有您住的地方，都给您留着。” 李承乾拱手对长孙氏说道：“母后，儿臣还要呆一段时日，您不必多担心，等儿臣腿好了，定骑马回长安，向您和父皇请罪。” 第九十一章 偷偷跑路 村里人或是听到了生子的那个不常出门的姑姑要走了，就都出来看。一些女人说着怎么不再多住些日子啊，还没来村里走走啊，什么的。 乔氏帮着应人，说自己这个小姑子得闲了还会来，这是住在家病好点了，怕再不回去，婆家不愿意，所以就要回去了。 村里人都说这是应该回去，不过要下次要来的时候，可一定要到村里坐坐，家里坐坐啊云云。 和长孙一起走的，不只是兕子。 还有李雪雁和李景仁姐弟俩妹，李景仁要回去读书，而李雪雁也是因为李景恒离开了，自己一个女孩家家的，实在是不好再住这里，所以也得离开，若不是如此，她还真想多呆些时日。 程处亮也要回去，不过是回去述职，然后再回来。 长孙氏和众人，还有村里的人点头示意，就带着兕子坐上了马车，兕子的奶娘和长孙氏的嬷嬷随后才坐上了马车。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坐上了马车。 乔生腰里别着横刀，身后却是背好了上了弹丸的土枪，赶着长孙氏和兕子乘坐的马车带头走。 其后是程处亮赶着李雪雁和李景仁姐弟俩，还有长孙氏的两个侍女乘坐的马车在后边跟着。 最后走的就是乔子仪了，乔子仪赶的马车是载着自己带来的还要带走的，或是乔家送的东西。 这些东西平常中长孙氏等人也觉得不显眼，可是走的时候，却发现，整整有三大箱东西。要不是长孙氏说着以后还要来住，有些东西就不用拿了，就凭着这一辆马车根本就不够用。 到了镇上，李世民派来迎接长孙氏回宫的兵士也到了，领兵的是程咬金，也是，现在能够赋闲在家的也只有这以为大将军了。 程咬金见到乔生，就知道乔生赶着的是长孙氏的马车，他从马上翻身下来，对着马车内的长孙氏行礼。 而后等确认了是长孙氏后，这才吆喝着，让后边的兵士跟上，护在长孙氏马车的周围。 原本，程咬金是要让自己的亲军赶车，让乔生回去。可长孙氏却让乔生陪着去长安，程咬金无奈，只能说让乔生跟上。 后边的，也只有程处亮喜欢骑马，与程咬金一个骑马的旗官换了位置。 一路上，程咬金就护在长孙氏的车架旁边，略显无聊之下，就看着乔生说道：“小子，你这也不行啊，别着个砍柴刀，背着根木棍，要是遇到歹人，你这可是护卫不利啊。” 兕子在长安讨钱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别人查不出来背后谋划的任事谁，是因为无从查起，查到了略阳公侯府，就断了线索。 可程咬金却发现了乔生，几番查探之下，终于确定了是这小子在捣鬼之后，程咬金气的有点牙痒痒。 别看现在程咬金是个大将军，可是手里根本就没有多少钱，以前因为长年打仗，陛下赏赐的，还有自己劫掠私留下的，程咬金还显得富足一点。 可近些年，他们家学者别人家做生意，是做多大的生意赔多少的钱，他们家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能够有生意头脑的。 所以现在的将军府，基本山就是入不敷出。 兕子这过年的时候，又‘打劫’了五千贯之后，让本身窘迫的家庭，更是学上加霜，让程咬金气的牙痒痒，所以才那么拼命地想要找出是那个缺德鬼在这样搞。 等查出了是乔生之后，程咬金顿时觉得人心不古，一个只惹了一次的无名小辈，竟然就这么记仇。 所以此时，他也是有意无意地想要敲打敲打乔生。 乔生嘿嘿笑笑：“程将军说的是，我一个农家小子自然只有这砍柴刀和烧火棍，这不，陛下就派您来接驾了，要不然，我还真害怕呢？” 程咬金顿时觉得自己打在了空气上，正感到有气没地方撒呢，就看到程处亮本身在旁边偷偷地笑，他一鞭子抽在程处亮的身上说道：“贱笑啥，你个瓜怂，看我不回家抽死你，看着自家被坑钱，你竟然知情不报。” 乔生瞬间就知道这程咬金为什么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程处亮被打了一下，只是抽了抽凉气，而后打马离程咬金远远的之后，才对程咬金说道：“爹，人家身上那可都是好东西，可比你在家里藏着的那些玩意厉害多了，你不信的话，借来瞅瞅。” 程咬金自然不信，自己多年军伍，收藏的兵刃强弓不知几何，虽然现在自己在家用不上，可说出去，都得为他得这些藏品鼓掌，喝彩。 他本是有些不屑乔生的玩意，可是看着乔生那坑了自己，还一副淡然的样子就来气，他笑着道：“乔小哥，借来瞅瞅。” 乔生很直接地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信不过将军，家里只有这东西砍柴顺手了，就是砍柴刀，没啥了不起地。程处亮，你要再敢多说一句，等到了小碗村，哼。” 程处亮两头不讨好，就缩着脑袋再次打马，跑到了队伍的后边。 乔生哪能不知道程咬金的出身和性子，这就是一活土匪啊，自己这要是东西给借了，能回来就有鬼了？ 程咬金气的不行，可长孙氏在，他又不能把军中那一套拿出来，最后只能生着闷气，护送着长孙氏回到了长安。 在进城的时候，乔生把自己脸蒙了起来，后边车上的乔子仪也同样。 时隔多月，长孙氏再次回到长安，也没有多少得感概。长安城中门大开，迎接长孙氏的归来。 到了皇宫门口，李世民亲自来接长孙氏，两人互相搀扶着，一副琴瑟和鸣的幸福样回到了宫中寝殿去。 而乔生，就不管那么多事情了，把东西都放下之后，赶着自己家的马车，躲开程咬金的视线，带上乔子仪就一路畅通地出了长安城。连去送送李雪雁等人都没去送。 今天长孙氏回长安，本身就已经够显眼的了，要是再这么呆下去，乔生难保下一个人知道自己。 乔生还没回到家，长安宫中就发现了乔家父子二人已经不见了身影，李世民甚至都不用查就知道，乔家小子又跑路了。 长孙氏笑着对李世民说道：“那孩子再长安惹了那么大的风波，现在也是害怕，倒不用担心。” 李世民看着长孙氏的脸色确实好转，不与出宫的时候那么苍白无力，知道自己这妻子确实是身体好了。 随后，李世民哈哈大笑道：“乔生有功，该赏，不过得暂时压着，再等等。” 长孙氏疑惑地看了眼李世民。 李世民让其他人先出去，而后对长孙氏说道：”现在，承乾具体能做到哪一步，朕还不能确定，若是承乾身体好了，依旧德不配位，现在赏了就是害了乔生一家。“ 长孙氏点点头，倒是不觉得李世民有什么错，只是自己回来就说这个，长孙氏就头疼：“陛下，承乾确实改了好多，不久后腿好了也能走路不过。这次我不想把他再放在宫中。而想着让他去历练，如同景恒一般，他是太子，将来的天下若是他的，而他却不知自己的天下有多大，有多宽？那么太子要这天下有何用。我本不应说这些话，可太子不仅仅是要读书，更要实务，他去看了，听了，做了，才会懂得这天下四海的难守，难攻，难治。也回懂得您再这个位置上有多么的不易。” 李世民愕然地看着长孙氏，随后又笑了起来：“你确实变了，不过，变得好，咱们夫妻俩当着别人面不好说，可在私底下就不同了，朕未上位之前，你就是这样，在朕上位之后，你就对我说的越来越少，朕知道你憋在心中，可就不知道该怎么替你排解，如今你能坦言，朕是高兴的。“ 随后，李世民边想边说道：“承乾确实该历练一番，以前朕以为只要给他寻得名师，再加上一些老臣的指导，他就算不能开疆拓土，也能守住这天下，可是后来朕发现朕错了。现在你都想着让他去外面的天地闯荡一番，朕自然也会让他去。“ 两人说着话，时间就已经到了午时。 李世民让人在寝宫摆宴，等吃完了，看着李世民喝的茶汤，长孙氏摇了摇头，而后让自己的嬷嬷去沏一杯自己从乔家带回来的茶叶泡的茶水。 李世民喝着那清茶，一开始倒是觉得没什么滋味，可是喝的时间长了，就品出其中的茶香。 长孙氏对李世民笑着说道：“今天这宴啊，我可有点吃不惯了，以前在宫中没觉得，可现在，我得在我的寝宫里自己弄一个小厨房了。“ 李世民一愣，而后说道：“那朕让御膳房换了菜色便是，何必那么麻烦。“ 长孙氏摇摇头，神秘地说道：“不一样，我可是在乔家学了好几手，晚上就让陛下尝尝什么是好吃的饭菜，兕子回宫里的时候，是不是也不喜欢宫里的饭菜。“ 李世民点点头，而后笑道：“那我就等着晚上了。这茶不错，是孙道长弄的？“ 第九十二章 二舅母生了 长孙氏道：“是乔生，不过孙道长也喜欢这茶，做不用那么麻烦，开水一冲泡上一会儿就能喝，而且还很提神，你要是喜欢带过去一些，等过些日子您要是习惯，我就让乔生再送来一些。“ 李世民点点头，之后，长孙氏又提起了自己在小碗村的点点滴滴，虽然这些李世民都知道，可是听长孙氏说了，他就是觉得那地方的趣味更浓了。 李世民最后长孙氏说了听风听雨那俩狗时，不由得笑出声道：“朕在兕子回宫的时候，听兕子经常提起这俩狗，又是聪明，又是董事的，朕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既然你也说了，那等有了合适的狗崽，咱们也让乔生给咱们训出两只来。” 长孙氏笑道：“那狗倒是好的，咱们养两只也不错，一条陪着您骑马打猎，一条护着兕子，可比有些人都强多了。” 李世民点头，而后说道：“既然小碗村这么好，咱们就在那建一座行宫？” 长孙氏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想要体会儿农家之乐，还得住到农家去，行宫就太大题小作了，咱们今年避暑的时候，让孩子们去以前避暑的地方，咱们去小碗村，等你去生活一段时间就明白了。” 李世民又点了点头，笑道：“我都有点等不急夏季来了，听你说吃胡瓜，躺巨蛇蜕，喝葡萄酒，吃火锅，那生活哈哈，要去，一定要去。” 听到丈夫要去，长孙氏脸上的笑容也更多了。 下午的时候，李世民去处理政事，而长孙氏的寝宫却是一副热火朝天。 长孙氏寝宫的一角要被改造成厨房，宫里的人听了之后都大为奇怪，可谁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这是陛下首肯的事情。 等小厨房快速被建起来，而后工部的人也把各种嬷嬷说的厨具都打造出来，这个小厨房算是齐活了。 长孙氏去厨房看过，那厨房说是小厨房，可要对比的话，乔家的厨房就显得非常小了。 厨房里已经用上了煤块，到了快晚上的时候，长孙氏亲自在厨房，跟着长孙氏去乔家的嬷嬷和两个侍女都帮着一同把往日里再乔家的吃食都给弄了出来。 长孙氏都是试吃过的，感觉和乔家的并无两样才放下心，而后又叫来了兕子，兕子尝了也欢喜得很。 兕子对长孙氏说道：“母后，以后我就在您这里吃饭了，宫里做的饭食不好吃。” 长孙氏说道：“你舅舅舅母喜欢你得紧，你以后要是没事的时候，就多去乔家陪陪他们，你不是还说，等舅母和你云晴嫂子生了小孩，你要去带着弟弟和侄子玩？” 兕子点点头：“我肯定会常去的，宫里很无趣，没有乔生哥哥，没有舅舅舅母，也没有乔巧姐姐和云晴嫂子，更没有听风听雨，对了，我养的小灰小白呢？” 小灰和小白是老钟送乔家的两只兔子，当初兕子可是养了好久，可最近却不见了，兕子也没想起来。 长孙氏说道：“那俩兔子跑了，你不在就偷偷跑了。” 兕子撇着嘴：“母后骗人，肯定是听风听雨给咬死了。坏狗。” 那俩兔子确实死了，不过，不是听风听雨咬死的，而是病死了，乔生当初就是怕兕子伤心才把两只兔子给埋了，然后把那篱笆围栏给拆了，就是怕兕子伤心。 现在兕子想起来，倒是把听风听雨给怪上了，长孙氏摇摇头。 饭做好了，长孙氏让人去请李世民过来，李世民还未到，李泰，李治，李丽质，李明珠（城阳公主，原名未记载。）就都来了。“ 四个人都是长孙氏和李世民的孩子，他们听说长孙氏回宫之后，前来问安。 等四人给长孙氏行了礼，就都坐在了桌子上，看着满桌子的菜，李丽质对长孙氏笑着说道：“母后是专门给我们做的？有劳母后了。“ 兕子嘻嘻笑道：“大姐，这是母后给父皇做的，父皇还没来，再等等。“ 李丽质点点头。 李泰倒是对长孙氏问道：“母后，儿臣实在想您的紧，可是父皇就是不说您在哪修养，儿臣以为您在终南山，可去了几次，别说没见到您，连孙道长也没见到。如今您回来了，不知您这身体如何了？” 长孙氏笑着点点头道：“知道你们有心，都好了，你们都别担心了。是我让你们父皇不告诉你们的。我以前啊，是在宫里头憋闷久了，才会小病养大病，这次出去，也是为了彻底静下心来修养，要是你们知道了我在哪，就李泰你这皮猴子的样，我还能静下心来。” 李泰尽管知道长孙氏在说笑，可还是脸红道：“儿臣不孝。” 长孙氏正在和儿女们说着话，李世民就到了，看着自己一家子都到齐了，李世民也不让众人行礼，都坐下后，李世民率先吃了一口饼子，夹了一口菜，点点头，其他人也才跟着吃了起来。 兕子被长孙氏抱着，想吃什么，就帮着夹菜。 起初李世民等人还未觉得这饭菜有什么可取之处，可等吃了，这筷子就停不下来了。 尤其是李泰，他身体肥胖不是没有原因的，桌子上小半的饭菜都进了他的肚子里，这还是他忍着的结果，要是不忍，估计其他人都得饿着回去了。 吃完饭，一家人坐下喝茶的时候，李世民说道：“这饭菜确实可口，比宫里的要好上很多，难怪兕子不愿意呆在宫里。以后啊，朕可得经常往你这来蹭饭了。” 长孙氏依旧是笑笑。 李泰也说道：“母后那厨子是哪请来的，要是母后允许，儿臣想送府上的厨子来学艺。” 兕子道：“这可是母后亲自下厨做的。” 李泰急忙闭上了嘴，不在提此事。 长孙氏倒是觉得没什么，就说道：“你们想吃，就派个侍女嬷嬷来，这也没什么难的，不过泰儿你还是要少吃一些，这半年没见，你看你又长胖了。” 李泰急忙称是。 …… 长孙氏回宫，乔家就觉得少了点什么，家里的后院更是显得冷冷清清。 这可是走了一大群人，乔氏想着长孙氏，而后对回到家的乔生说道：“娘娘那房子就那么留着？” 乔生点点头道：“留着，兕子的房间也留着，其他的房间倒是可以住人。这猛地这么多人都走了，还真有点不适应。我想着接姥娘过来住些时日，这我可是早就跟姥娘说好了的。” 乔氏道：“你可别去，现在你二舅母就要生了，你把你姥娘接来也住不上两天，还是再等等，说起这个，你送些参片过去，等你二舅母生产的时候，说不定能派上大用。” 乔生点点头。 这刚说了乔生二舅母的事情，第二天，梁家就来人了，是梁继贤来报喜了。 乔生的二舅母生了一对双胞胎，还是龙凤胎，乔家人也高兴，乔氏说道：“要不是我着也怀着孩子，我就去看了。生子，你去可得好好跟你二舅母说说。” 乔生道：“二舅母肯定理解您，您就放心吧。” 乔氏想了想又对梁继贤说道：“怪不得之前见你二娘的时候，那肚子就比一般怀了孩子的女人都大，这下，你奶该高兴坏了。” 梁继贤笑道：“可不，这刚生了孩子，她就不知道该抱那个好了，抱抱我那弟弟，有觉得亏了我那妹妹，抱抱妹妹，我那弟弟又哭了，她还要去哄。我奶可忙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乔子仪套了马车，乔氏准备了些礼品，而后乔生，乔子仪，和乔巧，陪着梁继贤一同去梁家。 到了梁家之后，乔家三人就先去看了老太太，然后才去了乔生二舅母的屋子。 问了些体己的话，乔生和乔巧各抱了一个孩子。 乔生看着自己怀里的表妹对老太太道：“姥娘，这下您该高兴了，这二舅母一下给您添两个孙辈，你看看我这妹妹，醒了也不哭，你看看，多安稳，这性子随家里人，您可省事多了。” 老太太笑道：“那可不，不像巧儿怀里那坏小子，醒了就哭，闹腾得很。” 乔生道：“男孩自然是要闹腾点好，闹腾了说明身体好，也能长得快，要是性子柔柔弱弱的，您又该担心了不是。” 第九十三章 圈山包地 老太太的眼神里全是自己的孙子孙女，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宝贝一样，在加上乔生这么一夸，老太太就更欢喜了。 大舅母说道：“还是你会说话，你表哥表弟他们读书回来，啥也不会。” 乔生道：“我表哥表弟他们心里和家里人一样，都是盼望着二舅母早点生，这二舅母一下子生两个，估计是乐坏了，不知道说啥好，我姥爷他们也应该知道信了，估计长安那边姥爷他们应该会立刻回来。长安那边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姥爷大舅二舅也是脱不开身，要不然这会都应该在家守着二舅母和我这弟弟妹妹转了。” 梁继明嘿嘿笑着道：“生子哥说的对，就是不知道说啥好，奶奶你看我们从书院请假回来就想抱抱弟弟妹妹，可你就是不让，怕摔了，磕了。这满心的欢喜，也被您可絮叨没了。” 老太太和大舅母一同白了梁继明一眼，乔生也是苦笑，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男人不适合在产房多呆，乔生进去后也只是和二舅母打了个照面，说了两句替自己母亲和妻子道歉的话，就去出去了。 而乔巧则是在产房里陪着二舅母多呆了一会儿，然后才出来陪着姥娘说话。 两个婴儿都送到了产房，老人的话，就是怕被吹了风。 乔生也不是很懂，不过他明白的是在这样卫生条件极其恶劣的古代，生产不管对于孕妇，或是婴儿都是一个生死关。 而大家能做的，也只是听稳婆的话，有样学样。 未到中午，乔生的姥爷、大舅二舅就都回到家了，一路也是风尘仆仆，三个老爷们想直接去抱孩子，可被老太太板着脸制止了， 而后，又是被吆喝着到屋里洗漱，又是换衣服，抱孩子前，还要把手自己暖热了才行。 老爷子先看了看自己的孙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孙女，抱的姿势很熟练，一看家里的几个孩子没少经老爷子手抱。 等看完了，老爷子就放心了，让乔生的二舅去陪二舅母，而后走到正厅，这才笑出声道：“是本该早些让耀祖回来，不过，也是铺子里太忙了。 老太太跟老爷子说道：“忙也要有个头，这家里都是女人孩子，你们就这么放心？“ 老爷子脸色有些尴尬，不过老太太也没在多说什么，乔生此前早已离开了战场，躲在了大舅母的身后。 男人这个时候是最难的，陪家人吧，不能赚钱，赚钱吧，就不能陪家人，两头堵。 乔生要是帮着姥爷说话，那自己姥娘那肯定得不到好脸色，甚至二舅母也会给得罪了。 要是帮着姥娘说话，乔生又有点心疼姥爷和大舅二舅，所以，自己还是闭嘴的强。反正也吵不到哪去，实在是无法收拾了，到时候再说。 中午一家人吃过饭，坐在一起说话，梁耀祖问老爷子给孩子起名字的事情。 老爷子早就想好了，直接说了两个字，阳和月。 男孩自然是取名为阳，梁继阳，而女孩为月，梁淑月。 取名日月，乔生也佩服老爷子的大气。 不过，从姥爷以前的取名上面，也可以寻出一些痕迹。大舅二舅的名字：宗祖，表哥表弟的名字贤明福。 自己姥爷这是真会起名啊。 至少再村里而言，乔生还是觉得这样的名字是数一数二的。 你看别家的小子姑娘，要么是直接取个小名、贱名，等长大了再去取大名，可到时候谁还会去叫人大名啊。 于是基本上各村都有叫什么狗蛋，狗剩，狗黑子，石头，柱子，二小子……等等。 这些名字等叫习惯了，即使几十年过去，人家也只会记得你这个名字，要是有人突然说起这个人的大名，估计就没你这个人。 等名字定下后，乔生又问了一下姥爷长安最近发生的事情，感觉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后，乔生就放下了心，要不然乔生还得对家里采取一些安全措施。 乔生想了想，为了防患于未然，回家还是要准备一下东西，免得事到临头，却只能任人宰割。 感觉自己还是不够低调啊。 充大头自己也是太不够格的。 所以，乔生决定，长安，皇家以后的事情还是少管，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舒服才是最要紧的。 然后，一家人又说起了生意上的事情，现在的梁家皮货生意虽然有了店铺，也有了靠山，更有了客户，以及进货渠道。 但是现在长安城西市的皮货生意太多了，这刚过完年，梁家铺子周围就多了三四家的皮货生意，让刚好起来的梁家生意，又陷入了一个困境。 客户被分摊走，进货渠道的货物也紧俏，皮货的价格自然也跟着上涨，皮货本身就是一个稍微暴利的行业，如今这么多家皮货店开起来，梁家也只能高买低卖，以求薄利多销。 可这样的话，店铺的生意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入不敷出。 乔生想了想，对老爷子说道：“姥爷，说实话，皮货生意我也不是太懂，我感觉，皮货生意最好的时候，也就在秋冬季节，可过了这个季节，那皮货生意基本就没了。” 老爷子点点头道：“是这个理，现在不管什么生意都是这样，都有个忙闲的时候，就连酒店不也是这样？夏冬季节，都窝在家里乘凉取暖，春秋了才好点。” 乔生笑道：“那姥爷，要不咱们换一门生意？” 老爷子看向乔生道：“那果子罐头？葡萄酒？” 乔生点点头，而后又说道：“今年有了准备，大家伙也都熟悉咋弄，这些东西可能会多产出一些，到时候，我让承乾和景恒多分咱们家店铺一些，够店铺忙上一个秋冬。而且咱这的山里有很多的野茶树，到时候让进山的猎户寻摸一下位置，咱们把那茶树都采摘一下，炒成我年前送过去的茶叶，然后再放在店铺里卖，不也是一个好生意。” 老爷子沉吟了一下：“那茶不单单好生意，而是独门生意，别人家还再喝茶汤，咱们这就直接泡就行了，来咱们家铺子里的那些客人，很多人都喜欢这茶叶，要不是少，我还真卖出去一些。尤其是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好好想想。” 乔生应道：“茶叶的话，最大的销路是来自番邦，尤其是北方草原上的人，缺不了这玩意，所以我想着要是能打开这方面的销路，基本上您就算在家也不愁没生意，我们村的地多，人少，所以我准备顾些人，把小碗村周围的荒地全部开垦下来，而后从山里移栽扦插一些野茶树，形成茶园，茶山，这样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茶叶供给出去。您要是不做的话，我估计承乾和景恒那俩人就会直接全部收了。” 老爷子看着乔生：“你是想圈山包地？“ 乔生点头。 听到乔生要圈山包地，梁耀祖小声地对乔生问道：“你给大舅说说，你去年就那果子罐头，还有葡萄酒都卖了多少钱，就告诉大舅，大舅不说出去。” 乔生伸出两根手指。 然后梁耀祖就不说话了，低头盘算着自己家在店铺里赚到的钱。结果就是发现，自家辛辛苦苦，跑来跑去，担心害怕的还没乔家赚的有一成多。 他又想到，若不是乔生让侯府送来的那些果子罐头和葡萄酒，估计店铺去年赚的会更少。 话说到这里，不只是老爷子在思考，就是乔生也在谋划。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上榆村和小碗村不同的是上榆村只有半面环山，而小碗村是彻底处山中。 所处环境不同，所带来的便利也不同。 上榆村到镇上，赶着马车，也就十几分钟的路途，可小碗村就算是以后把路修到了镇子上，也需要半个小时时间。 就交通这一点，就制约了小碗村的发展。 所以，乔生要圈山包地，肯定不会在小碗村，而是在上榆村。而且还是需要信得过得人来掌管。 乔生其实之前就又考虑是梁家来管，还是董家来管，不说亲疏。乔生觉得梁家还是更胜一筹。 梁老爷子做过生意，懂得人情往来，更见识过长安各行各业的发展，现在大舅，二舅也是有能力在生意上面独当一面的势头，而这些都不是董家三人能够具备的。 不过，既然选择了梁家，乔生也要把话给董家说透，免得到时候为了这个事再惹出什么亲疏的问题来。 老爷子还没开口，乔生就先说道：“姥爷，我准备在上榆村这边圈出一座或是两座山来种植茶树，到时候由梁家来打理，不管是您还是大舅二舅谁来管，我都能放心，至于说董家那边我会给说清楚，到时候要是云明愿意过来帮忙的话，让云明过来就是。” 老爷子问道：“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你现在能拿出多少钱来？” 乔生想了想伸出了一个巴掌。 老爷子点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准备把长安的店铺先由你二舅打理着，上榆村这边，等圈好了山，在官府那里报备付了钱，咱们再说接下来的事情，我也想好了，若是真的圈山可行，就把长安的店铺关了，省的整天在那提心吊胆，生怕惹到谁。” 第九十四章 先生到了 乔生和老爷子商量着一些具体的事情，梁耀宗和梁耀祖根本就插不上话，而梁继贤和梁继明三兄弟就更别提了。 一些东西他们也只是略懂，可是要是怎么处理，还真是比不上刚刚恢复过来的乔生。 尤其是梁继贤三兄弟，那嫉妒的眼神能融化两层冰了，他们平常别说跟老爷子说话，就是跟自己老爹说话，也不敢多说几句。 现在家里，那个不提乔生的好？ 老太太自从乔生好了之后，嘴上不说，可心里记着呢。什么长安带回来的东西了，在村里得到什么好吃的了，都留有一份给乔生，还说是给乔巧的。若老太太不是他们的奶奶，他们还真想一语戳破这天大的谎言。 家里另外三个女人呢，那就更离谱了。这边说着乔生嘴甜，那边说着乔生懂事，还说乔生往家里送了什么好东西没白疼，那一副想起乔生就笑出花来的样子，几个人现在想想都觉得这醋是吃得够够得了。 没事的话，家里的四个女人还会拿他们跟乔生做对比，说他们只会读书，也不知道给家里有些事想想办法，说他们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个话都不会说。 三兄弟每当听到这话的时候，真想把脑袋往墙上撞。 那天，梁继福对老太太布满了，就嘟囔了两句，说：“生子还能当您亲孙子啊，我们才是亲孙子好吧。” 老太太当时瞟他了一眼，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这帮孙子，还真不如我拿外孙子。那是把我当奶奶疼哩，那跟你们，整天就会气人。” 这两句话说得梁继福差点哭出声来。 当然，嫉妒归嫉妒，他们也知道乔生能力现在比他们要大，而且处理事情的方式也比他们要好，所以这点他们是佩服的。 而且乔生往家里送东西的时候，可没少给他们送，什么长安的笔墨纸砚了，什么文集诗册了，每次乔生去了长安捎回来东西都会有他们一份。 再加上吃的，喝的也没少过，这就更能堵住他们的嘴了。 所以，他们也只能表面嫉妒，而狠话却是一点不敢说。 真特酿的憋屈。 去过董家，看望了董家二老之后，乔生又回到梁家，临走，乔生又去抱了两个小婴儿，把婴儿递给老太太和大舅母的时候，乔生一脸不舍地说道：“真想把表弟表妹拐回家去养。” 老太太笑道：“你家今年秋后也会有俩孩子，到时候就怕你抱不过来哩，可别那副馋嘴样了。要是你实在喜欢，等你这俩弟弟妹妹再长长，能抱着走的时候，我就带着他俩到你家去，让你好好亲个够。” 乔生一脸惊喜道：“真的，那姥娘咱们可说好了，我现在是看见孩子就喜欢，十个八个都不嫌多。昨天表哥没去家里报喜的时候，我还跟我娘说，要把您接到家里住一段时间，可这表哥一来报喜，我娘就知道没可能了。我想着您亲着这俩孙子孙女，可也不能不亲你外孙外孙女不是，到时候还有您的另一个外孙和重外孙等着您疼呢。” 老太太乐得脸上开了花一样，一个劲地说道：“好，好，去，肯定去，咋能不疼，都疼着哩。” 乔生上了马车，跟老爷子说这边圈山地事情若是有了着落，就去小碗村报个信，随后就和梁家人打了招呼之后，就赶着马车走了。 从上榆村回到小碗村地第三天，乔生地大舅梁耀祖就上门了，对乔生说上榆村的山已经看好了。 是上榆村面朝着的两座山，山上也没什么树，基本上都被周围的人砍光了，而新树的话又都没长起来，刚好适合开垦出来种茶树。 乔生听了，自然是不用去看的，当即就和梁耀祖去了镇上，再加上老爷子也在，乔生也在镇子上的衙门里有人，这办起事来自然也就方便了许多。 包下两座山共花去了一千贯，而使用期限的话，上面也没写，等于说这两座山每一座都按照五百贯的价格，彻底卖给了乔梁两家。 便宜，实在是便宜。 若不是看这是一个不太好的时代，乔生都想多买几个山头了。 而后，梁耀祖回了长安先打理着长安的铺子，梁耀宗的话，因为要在家陪着乔生的二舅母和孩子就没去，同时也帮着乔生和老爷子一块在村里和镇子上招工开垦那两座买下来的山头。 等扦插，移栽好两座山头的茶树之后，乔生就彻底把这里交给了梁家来处理了。 小碗村。 书院盖起来后，里面的桌椅板凳，村里人都已经置办好了，因为书院占地大，供学生们上课的地方足够，所以就在课堂的后面隔出了四个小院，这都是为先生们住宿准备的。 这镇子上的书院都已经开起来好久了，可李承乾和李雪雁邀请来的两个先生还没到，正当乔生准备着去长安问问的时候，那先生就到了。 女先生的身份不用再提及，人家也不愿让别人说，只是说个名讳苏晓。 而男先生，则不是李承乾介绍过来的那位，而是姓盖的一位老先生，看其一身青衣，两鬓斑白，胡须长而飘逸，很符合文人的那股气势。 李承乾看到这人，立刻从轮椅上站起来，对他行礼，而后乔生才被告知，这人是盖文达，贞观十八学士之一的盖文达。 ……乔生还是没有印象。 不过贞观十八学士这个名号乔生倒是知道。 两人先是在乔家坐了一会儿之后，就都想着先去书院看看，去村里的路上，李承乾把盖文达的具体事情告诉了乔生。 盖文达并不显眼的原因是因为盖文达现在基本上就是赋闲在家，盖文达曾是唐玄宗唐高祖时期，蜀王李元轨的老师，后因李元轨获罪，盖文达也被牵扯其中。 但又因盖文达平时言行方正，再加上其他学士的求情，盖文达才幸免遇难，而后就被赋闲在家。 就算李承乾说得很详尽，可乔生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别说盖文达，就是贞观十八学士，他能记住的也就那么三四个出名的，其他的，要他说，还真说不出来。 不过，乔生也没管那么多，只要这人有真才实学，乔生就不会多说什么。 第九十五章 教书环境 苏晓在长安接到李雪雁突然来信的时候，对于信中所说的托他去小碗村教书的事情倒是有些拒绝。她虽然有些厌恶长安，可并不代表她不愿意在长安呆着。 尤其是去山里教书，那个地方她自己想想都害怕，都说山野多莽夫，自己一个女子，在那个地方生活，难道这李县主就不知道存在着多大危险。 这勋贵大小姐太异想天开了。 那个地方人少，自己就算遇到了危险，恐怕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可是知道那些卖身给青楼的女子都来自那个地方。 而且，那李雪雁又身处长安，这样请人去教书的方式着实让她不喜。 是嫌弃自己出身青楼，连面都不愿意见？ 怕她曾染过风尘就污了这位李县主的高贵身份？ 不管怎么样，苏晓很拒绝去小碗村，并对李雪雁的来信置之不理，依旧过着自己单门独户，去富商豪商之家教小姑娘们读书的日子。 可前不久，李雪雁亲自找上了门，并且把小碗村的情况告诉了苏晓，并说了刚回宫的长孙氏就是在那里修养的之后，李雪雁有点动心了。 李雪雁问了好多问题，最后在保证了食宿，以及教书的束修，以及去留的问题之后。苏晓让李雪雁等了自己两天。 而这两天里，当她得知盖苏文也要去小碗村的时候，苏晓就同意了去小碗村教书的事情。 苏晓之所以答应去小碗村教书，也不全是因为那位文人大家盖苏文，也是因为自己在长安有些呆不下去的缘故。 尽管她已为自己赎身，可她的身上还是带有青楼女子的标签，就好像程咬金现在是大将军，可他的人生还有一个土匪的头衔，这是史学家不会改，后人也能从他人生经历中看到的一个标签。 苏晓的这个标签在，她以前的那些恩客就会记得她，而且在大街上也会认出她，并与之调笑，尽管她义正言辞，可周围的人不但没有帮助她赶走这些纨绔，或是花花公子，还在一旁对自己指指点点。 一次，两次，苏晓每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都会感觉自己还处在青楼那个让她感到恐惧且厌恶的地方。 李雪雁的到来只是给她了一个可以去的地方，而她也有自己的打算，不在长安也能在其他城中生活不是。 又不止长安一个地方可以活人。 可她担心的还是自己一个女子，在一个陌生的城中的安全问题。 单门独户的女子，可是在这个世道上没有太多的话语可言的。 可听着李雪雁把小碗村说得那样好，那样美，又说那个地方的人有多好，多和善，让她都感觉不真实，且向往。 所以她要考虑，等到知道盖文达这位文学大家也要去之后，苏晓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觉得如果没有李雪雁说得那般好，也能在盖文达这位正人君子的庇护下离开那个地方。 如果那个地方真的好，那她留下也是一个很好的事情。 至于盖文达老先生，那就是长孙氏所托了，长孙氏虽然与盖文达没有太多的交情，可其他与他同名的学士有啊。 盖文达因为蜀王的问题，就连长孙氏也要避讳着，蜀王说起来也是李世民的兄弟，别说牵扯到蜀王，就是牵扯到其中的一个无名小卒，也会成为大问题。 所以，长孙氏也只是拖了房玄龄去问，毕竟，房玄龄也是自己的亲家，有些话还是可以说的。 盖文达本身就赋闲在家，尤其是过完年之后，那些看望自己的子嗣又都回到自己的职位上去了，顺便家眷也都带走了，他倒是落个清闲。 盖文达的老妻已经逝去多年，现在家中侍奉他的也只有一些老仆，若不是对学问还有执念，他觉得自己也恐怕早就随老妻去了。 房玄龄到盖文达这里拜访的时候，盖文达还很奇怪，因为这位拜相的老友已经好久没见，这么突然上门，他还真猜不到为了什么？ 当得知房玄龄让他去教学，他果断拒绝，盖文达道：“蜀王之事已经让我心神疲惫，如今大唐如日中天，不缺我这样的老朽去国子监，房兄还是另请高明吧。” 房玄龄闻言愣了，而后才笑着说道：“非也，我来不是让你去国子监，而是去一山清水秀的地方教一群孩子，那里刚盖了书院，急缺先生。我也是被人所托才请你去。” 盖文达也愣了：“教孩子？” 房玄龄点着头，而后把从长孙氏那里听来的全部告诉了盖文达。 房玄龄本以为盖文达还会拒绝，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同意了。 盖文达对房玄龄说道：“我原本以为读书人读书为官，而后为民。可后来才知道，民之智开化者慎独。读书人应学先贤以教化天下为己任，老朽明白过这个道理，几乎已经到了晚年，着实有些晚矣。可现在既然不能教化天下，教化一方也不错。” 房玄龄顿时起身对盖文达行礼。 …… 先生来了，那么小碗村的那些孩子的苦难日子也就到了。 乔生带着苏晓和盖文达来到书院，把书院的一切介绍给两个人之后，带着两人熟悉书院的环境。 三个人先是到了课堂中。 乔生说道：“现在小碗村是新建之村，看着有些不美，可等上一年，这里就会变得怡人。两位先生住在后院，不会有人打扰，若是需要什么，随便跟村正或者去我家也可以，我们会尽量帮着弄。吃饭的问题，两位也不用担心，村里人每家每户都会定时来帮你们做饭，每天都不重样，最起码能保证二位不会饿着，而且束修薪酬也会比长安教书的先生要丰厚些。” 盖苏文坐在课堂之中的椅子上，挪动了一下身子，并未提及薪酬束修什么的，而是笑着问道：“老朽坐到这是何物？“ 乔生笑道：“椅子，只是多了靠背与扶手，难等大雅之堂，让先生见笑了。“ 盖苏文摇摇头：“是好东西，适合我这样不能长久站着的老人。“ 随后，盖苏文又拿了那小碗村人按照乔生说得制作出来的粉笔，在墙上挂着的木制黑板上书写了几个字，随后又用粗布擦掉，看着那一尘不染的黑板，盖苏文又点点头道：“这样的教书工具，国子监都未曾有，可见村里人用了心的，难得。“ 苏晓也是很诧异这样的一个山中村子，竟然会有这么好的书院。 她打开窗，那窗户很大，一打开，整个教室内都亮堂起来，丝毫不影响在任何角落的视线。 苏晓在来书院的路上，可真有点忐忑，害怕道路泥泞，下雨的时候就不能外出了，又害怕那些传说中的村里的流氓地痞。 可等到了村里之后，这路就让她惊讶异常，这可是一条长长的青砖大路，两辆马车并行都有余，而且从大路分叉出来的小路，也都是青砖铺成，这感觉就和长安没什么两样了。 再看那村中的房子，都是崭新的大房子，虽比不上长安的亭台楼阁，可看着挺整洁，让人忍不住想进去看看里面啥样。 路上遇到的人都没有苏晓想象的那般粗俗，大多数都是邀请乔生去家里做客，说着家里得了什么好东西，让乔生去吃什么的，可乔生介绍了自己和盖文达是来村里教书的先生之后，这些人都对两人弯腰行礼，礼数虽然不规整，可人家那眼神里都是尊重之色。 前面的教室看完，苏晓和盖苏文都很满意，到了后院之后，乔生把上了锁的几个院子全打开，而后让两人挑了个院子，盖苏文挑了个靠外的院子，苏晓则是挑了个靠里的院子。 乔生对进了院子的两人说道：“这是两位先生住的地方，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尽管提出来，这里都有一个小厨房，村里的人到了饭点就会来给你们做饭。还有洗澡间，两位若是教书一天，想洗个澡，冲个凉，可以去洗澡间洗澡，冬季供有热水，夏季也有凉水，洗漱用品也给两位置办好了。若是还有其他需要，两位列个单子，我让人去镇子上或是去长安买来，当然二位要想亲自去，去我家，我会带二位去镇上或是长安。” 随后，乔生又把小院里里外外都介绍了一边，看着两人非常满意的神色，乔生也放下了心。 为了挽留住两个先生，乔生和小碗村的人可是下了大功夫的。 马村正听说村里书院请的先生到了，也是从家里急忙朝着书院跑，到了之后，乔生介绍了马村正，接着四人就一同回到了乔家。 因为现在书院还没开学，而那两个房子的厨房也没开火，所以还要等上一天时间，而这期间，乔生就让两人来家里吃饭。 中午，由马村正作陪，孙思邈，李承乾也都在。苏晓喝盖文达自然是吃得心满意足。 等吃过饭，坐下说话的时候，苏晓在不经意间知道了李承乾和孙思邈的身份，苏晓也是吓了一跳。 第九十六章 山林中的生老病死 一个是堂堂大唐太子，一个是盛名已久的神医，无论那个都是让人瞩目的存在，可现在竟然会窝在一个小山村里？ 苏晓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她和几个男人说了几句话，就去找乔家的女人说话去了。 等从乔氏，以及乔巧，还有董云晴的嘴里知道皇后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一年之后，苏晓就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还说啥，人家这都能住皇后，自己一个单身小女人还住不下了？ 乔氏看着苏晓说道：“你没事的时候就来家里，你一个女人家在这个地方无亲无故，也没人作陪的。时间长了肯定受不了，我这家里经常来一些客人，倒是不怕人打扰。你来了，咱们就说说话，或者让巧儿陪着你四处转转，看看。” 苏晓点头：“婶子说的是，我还真怕这点，以前我倒是有个丫鬟在身边侍候着，可是后来她家里来赎人，我就没再找。来这个地方之前，我还想着去买个丫鬟，现在看来根本就不用，吃的住的都不用我操心，现在又有婶子和两个妹子陪着，我倒是安心了。” 董云晴笑着道：“村里人和生子就怕留不住你们俩，挖空了心思在生活上给你们好的，现在你们在村里不用怕，谁要是欺负了你们，这人要是别的村的还好说，要是自己村的，直接都撵出去，不让在村里住了。” 苏晓想了想道：“确实很花心思，原本以为来山里教学，条件会很差，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是我多想了，我现在愿意留下来，若是真的在这过得舒服，我这一辈子也就在这里扎根了。” 乔巧道：“那你可跑不了了，我哥那人最会留人。娘娘虽然现在回宫了，可是说着肯定会再来，而且估计夏天就会来，到时候说不定陛下也会来。你说娘娘和陛下都愿意往这跑，你还能走得了？” 苏晓愕然，而后惊奇道：“陛下和娘娘还会再来？” 乔巧道：“那可不，哎，也不知道兕子那丫头咋样了？” “兕子？晋阳公主？” 乔巧点头。 苏晓这下就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不多时，乔生来请苏晓过去，而后和盖文达一起商量了教学中的具体事宜，其他得都好说，就一个问题，盖文达有点不同意。 盖文达道：“天道酬勤，这学业更是如此，学生们应该从一而终，又不是没有他们休沐得时间，不必七天就放两天假，这样的教学太松散了。” 苏晓也是点头。 乔生道：“盖先生，这样制定也是为了给孩子们一个放松的机会，也是给您和苏先生的休息时间，张弛有度，才能学好您说是不是。要不，咱们就先这样试试，如果不行，再按照您老说的来。” 盖文达看着乔生，仔细想了想，而后笑道：“也罢，以前那些学院里的孩子，都学成了书呆，现在你这样说，我倒是觉得也不错，先试试，如果不行再改就是，若是行的通，也是一件教化的好事。” 关于书院开学的时间定在了三天后。 下午的时候，马村正并未在乔家多呆，而是去村里，让人赶车去镇上把预先定下的教学用的书本，笔墨纸砚什么的都从镇子上运回来。 开学这天，村里的人全都围在了书院的门口，家里没适龄孩子的，也都来看热闹。 书院的门口有乔生和马村正把守着，除了来上学的孩子外，家长或是其他人都不让进。书院里，男女学生分开教室而坐，对着盖苏文和苏晓行了礼之后，坐在课堂上乖乖地听盖苏文和苏晓讲入学须知。 书院开了学之后，村里顿时没了那些四处抓狗撵鸡惹人烦的孩子，一些人家也是送了口气。 就算是宠溺孩子，不想让孩子受苦的人家，也没说去书院读书不好。还对去了一次就不愿意去的孩子，严加管教，第二天甚至还把孩子给捆着送到了书院。 大家都知道，以前自己家里没人读书，是因为家里没钱，现在终于有了读书的机会，还是免费的读书，这他们说什么也要把孩子给送过去。 他们对读书这件事就有一点理解，那就是，读书人受人尊敬，读书人能找到好差事，读书人读书读得好还能做大官，让家里光耀门楣。 所以，不愿意再去学校的孩子，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被强制着送到书院里去的。 不说学校的事情。 春来之后，山野之间百花绽放，山上又恢复了青绿之色。 村里第一次开始进山采山货的时候，乔生先是去了作坊旁边的山洞。 看着里面的野山峰密密麻麻的飞来飞去，乔生按耐住自己头皮发麻的不舒服，与那蜂王商量了一些事宜。 蜂王对于乔生的守诺，很有好感，所以对于乔生所说之事，也很爽利地答应了下来。 所以，村里人现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野蜂洞中取出一定量的蜂蜜，然后分给小碗村的所有人家。 这样，小碗村的人就更加对这些野山蜂友善了。 野山蜂的活动范围不会去往村里，就在小碗村的外围活动，甚至有时候就直接去了山里。这就更不会吓着村里人了。 村里的木匠也会定期做一些蜂箱，替换野蜂洞中那些已经破旧的蜂箱，还会有人来清理野蜂洞中的杂物。 至于说今年果子罐头和葡萄酒的储存地方，村里人决定在另外的地方再凿出一个山洞来就是了。 乔生忙完野山蜂这里的事情，就进了山，找了以前的一些熟悉的山中朋友，以前的狼王死了，现在又出现了新的狼王。 今年冬天，金丝猴群的猴王也因为年老死在了过年那几天，此时也换了新猴王。 其他的，跟乔生熟悉的那头大黑熊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见到乔生带着蜂蜜来，就高兴地乱吼乱叫，顺便也把今年刚弄来地各种药草给了乔生。 那山豹子一家乔生也去看过了，两头大的山豹身体早就好了，三个小山豹崽子这会也长得很好，都很壮实。 许久未见得大熊猫，此时身边也跟了另外的一头大熊猫，还又一个小熊猫，乔生不打搅他们的生活，只是远远地打了一声招呼，得到了一声回应之后，那大熊猫才带着家人晃晃悠悠的离开。 大蟒蛇又给了乔生一副蛇蜕，同时也让乔生准备给她在冬天里弄一个窝。因为今年冬天的时候，她的许多孩子都被冻死了。 乔生有些发汗。 要是没死，这一个个都成长起来，这山里可就太吓人了。 至于说到底给不给大蟒蛇找窝，乔生还真得好好想想。 第九十七章 春忙 山里的野山蜂已经开始忙碌着采集来自春天花蕊了的的甜蜜，而蝴蝶也逐渐多了起来，一个个像是山里的精灵一般，或停留在树叶枝杈上，或飞舞在草丛鲜花中，十分活泼。 山里的野物经过一个冬天之后，减少的有不少，增加的也有不少，生命在衰落的同时，新生也在慢慢繁衍。 松鼠们送了乔生一些坚果，依旧是换取丰厚的回报，乔生毫不客气地收下。去年的候鸟也有飞回来的，看到乔生也停落在乔生周围与乔生打招呼。 乔生去了兽王谷，看着满谷的花草都重生过来，顿时觉得这个地方以后一定要利用起来。 不管是避难也好，还是在这里储存藏纳东西也好，总之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 乔生在兽王谷也没呆多长事件，只是看了一些其中得作物成长情况就往回赶，在翻山越岭得途中，乔生感到自己有些气喘，腿也有些酸，于是就想着是不是自己过了一个冬天之后就吧自己给过废了。 他觉得自己最近可能太懒了，什么活都干得不多，这才让身体素质下降，他现在可得要保持好原主给自己留下得一副好身体才是。 在刚走过一个山坳的时候，乔生远远看到两个人，走上前才发现是猎人老钟和他的儿子钟发。 看着俩人，乔生远远地打了声招呼，而后走进了，对两人说道：“老钟爷，钟叔，怎么这个时候进山了？” 老钟看了看乔生，笑着道：“你钟奶奶眼疾不是太好，我想着这个时候抓一些蛇，取一些蛇胆给你钟奶奶作药。” 乔生听了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钟奶奶的眼疾是这两年才患上的，本身她就有夜盲症，现在更因为年龄的问题，连白天都看不清东西了。 钟奶奶的眼疾是孙思邈看过的，只不过孙思邈当时也没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乔生那段事件还关注过这件事情，因为山里的许多山药也是能够明目的。 而村里的人在村里村外抓到蛇了，也会送到老钟家去。 乔生年前的时候，在山里最后一次搬运大黑熊给自己弄来的药草的时候，在药草里发现了一味桑黄的药材。 桑黄说是药材，其实也是茶，晒干切片研磨成份，用开水清泡冲服就可以了。 桑黄本身不能明目，只是对肝有好处，可肝脏对于视力也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喝桑葚有有效地去缓解视力问题。 当时知道了这个东西，乔生还想着弄好了给钟奶奶送去，可是后来好像放在家里就给忘了。 这桑黄可是野生桑树上长出来的，乔生也知道很贵，可是无奈太少了，所以送分人情还是可以的。 于是，乔生对老钟说道：“老钟爷，别那么麻烦了，现在那蛇都不好抓，我年前说要给钟奶奶送去一味药，可家里那个时候忙，就给忘了，现在咱们回去给您取了，您回家拿给钟奶奶每天泡上那么一点就好了。这药孙道长可是说了，要比那蛇胆可好的多。” 钟发一听就急忙问道：“啥药啊？” “桑黄！” 老钟顿时哎哟了一声道：“这可真实救了急了，我去镇子上去抓桑黄这味药，可人家说缺货，一直缺，到现在也没有。人家说了，这药难采，跟金子差不多贵哩，你这真有？” 乔生点点头。 随后三人就一同出山。 等到了家，乔生找到当初侍弄好的桑黄，包好了就送给了老钟。 老钟看了看那桑黄，差点蹦起来，来不及多说其他谢乔生的话，把身上的背篓丢下，把里面的猎物全部倒在地上，而后又拿着竹篓快速地朝村里跑去。 乔生看着地上几只死掉的野兔子，舔了舔嘴唇，然后对着出来的乔氏说道：“娘，晚上有兔肉吃了。” 乔氏疑惑地看了看那死掉地野兔，而后对乔生问道：“刚才跑走的是你老钟叔父子俩吧，他俩咋来了就走了。” 乔生就把自己在山上碰到老中枢的事情告诉了乔氏，乔氏点头道：“早想起来就好了，你这孩子，以后这种事情跟人家承乾学学，拿个笔记上，别又忘了耽误事。” ……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乔家根本就不缺野物肉食，老钟父子俩经常上山，不过不再是去捉蛇，而是专门捕猎，有很大一部分都送给了乔家。 他们也知道乔家根本不会收钱，所以就用这种方式来感谢乔家。 乔家也推辞过几次，不过实在是推辞不过。 小碗村今年不比去年，采山货对于大家伙，就更加热情高涨起来，就连那些刚搬进村子得流民一个个听说了山货的价值之后，也是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到了采山货的日子，除了那些眼巴巴看着大人们上山的孩子之外，其他的大人，只要能够有力上山的，都出动了。 乔家，乔氏婆媳俩是因为怀了身子，而张槐和张杏则是还小，乔巧还要照顾一家老小的吃喝，孙思邈和李承乾倒是想去，不过都被乔生给劝下来了。 一个老胳膊老腿，一个脚还没好利索，别说进山爬上爬下是问题，就是在山里站那么一上午也够两个人累个半死的。 张槐和张杏都被乔生撵到了书院，乔家现在也没什么活，想干重活也得等到成了年之后再说。 所以只有乔生和乔子仪两个人上了山。 上山的时候，乔生倒是看到了人群中，几个年轻大姑娘小媳妇儿中的苏晓，看着对方一身粗布衣衫，装束着村里人上山的打扮，乔生倒是笑着打了声招呼。 不是今天没课，而是今天上午的课都是盖文达在教授，男女班现在都是刚刚识字，而小碗村也就那么点学生，所以苏晓和盖文达两个人教的没那么吃力，于是就一个人教上半天，也让两个人有更多的休息时间。 一般，上午的时候，苏晓不是在村里晃悠着四处看看，就是到乔家找乔家的女人谈天说地打麻将。或是在乔家蹭吃蹭喝。 不管是去年存下的柿饼也好，还是果子罐头以及葡萄酒，都是这个女人喜欢的，因为她在长安见过这个东西，可因为太贵了，就买不起。 现在乔家虽然限量供应，可也每天都能吃到些喝到些。 除了这些，还有乔家的饭食也不是别家能比的，这就更让这个女人对乔家情有独钟了。 打麻将更使得这个女人疯狂，每次来到乔家，吃喝完了，就直接咋咋呼呼地喊着乔家女人去打麻将，一来二去的，乔家人也没把她当成什么先生。她也不介意，要不是书院下午还有课，她都不愿意离开乔家。 而到了下午，盖文达不是在自己在书院的住处读书，写字，整理一些文稿。就是跑乔家与孙思邈泡上一壶茶，然后研究乔生刚弄出来的楚河汉界争霸棋。 当乔生刚教会两个人下棋，两个臭棋篓子就开始互相厮杀，研究棋术棋谱，并把乔生直接给赶走。 实在是乔生在的话，两个人都不是乔生的对手，而乔生也不想去看两个菜鸡互啄。 而最近两个人的象棋棋艺增长速度迅猛，乔生与他们下的时候，三局也会输上两局，最后乔生不得不认真考虑每一步的下棋思路，才跟俩老头有来有往。 同样的，乔家也会管盖文达一顿晚上的饭，等吃过了，就背着手，晃悠着回到书院休息。 苏晓看到乔生，急忙跟身边的几个女人说了一声，然后跑过来看着乔生笑道：“就乔叔和你出来了，怎么不见乔巧？“ 乔子仪笑道：“乔巧还要在家照顾其他人，就没来，苏姑娘怎么想着上山了？“ 苏晓：“这不是看着村里那么多人都上山了，我就想着来瞧瞧，之前我就想来了，可村里人说山上的野物多就没敢来，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我就上山来看看。“ 乔生道：“那你可得小心点，旁边可不能缺了人，要是什么蛇了，蝎子了爬到身上咬一口，可就不好了。” 苏晓瞪了乔生一眼道：“我可是绑了绑腿不怕，你别吓唬我。” 乔生看她眼神里有害怕之色顿时大笑了起来。 这次进山，除了采摘蘑菇，木耳这些山货之外，马村正在小碗村的人进山的时候，还让人准备了一些布条进山的时候带着。 这些布条是让大家作标记的。 现在小碗村外围的几座山等这次采完山货，就要着急大家开始把山彻底整理出来。 这第一个方面，就是种植果树了，村正想着买果树还不如从山里移栽出来好，而且要买几座山的果树苗，大家都会心疼钱哩。所以就让大家进山的时候，发现那边的野果树多，就把那野果树苗都给用布条绑上标记，等后边移栽的时候好找。 乔生也不说那么多，想着要是这些果树能移栽活了，未免不是一种省钱的办法，而且山里的果树，原汁原味的，熟了更好吃不是。 这第二个方面，就是在山上培养那些蘑菇和木耳的菌苗的事情。 第九十八章 砸出一窝野鸡来 对于培育菌苗，乔生是真的不懂，可乔生却懂得怎么去把野生的菌种给大量化。 所以，这个在乔生看来也是不难的。 乔生上山，依旧是采山药，而乔子仪却是跟着乔生来搬框的，大家遇到了什么山药也会告诉乔生，让乔生去采，或是采来了，要是不多，就直接给了乔生。 不到深山的药草本身就少，所以大家也对这个没什么太大的需求，给了乔生也都不心疼。 苏晓没有跟那帮大姑娘小媳妇的一块走，而是跟在了乔生和乔子仪身边，叽叽喳喳地问一些问题，乔生很健谈她这段时间是知道的，而且她还发现，现在小碗村的一切事情都似乎和乔生离不开关系。 乔生带着两人往深山里走，外围基本上等里面的清干净了桥身才会来，而且此行乔生也打算去兽王谷那边采集山药，因为里面的山药现在都是有年份的。 当到达兽王谷的时候，俩人都有点懵，看着别有洞天的这处世外桃源，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看到的景象。 乔生也不管俩人，直接去了兽王谷里面去采集药材，顺便把一些杂草都给规整出去。 等俩人缓过神，跟乔生一块动手的时候，苏晓对乔生很讶异地问道：“这里你是怎么发现的？“ 乔生看着她道：“我跟一些山里地野物有些来往，这是原本兽王呆地地方，可那兽王去年死了，所以这处山谷就没了主，我来也只是采集一些山药，这里的野物不会管的。“ 苏晓感觉乔生身上的秘密太多了，而她也知道有些东西问多了不好，所以就一边欣赏周围的迷人景色，一边说道：”这里太好了，要是在那崖壁上建一座小木屋，在这里生活也是不错的。“ 乔子仪笑道：“怕是你呆不了两天就会走。“ 苏晓道：“乔叔，那怎么能够，这里只要有吃的有穿的，呆上一辈子的，应该不成问题。“ 乔子仪和乔生都笑了。 乔子仪回应她的傻问题道：“要是一群人住在这里，当然没问题，可是你现在是一个人，一个人在这里住，会憋出病来的。“ 苏晓想了想，看了看周围，而后猛地打了个寒噤，而后意识到自己真的犯了蠢。 乔生对两人说道：“这里我倒是打算稍微修筑一下，确实应该建一个木屋什么的，以后若是小碗村遇到了什么灾祸，这里倒是一个避难的好地方。 乔子仪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势，点头道：“确实不错，而且这里土地足够，存储粮食也方便，这地稍稍开垦一下就是良田，水源也有，吃水灌溉都不成问题，能养活几十人口。” 苏晓急忙说道：“到时候可得带上我，这么好的地方，你们家里人要是在的话，我就不会憋出病来了。“ 乔生和乔子仪又是大笑起来。 兽王谷的山药确实多，三人很快就把两个背篓都给装满了，实在装不下的，只能等着下午来收拾。 天色已经渐渐到了中午，下午苏晓还有课，所以三人把药草装在竹篓里，乔子仪和乔生背上之后，就出了兽王谷。 一路走走停停，皆是因为苏晓的体力不行，来的时候不觉得，可走的时候，一会儿就叫着累了，脚酸了，腿麻了什么的。 要不是怕别人误会，乔生直接把这女人给抱起来走了，太麻烦了。 赶到中午家里饭已经做好好一段时间，乔生等人才到家，苏晓这女人扒拉两下筷子，就回书院去了，说是抓紧休息一下，下午还有课要上。 乔家人也不管她，该干啥就干啥，等盖文达到乔家，乔生已经和乔子仪再次上了上，不过这次跟来的还有乔巧。 乔巧可不是苏晓那个女人能比的，体力上面完胜苏晓，而且进山的时候，背上也背了一个竹篓，人家才不是跟苏晓那个女人一样，只是为了玩，为了看。 对于兽王谷，乔巧倒是听乔生说过，只是没来过而已，对于山谷中的景色，她也只是迷恋了一会儿就和自己爹和哥哥一块忙碌起来。 等回去的时候，即使乔巧有些体力不支，在乔生和乔子仪帮着她一同抬着竹篓下，乔巧也能在山里行走自如。 乔生依旧怕他类，就牵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跟她说道：“明天就别来了吧，爹和我来了就行了，你还是帮着照看家里就行。” 乔生心疼妹妹，乔子仪那是心疼女儿，看着自己女儿鼻子上的汗珠，他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竹篓放下，去背着乔巧。 乔巧却是笑道：“不累，我每天就下午来一趟，也费不了多大的事，再说了，我也想出来走走，老是在家里，感觉身体都木了哩。“ 在一处山中间，林木倒是显得有些稀疏了一些，也能清更远的山林。菊花见山这一片有很多的坚果树木，很是遗憾地说道：“要是山外多种些榛子，腰果树啥的就好了，每年采回去一些，都能吃好久。” 乔子仪笑道：“谁知道哩，这些东西很少长在外面地，这些也都是它们自己长成的，也没人管。你要是想吃，今年多在家里给你存些。” 乔生则是说道：“家里那么多东西还不够你吃啊，柿饼现在还有吧，去年弄得干枣，核桃也都放着，你也没说想起来吃些啊。“ 乔巧向乔生皱皱鼻子不满道：“我又不喜欢那些，还是榛子和腰果好吃，炒了之后，可香了。“ 乔生道：“那今年就多弄一些榛子和腰果，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去年没想起来弄。” 乔巧又笑了起来，她爹和她哥都疼着她哩。 树林子里很多野物到处窜，一些认识乔生的，也不敢靠近乔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去别处了，因为乔生身边还有两个人。 乔巧背上没了竹筐，不时地就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去砸那有动静的地方，乔生问她砸啥，乔巧道：“我看看能不能有那个憨兔子被我一石头给砸了脑袋，我上次听老钟爷说过，山里兔子多的时候，你扔个石头，说不定就能捡回家一只野兔吃哩。” 乔生和乔子仪顿时哭笑不得。 就乔巧捡的那些石头，就算随便砸能砸到那只憨货兔子，也不会太致命，这几率可堪比守株待兔的几率了。 不过乔生和乔子仪也没有说拦着，这丫头现在是家里人手心里的宝贝，还能不让玩？ 倒是让乔生和乔子仪父子俩没想到的是，在一处山坳里，乔巧扔了一个石头在一片茂密的树丛中，竟然赶出了一大堆的野鸡来。 这些野鸡被石头砸了窝，以为是什么天敌来了，直接从树丛里窜出，叫声非常凄厉而紧促地朝着四周跑去。 乔生和乔子仪顿时惊住了，而后急忙放下手中和背上地竹篓，抄起手边的石头木棍啥的就直接朝那野鸡群里撂。 乔巧更是跑过去追，可是这野鸡虽然飞行能力不足，可也算是长跑健将，尤其是在这树丛密集的地方。几个急转，乔巧就追不上了。 倒是乔生和乔子仪两人，用石头砸死了两只野鸡，还有一只是被木棍砸晕过去的，被乔子仪逮到后就醒了，还要挣脱乔子仪的手。 乔子仪那手虽不是钢筑铁凝，可也是单手能提几十斤重量的农家汉子，岂会让这老家雀（一种偷粮食的鸟，野鸡也是会偷粮食的）给跑了。 那野鸡看挣脱不了，就像用琢去啄乔子仪的手，乔子仪另一只手直接一把抓住它的头，旋转三百六十度，这只野鸡也就没了动静。 第九十九章 开荒山 乔巧没抓到野鸡也不气，直接捡了乔生和乔子仪砸死的另外两只野鸡，跑到乔生和乔子仪面前邀功似的说道：“你们看，我说得吧。“ 乔子仪乐呵呵地说道：“还是我家姑娘有本事，走去看看那野鸡窝，现在可能都有野鸡蛋哩。” 可不是，翻开那片草丛，从一堆杂草当中，有一大团麦秸和其他干草搭建的很大的一片野鸡窝。 被那草丛刚好遮掩到，这才很难发现这有那么多的野鸡。 翻开野鸡窝里的杂草，看着一层层的白花花的野鸡蛋，三个人都高兴地急忙捡，这一捡，就发现还真不少。 许有四五斤了，要知道每一颗野鸡蛋比乒乓球还小些，这四五斤重地，已经算是抄了一群野鸡的老窝了。 乔子仪一个窝里又放回去两三个野鸡蛋，笑着说道：“这野鸡跟家鸡在这方面没什么两样，你要是把窝里的鸡蛋全给拿了，下次，这野鸡就会重新找其他地方搭窝，不会在这下蛋了。要是放上两个三个的，这野鸡还会在这下蛋。” 乔生心说，这不是跟引蛋差不多嘛！ 不过捡了这么多的鸡蛋，放回去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就算是下回没了这鸡蛋，乔家也不缺这点东西。 重新背好、提上竹篓，三个人继续往回走。 乔子仪边走边说道：“这山里的野鸡多着哩，飞得不高，跑得却不慢，那年你们爷和我进山的时候，也是发现了一个野鸡窝，那个没这个大。当时家里没吃的没喝的，就这野鸡蛋可把你爷和我乐坏了，可你爷想着要再等那野鸡觅食回来了，再把野鸡也抓走，好回去炖了给你奶补身子，结果，等来的不是母野鸡，而是公野鸡，那公野鸡对于母野鸡下得蛋好像有仇一样，直接跑过去一顿啄。你姥爷和我急忙跑过去把那公野鸡给捉了，可是蛋却碎了好多哩，可把你爷气坏了。” 乔巧问道：“后来呢？” 乔子仪接着说道：“后来就捡了很少的鸡蛋回去，那个时候，问了村里的猎户才知道，那公野鸡和母野鸡下蛋前会在一块，下蛋的时候，母野鸡就会躲起来，等小野鸡孵出来，就带着小野鸡跑了。大概就是自己妻子带着孩子跑了，当丈夫的自然会生气啊，长此以往，这公野鸡才会养成了这样的习性。（公野鸡毁蛋是真事，原因不详，后边属于老雕推测，）” 乔生也是初次听到这样的趣事，感觉有点太天理循环了。 回到家，乔巧把鸡蛋都给捡到篮子里，而后提回了厨房。 到了晚上，大家饭菜里就多了蘑菇炖野鸡，野韭菜炖野鸡蛋这两道硬菜。 随后的几天里苏晓倒是没有跟着上山，而下午的话家里要是没事，她会跟着上山，要是有事，就会呆在家里。 兽王谷的草药要等下一批长出来了，而且乔生和乔子仪专门弄出来了一片地，然后从家里带了种子过去撒上，也不管会不会有收成什么的。 至于说在这里盖房子，乔子仪和乔生商量过，有时间了在这边的崖壁上凿个洞出来就行。 等这次采山货结束，乔家前后院子的空地上，全是药草，甚至天气好多时候，还把药草晒到了围墙外面。 张槐和张杏两个小人每次天不亮就忙着起床去摊晒药草，等到吃饭的时间，才会停下来吃了饭去书院。 到了午时，回家的时候，还会帮着把院子里的药草都给翻一下，让药草晒得更充分一些。 到了晚上，俩人就帮着收。 乔生知道俩人的心思，也不去阻止，这样的行为在农村山村来说太常见了，亲生儿女有的人家也不会见得有乔家对他们好。 农村得孩子早当家不是一句玩笑话，就现在小碗村里的那些孩子，若是没有书院的话，这些孩子这会儿可没有人玩的，要么在家里帮着家里摊晒山货，要么去割草喂猪，喂羊。 有鸭子，鹅之类的，早上还要去赶着去河里，还得长时间看着，等鸭子，鹅吃饱了，又要赶着回去，丢一只，这孩子就会害怕到哭。 就算今年去了书院，这些孩子还是有很多下学了之后，帮着家里干活的。 这些是孩子们愿意干的？还是说孩子本身就懂事？ 不，十个有八个是家长逼着干的，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孩子要是不干点什么活，家里会更乱，更忙。 家境所迫啊。 …… 乔家的院里和房前屋后现在正春意盎然。 董云晴也终于见到了乔生说得那个美丽家园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爬墙虎长出了青红色的叶子，而且在不停地在墙壁上蔓延，根本不用怕它掉落，因为它每生长一截就会有一根细细的触脚伸展出来，而后牢牢地攀附在墙壁上。 爬墙虎的生长速度很快，到了夏天地时候，整个房子都会被他笼罩。屋里有了这层绿色的防护，就会显得更加凉爽。 墙根下，地上铺的青砖缝隙中，都生长出细细的嫩草和青苔，人踩了也能顽强地生长蔓延出来。 家里人也常走动，这些青苔也就在这种夹缝中生存，倒不会生长出一大片，让人在雨天过后踩在上面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倒。 后院葡萄架旁边栽种地地枝枝蔓蔓也开始向葡萄架上延申，它的生长地速度比不上爬墙虎，或是在等两年，才能布满整个葡萄架。 不过，倒是不影响它结果，乔氏说了，或是今年长得好，夏天就能吃上甜甜的葡萄。因为葡萄架下还种有驱蚊草，到了夏天，一边摘着葡萄，一边在葡萄架下乘凉，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此刻，桃树，杏树都开花了，还有乔家扦插过来的那些花，都一个个争相开放。家里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一样，不在是之前那般光秃秃的景色。 家里倒是没有什么弥漫出来的香气，或是桃树，杏树都还太小，开得花还不够，所以才没有诗云中的桃花香，杏花香。 乔生倒是向往唐寅唐伯虎说得那种桃花酒，可惜，乔生不会酿，只能看着桃花开放，然后等它慢慢凋落。 看着家里的一切，乔生也不想再添置什么盆景啊，什么缸景啊之类的，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再说了，现在这些也够用了。 程处亮在村里举行开荒的时候才回来，乔生看他的样子，倒是显得有些清瘦了，不禁问道：“你又挨你爹打了？” 程处亮对乔生龇牙道：“信不信我咬你啊，不挖人伤口不知道？“ 乔生乐呵呵地说道：“因为点啥呢？” 程处亮瞬间塌了眉眼，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金毛一样说道：“我想和我大哥去北方，再怎么说我也出自将人之家。可我爹不让，我娘也不让。我偷摸地往北方去，可被我爹抓到了，关了一阵子。” 乔生点点头：“有心守国，好事。不过，既然你爹不让你去肯定有他地理由，我估计，是你爹想的是你们兄弟俩总得有一个留着给家里传香火。” 程处亮点头，而后说道：“也不尽是如此，我爹还说等过了今年，明年就去陛下那里求个文职，以后程府好有条可选择的路。可我哪是文官的料子，一想到读书就头疼，这不，在关我的时候，我没好好读书，就揍了我一顿。要不是我娘放我出来，我还不会到这。” 乔生不去理会他的牢骚，立刻说道：“村里的书院开学了，你去给孩子们上课去，别想着在乔家偷懒。” 程处亮点点头，倒是没有反对。 刚过了一场春雨，三月下旬，小碗村的人就迫不急的得拿着家伙三三两两地聚到一块开始上山了。 村里的孩子们也趁着放假跟着大人一起去，因为是外围的两座山，这些刚读书懂事的孩子倒是可以去，不过也被大人严重警告了一番，要去可以，但是要敢往深山里跑，腿给打断。 出了柳儿的事情之后，村里的孩子时常被警告，他们也在学校里问过柳儿，柳儿就说那豹子有多大，张开口要吃人，要不是生子哥救她，她就见不着爹娘了。 这些孩子没有经历过太多的花花世界，听到柳儿说得那般吓人，也就信了，其实他们最怕的还是柳儿说得那句，见不着爹娘了。 等乔生和乔子仪到了的时候，满山都是人。大家伙都是扛着镐头、铁耙、镰刀，斧头，劈柴刀等家伙，还挑着扁担，竹筐。 一村的人就在山上不用谁发号施令，大家自己就热火朝天地干起来。 拿了镰刀的人先是把山上的灌木丛，野草什么的都割了。能喂猪，喂羊的，全部让那些家里的小子，姑娘们给扎了捆背回家。 不能喂猪喂羊的，也都背到了山下，扔在了山脚，到了冬天，这些都是好柴火。 等清理出来道路，大家伙就开始清理山上的大石头什么的，小石头倒是不用管，那个也影响不了什么，大石头依旧是运到了山下。 第一百章 勇者无惧 起初乔生还觉得这大石头不会多，可还没半天，山脚处的大石头就堆得老高，乔生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就和马村正商量了，叫上几个人，然后乔子仪又赶来了自己的牛车，把那石头都运到了村口。 然后从村口，到镇子方向的这条路上，每隔一段，就放上一堆石头，现在村里人也不去整理。等腾出手了，再把这些石头当成铺路石，铺在地上。 虽然可能铺不了太长的路，但是路在脚下，修一段，就有一段路好走。 山上清理的速度并不是太快，因为出了要割那些杂草灌木丛之外，还要清理石头和平整土地，一些地方连脚都没法下，就更别提说是种树了。 小碗村的人，女人们就算是出了汉，也是回家去换了薄一些的衣服再来，而汉子们则是直接脱下了自己的厚衣服，穿着挂着，嘿哈地干着活，一群人聚到一块地时候，还会大声地说笑，简直热闹极了。 乔生和乔子仪抬了一块大石头往山下运的时候，就看到了李承乾和豆子，还有张槐兄妹俩，李承乾拿着一柄镐头在刨树根，豆子则是把那树根往身边的竹筐里铲，张槐和张杏两个人则是抬着那装好树根的竹筐往山下运。 乔生和乔子仪把石头放下，乔子仪问道：“孙道长允许你上山来了，你可别逞能，这腿还每好利索哩！” 李承乾擦了一把汗，笑着道：“舅舅，别担心我，没事，孙道长说了我才来的，要不然我也不敢拿我这腿开玩笑啊，要是再坏了，我可真没地方哭去。” 乔子仪道：“你还是小心着点，干一会儿就歇歇，别闷头干，这活少不了，你腿要紧。” 李承乾再次说道：“舅舅，放心吧。我自己懂。” 乔生接声问道：“啥时候走？” 李承乾放下镐头，拄着镐头说道：“可能等村里把荒地开了，我就该走了，我得到的消息跟咱们推演的无二，那松赞干布确实有大动作，现在倒是不急，等过些时日我就会回长安。然后再直上北方。” 豆子这个时候满脸兴奋地插嘴道：“生子哥，你跟我爹说说，让我也跟承乾哥去北方。” “滚蛋，去什么北方，你爹就你一个，瞎凑什么热闹。你以为你承乾哥去北方是玩？你承乾哥是没办法才会去北方，若不是如此，我会给他说北方的事情，毛孩子，先把书法给我练好喽。”乔生怒斥道。 李承乾嘿嘿笑笑，摸了摸豆子的脑袋说道：“先生说得对，而且你还小，即使先生教会了你很多，可你依旧是很多事情都不懂，可要是等你懂了，那么你就不会说像现在这么轻松了。” 乔生对豆子哼了一声，然后对李承乾继续问道：“此次回了长安，可有谋划？” 李承乾点点头：“有些想法，不过还是要听我父皇的，我这次可不敢乱来了。” 乔生点头：“在长安，听陛下的。若是陛下同意你去北方，在推演的基础之上，你要把情报做到位，若是真按照推演的来，你可自便行事，若是没按照推演的来，你要听将领的，别瞎出头，走之前跟家里说一声，尤其是我娘，别一声不吭就走了。“ 李承乾笑着点点头。 然后乔生和乔子仪就搬着石头下山去了。 乔生刚走，李勇和马硕就抬着石头走了过来，看到了儿子，李勇就和身后的马硕说了一声，也是放下石头，一边休息，一边问了李承乾的腿。 知道李承乾的腿差不多好了之后，李勇也是替他高兴。 马硕倒是看着豆子，对李勇说道：“我家那儿子不争气，在书院里读书就是个榆木疙瘩，回来了问学了啥，啥都不会，还是你家豆子聪明，学啥。“ 豆子被人夸，自然是骄傲极了，他说到：“那自然是，我可是要去考秀才。“ 顿时，马硕就咧嘴笑道：“豆子你要是中了秀才，你可就不用再跟咱们村这些苦哈哈一样在这山上田里刨食了。你加把劲儿，要是真考上了秀才。你爹你娘脸上也光彩，咱们村一村的人也跟着你沾光！说出去，咱们村也有秀才了，一下子就把其他村都给盖住。” 李勇笑着道：“你别听豆子瞎说，他现在字写得跟狗爬一样，经常被盖先生骂，这孩子贪玩着哩。“ 豆子有些不服气，想要争辩，可看着自己爹那手不断地搓着，他就缩起了头。 旁边一个同样刨树根地汉子说道：“咱们村的孩子就不中秀才识些字也是好的。我这也是年龄大了，人家书院不要我，要不然我也要去念几天哩。你们看镇子上，还有长安铺子里面的，不管掌柜的，还是管账的，就连那跑堂的也识几个字哩。要是不识字，啥大事都干不了。多亏了生子，又是出钱盖书院，又是请先生，旁边的几个村子可都没有书院。” 马硕朗声笑道：“那是，这读书好啊，咱们年前去长安，你看长安城里的那些读书人多神气。走到哪，都有人恭敬。咱们村有了书院，不说考秀才当官啥的，就是光识了字，说出去别人都得敬着点，因为说什么，咱们这些孩子也是读书人哩。” 一个拔草的女人听了，把自己许久想不通的问题问道：“男孩子家读书，这咱们都理解，可这女孩，生子咋还强硬着让她们读书哩，女人读书有啥用，还不是要嫁人，生孩子，顾家。” 马硕顿时就沉默了下来，挠了挠头，然后看向了李勇。李勇也闹不明白，就看向了豆子。 豆子多精啊，对着刚上来的乔生说道：“你们问我师父不就好了。” 顿时大家都看向了乔生，等乔生听了女人的问题之后，笑着说道：“现在，姑娘家读书是当不成官，坐不了堂。可是你们想想，女孩要是嫁了人，得管家吧，管家管财，读了书那管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也不会因为这事，在婆家闹出笑话来。” 马硕拍拍自己的脑门说道：“就是这个理。” 乔生接着说道：“你们再想想，要是女人嫁了人有了孩子，男人自然是在外面赚钱，没时间去管孩子，但是女人就不同了，女人在家出了做饭，做家务，有时间了还可以教自己的孩子念书，要是那孩子学会了念书，家里不就有了支撑门户的下一辈人了。” 那拔草的女人恍神，而后笑道：“生子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女孩家读了书是好事哩，读了书能管家，不让丈夫操心，那是旺夫。能教孩子念书，让孩子有出息，那是旺子。读了书的女孩子那都是带着福气哩。” 豆子这个时候插嘴道：“那我以后一定要娶一个读过很多书地女人。” 众人人听了，顿时笑声一片，那些听到这边笑声的人好奇地看过来，问那些听了地人怎么回事，等弄明白了，大家也都不再说女孩读书没啥用的话了。 李勇让豆子别瞎说那么多话，而后和马硕又挑起了石头，往山下走。 乔生和乔子仪也往山上走。 等马村正吆喝着让大家休息的时候，一群人又围到了一块去，话题依旧还是读书的事情。 听着大家说读书识字的好，又说自家孩子读了书在家的表现如何懂事了。 钟发就说道：“我家那臭小子，读了书就不成他了。你看刚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就装得跟大尾巴狼一样，整天在家什么子曰，什么乎，什么也的，我听了脑袋都大，可这小子说得贼溜。这不前两天，他去逗狗，我刚想给他一巴掌，你们猜他说啥，直接跟我说什么：‘粗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当时就火了，后边那句我不懂啥意思，前面那俩字我还不懂？我揍完了他，这小子还跟我嘴犟说什么：‘勇者无惧’。你说别人家的孩子读了书，那是懂事，我家这孩子咋就会气人哩。” 第一百零一章 农家野餐 乔生知道最近在教村里的孩子们论语，可没想到，这些熊孩子的应用能力这么强。 虽然用的地方，以及用方式有些不伦不类，可这已经是一个好的开端了。 大家哄笑着，那些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也过来凑热闹， 李老大家的儿子李长贵笑着对钟发道：“你家那儿子看着也要有出息哩，就小木那性子，我看着就机灵，哪像我家的那个，打了不知道躲，打后还不记事，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就这我爹还说那是稳重。” 钟发说道：“你也别说你家云子，那孩子不错，不说话，那是心里啥都懂，上次下雨后，我出门就碰见一群孩子聚到一块玩，别的孩子那是那有水往那跳，鞋上，裤子上，身上全弄得是泥水，尤其我家那小子，那水深就往那跳，可你家那木子就不一样了，专走干净的地方，离那群孩子老远，也不跳水。我当时就问他：‘云子，咋不跟他们玩水哩’，你知道那孩子咋说？” 一个妇女笑着道：“能咋说，不想去呗，怕回家挨打。” 钟发立刻摇摇头，也不卖关子了，就说道：“那小子当时斜着眼，那表情这样。”钟发不会形容，就学着当时云子那斜着眼，一脸惊讶的表情，捏着嗓子说道：“钟发叔，我又不傻。” 一群人顿时又哄笑起来，乔生乐的跟头大鹅一样，鹅鹅鹅地直笑，差点都喘不过来气一样。 大姑娘小媳妇的更是笑作一团。 钟发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当时那孩子的眼神看我跟看个傻子一样。” 这下，大家就更乐了。 乔生也想到了那个叫云子的孩子，在村里见过几次，也在书院里见过。乔生对他印象确实有些深刻。 那孩子不是太活泼，整天跟个小大人一样，也不是太爱跟其他孩子玩。 笑完了，说完了，大家休息够了也不用人喊，就都散开继续干活了。 乔生正在翻石头的时候，身边的乔子仪哎呦了一声，乔生抬头望，见他丢下镐头说道：“这咋这么硬哩。 乔生走过去，看着乔子仪没事，然后用手里的木棍敲敲地上，而后又弯下腰去，扒开上面的石块土壤。 然后就露出了一个光滑且有纹路的石头来。石头没有露出全貌，乔生就捡起乔子仪丢下的镐头，把那石头周围的石块，泥土全划拉开，又叫来了人，把石头周围都给挖开。 不多时，那石头就露出了半截，看着是一块碑。 乔生跳下挖出来的坑，擦了擦那碑上的泥土，最后露出上面刻着不少的字，乔生也看不懂，就对周围看热闹的人说道：“这许是那个人的坟碑哩。“ 乔子仪点头，然后就说道：“没啥大惊小怪的，这山里有不少坟里，据说这秦岭是龙脉，那些王公贵族都把坟挖到这来了，说是埋在龙脉里，能庇佑子孙，咱也不动那风水啥的。只是早些年倒是见过有人往深山里去，那些人都穿着发丧的衣服，还找人抬着棺材，后来也没见人出来，许是从别的地方出山了。没想到咱们这也有这个。” 李勇笑着说道：“那可得好好挖挖，说不定还能挖出金子银子哩。” 钟发说道：“埋得这么浅，能挖出啥好东西，别费那劲了，有钱的，把那坟都挖得老深了 李勇道：“那这可说不好。你看这碑上的字，花。这肯定老时候那个当大官儿，当大官的都有钱，埋得也肯定有金饼子，银饼子。” 乔生倒是说道：“还是别挖了，要是下面真有坟，挖了也对先人不敬。再说了要真是大坟，那坟里都下了套，能进去出不来，还是算了。” 乔子仪也笑道：“生子说得对，大家还是忙别的吧！” 李勇也知道，这挖别人坟头不吉利，憨笑道：“我也就是瞎说，大家可别信，要是半夜出来偷偷摸摸出来挖。挖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可别怪我。” 大家哄闹了一阵之后，就都散去干活了。而那碑，也没人动，直接被乔生几个人给埋了。 接下来再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等快中午的时候，半山腰以下的那些草木灌丛倒是整齐出来了，不过也只是一面，山的那一面还没动。 大多数石头和树根都还没挖出来，而那些挖了石头和树根留下的坑，也填了大半。 女人们都回家做饭去了，很少有留在山上的，老爷们都留了下来，继续干活。等女人们把饭送来，能上山的，都送上山，不能送上山的，也都喊着人，让人到山脚去吃。 山村人田间地头忙了的时候，是没空回家吃饭的，所以也就造就了别样的野餐风景。没有后世那种专门为了野餐而野餐的情调，可也有让人感到美好的幸福。 这个时候，可不是拼各家老爷们谁干活最下力气的时候了，而是拼女人们手艺的时刻。 村里送饭的时候没有城镇上酒店里的那般要弄个食盒，摆个盘啥的。 女人们都是在家里，把菜扣在碗里，饼子用干净的抹布包着，放上几个干净的碗一块放到篮子里去，再用干净的陶罐盛了粥，或是面。而后擓着篮子，提着陶罐就来了。 喊到了自家在山上干活的人，就把篮子里的菜，饼子都拿出来，而后在碗里倒上粥，这就要开饭了。 三五家人这个时候聚在一块，你看看我家的饭菜，我尝尝你家的粥，混搭着吃，好吃了，就多吃两口，再夸赞一下对方的女人是如何地贤惠，做饭有多好吃了云云。 不好吃了，也要多吃两口，表示对人家饭菜地认可，这不是虚伪，而是一种尊重。 做饭不好吃的人家，吃了别人家的菜，对比之下，自然清楚谁家的好吃。心里也不怪自家的女人，对于饭菜，大家现在还都一样，能吃饱了就行。 张槐和张杏两个人提前回了家，然后帮着乔巧把饭菜送到了山下，乔巧喊了人，乔生就和乔子仪两人就下了山，而李承乾根本不用喊就直接围在了那饭菜的篮子面前。 张杏拿出菜，张槐给碗里倒粥，俩人弄好了，就跑回家去吃饭了。乔巧也只看着几人吃，她等着乔生等人吃完了，再回家去吃。 这边刚吃上饭，那边李勇、豆子和李氏就过来了。 李氏也是刚送过来饭，三个人正准备吃。可豆子看见乔家，非要往这边凑。 李氏哪能不知道自家孩子的心思，要不是李勇管着，豆子能天天在乔家吃饭，脸皮厚的不行。 虽说，现在他们家跟乔家现在离得近，走的也近，可每次这样，李勇和李氏都有点不好意思。 李氏最近也常往乔家跑，除了陪怀孕的乔氏说话，再一个就是跟乔家人学手艺，现在虽然也会做了，可还是有些不精。 她现在看明白了，最主要的，还是自家孩子想跟乔家扎堆罢了。 豆子过来，毫不客气地从乔家地饭食里拿了一个饼子，然后乐颠颠地吃了起来，李氏无奈，笑着把自己带来地饭菜和乔家人放在一块，也没说分什么你我了。 乔生等人尝了李氏的手艺，都点头，很不错。 一顿饭吃完，大家伙又开始上山干活了。 连续半个月的时间，所有人几乎都在山上忙碌着，小碗村附近的四个山头全部都给清理了出来，而后在一场雨过后，大家都开始进林子里找果树。 一颗颗果树分辨种类，然后送到各个山头上移栽下去。挖坑，填土，浇水，完成了之后，暂时就不管了。 接着，大家伙又开始进山去采山货了。 三月下旬的时候，乔家一家人都去梁家和两个孩子的满月酒，那个场面相当大，梁家沾亲带故的来了，一些与梁家有生意来往的人来了。 一片闹哄哄，等人都走了，梁老爷子和梁耀宗都已经喝得醉醺醺不省人事了，乔家人也是帮着收拾了残局才走的。 在梁家的时候，乔生特地问了茶树的事情，乔生的大舅母告诉乔生上榆村自家包下的那两个山头，茶树有很多枯死的，不过也都重新补种了，也请了人专门来打理，不用乔生操心什么。 长安铺子的生意还在开着，现在彻底由梁耀祖执掌着，偶尔会传回来信，说一下店铺的生意情况。 到了四月初，小碗村的人才开始忙着给周围的地开荒。 原本，加入小碗村的流民开荒出来的地是要分一半给村里的，可现在，马村正也说了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地在村里，不惹事，不闹事。之前说的就当是玩笑话。 村里人也没反对啥，于是开垦荒地的时候，这些新来小碗村的人，都是卖力地给自己家开垦出一片片土地来。 今年开垦出来的土地，其他人家都种上了粮食，只有乔家，种了无数的辣椒和西瓜，一共是五亩多的地。 之前没有开垦土地是因为种了也种不过来，现在只恨土地少了。 好不容易清闲些了，这春雨又开始淅淅沥沥起来。 第一百零二章 不算离别 四月十五，小碗村无事，雨停。 李承乾要走了，乔家人想准备些什么让李承乾带走，尤其是乔氏。可是找来找去，也不知道给李承乾带什么好。 于是，乔氏就把地窖里的一框柿饼和一些干枣都给拿了出来，让李承乾走的时候带走。 李承乾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还笑着说等秋了，要是他还没回来，把这些东西再往北方送一些过去。 乔子仪板着脸说道：“想吃自己回来拿，你还准备赖在北方了不成？” 李承乾就没敢再往下厚脸皮要东西了。 乔巧和豆子帮着李承乾把他写的东西全给整理好了，然后放在一个箱子里，然后另外的又准备了一个箱子装吃的。 剩下的，他也没什么可带的了。 第二天早上，全家人送李承乾离开，李承乾走的时候，一身粗布衣服，这是乔氏做的，本身是给乔生和乔子仪做的干活的衣服，谁知道，前天刚洗好晾干的衣服，如今又被他穿上了。 乔生以为他会骚包地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锦衣绸缎，然后从长安城南门而入，一路招蜂引蝶地回宫。 可现在看来，这家伙心性到底是改了。 难得。 乔生心说了一声，然后看着站在车边听乔氏唠叨的乔氏说道：“娘，承乾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说这些，咋跟生死离别一样。” 乔氏白了乔生一眼，朝乔生的脚下呸了三声说道：“瞎说啥死不死的，承乾别听他的。” 李承乾对乔生笑了笑，而后对乔家人郑重地鞠了一躬道：“舅舅，舅母，先生，巧儿，此行路途遥远，你们就别送了，舅舅说得对，我又不是赖在北方了，肯定还会回来，到时候还来家里住，房间给我留着就行。” 乔子仪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看着他坐在了车辕上。最后，乔生把背后的包裹扔给李承乾道：“这玩意你会用，回来的时候你得还我，没事别瞎冲到前头去，也别把自己搞得太狼狈。有时间了给家里来个信。” 李承乾接过包裹，没有打开，只是摸了摸，又对乔生抱了抱手，而后扬起马鞭，迎着朝阳，朝着长安而去。 或是女人怀孕的时候，情感特别丰富，不只是乔氏，就连董云晴在李承乾走后，也有些伤感。 乔生没什么办法，只能在适当的时候安慰两句，而后说些话来哄她开心。 程处亮现在依旧住在乔家，原本乔生想撵他去书院住，可这家伙本身就是个二皮脸，不知跟乔氏说了什么好话，就赖在了乔家。 走了一个李承乾，大家也只是伤感了两天，因为程处亮似乎更容易融入乔家。 孙思邈也没走，现在他哪都不想去，他过年的时候就跟乔家表明了自己的心迹，那就是在乔家养老。 乔子仪和乔氏可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孙思邈在这里住，可省了好多事情，就孙思邈那一手医术，别说是在乔家，就是在皇宫里，李世民也得供着。 孙思邈确实是在乔家扎了根，吃的用的，现在全是乔家人帮着张罗。 乔生觉得，这老道是被伺候舒坦了，才不愿意离开。不过乔生也愿意孙思邈留在家里，而且等自己弟弟妹妹，或者自己的儿子女儿出生了之后，一定要把这老道的医术给继承了。 张槐和张杏两兄妹熟悉了乔家的环境，以及乔家人的习惯后，做起事来更让众人满意起来，他们也知道这家不是把他们当奴仆看，而是当自家的孩子来养。 说他们是乔家奴仆的，他们打死也不信，谁家会把奴仆送去书院，谁家奴仆，会跟主子坐在一块吃饭，又有谁家的奴仆跟主子住同样的房间。 乔家人不知道，他们去村里的时候，碰到那些人，都说俩人吃得好穿的好，跟在乔家算是跟对了地方。 兄妹俩也不多说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们岂会不知道谁对自己好？ 听风听雨在乔家将近一年之久，现在长得很粗实，也很沉稳，本身两条狗都是被乔生训练过的，现在不过是更加值事了些。 两条狗现在每天除了巡视地盘之外，就是跟在董云晴和乔氏的身边。这可是乔家人从来没有让两条狗干的事情。 尤其是两个女人晚上起夜，两条狗更是警醒地站在房外听着动静，等俩人回到床上，才又趴回原来的位置，闭上眼睛假寐。 乔子仪说着俩狗是真通了人性，所以家里现在有肉的时候，就不会分给他们骨头，也会剁出一些来喂它们，乔氏以前还反对，现在也不反对了。 一年了啊。 乔生坐在小河边，看着静静流淌的溪水感叹道。 这一年，自己有了很多的牵挂。这一年，自己取了一个好妻子。这一年，自己做了很多的事情…… 乔生回头看看，感觉自己相较于以前，现在的自己心里更多的是幸福。 …… 又是几场绵绵的春雨落下来，山野的间的莹绿开始向着青翠演变。 雨后小碗村的空气中充满了泥土的气息，湿润的土壤，滋养着在大地上生长的万物。 田野里的庄稼开始枝叶丰满，山林之中也是郁郁苍苍。 乔生从家门口，抬头看山里的方向，那由田野向山里延申过去的青绿，真如一幅只在电脑特效下才能看到的水墨画。 乔家后院，原来长孙氏住的屋檐下，春来的燕子不知何时在那搭了个个窝。每天都忙忙碌碌的飞进飞出。 偶尔还会跟乔生打招呼。 这样的春天，乔生真不想错过了。 可是家里的事情有点太多了。想把日子过好，就得付出努力，田里的庄稼得把多出来的水排出来，房前屋后的果树也要培土。那山上没能种活的果树，也要重新移栽。 乔生这个时候还能四处看看，也就是忙里偷闲罢了。 家里的俩孕妇现在都特别能吃酸，眼看着去年腌制的酸笋没了，乔生就想着去山里重新挖些竹笋回来。 乔生听乔生说进山挖竹笋，也不拦着，只是让乔生去的时候小心点路滑。 可乔生还没进山，乔巧就凑热闹地说要和他一起去山里，同行地还有村里的一些女孩。 乔生有些头大，自从乔巧现在改了性子，那些村里的女孩们经常来乔家找乔巧玩，一群女孩叽叽喳喳，整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乔生躲还来不及，咋敢去招惹，可刚想拒绝，就看着乔氏那斜过来的眼睛。 乔生苦笑，只得同意让她们一起跟着。 乔巧高兴极了，匆匆忙忙地跑去了村里通知她的那些好姐妹。乔生不敢对乔氏埋怨，只能想着明天自己多辛苦些吧。 第一百零三章 挖春笋 早上，朝阳升起的时候，一群人就开始向山里出发。 除了乔生一个男的，还有程处亮，以及村里的马硕。 乔巧那些小姐妹差不多都来了，一群未出阁的女孩们穿着粗布衣服，没有经过什么细致的打扮，看不出什么漂亮来。 可程处亮似乎就好这一口，非要跟着一起来。村里的男女当然也有忌讳，可是很多人在一起的时候，忌讳就没那么多了。 孤男寡女更惹人猜忌，现在这么多人都在呢，这些姑娘也放得开，一路上有说有笑。 哦，对了，其中最惹人注意的就是苏晓，苏晓听说乔巧和一群村里的姑娘要进山，说什么也要混进来，跟程处亮差不多，脸皮都有些厚。 其他女孩有村里王木匠家的王翠莲，马村正家的马芳，孙家的孙二妹，孙小妹。钟家的钟秀秀。 还有几个是家里没得空，就没来的。 这些女孩中，带上苏晓，都是过年后才与乔巧有了来往。 至于原因就不说了，人生难得糊涂。 乔生跟家里人都是一致的意见，以往的事情随着乔巧自己走出家门而烟消云散，可乔巧身边不能总是跟着李承乾、李景恒、程处亮这些痴汉。 程处亮的痴不在于痴迷乔巧，这乔生倒是管不着，重点是李承乾喝李景恒。 这俩人在乔家混熟了之后，对乔生的警告几乎都无视了，暗中惦记改为光明正大地讨好。幸亏俩人都走了，乔生地担忧就没了。 而最近呢，乔生也在寻摸着，是不是该给妹子也找一个好夫家了。 这些女孩来乔家找乔巧一起玩，乔生和乔子仪夫妇秉持着欢迎的态度。 就算是一群女孩闹得家里乱哄哄的，可乔家依旧是该给拿吃的给拿吃的，有喝的给喝的。就当时招待一些客人一样。 山里地竹子都是一片一片的，这些竹子乔生也不晓得是什么种类，不过长得倒是高大的很，村里人一般的时候，不会来山里砍这东西。 不过，倒是在春夏两季这里有笋的时候，大家伙都来采些笋回家吃罢了。 山里的女娃们别看着打扮有些破旧，可人却爱干净的很，进了山里之后，为了防止那露水泥泞什么的粘在身上。 都是各自拿着棍子隔开了那灌木丛才继续走的，当然，这也有打草惊蛇的意思。 这边的山蛇虽然不多，可是大部分都是有毒的，要是被咬上一口，那可就麻烦了。 乔生和程处亮有意无意地走在了前面，马硕跟在了后面，女孩们走在中央。 若是一个女孩走在这山林之中，那么那副画面是很静美的。可一群女孩进了山，那么久只剩下闹哄哄了。 女孩们进了在这山林之中，仿佛解开了身上的枷锁，蹦着跳着，欣喜地和周围地女孩分享着自己看到的鸟啊，花啊。 这些平常中他们能看到早已不新鲜的事物，此刻仿佛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了一般惊喜。 乔生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程处亮跟着一群女孩说那鸟叫什么，花不好看没家里的好看，下次来的时候带些过来啊什么的。 一群女孩不是很爱搭理他，有一茬没一茬地跟他聊着天。 到了野竹林地时候，大家也都没散开多远，若是发现了那笋子，就三两个围在一块，刨土深挖，等那笋子裸露出大半了，才用力地拔出来，不然就算能拔出来，那笋子也会少了半截。 这东西脆生着哩。 现在山里地泥土有水分，很是松软，若是干燥地天气里，这些女孩下的功夫可要比现在大得多了。 女孩们都背的有竹筐，因为这些笋子到家大家都会切了腌制起来，等拔下那笋子，就在原地把笋子得那些干皮都给揭了，然后把一只干干净净得笋子高兴地放到竹筐里去。 这个时候也没分什么你我，大家看谁弄的笋子少了，就帮着弄一些，总得来说现在的笋子很多，这一群女孩也采不了多少。 乔生和乔巧，苏晓走在了一块，程处亮跟着其他女孩一块，马硕呢也是跟在了妹妹的身旁，帮着背笋子，挖笋子。 采笋是要考眼力见的，因为大多数笋被叶子埋得很深，若是不冒头，眼尖得人也不好使。 而冒了头的呢，那青紫色的笋尖跟地上的落叶一个颜色，一不留神就会隔过去。 所以，大家都是低着头，四处搜寻竹笋的身影。 忽地，竹林里响起了一声女孩的尖叫，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孙小妹一边跳脚，一边拿着棍子在地上乱抽。 跟着孙小妹的孙二妹看向了自己妹妹棍子抽打的地方，竟然是一条褐色的蛇，她也大惊失色，急忙去帮忙。 大家伙也都围了过去。 乔生起初以为这孙小妹是害怕，可走进了才发现，这姑娘一边抽着那蛇，一边尖叫着，脸上却是一副兴奋的表情。 乔生很懵，他很想对这姑娘说，嘿，姑娘，表情表达错了嘿。 等众人赶到了，那蛇早就被两个姑娘给抽得血肉模糊了，孙小妹跑到姐姐孙二妹的身后，不好意思地看着周围的同伴。 乔生有些苦笑不得，过去看了那蛇确实死透了之后，就用自己手中的棍子挑起来看了看，是有毒的。乔生把那蛇给挑到一边，然后用力一甩，把那死蛇扔得老远之后，才说道：“大家都小心着点。” 忙了大半天，大家得竹筐里就装满了竹笋，这才往回赶。在回去的路上，乔生又摘了些野菜，准备回家让乔巧给自己炒了。 乔巧和乔生不同的一点就是，乔巧喜欢吃肉，而乔生喜欢吃素。乔生吃素不仅仅是对饭食上，水果也是乔生爱吃的。 家里的小半水果罐头都是乔生自己吃了，而其他人想起啦了才吃一些。 到村口，众人分开，乔生和乔巧等人回到家。 进了院子，乔生去搬了切菜的墩子放在了石桌上，乔巧也拿来了切菜刀。 等乔生把竹笋洗了之后，乔巧就把那竹笋都给切成了条状。 腌竹笋还是乔氏得把手做，接下来的流程，乔生只参与了洗坛子，也没去看，等那坛子凉干了，乔氏就开始忙着把拌好的竹笋条往坛子里装。 乔生把腌上的竹笋坛子一个个又方会家里的地窖，这个等上十几天时间，就能吃了，春笋嫩，很容易入味。 …… 且说李承乾回到了长安之后，并未太过招摇，现在很多长安知情的人还处在太子被监禁起来的假象当中。 李承乾先是去了李道宗的府邸，然后又由着李道宗带着李承乾进了宫中。 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回来了，李世民心中是有些期盼的，可是他又要装作无事的样子继续和大臣们一起处理政事。 而长孙氏就没那么多遮掩了，直接移驾来到了东宫，看着换了装束的李承乾一身挺立地站在自己面前，长孙氏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快，快给母后走两步瞧瞧。”长孙氏盯着李承乾的腿说道。 李承乾也不矫情，直接在大殿里龙行虎步地来回走了两圈，还蹦了蹦，而后对着长孙氏说道：“母后，真的好了，就跟以前一样。” 长孙氏眼中带着泪笑着说道：“真好，真好。” 这个时候，兕子也到了，看着李承乾，笑嘻嘻地扑到了李承乾地怀里，以前兕子是怕这个哥哥，可在乔家，这俩兄妹倒是腻到一块去了。 兕子被李承乾抱了起来，兕子坐在李承乾地胳膊上，搂着李承乾的脖颈问道：“大哥，腿好了没。” 这会儿又轮到李承乾落泪了，鼻子像是浸泡在了醋坛子里，酸意从鼻子直冲眼睛：“大哥好了，你看，抱你都不费劲了。” 兕子被李承乾颠了颠，兕子小声地惊呼起来，等再次坐稳了才说道：“大哥好了，父皇就不担心了，大哥以后就别惹父皇不高兴了。” 李承乾点点头笑笑，深吸了一口气，自己离开长安的这一年，收获了多少，明白了多少，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从去年刚到乔家，和乔生谈话的开始，李承乾就开始一步步地转变。说实话，乔生影响李承乾地并不多。 李承乾之所以改变，还是在小碗村中，在皂角树下静坐地那两个月彻底让李承乾顿悟了许多东西。 乔生让他去观察小碗村的一切，他看到了民苦，可在那苦之下，他又看到了小碗村人的另一面——坚韧。 坚韧之中，又带着对家人的柔情。 他看到了父子之间的误会，母子之间的亲情，兄弟姐妹之间的那种牵挂，种种都让李承乾感到震撼莫名。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皇，也想到了母后，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个顽劣的孩子。 他静坐了两个月，不只是体会到了那种坚韧，那种感情。更是为自己的心寻找到了一个正确的方向。 他开始从身边捡起自己遗失掉，抛弃掉的一切，趁着还有机会的时候。 他开始关心长孙氏，关心兕子，也能和李景恒打成一片。他不再酗酒，不再冒进，而是彻底把心沉稳下来，做好自己，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第一百零四章 戴罪北行 尤其是，当李承乾在彻底从轮椅上站起来，行动自如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算是彻底从泥坑中爬出来了。 而等他回头看看，那个泥坑，不是别人推他进去地，而是自己爬进去地。 可笑，又可悲。 同时又庆幸，又自豪。 李承乾和长孙氏一同坐下，说着长孙氏走后乔家地一切。长孙氏吃着李承乾带回来地柿饼，还有干枣，想起自己在乔家时候的悠闲。 长孙氏静静地听着，她地眼神时不时地看向李承乾地腿，等听完了，长孙氏就站起了身，准备离开了。 长孙氏不会在东宫呆多长时间，她在来的时候也知道，自己的丈夫肯定会过来。 为了不打搅两父子，长孙氏选择了避让，有些事情还是交给他们父子去解决。这个她是插不上手地，她相信现在地李承乾，更相信自己的丈夫。 走的时候，长孙氏在李承乾一脸心疼的摸样中，把李承乾带回来的东西搜刮了大半，顺便也把兕子也给带走了。 长孙氏前脚刚走，这李世民后脚就来了。 若是平时，李世民肯定不这样，他可要照顾自己的体面。要等长孙氏走远了，自己再施施然地来。 现在，可见李世民是真的有些急了才会这么匆匆地来。 李世民身边地老宦官紧跟着李世民，或是腿脚没有李世民那么好，就跟得慢了些，随李世民走进了东宫之后，不用李世民吩咐，他让所有的人都再殿外守着。 老宦官也没进去，也是守在殿外，不远也不近，刚好能看到李世民，却不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等老宦官喘匀了气，想着今日陛下的失仪，心里谈了口气。 自太子被幽禁东宫之后，别说朝堂内外不太平。就是宫中也不是那么安稳，各宫的妃子娘娘都在为自己的未来谋划。 都说自己起先的时候草率了，不应该把全部的希望赌在了太子殿下的身上云云。总之就是太子失势，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巴结新主了。 宫里虽然没有说废太子地事情，可废太子大家都认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想要巴结谁，大家也心知肚明。 这些日子那个殿里的人出了宫，带了什么东西，送到那个地方去，李世民不清楚，老宦官可是门清。 不仅仅是这些妃子娘娘。 还有那些底下的嬷嬷侍女，公公太监都一个个心里像是长了草一样，随风摇曳。 同时也有人送东西到老宦官这，希望在老宦官身上打开一个口子，让老宦官往自己的身边站。 可老宦官多精的人啊，东西没留下，而且回给对方的话，也没把人给得罪了。 别人不清楚，老宦官还不清楚？ 就看看现在，陛下这心疼老儿子的劲，那是别人能比地？老宦官有些自得地想到。 尤其是李承乾这走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太子的性子转变，腿好了的事情，对别人是个秘密，可对老宦官来说，就没那么秘密了。 可老宦官也不会说是现在就站在太子的一面，他现在侍奉的是陛下，不说自己老了，就是年轻，也不敢有丝毫的二心。 等太子上位，老宦官也下定了心随陛下而去，剩下的，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喽。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李承乾，眼神里尽是平静之色。李承乾像是读懂了李世民的心一样，跟之前一样，在殿里走了一个来回，然后跳了跳，这才走到李世民的面前。 俯身跪下的一瞬间，李承乾的泪也再次落了下来。 他不知道是感到自己委屈，还是替自己这个曾经为自己操碎了心，还被自己不理解的父皇委屈。 总之，李承乾是真的理解了自己的父皇。 李承乾伏在地上，哽咽着声音说道：“父皇，儿臣错了。“ 李世民被这一句给破了道心，李世民眼中的平静变成了风和日丽，他沉声道：“起来回话吧。“ 李承乾站起来的时候，李世民也是愣了，看着自己这个大儿子哭花了的脸，他心中的不平静更加剧烈起来。 李世民坐了下来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承乾，把目光从脸上移到了腿上，说道：“腿真的好了？“ 李承乾擦着眼睛，急忙点头应道：“是，父皇，已经没事了。” 李世民不像长孙氏那样，是亲自看着李承乾的腿一点点好起来，他到底又是有些疑虑，所以招手让李承乾走进些。 然后，李世民伸手摸向了走进自己的李承乾的腿，上下捏了捏，确定是真腿，而且还很结实后，李世民就彻底放下了心。 李承乾或是还怕李世民不放心，就直接坐在了地上，脱掉了自己的鞋子，然后撩起自己的裤腿，把自己腿脚彻底展露在李世民面前。 李承乾说道：“父皇，是真的好了，您不必担心，就是这上面的伤疤也不打紧。先生说男人身上有些伤疤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世民看着坐在地上，光着一只腿脚，一点仪态也没有地跟自己说话地李承乾顿时有些愣神。 而后李世民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李承乾说道：“你赶紧起来，像什么样子。你先生就是这么教你礼仪的？” 李承乾不好意思地把裤腿放下去，而后快速地穿好鞋子站起来，两父子之间缄默了一会儿，李承乾率先打破平静说道：“父皇，其实儿臣这些日子想了很多。儿臣说句不该说得话，就是儿臣这条腿未曾好，儿臣也不再畏惧，害怕，更不会再无知，颓废，荒唐下去。相比较儿臣这条腿来说，儿臣要做地事情还有很多，儿臣不应因为一条腿而……” 李世民摆了摆手打断李承乾地话说道：“你想做什么事？或者你的先生教会了你做什么事？” 李承乾立刻摇头：“并非是先生所教，而是儿臣自己所想。先生从来不会去教我做事，最多也只是给个指引，让我自己去想去做。儿臣去年就本想着这次回了长安之后，会安心地侍奉在父皇和母后的身边。可是却出现了流民的事情，儿臣那个时候就想着和景恒一块出山为父皇做事。当时母后把我拦住了，儿臣为了不让母后操心，就留在了乔家。” 李世民点点头：“这些朕都知道，不过，你现在想要做什么？” 李承乾毫不犹豫地说道：“去北方。” 李世民疑惑道：“为何不去南方，要知道现在灾民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你去了南方刚好能帮着景恒，那孩子现在可是麻烦一身，急需人帮忙。” 李承乾没有立刻回应李世民，而是去拿了自己在乔家整理出来的信息，以及和李景恒，乔生等人推演出来的东西，放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李世民先是看了看李承乾，而后拿起来细细看了起来。 李世民一边看，李承乾一边细细说着这些都是什么时候记下的，又是如何推演的，而后又把各种情况下的推演，和最终的推演都给李世民说了。 李世民看到仔细，听得也仔细，等看完了也听完了，李世民放下手中李承乾记录下来的东西，说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想去北方？” 李承乾摇摇头：“儿臣也只是想去看看，并不会因此而去左右那里镇守的将军，先生也说了，推演只是猜测，一切未成定局之前，任何事情都会影响最终的结果。同时儿臣也想去了解一下现今北方民众的生活，以及军中士卒的生活。” 李世民想了想说道：“你母后说让朕放手让你做一些事情，原本我还想等你回长安了再说，可现在你既然已经为自己打算好了，我也不拦着你。明日朕会对外宣告解除你的幽禁，而后并以戴罪的名义，把你发配到北方。” 李承乾立刻高兴地说道：“谢父皇。” 看着满身干劲的李承乾，李世民心里是高兴的，所以话就多说了些，他拿着那李承乾写下来的东西，然后细致地问起来李承乾等人推演地过程。 午饭，李世民是在东宫吃的，饭是长孙氏让人送来的。 当长孙氏听到李世民去了东宫到现在就没离开，长孙氏就亲自下了厨，兕子还想跑去东宫和李承乾李世民一块吃，可被长孙氏拦住了，哄了好一阵子兕子才消停下来。 一直到了下午，日偏西的时候，李世民才笑着离开了东宫。 第二日，李世民在宫中宣告对李承乾的幽禁解除，而后又说太子此次犯了大错，虽然幽禁解除，可还是要受到责罚，于是就直接让李承乾去了北方，让李承乾在那里吃些苦再回长安。 一些老臣劝李世民收回成命，让李承乾继续留在长安，他们会严加劝解李承乾以后的行为，并对李承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让李承乾不再犯错了云云。 可李世民的态度非常坚决，语气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至此，李承乾北上的事情就彻底成了定居。 而当朝会结束，大臣们离去，这个消息就彻底被满长安的人知道了。 有些人开始幸灾乐祸，有些人哀叹天子的不近人情，更有些人加紧了自己再长安的布局。 第一百零五章 标语卫生 李承乾回长安之后，会闹出多大的风雨乔生暂不得知，可乔生知道，肯定不会小就是了。 在李承乾去北方前，倒是让人给乔生送来了而二十几只鸽子。乔生原本还想拿来几只烤着吃，可想想还是算了。 李景恒的书信氏随着鸽子一起送来的，足足有六封之多，而且每封书信都是鼓鼓囊囊的，三封是给乔生的，两封是给乔巧的，还有一封是给乔子仪和乔氏的。 乔生看了自己的信，直接就丢在一边了。 他想看乔巧的信，可乔巧根本就不让乔生看，乔氏两人不识字，就让豆子在一旁读，他们听。 里面不与乔生书信里一样，乔生的书心里全是李景恒的诉苦诉怨，加上对南方天气不适应的各种吐槽，还有就是对于南方遇到的困难想要寻求乔生的帮助。 乔生不会回信，就算回信也只会回五个字，自己想办法。 远水解不了近渴，要是什么事都自己帮着，这鸟还咋飞？ 而乔氏和乔子仪的书信里，就完全没有吐槽了，就说自己在南方一切安好，让两人不必挂念了云云，还让两人保重自己的身体。 随后又扯到了南方的风情上面，说见到了什么景，看到了什么人，遇到了哪些土着，见识到了什么样的习俗。 这家伙遣词造句别具风格，引人入胜的本领倒是一句，看着乔子仪和乔氏听得出神，乔生就没再管。 就是乔巧那信里到底写了啥？ 这小子肯定没憋好屁！ …… 天气暖和了，乔氏就打算喂些鸡鸭，原本他也嫌鸡鸭会把院子里弄得到处臭烘烘的，可看村里别人家都是在放在外面扎个篱笆，或者挖个猪圈，把鸡呀，鸭呀，猪啊都放里面养，她就起了心思。 在乔子仪去集市上的时候，回来又带了十只鸡崽，十只鸭崽。原本乔氏还想养鹅，可乔子仪说鹅那东西太凶了。 虽然说鹅会守家，可乔家根本就不缺守家的畜生，听风听雨多好啊。 而那大鹅就不一样了，就算是熟人，有时候也会伸长了脖颈，呼扇着大翅膀追着人咬。大白鹅只要咬住人就不撒口，简直就是平头哥的近亲。 小鸡崽和小鸭崽都放到了乔生和乔子仪在果树林里扎得篱笆墙内，还弄了一个草窝和棚子，只要按时喂了就不会出多大的问题。 乔氏每天都会去看，也会喂，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张槐和张杏来管着，其他人也插不上手。 山上最近还是有很多事情，马村正年纪大了，就点名让乔生带着人去上山照看着那些果树和被放了菌种的木头。 乔生和村里二十多个汉子都上了山，第一个就是剔除那些枯了了的果树苗，然后再次移栽过来新的果树苗。 其次就是那些木头的事情了。 有些菌种已经开始长出木耳蘑菇，而且还不在少数，乔生把那些没有发菌种的木头都给挑出来，然后让人把菌种从树里面挖出来，仔细和那些长了木耳蘑菇的木头对比了一下，最后都总结了一下经验，然后再次施放菌种，洒了水，放回原处。 老钟小心地摸着那些木耳，笑得脸上都开花了道：“要是以前谁告诉我这个法子有用，说啥我也不信，可现在看看，还真行。你们瞧这长得多好啊，还是生子有办法。” 钟发笑着对老钟说道：“爹，村正可说了乔生是咱们村地招财金娃娃哩，还说可得让大家守好了，以后就靠着乔生活哩。” 乔生急忙摆手道：“钟叔你就可别瞎说，村正爷那是开玩笑，咱们村这是自己干的活，能赚钱也是大家出了力的。” 李老大李猛如今身体也好了，现在也能正常下地走路了，他没赶上前一段时间开荒山，可李老大家里的女人却参与了。 如今过来看看，还真是有些佩服乔家人的能耐。 李老大家原本跟乔家去年因为李老大在山里受伤的事情跟乔家闹过，可现在提起此事，李老大和他的婆娘都有些悔哩。 所以，这事别人不提了，他们家也没人再敢提出来。他看着那些木耳，对乔生问道：“生子，这些木耳蘑菇长成了，咋分啊。不能一窝蜂地都来采，谁采到算谁的吧？” 乔生诧异道：“哪能那样干，要是都一窝蜂地来，咱们村的人都呆这不走了，看那个木耳蘑菇长好了，就立刻摘了去。” 老钟说道：“是不是还跟作坊一样？” 乔生点头，然后说道：“咱们村男人多干些体力活，这些摘蘑菇，木耳的，就让家里地女人来。也省得大家大老粗的，把菌种都给抓下来。女人干活到底是比男人家细一些。我想着，这些木耳咱们到时候都商量一个具体的采摘法子，长多久，多大才能摘大家要心里有个数，就跟割韭菜一样。等摘了，男人就负责晾晒，等人家收山货的来了，咱们把这些都给卖了，均开分分，至于大家去山里采那些野木耳，野蘑菇，那还是谁家采的，归谁家，这谁都不能说啥。” 所有人都点头，现在这山上即将到来的收益是可以看得见的，大家心里也都清楚这山上的一切现在意味着什么。 所以，现在小碗村的人基本上对开荒出来的几个山头都格外注意，要是谁现在敢来破坏啥的，这小碗村的人都敢拿命去拼。 现在山上晚上不会有人，可是白天，村里的人不时地就会有五六个人来回巡视一圈，而且老钟等村里地猎户还在周围设了很多的陷阱。 乔生觉得完全没必要，就现在的那些野山蜂，护着这里就可以了，要是有人能够在这么多野山蜂的监视下上了山，那才出鬼了。 乔生从各个山头看了一圈，带着人回村里的时候，就对众人再次说道：“今年挖山洞的时候，多挖出来一条。” 李勇就问道：“挖那么多干啥，一条还不够用？挖得深一些不就好了？” 乔生笑着道：“一条咱们用来作坊里藏果子罐头和葡萄酒，另一条，我打算到了秋冬季节得时候，把那施放了菌种的木头搬进山洞里去，兴许冬天还能长出新鲜的蘑菇和木耳，到时候就新鲜的蘑菇木耳，可要比现在晒干了的可要值钱。” 众人恍然。 老钟倒是说道：“那能行？” 李勇又说道：“老钟叔，行不行的试试不就知道了，咱们又不差挖那一条山洞的功夫，要是真行，咱们不是又找到一条钱路子？您刚刚还说呢，要是没见到那些木耳蘑菇，你还不相信这样能生蘑菇木耳哩！” 老钟瞪了李勇一眼，而后对乔生笑道：“那就试试，村里现在外面那些给别人打长短工的过年回来了之后，就没再出去。大家伙都知道家里有了活路，不想在跑出去哩。生子你有啥活就让他们干，你动口就行。” 乔生也笑道：“那哪行，我要是不干活，我爹能拿着鞋头满村追着我打。而且咱们山村里的，不干活，就总感觉缺点啥。你看我村正爷，他现在年纪也大了吧，子孙满堂，不愁吃不愁喝的，该是颐养天年了吧。可大家伙看看，他还不是整天在村里跑来跑去闲不住。为啥，心里闲的荒呗！” 一群人顿时哄笑起来。 到了村里，看着墙上的大字标语，乔生很满意，这些都是很爱国的语句，不是文言文，而是简单明了的白话语句。 现在这些大家都经常能看到，经过宣传，大家也都能念出来上面的字。 而造成的结果就是，大家脱离了文盲的最低下限。 有的人还为此闹出了笑话。 钟发上个月去了自己媳妇的娘家，他不是那种会炫耀的性子，现在村里的事情也只是在小范围传播。 可自己媳妇的娘家知道了小碗村设了书院的事情，就向钟发和他的妻子打听咋回事，于是钟发就简单地说了几句，并且亲自写了几个标语上的字，证明自己村的人真的念了书的。 可钟发的老丈人也曾经念过书，看了钟发的字，就指出了其中哪个字写的不对，哪个字根本就不是那么念的，把钟发打击得够呛。 回来后，钟发就把这个事当作玩笑话给村里人讲了，村里人都乐得不行，说他瞎烧包（炫耀，方言。）。 村里现在的路是青砖大道，因为时常山里时常会有下雨，所以从田里，山上回来的人，免不得踩上一脚泥泞。 可是到了村口的时候，村里人都会把自己脚上的泥泞清理了才会继续往家里走。 而且谁家的狗了鸡了鸭了什么的，只要走过这条路敢留下粪便的，大家伙都会说，所以村里人把狗管得很严，鸡了鸭了，就算是赶出村外放，也是顺着墙边。 村里也没说专门请什么‘环卫’工人啥的，一大早，各家各户扫屋子，扫院子的时候，就自己出门把路上的落叶了，杂物了都给扫掉。就算不扫地的时候，看到了地上有什么东西，大家也都会捡起来。 所以，村里的卫生搞得非常让乔生惊讶，这是他未曾料到的。 第一百零六章 村兴 现在各家各户的新房子里都摆弄得很好，大部分都是从乔家那照搬照抄过来建造的，可能没乔家那么好看，可住着却是很舒心。 乔生觉得很有成就感，一年时间让村里来了个大转变，这要是在后世，妥妥的好干部啊，现在也只落得个招财娃娃的命。 村里现在酒店还没开张，不过乔生觉得也快了，收了两茬的山货，再等上一茬之后，就可以通知老板来收了，到时候酒店不就开张了？ 说是酒店，其实也就是给人住的旅馆，这些收山货的老板商人来了，大家也不会收住宿费。乔生原本是准备开个农家乐啥的，可后边仔细想想，基本上这个事情不可能，别说现在小碗村什么娱乐设施都没有，就是道路上也不允许啊。 就长安那些爱玩的纨绔，也不会说大老远地跑到这来游山赏景。 所以，现在乔生也只当它是个给客人准备的客房。 而且，现在谁家来了亲戚，要是家里房子不够住人，完全可以来这里。只不过，人走了的时候，一定要把房子打扫干净，床铺什么的也要清洗一遍。 村里的杂货铺也开张了，是孙老大家开的，很小的一间杂货铺子，只卖些村里常用的针头线脑，或是油盐醋之类的。要是大家有什么其他需要的，他们家等人都来问了，他们家才会去采买回来卖给大家。 大家现在也不用为了买一些什么东西而跑到镇上去了，也想着冬天大雪封山的时候，家里缺了东西，也不必再着急了。 铁匠铺的生意应该是最好的，铁匠铺里的刘老蔫曾经在行伍里当过小铁匠，回到家乡之后，就给村里人打造，或是修一些家里的农用工具，以前能赚点小钱，现在，村里各家各户都是要打铁锅，打造刀具，又恰逢山上开荒，田里开荒什么的，这就更让刘老蔫开心了。 整个春天，每天铁匠铺里都能响起刘老蔫父子俩拿着大锤小锤叮叮咣咣砸铁的声音。 木匠铺子和铁匠铺子差不了多少，现在木匠接的活也很多。 因为家里以前的那些老东西，实在是放在新房子里显得格格不入，所以最近各家各户都让木匠打造一些新家具。 村里的书院是最让村里人关注的地方，书院里现在只要到了学生们上课的时间，周围就没有人再高声喧哗。 大家每每走过，路过书院的时候，都是静悄悄的。或是走近了去听里面两位先生教孩子们念书读书的声音。 听着孩子们那朗朗的腔调，村里人心里就高兴，孩子们读书有出息哩。 现在来读书的这些读书郎，也不再反抗去书院的事情了，他们似乎也知道，没有反抗的可能。 而且现在教他们读书的先生，都很严厉，不管是盖文达，还是苏晓。一到课堂上，这些孩子都要正襟危坐，认认真真听讲。 不然，他们回家就要挨揍，今天不挨揍，那就是明天。 总之，一顿揍是少不了的。 这还是乔生出的注意，原本苏晓和盖文达想着这些孩子读书随意一些，学得好坏也是引人而定不是。 可乔生偏偏就是要所有学生都要好好学，就算学不会也要学。不认真学的，孩子又不多，村里各家各户离书院又不远，直接告诉家长，让家长辅助管教就是了。 而这样做的成效就是，孩子们读书的劲头很盛，一些不爱读书的孩子，现在每天也都勤勤恳恳地把两位先生教得课业弄懂学会，至少达到回家不挨揍得标准。 盖文达和苏晓对于全班学生整体学习进度的提高也有点吃惊，原来还可以这么教书？ 要早知道，他俩不说桃李天下，可总能出现几个得意弟子。 盖文达在乔家和孙思邈下棋的时候，还对乔生说，自己以前的那些学生，是挨打挨少了，才会有很少人出头。 乔生表示很认同，然后把目光看向了乔氏和自己媳妇的肚子。 乔家也有两个娃在书院读书，不过，张槐和张杏根本就不用乔家人担心，因为盖苏文和苏晓从来就没打过两个人的小报告。 盖苏文说张槐读书没有那么高的天资，可是却很努力，以后的成就说不定。 而苏晓则说张杏若是男孩，以后定会打理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至于豆子，现在总是挨揍。 不是说这孩子不聪明，而是聪明了不勤奋，所以盖苏文碰到李勇就会说这个事，三番两次的，豆子也就经常在家挨揍。 不过不打紧，村里的孩子都皮实。大家打孩子，也仅多是朝屁股上拿着鞋头打两下，红印子都不会出，能打坏到哪去。 孩子们害怕，主要还是因为家长的那个态度，你犯错了，就是要挨揍。 小孩嘛，胆子基本上都胆小的很，打习惯了就好了，不过让乔生没想到的是，有些孩子在挨打当中练就了一身胆气，挨打过后，还会皮着脸继续犯错。 现在小碗村的发展可是日新月异，村里的生活好了，倒是没让大家惫懒，反而让大家更有干劲了。 村里各家各户也经常来些亲戚朋友啥的来探望，当看到这以前落魄的山村竟然变化如此之大，都十分惊异。 问了之后，他们也是想套取点赚钱的法子，可村里人嘴都严实，即使最要好的亲家，娘家都不会说。 也不是没有那二心的，可想想要是说了，事情败露，自己一家人就在小碗村呆不下去了。畏惧之心，让这些人对于亲戚朋友的所问，都是装糊涂。 得不到那赚钱的法子，那送孩子来上学好吧，可这条路根本也行不通。所有小碗村的人家都知道，上学只能是本村的孩子去，这是马村正和两位先生，以及乔生一块定下的规矩。 因为乔生也说了，现在学生已经够了，要是再多，就怕两位先生教不过来。要是惹得两位先生烦了，离开小碗村，大家可就谁也没书读了。 而且要是人家得孩子出了啥事，人家父母又不在身边，要是处理不好，那不是给村里惹麻烦？ 这也得不到，那也得不到，所以现在村里人很多都被这些朋友亲戚怨上了。 村里人也知道这样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可是最后想想，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再说吧。等以后去走亲串门的时候，上门再解释解释，要是实在是解释不透，那这样的人家的亲断了也就断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着哩，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他们自己都能想明白。马村正和乔生讲的，不仅仅是对村里好，更是对各家各户负责任。 小碗村现在谈论最多的事情，还是娶亲的问题，如今各家钱也有了，房子也盖起来了。谁家要是有适龄的，或是已经过了娶亲年龄的男娃，过了年后该找媒婆的找媒婆，该找亲戚的找亲戚。 可能是家里有钱了，也不着急了，大家都擦亮着眼睛找亲家。懒的不要，闹事的也不能要，把闺女当货物卖的，也不能要。 挑挑拣拣的，他们想着总要挑个顺心的。 媒婆也不嫌烦，人家给的钱多，这就是硬实力，媒婆们见小碗村寻亲的那么多，也都把手里压底的姑娘都给介绍给小碗村的人，期待着多介绍几对，不成再找，成了就皆大欢喜。 而附近村里有姑娘的人家，也都打听小碗村的事情，一来二去的，小碗村倒是热闹了起来。 不仅仅是没成亲的男娃，就是成过亲，没了媳妇的鳏夫这会儿也成了媒婆们眼中的香饽饽，有能耐的媒婆就给张罗着介绍大龄的姑娘，没能耐的就介绍那些寡妇，漂亮的，贤惠的，带着孩子的，不带孩子的。 总之，媒婆介绍的女人，让村里的这些人家都挑花了眼。 小碗村的女娃们就更吃香了，也不知谁传的，小碗村的赚钱法子避外不避内，只要是小碗村的人家，都会一两手赚钱的活计傍身，就算不会，也会读书识字。 这可让一些有心的人抓住了机会，托媒婆上门的，亲自带着男娃来求亲的，多不胜数。 村里人看透也不点透，让他们尽管去折腾。他们也会看那些介绍过来的男娃，要是觉得是真心来求亲的，就去打听打听，然后再看看。若不是真心来的，三两句话也就能搪塞过去。 乔家也有女，可这些媒婆不敢上门，村里人知道乔家暂时不会给乔巧说亲，所以只要是来村里往乔家去的媒婆，都被村里人给拦住了。 也不解释啥，就一句话，人家姑娘现在不嫁人。 这些媒婆虽然肚子里有疑惑，可想想就算了，用不着为一个姑娘，而去得罪了小碗村的人。 当然，也有大着胆子的媒婆，看着村外没人的时候，就去乔家求亲，可乔家人出来了门也不让进，在门口就直接给拒绝了。 村里那些住在老房子里的刚加入小碗的村民，看着村里其他人家的兴盛，没有嫉妒，也没有气馁，他们心里都憋着一股劲。 第一百零七章 春末夏初 村里现在少了好多吵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家坐在一起的时候说清楚，也用不着争个你死我活的了。 可能人吃的好了，穿的好了，也就没那么多事情了 当然最舒心的是马村正马老爷子，村里的人现在过的好了，他剩下的担心也就不多了，而且大多数事情都不用他操心着，村里人自己就会干，他就更悠闲了。 现在，马老爷子没事的时候不是在家逗弄小孙子，就是背着手去村里转转，或是去乔家找孙思邈和盖文达两个老头一起下棋。 家里人也给马老爷子常买些酒，买些肉。吃饭的时候，给老爷子整上两杯酒，在让老爷子吃些肉，老爷子就更满足了。 …… 乔家现在最忙碌的事情，应该是给西瓜培土了，乔生倒是对种植西瓜有些印象，比如说培土，压枝（把土压到藤上，老家这么种瓜得，不知道对不对），剪杈（剪掉西瓜藤上多余的枝干）。 要想吃一个好瓜，可不是把瓜子种下去就好了。 现在的西瓜穰（藤）还没长开，所以只能培土，等再长一些，就要剪杈，压枝了。这个时候，乔生就想到了另一种瓜，小白瓜（甜瓜），和小青瓜（青皮甜瓜）。 不过，现在也没种子，也不知道从哪弄种子，所以也只能成为一种遗憾。 乔生倒是问过李承乾和李景恒，可俩人除了西瓜之外，就知道一种形状是长条的另一种胡瓜。 据说那还是西汉张骞出使西域的时候带回来的，现在也只有一些地方种植，长安也有卖，可乔生去了几次长安，都是忘了此事。 乔生不难猜出那是黄瓜，现在想起来了，乔生不知道托人去长安买了种子回来种还晚不晚。 以前能吃的那些蔬菜瓜果之类的，别说现在的小碗村，就是长安也没听说有多少。一般还都是夏秋季节的蔬菜，冬日里想吃个绿的，可是难上加难得事情。 现在几亩地的辣椒也都长势良好，原本乔生以为去年留下的种子不够用，可是今年发现，多出来太多了。 可是种子育苗都育好了，总不能扔了吧。所以乔生最近去上榆村的时候，给梁家和董家各带去了一些。也能够种上几亩地的。 梁家和董家都是喜欢辣椒的，尤其是吃过之后，更都是念念不忘。 董家对于辣椒的需求似乎比梁家更甚，因为他们家卖的猪下水要是放了辣椒，味道会更好。所以看到乔生带了了苗，他们家说啥也要都给种上。 至于村里，除了吃过辣椒的李勇家，那就是马村正家里了，两家也知道那辣椒苗的重要，都没敢多要，只是移栽了一些够吃的。 等地理的西瓜培育完土，接着就是灌溉了，之前倒是下了几场雨，可是对于滋养土地来说还有点不够用。 乔生和乔子仪忙了两天的时间，才把地里全引用小河里的水，给灌溉上。 接着，山上那些培育出来的蘑菇木耳都到了采摘的时候，村里的女人们似乎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一大早就出门，跟自家老爷们打过招呼，像是去干什么大事一样，抬头挺胸地去了山上。 其实，这在去年的时候，村里在工坊里干活的女人就有点硬挺起来了，比自家老爷们赚的还多，这到哪都要说自己是个能干的女人哩。 现在，山上的活，老爷们不让干，他们女人才能干，这就更显得她们干活好了。所以她们一大早就到了山上，听了怎么采摘，采摘的时候，要注意到哪点，还有采摘的木耳蘑菇要多大多小之后。 这些女人就一个个分开去采摘了，女人门腰里挎着篓子，摘了木耳蘑菇就放进去。像是一个个采茶人一样。 木耳长得很大，叶片很厚，摸着也舒服。不想山里的野木耳，叶片很薄，跟没有肉一样。 蘑菇也同样，一个个蘑菇顶有婴儿拳头一样大，支杆跟大人地拇指一样。这些蘑菇又不沾泥土，白的，棕的，分开了放在一起，看着别样地喜人。 等篓子里采摘满了，就送到抬着大竹筐专门来收蘑菇木耳的汉子面前，把这些都分别倒进那大竹框中。 要是等大竹框满了，三三两两的汉子就会抬着竹筐往山下送。 这个景象像是一场丰收一样，虽然汉子门不能参与采摘的活动当中去，可是却能搬竹筐，晒木耳。 去年的打麦场已经提前给收拾了出来，各家晒山货的草席子也都拿了出来铺到了打麦场上。 汉子们把木耳蘑菇都小心地摊晒在草席子上，然后再专门找几个人看着。 山脚，乔生和马村正站在一块，马老爷子对乔生笑呵呵地说道：“没白忙活哩，虽然今年发的木耳和蘑菇少，可今年就有经验了，到了明年，就多了哩。” 乔生点头道：“咱们不急，现在各家各户又不是揭不开锅了，非要一口气吃成个胖子那也是不行的。要是当初多弄了，又没长成，那现在就出大笑话了。” 马老爷子点点头：“你说的是这个理，不过今年还有这么长时间，说不定还能多弄出来一些，这些东西又不是只在春天才发。” 乔生道：“那回头跟村里人说一声。” …… 春末夏初的时候，村里给长安去了信，没过两天的时间，长安的老板们就带着自己的车队出发了。 到了小碗村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看着如今改头换面的小碗村，一个个都是啧啧称奇。 去年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茅草顶子的村庄，如今却是木头房子，青砖路了。 村里把采摘来的野山货，和山上培育出来的山货都给搬了出来给老板们看，并分别介绍了这两种山货的来历。 商人老板们都很稀奇，所以都提出要去山上看看那些培育出来的木耳。 乔生和马村正早有准备，所以把这些老板商人都给请到了山上，等参观完之后，这些老板都点头说小碗村这是找对了一条发财路。 相对于那些野山货，这些培育出来的山货，似乎更得到了这些商人老板们的喜爱。等和乔生，马村正商议了一番之后，在原来野山货的价格上面，再提了两成的价格来收。 这让村里人都十分高兴。 村里人帮着把山货过秤，然后装上车，等这些人下午要走的时候，马村正倒是留了这些人，可是无奈，这些人来的时候，就根本没打算在小碗村停留，所以也只能谢绝了马老爷子的好意，一个个押送着货物走了。 马老爷子也不勉强，乔生也说了，总有能留住人的时候。 这些商人这次来，还对马老爷子和乔生说了另外一个事情，那就是果子罐头和葡萄酒。他们也希望今年在小碗村收购一些，也不要多，只要能够有去年的十分之一就已经很满足了，要是多了，他们会更高兴。 乔生和马村正自然是无不应允，去年的水果罐头和葡萄酒相对来说，也跟今年培育蘑菇木耳一样，都是试探。 可今年就有了经验了，而且去年做水果罐头和葡萄酒的时候，已经算是过了夏季出产水果的季节，一些果子都烂到山上了。 现在就不一样了，大家有了准备，这些都可以提前进行了。到了夏季，大家就可以在作坊里制作果子罐头，葡萄酒了。 所以，今年相对于去年来说，水果罐头和葡萄酒能制作出来的就更多了，卖给他们一些，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乔生和村里人也商量过，不行的话，就是到了果子成熟的季节，就去收购一些果子回来制作。 去年李承乾和李景恒反馈回来的销售消息，葡萄酒不用到冬季就能够销售，而水果罐头到了秋末冬初的时候，也可以销售。 这两样东西，在市场上基本一出现就销售一空，还有些供不应求的感觉，乔生也没有饥饿销售的理念。 乔生想的是，既然市场里缺，咱就卖，卖多少是多少，要想多卖，小碗村的人手可制作不出来了。 到了夏季，大家身上的衣服就少了，乔生身强体壮的，早就换上了让董云晴给自己缝好的半截袖褂子，还有一条宽松的，露着小腿的裤子。 等穿了，家里人看到的时候，乔氏还说乔生不体面，这么大个人了穿的是什么样子。 可乔生也说了，这又不是见什么大人物，又不是去做大事，更不是什么掌柜的，当官的。自己也只是在家里的时候穿穿。 乔氏也就任乔生去了。 随后的天气，愈加炎热起来，乔生还给自己做了一双草鞋人字拖，虽然有些不伦不类，可是现在穿着比布鞋要舒服。 至少让自己的脚送了口气。 女人们不愿意，也不能穿这样的衣服，可男人就没那么多限制了，乔子仪也改了两身这样的衣服，穿了起来之后，发现，这衣服，这鞋穿在身上是真凉快。 尤其是干活的时候，就更显得这衣服好使了，洗着也方面。 第一百零八章 坏瓜鸟 今年的夏天似乎炎热起来得特别早，不只是没下雨那么简单。你瞧，这才刚过了春末，人动一动就会出一身的汉。 原本想偷闲的村里人，也都是挑着桶，拿着家伙去灌溉庄稼，因为庄稼都蔫了，要是再不灌溉，即使等来了雨，也都给旱死了。 现在的人没有后世那么开化，每逢这种天气，都会说老天爷不赏饭吃。 可是，人们的行为却始终在与天斗。 若是按照话里的意思，老天爷不赏饭，那就直接等死算了。可现实呢，只要没死，人们总要想办法活下去。 就比如现在小碗村面临的干旱，老人嘴里说着，不行咧，今年庄稼收不上来咧，要饿死人了。 可干活的时候，这些老头一个都比一个更像年轻的壮劳力。掉剩下俩门牙的李家老太爷还嚷着叫着挑担子去田里浇水。 按道理来说，村里去年赚的钱，若是不大手大脚，也能花销个几年的。 可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就从来没有说停止过奋斗，那从骨子里遗传下来的吃苦耐劳的本能，让他们即使在酷热的天气下，也要把地里的庄稼给抢救过来。 田里人来人往的，汉子们去河边挑水，女人们拿着碗，一遍遍地把水洒到庄稼地里。 孩子们，有力气的也帮着挑水，没力气的帮着洒水。 总之没一个闲着的。 乔生倒是想把河里水改道成渠，可是那河的位置虽然离田地近，水位却太低了，根本就引不到田里去。 这个不行，倒是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建个大水车。可乔生想想还是算了，那玩意的轮轴可是一个大问题哩。 虽然现在煤炭让铁更容易融化，可铸造钢的技术，还有待成熟，乔生不是很懂这块，只记得加碳成钢，可加多少碳？ 而且，铁矿也是个问题，现在大唐对铁矿的流通把守得很严格，要想弄些铁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即使有铁矿，可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实验不了。 实验成功了，等建造出水车，估计这田里的庄稼也就都旱死了吧。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挑水担水吧。 第三天灌溉完剩下的土地，即使盖了三层麻布垫子，乔生肩膀上还是磨破了一层皮，都是担水的时候，挑担子磨的，两个肩膀还有些浮肿，一碰就呲啦啦地疼。 接下来，还有山上的果树和那些蘑菇木耳了。 这个旱天，不只是小碗村，长安方圆百里各个村庄都是面临着这种情况，一些村庄为了抢水，甚至还动手打死了人。 这还是刚到初夏的时候，要是再过些日子，恐怕天气比现在还热，到时候若是没有雨，这田里一天灌溉一次都不好使。实在是现在的灌溉也只能维持庄稼的存活，大雨还是大家所期盼的。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人不是铁，要靠人力去不停地挑水担水浇灌田地，不出十天，人恐怕就都累躺下了。 人力供应不上，水滋养不了土地，这庄稼就会死掉，到时候，估计百姓们又要遭殃了。 南方去年洪涝，今年长安周围大旱，真是多灾多难的大唐啊。 半个月的等待依旧没有一滴雨水落下，那天上的太阳让人感觉似乎变得很大很大，而且离人也很近。 小碗村小河里的水位都下降了三寸有余。 家里的洗澡房被女人们给霸占了，虽然两个孕妇对于洗澡有很多忌讳，可孙思邈也说了，正常地擦洗还是可以的。 乔生和乔子仪只好带着张槐来到了河边冲凉，到了河边的时候，乔生发现这里早已经有人在了，而且还不少。 一些孩子在河里抓鱼抓虾闹腾，大人则是把身子泡在水浅的地方，时不时地吆喝那些孩子。 因为都是男人，乔家的三人也不怕什么，直接脱光了跳到水里，使劲地往身上攉了两下水之后，就也把身体泡在水里不出来了。 正当乔生四处看的时候，河边传来了一声狗叫，乔生看去，是自家的听风。 只见它摇了摇尾巴，而后就冲进了河中，游了两圈之后，就跑上了岸，然后又冲着三人叫了一声就跑回去了。 乔生笑道：“猫怕冷，狗怕热，这个大热天家里的听风听雨有点受罪啊。” 乔子仪笑了笑：“哪会受罪，你看这不是也知道过来冲凉，我说呢，这些天这俩狗身上总是湿漉漉的。” 不多时，听雨果然来了，简单地游了两圈水，接着又跑回家去了。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长在河边的这些草，都显得萎靡不振，更别说田里的庄稼了。 大家伙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是过上一两天浇上一次水，死了的直接剔除出去。 乔家现在也只管西瓜和辣椒，其他的粮食作物，乔家也是管不过来。以乔子仪的说法，就是今年这旱天，能收上来五成粮食就是老天开眼，收三成，老天爷也是给了活路，收一成，往年家里会拉上一个大饥荒。 若是一成也收不到，很有可能逼死一家人哩。 而且朝廷的税收还没有彻底开始，国库里的钱因为去年南方洪水灾害耗费得一干二净，就算是乔生后来想办法给国库里‘充值’了一些，可现在看来也会是杯水车薪。 至于接下来会如何，乔生也只能是顾好自己。 梁家也派人来了乔家，告诉乔生说两个山头的茶树已经有小半已经枯死，要不是梁家雇人按时浇水，估计会死上大半也不一定。 乔生也让梁家人不必惊慌，就算不出这样的事情，也会出现那样的事情，谁的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现在做的，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宫里来人到了乔家，不是长孙氏亲自来了，而是一个侍卫，乔生看着他有些眼熟，然后就想起去年送给一个暗卫匕首的那个人。 这人是来家里取蛇蜕席子的，乔氏这才去了长孙氏的房间，把去年弄好的蛇蜕给拿了出来，让这侍卫带走。 顺便问了两句长孙氏在宫里如何，随后等侍卫要走的时候，乔氏又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了一些都给侍卫带上。 侍卫原本是骑马来的，可走的时候，却赶着乔家的马车走的。 当然人家也是拿了东西来的，长孙氏不像程处亮，李景恒这些厚脸皮，到了家里吃拿卡要的。 什么对孕妇好的燕窝了，还有长安最近新出的布料了，一些珍贵的药材了。 这些非乔家东西可能比的，乔氏也没多说啥，直接收了。她要是不收，估计长孙氏就不来了，不说乔氏攀高枝什么的，就是单纯地想长孙氏了。 乔生在乔家周围种的果树园成了鸡崽子，鸭崽子们的天堂，这还没过俩月呢，原毛茸茸去的小鸡小鸭褪去了茸毛之后，就变得有些丑陋起来。 小鸡现在能分出公母了，公鸡的鸡冠又红又大，而母鸡的偏粉红色。叫声也都开始有区别了，一个噢噢，一个咯咯。 这些鸡崽子刚扎了翅膀，那篱笆就管不住他们了，一个个使劲振翅，就能飞到篱笆上，然后再跳出篱笆。 乔生原本以为这些鸡崽子会跑丢，可是到了晚上之后，这些鸡崽子都一个个再飞回到了窝里去。 乔氏说，若不是看这些小鸡还太小，就这么跳的，都拿见到把翅膀上的羽毛给剪了。 鸭子就不一样了，底盘低，翅膀无力支撑他们飞起来，每天也只能是张槐张杏开了篱笆们，他们才能出来，也是在周围疯跑一天，晚上自己就晃着屁股自己回篱笆了。 到了到了五月上旬的时候，天终于了大雨，这场雨结束了近一个月的干旱，浇透了人心里的那片火。 乔子仪说，今年的粮食算是有个保底的收成了，人至少不会饿死了。 乔生倒是也能感觉到人们对于这场雨的期盼，现在终于来了，人自然是喜悦的。 大雨下了一整晚，空气突然变得凉爽起来，新鲜的土腥味空气，让人感到呼吸都是顺畅的。 田里龟裂的土地也被这雨水愈合，雨过之后，大家都是忙着给地里存活下来的粮食培土。 乔家先是把粮食的土地培土，而后就是辣椒，最后才是西瓜。 到了五月份，这西瓜都已经长成了婴儿头颅大小了，一个个绿油油的格外喜人，乔生现在每天都去看着，或是谁要去田里了，也让别人帮忙看一下。 不为别的，就为山里的那些鸟。 乔生发现那鸟破坏西瓜的时候，可气坏了，他们要是啃食一个乔生还不说啥，可是这些鸟都坏得很，一个西瓜就掏出一个窟窿，然后就不吃了，直接掏另外一个西瓜。 乔生就算发现得及时，也给破坏了二三十个，相当气人。 这些西瓜被掏了洞，基本就没有继续长下去的必要了，现在还是白瓤，别说不甜，就是甜也不能吃，吃了必拉肚子。 放在地里不管也不行，这些长不下去的西瓜会坏掉，那气味虽然不大，可招来的苍蝇，虫子就会特别多。 所以，乔生就把这些被鸟掏了洞的西瓜全部都给摘了，带回了村里，看谁家有猪，有羊的，给人家，让人喂畜生。 第一百零九章 大鵟(感谢a藏、双鱼、呼喊的打赏) 田里西瓜刚被糟蹋的那几天，乔生挺生气，可是之后的事情，惹得乔生更加恼怒起来。 那些坏鸟破坏了三十多颗西瓜之后，根本就没有停止过对瓜田的骚扰。他们就打着你退我近，你进我扰的战略方针，实施对瓜田的破坏行动。 乔生看着，家里人看着，甚至喊来村里的人看着都没用，地理的西瓜还是会一不小心就被这些满身漆黑，却不是乌鸦的鸟给糟蹋了。 乔生也跟这些黑鸟沟通了，可是根本就不管用，人家该怎么破坏还是怎么破坏，该怎么糟蹋，还是怎么糟蹋。 这让乔生顿时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可是，还是得想办法把这些鸟给制住才行，要不然，等不到吃瓜呢，这瓜就都被糟蹋了，那怎么可以。 所以，乔生就和家里人扎了好多的草人，放在田中，企图以这样的方式吓唬住这些坏了心的鸟。 起初，这些鸟还真被唬住了，一个个在瓜田的上空飞着，就是不敢落到田里去。 可是渐渐地，这些死心不改地鸟，竟然大着胆子尝试落下，然后在那生瓜上啄一口就飞走，也不停留。 西瓜被啄了一个印，根本无伤大碍，可这些黑鸟看着那稻草人无视自己地行为，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它们就愈加猖狂起来。 他们小心地飞到田地里，然后啄西瓜，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靠近自己，单反有一点动静，这些黑鸟就立刻扇动翅膀，飞向高空。 西瓜地接连被糟蹋，让乔生可骂了娘了，原本还想着自己留些情面，不造就太多地杀掠。可这些鸟就是逼着人这么干。 乔生别的也不多说了，直接来到了老钟家。 老钟没出面，钟达却是出面了，跟着乔生来到西瓜地，一天的时间，在地里下了无数的对付鸟类的套子。 等第二天的时候，这些套子就起了作用，一个上午时间就捕获了二十多只黑鸟。 钟达的套子不至命，只是困住这些鸟。可乔生恨透了这些坏鸟，所以在田里直接把那捉住的鸟一个个都给扭了脖子，然后用绳子系着腿，把这些鸟的尸体绑在了那草人身上，迎风招展。 颇有些皇帝把罪犯的人头砍了挂城门示众的感觉。 可就算如此，这些鸟还是那么的不人道，不地道，更加不厚道地来侵犯瓜田。那前赴后继，扞卫不死地精神，让乔生感动到……嘴都气歪了。 这些鸟像是就跟这瓜田干上了一样，乔生现在感觉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钟达还是每天都定时去乔家地瓜田里下套子，乔生也跟着学了一些下套子地方法。 当乔生无奈地时候，钟达倒是给乔生带来了一个惊喜。 钟达在田里下套子地时候，一只野兔从山林里跑了出来。钟达还没注意道，那只兔子就钻进了钟达下的套子里，钟达还想着今天可以吃兔肉的时候，天上竟然飞下了一个老鹰，一个俯冲就抓向了那兔子。 兔子在瓜田里急得四处窜，眼看就要被那老鹰给捉住了，没想到，那老鹰的脚踝也绊住了套子，兔子没抓到，直接一头栽到了地上。 钟达抓了兔子，把兔子弄死。那老鹰的话，活捉了，给乔生送来。 乔生看着这个在钟达手里不安生的大家伙，仔细瞅瞅，才发现这是一只大鵟。 在秦岭山里有很多种类的鹰，大大小小的都不同，而眼前的就是外号花豹的大型猛禽，大鵟。 别看这大鵟也就四五斤重，可张开翅膀之后，这家伙可有七十多厘米长。也正是大鵟的这种体重，以及不符合体重的身材，让这种猛禽成为了天空中的霸主。 乔生看着这个大家伙，想到了自己田里的那些坏鸟，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真的是蠢。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的道理，乔生懂，可能是被那黑鸟气坏了脑子，才忘记了山中有这个天空雄主的存在。 钟达使劲控制着大鵟，只要大鵟回头，他就直接把大鵟的脑袋再给打过去，而后继续用手把着大鵟的翅膀根部。 钟达看着乔生对大鵟看了半天，也么什么表示，就对乔生说道：“这东西有劲着哩，我还想把它弄死，可想着你应该稀罕这东西，就给你捉了来玩两天。这东西已经成年了，不是花豹崽子，要是花豹崽子的花还能熬一熬。” 乔生知道熬鹰的说法，不过他可不会那么费时费力地去驯服这样一只天空霸主，而且也没那必要。 乔生没有立刻回钟达地话，而是看着那大鵟，凑近了之后，示意钟达把这只大鵟放下，而后，乔生解开了大鵟脚踝上绑着地套子。 钟达还想拦着乔生，他倒不是怕那大鵟飞了，而是怕乔生被这畜生给伤了。可还没来得及喊，就看到那大鵟顺从地站道乔生面前，乖乖地让乔生把脚踝上地套子去掉。 等没了束缚之后，大鵟地脑袋在乔生地手上蹭了蹭，而后一声凄厉地鸣叫，振翅而起，眨眼的功夫，就冲上了云霄。 那大鵟在乔生两人的头顶盘旋了一圈之后，接着就飞走了。 钟达啧啧称奇，而后又对乔生说道：“你果然不是凡人哩，要是我有这能耐，山里那里去不得，猎物不是任由我取舍。你不知道，老早的时候，我就想熬一只鹰，不只是我，很多猎人的想法都是有一头属于自己的猎鹰。可是抓成年了的鹰，熬了也是白熬，基本没有驯服它的可能，而雏鹰的话，一般那老鹰会把窝搭建在悬崖峭壁之上，等人爬上去，那老鹰也回窝了。“ 乔生点点头笑道：“熬鹰干啥用，就为逮个兔子不值当。再说了，这鹰要是熬了，寿命会大大缩减，实在是没那必要。“ 钟达也是笑笑，不再跟乔生说了，普通人哪知道猎人对于猎鹰的向往，他看着那大鵟也飞走了，自己就抓着兔子回家去了。 倒是之后的几天，钟达终于知道为什么乔生放走那只花豹大鵟了。 小碗村的上空连续多天都有三两只大鵟飞过，而且盘旋在小碗村的上空。那黑鸟吓着没吓着黑鸟暂不得知，可却是吓住了小碗村的人。 无他，这鹰啊，可是会对家禽出手哩，若是家里没人的时候，来了老鹰，那鸡鸭都会被老鹰捉走一两只。 小碗村的人可没少被偷鸡。 所以见到这么多花豹满天飞，他们心里也没底，一个个地就把家里的鸡都给赶到了笼子里，让家里人注意一些。 大鵟的到来，倒是没有去祸害小碗村的家禽，只是对小碗村附近的黑鸟进行了清剿，尤其是靠近瓜田的地方，不时地就会有一只黑鸟从空中落下，掉在地上，随后被一阵风似的大鵟再给抓走，回去喂自己的孩子。 四五月份，可正是大鵟们繁衍的季节哩。 这些黑鸟的肉嫩，刚好适合孵化出来的雏鹰进食。 大鵟此行也没白忙活。 乔生救下的那大鵟似乎也感念乔生救下自己，时常扔几只黑鸟进乔家的院子哩，惹得乔家房檐下的燕子不敢出窝，听风听雨也是狂啸不止。 乔生也知道这是大鵟的好意，倒是捡了一些黑鸟拔了毛之后，烧烤着吃，肉不错，挺香。 随后，那大鵟更是给乔生送来了兔子，野鸡，还有松鼠啥的，让乔生有些哭笑不得。 老钟听说了乔生放了的那只老鹰经常往乔家送猎物，也跑乔家看。望着房顶上睨视四方的大鵟，老钟背着手，眼睛里尽是喜欢。 乔生倒了一杯茶给老钟，老钟接过之后，看着乔生说道：“这鹰啊，最有灵性，可惜我是驯服不了了。其实，不只是你钟叔想要熬一只鹰，我也想哩。年轻的时候，我倒是弄了一窝雏鹰，可三只喂着喂着就死了，剩下的那只长成了之后，熬它的时候，我挺过来了，它倒是死了。“ 乔生笑出了声道：“老钟爷，你要是想让它给你抓个猎物啥的，我给他说说，每天都给你院里丢东西。“ 老钟摇摇头：“不用哩，老喽，看看就行。咱们这一带玩鹰的也就长安里的那些公子哥了，我听说陛下手里也有一只，我是不像了。” 乔生点点头道：“我救下它也只是想让他帮我把那些黑鸟赶走，要不然，我那西瓜可就真都保不住了。” 老钟嘿嘿笑道：“撵黑鸟，这花豹可最在行，就你家这只，估计都能猎杀狍子了。对了，你钟叔给你忙活了这么多天，等你西瓜熟了，可得让老头我吃个够。” 乔生道：“就是您不说，我也得给您送，村里都得尝一口。我想着等今年的西瓜熟了之后，大家要是觉着好吃，就都留些种子，然后等明年了家家户户都种些。这样大家夏天都有西瓜吃了，也不用不好意思地朝我家来要。” 老钟拍拍乔生的肩膀说道：“好，好，就凭你这话，你老钟爷我对你是真心喜欢。以前看你人傻，就没多在意你，等你好了才知道你真正的好。” 第一百一十章 狼回头 老钟捧着茶杯，喝了几口茶，吃着乔巧拿过来的柿饼，笑着说道：“这个柿饼吃着不错，巧儿，等等把法子介绍给我那儿媳妇咋样。到了冬天后，老钟爷给你想办法整一块草狸子皮咋样？” 乔巧看看老钟，而后笑道：“老钟爷别客气，谁来了都能学。我哥说了，这些都是不重要的，不用拿草狸子皮来换。” 老钟也没往下接，看着房顶上的大鵟，对乔生说道：“这东西你救了，它能记得你的好，山里的东西都有些灵气。不过善不可极，恶不可尽。往年前，咱们村可发生过一件大事。” 老钟喝着茶，讲起了古，乔生现在也没有别的事情，和乔巧一块坐下来听。 却道是，老钟年纪还小的时候，小碗村并不像如今这般安定富裕。那个时候兵荒马乱的，地里的粮食都被征收走了，因为世道混乱，小碗村的人更是不敢轻易出门给人家做工，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死在外面。 所幸的是，小碗村地里虽然没多少收成，做工也不能做工，可是村里的猎户却是非常多。 当年，大家伙也是为了生存下去，家家户户都是上山打猎，山里的猎物还算多，大家总算还有一个一个维持下去的办法。 打到的猎物，大家留下极少的部分来分吃，大部分都卖出了山外，要么是换粮食，要么换钱再买粮食。 老钟说自己大概五六岁，刚懂事的时候，经常能够见到猎户们上山带回来傻狍子，兔子，鹿，野猪，甚至是老虎，以及熊。 大家人多，也都是狩猎的行家里手，在挑单的情况下，一些大型的捕食野物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就在那年秋天，村里的猎户们在山里出了事情。 原来，那山里的不知何时出现了很大一群狼，在猎人上山打猎的途中，狼群和村里的猎人们突然彼此遭遇。 狼是饿狼，人是猎人，两者相互碰到一起之后，猎人们二话不说就选择撤出山里。可狼群却没放过她们的意思。 一路的追逐，一路的厮杀，等猎人们出山的时候，同伴有十几个都永远地留在了山里，据老钟说，后来也只能收到些骨头。完整地尸身是一个没找到。 突遭噩耗，村里失去家人的人家悲哭声几乎连绵了一个月，老母老父哭儿子，儿子女儿哭爹。 村里的猎户知道这山上有了狼群是不能去了，去了碰上就会死人。其实不只是村里的猎户，那些狼也有沾了血，送了命的。 可要是不上山，村里的人不说死绝，可是大家伙存的粮食根本挨不到明年开春之后，所以在此期间，挨饿的人是再所难免的，甚至可能也会有人饿死。 所以，大家伙商量了之后，还是决定继续上山。不过为了猎户们能安心地上山，这次大家打猎不再一个两个地去上山。而是大家都一块上山。 小碗村那个时候地人与山里地猎户有仇，所以村里就说先把狼群给赶走或是杀掉一些。 正如之前狩猎野猪那样，村里地猎户在山里布置了套子，陷阱，或是专挑落单地野狼来杀。 整整半个月时间，山里地狼嚎就少了很多，有时候甚至听不到狼嚎。村里家家户户都多多少少有几张狼皮。 这也算是给那十几个猎人报了仇了。 原本乔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地时候，老钟继续讲起了之后地事情。 现在小碗村地周家，以前也是猎户。可是那年秋天，周家那个时候的当家人就死在了狼口之下，剩下了自己多病的妻子，还有刚当上猎手的儿子周满仓。 周满仓当时已经成了亲，并且刚生了儿子。正值高兴的时候，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周满仓满是泪地回到家告诉自己母亲父亲死了之后，当时周满仓的母亲差点因此一口气回不上来。 本身拮据的家庭，因为父亲的死，母亲的重病，就更加难过了。 周满仓在照顾母亲的同时，还要去山里打猎，可谓是忙极了。村里人也多有照顾，可大家那个时候也不富裕，自己还照顾不过来，哪能心疼别人家去。 再说死了人的，又不只是周家人。 在一个月以后，深秋的时候，有一天周满仓去山里看自己下的套子，外面的几座山里周满仓没有收获到任何猎物。 一直到了靠近深山的地方，才收获了一只野兔。当他去看最后一个陷阱的时候，发现那陷阱里有动静。 等他凑近了，才惊骇地发现，那陷阱里竟然有一头狼。 那狼看到有人靠近，也是从陷阱里抬头望，看到人之后，它急忙把自己地身体往后靠了靠。 这一举动，让周满仓发现了这只狼护着的五只狼崽。 却原来，这是一头母狼带着小狼崽出来觅食来了。 看着母狼那虚弱不堪的样子，肯定也是饿久了，公狼应该死了，它才会带着小狼崽一块出来觅食。 没曾想，食物没找到，却一头栽进了周满仓设下的陷阱里面。 事实上，周满仓这里的陷阱设的并不深，若是一头稍微有点力气的狼，就可能逃脱出去。这只母狼也是倒霉，饿极之下，还掉进了这个陷阱。 周满仓对此哈哈大笑起来，再也不害怕那只母狼。 虽然村里得人说，人死了狼群也灭得差不多了，那么这个仇大家该忘也就忘了。可周满仓忘不了。 所以此时看到自己的陷阱里捕猎到了活狼，让他欣喜的同时，恨意再次涌上心头。他看着那母狼，冷笑一声，就从自己周围找了石头。 随后，在母狼顾左不顾右的情况下，周满仓把那狼崽子一个一个给砸死了，剩下了那头母狼。 母狼哀嚎着，想去扑咬周满仓，可是周满仓知道它根本就没力气上来，所以像是看耍猴一样看着那母狼不断地在陷阱里折腾。 等看着母狼没了力气，周满仓也没杀它，而是把陷阱周围用树枝杂草掩盖起来。他要看着那野狼在失去狼崽之后，看着自己地狼崽一点点地在坑底发疯死去。 周满仓拿着自己的兔子高兴地回到了家。而且还把这个事情给自己媳妇说了。那个媳妇就是现在周家的当家老太太。 那个时候的周氏听说自己丈夫竟然会如此行事，有些于心不忍，就劝周满仓要么直接把那母狼也杀了泄愤，要么就放了那母狼。周氏的理由是，你既然已经杀了人家五个孩子，该报的仇也都报了，不必再继续这么折磨那头母狼。 可是周满仓根本一点都听不下去。 恰逢夜里的时候，周母生病，第二天，周满仓就带着周木上镇子上看大夫，抓药。折腾到天黑才背着周母回到家。 接下来的两天，周满仓一直在家里照顾母亲，就没去山上，等想起来的时候，他还有些不高兴，因为他觉得那狼肯定已经饿死在了那陷阱里。 虽然可能面对的是一只死狼，但是周满仓还是打算去看看，因为那狼皮也值点钱，拔下来之后可以卖给镇子上换些粮食。 第四天的早上，周满仓和家里人说了一声就去了山里。 可，就是这么一去，周满仓就再也没有回来。 天黑的时候，看着从山里出来的猎户，周氏一直问人看见自己的丈夫没有，可大家都摇摇头说没见过。 担心害怕了一整晚之后，周氏还是找了村里的猎户，托人上山去找找看看。 村里的猎户相互之间都有联系，谁下的套子，谁狩猎那片区域，大家心里都有数，所以一些人就去了山里，在周满仓设下套子陷阱捕猎的区域找了起来。 等到了那个周满仓捕获的陷阱的时候，村里的猎人发现了那陷阱之中，竟然有人。 下去了之后，转过那人的身体才发现，正是周满仓。 这周满仓瞪大了眼睛，脖子已经被咬断，猎户们仔细看了就知道是狼咬的。而翻过身的周满仓，前身竟然被吃掉了好多肉，甚至……（和谐画面，大家自己脑补吧，没办法，大家体谅一下，我也想写。） 大家泛着恶心，把周满仓的尸体抬回了村中。周家这下天是彻底塌了，那周母知道了自己儿子也惨死在狼口之下，更是一口气上不来，也就此一命归西。 不到两个月时间，周家连死三个人，这让村里顿时有些不安起来。可大家也没办法，只能是该过自己的还是过自己的，周家，大家也只能是怀着同情的心，帮着把人给葬了。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周满仓死后，去山上的猎户也都很小心，大家也不单独去山上了，都是叫上人，三五成群地去山里。 可是，还是有落单的猎人，接二连三地死去。 留下的尸首跟周家周满仓当时死的样子一致，都是前身被啃食……这可惊到了小碗村的人。 大家伙都说，那母狼是回来寻仇了哩。 老钟说，那母狼是为狼崽复仇来了，当初的那些猎人在找到周满仓的时候，还在那陷阱里找到了一些细小的骨头。 大家伙都猜测，是那母狼发了狠，把死了小狼崽当作食物来吃了，才活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死狼夺命(求首定，求首定) 三十三万字的免费只求如今的一个首定，拜托了各位。 乔生听着心里有点发寒，这狼回头可真瘆人。以前听说的狼回头，大多都是报恩，没曾想今天听到了报仇。 而且如此狠的野狼，别说没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过。 食子果腹报仇。 接下来，老钟说。那狼其实根本就没走远，基本就在小碗村周围的山里活动，白天去找落单的猎人，到了晚上就随便找一个地方休息。 这头母狼虽然仇恨心理极大，可是狼的那种耐心的本性，让它没有冒失地去攻击进山地猎人。 当看到人多的时候，这头母狼根本就不会下手，而是远远地吊在人的身后，若是有人发现了它，它也会远遁而去，根本不给猎人们围猎的机会。 而且若是猎人对自己的威胁性极大，这头母狼也不会动手。 就这样小碗村的人不断地被攻击，被咬死。猎人们一时之间也拿它没办法，都不敢去山上了。 到了那年冬天，有些猎户家地粮食短缺，迫不得已之下，才继续上山打猎。 一个冬天之后，大家发现都没事情，那头狼根本就没有再出现。所以大家渐渐对那母狼的防备松散了起来。 只是周家过得非常惨淡，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孤儿寡母的，实在是太过可怜。 第二年开春，大家依旧还是会上山打猎，可那头母狼又出现了。 不过大家只是见到了母狼咬死并啃食了前半身的猎人尸体，倒是没看到那头母狼。 之后就算猎人们很小心，也有死在狼口之下的。 而且，当人发现那些尸体的时候，那些尸体都是睁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之后一段时间，大家都没再进山。甚至连山边都不敢去。 而且到了春忙，大家都忙着田里的事情，上山打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大家都没忘了这头狼的存在，可偏偏就有人不信邪。 小碗村出现了这样一头恶狼，附近的村子一个春天之后都知道了，一些猎人倒是察觉道了那狼肯定是通了人性的，而且极为聪明，否则不会面对这么多猎人的围捕被捉到，或是杀死。 而有的猎人，都不屑小碗村的人，说小碗村的人一头狼都奈何不得，是跟狩猎本事没到家有关系。 小碗村的人也自然会反击几句，你行你上啊。 心思沉稳，只是沾沾口头便宜的猎人，也就笑笑不接话。而心高气傲的根本不受激，直接说上山就上山。 结果，可想而知。 这只狼的名气越来越大，可吸引到小碗村附近山上的猎人却一直没再断过。 运气好的猎人，从山里碰不到那头狼，还带了猎物出山。 运气不好的，也就把命永远留在了山里。 一只到了夏天的时候，有一天，小碗村来了一个身手了的的名叫黄石猎人，说是要上山找找那头母狼。 村里都劝他不要再进山了，进去了都是死。 黄石从小习武，再加上跟着父亲狩猎，可谓是艺高人胆大。在接近中午的时候，黄石不顾小碗村人的劝阻就背着一杆长枪，和一张好弓进了山。 进了山之后，兜兜转转地，黄石接近了深山。 又在几个山头都转悠了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可小碗村这附近的山林子里，除了一些蛇鸟，连一个稍微大点的兔子都没见到。 黄石有些心急，而且心里也有些害怕起来。这样的情形让他感到十分不对。山里可怕的不时说碰到什么大型猎物，要是碰到了，还说明这里适合野物生存。 可黄石一路走来，碰到的生物极少，开始的时候，黄石以为这是因为小碗村以及来小碗村的猎人进山的次数太多了，所以野物很少，或者，这里因为人多了，野物都跑到深山去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快要西落了，山里还是显得有些静悄悄，这就让黄石感到不对了。 黄石的脊背冒出了一层冷汗，把贴身的衣物都给湿透了。他开始往回走，手里紧紧地攥着长枪，精神十分紧绷地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 在靠近深山地一处崖壁上，黄石看到了一群大鵟围着一座山腰不断盘旋。大鵟地叫声，让黄石的心稍稍定了下来。 他开始靠近那个山，一些偏僻处，黄石没敢走，等翻过一道沟壑，黄石到达一处半山坳的时候，黄石开始停歇起来。 这里的大鵟很多，黄石觉得很安全，正当黄石休息好之后，要再次往山外走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大鵟凄厉的叫声。 随后就没了动静。 黄石缩着头来到一处石头后面，而后爬上了石头，朝刚刚大鵟鸣叫的地方看去。黄石视力很强，否则也不会拿弓。他四处搜寻了一圈之后，终于在一处平坦的山石裂缝中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周围大鵟的注意。 黄石没敢近前去瞧，等了半晌，等夕阳一点余晖正照到那个石缝中的时候，黄石发现竟然有一头狼躺在石缝中间的位置。 这头狼全身脏兮兮，身上沾满了泥土和杂草，毛皮一绺绺地，像是长时间没打理过一样，狼身上还有血迹，和一些羽毛，看着像是大鵟的。 黄石再次仔细地看了那狼，还有周围的痕迹，之间裂缝上面的石头上还有一只大鵟，似乎已经死去，而切石头上也有血的痕迹。 黄石推测，刚刚应该是这匹狼在那座山上狩猎大鵟，谁知道，大鵟性子暴躁，连同它一块从山上跌落了下来。 黄石不知道这是不是小碗村在村外疯传的那一匹母狼，就算是，黄石现在也不担心了，应为那狼看着像是已经摔死了。 黄石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忐忑的，可是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到那狼的动静之后，他就站起了身，朝上面望望还没飞走的大鵟，黄石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这次可算没白来，虽然着母狼是摔死地，可是出去了，怎么说还不时靠自己一张嘴地事情。 黄石正要去捡狼尸把它带回去好为自己成名，可突然发现一只大鵟俯冲直下朝着那裂缝里地狼尸而去。 黄石愣了一下，而后心里暗道坏了，那大鵟跟自己地想法一样！ 黄石有心阻拦，可无奈的是，自己离得太远，要是等自己到了，那大鵟早就把狼给叼走了。所以，黄石只得观望了起来，没有出去。 那大鵟俯冲直下的速度很快，等离那石缝近了，就停落在石缝上方的石头上。而那狼却还是毫无动静。 黄石觉得，着狼看来是真死了。 大鵟也认为那狼死了，又一挥翅膀，落在了躺着的狼身边，并踱步一点点凑过去，大鵟歪着头再次仔细看了看这头杀死自己同伴的狼，而后一只脚已踩在了狼头上面。正当大鵟要抓着它飞起来的时候。 突然，那躺着的狼有了动静，双眼一下睁开，血红的眼眸在落日余晖的映射下熠熠放光，寒气逼人。 几乎在它睁开眼睛的同时，它的爪子就挥向了大鵟，一爪子下去，大鵟的一只翅膀瞬间受伤，羽毛掉落，在空中飞荡。 大鵟吃痛鸣叫，而后被跃起身子的着头狼，一口咬住了头，并且撕扯掉！ 黄石大吃一惊，这才发现这头狼根本就没死，而是在装死。这是黄石从来没有想过的，它见过草狸子会装死，也见过黄鼠狼会装死，可其他野物装死，他就没听说过。 那只大鵟猝不及防之下，被咬掉了头，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就被杀死了。 而那只狼口齿兼用，狼爪也是有力地按着那大鵟地尸身。几乎在片刻之间大鵟就被这只狼给撕碎开来，并且熟练地啃食起来这只大鵟的肉，说是啃食，其实就和蛇生吞食物差不多！在很短的时间内，那只大鵟就有一半进了这只狼的肚子。 看来是真的饿急了。 黄石看得是心惊胆颤，这肯定就是那头母狼，也只有那头母狼才会如此狠得下心来。 它得智慧已经在野物中有些逆天了。 先是捕猎不成功，随后装死，等引诱来了其他大鵟，然后捕杀它们的。 聪明，大胆，而且懂得把握时机。更残暴，冷血。这种种的性格，让黄石胆寒。 刚刚那孤狼身上脏兮兮的，还沾沾了不少血。若是没有仔细瞧得人，它往地上一躺，真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这匹母狼的的适应和生存能力太强了。堪称一个奇迹。 随后，黄石越琢磨越不对劲。它想到了之前被这只母狼猎杀掉的那些猎人。 他想着，很有可能，这只狼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杀人的。 猎人们在山里发现这只母狼躺在地上，毫无动静，肯定会以为它准已死了。 然后，猎人开始便兴冲冲地跑过去捡尸，等人靠近了之后，这匹母狼就会在猎人防备松懈的时刻，猛然发动致命的攻击。 黄石认为，那大鵟和那些猎人一样，都以为狼死了，是天上掉馅饼，便动了捡尸的贪念，结果一一送命。 第一百一十二章 传承不能断(后边还有，今夜死磕到底) 随后黄石也为自己害怕，自己刚刚不也一样吗？不也想去捡尸？ 如果当时没有那大鵟的及时落下，他一定也会像现在的大鵟一样跑向母狼。 可那根本就不是去捡尸，而是去送死啊！黄石害怕的同时又为自己庆幸，不知不觉间，身上又是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时候的人还信些鬼神，黄石当即认为那狼已经成精，这样下去会祸害更多的人。而且更要告诉那小碗村的人，让他们赶紧搬离这里。若是这母狼进了村，估计全村都会被加害了。 黄石下定了决心，就要转身出山。可他刚要离开的时候，就看到山崖上又有一只大鵟呼啸着俯冲向那母狼。可母狼根本就不害怕，并且像是有恃无恐一样地吃着刚刚捕猎到的大鵟剩下的肉。 它盯着俯冲下来的大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是一二只大鵟，就是三只四只，在它现在的地理位置之下，也是对它是构不成威胁的。 那只大鵟俯冲而下，可是却没有去攻击那母狼，因为它已经察觉到了那只母狼自己一个根本就没办法对付。 大鵟又飞了起来，直冲崖壁，当黄石以为就这样不了了之的时候。 不大一会儿，崖壁上竟然出现了二十几只大鵟。它们聚在一起，伸开翅膀，在那母狼的头顶盘旋。 而后，二十几只大鵟一齐向下俯冲，直扑母狼！ 母狼眼见大鵟鸟多势众，不可力敌。撒腿顺着裂缝溜进了一个草丛，想朝着深山里跑，可它的踪迹在天上的大鵟看来，几乎无所遁形。 那母狼在出了草丛的一瞬间，就有四五只大鵟迎面痛击，大鵟锋锐的鹰爪和鸟琢，在母狼的全身上下不停地抓挠啄咬。 母狼惨嚎起来地声音几乎响彻了整片山林。 这只母狼也想试图反抗，但大鵟太多了，几乎都是四五只一同围上来对他进行攻击，轮番上阵。 黄石远远地看着那大鵟飞起飞落，母狼地皮毛，肉血，一下子被抓得到处都是，鸟鸣狼嚎阵阵，残暴而血腥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黄石看了许久，等大鵟们飞走了之后，那处草丛旁边，母狼的血肉，尸体碎块，散布在方圆五丈之内。 狼身已经不见，狼头还在地上，到死这只狼依旧张着嘴。 狼嘴里的舌头已不知被叼走，还是被扯掉扔在其他地方。正对着黄石这个方向的母狼的两只眼珠也已经碎裂，此刻黑色的血水正从破烂的双眼洞，往外缓缓流着。 黄石看着那母狼头，虽然只剩下那颗头颅，而且眼睛都没了，可他就是觉得那狼在看着自己，他想象着，这只母狼已经发现了自己，只是恨没能把自己留在这片山林当中。 活着的母狼让黄石畏惧，可此刻那母狼死了，却更让黄石惊恐。 此刻，夕阳的晚霞讲天边染得一片血红，一阵冷风吹得树上的叶子‘啪啪’作响。拂过黄石的脊背的时候，黄石打了个哆嗦，而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黄石急忙抓着自己刚刚丢下的长枪，慌张地四下张望，他此刻感到了无比的恐慌。他不敢再多呆下去，所以，他用力地撑着长枪，勉强地站起来，迈着瑟瑟发抖的双腿，一刻也不停地向山外跑去。 之后，黄石出了山，在小碗村田里见到人的时候，恐惧加上疲惫，让他直接昏迷在了田间地头处。 而后夜里，黄石发起了高烧，留他借宿的人家，几乎一整晚都能听到黄石害怕而恐惧的叫声和梦话。 第二天，黄石的家人来寻他，看他这副样子，也是急忙要把他带出来山里。可醒来后的黄石没有急着要走，而是把自己碰到的事情给小碗村的人说了之后，才被家里人背着出了山。 后来，小碗村的人就再也没见过黄石，听说，那黄石一家搬离了这里，去了北方。 小碗村的猎人们对于母狼死了也是将信将疑，随后二十多个猎人一起去了山里，起先就说好了，一路上大家都不能散开，若是没在黄石说的地方见到那母狼的头颅，大家就立刻出山，片刻不停留。 若是见到了那母狼的头颅，大家就把那狼头带回来，给死去的小碗村人烧了祭奠。 那母狼的头颅放在原地虽然经过了一夜的时间，可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野物敢来叼走它。小碗村人到的时候，那母狼头还在那里，头颅上的血已经结痂。 而四周的血腥味很浓，大家看了那狼头也是很害怕，看着四周的母狼的尸体碎块，他们欣喜的同时，又能想象到黄石昨日说那大鵟攻击母狼的场景。 大家忍者恶心，把那狼头用一块破布包着，带着狼头出了山。而后，母狼被伏诛的消息就那么散开了。 当时很多的猎人还来到小碗村看那狼头，不过当时那狼头的牙都被小碗村的人拔了，看着不再是那么可怕，反而有些可笑。 狼头当中被焚烧祭奠了亡灵，而那牙齿被小碗村的人收了，随后做成了项坠。因为这狼牙据说可是有驱邪避害一说。 …… 老钟说完，还把一颗狼牙拿了出来，狼牙根部穿着一条麻生，狼牙泛黄，看着时间是已经很久了。 乔巧看着那狼牙，听了刚才那么一个可怕的故事，而且就发生在身边的故事，让她也感到害怕，所以，她现在连这狼牙都不敢碰了。 乔生倒是把那狼牙拿在了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然后又还给了老钟说道：“事实上，周满仓没错，为父报仇天经地义，要是我，会比他做的更绝一些。那母狼也没错，为子报仇，到哪都有地方说理。” 老钟笑着点点头道：“看到这花豹，我才想起了这件事情。都是老话了，那段时间，村里到处都是丧事，所以这件事也很少被人提起。事情过去了几十年，一辈人埋一辈人，这件事情也就忘得差不多了。村里猎户比别的村少的原因也在于此。后来的山里野物也越来越多，大家也都去狩猎。又来了狼之后，大家就很少上山狩猎了。” 乔生说道：“现在大家的生活还能过得去，那些事情您就不要担心了，我知道您是有心想告诫我一番，可我去山里不是次数都少了？要不是为了家里，村里，我都懒得去山里，每次去都是害怕的。您可不知道，看到那大蛇，大熊，啧啧，腿肚子都打哆嗦哩。” 老钟哈哈大笑，用手指点点乔生：“你跟那些野物交好这没啥毛病，不结仇，没死仇就是好事。你看这花豹还给你守家守田送肉哩。不过也别走得太近就是了，毕竟你是人，他们是畜生。畜生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发疯，伤了你就不好说了。” 乔生道：“进山的时候，我都带有家伙，倒是不怕什么。听了您的话，以后更小心些就是了。您老也年岁大了，别老往深山里跑，要吃肉啥的，在附近的几个山头，随便下个套子，弄个野兔啥的就行了，用不着往深山里跑。钟达叔也最好别去了。” 老钟嗯了一声道：“那是，家里现在又不是缺粮食了，我还往山里跑啥，我那孙子年前还急吼吼地想要学捕猎地本领，我都没敢教。这不，村里又有书院了，我就把他赶到了书院去读书，不管读出读不出个名堂来，反正这猎户到我孙子这辈就算是停了。” 乔生很诧异，随后摇了摇头对老钟说道：“老钟爷，您可别这样想，咱们村现在看着是不错，可您也知道，世无定事。秦、汉、三国、两晋、五胡十六国，南北朝、隋朝，这些历代朝代基本上长远的也就几百年，短暂的也就几十年。一朝兴起一朝又覆灭，能传下子孙后代的，都是有本事的。我说这个，就是您那孙子该学狩猎还是得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这可是门手艺。” 老钟盯着乔生，见他不是开玩笑，自己想了想，就说道：“你说得有理，不过我还得好好想想，而且，那孩子还小，想要学，也得等几年再说，现在学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山里。要是出了事，他奶指不定会干出啥事来哩。” 乔生道：“那就等几年，反正您身体现在也好，活个百岁不成问题，您觉得什么时候能教了就教。说不定等我那儿子出生了，还得跟您学学这捕猎的本领。” 老钟眼睛一亮，随后说道：“要是你的孩子来学，我肯定不藏后手。” 乔巧嘿嘿笑笑，然后想像着自己的这个小侄子长大了，就背着弓，拿着刀，上山追兔子，射鹿的样子。 老钟从乔家离开的时候，乔生又把一些柿饼给老钟包了让老钟带走，说是给钟奶奶吃一些。老钟也没客气，拿着包好的柿饼晃晃悠悠地回了村。 等老钟走后，孙思邈一脸淡然地坐在乔生地身边，施施然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之后说道：“你那孩子我可是定下了地，你可不能把他让给别人当徒弟。” 乔生挠挠头：“啥时候的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过期小孩(电脑炸了) 五月份，刚吃上西瓜的时候，地里的麦子也该收了。 山上的蘑菇木耳又收了一次，村里人刚给摊晒上。 等麦子收了之后，那蘑菇大家都收到了作坊里。那麦场也刚好给大家腾出来给麦子脱粒。 接着，大家的忙碌依旧不停，因为山上的有些果子已经成熟了。 作坊又重新开张，今年大家可没有说像去年那样心里没底，纵然相信乔生能够赚钱，可赚多少去年大家可心里都没数。 现在好了，大家去年赚了个盆满钵满，心里有了底气，那干活的劲头十足。 该留在作坊里做工的，都去了作坊，该进山的都进了山，山洞早就打好了，就等作坊开工呢。 作坊如同流水线地制造出一坛又一坛的果子罐头，然后分类标号，送入山洞之中。 今年李景恒和李承乾俩人走了，记账之类的剩下豆子和乔巧果断是不够用了，那乔生也只好亲自出马。 书院里那群孩子也不能用，因为盖文达和苏晓教授的和乔生不一样，乔生教的更方便一些。 等作坊的事情告一段落，大家又开始忙着夏种了。 六月份，地里的西瓜都成熟了，乔生往各处都打包送去了一些，给宫里的，北方的李承乾，南方的李景恒。运到之后坏了还是没坏乔生不敢保证，反正自己心意到了。 还有就是梁家董家村里的人。 说实话自家种的几亩地西瓜看着挺多，可是这么一分，基本上乔家就没多少了。 村里的人收了西瓜，也都挺感谢乔家，等吃了之后，不用乔生说，自己就把那西瓜子都留了下来。 春上种的辣椒也都收了，湿辣椒村里各家也送去了一些，宫里也送去了一些。 宫里倒是没传出信，村里的人对辣椒的评论就有些不一了。 吃了辣椒觉得非常喜欢的，那是跑动乔家来说种辣椒的事情，说着让乔生明年种辣椒的时候说一声，他们也跟着要学着种一些。 不喜欢吃辣椒的，也能够简单地把它当作调味料，放在日常的饭菜里，也说着可以少种一些。 西瓜和辣椒的推广都还算可以，乔生也没说非要大家都吃，都种。凭个人意愿吧。 乔家收获了辣椒，把辣椒杆都给堆着，准备冬日里烤火啥的，辣椒都取下来，然后用针线粗略地串成一串，然后挂在厨房的房檐之下晾晒，要是想吃，直接拽上一些就能入锅。 夏种的时候，乔生专门把自己收获的几个玉米拿了出来，也种不了多少，乔生也不想推广啥的，就自己吃个乐呵就行。 在屋后把所有的玉米都给种上两分地左右的，乔生觉得自家够吃。 夏蔬菜，乔氏让乔生在院子里种了一些，这下就齐活了。 …… 怀孕的女人就没个停下来的时候，家里刚稍微有点清闲的时候，乔氏就开始心心念念那长孙氏了。 想完长孙氏又想兕子，接着就是李承乾和李景恒。就连李雪雁和李景仁也都说了好几次。 还说下次等两人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招待什么的。 乔生很纳闷，家里之前的时候难道还亏待了俩人不成？仔细想想也没有啊。而且这俩人也来信了，说今年得空的时候还来乔家呢。 要是亏待了俩人，俩人还来，这真有点说不过去。 乔生也不敢问，问了就得挨打，现在他对于孕期女人暴躁的性格，稍稍掌握了那么点规律。 再过四五个月家里俩女人都要生了，这个时候，别说乔生和乔家的其他人，就是乔家的狗，这会儿也在俩女人面前老老实实，低眉顺眼的。 夏季来了之后，俩孕妇就经常端一盆水去后院的葡萄树下，摘了葡萄，在水里洗了，直接就吃。 要不是西瓜他们不敢吃多少，恐怕，俩人直接西瓜和葡萄都当饭吃了。 乔氏倒还好，还能享受得了现在啥也不干，吃饭睡觉的生活。 至于董云晴，就是个闲不住的，最近老觉得自己该干点什么。 夜里的时候，乔生坐在董云晴身边的时候，董云晴就对乔生道：“之前看人家怀了自己没怀，就老觉得缺点啥。那会爹娘虽然没说啥话，可我感觉咱娘老是瞅我肚子，像是我欠她一个孙子一样。” 乔生笑道：“她马上都有俩儿子了，家里缺的不就是一个孙子。别瞎想，你就算不怀，那不还是我媳妇。我倒是想着让你和娘能错开怀上，不过，既然都有了，那咱们就怀着呗。” 董云晴呸了乔生一下而后笑道：“我瞎想啥了，我没说咱娘的不是，就是觉得娘想孙子想得像是有点魔怔了，经常看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比起我娘家那个娘，咱娘可是好多了。我之前回娘家，我那娘一点不给我留情面，让我赶紧怀一个孩子，好安定下来了啥得，总之我要是再怀不上，我就是犯了啥大事一样。” 乔生想了想，说道：“估计这个事是跟咱娘怀你怀得有点晚有关系，而且第一胎还是女娃，咱爹……” 董云晴看乔生笑着止住了嘴，也知道乔生要说的啥，她倒是没怪乔生。 叹了一口气，董云晴测靠在乔生的怀里说道：“我也知道哩，所以我都不敢回嘴，你也知道我娘那个性子。现在好不容易见她多了许多笑脸，我可不敢让她再想起以前地事情来。虽说后来有了云明，可我娘那个时候被我爹冷待，就心里有伤哩。” 乔生不敢做评价，只能任由董云晴诉说。 董云晴像是突然想到了啥，笑着说道：“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你上门来我家提亲，我和我爹还没说相中你呢，我娘就相中你了。我娘那人，从来对我的亲事不插手，可那次竟然替你跟我爹和我说了好多你的好话。而缘由就是你给云明做了一个弹弓。” 乔生诧异道：“那咋可能？” 董云晴嘿嘿笑道：“咋不可能了，你给云明做了一个弹弓，我娘就说你能跟他玩到一块去，就算坏也坏不到哪去。接着又听我说是你当年救了我爹和我，所以就让我爹开始打听你的事情。” 乔生也笑了：“那感情我用一个弹弓就娶了一个美娇娘？看来以后这做弹弓的活得交给儿子，他以后也不差媳妇了。” 董云晴拍了一下乔生，以为他在说笑，乔生也认为自己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可没想到的是，乔生今日的戏语，一语成箴。自己的儿子，后来还真拿弹弓赢得了一个媳妇儿回家。 当然，这都是后事，暂且不说。 董云晴对乔生继续说道：“咱娘就算了，咱娘是该享福。可我还年轻，你和爹老是不让我干这个，不让我干那个，我憋闷着哩。你看别人家怀了孩子的媳妇，不还是照样下田种地，最近我都感觉我懒了。” 乔生道：“咱们家就那么点活，虽然干是干不完，可我和爹能应付得过来。要是应付不过来得话，不是还有村里人帮着吗？你总说我心疼你，爹心疼你。可我觉得还不够哩，你嫁给了我，我自然是要给你最好的。” 董云晴趴在乔生的怀里没了动静，像是睡着了，乔生低头看看，却原来是董云晴哭了。乔生急忙替她擦着眼泪，感觉自己的土味情话的攻击力实在太猛了。 之前稍稍说上两句，自己这小媳妇就开始哭，弄得乔生现在连这个都不敢多说了。 乔生哄着董云晴说道：“别哭了，没听孙道长说怀孕的女人哭多了容易害眼，要是因为这个，你成了一个瞎媳妇，我可是罪责难逃，快别哭了。” 不知是谁说得，女人就是过了期的小孩，你要是没看见，她跌倒了自己能爬起来拍拍屁股颠颠地走。 你要是看见了，装作没看见地走了，这女人就会暗自里心想：终究是老娘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要是你看见了还哄了，那就坏事了。原本就是拍拍屁股的事情，她偏偏要嚎上两嗓子来博取家人和朋友的关心。 你瞧，女人多难，各种场景都要随机应变。 这样的女人是值得珍惜的，这不是作，会博取家人关心的女人，最知道自己该怎么样来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爱，也知道该怎么去守护那份爱。 要是作的女人，那不管是你看见没看见，还是看见了装作没看见。她都会生气，而后把气撒到你身上。这样的女人最是不可理喻。 说这样的女人是过期的小孩也对，不过这是一个爱闹事的熊孩子，最招人厌的那种。 董云晴是一个特别懂事的，知道自己丈夫见不得自己哭，就强硬着把眼泪收回去，笑出声地说道：“明天我得给孩子坐个小衣服。” 乔生瞬间板了脸：“那小子想得美，你就安心地好好呆着不行？等你生了孩子，你爱干啥干啥，但是现在不行，” 董云晴气的鼓着脸，而后等着眼睛，像是一只蛤蟆一样。而乔生不管她，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拍着他地肩膀说着一些其他话，哄着她慢慢入睡。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太平县 南方，李景恒从年后就来到了江南东道。 这里刚闹了洪灾，有些民不聊生的感觉，李景恒一路走来，民众是哀鸿遍野，与之小碗村一比，小碗村那个地方简直成了仙境一般。 李景恒先于房玄龄上路，不过，很快房玄龄也跟了上来。对于房谋杜断，李景恒是老早就听自己爹说了，这样的一个人让李景恒不得不尊着敬着。 一路上，房玄龄倒是对李景恒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就是有些感叹，还是人家的孩子好。 自家的孩子，一个念书念成了傻子，一个是向往军伍的彪子，自己稍稍管教一下，自家那个老虎妻就跟自己闹得不可开交。 唉，都是难事啊。 虽然没有跟李景恒太多得解除，可房玄龄经常观察李景恒。 这次虽说房玄龄才是此次江南东道一行的主官，可许多事情，他也顾不上，比如说身后跟着的那些流民。 这些可都是李景恒在管着。 吃喝拉撒，住宿治病，各种麻烦事情可不少。但是房玄龄却感觉李景恒很轻松，不像以往的官员那样，忙不出个头绪来。 甚至李景恒还有时间去各处探查，记录些什么东西，别人以为李景恒在游玩，可房玄龄却知道，这孩子肯定不会在做无用功。 这样小的年纪就被陛下委以重任，亲自点名赈灾一方，长安那么多俊才，为啥就李景恒？ 难道仅仅是因为李景恒是宗室子弟？ 房玄龄觉得，陛下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若不是有真才实学，李景恒不会被派出来跟自己一道去南方的。 李世民是什么样的人，房玄龄最清楚不过，那可是对亲人会下死手的人，你指望他能在这方面有所偏私，根本不可能。 快到江南太平县（温州）的时候，房玄龄倒是同李景恒一同来到了一处村落，房玄龄实在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要看看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到了村子之后，房玄龄和李景恒一路先去了村正那里，看着李景恒问了村正一些村里的情况，并把一些村正给出的答案一一记录下来之后，就出了村正家里。 随后，李景恒开始在村中走访，问老人，问孩子，问田里的农夫。都是问一些，田地，人口，已经生活过得如何的问题。 可这些，竟然偶被李景恒记录了下来。 回到了营地之后，房玄龄去了李景恒的营帐内，而后让李景恒一路上记载下来的东西让李景恒拿了出来，一一查看。 一路上只要是李景恒去过的地方，房玄龄发现这些被制成的册子上都有记录，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什么人什么事情，都记得很清楚。 而这些，让房玄龄很疑惑，这小子到底要干啥？ 等李景恒忙碌完营地内的事情之后，房玄龄就对李景恒问道：“你记录这么多东西，是有什么用？” 李景恒笑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用，您老可别多心，你看上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用的东西，都是一些家长里短。” 房玄龄哼了一声：“你小子可别糊弄我，小心我让你爹揍你。” 李景恒根本就不害怕，笑着对房玄龄继续说道：“记录这些，只是为了方便咱们去了江南之后，咱们好处理一些事情。您老真别多心。” 房玄龄问道：“这些跟处理江南的事有什么关联？” 李景恒倒了一杯茶递给房玄龄，房玄龄看着那茶，一杯绿色的清水，也没见李景恒添加什么香料，可闻着很香。 房玄龄试着喝了一口，感觉这茶有些淡了，不过也没说啥。 李景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慢慢地说道：“大唐南方和北方虽然气候有些不一，可是在其他方面很很多地相似之处，不管是人，还是民情，你难我也难。现在就南方的问题，您也知道，不只是在灾情上面出现了问题，更是村镇之间的民众出现了问题。官府根本管理不过来那么多村镇一同爆发出来的问题，所以就闹成了如今现在的局面。“ 房玄龄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茶，说道：“那记录这些就有用？“ 李景恒想了想道：“当然有用，从这些记录的东西中，咱们就可以知道一些村子出现的问题，而且如何解决的，如何疏通的，其实这上面都给出了方法，咱们只要把这些东西归结之后，形成一套管理方案，在灾区实施肯定会收到意向不到的效果，当然也可能不顶用，但是到时候就算是解决了一小部分问题，咱们也会省事不少。然后咱们再着手处理其他事物上也有了一个全新的思路不是？” 房玄龄点点头，而后再次拿起了那些记录册子，仔细地看了起来。 李景恒也不管他，自己地事情还有很多呢。 一直倒了太平县之后，房玄龄对于李景恒记录的东西还是有些爱不释手，而且在忙碌处理其他事物之前，房玄龄特意让李景恒再抄录一份出来，给自己送去。 李景恒当然不乐意，再抄录一份，那不需要时间啊？ 倒了太平县，就算是彻底倒了江南东道。 如今的太平县还没有后世温州那样的繁华绚丽，更美有温州的那种富气逼人。它现在只是一个受了灾后破落的小县城。 事实上，若是没有洪灾，太平县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太平县地处南方，温度适中，四季分明，雨量充沛，全年没有什么酷暑严冬。 就比如说现在正再火热当中的长安，太平县就没那么炎热了，人们还是正常地出行，太阳当空，人们还能够继续正常地在田间劳作，根本不会因为天气太热而中暑什么的。 这样一个好地方，李景恒在走访了所有的村镇之后，感觉没有发展起来，是与这里的官员有关。 起初的时候，李景恒觉得，这一切都是与洪涝有关系，可是随后，就发现，江南东道这边，洪涝的灾难其实并不是年年都发生，要是那样的话，这里早已经荒无人烟了。 在加上，朝廷每年都拨放大量的钱财来治理河道，就算是做一个面子工程，这里的洪涝灾害也不会说是年年都有。 房玄龄倒了地方之后，开始负责安抚民众事宜，顺便恢复治理江南东道的官场。在灾情出现在李世民的案牍上之后，李世民的屠刀可是砍杀了不少的江南东道的官员。 还有不少江南东道的官员都一一下了牢狱。 一时间，江南东道的官员出现了大量的短缺，虽然李世民派发了不少官员来任职，可是这些官员刚到江南，什么都不熟悉之下，很难展开相应的工作。 于是，一直到现在都是一个僵局。 房玄龄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官员都给调动起来，然后把个地方的民情都一一记录在案，然后送到自己这里，然后统一进行人员的工作安排。 这是房玄龄在长安时就形成的一个治理地方的方法。 可李景恒就不一样了，还是按照一路上的方法，进行实地勘测排查。不过这次不是李景恒一个人，而是自己从长安带来的五十个随从。 这些随从都是李道宗给李景恒安排的，都很年轻，也都会读书写字，记录一些东西是没有问题的。 再加上近期的李景恒对他们的加强教授学习，这些人对于一些阿拉伯数字的运用也是相当透彻。 而且，一路上，这些人也都跟李景恒学过怎么记录一个地域的情况，所以被李景恒派出去后，这些人很快就散布在了平安县的各个村镇之中。 或是充当远道而来的书生，或是路过这个地方的行人，不管怎么样，这些人通过一系列的乔装，把各村镇的情况都一一探查明白，而后记载心中，随后又记录成册，递交给李景恒。 一本，两本…… 不到十天的时间，李景恒专门装记录太平县村镇情况册子的箱子就填满了小半。而且还在继续填充当中。 李景恒走访了一两个村子之后，就彻底把头埋在了这些册子当中，一些有用的，他都做了标记，然后重新记录，重新载册。 有疑问的，李景恒给册子上做了与之前不同的标记，然后让人把这些疑问都给查探清楚，或是讲述明白。 剩下的没用的，李景恒也没有说给划掉，而是让人再次记录了一遍，成为了一个新的没有任何问题的册子，放在了明处。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房玄龄在治理官场上，弄得是风声水起，官员们也像是吃了药一样，嗷嗷叫着要把各地民众都给安抚好。 李景恒偷闲的时候，看着这个场面，实在是有些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现在对于房玄龄也算是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李景恒已经把太平县方圆附属村镇的情况彻底给排查清楚了，什么镇，什么村，多少人多少田…… 就差记录到户了，不过李景恒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要是记录到户，那是在造黄册，恐怕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虽然李景恒身后是陛下，可是他现在天高皇帝远的，要是被一些人注意到了，陛下可庇佑不到他。 第一百一十五章 江南华族 江南东道的大部分灾难前后的缩面都在一个太平县里，窥一斑而知全豹，这是乔生交给李景恒的道理。 而如今，通过一系列的排查，只不过是更让他明白了一些。 李景恒从洪水灾害的最严重的区域，到长江上游地区逐步勘察，刚开始的时候，李景恒还觉得，朝廷每年拨发下来的修筑堤坝的款项会被地方官员吞没。 这是常有的事情，只要堤坝不出事，大家都会相安无事。 可是去看了那修筑堤坝的地方之后，李景恒惊愕地发现，那堤坝建造得至少在他看来是很有水平的，至少，没说把全部的提拔都用泥土堆砌在那抵挡洪水。 从冲毁的堤坝看去，都是用的石头，坚实的竹编，以及鹅卵石。没有弄虚作假。 李景恒觉得这修堤坝的应该是个好官。 可是一百多公里的堤坝竟然没有挡住洪水，还被冲的七七八八，这就让李景恒难以置信了。 要是都修成自己看到的那样的堤坝，还被洪水冲塌，那么长江下游的那些流民根本就没有机会逃生，更别说一路直奔长安了。 李景恒感觉自己脑子疼。 还是得查啊，至少得知道堤坝因何而冲毁，不然没办法交差啊。 李景恒回到住处，然后让房玄龄代为引荐了最近几年内，在江南东道修筑堤坝得官员。 李景恒见到几个官员的时候很诧异，因为几个官员身上的官服都是破破烂烂的，李景恒看着都心酸，一同坐下后。 李景恒对在座的所有官员都拱手行礼，然后说道：“给位，如今江南道大灾，而处于江南的官员却隐瞒不报，甚至镇压百姓以求自己官位平稳。本世子奉命随房相来江南东道来查，希望大家能够坦诚相告，若是另有欺瞒，陛下的屠刀可随时会落到各位的头上。” 一种官员立刻站起身连说不敢。 这些官员都是江南东道都水监的官员，包括监丞，主簿，等有十二位。李景恒把自己早已经拟好的问题一一询问。 这些人也都是回答得很干脆利落，似乎早有准备一样。 从洪水爆发的前因，到冲垮堤坝之后这些人都做了什么事，还有灾难发生后，众人又做了那些补救，李景恒很难从他们的回话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一群老邦子欺我年少啊!李景恒心理叹道. 当这群人离开之后，李景恒坐在原位，冷笑着摇摇头。 这些人说得太天衣无缝了，要是按照他们的说法去回禀陛下，那么李景恒就回在李世民眼里显得太无能了些。 江南东道，这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最应该抢先知道的应该是江南华族，可是江南华族在长安为官的有不少人，可是谁往上告诉了一声？ 是以性格刚烈的，直言敢谏着称的虞世南，还是其他的朝廷重臣。 没有一个。 门阀啊门阀，果然是陛下心中的大患。李景恒叹息着想到。 五姓七宗就已经够让李世民头疼了，再加上山东世族，关陇贵族，江南华族。李世民根本就无从治理。 别看现在李世民执掌天下，可是在五姓七宗，世家门阀面前。李世民的力量又显得有些薄弱。说是李世民与五姓七宗喝这是世家门阀共治天下也不为过。 一代帝王，若是有足够的实力，岂容他人在卧榻酣睡。 要是李世民刀兵足够，这些门阀世家，早已经坟头草老高了。 五姓七宗现在劲头正盛，山东世族，关陇贵族，李世民也不敢动。结果就是连式微已久的江南华族也敢出来搅乱朝局了。 虽然断定了此次事情跟江南华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可是李景恒还是得细察，因为他说到底，是李家的人。 至于详细的情况到底会是怎样的，李景恒觉得，那是陛下裁决的事情，自己还是干好眼前的事情为好。 李景恒再次把手底下的人全部撒了出去，而他却在江南游山玩水了起来。 南方是鱼米之乡，物产极为丰富，虽然说现在还没有那么明显，可已经有了鱼米之乡的苗头了。 游玩了大半个月的李景恒，收获颇丰，他看到了满山的果树，还吃到了甘甜的橘子，橘子本身就是冬春季节都有产的东西，李景恒吃到也不算奇怪。 不过橘子，倒是让李景恒想到了，这东西可以做水果罐头。 可他又摇摇头。 北方种植下来的橘子，可没南方种植的好吃。 他又想到了小碗村，想到了那个不善言笑的姑娘，想到了乔巧，李景恒眼前就出现了一张非常可恶的脸。 他急忙挥手，然后又想到了听风听雨那两条狗，接着是小碗村的人。 李景恒接过小厮递过来的橘子，笑着剥开，撕掉上面粘连着的白衣，随后一瓣一瓣把橘子地填入嘴中。 “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李景恒身后的小厮笑呵呵地说道：“公子，如您所料，江南华族果然参与了其中。” 李景恒点点头：“我想，那堤坝也不是那么回事吧。” 小厮看着李景恒吃完了手中地橘子，再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递了过去，他倒是想给李景恒剥了皮，可李景恒不喜欢这样，所以他就省了剥皮的活。 小厮看着李景恒说道：“堤坝底部，是最早之前就建好的，在上面就是新建的，新建的都被冲垮了，留下的就是那底部的堤坝。” 李景恒的手微微一顿，橘子差点从手里溜出去。 他没想到的是，修堤坝还能这么玩，李景恒差点笑出来。 他再次吃了一口橘子，然后说道：“我要买的东西都给我装到一些匣子里，要是弄坏了，小心我揍人啊。” 小厮笑着说道：“公子，我们哪敢啊，都给您弄好了。” 李景恒点点头，吃完最后一瓣橘子，拒绝了小厮再次递过来的说道：“走，回去，想必房相那里的事情也有了结果。” 等见到房相的时候，李景恒也吓了一跳，看着房玄龄阴沉着脸看着自己，李景恒知道自己走了大半个月不见人影，房玄龄肯定生气了。 李景恒灿灿地笑笑，然后伸手朝后边地小厮要了一个橘子，递到房玄龄的面前，对房玄龄说道：“房相，江南事情可有了具体的规划。” 房玄龄哼了一声，吃着橘子说道：“有些成效，不过还不是太好，那些新来的官员打多都是刚走马上任的新官，什么都不懂，要是在长安还好些，有人领着能少走一些弯路，可是在江南，估计要吃不少的苦头。” 李景恒点点头：“只要能彻底掌控住江南的局面，那就不算什么都不懂，如今也是没办法，陛下屠刀已经落下，现在江南官场空缺太多，不过接下来，您老可还有得忙。” 房玄龄斜眼看着李景恒道：“怎么说？” 李景恒把自己回来之后，自己随从汇报上来的东西一一都跟房玄龄说清楚。 看着房玄龄脑袋上的青筋一个劲地跳，李景恒把身子向后挪了挪。 房玄龄咬掉了手中一大半橘子，随后冷声说道：“之前我觉得陛下对世族太过仇视，会引起不必要地麻烦，毕竟世族每年向朝廷输入大量可用地人才，天下大定之后，武夫已经没了太多地用处，读书人才是治理天下地根本。可现在，我感觉陛下的刀落得还不够干脆。” 李景恒立刻反驳道：“房相您这就不对了，什么叫武夫没了多大的用处，你不会是因为我消失了半个月，就气糊涂了吧。” 房玄龄瞪了李景恒一眼道：“难道不是？” 李景恒嘿嘿笑道：“据我所知，太子已经到了北方。” 房玄龄点点头，他自然也知道，可他知道的内情不多，他得到的消息是太子失德，陛下怒其不争，随后让他戴罪去了北方。 李景恒继续说道：“北方要起兵事，松赞干部要侵犯我北方土地，您说武夫有用没有。读书人治国不假，可定天下还是得靠您说得武夫。若是没有武力来均衡读书人的势力，估计这个天下还是得乱起来。” 房玄龄不屑道：“读书人也能打马上阵。” 李景恒道：“没有武夫做走卒，读书人扛得过一刀一枪？” 房玄龄道：“读书人以德服人。” 李景恒道：“北方草原的人跟大唐讲过道理？” 房玄龄气急，直接拿手朝李景恒拍去。 李景恒急忙躲开，然后笑呵呵地说道：“房相，不带急眼的啊。“ 房玄龄怒火未消，瞪着李景恒道：“瓜怂。“ 李景恒被骂了也不生气，而是继续笑着说道：“房相，咱不说读书人和武夫的事情，对于现在江南东道的事情，你作何安排？“ 房玄龄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 李景恒一愣，随后急忙招过来自己的小厮，把十几个橘子都摊在了房玄龄的面前。房玄龄一边吃着橘子，一边说道：“陛下对世家门阀尤为上心，此次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估计陛下会更加头疼，门阀势力牵扯得太过繁杂，你也知道，门阀间联姻，共事，都是进退一致。若是不动，那就是对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要是动了，那得需雷霆之法。“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望君安好 举兵江南，李景恒不敢想象，若是真到了那个底部，天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江南华族虽然式微，可江南一直以文化底蕴丰厚着称。许多门阀都是书香传承的世家。尤其是现在更对文化科举，几乎进行了垄断式地输入己方子弟。 若是李世民真的敢这样做，恐怕不只是江南华族会反抗到底，就是山东世族，关陇贵族也会进行反抗。 甚至五姓七宗都会站在李世民地对立面。 实在是这些世家门阀之间地牵扯太过密切。 动一发而牵全身啊。 可房玄龄的意思就是不动还好，若是动了，必须举兵在顷刻间把江南门阀连根拔起。 李景恒觉得到底是小看了这个老头，而他突然想到了房玄龄的那个老虎妻，心里顿时大乐，而后说道：“房相，您也是世家门阀的女婿吧。” 房玄龄呼吸一窒，而后眼神非常危险地死盯着李景恒道：“你是不是觉得，老夫是个读书人，就提不动斩马刀？” 李景恒被房玄龄的眼神瞪得心里发毛，立刻摇了摇头，怂声说道：“小子错了，房相息怒” 房玄龄嘿嘿笑笑，对李景恒说道：“老夫娶妻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来管，你说得对，老夫虽然是门阀世家的女婿，可老夫更倾向于这天下百姓。” 李景恒对房玄龄说道：“那这事？” 房玄龄想了想道：“让陛下来定夺，现在咱们要忙的事情，是如何镇压住那些乱民，如何让四处回来的江南受灾百姓得到有效的治理，和恢复农耕。” 李景恒顿时成了一个苦瓜脸说道：“陛下给了多少兵粮，多少钱财来打理此事。” 房玄龄道：“兵粮你不用担心，镇压乱民，陛下那里已经有了章程，关键是治理，恢复百姓的农耕，重新建立家园。钱的话…咳咳…调拨了二十万贯钱财。” 李景恒顿时就蹦了起来，大声叫道：“什么？二十万贯？陛下不是开玩笑吧，在长安就给了二十万，现在还给二十万。我是拿着这一点钱，办不了这么大的事情，您老能耐，您老来，小子在一边观望就好，得了功劳全是您老的。” 房玄龄也尴尬，陛下给了这么点钱，确实有点不厚道，就好比拿着一文钱，让一个家庭顷刻间富裕起来一样。 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房玄龄看着李景恒说道：“陛下说了，你有办法，你的先生有办法，你就有办法。嗯…小子，你告诉老夫，老夫绝对不告诉别人，你就说说你的那个先生到底是何人，竟然为陛下出了那么一个注意，三天时间不到就弄来了一百五十万贯钱财。还有那煤矿，那可是年年都会程处金疙瘩的东西啊。” 李景恒苦着脸说道：“房相，陛下可坑苦我了，我哪有什么方法啊，乔….咳，先生也说了那个方法也只能用一次，一次之后就不灵了。您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要是我现在用这个方法，别说狐假虎威的狐狸找不到，就算是找到了，咱们在江南这边该向谁伸手？” 房玄龄听到了一个乔，仔细想想长安那些有智之士，全然没有一个能在房玄龄心里停留超过两秒的。 他看着李景恒，心理直乐，而后说道：“你小子肯定有办法，陛下说你有，你就有，那个办法不顶用，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陛下说了，你那先生是个怪才，行事虽然有些不按常理，可是在一些大是大非面前，可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李景恒有苦说不出，只能让房玄龄等等，自己回去想到了办法再来。 房玄龄点透，然后继续吃橘子。 李景恒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快速弄到一笔横财的方法，他有些想把脑袋朝石头上撞的感觉。 李景恒依稀记得，当初乔生上课的时候，讲过很多这方面的故事，甚至给出了一些答案。不过当时李景恒把心思放在了……别处，对，别处。就没有听那么多。 要是早知道会用到，他说什么也要与李承乾一般，把乔生讲的记录在案。 当李景恒和随从们把洪水灾害前后的因果全部整理在册，而后送完长安的时候，长安倒是来了人给李景恒送来了一箱东西。 李景恒问了才知道是李承乾送来的。 李景恒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打开看了，才发现，这都是乔生上课时候李承乾做下的笔记，以及自己来到江南之后，李承乾了解到江南局势之后做出的分析，以及对一些可能出现的问题提出的相应的建议。 李景恒抱着这些东西，差点哭出声来。 什么叫雪中送炭，什么叫兄弟情谊。要是李承乾就在眼前的话，李景恒都能包着李承乾亲上两口。 除了这些东西，还有送来的一个信封，和一个盒子。 李景恒没打开信，而是先打开盒子，看了盒子里的东西，李景恒的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盒子里装的是四块柿饼，以及几个核桃，干枣。 别说别的地方没有柿饼，就是有，李景恒也知道这三样东西出自何处。 李景恒拿了一个干枣，咬了一口，虽然没了水分，可是依旧甜丝丝的。 随后，李景恒打开信封，看着里面的内容，这才知道，里面不只是李承乾来的信，还有乔家人来的信。 李承乾说的都是一些关心李景恒，以及对于李景恒到了江南之后，让李景恒处处小心的话，还把自己做的笔记，各个册子的内容做了一个详细的说明，让李景恒用的时候，好找一些。 前面都挺好，李景恒十分感动。 可是到了后边，李景恒就感觉不对劲了，李承乾在信里说在李景恒走后，自己在乔家过得如何开心欢乐，乔巧是如何在自己身旁红袖添香。还说乔巧都还做了什么好吃的，好喝的给他。 李景恒瞬间觉得自己嘴里的干枣失去了所有的甘甜。 掀桌(╯‵□′)╯︵┻━┻ 最最刺激李景恒的是，李承乾说不只是乔巧，就连乔氏也对他十分关心，他走的时候，送了李承乾一大箱的柿饼核桃干枣，吃都吃不完。 李景恒能够想想到李承乾写信的时候，那个得瑟样。他有点想把信撕了。 得到了乔巧欢心不说，还得到了乔氏的欢心，这自己还有什么竞争力？ 李景恒感觉自己要疯，要是现在能有一匹快马在跟前，李景恒想都不想骑上就回长安去。 什么狗屁救灾，老子看上的女人都要被别人拐跑了。 看看盒子里的柿饼，核桃、干枣，想想人家箱子里的柿饼，核桃、干枣。对比了一下，李景恒吸了吸鼻子，努力使自己平复下心情。 而后轻轻地把李承乾地书信一点点地收缩到手心，捏成一团，而后仍在嘴里，一下一下使劲嚼着。 接着是乔氏和乔子仪的共同回信，乔氏和乔子仪不会写字，这封信是豆子帮着两人写的。 乔氏和乔子仪说家里没啥事，就让李景恒别操心那么多家里的事情，专心在外面做事。关心的话语，都是最简明，最朴实的。 没有李承乾那么华丽的辞藻修饰，可看了之后，李景恒就知道，乔氏和乔子仪是真把自己当家里孩子看待了。 李景恒吸了吸鼻子，看着书信接下来的内容，里面说了长孙氏已经回了长安，小碗村的房子都重盖了，村里的孩子在新盖的房子里都念上了书，来了两个好先生。 并说了过了年后开春村里人又开了山荒，和地荒，山上种了果树，和培育出了好多蘑菇和木耳的事情。 还说了家里种了好多的辣椒和西瓜。要是西瓜熟了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就送西瓜到南方来。 没有特别重要的话，可李景恒就是觉得，这每一句都无比重要。 来了江南之后，李景恒身边出了小厮，根本就没有跟着任何其他的亲人，一个人出门在外，难免心里会有空洞的感觉。 现在，这种空洞的感觉，彻底被这一封信里的家长里短给填满了。 看了三四遍，李景恒的鼻子依旧酸涩，他珍重的把信按旧缝折好，把它夹到了自己随身的册子里。 然后，李景恒打开下一封信地同时，又咕哝着说道：“豆子这小子太不用功了，这字还得练，回去之后，得给这小子好好说道说道。“ 信件打开，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上面地落款人，以及信中地内容，尽管上面只有八个字，可他的心都要飞了起来。 一切安好，望君安好。 他小心地触碰上面地每一个字，而后仔细看，仔细琢磨，像是要把每一个字都看出一朵花，每一个字都琢磨出万千细语。 他轻轻趴在信纸上面，嗅着信纸上的墨香，而后像是嗅到了什么美妙的花香，或是珍馐一样，抬起头舒畅至极地颤抖着嘴唇呼出一口气。 十足的一个变态模样。 若是让乔生此刻看到他如此痴汉，指不定刀都已经架在他的脑袋上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牵头 乔生的回信就更简单了，两个字送给了李景恒——装怂。 李景恒有些无语，随后想到乔生给自己的信不可能这么简单，平常一个字都能被乔生解读出无数内容，更别说两个字了。 仔细想想乔生以往处事的方法，李景恒似乎悟到了什么，这就对了嘛，事了拂身去，哪管它洪水滔天。 事实上，李景恒过于解读了乔生的意思，乔生的愿意本身就是让李景恒装怂，别说你一个略阳世子，就是你爹略阳侯李道宗在世家门阀面前，也得怂起来过日子。 李世民那么狠的人，都拿世家门阀没办法，李承乾太子身份也要礼让三分。 更别说你一个愣头青了。 可李景恒想到的却是，把事办了之后，就脱身会长安，身后的事情，让房玄龄去头疼就好了。 要是让房玄龄知道李景恒的想法，估计李景恒都不用出门了。 乔生的回信，李景恒一把火给烧了，然后颠颠地看了半天的乔巧的来信，对于乔巧，李景恒虽然被乔生警告过很多次。 可，李景恒每次看到那个身影，就忍不住想去接近，想去讨好。 之后，虽然乔生也不管了，但是乔巧对自己的态度，依然是不冷不热。 乔巧就好像是一团温水，你贴上去了能感觉到它的温度，可要想再让它温热一些，就很难了，不是填把柴火那么简单的事情。 李景恒知道根源还在乔生身上，要是乔生能为自己说上那么一句话，估计乔巧立马跟自己回家都没问题。 乔生曾明言告诉过李景恒，现在不只是他对乔巧有意思，就是李承乾也对乔巧有意思。 若是跟其他普通人相比，李景恒家富贵逼人，权势滔天。 可跟李承乾家相比，人家太子比不上你一个世子，还说人家的爹李世民陛下比不了你爹的那个略阳公侯强？ 人家国库再怎么入不敷出，可天下是人家的。 比人不行，比爹更是没眼看，比钱财，自家那一亩三分地更是惨不忍睹。 乔生当时把李景恒打击得够呛。 别说当时，就是现在想想，李景恒心理也没底。 更何况李承乾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颓废的太子，要是在北方建立个什么功勋，到时候向陛下讨一个娶妻纳妾的旨意，那不都很轻松的事情。 再加上长孙氏也是非常喜欢乔巧的，虽然没有明说，可暗地里指不定怎么给李承乾股劲呢。要是李承乾真心要娶乔巧，长孙氏肯定会在陛下耳边吹吹风，那风凉的不是陛下，而是自己啊。 李景恒也知道这些问题的点都在哪，乔生虽然看上去是有些攀附权贵，可是真正了解乔生的就知道，乔生不过是想把自家的日子过得好一点，顺心一点罢了。 若是乔生想要权贵，李景恒知道这家伙有的是方法。 能在短时间内敛财无数就这一点，任谁也要高看一眼。更别提乔生无意间提到的一些事物。 就北方问题而言，不说乔生有战阵无双之资，若是乔生肯把那土枪制造的方法彻底献出去，北方的问题还是问题吗？ 乔家的那些吃的喝的用的东西所制造的法子流出去，不说李世民，就是世家门阀也会争夺。 还有，攀附权贵是这么攀附的吗？ 什么都没捞着不说，还帮着担惊受怕地照顾长孙氏，太子，以及一个陛下最心疼地小公主。 所以乔生对于攀附权贵有些说不通，那么靠妹妹来攀附权贵，那就更不可能了。 乔生是真心对待这个妹妹的，无论是自己还是太子李承乾，乔生都不想把妹妹交给他们两个人。 为何，乔生已经说过，不管是嫁给自己或是李承乾，乔巧都会很不自由。而且自己和李承乾的女人不会少。 李承乾已经有了很多女人，现在虽然没有娶太子妃，可是太子妃已经定下。自己呢，恐怕过不了多久，也会定亲。 想到定亲，李景恒就打了个冷颤，定了亲自己就更不可能娶乔巧了。 对，娶乔巧。 李景恒给自己鼓了鼓气，到时候，回了长安之后，一定要向父亲提这个事情，父亲那里说不通就去陛下那里， 自己总之是打定了娶乔巧的注意，要是娶不到乔巧，他不知道自己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想好了这件事情，李景恒现在眼前的事情就更加上心了。 李承乾的笔记册子里，全是乔生当初讲的重点，当时讲的有些琐碎，可是李承乾却已经给全部整理分类了。 李景恒把一些册子挑挑拣拣的先拿出来，一一略读，看着看着自己就有些脸红了。 这些东西，真是乔生讲过的？ 要是知道这些东西，还来什么南方啊。 苦笑着，李景恒把一些册子都给读完。随后又把一些略读之后，对眼前事情有联系的册子都给挑拣出来，再一一细读。 读完之后，李景恒倒是有些想法了。等再读了李承乾针对南方事情做出的一些判断和建议，再加上一些事情的处理方法归拢与乔生给出的一些妙招。 李景恒这才呼出一口气。 而后从这些方法中，挑挑拣拣地，总算谋划出了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随后的两天里，李景恒一直在为自己地方案地完善而夜以继日，到了第三天，李景恒把自己完善地方案彻底搞定了最后一个环节之后，就在自己地房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又是一连好几天不见李景恒身影的房玄龄有些气恼，当他不顾李景恒小厮的阻拦闯进李景恒的住处，看到满屋子的纸张，他有点懵。 可看着李景恒撅着屁股在床上鼾声大睡，他就气不打一出来，果断上去，一巴掌拍在了李景恒的屁股上。 李景恒幽幽醒来，而后摸着屁股看了看房玄龄，他一脸茫然地问道：“房相，为何打我，我才刚睡下。” 李景恒地小厮急忙说道：“公子，您已经睡了一天了。” 李景恒恍然，而后不好意思地看着房玄龄笑笑，而后让小厮赶紧沏茶来。 等李景恒穿好衣服，和房玄龄对面而坐的时候，房玄龄问道：“可有解决的方法。” 李景恒喝了口茶道，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有些方法，不过，还是您老得牵头。” 房玄龄道：“你先说说，要是可以我自会牵头。” 李景恒把自己完善好得方案拿了出来，放在房玄龄的面前说道：“成与不成，我就这一个方法，您老要是觉得可以，咱们现在就开始办。要是不行，您就另谋他路，小子我也无能为力了，到时候回禀陛下，您可得帮小子担着点。” 房玄龄像是完全听不到李景恒的话，把心思全放在李景恒筹钱的方案上面，一个时辰通读完之后，房玄龄脑袋上出了一层细汉。 他看着李景恒问道：“这是你那个先生交给你的方法？“ 李景恒摇摇头：“不全是，学以致用，先生只是说了一个故事，我是从故事里提取了方案，然后完善的，说实话，您老打我屁股可不对啊，我忙活了好几天，您还打我，您不厚道。” 房玄龄不管李景恒的插科打诨，他事先觉得，只要是对天下百姓好，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所谓。 可现在，李景恒给出的方法太大胆了，而且牵头的人是自己，这个牵头可是要面对江南华族数十个世家门阀。 而且事后必然会得罪江南华族，没有一丁点的可以脱身的希望。 房玄龄僵笑着放下手中的册子，看和李景恒说道：“老夫觉得，这个牵头人还是陛下为好，老夫力有不及，难堪此任啊。” 李景恒哪会想不到房玄龄是推脱，他心里笑开了花，可表面上装作无事地说道：“房相，您这就不对了，您现在可是陛下面前地红人，又是一朝宰相。而且，您现在是带着陛下的旨意奉旨办差，您代表的就是陛下，您现在说一句，那个敢不听您得？我也就是一个辅官，要不然，这个牵头人还真不让您来担。 房玄龄苦笑，而后看着那册子，感觉那册子在起火。 房玄龄无奈道：“此次若是成功，恐怕老夫在江南再无立足之处，江南华族定会恨我入骨，你，算了。“ 李景恒却是道：“您老又说错了，不管这个事情成功与否，您老都大可不必担心。“ 房玄龄问道：“为何？” 李景恒道：“您想啊，您现在是替陛下办差，您牵头，那就是陛下牵头，若是出了事情，大家也只会把事情想到陛下那里去，哪会是您啊。而且恨之入骨就更无从说起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他们还能反悔不成？而且，事后他们也不敢拿您怎样，谁要是真有那谋害之心，您就把事情都给抖露出去，恐怕到时候不管是那个世家门阀都要忌惮您三分。” 房玄龄听得一愣一愣的，而后仔细想想还真实这么个理，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别说房玄龄了，就是李景恒自己都差点把自己给绕进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世家齐聚 房玄龄之所以感觉到不对，是因为，无论李景恒怎么说，现在计划的实施，都与房玄龄有关联。 至于说到最后江南华族会不会恨房玄龄。 你见过被骗了钱的人，有那个不生气的？ 要是乔生面对这个问题，他肯定会对李景恒说大惊小怪。 被人骗，还得帮着数钱的，那大有人在，不只是帮人数钱，还会高兴得像是捡到了什么大便宜一样。 乔生在没有来到唐代之前，每年都有一个令女人疯狂的节日，不是情人节，也不是母亲节。 呸，啥三八妇女节。 是双十一购物狂欢节。 每到这个节日前后，就有一个矮个子大佬笑意盈盈地站在所有女人的背后，当节日一到，这个男人不用喊，那些女人就嗷嗷叫着冲上去购买大佬旗下的打折商品。 有钱了要买，钱不够了分期也要买，没有钱的，大佬借你钱给你买。 九点八折促销优惠心不心动？ 原价四千八百八现价一千三百八你心不心动。 人家跳楼给出的价格，你心不心动。 要是不心动。 买一赠一呢？ 九点八折不行的话，我五折半价出售呢？ 还不心动，我特么一块价值万元的金子，一块钱抢购你心不心动。 讲道理，乔生都剁手买过。 不过，挨个大佬还好了，人家最起码明码标价，货物在不出差错的情况下都会发放到位，客服也让您舒心满意。 最坑的，某个夕夕拼，不管什么都是九块九，进去了还会一元抢购。 跟个一元两元店一样。 至于到最后到底是怎样的，那些买过的应该心理最清楚。 这两个，女人们不管买到了啥，在男人面前，永远就是不亏，我小赚。 可在男人看来，你特么拿老子的钱，养了一个比老子富上一万倍的男人，你亏不亏心。 在乔生看来，这就是典型的被骗了，还会开心的人。 …… 李景恒把方案彻底推给了房玄龄，他感觉自己已经参与的够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有能力的房相去办就好了。 房玄龄也向拉李景恒下水，可李景恒留下了一封信，就去游山玩水去了。 信里，李景恒学着乔生，给房玄龄写了俩字——勿念。 房玄龄青筋暴起，而后一把把信纸给撕了。 暴躁的老头。 其实李景恒也没走多远，现在他骑着一头不知道小厮从哪拐来的一头驴，先房玄龄一步来到了洪州。 为了掩人耳目，李景恒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头戴纶巾，手不释卷的书生。到了洪州之后，李景恒没有四处走动，而是直接来到了洪州城中最大的酒楼，在呆了三天之后，李景恒凭着读书人的身份，倒是混了不少的‘好友’。 此后，行动起来，李景恒就方便了许多。 与以往不同，洪州是江南道治所所在，这里聚集了天南海北的人群，世家门阀的势力在此都有划分。所以，李景恒的那些随从，他不敢再启用，而是让他们呆在了太平县。 李景恒陪着几个新结识的好友在城中吃喝玩乐了几日之后，终于在自己下榻的酒楼之中听到了房玄龄准备在五日之后，包下自己现在这个酒楼的一层二层所有吃饭的房间以及桌位。 开办一场洪灾文会。 并且邀请了江南所有的世家，期待他们能够在五日之后，亲临这家酒楼。 李景恒没有走，而是看着酒楼紧张地布置好一切之后，才和几个好友一同去了对面的一个小酒楼之中住下。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李景恒看着对面的酒楼问道：“房相何时到洪州了。” 小厮摇了摇头道：“咱们的人都在太平县没有跟来，洪州这个地方也没有咱们的眼线，所以小的不知道。” 李景恒斜视瞪了一眼小厮，怪他办事不利，而后又喝了一杯茶，笑着问道：“江南各个世家都谁会来？” 小厮道：“这个，据说一些家主会亲自前来，家主不在的，也会派家中嫡系子弟前来。咱们现在住下的酒楼马上也要被腾出来，不然，这些人来了，对面的酒楼根本不够用。” 李景恒气结：“那你不早说。” 小厮灿灿笑笑，而后委屈巴巴地给李景恒添茶。 李景恒摩挲着手中地书卷，对小厮说道：“去查清楚江南世家都谁会来，又有哪些没来的，来的家主都有那些，嫡系子弟又是那房的。做好册子之后，第一时间送到我面前。” 小厮低头：“是，公子。” 李景恒吩咐好小厮，收起了书卷，笑着说道：“对了，回来的时候，多给我带一些橘子，要是再忘了，我……” 小厮立刻保证道：“公子放心，公子还请安歇，小的马上去办事。“ 说着，小厮慌张地离开了李景恒的房间，按照李景恒的吩咐去办事了。 随后，小厮再次找到李景恒的时候，就把一个沾着墨迹的册子，和一小篮子的橘子放在了李景恒的面前。 李景恒对小厮笑笑，而后做在桌子前，一边翻着册子，一边吃着橘子，等看完了册子，李景恒笑着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房相的名气果然很盛。“ 李景恒说这话是有根据的。 现在江南华族之中，前十二位世家门阀都来人了，而且只要是家主在的，都来了。 吴中四姓的：顾氏，陆氏、朱氏、张氏，四大世家，除了张氏家主不在江南，派了自己长房大儿子来之外，其他都是家主到时会亲到。 会稽四姓的：虞氏，魏氏，孔氏，谢氏中，前两位家主会到，后两位氏嫡系子孙前来。 另外的：琅琊王氏，陈郡谢氏，陈郡袁氏，兰陵萧氏，这些顶级门阀当中，不只是家主，更氏带上了嫡系子孙前来。 还有一些小的世家门阀，甚至一些落魄的世家门阀都会来人。 按名分上，房玄龄只是世家的一个女婿，根本就上不得台面的人物，他的相邀，别说家主了，就是嫡系子弟来了，也是给了房玄龄天大的面子。 可现在，房玄龄相邀的时候，给世家门阀的请帖上，写的是房玄龄的封号：梁国公。 那现在这些世家的人就不能把他当成是世家的一个女婿，而是国之重臣，如同陛下亲临一般的人物。 这谁敢怠慢。 尽管大家都猜测可能是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可大家还是要来。而且还不能派自己的嫡系来。房谋杜断的威名，别人不知，江南华族可都门清，嫡系之中就算稍微年龄大一些的，他们也怕不是这个老狐狸的对手。 那些来了嫡系子孙的世家，也是迫不得已，都是托着相好的世家在宴席上照顾一二，若是自家嫡系子弟有什么出错的地方，能帮的尽量帮一把。 在江南道的地盘上，他们不会怕房玄龄，可是，要是说房玄龄坑人，大家也是有准备的。 文会宴席办的很隆重，几乎是洪州城近几年最大的场面了，平常之中，三四家世家家主相聚一起，都已经是难得一见的事情，更别说现在那么多世家门阀齐聚。 洪州的那些官员不知道房玄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房玄龄既然请帖已发，他们也只能照章办事。 洪州之前因为洪水灾难的事情，显得有些萧条，可是如今各世家门阀陆陆续续的到来，让洪洲城彻底热闹了起来。 街道上看热闹的人多了，小贩也就多了。 那些很晚开张的铺子，也都一清早就拉开门了门闩，开门做生意。 世家跟着家主来的子弟也不少，所以街上到处都有世家子弟的身影，世家子弟之间相熟的碰到一起，自然要把酒言欢， 若是碰到了仇人，也会相视而笑，擦身而过。他们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了结什么仇怨，要是被家主知道了，这些人可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第一百一十八章 特殊时期(感谢牧马人 秋叶 夜莺 胡说的月票) 为了不暴漏自己，李景恒在洪灾文会的大前天就离开了洪洲城。 江南华族的世家子弟可是有不少在京城历练过的，其中有不少人认识李景恒。所以李景恒得小心点，不出纰漏。 其实就算是李景恒出现在洪州城也无所谓，可是那样的话，会遭到无端的猜忌，然后一堆麻烦上身。 学学乔生也好。 李景恒回到了太平县，至于洪州城的事情，李景恒还是很相信房玄龄的。 小厮们之前查的都水监各位官员的事情，如今也终于查了个清楚。都水监监丞，主簿，以及其他一些官员在修建堤坝上，确实耗费了不少的‘功夫’。 前隋，以及更早之前，这里的堤坝的底部是修建得很牢固，甚至是中部，也都用坚实的木料，石料加固，而后最上端，才会坋土。 据记载，最高的时候，堤坝要超过天然的河床十米还高。 可现在看看，别说十米了，那些没被冲毁的有五米，三米都不错了。 那么朝廷每年下拨的修建堤坝的款项哪去了？ 说是被全贪墨，还有点冤枉人了。毕竟人家还拿钱给填了土的。 可，有用吗？ 百余里的堤坝毁了个七零八落，要是今年再不修，等汛期来了，稍稍大一点的江水冲刷下来，恐怕还会延续去年的灾害。 要修，还得大修，那需要的钱财是多少？ 李景恒觉得几千万贯那都是打底得。 这不是在吹牛皮，要知道每年，单单是下拨下来修堤坝得款项就近百万贯，若是遇到雨水多得季节，这个款项还会成倍增加。 现在堤坝被彻底冲垮，底部虽然还在，可要修那就需要双倍甚至更多的钱财人力来支撑。 几千万贯，李景恒摇摇头，陛下要上愁了。 李景恒查到的那些官员，确实有贪墨，虽然看着全身穿着旧官府，一副苦兮兮的样子，可人家就是给李景恒装个样子。 人家从李景恒这里出去后，就把那官服脱了，而后大摇大摆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那是家吗？ 那特么是一个个庄子还差不多。 那个官员的家不是占地两亩往上的，而且妻妾成群，子孙成群，外面还养着许多外室。 可人家怕吗？ 人家根本就不怕，人家背后站着的是江南华族。 他们的贪墨不是最大头的那个，从长安拨下的款项，要经过七八道手，一层层下来，到他们手里，就那么几万贯，除了一部分填土加固堤坝之外，他们还会打赏下面的小吏。 最后剩下的，才是他么的。 那么大头到底去哪了？ 不是江南华族，而是整个江南道近乎所有在职的官员。 这些官员贪墨了朝廷拨下来的款项之后，分儿食之。看上去与江南华族没有丁点的关系，也没有任何牵扯。 可是，江南华族却帮着这些官员，掩盖了洪灾这么大的事情进半年之久。 为什么江南华族愿意为这些官员撑起一层保护伞？ 原因就是，这些官员吃好处的同时，也会给这些江南华族大开方便之门。 江南华族的世家门阀都有自己的生意，他们几乎垄断了江南所有的本地行业，而且还插足了其他来江南发展的行业。这就为他们源源不断地敛收在这片土地上产出的财富。 而这些官员，就是他们敛财的方便渠道。 上百万贯是多，一些小的门阀，落魄的门阀现在就算把所有家产变卖了，也不见得会有百万管之多。 可是这些人也知道这些钱烫手，就算是这些官员都让出过一部分，可这些世家门阀都是笑着回绝了。 因为世家门阀相信，只要这些官员是在江南这片土地上生活，那么这些钱财迟早还会收拢到他们的钱库当中去。 所以，他们又何必拿烫手的钱呢？ 江南华族充当保护伞，江南的官员贪墨了钱财，又反哺江南华族。这是一个循环往复的利用结构。 当李世民的大刀砍向江南道官场，原本李景恒觉得声势浩大，威猛无比。 可是现在落在江南道官场上这把刀，被江南华族撑起的伞那么一遮，这威力就降了八成。 江南道的官场和江南华族依旧是继续相互利用，循环往复。仿佛李世民的刀从来没有降落在这个地方一样。 若不是还能看到那些还在苦难中挣扎的百姓，估计，这场弥天大祸，就被遮掩了下去，就像从来没发生过。 可笑，又可悲。 李景恒生气吗？当然生气，可是气后想想，自己又能如何，看着册子上触目惊心的官员名单，以及所贪墨的银两。 还有这些官员勾结的大肆敛财的江南华族。 李景恒真的有种无力的感觉。 他此刻又想到了乔生给自己的回信，装怂！ 好主意啊。 要是没有乔生这两个字，估计现在的李景恒已经在洪洲城内和世家面对面碰撞了，最后的最后，自己甚至连同父亲这一脉李家，都会受到无穷尽的打击报复。 他现在对乔生这个先生是非常认可的。 册子李景恒重新抄录了一份，而后让小厮秘密地让人带回长安，送交陛下的手上，随后的决断，那不是李景恒该管的。 在长安还没又发回消息之前，李景恒也没有说无所事事，而是穿上了一身如同在乔家干活的衣服，带上小厮，一同朝着从长安带回来的流民聚集地而去。 现在的流民聚集地比之在长安的安抚营来说，那简直是相差得天地有别。 随着流民在此汇聚，近三万得流民皆出现在太平县一县之地，若不是房玄龄用陛下手谕调来重兵把守，估计这些流民现在已经闹得没有人样了。 当然也有走的，那些流民都是要出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家人。有的寻到了，就会立刻回到太平县。 若是没寻到，隔上三五天还会回到这里来寻求补给。 此地已经被房玄龄划分出来，特地给于这些人来建立自己的家园。 所以此地在短短一个多月内，就建立了无数的茅舍，屋舍。虽然不是那么的整齐划一，也不是那么的华丽，可是却能够避风避雨。 只要是建立了屋舍的，都会在随行的记录员那里进行登记，随后发放门牌，只要是有了门牌的，就会受到一定的嘉奖，还能定期去补给官那里，凭借门牌领取物资。 嘉奖就是一些床褥被子，以及一些家庭生活用品，虽然不齐全，可也能够让一个家庭能够维持正常的生活运转。 补给，就是吃的喝的，还有一些粗布衣料。虽然不多，可这鼓励了大家对建立家园的热心更加强盛起来。 一个多月时间，这里的屋舍就达到了两千，家庭入住之下的共计一万三千多号人，平均每个屋舍都住了近七号人。 当然，随着后续屋舍的建立，这些屋舍内的人数会减少到三个人以内居住。 毕竟一家老小都住在一个屋舍里，太过不方便了。 而为建立起来的屋舍，在建立当中的，也有两千余屋舍，在加班加点的情况下，会在一个月内完工，并完成入住。 这么多人，管理自然是个难题，可对于李景恒来说不是个难题，他在以往在乔生上课的时候，听乔生说过一个管理方法。 那就是选举，民众投票，选出一个责任管理人员，而这些管理人员再投票，选出一个更大的管理人员。 随后一层一层往上递。 负责屋舍的管理人员，最小的会负责自己周围五户居民，四个管理人员会推举出一个二级管理人员。 每四个二级人员又会出现一个三级管理人员，依次往上推。 最高的管理人员还是李景恒和房玄龄，不过房玄龄忙于官场，这里基本上负责的就是李景恒。 至于没有屋舍的管理人员，最小的会负责亲近的二十位流民，而后依次往上推。 没有管理职位的人，会把自己遇到的苦难告诉自己所属的管理人员，而后让负责自己这篇的管理人员去寻求解决方法。 当这些管理人员能当下解决的时候，就会自己解决，当力有不及的时候，就会上报，依次类推。 最终推到李景恒这里的时候，李景恒也没办法，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当然，这些管理层的人会受到已经的嘉奖，或是钱财，或是其他，只要是再合理范围内的，嘉奖范围内的，都会满足。 这样下来，三万的流民很快就被安定了下来。 随后，若是那个区域出错，就会寻找那个区域的管理人员，若是管理人员能力不足，就会立刻被撤下来，若是出现大的错误，还会被严惩。 而更大的错误，李景恒会毫不留情地批阅一个杀字，让把守这里地官兵进行当众处决。 若是平时，这些可能重了，可是现在是特殊时期。 乔生与李景恒等人讲过，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否则，有一就有二，寥寥星火，将会覆盖整片草原。 那个时候，想要再去严治，产生地效果会有，但是会大打折扣。 于是，处于管理层的人，有不少人的头颅，挂在了流民聚集地的各个明显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九章 神化 （小说具有戏剧性，请大家合理观看，若是强迫症患者，请图书馆看历史正文。大家要觉得猪脚有毒，请对比历史上最大的bug级人物王莽。） 管理层次的稳定，让整个流民聚集地变得井然有序，所有的民众都得到了有效的治理。 李景恒从长安带来的五十万贯钱财，一个多月之下，已经消耗了大半，可是看看现在的民众们。李景恒觉得很值得，也很有成就感。 李景恒纵观历史，也很难有一个人如同自己一般，把一个这么多灾民的地方，管理得如此之好。 李景恒差点都为自己感动了。 李景恒先是观察了一下那些屋舍区域，随后又观察了那些没有屋舍，处在大帐之内得流民区域。 最后才来到了还在建立屋舍的区域，帮着人一块干活。 那些在这里的管理有的见过李景恒，不是管理层的人，从长安随性过来的流民，大多也都见过李景恒。 看着李景恒竟然一身粗布褂子，和他们穿着一样地在工地上搭手干活，瞬间知道的人都赶紧围了过来。 一个管理层次的人对李景恒说道：“这个，那个，大人，您不必干如此粗活，你歇着就成，咱们干得完。” 李景恒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人都不干活了，围着自己，就皱着眉头说道：“该干啥干啥去，围着我作甚。房子不盖了？偷懒可不行啊，要罚。” 周围人笑笑，而后都返回原地，对于李景恒说得罚，大家都不以为意。 大家都知道，出了错才会罚，偷懒，并不算错，只是偷懒的人，住不上房舍罢了。 那些人走了，管理层的人却留了下来。 李景恒对他们说道：“我就是闲的身体都绣了，出来活动活动，你们不必管我，我又不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先前我跟你们说过，我有一个先生，他说过，民众大于天，现在咱们都属于民众，谁也不例外，我干点活好像还干出错来了。去去去，闲的无聊都抬石坋土去。” 这些管理层的人那能不听李景恒的，不过对于李景恒的那个先生，他们是更佩服了。 在长安的时候，他们有的人就听说，安抚营的到了冬季以后，就没钱照顾大家了，是李景恒的先生出谋划策，在短短三天之内，从大官豪绅，以及勋贵们的手里弄来了百五十万贯的钱财，这才让大家吃上了饭。 而后，又听说那先生有点化煤碳的能力，只要那先生轻轻挥手，就能把煤炭里的毒都给弄没了，而后大家才在冬日里用那黑色的煤块烧水，烧饭，取暖。 只是那先生到底是谁，李景恒没说。后来听说那先生为大家求来了钱财，点化了煤炭，就事了拂身去，完全不受帝王的封赏。 这事情都在流民中传开了。 有人说李景恒的先生是一个济世救民，匡扶天下的正义之士。恰逢南方洪水，不忍再见流民疾苦，这才从隐居之所走出，来帮助大家活下来。 也有人说李景恒的先生是一个心肠慈悲的神仙，若是不然，哪会三天就能筹集来百万贯钱，更别说点化煤土的能力。 相交于前一个说法，流民们似乎更相信后一个说法。 于是人传人之下，李景恒的先生就真成了一个神仙。 起初，李景恒听到两个说法的时候，差点笑喷出来，也不管它，可是随着流言的愈演愈烈，李景恒内心有有些不好受了。 自己辛辛苦苦这几个月，你们感念也就嘴上说说。 那乔生满打满算也就劳碌了三四天，就被你们天天供着，还在家里起了长生牌给他上香，天理何在？ 李景恒当时就感觉自己心脏受不了了，活不成了。 可随后想想，自己劳碌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没人家乔生四天之内干的活好。 这让李景恒又气又没脾气。 如今，一群人再次听到了李景恒说起自己的先生，而且还听了那先生说过这样一句能让他们瞬间理解的话。 他们的眼神中顿时就充满了肃穆，像是去往寺庙，或是道观的信徒，怀着崇敬的神色对长安方向躬身拜了拜。 李景恒有些见怪不怪了，他依旧是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没办法，自己要想早点回长安，一方面是催促这些人干活，一方面是自己也要努力想办法把这些灾民彻底安顿好。 自己要是安顿不好，估计长安三年两年是回不去了。 想到三年两年，李景恒就有些牙疼，手里干活的速度就更快了，仿佛自己加急挥动的这几下，就能把这片房子盖起来一样。 别说三年两年，就是三月俩月，李景恒都有些等不了。 要是真的过去三年或是两年，李景恒都能看到乔巧把孩子领到自己面前，叫自己伯伯了。 想到这个，李景恒就受不了，也不能接受。 周围的人，看着李景恒这样一个大人物竟然干活这么卖力，他们哪能闲着，就是那些平时悠闲的管理层次的人，也都是一个个的开始下死力气。 李景恒看着明显加快的建设步伐，也是愣神，而后就释然了。 他想到乔生说过，人跟羊是一样的，只要有一个人带头，一群人就会跟随那个人的脚步往前走。 这就是一种盲从的现象。 乔生还举了这样一个例子：说一个人走到了长安最繁华的地带，而后站立望天，不换姿势，一直望，那么就有人生疑了，而后也站在他的身边去望天。 当看到天上根本没什么，他问那个人，他在望什么。 这个时候，那个人不说话，指指天上，脸上带着笑意，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这个人就会再次望天。 有一就有二，当第二个人出现，第三个人出现，长安就出现了无数人都汇聚到第一个抬头看天的人身边，陪着那人一同望天。 天上真的有什么？没有。 而其他人为何要也要望天，乔生给了一个词汇——盲从。 这样一个有意思的事情被李景恒记住，他那个时候还想着回到长安之后，一定要试试灵不灵。可是回到了长安之后，他的事情一大堆，就忘了自己要去试试的想法。 现在突然想起来，皆是因为眼前的情况。 李景恒彻底理解了盲从的意思，而后转念又想到了那些乱民，恐怕也是一些盲从的人吧，否则谁会没事做如此找死的行为。 李景恒想着想着，就又生气了。 怎么到哪都有乔生的影子，自己不是很讨厌这个家伙？ 简直是太讨厌了。 这没事都能想到乔生的话，乔生的做事，甚至乔生的脸，李景恒有点受不了。 仔细想想，自己想乔生，要比想乔巧的次数还多，这可怎么是好？ 李景恒立刻把乔生从自己的脑海里踢出去，而后心里一遍遍地默念乔巧地名字，并在脑海里绘出乔巧地身影。 可越是这样，李景恒的脑海里乔生就蹦跶得越欢实。 最后，李景恒认怂了，叹了口气，无语地卖力气干活。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书写诗文(抱歉章 乱了) 洪州，房玄龄站在酒楼门口，笑迎客从八方来，即使他再怎么不情愿，现在看着这一个个即将大出血的冤大头也是开心得不行。 江南华族的这些家主们见到房玄龄，都是拱腰施礼，而后被同样施礼的房玄龄让进去。 房玄龄虽然家中有悍妻，可出门了，就有些放荡不羁了。 楼内，房玄龄不知从哪找来了一群姿色不错，训练有素的侍女。当房玄龄把人让进来来，这些侍女就跟随着，一路礼敬有加的带到相应的座位上去。 客来了，菜自然摆好了。 长安的菜色虽然也很华丽，可是与现在的江南道菜色一比，就逊了一筹。这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河里潜的，海里游的，汇聚到一桌之上，让人看着就胃口大开。 可是来的客人却是一个个端坐，一些被家人带来的不懂事的孩子流着口水想要吃一块，可被家人瞪着，只能低着头不去看那桌子上的饭菜。 不是说这些世家子弟没有见过大鱼大肉，而是，这个时候已经是饭点了，小孩根本禁不住饿。 再者，这些大家族当中，也不是每天都大鱼大肉过活的，今天酒楼这桌席面，确实能够让江南华族这些家主们高看房玄龄一筹。 其实，房玄龄在布置一切的时候，心都是在滴血的，近一万贯的花销，来筹办今天的宴席，这让过惯了淡茶淡饭生活的房玄龄，真的很不适应。 可，价格就是那么个价格，请人，请厨子，再加上布置文会的场合，包下酒楼的费用等等，这一万贯，还是人家给少算了的。 等人都到齐了之后，房玄龄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而后让人继续招呼后边的来人，就直接走进了酒楼。 看着各个家主都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有些亲近的关系密切的人也都凑一桌的，房玄龄笑着走到了一楼与二楼的阶梯之间的一个木台上，随后向着四处拱手道：“各位江南华族的家主，以及嫡系子侄，本官这厢先谢过各位于百忙之中抽空而来。今日是本官代陛下在此设宴，创立洪灾文会，意义大家自然也知道，本官也就不多说了。各位在吃喝的同时，希望大家能写出感天悯人的诗片经义，以慰籍江南道受灾的百姓。” 接着，房玄龄按照次序，一一向江南华族的家主劝酒，劝菜，当第一桌开始动筷子的时候，楼上楼下都开始了吃喝。 房玄龄简单地走了个过场，说是去劝酒，他自己倒是没喝多，一杯酒敬一片，这是国人敬酒的方法。 若是碰到了敬重的，或是地位很高的长辈，那得特意单独敬上一杯，可现在。除了楼上几家老家主之外，其他人，就算是家主，房玄龄也只会连同其他家主一起敬酒。 菜色宜人，欢声不断。侍女们来回在楼上楼下来回穿梭，端茶倒水，传菜上酒。若是看哪桌吃的快得，还会把空盘子不失礼节地从桌子上撤下去，而后问过了再重新上一盘，或是不再上菜。 房玄龄去过楼下敬酒之后，就再次来到楼傻瓜，陪着江南道最大地十二家世家门阀家主唠江南，唠长安，或是说些陛下恩德地话语，或是诉说江南地苦楚。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之后，房玄龄看着楼上楼下都吃的差不多了。立刻让人撤掉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撤席！ 侍女和酒楼的伙计可不是一窝蜂的冲上来端盘子端杯子。那样的话，这个酒楼的生意也就不用做了。 侍女和伙计们都是先紧着楼上的撤席，一次两桌，怎么上菜的，就怎么撤菜盘子。 等撤了菜，重新换上一张绸缎桌布，笔墨纸砚也都一一被酒楼的人安排上。 房玄龄看着其他人都不动笔，他就拉着世家的家主，开始续写经义，一个长篇下来，众人纷纷叫好。 房玄龄看着众人道：“本官做引，希望各位不吝才华。随后本官会把各位的诗文传抄多份，一份留于摘抄下来汇聚道此次洪灾文集册上，一份会送到宫中，交由陛下御览，还有其他的，本官会颂扬天下，让天下人为止观澜。” 二楼的人听到都是一愣，而后就立刻喧哗起来，别的不说，这可是出名的好机会啊。若是能一文能得到陛下赏识那就太好了，若是真正地颂扬天下，那是何等荣耀？ 当楼下的人也知道了之后，酒楼就彻底闹腾了起来。 有人摩拳擦掌，有人研墨写文，不再与之前一样，像是等看好戏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人就开始了自己的创作，而一些人还在冥思苦想，似是要努力憋出一份好诗文出来，让大家都能看得上眼，最重要的就是让房玄龄能够看得上眼。 平时那些不努力读书的世家子弟都有点懵，他们写个字抄个书还行，但是真正临产发挥，这可就难为他们了。 看着带着自己来的家主不善的眼神，这些人也只能缩起头来，不敢言语。 半晌之后，会稽四氏当中的魏家家主老太爷带着自己刚成亲的嫡孙子走到了房玄龄的面前，对房玄龄拱手说道：“我孙有一诗文程表房相，望房相不吝赐教。” 房玄龄笑着结果对方誊写出来的诗文，看文先看字，这字虽然有些生，但是在年轻一辈当中已经是出类拔萃的好字了，房玄龄没有夸，而是抬头笑着看了看魏家老太爷的孙子。 而后继续看诗文内容。 等看完之后，房玄龄猛然一声呵道：“好，好字更好文，魏老您后继有人啊。” 魏老太爷笑呵呵地谦逊道：“这孩子还小，也就懂些诗文，先大家一步，只是博个彩头。咱们这有不少地诗文高手，若他们出马，这孩子就现形了。“ 房玄龄一边赞叹着把诗文放下，一边对魏老太爷说道：“年少志扬是好事，您不必过谦。说句有些恭维地话，就是国子监的生员也不见得有您孙子这般才气的。“ 魏老太爷连称不敢，而后笑着拉着孙子退到了一旁。 随着第一个诗文出现，楼上的诗文就陆陆续续地都递到了房玄龄的手中，房玄龄看了或是赞叹，或是轻声细读，或是夸人，或是美言。 当然，看到写的不好的，房玄龄也会点评出来，而后再让人修改一番或是重新想一个再来。 这下，大家可都没有什么可猜忌的了，这样看来房玄龄是真的要集文成册，否则不会这么有耐心。 那些写的好的，把诗文都拿了回去，再次重新揣摩。写的平庸的，也重新抒写，家主们都没写，可是他们不介意“帮着“自家的孩子扬这个名头。 房玄龄也不着急，和那些不用担心的家主们聊着一些有的没的话题，也不显得尴尬。 第一百二十二章 环环相扣 房玄龄现在感觉自己真的是被李景恒这一环套一环的计划给彻底惊了。 原本有些想不通的东西，现在现场实施了，基本上不用自己多说什么，这些世家自动会移动到李景恒设定的下一环当中。 就好像，预料倒了这些人会这样一般。 看人看心，以一而知面，房玄龄真的有些想见见李景恒所说的那个姓乔的先生了。 等所有人誊写完毕，再次交上诗文纸张，房玄龄就没什么意见了，就算有意见，这会房玄龄也没耐心再说了。 眼看着天黑，房玄龄还在看这些诗文，最后佯装偶然抬头才发觉天色已晚的时候，房玄龄急忙起身，向酒楼内的所有人躬身行礼致歉。 然后说自己是因为这些诗文的美妙，才忘记了时间，自己将会延期文会，等明天公布一下到底那些文章会被留下来。 众人没有一个说不好的，都纷纷起身，然后被房玄龄送出酒楼回归各自的住处。 众人都觉得这事理所当然的，酒楼世家子弟那么多，送上去的诗文没有过百，也有八十，这一时之间难以看完，大家都认为是正常。 若是房玄龄草草了事，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把大家的诗文都给改好，并决定了那篇留下，那篇弃掉，这会让这些人认为房玄龄之前的话一定是在开玩笑。 送走了人，房玄龄回到酒楼内，然后让酒楼的老板留着场子，嘱托一定要打扫好之后，就带着诗文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随后晚饭没吃，一直闭门不出，偶尔还能听到房玄龄在房间里吟诵各家子弟抒写出来的诗文中兮矣呜呼哀哉，抑扬顿挫的声音。 各家家主都在城中有眼线，当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都是笑笑不说话，而后对着今天表现好的嫡子嫡孙们好好夸奖了一番，若是那没有表现好的，这些家主都恨不得把他们绑在梁上抽打。 家族子弟成名，是这些家主们期待已久的事情，如今，这么一个天赐良机摆在大家面前，大家唯恐做的不好，哪能说让家族子弟拖后腿的。 可已经拖了后腿了，这些人也只能怒其不争，哀叹家族衰败之相由这些人显生。 甚至有些家族子弟没有表现好的家主，更是因此痛哭流涕，大声呼喊祖宗，忏悔自己没能把家族子弟教育好，管理好云云。 至于那些没表现好的家族子弟，都是诚惶诚恐地跪在自己的爹或者爷爷面前，把平时那种意气风发的气势全缩在了胸腔之中，听着老爷子哀叹，呼喊，忏悔。 他们是真的害怕了。 一夜无话。 不管是昨日写好诗文，还是没写好诗文的世家子弟，没有一个睡得好的。那些家主也同样。写的好的，要告慰老祖宗，写的不好的，要向祖宗请罪。 表现不一而足。 当大家耐着心思等房玄龄来请人一同去观看公布的结果的时候，房玄龄却是还在梦乡。 一直等到下午，这些人才被人邀请到了酒楼之中。 该上二楼的上二楼，该在一楼的都留在一楼，根本就不用那些侍女来引路了。 房玄龄从酒楼后院走出来，而后站在一楼的大厅向四处拜了拜而后说道：“大家久等了，昨日一夜读诗文，心中意难平，于今日凌晨才睡下，午时才醒，怠慢之处，万望海涵。” 一楼的众家主以及子弟，都是还礼，连称不敢。 而二楼的家主和子弟都走到围栏前，也同样还礼，说着无碍的话。 房玄龄风行虎步地走到了一楼二楼之间地木台上，拿着一沓昨日众世家子弟的诗文，有些激动地说道：“江南道一直被成为诗书传家的地方，我原本还有些不信，可昨日之后，本官才知道了自己的眼界是多么的狭小。我手中的一篇篇诗文的精美，让人读之难忘，颂之绕梁本官这才知晓江南道果然不愧是诗文传唱之地，虽然诗文皆为世家子弟所拟草，可从这些诗文当中，本官能看到江南的诗文风气日加鼎盛起来了。” 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语，看似恭维，实则说到了这些世家家主以及子弟的心坎里了。 他们以往就看不起别地的读书人，就连长安，他们也会不屑一顾，说着自己若是到了长安，一定会如何如何。 如今被房玄龄这么一国之相所承认，他们自然是接受，并把骄傲的表情都挂在了脸上。 瞧瞧，这就是我们江南道的读书人。 再瞧瞧其他地方的读书人，你们有这能耐写下让房谋杜断的房谋都称赞的诗文来？ 他们已经在想着如何在以后与别的地方读书人争执起来的时候，拿出来炫耀的资本了。 尤其是当他们想到自己书写的诗文会得到如今帝王的亲眼御览，而后传颂天下，他们就忍不住激动得打哆嗦。 房玄龄等着场面稍稍安静下来之后，再次笑着说道：“此次文会可谓是老夫十年之内举办得最成功得一次文会，也是见过最成功的一次文会。所以，此次文会的所有诗文，老夫都会造册以程陛下御览，天下传颂。是的，无一篇落选。造就一册不够，我会造就第二册，第三册，一定把这些诗文给大家传播出去。“ 酒楼内稍事安静，接着又开始喧哗起来，那些世家子弟写好诗文的家主都是点头，他们觉得这是好事，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出言反对这样的事情。 虽然世家之间也有争端，可是这样的事情，大家在外人面前，还是要保持着进退一致的想法。 房玄龄微笑着，而后拿着那些诗文就要下台，因为他接下来才是重点。 可不等房玄龄下来，二楼的吴中四氏中的朱家家主就站了出来对房玄龄说道：“房相且慢走。“ 房玄龄听到了声音，找到了朱家家主，而后拱手，一脸迷茫道：“朱老爷子可有疑问？“ 朱老爷子笑着说道：“其他的无疑问，就是，自古以来都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说法。我江南道学子自然也承认这个说法，可是此次诗文的造册排序总得有个说法不是，总不能把差一些得放在前面，把好的放在后边，甚至第二册，第三册吧。“ 房玄龄愣了，他心都是抖得。 自己这边下了台，就是要找这些人说这个事情，没想到被人就这么突然得给公之于众了。 房玄龄心思百转，而后装作刚想到此事得样子仔细想了想，然后对四处拱了拱手道：“既然朱家家主说了，我也认为这是一个道理，不管如何，好的都应该排在前面，不能把读书好的子弟寒了心，只是，只是这好的诗文太多了，我想着，还是大家来一同商议出来一个结果如何？” 楼上楼下，所有得世家家主子弟都是你看我我看你，随后一同向房玄龄施礼，表示认同。 第一百二十三章 出价 大家读书都为名，虽文不分先后，可大家还是要较个长短。要不然，现在的科举怎么会有那么多名头？ 状元，榜眼，探花，这不还是给文人排了名次。 假如杀人不犯法的话，你给探花和榜眼一把刀，俩人绝对把状元当街砍死。文人相径可是从读书那刻起就已经产生了。 我识了一个字，你没有。 我识了一个数，你不会。 得，俩小孩一言不合就会掐起来，为啥，因为比较让两人内心产生了鄙视心理，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这再吵上两句嘴不就掐起来了？（隔壁小孩读书的真实案例。） 这也是为什么要把礼经常挂嘴边地原因，也是为什么各大世家，甚至是全天下读书人都要学这一门课程地原因。 学了礼，就懂得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地道理。从而间接地约束了文人相径后，大家互相看人不顺眼，回家拿刀当街砍人地习惯。 …… 酒楼之内，之前地一团和气，现在变得有点剑拔弩张，大家虽然都是各自在自己家里地书院读书，可一些有名气地，大家都知道。 所以，这些读书好的，都看向周围其他读书好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大有你敢把诗文造在我前头我就挠你一脸血的狠劲。 家主们之前还能聊家常，可这会是一句话都不想与对方说了。 房玄龄哪能看不出来酒楼内的微妙气氛，他请了楼上楼下的家主汇聚一堂。然后说道：“各位家主，诗文呢，都是好诗文。我原本没想到谁先先后，可现在大家提出来了，也是为了给读书好的后辈一个奋发向上的动力，所以咱们商议一下怎么决定先后排版的问题。” 朱家家主依旧是先站了出来说道：“诗文的好坏，大家心里都有决断，只要把诗文评比一下，大家就自然知道谁排先，谁排后了。” 众人都是点头。 房玄龄自然也是点头，可是他接下来就一副为难的样子，从诗文中挑挑拣拣地拿出一份两份，甚至三份来分别发给众人说道：“大家看看，非是我不能决断，而是这些文大多都是好文，选那个在前，哪个灾后都不合适，要是出了岔子，不是让众位后辈寒心？” 大家把房玄龄拿出地几分好坏差不多地诗文放在了一起比较，仔细看了之后，大家都也是说不上话来了。 诗文大义都差不多，而且字里行间都十分清晰，说谁不好，都不合适。 而且要是真说了，那就得罪人了，这不是掰扯不掰扯地问题。而是你要敢说一个不是，人家就能立马反驳你，让你老脸在这里挂不住。 所以即使认为自家子弟的诗文是最好的，可也都默不作声。 房玄龄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心理直乐。这是真正的攻心之计啊。 家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了房玄龄。 房玄龄也是苦笑道：“各位，可有决断？” 家主们都摇头，而后说道：“房相可有方法？” 房玄龄仔细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地话，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大家听听适合不适合，若是不适合，咱们再另想他法。” 众人再次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装作皱眉深思地说道：“我举办这个洪灾文会，本意就是悼念洪灾中死去的黎民百姓，也为还在受灾的百姓向大家讨个诗文，以昭示黎民之苦。从而希望后世读书人以今日之诗文为考文，来体恤百姓之苦，也希望他们多以百姓为本，多做实事。” 众人听着，倒是没什么其他意见，洪灾文会，不就是宣扬这个的吗？ 房玄龄继续输掉：“现在，朝廷那边也出了难处，此次赈灾的款项不是太足，原本要等到朝廷征收了夏税，就不用再为难了。可现在灾区的民众急需这些款项来救命，所以，本官想着，各位若是出钱救这灾区百姓，再配上诗文，定能起到更好的效果。这既不会让人觉得铜臭辱了诗文，还未大家扬了一个好名声。” 魏家家主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房相是说，谁出的钱多，就排在前面？” 房玄龄摇头又点头道：“相同程度的诗文前后，谁出钱多一些，就排在前面一些，而稍微又瑕疵的诗文，自然要后边一些，不过这出的钱再多，也要让好的诗文先把排版名次定下来，才会定夺接下来排版的名次。” 这下，大家都听懂了。 魏家家主又是看着房玄龄说道：“那我们应该出多少钱？” 房玄龄摇摇头道：“多少无所谓，大家能出多少是多少，这只是为了灾民们而出。而且大家出的钱我会立刻公布出去，让灾区的黎民百姓知道，大家与他们是共同进退的。” 所有的家主这会儿都有点懵，而后再次看了看周围与自己同样的其他家主，随后朱家家主抢先说道：“我出五千贯。” 朱家家主出价是因为他看了所有的诗文，自家的孩子写的是最好的那一群人里面的，可是有竞争压力啊。 琅琊王氏家的那个王文念，顾家的那个顾思纯，魏家的魏正泽，魏正洋两兄弟都写的是极好的。 可是要排在这些人身后，朱家家主心有不甘，所以率先出价。 其他人还在想着，这怎么就开始出价了的时候？ 顾家家主也出价：“我出六千贯。” 魏家家主：“我出七千贯，八千贯。” 这显然是给两个自家子弟的价都给出了。 朱家家主一愣，而后急道：“我出一万贯。” 顾家家主，魏家家主都看了他一眼，分别也开始加价。 愣了半天的琅琊王氏家主，看着其他人出价，这会也不发呆了，直接出价“三万贯，各位，可否让一让。” 其他家主都没理他，笑着继续不紧不慢地加价。 当朱家叫喊到十万贯地时候，场面也终于听了下来。 房玄龄从他们开始喊价，内心就稳定了，但是看着他们加地筹码，内心还是摇摇头。 十万？ 太少了，这不符合计划中价位。 这些看起来式微的世家，藏纳钱财何止千万，所以，太少了。 房玄龄看着他们都喊完了价都看向自己，房玄龄装作很吃惊地说道：“各位何必如此，唉，我还想着众位有更好的法子，大家既然这样急公好义，那房某就先谢过诸位了。来人，上纸笔。” 一个伙计急忙跑去找了纸笔来，房玄龄把几个人的加价的价位都写到了纸上，然后还向他们问了一句，见众位家主都肯定地点了点头，房玄龄就笑着把手中写好地纸张递给伙计说道：“立马公布出去，免得有人会贪墨这些钱财，这钱财必然要取之于明，用之于明，这是众位江南华族给与灾民地，谁敢出手，谁就别想活了。” 房玄龄说得语重了些，让拿伙计诚惶诚恐地接过房玄龄书写好的纸张，连折都不敢折，就那么双手碰着，先是站到了二楼的楼梯口，大声对楼内人喊道：“朱家朱百良献赈灾诗文一篇，朱家家主出十万贯钱财救济百姓，魏家魏正泽献赈灾诗文一篇，魏家家主出九万五千贯钱财救济百姓，魏家魏正洋献赈灾诗文一篇，魏家家主出九万三千贯救济百姓……” 那伙计拿着纸张在二楼宣读完毕之后，双手捧着那纸张，恍若捧着圣物一样，‘腾腾腾’地下了楼，而后又站在门口，高声对外喊道：“朱家朱百良献赈灾诗文一篇……” 听着那伙计清晰而响亮的喊声，即使他已经出了酒楼，可在酒楼内二楼的人还是依旧能听个清楚。 起初几位家主还挺得意。 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说，看看，咱家有钱，有钱就是有底气。 可是，随着那伙计迈出酒楼，似乎还要在洪洲城传扬开来，几个家主脸上得意的表情就没了。 十万贯对普通百姓来说，可能是一个想都不敢想的数字，甚至对一些商户以及一些破落的世家门阀来说，这十万贯也很多。 可是，这在顶级门阀，以及一些世家，贵族来说，这十万贯有点太寒酸了。 而且要是这么弘扬出去，这些家主不但不会得到什么美名，还会被同样的其他世家家主给嘲笑，给奚落。 呵，你江南华族的世家救济百姓，一家就出十万？这是开哪门子玩笑？ 几个家主急忙叫人去拦住那个伙计，而后看着房玄龄道：“房相，何至于此，大可不必如此宣扬。” 房玄龄像是没听懂一样说道：“今日众位这么急公好义，本相哪能不为众位讨些名气，大可放心，随后本想还要在长安，以及其他诗文传唱之地给各位宣传。并本相回长安之后，一定央求史官为各位添名造册，青史留名。” 房玄龄这么一说，这些人的脸顿时都变成了猪肝色。 这特么哪是青史留名啊，这是要自家遗臭万年啊。要是这个真记在了史册上，为富不仁的名头就彻底落到他们的头上了。 这是要毁了一个世家累世名气的做法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千万巨款 这就好比说，一个亿万富翁要做慈善，想保持住自己的名气，还就捐了十万块钱一样。 十万是多，可是与地位身份不相符，这有些普通的家庭都能捐出的钱。 要是这样说，肯定会有人说了，捐多少是人家的事情，不能强制人家一定要捐多少钱，捐一块就不是慈善了？ 是，就算捐一毛也是慈善，关键是，你一千块钱的工资，见到乞丐同情他的时候，施舍出去的钱就不止一毛了吧。 再有，对方捐钱，第一是为图名，而后更想宣传自己的公司，以及所属产品等等，这是图利。 图名图利捐出的钱，至少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现在，酒楼内的这些江南华族的家主都是同样的想法，我想出名，还不想多出钱。这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而且，李景恒的计划当中，就是把这些人直接摆在了台面上，你捐多少，我就说多少。你捐的少了，只要你感觉自己脸皮够厚，家族的颜面也能抵挡地住外面的风言风语，那你就尽管往少了捐。 否则…… 众位家主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来，他们好像是被房玄龄一步一步地套在一个套子里了一样，现在他们想出，出不去，想留，要伤财。 进出不得，这才是他们最气恼地事情。 可随后又想想，人家房玄龄只是举办了个文会，人家只是说要把诗文造册传颂天下，可是呢，他们这些人提出来的要给造册的诗文排版分个次序，也是他们让房玄龄想个办法。 更是他们争先恐后地出价想要把自己家族子弟的诗文排版到即将造册的诗文集的第一次，最前面的书页上面。 要是他们没有非要给诗文分次序，那么接下来不久没那么多事情了？ 这到底是不是个套，他们现在还有些懵。 不过，他们现在最清楚的事情是，今天必须要大出血了，而且还是极大的出血。 那个唱纸的伙计被拉了回来，酒楼二楼的家主们心中还是在担心，你看我我看你之下，朱家家主带头，在原有捐钱的数量上，再次增加了五十万贯。 其几个刚刚捐钱的同样也增加了五十万贯。 他们捐完了钱，那伙计颤抖着手臂，颤抖着声音，重新开始唱纸，从酒楼二楼开始，到酒楼门口。 而后那张纸被另外地人接了去，随后在洪州城内开始大肆地宣扬这些世家门阀地豪奢之气。 酒楼内呢，一楼二楼静默了下来。 几个刚刚捐钱的家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头低着把脸掩藏到了茶杯之上。 其他世家家主看着前几位家主都捐了钱，还是捐了那么多，他们自然也都知道，这一刀是躲不掉了。 所以随后捐钱虽然会减少，可是江南道十二大顶级世家门阀捐款的数量没有少于五十万的钱财。 之前坐于楼下的那些小世家小门阀，也都咬着牙，捐出了至少有十万贯的钱财。 虽然想到了这些门阀世家捐出的钱不会少，可是等看到了那不小于一千的数字，还是让房玄龄咽了咽口水。 这要是早些年的大唐，一年的税收，还没有这上面捐款的多。 豪奢，太豪奢了。 房玄龄对着这些世家家主赞美之词从捐款开始就没停过，给诗词排序也是极为顺心。等定好了排序，房玄龄再次谢过楼上的众位家主。 当看着一个个家主离去，房玄龄立马叫了人，让这些人盯紧了这这世家门阀，只要他们动身回到家族，他们要钱的时候也就到了。 千万贯，这可是千万贯啊，房玄龄全身都是在颤抖的。 而这一切的谋划都是出自一个年轻人之手，房玄龄想到心里既佩服，又有些害怕。佩服对方的聪明才智，害怕对方的手段邪意狠辣。 而且不知不觉间就让人入套的手段，还不会被发现这才是最很辣的。 就好像那些家主想的，房玄龄感觉自己只是办了一场文会，而后的事情，都是这些家主自己紧扣着李景恒的计划，一步步往下进行。 直到——大出血。 房玄龄回到房间，刚想躺在床上歇息一下，他就感觉全身都湿透了。 无奈，叫来了店家，而后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沐浴。 房玄龄躺在木桶里，闭着双眼，不停地细想着计划地前后，当一些计划地细节之处都被房玄龄想明白之后，他沉默了。 开始的时候，房玄龄以为李景恒只是算计了人，现在房玄龄才发现，李景恒的这一环套一环的计划算计的是心。 家主们来到了酒楼，因为这是江南华族的地方，他们根本不怕房玄龄做什么。 文会，就是做诗文的，菜饱酒足之后，他们写诗文也就更有劲了，诗文要排版成书只是个名头，不用细说，这些人就会自己开始争夺第一册，甚至第一册的最前的书页。 说捐款，这个方法房玄龄依旧是提个头，而后这些家主自动就会掏钱。 当房玄龄按照计划把这些人捐款的数量写在纸上，让伙计按照唱礼的方式去宣传这些家主捐的钱财数量。 这些家主就会自动把家钱升高。 厉害！ 从人家踏入酒楼就开始心算人家的一举一动，房玄龄不得不说这李景恒是真厉害。 不过，现在想想，房玄龄感觉最厉害的应该还不是李景恒，而是李景恒的那个先生。 据房玄龄所知道的，李景恒跟随的那个姓乔的先生，才不过一年之久。 难道，那姓乔的真是神仙中人？房玄龄开始臆测起来。 …… 当李景恒知道计划已经成功，而且得来的钱数数额高达千万贯之巨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想过会不少，但是也没想到这些世家会这么慷慨。 太意外了，随后他就高兴了起来，有钱了接下来的很多事情都可以快速完成了。 那堤坝的事情不用自己管，现在他只要用这些钱安抚好灾民，帮助灾民重建家园，自己就算功成名就了，而后就可以回长安了。 剩下的，就是房玄龄的事情了。 …… 长安，太极宫。 看着李景恒的密保，李世民心里是百味杂陈。他在想自己的这些官员到底怎么了？到底是自己待他们不够好，还是他们自己的心变坏了。 看着上面提及到的官员，贪墨的银两，李世民真的想把这些人一个个都拉到菜市口砍了脑袋挂在城墙上。 可是他不敢再砍了，年前已经砍了一批人的脑袋，现在再砍，江南道就无人可用了。 现在他最担心还不是那些官员，而是那堤坝的事情，正如李景恒所说的，如果不修，那么汛期一到，江南依旧会成为灾区。 可是要修的话，就单单抵御今年的汛期，就需要花费数百万贯钱财。这钱从哪弄？ 接着他又看起了房玄龄的奏报，当看到上面说的内容，李世民愣了半天，而后当看到房玄龄按照李景恒的计划实施之后，竟然从江南华族那里讹诈来了千万贯钱财，李世民这心都块跳出来了。 李世民大声呵道：“好。” 吓了一直小心翼翼伺候着的宦官一跳。 李世民的贴身宦官瞅瞅李世民不复刚才那般一会气的打哆嗦，一会有事一副哀叹颓废的样子，就把李世民刚刚喝完的茶水再给续上。 帝心难测啊。 有了钱，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大半，至于那江南道的官员以及给这些官员撑起保护伞的江南华族，李世民冷笑着把密保和奏报都给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夏天来了，李世民要去避暑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渡人先渡己 江南道的灾民麻烦远远不止看到的那么简单，钱不可缺，粮食毅然不可缺，可现在江南道市场上的粮食要比以往要多出三倍四倍还要高的价格。 在长安还没有得到江南道出现洪灾灾情之前，这里的灾民过得都是吃草沫子（冬日里喂牛羊的草料）的生活。 因为粮食价格太贵，他们买不起，也吃不起。 城内不让进，城外还不让聚集，这些流民被赶到了山里度日，在官府的衙役，功曹参军的地方驻兵，以及江南华族的私人武力的联合下，这些人被封锁在江南道的统辖以内。 民乱，则当场镇压，随后格杀。 当受灾面积越来越大之后，这些人才终于管控不住，让流民四散。 数十万人受灾，如今能够活下来的，也就不到三成。 失踪的，丧命的，若是细察，就会发现，那堆积的是尸山血海。 不管历史上的那个朝代，上位者的手没有一个干净的。 李景恒知道这些，而他也毫无办法可言，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当前自己管辖内的灾民治理好就行了，别的事，他看着也烦心。 到了六月份的时候，灾民聚集地已经俨然成为了一座不设城墙的城池。 近六千的屋舍，让旁边的太平县城都显得有些小了。 现在屋舍平均留住人员五名，显得不是那么拥挤了。粮食，衣物，以及一些家庭用具，李景恒通过陛下打开的方便之门，向江南道周围的其他地方调运周转了过来。 灾民的生活得到了保障，而后就是开垦周围的土地。 江南道的水源不缺，荒地居多，都与人口不足有关系。 太平县，后世的温州，多么丰饶的地方，现在却异常穷困。 为了让这些灾民能够正常的生活，也为了自己早点离开，李景恒带着自己的那些手下，亲自在太平县周围的荒地开荒种田，趁着夏种季节，李景恒和灾民门都是赤膊上阵，挥汗如雨地在荒地里忙活。 开荒出来的土地，李景恒没有说分给谁，而是直接让人种上了作物。灾民们也不问，他们现在知道，这些地都是给他们种的，即使他会属于李景恒，他们也甘愿下死力气干活，不为别的，就为李景恒救了他们的命。 六月九日，正在田间劳作的李景恒见到远处的道路上来了一辆马车，看着带了不少的货物，他以为是灾民们的生活物资又送来了。 可是看着那孤零零的马车，他又觉得不像。 等走进了，才看到赶车的是长安略阳公侯府的仆人，还是自己母亲身边的仆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 那仆人赶车来到这里，看到荒地里密密麻麻的人在开荒，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他可是没见过这样震撼的场面，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当看到一个黑脸汉子朝自己摆手，他一愣，而后从车辕上跳下来。几个家丁也凑了过来。 当仔细辨认了那黑脸汉子，这仆人大呼一声就扑在了李景恒的面前说道：“世子爷，您怎么变得如此黑了，是不是跟您来的那些小厮没照顾好您，您等着，回到长安，我就跟侯爷说，让他杖毙了这些狗奴才。“ 李景恒急忙扯开他说道：“瞎说什么，我这是自己晒的，回去别胡说。“ 那仆人急忙点头。 李景恒问道：“我娘让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那仆人说道：“夫人带了好多东西，都是您平常能用到的，还有您喜欢的。“ 李景恒道：“有信没？“ 那仆人急忙把自己背上的包裹取下来，打开之后，把几封信递给了李景恒。 除了自己家里人的家书之外，就没有再多的了。李景恒有些失望，他还想着乔家会给自己寄信呢。 这刚脸上有点失望，那仆人就说道：“世子爷，除了夫人带来的东西之外，还有乔家人托着寄给您的东西，是一些胡瓜，路上不小心坏了两个，还有四五个都在车里。对了还有葡萄酒跟果子罐头，今年才弄好的。“ 李景恒脸上一喜，而后大怒，一巴掌拍在这仆人的头上道：“你不早说。狗东西，下次再这样腿给你打折。“ 那仆人嘿嘿笑笑，没有害怕。看着李景恒往自己赶得马车走，他急忙跟上，而后把车厢内得东西打开让李景恒过目。 坏掉的西瓜已经让仆人给扔了，剩下的五个都放在一个箱子里，被干草垫着。 李景恒二话不说，从箱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的，而后也不用刀子，直接用拳头砸开。 看着红壤的西瓜，李景恒口中生津，而后忍不住把头直接怼在了那西瓜上面。 一个西瓜，李景恒也只是吃了个半饱，而后吃了一些果子罐头才舒服的坐在车上打嗝。 他看着等候在车边的仆人，他说道：“走，把这些都给我带回去，对了，乔家那边有话传来没有。“ 仆人说道：“乔家少爷要说的话少，说就不给您写信了，他给您的话是：家里勿念，一切安好，渡人先渡己，渡己再渡人，早回。” 李景恒重复了一遍仆人的话，记在心中之后，就让仆人赶着马车一同朝着自己的住处而去。 等仆人要回去复命的时候，李景恒把自己以往赞的东西全让这仆人捎上，一个马车不够，就四辆马车同行。 带来的人不够，李景恒就让自己带来的那些侍派去把东西押运回长安。 等李景恒叮嘱了那些是送到家里的，哪些是送到宫里的，还有哪些是送到乔家的之后，李景恒才放了那仆人离开。 按道理来说，李景恒把这里的荒地开了，种上粮食酒可以回长安了，可现在李景恒还不能走。 而且至少还要呆上很长一段时间。 原本的问题现在也随着自己父亲的来信改了，他想要在这片荒地上开垦出足够这些灾民的土地，让这些灾民吃饱穿暖之后，才会离开。 不过，李景恒也想好了，忙过了这一段时间，他就回长安看看，然后再回来。以后也大概会如此吧。 关于自己心中姑娘的事情，他也想好了。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边防兵 陇右道，凉州。 春风到了凉州之后，并不那么友好，大树枝子，小树叶子，长草根子，被这风一吹，就漫天飞舞。 这里不管来这里经商的商人，还是旅客，抑或是本地住户，都会那布巾围着脸。因为若不孟连，风吹起的沙土不是进了你的鼻子，就是进了你的嘴。耳朵大的还会进耳朵里。 相较于长安的湿冷的气候，李承乾来到凉州之后，极不适应这里多风干燥的天气。 这里的昼夜温差比较大，早上要穿厚，中午就要穿薄，到了晚上还要穿厚，十分不方便。 从长安出发到凉州，李承乾用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不过还好，总算是赶在夏季之前赶到了凉州。 若是在夏季来了之后赶往凉州，那基本上就是活受罪，路上炎热的天气都能晒死人。 现在李承乾没有去凉州驻军军营里面，而是在凉州城内租住了一个房子，而后生活了下来。 现在驻军凉州的是李承乾的未来岳父侯君集，因侯君集的女儿只是李承乾的侧妃（太子妃是苏亶长女），又加上侯君集经常南征北战的驻守边关一带，所以李承乾与侯君集并没有什么来往。 而且，李承乾也知道，皇子与将臣之间来往密切的话是大忌。 来到凉州城，李承乾带的人并不多，明面上的也就十几号人，都是装作来此经商的商人，而私底下也就有二三十号人。 不过，在来到凉州之后，李承乾就把私底下的人都给散了出去。 随着夏季的到来，李承乾倒是没在凉州城一直窝着，而是同李景恒一样，和私底下的人在凉州，甘州，肃州三洲之地进行排查摸索， 对于周围的稀少的村镇，李承乾很快就清楚了这里人的基本情况，随后，李承乾从各方开始打探驻军事宜，为了防止被驻军发现，李承乾都没敢让人在驻军巡视范围内进行打探活动。 不过，李承乾在暗中也掩藏了不到一个月，就走到了明面处，因为太子北上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陇右。 侯君集虽然没有搜索李承乾的踪迹，可他知道李承乾一定来到了自己的地盘，至于为什么李承乾迟迟不肯与他见面，侯君集也弄不清楚。 李承乾带着随从来到驻军军营，表明身份，见到侯君集的时候，李承乾很惊讶，因为面前的这个老头实在不像是一个将军。 枯瘦而黝黑的面容上有好几道伤疤，或许是陇右的天气太过干枣，那嘴唇上全是龟裂出来的白皮。 倒是那双眼睛，犀利地盯着自己。 李承乾怼侯君集施了礼，而后随着他一同进入了军帐之内，闻着军帐里的气味，李承乾虽然有些不好受，但是还是表现得十分淡然。 等两人坐下侯，侯君集对李承乾说道：“太子此次前来陇右，必然有极大的事情，可否现在告知？” 李承乾一愣，而后笑着道：“侯将军说笑了，我本是戴罪之身，来到这里也只是充当一兵一卒，并非是带着军机要务来的，此后，还望侯将军多多照顾一二，若是我有做的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侯将军不吝赐教。” 侯君集急忙称不敢，他其实知道陛下是让李承乾戴罪而来，可是他不明白的是，李承乾为何会来。 戴罪，在哪戴不是戴，还非要往这苦哈哈的地方来。 所以，侯君集认为李承乾必定是带着什么要务来的，可现在李承乾矢口否认，他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李承乾看着侯君集说道：“侯将军不必多疑，我本就是惹恼了父皇，原先是被幽禁，可是经不住我母后的哀求，我父皇这才把我放了出来，戴罪来北方，说是要让我看看北方将士的难，守住这天下的难，让我诚心在此经历过，悔改彻底才可回长安。” 侯君集点点头道：“陛下最是疼爱众皇子，说是让您来，估计也是于心不忍，太子尽可放心，我一定会让人照顾好太子的起居。” 李承乾急忙说道：“侯将军莫要如此，我来军营就是为了当一兵一卒，我就去和军卒门住在一起就好了。” 侯君集道：“这如何使得？“ 李承乾苦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父皇之命，难以违抗。“ 侯君集想了想，点点头，而后和李承乾商议了一下，最后把李承乾安置到了甘州军营之内。 李承乾对于这个安排，没有丝毫不悦，一天之内，李承乾就收拾好一起来到了甘州军营。 李承乾穿着下戍军卒的衣甲，来到了甘州的一个下戍边防兵营地当中，边防军军事机构分为军、守捉、镇、戍所辖的屯戍部队。 而其中镇、戍各分上中下三等。五百人是为上镇，三百人则为中镇，不足三百人为下镇五十人为上戍，三十人为中戍，不足三十人为下戍。 每镇、戍分别置镇将、镇副，戍主、戍副各一人。 而李承乾，就是下戍军卒中的一个，不到三十人的营帐，十分拥挤，而且气味更加难闻，这让刚来的李承乾极为不适应。 但是军帐内的其他人就不一样了，该吃吃该睡睡，该值守，就去值守，过着很简单的生活。 李承乾的适应能力还是有的，尽管他对这里的环境和枯燥的生活十分不喜欢，可他毕竟是从泥潭中爬出来并站起来的人。 相比较自己曾经暗淡过的那段时间，现在的生活只不过是有些乏味而已。 李承乾年纪在自己所说的下属军营当中算是最小的一个，而这个军营当中，年龄最大的已经接近五十岁。 看着对方有些佝偻的背，李承乾有些于心不忍。 此外，大多数都为三十多岁，二十多岁的就那么两三个。 他们值守的是甘州城南门的城墙，每五人一班岗哨，一班要值守半日，若非战事之事，除了值守之外，这些守边军还可在甘州城内随意走动，只要不出甘州城就好了。 若是没有命令出了甘州城，那么就可视为逃兵。 每年边防军都有逃兵，不过能逃出这里的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是没有，逃走的大多数都被抓了回来，情有可缘的吊在城门三日，若是再犯，就会被军法论处。至于没有缘由的，你就是直接军法论处了。 在军营外面打探不到军营里的消息，但是李承乾混进来了，那一切就方便了许多。不过李承乾打探消息的时候，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值守或是平常闲谈的时候，李承乾会把自己的问题问自己同样值守的军卒，或是老兵。 李承乾在下戍营地当中，一呆就是两个月时间，他现在早已习惯了军帐内的生活，那些气味李承乾也不是很在意了。 闲暇的时候，李承乾就会去甘州城内逛逛，听听来往客商的交流，听听这里居民的闲话。也算是对此地有了一个深刻的了解。 第一百二十七张 再临乔家 原本，侯君集对于李承乾就有些轻视，原因就在于李承乾这样一个皇室贵胄竟然因为一条腿的问题而自甘堕落。 春秋晋国音师旷双眼失明，依旧成为音律大家，孙膑双腿残疾，依旧成为兵法家。司马迁一个太监成为了西汉史学家。诸葛亮、夏侯惇、丁仪，那个不是身患残缺，却依旧建立了功业。 他在长安的时候听过李承乾，那个时候，这个太子就如同是烂泥扶不上墙一般，喝花酒，颓废度日，若不是李承乾与自己女儿的婚约是皇室所定，他才不会跟李承乾这样的人结亲。 他从李承乾进入下戍营开始就没再理会李承乾，因为如今与瓜洲相接的吐谷浑正有战事发生。 松赞干部派下重兵围堵了吐谷浑，虽然没有正式开战，可是两者之间现在的摩擦不断。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侯君集不得不调兵严防死守。因为谁也不知道两者之间若真的开战之后，陇右会不会受到影响。 一旦受到影响，他就要第一时间做出最快的反应，若是每有受到影响，那么也得加强防范。 等布置好一起侯，再想起李承乾，这已经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侯君集派人去问了李承乾现在在哪，而后又问了李承乾如今怎么样之后，点了点头，而后又亲自去看了李承乾。 …… 长安，夏天来了之后，长安就像是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这里可不必小碗村所在得山里，还有些阴凉地地方，太阳一升起，长安人都不敢上街了。 太极宫，李世民看着李承乾去了北方之后，寄回来地书信，心中很满意，自己这个儿子经历了一场变故之后，算是彻底成熟起来了。 不只是北方，连南方的事情也定下来了，李景恒在此次南方算是立下了大功，李世民最近都为这两件事情高兴呢。 六月，上旬，李世民下面的人就安排着陛下避暑的事情，几个皇子早已及去了，而李世民因为要忙于政务，就慢了一步。 随后，六月中旬的第一天，李世民和长孙氏，连带着兕子一同消失在了皇宫之中。大臣们问起陛下的时候，那些侍候李世民的宦官也只是说陛下去避暑了。 陛下避暑，并没有说让谁监国，众相众大臣也都适应了。 实际上，此时最应该监国的应该是太子殿下，可太子李承乾戴罪北上，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无奈，有些事情还需要陛下定夺，他们也只能把自己的奏报交由众相，让他们程览陛下。 其实，众相也有点懵，他们知道陛下避暑的事情，可是今年与往年不一样，因为陛下根本就没和皇子公主们一起去一个地方避暑，而陛下去哪了也是个迷。 他们决定不了的事情，也是由一些陛下的内侍专程给李世民的。 长安并没有因为李世民的避暑而慌乱，该吃饭的吃饭，该睡觉的睡觉，一起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进行。 李世民与长孙氏、兕子一家三口带着侍从，丫鬟，以及三个嬷嬷来到了小碗村。 远远地听见一声狗叫，兕子就在马车里掀起车厢帘子，看到正是乔家的听风，兕子就叫了起来：“听风，听风。” 听风听到熟悉的叫声，连忙跑到往这边赶得马车旁，围着马车颠颠地转着。 长孙氏和李世民都掀起车窗地帘子，看向那撒花听风，都觉得这狗实在欢迎他们呢。 长孙氏笑着对李世民说道：“瞧，这狗知道咱们来了，老远就叫，还跑过来迎人，多好。才来那会儿，不只是听风，还有听雨天天守在我地窗户前，我咳嗽一声，这狗就跑过来看看，似是在担心人。” 李世民也笑着说道：“乔家的这两条狗确实不错，我就来了一次，你看这就记住了。不过去年看的时候，还长得没这么粗实。” 长孙氏说道：“你看到那会，这狗已经有现在的一半大，我刚来那会儿，还是一个小狗，可这东西长得快，几个月都成长起来了。兕子来了之后，就跟个侍卫一样，跟在兕子的身后，兕子走一步，它走一步，兕子要什么东西，这狗就帮着去叼过来，听话极了。” 说着话，马车到了乔家门口。 看着兕子下了马车，听风急忙站在兕子的面前，一个劲地摇着尾巴，兕子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甜糕，捧到听风的面前，听风立马蹲下。 等兕子把甜糕放在地上，听风才吞吃了下去，随后并对兕子叫了一声。 兕子说道：“不能给你吃了，一天只能吃一个，听雨还没吃呢。” 听风吐着舌头站了起来，而后呜咽了两声就去下了马车的李世民和长孙氏面前晃悠了。 长孙氏笑着道：“我可没你吃的东西，你去找兕子要。” 听风汪了一声，而后跟在了长孙氏和李世民的身后。 那些侍从原本还有些紧张，可看到那狗如此通人性也就没再管了。 乔家人不知道李世民三人要来，自然也没有什么安排，更没有什么欢迎仪式。 乔生去了村里的书院，而乔子仪则是去了山上。 剩下的都是女人老人在家。 乔氏和董云晴的肚子都已经隆起，此时正在屋里乘凉，同样在一个屋里的还有乔巧和来乔家玩的苏晓，当听到门口的动静，乔巧急忙出去看。 随后屋里的人就听到乔巧惊喜的喊声：“兕子”之后，就也急忙出门看，当看到李世民一家三口都来了，而且已经熟门熟路地进了院子，乔氏和董云晴这才缓步过去行礼。 当苏晓看到李世民，心里慌乱极了，跟在乔氏和董云晴地后边，也是行礼。 李世民笑着对乔氏等人说道：“以后就不用那么多礼，你们婆媳二人都有身孕，行礼也不方便，而且我到这也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与你们一样，礼就算了吧。“ 长孙氏走到乔氏身边，看了看她隆起地肚子，挎着乔氏地胳膊说道：“还是小心点好，你瞧我这次带了三个嬷嬷，俩都分到厨房里去，就是怕你见我们来了人多，你再插手厨房地事。”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惬意欢笑 乔氏笑着说道：“这都不碍事，村里人没那么娇贵，九个月肚子的女人还在地里忙活呢，我怕啥。走，先进屋，院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今年天热，兕子和你身体都不好，还是别总晒着。等下，让乔巧去叫了孙道长来，再给您和兕子看看。” 长孙氏应着，而后一群人进了纳凉的屋子。 一进屋，李世民等人就感到了凉爽之意，看着屋里的角落都放着冰盆，他们也就明白了。 而且房顶的爬墙虎的藤曼已经彻底覆盖了整座房顶，阳光的热度都被爬墙虎的叶子给中和了，所以屋里更加显得清凉了。 屋里，一群女人坐在了炕上，炕上早已经不烧火了，到了这个时候还烧火那是铁憨憨。而且还垫上了一层蛇蜕。这坐下去，屁股一软，舒服极了。 乔巧给兕子脱了鞋子，让兕子光着脚上了炕，而后又笑着出去，拿了三双草鞋人字拖来说道：“我哥做了这个鞋子，家里人穿着还挺凉快，我娘想着您和兕子，还有陛下迟早要来，就早早地做了几双这个草鞋，我娘说在宫里可能要守很多规矩，可到了这，到了家您就随意一些，再者说也不是穿了出去，也不怕什么。“ 兕子拿走了自己的人字拖，然后就在炕上穿着来回走了几步，而后笑着对乔巧说道：“巧儿姐姐，穿着可舒服了。“ 乔巧也只是笑笑，而后把另外两双递给了嬷嬷。 嬷嬷看着长孙氏，见她点头，嬷嬷才伺候着长孙氏穿了这个草鞋人字拖。 长孙氏站起来走了两步，感觉柔软的草贴合在脚板之上，特别舒服，她笑着对乔氏等人道：“生子就是个会生活的，家里什么都弄得这么舒服，你看这穿个鞋子，还有讲究。“ 乔氏叱了一声道：“他哪是讲究，是自己穿着那麻布鞋捂脚，所以就想到了这个点子。可不是啥讲究，您可别夸他。”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李世民进了屋之后，没有跟女人们一起坐在炕头上，因为太不合适了，他自己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他扶着那椅子的扶手，左右看了看，而后又试着往后靠下去。 接着就是一身轻松，等嬷嬷拿了那草鞋给他换上，他就彻底舒服了。 李世民问道：“我坐的这个凳子可有什么说法？” 乔巧笑着道：“孙道长早些喜欢在院里喝茶，可是坐的时间长了，就会觉得腰酸背疼，我哥就想着把凳子上按上扶手和靠背，之后就成了这摸样，它现在叫椅子。孙道长和村里书院的盖先生有了这个东西之后，就有些离不开他了，他俩经常下棋，坐在这个椅子上，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此后，还找了村里的木匠，做了一个摇椅，您要是觉得坐着不舒服，可以躺在那摇椅上。” 李世民看着屋里还有一个椅子，不过靠背却是很靠后，他沾了起来，而后先是坐在那上面，可是摇椅猛地一晃，他身子就忍不住向后仰倒，李世民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来，害怕地看着后边地摇椅。 摇椅还在晃动着，乔氏说道：“陛下别害怕，您只要躺在上面就好了。” 李世民想了想，又重新坐了下去，这次有了准备，倒是没被惊吓住，等他躺下来侯，他试着摇动摇椅，摇椅就前后晃动起来。 其他人也看着李世民找到了正确的姿势，也就继续说别的了。 苏晓坐在乔巧的身边，偷偷看看李世民，又去瞧瞧长孙氏。 刚刚看到李世民和长孙氏的时候，她是真的有些惶恐，现在看着两人如此平易近人，她心里的压力顿时就少了很多。 期间也和长孙氏说了几句话，这让他内心都是欢愉的。 长孙氏说的少，大多都是在听着乔氏和董云晴在说，说着笑着，笑着说着。 孙思邈进了屋，给长孙氏和兕子仔细地切了脉，说两人身体都正常，然后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就想再去瞧瞧李世民。 可是众人再回头去看李世民的时候，李世民不知何时躺在那摇椅上睡着了。 孙思邈笑着说道：“让陛下睡吧，来到了这就是静心的，多睡有助于身体康健，陛下也是操劳国事日久，现在能多睡就要多睡。“ 乔氏谢过孙思邈侯，孙思邈这才离开了屋子。 乔子仪和乔生先后进了家门，而后才知道陛下一家三人来了，两人去屋里给长孙氏请了安，而后乔子仪出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乔生留下陪着长孙氏等人说话。 兕子原本想坐在乔生身边，可是她知道现在这个天气下，人挨人能热死人，所以就叫了乔生之后，就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乔生对着长孙氏说道：“您来了就好，我娘可是唠叨您很久了，刚入夏，春尾巴还没散呢，就经常说着您啥时候来啊，也不给个信啊啥的。“ 乔氏白了乔生一眼，长孙氏笑着说道：“宫里的事情多，我也想早点来，可事情没处理完，也走不开啊，尤其陛下也要随行，所以才这个时候过来。“ 乔生点点头道：“不管您什么时候来，都是好事。春上您走了之后，家里人都不适应了，老想着往你那屋瞧瞧，听雨守着兕子门口也是想兕子啥时候来，啥时候再偷摸地给它弄肉弄骨头呢！“ 兕子听到乔生提到自己，就抬起了头，当听到乔生说自己偷偷把肉给听风听雨的事情，她立刻说道：“生子哥哥怎么知道。“ 乔生看着她道：“听风听雨都胖了，我能不知道是谁喂的？“ 兕子不好意思地说道：“听风听雨都跟着我玩，我当然要赏他们了，可我没钱，只能偷偷吃不完的肉给他们。“ 乔生笑笑不接着往下说。 家里人做饭都是定量的，吃多少，做一次就知道了，下次绝对不会再多，可是兕子的碗里总是有多余出来的肉或是骨头肉。 这是乔巧怕兕子把肉给了两条狗之后，她吃不饱饭。 长孙氏也知道这事，他倒是觉得这事乔家心细，这会儿说穿了，也只是添了大家一个笑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 等吃饭的时候，大家依旧没有把熟睡的李世民叫醒。 家里吃饭多了这么多人，得亏有俩嬷嬷帮衬着，否则乔巧可能要一下子忙不过来了。 因为李世民陛下等人的到来突然，乔家也没准备什么好的东西，还是平常的一些饭食。不过乔子仪知道陛下来家里那会儿，倒是又跑到村里特地从村里买了两只大公鸡来炖了吃肉。 昨天乔生救下的那只大鵟又送了一只兔子给乔家，肉还有大半，刚好能凑上一个菜。 这顿饭，顾及到俩孕妇，孕妇忌口颇多，吃的上面要惊细些，不过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依旧是粥食，面食。 等一大堆饭坐下来，乔巧又傻眼了，因为不知道该往哪送。 所幸两个帮他的嬷嬷都是宫里值事的，看着乔巧为难，就把几个侍候的丫鬟都喊了来，然后把做好的饭分到了各处。 乔氏和董云晴陪着长孙氏和兕子在纳凉房里吃。 乔子仪和乔生两父子陪着孙思邈坐在院里院墙阴影下的石桌上吃。放学回到家的张槐和张杏两个也是和他们坐在了一起。 乔巧顾及苏晓，就陪着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吃。 至于程处亮，他直接在书院陪着盖文达一起吃。 嬷嬷丫鬟还有侍女们，则是格外腾出两个房间来，拱他们吃饭。 去年和长孙氏一起来的那个嬷嬷在吃饭前就把侍女嬷嬷们住宿的房间分派好了，又问了乔氏，乔氏自然点头说好，而后对那嬷嬷说，要不是她，自己还真不好把这么多人都给安排好。 那嬷嬷也是笑笑，没有多说其他。 吃过饭，乔氏念着长孙氏一路奔波得来，又坐着说了那么长时间得话，就催促着让长孙氏去歇息。 长孙氏也没什么客气的，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这次她倒是和李世民住一块，房里的用具明显多了一副。这是嬷嬷都准备好的，她也没在意。 时隔几个月，再次回到这里，长孙氏就感觉自己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头上的钗环都让嬷嬷给取了下来，头上一点饰物也不要，接着嬷嬷又用头绳把他的头发都给扎了起来，这就很舒服了。 衣服也换了，而后又去洗了个温水澡，再次回到房间，长孙氏躺倒床上没多长时间就睡了过去。 乔氏原本也想着让兕子去午睡一会儿，可兕子刚到乔家，精神劲还没散呢。也不顾乔氏的话，直接带着听雨在前后院跑。 后院的葡萄架上的葡萄正甜，兕子在葡萄架上摘一串，洗洗，而后就提着一串的葡萄，一边吃，一边摘。 接着，她又来到了前院，找到了在石桌下乘凉的乔生，坐在乔生旁边让乔生讲故事，可没听完呢，就又和听雨跑出院去玩了。 苏晓下午有课，就提前走了。 路上刚好碰到程处亮回乔家，就把陛下来的消息告诉了他，程处亮急忙赶到乔家，说着就要去给陛下和长孙氏请安。 可被乔巧拦住了，乔巧看着他道：“陛下和娘娘都睡觉呢，你请啥安，冒冒失失的。在盖先生那吃饱没，厨房里还有些剩的。” 程处亮听乔巧前面话还有点悻悻然，后边的话，就让程处亮高兴了，笑声说道：“还是妹子疼人，我正愁没吃饱呢。” 乔巧把厨房里的饭盛出来一份，程处亮自己进去端着到院里乔生的旁边坐下吃饭，乔生看了他一眼，而后对乔巧说道：“你就应该让这小子饿着，家里来了这么多人，你还有心给他留饭，赶紧去睡会儿。” 乔巧笑着应了一声，而后对程处亮说道：“吃了自己把碗筷拿厨房洗了，别不洗招了苍蝇。” 程处亮把脸从碗里抬起来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哪能再干那事，你就放心吧。” 乔巧似是还要说什么，被乔生瞪了一眼，就乖乖回房间去了。 等程处亮吃完饭，也和乔生坐在椅子上，脱了草鞋人字拖，而后把脚放在石桌旁的凳子上，伸了个懒腰之后，也午睡了。 家里人除了还在四处跑的兕子，其他人该休息的都休息了。一时间，乔家倒像是突然间天黑了一般，静谧了起来。 纳凉房里除了睡觉的李世民，还有一个侍候的侍卫和侍女之外，就没人了。 董云晴和乔氏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们是孕妇，更需要多休息。原本可以在纳凉房睡的，不过这里有李世民，他们不好在这，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倒是没显得有什么不方便的。 李世民张开眼，而后看看周围，这才醒得自己是到了乔家。看着房间里没人了，他就想做起来。 可他刚一动，那摇椅就前后晃起来，还有些不适应的李世民又仰躺在了摇椅上，李世民嘿了一声，而后被侍卫扶着，站了起来。 李世民穿好人字拖，在侍女的侍候下重新洗漱了一遍之后，就问了其他人的事情，知道大家都去睡了之后，李世民倒是有些尴尬。 因为他饿了。 那侍女倒是个知眼色的，她对李世民说道：“陛下，吃饭那会您没醒，孙道长说让您多睡会儿，也就没喊您。不过，乔家小姐倒是说怕不知道您什么时候会醒来，留了饭菜在厨房的火上，您是要现在用膳，还是等些时候。” 李世民愣了愣，而后道：“去把饭端来吧。” 侍女下去，不多时就把温热的饭菜放在了李世民面前，李世民看着那简单的几样饭菜，倒是没有觉得他们是剩的就不新鲜了。 吃着饭，他点点头，觉得这乔家的饭食要比长孙氏的小厨房还要好些。 侍女不多时又拿来了镇在冰里多时的葡萄酒和水果罐头。李世民喝了葡萄酒，又吃了水果罐头，这下就更开胃了。 桌上的饭菜一下子全吃光了。 吃饱喝足的李世民走到院里，看着墙荫底下的乔生和程处亮，倒是没去打扰他们，他听到门口传来兕子的笑声，就出了院子。 却原来，兕子在撵鸡撵鸭子玩，像是个小疯子一般。李世民知道兕子在乔家无拘束，可没想到会这么不得体，他倒是想说两声，可看着兕子脸上的笑，他就把话咽了回去。 李世民站在乔家的大门前，看着不远处的小碗村村落，也是有些恍惚，一年前他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谁知道一年胡就来了个大变身。 第一百三十章 李世民叫来了兕子，而后父女俩牵着手一起来到了村里，看着整洁的青砖大道，还有整齐的房屋，要不是街道上没多少人，这简直让李世民有种来到长安的感觉。 街道旁的树荫底下有许多人出来乘凉，看到一个陌生人，倒是没显得多惊讶，当看到兕子，一些人认出了她是去年来过小碗村的，知道她是乔家的亲戚，这才有出口李世民道：“来串门来了，要不要坐一会儿。” 李世民想了想，笑道：“朕……我想四处看一看，这一年没见，没想到村里变化那么大。： 一群人都笑了起来：“那是哩，都是新房子，还有书院，村里老好了，你们这次来再多住些日子就知道了。“ 李世民点点头。 他在村里转了没多长时间就回到了乔家，原因是天太热了。不过他倒是对小碗村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李世民刚回到乔家，就看到了孙思邈和盖文达两个人坐在墙荫下乘凉喝茶下棋。 至于乔生和程处亮两人，都不见了踪迹。 李世民还没到俩人面前，孙思邈和盖文达两人就要起身行礼，李世民平了平手说道：“不必多礼了，你们继续下你们的，朕看着就好。” 孙思邈和盖文达都是随性的人，听了李世民的话，也就继续坐着下棋。 看着看着，李世民倒是把自己陷进了棋局之中。 近乎一个下午的时间，李世民一直看着，也慢慢了解了棋局的规则。孙思邈想要让李世民下两局，李世民手痒，也就跟孙思邈对弈了一局。 到最后李世民被杀得只剩下一将一相，着实有些尴尬。 随后，李世民还是把位置交给了盖文达，他笑着说道：“朕还是要多看看多学学，这棋看似简单，可上手了才知道里面也是千变万化。” 孙思邈点点头说道：“这棋刚开始那会儿我也是轻看了，到后边就入迷了，每天若是不下上这么几局，心里实在是不痛快。老了倒是痴迷上了这些，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不过有觉得有一个东西能让自己沉心其中倒是挺好。” 李世民点点头。 盖文达说道：“我以前也跟人对弈，不过都是围棋，下这个棋得时候，刚开始确实不适应，但是接着就感到了它得妙处，一走卒，一跳马，都得思量着三步四步之后的事情才可落子，不然输多赢少。” 李世民又点点头。 乔家人午睡过后，出来活动的时候，看到了李世民，也都没去打搅他看棋下棋，该忙自己的还是忙自己的。 长孙氏醒来的时候，也问了李世民，当知道自己的丈夫在看棋下棋，也就没多说了。 她坐在窗前，看着后院的葡萄架，兴致来了，就走出房间，坐在葡萄架下，嬷嬷端来了一盆水，长孙氏愣了一下，而后那嬷嬷解释道：“乔家主母说您看到了葡萄熟了，肯定要过来凑个热闹，就让我准备了水，随时让您过来吃葡萄。” 长孙氏笑了笑，而后亲自摘了一串葡萄吃了起来。 兕子玩累了回到后院打算休息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的母后坐在葡萄架下吃葡萄，她急忙跑过去，也摘了一串葡萄，在盆里洗了，陪着长孙氏一块吃。 不过没吃多少，和长孙氏说着话说着话，就躺在了长孙氏的怀里，长孙氏这才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啃着一颗葡萄睡着了。 长孙氏让嬷嬷把兕子嘴里的葡萄小心地取了出来，而后让嬷嬷抱回了房间去睡。 乔氏来到后院，陪着长孙氏说话，乔氏道：“这院里院外，都是他们父子弄的，大多数都是生子想到的，你看去年弄这葡萄架，我还觉得他是瞎忙活，弄这些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可现在你看看。不只是您来了喜欢在这摘着，洗着，吃着，就是我也经常到这来摘着吃。” 长孙氏笑道：“生子是个懂生活的，别说是你，去年看这葡萄架的时候，我还觉得它丑，煞了这院里的风景，可现在吃着葡萄，倒是觉得它别有一番美，摘着吃着，倒是也有趣得很。” 乔氏点点头笑道：“那可不，今年院里院外种的果子倒是没成，果树开的花快败落的时候，生子把花都给打了下来，说要是今年留了果子，它就长得不是那么快了。等明年长高些再留果子，到时候您来了，不只是这葡萄，就是那桃子，杏子，李子都能成。” 长孙氏点点头道：“那明年我可得早点来，要不然就摘不到吃不到了。” 乔氏笑道：“是得早点来，这个时候都有些晚了。” 晚饭过后，山里刮起了风，乔家所有人都出来乘凉，也不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不过大家为了防止蚊虫叮咬，要么是去了后院的葡萄架下，葡萄架下种了很多的驱蚊草，所以，这里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要么是点着蚊香在大门前乘凉，风一吹，人心里的那股热劲就散去了七八分。 看着天上时隐时现的月亮，乔子仪笑着说道：“快下雨了哩。” 乔生点头道：“雨来了是好事，也该下雨了，地里又旱了哩。这个时候来一场雨正好，剩的再去挑水浇地，大家也都歇歇。今年大家忙得实在是有些传不过来气，建房子，盖房子。忙了山上忙山下，开了荒山，开荒地，又是作坊，又是生意的。没得闲的时候。” 乔子仪说道：“那是大家伙心里都愿意哩。忙归忙，那是大家伙心里有盼头，有想法哩，可不是说忙了，什么都落不下，你看往年的时候，大家也都忙，可忙到头，落下的没多少不说，还落了一大堆饥荒。你村正爷说得好，大家活现在都吃饱了，家里有闲钱了可不能说就不干活了，谁要是不干活，那就静等着把家底败光吧。“ 乔生对乔子仪笑着说道：“我看村里是越有钱越忙，咱们家也一样，这也是好事，说明大家有钱也知道后顾之忧，不会满足了现在，就舍弃了将来。” 乔子仪道：“村里人都比你精哩，你可别当着别人面说这话，闹笑话哩。” 李世民在一旁听着，最后也出声说道：“小碗村变化这么大，倒是没有让这里的百姓变得懒惰起来，去年朕还觉得民做了生意，就不是民了，可现在看看，倒是朕错了。朕今日去了村里，看到许多村民都笑着跟朕说话，问的都是家长里短，可是那话让人觉得心暖。” 乔子仪道：“陛下还是来的少了，村里总有些产生矛盾的，或是因为一根鸡毛都可能吵起来。不过那是穷闹得，现在好些了，大家的心也就宽些了，再加上村里也都自衬是识字的人，就都端着读书人的架子，不会计较那么多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分而治之 李世民有些诧异地想到，这盖苏文和苏晓当真如此神通广大？据自己所知道的，这两人到小碗村还没几个月时间呢吧？ 这就让全村识字了？ 李世民忍不住问道：“难道盖先生和苏姑娘除了教授村里的孩子，还教授其他村民识字？那这真是有教无类了？” 乔子仪和乔生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而后乔子仪说道：“盖先生和苏先生哪会有时间教他们识字，还不是生子弄得那些标语，这些村里人看着墙上的字，起初都不认识，可是听人念叨了，也就学会了。可是学得不精，老是闹出笑话。” 李世民一愣而后也笑道：“这标语之前我以为是乔生他们在胡闹，可是经过长安的事情，我还是觉得，这标语还是有些用处的，你看这不就让民识字了？” 今天李世民去村里确实看到了很多标语。 什么大唐是我家，维护靠大家。 什么大唐指引我们走向正确的致富之路。 都是一些最普通，最简明的话语，让要是让以前的李世民看了都会牙酸，可是就是这么几个简单标语，能量却如此之大。 难道这就是圣人说的天下开化的结果？ 可为何，村民们开化之后，是以读书人为荣，把心彻底放宽。而那些考上了功名，做了官之后的读书人，就把读书人的荣变成了敛财，把心彻底变黑了呢？ 李世民不是没有想过其中的关键，可想不明白就是想不明白。 李世民原本想把江南道的事情等过些天再与乔生说，可今天话到这了，他就索性把江南官场的事情说了出来。 乔子仪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乔生也是心里倒是有些生畏，要是当初自己一个不好在江南那片入驻大唐，估计这会儿自己再怎么发展也是无用的。 小民小户不管是在那些官员还是世族眼中，恐怕都是蝼蚁。那么小民小户没了靠山，只能被这些官员和世族予取予夺。 乔生想过江南道会黑暗一点，可是没想到是已经黑到了骨子里。 几十万灾民的生杀予夺毫不在乎，这已经不是无视法了，而是无视天道，无有人道。 都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可是就算是这些人遭了报应又如何，那死去的百姓能活过来？ 乔子仪知道这个事情，自己可不能瞎说话，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一个不好会死很多人的。 乔生听了半天，而后把其中的事情又捋了一遍之后，吐出一口浊气问李世民道：“陛下是想问什么，破局？还是把江南道的一切推倒重来？” 李世民问道：“破局怎么说？” 乔生道：“江南官场与世家门阀已经形成了相互依存的关系，说是血肉相连也不为过。要想打破这种局面，说难也难，难点就在于若是针对官员依法缉查封拿，世家必然会悍然出手相助，恐怕长安的那些江南华族官员，以及一些其他地方的世家门阀都会联名上书，让您收回成命。若是针对世家门阀，那么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世家联合起来，就更不怕您的讨伐了。” 李世民点点头。 程处亮懵逼地在一旁听着，这有些颠覆乔生在他心中的印象。 原本以为乔生只是对长孙氏的静养帮了忙，可没想到，乔生一个白丁，竟然能议论国事。 这也太厉害了。 乔生继续说道：“其实，说简单也简单，您随意下一道令，说江南道世家门阀与官员分割而治就行了。” 李世民琢磨着：‘分割而治’这四个字的意用。像是明白了，又像是有些不明白。 乔生细说道：“分割而治，就好比说把一片一整块的土地，原本不分你我，你种你的地，我可以丰收，我种我的地，你也可以捞点好处。可是若把这块地分开划明界限，你种你的地，我种我的地，那么谁要是在对方的土地捞好处，估计就算不打起来，也会生下间隙。他们现在不就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才让您难办，只要把相互依存这层关系给打破，这个局面就会自动改观。到时候官场，世家，陛下您治理起来也相对轻松一些。“ 李世民还没说话，乔子仪倒是忍不住说道：“是这个理，早些年，大家住的可没现在这么好，大家也不盖什么围墙，可等大家要盖围墙的时候，谁家要是多占了一掌宽的地，就会吵起来，打起来。“ 李世民明白过来后，哈哈大笑道：“这是个好办法，一道令，哈哈，一道令啊。推倒重来倒是不至于，就这么办了。“ 乔生抿抿嘴说道：“其实我还是建议陛下您推倒重来，虽然可能艰难些，但是却还了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分割而治是个好办法，可成效的时间太长了。现在的每一天，百姓都会生在苦难当中，而且江南道最丰饶，若是治理得当，每年国库税收会增加许多。“ 李世民说道：“朕何尝不明白，可若是推倒一切，朕怕其他世族会揭竿而起。就算不担心这个问题，把所有官员都依法而治，恐怕江南道留下来的没几个了。到时候就算朕能派新的官员去治理江南道，可也不是那些世家门阀的对手，久而久之，还会如同现在一般。“ 乔生点点头道：“您说的对，小子倒是孟浪了。“ 李世民拍拍乔生的肩膀道：“其实你已经说得够好了，世家门阀与官员相互依存不只是江南道，各个地方都有这种问题，现在想要推倒他们，只能缓缓图之，打破这种格局还需要后辈人的努力啊。你的分割而治就是一个办法，先把他们血肉相连的关系分开，打破相互依存的关系，就是现在最好的局面。“ 乔生不知怎得突然想到了李景恒，他龇牙然后对李世民说道：“陛下，求您个事。“ 李世民笑道：“什么事，你先说，朕能帮你解决的，就给你解决。“ 乔生道：“说起这个事，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您的侄子李景恒对我妹妹企图不轨，要是他在江南道立了功，拿功劳回长安求您给赐婚啥的，您可千万别应。与郡侯家结亲还被我这么拒绝，我确实有点不识抬举，可我不能看着他拿着功劳换我妹妹。“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李倒霉蛋 乔子仪无语望天，自己这儿子到底咋想的他也不明白了。不过，他知道乔生要比他懂得多，处理事情也比他更有章法，现在家里得一切都是乔生换来的，乔巧要嫁人的事情，他和乔氏也早就商议过，完全交由乔生去管了。 可让乔子仪没想到的是，乔生竟然在陛下面前说这个事情，太尴尬了。 程处亮也是一愣，而后紧绷着嘴，闷声直笑。他对于李景恒知道些，不过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会有如此的一面，往常见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现在却被乔生防贼一样防着。 太长见识了，也太可乐了。 他想着那李景恒在江南忙天忙地地赚取功劳，颠颠地回到长安，想把功劳兑现。陛下这个时候来一句：‘你说晚了，人家大哥不同意。’ 李景恒到时候是什么表情程处亮都能想到。 不过李景恒想想也是，乔巧妹妹可太好了，完全根自己家里那群姐妹不一样，能做好吃的，还能做穿的，他脚上的鞋子都是乔巧做的，不过为了不为外人所说，这个鞋子都归属到了乔氏得名下。 不然，一个外男穿着未嫁人姑娘做的鞋子，好说不好听之上，还会有损人家姑娘得名声。 当然，乔巧得体贴人，会照顾人，还能理解人，这都更不用说了。要是自己没有公主这道婚约，他指不定也会与李景恒抢上一抢，对了，还有太子。 他觉得，乔巧是个农家姑娘不错，但是耐不住人家乔巧人好，而且还有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哥哥，别说嫁一个宗室子了，就是嫁给皇室也是能够的。而且还是正妃，正妻。 不说乔生手里的那些东西，就是能够得到李世民的赏识，就是一个极大的名头，现在谁家子弟敢在李世民面前出谋划策的，别说没有，就是有，见到了李世民也是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好。 想到这里，程处亮就很期待李景恒从江南回来的那天了。 看人被打脸，这是一个非常喜见乐闻的事情。 李世民不像程处亮那样闷声笑，而是直接笑了出来道：“景恒那人不错，你们不是处得挺好，怎么还被你这么嫌弃？“ 乔生像是突然来了精神，把腿盘在了石凳上对李世民说道：“陛下，您可不知道，当初他从山里把孙道长请出山路过我们家的时候，就似乎看上了我家妹子。随后，您派他来了乔家之后，更是对我妹死皮赖脸地穷追猛打，就差把登徒子三个字卸载脸上了。随后我也跟他说过您身份尊贵，别老惦记我家妹妹，可他非是不听，反而越来越上脸。弄得我们全家都没办法。打也不是，骂他根本不顶用。所以我只能就这么僵着。您可不知道您这侄子有多厚脸皮，原本他惦记我家妹妹就不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理解。可是他竟然连我家的听风听雨都惦记上了。惦记人还惦记我家狗，您说可气不客气？当初我能让他在我家呆着，就已经是看在陛下您和娘娘的面子上了，要是别人，我早就让听风听雨咬上去了。“ 李世民对乔生说李景恒死皮赖脸、厚脸皮、惦记人还惦记狗这些给逗得哈哈大小，而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那你妹妹总得嫁人不是，景恒还是不错的。俩人要是情投意合，我看你也别拦着了。“ 乔生黑着脸说道：“陛下您说这话可有点护短了啊，不过，他确实有优秀的地方。但是我们农家姑娘要嫁人，就图个安稳。不说李郡公家里人员复杂，我家妹妹照顾不过来。就是能照顾过来，可李景恒肯定不会就娶我家乔巧一个姑娘吧，他愿意，李郡公还不愿意呢，所以，我家妹妹还是不攀这门亲了。大家朋友挺好。“ 李世民喘过气笑道：“你说的也有理，不过男人三妻四妾不是也正常？” 乔生硬着头皮说道：“说句陛下恕罪的话，要是程处亮三妻四妾，您心里会怎么想？” 李世民看了程处亮一眼道：“他敢。” 程处亮被李世民看得缩了缩头，而后对乔生呲牙，他就知道乔生这厮时刻不忘坑他一把。 李世民笑道：“行了朕知道了，等景恒回来了，他若是真来求朕，朕先给他透个底，然后他要是真还要娶别的姑娘，我就帮你据了他。” 乔生急忙拱手道：“谢陛下。” 其实乔生对于乔巧嫁入郡公府除了李景恒可能会娶很多姑娘，以及要面对那么一大家子人来说，这都不是他拒绝李景恒最大的理由。 乔生最害怕的事情是，郡公府在未来的某一天，可能要面对一个天大的祸事。 说是祸事，其实也是李道宗倒霉，这也是乔生之前说他是倒霉蛋的原因， 因李世民的女儿高阳公主与和尚辩机私通，辩机被处死之后，高阳就一直对李世民怀恨在心，甚至李世民死去之后，高阳都没落过一滴泪。 随后，李治上台后，国舅长孙无忌开始弄权，推倒了以往与自己为敌的敌手房玄龄，房玄龄当时被推倒之后，还是担忧长孙无忌会斩草除根，可长孙无忌势大，他毫无办法，后因担心颇多才得了重病死了。 房玄龄死后，他的大儿子房遗直继承了房玄龄的爵位，可是他的二儿子的媳妇高阳公主非常不服，常常去李治与房遗直面前论理。 时而久之无果之下，高阳就劝房遗爱谋反。 结果自然是谋反不成，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皆因谋反被杀。 此后，因房遗爱、高阳公主谋反案牵连了很多的人，其中包括长孙无忌一向忌惮的吴王李恪，还有与长孙无忌、褚遂良有宿怨的江夏郡王李道宗。 在这谋反案件之后牵扯出来的权利斗争中，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被斩首示众。 荆王李元景、吴王李恪、巴陵公主、高阳公主都被赐死。 李道宗因与长孙无忌也有旧仇，虽然李道宗在这件事情种牵扯不大，可最终他难逃长孙无忌报复式的清洗，被流放象州。在流放的路上就病逝了。 后来武则天得势，长孙无忌、褚遂良重蹈李道宗的命运，李道宗反被追复爵邑。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发大水 想到武则天，乔生又是一阵恍惚，这女人虽然不知道现在如何，可她却是李唐的一个祸害。当然也是一代有为的女皇帝。 想到她推翻大唐，建立新朝，打击世家门阀，屠戮李氏一族，乔生就有点不寒而栗。 唉，女人啊！ 不管是妹妹嫁给李景恒也好，还是嫁给李承乾也罢，乔生感觉只要进了李家倒霉事都会随之而来。 其实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杜绝这层关系。 可是，妹妹的心思，乔生岂会看不出来，显然对李景恒那混蛋玩意有些动心了。 唉，女人啊！ 乔生现在能做的，就是希望李景恒死心，或是让妹妹死心，棒打鸳鸯的事情，乔生还做不出来，可就是担心…… 若是妹妹真的要嫁给李家，乔生要做的准备还有很多啊。乔生多的也不想了，真到那一步了，乔生再苦恼也不迟。 长孙氏和李世民算是在乔家住下，不过据乔生了解，也是住不了多久，大概躲过夏季最炎热的这一段时日，这两人就应该回去了。 李世民每日除了早上处理一些必要的政务，其他时间都会轻松一些，最多的时候，就是陪着孙思邈和盖文达一起下棋。 当小碗村的人去山里摘蘑菇和木耳的时候，他也会换上一身衣服，陪着乔生和乔子仪也一同去看看。 作坊开始运转的时候，他也去瞧瞧。 豆子在休沐的时候跟着乔生上课，李世民也会坐在一边听听，最后还问乔生还收不收学生，乔生以为是李世民要当自己的学生，他急忙称不敢，可随后才知道，是李世民想要把李治拉过来让乔生教上一段时间。 乔生也没有说应允，也没有说不应允，而是让陛下再等等。 等什么，大概也只有乔生自己清楚，李世民也清楚。 李世民要培育太子二代，乔生自然无话可说，可那也需要等到李承乾真的无药可救的时候才能行，现在对于乔生来说实在太早了。 至于李世民，乔生也知道他的担忧，李世民的年纪大了，不免有些杞人忧天的想法，未雨绸缪是他现在最紧迫的事情。 他虽然知道李承乾已经改变，可是改变不代表李承乾能继续在那个位置上，早些时候，李世民看李承乾颓废度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现在的打算。 他想过李泰，可是还是最终选择了李治。 …… 今年二月初的时候，豆子家的狼青再次做了窝，到了五月份上旬就生了五只狗崽，乔生还特地去看了。 当时那只大狼青看到乔生，没有像其他生了崽子之后的母狗那样，把自己的崽子护得紧，而是直接把五只狗崽都推到了乔生面前，像是在让乔生随便挑一样。 乔生不客气地对五只只比老鼠大一点地狗崽都看了看，而后又还给了大狼青，因为刚生地狗崽奶还没断呢，要是带走了，乔生都不知道怎么喂。 李勇问乔生要不要再挑一只两只回去喂，可乔生也说不上来，只能让李勇到时候留着，若是自家养了，就会来要，要是不养了，等狗子满月送人的时候，乔家也会说一声。 兕子和豆子两个小人在一块玩的时候，兕子把豆子带回了家，看了那五只狗崽，大狼青看他带着听雨来，也没有对兕子有太多的敌意。 兕子抱着几只狗崽这个看看，那个看看，都是喜欢得不得了，回到乔家就求着乔生给自己要一只养。 乔生这边还没问过长孙氏亦或是李世民得时候，李世民就主动说让乔生要过来两只，让乔生代着调教好了，他会带回宫里去。 乔生知道李世民也喜欢自家的听风听雨，可是这两只狗都在乔家喂熟了，就算是让李世民带回去，他们也会自己跑回来。 可别小看了这两只狗的智商以及寻路的本领。 李勇家的狗崽满月的时候，乔生依旧去挑了两只郎狗回到了乔家，起初就是先让他们跟着李世民或是兕子，让他们经常喂一喂。 这是让他们熟悉一下两条小狗，也让两条小狗认人。 然后等过些时日，稍稍长大一些，乔生才会着手调教。 于是兕子的身后就经常跟着一大一小两只狗，而李世民身后也是跟着一只小狗。 六月下旬的时候，山里突然连续几天都下起了大雨。 这天，乔家一家人都在屋里说话，豆子就冒着雨跑到了乔家，对乔生说道：“师父，河里发大水了，水漫到了你家地里，你赶紧去瞧瞧吧。” 乔生乔子仪一听那还顾得上顾不上这雨停不停了，直接拿上工具就往田里跑。 小河边，很多种河滩地的人家都来了，乔生到了的时候，看着河里的水位已经漫过那河沟，几乎把自家的河滩地都给淹了。 乔子仪看着那河滩地，把手里的铁锹往地上一杵，苦笑着说道：“这就没办啊了，这水淹得太深了，也太多了，改水都没法改。 在一旁得王木匠笑着说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还好，这水只是漫上来了，不是冲上来，要是冲上来，估计水下去的时候，这河滩地一点收成都没了。“ 乔生看着自家那地，而后也不拿铁锹，走了过去，躺进水里，摸了摸下面的豆子苗，果然还是好的，没有被冲走。 乔生刚想回去，可是却在水里发现了一个黑漆漆的会动的东西，看着还挺大，乔生眼睛一亮，而后俯下身子，等那黑漆漆的东西不动了，乔生猛地一扑，就把那东西抓在了手里。 “呵，还不小。“ 却原来是一条草鱼，须有三四斤重，在小碗村的这条河里，这样的鱼可是很难见到的。 等回到乔子仪等人身边，乔子仪看着乔生手里的鱼也是讶然道：“这鱼真大，估计这次发大水冲来的，咱们这条河，往常有一个巴掌长的鱼就不错了。“ 乔生把那鱼递给乔子仪，然后笑着说道：”这一条鱼可不够吃，我再去摸两条来。“ 乔子仪接过鱼，嘿嘿笑笑：“那你赶紧去。“ 乔子仪是乔家最喜欢吃鱼的，去年捞的鱼，乔生倒是吃了一些，也没吃多，乔巧和乔氏都嫌鱼腥，也没吃多少，大多数都是进了乔子仪的肚子。 如今看到这么大的鱼，乔子仪当然高兴。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过江之鲫 河边的人看到乔生捞到了鱼，见猎心喜之下都纷纷去水浅的地方也开始摸鱼，这还下着雨呢，河里倒是显得热闹。 乔生的草鞋早就脱在了乔子仪身边，而其他人很多都还是光着脚来的，一下水，不管是大人小孩，都集体摸鱼。 有绊倒在水里的也不气，站起来继续摸，不过，大家都管束着自家的孩子不要去小河沟里去，那里单是水位就有一米多高，小孩若是水性不好的，很可能出事。 大家也都是在河滩上，绕着河滩地摸鱼。即使有坏心眼的，也不会说是在粮食上跟人家闹。 乔生摸了两条草鱼，还有一条鲫鱼，看够吃了，就不再摸了，两人跟周围的人说了一声，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把事情跟家里说了，乔氏皱着眉说道：“好歹家里这两年过得好些，要是还如以前一样，今年又是旱又是涝的，家里可要过不下去了。” 乔子仪换了衣服，把头发擦干之后，对乔氏道：“谁说不是呢，老天这就见不得人好？唉！” 乔生也换了衣服，擦了头发，不过倒是没扎，他把摸来的鱼把内脏都给弄了出来，鱼肉都给了乔巧。 炖鱼肉，煎鱼肉，两道菜是中午的重菜。 因为不比去年，家里什么也没有，把鱼做的很腥没人吃。今年的鱼里可是有很多遮腥的香料佐料。 以往不喜欢吃鱼的乔巧和乔氏都多吃了两块鱼肉，而且还喝了一碗鱼汤。 董云晴没吃过多少鱼，可还是对家里做出来的鱼的味道做出了肯定，说以后家里有了鱼就按这个做。 李世民一家也吃的称心。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之后，乔子仪和乔生把家里菜园子里的水刚给排出去，豆子又来了，一边光着脚跑一边喊道：“师父，师父，河里跑鱼了，河里跑鱼了，赶紧去抓鱼啊，晚了就没了？” 乔生没听过什么是跑鱼，他就看向了乔子仪，乔子仪哪能顾得上跟乔生解释，把自己手中的家伙事都给放到了墙边，而后拿着家里的一个破旧竹篓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催促乔生。 乔生慌忙走出菜园子，把手里的铁锹往墙边一放，就随着乔子仪一同朝着河边走去。 路上乔生边走边问：“爹，啥是跑鱼？我咋没听过？” 乔子仪慌张地说道：“跑鱼就是过鱼，往年有大水冲到这的时候，鱼都会往回走，成片成片的鱼游过小河沟，大家就说那是跑鱼了。” 乔生愕然。 到了河边，小河里来了两百多号人来此摸鱼，大人都在小河沟，小孩都在河滩上。 虽然大家把小河沟弄得浑浊不堪，可还是能看到那水面上，有很多往上游极力游去的密密麻麻鱼群，而且大多数都是大鱼。 这些鱼可能因为喝水浑浊，所以要经常跳出水面呼吸空气，再落进水里，就引起了巨大地水花。 乔生和乔子仪刚下了河，李世民就牵着兕子的手，光着脚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来了。 他也是听了豆子地喊才出来看看，当听乔氏说有跑鱼事情发生，也是有点迷。 可随后乔氏解释了什么是跑鱼之后，李世民就想过来凑凑热闹，可是路上都是泥土地，又才下了鱼，那草鞋人踩在泥土里，要么是沉重无比，要么是直接拔不出脚。 索性地，两父女都把鞋子脱了，光着脚丫子走到了河边。 李世民看着那河里的人热闹极了，脸上也笑了，不过看着那河里的不是翻腾出来的鱼，和密密麻麻的鱼群，李世民有些恍然地说道“过江之鲫，真的有过江之鲫，古人诚不欺我。” 乔生和乔子仪在河里，两人各自扶着竹篓的一边，逮到一条鱼就往竹篓里放，不多时就逮到了半竹篓的鱼，等鱼群过去，乔生和乔子仪的竹篓里就差不多快漫出来了。 两人把竹篓盖上竹编盖子，而后走出河里，两人的身上全是泥水也不心疼，但是看到李世民和兕子大手牵小手地站在河边，乔生笑着对兕子说道：“今后可有鱼吃了。你瞅瞅全是鱼。” 兕子扒着竹篓往里面看，当看到里面地鱼还在活跃地翻腾着，咯咯地笑了起来，对乔生说道：“生子哥哥，咱们回家把他们放水缸里养起来好不好，一天吃一些，一天吃一些，这么多鱼，咱们家一顿可吃不完。” 乔生哪能不懂，不过还是顺着兕子地话说道：“好，咱们回家就把他们养起来。” 河里虽然还有不少人在捞鱼，不过，大部分都已经上岸了，因为跑鱼就是如此，他来的快，走的也快。 你看这还没过去多长时间，河里地鱼就没多少了，不是被人都给捉住了，而是都往上游走了。 小河恢复平静，人都上岸了之后，有孩子把家里地鸭鹅都赶了来，让它们跳入跳入河里吃些小鱼。 乔生原本想着回家之后也把家里地几只鸭子给赶了来，谁知道张槐和张杏懂事地已经把鸭子赶过来了。 看着鸭子跳入小河，来回游动地同时，又不时地把头一个猛子扎到水里，而后叼上来一跳小鱼，一仰脖子就吞在了口中，欢快极了。 乔生跨了张槐和张杏，而后让他们两人看着鸭子，叮嘱着他们不要下河之后，和父亲，还有看完了热闹的李世民父子，一同随着村里人往家走。 路上和说说笑笑的村里人分开之后，四个人回到了家里，乔生和乔子仪把竹篓里的鱼都放进了乔巧接好水的盆子里。 等鱼身上没了泥水，乔生就把家里腾出来的一个水钢灌满了水，而后把活着的鱼都给放了进去。 乔生知道养不活，可是也能养两天，要是说没有李世民等人来，乔生还真拿这么多鱼没办法，可家里来了这么多人。这些鱼，也就吃不了几天了。 先前的三条鱼，那是乔家人和李世民一家三人才有份，那些嬷嬷侍女侍卫的吃的很少，要是让全部的人都敞开了肚皮吃，乔生感觉这一大竹篓的鱼可经不起两天造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采茶 上榆村托人到乔家来了信，让乔生去上榆村一趟，也没有过多地说其他。乔生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急事，要是急事地话，恐怕自己姥爷都赶车来了。 刚下过雨，山里到外面的路还很泥泞，就算有马车，乔生也不打算赶了。和家里人说了一声，乔生就打算一个人去上榆村先看看。 等乔生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上榆村，刚进了门，就看到姥爷和自己的二舅一人抱着一个哇哇站在院子里晃。 乔生的老娘在缝小鞋，不时地看看院里带孩子地爷俩，仿佛不放心他们一样。 乔生的两个舅母在忙着洗衣服，可能是因为下雨积攒的衣服比较多，晾衣服的麻绳和晾衣杆上全是衣服，把院子里弄得有点像染布坊一样。 乔生的表哥表弟们还在镇子上加强学习，据说到了明年开春就要去考秀才了，这可是耽误不得的事情。 夏忙的那几天，就算他们回来了，老爷子也没让两人插手家里的事情，依旧是让他们在家里读书。 乔生的表妹梁淑雅则是跟在自己爷爷和二叔身后，哄着俩孩子玩。 一家人看到乔生，都脸上带着笑意打招呼，乔生走到院里，二话不说接过二舅手中的女娃娃抱在怀里。 梁淑月小娃娃被乔生接过之后一愣，而后哇哇大叫起来，不是哭，就是捧着乔生的脸，双眼瞪着他大叫。 像是在责备，也像是在询问，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不来看我。 乔生看了看小娃娃干净的脸，脸上顿时笑开了花一样。又颠了颠手中的小娃娃，对梁耀宗说道：“二舅，你看小月还记得我哩，要不我回去的时候，让我抱走得了。” 梁耀宗还没说话，乔生的老娘就撇了乔生一眼道：“就你成天惦记着小月，来就抱着淑月，你也不怕以后阳子不跟你亲？” 乔生道：“怕啥，阳子有您和姥爷护着，还有我二舅二舅母，我咋能跟你们夺那个情分去，我也就抢一下小月亮，嘿嘿，我现在就喜欢女娃哩。” 老太太也被乔生说笑了，手指虚点了乔生几下，一副无奈的样子。 乔生抱着梁淑月坐在了老娘身边，看了看老娘手中的小鞋，赞叹了一声说道：“老娘，您外孙和您重外孙生了，您也得给做这鞋子，我看着就好看，您可不能偏心啊。要不然我可要抢您亲孙子和亲孙女的鞋子回去了。” 老太太撇撇嘴，慈和地用哄小孩的方式，拉长了声音说道：“咋会没有，都有，都有，我老了，能给您们做的就不多了，也就能干些缝缝补补的活，再过几年，就不行喽。” 乔生嘿嘿笑道：“老娘，您可别说这话，您现在孙子孙女满堂，外甥也快有俩了，重孙子也快生了，您想闲着就闲不成。这一茬过去了，还有您重孙子重孙女也该生了，您不还得操心。不过到时候倒是不用等您来做这些缝缝补补的事情了，就是一大堆小娃兜着您转，这个喊一声祖奶奶，那个喊一声姥姥娘，您就已经忙不过来喽。” 老太太轻拍了一下乔生的背，撇着嘴笑着说道：“瞎说啥，什么一茬一茬的，说生孩子跟生韭菜一样，可不兴这样说。” 乔生也只是嘿嘿笑笑，然后一边逗着怀里的梁淑月，一边对院里的姥爷问道：“姥爷，是不是要采茶叶了。” 老爷子点点头道：“今年虽然风雨不顺，可茶树总归是栽成了，叫你来就是让你看看，咱们这茶叶该咋摘，咱们这也没有熟悉这个的，还有，摘了茶叶该咋炒，你也得有个章程留下不是。” 乔生一拍脑袋：“姥爷，怪我没提前想好，那咱们这就先上山看看？” 老爷子看看天上太阳，而后说道：“山里雾气这个时候都差不多散了，这个时候去正好。” 乔生把梁淑月小娃娃给了梁淑雅，老爷子也把梁继阳给了老太太。 而后，乔生和自己的姥爷，二舅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背着梁家早就买来地竹篓上了山。 去山上地路不算泥泞，路上都是开荒山的时候，从山上搬下来的石头铺垫而成。 乔生看着那一排排直达山顶的青绿茶树，乔生的心瞬间就透彻起来，乔生三人在山脚就停了脚步，然后走进了最近的两排茶树中间。 乔生以前也没当过茶农，也没实地亲自去采摘过茶叶，但是来到大唐以后，尤其是包下两座荒山之后，乔生特地去研究了这个东西。 茶叶采摘的时间，乔生觉得要等早上露水散去后方可，要不然上面的露水没散，采摘之后，若不及时处理了，很容易造成茶叶的毁坏。 采摘的茶叶不能太老，也不能太嫩，嫩了老了，炒出来的茶叶口感上有很大的缺陷。 乔生把这些讲给了姥爷和二舅听，而后就开始动手采茶叶。 老爷子和梁耀宗都跟在乔生的后面，看着乔生采摘出来的茶叶，他们仔细地翻看了一下，然后心里都有了底。 不多时，两人也开始上手采摘起了茶叶。 采摘茶叶不会轻松，乔生知道在后世当中为了提高效率减低成本，会有人用机械采摘茶叶。老式种茶人觉得这样失去了采茶地灵魂，也伤了茶树。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若是现在有那种采茶的机器，乔生也会用。 种茶就是要赚钱的，若是有了机器还用人工采摘茶叶，乔生觉得，那样的人不是死守规矩的人，就是闲的蛋疼的人。 三人总共摘了四排的茶树篓子里的茶叶就满了，可能是因为三人都算是采摘茶叶的新手，采摘茶叶的速度很慢，所以一直忙活了一个时辰，才背着竹篓回到了梁家。 刚放下竹篓，乔生就对老爷子说道：“这采茶，还是得雇人，要不然，两座山头的茶树采摘下来，人就算没事，可采摘出来的茶叶就没多少。这还不够忙活的，而且还要炒茶，晾晒，这可不是咱一家人能干的了的。“ 老爷子笑着说道：“早就跟村里说了，你别担心。这茶叶能摘了，自然会雇人，只是这炒茶是不是得防着点人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说媳妇 乔生知道老爷子担心什么问题，所以直接对老爷子说道：“炒茶不必避讳人，直接把炒茶的方法告诉大家就是，以后就算他们能种，也炒茶来卖，咱们也跟他们犯不上有啥竞争的。茶叶以后的市场会很大，别说这一个村了，就是附近的十里八村都种了茶叶，估计也不够哩。再说，咱们先人一步，赚钱也自然快上一步，就今年和明年两年的茶叶收成好了，家里的钱也就够用了，以后就算赚钱赚的平稳一些，也没多大关系。“ 老爷子一听乔生的话就把脑子给转过来了，笑道：“是姥爷贪心了，你说得对，财多招灾，咱们也就赚个能让家里富足一些的钱，其他的就不能多想。看来以后生子你还是得多看着点这个家，我和你姥娘就算百年了，有你撑着，我们也能放心。“ 乔生急忙说道：“姥爷，咋又说这话哩，您再说，我以后可不敢来了。“ 老爷子笑笑，不多说了。 老太太斜着眼看着老爷子，对乔生说道：“以前家里不好的时候，也没见你姥爷这样。现在家里好点了，你姥爷就开始想东想西，心里跟没个着落一样，你别理他这些。不过，你姥爷说一些话倒是有理，现在家里，你大舅二舅做生意你姥爷还得在一边看着，你姥爷要不看着，估计生意出的岔子就多了。不是说你大舅二舅没本事管理好生意，是你大舅二舅就不是那做生意的料子。咱们家就你脑子灵，想啥都能办的周全，所以啊，你得多帮着我们老两口看着点这个家，可别让人小看了，欺负了去。” 乔生看老太太说着话俩眼都红了起来，赶忙说道：“姥娘，咱家咋能让人欺负了去，你就放宽了心好好带孙子孙女，别的有姥爷大舅二舅表哥表弟还有我撑着呢，您要实在不放心，我就走走路子。” 而后，乔生坐在老太太身边，附在老太太耳朵上说道：“如今陛下和娘娘都住在我家哩，咱们后边有人，您就啥也别怕，咱家有啥难的，那不都死陛下一句话的事情，您就放宽了心。” 老太太一愣，而后看着乔生急切地问道：“真的？” 乔生很是认真地点点头道：“那还能有假，您要是不信，就跟我回家去瞧瞧。” 老太太有些意动，他看了看老爷子，而后对乔生说道：“会不会唐突了贵人啥的。” 乔生笑道：“就是去看看，哪有唐突这一说，您要是想在家里住些时日，就住些时日，要是想回来，我就把您送回来。” 老太太还是有些犹豫不定，看看家里二儿子住的房间，她就更为难了。 乔生知道她担心孙子孙女，就说道：“您啊，就放宽了心去，二舅母那边我来说，二舅母又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人，指定让您去。您看看，我娘和您外孙媳妇有了身子您都多长时间没去看了，这好不容易俩小娃都长了些，您要再不去看看，我娘心里都该埋怨您了。” 老爷子笑着道：“去，都去看看，我也想荷花了哩，昨个还梦到荷花，这马上生孩子了，还不去看看真有些说不过去。” 乔生笑道：“说得就是啥，不行，把咱全家都带上，来我家，这才热闹。” 老太太终于点头，不过还是说道：“等山上的事情先忙完再去呗，再说了，这刚下了雨，路上不好走哩。” 乔生应道：“也行。” 等吃饭的时候，梁家一家人都知道了要去乔家串亲的事情，大家都说着是要去看看，这才安了老太太的心。 茶叶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摊开晾晒。等沾在茶叶上的露水彻底被晒干了，乔生就开始给梁家人演示炒茶叶的方法。 乔生也是摸着石头过河，炒茶叶他自然不是行家里手，不过乔生也试着炒了那么多茶叶，现在和乔生亲近的这些人那个不是人手一包炒茶？ 所以，即使手法不对，炒出来的茶叶有很多瑕疵，乔生也觉得这是茶叶史上划时代的作品，以后喝的人多了，种茶叶的人多了，工艺慢慢再改进就是了，追逐精益求精的事情，实在不是乔生能做的。 炒了茶，乔生把注意事项说了，然后把炒出来的茶叶再次晾晒之后，趁着空就去了董家。 董老西和董氏都在家，董云明还在镇子上，一家人也是因为下雨了好些天，这才没有去出摊。 看到乔生来了，老两口高兴地把乔生迎进了屋里。 各自问了家里的事情之后，乔生又把这次是为啥来的告诉了两人，然后看着房子说道：“爹，娘，咱这房子咋还不动手盖哩？前段时间，不是说要动土了？” 董老西看着乔生说道：“就说要盖哩，不过想着夏季过了，不热了再盖，要不然大家都顶着热天，盖房子也容易把人晒病了不是？” 乔生点点头道：“那就等些日子，家里要是有什么难的，还是去小碗村告诉一声，我立马就跑来了。这段时间，我和我姥爷家包下的那两座山要忙很多事情，就经常往这边来，您要是有啥事，抬抬脚就能找到我。” 董老西应了一声，而后董氏对乔生说道：“生子跟你说个事，你得帮着点。” 乔生笑道：“娘，您说。” 董氏道：“就是给云明说媳妇的事情。这不是要盖房子了，在盖好房子之前，我和你爹就想着把亲事定下来。等房子盖好了之后，不久可以成亲了，可云明这孩子，就是不同意，说啥自己还小，还想多干两年。” 乔生仔细想了想，然后对两人说道：“爹，娘，云明今年十四了吧。” 董氏笑道：“吃着十五的饭哩。” 乔生点了点头道：“爹，娘，您二老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好可别怪我。云明到这个年纪是该定亲，可咱也不能强着让云明成亲不是，云明乐意了，咱们才好办事。要不然就算云明把媳妇儿现在给您取回来，还是得生气。” 董老西说道：“这才让你帮着劝劝。我们也老了，给他执掌不了几天家了，所以就想着让他早点成亲，早点生孩子，这样我们还能帮着带带孩子不是，再晚些，我们就算有那心，也没那力气了。那不是拖累云明两口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招工 很多人在成家立业了之后，就会选择立刻要小孩，然后开始忙碌着给小孩创办家业，让自家的小孩有一个舒适的以后。 等给孩子创建了家业之后，若是孩子到了合适的年龄，就让孩子赶紧成亲，等成了亲就想着让自己的孩子赶紧再生孙子，生完孙子他们帮自己的孩子带孙子，等孙子大些了，或者是他们带不动孙子了，他们觉得就那么死了一了百了也算是完成他们的一生了。 这样的说的话，倒像是人生来就是为了传宗接待一样。 其实乔生现在倒是理解他们这样做的想法。他们不仅仅是为了让孩子过得更好，把自己的后代给延续下去。他们还为了把自己的生活填充实了。 一家人若是没有孩子，总感觉会空寂得让人害怕。而且人也会闲适下来。 赚了钱，创建了家业能干啥，不就是能给儿孙留下？难道还要出去旅游？ 得了吧，别说大唐人还没有这种超越时代的想法，就算是有，你是北上南下？还是西进东出？ 估计没跑出十里地，都自己回来了。 交通，制度，以及方方面面，都不会允许他们四处瞎逛。 乔生看着自己的岳父董老西说道：“爹，你们都咋回事啊，一个两个都想着会拖累人？我敢保证云明以后绝对不会这样想。要是他真不待见你们俩，这不还有我和云晴呢，家里住的地方多，就差老人给我们镇宅子了，他不伺候那是没福气，我还想着啥时候把您俩给拐过去住哩。我这不刚去了梁家，我想把老太太老爷子都接回家里去，可我大舅母和二舅母不愿意，都说家里可没亏待老人，要是让我接了去，让村里人戳脊梁骨哩。我看，就是我大舅母二舅母舍不得俩老人，拿这话堵我呢。” 董氏和董老西呵呵笑了起来，董氏说道：“你这不就是跟抢一样，也就是你把我们这些干不了啥活的老人往亲了对待，别家的，就村里那方乞婆，三个儿子，都不待见，这老了就直接赶出了家门。” 乔生呲牙说道：“那是畜生才干的事情，咱家不能出那样的人，云明好着哩，现在不想成家，估计是没遇到心仪的姑娘，要是碰到了，估计哭着喊着让我爹去求亲。” 董老西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自己姑娘不就是这样。 以前那些来家里求亲的，也没见自家闺女都没待见过谁。可乔生来了家里一次，就那么瞧上眼了。随后不就是着急忙慌地让自己去打听，那个时候，看到乔生和妹妹来上榆村探亲，自家姑娘还急哭了。 随后，自家答应了这门亲事之后，啥不是顺顺利利的？ 董老西对董氏说道：“看来，咱们是得先看看谁家有好的姑娘哩！” 董氏这会儿也想明白了，就点点头道：“是的要提前寻摸一番，可不能找那种不懂事，不值事，还会闹腾的姑娘，亲家也要看好，不然，就跟生子说得那样，娶过来也是闹心。” 董老西嘿嘿笑道：“那这我可是老手了，放心吧，指定给咱家云明找个好媳妇儿。” 乔生看俩老人都安心了些，就站起身把院里的柴火都给劈了，而后又把水给挑了。 问了董氏还有啥活之后，又回梁家拿来了梯子，把房顶漏雨的地方铺盖了新的茅草。 屋里屋外收拾利索了，也快到天黑了。 乔生跟俩老人辞别，又搬着梯子回了梁家说了一声，这才朝着家里赶。 梁家和董家俩家人都想着让乔生再上榆村住上一晚，乔生也只道是出来的时候没跟家里说，若是明天来了，还会这么晚，自己就不回去了。 回到家，把董家和梁家的事情跟家里人一说，乔氏就笑声说道：“那可好了，一家人都来，我老早就想你姥娘姥爷了，还有淑月和继阳从生了我还没见呢，你们都说好看，可咋个好看，你们也只说白，懂事。那小孩不都那样？说像你二舅，你二舅是白，可是他五大三粗的，你让我把他的脸往孩子脸上套，我感觉那孩子丑了哩。” 一家人瞬间都笑了起来。 说完笑完梁家的事情，乔氏又说道：“云明那孩子是个不错的，就是不爱说话，来了家里也没呆过多长时间，总感觉他有些生分。可那孩子确实是个不错的，到了这都是规规矩矩的，不争不抢，不吵不闹。都怪我有了这身子沉了，要是不沉，我就去四处问问。哎？对了，村里还真有几家合适的姑娘哩，改明儿我见了人，就打听打听，若是遇到合适的，就告诉亲家一声，他们要觉着行，来家里串亲的时候就去看看。” 董云晴点点头道：“那我可得代云明谢谢娘了。” 乔氏道：“不说那个，你娘他们也不容易，虽说你嫁了过来之后，生子没少去你娘家那里。可生子毕竟没跟他们住一块，他们现在好不容易等云明这么大了，可不就是着急给云明说媳妇儿。要是你弟媳妇是小碗村的，那往后过节过年的时候，可就热闹了。” 董云晴也两眼发亮地说道：“那倒好了。等我爹娘来，我也得好好跟他们说说。” 上榆村的事情乔生去了几天，倒是不显得太忙，等把摘茶的事情和炒茶的事情都定下来之后，剩下的就是招工了。 上榆村的招工，乔生还是秉承着建作坊，招女工的想法。 女人摘茶炒茶都心细，而且有耐心，建作坊只是为了方便茶叶的存放，晾晒，以及炒茶中若是出现了什么错，可以立马得到解决。 当然，女人可能体力比不上男人，所以上山采茶的工作，乔生觉得适当招一些男工也不错。不管如何，这些乔生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自己的姥爷。 而老爷子也没多说其他，他感觉乔生说得不错，就直接按照乔生说得办了。 至于工钱，乔生就没管那么多了，因为乔生也不能顾及到所有人都能得到如同小碗村人一样的工钱。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串亲 梁家两座茶山现在已经雇了人开始采茶叶，沸沸扬扬的招工，一下子惊动了十里八乡的人，就是小碗村也有人听说。 那招工待遇很好，就算是镇子招工的也不见得有梁家那么好。 若是小碗村还如以前一般，说不定也会去上榆村梁家做工了。 这边梁家刚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一家人就忙着去乔家的事情，原本对于乡野之人来说，串亲最多就是穿个体面点的衣服，然后带点小礼物啥的都行了。 可这次梁家去乔家，是集体去，那带的礼物可不能少了。要是少了，会让人觉得，这是带着嘴吃人哩。 虽说乔家梁家不分里外，可农村人的那张嘴，见识过的人都知道厉害。 再就是，老太太爷说了这次是去见贵人，哪能那么随意。 自家这礼是给乔家的，但是衣服穿的体面些，则是为了陛下和娘娘，让人见到自己等人的时候不至于那么糟心。 一家人收拾妥当了，乔生也到了，梁家那么多人，一辆马车可不够，所以乔生早早地就赶了马车来。 等梁家人到了乔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就随着乔生到后院去见了李世民和长孙氏。 老爷子在长安的时候，有一次李世民巡街，老爷子是见过李世民的容颜。 原本乔生说陛下在自家的事情，他还觉得不靠谱，因为他认为的陛下都是日理万机，哪有功夫游山玩水住农家啊。 此前皇后来乔家那就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这陛下又来，难道真是自己这女婿家祖坟冒青烟了？ 等见了礼，老爷子和老太太，加上乔氏，乔子仪一同作陪李世民和长孙氏说话。 而乔生则是带着大舅母，二舅，二舅母，来到了前院纳凉的房间里。 屋里虽然有冰盆，倒是不怕冻着两个孩子，孕妇能受得了，两个长得健壮的小孩也不能差到哪里去。 董云晴即使怀着身孕，还是急忙站起来给两位舅母行礼，大舅母急忙上去搀扶住挺着肚子的董云晴说道：“咱自家人，还见什么礼。小心身子。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快坐下。” 董云晴应着，坐下了之后，对大舅母说道：“大舅母，不碍事，做外甥媳妇的原本就应该多去看看，可有了身子，就去不成了。我知道姥娘，姥爷也是心疼我，才不怪我，可我这心里老是觉得欠点啥。这又是一大家子来看我们，我这又不能做啥，只能给你们行个礼。” 大舅母二舅母都笑了。 二舅母笑着说道：“等你生了孩子，你就算不想往上榆村去，恐怕也不行了，你姥爷姥娘做梦都想着这个重外孙，你还能少去了？” 董云晴笑道：“生子之前回来得时候还跟我商量，说等孩子生了，过了满月就去姥爷家住，让姥爷和姥娘帮我们看孩子。我们俩也清闲些。我说那哪成。可生子说，姥爷姥娘都盼着呢，要是不去，恐怕姥爷姥娘就要打上门来了。” 一屋子的人又笑了。 梁耀宗看过了董云晴，和董云晴说了两句话，然后可能屋里女人多，也不好在这呆着，就借口喂马把怀里的孩子给了乔巧，然后出去了。 等梁耀宗一走，董云晴小心接过二舅母怀里的梁淑月，仔细瞅瞅，惊讶地说道：“怪不得生子老想着这个妹妹，瞅着真白净，眼睛跟葡萄一样。这小胳膊小腿的，太讨喜了。” 二舅母说道：“可不，这丫头安生得很，谁抱了都不会闹，不像阳子，他爷爷抱有时候还嫌弃。” 稀罕了一阵小女娃，董云晴又抱过乔巧怀里正闹腾的小男娃，说也奇了，这男娃给谁抱了都会闹腾，可到了董云晴手里，这男娃就使劲地盯着董云晴看，也不踢腾腿，也不挥着小胳膊乱打乱抓。 董云晴用手点了点他的嘴唇，顿时这小男娃就乐出声了。 大舅母二舅母也看着稀奇。 大舅母说道：“这孩子难道跟云晴有缘分？” 二舅母摇摇头：“你也知道，这孩子跟谁都不熟，就连我抱他，那坏脾气上来了还闹腾个不休。” 乔生也奇怪，他可是亲自试过的，几次抱这孩子，这孩子都会哭啊闹啊个不停，然后乔生就不敢抱他了。 乔巧笑道：“估计继阳知道嫂子要给他生个小侄子，这会儿不敢闹哩。” 这个说法被乔巧一说出口，大家就立刻认同起来。 有些事情还是往好处了想的比较好。 这边还围着俩孩子转的时候，老爷子和老太太就从后院出来了。等两位老人坐下后，乔生小声说道：“姥爷姥娘，这下你们俩还担心不？” 老爷子捋捋自己的胡须点点头道：“陛下平易近人，姥爷能见圣颜，还能跟陛下说上话，真是福报了。此后，家里的事情再也不用瞻前顾后了。” 老太太笑着说道：“娘娘也很好，说得话让人听了舒服，不像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说的那样，不好相处哩。” 乔生嘿嘿笑道：“我就是怕你们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日子就过着不舒心了，以后啊，你们还是要多来看看，要是碰到陛下娘娘，就跟您说得，沾沾福气。您二老有福气了，咱全家都有福气了。” 一屋子人说着笑着，老太太坐在了董云晴的身边，一只手扶着董云晴的腰，一只手握着董云晴的手，眼睛里止不住地喜欢之色。 等乔氏过来了，也对乔生说了好多体己地话来，让乔氏弄得满脸通红地对老太太说道：“娘，我又不是未出门地闺女，你看生子都这么大了，孩子都有了，你还拿我当小孩看哩。” 老太太乐道：“还不是嫌你冒失，啥都要强，你就不记得你怀乔生哪会，想家了，直接跑家里来，那么长地路，可是没把你爹和我都吓死哩。” 大家听着有趣，就都看着老太太，都希望老太太多讲一些。 等吃饭地时候，一大家子人都围到了一块，让酒地让酒，吃饭地吃饭，好不热闹。 第一百三十九章 山中烧烤 不管乔家人怎么挽留，老太太和老爷子到了黄昏的时候，还是去后院见过李世民和长孙氏后坐上了马车回去了。 老太太临走的时候，对乔家一家人说道：“不是不想留下来，实在是家里离不开，等过些日子闲了，我再来，到时候肯定多住些时日。” 乔巧扶着老太太的胳膊说道：“姥娘，那可说定了，别骗人。” 老太太点点头笑道：“等过些日子，你娘你嫂子都要生了哩，我可不得过来看看，到时候你董家婶子也要过来，都是不放心哩。” 乔巧嗯了一声后，然后把老太太搀扶上了车。 自梁家人来过乔家之后，六月份转瞬即过，七月份也在酷热当中被大家熬了过去。 到了八月中旬，秋风乍起，秋雨绵延两天，天已经不算太热了。 在乔家两个多月的时间，李世民和长孙氏在乔家也算是过得舒心满意。长孙氏自从病好了之后，胃口似乎大开。 在宫里的时候，还不见得有什么，可是到了乔家，反而身材丰盈了起来。 孙思邈几经给她切脉，都说没问题，只是这个时候多吃点是福气，趁着这个时候，把之前的亏损找补回来，等以后了，就不会出现太多的毛病。 而且，长孙氏在乔家过得可比去年要洒脱得多。 长孙氏总是一副平常人家妇人的打扮，然后叫上李世民，让乔巧作陪，让乔生带路，去山上游玩。 山里到了六月七月份，正是青翠欲滴的时候，虽然天气炎热，可是树林子里自有清风时而吹过，长孙氏在树林子里围着那些百年老树赞叹，也会摘一些果子让乔生乔巧看看能不能吃，好不好吃。 等了解了，就摘了些放在乔生来的时候背的竹篓里面，回到乔家后，就兴致勃勃地把那些果子全部都洗了吃。 乔生之前上山的时候，就喜欢带一些佐料，他自己想的是，若是在山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时候，就在山里找些野物，生了火就自己烧烤着吃。 火折子都准备好了。 结果就是自己每次去山里都没能如愿。 但是在长孙氏和李二去山上的时候，偶然有一次，长孙氏提出了在山里吃饭的心思，乔生这才想了起来。 可大家也没拿什么捕猎的工具，单是有佐料也不行啊。 乔生却是想了想，而后把手放在嘴边，一声响亮的呼哨之后，一只大鵟不多时就盘旋在了乔生的头顶，而后瞅着乔生的位置，落在了一个树杈上。 长孙氏和李世民都见过这大鵟，所以也没什么好奇的，而且也知道这下可有猎物了。 乔生原本想着让这只大鵟捕猎一只兔子就好，可是这大鵟直接弄来了一只狍子。 乔生打发走了大鵟之后，拿着李世民递过来的匕首把袍子在山里的水洼清理干净之后，就在这片水洼处生起了火。 乔生不懂做饭，但是懂烧烤，因为以前乔生就喜欢去自助烧烤店吃烧烤。不过这毕竟是没有切片过的袍子，所以乔生也只能学着电视里蒙古人烤全羊的方式，把清理过的袍子整只架在了木头上，一边转着，一边烧烤。 起初，因为乔生用的木头不是炭，把袍子烤的有些黑，随后乔生等那火烧得没了黑烟之后，才把狍子放在上面慢慢地烤。 上面烧黑地肉也给剃掉了。 抹上蜂蜜镀层，再撒上香料和盐巴调味，乔生等肉的香味散发出来的时候，就让乔巧去摘了几片大一点的树叶回来，乔巧把树叶再水洼里洗了之后，乔生就拿着匕首把那熟了的狍子肉片下来，放在树叶上递给李世民和长孙氏。 等了将近快一个半时辰的李世民和长孙氏那是真的饿了，看着乔巧拿过来的东西，也不说让人检查了，直接上手拿着那肉就吃了起来。 别说，乔生这肉还烤得真不错，而且在这个地方，这样的环境下，还别有一番风趣。 一只袍子四个人吃，倒是显得多了，所以，剩下的一些就留给了跟随来的侍卫。 除了去山上，长孙氏还让乔生，乔巧做陪着去了镇子上赶集，结果每次去回来的时候都没买到什么东西，但是长孙氏似乎挺高兴。 她回到家就对李世民说着在集市上的见闻，闹得李世民也跟着去了两次。 乔生看不懂，李世民也看不懂，乔巧则是偷偷告诉乔生，娘娘在长安的时候就对东市西市感兴趣，可是她若是去了东市西市的话，估计很多人都能把她认出来，所以她就算喜欢，也没怎么去过。 乔生这才了然，心里顿时大乐。 呵，女人呐，不管什么朝代的都喜欢逛街。 山里，镇上，小碗村的田间地头，以及小河边……这些都是长孙氏喜欢去的地方。 可长孙氏就有一点，不喜欢去村里，原因乔生也大概猜到了一些，不过人嘛，活个自在就好。长孙氏在宫里的时候，面对一群莺莺燕燕与自己争锋吃醋的人已经是心疲力竭了，要是来到了这里还是要面对一群人的话，那还不如不来乔家。 李世民没了在宫里时候的操劳，削瘦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赘肉，稍稍凹陷下去的眼窝，这个时候也重新平整起来，看着跟平常的中年汉子差不多了。 而且身体也是似乎得到了恢复，原本睡觉起来的时候，起来就腰酸背疼的，可是到了这之后，反而好了。 至于原因……嗯……成了家男人都懂。 不要说皇帝吃的好，补得好，他不可能因为这个腰酸背疼。在这要劝大家一声，即使你把人参当萝卜吃，身体亏了就是亏了。 要不然，皇帝怎么都短命呢？ 李世民的作息稳定了之后，每天就是早早地睡，早早地起。随后跟着孙思邈练习一下道家的五禽戏。 等乔家做好了饭菜之后，李世民吃完饭就去处理政务。一个时辰处理政务的时间是李世民给自己定下的，有时候稍稍延长，也不会说是超过半个时辰的时间。 第一百四十章 夫妻密谋 然后就是，乔生若是上课，他会去旁听。若是乔生没课，长孙氏要出去游玩的时候，他就陪同着长孙氏四处游逛。 夫妻的感情确实不错，至少在乔生看来，这样的夫妻关系是和谐的。 当皇帝，在家里都能彩旗飘飘，还跟妻子如此和睦，乔生不得不感叹一声，这才是花丛高手的做派啊。 到了下午的时候，若是盖苏文和孙思邈起了棋局，他就会去看，而后也会陪同他们下棋。 若是没有下棋的人，他会躺在躺椅上，睡上一个下午。 确实，乔家的生活说起来很简单，该干活的时候干活，该吃饭时候的时候吃饭，可是李世民感觉，就是这么有滋味。 他把自己闲适下来之后，非常喜欢这种生活。可是他觉得自己这能忙里偷闲已经是不易了，要想长久这样的生活，太难了。 国事家事一大堆不可开交的事情都要他去处理，就算到了乔家还要每天去处理这些事情，就更别说回长安之后了。 在一次午后，李世民问乔生道：“如何能让我闲下来。“ 乔生脱口而出道：“放下一起都能闲下来。“而后乔生也觉得自己说得太过于鲁莽，改口道：”分摊自己的政务就好了。” 李世民也知道乔生没有别的意思，倒是不怪罪。他笑笑问道：“你是说让我把权力分出去？” 乔生摇摇头说道：“政务分摊跟权力分开是不一样的。我这样说您可能明白些。比如说您手底下有十万兵将。您调动他们的时候，需要把一个命令说给每一个人听吗？” 李世民道：“那怎么可能，我只要遣将即可。” 乔生笑了，而后说道：“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为什么要遣将？而不是直接调兵？” 李世民愣了一下道：“将的职责所在，还能为什么？” 乔生想想点点头道：“您说得对，这是将的职责所在，若是将没做好事情，您可惩将，而不会罚兵。可您想过把调兵遣将的管理制度用在处理政务上呢？” 李世民笑了道：“那不行。” 乔生道：“为什么不行？” 李世民道：“文臣武将，武将好调动，文臣就不行了。那些读书人都是死脑筋，若是遇到什么钻牛角尖的事情，都敢在朕的太极宫撞龙柱。” 乔生笑道：“陛下，事情有争论是没错，可是我感觉，处理政事，管理文臣，跟调兵遣将差不都。处理政事的时候，若是政事上，那个地方出错了，您就让负责那个地方的人站出来，追求这个人的责任。一次犯错，就是惩戒，二次犯错，您直接撤了他的职位，换更有能力的上位不就行了。您不可能对次次吃败仗的将领心慈手软吧，同理，这些出错的人也是。你管理相，臣的时候，臣错了，相会管理臣；相错了，您会管理相。若是相，臣都错了，您直接把他们都罚了便是。不用管那么多哪出错了，到底怎么出错了，出错原因是什么，出错的过程又是怎样的。要是事事都躬亲必较。您这身体自然就吃不消了。等他们把事情处理完了，小错的话，您就知道个结果就行了，要是大错，让他们自己到您面前分析错在那里，而不是您帮着他们找错。” 刚走过来的长孙氏听到了乔生的一番话也笑了，对李世民道：“陛下，生子说得在理，你看我这次回宫之后，就是按照生子的这个法子来的。还有景恒那孩子，在治理流民的时候不也是用的这个法子。现在我每天就不用头疼你的这个妃子缺了用度，那个妃子少了例分什么的。我现在那个宫那个院出错了，我就找负责那个宫的人，让他们自己找错在哪，到时候把什么都给写下来，保证不再犯，我就饶了他们，若是再犯，就按照宫里的规矩来。我这都清净了好几个月了。可最后您看看，宫里现在还有烦心的事情传过来？“ 李世民愣了愣，而后接过长孙氏递过来的茶杯说道：“那我回去试试？“ 乔生没有接话，长孙氏点了点头。 乔生刚因为田里的事情走开，李世民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对长孙氏问起了她具体是如何让后宫不乱的章程，方法。 当问清了之后，夫妻俩又开始商量着怎么把这套方法应用到政务上去。俩人说得起劲，不时地还偷笑出声，估计啊，这俩夫妻没起什么好心思，肯定是在计划着坑人呢。 至于兕子，还是那个兕子。乔氏说长高了，乔生也看不出来，这丫头这两个月除了来乔家那几天之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书院里读书。 当然，最主要的是，兕子是跟书院里的孩子门一块玩去了。 村里人都禁止外来的孩子在书院读书，乔生自然也不能不守规矩，所以，这个事情还是盖苏文出面，说与兕子家有旧亲，而且说兕子就在书院里呆两三个月的事情就走了，大家就明白了。 其实小碗村对于乔家安排一个孩子进书院的事情根本不会持反对一件，原因就不说了。至于人家乔家已经给了说法，再加上盖苏文出面，这让村里人更加觉得，乔家不仅人都好，更是个守规矩的。 在书院里，乔生特意跟张槐张杏说了让两人照顾好兕子，而张槐张杏对于乔生的话执行得很彻底。 不管是兕子在哪，张槐和张杏都会跟在兕子的后边护着。 所以，兕子对于张槐张杏是充满了好感的，不管是上学，下学，经常能看到三个人走在一块的身影。 两个多月的时间，被命名为逐日追星的两个小狗，也基本上驯养了出来。 相较于听风听雨来说，乔生对逐日追星更加上心，因为这两条狗可是要送到宫里去的。 两条狗吃的好，自然长得快，一个月的时候，就快跟成年兔子差不多大小了，胖乎乎的就开始挨训。 除了乔生训着，听风听雨也帮忙训，不过，大多数都是听风听雨做示范，然后让两条小狗学。 而一个多月的训练，虽然有些仓促，可两条狗还是掌握了许多他们能懂的东西。 第一百四十一章 生了 两个月之后的逐日追星身材壮实得跟两只小香猪似得，可比当初瘦瘦弱弱的听风听雨大多了。 现在两条狗在李世民一家离去前开始正式上岗。 别说还真有模有样，李世民和兕子走一步，两条狗就也跟着走一步，当两人坐下的时候，它们就蹲在两人的身边。若是两人都躺在床上休息了，就卧在房门前，耳朵时不时地竖起来听听。 若是李世民和兕子不想让两条狗跟着，它们就会在自己规定的范围内巡视。 李世民和兕子都欢喜极了，兕子连对听风和听雨的宠爱都没了，经常带着属于自己的追星四处溜达，要不是乔生不让他带到书院去，这小丫头指定会向新进结交的小姐妹们炫耀自己的爱宠。 好在听风听雨也不介意，就算没有兕子，他们还有其他人宠着。 李世民则是想着让乔生多训练一下逐日的野性，乔生则是告诉李世民，这两条狗都是要送进宫里去的，野性太重容易出事，而且现在两条狗的忠诚有了，训练也跟上了，日常之中只需要兕子和李世民专门喂食就可以了。 专门喂食这件事情让李世民很诧异，不过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对于逐日是真的喜欢，喂食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宫里那么多危险，也确实需要这样，才能保证这条狗的安全。 乔生对两条狗的日后很担心，人家进宫都要割点什么，这俩狗进宫，虽然不会阉割，可是却是护卫李世民和兕子而去的。 一个是大唐的皇帝，一个是大唐的公主，两人身边有多危险，恐怕也只有李世民知道了。 八月中旬，李世民一家终于要启程回长安，再不回去，长安就要热闹了。 因为那些皇子公主的已经从避暑之地赶往长安，要是李世民迟迟不现身，估计大家都要进行皇帝去哪了的活动。 三人倒不像长孙氏春上临走的情形。走的很干脆，乔家人也没说什么挽留的话，按照长孙氏说的，指不定冬天的时候还来看看呢。 乔生送三人走的时候，除了逐日追星跟着，乔生还特地挑出了家里刚驯养出来的信鸽，不多也就五对。 乔氏和乔子仪装了一些山货，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但是长孙氏喜欢，所以就直接装在了马车上。 护卫、丫鬟、嬷嬷都对乔家人行礼之后，而后随着车架一同离去。 对了，长孙氏倒是留下了一个嬷嬷，姓刘，叫刘阿福。 刘阿福年纪已经过了五十岁的年纪，原本她在三十多岁成了别人口中的老宫女的时候，宫里是要把她放出去的。可当时恰逢长孙氏怀了身孕即将临产，刘阿福又跟着老嬷嬷学了一手孕妇的生养功夫，于是就留在了长孙氏的身边。 可刘阿福在十四岁的时候就进了宫，老家的亲人据说都因为各种原因死去，剩下她一个人在宫里一直伺候人。 在长孙氏和李世民商量着回长安的时候，长孙氏见乔家有点人手不足，而且需要有个有经验的人侍候着乔家的两个孕妇，所以就问了刘阿福想不想留在乔家。 刘阿福对于留在乔家的事情，没有直接应承下来。等长孙氏问了乔氏，乔氏想也不想就说着刘阿福留在乔家，是乔家的福分，要是真不走了，乔家一家欢迎还来不及呢。 刘阿福见乔氏不做假的表情，随后才应了长孙氏的话，留在了乔家。 乔生把人送到了镇子上，接下来的路，乔生就不必跟着了。 在地上撒花儿的两条狗对乔生叫了一声，而后紧跟着李世民的车架往长安而去。 目送车驾离开后，乔生也没在镇子上多呆，直接回到了家中。 因为两个孕妇即将临盆的原因，乔生这些天哪都没去，上榆村梁家和董家已经让人来问过好几次了，可见都是担心着呢。 但是乔家家里之前已经住了那么多人，再住就住不下人了，所以董家和梁家就没说来守着董云晴和乔氏啥的。 此前的时候，刘嬷嬷，不，或者乔生应该叫福婶子。 刘这个姓氏，刘嬷嬷也说了没有总提的必要，反倒是福这个名字，她非常喜欢。所以乔声都叫他福婶子。 对于乔家两个女人的怀孕，乔生做了很多的安排，大多数都是听着孙思邈来做的，现在有了刘阿福，乔家又是准备了一番。 李世民和长孙氏等人刚走，董氏，还有梁家老太太与梁淑雅三个人就被乔生接到了乔家。 八月二十九早晨，董云晴先是进了产房。而后，或是因为担心的缘故，乔氏到了中午也开始有了反应，随后也进入了产房。 乔氏比董云晴进产房晚，但是她却是先生的，等刘阿福出门报喜说是乔氏生了一个男娃的时候，乔子仪瞬间流泪，而后着急忙慌地去放爆竹。 董云晴虽然到了晚上才生，不过也是个男娃，这下董氏彻底放下了心，和梁家老太太有说有笑了起来。 而乔生得知董云晴生了得那一刻，瞬间虚脱地倒在了地上，被乔子仪程处亮扶起来后，过了半天才缓过劲来说道：“这生个孩子真苦。” 孙思邈时刻都在产房外面呆着，听到乔生的话之后，笑呵呵地说道：“苦方知福，说好了你的孩子是我徒弟了。” 乔生撇撇嘴道：“你愿意收他当徒弟，我还求之不得呢，害得她娘叫了一天，这小子以后得挨揍。” 孙思邈一愣，而后哈哈大笑：“你就是不一样，别的人对儿子亲都来不及，你儿子刚生，这就要说打了。” 第二天，乔生能进产房的时候，也没去直接看孩子，而是匆忙去见了董云晴，看着董云晴煞白的脸，乔生心疼地要命。 乔生坐在董云晴地床边说道：“辛苦你了，这罪遭的。“ 董云晴摇摇头虚弱着声音问道：“你咋不去看看儿子？“ 乔生道：“他有他姥娘亲呢，我还是先看看你咋样吧，你看你现在地样子，我都不敢想以后要是生二胎了该不该留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初为你爹 女人生孩子基本上就是过生死关，乔生曾看过一个电视剧，电视剧里的女人因为生孩子，直接进了地府，渡奈河的时候，这女人因为不甘就这么死了，直接把划船的鬼差给推到了奈河当中，而后自己把船划了回去，然后回到了阳间。 这当然也只有电视剧里敢这么演，现实中，女人哪有那个命啊。 孩子生了大家都高兴，乔生为了让董云晴知道自己也是喜欢孩子的，看了董云晴之后，就去看了孩子。 小婴儿现在被放在了乔生特地托王木匠打造的一个婴儿床中，脸上皱皱巴巴地，闭着眼，头上的胎毛贴在头皮上，身上全是红色。 这小东西一出生就不老实，双手抖动着，双腿踢腾着，像是手脚并用地要揍人。 乔生把他抱起来，仔细地对怀里的小东西瞅了瞅。 乔生默默地在心里对着这个孩子说道：‘初为你爹，以后请多多指教。‘ 乔生刚在心里念完，那小婴儿握紧了的拳头就落在了乔生的胸口上面。 虽然伤害不大，可侮辱性极强。 乔生呲牙笑笑，感觉这才对嘛，自己以后打起来就没什么罪恶感了。 把孩子抱给董云晴看，董云晴瞅了半天，皱眉说了一个字：“丑。” 结果就是，乔生怀里的孩子像是受到了语言暴击一样，小嘴一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紧跟着乔生的董氏一脸埋怨地看着董云晴说道：“丑啥丑，谁生下的时候不不这样，你还不如它哩，你生下来的时候，又黑，全身又皱巴，跟个小老太太一样。” 乔生想笑又不敢笑，而后小心地把孩子放到了董云晴的身边说道：“我去看看娘和弟弟，很快就回来。” 董云晴笑道：“赶紧去，我这有娘陪着，无事。” 乔生点点头就出去了。 还没到乔氏的产房，老太太就走了过来对着乔生问道：“我正要去看看云晴和孩子，咋样了？” 乔生道：“没事，姥娘您去吧，我去看看我娘和我弟弟。” 老太太脸上始终带着喜悦之色，他没有和乔生多说，他对于乔氏的孩子是喜欢，不过她最期待的还是乔生的孩子。 这可是乔梁两家最小的孩子哩，算是第四辈人了，老太太期待自然是最大的。 乔生到了乔氏的产房，依旧是先去看了看乔氏，而后才去看了自己的弟弟。 看着弟弟皱皱巴巴的脸，黑色的皮肤，乔生笑着从乔子仪怀里小心地接过来看了看说道：“黑一点好，壮实。” 乔子仪拍了乔生一巴掌道：“什么黑啊，等过些日子那些黑的就会都褪了去，你弟弟肯定是个白净地，别瞎说。” 乔生嘿嘿笑笑，而后把孩子还给了乔子仪然后去陪母亲说话。 乔氏看着乔生说道：“你也是有弟弟，有儿子的人了，以后做啥事都多担待着点，尤其是你弟弟，我们老了，家里就指望你了。” 乔生没想到乔氏会说这么两句话，他笑道：“娘，儿子和弟弟我一样疼，不过俩小子这长得壮实，以后啊肯定也皮实，到时候要是谁犯了错，我揍了谁，您可别护短就成。” 乔氏哑然，而后狠狠地对乔生说道：“你就歪着想吧你，这才刚出生就被你惦记着揍，俩孩子能有好，你也是当爹的人了，可不能老是这样没腔调。” 乔生笑笑不反对，然后说道：“您没事就行，我就是来看看您和弟弟，您别担心太多，弟弟以后我会让他读书成才，不会让他在地里刨食，咱家现在也说不上富贵，可是给弟弟找一个好的出路，咱家还是有这能力的。” 乔氏点点头道：“你说得也是，不过你还是得看着点你弟弟，有啥错你就说他，可别老总惦记着揍他。兄弟反目的咱们村的都有，我就想着你和你弟弟过得好点，和气一点，这样咱们家才能兴旺起来。” 乔生应道：“放心吧，放心吧，儿子和弟弟我都会一样疼。我哪能更你一样，光偏着自己的儿子，不说心疼自己的孙子，你看以后你孙子跟你闹不闹。” 乔氏笑了：“咋能不心疼孙子，只是，你弟弟……唉！不说了，总的呀家里谁都不能缺，谁都不能少，都疼着爱着才对。” …… 梁家的喜讯传遍了四方，不过因为路途的原因，倒是接受到这个消息的时间有些早晚罢了。 先是来到乔家贺喜的不是梁家老爷子和董家乔生的岳父，而是村里的人。 村里的人像是约好了一样，一次来两三家，孩子醒的时候，会抱着给他们看看，要是睡了，乔家人也道了歉，说等孩子再长长，就让大家伙仔细瞧瞧，也沾沾大家的福气。 孩子太小，容易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村里的人家哪会不懂这个，不过对于乔家的说法，他们更愿意接受罢了。 任谁被说成有福的，都会高兴。 下午的时候，家里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梁家，董家的人也都到了。 乔生把老爷子和二舅，大舅母都迎到了后院，产房就在后院当中。 老爷子同样是先去看了自己的外孙子，然后才去看了自己的重外孙。 当抱着重外孙的时候，老爷子的脸上喜色明显更甚几分。 董老西抱着自己这个外孙的时候，也是笑得乐不开支，说着像是云明刚出生那会，一句话没说完，闹得跟在旁边看自己小外甥的董云明一脸黑线。 原本董老西嫌董云明小，不让董云明抱孩子，可等乔子仪把老爷子和董老西都请了出去后，乔生笑着把孩子给了董云明，而后教他怎么抱才能让孩子舒服。 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外甥，董云明嘿嘿直笑，等稀罕得差不多了，孩子也睡了之后，才去里屋陪着自己的姐姐董云晴说话。 乔家同样是摆了宴席，请来到的客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随后，梁家老爷子和乔生的岳父董老西因为喝的太多都没走，董云明也被迫留在了乔家。 等家里热闹散了之后，乔生带着等了两天的听风听雨去见了两个孩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寻亲之事 平常中看护两个孕妇的工作，基本都是两条狗来完成的。乔家不管是乔子仪也好，还是乔生、乔巧也罢。有时候都没两条狗更加心细一些。 乔生读不懂他们的内心，但是却知道这两条狗和大家一样期待着两个孩子的降生。 白天，家里的几个老人都在，乔生怕他们不让两条狗看孩子，所以就一直让两条狗守在院子里。 这会儿等人都走了，乔生就把两条狗都带到了产房之中。 等乔生把两个孩子都抱给听风听雨看了，听风听雨这才安心下来，而后各自守在了两个产房的周围。 张槐和张杏俩人因为家里两个女人生孩子也是忙得不行。 生产的时候，张槐就呆在了厨房当中一直烧热水，一呆就是一整天，虽然现在乔家烧的是煤，可那个味道也不是太好，而且夏季的才刚过去，天气还是有些热，呆在炉灶旁边，肯定是不好受的。 而张杏则是前前后后递东西，拿东西，忙了个晕头转向。 好不容易等生了，张杏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也是患了半天才缓过劲。 等孩子生了之后，家里一下子又来了那么多人。端茶倒水，拿吃的喝的，俩人又是一通忙活，时不时地就能看到俩人在前后院疾步走来走去地小身影。 累了地时候，俩人就找一个没人地地方休息一会儿，稍稍有了力气，也不用人喊，就又开始忙活了。 乔生没把两人当下人看，不过他们能干的活，乔生也不会拦着。 自两个女人开始生产，家里人没有一个闲着地，自然也管不上两个人。 现在好不容易喘了口气，乔生趁夜去了两个人的房间，乔生推开门，床上的张槐就醒了，映着乔生提着的灯看到是乔生之后，就问道：“生子哥，是不是有啥活，我马上就来。” 乔生心中微动，而后急忙说道：“没事，你躺着吧，脱了衣服再睡。” 张槐看看外面的天，没有继续躺下，而是看着乔生。 乔生走到张槐的床边，看了看同样是累的不行，已经熟睡的张杏。就把两个红纸包着的两串铜钱放在张槐的床头说道：“家里添了新丁，这是给你们的喜钱，沾沾喜气，你们忙里忙外的，哥都看在眼里。别的也没啥，你赶紧睡吧。” 张槐看了看拿喜钱，而后像是决定了什么大事情一样对乔生诚恳地说道：“生子哥，我还是想去找找我娘他们。” 乔生笑了，他一点也不意外，乔生摸摸他的头道：“我知道，但是你们太小了，你们就算回去了没人跟着危险太多了，你景恒哥知道吧。” 张槐点点头。 乔生继续说道：“你景恒哥就在江南道，你老家那里，之前是我没想过这些事情，等到了明天，哥就写信给你景恒哥，让你景恒哥先帮你找着。若是找不到，等我这腾出空来，亲自带着你和杏子去江南道老家一趟，陪你一块找你看咋样。” 张槐点头，眼里雾气蒙蒙，乔生再次说道：“行了，赶紧睡吧，明天你还要去上课。已经耽误一天的课业了，要补上。” 张槐闷着嗯了一声，而后躺了下去。 乔生起身走出张槐张杏的房间，关好门之后，这才吐出一口气，懂事的小孩最让人疼啊。 接着，乔生又后院前院地看了一圈之后，这才回房休息去了。 上半夜，董云晴的产房里有董氏守着，乔氏的产房有乔子仪守着。 到了下半夜，乔生替换了董氏，乔巧替换了乔子仪。 俩孩子都闹得欢，不时地，就能听到两个产房当中地婴儿啼哭声，又是换尿片屎片，又是喂奶啥的，身边根本离不开人。 乔生有点头疼了，他初为人父，哪有那么多的育儿心经。他想着这幸亏是还是生了俩孩子，要是像乔生之前看过人家一胎生三个五个的，乔生都不敢想。 想想头皮发麻。 忙到天亮之后，董老西换了乔生，老太太和老爷子换了乔巧。 乔生就神情疲惫地跟董云晴说了两句话，而后去乔氏的房间看了看，就回房休息去了。 中午，乔氏是被喊醒，使劲地睁开眼，就听到乔子仪说道：“宫里来了人，说是来贺喜，你赶紧起来。” 乔生晃晃头，而后急忙穿了衣服就出了门，当看到来人是今年李世民来的时候带来的侍卫统领，乔生急忙迎了上去。 等问了才知道，李世民和长孙氏知道乔家添了两个男娃之后，也替乔家高兴，所以送来了一些贺礼。 侍卫还说，李世民和长孙氏知道现在孩子才生不能抱着到处走，所以，等孩子再长长的时候，就抱着去长安宫里去，让他们亲自瞧瞧。 乔生听完，说了一些客气的话，而后又把红封拿了出来，送给侍卫统领以及前来的其他侍卫。 乔生看着侍卫统领想拒绝，就说道：“咱们家里人都有，这是喜钱，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意思。你在这住了也不少时间，应该懂我这人不会做那等事情，回去了，交差的时候，若是陛下若问起，你就说是孩子的喜钱就行了。” 侍卫统领这才收了下来，笑呵呵地再次恭喜了乔生一番。 等把侍卫统领们安排着吃了饭之后，送走他们，乔生这才去看了李世民和长孙氏送来地贺礼。 两枚平安金锁，打造得十分精致，乔生非常喜欢，但是要说给孩子戴的话，还是等他们四岁五岁的时候吧。 不然俩小孩肯定勒出个脖梗。乔生心还没有那么大。 至于其他的，都是一些布料啊，孕妇恢复的补品啊什么的。乔生感觉李世民和长孙氏是有心了。 接下来，是郡候府送来的贺礼，同样的两把金子打造的平安锁，这让桥生有些哭笑不得。其他的东西，与宫里送来的无二，不过要比宫里送的多了一些。 郡侯府的下人还送来了两箱东西，说是李景恒从江南送回来的，特地交代是给乔家的。 乔生打开看了，捞起一个干草堆里的有些皱巴的橘子拨了皮之后吃了起来。他尝了两个，然后笑道：“算这小子有心。” 第一百四十四章 除了橘子，就是江南道的一些丝织，干货，以及一些小玩意，价格上乔生不好断定，不过费功夫是肯定的。 乔生看着这些东西，撇了撇嘴对郡侯府来的下人道：“你家世子在江南道过得不错嘛，这肯定是去了不少地方收集来的。” 郡侯府的那个下人听了乔生的话，立刻摇头道：“您有所不知，我家世子在江南都晒黑了，要不仔细看，小的还看不出来那是我家世子，可见是真心为陛下办了差，这些都是世子闲暇之余搜集来的，说是送给乔家的一点心意。” 乔生点点头道：“还不错，你们来的路上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我写封信给你家世子。” 等乔生写了一封回信，先把拿来的红封给了郡侯府的来人之后，才把回信也递了过去。 乔生琢磨了一下，然后说道：“送信去江南的时候，口信跟你家世子说，功成则退，贪多白费。” 送走了郡侯府的下人之后，乔生就把贵重的东西特地放在了一个匣子当中，其他的东西都抬到了储物室。 当家里人听了宫里、郡侯府送来了这么多贵重的礼品，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乔氏拨了两下那金锁，而后苦笑着说道：“这以后可怎么让咱们家回礼啊。” 国人讲究礼尚往来的同时，还会把对方送来的东西看过之后，下次去的时候送上相同价值，抑或是差不多价值的东西。 这同样也是一个礼数的问题。 乔生倒是不以为然地说道：“不用送，就算送了，他们也瞧不上。他们经常来家里住，咱们也没说一定要收什么他们的恩惠不是？他们送咱们这些，咱们以后就多送些他们在家里喜欢吃的喝的东西就是。” 其实乔生最想说的是，他们从自己这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而且比他们送来的这些东西价值可要翻上万倍都不止。 不提李承乾，就说那煤矿。 乔生都不敢想那每年的产出，想想心里都疼得慌，都是钱啊。 别人有多清高乔生不知道，但是乔生吃过没钱的苦，所以对于钱，乔生是非常看重的。 乔生现在抑制自己敛财的速度，也是因为时下社会实在是不允许，若是允许，以乔生的手段，现在的乔家指不定能跟长安一些富户相媲美了。 乔生的姥娘对乔氏说道：“现在生子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别管那么多，现在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这个孩子才是，别的都给生子来处理就好了。 乔氏为看了看乔子仪，见乔子仪也是对自己点头之后，乔氏就无奈地说道：“那就让生子多费心些吧。” 说完这个，乔生看向了自己的姥爷，他对老爷子说道：“姥爷，你看是不是给您的外孙，重外孙取个名？” 老爷子一愣，而后笑道：“这倒是好，不过，还真得让我好好想想。” 随后的几天里，老爷子很是认真地替乔家的两个娃娃想名字。 最后，乔生的弟弟被取名单字一个亮，乔亮。乔生的儿子取名乔羽飞。 两个名字的寓意都很好，乔家都同意了这两个名字。 老爷子在取名字上确实有一套，就这两个名字，让孙思邈都点头。 不过，孙思邈虽然没有取大名的权利，可是小名就给两个娃娃准备好了，一个叫黑虎，一个叫红鹤。 乔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两个名字霸气是霸气，可听着怎么看怎么像自己后世见到的那些自称黑帮的二流子外号。 这不时乔生对孙思邈起名的偏见，而是真的很像。 乔生原本有些不愿意，可家里人都说好，老爷子也听着说好。不过乔生为了黑虎这个小名减少些气势，就加了个子。 家里人就更同意了。 孙思邈说道：“黑虎子，哈哈，倒是有些意思，更适合叫小娃娃。” 名字和小名都定下来之后，家里就叫开了。 可是，当张槐和张杏把两个娃娃叫少爷，小小少爷的时候，脸一下子就黑了。 他把两个人拉到了一边问道：“谁让你们这么叫的？” 张槐愣神，而后才说道：“村里的人说得。” 乔生看着两人说道：“槐子，杏子，你们叫我一声哥，那哥就是把你们当家里人，少爷那是奴仆才有的叫法。你们给我记住，亮子以后就是你们的弟弟，羽飞是你们的侄子，而不是什么少爷，小小少爷。家里人咋叫，你们就跟着咋叫。听清楚了没有。” 张槐嗫喏了两下，而后看了看张杏，这才点头。 乔生语气十分严厉说道：“不管你们以后会不会留在乔家，但是你们在乔家呆过，在这里生活过。我就给你们定一条规矩，那就是以后不能给别人为奴，我不允许，这是你们到死都要给我遵守的。” 张槐低着头说道：“知道了，生子哥。” 乔生道：“抬起头，像什么样子。你们也是当哥哥姐姐，叔叔姑姑的人了。你们以后给你们弟弟，侄子做好榜样，别让他们走偏了。” 张槐张杏听道乔生的话，立刻抬起头，张槐眼里含着泪说道：“知道了，生子哥，弟弟和小侄子我们俩肯定能照顾好。” 乔生替他擦了眼泪，软声说道：“咱们家是缺人，但缺的不是仆人，阿福婶你们也知道，在宫里就是伺候别人的，你们可以多听听她伺候人的时候有多苦。哥不愿意看到你们为奴为婢，那是让人瞧不起哩，当了奴当了婢，人家主家打死勿论都不会有人管。可你们若是良民，就算土里刨食吃，可走路的时候，头是抬着的，腰是挺着的，这才是个人样。 张槐点了点头，张杏扑到乔生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乔生训张槐张杏的声音并不大，可是附近的人都能听到。 乔子仪只是笑笑不说话，而老爷子和老太太则是不明所以，董氏和董老西就更看不懂了。 刘阿福依旧是一副淡笑的摸样，看着乔生眼里尽是慈色，虽然被当了反面教材，可她懂得乔生说这话的意思。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话亲 刘阿福在宫中一呆就是三十多年，伺候过的主子各种各样，说得话刁钻的，刻毒的，阴险的，绵里藏针的......各种各样。 有时候一句话要是不琢磨透了，那么可能命就没了。 乔生说得吓人吗？其实在刘阿福看来一点都不吓人。 死有时候在宫里可以说是最好的解脱，刘阿福见过冷宫里那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也见过活得没有任何希望的妃嫔。见过投井的、被投井的，也见过自杀的，被杀的。宫里的尸山血海远远不是外人能想象的。 不说别的，与自己同期进宫的那些宫女，如今还有几个？ 如今，刘阿福到了乔家，乔家给他的吃穿用度都与乔家人一样，乔家吃什么，她的饭菜里也会有什么，乔家穿的什么料子的衣服，她也会有什么料子的衣服。 她话不多，可是能看出来乔家没把家里的任何人当作是仆人。 乔家的家主乔子仪以及大公子乔生还需要去田里干活，大小姐还要去厨房做饭，洗衣服。这干的活比不是乔家，却住在乔家的人还要多。 刘阿福被长孙氏留下，她知道那是长孙氏抬举自己，可意思还是把自己给乔家当一个奴仆罢了，可乔家人哪一点都不像是把他当作仆人看的意思。 在乔家了也有两个多月了，她起初的时候，看到家里的张槐张杏两兄妹，以为是乔家的二公子二小姐。 虽然穿着有些破旧，可是去书院的时候，都是在村里很体面的衣服。不说衣服，就是去书院读书这件事，这她还从来没听过，也没见过说谁把家里的仆人送去单独读书的。 一般去读书的，除了家里的公子少爷，最多也就是送一个陪读的下人过去。 当知道了张槐和张杏是去年来长安找活路的流民之后，刘阿福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可心里是极为震惊的。 可与乔家人相处久了，刘阿福也就渐渐明白了过来。 乔家是没钱置办奴仆？ 刘阿福根本不信，就凭着乔家这一手做菜的好手艺，一个富户是少不了的。 乔家人既然有钱，但是为什么不置办奴仆，让自己过得更好些呢？ 现在，乔生给了刘阿福一个最好的回答。 乔家不缺奴仆，缺的是家里人。 乔家人丁相对于长安稍稍富贵一些的人家来说，可谓是极少了。那些富户家中，那个不时一房二房三房的，那个不时孩子成群，奴仆成队的。 说是缺家里人，乔生这话让刘阿福感觉一点也没错。 可能把两个捡来的孩子当作家里人养活，刘阿福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心里又添了几分暖意。 乔生说的话没有太避讳人，可见是有意说给大家听。 刘阿福听了，也就明白了。 乔氏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喊了一声，而后乔巧和刘阿福急忙进去看。 乔氏问了院里的事情，乔巧把乔生训张槐张杏的事情说了，乔氏就皱着眉头说道：“这孩子，咋说话呢，阿福，你可别多心，生子这孩子说话没别的意思。” 刘阿福点头笑道：“你且放宽了心去，生子说的话我都懂，咱们家里人过得简单，可我就喜欢这样的家。我还有些庆幸当初没彻底拒了娘娘，留在了乔家。要是我跟着走了，然后被放出宫去了别处，可能我真的要后悔半生。” 乔氏见刘阿福的表情没有作假，就拉着她的手说道：“家里人都不是富贵命，奴仆伺候啥的，咱家人也受不起，可这样咱们才能一条心。生子训那俩孩子是对的，家里不会说把谁当奴仆，也不会说是把谁说是主子。这样咱们家里才过得安稳，就算以后啊，谁走了也会惦记这个家，知道自己还有个去处。” 刘阿福拍拍乔氏的手说道：“我心里都明白着呢。” 老太太和老爷子走进屋后，也听到了乔氏和刘阿福的话，老太太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说道：“原本啊，我还想劝着你有钱了，置办些奴仆啥的，现在既然你这么说，娘就不劝你了，总归啊，家里过得舒服才是好。” 乔氏笑道：“娘，咱们家就那么几块地，几亩田，要奴仆干啥，就家里这些人都能把活都给干齐整了。又不是没手没脚的，养了奴仆，倒是把人会给养懒了，是没必要哩。再说这也样也挺好，家里过得你看多和气。” 老太太点点头，然后说道：“你也知道你的几个侄子读书马上要考秀才了，所以你爹就想着给他们找人伢子买个书童回来，再有淑雅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她去哪我都不放心，你嫂子也不放心，所以也想着给她买个贴身丫鬟回来。还有你大哥，在长安做生意，身边没个使唤的也不行，都是要置办些奴仆的。” 乔氏说道：“那都是应该，娘，我说这些是没别的意思，是这个家不缺仆人，啥活自家人都能干的了。可大哥，侄子侄女的身边那是不能缺人哩，该买还是得买。您可别多想了。以后啊，要是虎子，红鹤俩孩子都读书了，成年了，我也会给他们置办书童啥的。” 老太太也是明白人，没一会儿，就又去找自己的外孙外孙子去了。 另一个产房当中，等董云晴听自己的爹娘说了这个事情之后，董云晴与他们说的话跟乔氏虽然有些出入，可意思都是一样的。 董老西俩人明白过来后，董氏笑道：“不说别的，就凭着生子那个时候救了你们父女俩，就可见是个厚道的。这你嫁了生子，那生子啥样，咱自己人最清楚，他可没把我们当外人看哩，云明能有现在还不是有生子照看着？就算是亲兄弟也没几个能这样的。” 董云晴脸上带着幸福之色说道：“我咋能看不见，生子可是我丈夫哩。不过说真的，娘，有时候咱家我自己没想到的事情，生子都会想到我前头去，让我感觉，我倒不像爹娘的孩子，生子才是哩。” 第一百四十六章 墨玉虎红玉鹤 董老西说道：“你这话不错，别说是你，就是我们都想不到的事情，生子都想到了，周全着哩。老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这女婿顶他们十个儿子。你可不知道咱们村的那些人都眼红成啥样了，咱家就摆那个摊赚了钱，可不得了了。” 董云晴愣了：“咋了，是不是有人学咱们家了。” 董老西嘿了一声道：“可不是怎的，都学着咱家也弄了个摊子，摆在了镇子口，离咱们家的摊子也就隔着几丈远，这不是存心来抢生意的。” 董云晴顿时就笑了：“那他们可争不过咱家。” 董老西说道：“哪能让他们争了去，看着咱家赚钱，不知道咱家的苦。他们弄得那个猪下水，一个个都腥臭的要命，别说吃了，就是隔着老远闻着都能把人熏死哩。虽然比咱家的还要便宜，可吃不下去还不是白瞎。再有，咱们家样式也多，馒头、千层饼啊，不定时地换换，腌菜也换着花样来，尤其是那猪下水添了辣椒之后，就算是镇子里的人也经常过来买哩。” 董云晴听了，眼睛带着笑意看着董老西直接问道：“爹，跟闺女说个底，家里存了多少钱了？” 董老西脸上笑开了花说道：“没多少，没多少哩，就百十贯，够盖房子，和你弟娶媳妇用的。” 董云晴撇撇嘴道：“爹你还真敢说，百十贯除了盖房子，给我弟娶媳妇，剩下的都够咱们家买上几十亩田了。” 董氏也笑了起来说道：“村里那群婆娘也不安心，眼气地说都是你把生子家的东西都往咱们家划拉，女婿家都要被你搬空了啥的，娘听了都想骂他们，可你娘这性子，实在是......唉，不过啊，倒是你梁家大舅母，那性子直，听到了这话，可把他们一顿数落，这才让他们消停下来。” 董老西说道：“跟乔家结亲算是结对了哩，不说生子，就是你公婆那也是有心的人，连带着你婆婆的娘家也对咱家好得不得了，平常你姥娘家要是有了啥吃的，用的，也会往咱家送。这不，你大舅母二舅母听说你弟娶媳妇的事情，也忙着张罗说寻摸寻摸看哪家有合适的。这可比咱们家的那些旧亲要好得多哩。” 董云晴道：“人家愿意帮咱，咱们心里都记着，不愿帮咱，咱们自己现在好了，也不奢求啥。亲不亲的，以前咱们看得明白清楚，现在看得更清楚。你们都说生子是娶了我才对咱家好，这说法是没错，可生子的人好，那可不说光咱们说的。您俩也看到了，这家里刚有了孩子，村里都来贺喜，那个也没拉下，可见乔家人品咋样，而这一切都是生子撑起来的。到了孩子满月，估计乔家要办的可是全村的宴席哩。” 董老西和董氏都点头。 董云晴突然想起来啥，就又说道：“刚说起摊子的事情，我就想起来了，前些日子生子说咱们家现在生意大了，在镇子口摆摊也不时回事。而且云明也年轻，这有钱了，也不能老在原地打转。所以啊，就想着和你们，和云明商量着，在镇子上盘下一个铺子，以后就算刮风下雨了也能出摊。而且，最近家里也弄出了不少的菜的花样。你们早上吃的那个卤肉，还有带了辣椒的花卷。昨天还蒸出来的包子，等等，都不难学，也好做。你们盘个店，再招俩跑堂的，这铺面就算是打开了。等镇子上的生意好起来，生子还说让云明再在长安开一家铺子，这样咱们家就能彻底有了跟脚。” 董老西和董氏瞪大了眼，而后就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好半天董氏才对董云晴说道：“这会不会夸得步子太大了。” 董云晴摇摇头说道：“生子把什么都想好了，这也是云亮读了书的好处，要是云亮没读书，生子说不定还真没办法。生子说云亮的心不能止于一个村，一个镇，长安才是云亮大展手脚的地方。到时候，真要去长安，生子会跟着去，一直等到云亮彻底把长安的铺子开起来，才会撒手。就跟当初咱们刚摆摊那会儿一样。有生子照看着，你们总不会担心步子跨大了吧。” 董氏鼻子一酸一手掩面地哭了起来，而后抽噎着说道：“生子这样做，你让娘咋说好哩。” 董老西原本还能挺住，这看着董氏哭了，他也红着眼说道：“爹不如生子哩。” ...... 孩子生下后，第三天，老爷子和董老西就回了上榆村，董氏和老太太留了下来。 董云明知道乔生要他在镇子，长安开店的时候，眼里顿时亮了几分。对董老西说，还是自己这个姐夫知道自己的心。 董云明此后的日子里，倒是没去摆摊，而是来到乔家学手艺，一个男的下厨确实有些不好看，可董云明有着与这个时代不一样的观点，这才是乔生欣赏的。 乔生问他的时候，董云明就说道：“家里穷的时候，被人瞧不起，富了依旧被人瞧不起，都是瞧不起，我还不让家里人过得好点。” 乔生十分同意他这个说法。 俩孩子满月的时候，董云明可帮了大忙，大半肉食菜色都从他这里出去，连镇子上请来的吉祥酒楼的老板都说要是董云明同意的话，他就推荐董云明给自己东家，以董云明现在的手艺，绝对能在长安的吉祥酒楼里当一个主厨。 孩子满月宴席上，还是由梁家两位老人坐镇，全村大摆宴席。 村里人送往乔家的礼品堆满了两个屋子，让乔生没想到的是，兕子、李雪雁和李景仁三人也来了，又带各自带着家里送来的礼品，贺喜乔家喜得贵子。 兕子像个小大人一样看着两个奶娃说道：“弟弟，还有侄子都好看，以后他们都得叫我姐姐，小姑了。” 所有人顿时都笑了。 最让乔生没想到的是，穷得叮当响的孙思邈竟然会拿出两个玉雕来，亲自放在了两个娃娃的身边。 两个玉雕都是精细雕琢而成，一个墨玉虎，一个红玉鹤，细看之下，上面还有道家的一些特殊文字以及符号纹路，可见是用了心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战略物资 满月宴过去，乔家似乎再次恢复了平静。 董云晴因为是第一胎，所以月子多做了几天，而乔氏，则是在满月宴的第二天，就收拾好好了产房，独自抱着乔亮走出了产房的们。 秋日里生孩子的好处就这点，不用忍受酷热。 乔生抱着儿子给乔氏看的时候，尽管看过许多次，可还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孙子更有精神一些，自己生的那个孩子像是个闷葫芦。 往常之中，虽然乔亮也哭，可也是因为尿了床，或是拉在裤裆里，不舒服了才会哭，再就是饿急眼了，没人管，也会哭。 其他的，也没见怎么哭过。 可自己这个孙子就不一样了，白天哭，夜里哭，醒了哭，睡觉前还要哭一场，简直活跃得像是要把家里人都给闹起来才要罢休。 乔氏不是不喜欢安稳的孩子，可是太安稳，他就会想起乔生小的时候。同样是安稳，打他都不知道哭的。 乔氏是真有些害怕了。 梁老爷子和老太太都看过，也是有些疑虑。不过时间长了，他们也看出了一些不一样。 乔生刚生那会，吃喝拉撒都不会哭，而现在轮到乔亮了，这孩子只要有什么不舒服的，才会闹腾着哭。 为了彻底安心，他们把孙思邈请来，让孙思邈给看了。 结果孙思邈看过之后说道：“你们都别担心，这孩子很好。虽然我不知道乔生刚生的时候怎样，但是虎子绝对不会是个痴儿。而且据我推断，乔生那个时候也不一定是个痴儿，只是魂游天外，不在身体中，无魂主导着身体，自然痴痴傻傻，可到了时间，乔生自然而返。且放宽了心去。” 对于乔生魂游天外的事情，传出去的甚少。但是家里人都知晓，也认同乔生的这个说法。不然，乔生的一身本事，还真没法解释。 乔氏、两个老人这才真舒了口气。 孙思邈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倒是希望这孩子也能如同乔生一般，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机缘，不过，有了乔生已是乔家福泽，要是再多一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乔氏一愣，而后看着婴儿床中的乔亮说道：“孙道长，福泽不福泽，我也不奢望。但求孩子平平安安就好。生子能好起来，我们家自然喜欢，可若是如您说得，要是魂游天外，没有按照时间回来，那岂不是一辈子痴痴傻傻。我但求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就行，多的真不敢奢望。” 孙思邈笑道：“顺其自然，当然最好不过。” 等董云晴出了月子之后，家里人就彻底腾出了手，把两个孩子给两个当娘的照顾，而其他人开始忙碌着田里和山上的事情。 乔生这才想起自己种的玉米。 当乔生来到房屋的后面，看着那已经老去的玉米，苦笑着摇了摇头，把所有玉米都收回家后，直接摊晒在了院里，等明年再说。 乔家人看着那黄橙橙的玉米，都是稀奇，你拿一个我拿一个看起来，而后问乔生这个怎么吃。 乔生最后无法，只好去撵了五个棒子的玉米，然后煮了玉米碴粥，让大家尝尝。 吃过之后，大家也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孙思邈倒是问道：“这东西一亩地按照这个产量，你觉得能收多少？” 乔生诧异地看着孙思邈，因为他闻到了一个关键点，乔生笑着说道：“六石左右。” 孙思邈沉默了一下，而后对乔再次问道：“种这个很麻烦？” 乔生摇摇头说道：“我基本上就没管，所以才忘了它早已过了最好吃的时候，一直到现在，也只能用磨石撵成碴子才可入口，其他的也只能是留作种子了。” 孙思邈看看玉米，而后对比了一下自己喝过的玉米碴粥，最后向乔生施礼道：“百姓可温饱矣。” 乔生愣了一下，而后再次摇摇头失笑道：“道长多想了。” 孙思邈道：“何故?” 乔生道：“第一，是种子过于少了，我不知道大唐其他地方还有没有这种作物，就单长安这一带来说，我家这一点算是独有了。这么一点，勉强能种上一亩，十年，就算不吃不喝地种它，也不过千亩万亩田的种子，可天下田地何其千亩万亩。若想这大唐天下百姓都能种上，吃上玉米，非三十年之功。” 孙思邈笑了：“三十年而得永世，我相信很多人都会算这一笔账。” 乔生也笑道：“第二，推广的问题。玉米你说好，我也说好，可是道长能让别人也说好？再加上天下田亩大多数居于富贵人之手，他们不同意，这玉米再好，也只能自己知道罢了。” 孙思邈看着乔生，皱着眉头说道：“陛下也不能？” 乔生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是能够把玉米推广出去，可若是玉米落入门阀世家之手，那么门阀世家的力量就会再次增大，那不时陛下希望看到的。” 粮食，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被称为是战略物资。 就算排除一切问题，按照正常的推广流程，玉米在大唐天下都有种植，非百年之功不可。 这是历史印证过的。 乔生要盘下一座山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了，山头乔生也选好了，不与两座种了果树和菌苗山南的山，而是村北的，据乔家有两百米远的一座小山坡。 山坡上的杂草丛生，平常基本上没有人来这里，于是大家也就忽略了这个地方。 可没想到乔家要把它盘下来，说是要弄一个庄园。 村里人不懂，可也都过来帮忙，秋日里忙完自家的事情，所有人都是拿着家伙去乔家。 乔家对于这些帮工的，除了管饭也不用付出其他，其实乔家原本说要给工钱，可村里人现在哪能要。 事实上，这座山，也不是乔家盘下来的，而是宫里的那两位要求的，只不过是借用了乔家的名头罢了。 乔生也是无奈，只能按章办事，山上的杂草和怪石很快都给平整了出来，而后关于庄园的建设问题，就不是村里人能插手的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满山野山楂 朝廷的监工也到了乔家。 乔生见了来人之后，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啥的好。 一个是身材发福的程咬金，另一个则是李世民与长孙氏的第三子李治。 李世民和长孙氏原本没这方面的打算，但是知道乔家添人了之后，就感觉乔家要拥挤上不少，他们虽然喜欢乔家的气氛，可也不能抢了人家的房子住不是。 所以就想盖个庄子。 李雪雁和李景仁来乔家的时候，就把这个事情给乔生说了。 乔生也不感意外，就算是李世民和长孙氏不说，乔生也会把家里扩建，既然长孙氏和李世民有了打算，乔生就不必那么麻烦。 委派程咬金和李治来的原因，乔生也猜到了几分。 程咬金知道长孙氏曾经来到这里养病，而且自己的儿子就在这边。最近程咬金没见儿子，就去问了李世民打听自己这个儿子的下落，而监工的职责就顺便落在了程咬金的头上。 至于李治，乔生叹了一声，这可是李世民自己把自己的几个儿子在往反目上逼啊。 不过，乔生也没表现出什么，程咬金和李治来，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对待就是。 参加了满月宴后李雪雁和李景仁第二天就回了长安，兕子倒是留了下来。 此时看到程咬金和自己的三哥到来，对程咬金行礼，而后喊了一声：“三皇兄。” 程咬金今年过年的时候被兕子摆了一道，虽然有些肉疼，可他不敢多说啥，他也只能对乔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冷哼一声。 乔生也只是笑笑不理他。 李治则是牵着兕子的手，问了一些在这过得好不好的问题之后，才打量着乔生，他看乔生一副农家子地打扮，没有一点读书人的那种气质，与李治认识的那种大儒，甚至是书生相差得很多。 唯一一点就是乔生那眼里的平淡，让李治有所意外。 李世民在他来的时候，跟他深切地交流过一次，并且让他来到小碗村之后称乔生为先生，让他跟乔生学上一段时间。 所以李治看着此时的乔生很不解，也很疑惑。 向来最听李世民话得李治不敢有多余的表情，直接拱手弯腰，向乔生施礼道：“先生。” 乔生坦然受之，而后笑着问道：“陛下可好，娘娘可好？” 李治点头说道：“父皇与母后对先生多有惦念，时常提及，今日方见先生，望先生不吝赐教。” 乔生摆摆手说道：“陛下与我说起你的时候，我就说过，你学业之上，有名儒贤士为你解惑，不必称我为先生。我能教你的甚少，你若是觉得学之甚少，或是学无所得，你可尽管离去，陛下不会说你什么。” 李治诧异地看着乔生，而后道：“先生何出此言，我是诚心来求学的。” 乔生笑笑，而后用手指指他的心口，而后转身去干活了。 李治虽然表现得一副学子摸样，可乔生还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孤傲之色，这样的人不说不好，也不能称之为好。 只是乔生不喜罢了。 李承乾当初比现在的李治更加不堪，可李承乾能够听得进去人话，而且也能逆流而上，就这两点，就是最难能可贵的。 而李治呢，陛下让你来学习的，你偏偏一副佳玉公子摸样，装给谁看啊？可乔生又不能得罪于他，所以只能忽悠他两句，希望他能早点离开这里。 两人被安排到了村里的酒店住下，至于家里，已经人满为患，所以乔生也只能在心里说一句抱歉。 显然，程咬金和李治更希望能在酒店居住，所以对与乔生的安排很满意。 程咬金来了之后，程处亮很快就从书院里跑了出来，而后去见了程咬金。两三个月每个音信传家的程处亮，立刻被程咬金热情地踹了几脚后又气呼呼地骂了几句娘，这才让程处亮这几日回长安看看。 程处亮早就习惯了自己这个爹的无情虐待，所以也不敢多加反抗，只能回到书院与苏晓和盖文达两个先生说了一声。 乔生的课一般七日会有四节课，也就是书院放假的两天，乔生才会安排课。 有时候要是忙了，四节课也会压到一节课上，甚至不上课。 而乔生的这种随意上课的安排，让李治觉得，乔生是在有意凉着自己，尽管心里有些不满，可还是耐着性子留了下来。 程咬金呢，虽然是来当监工的，可是当乔家好吃好喝地端到他面前地时候，程咬金也终于明白了自家小子为什么愿意呆在这里的原因了。 不说别的，就那葡萄酒，他都断顿三个月了。期间他也喝过其他的葡萄酒，但是都没有小碗村制作的好。 现在又重新喝到这种葡萄酒，他是极为开心的。 而且，乔家做出的卤肉是程咬金最喜欢的东西，对于他来说，饭里无肉，那就不时饭。而乔家的做出来的卤肉，更让程咬金无时无刻地想要拿在手里啃上一口。 李治和程咬金住在了小碗村后，乔家也只是提供吃喝，至于其他的，乔生倒是没插手那么多。 而村里人也只当他们是乔家从外面请来的盖庄子的。 八月份，九月份正是山里果树成熟盛产的季节，乔生也耐不住金秋收获的喜悦之情，经常往山里跑。 去年乔生和小碗村的人只采集那些能做葡萄酒和水果罐头的葡萄和果子，今年，乔生更多地是采集一些山里的干果，以及一些不能做水果罐头的果子。 干果乔家人用来招待客人，或是送人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就连长安的长孙氏和李二陛下都能吃的东西，别人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而且，有些干果加了盐巴煮了之后，再晒干炒制一下，那个味道是最好的，乔生觉得，这都可以去长安开个店了。 那些不能做水果罐头的果子，说的是山楂，野山楂在未成熟的时候，是又苦又涩，可是成熟了之后，就酸甜可口。 去年乔生也摘了些，可是不多，也没保存好，又烂了许多，等到乔生想起来的时候，那山楂就没多少了，于是去年做糖葫芦的想法就延续到了今年。 第一百四十九章 赚别人的黑心钱 山上的这些干果不是没人要，也有不少人吃，可就像那些野山果一样，这满山的果子，到了季节保存不了就会坏掉，然后扔了。 干果则是到了季节之后，不说漫山遍野都是，可一家能丰收两三麻袋那是没问题的。 可大家平常也就吃那么一点，多吃上火不说，有时候还会窜稀（拉肚子）。而且摘多了，送人没人要，压在家里一年也不见送出去多少，等到来年，新干果就又下来了。 所以，还是销路的问题。 乔生也看了家里人，没事的时候，都会抓上一把弄好的干果，像是嗑瓜子一样，掰着吃，咸香的口感，就算煮过，再炒熟之后有点上火，可这些人还是喜欢。 这不，刚来了乔家没多久的程咬金不也是如此，而且程咬金特地厚着脸皮让乔家人缝了一个布兜挂在腰上，而后把那布兜里全放上干果。 监工的时候，或是闲下来的时候抓一把兜里的干果，放手里，走到哪吃到哪，吃的渴了就抓着酒葫芦灌两口葡萄酒。 这生活，美滴很。 不过最遭殃的是乔家的卫生，这个时候可没有垃圾桶的概念，所以一家人也是吃到哪，把干果皮吐到哪。 在经过乔生的严厉诉说下，家里人才收敛了许多，吃的皮都固定扔到了某处。 能吃，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就是有价值的东西。 好吃，那么价值就会增加。 喜欢吃，这个东西就可以贩卖。 乔生最终还是告诉了马村正摘干果的事情，马村正试吃了那些干果，又说哪柿饼啊，野山楂啊都可以贩卖，所以全村人又开始了摘干果的热潮。 村里的作坊几经扩建，到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大作坊了，这些干果刚好趁着水果罐头和葡萄酒的酿制结束，给接替上制作。 干果乔生在决定是让李承乾来着手处理，还是让李景恒着手处理的时候。程咬金就直接插手进来，当程咬金知道这东西很多，而且乔生要出售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东西一定要把在自己的手里。 能赚钱的玩意谁不稀罕。 别人不知道，程咬金能不知道长安人现在能吃饱了有多闲？ 这样说，自家的那群虎老娘们儿都被逼得去读书写字了，总可以显出他们有多闲了吧。 而闲了，除了手里要干点啥，那嘴里也不能停啊，所以，如果这干果运到长安，那么必定能让那些闲着的人都喜欢上。 这就是销路，这就是赚钱的商机啊。 程咬金家里没有多少能够做生意的料子，自己的几个儿子跟自己一样，程咬金觉得，要不是早些年自己跟着陛下出生入死的，指不定现在程府过得咋没人样呢。 现在程咬金虽然不掌管家财，可也知道，自己家里穷成什么样了，所以对于过年的时候，兕子和乔生来家里‘打劫’颇有怨念，甚至怨恨。 也因此，程咬金觉着若是程府再不找点来财之道，程府就要变卖家产度日了。 这前些日子在家还头疼的事情，到了现在，程咬金自己就碰上了。 他去了作坊看着那些作坊里被加工出来的干果，瞪大了双眼，觉得这都是钱。所以一转眼就跑到了乔家找到乔生说要把这些东西收购下来。 乔生看着程咬金气喘吁吁的摸样，倒是给他倒了一杯清茶。 程咬金一口饮进之后瞪着乔生，大有你不卖给我，我就誓不罢休的意思。 乔生点点头说道：“既然程将军愿意收购，小碗村自然是欢迎，不知道程将军作价几何？” 程咬金想了想，而后掰着指头捣鼓了一阵，又挠挠头抓抓腮，最后看着乔生道：“你给个价，让我老程家有的赚就行。” 乔生一愣，而后笑了道:“程将军还真会做生意，得，一斤五十文，您看如何？” 程咬金摩擦着脸说道：“我要卖多少钱？” 乔生笑道：“那就看您心有多大了。” 其实，乔生想说的是，看你的心有多黑了。不过，这话不能明着说，那是要挨揍的。 程咬金道：“我心要是小了怎么说？” 乔生嘿嘿笑道：“心要是笑了，铺子往西市一开，然后长安百姓自然就会上门，百姓要买您自然价格不能太高，太高百姓买不起，定价一百文，长安百姓还是能够接受的吧。” 程咬金点点头，而后惊喜道：“那我不是翻倍地赚了。” 乔生道：“抛除一些运输，保存，人工的费用，您一斤赚个三四十文还是没问题的。” 程咬金道：’这也不少了，总比我家的其他的生意好吧，全都是赔本卖吆喝。对了，生小子，要是老程我心大了，该定价多少？” 乔生问道：“这东西长安有的卖吗？” 程咬金摇头道：“没有。” 乔生道：“那就是了，物依稀为贵，小碗村今年就算加班加点地干活，也弄不了多少这东西，六万斤我估计都顶头了。六万斤在长安那么多人面前基本上就不够卖多少天的。您要是真做了这生意，那就是蝎子拉屎独（毒）一份的买卖，那卖多少不还是随您定。” 程咬金摇摇头道：“不行，不行，长安百姓就算喜欢吃这东西，可这毕竟不能当饭不是，我要是定价个一贯一斤，谁还会买，那不是砸手里了。” 乔生瞅着程咬金道：“程将军怎么就盯着老百姓不放手呢!” 程咬金道：“那老程我看着谁，难不成盯着勋贵王爵？” 乔生点点头道：“有什么不可以？” 程咬金纲要反驳，眼睛突然发亮：“你是说，坑那些勋贵王爵，就像过年的时候，你坑我家钱一样？” 乔生黑了脸说道：“程将军，你说这话小子可就翻脸了啊，我想小碗村这干果的生意还是有人喜欢做的。” 程咬金立刻赔着笑脸说道：“乔小子，乔小哥，哎，别啊，怪我嘴笨，你再给老程说道说道。” 乔生没想到一个大将军会如此没皮没脸，不过乔生也知道分寸，不再计较。要是真惹得这个混世魔王没皮没脸起来，那就不是跟自己陪笑说好话了。 第一百五十章 茶馆 程咬金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谁要是相信他憨厚，那就是自己憨厚了。 这货，就算是李世民有时候也要忌惮三分，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所以，乔生在这件事情上，只要把握住小碗村和自己的利益问题，其他的就不需要计较那么多。 乔生看着程咬金问道：“程将军可知道，这水果罐头和葡萄酒在长安作价几何？” 程咬金愣了一下，而后说道：“水果罐头那东西老程不喜欢，但是家里女人喜欢，倒是知道点，去年秋是三贯一坛，到了冬季就卖到了五贯。今年春季涨到了六贯。而葡萄酒，从一开始的八贯，涨到了十贯，到了春末的时候，竟然卖到了十五贯。” 乔生道：“那您知道，这些东西从村里卖出去的价格吗？” 程咬金好奇地问道：“不会少吧？” 乔生道：“水果罐头是两贯，葡萄酒是四贯。” 程咬金掰着指头一算，立刻拍案而起，怒呵道：“天杀的，这黑了心的。一坛赚了我老程好几贯钱，这......” 乔生笑笑，看来这程咬金没少买葡萄酒啊，也难怪，家里的葡萄酒自从程咬金来了之后，每天都会少上那么一坛，看得乔生都有些心疼。 看着程咬金要继续骂下去，桥生急忙制止道：“程将军，先别骂了，您现在骂承乾和景恒，到了您卖东西的时候，别人不也是骂您？” 程咬金刚要骂出去的话瞬间收回了嘴里，而后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他老脸一红，而后灿灿地笑笑对乔生道：“你是说，咱也学那俩小子，赚这黑心钱？” 乔生无语，而后跟程咬金掰扯到：“程将军觉得什么叫黑心钱？” 程咬金道：“赚的多了，不都是黑心钱？” 乔生叹了口气说道：“咱们打个比方，就说那王公贵族手里的钱是从哪来的？” 程咬金想了想：“黑心赚来的。“ 乔生又道：“那您觉得，您赚了他们的黑心钱，这些钱还算不算黑。” 程咬金眼睛发亮而后心底那一丝不舒服彻底没了，他原本想着赚钱就要赚个光明磊落，所以对于乔生说原本五十文的东西，卖到一贯钱去，感到自己赚了黑心钱。 可现在经过乔生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过来。 程咬金说道：“这不就是劫富济贫吗？你看我这脑子，还是你的脑子好使，怪不得能在三日弄来一百五十万贯。” 乔生摇头道：“还请程将军别乱说，什么一百五十万贯，我不知道啊。” 程咬金嘿嘿笑笑，也不再说了，而后问道：“乔小哥，你看我家也不是那种会做生意的，你给说说我怎么才能卖给他们？” 乔生说道：“白送。” 程咬金再次愣了：“啥是白送。” 乔生道：“就是白给他们吃。” 程咬金立刻跳脚：“那我程家还咋赚钱？” 乔生嘿嘿笑道：“程将军莫急，听我细说。长安勋贵世家您都门清吧，到时候让程将军的几个夫人上门去拜访，把这些送出去一些，不要太多，看您心情，送的理由，您自己想。然后还告诉人家这个东西在哪才能买到。等他们吃了，没了，还惦记着这东西的时候，您的财路就来了。总归，送出去的少，您赚回来的多，到了明年，您还用得着送？他们自己就上门去买了。” 程咬金越听眼睛越亮，最后一锤砸在一掌上高兴地哈哈大笑道：“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好，送也就送一回，但是能赚回来好多钱。“ 乔生点点头道：“你看，你就算送出去十斤，那些大门大户的，回头就算买上一斤，您也能赚五百文钱，更何况，那些大门大户的，谁回买一斤啊，不都是十斤十斤地往家里买，这个帐程将军应该能算的过来。 又细说了一些其他事情，程咬金最后哈哈大笑着离去，而后抓来了自己在书院的儿子程处亮，让他回了长安一趟。 当程处亮知道老爹要跟小碗村做生意的时候，不是感到自家要赚钱，而是自家要被乔生坑钱了。 别人不知道程咬金，程处亮能不知道自己这个爹？ 那就是一个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人。可这会抓着自己急赤白咧地让自己回长安安排装修店铺等事宜，他真的有些害怕。 可他也不敢问，他倒是想去问问乔生安的什么心，可看着老爹瞪着自己，程处亮也只能是匆匆忙忙骑上快马，朝着长安而去。 当村里人知道那满山遍野地干果有了销路之后，大家也都是高兴了一阵，随后就啥也不说，闷头苦干。 村里老人的话：家里又有进项了哩。 ...... 程咬金的事情暂且不说，把目光转到梁家的茶叶的事情上来。 梁家老太太还在梁家，乔生近两天则是往梁家跑得勤了些。 一个是，山上采下来的茶叶已经堆积了五六百斤，看着不多，可是却撑满了梁家所有的库房。 就连梁家招待客人的客堂也堆积了几麻袋的茶叶。 所以，销售茶叶就成了一个当前的问题。 乔生看了所有炒出来的茶，按照当初说好的，炒的好坏都分了出来，好的茶叶放一起，次一点的再放一起。 等看过了之后，乔生和姥爷商量了一下，而后就和家里说了一声，爷孙俩一同来到了长安。 去年从李景恒家盘下来的店铺，皮货生意彻底不做了，前不久的时候。老爷子就狠了心，把这个铺子按照乔生说得再次装修了一番。 如今的铺子彻底成了茶馆。 茶馆还关着门，因为没茶可买，当然就没生意，没生意，那还开着门干啥。 梁耀祖见到乔生就立刻问起了乔家两个小娃娃的事情，当听到两个娃娃的名字，和各种的小日常，梁耀祖恨不得马上去乔家瞧瞧。 乔生堆梁耀祖说道：“大舅别着急，那俩小子好着呢，又不会跑了，早晚您能见到。咱们先把茶馆的生意带起来再说。” 梁耀祖看看老爷子，嘿嘿笑道：“我这也是当舅姥爷了，可连甥孙子面都没见，说不过去哩。”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说书人 在现在的大唐，虽然说商业已经非常繁华，可在乔生看来，依旧还是有些欠缺的地方，比如明明有了茶，为什么就没有茶馆呢？ 人们对茶没有需求吗？ 西市，梁家皮货铺子改成了梁家茶馆，这让周围很多做皮货生意的人感到好笑，又觉得应该如此。 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你竞争不过，那么你换个生意换个门面就是，死磕对大家都没好处。 不过，对于茶馆，大家还是挺好奇的。 茶汤的话，现在普通百姓少有人喝得上，稍微富贵一些的，也都是喜欢喝酒，茶汤那滋味对于很多人还是不讨喜。 读书人倒是喜欢喝的多，不过为此专门开一家茶馆的话，这些观察了好几天的人都觉得还是不行。 人家开个酒馆还配上肉食小菜来卖，难道大家喝茶也要配小菜？ 想想那滋味，大家觉得，这生意黄了是迟早的事情。 乔生与老爷子这次来共带了两百斤的茶叶，五十斤留在了茶馆，五十斤送到了郡侯府，还有一百斤则是送到了宫中。 老爷子虽然也心疼，可他也知道乔生不会做傻事，所以乔生的安排，老爷子自始至终都没说上一个不字。 茶叶送回去后，茶馆的装修，乔生提了一些意见，比如说在茶馆要整一个小登台，台上放一桌子等等。 乔生自然知道茶馆单单卖茶是不够的，所以一只信鸽飞出长安，去信给家里让家里往长安派送一些干果来。 原先梁家皮货上的跑堂的小厮不够用，乔生就专门让梁耀祖再去招三个干活利索的跑堂。 随后，又在茶馆门前贴上了一则招聘启事。 茶馆要招两位说书人。 说书人大唐也没有呢，所以乔生特地在招聘启事上写了对于说书人是干什么的。 最重要的是对于招聘上写的，若是有人能够应聘说书人成功，茶馆除了每月的十贯的工钱外，还会提供更多的福利待遇。 有意者，则去茶馆内详谈。 这一则招聘启事一下子让西市热闹了起来。 别看长安的西市繁华，可是这里的铺子每天做生意，一个月下来赚不到五贯钱的店铺还是有很多的。十贯，这已经是一些店铺数个月的盈利了。 不然，西市为什么每天都有关门大吉的店铺？ 十贯工钱引起的轰动太大，不管是长安城外进长安来找活的人，还是长安内在长安找活的人得知了此消息后，都朝着梁家茶馆蜂拥而至。 乔生也是吓了一跳，要不是此地的巡守士兵发觉了不对，强行疏散聚集的人，恐怕梁家茶馆都被踩塌了。 而后，梁家茶馆也受到了惩罚，叫了罚钱之后，茶馆内急忙对外说，要应聘说书人，必须市要识文断字，口齿伶俐的。 这一下就劝退了一大半的人。 剩下的，当进了茶馆，问了详细情况后，随后又告知了外面等着的人，结果就又走了一大群。 最后乔生挑挑拣拣的，总算留下了两个说得过去的。 乔生把说书的要求给两人说了，并买来了两本《三国志》，做了个样子，然后让两人先练着。 这也是无奈之举，要说三国演义乔生也读过，电视剧都看了好几遍，其中的什么事情也懂，可要是现在让乔生去编造一本《三国演义》出来，实在是有些难为乔生了。 所以乔生还是觉得，拿一本《三国志》先凑合着。其他的以后再说。 乔生之前写的招募启事，之所以含糊其词，就是为了引动西市的人知道梁家茶馆开业的事情。 可没想到会引起那么大的骚动。 虽然被罚了钱，可乔生觉得目的市达到了，所以就不用再去广而告之地宣传梁家铺子了。 梁家铺子开业，选择在了九月中旬，乔生并没有邀请陛下啊，或是郡侯府的人来撑场子。别说李世民来了，就是李景仁来了，乔生都感觉没那个必要。 他们来是对茶馆的生意有帮助，可人家出面就为一个小茶馆，太掉面了。 梁家茶馆开业的当天，被邀请来的周围的铺子的掌柜，都上面来到了茶馆哩。 当被引入前排客座，在竹杯中倒上清茶，放到这些掌柜的面前，这些掌柜都有些不明所以。 为啥？ 因为，他们虽然不喜欢喝茶汤，但是也见过茶汤都是怎么泡制的，你就这么倒一杯水是几个意思。 等梁家老爷子站在登台上，专门说了这茶不用香料，佐料就能泡制之后，所有掌柜的都感到稀奇。 等大家尝过了茶水，他们倒是啧啧嘴，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只是觉得这茶水有点苦，可是在嘴里时间长了，就变得香了一些。 除了这些，那就是提神了。 随着茶馆内的人满，外面守门的小厮就禁止了人进入其内，茶馆人满，茶水一杯杯送到各桌的面前。 等人喝了茶，点评了之后，老爷子就让人送上了干果。 干果的吃法，小厮在送的时候，也告诉了这些客人，也排解了这些人看着干果不知道怎么吃的尴尬。 干果入嘴，这些人都点点头。 这个时候，说书人登台。 一声惊堂木拍下，让酒馆内的人吓了一跳。 虽说乔生招募来的这两个说书人都是新手上路，一开始也是有些不习惯，可当说了一段时间之后，两人就越说越顺口。 来茶馆的人喝着茶，吃着干果，这会看着还有人讲书，一下子大家躁动的心都平稳了下来。 大家吃的喝的认真，听得也认真，以为，这稀奇讲书的做法，大家还没有见过呢。茶馆内此时只剩下说书人说书的声音 梁家茶馆招募来的几个小厮都是眼力见好使的，知道茶馆第一天开张，所以做事行事都是十分小心。 当看到自己负责的客人没了茶水，就立刻去添，当看到没了干果，也立刻去拿，要是客人有其他需求了，这些小厮也会帮着解决，不能解决的，也都会告知客人。 一个上午的时间，茶馆内进入的人都没见几个往外走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花婆子 有人看着出来的人就开始打听茶馆内的情况，可这些人说了茶馆的内是如何招待客人之后，这些人就感到有些乏味了。 喝茶，吃东西，听人讲书。 这有什么稀奇的？讲书倒是稀奇，不过他们又不是什么学子，还要来这读读书不成。 给解释的人也明白，自己说得不够严谨，最后只是说：“你们进去一回就知道了，绝对不虚此行。要不是我还有事，我哪能现在出来。” 茶馆第一天开张，是免费人去进去喝茶的，当然其他的也免费。所以，这里聚集了一大群来看稀奇，看热闹，想进入茶馆的。 可茶馆内能招待客人的地方有些少了，所以一些人见没进去的希望，就先离开了。 剩下的，有耐心等的，一直在门口等着。没耐心等的，时间长了，也就自然离去了。 不过，茶馆内的客人始终是满的。 后进入茶馆内的人，瞧着茶馆内安静一片，也是吓了一跳。随后被小厮引入客座，奉上茶水和干果后，这些人也都渐渐地明白过来。 于是，这些后进入茶馆地人也都懂事地没有问东问西，吃东西，喝茶，然后听人讲书。惬意而悠闲。 中午，说书人说书告一段落，赢得了满堂喝彩。 老爷子也出来说了两句场面话，然后把人送走。 这饭还没吃完，下午场就又人满了。 ....... 一天之后，茶馆内算是正式营业。 来茶馆喝茶地客人，若是要喝茶，一壶茶水是一百文，干果自选，一碟子干果也是一百文，听说免费。 贵吗，当然贵。 没看到来此想要继续消费，或是初次来消费地人都望而止步。 而进去地人几乎寥寥。 老爷子看着开门半天了，也就四五个客人，他看着乔生道：“生子，是不是定价太高了？” 乔生笑笑：“姥爷，要是定价低了，咱们就不赚钱了，咱再耐心等等，要是三天时间内客人真的很少，咱们再降价。” 老爷子点点头。 梁家茶馆是个好地方，但是消费却死贵地消息传遍了西市。一些慕名而来的人，感觉自己消费不起的，就都退了去，有些就算能够消费起的，感觉听着别人说的茶馆没什么意思。也都不去。 一些好奇的，能消费的起的人，都揣着钱来到了茶馆。 当来茶馆消费过的人，消费了一次之后，回到家就对茶馆有些念念不忘起来，于是第二天就又到茶馆去了。 三天时间，茶馆的生意从一开始吓得人望而止步，到现在客随时都能满得状态，也让老爷子放下了一颗心。 茶馆自然要卖茶叶，有些喜欢上茶叶的人，都买了不少茶叶回去。而大多数都喜欢干果，当知道干果的价格之后，这些人少买些，或是多买些的都有。 总之茶馆的生意彻底好起来了。 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李二陛下得了乔生的茶叶，自然是知道乔生什么想法，除了自己留下的，给各宫送去的，其中大半李世民都赏赐给了臣子。 当李世民解说了这茶的喝法，以及他的效用之后，这些当臣子的自然是奉若瑰宝，至于拿回家喝了没喝，那就不时李世民管的事情了。 乔生也知道，茶叶的推广不会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情，这跟开个茶馆不一样，茶馆生意好，茶叶只是占了微乎其微的一部分，干果和说书两个项目，才是引得大家来的重要原因。 所以，要想茶叶走入千万家，必定是任重而道远的事情。 ...... 乔生自从去长安，一呆就是十多天。 而小碗村，则是发生了一件让乔家人感到有些恶心的事情。 这还得从头说起。 小碗村家家户户现在都能够吃饱穿暖住的上新房子，这自然是一件让小碗村人为之自豪，为之骄傲，为之炫耀的事情。 小碗村谁也不会拦着谁去炫耀小碗村过得有多好。 而恰恰事情就是因为炫耀小碗村自家过得有多好引起的。 村里朱老二的妻子花婆子是个喜欢走街串巷的人，这样的人就是喜欢四处讲八卦，也喜欢听八卦的那群人。 原先的时候，花婆子就是村里有名的大嘴，所以大家一般要是有什么私密的事情，都不敢在花婆子面前说。因为要是说了，这花婆子第二天说不定就能给你传到村外面去。 花婆子在村里，经常因为传了谁家的事情，或是把话故意说得歪了被人指着鼻子骂，要是气急了得，还会打上门去。 朱老二呢，是一个不折不扣得闷葫芦，对于自家女人喜欢传话惹事得行为，他从来都是憋着不敢吭声。因为一旦朱老二吭声了，这家里连续十天半个月都不能消停。 朱老大跟朱老二分家也是因为这个女人的问题。至于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而挨打的花婆子朱老二也是从来视而不见，或是直接从家里出去躲几天。 花婆婆这样的人，不是说没心没肺，就是管不住那张嘴，话多了，惹出来的事情也就多了。 花婆子不仅仅是在村里喜欢八卦，还喜欢去附近的村子八卦，尤其是镇上，是花婆子厂常去的地方。 花婆子最喜欢的是赶集。 说是赶集，其实也就是闲逛，她是个多嘴的，但是也知道勤俭持家，在集市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是不买东西，把人家的摊子翻了个底，人家也不敢说啥。 因为这花婆子不仅仅是村里厉害，在这集市上也是不招人待见。 她要是翻你的摊子，你要是说一句不耐烦的话，这花婆子能把你摊子上的东西都给你说得不像样，让你的生意做不下去。 所以，这里的人要是碰见花婆子来到自己的摊位，不仅要赔着笑脸说好话，还要把摊位上的东西送给这花婆子一些，等花婆子走了，他们才安心。 上个月月初，花婆子赶集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起初的时候，花婆子以为自己看错了。等确定了那就是从村里走了好几年的胡家的女人胡氏之后，花婆子立刻就迎了上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投奔 胡氏，也许刚醒了一年的乔生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可要是让乔氏和乔子仪看到了这个人，指不定就怒发冲冠了。 胡氏，也就是原来小碗村胡家胡三剩的妻子。也就是当初污了乔巧名节的混蛋胡赖子的娘。 如今的胡氏一脸沧桑，比之当在小碗村的那个硬挺着身体看不起任何人的胡婆子实在是相差甚远。 看到胡氏，花婆子还能迎上去，说明花婆子的心也是真大。 小碗村的人不说全都是知恩图报的，但是至少心里都记着乔家的好。这点花婆子也认同，所以她即使传过不少乔家闺女的事情，自乔家带着大家富起来之后，花婆子就绝口不提乔家的事情，见到乔家人也都是笑着上去说话。 花婆子的没皮没脸是村里出了名的，所以面对花婆子的笑脸，乔家人感到无奈的同时，又觉着有些好笑罢了。 至于说花婆子以前在村里村外传乔家人的事情，乔氏表示自己可是撕烂过花婆子的嘴。 所以即便是心里有气，乔家人也接受了花婆子的示好。 可花婆子为什么还要对乔家的仇人胡家如此上心？ 无他，胡婆子和花婆子都是一路人罢了。 若说花婆子是个喜欢传话的人，那么胡婆子就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农村恶妇，两人虽然性格有些出入，可偏偏胡家还在小碗村的时候，俩人是最要好的。 当初胡家人被迫搬离小碗村的时候，花婆子可是许久没有跟自己搭话的人，为此，花婆子还时常想起胡婆子来。 此刻，当花婆子看到胡婆子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花婆子就迎了上去。 花婆子大量了一下穿着一身破破烂烂，不复当初在小碗村时候那样光鲜的胡婆子，花婆子俏笑着说道：“呦，这不是胡家嫂子么，咋变成这个模样了哩，啧啧啧，可是我那胡家大哥亏待了你不成？” 胡婆子如今的模样，在花婆子看来是凄惨无比，简直形同乞丐还差不多。 要知道，当初胡家可是与朱家的家境没什么两样，甚至胡家比朱家过得还要好些，至少那个时候，胡婆子不像眼前这般，脸上削瘦无肉，手上青筋显骨。 这胡婆子硬生生像是一个农村的老乞婆。 胡婆子抬起头看着花婆子，眯缝着眼仔细瞅了瞅花婆子，然后才张开嘴道：“朱家的？” 花婆子再次俏笑了一声：“哎呦，胡家嫂子这才过了几年就不认识了，我可还是时常惦念着老嫂子呢。” 胡婆子看着花婆子一身衣服虽然没有锦衣绸缎，可穿的料子却比大多数农村百姓都要好，所以瞪大了双眼说道：“朱家这是发达了？你这一身可不便宜哩。” 花婆子那手抬起虚摆了一下，假模假样地谦笑着说道：“哪有的事，只不过家里赚了些钱罢了，老嫂子您全家走的可太不是时候了。要是没搬家，熬到这两年，说不定比我家过得还要好。呃....呵呵，先不说那个，老嫂子，我可知道您去投奔了您娘家人，据说您娘家人可都是吃皇粮地，可咋就混到这步田地了？” 花婆子话说道半截，就及时改了口，她明白要是把乔家带着大家赚了钱地事情说了，这胡婆子肯定要闹事。 胡婆子疑惑地看了花婆子一眼，然后就把自己家的事情给花婆子简单地说了一些。不是胡婆子不知道避讳花婆子，她是真的需要找人倒倒自己心里的苦水。 却原来，胡家当初一家人搬离了小碗村之后，就一路南下去投奔了胡婆子的娘家去，胡婆子的娘家原本也是长安附近的人氏，后来胡婆子的家里人使了钱让胡婆子的弟弟进了衙门当了差役。 随后那差役因为一次办案有功，就破格晋升到了一个差役头头。又因为前些年那差役跟着的那个官员被下方到地方去，所以那差役也就跟了去。 而胡婆子的娘家也就跟着那差役去了地方。 胡婆子搬离了小碗村后，也是没地方可去，所以出了小碗村就朝着自己娘家搬迁的地方而去。 几经周转，当胡婆子找到自己娘家的时候，原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可是，自己这个娘家根本就不待见花婆子一家，花婆子一家虽然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可是却被娘家人一家都当作仆役使唤。 家里什么脏的累的活都落到了胡家人的头上。 胡婆子与丈夫胡三剩都是吃过苦的人，也知道什么是寄人篱下，所以即使很苦，也都忍了下来。 可胡癞子却不是，胡癞子为人本身就是一个偷鸡摸狗的二流子，所以胡婆子的娘家人指派给他的活，他从来都是敷衍了事。 时间长了，胡婆子的娘家人自然对于胡婆子的这个儿子十分厌恶，所以就拳打脚踢地警告了胡癞子一番。 可胡癞子要是一顿拳打脚踢能改过来，那就不用胡婆子娘家费这个事情了。 之后胡癞子更是打着胡婆子娘家弟弟地名头四处招摇撞骗，让很多被骗的人都找上了胡婆子娘家的们。 这下可捅了天了，胡婆子的娘家人本身就不待见胡婆子一家，这胡癞子如此做派一下子惹怒了胡婆子娘家一家人。 随后，胡婆子一家人不仅被赶了出来，胡癞子也再次被打断一条腿。 胡婆子一家在娘家这里本身就是人生地不熟的，被赶了出来，能往哪去，所以胡婆子和胡三剩跪在胡婆子娘家门前三天，才被放进了家门。 而胡癞子因为养伤，倒是消停了不少时间。 胡癞子虽然是个二流子，但不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人，自己的腿当初被乔家乔子仪打断过一次，好不容易养了回来，这次又再次受了伤。 给胡癞子治腿的大夫也说了，就算是胡癞子的腿再次治好了，也是个跛子。 胡癞子的爹娘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也都是以泪洗面，他们就这一个儿子，儿子不争气，他们也没什么办法。所以就劝着胡癞子养好了腿之后，就好好在家里呆着就是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回返 胡癞子人不傻，他知道自己的爹娘在委屈求全，所以他也只能佯装痛改前非地答应了下来，好好养伤。 实则，胡癞子把自己成了跛子地仇，全部隐忍到了内心的深处。 这一隐忍就是几年，胡癞子也真是发了狠的。 就在今年上半年的时候，朝廷突然派了官员去地方巡查，而胡癞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联系到了那官员，把自己这些年在姥爷家，通过自家小舅，查到的那个小舅依附的官员的贪赃枉法的事情全部揭发了出来。 挖参带须的，胡癞子的这个揭发，不仅把自己小舅依附的那个官员拉下了马不说，还呆着把自己小舅一家也送入了大牢之中。 而胡癞子因为揭发有功，倒是免受了牢狱之苦。 可胡癞子一家也再次流落了街头。 幸好这几年，胡癞子一家攒了一些积蓄，胡婆子和胡三剩一商量，几经颠簸地就又带着跛脚的儿子回来了。 他们对于回小碗村的事情也是绝口不提，因为胡婆子和胡三剩觉着自己家搬离了小碗村本身就有躲乔家的意思，自己儿子败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要是回去了乔家还记仇，他们一家如今可真讨不了好。 所以，胡家一家人去了胡婆子娘家的老家，那里虽然破落，可收拾了一下，也算是能住人。 胡婆子上镇上来，本身是要把自己今年刚养地鸡下的鸡蛋给买了换些钱，可没想到刚把鸡蛋卖出去就遇到了花婆子。 听到胡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自己的事情说完，花婆子也是安慰了好几句，实则心里庆幸极了。 当初，胡婆子可是拉着她，让她为胡家说好话。可胡婆子那个时候哪敢招惹像是不要命也要拼到底的乔家。 也幸亏是没有站出来，要是站出来，如今花婆子一家成什么样，还真说不定。 乔家虽然大度，可也不能说人家不记仇。 花婆子见胡婆子说完了，佯作可怜地说道：“都怪你那个儿子，要不是她当初偷到了乔家，你们一家说不定也会吃饱穿暖住上新房子哩，老嫂子，你别怪我多嘴，你那个儿子真是吧你们一家的福气都给断了。” 胡婆子一愣，而后就有些怒气地问道：“这话咋说的？我家那儿子即使再不成才，也是我儿子。” 花婆子笑了一声说道：“得，你还生上气了，老嫂子你先听我说完，你要是觉得我说完了，还能硬气地说你这儿子没断了你家地福气，我就服你这个人。” 胡婆子冷哼了一声，就听花婆子讲起了小碗村家家户户发家致富地事情来。 胡婆子听着花婆子讲小碗村现在家家户户一个月能得到好几贯钱，不仅仅是能吃饱穿暖，还有新房子住，想嫁到小碗村地姑娘排成排，还能把自家小娃送去村里书院上学。这一起额都让胡婆子感到有点听天书地感觉。 花婆子刚说完，胡婆子就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起来，她对花婆子说道：“朱家妹子，嫂子知道你是个爱夸大地人，你就说自家盖了新房就行了，还一个月几贯钱，你见过几贯钱长啥样没有。” 花婆子也愣了，而后这才知道胡婆子以为是自己吹大气，说大话呢。 花婆子刚想和胡婆子吵两句，随后想到了什么，把到嘴地脏话咽进了肚子里，她恢复俏笑的摸样对着胡婆子说道：“老嫂子，你要是觉得我说了大话，你就自己去方圆打听打听，或者你自己来小碗村瞅瞅，要是我在这事上说了大话，我自己撕烂我的嘴。” 胡婆子依旧不信，她摇摇头说道：“行了，咱俩谁还不知道谁，我这家里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下次见了面，咱们再续话。” 说着，胡婆子不理欲言又止的花婆子，转身离开了。 花婆子一肚子的话到了此刻那真是说不出去，又咽不下去，所以对着胡婆子离开的房相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说道：“没见识地老婆子，瞎了眼了。” 花婆子这边暂且不说。 胡婆子从镇子上与花婆子分开之后，一路也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回到了娘家老宅，她小心地把二十几个铜板存好之后，就去做饭，等自己丈夫做工回来。 如今的胡家，胡癞子是个吃饱不愁地人，所以家里全靠胡婆子和胡三剩硬撑着。胡癞子依旧是整天不着调地在周围闲游散逛，偷鸡摸狗的倒是不做了，也做不成了，他的腿跛了，偷鸡摸狗的，他还害怕自己干活不利索，被人追上了再打断另一条腿。 而胡三剩这边也没有地，也没荒地给他开垦，所以就经常在周围找一些能干地零散活来赚些钱养家。 到了吃饭点，胡三剩刚到家，胡癞子也到了家。 吃饭地时候，胡婆子就把自己遇到花婆子的事情告诉了胡三剩父子俩，最后还笑着说道：“小碗村那破地方，还真以为是什么好地方不成？哪能像她说得那样，一个月能赚好几贯钱，瞎吹也不是这个吹法。” 胡三剩也笑着说道：“花婆子那婆娘的嘴你还不知道，亏你们还经常走一块说话哩，你就别听他的。” 胡癞子也嘿笑道：“别说几贯钱，你就是让她拿出一百文，你看他家有那钱没有，早些年我可是知道，他们家连十文钱都没有，一家子穷鬼哩。” 胡婆子笑道：“那可不，早些还不跟咱们家借钱，这会儿倒是见老娘没她穿的好，她倒是显摆起来了。” 随后胡婆子也有点起疑道：“不过，那花婆子身上穿的衣服料子可是不错，人也看着富态了不少，像是有了钱，难道，那花婆子家真的赚了钱了？” 胡癞子喝了一口稀粥，咽下去之后说道：“他家就算能赚钱，可能赚几个钱，朱老二就是个闷葫芦，刨地倒是一把好手，赚钱不是我说，就算是赚一辈子，也就能给他那个儿子赚个娶媳妇的钱就不错了。那衣服说不定是谁家不要的，她就给捡了去穿出来摆谱。” 第一百五十五章 恶行 胡家父子母子三人因为不在人前，也没有那么多顾及了，说得很是起劲。 甚至，三人都说那花婆子是捡了人家的敛服（寿衣，死人穿的衣服）穿了出来，也不嫌丧气啥的。 这越说还越上头，胡婆子想到那花婆子穿着敛服跟自己说话，像是沾染了可怕的东西，连忙身体打了个哆嗦，朝地上呸了三生，在身上巴拉了几下之后，开始破口大骂起花婆子来。 花婆子一家也算是刚回来，与周围的邻居也不是太熟。花婆子早些年嫁得早，现在认识她的人也不多。 可是村里来了陌生人，做村正的不能不过问，村正上了门之后，这才知道胡婆子一家的来历。 姓齐的村正对胡三剩问道：“不是听说你岳父等人跟你那小舅子都去享福了，咋你们就回来了？” 胡三剩回来自然有一套说辞，他佯作愁苦之色，叹息着把自己岳父一家进了大牢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为了自己能在这里住下去，他把自己儿子揭发自己小舅子的事情摘了出来。 齐村正听了之后，也是叹息着说道：“人啊，世事无常，你们也看开些，你们还是有些福气的，没能跟那一家子进了牢狱，牢狱那地方可不是人呆的。咱们百姓啊，最怕就是这个。不过，我想问问，你们原来一家是那个村的？” 胡三剩立刻说道：“是小碗村的，早些年因为岳丈家发迹，我们想着能跟着沾光，没想到就落得个如此下场。现在老家是不敢回去了，怕没脸见人哩。” 齐村正一听胡三剩是小碗村的，顿时就愣了一下，而后急忙问道：“是山西边，那个山窝窝里的小碗村？” 胡三剩笑了：“难道我们家走了这么多年，咱们这还建了另一个小碗村不成？” 齐村正立刻摇摇头说道：“这倒是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们一家是小碗村的。” 正在做针线活的胡婆子扭过头看着齐村正说道：“那就是个穷村子，让您见了笑了。” 齐村正立刻笑出声说道：“你们这回来了，也没说去看看？” 胡癞子躺在床上，闻言哼了一声：“有啥可看的，家里的地都给了别人，房子就那几间破茅草屋。人也都不是啥亲的，看了还不如不看。” 齐村正回头看了那躺在床上的胡癞子一眼说道：“你们就该回去看看，那地方现在可富着哩，我不知道你跟着你那姥爷一家享了多少福，可看你们如今的样子，却着实有些穷困了些。想来也没沾多少光。说句不好听得话，你们走的有点太不是时候了。” 胡癞子闻言不屑地说道：“能有多富，还不是地里刨食的穷瘪三。” 齐村正摇摇头，而后说道：“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信，不过，你们确实应该回去看看，要是还能回村里，就赶紧回村里，说不定你们一家来年也能盖大房子，吃饱穿暖有余粮哩，大侄子别看腿瘸了，可要是真在小碗村住下了，那上门说媳妇儿的人可是多了去了。” 这下胡家三人都愣了，胡婆子也不做针线活了，问道：“没那么邪乎吧，我咋听着跟去了小碗村就能立刻捡到金疙瘩一样？” 齐村正也不解释那么多了，站起身说道：“你们要是继续在这住，我也不拦着，不过你们最好去小碗村看看，就算不去看看，也可以在十里八乡的打听打听，谁还不知道小碗村的人都发财了哩。行了，走了。” 说着，齐村正走出了门。 胡家三人还有点愣神，完全没有说要客套两句让齐村正再留留的话。 等三人回神，胡婆子瞅着胡三剩说道：“这到底咋个回事，难道那小碗村挖到了金子不成？” 胡三剩捉摸不透，摇摇头说道：“要是挖到金子，那也不是那群苦哈哈能守住的，朝廷早就给收了，要是不交，那就是杀头大罪啊。” 胡癞子早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着胡三剩说道：“那就赶紧问问啊，要是真的有啥好事，咱们也不必在这个破房子里住了。” 胡三剩点点头，而后出了门去。 胡癞子也不是那闲的住的性子，看着父亲出门，他直接看着自己的母亲。 胡婆子见儿子盯着自己，心猛地缩了一下，而后急忙避开儿子如狼的目光说道：“家里没钱了，刚卖了那几个鸡蛋的钱，也买了粮食，要不然咱们都没下顿了。” 胡癞子歪了歪头，不信地说道：“娘，我出门身上总得有点闲钱不是，再说了，要是小碗村真的能发家，咱们还差这几个钱不成？你放心，我就是去拿钱去打听打听。” 胡婆子不搭胡癞子地话，扭头过去继续做自己地阵线。 胡癞子怒了，一把抓起自己床头当作枕头的木块，朝着胡婆子身上砸去，恶狠狠地说道：“赶紧给老子钱，你们一个个见老子腿瘸了是不是都就觉得老子养不了你们了，再不给老子钱，老子把这个家给拆了。” 胡婆子猝不及防地被胡癞子丢过来地木头砸在了头上，脑袋虽然没给砸破，可嗡地开始犯晕起来，正在做锈活的手一下子没稳住，那针尖直接穿透了大拇指。 十指连心，针穿拇指之下，胡婆子顿时惨嚎了一声。 胡癞子被胡婆子的这一声惨嚎吓了一跳，因为胡婆子是背对着他的，他倒是没看到胡婆子的拇指被针刺穿的事情。 他从胡婆子的身后仔细看了看，见胡婆子佝偻着背，那自己刚刚砸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出血。 他觉得胡婆子这是不像给自己钱，装出来的，所以直接从床上下来，而后也不穿鞋，一瘸一拐地走到胡婆子身边，抓着胡婆子的头发说道：“赶紧给老子钱，老子要出门。别跟老子装，就一点钱，还跟老子藏这藏那，小心老子以后不养活你们两个老东西。” 胡婆子因为实在太过疼，双手紧紧的攥在小腹间，都没有功夫去拨抓着自己头发的胡癞子的手。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孝 而胡癞子则是以为胡婆子把钱藏在了腰身上，这是在护钱不让他夺走。所以直接用力扯开胡婆子的胳膊，朝着胡婆子的腰里摸去。 胡婆子右手拇指上的针被拉扯，疼痛让胡婆子的惨嚎加剧。 实在受不了胡婆子惨嚎的胡癞子一巴掌打在胡婆子的脸上，把胡婆子打晕了过去。 胡癞子又摸索了半天，见那钱确实没在胡婆子身上之后，就在屋里搜了起来。 翻箱倒柜地折腾了半天，胡癞子实在是没找到钱后，就看着院子里的鸡，他嘿笑了一声，拿着一个棍子，就打死了两只鸡，而后回屋穿了鞋，提着鸡出了门去。 而胡婆子呢，直到半晌之后，才疼的醒了过来。 她捂着手继续惨嚎了几声，随后她想起了什么，不顾手上的疼去看了自己的钱，见钱还在，她稍稍安心了些。 等忍者疼痛把针从拇指上拿下来，并用布包好之后，胡婆子一身大汗虚弱地靠着墙喘息着，随后想起了自己儿子的癫狂，她感到害怕的同时，又觉得她的命是如此地苦，最后忍不住老泪纵横。 自己这个儿子自从被打断了腿之后，就变得异常起来，不仅敢对她动手，就连胡三剩这个爹，胡癞子稍有不顺心就敢砸敢骂。 可，无奈啊，两人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要说孝道，那可谓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一个鲜明的特色，深受重视成都之高，影响社会之深，延续时间之远，为其他民族文化所罕见。 孝道不因身份的高低贵贱而又所差异，凡是被称作人的，都应该遵守最起码的孝义。 而围绕笑道，中华的传统儒家伦理，礼仪规范和法律制度形成互相支撑的完整体系。 最早在先秦，就有“不孝”罪，而一旦不孝罪被查证属实，因杀害、杀人未遂，殴打，辱骂长辈者一旦被父母告子，都要治以死罪。 罪犯的妻子，孩子也会受到连坐，且自此不能以爵位、金钱等赎免。 而经过了魏晋六朝，到了隋唐，中华的传统律法制度基本定型。其中对于“不孝”之罪的惩处和发展延续了秦汉法律，同时又延续了上古礼制。 《唐律》中有‘十恶，’分别为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 其中‘恶逆’‘不孝’‘不睦’三项都涉及孝道。 而对于‘不孝’罪，得惩处也得到了细致得划分。 虽然细致，可能称之为十恶之罪，自然惩处责罚轻不到哪去。 诸詈祖父母、父母者，绞；欧者，斩；过失杀者，流放三千里；伤者，徒三年。 诸妻妾詈夫之祖父母、父母者，徒三年；须舅姑告，乃坐。欧者，绞；伤者，皆斩；过失杀者徒三年，伤者徒二年半......... 别以为徒三年两年不是什么大事，要知道，就算是徒一年，这种不孝之人也是承受不起的。 那个时候人们最重视孝，也最嫌恶不孝，牢狱之中的罪犯，可也是有等阶划分和鄙视链的。 可有一点，若是父母在，儿子不孝，必须父母来检举，或是亲人来检举方可查证定罪，其他不算。若是父母不在，其他亲人也不在的情况下，才可被其他人检举查证定罪。 所以，若是此刻胡婆子抑或是胡三剩两人，检举了自己这个儿子这一系列的不孝行为，那么胡癞子被砍头都算是轻的。 可，是胡婆子和胡三剩不知道，还是胡癞子不知道？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而胡婆子和胡三剩之所以不敢告自己的儿子，就是因为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把儿子告了，他们养老的问题，和继承香火的问题就彻底没了着落。 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而胡癞子也正是依仗着这一点，才敢如此嚣张跋扈，恶欺父母。 胡三剩傍晚回到家，还没进门就急忙喊道：“老婆子，老婆子，可不得了了，那小碗村......” 进了院子，刚踏入屋门，胡三剩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看着还在哭着的媳妇，和自己家里像是遭过贼一样的场景，胡三剩就算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收拾了一下屋子，而后叹了口气之后才坐在了胡婆子的面前说道：“都是造孽啊，咱们家咋就变成如今这个摸样了哩。” 胡婆子伸出手，对着胡三赖哭声说道：“这就是你儿子造的孽，我不知道咋活了哩，我这还没轮到他养老，估计我就被他折腾死了。” 胡三剩看了看，抽了一口冷气，而后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再忍忍，再忍忍，咱们儿子会变好的，你可不知道，现在那小碗村可是不得了了，我跟你说啊.......” 巴拉巴拉地，胡三剩一口气就把小碗村如今的情形都给胡婆子说了。 胡婆子脸上势众有些不信的摸样，不过看胡三赖说得极为逼真，就问道：“那小碗村真的这样富？” 胡三剩信誓旦旦地说道：“虽然没有亲眼看，可也差不到哪去，十里八乡地人都知道了，就咱们刚回来，还不知道情况，所以才漏了这信。” 胡婆子看着手上地伤，而后说道：“可就算是人家富了跟咱有啥关系哩，你也知道，当初咱们可是被赶出村地，要是这么回去，咱们可没皮没脸了。” 胡三剩愣了，他也光顾着打听小碗村地事情了，完全没想过那么多，现在被胡婆子这么一说，他还针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要是回村，也必须过乔家这一关，他可是知道，现在小碗村家家户户都能吃饱穿暖住新房都是乔家一手给提拔起来的。 要是过不了乔家这一关，别说他们能不能富起来，就是进村子都是一个难题。 胡婆子看着胡三剩说道：“你也说了，乔家现在不同于往日，要是被乔家拿捏住，咱们家还有活头，更别说咱们儿子如今这么摸样，要是回去，咱们儿子继续犯浑，指不定咱们全家都会在小碗村没了命，那还去享福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胡家说是被迫离开小碗村除了因为乔家的原因，还有一个也是他们一家的选择，当时胡婆子的弟弟刚刚被提拔跟随着攀附的官员去地方上任，胡婆子得了信之后，就想着也去沾沾光。 起初胡三剩不同意，因为他们家世世辈辈地都生活在这个地方，这要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且还是过着寄人篱下地生活，胡三剩心里没底之下当然不会去。 而且胡三剩可是知道自己的岳丈家都世什么人，平时不待见自己不说，还经常让胡婆子往娘家划拉东西。后来被胡三剩发现之后，就断了与岳丈家地来往。 只是偶然得一次，胡癞子因为偷鸡摸狗的事情曾经被抓进官府，胡三剩和胡婆子两人厚着脸皮跪在岳丈家求了好几天才让岳丈家人把胡癞子给保了出来。 胡三剩的岳丈家自然不会这么好心地平白无故地帮忙，他们保下了胡癞子是不错，可也把胡家的家底给掏空了。 两家人的纠葛很难说得清。 这次又去沾老丈人家的光，胡三剩自然有些不情愿，为此还和胡婆子大吵了一架。 当胡婆子想要跟自家儿子说说，让儿子劝劝胡三剩的时候，胡癞子却惹上了乔家。 得，这下他们真的就在小碗村呆不下去了。 从小碗村离开，胡三剩夫妇俩就商量着去处，胡婆子就想到了自己的娘家，于是再次跟胡三剩提起这个事情，胡三剩见自己一家三人实在是无处可去之下，就只能带着受伤的儿子一同奔赴向了胡婆子的娘家。 ...... 本身，胡家三口回来之后，是没打算去小碗村的，在他们的印象里，小碗村是一个非常穷都的地方，一年劳作下来，也不见得有多少收成。 最主要的还是他们离开小碗村的时候，已经把自家的田卖给了村里的几户人机，房子就几件破茅草屋，宅基地倒是挺宽敞，可不值钱不说，更没人要。 就算这些都在，胡家三口也不打算回小碗村。 乔家人虽然不多，可都是身强力壮的人。而胡家人呢，胡三剩经过几年老丈人家的磋磨，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胡癞子就更别说了，一跳腿断了，加上经常酗酒，身体还不如胡三剩。 胡三剩觉着，自己一家要是回村对上乔家人，那吃亏是肯定的。 再加上乔子仪老丈人家的那几个护犊子，他们家就更吃亏了。 当年胡三剩还没离开这里去投奔老丈人之前，他们可是听说了乔家的老丈人家可是全家出动来寻他，要是当时被寻到了，他估计就算不打死自己一家，也落不到多少好。 现在，胡三剩听说了小碗村家家户户都富足之后，那回村的心思就像长了草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待到胡癞子回来，胡三剩看着他脸色酡红，想训斥他几句，胡三剩也无话可说，最后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到了第二天，胡三剩和胡婆子两人早早地起来，趁着胡癞子还在酣睡，就把家里的几只鸡全部给提到到了镇上卖了。 而后拿着钱买了些小礼物就朝着小碗村而去。 日头升起的时候，俩人终于到了小碗村，可看着如今的小碗村，胡三剩和胡婆子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他们印象中的那个穷酸的小碗村。 他们看着那整齐的田亩似乎更大了，村里的房子一个个不再是往日的那个茅草屋，而是一个个的木头大房子。 俩人眼红极了，这也更加让两人坚定了回村的想法。 他们俩避开了村头的乔家，而后一路紧步地走入了小碗村。 等进了村子，他们左瞅瞅右瞅瞅，不知道该往哪走，村子家家户户地房子新盖之后，他们就不知道谁家都住在哪了。 两人鬼鬼祟祟地摸样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也是俩人出去了好几年，如今被磋磨得不成人样，于是一些人还真一眼没人出俩人来。 李老大倒是有些眼熟两人，就上前问道：“你们是谁家的亲戚？” 胡三剩看着如今的李老大，眼睛从上到下把李老大看了个遍，这让李老大极为不舒服，所以李老大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到底是哪家的亲戚，要是不说，村里可不让进了啊。” 胡婆子捂着手笑着粗声说道：“李家大兄弟，我门这才出去几年，你看你都不认识我门了，你看你这人，真是富贵了忘了贫贱，早些年，你可是与我家男人称兄道弟的，如今翻脸不认人，这可说不过去啊。” 李老大一愣，而后这才把胡三剩和胡婆子看了个仔细，等认出了俩人之后，李老大脸色突变，就像是看到了啥脏东西一样，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呵斥道：“胡三剩，你们咋还敢回村哩？” 确实，李老大是吓了一跳，他起初以为这俩人是谁家的穷亲戚找上门寻亲来了，所以才过来问问，可没想到是早些年离开村的胡三剩夫妻俩。 李老大以前或许是个浑人，但是现在他至少明白谁是自家的贵人。相比与乔家的纠葛，乔家对他们家的恩惠，李老大自认一辈子也还不完，所以李老大的心现在一直向着乔家。 别说是李老大，就是村里的任何人，都是向着乔家的。 胡家人是乔家的仇人，这是小碗村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毕竟当初闹得可凶了。 要是现在还跟当年一样，李老大还真不会过问此事，可现在，李老大觉得有必要问问这俩人回村到底安的什么心。 而且，等问了之后，他还得去乔家打声招呼。 胡三剩灿笑着说道：“李兄弟咋说话呢，我们咋就不能回村了？” 李老大被胡三剩叫兄弟，立刻又退了两步说道：“你可别叫我兄弟，我是真害怕，你们就说你们为啥回来就行，不是我说，村里可没你们待的地方，你们要是知趣，就赶紧离开，不然等一会全村的人都会轰你们走。” 胡婆子一听李老大这话，那蛮横劲不知怎的就冒了出来，她跨开脚，扎稳了脚步，对着李老大说道：“李老大，你说这话啥意思，什么村里没我们待的地方，难道这是你家的不成，还让我们离开，你也配。” 第一百五十九章 李老大是怕沾染上胡家，可不怕跟胡家人闹起来，看着胡婆子这不讲理的摸样，李老大眼睛一瞪，呵斥道：“胡婆子，当年你们因为啥离开的，你们不会忘了吧，咱们村早就没你们家这号人了。你们要是要点脸面就不应该回来。” 胡婆子嘿了一声，眼睛斜瞪着李老大，蹦起来吐沫横飞地骂道：“因为啥，因为我们家好欺负，乔傻子当初杀了我家地狗，还想杀我们老两口，你咋不提了。要不是当初害怕那傻子杀人，我们家能走？好嘛，现在你们受了人家一点小恩小惠，就一个个跟狗一样往人家身边凑，谁不要脸，你跟我说说谁不要脸。” 胡婆子蛮横地凑到李老大的面前厉声说道。 李老大气急，立刻指着胡婆子地脸说道：“你骂谁是狗，人家乔家那是真心为大家好，大家记着人家的好，哪像你们家。胡癞子当初偷鸡摸狗的，村里人谁不恨，谁不防。还说你们好欺负，是你们觉着人家乔家好欺负吧，这才过了几年，当初谁指着天说不回村了，说话当放屁。你们家那二流子欺负了人家乔家姑娘，人家乔家姑娘现在都嫁不出去，你们还有理了。还有胆回村，你们没皮没脸老子也是见识了。” 胡婆子见李老大说得句句在理，她一时之间倒是辩驳不了，于是就不讲理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起来：“李老大你欺负女人，你不是东西，原来还跟我家男人称兄道弟，如今却翻脸不认人了，大家块过来评评理啊，李老大欺负人了，李老大全家都不是东西，富贵了就忘了当初了。” 农村恶妇的撒泼打滚蛮横不讲理几乎在胡婆子的身上都有体现，虽然胡婆子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话，可是念的多了，让人烦的同时，又觉得直接杀了这种恶妇在痛快。 李老大被气得头蒙，一脚就要揣在胡婆子身上，可随后却被李老大的媳妇儿李氏给拦住了，李氏看着地上撒泼打滚的胡婆子，冷笑了一声，直接过去一手拽着胡婆子的头发，一手朝着胡婆子的脸上使劲地扇了两个巴掌。 李氏寒声说道：“我们家再坏能坏过你们家，一家子不是好东西，还有脸回村，看我不打死你个臭婆娘。” 胡三剩看着自家婆娘猝不及防之下挨了打，他也急眼了，他紧走几步就想拉开李氏。 可李老大这个时候一手把他推开，而后一脚踹在了李老大的肚子上说道：“女人打架，男人不好插手，胡三剩，来，你跟我打，今天谁要认怂，谁就不是人养的。” 李老大听着自家婆娘的惨嚎，也不顾那么多了，直接站起来就硬着头朝李老大冲去。 一时间，以往清晨最安静的村口倒是热闹了起来。 农村，两家人骂架那就跟吃饭一样，打架也是常有的事情，当村口的动静惹得全村得狗一起狂啸，各家各户也都出来看热闹。 当看清了里面是胡三剩夫妇俩，再加上李老大和李氏得诉说，村里人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下子众人义愤填膺，一个个地瞪着那胡婆子夫妇俩。 村里人本身向着乔家不说，更气愤地是这两人嘴里不干不净把大家都骂了进去。 胡婆子夫妇俩挨了打，此时又见小碗村地人对他们怒目而视，自然知道要是再这么下去肯定还会讨不到好，于是胡三剩就吐出一口血吐沫大声喊道：“老子要见村正，老子要让村正评评理。” 村里人打架是常有的事情，不过村里人跟村外面的人打架，那就得通知村正了，要是一个不好，可能会是两个村子得火拼。 村与村之间得火拼，可是会死人的。 马村正听到了李老大一家跟村外的人打了起来，立刻黑起了脸说道：“李老大这一家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等到了村头，看到了胡三赖和胡婆子，再加上李老夫妻俩跟周围人的诉说，马村正这才知道自己生错气了。 马村正看着胡三剩，一脸严肃地说道：“胡三剩，你不是要见我，我就站在这，有啥你就说吧。不过，说完，该走你还得走，这个村确实容不下你，先不说乔家的事情，就是你那个儿子做的事情，大家伙也不会让他回来。” 李老大呲牙笑道：“谁还敢让那混账东西回村，丢了东西不打紧，要是污了人家姑娘的名节，这可毁了人家一辈子。” 村里人对于乔家闺女的事情，虽然都缄默再三，可有时候在家里没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说上两句。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乔巧现在已经过了结亲的年纪，可乔家却始终都没透漏出一句要给乔巧找夫婿的事情。 大家都认为乔巧是因为当初地事情留下了阴影。乔子仪夫妇心疼姑娘之下，这才一直没给乔巧找亲家。 不然，乔家现在的门槛不轮到外村的媒婆来踩，自己村上门求亲的人都能给踩破了。 不说乔家现在的身家有多丰厚，就是乔巧这姑娘，大家这一年多多少少接触了之后，也都知道这姑娘是真的好。 要摸样有摸样，要身材那是有身材。知书达理，村里人那个不说上一句好？ 大家也都知道当初的事情，接触之后，自然而然地也不会嫌弃乔巧，村里人也有人跟乔子仪夫妇俩提过要结亲地事情，而且还是按照最高的农村地规格迎娶乔巧。 可不论是乔子仪夫妇俩，还是乔生，都对此笑笑，不做回应。 越是如此，大家心里就越是感到可惜，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村里的小伙子可有不少都盯着呢，要是没有胡三赖当初那事，大家觉得，乔巧现在指不定是自家的儿媳妇，或是孙媳妇了。 娶这样一个姑娘回家，那可是给家里人长脸，添福的。 也因为越是这样想，就对那胡三赖一家就更加气地牙痒痒。 再加上早些年胡赖子偷鸡摸狗，各家打秋风的事情，大家早已经厌恶极了那胡癞子，李老大这才有了这么一说。 不过，李老大的话也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去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村中‘恶势力\’ 要是在城里，一个小偷或许不会引起那么大的恐慌，因为对于别人被偷，或者自己被偷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就现在而言，你若是在长安街上说自己丢了一个钱袋子，你看有人鸟你不鸟你。 可在农村不一样，农村人也就那么一些人，事情也就那么一些事情。 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家要是丢了一件东西。一次两次查不出来可能大家还有所疑虑，但是四次五次之后，大家就算没抓住，可都心里知道是谁在偷东西。 这就是知根知底。 胡癞子当初因为偷盗东西进了官府被放了出来之后，可一点幡然醒悟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变本加厉。 大家当时不知道胡三剩家使了什么手段把胡癞子给捞出来的，但是大家看着胡癞子竟然进了牢狱都能够出来，都以为胡三剩家肯定是使了钱的。后来问了才知道，是胡三剩的老丈人家出了官差。 对于沾了官字的人，大家都觉得不好惹，也不敢惹，所以就算被偷，也都是忍声吞气，最多抓住胡癞子的时候，下手狠点。 说起来这个，倒是有一件可笑的事情。当时村里谁家被偷了，又气不过，就心里寻摸着胡癞子的踪迹，白天不好下手，就等到傍晚或是晚上。 因此好长一段时间里，胡癞子都经常被敲闷棍，套麻袋，打黑.....石头。 胡癞子偷的人家多了，就算找人报仇也不知道该找那个，不过他也不傻，一般天刚刚黑的时候，胡三赖就往家里赶，等到了夜里之后，胡癞子基本上就不出门了。 这样的行径固然可气，但是看想想胡癞子那怂样，倒是添了大家一个笑料。 有人会问了，一个小偷不在夜里出来，难道白天出来偷东西？ 村里人给你的回答是肯定的。 村里人夜里都一般会在家，哪也不去，尤其是没有其他娱乐活动的前提下。大家吃过晚饭就会睡了。 家里有人，小偷自然不敢上门。 到了白天，若是田里有活，大家都会到田里干活，总有家里没人的时候。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在这个没有电，没有灯光的时代。到了夜里，若是没有月亮，就算到了人家家里偷东西，也是双眼一抹黑，抓瞎。 所以，小偷也都是白天出动的。 据说，胡三赖没有变成小偷之前，大家基本上很少养狗。可胡三赖后来偷得人多了，家家户户就开始四处找狗崽，养起了狗。 有些不想养狗的，就养起了大鹅，或是大公鸡。 有人就又说了，养狗养鹅大家还能够理解，但是养鸡是个什么鬼？ 呵，无知的人类啊。 对于地道的村里人来说，没被大公鸡追过你都不算是一个完整的农村人。 在农村三大‘黑恶势力’的阵营中，相比较于恋家的大白鹅，以及拦路狗来说，吃饱了喜欢到处乱窜的大公鸡更具威慑力，是十足的村霸本霸。 血红而挺拔的鸡冠，鲜艳如耳朵一般的肉裙（鸡嘴下面的红色的肉），锋芒毕露的眼睛，有力而灵巧的脖子，一身赤黄色的羽披，再加上凌厉的鸡爪。 这，就是农村中典型的恶霸公鸡形象。 在农村，不管鸡群大小，一般总会出现那么一个威风凛凛、耀武扬威的自诩鸡群守护者的大公鸡，。 气焰嚣张的它永远独占最大、最有营养的食物，如此行径，令自己所管辖的鸡群里其他普通鸡是敢怒不敢言。 就算是偶尔见到挑战自己地位的独行公鸡，由于大公鸡的搏击方式十分讲究技巧，尤其是成名已久的大公鸡，那可是拥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所以会极少出现落败的情况。 因此，尽管只是跻身农村三大恶霸的第二位，大公鸡的张狂与桀骜却远超大白鹅与农村的土狗。 在农村三大黑恶势力的乱斗当中，大公鸡总是在虚张声势的坐山观虎斗。 如果说大白鹅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的话，那么大公鸡就是最讲究排面和逼格的。 大公鸡有时会在酒足饭饱后，扑腾着翅膀飞到自己能够及的，别的鸡飞不到的最高处，以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态俯视自己打下来的江山与庇护的子民。 而为了维护自己的体面，大公鸡很是严谨地为自己立下了“三不招惹”原则。 大白鹅不招惹！ 下死手的大型动物不招惹！！ 魁梧的成年男子更不能招惹！！！ 大公鸡的性格以及行事，让它根本瞧不上二愣子一样的大白鹅。 但，还不得不承认那是整个村子里最不能招惹的动物。 尽管大公鸡的搏击技术十分高超，战斗经验十分老道。 可与体重与天赋技能的全面压制下，他总是逃不过被一张鹅嘴钳住、两面有力的翅膀疯狂扇耳光的下场。 无数不服输的大公鸡前辈也都用亲身经历验证了这一规律，那些敢于尝试和大白鹅掐架的大公鸡，要么是硬汉子鸡，要么是愣头青鸡。 当然，一般的村里的家禽，以至于成年壮汉都不会说娶招惹大白鹅。 尽管大公鸡在大白鹅面前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但村子里却没有任何动物敢嘲笑它。 毕竟在村子里，顶级骑士大白鹅与格斗达人大公鸡之间的战斗，是名副其实的神仙打架，闲人退避。 虽然大公鸡打不过大白鹅，但收拾其他村里的生灵，以及弱小的人类却是绰绰有余。 大公鸡瞧不起大白鹅是因为它们“呆”，作为自封的黑老大，大公鸡可不会像古惑仔一样以身犯险，衡量双方实力。 知己知彼，分析利弊是大公鸡战斗前的必备课程，而那种能够无伤max的战斗才是它的最爱。 像是村里的老鼠，蛇，以及虫蚁都不是它的对手。 这种毫无悬念的虐菜，让大公鸡有了充分的表演精力，身为村里的大哥大，不知迷倒了多少鸡婆，深藏功与名。 若是你将挑软柿子捏的大公鸡当成一个精明的弱者那就错了，它黑恶势力的头衔可不是通过欺负弱小得来的。 第一百六十章 李家往事 在农村，想要成为黑恶势力的一员，干败村中土狗是必不可少的一步。而在村里到目前为止，能够轻易击败狗狗的，只有大白鹅和大公鸡。 在土狗先手进攻的情况下，大公鸡能够做到后发制狗，叨叨暴击狗仔要害。若是同时出手的情况下，大公鸡能够凭借灵巧的身手对狗仔造成成吨的伤害，叨得狗狗撒腿就跑。 当然，没有一个大哥大不是从打手混出来的，大公鸡风骚的走位与闪躲，对节奏的拿捏和立回的掌握，在攻防转换间避开对方的杀招并且总能给予对方重击，这样的独居风格的战斗技巧很值得那些职业搏击运动员学习和效仿。 大公鸡战斗力爆表的同时，更加擅长虚张声势，这种智慧型操作让自己本就很强的外表上又套上一层迷彩的伪装。 它能准确分析那些看上去高大威猛，实际上没有作战胆量和能力的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当之势惊退它们，从而使自己在村子里获得极高的声望，这叫‘包装’。 与德国狼犬体型差不多的小羊，拥有着两个冲天羊角，看着很厉害吧，可是经过大公鸡地一阵叨叨后，小羊不得不屈辱地流下眼泪。 战斗成就+1。 在公路上跑起来都要被交警罚款的小马哥，看起来很强大很威武霸气吧，一阵叨叨后，骏马出尽羊（洋）相，屈泪。 战斗成就+1。 防御壁垒硬悍，浑身肌肉块的壮牛，看起来无可匹敌吧，一阵叨叨后，壮牛踉跄着后退，低沉的哞声是壮牛最后的倔强。 战斗成就+1。 当面临成群结队的壮牛！一阵叨叨后，全部被大公鸡吓得后退。 战斗成就瞬间+。 这样的表现，使得村子里人抑或是其他的动物都以为大公鸡可以和老虎狮子叨叨。 实际上，真要是碰到那些可怕的家伙，大公鸡可是逃的比谁都快。 大公鸡总能在适当的时时机，适当的地点寻找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并以迅猛之势挫败敌手，以彰显自身实力与地位。 但是，在村子里横着走的大公鸡也总能遇到不长眼的、屡屡挑战大公鸡底线的无知顽童。 所以大公鸡总是要替村里的人教训这些熊孩子。 “你这个娃娃，竟然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直视大公鸡，这能忍？叨你！” “你这孩子，竟然出现在本鸡身后吓唬大公鸡？这能忍？叨你！” “你这后辈，竟然敢在大公鸡面前指指点点？这能忍？叨你！” “你这小子，竟然敢用小树枝打大公鸡？这能忍？叨你！” 当然，也会有小孩试着反抗，结果必然是被身经百战的大公鸡叨哭。并以丢盔弃甲之势，奔向自己的亲人身边。 “爹，娘，爷爷，奶奶，晚上我要吃鸡腿。” 对于这种不讲武德的小子，大公鸡往往会收起自己的腿，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迅速逃离现场。 (本人战大公鸡不下二十次，却屡遭毒嘴。) ...... 言归正传，胡癞子的行径让村里人基本上都死守一条：防偷防盗防癞子。可见胡癞子是多么遭人厌恶。 小碗村的人时隔多年，对于胡癞子的印象倒是有些模糊了，但是经过李老大这么一说，所有人立刻警醒起来。 大家都深知一颗老鼠屎会坏了一锅汤，如今胡三剩一家回来，胡癞子肯定也不会远了，现在大家虽然不清楚这胡三剩一家走了这么久还要回来，可大家都现在肯定是不会同意胡三剩一家再次入住村里的。 胡婆子听了李老大的话，火冒三丈地指着李老大地鼻子说道：“李老大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一家兄弟三个，就属你家最毒吧。你爹刚死，你就迫不及待分家，你老娘估计那个时候就是被你气死地吧，家里二十亩地，你就独吞了十五亩地，留给人家老二老三五亩地。还有脸说我们家，呸，你也配。” 李老大听了这话，立刻脸色涨红，陈年旧事被拔出来，可依旧伤人。 李老大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啥好。 而周围地人也看了李老大一眼，不加言语，实际上大家心里也都知道李老大地为人，那事大家也都知道，平常不说，那是因为这是人家地家事，外人管不着不说，就算能管，也不会去管。 李氏也气得脸红脖子粗，双眼冒火地看着胡婆子，若是李老大因为分家的时候占的多了，这才引起了胡婆子的攻讦，而劝李老大多占田亩的李氏，就里外不是人了。 李氏高声说道：“我家多占咋了，我公爹在的时候，是我们家养着，我公爹去了，我婆婆生病，我们家要给老人治病抓药，还要照顾老人吃穿，哪一点不花钱，要是再不多分点，我们全家早饿死了。” 小碗村的人都愣了，咋还有这个说法哩。 一些村中的老人想想当时的情景，最后点点头，确实如此。 不过随后，又都笑了起来，李氏这是找面子哩，你因为侍奉爹娘多占田亩是没错的事情，可是你给人家老二老三就五亩田地，这咋说都说不过去。 胡婆子见到李氏和李老大发火脸红，自己倒是不生气了，哟了一声说道：“那你两口子可真孝顺，都给孝顺死了，李老三哩，跑到哪去了，怕不是死在外面了吧，你们可找过？我可是知道人家李老三现在娶了媳妇买了房子，根本想不起你们哩。” 李老大和李氏顿时就愣住了，村里人一些人也都看着胡婆子。 李勇这个时候挤出人群，看了眼李老大，而后眼神凌厉地看着胡婆子问道：“我弟在哪。” 胡婆子嘿嘿笑道：“方州城，万家胡同给人家做工哩，虽然取了媳妇儿，买了房子，可过得那都不是人过的日子。李老大，李老二，你们家老三可是比我们家离开小碗村还要早，你们可知道人家老三咋活过来的？啧啧啧，还是你们亲兄弟哩，只会自己在村里逍遥快活，忘了你们爹死前咋交代你们的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想屁吃 别以为一个村子小事就少，若是要是经常和花婆子这样的人唠嗑，你会发现许许多多村里的各种‘有趣’的事情。 胡婆子扯出的李家的事情，确实是一笔糊涂账。 当年，李家老爷子一命归西，李老大不经过母亲的诉说，就一意孤行地分家。 分家，好啊，李老二没意见，李老三沉默不语。 可当李老大把自己以一直奉养父母为由，就把四分之三的田亩，以及大半的家产都收到了自己的房中。 这李老二哪能同意，虽说父母是挂在李老大名下奉养，可之前大家没分家，家里收获的粮食，以及转到的钱财都要归入公中去。家务、田里、已经其他种种活计，都是大家一起干，奉养父母也是大家一起奉养。 这一下子你拿去大半还多的家产，这是要逼死人哩。 于是，李家李老大和李老二彻底闹翻，李老三则是不管不问。 李老大和李老二闹翻之后，经常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上头了还会干上一架。当时村正上门也没说劝得出一个好的结果来。 一个月后，两家人突然就不吵了，或者说，李老二家率先停火了。 原因是李老三不见了。 李老大不去找，但是李老二不能不去找，李老二还念及李老三是自己的亲兄弟。而李老大为了自己地面子也装模做样地寻找了一番。 可，李老三找不见就是找不见了。 当时李家地老太太听闻自己地小儿子不见了之后，一气之下病入膏肓，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并不像胡婆子说得那样是“孝顺死的”。 后来李老二倒是出去做工地时候多方打探，但是李老三却一点信也没有。 如今，胡婆子竟然说见过李老三，李老二李勇自然要站出来问自家的弟弟。 见胡婆子说自家弟弟是再方州，李老二愣了一下，而后才释然。他心里想着，难怪自己当年没有找到自己这个弟弟，却原来跑了那么远了。 李老二不想跟胡婆子掰扯那么多，问了李老三在哪之后，有点卸磨杀驴地说道：“胡家要想回村，我们家不同意。” 说着，李老二转身就走，完全不理会胡婆子在身后的高声谩骂。 李老二也就是串个场，当李老二走了之后。胡婆子看着马村正说道：“马叔，你别听那李老大李老二胡说，我们家现在没别的，就想回村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哩。” 马村正看着胡婆子，突然对胡三剩笑道：“三剩，我也是看着你长大地，你爹，你爷，还有早年的你在咱们村都算是老实本分的。可到了你儿子这一辈，咋就不行了呢？平心而论，你们两口子当初说要离开村里，那田亩谁家敢要？还不是我接手，让你们有了钱治你们儿子的腿。我不想听你婆娘在这说，我就想知道你咋说。” 胡三剩愣了半天，然后才红着脸说道：“马叔，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只是想回村，不想死了还做一个孤魂野鬼。” 马村正摇摇头说道：“当初咱们咋说的？乔家可是要把你儿子送进官府去，我好心劝说，才以你们家离开小碗村的法子，让乔家不再追究那么多。如今你们一家不信守承诺想回来，这让我对乔家如何交代？要是说回来看熟人，这倒是可以，要是说回村的事情，你们就别提了。” 李老大嘿笑着说道：“他们家哪有什么熟人，这模样，别人看他们还差不多哩。” 顿时大家都笑了起来。 胡婆子抹了一把鼻子，眼泪瞬间流了出来，而后很是激动地喊道：“马叔，话是这么说，可我们家也知道错了，如今您也看到了，我们一家可都没落好。当初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乔家的姑娘也该早嫁人了。咋还揪着这个事情不放哩。您和大家行行好，就让我们回村吧。” 李老大的媳妇儿李氏冷笑了一声说道：“嫁人？人家乔家姑娘因为你们家的事情，哪会嫁人，你家儿子污了人家的名节后，你可知道去乔家说亲的都是什么人？老鳏夫，缺胳膊少腿的残废。人家姑娘还没嫁人，你们就想回村里，倒是真敢想。要是再来这么一次，人家姑娘还活不活了。” 李氏这么一说，大家顿时就想到了前几年给乔家说亲的人，那可不仅仅是外村的，自己村的也有。 看了看左右，大家也都没指出是谁。 胡三剩夫妇俩完全没有想到乔家姑娘还没嫁人，再加上李氏这么一说，两人都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接了。 这时，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响起：“既然乔家姑娘没嫁人，那就更好了。” 大家伙愣了一下，而后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胡三剩和胡婆子听到这个声音，眼神里有些慌张，他们急忙走到那个人的身边说道：“你咋来了。” 这人正是紧赶慢赶来到小碗村的胡癞子。 胡癞子对着胡三剩和胡婆子笑笑，而后跛着一条腿走到了马村正面前说道：“马爷，当初是我犯下的错，现在我来承担。如今乔家姑娘未嫁，我也未娶，这岂不是天作之合。” 胡癞子的话听得所有人都想笑。 马村正上下打量了胡癞子一眼道：“别说你瘸了，就是没瘸，人家乔家也不会同意。” 胡癞子摇摇头：“马爷，我当初是做了那混蛋事，可如今也知道错了。那乔家姑娘见了我，也肯定也知道我的悔改之心。说不定，乔家姑娘不嫁人，就是在等我哩。” 李老大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胡癞子说道：“就你这狗摸样还想娶人家乔巧，还觉得人家在等你？我算是知道啥叫痴心妄想了。别说乔家看不上你，咱们村，还有附近十里八村，谁能看上你这个瘪三。谁要是看上你，那真是瞎了眼了。” 李老大的话难听，但是大家听了心里都觉得他说得对，如今这胡癞子腿瘸了，人看着也像是个三四十岁的老男人。别说让一个妙龄姑娘嫁他，就是一些寡妇也看不上他哩。 第一百六十二章 回返 胡三剩一家和村里人对峙的时候，来村里的山路上来了一队人马。 队伍的最前面，一个黑脸，但是俊朗的年轻人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这人正是两日前才回来的李景恒。 李景恒在南方安抚救助灾民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如今经历了南方的风吹日晒，当初的白面佳玉公子哥，变成了如今的壮实黑脸汉。 不说别人苦恼，就是李景恒也苦恼啊，在没回到长安之前，李景恒就为自己的黑脸担心。他不是害怕家人看了会如何，而是担心自己心中的姑娘看了会嫌弃自己。 两日前刚到长安，李景恒一路马不停蹄地进了家，当李景恒的母亲看到自己儿子的那一刻，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谁家的黑木碳？ 对于母亲说自己丑了，不像自己儿子了，李景恒虽然能够知道母亲这是心疼自己，埋怨自己，也有点调侃自己的意思，可还是让李景恒的心更加沉重了。 回到长安，在家里吃了一顿饭的李景恒就去了宫中述职，到了晚上回到家的李景恒就把自己想娶乔家姑娘，而且以后都不娶亲的意思就跟自己的父亲母亲说了。 李景恒的母亲听完李景恒的话，立刻就不同意道：“这事不是你应该管的，你的亲事有我和你爹。再说了，你是宗室子，当为李家开枝散叶。我知道乔家与宫中密切，可那毕竟是农家子，你要想娶她，也得等到你的正妻娶了再说。可你要说娶一个，那爹娘可是万万不同意的。” 李景恒当即就和母亲争执了起来。 最后还是李道宗发声，才把两人给掰开，李道宗看着李景恒说道：“我知道乔生是有些能耐，也对你有教导之恩，可这毕竟不是别的，你要娶亲，我们不拦着，可要是为了一个姑娘，而放弃为李家开枝散叶，你这是不孝。” 李景恒虽然早已知道是这个结果，可还是觉得有点恼火。 第二日，李景恒原本想背着父亲去李世民面前说说，要做一个先斩后奏。可谁知道李道宗跟他一块进了宫。李景恒感觉自己这爹是真的坑。 进了宫之后，李景恒一边说着江南道的局面，一边等着自己老爹什么时候能回去。 可李景恒等了半日，李道宗依旧是在旁边听着，完全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 等到下午，李道宗依旧还是跟在李景恒的身边，让李景恒和李世民单独相处的机会一点也没有。 最后，李景恒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直接硬着头皮，扛着自己老爹那锋锐的目光，对李世民郑重地行了一个礼之后，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李道宗看着李景恒，哼了一声，也不气恼，他就知道这小子会来这么一手，知子莫若父，李道宗今天能跟来就算准了李景恒的想法。 李道宗对李世民说道：“陛下，景恒这是刚回来，累糊涂了，您千万别当真，我这就把他带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李世民则是哈哈笑着说道：“莫急，莫急，你让景恒把话说完。” 李景恒苦兮兮地看了眼父亲，然后正了正脸色对李世民说道：“陛下，微臣早就对乔家姑娘动了心，只是迟迟没说出来。如今，微臣已经到了适婚地年龄，望陛下给微臣赐婚，微臣感激不尽。” 李世民绵连笑意地看着李景恒说道：“我在乔家地时候，乔生就说你回到长安后一定会提及此事，所以让朕拒了你。” 李道宗原本还有些担心，但是听了李世民地话，瞬间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想着那乔生还是挺懂事地。 可随后再一琢磨，李道宗脸上就有些古怪起来。 这不对啊，什么时候，轮到乔家拒绝李家了？ 是李家的势力不够大，还是钱财没有乔家多？ 不是应该李家拒绝乔家吗？ 李景恒也是一愣，随后心里大骂乔生无耻。 好么，我没走的时候你防着我，我走了你还防着我。我走远了，你特么直接斩尽杀绝。 李景恒看着李世民，而后撇着嘴对李道宗说道：“爹，听到了吧，不是你儿子不想娶，是人家根本瞧不上我们家。亏你还拿我当个宝，可我在人家眼里是根草。” 李道宗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地对李世民笑笑，而后瞪着李景恒说道：“你是宗室子，你就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其他，你以后的责任可要比现在多的多。哪能为了一个女人儿女情长。赶紧跟我回去，丢人现眼。” 李世民笑着道：“不急，不急。景恒啊，乔生虽然让朕拒了你，可朕也替你保留了一丝机会。乔生说了，若是你以后只娶乔巧这么一个姑娘的话，乔生还是同意的。朕也做了保，毕竟那乔巧也只是一个农家子，再好也不能说亏了你，你得好好想想。” 李景恒再次愣了，而后大喜，李景恒激动地跪倒了李世民面前说道：“陛下，微臣愿意一辈子只守着这么一个姑娘，我早已经想好了，很早很早就想好了。” 李世民也傻了，最后他看着李景恒激动地脸，然后玩味地看了李道宗一眼，对李景恒说道：“景恒啊，你的心朕知道了，朕这倒是也同意，不过，你还得劝劝你家里，要是你爹不同意，朕也不好替你张罗不是，所以啊，你还是得看你爹的意思。” 李道宗见李世民把最终的决定给了自己，所以对着李世民拱手表示感激，随后想了想对李景恒说道：“咱们先回家再说。” 李道宗虽然不同意李景恒只娶一个女人，但是他并没有把话说得很绝对。尤其是今天李世民的一番话，就更让李道宗的心里寻味了。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为一个小民作保，这已经够值得深思了。那乔生李道宗也见过，更知道乔生是一个奇才，不说别的，就单单是能让陛下重用李景恒，而没有用其他宗室子弟就已经让李道宗高看乔生一眼。 李家家大业大，宗室子自然不少，与李景恒相媲美的，更是多了去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发觉 大唐宗室子弟有多少无法论证，可是就单单李世民就有二十一个兄弟，十四个孩子，其他旁系的宗室子弟就不用数了。 而李世民之所以好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他感觉自己的国土不够大，分封下去的话也不够分。 李道宗也眼红别人家的孩子多，可他也没办法了，人到中年不得已，最大的苦楚就是力不从心。 所以李道宗就把自己家开枝散叶的希望全部寄托到了自己的几个孩子身上。 而现在好不容易等到李景恒成年了，结果给自己来了一句就娶一个女人。 这李道宗能同意？ 可偏偏这事啊，还真得思量一番。 乔家与宫中的关系微妙，李道宗从李世民的身上看出点意思来。 而且别人不知道李承乾的事情，李道宗却是从李景恒这里知道不少，太子从山里出来后，可是变了啊。 让李道宗记忆犹新的是，太子走的时候，李道宗去看过一眼，虽然太子装跛子装得很像，可李道宗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太子的腿是真的好了。 当时李道宗就感觉到了天再次变了。 朝中早已提议废除太子之事，尤其是最近两年，而李世民总是把此事用其他事情隔过去，或者随意搪塞过去。 其意味，大家自然明了。 不过，太子失德的事情毕竟不是小事，李道宗知道李世民虽然想要回避朝中议论此事，但是到了关头，李世民还是会下决断。 不然李世民为何会给李泰和李治都找了老师，以前太子好着的时候，李世民眼里可是只有太子一个。 如今太子腿好，再加上在山里经过乔生点拨，如今太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姿态再次位临朝中，就看李承乾从北方回来之后了。 李道宗想来，应该不会如同以往一般。 自己的儿子以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自己儿子能如此，太子呢？ 李道宗和李景恒坐在回家的马车上想了好多。 以往他是不必想那么多，因为自己与李世民的关系密切，就能够保障在李世民未退位之前自家的安稳。 就算大家忙着站队，可是李道宗却依旧不慌不忙地做自己的事情。 可现在不一样了，陛下在给太子铺路，李道宗也要给自己的儿子铺路啊。 别以为去南方的这分差事没人抢，虽然镇压，安抚，救助流民对于很多人来说，十一分苦差事。可干好了，这可是实打实的功绩。 李世民手下不缺良将，猛将，悍将，可李世民缺的是干实事的治民大才。 可以这么说，不管是谁，要是此番在南方创下了一番业绩，就能够让李世民青睐有加，未来的仕途不可限量。 而李景恒能够担任此此南方事宜，第一个原因时在去年南方流民在长安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李景恒临难受命，计划得当，把流民安抚了下来。 第二个，就是乔生弄来的一百五十万贯资产，虽说是乔生弄来的，可面子上还得是兕子与略阳公侯府的功劳。确切地说是李景恒的功劳。 而这两方面原因，都与乔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再加上李道宗的推波助澜，李景恒这才有了这份差事。 以往。李世民在平常的时候或许会问李道宗一些李景恒的课业，以及李景恒最近干了什么事。可是要说对李景恒加以青睐，那是李道宗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当初长孙氏病重，需要人秘密去寻找孙思邈的时候，李道宗就把自己李景恒和李雪雁一起派出去了。 难道李道宗手底下就没有别的人可以选择？ 呵，那么大一个公侯府，谁信啊。 可派别人与派李景恒有着很大的差别，就算是李道宗的亲信去了，那也只是会代表略阳公侯府，而不是李景恒自己。 而李道宗却恰恰要李景恒来完成这个事宜。 当初派出去的人只有李景恒吗？ 要是的话，茫茫无量秦岭山，李景恒可能找上个一年半载也难以找到。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李道宗在为李景恒铺路。 孙思邈是找来了，可效果并不随人意，李世民只顾着让孙思邈去给长孙氏治病，而找来孙思邈的功臣却完全被李世民视而不见。 李道宗也无奈。 可世事无常，长孙氏需要出宫静养，李景恒就得了跟随的差事。本身李道宗以为李景恒这一份差事下来，也就能落一个护卫有功的功劳，可没想到的是，差事还没完成，就出山干了一番让李道宗都为止震撼的大事情。 而这还是与乔生有关系。 想到这，李道宗捋了捋胡须，与乔家的这门亲事，李道宗心里有了松动，不过他还是觉得要问一问，或者亲自去看一看。 回到家之后，李道宗先是吃了饭，饭后先是和妻子在房间里说了好多，而后在妻子一脸迷茫地离去之后，李道宗又让人把李景恒找了来。 两父子在房间里说了好久，最后李道宗连夜让家里准备了许多礼物，第二日和李景恒、李雪雁一同出了长安，朝着小碗村而去。 李景恒骑在马上担心自己的容貌会引起自己心上姑娘的嫌弃，而马车里的李道宗和李雪雁父女俩却是一片悠然。 从镇上到小碗村的这条路没有人迹，李道宗就把两边的车窗帘子给掀开，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听着李雪雁说一些乔家的事情。 李道宗以前没有关注乔家那么多，现在猛然要和乔家提仪亲事，李道宗自然要多做准备。 李雪雁讲得详细，李道宗听得认真。 最后快到小碗村的时候，李道宗总结了李雪雁话里对乔家的评判。 乔家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因乔生而富贵，而能与宫中来往密切也是乔生一手促成的。 乔家人很简单，不简单的只有一个乔生。 乔生没有什么大志，所以留恋荒野山村，可他却有大才。 而这分大才不仅改变了自家的贫苦止境，更改变了周围的人。 乔生很得长孙氏赏识，而且在教导太子，治愈太子上面有着很大的贡献。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无情水 李道宗对乔家分析出来得结论越多，心里就越加惊讶，最后当想到李世民不止一次见过乔生之后，李道宗眼睛顿时一亮。 李道宗一下子想到了乔生为何做了那么多，却没有得到重用得原因。 还是为了给太子铺路。 李道宗能够准确地判断出李世民是准备把乔生这个大才留给了自己的儿子起用。 李道宗闭上了眼。 再次思量再三，李道宗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到了小碗村的村头了。 还未到村头的时候，李景恒远远地就看到了乔家地院子。 李景恒心急得双腿夹了夹马腹，那匹马立刻就紧走了几步。一声狗叫传来，从乔家门口窜出得听风看到李景恒立刻跑了过来，围着李景恒得马绕了一圈之后，又对李景恒叫了一声。 李景恒脸上瞬间带了笑意，他立刻下马，而后牵着马来到了后边带着礼物的马车上，找了半天，才找到了给听风带的东西。 是一些鹿肉干，他蹲下去把鹿肉干放在了听风面前，听风呜咽了一声，狼吞虎咽地把那鹿肉干给吃了个干净。 到了乔家门口，车队停下，李景恒看着自己爹和妹子都下了马车之后，才带着两人一同进了院子。 听风吃了李景恒地鹿肉干自然要给李景恒办事。 当乔子仪等人看到听风摆着尾巴，汪汪两声，一家人就都知道了家里来客了。 乔子仪出门，见到一个黑脸小子，一边迎上去一边哈哈大笑道：“景恒，咋取了南方就黑成这样，不过黑点倒是显的壮实了不少。” 李景恒想到了乔家人见到自己之后地各种情形，但是却没想到乔子仪能把黑了地自己一眼就认了出来，李景恒心里顿时感动莫名，对着乔子仪行礼说道：“乔叔，我前日才回长安，实在是想念这里，就和我爹，还有雪雁一起来看看。” 乔子仪早就看到了李道宗和李雪雁，李雪雁来家里住那么长时间，乔子仪自然不陌生，至于李道宗，去年在乔生刚结婚之后就与李世民一同前来，乔子仪也对他印象深刻。 乔子仪先是和李道宗都行了礼之后，乔子仪这才带着人朝着客厅走去。 乔子仪边走边说道：“生子去了长安，你见过没有？” 李景恒一愣，而后说道：“没呢，回来就在家和宫里来回走，他也没上门，估计也是不知道我回来。” 乔子仪点点头道：“生子去长安帮着他姥爷处理长安的生意，走了有十多天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而后想到了什么，就对李雪雁说道：“雪雁，你要想去看孩子，她们都在后院。” 李雪雁笑着说道：“乔叔，那我就去了。” 说着，李雪雁就朝着后院走去，李景恒看着李雪雁的身影，也有些渴望，可他知道，现在还不能急。 乔家，若是张槐和张杏在家的时候，家里来了客人，一定会去端茶倒水。 客现在张槐和张杏都在书院当中，所以家里只能是乔巧来办此事。 刚坐下的三人还没有开口，乔巧就端着沏好的茶水来到了客厅。而李景恒从乔巧映入眼帘的那一刻，眼睛里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乔巧走一步，李景恒的目光就晃动一下。 乔巧看他盯着自己死看，感到好笑的同时，有觉得这人比以前脸皮更厚了。 乔巧回瞪了李景恒一眼，而李道宗看着自家儿子这没出息的样子，也是咳嗽了一声，这才让李景恒收回了目光。 李道宗看了乔巧，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乔巧给李道宗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姑娘很漂亮。 不过，还没到让人惊艳的那一步。 长安说漂亮的女子没有上万也有成千，乔巧若是到了长安，李道宗觉得这就跟普通的女子差不多。 随后，李道宗觉得这姑娘身上的那种恬适的性子很不一样，具体哪不一样，李道宗还真说不出来。 乔巧给三人倒了茶，把茶壶放下，而后就出了客厅。 想要多看乔巧两眼，甚至想和乔巧说话的李景恒顿时心中惨嚎了起来，他幽怨地看着心上地姑娘毫不留恋地离去，李景恒都想追上去问问她，难道就不想自己么。 嗯，要是李景恒真追了上去，乔巧估计回直接给他一个肯定地回答——是的，想你干啥？ 乔巧是对李景恒有好感，但也仅限于有好感，要说日日相思，这就是没影的事情。 不过，乔巧偶尔倒是也能想起李景恒来，她想的是李景恒去了南方之后，竟然会遇上那么多有趣的，好玩的，好吃的事物，南方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她也想去看看。至于李景恒的好坏，乔巧也只是略微担心一下，但是绝对没有上升到相恋男女分开之后，就担心得睡不着觉，吃不下饭的地步。 颇有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感觉。 这感情上的事情，谁也不能说谁，李景恒相思成灾，那是李景恒的事情，至于乔巧，可从来没有给李景恒说过任何一句很确定的话。 甚至，有时候乔巧深受乔生的荼毒，心里对李景恒很是防备。 而这些要是乔巧真跟李景恒说了，估计现在的李景恒仪瞬间就会崩溃开来。 乔子仪看着李景恒那眼神追着自家姑娘而去的小模样，心里直乐。他也不懂太多的规矩，能在见到李道宗的时候，给李道宗行一个很正式的礼，已经是乔子仪能做到不失礼的极限了。 所以，乔子仪看着李道宗说道：“侯爷亲自前来肯定有什么急事，不妨直说。” 李道宗没有想到乔子仪这么干脆，而李景恒也回过头直接看向了自己的爹，想听听他怎么说。 李道宗沉默了片刻之后起身再次对乔子仪行礼之后说道：“本身，这事啊，应该是派媒人上门，可我总得还是不放心，所以就亲自前来了，望乔兄莫怪。” 媒人？ 不只是乔子仪诧异，就是李景恒也诧异。 这话不对啊？ 李景恒昨日虽然跟父亲说了很多，但是李道宗始终都没有提及关于和乔家结亲的任何话语。 可现在，刚坐下就提出了要媒人上门。 几个意思？ 同意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对比之下的伤害 李景恒想到父亲会向乔家提亲，那心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此时如何自处都不知道了。 手该放哪来着？ 这腿咋还抖起来了？ 咦，地上的蚂蚁真大！ 乔子仪吃惊归吃惊，但是他不会像李景恒那样，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家的女儿，而是想到了乔生。 因为，按照乔子仪原有的想法就是，这个事情乔生做为乔巧兄长肯定能处理得比自己要好，而且乔生的眼光也更胜过自己。 可偏偏现在在这个关头上不在家。 乔子仪想了想，看着李道宗说道：“侯爷，以往生子在家的时候，就说过我家姑娘不是不嫁人，而是要嫁人的话，就得按照他的条件来。这不是针对谁，而是生子不想让我家姑娘过得不顺心。” 李道宗点了点头，脸色有点愁苦地说道：“景恒已经告诉过我了，其他条件对于李家来说都不是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景恒宗室之子的身份，娶一个姑娘，委实......” 李道宗还想着最后争取一下，若是乔家没有不允许自己儿子娶多个姑娘的条件，这就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乔子仪对李道宗说道：“景恒这孩子确实很不错，无论是人品，抑或是其他方面，景恒是上上之选。可我家姑娘的亲事，生子不允许有任何其他的意外，而且，最重要的还不是侯爷担心的条件，而是我家姑娘的想法。” 乔子仪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自古儿女亲事，都是父母说了算，父母不在才是兄长说了算。 可现在，乔生不在家，乔子仪自己说了还不算，这让乔子仪作为一家之主的面子上有些搁不住。 不过想到乔生不会害了乔巧，也不会害自己一家，乔子仪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而李道宗却领会错了意思，他看着乔子仪道：“难道，你家姑娘看不上我家景恒？” 李道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咋的？你家姑娘还是香饽饽不成，怎么就看不上我家儿子了。 谁家的孩子还不说小宝贝了？ 乔家给出的这个说法，恕李道宗不能接受了。 其实，按照李道宗的原来想法就是，要是自己的儿子单单是迷恋上了乔家姑娘，而乔家也没有乔生这个人的话，那么只要让自己儿子死心就好了，无论乔家以什么样的理由。 李道宗现在真的想把乔家姑娘给儿子娶回家去，不管是为了乔生这个人也好，还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将来也罢。李道宗考虑的也仅仅是家族的利益。 可偏偏，乔家提出的条件，对于李道宗来说很苛刻，而且，最后这个说法就让李道宗有点窝火。 要是李景仁的话，李景仁大概不会管那么多，但是李景恒不一样，这可是要继承自己爵位的人。 略阳公侯府虽然没有世家门阀的底蕴，可也是有名有号的。 李景恒要是真的娶乔巧这么一个姑娘的话，不用说，乔巧一定会是略阳公侯府未来的当家主母。 当家主母啊，李道宗很想问问乔子仪还能不能找到这么好的亲事。 李道宗还在思量，李景恒却是傻了。 他现在脑海里全是乔巧看不上自己，自己只不过是单相思而已。 乔子仪一听愣了，而后急忙说道：“不是这个意思，是我家姑娘，现在看谁都一样，要是她哥说一句话，再加上她的同意，嫁谁，我家姑娘还真不挑。侯爷，这么跟你说吧，娘娘也对我家姑娘有点意思。生子也说了，要是真嫁人，还不设条件，太子或许是更好的人选。” 乔子仪一口气把话说完之后，就尴尬地瞅着李道宗。 这下，轮到李道宗愣了，他沉默了片刻，愁绪一下子填满了整个心。 对啊，人家跟宫里来往密切，太子也喜欢人家姑娘，这就有得比了。 太子不可能只取一个姑娘，要是不设条件，那乔家何苦不把姑娘嫁给太子，就算当不上皇后，以后也是贵人中的贵人，略阳公侯府的主母见到人家也得行礼。 李道宗来的时候，对于乔家提出得条件是有些松动，可还是忍不住想争取一下，让乔家宽松一下条件。 谁知道，人家乔家是真不在乎一个略阳公侯府。 李道宗看了看李景恒，然后刚要和乔子仪说让他问问乔家姑娘得意思，就听到客厅之外有小孩的喊声。 那小孩不是别人，是刚从村里跑来的豆子，他跑的快，到了乔家脸上全是红润，而后进了客厅之后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着乔子仪说道：“叔，马村正让你去村里。” 乔子仪看豆子这摸样，以为是有啥大事，就急忙站起身问道：“马村正为啥炸我你知道不？” 豆子到了一杯茶，喝了两口，然后就把胡家来村里的事情说了。 最后察觉到李道宗在这的时候，立刻对李道宗行礼。 李道宗见过豆子，所以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乔生的学生，现在看着小，可李道宗可不敢小瞧，去年就这个丁点大的孩子，处理起事情来，可比公侯府的一些人要好得太多了。 虽然处理得手法有些稚嫩，可他的年龄让他的未来注定不可限量，若是成长起来，再加上乔生的推荐，估计也能得到陛下的重用。 再加上这豆子与太子有同窗之谊，以后就更不用想了。 乔子仪听完豆子说胡家来村里的事情，头一下子炸开了，他双眼冒火地说道：“那混蛋一家还敢来村里，还妄想娶我家姑娘，呸。走，豆子，跟我去瞧瞧。” 说着，乔子仪就要去村里，不过想到了家里还有客人，乔子仪回头对李道宗说道：“侯爷，有些事我先去处理一下，景恒也熟悉家里，要是您有啥需要地，让景恒去办就好了。” 乔子仪对李道宗又行了个礼，而后出门朝着村里而去，路过门口的时候，乔子仪还拿上了竖在门后的一根木棍。 乔子仪刚走，李景恒也站了起来说道：“爹，你先在这等会儿，我也去看看怎么回事，有啥事你喊一声听风就行，那狗很是机灵。” 第一百六十六章 群情 李道宗看着自己儿子话说着就跟着走了，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自己堂堂公侯，你们一个个不拿当回事也就罢了，自己的这个混帐儿子让狗来招待自己是几个意思？ 难道，自己就这么不上台面？ 听风听到有人叫自己，就跑到了客厅，它蹲坐在一脸怀疑人生的李道宗地面前，而后咧开嘴吐着舌头看着李道宗有啥需要的。 李道宗呢，看着听风这个样子，不觉得这狗子乖巧，反而觉得它在嘲笑自己。你看那嘴笑得，都能看到后槽牙了。 李道宗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这儿子算是白养了啊。 ...... 乔子仪还没赶到地方，李景恒就跟了上来，乔子仪感觉事来得都挺巧，胡家来闹事，李家来求亲，偏偏乔生还不在家。 乔子仪看了眼李景恒也没说太多，跟着豆子进了村子之后，远远地就看到一大群人聚在一起。 乔子仪挤开人群，站道了马村正面前，把自己手里地棍子往地上一杵，也没看胡家人，而是看向了马村正。 乔子仪问道：“马叔，当初我们家放胡家一次，可不会放胡家两次。您劝着说不让把胡癞子送官，是给村里人丢脸，而且您也作保说让胡家离开小碗村，现在又是咋回事？” 马村正听着乔子仪有些质问地意思，脸上也有点挂不住，所以苦笑了一声说道：“不是你叔我不信承诺，是胡家不讲理。” 乔子仪看了眼胡癞子一家三口，而后说道：“您是村正，您给个说法吧。” 马村正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为难。 胡癞子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对乔子仪工正地行了一个礼说道：“乔叔，当初是我不对，做下了错事，现在小侄知错了，巧儿妹子我愿意娶她为妻，以弥补当初我犯下地错。” 乔子仪愣了一下，上下看了胡癞子一眼，又看了看马村正，见马村正半天也没吱声，就冷笑了一声，刚要出言刺上几句话。手里地棍子霎那间就没了。 乔子仪回头，就瞪大了眼看着李景恒把棍子横在了手中，不等众人有所反应，那棍子就以迅猛之势打了在胡癞子的腿上。 李景恒行伍出身，一身功夫可是实打实磨砺出来的，再加上在南方半年之久，在田间地头干活也下死力气，于是就锻造了如今的强悍身体。 再加上李景恒一直想着乔巧似乎有点看不上自己，心里委屈，正没地方发泄呢，这胡癞子就送上门来了。 李景恒看着胡癞子那三四十岁年纪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就这狗摸样还想染指巧儿？ 自李景恒喜欢上乔巧之后，那是对自己这个心上的姑娘关注倍加，自然而然地也知道了发生乔巧身上的事情。 一开始李景恒是怜惜，后来是心疼，最后对巧儿动了心之后，就变成了恨。 当然，这个恨是针对胡癞子。 所以，李景恒更是含恨出手。 这一棍子下去，所有人都能听到一声骨裂的声音，而李景恒手中的棍子也应声而断。可见李景恒是多用力。 胡癞子刚刚还一副道貌岸然地样子，这会儿腿断了，自然顾不上形象，抱着腿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惨嚎起来。 乔子仪刚刚还有些错愕，等看到李景恒脸上的火气，心里满意极了。 这才有点乔家女婿的样子嘛！ 胡婆子和胡三剩也是才醒过神来，立刻就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儿子，听着儿子惨叫着说：“腿断了。”之后。 胡婆子立刻也惨嚎起来：“杀人了，小碗村的人杀人了。” 众人不知是因为‘杀人’这个词太过可怕，还是被胡婆子的声音所震，都立刻退后了两步，把场地完全空了出来。 李景恒还要出手，乔子仪就使劲拉住了他，然后看着马村正说道：“马叔，我年纪大了没那么大火气，可我家生子不一样，今天生子在家，这胡家可就断的不是一条腿的事情了。我现在跟您直说，您要是留了胡家，乔家拦不住，可村里的一切乔家都会收回来，这事您不用问生子。我还能做得了乔家的主。” 说着，乔子仪就拉着李景恒离开了。 不是乔子仪不想追究下去，可看着李景恒那张有些扭曲的脸，他是真害怕出人命，虽然他知道以李景恒家的权势一条人命根本就不值什么，可这毕竟不是乔子仪的本意。 要是真要胡婆子一家的命，当初乔子仪就能做，可乔子仪觉得不值。 乔子仪拉着李景恒走了，留下的话让马村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而其他小碗村的人也都心里琢磨开了。 还不等马村正开口，李老大就看着马村正说道：“村正，这胡家不能留啊，要是乔家把一起都收回去，那可是让村里人都断了活路。” 其他人也都立刻清醒过来：“是啊，不能留，胡家都是祸害哩。” 朱旺财和朱守这个时候走了出来，朱旺财说道：“先不说乔家人对咱们得恩惠，胡家一家人当初在村里如何让家家户户提心吊胆，就不应该让他们回来，不是我向着人家乔家。大家自己比对一下，是乔家好，还是胡三剩一家好。要是大家留了胡癞子一家，别说乔家不同意，就是我家也不同意。” 钟家，钟老爷子也站了出来，他先是对马村正说道：“老马，你咋越活越过去了哩，别的不说，乔家为村里办了多少事你最清楚不过。胡三剩这一家要是好的，大家伙还能劝上两句，可你当初担的保，这会就不顶用了，你要再糊涂下去，你可真对不起乔家对村里那份心。” 身体好些的钟老太太本身也是看热闹的，这会儿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着所有人说道：“人家生子多好的孩子，巧儿多好的丫头，你们咋就步可怜可怜人家这俩娃，反而娶可怜一个混账，别怪老婆子嘴尖，要是人家乔家把什么都收回去了，你们且等着后悔去吧。” 村里人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完全不顾哭嚎的胡家三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私话 马老爷子这会儿真知道了乔家在村里的威望有多高，他看着所有人都吵得差不多了就说道：“说完了，吵完了？你们以为我真的老糊涂了？没事了就把地上三个人给撵出去，你们不嫌弃他们脏了咱们村，我还嫌弃哩。” 说着马老爷子就转身走了。 其他人看着马村正都走了，也不多说，十几个汉子直接走上去，把三人连拉带托地给丢出了离村里老远地路上。 ...... 乔子仪拉着李景恒往家走，身后的事情，乔子仪完全就不管了。 村里的人会咋办，乔子仪拦不住，但是要是胡家真的回村，乔子仪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他也是被李景恒给吓着了。 虽然打断了那胡癞子的腿确实解气，可乔子仪还是不想惹出那么多的麻烦事情来。 话归实处，当初的事情在乔子仪看来已经了了。不过现在胡癞子一家要回村里，那么这个事乔子仪自然会要一个说法。 乔子仪在胡癞子一家离开的时候，就和乔氏担心胡癞子一家还会回来的问题，所以商量过好多种解决的方法。 最差的就是，乔家惹不起还躲得起，到时候直接搬离这里就是了。 可胡癞子一家当时走了，就没有回来的意思，一直到现在。若不是这一家突然回来，乔子仪都不会去回想这一家混蛋玩意儿。 乔家如果还是如同以前一般，乔子仪说不定现在回家收拾收拾就要跑路了，因为打断人一条腿那可是会惹上官司的。 当初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而且官府若是问为何当年不把人送官，现在却要打断人一条腿？这实在是有点没话说。 不过，现在乔子仪倒是不怕什么，自家已经表明了意思，剩下的，久看村里人怎么决断了。 到了家，刚进院子，乔子仪就对李景恒说道：“你说说你，咋那么大火爆脾气，我还没生气呢，你倒是先出手了。” 李景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乔子仪说道：“我也是气那人竟然还敢回来，我也是给巧儿妹子出气不是。” 乔子仪笑了一声道：“早些年，我打断了他一条腿，现在你有断他一条腿，倒是给他凑了个对，不过，以后你做事别这么急。还有，我让你照顾你爹，你倒好跟去村里。” 李景恒小声说道：“我让听风去照顾我爹，应该没事......” 乔子仪愣了，而后转身就朝客厅走。 到客厅的时候，乔子仪就看到了孙思邈在陪着李道宗，他回头对李景恒说道：“你这孩子，你爹没来过两次乔家，你让听风去招待，太有失体统了。幸好孙道长在这，要是没有，你回去不得挨揍？” 李景恒也感觉到了不妥，尴尬地笑笑，然后贼头贼脑地躲在乔子仪身后往客厅里看。 乔子仪进入客厅之后，先是给李道宗表示了歉意，然后看着天色，先是让家里备了饭菜，而后才偷空去见了乔氏。 当乔子仪把上午地事情说了，乔氏撇着嘴说道：“要是生子在家，那一家三口别说一条腿留下，三个人也得给留下，当年地事情他们忘了，我可不会忘。乔巧因为这心里有多大伤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生子那日满身狗血地回到家，你可忘记了？” 乔子仪叹了口气道：“我哪会忘记，只不过今日景恒这孩子太莽撞了，要是我不拦着，估计真把人给打死了。要是生子出手，我不会拦着，大不了我去抵命。” 乔氏看了眼乔巧：“景恒这孩子倒是真对咱们家巧儿动了真心，不过乔生说得也对，动了心的，又不是景恒一个，村里可不少来咱家说和的。不管是承乾也好，还是景恒也罢，这两家子哪一个来求，都显得咱们是攀了高枝。可咱家不会为了攀高枝就把巧儿嫁了，生子说景恒和承乾以后都会有一大群女人，我想想娘娘说的面对一群女人心酸劲，我就不舍得把乔巧嫁给他们了。” 乔巧听着，这些事情她都懂，她刚刚听到胡家来村里的时候，心里却是有些害怕，可是当听到乔子仪说李景恒把那胡癞子的腿打断了之后，又是惊讶，又是觉得这人咋这么虎？ 不过最终乔巧想着，那李景恒做了这一切应该也是为了给自己出气，自己这么想人家，倒是自己的错。 可对于李景恒带着他爹来提亲，乔巧就有些慌了。 这人还是虎！ 要不然自己哥哥拒绝了那么多次，这人咋还不死心？ 厚脸皮！ 不过乔巧心里倒是对李景恒产生了一些涟漪，不仅仅是今天李景恒打断了那胡癞子的腿，而是以往李景恒在自己面前时候的表现。 别人不知道，乔巧最清楚，那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眼里可全是自己，可想到这人以后有那么多老婆，自己这性子又不是会争的，于是索性就对李景恒的情意视而不见，或者说是干脆就不搭理。 这也造就了李景恒的一腔柔情付诸东水。 看着自己爹和自己娘不知道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乔巧就出声对两人说道：“爹，娘，你们别担心，这事我会听我哥的，不过我得跟景恒细细说说。不能到最后跟李家成不了亲家，还成了仇家不是。” 乔子仪和乔氏互相看了一眼，而后乔氏对乔巧说道：“那...你说话可别那么刺，唉！，其实景恒这孩子，还真挺不错的。” 说定了之后，乔子仪就去了前院，当看着李道宗吃了饭之后，继续和孙思邈说话，就找了个机会让李景恒去了后院。 葡萄架下，乔巧看李景恒来了，就笑着让他坐，倒了一杯茶给有些痴呆的李景恒后对他说道：“是我让我爹把你叫来的。” 李景恒接过茶水，而后愣愣地点点头，随后像是梦醒了一样，看着乔巧说道：“巧儿，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也跟我爹说了，我一辈子就娶你一个，可我爹那......” 乔巧低着头喝了一口茶，也没回李景恒地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着急 一开始，李景恒对于乔巧略微有些清冷的目光搞得有点尴尬，之后就全身不舒服。可他看着乔巧喝茶，他也跟着喝。 几口茶下肚，李景恒慢慢地就适应了乔巧这么看着自己。 秋风瑟瑟，一片枯黄的葡萄树叶掉落在两人之间的石桌上，乔巧说道：“景恒，我知道你可能是真的喜欢我，可说实话咱们两家不合适。你的家世，责任，未来，都不应该是我一个农家女子能够参与的，我哥跟我说过，你的命中不缺女人，若是未来有一个更好的女人博得了你的喜欢，我那个时候若是嫁给了你就没法后悔。我哥为了我的爹娘，现在更为了我的弟弟和侄子，惹不起，也不敢惹李家。否则，就是灭顶之灾。” 李景恒想也不想地说道：“我不会让你后悔！我也决定了这一辈子只娶你一个。” 乔巧看着李景恒笑道：”我信，可你能做到了自己得主一时，能做得了主一世吗？不说你爹，要是你娘以死要挟，你会不会娶第二个姑娘？若是陛下恩赐，让你娶第二个姑娘，第三个姑娘，甚至更多的姑娘，你能抗旨不尊吗？” 李景恒目瞪口呆，他听了乔巧的话，立刻想到自己的娘真会这么干，要是以后爹去求了陛下，陛下说不定也会这么干。 他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对自己能够做主一切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李景恒沉默了，乔巧也不去打扰他，她给李景恒添了一杯茶，然后起身就走了。 乔巧知道这是一个结，李景恒若是不想清楚，自己就算是答应了这门亲事，未来就像自己哥哥说的那样，后悔都来不及。 乔巧觉得自己哥哥说得一句话特别对。 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虽然乔生把乔家与李家，甚至和皇家拉的很近，可就跟长孙氏说的，一道宫墙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乔巧没有跟李景恒说实话，乔生同样也对乔巧没说实话。 乔生说不敢惹李家，也惹不起李家这句话，乔巧一开始也很信，可是后来乔巧就不信了。她知道自己这个哥哥不会让自己家里的每一个人受委屈。 若是自己嫁给了李家，李景恒到时候反悔，抑或是有其他迫不得已娶了另一个姑娘，那么乔生绝对会和李家对上。 亲人变仇人，也就在转眼的瞬间。 而且到了那时，自己是帮着李家劝说自己夫家，还是帮着夫家劝自己的哥哥？ 不管哪一样，自己总会做了难的。 若是一个不小心，还可能结下死仇，李家对上乔家，乔家就算胜了，那也会是一个惨胜。乔家可能要为此付出流离失所，甚至是亡命天涯的代价。 乔氏在问乔子仪当年生子一身血回家是否给忘记了，当时乔子仪说没有，在一旁的乔巧其实心里也说了不会忘。 乔巧就是那个时候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傻归傻，可是对自己是真的好。在那个事情之前，乔巧对于这个哥哥有多嫌弃，乔巧自己最清楚不过。 乔巧记得自己刚懂事哪会儿，自己的哥哥总是跟在自己的身后，后来被自己嫌弃，就远远地跟着。自己回头的时候，哥哥就慌张地躲到树后面，或者墙角里。 要是没地方躲，就对自己傻笑，而后跑开。 那会因为哥哥傻，村里的孩子也只有骂他的，没有跟他玩的。乔生想跟她玩，可她总是很不耐烦地把哥哥撵走。 有一次，姥爷来家里串门，拿了一些山果，乔巧记得自己吃地高兴，就对乔生笑了笑。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乔生就经常跑去了山里，回来地时候，脸上身上全是脏兮兮地，衣服也破破烂烂，可那用衣服包着的山果却是完完整整的。 乔巧还记得还是因为哥哥傻的原因，不管山果熟没熟，都给乔巧找来，接过有些根本就不能吃，又苦又涩，害的乔巧吃了之后，生气地把那不能吃地生果子仍在了哥哥身上。 乔生不明所以，捡起来就吃在了嘴里，下一刻，乔生就满嘴酸水地连带着吃下去地果子一块吐了出来。 之后，乔生再带回来地果子，都是甜的。 那果子可是乔生给乔巧独有的东西，连乔氏和乔子仪都碰不得，若是乔氏和乔子仪不经过乔生的同意，就算吃上一颗，乔生也对着人嗷嗷叫个半天。 别人以为这乔生跑去山里是因为贪玩，可乔巧却知道，那是哥哥给自己寻找山果子去了。 自己这个傻哥哥啊! 胡癞子的事情，确实对乔巧造成了很多年的心理创伤，可乔巧却也因此依赖上了乔生。 不为其他，就为了当日，乔生一脸煞气，一身狗血的回来。 别人害怕乔生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可乔巧不害怕，反而感觉乔生的身边才是自己最安全的所在。 也是因此，乔巧甘愿为每次出去玩了之后，一身脏兮兮地回来地乔生洗衣服，补衣服。 自己这个哥哥不傻了之后，乔巧觉得自己才是最幸福地那个。 因为哥哥依旧是把家里最好的都留给了自己，什么也不会忘了自己，对自己的承诺也从来没失言。 乔生带她去了镇上，去了长安，还说以后会带乔巧去更多的地方。 乔生给他取了嫂子，她依旧没有失去乔生的宠溺，甚至连自己的嫂子也对自己宠溺有加。现在处的根本不像姑嫂，倒像是一对姐妹。 如今，到了自己的亲事上，乔巧觉得自己不能让乔生这个哥哥再为难了。 同样乔巧也是不让自己的未来为难，甚至后悔。 所以就算知道李景恒这个人好，乔巧依旧是把话说透彻了。 乔巧对李景恒的话里说得很清楚：你说是能娶我，你自己要想清楚，也要给出相应的保证。不然，还是别提及娶我的话，对你对我都不好。 这其实上已经算是拒绝了。 因为在乔巧自己看来，自己的话自己都没法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更别说李景恒了。 所以，自己的亲事，还是等等吧，自己反正也不着急。 自己的弟弟和侄子自己还没看够呢，着啥急！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官银 看上去就像是我和你妈掉水里了你先救谁的问题，乔巧的此番发问一下子难住了李景恒。 不过，乔巧问的问题与那些无理取闹的女孩不一样。 乔巧所问的，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孔雀东南飞焦卿与发妻的故事并不是只有在诗文中才会有的。 而且，现实当中的有情男女也不会像诗文里所描述的那样，化为鸳鸯比翼齐飞。 而现代女孩考验男孩问的掉水里的问题，就是无理取闹，因为若是发生了那样的情况不管是救了谁，最后痛苦的一定是男人。 如今有些地方设有体验妇女生孩子痛苦的机器，有些有了孩子的女人就让自己的丈夫去体验，从而来证明女人的不容易。 而当一个记者问一对有孩子女人愿意不愿意让丈夫也去体验一下的时候，这个女人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愿意。” 记者追问：“为什么？” 女人笑着回答道：“因为我老公幸苦赚钱养家的不容易我也没体验过，我又何必让我老公来体验我生孩子的痛。” 其实，大多数男人都很顾家，女人只要善待理解男人一点，男人就会把自己能给女人的，全给女人，就算不能给的，也全力去拼搏。 女人，对男人还是好一点吧！ 故事又扯远了....... 乔巧懂李景恒，但是李景恒不懂乔巧，或者他懂，他不愿意去想。 而现在，乔巧把话说透了，李景恒不想都不行，而他也在此刻意识到，自己的有些想法，不只是一厢情愿，更是可笑之极。 自己嘴上说着愿意娶人家姑娘，结果呢，自己都不能给人家姑娘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一个安全稳定的生活环境，那么又有什么脸来求亲。 不知怎的，李景恒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李雪雁，李雪雁对乔生有情的事情很少人知道，就连李道宗和李景恒的母亲都不知道。 李景恒想到的是，若是自己的妹妹愿意嫁给乔生，那么自己的父母会答应吗？人家乔生的嫁人以及他自己会答应吗？ 不会，都不会？ 所以，自己的妹妹也只能把这分情全部收拢到了内心当中，不表明，慎远离。 李景恒觉得自己的妹妹是聪明的，与乔巧一样，不会把家人与自己喜欢的人都为难，而自己......不如妹妹啊。 李景恒没有在乔家过夜就回了长安，李道宗原本想直接答应了乔子仪乔家提出的条件，从而娶了乔巧，可李景恒还不等他有机会挑明，就拉着他回家。 李道宗知道李景恒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可问了，李景恒又不回答。 李雪雁倒是猜出一点，不过也不好与父亲说。只能看着李景恒从乔家出来后沉闷地骑在马上，一家三人朝着长安而去。 ..... 身体的残障会使一些人的性格扭曲，这关乎人的心智鉴定不坚定的问题。 就如当初的李承乾，一个腿，就让他陷入了一滩沼泽之中，几乎爬不上来。 而乔生也知道，就算是当时只是单单地让李承乾能够坦然地面对一起，可若是腿未治好，他的心中始终会藏有隐患，这个隐患没有触发还好，触发了，那可能会导致李承乾表现出比以往更可怕的一面。 胡癞子就是如此，当初乔子仪打断他一条腿，虽然治好了，可当胡婆子的娘家人把他的腿再次打断，那么胡癞子的恶就彻底爆发了出来。 不仅把胡婆子的娘家人一锅端了，性格也开始暴虐起来，以前就算是偷鸡摸狗，欺善怕恶，那也是针对别人，可他从第二次腿断了之后，就连家人也不再善待。 一条腿断了，胡癞子还能够继续走路，可是两条腿断了，尤其是在大夫听闻胡三剩和胡婆子付不起治腿的钱之后，更是让人把三人赶了出去。 这个年代，没钱治病也是一种罪过。 胡癞子知道自己的双腿全部残废之后，开始大闹起来，不管是胡三剩靠近，还是胡婆子靠近，都是一顿打一顿砸，嗷嚎着要报仇，要乔家人全部去死等等的狠话。 几天下来胡癞子在胡三剩和胡婆子的眼中已经彻底疯了。 胡三剩多日来一直唉声叹气，又不知道如何是好，而胡婆子也是以泪西面，守在自己儿子床前的不远处，望着时不时就发疯以手抓墙，以头撞墙的儿子以泪洗面。 当胡癞子彻底平稳下来之后，他的眼神比以前多了些疯狂，他看着试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胡三剩夫妇俩说道：“爹娘放心，我没事，但是爹娘，如果你们要真的对我好，就按照我说得来，否则我会立刻死在你们面前。” 胡三剩和胡婆子被之前的胡癞子给整怕了，看着此刻平静的胡癞子，他们俩心里更没底了，不过两人还是急忙点头，胡婆子说道：“儿子，你放心，你娘是最疼你的，你说啥是啥，只要你好好的，娘啥都不求了。” 胡癞子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自己腿上的疼痛看着两人说道：“爹娘去村头老榆树下，那里我藏了五十两银子，你们给取来。小心点，别让外人发现。当初我那个小舅贪墨了不少官印，我只不过是拿了一小点而已。咱们只要把上面官家的印信给磨掉，再弄得散碎一些，还是能够花出去的。我原本等着这段时间过了才把它取出来，不过现在我已经等不及了。” 胡三剩和胡婆子面面相觑，而后什么也不说，急忙争先恐后地往院外跑，等把胡癞子说得银子给取了来之后。胡癞子看着那银子，以前觉得这东西也就是个花销，不过现在，胡癞子是觉得它真的很值得拥有。 按照胡癞子的话，胡三剩和胡婆子把银子上的所有官家标记印信给磨掉，而后又把银子用锤子凿子什么的给弄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总共五十两的银子，结果最后生下来的不到四十五两。 而那磨出的边角料，胡三剩间胡癞子一点也不看在眼里，他倒是心疼地收集了起来，想着等两天去镇子上找个铁匠铺子给融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长孙淹 原本一个个的银饼子现在变成了一个个的小碎银，这不由得不让人心疼，不过胡三剩和不婆子也知道，官银不是他们家该有的。 要不然胡癞子那么能花钱的一个人，怎么会舍得不去花这一笔钱。 要是真堂而皇之地拿着官银到处花销，那么等待他们地也是牢狱之灾。 胡癞子把那一袋子碎银子全部递给了胡三剩，对胡三剩说道：“爹，你去县衙，撞告乔家人行凶伤人，罔顾法纪，能使钱的地方就不要心疼钱。告了之后，官府必定去拿人，到时候若是官府让咱们家和乔家公了还是私了，那就看乔家了，到时候若是乔家要想私了，我就让乔家那个臭村姑嫁给我，他乔家不是心疼姑娘吗？我偏偏要娶了她，折磨她一辈子。若是公了，我要让乔家人全部在大牢里度过后半生。” 胡癞子说得平静，可胡三剩和胡婆子却从心底发寒。 不过，两人也不是什么善辈，想到在小碗村的遭遇，以及儿子变成如今摸样，两人就对儿子的话言听计从了。 这些年，朝廷官员的调动十分频繁，因为官员的短缺，以及实干官员实在太少，一些在经成周边只要稍稍有点政绩，甚至能平稳当好一两年的官员，就会破格提拔然后下放到很远的地方去。 今年治理小碗村周围村子的县令就被升任调走，而如今的官员听说是长安里来的世家子弟，具体是什么根底，平常百姓也无从查起。 胡癞子为了让官司告赢，一方面让胡婆子和胡三剩往官府里使钱，一方面则是让胡婆子和胡三剩把自己收拾了一番，把自己弄到了县衙闷门前。 长安之下，如此恶事，官府自然要出兵，而后去小碗村拿人。 当乔子仪入狱，一切按照胡癞子的预定的方向发展的时候，长安的乔生也被小碗村急匆匆而来的人告知了胡癞子一家状告自家的事情。 乔生不敢耽搁，要是现代的牢狱，乔生说不定还不会这么着急，可是古代的牢狱有多可怕乔生就算没去过也是听说过的。 梁老爷子也想回去，可乔生对老爷子说道：“长安这边刚稳定，姥爷还要坐镇，我爹地事情我能处理，若是需要姥爷地时候，我肯定会让人通知一声，信鸽茶馆里也有，茶馆里要是有什么事情，让信鸽去书就是。” 梁老爷子想了想点点头道：“那你可一定要把你爹给保出来。” 乔生勉强对姥爷笑笑，而后独自赶着马车离开了长安。 乔生没有回小碗村，而是直接去了镇子上的县衙，当得知是乔子仪的儿子，官衙的人说什么也不让乔生探望。 可乔生也不是不通世故的人，两贯铜钱下来，小吏很是‘为难’地让乔生见了乔子仪一面。 进了大牢，里面地气味自然不如外面，乔生虽然做好了准备，可还是被熏得够呛。 当看到乔子仪一身是伤，乔生火气顿时就上了头，他看着乔子仪说道：“爹，你别着急，我马上救你出来。” 乔子仪呵呵笑笑，对乔生说道：“咱们家一辈子没吃过牢饭，到了我这算是给祖宗丢脸了，胡癞子想要让你妹妹嫁给他私了了此事，你可不能答应，否则你爹我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 乔生一愣，而后点点头道：“爹放宽心，您吃的苦，我会在胡癞子还有那官员的身上百倍找回来。” 胡癞子是一方面，但是另一方面，还有那官员。 乔生从小碗村来地人嘴里已经知道了事情地来龙去脉，别说不是乔子仪伤的人，就算是乔子仪伤的人，也不至于让乔子仪进牢受刑。 那么就是那处理此案的官员的责任了。 乔生又给了小吏两串铜钱，出了牢狱，乔生就去了衙门，对守着衙门的小厮说要面见官府里的老爷。 结果，得到的答案是，官员老爷不在县衙，去长安公干去了。 乔生救父心切，自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他把自己从长安带的铜钱全部用在打点这些小吏的身上。 最后，知道的消息就是胡癞子使了钱，而那个官员得了钱去长安游玩去了。 当乔生问及那官员的身份，这些小吏眉飞色舞地说起了这个官员的身份。 却原来这个官员真是世家子弟，而且还是长孙无忌的妾室的儿子长孙淹。原本是长孙淹是国子监的一个书生，可因为自家是世家的缘故，平时就很纨绔，在长安是花钱如流水。 当成年了之后，长孙无忌就给他某了一个差事，原本是在长安长孙无忌的眼下做事。 可今年官员调度厉害，长孙无忌爷不想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继续纨绔下去，于是断了这个儿子家里的例分，让他来到了这个镇子上当了一个县尉。 猛然被家里断了钱财，这长孙淹哪里受得了，可是对于自己亲爹的安排，他又不得不执行，因为长孙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 若是他是嫡系，长孙淹还能闹一闹，可他偏偏不是嫡系，所以在自己母亲的劝慰下只好来到他认为的这个破镇子上当县尉。 平常之中，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长孙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当听闻了胡三赖说乔家伤人，而且还奉上了钱财。 这让努力想搞出一番业绩回长安，又想弄些钱来花销的长孙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后边的事情，也就是乔生知道的事情了。 胡癞子这个人，乔生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不过乔生也不会就这么放了他，而让乔生有些难办的就是这个长孙淹。 乔生不想招惹长孙淹，或者说，不想招惹长孙无忌这样的人，可偏偏事情就落在了自己头上，让乔生不得不去会一会这些来自五姓七宗的世家之人。 若是长孙无忌能够通融，乔生也不会太过追究，毕竟长孙无忌的地位不是乔生能够轻易撼动的。若是长孙无忌不管此事，那么乔生为了自己的父亲，自然就要会一会来自五姓七宗的世家的力量到底有多强了。 乔生让镇子上驿站认识自己的小厮回家里传了个信，然后马不停蹄地又朝着长安而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献礼 乔生回到长安，并没有回西市，而是直接来到了长孙无忌的府邸。 乔生原本以为凭借自己能够救治长孙皇后的事情，能够见上长孙无忌一面。可从小镇到长安之后，乔生在长孙无忌家门口接近两个时辰等候，换来的却是门子的一句我家老爷不见客。 这让乔生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乔生再次让门子去传话，门子不耐烦地就关上了长孙家的大门。 在门外牵着马的乔生一脸茫然，最后想了想，才觉得自己真的是异想天开了。 是，乔家救治长孙氏是有功的，可长孙无忌什么人？当朝宰相，皇帝的大舅子，也就是国舅爷。 那岂是一般人想见就能见的？ 人家门子能传话就已经不错了，再让人家门子传话，估计人家门子都可能被乔生所连累。 乔生觉得自己近来是有些膨胀了，把自己看得太高，可自己在某些人眼里啥也不是。 这不，就吃闭门羹了吧？ 父亲还在大牢之中，在那里一刻，乔生心里都不安稳，他回头看了看长孙无忌家的府邸，摇摇头笑笑牵着马朝着略阳公侯府而去。 乔生在长孙无忌家门口瞪了两个时辰，是因为长孙无忌真的不在家。长孙无忌一个当朝宰相的事情，可比普通人想象的还要多。 今日因处理公务，长孙无忌从早朝就没回家，可刚到家就听门子传话说小碗村的乔生求见。 小碗村？乔生？ 若说小碗村，长孙无忌还真想不起来，说起乔生，长孙无忌脑海里浮现一个农家子的模糊身影。 是那个小子？ 长孙无忌能够记得乔生，不是因为见过乔生一面，而是在宫里去见长孙氏的时候，长孙氏提过乔生好多次。 所以，长孙无忌才能想起乔生是谁，不过长孙无忌还真不把乔生当回事，一个农家子再怎么有见识，也只是一个农家子，靠着长孙氏说几句好话，长孙无忌还不会去提拔一个小人物。 长孙无忌以为长孙氏说乔生好话，就是这小子在求长孙家。长孙无忌很厌恶这种感觉，所以就直接让门子去打发了乔生。 长孙无忌认为长孙家家大业大，直系旁系的子弟不知有多少，自己的儿子还没管过来呢，更何况去管别人。 这些年长孙无忌因为李世民称帝，不知道多少旁系来家里闹，这让长孙无忌很是厌烦，也是不见乔生最大的原因。 乔生来到略阳公侯府，看门的侍卫见过乔生，所以很快去通禀了自家世子，然后给乔生牵马，让乔生进了府邸。 乔生并未见到李景恒，倒是直接去见了李道宗。 当知道李道宗与李景恒去自家求亲不成，回来之后李景恒就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见人之后，乔生就沉默了。 许久之后，乔生才想到自己的来意，而后看着李道宗说道：“侯爷，因为景恒的缘故，我父亲如今深陷牢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乔生把自己父亲被抓的事情根李道宗说了一遍之后，李道宗惊讶地说道：“长孙淹？长孙家，不应该啊，那长孙无忌是不是老糊涂了。” 乔生无奈地笑笑，而后说道：“我现在是想见陛下一面。” 李道宗原本想直接把事情揽下来，毕竟救一个普通百姓，倒不至于那么费事。可是随后李道宗私心想到那长孙无忌平日里在朝臣与陛下面前对自己颇有微词，趁这个事，给长孙无忌一个教训也是一个好事。 所以李道宗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坐着马车来到了皇宫，在李道宗地求见下，李世民很快召见了李道宗，随后又把乔生招了来。 当知道乔子仪进了大牢，李世民也是有些不敢置信，当从乔生最终得知事情地来龙去脉之后，拍案大怒，随后看着乔生说道：“你且放心，你爹的事情，朕替你做主。” 乔生起身对李世民行礼，而后想了想说道：“陛下，我有二礼奉上，以谢陛下替我父亲做主之恩。” 李世民一愣，而后摆手说道：“你父亲纯善，进了牢狱实属愿望，也是我这个做皇帝的过错，有失察之责，更有任人唯亲之过。你且放宽了心，你父亲不会有事，而且我肯定会给你出口气。” 乔生再次谢过李世民，然后说道：“陛下先听我说完此二礼是何，再拒绝不迟。” 李世民看向乔生。 乔生说道：“第一礼，神兵铁器，第二礼，无量食盐。” 李世民再次愣了，看着乔生有些不敢确信道：“何样的神兵，无量是多少。” 乔生道：“我赠与陛下侍卫有一把匕首，那样的兵器不知道陛下可看得上眼？至于无量，则是无穷尽也。” 李世民笑了：“我虽然喜欢兵器，但是我已不能亲自上阵杀敌，无量食盐，倒是可以说说看。” 乔生道：“陛下可能有所误解，我所说的神兵铁器，是指冶钢之法，有了好钢自然也有好兵刃。无量食盐，我且写一法门，陛下可派人尝试是否可行。若得无量，陛下可造福天下百姓矣。” 这下李世民算是彻底明白了，他诧异地看着乔生，而后站起来说道：“当真？” 乔生点头：“自然不敢欺骗陛下。” 随后乔生把冶钢地方法与食盐提取的方法全部写了下来，递交在李世民面前，李世民看了乔生送的两个“礼”，脸上有些愁容：“你的字，委实难看了些。” 乔生哑然。 李世民把书写着冶钢方法和提取食盐的方法全部交给了自己的暗卫，而后着人去印证查实，虽然李世民相信乔生，可不试试就开始大费周章地开始创建冶炼坊，和食盐坊，那不是李世民地做派。 当看着暗卫去办事，李世民想了想又当着乔生的面叫人去传旨长孙家，放了乔生的父亲。 随后李世民看着乔生说道：“皇后和兕子前两天还念叨你，你且先去看看兕子，陪着皇后说说话。你父亲那不用着急。” 乔生点头，而后行礼完毕之后随着引路的宦官，朝着长孙氏的寝宫而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报复 待乔生走后，宦官给李世民重新上了一杯热茶，随后又给李道宗也上了一杯热茶。 李世民以前喝茶汤很少，但是近来却喜欢上了这种泡茶，因为这茶的提神醒脑，让李世民处理公事的效率大大提升。 李世民端着茶杯，仔细地想了想，然后看着李道宗说道：“你觉得此子献礼是何意？” 李道宗愣了，而后笑着说道：“陛下救了他父亲，他自然是要感恩戴德的，不过臣弟确实没想到此子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李世民苦笑着摇摇头道：“你再想想。” 李道宗不是糊涂的，他经过李世民的提醒，而后深思了起来，冶钢，制盐...... 突然李道宗就站了起来，颤动着嘴唇说道：“陛下，这是，这是。” 李世民点点头道：“长孙家最大的收入来源就在于铁，盐，几乎把控了大唐大半以上的军卒用铁，以及百姓用的食盐。他献出这两个方子，若是为真，那么大唐的盐铁将不再受世家控制。” 李道宗碑李世民肯定了之后，立刻满脸通红，激动地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李世民摇摇头，苦笑着说道：“你可别以为此子是为了救父感谢于朕，才献上了这两‘礼’，此子献礼，恐怕也是为了打击朕的那个宰相。” 李道宗目瞪口呆地说道：“这...他怎么敢。那可是...” 李世民说道：“是啊，他怎么敢，可他就是做了，当着我这个长孙家地女婿，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开始报复一国宰相。” 李道宗很是震撼地说道：“这....臣弟真没想到此子竟然有如此性情，陛下，那这两个方子。” 李世民想了想说道：“若是为真，自然是好事，不过要徐徐图之，若是一开始露了马脚，估计咱们还没做起来，咱们地努力就全然白费。你也知道，朕现在还不能与世家大刀阔斧地拼上一把。” 李道宗立刻点头说道：“出了太极宫，臣弟就会忘了此事，陛下且放心。” 李世民说道：“朕能与你说明白，自然是信的过你。咱们家地力量还是太薄弱，受到了太大的世家制衡。乔生你别看他不显山不漏水，其实心里什么都懂。就朕与长孙无忌的关系，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偏偏此子就把事情看得很明白，他知道朕放任不下世家对与李家的掣肘，更深信朕拒绝不了这两样‘礼’，所以才会那么坦然地面对于朕，否则但凡没有脑子的人也不会把这么贵重的‘礼’送给朕。” 李道宗想了想还真是，他心中的惊讶更甚，于是脱口而出道：“奇才。” 李世民听到李道宗这样评价乔生，也是有些错愕，想了想点点头道：“是啊，奇才。不过你去乔家是为了？” 刚刚乔生说父亲为何入狱的时候，提到了李道宗去乔家的事情，此事想起来，才有这么一问。 李道宗不好意思地看着李世民说道：“臣弟，是去求亲，不过没说成。” 李世民对于乔生献上地‘礼’很满意，所以此刻心情非常不错，于是就很是八卦地问道：“你是不是想着让人家条件宽松一二，人家根本就没同意?” 李道宗点点头，苦笑了一声说道：“恐怕现在不只是条件的问题了，而是人家姑娘也不同意，景恒从乔家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谁也不见，若非如此，也不会是臣弟领着乔生入宫。” 李世民好奇了，于是再次问道：“为何？难道那姑娘瞧不上景恒？” 李道宗摇摇头：“臣弟不知，所以才不知道如何解决，此事.....还望陛下给说和说和，景恒娶一人地事情，我们家同意，剩下地，若是还有什么，也请乔家提出来。臣弟能满足地尽量去办。” 李道宗要是昨天还不明白事，今天算是彻底醒悟过来，乔家现在看着是一个平民小户，可人家有一个奇才乔生。 就今天这一场报复献礼，就已经让李道宗深知乔生并非自己以前所想的，只是一个有些歪才的人，这是一个敢于对世家动手，还兵不血刃，以及和陛下使心眼，还不惹陛下反感的人。 什么叫大才，这才叫大才。 李道宗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高，要是设身处地在乔生的位置上，李道宗绝对不会想到把献礼跟报复扯上一点关系。 恨长孙家，也只能恨着，却毫无办法。 而且，李道宗从李世民说起乔生的语气里，明显感到了一丝亲切，赏识和赞叹，虽然没有什么赞美之词，可是那话里话外都是说乔生的好，乔生厉害。 这样的人，不仅仅是陛下所需，更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人才。 而且从救父报复长孙家这一点上，李道宗知道乔生不是一个善茬，至少对家人身上私心很重。 不管是冶钢，还是制盐，哪一个制作的方法拿出去，都会引动很多的人，可他偏偏就用来报复。 救父，李世民可是在乔生没有献礼之前就答应了下来。可以说乔生完全可以不把这两个法子拿出来，自己的父亲也会安然无恙。 就想李世民说得那样，献礼，完全是乔生的报复。 狠人啊。 不过李道宗倒是更看好这一点。 因为能顾家顾亲的人不能说没有，但是很少人会像乔生一样。 而且李道宗再次想到了之前乔家提到的嫁自家姑娘条件，不，或者说是乔生提到的嫁自己妹妹的条件。 那一条不都是为了自己妹妹着想？ 要是自家儿子娶了乔巧，那么略阳公侯府以后还会这么平庸下去？ 至于说开枝散叶的问题，李道宗更是想透彻了。 什么开枝散叶，开枝散叶也是为了家族着想，生得再多有啥用，长孙阴人十二个儿子，可不还是不成器，还不是惹了不该惹得人。 所以，李道宗觉得，与乔家的这门亲事啊，还真得上心了，不管咋样，李道宗都决定把人家姑娘给娶回家去。 这可是旺夫的好姑娘啊。 怪不得那天看着那姑娘那么亲切！ 那么漂亮，还那么懂事，知道客人来了，给端茶倒水...... 第一百七十三章 广场舞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而对于李道宗而言，自己现在看乔巧就是公爹眼里有儿媳妇。 以前想不通的事情全想通了。 不就是孙子孙女？ 景恒不行，不是还有景仁？ 要是错过了乔巧，那李道宗不不知道自己略阳公侯府什么时候才能够彻底崛起。 不过，李道宗仔细想想就觉得心疼得厉害，不管是冶钢也好，还是制盐也好。要是真如乔生所描绘的那样好，那么这两样方子的价值自然无可估量。 李道宗想着要是早些知道儿子的心思，早些查探一下乔家，了解一下乔生，那么自己就有可能早些跟乔家提亲。 那么这两个方子....... 李道宗想到那数值不尽的钱财进了皇家，即使李世民是跟自己本家，李道宗也有些恼火。 呸，什么人啊。 救人谁不会啊，拿着这两个方子你也不脸红。 李道宗想到这两个方子，又想到了那煤矿。 ......都特么是钱啊。 不过，李道宗也知道，不管是冶钢制盐还是美康都不是一个没有底蕴的公侯府所能插手的。世家的力量连一国之君都为止忌惮，还要徐徐图之才行，他一个侯爷可挡不住那些世家门阀的明争暗斗。 那煤矿不就是如此，无烟煤的制作十分简单，方法很轻易就给泄露了出去。所以如今现在很多世家都开始把控各自领地里的煤矿。 甚至为此大打出手也是有的。 一个煤矿的争夺有多厉害李道宗也从不少地方听闻，虽然李世民出手比较快，可还是有近半的煤矿被世家给夺去，为此李世民可是生了好大一场气。 ...... 这些不能碰，但是总有能碰的吧，李道宗想到乔生手里还有很多的赚钱的路子，心里就火热得不行，这随便出手一下就是千万贯甚至是亿万贯得生意，李道宗就不相信乔生不会不给自己留点东西。 到时候，若是乔家跟自家结了亲家，那这些随便露出来点得东西，都可能能让自家享用一辈子。 别看李道宗面上跟李世民搞得关系不错，可要说穷，皇家得宗室十个有五个都是穷得。 君不见，节衣缩食皇家命啊。 皇家要当天下得主人，自然要身先士卒，自李世民当上皇帝以来，李道宗这些年可是没少贴补国库空虚，所以家里没钱是常有得事情，李道宗家虽然有不少生意，可都是一些不入流的。 按照长安的生意水准，也算是一个中下游水平的收益，所得来的银钱也仅仅是能顾上全家的吃穿用度。 别人想象着王爷公侯什么的都很风光，确实，在面外李道宗确实很风光，但是回到了家，你敢想一顿饭两个三个菜，一碗汤就是侯爷的饭食吗？ 李道宗心里苦啊。 李道宗又想到了去年李景恒买下来的水果罐头和葡萄酒，一开始李道宗觉得这小碗村出产的这些能好到哪去，也就放任不管了。 可是随后当李道宗看着自己铺子自水果罐头和葡萄酒开售以后，那钱成车成车地运回家，李道宗才诧异起来。 以前没细想，现在细想起来，李道宗真觉得自己少赚了一个国库的钱啊。 所以，乔家姑娘...... 娶，必须娶。 砸了略阳公侯府也要娶。 ...... 乔生不知道自己的一番折腾，倒是让自己的妹妹给李道宗这倒霉蛋彻底惦记上了，要是知道，乔生说不定还真有点后悔。 当乔生来到长孙氏的寝宫，见到长孙氏和兕子之后，乔生自然是与长孙氏说起了家里两个娃娃的事情，为此乔生也特地感谢了长孙氏送来的礼物。 长孙氏笑着说道：“今年过年，本宫倒是可能去不了乔家了，不过若是大雪未封山，你就带着你娘，你媳妇还有两个孩子来看看本宫，本宫可是对两个孩子想得紧。兕子去了那么多天，回来也仅多说两个孩子谁喜欢哭谁喜欢闹，谁长得黑后来又白净了，谁长得眼睛大，本宫都有些糊涂了。” 乔生笑道：“娘娘别着急，这事我回去肯定跟家里好好商量一下。最迟明年开春的时候一定带着俩孩子来见您，您想了，那是他们的福气，可不能惯着这俩孩子的臭脾气。” 长孙氏见乔生说得有趣，毫不掩饰地慈和地笑了起来， 长孙氏看到乔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对乔生说道：“哎，你刚好来了，要是你没来，说不定本宫还真要派人请你来一趟不可。” 乔生看着长孙氏，也不拘礼太多：“娘娘有啥就说，要是我能办到的事情，一定给娘娘办齐整了。” 长孙氏说道：“这些日子，本宫在宫里感到太无趣了，也不是说没人跟本宫打牌，只是你也清楚，和别人打牌，本宫可少有会输钱，这让本宫觉着像是欺负了他们一样，所以本宫就不爱和她们玩了。在乔家地时候，和你娘他们有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没事地时候，也能四处转转，可本宫在宫里不一样。所以啊，就想着让你来，帮本宫想想，本宫做点什么好，也不是非要得到点什么，就是不让本宫显得这么无趣就好。” 乔生差点脱口而出——跳广场舞啊。 可是要是乔生真的说出来，长孙氏说不定要赏他两扳子。 让一个大唐皇后去跳广场舞，想着长孙氏在皇宫里扭脖子扭腰的，那画面太美，乔生不忍直视。 而且，长孙氏也不可能这么做，因为跳舞虽然说也能取悦皇帝，可长孙氏还用取悦嘛？再说了跳舞在现在可不是什么艺术。 就宫里的这些妃嫔们，也少有会跳舞的，因为在贵族人严重，跳舞也是一种低贱的职业，只有春楼里的姑娘才会学。 当然，现在一些贵族，以及一些富贵的人家也会养上一些舞姬，歌妓什么的，不过那纯粹是为了自家设宴款待客人用的。 这些舞姬，歌妓地位非常低，可以说比平民还不如，他们若是被自家主人的客人看上了，随时就会被送人。 完全不会被怜惜。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两条胳膊一地碎骨 乔生让自己克制住自己，思量了再三，乔生才说道：“娘娘以前做过什么？” 长孙氏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道：“本宫出身将门，自小倒是没吃过太多的苦，以前倒是喜欢读书，然后抒写一些诗文啥的，要是你想着让本宫学者你娘一般，穿针引线，种地种田，本宫可真做不来。” 乔生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说道：“我哪会想着让您去种地，那不是太大才小用了。不过，小子这里可真有点想法，若是做好了，第一，可福泽天下，第二，也能让您有些收入，至少以后兕子啊，还有几个公主的嫁妆倒是不用愁。” 长孙氏诧异地看着乔生道：“做生意？” 乔生道：“娘娘先听我说完，我在长安也有些时日了，先前是忙着我姥爷家的茶馆的生意。之后生意稳定下来后，我就在西市闲逛的时候看到一种白色的花。” 长孙氏皱眉：“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本宫的寝宫里可有不开白花的植物。” 乔生摇摇头，然后把棉花的具体形象给长孙氏描绘了出来。 长孙氏想了半天，然后才说道：“你说的是那种白绵花（不知道具体叫法，最早查到是白绵花，还有说白叠子。）？” 然后叫来了一个宫女，让他把那花拿来。 当乔生看到宫女拿来的棉花，立刻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宫里竟然也有这种花。” 长孙氏问道：“这些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做成吃的？这在很多人家里都有种，秋日里看着挺好看，而且开花之后保存时间还长。” 乔生捏着那棉花点头说道：“娘娘可能收集更多的这种花。” 长孙氏想想，然后说道：“几百斤应该是有的。” 乔生道：“够了，娘娘且收集了来，然后等小子三日，三日之后，小子带一些东西来宫里，可能有些多，到时候还请娘娘让人放人进来。” 长孙氏看着乔生，深思了一下，才点点头说道：“那本宫就等你三日。” 乔生从宫里出来后，立刻骑马趁着还没关城门的时候，出了长安，而后一路回到了小镇，当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出狱回家之后，乔生才往家里赶。 等到了家之，乔生看过躺在床上已经被孙思邈上了伤药，沉睡过去的乔子仪后。乔生对一脸愁苦的乔氏说道：“娘，我爹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之苦，没有太受罪，咱没事。以后咱们家该怎么过还怎么过，那欺负了咱们家的那狗东西得不了好，就算是那狗官，您儿子也能给您和爹出一口恶气。” 乔氏见乔生说得轻松，也知道乔生来来回回长安小镇地跑了好几趟，所以让乔生赶紧去洗漱洗漱吃些东西早些休息。 ...... 乔子仪虽然只是受了皮外伤，可还是要躺在床上几日。 乔生没有立刻再去长安，第一个乔生确实要想一些方法把家里彻底安顿好，不能因为一些杂毛就让家里受这么大的苦。 第二就是让那一家三口彻底消失。 第二日清早，乔生吃过早饭，再次看过了乔子仪后，和家里人打了一声招呼就去了山里。 乔生报仇不会隐忍，因为乔生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不让自己隐忍。 乔生没有忘记答应长孙氏的话，从山里出来就去了王木匠家里。 乔生能够在棉花上下手，还是为了报复长孙家，不为别的，因为长孙氏家里的丝织生意也挺好的。 第三日，有人传给乔家村消息，镇上官衙里的官老爷受了重伤，据说两条胳膊都没了，要不是下人及时发现，这人指不定都死了。 而且，先前来村里闹事情的胡家三口在家里死了，怎么死的，所有人都不清楚，据说有人夜里听到了三人的惨嚎，到了白天，有人去看的时候，三人只剩下了一地的骨头。 乔家人听了也是吸了一口气，乔氏满脸煞白地想到了什么，于是对乔家人说道：“这不管咱们家地事情，咱们家什么也不知道。” 乔子仪在床上也是感到了有些头皮发麻。 三个活生生地人，变成了骨头，这...... 乔巧倒是不害怕，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哥哥那个时候满身是血自己都不害怕，还能怕几根骨头不成。 不过，乔巧很好奇地是，自己哥哥到底这是怎么做到的。 乔生可没法回答他，因为早上的时候，乔生就牵了马，弄好马车之后，带着从王木匠家打造的东西，去了长安。 不过，先乔生一步到达长安的李世民的暗探却是把长孙淹以及胡家三口的事情与李世民说了。 李世民顿时心里就产生了一丝凉气，他看着自己的暗探，然后问道：“可知道是什么东西？别告诉我是乔生发了什么神通，诅咒。” 暗探眼里显出一丝害怕，然后低着头对李世民说道：“蛇。” 李世民的手颤抖了一下，而后闭上眼，对暗探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朕知道了。” 暗探刚走，李道宗就来了，而且还是带着乔生进宫，说是答应长孙皇后的事情，今日来赴约了。 这让李世民摸不着头脑，有觉得此时正好，他很像问问乔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乔生被李世民问的时候，乔生也不掩饰：“小子没有别的本事，若是家人受了迫害，小子有能力，还视而不见的话，那小子真的罔顾爹娘从小对小子的疼爱。”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之后，苦笑着说道：“你这性子，倒是刚烈，不过你也要想好面对长孙家吧，我那个大舅子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虽然长孙淹是他的庶子，可毕竟那是他儿子。” 乔生点头说道：“我也是留了面子的，也是给了长孙家机会的，我在我爹出事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长孙府，可是长孙大人不见小子，小子也没办法，家人受了这么大的苦，小子不能步要一个交代，两条胳膊，算是我家的仇清了.若是长孙大人想亲自试试小子的手段，小子也不介意去领教长孙大人的威武。” 李世民顿时被乔生的话给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一百七十五章 弹棉花 若是一般人，此刻想到应该是：你这个孩子，咋就这么小心眼呢？好嘛，你冶钢制盐两个法子已经断了人家两大产业的财路还不够，还要了人家两条胳膊。 可李世民的脑回路很特别，他看着乔生哼了一声道：“若是当时你见到了我的那个大舅哥，是不是就不会来找朕，不会给朕送礼了？” 同样，要是一般人甚至是大臣们听到李世民问这话，估计吓都吓死了，那还敢想其他。 而乔生就不一样了，他首先听到的竟然是李世民语气里的——幽怨？ 乔生心颤了一下，而后低着头，强迫自己不要有这种很大胆...狂妄的想法。并且严重告诫自己这是很作死的行为，很危险。 哪有皇帝像女朋友跟你闹情绪的时候对你说：“是不是外面有了狗就不会要我了!” 乔生感觉自己在危险的边缘反复跳跃。 乔生看着李世民灿灿地笑笑，而后说道：“陛下，这您也知道，小子是不想招惹任何人，更别说世家了，小子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事情总有不如意地地方，你看这不就来了。我爹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是孙道长亲自出手，也要在床上躺上好几天。我娘心疼地整日以泪洗面，说着，要是我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也不活了。小子那受得了这个，要不小子不做点啥，我娘估计以后可不会给我好脸色。再说身为人子，有能力尽孝而不去尽孝，那小子就跟畜生无异了。所以，陛下，您还是多担待担待小子，小子回去以后肯定把李治给调教....给教好的。” 李世民揉了揉脑袋：“赶紧走，现在看着你怎么又有些来气？” 乔生忙不迭地站起来，对李世民行礼，而后急忙找到前日那引路的宦官，挑眉眨眼地示意对方带自己赶紧离开。 等出了李世民地书房，乔生才送了一口气，而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让宦官带自己去见长孙氏。 这宦官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也跟了李世民好几年了。 要说他也见识到了很多大人物，可对于乔生近来多次进宫的生面孔却极为佩服。 要知道，敢在陛下面前巧言善辩，而且哭天叫屈地人可没几个，而且那几个一般这样干之后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位在他眼里可是太大胆了。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想想也就算了，要是再去问，估计下场好不到哪去，再宫里这么多年，他也算是明白了。 要想自己安稳，就得再陛下面前守好本分。可不能像眼前这个小子，这看着是厉害，到最后还不是心里害怕。 到了长孙氏的寝宫，长孙氏忙着自己的事情，让乔生和兕子先玩着。 乔生也不打搅长孙氏，直接抱着兕子去了院里，然后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全部让人搬了来。 等东西弄好之后，乔生把兕子放下，而后和几个长孙氏的宫女嬷嬷说了声，这才动手把地上的东西慢慢组装起来。 说实话，乔生可不动什么棉织机，虽然乔生在博物馆里见过，可里面的构造乔生可是没记住。 所以，别想着乔生会用什么精巧的棉织机来改造大唐的丝织业的发展。 而今天乔生带进宫里来的，也只是老式弹棉花，以及做棉被的工具。 这些工具看着简单，可也废了好大的劲，乔生这两日可是整日呆在王木匠家里，才做出这么一套工具来。 乔生一边把工具都给组装好，一边跟嬷嬷们讲一下这些工具的用法。 这些麽麽也都知道长孙氏把乔生看得跟子侄一样，自然不敢怠慢，尤其是跟长孙氏去过乔家的嬷嬷宫女，更是细心地听着乔生讲解。 接下来，乔生为了不耽误功夫，先让长孙氏宫里管事的嬷嬷去做一套棉被的被罩。 而后又吩咐留下宫女嬷嬷们把棉花都给拿出来，而后让他们挑拣出来干燥的棉花。上面的叶子杂草什么的，这些宫女嬷嬷早已经给摘掉，也省了乔生一番功夫。 后边乔生就和一众人开始去棉花籽，弹棉花，拉棉线，把棉花平铺压实在已经拉好的棉线网中。 等把上面的棉线拉好，而后打结好后，一床棉基本上就定型了。 由于是长孙氏的宫里的管事嬷嬷吩咐，棉被的被罩在乔生制作好棉被被芯之前就已经做好了。 丝织的被罩很滑，所以当乔生把棉被被芯塞进去后，让几个宫女把上面稍稍用丝线缝一下，等一床被子彻底弄好后，乔生看着这个熟悉的事物，倒是颇有些成就感。 而宫里的几个嬷嬷和侍女们看着这一床被子，都小心地摸摸，然后拿起一角看看，有些大胆地更是把手伸进被子，感到那棉被很暖和，都是很诧异。 乔生把棉被折好后，让人去叫长孙氏，等长孙氏来了，乔生就把棉被呈现给长孙氏看。 长孙氏在乔生忙活被芯地时候，就已经来看过了，不过没细看，现在看着乔生制作出来这么个玩意来......有啥用？ 看着长孙氏疑惑的目光，乔生说道：“娘娘，这是一床被子，不管是盖还是铺都是极好的，能让您冬日里不再盖那么多东西就可以很暖和，甚至您在冬日里进去了都可能不想出来。” 长孙氏好笑地看着乔生说道：“你就说取暖用的不就好了，这东西那会那么奇特，还让人用了就丢不掉了。” 乔生笑笑，然后看着几个嬷嬷把那被子平铺在长孙氏的床榻上，等长孙氏坐上去之后，长孙氏左右挪动了两下，而后笑道：“倒是挺软的。” 而兕子直接让宫女脱了自己的鞋子，跳在了上面，她早就想这么干了，等蹦了几下，兕子就急忙对乔生说道：“哥哥，给我也做一个，好软啊，兕子想铺着这样的被子睡觉，肯定可舒服了。” 乔生点点头，说道：“那就等明天，明天我再来宫里一趟，反正我也不着急回去，而且我还想着听娘娘盖过了之后，多夸我几句呢，现在就这么坐着，实在是没有什么体验感。” 第一百七十六章 无情 第二日，乔生从西市直接来到了宫里去了长孙氏的寝宫。 而长孙氏早已经等着乔生了，看道乔生来，她笑着对乔生说道：“本宫昨日还有些瞧不上那东西，可盖了之后，身上都出汗，怎么就那么暖和？这要是在冬天，本宫就那么一床被子就好了。” 乔生点点头说道:“娘娘喜欢就好。” 长孙氏思索了一下说道：“你说这是福泽天下，难道你是想让天下的人都用上这种棉被不成？” 乔生点头说道：“娘娘，这种植一亩地地棉花可做好几床被子，而且用料地话，棉花是最主要地，其他都是次要地，普通百姓家里没有丝绸也可以用粗布代替，依旧是很暖和，而且这样地棉被若是保存得好，可用十年。冬日里，普通百姓家就缺这样得保暖物件，若是家家户户有了这东西，您和陛下还担心百姓们在冬日寒夜里被冻醒吗？” 长孙氏愣了一下，而后稍稍在心里默算了一遍，随后惊喜地说道：“好，真好，别说十年，就是五年也够了。你不知道每年一到冬天，要冻死多少人，陛下为此伤神过很久，可是也没有有效地办法。去年虽然你制作出了那无烟煤，可那毕竟不能当作铺盖之用，现在好了，有了这东西，百姓冬日再不缺暖了。” 乔生笑道：“而且以娘娘的身份，把此种惠及百姓的东西推广出去，以后在冬日里，只要盖上被子的人，都会感念娘娘恩德。” 乔生的话说得长孙氏很是心动，然后又没好气地看了乔生一眼说道：“你这孩子，这是位百姓谋福地东西，怎么你说着好像非要让他们感谢本宫一样。本宫可没那么多的私心。” 乔生立刻说道：“娘娘没私心，但是百信可有记着您的心。而且昨日回去后，我又想到了一个东西，今日做了您替天下的百姓看看适用不适用。” 长孙氏点头。 长孙氏这次没在去忙自己的事情，而是也和乔生来到了寝殿之外的园子里，看着乔生等人忙活。 乔生教的那些嬷嬷上手很快，对于去棉花籽以及拉棉线的活都不用乔生动手，乔生只负责弹棉花就成。 因为一群人的参与，半天功夫下来，倒是弄得了两床被子。 长孙氏抱着已经叠好得被子，把脸贴上去，然后说道：“正好，一床给兕子，一床给陛下送去，本宫还没告诉陛下这个事情，陛下知道了肯定高兴。” 乔生愣了一下，而后很不情愿地说道：“娘娘，您这可太无情了。” 长孙氏回头愕然地看着乔生问道：“本宫又怎么了，这不挺好的？” 乔生无奈地说道：“您是挺好的，您得了一条被子，兕子得了一条被子，剩下得一条被子，小子可是想着给拿回去给爹娘用的。可您直接全拿走了，您说是不是您有些无情了，您不能使唤了小子，还不给小子留一点吧。这样不好。” 嬷嬷们和宫女们听着乔生的话，立刻吓得立刻低下了头。 这人，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面捅。 长孙氏瞪了乔生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什么都会弄，还贪这一条被子不成。等你回去地时候，自己拿了棉花自己回家做，别在本宫这叫屈。” 乔生叹了一口气，不过也没在接着往下说。 吃了点东西，补充了一下身体的消耗，到了下午之后，乔生让嬷嬷请来了宫里的绣女，而后让绣女按照宫里衣服的样式开始裁剪。 等三身衣服做下来，乔生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而后感觉还可以之后，就让宫女拿去给长孙氏和兕子试穿。 等两人穿着棉衣出现在寝宫里，乔生就眼前一亮，而后笑着对长孙氏说道：“娘娘，这棉衣可还合身？” 长孙氏转了一圈，而后惊喜地说道：“非常好，不过这也太暖和了。” 乔生说道：“棉衣自然冬日里穿最好，去哪都不怕冻着，您要是穿了，以后下雪天想去哪就去哪，也不必说再窝在寝宫，还生了苦寒之症。” 长孙氏听了，急忙就回去换回了原来地衣服，而棉衣也让嬷嬷收好放了起来。 等长孙氏再次出来，乔生笑着对长孙氏说道：“娘娘，小子这些东西，可还算入得了您地法眼？” 长孙氏笑着点点头：“这东西都是极好地，不管是棉被还是棉衣，都能解决陛下地一大心患。你且放心，我会记着你地功劳的。“ 乔生摇头说道：“娘娘，这棉被和棉衣虽好，可现在棉花的产出，还完全还没有能够让天下人都用上的地步，所以陛下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长孙氏说道：“我也想到了这个事情，不过既然棉花能这么实用，自然是要大量种植，随后我会和陛下商议，你不用担心。” 乔生担心啥？乔生什么都不用担心。 乔生和长孙氏又聊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宫里，回到了西市。 宫里，已经两天没见着长孙氏的李世民忙完了手里的政务，就直接去了长孙氏的寝宫。 等到了长孙氏寝宫的园子里的时候，他看着那些做棉被，弹棉花的工具一脸疑惑地说道：“这什么东西，怎么摆在这。” 确实，那些工具在优美的院子里放着，有点太煞风景，不由得不让人注意到这些工具。 李世民的贴身宦官地头说道：“回陛下，这些都是乔生带进宫的，说是送给娘娘的礼物。” 李世民挑挑眉，说道：“这小子子又在作什么妖。” 说着，李世民就进了长孙氏的寝殿。 长孙氏知道李世民来了，就急忙让人备了饭菜端了过来，蹭饭的兕子毫不客气地出现在了饭桌上，让侍候的人给夹这个菜，拿个饼啥的。 等吃饱了之后，李世民才问起长孙氏园子里的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长孙氏神秘地笑笑，然后说道：“陛下，那是乔生送来地礼物，不仅仅是送给我，更是送给你，送给天下的百姓的一件大礼。”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留活路 李世民听到长孙氏说到礼这个字的时候，心里猛然一颤，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长孙氏，眼里不是为了乔生送的礼物的好奇之色，而是在想着这个小子是不是在玩火的担心之色。 自己的这个皇后与他的兄长可是感情甚笃，两人幼年后母一同被赶出家门，去了舅父高士廉家里居住，而作为长兄的长孙无忌对自己这个妹妹也颇为照顾，这也是为什么长孙无忌一直追随李世民的最大的原因。 所以，乔生要报复长孙家而送礼这个事情，李世民一直瞒着长孙氏，也让当时在场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若是他听到长孙氏问起此事，那么这些人的命也就没了。 可是千防万防，让李世民防不住的是这小子竟然会在长孙氏面前刷心眼。 这不是在玩火，是在干什么？ 李世民定了定神，咳嗽了一声说道：“嗯，什么礼物，值得你这么高兴。” 长孙氏让嬷嬷拿来了给李世民留的被褥以及棉衣。 当看到那丝织的衣服以及被子时，李世民差点没转身就走。要是乔生在场，李世民当即就破口大骂起来了。 小子，你这当真是在玩火，而且还会殃及到朕，你知道不知道，你个狗东西。 让人家妹妹跟人家哥哥抢生意，你也是够了。 你嫌自己活到头了，还牵连着朕，你亏心不亏心，你个狗东西。 长孙氏完全没有意识到李世民的神色有变，她还完全处在对于这棉被棉衣会怎么解决自己丈夫的心患，而后天下人都感恩皇家的喜悦当中。 李世民低着头，也只是让长孙氏以为丈夫这是处理国事处理得累了，所以才会对于这些新奇得玩意不感兴趣。 为了李世民能够高兴起来，长孙氏还特地把棉衣让人伺候着给李世民换上，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李世民说道：“如何，暖和不。” 李世民摸摸身上地衣服，而后皱着眉说道：“这衣服里面填充了什么东西？难道是毛皮？” 长孙氏摇摇头，而后拿着一捧棉花放在李世民面前到：“不是毛皮，是白绵花，要不是乔生，咱们还在守着宝贝找宝贝呢。你穿地衣服，还有这被子都是填充了棉花，而园子里的工具就是制作棉被，以及把棉花弄得松软用的。” 随后长孙氏说起了乔生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托乔生的事情，以及乔生给自己送礼的过程，还说了这棉花的用途，以及对百姓的好处。 李世民不时地问上两句，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棉衣和棉被的好处。 当听到这棉衣棉被可以普及到千家万户，甚至是贫民百姓家的时候，李世民彻底沉默了下来。 丝绸在长安来说是很盛行的东西，但是长孙家对于丝绸行业的把控力度并不是很大。丝绸一直是南方门阀世家的产物，这不时长孙家可以插手的。 可长孙家对于中底下平民百姓常用的用麻衣粗布这个行业的垄断却很大。 虽然没有冶铁以及对制盐所带来的利益多，可也是长孙家的一个支柱行产业。 如今，冶钢制盐的出现，以及这个棉衣棉被要是都齐齐地大量涌入市场，李世民觉得长孙家地天会塌了。 冶钢制盐这两个行当，李世民觉得自己是必须要去做的，麻衣粗布行业李世民原本就想留点活路给自己这个大舅哥，可乔生呢，却要决绝地斩草除根。 太狠了！ 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长孙家啊。 要是不知道这棉花还好说，或者不是乔生来发现棉花是宝贝，这都还有回环的余地。 至少，李世民还可以把棉花给了长孙家，再怎么说也不能太绝情不是。 可现在，这棉衣棉被，李世民能拒绝吗？ 不能，天下的百姓会看着他。 而且，要是自己把这个宝贝的用途告诉了长孙家，乔生后边会做出什么，李世民都不敢想。 杀了这小子？ 可他做错了什么？ 人家只是献礼，你可以不要，不接受。杀人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说人家心机不纯？ 人家这是为了父亲才干的，孝字当头，谁敢说人家心机不纯？ 李世民此刻心情非常复杂，尤其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长孙氏，又怎么给他说这些礼物的背后仅仅是因为乔生为了报复长孙家才干的。 可他面对长孙氏又不能不说，因为这些东西，迟早都会让长孙氏意识到什么，到时候，长孙氏会不恨他？ 李世民可以负得了任何人，但唯独不想负自己这个妻子。 李世民披着棉被很是怪异地坐在床榻之上，感觉自己身上很热之后，就把那棉被拿下来，然后对着长孙氏灿灿地笑笑说道：“观音婢，这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你地想法很好。” 长孙氏得到了丈夫地肯定，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她对李世民问道：“那陛下是支持我去干这个事情了。” 李世民张了张嘴，接着又沉默了下来。 长孙氏看着李世民这个样子，哪还不知道李世民有事想说，所以长孙氏很是疑惑地问道：“陛下，难道此事还又什么不妥之处？” 李世民看着长孙氏苦笑着说道：“观音婢，你对乔生怎么看？” 长孙氏狐疑地对李世民说道：“乔生怎么了，这孩子挺好的，你看这不就给咱们送来了一份大礼，要不是咱们地身份不允许，我都学着外面地那些妇人收他当义子了。” 长孙氏见李世民虽然笑着，但是却带着化不开地愁，就问道：“难道这孩子在您犯了什么错。陛下，这孩子虽然说话有时候不着调，但是做事还是挺好地，心也好，若不是当初有他，本宫说不定......还有承乾，要是他真犯了什么错，您就赏他几十板子，让他知道错改了就好，别一棍子打死就行了。” 李世民依旧苦笑着说道：“你别多心，这孩子是没犯什么错，你说地那些朕都知道，也都明白。可有些事情那就不是对错的问题，要是这孩子真犯了错，朕还真不会担心了，可他这次让朕很为难。” 第一百七十八章 嚣张 当听完李世民说了乔生父亲入狱之后，以及献礼背后的原因之后，长孙氏也皱起了眉头。 现在，长孙氏也觉得很矛盾。 要说乔生报复自己的哥哥，自己怎么着也得斥责乔生一顿才是。可是正如自己丈夫所说的，乔生无错，错的是长孙家，难道人家为了给父亲出口恶气还不行？ 原本，这件事情，可以有缓和的余地。也是像自己丈夫所说的，棉衣棉被这个行业皇家完全可以留给长孙家。 但是自己的那个哥哥没有重视乔生，从而导致了交恶于乔生。这要是长孙氏把棉衣棉被交给了长孙家，那么乔生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不管是乔生献给陛下的两样礼，还是自己收的这个礼，自己都可以不要，不接受，甚至接受了可以不去做。 但是，不可能。 这些不管是对于皇家来说，还是对百姓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东西。有了它们，李氏家族执掌天下的难度将会大大降低。 可以说，这是三样都是李世民，或者李氏家族拒绝不掉的东西。 长孙氏知道这些年，李世民一直在担心那些世家门阀的问题，而且一直在避讳着她。长孙氏很理解李世民，所以也在李世民面前不会提及关于任何世家的事情，甚至连自己的哥哥长孙无忌也提的很少。 现在，乔生这么一件事情，就让问题提前爆发了出来。 现在李世民不会退让，自己的哥哥更不会退让，最终导致什么结果，长孙氏也很难想象。 难啊。 长孙氏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李世民说道：“陛下，是我那位哥哥让你为难了，不过，你先让我见一面他行不行，若是。” 李世民看着长孙氏把问题揽到自己那边，顿时心中生愧，极为心疼地看着长孙氏，可他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只好说到：“那明天我让无忌来宫里一趟。” ...... 长孙淹失去了两条胳膊，虽然被救了过来，可醒过来之后地长孙淹疯了。 没错，是疯了。 醒来地第一件事不时关心自己地两条胳膊如何，而是不停地大声喊着：“蛇，蛇，蛇。” 那眼神里全是恐惧。 出了这么大地事情，一直跟着长孙淹地奴仆可做不了太多地主，于是看着长孙淹醒了过来之后，立刻把长孙淹抬到了马车上送往了长安。 长孙无忌还没回到家就听闻此噩耗，等着急忙慌地赶到家，看到儿子失去两条胳膊疯了地摸样，双眼含怒地看着送长孙淹地几个吓人问道：“我儿怎会如此。” 那下人跪在地上，脸上一层汗珠不住地往下落，他把事情地前后说了一遍之后，就低头等候发落。 长孙无忌闭着眼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才问道：“他最近可得罪过什么人？” 那下人想了想摇摇头说道：“少爷就喜欢喝个花酒，平时很少得罪人。” 长孙无忌正琢磨不透呢，宫里传来了旨意，让长孙淹立刻发过了乔子仪。 乔子仪是谁？ 长孙无忌想不起来，他等接了旨之后对着那下人问道：“你可知道乔子仪是谁？” 那下人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才把胡家撞告乔家，自家少爷受了胡家的钱，把乔子仪关入大牢的事情跟长孙无忌说了。 小碗村，乔子仪。这两个串联到一块，立刻让长孙无忌找到了线索。 于是，他立刻就想到了乔生。 长孙无忌牙咬得咯吱响，可看着那道圣旨，又不知道宫里是什么意思，于是一边让人好好照顾长孙淹，一边派人立刻去查事情得具体情况。 等什么事情都查清楚，而且知道胡家人已经成了一地枯骨之后，长孙无忌心惊乔生手段狠辣的同时，又觉得乔生太过嚣张。 但是乔生在陛下和自己的那个妹妹面前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又让长孙无忌忌惮。 所以，长孙无忌觉得自己要亲自去问问陛下和妹妹了。 第二日，早朝之后，长孙无忌率先被李世民给留了下来，而后让人带着长孙无忌去了长孙氏的寝宫。 兄妹俩见面，要说的话太多，于是长孙氏就让人沏了茶来。 请哥哥坐下后，长孙氏说道：“哥，淹儿如何了？” 长孙无忌捧着茶杯的手颤了一下：“两条胳膊没了，人看着也疯了。那乔生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就算淹儿有错，但也罪不至此啊。” 长孙氏喝了口茶淡淡地说道：“你妹妹地救命恩人，你侄子的老师。” 长孙无忌愣了一下，然后不解地看着长孙氏。 长孙氏一边喝着茶，一边把自己生病之后，从孙思邈到长安，以及如何与乔生结缘地事情彻底给长孙无忌说了一遍。 长孙无忌听着长孙氏说乔生竟然把李承乾地腿给治好了，心里顿时大惊，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来是为长孙淹讨个说法来的。 长孙无忌苦笑着说道：“难怪他如此嚣张。” 长孙氏看着自己的这个哥哥说道：“哥，若是如此，你觉得乔生嚣张的话。那如果乔生的父亲在牢狱里死了，我敢断定你的这些儿子一个也跑不掉，甚至整个长孙家都会因此垮掉，你会不会觉得他更嚣张！” 长孙无忌冷哼了一声：“我承认他是有些手段，但是长孙家，可不时他一个小门小户能够撼动的，当然，若是有陛下和你，就难说了。” 长孙氏叹了一口气，然后让自己的侍女把棉衣棉被拿了出来，而后放到长孙无忌的面前，然后让长孙无忌好好看看。 长孙无忌翻了一下棉衣和棉被，然后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何意？” 长孙氏就把这两样的用途跟长孙无忌解释清楚，而后对长孙无忌说道：“这是乔生献给妹妹的礼物，而这份礼，会惠及天下百姓。” 长孙无忌的表情顿了一下，而后说道：“你应该知道，免疫粗布只是咱们家很小的生意。” 长孙氏看着自己哥哥死鸭子嘴硬，就摇摇头说道：“乔生还为陛下献了两份礼，一份是冶钢，一份是制盐，钢是好钢，比之长孙家锻造出来的最好的兵器还要好三分。盐是无量盐，以乔生之法，每年大唐百姓的用盐将不用愁。” 第一百七十九章 杀心 长孙无忌断然说道：“这不可能！” 于是，一把剑，与一小袋细盐放在了长孙无忌面前。 长孙无忌脸色顿时成了猪肝色，他颤抖着手拿起了那把剑，而后轻指一弹，那剑就发出一阵嗡鸣的声音。 这是长孙无忌看剑时候的习惯，等长孙无忌放下剑，有沾了一点盐放在嘴里后，那咸味带着自己心里的苦涩，让长孙无忌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长孙氏轻声说道：“陛下知道你我兄妹情深，这才让我来跟你谈谈。你说乔生狠也罢，嚣张也罢，人家为父出气，到什么地方都有理说。而且淹儿的行径，就算乔生不出手，陛下同样不出手，当乔生拿出这三样东西来，其他世家门阀肯定会趋之如鹜，长孙家依旧会面对如今的局面。” 长孙无忌摸着棉衣棉被，看着钢剑与细盐。脸上毫无表情地对着自己地这个妹妹说道：“陛下打算如何。” 长孙氏同样对视着自己地哥哥，毫不避讳地说道：“冶钢制盐，棉衣棉被，哥你觉得陛下会舍弃那个。” 长孙无忌瞳孔缩了缩：“这是不给长孙家一点活路啊。” 长孙氏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自陛下登基以来，对天下之人甚厚，对世家门阀更是一忍再忍，可世家门阀却是步步紧逼。以至于到了如今民间流传的世家门阀与李氏大唐并治天下地局面。去年江南道百姓受灾，被江南华族逼死，饿死，以及迫害致死的百姓有多少哥哥应该比我清楚，甚至您比陛下还要早知道，可你什么都没说。” 长孙无忌闭上了眼。 长孙氏继续说道：“陛下这些年对佛门道门一直有所压制，甚至不惜出手，把佛们道门敛去的土地收拢回来。可是当这些土地归于百姓之后，却又落入了世家门阀手中，长孙家有多少土地，妹妹就不用帮哥哥算了。五姓七宗，江南华族，关陇贵族，以及....。” 停歇片刻之后，长孙氏再次说道：“世家门阀的力量远不止于如此，江南华族几乎垄断了整个丝织行业，而五姓七宗更是把控着天下粮食，关陇马匹无数，哥哥您更是垄断盐铁两道最大的世家家主。去年无烟煤的出现，让世家门阀像是恶狼一样，一夜之间，所有无主煤矿全部被占。您说不给您活路，可是您和其他世家门阀给过陛下活路没有。” 长孙无忌睁开眼，苦笑着说道：“那就拿长孙家动手？” 长孙氏摇摇头，不再说其他。 长孙无忌思索片刻，站起了身，而后对长孙氏行礼，就要离去。 等稍稍走远的时候，长孙氏的声音再次传来：“乔生若是出事，长孙家危矣。” 长孙无忌身子顿了顿，而后快步离开了长孙氏的寝宫。 等长孙无忌离开，李世民就坐在了长孙氏的身边，看长孙氏脸色如常，心里的担心少了一些。 李世民看着长孙氏说道：“其实，让无忌去与乔生赔个不是，乔生说不定能有两全之法。” 长孙氏愣了，而后纤手一挥，轻轻打在李世民的胳膊上，怨声说道：“陛下为何不早说，哎呀，快去请国舅爷回来。” 李世民灿笑：“我也是刚想到。” 长孙氏挥手让要去请长孙无忌回来的嬷嬷退下，而后对李世民说道：“我哥那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办。说实话，乔生却是太过狠了。驱蛇以伤人，难怪淹儿会疯，就是我看到了那东西都要退上几步。” 李世民想了想说道：“若无安身法，乔生断然不会出手，乔生出手了，那自然是能够周全得了自己。” 长孙氏点点头，然后说道：“陛下该如何赏赐乔生？” 李世民道：“这孩子不要，但是咱们不能不给，传两道密旨吧，既然他不要，那就给他的弟弟，儿子。有乔生这两个娃娃以后肯定也能有所作为，都替承乾攒着，承乾会有需用他们的一天。” 长孙氏笑笑：“你别看这孩子老实，心里贼着呢，昨天你的那床被子都差点被他弄走。” 说着，长孙氏把昨日乔生委屈要棉被的情形跟李世民讲了一遍. 李世民笑着摇摇头道：“也就他了，别人是咱们给了，才会接受。这孩子是直接要，不过这都无伤大雅.” 接着，李世民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明天，大概我这位国舅爷就会找上乔生了吧。” 长孙氏见李世民仍有担忧，想了想就说道：“既然如此，那明天就去看看？” 李世民点头。 ...... 乔生三道礼直接把长孙家逼到一个很绝望的地步，这让长孙无忌不得不慎重对待，虽然一切还未发生，但是长孙无忌知道，此刻自己的皇帝陛下已经开始了布局。 在陛下未完成布局之前，长孙无忌必须要见乔生一面，去探探乔生的底，否则，长孙家真的会微弱累卵。 长孙无忌不是不能够求助其他世家，以及与自己亲近的门阀势力，可是那样会彻底站在了李世民的对立面，此后会对长孙家极为不利。 而且那些门阀势力看似与自家亲近，但是若是真到了紧要关头，他们也会舍弃了长孙家，保全自身。甚至还会反戈一击，趁势吞并长孙家所覆盖的势力。 这就是世家之人地做派，长孙无忌不会怪别人会如此，就是他当上了家主之后，也知道纵然是自己，面对此种情况，同样会选择保全自身，甚至吞并其势力。 世家的行事看似有情，实则无情，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事情，长孙无忌看过太多，知道的也很多。 所以，求助其他世家，那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去做的事情。 长孙无忌在宫里的时候，知道这棉衣棉被，以及冶钢制盐之法时，长孙无忌确实下了杀心。 就算是陛下护着，自己地妹妹护着长孙无忌也不会放过乔生。 可随后，长孙无忌很快明白过来杀了乔生也只是解一时之恨，若是杀之不得，就今天所见所闻，乔生必然会用更雷霆的方式，摧毁长孙家长达数百年累积的基业。 第一百八十章 愧疚 所以，长孙无忌很快就决断出来，必须要见乔生一面。 出了宫，回到家的长孙无忌问了长孙淹的事情，得知自己这个儿子现在见不得任何的条形的东西，就是侍女身上的丝带，也会害怕地哭爹叫娘。 这已经不是十年怕井绳那么简单了，这是已经对蛇这种东西畏惧到了极点，打破了心理最后地防线的表现。 长孙无忌去看了长孙淹，没有悲伤，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此时，长孙无忌的嫡长子长孙冲走了出来，看着长孙无忌说道：“爹，要不要去做了那人，您知道，儿子要想无声无息做掉一个人，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长孙无忌看了长孙冲一眼，而后淡然地说道：“你觉得你很聪明？” 长孙冲皱着眉头怨气很重地对长孙无忌说道：“四弟都疯了，要是咱们家连给自己人出头都做不到，那么长安的这些人都会小瞧了长孙家。” 长孙无忌不想搭理长孙冲，自己这个儿子经历地事情太少，有些事情也太过冲动了。 当长孙无忌想要让长孙冲出去，自己好好想想的时候，长孙无忌突然看向长孙冲说道：“你不会已经出手了吧。” 长孙冲摸摸鼻子，得意地笑道：“还是爹了解我。” 长孙无忌瞬间站了起来，脸色极为难看。 ...... 乔生对于长孙家的报复，确实有点过了，至少再某些人眼中是过了。 梁老爷子看着乔生在宫里进进出出，也是颇为骄傲，自己那个女婿被救出来后，他就不担心什么了。 乔生对于老爷子不想说那么多，也是怕老爷子心重，一些自己能承担的事情，还是不要让老爷子操心的比较好。 要不是老爷子坚持，乔生都不会让他来长安。 长安的水有多深，老爷子恐怕比自己清楚，可就是因为放心不下，才跟了来忙前忙后，让乔生颇为担心。 乔生之还跟家里人商量着是不是让两家刚出生的娃娃牵住老爷子，不让他来回跑了。 可老爷子那劲头，要是谁不让来，估计就会一巴掌呼上去。 上午，老爷子坐在茶馆里照看了一会生意之后，就笑着会后院补觉去了，而乔生则是端着茶，听着说书的人抑扬顿挫地讲一些民间故事。 随着茶楼内招募来地这几个说书人在台上的时间越长，这嘴皮子就越好，声音也会随着情节的起伏而调整大小。 这让来喝茶听书的人听到关键处，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忘记吃手里的干果了。等这一段过去，顿时就会站起身来叫好。 茶馆的听书氛围很浓，这些日子的生意也渐渐地高涨起来，长安一些公子哥，甚至上了年纪地颇有家产地人都会来此消费。 干果生意不错，茶地生意也红火，茶楼每日进账都让梁耀宗高兴地一直夸赞自己家地这个外甥是如何了得。 当然，生意火了起来，一些人就想着也学着做这门生意。 可是，说书人好找，但是茶叶与干果这些人不会弄，也弄不到，这就让人无奈了。 乔生坐在茶馆里不是没有原因的，要是往常，他可不会这么安然地坐在这里，恐怕一大早吃了饭就会去长安四处闲逛。 他在等长孙无忌。 是的，没错，乔生已经聊到了长孙无忌会来找自己。不是乔生够聪明，而是乔生知道长孙无忌知道了自己给长孙氏和陛下献的三样礼物之后，必然心里会感到巨大的危机。 而不明乔生的情况下，长孙无忌就会来着乔生。 可乔生等来的却不是长孙无忌，而是长孙冲。 一群公子哥进了茶楼，其中有两个人还驾着一个人的胳膊，坐在了茶馆正中央的位置。殿里的伙计立刻上前去招待。 上茶，上干果。 可还没等这些人坐下一会儿，一个人就站起来怒声呵道：“你们这是什么茶，竟然喝死了我兄弟，这事没完。” 而后其他几个人也站了起来，砸杯子的砸杯子，砸桌子的砸桌子，甚至有人还把一跳椅子腿朝着台上的说书人砸去。 说书人猛然不防，倒是被砸了个正着，头上顿时鲜血就留了下来。 而茶楼内其他喝茶听书的人听着死了人，也都慌忙起身，等看着场中几个年轻人砸东西，就立刻匆匆出了茶馆，而后在茶馆之外看着里面的情形。 还没等热闹看上两眼，一队官兵就冲进了茶馆，而后立刻清场。 一个看着似乎是这队官兵的头头先是去查看了那死了的人，而后就站起身，用丝绸布擦了擦手说道：“谁是这里掌柜的，给我站出来，你们的事犯了。” 乔生被突然发生的事情搞得有点懵，他站起来走到哪官兵头头的面前说道：“官爷，我是这家茶馆掌事的，不知道......” 那官兵头头撇了一眼乔生，而后不等乔生说完就对手下说道：”抓起来。” 这人身后的官兵立刻一拥而上，把乔生给拿下，随后梁耀祖以及梁老爷子同样被抓了起来，一同关进了大理寺的大牢之中。 而在进牢之前，乔生就很明白这次事情，定是与长孙家脱不了干系。 而进了大牢之后，当乔生看到其中一位公子哥站道自己的牢门前，对着自己说自己是长孙冲之后。 乔生就咧开嘴笑了。 乔生的笑算是惹到了长孙冲，一顿毒打不说，一条胳膊还被打折，而没砍断，是因为长孙冲说要寻来一条狗，亲自啃了乔生的两条胳膊，然后让乔生也尝尝被畜生咬掉胳膊的痛楚。 而乔生不管是受刑，还是被长孙冲语言刺激，始终都不吭声。 因为乔生觉得说多了无用，既然长孙家要拼，那自己就拼到底。 就是连累了自己的姥爷舅舅，让乔生心里极为愧疚。 当乔生像死狗一样被拖回牢里，梁老爷子和梁耀祖立刻都围了上来，当把乔生拖到了一处干草堆上。梁老爷子对乔生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乔生看着自己姥爷和舅舅无事，就强撑着身子靠在了墙上说道：“姥爷别问，咱们会出去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捅破天 老爷子看着乔生不想说，就没再多问，只是心疼地擦着乔生脸上以及身上的血迹，而后又撕开自己身上的衣服，替乔生包扎伤口。 乔生一边疼的嘶声呖气，一边在脑海里思绪万千。 乔生原本以为自己给别人留活路至少能够大家都相安无事，可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是小看了世家之人的报复之心。 拿一条人命来栽赃自己，乔生觉得，这长孙家可真够厉害的。 这事情要是坐实了，乔生自己知道自己的下场会如何，可是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姥爷和舅舅，还有长孙家的后续报复。 乔生闭目养神，把思路一点点捋清楚，而后延申。 乔生不后悔来长安，只是这里不是小碗村，要是在小碗村，乔生还有脱身，安身之法，现在是乔生的那些法子，现在对乔生来说完全无用。 乔生知道自己能脱身，可是要是让长孙家受到惩罚，这在牢里还真没办法。 正当乔生感到无奈的时候，一只鸟从他们的牢内的窗户外飞了近来。 ...... 秋天，暖阳和熙，微风不冷。 长孙无忌看着自己的儿子，知道长孙冲已经对乔生动手后，他瞬间就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汉。 第一是，长孙无忌不知道如何向陛下还有长孙氏交代，第二就是，乔生还活着。 他心思急转，而后立刻对长孙冲说道：“既然你以对这人动手，就赶紧把他给弄死，迟则晚矣。” 长孙冲不屑地说道：“爹，你从宫里回来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怎么看着像是害怕那小子，你放心，那小子逃不出大理寺的牢狱。” 长孙无忌幽幽地说道：“你那个皇后姑姑要保他，你陛下姑父也要保他，现在不弄死他，长孙家可能在很短地时间内倾覆。而且你去地时候，一定要多带些人手，你知道这人有点邪门。” 长孙冲愣了愣，而后说道：“我还有事，让别人去吧，不久是一个低贱地农夫，还用得着我亲自去看着？” 长孙无忌一巴掌打在长孙冲地脸上：“你要是不亲眼见到他死，明天就可能是你身首异处。” 长孙冲从来没又见过长孙无忌这么急躁，被打了之后，虽然有点懵，可还是听着长孙无忌地话立刻匆匆地从家里朝外走。 叫上了人，来到了大牢之后，他先是问了看管牢狱地牢头，知道那人还关在牢狱之后，就低声怨言道：“老头子这些年实在是太胆小了，这不让干，那不让碰，现在连一个低贱货也这么小心翼翼。” 长孙冲来到牢狱之中，看着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的乔生，声音略微轻浮地说道：“小子，死了没有。” 梁老爷子和梁耀祖先是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长孙冲一眼，而后转过身去，面对墙壁。 而乔生动了一下胳膊，疼的嘶了一声气，而后坐稳了之后，淡淡地看着长孙冲说道：“你爹怎么说？” 长孙冲一愣，而后靠在牢狱地木桩上笑道：“我爹让我弄死你。” 乔生点点头：“很干脆，这是要不死不休了。” 长孙冲用无奈地语气说道：“我在城外地庄子上有一条恶狗，近来疯了，原本还想留着你喂那畜生，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我真的很想让你多活两天，不过，我爹不让，我做儿子的也不能反抗，所以你还是早点死吧。” 乔生很干脆地点头，认真地对着长孙冲说道：“谢谢。” 这下，长孙冲又愣了。随后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说道：“别，别客气，一个死人还不用这么客气，你完全可以骂我两声，这样我还觉得你是个正常人。原本我爹说你邪门，我还不信，原来是这个邪门。哈哈哈哈哈。“ 可随后，当长孙冲看到乔生身边似乎有东西蠕动，还想问问牢头这里是不是关押着其他人，可是随后，长孙冲就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人。 不多时，长孙冲就和乔生易位，乔生被梁耀祖和老爷子扶着站在了牢外面，而长孙冲一脸猪头像地瑟缩地牢里地角落里。 乔生对长孙冲说道：“你能不能活，就看你父亲怎么做了。” 随后又转身看着牢头说道：“去给这里当差地说，要想全家都还健全，就去宫里请罪陛下，还有，让长孙无忌来，不然长孙家今晚不会有一个活口。” 牢头地半边脸也肿的老高，十分畏惧地看着乔生，随后什么也不说直接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大理寺牢狱，其他地那些狱卒，基本上在牢头跑出去地那一刻，也不敢多停留直接跑了出去。 乔生看着监牢里地人都畏惧地看着自己，乔生嘿笑了一声，然后对自己地姥爷和舅舅说道：“今天，我算是捅破了天，不过姥爷舅舅放心，你们不会有多大地事情，若是我出了问题，你们照顾好云晴和孩子就行。” 看着乔生像是交代后事一样，乔生地姥爷和舅舅都脸色有点沉重，不过两人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时说其他地时候，两人都是点点头，而后扶着乔生一路走出了牢狱，完全不顾那长孙冲会如何。 乔生不适应牢狱，所以就直接出了牢狱站在了牢狱口，梁耀祖不知道那弄来了两个木板凳，这才让乔生和老爷子有歇息的地方。 先来的是大理寺寺丞，以及大批的官兵。没有过多的废话，大理寺寺丞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要是真按照乔生说得，去请陛下，他会是第一个菜市口被砍头的人。 当那些官兵一拥而上，大理寺寺丞也终于见识到了牢头所说的蜜蜂，铺天盖地的蜜蜂。 那些官兵根本就挡不住这密密麻麻的蜂群，最后一个个都失去战斗力，躺在了地上。 当那大理寺寺丞被蜜蜂群赶到了乔生面前，乔生挥散了蜂群，看着大理寺寺丞说道：“去请示陛下吧，这件事情，还不时你一个小官能承担的。” 大理寺寺丞看着乔生，连话都说不出口了，直接站起身就跑。根本就不敢回头看，他知道今天他算是栽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谁是你自家人 乔生也很想去请山里的大蛇来，不过，乔生最终还是选择了蜂群。 要是大蛇的话，从山里赶到这里，恐怕时间上都来不及，这些蜜蜂还是累死累活飞来的。 而且，大蛇的体型过于巨大，要是这么明目张胆地来长安，必然会引起长安人地恐慌，这不是乔生想要地。 而且，大蛇这一行，能不能进长安还是一个未知数，大蛇不是呼风唤雨地妖，人的坚兵利器还是能够刺穿他的蛇皮，把它群殴致死。 乔生想到了去年杀的那些野猪，要是那些野猪还在，愿意帮忙的话，估计冲入长安不成问题。 不过既然蜜蜂都赶来了，那么大鵟也应该来了。 乔生一声呼哨，顿时引来一声啼鸣，云霄之上一个黑点迅速变大，而后停落在乔生身边。 乔生看着大鵟，笑了笑道：“谢谢你能来。” 大鵟偏偏头看看乔生，而后闭上眼蹲在乔生身边。 ...... 宫中，当李世民听着人说了乔生的事情之后，李世民顿时人就炸了，他没有去见那个寺丞，也不等什么午时三刻，直接让人把那寺丞拉到了菜市口给砍了脑袋去。 而后，一边让人去传长孙无忌，一边去请长孙氏，而后带着长孙氏一同出宫去了大理寺。 长孙无忌在家里知道事情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凄苦地笑了笑，还是晚了一步啊。他不等陛下地人到，就朝着大理寺而去。 路上听闻大理寺寺丞被砍了脑袋之后，长孙无忌心颤了一下。 长安地风云变幻也就在仪瞬间，该知道地，能知道地都知道了大理寺出了大事。 而且，当听闻陛下都去了大理寺之后，一些人也按耐不住派出去人探明情况。 李世民和长孙氏赶到大理寺门口地时候，就看到了老弱伤残坐在大理寺地门口，一个壮实地中年人站在两人地身后，一直硕大地鹰蹲坐在那伤残地身边。 看到李世民和长孙氏，乔生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而后一只手施礼。老爷子和梁耀祖两人也对李世民和长孙氏恭敬地施礼。 李世民还未说话，长孙氏就眼泪婆娑地上前看着乔生，而后见到乔生一条胳膊垂落身侧，知道乔生胳膊折了之后，心疼地说道：“你应该早点跟本宫说的。” 乔生苦笑了一声：“娘娘哎，小子那有那个时间啊，长孙冲用人命把我等三人押赴牢中，若不是小子还有些手段，恐怕今晚的月亮都看不着了。” 长孙氏看着他还有心思说笑，知道乔生就是受了些苦，所以就说道：“你放心好了，有陛下与我在这，谁也奈何不了你。” 李世民看着乔生道：“你打算如何。” 乔生叹了口气，而后慢慢说道：“陛下，长孙家对我不死不休地做法，实在是令人寒心啊。我献上三礼，就是让长孙家能出来个人和我讲和。大家都相安无事，这不是您也想要地，不管您信不信，我就是看在娘娘娘家人地面子上，给长孙家指出一条明路来。” 李世民挑挑眉：“什么活路。” 乔生道：“就说这冶钢吧，钢离不开铁，可现在您应该清楚，铁矿都被长孙家把控着，若是您拿出法子，与长孙家一同经营，这不是更好。至于说制盐，您虽然有了法子，可运输渠道，销售渠道，铺子，经营盐的人您都有？长孙家就是现成的。同理棉衣棉被也是如此。若是有了长孙家，这些东西经营起来，会少去陛下数十年之功。最重要的是，长孙家经此之后，定会彻底绑在陛下的战车上，成为陛下的一大助力。双赢的局面啊。” 李世民和长孙氏都懵了，想着乔生的话，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确实是不让李世民为难，也不让长孙家因此败落的一个至好的法子。 从对立，变为盟友，而且是牢不可破的盟友，这不只是双赢那么简单。 可如今，李世民叹息了一声，心中大骂自己那个大舅子以及他那个整日闯祸的儿子。李世民看着乔生刚要再说些什么。 大理寺的一众官员都来了，而后知道消息的李道宗带着李景恒、李雪雁、李景仁都来了。李景恒看着乔生一身的狼狈，立刻上前对着李世民和长孙氏行礼之后，轻声问了乔生的情况。 李景恒苦笑着对乔生说道：“你这是替我受了罪啊，我没想到当初仅仅是断了那恶人的一条腿，竟然会害你如此。” 乔生摇摇头说道：“就算不因为你，此事也会发生。你倒是不必自责什么。” 随后乔生挑挑眉说道：“我可是听说你带着侯爷去家里提亲了，小子，你胆够肥的，趁我不在家，就想把我家小白菜给叼走，美得你。等我处理好了长孙家的事情，你看我怎么捶你个狗贼。” 李雪雁原本来的时候还很担心，可看着乔生一脸平静地跟哥哥说笑，心里顿时舒了一口气，而后对乔生说道：“要不要去请一位大夫过来帮你看看。” 乔生试试动了动胳膊，可那条胳膊还是吃不上力，就无奈地说道：“暂时没什么大问题，现在先解决眼前地事情再说，今天我可是捅了天，你们啊可看着点，学着点。别一天天的遇到什么事情就缩在自己的窝里。让人唾弃。” 李雪雁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乔生说的是李景恒，她以手掩嘴，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而李景仁直接对着乔生竖了一根大拇指，然后就去看乔生身后的大鵟去了。 和李雪雁、李景恒说了两句，而后才看到了李道宗不知何时也从陛下身边来到了自己面前。 乔生刚要对李道宗行礼，李道宗立刻说道：“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而且咱们都是自家人，别这么见外。说起来还是因为景恒的一时冲动才让侄儿你受了如此大的罪，我也是心中不安啊。” 自家人，乔生一愣，而后就想跳开对李道宗说：谁是你自家人，厚脸皮。 乔生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李道宗已经把乔巧视为自己的儿媳妇，那么自己自然就是李道宗的自家人。 可乔生真不想跟这个倒霉蛋结亲家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你帮我想 要是以往，李道宗对于这样的事情，都是避之不及。只是现在的局面牵着到了自家，李道宗于情于理都应该站出来。 李道宗对乔生的态度很暧昧，不管是谁看了都觉得这人实在打乔生的注意。 大理寺的官员都低着头瑟瑟发抖地站在李世民面前，对于今天出了这样地事情，大家也都是有点自认倒霉， 确实，大家对于像是今天发生在乔生身上地事情，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们以为长孙家要动手地是一个江湖小虾米，结果却引来了大海无量龙。 所以他们都在心里大骂起来长孙家做事不厚道。 当长孙无忌来到地时候，他先是对李世民和长孙氏行礼，而后平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万事不关己一样。 李世民看着张长孙无忌说道：“事情是冲儿自己动的手，可你没拦着，而且还企图加害。无忌，你让我如何办？” 长孙无忌说道：“我先见见乔生再来陛下面前请罪。” 长孙氏看着长孙无忌说道：“长孙家因此破败，全在哥哥与冲儿一同造成，还望哥哥能够好自为之。” 长孙无忌对长孙氏施礼，而后走向了乔生。 “我没死。”乔生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表情说道。 “看到了。”长孙无忌笑着道。 “你输了。”乔生脸色忽然很认真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长孙无忌说道。 “哦？你认为铁矿在你手中，或者把陛下制盐的路子都给阻断，然后等套取了法子，长孙家会重新走入正轨？”乔生很玩味地看着长孙无忌说道。 长孙无忌眼睛一缩，而后看着乔生，很坦然地说道：“陛下和娘娘都不应该对我坦然以待。” 这是承认了。 乔生从来就没小看过长孙家，或者说，从来就没有小看过长孙无忌。 这个人能够有今天地成就，自然不是普通之流。 乔生献礼报复长孙家，已经想好了很多的局面，可没想到会有一个长孙冲跳出来搅局。而这一切又要乔生重新思索接下来的局面。 在对付长孙家这件事情上，乔生不得不慎重对待。 长孙无忌的聪明，那是自古通今，阴人的绰号，只是增添了这个人的传奇色彩。乔生献礼看似没有破绽，但是稍稍细想，就是漏洞百出。 那些想单凭一个东西的制作法子，就可以在古代法家致富的想法不是不可以，但是也仅限于自家能够承受社会压力的范围之下的发财。 若是稍稍超出，就会被人有觊觎之心。 而像冶钢，制盐，棉衣棉被这样的东西。想要彻底经营起来，在古代就如同乔生所说的，需要数十年之功，才可有成效。 铁矿被别人把持，你拿什么冶钢，制取出来的盐，就算再好，你通过什么渠道售出。再加上把货物运送到各地之间路途上的危险。运送到地方之后，地方上是否会受到排挤...... 这些问题，不仅仅是普通人的烦恼，有些甚至陛下也需要掂量三分。 所以长孙无忌可能会当场有些惧怕，可随后就会想明白，这些东西只要自己严防死守，长孙家未必会惧怕什么。 而乔生正是基于这一点，才会把一起说得那么明白。 乔生坐回凳子上说道：“您说这话有点亏心，娘娘和陛下不避讳您，是把您当自己人，你追随陛下多年，又与娘娘感情甚深。这是其他人比拟不了的。而您如今却把这份情私用，陛下和娘娘多伤心呐。” 长孙无忌哪能不明白这些，他对乔生说道：“我为大唐宰相，可也是长孙家家主，有些事情上，我与陛下是站在对立面的。” 乔生点头，而后说道：“人啊，总是会因为各种事情而不得不与原来的自己背道而驰。我给了长孙家两次机会，第一次我爹出事，您没见我，第二次我献礼报复，您还没见我。现在，您的儿子对我出手，而且您还支持，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您要让我给长孙家几次机会？” 乔生说道最后，眼神已经紧紧地盯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笑道：“可能你要忍一辈子。” 乔生哈哈大笑道：“我要是不想忍呢？” 长孙无忌道：“长孙家很像试试能不能承受住你的攻伐。” 乔生啧啧嘴，然后赞叹道：“霸气。看来我还真没办法长孙家了。” 长孙无忌没有言语。 乔生很是轻松地说道：“你的想法不错，而且那样做的话确实能够制约陛下对于冶钢，制盐，以及棉衣棉被的经营。不过，若是陛下把三样东西的制作之法全部公之于众您觉得如何？” 长孙无忌愕然，而后思索了片刻，随后说道：“陛下不会这么做。” 乔生道：“为何？长孙家都已经把路给堵死了，那么陛下拿着那三样方子又有什么用，无用的东西，大可以公之于众。” 长孙无忌说道：“若是如此，那会让番邦得利，知晓此三法，大唐将永无宁日。这不是陛下想要看到的。” 乔生嘿嘿笑道：“到时候，我会再为陛下献上一礼，将番邦彻底给踩在脚下，甚至划为唐土。这就万事大吉了。想不想知道我这份礼威力有多大？” 乔生左手抬起来，五指并拢，伴随着乔生的配音‘轰’，五指张开，随后又笑着继续对长孙无忌说道：“其实，我真的想在长孙家的身上试试。” 长孙无忌脸色终于变了，对于乔生的第四件礼，长孙无忌猜不到是什么，但是知道乔生说的定是大凶之物。他不会认为乔生在说大话，因为乔生跟他一直很坦诚，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人是多年老友。 长孙无忌说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乔生摇摇头：“我想要长孙家覆灭，因为现在咱们已经是有些不死不休了。可陛下和娘娘不会看着我胡来。而您要想对我做些什么，陛下和娘娘又可能防不住，这对我很不利。所以啊您是聪明人，您帮我想想，我该如何？一日之后，我会在梁家茶楼等您来告诉我，我该如何去做。” 第一百八十四章 美人恩 与聪明人打交道太累，与老阴批这类人打交道更累。 因为你时不时地就可能遭受对方的狠毒的致命一击。这比防贼可要恐怖多了。 所以乔生不爱和长孙无忌打交道，受伤不说，还很费脑子。 乔生原本是要回茶馆的，可是茶馆已经不成样子了，所以在长孙无忌要走的时候，顺便让长孙无忌负责把茶馆恢复一下，而作为报答，乔生没有再对长孙冲动手。 遣散了蜂群，大鵟盘旋在乔生的头顶之上，所有人都畏惧地看着乔生离去，这趋虫使禽的手段就已经所有人的心中给乔生贴上了一个不可招惹的标签。 乔生坐上了李道宗家的马车，和自己姥爷，舅舅三人一同住在了李道宗家里。 皇宫，那不合规矩。 御医被李世民派到了李道宗家里给乔生治伤，乔生右手不能动，吃饭的时候，极为不方便，李家的下人想要帮忙，可是被李雪雁给制止了，亲自给乔生拿吃的，喂吃的。 乔生不想被李雪雁这么侍候着，不是乔生不喜欢，像李雪雁这样的大美人，是个男的都应该动动心。可是太尴尬了。一群人看着自己和李雪雁，李雪雁倒是能够坦然，乔生却受不了。 尤其是自己姥爷和舅舅在场，那就更别说了。 艰难地吃好了饭，然后乔生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回房间休息，不过他知道李道宗和李景恒有话要说，就让舅舅姥爷先去休息之后，三人一同来到了李道宗的书房。 李雪雁也跟了来，坐在了乔生身边，至于李景仁则是坐在了乔生的另一边。 相较于李雪雁，李景仁对乔生的热情更浓，一边给乔生端茶倒水，一边说着一些很贴心的话，乔生看着他说道：“是不是想学？” 李景仁嘿嘿笑笑，而后点点头：“生子哥你那手段太厉害了，能指挥那么多的野蜂，我看着心里都发毛，可是又想学您这手段。” 乔生说道：“不是哥不教你，实在是这个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教，嗯，这样吧，陛下和兕子身边有逐日追星两条狗你知道吧，等明年我送你一条一样的。” 李景仁眼睛一亮：“那也行，其实我是挺怕虫子一类的，尤其是看到密密麻麻的虫子，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李雪雁美目看着乔生道：“生子哥要送我点什么呀，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乔生愣了一下，然后沉默了片刻说道：“女孩子家玩狗不像样子，等来年大鵟有幼崽的时候，我想办法给你弄一只。” 李雪雁点点头，她倒不是真想要什么，只是忍不住。 茶喝了，乔生看着李道宗说道：“今日多谢侯爷前来。” 李道宗笑道：“有陛下和娘娘在场，其实我去倒是多余的。不过，你现在对上了长孙无忌那个老怪物，你可得要小心点啊。” 乔生道：“走一步看一步，总不能说坐以待毙。” 李道宗的妻子这个时候也进了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端着果盘，李氏笑盈盈地说道：“我怕你们没吃好，所以就洗了些果子送来，那个，乔生是吧，把这里当自家就好，别见外，有什么事情跟你李叔说也好，跟我说也好。咱们都是自家人。” 又是自家人......乔生对这个词极为敏感。 但是乔生还是礼貌地站起身，对李氏行礼，而后对李氏说道：“婶子客气了。” 李氏看着乔生，心里倒是极为满意，以前的时候，乔生来家里，她也是知道的，但是她一个妇人，乔生又是李景恒的朋友，倒是不用显得那么热情。 可现在不一样了，李道宗已经把乔家的事情与李氏说了个清楚，而李氏也很明白乔家不是自己眼里的小门小户，人家姑娘也非李家不可。 在加上今日乔生在大理寺的事情，这就更让李氏看好乔家了。 今日，别人认为乔生是闯祸了，可李氏却通过跟着李道宗等人去的下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乔生献礼报复的事情李道宗也跟她说了，而现在乔生能够以一人之力硬撼长孙家，还能全身而退，这不由得让李氏再高看乔生一眼。 而且，这祸事不见得就是祸事，乔生出了这么事情，陛下和皇后娘娘必然会对乔生有愧，而这一份愧，就是乔生未来得福报。 李氏很聪明，所以知道乔生来家里后，一直在想着和乔生见上一面。 看着乔生很懂礼，李氏倒是心里更给乔家加分了。 等李氏坐下后，李道宗对乔生说道：“对上长孙家，你定要小心谨慎一些，长孙无忌的手段很多，要不然这些年也轮不到长孙家在长安呼风唤雨。” 乔生苦笑着说道：“我本就不想和长孙家为敌，但是没办法，事情总有意外。不过以后我会少来长安，至于梁家茶馆，还望侯爷能够照看一二。” 李道宗点头说道：“若是说你要我帮着去对付长孙家，这我还真没法办法，但是梁家茶馆说起来还是李家的店面，此后若是再有此类事情，不用你出面，我定会帮你办得稳妥。” 乔生点头，然后说道：“小碗村今年的果子罐头和葡萄酒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而且相较于去年，多了快一倍。等过些天，让景恒去小碗村一趟把这些都给运到长安吧。再晚些，我怕大雪封山。” 李景恒点头，然后笑道：“今年没有人跟我家抢这些，倒是让我家沾了大便宜。” 乔生回头看着李景恒道：“承乾虽然不在，但是这些东西娘娘却为承乾着手处理了，你还是原来的例分，不要多想。不过，你家地多人多，今年可以多种些棉花，明年到了这个时候，若是收成好了，定然会赚的比果子罐头和葡萄酒还要多，等到了后年就说不定了，所以只有一年的机会。若是想长久做一些生意，家里的椅子桌子倒是不错，你可以试试。” 李景恒想了想点了点头，而李道宗先是茫然，而后就知道乔生这是在给自家谋福利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乔生是谁 长安很大，但是稍稍有那么一点风吹草动的事情，就会引起无数人的张望。 能引起陛下和皇后联袂出面救人的事情，自然不时风吹草动那么简单。就陛下的一言一行，甚至咳嗽一声，都有人会关注起来，更何况是救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人？ 大家的能力还是有的，不到半天时间，长安上层人士当中都知道了乔生这个名字。 可是，大家知道了名字也没用啊。 乔生到底是谁啊？ 大家思索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是那个达官显贵，抑或是世家的那个子弟。 大家还想再细细查一查，可是各方回来的探子都是表明，查不到，不好查，不能查。 正当所有人还想着是不是通过长孙无忌了解一下的时候，就收到了来自宫里的警告，随后各方都开始收手，虽然还在关注，可也不敢再派出去探子了。 不过，还是有一些人知道了一个地方——梁家茶馆。 别人喜欢不喜欢茶叶，李泰不知道，但是他是最喜欢这个炒茶的。自长孙氏给他了一些炒茶，他喝了之后，至少自己的身体不会再胖了。 以往除了到夏季之后，李泰身体会削瘦之外。其它时节，李泰感觉自己无时无刻都在长肉。自己的亲爹亲娘喜欢自己的胖模样，那是因为李泰是亲生的。别人喜欢自己的胖摸样，李泰觉得那是很虚伪的。 别说其他人，就是李泰自己都嫌弃自己这一身赘肉。 可是没办法，吃什么喝什么都长肉，这是身为一个胖子最大的悲哀。 可自从喝了这茶，李泰觉得自己好多了，不长肉不说，似乎还感觉自己轻便了不少。虽然有可能是幻觉，但是李泰还是喜欢上了喝茶。 李泰摸索着自己手中的茶杯，然后说道：“我的那位大哥消失了一段时间，现在完全好了，去了北方。而如今李治也消失了，据探子来报，李治就在小碗村。去年母后应该也在那里修养，今年我父皇和母后一同在那里避暑。还有兕子，李景恒，李景仁，孙思邈，对了还有盖文达、程咬金，程处亮都在那里呆过。乔生就是这个山村里的人。” 李泰面前的一个谋士想了想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查这个乔生的来历？” 李泰看了他一眼：“蠢，父皇已经警告过了，难道还要我违命不成。我的意思是，小碗村以后的事情大家多关注一点，不必刻意去查。而且我要先去见见父皇，看有没有机会接触一下这个乔生，我很像看看这位让我那个舅舅都吃瘪的家伙长得是不是三头六臂，据说这人是个上古术士，能够驱使虫鸟以为己用，本王很好奇，本王也见过很多奇人异事，但是都是骗人得，可这人能够得到我父皇的青睐，必然有过人之处，所以本王想交好这位叫乔生的人，哎，手底下太缺能人了啊。” 那谋士扯了扯嘴角，而后不说话了。 刚回到京城的房玄龄听闻了大理寺的事情之后，也是琢磨了半天，随后知道李景恒李道宗当时也去了之后，房玄龄就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去见见这位乔生。 要是乔生真的是李景恒口中的那个乔先生，房玄龄此时一定要和对方把酒言欢的，因为南方基本已经稳定了下来全靠这位先生在后边出谋划策啊。 若不是如此，房玄龄估计自己要在南方呆上两三年。 不是房玄龄娇气，而是自己习惯了北方的生活，实在是受不了南方的气候，还有种种的生活习惯。 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要是真呆那么长时间，房玄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全身回来还真不好说。 不管是为了感谢乔生也好，还是为了能够结识乔生也好，总之，房玄龄真的想见上乔生一面。 先不说这些权贵，就大理寺一事，已经惹得大理寺所有官员都心中惶惶。 大理寺一众官员不仅仅是死了一个寺丞那么简单，还有很多其他官员也收到了不同程度的责罚。 白日里被李世民骂了半天的大理寺官员这次连抬头回话的勇气也没有，因为众人知道，李世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这也难怪。 一个国家最高的司法机关，竟然在一国之君的眼皮子底下藏污纳垢，做下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李世民能不生气，能不恼火。 所以，李世民走的时候，顺便下了一道旨意，查，对大理寺一众官员彻查。 一些官员听闻之后，当场就瘫软在了地上，而有的则是表情很愁苦，但是还能保持住自己不会破功，期待着陛下查得不够仔细，自己能够逃脱。 不管是害怕的，还是有侥幸心理的，此刻都心里不免慌乱。 可不到半天的时间，大理寺的一些官员就进了牢狱，而且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至于大理寺官员最后能留下几个，这还得看李世民的心情了。 ...... 第二天，乔生和姥爷舅舅三人一早回到梁家茶馆，同行来的还有李景恒和李雪雁。 李道宗和李景仁原本也想来，但是李道宗想着乔生要和长孙无忌见面，多有不便，就没来，连带着李景仁也被他束在了家中读书。 茶馆已经一夜之间恢复原样，门上的封条没了，周围的客人都看着梁家三人，想要上前问问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似乎又有些担心沾惹上是非，于是就远远地对三个人行礼，而后观望起来。 茶馆里冷冷清清，之前顾的活计和说书人都没了踪迹。不过三人也不太担心，就算找不回他们，只要茶馆还在，就还会有人愿意来干活的。毕竟，茶馆给的工钱可比在其他地方干活要多上很多。 茶馆经营的钱财都被放在了后院的地窖之内，可看着上面的痕迹，看起来，有人已经动过了。 等看到钱财无事之后，梁老爷子说道：“那些人想来把这些钱搬走过，后来又搬了回来，还真是有心了。” 乔生被李雪雁扶着，右胳膊隐在斗篷里，笑着对老爷子说道：“姥爷，你就尽管查，少了一个铜板，我都会向长孙家要回来，而且咱们的误工费，还有我这折了胳膊的伤，都得让他赔偿。” 第一百八十六章 斩子 乔生还在想着怎么帮茶馆把生意再弄起来的时候，一道孩子匆忙的叫声就在茶馆外传到了乔生的耳朵当中。 只见一道小身影如同蝴蝶一般朝着自己跑来，乔生急忙用左手把她揽在怀中，而后看着她道：“你咋来了。” 兕子坐在乔生怀里捧着乔生的脸，看着上面还有道道血痕，然后又拉开乔生的斗篷，看着被缠着的乔生的右手，嘴巴一瞥哭出声来：“生子哥哥疼不疼，兕子以后再也不理表哥和舅舅了，再也不亲他们了，他们都是坏人。” 乔生一边哄着兕子，一边看着李世民和长孙氏一同近来，乔生想站起来行礼，可怀中有兕子，右胳膊又折了，一时还真站不起来。 李世民摆了摆示手示意乔生不必多礼，然后说道：“兕子知道了你的事情，非要来看看，让我这个当父皇的都感觉到这女儿是白养了。” 兕子满眼泪水看了一眼李世民，而后转身就抱着乔生的脖子，继续哭。 乔生尴尬地看了李世民一眼，然后说道：“兕子能够这么对我，我心里很高兴。倒是陛下说这话可会伤了兕子的心，兕子在小碗村的时候，得了什么东西可第一时间都想着您啊。您缺钱了，这小身板可是冒着严寒从小碗村来到长安给您抽钱。说实话，要是我家那孩子有兕子这一半的心，我都高兴地不知道北了。” 李世民大笑，拍拍自己腰上地钱袋子说道：“这里面的钱，要不是兕子为你讨去了一枚，我可一文都舍不得花出去。” 李世民和长孙氏的到来，茶馆不能没有人招待，梁耀宗上了茶，然后就去了后院拿来了干果放在了几人的桌子上，然后乐呵呵地去忙别的事情了。 长孙氏看着乔生说道：“你打算让长孙家付出多大的代价？” 乔生看了眼好像不管自己事情的李世民，然后对长孙氏说道：“娘娘，长孙家付出多大的代价，长孙宰相心里自然清楚。说实话，长孙家与我已经有些不死不休了，我现在看上去是能拿捏得住长孙家的命脉，但是若是给长孙家稍稍一点时间，最后小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长孙氏皱着眉头说道：“难道就一点缓和的余地也没有？” 乔生笑道：“当然不是，那就要看长孙家的意思了，我一个乡下小子，现在还占不了大部分的主动，要是长孙宰相真的要跟我死磕到底，您和陛下都很难拦住。我能做的就是把长孙家的威胁给拔除，至少对我和我家里人没有威胁就是。娘娘，不是小子狠毒，若是昨日是我姥爷和舅舅受了伤，抑或是命丧于此，我不会再进长安一步，而长孙家也没必要存在，填海的本事小子没有，但是移山之道小子还略有心得。” 长孙氏瞪了乔生一眼道：“你难道还想对本宫不利？” 乔生哑然，而后咳了两声对长孙氏灿笑着说道：“您是嫁出去的人，自然不能算在长孙家之列，再说了，有陛下为您撑腰，小子别说没这个心了，连胆子都没得。娘娘以后可别拿这话吓唬小子，小子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了。” 长孙氏哼了一声，而后低头喝茶不再理乔生。 这边空气刚有些凝滞的时候，茶馆里跑进来来一个胖子。梁耀祖刚好站在门口，想要对这胖子说：“茶馆今天不营业。” 没想到，这胖子别看胖，速度却不慢，冲进茶馆之后，立刻整了整仪容，而后对长孙氏和李世民见礼，而后说道：“父王，母后，儿臣刚到宫里，就听说您俩都出宫了，还带着兕子，我就急忙追了上来。” 李世民看着这个儿子，好笑着说道：“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急事，还非要追到这里来。” 李泰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听说昨日舅舅家出了事情，就想问问到底是何事弄得满城风雨，儿子想替父皇分忧。” 这话说得真漂亮，想来看热闹就看热闹吧，还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乔生低下头喝茶地时候撇撇嘴。 而后左手一撵，一个干果仁就出现在了手中，而后放到了兕子嘴边。 兕子疑惑地看着干果，而后还是咬了下去，等在嘴里嚼了两下，眼睛发亮地对乔生说道：“我还要。” 兕子对于自己这个二哥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坐在乔生怀里动也不动。 乔生一边给兕子撵干果仁，一边打量着这个胖子，都说若不是李泰当时的得罪了不少官员，这帝位就不是李治的，乔生还有些不信。 现在看来，倒是有那么点意思了。 不说别的，就是这分气度，就不是李治能够拥有的。 李世民说道：“既然来了，就坐在一边看着，今日轮不到你多说话。” 李泰嘿嘿笑笑，而后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喝着茶，吃着梁耀祖拿来的干果。是不是地还会隐晦地看着乔生。 李泰坐下不久，长孙无忌就也到了，手里握着一把剑，身后跟着长孙冲，虎步地走进了茶馆。 两人行礼之后，长孙冲看了乔生一眼，而后急忙低下头，不只是脸上的浮肿让他羞于见人，还是被长孙无忌训斥过，不敢抬头看人。 昨日乔生与长孙无忌的谈话也就两个人知道，至于李世民和长孙氏也仅仅知道长孙无忌会来茶馆与乔生商议事情罢了。 李雪雁走到乔生身边，把兕子给抱了过去，而后担心地看了一眼乔生，随后就去了后院，李景恒则是和梁耀祖站在一起，看着大厅内地情形。 乔生站起来后，先是对长孙无忌行礼，而后瞥了眼看着他手里地剑说道：“长孙大人可想好了？” 长孙无忌招手，把长孙冲叫道了自己面前，然后对乔生说道：“我那个儿子惹了乔家，你要了他两条胳膊，这个又惹了你，同样是两条胳膊。” 说着，长孙无忌拔出长剑，不等众人反应，就斩向长孙冲。 长孙冲哪知道自己爹叫自己来就是砍自己的，一下子吓得瘫软在了地上，看着那剑迅速地劈向自己，他大声地喊道：“爹，你不能......” 第一百八十六章 故技重施 乔生觉得自己脑瓜子有点疼，因为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这长孙无忌会把儿子拿出来说事。 看着那剑斩下，乔生迅速超前迈了两步，而后一脚踹在长孙冲的身上，看着斩空的长孙无忌寒声说道：“长孙老头，你要斩自己的儿子，我不拦着。但是你别再茶馆动手，你儿子用一条人命栽赃了我，难道你也想用自己的儿子栽赃我不成。” 长孙冲被乔生踹开，小命得救，立刻眼泪鼻涕横飞地爬起来，躲在长孙氏和李世民地身后，然后对两人哭诉道：“姑姑，姑父，我爹疯了，我爹疯了。他要杀我，杀他地嫡子，他疯了。” 李世民和长孙氏不搭理他，他们现在觉得，要不是这坏事玩意儿，说不定还不会让长孙家面对如此被动地局面。现在好了，让乔生捏住了命脉，他们就算能劝说乔生，可也不想劝说。 正如乔生讲的，现在乔生势小，不管如何，乔生才是吃亏的一方。要是李世民和长孙氏还帮着长孙家，估计乔生的怨气都要冲天了。 看着逃走的儿子，长孙无忌冷淡地看着乔生说道：“我并未这样想。” 乔生嘶了一声气，刚刚步子迈的太大，扯到...胳膊了。他听到长孙无忌这样说，就直接怼道：“可你这样做了。你要是在家，甚至在茶馆外的任何一个地方，斩自己多少儿子我都不会管，那是你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现在不是你儿子跟我有仇，是你长孙家跟我不死不休。你授意你儿子来取我命，本源在你。呵，我想要你的命，你给吗？” 长孙无忌还真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命给你，你会放了长孙家？” 乔生回身坐在椅子上直接说道：“可以，我答应了，可你也要想清楚，你长孙家现在除了你，还有谁能挑起大梁。你死了，不用我动手，长孙家十年内必定会倾覆，倒省了我一番功夫。” 正喝了一口茶的李泰立刻把嘴里的水给喷了出去，随后立刻歉意地看了眼自己地父皇母后。 他回头就擦了擦自己的嘴，怪异地看着乔生，瞬间觉得这人真胆大，真敢说。可想想，又觉得这人说的话是很大胆，但是人家说的是实话。 就长孙冲这样的，李泰可瞧不上眼。 纨绔里面也是排不上号的家伙。 要是长孙无忌倒了，以长孙家复杂的人脉关系，估计不用十年，一年都有可能彻底败落下来。 乔生看着长孙无忌沉默，就继续说道：“我一直听别人说长孙家家主如何聪慧，如何精算于人，可如今看来不过如此，别的不说，就斩子这件事，说出去，恐怕会惊了一地的眼珠子。 聪明人办糊涂事，要不是娘娘在这，我还真懒得说。” 长孙氏撇了乔生一眼，有些愠怒道：“你把本宫兄长这样数落，还看在本宫的面子上？本宫的面子在你这就这么不算回事？。” 乔生语气一顿，而后立刻承认错误：“娘娘，说顺口，秃噜嘴了。” 女人嘛，不讲理是正常，而且刚刚的话，确实有点违逆。 李泰看着长孙氏亲昵乔生，喝茶的手顿了一下，心里有点酸涩。然后看乔生的目光就有些变了。 长孙无忌对着乔生说道：“长孙家不是你能想象的。” 乔生想快刀斩乱麻，不想再和长孙无忌纠缠下去，所以很直接地说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你不死，那就需要做出选择，你自己想不好，我就说出我自己想法，您老要是同意，大家相安无事，您老要是不同意，大家就拼一下。” 长孙无忌道：“你说。” 乔生认真地说道：“第一个选则，长孙家三分之二家产收归国有，包括田地，房产，财货，牲畜，矿产等等。” 长孙无忌还没说什么，长孙冲就跳了出来说道：“你休想，那是我长孙家地东西，岂是你说拿走就拿走地，就算是我姑姑姑父都不会这么狮子大开口。” 长孙无忌看了眼长孙冲：“闭嘴。” 乔生笑了声，而后继续说道：“第二个选择，长孙家家主易位给娘娘，长孙家依旧能保全。” 长孙无忌道：“还有吗？” 乔生挑眉道：“有，当然有，第三个选择，长孙家举族搬迁海外，永世不得踏入大唐国土。” 长孙无忌沉吟了片刻之后道：“三分之二太多。” 乔生道：“有商量，五分之三如何？” 长孙无忌无言以对。 乔生嘿嘿笑道：“同意就好，长孙大人也别站着，做下来喝杯茶如何。” 长孙无忌看着乔生，眼中地血丝异常恐怖，但是乔生现在还真不怕他，乔生知道自己将来会面对什么，所以此刻能尽量压制长孙无忌，就尽量压制。 长孙无忌坐下之后，看着梁耀祖端上来地茶，喝了一口，然后对乔生说道：“我想见识一下你所说地搬山之道。” 乔生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让我搬那座山？长安现在我搬那座山都不合适。不过，我有一道化水成冰之术，你若想看，小子给您演示。” 长孙无忌看着乔生。 听到乔生话的梁耀祖立刻回了后院，然后端了一杯清水来，他放在乔生面前的时候，对乔生使了个眼色。 乔生笑笑，而后把那盏茶水放到众人面前。装模做样地手指再其中轻点，随后盖上茶杯盖子，对着众人笑笑。 这个戏法，乔生除了豆子，以及自己地姥爷舅舅之外，其他人都没说过，所以再乔家那么长时间地李景恒和长孙氏，乃至李世民都不解其中的奥秘。 现在乔生重新用此道示于长孙无忌，长孙氏觉得怪异，李景恒则是想着什么时候能把这术法给真的学会。 片刻之后，乔生摸索了一下茶杯，而后笑着把茶杯递给了长孙无忌，很认真地说道：“长孙大人，可看看我这小道还入的了您的法眼？” 没见识过乔生这个戏法的李泰、长孙冲等人都很好奇。 难道这世上还真有能够有通天彻地地人不成？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古代把一起超自然现象都以鬼神论处，龙吸水，地龙翻身、旱年有旱魃等等。 所以，也会有很多无良之人，以别人没有见过地把戏，来欺骗别人的钱财。道家是本土宗教，自然会多一些，但是佛教也是后来居上，甚至比道教更为猖獗。 南朝四百八十寺，佛教盛行的时候，你能想想满世界都以光头为荣的清醒吗？ 乔生不反感道教和佛教，因为道教和佛教的一些理念，对人还是有很多益处的。而且也不乏道德高僧，与高人道士。 古人苦难之中多以神佛作为信仰，然后得以活命。这就是无量功德，一切事物的诞生都有他的用处。 可当有人以他牟利，或是欺骗，加害于人，这就令人很作呕。 道家之中的献祭童子童女以慰河神，以符纸见血驱鬼收敛钱财这都能够查证。 佛家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无欲无求。 可是，佛家最为富有，佛像金身，占地无数。一个个佛门弟子吃的是溜光水圆。 佛家不近女色，可是却有欢喜禅，原本的无尘之地，竟然成了色欲横行之所。 为此，还有一个传闻。 说有的寺院是专门设有求子观音的，一些女香客来求子。寺庙里的和尚就意图不轨，把这些女香客以求子之名骗入自己的居所，而后用药迷晕之后，侵犯女香客。 待女香客醒来，就说是佛祖已经对她施法，来日定当有子嗣诞生。 怀孕了的女香客自然是惊喜万分，可不知道给自家丈夫头上带了绿幽幽的帽子。 没怀孕的女香客，还会继续去，而后继续被侵犯，直到这些女香客有子嗣。 不说别的，就是房玄龄的二儿媳妇与和尚辩机媾和，就说明和尚中还是有很多不是东西的家伙。 ...... 乔生用的也是一些把戏，但是这些把戏乔生自有底限把持着，划水为冰也好，移山之道也罢，震慑宵小，乔生该用还是得用。 长孙无忌打开茶杯，看着里面之前得清水已经变成了冰块，心里得恐惧加深了三分。长孙冲和李泰伸长了脖子来看，当见到那里面得水真的已经凝结，都吸了口冷气。 长孙无忌把茶杯合上，颤抖着手把茶杯递给乔生道：“如你所说，长孙家会以五分之三得财产献于陛下，以匡扶社稷。” 乔生接过茶杯，放在了桌案上，笑道：“聪明人的做法。长孙家与我算是事了，我不会再对长孙家出手。可若是长孙家再次进犯，陛下，娘娘，还有长孙大人，小子到时候可不会再留手。” 李泰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李世民面前，而后趁人不注意，就拿起了那结了冰的茶杯，仔细看看，然后闻闻。 当面对乔生看过来的目光，李泰立刻放下了茶杯。 乔生对李泰说道：“魏王殿下尽管拿去查看。” 李世民和长孙氏也察觉到了李泰，而后都瞪向他，李泰灿灿地笑笑，然后说道：“这虽然神奇，可我还是想看看你地移山之道。” 乔生沉默，而后盯着李泰：“殿下觉得，你府邸是否需要重建。” 李泰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府邸挺好的啊！” 乔生就回头不搭理他了。 李泰挠挠头不知道啥意思，长孙氏拉过他对他轻声说道：“你想让他把你府邸拆了不成，他没别的本事，但是拆你一个府邸还是有那能力地。你必须要给我记住，别学你那表哥，到头来坑害了你父皇与我。” 李泰囧着一张脸同样轻声说道：“我再蠢也不会蠢成长孙冲那样地，我就是觉得，这道术施展的太小了，要大一点我才能相信。” 长孙氏捏了他的耳朵：“给你说好话你不听是吧，再这么无理取闹，我让你父皇把你赶回封地去。” 李泰被揪了耳朵，虽然疼，可还是对长孙氏笑嘻嘻地说道：“母后哪能这么狠心，要是把我赶回封地，您就见不着你孩儿我了，到时候肯定日日思念，最后得了病就不好了。母后先放手如何，孩儿疼得厉害，您也不说心疼一下。” 长孙氏放开了李泰的耳朵，果然一片红印，稍稍心疼了一下之后，看着李泰还要去拿那茶杯，于是就气地直接拧在了李泰腰间的软肉上面。 李泰吃痛，回头幽怨地看着长孙氏瞪着自己，而后乖宝宝一样站在一旁，再也不敢乱动了。 长孙无忌先离开了茶馆，因为要献上五分之三地家产，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很多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的，所以他要回去处理。 当然，走的时候，也带走了长孙冲。 李世民见长孙无忌离开，然后看了眼李泰，而后对乔生说道：“你就对那家产一点不动心？” 乔生摇摇头说道：“哪能不动心，可要是我要了那财产，估计长孙大人立刻就会翻脸。给您倒是还能给长孙家涨取一些名声。” 长孙氏皱眉道：“你这到底图个什么？” 乔生嘿嘿笑道:“图个清静，图个安稳。经过此事，长安我以后真的会少来了，免得有些人看到我心烦，家里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父母尚在，妻子芳华，妹妹未嫁，孩子尚幼，哪一个我都舍不得，他们也需要我，所以我还得惜着点我这小命。” 李世民皱眉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其他，有朕在你背后撑着。” 乔生对李世民拱拱手说道：“正是如此，我才感念陛下，能为陛下解忧的，没有过任何推辞。再过些年，豆子就应该能够走出山里，到时候陛下您亲自考较那孩子，要是那孩子还算可用，就留在身边听用，若是不顺手，就把他扔回山里来。不过我想着等他走出山里的时候，有他就足够了，我还是适合养家。陛下莫怪我没什么大志就好。” 李世民依旧皱着眉头，想了想，郑重地起身对乔生行礼说道：“不管如何，还望先生能对李氏江山照看一二。” 长孙氏心中惊讶，但是瞬间就明白过来李世民为何这样做，随后也起身对乔生行礼。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与长安不和 尽管知道这种套路很俗，俗不可耐，但是乔生还是很有成就感。 想着自己在现代生活中只是个为五斗米奋斗地渣渣，现在却能够引得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对自己行礼，那种感觉可不是一个爽字就能够解释清楚的。 而往往此后，应该是自己对两人行礼，然后痛哭流涕，感恩戴德，对两人死而后已。 可乔生不。 为啥？ 还是两个字，麻烦。 虽然李世民只是让乔生看管一二，但是这个一二就是乔生眼中巨大的麻烦。 从计划与上层搭上关系以来，乔生感觉自己是受到了不宵的庇护与便利，可是麻烦也不少。甚至以至于到现在的生死关头。 虽然有些事情是有付出才有回报，但是乔生觉得，自己的付出与自己的回报远远不成正比，还把自己带入到了危险之中。 再加上自己的能力已经快要见底，见好就收岂不是更好，留下一段传说，也不负乔生这一世为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乔生该敷衍的还是要敷衍。对李世民和长孙氏这样的人，乔生可不能端着，人家两人确实对自己够礼待的了。 看着乔生一脸严肃地说了一通效忠地话，李世民和长孙氏不疑有他，坐下之后，乔生就苦笑起来对两人说道：“陛下，娘娘哎，你们这可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不过，男儿说话要算数，我以后要是没什么紧要地事情可不来长安。” 李世民点点头说道：“你的性子，朕知道，朕也不勉强。所以你就安心在村里呆着就好，以后了你不来长安找朕，朕还会去村里找你去，小碗村我倒是有些怀念了。” 长孙氏说道：“你不来，让你妹妹，弟弟，还有儿子，以后的孩子常来。陪本宫也好，然他们给兕子当玩伴也好，总归牵着你的心，我们就不怕你跑了。” 乔生语塞，而后看着长孙氏说道：“娘娘办事就不能不扎心？人家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你这身边有陛下，还想着拿我家孩子当肉票，驱使我这个苦哈哈。娘娘太.....” 后边的话，乔生只能在心里默念。 长孙氏得意地笑道：“本宫真怕你跑了，你说本宫那你孩子当肉票，本宫承认了，你在心里记着就是，哪天要是本宫不在了，你再给捞回去也不迟。” 乔生一下子摊在了椅子上，震惊地看着长孙氏道：“我算是逃不掉了。” 李泰从自己父皇母后对乔生行礼的震惊中晃过神来，而后眼神极为凌厉地打量着乔生，他很不明白这人到底有什么能耐使得自己父皇母后如此？ 就一个划水为冰的把戏，或者说道术？ 那与治天下也沾不上边啊。 难道是因为这人能迫使自己的那个舅舅向皇室低头，献上家产？ 可也用不着如此礼待吧。 不过，从刚才三人的对话中，李泰得到了很多信息。 若是之前李泰还能靠着无知来试探乔生到底有什么才能，现在就不行了。而且自己母后拧耳掐肉，眼神警告，都在说明，乔生现在很得自己父皇母后赏识。 要是自己再不知趣地跟乔生对着来，他指不定就会像自己之前地大哥一样，被责令回家闭门思过了。 既然不能对着干，那就顺着来呗。 李泰看着乔生说道：“乔...乔先生，不知道您对我有没有什么可见教地。” 乔生回头看着李泰又摇摇头：“殿下是人中龙凤，殿下之福非常人可比，陛下和娘娘对您地喜爱不是其他人能比地。” 李泰心思百转，可是却想不明白乔生话里地意思？ 这就是多疑。 这边刚完事，站在后院与茶馆相通地门口地李景恒就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了过来，然后依次对李世民，长孙氏，李泰行礼之后，对乔生俯下腰身双手合并在前对乔生说道：“先生，我想取乔巧为妻，您此前答应地条件，以及巧儿说得那些我都已经想通。今日，陛下和娘娘作为见证，此后我对巧儿，定一心一意不负巧儿。若违背此誓言，定要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世民和长孙氏，以及李泰都愣了。 而后李世民问道：“你爹那说通了。” 李景恒点头：“我爹自上次去乔家见过巧儿之后，就对巧儿十分满意。回来之后，思之再三，同意我娶乔巧一人为妻。而且我母亲也说，以后家里也只有巧儿这一位少主母。” 长孙氏惋惜地说道：“本来，还想着你爹你娘要是不同意，我就给巧儿找段好姻缘，人家哥哥不要功劳，但是可以给巧儿，结果，还是被你截了胡。” 乔生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景恒，然后站起身说道：“真想明白了？” 李景恒点头。 乔生看着李世民，然后又看看长孙氏，最后叹了一口气，坐回去说道：“我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是不会想到如此之快。我不是说话不算数的。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要让乔巧来我面前说愿意嫁你，我就再也不反对了。” 李世民看着乔生，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能够这样无赖。” 乔生苦笑：“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这人说娶就娶了，我心疼更心塞。景恒不是我瞧不上，唉，总归啊，就当是我私心了。” 李景恒一点也不感觉失望，反而很惊喜，因为乔生已经放话，那么娶乔巧之路就已经看到了头。 李景恒比别人更清楚，若是乔巧同意，乔生这还过不去地话，那么此事就黄了大半，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乔生在乔巧心中的地位太高了，高到连李景恒都为止吃味。 乔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哭，此次来到长安之后，自己差点身死不说，还连累了姥爷和舅舅也进了大牢。 再加上惹了长孙家这个大麻烦，看上去现在是你好我好，但是未来，乔生可不敢保证那么多。 尤其是长孙冲那货，以后要是长孙无忌没了，长孙冲继承家业，看着自己少了大半的财产，定会把仇记在乔生身上，并付诸于行动。 长孙冲可不是什么好鸟。 第一百九十章 忤逆之徒的徒弟 此后，最重要的，还是即将把自己的妹妹嫁出去。 想到妹妹跟了李景恒这厮，乔生心里就忍不住生气，又觉得心里要失去什么，回头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妹妹总之要嫁人的。 乔生是想立刻回小碗村的，长安，乔生真的有些呆不下去了。 但是，自己这一身伤的，不说那条胳膊，至少也要把身上的其他伤养好个一二吧，否则回去定当会受到一群女人的责难。 梁老爷子还想着去信给家里，让家里来个女人照顾一下乔生的起居，让人家一个堂堂县主照顾自家这个外孙，不像话，说出去也不好听。 可乔生对老爷子说要是自己舅舅舅妈他们知道，自己姥娘也就知道了，会影响梁家家庭和谐。 老爷子想想，就不再提此事了，不过还是传信回去，说长安事情多，乔生要多呆长安几日。 梁家茶馆的生意自第三日就恢复了，不过来的客人却非常少，乔生也不担心，茶馆的生意是垄断的，一时半刻好不起来也正常，但是以后肯定会恢复，甚至更加红火起来。 李景恒在去小碗村之前，被乔生严重警告了一遍不许说自己在长安的事情。李景恒也保证了自己不会乱说，然后就屁颠颠地去了小碗村。 至于说江南道的事情，那里已经走上正轨，李景恒只要定期负责处理一下其中的一些事物就行。 李景恒去了小碗村，李雪雁和李景仁就经常跑到茶馆来找乔生，李泰那家伙也不时地来问候，时常说乔生好了之后定要把酒言欢什么地。 乔生只是笑着推辞，自己好了之后，可不会在长安停留一刻。 正当乔生以为自己养好了其他伤之后，就可以回小碗村的时候，宫中来了一个道士，被李世民亲自接见。 而后第二天就把乔生一早叫入了宫中。 李世民脸色很是凝重地看着乔生，对着乔生介绍殿中地一个八字胡道士：“乔生，这位是王远知道长门下弟子，古辉道长。” 王远知是谁？ 骨灰......这名字真惨！！！ 乔生对李世民眨眨眼，而后还是对这位古辉道长行了礼。 可那古辉似乎不待见乔生，道士长袍上地衣袖一挥，而后冷声说道：“你这道门忤逆之徒，本道长若不是看陛下在此，定一剑斩了你。” 乔生懵了！ 这话又从哪说起啊。 一个个都要对我喊打喊杀，我招你们惹你们了！ 乔生见那道士如此做派，也不知是何缘由，但是对方既然已经不客气了，乔生也就没有一点礼敬之心了。 乔生看着陛下，然后说道：“陛下，这位是哪个？我怎么感觉我在长安老出事，唉，不行的话，我今日就回去得了。”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然后让他先去找长孙氏，等乔生来到长孙氏的寝宫，听了长孙氏说那王远知以及这古辉的来历之后，乔生就震惊了。 王远知是谁，还要从玄武门事件之前说起。 武德四年。 李世民那年在击败了窦建德、王世充，从而攻下了洛阳城后，让大唐彻底拿下了中原、河北一应地界的归属权。 而就在那年，李世民在洛阳的时候，拜访了一个人，这个人叫王远知，是洛阳玉清观的住持。 李世民能在百忙之中空出闲暇来拜访一个道士，自然不是一件普通的小事，因为这位王远知不是一位普通的道士。 王远知人如其名，更在当时流传着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 而且，当时李世民和他的手下们站在王远知的面前的时候，还没等李世民自报家门，王远知就已经看出了李世民的真实身份，他说：“此中有圣人，得非秦王乎？” 这句话让李世民彻底相信了这个道士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能力，于是那段时间，李世民一直以礼待之，并虚心请教了很多问题。 而当李世民离去前，王远知送了李世民一句话“即将做太平天子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 而这句话也成就了李世民现在的自己。 至于那古辉，自称是王远知门下弟子，也得到了李世民的证实。 想想那王远知，乔生还真不知道对方是真有神通还是假有神通，抑或是像自己一样来自于未来。 可对方的手段很拙劣，但是很有用。 要是自己是当时的李世民，定会看出很多破绽，第一，自己一个秦王，名气那么大，有一些人能够脸熟自己，这自然不为过。 你说我是圣人，我就是圣人了。 就是这人送别的一句话，即将做太平太子。当时，李世民的雄才伟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说出这句话，就是给李世民添了一把火而已，虽然可能冒着杀头的威胁，但是一旦成了也能为自己搏下一个前程。 虽然乔生不知道这王远知后来为什么没向李世民邀功。 这样的手段，让李世民奉为神人，乔生实在难以理解，要是自己把即将发生的许多事情都告诉李世民，是不是李世民也会把自己供起来？ 乔生想想还是算了吧。 眼前，让乔生难以置信的事情是，那古辉从洛阳连夜赶到了长安，找到了李世民，报上了自己的名号之后，立刻就对乔生发动了无情的攻击。 无他，全然因为乔生在大理寺的时候，驱使虫鸟所致。 古辉对李世民的说法很简单，就说这乔生是得了当年偷盗王远知道门法册的逆徒的传授，修炼了道门法册里面的道术之后，就开始出来招摇撞骗，他来长安第一是为了那道门法册而来，第二是为了当年的的逆徒，说要斩了那逆徒为师傅报仇云云。 乔生听完之后，大笑了起来，而后对长孙氏说道：“娘娘，不说其他，就这人说我修习道术，我就觉得荒谬，不说别的，孙道长就在我家里，要是我有此秘法，定当早会与陛下和娘娘叙说，哪轮到道这野道士在此胡咧咧。” 长孙氏依旧皱着眉头说道：“你不知那王道长对陛下的恩德，可别乱说，这古辉确实是王道长门下弟子，在王道长坐化之前，颇受王道长赏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杂毛 在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迷途当中，有一个人能够给你指引一个正确的方向，这个人确实会被感恩戴德。 李世民大概当时就处于一个很微妙的环境当中。 李世民有能力，而且威望颇高，再加上当时自己为大唐立下不世功劳，按道理来说，李世民就应该是坐在太子之位上的那个人。 可他偏偏不是老大，而且就被李渊压制在一个秦王的地位上，不得让李世民再有进寸。 手下替她不值，追随他的将士也为他不值。甚至有人进言让李世民与李渊摊牌，但是都被李世民压制了下来。 因为李世民虽然心中有抱负，有理想，也十分想坐在那个位置上。但是他的疑虑当时太多了。 自己的身份地位与礼制不和，再加上李渊一直压制着自己，自己要是强行夺嫡，那么就是不尊兄长，忤逆父亲，甚至会被扣上一个叛逆的罪名。 李世民是一个极为惜名的一个人，他就算自己都为自己不值，可当时还是在李渊面前小心谨慎行事，不敢露出自己的雄心大志，不敢有半分的逾越。 而正是这个时候，王远知跳出来，说殿下，您有圣人之资，您才是帝王之选。 要是这句话是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来说，李世民恐怕也只是笑笑。不予理会太多，可偏偏王志远是个闻名已久的道士。 世界之上所有的宗教之流，在蛊惑人心上面都着很高的造诣。 信佛教的帝王有，楚王刘英，梁武帝萧衍，隋文帝，隋炀帝，南唐后主李煜，顺治帝，武则天，元顺帝，康熙等等。 信道教的也不在少数哩，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唐高宗，唐玄宗，明成祖，宋徽宗，宋理宗，宋真宗，明世宗等等。 能让一国之君当其信徒，若说没有一点蛊惑就让他们甘愿来信自己的宗教，乔生是不信的。 而且，有些国君，因为过度宠信这些教派，导致灭国的有之，最后惨死的也是不在少数。 虽然不知道王知远到底是如何忽悠李世民的，但是绝对不会是一句：‘即将做太平天子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这么简单。 王知远给李世民打了一枚定心针，让李世民在夺嫡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而且还成功地登基称帝。 那回过头来，王知远对李世民就是有了知遇之恩啊，谁还敢不尊着敬着。 所以，长孙氏的话，乔生也听进去了。 可乔生还是对长孙氏说道：“小子不知道那王道长如何高深莫测，但是道门法册是绝对没有的事情。娘娘，人家孙道长为何不与其他道士为伍您还不了解情况？就是有些杂毛道士心怀不轨，以道人之名，行不法之事。” 杂毛说的谁，长孙氏不用想都明白，她瞪了乔生一眼道：“嘴上没个口德，以后不准说这样粗鄙的话，让兕子学了去，我掌你嘴。” 乔生左右看了看，而后对自己轻轻扇了一个耳光对长孙氏说道：“娘娘，我什么人你应该知道，以后这种事情，陛下和您得有个决断，不能这个跳出来说我偷学了他们的法册，那个说我烧了他们家的房子，您就把我给使唤来，幸好我还是在长安，我要是在小碗村，这还不给跑断腿了？” 长孙氏佯作诧异地看着他：“哎呦，陛下让你来问个话，你就这么说？你这多高的高人啊，还想让我们在你面前端着敬着？呸，坏小子休想，以后叫你来，你就得来，跑断腿也得来。” 乔生灿笑道：“娘娘可不能这么说，您和陛下要是想我了，我这带着自家两个小子，颠颠地就来跟您蹭吃蹭喝来了，要是说，像今天这种无理取闹的事情，您和陛下直接给打发了就成。我拿敢让您端着敬着，那可比刨我家祖坟都猖狂。” 长孙氏原本还绷着脸，但是听到乔生最后的那句话，直接笑出了声，随后嗔怪道：“你可真是大逆不道，这话也是能说的，就不怕做梦的时候，你祖宗来梦里训斥你。” 乔生不敢往下接，要自己说自己祖宗棺材板都定实了此类的话，估计长孙氏都该打自己了。 随后，长孙氏也没和乔生多说什么，让乔生赶紧去陛下那里说明情况，然后就让人送乔生离去。 看着乔生离开，长孙氏眼里还是带着笑意，他对身边的嬷嬷说道：“跟这孩子说话，就生不起来气。她有些话听着说得大胆，甚至有些忤逆，但是就是让人觉得这人说了只会让人舒心。” 嬷嬷低着头笑道：“生子这孩子确实不错，待人宽厚，更善解人意，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人为难。最重要的是懂得分寸，知道进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能说，他都知道，不会坏了规矩，更让人觉着听了他的话，就是好意，没有坏心思。” 长孙氏点头，然后笑道：“可不是，本宫那几个孩子，女孩家也没有谁会像他这样的，陛下也喜欢他，兕子也腻着他。可偏偏就有人找他麻烦，那古辉道人本宫不知道有何依据说那样的话，但是想来与这孩子无关，就是有关，陛下那里我也会为这孩子讨上几句好话。” 嬷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若是以前，要是长孙氏会这样说，嬷嬷肯定以为长孙氏肯定变了个人。但是自从她跟着长孙氏去了乔家以后，她就对乔家很喜欢。 不管是乔家的人也好，还是乔家的其他事物也罢，嬷嬷能够感受到的，是从来没有过的生活，若不是娘娘这边不放人，说不定她也会学阿福，留在乔家过日子。 在宫里，她跟在长孙氏身边能享受的，见到的，经历过的，拥有过的种种，甚至可以比的上宫里一些贵人都要多，所以眼界自然也很宽。 长孙氏喜欢乔家哪点，她也是同样喜欢，甚至更多。至少在乔家的生活，会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真心对待。这是在宫里，甚至在长孙氏身上都没有过的那种感觉。 第一百九十二章 猴子 嬷嬷是羡慕阿福的，在娘娘跟乔家之间来往的传信当中，嬷嬷也知道阿福在乔家过得很安稳。 是啊，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烦心，也不用每天都担惊害怕，多好。 住的舒服，吃的舒服，还有人能够对你好，多惬意的生活啊。 别看人家山村，可那地方，注定是有些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跟着去的那些其他的侍女还对宫里存有念想，觉得总有一天能够熬出头，嬷嬷觉得他们还是太嫩了。 不说熬出头有多难。 就是熬出头了又如何？ 一个侍女的身份而已，身后没有什么大的背景支撑，就算得到陛下的垂怜，不用过几年，陛下会知道你是谁？ 嬷嬷深知这宫只要娘娘在一天，这后宫的其他人就永无出头之日。 所以啊，嬷嬷想着自己要是能够出宫去的时候，是不是要跟娘娘讨个赏，也去乔家过活，要是能成，那可就太好了。 ...... 乔生从长孙氏的寝宫出来，脸上的随意收了起来，到了太极殿之后，他对看过来的李世民点点头。 李世民就问道：“你可有话要说？” 乔生正色道：“陛下，小子不知道自己如何得罪了这古辉道长，竟然如此污蔑于我，我有没有练那什么道门法册，有没有见过古辉道长所说的那个王道长的逆徒，这都无迹可查。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偏偏古辉道长竟然如此信誓旦旦，那小子就斗胆问古辉道长一句，您可有实据说我是你们逆徒的徒弟，还修炼了那什么道门法册里的术法？” 古辉斜视一眼乔生，哼了一句：“驱虫御兽乃是道门宗法中的道术，这是天下道门共知的事情，而且那法册当中还有无数道门神通，我虽然不知道你学了多少，但是就一个驱虫御兽，就已经能够证明你是那逆徒之徒，别妄想狡辩。” 乔生已经有些无力吐槽了，他看着李世民说道：“陛下，这人无赖，我不想跟他多说。” 李世民愣了，而古辉大怒道：“竖子无理，之前对你好言好语，是念你可能不知你那师傅是我师门忤逆之徒，如今你竟然如此不敬尊长，不辩是非。我看你定是知道了那是我十分忤逆之徒，妄想贪墨道门法册里的神通，不愿归还我师门，今日，我就当着陛下的面斩了你这妖徒。” 说着，那古辉道人就要向乔生袭来。 可李世民则是说道：“古辉道长且慢，乔生，还不给道长赔不是！” 乔生看着那古辉怒目金刚一样朝自己袭来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等古辉被李世民制止之后，乔生就呵斥道：“好么，你这是要在陛下面前造次啊，谁给你的勇气敢再陛下面前如此猖狂？你师傅王知远都要礼敬我大唐陛下三分，而你竟然在陛下面前，说杀人就杀人，难道陛下在你眼中是个摆设不成。还是说你本身就意图不轨。” 古辉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然后急忙对李世民说道：“陛下莫怪小道无礼，实在是这竖子太过圆滑，也精通于骗术，竟然惹得本道道心失衡，才会犯下如此错事，还望陛下见谅。” 李世民皱着眉头挥挥手，然后看着乔生说道：“你也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快些把事情解释清楚，回茶馆去养伤去。” 乔生摸摸鼻子，然后有些委屈地说道：“陛下，您让我如何解释，我说这只是我无意间得到的本事，您信，但是古辉道长会信？你看他这样子，像是能进去话的人？还有，陛下，他说我这驱虫御兽是学了那道门法册里的神通，那么他一定也学过了，那让他给您展示一下，我再给他解释。” 古辉看着乔生怒声说道：“我拜入师门之后，还未来得及学习此秘术，你在欺我不成？” 乔生啧啧嘴，然后说道：“那可太可惜了，您竟然不会，那您会什么呀？是胸口碎大石，还是喷火变脸？对了，您可以斗猴啊，那玩意可是绝活。我见过长安有斗猴的，那猴子可听人话了，道长你是不知道，那猴子让干啥就干啥，让咬人就咬人，让上凳子就上凳子，要不是畏惧那斗猴人手里的鞭子，这猴子能上天。” 胸口碎大石？ 还喷火变脸？ 李世民愣了一下，差点就笑了出来，这不是长安城里杂耍卖艺的技艺。尤其是后边那番话，更把古辉当作了猴子来耍。 一番挖苦带讥讽的，这古辉真实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这个小子。要不是看在王知远道长的面子上，他早就把这人打入大牢了，那轮到到乔生来。 古辉虽然人有点暴脾气，但是细细一琢磨乔生的话，就知道这人是在挖苦讽刺自己，这他哪能受得了。 顿时，古辉须发皆张，胡子竖起，啊呀呀地大声呵道：“小儿无礼，竖子无礼，竟然如此欺我，我.....咳咳...我。” 古辉语气太过急促，一下子竟然梗住了喉咙，咳嗽了起来。 看着古辉难受，乔生就舒服了。 你这丫也不行啊，刚刺你两句你就受不了了，还说什么道门高人，道门低人吧你是。 乔生不理他的叫嚣，继续对李世民说道：“陛下，此人非要说我是学了哪道门法册里的神通，我要是不承认，这人就说我竖子，我要是承认了，那我就是忤逆之徒的徒弟，这好说不好听啊。所以，我还是不承认的好，他要非要说我有那道门法册，那就拿出真凭实据来，或者让道门会我身上本领的站出来，给我演示一遍这道术，我才能够承认，否则还是歇了吧。” 李世民点点头，然后看了眼古辉道；“古道长，人家说得也对，您不能说乔生学了那道门法册里的术法，人家就真的学了，您都不会，朕也没见过王知远道长施展过，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的所说。乔生这孩子我还算看得清，是个纯良之辈，绝非你言语当中的竖子，更非是那敢做不敢认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揭穿 要说李世民也没那么无聊把一个人使唤来使唤去的，尤其是自己看重的人，就更不可能了。 但是涉及到王知远，李世民才会让乔生过来问话。 其实，就算是不用长孙氏跟自己讨什么好话，李世民也会护着乔生。 就乔生给他的东西，若是说这样的人还算坏的话，李世民认为天下的坏人还是多点的好，于国于人都有好。 而且李世民也看出来了，这古辉翻来覆去地说乔生偷了王知远的道门法册，可证据呢？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天下共知。 可天下共知的东西多了去了，李世民觉得自己这皇帝还天下共知呢，难道谁说这是自己的，他就可以上来做皇帝？ 你不得拿把刀来抢啊。 那样李世民还会稍稍提一点兴趣来。 当年哭着喊着要当皇帝的人，李世民可是见了不少啊，自立为王，称霸一方的人，李世民不知遇到了凡几，可现在基本上坟头草都人高了。 谁知那古辉不领情，反而大声说道：“陛下，我要与这竖子斗法。” 李世民和乔生都诧异地看着古辉，然后李世民说道：“古道长不是没学道门法册里地术法，难道还有别的神通不成？” 古辉看了乔生一眼说道：“本道虽然没能学道门法册里的神通，但也受师傅亲传几样小神通。能油锅里洗澡，隔空取物，还能......” 乔生这个时候很认真地问道：“还能胸口碎大石？” 古辉一愣，而后大怒：“无知小儿，油锅里洗澡，那是道门不朽之身秘法，隔空取物那是道门五鬼搬运之术一门小道，就这两样你绝对没学会。还敢出言不逊，是不是觉得本道.....” 乔生点头打断他的话说道：“是不是拿什么醋了之类的充当油？你要是真能油锅里洗澡，那也行，让陛下来给你准备油锅，我看你能游个来回，还是怎的。隔空取物，你去长安西市去看看人家玩杂耍的，都能大变活人，你这变个东西出来糊弄陛下，是不是觉得有了王道长，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呸，真替王道长丢人。” 乔生一语道破古辉所说的神通是怎么回事之后，古辉脸色呆滞了一下，而后看着乔生脱口而出道：“你怎会知道。” 随后，古辉立刻脸色大变，瘫倒在大殿之上。 乔生走到那古辉面前，摇摇头说道：“既然陛下说你是王道长的弟子，那你身份应该没问题，但是你不能仗着往年王道长对陛下的知遇之恩蒙骗于陛下，先不说你欺君罔上。就是对你师傅王道长也是一种羞辱。我不知道谁指使你这样做的，但是你门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我，或者从我身上想得到点什么，那么你门就错了。孙思邈孙道长知道不知道？他与王道长相比两者道行谁高，且不说孙思邈都不敢说道门有什么秘法神通，就是你师傅敢说这样的话，我也定会说个明白其中的骗人把戏。还有，别逼我把道门的那些龌龊事都给揭露出来。” 李世民这会儿是真看明白了，他看看乔生，沉思了一下对乔生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乔生行礼，然后退了两步说道：”陛下，也不用什么交代，我今日就回小碗村了，有什么事情信鸽给我传一下就好。“ 李世民顿了一下，然后摆摆手。 乔生退出了太极殿后，又招来了一个宦官，然后对他说道：“我从皇后娘娘那里出来的时候忘记了一件事情未曾给娘娘说，你把这个交给娘娘，就说小子之前有冒犯娘娘的地方还望娘娘见谅，乔生不想多在长安逗留，既然长安无事，乔生也就要去了。” 乔生把一封信，和一小串铜钱同时塞到了这个宦官的手中。 宦官拿到那信，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手里的另一个物件让他急忙低下头说道：“那个，大人，小的不敢收这些，您还是收回去吧。” 乔生笑笑：“无事，拿去喝个茶也好，陛下和娘娘知道了也不会怪罪。” 那宦官接了信，与其他在这里值事的人说了一声，然后匆匆去了长孙氏的寝宫，而乔生则是出来皇宫之后，就立刻回了西市，然后采买了一些东西，和梁老爷子一同回小碗村了。 长孙氏看着手里乔生给自己的信件，然后听着那宦官说完，这才笑道：“本宫哪会怪他，要是这样算是冒犯，那我还想让他多冒犯本宫几次，这孩子，心事有点重了啊。” 说着，长孙氏摆手让那宦官下去，然后打开信件读了起来。 依旧是那副丑字，还有很多错别字，长孙氏很是难受地读完了之后，立刻揉着头说道：“下次见到这小子，一定让他好好练练字，至少能出去见人。” 长孙氏身边地嬷嬷笑笑，也不说话，给长孙氏上了一杯茶。 长孙氏喝了一口之后，就仔细琢磨了起来，还没等长孙氏要不要按照乔生说得去做的时候，李世民就来到了长孙氏的寝殿。 长孙氏把乔生给他的信，以及让宦官带给她的话都给李世民说了。 李世民对于乔生让宦官带的话，也是莞尔一笑，然后说道：“乔生能说这些，可见是对咱们真心实意的，不想让你有疑心。” 随后他也是皱着眉头看完了乔生写的信，然后看着长孙氏说道：“你想去做这个？” 长孙氏点点头：“信里说得很清楚，不会与民争利，而且也就冬天能够盛行，要是到了夏天，你也知道，那火锅太热了，吃着烫嘴还烧心。” 李世民乐呵呵地把信折起来递回长孙氏说道：“亏他想得出来，让一个堂堂皇后去开酒楼卖吃食，不过，你要想去做，就去做。宫里确实无聊。乔生也说了，你只是幕后老板，朕倒是不担心。” 长孙氏得到了李世民的肯定，眼神闪了闪，然后思索了一下才说道：“还是要多谢陛下了，其实本宫也只是想给女儿们添些嫁妆罢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家小家 李世民顿了一下问道：“家里没钱了吧！” 长孙氏点头，而后轻声说道：“按道理来说，陛下做父皇的，这些都应该您来操心。可本宫也是着急，咱们现在哪还有那么多东西啊，这些年咱们倒贴给国库的，都几乎把家底用光了。眼看女儿们都要嫁人了，再不准备准备，难道让女儿们两手空空去嫁人？” 李世民叹了口气，而后无奈地笑道：“咱们女儿出嫁，可就不让乔生随礼了。” 长孙氏咯咯地也笑了起来。 ...... 一声啸空鹰啼，一只大鵟落在了马车的车辕上，乔生打开窗帘看看外面，看到外面熟悉的一切，回头就愁眉苦脸地对梁老爷子说道：“姥爷，回去我娘肯定要骂我了，您可得多给我说好话，不行您就管着她，她是您闺女，您的话，她不能不能。” 梁老爷子嘿笑道：“你这孩子，有啥大不了的，大夫不是也说了，养上一段时日就好，兴许过不了冬天，就能长全乎。家里还有孙道长，让孙道长给你再看看，兴许能好的再快些。你娘要是骂你，那也是心疼儿子，你就不能受着点。” 乔生鼓起勇气一般点透，而后看着姥爷说道：“我估摸着，姥娘也会埋怨您没照看好我，到时候我会替您拦着点姥娘的。” 梁老爷子神情尴尬了一下，而后默认了乔生的话。 到了小碗村，大鵟就飞走了，乔生也不去理会它，被老爷子扶着下了马车之后，乔生看着自家的院子大门叹了口气。 随后，两人进了院子，像是赶赴刑场一样。 等全家人都出来，看着受伤的乔生，问了缘由之后，率先发难的反而不是乔氏和老太太，而是乔巧。 乔巧不用那么多的话，直接看了李景恒一眼，李景恒就怂了，他苦笑着对乔巧说道：“是大哥不让说的，可不是我的错。” 乔巧撇撇嘴，而后站在乔生面前，揭开乔生的斗篷，给他挂在一边之后，然后仔细看了乔生身上的伤，才没再说什么。 乔生看着李景恒说道：“你可别先叫我大哥，我感觉很奇怪，以后你该怎么称呼还怎么称呼，我妹妹还没嫁你呢，我可事先说了，要是我妹妹不同意，你可别想娶走我家宝贝。” 李景恒嘿嘿笑笑，而后说道：“这不是正努力争取呢！” 接着就是乔氏发难了，她看着乔生满身地伤，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掉，要是往常，她都打乔生身上去了，可这次，她却有些不敢碰乔生，只是轻轻的拉着乔生的右手说道：“咋就不能好好的呢，你这出去一趟回来就一身伤，以后你让我爹和我咋放心得下，还不让人说。你想瞒着你爹和我多久，想瞒着家里多久。” 乔生左手拿着稠巾给乔氏擦泪，然后说道：“我没想瞒着，就是想养好了再说，这不，我不就回来了。我跟您保证，以后别的地方，我都会少去，老老实实在家守着您和爹，还有妹妹，弟弟，云晴她们娘俩。我也害怕哩。我回来的时候，就怕您这样，可别哭了，刚出了月子没多久，哭可对眼睛不好。” 乔氏被乔生这样哄小孩一样哄着，起先还觉得挺舒心，可后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虽然同样舒心，可就是不对劲。 乔氏脸色微红，拽过乔生手里的稠巾，不用乔生动手，自己给自己擦了眼睛。 乔氏刚哄好，老太太就也开始带节奏了，她看着乔生，满脸心疼地说道：“还是为了那一摊子生意地事情，我早说了，长安不是咱们这些乡下人去的地方，可你姥爷偏偏不听，这下你让我怎么说才好。” 乔生左手拉过老太太的手，笑着说道：“不怪姥爷他们，这事啊咱们嫁谁都不怪，姥娘，有些事情不是咱们想躲就能躲的，喜事常有，祸事咱们也不怕，我这也没什么大事，您可千万不能说姥爷和舅舅，。其实人家就是冲我来的，姥爷和舅舅还被我牵连了，甚至茶馆都差点没了，姥爷和舅舅还一个劲儿地说其他没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事。要我说，这事啊还是我心里对姥爷舅舅有愧疚哩，您可千万别埋怨姥爷和舅舅。” 老太太的手有些颤抖，乔生努力抚平她激动的心情，老太太被乔生这么一说，倒是好收了些，不过还是说道：“愧疚啥，一家人不说连累的话，你帮着梁家把什么事情都办的妥妥贴贴，姥娘心里都知道哩，只是，咱们以后出门都躲着点，别什么都往前凑，吃不起的东西咱们不吃，惹不起的人咱们不惹，你得好好听姥娘话。” 乔生急忙点头，而后看着自家那一脸愁容爹也安慰着说道：“长孙家咱们是惹不起，可咱们后边有陛下和娘娘照应着，这次就是陛下和娘娘帮着我，我才没多大的事情。陛下和娘娘那里我都给了谢礼，您不用担心啥。长孙家若是再敢伸手，不用咱们自己来，陛下就会出手。” 乔子仪勉强笑笑，而后道：“你没事就好，别的爹不会多想。陛下和娘娘那我会亲自去谢， 快去看看云晴吧和孩子，她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正担心你哩，这会儿你又带着伤回来，她心里肯定不好受，你快去劝劝。” 乔生本想着多说几句，可其他人都劝着他赶紧回屋，乔生也就没强留，顺势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抱着孩子发呆的董云晴，乔生走过去，坐在董云晴的身边说道：“咋不和娘他们一起说话去。” 董云晴听到乔生说话这才晃过神，抱着孩子的手差点松开，她急忙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随后低着头轻轻地抽咽起来。 乔生给她擦着泪说道：“我都跟家里其他人保证了，以后别的地方我会少去，我会记着你跟孩子，还有家里地其他人。我受伤的时候，很想家里，更想你。我当时就想着要是我出了事情，你会成为一个人带着孩子，我心里就很难受。” 第一百九十五章 妻 董云晴没有反问乔生为什么会难受，因为乔生回答的问题会衬托得自己很傻，她觉得自己不傻。 之前的时候就是如此，她问过乔生一些自己觉得很难的，自己答不上来，也在身边人身上都寻不到的答案，，可在乔生嘴里就是信手拈来那么简单。 答案虽然不能尽如人意，可意思也能够说得通，于是，董云晴觉得自己很蠢，于是就很少问。 乔生第一次做人家丈夫的，自然一开始也没有发现，但是随后时间长了，就琢磨出一点味儿来，他见董云晴不问，就主动说一些东西，或许是某个故事，或许是某个地方的地理人情，亦或是一些神奇的，普通的事物。 渐渐地也就把董云晴地思路打开了，也知道自己丈夫为什么这样做，董云晴很心暖自己丈夫能这样对待自己。 不知什么时候，董云晴抱着孩子轻靠在了乔生的怀里，然后听乔生细细讲长安的事情，而且把其中晦涩难懂的事情都与董云晴讲得很清楚。 当然，乔生不会讲李雪雁的事情，他也想在这个事情上跟董云晴坦白。 他不怕董云晴闹，但就是怕她不闹。乔生深知自己这个媳妇儿的心有多重，那是把一切苦楚藏心里都不会说的。 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心疼。 他在长安的那几天，就已经把事情跟李雪雁讲得很清楚，乔生觉得以李雪雁得聪明才智不会不懂，但是李雪雁一直就是沉默不语，之后还是会像之前一样对待乔生。 乔生自己表达得很清楚，可李雪艳怎么想的，乔生是一点也猜不到。 乔生回来的时候，她就在茶馆，看着乔生只是安静地送乔生离开，期间没有说过任何话。 这样的感情，或者说李雪雁这样对自己，乔生心里可是一点底也没有，自己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 眼前的这个傻女人，曾经那么大胆对自己表明心迹嫁给自己，一直操劳家务，更是刚为自己生了个孩子。 乔生感觉自己若是负了眼前的女人，那么自己都会对不起自己。 董云晴听乔生说完，就低声对乔生道：“我也知道你什么事情都能办好，可就是看你这样伤着回来，我心里难受。我刚刚还在想着要是你没了我该咋办？结果，我能想到的，就是不能没有你。就算...就算没了孩子也不能没有你。” 乔生轻拍着董云晴的背道：“你可别把我想的那么万能，要是什么我都能去做好，就不会是眼前这个样子。你看爹，就算呆在小碗村也会遭人诬陷。若不是我之前做的一些事情，你看咱们家还有还手的余地？我以一身伤换取长孙家大半家产，很值。可就是有点对不住家里人，牵连了姥爷舅舅不说，还让你们担心了。” 董云晴吸了吸鼻子，然后值起身子看着乔生道：“你以后教我多一点东西，那样我就不会犯傻，也能帮你分担点事情来。” 乔生刚想说不用，可看着董云晴认真的脸，就转口说道：“好，你想学，我就教。咱们夫妻共同进退。” ....... 家里一夜之后就安定了下来。 早上，乔氏很早就醒来了，穿了衣服就走到乔生门前，喊了一句，而后听到乔生应自己，心里就安稳了。 她站在门外听着乔生要起床，就说道：“你手上有伤，就别那么早起来了，好好躺着。” 说着，乔氏就去了厨房。 而房间里的乔生被董云晴侍候着把衣服穿好之后，就走出了门。 家里的早晨很安静，或是......乔氏起来的早了。 董云晴让乔生看着孩子，然后也去了厨房，乔生看着自家的小宝贝，逗弄了两下之后，就单手抱着他坐在了窗前看着窗外。 秋日里的山村凉气很重，孩子身上被董云晴裹了厚厚的小衣。他想到自己带回来了四袋棉花，想着等吃了饭，让李景恒去村里找王木匠再打造一套弹棉花的工具出来。 棉花籽乔生也待会来了不老少，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培育良种的概念。长孙氏也说了这种子种下之后，有小半不能出苗，所以，乔生就带了多一些回来种。 不过这也是到明年的事情了。 棉花的下苗，育苗，都是在春季。 乔生把这个事情想完，就细细地开始捋起来自己在长安地事情，乔生不敢有任何疏漏地地方，所以自己回来后一定要把这些事情想清楚，若是有什么不足地地方，乔生会立刻去找补回来。 孩子在乔生地怀里很安稳，看着自家爹，那眼睛溜溜转了半天。而后或是实在无聊了，就张着小嘴打了一个无声地哈欠，蹭蹭乔生胸口，就开始睡回笼觉了。 等吃了饭，乔生先把棉花工具的事情跟李景恒说了，然后让他拿着东西去测量那些工具，学一下怎么打造的。 李景恒知道自家会掺和到棉花的生意上去，对此事倒也上心。于是拿了一个记录东西的册子，一路去了村里。 乔生抱着孩子，和董云晴一起去了乔氏的屋里。 等坐下后，乔生把孩子给了母亲，然后又抱起了自己的弟弟。 “这俩孩子都挺壮实，以后是干活的好手。” 乔氏瞥了一眼乔生，乔子仪嘿嘿说道：“哪能让他们去干活，家里的事情有你有我就足够了，他们不是要跟着孙道长学医，然后还要读书识字。咱们家的孩子可是要问书香，吃书生该吃的饭哩，可不能学粗了。” 乔生哭笑不得地说道：“光学医读书可不行，你看长安地那群读书人，一个个身体跟弱鸡崽子一样，我感觉大风一吹，就能吹起一大片来，所以，这俩孩子还是多摔打的好，小着点的时候把身体打扎实了，以后做什么都不会亏。” 乔氏说道：“那也不能像你说得，去地里干活，晒黑了咋整。有孙道长，景恒他们，教点他们武艺锻炼锻炼就好了。” 乔生无言，然后嘿嘿地看着俩孩子笑，那笑中的意味，恐怕也就屋里的董云晴和乔巧知道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撑腰 说了几句孩子的事情之后，乔生转头就对乔巧说道：“哥还没答应你跟景恒的亲事，你不要听那小子瞎说什么，你要是觉得不好，就趁早就断了他的念想。哥给他们家的补偿已经够多了。” 乔巧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哩，心里也清楚。只是.....只是......” 看着乔巧一脸纠结的表情，乔生就替她说道：“只是，眼前景恒对于来说还不错，你也未想清楚到底嫁不嫁。” 乔巧沉默了一下，点头。 乔生低着头逗了一下哼哼的弟弟，然后说道：“有时候了解一个人可能需要一生，但是若是那景恒对你好，你可能一天就能知他人。我给了他三个月时间来讨你欢心，而你也用这三个月来看清他，认清自己。到时候你还是如此，那就说明你还没看透他，然后如何，哥不用教你了。” 乔巧依旧点头。 乔生看着她继续说道：“我在长安的事情你也看到，清楚了。未来，如果你成了景恒的妻子，那就是略阳恭候府的当家少主母，上侍奉公婆，下照顾孩子。对外更要小心处理一些来自方方面面的事情。宫里的，世家的，官场的，生意上的.......等等，很麻烦。” 乔巧想了想说道：“我会尽量做好。” 乔生点点头：“也不是说你嫁了人，爹娘和我就不管你了，长安对于咱们家来说，说远不愿，说近不近，跑不断一匹马腿我就能赶到长安。从小到大，你哥我受你照顾无怨无悔。所以，哥此时能站在你的前面护着你，以后更能站在你的身后护着你。别说你去了长安之后没了依仗。咱们在自己家说的，就算是陛下和娘娘庇护不了的事情，哥未必没有办法，所以任何时候，你都要记住，有什么难事一定要跟哥说，哥这个心无论你是在家也好，在其他任何一个地方也罢，都会拴着你，跩着你。” 乔氏和乔子仪都笑笑不说话，两兄妹的感情好，他们是乐意看到的。 乔巧刚生哪会，乔氏和乔子仪还真担心乔巧。 他们那时就在想，要是乔巧嫁了人，在公婆家受了欺负，他们若是年轻力壮的还能上上门去讨个说法。 要是他们老了呢？ 谁给自家闺女撑腰？ 靠乔生那个傻儿子？ 算了吧，靠傻儿子他们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后来，出了胡家的事情之后，不只是乔巧看清了乔生，就脸乔氏和乔子仪也知道，自家这傻儿子其实没那么傻。 知道护着家里人，这一点就不算傻。 甚至两人还说那些聪明的，还不见得能有乔生这般心地，知道护着家里人呢。 现在，乔生好了，玩玩全全成了一个正常的人。兄妹俩的感情更好了，他们夜里说话的时候，就说起了乔巧刚出生时候的担忧。 讨论的结果就是，乔巧以后嫁人就不用他们担心，要是乔巧受了欺负。就凭着乔生这当哥的有一把子力气，都能把乔巧公婆家的大门掀了，还怕乔巧受欺负？ 当然，这也算是他们的私话，还没来得及跟两人说。 看着乔生担起了一个当哥哥的责任，两人自然打心眼里高兴。这个家，不就是应该如此才好？ 坐在乔生面前的乔巧红了眼睛，她轻轻靠在乔生的肩膀，泪中带笑地说道：“哥，你可别把我想那么好，要不是出了胡家地事情，我还一直嫌弃你傻呢！” 乔生愣了一下，然后假装沉思了一下，沉声说道：“哦，原来如此啊，那以后哥不管你了。” 这下，不仅仅是乔巧愣了，就是屋里地其他人也愣了。 乔生怀里的弟弟，听着屋里动静没了，或是觉得该自己出场寻找一下存在感了。于是就捏着拳头，嗷嗷地叫了两声。 乔生顿时笑了，逗着弟弟说道：“好，没了哥哥，有弟弟呢，弟弟也想给姐姐撑腰是不是。” 小家伙捏着拳头挥了挥，像是在同意乔生说得话。 而屋里地其他人也知道乔生刚刚是在说笑。 董云晴拍了一下乔生的背，瞪了他一眼。 而乔氏就直接说道：”你这孩子说话就没个把握，家里就你们兄妹三个，你们不相互扶持着，谁会会来帮咱们不成？巧儿你可别听你哥他胡说，要是你有什么事情，你哥冲的比谁都快。你弟弟长起来了，也是你的底气。所以你以后嫁了人，别担心家里没人给你撑腰。“ 乔巧对乔生撇撇嘴，难得露出一丝小女儿家得娇憨，她知道自己哥哥在说笑，但是还忍不住有些生气。 于是，就拿着乔生得衣服蹭起了自己得眼泪，然后抱过弟弟对弟弟说道：“姐姐以后不指望哥哥，就指望弟弟，你说是不是呀。” 小家伙看着眼前得姐姐，当然不懂她说得什么，所以还是捏着拳头，啊啊地叫了两声，算是对于乔巧地回应。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 家里自从有了两个小家伙，欢声笑语不少，可事情也很多。 有时候一个没照看住，两个小家伙就开始闹腾起来，一个哭，一个闹。 要不是有老太太，阿福，巧儿等人照看着，恐怕一家子人都要围着这两个孩子转，不得空闲。 乔生受了伤，担心的不仅仅是家里的其他人。 村里人知道了之后，心里也都是有些不安。 于是很多人都拿着东西来看，或是自家鸡鸭刚下的鸡蛋，鸭蛋，或是得到了什么滋补的东西都送到了乔家来。 以往这些人也会来乔家，可是都不会多做，就算是乔生娶董云晴，还有两个孩子过满月宴的送礼的时候，都是放下东西，说上两句话就匆匆离开。 可这次，大家伙放下了东西之后，都是做了许久知道乔生并无大碍之后才会离去。 晚上的时候，村里马村正来到了乔家，他看了乔生之后，就叹气对乔生说道：“别怪爷当时没有直接把胡家赶出去，实在是爷当年欠着胡家的情分，若不是如此，我当年就把那混账一家人都给送到了大牢之中。” 第一百九十七章 疏远 当年胡家与马家有着过命的交情，所以马村正才会有些私心。可自从胡家上次来村里闹过之后，马村正就后悔了。 不是他不想帮着胡家，可是这些年，胡家做的事情，马家能帮的帮了，能做的也做了，按照马村正妻子的话，咱们该还的也都还了，不欠胡家什么。 而且马村正的儿子马硕，马砚，还有小儿子马确都在说:胡家就是仗着这点才在村里横行霸道，要不是因为这个，胡癞子早就不知道被谁给扔到山上喂狼了。 马村后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更是心里害怕。 村里人不知道进出乔家的那些人是什么，但是马村正作为一村的最高领导，自然有他不凡的见识。 看人家的气度，以及说话时候不经意流露出的信息。这些人非富即贵自然不用说，可当李世民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差点都给跪下了。 这可是他曾经见过，并为止自豪许多年，一直跟家里人吹嘘的当朝天子啊！ 马村正害怕的是乔家因此若恨上马家，并且要对马家不利，马村正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当时马村正就流了一身冷汗。 而后对于和胡家情分的事情，马村正再也不提一句了。 可没过多少天，乔家就出事了，乔子仪被抓了。村里一时之间，流言满天飞，都说乔家得罪了镇上的官员，这才被抓了起来，乔家要垮了什么的。 别人信了这事，但是马村正不信。于是，为了弥补之前的过失也好，也为了能消掉乔家的气也好，他出面替乔家说了一通话，安定了大家的心， 并且到乔家，问乔家的来龙去脉，安稳了乔家人几句，随后又把自己的儿子马砚叫来，让他去长安给乔生带了话。 谁知，第二天乔子仪就被送回来了。 马村正更坚定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乔生回过一次村子，马村正是知道的，而那之后，胡家就出事了，而且镇上的官姥爷也出事了。 胡家的一地碎骨，马村正没有见到，但是能够想象得到是多恐怖的画面。而据一些猎人传过来的消息，那骨头上都被虫蚁咬过，不是人所为。这让马村正差点都魂都没了。 他看着那秋日里忙着过冬很少出来的野山蜂，心里几番折腾。 相较于镇上官老爷失去的两条胳膊，马村正觉得这人是真的要庆幸了，至少还能捡条命回来。 这两个事情，马村正能从中看到乔生的影子在里面，但是他对村里一直缄默不语，甚至对家里都不曾说这些。 他觉得，这个事情是要烂在自己肚子里，进棺材板的。 马村正连续好多天都做了噩梦，也生病了两天。孙思邈还为他诊治抓了药，这才见好。 那之后，乔家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村里人也有上门去看乔子仪的，没有问太多，看过之后就离开了，大家也是该吃吃，该喝喝。 现在乔生一身伤地回村，马村正知道了消息之后，就心中有些不安，他听说村里人都去了乔家，白天他就没来。 晚上，趁着吃过饭没人地功夫，马村正才溜溜达达地来到了乔家，一方面是给自己情，一方面也是想问问乔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马村正说这些，乔生就笑着说道：“马爷，那胡家地事情咱们就不说了，至于我这伤啊，也是一言难尽，不过都是过去地事情了，您也别再问，我也不想说。村里该如何还是如何，您放心，乔家不散，这村里就没事。” 马村正一愣，而后还是感觉出了乔生话里的疏远。他心里又叹了口气，随后和乔家说了些话之后，就离开了乔家。 乔子仪见村正离开后，就对乔生说道：“是不是你把话说得有点冷淡了。” 乔生点点头：“咱们对事不对人，咱们家帮着村里干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原本想着至少能博得大家一应的拥护，可你看看，这件事又有几家站出来的。我又不是什么慈悲大善人，也不是他们爹娘，还能惯着他们？他们平常的时候，做什么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在有伤咱们家的事情上，我不会让半点。” 乔生的姥娘一直抓着乔生的手，听到这话，就说道：“生子说得对哩，生子带着他们赚钱， 可图他们什么了？可遇到了事，一个个都是闭嘴不言语，说一句话的事情，都不敢说，这让谁都会生气。” 乔生急忙朝着姥娘靠了靠，一脸得意地说道：“瞅瞅，看看，还是姥娘知道我的心。别说我就跟姥娘亲啥的，姥娘说啥都向着我，我能不对姥娘好？” 乔氏白了乔生一眼：“你小着也没少惹你姥娘哭，也没少气你姥娘。这会显摆啥呀，就你能，就你精？” 乔生愣了：“这事咋说的？” 乔子仪就说道：“那个时候你还傻，你姥娘看着你那傻摸样，心疼你娘和我哩？还能是因为啥。” 乔生看着老太太带着笑意点头，就灿笑道：“傻人有傻福，不管咋样，姥娘心疼我是真的。” 老爷子说道：“你说这话算是说对了，别人嫌你傻，那是别人，咱们自己家里只会心疼。虽然那个时候你傻点，但是姥爷和你两个舅舅看你欢实，就不担心那么多了。” ...... 这个时候的天，黑得很早，所以大家说话没多久，就各自回房去了。 现在乔家，除了乔家人、还有常住的阿福，张槐。张杏，孙思邈外。还有李景恒、程处亮、以及梁家的两位老人。 董氏在董云晴出了月子没两天就回去了，董家家里人少，总是离不开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而且懂氏和董老西都放心董云晴，因为他们在乔家可没见过一点什么对董云晴不好的事情，以前只是担心，现在是彻底放心。 乔家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生活，乔生虽然受着伤，但是不影响上山下山，不过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乔生很少去罢了。 而随着秋深，山里也越发冷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财源广进 第一场霜降之前，不管是家里人也好，还是李景恒也罢，都学会了弹棉花。 几麻袋的棉花弹完，也就费了不到两天的功夫。 一开始，李景恒还扭扭捏捏，但是后边看到乔巧摸着弹出来棉花高兴的样子，他就乐的找不到北了。 四床被子，除了给梁家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还有给孙思邈，以及乔子仪夫妇俩的。 还有一条，原本乔生是要给自己留着的，但是想了想，家里还有那么多人都没用上，而且自己还算小辈，就把它给了阿福。 家里的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倒是阿福自己，坚决不接受。 还是老太太和乔氏劝着才收下了。 阿福的心里要比得了一床棉被要暖和的多，这棉被她也听说了，现在全部也就那么几床，除了家里的，还有就是宫里娘娘陛下用着。 这东西，乔生说是不贵重，可阿福觉着，这可比金子还要值钱。 剩下的不能够一床被子的棉花，都做了小棉衣棉裤，是给梁家两个孩子，和自己两个孩子的，刚好四套。 乔生不方便出门，李景恒就和老爷子一同去了上榆村把东西送了去。 李景恒想在乔巧面前表现，从上榆村回来之后，就决定要去长安多收集些棉花来。乔生也只是笑笑，没有多阻止。 如今长安的那么多的棉花都进了皇宫，李景恒要找，或许能找到，但是肯定不会多。 还不如乔生厚着脸皮多问长孙氏要呢。 在十一月初的时候，略阳公侯府的运货马车，以及去年东宫的运货马车也都到了。随行来的还有李道宗夫妇俩。 因为这次货比较多，村里也是忙了两天的时间，才把货都给送走。 村里人家没有留下一坛水果罐头和葡萄酒，即使家里有孩子的，也都不会留，大家都觉着太贵了。 有的小孩要闹，就直接被家长给拉着打。 不时地还训斥着：“什么嘴啊，还给你留，知道那多少钱一罐罐？再不听话给你丢山里喂狼去。” 剩下地还有一成多左右地货，一成留给那些山货老板的，还有一些是乔家要留下来的。 如今这个东西送人最好不过了。 一车车的钱直接送到了各家各户，村里人早就买了爆竹，等钱收归家里的藏钱的地方之后，爆竹就在村里各处响起来了。 噼啪，声音断断续续。倒像是过年一样。 而车队没有因此而停止，程府运送干果的车队也来了，那些买山货的老板紧随其后。与老板们商量了一下冬日里交接鲜木耳和鲜蘑菇的事情之后，买山货的几个老板都是对小碗村，以及乔家人十分感谢。 不说去年，就说今年，他们的货物运送出去后，可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再加上这一成的葡萄酒和水果罐头，以及即将丰收的鲜木耳和鲜蘑菇，这些人可都十分看好这几笔生意。 所以，长安一些人打听他们这些货物的来路的时候，他们都是三缄其口，不愿多说。 乔生对于这些老板的客气，也只是说一句互惠互利罢了。 村里人赚了那么多钱，让苏晓这个先生都吃惊，因此她也明白过来为什么村里人都能够这么富裕了。 她看着别人把一车车的钱都装回家里，眼红得不得了。于是去乔家的时候，就跟乔巧闹着明年也要干活，也要赚大钱。 盖文达老先生就没那么多的羡慕了，他只是吃惊村里人做的那些货物的价值会收益如此之高。 他在乔家喝了不少葡萄酒，也吃了不少的水果罐头，他想过这个东西很贵，但是能给人创造这么大的利润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五天忙着装货送货，以及收钱，一天忙着算家里到底今年的收获有多少。最后村里人不少人家不只是笑，还有哭声。 为啥要哭啊。 穷，没加过啥钱呗！ 第七天的时候，乔生一大早吃了饭，然后穿了斗篷，就出了门。 乔氏和董云晴守家，其他人跟着乔生一同去了村里。 还是原来的地方，虽然天冷，但是大家伙都在，一个个穿着厚厚的秋衣，目光高兴地看着乔生背着朝阳而来。 乔生感觉自己还是挺有范的！看着大家都在，他笑着跟大家说话。 也不只是谁，在老槐树的不远处点了一堆篝火，一群小孩围在那里取暖。 马村正已经到了，就坐在那篝火旁边的椅子上，见到乔生来，马村正刚想起身，乔生就说道：“马爷，您坐着，哪有您起身的道理。咱们这都算是自己人，也不必那么多礼是不是。” 马村正呵呵笑笑，然后撵走了一个孩子，腾出了一个位置，随后就有人搬来了另一把椅子放在那篝火旁边，让乔生坐。 乔生客气了一番之后，站在了椅子旁边，也没坐下，而是看着周围的一双双眼睛，然后吐了一口气大声问道：“咱们村，今年还有吃不上饭的没有。” 村里人一个个随着乔生的发问，齐声喊道：“没有。” 乔生继续问道：“咱们村到了明年还有没有住不上新房的。”然后他把目光着重看向了刚刚并入小碗村的人家。 那几家人伸长了脖子和大家一同高声喊道：“没有。” 乔生看看小孩，然后用左手摸着一个孩子的头说道：“咱们村，还有没有孩子不识字的？” “没有” “有没有养不起老人孩子的？” “有没有娶不上媳妇，找不到汉的？” ...... 乔生一句句发问，大家的热情都彻底呗点燃了起来。 最后，乔生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我就放心了，咱们一年有一年地收获，一年更比一年好，村里老人有人养，小孩有人教，女人有钱买衣服，男人有钱喝小酒。饭吃的饱，肉吃的起。这是咱们村都应该骄傲的事情。” 所有人都乐呵呵地看着乔生，有人随着乔生地话落，就说道：“生子，咱们村地人出去可都横着走哩，可多人想在咱们村落户，你可是带着大家活彻底扬眉吐气了。” “可不是，看看其他村，别说吃肉喝酒了，就是吃饱都还成问题。” 第一百九十九章 村里集会 众人的说法很统一，那就是小碗村现在是真的家家户户都好起来了。 就连几个小孩也臭显摆，说自己一年有好多新衣服穿了。 乔生看着小碗村的人，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等众人声音稍稍停歇，就说道：“不到两年时间，咱们村都富裕了起来，这是大家伙的努力才会有的。可是一年有收获，也就有欠缺，今天把大家伙叫来，就是让咱们都说说。今年，咱们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只要有好想法，就能说出来。” 说着乔生看了一眼周围。 所有人都沉思起来，老爷们揣起了手，大姑娘小媳妇地都往后站了站。小孩们该玩玩，该闹闹，依旧是一副不懂事地样子。 马村正这个时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我先说吧。” 乔生回头，看着马村正点点头，而后倒退一步，坐在了椅子上，伸出左手去取暖。 马村正不愧是村正，先是总结了这两年的收获，又把一些突出点都讲了出来。随后就开始针对村里的生意，以及田地上的事情提出了不少的疑惑，以及其中的弊端。 最后的时候，马村正还点名了几家人，说了这几家因为自己的问题，导致了山货上，作坊里，以及其他方面的过错。并且说了几句狠话。 被点名的几家人也都急忙站出来表态，说了些保证不再犯的话。 李景恒在记录，而乔生只用细细地听，中间需要他地时候，他会插上两句，不需要的时候，就是烤火沉思。 豆子不像其他孩子一样疯玩，而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乔生身边。 也不是乔生非要拘着他，而是豆子知道，今天之后，自己的这个师傅肯定要对今天的事情让自己来说一些看法。 要是自己一问三不知，估计回家就会挨揍。 虽然现在只有豆子娘一个人在家。 豆子爹李勇早些天就已经踏上了去寻找弟弟的路，家里的事情还是托着乔家来帮忙才不会把一起都压在了李氏身上。 如今豆子成了乔生徒弟的事情，村里人也都知道。大家有些眼羡的同时，都想着是不是也让乔生收自家孩子为徒啥的。 不为乔家的好处，只为乔生那一身本事。 豆子是聪明，但是以前在村里那聪明就是调皮捣蛋用的。可现在村里的生意上，人员管理上，财务上，以及其他方面，豆子可都有参与。 而且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去年和今年拿到的工钱，可是要比许多家里两三个壮劳力赚的还多，可偏偏大家伙还认为人家就应该拿这些钱。 不服气？ 那你去干这个活试试？ 而且，现在豆子在书院里经常被两个先生夸的事情，大家伙都知道，而且也都知道豆子今年就要去考秀才了。 考秀才这件事情，大家伙可是十分热衷，可是大家伙都去问了盖文达先生后，盖文达也只是告诉他们，这些孩子不会跟豆子同期下场考试，得需要雕琢那么几年。至于原因，一是天分，二是努力。 而且盖文达明确地告诉村里地人，这其中有大部分的孩子都可能走不了仕途，要趁早做好心里准备。 相比较这些，大家更能看到豆子一些眼睛能看到的变化。 以前那毛猴子劲不见了，见到熟悉地大人懂礼地叫人，更年长一点的还会行礼。做事谨慎老道，跟那些做生意的说话，也能应变自如。 而豆子这些变化，大家都认为这是乔生教出来的结果。 大家也只恨自己早些不跟乔家交好，用两条狗崽子就能让人家教出一个这样的孩子，大家伙心里感觉很值。 ....... 等村里的讨论大会告一段落之后，乔生就站起来说道：“村里的弊端大家想必也清楚了，而且其他事情也都是包含在了里面，谁家做错了，一定要改。而且之后还会出现一个奖罚制度，谁家要是做了有益于大家的事情，就会有奖励。要是做错了事情，就要惩罚谁。不能说没个规矩。咱们现在才刚开始做，一起补救起来还算容易一些，等后边要是时间长了，大家依旧如同之前一样，错了就错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可不行。这不是针对谁，而是你自己犯错不要紧，要是你的错殃及了大家伙，那大家伙心里都不乐意。一次不提，两次不提可以，但是次数多了，大家心里就生了怨气，等怨气多了就会变成仇。所以，大家伙心里得有个数，村里有个规矩才成。” 所有人听乔生说得这么仔细，都是明意地点头。 乔生看这件事了，然后就接着说下一个事情：“今年村里比去年赚的多，乔家会和去年一样拿出五百贯来修路，三百贯来添置书院的东西。还有两百贯，来帮助村里的孤寡残幼。至于大家活，还是那句话，不勉强，不逼迫。想出的，能出多少是多少，不想出的，心意到了就行。随后豆子和景恒会来收这些钱。钱的用处，到最后还是如同今年一样，给大家明示出来。谁敢私挪这些钱，相必下场大家也都知道。” 乔生说这件事的时候，大家脸上都没有表示出抗拒的神情来，去年大家伙还觉得这个事情不靠谱，可今年他们就明白，这钱啊是真用到了实处了。 村里的书院，酒馆，以及修路等等花销，每次只要用到这些钱，村里的盖先生就会在书院外面张贴一张公告。 那个地方花了多少钱，办了多少事，都一清二楚。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村正也会给大家伙详细地说出来。 所以，今年大家伙见乔生提到这件事情，都不是想着自家是不是不捐，或者少捐。而是想着自家到底能拿出多少钱来。 对于能够把村里建设好地事情，很多人都明白其中地好处。 要是脑子实在是蠢，那就去看看书院，去看看书院里地孩子。去走走村里地路，去看看那些孤寡残幼的家。 大家认为，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得出其中的道道。 第二百章 全村全家都出动 捐出的这些钱，大家是捞不着一点好处，或许就得个名声啥的。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一时是见不到好处，可是长远来看呢，这可都是能够惠及到自己的事情啊。 不说其他，就说谁家没有孩子？又有谁家敢保证自己将来会没有孩子？ 村里人为啥要着急娶媳妇？ 还不是为了让自己孩子早点生出来，早点能进书院识字？ 就这一点，都够众人有力出力，有钱拿钱了。 再说了，人家乔家都拿出了一个大头，他们不拿出来多，还能拿不出来点少？一点都不出，别人不会说是不会说，可自己都嫌弃自己抠门。而且到时候，这些钱办的事情惠及到自己家的时候，那脸自己都搁不住。 掏，这个钱必须掏！ 想法还是很统一的。 村里还能够出门走动的那些孤寡残幼，都眼睛含着泪说道：“这孩子，给一口吃地，能有个地方睡就行了，弄这么多是干啥，我们这些没用的，是拖累了大家哩。” 乔生脸上带着笑说道：“那可不行，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咱们村上了年纪的，那是村里的宝，是会招福的，别说谁拖累了谁。要是大家还跟往年一样勒着裤腰带过日子，那我自然不会干这事，可现在大家都能吃饱，穿暖。那就必须得把养老扶弱这件事情给做好。” 盖文达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村里得大槐树下，他听到乔生得话，脸上带着笑意捋了捋胡须。众人给他让出一条路，盖文达走到了篝火前，然后立刻有人搬来了椅子，让他坐下。 盖文达没有坐，而是看着所有人说道：“老有所养，幼有所教，村风如此，才可称为大善。乔生说的老夫深感慰籍。” 说着，他就坐下了。 原本盖文达只是来看看热闹，但是没想到这个热闹让他看得大开眼界。村里人一直被盖文达觉得有点散，可现在看着，有乔生在，这些村民的心会彻底凝聚在一块，而且也能在乔生这些正确的指引下，走上一条很正确的路子。 而这样的情形，是盖文达从其他地方，乃至世家宗族都看不到的。 能做到眼前的这些，盖文达心里既是吃惊，又是觉得自己若是早些年碰到乔生，自己肯定能够把这种方式，来带领更多的人，走出穷困。 盖文达的出现，给了这些人一些更多的信心出来。先生都说好，那还能有错。 掏，这个钱一定要掏。 乔生看着这些人恨不得立刻回家拿钱的摸样，顿时对着盖文达施了一礼。 等众人再次安定下来后，乔生就说道：“最后一件事情，明日各家各户需要去长安补办年货的要起早了，再晚些恐怕会下雪。今年大家一定要过个好年，别跟去年一样，得了钱还不知道怎么花，给孩子买件衣服都扣扣嗖嗖的。大家兜里有多少钱，我数不过来，但是要是说今年谁家过年还吃不上肉，穿不上新衣服，我可拿着肉上门去臊人了啊。” 所有人顿时大声笑了起来。 乔生说的是村里的几户人家，去年发了钱之后，除了盖房子，其他的还是如同过以前的贫苦日子一样。 衣服破破烂烂，缝了又补，补了又缝，缝缝补补打算还要穿三年。 吃上，还是饱一顿饿一顿。 乔生听说了这件事情后很是诧异，但是随后就明白过来，不是这些人抠搜，而是大家穷苦惯了，有钱也不知道怎么去花。 而且，有人也担心自己就能赚这一年的钱，以后说不定就没这好时候了，所以打算细水长流。 乔生为这事也是叹息大家真的是穷怕了。 所以，乔生今年引着村里人赚更多的钱，让他们自己都能意识到，好日子来了，不用害怕再回到以前了。 那几户人家脸上有点囧，不过也知道乔生没啥恶意，也没站出来跟乔生拌嘴啥的。他们想着今年是该过个好年。 至少不要像去年过年一样，让人觉得寒酸。 这次村里大会开到了很晚，一直过了午时，大家才渐渐散去，各自回家。 ...... 去年大家伙发了钱就去长安补买年货，可没想到今年还会如此，大家伙觉得自己都得去看看。 一些去年没去长安的人，今年也打算着要去。于是，很多家几乎全家都出动了。 乔家。 原本乔生是不打算去长安的，可是全家要进宫，而且还要去略阳公侯府拜会。乔生放心不下就决定也去看看，不过为了以保全家和自身的安全，乔生还是叫来了大鵟，让它多担待点。 梁老爷子和老太太原本不打算去长安，就在家里呆着，可是乔生却对老爷子说道：“姥爷，我姥娘一辈子都在家里呆着，好不容易能去长安看看，你咋就不让去呢？去看看咱家的茶馆，去看看西市的繁华也好。” 老爷子愣了，看了看老太太，而后沉思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们全家也去？” 乔生点透：“两个舅舅就不说了，我大舅母二舅母给家里操劳了一辈子，总不能说连长安啥样都没见过，都没去过吧。还有表哥表妹表弟他们，也都跟我年岁差不多，也都有自己的东西要买，大家一起去长安，有商有量的多好。” 老太太原本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乔生似乎自己要是不同意就不罢休的摸样，就笑着说道：“好，那就去看看长安如今啥样了。” 乔生问家里的阿福，孙思邈等人要不要去。 阿福看着乔生笑道：“我就不去了，长安那个地方我呆的时间太长了，腻了。你们去就好，我要的东西也不多，随后都会跟你娘他们说。” 而孙思邈则是说道：“别把我徒弟给看丢了，缺了点啥，老道我可不会像你一样息事宁人。” 张槐张杏两兄妹乔生都不问他们的意见，小孩子哪能不喜欢进城的。 傍晚的时候，苏晓来了乔家，把一个购货的单子给了乔乔巧。她没打算再回长安去。她说长安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也没过牵扯，回去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第二百零一章 小心思 李治去哪了？ 乔生只能说，不对路子，根本走不到一块去。 不时乔生对他有偏见，而是这小子来到小碗村不是呆在酒馆里，就是去书院找盖文达求教，要么是跟着程咬金一同在山上监工。 因此，李治很少来乔家。在乔生自己地感觉来看，这小子就是看不上自己。像是跟乔家沾了边，就会污了他一身高贵地气质一般。 因此，虽然日常之中不是锦衣绸缎地来乔家或是去那里，可总会那样一尘不染，显得十分干净。 村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倒是对这家伙喜欢看上几眼，不过也仅仅是看看，要不是大家知道这是个读书人，恐怕连看他两年的想法都没有。 因为，这样的小白脸，大家都知道那不是村里人能养活的。谁家要是有个这样啥都不干的人，估计自家的娘都要骂自家爹的祖宗了。 乔生不喜欢把人与人做对比，这样对于有些人来说不公平。 就好比两个智商一样，但是情商不一样的学生。一个未来能做老板，一个也只能去给人家当职员打工仔。 所以说，人与人不能对比。 可，你好的比不过，差一点的还比不过？ 李承乾去年来的时候，天分是有，可说聪明的话，远远比不上李景恒，豆子两人。甚至连乔巧都比他学的快。 可人家愿意下苦功夫，大槐树下一坐两个多月，或许更久，总之乔生知道这家伙在乔家没事的时候就爱去大槐树下。 还有，不管乔生教什么，讲什么，人家都会记录成册，课上不理解，课下下功夫。不懂就问，不明就查。 李治比李承乾不管智商还是情商都要比李承乾要好的多。 程咬金能够夸赞他，长孙氏和陛下也十分喜欢他，孙思邈也觉得这人是个可塑之才。 可是乔生不喜欢，乔家的其他人也不喜欢。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乔生仔细想过，是因为这家伙只会跟有益于自己的人打交道，更能放低姿态，而相较于这些，乔生和乔家给不了他任何帮助。 长孙氏和李世民也问起过这个儿子。 乔生知道两人在李治身边有眼线，所以还是说自己对李治教不了。 长孙氏和李世民就再不管此事，也不说把李治叫回去，也不说还让不让乔生继续教下去。 乔生呢，回到村里后，从来就没过问过李治的事情。 ...... 豆子想去长安，但是又告诉乔生不会去长安？乔生问了缘由之后，就笑着说道：“你娘一个人在家没事，不行的话，让他陪你阿福婶一块在乔家说话。” 豆子为难地摇了摇头。 乔生也不跟他多说，直接跟着他一块去了李家，找了李氏说自己要带豆子去一趟长安地事情，并且乔生坦言说，自己会带着豆子去见陛下，此行会关乎豆子地将来。 李氏恍惚了半天，她是个拿不定注意的，可偏偏这个时候能替他拿主意的没在家，于是她笑着说道：“生子，你看你李叔也不在家，婶子也拿不住什么注意。可你李叔走的时候说了，要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就让你或是你爹拿个注意。你啥样人，婶子心里要比旁人清楚。” 乔生苦笑，然后细细地说明了自己为什么要带豆子见陛下的原因。 李氏越听眼睛就越亮，可随后看看豆子，就担心地对乔生说道：“在陛下面前做事，豆子是不是显得有点小了。” 乔生道：“婶子，这次陛下只是对他考核一次，任用地话，可能要等些年，而这些年我会尽全力教他。说实话，考秀才已经对豆子来说无用，就算是考过了也只是锦上添花。但是要是过了陛下这一关，豆子让李家光宗耀祖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李氏急忙起身，对着乔生施礼，然后起身之后才双眼通红地对乔生说道：“生子，婶子和你叔，算是承你大恩了。” 乔生接了这一礼，然后说着让李氏准备一下豆子去长安地事情，因为乔生可能要带着豆子在长安多逗留两天。 李氏应着，然后看乔生起身，急忙送乔生出了李家。 ...... 第二天一大早，为了路上没那么多麻烦，乔家就没跟村里人一起走率先出发了。 况且，乔家还要与梁家仁汇合。 董家地话，乔生也托人问了，这次跟着走地，也只有董云明一个人。 三家人汇合地地点没有选在上榆村，而是选在了镇子上。 六辆马车载着孩子女人一同朝着长安而去。 二十多个人，按照道理，挤挤五辆马车都能坐下，可是因为要见人，不得不带些礼物啥地，李景恒从镇上驿站多赶了一辆马车。 大鵟也很早就来到了乔家，乔生为了防止这家伙没吃饱，就把自己家里地一些肉食喂给她，等它吃饱了，才带着它上路。 到达长安，众人一致先去西市梁家茶馆停歇，然后才会打算其他事情。 到了茶馆，梁耀祖看着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也是吓了一跳，应进去后才知道大家伙一块来地原因。 他可没感到麻烦，而是惊喜地一会抱着自家两个小侄子，一会儿抱着自己地小外甥和小甥孙。 这就是个孩子迷。 其她人没有在招待客人的地方呆多久，怕闹哄哄的影响生意，所以就都去了后院。 坐下后，乔生就和姥爷，舅舅，乔子仪一起商量众人怎么安排。 茶馆连带上客房，也不够二十多个人一起住的，而且茶馆里还有很多伙计也住在茶馆后院，要是都住进来有很多的不方便。 所以，乔生的想法是让年轻的几个小辈们都去酒楼住，反正也待不了两天的时间就回去了。 老爷子和乔生的两个舅舅都同意，乔子仪也说好。 可李景恒却说道：“不用那么麻烦，直接都住我家里来吧，家里房间多，也清净，酒楼那地方可比不上我家里。” 乔生瞅他一眼，而后说道：“那行，淑雅，巧儿，杏儿三个姑娘家去公侯府不好，就住在茶馆挤挤。表哥，表弟，云明，豆子，我还有张槐，几个人去你家。” 第二百零二章 世家的发展速度 李景恒这小子的脉乔生要是把不住，就不当兽医.....行医了。 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这小子肯定昨天晚上就打好算盘了。 可乔生能如他意？ 李景恒确实有点傻眼，他可不是昨天晚上想到的，而是在村里人散会之后，就想到了这点。 不，或者说，李景恒从知道自己对乔巧有意思开始，就想着把乔巧怎么给带回家去。 只不过，这次是个契机。 乔生防着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现代社会生活节奏相对来说快一些，也更复杂一些。而各类人群都会接触大信息时代带来的快捷。 于是，网上的各种砖家就冒了出来。 当然也有真专家。 不说其他方面，就单单各类专家分析男人女人这个方面，乔生至少一年要刷新自己无数次对男人与女人的观点。 而对于李景恒，乔生防备心甚重，这个对自己妹妹产生觊觎之心，并且最接近胜利果实的男人，乔生自然要把它分析地要比其他人更透彻一些。 所以，李景恒一句话就能让乔生联想到很多。 以茶馆没房间，酒楼不好为名，把乔巧带到自己家里。这种小心思乔生可是从这小子开口就已经知道了对方地心思。 乔生看着李景恒灿灿地脸说道：“去你家可以，别弄出那些乌七八杂地事情来，安排几个姑娘跟你妹妹住的近些这事不难吧。” 李景恒一愣，脑子差点转不过来，他急忙点头道：“不难不难。” 乔子仪皱眉说道：“这是不是不太好？这巧儿......” 乔生道：“巧儿是去拜访李县主的，别的什么也没有。” 一屋子的人顿时都笑了。 其实，乔生比其其他人更不愿意乔巧去略阳公侯府。但是既然来了，而且有这个机会，乔生就想着让乔巧先去体验一把未来少主母的生活。 要是乔巧实在是应付不了，乔生可是要做另外的打算。 至于李景恒，乔生本身就不担心，这家伙有贼心，但是现在没贼胆，至少在乔巧入他家门前，乔生敢保证他不会逾越半分。 否则，他爹娘都要打断他两条腿。 这里说着话，李景恒就安排人上了马车，随后和乔生一块带着人去了略阳公侯府。 李道宗知道乔家姑娘都要来，心里高兴归高兴，但是还是耐住了一家之主的性子，等着人来拜会。 而李道宗的妻子没有那么多的顾及，人刚下了马车，她就出门来迎接了。 乔生和豆子都是来过略阳公侯府的，而且呆的时间也不短，所以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好奇。 李氏拉着乔巧的手，一路回到了略阳公侯府内，而后一群人先是去见了李道宗，之后才安排了各自的住处。 过了中午，众人出来，一起先去了茶馆。而后乔生就看着收拾好的乔氏和董云晴，让他们抱着孩子上了马车。 除了她们，就是李雪雁，乔巧和豆子了。 李景恒带路，众人很顺利进了皇宫，知道乔家人要来，李世民特许马车能在宫内行走。这让乔生顿时感到了李世民是真的很礼待自家啊。 乔生把乔氏，董云晴四个女人，连带着孩子一起送到了长孙氏的寝宫之后，就随着宦官，和豆子、李景恒一起去李世民的书房见李世民。 乔生三人对李世民行礼之后，李世民让三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而后他看看李景恒，然后看看豆子，最后对乔生说道：“你母亲他们一路上可好？” 乔生笑道：“并没有其他事情，孩子也好，等会还得让陛下您亲自给两个孩子赐点福气啥的。” 李世民笑着摇头道：“你还信这个？” 随后。李世民也不等乔生回话，就对乔生说道：“承乾来信了，你先看看。” 说着，李世民把一封刚拆开的信件拿了出来，而后宦官接过递给了乔生。 乔生先把信件看了一遍之后，就皱起了眉头，吐谷浑被松赞干部举兵围困，而且重兵严守在瓜州城外三十里处，对瓜州虎视眈眈。 而且信件里提到的各方面的分析，今年松赞干部与吐谷浑粮食极为短缺，这个时候那边已经下起了大雪，雪灾很严重，甚至一些耐寒的羊，甚至一些马都给冻伤了。 若是再过些时日，那里的严寒会更加严重。 由此，李承乾的分析是，食物不够的情况下，松赞干部的部族以及统领的部族一定会把吐谷浑给吞并掉，然后以吐谷浑的物资，作为度过今年寒冬。 若是吞并不掉，吐谷浑会和松赞干部两败俱伤。 李承乾还分析道，松赞干部围困若是日久，肯定不会让自己的部下就这么干耗着，肯定会对大唐边境进犯，所以希望李世民能够重视起来。 乔生原本想立刻说一下自己的见解，可是刚张开嘴，就看向了豆子。他问过李世民之后，又把信件给了豆子，对豆子说道：“看完仔细揣摩分析，让陛下看看你的本事。” 李世民在乔家见过这个豆子，知道他是乔生的弟子，前些日子在长安的时候，还向自己举荐过。 可那个时候李世民觉得豆子太小了，就算很聪明，有些事情还是很难去做道，他认为乔生有些过于着急了。 现在，看着乔生把问题抛向了豆子，他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想看看乔生的弟子到底聪慧到那个程度，堪不堪大用。 豆子小心地接过信件，李景恒也凑了过去一起和豆子读了起来。 乔生不管他们，而是看着李世民说道：“陛下，长孙家的事情是否已经妥当？” 李世民点头，而后说道：“朕是真没想到，长孙家竟然会发展如此之快，原本朕以为长孙家只是有些矿产，家财，以及店铺。可没想到，对方把生意已经扩展到了全大唐，甚至是海外。当时你说让长孙家举族搬迁海外，朕以为你是在开玩笑。现在看来，是朕知道的太少了。” 乔生道：“世家远非这么简单，我从西市知道的，每年大唐去往番邦的商队，淘宝者众多，而世家之人就占了大半，世家在做生意上，是大唐的一个中坚力量。” 第二百零三章 户部 在现在的大唐境内跑商，已经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了。而要穿越千里万里去另一个国度跑商，那么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当然，稍稍有点资产和地位的人，都有一定的冒险精神。 这是一个危险与机遇并存的时代。 李世民不是不知道这些，但是他之前以为自己已经对这些世家的商人打压得很重了，可没想到，这些商人得恢复力度如此之强。 李世民说道：“朕已经派人接手了长孙家的大部分产业，可是朕刚接手，其中的很多东西还不是太懂，尤其是人员调动。要彻底运作起来，恐怕还需要很久时间。而这些时间会造成很多的损失。” 乔生笑着说道：“换人不换路数，陛下只要把原来的人按照原先的经营模式继续经营就好，不怕他们暗箱操作，陛下现在只要红利就好，等陛下派去管理的人熟悉了其中的东西，再换下来就是了，到时候也就是把冶钢，制盐，以及棉花和陛下想要推广的东西，彻底在大唐覆盖开来。” 李世民点头，乔生这么说，他心里也有了底。 乔生回头看向豆子两人的时候，豆子和李景恒已经放下了那信件。豆子眼神十分清亮地看着乔生，然后又看向了李世民。 乔生笑着说道：“说吧。” 李世民也对他笑着点头示意他可以说了。 豆子对乔生和李世民行礼，而后说道：“陛下，师傅。从承乾师兄地信里，可以得出一个无论如何都会发生地结论——松赞干部一定会进犯大唐。” 李世民笑着把背靠在椅子上道：“为何？” 豆子道：“因为这次受灾，不只是松赞干部，更是吐谷浑，两者可能受灾程度上有所不同，可是面临地困境是一样的。吐谷浑与我大唐有建交。若小子猜的没错的话，吐谷浑一定派出特使来大唐求助了。可咱们的援助没到，松赞干部就大兵压境。若是松赞干部能够吞并吐谷浑，可吐谷浑的物资恐怕也不够松赞干部所用。那么能够让松赞干部度过这个困境的，也只能把目光伸向大唐，只不过这个时间可能稍微晚一些。而若是松赞干部吞并不了吐谷浑，那么松赞干部会在短时间内，进犯大唐。” 李世民脸上收起了一些笑意，他看着豆子问道：“若是松赞干部撤兵，不吞并吐谷浑，也不进犯大唐呢？” 豆子道：“若是如此，松赞干部一定会消减自己的部族，这样更有利于大唐。而此后松赞干部也会逐渐衰落下去。”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李世民很清楚。 乔生看李世民沉默，就问道：“若大唐和松赞干部进行和谈呢？” 豆子道：“那么大唐就会损失一位公主，以及大量的钱财物资。这恐怕也是松赞干部最终的意图。” 李世民再次看向豆子：“继续说。” 豆子道：“松赞干部本身就企图于大唐的公主，若是对方娶到了公主，一定会大肆宣扬这件事情，而他会通过这件事能获得更多部族的依附。从而使自己的部族力量彻底壮大起来。” 李世民叹道：“养虎为患。继续说” 豆子道：“就算松赞干部不会利用娶公主的事情来壮大自己，也会利用公主来要挟大唐，公主代表着大唐，若是对方以此为借口，让大唐物资源源不断地送给他。大唐若是不顾公主，那么松赞干部就会借口，让安定地草原彻底与陛下反目。” 李世民看着豆子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打？” 豆子很自信地道：“打与不打都可，若是要打，趁早，迟则生变。若是不大，只要重兵防备松赞干部地大军袭扰，只要度过雪灾更严重的时候，松赞干部的部族自己都会跟自己打起来。松赞干部就算无恙，可也会在各部族中的威信尽失，松赞干部就不会再像如今这么明目张胆。” 李世民点点头，而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豆子，随后对乔生说道：“你的弟子不错，再过几年就跟在太子身边做事吧。” 乔生站起来对李世民施礼：“谢陛下，不过，陛下还勿相信这孩子说的，一切还要根据实际来行事，今日他所说只是纸上谈兵，想要能够独当一面，他还需要做的更多。” 豆子看向乔生，而后低下了头。 李景恒摸了摸他的头。 李世民说道：“他说得很好，你别替你弟子自谦什么。朕听说他术算之道很厉害，这要过年了，户部那里的人今年少了很多。明日让他跟在景恒身边，去户部帮着景恒做事。” 乔生道：“谢过陛下。” 李世民挥挥手，然后笑道：“走，咱们去看看你的弟弟和儿子去，看看是不是和你一样，朕对他们可是也很看重啊。” 乔生只是笑笑，而后陪着李世民一同去了长孙氏的寝宫。 待李世民亲自抱过两个孩子后，李世民看着乔氏说道：“两个孩子都不错，看着都挺康健，这是我的那些孩子比不上的，好好照养，朕以后会有用到他们的一天。” 乔氏和董云晴急忙抱着孩子对李世民行礼致谢。 ...... 乔生等人出宫的时候，已经天色很晚了，把住在茶馆的乔氏还有董云晴送回去之后，乔生这才和李景恒等人回了略阳公侯府。 路上，乔生坐在车厢里看着豆子说道：“陛下对你很看重，别以为什么也没给你，只是让你干活。” 豆子嬉笑道：“我哪能不知道，师父放心便是。” 乔生点头：“户部掌管的事情太多，你去了之后跟在景恒身边多听多看多做事，少操心其他，你现在直接可对陛下上书，不归户部管束。若是查账的过程当中，发现了什么，该怎么做师父就不必教你了吧！” 李景恒对乔生说道：“有我呢，你放心吧，他不会在户部吃了亏。就是简单地查账而已，还能出什么大事。” 乔生看他一眼，而后说道：“户部从来不是一个清水衙门，做账的本事不小，可在你们面前基本上很难糊弄住，所以你们查到了什么，还是小心点行事。” 第二百零四章 小孩 乔巧只是乖巧地听着，她眼睛眨啊眨地看着乔生。 乔生回头看着她说道：“别想着听到查账就想去凑热闹，我之道你喜欢账务，但是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女孩能够参与的。户部也不是你能进的，你要是实在喜欢，就让景恒把他们家的账务给你看。” 乔巧顿时把眼光看向了李景恒 李景恒一愣，然后挠挠头：“账务都是我娘在管着，我还真不好跟我娘说，不过回去我会好好跟我娘说。” 乔生哈哈大笑道：“你还真以为乔巧要查账务啊，她还没嫁到你家，可不会插手你们家的事情，查账务，就算是少主母也不行啊，有你娘呢。” 李景恒看乔生一眼，而后说道：“其实每年，都是雪雁帮着我娘查账，总是要忙个十天半个月，要是乔巧能去帮忙，肯定用不了两天的时间。” 乔生道：“我们是来长安买东西购物的，不是给你家打杂的。你现在多带带豆子才是，豆子也能记着你的好。” 李景恒无奈道：“我也想着去西市买东西。” 乔生呵呵了两声，不再搭理他。 在略阳公侯府吃过晚饭之后，乔巧就被李景恒的娘给叫走了，乔生也拦不住，只能自己回房休息，乔巧走的时候，乔生让她回来的时候叫自己一声。 ...... 乔生有点生气，他看着李景恒带着豆子逃也似地坐上马车去了户部。就带着其他人去了茶馆。 而乔巧则是留在了略阳公侯府，帮着李氏去查账。 等到了茶馆，其他人都去购物买东西，而乔生和梁老爷子则是带着董云明去了另一处。 在西市最南的一家商铺外，三人停下了脚步。梁老爷子说道：“这里恐怕是最好的地方了，虽然不是最繁华地带，可是要做吃食的生意，这里的位置是最好的。” 乔生点头，然后看着董云明说道：“我想帮你盘下这里的一家铺子，虽然你年纪小，可现在已经能够当家做主了。这里姥爷和舅舅他们离你也不是太远，有什么事情两步都能赶到，你在这里做生意，只要本分，就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董云明看了看周围，点头说道：“姐夫，我知道哩。我就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着手，有你和姥爷舅舅他们，我会做好事情的。” 乔生点头道：“你一个人在这里肯定是不能够的，而且镇子上也要办起来，就算有咱爹咱娘帮着，人手还是有些不足，所以，两个店里得招些活计，和一个掌柜。这些事情你来办，我不会插手，要是这个事情都办不好......” 董云明听着乔生没把话说完，自己就续上说道：“姐夫，这个事情要办不好，我以后就老老实实在家守着爹娘，不再想那么多事情了。” 乔生拍拍董云明的肩膀：“虽然咱们是一家人不该说两家话，可以后你毕竟要独挡一面。姐夫能教你的，也都教你了，能给你办的也都给你办了。现下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两个店游刃有余地给打理好，并且给你姐，咱爹咱娘做出一番事业来让他们放心，也让我放心。当你真正能够不让我插手的时候，就是你彻底飞起来的时候。爹娘都把你当小孩看，嘴上说着你长大了，可是还是想着，你太小了，什么都不懂呢。可姐夫相信你。好好干。” 董云明郑重地点头道：“姐夫不说我也知道。” 乔生陪着董云明在四周看了看，而后又问了周围店铺地价格和要出租或是出售地店铺之后，就心里都有了数。 回到茶馆之后，乔生又和董云明商议了一些事情，那些去街上买东西的女人就都回来了。 董云晴看着自家兄弟和乔生说话，就抱着孩子走了过去，坐在了俩人身边。 董云明看见姐姐，就笑了起来，而后抱过自己的小外甥。 董云晴笑着说道：“说啥呢，这么神秘兮兮的。” 乔生笑道：“哪有什么神秘的，这不是说要给云明盘个铺子，我们去西市南看了看铺子，感觉有一两处挺好，就想着买下来，刚刚只是说怎么搭理铺子呢。” 董云晴沉默了一下，然后就说到：“是不是太快了，云明他还小。” 乔生对董云明挑挑眉，董云明无奈地对董云晴说道：“姐，不小了，我都是要被逼着娶媳妇地人了，还小啊？你看我这小外甥都要会说话了，你可不能说我小了。” 董云晴拍了一下董云亮说道：“犟嘴，姐是管不了你了还是咋的，家里都够你折腾了，这还来长安，你姐夫都......” 乔生立刻摆手说道：”你可别扯上我，我只是帮忙的。“ 董云晴瞪了乔生一眼道：“要不是你帮着，他要是能在长安干啥事，那就真有本事了。云明他还小，你就不担心？你自己都在长安不讨好，他一个孩子能干的了啥？” 乔生对董云明露个苦脸，对着董云明说道：“你看看，你姐能管着你，也能管着我。你去给你姐说。” 董云明嘿嘿笑了笑，他倒是知道自己这个姐夫是让着自己的姐姐，倒不是真怕了自己的姐姐。 他抱着小外甥的手紧了紧，对着董云晴说道：“姐，你别怪姐夫，是我想着自己要做出一些事情来，我不能总在原地打转不是？姐夫帮着咱家已经够多了，要是继续帮着，我都不好意思了。而且，要是我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自己还不如直接混吃等死算了，反正姐夫和姐你也不会不管我，你们也有钱。” 董云晴一愣，而后皱眉道：“不是，是你太小了，让人担心哩。” 董云明说道：“姐，可别说我小了。在这件事上，我已经跟姐夫打了保证，要是做不好，我就再也不想其他了，老老实实在家守着爹娘。所以，你就让我在这干上一段时间，要是实在不行，我自己就会回去，以后再也不提这些事情。” 董云晴看向乔生。 而乔生则是对他眨眨眼说道：“别老是把云明当小孩，咱们也比他大不了几岁。” 第二百四零五章 李老三回村 乔生晚上回到公侯府的时候，从乔巧嘴里知道，这妮子就没有在侯府好好呆着，而是被李氏带着去了东市。 一开始李氏说是要带着乔巧去查账，谁知道到了之后是看店铺里的生意，随后李氏就在自家的产业当中挑选了很多东西给乔巧。 乔巧没敢收，可李氏都跑到乔生这来说了，乔生能不接下来。 乔生看着那些东西也是无奈叹息，想着要是乔巧跟景恒成不了的话，这些东西再退回去便是。 乔生和李景恒与豆子碰面的时候，乔生看着两个人都要开口，就立刻说道：“你们看到的，查道的别跟我说，我不参与这些，有时间我还不如去睡觉。有什么事情你们去找陛下说，陛下喜欢你们的发现。” 豆子和李景恒都有点懵，看着乔生那一副什么也不管的样子，两人也只好作罢，不理乔生自己个去讨论了。 李世民的户部有多乱乔生不得而知，但是那里面的水有多深，恐怕连李世民自己都搞不清楚。 乔生也只是猜测，或多或少的，会有一些蛀虫在里面挪用公款，贪赃枉法。然后做假帐来糊弄李世民。 李景恒和豆子的术算是乔生教的，相比较这个时代的术算，高明到哪，桥生不知道，但是至少能够很容易看清一些账务上的亏空缺漏。 户部几乎把持着国家的财政大权，管理者李世民的钱袋子，那需要花钱，几乎都要经过户部的手发放。 乔生去年陪兕子来京城打劫的时候，看到过一些灾民与户部的账务往来，虽然一些事情上做的很完美，可乔生没有经过细查，就得出一个结论。 二十万贯的救济款，真正到灾民手里的，花在灾民身上的，恐怕不到十五万贯。 剩下的去哪了？ 乔生当时可没有跟任何人说。 如今，豆子又摊上这一个麻烦事情，乔生原本想告诉豆子和李景恒就算查出来了，也憋在心里算了。 可随后想想，还是放开手让两人去做吧。 现在站在两人身后的是李世民，就算有什么风险，李世民也能给兜下来。 一国的账务不可能是一天两天能查的完的，但是李家的账务，不到两天时间，乔巧就给整理好了。 不仅李氏有点懵，就是李道宗和李雪雁也有点懵。 随后，李氏急忙找来了自己的几个会算账的掌柜，把乔巧整理好的账务给抽出了几本，重新查账，看是不是弄错了。 结果可想而知。 那些掌柜的可是吓了一跳，因为账务上可是有许多亏空，他们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可没想到自家主母不知道哪请来这么一个才女把帐清算得这么准确。 亏空出来得，当然是他们要补上，要不然，李氏可是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的。 家里出了耗子，你要是少吃点，还可行，可是亏空的有些多了，人家不对你动手对谁动手。不下耗子药就已经是便宜这些人了。 而且，乔生不知道的是，乔巧表现出的不仅仅是查帐上天赋，还有管理方面的才能。 在查完账务之后，乔巧找到李氏，把李家的生意和铺子的优缺点说了个遍，然后还对那些缺点加以细述给李氏听，并对这些缺点的更正提出了好多的建议。 李氏掌管家里财务多年，对各个生意和铺子不说了若执掌，可也都是门清。听乔巧说着这些商品和生意上出现的问题，她竟然怀疑乔巧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李家的产业。 可随后叫来了儿子再三确定了自己儿子没有跟乔巧说过任何这方面的话之后，李氏顿时欢喜极了。 当即，李氏就找到了李道宗，把乔巧如何如何聪明，如何如何能干跨了一个遍。就差说这个姑娘就是咱家未来最好的当家主母的话了。 李道宗也高兴，别看现在世家小姐都是知书达理的，可是要说管理财务能够这么好的，可没几个。 而且人家还知道怎么把家里的生意做的更好，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于是，在李氏更加喜欢乔巧的情况下，更催促了自家的儿子好好努力在乔巧面前表现。 众人从长安回去的时候，少了一个豆子。 对此乔生也跟家里人解释了，到了小碗村，乔生又去了李勇家里。 到了李勇家，看着李勇已经回来，家里还有两个陌生的人，跟一大一小两个小孩。 乔生这才知道，这就是早年流失在外的李老三了。 李老三原本方州城，李勇也是花了不少钱，搭上了一个商队才到达了方州。 随后，在方州城里见到自己这位弟弟的时候，李勇一个大汉抱着李老三那是哇哇大哭。 李老三虽然在方州城有自己的房子，可那房子可以说连一个茅草屋都不如，房顶漏雨不说，地方还小. 一家四口挤在一个这样的房子里，日子能好到哪去。 而且李老三原本在家的时候挺精神，而且被家里养的很壮实，李勇依稀还能记起弟弟当初的样子。 可是这些年，李老三在方州城做活，没日没夜地做苦力，身体早已经被生活磋磨地不成样子。 不只是李老三，甚至李老三地媳妇，给大户人家洗衣服，还有做一些杂活，一个刚过了三十岁地妇人，看上去跟四十岁差不多了。 那满手地老茧，可比一些老爷么还厚。 两个孩子呢！就更不用说了。 破衣烂衫地虽然还能遮羞，可那比村里地孩子差的太远了。再加上长期吃不饱，瘦的跟麻秆一样。 李勇在见到李老三之后，别的没多说，开口就是让李老三跟自己回去。 可李老三哪能同意，直到李勇说村里地变化，以及让李老三为自己地妻子孩子想想之后，李老三才同意跟李勇回村。 李勇来时带了不少的钱，除了路上的花销，内衣里还被自己媳妇缝了一个很大的装钱袋子。李勇买了辆破马车，然后又在城里找了回长安的商队，这才带着自己弟弟一家人跟在了尚对的后边回到了小碗村。 第二百零六章 雪行 乔生听着李勇把路上的事情说完，就笑着说道：“李伯，这都是好事，李三叔回来了，你不也就省心了，村里也不是没有李三叔的位置，只不过是多下苦力干两年的事情。况且，还有另一个事情说了你也指定高兴。” 说着，乔生把豆子被陛下留下做事的事情跟李家人说了。 李勇急忙说了以对感谢乔生的话，随后让李氏赶紧张罗饭菜，而后又亲自去乔家，告诉乔子仪和乔氏，乔生在李家吃饭了。 乔生被拉着喝了两杯酒，李老三看着乔生说道：“当初我走的时候，你还是个傻小子，现在都有媳妇，有孩子了。你三叔我以后还得跟在你的后边吃饭，真真是天道轮回啊。” 乔生摇摇手说道：“三叔，别说跟在谁后边吃饭，你问李伯，村里谁不时下了苦力才有今天的家业。三叔你这不缺力气，三婶子也是勤快的，这比什么都好，暂时没住的地方，就先住在李伯家里，李伯家你看这么大，人气少了不少，刚好，你带着孩子能过来给李伯家房子暖房。也能让孩子跟豆子做伴。” 李老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能干，也一定好好干，家里这么好，以后我就不走了。” 乔生点头，然后问了一些方州那边的情形。随后又喝了几杯，这才在李勇和李老三一家人的相送下离开了李家。 乔生刚走，李勇就拍着李老三的肩膀说道：“以后日子会好起来，书院里现在放假，等过了年，我就让侄子侄女安排去书院读书，孩子你别担心没人照顾，你俩住在我这也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生子说两年，可你们可能到明年秋天都可能要盖新房，不会再住我这了。” 李老三愣了冷，他知道乔家带着大家发财了，可是听着了自己这个二哥的话，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回来得有点草率了。 随后李老二跟李老三说了这两年村里如何发展，乔家如何带大家赚钱之后，李老三这才恍惚着说道：“那些东西，不都是便宜得很，我记得就那山货也没几个钱，干果更是一文钱都不值。” 李勇笑着摇摇头，而后趁着吃完饭，让李氏在家里招待弟媳妇和孩子，带着李老三就出了门，去了村里的作坊，还有几座刚开发出来的山上。 在山洞里，当李老三看着那依旧生长的木耳和蘑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李勇带着他回到了村里，然后看着村里的各处，一起的一切都让李老三觉得，自己这是在做梦。 ...... 乔生回到家，一杯茶下肚，在李家喝的几杯酒就接了大半。其实乔生根本也就没喝多少，更别提有什么醉意了。 只不过，乔生回家要抱孩子什么的，所以还是把身上的味道散散的比较好。 跟乔子仪说了李老三回来的事情。 乔子仪点头说道：“你李三叔这人不错，心事虽然有些重，可知道谁好谁赖。在村里也是哥安稳的，不像胡癞子那家人，一村的人都要防着。” 乔生笑笑：“留下就留下吧，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再说了咱们拦了，也说不过去。” 乔子仪说道：“你拦着试试，你李伯估计要整天烦着你了。” 乔生顿时嘿嘿笑了起来。 随后的日子，像是突然慢了下来一样，乔生因为伤没好利索，就整天在家逗孩子，或是跟村里的人去山洞里看一下蘑菇木耳的长势。 到达腊月的时候，在大雪来临前，村里送走了接近四千斤的鲜木耳和蘑菇，又让村里有了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 而刚回到小碗村的李老三，看着运送山货商队的离去，摸着自家分到的三贯多钱，李老三咧嘴傻笑了起来。 乔生在家里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琢磨些东西。 就好比说去年琢磨的滑雪板，雪橇什么的。 其实乔生和村里人，还有那几个收山货的老板商量的意思是，若是今年大雪封山，而蘑菇木耳就得等到明年开春了，所以一旦下雪，在雪未堆积得不能行走得时候，一定要把山货尽多地送到镇子上去。 乔生觉得这是个办法，但是太麻烦了。 于是打造雪橇这件事情，就提上了日程。 王木匠听到乔生来找，立刻放下自己的碗筷把乔生迎进门，而后王木匠的媳妇儿不顾乔生的拒绝，直接拿了一副碗筷，把乔生拉近了饭桌上。 乔生坐下后，也不客气了，拿起碗筷就开始呼啦呼啦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跟王母将说着自己的来意。 听着乔生又有新玩意，王木匠顿时饭也不出了，听着乔生断断续续地讲雪橇，滑雪板的构成。 而后，等乔生吃完，王母将又细细问了一些其中的问题，沉思了一下，就去家里摆放木头的屋里开始寻找起合适的木头。 在雪上行走的东西，这要是在别人面前提，那指定会说乔生是异想天开，甚至说乔生就是在痴人说梦。 可王木匠却不一样，乔生说得东西，虽然有些只是哥大概，可造出来后，大部分都十分实用。 八仙桌，椅子，还有竹床，看上去很简单，可谁会想到，就这么个东西，全村都需要他家来制造。 更别说，在镇子上，这也是王木匠的独一份买卖，虽然后来被别人剽窃了去，但是还是让王木匠发了一笔横财。 王木匠，说是木匠，可对木匠手艺也仅仅是喜欢，至于靠它发财，王木匠可从来不会想。 因为王木匠见到过更高深功底的木匠是什么样的。 不说别的，就原来乔家盖房子那会，那些木匠的木工，就让王木匠很受打击。 所以，王木匠也仅多是给村里做一些小工罢了。至于日常之中，他们一家还是跟别家一样，种田，上山采山货，在作坊里做工啥的。 乔生经常想到一些新奇的玩意来找王木匠，王木匠都会尽心尽力，有些实在弄不出来的，乔生也不生气，王木匠也不会说乔生在糊弄人。 现在村里谁家没两把椅子？还是说谁家刚出生的小孩没有个婴儿床啥的。 第二百零七章 娶人家姑娘的路走窄了 农村里的许多事情是守不住秘密的，谁家汉子最能干，哪家寡妇偷了人。就算没影的事情，也能给你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当然，有很大部分是谣传。 乔家的一些东西根本也就没什么秘密可言，所以只要好用的，实用的，甚至吃食上有什么好的做法啊，大家都会知道。 而后，一个村的人，都有了乔家的东西。 当然谁家要是有这些，也会复制到自己家去，乔家也一样。 古代能形成垄断的生意，都不会是在平民当中产生，能推广出去的东西，也不会是在世家贵族当中。 一些重要传承的丢失，往往上层人士可是有很大的责任。 雪橇和滑雪板的制作很快就完成了，摸样倒是与乔生记忆里的差不多，至于说好不好用，那还要等到下雪的时候来实验一番。 乔家背后山上已经快要完工，不过就算完工也需要到明年才能够住人，乔生去看过，那就是一个小庄子，建设是按照皇家的标准来建设的，所以村里人前期还能插手一些劳力的工程，但是后期，他们就啥也干不了了。 腊月天，没有太阳的情况下，会很冷。 要是有风吹在人暴漏出来的皮肤，或者钻进人的衣服里，那会引起全身的冷颤。 乔家的两个小孩已经被裹上了厚厚的棉衣棉裤，还有一个棉帽子，看着虎头虎脑的，先当喜人。 而刚进入腊月没几天，梁老爷子和老太太就都回上榆村了。 在乔家住了这么长时间，两个老人也想家里的孩子，所以乔生也不拦着，直接套上马车就送他们离开了乔家。 按照乔生跟两位老人的约定，以后每年都要来家里小住。没必要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两位老人送走之后，乔家还是热闹不断，当然，家里难得闲下来后，都是围着孩子来转。 豆子在长安的第七天，就和李景恒回到了小碗村。 乔生别的没说，就问了一句：“死了多少？” 李景恒叹口气：“抄家数十，死之上百。” 乔生点点头：“小心着点，今年老老实实在小碗村，哪也别去。” 李景恒点头，而后看着乔生幽幽地说道：“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然后故意就不插手此事，把什么危险都留给豆子和我来承担。” 乔生当然不能承认：“有吗？你想多了，你和陛下都是本家，本家出了大耗子你就应该出手把他捏死，我能让豆子来协助你就不错了。” 李景恒无言。 豆子嘻嘻笑着说道：“陛下夸我了好几句，说着要不是我太小，就留在自己身边听用了，真想长大啊。“ 乔生看着他说道：“就夸了几句？没有别的？这也太抠了，说不过去啊。” 李景恒咳嗽了两声，撇了乔生一眼。 而豆子从一旁的包袱当中拿出了几样东西出来，放在乔生面前：“陛下要给我封官，我没敢要，就给了我这些。” 乔生看着三四样精致的金银首饰，还有一些难得见到的珍玩，乔生摇摇头说道：“还好，都挺值钱的，但是你小子可别卖了，这都是能传家的。首饰给你娘，或者留给你未来媳妇儿用。我看到还有一些布匹，恰好你三叔带着你三婶，还有弟弟妹妹都回来了，你把这个带去，让他们也沾点你的喜气，可别太小气了。” 豆子听说自家三叔回来了，就有点急了：“知道了师父。” 乔生摸摸他的脑袋瓜说道：”赶紧回家去给你爹娘报个信，有什么想说的明天再过来。” 豆子也不客气，直接拿着东西就要走人，可是刚起身没走两步，就回头把东西放下，然后说道：“师父，您先帮我看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就再次从包袱里拿出了两个首饰，也是最精巧的两个，然后就跑去了乔氏他们所在的屋子里。 乔生笑着对李景恒说道：“这点，你就不如豆子。” 李景恒愣了，然后说都：“我咋就不如了？” 乔生道：“不是说你不知道感恩，而是你现在眼里只有乔巧，你就没想过我娘我爹，我弟弟他们需要啥？你买来的，拿来的东西，有几个是他们能用的。不说别的，你都不知道讨好岳母和岳父，你还想娶人家女儿？完犊子玩意。我看啊，就算乔巧最后同意了，我爹和我娘他们也会给你穿小鞋。” 穿小鞋李景恒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不难猜出其中的含义。他沉思了片刻，然后想着乔生娶董云晴前后对董家的照顾，他一下子明白过来好多事情。 李景恒顿时痛苦地捂着脸说道：“我真是蠢。” 乔生玩味地喝了口茶，抱着茶杯暖着手，老神在在地靠在椅子上说道：“知道就好，最起码有点自知之明。” 院里，李景恒在想着补救的措施，屋里，豆子把三样首饰给了乔氏，乔巧还有董云晴。 看着这三样东西，乔氏等人面面相觑，而后急忙把东西放下后问了这些东西的路数，知道是陛下赏赐的后，乔氏立刻笑着说道：“豆子，我知道你啥心思，可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给你娘的好，太贵重了。” 豆子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我师父肯定是不会要豆子任何东西的，但是豆子不想做师父嘴中的独身，我给我娘留了一件。更重要的是，婶子对我好，乔巧姐也对我好，还有董师娘，都那我当自家孩子。这些东西我知道很贵重，可跟家里对我得好和恩情来说，这些显得太廉价了。我这也是小表心意。阿福婶，还有杏儿妹子，还有乔叔他们我现在没那么多东西给他们，但是以后我肯定都会补上。” 阿福刚好在房里，听到这孩子说起自己，就笑着对乔氏说道：“你们就收下吧，不收下这孩子以后可能都不敢来了。这孩子知道生子不收东西，也不需要什么东西。可他想表心意，也只能给你们了。” 乔巧笑着拿起豆子给自己的红玉手镯，戴在手上后，对着豆子说道：“好看不。” 第二百零八章 孝敬 豆子急忙点头道：“巧儿姐带啥都好看。” 乔巧皱皱鼻子：“就你会说话，那姐就要了。” 豆子说道：“巧儿姐不记前仇，还经常偷偷给我塞好吃的，我都记着哩。姐姐尽管收着，以后豆子得了其他好东西，还给姐姐留着。” 乔巧听了笑出声道：“那可不行，以后啊，这些东西还是给你媳妇儿留着。姐能有这一件就满足了，知道你懂事。你把这当家，姐就没把你当外人看。” 豆子嘿嘿笑笑。 董云晴刚刚哄着孩子，倒是没开口，这会看着乔巧两人话停，就对豆子说道：“这东西我也收了，你师父能让你过来，肯定知道你拿这些东西是给我们得，他没拦着，我们也不好拒了你的心意。你刚回来，我就不说那么多了，你赶紧回家去看看你爹娘他们，他们可能都着急了。” 豆子点头，然后立刻又飞奔出去，从乔生这拿过东西，又给乔生和李景恒道了个别，就朝着家里跑去。 看着豆子走了，董云晴就对还有点纠结的乔氏说道：“娘，我知道您嫌这东西贵重了，我也知道您怕别人说闲话。可按我想的，豆子在咱家吃喝，还有生子的教导，完全比得上这些东西得价值。可以说没有生子，豆子这孩子还跟村里得孩子一样玩泥巴呢！豆子这孩子别看嘻嘻哈哈的，可心事重着呢。” 乔氏把那首饰放在盒子里，然后又放在了一边看着董云晴说道：“他小孩有啥心事重不重的。” 董云晴看着乔巧道：“你问问妹子，这孩子今年是不是生子和其他人不留的情况下，都不会在家里吃饭。” 乔巧点头道：“上了课之后，就跑回去了，要是不碰到人，就留不住。” 董云晴道：“说得就是这个，豆子也知道经常吃别人的，喝别人的不好，所以才会如此。他喜欢咱这个家，也把这当家。可别看他人小，心里什么事可都懂，咱们一味地对他好，他觉得要是不付出点啥，就很难在这个家呆下去。这是好事，知道感恩。” 乔巧想了想点头：“他以前啥样，娘你也知道，可最近他跟杏子槐子一样，啥事都给咱家干，抢着干。我还纳闷呢，嫂子这一提，我就明白了。” 乔氏也听明白了，于是说道：“豆子能知道这些，就说明他是个好孩子。东西我收下了，不过下次来，我还是得给他说明白了，咱们可不图他啥。还有，这东西，咱们也得给豆子爹娘说一声，可不能就这么没声地就留下。也得让人家知道，咱们是收这东西是为了啥。” 董云晴和乔巧都笑着说明白了。 ...... 豆子回到家，家里多了四口人让豆子稍稍有点不适应，但是豆子很快就跟自己的弟弟妹妹玩到一块去了。 等吃饭的时候，豆子就把东西都拿了出来，长安的事情，豆子也没说太多，只是告诉家里的人这是陛下赏赐的。 李勇和李氏看着豆子拿回来的东西，这个小心地摸摸，那个小心地擦擦。然后李勇说道：“真好看，这可都是传家的宝贝啊。” 豆子嬉笑道：“我师父也是这么说。” 李老三李壮有些羡慕地说道：“二哥真是生了个好孩子。” 李壮地媳妇儿也笑着说道：“豆子这本事真大。” 豆子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说道：“三叔，三婶，我不知道你们回来，我从长安也没带什么其他东西给您二位还有弟弟妹妹他们，这三匹布也是陛下赏赐的，能做多少衣服啥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您尽管拿去用。” 李壮刚想拒绝，就听李勇说道：“老三，其他东西我就不给你了，但是这布你说啥也得给你们还有孩子做两件衣服，这是你亲侄子孝敬的，可不是别的，以后啊，你多对孩子好点就行。” 李壮急忙说道：“二哥说得啥话，就算没这些东西，我能不豆子好，这都是咱家自家的孩子。” 李勇沉思了一下，然后看着豆子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些东西你给你师父了多少？” 豆子说道：“师父不要这些东西地。” 李勇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看着有些吓傻了地豆子说道：“你师父不要你就不留了？” 李氏急忙把豆子护在了身后，李壮夫妇俩也是有点懵圈地看着自家二哥发火。 李氏听到李勇说这话，也知道了事情出在了哪，然后看着李勇说道：“你先别火气那么大，豆子还小，哪知道这些。” 然后李氏把豆子拉到跟前说道：“豆子，这些东西你多少也要给你师父一些，表表心意不时，你这一下子全拿家里来了，你让人家怎么看你。” 豆子回过神，然后急忙对李勇说道：“爹，我知道这些。可是我师父不会要，他以前就跟我说过，所以我就拿了三个首饰给了乔婶子，还有云晴嫂子和巧儿姐。我要不给他们，我师父可一点东西都不会留。我师父教导我最多的就是孝敬父母，感恩一起对自己有恩的人和事。我咋能全拿回来。” 李勇愣了，然后皱着眉说道：“你真给你乔婶子他们东西了。” 豆子点头。 李勇刚想着是不是要去乔家问问，就看到乔氏抱着孩子和李勇来到家里，乔氏看着屋内紧张的气愤，立刻诧异道：“这又是咋了，豆子可是得了陛下的赏识，更赏赐了那么多好东西，难道还有啥不高兴的？” 李氏急忙接过乔氏手中的孩子，笑着说道：“豆子他爹训这孩子不懂事，陛下赏赐了东西也不知道孝敬着点他师父，你看全拿回来了。” 乔子仪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哈哈大笑道：“二哥你这可冤了人家豆子了，人家豆子回来可是第一时间就把三个好看的首饰送到了屋里。我家收了这东西，就是过来说一声的。” 李勇听到乔子仪说豆子真留了东西，就急忙问道：“那着孩子说他师父不要是咋回事。” 乔氏说道：“生子不是嫌弃那些东西，只是这是他自己给自己下的规矩。’ 第二百零九章 开错了窍 当李勇知道了事情不是自己想想的那样之后，脸上有点温热地说道：“你看这事闹得，都怪我。” 乔子仪拍拍李勇地肩膀，然后都坐下来后，对李勇说道：“说实话二哥，不是我显摆，就豆子送的三样东西，对我家来说真的可有可无。可这是豆子地一片心意，生子他娘也是看着要是不留下来，以后豆子都不敢去家里了，这才留了下来。要不然，我们家不只是生子，我们也不会要。” 李勇道：“那哪成，这孩子有如今，全靠生子还有你们帮衬着，若不是如此，这孩子指不定在那个泥潭里打滚呢。你们不留多，但也要留少。要是什么都不留，不只是豆子，我和你嫂子也会没脸见人了。” 乔氏说道：“话是如此，可咱们以后还是不要拘泥这些事情。生子也说，要是这孩子当时没来家里跟他巧儿姐说好话，道歉。他还真不会教这孩子什么东西，因为心性不够。现在生子能尽心教他，也是看在他心性上面。可不是因为其他。东西贵贱你们心疼也好，还是说嫌送的少了也好，我都收下了，毕竟我也把豆子当孩子养着，我可给他吃了喝了，还替你们照看着，他要是孝敬我点啥，你们心疼就心疼吧。” 李勇和李氏听着乔氏有些玩笑的话，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李氏抱着孩子说道：“就是应该如此，我和豆子他爹说起来也没什么本事，家里就豆子一个，看得比什么都重，但是也不能说把这孩子的路给走歪了。生子能把这孩子往正路上带，我们夫妻心里都感念着哩，以前也知道你们家不缺啥，就送些小东小西的，可总感觉不够。现在，豆子有点出息了，能孝敬着点你们，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可不会心疼。” 李勇道：“是这个理，我也是怕豆子不懂事，这才发火。豆子说是生子的徒弟，可这徒弟实在收的让别人都感到亏得慌，供着读书识字不说，还要供吃供喝。哪有这样收徒弟的，杀猪的，你还要送上一些礼，人家才会收哩，可生子从来就没真要过啥。实在是心里亏欠太多了。” 乔子仪说道：“哪会没要，你看看你家的豆腐生子少吃了？还是说那几个狗崽都不值事？二哥可想太多，生子也说了，豆子能有现在，也是他自己的努力。” 李氏道：“没有生子给他铺路，他能见到那么大的贵人？” 乔子仪顿时没了话说，嘿嘿笑了笑。 乔子仪夫妇两人抱着孩子回家的时候，李勇还对两人说着，等家里事情清净了，得好好情人过来吃顿饭。 乔子仪应和了一句，而后才走出李家的大门。 当然，这都是小事。 董云明的事情，董老西专门从家里跑带着董云明到小碗村了一趟问了乔生，乔生把安排董云明去长安的事情细说给董老西听之后，董老西也知道自己把不住董云明要在长安折腾，于是就说着先跟董云明一起去长安。 乔生无奈，只好把其中的事情再次跟董老西说了，而后才道：“爹，云明不小了，你总是跟着不像回事，长安那边有我舅舅他们照应着，不会出太大的麻烦，这也是我给云明出的考验，要是他这一关过不了，以后他自己就会回来守着你和娘。你就让他自己去拼斗一次，有我兜底，您就放心吧。” 董老西看看自己闺女，可董云晴也是朝他点头道：“爹，这事我早就知道了，我也问过生子，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现在家里你稍稍操点心就好，云明有生子和我呢，总不会把他坑了去。” 这下董老西也不能说啥了。 十二月中旬，天上开始下雪的时候，乔家是终于彻底清闲了下来。 乔家一家人若不是有事情，基本上都会呆在家里，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乔生现在每天就是带孩子，俩孩子呜呜喳喳的，也愿意跟乔生亲近，有时候看不着乔生，还会眼珠子乱转着满屋子满院子地找。 找不着，俩孩子脾气上头了，就会闹人。 最后地结果就是，乔氏和董云晴都把孩子交给了乔生来带。 乔生也不嫌烦，右手经过一个多月地恢复，重地东西搬不了，俩孩子还是能抱动得。 这个哭了，抱起来哄哄，那个尿了，赶紧给换个尿布。乔生没带孩子得经验，可是有了孩子之后，他这个当哥哥和亲爹的，什么都学会了。 要不是没奶粉奶瓶这些玩意，奶孩子对乔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书院放假后，苏晓和盖文达原本就想着在书院里窝冬算了，可是乔家人还是让两人搬到了家里来住。 盖文达住在了孙思邈的隔壁，俩人冬日里下棋，赏雪，斗嘴什么的，也能凑到一块去。让乔生直叹老头欢乐多。 苏晓则是和乔巧住在了一块。 俩人经常在一起说些有的没的，女孩家的话总是没完没了。 乔巧有了苏晓陪着，对李景恒就淡了，这让李景恒看苏晓的眼神都不对了。乔生给他了三个月，他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进展速度极为缓慢，心里不着急那是说瞎话。 可他又不能把苏晓赶走。 于是，他就把注意打到了乔子仪夫妇身上，经过乔生的点播，这人终于开窍了，雪未下起来之前，让人从长安带了好多东西过来，给乔子仪夫妇的居多，给乔巧的也有不少，其他人更是人人有份。 这让全家人都觉得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买这老些东西干啥用？ 乔生也是摇头，虽然李景恒看似开窍，可是却蠢得不像话。你买吃的喝的也就罢了，就算不买东西，给家里人帮帮忙也是好的。 可是你买一些夏天才能用到得东西。 蠢啊，实在是太蠢了。 乔巧拿着一把蒲扇在手里摇了摇，然后对李景恒说道：“你是让我拿着这个东西煽火？” 苏晓听到后，笑得前仰后合地. 而李景恒的脸一下子就变成了猪肝色。 第二百一十章 娱乐初 一夜大雪过去后，满世界都是白色，让人看着特别得空寂。 一大早，几只觅食得鸟就飞到了乔家，乔生被鸟叫声叫醒之后，第一时间起床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孩子，摸了摸孩子的下半身铺着的褥子还是干着的之后，就全副武装地出门铲雪扫雪了。 身上彻底暖和了之后，家里人也都起来了。 乔子仪帮着乔生把清理出来地雪都弄出院子，或是堆在那个角落里，总之不碍事就好。 乔氏和乔巧起来煮了一些饭，然后喊了所有人聚在两个屋子里吃。 豆子来地时候，家里地碗都洗好了。 乔生把两幅滑雪板拿出来，然后叫上乔巧，苏晓，李景恒一同朝着村外走去。 乔生原本打算去山上，可想着大家都不会滑雪，就找了个坡度适中地地方，让豆子和李景恒来实验。 豆子很兴奋地换上了滑雪板，拿着两根削好地滑雪杖，或者说是滑雪棍，就叉开腿开始试着滑动。 可是习惯了双脚分开走路，这样猛地双脚并用前行，他就蒙圈了。 乔生也不懂滑雪的道道，就知道滑雪是要叉开腿的，然后拄着滑雪杖滑行就好了。 一群滑雪白痴，就这么磕磕绊绊地开始学习滑雪，李景恒身上有功夫，倒是学的很快，一个上午地时间，他滑雪已经开始有模有样了。 李景恒还骚包地开始挑战更高地难度，花样滑雪，结果就是脸上摔出了许多道血引子出来。一条滑雪板也给弄坏了。 而豆子呢，有前车之鉴，那是老老实实，稳稳当当地滑雪，也不出什么花样，就这样在雪坡上滑来滑去，就够让他开心了。 中午在家吃了饭之后，李景恒不顾身上地伤，从家里背了五六副滑雪板带着乔巧等人还有张槐兄妹去了那个小坡去滑雪了。 而乔生则是和王木匠，还有乔子仪，李勇等人把马牵了来，然后又把笨重地雪橇也从王木匠家里抬来。 雪橇按照套马车地方式套在了马上，而后检查了一遍之后，乔生站在雪橇地后边，赶了一下马。 马开始往前走，雪橇晃动了一下，乔生紧握着雪橇地扶手没多大问题，随后马拉雪橇开始平稳地前行，等在村外溜了一个来回之后，乔生从雪橇上下来，看着乔子仪等人道：“还行，不过要往镇子上或是长安得话，马蹄子上得绑上布。 王木匠笑着说道：“那个简单。我就是担心这东西不能行，还在看着还可以，这马拉着也不费劲，以后村里冬天也能往外拉货了。” 乔生点头说道：“王叔，以后这个东西你来做。还是按照原来的，村里给工钱，可不能让你瞎忙活。” 王木匠点头道：“好说。” 王木匠给村里人家私家打造什么东西，那是村里人给钱。这雪橇是大家在用，所以就是村里给钱。 当染，眼前这一辆乔生就是给自家打造的，乔家人来人往的，也需要这东西。 乔生想在这个上面发一笔钱，这事也告诉了乔子仪。乔家虽然挣得多，但是花销也很大，现在好不容易弄个新奇的玩意出来，不赚上一笔，乔生真觉得亏心。 这事还得李景恒来处理，当然，分给对方的利润自然也是双方都能够接受的。 这样冬季拉货物的东西对于现在的任何做生意跑商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好东西，乔生就是趁着他还没被大家剽窃开来的时候，使劲先赚上一笔。 迟些，就不行了。 国人的山寨能力，可不是吹出来的。 紧急造雪橇，四五天时间王木匠不停歇也就弄出来两辆，然后加上乔家的一辆雪橇，三辆开始陆陆续续把刚刚采摘下来的鲜蘑菇和鲜木耳送到了镇子上。 几家老板看着人家这雪橇，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都传信给乔生，让他多弄些这东西，他们可是需要得紧。 于是李景恒就一副生离死别地对乔巧说了一大堆没营养地话，就背上滑雪板，驾着雪橇离开了。 乔巧等人有了滑雪板这玩意，简直就根当初乔家刚出现麻将那会一样，开始疯玩。 一件淡粉色的斗篷，丝巾包着头，脚下踩着滑雪板，滑雪杖往前扎了两下，乔巧就顺势而下。 紧随其后的是豆子，苏晓。 乔巧一开始还会尖叫，可是随后会滑雪了之后，就不会那么干了。可苏晓不同，会滑雪也是嗷嗷叫着，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一样。 于是就引来了村里不少人来看。 一些小孩也跑去找豆子，让豆子给他们玩玩。 一些稍大一些的年轻男女也都有点意动，可又抹不开脸皮子，根那群小孩一样上去与乔巧等人要滑雪板，滑雪杖。 可随后，乔生告诉他们王木匠那里可以做之后，村里的孩子和一些没出嫁，没娶亲的孩子都跑去王木匠家里打造滑雪板去了。 村里有了新的娱乐项目，孩子们是高兴了，小年轻们也高兴了。可村里那帮大人就急眼了。 家里的孩子每次回去不是滚了一身雪，就是雪化了把身上弄得湿哒哒的，虽然还没有穿新衣服，可这衣服也不时白捡的啊。 结果就是，孩子们被揍，小青年们被骂，滑雪板都给没收。 可是，谁又能挡住这群孩子玩的精神呢？不管是软磨硬泡也好，还是死皮赖脸也罢，有的还铤而走险去偷回自己的滑雪板。 小山坡上依旧是那么多的人撑着滑雪杖尖叫着来回滑雪。 乔氏看着村里那群找孩子的大人一个个都是骂骂咧咧的，回头就劈头盖脸骂了乔生一顿，说是乔生把大家带坏了。 乔生抱着弟弟当挡箭牌，而后偷偷摸摸地溜出门，这才感觉自己耳朵好受了点。 等乔家把麻将的玩法告诉了村里，村里的大人就再也顾不上自家的熊孩子了。 乔生一开始还担心村里会因为麻将而懈怠了山上，田里的事情。可随后乔生就知道自己多想了。 麻将好玩归好玩，也能让人上瘾。可是相比较赚钱大业，家家户户可都是有自己的规矩。 第二百一十一章 肥年 而且麻将在现代社会普及面积虽然很广，可是要真形成什么影响社会很大的风气乔生倒是没见过。 传入内地的港影赌片都没能把麻将彻底送入千家万户当中去。 娱乐节目有了，大家年前算是彻底高兴起来了。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现在已经是正在过年的气氛当中，家家户户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杀猪宰羊了，村里没多少户养猪养羊的，往年这个时候，小碗村一个个都是穷得吃饱都是难的，所以在大雪封山之前就把猪羊之类得家禽家畜拉到集市上卖掉了。 可这两年就不一样了，谁家样了猪，直接就在村里宰了，你家一个猪后腿，我家一片猪排骨，猪头更是被村里买去当祠堂的祭品。没多长时间就会被分个干净。 猪大肠，猪血一类的大家也弄不好，知道乔家有办法，就送去乔家，乔家弄好了之后，再还回去一半。这样就更增加了猪的价值。 鸡鸭鹅也遭了殃，村里这时候全是家禽的悲鸣。 过年的气氛别人都说好，就是见过大世面的李景恒也认为村里比长安还要热闹。 可乔生还觉得不够。 乔生经历过大时代，知道城里过年是什么样的，村里过年又是什么样的。 村里再不济，到了这个时候，村里人也会组成扭秧歌队，划旱船队，腰鼓队啥的，要是有钱的还会花钱买些舞狮子，舞龙的行头来大大地操办一场。 对了，最早地时候，乔生还在村里看人家唱大戏，可劲折腾。 只是后来，乔生听说已经改成了乡村大舞台，一群风尘女子在上面脱衣露背地跳着不知羞耻地舞蹈。 乔生知道这个事情后，想象着那个大舞台地样子，简直有点不敢相信，可网上爆出视频后，乔生就沉默了，心里大叹人心不古啊。 乔生那个时候村里还有一个远方表姨，据那个表姨说，那个大舞台简直就是伤风败俗。荼毒了过年不说，有人还在丧礼上，婚礼上举办这个大舞台。 婚礼乔生还可以稍稍理解，丧礼......那真是坟头蹦迪啊。 离过年也没几天的时间了，乔生一大堆的想法根本在时间上来不及等他来实现，也只能止步于此。不过，倒是明年可以试着操办一下。 山里的人情，乔生在大雪封山之前就已经给还清了，而且乔生也不担心山里的那群野物，都是山里的生灵，它们可比乔生要懂得怎么样才能很好地生存下去。 老钟原本还想上山打猎，可老钟的妻子说什么也不让他去了。说是夏秋去还行，现在大冬天的，折腾这个是要人命的事情。 确实，冬天要是遇上一些觅食的食素动物还好，要是吃肉啃骨头的，那可都是饿急眼才出来的。一个不好，就会身葬山林。 不过大鵟倒是有些逍遥，不下雪的时候，就飞到乔家看看，逮个野兔啥的，然后凑到屋里的火炉旁，一呆就是半天。 乔子仪也稀罕大鵟，为此还专门给它弄了个窝。 可大鵟从来就没打算在乔家过夜，早上来，到了下午就早早地飞回了山里。然后第二天依旧如此。 家里人也习惯了它在这，也不多去打扰它，喜欢在火炉旁取暖，就任由它呆着，其它地自己该干啥还是干啥。 要是这家伙饿了，它自己回去找乔生要，别的人给喂，还真不吃。 李景恒赶在过年前就来到了乔家，同来的还有李雪雁和李景仁。 三兄妹到了乔家，也不用谁招待，自己就把自己带来的行礼放进了原来住的房子里去。 雪橇的事情，李景恒只是给了乔生一些地契和房契，乔生看过之后，看着上百亩的良田，与十几家分布在长安各处的商铺，乔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然这些还是要给乔子仪和乔氏说了一声，让他们过目之后，这才让董云晴收了起来。 李雪雁在吃饭的时候说原本兕子是要来的，可她父皇母后不允许，于是就呆在了宫里。乔生想着兕子在乔家后来彻底放开的性子，笑了笑说道：“总归是要有人陪着过年才好，而且宫里丢了一个公主，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景仁说道：“兕子还叫着说来村里要压岁钱，然后再让你陪着去长安要压岁钱。” 乔生顿时大笑起来。 乔生知道要是问村里人要，村里人指定给她，可要是像去年一样，以公主的名义去家家户户百年，估计那群王公贵族，宰相大臣什么的见到兕子脸都会绿了。 当然，就算是兕子来了，乔生也不会再陪她这么玩一次，去年就够那群人神伤了，要是年年如此，那跟割韭菜有什么两样？ 还要不要他们活了。 最起码得养肥了再宰。 乔生摇了摇头，然后问三人道：“你们真打算在乔家过年？” 李景恒点头道：“我爹他们要回封地，不在这过年，雪雁和景仁原本也是要回去的，可看着我留在长安，就也都来了。” 乔生了然说道：“既然来了，就好好在这玩，家里有吃有喝的，亏待不了你们。” 李雪雁和李景仁都笑了起来。 家里还是如同去年一般热闹，虽然没了长孙氏等人。 从二十三祭灶开始，家里就忙个不停，祭灶，扫房子，杀鸡杀鸭买猪肉羊肉，出油炸各种丸子。 春联依旧是如同去年一般，让孙老道来写，那些门神的话，则是盖文达来画。 家里不说俩吃奶娃，就属李景仁、豆子、还有张槐兄妹最小，所以贴春联的事情都交给了他们。 春联贴上，家里就彻底不一样了，那过年的味一下子就注入了灵魂一样。 村里人去年也来过乔家看过那些春联啥的，当时还新鲜了一阵，今年，很多家里都买了红纸。 可不懂写字咋办？ 于是，就来乔家，求着乔家人来帮忙写几个。 不是村里那帮孩子写不了字，实在是那群熊孩子写得忒难看了些，而且把握不了字体能始终如一，上一个字大，下一个字小，贴在门上，他们自己都觉得丢人，于是就想着还是让人家先生来写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谁家姑娘 这下，不只是盖文达和孙思邈了，李景恒，李景仁，豆子，以及李雪雁都跑出来帮忙。 字体宏辉大气的，娟秀的，各自呈现在红纸上之后，被这些人都拿去家里给自家的大门，门框，院里都给贴上了。 一出门，先是从自家门正对面看到一张：出门见喜的红字贴。 一进门，院墙上就能看到满园春光的红字贴。 虽然大家还都不是太识字，可那里面的意思大家都懂。 村里吧春联都给贴上之后，村里就像是变了个摸样，让人感觉自家的房子虽然住了一年了，可如今，却依旧如同刚盖成哪会似的，让人觉得啥都是新的。 过年饺子虽然不是天天都有，可是两天吃上一顿不算过分吧。家里的女人都学会了盘饺子馅，也会赶饺子皮，倒是让乔生不用再像去年那般，什么事都要插手去做。所以只能抱着呜呜喳喳的孩子在一边陪着聊天。 馒头什么的也都齐活之后，除夕这天，大家就彻底欢乐起来。 乔生这几天也不是全带孩子了，而是把自己早些弄的火药都拿了出来，然后做了一些鞭炮，手艺有些不过关，乔生试验过，一串四十响的鞭炮，能炸开的也就一半多点，剩下的都是哑炮。 就这，已经是让家里几个孩子都高兴地不得了。 乔生还想着做一下更高级地炮仗，奈何材料不允许，于是就只是一些鞭炮来过年了。 除夕一大早，李景仁豆子都凑到了家门口。 一人拿着一串炮仗然后放到自己满意地位置，然后拿着火折子点燃之后，就匆匆跑开。 劈里啪啦的响声，让乔家的两条狗都吓了一跳，而后一顿咆哮。 被乔生呵止了以后，两条狗就跑回屋里去看俩孩子去了。 家里人今天都是一身新衣服，看着喜庆极了，孙思邈也不穿原来那身道袍了，而是穿了一身皮袄子，然后抱着他未来的徒弟，满脸欢喜地走来走去。 盖文达原本是要被家里人接回长安地，可是盖文达觉得，还不如留在这里，于是把家里人都撵走了之后，留在了乔家过年。 今天地盖文达也是一身新衣，村里人帮着做出来地。 两个老人穿上这两身新衣服，更像村里地人了，乔生看到后，傻笑了半天，不过也觉得这样看着更好一些。 阿福帮着乔巧，乔氏他们在厨房准备晚上的除夕宴。 张槐张杏他们被乔子仪和乔氏撵出去陪着乔巧他们一块滑雪去了。 乔生呢，一大早就来到了村里，先是看了那些孤寡残幼，陪着马村正还有村里地人一块解决了这些家地困难之后，才回了家。 从村里回乔家钱，村里人都说着让乔生晚些到家里吃饭。 乔生一一应和了下来。 除夕夜，一家安好，世界安好。 ...... 有了雪橇，乔生去梁家也方便了许多，大年初二，乔生和乔子仪一家六口人都去了上榆村，家里地话，倒是不用他们操心。 乔子仪他们留在了梁家，乔生陪着董云晴来到了董家。 进了门，董老西先是接过被乔生抱在怀里的孩子，然后哄了两下孩子，就笑着对乔生说道：“这大雪天的，你们还不如不来，孩子也跟着遭罪不是。” 不等乔生和董云晴说话，董氏就说道：“人不来，你就念叨个不停，人来了，你又埋怨人家的不是。合着来不来都是错。‘ 董老西近些日子以来倒是习惯了董氏这么说话，他也不气，就是笑着说道：”这不是怕生子云晴还又孩子都冻着了。“ 董氏从他手里接过孩子，然后看着孩子对自己笑，那心都快化了，眼睛里带着慈和说道：“生子和云晴都不是小孩，知道怎么做才好。再说来都来了，可别说那丧气话，咱们赶紧准备了吃的喝的，才是真事。” 董老西急忙去了厨房帮着董云明一起做饭去了。 乔生和乔巧也不闲着，孩子让董氏抱着，董云晴去帮着弟弟做饭，而乔生则是给劈柴添火。 忙活了小半天之后，一家人才坐在一块吃饭。 乔生问了董云明年前在长安的事情，知道长安的铺子已经打理好，只等过完年之后，到了那边把伙计掌柜的招来就行了。 而后镇子上这边的话，倒是不用掌柜，董老西来操办着，不过活计还是要请。 原本董家是要在村里盖房子的，但是现在看着似乎是不用了，镇子上，盘下的店铺有一个大后院，后院里足够七八口子人住了。 所以，过完年，董家就打算把家里搬迁到那里去。 至于上榆村的一起，田地的话，董家还会种，只不过把名头挂在了梁家身上，而老宅这边，董家觉得有时间修修就可以了，要是等再有了钱，再说盖不不盖的问题。 乔生笑呵呵地对董云明说道：“咱们这里小村小店地，也没几个姑娘让你看得上，你看得上地，人家又都是有人家的。现在你到了长安去，那里的姑娘可多了去了，你没事的时候，可别老是钻到那厨房里去，该寻姑娘寻姑娘，不过要找正经的。要是不正经的，我可不让你去长安了。说这个，是为了咱爹娘，你现在算是有了自己的活计，剩下的就是给咱爹娘找个儿媳妇，生个孩子了，你看看，这抱着你外甥不撒手，你还不明白咋回事？” 要是董老西和董氏催亲，董云明早就扒拉两口饭跑开了。可是这话是乔生说得，他不由得不想想。 他看着乔生和董云晴，脸上红色一片地说道：“在长安的时候，梁大舅带我去见人家出售店铺的掌柜，我倒是看到了人家一个姑娘......” 乔生，董云晴，董老西还有董氏都愣了。 乔生顿时两眼就迷了起来，然后看着董云明问道：“是人家掌柜的女儿？” 董云明摇摇头。 董云晴说道：“那是人家家里的侍女？” 董云明依旧摇摇头。 董氏急了就说道：“你这孩子，那姑娘到底是谁，你倒是说话啊，这也摇头，那也摇头，你要急死谁啊。” 第二百一十三章 元宵 乔生看着董云明说话说一半，还脸红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就问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对方和那掌柜的是什么关系？” 董云明急忙点点头。 这下众人有点傻眼。 董云晴怒其不争地说道：“你就不能打听打听那是谁家的？” 董老西和董氏也在说他。 而乔生则是有些不忍地说道：“咱们都别着急，云明这才提了人家姑娘一句，你们这就像是要让云明立刻娶回家里来一样，怎么也得给云明一个喘口气地机会，再说了，长安那么大，他一个刚去那的人，哪能打听得出来不是。” 董云晴，董老西和董氏这才知道自己这是真的着急了。确实如同乔生说得，人家姑娘还只是个影子，他们就已经开始坐实了， 董云晴看着乔生道：“你平时注意多，这事你帮云明看看，把把关。” 乔生点头：“总归出现在人家掌柜的身边，要说是谁家的姑娘，找那掌柜的问一下就好了，只是，云明，你知道那掌柜的还在长安不？” 董云明看着所有人都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可想到那姑娘，他心里就有些痒痒，于是红着脸说道：“那一片有几家那个掌柜的商铺，应该没离开长安。” 乔生笑道：“这就好办了，过完年找人问问那掌柜的，然后再打听一下那姑娘的下落。” 乔生又皱眉道：“怕就怕，那是那个豪门闺秀。长安地界一杆子能打出一大堆王公贵族，而且能有这么多家商铺的，肯定也不能小觑。要是这样，就算咱们看上眼了，人家不一定能看上云明。” 董云晴也皱起了眉，然后还是看向了乔生。 乔生被董云晴盯着，笑道：“到时候再说，只要不时公主什么的，娶一个姑娘还不至于大动干戈。” 董老西说道：“生子，这事你上上心，回头，爹请你喝好酒。” 乔生对此事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可暂时也只能应着。 人家掌柜的在这，可姑娘不一定在这，王公贵族家的姑娘，就更难说了。别说是嫡女，就是庶女也是难娶。 要是真实那样的话，没有乔生在背后撑着，董云明可能连人家面都见不到。 ...... 从上榆村回到家，乔生有些醉意，然后家里的一些亲戚，乔生还是要去拜访的，去年乔生没在家，那都是乔子仪在走亲戚，今年乔生在家，那就得乔生亲自出面了。 一个远方得表姑，在下河村，乔生去了一次，带了好多礼物。 然后是一个舅爷，也是带了很多礼物去看。 乔家的同宗同族都打得非常散，就是长安这一代姓乔得都是少之又少，更别说找出几个本家来了。 初三把表姑和舅爷家走完，初四就是走村里的门了。 村里给乔家初一就送了礼，乔家回了一部分，但是还又一大部分没时间来得及送，所以一直拖到了初四。 就算是初四一天，乔家也没把村里给走完。 人家去乔家送礼，就是放下礼物就走，可乔家人去去村里送礼，那就得坐一会，吃点啥，喝点啥。 一家一户地走完之后，已经到了初六了。 初六，梁家和董家齐齐来了小碗村，然后乔家热热闹闹地办了一场宴席。 等到初七，家里还是不得闲，想到一些遗漏地人没去看，乔氏和乔子仪就让乔生加紧去看看。 而到了初八，乔家才消停一点。 乔氏和乔子仪原本还想着让乔生去长安看看，可是从初六，这天上下地雪就没个停。乔生一个人去长安，乔氏和乔子仪也不放心，于是就说着让乔生等到天气好些，或是过元宵节的时候去长安。 这次元宵节，可不是乔生一个人打算去长安，家里年轻一点的，都会去。 还有梁家的几个与董云明。 重点就是董云明。 因为这次的元宵节，可是个好机会，要是去了长安，打听到了那姑娘的下落，若是操作得当，很有可能让董云明再与那姑娘见上一面。 大唐的的开放程度相对来说很深，一般情况下，长安会宵禁，但是到了元宵节，长安就不设宵禁了。 许多姑娘都会跑出来看花灯。这也是许多人家挑选儿媳妇的重要时刻。 当然，有些姑娘不想出嫁，或是已有婚约的，抑或是避嫌地，都会打扮成男人摸样出现在长安之中。 给长安送礼，对乔生来说不时什么难事，就算不送礼，乔生也知道，李世民和长孙氏也会高高兴兴地看着自己去。 当然，礼还是要送，人情往来。 不过，乔生不会再送什么大“礼”，只是送一些小礼罢了。 乔生来指点，董云晴，乔巧，和乔氏来坐，张槐也靠在乔生身边学做。 针织手套，还有袜子，跟护膝。 三件套都是过冬的好东西，虽然廉价了些，可乔生觉得，就这三样东西拿出来，要是说谁敢嫌弃，乔生都能指着对方的鼻子骂没眼光。 等家里女人学会了之后，李景恒就缠着乔巧给他做一个，李雪雁也会，但是对于这个事情，她还是识趣地闭了嘴。 有时间的话，她还是给自家的父母弟弟织上一套的比较好。 她甚至想给乔生织上一套出来，可人家是有妻子的人，人家的妻子比自己的手工要好的多，根本就不需要她来出手。 家里人都带上了手套，穿上了厚厚的针织袜子，那线虽然是麻线，可是内里却针扎了皮毛，外面也有皮毛，看上去好看，而且也暖和。 一连几天，乔家人都是不出门，做手工的做手工，带孩子的带孩子，家里的两条狗过了个年，就胖了一大圈，似乎也惫懒了不少。 外面冷得冻死猴，狗也知道冷，所以没事的时候，就跟大鵟一样，趴在火炉的不远处取暖，然后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声音。 当然，等身上暖和了，两条狗就会出去巡视一圈再回来，有时候也能在外面跑上一圈。 冬天，他们可是没把自己的本职工作给忘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姑娘 乔生也知道两个狗子晚上也会出去巡视，所以到了晚上就会给狗爪子上也套上了麻布，等到了白天，再给取下来。 而屋里的火炉，到了晚上，乔生就会添上新的煤快，然后搬到厨房里去，狗子也能在那那里取暖。 家里不管是谁做了贡献，乔生都感觉自己不能给忘了。 相对于乔家而言，宫里就显得冷清了不少。 大臣们都放了假，很少有去麻烦李世民的。长孙氏想过得热闹点，年前就学着乔家去年过年时候得摸样祭灶，弄吃食，扫房子什么的。 当然，扫房子只是摆个样子。 贴春联倒是有，不顾哦，也是贴了两天，就给揭了下来，这对于宫里来说都有些不和规矩，能看看就行了。 李世民的儿子女儿门都去了宫里看过两人，而后在除夕这天吃了一个团圆饭就离开了。少了李承乾，到底是不算团员的。 等这些人都走了，宫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兕子被长孙氏拘着留在了宫里，不让她去乔家。所以兕子很难过，抱着自己的狗子追星，偷偷地埋怨自己地母后。 埋怨之后，又气不过乔生不来看自己，只能独自暗殇。 长孙氏看着自家女儿地摸样，哪能不知道这些。她也想去乔家过年，那样地过年，虽然没有儿子门地陪伴，但是却让人感到暖心。 于是，就想着明年过年的时候，是不是装病去乔家。 可又担心自己的丈夫。 自己可以走，但是自己的丈夫这个时候可不能走啊。 都是麻烦事。 在元宵节来临的前两天，长安家家户户，各个坊间都挂满了花灯，大大小小，红红绿绿的，比过年都要喜庆。 乔生带着董云晴，豆子，乔巧，和李景恒三兄妹一起和梁家表兄弟门，以及董云明在镇子上汇合。 乔生和董云晴的孩子就留给了乔子仪夫妇来带，原本董云晴说不来的，可乔子仪夫妇不同意，抱了孩子回自己的屋，乔生就把她给拽了出来。 去长安看花灯，这可是一件非常新鲜的事情。 当然，对于李景恒三兄妹来说，那都是看过去的事情，自然不算新鲜。 可对于乔家的几个年轻的，还有梁家的，跟董云明来说，这无异于一场巨大的盛典，这氏他们从来都不敢想的事情。 家里往年的时候，就算知道又元宵节，也尽多是看村里别人家挂个灯笼啥的，别的，真没感受到元宵节的气愤。 现在有机会去长安，他们自然很兴奋。 李景恒还是把一众人都邀请到了自家来，没有让人去梁家铺子，乔生也不说啥，于是一众人进了长安之后，直奔略阳公府。 随后，乔生安排董云明去了梁家茶馆，然后请着舅舅查找董云明一眼就喜欢上的神秘姑娘。 然后又让李景恒去宫里邀请兕子到元宵节的时候，一起出来赏花灯。 家里没有长辈的约束，大家倒是自在了不少。 等宫里知道乔生等人来了长安，兕子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略阳公侯府，然后看到乔生就扑在了乔生地怀里，然后伸出手对乔生眼睛眨啊眨的。 乔生大笑着很大气地给兕子了大串铜钱，这些都是乔生替兕子从村里人要的，一家五文钱，也不多，再加上乔家给的，总计也就半贯钱的摸样。 可这些已经是让兕子乐不开直了，像个小财迷一样，在乔生怀里一枚枚数着上面的铜钱数量。 乔生问道：“今年这钱怎么花？” 兕子愣了一下，然后就懊恼地说道：“坏蛋，人家马上就要数完了，你这一大段，人家又要重新数，坏蛋。” 乔生嘿嘿笑笑。 兕子也不数了，把铜钱踹在自己地兜里，然后对乔生说道：“今年父皇倒是不缺钱了，兕子要把这些钱留着，等谁缺了，再给谁。” 董云晴把兕子抱过去，搂着她说奥：“兕子就没想着给自己买点什么东西？” 兕子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父皇和母后什么都给我买了，其他的，哥哥姐姐们也送了。兕子就没什么地方可花钱的了。“ 董云晴顿时哑然，而后看了看乔生，随后才拿出自己针织的手套，袜子，还有护膝。 等给兕子带上，穿上之后，兕子开心地翻着手说道：”真好看，真暖和，这下兕子再也不用揣着手了。“ 给宫里的这些，李景恒在进宫的时候就已经送去了。 李景恒这会儿看兕子开心，就对乔生说道：“陛下带了这个东西也说好，送去的两套东西他都给收了下来，还说，等元宵节晚上，会和咱们一块去长安去，让咱们准备一下。” 乔生这下真的有些傻眼了。 ....... 乔生到了梁家茶馆的时候，就看到董云明一副魂不守舍地坐在一个角落里，茶杯里的水已经凉了，还不知道。 梁耀祖对乔生等人说道：“这孩子看上的那个姑娘，来头有点大。” 董云晴急忙问道：“舅舅，难道真跟生子说得，是那个王公贵族的姑娘。” 梁耀祖点头，也不卖关子地说道：“鄂国公的二孙女，尉迟馆（名字没查到）” 李景恒也愣了：“尉迟老将军的孙女？” 梁耀祖无奈点头：“可不就是尉迟将军的孙女嘛，你说，要是小门小户的还好说。可人家是国公的孙女，哪能......” 乔生看着董云晴，然后看看董云明。随后皱着眉头说道：“这还真不好办，要是别的事情，我还能求一下陛下，可这是成亲的大事，要是让陛下来说情，那就不是求亲了，而是施压让人家把姑娘嫁给咱们。再说，现在尉迟将军最近似乎身体不太好！要是这样的话，就更难说了。” 李景恒说道：“据说是战场上留下来的老毛病，难以见好，陛下派去的御医都快住到鄂国公府了。” 听了这些，董云明就更加忧伤了，心心念念的姑娘竟然来头那么大，大到他都心里胆怯起来。 而董云晴了解了情况之后，也是叹气地拍了拍弟弟，随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了。 李景恒这个时候倒是说道：“陛下去说不行，但是程将军可以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李泰来访 相较于秦琼，李靖，程咬金等人来说，尉迟恭并不怎么被人提及。 乔生看过地影视剧，以及一些书籍小说当中，尉迟恭也仅仅是个打酱油的罢了。 乔生对尉迟恭最深的印象是他在门上当门神的时光。 可尉迟恭的真实的平生履历，完全可以盖过程咬金等人。 玄武门事件他是首要谋划者与坚定的执行者。唐初屡立功勋，贞观初大破突厥...... 而如今，尉迟恭早已经赋闲在家，只因，这人有些自负其功，也就是说这人因为自己的功劳，有些太膨胀了。 李景恒提议让乔生去求一下程咬金，然后让程咬金去说亲的事情，乔生没有做任何回应，因为这其中的事情，可不是求一下那么简单。 乔生反是问梁耀祖道：“大舅，尉迟家应该也不穷吧，为何到了卖铺子的地步，难道尉迟将军要卸甲归田？” 梁耀祖摇摇头，表示不知。 乔生看向李景恒，李景恒也摇摇头。 桥身叹了口气，然后拍拍董云明说道：“行了，别一遇到事情就哭丧着脸。你现在还有更多的事情要你去做。明日就是元宵节了，董家卤肉小吃铺要想在西市站稳跟脚，可就在这三天时间，现在赶紧给我打起精神，去干活去。” 董云明听到铺子，就立刻站了起来，而后看着一圈人都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对乔生说道：“姐夫放心吧，我这就去好好准备。” 看着董云明着急忙慌地跑走了之后，乔生满意地喝着茶对董云晴说道：“云明的事情咱们都别着急，云明也只是见了那姑娘一面，人家姑娘说不定另有意中人也说不定。再者，国公府与咱们家的地位实在太悬殊了。有这上愁的时间，还不如在看花灯的时候，多给云明挑几个合适的姑娘，” 董云晴点头说道：“这些我都知道，再说了，这姑娘就算能嫁给云明，也要有个合适的性子才是，要是性子不行，娶回来也是让咱爹娘糟心。” 一众人都笑了起来。 梁家茶馆的生意倒是好了许多，虽然这才刚过了年，可茶馆里的生意却是很好。 这也跟茶馆里的氛围有关系。 一杯热茶，一个干果盘，再加上没个座位旁边都会放上一个炭盆，在这里坐上一天都不显得冷，再加上说书的精彩纷呈的口活，让这些人在冬日这样空寂的日子里不显得那么无聊。 于是，梁家茶馆的人总是满员的状态。 乔生等人在后院喝茶聊天的时候，一个店里的伙计来传话，说是魏王来寻乔生。 “魏王？” 乔生想起了那个胖子，脸上有些疑惑道：“这人找我干啥？” 说着，也不等伙计回答，就去了前厅，而李泰看着乔生出来，就笑着和乔生相互施礼。 “殿下，这里不方便招待你，去后院吧。” 李泰点点头，而后带着两个侍从就和乔生一同去了后院。 乔生把他迎进了客厅，然后让伙计去端来一壶热茶，两人坐下捧着热茶刚喝了一口之后，李泰就左右观望着：“本王记得兕子最是缠着你，怎么，不在？” 乔生一愣，而后说道：“她在里屋，里屋暖和，殿下是来寻兕子的？” 李泰摇摇头说道：“我是来寻你的，自上次一别，本王对先生印象颇深，等回去之后，再想拜访先生，先生却已经离开了长安。” 乔生呵呵笑道：“殿下还是称呼我本名就好，至于匆匆离开长安，也是迫不得已，殿下应该知道，我与长安有些不合，一来啊，事情就没个完。” 李泰捧着茶杯，眼睛灼灼地看着乔生说道：“先生可当先生这个称呼，只是本王想知道这次先生来长安仅仅就是为了看花灯？” 乔生道：“要不然回事如何，殿下可别把我想歪了，我可是不爱惹祸的人，我一个农家子，谁都惹不起啊。” 李泰撇撇嘴说道：“不说我舅舅的事情，就去年兕子去讨那个压岁钱的时候，兕子身边的侍卫是你吧。煤矿也跟你有关系吧，还有太子，以及现在的晋王。” 乔生抬起茶杯的手一顿，而后放了下去，认真地看着李泰说道：“殿下还能来见我，属实心宽。” 李泰摆摆手说道：“先生谬赞了，本王在长安这么多年，如今却一事无成，倒是惹了不少笑话。” 乔生想了想说道：“殿下所为何来。” 李泰站起来，俯身恭礼道：“请先生教我。” 乔生也站了起来，然后看着李泰说道：“陛下让我教晋王，晋王学我者甚少，而殿下却主动上门求教，我倒是有些惶恐。不知殿下想要学什么。” 李泰直起身看着乔生一脸肃穆地说道：“天下治学。” 乔生想了想示意李泰坐下来，而后说道：“殿下要学地东西，我教不了，但是我会问两个问题，殿下若是想明白了，必然会又所得。” 李泰道：“先生且问。” 乔生道：“不说太子，为何陛下跳过殿下，而选晋王。” 李泰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而后叹息了一声：“果然如此吗？” 乔生道：“殿下现在想的不应该是果然如此，而是为何陛下会跳过殿下，而选晋王。我不会给你答案，你要自己想明白。” 李泰点头。 乔生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殿下为何迟迟不回封地。” 李泰刚想回答，乔生就说道：“殿下不必急于回答我，也不必回答我，若是这两个问题殿下能想明白了，必然有所得。” 李泰皱着眉仔细想了想，站起来再次对乔生施礼，而后带着自己的侍从，离开了。 乔生回到里屋的时候，李景恒就说道：“魏王找你有什么事情？不会是也想拜你为师吧！” 乔生点点头，而后看着诧异的李景恒说道：“这些事情，你以后少打听，只要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若是巧儿以后跟了你，你什么都要插上一脚。就算是巧儿跟你有了孩子，我也会把巧儿接回家。”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战起 李景恒没想到乔生反应这么大，但是关乎乔巧，他立马点头说道：“我自己的事情还做不完，怎么会去管别人的事情。” 乔生抱着兕子坐在火炉旁边，而后一边剥着干果喂兕子，一边想着一些事情。 自己刚到茶馆，李泰就来了，着不得不说李泰的眼线够广，甚至比陛下都有过之而不能企及。 乔生对于李泰监视梁家茶馆，监视自己并不是那么生气和反感。而且乔生也觉得对方能够如此手眼通天，是非常厉害的事情。 可，太危险了啊。 乔生的两个问题，前一个李泰琢磨了就能想明白，但是后一个，要是李泰想不明白，他就会永远陷在一个死循环当中。 长安，长安啊！ 乔生啧啧嘴，想清楚了之后，就笑着问兕子：“口渴不口渴，喝点水吧！” 兕子点头，而后捧着乔生端过来的茶杯喝水，然后对乔生说道：“生子哥哥，是不是我二哥欺负你了。你别担心，我回头就跟父皇母后告状，罚他。” 乔生笑了起来说道：“你见过你二哥欺负人？” 兕子摇摇头。 乔生道：“那就是了，你二哥没有欺负别人，我与兕子关系这么好，他怎么也得看着自己亲亲妹妹的面子上，不会欺负我啊。” 兕子仰着头傲娇地说道：“那是，他要敢欺负哥哥，我就告诉父皇母后，他以前抢我好多吃的，我都没说他呢！” 乔生再次大笑起来。 晚上，把兕子送回宫里，并向小姑娘再三保证第二天一定早一点来接她之后，乔生才回到了公侯府。 乔生起床之后，先去接了兕子，然后才回了茶馆和其他人汇合。 元宵节，天气还是很冷，但是西市地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一些店铺里到处都是花灯，看着有些不伦不类，倒是有些过于修饰了。 梁家茶馆的花灯也不少，乔生也懒得去说那么多，这些只是个形式罢了，不影响生意。 其他人留在了茶馆，而乔生和董云晴，一人牵着兕子的一只手往西市南边的入口处走去。 昨日，董云明从梁家铺子离开口，就留在了卤肉铺子里，晚上连李家都没去，他要准备今日的吃食。 乔生三人走在路上，倒像是一家三口子，引得周围的人频频回头看三人，董云晴面巾遮着脸，而且低着头，倒是不显得尴尬。 而乔生却是很享受这种被别人注视的感觉，晒孩子晒媳妇儿，在现代可是很流行的事情啊。 还没到卤肉铺子的时候，乔生三人就闻到了卤肉的味道，铺子已经开了门，里面又两个伙计，还有一个掌柜照应着，而董云亮，还有两个帮厨的人都在后厨里忙活。 这些伙计和掌柜都认识乔生，把乔生迎进后厨之后，他们该忙自己的就忙自己的去了。而董云明看着自己的姐姐姐夫三人来了，就回头说道：“姐，姐夫，你们去后院吧，这里味道不是怎么好。” 确实，卤肉店离得稍微远些得时候，闻着味道还可以，但是在后厨这边，味道太重了，不是太好。 乔生和董云晴去了后院，然后四处看了看，然后回到客厅坐下后，董云晴这才说道：“这里还可以，虽然看上去有些小了，但是就一个卤肉铺子，倒是不至于要那么大的。” 乔生点头说道：“前面能坐人就成，若是生意大了，咱们再想办法把旁边的铺子给盘下来，一步步来，不着急。” 两人正说着话，董云明端着几个盘碗就过来了，等把盘碗放在桌子上，董云明看着乔生说道：“姐夫，你看看味道合适不，要是合适，我就这么做了。” 乔生点透，然后看着已经切好的卤肉，拿着筷子各自尝了尝。 董云晴把兕子抱在自己的怀里，也拿起筷子尝了尝，随后就喂起了兕子，大家都是吃过的人，不能让兕子多吃董云晴也知道，所以就少给了她些。 乔生尝了之后，放下筷子说道：“就这样吧，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多了，看来你是真下了功夫的。” 董云明笑笑，然后说道：“姐夫，你看还有啥我遗漏的没有。” 乔生把店铺里一些需要准备的都问了一遍之后，这才笑着说道：“你要做的都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就是维持下去就行了。” 董云明急忙点点头。 乔生到底是闲不下来的，他让董云晴照顾着兕子，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去了后厨帮着董云明一起干活。 等忙完一切已经倒了下午了。 乔生可是没忘记自己还要去接上李世民和长孙氏的事情，于是叮嘱了董云明两句之后，就换回衣服带着兕子和董云晴一起离开了虏肉铺回到了茶馆。 乔生去接陛下和长孙氏到不需要那么多人，马车赶了出来之后，乔生和兕子坐在车厢里，然后由李景恒驾着车一路去了宫中。 到了宫里之后，兕子去了长孙氏那里，而乔生和李景恒先来到了李世民的书房。 李世民看着两人到了，倒是有些诧异地问道：“豆子怎么没过来。” 乔生更诧异，于是回道：“豆子呆在了茶馆，没让他跟来。” 李世民点头，而后说道：“你这个弟子不错，以后啊他要是不在书院读书地时候，就让他来长安帮朕做一些事情。这些暂且不提，北方那边，松赞干部已经开始侵犯我边境了。” 乔生想了想道：“太子如何了？” 李世民说道：“承乾最早发现了松赞干部地异动，倒是撤离了一些边境百姓进了城里，不过还是有几个村被抢，被屠戮了。” 乔生听着李世民有些深沉地声音，然后问道：“陛下，打算如何？” 李世民看着乔生道：“朝中大臣主战的有，说讲和的更多。承乾也主战，朕叫你来也是想问问你。” 乔生立刻说道：“陛下可太看得起小子了，不过，朝中那么多悍将，根本就用不到小子出手。” 李世民挑眉道：“你也主战？” 乔生道：“人家已经把刀亮出来，而且刺在了咱们身上，要是这个时候还讲和......” 第二百一十七章 害怕 乔生对于边关之事虽然有关注，可是自己毕竟没统领过什么军队，最好的就是自己现代的时候自己带着一群半大孩子偷了人家果园的桃子。 所以，乔生也只能说自己主战，至于说怎么打，乔生觉得自己指手画脚的不好。 李世民和乔生两人去了长孙氏的寝宫，看着长孙氏已经打扮好，而且还带上了白纱斗笠，李世民就笑着也去换了一身便服，出来的时候，他倒是没带斗笠，而是头上带了个玉冠把头发散落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乔生想着西市花灯虽然多，可是毕竟不是电灯，没有那么亮，就李世民这一个打扮出去，若是不熟悉的，肯定还以为是那个风流大叔呢。 出了宫，众人先去西市茶馆，等大家人都凑齐，并夜已经黑透的时候，众人就一起出行了。 李世民和长孙氏事先就告诉了大家，该怎么玩，就怎么玩，不必因为他门两人拘束什么。 乔巧、董云晴、梁淑雅跟在长孙氏的身边，头上围着丝绸巾，兕子没跟他们走一块，反而被李世民抱着左看看右看看。 要说宫里的花灯可比西市要好看得多，可李世民，长孙氏看着似乎什么对于他们来说都很有趣。 一些小吃摊都摆了出来，一些玩杂耍地也卖力表演。 番邦来的人也都纷纷推出自己的商品。 到了程咬金家开的干果铺子前的时候，乔生看着在里面忙的程处亮，走过去对他笑着招了招手，而后让程处亮拿了十几串糖葫芦来，然后指指兕子等人，这才要走。 可想了想又回头问道：“程将军在么？” 程处亮一愣，而后说道：“你找我爹有事？他现在在家，他可不喜欢看什么花灯，现在他最喜欢数钱。” 乔生点头，而后说道：“你告诉程将军一声，我明日会去拜访于他。” 程处亮诧异地看了乔生一眼之后，就说道：“你随时去，我家随时欢迎，我哥我娘他们也想见见你。” 乔生问道：“你哥也回来了？” 程处亮道：”年前回来了，挨了一刀，被陛下特许回来，这次可能要在家修养很久。” 乔生点头，而后又和他聊了两句，就拿着糖葫芦急匆匆去寻稍稍走远地李世民等人。 程处亮看到陛下来了西市，也想跟去瞧瞧，但是现在他要忙着看店，要是走了让他爹知道，指定打断他的腿。 这个生意可是被程咬金极为看重的。 不说别的，这干果生意也确实好做，并且十分赚钱，程咬金不会管店铺如何，他只要听到自己赚了多少钱就十分高兴。 糖葫芦是乔生做出来的小零食，刚做出来的时候，程处亮就厚着脸皮把制作方法给学了，乔生也没说藏私，现在这个糖葫芦在店里可是卖的最热销的一个东西，小孩喜欢，年轻人也喜欢。 乔生把糖葫芦分给大家，因为是新进弄出来的，巧儿他们倒是不稀奇，可李世民等都感到意外了。 兕子吃了一口，急忙又朝着乔生拿了两串，而后一边自己咬一口，一边喂李世民。 李世民看着送到嘴边的糖葫芦，也不管宫里的规矩了，直接上去咬了一口，酸甜不粘牙，还挺好吃。 长孙氏也喜欢糖葫芦的味道，不过也只是要了一串。 等众人到了董云明开的店时，众人看着店里乌压压的人，有点懵。生意太好了，让乔生等人深感意外。 当然，还是因为卤肉价格便宜，而且能吃饱，才会引来这么多人。 看着里面也进不去，众人就没打算再去掺和。 李世民和长孙氏要回茶馆，让其他人继续玩，乔生自然要作陪，叮嘱了李景恒好好看着众人后，就和李世民还有长孙氏一同回去了。 现在有乔巧带着兕子，李世民和长孙氏倒是不担心什么。 回到茶馆，三人去了后院里屋。 坐下来后，长孙氏看着乔生说道：“正应该带你娘他们来看看。” 乔生嘿笑道：“我娘也想来看看，但是有两个孩子，带着不时太方便。以后的日子还长，或许到了明年这个时候，两个孩子能走路了，就可以来长安看看了。” 长孙氏点头道：“孩子长大也快得很，你看兕子，我昨天还想着他是个吃奶得孩子，今天就能跑能跳了。” 和长孙氏说了几句孩子的事情，李世民捧着茶杯就对乔生问道：“魏王找过你了？” 乔生点头，这件事他也没什么好否认的，而且，乔生还把李泰来的详细情况都说给了李世民听。 长孙氏叹了口气，李世民喝着茶，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不明。 李世民对乔生问道：“承乾，李泰，李治，这三个我的亲儿子，你觉得那个好些？” 乔生坦言道：“陛下，您自己的孩子，您最清楚，小子可不敢多说什么，但是，我也是初为人父，看着孩子出生了，会哭了，会笑了，能认识人了，我感觉就特别有成就感。孩子的未来我会给他铺路，但是不会约束他到底最后会有什么选择。我喜欢呆在山里，他们可能不喜欢。所以我尽可能地去理解他们地心思。”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之后笑着说道：“朕不如你，如今我的几个孩子关系十分紧张，无论那个都想做点什么，可是朕坐下只有一个位置，朕不可能把这个位置掰成几瓣分给他们，而且朕更不想皇室再起什么腥风血雨。” 乔生有点害怕地往长孙氏身边凑了凑，长孙氏也对乔生说道：“我生下来地孩子，还有其他人给陛下生地孩子都是宗室子，我一应都会照顾到位，陛下能给他们的也都是最好的，可就怕将来。如今陛下能给你说这个，就是想让你出出主意。” 乔生从李承乾从山里出来，就已经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局里面，但是他还是想着能规避的话尽量规避，皇室里面的纷乱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甚至一些上位者都很少知道有多严重，但乔生的见识不属于这个时代。 第二百一十八章 我的妻子很好 之前就说过唐朝的皇位之争有多激烈，不只是皇子们在争，皇女们也在争，一些胆大的臣子也有谋逆之心。 所以，一般情况下李世民和长孙氏要是不提这些事情，乔生一个字都不会说，可现在李世民和长孙氏两个这个时代在顶尖的人物，竟然来找自己说事情，乔生感到的不是荣幸，而是恐惧。 这几乎是要命的问题，不管是乔生说谁好，谁不好，都会牵连到很多事情中去。 但是李世民问了，乔生又不能不回答，他沉默地看着两夫妻，最后苦笑着说道：“陛下，娘娘，您二位真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李世民笑笑道：“你但说无妨，今天所问，所答出了这个门，谁都不会提及。朕就是想知道该怎样才会大家都满意。” 乔生灿笑着说道：“陛下，这注定不会让很多人满意，太子如今做事也稳妥起来，魏王做事干练，而晋王则是看起来更淡泊一些。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而陛下地孩子性格差异也非常大。陛下地位置，将来会给谁，这些暂且不谈。就说说，陛下地这三个孩子的天分，陛下自己觉得如何。” 李世民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承乾是能兼顾一切的，只要不犯浑就可成大事，而李泰性子太独了。李治倒是对自己的两个兄弟十分看重，从来不说其他，也正是如此他的性子太软了，不适合做大事。我担心承乾和李泰若是继承大统，会排除异己，李治若是继承大统，又难以守住这片江山，朕很心乱。” 乔生道：“陛下担心之事，尚不能成为定局，在这之前，陛下可提前做好一切准备，三人才干不同，就让他们一起来轮流做事，谁的能力强，谁的性格能让大家都服气，都能从做的事情上看出来。说起来，陛下的位置是一个人的，可天下确实您孩子们的，不过是治理的地域大小不同罢了。有能力，就治理天下，没能力，就回去自己的封地，把封底管理好就行了。” 长孙氏皱眉说道：“就怕他们到最后也不服气。” 乔生道：“娘娘，说句冒犯您和陛下地话，这不是服气不服气的事情，而是大唐江山能不能一如既往地强大地事情，若是国之不国，再怎么不服气也是徒劳。就如同陛下，陛下能够开疆扩土，治理天下，这就是一代明君之所为，陛下眼里更多的是臣民，这谁不服气也是拿陛下无奈，民心所向，才可无敌于天下，让天下人为止喝彩。而不干实事，一心弄权者，陛下，这样的人你敢把江山交给他吗？” 李世民眼睛这个时候很亮，他看着乔生，满意地拍拍他地肩膀：“你说得对，谁能够守住，并让大唐强盛，才是真正地明主，若是交给一个私心重的人，保不住这江山，得不到民心，朕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 乔生呲牙说道：“陛下能有自己的决断就好，还望陛下以后不要再拿此事吓唬小子，小子胆小，还想多活几年有个孙子啥的玩玩呢。” 长孙氏顿时一巴掌拍在乔生的肩膀上，埋怨着说道：“你可答应了本宫和陛下，以后可要照看点江山，李泰找你的事情，我和陛下都清楚。我们不会干预你们的来往，但是你最好劝着点李泰。” 乔生点点头。 说了半天，三个人也饿了，于是，乔生就让茶馆的小儿在里屋弄了火锅三个人吃了起来。 长孙氏笑着说道：”这火锅明年我就要做起来了，你可要把辣椒给种好了。“ 乔生道：“辣椒好说，如今种子足够，地足的情况下，足够娘娘挥霍。” 长孙氏点头，而后又想起了什么，对乔生说道：“别人我不管那么多，以后兕子出嫁，你这个当哥哥的可要担待着点。” 乔生急忙点头：“那小子自然要多照顾，就是不知道兕子以后会便宜了那个王八蛋。” 长孙氏和李世民听到乔生这愤愤不平的话，顿时一愣，而后李世民一下子大笑起来，对着乔生说道：“你妹子要嫁入李家了，你是不是特不好受。” 乔生很直接地点头：“不舍得是真的，要是乔巧能够嫁得近些还好，可她以后很有可能和景恒去江夏，那个地方太远了，两家走动地话，实在太不方便了。我这妹妹从小对我就好，现在如今成了大姑娘了，连花带盆地被李景恒这斯给端走，心疼啊。” 长孙氏点头：“谁不是一样呢，看着自家地小花被摘走，真恨不得把那摘走花地人给打一顿才是。” 李世民嘿嘿笑笑，然后吃了一块刚煮好地肉看着乔生意味深长地说道：“雪雁那孩子跟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可别糊弄朕，朕可瞧得明白，这孩子可是对你动了心的。” 乔生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已有妻子，我的妻子很好，还给我生了孩子，她嫁我的时候是义无反顾，我也答应她一世就她一个人。雪雁的话，我希望她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归宿。” 长孙氏诧异地看着乔生：“难道你就没想过娶了人家，不负佳人才是君子所为，而且云晴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吧。” 乔生笑着道：“娘娘，我能做到地只有不负我的妻子，至于其他的，心就那么大，放不下太多人。” 李世民瞅着乔生，然后说了一句玩笑话：”你这人是不是在映射朕的女人很多，负了好多女人。“ 乔生往长孙氏身边凑凑，然后把一块肉狗腿子地夹给长孙氏。 长孙氏笑着对乔生说道：”你能这么想也好，一生一世一对人，本宫倒是有些羡慕了。“ 李世民没好气地看了乔生一眼，乔生低着头可不敢接那么多话，这个话题甚至要比上一个话题还要严重。 自己刚刚若是一不小心说错了啥，得罪的可不只是李世民，更是长孙氏。 乔生心里暗暗叫苦，可又不得不奉承着两人。 第二百一十九章 半夜来客 要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乔生觉得自己可能要付出很惨痛的代价。 今夜多少人无眠乔生不知道，但是自己确定自己会睡不着了。把李世民，长孙氏还有兕子送回宫中之后，乔生直接回到了略阳公侯府。 董云晴看着乔生一脸失魂的样子坐在床上，知道他又在想事情，所以拿着薄褥子披在乔生身上，然后自己进了被窝，暖着身子然后等着乔生一块睡。 可乔生要想的实在是太多了，陛下，皇子，公主，大臣，以及家人。 乔生把自己所知道的贞观唐史像是过滤器一样地过滤，然后把这些事情串联起来，把自己代入进去。 乔生不知道自己会改变多少历史，但是此后大唐的皇室可能不会按照原来轨迹行走下去。而且许多事情的变化出奇地离谱。 自己原来还能够预防一些事情，可现在他跟别人一样，基本上都是躺着石头过河，未来如何自己可没有一点把握，这还如何预防？ 这一切的变化乔生追根溯源后，发现就是自己与李景恒、李承乾、以及长孙氏、李世民接触得过多导致的。 后悔吗？ 乔生细细想过，自己应该不后悔，至少现在自己的家人过得很好，自己也很好。 乔生想到这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已经冻得有些发麻的双脚，打了个冷颤，急忙脱了鞋进了被窝，然后抱着自己的小娇妻想着以后地事情。 ...... 日上三杆，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乔生才醒来，而怀里的小娇妻则是很精神地睁着眼睛细细地看着他。 乔生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问道：“醒多长时间了。” 董云晴轻声道：“没多长时间，我先起来，你再睡会儿，昨天晚上咱们都半夜才回来，起晚了，大家谁也不会笑话谁。” 乔生点点头，他确实还有点困。 等董云晴再次喊他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午时了。 乔生起床，感到肚子空空，先去解了急之后，这才洗漱找吃的。可这会儿也没什么吃的给乔生，还是李雪雁给留了糕点，让乔生垫巴了一下肚子，这才着急忙慌地和董云晴一同去了董云明地卤肉铺子。 乔生两人到卤肉铺里的时候，店里已经开张了，人来人往的，还是顾客爆满。 坐在客堂里吃的，只要有空位，就会有人立刻续上，清桌子的伙计满头大汗地跑来跑去。而没有座位地，又忍不住想吃地，就端着碗找个凳子蹲在墙边吃，也不顾自己什么形象了。 店里的男的顾客居多，女的少些。有些人还会带着自家的盆碗什么的来买些卤肉带走，因为乔生提前跟董云明说过，所以卤肉的时候，就弄得很充足。 现在又不是夏天，什么都能存放得住，就算是董云明觉得足够了，可现在看着店铺里的那么多客人，他还是一头懵地做事。 今日没了兕子，董云晴是厨房里的好手，乔生也能帮上一把，所以三个人忙活，完全给董云明释放了很大得压力。 乔生一边看着卤肉锅，一边对董云明说道：“等过了这几天，有空的时候你去找人伢子买几个人回来吧，外面用不到，但是这卤肉烧菜上能用到。” 董云明用干布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对乔生笑着说道：“姐夫，这里我还能忙得过来。” 切菜的董云晴扭过头就对他说道：“你现在能忙得过来，以后呢，现在你又不是没钱，提前做好准备，也好过以后再去弄的比较好，临到头了着急忙慌的，你这让人看着非常不稳重。不像做事的人。” 董云明听董云晴这么说就明白了，挠挠头道：“那是得买几个。” 乔生对于董云明挠头的动作有点苦恼，以前都说过，可还是改不了，不过也没什么大碍，他头上围的有布巾，倒不至于说挠出头发，头皮屑出来。 这一忙，就是到了晚上，兕子来找乔生的时候，乔生这才从卤肉铺里出来。 其他人有时间看花灯，董云明是有点想去的，不过他知道什么事轻重缓急。因为元宵节不夜禁，所以卤肉铺子就会开到很晚。 昨天就忙到了凌晨，而看今日这情况，董云明也知道不会太早。 他虽然很乏，但是想到以后，他就提起了万分的精神来工作。 店铺里人来人往，夜来了，也事络绎不绝，店铺的食材消耗得严重，而董云明也在时刻忙着备菜，备饭。 董云明吃饭也是在忙碌的时候捞出一节大肠，或是一块猪肺什么的啃两口就行了。 刚入夜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大雪，外面冷上加冷，但是店里却很热乎。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人就少了起来，稀稀拉拉的几个，也让店里的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 当最后一个客人送走，董云明就让忙完店里事情的伙计掌柜先去休息，而他还要准备明天早上的卤肉。 打着瞌睡，董云明把锅里的卤肉闷上，看了看火刚好之后，他就托着疲惫的身体去关门。 可刚要把最后一个门板合上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问道：“还记得我吗？” 董云明这时候又累又困，就想着去睡觉，所以这个声音倒是没引起他的注意，直到一只手挡住了他把门板合上的手，他才清醒过来，并一副惊恐地样子往后退了两步。 他揉揉自己惺忪地眼睛，看着门口披着披风，围着面地女孩说道：“客人，这里要关门了，明天您再来吧。” 女孩却是说道：“可是白天人好多，我也就能这个时候来，你看我大哥二哥他们都在这，就是为了吃你这里好吃的。哦对了，你应该认识我的。” 说着，女孩把围面的稠巾给取了下来。 董云明衬着对方提着的花灯的微弱灯光，稍稍看清了对方的脸后，董云明的脸就立刻烧了起来，他急忙把门板又拆下来两块对着他们说道：“你们赶紧劲来，外面挺冷的。” 女孩对董云明笑笑，然后带着两个男子就进了店里。 第二百二十章 小老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女孩叫尉迟馆，董云明记得很清楚，刚刚能够在那么微弱的灯光下，把她认出来，也说明董云明真把这女孩深刻地记在了心里。 尽管喜欢地女孩就在眼前，可董云明却不敢表现出半分，他看着三个人坐下后就问道：“你们想吃点什么？” 女孩没有立刻回应董云明，而是笑呵呵地对自己身边地两个哥哥说道：“大哥，二哥，你们就信我的，这里的东西绝对很好吃，跟那糖葫芦一样，就是不知道程家哥哥怎么会有那么好的点子，还有那干果，哎呀，长安以前怎么没有呢，就是有点贵，我可是把家里给的例钱都花光了才买了一点出来！” 董云明听到这话，就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一样，急忙跑去内院，然后提了一大袋子东西出来放到女孩面前。 尉迟馆和尉迟循毓、尉迟循寂都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而董云明也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草率了，于是就尴尬且口吃地说道：“这个东西，是人家送的，你要是喜欢吃就拿去。” 尉迟馆打开那袋子，看到一袋子全是干果，立刻欢呼了一声，然后对尉迟循毓和尉迟循寂说道：“大哥，二哥，快看。老板人真好。” 尉迟循毓和尉迟循寂不像尉迟馆那样高兴，而是有些迟疑地看着董云明说道：“你为何要送我们这个？” 董云明脑子急转，而后吭哧了半天才说道：“这是感谢你们把店铺出售给我的谢礼。” 尉迟循毓还是有些不信，可是自己的吃货妹妹已经开始扒干果皮，吃干果了。尉迟循寂也一样，他就没办法了。 尉迟循毓没有吃，而是对董云明说道：“去把店里最好吃的东西都上一份来。” 董云明这才离开客堂，去了后厨。 馒头还有几个，因为都放在火上的蒸笼里，倒是不显得凉。卤肉一直在火上，只要捞出来切了放盘子里就行。 不过为了能滋味更足一些，董云明还专门给三人赔了几样调料。 这些先上去之后，董云明又拿来了一坛水果罐头放在几人面前，随后有觉得很不足，于是去了后厨，看着后厨里还有一些青菜，就烧了火，炒了几个荤素搭配的菜出来。 等把炒菜端上桌的时候，董云明诧异地看着桌子上地卤肉已经没了。 董云明问道：“卤肉不够吃吗？要不要再来一点。” 尉迟馆对大哥二哥说道：“你们看吧，我就说好很吃。” 尉迟循毓看着董云明说道：“不用上了，这些就够了。” 董云明点头，然后坐在柜台里，悄咪咪地偷看着尉迟馆。 等三人吃了那炒菜，就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到最后，一个两个都打着饱嗝，舒服地揉着肚子，顺便再喝上一口水果罐头分离出来地糖水。 也不是说三人没见识，宫里地东西他们都吃过不少，但是相较于眼前地饭食，他们觉得宫里地就不用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而家里地...... 尉迟馆低声对自己地两个哥哥说道：“大姐三哥幸亏今天没跟来，要是跟来了，指不定咱们就吃不上这么好地东西了，就算能吃上，咱们也不一定够分。人家老板人好，怕咱们吃不饱，做的可比其他酒店要多的多，还送咱们这些干果，还有这水果罐头。水果罐头咱们家也采买得有，可是我没个月也就半坛，根本就喝不了两天就没了。而这些干果可值好多好多钱，家里给的例钱我也就能每个月吃到一点。我还想吃那个糖葫芦呢，可是钱都不够了。” 尉迟循毓笑着对尉迟馆说道：“你就知道吃，一点也不像家里人，什么东西好吃吃什么，家里再多的钱也不够你挥霍的。没钱了是吧！是不是又要和爹娘去闹了？” 尉迟馆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人家就是想吃嘛！” 这个时候，董云明拿着两串糖葫芦放到了三人面前，一脸淡然地说道：“这也是人家送的，我不喜欢吃，我听你们说喜欢吃这个，你们吃吧。” 糖葫芦是傍晚的时候，乔巧等人路过这里送过来的，又说是程处亮那边送的，吃不完，就给董云明带了些。 董云明那个时候没空，也就一直没想起来，要不是听到尉迟馆说起这个，他真就把这个东西给忘了。 尉迟馆眼睛放光地看着两串糖葫芦，接过之后，立刻下口吃了起来，然后含糊不清地说道：“谢谢老板。” 董云明依旧淡定地点点头，然后又回到了柜台里坐下，等感觉三人看不到自己的时候，他的腿就开始抖起来，脸上跟吃了最辣的辣椒一样，红的都能冒白烟。 尉迟循毓虽然还是很怀疑，但是人家送了，自己妹妹已经吃了，就不好再拒绝，等三人要走的时候，尉迟循毓就尴尬了。 不算人家送的，其他东西该多少钱？ 董云明看了三人吃的东西，问尉迟循毓要了三十文钱，然后把三人不舍地送出了们，等听到尉迟馆说明天还来的时候，董云明立刻就兴奋了起来，然后高声对三人说道：“明天我等你们来。” ...... 尉迟馆三兄妹在回家的路上，尉迟循毓皱着眉头对两人说道：“我感觉那老板有些问题？” 尉迟循寂说道：“难道，那人是细作？” 尉迟循毓摇摇头：“那到不至于，只是那人似乎有意送咱们东西，咱们要什么他就送什么，还把那么好吃的东西，算价那么低，肯定有所图谋。” 尉迟馆提着干果袋子，看看里面的干果，然后说道：”人家只是一个小老板，就是感谢咱们把店铺出售给了他，他的生意做的也好了，这才送咱们东西。大哥你是不是太多心了，看谁都像坏人。人家一个小老板能有什么企图呢？“ 尉迟循毓想了想，然后说道：“但愿如此。嗯，对了，干果要分我一半，我都没吃糖葫芦，全让你跟老二吃了。” 尉迟馆一愣，而后急忙把干果抱在怀里：“我的，都是我的，人家小老板送给我的，大哥你休想。”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另类 在人有了欲望之后，并不见得就是坏事。但是无欲无求，却一定会让此人成为一块石头，欲念源于观想，只要心有所生，目有所见，耳有所听，鼻有所闻，舌有所味则必然对某种事物有所图。 但是，欲望也分等级。 尉迟馆就是一个在上位者家族当中显得很另类的存在，别人家的孩子从小不是爱读书，就是琴棋书画精通，要么就是刺绣手工制作十分高超。 可尉迟馆呢？ 只喜欢吃！ 要是再现代，这样的吃货比比皆是，大家都是人，我喜欢干什么，用不着别人评说。可在这个时代就不一样了，你在穷人家还好点，喜欢吃可能会被家里人认为是福气，能吃的孩子注定会健壮一些。 可在上位者严重，你喜欢吃，就是一种很低级的趣味。别人在读书，你在吃，别人在习武，你也在吃，别人琴棋书画都会了，你还在吃。 这说出去，就很丢人。 这不就是猪吗？ 可尉迟馆也没办法啊，谁让她就是喜欢吃呢！ 尉迟馆三人回到国公府，看门的老军卒看着三人回来，急忙把人迎进来，然后悄咪咪地对三人说道：“家里人等你们都等急了，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你们赶紧去认个错。” 三人相识一眼，而后脸上都有点害怕，想要躲，可想到家里的家规，三人还是英勇地朝着前厅走去。 尉迟馆走在三人的最后面，眼睛转了转说道：“大哥二哥，我带你们吃了好东西，受罚的事情你们可得帮我挡着点。” 尉迟循寂和尉迟循毓两人都回头看了眼尉迟馆，眼神盯着她怀里的布袋，意味显而易见。 尉迟馆见两人这个时候还要趁火打劫，立刻布袋往怀里藏了藏，吃货的食物，可不是一顿惩罚能够换取的。 尉迟循毓和尉迟循寂一脸黑线，这个妹妹对于别的根本没什么想要的，就是护食这一点让他们非常难受。 到了前厅，三人见尉迟宝琳，尉迟宝环不在，只有自己的大娘，和三娘在前厅等着他们，于是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尉迟循毓三人走进去后，立刻躬身道歉道：“娘（大娘），三娘（娘），孩儿回来晚了。” 尉迟循毓是尉迟宝琳的儿子，而尉迟循寂则是尉迟宝琪的儿子，尉迟馆呢，则是尉迟宝环的女儿。 三个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不一个家庭的孩子，却是这个家里最能玩到一块去的。 这不，尉迟循毓出去碗没带着尉迟馑，尉迟循严出去也没和尉迟馆走一起。 此刻尉迟宝琳的妻子看着尉迟循寂说道：“你爷爷刚醒了问起你，你赶紧去看看。” 尉迟循寂沉默了一下，而后低头行礼，然后出去了。 尉迟循毓和尉迟馆两人瑟瑟发抖，尉迟馆看了自己娘一眼，然后说道：“我也想去看看爷爷，爷爷好多天没醒了，肯定想我得很，我还给爷爷带了吃的。” 尉迟馆的母亲看了自己这个女儿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知道你爷爷随时都会醒，你就不能在家多陪着你爷爷，我看今晚就是你捣鼓着你大哥二哥出去的吧，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还想见你爷爷，那也别去了，从今天开始就在家闭门思过。” 尉迟馆傻眼，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这个惩罚会对自己有多严重的后果，而是想着今天晚上不能吃去，那么久不能去小老板铺子里吃好吃的了。 尉迟馆愣神的瞬间，她怀里装着干果的袋子，和一个被纸团包着的物事就掉落在了地上。 尉迟馆急忙去捡，可是只拿回了掉在脚边的干果袋子，那纸团物事却滚在了自己大娘的脚下。 尉迟循毓诧异地看着那东西，他不用看就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他只是没想到，这个东西不是已经吃完了吗？怎么还有？ 是尉迟馆这丫头特意藏起来给爷爷的？ 尉迟循毓想了想还真有这可能。 家里要说谁最不受大人待见的，那就数尉迟馆了。可偏偏尉迟馆最受家里老爷子的喜欢，可老爷子经常生病，家里孩子又不止她一个，时常就有些顾不上她。所以尉迟馆在家里的地位是相当低的。 但是尉迟循毓知道，尉迟馆一直记着老爷子对自己的那些好，弄到的一些好吃的，除了他和尉迟循寂能够分点，就数老爷子能够享受得到了。 家里的其他人想分点，呵呵，你见过护食的狗是什么样子吗？ 可能这个比喻不恰当，但是尉迟循寂一直感觉很形象。 尉迟循毓看着自己的娘把滚在自己身边的东西捡了起来，然后就要拆开看看是什么东西，他就感觉不好。 果然不出尉迟循毓所料，在他在意识到不对，立刻把目光盯在尉迟馆身上的时候，尉迟馆就已经冲向了自己的大娘。 而后尉迟馆在自己亲娘，以及大厅里好几个侍女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把那东西抢了回去。 是的，尉迟循毓没有看错。 抢，一手就夺了过来那种，根本不给对方一点反应的机会，完全无视那是长辈。而且也完全不想一下这样做会是多么失礼，不顾会有多么严重地后果，把那个不是怎么值钱地吃的给抢了回来。 而且尉迟馆抢过来之后，看着包着的纸好好的，这才才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发傻地大娘，眼睛里全是单纯且认真地对她说道：“大娘，这是我留给爷爷的。” 你看多单纯。 要是一个心思缜密的，这话都不会这么说。人家别的姑娘至少会说:“这是给爷爷的，大娘要是想要，我再给您弄一份来。” 这又不费多少功夫的事情，仅多是等等罢了。这样既解了自己的围，又给了别人一个台阶下，让人家好认为你还是一个好姑娘。 可现在不同了。 咋的，光记着你爷爷了，大娘没生你，就不是你娘了？ 再者说，现在尉迟大娘可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按照所有人固有的想法，这家里家外都应该归她管。 你这丫头至少存一点敬畏心吧。 好么，抢到当家主母头上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给爷爷留得馒头 此刻，不只是尉迟循毓感到头破发麻，就是尉迟三娘，也是嘴角抽抽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觉得自己这不知道生了个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虎。 就算家里是将门，可你一个姑娘家，不用这么皮行么？ 尉迟大娘晃过神后，收回自己还举着的手，然后看看自己的儿子，又看看自己的妯娌，最后盯着低着头的尉迟馆很是平静地问道：“这里面包的是什么呀，值得你这么看重，非要留给你爷爷。” 尉迟馆抬起头，像是被问道了自己所知道的领域最擅长的事情，那是一百句一千句话都从心底往上涌。她眼睛冒光地说道：“大娘，这可是好吃的，那卖吃食地小掌柜说，白白的叫馒头，吃着可好吃了，虽然比不上糕点甜，但是可松软了，爷爷老说牙不行，吃不了我给他的很多东西，这个就最适合爷爷吃了。而且我把馒头掰开，在里面放了卤肉，卤肉也是小掌柜家的，虽然是肉，但是已经煮烂了，不用太费力嚼就能咽下去。这样夹着更好吃一些，大哥二哥我都没告诉。” 尉迟大娘仔细地听完，楞楞地看着尉迟馆献宝一样，把自己那个纸包着地东西夸得天花乱坠。 她竟然忍不住咽了咽喉咙，随后反应过来后，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又颇为无奈地说道：“亏你还记得你爷爷，我这也就不罚你了。那另一个布袋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你给你爷爷买的其他吃食？” 尉迟馆小声说道：“这是人家小掌柜送我的干果，大娘您吃过的。” 尉迟大娘沉默，而后摆摆手说道：“你们俩也赶紧去看看你们爷爷吧。以后不允许如此，即使是元宵节，也应早点回家。” 尉迟循毓像是如蒙大赦一样，赶紧上前拉起尉迟馆就朝着内院跑，他倒不是怕自己留下来会受到自己娘亲的责罚，而是怕尉迟馆再有什么惊人之举。 刚刚那个场景太恐怖了！自己娘自己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尤其是对方成为这个家的当家主母之后。 而像今天这么好说话，尉迟循毓可是没见过几回。 两人刚出了前厅准备去后院，躲在小花园假山后边的尉迟循寂就跳了出来，然后对着两人说道：“活着呢？” 尉迟循毓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没死，你是不是特意外！话说，你不是去看爷爷了，怎么在这呆着？等我们？” 尉迟循寂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你们不出来，我怎么能走，太不义气了。” 尉迟循毓直接揭穿他说道：“你就是想分人家馆馆的干果。别的什么也不是，哼！” 尉迟馆也对着尉迟循寂哼了一声，表示对这个家伙刚刚不顾自己和大哥一个人逃跑的不满。 三人说着，就往后院走。 等进了家里老爷子的房间，三人就忍不住又想跑了。 家里的人现在可都在这屋里呢！ 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老爷子身上，对于三人的回来，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老爷子趁着屋里的光亮足，看着进门的三人，立刻笑呵呵地喊三人过去。 尉迟馑和尉迟循严早就乖巧地在老爷子面前了，三人这么晚才来，倒是显得有些不孝。 尉迟循毓也知道自己今晚确实有点回来晚了，而且爷爷醒了自己没在身边陪着，就是很大的罪过。 所以立刻对着老爷子说道：“爷爷，孙儿贪玩回来晚了，您罚孙儿吧。” 尉迟恭笑呵呵地看着自己这个大孙子说道：“小孩家家地，贪玩些也是正常，爷爷罚你干什么。再说今天是元宵，喜庆的日子，陛下都跟着高兴，咱们家就要哭丧着脸？你说是不是循寂。” 尉迟循寂嘿嘿笑着点点头。 尉迟馆从尉迟循寂后边冒了冒头，然后把尉迟循寂扒拉开，然后把自己带回来的馒头夹肉从怀里拿出来，对着尉迟恭说道：“爷爷，你吃，好吃的。你能吃。” 尉迟恭瞅着自己的小孙女，更乐呵了：“馆馆又给爷爷带回来什么好吃的，上次那个什么糕可不好吃。这次可不会又像上次拿的那个东西一样，爷爷吃不了吧！” 尉迟馆把馒头夹肉外面包裹的纸给打开，让尉迟恭看清了自己带来东西的摸样，然后又把对尉迟大娘说得话，又告诉了尉迟恭一遍。 这下，屋里的人都愣了。 尉迟恭接过馒头夹肉，瞅了瞅，闻了闻，然后说道：“捏着倒是挺软和。” 然后，尉迟恭就放在嘴里吃了一大口。接着，尉迟恭就停不下来了。 尉迟馆左右看看，急忙去倒了一杯水，然后拿过来，等尉迟恭吃了大半馒头之后，立刻把水递过去，让尉迟恭喝了，然后才让他继续吃。 尉迟恭生病，也只是一些老毛病，并不是致命。可尉迟恭毕竟上了年纪，一些小毛病，大家都看在眼里，更别说是老毛病了。 这尉迟恭一犯病，就是吃喝不下，家里人犯愁。 这不，醒来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喊饿。 可这会，看着尉迟恭像是突然有了食欲一样，对着一个来路不明的馒头夹肉吃的热火朝天，而且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地看着自家孙女，像是看着看着，自家孙女就能再给他拿出来一个似的。 其他人也希望尉迟馆能再拿出来一个。 可尉迟馆却是摊摊手，一点不难为情地说道：“爷爷，没了，这还是我偷偷留下来的。” 尉迟循毓和尉迟循寂脸上有些发烫，不知道该如何说好。 尉迟恭呵呵笑道：“没事，没事，没了就没了，馆馆能给爷爷留着，就是记着爷爷，爷爷怎么能贪吃你得东西。” 尉迟宝琳这个时候站出来对尉迟馆说道：“馆馆，这东西哪来的，现在还有没有得卖？” 尉迟馆把东西得来路说了，然后对尉迟宝琳说道：“大伯，人家小老板关门了，要明天早上才开门。” 尉迟宝琳无奈，只好作罢，不过也吩咐了家里下人，等明天早上那家店开门了，就去多买些回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拜访 乔生和董云晴到卤肉店换好衣服进了厨房的时候，董云明就迫不及待地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跟两个人说了。 乔生和董云晴感到很意外。 难道缘分就这么简单？ 听着董云明说那姑娘今天晚上还来，董云晴就说道：“那要不姐今天晚上就在店里给你帮一把手？” 乔生道：“人家姑娘就是来吃东西的，又不时来相亲的，那还用得着你。而且真要是像云明说得那样，倒是好事。” 董云晴两姐弟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好事？” 乔生笑道：“那姑娘应该是个喜欢吃的，能凭着闻就能知道这里的东西好吃，肯定在吃上有很大的爱好。西市香味足的酒店可不止咱们家，咱们看花灯的时候你应该发现了。可香不代表味道，对方能凭香断味，指定是个吃货。除非对方天赋异禀，否则我还真想不出对方一个国公府的小姐，为什么会专门来到这个店里吃东西。” 董云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姑娘!就是喜欢吃而已，咋就说人家是个吃货哩，没个正形。” 乔生道：“总之啊，对方有这个爱好就是个好事，云明呢，现在也喜欢在吃食上研究，虽然说是我教的，可他自己完全已经超越我了，并且把吃食更加完善了一些，有些可比你和乔巧做的还要好吃。对方喜欢吃，而云明刚好有这门手艺，俩人还真合得来。” 董云晴被乔生说笑了：“你说得还真是，没想到我弟靠卤肉做菜还能找一个合心意的姑娘。” 董云明也知道乔生说得什么意思了，可他又不好意思了。不过，他倒是认同乔生的话，要是对方真的愿意嫁给自己，自己可是愿意把自己能做出来的所有好吃的，都给对方做一个遍，而且以后也是如此。 乔生说好的要去拜访程咬金，所以就没在店里呆多久。 来到程咬金的府邸，乔生让门子传了话，很快程处亮就来接乔生进去了。 程咬金看乔生来，哈哈大笑着说道：“生子，你可不知道，这干果铺子可给老程赚了很多钱。老程在这谢你了，以后你要有什么事就跟老程说，老程定当竭尽全力。” 乔生给程咬金施礼，而后对程咬金说道：“程将军可别这么说，你有铺子人脉，我有货，咱们双方得利的事情，没有谁感谢谁。只要程将军不记小子去年在程家拿走那钱就好了。” 程咬金道：“说笑了，那点小钱，老程早不记在心上了。再说了，你那也不是给自己要钱的，那是给陛下排忧用的，老程要是还记着，可不就有些太小心眼了。” 乔生也懒得去揭穿对方的面目，于是被程咬金拉着就进了客厅。 客厅里有火炉，火炉上正摆着火锅。 程咬金的正房妻子也出来见这个帮自家赚钱的程咬金嘴中的好孩子，程处亮的大哥程处默也从后院专门过来看乔生。 乔生刚坐下，就又起身对两人行礼。 程咬金吃着火锅，倒是不急着问乔生的来意，他倒是看着自家的大儿子，示意他先说。 程处默和程咬金的性格有些相似，但是对方毕竟比程咬金多吃了一些墨水，在待人接物，为人处世上面，显得有将门之风，又不缺文人之骨。 说了几句客套话，推杯换盏几回合之后。程处默看着乔生说道：“太子年前给我来信，说自己已经腿好全仰仗你这位先生，今日看来果然不凡。” 程咬金愣了，然后立刻看向程处亮，程处亮毫不畏惧地对自家老爹说道：“娘娘禁了口，谁都不让说，再加上陛下也有口谕，爹，这你可真不能怪我。” 程咬金瞪了他一眼，然后盯着乔生说道：“我就觉得怪异，就算要惩戒太子，陛下也不应该把他放到北方去。北方现在局势不明，随时都有打起来的可能。太子腿上有样，要是被围了，明显就是人家的肉票。没想到。” 乔生笑着道：“太子能好起来，还是靠他自己，要是他一如既往，恐怕不是一个腿的事情。” 所有人都点头。 程处默想了想对乔生说道：“太子让我回到长安之后，多拜访于你，说是对程家有益。之前我还不信，可现在，我信了。可我还想请教先生一句，程家将来该归于何处？” 乔生愣了，最近怎么老是这种话题，难道自己真的就像一个神棍？ 乔生看对方问得认真，也不做多的话语去回答，而是对程处默，或者对程家的这几个重要的人说道：“程家忠于陛下，就是最好的归处。” 程处亮看着悠闲吃火锅的乔生，有些不满地说道：“我大哥问的是将来？你这人......” 程咬金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蠢货，去店里看店去，今天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程处亮吃疼，可又不敢嚎，经验告诉他，要是嚎了，自己恐怕还会挨更毒的打。 程处默也明白了过来，起身对乔生行礼，而后就再也不问其他了。 程咬金这个时候，才笑呵呵地问道：“今天你来是有什么事吧，否则，以你地性子，可不会专门找老程来喝酒，你家地酒可比我家的要好的多。” 乔生点头，然后就把自己小舅子的事情跟程咬金说了。 乔生最后还解释道：“可能这事在陛下那里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我们家您是知道的，不想把任何事情都搞得那么大，这才来找您。这事啊，就是想让您帮着说和一声，要是对方，或是对方姑娘同意了，我给您送一份好礼，保证您喜欢。要是对方不同意，我还会送您这份礼，不过，这事也就这么算了，就当我没提过这事。” 程咬金大笑着拍拍乔生的肩膀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后边让你婶子去问问就行了，要是对方不给个准话，老程我亲自去找尉迟那老家伙问问，就一个孙女而已。” 乔生对程氏拱手道：“麻烦婶子了。” 程氏连忙笑着道：“自家人不说麻烦，我家老程可是老提起你，还有处亮也是，多亏有你照顾着，这些日子他才看起来安稳些。” 第二百二十四章 程家子嗣少 火锅吃到最后的时候，程处默再次看着乔生闻道：“先生可还收徒？” 乔生一愣，就是程咬金夫妇俩也愣了。 乔生笑道：“我可教不了什么学生，再说，你已经有军职在身，只要小心谨慎些，就没什么大问题。” 程咬金看了一眼儿子，然后对乔生说道：“你看我那孙子怎么样。”说着让程氏去把自己的孙子给喊来 程氏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程咬金，但是程咬金却说道：“娘娘地病你应该知道，都拜生子给治好，孙道长也再生子那里，你还不赶紧去。” 程氏眼睛一亮，而后急忙起身去了后院。 乔生知道程家得子嗣少，尤其是程处默和程处亮更是无所出，唯一的嫡孙也是程处弼所生。 现在猛然出现一个程处默的儿子，乔生真的感到很意外。可随后听程咬金话里的意思，是这个孙子的身体似乎并不是很好。 乔生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了。 大门大户最重香火，所以把无后为大一直挂在嘴边。可程家的子嗣可能都中途夭折，这事情对内对外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历史就有了这段空白。 不多时，一个非常瘦弱的孩子站在了火炉旁，然后双腿打颤，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站不住跌倒一样。 这孩子看着有七八岁大，脸上没什么肉，眼睛却很大。脸色白皙，不像是程家能养出来的孩子。 因为不管是程咬金，还是程处默，抑或是程处亮，都是身体很粗实。这么说可能形象些，那就是一家子土匪样。 而这孩子呢，就是土匪窝里闯入的一个白面书生，怎么看怎么有点让乔生怀疑程处默的脑袋上是不是有绿光环绕。 乔生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孩子，感到它身体虚弱，就急忙拉过一个椅子过来，让他坐下，随后捏了捏他的胳膊，捏了捏腿。 然后才看着程咬金说道：“这孩子怎么这么虚弱。” 程咬金苦着脸说道：“早产，先天不足。” 乔生明白了，然后皱眉地说道：“那也不应该啊，程家家大业大，孩子就算先天不足，也应该能治过来。” 程氏叹道：“谁说不是呢，御医当初也说，多吃点补药就能改过来，可.....” 程处默咬着牙红着眼站起来躬身对乔生说道：“还请先生救我孩子，御医说若这孩子依旧如此，恐怕活不过十岁。” 乔生没有去看程处默，而是用手暖着眼前孩子冰凉地手，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这孩子以后会如何，我不敢保证。我虽然也刚当爹，可知道当爹地心情是如何的。所以这孩子...我只能说试一试。收他为徒的事情咱们暂且不提，先把他身体治好才是正事。” 程咬金眼睛发亮地说道：“生子，你要是救了我这孙子，老程我就给你供起来。” 程氏也双目发红地说道：“生子，不，先生，这孩子你一定得救好啊，程家已经夭折了两个孩子了。” 乔生摇了摇头：“程将军，婶子，处默。这孩子能不能好起来，我也说不准，我刚刚也说了，我只能暂且一试。说句难听地话，若是治不好......” 程咬金咬牙道：“治不好也是他地命，不会怪你。你且放心大胆地治，老程信得过你。” 乔生点头，然后说道：“今日元宵过后，明日我会回山，你们安排一下，让这孩子到时候跟我一同回去就行。” 程处默立刻说道：“我立刻去安排。” 乔生笑着道：“不用那么着急。嗯，我还是想问一句，之前的两个孩子是因何夭折的吗？” 程处默和程咬金不好回答，程氏被问到了痛处，哭声说道：“一个难产，一个也是早产，活了不到一岁。” 乔生一脑门问号：“都是一女所怀？” 程处默摇头：“第一个是我小妾，第二个是我的妻子，程风算是第三个，也是我的妻子所出。” 乔生明白，然后仔细想了想，问道：“敢问，贵夫人年龄？怀两个孩子是什么时候” 程处默道：“我妻子今年二十有四，怀第一个孩子是九年前，程风是八年前。之后因为伤了身体，就再无所出。” 乔生心里有了底，然后喟叹一声道：“女人太小生孩子就是很危险的事情，十五岁，太小了啊，身体还没长全呢，这再怀一个孩子，危险就自然有了。以后注意些。” 乔生刚刚就对这方面有怀疑，之前，董云晴怀孕的时候，乔生问过孙思邈好多这方面的事情，知道了好多因为女人因为嫁得早，怀得早，造成了很多流产、早产、难产等等方面的事情，而且就算侥幸生了下来，还是会出现像是程风这样的情况。 所以当知道程处默的妻子是什么时候怀孕的后，就更确定了对方的孩子为什么会夭折，会早产。 程咬金有些不敢置信问道：“你说，女人小生孩子就会夭折？” 乔生摇摇头，然后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程咬金，最后说道：“您要是不信啊，您可以去问问一些接生婆，或是一些接生的大夫。” 程咬金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也不关注这方面的事情，但是程氏却不一样，程氏这个时候好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然后说道：“难怪，那么多女人生孩子会这么危险。难怪我的两个孙儿会夭折。” 程咬金问道：“你又犯什么癔症。” 程氏皱眉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见的却很多，长安大部分人家都有这样的事情，之前我还没注意，现在乔生说了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女人生不了健康的孩子，是女人太小了，生孩子太危险。” 乔生点头：“婶子说的正是，要是一个二十岁身体长全了的女子生孩子，这个危险就会降低很多。要不然，生了孩子，孩子危险，孩子母亲也会危险，尤其是孩子母亲，身体极容易受损，以后就算身体养好了，也很难再怀上。” 程咬金捋着胡须，一脸纠结地说道：“谁家有十七八，二十几岁没出门地姑娘？” 第二百二十五章 提亲 乔生知道董云晴怀孩子哪会儿是真的害怕，在医疗事业那么先进的时代，生孩子都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更别说这古代了。 虽然，大家都说董云晴已经算是晚嫁，可乔生在对方怀上孩子那时，只会觉得对方太小了。 董云晴生在农家，生活条件自然不好，嫁到乔家的时候，身体还是瘦瘦弱弱的。是董云晴不知道吃？ 那可不是。 小半年的时间，董云晴可是长高了快半头，体重，至少也添了有十五斤。后来怀了孩子之后，吃得更荤腥了，身体更是一个劲地长。 直到现在，乔生还是感觉董云晴每过一段时间都有一定地变化。 这就是人们常说地，没长开呢！ 乔生觉得，只要是还在成长当中地不管是树木禽兽，还是人类，都不算成熟期。 没到成熟期就开始开花结果，树木还好，可人就不行了。 所以，在照顾孕妇上，乔生可是很小心很谨慎的。 自己的孩子顺利生了下来，乔生的一颗心落了地。可这会偏偏就遇上程家的事情。 要是今天不拜访程家，抑或是对方没有提孩子拜师这一说，乔生也不会自己找那么多事情，可如今人家都把孩子带出来了，看着程风这虚弱不堪的样子，乔生可真担心程家再造什么孽，才出言询问提醒了几句。 可程咬金听了乔生这个话，立刻就想着给自己大儿子找一个年龄大的姑娘，这让乔生有点心酸。 那个男人不想左搂右抱啊。 乔生也想，但是不能。小小羡慕一把，也算是乔生最后的倔强了吧。 乔生起身，把程风捂热的双手让他自己揣起来，然后对一家人告辞了后，就被程家人亲自送出了程家。 乔生走后，程氏先让下人把程风带回后院，然后看着自己的丈夫，依旧有些担心地说道：“真的要把孩子送到乔家去？” 程咬金看了她一眼说道：“妇人之仁，程风现在已经这样了，要是再不想些办法，难道还真让孩子等死不成？” 程氏也是个暴脾气，早些年间跟随程咬金可是没少上过战场，所以她立刻掐着腰对着程咬金说道：“你以为老娘不知道，姥娘就是担心孩子受不了山里的苦。” 程咬金呵了一声道：“咱们家的孩子再娇贵，能娇贵过陛下和娘娘，再娇贵，娇贵过皇子公主？太子那腿如何你知道，不说太子，就是兕子，你也应该知道她出生的时候也是先天不足，可如今呢？能跑能跳，能吃能喝，还会要钱，那就是个小人精。程风跟着乔生，不会比家里差多少，你要是不信我，就去问问你那儿子为啥总呆在那里？” 然后程咬金看着发愣的程氏说道：“赶紧去给我换身衣服，我可听说了尉迟那老家伙昨天晚上醒了，要是今个不去，说不定啥时候有躺下了。” 回神的程氏也是一副干练的样子说道：“咱们一起去，之前咱们担心陛下会因为咱们这些将门之间走动的太多会引起猜忌，但是现在我也豁出去了。” 程咬金点头。 程处默则是喝着酒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为好。 ...... 程咬金前来拜访，这是鄂国公府上下都为止诧异的事情，因为自从陛下登基以后，将门之间虽然还有联系，但是私底下走动却是很少。 尉迟宝琳想亲自接迎，却被自家老爹呵退，尉迟恭看着尉迟宝琳说道：“现在老子还或者，轮不到你，等什么时候老子真走不动那天，你再去也不迟。” 说着，尉迟恭让人批了衣服，就强撑着起身去见程咬金。 再一家人担心的目光下，尉迟恭被护送到了客厅。 程咬金要比尉迟恭高一些，看着尉迟恭出来，就背着手，弯着腰，从下往上去看尉迟恭。然后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对尉迟恭调侃道：“老家伙，还能走啊。” 尉迟恭瞟了程咬金一眼，哼了一声道：“宝琳，娶我双戟，我要跟着混货再战三百回合。” 程咬金看着尉迟恭还是老样子，急忙直起身摆手说道：“老家伙我可不跟你打，打输了，老程我脸上不好看，打赢了，你恐怕要躺地上装死，我在陛下面前可是有理说不清。” 尉迟恭呲牙说道：“谁装死，你个混货，说吧，今日找我来何事。要是没事，你就赶紧回你的家去。” 程咬金嘿嘿笑着和尉迟恭一同坐了下来。程氏也和尉迟宝琳的媳妇对视了一眼，然后走过去，和对方坐在了一起悄声说话。 将门说话直来直去，程咬金虽然在长安这么多年，也学会了拐弯说话，可面的自己当初的袍泽加兄弟，顾忌就没那么多了。 于是，程咬金当即说道：“老家伙，我今天上门可是来提亲的。” 尉迟恭一愣，而后大喜道：“好啊，你要给你家那个儿子提亲，我两个孙女你都挑去，只要陛下不说啥，我都同意。” 程咬金哪能不知道尉迟恭的意思，要是对方的孙女嫁给自己的儿子，自己就平白无故地降了一辈，这他可受不了。 程咬金也不气，嘿嘿笑道：“我家大儿子已经成婚，二儿子你也应该知道，那时陛下定下的女婿，三儿子嘛，还小，其他的你也看不上眼。所以啊，今天老程我可不是给自家儿子来求亲的，而是替其他人来求亲的。” 说着，程咬金把从乔生这里知道的董云明的情况告诉了尉迟恭。 尉迟恭听到对方说对方是一个农家子的时候，差点跟程咬金翻脸，他还以为程咬金对于自己刚才说让孙女嫁给对方儿子，程咬金这是来挟私报复了。 可看着程咬金说得认真，他就有些心生疑惑。他看着程咬金问道：“此子有大才？” 程咬金笑着摇了摇头。 尉迟恭皱眉说道：“既无大才，又无官身，更无什么显赫家世，就一个农家子，你凭什么让老夫把孙女嫁给那人？” 程咬金身子往前倾了倾，然后神秘而小声地对尉迟恭说道：“因为对方有个好姐夫。” 第二百二十六章 奶 程咬金在尉迟家并没又待太久，不方便。 再者，事情已经说了，至于对方同意不同意，那就是对反的事情了，自己这就等着回信，然后转告乔生就行。 两夫妻从尉迟家回去之后，立刻就安排程风去山里的事情。 程氏担心自己这孙儿在山里过不好，于是就什么都让人带上，甚至还让程风带上五六个侍女，五六个随从过去。 程咬金看着不对劲，就安排了两个。 可程处亮回到家后，对着自己的爹娘说道：“别安排人去照顾了，乔家住不下，而且也不用这些人。乔家人除了陛下和娘娘，就是太子和兕子都没有什么贴身侍女照顾。程风去了跟我住一块，生活上有什么不便的话，我来照应着。乔生既然既然能够让程风去，定然有一定的把握，你们别担心那么多。” 程咬金道：“你真行？” 程处亮苦笑道：“爹，我敢拿您宝贝孙子开玩笑，我也不时那种狠毒的小叔吧。” 程氏瞪了程处亮一眼，然后道：“那你可得看紧点。” 程处亮点头，然后一边把自己老爹跟母亲安排的东西挑挑拣拣，大部分都剔除，一边把乔家是怎么生活的告诉了两人。 程咬金虽然去过小碗村，但是一直住在村里的酒店。乔家他去过无数次，可是乔家人怎么生活的，他还真不是太清楚。 如今程处亮说了，他倒是点头说道：“进了人家的们，就按照人家的规矩来办。” 程处亮看着还是有些担心的两人说道：“乔家的生活看着苦，但是去生活了就知道有多好，人家吃的喝的住的用的，可比咱家要舒服得多。爹，您看这椅子，您坐着舒服吧，那就是乔家弄出来的。” 程咬金听得头有点大，于是干脆说道：“我不管了，明日你跟程风一块去乔家，照顾好程风，否则打断你得腿。” 程处亮缩了缩头，但是心里却并不害怕。 ...... 程咬金上门来提亲，尉迟恭虽然嘴上有些不饶人，但是心里却对此事极为看重，能让程咬金来说亲，这事自然不会是表面那么简单。 而且，谁能让一个堂堂将军来提亲的？ 一个农家子，当然不可能。 那个农家子要查，至于程咬金提到的那个乔生，尉迟恭觉得，自己更要深深地挖一挖。自己可就俩孙女，都宝贝着呢。 程咬金拜访尉迟恭地事情并没有说有多神秘，而且程咬金是光明正大地去拜访，这是自然就落在了有些人地耳朵里。 宫里知道了程咬金去拜访尉迟恭，李世民也只是愣了愣，然后听闻乔生去过程府之后，就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去管此事了。 乔生和董云晴晚上到底是没留在卤肉铺里看董云明瞧上的姑娘，因为乔生能做的，现在都做了，就听着回信呢。 而且，这事，尉迟家要查肯定也需要时间，乔生也得给人家一个缓冲得时间带。 所以，一夜过去，乔生一早就起床，准备回去的安排。 董云晴这三天来，担心孩子都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了，乔生也觉得自己这个当爹地不合格，自己孩子才刚出生没多久，就自己出来疯，太不合适了。 于是马拉雪橇套好之后，一行人就往回赶。程处亮紧随着在后边，也是朝着小碗村赶。 到了家，董云晴立刻去了乔氏的屋子，把自己儿子报过来好一顿亲腻，而乔生则是先带着程风去见了孙思邈，让孙思邈看过之后，才安排着程风住下。 家里来了小伙伴，张槐和张杏都很高兴，所以也替着程处亮忙前忙后。 程处亮可不敢把两人当下人来使唤，所以看到两人帮忙，自己也没闲着，帮着侄子铺好床，然后就去烧炕。 当一且安排妥当之后，程处亮还想拉着程风去见乔氏和乔子仪。可乔氏乔子仪两人直接来了他们的屋。 程处亮笑着道：“叔，婶子，我还想着让着孩子去看你们呢，你们就过来了。” 乔氏是个喜欢孩子的，当知道乔生带回来一个孩子之后，就赶忙过来看看，跟当初张槐张杏进家是一个摸样。 程处亮让程风叫人，程风也不怕生，看着两人颤抖着身子给两人行礼，温声说道：“见过爷爷，奶奶。” 家里第三代孩子都还不会叫人，这猛不丁地被程风这么一叫，可让乔氏和乔子仪高兴坏了。 乔氏上去抱着程风，笑着说道：“以后家里住，什么事跟爷爷奶奶说，别藏着噎着，也别跟你小叔学，老是疯来疯去地没个正形。” 程处亮知道乔氏说得是自己，也不辩驳，嘿嘿地笑笑，然后看着程风呆在乔氏怀里跟乔氏说话。 虚不受补，这个道理乔生懂。 所以，小参片乔生就没敢给程风吃，而且其他程处亮带来地补药补品啊什么的，乔生也都锁了起来，没让程风再去用。 程风现在紧要的先把身体恢复到能走路不打颤，不喘息的地步再说其他。 不吃药，当然是在饮食上面下功夫了。 这事，要是搁在平时，还真是一件让乔生头疼的事情，但是现在，乔生可不怕。 家里，乔生的母亲和自己的妻子，都刚生了孩子，而且奶水充足，有时候还涨奶，家里的两个小家伙都是吃不完的。 所以，现在就有了去去了。 乔生私底下跟妻子还有乔氏说了一声，董云晴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乔生说只把那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就行，再说了，那孩子又不是直接上嘴，那样的话，乔生还不乐意呢。 乔氏就没那么多顾及了，给别人奶孩子的事情，她可见的多了。而且还是挤了给送去，就更没有什么不方便了。 乔生还怕程风因为这是人奶，羞于喝下，所以就让家里知道的人都统一口径，这是羊奶，是从村里要来的。 所以，程风尽管有怀疑，但是还是听乔生的话，把奶给喝了。 除了奶，然后就是鸡蛋，每天三个煮鸡蛋，再加上稀粥，肉食也供应上，面食也吃点，青菜就更不可能少了。 乔生就不信给这孩子补不回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两年 暑来春往，四季轮转，两年之后。 乔家的院子经过几番扩建，算是村里占地最大的一户人家，家里的房屋也几番休整，现在不算上一些堆积杂物的房间，客房就有十间，而常住人的屋子，也有十数间。 张槐和张杏虽然说是兄妹，但是两人性别不同，这可是大防，讲究的人家，三岁就不同屋了。 所以，在一年前，乔家院子再次扩建的时候，乔生跟两人提了，两人就分房而睡。 张杏虽然还有点舍不得张槐，但是张槐可知道乔生这是为他们兄妹好，所以就算张杏可怜巴巴的，可他还是狠心让妹妹开始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唯一让张槐遗憾的是，自己的父母依旧没有消息，他和乔生在去年夏末的时候去了江南，在原来自己所住的村子里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倒是遇上了一些原来村里的人，可都说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尽管张槐心里有些信了，可还是一直寻找着父母的音讯。陪着乔生在冬季来临前回来之后，张槐就再没提及此事。 而乔生则告诉他，若是想要再去，就需要他再长大些。 张槐知道乔生也替他着急，而且此番陪他去江南道，已经是不易，所以就在乔家一直毫无怨言的干着任何的事情，当然，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怨言的事情。 张杏呢，一个黑姑娘这两年在乔家倒是一下子变了个人一样，虽然也干活不少，但是却长的很壮实，脸上得黑变成了黄色，倒不至于像刚来那会，黑得夜里不呲牙都看不出来。 张槐和张杏在乔家得定位就是乔生得弟弟妹妹，所以也就是乔家老三乔亮的哥哥姐姐，乔生儿子乔羽飞的二叔和姑姑。 女人在带孩子上面都是有天赋的，家里的两个孩子，自从出生到回爬，会说话，会走路，张杏这个小姑可是很合格的。 而两个孩子也和张杏很亲近，半天不见，就满园地乱找人。 两年时间，两个孩子都长得很好，别看才两岁，可是走路说话，要比同龄的孩子都要利索地多。 乔亮或许天生带有当小叔地觉悟，在乔羽飞面前，总是装作很老成的样子，一岁的时候还穿着开裆裤，两岁就死活不再穿了。 或许也跟乔亮天生稳重的性格有关系，家里的女人可不喜欢他这点，乔氏总觉得小孩应该有个小孩样。可乔亮却不以为然，该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小孩，就绝对不跟着乔羽飞胡闹。 两个孩子的性格不同，一个拜了盖文达为师，一个拜了孙思邈为师。 乔亮似乎天生就适合读书，现在已经开始识字，而且也跟着乔生学习术算。 乔羽飞就跟自己的小叔不一样了，该吃吃该喝喝，调皮捣蛋地让家里人都围着他转，一会不见，这孩子就会带着听风去追鸡撵鸭。 半天时间，头上，脸上，身上总是弄得脏兮兮的，可遭了董云晴不少数落。 可这孩子皮实，见到自己娘亲骂自己，就往乔氏的屋里跑，仰仗着乔氏对自己的宠爱，他可不怕董云晴。 可要是闯祸了，也不管用，因为乔生在，乔氏和乔子仪都不敢拦着自家儿子教育孙子。 所以，乔羽飞从小就对乔生很害怕。 也是这个家里被乔羽飞唯一视作不可招惹对象。 乔巧嫁人了，没有意外是李景恒。 去年秋来的时候，就被乔生亲自送上了花车，而后一路护送到长安。 乔生送走乔巧回到家后，在山里独自住了七天，乔巧回门乔生都没去看。而后，李景恒带着乔巧回了江夏封地，乔生更难见到自己这个妹妹了，而最近回来的消息就是，乔巧有了身孕。 乔生不想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但是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最好的，妹妹嫁给了一个好人家，人家对乔巧不错，乔生觉得自己应该高兴。 可，高兴不起来啊。 山里的七天，一把二胡被乔生拉断了山里多少生灵的愁肠。 知道妹妹要去江夏，乔生更不敢去送乔巧，他能忍得住自己，但是他怕妹妹忍不住。 所以，想乔巧的时候，乔生就坐在家里门前的那棵槐树下，一把二胡，一杯浊酒，曲散了，人也就好了。 妹妹的来信，乔生从来只看不回，一封都没回，看完之后封在箱子里存放好，没事的时候还会拿出来看一看。 乔生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去梳理自己的情绪。 妹妹的来信中，提到了李雪雁。 李雪雁原本是要嫁人的，可最后却拜入了道门，成为了一个吃斋修道之人。乔巧看出了李雪雁对自己哥哥的情愫，但是却没有去管，李雪雁是好女人，而自己的嫂子也是个好女人，自己哥哥选择守着自己的嫂子，而不例会李雪雁的一腔痴情，乔巧觉得，自己哥哥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而乔生确实很诧异李雪雁会做出如此大胆的行为。 想起那个一身雪披，笑容里全是温柔的女孩，乔生终究还是心里觉得有了亏欠，而这个亏欠又是他无法弥补的。 意难平啊。 家里的其他人，还是如同往日，该做什么作什么，似乎与两年前没什么两样。可乔生还是觉得变了，变在哪，乔生自己都不清楚。 孙思邈愈加显老，但是身体却依旧好，原本还有些花黑的须发，两年时间却全白了。他每天要做的事情，除了教徒弟识药，就是带着徒弟进山采药。 乔羽飞身体被孙思邈打磨得很好，两岁，就跟着孙思邈在山里爬上爬下，这着实让乔生自己都感到吃惊。 乔生也想问老道这是用了什么法子，能不能给乔亮也用上，可老道摇头说东西没了，就一块。 到底是什么东西，孙思邈没说，乔生也不再追问。 乔生也查过自己儿子的身体，除了比平常孩子身体更柔韧一些，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异样。 时间长了，乔生也就任由他们师徒自己玩了。 乔生对于道教之中的东西，颇感害怕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东西是超乎常理的，而自己儿子能够有幸得到并用上，那是自己儿子的造化。 管的太多，乔生觉得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丢了半条命 阿福住在乔家，那是最自在的，乔巧走了，她就成了厨房里的二把手，一把手是董云晴和乔氏。 当然，这也没什么好分的。 阿福的身体好，在乔家做事可是比乔氏都要想得多，乔家这两年发展不宵，来来往往得人情世故上面，阿福更是教了乔氏和董云晴不少的东西。 所以，乔家阿福，那是乔家小辈见了都要问好的人。 乔氏这两年更显得有些贵气，乔子仪也胖了不少，但是干活依旧是一把好手。 自乔巧嫁人，两人心里就没了顾虑，专门在家养子弄孙，每天都乐呵呵地。倒不像乔生，嫁了妹妹，像是丢了半条命一样。 家里除了这些，就剩下程风了，程风两年前来到山里，在乔家恢复了整整一年才见好。 家里女人没了奶水之后，程家真的就给程风找了好多羊奶，每天定时送到乔家。可谓是对这个孩子看重到了极点。 而程风一年的修养，身体逐渐有了改善，至少能上山下山不喘气，不打哆嗦了，而且身体也恢复了发育阶段。 原本程家的身体素质都挺好，到了他这，更是继承了这一点，身体原来不好，影响了他的发育，现在好了，他就长的非常快了。 所以，第二年一年的时间，这个孩子的个头猛窜，原本比豆子个子要低，可一年时间就把豆子这个师兄给比了下去。 程风身体还在调养，但是却能走出山里，回家看望家里人了。乔生对于这点也没拦着。 当程咬金看着自己孙子从山里能走出来看自己的时候，老泪纵横啊。 随后，程咬金和程氏带了厚礼，专门来乔家谢过乔家一家人对程风的照顾，更感谢乔生把程风给救了过来。 程风早先喝了自己师母，以及乔氏奶水的事情，别人不清楚，程咬金和程氏最清楚，他们也吃惊乔生怎么会如此对待程风，可随后就是满满的感动。 能这么对自家孩子，那说明人家是真把自家孙子当自家孩子看，所以，程家跟乔家的关系这两年也愈加密切起来。 豆子呢，考上了秀才，不过依旧是呆在了小碗村，跟在了乔生身边学东西。 这可是小碗村第一个秀才，小碗村的人不用李勇出钱，村里人出来办了一场流水宴，庆祝了豆子考上秀才。 李世民和李承乾都想让豆子出山，可乔生也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乔生觉得，自己还需要留豆子一年时间。 董云晴呢，又怀了孩子了...... ....... 三月春风似柔水。 一大早的，院里就站了七道身影在辗转腾挪练习五禽戏。 等一通五禽戏打完之后，乔生让家里五个孩子都去洗漱了再吃饭。 乔生又洗了一遍手之后，坐上饭桌，家里人才算齐了。 桌子太高，几个小人坐在椅子上也够不着饭桌上的碗筷，所以乔生特地让村里王木匠给几个小人另外打了一套小桌子小板凳出来。 这些孩子原本家里人觉着，大人喂着也不费什么事情，可乔生却一言敲定了让他们自己吃。 于是，不管最小的乔亮、乔羽飞也好，还是贵公子身份的程风也罢，都学会了自己吃饭，不让别人伺候。 程处亮娶了亲之后，就没再乔家继续照顾自己这个侄子，所以程风现在是独自在乔家生活。 可程风感觉自己一点都不孤独。 张杏和张槐就更不用说了，俩人从来到乔家就一直很懂事，他们不照顾别人就不错了。 乔氏看着乔生来了，碰了碰乔子仪的胳膊，然后对乔生说道：“巧儿怀孕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和你爹，想着是不是你应该去看看？” 乔生扒着饭菜，等嘴里的饭咽下去，才抬头说道：“别担心那么多，古夏太远了，一个来回不容易，她生了孩子，自己就回回来。” 说着也不管乔氏和乔子仪错愕的表情，急着又扒了几口饭把碗里的吃干净后，也不知道吃好没吃好，就放下碗筷出门而去。 乔生刚出了门，乔羽飞也放下碗筷就跟了出去。 乔生没走远，就听到后边乔羽飞喊道：“爹，等等我。” 乔生回头，笑着抱起飞奔过来的儿子，然后一边拿着稠巾擦着他的嘴，一边对他说道：“刚吃了饭，别跑那么快。说吧，啥事？” 乔羽飞嘿嘿笑道：“爹，你是不是又要进山去。” 乔生点点头道：“你也想跟去？” 乔羽飞小脑袋瓜狠很地点了一下，然后说道：“爹，说好的，让大鵟给我弄个小鹰。” 乔生点头，然后说道：“跟你娘，你奶奶，还有你师父他们说一声去，咱们再走。” 乔羽飞被乔生放在地上，小短腿一点也不慢地跑回了吃饭的客厅。 乔生在自己专门存放东西的屋里拿了短刀，还有新弄出来的一把土枪背在了身上，然后又去院里拿了一个箩筐背在了身上之后，乔羽飞就跑到了自己面前。 看着端着碗筷而来的董云晴，乔生说道：“中午就回来，别担心。” 董云晴点头笑道：“看着点羽飞，他太皮了。” 乔生揉了揉自己儿子的头，笑道：“羽飞还是很好的。” 董云晴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丈夫这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自家儿子什么样，自己最清楚，要说好，那也是在大人面前，私底下，大祸不闯，小错不断，很是让人头疼啊。 董云晴想了想还是对乔生说道：“巧儿已经嫁人了，再怎么说你也是当哥哥的，巧儿如今怀了身子，我觉得你最起码回个信什么的。” 乔生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家里要是有事，就让二鵟来找我。你在家也小心点，刚有了身子，有些重活不能干就别干。” 董云晴看着乔生完全不提乔巧得事情，心里也是叹了口气，然后看着父子俩出门了，就端着碗筷进了厨房。 乔氏看着董云晴，董云晴则是摇了摇头。 乔氏一下子苦了一张脸说道：“生子这到底是咋了？” 董云晴沉默了一下，才说道：“生子比谁都更看重巧儿，巧儿走了他到现在都没恢复过来，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第二百二十九章 野物来去 乔氏哪能不懂这个，但是她想着这都快过去一年时间了，无论怎么不舍，都应该放下了。可他就是想不明白，一提到乔巧，乔生就会躲起来，要么去山里，要么去上榆村。 乔氏想着想着就出了神，最后把目光盯在了董云晴的肚子上，像是突发灵感似的说道：“要是云晴你给他生个姑娘，是不是他就好了？” 董云晴一愣，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所以疑惑地看着自己这个婆婆。 乔氏眼睛发亮，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说道：“你看，生子每次见到淑月的时候，都亲腻得不行，高兴得不得了。有什么东西也都是惦念着给淑月那丫头一份。我看他是喜欢丫头哩，你这胎要是生个丫头，他肯定能好起来。” 董云晴傻了，可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想着自己丈夫确实喜欢女孩，无论是兕子也好，还是淑月也罢。 当然对自己弟弟和儿子，那也是没得说，该有的，自家的孩子全都有，而且比旁人得到的更多。 乔生这个父亲，是称职的。 ...... 环绕小碗村的五座大山都已经彻底被开荒出来，所以进山的这一段路倒是比以前好走了许多。 乔生父子两人，要么并排而行，要么乔羽飞走在前头，乔生始终把乔羽飞放在可见的范围内。 山里这两年变化很大，死去的，出生的，刚来的，搬走的野物很多。兽王这个位置像是突然不被人提及一样，也没说那个野物能站出来当这个兽王。 所以，乔生就彻底霸占了兽王谷。 早晨的露水很重，乔生让儿子在前面看着点，然后自己也隔开那些沾了露水的草，或是低木丛。 “爹，我也想巧儿姑姑了，咱们啥时候去看她。”乔羽飞站得很远对乔生说道。 乔生笑道：“你姑姑从来就没走远，等她给你生了弟弟或是妹妹就回来了。” “那回来了她还会走吗？” 乔生想了想说道：“会，但是她的家在这，走了还会回来，就像你以后也会走出这无尽的大山，可你的根在这里，不用我和你娘，还有你爷爷奶奶家里人催着，你自己就会回来。” 乔羽飞很是肯定地说道：“我当然要回来，爷爷奶奶对我那么好，我要是跑远了，他们肯定会想我，要是想生病了，我可是会心疼地。” 乔生也不懂这孩子到底明不明白什么是心疼，但是对方能说出这番话，乔生心里肯定很欣慰啊。 童言稚语有着让人信服地力量。 父子俩说说笑笑就进了深山，一路走过去，乔羽飞对自己亲爹是真的很佩服，往常之中跟自己师父上山，别说大山深处，就是大山边缘，遇到个风吹草动的，孙思邈和他都要躲起来，唯恐碰上什么大的肉食性野物。 可跟了自己爹就不同了，无视一切，想往哪走就往哪走。 乔生以前认识的一些野物死的死，走的走，比如说大黑熊，耐不住寂寞，去了更远的深山里，走的时候还跟乔生碰了面，打劫了乔生一顿蜂蜜，随后说是要去找一头母熊。 这一走就是一年多，乔生也不知道那大黑熊找没找到母熊，但是想来应该已经找到了，要不然就是死在外面了。 后者的几率大一些，因为乔生了解大黑熊，即使找到了母熊也会第一时间回来，它可舍不得乔生给他带的蜂蜜，可如今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大概就是遇上了什么危险。 大蛇也走了，这里已经不适合它生存了，野物太少，而且她还有几个孩子需要养活，附近的山头猎物太少，她也不能随意祸害太多，所以就带着自己的几个孩子也去了深山。 金丝猴群倒是留了下来，每年都会跑到小碗村附近的山头去跟乔家村的人讨吃的，乔家村人对于这一群小东西还挺喜欢，倒是愿意给些东西喂他们。 至于说捕杀他们，村里人可不会干这种没意义的事情，金丝猴的肉可不好吃，就算还有猴脑，可除了一些变态之外，谁会对那玩意稀罕。 就算是乔生想想都觉得恶心。 这里的狼群没走，不过两年时间又换了一个狼王，上一代狼王据说是惹到了深山里的一头老虎，在拼斗之中，被咬死了。而剩下的狼群也被那老虎给捕杀了大半，苟延残喘的回到这里的，也就二十几头狼。 如今修养生息，倒是发展到了四十多只。而前一阵子，据说这狼群又要往深山里发展。乔生是真佩服这群凶猛的家伙啊。 其他的，这里熊猫倒是多了起来，以前一两只，但是现在已经到了五六只。 豹子一直保持在两只，或是一只，除非繁衍的时候，会多出来三四只。可只要小豹子成长起来，不时小豹子走，就是老豹子走，绝对不会说是成堆地聚在一块生活。 这里虽然附近也又猎人出没，但是很少。所以山里地原生态保持得不错，而兽王谷就一直没被人发现。 乔生父子两人直接来到了兽王谷，兽王谷得春天最是迷人，两年时间，乔生把这里修建了一番，真正成为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到了兽王谷内，一声鹰啼，大鵟就飞到了乔生不远处的石头上，乔羽飞对那大鵟招招手，而后跟着自己爹开始收拾起来这里被乔生开凿出来可以住人的山洞。 山东并没有挖得有多深，住得话，挤挤也能住上十几个人。 乔生把箩筐里的粮食放到洞里藏粮食的地方，然后就拿起镰刀，和一把小铲子就出了山洞。 兽王谷被乔生开荒成了可以种植粮食的地方，不过乔生也只是种一些药草，并未种粮食。 开春之后，这里的药草就开始疯涨，乔生此次来也是收割药草的。 乔羽飞还没有力气弄这些，倒是陪着乔生把乔生割下来的药草都整理好放在一旁。 乔生知道儿子这么勤快是为了什么，所以内心也是感到好笑的同时，又想着磨磨这孩子的性子。 第二百三十章 最小 乔羽飞感到无聊，就问道：“爹，是不是我要不跟着来，你又会在这里住上很久？” 乔生说道：“不会，我就是来收草药的，你看，这里的草药再不割，就会影响下一茬草药的生长。” 乔羽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爹，今年咱家还种不种玉米，要是种的话，就多种些吧，我喜欢吃那个东西。” 乔生点头，然后说道：“你皇后奶奶和你陛下爷爷也喜欢这东西，到时候你给他们送去，对了还有你兕子小姑姑。” 乔羽飞听到兕子，就高兴地不得了，急忙说道：“兕子姑姑这么长时间没来家里，最近肯定会来。” 乔生看他了一眼说道：“可不准再惹你兕子姑姑生气了，大孩子了，玩什么不好，玩老鼠，你兕子姑姑害怕那东西。你兕子姑姑还没给你皇后奶奶告状呢，要是告了状，指定拧你耳朵。” 乔羽飞急忙点头，嘿嘿笑道：“咱家地老鼠都被听风听雨给抓了个遍，可没老鼠让我逮着玩了，再说了，我娘可是打我屁股了，可疼了。” 乔生好笑地说道：“记着疼就行。” 两父子说说笑笑地，活很快就干得差不多了，草原装了竹篓，而后乔生就叫来了大鵟，大鵟这几年送给乔生的一些幼仔不少，所以此时见乔生又要，也不生气，直接飞到自己种群的老巢之中，挑拣了一只体弱的幼仔抓了下来。 乔羽飞急忙过去碰过那长着白毛嗷嗷叫的幼仔，然后伸头和大鵟的头碰了碰表示谢意，然后就高兴地对乔生说道：“爹，我有小鹰了。” 乔生笑道：“好好养，要是养不活，以后可没了。大鵟来家里的时候，多喂大鵟几块肉。” 乔羽飞点点头。 两人出了山，回到家，乔羽飞不想平常一样得了心爱得宠物，就四处得瑟，而是把大鵟幼仔放在了自己屋里，然后就开始四处寻摸给幼仔搭建窝的东西。 乔生也不去管他，而是把药草都放了下来，然后找了干草席，把草药都摊在上面晾晒。 乔亮看着乔生回来，就走到院里，蹲下帮着乔生一块晾晒草药，乔生看着他说道：“你要是想要的话，自己去跟大鵟说。” 乔亮瞅瞅院子里四处跑的乔羽飞，不屑地摇摇头说道：“哥，我不要，家里有大鵟就行了，何必再多要一只，养着也麻烦。” 乔生苦笑不得地说道：“那你想要啥？” 乔亮想了想摇摇头道：“暂时还想不起来，想到了，自然会跟哥说，哥，你别老是拿我当小孩，我都识字了。我知道你想着给羽飞了也一定要给我一个东西表示公平，可是我是你弟弟，是羽飞的叔叔，我是长辈，哪能跟侄子讲公平。” 乔生哈哈大笑起来，而后揉了揉他的头说道：“就你小子会说话，不过，以后别老窝在屋里，窝出病来了都，要想识字就去书院，不想识字，又不想玩，就去跟咱娘说话去。” 乔亮点头。 乔氏走出来帮着乔生一块弄草药，听到两兄弟的话，也是笑着说道：“可不是，你弟弟可不像你小时候，你小时候总是跑上跑下，爬树钻林子的。不过，虽然虎子这样显得稳重，可看着缺了生气。” 乔生道：“放心吧娘，虎子刚出生那会都这个样子，咱们一句话两句话可改不过来。” 乔羽飞似是忙活完了大鵟幼仔的事情，也跑了出来，看到自己小叔奶奶都在，就乖巧地凑道乔氏面前，跟乔氏说着自己得了一只大鵟幼仔的事情。 乔氏听着小人炫耀自己的新宠，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等乔羽飞说完了，就道：“鹤儿，你养归养，但是不许拿那东西欺负人，不然以后娶不着媳妇。” 乔羽飞可不担心娶到娶不到媳妇儿的事情，依旧是一脸兴奋地说道：“奶奶，你放心，我养小鹰就是抓个兔子啥的，也能给您天天吃兔子肉。” 乔氏更乐了，连声说自己这个孙子没白养啊，孙子孝顺啊什么的。 让旁边的哥俩脸上直抽抽。 乔子仪刚从村里回来，看到乔生在院里，就直接对他说道：“村里人要开始上山采山货了，你看咋个安排？” 乔生低着头侍弄草药：“该怎么安排还怎么安排呗，山里我也去了几趟，只要不去深处，就没什么问题。” 乔子仪道：“野山蜂蜜家里存的多了，还有那蜂王蜜也能弄出来了，你过了晌午没事的话，就送你姥爷，和岳父那里些。” 乔生应道：“行，吃了饭我就去。” 乔氏想了想又说道：“你姥娘年前就身体不是太好，我跟你一块去看看你姥娘。” 乔羽飞和乔亮两人也说道：“我也去。” 乔氏笑了：“哪能少得了你们。” 所以，去上榆村的人，就多了起来。 董云晴刚怀了孩子，倒是不方便走动，就算有马车也不行。要不然，肯定也会去。 程风跟豆子下午在一起讨论学问上的事情，倒不用乔生担心，套上了马，然后就带着乔氏和两个孩子去了上榆村。 上榆村梁家，如今也算是十里八村的大户人家，大户人家自然有大户人家的做派。 院子推倒重盖之后，梁家的院子可就大了许多，而且梁家买了不少的奴仆，更显得梁家有逼格了。 一家人下了车，乔羽飞和乔亮就跑去叫门，门子出来之后看是乔氏等人，急忙让人去牵马，然后帮着乔氏和乔生搬带来的礼物。 梁家人知道乔氏和乔生来了之后，都出门接人。 乔生的大舅母直接抱着乔羽飞在乔羽飞脸上亲了亲问道：“想不想舅奶。” 乔羽飞乐道：“想，可想了，还想舅爷，祖母，祖父.....” 乔羽飞记性好，把梁家人说了个遍，谁也妹落下，惹得梁家人都直笑。 这是现在乔梁梁家最小的一辈人了，虽然乔生的表哥，还有两个表弟也结了亲，但是他们可都还没有孩子，所以乔羽飞自然就是最受宠爱的那个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生错胎 乔家平时若是不来那么多人的话，确实没有梁家热闹。不说其他，你看着一大家子人围到一块去，看着都人多力量大。 乔家梁家这两年来都有不同的变化，而梁家变化是最大的。 乔生看着姥爷和姥娘都出来接自己，急忙伤去搀扶住老太太的胳膊说道：“姥娘，你坐屋里就好了，咱们自己人，那还用您出门接。” 老太太因为年纪大了，什么病都来了，所以前两天乔生大舅去家里说起此时，乔家人都有些担心，于是，趁着今日得空，就都来看看。 见老太太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同于往日的红润，乔生心里也有些难受。 老太太笑着拍拍乔生的手说道：“姥娘想你啊。” 一句话，说得乔生眼泪都差点掉出来。可乔生还是有些怨言地说道：“怕不是想您这外孙，是想您这曾外孙吧。” 老太太呵呵乐道：“都想，都想。” 梁家下人把乔生带来地礼物都搬进门，乔生和乔氏就已经陪着一家子人进了客厅。按道理来说，乔生不应该坐在老爷子和老太太下面。 可这规矩不是死的，梁耀祖和梁耀宗也不是那刻板的人，见乔生坐在老太太身边，梁耀祖问道：“家里都忙活完了？” 乔生看了一眼乔羽飞和乔亮两个小娃都陪着老爷子和老太太，也不担心他们，就回头说道：“家里还有几块地的辣椒需要除草，不过都不急，我姥娘看了大夫没有，大夫咋说？” 大舅母说道：“感染了风寒，倒是没多大毛病，这些天吃了药，见好了。” 乔生笑道：“那就行，我娘这昨天还梦着我姥娘了，要是昨天那蜂蜜都弄好了，昨天都来了。红鹤和亮子也想姥娘他们，今天就全来了。” 大舅母笑着说道：“啥时候来都行，只要你不想着把老太太和老爷子拐跑就好。” 乔生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笑。 这让大舅母诧异道：“合着，你今天来，还是打老人注意，不行啊，过年前可在小碗村住了两个月，这在家被窝还没捂热呢，你就想接走，不行。” 正说着，一个小姑娘就跑进了屋里，脆生生喊了一句：“表哥。”就一个猛子扎进了乔生地怀里。 乔生胳膊一揽就把小姑娘揽在怀里，笑着说道：“让表哥看看淑月漂亮了没有。” 小姑娘丝毫不怕生地正坐在乔生怀里，瞪着俩大眼睛板正地让乔生看，最后还问道：“漂亮了没有？” 乔生很认真地看了看，然后说道：“嗯，更漂亮了。” 小姑娘这才咧开嘴笑了起来，仿佛得到了全世界地夸奖。 这时，另一个小身板也凑到了乔生面前，乔生就算有些厚此薄彼，但是也不能说就不待见人家了，直接也把这个害羞的小家伙揽在了怀里，坐在了另一条腿上。 乔生问道：“继阳，最近还尿床不尿床了？” 梁继阳的性格跟梁淑月的性格相反，梁淑月这个小丫头十分外向，而梁继阳却十分内向，这让知道的人都说这两个娃投错了胎身。 梁继阳脸上一片羞红地说道：“不尿了，娘会打。” 乔生捏了捏他的小脸，然后说道：“要不要跟表哥回家，虎子还有红鹤都想带你玩。” 梁继阳忽闪着眼睛，然后看向了自己地母亲。 乔生的二舅母就笑道：“你要想去就去，娘可不拦着。” 老爷子这会儿也回头对乔生说道：“现在继阳还小，怕离开家时间长了就会闹，再等两年，继阳就去你那，你教孩子比家里人都好，虽然继贤继福他们也可以教，但是我想着还是你来教的好些。” 乔生点头道：“只要二舅，二舅母舍得，我咋能不教。继阳，淑月我都喜欢，你们都说我偏心淑月，可你们看我亏待过继阳？” 二舅母这个笑道：“咋能不舍得，继阳跟你我和你二舅都放心。不过你要说你没偏心淑月，你自己信不？”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关于梁继阳去跟乔生学东西的事情，梁家人早就在一起说过了，对于此事，梁家人的意见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必须让梁继阳跟乔生学几年。 豆子虽然不时乔梁两家的后辈，可梁家却知道这孩子未来会走多高，而豆子能有现在，那还不时乔生一手给塑造出来的？ 梁家人又不傻，所以尽管知道这样会很麻烦人，但老爷子还是对乔生说了此事。 乔生说道：“继阳跟了我，淑月也去吧，家里不缺他们两个小人的饭，我也就是想着淑月虽然是个姑娘，但是以后总得有个本事傍身，这样也会像巧儿一样，走到哪都不怕。” 老爷子还在想，老太太就应承了下来，老太太对乔生说道：“俩孩子都跟你去，你别上愁，到时候，姥娘平时给你照看着他们，总不会让他们给你闯了祸去。” 乔生一愣，而后大喜道：“要不，现在就俩孩子就跟我走得了，两年也能教不少东西，而且继阳和淑月都很聪明，也能跟虎子和羽飞做个伴。” 梁耀祖说道：“孩子你带走可以，但是现在你姥娘可不行，看你，听着你姥娘要去你家，就啥都不管不顾了。你大舅我还得尽孝呢！咋的，你想让别人戳你大舅脊梁骨？” 乔生立马陪笑道：“哪能啊，谁敢说大舅一句不是，你看你外甥我不打上门去。” 说说笑笑的，也就到了吃饭的时间，乔生的大舅母和二舅母早就去厨房忙活去了，等坐上了桌，乔生没有再和其他人说什么，而是对继贤，继明两哥俩说道：“表哥，继明，你俩什么时候走？” 梁继贤正吃着菜，闻言就停下筷子说道：“快了，最迟也就在这个月月底。我和你表嫂那边都已经安排人做好了接迎的准备，你不用担心啥，只是这一走可能就是好几年，家里的事情得你帮着张罗。” 梁继明也说道：“我还要晚些，现在的路不好走，南方那边这个时候雨多，现在出发，路上要耽搁很久。” 第二百三十二章 走多远都是家好 梁继贤前两年下场考试，没考中秀才，但是还是跟对方先生的女儿结了亲。 梁继贤的岳父在官场上有些人脉，倒是说通了一些人给了梁继贤一个职务，之后乔生倒是也插手了此事。所以梁继贤如今是正八品给事郎，被下放到了沧州任职。 乔生对于唐朝的地理并不是太熟悉，也是后来多方问了才知道，沧州在长安以东，离海边很近的地方。 乔生能插手一次，但是不能插手两次，而且梁继贤也愿意去那里，乔生就不像那么多了。 乔生看了眼脸色沉郁的大舅母，然后对梁继贤说道：“此去山高路长，一起小心谨慎些，那里不比在长安，家里的手还伸不到你那里。走的时候，家里的信鸽要记得带上，到了之后第一时间给家里消息。其他的，若是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是什么紧要的，都要来信，就算遇到什么大事，也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家里人一个都不能少。” 至于梁继明，同样是没考中秀才，与自己哥哥不同的是梁继明选择了另一条路，那就是维持家里的生意，梁家这两年的茶叶生意做的越来越大，覆盖的范围也越来越广。 原本梁继明就想着走南闯北，现在终于到了他能实现理想的时候，他自然也不会太留恋家里。 而刚好的是，梁家需要扩展南方的生意，所以梁继明就主动请缨了。 茶叶的生意是乔生一手推动的，而且现在不仅仅是炒茶，乔生更弄出了一些茶砖出来。茶叶现在销售基本已经覆盖了北方地区，南方有的地方也覆盖得有。 最重要得，还是通过南方过来的稀稀拉拉的海外客商，这才是乔生主力向南方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此事，也得到了李世民与李承乾的认可，所以表面上是乔梁家，可内地里却是李家在推动着。 当然有了李家这个大腿，梁家的生意会很稳固，这点倒是不让乔生太过于担心什么。 乔生对梁继贤说完，就对梁继明说道：“你的心有多大，咱们家里人都知道，说大那是好听的，不好听得，那就是跟姥娘说得，你这事觉得翅膀硬了，心就野了。可不管如何，或者说你无论走到哪，走得多高多远，家还是你的家。这点表哥也得记住。大舅母和大舅就你们两个，他们没拦着，那是觉得你们总得出去走走，看看。可当有一天，大舅母或是大舅想你们了，我不管你们有多天大的事情，离得有多远，都要第一时间回家里看看。” 梁继贤和梁继明低着头。 而乔生的大舅母已经哭出了声，梁耀祖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一个劲地往嘴里扒饭，连菜都顾不上吃了。 乔生也知道这话放在饭桌上说不好，可话到嘴边就刹不住车了。 乔生现在最看重的就是身边的人，可身边的人也总是要走。 乔生知道他们会有回来的一天，可，乔生总感觉他们一直呆在身边，才是最好的。 一顿饭，吃的有些不是滋味，乔生为此感到有些后悔。 傍晚的时候，乔生离开梁家，乔氏在车上埋怨了乔生好久，乔生也只能苦笑着赔不是。 至于董家，董家就没回来人，人家现在一家人都搬到了镇子上，偶尔还会去长安，而乔生到了镇子上，打听了之后，知道一家人是到了长安去，乔生放下了礼物，也没说什么，就带着人回家了。 ...... 乔生从梁家回到小碗村后，接连两天时间都泡在了地里，一方面是给辣椒除草，一方面是给辣椒培土。 种了三四年的地，乔生也渐渐有了把握，在这方面得心应手之后，乔家现在二十多亩的地都被管理得很好。 小碗村的人也都适应了辣椒，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平常炒菜啊，或是给什么东西做配料啊，都是不可缺的，所以不管喜欢不喜欢的人家都多多少少种了些。 附近的村子也都有种植辣椒的，乔生不知道这辣椒现在覆盖得有多远，但是朝着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多少年，这大唐人都能吃上辣椒也说不定。 乔生拿着锄头在地里培土，而董云晴则是在锄草，乔子仪、乔氏和阿福他们也在另一边忙活着挑水浇水，把杂草都给弄出去。 家里的两个萝卜头在地里拔了草，编成一个个的草狗子玩，这是乔子仪叫他们的，他们学会了之后，就爱弄这个。 乔生也不说他们身上脏了啥的，孩子么，就是这样才是孩子，要是女孩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还行，可男孩家家的，乔生觉得还是水力泥里滚两圈才能说是男孩子。 这又不是把这些不干净的东西给吞到了肚子里，回家之后就洗干净了，乔生根本不怕他们因此得了啥病。 小碗村那么多孩子都是这么玩得，如今一个个吃的好了，穿的好了，还不是照样都是一个个小牛犊子一样，跑来跑去。 刚忙活了没多久，乔生还在低头培土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叫自己。 回头，就看到一个全身红色的小姑娘一蹦一跳得顺着田间得路跑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乔生对两人招了招手。 而乔羽飞和乔亮看到两人之后，都兴奋地喊道：“兕子姑姑（姐姐），承乾叔叔（哥哥）。” 接着，两个小短身扔掉了手中还没弄好地草狗子拍了拍身上地土就朝着那小姑娘跑去。 兕子这两年没变多少，但是在两个小家伙面前，她永远显得那么成熟。 看着满身是土的乔羽飞和乔亮，兕子也不嫌弃他们脏，直接拉着两个人的手就说着笑着就朝乔生而来了。 兕子到了乔生面前的时候，乔生看了看她，笑着说道：“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我还想着要再等些日子呢？” 兕子嘿嘿笑道：“想哥哥了，就来了，父皇和母后还有很多事情，要不然也会跟着来。” 乔生摇摇头：“你父皇母后就是放不下，老是觉得这个会出岔子，那个会出岔子，可你看看你大哥二哥，没有他们的时候，不还是把什么都给治理得很好？” 第二百三十三章 官僚主义 要是以前，乔生就不会说这话，因为害怕冒犯。但是两年时间的相处，乔生心里也有说话的度量，知道这些话私底下说了没什么事情。 李承乾对乔生说道:“父皇母后也知道你肯定会埋怨，所以啊，来的时候就让我们告诉你，下次来的时候，要给他们准备一样独特的美食来，要不然，可不会轻饶了你。” 乔生啧啧嘴，然后说道：“官僚主义害死人啊。” 董云晴看着他们说得有趣，在一旁笑，不过手却是没停。 李承乾似乎知道来田里有活干，所以在乔家就换了衣服出来。 他去帮着乔子仪担水，谁也没拦着，家里人知道他是太子，可陛下都会做的事情，谁还说太子不能干啊。 兕子则是陪着两个小娃一起编草狗子，不时地还和乔生、董云晴说着最近长安发生的事情。 李承乾从北方回到长安已经有一年时间。 两年前冬天，北方爆发了战乱，以松赞干部为首的部落种族围困了吐谷浑，而后几经围困，吐谷浑投降，之后松赞干部守边吐谷浑的部族士兵，回头就剑指大唐。 大唐朝中讲议和的人不在少数，可李世民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兵贵神速之下，派兵重击了松赞干部，历经一年时间，松赞干部机会被耗得油尽灯枯之际，在去年冬季，只身来到大唐，交上降书，并立誓永与大唐结好。 虽然最终还是议和，可性质就不一样了，松赞干部送入大唐几千头牛羊马匹，表示投诚。而李世民为了以示大国风范，则是送于松赞干部过冬的粮食，以及保证只要松赞干部再无逆反之心，以后只要松赞干部遇到困难，都可向大唐求援。 至于嫁公主的事情，谁也没再提。一些想借此生事的人，也都被李世民干脆利索地剔除出朝堂。 这件事情过后，李承乾因为抗敌有功，李世民也专门把李承乾地功绩大书特书之下。李承乾算是得到了一个华丽的转场。 而后被召回长安之后，更加稳固地坐在了太子地位置上。 当所有人还顺不过来太子的转变的时候，李世民就开始了朝堂的革变，先是召集了太子，魏王，晋王入宫，随后让三人各自承担地方，商务，以及朝堂上的种种事宜。 也就是说，太子，魏王，以及晋王不再是没有实权的样子货。 朝廷内的官员那见过这种事情啊，有些更是高声大呼有违礼治，可看着李世民执意如此，一些人就慌乱了起来。 可当太子、魏王、晋王合力出手之后，朝堂的纷乱很快就被遏制了下去，并且三人以极为利落的手段，把各自陛下交给他们的政事办的妥妥贴贴，让这些朝堂上的人无话可说。 按道理，儿子这么能干，李世民应该高兴才是，可偏偏他却更上愁了。 因为儿子多，也都太优秀了，未来的皇位更加不知道给谁好。 而给李世民出主意的乔生就成了李世民的吐槽对象，按照李世民的意思就是，你出的注意，现在出了岔子，你就应该负责。 啥，负责不了？ 要你何用。 不过，好的一点就是李世民终于有空四处浪了，李世民带着长孙氏，两个人不仅限于小碗村，去长安附近的城镇，要不是怕长安发现两人不在生什么乱子，两人指定能跑得更远。而且两人谁都不带，就连兕子这个时候也会扔给乔家来照顾。 这让乔生不知道该如何说。 或者说乔生是羡慕这对夫妻的。 原本乔生在长安做的那些事情，让李世民认为，乔生虽然有归隐之心，但是却依旧关心朝堂之事，甚至如果解决掉乔生的后顾之忧，乔生一定会初山做事。 可是这两年的时间，不管是李世民也好，还是李承乾也罢，都对乔生说过这事，甚至魏王李泰也跑乔家了好几次。 可乔生该种地还是种地，该带孩子还是在家带孩子。 就算是一些需要乔生去长安的事情，乔生能不去就不去。 歇息的时候，乔生和李承乾坐到一块，李承乾看着不远处的乔羽飞和乔亮两个孩子说道：“过些年，李象长大些，就给你送来了。” 乔生无所谓道：“你们都把孩子给了我，蚂蚁多了还能咬死人呢，要送孩子可以，给钱，给钱什么都好说。” 李承乾诧异地看了眼乔生，而后看着他脸上地玩味表情，就笑着摇摇头说道：“给多少都行，只要你能从我父皇那里要来。” 乔生顿时就感觉心情不好了，他仔细瞅了瞅李承乾道：“你学坏了啊，谁教你的，陛下还是娘娘？就他们两人抠门。” 李承乾笑道：“要是我父皇和母后知道你这么说他们，你指定要大出血。” 乔生哼唧了一声道：“我这些年出的血还少？国库里至少一半的钱都是我的功劳吧，陛下和娘娘如今能啥事都不愁，也是我的功劳吧。你们一家子还想干啥？” 李承乾说道：“这先生可跟我说不着，等我父皇母后来了，你跟他们说去。” 乔生斜视了他一眼，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对李承乾说道：“上次让你找的高手找到了没有？” 李承乾说道：“正在你家呢，我没带过来。” 乔生来了兴趣问道：“什么人？” 李承乾道：“云州的一个镖头，原本是家传武学，可是前些年走镖的时候，家里遭了强人屠杀，于是一方面潜心习武，以方便寻找仇家，大前年找到了仇家之后，一个山头近百号山匪被他下毒，加上强杀无一生还。” 乔生听闻对方战绩，不由好奇问道：“那你是怎么把他招揽过来的。” 李承乾道：“爱屋及乌，由恶及恶，这人不满于就杀了这么点山匪，投了军营，原本此人骁勇善战，准备升职，结果，年前出去剿匪的时候，受了重伤，就算伤好了，也恢复不了从前。所以我就把他给招来了。” 乔生道：“身份没问题就行，不指望他能把几个孩子教成什么绝世高手，但求能够安身立命就好。” 第二百三十四章 聚 李承乾道：“人总归我是给你带来了，这些你来安排就好，至于以后，我感觉乔家会是他最好的养老的地方。” 乔生道：“乔家门槛没那么高，但是乔家怎么对人，也希望别人怎么对待乔家，只要这人不会对乔家有什么图谋，养一个人，对于我还不是什么难事。” ..... 一群人回到家的时候，乔生就看到李承乾说得那个高手，一身旧衣衫，穿的有些破了，或是家里没了女人，有些地方有些大，都没改。 脸上胡须很长，两眼锐利，至于说刀疤，倒是没见到，乔生还想着这人一脸刀疤的沧桑样子呢。 这样才复合一个杀匪如麻的高手形象。 可这人看上去很虚，或是因为受过伤的原因吧。 乔生站到对方面前，不等李承乾介绍，就拱手说道：“乔生。” 那人再乔生走向自己的时候，就站了起来，看桥身向自己行礼，也急忙低下头拱手对乔生说道：“贺殇。” 乔生点头对贺殇说道：“先进家，进了家再说。” 贺殇不语，看了眼李承乾，随后跟着一群人走向了乔家院里。 或是兕子跟乔羽飞和乔亮说了，乔羽飞和乔亮都悄摸摸地跟在了贺殇地身后，等进了门，才跟着乔氏去了厨房。 乔生把农具都放到原来的地方，然后洗漱之后才去了客厅，乔生让董云晴端了一壶茶，然后坐下后对贺殇说道：“承乾把你带到这里来，自然是放心你来乔家，我不知道承乾和你怎么说得，但是到了乔家，就得守乔家的规矩。” 贺殇沉声说道：“明白。” 乔生看他并不想多说啥，于是就笑了：“其实乔家的规矩很简单，我也不用一个个说明白，等你在这时间长了，就明白乔家的规矩到底是什么。而你除了每日教授几个孩子武艺之外，其他的时间你随意处置，需要钱，或是其他什么东西，你跟我或者我媳妇，还有我娘我爹说都可以。我家能满足你的尽量满足，当然，你想要更多，也得给这个家里付出更多。” 贺殇脸色有些古怪，但是看着李承乾不说话，就点头。 乔生见对方同意，就又说道：“你的房间在前院，稍等一会我让我妻子给你拿一套被褥方便你晚上住在这里。家里内院你去的时候，最好让人陪着。你也看到了，我家里人少，而且性子方面都还算和气，你和他们相处起来应该会很简单。” 李承乾也说道：“你若是在这里时间长了还不适应这里，我会安排你到别处。” 贺殇想了想说道：“殿下，卑职就在这里就行了，卑职已经成了半个残废，不奢求那么多。” 李承乾差点都白眼他。 乔家多少人想来，还进不来，这家伙倒说得跟自己收了委屈一样。 不过李承乾也不怪他，谁让这家伙以前就不知道乔家的存在呢。 乔生不去管贺殇，看着李承乾说道：“这次你不时专门来玩的吧，有什么事情你就说。” 李承乾喝着茶说道：“豆子得跟我去一趟北面。可能需要半年时间。” 乔生茶杯一放，然后看着他。 李承乾无奈地说道：“父皇想把北方稳固下来，我身边得有一个得力的人协助我，朝中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乔生并没有出声，继续看着他。 李承乾有些急了，就说道：“真的，再说了，豆子早几年都能出山了，你这么宝贝着，要宝贝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乔生点头道：“你去跟豆子他爹娘说一声，然后豆子会延迟一年彻底跟在你身边。” 李承乾瞪眼道：“不可能，我就借了半年，你就要延迟一年，什么道理？” 乔生道：“那你借不借了？” 李承乾为难，最后道：“不借了。” 乔生满意了，然后说道：“想省事，自己多培养几个人就是，老盯着我身边的这几个娃娃可不成。要不是我弟弟和儿子才两岁，恐怕早被你们给拉去当壮丁了。陛下和娘娘的算盘打得可真好。” 李承乾无奈道：“我要有那功夫就好了，什么事都上赶着来，以前觉得坐在那个位置上多威风，现在感觉太烦了。” 乔生嘿嘿笑道：“就这你们哥仨还挣破头皮地往上赶，差点都动手了，现在给你们施展地机会，你们就别叫苦。” 李承乾不像提这个话题了，就说道：“中午吃什么？” 乔生道：“野菜，还有一只昨天大鵟送来地野兔，想吃其他的，你自己去跟我娘他们说。” 李承乾还真不客气，直接站起身就去了厨房。 乔生先带着贺殇去看了房间，然后介绍了院里的布置，跟一些乔家地情况，没过多久，家里就开饭了。 乔生吃饭的时候，兕子就坐在了乔生身边，乔生不厌其烦地夹一些她喜欢吃地饭菜放到她碗里。 这是家里谁也没有过地待遇，兕子专属。 兕子也不是不能自己吃，但是就喜欢这种感觉吧。所以每到乔家开饭地时候，只要她在，乔生身边地位置永远是她的。 以前兕子还坐在乔生怀里，可现在学了宫里的礼仪之后，这方面倒是避讳了不少，可乔生与兕子之间那种兄妹的感情没变。 “生子哥，等再过些日子我就来乔家住了，宫里的规矩礼仪我都学得差不多了，父皇母后就想着让我跟着你学几年。” 乔生点头笑道：“你随时来，家里随时都有你住的地方。家里谁都喜欢你，你每次走动舍不得你走，现在要长住了，家里自然很欢迎。” 兕子嘿嘿笑笑，然后扒拉几口饭菜，又说道：“父皇说，等过了今年，明天就不用那么多烦心事了，也会来家里长住，母后也一样。” 乔生想了想道：“你父皇母后也一样，家里什么时候不欢迎过？你婶子还想你母后了，还说平常没事的时候打个牌都少个人，所以啊，来了正好，家里热闹。” 兕子似乎因为乔生的话，有些胃口大开，所以碗里的饭菜吃完之后，就把空碗递给了乔生，很是傲娇地说道：“还要。” 第二百三十五章 草鞋 田里忙活完，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李承乾第二天上午就走了，他的事情要可是很多。不过走的时候，还是从乔家拿走了两个木匣子的柿饼回去，这是去年秋天弄得，都是结了霜的柿饼。 别的李承乾不喜欢，但是这个柿饼是李承乾这两年每次走的时候必定要带的东西。 乔氏也记得，也不给他多装，每次来就让他带走一些，下次来了，再给他。李承乾说这是给了他一个回乔家的借口，乔生却知道，这人啊，就是想偶尔来乔家偷偷懒罢了。 兕子没走，贺殇也住了下来，至于说几个孩子习武的事情，贺殇说乔羽飞身子柔韧度还行，其他孩子需要再打熬，所以这些天他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乔生给他了一些钱，让他尽量多准备，然后就不管其他。 下午从田里回到家，刚吃过晚饭，乔子仪就蹲在大门下编草鞋，家里的几个女人忙活厨房的事情，乔生把从地里待会来的嫩草去喂牛喂马，下学回来的程风，张槐、张杏三人去河边把鸭群赶了回来，完了还喂了一顿这些鸭子，当然还有鸡。 乔生先是喂完了牛马，随后就跟乔子仪坐在大门下一道编草鞋。 这些草都是从河边拔得那种很有韧性的草，田里长的那些也有一样的，可都没河边的有韧性。 往年的这个时候，家里就开始编草鞋了，现在编了晾晒好，到了夏天刚好能穿。 不多时，董云晴就走了出来，乔生看他脸色煞白，知道她又孕吐了。乔生急忙站起身，扶着她坐到了自己身边。 乔氏收拾好了厨房，也出出来坐在董云晴的身边，她笑着一边摩挲着董云晴的后背一边说着下半年董云明的亲事，唠叨了好一会后，又说起村里谁家的孩子要成亲要去随礼啥的，。 “他爹，王木匠那你去看了没有？”杨氏唠叨完了又问乔子仪，因为家里一些东西都老旧不堪了，以前是舍不得扔，过冬的时候，都被乔生给当劈柴放在火盆力烧了，所以，乔子仪去托王木匠在帮家里又打了一批新家具出来。 乔生编者草鞋，偶尔去看看董云晴，见对方真的只是孕吐，就稍稍放下心来。 春日里的虫儿已经都从冬眠中醒来，这还没到深夜，就开始低吟浅唱起来。 随着这些虫儿的鸣叫，乔生无意识地听着所有人说着这样那样的话，而自己思绪却飞出老远。 “生子！你瞧，这样成不成？”乔子仪的声音将乔生从沉思中喊过神来。 乔生很少被人打断思绪，或是因为天黑，自己爹才看不到自己在想事情。 乔生侧脸只见老爹手中举着一只草鞋，不过前面是人字拖，后边跟普通鞋子一样加了围领，这怎么看怎么就是简易的草制凉鞋，乔生眼睛亮了亮，然后把乔子仪手里的鞋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说道：“爹，你这手可太巧了。” 乔氏听到乔生赞他爹，就从乔生接过鞋子，用手摸了摸，很柔软;又看了看那纹理，编织的也很细密，显然自己丈夫这是用了心的。 这两年，家里总有编草鞋的时候，实在是这草鞋在夏天是放松自己脚的好东西。而且这东西坏了也就坏了，也不值啥钱，所以就不会惹得人心疼。 不过，人字拖版的凉鞋好穿好脱是很方便，可一到下雨天，踩在土地上就使不上力了，要是使大劲去拔腿，那草鞋也不是很结实，一下子就给扯零散了，所以早些时候，乔氏想起这个就建议自己的丈夫把人字拖当成鞋子来编，前面露，脚背也露，周围加些鞋领子。这样就可以在下雨天的泥泞地里吃得上劲了。 乔生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才赞叹老爹的手巧。 乔氏笑着看着那鞋子说道：“就是这样的。跟我想的一样，你爹编的真好，这鞋底子还厚实，晒干了踩着肯定软和。要是想精细些，还可以等那河边的草老一些，再割回来，到时候晒焉了揉搓一下，编草鞋的时候编出花纹来就可以了。” 阿福也知道乔家的人都过得简单，就笑着笑道：“不过就是草鞋，光脚在家穿的，男人家不好看，女人嫁又不好穿出去，编那些花纹干啥？” 兕子听声音跑过来却道：“就编有花纹的，我要。” 乔子仪眯着眼看着兕子，笑呵呵地应着她说道：“兕子喜欢，就给你编。” 说笑间，豆子就从家里吃完饭跑来了，看乔家人都围着一个鞋子说话，就说道道：“郑叔，在编草鞋哩？等会我爹和我三叔来和你说话。” 李家和乔家挨得近，所以走邻就成了这两家习惯。 村里没后世的电力科技，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娱乐，所以人们一般都早睡早起。 不过有时候，春夏秋除了特别忙的那几天，都是早早地吃过晚饭，然后男人跟男人闲话，媳妇跟媳妇闲话，娃们自然是聚集在一块不知道玩些什么。 乔子仪就让他瞧自己编的人字拖鞋，说笑了一会，天色暗了，月亮升上来，便收起了摊子，才背着手去了李家。 乔生见自己爹去忙，其他人也都回家，可董云晴依旧不大精神的样子，就问道：“还是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拿些酸的来压压喉咙” 董云晴侧脸靠在乔生的胳膊上，勉强笑道：“也没啥，就是有些不舒坦。歇息会就好了？” 乔生丢掉自己手里还拿着的草，把董云晴揽在怀里，也不用说什么，就这样表达自己无言的关心，想了想又对他她道：“娘总说让你吃些荤腥的，可我看就不用，虽然你是双身子，可你这两年身体养的很好。咱们这孩子不怕，孙道长不是也说了，你很健康，孩子也会跟着好。要是非要一口气把孩子吃涨了，那才不时好事。你看咱们羽飞，那个时候不也是这样。”说着乔生又想起什么来，对她说道：“你这个时候应该是胃里不舒服，要不咱们起来到河边走走？” 第二百三十六章 去看巧儿 董云晴很少在自己屋里以外的地方这样依偎在乔生怀里，但是又喜欢这样，她听着乔生强劲的心跳，慵懒地跟小猫一样，蹭了蹭乔生的胸口，似是在让头找一个舒适的位置，随后才柔声道：“不想动，觉得喉咙里老是塞着东西一样。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不过也没什么事，刚刚那会儿坐在这，已经变得好多了，你别担心。” 春日里山里到了这个时候就凉了，此时还有微风，乔生见自己媳妇儿不想走，就继续陪着她坐着，略有些粗糙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 董云晴感到自己的掌心传来阵阵的灼热，十分安心地闭上了眼，呼吸也平缓了下来。她不想再多说一句话，生怕打破了眼前的美好。 两人依偎着，月华如洗，清风徐来，墙根下草虫细细地鸣叫，忽疾忽缓，忽轻忽重。 不知坐了多久，董云晴似是感觉自己睡了一觉，又好像自己还在梦里，她此时想起了上榆村时候早些年有过来往的那些姑娘，比自己早成亲的或是晚成亲的，都没自己过得好。董云晴深信。 乔家一家都对自己很好，乔生也对自己十分好，她现在还有了一个儿子，接下来还会有一个孩子，以后说不定还有，她想到这便不由得满足地吐了口浊气。 乔生的握着董云晴的手攥紧了些，随后轻声问道：“还是难受么？” 董云晴不愿意动，所以就在乔生怀里笑出声道：“不是，我刚刚是想起了没嫁你之前见过的那些村里的姑娘。我现在想着她们可没我幸运。不过你还没来我家以前，我也时常想着我未来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唯恐我爹找个不好的来，结果你就上门来了。” 乔生也笑了：“你总说你幸运，可是我感觉我是最幸运的那个，你看十里八村的一枝花别人没能摘了，偏偏到我这，就自动地落在我地怀里，帮我把家里管的这么好，还给我生了孩子，对我又体贴，又温柔，我都不知道我积了几辈子地德才能碰到这么好地事情来。” 董云晴少有地女儿态娇声说道：“不许跟我争。” 两人说笑了好久，当乔子仪回家来地时候，乔生才扶着董云晴慢慢起来，而后一同回了院里。 董云晴先回了屋里，乔生跟着乔子仪来到客厅。 乔生说道：“李伯找你是为了啥事？” 乔子仪拿了桌子上的干果，剥了一个放在嘴里，慢慢嚼着就跟他说道：“山上的木耳蘑菇这一茬长得不错，但是却比去年收的少了好多。李勇和村里人都说是不是要伐些木头来，所以找我去商量。你早些时候说要把树剖开，这样一根木头也能当两棵来用。我把这个跟你李伯说了。你李伯还是觉得这样做可能不是太好。还是得伐些新木。” 乔生琢磨了一下说道：“伐木倒是好，可这样做，这周围的山头新树还没长起来，老木就给伐没了，以后咋办？咱们这样做可是要抽底啊。” 乔子仪道：“可不是么，没了树，以后子孙吃啥，所以我还是想着让你给想想办法，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能两全了。“ 乔生皱眉，自己对于蘑菇木耳也没什么大研究，能有今日的成果，乔生已经感叹村里人幸运了，可要是继续下去，还真得好好想想。 自己可是打算在这山里住一辈子的，可不想自己这一辈字没过完，这山都给弄秃了。那山秃了该有多难堪啊。 乔生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那些山里的蘑菇木耳能一挫挫得长，肯定有什么规律，我想着咱们的木头长得少了，是不是就跟地里的庄稼一样，地里种了一季或是几季庄稼，就要歇一歇，不然没肥，就会长得不成样子。而这些木头也一样，里面的肥没了，自然就长得少了，要想让他长多，还是得加肥。” 乔子仪愣了愣，然后问道：“那木头咋加肥？不能一个个把心挖了，再放些施在地里得肥吧。” 乔生挠了挠头，沉思了片刻说道：“总归我明天去山上看看，反正咱们田里的事情也忙完了。” 乔子仪点头。 乔氏拿着灯走了过来，放到两人的桌子上，客厅里顿时亮了不少，乔生看着乔氏说道：“娘，我和爹商量完了，没事你们去休息吧。” 乔氏脸色很淡地对乔生说道：“你先别走，我跟你说个事。” 乔生刚要站起身，闻听自己母亲有事，就没站起来。 乔氏看着乔生道：“村里周家的儿媳妇你知道吧。” 乔子仪皱眉看着乔氏说道：“周家儿媳妇不是死了，你说这个干什么？” 乔氏脸色有些难看，她忐忑地看着乔生说道：“你妹子的亲事，我知道你难受，可你妹子怀了身子，我想着咱家总得有人去看看才能让我安心。周家儿媳妇的事情我可是亲眼去看了，那么顶点大的孩子没了娘，这是多糟心的事情。我倒也不是心疼那孩子，至少那孩子还有个爹，我就想着他那儿媳妇是最可怜的，死了他娘家连来问一句的都没有，而周家又忙着给儿子找新媳妇了。我是怕....怕你妹子跟那人一样。” 乔子仪脸色极为难看地对乔氏大声呵斥道：“你说什么胡话，咱家巧儿咋能会那样，整天想些有的没的，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是乔生第一次见自己父亲跟自己母亲发火，像是一道霹雳一般猛烈。 乔氏似乎都不敢说话了，而乔子仪还在双眼喷火，像是要烧掉一切一般。 周家儿媳妇的事情乔生也知道，但是没想到乔氏会因此而联想到乔巧，他的心里原本就有些压抑，此时更是难受至极。 乔生一直在忍着，忍什么乔生自己都很难说清楚，他想着乔巧一定会回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可随着时间越长，乔生的思念就越重。 这是从心底抹不开，忘不掉的一份情。 乔生站起身，也没给乔氏个话，也没劝乔子仪，而是低着头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也不去理会董云晴问了自己什么，直接倒头就睡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梦回 乔生一直以为自己能处理好一切，也能把握住任何情况的发生。可最终，却发现不是，有些注定是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 就像来到这里之后，跟自己身边人的情感。 他们对于乔生的种种好，不由地让他付出，努力，打拼，想要他们过得更好，更舒适，拥有得更多。 值得吗，最起码乔生觉得值得。 乔生倒在了床上，感觉自己头疼的厉害，脑子里的各种在来到这里之后的一切都如同电影一样开始回放，最后又像被乱剪辑的视频一样搞得乔生脑子都炸了。 浑噩之际，乔生感到什么东西在身上震动。 乔生揉着脑袋，把那东西拿出来，而后就愣了！ 手机？ 手机的震动是因为有电话打来，上面显示打来的人是将抠门。 乔生刚动了一下脑袋，宿醉地后遗症让乔生吸了一口凉气，而后不由自主地就接了这个电话，电话那端立刻响起刺耳欲聋地咆哮：“乔伸，你要特么不想干了你就趁早给给我滚蛋，没有你，世界照样转，我给你十分钟时间，你要是还不站在我面前，你就永远别来了。” 乔生这才似乎想起来，这个将抠门是自己地老板，因为发工资不积极，并且升工资又难，乔生地公司里私底下都说他是将抠门。 乔生收起了手机，揉揉脑袋，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很重要地东西，可又想不起来，这种难受，让他如鲠在喉。 他来不及想太多，去了自己租住房间地卫生间先是洗了个脸，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了。 上班迟到，老板责骂，乔生感觉自己活得很卑微。 一天地工作结束，乔生回到住处就趴在了床上，抱着床上被子发出舒适地呻吟，随后有些不管不顾地睡了起来。 华灯夜放，乔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凌晨十二点。 肚子饿的难受的乔生蜷缩在被子里，最后实在忍受不了了，才痛苦地掀开被窝，起身洗了个脸出门觅食。 城市地喧嚣，让乔生突然感觉到非常不适应，像是一个人突然得了洁癖一样。 从住处出来后，乔生都不知道该往哪走，于是顺着路就一直往前走。 乔生选择了一家卖饺子的店，进去要了一份饺子，一份饺子汤，吃完了之后，才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从饺子店出来，乔生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凌晨快一点了。 夜寒，可这个城市亦如白昼，车行如水，人涌如潮。乔生不急着回住处，而是猥琐地坐在街边地椅子上，靠着椅背，眯着眼像是闭目养神一般。 可实际上，乔生地眼睛却如电子眼一般，来回地在那些半夜还出来溜达的小姐姐身上转。 说来也怪，这些都市女性，越是到了深夜，那穿着就越少，黑丝，白丝或是外面穿个紧身外套，里面直接一个内衣就跑出来了。 可看着看着，乔生就感觉没意思了，把衣服上的帽子往头上一扣，双手揣在衣兜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晃晃悠悠地回到了住处。 乔生到了住处后脱了裤子进入被窝，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也不用翻台，看了两眼，就开始低头玩手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到了周末，乔生终于松了一口气，前天晚上还是玩到了很晚，或是意识到自己今天不用去公司，乔生睡到中午才起来。 电视昨夜就没关，乔生起来之后，电视里还在播放着一个历史节目。 乔生慵懒地掀开被窝透气，连手机都懒得再玩，直接直愣愣地看着电视上的画面。 电视里讲的是唐史，而且是李世民时候的历史，乔生感觉其中的有些内容很熟悉，就听了一些，可是越听，乔生就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 可一直到这个历史节目结束，乔生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 乔生起床，洗漱、出门觅食。 吃完了饭之后，乔生原本想去网吧打会儿游戏，可是当走到网吧的门口的时候，看到隔壁的书店，鬼使神差地，乔生脚步就转向了书店，而后走了进去。 店主是一个老太太，带着很厚地眼睛坐在收银台地后边抱着一本书低头看，当听到门开地声音，才抬起头看了一眼乔生。 老太太扶了扶眼睛，然后说道：“买书，还是借书？” 乔生愣了楞，然后急忙说道：“我随便看看。” 老太太点头：“那你看吧。”说着就又低下头去看自己地书了。 对于像乔生这样地人，老太太见的多了，所以也是见怪不怪了。 以前地时候，书店还是有很多人来光顾的，就算不买书，不借书，也会在店里选择一本自己喜欢的，感兴趣的书，或是站在书架前，或是在店里专门供人读书的书桌旁看上很久。 可不知什么时候，书店就很少有人来了，就算人多的时候，也是家长们给孩子选择一些必要的学业上书籍，或是资料。而喜欢看书，再而买书，借书地人就很少了。 而如同乔生这般地，也都是来店里随便看看，不多时就会离开。 乔生看老太太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于是就自己选择在店里地几个书架闲逛了起来，书架被打理得很好，每一个类别都分得很清楚。 不像一些书店，连老板自己都找不到人家想要的书到底在哪里，这也侧面说明了这个店主老太太是个爱书而勤快的人。 乔生把书籍的类别一个个看过去，心中也十分迷茫自己到底要寻找什么。 科普，小说，名着.......最后，乔生在历史这一类别的书籍面前停了下来，乔生的食指在历史书籍上一个个点过去，最后在唐史类的书籍上停了下来。 看唐史，当然是要看隋末唐初，或是贞观年代，或是女帝称霸这才精彩。而乔生感觉自己没能免俗，选择了三本与之相关的就拿了下来，然后在店里靠近街道的玻璃墙旁的书桌上坐了下来，然后翻开了书籍，一页一页地看着。 第二百三十八章 书店老太太 店里从乔生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别人来，过路地行人偶尔看到店里一个年轻人读书，也是好奇地瞅上两眼就脚也不停地忙路自己地事情了。 乔生看着书，感觉自己回到了当初在学校泡图书馆的时光，乔生也不慌着走，翻开一页书，要逐句看过去，所以乔生看书看得很慢。 一下午的时光，乔生就坐在那书桌前除了翻书，连屁股都没挪一下。 老太太中间的时候上厕所，但是却没注意到乔生这个人，她以为乔生早就走了，等回来之后，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书籍上面。 当外面的路灯亮起来的时候，老太太直起了腰，然后把手边的书签夹在了自己刚看到的这一页书籍上面，合上之后，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墙上钟表的时间。 感到确实很晚了之后，老太太就要关门回家吃饭去了。 可老太太站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店里还有一个人。她扶了扶眼睛，仔细瞅了瞅那坐在桌子旁的乔生。 然后诧异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乔生闻言，把埋在书籍里地头抬了起来，而后迷茫地看了一眼老太太，再看了看周围，这才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乔生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而后急忙站起身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看书看得有点忘了时间，您要关门是吧，我马上就走。” 说着，乔生收拾了一些桌子上地书籍，特地看了一眼书籍上地页码，然后才把书籍放回了远处，才走出了书店。 老太太古怪地看着这个呆在自己书店半天地年轻人走远，才收回目光，思索了一阵之后关了店门回家去了。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的时候，老太太刚吃完饭从家里来到店里，就看到昨天那个年轻人又站到了自己书店地面前。 老太太很惊讶乔生来的这么早，所以开门的时候就问道：“你是学生？” 乔生愣了一下摇摇头道：“不是，我早就上班了。” 老太太笑道：“年轻人现在不都是爱窝在家里，或是去找个女朋友四处玩吗？你怎么喜欢看书的？” 要不是看老太太笑得很慈和，乔生差点以为对方在嘲讽自己是个单身狗，没女朋友了。 乔生尴尬地笑笑：“没那时间，也没那钱。” 老太太像是明白了一样拉长了嗓子哦了一声，就开了书店的门，走了进去。 乔生被老太太长长的一句哦弄得心情不是怎么好，不过还是走了进去，找到昨天自己没看完的书，继续在店里泡着。 老太太这次注意力倒是放在了乔生身上一些，她看到乔生拿的是历史类的，更加对乔生有些兴趣了。 所以，她在给自己泡咖啡的时候，还给乔生泡了一杯。 乔生对于老太太送来的咖啡表示谢意，老太太不知可否地回到了柜台，拿起昨天看的书，掀开书本中夹着书签的那一叶，而后细细地读了起来。 中午，老太太回家吃饭，乔生也去附近吃饭，等回到书店，老太太已经坐在了柜台地后边。 乔生还是拿着那本历史书，回到了原来地座位，慢慢地啃着。 第三天，是星期一，老太太来到店里，发现乔生没在，也就是笑笑，而后继续看店，继续读自己地书，乐在其中，不可自拔。 一直到下午，乔生都没来店里之后。正当老太太以为乔生是那种半分钟热度的人的时候，乔生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来到了店里，而后拿书，坐回那个位置，看书。 乔生坐在那半天，老太太才回过神来。 等关门的时候，乔生在书店也就呆了不到两个小时，老太太看着门前的乔生问道：“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乔生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还要上班啊！” 老太太这才明白过来，而后对乔生说道：“你为什么喜欢史书？” 乔生想了想，又挠了挠头，尴尬地说道：“不知道，我最近老是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东西，又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可就是想不起来。” 老太太皱眉，她被乔生地说法给弄迷糊了，于是就说道：“那你看史书有什么用?不是应该去看医生？难道你还能被记在历史书里不成？” 乔生感觉到了老太太深深地恶意。 什么叫应该去看医生，自己就那么像是有病？ 还有，什么叫记在历史书里？自己就那么像坟头草长得老高的人？ 老太太见乔生一脸幽怨，更闭嘴不回应自己，也就没再追问，锁了门就转身回家去了。 而乔生则是找了个饭店，吃了东西，才回了住处。 接下来的半个月，乔生一直都是下班就去书店，或是周末也去书店，老太太熟悉了乔生，话也就多了起来。 乔生来书店的时候，老太太偶尔还会给乔生端上一杯茶，或是一杯咖啡，这让乔生体会到了一丝来自陌生人的暖意。 这暖意，很熟悉又很陌生。 一个月后，天气突然变热，夏季的不期而遇，让整个城市都变得焦躁起来。 不过，路上行人小姐姐身上穿着那种透透的衣服，让lsp乔生咽了好几口口水，小腹一股暖流始终挥散不去，他抑制着自己不去看这些小姐姐，可是小姐姐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带起的一股香风钻进乔生的鼻子里，乔生的心理防线就彻底崩溃了。 乔生的公司虽然在工资上面不禁人意，但是在福利待遇上还是很好的，因为今年过年的时候，公司就没放多少假，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公司就想着让公司的人出去游玩一番。 乔生原本不想去，可是公司几个对他有意思的小姐姐都拉着他，乔生抹不开这情面就答应了下来。 公司最后给出的游玩的地方是去西安秦岭，所以在去往秦岭的前一天，乔生去书店的时候，就跟老太太说了，自己公司出钱让他们去玩的事情。 老太太笑着对乔生说道：“你去就去，跟我说什么，是不是舍不得老太太我了？我可告诉你，我可是有老伴的人，小心我老伴拿拐杖揍你。” 第二百三十九章 熟悉陌生 （昨天有一段漏了，已经补上） 老太太平常看着挺好的，但就是一张嘴，容易把人给整崩溃。 老太太一头华发，从样貌上，还有身段上，倒是不难看出过去是个大美人。可乔生的三观都跟普通人一样，自然也就谈不上对一个老太太有什么非分之想。 老太太看着乔生有些尴尬，就坐在乔生读书的书桌对面，与乔生聊着一些唐朝方面的东西，乔生有自己的见解，老太太也有自己的看法，不统一，但是说完了，各自都有心得。 老太太到最后很满意跟乔生的聊天，所以在煮咖啡的时候，还给乔生放了两块冰糖。因为她磨的咖啡很苦，一般人受不了。 乔生来这么多天，每次喝咖啡的时候，脸上苦涩的表情可被老太太看在眼里。现在老太太不过是对乔生能把书读进去，读透澈，并形成自己的理解的欣赏。 若是乔生只是死读书，读死书，老太太别说给加糖了，就是白开水也不会让乔生喝了。 当老太太把咖啡放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乔生喝了一口有些诧异，随后看了眼笑着的老太太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老太太想起了什么，就问道：“你说你遗失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这才来看书，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你可曾找到那东西？” 乔生摇了摇头，双眼迷茫地说道：“一点线索也没有，但是看史书，却总能让我感觉离我失去地东西很近。” 老太太好奇地追问道：“那你知道你失去地是什么样地东西吗？难道是记忆？或者说某一样物品？别说埋在墓葬里的那些。年轻人还是切实一点的比较好，总惦记人家的陪葬物，要是下手了，可是要被抓的。” 乔生苦笑：“我还不至于下斗摸金，我也没那本事。我感觉我失去的应该是一段人生，我感觉我和一些历史人物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为什么跟他们那么熟悉。” 老太太愣了：“你说谁？” 乔生指了指自己地的一本书上面的封面人物。 “李世民？” 乔生道：“不止，还有这个长孙皇后，可能还有一个公主。” 老太太仔细地盯着乔生的眼睛，然后摇了摇头，站起身说道：“我还是感觉你应该去看看医生的比较好。” ...... 乔生从书店里出来地时候，手里多了几本书，都是从书店里借的，为了防止这些书损坏，乔生还让店主老太太给包了书皮。 回到家，乔生把书放在了行里背包里，乔生怕去旅行的时候，忘记了带上。 然后乔生倒了一杯热水站在窗前，想着今天跟老太太的一番对话。 乔生也一直在思索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或是遗失了什么，可乔生寻找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很难去形容。 可就是很难形容，或者说抓不到一点线索，才让乔生有些患得患失，十分痛苦。 有人说遗忘的都是痛苦的，乔生也尝试着让自己放下，不去寻找这个被自己似乎遗忘的东西，可乔生的心里一直在暗示乔生，不可以。 乔生很想让一个人回到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可乔生身边的那些同事，抑或是最近跟自己熟悉起来的书店老太太都给不了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每次回到住处，以前还能够平平淡淡地过，就算这里是自己一个人，乔生也感觉自己不会孤单。 可最近，乔生感觉，自己回到住处之后，总感觉自己的房间里缺少了很多东西。 可乔生把自己住处的每一个物品都看了个遍，甚至列了个清单，都没发现自己少了什么，或是多了什么！ 乔生以前每天睡觉的时候，就算有时候睡得不太安稳，可知道那是自己不困。 可现在每天睡觉，自己总要抱一个东西，或是靠着一个东西才能睡着，睡安稳。乔生特地从手机上搜索了这种行为。 手机给乔生的答案是，乔生因为长期单身的行为，导致了自己极度没有安全感。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是，让乔生找一个女朋友，或是及时就医。否则会出现精神上的疾病。 乔生有些迷茫了。 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久了，就成了精神病了？ 第二天的时候，乔生一大早就背着自己的行礼背包出了门，而后在街道的拐角处一个卖早点的摊子随便吃了些就向着公司赶去。 公司联系的旅游大巴已经停在了公司门前，乔生来的不算晚。签到登记上了车之后，乔生找了个靠后靠窗的位置坐下，而后闭上眼找补昨晚没睡好的觉。 车里乔生的同事都因为去旅游的事情闹得有些兴奋，有些人想和乔生说些什么，可看着乔生闭着眼睛，也就没去打扰他。 乔生以一直处在半醒半睡的状态，当车快要出发的时候，他身边的座椅上却来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女人。 因为公司的男人很少用香水的，就算用，也是用男士香水，这种淡淡的香水味道...... 乔生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是公司的那个女同事在用。 乔生在公司里就是一个很透明的那种人，除了记迟到的人，还有克扣自己工资的老板记得他是谁，其他人都很少跟他有什么亲密的接触。 所以乔生也没睁眼，因为乔生知道公司的那些女同事从来就不会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而乔生也不屑去当一个添狗。 乔生以为自己与身边的女人不会有太大的交际，可是当车开了之后，身边的女人就开始过分起来。 先是腿撞了乔生的腿，脚踩了乔生的脚。最后连身体都靠在了乔生身上，乔生以为这女人意图不轨，睁开了眼。 可看了才愣了，这女人是谁？ 坐在乔生身边的是一个让乔生看着很陌生的一个女子，此时她侧着靠在乔生身上睡觉，满头的长发盖住了半张脸，让乔生也只看到自己这边的一个侧脸。 尽管很陌生，但是这个侧脸又让乔生感觉很熟悉，他以为这可能是公司新进的员工，自己或是在公司里那个地方见过所以才产生了一种脸熟的感觉。 第二百四十章 夜来幽梦 乔生问了周围的人才知道，坐在自己身边这女人不是公司里的员工，而是公司老板的女儿将倩。周围的女人看着乔生和他身边的老板的女儿是一脸八卦，而男人则是一脸羡慕。 可乔生呢，有点想把这个女人推开。 不是女人不漂亮，而是乔生就是这么感觉的。 可大巴的座椅十分窄，两人并排坐下虽然不是太挤，可要是推这女人，估计这女人会立刻倒在中间的过道上。 乔生为了工资着想，还是忍了。 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躺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样的感觉，乔生算是知道了。乔生也睡不下去了，然后让人帮着自己把背包里的书拿出来。 乔生靠在窗户上，一页一页得看着自己从老太太那里借来得书。 大巴走上高速之后，走的很平稳，这倒是让乔生有了一个好的读书体验。 路过一个服务区的时候，司机让人下去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女人这才醒了过来。 蒋倩看着自己身边揉着胳膊的乔生，没有一点歉意，而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起身走去处理自己地私事。 等回来后，看着乔生还是那一副生人勿近地摸样，就自顾自地拿着自己包里地化妆品补妆。可等补完妆回头地时候，蒋倩看着乔生还是靠在床上读书，一点跟自己说话地意思也没有，她就心里有点不忿了。 蒋倩对自己地容貌，身段有着迷一般地自信，再加上自己还是个小富婆，就更让蒋倩对男人有种可以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地感觉。 这次跟着自己父亲公司的人一起去旅游，也是好奇，可等到了车上才感到有些后悔。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再下车不好，所以就想着，忍忍算了，到了地方之后，自己再玩自己的。 乔生的容貌并不算出众，很一般。这引不起蒋倩的丝毫兴趣，可乔生的这个态度，让蒋倩很恼火。 蒋倩也以为乔生是在演欲擒故纵的老掉牙的桥段，可是半天过去了，乔生还是那个样子，眼睛始终在书上，一叶一叶地翻着。 蒋倩为了验证乔生是不是真的在读书，就说道：“你地书看反了。” 可乔生什么反应叶没有，似乎蒋倩说得不是自己一样。 车继续行走，蒋倩则是把注意力全放在了乔生身上，但凡乔生能给他一点回应，蒋倩估计都不会这么气急败坏。 所以说乔生还是不懂女人。 蒋倩虽然有些大小姐的傲娇，也有现在女性的那种被宠坏的习性，可要说非要把别人的思想强拉到自己的层面上，她还是知道有些不可能的。 在蒋倩看来，乔生吃硬的不行，那就给她吃软的。 她打量了一下乔生，随后就同乔生一起看他手里的书。 唐史？还有人看这个？什么棺材板级别的人啊？ “你喜欢唐史里面的谁？”蒋倩问道。 见乔生依旧不理他，她就自顾自地说道：“我不喜欢历史，唐诗宋词倒是很喜欢，我的房间里有很多的宋词，唐诗叶有，但是很少。唐诗中的五言七言句太刻板了，没宋词的好，宋词我喜欢李清照的词牌。尤其是那首江城子的后半句，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乔生拿着书的手抖了一下，而后眼神里起了一层迷雾。 夜来幽梦，夜来幽梦......乔生心里不停的念着这句词，像是抓住了什么。 正当乔生想要继续的时候，身边的蒋倩嗡嗡地又开始说起其他的东西来了，乔生没能抓住那稍纵即逝的线索，心里十分烦躁，再加上蒋倩的嘴嘚吧嘚地说个不停，拿她没办法之下，合上书放在腿上，直接一偏头就靠在窗户上睡了。 蒋倩看乔生这个样子，直接有种气炸地感觉，若不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顾及自己淑女地形象，蒋倩直接就对乔生爆粗口了。 合着他说了这么多，就是给这软硬不吃的家伙催眠地是吧！ 大巴车下了高速的时候，乔生醒了过来，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的蒋倩，一脸的嫌弃。 因为这女人睡觉流口水，自己的肩膀的衣袖都湿了一片。 乔生推了推她，看她醒了指指她的嘴，然后再指指自己的衣袖。随后乔生才揉起有些酸涩地胳膊来。 蒋倩拿出包里地湿巾急忙擦了擦嘴角，脸上羞红一片，而后她还想去跟乔生解释什么，可乔生却一直扭着脸看着窗外。 蒋倩想起一路上这个家伙的无情，直接就不解释了：“臭屁啥，又不是什么帅哥，装什么深沉。” 嘟囔了一句，蒋倩就微微站起身看了一眼窗外，看到自己已经到了西安，就松了口气。她把自己的包放在位置上，然后去前面问了司机，知道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之后，就回到了座位，拿起包里的口红，给自己上装。 车到站了，公司安排的是一个三星级的酒店，还算不错了。 乔生的行礼很少，就一个背包。到了站后，因为乔生是坐在后面的，也就不急着下车。 等看着人差不多都下了车之后，乔生才提着包想要绕过蒋倩走人。 可蒋倩怒目圆睁，很是气愤地说道：“你就不知道给女士搬行李吗？” 乔生回头，可乔生地一个男同事就直接搬下了她地行礼，而后笑着说道：“我帮你，也没多少东西。乔伸顾及也是想帮前面的人。” 乔生看了一眼那男同事，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就直接下了车。 坐了将近一天的车，乔生全身都是僵硬的，而且又累又饿。所以去酒店找到自己的房间，放下自己的行礼，换了个上衣，然后和同住在一起的几个男同事打了一声招呼就出了酒店。 到酒店门口的时候，乔生就看到蒋倩和那个男同事一起走过来。 乔生不想理他们，他出来是吃饭的，所以直接在门口就绕了路，随后拿出手机，看了下周围的路线以及门店，就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第二百四十一章 似是梦中人 乔生来到西安，似乎对这里有着莫名的情节，走在一条小吃街上，乔生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就漫步在已经亮起了路灯的这座古都当中。 汉服在年轻人中的流行，让年轻男女穿上一身身的古装在这样的古都中穿梭并不显得尴尬。甚至一个三口之家都是一身汉服出行。 男女牵着孩子路过乔生的时候，乔生猛然觉得这个画面是那么熟悉。 等人消失在街道的人群当中，乔生依旧痴痴地望着他们离去地方向。 乔生就站在那里，时间久了，也引起了一些人地注意。一身雪白汉服的蒋倩出现在乔生身边的时候，并在他眼前晃手的时候，乔生不免的回神去看她。 蒋倩有些生气地说道：“喂，我都喊你半天了，你这人是真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本姑娘就那么不找你待见。” 乔生呆呆地看着她的脸，不理她怎么说，而是直接伸手就想去抚摸。 蒋倩睁大了双眼，看着乔生伸出一只手往自己脸上摸来，她急忙后退了两步，双手抱在自己胸前对乔生说道：“你想干什么？” “雪雁！”乔生轻声地喊了一句。 蒋倩愣了愣，然后看了看自己周围：“你叫我啊？我叫蒋倩，可不是什么雪雁。” 乔生猛然惊醒，然后皱眉，雪雁，雪雁是谁？随后对着蒋倩说道：“认错人了？” 乔生要回酒店，吃饱喝足，乔生还想多看两页书，而且刚刚无意识的行为，也让乔生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一些东西，他想回去仔细琢磨琢磨。 可蒋倩却是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说道：“想跑？可没门，你刚刚想侵犯本姑娘，本姑娘可记着呢，你要想还在我爸的公司好好干活，你就老老实实地陪我玩。” 乔生好笑地说道：“我要是不陪你玩呢？” 蒋倩就说道：“我天天去公司给你制造麻烦。” 乔生扒拉开她地手，直接扭头就走，而且还不回头地说道：“我最近刚好想换一份工作。” 回到酒店，乔生躺在柔软地床上，想起今天地情形，还有那个名字，思索了好一阵，感觉除了熟悉之外，似乎得不到任何地其他线索。 乔生拿出自己背包里地书，打开看到的那一页..... ...... 西安的一切浏览了一个遍，已经是两天以后了，乔生来过这里，倒是对这里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有感觉，也是累。 公司老板的女儿蒋倩对乔生来说依旧是一个烦人精，乔生知道两个人不是一个世界的，所以就不会做无用功，可偏偏蒋倩对他是不依不饶的。 在来到西安的第三天，大巴再次启程，这次是去秦岭的一个农家乐。 离开市区之后，乔生透过车窗看着渐远的西安，总觉得自己还是落下了什么。 到达指定的农家乐之后，乔生看着周围的景物，倒是深吸了一口气，这里虽然也有很重的污染，可比城市里好的太多了。 而且这里的农家乐已经形成了产业链，规模相当庞大。 娱乐设施都十分齐全，根本不像是一个农村，更像是一个小城的一角。 大巴停在了一个饭庄，乔生下车之后，依旧是寻找自己的房间，然后一个人出门吃饭。 乔生坐在饭庄的食堂一个人打了一份便当坐在了一个中间的位置上，没多时蒋倩就跟着过来，然后也没打饭，直接坐在了乔生的对面。 乔生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你应该呆在市区，那里或许更适合你!” 蒋倩双手撑着脑袋，笑着问道：“为什么？难道不应该说，我要是呆在了失去，就不会烦着你了？“ 乔生喝了一口水道：“你带来那么多的古装，也就能在那里有人欣赏，可到了这里，你那些古装就没了用处了，况且你还要拍照什么的，在这里能拍出什么好的照片来？” 蒋倩想了想，然后说道：“那可不一定，美的人怎么拍都时美的，你难道觉得我丑？” 乔生很中肯地说道：“你很漂亮，但是咱们不是一路人，你想戏弄我也好，还是对我有好奇也好，我始终都会如此，不当添狗，也没有当添狗地资格。你还不如去找其他人，公司里地帅哥也不少，他们也很乐意为你效劳。” 蒋倩把脸一瞥，娇哼了一声：“本姑娘漂亮那是当然地，不过我也没说让你当狗子啊，这是你自己说的，还有，一路人不一路人也是本姑娘说了算，你可没这个权力，因为本姑娘漂亮。” 乔生撇撇嘴，然后继续吃自己的。 吃饱喝足，回到房间睡了一觉已经到了下午。乔生要去附近转转，既然出来了，乔生可不会浪费这个机会。 乔生背了背包，里面放了两瓶水和两块压缩饼干，乔生想去附近的山上看看。至于其他的，乔生也会向这里的向导问问有什么可带的。 可出了门，带着鸭舌帽，蛤蟆镜，背着背包，还穿着一身劲装的蒋倩就又跟了上来。 乔生看了她一眼，然后出门到村里的一个服务大厅寻找到了一个向导。 现在是春季，出门旅行的人少，一般到五一的时候才人多。 而这个向导，就是安排人进山观光旅游的，只是现在到的人不够他进山一趟的，所以还要等等人。 乔生去山里，蒋倩也要跟着去，两人交了钱，然后问了向导一些进山需要准备的东西之后，乔生就出了服务大厅，然后去买自己需要的东西。 村里卖上山用品的地方很少，也很贵，乔生把自己需要的东西一减再减。可看着蒋倩把什么都买齐了，心里感叹有钱真是好。 等两人回到服务大厅的时候，刚好那个进山的向导也要启程了，这次进山的人带上向导有十六个，算是人多势众了。 人齐了之后，向导从村里叫来的观光车也到了，而后载着一行人出发。 路上的风光很好，漫山遍野的绿意让人从感官上都是舒服的，春日的阳光很温和，让乔生顿时都有些忘了一切的烦恼。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寻常 乔生单独出行是跟公司的人说过的，而公司的人也不限制这样的行为，因为大家都想去看不同的东西，所以各自的行程都不一样。 只要来的时候人多少，回去的时候一样多少，公司的人就不会管你。 观光的车跑起来也不慢，当到达山脚的时候，也才不过二十分钟。一行人下车之后，蒋倩就对乔生说道：“听说这里还能狩猎，明天你陪本姑娘去看看。” 乔生说道：“这里的狩猎基本上都是这里人养的那些野物，野鸡就是家鸡，野鸭就是家鸭，兔子也是自己养的，要是你跑的快点，根本不用什么弓箭啊就能猎到，没意思，不去。” 蒋倩没有发火，而是瞪大了眼睛说道：“你怎么知道？” 乔生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蒋倩顿时没了话说。 上山前蒋倩还信心满满地对乔生说自己地体力很好，可还没到半山腰，蒋倩就喊着乔生一同陪她停下休息。 乔生看着前面地人，然后想了想还是陪她留了下来。 靠在旁边地一个围栏上，乔生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以手机摄像望远功能去看周围地景物。 可这时，突然一只鸟落在了乔生地肩膀上面，乔生愣了一下，然后侧过脸看了看这只鸟。 蒋倩也看到了，急忙拿出自己的照相机拍摄。 乔生以为这鸟应该是犯糊涂了才会落到自己的肩膀上，可等乔生那手抓住这只鸟，这只鸟也没反抗。 蒋倩也愣了，而后兴奋地说道：“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可蒋倩一说话，那鸟就飞了起来，落在了不远处的枝头上，警惕地看着蒋倩。 乔生好笑地说道：“你可不受鸟待见。” 蒋倩气急地说道：“谁不受待见，是那只鸟没眼光，本姑娘这么漂亮，人见人爱的。” 乔生道：“现在人见人爱的那是钱，你嘛，还是算了。” 蒋倩拿背包砸了一下乔生。 乔生以为刚才那只鸟只是偶然现像，可随后休息好后，向山上攀爬的过程当中，却不时地有动物路过乔生和蒋倩地身旁。 这些动物无一例外都格外亲近乔生，要么是拿着别的游客送给他门的零食干果转送给乔生，要么就是跑到乔生的身上玩耍。 甚至一只松鼠直接呆在了乔生的背包里不出来了。 蒋倩看到这个清醒，好奇急了，也更眼红了。 可每次她想去碰这些在乔生身上的小动物的时候，这些小动物不是害怕地跑走，就是大声地叫着，以此想着恐吓走蒋倩。 蒋倩再怎么傻也知道问题出在了乔生身上，她看着乔生问道：“你是不是有吸引动物地体制？或者说你有超能力？” 乔生道：“小说和科幻电影少看些，精神出问题了你。” 蒋倩被乔生这么说也不生气，反而更好奇了，就说道：“你能不能让这些动物跟我玩？要是能，你肯定就有超能力。” 乔生被逗乐了，立刻把自己背包里的松鼠抓了出来，然后说道：“去，跟你阿姨玩一会儿。” 乔生以为那松鼠会立刻逃走，可是，他刚说完，那只松鼠就回头看看他，然后顺着他的手爬到了地上，然后直接蹿到蒋倩身边，然后顺着蒋倩的腿爬到了蒋倩的肩膀上。 乔生愣了：“这也可以？” 乔生原本以为自己可能是因为身上沾了什么气味，才导致这些动物的亲近，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蒋倩心满意得地摸着小松鼠，一边对乔生说道：“我就知道，我看上地人怎么会没有一点本领呢，快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地？你这是什么超能力？难道你修仙了？还是说你有驯兽地本事？” 乔生愣了愣，然后一脸古怪地说道：“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蒋倩挑眉，然后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对乔生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明白，你不必说了，我不会把这事情告诉其他人的。” 乔生不明白这蒋倩明白了什么，但是对方肯定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可乔生也不想多解释，因为自己还弄不明白呢。 同行上山的人已经走远，两人也不急着追，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在山路上往上走，不时地蒋倩还会给自己和那只陪着自己玩的小松鼠拍照。 当到了一处密林丛生的地方时，一大群金丝猴出现在山路旁边。 这些都是蓝脸金丝猴，喜新厌旧的蒋倩欢呼着就跑了过去，可看着那像是看到怪物一样的金丝猴群躲避开来，蒋倩急忙把自己的零食拿了出来，而后这才引来了这些金丝猴的青睐。 可乔生感觉，那根本就不时青睐，而是对食物的需求，它们才愿意接近蒋倩。 没看到那金丝猴拿了零食，就走到其他地方吃了么。 乔生拿起手机给这些猴子拍照，可还没拍几张呢，一只很小的金丝猴一蹦一跳地就跑到了乔生身边，然后举着蒋倩给他分发的食物，像是要让乔生吃。 乔生对这个山里的精灵也有好感，并且这么小的，可比蒋倩讨人喜欢多了。 乔生给他拍了两张照片，然后蹲下，想了想对他说道：“我不吃，你吃吧。” 那金丝猴歪着头，叫了一声，而后才把那食物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当乔生也在想着自己有什么特异功能的时候，一个比其他块头都要大的金丝猴走到了乔生身边，看着这只似乎有些年老的金丝猴，乔生觉得像是面对一个长辈一样。 乔生以为这只大金丝猴是小金丝猴的家长，这是不放心小金丝猴来向乔生讨要孩子来的。 可这只大金丝猴走到乔生身边后，吱吱地叫了两声，然后才抱起小金丝猴，顺便带着金丝猴群迅速消失在这片地带。 而蹲在那里地乔生却是一脸错愕，等回过神来，他想要找那个大金丝猴的时候，哪还有猴群的身影。 蒋倩走了过来，对乔生问道：“怎么了？” 乔生皱眉，站起来摇摇头说道：“没事。” 乔生嘴上虽然这样说，可心里却是骇浪滔天，因为刚刚那只大金丝猴告诉乔生了一句话。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有人在等你 乔生和蒋倩两人到半山腰的时候，人家已经开始往回走了，而且向导也说要是这个时候不下山，就可能要在山上过夜了。 回到酒店的乔生一直疑惑于那只大金丝猴对自己说得话。 你不应该回来，有人在等你。 这一句话乔生仿佛突然心里就肯定了什么，有觉得哪里不对。 谁在等自己，我为什么不该回来，我之前又去了哪？ 乔生的疑惑很多，所以很想再去找那个金丝猴问问到底为什么告诉自己这句话，这句话里面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可乔生一直寻找到半山腰也没找见那群金丝猴。 乔生也问了那个向导，向导告诉乔生，金丝猴群一般也就在中午觅食的时候出来活动，其他时间都会躲在山里不出来。 所以，乔生决定第二天再去山上看看。 乔生以为自己起得早就可以逃避掉蒋倩那个烦人精，可蒋倩就好像是在乔生身上按了监控器一般。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乔生刚租了一辆观光车进山，就发现蒋倩也坐了上来。 蒋倩一脸抓住乔生的模样说道：“我就知道你还会进山，本姑娘可是看穿你了，你别想逃脱我的视线。” 乔生无奈地说道：“我要进山，可能不是正常地路线，很可能穿越山林，那里面虫啊，蛇啊可挺多，我劝你还是别去地比较好。” 蒋倩哼了一声道：“我才不怕。” 开车地人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对乔生说道：“多了一个人可要加钱啊。” 蒋倩没好气地说道：“开你的车，少不了你地。” 两人到达山脚，给了钱，乔生什么也没说直接往山上走。而蒋倩始终跟在乔生的身后。 一边走，蒋倩一边对乔生说道：“我知道你肯定在寻找什么，我不会碍着你。” 乔生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寻找什么，也可能是我自己犯神经。” 蒋倩紧走了两步，与乔生并排之后，一副好奇地样子问道：“那你总该知道一些线索吧，比如你为什么能招动物待见，要是我有这本事，我肯定开心地要死。” 乔生摇摇头：“我感觉我活在一个梦中，我恍惚能记得一些人一些事情，可是却又想不起来这些人这些事地具体情况。” 蒋倩想了想就说道：“比如雪雁？” 乔生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蒋倩继续问道：“是不是我跟这个叫雪雁地很像？” 乔生道：“说不准，第一次见你确实感到有些眼熟，还有在西安的时候，我也是无意识地才叫出了那个名字，或许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两个人一问一答，一直到了半山腰。蒋倩就是个提问地机器，不停地询问一些有的没的问题，而乔生地回答却始终很模糊，让蒋倩都感觉自己脑子一团乱麻了。 两个人到达半山腰之前，也遇到一些小动物，乔生让他们带着自己去找金丝猴群，可那个小动物似乎都不会带路一样，只是和乔生亲近。 乔生在半山腰，看了一眼通往山顶地路，他没有再往上去，而是准备从这里去丛林里看看。 乔生对蒋倩说道：“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要是我遇上什么危险，我无牵无挂的还好说。但是你不一样，你有钱有家，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可不值当。” 蒋倩看着乔生真的要打算进丛林，咽了咽口水，而后说道：“有什么危险，难道还有老虎不成？走吧。” 乔生也不多废话，直接跨越护栏，然后接住蒋倩，两人一起朝着丛林深处走去。 没有路的丛林不好走，乔生手里多了一个木棍，是随地捡到的，乔生的肩膀有一只红绿相间羽毛的鸟，不时地啄一下乔生地肩头。 太阳高升，露水尽退。乔生地脚步更加松散了些，而蒋倩也始终紧紧地跟在乔生后边。 乔生身边多了好多丛林里地动物，他们像是不怕人一样跟着乔生。 有傻狍子，有野兔，有黄鼠狼，还有一大群鸟在乔生地头顶盘旋，像是陪着乔生一同寻找一般。 乔生行走了半天，每过一会乔生都会去看看手机上地信号，信号开始还在四格，后来就变成了三格，到了现在地位置，已经变成了两格。 乔生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丛林的深处，这里的落叶堆积得很厚，而且没有道路可言，像是这里许久都没有人来过一样。 蒋倩没有喊累，等乔生不忍心看着她深一步浅一步地跟着自己，所以中间地时候乔生始终保持走一段路就休息一段时间。 一棵大树下，两人坐在一片稍微平整干净的地方休息。 蒋倩的形象稍微有些变化，可她却丝毫不在乎，喝了两口水，吃了些带来的东西，蒋倩舒服地揉着自己地脚说道：“我爸要是知道你把我往这里带，他肯定能吃了你。” 乔生玩笑地说道：“那你可千万别告诉你爸，我地工资本身就少。你爸还抠门。” 蒋倩也知道自己父亲地性格，所以对于乔生说自己父亲抠门，她也是哈哈大笑道：“你可不知道，我爸那人虽然是一个大老板，可去菜市场买菜，一块钱地东西，他都要跟人家讲价半天。” 乔生愣了：“你们家难道还用你爸去买菜？” 蒋倩点点头：“对啊，他买菜，我妈做菜，我吃菜。分工很明确。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不招一个保姆？” 乔生点点头。 蒋倩道：“招个年轻地，要是男的，我爸不放心。女的，我妈不放心。老的，两个人都不放心。所以他们这些事情都是亲历亲为。有时候很忙了，才会叫钟点工来家里。你呢，我看着你好像孩没有女朋友吧，否则这么长时间，不会不给自己女朋友打一个电话。” 乔生笑了：“没钱，没房，没车，拿什么谈女朋友。” 蒋倩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还漏说了一个重要地没女朋友的条件。” 乔生疑惑地嗯了一声。 蒋倩这才说道：“你不帅。” 第二百四十四章 算不算告白 确实，帅也是找到女朋友地条件，毕竟现在很多女孩都十分吃颜值。 乔生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有过多的费心，他现在只想着寻找自己那个遗失掉的东西。 两人继续往深处走，一直到太阳偏西，也没能找到金丝猴群。而乔生在中午的时候，就开始估摸着往回走，可是渐渐地，乔生发现，自己好像迷了路。 天色已经很晚，乔生看着还是找不到一点来时的痕迹，他的脸色很难看。要单单是自己，乔生还不会担心什么，可身边多了一个蒋倩，乔生不得不为对方的安全着想。 蒋倩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看着天上已经出来了星星，就对乔生问道：“咱们是不是今天要住在山里了。” 乔生看了看手机，点了点头：“手机还有信号，若是不行，咱们就报警。” 手机有信号就是好事，蒋倩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心里的担心稍微降低了一些。她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然后问道：“你有野外生存的经验没有？” 乔生摇摇头：“我很少涉足野外，没时间也没那功夫。” 蒋倩无奈地说道：“咱们先找个能过夜地地方吧，要是明早还找不到路，咱们就要报警了。” 乔生点头，而后趁着还有明亮，两人一同寻找着栖息之所。 在山地一个偏僻处，有两块山石程立体三角壮拱立，乔生找了好多地干柴，然后用带来地打火机点燃之后，就和蒋倩缩在这个不是山洞地地方准备过夜。 走了一天地路，乔生自己都很累，更何况是女人的蒋倩，火堆燃烧起来后，热气驱散了这个角落里的寒意。 而蒋倩吃了些东西，就靠在乔生的身上睡着了。 乔生则要守夜，所以一直强忍着睡意添加柴火，然后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一只狐狸闯入了乔生和蒋倩两人所在的地方，让乔生吓了一跳，随后那只狐狸躲开了火堆，慢慢靠近了乔生之后，嘤嘤地叫了两声，然后直接盘了起来卧在了乔生地身边睡了过去。 乔生愣了楞，然后想要叫醒这只狐狸问问它跟那只大金丝猴说同样地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又怕惊扰了蒋倩，所以就拨了两下狐狸。 狐狸醒来，而后很人性化地对乔生拜了拜，而后继续睡自己地去了。 乔生苦笑不得地看着这只狐狸，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地好，因为这只狐狸告诉乔生，它就是个传话的，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到了后半夜，乔生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蒋倩这个时候已经依偎在他的怀里，小狐狸依旧在他的脚边，火堆还有火星，乔生急忙点燃了火堆，然后等四周光亮起来才舒了一口气。 可当乔生刚要松散一下自己的胳膊，他的头皮瞬间就发麻起来。 四五只狼就站在不远处，若不是有了光亮，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一只狼绕过火堆，走到了乔生身边，嗅了嗅僵硬着身体的乔生，而后又用头蹭了蹭乔生，这才低吼了两声。 与狐狸跟金丝猴告诉他的话不一样的是，这只狼告诉乔生：若是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同样的，乔生再问什么，这只狼也不知道了。 黎明的阳光充斥在山林里的时候，狐狸和狼都不见了，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蒋倩迷茫中醒来，揉了揉眼睛，然后看着乔生揉腿，和擦上面的口水，这才知道自己竟然和眼前这个男人在一起过夜了。 她伸了个懒腰，遮住自己羞红的脸，然后问道：“你一夜没睡？” 乔生摇了摇头，脸上毫无表情地说道：“你回去找个医生看看吧，流口水似乎也是一种病。” 蒋倩皱皱鼻子，然后说道：“咱们赶紧出山吧，要是公司那些人发现咱们一夜未归，可是有不少的麻烦事情。” 乔生点头，然后起身松散了一下筋骨，随后把火堆用周围的石土给掩埋了，这才带着蒋倩一同按照手机上的指南针往回走。 走到一处山涧的时候，乔生两人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呼啸声，随后一只大鵟落在了乔生的身边。 蒋倩瞪大了眼睛说道：“这是鹰？” 乔生有些见怪不怪了，当他以为这只大鵟还是告诉一些自己莫名的话的时候，这只大鵟却又飞了起来，而后才对着乔生轻啼。 乔生皱眉，然后看了眼蒋倩，随后想了想说道：“它让我门跟上，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蒋倩看了看自己手机上的指南针，然后又看了看乔生，随后抱着乔生的胳膊说道：“走把，反正我认定你了。” 乔生不知道这算不算表白，但是蒋倩既然同意了，那乔生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大鵟飞的快，乔生走得慢，所以大鵟似乎有意照顾乔生，始终都盘旋在乔生的头顶，若是乔生走错了方向，它也会警示乔生。 山里的路不好走，等到了一片三山环绕的地方，大鵟直接隐没在一个石壁当中。乔生和蒋倩跟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个山洞。 这里明显有人来过，乔生和蒋倩商量之后才一前一后地进去。 等两人眼前明亮的时候，两人才发现自己处在了一片山谷之中。 山谷之上有大鵟以及许多鸟类盘旋，看到两人到来，皆是啼鸣，像是欢迎恋人跟的到来一样。 而乔生看着周围的一切，很熟悉，但是有很陌生，他走进山谷，看着这里的土地上明显有人开垦过的痕迹，有些疑惑那只大鵟为什么要引自己来这里。 乔生在山谷里走了一圈，而后像是熟悉这里的一切一般，去了一个隐蔽的山壁面前，而后使劲地推了推。轰隆一声巨响，山壁塌陷。一个山洞出现在乔生地面前。 乔生后退了一步，而后等土尘都消散之后，才走了进去。蒋倩听到动静早就跑了过来，当看到这里的山洞，就对乔生好奇地问道：“这里难道是谁藏宝藏的地方？” 而乔生则是看了她一眼，随后走了进去。 第二百四十五章 洞里年久没住人，很多东西已经腐朽，可有一些东西还是留了下来，乔生到了里面的像是梳妆台前的地方，从一个已经腐烂的盒子里找出了一根珠钗。 珠钗的珠子已经昏沉无比，银质的钗身也呈现出一边暗黑色。想要把它恢复以前的摸样还是挺难的。 拿着这只珠钗，乔生愣了半天，因为它不曾想过这里还会有女人居住，这么偏僻生冷的所在，就算是男人也会害怕吧。 蒋倩看着洞内，然后对乔生问道：“这就是你寻找的那个遗忘的地方？不像是山顶洞人住的，倒像是一个隐居的女人住的地方？” 乔生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是一个人？” 蒋倩指着洞内的一些腐朽的用具说道：“看上去像是两个人，可一些女人用的东西都摆放到了可以随手拿到的地方，而男人的东西却是归置得很整齐，这应该是没用过。还有你看这里有一行字，我在等你归。这么痴情的肯定是个女人了。” 乔生走到蒋倩说得那行字的面前，也不嫌弃上面的灰尘，直接擦掉之后，看着那上面的字。 蒋倩看乔生痴望着那行字，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人不会在等你吧。” 乔生揉了揉脑袋，而后说道：“不清楚，但是这里很熟悉。” 蒋倩嘿嘿笑道：“你这人就会说大话，看这里地摸样，至少有数百年没有人来过了。而且这人要是不出人类地范畴，估计早已经死了，还等你？” 乔生也不理会蒋倩地调侃，看着洞内确实没什么其他可以给他解惑的东西，于是用电量不多的手机给那行字拍了照，然后对蒋倩说道：“咱们走吧，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来看看。” 蒋倩点点头说道：“确实，要是还不出去，恐怕外面人要报警了。” 两人刚走出这片山谷的时候，大鵟落了下来，然后一声鸣啼在前面带路。 乔生的手里攥着那根珠钗，回头有些迟疑地看了眼蒋倩，随后对那大鵟说道：“我以后再来。” 蒋倩看着他：“这老鹰还要带你去哪？” 乔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大鵟也不管乔生，只在乔生头顶盘旋，而乔生顺着指南针地方向，然后时刻对比着这里的地图，最后竟然走到了一处悬崖峭壁前。 乔生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对蒋倩说道：“看来咱们还是得回头。” 蒋倩看了看周围，不由地有些泄气道：“要不还是报警算了。” 乔生刚要拿出手机看看还有没有信号地时候，那只跟着他们的大鵟就俯冲了下来，乔生以为它会落在自己身边。 可没想到的是，那只大鵟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一下子把他撞在了悬崖边上，随后一声鹰啼，乔生听懂了它的意思：你该回去了！ 随后，这只大鵟再次腾空，不等乔生站稳脚布，再次撞向了它。 这只大鵟像是不给乔生一点活路一样，把乔生直接撞向了悬崖之下。 而蒋倩想要去抓乔生的时候，乔生已经跌落下去。 ...... 随后的一天，乔伸被找到，但是已经深受重伤，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乔伸的醒来让蒋倩很高兴，可是随后却发现，眼前的乔伸对于先前旅行的任何事情都给忘了。 而且蒋倩也通过跟这个找到的乔生的接触发现，这人似乎根本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乔生。因为他连自己都忘了。甚至对于蒋倩对他说的他在寻找什么东西，才会去了悬崖丝毫没有任何感觉。 后来，蒋倩雇人带自己再次来到了秦岭，寻找之前和乔生来到的那个地方，可那座山的山壁根本没有任何山洞，也没有任何迹象说明明那山壁之内有一个山谷。 之后蒋倩找到了乔生旅行的时候遗留下来的几本书，寻着上面书店的名字，找到了乔生借书的地方。 老太太依旧坐在柜台里面看书，听到门开，她抬头看了蒋倩，然后笑着说道：“买书还是借书？” 蒋倩摇了摇头，然后四处望了望，最后拿出了乔生借的书放在了老太太的面前。 老太太扶了扶眼睛，然后把那几本书拿过来看了一下书名说道：“这个是书店借给一个小伙子的，说是去旅行了，想要借几本书。可是这都过去三个多月了，我都以为那小伙子不会还了，你是他女朋友，来替他还书的？” 蒋倩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着老太太说道：“我想和您了解一下乔伸的情况？” 老太太疑惑地看着蒋倩，随后站起身把桌子上地几本书收拾了一下，放回原处之后，给蒋倩倒了一杯水，两人坐了下来。 老太太问蒋倩：“乔伸怎么了？” 蒋倩把乔生旅行之中地事情告诉了老太太，而后对老太太说道：“乔伸从醒来之后就变了个人，我感到很陌生。” 老太太瞬间就理解了蒋倩的意思：“你是说，他去寻找自己遗失的东西去了？” 蒋倩瞳孔一缩：“您果然知道！” 老太太呵呵笑道：“我倒是想知道，可我什么也不知道，是那孩子告诉我，他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他在这里看书似乎就是寻找那些东西。而且姑娘你说得太鬼神化了，或是乔伸真的失忆了也说不定。” 蒋倩没有在老太太这里得到任何的线索，很失望地离开了。 蒋倩是喜欢乔生的，虽然才相处了很短的时间，但是她不喜欢这个从悬崖下找到的这个乔伸，即使蒋倩很努力地把他和旅行途中地那个人合并为一块。 而且，蒋倩最能直接证明活下来地乔伸跟之前地乔生不一样地地方，就是活下来的乔生一点动物缘也没有。 她试过狗猫，甚至还抓来了野生的松鼠，而这些动物根本就不会往活下来的乔伸身边凑。 蒋倩去过很多地方问了很多人关于这方便地东西，但是能够给蒋倩解惑地，却是一个也没有。 在随后的几年里，蒋倩也会时常想起乔生。不过生活是要超前看的，蒋倩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再加上接手自己父亲的公司，就逐渐忘了乔生这个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 乔生又傻了这个事情没多长时间就传遍了小碗村，长安、以及更远的地方。 上榆村来了人，刚回到镇上的董家也来了人。 长孙氏和李世民，以及李承乾亲自倒了乔家看望乔生。 结果就是，乔生是真的傻了。 而且，比之先前的傻，这次更是痴呆。因为乔生每次醒来之后，只会傻笑，然后坐在某处要是不管他，他能坐上一天。 谁喊他，他都没反应，吃饭还知道吃，睡觉也知道睡，可眼睛里却没了丝毫先前的光彩。 李世民了解了为什么乔生会呆傻之后，私下里有些不确定地对孙思邈问道：“乔生难道又神游天外了？” 孙思邈摇了摇头：“陛下，很难说清楚。若是癔症，过一段时间会好，可这看起来像是完全傻了。” 李世民在乔家呆了两天，观察到乔生确实不是伪装成呆傻之后，就叹了口气，然后让乔家人好好照顾乔生之后，就带着李承乾就回长安了。 长孙氏则是留了下来。 乔氏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她不知道自己说出那番话回引起乔生这么大的反应，在知道乔生又傻了之后，她每天都是抱着乔生以泪洗面。 乔子仪没有去埋怨自己的妻子，因为这件事情从根本上来说，谁都没有错。 让哥哥去看自己的妹妹，这有错吗？ 董云晴虽然也很伤心，但是她看着自己的儿子，还有乔氏跟乔子仪。她还是坚强地每日做好自己能做地事情。 在吃饭地时候，乔子仪看着董云晴一勺一勺地喂乔生，就对她说道：“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巧儿。” 董云晴拿勺子地手顿了顿，然后说道：“爹，生子是迷了心障，会好起来地。现在告诉了巧儿，也只会让巧儿着急，巧儿还怀着身子，要是她一心回来，那么长地路途，可不好走，要是有个好歹，生子要是好了，指不定怎么怪咱们呢。所以，这事还是别告诉巧儿了。” 乔氏低头垂泪，哭声说道：“云晴，是娘不好，娘不该啊。” 董云晴也想哭，但是强忍着说道：“娘，您没错，是生子自己想不开罢了，等他想明白了，自己就好了。” 乔羽飞看着自己的爹，而后又看看自己的碗，他决定多吃一些，长得快一些。 乔亮同样也是。 兕子坐在乔生的另一边，小口小口地扒着饭，时不时地偷偷看乔生一眼。 ...... 冬季来到的时候，乔生依旧未见起色，而古夏来了消息，巧儿的孩子生了，是个女孩。 随后，年前的时候，董云晴再次给乔生生了一个孩子，也同样是个女孩。 第二年夏季，古夏再次来了消息，李道宗一家从封地要回长安了。 而到了初秋，李道宗一家到了长安之后，得知了乔生的情况，不只是乔巧，李道宗和其妻子，以及李景恒，李雪雁一同来到了乔家看望乔生。 乔巧抱着一个孩子急匆匆下车之后，直接进了乔家的门，然后走到院子里的石桌前，看着面前一脸呆滞的乔生，乔巧顿时泪流满面地说道：“哥，我回来了，你看，你的外甥女也来看你了，你当舅舅了你知道吗？” 乔生听到孩子的叫声，抬起头，看到乔巧后，突然就开口说话了：“巧.....” 可也就说了这么一声，随后乔生又开始发呆了。 乔生喊了乔巧一个字，让乔家人都喜出望外，都以为乔生看到乔巧会好起来，所以乔巧就留在了乔家。 可随后，大家才发现，乔生能喊出乔巧的名字，只是一个偶然的事情。因为随后的五年之中，乔生再未说过任何一句话，一个字。 离得乔家近的，都会时常去看乔生，离得远的，偶尔也会来信问乔生的情况。 李雪雁得知了乔生的消息之后，就从自己修行的道观中来到了乔家，一住就是四年。而期间，李雪雁也向董云晴和乔家人袒露了自己对乔生的感情。 董云晴并没有因此生气，她听完之后反而很高兴，也很庆幸，因为她感觉自己是占了先机，才嫁给了乔生，否则，现在还有自己什么事情啊。 ...... 乔生从悬崖伤摔落，在跌出悬崖的那一瞬间，乔生的眼前出现了很多的画面，一幕幕地也让乔生迅速想起了自己到底遗失了什么。 当他眼前一片昏暗，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感到一阵冷瑟。 他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然后看了看周围，这才感觉之前自己在现代的一切好像只是一个梦一般。 但是那个梦太真实了。 可，怎么下雪了呢？现在不应该是春天吗？ 难道是桃花雪（春季反寒下雪，被我们这边人叫桃花雪）？ 可树叶怎么没了。 院子里两个大孩子还有两个小姑娘在玩闹，乔生没看清人，以为是张槐张杏还有程风他们。 乔生站了起来，然后喊道：“槐子，杏儿，你们嫂子呢？” 四个孩子听到喊声立刻四处张望，乔生也看清了他们的脸，然后觉得有些熟悉，随后又有点不确定地问道：“你们是那家孩子，怎么在这玩？” 乔羽飞和乔亮顿时睁大了眼睛，乔生的女儿乔文熙和乔巧的女儿李岚有些害怕地躲在了两人的身后。 乔亮试探着喊道：“哥？” 乔生一愣，然后看了看乔亮，随后皱眉道：“你是虎子？” 乔羽飞也喊道：“爹？” 乔生更傻眼了“红鹤？” 接下来，更让乔生傻眼的是，乔亮和乔羽飞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一个朝内院跑，一个朝院外跑。 乔亮跑着喊着“娘，我哥他好了。” 乔羽飞也同样跑着喊着：“娘，我爹他好了。” 看着俩孩子跑走，乔生一脸呆滞，两个小姑娘看着自己的小叔（舅舅），还有哥哥（表哥）都走了，留下她们俩，她们也有些无措。 乔生揉了揉自己的脸，吸了一口冷气，强迫自己冷静夏来。因为他再怎么笨，这会儿也应该知道自己这一梦很可能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乔生走到两个深情非常恐慌的两个小姑娘面前，指着乔文熙说道：“你是哪家的？” 乔文熙有些无助地退了两步喊道：“爹。” 第二百四十七章 爹娘 一声爹，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炸在乔生头顶。 自己仔细回忆，就算是自己真是经历了回去的事情，可自己走了也不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吧，可怎么就自己女儿都这么大了？ 再说自己也没犯什么原则性错误，哪来这么大的闺女？ 乔生看着另一个小姑娘，然后问道：“你是？” “舅舅” 乔生彻底凌乱了。 当然，乱的不只是乔生，乔家全家都乱了起来。 先跑出来的是张槐和张杏。 在过去的五年，两人长的很高。尤其是张槐，完全不见当初那个瘦小的影子，这会虽然才十三四岁，可已经有一米六几的个子。 再加上这些年，张槐跟着贺殇学武，身体被打熬得很结实，走起路来，更是虎虎生风。 张杏呢，黑姑娘已经不适合她了，原来的黑色变淡，然后又变成了如今的粉白色，十足的一个美人坯子。 乔家谁也没想到张杏会长得如此出彩，所以平常的时候，都笑着称说张杏未来不知道便宜哪家小子呢。 张槐和张杏来到前院，张槐三步化作两步就冲到了乔生面前，然后有些激动地喊道：“哥。” 随后，张杏也跑到了乔生面前，有些不缺定地喊道：“哥。” 乔生看看张槐，再看看张杏，严重迷茫一转即逝，随后吐出一口浊气说道：“没事了，先都回屋外面冷，你们也是，就把我放在院子里，也不怕我冻着？” 张槐和张杏听到乔生正常人一般说话，就知道原来那个哥哥回来了。于是两人喜极而泣说道：“哎，哥，走，咱们回屋。” 乔生蹲下去，一手揽住自己地女儿，一手揽住自己的外甥女抱起两人，而后看着其他都出来的家人，就笑着说道：“回屋。” 乔家这几年为了在冬日里能够有一个可以在一起说话聊天的地方，就把后院的两个房子给打通了，盘出的炕头十分宽阔，要是挤挤的话，可以睡下十几个人。 当然，要是那么多人挤在一个炕头上面，很可能把炕给压塌了。 乔生走到屋里，然后看了看屋里的变化，走到炕边，把女儿和外甥女都放在上边，帮他们脱掉鞋，然后才坐在了屋子里的炉子旁。 现在在屋子里的人，有一如当初的阿福，更加苍老的孙思邈。还有董云晴和乔巧。贺殇呆在了门口。 几个小的出了跑出去喊乔氏和乔子仪的乔亮，其他的都在。 董云晴挨着乔生坐了夏来，而后脸上泪雨婆娑地哭着，激动得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而乔巧则是坐在乔生地另一边，与董云晴一样难以自制。 乔生心中有些猜测，可毕竟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所以让所有人都坐下来后，就问起了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知道自己又傻了五年时间，乔生自己都快崩溃了。 一个月！五年！ 乔生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遇到地那头狼，以及那只大鵟对自己说再不回来就来不及了。 要是自己在现代带上一年，这一甲子就过去了。 那个时候，乔生不知道家里人还又几个还在的？或者说连自己都可能会入土了。 乔生惊得满头是汗，等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之后，乔生紧紧地攥着董云晴和乔巧的手说道：“我回来晚了？” 孙思邈坐在火炉旁边喝茶，听到乔生这句话，就问道：“这一次，又是神游天外？” 乔生苦笑摇头道：“一梦黄粱。” 孙思邈没有过问那么多，看着乔生没事，他笑着道：“回来就好。” 乔生回头看着两个坐在炕上有些怯生生望着自己的两个女孩，然后对董云晴和乔巧说道：“女儿和外甥女都很漂亮。” 乔生不想说谢谢，也不想说对不起，因为乔生觉得自己心中的愧疚，亏欠，都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代替的，说得再多那也于事无补的事情。 而乔生能做的就是在余生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子，对待自己还在自己身边关心着自己的每一个人。 乔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从椅子上跪伏在乔生面前，把头枕在乔生的腿上说道：“哥，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乔生愣了愣，然后轻拍着她的背说道：“傻话，你就从来没离开过，哥之前确实钻了牛角尖，但是哥已经想明白了。为此，你哥我可是付出的代价可真的有点大。这一梦错过了五年时间，” 乔生错过了五年时间，有很多的问题要问，但是又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好。 乔氏和乔子仪是跑着回家的，乔氏看着坐在火炉旁的乔生，差点踢翻了火炉，乔生哭笑不得地急忙起身扶住自己地母亲，然后等乔氏坐下后，才对乔氏说道：“娘，别着急，也别哭，你一哭，我也跟着难受。” 乔氏想笑，但是笑着哭让人觉得更家酸涩，乔生一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对乔子仪说道：“爹，我没事了。” 乔子仪这会真有点不知所措，他满脸激动地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爹就知道你会好。” 董云晴和乔巧都坐回了炕上，把乔生身边地位置腾出来给乔氏和乔子仪。 乔生看着父亲也坐了过来，见撇过头去，一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软弱一面地样子，就对他说道：“爹，以后我会好好地，不会再钻牛角尖，我可不想再错过五年时间。” 乔子仪用沉闷地声音掩饰哭声对乔生说道：“你好就好，我和你娘以后都不逼你做任何事情，咱们家都好好地，我和你娘才能放心。” 乔氏双手死死抓着乔生地手，像是怕一松手，乔生就没了一样，她地头上还有雪，乔生一边帮着她把雪都轻拍下来，一边温声劝慰道：“娘，你不知道，我梦里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我总觉得我遗失了很多东西，我找啊找.......” 乔生把自己地经历简单地给乔氏说了，乔氏很仔细地听着，一直听完了，才对乔生含泪说道：“娘有了虎子之后，觉得自己就再没什么欠缺地，可是看你那样之后，娘才知道，娘不能没有你，娘舍不得你。” 第二百四十八章 乔氏地话，何尝不是乔生想说的。 自己回到现代之后，为什么觉得自己空寂，孤独。自己在回到家人地身边之后就彻底明白了。 一些人从小就可能很孤独，就像乔生。当孤独成了习惯，就觉得自己能耐得住任何地寂寞。 可当自己身边地人多了，自己地心牵挂地多了，再回头去忍受孤独，那就是一种煎熬，会让人发疯地煎熬。 所以，乔生才会那么迫切地寻找自己遗失在这里的家人。 乔生真的有些害怕自己回来晚了，他再也承受不起那份孤独的煎熬。 幸好。 真的是幸好自己还能回来。 乔生好了的消息在一个上午时间就传遍了小碗村，可乔家却是闭门谢客，一律不见外人。 乔家人齐坐在一堂，摆宴庆祝乔生的归来。 乔生想抱着女儿和外甥女一块吃饭，可是自己要是抱着，恐怕谁都吃不好饭，所以乔生看着几个小的做一块，自己则是坐在了乔氏和乔子仪的中间。 乔氏给乔生夹了好多菜，自己动筷子吃饭的频率缺很少。乔生能够感受到乔氏的心里之前是有多苦，所以乔生看着碗里叠了那么多自己喜欢吃的，就端起来，然后把一片肉先放嘴里。然后含糊着声音说道：“娘，好吃。” 乔氏眯着眼笑了：“好吃多吃点。” 乔生扒了两口饭，然后把自己碗里的另一片肉夹起来，递在乔氏的嘴边。 乔氏愣了愣，而后又忍不住眼泪的汹涌澎湃，一张嘴就吃在了嘴中，而后连嚼也没嚼就吞了下去。 一家人看到乔氏给乔生夹菜，乔生把乔氏给自己的饭菜自己吃一口，再喂乔氏一口。都感到了一种家人的那种美好。 这顿饭是很丰盛，但是除了几个小的还能吃的有滋有味之外，其他人到最后也就感觉自己吃了个半饱，至于说这顿饭那个菜好吃，那个菜不好吃，恐怕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吃了饭，乔生终于能抱着闺女和外甥女了，看着两个小姑娘还是有些怕自己，乔生没有感到失望，总归是自己的错，哪能怨女儿和外甥女不与自己亲近呢。 乔亮和乔羽飞写了好多信条，然后和乔子仪一同把这些信条放在细竹筒里密封好，随后绑在了家里的信鸽腿上放飞。 等三人进了屋，乔生又把乔亮和乔羽飞叫道了自己身边。 ...... 乔生和家里人坐在一起说话，一直到家里人都睡觉乔生也没能把这五年来发生的一起事情听完整。 而乔生也从家人的谈话中，彻底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东西。 乔羽飞早就和乔生、董云晴两个人分房睡了，乔文熙倒是还小些，还跟两人谁在一块。 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屋内的一切没有太大的变化，抱着自己女儿的乔生就对董云晴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董云晴一边铺着床，一边说道：“你刚傻那会儿，我确实感到心里苦。可后来，爹和娘都帮着我，妹妹也回来了。阿福婶，孙道长都帮了不少的忙，也解决了不少的麻烦。在加上梁家，我爹娘弟弟，李家，还有陛下娘娘太子都帮衬着，我才守住了这个家，也守住了你和孩子。等一切都好起来，我回头想想，我不是最苦的哪一个，你才是。” 乔生愣了，然后坐到床边，把女儿的鞋脱了把他抱回床里面放下之后才问道：“这话我听着有些不对劲啊？” 董云晴铺好了床，开始给女儿脱衣服：“你也听到了爹娘还有家里的其他人说了家里发生的很多事情，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我一个女人能够全给解决的。可你想想，无论是陛下娘娘也好，还是李家也罢，还不是因为你那几年得付出才换来了他们的这些真心帮衬。要不然，咱们是谁，他们都不知道。我也问了景恒，太子，知道了你到底给与了他们什么，也知道了他们也为什么这么袒护乔家。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乔生看着董云晴把女儿安置在被窝里后，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抱在了怀里：“哪能全是我的功劳，家里没有你当家，我感觉早就散了。我很庆幸能娶了你。今日，我陪着母亲他们说了很多话，可是我最想陪的却是你。我那一梦当中，我感觉我遗失地最重要地也是你，我要是回不来，还能想起这些事情，我恐怕会在梦中痛苦一生。” 董云晴被乔生突然抱住，脸色有些红，她回头看看女儿，然后才对乔生说道：“你回来了就好，我一直觉得我挺坚强的，嫁给你之前，我就是一个人帮着我爹撑起了家，被你娶进门，我也觉得我也不是那种会依赖人的女人。可是当你傻了之后，我发现，你是我最离不开，也是最让我依赖的。所以，我后来就想了，不管你傻了之后能不能好起来，我都会陪着你。” 乔生感到天冷，所以伺候着董云晴把鞋脱了，然后和董云晴一起坐在被窝里之后，才说道：“放心吧，以后家里有我，就算你什么也不干，我也能把你养的好好的。你说你离不开我，我也想着我离不开你。这话合起来就是，咱们俩谁也离不开谁。” 董云晴依附在乔生的胸口，听着丈夫最暖心的话，她满足极了。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就直起身子，哼哼了两声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乔生道：“人家雪雁可是为了你许下了宏愿，可能除了你终身都不嫁人呢，你想过怎么办没有。” 乔生脸色顿时尴尬起来，而后沉默了半天才说道：“我跟她说过，我有了妻子，我的妻子很好。” 董云晴脸色羞红：“要不是雪雁跟我说这些，我还不知道你会对外面的人还这么说。哪有你这么说我的。羞也不羞。” 乔生苦笑：“那我能怎么说，雪雁......唉！我坦白，要说我不喜欢她是假的，可我已经有了你，你也给我生了孩子，我爱着的是你，不能没有的也是你，所以，我就没打算再娶另一个女人。这要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大家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好事，可放在我身上，我只会觉得，你们两个都娶了，我会亏欠了两个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取悦小姑娘 同样的，要是别人说这话，甚至连自己爹说这话，董云晴都不会信。男人三妻四妾的，她可见的多了。 自己老爹董老西前些年，还跟村里的一个寡妇不清不楚呢，自己母亲是不闻家外的那些流言蜚语，也不会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可董云晴碰见自己爹跟那寡妇在一起可不止一次。 要不是那寡妇后来改嫁了，董云晴觉得自己娘家现在指不定怎么热闹呢。 可眼前自己丈夫说得话，董云晴却十分相信。乔生在这些事情上从来都是有一说一，就算有所隐瞒，也不会是太出格的事情。 更别说在女人身上了，董云晴可知道自己丈夫原则性有多强。 先前，村里的几个媒婆多少来乔家提亲的，不外乎就是给乔生纳妾，可乔生一律都给回绝了。媒婆以为乔生是没见过人家，觉得人家不漂亮，这才拒绝。 随后，媒婆把人家姑娘带到乔生面前，可乔生看了还不是给回绝了？ 现在想想，董云晴还真觉得自己在容貌啊，身段啊比不过人家媒婆带来的姑娘。 但是，乔生却依旧痴迷与她，甚至连董云晴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就能勾引住乔生，乔生这才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结果，在李雪雁这漏了真相。 李雪雁啊！堂堂县主啊！容貌、身段、身份、家世背景都是一等一的啊。别人只怕求还求不来呢。 人家竟然就对自己丈夫那么痴缠，不吝身入道门以绝凡尘，就为了没嫁给乔生。 啧啧！ 董云晴觉得自己是个男的，自己都把持不住。可自己男人，竟然就忍心看着人家入道门出家。 不过，董云晴也觉得自己太笨了，李雪雁来过家里多少次，乔生跟李雪雁来往得有多密切她可是清楚得，可她从来就没怀疑过李雪雁。 就好像人家偷塔头到你面前了，你还看不见似的。 董云晴搂住乔生的腰，重新趴在乔生的胸口，等乔生把胳膊绕过自己的身子搂着自己，董云晴才安心地说道：“反正以后不管你有没有其他女人你都不能舍弃了我，要不然我就学村里那些女人，跟你哭，跟你闹。” 乔生小声地笑了起来，而后想做点其他的，可旁边还有自家姑娘，他只好无奈地和董云晴彻夜聊天了。 就算不用看，屋外的雪就下得很大，因为那雪落在地上，屋顶上，抑或是其他东西上面地声音很大，而且很急。 乔生打了个哈欠，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后，看着早已入梦呓语的妻子，笑着就想躺下去也睡了。 可妻子还的手还抱着自己，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往被窝里缩身，所以乔生只好把被子往上盖了盖，就这么半坐着睡了过去。 无论是下大雪，还是下大雨都是一个适合睡觉的天气，乔生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妻子早已经起床。 而自己的女儿则是穿好了衣服，披着被子，怔怔地望着自己。 或是因为自己醒了，小姑娘就蒙住了被子。 乔生笑笑，而后直起身子扭了扭腰身，一身骨头的嘣吧乱响之后，乔生就用手支撑着脑袋在自己女儿的小被子前说道：“丫头，出来跟爹玩啊。” 原本乔生就是想和自己姑娘多交流交流，可话一出口，乔生觉得这话很不对劲。 被子露出一个小小的缝隙，露出里面的一只眼睛，小姑娘弱弱地说道：“玩啥？” 乔生愣了，是啊，玩啥？ 乔生摸了摸鼻子，然后说道：“你就这么害怕爹啊。” 小姑娘露出了脑袋，歪着头看着自己这个有点不正经地爹，然后又把脑袋缩回去道：“娘说，爹是好人，熙儿不怕。” 乔生顿时就乐了：“那你出来陪着爹说话好不好。” 小姑娘再次探出头：“外面冷。” 乔生立刻把自己地被窝掀开，拍拍自己身边地位置。 小姑娘迟疑了一下，然后就大着胆子从自己的被窝里出来，钻到了乔生的被窝里来。 乔生把女儿揽在怀里，高兴极了，可接下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所以乔生就直接问道：“马上要过年了，你想要什么？” 小姑娘摇摇头：“有娘和哥哥在，还有爹好好的，熙儿什么都不要。” 懂事！ 乔生就道：“那等会吃了饭，爹陪你去外面玩雪。” 小姑娘眼睛亮了，然后趴着对乔生说道：“那让王爷爷给我做一个滑板吧，小叔，哥哥他们都有，就我和岚姐姐没有。” 乔生知道了取悦自己姑娘的方法，哪能不答应，这个时候，就算是姑娘要去长安坐坐李世民的位置，乔生也得想想办法啊。 有了目标，乔生就干劲十足，乔生立刻换了衣服起床，然后帮着女儿穿好鞋子，等吃了饭，乔生和家里人打了招呼，然后抱着女儿，外甥女就一路朝着村里而去。 吃饭的时候，乔文熙告诉了李岚自己爹要给她们做滑板的事情，让李岚激动了半天，可又怕自己母亲知道了不同意，随后就忍者美说。 至于乔文熙就更不会说了。 三人出来的时候，下了一夜的大雪把地面盖得很厚。可乔生则一点也不担心。 两个小姑娘身上穿着得衣服都是红色的，扎着两个小辫子，再加上一顶灰白色的帽子，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双胞胎。乔生对两个小姑娘可是喜欢极了，在饭桌上不停地对自己母亲和董云晴、乔巧说两个孩子的事情。 乔生的脚布很快，两个小姑娘似乎也慢慢地接受了乔生地示好。所以一路上和乔生聊得很愉快。 下雪的天气，村里人都还是喜欢窝在家里。可走入村子的时候，乔生难免还是遇到了一些村哩人。 大娘大爷的都好好聊了几句，随后说着等雪停了去家里吃饭说话的事情，乔生都答应下来了之后，才去了王木匠的家里。 看到乔生来了，在院里忙着喂鸡的王木匠的妻子王氏急忙把三人迎进门，随后连院门都没关，直接接过了乔生怀里的乔文熙，热情地把乔生往屋里引。 第二百五十章 人心易变 边往屋里走，王氏边笑着说道：“这几年你成了那个样子，村里人都说好不了了，可你王叔根本不搭理村里那些人。这昨天听说你好了，你王叔急忙去看你，结果就是你家里不见人，这会看你好了，我和你王叔就不担心了。” 乔生笑道：“管他们谁怎么说呢，你侄子我可不怕，谁对咱们好，咱们自己清楚。我爹已经跟我说了村里的事情，王叔和您这些年没少帮衬家里，我这心里挺感激的。以后有啥事婶子就说，别张不开嘴。昨天也是家里看我刚好，想着再让孙道长给我看看，我这才没见人，可不是避着谁，躲着谁。” 王氏进了屋把她放地上，轻轻拍拍乔文熙身上的雪，然后说道：“可不是，你王叔回来就说，要是你好了，肯定是真好了，不会说躲着谁，再说也没甚么可躲得，要躲也是那些坐了亏心事的躲着你才是，你帮着村里干了多少好事，村里那个不欠着乔家的情分。” 乔生摇摇头：“婶子，我做事就没想着要谁欠着我家，要是那样，我何愁不自己单干，也省了很多的事情。” 王氏看自己丈夫没出来，就喊了一声，回头就对乔生继续说道：“你不要，他们不能不记着，这是做人的本分。” 乔生也是笑笑，没再往下说。 王木匠走出来，看到妻子正在给打身上雪的乔生，连忙笑着说道：“早上还说起你来着，这会儿就来了，吃饭了没有，我让你婶子给你做？” 乔生也急忙说道：“王叔，别折腾了，家里都吃过了。我这不是出来让惹您给我女儿和外甥女做个小滑板，这么多年，我也没说对俩孩子照顾什么，就这点喜欢的，我这当爹的说啥也得来啊。” 王木匠看看乔生身边的俩小姑娘，哈哈笑道：“那都不是事，家里都有做好的，但是要他们玩的话，可能要改一下，你在这等着。” 乔生笑着应了一声，就看着王木匠去取工具，改滑板。 等弄好了之后，乔生让女儿和外甥女都试了试了，才笑着说道：“王叔的手艺是越来约好了。” 王木匠挥了挥手，然后请乔生坐下来之后，也没说滑板的事情，而是说起了村里的事情。 村里在乔家带着一起做水果罐头，葡萄酒，还有山货的前两年，也就是乔生还好好的那两年村里人都还挺守规矩的。 可是等村里人知道乔生傻了，并且都说着乔生再也不会好之后，各家的都有了各自的心思。 乔生傻了的第一年还不显什么，可是到了第二年，村里就开始出现不和谐的话语了。 有些人认为乔家就单单给大家找了一个把东西卖出去的渠道，根本就不应该把持着作坊那么多的份额。 乔子仪一开始还没有搭理这些人，可随后这些人就开始逼着马村正跟乔家商量重新划分作坊份额地事情。 马村正并没有接受这些人地逼迫，为此大骂了这些人，拿着棍子把这些人都赶出了家里。 原本村里一些一直向着乔家地人以为这些人会消停几天，可是，第二天，这些人就亲自跑到乔家闹了起来。 乔子仪为此发了很大的火，随后找了村正，把作坊里这些人全部给剔除出去，并且放下狠话，要是再闹，他们一文钱以后也别想在作坊里赚到。 这下，村里算是消停了。 当然，这个消停也就仅限于一段时间，一些人见打作坊份额的事情不成，就开始想其他歪点子。 第三年，水果罐头和葡萄酒的酿制方法就被泄露了出去，不是把控着最后一道程序的那几家泄露的，至于是谁，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马村正把这些人都给撵出了村子，后来还让人把这些人的房子都给扒了。 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今年，蘑菇木耳的培植方法，干果的炒至方法也给泄露了出去。 于是，市面上的水果罐头和葡萄酒就开始多了起来，山货和干果也开始多了起来。这就造成了水果罐头和葡萄酒的大减价，山货和干果也越来越不值钱。 现在的长安的市面上，原本在冬日里几贯钱能买到的水果罐头，基本上跌到了半贯钱都没人买的地步。葡萄酒原本能卖到十多贯，现在也是两贯钱就能买到。 至于山货和干果，就更别说了。 这些东西的价格大跌，让小碗村的人的收入急剧下滑，原本一年能至少赚百贯，可现在一年到头别说百贯了，就是五贯钱都有些难。 还坚持底限，坚持挺乔家的这些人，也都没办法了。他们依旧记着乔家的情分，可作坊，以及山货，干果的买卖却是给停了。 有些人已经开始计划着来年去谋一个新的出路。 这些事情，乔子仪和乔氏都美说，连和乔生聊了大半夜夜话的董云晴也没跟乔生提起。 乔生想着她们因该是因为自己才好，这才没告诉自己那么多。 这会儿，乔生听完王木匠说了村里的事情之后，顿时就笑了起来，他看着在院里小心翼翼滑雪的两个小姑娘，见她们玩的起兴就对王木匠说道：“王叔，其实不管是作坊，还是山货干果这些东西，原本我就觉得也就是给大家赚个几年的钱。因为我知道这些东西的酿制，炒制的方法迟早会泄露出去，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王木匠看乔生脸上带笑，愣了愣，随后就问道：“你是不是留了后手？” 乔生摇摇头道：“哪有什么后手，其实，我感觉这样也好，不根咱们一心的人都已经不在村里了，以后咱们怎么过都舒心。” 王氏一直在旁边听着，她看着乔生，一脸愤愤不平地说道：“那些做下下贱事的，迟早要造报应。” 乔生笑道：“婶子别急，待开春之后，我会跟村里留下来的人说些事情。那些不跟村里一心的，坏事的人遭不遭报应我都不会去管，也不去看。可跟咱们一心的，我说啥也得帮大家重新好起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阿福心境的变化 一家人都还想着乔生去干啥呢，可等了半天乔生回来之后，看着乔生带着两个抱着滑板得小人儿回家了。 董云晴知道乔生在讨好家里两个小姑娘，所以就笑笑没说什么。乔巧则是皱了下眉，看着害怕地望着自己地女儿，随后也是无奈摇摇头。 昨日，乔生好了的消息已经传给了家里需要通知的人，不过这会都还没回消息。 乔文熙和李岚两个小姑娘得了心爱的玩具自然是有些想出去玩，可这会都快到饭点了，乔生也就没让她们跑出去。 回到暖房，乔生脱下外套挂在墙上。家里的几个女人都去了厨房忙活，所以屋里都是男人，还有几个小的。 坐下后，乔生被孙思邈拉着把了脉象，而后才围在火炉旁烤火。 乔生笑了笑，然后看着乔羽飞和乔亮两个人，仔细地打量了打量，然后才对乔亮问道：“虎子，现在还喜欢读书吗？” 乔亮点头说道：“盖先生回长安以前，给我找了好多地名家典籍，我都还没读完。” 盖文达这些年一直在小碗村没有走，村里的书院因为村里的事情可能钱财跟不上，但是乔家却承担了苏晓和盖文达的一切费用。 盖文达的身体还行，据说前两年生了一场病，后来经过孙思邈的调理才见好。 入冬以前，盖文达的儿孙们都回了长安，他的儿子特地来接盖文达回去过年，盖文达也想孙子，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回了长安，估计到了年后还会回来。 说起盖文达，就不得不说苏晓。 苏晓这些年一直就没怎么出过小碗村，要么是窝在书院，要么去在小碗村四处闲逛，这家蹭一顿饭，那家喝口茶，活得可比很多人都自再。 当然，她还是会经常来乔家。 苏晓长得不丑，可以说很清秀，所以村里地媒婆也上门去说过亲。可苏晓已经下定决心此生不嫁了，所以媒婆们自然是无功而返。 以苏晓地话来说，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多自在。要是嫁了人，就得生娃，生了娃就得养家。她可不像一大堆的麻烦。 乔生起初被她这几乎超越现代人的固有思维都给吓倒了，可想想苏晓的以前，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如此。 乔生看着自己这个弟弟道：“读书为明，明事明理，不能瞎读一气，死记硬背，那样读了也是无用。而且，书并不能代表一切，你要多看，多听，多问。闭门造车也是不行。说多了你也烦。所以你以后可以多读书，但是也要注意适量，多跟羽飞、熙儿、岚儿她们一块去出去跑跑玩玩才好。” 乔亮笑着点头道：“知道了哥。” 乔生又看向儿子道：“你跟你小叔相反，你小叔爱读书，你就是个混不吝。我可听你娘说了，你这些年没少让家里操心，我看虎子这小名应该按在你的头上才是。” 乔羽飞嘿嘿笑道：“爹，我也想啊，可小叔不同意，黑虎多威风啊。可怎么就给我起了个红鹤，像是喊小姑娘的。” 乔生顿时就笑了：“小名反了，正好提醒你们的不足，咱们家不需要你们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只求你们能好好的，以后能守好这个家，守好你们的侄女，妹妹，还有外甥女。” 乔羽飞挺了挺小胸脯：“爹你放心，两个妹妹我都不会让人欺负了去，谁敢打我两个妹妹注意，我就打断她们狗腿。” 一屋子人都笑了，乔子仪更是把乔羽飞揽在还礼，不停地夸着好小子。 乔巧更是看着自己这个小侄儿满意得不得了，自己小时候就是这样被乔生护着，轮到自家姑娘了，还是被这样得哥哥护着，她感觉很好。 乔亮也不根乔羽飞争这风头，他虽然年少，可却是非常老成，要不是因为个子的问题，家里还真不会拿他当小孩看。 因为有时候，乔亮说的话，连大人都听不懂。也不是卖弄，总归就是读书有点中毒了那种感觉吧。 吃饭的时候，乔生凑到了阿福身边，阿福还愣了愣，随后就给乔生夹着菜，然后不等乔生开口问就说道：“你放心吧，咱们家对我都挺好的，你看我现在身体也好，过得也好。如今虎子、红鹤她们也长大了，再加上熙儿、岚儿都喊着奶奶，我就感觉我子孙满堂了，此生圆满了。” 乔生听着阿福把话说完，就对她说道：“家里小的可不就是您的后辈，您在家里这些年，也帮着我娘，帮着云晴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理得很好。云晴昨晚上还说，要不是您帮着，家里还指不定啥样哩。” 乔氏笑着道：“可不是，幸好当初你婶子能留下来。你爹我都没那啥东西来着，就是没长安那些大门大户的气派，长安来人了，来客了，我和你爹都不知道咋招呼，送了礼，也不知道咋回。有些门门道道的，要不是你婶子看得清楚，我和你爹就是两眼一抹黑。” 阿福笑着道：“你们把我当家里人待，我还不能为家里出些力啊，看你说的。” 乔生对阿福笑笑，然后说道：“您也看到了，家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要说能留下来的，也就孙道长和您。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不清楚，但是在我看来，您二位都是我家的福星，孙道长帮着家里做了多少事，您帮着家里做了多少事，我数都数不过来。我也不想数，因为数了就生分了。” 阿福对乔生的笑慈和得耀眼。 乔生傻了这五年，她也上愁，也心疼。更多的是彷徨。阿福看过得人情冷暖太多，知道一个人能真心对你好，不代表别人能对你真心好，乔生好着的时候，乔家其他人对她无论如何好，她始终感觉心里有些隔阂。 她知道，自己这可能是小人的作态，可她在宫里那么多年，早已养成了这种习惯，她能有这样的想法，也是身不由己。 可乔生傻了之后，乔家非但没有散，乔家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 第二百五十二章 隔阂消失 乔家人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这是乔生傻了之后，阿福感受到的最真切的事情。 有些人能把善的一面装得了一时，但是却装不了一世。可乔家从一个支柱近乎崩塌的状态下，还能保持以前的态度，那就说明了人家从来就没装过什么。 所以，阿福在宫里养成的那种始终都会与人隔阂的习惯在这五年之中，彻底给消融了。 不过，阿福也有一个疑惑，那就是乔家为什么会与她以前见到的人那么不一样。 现在她看着乔生终于明白了。 这饭还没吃完，暖房里的听风听雨似乎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也不顾众人给他的饭食，直接窜了出去。 乔生看着两条狗，而后抬头看了一眼门口说道：“谁来了吧。” 乔子仪道：“你们都吃着，我去看看。” 乔生想了想，还是放下碗筷，然后站起了身。 到了前院，乔生看到豆子，程风，李景恒、李景仁，李承乾、以及兕子一同进了门。 豆子看到刚走到前院与后院中间那道门前的乔生，顿时哭声大作，程风也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两人跑着到了乔生面前，俩人跪下叩首：“师父，学生回来晚了。” 乔生在两人跑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可是吓了一跳，因为这俩以前只有自己腰身高的孩子，这会已经差不多快跟自己一般高了。 乔生的印象里，两人还是个孩子，可这会...... 好吧，五年时间确实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乔生把两人扶起来，然后拍拍两人身上的土说道：“你们都没在你们父母陛下面前叩拜过，怎么就到了我这就磕上了。不兴这个礼。快别哭了，都看着呢。” 豆子到现在跟了乔生也有快十年，而程风也跟了乔生有七年，虽然程风跟乔生相处的时间看上去较短，但是对乔生的感情却不比豆子一点少。 豆子原本在乔生未傻的第二年就应该去长安做事，可是因为乔生出了那样的状况，所以就守着乔生守了两年才举家去了长安。 乔氏昨日的时候就跟乔生说起了这事，乔生为此也感叹徒弟没白养啊。 现在的豆子，哦，不，应该叫李云阔，这是陛下赐名，寓意是破开群山见云阔。 李云阔如今在陛下和承乾面前做事，深得陛下和李承乾的重用，虽然年小，可已经是从八品的京县主簿。 别看品级小，可现在朝中谁也不敢小瞧了这个孩子一样的主簿。因为只要是长安的官员，都知道他是陛下和太子的宠臣。 而且，尤为重要的是，李云阔做起事来却十分利索，更为狠辣。不与朝中任何党派结私，更不与任何世家交往。 而很多官员私底下称李云阔是陛下和太子面前的一条狗。 狗么？ 李云阔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脸色确实不太好。但是随后想到乔生那些年的教导，又不屑与这些人争辩什么。 因为能李云阔知道自己可不是狗，自己应该是一头狼。乔生告诉过他一句话，那就是：狼行千里吃肉，狗跑千里吃屎。 李云阔现在只啃肉，所以自己应该是一头狼才对。 长安现在败落在李云阔手里的官员不知凡几，只要李云阔盯上的，没有一个官员能够逃得了，甚至是一些世家门阀支撑着得官员，李云阔也在李承乾和李世民的全力配合下，把他们统统拉下了马。 所以，李云阔在长安官场的名声并不是太好。 乔生听到这个的时候，脑袋都嗡嗡的。他没想到李世民和李承乾会这么做，这特么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不是他们放出去咬人的。。。。狼。 众矢之的，要是一旦出了事情，崩塌也就在仪瞬间。 因此，乔生也对李世民的怨念很深，而李承乾，乔生昨天晚上可是想过，等他来了，可不给他好脸色。 豆子去了长安之后，并没有说是就那么安心地呆在长安。在闲暇之余，他就会跑到乔家，帮着乔家干活也好，教乔亮和乔羽飞学问也好，总之，还是跟乔生好着地时候一样。 至于程风，算是跟了乔生两年时间，但是这两年也是程风最舒适，成长最快的两年时间，他在乔家得到了与自己家不一样的温暖和感情。 至于说乔生傻了之后，程咬金亲自来乔家想接程风回去，可程风却扛着程咬金的怒目责骂，硬是在乔家留了一年多才不得已回了长安。 回到长安地程风，因为就算是跟了乔生两年，在学识上面自然有很多地见解，在加上私下里跟师兄李云阔时常讨教。 所以程风也渐渐有了程家第三代掌家人地气度。程家地许多事物也因此被程风一点点地接手。 程咬金逍遥了，因为家里地事情都是程风在管着，家里家外都不用他操心。程家后面无人的顾虑程咬金也不用担心了。 所以看着成长起来的程风，程咬金这两年时常说自己不厚道。 也正是因为程咬金心中有愧，所以这两年，他悄悄摸摸地替着乔家挡了很多来自长安对乔家的不同层面的打击。 而且，程咬金还做了一件事情，让乔生都感到吃惊。 尉迟家把小孙女嫁给乔生小舅子的事情在乔生好着的时候是定下的，可是后边乔生突然傻了，尉迟家就开始有了不同的声音。 尉迟恭因为患病没能知道此事，但是尉迟宝琳却想退了这门婚事。 可乔家董家还没做出反应，程咬金就怼到门上去了，他跟尉迟恭虽然算是同事，可私下里却是把兄弟。 乔生小舅子跟尉迟家小孙女的婚事，也算是他保的媒，这尉迟宝琳把既定的事情改了，这不仅仅是关乎乔家和董家。 程咬金更觉得，这尉迟恭的儿子是在拿手朝着自己脸上啪啪。 这程咬金哪受得了，所以程咬金见了尉迟宝琳，二话没说，直接上手。程咬金的毒打，尉迟宝琳根本不敢还手。 可随后，这事情闹到陛下那里后，程咬金还是挨了罚，当然，尉迟家的名声也毁了一旦。 尉迟恭因为此事，病刚有点起色，就也起来把尉迟宝琳毒打了一顿。 第二百五十三章 召集孩子 起初，乔生没有看到李勇和其妻子李氏进门，所以以为他们还在长安。 这大雪封山的天气，山里路就算是马拉雪橇也有点难走，一个不小心就会拐到某个坑里去。乔生也没说谁非要这个时候来。 豆子和程风能来，这已经是乔生够欣慰的事情了。 可当看到李勇和李氏，乔生就拍拍哭的稀里哗啦的身边的两个学生，对着李勇和李氏说道：“赶紧进屋吧。” 乔生对于这些人都不必说客套话。 兕子长成了大姑娘，个子长得也很高，都快到乔生胸前了。在长安，现在的兕子再不可能如以前那般跳脱，但是到了乔家，她就不走自主地把自己自由地天性给释放了出来。 提着裙摆小跑到乔生面前地兕子，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赖在了乔生身上，让乔生笑着道：“大姑娘了啊，可注意点，你以后可是要找婆家地，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小心嫁不出去。” 兕子被乔生揽着往屋里走，知道乔生也只是说说，所以也不顾其他人诧异目光，就那么霸占着乔生进了暖房。 几个小的看到兕子和其他人，急忙都喊人。随后就把兕子从乔生的身边拽过去，亲热了起来。 兕子这些年也是没少到乔家来，跟乔家的小一辈人更是相处的很好，所以几个小的都喜欢这个小姑姑。 兕子捏捏跟自己一般高的乔羽飞和乔亮的脸，然后又弯着腰亲亲乔文熙和李岚的脸，忙乎地不知所以，连对乔生地一番思念都给抛到了脑后。 乔生看着兕子跟家里几个小地闹，也没制止，随后看着其他人都落座之后，乔生才和其他人聊了起来。 乔生先是看着李承乾问道：“陛下和娘娘还好吧！” 李承乾笑着道：“还好，就是经常想起你来。不过我父皇骂你居多，母后担心居多。这次听闻先生好了，就想来看看，但是年关将至，宫里地事情，还有地方地政事缠身，所以我来的时候，就让我带话给你，父皇说，你没事就快点去长安帮他做事，母后说让你带着羽飞他们过年的时候，要是雪下得不大，就去宫里看看他。” 乔生自动忽略李世民的话，对于长孙氏的话很受用，他道：“确实应该我去看他们，家里多亏他们照应着，再有，我也是当小辈的。” 李承乾道：“这几年，父皇说是骂你，但是还是担心你的居多，每次云阔去宫里见父皇，父皇都会问起你，问起乔家来。” 乔生点头道：“责之深，爱之切，陛下我还是知道点的。等回头我把家里的事情处理一下就去长安一趟，有些事情，我确实要了解一下。” 李承乾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可随后就愣住了，然后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乔生。 而乔生也不做过多地解释。 乔生看着坐在乔巧身边地李景恒，目光在他们握着的手上扫了一眼，心里微微一酸，然后问道：“李叔和李婶子身体可还好？” 李景恒一愣，对乔生道：“他们身体都还行，就是我爹他不再披甲上阵了，这些年也一直赋闲在长安。我娘就是有点想巧儿和岚儿。” 乔生点头，然后看着乔巧说道：“巧儿一直在这也不是回事，该回去还是要回去。” 乔巧看着乔生的眼睛，担心的目光一闪而逝，随后点头：“知道了哥。” 李景恒有些尴尬地说道：“大哥，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 李景恒以为乔生误会自己说刚刚那话是为了让乔巧回去，他可真没这样想，虽然他喜欢乔巧喜欢得紧，甚至一刻都不想乔巧离开自己身边。 可乔生是为了什么才会变成那样的，他可是清楚得很，起初还有点不可思议，当后边乔巧对他说起自己从小和乔生得一点一滴之后，李景恒就理解了乔生。 这些年，乔巧虽然时常回长安，但是在乔家得时间却是最多的。李景恒为了方便，恳求李世民把自己调到了长安做事，可乔巧在山里，而他在长安，很多时候还是不能夫妻见面。俩人也是异地而居。 但是，他是真没有往这方面想。 乔生笑着道：“你别担心，我也没多想，乔巧虽然是我妹妹，但是你们还是夫妻，夫妻就是什么我不再多解释，这么多年，巧儿在家里一直照顾我，和你聚少离多我是知道的。这点应该是我的错才对。你和巧儿的担心多余了，我这次能好，就不会再迷障，以后也不会。对了你们走可以，岚儿得给我留下。” 李岚听到乔生喊自己，就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对乔生喊道：“大舅。” 乔生对她笑笑道：“先跟你兕子姑姑玩着。” 随后，乔生继续对两人道：“你们抓紧时间给我生个外甥才是。” 李景恒和乔巧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乔生回头又对李承乾说道：“回去对陛下说，如是可以，回头把李象，李欣送到山里来吧，家里平常还是人少了些。对了你应该有女儿了吧。要不也送来给熙儿岚儿他们做个伴？” 李承乾没想到乔生会提这个，而乔巧和李景恒也明白了乔生为什么会不留他们留自己的女儿。 李承乾点头说道：“父皇那里我回去就说，李象却是应该跟在先生身后多多学学。” 乔生听话里意思有点不多，随后问道：“怎么了？李象犯错了？” 李承乾点头：“还不少，我都快愁死了，但是父皇和母后有点溺爱皇孙，所以...” 乔生笑了笑道：“只要你不心疼，那我可不惯着他。” 李承乾也笑了：“先生尽管教，父皇母后那里我来说。” 乔生又对乔氏说道：“继阳和淑月能接来的话，也接来，还有，我想姥爷和姥娘了，他们也该在咱们家多住两年才是。” 乔氏乐道：“继阳和淑月倒是没多大问题，但是你姥爷和姥娘的话，估计你大舅他们肯定要跟你掰扯一番。” 乔生道：“早些年就答应了，我可不管。” 第二百五十四章 姐夫撑着 乔家要一时接纳那么多孩子，乔氏也很期待，她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喜欢小孩，当然，自家的儿子也是最让他心疼的。 现在儿子好了，儿子又给他找来那么多的小子，虽然都不是自己的，可都跟自己亲着呢。 想着到时候家里一群小小子小姑娘乱跑，乔氏就有点迫不及待。 李景仁这个时候出声道：“要不是我家孩子才一岁，奶还没断，我也会送来。” 乔生愣了，然后一屋子人大笑。 乔生说完了这些，就对李云阔和程风说道：“你们俩定亲了没有？” 程风道：“定了，是爷爷部下的一个姑娘，我看上的。” 李云阔则是摇头：“我倒是想，可没看得上的。” 乔生撇他了一眼：“别以为你当了官，跟在陛下和太子面前你就能耐了，眼界就高了，赶紧找个媳妇，你不着急，你爹娘还着急呢。” 李勇道：“可不是，家里也没少来提亲的，可这小子就是油盐不进，说什么找个自己喜欢的，我看还是打得少了。” 李氏道：“我也劝不了他，说他，他就跑出去，家都不回。” ...一时间围绕李云阔的亲事，所有人都开始对他语言讨伐起来。 李云阔偷看了和齐家几个小的一起玩的那道倩影，随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一直沉默着，任谁说都不带理的。 ...... 家里来了这么多人，自然是喜事，一桌子的农家宴席摆上桌，所有人吃得很顺心。 吃过饭，李云阔一家人要回老宅看看，乔子仪就送他们出门。 而其他人还是呆在暖房里说话。 第二天，兕子带着几个小的一起去滑雪，乔生则是和李承乾、李景恒坐在一块说着一些事情。 快到中午的时候，董家来人了。 乔生迎出门，看着自己岳父董老西和岳母董氏，还有董云明和他抱着孩子的媳妇尉迟馆都来了，就急忙走过去接过孩子，看了眼对自己行礼的尉迟馆，随后对岳父和岳母说道：“爹娘，外面说话不凡便，先进去。” 董家这些年发展不错，尤其是小吃铺子彻底在长安站住跟脚，更连续开了十几家家分店之后，董家也算是能赶上长安一些下游水平的富户了。 所以，此时的董老西可不同往日，穿着走路，说话行事倒是有了地主老爷的气派。 董老西看看乔生，瞪眼说道：“你可害苦了我家姑娘。” 乔生没开口，董云晴就说道：“爹你说得啥话，我那受苦了，净瞎说。” 董氏也埋怨道：“你爹就是不讲理，生子，你别搭理他。” 乔生笑笑，然后抱着孩子把一众人迎进门。 董云明和尉迟馆成亲是在乔生傻了的第二年春天，成亲的时候，原本场面应该很喜庆，但是尉迟家没一个来人，所以场面就很尴尬。 这是董云晴告诉乔生的，乔生当时也是想了很多，不过最后心里还是记住了尉迟家。 董云明和尉迟馆成亲后，虽然没有受到老丈人家的祝福，但是两口子却过得很好，尉迟馆喜欢吃，董云明就给他做，一时之间，倒是相得益彰。 人生可能碰不到那个对的，或是想要的人。但是却总会有一个适合的人在你身边。 董云明是幸运的，他碰到了对的，想要的，更是合适的姑娘嫁给了自己。 乔生也为这个小舅子高兴。 两人成亲的时候，乔生没去，但是董云晴却带了一份厚礼，代表乔家给两人送去了祝福，在两人结婚后的第四天，两人就到了乔家，然后两人举案齐眉地对乔生行了一番拜礼。 乔生怀里地孩子是个女孩，叫董宝莹，小名肉肉。 董云晴跟乔生说起这个小名的时候，都快笑岔气了。乔生也能理解董云晴的笑点。 你说你门俩一个做吃的，一个喜欢吃的就罢了，还想把孩子给带跑偏了。这不成心招笑话。 可随后乔生想想，这个还真挺好。 孩子是自己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别人管他干什么。 亲家来了，乔氏和乔子仪自然要陪同，几个上一辈的人坐在一起唠家常，说乔生。而乔生和董云晴，董云明以及尉迟馆坐到了一块去说话。 乔生怀里的孩子被董云晴抱了过去，一个劲地喊肉肉，不时地还笑上两声，完全像是得了玩具地孩子一样。 乔生不去管他，然后看着董云明说道：“这些年你倒是长肉了，没事的时候还是多去跑跑，要是再这么胖下去，估计和魏王一样了。” 魏王李泰李大胖子长安人都知道，董云明也见过李泰，所以被乔生这么说后，他立刻就摇头道：“姐夫，我哪会长那么胖。” 尉迟馆笑道：“姐夫说话你就听着，我早就说你胖了，你还不听。” 乔生直接拍拍他隆起来的肚子戏虐地笑着说道：“要是弟妹换个男装，你画个女装，这都快生了，还不胖啊。” 尉迟馆和董云晴顿时乐得前俯后仰，董云明也尴尬地对乔生说道：“姐夫，给点面子。” 尉迟馆原本还想着再乔生面前保持一下形象，可这会看着乔生说话这么风趣，倒是露出了些小女儿地姿态来。 乔生和他们说笑了一阵，然后对董云明说道：“这些年受乔家地连累，说实话，生姐夫气没？” 董云明急忙摇头：“这哪能，姐夫你要说这话，就是打我脸了。乔家难得时候，我没能帮多少忙就已经心里够亏欠的了，我要是还生您的气，我这都不是人了。” 尉迟馆想了想也说道：“姐夫，要说连累，也是我的问题，我娘家那些人....” 乔生摆了摆手：“弟妹，尉迟家我稍后会亲自登门拜访，有些事情，可不时你们想得那么简单。你们俩得亲事牵连得太多，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是最不容易的事情了。后边的事情，姐夫给你门撑着。” 尉迟馆愣了愣，他看着有些大气磅礴，霸气侧漏的乔生，愕然地点点头，随后还不忘对乔生说了一声谢谢。 第二百五十五章 在哪 尉迟馆就算是已经当了母亲的人，心性还是如同孩子一样。 以前跟着董云明来了乔家，也仅多算是住上一天。就跟第一次串门一样，对乔家还是很陌生。 乔生好着的时候，她见过乔生以面。因为那个时候尉迟家想要结好乔生。所以乔生去尉迟家的时候，尉迟馆和哥哥们一起偷偷看过他。 后来，她嫁给董云明之后，董云明对她说了好多乔生的事情，而且也知道了自己能嫁给董云明全靠乔生在后面出招。 董云明对于自己这个姐夫的佩服，让尉迟馆很好奇。当见过痴傻之后的乔生，她又暗暗可惜。 因为董云明说过，他的这个姐夫可是能想到好多好吃的。 乔生的痴傻，让董家和乔家的来往更密切，董老西和董氏有时候不方面来乔家，董云明就带着尉迟馆来。 于是，尉迟馆见乔生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 但是这次见到乔生，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不只是因为乔生好了那么简单。 董老西看向乔生，沉吟了一下问道：“你随后有什么打算？这又荒了，之前的作坊也干不起来了，难道还想着种地？” 乔生逗着董云晴怀里的奶娃，然后对董老西说道：“家里暂时还不时揭不开锅了，人活着总会有出路，走死了一条路，总不能就什么也不干吧。地还是要种，山也荒不起来，那么多的果树呢。” 董老西说道：“不行的话，长安还有几家店铺，你也懂得咋弄那些卤肉小吃，家里分出一些给你。你也好有个事做。” 董氏也说道：“我和你爹还有云明都商量过了，家里能有有现在也是你帮着弄起来的，现在你这有难处了，我们也不好看着。云明下面有九家铺子，你接过去五家你看咋样？” 乔生看了看董云明，然后说道：“爹，娘，你们真的不用为乔家担心，之前你们送来的钱，家里收了就收了，那是因为我的问题。可现在我又不是还犯傻，失去的，我都能找补回来。要说真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步，不用你们开口，我自己就会说。” 董老西叹了口气道：“你别死撑着就好，说起来你是我女婿，但是你办的事却比云明更像我儿子。前些年你突然傻了，可把你娘和我吓坏了，你娘更是为你没少抹泪。现在你好了，云晴也见到了光亮。我和你娘也就不操那么多心了。” 董云晴笑道：“放心吧爹。” 小奶娃这个时候也哇哇叫了两声，惹得众人把目光都看向她。只见她伸双手，一个劲地把身子往乔生这边倾斜。 乔生急忙接过去，然后看着他的小脸说道：“是不是想让姑父抱。” 小奶娃被乔生举了一下高高，乐的咯咯直笑。 ...... 年前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做，长安宫里皇家地事情最多，所以李承乾也就呆了两天就要回去。同样的，李云阔一家、李景恒、李景仁也都要回去。 董家五口也跟着要走，别看人家对于其他人生意小，可人家也需要盘点一年来的账务情况。 李景恒走的时候，拉着乔生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对乔生道：“雪雁一直在等你！无论你们以后会如何，我父亲母亲那边都不会有什么意见。你应该知道，雪雁为了大唐可是准备远嫁松赞干部，虽然后来没了这事，可雪雁依旧会被赏赐。雪雁在陛下面前选择了一个请求，那就是亲事自己定。” 乔生直接问道：“雪雁现在在哪？” 李景恒看着他，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要是没想好，就先去别找她。” 乔生看着他再次问道：“她在哪？” 李景恒道：“终南山，为你祈福。” 乔生转身就去送其他人了。 兕子依旧是乔家的常客，其他人都走了，唯独她留了下来。家里大大小小的孩子每天都拿着雪板去滑雪，附近都快成了他们的游乐场，乔生也陪着他们疯了一天，随后就开始去自己以前常来做事的房间写写画画。 大雪起，大鵟落在了乔生的窗前，乔生把它抱进了房间，放在了暖炉旁。暖炉旁边的听风抬头看了它一眼，随后又把狗头放在了腿上打盹。 随后又有几个大鵟都飞进了屋里，让乔生这里直接成了大鵟的老巢一样。 开始的那头大鵟是一直跟着乔生的那只，不过现在显然已经老迈，受不得太多风霜，乔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不来了，所以现在对他的照顾更细心了些。 其他的都是它的子嗣，也受到了乔家的照顾，这些年他们也一直护着乔家。 贺殇进了屋，拍着身上的雪，然后看着乔生道：“找我？” 乔生让他坐下后，直接说道：“这些年在乔家过得可算还好？” 贺殇点头。 原本，贺殇来到乔家后，没多久乔生就傻了，他以为自己在乔家带不了多久。可随后董云晴支撑起这个家后，贺殇就被挽留了下来。 在乔家住了半年之后，贺殇就已经摸透了乔家人的品性，为此贺殇开始就想离去的念头就动摇了。 随后，乔家几个小的，尤其是董文熙的出生，让贺殇对这些孩子产生了一种情愫。几曾何时自己也有这么几个孩子，可都已经不在。如今乔家的几个孩子，却让他找到了那份失去的美好。 乔亮和乔羽飞的成长很快，尤其是乔羽飞，更像是他那个英姿勃发的儿子，习武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如今更是有了一代宗师的底子，以后只要勤快些，必定能在武道一途上力压群雄。 而乔文熙和李岚呢，原本他以为姑娘家家的就不应该习武，可是当她们到三岁的时候，孙思邈就开始给他们做药浴打底子了。 董云晴更是亲自找他谈过，乔家的孩子都会习武的事情。 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接触练武，可两个小姑娘的身体强度，可要比一般男孩子的身体强度更加有柔韧性，也就是说她们也都成了练武的苗子。 第二百五十六章 跟着姥娘睡 尽管贺殇再怎么不理解，但是该教还是要教，而且针对乔文熙和李岚，贺殇这些年可没少往外面跑。 因为乔文熙和李岚更能触动他的心。 当初见到的那个沧桑，邋遢，眼神里还有些厌世的男子，现在可是充满了干劲。 乔生道：“你懂军武吗？” 贺殇愣了，然后说道：“你是说练兵？” 乔生摇头：“我说的是统兵之道，练兵也归属其中。” 贺殇明白之后，就问道：“你是想练私兵？” 乔生想了想道：“应该说是家丁，我以前想着只要我与人为善，就可无敌于天下。可现在我不会在这样想。乔家现在人虽然不多，可都对我至关重要，不管说是私兵，还是家丁，抑或是其他的都行，我需要一支足以护着乔家全家的队伍。也需要一把尖刀帮我除掉一些隐患。” 贺殇苦笑道：“为难我了。” 乔生道：“加上这个呢？” 说着，乔生把放在桌子里的土枪丢给了贺殇。 贺殇见过，但是没用过，这土枪一只被董云晴收着，谁也没让碰。乔羽飞曾经想偷来看看，结果就是自己亲娘劈头盖脸的削打。 土枪已经被乔生修理过了，不会出现问题，就在院子哩，贺殇亲自放了一枪之后，就颤抖着手把它还给了乔生。 而后他有些丧气地对乔生说道：“武道，不练也罢。” 两人回到房间，乔生才把土枪地好处，以及短缺告诉了贺殇，然后对贺殇说道：“练武还是要的，土枪也就那么回事。” 贺殇想了想，然后说道：“那你地意思是？” 乔生道：“能配合土枪以及一些外物够对敌就好，家丁地事情你帮着去办，钱财需要多少随后跟我说一声。” 贺殇说道：“其实你可以去找太子，太子找的人还能忠心一些。” 乔生揉揉脑袋，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然后又感觉不妥，随后乔生找了个折中的方法对贺殇说道：“太子那边我来说，你去长安人伢子那里，买些练武的苗子。咱们家得事情，还是得靠咱们自己来处理。” 贺殇听到乔生说完，就知道了乔生得意思，他点头道：“我立马就去。” 看着贺殇出去，乔生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得大雪自言自语道：“该过年了啊！” ...... 乔生踩着滑雪板，背着背包到梁家的时候，可把梁家人下了一跳，进了屋，大舅妈把乔生的狗皮貂帽摘下，老太泰又帮着她把外套脱了，随后乔生自己把围脸的围巾取了之后，直接抱住了自己身边的老太太。 老太太手里还拿着乔生的外套，被乔生突然抱住，吓了一大跳，她急忙说道：“你这孩子干啥呢，让我帮你把外套放火炉旁边烤烤，上面都已经湿了，要是你回去的时候还湿着可没发穿。” 乔生放开老太太道：“这不是想您了。” 老太太看着乔生鼻子一酸，一边也哭，一边用枯皱如老树干皮的手擦着乔生掉下的泪说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姥娘也想你，不哭乖乖，乖乖咱们不哭。” 梁家人看着乔生都高兴，不过这个高兴却伴着泪。 乔生从母亲那里知道老太太曾经为了自己大病了小半年之后，就立刻来到了梁家，要不是这样，乔生或许会等到晴日雪停。 这无关乎其它，乔生想着梁家的人，但是自己回来后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所以以为自己可以稍晚些也没关系。 梁家和乔家的那层亲缘关系，可不是因为耽搁一两天没见面就会被打破的。 可有时候，知道了一些东西，难免会做出一些相当冲动的行为。 梁家也盘了炕，弄了暖房，乔生扶着老太太回到暖房。乔生知道老太太怕冷，而且还有些体弱。所以坐下后，就直接要帮着老太太脱了鞋子，让他躺在炕上的被窝里。 梁家的女仆还不等乔生动手，就上前一步说道：“爷，让我来吧。” 乔生嘿嘿笑道：“我来就好，你忙你的去。” 等把老太太安置到被窝里，乔生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不顾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直接把自己的鞋也脱了，然后和老太太坐在一起，然后对老爷子说道：“姥爷，外面下了这么大雪，我今天可不走了，我要跟我姥娘一块睡。” 老爷子回神后哈哈大笑道：“好，你来了，要是今天还走，估计你姥娘晚上就睡不着了。你不走了才好。” 乔生手凉，等进了被窝，老太太就握着乔生的手暖了起来，然后止不住地笑道：“你小时候可就跟姥娘睡过，大了就不愿意了。” 乔生嘿嘿笑道：“那是我给我表哥表弟表妹他们机会，可他们不争气，这就让给我了。真暖和。” 梁继贤在外当官还没回来，梁继明和梁继福都回来了。 梁继明看着乔生摇摇头失笑道：“家里也就你能这么地讨奶奶欢心，要是我们，指不定就挨打了。” 梁继福道：“可不是，我记得我八九岁那年，说要跟奶奶睡，我娘可是提着我耳朵把我丢回了自己房间。” 乔生笑笑，然后看着他们身边的女人说道：“两位弟妹可千万别见怪，我就这性子。” 梁继明的妻子梁颜氏微笑着说道：“这是在咱们自己家里，怎么做都不过分，而且看着奶奶高兴，我们这些小的心里也跟着高兴不是！” 话说得十分漂亮，乔生心里对这个梁颜氏有了一个小小的定位。 而梁继福的妻子梁王氏则是有些紧张地说道：“表哥好。” 乔生顿时就乐了，然后看着囧着脸地梁继富道：“弟妹都很漂亮，你们可得惜福。你们俩成亲地时候我没到，这点我先跟你们道个歉。这次来也匆忙，没带什么东西，随后我会给两位弟妹补上。” 梁继明说道：“你来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咱们自己家还讲究什么。” 乔生笑笑，然后看着他身边跟着的孩子，这是梁家的三代，也就是梁继明的儿子，梁志宽。 乔生朝他招招手，梁继明直接把他抱在了床上坐在了乔生的边上。 第二百五十六章 怯懦(过年好，各位吃了么!) 乔生听乔氏说了，梁继贤和梁继明相继都有了孩子，不过梁继贤的孩子带在了身边，而梁继明则是把孩子留在了家里。 梁继贤的孩子如今也有三岁了，梁继明的这个孩子才一岁。 也是没断奶的孩子，乔生哄着叫了舅舅之后，立刻把怀里的一块玉牌拿了出来，玉牌上雕着一只雄鹰，玉牌料子也挺好，价值也始终。 等梁继明把孩子抱开，乔生看着身边的姥爷说道：“姥爷，家里都还好吧！” 老爷子乐呵呵地说道：“除了继贤他们三口常年在外，其他地都挺好，我和你姥娘大舅他们还想着等雪停一些再去你哪看你，谁知道你就来了。” 乔生道：“我地事情害的所有人为我担心不少，我这也是怕姥娘和姥爷着急，急忙就来了，虎子和红鹤爷想跟来看望您二老，但是这么大地雪，实在是不方便，就没让他们来，为此他俩还老不乐意了。” 老太太说道：“他们还太小，哪能到处乱跑，说起来，我倒是也想他们，你这几年没来梁家，他们倒是过来地多。” 乔生道：“那也是应该的，您二老心疼小的，他们要是还不知道谁对他们好，他们就有些不知好歹了，那能成。咱们家得孩子缺了啥，都不能缺这点心。” 老太太有些得意道道：“可不是，谁家有咱家的孩子好，我就喜欢咱家的孩子，都孝顺，也知道哄着我，围着我转。” 这个时候，就听到一声莺莺脆叫：“奶奶，听说我表哥来了，在哪呢？” 然后一个身影就跑了进来，看着和奶奶做一个被窝的乔生，梁淑月立刻就喊道：“表哥。” 乔生看着跑到自己身边的梁淑月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说道：“大姑娘了。时间过得真快，我还想抱着她呢，你看，这恐怕我都抱不动了。” 梁淑月撅着嘴道：“我不重，表哥力气大着呢，肯定还能抱得动。” 乔生哈哈大笑，然后就想起了要接她和梁继阳两人去乔家的事情，于是就对老爷子说了此事。 坐在屋里火炉旁的梁耀祖道：“淑月还行，继阳已经在书院读书，这.......” 老太太瞪了自己这个二儿子一眼说道：“老二，你是不是觉得你外甥刚好，啥都不行了？你要是不想送继阳和淑月去，我和你爹也不拦着，可以后说起来你别候会就成。” 乔生这个时候没敢说话，因为姥娘和舅舅这种争嘴的行为不是他能掺和的。 梁耀祖有点尴尬，这家里小辈可不少，被自己娘这么说，难免有些下不来台。 老爷子这个时候捋着胡须看着怯生生站在梁耀祖身边的梁继阳道：“继阳，你想跟你表哥学本事不，不想学，爷爷不逼你，要学的话，你现在跟你表哥说一声。” 梁淑月不等梁继阳开口，就直接对老爷子和乔生说道：“爷爷，表哥，我去，到了表哥家里，我还能和虎子弟弟，羽飞，熙儿他们一块玩。” 梁继阳低着头，吭哧半天说不出话来，众人看着他，让他有些局促不安，随后眼泪都掉出来了，就是一句话不说。 乔生有点意外，原本以为这些年就这小家伙能好一些，但是现在看着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怕生。 这性子到底随谁了？ 老爷子皱着眉，老太太也有些很铁不成刚。梁耀祖巴掌瞬间扬了起来，也没人拦着。 乔生在梁耀祖还没打下去的时候，就说道：“二舅，让继明过来。” 梁耀祖满脸怒容地看着自己这个怯懦地儿子，而后收回巴掌道：“你表哥叫你，你去说。” 乔生看着哭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梁继阳，然后在梁淑月的耳朵边说了一句话，梁淑月就跑到梁继阳的身边拉着他走到了乔生跟前。 乔生原本是想起床的，可身边坐着姥爷，自己的手被姥娘攥着，最重要的是被窝里真暖和...... 所以乔生就有些懒得下床了，乔生看了眼生气的二舅，然后回头对身边的梁继阳说道：“表哥对你好不。” 梁继阳低着头，听到乔生的话，半天之后才点头。 乔生吐了一口气，然后语气猛地一变，严厉地看着梁继阳呵斥道：“抬起头。” 梁继阳小身板猛地一颤，随后像是机械木偶一样立刻抬起了头。他看着板着脸地乔生，心中顿生恐惧，脸上也漏出害怕地神色。 他刚想继续落泪，就听到乔生再次呵斥道：“不准哭。” 别说梁淑月没见过乔生这么凶地样子，就是梁家其他人也没见过乔生对谁凶过。 乔生看着紧绷着泪水，但是头一点一点，身体一抽一抽的梁继阳说道：“说，表哥对你好还是不好。” 这种问题，在这样的气氛下问确实不合适，但是乔生就是想要这孩子能说出一句话来，而不时像这样一声不吭，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看着他还是不说话，乔生心中也有些火大，他就没见过这样窝囊的孩子。 于是，乔生再次提高了一个声调，近乎吼一般地对梁继阳道：“说！” 梁继阳再次吓了个激灵，随后嘶哑着声音，上牙打着下牙恐惧道极点地小声说道：“好。” 乔生抽出老太太攥着地手，拍在了床边上：“我听不见，大声点。” 梁继阳崩溃了，满脸通红地喊道：“好。表哥对我好，我愿意跟着表哥走。我不想去书院，我不想去书院，我想去找羽飞。” 随后梁继阳两眼一翻，就软倒在了地上。 乔生愣了，随后一下子从被窝里钻出来，光着脚踩在地上把梁继阳抱在了怀中，随后切了他地脉象，半天之后，乔生自己舒了一口气，然后对屋子里都十分紧张地人说道：“继阳没事。” 随后乔生把梁继阳抱到了被窝里，放在了姥娘身边。 乔生坐在火炉旁边，用手扒拉了两下光脚，还不等去拿自己地鞋，梁淑月就把乔生地鞋子给拿了过来。 乔生穿了鞋，看看受伤没沾什么土，于是直接拉过来同样有些吓坏地梁淑月，把他抱在怀里。 第二百五十八章 想大舅(祝大家新的一年发财，发财，还是发财。) 乔生拍着小姑娘地背，然后看了一眼屋里的人，随后对梁耀祖说道：“二舅，不论如何，咱们家还是一家人。可能您觉得我不该说这话，可对于表哥，还是表弟、表妹他们都我可从来没什么坏心思。你想让继阳继续去书院，好，我不拦着，那是你儿子。但是你看看继阳，我姥爷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希望他能如烈日，如骄阳。小时候怕生，还能说得过去，可现在还怕生，你就不觉得窝火。” 梁耀祖哭着脸道：“继阳...唉！你让二舅怎么说，从小这性子，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可还是这样，听话是听话，可是就是太听话了才让人生气。我想着他能在书院里多读读书，多跟人学学，就能好起来......可不是二舅不像让他跟着你。” 老爷子也对乔生说道：“孩子是好孩子，可是性子太软了。生子，你二舅也是心疼继阳啊。” 乔生知道老爷子怕自己跟二舅生气，才说了这番话。乔生理解，所以想了想就说道：“年后开春，太孙李象，魏王之子李欣都会跟着我，当然还可能有几个皇室的孩子送到我那去。此外还有程府，尉迟府的孩子。巧儿的孩子李岚，还有虎子、羽飞、熙儿他们都会跟着我。” 老爷子一愣，随后就沉默了。 一屋子的人都不说话，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凝滞起来。 梁颜氏看看梁继明怀里的儿子，脑海里思绪万千。而梁继福则是看着自家媳妇的肚子，露出了沉思装。 大舅母和二舅母在厨房里安排宴席的事情，不知道屋里发生的事情，等从家里女仆的嘴中知道了，二舅母就跑到屋里，先去看了自己的儿子，知道没事之后就对坐在火炉旁的乔生道：“生子，二舅母信得过你，继阳跟你去不会走偏，你别听你二舅的，他就是个死脑筋。” 大舅母也走进来打圆场道：“二弟，要嫂子说，你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继明他们还小，我都会让继明他们跟着乔生了。不说其他，你就想想人家豆子，现在你见了人家豆子都得行礼吧。” 梁耀祖看看自己的嫂子，然后再看看不搭理自己的媳妇，他还是有些懵。 乔生笑呵呵地对两个舅母说道：“总之也算是年后地事情，今天提起来了才说了起来。淑月愿意跟着我，我就带着淑月，继阳地话，读书也不错。不过，还有一件事就是姥爷和姥娘年后要跟我走，这可是你们原本答应好地。” 大舅母愣了楞，随后就笑骂道：“臭小子，你原意就不再继阳和淑月身上，而是在打老爷子和老太太他们的主意吧！” 乔生道：“大舅母，你可别这么说，像是我要偷抢什么东西一样。姥爷和姥娘这么多年为我担心了多少，我带他们回家尽尽孝心还不成。” 大舅母用手点了点乔生的额头，含着笑说道：“也就你能这么说了，也会这么做了。” ...... 除了中间那段不愉快，乔生在梁家还是呆得挺舒心的。 晚上，乔生说是和姥娘一块睡，实际上是和两个老人一块睡，一边分出一只手被老人握着，安心地睡觉到天明。 梁家这些年地事情其实也挺多的，不过总归来说，就是家大了，人口多了，家业也增长了。 原先的两座茶山已经满足不了梁家的茶叶生意，所以梁家现在共有五座茶山，还有两个近百亩的茶园，可谓是这十里八乡的豪门大户。 因此，而引出来的乱子不少，不过有李世民在后面站着，这些乱子基本上闹不起来多大风浪。 乔生在梁家一住就是五天时间，除了吃喝，就是陪老爷子和老太太他们说话，梁继阳醒来后一直害怕见乔生，可二舅母拉着他强硬得让他去跟乔生坐一块。 当乔生和他接触的次数多了之后，梁继阳就对乔生的话多了起来。 乔生也通过梁继阳的嘴中知道他为什么愿意跟着自己。 却原来，梁继阳去了书院之后，过得并不怎么好，他个子也不算矮，可是却屡遭书院同学欺负。 而他的性子回家之后，又不敢跟爹娘说，所以一直就忍着。 乔羽飞有次来梁家，见到自己这个小表叔受村里几个孩子欺负，二话不说就上去打了那一群孩子一顿。 后来，乔羽飞只要来梁家，都会帮梁继阳出头。 这也是为什么梁继阳能跟乔羽飞处得来的原因。 而乔生听梁继阳说完这些之后，心里却快笑疯了，表侄子替表叔出头，这怎么听都是一件喜闻乐见地事情。 乔生离开梁家的时候，老太太都不愿意让乔生走，乔生好说歹说才从梁家出来，随后还是踩着自己的滑雪板回到了小碗村。 乔生到了家，听风就叫了起来，两道小身影一前一后跑出暖房，等看到真的是乔生回来了之后，两个小人就乳燕归巢一般冲向乔生，临到乔生身边了才喊道：“爹（大舅）。” 乔生丢掉滑雪板，把两个小人直接抱起来：“在家听话不。” 李岚道：“当然听话，就是想大舅。” 乔生嘿嘿笑道：“下次带你去祖母家里，祖母可想你们想的紧，你们见了他可得好好跟她老人家说话。” 两人齐声喊道：“好！” 张槐走了过来道：“哥，进屋吧。” 乔生笑道：“光顾着抱他们了，你帮着把滑板给收拾了，别谁再绊住。” 张槐手脚利索的把滑板捡起来，并磕了磕上面的雪，随后放回了原处之后，才跟着乔生一块去屋里。 乔生坐到火炉旁，两个小丫头都给乔生剥干果，你喂一下，我喂一下，乔生脸上的幸福都快溢出来了。 乔生一边吃一边对家里人说起了在梁家的事情，而且也隐去了第一天去的时候闹出的不愉快，这件事情就那么回事，要是说得重了，家里人也跟着闹心。 所以，乔生还是觉得不说的为好，事情都解决了，还说什么。 乔子仪和乔氏知道两个老人好，其他人也都好，也就没说什么其他话来，只道是希望两个老人来家里后多住些时日罢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青阳子 乔生在家忙活啥谁都不知道，自从去了梁家之后，乔生除了一些正常的作息时间，都会呆在自己自己命名为工作间的房间里，那里乔生谁也不准踏入。 几个小的想去偷看，都被乔氏给拦着。 五天之后，乔生去了镇子上，或是没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又秘密去了长安，等把一大车东西都运回山里，并存放在山洞里，乔生除了家就是在山洞里忙碌了。 又是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乔生封闭了山洞之后，才在家停歇起来。 山洞里的东西，乔生谁也没说。大雪封山的，而且那里已经荒废一两年了，也很很少有人去，所以乔生还是相对放心一些。 今年的雪下得有点多，一场接着一场，大雪小雪得，让人几乎看不到阳光。 屋檐下冻了长长的冰溜子，敲碎了，过了一夜，还会长出来。 乔生背着背包，里面放着一些干粮，还有一些柿饼。然后回头握了握董云晴的手说道：“我很快就回来。” 董云晴点点头，然后看着乔生走远，才拉着自己小女儿回了院子。 乔子仪和乔氏跟在董云晴身后，两个人相视一眼，随后乔子仪去了暖房，而乔氏则是喊着董云晴去了另外一间房里。 乔氏看着董云晴说道：“按理说，生子是我儿子，我应该向着他。可这事，我和你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不同意，人家姑娘等了那么多年。同意，以后就会苦了你。你和生子咋商量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娘想跟你说，要是你后悔了，现在还来得急，别等生子说得那生米煮成熟饭，一切都晚了。” 董云晴抱着女儿，脸上一片呆滞，她听到了乔氏说得话，可她自己也很乱啊。 乔生好了的这一段时间，她确实跟乔生说过很多次关于他和雪雁的问题，乔生也明确表示自己喜欢李雪雁。 男人优秀，身边不缺女人是应该的，现在但凡有些家产的，那个男的不是想着三妻四妾。 就算是村里的人家，现在也有娶二房的。 董云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一直觉自己很宽容大度，并且时常劝着乔生把李雪雁给接下山来。 这样的妻子哪找去啊。 可是今天，门前乔生撒开她的手离去的时候，她那一瞬间就心乱如麻了，她很想很想叫住乔生，可是，那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张不开口了。 ...... 乔生不知道董云晴的心思，但是他却知道董云晴肯定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的大度。要换成现代的女性，估计自己早净身出户了。 他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却依旧成了现代女人口中的渣男，还带点绿茶的味道。 可是，事情因自己而起，那就应该自己去解决。渣男也好，绿茶男也好，总要对人家姑娘有个交代。 说这是男人的担当，那是虚伪。乔生觉得，这还是因为自己渣，不然也不会出这么多事情来。 小碗村离终南山并不远，但是要说离主峰，那就有点偏远了。 当初孙思邈等人能从小碗村走，也是孙思邈采药到了这里。而且那个时候还没有大雪封山。 要是现在从之前孙思邈那个路径去往终南山主峰，路程不仅要耽搁很长时间，恐怕遇上点危险，乔生都自身难保。 要知道现在山里的野物可都是没有多少食物的，那饿了的野物，可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此次出来，乔生带了两只大鵟，此刻正在乔生头顶盘旋。这是老大鵟的后代，老大鵟已经老了，就留在了乔家。 去终南山的路乔生这些天已经打探好了，不过，要从家里到终南山，而且还是大雪天的，估计一天的时间都不够。 所以，在到达终南山一代的一个小镇上的时候，乔生就在那里找了家客栈歇脚。 当进了客房，把两只大鵟放进屋里，乔生丢给他们了一些肉干，然后就去客栈前厅吃饭。 乔生让店家随便弄些热的吃食，随后打量起客栈里的几个喝酒的酒蒙子，这几个酒蒙子似乎是本地人，要了几碟小菜，在一起胡吹海吹。 一个满脸胡茬，身体壮实的汉字打了个酒嗝，然后看着另外两人说道：“你们可不知道，当时都把我给吓死了，我躲在那树叶子底下连气都不敢出，就怕那巨蛇发现我，我也是等那巨蛇走了老远我才爬出来，可你们猜怎么着。” 另外一个老头说道：“还能怎么着，跑呗。” 汉字傻嘿嘿一笑：“不是，我爬出来回头一看，老子裤裆湿了。” 顿时一桌子人都大笑起来，接话那老头更是拍桌子乐。 另外一个汉子说道：“要是老子，老子就不怕，什么巨蛇，老子一斧子劈了她，说不定啊，老子也能闯一个斩巨蛇的名头来。” 期限那个汉字不屑地说道：“你得了吧，你看见你隔壁的刘寡妇腿都打哆嗦，还斩蛇，我看你杀鸡都费劲。” 顿时又是一阵大笑。 这样的吹嘘也挺有意思，乔生听得认真，人家吹得起劲。等店家上了饭菜，乔生就把他们的吹牛皮当最下酒菜来吃。 正当乔生快要吃完的时候，店里的们被推开了，一阵风捎带着一些雪一下子吹到了店里。一个人影立马跑进店里，然后关上门，随后搓着手跳了两下，然后才对柜台里的店家说道：“曹掌柜，今天赶回来得晚，我就在您这歇脚了，快给我弄些吃的，然后准备一个房间。” 柜台里，揣着手，围在火盆旁的店家站起身，映着店里昏暗的灯光看清了来人之后，就笑着说道：“是青阳子师父啊，怎么，今天又去送信了。” 乔生抬头看那人，果然一身道袍的摸样，刚才听到掌柜喊他青阳子，乔生就觉得这应该是一个道号。 现在看这人的一身打扮，再加上头上的道冠，就算说他不是道士都不会有人信。 乔生看着他坐在自己不远处，急忙扒拉了最后几口饭，然后就站起来走到那青阳子面前，然后对他施了一礼问道：“敢问道长，可是在终南山太乙宫修行。” 第二百六十章 凡尘姑娘 青阳子一愣，随后起身对乔生行了一个道家礼道：“确实是，居士有何请教。” 乔生道：“我欲往太乙宫寻人，到了这正缺无人指路，不知明天可否和道长一起上路。” 青阳子看了看乔生上下问道：“居士想要寻什么人？” 乔生道：“鸿渊道人。” 青阳子皱了皱眉，随后说道：“鸿渊师妹一般不见客。” 乔生笑了笑，然后说道：“道长只管指路就好。” 青阳子道：“那明日你早些起床，不等吃早饭咱们就要上山，上山的路不好走，要是回去晚了，估计天黑都到不了太乙宫。” 乔生应了下来，随后又和青阳子聊了几句，就回房休息去了。 早上，乔生打开了窗户，把两个不像挪窝的大鵟给扔了出去，还笑骂了两声懒货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去了青阳子的房间。 青阳子已经起床，看到乔生的装束也是一愣，随后笑道：“咱们走把。” 出了客栈，风雪过后的地上的堆着厚厚的积雪，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走。 青阳子原本以为乔生赶路会稍慢一些，尤其是这样地天气下。 可等走了好长时间，青阳子也不见乔生落后于自己，而且看着还不带一丝喘息地，所以就加快了脚步。 乔生身体还算可以，虽然这些年有些惫懒在家，可底子还在，再加上这些日子的恢复性训练，跟上青阳子的脚程还是可以的。 上山的路不能说多崎岖，因为很多地方都修筑了石阶，但是要说一口气上山，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乔生和青阳子在半路休息了六七次，这才赶到了太乙宫的山门前。 时间，乔生也拿不准，估计也就过了午时没多久。 青阳子站在山门前看着乔生说道：“我以为居士很难跟上我的脚步，这才说早点起来，要是早知道，我就晚些起来了。” 乔生笑道：“我也是山里人，没别的本事，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青阳子道：“那咱们赶紧上去吧，说不定还能吃上一口热饭。” 乔生点头，然后和青阳子继续往上走。 一口气到了太乙宫，看着这山上稀稀落落的道观建筑，乔生也真难想想这些道士到底是怎么把这些给弄起来的。 说是进了道观先吃饭，可乔生到了这里，哪还顾得上吃饭，青阳子看乔生着急，也是无奈地给乔生引路。 等到了一个偏僻的道观大殿外，乔生站在了殿外，而青阳子去禀报，不多时，青阳子就出来，带乔生进去。 乔生看着大殿后院的几个道姑一一行礼，随后就进了内院的一处供奉着不知什么神仙的小房间前。 青阳子看着乔生说道：“居士，路我已经带到，贫道确实饿的受不了了，我先去吃饭，随后我会回来安排您晚上的住处。” 乔生回神谢过青阳子后，就踏入了这个房间之内。 说是房间，其实还是一个大殿，只不过那神仙像小了些罢了。 乔生看着右边床榻上背着自己而盘坐着的一个道姑愣了楞，随后还未开口，就听到那道姑以熟悉的声音说道：“贫道说过，不会回长安，你还是早些下山吧。” 乔生把头上的帽子取了，然后放在门边磕了磕，随后走到那道姑装束的李雪雁面前，看着他五心朝天，闭目而思的摸样，差点没笑出来。 乔生做在她旁边，然后对她说道：“我来接你回去。” 李雪雁瞬间睁开了眼睛，随后无心朝上的姿势也变了，她惊愕地看着乔生，然后张着口，像是要说什么，可又说不出一句话。 乔生笑着对他说：“我好了，听说你在这修行，我就来了。可来了之后，看你这样子，还是不像道姑，你还是适合当一个凡尘中地漂亮姑娘，跟我回去吧。” 李雪雁楞楞地说道：“回...回哪去？” 乔生想了想：“你要是觉得我好，我带你回我家，你要是觉得长安好，你也可以回长安，总之这太乙宫你还是别呆在这了。” 李雪雁脸上一红，然后磕磕巴巴地问道：“那，云晴姐姐知道你来吗？” 乔生点头：“我想来，她也劝着我来。” 李雪雁沉默不语，而乔生始终看着他，陪着她一起沉默。 门口探出几个脑袋，都吃吃地看着两人笑，一个老师太走出来给他们一个人一巴掌，赶走了他们才对着屋里地神像拜了拜，随后看了眼李雪雁两人，无奈摇摇头也离开了。 李雪雁这一沉默，就是很长时间，或是想清楚了什么，就对乔生说道：“我回去又如何，不回去又如何，我还不是一个人。师太说我凡尘之事未了，可我已经断了很多地想法。你和董姐姐地感情很好，我不想做恶。所以你还是回去吧，好好对待董姐姐。” 乔生看着她说道：“我曾经跟你说过，我答应过云晴，我以后只娶她一个，也会对她一个人好。可是，现在...我想说的是，以后，我会公平对待你和云晴两个人。我不会在山上呆太久，因为家里也有人在等我，同样的，不管你跟我回去不跟我回去，我都会等着你。” 乔生说着，把一只珠钗放到了李雪雁面前。 李雪雁傻傻地看着那只珠钗，这珠钗他在董云晴那里见过，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董云晴却日日戴着。 她想伸手，可又有些不敢伸手。 乔生肚子很不适宜地响了起来，乔生尴尬地说道：“我饿了，我先去找点吃的。” 李雪雁打了个激灵，随后起身说道：“我去，我去给你做饭。” 随后匆忙地下了床，不顾鞋都穿反了，跑了出去。 道观里的饭确实不好吃，乔生都不知道李雪雁这个大家闺秀怎么能忍受得了，不过想想，人家是心里苦，心里苦的人，吃什么都一样。 乔生无事，就拿起了案桌上的道经看了起来，看不太懂，玄而又玄的东西。 不多时，李雪雁就端来了一大碗面放在了乔生面前，然后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依旧放在那里的珠钗。 第三百六十一章 拉丝 相较于山下的雪景，山上的雪景更为壮阔一些。大概，是因为冬日里没有什么鸟兽出行的原因，也显得更为空寂一些。 乔生毕竟是个男的，不能在一堆道姑中呆太久，青阳子接了乔生去认了客房，然后乔生才有机会出来看看这终南山的雪景。 青阳子好像很忙的样子，这边刚安排好乔生就急匆匆去了别处，太乙宫虽然大，但是乔生还认得自己回房间的路，而且乔生也不会乱跑，所以就让青阳子忙自己的事情去。 两只大鵟落在乔生头顶的枝杈上，让枝杈上的雪顿时落在了乔生的身上，让乔生看雪的心情顿时不是那么美妙了。 乔生骂了一声沙雕之后，就掏出一些肉干来。 等两个大鵟落在自己身边，乔生指着两个大鵟的脑袋骂。 大鵟该吃自己的还是吃自己的，什么沙雕，什么臭鸟，他们根本就不理会乔生。 肉干乔生就没带多少，乔生也只是让他们解解馋，至于想要吃饱，还是得靠他们自力更生，山里虽然活物少出行，可兔子这类动物可是漫山遍野都有。 实在是兔子的繁殖能力太强，而现在人又少，再加上大雪天进山狩猎得人更少，就造成了兔子的疯狂蔓延。 当然，这也是山里一些体型中下的野物重要的食物来源之一。 要是但凡兔子少一点，山里的生物链可能就会遭到破坏。 不过兔子多了也会很麻烦。 乔生可听说兔子也会成灾的事情。 乔生知道道士成两派，一个是正一派，一个是全真派。 正一派不忌讳荤素，可以成亲生子，除了开坛作法的时候戒酒戒荤不能房事之外，其他的与正常人的生活没多少区别。吃肉当然也可能有些讲究，大雁，牛，龟，蛇，狗，以及没有鳞片的鱼都不能吃的。 而全真派就如同太乙宫这些道人道姑一样，必须要求住宫观，延寿戒律，戒荤戒酒，断绝红尘事。 这点佛教倒是和全真派的倒是相似。 乔生不知道孙思邈属于那一派系，孙思邈没有婚娶，但是平常之中却吃肉，喜欢喝茶不饮酒。乔生问他，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属于哪个派系。 太乙宫的饭食都事定量的，因为山里的食物短缺，再加上运送的话全靠人力，这样就造成了冬季山上的道士经常饿肚子的情况。 乔生吃的也不多，或者说半饱都没有，而且面食也不好吃，里面的糠皮有些辣喉咙。可当乔生想要再来一碗的时候，李雪雁告诉他没了。 就那一碗面食，还是招待客人用的，要是再吃，就是吃她那一份了。 所以，乔生出来看雪景是一，找吃的，才是最重要的。 骂了半天的沙雕之后，乔生又不得不哄着两个大鵟去给自己弄个兔子。 乔生在太乙宫不远的树林子里生了一堆火，然后把剥好的兔子架在火上烤。或是烟尘太大，引来了太乙宫的一些道人前来视察。 知道乔生是外人之后，看了两眼兔子就走了。 兔子烤得有点发黑，这算是正常的，等柴火的烟气散得差不多了，乔生才把黑掉的部分给一点点切下来扔掉。 李雪雁来着乔生，手里还拿着一些吃食，可看到乔生烧烤的兔子，以及空气中的肉香，她咽了咽口水，走到乔生面前，生气地说道：“还以为你会饿着，你倒好，自己出来找肉吃了，也不怕观里地教习打你。” 乔生笑道：“我吃的多，要是说吃素我不怕，但是说要是不给吃饱那就不行了。我又不是道士，又不信道，出来打个野，他们还不会把我怎么样。” 兔肉好了，乔生拿着自己带地小刀片了一块搁在嘴里，有点烫，乔生也是猛吸几口凉气才开始嚼，肉里地盐巴和辣椒混合得刚好，吃在肚子里也是回味无穷。 乔生看了看周围，然后急忙切下一小块，递在了李雪雁嘴边。 李雪雁皱眉，然后说道：“我是出家人。” 乔生看她喉咙攒动，笑了一声收回手，然后把肉放在嘴里说道：“你看，出家人也有坏处，啥都不让吃。” 李雪雁想了想问道：“你明天就会下山吗？” 乔生点头：“你也知道我刚回来，家里人舍不得我再出什么事情，此次也是好不容易才放我出来。我亏欠家里太多了，所以得抓紧时间回去。而且马上要过年了，长安也一堆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李雪雁撇撇嘴道：“你就不觉得亏欠我？” 乔生道：“其实这最多得就是你自己想不开，非要往这山上跑，天下好男人又没死绝，你往我一个人身上吊，我能有啥办法。” 李雪雁气恼，顿时朝乔生扔了一把雪：“那你还说要带我走，骗人。” 乔生嘿嘿笑道：“为了不负佳人，我当然要来。我要是不觉得欠着你，我就不会那么大老远跑这清苦之地来。你看吃不上火锅，吃不上千层饼的不说，还吃不饱。” 李雪雁哼了一声道：“我好歹也是县主，差点还是公主，你做这些还亏了你不成？” 乔生上下瞅着他啧啧嘴道：“你都出家了，还县主公主呢，除非你跟我下山，你想干啥都行。” 李雪雁道：“你是不是就像带我下山，然后让我回长安，你就什么都不管了！” 乔生一拍手：“这是个好想法。” 李雪雁眼睛顿时红了，哭声说道：“我就知道！” 乔生看他不经逗，悬泣欲滴的摸样，心里知道自己要在这么说下去，这姑娘说不定不根自己下山不说，还有可能削发立志。 乔生大胆地站起来，然后走到李雪雁身边，然后一手撑着李雪雁的头，一手搂着她的腰，不等李雪雁反应，两个人就倒在了雪地上。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山林里并没有其他人，一声细微的“啵”声之后，两人才分开。 一道晶莹的拉丝被扯得很长，乔生尴尬地赶紧用手把它弄掉，然后又用衣袖给李雪雁擦了擦嘴，看着李雪雁喘息着，乔生回头把手上地口水用地上地雪给擦了一下。 第二百六十二章 会审 躲在被窝里的李雪雁连晚上的饭都没吃，其他道姑来喊他她都蒙着脸。 李雪雁只要想到在林子雪地那一幕，脸上就跟热水泡了一样。身体也跟着燥热起来。 一个小道姑跑了进来，然后拍拍李雪雁道：“鸿渊，那个人送来了一些东西，你吃不吃，不吃我可吃了。” 李雪雁，翻转身子趴着从被窝里探出头：“什么东西。” 小道姑把乔生带来的背包使劲放在了李雪雁面前。 李雪雁正饿的不行，扒开背包，然后看着里面的柿饼，干果，还有一些干粮，直接拿着柿饼就吃了起来。 小道姑见过干枣，也见过其他干果，可那干粮和柿饼却是没见过。 这些山上的道姑都是山下的孤儿，还有一些是无依无靠的寡妇。小道姑从小就在山上住，吃的喝的见识过的可没李雪雁多。 她现在虽然也经常跟着别人下山去，可有些东西还是少了认识。 李雪雁看着乔生拿来的东西多，原本不想分给其他人，但是看着小道姑那有些渴望的眼神，就把这些东西给了她一份道：“这些咱们这的山里也有，可就是咱们不知道怎么做，这些都没掺荤腥，你可以吃。” 小道姑拿着柿饼，小咬了一口，然后就瞪大了眼睛说道：“这是柿子的味道。” 李雪雁笑道：“所以啊，它叫柿饼，它原本就是柿子弄成的。” 李雪雁本身就不是一个吝啬的人，看着和自己住在一块的几个道姑都回来，他就把这些东西分了一些出去。 随后还去了师太的房间，给她送去了些。 师太看到是李雪雁，接下了东西，问了这些东西的出处之后，就说道：“这些东西倒是适合咱们观里的人吃。” 李雪雁道：“孙思邈道长就在他那住，他知道观里的清修，所以上山来就没敢带别的东西，这些都是自家做的，师太放心吃就是。” 师太愣了楞：“孙道长？他怎么会在他家？” 李雪雁道：“一些事情我不方便说，但是现在孙道长收了他的儿子为徒，也有说以后就在他家养老。” 师太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可要跟他下山？” 李雪雁脸上红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 师太就笑了：“你本就不属于这里，下山去更好一些，人生怎么度过都是度过，清修也好，凡尘也罢，最重要的是看你的心在哪。有些是不得已才往山上来，可你未曾有不得已，所以去了更好。” 李雪雁朝师太行了礼，谢过师太后，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 清晨的山里空气好得不得了，看着李雪雁和几个道姑依依惜别之后，乔生就和她并行下山去。 李雪雁身有武力，并不是闺阁里的弱姑娘，所以两人下山的速度还算可以。 在镇子上过夜，两个人虽然关系进了一步，但是还是开了两个房间。 等到第二天清晨，两人才继续上路。 等到了一条官道分岔口的时候，乔生问道：“你是先回长安还是跟我回家，要是回长安，我就先送你回去，要是去家里，咱们就一起回去。” 李雪雁看着岔路口通向的方向，一脸纠结，她有些迟疑道：“去你家，不太好吧。” 乔生挽着她的手道：“那咱们就回家，长安随后再去也不迟。” 李雪雁低着头跟着乔生一同朝着小碗村附近镇子上的方向走。 到了天黑的时候，两个人才到了镇子上。不是两个人走的太慢，而是乔生去终南山的时候用的滑雪板，回来的时候，乔生不可能舍弃李雪雁，或者李雪雁舍弃乔生，所以花费的时间就长了些。 一直到第三天上午，两人才赶到了小碗村，回到了乔家。 这次来乔家，李雪雁明显很尴尬，乔氏和乔子仪，还有董云晴等人是笑着把她迎进门的，可她还是觉得心里有些没底。 董云晴拉着她的手，看了眼乔生，随后就去了自己的房间，乔生知道她们可能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就随着乔氏和乔子仪去了暖房。 几个孩子被张槐和张杏都带了出去，兕子原本想偷听，可被阿福拉着去了别处。 乔氏和乔子仪坐在乔生前面，有点三堂会审的气氛，乔氏看着乔生道：“说说吧，到底咋想的？这还没过门呢，你就领家里来了？太没规矩了。” 乔生摸了摸鼻子：“娘，雪雁家里都说好了，不会管雪雁的事情，而且，她也先在咱们家呆两天，随后我回送她去长安。” 乔子仪皱眉：“不是我说云晴的坏话，云晴没你看得那么大度，以后要是但凡有些事情，我和你娘也是想着云晴，你可别说我们不给你提这个醒。” 乔生愕然，然后有看着乔氏和乔子仪道：“人家爹娘都是希望儿子多娶几房，你们可倒好，想着把新媳妇往外面赶。” 乔子仪和乔氏都哼了一声，乔氏说道：“咱们乡下人，可不是那城里的，不对啊，几房？你还想娶谁？” 乔生急忙摆手：“就这两个我已经是顶破天了，再来，我怕咱家房子塌了。” 乔氏拧了乔生腰间的细肉一把，乔生呲牙咧嘴地喊道：“疼。” 乔氏道：“知道疼就好，云晴那你要好好说，咱们家我可不想弄得乌烟瘴气地，好不容易清闲些，能享些福，要是再.....” 乔子仪看着乔生苦着地一张脸，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对乔氏说道：“你别说了，生子不会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地。” 乔氏有些倔脾气：“我怎么不说，要是现在不说，以后.....” 乔子仪磕了磕桌子，乔氏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就咽下了还要说的话。 乔子仪的意思乔生不知道，可乔氏却清楚，乔生之前为什么傻，还不是因为有些事情被逼的太急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乔子仪和乔氏说过，以后只要乔生能把这个家安好，其它的她们就不再管太多。 可今天乔氏有些上头，乔子仪就提了个醒。 乔氏的话没说话，心里还是有些气，于是瞪了乔生一眼，然后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乔生。 第二百六十三章 老父亲的爱 气归气，但是乔家人不会把这些事情怪到李雪雁身上。 吃饭的时候，李雪雁没坐在桌子旁，董云晴端去了饭菜，算是解了李雪雁的尴尬。 几个小的看着家里的气氛不对，就都躲得远远的，看人脸色的本事让乔生都感到惊讶。 乔生吃了饭之后，也没说找董云晴，也没有去找李雪雁，而是出了门，找到几个在雪地里滑雪的几个孩子。 乔文熙看到乔生，小屁股一撅，双手用力拄着滑雪杖使劲，一个俯冲，就朝着乔生滑了过去。 “爹！” 乔生笑着，直接蹲下抱住了有些刹不住车的乔文熙，然后说道：“滑那么快干啥，要是爹接不住你，你可就跌倒了，要是身上沾了脏，你看你回家的时候，你娘不打你屁股。” 山里的孩子皮实，就算是乔文熙也不例外，乔文熙咧开嘴，露出下面的一排小白牙道：“爹，不怕的，娘不会打我。娘这些天都没管过我们几个。” 乔生皱了皱眉，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乔文熙眨眨眼睛，然后问道：“爹，我哥说你给我们找了个二娘回来，所以娘才会生气。我哥也不让我理会二娘，说二娘是个坏女人。可是雪雁姑姑怎么能是二娘呢，而且雪雁姑姑也对我很好，熙儿觉得雪雁姑姑不是坏女人啊。” 乔生被乔文熙问得呛了口水，猛咳了好几声，然后斜眼看了不远处顺坡而下，嘴里还呼喊着的乔羽飞，心里觉得这个小子是该承受一下来自老父亲的爱了。 乔羽飞从出生之后就没打过他，他一直觉得自家儿子挺好的，再加上自己一梦五年时间，孩子的成长期自己可是少陪伴了一大截。 所以乔生就更对自家的几个孩子疼惜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熊孩子自己这么想就已经够大胆了，还拐带自己的妹妹。这是要上天啊。 乔生看着乔文熙地小脸，然后说道：“那你喜欢雪雁姑姑不？” 乔文熙表情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乔生笑着道：“那你别听你哥瞎说，咱们家人多了，疼你的人就多了，以后还会给你生弟弟妹妹陪你一块玩。” 乔文熙楞了楞，然后说道：“我已经很大了，我能照顾好弟弟妹妹，爹多生几个吧。” 乔生一口老气没上来，直接差点咳嗽过去。 看着乔文熙又去滑雪，乔生对其他大一点的孩子喊道：“兕子，虎子，红鹤，照顾好小的，要是摔了，回家挨揍。” 兕子嘿嘿笑笑，乔羽飞别过头不去理乔生，而乔亮则是喊道：“哥，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乔生回到家，然后看了看暖房，又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总感觉自己在这个家没地方可呆了。可是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总得要见人说话吧，所以乔生就直接去了自己的屋。 两个女人还坐在一起说话，乔生走进去后，搬了个椅子就坐在两人的对面。 董云晴看着乔生道：“你不是陪孩子们玩去了，怎么回来了？” 乔生道：“她们玩我又不能跟她们一起，羽飞那孩子回来你得说说他，臭小子实在欠揍。” 董云晴诧异道：“他闯祸了？” 乔生不想纠结这个话题，要是吧熙儿给自己说得话再说出来，李雪雁估计都不能活了。 乔生道：“先不说那个，臭小子回来我揍他。你们.....说得咋样了？” 董云晴不解乔生说一半留一半的意思，听到乔生问自己和李雪雁，她就哼了一声道：“也就雪雁了，要是换别的女人进来，你看我给个好脸色不给。” 乔生灿灿地笑笑，然后站起身，关上门，随后又回到椅子旁坐下后，看着两人说道：“其实，有些事情我还是告诉你们地比较好。” 乔生一边回忆，一边把自己在现代地事情告诉了两人。 董云晴傻楞了半天，而李雪雁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乔生。 李雪雁读的书毕竟比董云晴多，接受能力也较强，她听完之后就问道：“那你是人是鬼。” 乔生翻了个白眼：“当然是人，要是鬼，你们还不早就吓死了。” 随后乔生又把之前自己去现代一个月的事情告诉了两人，然后乔生看着董云晴和李雪雁说道：”当时，我看到那个珠钗，以及那石壁上的字还有些不明白，可是在跌进悬崖的那一刻，我就想明白了，那珠钗应该是云晴你的，而那行字，却是雪雁留下的。我不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也不敢去想。我在那个时间只呆了一个多月，可回来之后却发现已经过去了五年。“ 董云晴看着乔生脸上的惧色，自己心底也不由得一阵后，要是乔生多呆上一段时间，回来会是什么光景，她自己都能想象的到。 听完乔生所说，两人又问了一些东西之后，董云晴和李雪雁只感觉乔生此次能够回来，是一件她们难以想想的事情。 她们俩只要想到自己在山里等着乔生回来，一日复一日的那种绝望，其它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两个女人起先就并未有什么争执，在李雪雁被乔生接回来后，董云晴也只是说些家里的事情，还有问了李雪雁山上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还没等跟李雪雁彻底交心呢，乔生就闯了进来。 董云晴看着乔生道：“我确实有些难受，眼看你把另一个女人领回家历来，我都感觉之前我那么大度干啥，现在好了，以后有另一个女人跟我争男人了，我这是自找罪受。不过我也想明白了，只要你好，你能想着我们娘几个，咱们家就不缺什么东西。雪雁也是个好女人，也不会跟我争什么。以后这家里我们两个不会给你生麻烦，其实想想，咱们家也确实少一个人跟我说话，有些话可不适合跟咱娘说，要是跟外人小媳妇说，又怕人家瞎传。雪雁来了正好，乔巧不在了，还有雪雁。” 李雪雁看了看董云晴，然后低着头说道：“我其实也不想，可就是忍不住，要说一起事情还是怪我，要是....” 第二百六十四章 长安坏人多 董云晴打断李雪雁的话道：“我说话可能直白了些，但是真没有怪你的意思，乔生回来了，家里我就有了依仗，同样的，你也不必在那清苦之地熬着。生子是个好男人，小姑娘大媳妇的可有不少都瞧着眼热。我自己啊肯定看不过来，以后有你帮看着点，不能给其他女人机会就是了。” 李雪雁愕然，然后想了想点点头道：“知道了云晴姐。”. 看他们说得热闹，乔生也就没那么多担心了，想着现在李雪雁到底还是不能在乔家多呆，乔生还要去长安，所以乔生与两女说了一声就回自己的工作间了。 ...... 大鵟的子嗣这些年有八只之多，一个个都长得很壮实，至少在鹰类中算是大的。 一个是因为这些年乔家没有亏待过她们，它们能自己扑食的时候，自己饿了就去山里撒欢，要是不能扑食的时候，就来乔家，乔家负责喂养它们。 不少吃的情况下，这些大鵟自然要长得好一些。 乔生在家训养了这些大鵟一段时日，一直到腊月上旬末，才准备起身去长安，除了李雪雁和兕子外，几个闹着要去长安的孩子乔生都没带。 马拉雪橇上的东西乔生几经检查才放心，随后等李雪雁坐在另一辆马拉雪橇上面，乔生才准备启程。 乔生和看着家里的人说道：“你们回去吧，我过些时日就回来了。” 乔子仪看着后边车上的东西，皱着眉头对乔生说道：“别闹太大。” 乔生笑了笑，然后看着乔氏说道：“娘，你还有什么要带的没有。” 乔氏乐呵呵地说道：“娘不缺啥，就等你回来吃年夜饭，对了，今年过年你可是要在村大办，那糖啊什么地都不能少了，去了问问程风和云阔两个孩子过年回来不。陛下和娘娘那里你要多去。” 董云晴道：“有事就给家里捎信，别一个人扛着。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只要咱们家人没事，啥都不重要。” 乔生点点头：“我会快些回来，别担心。” 看着几个小的，乔生也只是笑笑。 李雪雁赶着前面一辆车，和乔生赶着的后边的一辆车，两车拉开间距，然后缓缓前进。八只大鵟同时呼啸冲天而起。 一时间，村里的狗开始狂吠，村里的人也抬头看天。 到达长安的时候，已经是快到中午，也是因为乔生两人启程的晚。 进出长安的门口，贺殇已经在等乔生，当他想要去驱赶乔生的车辆，乔生摇了摇头，让他去了李雪雁的车。 宫门的守门士兵是要做检查的，而乔生的车上虽然对于现代来说是违禁品，可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基本上什么也不认识。 几个士兵打开了乔生带来地东西，闻闻皱了皱眉，随后问道：“这是硫磺？” 乔生点头。 士兵继续问道：“用这些干什么用地？” 乔生道：“去年虫蚁多，所以今年多买了些，预防虫蚁所用。” 士兵放行，乔生顺利地进了城之后，也没耽搁，直接去了城西角地一个院子，院子很大，里面没人。 乔生拿着钥匙开了门之后，就把自己那辆马拉雪橇给赶紧去，然后和贺殇一起把上面地东西弄进地窨之后，乔生再次检查无恙，才从地窖里出来。 叮嘱了贺殇几句话，贺殇留在院子里看官东西，随后乔生就和李雪雁来到了公侯府。 小姐回家，自然是不用通报什么，而门子也认识乔生，知道这是自家未来主母地哥哥，就更不敢拦着了。 李道宗知道女儿和乔生一块回来，脸上既高兴，又有点郁闷。所以见到李雪雁和乔生的时候并不显得怎么高兴。 李氏看着李雪雁，抱住她痛哭，还小声骂了几句，随后李雪雁就被李氏拉着进了内堂。 乔巧和李景恒闻讯而来，李景仁也跟着进来，当都坐下后，李道宗看着乔生说道：“雪雁既然能回来，那就说明你已经决定了，其他的我也不想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接他过门？” 乔生想了想道：“等开春之后，我已经跟雪雁商量过了。” 李道宗道：“你不让景恒娶小，你自己倒是....己所不欲啊。” 李景恒嘿嘿笑道：“你娶了雪雁，我是叫你大哥呢，还是叫你妹夫呢？” 乔巧瞪了一眼李景恒，然后说道：“爹能说，你就不能说了，你要是再多说，逼的雪雁上了山，你看咱爹不打死你。” 李景恒有点怕乔巧，所以就立刻正襟危坐，不多说一句。 乔巧看着乔生，问起了李岚在乔家的事情，知道李岚在乔家过得很好，没嚷着想娘之后，心里就觉得，自己这闺女算是白养了。 而李道宗却是皱眉说道：“岚儿你不能总霸占着，适当的时候还是送家里来，我着当爷爷的也想孙女不是。还有熙儿，羽飞她们，虽然说你教人有一套，但是总也得让他们长长见识。” 李道宗也算是自己老丈人，老丈人说的话乔生自然是要听着，要是以前，乔生虽然听，可不会多在意。 长安繁华是不错，可长安坏人多，要是自己女儿儿子出个岔子，谁负责？ 就这，自己在山里还不得安生，总有人想生出点事情来。要是没彻底安定下来长安对自家不利的局面，乔生可不会放心几个小的来长安。 即使有长孙氏和李世民护着。 乔生要去宫中这是李道宗知道的事情，所以也没说安排乔生吃什么饭，直接带着李景恒和乔生就去了皇宫。 到了李世民的书房，给李世民行了礼之后，李世民看着乔生和李道宗，玩味地笑笑，然后让几个人坐下。 随后，李世民问道：“你这一傻就是五年，可吓坏了不少人。也耽误了不少事情，这次好了，又什么打算没有？” 乔生道：“多谢陛下惦念，小子还是觉得山里好，所以打算包下几座山，还是种树种地让小子安心些，小子几个孩子长大了，以后多余地时间也就是陪着孩子，教他们读书识字罢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小心眼 李世民看着现在的乔生，心里还是有点没底，他要问的可不是这个。 乔生曾经在长安闹得有多大，李世民可是很清楚，要说乔生是个纯善之辈，掘了皇陵他了不会相信。 可以说，乔生也算是呲牙必报的主。 尤其是在家人身上，李世民知道当年在长安但凡是乔家的任何人进了大佬，受了伤送了命。估计不是乔生会疯，那就是长孙无忌会疯。 这几年，乔家虽然看上去各自都好好的，那也是李世民护着。可有些事情可不是李世民能护得了的。 比如说乔家的生意，比如说尉迟家那番悔婚。 甚至于乔家的孩子，要不是李世民及时派人护着，恐怕都会命陨长安。 乔家这几年遭受了多少暗杀，李世民的暗卫调查地可是一清二处。 所以，李世民希望乔生来长安，又害怕乔生来长安。 乔生来长安，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帮着皇家做很多有利地事情。要不是乔生自家不想出来做事，恐怕早几年前，乔生都位居高官了，说不定爵位都能跟一些老牌官爵相比了。 可乔生来长安，又让李世民觉得他是一碗水进了烧开地油锅。 烧开地油锅看上去火热，却极为平静，但是泼进一碗水之后，那就会像是烟花一样砰然炸开。 李世民真的怕，怕乔生惹出地事情太大会连自己都扛不住，收不了尾。 李世民看着乔生，脸上表情平平，说地话却极为直接道：“你想拿那几家怎么样？长安可不是玩地地方，你要没想好结尾，就别引那个头。到最后要是朕都帮不了你，你可是就把命都要留下了。” 李道宗心颤了一下，刚刚乔生和李世民说的话，还挺和谐的，他不知道怎么就扯到拼命上去了？ 他看向乔生，又看看李景恒。 而李景恒对他摇摇头，也很知道乔生到底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才会让李世民这么担心。 乔生乐道：“陛下，我就是来长安看看您和娘娘，您说这个是不是太吓人了。你要这样说，我下次可不敢来了。” 李世民看着乔生装傻心里有些不快，可又没什么办法，只好想着乔生在长安的时候多让暗卫看着点乔生。 李世民转移话题，看着桌子上的一大摞奏文对乔生说道：“这几年朕放权不少，相对来说轻松了也不少，可仍有一大堆麻烦事。你既然好了，就帮着我和承乾她们一块处理。别总是呆在山里，那山，那地就那么好？” 乔生摆摆手道：“陛下，这些还是给承乾她们来做吧，小子做不来，小子看啥都不腻，况且我那小女儿我还没来得及抱多少次呢，我得陪我女儿，再说了，李象，李欣她们开春都要到我那去，我得教孩子不是。” 李世民皱眉，揉着脑袋说道：“你去找皇后吧，朕这不想跟你说话了。” 被李世民嫌弃，也不是一件坏事，乔生起身行礼，然后随着宦官去了长孙氏的寝宫，至于说李道宗和李景恒，他就管不上了。 看着乔生出去，李世民说道：“乔生什么时候进的城，和谁一块来的。” 李道宗急忙说道：“进长安没多久，和小女一块回来的。” 李世民看了李道宗一眼，眼中多了些笑意说道：“乔生真把雪雁给接回来了？” 李道宗点头。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以前还在朕这装什么大尾巴狼，还要求景恒只娶一个，现在好了，他自己都闹笑话了。” 李道宗沉默了一下说道：“陛下，小女....臣还是不笑的好。” 李景恒也苦着脸说道：“陛下，有巧儿在，臣也不敢笑。” 李世民愣了，随后指着两人再次哈哈大笑，好长时间收了笑声之后才说道：“这也算是一件喜事吧，不过，乔生在长安的这段时间你们也照看着点，别让他再出什么岔子，也别让他给别人找茬。” 李景恒想了想说道：“陛下，生子那就算咱们不担心，可长孙家您就真的不想跟生子打一声招呼？微臣不是挑事，可长孙家这些年几乎把当年乔生给您的东西，完全又给夺了回去，这.....” 李世民说道：“朕也知道，可朕现在还不想动长孙家，一个是因为皇后，再一个就是世家的问题。这些年朕虽然一直没对世家动手，可也不是没有一点作为。朕就是不想让乔生来破坏朕的谋划，才问了他几句，可他倒好，跟朕装傻！” 李景恒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其实长孙家做的确实过了，乔生刚出事，长孙家就迫不及待地对乔家地生意动手，之后更是染指孩子和女人，这是想让乔家无后啊。放在臣身上，臣也咽不下这口气。” 李世民叹了口气说道：“朕何尝不明白，可乔生什么话也不说，这才让人颇有些担心，” ...... 长孙氏这五年来倒是胖了不少，也开朗了不少。 乔生见到长孙氏的时候，长孙氏就笑道：“瞅瞅，看看，小心眼好了。” 长孙氏身边的嬷嬷，侍女都掩嘴轻笑。 乔生嘿嘿笑着道：“娘娘您就别笑话我了，臣知道自己钻了牛角尖，这刚好，您还嘲笑小子。您再说两句，臣可是要爬地上扒出个缝钻进去没法见人了。” 长孙氏哼了一声道：“说你小心眼，你还不乐意。一晃五年啊，熙儿都跟当初的兕子一般大了你才好。丢下孤儿寡母的，你还真忍心。” 乔生灿灿地说道：“小子知道错了，所以臣以后一定好好待它们。” 长孙氏摆了摆手道：“本宫也不想说你什么，每次去你家里看你那个样子，真有点想掌你两下脸看你会不会好。现在你自己好了，本宫也就不担心你了。熙儿和羽飞呢，兕子也没跟着回来？” 乔生笑道：“熙儿羽飞，还有兕子它们还在小子家里滑雪玩呢，臣这次来长安只是办一些过年地东西。” 长孙氏点点头，随后就说道：“入冬的时候，过年的东西不是都置办好了，怎么个这个时候还想着置办，难道是缺了什么东西？”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太绝 乔生笑道：“这过年村里少了很多过节得气氛，所以就小子就想着弄出点花样来。” 长孙氏道：“既然这样，还不如来长安，也省了很多麻烦事。再就是，熙儿和羽飞也能来看看我，这俩孩子我可是都很喜欢。” 乔生道：“娘娘，我这过年可跟长安人过年不一样，城里有城里人的过法，村里有村里人的过法，况且，村里那么多人，不能都来长安吧，谁留在家里看家都是一个问题。” 长孙氏笑着道：“那你跟本宫说说，你想怎么操办，要是热闹好看，本宫和陛下也去瞧瞧。” 乔生道：“那可太好了，要是有您和陛下，村里今年从头到尾都会有福气。” 说着，乔生把一些以往的想法，再加上现代人村里是咋过年的告诉了长孙氏。 长孙氏听得有点懵：“百家宴本宫倒是知道，你说舞狮子还好，舞龙...你有几个脑袋？” 乔生想了想：“那就把舞龙去掉，小子可没别的想法，就是觉得龙有威势，能像陛下一样给村里带好福气。” 长孙氏听着，倒是摇摇头：“你还是长点心吧。” 乔生道：“今年还是匆忙了些，到了明年，小子肯定办得比今年还热闹一些。” 长孙氏笑道：“总归啊，你就想着你得小村子。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随后长孙氏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我知道这些年长孙家有对不住乔家的地方，本宫也不想说什么调和的话，但是本宫求你一件事，若是到了最后，你可得给长孙家留个后。” 乔生脸上的笑迅速收了起来，他没有接长孙氏的话，也不会接长孙氏的话。 长孙氏看着乔生，不容乔生质疑地说道：“就当是本宫给你下的懿旨吧。” 乔生想了想站起来对长孙氏拱拱手。 长孙氏长出了一口气，可想到熙儿和羽飞，还有董云晴，她自己都害怕，要是说当初出了事情，估计她现在都说不出这些话来。 而且，谁也难以保证乔生会不会发疯。 ..... 乔生在宫里也没待太久，甚至不等李承乾的到来，就和李道宗父子出了宫。 李世民来到长孙氏的寝宫，知道长孙氏对乔生说得话后，就说道：“朕就怕这孩子下手太重，不计后果。你给她说了，他或许还能收些手。只是朕很好奇，他到底会怎么做？” 长孙氏皱眉道：“恐怕长孙家这次毁得不是一旦那么简单。” 李世民道：“朕也能察觉出来，以往他要做什么事，都会或多或少地与朕和你透漏些消息，至少让咱们知道，他会干什么，咱们也有个准备。可这次来，他什么也没说，只会装傻，这才让人担心啊。” 乔生进宫地事情，没有什么偷偷摸摸的，所以很快长孙无忌就知道了乔生来长安的消息。 长孙无忌眼神不明地低着头喝茶，房间里很静，长孙冲连气都不敢出了。 长孙无忌抬头看了长孙冲一眼，随后站起身，等换了一身官服之后，就匆匆往宫里而去。 到了宫门地时候，长孙无忌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宫门口让轿夫掀开帘子，然后也不下轿，就那么坐在轿子里等了起来。 不知等了多久，管家凑到轿门口对长孙无忌低声说道：“老爷，出来了。” 长孙无忌睁开眼，从轿子里出来，挥了挥身上地褶皱地衣袍，随后看着随着李道宗出来的乔生。 当然，乔生也看到了长孙无忌。 乔生的脸上带着笑，对着李道宗说道：“侯爷，您先等我片刻。” 李道宗看了看身后的皇宫，随后点了点头。 乔生走到长孙无忌面前拱拱手笑道：“长孙大人别来无恙？” 长孙无忌看着乔生，眼神里全身沉寂，随着乔生发问，就开口说道：“能不能收手！” 乔生哈哈大笑道：“长孙大人说笑了。” 长孙无忌道：“我愿付出所有家产隐退，你能不能收手？” 乔生眯着眼道：“长孙大人，你觉得我需要您的家产？” 长孙无忌道：“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乔生轻笑道：“我一直避让，无论是碍于陛下的情面，还是娘娘的情面，即使这样，出宫的时候，娘娘还是想着让我给您留个后。可您做的事情，绝！太绝！孩子何其无辜，况且如果我真的就那么浑浑噩噩，恐怕那就是乔家最后的烟火。可您....啧啧，事不过三的道理，您还还是忘了啊。” 随后，乔生笑着转身不给长孙无忌再说话的机会。 长孙无忌看着乔生离去，一脸阴沉地低声说道：“那就看看你能不能走出长安了。” ...... 乔生并没有跟着李道宗回公侯府，而是等到了某个地段地时候，就下了车。然后李道宗叮嘱了乔生两句，还说着晚些时候来接乔生之后，就让车夫赶着车离开了。 乔生下车之后，鼻尖上猛地一凉，乔生抬头望去，笑着说道：“又下雪了啊。” 乔生左右看看，随后在一家杂货铺自里买了一把油纸伞，然后撑着一路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尉迟府，门子通报之后，乔生就被带进了院子。 尉迟宝琳坐在首位，其他人也是看着乔生。 乔生对尉迟宝琳拱了拱手道：“尉迟叔还是这么英武，老爷子可好？” 尉迟宝琳皱眉道：“还好，劳你惦念，不知你来尉迟府何事？” 乔生看着尉迟宝琳也不给腾个座什么地，也就知道了尉迟家地意思，他笑道：“还好，我就是来问问，尉迟家与我那弟妹尉迟馆算不算是断了关系。” 尉迟宝琳道：“从他嫁选择嫁给你那小舅子，就已经不是尉迟家地人了。” 乔生站立如松，顿时拍手叫好，随后说道：“既然您已经说了，尉迟馆已经不算尉迟家地人，那以后希望尉迟家不要在董家身上动什么心思。虽然云明是我妻弟，可说起来也是我弟弟，你们以前对云明，对董家，还有对乔家做了多少事情，使了多少手段，我都不再追究。可若是尉迟家再染指董家，乔家。我想你们应该多问问老爷子是怎么想的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 当好你的官 威胁，算不上。 因为尉迟恭在李世民面前还是很有牌面的人，乔生可不会说是把尉迟家给彻底得罪了。 但是这番话，也让乔家、董家和尉迟家彻底给划分开来。尉迟家的人怎么想，乔生不会理会太多，这样也落得一个清闲。 就是尉迟馆那，可能以后跟娘家彻底断了来往。 其实，原本尉迟家就已经舍弃掉了尉迟馆。 当初，程咬金因为脸上抹不开面子去找尉迟家揍了尉迟宝琳一顿，后来这事情又闹到李世民面前。 这事传出去，让半个长安人都看了尉迟家的笑话。 后来，尉迟老爷子虽然也揍了尉迟宝琳，并把尉迟馆嫁给了董云明，可尉迟老爷子毕竟是年迈，尉迟宝琳才是这个家的现在名义上的家主。 挨了两顿揍，尉迟宝琳自然是不服气，可明面上不说，私底下却禁止家里人与董家来往，甚至乔生傻了之后，更是几经打压董家的生意。 若非尉迟家的阻碍，说不定现在董家的生意会更大。 并且，尉迟家不满如此，乔家现在入不敷出，以及对乔家生意的封锁，也有尉迟家的影子在里面。 按照乔生的性子，这次来长安，尉迟家不免也在乔生计划之内，可最后乔生想过董家，以及尉迟馆之后，乔生还是还是把针对尉迟家的计划给取消了。 从尉迟家出来，乔生撑起油纸伞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朱漆大门，而后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渐渐远去。 可没走多长时间，后边的马车就跟了上来，上了马车之后，看着车内的李云阔和程风，以及李景恒，乔生笑了笑道：“怎么都来了。” 程风看看乔生无恙，然后有点小埋怨地说道：“我还以为师娘她们也来了，没想到只有师父。我爹和我爷爷都想着把您请家里做客，师父您来不来。” 乔生笑骂道：“就想着你师娘了，是不是知道她们不来你就不出门来了？臭小子，至于说你家，我就先不去了，事情太多，顾不过来。等有时间了，再去。” 李云阔小心地看着乔生，然后说道：“师父是怕连累师弟一家吧，我不怕，您来了长安，可得去我家一趟，我爹娘说您要是不去，估计都不让我回家了。” 乔生看了李云阔一眼，然后对李景恒说道：“是你叫的他们吧！” 李景恒摇摇头，然后指了指天。 乔生让赶车的车夫去西市，回头对三人说道：“你们别担心我，有些事情也不是你们能管得了的，程风有时间多去看看你师娘，云阔当好你的官就是了，还有就是赶紧找个姑娘娶了，你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苗，得赶紧开枝散叶才是。” 李云阔嘿嘿笑笑，然后对乔生说道：“师父，您打算在长安待几天，要是空闲，就给徒弟指导指导功业，这几年徒弟可是在官场一抹黑。” 乔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想拖住我？小子，你还嫩了点。亮子，羽飞，熙儿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你也尽了力，把那犯恶的几个狂徒给斩了。可你师父我没你那么大度，尤其是你师娘，这些年吃了多少苦，你比我更清楚。所以，当好你的官，什么也别管。” 程风看着脸色煞白的李云阔，然后小心翼翼地对乔生说道：“师父，师兄他也是担心你，现在长安地形式太复杂了，以长孙家为首地五姓七家已经联合了江南氏族，关陇集团。但凡那一点有动静，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地结果。这些年陛下一直不敢出手地原因就是在这。而师兄也是怕您出事......” 乔生没有说什么，看着车已经到了西市口，就拿着油纸伞下了车，回头看着三人要下车，就对李景恒说道：“别下来了，送他们回去，程风，云阔，师父没你们想地那么不堪，师父终究是师父。” 说着，乔生转身来到了董家铺子门前。 李景恒回头看看程风和李云阔，叹了口气，然后对车夫说道：“走吧！” 乔生来了，最高兴的不是董云明和董老西、董氏他们，而是被尉迟馆抱着的小奶娃，或是还对乔生有印象，见到乔生进了门，就哇哇一通乱叫，像是在和乔生打招呼。 乔生笑着接过她，然后说道：“这孩子还能想起我，真是好记性。” 董云明把乔生手里的油纸伞给收了起来，然后让吓人搬来了火盆和椅子，一家人坐在正堂里。 董老西说道：“咋想着这个时候来长安了，不是说开春才会来？” 乔生道：“长安事情多，提前来了，而且陛下和娘娘也想见见我，不来不行。这不，刚从皇宫里出来，去了尉迟家一趟，就跑您这来吃饭了。” 听到尉迟家，尉迟馆抬头看了乔生一眼，想问什么，可又不知道如何张口。 董老西皱眉：“你去找尉迟家的麻烦了？” 乔生笑着道：“哪能，就是替弟妹讨了个说法。” 然后乔生把自己在尉迟家的事情给董家人说了，随后对尉迟馆道：“姐夫不是绝情的人，要是尉迟家没说你不算尉迟家的人，我还能往下接个话。可你那大伯把话说死了。” 尉迟馆沉默了一下说道：“姐夫，你就算不用说，我也明白。这些年，我嫁给董家之后，就基本上和尉迟家断了来往，我想去看看爷爷，门都没让进就给打发了出来，想去看看我爹娘他们，也是在门外见，没说上两句话，就得离开。至于云明，就更不给好脸色了。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些怀疑我是不是嫁给云明嫁错了，可后来看着家里的其他姐妹，还有哥哥他们，我还真有点庆幸。现在我跟着云明过得很好，不需要依仗娘家什么，断了也就断了，至少还能保留两家的一些颜面。” 乔生说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要想过得顺当，这份豁达的心少不了。现在说其他话都是白瞎，你跟着云明把日子过红火了，别人只会眼红你。有时间了，带着肉肉来家里看看你姐他们。” 第二百六十八章 特别的夜 不说关陇集团，单说五姓七宗，以及江南世家。 五姓七家是世家门阀中最为坚挺的一股力量，把持着近乎小半个朝政，只要能笼络人心的，他们就会下很大的血本。朝中的大小官员，很多不是家中有五姓七宗的妻妾，就是收了五姓七宗的好处，抑或是其本身就是五姓七宗的家族子弟。 这无关乎李世民的问题，这是历史遗留。甚至于连李世民都不免娶了长孙氏为妻。 不讲感情地说，这是连皇帝都给渗透了，可想而知五姓七宗地力量有多深厚。 当初李家起事，能够坐拥天下，世家门阀帮助的可不少。李世民能够成事登基，也出现了世家门阀的影子。 李世民在未坐上皇位之前，就已经看出了李唐天下的形势，所以登基以后也一直在想着怎样把这种局势给扭转过来。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世家的制衡让李世民吃尽了苦头，改革，变法，只要有适合的方法，李世民都尝试过。可最终的收效甚微。 朝野上对于李世民打压五姓七宗，以及世家门阀的意图一直有人持反对意见，大意就是李世民逐末忘本，当初世家帮助李家建立大唐江山，可现在又反戈一击，简直不当人子云云。 可谁很多人也知道世家门阀的隐患有多深，若不是李世民这些年的努力，恐怕现在的局面不会是眼前的这种情况，甚至有可能，世家已经把持朝政，李家只是个空有其表的皇家罢了。 威胁到皇族的根本，这是任何一个皇帝都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这不能怪李世民忘本，而是世家做得实在太过了。 乔生本身就没想过参与皇家与门阀世家得争斗中去，因为两者对于乔生来说，就是两只超级大得刺猬，无论怎么碰，都会很扎手。 可长孙家与乔家的一番纠葛，彻底把乔生拉入了这个战场之中。 原本，乔生以付出全身是伤，让长孙家付出大半家产来换取一个安定的局面，可没想到五年时间，当初的约定就像是一个屁，让长孙家给放了。 这个屁，实在是臭不可闻。 而且乔生想起这件事，就觉得自己当初跟长孙无忌约定就是有些异想天开的像法。 与虎谋皮，那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以至于现在，乔生处于一个非常被动的局面。 乔生当初给李世民献出无烟煤的制作方法，以及安军安民的三‘礼’，让李世民能够把国库充盈起来，并让天下归心。 可乔生感觉李世民有点不争气，天下的煤矿现在大半都落入了世家门阀之手不说，盐铁绵花这一系列的的产业，原本被李世民紧紧把握在受中的东西，现在却落到了世家门阀的手里，成为了世家门阀捞取钱财的中坚生意。 这让乔生怎么想，而且还能怎么想？ 要是世家门阀单单阵对李世民，乔生也就不管那么多。 就算是乔家的生意被世家门阀渗透，并很快给夺取过去，成为门阀中的东西，乔生也不会发多大的火。 可是，想到自家的媳妇孩子差点没命，乔生就忍不了了。 绝户计啊。 乔生可算是见识到了世家门阀的狠辣了。 被李景恒接回公侯府，乔生站在自己的房间窗前，看着门外的大雪飘飘，眼睛里的光泽闪烁不定。 门开了，李雪雁端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看着站在床边的乔生，以为乔生是因为呆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郁闷所致。 所以她也没打扰乔生想事情，而是给乔生倒了一杯水，放到了乔生面前，而后搬了个椅子坐在乔生身边，握着乔生的手，静静地陪着乔生赏雪。 茶水温热地时候，乔生低头喝了一口，而后看着李雪雁说道：“是不是觉得太无聊了。” 李雪雁摇摇头：“回来了，有些不适应，呆在你身边还好些。” 乔生看看门外站着地两个侍女，笑着对李雪雁说道：“你也不怕婶子说你，咱们俩就算定了，你也不用这么粘着我啊。我倒是希望天天如此，可要是让你受到责骂，可就不好了。” 李雪雁脸色一红，然后说道：“我怕和你之前一样，现在只是一个梦。” 乔生哈哈笑笑，然后不顾两个侍女地回头，直接把李雪雁给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当李雪雁以为乔生急不可耐地时候，却只看到乔生只是替她盖上了被子，坐在了床边，然后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房间里确实有点冷，李雪雁脸色通红地对自己刚才羞耻地想法加以唾弃后，就觉得乔生能够注意道这点，实在是难能可贵。 一只大鵟飞到了乔生的窗前，叫了一声后，乔生从它的腿上取下了一个东西，随后看了看。 想了想，乔生从自己腰间的布袋里挑出一个纸条重新塞回去，绑在大鵟的腿上，然后就把这想赖在乔生屋里的大鵟给赶了出去。 晚饭，是乔巧安排的，乔生在自己的房里吃了些之后，笑着让李景仁拿了一把二胡来。 李景仁学二胡已经很长时间了，还是因为受乔生的熏陶才爱上这个东西，读书闲瑕之余就喜欢摆弄这个东西。 乔生拉出的曲子自然是别具风格的，所以引来了很多人听。李雪雁来了兴致，就让侍女把自己房间里的古筝给拿了来，然后两人合奏一些曲子，一拉一弹之间，倒是相得益彰。 这一场听觉盛宴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多时辰。 而乔生也一直在问李景仁几更天了。 火锅搬到了院里来，这下时间倒是显得好熬一些，李家不缺灯光。再加上院子里梅花开得正盛。吃火锅，拉二胡弹琴，说笑，这个晚上显得有些特别。 火锅吃到一半的时候，乔生看着李景仁说道：“几时了？“ 李景仁让下人急忙去查探，不多时，就对乔生说道：“再过不到半刻，就到亥时了。” 乔生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吃着火锅，没吃几下，乔生就放下筷子，然后又拿过二胡，看着身边的李雪雁说道：“刚刚那个星空的曲子还记得吗？” 第二百六十九章 火硝味 二胡和古筝都不算太适合铿锵有力的曲子，但是乔生心中有曲，拉出的自然也就是战歌。 此时，长安城夜禁多时，城中的千家万户早已经窝在家中的被窝里搂着媳妇儿睡觉了。巡夜的士兵排着队巡视，不过队形不像其它季节那么整齐。 冬日里地长安夜显得格外地冷清，再加上下着雪，巡夜地士兵久更有些受不了了，抓着兵器地手冻得通红。 一个士兵把拿着兵器得左手换成了右手，然后把左手放在怀里，或许手太凉，刚放进怀里，士兵就打了个激灵。 士兵牢骚道：“狗日的鬼天气，这么冷，要冻死老子啊。偏偏还遇上老子巡夜，真特娘得不是个事。这巡来巡去啥意思啊。这个时候，就连小偷也特酿的在家里不出来吧。” 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也是冻得呲呲哈哈道：“你可别这么说，前年，城里走水就是这个时候，结果你猜那几个偷懒巡夜的怎么着，巡了大半个月的城，而且还罚了三个月的饷钱，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队伍不禁止说话，但是说话声音还是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内。 八只大鵟飞过他们的头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不过他们也只是听到了些许的风声，这天乌漆嘛黑的，要不是排头士兵提着灯，都看不清路了，一个士兵回头说道：“估计是夜猫子。” 另一个士兵说道：“是一群吧，闹这么大动静，谁家老鼠估计疯了。” 排头士兵提着灯笼四处照照，见没了其他动静，就说道：“走吧，应该没事，赶紧巡视完了好回去暖和暖和，老子腿都打摆子了。” 在某个胡同里，贺殇舒了口气，而后隐在暗中朝南而去， 听着打更的呼喊，贺殇总算赶到了预定地点，随后看着从房顶上吊下地一根丝线，点燃了之后，他就按着乔生地意思，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还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看，见那丝线依旧在黑夜里闪着火花，就再也不敢回头看了，直接七拐八拐地蹿到一个乞丐们汇聚地地方。 然后悄声地走进乞丐堆里，找了个破箩筐罩着自己就开始听周围地动静。 一声巨响，让南城地失去了黑夜里地平静，贺殇感到自己屁股下地地都是晃的，他透过箩筐看向巨响传来的方向，可那里还是一片黑。 可第二声的巨响传来，贺殇赫然地看着那一道火光，而后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挪，灯箩筐靠住了墙，贺殇才稍稍安心一些。 随后是第三声，第四声巨响。 声音响起的时候，正是曲子铿锵的时候，炸雷似地声音更给了这首曲子渲染了一种别样地意境。 随着一声声巨响，曲子也激荡起来。 当最后一声巨响结束，乔生的手也猛然停止。 乔生看着其他人都站起来看向巨响声起的地方，笑了笑说道：“今夜到此，我先回房休息了，雪雁，巧儿，你们也简单收拾一下回房去吧，总在外面呆着冷。” 乔巧看了一眼乔生，应了一声说道：“哥，你回去吧。” 李景仁和李景恒则是互相看了一眼，李景仁说道：“这是打雷吗？” 李景恒沉思了一下，然后道：“不像，这么大动静，恐怕全长安都给惊动了，估计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咱们暂且先不管，明日再看看是怎么回事。” ..... 长孙府，或者说，长孙府废墟。 长孙无忌一身单薄衣服站在废墟之中，表情木然地听着四处呼喊着走水了，救命啊地声音。大半个长孙府只剩下后院几个房间还算好一些，其他地全部被摧毁。 长孙无忌有点懵，他现在脑袋里还是嗡嗡作响。 长孙府方圆百米内并没有其他家，所以这场爆炸并没有影响到其他地方，长孙府地火起之后，不论是巡夜地士兵，还是远处地人家都跑了过来，随后就开始用雪，或是用水浇灭废墟里的火。 火硝的味道极大，这更增添了一种战场的氛围。 今夜，在长孙无忌看来极为漫长。 ...... 宫中，李世民已经接到了上报，此时正坐在书房之内，他看着暗卫说道：“可知道是因何造成？” 暗卫摇了摇头：“陛下，从开始雷声发作，到结束，也不过一刻钟时间，长孙府全然变成废墟。” 李世民把背靠在椅子上，想着乔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从知道长孙府出事的那一刻，李世民就想到了乔生，可是听暗卫说，乔生现在在李道宗的府上根本就没离开过半步。 从李道宗的府邸到长孙无忌的府邸有多远，李世民是知道的，就算是快马，也需要一刻钟的时间。按一般情况来想，根本就不可能是乔生做的。 李世民想起了几年前茶楼里乔生说的话，他有移山之术。 这难道就是移山之术？ 随后听着暗卫说长孙家一共死了多少人，死了那些人，李世民就有些头疼。 不说家丁家仆，也不说长孙家谁的妻子妾室，就是长孙无忌的十数个儿子，活下来的只有四个了，一个断了两条胳膊的傻子，一个长孙冲，两个不在府中的小儿子。 这就是一场报复啊，不管乔生用了什么手段遮盖，李世民已经在心中认定了这就是乔生做的。 李世民原本想着，白天的敲打，还有李道宗等人的规劝，可能会让乔生收敛一些。 可没想到，他的报复来的如此之快，进长安的第一天就葬送了长孙家大半个府邸，以及府上的人。 ...... 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听到这么大动静，自然不会是置之不理，当派出去查探的人回来，知道是长孙家出事之后，很多人都被震动了。 魏王李泰站在大厅的门口，看着长孙府的方向，脸色古怪地说道：“我这舅舅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这么无情？” 一个跟在他身后地人说道：“殿下，今日乔家乔生进城了。” 李泰皱眉：“乔生，这和长孙家有什么关系。” 可是，李泰猛然心动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是说，这是他做的。可有证据，或是抓到了人？” 第二百七十章 冤有头 无证据，也没抓到人，李泰坐到大厅中地椅子上，侍从帮他脱下了鞋子，然后把李泰地腿放在火盆上面地凳子上。 火靠着脚，让李泰极为舒适。胖子虽然不怕冷，可是在冬天里也需要一个舒适的环境。 李泰地眼神随着火盆里地火光明灭不定，在某一刻他失笑道：“乔生，移山之法，幸好当初父皇拦着，要不然，早些时候遭殃的就是我了。” ...... 程府，程咬金一家子也都起来了，程咬金坐在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暖房中，听着打探的人说了长孙家的事情后，啧啧嘴道：“老程要是有这本事，当初攻城拔寨有其他人什么事啊。” 程风坐在程咬金的对面，看着程咬金说道：“爷爷，你说，这真的是师父弄出来的动静？” 程咬金刚想点头，然后就板着脸说道：“咱们啥也不知道，你可别乱说。这炸雷，说不定是老天爷惩恶呢，咱们可不管。” 程风撇撇嘴，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这招，师兄学了没学，都说师父是神仙中人，可谁也没见过他用什么神仙手段，我也没见过。要是师兄学了，我没学，我感觉我师父就是偏心眼了。” 程处默一巴掌拍在程风的脑瓜子上，哼了一声说道：“你当初是活不成的，可现在你的命数早已经改了，这就是通天的本事。乔先生无论如何你都要尊着敬着，偏心眼....亏你说得出来。” 程风摸着脑袋瓜：“爹，我也就是说说，你怎么用这么大力气打我，爷爷奶奶都不舍得打我。” 程咬金嘿嘿笑道：“咋的，你想跟你爹，还有你的几个叔叔一样？那好，明天我就把你吊起来，先揍你一顿再说。” 程风再傻，也不会傻到喜欢挨打，他急忙摇头道：“爷爷，玩呢，要是打坏了，咱们家谁还孝顺你啊。” ...... 此时，李云阔的家里，李云阔只说了一句话：“师父终究是师父啊。” ...... 乔生回了房间，关上门之后，他把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而后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乔生映着灯光看着窗外的梅花说道：“上穷碧落下黄泉，事情可不会这么简单，冤有头，债有主，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在暗处的暗卫一脸的茫然，可他还是记了下来，因为他是随时都需要汇报乔生的一动一静的。 子时午夜，巨响再次响起，这次闹得动静并不算大，可是这次却是博陵崔氏一脉在长安的府邸。 崔氏一脉，嫡系长房第二子陨，嫡系长房第四子陨， 不等其他人反应，相继，荥阳郑氏，范阳卢氏、太原王氏，清河崔氏在长安的府邸都相继出事。 清晨，等一只大鵟带着满身的火硝气落在乔生窗前，乔生睁开有些惺忪的眼睛，把它抱进了屋子，随后关上了窗户打着哈欠说道：“事情啊，还没结束呢。” 上了床之后，乔生窝了窝被子，就沉睡了过去。 天亮之后，长安的封锁并没有结束，一直到了快中午，人们才得以放行。 长安弥漫着很浓的火硝气，一些不适应的人一直打着喷嚏。 当知道，以长孙家为首的五姓七宗在长安的府邸全都成了一片废墟，长安的人彻底炸开了锅。 昨夜的动静，大家都知道，起初还以为是冬日里的雷霆作响，这是很难碰到的事情，可没想到是这五家出了事情。 谁家死了多少人，死了谁，迅速地就在全长安都传开了。 酒楼，酒肆，路边摊，只要是人聚集地地方，都在讨论着这五家地事情。 梁家在长安开得茶馆里，说书人在上面说书，下面地人却悄声讨论着其他事情，连原本喜欢听说书地几个人也参与了进来。 “要我说啊，这就是他们造了孽，老天爷来惩罚他们了。” “可不是，昨夜那动静，啧啧，除了天威还能是啥？五姓七宗，这些年做的坏事可不少。” “这些年？你话说短了，这些世家门阀的，那个不是喝着老百姓的血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这下可好了，玩砸了。” “你们可不知道，我早上搬着梯子在院里看，那卢家的府邸大门都没了，府邸成了一片废墟，而且上面全是血。我院里还落了一块碎肉，真特酿的晦气。” “......” 类似的讨论在长安处处可听。 而宫中，早朝变成了午朝，闹闹哄哄的，不成样子。 李世民看着桌案上的奏文，一脑门的官司等着他去处理。 穿着官服，被长孙冲缠着进入大殿内的长孙无忌走到所有官员的前面，随后两眼血红地匍匐在地，长孙冲也跟着长孙无忌匍匐在地上。 长孙无忌嘶哑着声音喊道：“陛下，我长孙家上下百二十七口，于昨夜亥时尽皆丧命，望陛下帮老臣捉拿案凶。” 随着长孙氏展出来，其他五家的官员也都站了出来。 “我太原王氏一脉，上下七十四口，尽皆丧命，望陛下寻凶。” “我荥阳郑氏嫡长子连带家中上下老小九十一口无辜，尽皆丧命，望陛下寻凶。” “我范阳卢氏嫡系连带家中八十六口无辜，尽皆丧命，望陛下寻凶。” “我博陵崔氏上下百单八口无辜，尽皆丧命，望陛下寻凶。” “我太原王氏上下九十二口无辜，尽皆丧命，望陛下捉拿凶手，处以极刑。” 朝中的许多大臣知道这次死了人，而且不少，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多，近六百之数五姓七宗的家眷竟然一夜之间全部丧命。 很多朝中的大臣严重都散发着恐惧的神色。 程咬金原本也没想着悄声会闹多大，可是当听到了这么多人喊冤，而且死了这么多人，他的脑门上就出了一层汗。 程咬金心里想到：“老程算是一个不讲理的，手下也有不少人命，可是跟这小子比起来，老程我可是大善人啊。” 李承乾和其身边的李云阔两人都低着头，眼神里全身震撼之色。 李泰抽了一口凉气，随后朝着李承乾和李云阔身边凑了凑。 第二百七十一章 都是孩子 李世民早就知道了此事，并不显得多么震惊。可这么多人死了，他还是难免心里有些害怕，因为就算是暗卫调查了一夜，也没弄清楚乔生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会造成那么大范围的爆炸。 长孙家以及其他五家报出来的这还是死了的人数，伤了重伤了，还有残了，眼看就不能活了的更多。 而且，根据乔生身边的暗卫说，此事好像还不能让乔生满意。 上穷碧落下黄泉！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李世民很头疼，抓不到乔生的尾巴，就无法说让乔生停手，因为乔生可是在十个暗卫眼皮底下活动。 可以说，乔生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暗卫一清二楚。 任由乔生这么胡闹下去？ 那样的话，李世民都怕这个长安还能不能过好这个年了。 而且，有点让李世民不齿的是，其他五家不清楚，长孙无忌应该最清楚不过，就算人家乔家几个孩子，人家乔生媳妇儿差点身死，也没听道谁在他面前喊一声冤。 长孙无忌可好，心里知道是谁做的，还来他面前喊追拿凶手，当初长孙无忌做出那等下作的事情来，如今吃了恶果，按李世民的想法，那就是该。 至于其他五家，呵呵，那家现在的生意里没有乔家的影子在。 崔家的绵花生意，卢家的葡萄酒生意，还有王家的水果罐头生意。 长安的市面上这些东西确实便宜，可是他在其他地方，甚至更远的藩国，那价格可是比当初乔生定的价要黑上不少倍。 并且，还有江南世家。 李世民很相信，江南世家就是乔生的下一个目标，所以，暗卫已经渗透进这些世家里面以及周围，按照李世民的命令，一旦发现可疑人员，就立刻抓捕归案。 朝上，众人闹做一片，长孙无忌，以及其他五家的人都站了起来。 李泰看着身边的李承乾问道：“我说大哥，那个，你那先生做的也忒大了点，这是要逼着五姓七宗的人疯啊，而且咱舅舅这事情，母后就没说什么？” 李承乾低头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也别问我。我先生昨夜可是一直在李家没出门，你可别冤枉好人。要是让我那先生知道了，李欣你就别想送到他那边去了。” 说道儿子，李泰就不说话了，他看着李景恒问道：“你那大舅子真的昨夜就没有出去？” 李景恒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殿下，我上下公侯府的人都可以作证。就算陛下问了也是如此。” 李泰撇撇嘴，然后看着李景恒道：“我想拜访一下先生，先生可有时间？” 李景恒道：“那殿下可得赶早，长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会在长安呆太久。” 李泰点了点头。 大半的朝臣在向李世民施压，而李世民虽然知道是谁，但是还是要做做样子。 不然，还能怎么样？ 查呗。 下了朝，李世民原本还想让人去把乔生找来，可想了想就什么也没做。这个时候，把乔生叫进宫里来，这肯定会转移世家的视线。 原本可能没有的事情，不是屎也是屎了。 而且，要是这些五姓七宗地人怀疑是自己在后边做的，李世民觉得就算能摆平，可也会自损八千。 这个时候，什么也不做才是最好的。 长孙氏找李世民，李世民不能不见，书房里，两夫妻对面而坐。 长孙氏着李世民道：“这到底是不是乔生所为？” 李世民摇了摇头：“查不到，不清楚。自知道乔生来了长安，暗卫就一直跟在乔生的身后，见了什么人，甚至说了什么话，暗卫都有回报。虽然知道乔生会有所行动，但是昨夜的事情。看上去和乔生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乔生一直呆在公侯府里没出来。朕的二十双眼睛也一直盯着乔生。” 长孙氏脸上带着浓浓的愁容，她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我虽有猜测，但是没想到会闹这么大，我哥哥的那几个孩子......” 李世民说道：“乔家的孩子也是孩子，当初，乔生算是已经放弃了对长孙家的追究，可长孙家做了什么你不是不清楚。毁约，陷害，谋夺，甚至大张旗鼓地联合其他世家对付乔家，对付朕。承乾这些年造了多少暗算，受了多少次暗杀，还有李泰，李治，李云阔，程风，以及梁家，董家。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就是乔生之前，朕不会对乔生做任何的事情。这话反过来说，就算有证据又如何，乔生有这通天本领，谁能拦得住他。” 长孙氏咬牙说道：“我想再见见乔生。” 李世民皱眉，然后说道：“他在公侯府，朕不想让他进宫里来，这样会给他招灾，也会给朕招灾。” 长孙氏起身，对李世民行礼，而后退出了李世民的书房。 李世民看着长孙氏离去，叹了口气，然后看着贴身宦官给自己上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之后问道：“都谁去了公侯府？” 宦官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到：“回陛下，下了朝，国舅爷、长孙世子，长孙淹。魏王殿下就娶了公侯府，其他的，还没有动静。” 李世民张了张口，随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 乔生从凌晨睡去，一直到中午才起来，吃了李雪雁送来的饭菜，打着饱嗝在源子里溜达散食。 乔巧来到乔生到院子里，然后陪着乔生一块走。 “想问什么就问吧。”乔生笑着说道。 乔巧挽着乔生的胳膊，头靠在乔生的肩上轻声说道：“原本是有很多要问的，可站到哥你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想问了。 乔生道：“在长安，你也多有不便，等景恒忙完这段时间，你们就去山里住上一些时日，岚儿虽然没哭没闹，可想你和景恒那是谁都看得出来的。年前我也会把岚儿送回来，李伯说得对，岚儿还是他孙女呢，我就算喜欢岚儿，也不能总霸占着不是。” 乔巧笑道：“我一开始以为岚儿会是个男孩，可没想到是个女孩。这点岚儿可比不了我，我至少小着地时候还有哥哥你疼着。” 第二百七十二章 好自为之 乔生也笑着说道：“那可不一定，现在岚儿可是有哥哥姐姐疼着，还有咱们家那一大家子人都疼着，她可比你好多了。所以啊，现在哥给你做的不多，就是让你，还有家里的其他人能过得安稳一些。” 乔巧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还是想回山里，以前总觉得家里就那个样子，现在嫁了人，就想回家，呆在家里那也不去。” 乔生哈哈笑道：“总有时间回回去。” 李雪雁从院外探出头的时候，乔生就对她招了招手，李雪雁红着脸走到两人面前，想了想，挽住乔生的零一条胳膊：“你们俩说什么呢？远远地就听见你们笑” 乔生笑道：“说岚儿的事情，想着以后的咱们以后的孩子肯定不会少，一大堆喊着爹娘，舅舅，姑姑的，那个场面肯定很热闹。” 李雪雁愣了楞，随后脸色更红了说道：“孩子多了也不好，会打架，会争抢，谁要是少了什么，还会跟爹娘闹。” 乔巧乐道：“那是东西没分好，你看让我哥带着，他们敢闹，还不把他们扔到地里去干活去？地里那么多活，他们干得累了，就不会争了抢了。” 三个人说着笑着，门口得那些侍女都好奇地往里面看，仔细听了，也听不到什么。 这时，公侯府地管家来到乔生地院子。 管家对乔生说道：“长孙国舅，魏王殿下，还有长孙娘娘都来了。老爷让我来找公子。” 乔生点点头道：“知道了，麻烦管家了，您前面带路。” 管家躬身，然后带着乔生一块去了前厅。 乔生刚踏入公侯府待客大厅地门槛，长孙无忌红着双眼，一下子跪倒了乔生面前，然后匍匐在地上对乔生说道：“望先生绕过长孙家。” 看着昨日还风采正盛，今日却两鬓银白的长孙无忌，乔生歪歪头，而后看了眼站在大厅里的其他人。 长孙淹被下人抱着，时而哭时而笑，还不住地想挣脱下人地怀抱。 长孙冲看到乔生扫过来地目光，急忙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乔生，他之前就害怕乔生地手段，而且那次那么多地野蜂，算是彻底在长孙冲心里留下了阴影。 现在，一夜之间，长孙家被夷为平地，这不是乔生做的，长孙冲都不会相信。 哪里有这么巧地事情，乔生刚进长安，他们家就发生了这些事情。 长孙氏眼神复杂地看着乔生，当看到哥哥跪下求乔生放过地那一刻，她也躬身下去道：“还望先生放过长孙家一条活路。” 李泰则是一脸懵逼地看着匍匐在地上地舅舅，以及对乔生行礼的母后，他原本就是来看个热闹问些话，可现在他只想逃离这里。 乔生可以不理会其他人，但是长孙氏，乔生却不敢做大，乔生急忙朝着长孙氏行礼道：“娘娘何故如此。这长孙大人和长孙世子不是都好好的。” 长孙氏原本还想说什么，然后想了想乔生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就对乔生再行了一礼。 乔生看着长孙氏不说话，然后就对匍匐在地上的长孙无忌说道：“长孙大人，我也听说了长孙家的事情，还望您节哀，可您这是作什么，求我？我可没本事让人死而复活。” 长孙无忌抬起头，赤红的眼睛吓得李雪雁都后退了一步，乔巧扭过头不敢看。李景恒走到乔生身边，把李雪雁和乔巧拉到一边。 长孙无忌依旧跪在地上，嘶哑着声音说道：“成王败寇，还望先生收手。” 乔生听出了长孙无忌的不甘，但是乔生可不会心疼他，老而不死是为贼，长孙无忌不死那就是乔家的祸患。 乔生原本以为昨夜能够把长孙无忌也给送走，却没想到他住到了小妾的房里，躲过了这一劫。 乔生只能说长孙无忌的命好。 至于长孙冲和那个傻子，乔生都没想过他们能活。 乔生看着长孙无忌的眼睛，直视了很长时间之后，才笑着说道：”长孙大人真是好计策，我一夜未出公侯府，而您竟然说这事情是我做的，而且公然来到公侯府求我。您几个意思？“ 长孙氏愣了，而长孙无忌的眼神里的光彩暗淡了些。 乔生说道：“您家出事，与我五管，可您来了，求到我面前。您是想给其他五家递个信，言明这是乔某做的吧？佩服。确实，这可能会对乔某很麻烦，但是乔某现在最不怕的就是麻烦。世家门阀那群人不要脸啊，对付我一个小小的乔家手段尽出，这些年乔家受了多少灾难，他们只受了一次灾难，就受不了了？那我可小看五姓中人了。” 长孙无忌咬牙说道：“你对付老夫，老夫无话可说，但是其他人何其无辜，我未降世的孙儿，还有.......” 乔生打断长孙无忌的话道：“无辜不无辜的，管我何事？再次声明，昨夜的事情与我无关，长孙大人求错人了。而且您把麻烦扯到乔某这里，乔某可是要头疼一段时间了。” 长孙无忌抬起头，刚想说什么，长孙氏就走到长孙无忌的身边，然后附耳对长孙无忌说了什么，长孙无忌眼睛里带着复杂的神色，再次对乔生匍匐在地：“谢先生。” 乔生看了看长孙氏，然后摇摇头。 长孙无忌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着乔生道：“先生，且好自为之。” 乔生眯着眼笑道：“谢过长孙大人提醒。” 大厅里从长孙无忌走后就陷入了沉默之中，一个下人端着茶水走进来，看着厅内的气氛，愈发小心谨慎起来。 长孙氏看着乔生道：“今日，算是本宫欠你一个人情，我虽然不像管长孙家的事情，可我不能看着长孙家从此就断了烟火。而且现在长孙家已经尝到了恶果，还望先生能够收手。” 乔生喝了一口茶，然后看着长孙氏说道：“娘娘，小子从来就不会招惹是非，这点您和陛下都清楚。至于是其他的，小子还望娘娘多担待些，有些事情，小子不去做，小子一家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世家的人疯了 乔生看着长孙氏继续道：“而且，您也看到了，长孙大人就这么地上门，五姓七宗，江南世家，还有其他地人，恐怕都会把一切地事情算在我的头上，不管这件事情跟我有关无关。娘娘，您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乔生不怪长孙氏这个时候能够出面为长孙家说话，正如当初长孙家联合其他家，李世民出面也是一样的道理。 乔家现在能保持家里人一切安好，乔生记着李世民的庇护，可是长孙氏既然已经来了，那么乔生也就还上这一道人情。 欠不欠的先不说，至少，让李世民和长孙氏明白，自己已经对长孙家停手。接下来若是长孙家再有一丝妄动，乔生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好说话了。 李承乾从院外走了进来，看了大厅里的情形，随后对长孙氏和乔生行礼。 李承乾看着乔生道：“先生，我父皇希望你能赶快离开长安。” 乔生想了想，随后说道：“陛下好意，乔生心领，但是，恐怕我一出长安，就会有很多的事情发生。不是我怕这些宵小，实在是有些事情未了，恐怕我还不能走啊。” 李承乾说道：“先生大可放心，一路上我回派人专门护送先生一路平安，待长安风平，您再来也不迟。而且现在长安风声鹤唳，先生作什么事情也不方便，若是一个不小心，恐怕会招惹更多是非。” 李世民不像让自己玩了？ 乔生心里嘀咕着，随后就摇了摇头，恐怕现在的局面已经难以收拾了。 李世民能派人护送自己出长安，就说明了李世民的态度，至于随后的事情，李世民是不想乔生做的太大。 走吗？ 乔生笑了，那还赖在长安干嘛。 乔生回头对长孙氏、李道宗、李泰等人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既然这样，乔生就先告辞了，来日再与诸位在长安相会。” 说着，乔生走出了大厅。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算是符合乔生的习惯。 李道宗陪着长孙氏留在了大厅，而其他一众老小都送乔生出门。 车已经等着乔生了，乔生看着公侯府门前的很多人，笑了笑，然后回头对乔巧和李雪雁说道：“在长安一切小心，恐怕今年元宵我也难以入长安了。” 乔巧给乔生整理了一下衣服，而后有些担心地看着乔生道：“哥，你到家了就给我来个信。今年过年我和景恒回家过年。” 李雪雁看着乔生，有些不舍。 李泰说道：“先生，待一切事了，我会亲自登门拜访。李欣地事情，也多谢先生记着。” 乔生看着李泰，抱了抱手。 看着乔生离去，公侯府门前地人也回去了。 李承乾骑马亲自护送乔生出城，李承乾对车厢里地乔生说道：“如今父皇也是迫不得已，还望先生多体谅。” 乔生笑道：“陛下的意思，乔生明白，你尽可放心，只是，路上可能不太平，你送到城门就回去吧。” 李承乾迟疑道：“先生别担心，先生出城之后，父皇另有安排。” ....... 城门处，李承乾看着乔生出城，随后就折返回去，他虽然有些担心，可觉得自己父皇应该不会说让乔生出事。 而乔生出了城后，回头看了看随后就下了车，这个时候乔生怕坐在车里，因为车厢对于一些器物来说就是一个纸壳子，而对于突造其变的人来说那就是一个枷锁。 长孙无忌的不甘心，以及李家门前的那些红了眼的人，让乔生心里有些不宁静。 当然，也可能与几百个人死在自己的手里，让乔生有些不适应。 报复，有时候也会成为一种负担。 可乔生不会因此而愧疚什么，人吃人的这个年代，乔生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斩草除根才是，因为那样无论自己有多大的罪孽，也是加于自身，身边的人好，就是乔生最大的期望。 而且，此时贺殇还在城中，大鵟也在城中，一些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 或许是因为李世民布置得太好，乔生到家也没出什么事情，让护送得队伍离去之后，乔生抱着跑出来的女儿，和外甥女，笑着抱起她们，用胡茬蹭了蹭她们的脸。 “爹（大舅），痒痒！”乔文熙和李岚各自拽着乔生的一只耳朵，推着乔生的脸咯咯笑着说道。 董云晴走了出来看着乔生有些疑惑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在长安待上几天？” 乔生嘿嘿笑道：“陛下嫌弃我，就把我给撵了回来，事情没办完也没办法，原本还想着买些东西回来，可一切都太急了。看来今年想好好操办个好年是没指望了。” 乔氏看着乔生道：“回来就好，家里人齐了，什么年都是好年。” 乔生点点头道：“也是，走吧，回去。” 五天之后，大鵟先一步回到了乔家，而后第六日贺殇才给了乔生信。 贺殇没有从长安回小碗村，而是一直呆在了长安城，或许会等到李承乾说的风平浪静才可能回来。 而此时地长安，在有些人眼中似乎已经满目疮痍。 乔生接道贺殇的来信，就去了山里一趟，回家之后，依然如故地陪妻子和孩子。 到了腊月二十九，乔巧和李景恒从长安回到乔家，李景恒告诉乔生，长安世家的人疯了。 疯了？ 乔生捉摸不透这个疯，到底是到了那种程度，但是想来不会说太好，因为现在的长安还一直初在封锁当中。 城门查的紧，城里查的严，一些人的视线完全从乔生身上离开。 贺殇没来信，乔生也清楚是因为什么。 这个时候，信鸽也不靠谱了，任何异动都可能引起连锁的反应。信鸽虽然还未传播开来，可一些世家门阀已经开始用上，甚至一些官员家里也有。 所以，能从长安知道的消息，乔生知道的并不多，若不是李景恒来家里，恐怕乔生也是对长安的形势一抹黑。 不过，乔生也知道，事情到此也就为止了，要是还玩下去，那就不是世家找乔生麻烦了，那就轮到李世民发疯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想法 长安可以说是李世民李家王朝的大本营，这放上一个炮仗，两个炮仗的，不算什么大问题，可是要是把整个城都弄得人心惶惶，李世民不发疯才怪。 这么长时间，乔生能够安稳地坐在家里，恐怕李世民也是因为抓不住乔生地把柄罢了，要是但凡得到一个信，或是抓住贺殇，恐怕乔生这个年都不会好过。 当然，乔生也会投桃报李，乔生捅了篓子，自然也会弥补。不过不是弥补那些世家门阀，五姓七宗。 年过得不算热闹，但是还算圆满，家里人都在，孩子门也都好，乔生给所有前来拜年的孩子都封了大红包。 为啥，高兴呗。 初二，李景恒和乔巧带着李岚就回了长安。 等到初五，乔家的亲戚串完，乔生就开始安排年后的事情。 初六的早上，乔生拿着礼到了马村正家里，马老爷子早就不串亲了，一些没串完的亲也是交给几个儿子去完成。 马村正的家里还算热闹，几个孩子看着乔生来，急忙喊人，乔生应着，呗马硕迎进了屋里。 马村正看着乔生坐下后问道：“家里的亲都串完了？” 乔生说道：“我岳父那还没去，还不算完，可现在长安进出都不方便，那边也来信说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去，所以今年过年就这样了。” 马村正点点头，他多少也知道点长安最近的事情，他也没多问，然后就看着乔生说道：“你这次来，不是专门来看我的吧？有事你就说，你马爷别的本事没有，村里的事情我还是能管上一管的。” 乔生笑道：“那我就说了，马爷，现在村里的作坊已经停了，山上的东西啊，我看着大家爷都没人要了，所以，大家开垦出来的五座山，除了西面的那三座，其他两座我想买下来。” 马村正愣了楞，而后道：“难道，你还有啥想法？” 随后，马村正就失笑摇头道：“看我，就不该问，之前村里的那些人做的事情已经够让我对不住乔家了，现在...” 乔生说道：“人心难测，谁也保不准谁不会变，马爷不必自责什么，乔家现在挺好。而且马爷您也别担心什么，现在能留在村里的，说起来还是跟乔家一条心的，我买山是因为另有它用，只于其他安排，还是得等春后再说，我不会忘了大家就是。” 马村正看着乔生，好长时间才叹道：“也亏了是你，要是旁人，估计早就扔下这个烂摊子了。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清楚。村里留下的这些人，也都不是没有二心的。若不是你年前能好，这些人看到了盼头，估计年后她们就也会搬走，这些人家家户户有了钱，可都不想呆在这穷山沟里。你看我家那三小子，还捣鼓着说去镇子上，别人走不走我不知道，但是你马爷我一辈子生在山里，死了也要死在山里，那也不去。” 乔生肃然说道：“马爷，事情既然出了，那就抬头面对。有些人想走就走，不强留，也不挽留。村里以后会咋样，您就且看着。” 马老爷子瞬间就笑了起来：”晌午别走，让你奶多做几个菜，咱爷俩好好喝上一杯。” 乔生笑道：“我来您家，我就没打算客气，就是奔着您藏了好几年的酒来的。” ..... 元宵节后，贺殇回到了小碗村，并且带了七个孩子回来，乔生安排了孩子门的住处之后，就把他们交给了贺殇，然后回头就和马村正一起去镇上县衙把几个山头的归属给定了下来。 万物还未从冬眠中苏醒，山上前些年种植的果树光秃秃的，看上去整座山都有些荒凉。不过乔生也知道，等开春之后，花开的时候，这些都会好起来。 乔生需要大量的人手，乔生给村里人打了招呼，镇子上，乔生也招了许多人。 一时间，小碗村倒是再次热闹了起来。 乔生买下的两座山都开的有山洞，尤其是山洞里面现在还都是野山蜂，所以乔生视线就去跟蜂王先打了声招呼，免得出了岔子。 乔生让村里人和招来的人把两座山的山顶给削平，至少要空出方圆百米的范围，所以这个工程量算是相当大了。 工钱商量好，一些事情也说定，平山工程就开始了。 亦如当年开荒山的时候的情景，山上一片忙碌的景象，一筐筐石头被运下山角，而后山脚的人会把这些石头围着山堆砌成石墙。除了连接着后半山的不用围着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部需要围起来。 二月初，乔生一大早就没上山，而是赶着马车去了上榆村。 等把两个老人还有两个孩子接到家里，乔生就更心安了。 因为不放心，乔生的两个舅舅也跟了来，看着乔生买下的两座山头上的人，梁耀祖对乔生说道：“生子，你也打算种茶树？要是种茶树，我回头就把家里几个老茶农给你带来。” 乔生笑道：“大舅，我要是种茶树，我早就跟您说了。这两座山我另有他用，你看山上那么多果树已经长了这么多年了，都砍了多可惜，正好，现在都便宜我了，山上我只是准备建一处庄园而已。” 梁老爷子皱眉道：“就算你要建庄园，也用不到两个山头吧？” 乔生道：“怎么用不到，姥爷，您不知道，以后这的人会越来越多，孩子门也会越来越多，现在家里都不够住了，所以啊，多建一座庄园没坏处。” 老太太看着院子里十多个习武的孩子，笑着说道：“人是多了，之前我还在担心你会一直这么下去，可现在好了，家里人多了，过几年干啥事都不费心。” 乔生点点头，然后看着梁继阳和梁淑月说道：“你们俩看到没有，以后也得早睡早起，你表哥我这里可不是养闲人的地方，早晚下学回来就要习武，受不了也不会有人送你们回去。尤其是继阳你，别连个小姑娘都不如，你看看你现在要不习武，以后连你熙儿妹妹都不如。” 第二百七十五章 母凭子贵 梁继阳看着院里嘿嘿哈哈的乔文熙，眼睛里全是好奇，随后又害怕地看着拿着柳条的贺殇，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而梁淑月就不一样了，看着乔文熙的一脸认真地小摸样，她就有些跃跃欲试起来，她看了眼乔生，随后不等其他人说，就自己跑到乔文熙的身后，学者其他人摸样，开始出拳，踢腿。 梁耀宗看着这些孩子，然后再看看自己闺女，随后就又开始嫌弃自己的儿子。推了他一下，梁继阳竟然倒退了两步。 乔生说道：“继阳，去跟着一起学拳，你看你妹妹都去了，要是你不去，还是不是男人了。” 梁继阳脸上憋得通红，可长事间习惯怯懦的他，脚布却是踌躇不定。 贺殇回头，看了乔生一眼，随后走到梁继阳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提着他就给扔到了孩子堆里。 看着踉跄着到底的儿子，二舅母眼中有些不忍。想要说什么，可看着这么多人，心疼地话就没说出口。 老太太也是一个护犊子的人，可她也看得明白，想的清楚。 贺殇这两下根本就没对梁继阳造成什么实质性得伤害，山村的小孩摔摔打打的，可没那么矫揉造作。 因为梁继阳的怯懦，梁耀宗不知道揍了多少次，与贺殇比起来，贺殇都算是轻的。 可梁继阳还是哭了。 要是人不多还好，可与自己同龄的，还有长辈们都在这看着，梁继阳受不了众目睽睽，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像是羊癫疯一样，开始抽噎起来。 贺殇愣了，他那见过这样的小孩，乔生也没给他说。他回头又看看乔生。 乔生道：“没事，现在外边天气也好，拉着它们出去练。小孩爱哭是招人疼，但是哭得多了就是找人烦。” 贺殇点点头，而后让几个孩子拉着梁继阳，随后就出去了。 乔生回头看着二舅母和姥娘说道：“你们别怪我多嘴，继阳现在也八岁了，再过三四年都到了说媳妇的时候。成家立业，那是一个男孩应有的担当。可继阳这可不像是会有担当的样子。继阳淑月刚生下来的时候，我虽说有些偏心淑月，可也疼继阳。我可不想他就这么下去。” 梁耀宗说道：“生子说得对，以前有家里人陪着，他怕生也不要紧，可以后不行，他现在也到了懂事的年纪。” 梁老爷子道：“先在这几个月，看看有用没用，他要是真能改过来还好，要是改不过来，就让他回家去老老实实一辈子吧。” 二舅母的手一颤，随后就低下头去。要是别人说，她还能争辩，可这是老爷子亲自发话了，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前一刻还在心疼儿子的二舅母，这会只会感觉这儿子被扔的不够狠。 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家里继贤、继明，一个仕途有望，一个商业有能。继福就算保守一些，也可是一个精明能干的。 轮到自己的儿子呢？做吃等死？ 这句话好说，但是可不好听啊！这个时候，哪一家的女人不是母凭子贵，儿子要是有本事，就算不用说，人家也会上杆子敬着你，夸着你，走到哪都风光。 可要是儿子一事无成，人家要是吐你口吐沫，那都是对你好了。 这就是另一种现实。 尤其是，现在不管是梁家，董家，以及乔家，哪一家的孩子不都是一个个开始拔尖，要是以后继阳一事无成，二舅母在家里的面子往哪搁。 梁耀宗也没想到老爷子会说这样的话，可有什么办法，比自家孩子小的，人家都读书识字有成，说话做事也能讨人欢心。比自家孩子大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他做父亲的，就盼着儿子好，可儿子如今..... 梁耀宗叹了口气，算了，不提也罢。 乔生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己以前在学校里面上学的时候参加的军训，想想自己还真实有点不负责任。 现在自己时间确实有点安排不过来。乔生还需要忙着山上的事情，这些孩子的话，乔生一边让它们跟着贺殇锻身，一边让他们在书院里识字。 不过，等山上的事情忙过这一段时间，乔生感觉自己恰好能接上。 老爷子和老太太要在家长住，乔氏、阿福、董云晴都忙着去给两个老人整理房间。 其实也不用做什么，以往老爷子和老太太在乔家住的房间基本上就没动什么。铺盖，被子都已经洗过的，而且知道两个老人要来住，早几天的时候，乔氏和阿福就把被子铺盖拿出来晒了。 现在天气还很冷，张槐和张杏两人就忙着去烧炕， 原本，梁耀宗和梁耀祖两人还想带两个人伺候老爷子和老太太，可看着乔家人忙里忙外，把两个老人住的，用的，甚至吃的，喝的都安排好了，他们就不勉强了。 吃过饭，量要综合和梁耀祖就要走。 梁家开春之后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山上的茶树每年都会有死的，所以到了春季就要补种，而且，春茶也要开始准备采摘了。 而且，梁耀宗和梁耀祖还要去长安去安排一些事情，自然就不可能在乔家多呆。 梁继阳和梁淑月留在了乔家，隔了两天之后，李景恒和乔巧就把李岚送回了乔家。 李象，李欣，以及李承乾的大女儿李蓉，李泰的女儿李涵随后也相继送到了乔家。 房子不够用了，所以，孩子门都三三两两地凑到一个屋里去住。 孩子多了，也是麻烦事情，吃喝都成问题。无奈，乔生拦下了这个活自然要想解决地方法。 村里有些女人不是也闲在家里没事做，乔生就把他们给叫来。 厨房大改，锅灶也跟着多了起来。吃的用的，李承乾和李泰被乔生打了一番，还算是支撑的住。 至于说在乔家地穿，别想着绫罗绸缎，粗布统一服装，女孩们也是一身青衣打扮，谁也别说谁，谁也别笑话谁。 至于说其他地，乔生也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过乔生也想过，等山上地一切都建好了，家里就不会这么闹挺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事多的孩子 乔家买来地几个孩子都是听话地，但是其他地就不一样了。 李象还好，李欣就是个小霸王，来乔家第一天就惹出了事情。 说起来也并非什么大事，就是李欣抢了梁继阳的东西。随后虽然又被乔羽飞给抢了回来，可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为此，乔生也定了一个规矩，那就是打架可以，但是要占理，要是不占理还要打架，那就得挨罚。 李欣能怂乔生？ 结果抢李亮东西的时候，被李亮给收拾哭了。这还不算，最后贺殇按照乔生的吩咐，在训练的时候，罚李欣围着河边的半亩地多跑了五圈。 李欣不认罚，可在这山里他可不是世子，也没有魏王以及陛下护着，所以不认罚都不行。 起初这小子还想跑，结果就是抓回来，再次被贺殇狠很地训，训得累了，走不动道，李欣也就绝了跑路的念头。 还有一个事情就是，来自长安的这四个孩子，李欣除了是个小霸王外，还和其他三个孩子一样，当惯了大家闺秀，权贵子弟，那被人伺候已经成了习惯了，所以一遇到事情就想着让别人来帮着做。 这些孩子还小，乔生对于给他们洗衣服，做饭什么的，也不会多说什么。可穿衣服，洗澡，以及其他的都还想着让人伺候，让乔生得话来说就是休想。 不会穿衣服就学，学不会就那么裸着吧。不会洗澡就别睡觉，没人会天天给你洗被子，洗铺盖。 这就是乔生的规矩。 当然，什么扎头发，端饭，吃饭，这些还要人伺候的恶习，乔生像是掰果树的分叉一样，给改正。 当家里这些孩子安稳下来，也过去了大半个月时间了。 贺殇训练孩子也没个准头，大部分还是按照家传的东西来教孩子。 可乔生看着队伍不成队伍，个人不成个人的孩子，还是叫来了贺殇，把现代中的一些东西让贺殇来对孩子们实行。 站队？跑步还要跑整齐？ 贺殇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乔生说得很清楚，所以他想着对乔生说道：“你这打算是干啥？” 乔生笑着说道：“你看看这帮熊孩子，站没个站相，坐没个坐相，啥事都没个准头，现在趁着小，把他们这些习惯都给改过来。” 贺殇想了想点点头：“那你说，男孩的内务我还能管管，女孩的.....” 乔生皱眉：“一样管。” 贺殇有些为难地点头，然后想了想回头看了看周围对乔生说道:“长安世家门阀虽然疯了，但是对乔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这点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乔生笑着道：“你不用担心其他，他们给乔家的，我只是奉还回去，让他们知道乔家的人不好惹，乔家的东西不好拿就是了。要是他们还想继续斗下去，我不介意去各个世家的老巢走一遭。” 贺殇抽了一口凉气，而后看着乔生啧啧嘴道：“我感觉当初我报仇报的有点草率了，要是早点遇到你，我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 乔生道：“只是一些小道，那炸药还是做的急了，要是说完善一点，一个包都能炸毁一座城门。” 贺殇想起在长安那些被炸掉的世家门阀府邸，摇了摇头苦笑道：“这要是小道，恐怕我们这些武者根本就不用活了。要是说这东西用在攻城拔寨当中，当属第一利器。” 乔生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东西拿出去，只会对我有害而无利。早些年我献给陛下三礼你可知道？” 贺殇楞楞地点头。 乔生笑着说道：“不只是三礼，还有大半个长孙家地产业，可是后来呢？陛下如今的国库又开始入不敷出了。有些东西放在我手里确实有些扎手，可要是把它给献出去，我至少也得保证它不会伤及到我自己。” 贺殇沉思了一下，然后道：“这是太子转告我的，我不像瞒着你。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管了。而且你说的对，在不能保证自家安全的情况下，任何事情都不要去做。” 乔生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有什么想要的没有？要不要我帮你找一个媳妇？不说生孩子，就是暖床也不错啊!” 看着乔生那一番调笑的目光，贺殇也笑了：“这个我就不想了，这么多孩子都忙不过来，娶了媳妇会更麻烦。至于说其他的，等有时间了帮我找个人吧。” 乔生愣了一下，然后说道：“难道你还有亲人在世？” 贺殇也愣了，然后看着乔生道：“你查到了？” 乔生苦笑：“哪啊，你说找人，就你这个情况，能找什么人，无非就是亲人罢了。” 贺殇点点头：“当年的事情我就不提了，只是后来，我在那群山匪嘴中得知一个消息，我有一个女儿可能还活着，不过不知所踪，有人说是当年山匪追杀的时候，那孩子被他娘护着，后来碰到商队，被商队给救了。我赶到的时候，也只见到她娘的尸首，至于我那女儿到底还活着没活着，实在是难以验证，但是这也是我的一个心结。你要是能找到，老贺这条命就卖给乔家了。” 乔生摆摆手笑道：“这个我会上心，不过查起来到底还是有些难的，你应该知道大唐的商队奇多，时间也过去了这么久了，要是找不到，你也别怪我。” 贺殇点头，而后笑道：“其实这些年，我早就没盼什么希望了，只是要是能见到女儿的话，还是见见的好。要是她活得好，我就不担心了，要是活得不好，我这做爹的，说什么也得把女儿给认回来。” 乔生道：“理解，放心吧，虽说我人脉不多，但都还挺有实力。而且据我所知一些商队出行都有记录在案的习惯，所以查起来可能要轻松一些。” 贺殇点头，然后又摇头：“要是那么容易的话，我自己都能行，主要是当时的路过那里的商队不知凡几，而且有的大有的小，我查了几十个都没能有一点消息。” 乔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最后道：“总之，先查了再说。” 第二百七十七章 梅花尽，杏花开。 千树万草未抽新芽的时候，杏花就开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附压在枝头，要是不认得的，还以为是白梅未开尽呢。 孩子们都和贺殇去了河边，那边乔生专门找人开垦出来，弄了个场地。不管这些孩子练武也好，跑操也好，就算是撒欢打滚也够用。 除了训练站队和检查内务这些在生活，以及个人素质上乔生会管之外，至于练武，以及其他的，乔生都不会去管。 很多人都有一种好为人师的潜在心理，说话上，很多人不经意间就会把自己的人生经验，或是自己的见识，学问等等输送给了别人。 乔生也不例外，不过，乔生对于一些老师，以及一些普通人来说，感觉自己有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罢了。 不算是职业的老师，但是要比不当老师的人强那么一点。 这群孩子的到来，让乔家所有人都忙里忙外，繁杂的事情一大堆，所以确实让乔生有些头疼，可是看着自家女儿，儿子，外甥女等人都有了玩伴，不像自己以前那么孤单，他就觉得很值。 乔生从孤独中路过，知道孤独的滋味，那是一种精神上的考验。 有人说孤独塑造王者，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王者？乔生不期望自家的孩子成为王，只要他们能够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就行了。 非要在孤独中受折磨，要是成了精神病就不好了。 所有的孩子种，乔家的孩子数乔羽飞最突出，不过也是因为从小就被孙思邈和贺殇打好了底子有关。 当然，在读书上，乔羽飞就不行了。跟很多不爱学习的孩子一样，隔三岔五地就开始抱怨自己学不会，不想学，觉得学了没啥用。 这点，乔生不用管，董云晴的家法，可是要比乔生更能刺激乔羽飞的学习欲望。 至于说乔文熙...那就是个乖巧丫头，就算学习不好能怎么样？学武不成又能怎么样？ 乔羽飞排头站，不行还有乔亮，若是还有人敢欺负，兕子，李承乾，李景恒等人也会给出头。 要是这丫头搬来长孙氏，李世民。估计就已经无敌了。 虽然有点狐假虎威，可谁让人家受宠呢？ 当然，这丫头也就是有点脑子不好使罢了，努力还是很努力的。 李岚，不用说，也是谁都不能招惹的，虽说不是乔家人，但是却比乔家几个孩子更受宠。人家小姑娘谁都不靠，就单单搬出来一个乔生，就已经够了。 再加上乔氏夫妇心疼外孙女的样子，在乔家这一亩三分地上，李岚还是很有派头的。 这丫头学武学文都不算顶尖，但是要比大多数孩子都要好，别看着跟乔文熙一般大年纪，乔文熙做什么事情都还迷糊地要命，可李岚却可什么都门清。让董云晴恨不得跟自家小姑子换女儿来养了。 乔亮，乔亮还是那副贤者状态，读书可以，学武凑合。好为人师，总是一副小老头地姿态去训别人。 不要打架啊，小心点路滑啊，别跑远啊，快点回来啊，只要和乔亮接触，这些担心地话语你都能听个够。 性子看上去有些柔，有些慢，但是做事却很利索，而且乔生也觉得，自己这个弟弟算是外柔内钢型的。 这群孩子的资质，性格，以及其他方方面面都不同，所以未来会如何，乔生也不得而知。 乔生不打算把他们逼成应试教育下的孩子，不说应试教育不好，而是乔生觉得没必要。现在这些孩子未来都会有自己的一番事业，根本不用担心吃喝等问题。 满足了吃喝不愁的前提条件，所以，乔生觉得还是让他们活得自在些好。 ...... 两座山头的工程远没有乔生预想的那么快，开山挖石好说，但是跑商抛下地运石头，就是一件苦差事。 春末若是能平成出来山头，乔生就感觉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在山上忙了一个上午，到家之后，乔生没换衣服，看着孩子门都回到家里，简单问了贺殇几句，就洗洗准备吃饭了。 坐在饭桌上，坐在乔生身边的董云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张槐和张杏，随后小声地对乔生说道：“槐子和杏子你打算咋办？” 乔生愣了一下，然后皱眉问道：“怎么了？” 董云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张槐一直想再回江南道一趟，如今他俩也十六了，要不是担心你，担心家里，前年景恒去江南的时候就把他们带走了。我就有些想不明白，这么多年了，这俩孩子还是这么执拗。” 乔生道：“这不是执拗，是心里放不下。我先去问问，他们要是走的话，你多上点心安排一下，咱们家出去的孩子，不能比别人差。” 董云晴点头道：“咱姥爷那边，两个舅舅查点了长安的生意之后，继明就回南下。要是他们走，就让他们跟着继明一起，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俩孩子跟着贺殇学武，又在书院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也跟在你身边你教了不少东西给他们。他们走，我还真不太担心啥。” 乔生看着他笑笑：“要是真不担心你就不会说这么多，他们虽然生在南方，但是根却在这里，这么多年了，就是石头也能给捂热了。以前我就说过，不管家里谁走的多远，这永远食他们的家。他们只要记住这一点，在外面累了，烦了，就自己会回来。” 董云晴叹了一口气，饭也吃不下了道：“我还想着等过些日子，让人给张槐和张杏都说们亲事。这一走，兄妹俩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爹娘，要是能找到就好了，要是领回来个媳妇儿。再带个孩子回来就更好了。杏儿的话，你可得好好说说，可不能随便嫁了，至少也得咱们看过了才行。” 乔生把董云晴的碗拿过来，一边吃一边说道：“你想得倒是周全，不过，杏儿要是遇上良人，咱们就不拦着。有张槐在，杏儿吃不了亏。再说了，杏儿在家里这么多年，话不多但是性子你应该清楚，那就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主。” 第二百七十八章 董云晴想想，倒也是那么回事。家里别看杏儿平常不显山不漏水的，可是眼力见却很好。再加上聪明好学，家里可是什么活都能干。 就一句话，杏儿就是个全项小能手。 就这出了门，董云晴感觉就算是张槐能饿死，张杏也不会饿死。 董云晴看着乔生道：“你说这话，我就想起你教的那些歪理，什么我命中只有丧夫，没有和离。这话幸亏是在家里说说，要是让外面人听了，笑话是肯定要笑话的，而且咱们家几个孩子嫁人就成难题了。” 乔生笑道：“嫁不出去我养着，反正也不缺他们一口饭。” 董云晴撇撇嘴，然后刚想拿起碗，结果摸了个空，扭头看看乔生面前桌子上的两个碗，就绷着脸说道：“你就不能不抢我吃的。” 乔生愣了，然后说道：“我以为你不想吃了，我就给吃了。” 董云晴被气乐了：“就你想的多。” ...... 饭吃饱了，乔生拉着张杏和张槐就出门遛食。 乔生看着俩人说道：“你们俩想去江南的事情我都听你们嫂子说了，也怪我，好了之后忙这个忙那个，什么也忙不到点上，还忘了你俩的事情。” 张槐笑着说道：“哥，家里事多，事情都压在你身上，我和杏儿都知道。我俩瞅着，想帮也帮不上你多少忙。要怪，也是怪我们俩没用。” 张杏抱着乔生的胳膊笑道：“要说这家里没了谁都不能没了哥，看看，这回来了，家里人都像是活了一样。” 乔生苦笑，而后点点张杏的脑袋说道：“别拍哥马屁，知道你会说话。不过，你俩要是走了，虎子，红鹤，还有熙儿都该哭了。仨孩子都是你俩看着长大的，你们这一走，要想再见，估计会很久。” 张槐低着头，张杏皱着眉。 走到河边，三个人找个哥草垛子坐下，乔生说道：“草长莺飞，你们走，我不拦着，但是以往我说的，你们都要记住。其他我不用多说，路上的事情，你们嫂子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到了江南道，那边你们景恒哥的人也会照应你们。别的不重要，就有一点，记得多来信。别想着往家里捎东西的时候，才会来信，家里不缺什么。” 张杏不知何时已经潸然泪下，张槐也擦了一下眼睛哽咽着道：“知道了哥。” 乔生心里也不好受，生老病死，求不得，怨僧会，爱别离，五阴炽盛。 人生八苦，爱别离可能是乔生现在见得最多，体会得也最多，同时也是心里最难以承受的事情。 但是，乔生在经历了乔巧的事情之后，也知道，人生的苦远不止眼前。路在脚下，人未死，生活就会逼着你向前走。 看得开，看不开的，谁都得受着。 乔生看着俩人哭得跟个泪人一样，他给俩人各自擦了泪，然后笑着说道：“好了，不说其他的了，你们到了江南，吃得好，睡得好，过得好，才是我所期望。你俩的亲事，你们嫂子一直记得，要是那边遇不到良人，回来没带回两三个人的话，你们嫂子可又该上愁了。这几天好好准备一下，走的时候，我送你们。” ...... 乔生也不知道自己对张槐和张杏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唠唠叨叨的乔生可是说了一大堆的话，下午原本去山上的，也因为此事给耽搁了。 乔生别的不记得，可记得最后自己都给自己说哭了，这让乔生有点脸上挂不住。 不过，想想俩人都是弟弟妹妹，自己家人面前，真情流露还不算丢人吧！ 回去的时候，乔生胁迫着两人忘掉自己哭了的事情，让张杏破涕为笑，张槐也咯咯地像个老母鸡打鸣一样。 俩人要走的事情，也仅限于乔氏乔子仪，以及乔伸董云晴知道，其他人还都瞒着。 乔氏很不舍俩孩子，叫俩人去房间里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出来的时候，俩眼都红肿着。至于乔子仪，虽然脸上不显什么，但是满眼的担心，乔生还是能看出来的。 乔生在工作间一连呆了五天时间，山上也没去。一把砍刀，一柄细剑，算是乔生临别的礼物。 三月初五。 早晨的夕阳照进山里，孩子门跟着贺殇去了河边的训练场。乔家的其他人则是都站在了大门前。 阿福拉着张杏的手一直说着什么，张槐也被老爷子和孙思邈嘱咐着一些事情。 乔生把马车套好，看着所有人说道：“他们俩就是去江南一趟，又不是不回来了，就别说那么多了。” 乔氏瞪了一眼乔生，随后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唠叨了，张槐和张杏俩人跪在乔氏等人前磕了三个头，而后哭着就上了车。 乔生看了看车厢里的两人，随后坐在了车辕上，赶着马车就朝着山外走。 过河的时候，张槐和张杏看了乔家几个孩子一眼，随后才让乔生继续走。 可刚走了不到一刻钟的路程，乔生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哭喊。 乔生叫住马，回头看了看，只见几个小人追着马车一路狂奔而来。 乔生下了车辕，看着弟弟，儿子跟乔子仪背着的乔文熙：“你们咋知道了？” 乔子仪无奈地说道：“还不是李欣那小子，肚子疼就没去训练，结果就听到了。” 后边地事情不用说乔生也清楚了，乔生气笑了：“这臭小子，回去我得揍他一顿。” 乔文熙，乔羽飞，乔亮不理会李欣会不会挨揍，三个人爬上了车，就哭喊着不让张槐和张杏走。 哭声传出去好远，乔生都有些不忍心了。 张槐和张杏也是舍不得几个孩子，好说歹说，才安慰着，哄着骗着让几个孩子相信他们两人只是出一趟远门而已。 最后，两人也是哭得稀里哗啦，涕泪横流。 这几天，乔生感觉两人把这一辈字得泪都快哭没了。 三个孩子下了车，站在乔子仪身边，乔生回头说道：“赶紧回去把，我送完他们就回去了。” 乔子仪点头说道：“不着急，送得远些。槐子，杏儿，一定记着多给加来信。” 马车滚滚而去。 而三个孩子的哭声又开始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没时间玩哩 和梁继明汇合之后，乔生并未多说，商队要出发，自然是宜早不宜迟的事情。 看着商队走远了，乔生才回头。 到家之后，乔生休息了半日，随后又开始忙着山上的事情，无论如何，人生还是要走下去的。 三月中旬，按照规矩，乔家上门提亲，定下了四月底娶亲。 虽然看上去像是纳妾，但是乔生却是按照娶妻的礼制来置办一切。 而且，李雪雁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县主，差点当上公主的女人。要是置办的不好，就是李世民那边也不可能同意。 三月万物已经结束了东面，苏醒之后的草木在一场春雨之后开始疯涨。 庄稼地里的野草也一个个冒出了头，村哩人，还有那些乔生招来的人都要忙着地里的事情，所以山上的工程就暂时停歇了下来。 要是山上的事情没那么多，可能大家伙还能坚持干完，可山上的事情，大家都清楚，那就不是一时半刻能完成的。 不管是山里还是山外，无论是粮食的贵贱，但凡是跟庄稼沾上关系的，百姓都会很甚重对待。 除虫，处草，上肥，浇水，收割等等，只要到了时间，即使再忙的人，也会把地里的事情给干完了，才会去做其他的事情。 把庄稼地里的草锄完，已经是到了三月下旬了。 麦苗经过秋冬季节之后，生长的速度也不比野草满多少，叶子根部抽出了一杆细细的绿茎，叶子由浅绿转向乌青墨绿，在田里整齐地排列着，不再像刚出苗时候地那样柔弱无力。随风飘摇，原本有些光秃秃地田地变成了连绵不绝地青色海洋，和山上的枝繁叶茂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副山野画制巨作 春风拂过，这副画就活了。 事情还远没有结束，因为种子的问题，田里的许多麦苗都死了，而露出一截一截的空缺来，所以种庄稼地就需要补苗，补苗地成活率很低，所以需要庄稼人悉心照料，这一段时间小碗村是不会太多人来了。 除了麦田地事情，各家各户还需要对蔬菜和一些其他地作物育苗，这更需要人来照看了。老母鸡也开始抱窝，今年乔家可是准备大量养殖这些鸡崽，鸭崽。乔生觉得要是可以地话，也需要养一些大白鹅。 乔家地孩子拿不动厨具，于是就都一窝蜂地赤手空拳冲进了田野，一个人把持着一行麦苗，不到半天地时间，乔家地十亩麦田的草就给拔了个干净。 下午的时候，补苗也相对轻松了些。 乔伸和乔子仪这些壮劳力只管挑水浇水就好了。 与乔家相邻的几家人看到乔家地里一大片小小子，小姑娘，就对着乔生说道：“你们家这孩子要是长起来，可都是庄稼地里的好手啊。” 乔子仪哈哈大笑道：“可不是，不过，这些孩子都读书识字，以后可不会干咱们这地里刨食的活计。也就生子说了，才让这群孩子来帮忙，要不是生子。我和他娘，可不舍得这群孩子下地干活哩！” 朱守乐呵呵地对乔生说道：“我那孩子也五岁了，你也帮着照看几天？” 朱赵氏在地头听到朱守这话，就也回头看乔生。 朱守和朱赵氏当初能成亲，还是因为乔生地百家宴，现在两家关系还不错，要是旁人说这话，都显得突兀，可朱守说这话，就不显得见外了。 乔生看了看朱守家地里那个孩子，这孩子的皮肤随了朱赵氏的黑，但是也不是墨黑，那是非洲人，只是有些酱油色罢了。 这孩子有六岁，要比乔羽飞和乔亮小一些。乔生没有关注村里太多事情，也只知道他叫朱同福，其他的还真不知道。 乔生放下自己肩上的担子，然后看着那孩子喊道：“同福，过来。” 朱同福听到乔生喊就回头，然后看了看怀里抱着的草，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顺着麦子间的空地跑了出来。 看着乔生，他有些腼腆地说道：“咋了，乔叔。” 乔生道：“愿意不愿意给我家干活？” 朱同福愣了，而后抬头看看乔家地里的一大群孩子，脸上尽是疑惑，随后又看看自己紧张的爹娘，也不想太多点点头说道：“乔叔，等我干完了家里的，我就给你家帮忙，不过到时候可能您家的地就没草让我拔了。不过，到时候我给您家的地补苗，浇水。” 朱守和朱赵氏松了口气，然后看向乔生。 乔生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以后跟你亮子叔，羽飞哥他们一块玩吧。” 朱同福挠挠头：“不哩，我还要读书，我已经在书院里上了好多天学了。等下了学，我还要帮着家里喂鸡，放鸭子。家里今年我爹养了五头猪，我还要跟着爹去割草喂猪。奶奶病了，我还得帮着娘生火熬药。没时间玩哩。” 朱守急了：“你这孩子，那那么多破事，让你跟你亮子叔，羽飞哥他们玩，你就去，家里不用你操心。” 朱赵氏也说道：“你奶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你惦记着。” 听着朱同福童稚得话音，让乔生触动很大，条理清晰，说话也很有分寸，乔生都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乔生哈哈大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对朱守道：“朱哥，嫂子，你们可是养了个好儿子啊。等山上的房子建好了，我可是准备把书院迁移到山上去，到时候，你直接把同福送去就行了。” 朱守急忙说道：“好，好，同福快给你叔磕头。” 乔生刚要说没那必要，可朱赵氏就已经摁着发傻的儿子给乔生磕头了。 乔生受了这礼，苦笑着摇头。 地里得事情忙完，乔生就和乔子仪开始丈量起来家里后边离河边不远处得地。这是乔生年前就想到的事情。 丈量之后，乔子仪跟乔生说起那河里的事情：“今天我去河边看了，咱们下得篓子里什么都有，小虾，小蟹，泥鳅，还网了不少小鱼苗放在里边。不过里边本来也有不少的小鱼，如今正是鱼儿产仔的时候哩。” 第二百八十章 挖鱼塘 乔生道：“咱们这河就是养不成大鱼，但是小鱼也又小鱼的好处，吃着嫩些。要是养成了，这可比以前作坊要来钱快” 乔子仪点头，而后道：“挖鱼塘倒是好，不过你也说了不能挖太大，那咱们就让村里人多挖几处就是了。河里再种些莲藕啥的，那个也能成。我就是担心鱼养不活。” 乔生道：”咱们就挨着河边挖，等挖好了，砌上些石头，里面再堵着网，河里的活水不断，那鱼就不会死。“这鱼塘边上多种些树，还有鱼草之类的，鱼草那东西长得快，也好长，这样咱们也不说喂鱼了，” 乔子仪笑道：“还是你脑子好使。”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顺着小河走。 挖鱼塘，养鱼，养虾，这要对于现代人来说，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可对于现在，尤其是长安周边来说，单单是一个鱼苗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可乔生本身就没打算买鱼苗。 小碗村边上的这条小河里面就不缺育苗，更不缺鱼，虽然也有人捕鱼，但是从未有人想过把它圈起来养。 实在是这河里的鱼，最大也不超过两巴掌，大多数还是一巴掌的小鱼，荒年的时候，或是家里许久没吃肉的情况下，可能会来捕鱼，其他的时候，可没人想过在鱼身上做文章。 乔生一开始说的时候，乔氏乔子仪，还有乔家的其他人都以为乔生是异想天开，可随着乔生的解释，一家人也就理解了乔生的想法。 按照乔子仪说的，挖几个小鱼塘而已，又不费多大的事情，村里人反正都快干完地里的活了，挖几个鱼塘也费不了多长时间。 乔生和乔子仪沿着河边一直走到了原来的作坊前，乔子仪正说着一路走过来哪些地方能挖鱼塘的时候。只见钟老爷子两口子和钟达背着竹篓，提着几只兔子刚从山里出来。 乔子仪和乔生忙招呼他们过来坐到河边歇息。 乔生看着那篓子里和他们手上的猎物，就笑着对钟老爷子说道：“老钟爷，你这是又重操旧业了啊。” 钟老爷子笑呵呵说道：“老了不中用了，不是我说大话，当年山里的熊你爷我也能斗上一斗，可现在还没跑两个山哩，就累得直喘。现在也直能抓些兔子捉个蛇啥得，不服老是不行了啊。” 乔子仪道：“您家地里都忙完了？咋又想着上山了，你这身子骨虽好，还是得悠着点。” 钟老爷子道：“我家那地本身就没多少。家里人都出来，这不，前天就锄光了，想多几亩地锄草偏偏没有。不像别家，早些年开垦了老些荒地，我也是犯愁哩。不过今年跟李家说了，等这一茬子庄稼收完，他们家的地就卖我家两块。我想着往后谁家地种不过来我就给收过来，慢慢攒，家里地总会多起来。不是，你父子俩在这河边转悠啥哩？” 乔子仪笑呵呵地就把乔生要挖鱼塘地事情就给说了。 钟老爷子不是不懂，问清了鱼咋能养活之后，就沉思了片刻，然后对乔生说道：“羽飞再过几年就跟我学捕猎。现在，你带着你钟叔他们挖鱼塘可好？” 乔生笑着说道：“这有啥不好的，谁来都好，不过，老钟爷，您这捕猎的活计，您可别只教羽飞一个，我跟您商量个事，您要是觉得成，就允我跟你谈个条件。” 钟老爷子眯着眼：“你小子又想打什么注意。老头子我可是就这一把烂骨头了，你可得悠着点，要是使唤重了，你钟叔可跟你拼命。” 钟达顿时就嘿嘿笑了，他可一点都不担心乔生坑老爷子什么。 乔生佯作生气道：“您看您老说得啥话，您也看到了，我家那一群孩子都是来学本事的，我就想着，让他们都学您的捕猎活计，以后了，走到哪都不会饿死就成。” 钟老爷子坐下后，想了想，然后就说到：“那你用啥换啊。” 乔生：“您老别急，鱼塘的事情弄完，您就知道了。” 挖鱼塘对于村里人来说，就是乔生想出的办法，大家尽管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可想到前些年乔生给村里创造出来的财富，大家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 顺着小河，一座座大大小小的鱼塘就开始逐个被挖了出来，半个月不到，三十六个鱼塘就都挖好了。 堆砌石头的事情，乔生交给了村里去办，而渔网，乔生则是给长安去了信，很快李承乾就派人把渔网给送了来。 池塘里的水一开始还很浑浊，可随着石头的堆砌好，没了人在里面趟，这水没过两天就已经清澈起来。 渔网吊在石头上，隔开了小河与鱼塘鱼来往的路径，并形成了一种天然活水鱼塘环境。 撒鱼草子，种树，一通忙碌后，乔生就开始组织人抓鱼，虾，泥鳅，往鱼塘里放。 村里人也知道鱼塘关系到大家的利益，所以在抓鱼苗的这段时间，大家也都没把家里的鸭子，大白鹅往小河边赶。 等鱼塘里的鱼虾都放得差不多了，大家才又开始把鸭鹅往小河边撵。 鱼塘的事情结束，山上的事情又开始了。大家有了鱼塘的保证，倒是干起活来更加卖力。 村里的孩子下学之后，还是会跑到小河边去。 挖鱼塘，可是让这些孩子看够了热闹，抓鱼，虾，泥鳅，这些孩子可是主力军。 现在虽然说池塘里不用再放鱼虾什么的，可有些孩子还是喜欢玩水，顺便，把小河里抓来的鱼虾什么的都往鱼塘里放。 这样就算满身湿漉漉，泥泞地回家，也仅多会惹得大人一通埋怨，而不会说是屁股上开花。 鱼草存活率很大，鱼塘挖好没这还没过多少天，那鱼塘边上全是丰茂地鱼草苗苗。河边地树有的活了，有的死了。死了的，很快就被重新替换掉，不用谁组织，谁去说，大家自己就会干起来。 大家还是会关心鱼塘的事情，而乔生给大家的解释就是，到了年底大家就知道了。村里人一开始还会说些什么，可后边的鱼塘基本上不用大家管，所以很多人也就不纠结这个，纠结那个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鱼塘挖得相对来说很浅，一是担心挖得深了，捞鱼的时候是个麻烦事。二是孩子的问题，鱼塘底就算被坋实了，可禁不住水的浸泡，时间一长九会变得泥泞起来，若是谁家熊孩子进了鱼塘出了事，那就是大问题了。 再有，就是种莲藕的事情了，种藕对于乔生来说也是个头疼的问题，不会，不懂，没种子。 所以，还是得麻烦长安的人。 皇宫有这方面的人才，挖李世民墙角，乔生还不算内疚。 种子的话，李景恒专门弄来了小藕段，并非是莲子，这样基本上到明年就可以收莲藕了。 村里人帮着种藕也是很快的，不过，水很快就又被趟混了，等藕都种下去之后，别的倒没啥，就是鱼死了一片。 踩死的，还有小鱼苗适应不了混水死的，看着让乔生脸上直抽抽. 无奈，只好再次从小河里开始抓鱼苗. 董云晴编着裤腿站在自家房子后面的鱼塘边上，她也是帮着乔生把鱼塘冲垮的石头重新堆砌起来。 董云晴看着乔生说道：“这鱼倒是长得快，这刚逮进去没多久的鱼苗，都长得叶子大了。” 乔氏笑道：“也就这个时候他们长膘，回头让家里孩子没事的时候多去割些草，剁碎了多勤喂喂，估计啊，长得更快。” 董云晴是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姑娘，她喜欢看地里丰收，也喜欢硕果累累，现在家田里的庄稼没丰收，果树没结果，但是看着鱼塘里的鱼长大，也是个令人高兴的事情。 乔子仪看了看自家的房子，然后又看了看这鱼塘，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们在后墙开个门，这样的话也好方便来看。” 乔生笑道：“我也这样想，爹，别的地方咱们可以不管，但是这咱家后边的鱼塘咱们得打理好了，不仅仅是喂鱼，捞鱼，就是荷花开了，也是一道景不是!” 董云晴道：“你又想到啥点子了？” 乔生道：“河边我准备弄些石头把鱼塘围起来，然后多种些桂花树，我听说有一个地方，那边的河边就重了很多桂花树，等桂花开的时候，风一吹，那桂花就落到了河里，鱼喜欢吃那桂花，等鱼长大，那鱼肉里都是桂花的香味。” 桂花开的时候要比大多数的花都要香，谁家要是种了桂花树，花一开，风一吹，那香气能逸散到很远的地方。 董云晴想了想也说道：“咱们这边再盖个凉亭，孙道长他们是雅致人，就喜欢这样的事物，这里有了凉亭，就可以没事的时候在这喝茶，下棋。对了，还围着这边再种几排竹子，到时候也不用围墙了，还剩了好多功夫。听风听雨到了夏天就喜欢往河里跑，咱这有了鱼塘，就不让他们跑远了。” 乔子仪咧嘴笑道：“听风听雨都能抓兔子，不知道在鱼塘里能不能抓鱼，要是能抓鱼，这狗可就成精了。” 顿时，四个人都乐了。 董云晴受乔生的影响，总把实用与好看相结合。 家里种的，养的，用的，都有着相同的规律。家里没有种那些直能看不能吃，不能用的花花草草，抑或是早些时候长孙氏说的盆景。 家里种的果树，葡萄藤，春夏开花，秋日结果，能看又能吃。 山村最不缺的就是水果，你想吃都吃不完，还会烂掉一大堆。可家里的却从来没说烂掉多少。 乔家的果树结出来的果子，可没弄成水果罐头，基本上全是人摘了，洗了就吃了。 你摘一个我摘一个，满树的果子，基本上吃不了多久。要是树上的果子没了，依旧还会有人在那寻摸半天，看看是不是能捡个漏。 那葡萄架就更不用说了，那边夏天就是个乘凉纳闲的好地方，前些年，董云晴弄了不少的竹长凳放在那里。 夏天，要是不想睡屋里的人，就去那长凳上睡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最早种下的爬山虎，现在已经彻底把乔家的房子给包裹了起来，要是猛地看去，还以为是树屋呢。尤其是到了夏天之后，那屋里就算不用冰盆，也会十分凉爽。到了冬日，就算没又叶子的护着，就那已经形成一层皮的藤曼，就让乔家的房子住着更暖和一些。 墙角旮旯里，那些些看着不起眼的草，可不是乔家人偷懒，那也是驱蚊虫的，家里比别人家的蚊虫少，它可占了大半功劳。 林林总总的，家里刚健的时候，和现在相比，可是大变样。屋子还是那个屋子，人还是那个人，只是院子里的事物，随着时间的斗转星移，变得与这个家更协调起来。 住在乔家的人，看着乔家就是个农家大院，可是看上去就是比别人家舒服，而且住着也舒服。 等在乔家时间长了，这院子也成了离开的人难以割舍的一部分，也是想念的一部分。 乔生和董云晴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虽然两个人只是空谈，可眼前似乎已经建好了长好了两人设想的一切。 花钱倒是不怎么花钱，可乔氏就是觉得他们瞎耽误功夫，农家人咋能活得那么仔细？ 可想想，就又随他们去了，自家还算是个农家吗？ 不像，再加上家里住的人，以及随着事物的变迁，活得仔细些，也是好事。 吃喝住行乔家一直在变，乔氏现在感觉自己也在变，以前容不下的，也都能容，容得下的，倒是更加上心了些。 孩子多了，过得倒是简单了些。再说了，孩子也不用她上愁，自己的小儿子以前还担心不会得到过多的疼爱，可现在，她感觉自己就是完全多心了。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如说放手让这些年轻的自己过自己想要的日子，非要说这个说那个，吵得家宅不安，可不是乔氏想要得。 因为，那样她自己也烦。 乔子仪就是完全一个老好人得形象，他基本上现在就是下个力气，家里虽然他还是一家之主，可除了一些大事上做一个表决，其他得也是完全放任的态度。 第二百八十二章 饿了 乔家房后的工程刚开始，山上也开始忙碌起来，耽误了那么长时间，所有人都下着死力气去干活。 乔生把家里的事情交给董云晴，自己则是扛着铁锹上了山。 梁老爷子和老太太在乔家住的，用的都舒心，还有两个小孙儿都在身边，他们更安心一些。 张槐和张杏的离去，始终是几个孩子的一道伤。乔文熙一连哭了好几天，可还不见好。 结果就是生了一场病，把家里人都吓坏了。 老太太心疼得都快哭出来了，直说乔生不该放人走。乔生被埋怨，也是苦笑，并未反驳什么，老太太高兴，就让老太太说几句就好了。 董云晴也心疼坏了，又想着乔生最近就要娶李雪雁进门了，心里就更不舒服了。两人夜里回到自己得屋，董云晴眼红着就对乔生说道：“我可不管，文熙、羽飞都是我的命，你说啥也得把孩子哄好了，治好了。” 乔生抱着董云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说道：“知道了，文熙还是我得女儿呢，我怎么会不照顾好她，她这样我也心疼。孙道长不是也说了，今天吃了药，明天就会好得差不多了。” 董云晴靠在乔生怀里，莫名地觉得很委屈，眼泪巴巴地就落了下来，她抓紧了乔生胸口地衣服，哭声说道：“文熙和你很想，都是放不下很多事情的人，羽飞都缓过劲了，她还是如此，我怕她将来有一天和你一样，要是一梦几十年，谁也受不了。” 乔生拍着她的背，笑着说道：“文熙不会跟我一样，她有很多的人心疼着她，护着她。她可舍不得放着那么多爱自己的人不管，自己做一个长长的梦。我知道你心里累，也心里委屈，我娶雪雁你虽然不说，但是还是很介意是不是。” 董云晴擦了擦眼泪：“我可没有，你别瞎说。” 吃老陈醋的事情，可是谁一开始都不会承认的事情。 乔生看着她，董云晴脸上一红，然后别过脸去。 ..... 哄好了妻子，乔生看她睡下，就穿了衣服起了床，来到李岚和乔文熙同住的屋子。 听风守在屋里，在听到动静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乔生，随后就又把狗头放在了前腿上假寐。 乔生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李岚。随后去摸了文熙的额头，感觉还是有点烫，就去拿了干稠巾，打了一盆温水。 擦了擦女儿的额头，然后又把温热的毛巾贴在上面。 乔生对于孩子说不上心，那都是假的，平常之中，预防各种疾病的药家里都是常备的，这个就算是大户人家也不可能想的这么周到。 因为乔生知道，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疫苗来给孩子们接种，自己也不懂那些医学上的事情，所以直能尽自己所能把一切都给筹备好。 为什么乔生坚持让孩子们习武，就算是女儿也要学？ 女孩身上有了腱子肉，可不见得是一个好事，而且一般来说，学武的女孩稍微难以嫁出去。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孩子们更容易存活下去。 练武强身健体，能够御敌是一方面，能够避险保身也是一方面，再就是能够有一个好体格，不容易生病才是真。 家里的几个孩子都不是经常生病的主，这次乔文熙因为张槐和张杏离去，突然生病，也是出乎了乔生的意料。 看着女儿难受，乔生也鼻子酸涩。 一夜未眠，清晨的时候，乔文熙醒来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乔生，软软地叫了一声：“爹” 乔生应着，然后小声问道：“头还疼不？” 乔文熙摇摇头：“就是没得力气，爹，我梦到槐子叔，和杏儿姑姑了。他们到底去哪了？” 乔生倚坐在床上，把女儿抱在怀里，然后说道：“我和你娘都不是说了，你槐子叔和你杏儿姑姑只是去很远地地方找自己地娘和爹了。” 乔文熙问道：“那他们真的还会回来吗？” 乔生肯定地说道：“肯定地呀，你想啊，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不回家难道还在外面流浪不成，吃不饱穿不暖，饿肚子的感觉可不好受。” 乔文熙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爹，饿了。” 乔生愣了，然后想起来，昨天从下午开始，这丫头可是什么都没吃。可这个时候了，哪里还有什么吃的？ 乔生想了想，然后对女儿说道：“那你等爹一会儿，爹去给你煮碗面。” 乔文熙点头：“那我等爹。” 乔生从床边站起来，随后就出了门，进了厨房，乔生看着煤火都还烧着，就添了几块煤，然后把锅放上去，添水。 揉面，杆面，切面，一气呵成之后，锅里的水也刚好滚了。 面条下锅，然后乔生又拿了两个鸡蛋磕碎了，然后在碗里把蛋清蛋黄混合着小葱，盐巴搅均匀了。 把面条锅给拿下来，然后乔生放上菜锅炒鸡蛋。 就只是简单的炒鸡蛋，这个时候还没有西红柿，所以就这么将就着吃吧。 从热锅里捞出面条，凉水拔一下，然后浇上混合着菜汁的炒鸡蛋。随后乔生又捞了一碗面汤就端着两个碗回到了女儿的房间。 乔生以为还要帮着女儿穿衣服，可到了女儿的房间就发现女儿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头无聊地踢着腿。 乔生笑着把鸡蛋面和面汤放在她面前地桌子上：“不热，吃吧。” 闻着鸡蛋地香味，乔文熙拿着筷子就小口吃了起来，或是真的饿了，乔文熙吃的很快，让乔生都忍不住提醒她吃的慢些。 李岚嗅着空气中地味道也起了床，看着自己舅舅和文熙坐在一起，文熙还吃着面条，她愣了一下，然后咽了咽口水。 “大舅。” 乔生回头，然后问道：“吵到你了？天亮还有些时候，你再睡会？” 李岚撇撇嘴：“大舅偏心，偷偷给熙儿做好吃的不给岚儿吃，岚儿生气了!哼！” 乔生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也想吃？” 李岚点头：“饿了！” 幸亏乔生做的有点多，要不然还真不好应付这个小丫头。乔生去了厨房，回来看着也穿好衣服坐在桌子前乖乖等着地李岚，然后把面和面汤放在她地面前。 第二百八十三章 孙家跟人打起来了 两个人小姑娘吃饱喝足也不见外面天亮。 门吱呀一声开了，董云晴朝屋里看了看，然后就笑着说道：“就知道你在这，什么时候过来的？” 乔生说道：“刚吃完给他们做的面条，你怎么起来了？” 董云晴：“睡醒了，看你不在，就过来看看。” 乔生收拾了碗筷：“我去把碗洗了。” 董云晴接过他手中的碗：“你陪她们吧，我去。” 乔生和两个小姑娘大眼瞪小眼，然后就都凑倒一个床上，乔生躺中间，两个小姑娘各自占领一个胳膊。 没什么可做的，乔生就给两人讲起了故事，连兕子都没听完的《绿野仙踪》的故事。 ...... 乔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女儿的床上，闻着周围的奶香味，乔生笑了笑起床。 伸了个懒腰，乔生走到外面，然后看着在院子里的帮着做阵线的老太太说道：“姥娘，这针线活还是给我娘他们做吧！” 老太太看了乔生一眼：“咋，嫌我老了？” 乔生嘿嘿笑道：“我可不敢。大舅他们揍我可是不缺斤短两，您可千万别说这话。” 老太太也笑了：“就是缝补缝补，不费眼不费神的，没啥！咱家这群孩子都闹腾，这个身上破了洞，那个撕开一道口，眼看着就不穿了那哪能行？虽说咱们不缺这点钱，他们这些孩子有的家里爷不缺，可也不是这样糟蹋东西。” 乔生急忙点头，然后说道：“我回头就训他们。” 老爷子在和孙思邈喝茶下棋，时不时地会争论几句棋局，一会儿两人又开始开怀大笑，实在是老小孩心态。 乔生去厨房，拿了两个千层饼，然后断了一碗白开水和咸菜就坐到了老太太身边。 乔生一边吃一边说道：“文熙那丫头又去训练了？” 老太太道：“孩子都是耐不住性子的，早上还说让他歇一天，羽飞他们一喊，这丫头就像是全好了一样。” 乔生道：“爱玩，总比在家里哭得强，她哭，大家都跟着担心。”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儿女是父母债，你妹妹嫁了人，你爹娘呢，也都是老实本分的山里人，你弟弟还小，现在又有了儿女，压在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我和你姥爷老了，你俩舅舅呢，自家的事情忙得一头乱麻，能帮你的都很少。昨夜陪着那丫头熬了一宿.....唉！下午还去山上吧？” 乔生点头：“山上的石头难以弄出来，得有力气的人弄。姥娘，没事，我这正年轻呢，要是等羽飞他们长起来，我就啥都不管了，我也是喜欢偷懒的。” 老太太又笑了：“啥偷懒不偷懒的，你这性子啊，可不会有闲的时候。乔家虽然说看起来大了许多，可孩子还是少了，你就不说了，虎子，红鹤就这两个男丁可不行。你娘.....我就不说了，虎子我也不指望能看到他娶妻生子那天。所以你得给姥娘争口气，让云晴，还有你那未过门得媳妇多给你生几个，家里热热闹闹得多好。” 乔生被噎了一下，然后咳嗽了两声说道：“姥娘，生孩子这事咋能说得跟产猪崽一样，这都得慢慢来。” 乔生和老太太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吵架，怒骂的声音。 老太太皱眉说道：“生子，去看看，别是你娘根人闹起来了吧。” 乔氏这时候从里院出来：“娘，我在这哩，不是我。” 乔生把碗里的水喝了，把最后几口饼吃了，然后就站起身把碗递给乔氏说道：“我去看看。” 出了门，乔生就看到是一个旁村得媒婆，与孙家的婶子打了起来。 村口还老些人，那媒婆显然不得势，村里人都团结的很。所以，那媒婆可是吃了大亏，脸上全是被挠得血淋淋得不说，全身还脏兮兮的。 村里人凶，但是还不敢打死人，孙家，孙老太爷赶到了之后，直接拦着众人不再对那媒婆发难，让他赶紧滚。 乔生在人群的最外边，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知道孙家有还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孙小妹，乔巧未出嫁前孙小妹和孙二妹可是经常来家里玩的，前些年，孙二妹嫁了人。就剩下孙小妹和家里最小的孙有男。 孙有男这孩子要比乔羽飞大上三岁，可如今也不到说亲的年纪，倒是孙二妹，应该是到了嫁人的年纪。 村里来的媒婆都懂规矩，那这媒婆挨打可是成了稀奇事情。 那媒婆走远了，觉得自身安全了，才回头骂道：“孙家老不死的，你家那小妹就擎等着成老姑娘吧，丑成那样，还宝贝，谁稀罕！” 孙老爷子被骂还没什么表示，可以那媒婆一提到孙小妹，就一口气要上不来。 孙家的大儿子孙洪急忙扶住老爷子，然后说道：“谁有水，给老爷子顺口气。” 这会大家都是出来看热闹的，哪会带水，眼看着孙老爷子气地上气不接下气，乔生就喊道：“孙叔，先来我家。” 说着，乔生上去帮忙搀着老爷子。 孙思邈听闻有病人也出了门，看着坐在乔家大门前石头上的孙老爷子，急忙就上去切了脉。 乔生去院里接了一碗茶水端了出来递给孙洪。 孙洪灌了老爷子小碗水，老爷子才好些过来。 孙思邈切完了脉，爷说没甚么大碍，只是年纪大了，再加上有些气急攻心才会如此。 乔生看着孙洪问道：“孙叔，这到底咋回事？” 孙洪瞅着周围的人，也不好说话，乔生就把孙家一家人都请到了院子里。 孙洪没说，孙洪的媳妇倒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把事情给说了。 却原来，问题出现在孙小妹身上。 孙小妹是一个挺漂亮地姑娘，这两年来孙家提亲的也不少，可是从去年下半年，孙小妹脸上就起了一层的红斑，最后还起了泡。 这可吓坏了孙家人，孙小妹也因此几经梦魇。 孙家人也知道一些孩子到了这个年纪脸上偶尔会出现红斑，痘痘啥的，乔生听着也以为是青春痘。 可孙洪的媳妇说出来的，却不像是青春痘。 第二百八十四章 好亲事 因为，那脸上的红斑一直到了现在也没消退。 治了没治好，脸上丑得都见不了人，孙小妹又是个爱漂亮的，寻死腻活了好机会都被家里烂了下来。 孙家人也是无奈，就想着把孙小妹给嫁出去，于是就找了刚打的那个媒婆。 今日，那王媒婆一身花胡柳绿地就来到了小碗村，刚进了孙家地大门，就被孙家人请进了屋里。 孙洪的媳妇孙氏也是刚给家里打扫，出来看着王媒婆就一边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走进屋子，满是歉意地对王媒婆道：“王姐姐，让你见笑了，真是对不住了。刚打扫了一下家里。有男，快给你王婶子倒些水。” 孙洪也扶着孙老爷子从内堂走了出来，孙小妹虽说是个女娃，但是还是很受孙家待见的。孙有男应声走出来，给王媒婆添了些茶水。 王媒婆见道这一大家子都出来了，话立即多了起来，她媚笑道：“大妹子，没事，谁家不忙哩！孙老叔，你这孙子可真勤快，将来肯定能给您家赚大钱！” 媒婆那嘴，都是甜得要死，孙家人都嘴里谦虚着，知道不可真。一家子出来可不是听她说这个得，看着今儿王媒婆一副志得意满地来这，他们觉着是自家小妹的亲事是有回音了。 于是，一家人请着王媒婆坐下，然后刘洪又对孙有男叫道：“有男，一点眼色也没有，快去抓些干果，甜点啥的出来招待你王奶奶！” 王媒婆见一家人都对自己客客气气，虚荣心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摆着手，将手里地绿色稠巾舞得直飘！ 等孙有男把家里地干果，还有孙小妹做出来地甜点都给拿了出来，放到王媒婆地面前，随后就又跑到一边听着去了。 孙氏轻声问王媒婆道：“王姐姐，咱们都是乡下人，也不懂得那曲啊弯啊啥的，我就直接说了。你今个儿来，是那边有消息了？” 王媒婆抓了两个糕点，嚼巴几下吞下去，啧啧嘴一番漂亮话就脱口而出：“这甜糕咋弄的？甜，但是不发腻！” 说着，又是抓起一两块，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求人办事，得有个求人办事的样子，孙氏知道孙洪和孙老爷子不好开口说这事，她就一直在赔笑，陪说话。 好不容易等那王媒婆吃完，孙氏才笑道：“是我家小妹弄的，前些年乔家姑娘没嫁人的时候，小妹就跟人家学了好多东西哩！” “哎呀！是吗！那你家小妹可是学到了真本事，别的不说，就这一手就能在长安开个铺子了。那乔家姑娘前些年嫁人，可是嫁给了王公贵族，那排场真大，你家姑娘也不赖。”王媒婆不说话，就是吃，总之到了孙家坐下后，这嘴就没停过，吃得高兴，那赞美的话就跟不要钱一样可劲地往外冒。 眼见着一盘甜糕见了底，好一会儿，王媒婆才喝了口茶，顺着把嘴里地甜糕给吞下去，啧啧最，王媒婆这才意犹未尽地对孙氏道：“孙家大妹子，我也不拐弯抹角地了，我这次也事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家好亲事，那家是小河村刘家，别看是村里地，可人家家境可不赖。三十亩地良田，长安还开得有铺子，还有家仆，家奴，要是小妹嫁过去可是直接当奶奶哩。” 孙氏愣了，然后看着同样发楞地孙洪和孙老爷子，随后就皱眉了。 要说孙小妹脸上没出那红斑地时候，这样地人家，孙家人还真没什么疑虑。 可这王媒婆知道自家小妹地样子，还把这样好地人家说给小妹，那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王媒婆自然也回察言观色，看着孙家的这几个人都是一副怀疑的眼神，就咳了两声说道：”就是有一点，那家孩子年龄有点大？“ 孙家人这下以为自己全明白了，孙洪老爷子说道：“年龄大也不是什么毛病，年龄大了也会照顾人不是，要说，还是小妹攀高枝了。” 王媒婆顿时就笑了：“孙老叔，您可不知道我为了这事跑了多少回那刘家，葛家村的葛媒婆您知道吧，那一个劲地想把这门亲事给夺过去，但是，有我在，哪有她地事啊。我也不是吃素地。你看，这不就说成了。” 孙家人立刻恭维了几句。 孙氏高兴地笑道：“这么好的亲事，都争着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王姐姐，真是难为你了，两头跑。来，喝茶！”说着自己又给王媒婆的茶杯里蓄满了茶水。 这眼看都中午了，孙家人就热情地留王媒婆吃饭，王媒婆拒了几句话，可是屁股却像是粘在了那椅子上一样。 这边刚说完，孙氏就去厨房里忙着准备做中午饭，可是孙家孙大妹和夫婿一块上门来串亲了。 孙大妹看着母亲十分高兴，就问了几句，当知道是小妹地定了门好亲事，就更加好奇了。 当知道那王媒婆说的是亲事是那家人之后，她就有些急了，立刻问道：“娘，你能缺定，就是小河村刘家？” 孙氏正忙着，也没看到孙大妹焦急的脸色，她还乐呵呵地说道：“可不是，你听过啊。” 孙大妹皱眉，然后仔细再问了几句，就说道：“哎呀，娘，小妹可不能嫁给那人哩。” 孙氏刚把锅里添了水盖上锅盖，回头就诧异地问道：“咋就不能嫁了？那人虽说年纪大点，可咱们小妹那样子，还是咱小妹攀了高枝哩。” 孙大妹气急，一大肚子的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是孙洪听到了动静，站在厨房门口说道：“大妹，不急，慢慢说，那刘家咋的了？” 孙大妹捞起水缸里地水瓢，捞起一瓢水大喝了几口之后，才喘口气说道：“爹，娘，小妹不能嫁给刘家，嫁给刘家，咱们小妹一辈子都毁了。那刘家要成亲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刘老六。可这人没本事不说，还经常打骂媳妇儿，他原配据说就是被打死的？这还不算，在长安，他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那青楼里的窑姐可都知道他。” 第二百八十五章 香皂 孙大妹一通话可把孙红夫妇两人吓了一跳，孙氏说道：“大妹，你听谁说的，这王媒婆咱们给的媒钱也不少，她不能这样坑害咱家小妹吧！” 孙大妹哼了一声：“媒婆那张嘴，只要见到钱就是死人也能说活，娘，你也不想想有几个媒婆的嘴里有实话的。我还听说，那刘家这次可是许了大好处哩，刘家发出消息说谁要是给刘老六说成这门亲事，就给五贯钱。十里八乡的媒婆都寻摸着坑谁家姑娘一把，再有你们知道为啥刘家这么着急给刘老六办亲事？” 孙洪皱眉：“别拐弯抹角的，直说。” 孙大妹缩了缩头说道：“那刘老六据说在长安沾了脏病，不知哪个姑娘传给了他，他又传给了好多姑娘，这事才传开了。这刘老六眼看就活不成了，也不知道哪来的野道士，说是给刘老六说门亲事，冲冲喜，就能把那脏病给驱散了。就那种脏病，刘老六要是能好才见怪了。话说回来，要是咱家小妹嫁过去了，也沾上那病，可不就是坑害咱小妹？” 孙氏不知道孙大妹说得是真是假，而且孙大妹口中也大多数是听来的，于是就看向了孙洪。 孙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们别着急，老爷子哪也别吭声，我去村里问问，村里娶得有小河村的女人。” 孙氏打发着孙洪：“好好问问，别弄错了。” 孙洪抬腿就出了门。 事还没有结果，王媒婆自然还是要接待，不过孙氏做饭却磨蹭了起来，孙大妹看得好笑，又觉得应该，就对孙氏说道：“娘，这门亲事咱们还没说定，你也别担心。我村里还有几个好的，回头我就帮你问问，要是小妹嫁到我那去，我这就不老想着家了，我也能跟小妹常来往。” 孙氏瞪了孙大妹一眼：“就会瞎说，哪有姐姐帮着妹妹张罗亲事的，要是张罗也是我门张罗。” 孙洪出去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孙氏从厨房里出来，看着丈夫满脸的铁青，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拿着擀面杖就奔堂屋里的王媒婆而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 女人家打架，那是招招往脸上抓，薅头发这都是常事。 乔家人听着孙氏把事情说完，乔氏就怒声说道：“这不是坑害人是啥，咱们乡下人结亲又不是看一张脸，要是小妹好着，哪能这么着急就嫁人。就算如此，这王媒婆也忒不是东西了，那样的人给他说亲。这事亏心不亏心啊。” 孙氏见乔氏帮着自家说话，那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乔家妹子，说得就是啥，大妹二妹都嫁的不错，原本还想留小妹几年，仔细给她寻摸个好人家，结果现在却出了这事，那王媒婆给说这亲，不是欺负人吗？” 孙家老爷子脸色有些惨白，但是也算是缓过劲了，他定声说道：“就是咱家小妹一辈子不嫁人，我也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咱家不做这卖儿卖女，坑害后辈的勾当。回家，回家！梁老哥，老嫂子，孙道长，让你们看了笑话了。” 梁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摇头，孙道长却是说道：“回去了多喝点热茶，别动太大的肝火。” 孙洪俯下身子，想要背着老爷子回去，但是老爷子不让，直接颤巍巍地站起来道：“我不能让村里再看了笑话。” 这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乔生就走了出来：“孙婶子，等一下。” 乔生把包好的香皂递给了孙氏，然后说道：“孙婶子，这是我们家自己做的东西，你回去让小妹洗脸的时候用。别让她再去涂脂抹粉了，那东西越涂脸上会越坏，那起的泡也别用针挑，等自己长烂了，就用清水洗了，然后仔细养着，会好起来的。” 孙氏楞楞地接过香皂，然后又看了看孙思邈，见对方点头，孙氏就急忙说道：“生子，谢谢你有心了。” 看着一家人离去，乔氏就对乔生说道：“那香皂真的有用？” 乔生笑着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其实，乔生心里也没多大把握，以前自己上学那会儿，寝室里就有一个脸上满脸红斑的人，那样子老吓人了。 后来，就是用这些简单的法子给弄好的。（这里面注意事项特别多，如果出现此类问题，请先及时就医。） ...... 孙家人一家离开了乔家之后，孙洪看着追上来的孙氏就说道：“那生子跟你说了啥？” 孙氏把手里的香皂给孙洪看了看，然后说道：“生子给了咱们这个东西，说让咱们拿回去给小妹洗脸用，说是能治小妹的脸哩！你说，这给不给小妹？” 孙老爷子站定，回头就就拿过了孙氏手里的香皂，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于是想了想说道：“生子那孩子没坏心眼，说能给小妹用，小妹就一定能用上。再说了，小妹那脸.......就当死马当活马医吧。要是真能见好，家里买酒买肉谢人家。” 孙家人回到家，孙氏就去了孙小妹的房间。 因为脸的问题，孙小妹一直就没出过家门，甚至连屋子都少出。 孙氏进了屋子就看到孙大妹陪着嘤声哭泣的孙小妹说话，她叹了口气道：“小妹，你也别哭了，那王媒婆被赶走了，你爷也说了，就算你不嫁人，家里也能养你。” 孙大妹恶狠狠地说道：“我要不是陪着妹妹，我就去撕拉那婆子地一张脸，欺负谁不好，欺负到咱家头上了。” 孙氏笑道：“我可没轻饶她。对了，小妹，你乔家大哥给你了一块这东西，你爷看了爷不认得是啥，生子说这东西你洗脸的时候用上，能治你的脸哩，你试试？” 孙大妹好奇地看了一眼孙氏手中地东西，而孙小妹却是看也不看，治了快一年了，这脸都不见好，她已经绝望了。 孙大妹站起来拿过那香皂看了看，然后问道：“娘，那生子咋回给咱这东西，难道也是村里喜欢过小妹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活着不能全为了一掌脸 孙氏一巴掌拍在孙大妹的背上：“瞎说啥，生子你不知道谁？” 孙大妹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村头乔家家的哪个好了的傻子？” 孙氏又是一巴掌拍在孙大妹身上呵斥道：“让你不会说话，要不是生子，咱们家能有现在？你嫁了人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孙大妹苦着一张脸说道：“娘，你也说了我嫁人了，咋还这样打我。” 孙氏道：“就算你飞上天，我也能打你。话都不会说，请着挨打。” 孙大妹撇撇嘴，然后拿着那香皂看了看，然后疑惑道：“这东西咋用？” 孙氏也愣了，然后皱眉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忘了问了，就说洗脸时候用？这是吃的，还是抹的，看着都像，闻着倒是香。” 孙小妹这个时候轻声说道：“那是香皂，洗脸洗澡都能用，把手湿了，然后拿着香皂搓手，等手上涂好了，就用水洗，可去灰了，好用着哩。巧儿没嫁出去的时候，我在她家就见过，也用过两次，我几次想要，都没敢说出口。” 孙大妹和孙氏都看向孙小妹。 孙氏说道：“那也就是说，这东西真管用？” 孙小妹摇头，又是哭声说道：“不知道，想来有些用处吧，但是我这脸，娘，我不指望了。” 孙大妹和孙氏都是有点头疼。 孙大妹看着手里的香皂，想了想就去端了一盆热水来。如今小碗村家家户户的锅灶都仿制乔家建造，不管冬日还是夏日，都会用热水用。 孙大妹用清水湿手，湿脸，然后就拿着香皂涂抹了起来，看着一层泡泡，孙大妹也感到很神奇，于是就问还在劝慰小妹的孙氏：“娘，这东西咋弄出来的？” 孙氏回头看着大妹又是洗手又是洗脸，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那是生子给小妹用的，你咋还用上了。” 孙大妹笑嘻嘻地道：“我不是帮着试试，要是好用，小妹就赶快用。再说了，我也是您闺女，咋就这样偏心小妹。” 孙氏无奈，只好任她去摆弄。 孙大妹涂抹均匀，然后就开始把脸上和手上地泡泡洗干净，等擦了脸，睁开眼，她看着水盆里地脏水，差点尖叫出来。 孙大妹就算是农家姑娘，那喜欢干净地样子可是一般人比不了，不忙的时候一甜三遍洗脸都是常有的事。 来娘家之前，孙大妹前天还洗了澡，今天更是洗干净了才出门。 可看着那一盆脏水，她觉得，这肯定不是自己洗下来的，不是。 可摸摸自己的手，揉揉自己的脸，干爽丝滑。这是孙大妹很久没有过的感受，说像婴儿皮肤那有点过了，可也跟自己在家当姑娘的时候差不多了。 孙大妹急忙喊道：”娘，娘，你来看看，我是不是变白了。” 孙氏没好气地说道：“就洗个脸你就洗白了？那东西能搓你一层皮不成？” 可回头，看着站在门口地孙大妹，她愣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过去，仔细地瞧着孙大妹地脸：“是白了。” 然后孙氏看看水盆里地水，顿时就骂道：“死丫头，平时也看你挺干净的，你看这一盆水给你弄得。那是变白了？那是你脸上地灰没洗干净？” 孙大妹急了，她可容不得别人说自己脏，尤其是自己的娘，就更不行了：“娘，我......” 这边孙大妹没说出口，孙小妹就从床边走了过来，然后说道：“娘，大姐爱干净谁都知道，而且今天大姐来了这么长时间，要是脸上脏了，你早就说她了。这不是大姐的原因，是这香皂。娘，你也用用，好用着哩。” 孙氏看小女儿不哭了，急忙说道：“好，娘也替你试试。” 说着，孙氏就把那盆脏水给泼了，又打了一盆水来。 娘三个都清洗了一边脸，孙氏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确实错怪大女儿了。 孙大妹看着那香皂，眼睛里直放光，她摇着孙氏的胳膊说道：“娘，这东西还有没有，给我一块呗。” 孙氏笑道：“想要？” 孙大妹肯定地点头。 孙氏转口就说道“没有，人家就给了这一块。还是给你妹妹用的。” 孙大妹继续摇着孙氏的胳膊嗲着声音说道：“娘，您也给我要一块呗，娘~~~” 孙氏无奈地笑笑：“你就是个磨人精，厚脸皮，人家都给了一块了，还要，这东西看着挺金贵地，你咋让我张的了这个口啊。” 孙大妹小生哼了一声：“我去找爹，让爹给我弄一块。” 看着孙大妹跑走，孙氏就对孙小妹说道：“你大姐就没个当姐的样，你看看，还是跟个小姑娘一样。” 孙小妹也只是淡淡地笑笑。 孙氏想着乔生给自己香皂时候还说地话，于是就叮嘱了孙小妹。 孙小妹摸着脸说道：“娘，我晓得了。” 孙氏道：“不管咋样，这日子总得过下去，人又不是活一张脸。咱家你们三个姑娘，都是能干的，有人瞧不上，那是她们瞎了眼。不说其他，你想想巧儿那丫头，不是我说巧儿不是，是人家真活过来了哩，现在不是过得比谁都好？” 孙小妹苦笑着说道：“娘，那是人家哥哥有本事。教了巧儿那么多东西，算账，识字，还会做饭。我也不是羡慕，就是觉得，要是能有个哥哥撑腰就好了，可你又不能给我生个哥哥出来。” 孙氏呸了三声：“你也学你大姐是不，还给你生个哥哥，你干脆叫有男哥哥得了。” 孙有男刚好走到门口，听到这话，立刻嬉笑着说道：“好啊，好啊，我当哥哥，小妹姐当妹妹。” 孙小妹对孙有男哼了一声：“皮痒了是吧，赶紧回房写字去。” 孙氏看着跑走的儿子，回头又跟孙小妹说道：“生子有本事是不错，可要是那巧儿丫头自己走不出来，那还能嫁人。头些年，你看看人家又是给村里记账，又是忙着家里生意，那些说闲话的不都闭了嘴，为啥，还是人家能干。现在，你也不差啥，只要你自己能活得好，别人瞎说啥，那都是扯淡。”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一直疼着 孙家的事情告一段落，乔家的一座山头已经开始坋实土地了，大概方圆五十米的范围都给规整出来之后，看着还象是那么回事。 等乔家办完喜事，再次忙碌起来已经到了五月份了。 乔生原本以为，自己娶了李雪雁，董云晴会与李雪雁不和，可看着两人经常坐一块说事，期间还笑笑闹闹的，乔生就有些摸不着头脑。 乔家的其他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乔羽飞没给乔生好脸色看，乔生心底也愧疚得很，所以对于乔羽飞的行为，倒是还能容忍。 至于乔文熙，倒是经常往李雪雁屋里跑。 娘俩说啥，谁也不知道，而乔文熙也顺着乔氏的话，喊李雪雁二娘。 近段时间，乔家的孩子们都变化很大 除了乔家的孩子，以及买的那几个孩子外，长安来的几个孩子，还有梁家来的孩子，以及后来居上的朱同福，都渐渐地融入了乔家这个有些复杂的大家庭中。 早上起床，都是一个个自己穿衣服，自己洗漱吃饭。因为，它们发现就算他们闹破天，也没人会帮着他们做这些事情。 敢跑？ 被抓回来，就是一顿社会性教育，以及贺殇的训练惩罚，再加上小伙伴们的毒打。 为什么会挨打？，因为你跑了，他们的训练就会加重。 这一群半大小子和小姑娘，在风吹日晒中，眼看着一个个都黑了，皮肤也糙了。 但是训练成果也显现出来了。 日常作息稳定了下来，内务都打理得很有摸样，守时，守纪律。 走路再也不歪歪扭扭，站得直，坐得稳，像模像样。 李欣这个小霸王现在也平和了，不再吆五喝六，咋咋呼呼了。 因为，在这没人会管他有个王爷爹，有个皇帝爷，皇后奶奶啥的，不服气就挨打，精力充沛就去训练，有什么想不开的，还会被发配到山上搬石头去。 当然，乔生不会磨平这群孩子的棱角，也会刺激他们好的，擅长的东西。 梁继阳在来的时候，也算是突出的一个。因为梁继阳一开始与这群孩子极为格格不入。 训练完不成会哭，被骂了还会哭，自己做不了的事情，依旧会哭。比两个皇家来的小姑娘都显得娇气。 老爷子和老太太以往就没做过什么对比，可把梁继阳这么放在一群孩子里，就看出了这个孩子的不足。 老爷子一开始还想劝说乔生把他送回上榆村算了，因为梁继阳爱哭，怯懦的本性，让老爷子脸上十分挂不住。 可被老太太劝慰着，然后说让梁继阳再呆一段时日，若是到时候还是这样，就送走。 梁继阳呢，哭，没人理，贺殇该咋训还是咋训，向爷爷奶奶说让自己走，他没这个勇气。结果就是憋着，憋不住了哭着在乔家生活。 一天，十天，一个月，两个月...... 当乔家人没有再听到梁继阳的一次哭声，乔生就凑到老爷子和老太太身边说道：“姥娘，姥爷，看，这不挺好的。” 老爷子看着自家的孙儿，想想他来时候的摸样，啧啧嘴说道：“还是你有办法，这小子算是改过来了，不过，还得继续下去，这会可不能对他松了。” 老太太眯着眼拉着乔生的手笑道：“当初你二舅还不想送来，要是按照他的想法，这孩子一辈字恐怕都难成事了，以后啊，梁家的事情，你得多照应着点你两个舅舅，还有你哥哥妹妹他们，他们脑子没你活泛。” 乔生道：“姥娘，这都是我该做的，你和姥爷对我亲得不行，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咱家人都有本事了，我以后什么都不怕了。” 老太太摸了摸乔生得脸：“好孙儿，好孙儿。姥娘疼你，那是看着你那个时候傻，现在你好了，姥娘还是改不过来。” 乔生道：“那就一直疼着，我可不嫌少。” 老太太又乐呵呵地笑了。 ...... 乔生赶着马车还没进长安城墙门，就被一大堆官兵给围了。 城门来往地行人纷纷都看热闹，乔生一脸黑线地看着跨马持刀的程处亮，乔生说道：“你小子是不是觉得你能行了？” 程处亮不假辞色地说道：“先生，陛下有令，只要您来长安，就必须护送您先到宫里一趟。” 乔生扬起马鞭就给了程处亮一鞭子，打在他的盔甲上，也只是能听个响：“给老子好好说话，再撞墙作甚，我告你爹去。” 程处亮脸色一僵，而后下马说道：“陛下让我带你进宫。” 乔生道：“那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吧。” 程处亮看着乔生道：“谁说不是呢，你来就来呗，这还弄得跟什么重要人物一样，没办法，圣命难违。先生，还是请吧.” 乔生笑笑，然后赶着马车一路通行。 过了城墙，一道黑影就落在了乔生身边，忽闪了两下翅膀，就蹲在车辕上不动了。 乔生回头看看它，然后就像是被押送一样，一直到了皇宫。 看着程处亮的兵想把乔生的马车牵走，乔生笑着说道：“车上有东西，我劝你们谁也别动，程处亮，你要是伸那只手，你爹就会砍你那只手，你那只眼看了，哪只眼都给你抠出来，信不？” 程处亮愣了愣，然后看着乔生一副淡笑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但是他还是下马，然后对乔生说道：“那我给你看着马总行了吧。你可少祸害我了。” 乔生下了马车，身边的大鵟就忽闪着翅膀冲上了天。 李承乾已经在宫门等着乔生了。 乔生笑着说道：“陛下搞得像是我犯了什么大罪一样，这是干啥？我不就进一趟长安。” 李承乾撇撇嘴低声道：“先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还是想想怎么跟我父皇回话吧。” 乔生愣了一下：“咋？陛下又听谁胡说八道了，我可什么坏事都没干，我老老实实带孩子，种地，开山呢。” 李承乾神秘兮兮地说道：“那我可说不好，你还是问我父皇吧。” 乔生看着李承乾，哼了一声道：“我才不来长安几日，这都开始跟我生分了，行，给我等着。” 第二百八十八章 傲气 乔生和李承乾直接来到了长孙氏的寝宫。 兕子看到乔生，就上来抱住乔生的胳膊说道：“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是不是有了雪雁姐姐就不要我了。” 乔生看着低着头的一种宦官和侍女，咳了两声轻声说道：“你看我不在家带孩子，哪有时间啊，你要想我了，跟陛下说一声来家里多好，在宫里拘着多不舒服啊。” 兕子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情父皇都跟我说了，你就是不想来。” 乔生笑道：“你看我敢来？你父皇只差五花大绑，给我带个夹板，给我扔死囚车上当街游众了。” 兕子不解其意，但是乔生不敢耽搁，直接半拖着兕子进了长孙氏寝宫的大殿之内。 乔生给长孙氏和李世民行礼，然后就站在那里。 李世民喝着茶，凉了乔生一会儿，就说道：“长安不能再死人了。” 乔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角尖不吱声，李世民说得啥，他听不懂啊！ 李世民看着乔生一动也不动，无奈地说道：“你哑巴了，给朕说话。” 乔生抬起头，好不容易控制了自己地表情，一脸迷茫地说道：“哎，说我呢？哎呦，陛下，恕罪，恕罪。您要问什么，小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世民瞪眼，兕子掩着嘴别过脸笑，李承乾望天，他可不是兕子。 至于长孙氏，就一直沉默着，她没觉得多好笑，因为死的人里可是有长孙家的人。 她虽然也知道自己的那个哥哥一直在私底下跟其他门阀世家联合一气对付自己的丈夫，可私心她还是有的。 李世民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看着乔生气势全开地对乔生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朕治不了你了，你还想长安死多少人。” 乔生一脸害怕地说道：“陛下何来此言，我就没杀人，哪来的还想，您说我杀了谁？” 什么欺朕之罪，乔生压根就不打算承认，我杀人了？谁瞧见了，证据呢？ 李世民拍了一下桌子：“来人，把他给我关大牢里去。” 证据，要什么证据。 乔生也意识到了这点，但是乔生可不会怂，天牢嘛，去见识一下也好，这李世民仅多就是生气，杀自己倒不至于。 乔生也不求饶，被带走的时候，看着李承乾说道：“别让人动我的马车，谁动谁死，兕子，家里来人了就说我没事。” 兕子想去李世民面前求情，被乔生拉了一下，然后给他个眼神，回头对李世民说道：“谢陛下。” 李世民怒道：“滚，赶紧滚。” 乔生就这样一脸平静地进了大牢。 干草堆里，乔生垫了几把草，在墙根底下，看了眼自己隔壁，没有囚犯，于是就安心地躺在干草上假寐。 李世民不算是控制欲很强地人，要不然乔生早就被监禁起来了，甚至乔生没命也有可能。可每一个皇帝的脾气都是一样的，当一个人不受他控制的时候，他就会非常烦躁。尤其是这个人的能力非常大的时候。 乔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能力非常大，但是看着李世民的样子，这事是没那么容易过去。 乔生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伴君如伴虎啊。” 乔生跟皇家的能产生联系，是因为长孙氏，现在，又因为长孙氏，乔生与皇家产生了隔阂。 不，或者叫鸿沟。 依照长孙氏的意愿，乔生再次放了长孙家一马。可...长孙家百条人命，可不是这么能了的。 乔生说过自己不后悔，那就当真不会后悔。 长孙氏怎么想的，乔生也不愿多去理会。李世民现在不管是为了平息长孙氏的火气也罢，还是说真的就觉得乔生是个隐患也罢，乔生也都不再关心。 天下是谁的，乔生根本就不会管，也管不起，但是家是自己的，自己把这个家支撑起来，就不能让它轻易倒下。 家，国，国，家。 乔生自衬自己走的路有些窄，于是，乔生就下了个决定。 ...... 五天时间，再次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乔生就笑着对兕子问道：“家里没来人吧。” 兕子有些担心地摇头，然后说道：“生子哥，你别生父皇地气了，父皇也是......” 乔生道：”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当你明白的时候就知道我不会生气，反而是高兴。“ 乔生看着李承乾：“我的马车没人动吧。” 李承乾摇头。 乔生呵呵笑笑：“那就行，好了，我要走了，长安真的跟我不合，你看来一次出一次事故，我都进了两次大牢了。” 李承乾想了想道：“我送你。” 乔生点头，然后说道：“回头，李象李欣他们你要是想接回来，就都接回来。” 说着乔生走向了被侍卫牵来的马车，乔生走过去看看，上面的东西还在，乔生仔细检查了之后，就笑了。 少了一包啊。 乔生回头对李承乾说道：“少了，不管是不是你做的，告诉你，那东西不好玩，会死人，死很多很多人。” 随后乔生就坐在车辕上，然后吹了一声口哨，八只大鵟不多时就出现在乔生的头顶。 看着它们都没事，乔生就在李承乾的护送下，朝着长安城外而去。 到了城门外，乔生就下了马车，对着下了马的李承乾施了一礼，然后看着有些发愣的李承乾说道：“别送了，以往我觉得我应该少来长安，但是这次以后我终生都不会再踏入长安一步” 乔生抬头看了一眼城门，对着皇宫方向恭敬地施了一礼，然后哈哈笑着坐上了车辕。 李承乾想要去蜡烛乔生，可兕子却先拉住了他：“皇兄，让生子哥走吧。” 李承乾急声说道：“父皇不是那个意思。” 兕子却道：“可，父皇总归做的有些不近人情，为了母亲，为了自己....算了我不说了。” 这时，远远地，就听到乔生的浑厚的唱腔： “五花马，青锋剑，江山无限，噔噔楞噔噔噔噔 夜一程，昼一程，星月轮转。 双辕车，乌篷船，山高路远，噔噔楞噔噔噔噔 醉也罢，梦也罢，人生苦短 .......” 第二百八十九章 又炸了 乔生自傲，是因为可以拒绝李世民，拒绝皇家。 当然，这会惹怒伟大的李二陛下。 可乔生已经决定不再依仗皇室，依仗李世民抑或是其他人。 之前乔生只是想寻求一个庇护，可这个庇护却带来了不计其数的麻烦以及危险。虽然也依仗着这个庇护把乔家变了个样子，但是乔生这个庇护现在已经，或者是一直都在超出了乔生的预设范围。 无论乔生怎么付出，李世民都不能给乔生以安全感，这又算什么庇护？ 而且，乔生从知道李世民，接触李世民，以及了解李世民之后。乔生清晰地认识到，李世民是一个小家思想很严重的皇帝。 是，李世民是战功卓越，是一个开创了贞观盛世地，历史上可以说数一数二地好皇帝。但是一起虚像地背后，远远没有想像地那么美好。 不说世家门阀对李世民的态度如何，就说世家门阀造下的孽，就已经是罄竹难书。 而李世民为了皇室的稳固，为了所谓的大局，没有出过一次手。 有人说，大局为重。可要知道，李世民到死也没说把世家门阀的力量削弱过一二。 和亲平天下，不用说。 开拓疆土为子孙，也不用说。 无论别人如何评价李世民的好，或者说李世民的坏，都与乔生无关了。 ...... 李世民的书房，李世民面沉如水，他听着李承乾把乔生走的时候的一行一言都说了之后。 李世民一把挥掉案桌上的笔墨纸砚，以及奏折文本，怒声喊道：“他以为他是谁？范蠡还是张良。朕已经放他出狱，他还想怎样，让朕赔礼道歉，他以为他是谁？狗东西。没有朕护着，那些人早把他给吃干抹净了。还等的到今天？” 李承乾低头苦笑。 吃干抹净？ 李承乾觉得还指不定是谁呢，不费一兵一卒就把世家门阀逼得发疯，而且还是在一众暗卫眼皮底子下做的手脚，谁更可怕？ 而且，李承乾亲自去了现场，残垣断壁，血肉横撒，残尸陈列.....这手段，李承乾在战场上都未曾见过。 兕子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父皇的咆哮，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泰来了，可看到兕子摇头，看了一眼兕子，然后小声问道：“乔先生在书房？” 兕子摇头，然后说道：“生子哥哥已经出长安回去了，他让二哥你把李欣和李蓉它们接回来，大哥也要把他地孩子接回来。” 李泰有点懵：“怎么回事，父皇把乔先生放出来不就没事了，怎么还会闹到如此地步......” 兕子冷着脸说道：“生子哥哥不会再来长安了。” 李泰瞬间瞪大了眼睛，然后问道：“为什么？” 兕子回头看了一眼，叹声说道：“不值得。” 李泰僵硬着身子，而后听着里面自己父皇地咆哮，一脸的震惊。 他....怎么敢？ 正当李泰想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突然，皇宫之内响起了一声通天巨响，震得整个皇宫的上上下下都惊慌失措起来。 李泰被吓得蹲坐在地上，这声音太熟悉了。 就与年前的那几天夜里如出一辙。 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那乔生敢再皇宫乱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李泰觉得，就是李世民给乔生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皇宫闹事。 兕子惊骇地看着爆炸响起的地方，她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伤心，然后又有些迷茫。 要是乔生想动手，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啊。而且兕子也能肯定，乔生就算对别人出手也不会对自己出手。 李世民和李承乾从书房里出来，李世民脸色极为难看：”查，给朕查，把乔生给我抓起来，快。“ 这时候，一个暗卫狼狈地跑过来，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那东西，那东西炸了？” 李世民急忙问道：“说清楚什么东西。” 暗卫说道：“从乔先生地车上取下地东西，炸了。” 这下轮到李承乾和兕子懵了，乔生在临走地时候，告诉过李承乾那东西很危险。 可也没想到。 李世民再次问道：“可有人员伤亡？” 暗卫低下头说道：“暗卫，死有十二，伤者三十余多，其他无事。” 李承乾看着李世民，拱手说道：“父皇，不用抓先生了，先生在临别地时候就已经告诉我了，那东西很危险。可我没怎么当回事。而且，据我猜想，先生此次来，恐怕就是想把这东西献给父皇。” 李世民沉默了，挥退了所有人，自己沉浸在书房之中。 长孙氏安抚了宫中一干人员之后，就把知情的李承乾叫过去询问，当知道一切后，长孙氏顿时就脸色煞白：“是本宫，是本宫错了。” 长孙氏不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大小姐，要知道，长孙氏也是出身将门的人家。 而正是因为如此，她更清楚如果那东西落到皇家手里，会有多大的效用。安天下，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那么，长孙家还重要吗？ 这些时日，长孙氏一直在思考着长孙家的问题，尤其是在长孙家与乔家不死不休的事情上更是头疼不已。 对于乔生，乔家的其他人，长孙氏一直都是喜欢的，所以逢年过节，或是乔家几个孩子出生，满月，以及生辰的时候，长孙氏一直都会多少送去一些东西。 而乔家虽然端着她，敬着她，可那也是处于一个像是亲人之间的敬重。是的，亲人。 所以，乔家的情谊对于从小就被家里赶出来，没能过多感受家庭温暖的长孙氏极为珍惜。也极为呵护。 可如今，却被她一手撕碎。 第一次，乔生因为父亲对长孙淹出手，长孙氏那个时候就在护着自己的那个大哥，而她也清楚乔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没能对孙家出狠手。 可长孙家却不顾自己和陛下的劝说，而且还是长孙无忌首肯的情况下，把乔生以及乔氏的娘家人给诬陷进大牢。并且，乔生差点身死牢中。 乔生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往后退了一步，没有说因为这些对长孙家痛下杀手。 第二百九十章 没媳妇的人不配笑 当然，这也是因为长孙氏觉得，就算乔生很有能力，可也是一个凡人，对上长孙家，能够把长孙淹逼疯，把大半家产都给弄到皇家去，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且，长孙氏当时还觉得，那大半家产是乔生连蒙带骗地从自家大哥手里夺过来的。 否则，乔生为什么不自己留着，反而给了皇家。 那还不是他自己保不住？ 第三次，也就是长孙家以及其他世家对乔家的家里人出手的事情。引出了乔生惊天的报复。也正是这次让长孙氏看清了，乔生不是一个温顺的小猫，而是一个会炸毛的猛虎。 而这一次，也算是让长孙氏彻底认清了，乔生之前两次确实是给留了面子，留了余地，不是乔生保不住那些东西，是因为乔生根本就不需要。 而也是这一次，长孙氏觉得，乔家将是她永远直能怀念，而不能再融入其中的地方。 ..... 长孙氏如此，李世民何尝不是如此？ 乔生为他做了多少事，恐怕也只有李世民心里清楚，正是因为清楚，这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乔生不重要吗？ 看看现在的大唐，虽然乔生在李世民的记忆里没来过长安几次，可现在大唐天下的百姓在吃乔生的盐，穿的是乔生的棉衣，喝的是乔生弄出来的茶叶。 大唐将士的兵刃何其尖锐，大唐的政务如今何其的紧密。 潜移默化重，乔生已经推动了大唐的发展，大唐的改革。 这份力量，是李世民想起来都为止颤栗的。 可也真是这样，才让李世民感到了恐惧，尤其是乔生那莫名的手段，更是让李世民担惊害怕。 自己的两个最重要的儿子对乔生几乎不设防。 可他不能。 他害怕这天下有一天会姓乔。 可...乔生却用事实证明李世民小人了。 ...... 得知消息的李云阔，李景恒，以及乔巧都从长安立刻出发回了小碗村。李道宗也立刻进了宫。 李云阔三人到家的时候，乔生已经进山了，一直等到天黑才返回。 乔生看着三人，嘿笑道：“这么快就来了，其实也没甚么事，对了，走的时候把太子和魏王的两个孩子都给带回去。哎，没办法啊。” 李云阔张口说道：“师父，您跟陛下......陛下....您.....我。” 李云阔开了口却发现，自己谁都不敢说，谁都不敢怪。 乔生皱眉道：“什么你我他的，我说过，当好你的官，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你也管不了。咋，你想跟陛下死磕，还是跟我死磕？不是我说你，媳妇都没娶呢，成天咋咋呼呼，瞎跑啥。明个不上朝了，百姓你就不管了，你爹娘就白养你了？蠢货！” 李景恒看着李云阔挨怼，脸色极为古怪，因为他感觉乔生不只是在骂李云阔，也是在骂自己。 因为，自己也不敢跟陛下闹，也不敢管乔生，媳妇自己倒是娶了，可娶得是人家妹妹。自己还有一烂摊子事情要处理，若不是太子来招呼一声，恐怕他都不知道乔生去了长安，并且关在大牢之中五日。 乔巧看着乔生道：“哥，我们这不是担心你吗，你看你，你说了这些，还让我们怎么说话。” 乔生喝了一口茶，然后笑道：“担心啥，好事。以后就不用去长安，不用说什么重任了，挺好。家里现在不愁吃不愁喝，也挺好。” 李景恒道：“你就不怕世家。” 乔生呲着牙笑道：“他们敢出手，我就敢剁了他们的爪子，一群狗东西，啥也不是。我说，这么长时间了，咋还没动静？” 李景恒一愣：“什么动静。” 乔生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蠢货，我外甥啊，我外甥哪去了，你们给吃了？” 李景恒和乔巧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李云阔原本被怼的一无是处，正郁闷呢，这下也吭哧吭哧笑了起来。 乔巧瞪着乔生道：“哥，你瞎说啥，没个正经，咱娘骂你是骂对了，就是没个大人样。” 乔生撇嘴：“我能不着急，你们俩生了外甥，得给我闺女使唤，我闺女老说自己最小，让我给她生个弟弟妹妹。我上哪给她偷一个去？还是你俩赶紧给她生个。” 乔氏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熙儿的话你能当真，这是生孩子，不是母猪产崽。哪能她说要，就立刻有了。” 李云阔起身怼乔氏行礼问好，而后还是笑盈盈地看着乔生。 乔生怒目对他：“笑啥，你个连媳妇都没有的，我看你爹娘也是白生你了，娶个媳妇娶不到，他们想抱孙子都没得抱。” 李云阔顿时成了苦瓜脸。 知道乔氏在这，李云阔和李景恒，乔巧三人都不再说长安的事情，乔生在这些事情上从来不让家里担心他们知道。 要是让乔氏晓得乔生被在长安关了五天，估计也得炸。 噔乔巧拉着乔氏去见闺女和梁家的两个老人，李景恒才说道：“你那东西炸了，死了十几个，伤了几十个。” 乔生眯着眼：“在哪炸的？” 李景恒说道：“皇宫。” 乔生皱眉，然后说道：“陛下的那些嫔妃们没事吧。” 乔生不担心李世民和长孙氏他们，要是他们出事了，估计来的不是李云阔和李景恒，而是李世民的大军了。 乔生其实也害怕，但是李承乾就像他一样，不会承认那东西是他拿的，问李世民？当时乔生只想出长安回家，没有像那么多。 到了家，才有些犯愁起来。 李景恒摇了摇头：“都是陛下的暗卫，好奇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接过不知怎的，就给弄炸了。这东西......你还有没有？” 乔生挑了挑眉：“你是自己问，还是太子问，或者说，是陛下要问？” 李景恒问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乔生笑道：“那东西，除了陛下，谁沾谁死。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告诉过太子了，可他没听我的，结果你也知道了。” 李景恒皱眉：“这个东西，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带出去？” 乔生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点着，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最后叹息道：“东征！” 第二百九十一章 学做农活 其实，不管是什么事情，乔生都不想管，东征也好，西讨也罢。乔生都想着安安心心地在家陪自己地孩子老婆。 只是，乔生念及李世民，长孙氏与李承乾等人对乔家多有照顾，再加上年前对世家出手，李世民给她擦了屁股，乔生这才想着为李世民献上一礼。 可五天的关押，也让在牢里的乔生想了很多，生气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乔生觉得，自己也该结束与长安的这段缘分。 乔生不觉得自己亏欠了李世民，长孙氏按照应有的历史发展，应该已经过世，而现在李承乾也怀有二心。 保了对方孩子，老婆，乔生也觉得对得住李世民了。 其实，最大程度上来说，乔生与李世民之间算是各取所需，不存在谁对谁的付出更多一些这个说法。 要按着现在人的思想，是生是死是判是罚均是君恩。跟皇帝谈付出，你功高？是死，功低，那就别丢人现眼。 怎么都是错。 中庸，乔生学会不，所以远离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云阔一直忙碌朝中的其他事，对于东征也只有耳闻，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有很多朝臣在持反对意见。 所以，李云阔并不觉得这件事很近。 可现在乔生提出来了，那就说明东征的事情很近，而且很急，要不然，乔生这个师父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进长安。 至于李景恒，完全没有想到乔生带着个东西进长安，是为了东征。 东征的事情，李景恒要比李云阔知道的多，更清楚现在陛下已经完全不顾大臣反对，在加紧筹备东征的各项事宜，一些军中的变动已经开始，一些老将频频进出皇宫。 可这件事很隐秘，李景恒也是因为李道宗是马上侯爷，才知道了此事。 那么乔生从哪知道的？ 李云阔看着乔生说道：“师父，既然你是去送礼的，为何还会闹到如此地步，若不是太子来说，我还蒙在鼓里呢。” 乔生道：“谁知道呢，可能陛下有陛下的想法，如今也好，不理长安事，诸事万般休。文熙，羽飞还有你师娘，她们我都欠的太多，这下可以好好放下心来陪他们了。” 李景恒说道：“那我该怎么做？” 乔生看着他道：“我怎么知道，你该干啥就干啥呗，难道还想让我伺候你吃饭尿尿，就算是我妹子嫁给你了，你要敢这样对他，我揍你信不信。” 李景恒糗着一张脸道：“我妹妹还嫁给你了呢。” 乔生哼了一声：“有能耐你带走啊，你看雪雁跟你回去不回去，不是我说，你跟我较什么劲啊，好好当官，当你的世子爷不好？还怎么做，多去问问你爹，他比我更知道你该怎么做。” 哈哈了几句，乔生就起身离开了，这件事情乔生已经决定，就不会再去争辩什么，对也好，错也好，乔生都会承担。 李云阔明日还有明日的事情，李景恒呢，也要回去与太子和陛下复命，所以即使天色已晚，也要决定回去。 至于乔巧，就留在了乔家，第一是想女儿了，第二，还是想劝劝乔生。 四个孩子，李景恒没带走，因为李承乾并未交代他做这个事情，而他就更不敢了。 乔生喜欢孩子，那么这四个孩子就是皇室与乔生之间可能改变现在尴尬局面的契机。要是真接回去了，李承乾感觉自己就真的是个蠢货了。 乔生没跟家里提长安的事情，因为家里迟早会知道，而且家里人恐怕也都能理解乔生为什么这么做。 董云晴是第一个知道的，但是董云晴什么也没说，可眼睛里透着高兴。 乔生几次去长安的事情，董云晴都有耳闻，也见过。所以，现在乔生只要去长安，董云晴都会担心万分。 尤其是这次，乔生竟然被关了五天时间，而家里还以为他在长安无事呢。 董云晴不是不想让乔生有上进心，但是现在的上进心，会让乔生，甚至乔家都付出很大的代价。 划不来，也舍不得。 现在能跟跟长安划分开来，与皇家划分开来，她心里认为是好事啊。 李雪雁最近在忙地里的事情，是的，没错。 李雪雁和不是跟着乔氏去学习如何种地，就是跟着乔子仪学习这山里的活都该怎么干。李雪雁的说法就是，自己既然嫁入了乔家，就应该学会这些东西，不然自己就真的成了一个累赘。 乔生持支持意见，乔氏和乔子仪也愿意教，至于其他人，也就董云晴有点看笑话的意思，当然不是恶意地嘲笑，她实在是想像不到一个堂堂大小姐，做农活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家里的其他人，反对也没用啊。 李道宗在嫁李雪雁的时候，可是要陪送好多丫鬟来服饰李雪雁，可李雪雁全部都给拒绝了。 按照李雪雁的说法，董云晴这个大房自己还没丫鬟伺候着呢，自己这个二房有丫鬟算是怎么回事？ 就算不说董云晴，乔氏呢？ 难道自己还能大过自己的婆婆去？ 五月份的小麦都该割了，为了小麦长出的籽粒更饱满些，所以要提前一个月的时候，要把地给浇一遍。 这些日子，山里也有雨，但是都少的可怜，而且下雨的时长短得让村里人骂娘。 所以，村里人又放下了山上的事情，开始回家拿着扁担，水桶来浇地。 乔家人种的地多，也没有什么奴仆，所以乔家人也是和其他人一样，全家人齐上阵。 孩子门在地里一个人拿着瓢，碗什么的把大人担来的水都给泼洒在地里，一开始还有人玩闹，被乔生一人给一脚之后，都老老实实的浇起了地。 李雪雁一身村妇的衣衫，带着头巾，看着地里那么多孩子都在泼水，就不想跟孩子们抢活干。 可其他的就是担水了，担水她不会，于是就跟着董云晴身边，看对方怎么担水的。 董云晴看着好笑，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教，就喊了一声乔生。 李雪雁毕竟是学武的，对于均衡的掌控能力比普通人强一些，乔生又手把手地教，没担两次水呢，就开始有模有样起来。 第二百九十二章 女子本弱 董云晴她也是农村地，可是却什么活都能干，什么活也会干。去村里办事不说经常，但是总会露面。 可轮到李雪雁了，就像个绣楼大姑娘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许多好奇地人家都说乔家这事取了名门大户人家地闺女，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哩。 可当李雪雁出了门，帮着乔家干活，大家也都好奇地站在自家地天地里看。 董云晴漂亮，那是不用说的，当初那么多人去求取，可不只是因为董云晴干活好。干活好，身段好，样貌好，心事好，再加上不闹事，会做人。说董老西家地门开被踏破那可不是玩笑话。 董云晴本身就已经够村里人羡慕乔家娶了一个好媳妇了，这轮到了李雪雁，大家觉得，就是娶了个大小姐，其他的，完全对不上村里人的路数。 可现在看了，都觉得心里更酸了，李雪雁漂亮，那是不用说得，这不会干活，人家有那心学啊，你看，就担水这下力气的活，干的还有摸有样。 大小姐的样貌有，身段也有，这还能吃苦。你说，这些人能不酸？ 看看自家的媳份，哎，有些人觉得，不提也罢。 李雪雁出了风头，感觉格外激动人心，可干活那不只是下力气那么简单。 回到家之后，李雪雁的肩膀肿得老高，还带着血丝。董云晴拿了药膏一边给她涂一边笑道：“你看看，不让你干你非要干，浇水也是可以的。” 李雪雁苦着脸，吸着冷气说道：“我总不能跟熙儿他们一样吧，我这都当娘了，怎么能跟孩子抢活干？” 李雪雁到了乔家，很快就有了当娘的觉悟。 名门大户对于自家孩子的教育十分重视，男孩不用说，女孩就更细致了。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吧，但是最起码你得会些什么。 李雪雁在家可是学过很多，虽然只有武艺还可以之外，其他的都不说拔尖。 琴棋书画对于乔家人来说，也只有几个人懂，但是在农家，谁会跟你经常谈诗论画，舞琴下棋。 老爷子他们也都是空闲的时候才会下下棋，其他时间，不是干活，就是在四处寻摸着能干的活。 所以，李雪雁也直能说学农家活来干了，当然，李学勤还会刺绣，不过刺绣的话，也是帮着家里的一群土匪孩子缝缝补补。 像绣花，绣鸟，那有什么用？ 去卖了贴补家用？乔家不贴补其他人就好了。 乔羽飞大了，而且还是个男孩，李雪雁除了一些需要避让的，还是对他挺客气的。 可乔羽飞就是个会打憋的小孩，不理解，不接受李雪雁的好意，所以经常被董云晴提着耳朵骂？ 可乔文熙就不一样了，乖巧懂事，李雪雁在小姑娘身上充分地证明了自己有当母亲地天赋。 夜里会抱着乔文熙和李岚一块睡。早上还会给俩小姑娘梳最好看，时下长安最流行地发型。当然这发型不会耽误他们训练，还好看。 这让董云晴这个亲娘都自愧不如。 乔羽飞，经常说乔文熙就是个小叛徒。 当然，闹出地笑话也不少。 李岚和乔文熙毕竟年龄才过了五岁，太小了。小道夜里还会尿床。 夜里，李雪雁摸着自己身下湿漉漉地，就打了个激灵起床查看，后知后觉地，才发现是两个小姑娘不知是那个尿了床。 得，湿着得床可不能睡了，换床吧。 第二天早上，李雪雁又崩溃地发现，身下又是湿漉漉地一滩。 李雪雁跟两个小姑娘混熟了，起床之后，就问两人是谁夜里发了大水。可两个小姑娘哪会承认是自己，而且尿床这个事情，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 当两个小姑娘一致否认，兵认为是李雪雁尿了床之后，李雪雁给两个小姑娘地屁股上一人给了一巴掌。 董云晴和李雪雁在河边一起洗被褥地时候，董云晴就笑着问道：“你不是挺喜欢熙儿跟岚儿地，咋还打他们哩。” 李雪雁有些委屈地给董云晴说了事情地来由，让董云晴笑得差点从河边掉水里去。 之后，李雪雁碰到别人问这事，就按照乔生给她编出地解释：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刚是什么，就是不能一味溺爱孩子，该打还是得打。 农家活，不用干，人家咋办咱咋办。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农家活，根本就不用刻意去学，人家该做什么的时候，自己也照样学样就好了。 李雪雁的改变很大，照顾小孩，养鸡，养鸭，干农活，没两个月，家里基本上就什么都可以上手了。 乔氏原本想着李雪雁来了家里之后，家宅会不宁，最起码也会吵上几句嘴，她都已经做好了劝架的准备，可没想到会如此和谐。 老太太呢，就跟乔氏不一样了，她恨不得自家的儿孙们都娶上十个八个媳妇，给他生百八十个娃娃。 所以，对于李雪雁，也是跟乔生一样，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 乔子仪和梁老爷子，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做大老爷们的，可不会管女人的事情。 浇完水，山上的活接着干，山上起庄子的事情也开始动工了，木梁砖瓦都一一送上了山，坋实土地之后，盖房子就相对来说快了许多。 到了五月份，收麦子的时候，在另一座山上的那些工人就停工了，而建庄子的这个山头的人，都还忙着抓紧工程。 乔生带着草帽，一把镰刀挥舞得跟螃蟹开道一样，让其他人望尘莫及。孩子门最多得就是觉得好玩，玩着玩着就开始互相比较谁割的快。 几亩地的麦子，也是一天就给收割完，送入了打麦场。 麦子地的中间种得有瓜，当麦子割了之后，田里瓜瓤显出来了。 其他家里也是同样，如今西瓜这个东西，在这十里八乡都种的有，乔家今年家里人多，孩子多，所以春上育苗的时候，可是种了有三亩的西瓜。 除了需要送人的，其他的自己吃，乔生都觉得不够吃。 乔生不允许孩子们自己摘瓜，因为他们没经验，一开始让他们摘得，五个有四个都不熟，所以家里得瓜，都是乔生和乔子仪，抑或是乔氏，董云晴来给采摘。 第二百九十三章 富贵人心 乔家对这些西瓜的照顾程度，不比庄稼少。一到夏天，这东西就是家里人的最爱。 山里的地下水都是冬暖夏凉，夏天，用压井把水压上来一桶，然后再把冰块放进去，加深水的凉度，等把西瓜彻底冰镇好了，切开之后还会出现一阵白雾升腾。 吃下口中，那滋味，解暑又解渴，凉身又凉心肺。乔氏还说了一个好处，那就是省了粮食。 所以，就算是一些地少的人家，也会寻摸一处荒僻的地方，种上几棵西瓜。 到了夏天，瓜果也都下来了，但是却没人去采摘了，乔生那是能看着东西就那么烂在树上的人？ 乔生现在也算是躺着石头过河，他知道一种酿制果酒的方法，而且还简单，但是，其中添加糖之类的时候不好把握住量。 所以，还得实验。 山里第一批果子下来的时候，乔生就和村里人就开始实验了，十二大缸，二十个坛子，就在原来的作坊重新都给弄了出来。 村里人对于作坊那还是有感情的，当然更期待乔生能够再带着他们致富。 所以，乔生喊人的时候，都是抢着来帮忙。 大家都有酿葡萄酒的经验，所以这个制作这个果酒也算是轻车熟路。 作坊里，等把那缸和坛子密封，然后乔家买下来的两座山的山洞，等乔生出来也没走。 李老大家里的媳妇儿对乔生问道：“生子，那咱这事情要是成了，是不是工坊还收果子，招女工啊。” 乔生道：“那是自然，咱们山里人，就得靠山吃山，别的说啥都没用。靠种地，大家都得饿死，所以啊，我还是想着从果子上想办法，山货的话，我就没办法了。等这个弄好，秋来的时候，大家伙还有得忙。” 钟老爷子露出仅剩的几个牙说道：“你这孩子仁义，就算做不好大家伙也不会说啥，能有现在的日子，大家都已经比过去好上太多了。娶媳妇，盖房子，生小子，以前，大家提到这个事情都是头疼的很。因为啥，没钱呐。可如今看看，你小子都能娶上二房了。当然，要是能做出来的话，大家伙都高兴，毕竟谁跟钱过不去啊。” 顿时一片哄笑。 乔生也呲牙说道：“要说我仁义，我能做的也就这些。可当初做了那么多还是留不住人心。这些有二心的坑了我，我还不至于说生气，因为乔家的钱赚的应该是最多的，省吃俭用一辈子，我们家也不会说因为没钱饿死人，冻死人。这不是我显摆啥，也没啥好显摆的。我是想说，我们家这一辈子不愁了，可大家伙就不愁？” 所有人都因为乔生的话沉默了。 乔生看了看所有人的脸色，找了块石头坐下，把鞋脱下来，磕了磕里面的土坷垃然后继续说道：“那几家出去的人现在又如何，想必很多人都清楚了吧，跟世家门阀，大门大户做生意，听上去好了不起，很厉害。可最后的结果如何？被人吃干抹净，在长安大街上乞讨度日。” 这个事情，也是最近乔生才知道的。 几家合力把那些制作水果罐头，葡萄酒，以及其他东西的制作方式方法都给弄走了之后，直接卖给了长安的那些世家门阀。 不是他们找上世家门阀，而是世家门阀找上了他们。 财帛动人心啊，这几家人眼看着乔家乔生又成了傻子，世家门阀给的钱是他们十年都赚不来的，也是一辈字花不完的。 所以，那心里的野草就更发疯了一样开始长出来。 可与世家门阀做生意，你得有与世家门阀一样的底子。 说好的赏钱是给了，他们也定居在了长安。可长安的尔虞我诈，那么多的钱财，他们一介小门小户，守不住不说，还给自家招了灾。 这几家人得了钱之后没多久，世家就又找上了们。 来干啥，能干啥，好事呗，你们有了钱，但是没地，没活计，以后不能做吃山空吧。 所以，盆友，一起做生意啊。 几家人想了先，还真是这么回事，总不能有了钱，就什么都不干了吧。于是，他们就仗着和世家的交情，非常信任他们地在长安开了铺子。 世家人多好心啊，你们既然能跟世家攀上关系，世家当然不会亏待了你们啊。 所以世家地弟子开始忙前忙后，要铺子给铺子，要人给人，什么生意赚钱，什么生意不赚钱，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啊。 最重要的，几家人就觉得这投入里面钱少，赚钱却很快的生意，真的是天下最好的活记了，要是按照世家说得，一年算下来，可要比小碗村下死力气干活都要赚的多。 于是，就把钱投入了生意当中。 开始，生意真的很好，没过几天时间，这投入的本钱就给捞了回来。这样的好事，当然不能就这么了了啊。 于是，几家人又找到世家人，说要另外开铺子，加大投入。 ....一个月还好，一年也有模有样，但是今年也可能是因为乔家人把世家的人逼疯了的原因，世家不打算再陪这些傻子玩下去了。 这几家人看着世家来收铺子，就拿出了当初签的买铺子的契约，可拿出来了，才发现，那只是一份租赁契约。铺子的租期早就过了。 没事，铺子没了，但是我们赚的钱也够多的了。 不干就不干呗，大不了爷再换一家铺子接着做，爷有钱怕啥。 可世家人岂是那么容易说话的，不干好啊，那就算算总账。 铺子的租金，活计掌柜的工钱，以及其他方方面面，都一五一十算清楚之后，这几家人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发现没赚到钱不说，两年来白给世家做了事情不说，还欠了世家一屁股帐。 他们在铺子里赚的钱，再加上长安买的宅子都一一又落回了世家人的手中。而他们也成了无家可归的穷光蛋。 因为账务亏空太多，这些人还被世家人打的打，砍的砍，能活下来的，也只能在长安的大街上乞讨。 第二百九十四章 可凶了 残酷吗？ 与虎谋皮，本身就是找死，怨不得别人。 世家门阀那么多深厚的资产，可都是带血的。这几家人能有一条命在，那是因为世家人不想把事情闹大了。 李世民盯着他们，可盯得很紧。要不然这些人骨头渣子都不会留下。 乔生能知道此事，也是乔巧所说，很多事情，外面不知其中隐情，但是李景恒却有心查了一下。 乔巧说的时候，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可随后就说，那些人是咎由自取。 而乔生也真正认识到了世家的手段。 当然，世家的手段不止于此，李景恒把一些卷宗里记载的事情，也给乔生说了些。 让乔生直感叹，人心如古又如何，还不是人吃人。 马村正坐在房檐底下的椅子上出口道：“害人终害己，没那本事，没那能耐，想攀富贵，那是痴心妄想。大家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回村？那是他们不敢，他们要是回来，不说我，不说乔家，就是大家伙能饶了他们？就算大家饶了他们又能怎样，房子已经给他们扒了，地也没他们的份，在村里他们没有活计，只能死路一条。” 马村正瞅着所有人哼哼了两声，继续说道：“别人如何，都不管咱们的是，但是乔家如何，我想大家都清楚，村里靠着乔家能吃能喝有钱赚，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是以后还像那几家一样非往那死路上走，我也不拦着。但是希望大家伙记住，别连累了其他人。因为大家还想有一个好日子过。” ...... 麦子脱完粒，乔家的一群孩子，除了李岚，和朱同福外，其他的孩子乔生都给放回了家。 就连梁继阳和梁淑月也给送到了上榆村。 几个月来，梁家人不是没来过乔家，尤其是梁耀宗和乔生的二舅母。可到了之后，在老爷子的嘱咐下，也只是远远地看一眼，说了事情就走。 至于两个孩子具体地情况，老爷子没说，老太太也没说。 当两个孩子回到家，梁耀宗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两个孩子被撵回来了，可当知道是乔生让他们回来看看，一个月后还回去，梁耀宗才放下心来。 梁耀宗说不关心儿子是假地，要不然也不会说偷跑去乔家那么多次。 至于女儿，那就是一个能说会道，会来事地丫头，他根本就不担心梁淑月会在乔家吃了亏。 梁耀宗看到两个孩子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不一样了，虽然都黑了，可农家人都不会把这点看得很重。 梁淑月不蹦蹦跳跳了，可那眼里的灵气却没散，见道梁耀宗就眯着眼笑着喊道：“爹，看看我，长高了没有。” 梁耀宗听着女儿开口，一下子就笑起来了说道：“高了，我家闺女高了，就是黑了，不过不怕，在家里捂几天就能白了。” 梁继阳也傻笑，而后看道梁耀宗把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就也喊了一声：“爹，儿子回来了哩。娘呢？” 梁耀宗愣了一下，然后就说道：“你娘还在山上，这个时候正是摘茶叶的时候，你娘闲不住就去了。” 梁继阳点点头，然后说道：“爹，那我去找娘，回来再跟你说话。” 梁耀宗愣着说道：“去吧，去吧。” 看着儿子龙行虎步地离去，梁耀宗仔细想了想，然后皱眉问梁淑月说道：“你哥...你哥这是跟我说了几句话来着？” 梁淑月掰着指头：“两句话。” 梁耀宗沉思了一下，然后又问道：“以往，这小子回来可是一句话也没有啊。咋的变了这么多？” 梁淑月嘿嘿笑道：“爹，我哥变化可大了，一开始就爱哭，可没人理他，哭够了自己都不哭了。爷爷和奶奶心疼，那个时候还想把他直接送回来，可我哥不让。后来，不知道啥时候就不哭了。还跟我们一样。爹你不知道，开始的时候，我哥跑步追不上人，爬墙，爬树都比别人慢，还爬不上去，干活拖拖拉拉，连熙儿都比不上，可丢人了。” 梁耀宗好奇道：“那现在咋样了？” 梁淑月道：“还是比别人差，不过，也能跟着一起训练了，而且可卖力气了，说让干啥就干啥，谁说他，骂他，他都不会哭，还根人打架，可凶了。” 梁耀宗有点不可置信：“打架，就你哥？丫头，你可别诓你爹，别人不打他就好了。” 梁淑月见梁耀宗不信，就急忙说道：“爹，真的，是哪个李欣，说我哥像个小姑娘，把我哥的碗给踢了，我哥就发火，然后把那李欣打了，都打出血了。” 梁耀宗还是不信，自家孩子什么样，自己知道，这会儿他有点反应过来了：”咋？你们还爬墙，爬树？“ 梁淑月点头：”对啊，以后我们会进山，要是遇上个狼啊啥的，不会爬山爬树怎么能行.” 当梁耀宗从梁淑月嘴中知道了乔家是如何训练这群孩子的之后，梁耀宗有点崩溃：“你爷和你奶都没说点啥？” 梁淑月道：“爷爷说，山里孩子，那有那么娇气，要是连个树都不会爬，以后上床都难。奶奶也说了，哥哥在家不愁吃不愁穿的，都给养懒了，能跑跑，蹦蹦，上个树啥的，人就精神了。” 梁耀宗想要亲自问问梁继阳，可梁继阳已经上山去了，他想着刚才梁继阳说的话，还是一副不信的摸样说道：“你哥就算变了，也没变多少，你看看，回来还没跟他老子说几句话呢，就跑上山找你娘去了。” 梁淑月想了想道：“我哥可能要给我娘帮忙哩，他现在也干活。” 梁耀宗问道：“干啥活？” 梁淑月道：“干农活啊，在乔家啥都要学，啥都要干，种地，浇水，除草，打扫卫生，现在还要自己洗衣服。喂鸡，喂鸭，可好玩了。” 梁耀宗脸上抽抽着：“你们就不读书？” 梁淑月道：“咋会不读，书院上午下午都要去，夫子还有我们女先生可厉害了，谁要是学不会就罚抄写，一遍不行，就两遍。爹，你看，我手都磨出泡泡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金凤凰 现在的书院当中可没有女先生，而小碗村是特例，更为独特的是，小碗村的女孩，只要是适龄的也都可以去读书识字。 梁家现在也算富庶，可当初，也只是让梁继阳去了镇上读书，至于梁淑月，梁家认为女孩家特地请个女先生，实在是有点不值当。 现在，两个孩子去了乔家之后，不管是梁继阳也好，还是梁淑月也好，都要接受训练，而读书识字也不能落下。 所以，这点，梁耀宗感觉还是挺好的。 看着自己女儿手上的泡虽然已经消了，可还是留了浅显的疤痕，而且似乎上面因为长时间写子，已经磨出了茧子。梁耀宗心疼地不得了。 说乔生偏心，其实就是梁耀宗自己也是偏心地，自己这个女儿什么都懂，平常之中也最会撒娇，眼力见还不是梁继阳能比的。 所以，梁耀宗对于女儿来诉苦，自然是心疼万分。 攥着女儿的手，梁耀祖皱着眉头说道：“姑娘，要不咱不去乔家了，让你哥去就行了。不读书也没啥大不了的，要是说把脸啥的，弄坏了，你可咋整？还有，要是以后都跟一群小小子一起耍，嫁人都不好嫁哩。” 梁淑月抽回手，瞪着眼道：“爹，我不要，表哥家里好玩着哩。再说了谁说女孩读书就没用了，表姐，还有熙儿，岚儿可都是会读书识字的，表姐嫁的那么好，不就是读了书才会掌管那么大的一个家，奶奶都告诉我了。” 梁耀祖被梁淑月这个小丫头给堵得没话说。 乔巧嫁人，那场面十里八乡都知道，而且都说山窝里出了个金凤凰，传得可邪乎了。 有人说，长安的贵公子到了山里，就看到一只凤凰落下，然后那凤凰变成了少女对这个贵公子一见钟情，而那贵公子也对这凤凰少女十分喜欢，所以就成了一段佳话。 还有人说，那是长安贵公子得到了神仙地提示，来到山里就是寻找意中人的，可没想到那意中人是个凤凰。 当然，各种版本的流传都不尽类似。 至于具体乔巧到底怎么嫁入李家的，恐怕也只有自家人知道一些。 说乔巧是因为读书才嫁给了李景恒，那纯属扯淡。但是乔巧能够在公侯府彻底站稳跟脚，以至于现在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当家主母，那与读书可是有关系的。 梁耀祖也知道，在这样的高官贵族家里，不读书，别说掌家了，就是自己都管不了。可农村就不讲究那个。 梁耀祖当然希望自家闺女以后也成为一个‘金凤凰’，可是，这样的事情，他更清楚的是基本就是天方夜谭。 说来说去，梁耀祖突然觉得，读书对自家女儿来说可能还真是一件好事。读书可能成为不了金凤凰，但是不读书真的只能能成为‘草鸡’。 家里大哥的女儿梁淑雅，要不是靠着家里撑着，那在婆家根本就啥都不是。给家里管账不会，出门办事也不会，手脚倒是勤快。可人家家里缺得了勤快人？ 你一个当少奶奶的，根丫鬟抢活干，那就成心让人瞧不起。 ...话说两边。 梁继阳从家里出来后，就朝着茶山而去，他以前没少来茶山，但是这次他倒是满脸激动，似是心里怀揣着无数的话语想要与娘亲诉说。 梁继阳看着茶山上无数的人都在采摘茶叶，也不知道那个是自己的娘，所以一路往上走，一路问。 等到了半山腰，才看到梁杨氏和自己的大伯母一块采摘茶叶。 梁继阳小跑着走过去，还没倒跟前就喊道：“娘，我来找你了。” 梁杨氏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儿子已经到了跟前，她看着自家黑了脸的儿子，仔细瞅瞅才说道：“继阳，咋这黑？是不是老晒太阳。你不是不爱出去玩。” 梁章氏也很惊讶：“是黑了，都快成黑猴子了，这是从火炉里跑出来了吧。” 原本两人以为这样说，会让梁继阳害羞。 可出乎意料的是，梁继阳笑着说道：“娘，大伯母，我这训练的时候晒黑的，不过不打紧，淑月，文熙，岚儿都跟我一样哩。况且，我黑了，但是可有力气了，能搬很大的石头，能干很多活哩。” 梁杨氏放下手中的活，然后看着梁继阳，随后捏着他的脸说道：“这摸样，除了黑点，是我儿子啊，嫂子，你看看，是不是？可咋这么能说话了？” 梁章氏也很诧异：“是继阳没跑，可...你别捏他脸了，再捏哭了。” 梁继阳却是说道：“咋会哭，不哭了，以后都不哭了。表哥跟我说，哭的人没出息，哭了也没用。我不像让娘和爹失望，不想让家里人觉得我没出息。姥爷都说我成男子汉了，我可不能给咱梁家丢脸。” 这下，梁家妯娌两个人彻底懵了。 梁继阳看着两人采摘出来的茶叶都一筐了，就直接背上然后对两人说道：“娘，大伯母，茶叶满了，我给背下去。” 可梁杨氏看着儿子走得老远了，才醒过神来急忙说道：“这孩子，能背动吗，家里又不缺人。这可不用他背。” 梁章氏乐了：“继阳这次去乔家变化可真大，你看看能说会道，还会心疼人，也不哭了，也能干活了。你以后可要享福了。” 梁杨氏鼻子一酸，看着儿子背着一筐茶叶的身影，眼泪就瑟瑟往下掉：“享福不享福的，我已经不求了，只求他能有出息就行。大嫂，你也知道，他性子之前有多气人，就他爹说的，孩子是好孩子，可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以后根人相处，就会吃大亏。不说其他，就是娶个媳妇都不好娶。别提让我多上愁了。” 梁章氏叹了口气道：“行了，你也别哭了，孩子这不是改过来了，你看看，多好。还是生子那孩子有办法，说改过来就改过来了。黑点没关系，只要有出息就行。刚刚那说话的语气，与生子多像啊。要是再去乔家呆上几年，指不定比他大哥二哥他们还要有出息哩。” 第二百九十六章 拐子 梁杨氏擦着泪说道：“是得好好谢谢生子那孩子，下次来...不，我去，我这些天就去小碗村。我就说，生子那孩子不能差了，孩子他爹还不信。你看，给他教出来的孩子多好。黑点真不怕啥，咱乡下孩子到了夏天那个不黑，过了冬就白回来了，娶媳妇差不了。说起来，要是不黑的，那可都是懒蛋，夏季正是忙的时候，大人小孩都地里忙哪儿会不黑。” 梁章氏点头：“是这个理。哈哈，这下你们两口子该放心了吧。” 梁杨氏点头笑道：“是放心了，放心了。” 梁章氏看看天，然后说道：“嗨，也没心思摘下去了，俩孩子好不容易回家，咱们也早点回去，孩子都瘦了，得做点好吃的，给俩孩子补补。” 梁杨氏想了想，然后说道：“哪咱们根人说一声就下山。” 等妯娌俩在回去的路上碰到拿着筐子还要继续上山的梁继阳，俩人就把他手里的筐子随处放了个地方，然后就背梁杨氏拉着回家。 三人回到家，梁杨氏催着梁耀宗去卖肉，然后就带着儿子女儿去了客厅问话。 对于两个孩子学了点啥，为啥变化那么大，不只是梁杨氏好奇，就是梁家家里的其他人也好奇。 梁颜氏是有见识的，当知道梁继阳在乔家学的东西之后，一开始还摸不着头脑，之后就有些想明白了过来，然后说道：“继阳这学文又学武，可是将门的孩子家孩子才学的东西。娘，二伯母，说句不好听的，咱梁家既不将门，也没有书香传家，就算是家里富庶了些，在长安人眼里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得幸前些年大哥当了官，再加上这茶叶生意有乔家表哥和皇室来撑着，梁家这才有了走到人前的脸面。” 梁耀祖和梁章氏，以及梁杨氏看着她，梁耀祖想了想道：“继续说下去。” 梁颜氏道：“咱们家求一个稳字，钱财固然重要，可是人才是最重要的。爷爷奶奶，还有爹娘，二伯，二伯母大家都算是能干的，可去根人做生意，还是有些不受人待见。读书人的地位，爹您是知道的，这是商人和农家子比不了的。咱们家虽说大哥当了官，可底子还是不够。我想表哥他也是看出了这点，所以才强硬着让继阳去小碗村跟着他。若是咱们家里读书人多了，就算是不当官，别人也不敢对咱家如何。” “学武，这点我一开始也没想明白，因为现在虽然有战乱，可是这天下已经算是太平的了。太平天下，武人就式弱。可谁也保不齐哪天就又乱了。咱们家的人要是学了武，不说参军当将军，可也能保家，保住血脉不断。“ 梁耀祖点头：“恐怕你表哥就是这么想的，他聪明，脑子灵活，也有能力。虽然说他是外孙，外甥。可对咱家那就是自家的孩子，自家的至亲。否则，谁会这么照应着，帮衬着。咱们家能有现在，生子功不可没。而且，你表哥做事稳当，有见识。什么事都考虑到前头去了。以后不管是志远，志宽还是家里的其他孩子，到了年龄就送到你表哥那去，不求出头人地，但求家中安稳。” 梁颜氏笑着道：“爹，你不说，我也想着让志宽再长两年就送乔家去。厚着脸皮求着也得送去。表哥那事哥有能耐得，孩子跟着他不会错。” 梁杨氏说道：“你二伯就是个糊涂蛋，当初还不像送继阳去你表哥那。可继阳那时候得样子，说句难听的，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我也是抱着试试得想法，把继阳送了去。可没想到小半年才没见，就成了眼前这样子。我跟你二伯可高兴坏了。” 梁章氏道：“生子这孩子，打小我就看着长大，谁也没想到，当初那个傻小子变得如此出类拔萃。好像就那么突然之间就开了窍一般。原本啊，也只是替乔家小姑高兴，可最后没想到，还能帮衬到咱家。” 梁耀祖笑道：“那可不，就这小子，小时候爬树上墙的，可没少惹事，现在都有俩孩子了。熙儿那丫头我看着都喜欢，羽飞也不差，劲大，聪明。与生子小时候比，除了生子虎了点，其他的可没啥区别。” 梁章氏像是想到了什么，就笑着说道：“这孩子就是有一点不好，老氏想着把家里两个老人给拐走，你看这去了快小半年了。说句什么时候让回来的话都没有。知道的，是他孝顺，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亏了俩老人一样。” 梁耀宗从外面卖肉回来，就听到梁章氏的话，于是就说道：“可不是，这小子贼精，咱们下次去乔家，可得把话说清楚了，要不然，俩老人在他家一辈子，他都不愿意还回来。” 顿时大家都笑了起来。 ...... 长安，李象，李欣等四个人是跟着李景恒回来的。 几个孩子都被送到了宫中。 四个孩子看到李世民的时候，都齐身行礼，而后喊道：“皇爷爷。” 李世民见到孙儿孙女那是高兴得不得了，急忙把四个人都含到了身边，然后又是嘱咐着设宴，又是让人去喊长孙氏得。 等叮嘱完了，李世民看着李景恒才皱眉问道：“他们是被赶回来了？” 李景恒想了想摇摇头道：“并未说，只是说孩子们辛苦小半年了，都让回来看看家里人。” 李世民叹了口气，然后想了想说道：“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就去小碗村，事是朕做下得，朕也想清楚了，无非就是给他赔个不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朕也不是圣人，哪能不犯错，他要揪着这点不放，我可就看错他了。” 李景恒心里吃惊，但是还是低下头说道：“陛下圣明。” 长孙氏走了过来，看了看四个孩子，高兴地说了几句话，也是看向了李景恒，李景恒把话又重新说了一遍后，长孙氏才放下心来。 长孙氏坐在李世民下边，然后说道：“该我去才是，陛下不必如此。”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为名为利 看着长孙氏，李世民心里也是叹了一口气。 长孙氏是个能容人的，否则李世民后宫，也不会说是什么人都有。可是有些事情还是想不开。 李世民把乔生关押了五天，可也失去了乔生的一礼，同时也让乔生这个对大唐江山有益的奇才心灰意冷。 东征的难度不可谓不大，否则也不会死那么多人，还是依旧功败垂成。长孙氏知道自己丈夫的心。 在很多朝臣，以及老将眼中，李世民这样兴起一场针对高丽的大规模战争状态未免有些倒行逆施、罔顾士兵生命。若是一旦东征高丽无功而返，那么必然会被更多人认为东征之举是在穷兵黩武。 然而深知李世民性情的长孙氏认为这些人都不理解李世民的为人。 李世民有私心不错，但是东征也关乎国计民生之事，虽说李世民有很多地方考虑不周，，但是在这么多年的隐忍之下，李世民可一天没有忘记懂政治是，所以不能说李世民是脑子一热，就指着高丽，我要这片土地。 李世民也是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才加以行动的。 而这些，长孙氏统统都知道。 曾经，长孙氏听李世民说过这样一句话：“辽东旧时之有，自魏涉周，置之度外。隋氏出师者四，丧律而还，杀我良善不可胜数。……朕长夜思之而辍寝。恨不得立下复子弟之仇！” 长孙氏真的能感到李世民的那一腔热血，都说李世民这样搞，会好战必亡。可谁又知道那百姓在敌邦刀口下惶惶度日的感觉。 昔日，隋炀帝东征，也曾说“高句丽本箕子所封之地，汉晋皆为郡县，近乃不臣，别为异域..……为陛下之时，安可不取，使冠带之境遂为蛮貊之乡乎?” 即便是隋炀帝已为前朝之君，但是李世民对他的话语深以为然。并且，在其言论上，更加深了自己对东征的理解。 李世民认为，在辽东之地牺牲的几十万人，虽然是前隋烈士。却依然是属于中土百姓。为此早在贞观五年之际，李世民就已经开始命人远赴辽东，收回这些前隋烈士的遗骸，埋葬这些忠魂之士。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李世民表明了自己与大唐态度，接下了前隋将士的遗志，把高丽视作宿有“国仇”之邦，而李世民的剑锋所指，不言自明。 其实，还不仅仅是国仇那么简单。 李世民起了东征高丽之心，实际上还有民意的基础。 据《资治通鉴》记载，在东征之际，百姓中“有不预征名者，自愿私装从军，动以千计，皆曰‘不求县官勋赏，唯愿效死辽东’”。 可见李世民的东征之举为国，也为顺民心。 而这种万众一心的民族情绪，一方面是继任了前朝东征失败的基础上所产生。也是如今辽东民众苦不堪言之下的一度反抗。 既然东征高丽是民心所向，那李世民自然也不会忤逆民众，他深知民心所向，才是国之所向。 当然，这里也有李世民的私心，大唐天下虽然姓了李，可是民心并不稳定。恰好，东征就被李世民视作收揽民心的一大契机。 这也是为了让自己弑兄夺权的事情洗白，同时也证明自己统领下的大唐贞观有别于前隋，有别于其他皇帝。 当然要想成为这千古一帝，这些都是建立在东征成功的基础之上的。所以也正是在这种名利的驱使之下，李世民对东征之事才会念念不忘，如此热衷。 甚至决意亲征以揽民心。 可，李世民想打，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也可以说是对东征之事，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和当下的理由。 打仗嘛，你最起码有个过得去的说法不是。 容易产生威胁的，往往是暂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就好比说一个人是一个笑面虎一样，伸手不打笑脸人，可你不知道对方笑容的背后却是一片杀心。 大唐建国之后，顺天顺民，再加上李世民上位之后，更是励精图治，因此唐朝国势日隆，形成了“贞观之治”的盛世局面。 这样强势的国度，不可谓不震撼人心，而辽东之地暂时也并没有太多的是非，甚至迫于大唐兵强马壮，国力强盛的压力，高丽王一直以来非常乖顺，不惜摆着友好的姿态示弱于大唐。 这一副样子，也让很多人相信高句丽就是一个顺臣之邦，不会像对待前隋一样对待大唐。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让朝野之中，很多人对于李世民东征的意图持反对意见的重要原因。 可朝臣的反对，反而刺激了李世民的东征之心。 正如之前所说的，东征高丽能够带给大唐，带给李世民更多的名利。 实际上在李世民上位的前几年里，他也是处于一种有心无力的困局当中，因为他深知大唐立国尚短，就这样出兵讨伐一国之邦，实属不智之举。 而且，李世民一方面要将精力放在稳定局势、恢复经济，恢复锅里等内政上。 另一方面还要李世民还要出兵平定东突厥、薛延陀、高昌等更具有直接性威胁的国家。 故而并没有足够的气力来对付辽东的高句丽，也正是因为如此两国之间也维持着一种表面平静的状态。 可实际上呢，两国之间，却是暗潮汹涌，尤其是在泉盖苏文——渊盖金独揽高句丽政权以后。 在原高句丽王高健武当政之时，虽然也兴兵搅动辽东局势，更是欲将百济、新罗收入囊中，阔大自己的统治面积，也为了以解后顾之忧。 而且高健武更听从泉盖苏文的提议，效仿秦皇统御之道，修筑“长城”以备唐朝来犯，但是完全准备之下，高健武依旧不敢对大唐露出自己的爪牙。 可是后来泉盖苏文取高健武而代之，把持高句丽朝政，独揽军政两大权柄，高丽这才改变了对外政策， 这个政策也正是以泉盖苏文的态度为主。 泉盖苏文对大唐一直都是仇视心理，。而且在其上位之后，爪牙便锋芒毕露，试图以联合百济对付新罗。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为国为家 眼看新罗受欺，唐太宗自然遣使谕诣，然而泉盖苏文却“以兵胁使者，不屈，遂囚之窟室中”，不留一丝情面。当真是嚣张跋扈至极。 可是要说人家嚣张，可人家也又嚣张的理由和资本，因为在当时高句丽的实力已经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欺压的存在。就好像一只小猫，突然成长为了一头猛虎。 诚如隋炀帝三征高丽而无一胜绩，就侧面而言就反应了高句丽的战力不容小觑。 而唐朝建立之初虽然也是蒸蒸日上，但是进多年来一直是兵荒马乱，虽然统一了，可国力尚未恢复至隋朝之景。 而在李世民的贞观之时，李世民为稳固边境，曾多次对外用兵。 故而朝臣对于究竟能否征服高句丽，一直持有悲观的情绪和态度。 正如褚遂良的所说的：“陛下神武，不比前代人君，兵即渡辽，指期克捷，万一差跌，无以示威远方，若再发愤兵，则安危难测”。 所以实际上对于能否得胜归来，当时很多朝臣心中都没有底。 然而，正是因为征服高句丽是一块很难啃得骨头，所以李世民才更有理由兴兵讨伐。 因为李世民所想的可不只是眼前，更为后世的安危。 毫无疑问，李世民是开疆辟壤之君，可是他并不能保证自己得后世子孙也能如同自己这般英明神武。 而且李世民依照高句丽的实力，以及频频地小动作来看，尽管在自己在位之际不会产生太大地威胁，太大地纰漏，可是保不准养虎为患啊。 所以，为了杜绝这个隐患，李世民不惜唐朝的国力尚未恢复，东征就已经提上了日程。 长孙氏担心地也是如此，她知道李世民把东征看得有多重要，若是一旦败落，那不仅仅是毁了大唐战无不克的名声，更是回了李世民一世的英明，更会在朝臣之中形成一种陛下独揽刚断的流言蜚语。 所以，这战若是打起来，必须要赢，为了大唐江山也好，也为了李世民的私信也罢。 兵将之猛，长孙氏不担心，但是自家的弱点在哪，长孙氏也知道，所以，乔生送来的那一礼，虽然让人恐惧，可用到高句丽身上，长孙氏觉得，这是给李世民把赢面扩大的重要东西。 反正不是用在自己身上的，怕什么。 可，老巧不巧地，人家眼巴巴地送礼来的，李世民可好，直接为了长孙氏把送礼人给关到了大牢之中。 搁谁身上谁不气啊。 李世民说自己可以陪不是，可那样地话，长孙氏自己都替自己丈夫委屈，所以，当她知道四个孩子回宫地时候，就立刻来见李世民了。 长孙氏看着屋里静悄悄地，想了想说道：“生子那孩子，我知道，能生一时地气，可气性不会太长，所以我去。刚好，这也快到了宫里避暑地时候，我也想着去他家里吃瓜，避暑，住些日子。” 李世民道：“要不，还是我们俩一块去吧，两人足够给那小子面子了吧。” 长孙氏绽颜一笑说道：“陛下要去了反而不好，乔生那人，是吃软不吃硬地，要是您去了，陪地礼大了，那小子还以为您在胁迫他，要是赔的礼小了，那小子肯定又气不过，所以还是本宫去。根源也初在本宫身上，出在长孙家身上，我去也是应该。当然，我也会带上兕子，兕子那丫头跟乔生处的不错，虽不是兄妹，但是胜似兄妹，乔生对兕子也多有爱护之意，可能兕子说了，要比你我都管用。”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之后，点头说道：“这次你去，不要提任何其他地事情，就是去小住避暑，没有什么功利之心。乔生以诚待我夫妻二人，我们不能说再去以利看其人。” 长孙氏道：“是，陛下。” 长孙氏知道李世民说的意思，也理解李世民为什么这么做，现在眼前，长孙氏可是知道要先让乔生不生气为主，至于其他的，以后慢慢说。 孩子们回来了，李世民也有考较之意，但是，问了之后，李世民就有点不知乔生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在李世民看来，自家的孩子，用不着练武，尤其是女孩。 而且还搞什么训练，孩子黑了不说，还要爬树爬墙，以后还会进山狩猎。 咋的，要把自己的孩子都培养成上山打虎的游侠？ 当然，读书识字上面，几个孩子大有长进，让李世民甚是高兴，他以为这才是正路，爬上爬下的，要是伤到他孙儿，他还真要问问这乔生安的什么心。 可长孙氏看了几个孩子，却对李世民说道：“练武不为御敌，也为强身，也为保护自己。陛下，你看这几个孩子，现在走路，坐姿，都要比在宫里的时候有规矩了许多，虽然黑了点，可英气却直逼您当年。” 李世民仔细看去：“还真是这么回事，我听说他修庄子修的差不多了，以后也会搬到山上去住，看来这小子又要闹什么新玩意。” 李象说道：“皇爷爷，那是先生给我们建的书院，乔家虽然可以让我们住，可先生嫌我们太吵了，就说盖好了庄子，就把我们全撵到庄子上去住。村里的书院也会搬迁到山上去。” 李世民想了想，然后点头道：“这倒是，乔家人喜欢清净，要是一群孩子闹闹哄哄的，确实不是个事，哎，就是乔生，想想这孩子，都觉得心里有点生气，又有点对不住他。想我堂堂大唐一国之主，真是，闹心啊。” 兕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边行礼，一边说道：“父皇，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生子哥哥多好啊，什么都想着您，您缺钱了，给您送钱，您缺法子了，给你想法子，您这些年能够这么轻松四处游玩，可还不是我生子哥哥给您出的注意。还闹心啊，要是这样，以后我就不让生子哥哥给您想法子了。” 李世民板着脸：“说什么话呢，你这丫头。我才是你父皇，你怎么替外人说话。” 第二百九十九章 纳凉 兕子对于父皇的话也是撇撇嘴，但是并未反驳，越长大越知道小时候的好，小时候可以无理取闹，但是现在不行。 兕子看着长孙氏说道：“母后，等过几天我先去乔家给您探探风，其实要说我生子哥听我的，那也是对的会听。错的可不会宠着我，再说了，我也不能仗着这点，就不顾他的感受吧。女儿脸皮可薄着呢？” 长孙氏点头道：“也好，你先去，我随后再来，然后你父皇等咱们消息，要是说他最后脾气真的下不来，咱们也不让你父皇去找那没脸的事。” 李承乾苦笑道：“先生脾气倒是好说，就算是这次，也仅多有些心灰意冷罢了，兕子去说应该有用，再加上母后过去，就更能说服先生，先生对于母后您还是挺看重的，就是这次，可能是世家做的真的触及到了先生的底线，先生对其他家下狠手可比.....我就怕，先生他还是装迷糊，大家都没办法。过年的事情幕后您也知道，到现在也没查出先生到底如何才做到的，按道理，那东西那么大，而且要运送到长安各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全城戒备下，还能出手，只能说，先生的手段很强。” 李世民问道：“那东西是什么做的你查清楚没有？” 李承乾摇了摇头：“火硝，硫磺这两样也是从味道以及一些残留当中查到的，可这两样东西并不能造成那么大范围的爆炸。肯定还有至关重要的东西。就算查清了，估计咱们也不知道怎么用。怎么安放，怎么让它爆炸，恐怕也只有先生才懂。” 李世民咬牙说道：“一个那么小的东西，竟然能覆盖那么大的范围，看上去宫里是一个宫殿被炸，可其他地方都需要修葺，这次宫内损失可不小啊。” 长孙氏说道：“陛下，这个就不必再提及了，刚好，这一次爆炸，也把您给指摘出去了，世家再也不能说是您再纵人行凶，只是以后......” 李世民苦笑着说道：“那东西乔生已经藏到山里了，要想去找还得他去，暗卫寻找的时候在那林子里吃了大亏，死了六个。在这样死下去，估计我身边的暗卫都空了。” 李世民有多少暗卫，谁也不知道，但是死一个就少一个，上次爆炸就死了不少，那可都是下功夫才培养出来的，损失一个李世民心里都感觉在滴血，更何况那么多。 李承乾说道：“父皇，世家门阀这次在长安的势力虽然还有，但是已经少到可怜，甚至有几个已经退出长安的地界。下一步，是不是继续做下去？” 李世民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个朕会处理，你和李泰别动，免得逼急了，胡乱咬人。说起来长安这一次麻烦不小，可也误打误撞让世家不敢小瞧了长安。而且，还收缴了不少的钱财，刚好填补国库空虚。” ....... 五月份的天已经热的人汗流浃背，山上就算是建造庄子的人也已经停工，山上没有多少背阴的地方，在太阳底下干活的工匠已经中暑了好几个。所以，乔生不得已就把工程推到了球后。 如今各家的夏忙基本结束，新的庄稼已经种下，而且浇灌也已完成。现在小碗村的人都不愿意出门。 外面有阴凉的地方也不去，空气闷热地让人喘不过来气。随便走上几步路都可能满身是汗。 要是到那太阳光底下，估计都能把人给烤熟了。 村里有小孩玩闹，把那鸡蛋放在太阳能照射到的石头上，可都给热炸了，可想温度有多高。 鱼塘里的鱼都闷热得不行，死了不少，这还是植被没覆盖得结果。等以后那河边的草都茂盛起来，就没多大问题了。 .....一面墙的背阴处，乔生穿着麻布做的背心，一个刚过膝盖的短裤，坐在竹椅上一手玩着冰溜子，一手拿着切好的西瓜啃。旁边的老爷子同样如此。 在现在人看来，可能有些不伦不类，甚至盖文达老先生过来都说两人衣冠不整，败坏风气。 可老爷子并不在乎，自己一个庄稼人，可没那么多穷酸规矩，就盖文达穿那么多的衣服，不说穿起来，就是看着都热。 这衣服还是乔生先穿的，后来，老爷子也问乔氏要了两身，穿着格外舒服，于是就又多改了几件。 乔家的大小男人，都是如此，连乔文熙和李岚都穿上了花色齐肩小马甲，以及蓝色的小短裤。 之后的几天，实在热的不行了，在孙思邈也穿上了这一身后，盖文达也不好意思地让乔家人帮着缝了一身这种衣衫。 盖文达之前穿的衣服，在这种天气下，基本上过不了多长时间前胸后背都会湿透，当然裤子上也是，这看起来不雅，极为不雅。所以还不如把这种不雅彻底抛弃，直接穿上了乔家地特制衣服。 别说，盖文达觉得还真是够凉快的。 洗澡的地方都被女人给霸占了，男人自然不好去争。要想冲凉，还得去河边。家里的孩子都一个个在河边玩疯了，一天到晚不着家，乔生也不管。 乔文熙和李岚也想去，可家里三个当家的女人哪会让她们去，直接都给拉到了洗澡间。 洗澡间并不大，但是五六个人同时在里面泡澡还是能行的，冬天可以在木桶里，夏天可以在池子里，池子是宫里的匠师建造的，比起大澡堂子来说还小了些，可在家里那可是相当舒适。 女人在讲究舒适上面要比男人强得多，几个女人在水里，池子边上的冰盆里放着冰好的水果，一边泡澡，一边吃凉葡萄。再说说笑笑，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女人们一泡就是一整天都不出来，这就是乔家男人直能找个其他地方乘凉的原因。 起先，阿福，老太太还不愿意去，可后边，耐不住两个小的拉扯，就也去了，这一呆就找到了泡澡的快乐。手里的活都放下了不少，想着等以后干也不迟。急在一时，那是自己找罪受。 第三百章 雨后 兕子进了门，就跳下马车，然后看着乔生躲在墙的背阴底下乘凉，还吃着西瓜，就急吼吼地提着裙摆就跑到乔生身边，然后不等乔生让就抱起西瓜啃了起来。 乔生笑道：“看你热的，做那我给你扇扇。” 兕子把椅子朝乔生身边搬了搬，然后吃着西瓜，享受着乔生给自己扇扇子，兕子说道：“我自己一个人来的，没带其他人。这一出了宫就热的受不了，还没到家，你看看全都湿了。哥你得给我找衣服穿，我出来什么可没带，就你这样地衣服就行。” 乔生轰走了一个蝇子然后说道：“我这衣服要是给你传，让陛下和娘娘看到了，听到了，估计你哥我可就直接拉到午门斩首势众了。你可别害我，行了，别吃了，去洗澡间。你嫂子他们都在那，让她们给你找衣服。” 兕子笑嘻嘻地站起来说道：“嫂子那肯定也有吃的，那我去了。” 乔生挥挥手，然后又靠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扇子。 中午地时候，乔生看着天，就让跑回来地孩子们把家里能搬进屋里地东西都给搬进了屋里。 还没搬完，大风骤起，而后没过多长时间，响彻天地的雷声就开始大作。 乔生坐在屋檐下，光着脚伸进雨中，看着这山中的大雨滂沱对老爷子说道：“姥爷，这下秋收有保证了。” 老爷子也笑道：“可不是，要是这雨再不下，估计就是晒脱一层皮，咱们也得下地浇水。咱们这还好，你大舅那里就不行了，山上更热。到了秋后，茶树也会死不少哩。” 兕子等人也从内院跑到前院来，兕子上午来时的衣服换了，虽然不与乔文熙和李岚一样，但是看着也挺凉快的。 至于说开放程度，乔生只能说比起现代恨不得冬天都绑两个布条出门的女性来说，这已经是保守中的保守了。 兕子牵着李岚和乔文熙的手，三个人也搬了椅子坐在屋檐下，学着乔生把脚伸进雨中冲刷。 突然乔文熙指着院里的一个角落说道：“爹，大蛤蟆。” 众人皆是看去，乔生看到那跟一口小锅盖那么大的蟾蜍也是吓了一跳，乔生啧啧嘴站起身道：“这么大，都成精了哩，我给弄出去，在家里吓人。” 孙思邈这个时候说道：“弄出去干啥，这东西能入药，这么大，药力更好，你去把他给绑了别跑了。” 乔生笑了：“行。” 等乔生把那大蟾蜍用绳子绑住了腿，拴在角落果树上之后，乔生就又回了屋檐下。 乔文熙拿了毛巾，亲自给乔生擦脸擦头，然后说道：“爹，下了雨之后，知了虫是不是就多了，咱们晚上捉知了虫吧。” 乔生愣了，然后道：“你想吃知了虫？” 乔文熙道：“好吃，可香了，以前哥哥经常出去弄，爷爷也给我弄，弄来了给娘，娘炸了可好吃了。” 兕子咽了咽口水：“哥，我也去。” 李岚也举着小手：“舅舅，舅舅，捉知了虫吃，岚儿不怕知了虫夹人。” 知了虫有着与螳螂一样的前肢，要是被夹了也是很疼的。当然，知了虫行动并未像螳螂那么迅速，被夹之后，迅速地抽出手就可以了。而且知了虫得前肢没螳螂的前肢锋利，一般只会夹得人疼一些，不会夹出血罢了。 看着几个孩子都想吃，乔生就不会说不弄，再说了那东西山里全都是，几个小人吃不了多少，弄起来也不是很麻烦。 夏季的雨就是一阵，不过这场雨要长一些，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才渐渐停歇了下来。 雨后的山村空气里全是泥土的清新味道，树上的叶子经过冲刷，像是重新刷了绿漆一样，家里的孩子都光着脚丫子跑出去玩了，乔家人也开始忙着做饭，喂鸡，喂鸭。 乔生和老爷子出了门就朝着田里走。 两个人同样没穿鞋。到了田里之后，老爷子下到田地哩，扒了几下泥土，而后又找了哥小水坑把手上的泥给洗了之后笑着说道：“这一气下的雨水都把田里的庄稼给喂饱了，雨水浸透很深，等过几天，雨水下去了，注意补苗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太担心。” 乔生听着河边“咕呱”乱叫的青蛙说道：“咱们家离河边近，这田里也有不少蛤蟆，晚上又要吵人了。” 老爷子道：“那不怕，你姥娘年轻的时候，也怕这东西叫，一叫就是一晚上睡不着。后来适应了，它不叫，你姥娘还睡不着哩。” 乔生蓦然想起一句诗词来：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虽然没有稻花香，可是有青山绿水，也有田园夏风，可以说也相当应景了。 乔生跳到自家的瓜田里，摘了四个西瓜，让老爷子拿了两个，自己拿了两个回家。总之不走空。 到了家，饭菜已经做好了。 夏日里可用的蔬菜还是不算多，但是对于山村来说，随处可见的野草都能入食，再加上乔家不缺调料之类的，饭菜还是说挺香的。 早上已经煮好的绿豆，一部分被磨成了豆沙，一部分就直接食用，直接食用的就当是绿豆汤。 磨成豆沙的，董云晴和乔巧，李雪雁，兕子等人给里面加了糖，然后放了被敲成碎末的冰碴子里，这就是豆沙冰了。 要是不想吃饭菜的，还可以说一声，去切了西瓜来吃，总之，夏日里的饭，还是挺好做的。 吃饱喝足，几个孩子就都去捉知了虫了。 知了虫再夏季，不是等它爬树上才能抓，一般到了傍晚的时候，它就会从土里钻出一个空来，眼睛好使的话，弯着腰找到那小洞口，就算是找到了知了虫。 有些机灵的小孩，会用草把那知了虫给钓出来，钓不出来的，就用水淹了它的洞，它自己就会爬出来。当然也有些脑袋不好使的，会用尿。乔生不知道....这东西捉了之后回去吃还能不能吃得下。 乔生可是叮嘱了自家的小孩，谁要敢用尿，就揍谁。乔生自己也吃，闺女也吃。自家那傻小子也吃。 乔生不心疼儿子，但是心疼姑娘。 第三百零一章 泥猴子 乔家的果树基本上都结了果，不过现在选择性很多，家里人每天的嘴里都是酸甜的味道。 李雪雁开始教李岚和乔文熙两个人绘画了。 起先，乔氏要两个孩子学刺绣，但是，乔生直接就没让她们拿针。实在是那么小的孩子，缝缝补补的不像回事，要是以后她们愿意学了，就学。要是不愿意学，俩孩子也不会因为不会针线活嫁不出去。 想到嫁女儿，乔生就心里酸。家里的那些贺殇带回来的人伢子的孩子乔生不担心，这些孩子知道分寸，乔生就怕长安的那几个皇室的孩子。 要是看上了，跟他老子、爷一说，恐怕娃娃亲都有可能顶下。 所以，琴棋书画，乔生也只让两个孩子学了画。女工，女红，还有阿福说要教几个孩子宫廷礼节，乔生想也不想就给两个女孩拒绝了。 要不是看李雪雁非要干点什么彰显自己的存在，乔生说不定脸画画都不让她教。 小孩子就是应该玩，什么嫁人，能吃吗？ 刚下过雨之后，几个孩子去捉知了虫，回来的时候，都提着一个小竹篓，满身是泥。乔生看了高兴，一个个给检查过去。 随后乔生也不嫌泥土，抱着女儿就说道：“玩的高兴不高兴。” 乔文熙嘿嘿笑着：“高兴，兕子姐姐带我们跑了好远，捉了好多知了虫。明天我们还去。就是哥哥大笨蛋，在水坑里摔了一跤，屁股上全是泥。娘又该给他洗衣服了。” 乔生看着躲藏的乔羽飞，呲牙笑笑，这更吓得乔羽飞惶恐至极，最后丢下小竹篓就跑自己屋里换衣服去了。 乡村之中，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在泥泞的地方走，都有过摔跤的经历，乔生不会对此多在意。 可乔羽飞被乔文熙告了状，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所以，乔羽飞原本觉着就是丢点脸的事情，这下像是自己犯了大错一样，对乔生避之不及。 乔亮道：“哥，这么多，吃到明天早上也吃不完，放久了就臭了，可咋整啊。” 乔生说道：“泡水里盖着，一两天应该没事，要是明天你们还去弄，就喂鸡鸭，大鵟一些，大鵟喜欢吃这东西。你们弄这么些，恐怕还不够吃哩。行了，一个个跟个泥猴子一样，赶紧去换了衣服来，” 董云晴来到前院看着一群孩子都去换衣服，就有些生气地对乔生说道：“你也不管管，咱家又不缺那口吃的，要是馋了，让大鵟、听风听雨去逮只兔子回来就好。非要弄得一个个都埋汰样，夏天脏衣服衣服本身就多，一天洗一次还洗不过来，你还帮着他们胡闹。” 乔生无法反驳，而且这事本身就是自己想让孩子门玩，所以就灿灿地对董云晴说道：“错了，我错了，嘿嘿，到时候我帮你洗，别生气了。我去给熙儿换衣服去，巧儿你也去，笑啥笑。” 乔巧道：“哥，你扯上我干啥，你心疼你外甥女，你自己去换，我可不抱着他。” 乔生瞪了乔巧一眼，然后揽住李岚就也抱在了怀中。 俩小人把手里的小竹篓都给了董云晴，然后低着头一副不敢说话的样子。 乔文熙不怕自己的爹，但是对自己的娘亲却是怕得要命，因为娘亲不打人，但是总说个不听，这对于乔文熙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乔文熙见乔生帮自己哄好了娘，就趴在乔生的耳边说道：“爹，晚上吃知了虫，我给你扒皮。 李岚似乎也听到了，也偷偷地看着乔生说道：“大舅，我也给你扒。” 乔生眯着眼，笑道：”好，那我就等着晚上了。” 给小姑娘换衣服对于乔生来说似乎并不是很难的事情，况且，俩小人这个时候穿的单薄，不用像是换冬衣那样里三层外三层的。 脏衣服乔生给放到了椅子扶手上，等洗的时候拿出去就行，帮着俩小人迅速换好衣服，乔生就提着两双小草鞋，抱着她们来到了房檐下。 下雨的时候，房檐下都放了盆和木桶。 盆里的水是雨水，刚好给两个小姑娘洗脚。 洗了脚，俩小人就自己跑去厨房看董云晴侍弄知了虫了。 吃过晚饭，孩子门围在乔生身边听乔生讲故事，乔生讲的故事总是断断续续，因为有些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所以，一些故事结束后，乔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讲的对不对。 “......且说，这孙悟空手执如意棒，一路登上森罗殿上，不惧这殿中鬼气重重，阴风阵阵，翻身纵跃，于正中间南面坐下。十殿阎罗即命掌案的判官取出文簿来查。那判官不敢怠慢，便到司房里，捧出五六簿文书并十类簿子，逐一查看。裸虫、毛虫、羽虫、昆虫、鳞介之属，俱无他名。” 乔生此刻正是讲述自己的童年电视剧里《西游记》的故事。 好故事自然是吸引人的，尤其是《西游记》这部老少皆宜的故事，从石头变成猴，又会说话，又拜了师学艺。上打九重霄，下进九幽府，精彩纷呈，让几个小孩都不敢说话打扰乔生了。 老太太坐着，笑眯眯地听着乔生讲一只猴子翻天覆地，总觉得，那猴子是个好的，跟家里孩子一样。 乔氏有些担心，她对于鬼神从来都是敬畏有加，可听着乔生又是打龙，又是打阎罗王的，可把她吓得不轻。 可细细听了，也被那猴子的泼性给吸引了去。 等乔生把孙悟空被太白金星招入天宫，要去当官的这一段讲完，就不再往下讲了。 乔生看看外面的天，喝了口茶之后说道：“今天完了完了，闹也闹了，都赶紧回去休息吧。” 乔羽飞愣了愣，立刻说道：“爹，讲完，讲完，后边咋样了，孙悟空是不是就当官了，是不是好大的官，会不会掌管很多的天兵天将？” 乔文熙说道：“是啊，是啊，爹，你讲完嘛，现在睡，人家睡不着哩。” 乔生皱眉，然后看了眼家里其他人，想了想说道：“那我就再讲一节，讲完就睡，谁要不睡可打屁股了。” 第三百零二章 乱 乔生耐着心，把孙悟空成了养马官，当了弼马温的后续一一详尽地讲了，而后才抱着意犹未尽的乔文熙和李岚回去睡觉。 隔了很远，还能听到俩小姑娘问乔生后续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屋外一片迷蒙。 大雾封山，一丈之外的人都不好看清。 往日这个时候，家里的树杈上总会飞来无数鸟雀，叽叽喳喳催人醒来忙作。 但是今日，似乎像是都迷了路一般，一只也没有，家里安静极了。 听风和听雨两条狗守了一夜的家，这个时候正趴在房檐下打盹。听到屋门开的声音，就对乔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假寐起来。 乔生伸伸腰身，睡了一夜腰肢有些酸涩，昨夜之乱，也是乔生从来都不敢想过的，齐人之福，妙不可言。 好不容易降伏了两个女妖精，但是身体却有些吃不消了。 乔生都不敢想那些三妻四妾的人是怎么过来的，而且，再想到老婆最多的李世民，乔生都感觉，他能活到现在，是真不容易。 乔生刚出了们，李雪雁和董云晴也都起来了，乔生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可以起晚点，起了雾，大家吃饭晚点也没关系。” 董云晴瞪了乔生一眼：“都是你，哼。” 李雪雁脸色红得都快滴出血了，她不像董云晴，她刚刚嫁过来，这些事情，当然还是比较难以启齿得。 李雪雁说道：“我...我得回去，不然让娘她们撞见了会笑话的。” 乔生嘿嘿笑笑，然后说道：“你们俩昨夜可没少压榨我这个苦力，咋现在还不认账了，还怨我，谁一个劲地说着.....” 董云晴和李雪雁一人掐着乔生地一条胳膊，然后等乔生嗷嗷叫着疼的时候，才各自去忙了。 乔生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呲牙揉着胳膊说道：“小娘们儿，下手真狠。” 吃过了饭，乔生要去鱼塘看看，孩子们也不闲着，也说着要跟乔生一块区，乔文熙还想着让乔生多讲些故事，可听到要去河边，就嚷嚷着也要去。 乔羽飞看着乔生带着一群孩子走了，就有些坐不住，可看了看孙思邈，直能苦着脸继续背药名。 乔亮也没跟着去，而是呆在房中读书。 鱼塘的岸边上的草已经扎了很深的根，不过还是有些稀疏，乔生看了看水中的水位有所上升之后就没多大担心了。 其他地方的鱼塘，有的石头破了口子的，村里人也赶来赶紧给修好，一脚深一脚浅的孩子门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不知谁家的鸭子被赶到了河里，一会一个猛子扎下去，再出来的时候，嘴里夹了一条小鱼，那脖子一佯，就吞进了肚里。 当然，河边也有不少野物在喝水。今日没升太阳，天气还阴沉着，所以这封山大雾就成了这些野物的保护伞，可看到还有人之后，就一哄而散。 不只是谁喊了一声：“狐狸。” 随后乔生就看到两只红色的身影从眼前一划而过，等仔细辨认，才惊讶地说道：“这可真少见。” 钟老爷子站在不远处说道：“这几年，咱们这山里地猎人少了很多，野物就多了起来。狼少了，老虎豹子也不多见了，所以这些就多了。现在上山，随便都能抓到一只兔子，那兔子这个时候正是繁殖地季节，一窝十几个。这狐狸倒是真少见，不过也不算稀奇，能在这扎窝，恐怕也是咱们这没了多少吃肉地野物罢了。” 乔生不知可否地点点头，然后看着钟老爷子说道：“老钟爷，您家那兔子咋样了。” 钟老爷子笑道：“六只母兔都产了崽，等秋来地时候，就可以放到山上养了，就是野鸡野鸭不好弄，野鸡那东西鬼精地很，要想找到窝还得下功夫，你叔寻摸了三个多月，也就找来了两竹篮鸡蛋，可能孵出来的野鸡很少，而且养起来也难，现在能活下来的也就二十几只。野鸭子就更不用说了，咱们这没芦苇荡，要想往大了养，还是先得把鱼塘给弄好了。 乔生点头道：“都不着急，慢慢来，总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有啥事您招呼一声，等过些日子，山上能动工了，就把另外几座山头也给搞一搞，栅栏啊，都弄好之后，这些东西都放养到山上去。” 钟老爷子皱着眉说道：“就怕野物来祸害啊。” 乔生笑道：“我不是跟您说了，您只管养，其他得我来看着，就算是丢了一两只咱们也不心疼，说不定啊，养在山上，还会跟您从山里勾回来不少野生的哩。” 钟老爷子笑道：“那可说好了，要是全丢了，你可得包赔损失，我家里可没余粮啊。” 水果行业也就能酿个果酒，但是山里还是靠养殖业比较好点，尤其是现在正是缺肉的时候，要是肉多了，再便宜一些，也是很赚钱的。” 当然，养牲畜最怕的就是瘟病，乔生也考虑过这点，所以乔生就想着幼崽的话，在家里养，当可以出笼了，就放到山上去。 山上有野山蜂帮乔生护着，再加上天然的医生——狼，乔生就有把养殖业搞大的希望。 有人问狼怎么可能是医生，要知道，狼对野物身上的瘟病气息非常敏感，而且还不惧怕，所以，乔生要和大山里的这些野物达成一个循环互助的交易模式。 接近中午的时候，山里的雾才浅了一些。其他人都回去了，乔生则是上了山，看了看自己建造的庄子，虽然是个半成品，但是已经初具规模。 仔细想想，乔生觉得这边等建成了以后还是要多种树，要是这样光改革庄子在这山顶上，夏天热，冬天冷，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要是有了植被就不一样了，挡风挡雨又挡雪，还能挡烈日，那才是一个合格的庄子。 还没等乔生看完另一座山头，家里就有人来喊他回去吃饭了，乔生也没多留恋就下了山回家去了。 吃了饭，乔生牵着俩小姑娘就去了村里，因为上午乔生和钟老爷子说好的，要去他家看看。 第三百零三 兔子成灾 钟老爷家以前的时候养的有狗，但是前年才死，其他的那种没有一点野性的狗钟老爷子又看不上。所以家里的狗窝一直就空着。 钟老爷子的妻子早些年一直染病，也是孙思邈到了这里，才帮着调理过来。所以钟老爷子对于乔家，对于孙思邈都心生感激。 以前的时候，钟老爷子还让儿子仲达去乔家松肉，但是知道乔家的狗能撵兔子，还有那大鵟也会捕猎之后，就送起了皮毛。 皮毛是吃兔子的时候剥下来的，钟老爷子又深谙销制皮毛的方法，所以乔家几乎每年都会有皮毛制品。 这兔子毛皮说不上毛皮里的顶尖，但是要销制好了，缝制好了，那可是好看又暖和。 进了门，乔生就看着钟老太太在给家里的牲畜伴食，旁边还有她的儿媳分钟黄氏帮忙。 俩孩子虽然少来村里，可是一些人都是认得的，不等乔生开口呢，俩孩子就喊了起来：“钟太奶奶，钟奶奶，” 院里钟老太太和钟黄氏抬头，看到乔生和身边站着的俩小人，顿时就都笑了，钟老太太把声音拉长了说道：“哎，小乖乖。都进院来，别站门口了。” 乔生放了手，两个小姑娘就跑到老太太身边去了。 钟老太太笑眯缝了眼问道：“你们咋来了，是不是想看兔子了。” 李岚点头，然后问道：“太奶奶，你这是在给小兔子伴食还是给小鸡伴食。” 钟老太太说道：“它们都吃这个，不怕它们不吃。咱们山里现在的草都沾了水，可不能给他们吃，吃了会拉肚子的。” 老人对孩子的耐心，要超过其父母。虽然俩小姑娘不是自家孩子，但是中老太太却是很喜欢她们，一方面是俩小姑娘嘴甜，一方面也比自家的孙儿乖巧，懂事。还有就是，隔辈亲，况且还是隔了两辈。 钟黄氏洗了手，搬了椅子出来说道：“我听我爹说了你要来，没想到你还把孩子带来了，我爹他刚出门去村里办点事，马上就回来。” 乔生点头坐下后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今天就来看看，你们忙你们的。钟叔呢？” 钟黄氏笑着说道：“你叔带着钟磊去了长安，家里毛皮多了，就都拿出去卖，要不然放家里不好放，容易生潮发霉。估计也快回来了，说了不在长安逗留。” 乔生道：“那今天这路可不好走，大雾封山的，都谁去了？” 钟黄氏一边忙着伴食，一边说道：“李老三，还有村正家的都去了。” 乔生笑道：“那还可行，有村正家的人帮着，还能给讲讲价，说不定能卖出个好价格哩。” 钟黄氏也笑道：“说的是啥，你钟叔人哪都好，就是一张嘴，说不出一个漂亮话来。要是这次没村正家的人跟着，我自己都去了。免得你叔把那么好的东西都给贱卖了不是。” 乔生想了想说道：“以后咱们养兔子什么的，可能毛皮不少，所以啊，还真得讲个好价出来，马硕叔就是一个做生意得料子，到时候让他帮衬着，咱们这个生意准成。” 钟黄氏顿时笑道：“还是你有点子，以往这些东西都不敢喂多，要是有两只母兔产了崽子还好，要是多了，那些崽子都得摔死哩。” 乔生顿时就懵了：“养不了也不至于摔死啊。” 钟黄氏看着乔生地脸笑道：“觉得你爷心狠？” 乔生点头。 钟黄氏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是摔死，家里养不了，但是放了后。这些东西要是死了还好，要是活着，那就会祸害庄稼。你看村里的田地，这两年没了猎人，没了其他野物吃它，那兔子满地爬。你家有大鵟帮着看地，那还好点，其他家的，靠近山边的，可有不少庄稼被祸害了。” 乔生瞬间就明白过来。 还是于兔子的繁殖速度快有关。 在现代，有一种兔子叫种兔，完全就是跟据兔子的繁殖速度快而专门培育出来的繁育兔子的。 种兔一年能高产五六窝兔崽子。这么恐怖的繁殖速度，还是让兔肉在市场上有些供不应求。无奈，十几亿大人口国，还都是吃中的行家，肉食自然是抢手货了。 现在的兔子虽然达不到后世的那种种兔的繁殖速度，可是一年就算产两窝兔子，对于养殖她们的农家小门小户来说就是一个祸害。而对于山里人来说更是一种祸害。 可能大家觉得，这小兔子那么可爱，就算吃些庄稼，也不能成了祸害啊。 这样的想法并不是小女孩才会有，不过，那是没有真正见识过他成了祸害之后让人头疼的摸样。 物种入袭这个词对于现代的人来说不算陌生。 澳大利亚位于太平洋与印度洋之间，18世纪以前，澳洲是没有兔子这种生物的。 但是后来英国将澳洲作为殖民地流放犯人，于此同时欧洲的兔子也人被带到了澳洲，但当时兔子都被圈养起来，可能是觉得它算是珍惜的东西，并没有放到野外，因此这些兔子也并没有泛滥。 可一位英国农场主的到来改变了澳洲的现状，为了能够狩猎，他将带来的24只家兔及5只野兔一同释放到了澳洲的野外，自此一场灾难就拉开了帷幕。 澳洲没有兔子的天敌，再加上它繁殖速度之快，这些被放到野外的兔子以每年130公里的速度向澳洲四处扩散。 不到70年的时间，澳洲的兔子数量就达到了100亿，平均每年兔子的增长量为1.5亿。 而每只兔子的食量也是很厉害的，蚂蚁啃大象可不足以形容它的凶悍，要知道平均十只兔子的进食量与一头羊相当。 所以，兔子的泛滥这给澳洲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本身依靠农牧的本土人民，草地植日益减少的情况下，自然也就苦不堪言起来。 兔子还与老鼠有个共同的天赋，那就是擅长打洞，狡兔三窟就侧面而言说明了它还喜欢打洞，100亿只兔子共同挖掘之下，澳洲草原几乎成了兔子的地下城。 第三百零四章 初步规划 所以，进入澳洲草原的话，可能你一脚下去就会陷入土地当中。 而且，兔子这个打洞的天赋，还加剧了澳洲水土流失，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 后来，为了抑制兔子的继续泛滥，也为了澳洲的草原能够恢复，澳大利亚采取了相当多的措施。 组织当地人建围栏，试图把他们控制在一个区域内。或是请经验老道的猎人大量捕杀。结果就是，没什么卵用。 后来，生物学家说可以再引进一种物种，当兔子的天敌，这样就可以制衡了。 于是，狐狸就被请来了，一开始，狐狸还真就跟兔子干上了。 可之后，人们发现，兔子没有减少不说，还多了起来，同时狐狸也多了起来。 调查之后，人们才铁青着脸发现，那狐狸在澳洲也是没有天敌的，而且相较于兔子而言，其他澳洲的动物更容易捕食。人都是挑软柿子捏，更何况狐狸。所以....狐狸也开始逐渐泛滥了起来。 不只是这些。 下毒，撒药粉，重金悬赏，甚至连轰炸机都给派了出来...... 结果还是跟以前一样，下毒前期还有用，后期有了耐药性，就又开始该吃吃，该打洞打洞了，轰炸机就更不用说了，就算有用，也是杯水车薪。 至今，那些澳洲的兔子依旧疯狂。在乡村的路上开车，一路过去，都能压死好些。 再就是，据说澳洲的袋鼠也疯狂了起来，具体的就不说了。 ....... 秦岭山里，兔子的天敌很多，所以兔子不会发疯一样的增长。 可家养的就不一样了，如同钟黄氏所说的，家里没有余粮给兔子吃可不是开玩笑。 要知道，五十只兔子，一个冬季过去就能吃掉钟家所有的余粮，要不是过冬前，钟家存了一些干草，这一家子人都得犯愁。 当然，干草还是要掺着粮食一起喂兔子才行，不然兔子也会死掉。 开春之后，乔生跟钟老爷子说起养兔子得事情，钟老爷子可是问了很多，就是担心兔子多了能吃死人。 可后边乔生也说了，到了开春之后，就不用喂兔子粮食，每天割一些新鲜的草，就可以养活这些兔子。 所以，年前四十只兔子不到得胡家到现在，新产得兔崽子加上老兔子，就有两百之数。有些兔子已经产过一次崽了。 到了秋后，可能还会增长一倍。 钟老太太和钟黄氏伴好了兔子食，就带着乔生三人一同去了后院。 钟老太太和钟黄氏去兔棚里喂兔子，乔生带着两个小姑娘去了一个房子里看小兔崽儿。 乔生把草框内上面的一层铺盖掀开，两个小姑娘看着草堆里与自己拳头大小的兔子，连连发出小声地惊呼。 李岚双眼放光地对乔生说道：“大舅，我能不能摸摸。” 李岚的性子一直很好，有的孩子看到了喜欢的东西，直接张口就是要，可李岚想着也就是摸摸。 乔文熙同样期待地看着乔生。 乔生笑了笑说道：“把手搓热了再摸，小心点。” 乔生知道老兔子护崽，但是这个时候，老兔子都已经去吃食了，摸两下没什么大问题。 而且这些兔子再过不了多久就会养在护棚里，生命力并不像刚出生的时候那么脆弱。 摸到了小兔子，两个小姑娘都很高兴，等乔生把铺盖盖好，然后三人就去看了护棚里的兔子。 钟老爷子回到家，看到乔生已经来了，就笑着让他坐下说话，而两个小姑娘似乎没看够兔子，就陪着钟老太太和钟黄氏一起给兔子喂食。 钟老爷子说道：“兔子看了吧，咋样？” 乔生笑着道：“您老养的，还能差得了？” 钟老爷子说道：“你看着好看，但是养起来可不容易，前些年，有兔子得了病，一下子传染了二十多只，心疼啊，可心疼也没办法，只能找个地方都给埋了，那兔子皮你奶还说要扒下来，可那东西咱们就算弄好了，也不敢卖人哩。” 乔生知道，现在养什么都是这样，给家禽家畜喂得食物紧巴紧巴一些口粮，再弄些其他草之类的，还能喂得起。 可要是说得了瘟病，死一只，都是心疼的，更何况二十多只。 乔生道：“所以，咱们养的时候要细心些，村里的女人没事的时候多上山看几次。晚上的话，村里轮流让人去看守，总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钟老爷子点头，然后问道：“你想着一座山上养多少兔子？” 乔生笑道：“您有多少咱们就养多少，一边养，一边卖肉，卖兔皮。然后是鸡，鸭，猪，羊。山上这些都好养活，还长肉。等过些时日，我弄些东西，把公猪那玩意给骟了，那猪长得可不比兔子慢多少？估计要是照顾得好一年都能养上二百多斤。而且，肉吃起来更好。” 钟老爷子也不懂，但是听乔生的他感觉没错，所以就点头说道：“咱们村现在都听你的，该咋弄你说了算。” 一些细节上乔生和钟老爷子一起商量了一番，然后又和钟老爷子起身一起去了村正家里，至于两个小姑娘，乔生回头的时候才把她们接上。 去村正家里，是因为钟家的兔子要是放在山上养，那就是大家的。人家钟家贡献出了兔崽，当然不能是什么都不落。 养兔子大家来养，但是养好之后，所获得的钱财，至少要让出三成利给钟家，乔家占两成，其余的就是村里人的。 回到家，乔生跟梁老爷子，还有乔子仪商量了一番之后，都说这样挺好，自家虽然占的少，但是再多也说不过去，总得来说，乔家要按照老爷子的说法，就是还是有些吃亏的。 乔生什么都想得到，要是买下其他山头，自己搞的话，那利至少能提高七八成，但梁老爷子知道乔生怕麻烦，还想着回馈村里人，所以少也就少点也没多大关系。 人不能太善，但是也不能太独。梁老爷子对于乔生也是能理解的，就自家的茶山而言，梁老爷子都不想说其中的一些龌龊。 第三百零五章 早年 在一个大环境下，就好比说在长安，谁家要是比自家富裕，谁家比自家官大，谁家的宅院比自家宽阔，都不太容易被别人关注。 因为，在长安的人太多了，一家富裕，就会上百家人比之更富裕，想要攀比那估计得气死。你说你官大，可长安缺官大得人？没管一部，恐怕连名号都不见得被人记得。 可在小环境下，就不一样了。 在山村，农村之中，谁家要比自家种得地多，谁家生的孩子比自家的孩子聪明，都会遭人嫉妒。 甚至邻家比自家多一根针线，都可能要酸上半天。 这就是人心格局问题，当然也和学识有关。 大环境下，大家比的谁更努力，想法设法地来提高自己，从而达到比别人过得好，比别人过的舒适的目的。而不是嫉妒，怨恨。 当然，乡村也不尽是这些，大多数还是心宽的。 梁家早些年，也是穷得叮当响。按照老爷子说的，最穷的时候，全家人一天吃一顿饭，都是勒着裤腰带吃的。 在没有盖成现在的房子之前，梁家的房子还不是乔生几年前的那个样子。 梁老爷子从祖上到现在都是穷人家子弟。追溯到隋炀帝，战乱的时候家里更被一次次搜刮，抢掠。穷也就成了必然的状态。 大唐初，长安一带被打下来的时候，梁家才安稳了些。 可安稳归安稳，穷还是穷。 梁耀祖，梁耀宗，以及乔氏兄妹三人，可都是要吃饭的。乔氏还好说女孩家的，就算能吃，也吃不了多少。 但是，梁耀宗和梁耀祖两人本身就长得快。体格大，五六岁，要是想吃饱，得两碗饭，两个大饼子不可。 所以，老太太说那个时候，乔生的这两个舅舅，都是瘦骨嶙峋，最招村里的狗待见。 说得有些可笑，但是老太太眼里却一直泛着泪花。 当年，乔生的两个舅舅因为饿去偷别人家厨房里的饼子，被狗追着满村跑，最后被人家抓到差点打死。这是老太太一辈字都在说的事情。 她不怨自家的孩子，也不怨人家。老太太说其这个，也只是怪自家那个时候没本事。让孩子跟着吃了苦罢了。 生活安稳了，那就不担心别人来抢，来掠夺了。再加上梁家还有些田产，所以经过几年下来，梁家才日子好过些。 可是穷还是穷啊，日子好过，那是在不缺吃的情况下说的。 老爷子说起那个时候自家的生活，也有点苦中作乐的意思。 说自家的房子最好，顺风顺雨，其实，那是说自家的房子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 一间很大得茅草棚子，还不是茅草屋。四周漏风，头顶漏雨。夏天还好，到了冬天，一家五口要不是早有打算，在家里挖了地窖，能钻到地窖里才避免了夜里的苦寒，恐怕一家人都要冻死在茅草棚子里。 家里用的，不说其他，铺盖是没有的，那春秋冬是怎么过得？ 草呗，把干草铺在草席上，铺得厚一些，然后睡得时候，身上盖的是麻布袋子缝好之后，里面装满了麦秸的铺盖。 就这，还是村里过得好的，据说那几年，就算没了战乱，可饿死的，冬天冻死的，夏天因为得病死的特别多。 梁家五口人能都活下来，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奇迹了。 再后来，村里人组织打猎，梁家男丁都跟着去了，然后打回来得猎物，很少被家里吃，大部分还是出去卖钱。就这样，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常年吃不饱不说，还要拉饥荒。 随后，这边镇子上有做皮毛生意的人家需要招工来销制皮毛，梁老爷子就带着乔生的两个舅舅就都去了。 一个月给多少工钱不说，关键是人家能管上一顿饭。还学了一门手艺。 随后，梁家的日子才过得有个人样起来。 当然，穷人家的事情，这些还都是往轻说了的。 大概十年前，镇上的那家做毛皮生意的突然就倒闭了，梁家父子三人商量了一下之后，就决定接手这个生意。 而后，就是乔生知道的了。 梁家发展起来不易，其中的磕磕绊绊不足与外人道，但是无论你吃过多少苦，在山村之中，你只要比别人家过得好，都会成为别人家嫉妒的对象。 见了面，会阿谀奉承几句，可私底下尽说些戳人心窝子的话，要是那心坏的，还会想着法地破坏你家地生意。 梁家埋下了两座山头，种下地茶树，早些年也雇了人去看着，可哪有千日防贼这一说，所以山上地茶树被偷挖的，挖不了给砍毁地..... 当然也有抓到过，可抓到又怎样？扔进官府？那样会更招恶。所以大多时候还是打一顿赔了钱了事。 按道理说，梁家人对村里人也不错了。谁家有难了来借钱借东西，梁家能给地都给了，能借地也都借了。可名声，却不是梁家仁意料中的太好。 所以尽管知道乔家在山上养家禽家畜这里面吃了不小的亏，可梁老爷子最终还是没说啥，不支持也不反对。 而老爷子也知道乔生有自己的度量。 乔生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经历过之前的事情，乔生并没有在这方面畏畏缩缩，还是跟以前一样大开大合。 不过，乔生同样也有自己的方法来抑制一些事情的发生。 再者来说，小碗村这边的养殖业的发展，不是说谁想复制就能复制得了的。 水果罐头，葡萄酒，还有干果啥的，这些只要解决材料问题，做起来就不会太难。所以才会一两年之内，长安的市场上这些东西都泛滥开来。 可养殖不同，挖鱼塘，懂得什么是有氧环境和无氧环境吗？别人恐怕不会太懂。 那些牲畜，就算没有山里的群狼环伺，虎豹觊觎。就一定能养活，卖出好价钱吗？要是这样，恐怕现在养殖业早就发展起来了。 不说其他，一个瘟病，就可能让人血本无归。 所以，乔生不怕那些人复制，就怕她们不复制。乔生还真想看看有那些不怕死的人敢来掺和一脚。 第三百零六章 我家三妹好 第一批酿出来的果酒已经从山洞里抬了出来，乔生解开酒封，一个个尝过去。 最后，在几坛酒上做了标记，然后其他人也开始尝试，最终选择了其中一坛。当试验结束，村里就又开始组织起来准备上山采果子了。 ....... 乔生看着眼前的孙三妹，笑着道：“早些时候，还听你在家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现在脸上好了，能迷倒一大群男人了，是不是就高兴了。” 要是旁人说这话，孙老爷子一棍子就敲上去了，可乔生说这话，谁都知道只是说笑而已。 调笑都算不上。 孙三妹的脸之前因为出了红斑的问题，一直不见好，这经过一个多月来的用香皂洗脸，再加上时刻注意乔生叮嘱过的那些预防措施，孙三妹的脸这下终于见好了。 许多地方的红斑不见了，虽然那些溃烂的地方还没好全，可已经掩饰不住一张清秀的脸了。 孙三妹红着脸道：“生子哥，你看你说的，我是来谢你的，可不是听你羞我的，你要是还这样说，我下次可不敢来你家了。” 乔氏笑道：“你别听他胡说，他就那个样，你看红鹤和熙儿都这么大了，还整天嬉皮笑脸的。” 乔生也不反驳，只是对孙三妹说道：“你以后啊，那些胭脂水粉的还是少涂一些，一开始好看，但是那里面可能都是有毒的。” 孙三妹点头道：“知道了。” 这次是孙家全家都来了，孙老爷子笑着说道：“早些时候，我就说要是三妹好了，那一定要过来好好谢谢你，这不，我就来请你了。我知道村里人一般不好请你，所以我就仗着我这老脸来了，你总得给我这个老头些面子吧。” 乔生急忙说道：“我哪是不好请啊，是村里人瞎说的，你看我过年过节，村里人都来让我去吃法，可我就一张口，一个肚皮，这家吃了，那家不吃，不就得罪人了，所以我都不敢去。今天您来了，话也说道这了，我说啥也得吃您一顿好的。” 孙老爷子顿时就大笑了起来。 中午，乔生问了家里人，都不愿意跟乔生去，所以乔生就自己到了孙家。 进了门，乔生就被孙洪给迎进了屋里，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有肉，有素。酒是从镇子上买来的好酒。 推杯换盏的，老爷子起先就喝了一杯，后边的就是孙洪跟乔生一起喝了。 乔生酒量还可以，不说千杯不醉，也不能说一杯就倒。 饭菜吃的差不多，话也聊得有些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孙洪借着酒劲看着乔生说道：“生子，不说别的，你能治好三妹的脸，那就是救了她的命。也对我们全家都有恩，叔这先谢谢你了。” 乔生笑道：“要说起来，我也就送了一块香皂的事，别的我可没参上忙。再说了，您这不是也请我喝酒了，再说谢，我可就走了。” 孙洪乐道：“叔知道你老实，所以，叔给你说个事，你看我家三妹咋样？” 乔生一愣，半醉之间，倒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可还是说道：“三妹是个好姑娘，不说别的，就咱这十里八乡，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姑娘。” 孙洪顿时得意地大笑起来道：“那可不，我家大妹，二妹，三妹，三个姑娘，哪个不是要摸样又摸样，要身段有身段地，关键是还能生大胖小子，大妹家里有都有三个孩子了，二妹也生了一个。不说这些，关键是，什么活都能干，还能干好，可勤快了。不是我夸奖我家姑娘，是我家姑娘真好，这你得承认。” 躲在门外地三妹顿时红了脸，而孙氏也笑道：“你爹说话也不知道收敛着点，哪有这么快人地。” 孙三妹低声说道：“爹这是怕我嫁不出去还是咋的.” 乔生不知道有人头听，但是对于孙洪地话还是点头道：“那是自然。” 孙洪话头一转道：“就那媒婆，看我家三妹脸坏了，就去找了个快死地人，想着让我家三没去冲喜，你说我能答应？不能，虽说姑娘不受待见，可我家地姑娘，我都心疼着哩。我们全家都不能做那种坑害自家人地事情。所以那媒婆说了那亲事，被我们给打了出去。” 乔生知道此事，所以就是笑笑道：“咱们村，大多都是厚道地，那坑害子女的，估计也住不到咱们村里来。那媒婆听说不是不敢往咱们村来了，上个月刚进村，就被赶了出去。” 孙洪笑道：“那是她自找的，臭老娘们，敢坑害我闺女，没打死她算他幸运，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乔生也笑了。 孙洪又喝了一杯酒，等咽下去之后说道：“我跟你说这些，就是说，我们家呢，小妹好，现在脸也好了，那就什么都不缺了。可是小妹总得嫁人，经过了上次说亲的事情，我和她酿都想着让小妹嫁得近一些，不想让她跟大妹二妹一样，都嫁得老远，想上门去看看，都要费不少功夫。” 乔生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说起这个事情，乔巧嫁得也远了，你说，哎，都是亲的，不嫁出去吧，不好，嫁出去吧，还是觉得不好。” 孙洪道：“对，对，对，所以，我就想着找个近点的，可村里的孩子我都看过来了，没有一个看起来合适的。要说合适的，也都成了亲。我就想着，你虽然娶了两个女人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不如，也把我家二妹娶了得了。” 乔生又愣了，而后顿时笑了起来：“孙叔，你别开玩笑了，我孩子都那么大了，咋还能娶？” 孙洪顿时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看看，你娶那个李家姑娘的时候，也在今年不是，今年你也是俩孩子，人家你能娶，我家三妹你就不能娶？你是不是看不起三妹，我可跟你说，想娶我家三妹的人多了，我只是不乐意让他嫁。” 乔生道：“那可不，所以啊，我就更不能祸害三妹了，三妹应该有个更好的男人，也值得一个更好的男人，我就算了。” 第三百零七章 认亲 乔生现在后背上一层汗，喝酒没喝出来汗，但是孙洪要把孙三妹嫁给自己，他就害怕了。 现在他是强装镇定，不敢应承，谁知道今天这孙家根本就不是打着请自己喝酒吃席的念头，反而是请自己来是另有所图。 乔生可不是嫌弃孙三妹，别的村不知道，但是自己村地人谁不知道孙家养的姑娘好啊。 三妹也就是倒了霉，脸上突然长了红斑，以至于嫁人都不好嫁。可现在那是脸还没好呢，要是好完全了，虽然可能比不上董云晴和李雪雁，但是这村里的姑娘，还是能比的上的。 以前村里可有不少想跟孙家连亲的，可孙家要么是看不上，要么就是觉得自家三还小，可以在家多养两年。 当然，孙家两口子也有私心，那就是孙有男也需要人照顾。 可经过上次媒婆给孙三妹说亲的事情，让孙家一家人气到现在提起来还是愤愤不平。所以孙洪就跟老爷子和妻子商量着把自家小妹嫁得近一些。 村里合适的男娃不是没有，但是比过来比过去，孙洪还是觉得乔生好一些。乔生是娶了两个媳妇不错，但是人家可没说把两个媳妇说是那个妻那个妾，一碗水端平了。 最重要的还是孙三妹也看上了乔生。 若不是如此，孙洪和孙老爷子也不会说请乔生来家里，而是直接买了肉，买了酒送乔生家里就行了。 可乔生哪敢应了这事，孙洪第一句话说出口，乔生就有些赶到不对劲，可后边的话是越来 明白，而且乔生也看出孙红不是在开玩笑后，乔生虽然话说得轻松，可不管那一句都是在拒绝。 乔生觉得自家的两个妖精还降伏得委实有些难，更别提再去降伏一个妖精，虽说男人三妻四妾是美事。 可乔生也知道，要想活得好，禁欲少不了。 乔生可不像做身子被掏空的空虚公子。 再加上，乔生娶李雪雁已经引起了家里的不满，董老西这个老丈人看自己眼神都不对了，要是再来一次，估计这家自己都不用进了。 孙洪看着乔生说道：“我不是说别的，要是三妹嫁给了你，我这家里都不用担心了，你是个能成事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让别人说着我攀附乔家，才把女儿嫁给你，实在是你看看，家里三个女娃，就一个有男，这还都不懂事呢，我就怕有男以后撑不起来这个家。” 乔生心里苦笑，自己就像是个能担事的？ 要是真能担事情，估计也轮不到孙洪来说什么，自己早就在长安逍遥快活了。 乔生虽然说是自己和长安不合，可一切也是因为乔生自己造成的，要是说想安稳起来，乔生有的是法子。 只不过，乔生不想把生活变味道了。 山水，父母，家园，这山里一切的一切，从乔生着手开始就似乎放不下了。 乔生道：“孙叔，早些时候，我是答应了董家，我一辈字只娶云晴一个。可后来又娶了雪雁，这让我已经很对不起云晴了。雪雁我也是内疚的很。可人家等我了整整七年....所以我才娶了雪雁。要是我再娶了三妹，不说其他，就是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说实话，我不是看不上，实在是不想娶了，家里来了那么多媒婆，我拒绝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乔生又看了一眼门外，其实他刚刚就知道了外面有人，只不过不好说出来罢了，这番话看上去是说给孙洪听的，其实也是说给门外的人听的。 乔生继续说道；“三妹呢，我接触的不多，但也来过家里，我也听过巧儿说起了三妹的好，再加上村里人谁不知道三妹漂亮又能干，这可是顶好的姑娘，可是要说跟三妹成亲，那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三妹的脸是我治好的，我知道三妹可能是因为感激我才想着跟我成亲，可她也是一时想不过来。想过来了，就知道，成亲和感激是两回事。要是说让三妹去我家给我当个妹妹，认我爹当个干爹啥的，我和我爹都高兴。” 孙洪不说话了，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个事。 家里娶妻妾多了，那可不是好事，而是麻烦，长安虽然离小碗村不近，可也不远。长安的花边新闻，也能传到小碗村里来。 因此孙洪从一些人的嘴里，也知道，大门大户，官老爷贵族家里的女人可都是勾心斗角的，今天你给我下了药，明天我就让你堕胎。 好么，这是往死了弄啊。 董云晴，孙洪见过，看上去厉害，可毕竟是个农家姑娘，老实本分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担事李雪雁就不能保证了，那个女人孙洪看不懂，如今虽然也像个农家村妇一佯，挑水种庄稼，可那分气质不是山村里能有的。 所以，要是小妹嫁过去..... 争宠？孙洪苦笑，争个屁啊，恐怕人家把她嫁妆抢光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争宠都争不过，别的就更别提了。 孙老爷子也在一边听着，他是看明白了，自己也想明白了，可他看看门外，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孙女想明白，看明白没有。 这时，孙三妹走了不顾孙氏的阻拦走了劲来，让屋里的三个男人一愣。 孙三妹红着脸，然后对乔生说道：“生子哥，你就真不能娶我？” 乔生不想多做解释，摇了摇头。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此事乔生已经认定了绝无可能。 孙三妹想了想，鼓起勇气说道：“那好，那你当我哥，我给你当妹妹，我明天就去你家认干亲，你得好好跟乔伯说。” 乔生愣了，然后笑道：“好，三妹，你先坐，孙婶子你也过来坐。” 等两个女人都坐下后，乔生就说道：”娶三妹这个事情，我不会说出去，免得别人说闲话。其实三妹能自己想明白就好，要不然，我一个头也是两个大。我家呢，你们也知道，虽然看上去人丁倒是多了，可我爹我娘还是嫌少。乔巧嫁了人之后，不说我爹我娘，就说我。相必你们也听闻了前些年我为什么会变得痴傻的原因，没错，就是因为巧儿。所以啊，三妹要是给我爹当闺女，我爹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也会把三妹当亲妹妹看。“ 第三百零八章 来信 收孙三妹当义女，这个事乔生回到家跟乔子仪这么一说，还真让乔子仪有点摸不着头脑。 可老太太似乎看出了什么，就问道：“是不是今天你去那孙家，孙家老头跟你说了什么？” 乔生看了看董云晴和李雪雁，还真不好说，可转念一想，自己又没答应下来，也没什么不是。 于是，乔生就把孙洪要把三妹嫁给自己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董云晴和李雪雁听了，董云晴撇嘴，李雪雁脸色淡然。 知道乔生已经拒绝，要不然也不会让乔子仪收孙三妹当义女，可董云晴还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为啥，因为董云晴觉得要是这个法子早想到，李雪雁也不会嫁进来。 可李雪雁觉得，自己何尝不与孙三妹一佯。只不过自己嫁进来了，其他的根本不重要。那孙三妹现在也被拒绝了，自己何苦要去说什么闹得都不开心。 乔氏说道：”我说呢，这么一个小事，也不用这么大动干戈。原来是打这个注意，幸好你没答应下来这门亲事，要是答应下来，你今天就别进这个门了。“ 老太太瞪了一眼乔氏：“说得啥话，可不兴这样说，我外孙招人待见，招人喜欢，那是生子有本事。再说了，生子也不是没答应下来吗，至于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数落他。你看看你这当娘的。” 乔氏刚想说什么，可看了看李雪雁，就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了。 乔生也没想到说了会引起这么多的事情和不满，自己也是找罪受，最后又是哄，又是承诺的，把董云晴和李雪雁都给哄好了之后，乔生才舒了一口气。 ...... 自第一场大雨过后，山里的雨就多了起来，有时候隔上三五天，有时候隔上一两天，要么就是一会儿就下一场，跟小孩闹情绪一样。 孙三妹认了乔子仪当干爹，这事并没有多传，家里摆了宴，都喝了，给了礼，说定了以后常来往之后，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孙三妹倒是经常往乔家跑，在乔家干活做事，跟乔氏说话，与董云晴和李雪雁一起聊天，打麻将啥的，还是很和得来。 至于说董云晴和李雪雁心里咋想的，乔生还真有点看不太明白。 张槐和张杏来了信，这是她们走后的第一封家书。 前几个月的时候，两人不是没有来信，只不过，也是口信，从梁家商队传过来的有，从长安传过来的也有。 如今两人正式写了家书，让乔生的心也落了下来。 信里说了两人到了江南道之后，就一直四处奔走，打听父母的下落，写信有时候根本就寄不出去，所以才会这么晚才把信件寄来。 两人问候了乔家的一众人之后，就把自己在江南道的生活细述了下来。 整整厚厚一摞的信纸，让乔生像是看一本游记一样。 张槐说得细，也只是说江南道的一些自己遇到的问题，和解决方式，还问了乔生许多问题，乔生都一一给记了下来。 而张杏就不一样了，那是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张杏信里告诉乔生，哥哥和自己都很想家里人，想乔夫乔母，想弟弟，想侄子侄女.....就连听风听雨，张杏也说自己在梦中梦到了好几次。 为此，张杏还会哭，还想着尽快回来。可又舍不得就这么半途而废，直能说自己一定早些回来。 之后，张杏又说了自己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人，碰到了什么事，烦心的，忧愁的，欢喜的，抑或是悲伤的种种。 乔生可从来没有听张杏说过这么多话，但是按照乔生的想啊，这丫头出去了一趟，也算是真长大了。 因为信里，张杏碰到的一些事情，可都是自己解决的。 乔生看着两封信，时而笑，时而深思，时而一脸心疼，让旁边做针线的乔氏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就让李雪雁给自己读一读。 李雪雁拿了信，就给乔氏读了起来。乔氏一边听，一边说道：“你们说说，这俩孩子出去干嘛，现在虽说太平了，可坏人还是有的，要是在外面真碰到什么事情，她们还小，你们说可咋解决啊。” 阿福说道：“槐子和杏儿都是有能耐的，信里虽然说了自己的苦楚，可也都解决了不是，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乔生把信看完，也笑着说道：“她们要觉得苦，自己就乖乖回来了，就跟红鹤一样，跑山里玩得饿了，自己就乖乖回来找吃的。她们碰到得事情都不算大，等过段时日商队里有往南方走的人，我嘱托几句。再捎封信回去就好了。” 李雪雁停下了念信，对乔生说道：“要不然还是让我哥她们去南方一趟吧！“ 乔生摇了摇头：”不用，景恒现在在京城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至于为了一点小事就麻烦他去“ ...... 兕子说长孙氏近期回来山里，可兕子来了有大半个月了，也没见长孙氏的踪迹。要是以前乔氏肯定要让乔生去看看问问到底是咋回事。 可现在，乔氏对于此事也不太上心了。 怨长孙氏，乔氏不会，也不敢，更不能。 但乔氏知道，要想和以前一样，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当然，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长孙氏的房间要腾出来，一些被褥也要准备好，吃的用的穿的，该买就买，该做就做。 倒了六月初，西瓜都差不多成熟的时候，长孙氏终于来了。 送长孙氏的，是李泰。 欢迎什么的也都免了，乔家能做的迎接仪式是最家常的。 虽说近期雨水不断，但是天气炎热还是炎热，空气似乎像是锅里的蒸汽一样，吸进肚里也让人烦躁一些。 可长孙氏来到乔家后，那一身的疲惫就放下了。 好不嫌弃地穿着乔家地草鞋，然后头发就那么随意地扎起来，穿得单薄，又不失体统。要是实在是热的受不了，就拉上乔家的女人一块去泡澡。 虽说长时间没在乔家住，可长孙氏对这些生活习惯倒是一应地了解。 第三百零九章 长孙氏来家里之后，关于长安的事情只字不提，就好像真的是来避暑地一样。 乔生为了养殖业，也一直在山上和村里奔走。至于长孙氏来家里，乔生也只是去拜见过，然后说了一些不轻不重的话就继续忙自己的。 长孙氏不急，倒是兕子急了。 兕子来到后院，看了看坐在窗前，倚在案桌上扇着扇子，看着窗外的长孙氏，然后缓步进去。 长孙氏的贴身嬷嬷笑着对兕子行礼，而后看到兕子坐在长孙氏身边后，就问道：“殿下，要不要给您端上一杯豆沙冰。” 兕子愣了一下，然后长孙氏就回头看着她而头上还有鼻尖上的汗珠，皱眉问道：“你这是又跑哪去了，这么大热的天，就不怕晒黑了？” 说着，长孙氏就拿了帕子给兕子擦汗。 兕子嘿嘿笑笑，对嬷嬷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然后说道：“母后，没事，就是带着熙儿岚儿去村里看小鸡小鸭子去了，还有小鹅。都可好玩了，一大群，叽叽喳喳的可有趣了。摸了还挺凶，会啄人，但是不疼，痒痒的可舒服了。” 长孙氏也笑了，她见过乔家喂鸡喂鸭，知道那小鸡小鸭都什么摸样，不过看着兕子说得有趣，就继续问道：”很多吗？“ 兕子想了想，然后点头道：“是挺多的，大概有几千只了。” 长孙氏好奇了：“这么多，谁家买下来的？” 兕子笑道：“不是谁家，是生子哥哥出钱从外面买来的，然后先让村里的人养着，等稍微大些了，再放养到山上去。” 长孙氏想了想，大概知道乔生这是又要为村里人发家致富铺路了。所以笑了笑道：“好玩也不能乱摸，没听你乔婶子说那东西小，过了手气太多就养不活了。你生子哥那人办法倒是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这养鱼又养鸡鸭鹅的，我听着还要养兔子，猪，还有羊。这草原上牧羊我知道该怎么弄，可这是山里，唉！想不明白。” 兕子笑着说道：“生子哥哥总会有办法把它们养好，那鱼塘里的鱼都好多了，长得也很大了，我还去喂过呢！” 长孙氏笑笑，然后问道：“往常这个时候你都是在外面疯，今个咋想着跑我这边来了？” 嬷嬷端了两万豆沙冰放在长孙氏和兕子面前，兕子拿着木勺先吃了几口，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母后，我看生子哥哥气都消了，我是不是跟他说一说父皇的事情。” 长孙氏把豆沙与碎冰伴得更加均匀了之后，才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虽说在乔家一切礼数都不用那么刻意，也不用端着什么娘娘得架子，可这些已经成了习惯，一时半会可改不掉。 那豆沙冰入嘴，清凉，丝滑地口感一下子充满了蓓蕾，入喉进肺，冰爽的口感让长孙氏都忍不住呻吟。 长孙氏边吃边想边说道：”生子顾的是家，你父皇也顾家，所以，这就产生了矛盾。而我现在就是矛盾的中心，你父皇牵连着我，我牵连着你舅舅，你舅舅又对乔家视作生死大敌，这是一个循环，我想改变都改变不了。你舅舅昔年的时候也是个知道轻重的，可现在可能是位高权重，想要的更多，于是，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兕子皱眉问道：“那舅舅算是坏人吗？” 长孙氏的手顿了顿：“若是为自己，那不算，若是对与乔家，对于你父皇来说，算。” 兕子不好说长孙无忌的坏话，可心里却是记住了，她继续问道：“那母后，咱们该不该找生子哥哥说这些，我想他肯定会体谅你和父皇的难处。” 长孙氏苦笑：“你生子哥哥已经让步了，让了很大的步，要是在让他继续退，那就是逼人去死，去逃。你生子哥哥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即使是有你父皇和我在。还记得那年你生子哥哥带你去讨钱吗？” 兕子点头。 长孙氏说道：“那不是为你父皇，也不是为了黎民百姓，而是为了你，你懂吗？” 兕子想了想，摇摇头：“开始的时候，我是为了父皇才四处讨钱，结果，就弄了一小包。那个时候我还沾沾自喜。还很感动。后来才知道，生子哥哥竟然会那么大胆。别人都说生子哥哥是狐假虎威，然后才钻了长安勋贵官员以及各大富商的空子。我觉得......” 长孙氏笑道：”你觉得你生子哥哥就是想为你父皇分忧，而不是带你玩，让你开心是吧。” 兕子轻轻点头，而后反问：“难道不是吗？” 长孙氏说道：“你生子哥哥最看中的，不是国，而是家，你虽然不算乔家人，但是乔家人却把你当家里人对待。当时确实用了你的名义才筹集来那么多款项。但是你也要清楚，要不是你当时说你是给你父皇存着这些钱，你生子哥哥根本就不会说动身去长安。因为他清楚坑了那么多人的后果可不是一个乔家能挡得住得。你这个哥哥当时是真心对你好。“ 兕子想清楚了，顿时笑道：“现在也对我好。” 长孙氏点头：“所以，我们不能再对你乔生哥哥要什么，或者索取什么。乔家不欠咱们的，咱们却是欠乔家的。所以，你父皇很后悔关了你乔生哥哥几天。因为不论是你大哥，还是你二哥三哥，都不会像乔生一样对你父皇。或者说，要是咱们家不是皇家的话，你生子哥哥才是最像你父皇儿子的人。” 兕子皱眉：”是啊，所以，我来了乔家，都不敢说长安的事情，一直等到母后您来，我着才来问问您该怎么办。“ 长孙氏说道：“你不要用功利心去对待你这个哥哥，或许以后，你的依靠不是在你父皇与我，而是在于你乔生哥哥身上。你父皇能护得了天下的周全，但是护不了家的周全，这点你要清楚。而我和你父皇也都最喜欢你，最疼你，所以，乔生会是你以后的依仗。不管你嫁人也好，没嫁人也好，现在你对你乔生哥哥如何，关系道你以后能不能让你乔生哥哥护着你。好好珍惜，莫要学你大哥二哥。” 第三百一十章 敢想敢做 兕子把一番话听了进去，所以在乔家就更放得开了。长孙氏不说长安的事情，兕子也不说，至于陛下来了之后会不会说，那就不关长孙氏和兕子的事情了。 长孙氏牵挂的是长孙家，但是长孙家已经败了，而且连自己都恨在了里面，长孙氏已经不想再去关长孙家的一摊子烂事了。 可自己的几个孩子不同。 如今李承乾更有了太子的样子，再加上李泰辅佐李承乾，至于以后两个人会不会打起来，长孙氏不敢保证，但是能缺定，不会出现手足相残。仅多是在皇位的争夺上互相下手罢了。 几个孙儿也大了。 所以，长孙氏不想再把自己活得那么累，也不想让自己的小女儿太累了，女人需要个依仗。 长孙氏没有嫁给李世民以前，依仗的是自己的哥哥长孙无忌，嫁给了李世民之后，依靠的是李世民。 可兕子不一样，兕子有李世民在，那就是最大的依仗。 可若是李世民不在了呢？ 长孙氏不敢想，一代皇帝一代臣。 所以，兕子得需要重新找个依仗。 虽然兕子可以依仗自己以后得夫君，可那个夫君还是没影得事情。就算有了夫君，一些事情也不是那个人能够解决得。 把一切都想明白之后，长孙氏更加慵懒起来。 在乔家，长孙氏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出去看看，就带着乔氏等人一起出去看看，快活得像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 ...... 家里两条狗已经八岁口，说实话，都成了老狗了。 可是......两条老狗，到现在也都是单身处公狗。 这可不是乔家不给它们找母狗，乔生痴傻那几年，乔子仪去村里，去村外，甚至跑到了长安给两条狗找伴。 结果，不是没有乔子仪瞧上眼的，而是没有这两条狗瞧上眼的。 要是强行配对，乔子仪带回来的母后还会被这两条狗给撵走，或是给咬伤。 而乔生也为此有些苦笑不得，因为按照两条狗的意思，是嫌弃这些狗傻，也很丑。 乔生一开始还觉得挺好了，因为乔子仪说自己找回来的狗没有上百条，也有几十条了。 不管是体格大的，小的，或者跟它们一样的都不行。 那好，那就换个皮肤？ 结果，就是黑的，白的，黑白配的，灰的、黄的、不管是什么样毛色的狗都给牵来了。 这俩货还是不喜欢。 年后，乔生一直忙碌就没顾上，可最近看着两条狗蔫蔫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因为两条狗都处在发情期，可都憋着。要是火大了，就直接跑到房后面的鱼塘里游上一圈。 乔生摸着听风的狗头，无奈地说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难不成给你找条母狼来？” 听风原本趴在地上，听到母狼倒是站了起来，呜咽着蹭着乔生地腿。 乔生愣了，而后笑着大骂道：“你特么还真敢想，我上哪给你找母狼去，有本事跟我进山，你看看母狼能不能对你瞧得上眼。” 听风立刻就朝着前面跑，而后还不忘朝着后院叫了两声。 听雨跑出来，吐着舌头，一副乖巧地站在乔生面前。 “.......” 乔生觉得这两条狗疯了，要不然就是自己疯了。 狗跟狼配对，乔生也只是听说，而且乔生也知道，这种几率很小。要想让两条狗都去找母狼，要是好说话的，还可以。 要是不好说话，那狼群的大哥还不吃了着俩异想天开的玩意。 刚想把两条狗撵走，乔生就停下了脚布，而后挑挑眉说道：“真相找母狼？” 听风听雨蹲坐在一起，齐声：“汪” 乔生嘿笑了一声，然后摇摇头道：“等着，咱们一起进山，要是人家看不上你俩，你俩给我乖乖回来，要是看上了你俩....再说吧，狗东西，还真特么敢想敢干。” 乔生回了屋，带上了土枪，以及短刀，然后跟家里人说了一声，就带着两条狗出门了。 乔生这些日子也一直想进山里看看，之前几次进山都匆忙的很，现在恰好有时间了，而且两条狗也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乔生直接就进去乔巧。 没带竹筐竹篓啥的，因为乔生对于现在山里的一切都有点陌生了。 进了山，山里的空气中散发着腐朽的味道，点点日光透过树叶洒落在林子里，让人看着像是星光铺路一样。 一路往前走，很快就进了深山。 因为两条狗没进过几次深山，所以乔生让他们一直呆在自己的身边，还不让它们乱叫。 谁知道，刚走了不远处，一只圆滚滚的东西就直接冲了出来，两条狗刚扑过去，那圆滚滚的东西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乔生定睛看去，顿时就笑了，这是一条熊猫幼崽，有点奶凶。 因为挡两条狗靠近，还会拿着小爪子去打两条狗。 喊退了听风听雨之后，乔生走上前道：“跑丢了？” 熊猫幼崽用乌黑发亮的眼睛看着乔生，嗷了一声，然后就抱住了乔生的腿不撒开了。 乔生愣了，这是来碰瓷的吧。 乔生看了看周围，然后拖着这个熊猫幼崽往前走了几步，刚想靠在树下休息一下的时候，就看到一大群熊猫从一片竹林里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一头两头...... 乔生一边惊讶，一边数。 当知道这里有十四只熊猫的时候，乔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熊猫的产崽问题一直是一个难题，而且也不好养活，没有现在动物园的繁殖条件，这熊猫能有这么多，委实有些让乔生惊讶。 不过，乔生也想得明白，大概是这些熊猫在这里没有天敌，再加上有那么多竹林子，这些熊猫才逐年繁殖成如今得规模。 其中有两头大的熊猫，乔生还认识，老熟人了。 乔生刚来这个时代，进山的时候，可没少见这两头熊猫。 至于其他的是不是这两只的后代，乔生暂且还不清楚，不过，想来，秦岭深处应该还有熊猫来到了这里，在这里安家。 不管怎样，乔生都喜欢这些山里的精灵，不仅仅是因为他可爱，还因为它贵啊。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大鵟的生死劫 熊猫贵，不是说值钱，而是它很珍贵。 这就是一个很完蛋的玩意，自己种群数量少，生育率底下，你好好地啃竹子，老老实实呆着不好？ 可它偏不，爬山上树，四处溜达，招惹比自己更强悍地存在，以及往人堆里扎，等等寻死地行为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这在现代可能还有人能保护一下，在这古代，可没人把它当什么国宝。 听风和听雨两条狗半曲着腿，低着头发出浑厚地低吼，试图让这群熊猫离开。 那熊猫群看了看两条狗，根本不在乎，山中地老虎它们都见过，也敢碰一碰，更何况这两条连狼都不如地狗？ 乔生也知道，熊猫大部分时候是吃素的，可要是有吃肉的机会，它们也不会放过。所以说它们懒，懒得动，懒得捕猎，所以才会沦为吃素型动物。 呵退了听风听雨，乔生弯下腰，一把把抱在腿上的小熊猫给提在了手中。随后，乔生向前走了几步，给了这群熊猫中的头领。 那熊猫接过自己种群的幼崽，而后对着那幼崽嘶鸣了一声，随后看着那幼崽似乎有些不明白，就有些恼怒地锤了那幼崽两下，然后就丢给种群中丢失他地那头母熊猫。 乔生笑着道：“以后可得看好了，幸亏遇上地实我，要是狼群，或是其他地东西，它们可不会管太多。” 那熊猫头领对着乔生叫了一声，而后就带着自己地种群晃晃悠悠地朝着竹林去了。 乔生笑骂了一声，然后继续往深处走。 到了原来那头大狗熊地洞穴口，乔生看了看里面，似乎那狗熊还没回来，可又感觉不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闻地腐肉味道。 乔生进了洞穴之后，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地上躺着地大狗熊。 乔生吃了一惊，因为那大狗熊已经死了。而且死的时间可能超过十天。 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咋死地？ 都说熊笨，可乔生觉得这头大狗熊一点都不笨，能做生意地熊能笨到哪里去？ 再加上这头熊个子巨大，力量也与狮子老虎可匹敌就更难以让山里地野物对他产生威胁了。 可它死了？ 不是说，去找母熊去了？ 乔生捂着口鼻围着那大狗熊转了一圈，随后皱着眉退出了山洞。 在山洞外离了好远之后，乔生才放开捂着口鼻地手，摇了摇头说道：“少了一个朋友啊。” 仔细想想，当初就下地那只大鵟也时日无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季。 上一次见它，是在一个月前，飞到乔家都有些脱力了，乔生想让它在乔家养老，可那大鵟不愿意，再次飞走了之后，就在没来过乔家。 乔生问过来家里得它得那些后代，他的后代告诉乔生那大鵟不见了，若是能活着回来，就一定会是一头健壮得大鵟，若是回不来，那就是永远回不来了。 乔生不懂是什么意思，可后来回忆了之后，才明白过来。 那只大鵟似乎在经历一场生死劫难。 不管是大鵟也好，还是其他鹰种，它们的寿命能从几年到几十年不等。最长寿命的鹰类，可以奇迹般的活到古稀之年，超过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动物。 然而，有一部分的鹰却在三十岁到四十岁岁的时候就会死亡，只有大约三分之一可以活到更高龄。 当一只鹰活到三十岁到四十岁左右，它的喙会逐渐变得弯曲、就好像铁兵卷刃了一般，而且还更加脆弱。这样会导致它不能一击而制服猎物；反而还会被猎物所伤，甚至致死。 而且它的锋利的爪子会因为常年捕食而变钝，这样它就不能抓起猎物。 再加上，鹰的双翅的羽毛也会粗大沉重，不再能够自由飞翔。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头鹰老了，快要死了。 就像狼群里的狼，若是老了，或是残了，或是因为各种意外快要死了，他就会脱离种群，独自找一个没有种群能找到的地方孤独死去，否则就是拖累种群。 但是鹰不同，这个时候，鹰还有选择的余地。 一是回到巢穴，安逸地静静等死。 一是通过大约五个月的漫长煎熬，获得一次‘重生’。 这个重生，可能有些玄幻，更多的是有些残忍，不过不是对别人残忍，而是对自己残忍。 如果一只鹰选择了重生，那么它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所在，在那里筑巢，并存下一定的食物。 因为，它要在这个地方停留五个月，不得飞翔，不得捕食。 然后，它要忍着很长时间的饥饿和疼痛，在岩石上日复一日的敲打它的喙，直到脱落为止。这其中的疼痛与忍耐，可不是一般生物能够忍受得了的。 啄脱落之后，它就要等到新的喙长出来，然后鹰会更为决绝的用新喙将磨钝的爪子一个个拔出，直到长出新的锋利的爪子。 在这两件工作完成后，老鹰还要把那些粗壮而沉重的羽毛从翅膀上一根根拔掉，好让新的羽毛长出来。 而这个过程，不能熬过来的，就会死去，熬过来的，就会重生。 当长达五个月的痛苦的历程过去，老鹰可以获得接近三十年的寿命，而新长的羽翼会让他再次翱翔在天空。 上一次那只大鵟来到乔家，大概是跟乔生道别，但是又不算道别。 乔生知道，若是这只大鵟真的是去选择‘重生’，并且熬了过来，重获新生，那么就不算告别。 若是熬不过来，那就是见乔生最后一面。 乔生当然希望那只大鵟能够好起来，但是.....五个月的煎熬，三分之一的几率。 太难了。 敲打啄，无异于拔牙之痛。硬生生地把长在嘴上地东西，给拔去，不打麻药地情况下，人都受不了。 要不然人们也不会会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爪子那就好像人地手，十指连心，要拔掉上边地指甲，那疼痛之感，让乔生想想都有些心惊胆战，人尚且如此，鹰类恐怕也是如此。 还有那拔毛，乔生试过给自己地腿拔毛。 疼啊，那是真疼啊。 第三百一十二章 死虎 而这一切，要承受长达五个月时间。 这就好像要让人受刑五个月时间一样。 不说疼痛，就是感染，以及食物的短缺，随意一样都可能让大鵟死去，太难了。 摇摇头，乔生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他希望那头大鵟能回来，还能来乔家。 山里的松鼠不多，但是都认识乔生，这些松鼠非常胆小，但是又非常聪明。 所以看到乔生的到来，都是拿着果子来找乔生，希望能换取能够过冬的足够食物。 乔生没有敢去拿，拿了就真的要给它们很多的食物，至少要让他们自己觉得够，不然它们就会跟着你，烦着你。 别以为这是可爱，一个放高利贷的天天催债，哪里可爱了。 今年乔生进了林子后，就没又发现蓝脸金丝猴群的踪迹，像是消失了一般，乔生一直想要找寻它们，因为乔生心中还有很多的疑惑。 自己来这个时代，到底是宿命，还是意外。自己在现代，和现在的自己，是否就是一个灵魂通用的两个身体，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迷。 自己上次回到现代，经历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都需要问它们。 之前，乔生问过大鵟，问过附近的狼群，大鵟对于乔生的所问表示不明所以然，而狼群就更不懂乔生问的是什么了。 而蓝脸金丝猴，就是乔生最后的线索。 可蓝脸金丝猴就好像灭绝了一般，这边完全没了它们的踪迹。 按道理来说，小碗村这边附近的山林里，它们的天敌很少，水果，食物什么的也很丰富，它们应该不会走远。 可乔生就是没找见过它们。 为此，乔生还问了钟老爷子和钟达。 结果，两人说蓝脸金丝猴群在乔生痴傻之后不久就离开了这里，大概是什么时候，它们也不知道。 它们也是时常进山，又是猎人，才发觉到的这个情况。 一路走一路想，找找寻寻的，在山里生灵的指引下，乔生沿着狼群走过的方向一路而去。 当路过一处山坳的时候，一片草丛之中的枝叶乱动个不停，乔生握紧了手中的刀，听风和听雨也曲下了身子，似乎随时都能出击一般。 乔生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等看清了那草丛里的是什么生物之后，顿时就骇然地后退几步。抽出刀握在手中，紧盯着那草丛。 那是一只老糊，斑斓大老虎。可不知为何躺在那草丛之中。 山里这边已经长年没有老虎来过，这一只应该是刚到达这里不久的。 乔生壮着胆子喊了一嗓子，然后仔细地听着那边的动静。 可那老虎似乎就没打算出来一样，还是在那草丛之中。 草的晃动并不厉害，让乔生以为他是在摇尾巴，才会引动的草动。 可是有觉得不同。 乔生又仔细想了想把背后的土枪给拿在了手中，带着两条狗上前走了几步之后，然后绕着那片草丛转了一圈，随后乔生才放下了枪。 是老虎没错，还是只母老虎，不过，是只死了的母老虎。 乔生收起了土枪，看着那母老虎身边的那只刚出生的幼崽，还有那母老虎刚产了一半，还在肚子里的幼崽。想了想给那幼崽拉了出来。 乔生以为这肚子里生了一半的幼崽已经死了，可没想到拉出来后，竟然还活着。 乔生顿时感觉这老虎命真特么硬。 乔生皱眉给扯出来的那只老虎幼崽给扯断了脐带，然后大了个结，这才仔细观察那母老虎，母老虎已经死了，死的时间也不算太长。 那脖颈上的血已经干枯，身体还有些余温，给这只死了的母老虎翻了个婶子，乔生才发现这只母老虎肚子上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这才是它真正的死因。 乔生对于别的不感兴趣，但是这虎皮还算完整，可...... 看了看两个幼崽，乔生脱掉身上的衣服，把两个幼崽包了起来，随后，托着那死了的母老虎的后腿，一只往前走。 等到了兽王谷之后，乔生就把那死老虎给丢在了一个角落里。 乔生回到山洞之中打开了衣服，苦笑地看着两只还没睁眼的幼崽，不知道这吃奶都还不会的小东西，以后能不能活下来。 乔生看着跟着自己的两条狗，然后又把两个幼崽包好，抱在怀里，然后就出了兽王谷。 山里的狼群里面的狼并不多，这一群狼在秦岭深处遭受过打击，苟延残喘才回到了这里。原本又百十只，这下只有十几只。 乔生知道，这狼群过不了两三年还会恢复原来的种群数量，所以就不担心它们时长会去秦岭深处作死。 在一处林子里，乔生碰到了这群狼，狼王换了一代又一代，尽管之前五年乔生没进山，但是这狼群的狼王依旧都会知道，这里有一个人能在它们微弱的时候保住他们。 所以，它们才会来此修养生息。 乔生很不好意思地把自己地来意告诉了狼王，然后那狼王就绕着两个以及匍匐在地上地听风听雨转了一圈。 随后，狼王告诉乔生，要想让听风听雨选择自己族群中地母狼也行，不过，得跟它打上一架。 一只狼，对两条狗。 乔生看了看听风听雨，见听风听雨已经站了起来，就知道两条狗的选择了。 林子里腾出了一片空地，三道身影你给我一抓，我给你一嘴。血毛横飞的场景，让乔生都看得脸上直抽抽。 听风听雨二对一的情况下，还是不及那狼王。 而且，乔生也知道那狼王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了，要是真正的敌人，恐怕那狼王就不单单是出爪子，而是露出獠牙了，听风听雨两条狗也会被咬断脖子横尸当场。 乔生呵退了两条不争气的狗崽。然后看了看它们身上的伤，他知道听风听雨输了，所以按照约定，乔生要带两条狗离开。 不过，离开的时候，狼王还是从种群中挑出了两头母狼送到了乔生身边。 乔生谢过狼王，然后看着围着两头母狼打转，一副没出息样的听风听雨，摇了摇头，对狼王表达了谢意之后，就带着狼、狗、虎崽，朝着山外走。 第三百一十三章 花花闹闹 乔生在出山的路上，就有些犯愁。 两只虎崽儿还好说，养的活就养，等稍大一些，还是得放归山林，要不然，家里可经不住这家伙闹腾。 至于喝奶的问题，还是得看看村里有没有羊奶再说，老虎之类的断奶不说快，但是要比人快一些。 乔生上愁的是两头母狼的问题，这两头母狼都没产过崽，也不知道能不能跟自家这两条没出息的玩意能匹配得上。 就算配得上，以后咋办？ 那狼王肯定不会要离群得狼，以后家里养两条狼？ 这东西不好管啊，要是从小喂，还有希望能改掉野性，可这么大了，野性难驯。要是养不好，还会死掉。 看着围在两头母狼身边撒欢买好的两条狗，乔生咋看咋像两条添狗。 出了山，刚走到河边一处鱼塘边上，就看到了村里的李老大。 李老大前些年吃过狼的亏，自然对狼有着很深的印象，或者说阴影。 他知道乔家喂了两条狗，也看见过很多次，起初以为跟在乔生身后的都是狗，可仔细看了才一屁股蹲在地上。 李老大满脸骇然地大声说道：“生子，狼，你身后有狼。” 乔生急忙说道：“李伯，是狼没错，但是是我带回来地，别担心。” 李老大惊愕地张着嘴：“你带它干啥，它会要人命地。” 乔生道：“给我家两条狗找的伴。” 随后看着李老大躲远，乔生有些无奈地带着它们回了家。 两条狼和听风听雨都被乔生赶到了前院，然后给两头狼划分了活动区域之后，才出去跟家里人说了一声。 乔子仪看着院里有些不适应地走来走去地两头母狼，啧啧嘴对乔生问道：“真没问题啊？” 乔生想了想说道：“有我在就没问题，不过还是让家里人小心点，不要去招惹它们，等过了这段时间，山上地庄子修建弯成了，我会让它们去山上呆着。” 乔子仪点头，然后看着乔生抱着地衣服，然后问道：“你这是？” 乔生把两只虎仔从衣服里放了出来：“碰到了一只死老虎，这是幼崽，我不忍心杀了，就捡了回来准备先养着，等它们自己能扑食了，我再把他们放回山里。” “老虎!”乔子仪大惊，随后仔细看了看两个猫崽子大小的东西，还用手翻了一下，确定是老虎之后，就说道：”这东西不好养，算了，反正你看着办，这又是狼又是老虎的，咱家以后都不敢进人了。“ 狼，老虎在山里人看来，是不算稀奇的东西，最多的就是对这两种动物的恐惧，而不像山外人一样，听到老虎，狼，就觉得那还很遥远。 不过，狼可能有的人见过，但是老虎，可是少见。 家里人听到有乔生捡了两条老虎崽子都来看，老爷子和老太太也不免俗地跑到前院看看那老虎崽子长啥样。 长孙氏也好奇地到前院凑热闹。 有人形容自家的孩子虎头虎脑，可到底什么是虎头虎脑，大家还真不清楚。 乔生去村里找奶去了，临走的时候，让乔子仪看着。 谁知道，这一说，家里人都轰动了。 乔文熙和李岚最先跑到乔院地纳凉屋里，看着床榻上地两个被衣服包着地虎崽仔，都连连惊呼出生。 大地老虎，看起来是很有威慑力，但是小老虎，那就是两只小猫咪，可爱到爆炸地那种。 两个小女孩正是对这种小玩意爱心泛滥地时候，所以看到了，就从眼里拔不出来了。 李岚看着乔子仪问道：“姥爷，我能抱抱它嘛？” 乔子仪乐道：“等你大舅回来喂了它们，然后给他们洗洗再说，这都刚捡回来，身上可都不干净，你们抱了不好。” 乔文熙眨巴眨巴眼睛也问道：“爷爷，那它们有名字没有？” 乔子仪愣了，然后笑道道：“你们给起个名字。” 乔文熙和李岚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花花，闹闹。” 乔子仪砸吧砸吧嘴：“回来还是听你爹地吧！” 随后，乔亮和乔羽飞也来了，看着俩小老虎，那也是喜爱地不得了。 男孩对可爱的理解不深，但是对于老虎长大后，能陪在自己身边，帮着自己打架吓唬人，还有提高自己的排面，很有期盼。 乔羽飞想着的就是，自己要是把这老虎养大，带出去，肯定是威风极了。 乔亮也有同样的想法。 所以，乔羽飞就看着乔子仪说道：“爷爷，这给我喂好不好，之前我还想着等听风听雨生了崽子养呢，结果，等了这么久也没见它们生崽。” 乔子仪顿时大笑起来。 家里小孩对男女公母的认识还不是太清楚，所以乔羽飞一只认为家里的两条狗能自己产崽，结果等了很多年，也没见到谁生出个毛来。 乔子仪还没开口，乔文熙就哼了一声说道：“花花闹闹是我跟姐姐的，哥哥你不准抢，我们要养。” 乔羽飞顿时赔着笑，一副谄媚的样子说道：“好妹妹，乖，老虎给我养，养大了，被驮着你出去玩。” 乔文熙一扭头：“不要，我自己叶能养大，养大了它们肯定会听我话，不用你说也能驼着我玩。” 乔羽飞知道乔文熙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所以就看向了李岚。 李岚嘿嘿笑笑：“不给，我的，大舅给我们弄的。你早些时候养了大鵟，可都快养死了。小老虎这么乖，不给你养。” 李岚说得是早些年，乔生去山里给乔羽飞找了一只大鵟幼鸟让乔羽飞养。 乔羽飞得了心爱的宠物，当然是欢喜有加，所以对那只幼鸟照顾得是无微不至。抓虫子，搭窝，可谓是真的很贴心了。 但是，鸟的幼崽都不是好养的，尤其是一点，那就是你把握不住他的进食量。它吃饱了，依旧会张着嘴嚎叫。 所以，当时，乔羽飞差点没把幼鸟给喂死，后来也是大鵟来家里，帮着照看了一段时间，才喂好。 不过，后来，那只大鵟幼崽能飞了之后，倒是经常来乔家，也是乔家现在八只大鵟中的一只，对乔羽飞亲热得不得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情怨 等所有人都来看热闹，四个小的也没说停下对于两只小虎崽的抚养权的争论。 乔生从村里找到了羊奶回到家之后，乔羽飞四个孩子就开始想乔生讨要抚养权，乔生笑着对乔亮和乔羽飞说道：“你们把学业搞上去就行，养什么老虎，再说了，这东西稍大一些就要放回林子里，咱们家可不会养它们一辈字。” 乔羽飞和乔亮无奈，而乔文熙和李岚就接手了乔生手中的羊奶，负责起了喂奶的工作。 看着两个小虎崽被乔文熙和李岚拿着小碗，一点点地把羊奶灌进肚里，乔生就想着是不是弄个奶瓶啥的。 但是想想奶嘴地问题，就决定不那么麻烦了。 喂好了老虎，其他人也看了稀奇都各自忙各自地，而乔生则是带着乔文熙和李岚去了院里，然后大了一盆温热地水，给两个老虎崽子洗了个澡。 随后，两个老虎崽子在太阳底下晒干了毛发之后，两个小姑娘才带着它们回房间。 乔生没有动多少手，两个小姑娘找来了家里一个破竹筐，然后拿着剪子找到了一些破衣服，裁剪了之后放在破竹框里，或是感觉还不够软和，就自己跑出去，从院外面找来了一些麦秸放在竹筐的底部。 看着两个小虎崽在竹筐里睡着，两个小姑娘很有成就感地擦了一把脸上地汗珠。 乔生有些好笑地说道：“养它们可以，但是别忘了自己地功课。” 乔文熙说道：“不会忘，不会忘，放心吧爹。” 乔生看他们忙了大半天了，身上除了一层地汗，就说道：“赶紧去洗洗，要是吃饭的时候还这样，估计你们娘该数落人了。” 乔文熙和李岚互相看看，而后手牵着手一起去了洗澡间。 乔生看着董云晴在忙着厨房的事情，于是就让兕子和李雪雁陪着两个小姑娘去洗。 乔巧走到院里，陪着乔生一起坐在树荫底下乘凉。 乔巧对乔生说道：“你还真让她们养啊，她们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还养老虎，你也放心。” 乔生扇着扇子说道：“那有什么不放心的，养不好就养不好，死了就死了，本身我要是捡不回来，也是要死的东西。” 乔巧撇撇嘴：“你说得轻巧，那东西死了倒是没事，但是熙儿和岚儿肯定会伤心，养了就会有感情，尤其是她们还这么小。付出了就是差不多自己的全部。你忍心看着她们哭？” 乔生愣了愣，然后想了想说道：“这点我还真没想过，不过，先让他们养着吧，咱们也帮着照看着点，要是她们真养不好，或者老虎自己本身就养不活，咱们再说其他的。” 乔巧看了看后院，然后对乔生低声说道：“娘娘来了，你怎么想的，这事总不能就这么晾着，该摊开了说，还是得说不是？” 乔生看她那小心得摸样，顿时乐道：“还能怎么想，咱们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娘娘心思通透，她应该看出了我的想法，所以就没提这些事情。至于说陛下，等他来了再说。” 乔巧点头，然后沉默了一下说道：“景恒要回江夏一趟，你说，我是不是陪她一块回去，还有岚儿！” 乔生问道：“什么时候走？” “入秋!” 乔生看着她笑道：“是不是担心我？” 乔巧皱着眉娇叱道：”能不担心嘛，我就嫁个人，才一年没回来，你就成了那样，这次回去肯定呆地时间也不短。当然得先问问你了。“ 乔生呵呵笑道：”鬼丫头，我这没事，你们去就去，不过可不能像那个时候半年才寄来一封信。走的时候，让鹰大跟着你，别的不好传信，它好传，而且叶能护着你点....还有，土枪带走一支，是给你用的，景恒有功夫在身，我倒是不怕他处什么危险，关键是你。还有，家里配得成药都带走一些，头疼脑热的，也剩得去找江湖郎中去配药了。” “至于岚儿，岚儿的话，你要是不放心，就带她走，或者你先去问问她，她在家里学了不少东西，但也都是开头，要是走了，以后....以后再说。这次回去，再回来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给我带个外甥回来，到时候家里会更热闹。” 乔巧看了一下周围，轻打了一下乔生的胳膊说道：“哥，别这么老没正经的，让孩子听见了，你能受得了，我还受不了呢。岚儿在这我是最放心不过的，我就是怕我们离开后，她要是想我们了，我们一时半刻也赶不回来不是。不过，你说得也对，岚儿的功课才刚开始，不能让他丢了这些，所以还是得让你多费心。” 乔生笑道：“费心？你是真不怕我打你啊。“ 乔巧嘿嘿笑笑，露出一丝娇憨得摸样。 乔生道：“岚儿也确实小，我听说，她从江夏回来就有些不适应，现在去江夏，到了那还是会不适应，她太小了，再加上那边天气多变，病虫害多，我还不放心呢。况且，现在熙儿和她谁也离不开谁，要是她走了，熙儿肯定会伤心好久、现在还有羽飞，亮子，兕子陪着她。应该不会出太大得事情。” 乔巧点头道：“鹰大我带上还可以，那土枪我就不带了，我也不会用，我也害怕那东西，声音太大了。” 乔生皱眉：“害怕啥，带上，不会用，这些天就跟贺殇去林子里学学。” 乔巧看着乔生在这个事情上揪着不放，就深吸一口气说道：“那好，明天我就学。” 乔生笑了：“那东西不多，槐子走的时候拿走了一支，我就是怕他吃亏，虽然他也有功夫傍身，但是人外有人，有了土枪就不一样了。况且，你还跟槐子不一样，你连杏儿都打不过，再过几年，估计连自己闺女都打不过了，枪就是你最好的防身东西。要是我能跟你走的话，这些我根本就不会让你带着。” 乔巧点头：“我学，我好好学。” 乔生嗯了一声，随后轻靠在椅子上，摇着着哼了两声唱道： “每一次无眠你都浮现 你驾你的小船云里雾间。 啷个哩个啷个啷！ ......” ps：曲子《情怨live》词曲：刘欢老师，唱：小沈阳 第三百一十五章 鸟贼 走走留留，分分合合。天下还合久必分呢，更别说会跑的人了。 女儿要走的事情，乔子仪和乔氏要比乔生早知道，但是又怕乔生再想不开去，所以才会让乔巧自己来说。 乔生对于乔巧要离开，叮嘱了很多，也准备了很多。让家里的人都觉得，乔生现在做的准备，比当初乔巧嫁人时候做的事情还要多。 而且，现在离入秋的时间不是很短，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带什么，拿什么，准备怎么走。 傍晚，乔生带着自家的两个小姑娘顺着自家房后的小河往下游走。 乔生想看鱼塘，而两个小姑娘纯粹是来玩水的。 三人都穿着草鞋，俩小姑娘手牵着手沿着河边水浅的地方一边踢着水花，一边嬉闹。 李岚擦了一把水上地水珠，和乔文熙约好休战之后，就对乔生喊道：“大舅，你也下来玩，水里可凉了。” 乔生摇摇头，佯作害怕的样子说道：“休想，我下去，你跟熙儿还不把你大舅我给全身都给泼湿了，回到家你娘和你舅母又要训人了。” 李岚顿时笑了起来，然后弯着腰就朝乔生泼水：“大舅骗人，我娘和舅母只会数落我和熙儿，羽飞哥哥是挨打，亮子舅舅只会夸她。” 乔生笑笑不逗她了。 乔文熙突然惊呼道：“爹，快来看，好大一只蛤蟆。” 乔生看去，刚想让她不要动那东西，乔文熙已经按住了那只蛤蟆，而后一直小手抓着那蛤蟆腿提在手中对着乔生说道：“爹，快看，我抓到他了。” 这蛤蟆还真大，不是蟾蜍，而是那种土灰色的气蛤蟆，很少见。 不过，这比山里刚下雨的那天抓到的那只瘌蛤蟆要小的多。 看了看后腿...乔生嘴里就生津，可想了想这玩意要吃的话，肯定要捉上很多，费神不讨好的事情，乔生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自家的姑娘也是个傻大胆，从抓青蛙上就可以看出来。 可能跟这孩子从小就生活在山里有关系，所以虫蚁什么的根本不怕，至于抓青蛙对她来说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这丫头，前些日子还从外面提着一条快一米长的菜花蛇跑回家，虽然无毒，但是也吓了家里人一大跳。 就算是乔生对于老虎狮子之类也不是太害怕，可是看到蛇，就浑身炸毛，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虽然，乔生也从山里见到过巨蟒，还很熟悉，可这玩意，不是说论大小，才会让人害怕。 而这丫头还不当回事。 乔生虎着脸说道：“逮那玩意干啥，赶紧扔掉，你不记得你娘说过啥了，小心回家挨打。” 乔文熙皮笑着把手里的蛤蟆使劲往河对岸扔，可劲还是太小，没扔过去就掉在了小河里。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傍晚的太阳并不是那么刺眼了，而且还有晚风送抚，垂在人身上，只叫人感觉到一种来自内心的通透感。 远远的来一个扛着铁锹的老头，乔生放眼一望，只见马村正老爷子慢悠悠的朝着村里走。 “祖爷爷。”两个小姑娘喊人。 马老爷子到了年纪，眼睛有些不好使，他看到了河岸上的乔生，没看到河里的乔文熙和李岚。 这会听见两个小姑娘，也是眯着眼仔细瞧了才笑呵呵地应了一声道：“丫头哎，别往深处去，那里面泥可多了。” 乔生走进了才问道：“马爷，这事干啥去了？” 马村正放下扛着地铁锹，解开了衣衫袒露出胸口和肚皮说道：“来看看鱼塘，这鱼塘都刚挖，底下的土一泡那上面的石头就会塌了，这得时长有人看看才行，我也是没事出来看看。” 乔生点头道：“那倒是，今年先不说这些，等明年了，就把石头砌得深一些，总是塌了可不行，咱们是养鱼卖钱得，可不是养鱼闹着玩的。” 老爷子呲牙笑道：“是哩，这会那鸟也多，你看看，那白鹤，青鹭，白鹭，吃鱼的多了，我还看到了野鸭子，这些东西往年都不会往这停。今年看着咱们挖了鱼塘，就都往这找鱼吃了。一群鸟贼。” 乔生顺着老爷子指的方向一看，也是有点懵。 只见不远处的相连的几个鱼塘水浅的地方，许多细长腿，白羽青羽的鸟在里面踱步，像是一只只优雅的绅士。 有两只白鹤似乎吃饱了，还翩翩起舞。 正当乔生对这稀奇的一幕看得有些发痴的时候，老爷子捡起地上一块土疙瘩，大叫一声吸引了那鱼塘里的鸟类注意后，就把土疙瘩给丢了过去：“你们这些扁毛畜生，还回来，我砸死你我！” 老爷子的劲头不足，石头没砸多远就落到了池塘里，而这些鸟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老爷子，而后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一般，继续优雅地走来走去。 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是珍惜动物，现在也不流行珍稀动物，他只知道这些鸟都是来偷鱼地，偷鱼，那就是贼。 已经是贼了，还这么光天化日，明目张胆，胆大妄为地偷鱼以及挑衅，老爷子能不生气？ 只见老爷子把铁锹扔到一边，又捡起几个土疙瘩就扔了过去。 这次用了力，并且还砸到了鸟，顿时，那一群偷鱼贼嘶鸣着从河里忽闪着翅膀往树林子里飞去。 有点焚琴煮鹤地味道。 不过乔生也不会说这些鸟好看，以后都会珍惜，而去劝老爷子。 乔生倒是有些怕老爷子闪到腰了，所以看着老爷子还要去捡土疙瘩就急忙上前拦住他说道：“老爷子，老爷子，我来，让我来，嗨！你跟它较劲，再把腰给闪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老爷子喘了口气说道：“唉，老了，不中用了，要是早二十年，别看这些鸟贼腿长，会飞，老子照样弄死它们。” 乔生嘿嘿笑笑，然后说道：“您老回去吧，我来看着，反正我也没事。” 老爷子捡起了铁锹，对着乔生说道：“家里你奶奶腿脚有些不方便，我得赶紧回去了，你可得看好鱼塘，这些扁毛畜生可能吃了，咱鱼塘里地鱼还小，他一顿吃十几二十条都不够。” 第三百一十六章 开枝 乔生应着老爷子，哄着他回去之后，就对还在河里玩地两个小姑娘说道：“熙儿，岚儿，出来，帮我赶鸟。” 乔文熙和李岚听话地从河里跑出来，而后看着那白鹤，青鹭，白鹭，就惊呼道：“爹，这啥鸟啊，真好看。” 乔生笑道：“好看也不行，你看偷吃咱们鱼塘里的鱼哩，白的，那个翅膀大的是白鹤，那个翅膀小一点的是白鹭，青的是青鹭。” “爹，它们真好看，好漂亮啊，咱们捉回去吃肉吧，肯定香”李岚仰着小脑瓜，发出一声声惊叹。 可，这话有点不对啊。 好看、漂亮跟吃有什么关系？ 你馋了就是馋了，前一句还在惊叹人家的样貌，下一句就图谋人家的身子....肉。这有点..... “岚儿姐姐你看，你看那白鹭的脑袋后面长着的羽毛，是不是很像大辫子。”白鹭的羽冠之中，有两根最长的迎风飘动，让它看起来有些高傲。 这不免让乔生想到了美猴王，可又想想不对，应该像有些国家带的帽子上的翎羽。 “这只留辫子的一定是母的——还有那只。”李岚用手指着空中的白鹭，和乔文熙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乔生无奈摇头，从地上捡了几个土疙瘩就朝那边走。两个小姑娘虽然惊叹于这些鸟的美丽，但是下手可不会轻了。 在河边三个人一边赶鸟，一边走，等快到天黑了，三人才手牵着手回家。 不是乔生不喜欢抱着俩小姑娘，而是俩小姑娘现在不喜欢让人抱着，人挨着人太热了。 到了家，饭已经做好了，乔生带着俩小姑娘去洗了手，然后把盆里的水倒在脚上，才去吃饭。 饭桌上，乔子仪对乔生笑道：“这俩狗还真争气，你看这刚把两头母狼给领回来，现在就配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弄两窝狼青出来。听风听雨就是狼青的崽子，这又跟狼配了，血纯着哩，看着吧，要是真配上了，这狗崽肯定值钱。” 乔氏皱眉说道：“吃饭堵不住你嘴，这事知道就行了，还拿出来说，又不是啥好事？” 乔子仪看看乔生，又看看低着头吃饭的董云晴和李雪雁，顿时老脸一红，然后端着碗扒了些菜就出去蹲在房檐下去吃了。 乔子仪就算不遇到这种尴尬事，也不习惯在饭桌上吃饭，总是盛了饭，扒了一些菜，就蹲在门口，房檐，或是哪个角落里吃。 山村人很多人的习惯都是这样。 听风听雨和两头母狼的事情乔生不会去管，小老虎也是乔文熙和李岚在照顾，它们俩可比当初养大鵟的乔羽飞细心多了。 给竹筐换布，因为两头老虎会拉在里面，还会给它们洗澡，当然也事乔生和董云晴等人陪着。 吃了饭，乔亮和乔羽飞带着家里的其他孩子还有两个小姑娘都去抓知了虫去了，家里顿时就清静下来。 乔氏去了后院找长孙氏聊天，厨房的事情现在彻底都交给了李雪雁和董云晴。 乔生帮着端碗，端盘子，然后有帮着压水，洗碗，倒泔水。 一通忙碌下来，天已经黑了。 今晚有月亮，而且月亮升起来的很早，还有些微风，吹的人舒服极了。 乔生三人在厨房里忙碌了半天，一身汗地去洗了澡之后，才各自拿了扇子去大门口地石墩子上坐着聊夜话。 月到柳梢头，几个孩子提着灯笼回到家，然后展示各自地成果，可不管是谁抓的知了虫多，都被董云晴呵斥着去洗澡去了。 董云晴看着两个兴奋异常地小姑娘说道：“你就惯着她们，现在哪还像个小姑娘啊，比男孩子还疯。” 李雪雁抿嘴笑笑，而乔巧也说道：“就是，哥，岚儿我可是要交给你的，你让他学武，我不说什么，可这又是抓虫，又是养老虎的，这以后让人听了咋嫁人啊。” 乔生大气地说道：“怕啥，不嫁人更好，闺女外甥女都是我养大地，就算以后啥也不干我也能养活，嫁了人我还心疼呢。” 乔巧对董云晴说道：“嫂子，你看哥，说的啥话！” 乔生瞪眼：“难道不对？你嫁人我都够心疼的了，现在闺女外甥女还没到年纪呢，这会就想着她们嫁人了，你这丫头咋心这么狠呢。” 三个女人顿时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李雪雁摸了摸肚子，然后红着脸说道：“我...我可能也有了。” 乔生问道：“有啥了？” 董云晴和乔巧对视一眼，然后说道：“晚上那会儿你找孙道长确认了？” 李雪雁点头。 乔生有点懵，后知后觉地问道：“怀了？” 董云晴白了乔生一眼：“那可不咋的，要不然你以为说得啥有了。” 乔生顿时就乐了：“有了好，咱家地孩子越多越好。” 在不远处的乔子仪听了也乐了，想到自己又将有一个孙子孙女，就低声笑个不停。 一夜长眠。 知道李雪雁怀孕，家里人都高兴，尤其是老太太哪更是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乔氏、乔巧、董云晴都是过来人，也以过来人的姿态来叮嘱李雪雁注意事项。 孙思邈给李雪雁搭了脉，缺定已经有快三个月了，这让一家人都有些惊讶。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三个月时间，李雪雁竟然一点孕吐的反应都没有，之前要不是李雪雁自己觉得不舒服，还不会知道自己已经坏了孩子。 乔生想想之前李雪雁还干这干那，也是吓得一身冷汗。 之后乔生去问了孙思邈，孙思邈告诉乔生，女人怀孕期间的症状是各不相同的，有些会有孕吐反应，但是有些也不会。 可能也与体质有关系。 李雪雁从小学武，并且保持有良好的身体基础，这可比董云晴和乔巧这些从小就吃不饱穿不暖的女人强太多了。 即使董云晴和乔巧也时长干体力活。 不过，李雪雁怀孕，最高兴的不是乔生这个当丈夫的，也不是老太太。 最高兴的，是李岚和乔文熙两个小姑娘。 知道李雪雁怀孕，就一直凑倒李雪雁身边，在其他人走后，还会把小手放在李雪雁的肚子上去摸摸，把耳朵附上去听听。 第三百一十七章 鸟宝宝 小孩子基本山都是与猫一样，有着很强的好奇心。这个时候她们都还对这个世界不太熟悉，所以它们才会形成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会去想、去问、去发现。 这些孩子的问题有些让人觉得可笑，但是又回问的你哑口无言，很多就算你知道的问题你也不敢回答，能回答的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明白。 所以，没有耐心的家长就会特别嫌弃自己的孩子话多，招人烦等等。 乔文熙瞪着眼睛，让所有人都不要说话，然后抱着李雪雁的腰，紧紧趴在他的肚子上侧着耳朵聆听。 结果就是听到“咕咕”的响动。 乔文熙皱着小眉头，满是疑惑地用另一边地耳朵去听。 还是“咕咕”地声音。 乔文熙小脸凝重地把偷从李雪雁地肚子上挪开，把搂着李雪雁地手也松开，直起身子。 李雪雁怔怔地问道：”听到了什么？“ 她也很好奇，关于怀孕地事情，家里母亲说得很少，现在听的都是一些孕妇该注意什么，吃些什么，什么不能做。至于孩子到底是怎么在肚子里长大地，她可是真不懂。 之前家里母亲怀自己弟弟的时候，她也问过，但是母亲都是言语晦涩，被问的多了，就会瞪眼发火。 所以，即使有很多的疑惑，李雪雁也不会再去问谁这方面的问题。 现在自己怀了孕，她感到很高兴，因为家里不管是最大的兕子也好，还是最小的乔文熙也号，她都觉得这些孩子真的很让人喜欢。不说女孩，就是乔亮和乔羽飞也很好。 李雪雁身为皇室宗亲，家里父亲也是李世民的弟弟，又是将门侯爷。所以父亲娶了自己母亲之后，又接连纳了五房的妾室。 母亲在自己懂事之后，就一直说自己是有了李景恒和李景仁才会彻底在这个家稳住跟脚，要不然，就被那妾室给蹿到头上欺负。 李道宗就三个孩子吗？ 不是。 李雪雁还有很多弟弟妹妹，不过都不在长安，不在李道宗身边罢了。 现在李雪雁的母亲是大房，也是正室。可母亲一直说，李景恒和李景仁才是她在这个家最大的依仗。 母凭子贵，大概说得就是这个。 所以，李雪雁在出嫁的时候，就被母亲拉着说过许多次，自己来了乔家一定要赶紧生个孩子出来，那样就不会受欺压，即使被冷落了，也有个依仗，将来不会没人养老云云。 李雪雁不觉得在乔家会受到什么不公正的待遇，也不会被乔生冷落，因为她知道要是乔生会有这些念头，一开始就不会去终南山找自己回来。 可人啊，有心，就会有疑惑，被母亲念叨地多了。李雪雁自己都开始不自信起来。 嫁到乔家后，乔家人对她与对董云晴一个样，董云晴也是什么都处处为她着想。 而她呢，感觉自己在乔家完全是个废物，下厨房不会，干活干不了多少，带孩子，乔文熙和乔羽飞都懂事得让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做母亲的料子。 所以，李雪雁就会想起母亲的话。 加上之前，她未嫁乔生之前，乔生拒绝她的理由就是，他已经有了一个妻子，而她的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很好的孩子。 现在董云晴都两个孩子了，她即使再怎么不在意，也感觉有些着急了。 她晚嫁到乔家，夜里的时候，问到孩子，乔生就劝她不要着急，顺其自然。她也知道自己晚嫁，孩子的事情也不是说生就立刻生出来的。 所以，即使着急，她也只能等着。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肚子里竟然就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所以，她感到高兴的同时，又觉得很奇妙。 刚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了孩子，她就自己摸了半天肚子，还偷摸地拍了拍，可她完全就感觉不到什么。 之前自己肚子稍稍大了那么一小圈地时候，她还觉得那是自己在乔家吃的太好了，自己胖了了缘故。 可现在，她才知道那是坏了孩子，显怀了。 太不可思议了。 这会儿？看着乔文熙这个小丫头又是左耳朵听，又是右耳朵听的，听完了还一脸凝重。这让李雪雁都有些忐忑了，所以才有那么一问。 乔文熙看看同样好奇的乔生，又看看其他一脸笑意的长辈，她想了想，然后走到乔生身边，然后让乔生蹲下来后，趴在乔生的耳朵上悄咪咪地说了自己地见闻。 乔生脸上先是惊愕，随后又有些怪异，接着就‘噗’地就笑出声来，或是笑得太起劲了，蹲在地上地乔生一个没注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就算如此，乔生还是狂笑。 笑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笑得让李雪雁都觉得是不是乔文熙发现了什么不对。 难道怀孕了，就这么可笑？ 乔氏皱着眉说道：“赶紧起来，像什么样子，熙儿跟你说了什么，你能笑成这个样子？” 乔生上气不接下气地笑声说道：“哈哈....哈....熙儿说，说雪雁肚子里怀了个鸟宝宝，因为总是咕咕咕地叫。哈哈哈....咕咕叫.” 所有人都愣住了，而后就是哄堂大笑。 董云晴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拉着不知所措的乔文熙，有些嗔怪地说道：“人怎么会怀一个鸟宝宝，瞎说啥呀！” 乔文熙有点委屈，就说道：“可不是就是个鸟宝宝，不然，我听着咋像咱家地鸽子一样那么叫。我听得可仔细了，开始我以为是猫头鹰，可猫头鹰那叫声有点大，这个有点小，肯定是鸽子宝宝。” 乔文熙不说还好，一说，所有人笑得更大声了。 乔生不多解释，自己站起来，而后坐到椅子上，然后把乔文熙拉到自己身边，敞开了衣襟说道：“丫头，你听听是不是也有声音。” 乔文熙略微迟疑，但是还是抱着乔生的腰，侧耳趴在乔生的肚子上。 待听到乔生肚子里也有咕咕叫地声音，乔文熙就猛然呀了一声。 随后，又用另一边地耳朵去听，同样也是咕咕叫的声音。 第三百一十八章 全家来避暑 乔文熙一脸惊讶地惊呼了好几声，然后说道：“爹，难道你也怀了宝宝，不过你跟二娘坏的宝宝不一样，你怀的是猫头鹰宝宝。因为它叫声太大了。” 哄笑再次开始，乔生笑得肚子都有点抽抽了。 小半天之后，好不容易缓过来劲的乔生才把乔文熙抱在腿上说道：“这咕咕叫，不是坏了宝宝，宝宝叫的。而且也只有女孩子才可以怀孕？” 乔文熙皱眉：“是吗？那它为什么要叫，咱们刚吃过饭，难道爹爹二娘都饿了？还有为什么只有女孩子可以怀孩子？” 乔生想了想说道：“爹不饿，但是，你想啊，咱们吃了饭，它会跑到肚子里，然后它在肚子里来回溜达，所以肚子就会发出咕咕叫的声音。” 乔生对于生物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肠胃蠕动的时候，肚子会咕咕叫。只是饿着的时候，叫的声音大一些罢了。 后一个问题...这个乔生还指不好回答。 他总不能给一个孩子讲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吧。 少儿不宜！ 在孩子面前开车可是会死人的。 关于乔文熙的问题，现在谁也解释不了，就算能解释也不会给她解释什么，或许等以后她长大才会明白，有些话是难以启齿的。 ...... 李雪雁怀了孩子，是要报喜的，乔生不能去长安，于是这个任务就落在了乔羽飞和乔亮身上，两人也想去长安玩玩，所以乔生就让贺殇陪着他们去了。 李家很快来人了。 李道宗，李氏，李景恒，李景仁都一起来到了乔家。 纳凉地房子里，李氏看着自家姑娘如今也要成了母亲，长叹短说的，也是叮嘱着李雪雁各种注意事项。 乔氏也陪着说一些话。 李道宗和乔子仪则是几盘小菜，一坛好酒，喝了个晕天醉地。原本打算今天就回长安的李家人，也被安排着住了一宿才回长安。 家里也是忙了几天，招待各种来贺喜的人之后，才清净下来。 按道理来说，李雪雁算是二房，不好听的说法就是妾室。 可谁敢拿李道宗的女儿当妾室看，即使不看在李道宗的面子上，也得看陛下的面子上不是？ 这次可是李世民亲自挑选了贺礼送道了乔家，而且还是不掩饰，大张旗鼓地去送。 这些靠山不谈，就是李雪雁县主的身份，也不能让人忽略了去。 到了七月份，天气就更炎热了。 长安据说许多井都枯了，可见长安有多热。 而山里还好，有风有雨的，所以李世民耐不住炎热就跑到了小碗村来避暑。 这次来避暑的，还有李治，李泰，李承乾以及携带了很多家眷。 李象，李欣也回到了小碗村。 人太多了，所以李世民就去了庄子上去住，长孙氏没有说要搬过去，所以乔家也不用安排什么。 可没等两天，李世民就耐不住寂寞，撇下儿孙们在庄子上，自己跑到了乔家和长孙氏一起住。 早上，一身青衣短打装扮的李世民，踢拉着草鞋坐在了院子里。 这个时候刚吃过饭，李世民见孩子门都去练武，自己就找了孙思邈一块下棋。 绿豆汤冰凉了被侍女端过来放在两人身边，惬意地下了几盘棋后，孩子们就都回来了。 孩子们一窝蜂地冲进了洗澡间，洗好了之后，又去温习功课了。 乔生在孩子门洗了之后，才去洗了，出了洗澡间，乔生就那么散落着没擦干地头发坐在李思敏和孙思邈地一旁看两人下棋。 李世民下了一步棋，然后斜看了乔生一眼，然后说道：“女孩家家地，就不应该练武，你看看以前的熙儿，多白净的小丫头。现在都成黑姑娘了。” 乔生嘿嘿笑笑：“对身体好，其他的都不重要，黑点就黑点吧。” 李世民笑出声道：”难道你还想让她以后披甲上阵，巾帼不让须眉？” 乔生想了想玩笑道：“那也不是不可能，她要是有那本身，您要是让她去，我可不会拦着。原本女人就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只是男人强势惯了，就觉得女人柔弱了而已。论武力，可能男人不及女人，可是论心计，女人要是做起事情来，可是比男人要强得多。”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你可别在皇后那里说这话，你要让她听见，她可不饶你。心计...你也敢说出来！” 乔生揉了揉头发，然后说道：“这个心计，是攻心之计，女人心细，做事也一样。统兵打仗要的是武力，可是更深层次的，还是兵法谋略。一味硬冲不行，当然纸上谈兵也是坏事。” 李世民笑道：“熙儿那丫头就算你舍得让她跑战场上厮杀，我可不愿意，这么乖巧的孩子，脸上身上多一道伤疤都会让人心疼。也就你敢说这话，要是让你妻子听到，估计你又讨不了好了。” 孙思邈笑着说道：“亮子聪明，所以他学文，羽飞和文熙我可都看好了，等这一阶段文熙的身体打磨好了，我可是也会收她当徒弟的。说实话，羽飞我都不想教了。太闹腾，也太急躁，什么事情都是风风火火的。” 乔生眼睛一亮：“这感情好，我就知道你喜欢熙儿，所以给你留着呢，不然盖文达老先生早就收去当徒弟了。” 孙思邈说道：“家里现在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你都尊着，敬着，除了长幼这是人伦大道之外，其他的我都感受到了一种不一样的东西。而且你也说的一点，我觉的很多，那就是女人更需要一个大夫。无论是生孩子，还是其他妇人之疾。只要患上了，很少回去正确就医，及时就医。这与男女大防有着很深的关系。” 李世民听着，皱了皱眉，随后又点头道：“这点我倒是清楚一些。” 乔生看了看他，内心嘀咕着：能不清楚吗，自己有多少女人你心里就没点数？ 李世民接着又说道：“可，现在女大夫太少了，就算宫里也就那么一两个。现在若不是实在是迫于无奈，谁愿意让自家女儿抛头露面，垂堂坐诊。” 第三百一十九章 作妖 尽管唐时女子再开放，一些东西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女人干活不是新鲜事，但是无论是在大户人家还是小户人家，女人若是抛头露面地去做事情，那就是让家里男人难堪。 因为在大多数男人眼里，女子还是相夫教子的好一些。 当然，农村，山村不一样，城里的女子可以依靠丈夫，但是山村女人有时候要顶两个男人用。 孙思邈眼里含着悲色说道：“说的就是如此，女人避讳男大夫，就如女人生孩子这道生死关，农户家里的妇人接生都用稳婆，可稳婆再好就一定能保证孩子能平安接生下来？” 乔生挑眉说道：“大夫也不敢保证啊。” 孙思邈语结，瞪了一眼乔生说道：“你就不能不捣乱。” 乔生苦笑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孙思邈想了想，摇了摇头。 孙思邈之所以这样，还是因为最近几年在乔家听到，看到的一些事情。 不说远的，就说小碗村去年春末的一桩事。 那个时候，周家孙儿媳妇连小草傍凌晨的时候就发作了，周家很看重这个孩子，所以这段时间，请了镇上据说最好的稳婆来接生，花了大价钱让那稳婆在家里时刻准备着。 可那稳婆再怎么好，到了快到中午的时候，竟然发现那连小草有些难产，周家人眼看着房里一盆一盆往外端血水，顿时乱了方寸。 还是周家老太太拿了注意，让自己的孙儿周远去乔家请孙思邈去。周远慌慌张张来到乔家，然后合家里董云晴说了这个事情后，董云晴就陪着孙思邈一起去了周家。 孙思邈在小碗村你这么多年，已经被村里人都认识了，再加上他时常免费给村里瞧个头疼脑热的，大家也渐渐知道孙思邈的医术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不只是男人，就是女人也时长找孙思邈瞧病。所以孙思邈相较于乔家来说，孙思邈的威望更高一些。 可是，就算孙思邈医术无双，这接生的事情，村里还是会找稳婆，实在是一个男人碰一个女人，还是.....怎么看都是与礼不合。 因此见他来了，村里人都很奇怪，那接生的稳婆子也很不高兴，因为在她看来那孕妇流血都是正常的，再加上周家这么一弄，就是不信任她，要是传出去了，这可是要丢自己面子的事情，要是传的严重了，指不定还会影响自己的饭碗，所以就一直垮着一张脸。 有意无意地还不让孙思邈靠近床边，嘴里还有些不忿和恼怒地说道：“一个老家伙，到这女人房里也不怕人说闲话，看了不该看得，是寻着长针眼呢，嘿，等以后这周家再来请我我都不来，既然不信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孙思邈本身就是方外之人，性子自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惹怒地。 可董云晴不一样，董云晴打小气就生在山村，知道山村地生活不好过，吃不饱穿不暖地日子常有，关键在山村做人要是软了，那就会受欺负。 前些年乔生突然生变，家里很多事情都压在董云晴身上，她不免地就养了一点急脾气出来。 再加上孙思邈那是家里的老人，说句好听的，那就是乔家把孙思淼当长辈来供着，敬着，养着，顺着。 这会儿看那稳婆嘴里对孙思邈骂骂咧咧个不停，气得董云晴浑身发颤，当即就要和那稳婆争论一番，还是孙思邈拦住了董云晴，对她摇摇头，而后站在一边看那稳婆忙乎。 董云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边，望着忙碌的周家人，和村里来帮忙的媳妇们，也不说话。她知道这事还是得听孙思邈的，即使要吵，要闹，要打架，也是要等连小草生下孩子之后。 这会儿要是和那稳婆吵，要是没出事还好，出了事，那不仅仅是与那稳婆结仇，还会跟周家结仇。 稳婆董云晴倒是不在意，可要是与村里人结仇，那就会有很多麻烦事情，以后可能碰到丁点的事情都要闹个不休。 董云晴和乔生有一个性格非常相似，那就是不喜欢太麻烦的事情，所以即使很生气，很恼怒，董云晴这会也忍着。 周家老太太看到站在门口董云晴的表情，就走过去，说了几句体己的话。 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是人精，乔家当时虽然在村里比不上董云晴嫁过来的头两年，可还是让周家老太太顾及颇多。 而且，人是自己让孙儿请来的，在自家出了岔子，生了气，别人不说话，她不能不站出来。 原本周家老太太想拉着董云晴去院里，可董云晴看着孙思邈不离开，自己也没法说让老人自己在这手气，所以跟老太太说了，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着。 帮连小草接生的是镇上有名的稳婆，姓代，所以也叫代婆婆，据说这人当姑娘的时候就跟着她的母亲四处给人接生，几十年下来，也就成了接生的老手。 再加上，她接生的孩子生存率还算高，所以很出名。 这稳婆也看到了生气的董云晴，起初以为是站在屋里那老头的孙女，或是孙媳妇，所以也是冷眼相待。 她也不管那么多，来来回回走的时候将孙思邈挤到一旁，见她还不识相地继续呆在这里，依然不出去，不禁有些气恼，当即就对那周远的娘喊道：“哎呦，我的老妹妹，你这会慌啥慌，咱说别的不成，可接生这事，你还信不过我。这么点事要是我代婆都把持不住，那谁还敢来请我。你赶紧来架着她胳膊，让小草往下用劲儿。还有，赶紧让那不相干的人都出去，这都啥时候了，帮不了忙不说，还站这添乱，你要是还想母子平安，就赶紧让人出去，不然出了事我可不担着。这自古就没有男人进产房的，晦气。” 周远娘尴尬地看着孙思邈，这是家里老太太找来的，她当儿媳分的也不敢说啥。可是这代婆子却瞧着孙思邈不顺眼，他也很为难，不知道该咋办 董云晴站在门口，瞪着那作妖的代婆子，使劲冷哼一声。 第三百二十章 同行盼着死同行 谁知那代婆子听见后，转眼就端着一盆污血水，直往朝董云晴身上撞，董云晴言看代婆子逼过来，又是气又是恼怒，一直退出房门。 正好那两天，董云晴胃里有些不舒服，见了盆污秽不堪的血水，顿时就反胃起来，不禁跑到墙角处干呕起来。 代婆子对产房里的周远的娘一使眼色，冷笑着说道：“就这样还来帮人接生呢？哄鬼去吧！连这点场面都能吐喽，这不是存心拿人命不当回事吗？哪儿找的江湖郎中，小家村妇？怕不是来混吃混喝的吧，哼，混吃混合那也要分个轻重缓急，人家媳妇生娃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出了人命，你们赔都赔不起” 说着将那盆污水交给外边的周家请来帮忙的人，而后转身使劲“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了，气得董云晴一口气上不来，连胜咳嗽。 村里几个小媳妇看到董云晴这摸样，也是有点气恼那代婆子咋这样，老太太脸色也不好看，所以，所以慌忙过来对董云晴道：“董家媳妇，要不你先和孙道长回去，回头要是小草有事，我再让我那孙儿去请。” 可这话周老太太越说越不对劲，怎么说都觉得不妥。现在自己把人家往外赶，等有事了再去请人家，这成啥人了。人家可不是上赶着来的，而是自己让孙儿请过来的。 她也有点懊恼自己老糊涂，这还没咋样，咋就请了人来呢。 董云晴不说话，然后回产房，把紧盯着产妇的孙思邈拉到一边问道：“孙道长，这人到底咋样，要是没事，咱们就回去，咱不受这窝囊气。” 具体情况，孙思邈自己也说不上来，自己也没上手去切脉诊断，还被一直拦着不能近前，就算是孙思邈一身医术，可望闻问切都没有，那也是于事无补。 不过孙思邈觉得这连小草情况不是大好，不说别的，就是那出血量就不太对，所以即使那代婆子恶言相向，他也不敢离开。 可这会看着董云晴那气得满脸通红得表情，皱了皱眉说道：“走吧，咱们去外面。” 说着，孙思邈还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才和董云晴去了院里。 院里人多，孙思邈和董云晴又去了院外，董云晴还往家走，孙思邈就拦住了她说道：“生什么气啊，老道是过来人，什么事情没见过，你也别生气了。” 董云晴长吸了一口气，平稳一下自己急躁得内心，看着周家得院门说道：“孙道长，不是咱们不帮忙，可来帮忙了，你看看说得什么话，不说那代婆子，就说周家人也应该出来说句话，打个圆场不是，可谁也没替咱说一句好话。让咱来咱就来，让咱走咱就走，咱虽不是什么贵人，可也不能这样被糟践不是。” 孙思邈笑呵呵地说道：“行了，别生气，我看啊，它们迟早还是要请咱们过去，所以咱们再等等。若是碰不到，我也不会管，可碰到了，咱们必须得管。这可是人命啊。你这会气不过，要是真出了事，你就是拿刀杀了她也不顶用。她不过是一介无知稳婆。你又不是不晓得那稳婆是什么样得人，要是人家媳妇一尸两命，她们可不会承认是自己的责任，只会说那媳妇命不好。说不定还会说周家克妻克子。我得盯着点，不然出了事倒霉的是周家，那稳婆是不会有事的。你别理那人，你这会儿啊，先去找周远，你只跟周远说就好，他是个能顶事得。” 孙思邈的话，让董云晴的郁结消散了不少，可还是闷声地说道：“那咱们再等等。” 两人坐在周家大门前的石墩子上刚坐下，那周远就从院里跑了出来，看到坐在门前的恋人跟，顿时大喜，他焦急地对孙思邈道：“孙道长，您，您快快去瞧瞧，我媳妇快不行了，你得救救她，救救我得孩子。” 孙思邈和董云晴急忙起身，三人一边匆匆往院里走，一边董云晴对周远说道：“周远，孙道长你们请来，又赶走，这会又请，那我可得跟你说好，那个稳婆嘴里不干净，你得把她赶出来了，就算不赶出来，你也要帮着说句话才行，不然孙道长医术再高，也救不了你媳妇孩子得命。” 周远连忙说道：“我晓得了。乔家嫂子，那个婆子这会也慌了哩。你们跟我一块过去，这回他要再敢骂你们，我拿棍子把他们赶出小碗村。” 孙思邈和背着药箱的董云晴进了产房，孙思邈没有去看其他人，直接走到拿连小草床榻边上，然后搭手诊断。 孙思邈很快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连小草不是因为别的才会难产，而是这一胎的胎位有些不正。 本来也不会出现太大的事情，可是那稳婆见孙思邈和董云晴来，以为是来抢饭碗的，所以难免生气，心浮气躁之下，顺胎位就没弄好。 可她挤兑走了孙思邈和董云晴，再想好好接生，却发现胎儿的一条胳膊连带着头都卡在了那里，这下她就彻底心慌起来。 可这已经折腾了小半天，本身连小草就有些体力不支了，再加上这么折腾，就彻底昏了过去。 里面帮忙的妇人也知道出了事，急忙从产房里走出来跟周家老太太和周远说了这事，周远没有像老太太一样哭，而是转身就跑出了院子，去找孙思邈了。 孙思邈和董云晴再次进入产房，那稳婆这会儿可不敢对两人摆脸色。 可也耐不住悻悻地想到，我瞧你有啥能耐把人救过来。 这死老婆子，这时候还在争那一口气，真是同行盼着死同行啊。 董云晴不懂其他，所以孙思邈要什么，就给孙思邈递什么，等孙思邈检查了连小草，先扎了几针暂时稳住了连小草之后，就去检查其他，等看到那被卡着的孩子，仔细地诊断过后，转深就对那代婆子怒声道：“你这婆子，亏你还干了几十年，我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我忍者你，可你看看你干地啥事。” 第三百二十一章 胆子大 那稳婆被孙思邈地的怒呵吓了一跳，他原以为这老头就是一个江湖郎中，看穿着更像是村里的闲老汉。没想到发起火来这么可怕。 周远的娘看着孙思邈问道：“孙道长，这到底咋了？” 孙思邈扶着那婴儿的胳膊说道：“胳膊可能脱臼了，上面也带着扭伤。” 稳婆这下彻底傻眼了，他以为孙思邈发火只是因为自己接生一直没接生下来才，哪会小党孙思邈就那么一检查就查出了真相来。 她刚刚也是因为侍弄了大半天，那孩子就卡在那，完全没有一点要生出来的意思，她就用了力，谁知道，就那么稍稍一用力就弄伤了那胎儿小胳膊。 她原本想要不承认，或是等孙思邈来了，接手过去，若是孩子没生出来，就把一推二六五把这些全部都栽赃在孙思邈身上。 若是孩子生出来，孙思邈动了那孩子，那也可以把那胳膊上的伤推在孙思邈身上。 可没成想，事情出乎了她所有的意料。 孙思邈只说了一句也就不说了，他现在眼中的只有人命。若不是为了人命，就像董云晴说得，自己哪会在这受这窝囊气。 在家里喝茶不好吗？ 在家里听熙儿喊祖爷爷不好吗？ 孙思邈让董云晴赶紧取了两片人参塞进连小草的嘴里，然后用银针讲连小草从昏迷中唤醒，而后一脸郑重地对连小草道：“你听好了，要想你和孩子都好，待会听我的，让你用力你就用力。” 连小草刚醒，意识还未回笼，可是那下身的疼痛感还是让她知道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装胯下，她被折腾了一个上午，现在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而且嘴里还含着审片，自然是无法说话，所以也只是用力轻点了一下头。 孙思邈也不多说其他，拿着身边的银针盒子力的银针，连续在连小草上扎下，然后一双枯皮大手为她顺位，并不停地出声，让连小草配合她用力。 又是小半个时辰后，在孙思邈一头汗水的情况下，一声沉闷的哭声响起，连小草终于给周家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只是右边那小手臂耷拉着，靠近肩膀部位，内测有伤这是很明显有两指捏痕，孩子的皮肉筋骨本身就较弱，虽然这个孩子胖了一些，也是个健康的，可那捏痕落在刚出生的婴儿身上，就显得特别让人揪心。 简单处理了一下孩子，然后把连小草生产之后的后事也一一给处理好之后，董云晴才搀着有些累了的孙思邈出了产房。 孙思邈对于周家人也不想说什么，只是叮嘱了周远几句后，就和董云晴一起回了乔家。 之后，当周家看那孩子的胳膊，以及上面的捏痕，都是怒不可遏，一家人连番将丁婆子好臭骂了一大通，然后让那婆子立刻卷铺盖滚蛋。 他们虽然生气，可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生孩子是喜事，他们可不想再为此招上官司啥的。 而且，这也应了孙思邈说得那话，这时候杀了她也不解气，还会招惹一堆麻烦。 周家人在孙思邈这理亏，心亏。所以送了好多东西去乔家。他们也不是完全就是感谢孙思邈的，而是想着还要孙思邈帮着治疗这娃儿的小胳膊。 .......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甚至一村一镇都有这样的事情，而且每过几年都会发生。想要改变这种状况，乔生想了想，还是要等几百年后了。 就算现在着手去做这件事情，要像改掉人们固有的观念，去接受科学的生产，也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努力。 乔生没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也没有财物人力，以及权柄让他这么做，所以乔生也只能说把自己的宝贝女儿贡献出去了。 陛下的孙子孙女都到了，那么梁家的孩子也要送来啊。 于是，七月份，孩子们就又聚集在了乔家。 孩子门练武，识字之余，乔生也接替了教学，家里的客厅虽大，但是一群孩都聚到一起还是显得拥挤。 所以，乔生就去了书院，在书院里开课了。 乔生刚开课没两天，李云阔一家就回到了小碗村，李云阔见了李世民，急忙告罪说自己是请了假的，而李世民也是不在意地挥挥手让李云阔不要在意。 要说李云阔，李世民是非常喜欢地，虽然年纪小，但是做事情可是要比一些老臣还要老道，而且用的还很顺手。 要不是因为资历少，年龄小，李世民都会把他往上升一升了。 虽然官职小了点，但是李世民的赏赐可从来没吝啬过。 乔生看他回来，就笑着说了几句话，而后李云阔借口要回家打扫老房子就回去了。而乔生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李雪雁看着乔生脸上的意味深长，就问道：“怎么了，难道云阔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乔生看了眼李世民，觉得离自己挺远的，所以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小子回来就不是来避暑的，从小出生在农家，即使他娇惯了些，可这热天还是能接受的。不说他，就是李伯和李婶也不会怕这点热。” 李雪雁想了想，还真觉得是这样。 农家人，怕热，但是又不怕热。 怕不怕热，可都要去地里干活，不干活就没得吃没得穿，面朝黄土背朝天说得就是农民山民在烈日下辛勤劳作的场景。 李雪雁好奇地问道：“那他回来难道还是因为别的？” 乔生呵呵得笑了几声，随后说道：“这小子你别看在我面前毕恭毕敬得，你觉得他胆子小吗？“ 李雪雁摇了摇头道：“云阔胆子可不小，要是小了，可不会在朝中招惹那么多的人，据说仇家都有不少，现在出门都有人护送。我哥时长提起他，胆大，心细，也够忠诚，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深得陛下和太子青睐的原因。” 乔生靠在椅子上“是啊，胆子不小，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刚认识他那会，他可什么都不懂，熊孩子一个，编者顺口溜骂人。之后又招惹了村里的牛，把牛尾巴给烧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少年慕艾 乔生把李云阔一桩桩一件件的糗事说给李雪雁听，让李雪雁顿时笑得有些乐不可支。最后李雪雁说道：“这可真不像现在的他。” 乔生道：“那可不，人总是会长大，会成熟。而且想法也越来越不局限于吃饱，穿暖。不局限于这个村，村外的镇子，甚至是一座城。上次还来跟我商量，是不是去找陛下和太子说说，让他去别的地方历练历练。我哪能答应啊，他人虽然聪明，做事也够细心，可是要是真碰到一些大事，他还是没那能力去解决。现在在长安，有陛下和太子护着，当他身后的一堵墙，他可以没那么多顾及，要是出去了，呵，人家能把他吞得骨头渣子都不留。” 李雪雁惊讶道：“不会吧，也没你说得那么危险吧！你看我哥，还有太子。当时处理长安灾民，以及北方战乱得事情上不都是处理得很好，那个时候他们也没大云阔多少岁吧。” 乔生喝了一口茶，老神在在地说道：“哎呦，我地傻媳妇儿哎，你以为若是没有陛下和岳父大人在后面派人形影不离地跟着，景恒能跟江南氏族那一群老奸巨猾地家伙斗上一斗？别说到江南道了，就是不到江南道就可能出了事情。那一场灾难江南道死了多少人你应该记得，那是把江南氏族清洗十遍，株连十八族，都不能够洗清他们地罪孽的泼天冤情啊。” “之后的贪墨，欺上瞒下，与官员的沆瀣一气，一条臭水沟里进粑粑，那是臭上加臭了。你以为你哥要是没人撑着，他能落得了好？” 李雪雁被说得有点懵，她以为自己够了解一些事情了，可现在被乔生说得，自己就像是个白痴一样。 李雪雁白了乔生一眼道：“你说谁傻？哼，我不傻，你才傻。” 乔生顿时就苦笑起来，然后继续说道：“北方战局，我虽然不清楚大概过程，但是承乾确实起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可，还是陛下在给他身后撑腰。承乾近些来确实成熟了不少，可当时呢？刚恢复过来心性，即使我教了他很多，但那都是纸上谈兵，一切能预料到的事情，到了眼前，会出现很多的变故，而陛下就是给在他不出大错的情况下，把这种变故尽量给消除掉。” 李雪雁点头，然后想了想说道：“我还以为....不过现在想想，若是没人撑着，他们确实有很大的阻碍，江南氏族让陛下头疼，北地战乱当年迟迟没有解决，还差点把我给送去，都说明了局势不容乐观。而我还傻傻地想当然。” 乔生呲牙，要不是李雪雁说这个事情，他还真想不起来，当年松赞干布那老小子可是打了自己媳妇很长时间地注意。 李雪雁像是想到了什么，就回口问道：“你还没说，这次云阔他为什么要回来呢！避暑不是，难道是想偷懒？” 乔生摇摇头笑道：“不是偷懒，是这小子色欲包天罢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在长安那么多人都给她说亲，李伯李婶子那么逼他，他都没能成亲地原因吗？” 李雪雁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不是说，他自己不想成亲？难道还有别的隐情？快说！“ 乔生看了看李世民地方向，然后把茶水倒在手指上，在旁边地桌案上写了一个字。 李雪雁看着那字，惊愕地捂住嘴巴:“不会吧？” 乔生道：“所以说他色欲包天啊。” 李雪雁皱眉说道：“这事，陛下知道？” 乔生摇头：“要是知道，我也不会这么小声了，我也是最近才看出来的。云阔早就到了说亲的年纪，这个时候，少年情怀之下，想要成亲，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这小子竟然在长安哪个花花世界里，连连拒绝了好多来结亲的。我听承乾，景恒他们说，这些去他家里结亲的，不乏勋贵子女，也不乏漂亮贤惠姑娘。要是真娶，都能娶上好几房妻妾了，甚至可能现在他的孩子都会喊我师爷了。 李雪雁顿时小声地咯咯笑了起来：”还师爷，你这师爷连个胡子都没有，一点也不像师爷地样子。“ 乔生笑道：”师爷也不一定都是老头不是，胡子长地，可能还是老山羊呢？” 李雪雁道：“去你地，净说胡话。” 乔生继续说道：“他不娶，李伯和李婶子都着急，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孩子，全家都靠着他传承子嗣呢。所以，李伯和李婶子万般无奈之下，也是让我帮着劝劝。我也劝了，可不顶用。之前他来家里的时候，我就让他自己赶紧成亲，这小子还跟我嘴硬说不着急。” 李雪雁问道：“那你是怎么看出来他对.....有意思的？” 乔生手指在桌案上轻点着说道：“还是因为少年慕艾啊，当年娘娘来到家里，兕子也就跟着来了。兕子跟承乾，以及云阔他们一起听课，下了课之后，云阔也和兕子多有接触。起初我也只是觉得他们还是孩子，不会添加那么多的别的感情，可没想到，这小子早就打定了人家的注意，你说他胆子大不大。” 李雪雁脸色有些凝重地说道：“这确实有些过了，不过还好，他喜欢，但是没说出来救好，要是当时说出来了，并做了一些事情，估计连乔家都会受难。” 乔生道：“说得就是这个，兕子深得陛下和娘娘地喜欢，哪个时候，那么小就被人打了注意，搁在我身上，我也受不了。要是陛下那个时候就知道了此事，他小子能活到现在就是个奇迹。” 乔生继续说道：“原本哪个时候谁也没看出来，我自己也没想到这小子看上去挺乖巧，肚子里竟然一大堆花花肠子。直到我这次好了之后，才通过他不愿意结亲，兕子来乔家，他也会跟着回来，还会偷偷地接触兕子一系列地事情发觉出来的。” 李雪雁说道：“那你怎么想的？” 乔生摇摇头道：“这事我还真没想好，牵扯太多，也太麻烦了，而且，就算他喜欢兕子，兕子也不一定会喜欢他。” 第三百二十三章 浮萍归处 李雪雁从知道李云阔喜欢兕子开始，就已经觉得头大，要是没什么事情还好，要是真有什么事情，那么牵连的可能不只是李云阔自己。 乔家，梁家，董家，公侯府，甚至太子都有可能要承受李世民的怒火。 若说李世民对其他子女是关心备至，那么对兕子就是宠爱有加。 不说其他，就是来这乔家避暑，自己的子女中，也就带了兕子一个，是带不成其他子女吗？不是，是李世民对这个女儿偏心到了极点。 当然，也可能有另外一层原因，那就是怕自己的女儿与外男有染。 乔生不管是出于自己的考虑，还是出于对家人的考虑，乔生都有必要在这芳面极为细心。 尤其是现在乔家和宫中的关系有些微妙的情况下。 李雪雁心思也十分缜密，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乔生表面上说得那么轻松之后，就连说话也小心翼翼起来。 李雪雁看着乔生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是替自己那徒弟向陛下求亲，还是直接棒打鸳鸯？” 乔生笑出声道：“求亲？求死还差不多，皇家的女婿岂是那么好当的？不说陛下这一关，就是朝臣都能把我怼死。再说了，他虽然是我徒弟，但是近些年变化的太多了，变得和那些朝臣差不多了，圆滑、世故、喜欢揣摩人心。” 李雪雁皱眉：“我看他挺好的，没有你说的这么世俗吧。” 乔生靠在椅子上，轻声说道：“当初我执意不敢放他出山，就是他学得太快，见识太少。这样的人，一旦投入在一个大环境当中，很容易就会被受到侵染。这些年他一直顺风顺水，就觉得自己可以超前迈一步，所以想学着其他官员外放，等混够了资历，吃透了官场，不管能不能回到长安，都会再进一步，或是直接站在陛下的身边，成为官场之中的一把手。” 李雪雁有点跟不上乔生的节奏，想了半天才说道：“你喜欢安稳度日，可他不同啊，你教授他那么多，不就是希望他有一个好的前程，现在他能有一个自己的目标，那岂不是更好？” 乔生叹口气说道：“当然，有进取心是好事，可好事我就怕变坏了。他想进一步无可厚非，但是就怕他的心会如同野草一样，不停地疯长。今日想升官，明日就想当宰相，当了宰相，还要打皇帝女儿地注意。当一切满足之后，你说他会不会还想更多？” 李雪雁皱眉，直起了腰身说道：“那你是要棒打鸳鸯了？” 乔生表情有些古怪，看着李雪雁突然又笑了：“鸳鸯？，那也得兕子承认才是，不然，就是一个蠢货在单相思罢了。行了，这事你不要管了，我来处理。” ...... 乔生教了不到五天的课就有点崩溃了。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这些孩子的问题都很奇怪，奇怪到让乔生都有些词穷。 盖文达坐在书院的树荫下和乔生喝着茶笑着说道：“看你上课，倒是对我也有些收获。不过，你的耐心还是太少了。” 乔生叹了口气说道：“我本身就不是教书育人的料子，若不是我自己孩子也需要这些，我才懒得管呢，还不如上山开石头，下田干活来的容易。” 盖文达顿时就笑出了声：“你这话也就能在这说说，要是让那些古板的老先生听了去，指不定怎么说你呢！” 乔生道：“在他们面前我也不怕说这些，怎么舒服怎么来，教书就已经够让我烦躁了，要是让他们再去说些闲言碎语，我指定会发火。” 盖文达哈哈大笑着摇了摇头。 苏晓从课堂里出来，乔生急忙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苏先生，按我说的，你就没必要建个宅子，山上的庄子建好了，你去那，我给你弄个别院出来就是了，何必在村里还要建个宅子。” 苏晓让乔生在村里找个地方建宅子的事情，是早就说了的。乔生以为他在书院住的不好，可问了之后，是这女人就单纯地想拥有一所房子。 苏晓笑着说道：“你也说了，怎么舒服怎么来，我虽然教书，但是也不能吧书院当家不是，盖先生每年还回长安看看儿子孙子呢，我虽然是一个人，但是我建个宅子，没事的时候回家看看总可以了吧。再说了，山上的庄子要是建好了，我也不能总呆在山上不是，要是学生休沐，过年盖先生去长安，我自己能一个人在山上呆着？你也不怕狼把握叼走了。” 盖文达和乔生顿时都笑了。 盖文达说道：”也是，你一个姑娘家的，要是庄子上有人还好，要是没人，那就有些寡寂了，你也不会做饭，请人上山给你一个人做饭也多有不便。“ 乔生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地，不行就住我家里去，云晴，雪雁都盼着你去，再加上我娘，你们就能凑一桌麻将了。也不必说，现在逼着红鹤、虎子去跟他们打麻将。” 苏晓摇了摇头：“要是去你家玩啊，跟云晴她们说话啊，这我还是挺乐意地，但是要说住地话，还是算了吧。知道你是好心，我也不是那不识好歹的。我想着我总要有个自己的归处。” 乔生诧异：“归处？” 苏晓眼神有些迷离地说道：“对啊，归处，以前觉得自己是个浮萍，这才不顾一切地努力地让自己安稳下来。从长安来到小碗村后，我真的很喜欢这里，所以我就慢慢地在这扎根，拓展自己地枝枝蔓蔓。我想建个宅子，买上几个仆役，再去收养两个孩子，有了家，有了人，有了孩子，我的一切才会圆满。你有家人，我也会有我的家人，我要看着我的孩子在这里成长，在这里扎根，然后从这里走出去，等有一天厌烦了外面的世界，再回来看我。” 乔生顿时鼓起了掌：“好想法，原来我还以为你习惯一个人单着，但是之后发现不是，可你也不说，我也不好问。我娘她们也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你平白地添了烦心事。” 第三百二十四章 蠢货 苏晓苦笑着摇头：“什么烦心不烦心的，现在大概也只有这些孩子才让我烦心些吧。” 乔生想了想道：“现在你自己提出来了，那就说明你自己也想明白了。宅子我回头就给你找地基，然后你看那片地合适，咱们去找马老爷子商量一下。你在村里教书这么多年，虽然你是外来的，但是村里可不把你当外人，只要你不是想霸占别人的宅子，其他的地随便你选。” 苏晓翻了个白眼：“你说得我跟那土匪强盗恶霸一样，咱们村那么大的地方还不够我选的？” 乔生笑道：“你在别的地方不行，在咱们小碗村可是能横行的。” 苏晓直接上手拍了一下乔生：“去你的。” 乔生看着他，认真地问道：“真的就不打算找个夫婿？招个上门地也行啊，别觉得自己有自食其力的本事，就什么都行了。平常还是得靠人相互扶持着。再说了，你年岁也不大，老姑娘在我眼里都算不上。等你有了宅子，有个男人，再生几个孩子，岂不是更好？“ 苏晓皱眉道：”你怎么也学会媒婆那一套了，怎么？我不嫁人就不行了？尼姑道姑多了去了，你要是能把她们给说嫁人了，我就招个上门女婿？” 盖文达插嘴道：“你还别说，他还真有这能力，雪雁不就是道姑，结果呢，被他哄下山来娶了，这会儿不是孩子都有了。” 乔生顿时就乐了，刚刚还没想起来，盖文达这么一提醒，还真是。 也不是没想起来，而是李雪雁县主的光芒太盛，又嫁给了自己，这些就被潜意识地遗忘了而已。 苏晓撇着嘴：“那不算。” 乔生嘿嘿笑道：“你看看你这人，耍赖不是？” 苏晓眼珠子一转，笑着对乔生道：“想要我找夫婿也行，不过得你来找。” 乔生大包大揽道：“行，你说，你想要啥样的。” 苏晓道：“你这样的，你既然娶了云晴，雪雁，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再有我连建宅子的钱都省了，还能多置办些嫁妆。你娘也喜欢我，都把我当闺女看。当闺女不成，我当媳妇儿总成了吧。而且去了我直接当了娘，我可是特别喜欢熙儿那丫头。” 乔生愕然，而后忙不迭地站起身说道：“就当我没问，也当我没说，我去看看孩子们，这群孩子可都闹腾得很。” 盖文达和苏晓两人看着乔生狼狈而去得身影都是笑出了声。 盖文达看着乔生离去后，回头就问道：“你真对乔生有意思？” 苏晓收住了笑意，喝了一口茶道：”有意思怎样，没意思又怎样，他已经娶妻生子，我可不想再往麻烦堆里扎。再说了，我从风尘来，自身本就不洁，他即使不在意，可我怎么能不在意，在这里他能善待我，处处为我着想，我已经满足。再去奢求什么，那就太贪心了。” 盖文达叹了一口气道：“人生不如意啊。” ...... 李云阔回到小碗村之后，一家人也拜访了村里的不少人，当一切都忙定之后，一家人来乔家就密切了一些。 李氏每日陪着乔氏她们打麻将，聊天。 李勇则是同乔子仪喝酒吹嘘，或是一同去上山下田，这看看那看看。 至于李云阔，刚开始乔生以为自己是意会错了这小子回来的目的，刚开始那几天乔生一直忙着在书院备课，教学生，所以让李雪雁帮忙盯着点。 可回到家，李雪雁就告诉自己，一切都正常，李云阔要么不来家里，要么就是喊着乔羽飞和乔亮一起去山上。 乔生也不是那抓着死理不放的人，要是自己错了，那一切都安好，要是真出了岔子，那可是天大的事情。 乔生可不能放松警惕啊！ 渐渐地，乔生又开始感觉出不对了，这李云阔要想玩，也应该是来家里，而不是去山边，那边虽然现在贺殇带着孩子门去练武啥的，也有人，可这大热天地，一旦倒了中午或是下午，基本上都没人去了。 于是，乔生想了个法子让大鵟地这些儿孙们帮自己去监视。 果然啊，果然。 乔生赏给了监视地大鵟一块肉，然后家里人也没告诉一声就去了酿酒坊。 酿酒坊这会也在使用当中，不过也是隔三岔五地，村里聚集着摘果子酿酒的时候才有人，平常的时候，很少有人来这里。 所以，这里就成了这些孩子门的‘秘密基地’ 乔生走进酿酒坊，推开们，就看到院子里玩闹的几个孩子。 乔文熙还乐呵呵地看着乔生道：“爹，你咋来了，你看，这是豆子师兄给我买的小猫，他不让我告诉你，说你不让在家里养着。” 乔生笑着点头，而后收起笑容冷着脸看向乔羽飞跟乔亮，最后才看向了满脸煞白地李云阔和一脸茫然的兕子。 乔羽飞和乔亮不是不懂，正是因为她们懂，才一句话也不敢说。 乔生让李岚带着乔文熙先回家，李岚看着乔生的脸，默默地拉着乔文熙，抱着两只狸花小猫从酿酒坊大门离开。 当乔生看着小姑娘走远了才回头，乔生刚刚压抑着怒火，可这会儿是真有点收不住自己地脾气，一脚一个，把乔亮和乔羽飞给踹在地上。 “蠢货，你们以为你们是谁？牛郎织女里面地老牛，月老手里地红绳。自己都管不好自己，还敢管别人地事情。” 乔亮被踹翻在地，连续咳嗽了好几声，而后被吓得直打哆嗦。 乔羽飞同样，但是他没被吓到，而是直接怒吼道：“这有什么不好，你自己娶了那么多媳妇，就不允许人家找心仪地姑娘。” 乔生直接走到他的面前，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被人当傻子一样哄着，你挺高兴是吧，把家里人都弄死，你才安心是吧。我告诉你，要不是你是我儿子，我心疼你娘，你这会早死了。” 乔生看了眼乔亮：“你们俩回去院里给我跪着去。想不明白就一直给我想，想明白了也给我跪三天。蠢货” 第三百二十五章 请罪 在教育上面，乔生从来不主张打孩子，就算是有时候很恼火，自己也没说对家里那个孩子使用家法。 可这并不能代表乔生就不会打孩子。 在乔生看来，你可以叛逆，可以对一些事物和大人有着不同的理解。但是你犯蠢，蠢到被别人利用，不惜自家要付出多大代价，这样，就是乔生不能容忍得。 乔亮拖着乔羽飞离开。 乔伸看向李云阔，而后对兕子说道：“过来。” 兕子一开始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随着乔生发火说的话，也逐渐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兕子刚刚也把以前和近些日子李云阔接触自己，讨好自己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捋了一遍，而后就觉得一下子难以接受起来。 兕子走到乔生身边低着头：“哥，我没有......” 乔生道：“我知道，所以你也回去吧，这事恐怕陛下和娘娘早就知道了，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我不拦着你有喜欢的人，陛下也是，但是，皇家毕竟是皇家，一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做的。这样会牵连道你父皇，母后，甚至更多的人。为此也会死很多人。” 兕子脸色也煞白起来。 乔生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对站在不远处的李云阔，冷笑着说道：“豆子，你年少时就跟着我，乔家待你也不薄，你这一路走来，乔家自认没少帮你。如今你学业有成，自然可以展翅高飞。但是无论你走到那一步，你都不应该利用虎子，红鹤他们来达到你自己的目的。你自己作死也好，上天也好，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不等李云阔说什么，乔生拉着兕子就出了酿酒坊。 回到家，乔氏就坐在院里，一边安慰这乔亮，一边安慰着乔羽飞，她是真心疼了。 刚刚，两个人回来，身上有脚印，屁股上还全是土。乔羽飞的脸上还肿着，这一下子让乔氏就上火了。 孩子打打闹闹的，可以，但是下这么重的手，她就不能忍了。 问了两人，乔羽飞不敢说，而乔亮被逼得没办法了，才说了是乔生打的。 乔氏这会看着乔生回来，那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刚想骂乔生，就听到乔生说道：“去跪着。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乔生的声音很淡，乔羽飞在路上的时候，乔亮已经把这其中的厉害给他简单地说了。乔羽飞意识到自己真的犯了蠢，而且是会让全家都送死地蠢事之后，就再也不敢对乔生生起一点怒气来。 乔亮看了看自己娘亲，而后拉着乔羽飞走到院中间跪在了地上。 乔氏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对乔生说道：“他们只是孩子，犯了错你也不应该下这么重地手，你打也打了，踹也踹了，你还让他们跪着干啥。” 梁老爷子和老太太也走出来，老太太心疼外孙，曾外孙，就对乔生说道：“这到底是咋了，平常也没见你发这么大地火，也没见你打孩子，可你这一打孩子，就搂不住劲怎么行，再说你打了，他们知道错了，就别再罚跪了。” 乔生沉默着，李雪雁和董云晴，乔巧也走了出来。 李雪雁看着院里跪着地俩孩子，还有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的乔文熙和李岚，似是明白了什么，脸色突然白了。 她看着乔生道：“是不是.....” 乔生这才开口道：“没出大事，但是陛下和娘娘肯定知道了。” 李雪雁有些慌了：“这事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些让人看着点的。” 乔生摇了摇头道：“我去见陛下跟娘娘，这边你先看着。”而后对着家里的其他人说道：“李云阔以后别让进家里来。” 说着，乔生去了后院。 其他人还是一脸迷茫，但是感觉事情不会是乔生打孩子下手重那么简单。 所以，都是看着李雪雁，这里面恐怕也就李雪雁知道了。 李雪雁苦笑，看了眼跪着的两个孩子，然后把家里人都叫道了客厅之中，把事情一五一十跟家里人说了，而且把其中的厉害，以及牵连，甚至若是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乔家，以及其他人会受到怎样的惩处。 当听完李雪雁说完，一家子人都从内心里感到恐惧。 乔氏有些无措地说道：“没，没那么严重吧。” 梁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那什么什么才算是严重，咱们平常人家还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皇家。远一点地地方对这种事情，都可是要被打死地，私情，这...唉，还是看乔生回来怎么说吧！” 乔生来到后院地时候，李世民夫妇俩正悠闲地喝着茶。 李世民看着乔生笑道：“来是为了请罪？” 乔生弯下身，不敢抬头。 李世民继续说道：“请罪就没必要了，要是朕真生气了，那李云阔早就没了命。也都怪朕，几年前，承乾非要把他带回长安，朕以为他是个老实本分地，留他再身边听用，可没想到竟然打了兕子地注意。我知道你有解决地方法，你比我更适合当一个父亲。不过，这个李云阔你打算如何处理？” 乔生道：“全凭陛下定夺。” 李世民挑了挑眉：“他是你徒弟，我得给你这个面子。” 乔生摇了摇头：“小子知道，人和人的关系无非就是利用，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也基本上就是废物。要是李云阔能利用熙儿，红鹤他们做些好的，有意义的事情，我都不会阻拦，甚至如果他有能耐，把我利用了去我也不会生气。但是他却把所有人都牵连进去，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别人。小子自认不是个大度的，陛下若是让我处理，他最好是在我眼前消失。” 长孙氏笑道：“还没到那一步，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得重视起来。皇家无小事，更何况是一位公主的情事，说严重点，恐怕乔家承受不了，说轻了，也就咱们知道。你不必多拘礼，陛下和我是想问问你的想法，要是合适，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 第三百二十六章 子不教 乔生从后院出来后，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平静。 原本想着跟长安的关系尽量划分开来才好，可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 陛下和长孙氏让自己去处理，那无非就是卖自己一个好，欠不欠的不说，这个情分，乔生必须得收下。 不只是为了李云阔，也是为了乔家。 李云阔乔生也是看着长大，但是去了长安，就变得有些生分起来，乔生想得到是因为什么。 乔生在长安得罪的人不少，牵连的人太多，这也是乔生心中愧疚的。所以即便是李云阔在有些事情上做得过了，乔生也不会说什么，埋怨什么。 可这次不一样。 跟家里人说了没事之后，乔生去了院门口，然后乔生看着跪在大门前的李云阔，笑了一声说道：“陛下让我来处理，我自是没什么好说的。长安的富贵荣华，乔家沾你的光不多，而我教你的更少。所以，这次之后，咱们师徒缘分算是尽了，以后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情，与乔家，与我乔生无关。而我也警告你，别再去找熙儿，羽飞他们。你可以利用他们的蠢一次，但是我不会容忍第二次。” 说完，乔生关上了大门，不再去看那已经匍匐在地上的李云阔了。 李云阔跪在乔家门前一动不动，李勇来了，劝不走，李氏来了也劝不走。 当夫妇二人知道了李云阔犯下的错之后，李勇立刻向乔子仪等人赔了罪之后，铁青着脸拉着李氏回了家。 到了家之后，李氏哭着对李勇说道：“你就真不管云阔了？咋就那心狠，不就是.....” 李勇直接拍了桌子说道：“心狠？还管他？你还想他怎样胡闹。不就是什么？不就是他想娶公主？你以为咱们家是什么人家。我告诉你，没有生子，他李云阔什么都不是，没有生子，咱们家现在还吃不饱穿不暖，在地里刨土呢！如今倒好，心大了，以为自己能耐了，翅膀硬了。就想什么就能作什么了？狗屁。” 李氏被吓到一哆嗦，而后说道：“这不就长个口，求个情，求道旨的事情吗？生子只要张口，那兕子公主，不就......” 李勇冷笑了几声：”不就什么，不就嫁给咱们家了？你以为咱们家多大的脸？咱们家世家大族，还是名门之后，是你儿子当的官大，还是建立的功劳多？让人家生子开口，凭什么？凭着你儿子是人家的徒弟？人家把你儿子当自己的孩子来对待，你儿子呢？要是这件事情闹大了，你儿子有九条命也不够砍的，你明白不明白。而且还会连累到乔家。猪狗不如的东西。“ “人家生子收他当徒弟，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你去看看别人收徒是怎样的，收徒十年只管饭，不教东西，十年之后授艺，授艺几年就得报效几年，挣钱留一半，什么时候出师是人家师傅说了算。说不让你出师，你就得一辈字给人家当家奴。” “可人家生子何曾把云阔当过家奴，说是徒弟，可人家那是当弟弟，当亲儿子来养着。教他，养它，还给他牵线搭桥，走关系铺路，他这才能在长安这么风光。不然，你以为他在长安得罪了那么多人，能有好下场？人家畏惧得不是你儿子的刚正不阿，人家害怕的是陛下，是太子，是娘娘。” “而陛下，太子，娘娘也是看在生子的分上，才对云阔多有照顾，否则，人家认识咱们是谁？” 李勇连珠炮一样的话语，彻底给李氏打蒙了。 曾几时，她以为自家儿子能够当上如今的官，受到陛下和太子的青睐，是因为自己儿子聪明，能干。 乔生不过是照顾，教了自己孩子几年罢了。 再说了，乔家也沾了李云阔不少光不是？ 要不然，前些年，乔生出事，乔家指不定今天会变成什么样呢？ 可到头来李氏发现，不是，完全跟它想的不一样。 ........ 阴云密布，一道道霹雷以天崩地裂之势在云里雾间炸开。 稍顷，大雨滂沱。 乔文熙抱着洗了澡的小猫，身边跟着小老虎站在屋檐下，站在乔生的身边看着雨中跪着的哥哥小叔。 乔氏乔子仪，梁老爷子和老太太都不忍心，所以，都不去看。 董云晴和李雪雁也没办法。 他们知道乔生脾气好，但是脾气好的人，往往发起火来更难以控制。 乔生这一站就是一天，不吃不喝，就那么看着雨中的乔羽飞和乔亮。 乔文熙心疼哥哥和小叔，但是更心疼父亲。所以和李岚搬来了一张椅子，乔生这才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坐下。 两个小姑娘不说话，一直陪着乔生到了天黑。 乔巧把李岚接去睡觉，乔文熙抱着小猫，乔生抱着乔文熙，就那么坐在屋檐下。 雨夜，虽然现在隶属夏季，可还是会让人觉得冷。 董云晴看着父女俩，又看了看院里的两个孩子，就走到乔生身边说道：“让他们在房檐下跪着吧。” 乔生木然，许久才点头道：“让他们换了衣服。” 然后乔生又看看自己怀中睡着的乔文熙说道：“你把熙儿抱去，她睡着了。” 董云晴接过乔生小心翼翼递过来的乔文熙，想说什么，可知道说了也没什么用，所以叹息了一声抱着乔文熙离开。 不多时，董云晴喊了乔氏，然后去了院里，把乔羽飞和乔亮都给扶起来，随后等乔羽飞和乔亮换了一身干衣服，两人才继续在房檐下跪着。 董云晴拿了一张羊皮毯子给乔生盖上，而后就回房去了。 乔羽飞和乔亮跪了三天。 大院外，李云阔跪倒第二天就晕了过去，被李氏和李勇抬了回去之后，据说发了高烧。孙思邈去看了，写了方子，抓了药。 而乔生呢，枯坐在房檐下也是三天。 乔氏几经掉泪，起先她想着乔生让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去跪三天心太狠，而且这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生了病可咋办啊。 可看着乔生在房檐下一坐就是三天，她就觉得乔亮和乔羽飞是真的让乔生伤了心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累了 这次的事情，陛下和娘娘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乔氏也知道，若不是乔生以前与他们多有来往，恐怕现在乔家已经是家破人亡了。 乔氏说儿子心太狠，那也是嘴上说说，其实乔生心是怎样的，她这个当娘的现在最敏感。 是的，敏感。 到现在乔氏还以为乔生之前痴傻五年是因为自己所致，所以心里一直很内疚，以至于现在再乔生面前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会小心翼翼。 乔氏本身就是山村长大的，对于一些人情世故了也懂，但是懂得不是太深。 还是阿福这些年教她不少这方面的心得。这才让她渐渐明白了，那些看不惯的乔生做的事情，不是乔生做错了，而是做的方式很让人难以接受。 其实乔生做的一切还是对这个家，对这个家的人好。 乔氏看着乔生，他就坐在屋檐下，就像是一尊一动不动的石像，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很累。 累的连一个在他身边为他遮风避雨得人都没有。 她和乔子仪是做父亲母亲得，为了这个家，也操劳了一二十年，可都不及乔生这几年做的好。 乔氏不觉得儿子做的太多，让他们显得很无能。反而觉得自己得儿子有本事，有能耐，能把这个家支撑起来，并越过越好是很光彩得事情。 可突然间乔氏回头看看，这些年，乔生一直为家里忙里忙外，就没个清闲的，有多少事情他都不愿意说，自己承担着，忍者。 现在更是为自家的弟弟，儿子伤神。还要面对自己的不理解。 乔氏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真的累了。 乔氏缓步走到乔生的身边，蹲下身子，握着乔生的手说道：“咱们家已经够好了，你爹和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太累了。” 看着乔氏泪流满面，乔生用另一只手给她擦泪说道：“娘，我没事。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是当父亲的，也是当他们老师的。他们犯了错，做了蠢事，我自然也有责任。” 说着，乔生站起身，而后扶着乔氏站起来。 然后，乔生走到乔羽飞和乔亮面前，看着两人：“腿还有知觉吗？有知觉就自己站起来。” 乔羽飞和乔亮苦兮兮地动了动，发现自己腿就好像不是自己地一样，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可两人还是咬着牙，用手撑着大腿，试图站起来。 两人一直尝试，没人帮他们，乔生也平静地看着，看他们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不成功，一次次地侧倒在了地上。 最后当两人满脸血红，汗流不止地站立在那，乔生就笑了。 乔亮抿着嘴，刚想说什么，可是半天没说话了，嗓子干得要命，结果，话出声就一直咳嗽：“哥，我们俩知道错了，以后我们不会犯蠢了。咳咳！” 乔亮也低着头闷声说道：“爹，孩儿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孩儿这一次。” 乔生道：“犯错不要紧，犯蠢也不要紧，可你们既然知道被人利用，而继续被人利用，还不忘深处想这就是你们最大得错，最蠢得行为。” 乔亮和乔羽飞不知道李云阔在讨好兕子？ 恐怕他们是最先知道得，不然，也不会说帮着他哄着兕子一块出去。 看着两人抖若筛糠，乔生道：“你们去休息吧。” 两人这才拖着步子一瘸一拐地离开。 乔生看向躲在乔巧身后地兕子，而后招了招手。 兕子绷着嘴，低着头，双手攥着放在小腹间走向乔生。 乔生问道：“跟陛下和娘娘说清楚了。” 兕子嗯了一声道：“我本身就没想那么多，谁知道那李云阔那么可恶。” 乔生突然笑了：“有人喜欢你是好事，不是可恶。” 兕子抬起头，有些疑惑。 乔生捏了捏她地脸说道：“陛下喜欢你，娘娘也喜欢你，我也喜欢你，熙儿，羽飞他们抖喜欢你。别人喜欢你那就证明你有被人喜欢的地方。” 兕子皱眉：“可是，我不想被李云阔喜欢了。” 乔生道：“确实，他的做法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也在情理之中，他喜欢你，你可以讨厌他，但不能说他可恶。他没伤害到你，也没逼着你喜欢他，当然他也不敢。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李云阔并不是一个恶人，坏人。” 兕子想了想，点点头，然后又低声问道：“那你不会生兕子的气了吧。” 乔生一愣：“我生你什么气，我气的是红鹤虎子两人犯蠢，你嘛，纯属就是笨了点，被人哄了这么长时间，自己还不知道。” 兕子皱了皱鼻子：“我可不笨，我聪明着呢！” 乔生顿时就笑了：“是，是。是，兕子公主是个大聪明，不是笨，是我说错了。” 兕子傲娇地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乔生笑道：“知道了，走把，我也饿了，现在大聪明你陪我去吃饭？” 乔文熙和李岚也跑过来喊道：“爹（大舅），我们也要陪你吃饭。” 兕子一手牵着一个，哼了一声道：“你们就会瞎凑热闹。” 吃罢饭，乔生就去休息了，三天，他吃的很少，睡得也很少，想得很多，纠结得也很多。他确实累了，很累。 乔生睡了一天一夜，中间迷糊着醒来，也是扒拉两口饭就继续睡。 醒来的时候，乔生就看到一双好看的大眼睛。 乔生慵懒得把那小人往怀里抱了抱：“怎么睡在我得床上？” 乔文熙躺在乔生得胳膊上，认真地说道：“想爹了。” 乔生顿时就笑了：“还是熙儿好，那陪爹再睡会儿。” 乔文熙嗯了一声说道：“我不让别人打扰爹睡觉，奶奶说你很累，要是不睡好了，会生病。生了病，就要去吃药。熙儿不喜欢吃药，孙祖爷爷抓地药好苦。爹要好好睡，熙儿陪着你睡，爹不吃药。” 乔文熙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可乔生已经听明白了，所以心如同被融化了一般，小心地捏捏她地脸，而后闭目继续养神。 睡不着了啊，即使很累，但是很多事情都要去处理，去解决，不能就这么躺着啊。 第三百二十八章 糊弄鬼 李云阔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又跪在了乔家大门前。同而跪着的，还有李氏，以及李勇。 乔家的院门打开，李云阔看到乔生的身影，就一头磕在了地上不敢起身。 乔生看了他一眼，随后和董云晴一起走到李勇和李氏身边想把两人搀扶起来。 可李勇是个倔强的性子，他不起来，而李氏也不敢起来。 乔生看着李勇皱眉苦笑着说道：“李伯，你这是折我的寿啊，哪有长辈跟小辈跪着的。” 李勇沙哑着声音说道：“生子，李伯不逼你，豆子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管教好儿子，给你添麻烦了。跪下，应当。就是被打死，也应当。” 乔生半跪在李勇面前，想了想说道：“李伯，说云阔欠我一条命，这不为过吧。” 李勇点头：“是我门全家都欠你一条命。若是当初豆子被那牛踩死，我和他娘都不会苟活下来。” 乔生点头：“所以，您还是先起来吧。” 李勇愣了，而后叹了口气就站了起来。董云晴也扶着李氏站了起来。 李氏苦着脸说道：“生子，我也想明白了，豆子犯了错，你要打要杀都随你，我们老两口也没脸再向你讨什么原谅的机会。只是，只是豆子他。” 乔生笑道：“婶子想说什么我知道，可人不能说犯了错就什么罚都没有。” 随后，乔生看着李云阔问道：“红鹤，虎子跪了三天。陛下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情。” 李云阔道：“任凭师父发落。” 乔生叹了口气道：“我不想再教你什么道理，也不想再去理论你的对错，你自己能想明白最好，想不明白就一直糊涂着。人生嘛，难得糊涂。” “你喜欢兕子，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长安，全大唐，那个男的不想讨个漂亮媳妇，更何况兕子还是个公主。公主啊，你还记得松赞干部那人不记得。” 李云阔迟疑着答道：“记得。” 乔生嗯了一声：“那孙子就不是个好东西，年龄都不知道多大了，还想娶我大唐娇滴滴的公主。所以，太子怼了他，陛下怼了他。你看他还得感谢咱们怼了他。嗯，有点扯远了。” “我想说，你喜欢兕子无可厚非，喜欢兕子的人多了，你想娶她大可以直接说出来，跟我说，跟太子说，与陛下说，都可以。最多，就是我会认为你异想天开，太子会揍你一顿，陛下会打你一顿板子而已。可你什么也没说。” 乔生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道：“文熙，岚儿那可都是你妹妹。羽飞那是你弟弟，他们待你如嫁人，如亲兄长，你为什么就不能替他们想想。你想过没有，若是一旦出了岔子，你的弟弟妹妹门就会被拉到菜市口，一刀砍死。不说乔家，就是生你养你的爹娘，也难逃一死。你死了可以一了百了，但是你牵连了这么多人跟着你一块死，你就真能死的理所当然，死的理直气壮？” 李云阔被乔生的一席话说得全身发颤，他有些崩溃地说道：“师父，我错了，我错了，师傅。求你，求你....” 乔生长出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回去，把病养好，长安那边暂时不要去了，我跟陛下说好了，你先回小碗村。书院缺人，你暂时去书院教书。你家里地田地还会给你，读书之后，去下田种地。三年，我限制你三年时间，也只给你三年时间。兕子你就不要想了，兕子不喜欢你，你个蠢货。” 李云阔点头如捣蒜，再次给乔生磕了三个头之后，才被李勇和李氏接了回去。 ...... 乔生还是继续教书，但是回到家后，就一直呆在自己地工作间。 连续忙了小半个月后，又开始频繁地进出后院。 乔家人知道乔生在补错，看着乔生忙忙碌碌，就连吃饭地时间都在想事情之后，乔羽飞和乔亮心里就更难受了。 李云阔知道后，更是不能自已。 乔生和李世民商议地事情，恐怕也只有长孙氏知道了。而正是知道，她才在乔生和李世民商议事情地时候，不让其他人打搅。 商量，否决，敲定，一桩桩，一件件，细致入微的行事方法让李世民都有点不能自拔了。 当一切计划都制定完整，并存于心之后，李世民这才恍惚地发现，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快到八月下旬了。 李世民看着乔生，长吁短叹地说道：“你就不应该呆在这山里，你这本事，就应该为我大唐创立功业。白瞎了你这个人。” 乔生喝了一口茶苦笑道：“陛下可别说笑了，我也只会纸上谈兵而已。” 长孙氏听到了这句话，就说道：“你这孩子，谦虚地过头了。早些，你说你就是个农家小子，会点养人地医术而已，结果呢，承乾那腿都给你治好了。程咬金那孙子半死不活地你也给救了过来。然后，你说你就会一点歪门邪道，赚点小钱。结果呢，有毒地煤，你给弄成了生财地金娃娃，三天弄来百五十万贯。随后呢，你说你品性纯善，结果，长安都快给你弄没了。现在你又说你只会纸上谈兵，去，糊弄鬼去吧。” 李世民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就是如此，说得就是如此，这小子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当初说娶一个妻子，还拉着人家李景恒发了誓言，结果呢，自己回头就娶了人家妹妹。他就不是那厚道人。” 乔生急忙低下头喝茶，这话不能接，接了就是狡辩。 长孙氏想了想说道：“听你们说了这么多天，我大概也清楚了一些东西，不过，陛下，你是不是还得考虑一个问题，不然，这一切都是白废。” 李世民愣了一下：“你说。” 长孙氏道：“钱啊，你打仗需要钱吧，你不能让将士门空着肚子，空着手去给你打天下吧。” 李世民愕然，拍了一下自己地脑门说道：”这还真是个问题。” 随后，夫妻二人就看向了乔生。 第三百二十九章 土匪 看着李世民和长孙氏炽热的眼神，乔生急忙低下头。 这茶杯可真好玩啊....真好看啊。 你瞅瞅，这竹制的茶杯，经过王木匠在山林里不停地奔波寻找，终于发现了一棵可以制作茶杯地竹子，王木匠嘿嘿嘿地笑着把竹子齐根砍下，拿回家中.... 李世民好笑地看着乔生道：“别装死，都知道你是生财童子，你得给朕想个办法。” 乔生叹了口气道：“陛下，是小子真的技穷啊。” 前几次，是，乔生能够帮着李世民赚钱，但是也仅限于那些东西了。 要说赚钱，小钱好赚。可军费那是小钱？ 这是百万千万贯得窟窿，顶级世家拿出来，家主也要哭上半天。 乔生瞅瞅李世民，眼神有些古怪地说道：“陛下，您这上嘴唇与下嘴唇一碰，就让小子给你填补这么大的亏空，你还说我不厚道？” 李世民绷着脸道：“就是让你像个办法，哪那么多废话。” 乔生苦着脸说道：“陛下，说句不好听的，您在我门农家看来就是个败家子。” 李世民愣了，长孙氏一口茶水吐得老远。 李世民恼怒道：“小子，来来来，你跟朕好好说说，朕怎么就败家子了，你要说不出个道道来，今日朕就治你个欺君之罪。” 乔生撇嘴道：“煤矿，那是生财得宝贝，你现在占了多少？” 李世民：“......” 乔生继续说道：“盐田，就算利润低了，可那盐是无量的，你现在又占了多少？” 李世民喝茶：“.......” 乔生又说道：“就是那绵花产业，我岳父那里都赚的盆满钵满，您赚了多少？” 李世民一拍桌子：“小子，你是来嘲讽朕无能是吧。” 乔生顿时瞪大了眼睛，急眼道：“陛下，你这就不讲道理了，是你让我说出个道道来，要不然就治我欺君之罪，可我说出来了，您竟然说我嘲讽您，合着，我怎么做都是错。” 长孙氏笑道：“你这孩子，那嘴就不饶人。陛下是说不过你，但是你至少要想想办法不是。” 乔生灿灿地笑笑，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娘娘，不是不想办法，想了办法，守不住就是白搭，而且军费这个窟窿太大了，要想一时半会筹集，那基本就是不可能地事情。” 长孙氏看了眼李世民，然后说道：“基本不可能，那就是还有可能了。我知道你有注意了，赶紧说，别藏着掖着。” 乔生想了想，然后说道：“陛下，你真的想尽快筹集出这笔军费？” 李世民嗯了一声：“废话，要不然也不会找你，别墨迹赶紧说。” 乔生顿时就眼睛放光地说道：“陛下，这您就找错人了，您不应该找我啊，您自己就行？” 李世民看眼乔生：“怎么说。” 乔生道发狠道：“抄家啊，那些贪官污吏，那个不是富得流油，抄他们地家。” 李世民顿时乐了：“抄家？你说得轻巧，贪官污吏？你给我指指，谁是贪官，那个是污吏。就算要抄家，能抄出多少来。要是有军费地一半，朕就去抄。” 乔生看着李世民说道：“陛下，您别不信，贪官污吏，就长安来说，那家里地钱财肯定要比您想象的多，要是您真有这方面地消息，就抄家。又不是家里地猪，还留着过年不成？” 长孙氏眼睛里顿时出现了疑问：“家里地猪？过年？” 乔生看着她道：“对啊，家里地猪不就是过年才杀吃，平常，百姓人家可不舍得杀。” 长孙氏顿时就笑得前俯后合，她指着乔生：“你这嘴，太损了。” 李世民琢磨了一番：“我会让人去查，不过，你还是得想想其他办法。” 乔生施施然说道：“抄家抄出来的钱不够，咱们就去打土豪。” 长孙氏：“......” 李世民：“......” 李世民看着乔生道：“你小子是土匪把，打家劫舍这一套从哪学的？比程咬金熟练些。” 虽然李世民不知道什么是土豪，但是肯定跟富户有关系。 乔生嘿嘿笑道：“陛下，我要真是土匪，那您可得头疼了。” 李世民不理他的玩笑话问道：“打土豪怎么个打法？” 乔生道：“您想啊，那些世家，门阀，那个不是吃百姓的肉，喝百姓的血，每年不知道多少人被他们弄得妻离子散。您别说证据，要证据的话，随便找找都能找出一箩筐来。这些大唐的毒害，您可别不舍得杀了。” 李世民沉默，随后叹气道：“朕何尝不知道，但是动了，就会引起很大的风波，大唐现在还不稳定。” 乔生喝了口茶，正色道：“陛下，非是小子跟世家门阀有仇，也非是小子挟私报复。话敞开了说，长孙家只要以后不找我麻烦，小子就不会再出手。” 长孙氏看了一眼乔生：“你这话我记住了。” 李世民看着乔生道：“你真想让朕动手？” 乔生点头：“陛下，这些世家门阀，已经严重影响了大唐的基业，不说别的，就每年收归国库的钱财，估计都比不上人家的十分之一，而且还在继续侵蚀。您现在没钱不打他们的注意。以后您会更没钱打他们的注意。现在您有证据，有实力，有能力去管，那就现在去管。若是日后他们做大，那就祸患无穷了。” 李世民皱着眉：“夸张了！” 乔生呵呵笑道：“不夸张，陛下应该清楚，太子做事稳重，可性子缺了狠。魏王性子不缺狠，但是缺大局观。晋王有大局观，但是性子却有些优柔寡断。不管三人以后谁克继大统，跟那些世家门阀里的老狐狸斗，都会吃很大的亏。那火药，我跟您已经说了，也不难做出来，您要制裁谁，其他人敢不听话，就炸了他。谁动炸谁。” 李世民盯着乔生，半晌之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就按照你说的，朕隐忍了这么多年，也早就受够了这些世家门阀的气。往日，这个老不死的出来敲打敲打朕，那个老家伙出来倚老卖老。要是继续下去，他们还真以为朕好欺负。“ 第三百三十章 强人所难 其实，李世民这次东征，就是不放心身后。 自己在外面开疆拓土，一群人在后方搞事情，是个将士都受不了。 现在乔生给李世民出的法子就是攘外必先安内。 有人会说了，你这不是老将的政策吗？那是瞎搞！ 可，现在大唐不比后世那场民族战争，那是侵略者侵略到我门国土了，咱们还要内耗，那就是不明智的，也是愚蠢的，更是亲者痛仇者快的行为。 现在，大唐四面相对安定，外患基本上都摄于大唐的武力，就是那渊盖苏文也只敢龟缩不前，不敢迎头直上。 所以，大唐内患才是眼前重中之重。 大唐根基并不像李世民说得那样不稳，将帅不缺，兵力充沛。在武力上，足以威慑八方。这就是实权。 而内患，就是世家门阀搞得小动作，别以为蚂蚁小就成不了大事。这些人比李世民有钱，比李世民更了解地方，若是真联合一气反抗，就算李世民想要平定，也需要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而且，还会背负很大的骂名。 因为世家基本上掌控了读书人的嘴，读书人若是嘴稍稍歪那么一下，那会影响几代，甚至几十代人的看法。 偏偏，李世民还就是个惜名的人。 满朝文武，世家占了大半，地方官员更是勾结世家，朝庭内外都有世家的人，这就是李世民的担忧。 现在，李世民下定决心去搞这些世家，实际上也是下了狠心的。 因为他发现乔生说得很对，若是自己现在不去治理，留下这些毒害给儿孙们，儿孙们能斗得过这些老狐狸？ 而且现在世家都已经把手伸向了皇位之争上，以后呢？ 世家的这些读书人，表面上说得很好听，视金钱如粪土，可私底下的嘴脸，李世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世民上位以来，越来越明白钱的好处。 有权，没钱，自己嫁女儿都显得十分寒酸。而且，有钱了，什么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救助灾民，安抚贫民，训练军队，增加兵卒.......等等。 所以，这个土豪必须要打啊。 ...... “砰”地一声炸响，让贺殇脸色抽抽了一下。 挨着大山的河边处。 乔巧双手有些颤抖地把土枪放下。这是她一个多月练下来地成果。 远处地树靶子就蹭破点皮，其他地弹珠全部都打空了，而这还是在五米范围内地靶子。 乔生拍拍贺殇地肩膀，笑着说道：“已经够好了。” 确实，刚开始地时候，乔巧训练打靶，枪一响，乔巧直接吓得把手里地土枪给扔了。后边更是不敢拿枪好几天。 等鼓足了勇气再去拿枪，结果开枪地时候，一声尖叫，一声枪响。而且每次要开枪地时候，乔巧都是闭着眼开枪。 闭着眼啊，吓人不。 所以，那个时候，贺殇自己都是躲得远远地，他怕乔巧要是打偏了自己小命不保。 这会，能睁着眼开枪了，可还是手抖得不行。 乔巧哭丧着脸说道：“哥，能不能把这东西得声音弄小一些？” 乔生摇摇头：“我也没办法，要是能声音小些，我早就给你弄了。” 李世民走过来笑着说道：“让我试试如何？” 乔生三人行礼，乔生笑着说道：“陛下，这东西不稳定，您还是别试了。” 李世民哼了一声道：“你那么疼你妹妹，这东西不稳定，你敢让她玩，就不能让我玩玩？” 乔巧也笑着对乔生说道：“哥，你是不是就是想害我。” 乔生等了她一眼，然后接过她手里的枪，仔细检查之后，才给了李世民。 等乔生讲解了射击要素之后，李世民拿着这根烧火棍一样的东西就开始瞄了起来。 “砰。”地一声。 就看到那树靶子地外皮飞溅。 声音确实够大，让李世民地心都跟着急速跳动了几下。 李世民第一次玩枪，虽然打中了靶子，但是还是有些不适应地，这会他也有些手抖。 李世民反复地看着土枪，对着走过来地乔生说道：“以前见你玩过，但是没想到这东西劲那么大，这要是打在人身上，啧啧啧。” 乔生笑道：“这可不比那火药，火药好制作，这东西可难制作了。陛下，等您御驾亲征，到时候小子送你一把，您留着防身。这次，也是巧儿要去江夏，我才让她练，结果练了一个月，还没您这刚玩的好。” 乔巧也走过来说道：“陛下，您真厉害，我现在打这个东西，手都抖得厉害，声音太大，太吓人了。” 李世民笑笑：“这东西好，留着防身确实很适合，有了这东西，再高地高手，也得躺下。巧儿你好好练，你哥都是为了你好，江夏那边也不是太安稳。” 乔巧苦着脸说道：“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为了这个，我才不练呢，整天弄得一身火药味，岚儿，熙儿那俩丫头我要回去不洗洗，都不会让我亲近。” 李世民把土枪给了乔巧，让他继续练。随后，乔生陪着李世民走到一边。 李世民一边看着乔巧练枪，一边对乔生说道：“很多人反对朕御驾亲征，但是你却不反对，为什么？” 乔生说道：“陛下亲征，必然是有万胜得把握，这次咱们制定得计划虽然还有很多问题，可是对付一个渊盖苏文，还是已经给了足够得重视的。若是这样还不能打败他，那只能说，渊盖苏文已经无敌了。” 李世民回头看着乔生认真地说道：“陪朕去辽东走一趟如何？” 乔生顿时就有些头皮发麻道：”陛下，别开完笑，我什么都不懂，您让我陪您去打仗？” 李世民不屑地笑笑：“胆子怎么这么小，再说了，朕只是想去先看看，并不是要开战，你也只是陪着我走一趟而已。” 乔生为难地说道：“雪雁怀了身子，您就放过我吧，您要去看，带上一名高手都比带上我强。” 李世民笑了笑：“就这么决定了，你陪我去一趟辽东。” 乔生哭丧着脸说道：“陛下，您强人所难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豆腐汤 去辽东地事情，当然不能就这么草率。 李世民虽然知道乔生处处能给人惊喜，但是去辽东地事情还轮不着乔生去，就想乔生说的，带上他还不如带上一条狗。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乔生还真想带着老婆孩子四处看看，世界那么大，总带呆在山里也不是会事不是。 可是这个时候，这个世界太危险，出门一趟，能不能回来都是回事。再加上交通，交通工具，以及其他的方方面面。 那出门在乔生看来就不是去游玩，而是在遭罪。 自己是不行喽！ 不过，关于东征，乔生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一字并肩王薛仁贵。 哦，不，那只是杜撰。 薛仁贵确有其人，但是并不是一字并肩王，更没有应梦贤臣这一说。他最高的勋爵是平阳郡公，而官身，最高也才正三品的右骁卫大将军。跟王相必，还是有很大的距离。 细数大唐有名的将士，薛仁贵应该算是东征出现最多，也是战功最卓着的将才。 说帅才有点过了，因为在领兵打仗上面，他可一直都没挂帅。 当然，也不能否定对方的军事能力就不行。 从李世民到李治，薛仁贵前后三征高丽，并于乾封元年灭高丽。 当然，他不只是东征上战绩卓越，大败九姓铁勒，于云州之战击破突厥等等，很厉害的一个人。 但是，这人到了中晚年，也是命运坎坷。 按照原有的历史，李世民之后，应命继位的是李治，而李治在位期间，朝局更加混乱。薛仁贵作为一个前朝皇帝嫡系之臣，世家要对付皇室，薛仁贵首当其冲地就是世家的肉中刺了。 而勋贵呢，也是对薛仁贵这个新型勋贵十分不爽。 因此，大非川之战地兵败，非战之罪，兵败地罪过薛仁贵也必须要承担，而承担地后果就是没能进入武庙。 之后薛仁贵畏惧于朝堂凶险，李治想起复用他，他自己就自污，才得以保全性命，可见这他也是一个聪明的。 东征不急于一时半刻，这薛仁贵，乔生感觉到时候向李世民提两句就好，至于说这人到底如何，那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李世民都是有手有脚，有鼻子有眼的人，他自己会明白什么人对大唐有利。 ...... 乔生对于吃没甚么要求，但是有了条件，不吃好的，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乔家厨房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各种厨具也是更新换代，让看到的长孙氏都说，自己的在宫里小厨房的空间根本不够用了。 现在李云阔又回到了小碗村，当上了教书的先生。于是乔生就有了很多的空闲。 空闲之余，乔生就开始琢磨起吃来了。 乔生用自家的小磨盘磨了些豆腐，傍晚的时候，孩子们从书院归家，乔生远远地看到乔羽飞，乔亮，以及自己地女儿和外甥女之后，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乔文熙看到门前坐着地乔生，迈着小短腿，一阵风一样地扑了过去。 “爹，做好吃地了吗？人家早就饿了。” 乔生抱起女儿，哈哈笑道：“还没呢，这不是等你回来就做，你先去洗个脸，洗个澡，我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李岚站在乔生面前，也伸出双手道：“大舅，抱我。” 乔生揽李岚入怀，然后喊着乔羽飞和乔亮一起回到了院里。 没几步路地事情，但是两个小姑娘就是很开心让乔生抱着，等到了院里，两个小姑娘就从乔生身上下来，而后小跑着去洗澡。 乔生叮嘱着乔羽飞和乔亮也去洗洗，随后自己就去了厨房。 快到中午才弄好的豆腐，这会正是吃的时候，乔生知道家里人地饭量，所以捞了四块豆腐切成厚度均匀的豆腐块儿。 然后乔生从一旁的锅里，舀了些肉汤的汤底，随后放入豆腐，加入香辣、辣酱，大蒜切碎，一齐倒入锅中盖上锅盖。 乔生把一块兔肉先切片，再切成丝，这样搁到这豆腐汤里，既能吊味儿。又能让豆腐汤里的豆腐更容易入味。 蘑菇是新鲜的，根本不用水泡，洗干净，切块，等豆腐汤里的味道溢散出来的时候，乔生就把蘑菇放了进去。 随后，等豆腐汤再次滚起来，乔生就起锅了。 最后，乔生切了些葱花撒进去，等葱花味道溢出，这蘑菇兔丝豆腐汤算是完成了。 这一大锅的的豆腐汤，葱花翠绿，兔肉丝程红，豆腐依旧皙白。红绿白相互依托，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而那热气腾腾的水雾中，还飘荡着香料的味道和肉香味儿，诱人口舌。 乔生作为这道汤的厨子，自然是先尝为快，一块豆腐入口，吹了热气入口，乔生顿时就喜笑颜开。 乔巧、董云晴，李雪雁以及乔氏走进厨房，就看到乔生那高兴的摸样。 乔巧看着那锅里的豆腐汤，就好奇地问道：“这就是你给他们说得好吃的？” 乔生点头，而后又夹了一块豆腐，吹了吹递在乔巧地嘴边说道：“尝尝看。” 再乔生期待地眼神中，乔巧把那豆腐咬入嘴中细细品味。等那味道充满口腔，她就瞪大了眼睛说道：“好吃。” 她觉得这汤里的豆腐爽滑无比，辣味刚好能刺激自己的蓓蕾，其他的滋味随后也溢满唇齿;等那豆腐滑入喉咙，呼出的鼻息里都让乔巧感到残留的香辣味儿和小葱、青蒜的清香味道。 乔巧看着乔生皱着鼻子道：“哥，你以前可没这样讨好我！现在就可着劲地疼你闺女和你外甥女吧！” 乔生笑道：“哎呦呦，你这怎么连自己闺女地醋都吃上了，心疼她们就不是心疼你了?这刚出锅你就第一个吃，还想要啥？偷着乐吧你。” 乔巧道：“不一样。” 乔生问道：“咋不一样了？” 乔巧哼了一声：“我虽然第一个吃，但是你却不是专门给我做的，我也就是抢先到了厨房才迟到了第一口，要不然我连这一口都恐怕吃不上，哼哼，我算是看清楚了，我就是那捎带的。” 乔生撇嘴道：“那你别吃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肉干 乔巧回头就对乔氏说道：“娘，你看哥，欺负人。” 乔氏看了一眼乔巧，笑着道：“你这丫头，嫁人之前也没说你这么会粘人，这嫁了人，怎么这啥都学会了。” 乔巧脸色一红，不说话了。 她总不能说，自己跟李景恒学的吧，这也太羞人了。 董云晴趁着众人不注意，就拿了两个小碗，给李雪雁盛了一碗，自己盛了一碗，等尝过之后，董云晴就眯着眼笑着说道：“确实好吃，不过，现在有点不合适吃多，太热了。等到了秋冬初春地时候，这个用来暖身子不错。” 乔氏和李雪雁吃了，也都纷纷称好。 乔氏笑着对乔巧道：“你哥就是不想动手，想动手了，什么都能做出来。这也不能怪你哥懒，最早是咱家穷，穷了自然就是有什么吃什么，还得饱一顿饿一顿才能活命。等富裕点了，就又开始忙着这个忙着那个，总是不得空。现在好了，不说别的，就说咱家这厨房，皇宫都比得上吧。你哥也能腾出手给孩子做好吃的，别说你哥不疼你，就算是这些特地给几个小的做得，你不也沾光？” 乔巧顿时笑着敷衍道：“是是是，我哥最好了，你的儿子最好了，是我多嘴，是我不该说那没道理的话。” 乔氏瞪了一眼她：”你还不耐烦了，你哥再忙，不是还是想着你，你要去江夏，这该带的，不该带的，用到的，想到的，家里有的，甚至恨不得就跟在你身边一起去。你还想咋对你好？把心挖出来掏给你？“ 乔巧嘿嘿笑道：“我哥愿意跟我去江夏，我就带他去，再说了，江夏也没什么不好的，有吃有喝，也有玩的。我指定亏待不了他。” 乔氏道：“那你得看你嫂子愿不愿意了，我可管不了你哥。” 董云晴喝李雪雁都捧着碗，喝着豆腐汤看着三人斗嘴笑着不发表意见，不说话。 这样斗嘴得场面可不多见，有趣着呢。 两个小姑娘洗了澡，头发没让阿福给擦干就急匆匆跑到了厨房门口，看着厨房里的人，先是喊了人，随后乔文熙就看着乔生道：“爹，洗好了哩，好吃的呢？” 乔生笑道：“都去等着。” 说着，乔生几人开始端碗，盛汤，而后摆到餐桌上去。 四个孩子坐到一起，呼哧呼哧地吃着豆腐喝着汤，满头是汗不自觉，吃完了，乔文熙才摸摸肚子打了个饱嗝说道：“哎呀，等下又要去洗澡了。” 乔子仪蹲在门口听到她这话说道：“等晚上了再洗，洗多了容易生病，吃饱了都去跑跑玩玩，别闷在家里。不是喜欢抓知了虫？赶紧去吧。” 李岚道：“姥爷，那我们走了。” 乔子仪笑道：“去吧，去吧。” 等家里地孩子都走了，乔子仪也喝完了自己地豆腐汤，收拾了碗筷之后，到厨房对忙着切菜地乔生说道：“够不够？不够明天我再去弄些回来。” 乔生放下菜刀对乔子仪说道：“爹，有些不够，这刚下了几场雨，笋多着哩，多采些回来不妨事。明日熙儿她们也休沐，让他们跟你一块上山。不只是笋，还有一些野菜啥的都弄些回来。” 乔氏也说道：“是要多采些回来，家里人多，到了秋冬这些腌菜根本就不够吃。都说夏天吃辣容易出汗，可家里那腌青椒也没见到谁少吃了。巧儿要走会带走一些。陛下和娘娘回长安也要带走一些，再送些给梁家，董家。这些个可不能够。” 乔子仪道：“行，明天就去多弄些，生子好不容易想多做些，怎么着也得弄不是。” 乔生笑笑：“爹，你这可是说我懒？” 乔子仪道：“那可不是，你要懒了，那就没勤快人了，我说你是忙得多，顾不上这些。其实我就喜欢吃腌菜，酸笋，酸野菜，吃着有嚼劲，还顺口。那腌青椒，冬日里冷了，就夹出一根来，咬上一小口，就能冒半天汗哩。可比喝酒还要来劲。” 说起酒，乔生倒是想到了什么，就问道：“爹，陛下送来的那些酒还有多少。” 乔子仪道：“还剩下十几坛呢，家里没人喜欢饮酒，我也是喝的少，来了客人才会拿出来。” 乔生想了想说道：“爹，下次去镇上赶集，多弄些酒回来。” 乔子仪好奇地问道：“你要摆席？” 乔生摇头：“有用，我也是才想起来，那陛下送来地酒就别动了，那都是好酒，我用得酒，咱们酒另买。好坏都行，反正又不是喝的。” 乔子仪也不问多：“那行，明个我去上山弄笋，野菜，后天早就去买酒。” 忙忙碌碌地就又到了晚上。 第二天，天气半阴不阳得，有风，但是风不小，也不大，看不出到底是下雨还是不下雨。 早上吃过饭，孩子门去跟着贺殇训练之后，才一窝蜂地背着竹篓，一脸兴奋地跟着乔子仪上了山。 而乔生和董云晴，乔巧，以及阿福，长孙氏，长孙氏身边地馍摸侍女都出来帮忙晾晒昨天乔生切好的笋条，以及野菜。 李世民坐在在一旁乐呵地看着说道：“我还是喜欢吃肉，对了，还有你弄得那些肉干，咸香，就是弄不出来多少，还没吃呢就没了。要是这能当军粮，军中士卒也不会都是瘦骨嶙峋的。“ 长孙氏说道：“要是都吃肉，估计那在军粮上要花得钱比现在要多上一倍。肉干，就更多了，香料您又不是不知道多贵。” 乔氏笑着说道：“其他得我不知道，但是要说吃肉干，那到了明年绝对少不了陛下您的。现在山上养了兔子，鸡，鸭，鹅，羊。还要弄些猪回来。” 其实是乔生还说过要是能弄来牛就更好了。 可现在的牛可不是用来吃的，谁家也没那缺心眼去吃牛肉，更不敢对牛有什么想法。 一头牛可要顶家里好几个壮丁，就算是饿了孩子，也不能饿了牛，这是公认的想法。再说了，谁要敢打牛的注意，估计就是不想活了，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 奏报 当时，乔生说要养牛来吃的时候，乔子仪和乔氏都觉得这孩子又疯了，不然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会说出这样混账的话来。 乔生也没多说，只是对着乔子仪和乔氏承认是自己错了。 李世民看着乔生弄这些吃的，就叹口气说道：“如今长安周围还行，南方这几年也算是丰收年，就是北方百姓，四年前就造了干旱，收成亏了两年都补不回来，今年，不仅仅是干旱，还闹了蝗灾，颗粒无收啊。若不是当初乔生早有谋划，承乾大力实施地方扶持国策，恐怕如今大唐就会增添一副饿殍千里图啊。” 乔氏听到李世民夸自家儿子，那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高兴是不对的，人家受了灾，自己还乐，那成什么人了。 乔生抬起头说道：“百姓嘛，不就是受苦的那一群人，都是吃苦长大的，所以他们不会觉得干旱可怕，也不会觉得蝗灾可怕。颗粒无收，仅多也就埋怨一句老天不长眼罢了。” 乔氏呵斥道：“瞎说啥。连天都不敬，你胆大了是吧。” 乔生笑笑，知道自己这老娘又觉得自己不敬上天了。 李世民问道：“那你觉得才是可怕的。” 乔生反问道：“陛下可曾发放了救灾之粮？” 李世民点头道：“当然，百姓有难，朝廷自然要送去粮食赈灾。” 乔生继续问道：“那百姓饿死几何？” 李世民沉默，而后说道：“数十万。”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 乔生双手遮面，揉了揉脸道让自己清醒些说道：“既然赈灾粮已到，那为何还会如此？难道是粮食不够，那不可能。既然朝廷要赈灾，自然是要运送的粮食足够支撑百姓活命。要不然，就把那管粮仓的统统都给杀了。赈灾的官员也给杀了得了。” 乔氏张张嘴，刚要说些什么，李雪雁就拉了拉她的衣袖，乔氏回头看了眼李雪雁，脱口而出的话就咽回了肚子里。 李世民皱眉：“杀他们有什么用，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粮食问题，若是筹集不到三十万石粮食，那将会死人更多。” 乔生问道：“陛下这三十万石粮食要供灾民吃多久？” 李世民道：“这次灾情严重，覆盖了两道，接近百万姓受灾，而能活下来地现在也只有六十余万，之前已经运过去有三十万石，若是加上平仓和义仓的粮食，足够这些灾民延续道明年春末，而接下来的两个月，还至少需要三十万石粮食。” 乔生简单地算了一下，然后就说道：“这么说，每天一个人吃上两斤粮食也够了。” 李世民苦笑道：“这还是保守估计，先运达的粮食，这才一个多月，就已经消耗一空，人均分到的粮食还不到一斤半，账簿拿来核算过，没出现任何问题，而平仓已经放仓，义仓马上也会开始放仓。” 乔生皱眉：“那不对，就算粮食在运送过程，以及到达地方之后，各种的耗费，也不会少多少，再加上开启平仓，这三十万石最起码能保证四个月到五个月的灾民使用。” 李世民咬牙道：“谁说不是呢，可下去查了之后，并未发现任何问题啊。你看看这些送来的奏报。” 说着，李世民把基本随身带着得奏报递给了乔生。 乔生迟疑着接过奏报，而后偷瞄了一下李世民的眼睛，有点郁闷地问道：“陛下，您这是弄好了套子，让我往里面钻啊。” 长孙氏笑道：“陛下可是为了这事头疼了好几天了，在这有没有其他人帮着陛下出主意，你就多担待着点吧.” 乔生点头，而后把这些灾区来地奏报一个一个粗略地看了一下，而后删减掉其中大部分地呜呼哀哉，悲天悯人，以及杂七杂八地东西之后，才梳理出了自己需要地信息来。 这次覆盖地灾区确实有点大。 两道，七州，百余大小县镇，上千个村，百万民众被殃及。 开春到夏收饿死着，多达三十余万，还有一些人是因为方方面面死去。这就为什么会剩下六十万灾民地原因。 而这个灾民因为饥饿，因为种种事情死去地，如今还在与日俱增，若不及时加以赈抚，那么灾民将十不存一，到时也就真正如同李世民所说的，那将是用尸山尸海描画出来的千里饿殍图。 乔生挑挑拣拣地拿出几本奏报，然后再次细细梳理，细细琢磨之后，看着李世民说道：“陛下，三十万石粮食，运送途中，消耗就达五万石，这可有说法？” 李世民说道：“北方不同于南方，南方水路畅通，若是以官船押运粮食，自然不会消耗如此巨大。而北方则只能是以驴马来押送，自然消耗地就多了。” 乔生挑出一本奏报递给李世民说道：“陛下且看，这里面说，消耗的粮食多以霉粮居多，可北方如今干旱，就算是发霉，也不至于霉了两万石之多，混合之后达四万石。这运送粮食的主官必然是管理粮食的行家，不说发霉的粮食有多少，就是一袋米发了霉也应该给隔离出来，何故，会出现四万于石霉粮。” 李世民接过奏报，仔细验看，而后对乔生说道；“这件事，朕会让人去查。” 乔生点头：“查，自然是要查，第一，发霉的粮食是否是陛下派去的，这一点要查。第二，粮食为什么会发霉，也要查，三，发霉的粮食为什么会混合好的粮食也要查，因为那粮食不是放在一起的，而是一袋一袋承装的，而后一辆马车也不能装下四万石粮食吧。这其中的杂七杂八疑点太多，我就不一一细述了。” 李世民阴沉着脸：“朕知道了，你接着往下说。” 乔生又挑出一本奏报：“陛下，这本奏报之中，说二十天，共计向灾民发放灾粮二十五万石，包括地方官府自己，以及地方商贾良善门第捐献出来的，共计四十六万石，全部发放出去也才支撑了一个半月时间” 第三百三十四章 妖魔 李世民疑惑地接过乔生手中地奏报，疑惑地问道：”难道有什么不对，一个百姓一天吃两斤粮食，这也才刚刚温饱吧，甚至温饱都算不上！” 乔生笑了，而后摇了摇头对乔氏说道：“娘，这个你清楚，你来说。” 乔氏愣了一下，而后看了眼乔生，又看着李世民，最后看到长孙氏点头，才说道：“陛下，这粮食可不是这么吃的，天天干吃粮食会死人的。一斤粮食五斤水，穷人家穷的时候，一天二两粮食就能度日，别看二两少，能煮上一大碗饭出来哩，而且这饭还稠不是那插标就倒的饭。两斤粮食，吃撑了，也能顶上两天。” 李世民仔细想了想，一拍大腿：“对啊，哪有就着干粮吃的。要煮，要煮的啊。” 乔生接着说道：“陛下，就算这群灾民真的一天能吃两斤粮食，吃撑了，吃炸了，那应该就不会死人了吧。可您看看奏报里，这两个月，百姓死亡之数超过六万。而且死因还是饿死，那么发给这些百姓的粮食去哪了？难道这些人宁愿饿死，也要当种粮不成？若是发了，他们又没吃，那么粮食应该还在吧，那么粮食去哪了？若是没发，那么这六万百姓的粮食又到了谁的手中。”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奏报，看着乔生，脸色平静地说道：“继续往下讲。” 乔生又捡起一本奏报，轻笑了一声道：“平仓已经打开，可这本奏报之中却还在说市面上粮价一涨再涨，百姓有钱无粮，或者是没有平价粮可买，就算有粮，也会被抢购一空，百姓还是吃不到平仓的粮食。而且就这两个月之中，平仓粮食就贱卖三十万石。不得不说，这些灾民可真能吃啊。而且还挺有钱。” 乔生把奏报递给李世民，对着看奏报地李世民说道：“陛下，剩下地奏报我就不一一细说其中地不可思议之处了，奏报要是给三六不懂地人看还行，给懂行，懂世道地人看来，就是笑掉大牙的事情。 李世民脸色一变再变，最后一把把奏报撕掉说道：“他们是是在拿朕当傻子，可恨可恼可杀。这些还是朝中官员一致推出来的奏报，一群废物，废物。” 乔生急忙躲远，口水太严重了。 李世民好长时间之后，才平复了自己暴怒地心情，他看着乔生说道：“可有良策？” 乔生给笋条翻着个说道：“很简单，谁的粮食多就查谁，一查一个准没错。粮行，粮商，以及能够藏存粮食地地方都要查。查不到，那就是主官没用，或是主官也在里面有勾结，杀。要查到了，不依法行事，还是杀。查到了，粮食找到不到，依旧杀。而且杀的时候还要当着百姓面杀。主官杀之后，继续派下一个主官，谁不作为杀谁。等查清楚了，贪污的，勾结的，帮忙的，隐瞒不报的，知法犯法的，冷眼旁观的，都要杀。” 所有人都感到了此时乔生身上的煞气，每念出一个杀子，他们的心中就跳一下。李世民都暗自呲牙，感觉这乔生真的很不老实，不像表面上那么纯善不说，还是个杀痞。 这一通要是都杀下去，那不说血流成河，也会人头滚滚。 乔生看着李世民道：“陛下，这次说不定就是一个动刀的机会，没事也要想办法找出事来，虽然生民重要，可这些毒害去了，生民说不定还能活下更多的来。” 李世民：“......” 长孙氏：“......” 乔氏：“......” ...... 李世民看着乔生道：“就没有一点其他办法？” 乔生道：“乱象恒生，妖魔横行，不用重典，恐怕难以根治顽疾。” 李世民皱眉：“乱象？妖魔？你有些危言耸听了。” 乔生笑了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陛下执掌天下以来，天灾人祸不断，虽然看上去盛世和谐，可也时一叶障目。人人都在期满陛下，人人也都在哄骗陛下，好的在哄，坏的也在哄。这不就是乱象恒生，妖魔横行？” 李世民道：“你也在哄骗朕？” 乔生呲牙，而后狡黠地说道：“有，但是问题摊在我身上，应该不大。” 李世民眯着眼：“说说看。” 乔生指着自家地大门说道：“从七年前我娶妻，生下两个孩子，黄册就一直没变过，不要说官员不够，这连最基本地地方人数都查不清，这要他们何用。景恒早些还跟我说过一件事情，他去江南道的时候发现，一些村子还在沿用前隋的黄册。这些地方人多了少了，地方官府根本就不清楚。甚至一些村子的变迁都不知道。真是天大的笑话。” 李世民受的打击太多了，这会儿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还有吗？” 乔生把胳膊一转，指着小碗村的耕地说道：“土地是国之根本，农民需要他吃饭，国家需要他来养活。大唐建立以来，开垦了多少土地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绝对要比前隋多得多，可土地大了，税收却一直在减少，何故？没旱没涝的地方，也不见得交税增加多少。是百姓私藏了，那也应该不穷了，可还是有很多人连最起码的温饱都不能自足，那么多余的税收哪里去了？” 李云阔不知何时来到了众人面前，当听到乔生的话，脸上立刻通红一片，他弯下腰说道：“师父，徒儿有负您所托。” 乔生摆了摆手：“不怪你，你官太小，人微言轻，就你做的事情，已经是够好的了，最起码也震慑了一大批人。而且，朝廷的那些比你职位高，官衔高的人多了去了，这些弊病他们不懂？还是不知道？恐怕都在装聋作哑，中饱私囊。连带着糊弄一下陛下，太子。” 李世民道：“太子学了吗？” 乔生道；“该教的都教了，只是，你也别怪承乾，他求一个稳字，连制衡都还不会呢，这些就更不会想起来了。” 李世民想了想道：“明日给你一个差事如何。” 第三百三十五章 担心 乔生有些头疼，自己怎么拒绝，李世民怎么想让自己往仕途上引，就好像一头倔驴碰到一个给驴修脚的。 乔生看着李世民道：“陛下，您先说说什么事，若是小事，小子给您办，要是大事，您还得找个高的。” 李世民道：“你有生财之道，更有毁天灭地之能，若不是朕知道内情，还真就把你认作是神人子弟了。可我还是不信，你一个人，怎么就能不出门，就知道天下事。明日，朕让你去和朕的官员一起去一县，朕不让你走远，就在这附近随便选一县，你和那官员亲自制作新的黄册，丈量土地，人口增减，这些你都要给朕查清了，朕会比对上一次制造的黄册，来验证你所说是否属实。” 乔生愣了“就这个？” 李世民挑眉：“怎么，做不了还是能做。” 乔生笑道：“陛下，不说别的，一县之地才有多大。根本用不着我，再说了，明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至于那造新黄册的事情，我把村里这些孩子都借给你，他们去就好了，李象，李欣他们也去。” 这下就连长孙氏都傻眼了，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乔生说道：“他们能懂这些？” 乔生低头沉思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记录丈量而已。我说两句它们就懂了。娘娘，您可别看这群孩子小，那能折腾着哩。不信地话，下午，陛下让人去取小碗村的黄册，这些孩子先把小碗村的人口土地都给记录，丈量了。然后对比，实地检验他们做的对不对就行了。” 其实，就连李世民也觉得乔生儿戏了，造黄册，往轻了说，那就是人口和土地普查，更方便官府治理。若是往重了说，那就是度量一个国家是否富强起来的标准。 所以，李世民很不放心。 可乔生也说了，让孩子们在小碗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来制作出来一本精准的黄册。造出来了，可以当场检验对错。 所以，李世民即使心有疑虑，可还是同意了乔生的主张。 再有，就是李世民也想看看自己的孙子这些日子到底学了什么。 不到中午，孩子门就都回来了，一个个身上都还算干净，只是头上的汗珠不少。等交代了孩子门等下在院里集合之后，这些孩子就一窝蜂地去了澡堂。 集合地时候，李象，李欣四人也姗姗来迟。 乔生当着李世民地面，把怎样记录，丈量的方式方法告诉这些孩子后，而后才说了下午让他们要做的事情。 随后乔生让贺殇给他们分队，自己则是找了一捆竹竿来削成削成相同长度。 家里丈量土地的测绳就那么两三根，根本不够这些孩子挥霍的，所以，它们要丈量土地的时候，就用测绳量好的竹竿。 孩子们得了任务，疯了一样开始吵吵闹闹起来。 其实也不怪它们，基本上孩子都一个样，表现欲强。 即使在怯懦的孩子，内心也有一个超人的梦想，可能因为不自信，而对一些能争取的东西不敢争取，能做的不敢去做。 乔生没有刻意培养他们的自信心，这些事情都是顺其自然的。 就这件事情而言，所有人的孩子都认为乔生是看重它们，所以他们都很兴奋。而当知道是李世民，也就是陛下要他们去干这件事的时候，更是嗷嗷叫着说一定能干好。 为了迅速丈量土地，孩子门都是三人一组，大的带小的。 随后就是分工，哪些去村里登记人口，哪些去丈量土地，贺殇没说，只是让他们自己商量。 贺殇从人伢子那里带回来的孩子有七个，原先的时候，这些孩子吃不饱，所以身上都没多少人，现在在乔家养了小半年，也都成了壮实的孩子， 乔生销制着竹子，然后对站在一旁的贺殇说道：“这些从人伢子带回来的孩子不错，原先对于咱们家是够用了，只要给红鹤虎子他们准备一两个帮手，其他的家里听用就好。可现在我又觉地得给咱家丫头找两个侍女。” 贺殇笑道：“就应该是这样，谁家小姐不跟着俩丫鬟啊，虽然咱家地丫头不需要，可不能没有。” 乔生道：“那还是得麻烦你去看看，好好挑挑，最好是没了后顾之忧的那种。” 贺殇点头：“明日我去买酒，直接去长安看看，现在卖姑娘的人伢子多，挑两个身体底子好的回来训训，要不然岚儿，熙儿去哪，他们跟不上脚步可不行。至于礼数上面，阿福婶在宫里呆过，让她帮着调教。” 乔生琢磨了一下，然后说道：“景恒那边已经有消息了，不过还没找到你的女儿，当年那段时间在那里路过的商队有六个。若是当时就查到，人还好找。但是现在过去了十几年，那些商队基本上都分布在各地各方，而且商队里的人更是走的走散的散，要想查，还得费一些时间。” 贺殇似乎并不是那么激动，只是说道：“尽力就好。”随后他又笑道：“即使找到了，恐怕也认不回来了，她的年龄今年都刚好二十，若是碰到好心人的收留，估计都嫁人了。可能孩子都有了。” 乔生能理解他的态度，不是对女儿没有期望，而是以前期望的太多了，到最后都成了泡影而已。 看到贺殇，乔生就时长会想起张槐和张杏，同样都是寻找亲人的，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在现代那么先进，那么发达的社会中，寻找一个人都如同大海捞针，更别说这信息传递慢的古代。但愿他么能够平安归来。 其实不只是乔生自己，乔家的其他人也会时常想起两人。 两人走了之后，来信都是断断续续的，而且信里也都是报喜不报忧。别人看信的心情是怎样的乔生不知道，但是乔生自己，却是很担心。 太平盛世也是相对而言的，要是在现代，杀个人，那基本上就是惊天大事，可在这个时代，人如草芥，死多少都不会有人关注。 第三百三十六章 任务 两人虽然有武艺傍身，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若是遇到了危险，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啊。 而且，最可怕的还不是遇上强人，而是其他的方方面面。 生病了怎么办？没钱了怎么办？没了吃的又怎么办？ 乔生苦笑着摇摇头，俩熊孩子，操碎个人心啊。 乔生觉得下次大舅他们来的时候，让他们帮自己找找两人，最起码得知道两人具体的情况，乔生才能安心。 吃过饭，乔生继续去腌制咸菜，家里地女人都来帮忙。 而孩子们，则是一个个都兴奋地拿着纸笔，竹竿，兴冲冲地朝着田里和村里跑去。 李世民也跟着孩子门去了村里，他很好奇这些孩子到底能不能做好，所以不等孩子们有了成果就跟了去。 原本李世民以为这群孩子会一团乱麻地做事，可到了村里之后，李世民才惊愕地发掘这些孩子的强大之处。 孩子们分散去各家，李世民跟的是乔亮，乔文熙，以及乔家买回来的一个孩子。 乔文熙嘴甜，到了孙家门口，先是喊了人，才进了门。 孙洪夫妇俩看着一本正经的小姑娘，都差点笑出生来。当知道乔家的这孩子是来干啥的之后，也是有点茫然。 孙洪看着乔亮说道：“虎子，这不是官府应该管的事情，你们咋弄起这些东西了。难道官府来人了？” 乔亮说道：“孙叔，这是爹交代的任务，是让我门学会做事，不会对咱们村有什么不好。” 孙洪点头，而后把家里的情况一一叙述出来。 乔亮一边拿着笔记录，一边还问些别的东西，家里有什么难处啊，以后还有什么打算啊，问得多，也记录的多。 而李世民始终在一旁不说话。 等乔亮出门，孙洪家的产业，人丁，以及其他方方面面都被他记录了下来。 在去往下一家的路上，李世民看着乔亮说道：“虎子，你记录人口，以及田亩之数这些都无可厚非，也是黄册里面应有的东西，可是其他的，你问了有什么用呢？” 乔亮想了想说道：“我爹说，若是我们以后为官，当权，治理天下。必然要为民立命。我们以后所掌管的权柄无论大小，最起码能知道自己所管辖的百姓是怎样的。而只记录人丁，人口，田亩之数的黄册，也只是黄册。对于百姓到底是怎样的，还是两眼一模黑。所以我爹就要求着我们制定的黄册，最基本的，是能从黄册之中看到这个人，这个人的家，以及家里的具体情况。这样，我们就能从黄册上了解，分析这些百姓之家的难处，从而针对这些难处，扶持，帮助这些百姓。” 李世民沉默，不再发问，而后跟着三个孩子去了两家之后。就跟着李欣的三人小组去了别处。 原本李世民觉得一个时辰都能做完的事情，因为孩子门问得仔细，耽搁了不少时间。一直到傍晚，孩子才把村里人的具体的情况给调查清楚。 第二日，贺殇，乔子仪两人赶着马车去了长安，同去的还有乔氏，阿福，与家里的老太太。 吃过饭，贺殇等人走了之后，乔生就开始把切好晾晒好的的笋条，野菜等东西腌制起来。 董云晴和李雪雁，以及乔巧帮着把香料配置好，然后扎在一个个小布包里，放在洗好的坛子底部。 乔生把佐料撒在笋条，野菜上面，在盆哩彻底拌均匀之后，才加水，加酒，加醋。最后归置在放了香料包的坛子中去。 孩子们训练之后回到家里，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之后，就各自拿着竹竿，然后去村里喊人，准备今天地丈量田亩地事情。 李世民今天依旧根在了孩子们地身边。 到了田地之后，孩子门身边跟着许多村里被叫来地大人，孩子们专门负责丈量昨日自己调查的人家的田亩数量。 所以，孩子门依旧很分散。 三个人一组，谁拿着竹竿丈量，谁记录，都是分工明确的，还有一个人帮忙打下手，立桩子。 等丈量完成，已经到了中午。 孩子门满身是汗地跑回家，而后不等乔生，以及董云晴说，这些孩子自己就去洗澡了。 中午，天热，董云晴和乔巧早上煮好地绿豆汤这会都已经彻底冷凉，让孩子们自己端着碗去盛了喝。 简单而草草地吃了饭，孩子门就跑到纳凉地房间，把各自记录地村里各家各户地情况，以及丈量出来地田亩数量彻底归拢到了一起。 这些孩子之中，其中写字最好的，也就乔亮，李欣。其他人要么是写的不好，要么就是学写字没多久。 可乔亮、李欣，也没能捉笔制定黄册，因为他们虽然写得好，也只是在孩子之中算是佼佼者，在老师们看来这些毛笔字还是不行的。 原本乔亮和李欣想着去问了父亲之后，让李云阔来帮忙，可还没等两人去找，一直跟着他们的李世民就毛遂自荐，担当了黄册的书写人。 长孙氏原本在后院，可知道陛下在根孩子门制定黄册，就跑来看。 刚进了纳凉房，长孙氏就听到乔文熙糯糯的声音：“皇爷爷，我说了。孙家，现人丁五口.......” 长孙氏看着李世民一边挺乔文熙说，一边坐在炕上伏案奋笔疾书。她悄声地找了个椅子坐下，而后听着孩子门调查来地小碗村地情况。 谁家现在有多少人，原先有多少人，谁去世了，谁家添新丁了，谁家遇到了什么困难，这些她从来没在黄册上见过的内容，竟然都被记录了下来。 长孙氏感觉，自己就这么听着，也把人家家里的底都给摸清了。 她沉思，好长时间后，才有些明白过来，这样记录的好处。 虽然有些繁琐，但是仅多也就耗费的时间稍微多了一些，辛苦了一些罢了。可这样纪律，制定出来的黄册，是能够让人从文字当中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家庭。 长孙氏不得不说乔生厉害，若是天下的黄册都是这样的，那么何愁不能得人心，何愁不能安天下。 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得一本黄册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白饭 旧时制作出来得黄册是怎样得，长孙氏也见过，但是与这些孩子制作出来得黄册相比，旧时得也只能叫做人名单而已。 就单单是这详细得记录，都不是旧黄册能比的。 这些孩子聪明，能干，让长孙氏惊讶，同时也让李世民心中震撼，可最后还是想到了乔生。 长孙氏拿太子与乔生比，不用比了。 那只能拿陛下与乔生比，那就是，若是乔生早生几十年，乱世之中未必没有一番作为。 黄册写好，排页，装订也只用了半天时间。 当李世民觉得这已经算是完成的时候，乔亮则是对拿着黄册看个不停的李世民说道：“陛下，这黄册我们先借用一下。” 李世民笑着道：“怎么，你不会告诉朕，这还不算完成吧？” 乔亮认真点头：“我哥说，光是制定黄册还不够完成，还要针对黄册，让我们给每家每户，甚至具体到个人进行分析、讨论。让后制定相应的帮助、扶持计划。” 李世民有些恍然，随后又问道：“若是有些人家家里一切安好，没有困难，不需要帮助呢？” 乔羽飞急忙说道：“还是需要分析的，分析这家一切安好的原因，若是征得同意，就公知于众，让人效仿。” 李世民半天不说话，随后看了看手中还没捂热的黄册，就递给了乔亮。 ....... 贺殇刚回到家，就看到在门口接他们的乔生等人。 老太太和阿福年岁有些大，腿脚不方便，于是就被乔生抱着下了车，乔氏腿脚方便，但是乔生也不能厚此薄彼。 乔生抱着乔氏下了车之后，就搀着老太太一边回门，一边问道：“老娘，今日在城里玩的可好？” 老太太笑道：“好，好啊，吃了也喝了，看了也听了，咱家那茶馆生意可好了。你娘，阿福，我都买了好多布啊，线啊，家里要用的。长安还是那么热闹，还有耍猴的，那猴啊可机灵了，听人话会翻跟头，会作揖，还会讨钱......” 乔生看出来老太太今天去长安是真的高兴了，所以一直在旁边听着，不时地附和着，像是相声捧哏的，捧着。 是吗？真的？真好？ 乔生捧得好，老太太就讲的很起劲，董云晴去倒了一杯茶水放在老太太面前，老太太渴了喝一口就继续讲。 最后，老太太讲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回头又把一些细节给讲了又讲。 乔生见老太太难得如此高兴，就一直陪着，等老太太讲无可讲的时候，才笑着说道：“您这说的，那长安都快成仙境了，知道您高兴，以后啊，就多让我娘他们陪您去长安走走看看，就算不买东西，咱们也图个乐呵不是。” 老太太瞅着乔生，脸色一正说道：“哎！哪能多去！家里事情多，我虽然不忙，可你娘他们也有事情哩，咱们有空了去一次就好。别担心我，你有这心，姥娘高兴，可姥娘也就是喜欢看个稀奇，要是经常去，那就不稀奇了。不像咱家的小姑娘，小哥儿，咋看都看不够哩。” 乔文熙牵着李岚的手进了纳凉屋，就听到老太太说这话，于是李岚就笑着说道：“我就知道曾祖母喜欢我们，今日若不是我们有事，定要陪着曾祖母您一起去长安。下次，我们一定跟您一块去。” 老太太喜笑颜开地说道：“好，好。” 乔文熙接着说道：“曾祖母，给熙儿带什么好吃的没有，你看，熙儿忙大事跑了两天了。我都饿瘦了，爹也都不给做好吃的，他不心疼熙儿，您最心疼熙儿了，肯定给熙儿带了好吃的。” 乔生瞪眼道：“丫头，凭良心说话啊。” 老太太看着给乔生做鬼脸地乔文熙，于是对乔生不依道：“你跟孩子计较啥，熙儿就是说说，你还当真了。去，把我给熙儿他们买地好吃地都拿来。” 随后就把两个孩子揽在怀里，笑着说话。 乔生没有去拿东西，董云晴去了，乔生看着贺殇带回来得五个小姑娘，一脸懵。 乔生看着贺殇道：“我可没说要这么多女孩啊。” 贺殇苦笑道：“这也不是我所愿，老太太跟着去了牙行，见到那一群小姑娘，就说这个可怜见得，那个可怜见得，要不是我拦着，恐怕得带回来十几个丫头。就这五个，还是你娘劝了，才带回来得。” 乔生一边看着他们的卖身死契，一边对贺殇说道：“可怜的人多了，咱家哪能都要回来，你是没看懂老太太的心思。” 贺殇疑惑道：“我怎么没看懂了？这些孩子确实都是挺可怜的。” 乔生叹了口气，抬起头对他说道：“老太太一辈字没做过坏事，那自然是慈善的。见到小姑娘可怜，也在情理之中。可她从乱世中来，这一生见到的可怜事，可怜人多了，难道她个个都要去帮？这个道理她老人家最清楚不过。” 贺殇愣了：“那老太太为何都想买下来？” 乔生道：“说起来还是为了这个家好，咱们家说是不缺丫鬟仆人，可老太太觉得缺，给两个小姑娘安排了丫头，那还得给我娘他们安排啊。她的心可没我这般自私。” 贺殇这才恍然大悟道：“难怪，难怪老太太还要买几个小子。” 乔生看了契约没问题，然后说道：“这些丫头你帮着给安排一下，买什么小子，咱家小子够多了，再多！这家还过不过了。我爹有我，我不缺帮手，你名义上也算是这个家的大管家，咱们还缺啥？” 贺殇顿时笑道：“就是不缺，多了就是张着口吃白饭的。” 乔生道：“对头，咱们家不养吃白饭的。” 几个丫头年龄都不大，最大的十二，最小的九岁，这在长安人伢子手里买回他们都没给他们洗漱，所以几个小姑娘都是脏兮兮的。 而且，几个人眼神里不像那些买回来的男孩一样，男孩虽然害怕，但是最多的是好奇。而且没有像眼前这几个女孩一样，抱在一起，像是落入了狼窝一样。 第三百三十八章 身体建好 女子本弱啊，乔生也不怪她们。 这些女孩虽然对陌生的幻境极为害怕，可从她们的穿着上看，倒是都是苦命家的孩子，比之当初张杏来家里好不到哪去。 身体极为瘦弱，看着像是一阵分就能吹倒，但是被贺殇看中了，那就是这些孩子有过人之处，最起码是个练武的苗子。 这些，乔生都不会质疑。 五个女孩被贺殇领着去洗了澡，然后换了一身衣服，才被董云晴和李雪雁带去说家里的规矩。 阿福怕两人做不来，就跟着一起去。 到了晚上，乔生和董云晴，以及李雪雁坐在一起。 董云晴看着乔生说道：“那几个女孩你打算都用来干啥？” 乔生苦笑道：“能用来干啥，岚儿，熙儿身边各自领过去一个，你，雪雁，还有娘再领一个，这就够了。” 董云晴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阿福婶呢？” 乔生说道：“你担心阿福婶会芥蒂？” 董云晴点头：“你说了，那是家里人，既然是家里人，当然要一视同仁的好，要是因为这个再让阿福婶心里有什么想法，你可就成了罪人了。” 乔生哈哈笑道：“瞎说啥，你看，我不是也没给老太太安排，老太太和阿福都一样，家里的老人不用丫鬟，侍女啥的。她们有啥事，咱们来做，不用其他人动手。不是信不过别人，是这些都是宝贝，咱们多亲近一些，就多亲近一些。即便使累些，咱们也不怕不是？” 董云晴笑道：“就你歪理多，那我就知道了，等等我去跟阿福婶说，” 李雪雁说道：“要早知道家里要安排丫鬟，我就带上我原来院里的几个丫头了。咱们也不用为了这个再去争什么。” 第二天，董云晴与阿福说了乔生的想法后，就笑着对董云晴说道：“生子这是有心拿我当家里人，他说得，我自然是高兴的，再说了，我腿脚还好，身边不缺人。” 董云晴说道：“缺不缺人的不说，就是让您心里有个底，咱们家本身就和气，再为这些事情闹出别扭来，不值当不是，我话说得可能有些直，您老别在意。咱们都是为了这个家好，有什么话，咱们就直接说了，拐弯抹角地说，活得累着哩。” 阿福笑道：“可不是。” 乔氏走了过来，问了两人说什么后，也笑着对董云晴说道：“你这孩子就每个轻重，我身边还需要什么丫鬟，都给你，咱们家人多了，吃饭地也就多了，几个丫头都没事地话，先去厨房帮忙。” ....... 乔家家里添了几个姑娘的事情，李世民并不关心，自己宫里多了几位娘娘，自己都不关心呢，更何况几个丫头。 长孙氏倒是提了几句，看着李世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就笑着说道：“是不是还想那黄册的事情。” 李世民愣了愣，随后点头：“以前，朕怎么也没想到，一个黄册还能这么地制定，我见过的黄册没有上万，也有几千，可都没有这一本给我地感触深。我看着上面地每一个人名，就好像看到了活生生地人站在我地面前，然后说这自家地困难，自家的安好，自家以后的打算。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长孙氏也说道：“可不是，昨日我去瞧了，单单是再旁边听了，就觉得那黄册就不是黄册，那是一家一户的缩影。” 李世民笑道：“就算不为了统计人丁，田亩，朕也决定重新修订黄册，就按照这些孩子制定的黄册的方式来，朕的这些官员也该做些什么了，你看看每年从外地回来述职的官员，一个个脖大体宽的，就算说她们是清官，恐怕也没几个人信。既然她们要当清官，那就使劲给朕当个够。这样的黄册，我就让她们一年给我呈上来一份。乔生也说了，一年，就可能发生很多的事情，大唐农家兴盛，可能就系于这一本小小的黄册之中。” 长孙氏点头：“不说别的，就是这些孩子制定好了黄册，还说着那些分析的话，就说明这些册子真的能帮助倒百姓，而且有了这册子，你也更能着手掌管整个天下的事情。” 李世民哈哈大笑：“这两个月乔生给我的惊喜，要比前几年，别人给我的惊喜要多的太多了，而且还是惊天之喜。” 长孙氏为李世民高兴道：“别忘了，您的孙子孙女！” 李世民笑道：“忘不了，李欣李象他们跟着乔生，学到了很多，以前的毛病改掉了不少，现在不管是气质，人品，以及胆识，都有所精进。” 长孙氏点头：“这几个孩子，现在都是能干的，而且也会说话，更会办事。这些不谈，就是那走路，都带着一股子英气。像您年少的时候。” 李世民道：“这些孩子经过那训练，原本是黑了些，可身体好了那就是好事，这样以后不管他们谁执任了这个天下，都不会再身体虚弱上面吃了亏。朕这些年一直觉得，自己就是吃了身体的亏，才有心无力这个天下，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 长孙氏看着李世民没说下去，于是就笑着道：“陛下不必担忧，有乔生帮着，这些孩子会有出彩的一天。看看现在，不就是让您欢喜了一次。” 李世民点头道：“我希望他们能给我带来更多这样的欢喜。吃些苦，就让他们吃些苦吧。又不是让他们上战场杀敌，只要生命无碍，他们只要能成才，吃些苦也是应当。现在他们可以不理解，但是将来他们一定会感谢朕，感谢你，感谢他们的这个先生。” 黄册已经制定好，家里的孩子们都聚在一起，经常围绕着黄册里小碗村各家各户的情况聚在一起讨论，争辩。 理是越辩越明，当意见统一，这些孩子就会记录下来，而后把给这家安排的扶持，帮助，以及其他的事宜的具体方案夹在黄册之中。 而孩子们分析，给出方案，敲定方案，最后记录之后，共花费了五天的时间。这是连带着吃饭都会去想黄册的时间都用上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擎国之柱 李世民想着，要是按照以前的制定黄册方式来重新制定黄册的话，确实省时省力，要是都像这一群孩子办事的话，一个县的黄册也用不了几天的时间。 现在，李世民看着这群孩子制定出来的黄册，叹了口气。 李承乾和李泰看到这一本黄册的时候，也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李承乾有些脸红，而李泰呢，则是想着自家的儿子，也算是有出息了。 李世民让他们来不是让两个人脸红看儿子的，而是让两人尽快把制定新黄册的事情落实下去。 就算不用那些针对百姓门户家里的情况分析、扶持、帮助来制定一个方案，也需要把这本黄册给制定好了。 李世民对比官府于九年前对小碗村制定的黄册发现，小碗村的人数虽然增减不大，但是耕地面积却一直在增大。 九年前，小碗村总体耕地面积六百五十余亩，而发展到今天，已经一千三百多亩，这还不算开荒出来的几座山的面积。 增长一倍啊。 可李世民查了这些年小碗村上交的税粮，还是按照九年前黄册里面的耕地税粮数量往上交的。 开荒地，虽然有免税粮三年，五年的说法，可这已经过去了九年了。 那是小碗村借机少交税粮了？乔子仪告诉李世民，不说别家，就自家的地，可都是交了的。 而村里，就算有少交粮食的，可也不会少交到哪里去。 那么多出来的粮食去了哪里？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皇帝老子一跳。 税粮上交之后，官衙抹去一部分，户部接受之后，再平掉多余的部分。最后，粮食转卖，钱财各分。 李世民知道这个情况以后，脸色一下子铁青起来。 李承乾脸色也不好。 李泰有些暴脾气，直接说道：”父皇，这些人简直胆大包天，堂堂天子脚下，都敢行这等龌龊之事，太耸人听闻了。” 李世民握紧了拳头锤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怒声说道：“杀，杀。长安尚且如此，其他地方更是糜烂，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祭苍天。” 乔生喝了一口茶，然后皱了皱眉头，吐掉嘴中的一片茶叶子说道：“陛下，杀了一批，还有下一批，关键是找到点上。粮食卖了，钱财的流向去了哪？” 李承乾沉默了半天，这会儿开口道：“世家。这些户部的官员拿的很少，而且也不敢露白，粮食转手，钱财归帐，就送出了长安，基本上在长安不过夜。” 乔生长出一口气：“我还想知道一件事情，陛下可得做好心理准备。这件事情可能是我的臆测，当然，若是臆测，您可不能治小子的罪，若是属实，陛下还是早做打算的比较好？” 李世民看着乔生道：“你说。” 乔生想了想：“陛下，明日让信得过的人派兵去长安所有的粮仓，用铁棒往下直杵就行了，到时候您自然明白小子说的什么。” 李世民脸色更是难看，他站起身看着乔生道：“你说他们敢偷盗官粮？” 乔生道：“只是臆测。” 李世民立刻对李泰说道：“你去，现在就去，连夜彻查粮仓。” 李泰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刻起身离开了乔家。 要不然，李泰也会找各种接口偷懒不干事，明知道位置不可能是自己的，自己还瞎琢磨，那就是找罪受。 乔生看着李世民有些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就说道：“陛下，小子，想向您讨要一人。” 李世民止住脚布回头问道：“你想要谁？公主我可不给，你也别想？” 乔生看着李承乾想笑又不敢笑地摸样，有些无奈地说道：“陛下，小子要是真好色，也不会说家里只有两个女人了。您这时候了还开小子完笑，小子都想走了。” 李世民哼了一声：“不禁逗，说吧，是谁入了你的法眼？” 乔生灿灿地说道：“您宫里的一个才人。” 李承乾一屁股蹲在了地上，而李世民则是眯着眼，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杀机。不论那个男的，都不会容忍别的男的觊觎自己地女人，更何况是李世民。 李世民说道：“你胆子不小，既然知道是才人，还敢对朕开口？” 乔生有些忐忑地说道：“您要是不给，那就当我没说，要是给了，小子也只是收个徒弟，给您培养个擎国之柱地人才罢了。小子可没别的想法。” 李世民和李承乾都愣了。 徒弟？ 别看乔生教得学生多，可能称作乔生徒弟的，也就一个李云阔，还有一个程风。至于最早跟着乔生喊乔生先生的李承乾，以及现在的李欣，李象等人，可都不算乔生的学生。 这猛不丁地，乔生要收徒弟，还是一个女徒弟。 并且还是李世民后宫里有了名分的女人，这事情透漏出一些诡异的气息。 李世民先不说别的，让李承乾把长孙氏叫来，随后才对乔生说道：“朕虽然是皇帝，但后宫还是皇后来执掌，有什么事情你跟皇后说。” 长孙氏也眼神怪异地看着乔生，她来的时候已经从李承乾嘴里知道了乔生向李世民讨要才人地事情。 她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乔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当着皇帝的面，去讨要人家的小老婆。随后就觉得，乔生不应该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所以就过来看看。 乔生把刚才的话硬着头皮再次说了一遍，长孙氏这才问道：“那才人是谁，我不记得你在宫里见过那个才人。来的时候，不是去见陛下，就是见我，你没这个机会！” 长孙氏的话，一方面是替李世民安心，一方面是为了让乔生有个缓冲的余地。这事要是弄不好，乔生可是还会进大牢，甚至送命的。 乔生道：“武媚娘。我确实没见过她。” 长孙氏看了一眼沉思的李世民，随后问道：“这人是谁，暂且不论，你想收她做徒弟，这又是为何？你说要培养擎国之柱，可大唐没有女人可以干政这一说啊。” 第三百四十章 弥天大盗 乔生想了想说道：“娘娘，要说起来，也是我临时起意。不管您信不信，这人与我有缘，师徒之缘。若是她勤奋些，今年就可助陛下一臂之力。十年之后，更会成会陛下得肱骨之臣。至于这人与皇家的缘分。若是您和陛下送她她出宫来，她就只是我的徒弟，陛下的臣民。而且陛下和娘娘还得替我保证，这人不得再入后宫。” 武媚娘，武则天啊。 乔生想到这个女人，就有些心里发寒。若说自己是个杀痞，这女人就是个疯了的女魔王。 而且还是个非常不稳定的炸弹。 乔生不是真的想让武媚娘当徒弟，而是，乔生想要让武媚娘没有彻底成长起来之前，先用一道禁锢束缚住她。 李氏唐朝的兴衰，乔生暂且还没那么大的心去管太多，如今自己已经超出自己能力在做事了，再往前一步，乔生真的不敢再踏出去了。 踏出去，就是自寻麻烦。 乔生想过对乔家的一切不利的因素，现在有李世民在，还能好些。若是李世民不在了，那会如何？ 别说李泰，李承乾能护着乔家就没事了。 李世民也说了乔家会没事，可到头来呢，儿子，儿子被人家欺负，老婆，老婆被人家打压。乔家都差点崩了。 而针对乔家最大的变数，乔生思来想后，就出在武媚娘的身上。 若是以后武媚娘真的到了垂帘听政，一代女皇的地步，乔家可能也就危在旦夕了。这女人可是对李家没甚么好感度，更是对皇党一脉赶尽杀绝。 那杀了她不就好了，何必还要带个这样危险的人物在身边。 乔生不是没想过，可乔生觉得，这武媚娘，也不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最起码，人家真的有雄才大略。现在着手培养，未必不能把这把刀用好。 ....... 关于乔生讨要武才人的事情，李世民和长孙氏都没有立刻给乔生一个回应。这事可不是乔生想要，他们就能给的。 长安，李泰拿着李世民的手谕，调派了两千兵马，而后连夜封锁了所有长安的粮仓。 李泰臃肿的身子从马车上下来，两个宦官立刻上来给他煽风。 李泰看着地上跪着瑟瑟发抖的看官粮仓的官吏，就笑着说道：“本王奉陛下旨意，查探长安所有粮仓。” 看官仓库的官吏跟着李泰，一直到了粮仓，然后打开粮仓之后，就退到了一边拱手对李泰说道：“殿下，您看，这些都是今年的新粮，都满着呢，不会出错。” 李泰抓了一把米，凑倒有光亮的地方看了看，又闻了闻，而后笑道：“好米，香。” 那官吏立刻谄媚地说道：“殿下，这是江南道专门送来地贡米，取自上等粮田，一年一换，不会让陛下吃上一粒陈米，坏米。” 李泰点头，而后把手里地米丢入了粮仓之中，随后想了想，也不跟这官吏打哈哈了，直接命令道：“来人，查验。” 随后，在那官吏僵硬地身体下，一个壮硕地士兵拿着一块木板和一根铁棒走进粮仓，对李泰施礼之后，而后把那木板伸入粮食之中。 等放好了木板，那士兵就沿着木板走到粮仓地中间地带，而后在那官吏满脸苍白，惶恐地表情中，一棍子杵在了白花花地大米之中。 铁棍下面开了刃，若是下面全是粮食，那么这铁棍也扎不了多深。 可这士兵扎下去之后，片刻间那棍子就触碰到了底部。随后那士兵往上提了提铁棍，可那铁棍扎得实，一时之间拔不出来。 于是，这士兵就往下压铁棍。 谁知，铁棍压下之后，只听得一声闷响，像是木板断裂地声音，随后，那粮仓里地粮食就开始往中间陷落。 沙沙之声不断。 李泰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地大秘密一样，立刻让那士兵出来，随后近前去看。 不多时，那中间地带地大米就陷进去了一个坑。 李泰冷眼看了那跌坐在地上地官吏，喊来了更多地士兵，让他们吧这粮仓里地大米全部装袋之后，才发现了这粮仓里地秘密。 这粮仓是用木板所建造，一个仓桶，可容纳至少百石米粮。 木板底部很厚，用来防潮防虫害，而后上面放粮。 可如今，最底层地木板，与放米粮的地方之间被另一层木板隔开，形成了巨大的空间。 原本可以承装百石米粮的仓桶，却容纳了十分之三的米粮。 也就是说，这一个看上去满当当的粮仓，也就有三十石粮食左右。 李泰眼神里孕育着风暴，他大喝一声，让士兵打开所有的粮仓查验。 等一切归于平静，李泰看着跪着的官吏，随后又下令让人控制管理粮仓的所有官员，以及户部的所有官员，在没有陛下旨意到来之前，让他们就先在家里等消息。 随后，李泰离开了这处粮仓，去了下一处。 一座座粮仓被打开，被查验。一个个官员被软禁，甚至被抓捕。 这一夜，长安的大街上，到处都是举着火把的官兵，到处都是马蹄来回飞奔的声音。吵吵嚷嚷，让长安的百姓都感觉是不是那家又炸了？ 黎明即起，一道曙光透过大开的城门照射入长安城内。 一夜未睡的胖子李泰，双眼通红地听着各处查验粮仓地人带回来地消息。他一开始觉得，这件事可能很大，但是不至于太大。 可等一切真相浮现于眼前地时候，李泰都为止震惊。 十仓九空啊。就算是有的粮仓填满，可是上面是好米好粮，下面呢，却是次米陈粮。 李泰以前觉得自家挺厉害的，能打下这个天下，天下的人都要敬着，畏着李家。就算是你心里不服气，但是也不敢作什么。 可现在，李泰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这种偷粮的人，或是官员，一般都被戏称为‘硕鼠’，可看了长安所有的粮仓之后，李泰觉得，这些人已经不能称之为‘硕鼠’了。 这是弥天大盗，这是国之巨偷啊。 李泰尽管已经了解了全部的真相，但是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怎么能？ 又怎么敢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来。 第三百四十一章 庆幸 有人觉得贪就一定是错的，其实不然，就算是寺庙里最纯质的和尚也有贪念，贪死去之后往生极乐，贪有生之年金身成佛，贪功业大成入西天大道。 俗人有贪念，并不一定就是错的，可错就错在贪得太多，失去本性。 不管是李世民，抑或是李承乾，李泰，都知道朝堂之上没有多少清流，大家都在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靠陛下的那点工资，估计要不少人都饿死了。 为官为家，家人都饿死了，那还当什么官。 所以，魏征那清贫之状，乔生佩服，但是不赞同。 贪，李世民认为可以，当李承乾和李泰越来越成熟之后，也是默认了大家可以贪点。只要你为国为民，贪点没关系，还是好同志嘛。 可，粮仓七成，那可是七成的好粮啊，就那么没了。 李世民早上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而后大叫着，摆驾回了长安。 长孙无忌没走，还留在乔家，她看着李世民走的时候那一副暴怒的样子，颇有些担心，所以就叫来了乔生，把李泰来的消息告诉了乔生。 乔生道：“娘娘，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现在能发现，好过大夏将之时才发现的好，大唐如同一艘船舰在风浪中前行，一个破洞，陛下不会在意，修补了就好了，就怕遇到大风暴的时候，还出现破洞，那才是致命的。”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乔生：“你说得轻巧，七成粮食是多少，你有概念吗？陛下的刀还没锈，他们就敢如此，可见有多猖狂。之前，本宫还觉得你杀这个杀那个，暴虐气性太重。可今日本宫才发现，这些人是真的该杀。” 乔生抬头看看窗外，摇了摇头：“杀之不尽啊，阳光普照不到每一个角落，总有阴暗处藏着一大堆嗜血的老鼠，望陛下能够安好。” 长孙氏想了想说道：“那武才人死了，死于病塌之上，宫里没有武媚娘这个人。至于其它，她是否能帮助陛下，帮助大唐，还得看你。她若真行，陛下不会吝惜一个才人，若是不行，别说官身，就是长安，陛下也不会让她进。” 乔生懂长孙氏的意思，所以起身谢过。 为了老李家拔除一个祸根，还得谢谢人家，乔生感觉心里不是滋味，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全当是为了自己家里的人安稳一些就行。 ....... 长安的风暴，随着李世民的回返，而变得波涛汹涌。 户部一杆官员，全部入狱，其他只要是牵扯进来的人，不管是世家的，抑或是与勋贵有亲的，也统统都抓了起来。 李世民坐在太极殿的大殿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地官员。 以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为首地官员都默不作声地站在百官之前，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长孙无忌知道这件事情，而且比朝廷上参与其中的人还要早知道。可他就算想说也不敢说。 牵扯的人太多，太广，一旦自己说了，败露出来，长孙家会陷入无底深渊。 至于李家皇朝，长孙无忌还是觉得，李世民之后无人，守住这个天下都是难事。怎样抉择，他还是能分的清的。 可他没想到这件事情，就这么突然石破天惊地被揭开了。 谁告密了？ 不对，李世民在避暑，而这几年避暑地地方，是在....... 长孙无忌默然，眼神中流露出残暴，怨恨，无奈，以及不甘等等情绪。 他已经猜到了这次是谁在背后捅出了这件事。 为什么之前没捅出来？ 长孙无忌心中仔细琢磨，最后，却发现，是因为长孙家，之后更是因为世家。 长孙家没有参与盗窃皇粮，但是世家却参与了。而乔生与世家有仇，还是生死大仇。 那么捅出这件事情，也就见怪不怪了。 长孙无忌想到了这里，心中更加沉闷，也更加惊惧起来。 他没想到乔生地报复心会大到如此地步，年前地几次爆炸，让世家一下子多出成百上千地亡魂，而这次呢？ 他原本还想替自家老小好好谋划一下报复的方案，可现在长孙无忌知道，自己又要好好想想，好好掂量掂量额。 而其他世家想要安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粮食关系到大唐百姓的生存，若是粮食没了，那么百姓也会惶惶不可终日。 这已经能够威胁到李家统治地位了，李世民不可能就杀几个人，几十个人，甚至千百个人能够泄愤的。 世家要大出血，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出血。 长孙无忌想了想朝堂上的官员，他不知道这到了明日之后他们又有几个能站在这里的？ 长孙无忌眼前浮现了那个年轻人，让自己恨，让自己怕的年轻人。 那是一头老虎，是一头恶狼。 他很难想想，就那么一个山里的农家子，竟然会搅得大唐朝廷上下风雨不断，把世家弄的不得安宁。 就好像这个人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什么也都知道一样。 普通世俗已经难以控制住他，他那雷霆的手段，诡异莫测的技法，以及心若玲珑的计谋，都像是信手拈来一样。 只要谁敢触碰他的底线，这个人就会在你还觉得可以捏死他的时候，他就抢先出手，把一切头顶的雷云，给打散。 并且，还会无休止的报复，不出草除根绝不罢休的那种。 长孙无忌想到了自己，再想想世家，他这个时候，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庆幸。 庆幸什么呢？ 庆幸自己有一个好妹妹，庆幸自己有一个好妹婿。 若是没有自己的妹妹长孙氏，和妹婿李世民，那么乔生还会对长孙氏如此容忍？ 长孙无忌觉得不会，而且，那一夜，恐怕也不是乔生失误所致，而是乔生故意留下了长孙家的一丝血脉，这都是看在了长孙氏以及李世民的面子上。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又禁不住苦笑起来，自己一个堂堂大唐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堂堂世家家主，身价不菲，人人敬畏。却因为一个农家子的不报复，而庆幸。 自己怎么落到了如此地步了？ 第三百十二章 抄家 这次的风暴并未持续太久，李世民虽然很生气，很愤怒。 但是，李世民还是按耐住了那颗暴虐的心。 他知道现在的紧要关头不是杀人，不是清理世家，而是怎样找回世去的粮食，怎样把自己的粮仓给填满。 否则，就算人头堆满长安又有何用？ 朝议结束，李世民回到书放，李承乾就赶回了长安。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和李泰，许久之后才问道：“你们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李泰呲牙说道：“杀，这件事情已经不是贪拿了几两银子那么简单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必须要杀。” 李世民看着他：“朕知道杀，可粮仓里的粮食该怎么补上你想过没有，你还是那个急性子，滚一边去。” 李泰灿灿地低头。 李承乾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儿臣回来的时候，见了先生，先生让儿臣给你带了两句话”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道：“他说了什么？” 李承乾道：“粮仓撤兵，十日仓满。杀之不禁，以命换利。” 李世民皱眉，随后闭上了双眼，靠在椅子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两句话。 粮仓撤兵，十日仓满，杀之不禁，以命换利。 李世民突然直起身子，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两句话不难理解。他看着李泰说道：“去，撤掉粮仓把守地士兵，然后在粮仓之外贴上告示，告示就说，仓满可谈，不满血尝。” 李泰愣了愣，随后立刻领命下去。 李世民又看向李承乾：“你地这位先生，在山中太浪费了。” 李承乾苦笑：“父皇，儿臣也觉得是。跟他一比，儿臣就成了蠢货。什么都要提点才懂得。就这次的事情而言，儿臣也与青雀一样，怒火中烧，想要把这些人全部杀掉才足以平心中怒火。” 李世民点头：“朕虽然知道杀不可为，但是具体怎样解决粮仓之难，也是一筹莫展，可乔生简简单单十六个字，就让那些人心甘情愿地把粮食都给送回来。” 李承乾点头：“而且，这次，咱们从被动，变成占据了主动，朝廷在世家面前吃的亏，也能补回来一些。” 李世民笑道：“不止于此，朝廷之上地半成世家官员，也会被清理出去。” 而后，李世民又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对李承乾说道：“去，带兵，把这些犯事的人，全部抄家，掘地三尺。朕真的很生气，所以要抄家才能泄愤，掘地三尺也要把赃款给找出来。” 李承乾愣了，随后一脸古怪地走出了李世民地书房。 李承乾啧啧嘴说道：“父皇以前多仁义地一个人，怎么就变得如此市侩呢。” 很生气，泄愤？ 糊弄谁呢？ 不知大谁那脸上溢满了兴奋，像是看到了无数钱财一般。 掘地三尺，这是有多穷？ 你儿子虽然承认自己蠢，但是也要看和谁比，要是乔生，李承乾觉得自己蠢无所谓。可跟自己父皇。 李承乾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虽然有些吐槽，但是李承乾还是得听老子得。 领兵，抄家。 昨日夜里的情形再次上演，一队队的官兵冲向了被抓官员的府邸。 而后，该拿的拿，该搬的搬，该征收的全部征收，但凡是值钱的玩意，一个不剩地都给抄走。 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等搬完，拿完。一个个士兵就拿着家伙事，这敲敲，那打打，随后又开始破墙，掘地。 别说，还真发现了不少好东西。有的，家中还有藏宝室，藏宝地地窖等等。 李承乾看着那银疙瘩，金疙瘩都堆成了山，铜钱更是成了海，就觉得自己真的事个穷鬼。不止这些，还有那古器珍玩，名家字画，绝版典籍，以及其他种种价值不菲地东西，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次抄家，李承乾尝到了甜头，就更加上头了。 这一上头不要紧，那血犯官得家庭，就像是造了地震一般。 不，比地震还要来的猛烈。 官兵所过之处，那就是寸草不生。宅子之中要想住人，恐怕得大修了。 抄家抄了三日，其中得一切，都被李承乾用马车一辆一辆地运送道宫中去。 清点，核对，估算这次查抄之后地钱财总额，等有了结果，也到了第四日。 李承乾满眼血丝地冲进了李世民地书放，有些激动地说道：“父皇，这次咱们发了。” 李世民看着他，皱眉说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洗洗再来，真衣服，身上，头发都几天没洗了，太失礼了。” 李承乾看了看自己身上，而后有些不在意地说道：“父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有钱了。” 李世民知道这几日李承乾都去抄家了，但是要说有钱，李世民还是有些不信的。 就那些个穷瘪三，能捞几个钱。 仔细想想，李世民又觉得心酸。 看看自己这儿子，得穷成什么样了，这才见了三瓜俩枣得，就喊着自己有钱了。这过的，太难了啊。 李世民喝了口茶，掩饰住自己眼中得悲切，而后淡淡地说道：“一半冲入国库，一半你留着吧。” 李承乾愣了，而后瞪着眼看着李世民说道：“父皇可当真？” 李世民刚想说什么，就放下茶杯，改口问道：“查抄了多少钱财。” 李承乾心中戚戚，随后把一份账簿递给了李世民，随后说道：“这次清点，金银不计其数，铜钱更是超过一千二百万，金银若换算成铜钱，也要超过两千万。至于其他珍玩，典籍之类，若是全部卖出，也有一千万贯之多。总的来说，要超过五千万贯。” 李世民还在翻着账簿得树页，听到李承乾说得，差点没把手里的账簿给撕了。 他急速地翻看着账簿，而后一个个比对，计算。 当得到一个具体如李承乾所说地钱财数额地时候，他的脸上充血，浑身发颤，喘息如牛。 李世民合上账簿，然后双眼布满血丝地看着李承乾说道：“这些钱财，两成归入国库，其他全部给朕搬回咱们家的库房之中，记住，剩下的八成，一个不少地全部搬回咱们自己家地库房。少了一个，朕把你腿打断。” 第三百四十三章 李世民穷疯了 人生艰难，莫过于此。 眼瞅着近三千万的钱山钱海到了口袋，却因为自己的一句多嘴而什么都没落下。 李承乾当着李世民的面，朝自己脸上给了一巴掌，算是给自己多嘴的惩罚。随后有苦兮兮地说道：“父皇，你看，儿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多少给留点，儿臣也要养家，养媳份，养孩子的。” 李世民一边重新看着账簿，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留什么留，以后天下都是你们的，还要？行了，行了，拿上五百贯就行了，别多要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得省着点花。你看你母后多少年没置办新衣了，朕忙于国事多有忘却，你当儿子的也不知道心疼点，就知道你自己的媳份，自己的孩子，没良心的东西。” 五百贯..... 李承乾想了想三千万贯跟五百贯的差距有多大，最后，他差点哭出来。 好吧，五百贯就五百贯吧，好过没有不是。 李承乾看着李世民说道：“父皇，你看那账簿之中，这些钱财的来处，大多还不是来自高官之家，全是一些小官小吏。若不是查得仔细，搜的仔细，恐怕还真不好被发现。” 以前抄家是怎样得，李承乾不得而知，但是李世民清楚。 李世民为了让自己显得宽容，仁厚一些，抄家基本上就是一遍过，不会查抄得太过仔细。 在李世民看来，留一些东西，是要给犯官家里的其他人一条活路，至少能让人家过的不是太过心酸不是。 而且李世民也只是认为这些犯官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不会出现太大的纰漏，人家也为大唐流过血，流过汗，不能一杆子打死。 不过，今日李世民发现自己错了，真的大错特错。 他能想到抄家，也是因为乔生的提议，之前他很不在意，觉得这些人贪能贪多少，可现在，李世民恨不得把全长安的官吏都给抓起来，查抄一遍。 近六千万贯的资产，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李世民的承受范围。 而李世民也终于想明白了乔生为什么那么热衷于让自己抄家，当时李世民还觉得乔生是在开玩笑。 可现在，李世民只觉得自己才是一个玩笑，小官小吏尚且如此，那些世家门阀会雄厚成什么样？ 这些人已经不是小贪了，而是一个个的窃国者，可恼可恨。 李世民自己都还是省吃俭用度日，为了筹措各种开支，想尽了办法，可人家呢，这松松手基本上就能出够李世民赈灾的所需钱财。 这岂能不让李世民恼火？ 六千万，这接近六千万的资金，足够李世民东征五次都还富裕。 李世民合上账簿，想了想对李承乾说道：“查，查这些赃物的来源，严审这些巨贪之官吏。朕要清洗长安，拿血来清洗。” ...... 很多人觉得李世民疯了。 以前没见过李世民做的这么彻底的人，都觉得李世民是穷疯了。 去过被抄家的人说，人家连门帘子都给扯走，地砖都给掀开搬走了。 于是，长安百姓都有些恍然前几日李承乾那一车车带走的不是金银铜钱，而是一车车地砖。 很多百姓都在打听，陛下这是要建造那个宫殿了，不然不会穷到，连地砖，门帘都给人家抄走了。 心酸啊！ 百姓还是很朴实的，一想到李世民穷了，都有些担心。为此，他们甚至觉得长安这么大得动荡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不是那人吓人了。 说实话，李世民上位以来，都是兢兢业业，陛下今天救了灾，明天平定了谁，这些百姓都知道。 皇家这些年，制作出了廉价的无毒之煤，让百姓一年四季有烧火的东西，甚至连冬天取暖都能用上。这让百姓们如今至少在冬天不至于半夜被寒冷所侵。 那盐，百姓也知道那是李世民亲自所弄出来的，就是为了解决百姓吃盐的问题。如今的盐百姓们也不会说买不起，用不起，从而算着用。 那绵花，更是解决了百姓秋冬寒春季节的温暖啊，绵花制衣，制铺盖，都暖的人全身发汗，他们都记着呢。。 长安坊间多流传陛下总是吃不饱穿不暖，连皇后都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就是为了俭省些，把钱财贴补给百姓。 以前，百姓还不信，自古皇帝那都是穿金带银，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琼浆玉露，坐的是龙驾凤撵。谁见过如此穷酸的皇帝。 可现在，百姓们信了，都把地砖带回去了，还能不信？ 长安的百姓还真有不信的。 他们不可能去皇宫看看是不是真的把地砖带回去了，但是他们可以去拿血被查抄的人家去看看啊。 于是，这些人偷摸地到了那被查抄的人家一瞅，顿时傻眼了。 这些被查抄地官吏宅子之中，原来不说鸟语花香，但是也是整洁有致，不说房屋如皇宫利地宫殿般华丽，可至少能挡风挡雨不是。 可现在呢。 这里面住着的人没了之后，房子没倒没塌，可窗户没了，门扇也没了，一眼望去，那屋子里空落落的，像是新盖的房子一样。 可不就剩下了个空壳子了。这些来偷看的百姓甚至认为，若是那房梁，房柱能搬走的花，陛下也不会留下。 那院里也是乱糟糟的，种的树被连根拔起，铺的地砖也都十分凌乱，假山被敲碎一地，围墙一段都会出现一个大洞。 这些来偷看的百姓匆忙离开后，都是长吁短叹，市井留言不可信，但是如今他们亲眼所见，那还有什么不可信的。 于是，长安地百姓之间，就又开始了盛传李世民如何穷困，如何吃不饱穿不暖。 甚至，这传言越来越夸张，越来越离谱。 有人说，陛下一家都只有一身衣服可穿，白天传出去体面见人，等回到住处，就把衣服脱下来，换上百姓穿的麻布粗衣。 有人说，陛下吃的饭，都是清汤寡水，一根筷子插下去都能飘起来的那种。人要是把脸凑到那碗上，都能映出自己的人影，更能看清碗底有几粒米。 ...... 第三百四十四章 补漏 长安百姓间，坊间的传言流入宫中的时候，李世民一脸古怪。 发火，倒是不至于，但是这被说成穷鬼，任谁都有点不是滋味。 自己是穷，但是也不至于说衣服都只有一身，吃的饭都能映出人影来。 李泰看着李世民，强迫自己不要笑出声，调整了半天心理才对李世民说道：“父皇，坊间的流传您不必在意，都是一群闲着没事干的人瞎胡闹的，等儿臣空出手来，给您抓住几个让您出出气就是。” 李世民笑道：“在你看来，朕就那么没容人之量？” 李泰急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儿臣只是担心您一时气不过而已，而且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咱家再怎么穷，至少叶能扔出一枚大金饼子出来。都怪大哥，查抄就查抄吧，至于那么仔细？这又是掀地砖，又是拆门板的。” 李承乾看李泰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于是就淡然地比划着说道：“二弟，你见过这么大地玉石没有，这么厚。” 说着比出一个磨盘大小，一掌之厚的物体形状。 李泰摇头：“没有。” 李承乾笑了，然后又比划了一下门板的形状：“你见过这么宽，这么长，整体镂空出来的金丝香楠门板没有？” 李泰又摇头：“没有。” 李承乾用右手指着自己左手大拇指的指肚说道:“这么大，对，就是这么大的南珠。” 李泰顿时就说道：“这个我见过，而且比你说得还要大。“ 李承乾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我也见过比这个更大地，可是你见过用这么大地南珠，大小基本一致，共计一百零八小周天之数，按照星宿排列编制的门帘没有？” 李泰傻眼。 李承乾看着他说道：“这些都是我查抄出来的，而且还是沧海一粟。” 李泰按住了椅子的扶手，急切地问道：“那这次具体查抄处多少钱财。” 李承乾看了一眼李世民，然后伸出一个巴掌。 李泰试图猜到：“五十万贯？” 李承乾摇头。 李泰：“五百万？”他地手已经捂住了自己地嘴，生怕别人听了去似的。 李承乾皱眉摇头，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一样。 李泰这次是彻底傻眼了，他颤抖着嘴唇，迟疑地问道：“五千万贯？” 李承乾点头，而后又说道：“若是有些东西不急于出售，恐怕都能达到六千万贯。” 李泰掰着手指头，仔细想想五千万贯是多少。 最后，他看了一眼李承乾，随后就对李世民说道：“父皇，儿臣这些年，一直都是为您排忧解难，一句苦话都没说，这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你看儿臣也要养家，养媳妇儿，养孩子......” 李世民愣了愣，这话怎么好像在哪听过一样？ 李世民最后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五百贯，不能再多了。” 李泰顿时就乐了：“够了够了。” 李泰不是说非要钱，他不是自己大哥那苦逼，李承乾住在皇宫，没有封底，也没有多少资产。自己不一样，自己封底好，再加上自己父皇经常补贴自己，自己可也算是有钱地主。 他要钱只是为了图自己心里地一口气，李承乾有的，他也要又，他不知道李承乾得了多少，但是按照往尝自己父皇地性子，最起码赏赐给自己地不会比李承乾少。 那也就是说，自己大哥也就才五百贯。 想到这，李泰又愣了。 不管是五千万，还是六千万，自己这个大哥只拿了五百贯，那他自己面前得瑟个啥？他又有啥可得瑟地。 还这么大的玉石，这么大的门板。 呵，关你啥事了。 查抄了那么多，不都还是父皇的。 李世民看着两人说道：“不管以前如何，但是以后，你们俩都得对乔生恭敬着点，也显得你们礼贤下士。乔生不想掌权，也不会掌权。这其中的道理不用说你们也明白。可他不掌权，不代表不能富贵，他喜欢带在山里，就让他带在山里就好了。他的子嗣家亲你们都得照顾好了，不要再出纰漏。” 两人立刻起身齐声说道：“是，父皇。” 李世民继续说道；“以后有什么难事，多去他那里听听意见，听听他得想法。虽然可能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但是大多数都是好的。以前朕觉得，对你们应该苛刻一点，这样你们才能成长得快些，可到头来发现，朕差点把这个家给弄散了。你们兄弟之间甚至连情分都快没了，只差刀兵相向。若不是乔生在其中说和...朕都不知道如今会是怎样一个场面。” 李泰和李承乾也相互看了一眼，也是心有余悸。 以前为了自己父皇身下得位置，两人是怎么斗的，两人最清楚不过。 可这几年，李世民逐渐放权给两人，而且让两人通过协作办事，让他们明白，这个天下，不是一个人能够执掌得了的。他们也需要助手，也需要亲情。 他们不是没有助手，就李泰的幕僚，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请了多少。可这些人真的就一心一意为自己，为这个国家办事？ 不见得。 就如今而言，长安之中，天子脚下，竟然出现这么多的漏洞，这么多的祸害。这些可都是大唐的臣子啊。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继续这么下去，两人很清楚地知道，不管两人谁抢到了那个位置，恐怕都会做不安稳。 世家、门阀、官吏、他们处处都要防着，外敌环伺，他们更要筹备御敌。 内忧外患何其多，大唐可不是他们以前以为地那个坚固地壁垒。这是一个满屋子漏风地地方。 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和在一起，填补，封闭这些漏洞，让大唐至少能度过大风大浪，能在自己地治理之下，保持不灭。 若这个时候，他们还要自己人跟自己人内斗，两人真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了。 李世民看着两人，笑着道：“朕避暑的期限还没到，就回了长安，着实有些遗憾，但是事急从权。家里着火了，咱们不能连看一眼都不看。承乾，你行动方便些，下面的事情，你去北方，彻查粮食空缺一事。” 都三百四十五章 反水 李承乾和李泰对于李世民说得让他们对乔生恭敬着点，他们自然是要听的。不只是乔生有雄才大略。 而是，人家就是一个招财的金娃娃呀。 这信手拈来的，都比他们干了几十年的王爷，太子还要赚的多。 至于说李承乾要去北方，李泰倒是不在意，李承乾确实行动方便些。 自己太胖，那就是标志，很显眼的那种。这要是让自己去北方探查，估计还没出长安呢，那边的人就已经知道了。 长安的风暴还没有结束，远远没有结束。 查抄了五千万是不错，让李世民很高兴。但是也正是这五千多万贯的钱财，让李世民更加怒火中烧。 偷粮，偷国粮。贪墨巨额赃款。 这哪一项都是死罪。 长安牵连出来的势力，世家门阀，以及勋贵，能进大牢的，都已经进了大牢。没进大牢的也惶惶不可终日，他们不知道李世民的兵卒何时会冲进自己的家里。 所以，半夜惊醒的人，多之又多啊。 长安的消息传向各方。 而后，各方的反应不一。不甘在长安布置这么多年，就这么付诸流水的人，只好想尽办法平息此事，该把粮食给李世民送回去的，都送回去。该打点上下的，都去打点。 可是，随后他们发现，粮食能送回去，而且还很顺利，没人盘问，没人检查。可要打点的上下，却没有一个人敢收取他们的贿赂。 觉得在长安的根底已经彻底没了希望再扎下去的人，也是无奈地快刀斩乱麻，他们觉得自己不亏，在长安捞的已经够多了，完全没必要在为剩下地仨瓜俩枣地去头疼什么。 还粮？不可能，凭本事吃下去的，我们为什么还要吐出来。 要怪，只能怪你李世民用人不当。 若是以后，等这事平静了，他们只要有钱，就不信没人动心。只要动了心，这长安，他们迟早还是能扎下跟脚。 而李世民呢，对外也只是说，粮仓不满，不与交谈。 这可就打乱了各方的部署，愿意还粮，已经还粮的，都知道那粮仓之中如今填补回去了多少粮食，这还不到一半啊。 剩下的一半怎么办？ 让他们补出来？ 草，凭啥？凭他们脸大？ 李世民，他们是不敢再去招惹的。粮食没了，人家已经够恼火的了，这个时候还要去捋老虎的胡须，那不是纯心找死。 李世民既然不谈，那么他们只要和那些一起偷盗粮食的一起谈谈。 可是，谈了一天又一天，眼看着十日之期将至，人家不还粮就是不还粮。 于是，就闹出乐子了。 一拍两散那不可能，这些还了粮食的，心有不甘者很多。他们觉得粮食还回去了是小事，仅多就是没了些钱而已，他们还不至于为了这点钱，让自己在长安的势力一下子全部崩塌。而且长安还有很多自己家族的嫡传子弟，而且还都被抓进了大牢。 若是都杀了，那可是要让自己成为整个家族的罪人。 所以，谈不拢就不谈了，老子不跟你们玩了，老子要反水。 于是，李世民的桌案上就多了很多的名单。 意外啊，太意外了。 李世民看着名单上的人，以及上面谁参与盗了粮食，盗了多少，这些都有详细的记录。李世民意外之余，更多的是高兴。 这些人，以前都是抱成一团，李世民根本难以去攻破他们的防线，曾经也想过策反几个，可收效甚微。 如今他们自己斗了起来，李世民焉能不高兴。 李世民得到了名单，并未声张，也并未按图索骥，按名单抓人。 自己的姿态已经放出去了，说给这些人十日，就是要给这些人十日。至于十日之后会如何，李世民早有打算。 ...... 长安的风暴还殃及不到小碗村。 李承乾要去北方，特地来乔家，向长孙氏请辞。 长孙氏看着李承乾撇嘴说道：“我看啊，你就不是来请辞的，你是来拿东西的吧。” 李承乾脸色一疆，眼神略微有些幽怨地看了自己这个说大实话地母亲一眼。 李承乾说道：“母后，那北方正值干旱，儿子备些东西去好办事不是，您真就人心看着儿子吃不饱穿不暖地在那地方受罪？” 长孙氏白了他一眼：“这些年你什么没学会，就学会油腔滑调了。你要什么东西我可不管，你去跟你乔婶子说，你每年吃这个，拿那个，成框成箱地往自己的宫里运，你不嫌臊得慌，本宫还脸红呢。” 嬷嬷和侍女都是在旁边偷着笑，兕子倒是顾及李承乾得脸面，她看着李承乾说道：“大哥别听母后的，母后也是心疼你，要什么，就去跟乔婶子说一声就是，乔婶子不是不懂。生子哥也不会吝啬那点东西。只是你去了北方，可得多注意着点，身边多带两个人，要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捎个信回来。” 李承乾这才脸色变好，看着兕子说道：“还是我家兕子好，等大哥从北方回来，定给你带好多好东西。” 李承乾要什么东西，乔氏听了后，是董云晴来准备的，看着李承乾不好意思的脸，董云晴一边喊来了几个孩子帮忙那东西，一边对李承乾说道：“原本以为一个太子有多安逸，可看了你，倒是觉得太子也挺不容易。又是东跑西跑的，可没个闲的时候。” 李承乾笑笑道：“人闲着不好，容易出事。” 董云晴不懂，然后就说道：“柿饼是今年新弄的，你最喜欢的那风干的柿饼现在都没好，这些都是炕出来的。肉干也弄了些，陛下喜欢吃这个，原本是等着陛下避暑结束，回了长安，让陛下带回去的，这你要去北方，就都带走吧。不过，你回了长安，可得给陛下捎去一些。别自己全吃了。” 李承乾看着那装成一袋子一袋子的肉干，咽了咽口水说道：“好，估计这次我去北方也呆不了几个月，这些带去，省着点吃，还是能熬过去的。剩下的，回来再吃也来得及。” 第三百四十六章 想法 董云晴似是想到了什么，从厨房里拿出了一个坛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都好了之后，就从其中拿了两颗干硬的枣子出来，对李承乾说道：“这是你先生做的，知道你还喜欢吃枣，你看看能入口不。” 李承乾接过那枣子，感到手上稍稍有些粘，可是不粘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之后，像是吃了一块干硬的甜点。有枣的味道，也有蜂蜜的味道，很甜，很脆。 等嚼碎了，又感觉沙沙的味道。 李承乾把一颗枣吃完，就问道：“就这一坛？” 董云晴道：“那会儿是一坛，二十多坛呢，不过弄的时候，废了不少功夫。以前保存枣子，都是晒干了，放到地窖里，或是干燥的库房里去。日子久了，那枣子就显得很陈，很难吃。若是里面的水分没弄干，还会坏了枣子。这个据你先生说，能保存好久，我也是见你去北方，才给你拿些出来。” 李承乾道：“多给我弄两坛，我喜欢吃这个。” 董云晴笑着道：“给你四坛，你带给陛下和魏王各四坛，娘娘和兕子的你不用管，记住，可不准再多拿多占了，不然陛下罚你，我们可不管。” 李承乾憨厚地笑笑。 这几年，乔家一些东西还是会往宫里送。可送去了怎么分配的，乔家就没多问。 后来还是长孙氏问了这才知道。李承乾把乔家送进宫里地东西，自己留了一大半，只有很少地一部分才落到了陛下和她手里。 这下，可惹恼了长孙氏，直接把李承乾地例钱减半，而李世民更绝，直接让他镇守长安半个月。 ....... 吃的，喝的，用的，乔家能给李承乾制备的，都制备好了。 等李承乾找到乔生的时候，乔生正一个人靠在麦秸堆的阴凉处睡觉呢。 乔生有些恼火李承乾打扰了自己的好梦，所以听了他说了长安的事情，以及自己要去北方几个月之后，乔生就抑制不住自己的火气说道：“你走就走，这打扰我睡觉怎么回事？不知道宁惹醉汉，不惹睡汉。真是太不懂事了。” 李承乾看着远处正在打枪的乔巧，而后说道：“如今户部一大堆官员落马，朝廷空缺很多，我父皇的意思是，让景恒填补上去。” 乔生重新窝在麦秸里的身子突然就直了起来，他看着李承乾道：“让景恒掌管一部？” 李承乾点头。 乔生摇头道：“不是我看不得别人好，我巴不得景恒位高权重，那样的话，我妹妹也跟着享福，荣光。只是，景恒他资历还太少，根本不是官场那群老家伙的对手，可能一个不慎就会被坑死。你和陛下想玩，也别霍霍我这妹夫啊，要是让我妹妹当了寡妇，我那外甥女成了没爹的孩子，我可不依。” 李承乾的脸抽了抽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乔生想了想，然后就笑了，双手撑着后脑勺，闭着眼靠在麦秸上说道：“陛下打的好算盘，他比谁都清楚李景恒现在根本掌管不了户部，就算是我那岳父也不行，将门出身，尔虞我诈的东西，他们都还不太熟悉啊。但是陛下肯定，一定会把景恒放在这个位置上去。” 李承乾愣了愣，随后看着乔生，迟疑说道：“难道陛下是让你......” 乔生叹了口气说道：“还是让陛下省省心吧，我也省省心，长安我给你们能做的，都做了，连东征我都替陛下想好了，还要怎样？别说是为了让乔巧留在长安，留在小碗村是为我好。我也确实舍不得我这个妹妹，但是，要是让我一直管朝廷上的事情，做不来，真的做不来。你们放过我吧，我摊牌，我怂了行不。” 这次户部官员确实入狱了一大批，还有别的官员也是不少被抓了进去。 很多人都知道，这些人进去了，出来出不来还是一回事，官就别想当了。于是，官场上难得有很多的空缺。 很多人这个时候还不干动什么心思，也不敢动什么心思，陛下不说，他们就不能问，问了就是要死人。 乔生不想让李景恒入职，但是不代表别人不想，比如说李道宗。 李道宗一家要回江夏，这自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也耽误里李道宗对于回江夏的安排。 长安地风暴，李道宗已经明白，他明显从中闻到了一些难以言明地气息。 按照李道宗所想，自己掌管一部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群朝里的文官也不可能让他一个上马的老将，来担任户部尚书，甚至侍郎都不可能。 但是，自己不可能，不代表李景恒不可能啊。 这长安的风暴挂的如此猛烈，李道宗自然不可能不查，知道了李世民来的方向，就知道这场风暴是谁再勾动的。 再加上他让李景恒去乔家询问，确定是乔生在背后主导了这一切之后，李道宗差点笑掉两颗门牙，至于自己女儿嫁给乔生的郁闷，也早就不翼而飞了。 不过，李道宗也是心中震惊，震惊于乔生的手段。 原本，李道宗以为乔生与皇家有了嫌隙，许多事情都会牵连到他，可陛下态度不明，他就也不敢询问。 所以，李道宗趁着这次机会，想要远离一下朝堂，带着家人去古夏避上一避，等风头过去了，再回来也不迟。 可没想到，这转机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 一夜之间，朝局巨变。很多连李道宗自己都看不明白，也是李景恒从乔家回来后，与他细说了，他才把一切捋个清楚。 眼瞅着户部这一大片空白，李道宗不想在上面割一块肉，但是啃个骨头总不为过吧。可想想，乔生并未传话过来，所以难免心里有些不平静。 在长安风暴还未结束之际，李道宗还是忍耐不住，协同李景恒来到了小碗村。 乔生和李承乾回到家，就看到乔家的客厅之中，李道宗和乔子仪坐在首位，乔氏也在旁边作陪。 李岚和乔文熙坐在李道宗的腿上，一口一个爷爷，一口一个姥爷地叫着，让李道宗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侥幸 知道李道宗来也是为了户部那一片空白，乔生就难免苦笑。当然乔生也明白，自己恨不得远离的东西，别人未必就觉得危险。 乔生当着李承乾的面，把其中的厉害关系给李道宗与迷糊的李景恒捋个清楚，随后又说道：“这件事情，谁去都是去。陛下也属意让景恒补个缺。只是，爹，你以后可得忙着点了。” 李道宗可真没乔生想的那么明白，他只是想着把李景恒往文官方向引，而后做大做强，自己以后就算死了也能安心些。 可现在，他想想现在文官里面的几个老贼，就觉得后背发凉。 那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户部的空白，还是有不少是肥缺的地方。可李道宗属于将门出身，虽然跟李世民算是宗亲，可武将一脉，就是武将一脉。 而李景恒虽然现在隶属文官之列，可要想在户部上占据主要位置，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就算是坐上了，也会受到很多的排挤和刁难，甚至会有人估计下绊子把人坑死。 这就是官场。 文人的笔锋可要比武将的刀要锋利多了。 李道宗自认不是聪明人，所以看了眼乔生道：“那这件事清就算了，以后机会多的是，再让景恒历练几年就是。” 乔生想了想道：“爹，想要占据户部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太子和陛下在后边撑着，也不会说出什么大问题。只是以后景恒要处处小心些，至少眼前那些户部官员犯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犯。” 李道宗想了想点头，而后看着乔生说道：“那他适合在那个位置上？” 乔生笑了：“爹，尚书咱们不考虑，侍郎这个位置可以争一争。再有，您和景恒回长安之后，多找些文人为官之道的例子给景恒看看，再找几个下马的，给景恒背背书就是。” 李道宗顿时就乐了：“这个好说，没事的时候，让景恒去大牢里盘盘道就是了。” 乔巧眼看着不去江夏了，就一脸懵地对乔生说道：“那我练枪岂不是白练了。” 乔生道：“也不算白练，有一技防身多好。” 乔巧道：“好什么好，打一枪满身都是火药味。” ....... 李道宗一家不去江夏了，那给乔巧安排地东西自然也就用不到太多了。 一些还能用上的，在几人回长安的时候，也都带上了。用不到的，就先放在了乔家。 李承乾也走了，他的行程要赶一些，拿了吃的喝的，很乐呵地跟乔家人以及自己地母后告了别。 长安还是那个长安，并不会因为已经入秋，就显得萧条了。 来往地车队还是很多，一些闲着的，忙着地人也都是来去匆匆。 粮仓里地粮食在十天之期到来之后，还有至少一半没填满，很多人都想要看看李世民会是怎样地态度。 李世民没有让他们失望。 迎着朝夕，不等午时三刻，菜市口地人头就开始滚滚而落。 一个接着一个。 行刑人不停换，刀却没能换，有些刀已经开始有了钝口。五十个人头堆在一起的时候，长安的一些人就开始坐不住了。 当一百个人头堆在一起，这些人的脸色就开始变得难看。 当两百个，接近三百个人头堆在一起，这些人开始恐惧了。 很多人想要面见李世民。 可李世民今日罢朝，谁也不见。 第二日，李世民把一份名单让宦官给朝臣们看，而后李世民慵懒地靠在龙椅上，淡淡地说道：“朕继位以来，少有御驾亲征之事。很多人就觉得朕地刀炖了，绣了，不能用了。非要把头伸在朕地面前来试试朕还有没有力气，勇气去砍，去征伐。这名单你们也看了，都是活人，不过他们马上就要死了，朕地粮仓没满，他们还想着侥幸。他们觉着朕不会因为他们背后地势力动他们。可朕不甘心，也不能忍啊。远的先不说，近的，眼前的，你们不是想看看朕的刀有多快吗？如你们所愿，来人。” 顿时殿外冲进来一队卫兵。 李世民开始逐个点名，然后命令道：“抓出去，砍了。” 没有过审，直接杀人。有点不符合规矩，但是对于李世民，他就是规矩。 那些被点名的看着走到他们面前的卫兵，立刻慌了。 “陛下，陛下，我们也是被逼的，我们把剩下的粮食填补上。我们回把剩下的粮食还回去。陛下，饶命啊。” “陛下，冤枉啊，臣可是什么也没做啊，这根本不关我事，我只是.....” “陛下，臣有罪，臣揭发，求陛下饶老臣一命，求陛下饶老臣一命啊。” “陛下......” 求饶的，悔过的，哭着的，闹着的，还有临死前痛骂李世民暴君的，可都没用。李世民的眼神里对他们没有任何的温度。 李世民心中的怒火如被点绕的干草，想收也收不回来。 看着这些人都被拖了出去，李世民等一切声音消散了，才继续说道：“刑部，吏部。” 刑部尚书和吏部尚书站了出来。 李世民看了两人一眼：“其他人你们来抓，一天审，两天定案，第三天把案宗呈上来，该罚的罚，该砍的砍，而后把他们的罪责全部公发告示。让天下人看看他们的嘴脸。剩下的，没在长安的，朕会派兵去问他们要粮食，不给，就拿命来填。 许多人还想着今日上朝来求情，来驳斥李世民的残暴行为，可现在他们都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李世民从开始杀人，他们就觉得不对，以往就算李世民很生气，也会顾及到自己的名声，一件事情要经过严格的调查，审讯，最终才会定案，然后判刑。 可现在，李世民直接动刀子，一点情面，一点顾及都没有。 接近三百颗，部，再加上朝堂上的这一批人，以及在长安即将被抓的一些人，恐怕会直奔五百之数而去。 若是长安之外的也被抓，恐怕要死上千人。 李世民开始嗜血了，而他们也感到害怕了，可害怕已经没什么用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不差 李世民给了这些人十天时间，可他们当作是玩笑。 于是，李世民也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长安的百姓都是噤若寒蝉，他们有很多的事情不明白。 前天还好好的，昨天陛下就开始杀人，今日那一群穿官服的，看着也都是大官，有些还都是大家见过，熟悉的。 可转眼，就成了刀下亡魂。 长安的百姓开始慌了，这乱杀人的皇帝，可不是他们所忠爱的。 当官府把这些人的罪过，贴满长安，随后又派人专门去读这些告示。长安的百姓这才晓得这些人为什么被陛下砍了。 瞅瞅，几十万石的粮食，说贪就给贪了。 贪了还不认，被发现了，还装聋作哑。陛下仁厚，给他们了十天让他们还回去粮食，这些人还死撑着。 百姓们清楚了陛下为何杀人之后，纷纷觉得陛下还是仁慈了，砍脑袋来的太痛快，这些人更应该下油锅，剁手指，断手断脚，才砍头的好。 ...... 长安在杀人，而在小碗村地麦秸堆后边乔生、兕子、李岚、乔文熙却是在一边吃着干果，一边看大戏。 乔生一边吃，一边说道：“你瞅瞅，这丫还挺会装，色胆包天的玩意，充什么正经人啊。” 兕子吃吃一笑道：“哥，你不也一样？” 乔生撇她一眼道：“去，你哥我哪能和他一样，这喜欢个姑娘偷偷摸摸，都不敢告诉人，怂包一个。这好不容易，人家喜欢他了，他倒是给装上了。你瞅瞅人家姑娘，那点配不上她。” 兕子很是嫌弃地看着乔生道：“当初，也不知道谁喜欢人家雪雁姐姐不敢告诉人，害的人家雪雁姐姐等了好几年.....” 乔生顿时不乐意了：“你这丫头，怎么揭我老底，下次不带你玩了。” 兕子嘿嘿笑道：“那我也不让岚儿、熙儿跟你玩。” 乔生哼了一声，然后继续看大戏。 大戏是什么呢？ 看看远处地两人就知道了。 李云阔回到小碗村之后，很多人都不理解，但是也都没多问。 人家的房子还没拆，也没给谁卖谁，乔家又把地还给了李家，那么人家自然还是村里的人。 李云阔在村里教书，大家也都知道了，至于为什么来教书，不再作官，作为老师的乔生顾及李云阔的颜面，就说是陛下看他年龄还小，就先让他回来长两年，等两年再去当官。 别人可以不信李家，但是不能不信乔生。 这些日子，李云阔在书院一直身体力行教书，教完书了就会去地里干活，等闲了才会跑乔家看望乔生。 至于说兕子，他是打死也不敢接触了，乔家的几个孩子也对他有怨气，他在乔家也只能跟大人还能亲近地起来。 李云阔经常来家里，那么就会与来乔家地人见面，说话。 乔生不记得孙小妹什么时候见到李云阔的，可能是李云阔刚教书那会儿？还是近些天。总之，就是孙小妹来到乔家，见到了李云阔，而后就有些痴缠上了李云阔。 在书院里，借着接送自己弟弟的名义，去看李云阔。 在书院外面，还会偷偷跟着李云阔。被发现了之后，孙小妹更明目张胆地跟着李云阔。不过也是在没人地时候。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地感觉，李云阔很清楚，而被人喜欢地感觉，这让李云阔脑子有点懵。 看着孙小妹清秀地脸，他再拿兕子地比对，最后，还是兕子占了上风。 但是，两人也没有什么好比地。 李云阔自觉不是那种肤浅地人。 只是，要说让自己喜欢孙小妹，这就有点难办了。自己是不敢招惹兕子，但是要说不喜欢，那是假的，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忘不掉。 要说不喜欢，他又怕伤了孙小妹的心，这事有点难做啊。 要是乔生知道他这想法，指定要一口吐在他脸上，渣男啊。 那个妹妹都想照顾到，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李云阔也就和孙小妹连在了一起。乔生纵然知道李云阔心中还惦记着兕子，但是这样会更好。 若是娶了孙小妹，也不会失了李云阔的身份。 再怎么说，孙小妹还是自己的干妹妹不是。 嗯？嗯......以后不能说妹妹了。 乔生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麦秸杆，而后喊道：“我说，你俩干啥呢？” 兕子愣了，李岚和乔文熙很兴奋。 至于李云阔听到乔生的声音，更像是受惊了的兔子，一下子窜出去好远。 而孙小妹则是愣了一下，而后直接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乔生看着李云阔跑路，嘿嘿笑了一声，对兕子三人道：“你们别出来啊，看着就行。” 兕子看着两个小姑娘，似乎想到了什么，乖巧地点点头，而后兴奋地看乔生往那边走去。 乔生指着逃跑地李云阔呲牙笑骂道：“李豆子，你往哪跑，你再跑我回去腿给你打折，给老子回来。” 李云阔挠着脑袋，一脸灿灿地朝回走。 乔生看着蹲在地上当鸵鸟地苏小妹，他不知道说这姑娘胆大，还是胆小。所以就问道：“我说小妹，你不在家呆着，在这干啥。” 苏小妹捂着脸，一副别人看不见我地样子说道：“我不是孙小妹，你走开。” 乔生顿时哈哈大笑：“装傻是吧，那我叫人去喊你爹娘了，看你爹娘打你不打你。” 孙小妹放开捂着脸地手，脸色通红地瞪着乔生，而后有些急切地说道：“哥，你干啥呀，这要是被人见了去，不是存心让人传坏话。” 乔生撇撇嘴道：“我也没见你跟豆子走一起有多害怕被人撞见啊，你这丫头，傻不傻，豆子都知道跑，你自己捂个脸。咱们村就那么几个人，谁不认识谁啊。这幸亏是我，要是别人，恐怕早就告诉你爹娘了。” 孙小妹哼了一声道；“告诉就告诉，还省了事。” 乔生一愣，随后就明白孙小妹说得省事，是省了什么事。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就那么喜欢这个家伙？” 李云阔顿时不乐意了道：“师父，我没那么差吧。” 第三百四十九章 动物们 李云阔差？ 不算，年少入青云，虽然现在有过而被贬，但是若是日后再入朝堂，便会更加小心翼翼，也能绽放出更多地光彩。 可以说是一只不错地潜力股。 但是要是李云阔跟乔生身边的一些人比，乔生觉得，他就差得太远了。 不说其他，就是乔生的二徒弟程风，现在不比李云阔差多少。 不论家世，不论富贵来说，程风在心性，品格，见识，以及个人素质等方方面面都要比李云阔高上一筹。 不是乔生非要抓着李云阔犯的错不放，就是自己也会犯错不是。 可有些错能犯，有些错可是万万不能犯的啊。 就喜欢兕子这件事，若是程风喜欢上了兕子，也不会说像李云阔一样这么愚蠢。程风一定会告诉自己地家人，甚至是自己信得过地人，从而在旁出知道这件事情可为不可为。 一旦不可为，程风就会立刻从这件事情中撤出来。 可以说，程风比李云阔更懂得其中地利害，更懂得明哲保身，也更知道自己要得到什么，会付出怎样地代价。 这就是程风比李云阔聪明地地方。 而李云阔地聪明，一方面是在汲取知识上面，而另一方面，则偏向于耍阴谋地那种。 阴谋不是小聪明，从起始、查验，布局、以及面临事情中地各种变化都计算完整，从而达到自己地某种目的。一环套一环，这非蠢人能够坐到的。 所以，能耍起大阴谋并能成功实施的人，乔生也是很佩服的。 但这里面不包括李云阔。 他的图兕子，但是查验这一关都没过，布局更是烂的要死，稍稍注意一点的人都能看得明白，至于说变化的应对，李世民的刀都驾到他的脖子上了，他还没发现，这不是蠢是什么。再加上他完全都没考虑过失败之后的候过，那就更是蠢上加蠢了。 而唯一能够让人称赞的地方——隐忍，也让乔生称赞不起来，他觉得这个隐忍太低劣。 乔生看着李云阔道：“你还觉得你自己不差，你倒是说说你那点能好了。不说别的，眼前，你若是真喜欢小妹，那也不因该这么喜欢，小妹不懂的事情你还不懂？村里人来人往的，可都不像你一样蠢。就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碰见了你俩，传到村里，你觉得小妹还有脸见人没有。” 李云阔脸色顿时煞白，他看了眼孙小妹，低着头说道：“师父，徒儿又错了。” 孙小妹顿时就急了：“这不能怪云阔，要怪也是怪我。你要骂就骂我吧！” 乔生顿时就懵了，自己是解释的不够明白，还是孙小妹也沾染上了蠢，这是逞能的时候吗？ 李云阔斜视着孙小妹说道：“小妹，别说了，这事是我的错。你赶紧回家去。” 乔生看着李云阔，哼了一声道：“还有点担当，要是今天你不护着小妹，乔家以后你就别来了。若是你当真喜欢小妹，就去人家家里提出来，而不是偷偷摸摸。这样你俩就算是大白天搂着抱着咱们村都没人管。” 李云阔和孙小妹的脸顿时红了，孙小妹结巴着说道：“生子哥，你说的啥话，什么抱啊搂啊的，我们可什么也没干。” 乔生瞪着她：“回家去，在家老实呆着，这小子要是喜欢你，今日就会去你家提亲，要是不喜欢你，你就是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他都不带打理你的。” 孙小妹撇了撇嘴，而后看了眼李云阔，眼神里仅是期盼。 而李云阔看着孙小妹的眼神，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随后就沉思了起来。 孙小妹走了，乔生看了眼李云阔也走了，话已经挑明白了，怎么做是李云阔的事情，至于其他乔生管不了那么多。 快到晚上的时候，外面就传来消息，李家跟孙家定亲了。 定亲而已，还不至于让乔生出面。 刚入秋的天气，也不说有多凉爽，大多时候还是热得要命。 自家得两匹母狼都怀上了崽子，这让乔生很高兴。这意味着狼青得血脉在乔家又可以延续下去了。 乔子仪喜欢养狗，所以知道了两匹母狼怀了崽子，就高兴地整天弄些好吃好喝地给她们。 至于说去山里带回来地那两只虎崽，现在也都壮硕了起来。 别说，这俩虎崽还真有点兽王地气质，家里不管是飞禽，还是走兽，一般都不敢靠近两头虎崽。 而喂养她们地李岚和乔文熙，也是整天高兴地带着它们四处跑。 八只大鵟还是白天来，晚上走，也不赖着。本身被命名为鹰大的大鵟要跟着乔巧去江夏，可因为临时事变，这东西也就没了去旅行的机会。 老大鵟还是没有消息，乔生感觉老大鵟在冬日之前还没回来，就让其他大鵟去找找，就是死了，乔生至少也要知道死在哪了。 相处得都有感情了，乔生还是很舍不得的。 家里的飞禽除了大鵟，还有就是信鸽了，至于最早的时候，在家里筑巢的燕子，基本上这些年都没来过，乔生也知道，它们事害怕大鵟，不像家里的信鸽，熟悉了大鵟，虽然畏惧，但是也是各自活各自的。 一窝窝的信鸽都很重要，李世民这些年陆陆续续带走了上百只，而李承乾，李景恒等人也拿走了几十只。 而乔家始终保持在二十只左右的信鸽，不填不减。 最后就是家里最野的宠物了，那就是李云阔送给李岚和乔文熙的两只狸猫。 乔家没有栓动物的习惯，因为乔生觉得没必要，而这两只狸猫就有些野了，一开始还能见到它们上窜下跳的身影。 或是它们在这里住的久了，熟悉了这里之后，在乔家呆地时间越来越短。 白天不见影，晚上回家里找吃的，等到了清晨，它们又会失去踪迹。 要不是怕自家闺女和外甥女伤心，乔生早就把这两个喂不熟的东西给撵出去了，饿了回来，不饿就去野，这任谁都觉得亏得慌。 就算是喂宠物，那宠物也会卖个萌，让人撸，让人吸。这俩玩意，别说撸了，就是碰一下，也会炸毛。 第三百四十章 月食 当然，养狸猫不是养宠物，狸猫应该算是战斗力爆表的家庭助手。可乔家需要它们来展示自己的战斗力吗？ 以前乔家还会有老鼠，但是乔生请来了几条蛇之后，乔家就彻底成了老鼠们的禁地。所以这两只狸猫就算厉害，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于是，乔生就觉得，养它们还不如多养两只小母鸡。 小母鸡会下蛋，不下蛋了还能宰着吃。这两只狸猫除了消耗家里的肉和粮食之外，就是一个什么都干不了的废物。 秋天来了，那么冬天还会远吗？ 家里的女人都开始劳动起来了，趁着天气好，于是就把家里过冬的被褥，以及棉衣什么的都拿了出来拆洗，晾晒。 院外的凉衣绳上，全是拆洗下来的被褥和衣服。 乔生和乔子仪帮忙，也是忙了两天才洗好。剩下的，就是乔氏和董云晴等人干了。 乔子仪和乔生商量好了，等田里绵花收了，就给家里的孩子门做被褥，棉衣。免得到时候冻了谁。 至于说做多少，那就看收上来的绵花有多少，不够的话，问村里其他种绵花的人家买一些就是了。 当然，乔家的孩子多，做的被褥和棉衣也就多，被褥一人一个铺的，一个盖的，棉衣也要有个换洗的，这是个很大的工程量。 所以，老太太又说着，到时候请乔生的两个舅母来帮忙。要是人还是不够，再去请村里的人。 有了这些打算，那么长安还是要去一次的，针头线脑的，以及所用的布料都需要买。 女人们忙，男人们自然也不能闲着。 乔生，贺殇，以及乔子仪，还带着来帮忙的李勇四个人开始忙着给家里的那些炕头清理积灰。 而后乔生又去村里请了人，给孩子们的房子里没有炕头的，堆砌炕头。 孩子们除了日常的训练，以及上课，也要帮着家里干活。 田里庄稼长草了，她们得去拔草；家里的一群鸡鸭该喂了，她们得负责去喂。牛马吃的草，她们得去割草等等。 山上的工程迟了些，不过也开始重新动工了，之前招的人都来了，山上又是一片忙碌。工程量因为乔生要的仔细，所以耽误了不少功夫。 这一忙，就是一个多月，差点都让乔生忘记了一个重要的节日。 中秋这个节日，据说先秦就有了祭月拜月的活动，而在汉代的书文当中，则是有了记载。真正形成风俗的，也是在唐初期，也就是现在的大唐的北方开始流行。而兴盛的话，那就要到宋朝以后了。 山村对于中秋节还不是那么得有感触，但是李雪雁告诉乔生，在长安，已经有了赏月拜月的习惯，赏月之余还会吃月食，也就是月饼。 出门赏月是不可能的事情，长安宵禁可不会因为一个刚流行开来的节日而破。 所以，不管是什么人，都是在家中赏月拜月，当然拜月在北方也只有女子来拜。 因为，在现在的人开来，中秋节与中元节，上元节一样，都是女性的节日。现在人不知什么是太空，更不知道月亮是个球，它们认为万物有灵，而月亮上也有一位神仙——代表女人的太阴之神，与代表男人的“太阳神”相呼应。 好吧，乔生感觉自己的知识面又拓宽了好多。 至于月食，原本是军队的祝捷食品。 李雪雁说高祖年间，大将军李靖征讨匈奴得胜，恰好于八月十五凯旋而归。 而当时有经商的吐鲁番人为了表达自己的崇敬之意，向高祖皇帝献饼祝捷。 高祖接过华丽的饼盒，拿出圆饼，笑指空中明月说：“应将胡饼邀蟾蜍。”说完把饼分给群臣一起品尝。 高祖也算是起了一个‘明星效应’，于是，长安从此就有了中秋吃饼食的习俗。 之后再过中秋，大户人家一般都会在中秋节摆设大香案拜月，圆饼、胡瓜、苹果、葡萄等供品一应俱全，其中圆饼和胡瓜是绝对不能少的，考究的人家，胡瓜还要特意切成莲花状供奉。 乔生顿时把高祖视作神人，只因一句话，吃了一个饼，就影响了之后一千多年的时光，不，或者说，会影响的更加长远的时光。 乔生对于现在的月饼很稀奇，所以在家里人去长安采购的时候，就让人带一些月饼回来。可等乔生吃上了这个时候的月饼，就感觉一切不都是那么美好的。 实在是这月饼太硬了，老人不适合吃，孩子也不适合。怪不得为军中祝捷，也只有军中悍卒才能对付这种钢化的月饼吧。 乔生叹了口气，把嘴中的月饼给拿了出来，随后对家里人说道：“这玩意，肯定崩碎了不少人的牙，太硬了，给听风听雨它们磨牙还不错。” 李雪雁笑道：“可不是，早些时候，景仁非要吃这个东西，结果崩掉了俩门牙，幸亏那个时候年龄小些，牙还能长出来，要是现在，顾及以后都要学着姑娘们掩着嘴与人说话了。” 顿时，所有人都笑出了声。 乔生说道：“这个买回来的少，也别心疼了，崩碎了谁的牙，我都心疼。我给你们做些月饼，软和一点的。不能说咱们吃让家里老人看着眼馋不是。” 老太太不乐意了就说道：“你这孩子，嘴上没个把门的，你这说谁馋呢。” 乔生嘿嘿笑道：“说我姥爷。” 门外，老爷子有点懵地进门道：“说我啥！” 接着，又是哄笑一片。 月饼不难做，家里什么都有，还不至于再去长安买食材。难就难在，少了模子，做出来的肯定不是太好看。 所以，乔生就去了王木匠家里，让王木匠用好木头手工雕了三四个花样的模子出来。 王木匠问清了乔生是干什么用的之后，非要让乔生做好了月饼给自己送些来，乔生本身就没打算少做，于是就应了下来。 模子做好了，乔生回家就用乔氏和出来的面团试了试花样，感觉还不错，至少花纹很好看，很逼真。乔生觉得，要是做好了，要比长安带回来的那月食好看一些。 第三百四十一章 疼惜 要制作月饼，乔家的小磨盘又起了大作用。磨豆沙，磨枣泥等等可都需要他。 乔生看着董云晴来，就着手调制馅料。不是乔生非要董云晴来学，而是董云晴觉得这些自己要是不会，乔生肯定是不会刻意去教给女儿的。 乔生是个女儿奴，这点谁都看得清楚，不然，为什么乔羽飞老是吃错。 说起来也怪。 董云晴看乔生也没说让自己女儿安逸地享福，这又是训练，又是读书的。她看着都累，都头疼。可偏偏乔生就是让她必须去做，撒娇也不管用，仅多是撒娇了回来有好吃的，好喝的，以及好玩的奖赏一番。 可，女红，做饭这些女子应该做的事情，乔生却从来不说一句让女儿学的话。 董云晴也问了，乔生则是反问：“女孩家，非要干这个才是好女孩？” 无论怎么样，董云晴觉得乔生不珍惜的东西，未必都是轻贱的。 乔生的厨艺有多高董云晴不知道，但是乔生教会了自家弟弟就那么几手，已经是受用不尽了，而且在长安还是蝎子粑粑——独一份的买卖。 还有长孙氏底下已经开到各处的火锅店，那更是赚的钵满盆满。 就这，还是随便露出去的。 而乔生厨艺上做出来的东西，可远远不止这些。在醒来之后，做出来的菜式，甜点，以及各方各面的东西，更是多不胜数。 董云晴学，乔巧在学，乔氏也在学，可学地没有乔生想得快。 昨天一道豆腐花，今天一道豆腐汤，到了明日，就是一道麻婆豆腐。一个豆腐能变着花样地做。 就说眼前，乔家买回来地月饼很硬是不错，但是这个月饼可是长安城有名地铺子做出来地，别人都好吃，就乔生嫌弃地丢给了家里地狗，让它去磨牙。 糟践东西？那还不至于。 而乔生还要自己做，听着乔生说绿豆沙，红豆沙，枣泥，糖沁，以及之后地七八种月饼，可是让董云晴自己都感觉很神奇。 虽然做出来地，也就七八种，可是已经让董云晴欣喜了。 家里三个女人都要学，不是因为喜欢这东西，是因为，它们要留给自己的孙子，孙女，以及未来儿媳妇，孙媳妇啥的。 三个女人看上去没心没脑地过日子，可也都知道危险意识。 说句不好听的，三个女人都觉得，自家以后如果没落了，拿着这些东西，出门做个小买卖都能养活一大家子人。 定型，烘培，等月饼出了乔生特制的烤炉之后，一大群孩子都围了上来。 乔生笑着喊道：“都不许动啊，太热了，等凉了再吃。” 说着，乔生把月饼放在干净的桌案上，随后又去制作下一批月饼。 孩子们闻着空气中香甜的气息，咽了咽口水，可又不得不停乔生地话，都一乖巧地样子地点头。 乔羽飞看着着急，但是他还真想到了办法，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扇子，使劲地开始对着月饼开始扇了起来。 其他孩子有样学样，一个个都去找扇子。 找不到的，就盯着一块月饼，开始用自己的小手去扇。 原本需要半个时辰这些月饼的热气才会散去，可有了这群孩子的加工，直接缩短成了一柱香的时间。 乔羽飞洗了手，摸了月饼，感觉不热了之后，立刻喊道：“爹，不热了，能吃了不。” 乔生从厨房探出头，看着一群孩子都期待地望过来，就说到：“吃吧。” 乔羽飞顿时大喜，其他孩子也都迫不及待地去洗了手，擦干净了，才拿起了月饼。 可都没吃。 乔羽飞和乔亮安排着这一块送给谁，那一块送给谁，最后，自己才拿着两块去了后院。 这些东西都是给大人吃的，这些孩子可没留下一块，就是家里最小的乔文熙，把月饼给了董云晴，李雪雁送去后，也只是咽了咽口水，并坚定的说道：“爹做的更好的在后边哩，娘吃，二娘也吃，二娘肚子宝宝也吃。” 说着，还想摸摸李雪雁的肚子。可伸出手了才发现，自己手上全是油，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跑开。 家里，孩子懂事，大人想让，孩子们也都不会吃。 老太太和老爷子地月饼，原本乔羽飞想着自己送，可是看着小表叔和小表姑，乔羽飞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梁继阳和梁淑月。 孙子孙女来送月饼，老太太看着那焦黄地月饼，拿过来闻了闻，又递回了两人面前说道：“我们老了，吃不了，太硬了哩，崩碎了牙，以后连饭都不好吃了。你们吃吧。” 梁继阳立刻笑着说道：“奶奶，这是表哥特地做出来的，就是怕硬了让您和爷爷都吃不了。”说着，梁继阳掰开了一块，看着里面的绿豆沙，就喜道：“这是绿豆沙的。奶奶爷爷您俩看，可软和了，您尝尝，要是您俩吃着好吃，等会我再去拿。” 老太太和老爷子看着那薄薄一层外皮底下的绿豆沙馅料，也是感到很神奇。有看着孙子孙女都是期盼的目光，老太太就笑着道：“那奶奶尝尝。” 等老太太和老爷子吃了之后，都是大口称赞。 而梁继阳和梁淑月也高兴地跑去等下一批月饼的完成。 孙子孙女走了后，老太太含笑对老爷子说道：“这些孩子都像乔子，虽然平时看着有点皮了些，但是总归心是没错的，谁对自己好，也都知道向着谁，心疼着谁。” 老爷子想了想道:“还是生子教的好，耀祖就是个粗人，虽然也知道孝顺，教孩子孝顺。可是怎么让孩子孝顺它们也说不出个道道来。” 老太太点头道：“咱家能有生子，我是最高兴的，虽然是个外孙子，可我就是把他当亲孙子来疼。一是这孩子会说话，你看他说的什么不都是让人心里极熨帖，让人听着就高兴，就舒坦。而是这孩子会办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里都有数，让咱们看着都放心。三是这孩子孝顺，家里好的，都不都是紧着咱们来，我这老太太可是享大福了。这样好的孩子难得，我可不得惜着点?” 第三百五十二章 都过的高兴 老爷子对老太太得话深以为然，捋着胡须笑着说道：“儿子，孙子得福享到了，就是曾孙子，增外孙得福也享到了，咱们可没啥遗憾的。老头我也高兴哩。” 两人正说着话，乔氏就来了，乔氏对两人说道：“爹，娘，月饼吃着好吃不。” 老爷子和老太太拉过乔氏，就又开始说起了乔生的好。 月饼轮到孩子们吃，也是在第三批月饼出炉。 乔文熙坐在乔生的腿上，自己吃了一小口，就眯着眼笑道：“爹，好吃，可好吃了。” 乔生顿时就笑了：“别多吃，还要吃饭，以后想吃了，就跟爹说，爹给你做。” 乔文熙点头，而后想着乔生忙到现在也没吃上一口，就把手里的月饼递在乔生的嘴边：“爹也吃。” 乔生咬了一小口，感觉红豆沙的甜糯在嘴里蔓延，就笑着说道：“好吃，你吃吧。” 乔文熙笑道：“再吃一口，再吃一口。” 乔生接着又咬了一口。 月饼本身来说，就是一个吃的，象征意义也就一个团员。可乔家这月饼，倒是含了更多的东西在里面。 吃的人都能感到幸福。 赶在八月十五之前，长孙氏和兕子就打算回长安了，走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少，不过其他的都放在了其他的车上，唯有一篮子月饼被兕子特意地带在了身边。 梁继阳和梁淑月拿着月饼回了上榆村。 乔羽飞，还有乔文熙，李岚则是由贺殇带着，随着长孙氏地车架一同去了长安，看望乔生地两个岳父岳母。在长安玩了三天之后，乔羽飞和乔文熙就赶在八月十五到来之际，回到了村里。 而李岚则是要等到中秋之后才会回来。 乔生把月饼送了几蓝给村里人，一家也就能分到两块月饼，不过这已经让村里人感到了被重视，不会因为月饼少而感到不高兴。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家里赏月，也都是赏了两天，乔生白天还是该忙啥忙啥，晚上则是抱着乔文熙，给家里的孩子讲一些关于月亮的神话故事。 这个中秋，所有人都很高兴。 ...... 中秋过后的第三天，李孙两家正式定亲，还置办了宴席，不过能去的也都是一些亲近的。 李云阔和孙小妹之前说亲的时候，乔生没去，但是这次，不去就不行了。 乔生到了李家之后，孙李两家的客人都到了，乔生施了礼之后，被安排到了一个重要的位置上去。 旁边坐的是孙家老爷子，下边才是孙红夫妇，以及李勇夫妇。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李云阔与孙小妹交换了信物，而后两人才来到孙老爷子和乔生的面前俯身行礼。 老爷子和乔生早有准备，贺礼送上之后，孙老爷子说了几句熨帖的吉祥话。而乔生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训什么，或者说教什么。 于是，乔生也是吉祥话说了几句，就笑着看两人去别处行礼，认人。 宴席过后，乔生半醉着回到了家，把这场定亲上的事情给家里人说了。 乔氏道：“这孩子心大，就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好好过日子。” 乔子仪说道：“心多大，有了妻子也该收收了，等有了孩子，他就算是彻底成熟了。原本我还有些担心，现在能和孙家结亲，也算是好事。” 董云晴道：“我也是害怕，宫里的那两位要是不高兴了，咱们可都高兴不起来。按理来说，豆子和兕子挺配的，只是兕子不喜欢，而两人地位，家世上也不般配。现在他定了亲，应该是想通了。” 而乔生笑了一声道：“想通想不通都是他的事情，我能说得，做的，也都尽了我的力，他以后能走多远，就看他自己的了。” 订了亲，李孙两家就开始忙碌了起来。李云阔和孙小妹成亲的日子定在了秋末，也就是十月下旬。 乔氏和董云晴也去帮了几天的忙。 而乔生则是寻了个机会，带着李云阔在小碗村的河边一边走，一边说话。 乔生捡起一块石头，丢向了偷鱼的鸟，等鸟飞走了，乔生才说道：“是不是觉得你师父我有些不近人情。” 李云阔默然，而后低着头说道：“小妹是不错，可徒儿心里还是有一道坎，又不知道那道坎该怎么解释。” 乔生笑道：“你喜欢兕子，喜欢了六，七年，这一时之间，让你断了这份喜欢，断了娶兕子的念想，你当然心里回有坎。” 李云阔苦笑道：“还请师父教我。” 乔生摇了摇头：“教不了，这你得自己过。你喜欢兕子，可又喜欢错了，你现在应该知道错在哪。而这一错，就是一生再与兕子无缘。这点你要记清楚，不管你以后做了多大的官也好，还是做了多大的功勋也罢，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 李云阔继续默然。 乔生看着远处得山林道：“兕子是不错，但是小妹同样也不错。若是不论家世来说，孙小妹或许回更好，吃过苦得女人，方知道生活不易，更能帮你做很多得事情。小妹人虽然学识少，见识少，看上去也大大咧咧，可人却是非常好得。既然是好姑娘，不该被辜负。现在离成亲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要自己想清楚，若是心里这道坎过不了，又实在是不想娶人家，就赶在一切未准备之前跟人家说清楚。若是到时候宾客来了，你父母都在，小妹父母也都在，你再跑路，我可不会饶你。” 李云阔道：“小妹是好的，但是正如师父所说，我需要好好想想。” 乔生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喜欢的人，人家未必喜欢你，而喜欢你的人，你也未必会喜欢。可现在，小妹喜欢你，你也喜欢小妹，虽然可能没有像喜欢兕子那么喜欢，但是，这就是最好的缘分。你或许想着兕子也适合，可谁又说得准呢。你这些天去孙家，帮着孙家干些活，然后多找小妹说些话，或许，你自己就明白了。” 李云阔愣了愣，然后看着乔生笑道：“师父，你还是放心不下我。”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大喜 乔生拍了拍李云阔的肩膀道：“谁离开谁都能活下去，我只是不想你走了歪路。你相比世家门阀，甚至是长安的书生，都少了太多的磨砺。不管是你爹娘从小护着你，还是从你跟了我之后一路坦途。都让你产生了太多的错觉。你谦逊有礼，但是并不是出于内心。而当你年少已经做了别人一生都没能坐到的事，你的高傲就让你再也不能低头了，这就是你最大的弊端。” 李云阔问道：“我比别人强，为什么要低头，为什么还要对他谦逊。” 乔生笑出了声：“你比别人强？你就说说你比谁强？” 李云阔这会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乔生道：“我知道，你肯定会以为你超越了很多人。可你不知道，你的强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玩笑。比武艺，你连红鹤都打不过吧，比出身呢？你师弟程风都比你深厚，比做官？咱们家你觉得官比你大的人还少？比聪明？再过两年，你且看亮子能不能超越于你。不说这些人，就说你比你爹，你爹会种地，你会多少？你娘会磨豆腐，你又会多少？人家小妹女红，厨艺顶尖地好，这你还能比？” 李云阔张了张嘴，满脸羞红地低着头。 乔生搬了一块石头做下，然后说道：“世上之人千千万万，你的长处，别人可能学不来，但是一定会努力借鉴你，并超越你。谦逊的人，流于表面是一种态度，藏于心才是正途。你看到了别人的短处，但是看不到人家的长处可不行。当然，人无完人，谦逊只是让你学会与人为善，并不是让你放下身段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不想做的事情。人都是有底限的。” 随后乔生看着李云阔有些懵的眼神，就笑着摇了摇头道：“回去好好想想，一口气吃不成胖子。” 之后的一段日子，李云阔时常来乔家，或是跟着书院的学生一起听乔生讲课。而后就是跟在乔生的身后，观察乔生与家人，与小碗村的人，与长安，与在乔家却并非至亲的乔家人相处时候是怎么做的。 当然，被盯得紧了，乔生就踹他了两脚，让他滚蛋。 这孩子现在什么都好，只是，自己在草窝里撒个尿也要盯着，这就有点太变态了。 孙小妹也经常一起来乔家，借口学厨的机会，去会自己的情郎。 孙家人知道，说了孙小妹许多次，可拦不住。而李云阔倒是越来越觉得孙小妹是真的适合自己。即使知道成亲前见面有诸多不合礼仪，但是乔生没拦着，他就和孙小妹经常坐在一起说话，聊天，畅谈人生，畅谈理想。 ...... 刚入九月份，乔生还在忙着记录山上那些家禽家畜的生活规律，以及养殖情况。长安就来了人。 李景恒来到乔家，先是给乔家带来了一个很重大的喜讯，乔巧又有了。 这下，乔家人都高兴了，乔氏更是问这个问那个，恨不得立刻看到自己的姑娘。 乔氏喜欢女孩这点，谁都说不出个歪话来。就平时那心疼孙女，外孙女的劲，就是乔巧自己看了都吃醋，更别说乔羽飞，和乔亮了。 可乔氏与现在的很多母亲一样，还是希望自家姑娘能生个男孩，不，应该说是多生几个男孩。 乔氏觉得，自己家很大，但是李道宗家会更大，要想执掌那么大的家业，可不是一个孩子两个孩子能够完成的。 而且，男孩也是一个女人的底气所在。在那么大的一个家中，没有一个儿子，乔氏自己觉得说话都比别人少了一份硬气。 所以，乔巧每次来家里，乔氏都会在这件事情上说上几句。 而眼看着几年过去了，乔巧除了一个李岚，就没了动静，自己当娘的能不着急。 这下，乔巧有了孩子，乔氏的心结顿时就被打开了。 李景恒看着乔氏说道：“娘，巧儿有了身子，您帮着去照看一段时间可好？巧儿还说，自己总是呆在娘家，不像回事。可不呆在娘家，又想您和爹想的紧。我也想着，带着您和爹去长安在家里住上一段日子，不让您多劳累，你得给我这个当女婿得一个孝顺得机会不是？” 乔氏顿时就笑了：“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你有这心就行了，娘都记着呢。去长安肯定是要去看看得，巧儿怀岚儿的时候，咱们离得远，我就没照看成，现在又有了，说啥我也得看着不是？不过，你姥娘，姥爷他们都在，我不好走开，等过上一段时间他们回上榆村了，我再去也不迟。再说了，巧儿也不是刚怀上没几个月，先不着急。” 乔子仪也说道：“巧儿怀了，那是大喜事。平常之中要多注意一些。岚儿肯定想回去，可这会儿她还要上课，所以也是等等过了这段时间，放了假，再让她回去。” 乔文熙拉着李岚的手说道：“我也要去，姑姑怀了弟弟，怎么能少了我。以后我还要带着二娘生的弟弟，跟姑姑生的弟弟一起玩呢。要是不让我去，我就生气了哦。” 乔氏笑道：“怎么哪都有你，想去长安就直说，谁也没拦着你不是。”接着，乔氏又对李景恒说道：“回去的时候，多带些家里的酸笋，刚腌制好的，味道很正。还有那干枣，煮米煮粥的时候，去了枣核儿，多放些进去也是好的。还有家里得肉干也备着点，她是双身子的人，肯定饿得快一些，这肉干虽然要少吃，但是还是备些比较好。要是孕吐太严重，吃不下，又想吃什么东西，就来信说一声，我好让她哥想办法。” 李景恒立刻笑道：“哎，娘，我记住了。” 乔生坐在椅子上说道：“看，还是心疼闺女，闺女想吃啥了，让儿子来做。这要是我能怀孩子，我也怀孩子得了。” 乔氏顿时就虎着脸说道：“去，说话每个正形，这你还抢着来？那是你亲妹妹，你不心疼不照顾着，还要谁来？你也就嘴上强，要是巧儿但凡不好，我看你比谁都着急。” 第三百五十四章 苛刻 乔生顿时就说道：“娘你偏心就偏心，咋老扯上我。”看着乔氏伸手，乔生就急忙侧了侧身子赔笑道：“嘿嘿，娘，你说啥就是啥，我嘴强，我着急。” 李景恒看着乔生跟乔氏说话打趣，倒是有些羡慕。 在这个时候，懂礼已经是相对来说普及的事情。所以不管是父子，还是母子之间，讲究孝道的同时，还要讲究礼。 可在乔家，要说没礼，那是瞎说。但是有礼，可谁也没见过像乔生这样跟长辈说话打趣的。 李景恒只是想了片刻，就不去想了，乔生毕竟是一个不一样的。 接着听了些平常需要注意的东西之后，李景恒对乔生说起了朝中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 这个，家里人大多都插不上嘴，所以该忙自己的忙自己的。 乔氏起身去给老爷子和老太太报喜，董云晴和李雪雁去准备着李景恒走的时候要带的东西，几个孩子也跑出去帮忙。 长安，现在的风气很紧张，全是因为今天陛下罚了谁，明天又是砍了谁的脑袋的传闻。 李世民给盗窃粮仓粮食的人十日之期把盗窃的粮食给还回来，可有人死撑，结果李世民就大动肝火，该杀的杀，该判的判，该出兵镇压的镇压，谁说都没用，李世民这次铁了心的要乱象用重典。 偷窃粮食的官吏，基本上都入了大牢，很少有被捞出来的。 而参与其中的世家门阀，以及其他势力，据不还粮者，李世民二话不说，就出兵打了上去。反抗者，格杀勿论。 世家门阀中有求援的，可是这次哪个援手来了也没用。有家主，以及朝中重臣想找李世民说情。 结果就是碰了一鼻子灰。 理不站在他们这边，他们即使想要大肆宣扬李世民的暴虐行为，也要考虑一下李世民会不会反戈一击，把他们偷窃粮食的证据，大白于天下。 世家可是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要重，一旦失去了名节，那么世家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这要比抄他们的家，灭他们的门还要严重一些。 世家打击了一些，门阀打击了一些，李世民也对他们下了重手，杀人抄家，像是疯了一般。 最终，剩下的世家家主妥协了，要和李世民谈判。 而李世民对世家家主提出谈判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把粮食归还，把名单上的人交出来。 世家商议之后，就押运着大批的粮食，以及一些人进了长安。 粮食归仓，人进大狱。 随后，在李世民和世家家主的谈判过程中，李世民占据了很大的主动。所以提出想要息事宁人的条件也极为苛刻，不过在乔生看来，李世民还是心慈了些。 以前的不论，但是十年之内，被盗窃的粮食，需要这些人给补出来，按照今年粮仓少的粮食上缴。这是第一个李世民提出的条件。 十年的粮食那是多少，恐怕普通人想都想不到。所以世家人拒绝，很果断地拒绝。 李世民也不是不讲理地人，这个条件不成，那就换一个条件，这才是谈判的方式方法。 换的一个条件，就是这些世家需要把自家所占有的田亩八成悉数上缴国家。 世家人对于这个条件要是答应了，那才是傻子。所以，还是对李世民拒绝。 李世民接着又换了几个条件，像什么搬迁原来的故地，让他们去一个新的地域发展，像什么把家族中的重要的名家典籍给宫中抄录一份等等。 可世家都是铁青着脸拒绝。 于是，李世民掀桌了，这个拒绝，那个拒绝，谈判没诚意啊。 李世民离场，世家人都尴尬地要死，他们虽然做好了挨宰地准备，可是没想到李世民胃口这么大。 十年地粮食，这个不用说，就算是折算了铜钱，也不是他们能承受的，更何况李世民只要粮食，不要钱。 为啥，因为人家李世民需要粮食养兵，赈灾，救济百姓。钱多了不能吃也是白搭不是。 而世家呢，别说十年的粮食，就是今年的粮食，交还回来，还是掏空了家里粮仓，以及卖粮食的商号的库存，才得以填补上。 要想凑够十年，就是杀了他们也不能。 田亩八成上缴国家？这就是缩减他们得土地，这他们可不能忍，也有些奇迹败坏。 八成是多少他们没算过，可就算是一个小世家得八成的田亩卖出去，恐怕也值个千万贯。不然，那还叫世家？ 世家积累钱财是首要，但是田地这个不动产，他们更重视，毕竟那可都是下蛋的母鸡啊。 名家典籍？ 这就更不用说了，那是世家的传承瑰宝，很多世家的不传之秘都在其中，要是这些被抄了去，那要是被研究出来他们发家的根本，估计李世民是要断了他们的根啊。 他们知道李世民打的是什么注意，他们也想着把一些重要的典籍给藏起来了，然后拿几本糊弄一下不就成了？ 可他们觉得李世民不是傻子。 至于说，搬迁原来的故土，去另一个地域发展？ 好啊，你说哪？ 秦岭大山？我们疯了吧！ 茫茫草原？你李世民直接杀人得了。 谈判无疾而终，而世家也想着回去多商量商量。可李世民却是不给他们商量的机会和时间。 继续杀人，继续派兵，继续清理朝中的污垢之处。 世家的家主急了，思来想去，还是再次妥协了。 你不就是想要地？好，给你。但是不能是八成，而是五成。剩下的，他们用双倍的铜钱来支付。 而李世民和他们再次谈判，自然是不会根上次一样的条件了。 在五成的土地，双倍的铜钱的基础之上，李世民再次提出因他们拒绝，而导致自己生气之后的附加条件。 而这个附加条件就是，世家不再享有减免赋税徭役等特权，家族中的家丁，私兵等除了数量上要减少之外，还要把这些人都登记造册。并在一定程度上，还要受到国家的约束，进行兵役，以及地方保卫等活动。 不答应也行，哪就不再继续往下谈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小白 减免赋税徭役等特权，这一直是贵族，世家的一个重要的特权，加上有私人武装，这才是世家能安享一方，霸守一方的根本。 无论这两个哪一个失去，都会让世家门阀受到严重的冲击。 乔生也是为李世民的这一举措拍手叫好，所以对李景恒说道：“答应了吗？” 李景恒点头：“不答应不行啊，不答应，下次他们还不知道陛下会提出怎样苛刻的条件，而且这一次陛下已经言明了，不答应就不往下谈了，陛下可没太多时间陪他们扯皮。” 乔生仔细想了想，然后感觉李世民这是要快刀斩乱麻了。 而且，乔生一开始觉得李世民不够狠，但是现在想来，李世民做的还是对的。 这一棒子可不能把世家打死，自己已经吃的够多了，也让世家让步的够多了。要是再继续逼迫下去，难免会引得世家狗急跳墙。 而且，这样也能给李世民仁慈的名气上，再添一笔。 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这一次放过了，还有下一次呢？下一次远吗？ 乔生看向北方，笑着摇了摇头，而后问道：“陛下让你坐那个位置说了吗？” 李景恒道：“户部侍郎，与你说得一样，尚书位置待定。世家还想要回这个位置，但是陛下清理了大半个朝堂的世家之人，这位置他们想都不要想，剩下的就是长安一些官员在明理暗里争夺，我这个侍郎，因为有你背书，陛下首肯，再加上我爹和太子支持，倒是稳了。” 乔生道：“还行，不过还是以前说得，户部看上去是个肥缺，但是这个肥，并不是肥自己，经过这一次，陛下会更加小心这一部的做事。若是再出了岔子，尚书，侍郎，恐怕是首当其冲的顶罪羊。现在陛下要的不是直臣，也不是奸臣，而是忠臣，这一点你要始终记清楚。” 李景恒道：“知道了。以前我觉得我还挺行，可是最近按照你说得，找了一些做官的平生典例，又请了一些以前落马的官员来与我讲课，再加上去牢中听取了那些官员的悔恨之言，说实话，我自己读害怕了。全是前车之鉴啊。” 乔生笑着道：“前车之鉴不错，但是他们并不能代表你，一个官员的腐败无非就是权钱色，可这些只要你稳住，迟早斗会达到，得到。冒险就太不值得了。你别把他们代入自己，就什么都要小心翼翼，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不该做的，不看就是。” 李景恒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有些古怪地看着乔生说道：“我来的时候，太子让我带回来一个人，说是你要的。” 乔生皱眉，然后就享到了李景恒说得是谁？ 说实话武媚娘的事情，乔生自己差点都忘了。当时乔生要的时候，李世民没给，长孙氏也闭口不谈，这会儿，竟然就这么突然给自己送来了。 意外，太意外了。 乔生道：“人在哪？” 李景恒迟疑地说道：“还在车上，不过别怪我多嘴，你要这个女人干什么？这人虽然太子没有言明其身份，但是我在宫中见过她。她应该是陛下的.....” 乔生道：“你还真别多项，这人与我有师徒之缘。” 李景恒顿时愣了：“师徒？” 乔生点头：“走吧，去看看我这个徒弟，说实话，我也好奇我这个徒弟长什么样，问陛下要这个人，我可是冒了大风险。” 李景恒哭笑不得，这你不是要来当徒弟的话，你这人头能不能保住都是一个问题，可不就是大风险。 人在乔家门外，李景恒来时候做的车上。 看到人的时候，乔生倒是点了点头，暗衬是一个漂亮的。 至于其他，若是论面相的话，乔生也看不出什么帝相啊，什么霸气侧漏啊什么的，这就是一个略显英气的姑娘罢了。 武媚娘下了车，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神中带着不安，更多的是黯然。 自离家进宫，她就没想着要从宫中出来，可是意外往往来的很快。 一开始太子带她去了略阳公侯府，以为是太子让他给李道宗的哪个儿子当妾室，但是随后李景恒就带着她来到了小碗村。 这让武媚娘感到吃惊的同时，有觉得自己这一生是何其苦命。 她看了李景恒一眼，随后就看向李景恒身边的乔生。然后向两人施礼，随后问道：“世子殿下，妾身想问一下，何故带我来此？” 李景恒没说话，乔生倒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道：“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还称什么妾身，以后你就是乔家人，若是你坚持用武姓，我自然不会替你更改，可以前的名讳你必须要忘记。” 自己是个死人这件事，武媚娘在出宫地时候，已经听太子说了。那个时候，她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将会与皇室远离。 只是此刻，看到这人说自己是乔家人，她想遍长安大小官员，想遍世家权贵，可哪一个也不是姓乔。 武媚娘知道自己问多了不好，于是就说道：“那妾身.....小女应该改名为何？” 乔生想了想，有些恶意地说道：“要不，教武翠花？” 武媚娘脸色瞬间就变得精彩纷呈。 李景恒也很诧异，翠花，这.......太不雅了。 乔生看着武媚娘的脸色不好，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女人心眼小，而且这女人以后地路还很难说，要是因为一个名字就记恨上自己，乔生可是后悔都来不及。 于是，乔生正色说道：“翠花可不能给你，想得美，就要武小白吧，简单，好记。” 小白，李景恒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 而武媚娘则是淡定地施礼道：“遵大人意。” 乔生摆摆手，一屁股坐在门前地石墩子上说道：“别叫什么大人，我可不是朝廷的人，也不当官，也不是勋贵。我家看到没”说着乔生拍了拍身边大门的门框说道：“这，就是一个普通农户的家庭。你来这里，是我授意。你也别怪什么人，要怪就怪我。小白啊，你别看我年纪比你大不了多少，可咱俩有师徒之缘，所以我才让陛下把你从宫中放了出来。” 第三百五十六章 管家 武小白看着乔生，眼神里尽是疑惑，他不知道乔生这个师徒是从何说起的。她自信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更别提有什么联系，现在突然说与自己有师徒缘分，这让她心里很疑惑。 而李景恒也是满脸不信，看着乔生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他真的不知道乔生这又是下的那一盘棋。 董云晴从院内走了出来，看了看门口坐着的乔生，然后低声问了一句李景恒，这才看向武媚娘，不，应该是武小白同志。 董云晴问道：“这就是你说得那个徒弟？” 乔生点头。 董云晴看着武小白，上下打量了一眼，而后才说道：”真不知道人家怎么和你扯上了师徒缘分，你们也没见过，但是想来你已经有了打算，我就不管那么多了。” 乔生深深地看了眼董云晴眼神中地笑意，随后就很认真地说道：“好好安排一下，至于拜师，也等过上一段时间，让小白适应了这里再说。” 董云晴笑着道：“知道了。” 说着，董云晴走道武小白身边，看着她说道：“走吧，我先帮你安排住处。” 武小白打量了一下粗布衣衫地董云晴，然后才点头跟着董云晴进了院子。 武小白被安排到了后院之中地一间侧房，这是董云晴根乔生说的。早些时候，乔生说要收个女徒弟的时候，董云晴就在准备了。 可没想到会这么晚才到。 武小白进了前院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家里人不少，小孩大人的很热闹，还有几个老人在一起吆五喝六地坐在一起喝茶，下棋。 等进了后院，武小白刚踏进去一只脚，就看到一只大狼狗走了过来，吓得武小白差点蹲在地上。 董云晴没有呵斥听雨，而是对武小白说道：“这是听风，家里来了生人自然是要来看看地，你别害怕，等你熟悉了，就知道它好着呢。” 武小白并不是害怕狗，而是猛然见到这么大地一条狗向自己走来，自然是有些受惊。听了董云晴地话后，就试着往前走了两步。 听雨看了看董云晴，呜咽一声，才靠近了武小白，嗅了嗅武小白身上地气味，然后才溜溜达达地找了个凉快地方休息去了。 武小白看着后院秋日之下地景色，倒是很诧异，只觉得，这家主任也是个雅致的，并不是乔生说得那般是个普通地农家户。 等进了房间，董云晴帮着武小白把被褥铺好，然后就开始对武小白说了一下家里的人，以及家里的一些规矩和忌讳。 而武小白透过窗子看着后院坐在葡萄棚下的一个老人，这才对董云晴问道：“那人，是宫里的阿福嬷嬷？” 董云晴看过去，然后笑道：“是啊，不过现在是咱家的老人。” 武小白愣了愣，她知道这个宫里的老人，也见过几次。只是后来听说皇后亲自把这老人放出了宫，找了个人家让她安享晚年去了，她没想到是在这里。 而且，她还听人说，阿福嬷嬷是个有福的，跟的人家待他如亲人，吃喝不愁，穿戴不愁的......原本，武小白就听个新鲜，宫里的人，能活下来在她看来已经不错了。 要是但凡遇到个事，被打被杀的可怜，进了冷宫的可悲，放出宫门的，就算遇到一个好的人家，也是替别人为奴为婢，这虽然比前两者好些，可也好不到哪去。 总之，武小白是不信那些人的鬼话。 可现在看到了这个老人，武小白就有些恍惚。 后院里的阿福正在根乔氏一起做针线，还有一旁的梁家老太太在说着些什么，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倒是显得和谐。 武小白看到阿福脸上的笑容，她感觉很刺眼，比她看到过的任何的笑容都要刺眼。 董云晴喊了两声，武小白才回神。董云晴对她说道：“阿福是家里老人，以后你就明白了，你是生子的徒弟，那以后也是家里的人了，所以不管对那个老人，你都得好好待着，可不能说成了家里人，就可以啥事都可以做了。” 武小白点头，而后迟疑着问道：“那，姐姐是这个家的管家？” 董云晴一愣，然后笑得花枝乱颤地说道：“你看我像个管家？” 武小白有些懵，难道不是？ 董云晴也不逗武小白了说道：“咱们家现在倒是有几个丫鬟，不过也都是给家里姑娘们准备的，到时候你跟你师父求个小情，你师父或许朕能给你一个伺候你。至于其他人，老人有家里人照顾，年轻力壮的，根本不需要人跟着。你师傅身边倒是有个贺叔，不过那也算是家里人，不算是仆从。还有家里年后带回来的几个孩子，也算是家丁，可能以后会是家里男孩的跟班。至于我，嗯，你或许应该叫我师母。” 武小白眨了眨眼：“姐姐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 董云晴很是满意武小白有些发傻的表情，很是得意地说道：“按照大门大户中地说法，是这样，不过在小门小户里，也就是个管家地女人罢了。现在你还能叫声姐姐，等以后了，哈哈，我还真没想到你师父还能收一个女徒弟。” 武小白问道：“那我有几个师兄？” 董云晴很随意地说道：“两个，一个还在长安，一个在村里。在长安地那个，叫程风，是你师父的二徒弟，那小子可是喝我地奶长大地，现在臭小子也不来看我，真是野了。在村里那个是大徒弟，这小子犯了错，被你师父罚着教书，种田。最近倒是定了亲，再等一两个月就成亲了，到时候你应该能喝上一杯喜酒。” 武小白皱着眉头，把这其中的关系仔细地捋清楚，随后继续问道：“那，我地这个师父能教我们什么呢？” 董云晴想了想，摇摇头：“你别问我，问你师父去，他教的很多我听不明白，但是听娘娘说，他什么都教。你来地时候，我还问你师父，你是不是来学厨，学女红的，可你师父说，女红长安可比我们的好多了，要学也是在长安学。况且他收徒弟，可不是专门来伺候人的。所以你应该和你两个师兄一样，学一些男孩学的东西。” 第三百五十七章 看房子 男孩学什么东西？ 四书五经，骑射六艺？愣了半天的武小白也很难想象自己到底要来这学什么，而且，她非常困惑自己到底与乔生怎么就有了师徒的缘分？ 董云晴帮着武小白把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就对武小白说道：“等会都该吃饭了，你要是不忙着，我就让你两个妹妹带你四处转转。” 武小白点头，然后还是有些不适应，董云晴一口一个咱家，一口一个你师父，这会儿又多了两个妹妹。 她本身对亲情这一块被自己家里的两个哥哥给弄得有些寡淡，现在多出这么多关系，她想想都头疼。 未知让人充满好奇的同时，又会使人畏惧。 不过，武小白也懂得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自己的命运多舛，这些已经引起不了她太大得波澜。 而且，这个乔家，给她得感觉还不错。 董云晴去了厨房忙着中午所有人得餐食，现在厨房的帮手也多，几个家里买回来的丫头都是勤快的，所以董云晴也算是从一些劳累中，解脱了出来。 乔文熙和李岚被董云晴安排到了后院，然后两人站在门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屋里有些无所适从的武小白。 武小白看到两人，就知道这应该是董云晴说得妹妹，然后想了想向两人招了招手，等两人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武小白就问了两人的名字。 随后，武小白一边问着两个小姑娘这个家里的事情，一边想着自己以后该如何去做。 等吃饭的时候，武小白也算是见识了这个家里的人。 吃饭有吃饭的规矩，武小白也算是大门户出身，虽然有些名不副实，但是她的见识还是有的。 可像乔家这般，当家家主蹲着吃饭，小孩们吵吵闹闹凑一个小桌吃饭，还有这大人桌上... 在宫中习惯了什么都要讲礼仪，这还真让武小白不习惯。 等一筷子饭菜下肚，武小白就诧异这农家餐食了，这可要比宫中给他们吃的好多了。 ...... 武小白还在熟悉乔家，而乔生则还要忙着其他，就没去管太多。 李景恒下午要回长安的，所以乔生急忙进山了一趟，等出来的时候，什么小鲜参，什么山药，弄了一大堆出来。 到了，还从那山上养殖出来的几个刚长的半大的鸡给捉了好几只绑了，然后让李景恒带回去。 鲜蘑菇，鲜木耳，以及早些说好的酸笋，酸野菜等等，乔氏相好的，其他人相好的，乔生又添了些，总算是弄满了一辆马车，让李景恒极为不好意思。 第二天，天色刚亮，苏晓就来到了乔家。 看了院里多了一个姑娘，她就好奇地去找乔氏说话，问了是乔生的徒弟之后，才心有戚戚地说起自己地事情。 无它，就是她自己盖的院子已经盖好了，可还都是个空壳子，所以想着让乔子仪，乔氏，还有乔生都去看看，帮着想想要添置一些，或是买一些什么东西。 乔生磨着一把镰刀，笑着说道：“说起来你还是女先生呢，怎么这样笨？” 苏晓顿时就不乐意了：“你说，我咋笨了，就是让你去瞧瞧，又不让你动手，你还不乐意啊。” 乔生道：“家里布景地话，你自己应该有想法，但是那日常里地东西，你看着比乔家少啥，就往家里添啥不就好了，还非要我们去看，得瑟自己有新房子了是吧。” 乔氏道：“去看看就去看看，斗什么嘴。晓儿又不是外人，我可是当闺女来养地，现在闺女有了本事，自己盖了房子，你这当弟弟地去看看咋了？” 乔生顿时就乐了：“娘，你看看，你拿谁都当闺女，你再认几个，估计就算咱家不出嫁妆，随礼都随穷了。” 乔氏也笑了：“瞎说啥，咱们一起去看看，以后生你气了，我就住晓儿家。” 苏晓急忙说道：“这个好，没事就住我家去。” 乔生没说别的，反正现在事情也不多，把磨好地镰刀挂在墙上，然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一家人就往苏晓家里走。 苏晓建的宅子并不算大，开始的时候，乔生还想着给她一步到位，可苏晓说，现在这里就她一个人，就算以后会置办奴仆，但是也买不了几个。 建的房子大，人少，就显得空落落的，无论白天晚上，苏晓想着家里没个动静的时候，就跟闹鬼一样。就算家里再养狗，养鸡养鸭什么的，也还是不行。 所以，还是建小一些，若是以后真的不想住小宅子了，就学着乔家，打通一扇墙，再建就是了。 董云晴和李雪雁也跟着出来了，四个女人说说笑笑的，也算是热闹。 到了苏晓的宅子，透过没装门扇的大门，远远地就看到院子里还是乱糟糟的一片。 乔生走到前面把脚下的一些砖石都给清理掉，李雪雁还怀着孩子，可不能因为这个再出了什么事情。 房子虽小，但是前后院还是分得清楚，其他人还没说什么建设性得提议，乔子仪就抄起边上的一把铁锹，开始清理院子里的建筑垃圾。 苏晓急忙说道：“叔，那个东西，等别人来了再弄，你就别动手了。” 乔子仪笑着说道：“就两手活地事情，用不着那么麻烦，你一个姑娘家地，身边也没个男人。房子倒是建了，可这些还是需要人搭理。你趁早啊，去长安，买几个好点地仆人回来，然后先帮着你把院子收拾一下。等能住人了，前院给仆人住。等家里那狼也下崽了，你带回来两只狼青崽子放在后院，你也能安全些。” 苏晓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道：“等下次去谁去长安地话，我就和人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奴仆还是我自己买的放心些。” 乔生道：“急着去长安的话，就让贺叔陪你走一趟，不耽误什么事情，孩子们现在都有自觉性，平时只要注意自己训练就是了。贺叔挑人的能力也厉害，家里的那些孩子都是他帮着挑的。” 苏晓道：“那倒是也行，去了长安，买奴仆倒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我还要买些其他的东西。” 第三百五十八章 窜天猴 乔生前后院都看了看，和几个女人会和之后，对乔氏说道：“娘，你觉得还缺啥？” 乔氏道：“这院里看着啥都缺，看来要买上不少东西，不过，还是按照咱们家当初建房子的时候办的好，先不管其他，把厨房里的灶台先给搭起来，这有了吃饭的地方啥都好说。然后就是那炕头，现在得抓紧时间弄出来，再晚些，就冬天了。” 乔生道：“我跟您想得一样。” 董云晴说道：“咱们家那铺盖弄得时候，反正弄得多，也不差苏姐这几套，干脆一起弄了。桌子，柜子，门扇，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让苏姐去王叔那里去求个急，让抓紧时间做一些出来就是。厨房里的厨具倒是不用着急，你总得找个厨娘不是，不然你有厨房，有厨具，不会做饭还不是白搭。就算是厨娘找来了，你不得去让人在我家学两天？现在除了我家和村里那些学着我家做出来的饭，你还能吃的惯以前的？” 苏晓感觉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于是说道：“那我还真的找个聪明点的妇人，至少懂得厨房里的东西，要不然，我吃饭都是问题。” 董云晴道：“那是的，吃的穿的住的都有了，这才算是安定了一些。至于院里杂七杂八的，让人收拾干净了之后，到了明年开春，再种些果树啥的，都差不多就齐了。” 乔子仪说道：“你既然要打算一辈字在这山里过活，那就得做一些长远得打算。等你去长安，你买两个能干活的仆役，等秋来，你开荒也好，从村里买也好，弄上几亩田地，种些粮食，种些菜，也好自给自足。你虽然没参与挖鱼塘，还有山上养的那些家禽家畜啥的，可等今年有了收益，到了明年的时候，你再拿些钱参一分。这样就算是你不想教书了，也能有一个稳定的收入。” 乔生和家里的三个女人都看着乔子仪，感觉是自己短视了，只顾着眼前，却没想到苏晓以后。 苏晓表情也有些动容地说道：“哎，叔，听你的。我就是打算在小碗村常住下去，这一辈子就这样活着挺好。” ....... 从苏晓家里出来，苏晓也跟着来到了乔家。 苏晓中午在乔家吃饭，几个女人坐下来，话就没个停的时候，门扇要做什么样的，炕要做多大的，还有桌椅板凳都要什么样式的啊。 让乔生感觉，这几个女人在一块像是给自己布置一个小窝一样。 吃罢饭，李云阔来到了家里，乔生又把武小白也喊了过来。 乔生给两个人介绍了彼此后，等两人坐下就说道道：“程风也有些日子没来了，别人可以不来，但是我新收徒弟，他不能不来，毕竟，小白算是他的小师妹。” 李云阔虽然惊讶于乔生收个女孩当徒弟，但是他仔细想想，师父也就是这样随意的人，自己一个农家子，程风一个病秧子，再加上一个女子，可都不简单啊。 武小白看着乔生问道：“不知师父能不能告诉徒儿，徒儿到底要跟您学什么？” 乔生笑了一声道：“先不说学什么，这些都不着急。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惑，这些疑惑，也等到以后你自己会慢慢知道。说起来，也算是我强迫你当了我徒弟，这有点不厚道。不过，我也是没办法，你这个徒弟太厉害，不强迫着，总有一天你会像那个窜天的猴子一样，神佛难挡。” 李云阔更诧异了，他知道乔生说得猴子是那个猴子，可没想到乔生会把眼前这个师妹跟那个神猴相并论。 可武小白不知道乔生嘴里的窜天猴是什么样的猴子，但是总归感觉不是太美好。 李云阔对乔生道：“师父，你可没这样说过我！” 乔生瞅了他一眼道：“你的道行太低，以后成事还得指望你这个师妹，所以你以后多讨好讨好你师妹才是。” 李云阔有些不服，但是想了想还是把这口气咽下去了。 乔生对武小白说道：“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地当我徒弟，我可以答应你三个要求，这三个要求你可以随便提，当然摘星摘月不可能，你师父我也是个凡人。” 武小白愣了愣，然后沉思了片刻试探道：“杀人可否？” 李云阔吃惊，而乔生则是早有准备，淡然地说道：“可!” 武小白盯着乔生地眼睛说道：“师父知道我要杀什么人？” 乔生叹了口气道“兄，母。” 武小白顿时就笑了，站起来，恭敬地下拜，清声喊道：“师父。” 乔生看着她笑道：“起来吧，我知道你不会借旁人之手。你在我这最多三年，便可随你师兄一起去长安，到时，是风是水，任你遨游展翅。或许你因为以往对家人性情有些寡淡，但是这个家里，我相信每个人都能对你真诚以待，也希望你能早些放下戒备，融入其中。” 武小白站起来，想了想说道：“是。” 乔生喝了口茶，然后说道：“明日你随着岚儿，熙儿他们一起去训练，然后读书识字。云阔你也跟着去。” 武小白还没说什么。李云阔就愣了：“我？” 乔生道：“就你那身子，我这两天可听你爹说了，下田没干多少活呢，就喊着腰酸背疼的，不像农家出去的，所以，你也去锻炼锻炼身子，免得以后走两步路都喘。现在你连虎子和红鹤都打不过吧，可长点心吧。” 乔生收徒，那也算是家里的喜事。 董云晴见乔生收了个女徒弟，像是比乔生还要高兴些，忙着张罗宴席，忙着带武小白见家里的所有人。 乔氏看着武小白，也是笑着说道：“这丫头倒是斯斯文文的，看着就让人喜欢。不像豆子和程风那两个皮孩子，将来定是个有出息的。” 老太太仔细打量着武小白，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但是还是对她说道：“咱们家里人简单，有什么事多请教你师父，你师父是个有主意的，别任着自己的性子来。” 第三百零五章 鱼肥 乔生还真有些佩服老太太，他虽然不知道老太太看出了什么，但是老太太能说出这番话，肯定是心里知道了什么。 老人活了一辈字，见识的人多了去了，所以就有了一手看人的本身。难道老太太还真实那种人不成？ 乔生心中疑惑，一直到了后来，老太太才告诉乔生，这武小白的脸圆，眼圆，耳朵厚。本身是个有福的，可是那鼻梁太挺，鼻尖太高，嘴唇纤细如缝，这就让刺破那了层福。 若是这样的人成长起来，必定是个不善的。 可老太太又说，要是乔家没有个能镇得住这丫头的，她都会劝着让这姑娘走，可乔生不一样，乔生是个福气更大的，所以，这丫头只要根在乔生身边就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虽然乔生知道老人老了之后，都难免神神叨叨的，但是老太太说的几乎上都对。只是自己能不能镇住武小白这个徒弟还真不好说。 第二天，武小白就穿上了和家里孩子一样的衣服，然后舒了个简单的头发，随便扎了起来就和乔家的孩子一起去晨练了。 等回到家的时候，武小白已经是满脸潮红，扶着腰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至于陪练的李云阔也同样吐着舌头喘粗气。 武小白不被贺殇扶着坐到了乔家，贺殇笑着对坐在树荫下打盹的乔生说道：“这孩子倒是有一番任性，虽然过了练武的年纪，倒是有练舞的功底，倒是差不到哪去，只是这看着好场时间没练了，身体一时受这么长时间训练，就是有点吃不消而已。” 乔生摆摆手道：“训练是让她们能有个好身体，练武也是为了防身，该咋训练还是咋训练，等过些时候适应了就成。” 武小白愣了愣，到底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李岚和乔文熙走了过来，牵着武小白的手道：“武姐姐，咱们去洗澡。” 武小白看着两个小丫头都比自己自在些，就有些尴尬，所以就任由两个小姑娘拉着自己去了洗澡间。 等泡上了温水澡，武小白就懒得动了。实在是自己这又是跑又是跳的，就算是最辛苦的时候，也没这么折腾。 可没泡多长时间，穿好一副的李岚和乔文熙就来喊她了。 武小白知道还要去识字，于是拖着酸软的身体从水池里站了起来，等擦好，穿好衣服之后，才艰难地跟着家里地孩子去了村里。 等到了晚间回到家，他跟着两个小姑娘一起去守鱼塘，坐在鱼塘边上看着那山中地景色，最初地感觉是这一天真难熬，可随后又觉得充实，不像自己在宫中时刻都要提防着什么。 ...... 武小白在乔家的生活正式开始，乔生也继续自己的忙碌。 乔家的两座山上，一座已经竣工，与苏晓刚建的家一样，只是个空壳子。 而后的日子就是装修，以及填充其中的东西，这方面乔生早有规划。 孩子们住的宿舍，老师住的宿舍，以及课堂，饭堂，书阁，研究室都已经标注了范围，然后就是需要绿化等等加强性建设。 乔生不是打造一个很大的学府，只是一个小小的书院。 按照乔生所想，学生不用太多，二三十个就行，书院的老师也需要再招两个来，这样也可以分级管理和教育。 免得有的学生上学早，有的学生上学晚，造成学习程度上有很大的差异。 这样看，一座庄子就够了，至于建造两个庄子出来？ 倒不是显得乔生钱多，另一座庄子，乔生打算以后自己来住，乔生下面还有一个兄弟，别看现在还小，可那孩子不经意间就会长大。 等以后，乔亮长大了，如果娶了媳妇儿，生了孩子，谁也判不定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乔亮现在乔生还能管的住，以后可不一定啊。 现在建可能有些早了，可山上的庄子建成之后，还需要长时间的打理，以及塑造，就好像现在的乔家，也是经过好几年才会让人住的舒心，看得舒心。 一个合格的家园，有房子，有家具就成了。而乔生现在有追求生活质量的条件，为什么还要这么苦着自己？ 就好像乔生虽然在吃上没什么要求，可那是因为以前自己家里啥也没有，穷吧吧地，要啥小母鸡炖蘑菇。 现在乔家不说太富，可也有那条件吃好地喝好的。 要是还去喝辣喉咙的糠皮粥，那不就是自己找罪受？ 赚钱干啥，吃啊，喝啊，让自己过的舒服啊。 不然，真像小沈阳说的，人死了，钱没花，扣了巴嗖的，算是一辈子埋汰过日子。 第一个庄子在装修，乔生整天就呆在山上，一忙就没个着落。家里还是差人送饭给乔生，他才不至于被饿着。 等装修彻底交给工匠们之后，乔生接着又开始忙碌养殖上的事情。 以往村里没养过鱼，感觉鱼就算长得快，一年也不会养到一斤两斤上去。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乔生让人在所有鱼塘里都定时打捞出一些鱼，看鱼的生长情况后，村里人发现，这鱼可是鲜有的大？ 大的能超过一斤，小的呢，也有四五两重。 大家都有些奇怪怎么回事，乔生也没养过鱼，最后调查研究了一番之后，才得处一个结论。 第一个，就是鱼塘之中的鱼和小河里的鱼不一样，小河里的鱼活动量非常大，而鱼塘里的鱼则是活动少，这就造成了体型上，重量上的差异。 这就跟一个养尊处优的人，和辛勤劳作的人对比，当然是养尊处优的人胖一些。 小河相对鱼塘来说，就是具有很大的流动性，那鱼就算是自己想停，也停不下来。而鱼塘里的鱼则是可以有休息的空当。 第二个，则是鱼塘里的鱼吃的比河里的鱼好，还能吃的饱。 鱼塘周围有鱼草，加上村里人也不时地投放一些切碎的其他草来喂食，这自然而然地就让这些鱼有了一个好的成长条件。 第三个，就是鱼塘里地鱼没有天敌。 嗯....还是有的，比如说那些偷鱼地鸟，但是那鸟吃的少，再加上村里人护着，那鸟来了就被赶走，所以，这些鱼还是活得很安全的。 第三百六十章 来客 吃喝不愁，没有天敌，再加上不用四处奔波，这些鱼能不好才怪。 鱼有了盼头，山上的家禽家畜更是让村里人看着欢心。 山上养的兔子，虽然现在才不到千只，可都长得壮实，到了年底的时候，这可就是一个大进项。 养的鸡鸭鹅也相对来说都已经到了可以出栏的时候，而且有的已经开始生蛋，产生固定的效益了。 不过相对来说还是少了一些，乔生还是主张着不卖了，给村里人都分了分。 养的羊虽然也成了，不过今年乔生还是和村里人说了，不打算卖，实在是这些羊买的时候就买得少，而且还都是母羊，这都是要留种的。 这些大家都没意见。 不过，山上养的猪，大家可都是眼巴巴看着呢。 这些猪，乔生选的时候，都是选的公猪，而且都是带回村里，又进行骟过的猪。所以吃了什么都就长肉。 村里以前可是有不少人养猪的，可就么见过长这么快地猪。 眼看着一年光景就比别人两年，三年养的猪还要大一些，惊讶地同时，又感到无比地欣喜。 这猪肉虽然相对便宜，可毕竟还是肉啊，只要是肉，哪能不赚钱的。 乔生把各处都看了一遍，随后跟照顾这些家禽家畜的村民都打了招呼，问了各自的情况后，才逐个分析起当前这些山头上的禽畜。 虽然从整体上来看，这养的还算不错。可要是细说，还是存在着很多问题的。 比如说，围栏不够高，鸡能飞出护栏，飞出管理它们村民的视野。 早先就说过，鸡虽然不会像鸟那样飞的持久，飞的很高。但是一两米的围墙可是很难困住它们的，再加上养的鸡又多，管理人员也不够，想抓也难以抓回来。 所以针对这点，乔生就要想办法。 回到家，老太太一言就给乔生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那就是，给鸡剪了翅膀，或者给鸡的腿上绑上布条。 老太太知道乔生担心什么，于是就说道：“那些母鸡咱们可以不用管，就算飞也飞不了多高，就是那大公鸡才飞的高一些，把它们的翅膀剪了就行了。虽然可能会耽误它长个，可现在那不都是已经长成了，再喂也就这个样子了。以前咱们家就是，飞出去，怕别人给偷了去，于是就想着两条腿绑上布条，或是剪了翅膀都行。” 乔生认为这两个个方法可行，都可实施，反正费工夫也就一两天的时间。 不然那鸡飞出去的，十只有一两只都找不回来，不是跑远了，就是被别的东西叼走了，总之丢了，就找不回来了。 还有就是，鸡多了，黄鼠狼也就多了。黄鼠狼拉鸡，那可是一拉一个准。 这个问题，还是钟老爷子给解决的。 钟老爷子让养的和鸡放在一块，鸡战斗力不足，但是鹅就不一样了，鸡害怕黄鼠狼，鹅可是一点都不害怕。 对于这些，乔生也直叹自己生活经验不足。 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等一切都相对安稳之后，已经是到了十月份。 十月份的山里看上去有些凄凉，黄叶配红叶，地里的庄家收割之后，也变得光秃秃的。就算种上了冬小麦，那也得等着长出苗来，才能看。 秋风吹得让人一个激灵一个激灵地浑身发颤，等下过两场秋雨之后，孩子门也不卖俏了，都穿上了厚些地衣服。 家里地凉席也换上了褥子，原本不盖，或是盖个单子就能睡的床，现在也要盖个薄一点的被子才行。 老太太和老爷子要回上榆村了，乔生知道拦不住，于是在十月初，就把两个老人送回了家。到了梁家，乔生可是跟两个舅舅，舅母说定了，等来年开春和夏天，再让两个老人来家里住一两个月，以后年年如此方才可行。 乔生的两个舅舅和舅母为此可是少有的骂了乔生，不过乔生还是笑嘻嘻地耍无赖。 两个老人走了没两天，乔家来了三个相当让乔生差异地客人 乔生出了远门，看着门前已经下了马车地三个人，立刻哎呦了一声，然后行礼道：“三位贵客到此，真是蓬荜生辉啊。” 这三个人，乔生都认识，不过也是在七年前认识的。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 这三人起初还对乔生有些疑惑，可魏征瞪大了眼睛看仔细了乔生的面容之后，才说道：“你是那个，对，你来过我家，和小公主一起的那个侍卫？” 乔生立刻笑道：“您老记性真好，着身子也挺俊朗，哎呀，别站这说话了，三位里面请。” 魏征一边朝着院里走，一遍哈哈大笑道：“老朽可真没想到原来早就见过你，早些你为百姓做的事情，老朽可是一直都记着，也一直想着来拜访你这位陛下口中的先生。原本老朽以为能做出这样利国利民的大事的人，是一位至少年过半百的老人，可没想到是一个俊后生。” 房玄龄也笑道：“可不是，我也一直想拜访，但是没这个机会，要不是这次陛下让我们来讨教，我还真可能一辈字无缘于你这个先生。” 杜如晦则是说道：“达者为师，我们今天也算是开眼界了。” 乔生也是笑道：“三位老爷子见笑了，小子就是个农家子，陛下叫一句先生是抬举我，我可不敢居功。” 房玄龄道：“早些时候，与景恒一起去江南道，景恒一个谋划，就让江南道付出无数钱财，解了当时的燃眉之急，我还惊异于李道宗生出了个聪明儿子，可后来才知道，是有一个乔先生在后边出谋划策。原本当时回来就要拜访于你，可是李家一直不肯告诉你的行踪，后来你做的事情多了，我更认定你是一个不世大能。” 乔生拱手道：“我能为百姓做的，也只有这些，不求名求利，只求一个安心。您三位若是与我所学所知一样，恐怕会比小子做的更好。” 三个老人的到来，倒是没引起乔家太大的关注。只不过看着三个都已经是老人，而且乔生一直恭敬有加，所以乔家人也不敢慢待。 上茶，端点心，然后就是准备午饭。 第三百六十一章 变革 房、杜二人在李世民麾下，可是能独挡一面得存在。 至于魏征很不受李世民待见，但是李世民又拿他没办法。一个直臣气人归气人，但是人家有没有什么坏心眼，再加上魏征名气比官衔看着还要大一些，这就更让李世民顾及了。 三人不说其他，单论对百姓也算是尽心尽力，所以乔生能做个小，也是值得的。 为国者甚多，可为百姓者甚少啊。 都知道得民心着得天下，可当政者，又有几个真正深入到百姓中去的。 四人来到客厅，坐下之后，房玄龄就对乔生说道：“此次来，我们也是来当学生的。前两天，陛下给我们看了一本黄册，据说出自你口，书自你学生之手。黄册之中的改变，对百姓多有利慧。陛下想要重新审核，重新裁定黄册。可我等还有许多问题需要问。可陛下说让我等三人，来请教于你。所以就上门来叨扰了” 黄册？ 乔生还真有点意外，原本以为李世民已经把这个做好了安排，没想到，这都两个多月了，现在才提及。 真是太慢了。 不过，乔生想想，也不能怪李世民，家里粮食没了，就相当于后院起火。虽然看上去李世民在这次事件中占据了主动，获得了很多的利益。可李世民不会因为这些冲昏了头脑。 权衡世家，肃清朝野，加上还要想着怎么和剩下的世家斗下去，这杂七杂八的，李世民要做的还有很多，这难免就抽不出空来。 乔生不就是感觉做这些事情很累，才不愿为官的？ 黄册推出，那就是李世民真的要掀起一个朝代的变革，可这个变革，很难。 无论是什么朝代变革更新，无论这个变革是大是小，都需要用血，用命去填充， 黄册是一个小小的册子不错，可它要真正地实行下去，那将会撼动无数人的利益。上达天子，下至黎民。 在李世民和百姓看来的好事，可在一些人眼中可不算是什么好事啊。 人员的变动数量上面，也许不会有人隐瞒。 因为，向下看，人多了，就可以从这些人身上薅羊毛。而向上看，还可以向陛下索取好处，什么惠民政策的实行那可是这些人发财的好契机。 就算是受了灾，这些人依旧可以按人头拿取大量的赈灾之物，之财，之便利。 要是有心的官员，不会把人全部报上去，无论是怎多还是减少，都会说个中间数。 这样若是碰到灾年，受灾之后若是死了人，可报给朝廷的，却是不少，偶尔还会多些。 这不就又来好处了？ 别的地方有灾，那都是死人，死人，还是死人. 就你这个地方，人没少，还多了，那就是妥妥的政绩啊。说明你这个官赈灾有功啊。 等灾情过去，等这个奏报报上去后，皇帝看了高兴，不就得给你升官发财？ 所以啊，这第一项，人数的普查，就是个问题。 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你就算硬是让人家给你弄出个黄册来，就保证不出毛病了。 你查得了一村一镇，还能查的了一州一道？ 现在的黑户可是不想后世那般活得艰难，一村一寨的，可有不少家新出生的孩子都是黑户，若是不出远门，基本上官府都不会知道你这个人。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问的也正是这些问题。乔生懂的事情，这些当官的也懂，甚至比乔生还懂。 可就是因为懂，才知道这其中的难处。 乔生说道：“百姓中不记录在册者甚多，田亩也是一样，所以陛下要重新制订黄册。可这触动的利益太大了，所以，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要找到问题的源头。” 房玄龄道：“可源头多不胜数啊，那些官员...” 乔生打断房玄龄的话道：“房相，源头不在于官，而在于吏。虽然说上行下效，吏再大也怕官，可你们不知道的是，若是这些吏为恶，就是清官，也能给整得黑心黑肠。” 魏征愣了：“吏？你可别开玩笑，老朽等可是真心请教。” 乔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开完笑，随后说道：“官虽然是一州一县中垂堂断案，为民立命的根本，可吏才是接触百姓最多的人，恶吏一句话，可要比当官的十句话都管用。而且，朝廷之上，官员会变动，但是吏却不会变动。官来了不管是升迁还是贬谪，都是几年的事情，可吏会在一个衙门里呆上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 魏征呵呵笑道：“老朽知道为官易变，为吏不变，可也没你说得这么邪乎吧，要是按照你这样说，天下的吏都应该杀了。“ 乔生道：“大人是不信了？” 魏征，房玄龄，还有杜如晦都含笑。 乔生叹了一口气：“你们尚且不信，更何况是陛下。” 房玄龄看了魏征一眼，随后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打探，不过用的时日可能要多些。” 乔生道：“黄册上的变革，制定，多些时日也是应该，等有了消息告诉我一声就是。” 开头的谈话似乎并不美好，但是随后的谈话却是让人感觉道舒心。 而魏征三人也在乔生这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很是高兴。 甚至，吃饭的时候都多吃了一碗。 下午，三人并未走，对于乔生它们还有很多的疑惑。一些问题，一些见解，一些心得，都会与乔生来交谈。 四个人坐在一起喝茶，问答，讨论，争吵，这一天的时间似乎过的很快。 三人临走的时候，魏征笑着对乔生说道：“恨不得住些时日，但是今日之收获太多，回去之后也需要多方验证，查证。老朽想趁着未入土，再多做些事情。本来还想着劝劝你出山，但是现在我不会去劝你，因为你已经做的够多，剩下的，也该是我等出力了。” 房玄龄笑着道：“要是你未娶妻，我还真想把家中小女嫁与你，这样我房家也能至少安稳个几十年。” 杜如晦则是说道：“以后有时间，还要多叨扰。” 第三百六十二章 恶吏 送走了三人，乔生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李雪雁挺着个大肚子亦步亦趋地走到乔生面前，看着乔生说道：“这三位算是如今大唐地肱骨之臣，没想到今日能拜见于你，这可是连我父亲都不曾有过的。” 乔生扶着李雪雁的臂肘，傲娇地说道：“那是，你也不看看你夫君是谁，不过这三个人还是有些迂腐了，太过于固守思维，还是信奉老书生地那一套。” 李雪雁笑了：“你这人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脸皮这么厚。他们如同你说得，对儒家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地蔓延了他们地所思所想，要想改变一个固执地老头，恐怕，你得把儒家思想给打破，否则，他们会永远如此。” 乔生叹道：“是呀，所以我就不改变，顺着他们地意思做些变动就是，非要跟他们争个底朝天的，恐怕三个老头今天能当场气死在我的面前。我可不敢招惹他们。” ...... 房杜魏三人回到长安，第二天就去找了李世民。 随后，就是一些计划的实施。 远的不说，近的，李世民和三位老臣打算先在长安附近的县，村，进行人口大普查。若是合适，再推及全大唐。 房杜魏三人对乔生的酷吏说，虽然持不信的态度，可魏征还是打算去瞧瞧，去看看。 于是，在其他两人还在忙碌着开始制定黄册的时候，魏征却是带着家里的老仆，驾着以梁破旧的马车四处游走。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让魏征找到了点东西。 这一日，在长安西二十里的的一处农家中，魏征和老仆上门借口讨水，和这户农家闲谈了起来。 魏征看着这家农妇端来了水，就自己找了个干净的地做着拿着碗先是饮了几口才笑着对这家的老人问道：“不知道老哥家里如今人口几何，田亩几何啊？” 老人年岁大了，牙都掉剩下一颗，所以说话有些漏风：“家里人少，多了都养不活，早些年我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四个儿子两个都死了，剩下的也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不过这些年总算能熬过去，娶了婆娘，生了孩子，这不，都出去找活干了。种田的时候会回来，秋收的时候也会回来。难啊。” 魏征放下水碗，奇怪道：“老哥，按照划分，咱们这边也属于天子脚下，这些年没灾没害的，怎么还能过的如此艰辛。” 老人摇头说道：“咱农家人，不都是这样熬着过日子，地里收成好，那一年到头还能吃个温饱，可要是收成不好，那全家都得饿着，我那大儿子，就是因为太饿了，偷人家吃的，被人活活打死了。这不怨人，人家也是靠那点粮食活命，他偷人家吃的，不就是偷人家的命。早些年，家里还有十亩田，可如今就剩下五亩。没了田，没了地，那可不行，所以就租种了地主家五亩。可官府这一次次收粮，一次次加派，这就真活不下去了。” 魏征诧异道：“那十亩田为何变成了五亩？” 老人道：“卖了，不卖家里就会饿死人，再过两年，这剩下的五亩也保不住了。” 魏征沉默。 魏征仔细想过，这几年长安虽然没有对周围州县减免赋税，但是也没上涨赋税。可官府一次次收粮是何故？ 从老人家里出来，魏征坐上了车，去了下一个村子。 在村头，魏征远远看到一个满身破烂的乞儿。 魏征下了车，对那乞儿招手，而后从车里拿出一个饼子给那走过来的乞儿。 魏征看他眼神清澈，就问道：“你是这村里的？” 乞儿一边狼吞虎咽地啃着面饼子，一边点头。 魏征仔细打量着他，随后问道：“你家大人呢？” 乞儿抬起头指指不远处地一处乱草丛生的地方，那是一处坟园，村里人讲究的会请来风水先生来找墓地，要是没钱的，就像这乞儿的家人一样，随便找个坟头多的地方，草草下葬就成了。 魏征看着那坟头草长得老高的坟园，再次问道：“你家里其他人呢？” 乞儿说道：“家里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他们都被打死了，我想报仇，可没那能耐，您若是能帮我报仇，我愿意一辈字当牛做马跟着您，给您养老送终。“ 魏征没敢应承，而是问道：“为什么被打死了？又是被谁打死的？” 乞儿或是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于是就哭声说道：“我家父母兄弟六口，我是老小。前年，我们村在县里当差衙役张矮子要娶妾，于是就让村里人随礼，我们家没钱随礼，他们家就说随粮食也成，可我家的粮食只能够度日，要是给了他们，这就活不下去了。” 乞儿擦了一把眼泪，然后继续说道：“我爹去他们家求情，说是等来年收成好了，就把这礼补上，可那张矮子不同意，说是今年他娶妾，明年就要生娃。娶妾要随礼，生娃更要随礼，等他们家娃满月，周岁都要随礼。这要是都欠着，他就活不成了。所以，那张矮子就伙同几个其他当差的衙役抢了我家的粮食。我爹气不过，就带着我的三个哥哥去县衙理论，可半道上就被截住，给打死了。我娘听我爹他们出事，也上了吊，剩下我一个人独活。” 魏征嘶了口凉气，追问道：“那衙门里的官老爷就没能为你家做主？” 乞儿冷笑了一声：“什么狗屁官老爷，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管？这些衙役都是串通好的，私底下可是这村里，县里的霸王。他们做的坏事多了去了，可谁都不敢说，也不敢告，如同我家这般的，还没等到县衙，就会被人追上打死。就算到了县衙，恐怕连县衙的大门都出不去。” 魏征的手颤抖着拍了拍乞儿的头，而后带着乞儿上路。 魏征的游历不会是这一村一县，他还有很多的地方要去，而随着游历的地方越多，他就越来越明白，为何乔生对现在的天下事很无奈。也越来越明白，乔生为何有抱负，但是不能施为的原因。 第三百六十三章 有罪 乔生毕竟和魏征隔着千年的思想夹层，所以，乔生的一些理念并不被魏征认同。 一个生活在封建主义社会，一个生活在民主自由的现代主义社会。受到的教育，社会，人文等方面的影响自然有很大的不同，这也让两人在讨论各种事情上有着很大的分歧。 但是，魏征不认同乔生的一些思想，但并不能不代表不认同这个人。 而且，自己亲身游历长安四方之后，魏征更加觉得，乔生的一些担忧，并不是空谈。 黄册的实行有很大的阻碍。 若是实行，得到的东西，魏征原本还能自信其中八成为真，不存在乔生说的有那么多的担忧之事。 可，等回到长安的南门前，魏征不再是那么自信了，他觉得这次的黄册，若是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东西能是真的，他都觉得了不起了。 要入城的时候，魏征看了眼不远处的城门，想了想对赶车的老仆说道：“回头，去山里，老夫要再见那乔生一面。” 魏征的老仆上次去过乔家一次，知道魏征说得是谁，所以老仆勒了一下马疆，停住马车之后对车里的魏征说道：“老爷，这眼看就要天黑了，咱们明日再去也不迟。再说了，陛下，还有其他两位大人早就派人来信让您赶紧回长安，您至少也得回去见一下陛下和两位大人不是？” 魏征道：“身在朝堂，不知天下事还好，但是不能不知一方事。老夫自衬清廉之名，为国百姓一生操劳，尚且自得。可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糊涂官，恶霸吏，百姓本身就苦，在这些人，不，老夫现在与他们没什么差别，在我们这些昏官恶吏的苛责下，他们更苦。如今天子脚下尚且如此，更何况天下。老夫愧对百姓啊。长安不进了，老夫要见乔生，老夫要当面认错，重新请教。” 老仆无奈，只好回头。 ...... 乔生吃饭的时候，听到魏征前来，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老爷子走了还没几天呢，咋又来了？ 乔生放下碗筷，出门迎接，等魏征来到饭桌上，董云晴又添了一副碗筷。 等吃饱喝足，乔生和老爷子一同走到院里的石桌旁坐下，乔生笑道：“大人不仅仅是为了来蹭饭的吧。” 魏征打了个饱嗝，看着乔生说道：“今晚就住你家了，老夫可是准备与你彻夜长谈。” 乔生原本认为魏征是在开玩笑，可等魏征真的拉着他聊到午夜，乔生这才觉得，这老头较真的功夫真厉害。 等到第二天日过三杆，乔生打着哈欠出房门的时候，董云晴就告诉乔生，魏征一早就回长安了。 乔生笑道：“这老头，性子急，不过，倒是个好官。” 董云晴道：“可不是，走的时候，饭都没吃，直接拿了几个饼子夹了一些菜就坐上马车走了。家里人拦不住，只好任他去。” 乔生没有去管魏征走的事情，自己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剩下的自己也无能为力。 黄册要实行，看上去很简单，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太难了，现代的人口普查还会出现遗漏，更别说现在了。 魏征以身作则，但不代表天下的官员都能与他一样。 所以，乔生觉得，自己还是顾好自己这一家子就行了。 长安，太极殿。 李世民看着几天没见，形象就潦草起来的魏征，心里感到好笑的同时，又难免生出动容之色。 他知道魏征为了黄册的事情，去游历长安四方。虽然人家口口声声说，为了这个天下，为了天下的百姓。 可天下是谁的？还不是他李家李世民的。 人家这么操劳，这么辛苦，自己若是还要取笑，这就显得很不地道了。 魏征见到李世民，弓腰施礼，开口就引得殿内的人纷纷差异，只听魏征满怀愧意地说道：“陛下，臣有罪。” 李世民也很惊讶，他享到了魏征会说各种话，但是没想到会请罪。 要知道，魏征能怼李世民，把李世民气地肝疼，就是因为魏征自己以身作则，苛责自己不犯错，也让别人抓不到错。 而且，这些时日，魏征一直出外游历，李世民也没听说魏征干了什么出格地事情啊？ 难道？ 李世民面色平淡地问道：“爱卿说得是何罪？” 魏征低着头说道：“陛下，臣知罪，罪在糊涂，罪在纵容恶官恶吏横行乡里而自得。罪在不体恤百姓，不知百姓苦。罪在.....” 魏征一口气把十余条罪状强加己身。让大殿之上地大臣愕然，让李世民感到这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等魏征停下对自己罪状地陈述，李世民立刻问道：“爱卿，可是此次游历当中见到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 为程喘了口气，然后说道：“陛下，臣之所见，所闻甚多，当下长安，看上去盛世太平，可不查之下，有无数恶吏，糊涂官当政。恶吏连纵，欺压百姓，打杀百姓者不计其数，造成无数冤狱冤案，怨魂冤魂。当官者，不是蒙在鼓中，就是整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报上来地全是盛世太平。陛下，臣有罪。” 李世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要是按照魏征所说地，长安应该是混乱不堪才是，可见魏征言之凿凿，就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可有实据？” 魏征长叹一声，然后把这次游历当中，所见到地，所知道地，全部一一列举。 太极殿极为安静，安静到有人喘息的声音都能听到。 李世民闭着眼，他在消化魏征所说。 随后等下了朝堂之后，李世民就让人抓紧时间查证。 现在，可是黄册实行的重要阶段，要是魏征所说的都为真，那么这黄册的制定肯定不能就这么硬生生的实行下去。 天知道，那些糊涂官会不会给自己记出一本糊涂账来。 再有就是，自己也需要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若是以前，李世民还有些自信自己的统治，可是出现了偷粮案之后，李世民真的感觉自己所治下的这个国家很危险。 第三百六十四章 想大哥了 而朝上的官员，下来朝之后，都是匆匆回家。 这一段时间陛下的性情很狂躁，而长安城内也变得不安稳起来。 接连发生的事情，让朝上的这些官员内心极为不平静。 如今，偷粮案还没有彻底处理干净，这又捅出个糊涂官，恶吏乱民的事情来。 就像偷粮案一样，陛下不知道的事情，他们可都有耳闻，虽然不参与，但是不代表就没人想拉他们下水。 而如今的糊涂官，恶吏事件，他们同样是都是知道的。 许多官员都是从地方上提拔到长安的，这些私底下的腌臜事多了去了，他们也参与过一些事情。 朝堂上魏征说的，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二事件，要是真把开了说，那可都是是罄竹难书的。 所以，他们感到了恐惧，唯恐接下来殃及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长安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可有些人就是惶惶不安，太平静的林子，可不会出现什么好鸟。 这些人在害怕，而宫中李世民却是在发疯。 看着桌案上的一封封奏报，一桩桩案宗，里面牵扯的人，牵扯出来的事情，让李世民不得不发疯。 长安啊，他的眼皮子底下啊，竟然出现了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 李世民掀了桌子，怒声说道：“这就是朕治理出来地的天下？这就是朕创造出来的太平盛世？但凡要点脸面地人，都不会讲这是太平盛世。可笑朕还觉得朕已经做的很好了。呸，简直恬不知耻。” 李世民在骂谁？ 李泰瑟缩着想到，他觉得李世民可能是骂那些整天为大唐歌功颂德地人，也可能骂自得其乐治理出一个盛世的自己。 不过，李泰也有点恼火。 这天下现在虽然是李世民的，可也是他李泰的，虽然皇位可能轮不到自己，但是自己好歹也是一个王。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李泰现在比谁都清楚。 以前他还觉得跟自己大哥，跟自己的其他兄弟争那个至高无上位置是一个很好的事情。因为当时他觉得当上了皇帝，这个天下就是他的，没人敢跟他对着干，没人敢忤逆他，他会像李世民一样，挥斥方遒，受万民膜拜臣服。 可现在，李泰只觉得，自己家的这艘大船上面全是蛀虫，而这些蛀虫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侵透了案板，蛀下了可能让这艘船都将沉没的无数细小的窟窿。 谁要是接手了这艘船，那将会是是无数的麻烦上身。 太难了。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泰才恼火，以前他觉得自己的威胁来自于兄弟，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兄弟还算可靠，不可靠的是那些外人。 一个个看上去敦厚老实，和蔼可亲。可这些人背后放火的本事，可真正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阴险。 李泰看了眼李世民，而后才低着头说道：“父皇，您先消消气，这接下来该如何去做，您还得定个章程出来。” 李世民喘着粗气，眼睛通红地说道：“杀，这些人统统都给砍了。” 李泰没挪动步子，他也想杀人，可他即使在冲动，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冲动，自己是来消火地，不是来添火的。 如今大哥没在长安，这自己可得小心着点。 李泰清声说道：“父皇，孩儿也想杀，可杀也不是个办法，我想着，既然魏相能说出这些，还去了乔家，那肯定心中已经有了注意，要不，把他叫来，您问问接下来该如何？” 李世民揉着脑袋，长吸一口气，然后说道：“把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都叫来。” 李泰领命下去，走出李世民的书阁，才长出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有点想大哥了，要是李承乾在的话，他不可能出这个头，顶缸的事情，可都是李承乾来，自己只要办事就行。 可现在大哥去了北方，还要过些日子回来，李泰就觉得日子有些难熬。 而李泰现在也终于明白，太子不是那么好当的。 魏征，房玄龄和杜如晦进宫之后，李世民就把自己察探出来的奏报然三人过目。 魏征对于一些事情知道，但是很多事情还不知道，当看到这些奏报里的百姓受难，魏征悲痛万分，不顾自己在宫中，不顾周围人看着，就放声大哭。 当看到糊涂官办了糊涂案，做了糊涂事，魏征又开始矢口大骂，读书人的斯文在这一刻全毁，而以往高冷的形象也瞬间崩塌。 当看到恶吏当道，欺压百姓，为祸百姓的时候，魏征又怒发冲冠，连声说道，该杀，该死。 这个样子的魏征让李世民都频频侧目，感觉今天才认识了魏征一样。 而杜如晦和房玄龄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他们虽然不像魏征一样大哭，大骂，大怒。可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职。 所以，当看完这些奏报之后，两人一通朝着李世民拱手弯腰，低头请罪道：“陛下，请治臣之罪。” 李世民叹了一声道：“两位还是先坐吧，要说有罪，朕才是罪不可恕的人，后方起火朕还能有说辞，可这眼皮子底下闹出了这么多的祸端，朕可是难辞其咎。但是，事情既然出了，咱们就得弥补，不能只找自己的过错，而不去弥补这个过错。这样下去，会出现更多奏报上的事例。“ 魏征三人听李世民这样说，也是收起了自己的恼怒之心，纷纷出策献计，尤其是魏征，更是把乔生说出来针对这些官员，恶吏，以及一些事情而提出的解决的坊是方法进行了长谈。 起先，房玄龄和杜如晦还能想到一些办法，但是随着魏征说起乔生的方式方法，他们就有些面面相觑起来。 而李世民也是频频点头，大声叫好。 等把一切制定好，房玄龄说道：“我还是小看了乔生，此前去他家，虽然有佩服之心，但是我还是觉得能与他比肩，或是能在做事上胜他一筹，可如今看来，他想得要比我们都要靠前。这一计一划，简直都是神来之笔，看来他洞悉一切之后，已经在构思，在谋划。” 第三百六十五章 会哭的孩子 乔生的解决方法有多好，他自己都不清楚。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就是哪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想到哪做到哪。 要是有遗漏的地方，让其他人补充就是了。 新黄册，再加上整治官吏现状，成了当前大唐重中之重的事情。世家门阀，以及一勋贵世爵都感觉这李世民是铁了心的要整治他们。 所以，他们也是积极应对，至少不能就这样被动挨打下去。 这边，李世民和自己的群臣宰相在谋划黄册的实行之事，另一边的李承乾却是已经悄然入长安。 来不及回东宫洗漱，李承乾就来到了李世民的书放述职。 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蓬头垢面的，李世民没由来地就心疼起来，他看着李承乾道：“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确实，李承乾当前的形象，可比魏征初见乞儿小四还要落魄。 李承乾的头发也不知道多少日子没洗过了，李世民都能看到上面有虱子在爬，那一绺绺结成一块的头发，如同干草叶子一样趴在头皮上，让人感到十分难受。 原本李承乾虽然比不上李泰那样胖，可脸上还是有肉的，可如今两个月过去，却是已经能看到骨头了。 脸上还脏得都没法见人，胡子拉碴的不用说，关键是脸额上，连带着脖颈上，全是结了痂的灰，眼睛血丝蔓延，活生生一恶鬼从地狱中刚爬出来一样。 身上的衣服也破得不像样，这破了一个洞，那被挂成了布条。 要是不走还行，一走，屁股啥的都露出来了。 说实话，就这个形象，站在乞丐堆里，就差端个破碗喊饿了。 房杜魏三人也在，他们知道李承乾有一段日子没见了，但是不知道李承乾去做了什么，如今看来，这又是跑那受苦去了。 如今他们对太子也有很多的期许，太子这些年的变化一直被他们看在眼中。在有些方面甚至都隐隐超过了李世民。 这能吃苦，能为民的太子，可是太好了。 当然，李承乾也不是没有小心思。 在李承乾重新振作之后，李承乾一直秉承乔生的教诲，多听，多看，多想，不把自己的父皇当仇人。 开始的时候，李承乾还真有些怨言，但是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李承乾才发现，自己这个父皇若是除去了皇帝的光环，那么就和普通的父亲一样。 对自己地严厉苛责，也是恨铁不成钢罢了。 今日之所以不洗漱装扮一番再见李世民，李承乾也是花了心思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道理他现在可比谁都懂。 他虽然没哭，而且还笑着回话，可这个笑再配上这一身行头。这可比哭了的效果更好。 李世民那脸上的动容，李承乾可是看得真切。同时也为自己的小心思成功，而感到高兴。 李承乾对李世民，以及书房里地房杜魏三人行礼，而后很是淡然地说道：“父皇，这也是没办法地事情，北方大旱，民不聊生，许多百姓为了生存都成了山匪，贼寇。走去的时候，身上被刮了三层油水，到了地方之后，地方上的恶吏横行，这又被刮了三层，好不容易等回来的时候还要刮三层，若不是护卫我的那些人拼死相护，恐怕孩儿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 李世民急忙站起来走到李承乾面前，一手撩起遮在李承乾面上地头发，而后问道：“可有受伤？” 李承乾摇头：“孩儿还算周全。” 李世民叹了口气说道：“你辛苦了。” 李承乾顿时就后退两部，把衣服里贴身携带的一本册子拿了出来，而后躬身递在李世民面前，眼泪婆娑地说道：“父皇，孩儿不苦，苦的是北方还在受灾的三十万黎民百姓啊。” 李世民接过李承乾手里的册子，而后就那么站着一手托着册子，一手翻看起来。 许久，李世民合上手中的册子，想了想，又把它递给了魏征，然后才对李承乾说道：“你先回去好好洗漱一番，睡上一觉，明日再来回话。” 李承乾应了一声，这才擦着眼泪，踉跄着走出了李世民的书房。 李承乾没走出多远，就听到李世民的书房里传出魏征的怒吼，他被吓了一跳。想了想，他没回头，而是朝着长孙氏的寝殿一路而去。 李世民那卖了惨很重要，但是长孙氏这，李承乾也打算再买个惨，枕边风的威力，李承乾也是很有体会的。 李承乾亲自抄写的册子是对北方情况的大致记录，从受灾之初，到受灾最严重的时候，都有统述。 而且其中详细记录了受灾的区域，面积，以及人口等情况。 最重要的，还是此行之中，北方受灾之中出现的贪墨赈灾之粮，赈灾之款项的事情。上至赈灾的官员，下至赈灾的兵吏都事无巨细地被李承乾纪录在案。 各州，各县出现地百姓暴动，以及官府地镇压，扼杀，乱杀人情况，也都是记录得很详细。 再加上，谁在这其中屯粮居奇，谁在大发国难财也都点名点姓。 册子在魏，房，杜三人之间传阅完之后，就被李世民重重地压在了自己得桌案上。 书房内安静一片，一直在旁侍候地宦官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此次北方受灾，原本在李世民看来，也算是普通，因为往年还有更严重地灾情他都经历过。 要是细数各朝各代，也都有相似地灾难发生。这样地一个旱灾，实在是引起不了太多地关注。 可就是因为这样，李世民才更是怒火攻心。 北方地受灾区域很大，受灾地百姓很多，这些李世民之前都有了解，而且受灾地情况，也一直有奏报传来。 可没想到地是，这百姓受灾，有人却借机生事。 先说李世民让人押送赈灾之粮去往北方这件事。 李承乾到了北方之后，迅速找到了当初押韵赈灾之粮的一些兵吏，从他们口中得知，当初押送来的三十万石粮食，并没有发霉那么多。 刚开始发霉的粮食，也就不到二十石。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天灾演变人祸 押送粮食的官员很快就把这些粮食都给隔离开来，可同样隔离开来的，还有五万石粮食。 这五万石粮食说是已经发霉，在运送的半途，就已经不见了踪迹。押送那五万石粮食的人也都换了。 而到了受灾的州府，途中有消耗，这粮食就剩下不到二十万石了。可这不到二十万石的粮食，按照二十五万石的粮食交接了出去。 州府派送各县的粮食，李承乾也一一走访，最后计算了之后发现，二十万石粮食也只有十万石到了各县的县衙。 而县衙再派送到百姓手里的，也就五万石不到。 这一层层的剥削之后，百姓到手的粮食就自然所剩无几，不够温饱。 李承乾起初以为以为这样就完了。 可到了村户中查询了一番之后，得知这些百姓得到的赈灾之粮，基本上能吃在嘴里的没几口，刚发下去的粮食，转眼就会被县衙里面的官吏以各种税收借口给收缴上去。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百姓吃不上粮食，被活生生饿死。 当然，哪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眼看着日子过不成了，命也快没了，这些百姓就扛起锄头准备反了这统治。 可这样的暴动，官府早有准备，当地的守军等没等这些暴动的百姓冲进县城，冲进县衙，在半路上就被屠戮，被扼杀，而后弃尸荒野。 这千里饿殍的真实情况还远远超过李承乾所记录，一些事情因为李承乾怕被人注意到，都没能来得及查清楚。 而让李世民，房杜魏四人感到无比恼怒的是，这明明是一场天灾，可最后竟然演变成了人祸。 派送去赈灾的粮食十不存一，百姓本身有生的希望，硬生生被扼杀在故土之上。 这若是他们，他们也要反啊。 随后，平仓，义仓里的粮食也都被李承乾涉险挖了个清楚。 地方的平仓，义仓和长安的粮仓一样，虽然每年都有纳粮，买粮，存粮，可都被人盗窃一空，比之长安更甚。 这些地方上的官吏，连装都不肯装一下，直接粮仓里的粮食全部都给转手出去。天灾来了之后，这些官吏也是东拼西凑，弄了一堆的陈谷糠皮，霉米霉粮来充数。 陈谷糠皮人吃了，最多就是导致肠胃不适，可最起码还能温饱，可那霉米霉粮，却是催命的东西。 许多百姓就是吃了霉米霉粮煮出来的粥才死亡的。 而这些，官府依旧会上报给朝廷说是饿死的。 这就更让李世民怒气冲天了，奏报现在还在他的桌案上陈列，可其中死去的百姓却不在是饿死这个说法了。 受灾的州县百姓，眼看着在故土受灾，受饿，受欺压，更不能反抗，他们自然是要往其他地方迁移。 可当地驻兵已经严封了各个通往其他地方的路径，尤其是去长安的，只要见到百姓来，若是劝退不回去，就是格杀勿论。 这就几乎断送了百姓们最后的活路了。 如今的北方百姓，想要活命，那就只能卖儿卖女，卖房子卖田地，而且还是贱卖，几乎跟白送差不多。 可就算是卖了所有，也不一定能活下去。 许多家庭都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而这些，风平浪静的长安，几乎不查不闻。捏紧了拳头的魏征一下子捶在了茶桌上，让那茶桌上的茶杯散落在地，碎裂开来。 那么，这些赈灾之粮，仓库之粮都去了哪里？ 李承乾按照乔生所说，从市面上出售粮食的商号着手开始查起，起初，确实没查到什么。 可随后，等李承乾抓了几个人，撬开他们的嘴巴，才知道，粮食确实已经被他们所囤积起来。而他们背后的，也正是如今李世民的心头大患——世家门阀，勋贵世爵。 这些世家门阀，勋贵世爵没有一个人参与到贪污粮食的事件当中，他们也是正常跟一些人进行买卖。 可这些看上去很正常的买卖，却是交易的消失的粮食。 交易的价格，李承乾也给出了一个价格表，那就是便宜，十分便宜，但是耐不住粮食多。 而能够买下这些粮食的，也只有这些世家门阀，勋贵世爵。 这些势力秉承了商人的一贯作风，低买高卖，囤货居奇。 北方灾情开始的时候，这些势力就已经闻出了一丝气息，所以对外的出售粮食的粮号开始封停，不再对外出售粮食。 等到灾情开始逐渐严重，这些人就慢慢地开始往外放粮。 可这种放粮是及其恶劣的，因为每一次粮号有粮食，都会比上一次放粮的出售价格要高上两成，甚至三成。 以至于到了灾情最严重的时候，这些粮号里的粮食要比平常高上五倍之多。 这样，低买粮食的时候，赚了一笔，这高卖粮食，又赚了一大笔，可谓是大丰收啊。 要是这样，还不觉得这些势力黑了心，那么接下来李承乾查到的情况，可能会颠覆一些人的想象。 官员不给发放赈灾粮食，百姓自然是要去其他地方购买粮食，可百姓本身就苦，家里就算有钱，又能有几个钱？ 普通家庭有一贯的存钱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而恰逢灾年，粮号粮贵，百姓们的存钱几乎买不到多少米粮，也吃不了几天。 所以，还得想办法活命。 于是，市面上开始多了许多头上插了草放在路边售卖的孩童，起初卖女孩的人是最多的，时间越往后，男孩也多了起来。 等家里没了孩子，有人就开始卖起了田产。 田产没了，就开始变卖家产。等没了田，没了家，有人就开始卖起了妻子。 甚至更出奇的是，有人还对外卖爹卖娘，这些当爹当娘的不但不反抗，不说自己儿子不孝，还一个劲地帮着自己的儿子把自己对外出售。 乱世人命如草芥，灾年地人命更低廉啊。幼儿，市面上最值钱的，也不到五百文就能买来。甚至到了后来，三百文都不值。 而那些老人，卖出的价格，更是低到了十文二十文，甚至给一口吃的，人就可以领走。 第三百六十七章 娃娃亲 而李承乾查出的买卖人口的最多的，就是这些世家门阀，勋贵世爵。 他们家里即使需要奴仆，但也不会用这么多人，可是其他们可以转手卖啊。 孩子，可不是人人都能生得。老人不值钱，但是只要能动，就有价值。 而且，这些买来的人就算十个之中九个死了，只要活下来一个，在他地方转手，就能把买十个人的钱全部收拢回来，还有的赚。 庞大的人口生意，又让这些世家门阀，勋贵世爵大赚一笔。 在这些疯狂的人眼中，若是不嫌晦气的话，死人也是可以发财的。 人口贩卖的同时，这些势力又开始用低廉的价格大肆收购这些百姓的土地，土地在灾年不值钱，但是灾年过去后就是值钱的。 这片土地上的人对厚土有着很深的感情，百姓喜欢田地，地主也喜欢田地。皇帝打了天下，说起来，还不是为了这土地。 而世家门阀也一样，他们收购了土地，不会像买来的粮食和人口一样，再贩卖出去，而是划分成自己的领地，紧紧地握在手中。 也是等灾年过去之后，若是这里的人还想活下去，那就必须租种他们的田地。这些人只管收租子就能赚得盆满钵满，而且还不用付出太多。 这个时代要是沦落到为别人种田的地步，几乎就是免费打工一样，可能到最后自家吃饱都是难的。 粮食，人口，土地，三样看起来最普通不过的人和事物，再某些人眼中竟然成了可以买卖的货物。 而这场天灾也就彻底演变成了人祸。 李世民又开始抓人，杀人了...... ...... 十月份的下旬天已经很冷了，乔家虽然没有烧炕，但是人人都穿得厚实。 乔家得人穿得大多数都是去年，或是千年的旧衣服，而买来的孩子可都是穿着新衣服。等这些孩子在乔家进进出出的时候，就显得院里院外都格外喜庆。 厚被子也制好了，全都换上，可让这些孩子们高兴坏了。 他们以往的时候，到了这个时候，可是都要挨冻的，没想到，当了奴仆倒是过上了好日子。 在乔家吃饱穿暖，他们可真有点乐不思蜀了。 乔生托姥爷家打听张槐张杏的事已经有了消息，据说两人过的并不算太好。 两人在原来江南道老家和原来村子的人会和之后，先是盖了房子，然后开始四处寻人。早在五月份的时候，张杏生了一场大病，快两个月才见好。 因为盖房子，给张杏治病，两人带走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随后，张槐因为要赚钱养过日子，所以找父母的事情就耽误了下来。 可有一件事，让乔生很意外，那就是张槐竟然是有订过娃娃亲的人。 张槐的父亲当过兵，在去当兵的时候，和一个生死兄弟说定了这门亲事。只是后来，张槐的父亲回了家，而他父亲的那个兄弟则是升了职。 之后，似乎有两年没有来往。 而张槐的父亲都觉得这门亲事无望的时候，他的那个兄弟再次找上了门，虽然人家已经是军中的参军，可没有忘记这个生死兄弟，还是把这门亲事给彻底敲定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一场水灾，让张槐家里亲离子散。张槐父亲的那个兄弟也派人找过他们。 可此时，张槐的父母都已经失踪，而张槐和张杏两兄妹则是随着灾民来到了长安，并在乔家一呆就是七年的时间。 如今，张槐再回故乡，说巧不巧地就遇上了自己地便宜岳父，之后就是相认地苦情桥段。然后就是亲事重提。 至于后面怎样，还未曾可知，而乔生除了有些担心张杏之外，其他地也都没太在意。 董云晴听着梁耀祖把知道地消息说了之后，就笑道：“槐子在咱们家还真没提过自己还有娃娃亲，也不知道他那个媳妇儿长得怎么样，性情怎么样。人家这样上杆子地说这事，看来......” 乔氏也有些担心地说道：“长得怎么样倒是其次，就是性情若是不好，可就会苦了这孩子。咱们这跟他隔着那么老远，也没法帮他。你说这孩子，父母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回来就是了，用得着这么苦着自己，还害的杏儿生了大病。吃不好穿不好的，遭罪还让人担心。” 乔子仪倒是说道：“槐子和杏儿都是性子刚强的，这走出去，虽然说过一定会回来，但是肯定要闯上一番事业才回来，这俩人别看平常什么都不说，可心思还是很重的。” 乔生道：“报喜不报忧，看上去很体贴人，但是却也让人恨不得吧俩人带回来打一顿再说。我这个哥又不是白让他们叫的，能说一声会咋样不成？” 董云晴道：“你这么想，你这弟弟妹妹可不这么想，咱爹也说了，俩人性子硬，你总是老母鸡护小鸡一般护着他们，他们心里也不是个味。我看，让两人闯闯也行。” 说来说去，一家人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乔生本想着让大舅稍些东西去，但是想想还是没有这样做。 董云晴这个当嫂子的知道张槐，张杏的性子，自己当哥哥的同样也知道，两人既然没有来信求助，那就说明两人还没倒山穷水尽的那一步。 而且，自己要是这个时候出售帮他们，肯定会让两人心里不好受。所以，乔生还是想要等等。 张槐，张杏的事情虽然让乔家上愁。可李云阔成亲，乔家还是要高高兴兴地对待。 成亲这日，乔家鲜有地锁了大门，全家出动去李云阔家里吃席。 乔子仪帮着张罗，乔生也帮着安排，乔氏和董云晴也与李氏一起在帮厨。 村里的人能来的也都来了，加上亲戚朋友什么的，就更热闹了。 宴席从村口摆到了村里好远，桌椅板凳什么的不够用，村里人就自己从家里搬来一些出来。接新娘子也不用跑太远，但是为了托显出李家对这个媳妇的尊重，该走的程序要是要走，该走的过场同样要过。 第三百六十八章 呼雷唤火 乔家人入席的时候，李云阔也把孙小妹接回了家里。 拜堂的时候，乔生原本不想出那个风头，但是还是被李勇和李氏强拉着，同董云晴和李雪雁坐在高堂之上，接受了两人一拜。 乔生这当长辈的，红钱礼物可不能少了，董云晴和李雪雁也早有准备。 村里人都知道乔生是李云阔的师父，而李勇家的其他亲戚倒是有些茫然，等李勇之后说了，他们才知道怎么回事。 等一同忙碌之后，乔生重新坐回宴席，头上出了一层的汗。 李雪雁递给乔生一块稠巾，乔生擦了脸之后说道：“这要是以后程风那小子成亲，我就不去了。反正长安我是发誓不去了的。” 董云晴笑道：“你不去，人家可没说不来，不过，到时候他要成亲，你就算不能进长安，也得把一切安排好了。风儿那孩子说起来与娘和我最亲，但是他最敬重的还是你。” 乔生想了想道：“到时候再说吧，不过我肯定不会去长安的，不行的话，礼物多备些就是。” 乔子仪说道：“礼再多，人不到，还是少了点东西。” 一家人说着话的功夫，李云阔就已经从新房里出来开始敬酒了。 李云阔最先来到乔生这一桌，端起酒杯，就看着所有人说道：“我师父救过我，更对我有知遇之恩，教导之恩，如今成亲这件事情上，也是我师父给我定下了这桩良缘。说我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也不为过，所以这三杯酒，我得跪着敬。” 说着，李云阔就双膝跪地，一杯酒一拜，三杯酒之后，才被乔生扶了起来。 乔生看着李云阔，笑了笑说道：“成家立业，以后要担好一个当丈夫得责任。”说着也是三杯酒下肚。 李云阔敬了乔生，就开始敬乔家的其他人，随后是亲戚家，最后是村里的人。 客人桌子上的酒是实打实的，李云阔跟乔家人敬的酒，也是实打实的。 到了亲戚和村里的人那里，李云阔敬的酒就换成了兑水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是李云阔都是实打实的敬酒，估计没几桌，这人就得躺下。 可虽然兑了水，李云阔到最后还是醉了，醉得很彻底。 等宴席过后，送完其他客人，李云阔竟然耍起了酒疯，同样耍酒疯得还有李云阔得老丈人孙洪。 两人抱在一起，大笑，大闹，最后竟然还要插香拜把子。惹得回到家的乔生想起来都止不住的发笑。 李云阔成亲的第二日傍晚才又带着自己的妻子孙小妹来到乔家，两人都是不好意思地跟乔家人说着话，等走的时候，两人还是觉得很尴尬。 而很长一段时间内，乔生也都以此为乐，虽然没有提这件事，但是看到李云阔，就有笑得让李云阔很难受。 ...... 李云阔成亲，程风也终于从长安脱身来到了乔家。 一是给李云阔贺喜，二是，他真的想乔家了。 程风从长安带了好多东西到小碗村，大多数都是给乔氏，乔子仪，以及董云晴准备地，他知道乔生不需要，所以给乔生带的不多。 当然，乔羽飞，乔文熙等人的礼物自然是不能缺的，就连刚见面的师妹武小白都有。 等分发完了礼物，乔氏就有些埋怨道：“我倒是不稀罕你这些东西，平常的时候，你多来就是，你看看，这都大半年没见你了，你是不是存心让人想着才好。” 程风顿时就赔礼道歉道：“奶奶，不是我不想来，是家里实在太忙了，我爹不在家，我二叔，三叔又都有自己的事情，啥事都落到我的头上。我也想偷闲，要不是这次我师兄成亲，我还指不定出不来呢。” 乔氏撇嘴：“就你忙，忙个啥劲。” 程风虽然是乔生的徒弟，但是程风和乔氏更显得亲一些，或是因为程风喝了很长时间的乔氏的奶水，这才让两人有着胜似母子，又隔辈亲的感觉。 就算程风不在乔家住了，也不经常来乔家，但是乔氏宠溺程风可还是胜过李云阔。 董云晴同样也是，看着程风带了换洗的衣物，就有些惊喜地问道：“这次在家里能住多少时候，嗯，可不能少于过年，能过年最好。等我把你房间给打扫一下。” 程风嘿嘿笑道：“我这次出来就是没打算立刻回去，能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二叔太懒了，那可不行，所以啊，长安地事情让他头疼去吧，我可得好好养养。师娘，你看看，我是不是都瘦了。” 董云晴捏了捏程风得脸，然后说道：“是瘦了，等明个让家里的大鵟去弄些野兔，野鸡啥的，回来给你炖了吃肉，你身子从小就不好，好不容易你师父给你找补回来，可不能再亏了去。” 乔生喝着茶，看着程风对自己看过来，就立刻说道：“别对我卖惨，这在我这不好使。既然要在家里常住，就赶紧自己去收拾房间，你带来的人要是回去的话，就让他给你爷爷传个话，就说你需要在我这一段时间，学一些东西。别让你家里人担心才是。” 程风立刻乖巧地说道：“知道了，师父。” 乔生又说道：“你师妹那里你多亲近一些，不是让你打你师妹地注意，只是让你多跟她沟通交流。你和你师兄都是有点粗心大意，在一些小事上可能会吃很大地亏。而你师妹恰好能弥补你们这点，你要是和你师妹处好了，以后有你的好处。” 程风立刻说道：“师父你说得什么话，就算是没好处，我也得跟师妹亲近些。这以后可都是我得亲人，我可不敢冷落了。再说了，咱们这一门本身就人少，我得帮您照应着点，让您少操点心不是。” 乔生乐了：“这才像是一个师兄得样子，看来你是想彻底继承我的衣钵啊。” 程风眼睛一亮，然后对乔生说道：“师父，你真了解我，我这次来，最主要就是想学您那开山裂石，呼雷唤火的本事。你以前可是对我藏私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唬人 开山裂石，呼雷唤火？ 这...作为小师妹得武小白怎么听怎么觉得这有点邪乎。 武小白知道乔生有本事，虽然不显山不漏水得，可在这个家里，她能明确感受到乔生的无双地位。 魏征，杜如晦，还有房玄龄来家里的时候，她可是当丫鬟一样在旁边侍候着。而也是从那一次她知道乔生不是那种光说不练的假把式。 可乔生的才学当为名师，却也不会超过人这个范畴。 要说开山裂石，胡雷唤火，她就想到年后在宫里听到的那一声巨响，和震颤。 这个事情在宫内虽然禁止流传，但是有些八卦之心的侍女宦官还是私下里偷偷说，而武小白听到的版本就有好几个。 有说是陛下惹怒了上天，上天这才降下雷火，勾动地龙，不过不是降罪陛下，而是警告陛下。 还有人说，是有得道高人在宫中做法，铲除妖孽，因为妖孽的手段高明，于是那得道高人就引动天雷地火，才得以镇压宫中的邪祟。 总之，各个版本就是从这两方面流传，一度让宫里的人都有些惶恐。 此时，再听到这个说法，武小白就好奇地看了眼乔生，然后对程风说道：“程师兄，你说师父会法术？” 程风神秘兮兮地说道：“师妹，这个咱们知道就行了，别外传。” 程风声音不大，但是还是被乔生听到了，一耳刮子临头，程风捂着脑袋叫疼，然后看着乔生还要打，就急忙躲开说道：“师父，我不乱说了，别打，别打。” 乔生冷哼了一声道：“我要是会法术，我就先把你这张嘴给你糊上，什么开山裂石，呼雷唤火。其实跟点水成冰一个道理，只不过用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程风笑嘻嘻地又走到乔生身边继续小声说道：“我二叔回家可是跟我说了，太子偷了师父的东西，这才惹怒师父，把皇宫都给掀了。而后，师父才有言不再去长安。” 乔生看着他：“少打听这些，该着你得，就是你得，不让你学的，就是对你好。点水成冰那是有益于咱们生活，但是另一个东西，或许等将来合适的时候，我会说出来，现在你们想都不要想。你要那东西，炸个鱼，炸个山都好说，可你要是把自己家给炸了，你爷都敢跟我拼命。” 程风听到学不到，也不着急，他说道：“我来的时候，爷爷也跟我说了，那等手段有为天和，我心性不够，就算学会了，也难以驾驭，最后反而会伤及己身。” 乔生看了他一眼：“所以，你还是想学！” 程风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乔生想了想，然后从炕头上下来，一边穿鞋子，一边对程风说道：“去喊你师兄来。” 程风点头，而后就跑去李家。 乔生看着武小白说道：“你也跟着来，让你们看一些东西，可能也是好事。” 武小白点头，而后等乔生穿好鞋子，就根在了乔生身后。 离吃饭的时间还很早，乔生回到自己的工作间，搬开一块石头，然后才从一个巨大的铁箱子里拿出两个东西出来。 随后，乔生把那东西放在手里看了看，这才揣在兜里。 乔生和武小白到门口的时候，程风和李云阔都已经在了。 乔生说道：“走吧，咱们去远一点的地方。” 三人跟着乔生进了山，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乔生才把东西拿出来。 三人仔细看去，竟然是两根短木棍一样的东西。 不错，三人见到的正是最简易版本的木柄手榴弹，这玩意怎么说呢。 只要制作出来弹头，就能成批成批地造出来。 相比较枪炮一类的武器，手榴弹应该是武器里面最好做出来地东西了。因为制作工艺上，手榴弹不需要太精准的东西。 而这个东西，乔生制作出来后可是谁也没告诉过。而他也只在实验的时候，玩了几颗。 而乔生持有的，也就不到三十颗，他打造这些东西放家里并不打算针对任何人，这是给自己紧时候急备用的东西，因为乔生也有很强的危机感。 要是说大难临头了，才去准备这些东西，恐怕乔生后悔都来不及。 这个玩意听着很厉害，可乔生试验过，若是在人堆里炸开效果还好点，一些特殊地形也可以起到很好的爆炸效果。 但是大多数情况下，这东西的杀伤力还是很有限度的，并不是一炸一大片的神器。 尤其是，现在乔生配置出来的火药远远没有达到后世的标准。 三个人好奇，乔生丢给他们一颗，然后自己站在半山腰边上，拉响一颗，然后就使劲扔进了山坳之中。 乔生把手榴弹扔出去的时候，就捂紧了耳朵，而李云阔三人不觉，还伸头去看。 结果不等三人有所反应，山坳之中顿时一声巨响，炸的三人耳朵直嗡嗡。炸声回响在山间，像天灾降临一般，惊起一片片鸟兽四处奔走，逃窜。 乔生放下耳朵，朝山坳里看去，突然惊喜地嘿了一声，就手脚麻利地往山坳里跑。 而李云阔三人摇晃了一下发懵地脑袋，同时看向武小白手中的手榴弹。 程风啧啧嘴：“师父就是师父，这玩意都能弄出来，要是弄上一大堆放在手里，多少人来都不管用，谁来谁死。” 李云阔沉默了片刻说道：“怪不得师父说这东西能改变战争格局，要是在战场上用了这东西，就算不能杀人，也能吓人，尤其是与草原族众对战的时候，若是把他们的马惊了，恐怕草原骑兵也会成为一个笑话。” 程风不屑地说道：“草原骑兵？那在咱们师父眼中本身就是个笑话，还用这等神物？像什么伴马桩，伴马绳，伴马锁，伴马坑，拒马阵，树杈阵等等，随便用上那个，那骑兵再强也无用武之地，” 李云阔苦笑：“可怜现在大唐士兵，还拿着刀在御敌。这就是咱们师父说的蠢人，明明可以这些东西只要细想都能想到地东西，可就是没人去想。” 第三百七十章 赖床 程风挠挠头：“说句不孝顺的话，我感觉我爷爷也是个蠢的，我跟他说这个，他说我是放屁，还说要是一个木桩子，树杈子都能挡住草原骑兵，那大唐早就攻克草原了。” 武小白倒是把手里的东西晃了晃说道：“没有经历过，就不知道某些东西的厉害。就好像这个玩意，你们以前听说过谁会弄这个东西？” 李云阔道：“如雷如火，说它是神物，还真不是虚名。” 程风嘿嘿笑道：“年前我爹回来，我就跟他讲了那伴马桩的事情，我爹不像我爷爷，回头就去实验，结果就是把我爹和我爷爷吓了一大跳，那伴马桩别看着就杵了一根棍子，可那马要么不敢进去，要么进去了摔断腿都是轻的。” 武小白眼睛发亮，她笑道：“师父还真是神人。” 乔生提着一头死鹿从山坳里走了过来，恰好听到武小白的话，于是就说道：“什么神人，以后可别让我听到这些，小心我抽你们。大唐无神人，唯有圣人，那个圣人也不是我，而是陛下，这个你们要清楚。” 三人急忙说是。 乔生把手里的鹿丢在地上说道：“平常咱们可吃不到这东西，今个运气好了，竟然误打误撞炸到一个。” 程风立刻说道：“师父，我想吃烧烤。” 李云阔也笑道：“师父，晚上整个篝火宴吧。” 武小白来乔家的时间还短，所以不懂得程风和李云阔嘴里说得什么东西，但是听上去应该是吃的，对于吃的，武小白就更信服乔生了。 武小白初到乔家的时候，还能吃到冰碗。水果沙冰，豆沙冰等东西。 之后，乔生给家里人，还有家里孩子做好吃的，都会少不了她的一份，渐渐地她就明白，师父在厨艺上是站在顶端的。 武小白也弱弱地说道：“师父，我想吃酱鹿肉面条。” 乔生看着三人，有些迷茫，自己是带三人来长见识的，这会儿怎么聊到吃上了，你们不应该谈谈自己对手榴弹的看法吗？ 乔生沉默了片刻之后就说道：“回家，烤鹿肉。” 武小白看了看手里的手榴弹说道：“师父，这个怎么办？” 乔生想了想，然后说道：“给你程风师兄吧，他在长安，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拿着这个我也能放心些。” 程风顿时乐滋滋得从武小白手里拿过手榴弹，对着乔生说道：“谢谢师父。” 乔生说道：“这个是让你自保用的，不是让你来丢着玩的，这东西虽然威力不大，但是还是能炸死人。陛下对这东西有些忌惮，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别拿出来用。不然，给你招麻烦，也给我招麻烦。“ 程风点头：“知道了师父。” 乔生看着三人道：“以后你们都会接触这些东西，不过也要等时机。若是你们心性不够，我可不轻传。最近一段时间，你们不光要训练，读书，顺便也学学打土枪。咱们这一门没名，我也不想取什么名，更不想闯出什么名气，那是招祸。而让你们学这些，纯属就是让你们自保，也有个依仗。” 程风大喜道：”师父，那是不是我也能拥有一只枪。” 乔生点头：“你们跟家里的孩子一样，若是以后遇到危险，自保之余，你们也要互相扶持，这样咱们这一脉才能走得更长远。失就算你们以后不愿帮助身边的人，也别把矛头指向自己人。” 三人立刻弓腰说道：“记住了，师父。” 程风合李云阔抬着鹿，乔生一边走一边给三个徒弟讲着一些东西。等出了山，乔生就停止了自己的言论。 家门外，李岚和乔文熙在领着两只半大的老虎在四处张望，看到乔生，两人就疯跑过去。两个老虎也急忙跟上。 乔生双手揽住两个小姑娘入怀，而后说道：“是不是叫我吃饭了。” 李岚嗯了一声道：“舅母都做好饭了，看你们没回来，就说不等了。可岚儿和熙儿想跟大舅一起吃，就出来等大舅。” 乔生笑道：“那咱们赶紧回家吃饭。” 说着，就抱着两个小姑娘往家跑。 李岚和乔文熙紧紧抱着乔生的脖子和脑袋，乔生跑的时候，两人感到有些颠，但是又很词极，所以都笑得很大声。 而跟着的李云阔三人也见怪不怪了，他们觉得师父这样，才显得与众不同。要是如同老学究一样，他们还真看不上。 下午，李云阔在自己吃了饭，就来到乔家。 乔亮，乔羽飞，以及程风，武小白已经到了。乔文熙，和李岚也来凑热闹。 至于其他孩子，乔生还没打算教他们一些比较敏感的东西。 乔生的课堂不会像传统的私塾，书院一样严谨，可也相对地较安静些。一个下午，尽是乔生来说，孩子门来听了。 等乔生给他们布置了作业之后，就去准备晚上的鹿肉宴。 乔生教徒弟，教孩子，从来不局限于课堂。等孩子门不去训练，书院又放了假之后，乔生就带着他们去山野，去田间，去村里，去河边。 或是赶着马车带他们去镇子上去看，去听，去琢磨。 乔生也会请一些人来教这些孩子，比如说乔子仪，乔氏，家里能请的都请来。 等家里的人讲完了乔生让他们讲的东西，乔生又请来村里的人讲。 随后，乔生又带着他们去别处，听教于乞丐，商人，囚犯......总之，什么样的人都有。 而这时间一晃，就是到了腊月份。 腊月初三的清晨，董云晴已经起来做饭，乔生还躲在被窝里赖床，可没等乔生再想着睡个回笼觉的功夫，乔文熙和李岚就推开了门喊道：“爹，外面下雪了。” 乔生从被窝里探出一个脑袋：“下就下吧，爹不想起来，爹想再睡一会儿。” 李雪雁坐在火炉旁边取暖，听到乔生得话，顿时就笑出了声。乔生的这个样子，可是很少见的。 乔文熙说道：“爹，那雪可漂亮了，你陪我门一起出去玩嘛。” 乔生在床上坐起来，用棉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只露个脑袋出来说道：“不去，冷，傻子才出去。” 第三百七十一章 起鱼塘 乔文熙扯着裹在乔生身上的被子，扭着小身板娇声说道：“爹，陪人家玩嘛。” 乔生顿时打了个激灵，最近这丫头也不知道跟谁学地，只要是求人，撒娇的那股子甜掉牙的劲十足。 对于此等妖孽的女儿，乔生立马举白旗说道：“别拽，爹陪你去。” 乔文熙又是帮乔生找衣服，又是帮着找帽子的，勤快地帮乔生穿戴好之后，就牵着前生去院里了。 乔生临出门地时候对屋里地李雪雁说道：“你也别老呆在房里，多出来透透气，别去院里走动就行。” 乔生刚开了门就看到院里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正是这雪不深，才特别滑人，雪深的时候，就算滑倒了，也不至于出太大地问题。 李雪雁还怀着身孕，而且这个时候肚子都已经老大了，全家人可都看得紧。 乔文熙也是回头说道：“二娘，等下我让爹把屋檐下地冰溜子给敲掉，你就坐屋檐下，我堆雪人给你看。” 李雪雁笑着应了一声道：“敲冰溜子的时候，别站屋檐下，砸到可不好了。” 乔文熙叫着知道了，就和乔生一块去拿竹竿。 往日的这个时候，孩子们还是都知道冷的，所以都躲在被窝里，除了训练，吃饭，然后基本不出房门。 今日下雪，训练没了，但是都起的特别早，只因为下雪了。 哦，对了，到了十一月底，书院就已经开始放长假了。 该回长安的，回长安，该回上榆村的回上榆村。李岚思念母亲，也跟着李象几个人回去了。 敲房檐下的冰溜子是现在各家哥户常有的事情，就是怕这些东西出太阳的时候，不慎跌落下来砸到人。 乔生和乔文熙刚拿了竹竿，乔羽飞就跑来了。 乔羽飞说道：”爹，我也去。“ 乔家的孩子也都纷纷跑来，竹竿多，他们就各自拿了一个，然后前院后院地就开始忙活起来。 孩子们对于今年地第一场雪很喜爱，但是都不吝惜。 就像敲冰溜子一样，不用说，都拿着打扫地工具，开始清扫积雪和敲碎在地上地冰溜子。 有些喜欢玩的孩子，扫除冰溜子的时候，特地拣取长的冰溜子跟别的孩子比，赢了就特别高兴。 还有些孩子喜欢把那冰溜子往嘴里放，被乔氏等人呵斥了两声，都讪讪地丢掉。 家里刚下地积雪被清扫了出去，乔文熙堆雪人的想法也没能实现。 李雪雁出门，就听到乔文熙喊着自己，跟自己道歉。 李雪雁看着外面还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就牵着乔文熙的手说道：“等雪厚了，你再堆，院里不行，咱们就去院外。你那小滑板也该拿出来了，到时候让你爹带你去滑雪。” 乔文熙使劲点头，而后就和李雪雁一起去吃饭。 孩子门爱玩是天性，家里这么多孩子，乔生也没特地约束着谁。乔文熙几个人都有自己的滑板，其他孩子不能没有。 于是，乔生就让程风带着他们去村里，找王木匠给他们一人打造一个。 而乔生则是去看了鱼塘，随后去村里喊了人，带着早已经准备好的家伙事，准备起鱼塘。 孩子门原本还等着王木匠给自己把滑板弄好了，去玩呢，这听着村里人都准备去起鱼塘，就好奇十足地连滑板也不等了，就往村外跑。 村外地一处鱼塘边上，马村正看着村还在往这赶，就咳嗽着说道：“生子，这真没事？这都下雪了，冷着哩，要是下了鱼塘，冻坏了可没法整。” 乔生道：“马爷，放心吧，水深地时候，咱们就站岸边上把水起出去，等水潜了，再下水，费不了多少时候。再说，我找的都是村里身体实打实地好汉子，等会出了水，在岸上烤了火，回家再喝上一碗热水热汤地就好了。要是用了劲地，身上还会出汗，或许不用烤火，回家洗洗就成了。” 乔生见过人家冬日起鱼塘，所以知道这些，要不然，还真不敢让人下水。 在后世看起来地小病，在这个时候，有可能会死人地。 这起鱼塘现在正是时候，等村里把那些水塘弄干了，把鱼拣大的捉起来对外卖，或是留着自家过年能添副肉菜都是极好的。 而且，鱼塘明年还要用，这样做也可以顺便清理塘底的淤泥，保持池塘的水质清澈，而清理出来的淤泥撒在田里，还可以肥田地。 真做好了，也是好处多多。国人对田地地喜爱，让庄稼人在千百年之中，寻找到了一套跟大自然和谐相处的方式方法。 百姓或许不懂什么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但是他们热爱大地，就不会让这片大地满目疮痍。 小河与鱼塘之间是相连的，而这个时候，小河里还没有结冰，而且河面上有氤氲升腾，手伸进去，也不会感到太过冷冽。 为了能够把河塘与小河隔开，更好地起水，小碗村地人一早就制作了木排。 这会儿，乔生和几个年轻地汉子一起，把木排竖者挡住小河与鱼塘相接地地方。 村里人少，娱乐也少，所以见到这样热闹地情形，大火都是出来看。一群孩子像是疯了一般吵嚷着，欢呼着。 他们也想下水，可是都被自家大人管的很严，谁要是往河边多走一步，一巴掌就会削在脑袋上。 马村正进来身体一直不好，所以，马硕就代马村正说话道：“各家孩子都看好了，谁要是往水里跑，就使劲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马上要过年了，大家都是想着把鱼卖了过个丰裕年，高兴高兴，可别为了这事，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一些带着孩子出来看热闹的人都是笑着应声，而后喊了自家孩子一声，见道孩子没去水边，才放下心来，不过，嘴上还是说着让他们不要去水边的话。 可孩子毕竟是孩子，越是不让，就越往前站。 村里几个闹心孩子扒开人群，使劲往前站，本身大家伙都是在鱼塘边上，他们这么一挤，就显得闹哄哄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 多鱼藕 有刹不住劲的，直接就把他们挤到了河边上。一个不慎，两三个孩子就被挤到了河里。沾了一身的泥水。 马硕看到三个孩子掉到河里，被人捞出来后，满脸满身的泥泞样子，想笑又忍了下去。 马硕虎着脸吼道：“那谁家的孩子，给我拉出去打，不听话，这还是有大人在，要是没打人在能得了好？” 几个孩子掉到河里，本身就害怕，再加上马硕这么一吼，自然是眼泪鼻涕都吓出来了。几个孩子的家长也是一脸恼怒地把孩子从河边拉出人群，而后一手拉着他们的胳膊，一手使劲地朝他们屁股上招呼。 嘴里还骂声说道：“混蛋玩意，让你不要往河边站，就数你最靠前，咋样，掉河里了吧。这可是今年新做的衣服，是要留给你过年穿。可你非要穿出来得瑟。这下，看你怎么过年。” 这三个孩子原本就害怕地掉泪，被打了之后，更是嗷嗷直哭，再听着自己爹说过年没新衣服穿，哭声就愈加大声了，也更加悲切了。 随后，几个孩子都被他们的娘给拉回家了。 村里来的老人，孩子是不让动手的，但是有些力气的，还是要帮忙的。 排水，捡鱼，清洗，装桶什么的可都需要人手。 乔生和几个村里的汉字把木排扎好之后，都从水里走了出来，然后打量着小河与鱼塘彻底隔开了，就笑着喊道：“可以起水了。” 岸上看热闹的人就是等乔生这一句话呢。 乔生的话音落，不论是汉字，还是妇人，抑或是小媳妇，都拿着水桶开始从鱼塘里起水，然后把起出来的水倒在远处。 众人拾柴火焰高，这鱼塘本身就不大，大家伙齐动手之下，那水位是眼看着下落。 水位下落，水岸自然是往里缩。 于是，就有人掂了木板，然后让人从里面打水，往外边递。 乔生就指挥人帮忙清理河里的淤泥和还未腐烂的水草，水草里面有鱼，清理水草的人捉到鱼，就欢呼着往岸上抛。 岸上的人接到鱼，看着鱼的个子不小，都是笑得跟得到大宝贝了一样。 马村正，和村里几个年龄大些的老人看着也是高兴，但是并不太显露。因为这鱼塘到底怎样，还说不一定。一条两条大个的鱼，根本就不能说是丰收。 乔生把裤脚挽得高高的，腿过膝盖陷进泥水里，他站在池塘中间，看着周围的人大声喊着;“大家伙都看着点，要是腿抽筋了喊一声，程风，云阔你们这边来，先把这边水草给弄了;朱守哥，马叔，李叔，还有爹，你带他们几个把这泥清一下;清的时候小心着些，下面还有莲藕呢，小木头，石头哥，别在那磨蹭了，快来帮忙，这边水还没清干净，鱼等会再抓也不迟。” 乔生刚说完鱼塘里面的，回头就见董云晴和几个年轻的小媳妇也下鱼塘了，就忙大声道;“女人都小心着点，相互扶着点，你们别管其他，抓鱼就成。腿长的，挖莲藕也成，” 下了鱼塘的人，一开始都是被冻得打哆嗦，可看到鱼，就高兴地卖力气干活，等反应过来地时候，浑身都是因为干活冒出来地热气。 鱼被女人们抓着扔到带来地木盆里，随后等木盆装不下了，才一手转一手地往岸上送。岸上地人把鱼用河里地水冲洗了泥泞之后，再倒入桶中。 等鱼塘里地水差不多见底地时候，能下鱼塘地人都下了鱼塘，岸上都是孩子，他们帮着洗鱼，搬鱼。 鱼还没捞净，就有人开始挖莲藕了。 莲藕或是因为地理因素，都长得不算特别大，但是也跟青少年的胳膊粗了，一根根的莲藕只要不挖断，大概都有半米多长。 妇人们和汉子们笑着，闹着，手里不停地抓鱼，挖藕。 等这个鱼塘清理干净，感觉没几个漏网之鱼和莲藕了，乔生就喊着人上了岸。 看着孩子们把装鱼地木桶，草上堆积地莲藕，乔生笑着道：“大家看看，这一年，咱们没白干啊。” 小碗村地人都是满脸喜色地瞅着那三十多桶鱼，和估摸着有二百多根地莲藕，都说道：“这肯定能卖大钱，哈哈，发财了。这个年是哥好年哩。” 马村看着乔生说道：“这先起四五个鱼塘，剩下地等这些鱼卖了，莲藕卖了，咱们再清。” 乔生笑着道：“马爷，这都我想好了，长安驻军那边需要咱们地鱼，咱们送去拿钱就成。莲藕的话，我也有销路，咱们这几天就抓紧时间把鱼塘都清出来就好。再说了，鱼塘好了，咱们还要上山去抓家禽家畜，猪呢，咱们村今年留个十头出来杀了，也不能说光卖钱，咱们连自己的东西都吃不上不是。其他的，要是想吃兔子的，家里没鸡的，都拿钱来买。这虽然是咱们村里人共同养的，可要吃，还是得掏钱，因为不能让别人白干活。” 马村正又咳嗽了几声，这才笑着说道：“你说得对，不能说谁想吃，就去抓。那样大家就不用集体干这苦差事了。” 所有人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都说就按这个规定来。至少，大家花了钱之后，那钱一部分还会流入自家得手里，等于说是买这些都是打了折扣的。 不管怎样，大家伙心里都明白，乔声说得，都是公正公平的，该是大家的，就是大家的。一文都不会少。 说乔生藏了私心的人，如今都差不多不在村里之列了。就算村里还有这样的人，也不敢出声。 因为，大家觉得对，在出声，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再者，乔家到底怎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鱼塘一个个清出来，一天就清理大大小小的五六个鱼塘。 长安已经去了信，第二天就来人开始把鱼，莲藕过秤、装车，同时留下整袋子整袋子的铜钱放在了书院当中，被人轮流看守。 五天时间，鱼塘弄出来后，山上的家禽家畜也开始被人抓捕，留下当种的，特地隔出来，留下吃的，也都隔出来. 第三百七十三章 接踵而来的喜事 当然这些家禽家畜要卖的话，自然不是都能是活得，就像猪，那二百多斤的体格子，活着运出去就是闹腾人。 乔生说杀了装车的，都杀了装车，活着装车的，也都是绑了腿装车。 果子酒早已经陈酿好，村民从山洞里都拿了出来，一坛坛送上车，少有的被留了下来，自己村里人喝或是送人。 当把钱拿出来，亦如往日般统一发放，村民高兴地直搓手。 全村老少都围到一块，听到书院里的学生念到谁，就急忙走上前去领自己的那一份钱。 今年是养殖业发展的第一年，除了鱼和莲藕，还有果子酒外，其他的都弄得少。所以分发的钱家家户户最多不超过五十贯。 这也是因为大家的经验还不是很足，出现的问题很多，导致大家都不敢放手去做。 可到了明年就不一样了。 乔生看着所有领了钱，没有立刻回家的村民说道：“大家今年赚的也不算多，可也不算少，具体的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可到了明年，大家都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马硕的孩子，马飞鹏立刻叫道：“挖更多鱼塘，养更多兔子。” 顿时一大片哄笑，马硕掂着马飞鹏的后衣领子，就把他拽在了身边，狠狠瞪他了一眼，见儿子怂了才放下他。 乔生笑道：“鱼塘不能再挖了，不过到了明年莲藕可以多种一些。其他的也都开始放手去养，村里人会专门成立队伍，然后培训之后，进行轮流上山养殖家禽家畜。不然光靠咱们村的老人家，别的不说，老人家的身体吃不消哩。” 村里牙都快掉光的老人立刻都眯着眼笑了。 乔生继续说道：“这马上要过年了，大家该去长安购置过年东西的，购置过年的东西。不能说忙了一年，就只赚钱不花钱。过完年后，第一件事，就是孩子门以后都去山上念书，山上的庄子已经建好了。学习期间全部住书院。若是大家伙有空闲想孩子了就自己去山上看，也没几步路。若是是在放心不下的，也可以让孩子每天上下山上学。” 孙家孙氏笑着问道：“书院在村里好好的，为啥要搬山上。” 乔生说道：“书院在村里，毕竟有些扰乱大家伙生活，而且，咱们村的孩子以后会越来越多，书院的先生也越来越多，再加上书院要置办许多东西，需要很大的占地，所以村里的书院就不够用了。” 看着所有人都没了问题之后，乔生继续说道：“这第二件事，就是村里孤寡老人的问题，书院腾出来后，会改建成一个养老院。然后派人专门侍候老人。当然，这都是有工钱的。家里有孩子的就别掺和了，不过，大家伙家里的老人白天也可以去养老院玩。” 这个自然就更没什么问题了。 关乎道德问题，大家谁也不想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所以对于这第二件事，要比第一件事还要干脆利落地被大家伙认可。 之后，乔生又说了些杂七杂八得东西之后，就散了人群。 ...... 乔家除了留了些莲藕和几条鱼之外，其他地可都没留。 剩下地，就是泥鳅和小虾，还有几条黄鳝。 三桶泥鳅，原本乔生觉得自家吃的，可是当那泥鳅腌制之后，裹了面粉，撒上调料，佐料之后，再放油锅里一炸。 真是馋哭了隔壁家小孩。 一桶出锅之后，很快被所有人分食干净。第二桶，第三桶虽然大家吃的比第一桶慢了些，可还是有人把它当零食一样，就算吃过饭了也会拿出一块来吃。 三大桶，基本上就没到腊月小年，就被吃光了。原本乔生还想着能方到过年，添个菜啥的。 不过，乔生不会觉得谁吃多了，就是贪嘴。乔生一直认为，能吃是福，只要不是无节制地暴饮暴食，胖一点也没多大关系。 非要像现代女性一样瘦成个麻秆，这再农村，干农活都干不了，更别提再农村生存下去了。 这马上要过年了，乔家该准备的也都备齐了，乔生一直想准备在过年的时候好好操办一番，现在发现基本不可能在这个小山村实现。 唱大戏，舞狮子什么的，都需要人配合，这山村里人到了腊月虽然清闲，可让他们穿的花枝招展，花花绿绿的，他们可没那么厚的脸皮子。 最重要的，现在唱小曲的都是青楼里的歌姬，要让他们排一场大戏来村里唱，不说这风气会如何，就是乔氏和董云晴等人都受不了。 太难了。 再加上舞台等，就更难了。 所以，乔生想想还是算了吧。 这还没到过年，长安又传来了喜讯。董云晴的弟弟董云明跑到乔家，说自己的媳妇怀了身子。 这下，乔家人更高兴了。 董家子嗣也是少之又少，而董云明到现在也只有一个女儿，董云晴跟着着急，乔生的岳父岳母也跟着着急。 虽然面子上不说，可私底下也是多有唠叨。 接着，刚成亲没多久的孙小妹也查出了身孕。 乔生都有些纳闷，这生孩子还能聚堆的？这一下子身边要多出四个孩子，还不带长安李承乾，李泰的那些孩子。 对于其他人不说，倒是李云阔这边与乔生谈话的时候，乔生知道，他是真想开了。 现在的李云阔和孙小妹也算是真正地举案齐眉，没事两人就跑到乔家，不经意间就会在别人面前秀一把恩爱。 孙小妹娘家家本身就在村里，夫家也在村里，乔生这边又不陌生，所以过起来的日子相当地惬意美满。 没事的时候，来乔家串个门，与乔家人打打麻将，或是聊天，或是一起干活等等。 这孙小妹有了身孕之后，李云阔就更加上心自己的这个妻子了，专门把自己在长安时候置办的奴仆接到了家里，侍候孙小妹。 之前，李勇和李云阔可没打算接那些人来家里。 一是，这个家不需要，二是，乔家都没奴仆呢，这自己先被人伺候上了，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所以，李家在长安置办的奴仆也一直被放在了长安的宅子里。 第三百七十四章 祸不单行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能就是说乔生现在面临的情形。 从入冬以后，孙思邈就一直被请去各家看病，妇人，小儿之类的还好说，可村里的几个老人却是眼看着就不行了。 除夕的前一天晚上午夜十分，乔家的门就被敲开了。 乔生穿了衣服，然后和贺殇一起，陪着孙思邈去了钟家。 孙思邈进了钟老爷子的房间为钟老爷子诊脉，出来的时候，叹了口气说道：“准备后事吧。” 钟达的妻子和他的儿子钟子良一下子都哭出了声。 孙思邈刚出来，钟达就一脸惨然地从房间理走出来对乔生说道：“我爹请你过去，他有话对你说。” 然后又对自己地妻子和儿子说道：“你们俩先也过来吧，听爹再唠叨几句。” 乔生进了房间，在昏暗地灯光下看着老爷子躺在床上，乔生蹲到老爷子身边，然后轻声说道：“钟爷，我是生子，我来看你了。” 钟老爷子睁开眼，有些虚弱地笑着说道：“原本啊，还想收你家孩子当徒弟，然后让你多护着钟家几年，可是不行了，撑不住了。不过，爷还是得谢你，你出的点子，让钟家发了财，钟家人一辈子都记着你的好。咳咳...还有....还有....羽飞那孩子我很喜欢，文熙那小姑娘我也喜欢。若是到了明年上山开学，你真要请人教孩子狩猎，就让你叔去，你叔啥都会。” 乔生点头：“哎，这些我都记住了。” 乔生往后退了退，然后站起身，看着钟达的妻子钟氏和儿子钟子良也跪倒了老爷子面前，眼神有些晦暗地往旁边站了站。 乔生和贺殇刚送孙思邈回到家，到了天亮的时候，钟家又来人了。 钟达一身孝服来报丧，不只是钟老爷子，就连钟家老太太也没了。 凌晨地时候，老太太听闻钟老爷子过世地消息之后，走到老爷子的房间，就那么坐在老爷子的床榻前，握着老爷子的手，一脸含笑地说着话。 可没一会地功夫，房间里就没了声音，等钟达去查看的时候，发现老太太也没了。 一夜，钟家两位人去世，可谓悲切。 乔生，乔子仪，乔氏，以及董云晴，只要是乔家的人都去了钟家。 这边，还没等钟家两位老人入土，马家，马村正马老爷子也与世长辞。 其他人乔生不知道，但是来乔家串亲的人都知道乔生的心情不好。 可这事情，就如同瘟疫一般，不等乔生感叹几位老人的平生。接着，初八，周家老太太也没了。 正月中旬，孙家老太爷没了。 刚过了元宵节，朱守的父亲朱旺财也没了。 相继六位老人去世，村里这个年让人过得十分揪心。 乔生送走一家老人，就接着去送走下一家，一直忙到了快正月下旬。 乔生一脸茫然地站在自家的门前，不顾冷风拂面，大雪漫天，手里牵着女儿的手，可心里还是感到一阵阵的寂寥。 乔生觉得，自己也算是从开明之世来，对于生老病死，要比更多的人能看透一些。 可世现在，乔生知道，自己还远远没看透。以前觉得自己能承受的，在死亡面前，乔生感到了很深的恐惧。 许久没动过的二胡，乔生又重新拾了起来。 以前的二胡还能有一丝火气，可现在乔生拉出的曲调之中，尽显沧桑。 乔家人都在担心乔生，乔生知道。 所以，那二胡，乔生很快就不拉了。 死了的人，毕竟只能作为缅怀，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为自己，为身边的人活下去。 乔生带着孩子去了上榆村，在上榆村呆了五天才回家。期间，乔生没说村里的任何事情。 梁老爷子和老太太都看出了点什么，但是乔生不说，他们也不回去问。毕竟外孙，增外孙都在，他们可得高兴着过日子。 二月中旬，李雪雁的孩子也终于降生了，是一个女孩，白白净净的，据说根当初熙儿生下的时候一样。 乔生一个多月来，心里承受的巨大压力，在抱住这个孩子后，终于得到了释放。 而乔生给这个孩子起名，文鸢，乔文鸢。寓意自由。 等孩子出生后的忙碌结束，李雪雁也出了月子。原本李雪雁还觉得自己生了个女儿有点亏，可看着乔生整天抱着自己的孩子不撒手，李雪雁知道，乔生是真的疼惜家里每一个孩子，不会对谁偏倚。 李雪雁这边出了月子，就没那么多事情可担忧了。 乔子仪和乔氏也终于坐上了马车，一路通畅地去了长安。 早些时候，李景恒和乔巧就打算接两人去长安，可这个事情，那个事情总没个停的时候，这终于空出闲来了，两人可得要去长安看看。 李雪雁看着抱着孩子的乔生说道：“你真不打算去看看，就算不进长安，在城门口也行啊。” 乔生兜着怀里的孩子说道：“想去，但是我要真去了，有人又该睡不好了。我还是呆在这里的比较好。知道巧儿无事，咱爹娘又都去照顾了，我就不担心什么了。再说了，等不了多久，她也要生了，生了之后，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董云晴笑道：“到时候，估计你又把巧儿的孩子给拐到了咱家来。原本，你这个当舅舅的，就跟当亲爹一样。岚儿对你的亲昵，可比对他爹亲昵多了。景恒看着说什么，可是人家心里肯定，人家生了孩子，就是给你生的一样。” 乔生说道：“想当我学生的人多了去了，要不是看巧儿的面子上，我会管他这些。有一点你说得对，岚儿就跟我亲女儿差不多。我给熙儿准备的，不都也给她准备了，亲昵我，也是我对她好，要不然，那孩子可不会长呆在咱家。” 董云晴道：“好好好，知道你歪理多，不跟你争这些。不过，你要是能去看看的话，还是去看看的比较好，你去了巧儿一定高兴。” 乔生点头道：“再过些日子吧，爹娘不在，家里很多事情都需要筹备，这开春之后，也有许多事情要做。” 第三百七十五章 暴发户 李世民很阔绰，阔绰得让乔生都感到这人跟一个暴发户一样，开始得瑟起来了。 乔生自己在鄙视这位伟大得李二陛下得同时，又觉得自己要是突然拥有那么多的钱财，恐怕也比李世民好不到哪去。 一个人的眼界，在成长的的环境当中，会慢慢提高。同样一个穷人慢慢变成有钱人，自然也就对钱没了感觉。 就好像马老大，马老二一样，马老大说自己对钱已经没了兴趣。这点很多人嗤之以鼻，可真正理解的，是人家对钱真没什么感觉。 当钱达到一定的数量之后，就会成为一堆数字。数字的增长地再多，也不会让人有太大地激情了。 人家现在还在赚钱，只是因为，赚钱地过程还是很让人家享受的。 可若是一个人突然有了钱，就不一样了。 第一时间是迷茫阶段，觉得一切不真实，可那钱又是真的，又不能怀疑，所以这个人就会很纠结。 可随后，当真正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苦逼，不是一个穷人的时候，这个人就开始大肆挥霍起来，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苦逼，吃一个大饼，扔掉一个大饼的日子已经不是他们能追求的了。 过年的时候，长安送来的贺礼乔生基本没看。董云晴和李雪雁也知道乔生因为村里老人的死，心里不好受，所以这些也没说让乔生再去烦心。 依旧如往年一般，乔家送到长安的礼不用回礼，而长安的礼，乔家也同样不用回。 再者，也没法回。 珠玉钗环，各个都是现在的顶级匠师独家制作，可谓说是全世界也就这么一件东西。若是留存后世，更是无价之宝。 这怎么回？ 当然，乔生所作所为也对得起这些东西，可以说，要是没乔生这么揭一些人的底，恐怕李家父子到现在依旧穷地叮当响，还乐呵呵地看着太平盛世而沾沾自喜呢。 乔家的孩子门还小，乔生和董云晴商量了之后，把一些女人的头饰了，手镯了，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让乔氏，董云晴和李雪雁各自挑一些喜欢的留着。其他的，一部分存起来给乔家的姑娘做嫁妆，一部分就送人。 武小白也算是乔家的人了，乔生没有提及，但是董云晴还是拉着她挑选了几样喜欢的留下。做衣服的布料，绸缎，依旧是统一管理，谁要想自己做衣服了，也可以去要。 乔家现在的库房里，别的不多，就是绸段，布料多。 长安宫里送的，公侯府送的，董云明送的，以及上榆村也送来的，这就算是一年四季全家做四套换洗的衣服都够了。 还是说回李二陛下有钱的事情。 李二陛下得了大批的财物之后，经过最初的迷茫，现在正处于暴发户的得瑟状态。李承乾来乔家的时候，乔生才知道，李二陛下如今可是着实有些疯魔了。 不说其他，除了送于乔家的东西，李世民更心疼起了老婆，完全不过日子了一般，把宫里最好的布料都拿来给长孙氏做衣服。 而且据李承乾说，李二陛下送这些布料的时候，可是眼泪巴巴地对长孙氏陈情这些年，自己如何亏待了她，自己也是迫不得已云云。 还说，自己这有了钱，以后再也不亏着长孙氏，一定要好好待长孙氏云云。 好么，李承乾这个传自己老爹丑闻的没多大事，乔生这个听的人，感觉牙一阵一阵地酸。 太恶心了。 当然，长孙氏也恶心到了。 之后，李世民给是像个散财童子一样，昨天准备着修葺宫里的太极宫，明天就准备建一座大的养心殿。 这些还没最终确定下来地时候，李世民更是拍脑袋般突发奇想，要给朝廷地官员加薪。 结果就是，长孙氏凤威一震，把李世民的小金库给接管了。李世民意识到不对地时候，已经是追悔莫及了。 乔生听着笑出声，然后当时还看着李承乾说道：“陛下有娘娘，如同神虎插翅，娘娘能帮着细算这些，陛下应该多多感谢娘娘才是。” 李承乾点头：“如今北方地区百姓家园要重建，南方堤坝要修复，父皇还要调兵遣将，哪哪都是需要钱财地地方，即使这些钱已经够摆平这些东西，可总要节省着来。今年过了，还有明年，细水长流才是真道理。” 乔生点头：“你们家地事情，我现在也管不着，不过长安那边，我妹妹你可得帮我看着点，我不在长安，你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兕子到了开春之后就送到乔家来，她在宫里我不放心，别说有你没事，你现在自己地事情还有很多，顾不过来兕子我可以理解，但是兕子身体本身就不好，我还是希望她在乔家一直住下去。” 李承乾想了想，点头道：“兕子在宫里也一直很无聊，其他地姐姐妹妹要么嫁人，要么跟他有嫌隙，她可没多少人可以找着玩。等我回去了，我跟我父皇和母后商量一下，若是可以，我就把她送来。” 乔生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然后看着院里的几个孩子说道：“接下来的几年，陛下可能会打算更多，一些东西你看惯看不惯，都要顺着他来。就当是陪老人发疯了。就算出了些岔子，你和李泰在旁边只要能够帮忙弥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李承乾笑道：“先生是怕我在这个位置上着急了？” 乔生眨眨眼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李承乾摇了摇头笑道：“先生，其实一开始我确实挺着急的，可那也是以前了，现在想想，父皇是真的不容易。坐在那个位置上，看上去掌握了天下的权柄。可是这天下又何尝不是君王的反制力。帝王做好了，天下也只会称赞一声，做不好，就是祸乱不断。不管是好还是不好，君王的喜怒都是随着外人来决定。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乔生愣了愣，他是真没想到李承乾竟然会把事情想到这一地步。 第三百七十六章 贵人 李承乾继续说道：“我一直很羡慕先生，虽然被局限于一方山水，可过得比任何人都要自再。妻妾，孩子，父母之间都能照顾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能拒绝让自己厌恶地东西，很厉害。” 乔生抱着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人站的有多高，就要负起多大的责任。历史上的帝王，如始皇帝般的很多，而如夏桀一般的也有不少。那么始皇帝就一定很高兴吗？一将功成万骨枯。建立万里长城，却依旧被儒家仇恨。那么夏桀呢，就一定不高兴吗？不管是纵意人生也好，还是恪尽职守一生也罢。你必须要选择一条无怨无悔地走下去。若是真的累了，把一切甩给自己地儿子就好，不必把自己逼得太难了。” 李承乾沉默了半天然后眼睛发亮地说道：“先生是说，让我以后累了，就把皇位传给儿子就好，不必说等到我死了那一天？” 乔生一口茶差点喷出去，然后看着李承乾说道：“你可别把这话给你父皇说，我是真怕死。” 李承乾笑笑，然后想了想说道：“先生不必介意，父皇对你很看重，一些东西，父皇甚至更在意你地想法。私下里咱们说这些，无伤大雅。就算是说得有些过了，父皇也应该能理解。毕竟，你说得，大多数对大唐，对百姓都是好的。” 乔生摇摇手：“你可别恭维我，长安的事情对于现在的我就已经是个大麻烦了，你瞅瞅那魏老头，房老头和杜老头，三天两头地上门，烦都烦死了。我是真不想再惹什么麻烦了。你看看，我这还当上了村正，村里地大大小小事情，都需要我去处理，山上我还得当先生，回到家呢，还得教我徒弟，孩子。我也是分身乏术啊。” 李承乾见乔生提到徒弟，就眼神有些古怪地说道：“按道理说，先生应该收李象，李欣为徒，可先生偏偏收了一个女人，难道.....先生是看不上李象和李欣地资质。” 乔生道：“我不是看不上，是李象李欣不能入我这一门。这其中地道理，你不必多问。虽然两人不入我门，但是学到地东西肯定不会少。若是，我是说假如。”乔生强调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假如李象或李欣哪一天为帝君，我会额外教一些东西便是，但是还是我说得，我不当这个帝师，虚夸，浮华，我镇不住。” 李承乾看着乔生，俯身行礼道：“先生为人，我自然信得过。不过先生地想法是先生地想法，私下里，不管是父皇，抑或是我与李泰，还是李象他们，都会在心里遵先生为贵人。” 乔生也是笑笑，没再往下接话。 李承乾离开乔家后，回到长安没两天，兕子就被送到了乔家。 见到乔生，兕子从车厢里出来，直接就那么挂在了乔生地脖子上说道：“我听太子哥哥说了，你想我了。” 乔生无奈得托着兕子，一边往院里走，一边说道：“是啊，是啊，你呆在宫里，过年的时候也没来，我能不想你吗？” 兕子眯着眼见乔生没让自己下来，就咯咯地笑着道：“那也不能少了我地红包。” 乔生道：“那是当然，谁的都能忘了，你的可不能忘了，都准备着呢。” 院里的人看着挂在乔生身上的兕子，都是笑着打趣兕子。 乔氏抿着嘴说道：“这么大姑娘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赖在你哥身上，也不知羞。” 兕子搂紧了乔生的脖子说道：“婶子这是羡慕我哥吧，我哥还能抱动我，婶子就抱不动我了。嘿嘿。” 董云晴说道：“你哥那是真心疼你，想着你过年的时候没来家里，把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给你准备了一份送到了长安。一些不能送过去的，也都备着，说等你来了，再给你弄着吃。哎，别说我娘他们羡慕了，就是熙儿他们也都羡慕呢。” 兕子嘿嘿笑道：“嫂子，你给我准备了啥？” 董云晴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佯作没好气地说道：“过年的时候不都给你送过去了，你还想要啥？” 兕子被乔生放到了炕上，晃着自己的脚丫子说道：“那不一样，过年的是过年的，现在的是现在的，我不要，但是嫂子不能不给。我可是哥哥最亲的妹妹，也是你最亲最亲的小姑子。不给，我就哭给你看。” 一群人都笑了，熙儿跑了来，被乔生也抱到了炕上和兕子做一块说道：“兕子姑姑，娘给你准备的有好多东西呢，准备了红包，衣服，手套，还有香包。你过年的时候没来，但是你住的房子里都给你换了新铺盖。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不过，好像不能用了。” 兕子拉着乔文熙的手，然后就让人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给乔羽飞等人的玩具，给乔文熙的一些衣物，这都是宫里制作出来的，乔家自然比不上。可再兕子看来，这些都是跟乔家送给自己的对等的东西。 红包，衣服都给兕子拿了来，然后给了她之后，兕子就跑回了后院，把董云晴给自己准备地衣服换上，然后又跑出来，跟人说话。 就像乔文熙说的，她的礼物有些过时了，那是一个滑板，现在已经开春了，积雪都已经化了，那滑板自然就成了无用之物。 不过，兕子还是很高兴地收下，还在小姑娘地脸上亲了好几下。 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把自己给兕子准备地礼物都送了过去，然后都被兕子珍重地摆在自己地房间之中。 乔子仪送的一个木雕啊，乔氏送的一个帽子啊，还有李雪雁送的一个布娃娃啊。总之礼物各不相同，也琳琅满目。 这可是来乔家的外姓人当中，最高规格的待遇了。不论是高贵的李世民也好，还是其他人也罢，都没能像兕子这样，受道乔家人全家的关注以及喜爱。 同时，这也是兕子为什么喜欢呆在乔家，赖在乔家不愿意回长安的原因。 第三百七十七章 疼爱 (明天补上剩下的一章) 其他人送完了礼物，轮到乔生的时候，乔生很无奈地说道：“你穿的，用的，玩的，其他人都有送，我再送就没意义了。所以你可以选择对我提一个愿望。” 兕子顿时就欢呼起来，然后说道：“那哥哥可要记住了，我现在不用，等想到了再告诉哥哥。” 乔生笑着点头。 兕子来家里，乔生应该是最忙碌的，做吃的，做喝的，等把兕子伺候舒服了，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惊蛰的雷声响彻天地，像是要把这世间都要劈开一样。 明明是白天，可那乌云遮住了光明，把世间笼罩。乌云压得很低，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从房檐下看那苍天之上的雷霆，就算是看过无数特效的乔生，也是感到了深深的畏惧。一道道霹雷如幻如梦，撕裂，炸开，最后蔓延开来。 雷声在山里回响，而乔家的地面也在颤栗。 乔文熙抱着乔生的左边胳膊，兕子抱着乔生的右边胳膊。一声雷响，两人就惊叫一声。 说实话，李雪雁，董云晴，武小白也害怕，要是乔生还有胳膊的话，他们也想抱着。 雷声过去，大雨顷刻而至。 大雨伴随着雷声，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寒。 乔生回头看着李雪雁说道：“鸢儿的耳朵遮住了吧。” 李雪雁点头：“幸亏你早说了，要不然这孩子又该哭了。也不知道这孩子随了谁，我娘说我小时候也没闹腾得多严重，羽飞，亮子，还有文熙，岚儿他们也都是很安生，可偏偏到了这孩子，让人这么不省心，也就你抱着得时候还好点。” 乔生笑道：“女孩家，娇气一些也是应该，等大一些就好了，跟着熙儿他们多玩玩，羽飞他么也都多带着跑跑，就什么都不怕了。” 熙儿小脸很庄严地说道：“二娘，你别怕，鸢儿妹妹以后有我呢，我会保护鸢儿妹妹，谁也不能欺负了她去。” 李雪雁笑笑，虽然知道小人地话不可当真，但是还是说道：“那二娘以后也让你保护着好了。” 熙儿看了看李雪雁，又看了看身边地乔生，然后就说道：“二娘有爹呢，爹比熙儿厉害，爹会护着二娘，我和哥哥都护着鸢儿。” 乔亮这个时候不动声色地说道：“还有我呢。” 熙儿顿时对乔亮笑了。 说到这里，李雪雁看向了站在婴儿床旁边的乔羽飞。 以前呢，李雪雁也知道这个孩子是有些抵触自己，可是，自从女儿生下了之后，乔羽飞似乎对自己的任何不满都消失了。 还帮着照看，抱着他的这个妹妹出去玩等等。 说实话，这是连乔生都没想到的事情。 李雪雁和乔生晚上在一起的时候，也说过这个事情，都觉得，乔文熙生的时候，乔羽飞还小，意识不到自己是个哥哥。 而当意识到自己要照顾妹妹的时候，乔文熙已经可以会跑会跳，肚子自主了。 现在乔文鸢刚出生，乔羽飞喜欢妹妹是真的，在乔文鸢身上找到自己当哥哥的乐趣也是真的。 这不，惊蛰来了，天色阴暗下来的时候，乔生就想到了自己的小女儿不能受这个刺激，所以让李雪雁用东西把她的耳朵遮起来。 这打雷的时候，众人还不觉。等到雷声结束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乔羽飞竟然站在婴儿床旁边。像个守卫一样。 武小白和兕子都不算是乔家人，所以心中难免有些惆怅。 可随后当看到站在屋檐下的乔生，两人就再也不担心什么了。 雷声阵阵，雨急急。 等烈风乍起，一家人也都是躲回房里，坐到一起说话聊天。或是趁这个时候，睡一觉也是不错的。 第二天清晨，乔生起来的时候，乔子仪已经在院里开始打扫了。 贺殇也跟着把大风刮掉的树枝给收拾起来。 乔生拿着竹竿，把水道眼给捅开，让院里的积水给流出去，然后就去了厨房。 看了看灶台上的火，然后打了水洗了脸之后，就陪着起床的孩子门一起晨练。 等吃过饭，孩子门去了书院，乔生就抱着小女儿一起去院外。虽然天气冷，可乔生也没办法，怀里的这个小东西，实在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的好奇心。 要是人多的时候，还能在房间呆着，可是当安静下来后，出了瞌睡睡觉的时候会安静些外，其他时间最喜欢的就是让人带着去外面转悠。 乔氏、董云晴都担心孩子受不了，李雪雁这个当娘的更是上心。 所以为了不让她冻着，那小棉衣，小棉裤，以及帽子，围巾，什么的都把这个小东西给裹得只剩下两个眼睛。 乔生抱着得时候，都感觉不像是抱一个婴儿，而是抱着乔文熙这样得小姑娘了。 一只喜鹊落到了乔生得肩膀上，叽叽喳喳地叫了好几声，惹得乔生怀里的乔文熙直瞧它。 或是感受到了另一双目光，喜鹊轻扇了一下翅膀就落到了乔生怀里的襁褓之上，而后左歪头，右歪头地打量这个人类的幼崽。 乔文鸢还远远达不到会说话的地步，但是已经能发生了，它看着那鸟雀，双手挥舞着，嘴里叫着:“啊，啊啊” 而喜鹊似乎听懂了孩子的意思一般，也叽叽喳喳地开始回应。 乔生看到这一幕，笑着对走来地李雪雁说道：“看来，鸢儿倒是继承了我能跟这些鸟兽沟通地本事。” 李雪雁笑着说道：“现在还早，一切都还说不定呢，不过家里的东西都还挺对孩子上心的。听风听雨就算不顾自己的崽子，也要守着鸢儿，就连那八只大鵟也是，一旦来乔家，就非要飞到婴儿床边上看过了鸢儿才能安心的去旁处。就是那两只老虎也似乎格外对鸢儿亲切。” 乔生点头：“这是老的亲，小的亲，就不亲中间的。” 说起听风听雨的幼崽，乔生倒是想起了那十几种狼青中的一只很独特的所在，因为两条狼产的幼崽当种，竟然有一头白毛的。 这可太稀罕人了。 乔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要说是返祖，可乔生也没听说过秦岭山里有什么白色的狼。 第三百七十八章 新生 乔生知道，有些地方有白狼王的说法，但是，这沾了狗血的狼青.......不知道还能不能当上狼王。 现在乔家的孩子对那两窝狼青都很眼热，都想着领养一条。 可乔家现在已经有了听风听雨，就算是再留，最多也就留下三四只，要是全部都给留下来，乔家估计满院子都是狗了。 不过，想想，山上马上要入住学生了，那么也不用担心什么。 山上的庄子大，四条狗都有些不够看，再说了，另一个庄子建成之后也需要狗子来守着..... 乔生有点矛盾了。 家里现在都快成动物园了，老虎，狼，狼青，大鵟，信鸽，还有猫，有些飞禽还会时常光顾乔家。 要是全部出动，还真能唬住一大片人。 乔生抱着女儿在村里走走晃晃，遇见那家的小媳妇大姑娘了，就让女儿让人家抱一下。乔生的女儿也不认生，看谁逗她了就张开嘴笑。 路过马村正家里的时候，乔生看着家里有些动静，就敲了门，见马硕出来，乔生看着他说道：“刚路过这，听着有动静，就来看看。” 马硕急忙道：“赶紧进来吧，我也刚好有话跟你说。” 马硕家的孝期还没完结，所以院里还是一片缟素。乔生进到院里后，马硕的妻子就出门来，招呼着乔生进了里屋。 马老太太这会儿看到乔生来了，就接过乔生怀里的孩子，仔细瞅瞅，笑着说道：“这孩子生的细致，皮薄眼大，以后是个会享福的。有名字了没？” 乔生坐下后说道：“叫文鸢，鸢是一种鸟，好看的鸟。” 老太太点头道：“好听，你这么说了，还好记。以后会跟巧儿一样，是个有能耐的。” 乔生连忙恭维了几句。 马硕给乔生上了一杯茶，然后看了一眼老太太，见老太太点头，才对乔生说道：“生子，你也知道，你爷这走了之后，这村里村正就算是空了出来，原本，要选村正，要在村里选一个有威望，有能力得老人来接替这个位置。可你爷在的时候就属意你，咱们村里也很多人都支持你，所以，你看是不是......” 乔生道：“这个我知道，我也是想着，等家里安定下来后，再说这个事情。现在说这个，实在是有些不是个事。不过今天马奶奶坐在这里，我也撩个实话，我虽然年轻，但是这村正的位置，我还是得争。不是我喜欢这个位置，而是，我不想看着这个位置上的人不对，再领着大家走错了方向。” 老太太笑着道：“你这孩子就是想得多，你爷在的时候，就是说你是个能干的，也是最好的，村里有你帮衬着，就不会把人给带散了。你马叔虽然也是能争这个位置的，可你马叔缺了点威望，缺了点聪明劲，更缺了变通。要是你当了这个村正，马家无话可说，你马叔也是头一个支持你。” 乔生想了想说道：“奶，马叔以后肯定要跟着我一起干的，而我也不会说在村正这个位置上一直呆下去，等马叔能够像马爷一样能管住这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后，我就会放手。我就是个喜欢偷懒的，管自家孩子都嫌烦，更别说管一村人的兴衰。” 老太太愣了，而后看着乔生说道：“这怎么行，你当村正.......” 乔生说道：“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也有我的想法，说实话，要是没我，也许马叔才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选。现在马爷走得急，我才先管着，等以后了，我可真还要马叔来接替这个麻烦事。“ 马硕想了想，灿笑着说道：“生子，这话怎么说得，叔是真支持你。” 乔生道：“长安来的人，村里不清楚，但是马叔您应该听马爷说过。” 马硕点头：“好像还有当今陛下。” 乔生道：“陛下，太子，娘娘，都在我家呆过，我说如果，如果我要是想某个一官半职，那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马老太太说道：“别人说这话我不信，但是你说这话我信，豆子那孩子你都能让他当了大官，更何况是你这个先生，行，那奶就替你叔承你这个情。” 乔生这才笑道：“这就对了，奶，我和鸢儿给爷上柱香，磕个头，然后就要回去了，时间长了，我怕孩子她娘担心哩。” 马老太太笑着把孩子给了乔生道：“好，去吧。” 从马家出来，乔生也是出了一口气，村正非自己所愿，这样做最好不过了，乔生在马家这么憋气，是因为马家的一片缟素太过庄重，乔生也没经历过几次这样的场面，更不懂得一些规矩，所以一切礼仪，还是马硕带着乔生做的。 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开始不安分起来，乔生知道，她这是饿了。所以就对着小家伙说道：“咱们回去找吃的好不好？” 孩子愣了楞，然后捏紧了拳头，挥舞着小胳膊，朝着家的房相，使劲的叫着：“啊，啊！” 乔生到家的时候，就被董云晴拦着说道：“你快去看看，那是不是咱家大鵟回来了？” 乔生道：“能落到咱家地，不都是咱家的大鵟。” 董云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说道：“不是那些后来的，是那只老大鵟，你从钟达手里救下来的那一只。” 乔生顿时就愣了，然后把孩子给了董云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当看到窗前的那只英姿飒爽的老大鵟，乔生就知道没错了，乔生打了声呼哨，那老大鵟就回头看向乔生。 而后也像是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般，忽闪着翅膀，一声声地开始啼鸣。随后飞了起来，落在了乔生的肩膀之上。 乔生把它抱下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看。 新长地羽毛，新长地爪子，还有新长地鸟琢，一切都是新的，跟去年看到它地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这就是熬过了数月地煎熬折磨，焕发了新生地大鵟。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乔生不得不叹服这世界的奇妙。也不得不叹服，这家伙的坚韧。 第三百七十九章 长安城外 乔生年前的时候，让家里的大鵟去寻找过，可这些大鵟寻找了很长时间都没寻找到，乔生都以为这个家伙死了，谁知道竟然还活着。 还能如同一只年青的雄鹰一般，重新飞向蓝天。 乔生与老大鵟也交流了很长时间，从而知道，它竟然去了百里之外去度自己的劫难去了，难怪谁找都找不到。 老大鵟的回来，乔生是最高兴的，那些它的后代都不敢靠近老大鵟，看着乔生与老大鵟亲热，也是在一旁看着。 乔生和老大鵟商量了一下，然后才叫来了被乔生命名为鹰大的大鵟，乔生叮嘱了鹰大很多东西，然后在鹰大有些幽怨的小眼神中，乔生施施然拖着老大鵟去了自己的房间，继续叙述旧情去了。 鹰大是聪明的，所以乔生托他的事情也很不简单。 年后，江南道的张槐来了信，然后把自己近来的情况跟乔生说了一遍。 当中，自然也提及了自己的娃娃亲，和遇到自己便宜岳父之后的事情。 他的便宜岳父通过自己的关系，想让张槐和自己一样去参军，这样也能对张槐招抚一二。张槐已经同意了下来，并且答应了自己的岳父，会尽早跟自己定下娃娃亲的姑娘成亲。 参军! 乔生是不反对的，但是也有些担忧，可就像以前一样，张槐离长安太远了，乔生根本不能面对面地和张槐坐下来，一起探讨接下来地打算。 所以乔生一直打算，自己这边还是多帮助这个孩子的比较好些。 而鹰大，就是乔生让它去给张槐以帮助的伙伴。 现在老大鵟回来了，鹰大自然不会违逆老大鵟的命令，所以以前再怎么不愿意，如今也不好使了。 等下次，乔生放飞去江南道的信鸽的时候，鹰大自然也会跟着去，鹰大是见过张槐的，所以乔生不怕它认错人。 惊蛰一过，天气并没有再刮风下雨，而是见晴居多。 田间，忙碌的庄稼人在一排排庄稼地里来回穿梭，而乔生和贺殇则是赶着马车，带着董云晴，李雪雁，以及几个孩子一起朝着山外走。 在镇上与自己姥爷姥娘汇合之后，才又一朝着长安而去。 到了长安城门口的时候，乔生就把马车交给了程风，然后对她说道：“看着点，要是你师娘他们受了委屈，回村里我可揍你。” 程风嘿嘿笑道：“师父放心，再怎么说，我也是程府未来的接班人，谁要是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我爷爷面子，就是不给师父您面子。师父您不用出马，我爷爷就拿斧子砍了他们。” 乔生笑着说了他几句之后，对着后边马车上的董云晴等人说道：“我在城外的茶摊等着，不必急着出来。” 董云晴还是有些担忧，所以说道：“我门进了城就去巧儿那里，她肯定也等急了。” 还不等董云晴把话说下去，就看到城内出来了四辆马车。 乔氏，乔子仪，还有李承乾，李泰，以及董云明，尉迟馆，乔巧，李景恒等人都来了。 乔巧掀开帘子就喊道：“哥，我在这。” 乔生顿时就乐了，然后看着人都要下车，急忙走过去，把乔巧从车上抱了下来。 看着所有人都下了车，乔生让人把马车都给赶到一边，免得影响其他进城的人。 乔生看着乔巧的肚子，然后笑道：“这次可得给哥生个大胖外甥。” 乔巧挺了挺肚子说道：“要是外甥女你就不喜欢了？” 乔氏拿眼神剜了乔巧一眼道：“你要是再说这话，等你生了，看我不捶你。” 乔巧缩了缩头，躲在乔生的身后。 乔生和乔巧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看向了董云明和尉迟馆，他笑着道：“好，这样你姐以后就更不用担心了。不过，两个孩子还是太少了，你们得继续努力。” 董云明夫妇俩得脸迅速升温，乔氏又开始说乔生了：“你这是当姐夫说得话？没个正行。” 乔生道：”孩子嘛，自然多了好些，一个也是放，一群也是放。我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我还有功夫教他们一些东西，就尽量教他们一些东西，要是等以后了，等到羽飞他们有了孩子，我还真就不教了。“ 尉迟馆笑道：“姐夫，你就算着急收孩子当学生，也得等好几年，这不能说生了就送你那吧，你还能带婴儿不成？” 董云晴站道尉迟馆的面前道：“你还真别小巧了你这个姐夫，现在在家那可是带孩子的能手。我这个带过两个孩子的人，都没他来得轻巧。” 尉迟馆惊讶道：“那姐夫真了不起，啥都会。” 董云明吭哧着说道：“生孩子他不会。” 所有人沉默了片刻，然后就开始笑了起来。 乔生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弟弟不要也罢，全出你姐夫我地丑了。” 董云明笑着说道：“姐夫，别生气，就是说笑而已。我们出来的时候，爹娘让我告诉你一声，下次，等回镇子上的时候，就去小碗村小住。这次就不过来凑热闹了。” 乔生道：“是我该去看他们，唉，只是长安我不能进。” 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也都不怪乔生什么，也不会勉强乔生什么。 除了乔巧，李景恒之外，其他人都坐着马车回了长安。 而快到中午的时候，乔巧也和李景恒回去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该哭的也都哭了。乔生知道孕妇的情绪会很敏感，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敏感，自己劝说了半天，才答应着等她生了孩子，就立刻来长安接她回去住。 李景恒也在旁边发誓说到时候陪着她一块回小碗村。 乔生问了李景仁的事情，李景恒告诉乔生，他自己回了江夏，毕竟那边还真想要人回去镇着。 乔生也没问具体情况，只是说让景仁回来的时候，来家里玩。 送走了乔巧和李景恒，到了下午日已偏西的时候，乔生也等到了回返的马车。 看着乔子仪和乔氏也要回家，乔生很是差异，不过听了两人的理由，乔生也是一路笑着往回赶。 第三百八十章 不适 说来说去，还是两人闲不住，也不习惯被人伺候着过日子。 乔氏和乔子仪到了长安之后，李景恒都安排地很好，什么用的，吃的都很齐全，伺候的，跟前听话的丫鬟、侍从一大堆。 本身，李景恒安排的很好，就这些还怕不够，问了乔巧之后，又准备了一些东西。可李景恒还是觉得担心。 早上，乔氏和乔子仪起床之后，那真是吓了一大跳。屋里一大堆丫鬟站在两人床前。还不等两人反应，就喊着老爷夫人的，开始准备伺候着两人更衣起床。 在家的时候，乔氏和乔子仪现在虽然也有人伺候着，但是没见过这么贴身伺候的啊。两人裹紧了被子不让人动，最后还是乔巧来了，把人带走两人才尴尬起床。 洗淑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等两人从房间里端着洗脸水要去房外倒掉的时候，一个侍候的下人急忙惨叫一声，几乎夺一般地接过乔子仪手中的脸盆，苦着一掌脸说道：“乔家姥爷，夫人，是不是小的们做的什么不好？要是做的不好，您二位可千万要说出来。” 乔氏和乔子仪不知道，他们自己可以更衣起床，但是下力气的活，可都是下人来做的。要是主家连这个都干了，那就是摔他们的饭碗。 乔氏和乔子仪是真懵了，但是也没多问，等乔巧到了，才知道自己在家随手做的事情，在这里就是不允许的。 也不是这样做就是不对的。 只是，公侯府上下养了一大堆丫鬟仆从，主家要做的事情就是享受这些丫鬟仆从带来的方便。 倒个洗脸水，这个就是下人来干的，要是主家来做，那还要这么多丫鬟仆从干什么，难道让他们坐着享受？ 当了仆从丫鬟的，谁敢吃闲饭。 乔氏和乔子仪即使感觉别扭，但是还是听了乔巧的话，不再对这个事情纠结下去。 可等到吃饭的时候又出了问题，乔子仪和乔氏在家的时候，都是自己吃多少盛多少，就算是别人帮盛了饭，那吃的菜可是自己夹。 可不曾想，两人上了饭桌以后，饭已经打好，两人吃什么菜，旁边的丫鬟来帮着两人夹着送到两人的碗中。 等吃好喝好了，还帮着两人漱口等等..... 好不容易从饭桌上下来，乔氏和乔子仪都是出了满头大汗，两人感觉这不是吃饭，也不是被人侍候，而是被人折磨。 按照两人的想法，这基本上就跟大人喂小孩一样了。 乔巧在饭桌上不好说什么，但是等到回了自己的小院，乔巧就对两人说道：“爹，娘，咱这是公侯府，不再是村里。你们干什么都不用拘着，不就是几个人伺候嘛，至于这么担惊害怕的？” 乔子仪苦着脸说道：“你爹我可是没被人这么伺候过，那丫鬟也比兕子大不了几岁，还来伺候我穿衣服，我这大老爷们的，可不能在这出了叉子。” 乔巧看了看抿嘴笑的乔氏，就说道：”娘都不介意，你介意啥？” 乔子仪说道：“总之，这些能撤的都撤了，一大早一群人站屋里看我们睡觉，我可受不了这个，你娘要是受得了，那我们就分房睡。” 乔子仪说得不是气话，可乔氏还是瞪着她说道：“你是不是看上那个丫鬟了，当着我面不敢做，分出去了好下手？” 乔巧立刻道:“娘，我爹不是那种人，你还说我哥呢，你不也是这样说话。” 接下来，乔子仪在家都是忙惯了的人，所以一闲下来，就感觉空落落的。 干活，丫鬟仆从害怕，不等乔子仪动手，这些人就抢了乔子仪的家伙什，然后急忙把活干了。 四处走走，结果，这个院不能进，那个院不能走的。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乔子仪想洗个澡，看着两个丫鬟劲来说要给自己搓背。乔子仪差点疯了。 还是乔巧理解乔子仪，让家里的仆从带着乔子仪去长安街溜达，或是送他去董家呆着，乔子仪这才好些。 但是，近些日子，乔子仪还是忍不住跟乔巧说，自己想家，想家里的地，想孙子孙女。 乔子仪过的不好，最亏心的不是乔巧，而是李景恒。 乔巧和李景恒两人晚上夜话的侍候，李景恒听着乔巧笑着说乔子仪如何不适应家里的生活，就很难受。 李景恒还以为乔子仪是不满公侯府得生活，最后，还是乔巧告诉李景恒，说送乔子仪回小碗村就好了。 乔子仪如此，乔氏也是如此，虽然什么活也不用干就可以吃喝不愁，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显得自己太尴尬了。 平常，公侯府上也来些豪门贵族的家眷，自然是穿的好，戴的好，说话什么的也是各种见识，各种机锋。 轮到乔氏了，乔氏虽然这些东西也有，可是从家里来的侍候根本就没带。至于说话，就更插不上嘴了。 两人在这个家里真的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乔氏被长孙氏请到宫里去做客，乔氏在宫里都比在公侯府舒服。拉着长孙氏倾诉了一肚子的苦水。 长孙氏也是笑着对乔氏说道：“你们这是没被人伺候惯，自然是不舒服的。要是你在长安常住，恐怕比他们更显得贵气一些。你看我也是一样，去乔家住一段时间，等回到了宫里，感觉哪哪都是不对劲，想起来走走，一大堆人跟在身后，想动手干些什么，还没动手呢，就把伺候的人吓个半死。若是有的选，我还是想去乔家，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做什么作什么。” 长孙氏身边的嬷嬷也笑着说道：“一个地方跟另外一个地方是不一样的，不管是宫里，还是公侯府，有人伺候着贵人，是他们的福气，要是娘娘和贵人都把活干了，还不如把下面的人全部辞了的好。多适应适应还是好的。人总是要学着变的。” 乔氏道：“我就是个农家妇人，这能吃喝不愁，儿孙满堂，就已经很好了。再奢求什么，就是贪心了。就算变，也是变不了多少。我和生子他爹还是习惯在家。” 第三百八十一章 救美 听着乔子仪和乔氏把自己在公侯府闹出来的一些尴尬事说了，众人都是跟着笑。 乔生说道：“长安的人，把自己都养成了贵人，所以爹娘你们自然是不适应的，搁在我身上我也不适应。这不是说咱们这样就轻贱了，而是咱们活的方式跟他们不一样。咱们家说不上富裕，但是也能在长安生活，可要是到了长安，估计咱们一家人都活得不自在。所以，我不喜欢长安这个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兕子说道：“宫里要多不自在就多不自在，可外面人还是想进宫，打破了头也要争一争，哎，都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乔生甩了一下马鞭子说道：“不了解宫里生活的，就会觉得宫里是一个乐园，当进去之后，发现那是一个牢笼之后，就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你是特例。” 武小白也笑道：“那我还得多些师父救我于水火了。” 乔生道：“你不算，你本身就能过得很好。” 武小白立刻反驳道：“师父怎么知道？我可是过得很苦的，上面谁也不敢得罪，下面也不敢得罪，没钱，没依靠。师父都不知道我过得有多苦。” 乔生看了她一眼笑道：“好好好，你苦，你命不好。现在不抱怨了吧，师父供你吃供你喝，还培养你。” 武小白嘿嘿笑道：“要是每天不训练，不学东西就最好了。” 乔生斜视她一眼：“去，想得美，你弟弟妹妹他们还要训练，还要学东西呢，你还想偷懒？没个大姐大的样子可不行。” 武小白拉着乔文熙的手，一脸幽怨地说道：“是啊，是啊，别的不说，要不是这些日子跟着跑跑跳跳的，恐怕连熙儿都赶不上，更别说羽飞他们了。要是以后真不如这些弟弟妹妹，我还真有可能一头撞死在树上，免得丢人。” 乔氏最见不得人说丧气话，立刻让武小白朝车厢外吐了三下，才说道：“你们都还小，跟着你们师父好好学就是了，也不是非要争个第一第二，只要能以后好好的就行。” 武小白立刻就笑了，然后武小白像是想起了什么，就对乔生急忙说道：“师父，师父，今天弟弟可是救了一个好漂亮的小姑娘呢，就是不知道是那家的，救了人就急急忙忙跟着家人走了，也不知道是那家的。” 乔生立刻回头问道：“咋回事？” 李雪雁想了想道：“那应该是胡国公府的的家眷，带走她的车上有胡国公家的标志。” 乔生愣了愣，然后又有点迷糊地说道：“胡国公是哪一个？这大唐能当上国公的可是很多。” 李雪雁道：“秦琼，秦老将军，前些年，秦老将军过世，被陛下追封了国公。” 乔生挑了挑眉说道：“这怎么又与胡国公家扯上关系了？” 武小白说道：“今日也是碰上了。” 原来，今日乔家人进城之后，先是拜会了李家，又去了宫里。到了下午，就去西市采买东西。 一大家子走在一起自然是很招人眼的事情，所以几个孩子就单独行动。 大人也是各自去买各自需要的东西。 李景恒这边安排了人都跟着，自然不会担心人会走丢。 出门的侍候，董云晴给了他们零花钱，所以都很兴奋。 当进了西市之后，几个孩子很快就玩疯了，一个个地去看那些稀奇古怪地东西，找些自己感兴趣地东西。 走着走着，几个孩子就到了程风家的铺子，这些年程家铺子随风而起，在东西两市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人家。 所以铺子不单是卖干果之类的了。 程风带着乔羽飞等人进了一个自家的杂货铺子里，让他们看到什么自己喜欢的玩意就挑走。 几个孩子也不根程风客气，高兴地去找自己喜欢的。 铺子里的人本身就不少，再加上几个孩子一来，铺子就更热闹了。 而就是在这铺子里，乔羽飞见到了武小白说得那个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也是出来买东西的，跟的有下人，挑东西的时候，就和乔羽飞碰了面。期间有没有其他的接触，武小白没说。 只道是，等出了程家的铺子之后，几个人在西市里逛街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那姑娘地身后。 乔羽飞也是鬼使神差地就喊了乔亮，程风等人跟了上去。 没想到，在一处偏僻地巷子里，那小姑娘以及自己带来地下人都被围了。 眼看着事情紧急，乔羽飞就拿出了自己随身带来地弹弓，一下子把靠近小姑娘地歹人给破了脑壳。 乔亮等人虽然人小，可功夫也是实打实地练出来地，再加上李景恒派来跟着的人，没多少功夫就把这些歹人给制服了。 等官差来到，把歹人带走，再加上程风亮明了身份之后，这场祸事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乔羽飞把人家小姑娘给救了，自然是被人家姑娘感谢。 或是因为不能在外面待太久的缘故，小姑娘就跟着来接自己的马车迅速离开了西市。 乔氏一听这个，就十分来劲，看着武小白说道：“是不是咱家红鹤看上人家姑娘了？” 武小白很认真地点头：“很有可能，但是人家姑娘可是什么也没留，连个名字也没留。” 乔生有些不在意地说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是喜欢，你们可别太认真了。要是按照你师娘说的，人家是国公府的家眷，那根本就不用羽飞他们动手。只是羽飞他们行动得早了一点而已。还让人家姑娘留东西，你以为是看话本呢。” 武小白泄气地说道：“师父，你可真没趣儿，才子佳人啊，英雄救美啊，这多好地事情，要是人家姑娘也看上了红鹤，你往后不就不用再担心找不到儿媳妇了？” 乔生敲了一下武小白地脑袋道：“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别瞎想有的没的。红鹤找不找得到媳妇也是我和你师娘担心，你这么起劲干啥？” 乔氏顿时笑着说道：“我看这事啊，能问问最好，要是羽飞真喜欢，现在定下也不是个坏事。” 第三百八十二章 秦家 乔生根本就没把自己儿子救人的事情放在心上，不是乔生小看了儿子，或是对儿子漠不关心。 只是要是救一个人，非要让人家跟自己发生点关系，那也太可怕了。 这还是一个小姑娘，要是一个汉子...... 别说不可能啊，唐人可是也有好男风的。据说，还有些特殊的地方，专门收敛各种白净的男子，培养之后，取悦别人，不只是女人。 传说中，李承乾就有一个心爱的男人，那真是皇宫最传说的风流史啊。 咳咳，不说这个了，一说就兴奋怎么回事！！ 救人图报，也无不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要是救一个人，能获得一些好处，那样并不是一个坏事情。 若是事情传开，不仅仅给救人者带来了除暴安良，乐于助人的好名声，还给被救者也以知恩图报的好评。 再进一步的话，或许像武小白说得一样，英雄救美，美倾心英雄的桥段若是也成真了，那更是一段佳话。 最重要的，还是可以影响世人，让跟多的人都心怀侠义之心。 可谓一举多得的事情。 国人救人助人这件事情在现代一直有很大的争议。 本身，国人的教育就是互帮互助，团结友爱。可一些人让这种好人好事变了味道。 扶不扶，救不救，帮不帮，竟然成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扶，就要准备好被讹诈。 救，就要准备好被反咬。 帮，就要准备好被指责。 所以，乔生也很理解有些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做好事不留名了。 儿子可能喜欢人家姑娘，但是要是说见了一面就念念不忘，这根本不可能。最多是看人家漂亮想亲近一些，这个，乔生还是懂的。 男人嘛，只要能分辨美丑善恶的时候，那颗心就已经开始躁动起来了。 可若是非要拿救人让人家姑娘嫁给自己儿子，乔生可干不来这件事情。 再者说，胡国公府现在虽然秦琼已经过世，可人家的威名还在，也不是谁想娶人家，人家就能嫁过来的。 要是用强，就更不可能了。 不说李世民会为了这件事情出头，就是那一杆子护短的老将，都不可能眼看着老兄弟的家眷受欺负。 乔生想了想对李雪雁问道：“知道那些犯事的是什么人吗？” 李雪雁摇摇头说道：“程风回来也只是简单地提了两句，并未多说，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要不然，程风早就跟你说了。” 乔生想了想也是。 对一个小姑娘下手，这本身就是欺弱，能干出这样下作的事情，对方不是不长眼的下三滥，就是真的毫无顾忌。 若是那毫无顾忌的人，也不应该干出这样的蠢事。 假如那小姑娘是胡国公府的重要人物，她出了事，那必然会引动全长安的人围剿。 就此前来看，这伙人落入了官府手中，最后的下场也必然讨不了好。 胡国公府这个时候失去了家里最大的支柱，本身就是敏感时期。要是谁想跳出来踩一脚，必定会被疯狂地凡几。 乔生揉了揉脑袋，苦笑着说道：“我说我不来长安吧，你们非让来。来了呢，啥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跟咱家扯上关系。” 董云晴笑道：“说得也是，这还没进城呢，要是进了城，那还得了。” 乔氏道：“你全当是为了巧儿。” 乔生摇摇头笑道：“其实我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乔生扬鞭策马，迎着晚霞，一行人说说笑笑就回了家。 长安，胡国公府。 秦琼去世虽然去世了有几年了，可家里还是显得格外冷清，一些下人都是低头走路，唯恐惹到那位主子，做了什么错事。 大门处，听到有人急切得叩门声，门子立刻就开门查看，见是自家大爷手下的人，立刻把门大开迎人进来。 随后，等自家小姐随着这些人一同进府之后，才关上了门。 秦御道（秦琼的大儿子，秦氏）如今继承了秦琼的爵位之后，更是被封为右卫左郎将。娶了尉迟敬德的嫡孙女为妻。 这样说，秦御道也算是董云明的连襟。 她的这个妻子给秦御道生了一儿一女，这女孩就是今日乔羽飞遇到的漂亮姑娘。 看到女儿回来，院里练武的秦御道立刻笑着收起了兵刃说道：“今日出去可玩得高兴？” 秦韵给秦御道行了礼，然后才说道：“玩得并不怎么好，本打算玩的久一些再回来，可没想到刚出了程家的店，就遇上了一伙拍花子。” 秦御道看向了护着秦韵出去的几个家里的侍卫。 侍卫的领头抱拳低头把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随后又把乔羽飞等人走后地事情也一一叙述给秦御道听。 秦御道听完之后，哼了一声说道：“拍花子，还不见得是什么人呢！查，查仔细点。” 侍卫地领头立刻领命就要下去。 可秦御道想了想叫住他问道：“那几个孩子是谁家的？” 侍卫想了想道：“李道宗的女儿似乎在，还有程家的大公子。暗里还有宫里的人跟着，要不是咱们的人还算可以，都很难发现。” 秦御道愣了，然后轻咦了一声说道：“难道是哪位皇孙出来玩？” 侍卫肯定地说道：“不是，几位皇孙虽少出于人前，可小的还是见过的。而且这几个孩子用的招数有军伍中的，也有不是军伍中的，很驳杂，但是却都是致命的招数。大概是因为这些孩子没见过血，所以出手的时候还是留了余地，这才有了活口。” 秦御道点头说道：“这几个孩子查查是那家的，虽然不用他们出手，但是既然人家已经帮了咱门，咱们至少要去问问，上门道个谢也是应该。不能让人觉得我秦家是将门出身，就失了礼数。” 侍卫领命下去，秦御道才对女儿说道：“吓到了没有？” 秦韵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爹，那几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都好厉害，还有一个跟我一样的女孩子，拿着板砖拍人，可威武了。” 秦御道问道：“还有女孩？”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不知人何处 秦韵点头：“似是我遇到的那个男孩的妹妹，听他们打架时候说得话，应该是一个小叔，两个兄妹，一个表妹，还有程风哥哥。还有一个被程风哥哥叫师妹的姑娘。” 关系有点复杂，秦御道听着有些纠结。。略阳公侯府，宫里的人，以及程府，还有几个来路不明的孩子......秦御道也很难想出这些人为什么聚在一块 侍卫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他对秦御道禀报道：“几个人却是是城里的一伙拍花子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巢穴，救了一些被拐卖的孩子和女人， 秦御道惊讶道：“还真是拍花子的啊，那就算了，这些人打声招呼，能杀就杀了吧，免得祸害其他人。那些孩子呢，有路数没有？” 侍卫说道：“除了程公子外，其中一个女孩是李道宗的孙女李岚，另外几个，据程家人递过来的消息，是公侯府家的亲戚。不过，小的查到，那些孩子是公侯府，李爵爷的女婿与其正妻所生。” 好么，这又是一个长长的亲戚链。 秦御道捂着额头把其中的关系理清楚之后，然后才把李爵爷的女婿这个人给找了出来，并问道：“这个人是不是姓乔？” 侍卫点头。 秦御道想了想笑着说道：“恐怕是了，去年李道宗嫁了自己的女儿，这件事情虽然没声张，可大家都清楚一些。据说他这个女儿原本是定为去和亲的，后来没和亲成，倒是打上了。再后来据说是成了道姑？” 侍卫点头：“是。” 秦御道继续说道：“那就更对了，据说李道宗这个女婿很厉害，当年似乎做了很重要的事情得到了陛下的赏识，后来被程家看重，程老千岁亲自上尉迟家替他的小舅子求亲，尉迟家就把最小的孙女与这个人的小舅子定了亲。” 侍卫补充道：“只是后来，这个人消失了几年，尉迟家想悔婚，结果程千岁杀上门去，尉迟家这才不情愿地把尉迟馆嫁给了这个人地小舅子董云明。” 秦御道笑声说道：“我这个连襟似乎很不得了啊。” 侍卫说道：“六年前在长安扎根，如今经营了十多家卤肉铺子，与尉迟馆生有一女，最近又有了身孕。” 这个时候，秦御道地妻子秦氏，也就是尉迟敬家地嫡孙女走了进来，然后看着秦御道问道：“尉迟馆？她怎么了？上门来求咱们了？” 秦御道摇头，然后把今天地事情说了一遍。 秦氏迟疑了片刻说道：“当年确实有这么档子事情，不过也都过去了，我那小妹现在与家里几乎断了来往。前年年前地时候，你说地这个姓乔的去了尉迟家，然后把这层关系给彻底断了。” 秦御道好奇地问道：“你可知这姓乔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秦氏仔细回想，然后说道：“当年，陛下实行新的盐铁制取之术你还记得吧。还有那绵花的妙用。” 秦御道点头。 秦氏道：“都出自此人之手。” 秦御道顿时就愣了，然后急忙再次问道：“这人......” 秦氏道：“这人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个人很被陛下看重，更与皇后有着很深的关系。据我爹说，应该还是太子的先生。我回尉迟家还知道一些事情，据说此人很厉害，你可还记得长安世家的灾难？” 秦御道点头，然后问道：“与此人有关？” 秦氏道：“很大就是此人做的，所以我爹才有些后悔，也有些后怕。更约束家里人不要在对尉迟馆出手，若是生出任何事端来，我爹可是说了会重罚。” 秦氏想了想继续说道：“最近我回娘家的时候，还听闻了一件事情。” 秦御道刚要听秦氏细说是什么事情，自家的女儿就跑了进来，然后看着秦御道和自己的娘亲，以及旁边站着的侍卫说道：“爹，有消息了没有。” 秦御道笑道：“正说呢。” 秦韵立刻就做了下来。 秦氏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秦御道继续说道：“去年长安就开始不安稳起来，一是因为粮仓被盗，二是北方的赈灾之事，三是新黄册的实行。这些夫君都应该知道，但是夫君可知道着一切的背后是谁引发出来的？” 秦御道皱眉：“据说，是陛下的一个亲信，也有人说陛下自己探听来的密报，还有人.....”秦御道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妻子问道：“难道是此人？不会吧，这个人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秦氏叹了口气：“所以说我爹很后悔。不说别的，要是搭上这一层关系，现在的尉迟家也不会说是被这么排挤。” 秦御道听着秦氏说起尉迟家的日子不好过，自己也是苦笑着说道：“咱们家现在何尝不是如此，咱爹去世之后，尉迟家虽然还顶着国公府的名头，可实际上相差甚远。尉迟家甚至比咱家还好些，至少尉迟爷爷还在，若是有事，尉迟爷爷站出来，就能平息。可咱家.....” 秦氏是秦家的当家瞩目，对于秦家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有所链接，所以对于秦御道说的秦家当前的状况也自然清楚。 秦氏皱眉，前后想了想，然后看着秦御道说道：“你是不是打算要搭上这乔家的关系？” 秦御道摇摇头：“还没想好，我也是今日才想起有这么个人，具体的，也要等了解了之后才会做决定。” 秦氏说道：“你若是顾及我，那大可不必，我现在是秦家人，知道什么是轻，什么是重，只是，若不能交好乔家，也不能恶了乔家。这乔家很邪门。长安这么多世家门阀都在这个人手上吃了亏，这人都无事，说明了这人真的很厉害，要么就是陛下真的很在乎这个人。更何况，长孙家如今更是剩下了几个血脉.....” 秦御道揉了揉脑袋，失笑说道：“看来，咱们还真得好好打算打算，最不济，也得上门道个谢，不过.....这乔家到底在哪？” 侍卫感受道秦御道看过来得眼神，立刻说道：“乔家小的也不知道在哪！” 第三百八十四章 杀猪人 村里过年得时候，是非常清净得，丧事上得热闹，不能算是热闹。 不过，丧事不忌吃荤。 山上留下来的十头猪年前杀了五头，肉分给了各家。 中间因为丧事，又杀了四头出来。 这等过完年，竟然还留有一头。 原本大家还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村里的老人就站出来说，趁着乔生当上了村正，杀了猪之后，就祭祀一下祠堂里的先人。 乔生从长安回到村里的第三天，乔子仪请的镇上的有名的杀猪人刘屠户就到了。 刘屠户是一个小老头，佝偻着腰，但是谁也不敢小看这个小老头。 这小老头从小就练就了一手杀猪的本事，平常那个村，那个户的人家要是杀猪，基本上都会想到他。 小碗村过年时候的九头猪可都是被这个小老头给终结的。 刘屠户的徒弟挑着杀猪担子，担子的一头是用来烫猪的大桶，一头是一个木箱子，里边是杀猪刀等用具。 到了乔家，刚进门的刘屠户就受到了不欢迎的待遇。 乔家的两条狗听风听雨四肢微曲，双眼紧紧地盯着刘屠户和他的徒弟，嘴里发出低声的咆哮。 小老头也不在意，背着手看着两条狗，眼睛眯着说道：“这就是你家养的两条狼青？是好狗，要是一些胆小的，恐怕不等我走近，就夹着尾巴跑走了。” 不等乔生呵斥，只见听风听雨的后代，八九只狼青崽子就晃晃悠悠地从后院跑出来，同样学着听风听雨，对着小老头和他地徒弟奶声奶气地咆哮。 小老头眼睛一亮：“嚯，这也是狼青？” 乔子仪急忙把听风听雨都赶到一边，连带在几只狼青崽子也给撵走之后说道：“这刚出窝，让您见笑了。先里面请着喝茶，等会村里人来喊了，咱们再去。” 小老头眼神随着那几只狼青崽子走远而回头，他看着乔子仪说道：“能不能给我一只这小崽子，要是能给，这猪我免费给你杀了。” 乔子仪看向乔生，乔生笑着说道：“叔，你想要，就逮走一只，我正愁着狗崽子多没地方送呢。不过那白的狼青崽子可不能送你，那只可能要送回山里。” 小老头高兴地笑道：“其他的就可以，我看了这狼青都是血纯的，养好了是看见护院的好手。我喜欢养狗，可那些杂血狗在我这根本养不活，我一身血气太浓，吓都吓死他们了。” 说到这个，乔生和乔子仪都笑了。 当初乔生就是因为在山里多了，沾上了山里动物的气息，才让乔家养不活狗。这轮到刘屠户了，反而是因为杀猪杀多了，身上沾了血气，而养不成狗。 异曲同工啊。 刘屠户在乔家没喝几口水呢，村里就来人了，说是猪已经绑了，火也生好了，木头架子也扎了，就等刘屠户主持大局了。 乔生等人陪着刘屠户一起去村里。 家里的孩子门也是喜欢看热闹的，过年的时候，倒是也看过，可似乎没看过瘾，今日虽然乔氏几个女人严声不让去，可这些孩子还是偷偷摸摸跟上了乔生。 甚至熙儿和岚儿也跟了上来。 李岚本身说是还要留在长安的，因为她的爷爷奶奶都想让她多呆在身边。可李岚在乔家呆习惯了，在公侯府这也做不成那也做不成，还没人陪自己玩。 于是，乔氏和乔子仪回家的时候，死活都不在长安呆了。 李道宗和其妻子李氏还有些吃味地对自家儿子说等下一个孩子生了，可不能再往乔家送了，至少也得等到懂事了才送去。 不然，这孙子孙女都不跟自家爷爷奶奶亲了，那哪能行。 李岚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心思也玲珑地多，看到爷爷奶奶挎着一张脸，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所以，临走的时候和李道宗跟李氏两人撒娇卖萌地，说了一大堆的好话，等把两人哄开心了，才跟着出门。 乔生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抱着李岚大笑着说自家的人都是人精。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村里的老榆树下，属下已经站了很多人，大人小孩都有。 看着村里几个汉子已经把那要杀的猪绑好按在了支好的门板上，刘屠户也撸起了袖子，喊了徒弟，净了手之后，就摆开了他那一摊子。 这头猪或许是被抓的时候，已经用尽了力气，这会儿有点不想动了的感觉，眼神里全是晦暗之色，当看到走到自己面前的刘屠户，也只是踢腾了几下脚就认了命。 刘屠户拿起长长的屠刀，高喊一声：”来世生人”而后一刀顺着猪的脖子给捅进了进去。高亢嘹亮的猪叫声刺激得乔生浑身起鸡皮疙瘩。男孩子大部分都看得兴起，而女孩子惊呼着寻找自己的家长。 李岚和乔文熙倒是一脸兴致勃勃地说些什么。 刘屠户的徒弟把准备好的盆放在猪脖子底下，两个汉子也过来帮忙，等刘屠把刀拔出，那猪血就涌入了那盆中。 猪地叫声也随着血液地流失而渐渐小声，最后彻底不动了。 血盆被拿走，这些都会送到乔家。因为村里人都知道，乔家对这个非常感兴趣。而且也只有乔家会侍弄这些东西。 猪被抬着送到了开了水地大锅之中褪毛，等把猪刮干净了，又被抬到了门板上，随后取内脏，剁四肢，剁尾，砍头。 头砍下后就被一块红布盖着送道了祠堂。 其他地肉，就被割成一块一块送道了各家各户地手里。 最后，就连刘屠户也要留下一块，说是自己吃。 刘屠户笑着拿刀取了一块排骨条肉说道：“你们这个猪养的确实好，不说别的，就是这肉里竟然少了那么多的猪腥味。好肉啊。” 村里人也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对于刘屠户说得也都笑而不语，秘密还是自家村里知道就好。 一开始，乔生组织村里人骟猪的时候，还被很多人不理解，大概觉得，你这也忒狠了，人家当猪已经够不容易了，这还要取人家命根子。 结果，当过年的时候，吃到猪肉的那一刻，村里人就什么也不说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爆米花 其实大家更多的，还是对于骟了的猪能再短时间内增长迅速而感到高兴。肉质的鲜美，再大家看来也仅仅是锦上添花而已。 刘屠户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小块肉，从乔家还带走了一个狗崽。这一趟他算是收获满满。 乔家没有要猪肉，只要了四个猪蹄，猪尾巴，以及猪血，猪下水。 其他人也没说什么。 一是，这些东西给乔家弄会更好吃，二是，人家乔家做出来后，还会送给大家一些，并不是全占了。 乔生带着人把猪头送到了祠堂供着，拜了祠堂里供奉地先人之后，就回到了家中。 洗猪下水，剃猪蹄子，等把猪血灌了血肠，猪蹄子，猪尾巴，都给卤上，乔生这才送了一口气。 血肠弄好了之后，送了一些给村里肉拿得少得人家，乔家留了一小部分就好了。要是想吃，乔家自己都会弄。 猪蹄，猪尾巴，剁成了一块一块得，给了家里得孩子。虽然有些不够分，可每人一块还是够的。 到了下午，孙小妹跟着李氏来到了乔家，说是要用乔家的小磨来磨一些细致一点的豆面。 他们家虽然也有磨盘，但是那太大了，若不是磨的东西多，基本上不用那个东西。 董云晴领着两人去了厨房，看着厨房里忙活的乔生，孙小妹好奇地问道：“哥，干啥呢？” 孙小妹还是喊乔生为哥哥，这有点.....不过，还好。 李云阔本身就跟乔生不差辈分，只是多了一个师徒的名分，再说了乔生还喊着李勇李氏为李伯，李婶子呢。 这到了孙小妹，还是这样。 不过李云阔倒是有些反对，大概是觉得要是孙小妹喊了乔生哥哥，自己就差了孙小妹一个辈分，这怎么看都让他觉着不舒服。 乔生头也不抬地说道：“做些零食给熙儿他们。” 孙小妹眼睛一亮，凑倒乔生身边，看着乔生面前地锅说道：“做好了吗？” 乔生打趣道：“咋，你还想跟熙儿抢着吃啊。” 孙小妹脸一红，嘿嘿笑道：“哥，做好了分我点，我也喜欢你做的零食。” 乔生道：“不怕羞，行了，来磨东西的吧，我帮你做了。” 说着乔生看了一下火，感觉没事之后，就帮着李氏和孙小妹磨豆面。 乔生跟自家儿媳妇熟，李氏是知道的。李孙两家连亲，自然一些东西都互通有无，小妹当初被乔生治好了脸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除了当初孙小妹要嫁给乔生的事情之外，其他的孙家都与李家说了。 而乔生也是对当初被孙家请去喝酒的事情讳莫如深，当然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要是说出来，难免会让人膈应罢了，所以还是不说的为好。 董云晴陪着孙小妹帮着乔生看火，而李氏则给乔生打下手。 乔生一把子力气，对于磨十几斤豆面还是不在话下的。 等磨好了豆面，乔生就笑着对李氏说道：“婶子，回头给我送一碗豆面做的面条来，我也喜欢吃那个。” 李氏笑着道：“做这个的时候就想到你了，想吃还不简单，你来家里，想吃多少，婶给你做多少。家里还有肉，弄了臊子，估计你能吃两大碗哩。” 乔生顿时乐了：“那我可等着了。” 乔生帮着李氏婆媳俩磨完了豆面，就急忙去看自己的锅，刚刚他可是听到了自己的锅里可是开始砰砰乱响了。 董云晴看着乔伸问道：“你这是弄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响。” 乔生笑道：“好吃的。” 说着，乔生掀开了锅盖，然后看着里面白花花的一层爆米花，就说道：“成了。” 随后，乔生在董云晴和孙小妹的注视下，用勺子开始捞爆米花。 有一些还没爆开花，所以乔生还需要等上一些时候。 等全都弄好了之后，乔生就抓着一颗放在嘴里，脆甜的爆米花让乔生顿时眉开眼笑。 董云晴也抓了一把，自己留了一些，然后分了孙小妹一些，等吃了之后，董云晴才瞪大了双眼说道：“这是玉米做的？” 乔生点头：“放了些蜂密和少许的油，是不是很好吃？” 董云晴撇嘴说道：“还不是讨好你闺女的，我来了家里这么长时间，你也没说专门给我做过啥！” 乔生语塞，而后灿灿地笑笑：“下次，下次一定单独给你做一个好吃的。” 董云晴不乐意道：“你说了多少下次了，你闺女没吃一百也有八十钟好吃地了吧，次次都敷衍我。” 乔生立刻保证道：“下午，下午就给你做。” 董云晴绷着的脸立刻开了花一样笑道：“逗你呢，这东西好吃。” 孙小妹看了一场大戏，嘴里塞满了爆米花：“确实好吃，哥，我走的时候你得让我带走一点。” 乔生一口答应道：“行。” 说着，就吧所有得爆米花都给弄了出来，然后把锅从火上端了下来。 这爆米花，也是乔生今日看到还挂在屋檐下的玉米才想起来做的，原本乔生要打造个专门做爆米花的炉子。 可那玩意怎么说呢，现在的钢铁技术是能做出来，不过气密性就不敢保证了，再加上没有气压表，掌握不好火候，很容易炸炉的。 于是，乔生就用了这个土法子来制作爆米花。 别说，除了一少部分有些弄得焦了之外，大部分还是能吃得。 乔文熙和李岚吃了爆米花，直拍乔生‘彩虹’屁的时候，乔生却一脸愁容。 还是因为董云晴的事情，一次两次的乔生还能糊弄，但是多了，乔生自己都感觉脸红。这是自己的妻子，自己要学会心疼啊。 乔生想了想，女人也好，女生也好，还是小姑娘也好，基本上都喜欢吃甜的。董云晴也不例外。 就像这爆米花，虽然董云晴说是替自己女儿尝尝，可走的时候，还是带走了一大碗，害的乔生又去弄了些玉米重新做爆米花。 喜欢吃甜的，最好的莫过于巧克力，可巧克力豆乔生可没有，也变不出来，那么剩下的也只有一样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争风 当然作为美食大国，本土的甜品也是五花八门，但是，做工很复杂，一道甜品有着严格的流程，若是新手，基本上软硬都很难把握好。而且相对于材料也很难收集。 根据现有的条件来说，乔生能做的东西并不多。有些乔生已经做过了，再做就没了新意，也就讨不了自己媳妇的欢心。 下午，看着吃了饭的乔生直接进了厨房，乔文熙牵着李岚的手立刻跟了上，乔文熙偷偷摸摸地从厨房门口探出头，看到乔生在揉面就双眼发光地说道：“爹，又要给我们做好吃的？” 乔生揉着面说道：“不是，这次是给你娘做的，你都吃了那么多好吃的了，要轮也该轮到你娘了。” 乔文熙可不失望，按照她那小脑瓜的想法，自己娘亲的，那就是自己的，自己要了，娘亲一定会给。所以自己只要等着吃好吃的就行了。 但是一个面，乔生就要揉好几遍，也要冷冻好几遍。等做成了千层面，乔生就开始把烤炉烧起来。 不过乔生还是少了一样东西，想着山上应该有，乔生让程风帮自己看下烤炉，就晃悠悠地出门去了。 羊奶找来，乔生还拿了一些鲜鸡蛋。 等蛋叶做好，其他地也都准备齐全了，当把调制好地蛋液倒入蛋叶之中，而后放入铺了一层白布的铁板上。乔生就把他放入了烤炉之中。 程风上午去书院找了李云阔，下午也没什么事，看着乔生要制作好吃的，就眼巴巴地等着。 孩子门已经下午从书院回家。乔氏等人也早已进了厨房准备晚饭，几个女人看到蹲在火炉旁地乔生也是感到可笑。 等蛋挞地香味开始弥漫，几个女人都看向乔生。 董云晴想起了上午地事情，但是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在给我做吃的？” 乔生嘿嘿笑道：“媳妇儿需要，咱就做，没什么大不了的。” 董云晴面对乔氏和李雪雁看过来地探究地眼神，脸色一红，就白了一眼乔生道：“就会瞎忙活，我只是说一声，你还真要做啊。” 不过董云晴还是看着烤炉，眼神里有着期待。 等董云晴等把饭做好了，厨房里地香甜气息就更加浓郁了。乔生看着炉火熄灭，就打开炉子，向里面看了一眼。 当看到蛋挞已经彻底泡发开来，就笑着拿出来。 焦黄地蛋挞看着格外地诱人，不等乔生上手，董云晴从乔生地身后伸出手就拿了一个，然后对乔生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什么味道的，好吃吗？” 乔生笑着道：“你尝尝看。” 饭菜都端走了，厨房里就两人。 董云晴有些不好意思地瞅瞅外面，见人都在吃饭，就放下心来，然后一口咬在蛋挞上。 热归热，但是好吃是巨好吃。 董云晴眼睛发亮地说道：“这些都是给我的？” 乔生点头说道：“就是给媳妇的，不给他们吃。” 董云晴再回头瞅瞅，依旧没人之后，就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乔生一下。 乔生没想到董云晴竟然会在这里亲自己，感觉有点刺激。于是就乐的把一盘子的蛋挞都收了起来。 乔生偷偷对董云晴说道：“这个咱们得收起来，要是让熙儿他们看到，你就没了。” 董云晴想了想，急忙点头。不等乔生把第二炉蛋挞给放在烤炉里，两人就偷偷摸摸把烤好的蛋挞弄回自己的房间之中。 等乔生回头把第二炉给弄好之后，就也去吃饭。 乔生来到餐桌上的时候，大家也仅多是看他了一眼，然后就不管其他继续吃自己的，而董云晴感觉自己像是做了坏事一样，跟在乔生身后，坐到饭桌前，半天看没人问才放下心来吃饭。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乔文熙与李岚就根在乔生的身后去了厨房，乔生回头问道：“你俩想干啥？” 乔文熙眨巴眨巴眼，李岚直接说道：“大舅，好吃的！” 乔生瞪着两人道：“你们吃饭没吃饱啊！” 乔文熙说道：“知道爹做了好吃的，我们留了肚子。” 乔生看着董云晴一溜烟进了厨房，就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没做好，等着吧。” 骗小孩，乔生还是不会脸红的。 谁知道，乔文熙直接说道：“我们已经听二娘说了，已经好了，爹你骗人。” 乔生愣了，然后看着刚走过去的李雪雁，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然后乔生苦笑着说道：“爹做的第一炉不好吃，咱吃第二炉好吧。” 乔文熙眨巴眨巴眼，李岚也跟着眨巴眨巴眼，两个小姑娘的意思很明显，你只要不怕自己心爱的女儿跟外甥女饿着就行。 乔生让两个小人精自己去玩会，自己进了厨房之后，就感觉气氛不对。 董云晴瞪着李雪雁，李雪雁跟个受气小媳妇一样，委屈巴巴地洗碗。 董云晴见乔生来了，就说道：“都是你这小媳妇的错。” 李雪雁看着乔生，小声说道：“夫君，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乔生扶额，然后说道：“有云晴的，还能差了你的？你这拆台拆的，这下可好，剩下的你能吃多少？” 李雪雁娇哼了一声：“我也要吃你从来没有做过的吃的。” 董云晴一巴掌排在李雪雁的翘臀上：“你就争吧，哼。” 李雪雁被打了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我可不管。你有的，为什么我不能有，夫君是咱俩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董云晴翻了个白眼道：“当初就不应该让你进门。” 乔生看着两人互相斗嘴，就去看了自己第二炉的蛋挞，看着还需要一些时间，就添了一把火。 除了董云晴拿的多，其他的蛋挞分给家里每个人根本不够，不过乔生也说了，等到了明天再做些就是了。 所以，蛋挞都是紧着乔家的老人和长辈来吃。 其实，董云晴也没留多少，第一炉乔生做出来的也就八个，乔生吃一个，董云晴吃一个，剩下的六个，就那小个的东西，董云晴一天就能给吃完。 第三百八十七章 男人 同样的，蛋挞得到了女人的一片好评，李岚和乔文熙也是让乔生第二天多做一些，因为今天他们吃到了，可是不够。 晚上，李雪雁倒是跑到乔生房间又闹着要乔生给自己也做一份新的好吃的。让气不过的董云晴又给锤了一顿。 第二天，乔生让程风去弄了羊奶与鸡蛋，其他的都是熟门熟路。蛋挞做的家里都能吃上后，才不再做。 可看着还剩下许多的羊奶，乔生就皱起了眉。 不过，乔生也很快想到了解决它的办法，看着烤炉，乔生继续忙碌，到了下午的时候，乔生试验了很多次才制成的粗制的蛋糕终于也完成了。 奶油合格，就是底下打底的烤面包有些硬，不过相对于老年人现在的吃食，这已经算好的了。而且想着家里几个老人也能吃这个东西，乔生就更加兴致勃**来。 乔生把制好的蛋糕盖好，然后悄悄地放回自己地房间，等看着孩子门出去了，乔生才喊了李雪雁和董云晴去了房中。 李雪雁吃了一口蛋糕，眼睛瞬间就惬意地眯了起来，然后当着董云晴地面一口亲在乔生地脸上。 董云晴瞬间怒了，又开始追着李雪雁锤。 等董云晴吃了蛋糕，就气呼呼地看着乔生说道：“这个比我的好，你下次还要给我做一个更好的出来。” 乔生顿时就感觉不好了。 蛋糕三人偷吃了第一份，剩下的自然还是要分享出去。 阿福吃着蛋糕，笑着说道：“这个东西好，适合老人吃。” 乔氏道：“上面的有些甜了，不过你说得这个面包的东西要是保存时间长的话，多做些出来，然后给你姥爷姥娘送去一些。” 乔生点头说道：“这个我也想到了，只是现在还不行，得多做几次，这个还是有些硬，要是做的好了，把法子给巧儿送去，让她在长安撑起几个店铺出来。算是咱们与公侯府一起做的生意。咱家在长安也有不少铺子，除了租出去的，还有几间都空着。这些都让巧儿去用。” 乔子仪诧异地看着乔生说道：“怎么现在打算做起了生意？” 乔生想了想说道：“咱家人会越来越多，以后地开销也会很大，光靠村里和姥爷家地茶叶的分红根本不够。以后咱们家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所以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乔子仪点头道：“那这是得造作打算，村里那些东西也不是固定得，你撒出去得东西有些咱们不能沾我知道，但是有些咱们还是要留着不是？你这又要照顾老人，又要办书院，还要建庄子，这些都要花钱啊。” 乔氏也说道：“将来给熙儿，鸢儿，说不定还要给岚儿准备嫁妆，我知道你是最心疼姑娘的，就像巧儿出嫁的时候，你虽然嘴上不说，可实际上恨不得把家里都给掏空了。可给咱家姑娘准备好了，你也得给小子们准备啊，娶媳妇啥的，更得花钱。” 乔生揉着脑袋说道：“所以啊，我得赶紧想办法了。” 董云晴挨着乔生坐着说道：“爹，娘，生子比咱们更清楚这些。现在他的压力很大，长安，书院，村里，他好了之后，就没过几天消停日子。咱们既然不能帮着生子，可也不能在这个事情上逼着生子啊。” 乔子仪挠了挠头，老脸通红，乔氏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李雪雁之前还不觉得，现在听董云晴这么一说，心里猛然惊醒，随后牵着乔生的手，心疼得不得了。 乔生笑着说道：“咱们家现在是有些入不敷出，你们可能怪我在书院，在养老人上面花销太多，感觉不值当。可咱家缺什么你们知道是什么不？” 看一众人不说话，乔生继续说道：“咱们家的钱，没了可以再赚，人少，就多生几个。可咱们缺的是能把这个家维护下去的东西。钱能保证咱们家一直传下去吗？人有旦夕祸福，出五服，隔三代，总会有落魄的时候。养老人是维护咱们家的名，建书院是给咱们家以文化上的底蕴。将来只要咱们家的人能够在学识上不落后，就不会说有饿死的那一天。” 李雪雁愣了楞，然后问道：”就像世家一样？” 乔生道：“是也不是，世家太过于招摇，如今更是弊病重重，他们终有一天会被皇家所不能忍。可书院不一样，咱们家建造出来书院不是个人的书院，它能兼济百家，容纳各种学术，收百样学生，无论富贵抑或是贫贱。” 李雪雁瞬间就懂了，她看着乔生双眼放光：“好厉害。” 屋里其他人虽然不懂，但是也能听出来一二，所以乔子仪叹口气说道：“爹以后不会再说这些，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乔氏也说道：“娘是妇道人家，见识的又少，你别往心里去。娘以后也会支持着你，帮着你管好这个家，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 苏晓抱着两个孩子来乔家的时候，乔家一家子人都懵了。 年后，苏晓就去了长安，挑挑选选地总算把家里地仆人给置办齐了。最近乔生知道她又去了长安，但是也只是以为他去买些家用地东西，谁知道还真领回来两个孩子。 不，或者说抱回两个婴儿。 婴儿许有四个月大，跟着苏晓回来的还有一个奶娘。今日登门都跟着来了。 董云晴抱着男娃，乔氏抱着女娃，各自看了之后，乔氏才对苏晓说道：“你这孩子，自己生多好，又不是嫁不出去，非要自己.....” 苏晓说道：“婶子，我自己过真的挺好，这两个孩子也是跟我有缘，这次去长安，路上刚好碰见一个养不起孩子的男人，据那男人说，自己妻子因为生两个孩子出了血，虽然几经医治，可还是去世了，留下他们父子三人，若不是因为孩子，男人也活不下去了。等到了长安城，我又遇到了他，听着他要把孩子送走，我就给接了下来。” 乔生想了想，看着苏晓说道：“那男人应该死了吧。” 苏晓沉默片刻：“说得就是如此，事后我才明白，若是我不接这两个孩子，那男人也许就不会上吊。” 第三百八十八章 入住 乔生看着苏晓有些懊悔的表情，就说道：“从你开始说他因为孩子才活着我就已经猜到了什么，而你当时也只是吧注意力放到了孩子与可怜的男人身上，这才没想那么多。其实，这不是你接不接手孩子的问题，而是男人自己的问题。若不是你接手了这两个孩子，其他人也会接手，到时候，男人依旧会寻短见。可叹的是多情人都愚蠢啊。” 苏晓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也是极为聪明的一个人，所以，乔生点破了一些事情之后，心中的阴霾自然也就散去了。 苏晓笑着谢过乔生之后，然后就兴致盎然地和董云晴以及李雪雁讨论起了孩子经。怎么养，怎么带，怎么教育，就好像女人刚怀孕那会儿对孩子什么都好奇一般。 乔氏听着，也跟着说了几句，当问道孩子名字的时候，苏晓就说道：“孩子原来地名字我也不知道，我这也刚给他们起了名字。男孩叫墨忆女孩叫墨想。” 乔氏不懂其意，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念叨了几声，记住了孩子地名字就说道：“忆儿，想儿，也好记。等长长就能和熙儿，岚儿他们一块玩了。你自己照顾不顾来，或是有什么事情地时候，就来家里说一声，咱们也离得不远。” 苏晓应道：“哎，婶子，我今天上门就是说这个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当母亲，什么都不会儿，家里虽然有奶娘，可这两个孩子，奶娘有时候可照顾不过来，这书院也开课了，前些天程风还能帮我顶着，以后还是得我来，不然我们娘仨都要喝西北风了。” 乔生看着苏晓充满了干劲就笑着说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啊。” 苏晓愣了愣，笑道：“说得正是这个理。看着这两个孩子，虽然这一天多来，也哭，也闹，但是就是不嫌烦。” 董云晴倒是说道：“现在还不显呢，等长大一点，到了狗都嫌弃的时候，你也会跟着闹心。你想想当初红鹤，两岁把听风听雨当马骑，揪着狗耳朵玩闹。吓得听风听雨见到红鹤就跑。再大一些就是喜欢问，问这个问那个，问得让人脑袋疼，好不容易歇会，他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还得跟着找。” 苏晓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墨忆说道：“男孩子，皮一点应该也没什么，现在不是挺懂事的。” 董云晴撇了撇嘴说道：“女孩也一样，你看看熙儿，岚儿，有时候比男孩子都要皮实。抓着蛤蟆腿到处跑不说，还捉蛇。一点女孩的样子都没有。说她了，脸皮厚的不行，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她爹也是惯着她，现在都快家里小霸王了。” 苏晓连忙捂着耳朵说道：“哎呀，别让我听了，再听下去，我都要把这两个孩子给扔了。” 屋内人的人顿时笑声一片。 原本，乔家只有一个婴儿，现在多出来两个。乔生还有些不是味呢，乔氏、董云晴与李雪雁倒是很高兴。 若是苏晓去上课，奶娘就把苏晓的两个孩子带到乔家。乔氏、董云晴、李雪雁各自抱着一个。 苏晓还说，这是自己娘家亲人，帮着自己带带孩子怎么了。 这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乔生十分无语。 到了三月份，董云晴也查出了身孕，乔生虽然脸上很高兴，但是心里却有些愁了。 孩子，太多了啊。 不过，乔家倒是放了鞭炮，还让乔羽飞和乔亮两人去了上榆村报喜。 按照乔氏的说法就是家丁多，人兴旺。是好日子来了，喜事多了哩。 好吧，乔生一手抱着鸢儿，一手摇着婴儿摇篮里的想儿，感觉再多一个孩子，自己也没有什么问题。 乔生成了孩子王，不论到哪，怀里总是抱着一个两个孩子，让村里的人都跟着打趣乔生是天生带孩子的料子。 开春之后，河里解冻，村里开始忙碌起来。 地里的农活倒是不急着弄，而是先去山上修剪果树，清理家禽家畜的棚护，等山上忙完，就往河塘边上加筑工事，然后开始放鱼苗，移栽鱼草，移栽藕段等等。 乔生当上了村正，并没有管那么多的事情，只是有事的时候出来解决一下就行了，乔生的大致工作还是带领村里发家致富。 山上，河塘的事情不用乔生插手，只要指挥，村里人就会听着去做。去年赚的钱虽然比起最早的时候要少，可今年什么都弄得多了，这赚钱自然也就多了，大家对赚钱还是挺积极的。 庄子的最后的装修结束，乔生验收了之后，就开始组织村里人，把村里书院的东西往山上搬。 庄子之前装修的时候，都是乔生让李景恒和李承乾请的人帮的忙，所以村里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所以趁着这次机会，大家帮忙的同时，就是要看看这庄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至于乔生这么大费周章地去建设。 不只是村里人，就是苏晓和盖文达两个人也是好奇地很。 孩子门倒是经常上去玩，可是装修之后地摸样他们倒是没见过。 所以，当大家把书院里地东西都一个个搬着，抬着，背着，扛着上了山，看着庄子里地一切的时候，震惊之余，而是觉得.....乔生太败家了。 那房子在村里人看来就不是给他们这些穷人家住的。 看看那精雕细琢的门扇画壁，看看那假山，这在他们看来，土财主家里也没这么弄的。 等进了房子，宽敞的教室，干净的宿舍..... 大人只觉得，这给孩子们住，孩子门学习可是太奢侈了。 马硕看着乔生说道：“咱们孩子可享福了，这么好的地方，可是咱一辈子想都想不来的。” 很多人跟着点头道：“这地方，太贵气，要是这孩子不知道珍惜，我回家打断他们的腿。” “可不是，这也是咱们花了钱的，要是他们敢在这里闹事，把这个弄坏了，那个弄折了，生子，你可得告诉我们一声，回家都得挨揍。” “要是这些孩子在书院没读出个名堂，也得挨揍，咱们一辈子是没指望了，这些孩子在这样好得地方还不努力，不揍对不起老祖宗。” ....... 第三百八十九章 有驴 乔生笑着道：“孩子是来教得，不是来打得，要是不小心弄坏得，咱们也不能说啥错。不过要是有调皮的，可都要小心了。” 说着，乔生看着村里的几个孩子。 那些孩子呲着牙，不敢说话，只是这看看那看看感到好奇。 随后的几天里，书院的东西都陆陆续续搬上了山，孩子门住宿的东西，以及盖文达，苏晓的东西也都搬上了山。 等盖文达把这座书院，改为书庄的时候，书院才正式开始授课。 这次，盖文达请来了两个先生，李承乾也请来了一个道姑为女先生。此时的书院也正式拥有了五位先生。 加上乔生，李云阔，程风。书院的学生不愁没人教。 乔家的孩子们除了李岚，乔文熙，乔亮，乔羽飞之外，还有武小白之外，都搬到了山上的宿舍。 李岚等几个孩子，每天要读书的话，都需要跑步去。 家里一下子空了下来，还让家里人有点不适应，不过，乔家人也都清楚，乔生以前就是这么打算的。 书院渐渐走入正规，乔生也把心思放到了另一座山的山庄上面。 着座山庄是要住人的，所以乔生更为细心。现在基本上也已经完工，就等着后续装修了。不过乔生还是喊着人帮着在山上先搞起了绿植。 忙忙碌碌的，一不留神，就到了五月份。 五月份的天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山林子里的知了也跟着开始鸣叫，河边的蛤蟆晚上吵得人睡不着。 山里多是萤火虫，到了晚上有月光的时候，像是点点星芒在移动。 纳凉房里，洗了澡的三个小家伙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驱蚊的蚊香在燃烧，家里的女人，或是苏晓带回来的奶妈不时地去摸摸孩子地头和身子。 感觉孩子体温正常就继续忙碌自己地事情。 乔生和兕子骑着驴回到家的时候，同样回来的还有李泰和李承乾两人。 乔生和兕子骑的驴是乔生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原本乔生只是给自己买，谁知道兕子一眼就喜欢上了这畜生，就跟着也要买。 之后，乔生和兕子没事的时候，就喜欢骑着驴到处去看。 今日，两人也是骑驴顺着山路往外走，没目的地，走到哪算哪。 按照乔生的说法，自己还没把附近看完整，以前没时间，也想不起来，现在有点空了，可得把周围给弄清楚了。 谁知道，半路上，李泰和李承乾就来了。 到了纳凉房的时候，乔生先看了看三个孩子，见都醒着，才和李承乾等人坐下。 兕子去逗孩子，董云晴和李雪雁则是帮着短了冷饮来。 喝着冰好的果酒，李泰嘶了口气说道：“还是你这里舒服，长安那真不是人呆地地方，年后我父皇什么都甩给了我们哥俩干，简直把我们当牲口使唤。” 李泰和乔生混熟了之后，就不拘着自己，彻底放飞了自己。尤其是在乔家，更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李承乾看了李泰一眼说道：“那是你，可别带上我，我虽然累，但是我可不是牲口。” 兕子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大哥，二哥，父皇和母后都还好吧。” 李承乾笑道：“都好，就是想你，大哥二哥也想你，这次来最重要的就是来看你，现在见你吃的好，住的好，开心，我们就放心了。” 兕子没接话，李泰倒是看着三个孩子说道：“这都是你的？这我也没听说啊。” 乔生道：“两个是苏晓从外面领回来的。” 李泰哦了一声，就没再多问。 李承乾喝了冷饮，解了渴之后，就对乔生说道：“这次父皇要在长安先实行黄册的制定，周边的县镇都要积极配合，可是还是需要人。所以父皇和我们想着，是不是从你这抽调些学生来帮帮忙。” 乔生愣了：“不会吧，长安那么多官员。” 李泰冷笑了一声：“以前觉得都是好官，可现在看看，也都只是会耍嘴皮子，会念几句经文的酒囊饭袋而已。黄册要实行，这些人整天不是说劳民伤财，就是要我父皇徐徐图之。要按照他们的意见来，这黄册基本上就不用弄了。” 李承乾说道：“这次向你借人手，也不是说非让这些孩子就一直干下去，他们学业未成我们都知道，所以，也只是暂用。用你的话来说，就是给一些官员打个样。不用太久，若是一次两次他们还学不会，活着弄得不如这些孩子，那他们也就不用当官了。” 李泰道：“能给多少给多少，全部去我们都不反对。这些孩子将来都是大哥和我的智囊，我和大哥自然知道他们的重要性，所以你放心，这次他们出去，我们俩都安排好了兵马护着，吃喝也不用愁，住行也有人伺候着。” 乔生点头，然后说道：“孩子门的安全是第一位，不过有时候也要让他们放手去做，你们放心，他们走的时候我会叮嘱一些事情。，魏老，杜老，和房老来的时候都已经说了黄册实行之中遇到的问题，我也清楚其中的艰难。所以，针对这些问题，我还得跟孩子们念叨念叨，两天之后，你们派人来接。” 李承乾没想到乔生会这么直接，于是有些好奇道：“先生就不担心？” 乔生摇了摇头笑道：“我担心什么？这些孩子都有自保的能力，红鹤，亮子等几个孩子，更是一般壮汉都近不了身的。况且这里面还有皇孙。陛下就算不心疼别的孩子，也得心疼自己的孩子不是。最重要的，我还是想让这些孩子去外面见识见识，历练历练。老是在书院呆着也不是个事。” 李承乾和李泰笑了，李泰说道：“那我们今日回去后就准备，不过你说得放手让他们去做是......” 乔生道：“给些权力吧，生杀大权不用，但是一些判定罪罚的权力要有。” 李泰顿时就愣了：“这些孩子......” 乔生道：“放心，这次我跟着一起出去。” 兕子感到很有趣，就也喊道：“生子哥哥去，我也要去。我会监督。” 第三百九十章 赶路 书院的孩子要出门历练，这让书院的几个先生都十分不理解，因为这些孩子都太小了，小到，让他们觉得乔生这是在揠苗助长。 有的孩子还是遇事会哭着喊爹娘的撵鸡，这自然让先生们不自信这些孩子能历炼出来个什么结果。 可李泰和李承乾的出现，还是让这些人都被迫同意了孩子门的出行历练。 孩子门对于出去历练都有很大的热情，尤其在小碗村没有机会出去的孩子，更是对外面充满了好奇。 接下来的两天里，乔生耐着心一遍一遍跟孩子们说一些东西，往他们脑子里填充一些内容。 当长安的车队来，乔生和除了盖文达，以及苏晓之外的三位书院的先生各自跟在了行往不同县镇车队的后面，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乔生这一走可能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所以家里乔生这两天也安排好了，还特地去了上榆村，一是梁继阳、梁淑月也要跟着去历练，这最起码要说一声才好，再就是，乔生要走半个月，要是这里有人找自己，自己也好有个明确的去处可循。 在走的时候，乔生和兕子各自骑了自己的驴子，头戴破草帽，穿戴破旧衣物，随身的披挂上面带着干粮，若乔生不取下草帽，让人看着像是一个老翁带着孙女出行一般。 这次，除了老大鵟，其他的大鵟乔生都没带，因为李承乾也安排了人跟着乔生。 去往蓝田县的大路上，兕子骑在驴子上，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人，景，或是感到疑惑就对乔生问道：“哥，咱们这么慢，什么时候能赶上红鹤他们？他们恐怕都住下了。” 乔生笑道：“咱们不急，要是让他们知道咱们跟着，恐怕做事会掣肘起来，这些天，咱们就在周边看看，玩玩，累了就找个地方休息便是，等他们活干的差不多的时候，咱们再去看。” 兕子嘿嘿笑道：“一切听哥的。” 可到了晚上的时候，乔生和兕子看着周围除了一片林子外其他一切荒芜，有些尴尬地发现他们晚上想借助店家的愿望是要落空了。 兕子喊了一声，看着暗处走来的几个人，就有些恼火地说道：“我们俩不熟悉路，你们还不熟悉，知道我们走错了，就不知道出来说一声？” 那侍卫一脸委屈地说道：“殿下，不是小的不说，方向没错，路走的也是对的，但是你们这走的太慢了，而且路上你们走走停停地，耽误了不少时间，自然就赶不到有人的地方。附近倒是有一个村子，不过也离这有十多里。” 乔生招招手让侍卫离开，然后对兕子说道：“是我的错，这也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没想到会耽搁行程。今晚咱们先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等明天咱们加紧点脚程就好了。” 兕子点点头，然后和乔生一起吧驴子身上的草席铺盖给拿了下来，然后在树林子里找了些干草铺好之后，又去找了干柴。 大鵟回来了，丢下两只兔子，就飞到了书上打盹。 乔生收拾了兔子，架在火上，佐料什么的一上，香味自然就浓郁了起来。 兕子坐在乔生身边，看着乔生匕首把兔子给切块然后递给自己，乐滋滋地喊了一句谢谢哥哥之后，就开始吃了起来。 还没等两人吃饱，火光下地不远处来了一个人，两人定神看去，而后急忙站起身，兕子拿着一条兔子腿就跑到来人身边喊道：“父皇，你怎么也来了？” 看着李世民，乔生笑着说道：“陛下还是不放心啊。” 李世民走到乔生身边，坐在铺盖上，拿起乔生考好的兔肉吃了一口说道：“不是不放心，只是想出来瞧瞧罢了，宫里我也只能听别人说，别人讲。他们把朕说得很迷糊，一些人说这个天下很太平，老百姓能吃饱穿暖，丰衣足食，可也有些人说这个天下很艰难，百姓过得是地狱一样的生活。所以，朕要出来亲自看看朕这天下到底是什么样的。” 乔生想了想，递过去自己带来的果酒，然后说道：“其实有时候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一些事情即便是错的，也依旧要错下去。” 李世民呵呵笑道：“所以啊，只是看看，无论对错，朕心里至少有个底，不然老在半空浮着，不踏实，也睡不安稳。” 乔生看向四周，然后问道：“陛下来的时候可带了行头？” 李世民咳了一声说道：“朕出来的急，就带了马，别的什么都没带，今晚上咱们就凑合凑合睡一起得了。” “......” “......” 兕子看着自己和乔生铺好的铺盖，叹息了一声说道：“父皇，你应该把我皇兄他们叫来，他们的东西，你抢了就抢了，他们可能还乐颠颠地让你多抢一些，可我是你女儿，抢女儿的东西，可不是好父皇啊。” 李世民三下两下吃饱何罪之后，把脚上地鞋子一脱，斜眼看着兕子道：“是吗？不过，今天父皇就想着抢你一回，哎呀，瞌睡了，睡觉睡觉。” 说着李世民把身上的羊皮毯子一盖，就侧过脸睡下了。 兕子气呼呼地推了两下李世民，娇哼了一声，然后陪着乔生坐下。 五月地天气不算冷，可林子里还是有些潮湿，乔生把另一张羊皮毯子盖在兕子身上，自己坐到火堆旁说道：“你也睡吧，我看着火。天亮我喊你。” 兕子打了个哈欠，困意地眼泪都流出来了，她跟乔生抱怨了两声之后，就挨着李世民睡着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地父女俩起来地时候，乔生已经烤好了干粮和两只野鸡，三人吃饱喝足才一同上路。 快到中午的时候，三人来到了蓝田县，这个县城还算繁华，想必较小碗村附近的那个镇子，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城里人来人往，父女俩兴致勃勃地去东问问，西看看，遇到什么热闹事就上前去瞧瞧。 而乔生则是打听了客栈的所在之后，就牵着驴往那边走。 第三百九十一章 皇帝的新鲜 乔生身体是强壮，但是也不是铁打的，这昨日本身就奔波了一日，随后夜里被李世民抢了铺盖。今日又着急忙慌地赶路，乔生自然累的荒。 乔生发现自己变娇气了，昨日虽然他能睡觉，可根本睡不着，想了想，乔生觉得是姿势不对，又想想，大概自己怀里没媳妇抱着难以入睡。 最后，乔生才发现自己是因为没床才不能入睡。 太娇气了。 来到客栈，乔生一句话也不想说，定了房间，然后就去睡觉。 等到傍晚地时候，醒来，乔生去隔壁房间敲门，这才发现李二父女俩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乔生去客厅要了一碗饭，吃了之后，才向店家打听李二父女俩地下落。可店家也只是说见两人出门，没见两人回来，具体去哪了，他没跟着自然是不清楚的。 乔生也不去找两人。自己吃好之后，就回了房间。继续睡。 晚上李二父女两人回到客栈，然后就去了乔生的房间，乔生看着两人进门，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可是得到了什么好消息？” 李世民坐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说道：“他们刚来，似乎什么都没做，据说一直呆在县衙之中，并未出去。” 兕子补充道：“红鹤他们似乎并不急着下去，像是有意逗留。哥，你说他们这是在干啥？” 乔生说道：“先不管他们，看看再说。陛下也说了，他们刚来，可能一切还不熟悉，县衙的做事流程，这里的人文环境，对他们都是陌生的，要是急吼吼地出去干活，恐怕他们自己也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李世民对着乔生说道：“这些孩子现在就学了这些？” 乔生道：“红鹤平常是急了些，可是遇到事情，可能要比乔亮还要稳妥一些。他现在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熙儿和岚儿。这次历练，若是能够顺利完成虽然对他来说确实有很大的吸引力，可他更知道谁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李世民道：“那明日咱们去哪？” 乔生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说道：“出门在外，多听多看才是真，我打算明日去县以下的镇上，或是村里转转。具体情况具体了解。等摸清了一切，也能对这些孩子做的好坏做个评判。” 李世民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个事情，随后又对乔生说道：“前些日子，秦御道来找朕，打听你的消息。” 乔生抬头问道：“谁？” 李世民再次说道：“胡国公的儿子，秦御道。” 乔生想了半天，才把这个人从脑海里给揪出来，乔生揉了揉脑袋说道：“他打听我干啥？” 李世民笑着说道：“你家小子救了人，人家想要登门感谢。” 乔生道：“这个不需要。” 李世民挑眉对乔生道：“你不需要，但是你家儿子需要啊，我可是听说你家红鹤看上人家姑娘了，这要是......” 乔生看着李世民道：“陛下，孩子都还小，什么看上不看上的，以后再说吧，要是真有那缘分的话，两人会再遇的。” 李世民笑呵呵地说道：“这可是胡国公府啊。” 乔生摇摇头：“说句玩笑话，陛下，若是我要求娶公主，您会不会答应。” 李世民和兕子都愣了，兕子脸红着低下头喝茶，而李世民则是片刻后说道：“会。” 乔生道：“这不就结了，我现在已经有了妻子，也不奢望公主，但是我要是跟太子，魏王为我家孩子提亲，你说他们能不答应？” 李世民无语，随后摆手说道：“别气我了，你不就是看不上人家？“ 乔生又摇了摇头：“不是看不上，他就是娶一个乞丐为妻，我也不会说什么，只是他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呢，我可不想让他养成长安那些纨绔子弟的花花性子。今日看上一个姑娘取回家里，明日再看上一个姑娘，还要娶回家里。要是日后都这样，他基本上就废了。” 兕子嘿嘿笑道：“红鹤和虎子都不用担心，以后我给他们找媳妇，找长安最漂亮的姑娘当媳妇。” 乔生对着兕子道：“你是当小姑和姐姐的，当然要上心一些。” ...... 乔生三人之后的几天里，都是早出晚归，客栈给三人留了房间，三人也不担心回去没地方睡。 只是，有时候三人走远了，就随处找个地方休息。 而这几日，李世民也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苛政暴吏。也见识到了什么叫阳奉阴违。所以他的脸色随着来到蓝田县的日久，而越来越难看起来。 李世民要实行新黄册的通知早已经下方，可蓝田县的官衙没有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不说，还不断地开始让人向底下施压。 年前李世民杀了几个周边地典型官吏，这已经是让这些官员人心惶惶。当看到长安派来地人，这些官衙地官吏更是忧心忡忡。 官吏并没有因为来的人是孩子而掉以轻心，而是更加严阵以待。 县衙地官吏已经快马奔走各镇，各乡，各村。但是乔生三人遇到地官吏已经不知凡几。风声鹤唳之下，乔生这三个外来人也被不断盘查。 而三人对外地身份则是父子女三人，这次从南方而来，只是寻亲，谁知道寻亲不成，反而迷了路。 乔生学过南方的方言，虽然说得不是很流利，可对付盘查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李世民和兕子也跟着乔生学了几句蹩脚的南方话，全当是逗乐子一样，跟着那些官差胡搅蛮缠。 别说，这样还真管用，一听口音不是本地的，也不是长安的口音，这些官差基本上都放行。 只是，这样一来，三人晚上要是赶不回蓝田县成，要想借助村里的房子住，人家村里人根本不敢收留。 时常流落荒野的三人也更加落魄起来，草帽虽然破了几个洞，可还是被李世民像是看到了宝贝一样抢走，不说乔生和兕子怎样，就说李世民身上的草叶子，树杈子，还有土尘都一大堆。脸上也结了灰甲。简直就跟村里的老汉差不多了。 乔生想着，这皇帝也真是当到头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公平 李世民虽然传奇，但是相对于其他皇帝来说，朱重八才算是传奇。只不过朱重八是被迫当了和尚。 而李世民呢，这是自愿当乞丐。 就好像乔生看过的电影《甲方乙方》，里面的老总抱怨生活大鱼大肉，从而想要去过一段苦日子。 谁知道，这老总到了山村之后，没过两个月这人就变得很奇葩了，到了晚上两眼发绿光，跟黄鼠狼一样。 全村的鸡给人家祸害了不说，就连耗子也吃。招待他的村民都说，这人要是还不走，就要吃人了。 可见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苦日子。 现在李世民当乞丐当的起劲，乔生都不愿搭理他，实在是这年过半百的李二陛下像是女人到了更年期一般，没事的时候就会拉着乔生说自己当乞丐的心得。 他拉着乔生说今天身上破了一个洞，第二天要多出两个洞来才好。 又说今天身上长了跳骚，明天会不会生虱子。 还说，今天什么自己肚子什么时候都开始饿了，明天要少吃点等等。 乔生和兕子有话不敢说，但是私底下看李二的眼神，都很担忧。 兕子晚上和乔生去捡柴火，偷偷地和乔生说道：“父皇这次出来，看了那么多东西，是不是承受不住发了疯？” 乔生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这个，我也不敢断定，只是晚上你睡觉地时候跟他离得远一些。” 兕子愣了一下，然后就想到李世民说今天身上生了跳骚，顿时，兕子就打了个寒颤说道：“那我今天晚上自己睡，哥你帮我看着点，可不能让父皇靠近我。” 乔生笑道：“放心吧，等到了明日，咱们就能回到蓝田县。我这次来带了香皂，也带了硫磺皂角膏，你回去之后好好洗洗，我让老大给你看着。” 兕子点头笑道：“还是哥哥想得周全，你看我父皇，出来什么都不带，还得让我操心。就没个当父皇地样子，太让人生气了。” 乔生没接话。 ...... 一夜过去，李世民的身上起了不少的红斑，吓得李世民以为自己是生了什么病，乔生看了看才对李世民说道：“这是跳骚吸了血留下的印子，过几天就好了，不是什么病。” 李世民感觉还是不放心，所以不等乔生催促，就骑上自己从蓝田县把马换成的驴子往回赶。 当乞丐适当就行，李世民又不是真的疯了，要是因为这个再染上了什么病，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啊。 当洗好穿好干净的衣服，李世民出来的时候感到全身都轻松起来，等乔生和兕子出来，乔生一遍帮着兕子擦头发，一遍对李世民说道：“陛下，咱们看了看了，玩也玩了，你是不是得回长安了。” 李世民喝了口水看着乔生说道：“你怎么和那些大臣一样，都想着朕回去？朕这次出来可是打算和你一块回去。” 兕子美滋滋地享受乔生给自己擦头发，听到李世民这样说，就撇嘴道：“父皇，你光顾着玩了，咱们来可是有正事的。” 李世民笑道：“我什么时候玩了，你看看，朕也算是真正当了一会乞儿，各处也长了见识，朕心里可是有很多想法啊。” 乔生看着他道：“不知陛下的想法是什么？” 李世民先是叹了一口气，而后才说道：“百姓之苦，在于官，在于吏，更在于朕。百姓受到苛政，有苦难言，所以朕想着，是不是要给这些百姓建一个真正能说得上话的地方。” 乔生把兕子的头发一缕缕地细心擦净，然后铺开，对于李世民地想法，头也不抬地说道：“有苦难言，有话难说，陛下确实融智，只是想要给这些百姓一个说话地地方，很不容易。不说天下有多少百姓，就是长安有多少百姓，陛下都要想想。总不能把天下地百姓都聚拢道长安吧，就算都召到了长安，陛下也不一定能听到一句真话。” 李世民看着乔生道：“你可有法子？” 乔生摇头道：“以现在地条件，就算有法子也很难实施。” 李世民叹息道：“朕想听一听天下百姓地话语，就那么难吗？” 乔生道：“窥一斑而知全豹，陛下这些天来，听到地百姓话语，恐怕也是天下百姓的话语。他们不求奢华，只求腹饱，不求官府能减免赋税，只求能够正常收税，他们要的是一个公平，要的也只是能活下去。这个陛下是能给与的。” 乔生把兕子的头发擦干净之后，就让她去太阳底下晒干。 等吃过了午饭，乔生三人又各自在房间理休息到了下午，才准备出门。 乔生看着兕子的头发披散着，就帮着她用一根头绳给扎了起来。李世民也走到乔生面前，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乔生无奈，只好用李世民手里的木棍给婉了起来。 三人刚到了前厅，就有人跟了上来。 等出了客栈，那人就开始汇报这些日子县衙的动静。 乔生一边听，一遍问，等快到县衙的时候，就笑了一声道：”还是见识少了，被人这么蒙蔽着。” 李世民要是没有跟乔生一块四处走走，恐怕还真觉得这人说得没毛病，可现在只觉得自己脑袋疼。 李世民看着乔生说道：“你觉得该怎么做？” 乔生对李世民行了一礼说道：“这不是刚出了杀人案，那赵县令正在审案，咱们且先看先听再说其他，陛下以为可否？” 李世民想了想，然后笑道：“朕以前都是给别人断案，这下朕也要看别人给百姓断案，要是这官是个糊涂蛋，朕直接宰了他。” 三人很快到了县衙，这里已经围满了来观看审案的百姓。县衙内还没有升堂，所以百姓也都是看个寂寞。 三人先在县衙外的茶摊坐下，各自要了一杯茶，然后乔生喝了一口茶就站了起来走到一个眉眼都有些猥琐的小个子的中年人面前。 乔生施了个礼，然后对着警惕地看着自己地中年人说道：“老哥，能否给个薄面请你喝杯茶，然后打听一下今日这县衙断的可是什么案？” 第三百九十三章 草率 这人看着乔生，又看看不远处茶摊上的李世民与兕子说道：“说好，你请啊，我可没钱，别最后跑了。” 乔生拿出四枚铜板，直接放到了给了茶摊的老板，然后让老板重新上了一杯茶之后，就看着这个人。 这人虽然样貌猥琐，但是说起话来还是很有条理。 今日，县衙审的案件是前天发生的一起命案。 蓝田县，马家屯的田大财于昨日早上来到县衙报案，说自家老父被杀，而且严词说是邻居马有草杀的。 县衙立刻派兵吏，仵作前往。 兵吏来到田大财家里，就看到倒在血泼当中的田父，仵作检查了之后，说是凶手极为凶残，凶手是从田父身后出手，一刀捅入了田父的后心，而后等田父回头，又在田父前腹捅了三刀。 这四刀皆是致命伤。 有于田大财的实名举报，兵吏很快就抓捕了马有草，并在马有草家里猪圈的一角发现了凶器。 马有草被抓之后，供认不讳，非常配合。 可是，马有草被抓之后，马有草的母亲也来到了县衙自首，说是自己儿子撒了谎，是自己杀了田父。 这一下子，就让明了的案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这边听了今日是审什么案子之后，乔生又问了一些其他当地的东西，最后喝着茶等着升堂。 不多时，县衙大门大开，蓝田县县令赵杰就上了堂，看着这赵杰肥头大耳的样子，乔生顿时就笑了。 李世民问道：“你笑什么。” 乔生道：“这人过于肥胖，比魏王殿下都不逞多让，看来小日子过得不错。” 李世民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儿不胖，我儿那是有福。” 乔生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说道：“看戏，看戏。” 赵杰上了堂，打了个饱嗝之后，就喊道：“升堂，带证人，犯人上堂。” 衙役领着证人与原告田大财，以及被告和杀人嫌疑犯马有草，和马母上了堂。 赵杰惊堂木一拍对着堂下的马有草和马母说道：“你们母子到底是谁杀了田老蔫，如实招来，再这样糊弄本官，统统严惩不贷。” 马母顿时就跪了下来，哭诉道：“大老爷啊，是小妇人对那田老蔫怀恨在心，这才陈其不备杀了那老东西，这不管我儿之事，是我杀的，您就把我砍了头，给田老蔫偿命就是，放了我儿吧，我儿是无辜的。” 马有草也跪在地上说道：“大老爷，不是我母亲，是那田老蔫，不是个好东西，我父去世之后，经常对家母意图不轨，我这才于前日夜里去杀了那田老蔫。” 马母立刻说道：“不是你，是我，是我啊，儿子啊，你可不能坐牢啊。” 赵杰被马母的哭声弄得有些心烦，一声惊堂木再次拍下，冷哼了一声说道：“我是本着心善，才想让你们自己招供，谁知你们自己不承认，还愚弄本官。你们当本宫是什么人？马有草，本官已经知晓，四日前，田老蔫翻墙去你家想对你母亲行那不轨之事，是也不是。” 马有草立刻低下头说道：“是。” 赵杰再次说道：“而后你发现之后，立刻把那田老蔫给撵了出去，并殴打了一顿，是也不是。” 马有草依旧说道：“是。” 赵杰有些自得地哼哼了两声说道：“田老蔫被打之后，就对你家指桑骂槐，你气不过，随后就去田老蔫家与其理论，谁知那田老蔫根本不搭理你，你就陈其不备，从其身后一刀捅死了那田老蔫对也不对。” 马有草伏在地上：“大老爷说得都对。” 赵杰说道：“马氏，你虽然说是你杀地，可据仵作验尸，那捅下的刀子伤口极深，不是一般妇人能够造成地，这与你不附。本官也知道你救儿心切，但是朝廷法度不是你等愚民能够左右地。劝你赶紧退去，否则再胡搅蛮缠，本官治你个祸乱公堂之罪。” 随后地审理过程，乔生就没看，而是从人群里出来。 李世民根在乔生地身后说道：“这赵杰还不算糊涂，断的有理有据。虽然胖些，可只要能为民为国，自然就不用太介意。” 乔生想了想说道：“陛下，这其中还有很多疑点，现在说定还为时尚早啊。” 李世民挑眉道：“你难道还有其他发现？” 乔生想了想说道：“还是等查了再说。” 李世民顿时就乐了：“你还有这本事？” 乔生苦笑了一声：“断案，查案，都要有根据，只要顺着根据走，就应该出不了太大地岔子。那马有草说自己杀了田父，可这谁看见了，谁又听见了，一个村的人住的相隔不远，若是那田父呼救，应该会有人去看，可这些根本就没人来指正，全部是那田大财自己举报，赵县令臆测。太草率了。还有，那凶器从哪来，为何杀了人，还要藏在自家的猪圈里，还被人这么轻易地找到。此外，还有作案的时间，地点，以及其他种种都需要去查证，可这....太草率了。” 李世民愣了愣，然后问道：“你觉得凶手另有其人？” 乔生道：“很难说，我这只是觉得，案件不应该这么草率，要是什么都不对上，就这么草草了事，恐怕天下的冤魂不计其数。” 兕子问道：“哥，那你是准备去马家屯？” 乔生点头：“先去看看，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三人回到客栈，牵了驴子就出了蓝田县城，一路朝着马家屯的方向而去。 马家屯离蓝田县城并不远，也好找。 这个屯子并不大，一共也就百十来户人家。或许是因为村里刚出了命案，所以此地的人都极为敏感。 看到有人骑驴而来，以为是官府的人，所以都纷纷躲回家中，从门内观望。 乔生和李二敲开了一户人家，表明了自己是官府来查案人的身份之后，才被这户人家一脸惊恐地迎入院内。 又是倒水，又是搬凳子地，乔生也知道小老百姓都是害怕官府的，所以笑着让这户的男主不要再忙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漂亮的婆娘 和农家人唠嗑，得掌握方式方法，说些国家大事？人家不懂，说些奇闻异事，人家也不感兴趣。 要想和百姓说上话，还是得往吃，穿这个话题上面引。 问了家里的日子，问了孩子都咋样一些看上去很没营养的话，可收效很大，至少这户姓刘的人家不紧张，不害怕乔生等人了。 等茶水喝了小半碗，乔生就问道：“老爹，那马有草家是咋回事？他爹是咋死的？” 刘家爷子叹息了一声说道：“前些年，马二蛋也是村里拔尖的汉子，干活卖力，能吃苦，这不，就娶了一个美娇娘回来。当年马二蛋的婆娘，可是让十里八村的后生都眼馋啊，谁知道，人家就看上了马二蛋。” 乔生在蓝田县衙升堂的时候，倒是没看到那马氏的正脸，可想到，那马氏能让现在那马老蔫还惦记着，应该是个漂亮的。 乔生转头一想，不对啊，这特么自己问的是马有草的爹怎么死的啊，怎么扯到了人家娘漂不漂亮这上面。 乔生看着刘老爷子那一脸艳羡的表情，简直恨不得对死去的马二蛋取而代之一样，就瞬间感觉这老头也不是个好人。 看着老头滔滔不绝，还要继续惋惜下去，乔生也知道男人讲起女人，那是不讲过瘾根本不会住嘴的。所以，乔生咳嗽了一声说道：“老爹，我问的是，这马二蛋是咋死的。” 刘老爷子顿时就封了口，然后看看含笑的李世民，老脸一红，就大声说道：“那马二蛋啊，二蛋是咋死的呢，二蛋这个人也能干，可惜不是个长命的，前些年，跟着田大财那小子一起出门说是要贩盐赚大钱，结果，那田大财回来了，马二蛋死到了土匪手里。说是死到土匪手里，可谁知道呢。” 乔生想了想，佯作一脸惊骇地说道：“您老是说，那马二蛋是死在了田大财手里？” 刘老爷子看了看门口，见门关严实了，就低声说道：“小哥，你以为我说那马家婆娘漂亮是开玩笑的？” 乔生又懵了，这怎么又扯到马氏身上了。 刘老爷子轻笑了一声说道：“那马家婆娘的漂亮，可遭全村人男人惦记呢。那田老蔫自然也不例外，不过，那田老蔫不是个东西，生出来地孩子更不是个东西。田老蔫仅多是嘴上花花，可那田大财可是什么都敢做。这些年，只要那马有草不在家，那田大财就往那马家跑，呵，别看差着十多岁，可...嘿嘿。” 乔生握着兕子的耳朵，看着兕子一脸好奇，乔生知道她也只是听了前几句，后边的应该没听到。 李世民示意乔生不要撒手，而后自己问道：“老哥，你是说那田家父子对那马氏....马家婆娘都有苟且？” 刘老爷子：“田老蔫我不清楚，但是那田大财，单是我就碰见了三四次。小畜生，真特娘的敢干。我估摸着那马家婆娘也不是情愿的，可这事要是传出去，那马家母子俩就不用在这个村里过了。田老蔫对马家婆娘有心，田大财自然就....这个都懂，我就不说了。所以，田大财可是几次三番跟他爹吵架，甚至还敢跟他爹干架，可凶了。” 虽然刘老爷子说得有些模糊，但是乔生和李世民都能够理清其中的事情起始。 乔生想了想，又问道：“老爹，那马有草这个人咋样？” 刘老爷子顿时伸出个大拇指：“跟他爹一样，是个好后生，他爹死了之后，这孩子就撑起了这个家。地里活，家里活，基本上不用他娘出手，自己就干好了。这不为了多赚些钱养家，就去了县里面，给人家干些零工。这去了县里之后，这有草就很晚才回来，这也让那田家父子有了机会。结果，大前天回来的早，就碰上了田老蔫欺负他娘，那孩子气不过，这田老蔫就被砍死了。马家这孩子可惜了。” 乔生皱眉说道：“那马有草砍人的时候，应该有动静吧，村里人就没人看到的？” 刘老爷子摇了摇头：“谁知道啊，狗都没叫一声，而且，那马有草是打了田老蔫不错，可也是放了狠话，说要是田老蔫再去自己家，就杀了那田老蔫。可没曾想，这孩子气性这么大，当天夜里就动了手。” 乔生放开了捂着兕子耳朵的手，站起来谢过刘老爷子，就和李世民，带着兕子出了刘家。 李世民出了门走远了才对乔生说道：“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这该听的，也都听了，赵杰虽然断的有点草率，可人是没错的。” 乔生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又去了几户人家里面，打探出了更多的消息之后，这才舒了一口气说道：“陛下，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李世民看了看天，点点头，回去的路上有些抱怨地说道：“本身很清楚地事情，非让你弄得这么复杂。要是都像你这样，恐怕当官的得累死。” 兕子说道：“才不是呢，我哥这也是好心，要是人断错了，那可不是一个糊涂官得事情，而是一个人清白得事情。” 乔生给兕子一个赞赏得眼神说道：“还是咱家兕子懂我，好妹子。不过，陛下，你真觉得那马有草是凶手？” 李世民一愣，然后说道：“不然？” 乔生想了想道：“马有草虽然孝顺，但是也是个聪明的，他虽然打了田老蔫，但是要说杀了田老蔫，根本就说不过去。要是杀了田老蔫，这就无异于告诉所有人，田老蔫跟自家娘真的有染了。” 李世民道：“接着说。” 乔生道：“根据其他人说的，田老蔫死的当夜，马有草基本上没有从家里出门。第二天还照常去了县里给人家做工。您想，谁杀了人，会这么冷静，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再有，那凶器，有人可是亲眼见到，那是田家割麦子的镰刀取了刀头磨出来的。要是马有草想杀人，还要跑到田家，从田家找凶器，事先准备不是更好？ 第三百九十五章 想家 乔生看着李世民陷入沉思，就继续说道：“而且，那马有草杀了人之后，知道会引来官府，为什么不把凶器第二天，或者是杀了人之后就扔得远远的，还要藏到家里？当然，若是马有草真想杀了田老蔫，可他只要不是个蠢得，也应该过些日子再动手。这刚打了田老蔫，就动手，他不被怀疑，谁被怀疑？” 李世民皱着眉问道：“那你认为是谁杀了田老蔫。” 乔生道：“陛下，您可别让我说您装傻啊。” 李世民顿时就笑了，看着乔生道：“你这臭小子，聪明是真聪明，就是嘴上不饶人，朕你都敢说。不过，朕还真是没想到，朕是真没想到啊。” 看着李世民逐渐凝重得神情，乔生有些不解，可想到了弑父，乔生心中猛然惊醒。 乔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李世民是怎么坐到皇位上面的，那可是后世但凡懂点历史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就是现在也有很多人知道。 弑兄，宣武门之变啊。 虽然没有弑父，可也差不多了，乔生估摸着，要是当时李世民刀要是收不住，估计这弑父也有可能。 当然，这也是乔生估摸着。 兕子还是一脸好奇，乔生示意他不要多说，而后默默地骑着驴往回走。 回到客栈之后，又是一夜过去。 第二天早上，李世民有些黑眼圈地站在乔生的门口，看着乔生说道：“走把，去县衙，把这件事情审清楚。” 乔生打着哈欠：“陛下，剩下的事情，您老来就行了，我又不是官，您可放过我吧。” 李世民瞪着乔生道：“你就是懒。赶紧的，别让朕说第二次。” 乔生无奈，只好起床，然后和兕子一起陪着李世民去了县衙。 不出乔生意料，李世民去了县衙就对赵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说落了一顿，随后自己亲自上堂，过了一把断案高手地瘾。 至于乔生则是在后堂，抱着女儿，喝着茶，对乔羽飞说道：“你们耽误地时间太多了，给你们三日，要是再见不到你们有所作为，都给我滚回山里去。你们出来是干什么的，难道自己就不清楚？” 乔亮看了看不做声的乔羽飞，就对乔生说道：“哥，不管红鹤的事情，是赵县令请我们帮忙，这两日才把旧黄册给搬出来让我们查看，我们还没点清这些黄册，你就来了。” 乔生吧茶杯往桌案上一扔，说道：“你们手里有多大的权，你们自己不清楚？你们出来的时候，我说了什么？谁拦，就搬出陛下，谁挡，就关牢打杀。有事也是太子和魏王顶着，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把你们圈禁在这一方县衙之中，以后呢？不要再找理由，三日，只给你们三日，要让我看到成效。” 乔羽飞和乔亮对视了一眼，乔羽飞无奈地说道:“知道了，爹（哥）。” 乔生说完了乔羽飞，就轻轻地捏着乔文熙和李岚的脸颊说道：“别以为我只是说你们哥哥和小叔(舅舅），你们俩也是，出门地时候还跟爹保证会好好干，可出来就懵了吧。” 乔文熙呲牙说道：“爹，人家知道错了。” 李岚也说道：“大舅，我也错了。” 乔生哼了一声：“太让我失望了你们。” 兕子撇撇嘴说道：“哥，你还是心疼你儿子闺女，要是其他人，估计早被你骂道狗血淋头了。” 乔生看着兕子：“你这没良心地，难道我没心疼你？” 兕子嘿嘿笑道：“那是，谁让你是我哥呢。” 乔生让几个孩子去忙自己的之后，就等起了李世民，当看着李世民穿着县令的衣服回到后堂之后，就起身问道：“陛下，怎么样了。” 李世民坐了下来后说道：“那田大财招了，果然是他，觊觎霸占了马氏不算，知道自己爹上了马氏的床，当夜就和田老蔫摊牌，说自己要娶马氏。可田老蔫不同意，于是两人就起了争执，最后那田大财起了杀心，拿刀捅死了自己的老爹。本身，杀了人，他没想着栽赃马有草，可他想着若是马有草不在的话，那马氏就会落到自己手里，所以就把刀藏到了马家的猪圈当中。可天算不如人算，马氏虽然和他有染，不敢对外人说。可为了儿子，那马氏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乔生立刻施礼：“陛下果真智勇双全。这么轻易就破了这么大的案子。” 李世民哈哈大笑，而后指着乔生道：“别来这一套，你不如说自己聪明得了。这下看来，那赵杰确实不是个当官的料子，这连衙役走访都没走访，就直接断了案子，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可恼可恨。” 乔生心里叹了口气，想着你又何长不是如此呢。 赵杰的县令是当到头了，上七品的官员，直接被李世民当面拔了皮，然后等待发落。估计也讨不了好，这一个案子如此，这赵杰已经来了好几年了，说不定会有更多的案子都是糊涂的。 至于新县令没下来之前，乔生和李世民就住在了县衙之中，也算是有个着落的地方。 当然，乔生也没闲着，这边自家孩子四人都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其他地方可能出的事情还要多。 所以，乔生请李世民把其他地方孩子的状况给收集了来。 乔羽飞，乔亮四人，也开始带领一班人马开始下乡，真正忙碌起黄册的事情。 等一个姓窦的官员代替了赵杰的位置之后，乔生三人才得以脱身离开县衙去其他地方。而这一等就是五日啊。 乔生三人骑着驴子往李象他们所在的县城而去的时候，乔生在路上就算起了自己出来的日子。 前后掰着指头算过之后，又和兕子求证了一遍，才发现自己已经出来十多天了。而这才过了第一个县。 乔生想了想还是让老大鵟替自己烧了个信回家，本身说是出来十天半个月就回去的，可现在是不可能了。 乔生估摸着，这要想回去，估计也得还要半个月时间。不出门不知道，一出门，乔生就想家。 想自己床，自己的媳妇，自己的小女儿......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一言堂 乔生最想不到的就是李世民这么大的年纪，装呗的瘾还这么大，自从在蓝田县审理了田大财杀父一案之后，就好像开启了他的什么属性一样。 每到一个地方，李世民就让人去打听当地有什么案子，特别是命案，要案，不管是破了还是没破，近期的，还是很早的，都拿来让乔生分析，然后或是四处去走访。 乔生为此也算是自己找了苦头。 陪着皇帝玩，乔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乐意的，反正自己是挺累的。 李世民查案很简单，找来了卷宗之后，就交给乔生，等乔生分析出了结果，李世民再派人去求证，然后一步步地开始复案，玩得不亦乐乎。 随后，等李世民真正从一个个案子找到凶手之后，就开始显圣了，把当地地县令一脚给踢到一边，自己则是上位来审判。 当然，有些地方地官员还是好的，能让李世民玩成功的地方也只有那么三四个。 不过，这还是在百姓中产生了影响，长安周围的县镇如今风传陛下从长安宫里跑了出来，专门微服私访，诛杀恶官，为老板姓做主解难。 别看套路恶俗，但是这在古代十分有用，就长安周边的百姓，都对如今的李世民伸出一根大拇指，给李世民点赞。 一晃时间到了六月份，天气更加炎热了。 乔生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会出来这么长时间，所以一些合身，合时的衣服根本就没带。 正当乔生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家的时候，李世民就好像是懂乔生一样，草鞋，背心，短裤什么的都找了来。 看着熟悉的针线，乔生看着李世民问道：“陛下派人去了小碗村？” 李世民和兕子早就换好了衣服，对着一脸懵的乔生说道：“今年，皇后从宫里去山里避暑的早，这些都是皇后托人送来的，知道你喜欢热天穿这个。” 乔生苦笑不得地说道：“陛下，您要真心疼我，就该让我早日回家，我这家里地西瓜都能吃了，还有我家地小鸢儿，都不知道长多大了，我现在做梦，都梦到鸢儿哭呢！” 李世民眼睛一瞪说道：“急啥，现在还早，你看咱们给百姓才办了这么点事情，百姓都这么感恩戴德的，你就不想着继续多做些好事，那怎么能行？” 乔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陛下，咱们该查地也查了，该看得也看了，该听的也听了。您现在又有这么多百姓支持，为您呐喊助威。我这已经不重要了啊，还有，剩下地案子，都按照我说得那些方式方法查，基本上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您来就行了，何必再问难我。” 李世民想了想道：“那你跟朕回长安，现在长安估计也是一大堆事情等我去定夺，承乾和李泰他们在有些事情上没你法子多，你帮着做。” 乔生刚喝下地茶水一口给喷了出去，然后说道：“陛下你还是宰了我吧。这些事情您让我做了，我这就是以下犯上了，插手您的事情......您还真敢想。” 李世民哼了一声道：“知道有不妥，只是让你出来帮忙看着点，有些事情帮着参谋一下，看你这胆子。” 乔生咳了两声，不搭理李世民了。 兕子想了想说道：“父皇，现在天气也热了，您也得去避暑。这次您先回长安，而后再去山里不就行了。” 李世民想了想：“也是，那就这么办吧。” 出来得时候，乔生是晃晃悠悠不着急，但是回去得时候，乔生简直想给自己得驴子安上八条腿。 与李世民分开之后，乔生连夜回到了小碗村，到了家，乔生连身上都不洗，就先去看了自己得小女儿。 当看着小女儿挥着手‘啊，啊’地叫着自己地时候，乔生真实恨不得抱着不撒手。 董云晴知道乔生回来，就从自己的屋里出来，看着乔生和兕子都是一身脏兮兮的摸样，就催促着两人去洗漱。 兕子去后院洗了澡，去见了长孙氏，就在长孙氏的房里睡了。 而蛩声洗了澡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先是和董云晴说了会儿话，这才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乔生回到家里，知道家里一切无事，一切安好之后，就真的抱着自己地女儿不撒手了，女儿想去哪，乔生只要看他指个方向，就跟着她的手指往哪走。 董云晴和乔氏直说乔生是个女儿奴。 李雪雁也跟着乱跑，倒是让董云晴吃了不少的醋。 当然，这样的日子也就过了两三天，乔生又开始忙碌了，一年一季的收麦子的时候，乔生可不会呆在家里。 等麦子收完，乔家的孩子，以及村里的孩子门都回来了。 乔生给这些孩子都放了假，该回家看看的回家看看，该休息的也都休息。等孩子们都各自回家。 李世民带着李泰就来到了小碗村。 乔生感觉李世民这一家子真的学会懒省事了，一些奏报，奏折都让自己来看，然后让自己给出主意。 乔生真想都给扔了，但是想想自家的老小，感觉还是算了吧。 坐在纳凉屋里，乔生看了眼逗着妹妹玩的乔羽飞和乔文熙，然后回头就拿了一个折子看了起来。 当然，看折子的同时，乔生还不忘从冰盆离拿起一块西瓜啃。 李泰看着也抱着一块西瓜吃着对乔生说道：“这次黄册的重新制定，找出了很多问题，一些朝廷以前都没发现的问题，也都浮出了水面，但是这些问题看上去很简单，但是要是在各地实行起来，却是很难。” 乔生看着打盹的李世民小声说道：“朝廷要改革新的制度，必然会遭受一些反噬，这些问题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还是得深入到百姓中去。” 李泰擦了擦嘴问道：“深入百姓中去？怎么说。” 乔生把手上得奏折合起来，放到桌案上才说道：“官府本身就是个管理机构，可现在他兼有审判，征税，以及方方面面的权力，这就造成了一方独大。在没有其他势力制衡它情况下，这官府自然就成了一个一言堂。” 第三百九十七章 制衡 李世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拦腰看着乔生说道：“哪该怎么制衡呢，你不会想着再弄一个县衙出来吧，官官相护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李泰也看向了乔生。 乔生道：“为什么非要是官才行？” 李泰立刻道：“那不让当官的来，还要百姓来......”李泰顿时愣了，然后看着乔生道：“先生，你不是想着扶持百姓吧！” 李世民也精神了，看着乔生道：“百姓都是一些没读过书的，要是他们得到了权力，估计会生出更多的事端。” 乔生道：“这可说不准，如今大唐各个地方的村乡镇之中，不说乡镇，就是村里，村正这个职位，读书的能有几人。可这些村正说的话，有时候比官府说得话还要管用一些。为何？” 李泰想了想道：“是因为这些人在村里德高望重。” 乔生点头：“有时候，并不一定读了书的人比不读书的人好多少，仗义每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陛下，殿下，你们可是在读书人身上吃了不少的苦啊。” 李泰和李世民陷入了沉思，随后李世民叹道：“仗义每是屠狗辈，负心多数读书人。呵呵，真实言简意赅啊。” 乔生擦了手，然后让乔羽飞和乔文熙几个孩子把小鸢儿抱出去，去别处玩之后。这才说道：“大唐的开国将领之中，高位的不说，但是一些底层的将领多是出身低微，没念过书，只有一把子力气的百姓。他们负了陛下的可是比读书人多？如今东征在即，陛下一声令下，这些将领就会胁从属下，为陛下开拓疆土，建功立业。他们为了什么，不还是为了感念陛下的知遇之恩。他们可没有读书人的花花肠子，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一些将领一声的诉求，其次才是让国家帮着自己养好家人，善待家人。” “同样的，百姓虽然大多数都是没读过书，甚至大字不识一个。可他们却努力开荒，不辞辛劳，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耕种，而后把这些耕种之后地粮食上交于国，替陛下养着更多地人，这些人又有几个是负了陛下的？” “纵观历史，不论是这些将领也好，还是百姓也好，若不是国之不存，逼得他们活不下去，这些人又有几个会跳出来反了当时的统治。陛下，这些人可是都做到了君不负我，我不负君啊。” 李泰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李世民就道：“你说得对，可是，要怎么才能扶持百姓，然后与地方官府制衡，这事你想过没有。” 乔生道：“这个好说，百姓推举，官府不得插手其中的任何事宜，而推举出来的人，也需要定期更换，述职，中间若是出了岔子，自然也要负责任。当然干的好了，陛下也需要给予嘉奖，嘉奖或许可以是钱财，也可以是立个牌坊，给个什么好名头什么的，那恐怕会更好一些。至于中间的一些细节，可以参考景恒当年治理江南道的管理模式。”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然后看着乔生说道：“你果然是藏私了。” 乔生脸色一僵，而后矢口否认道：“陛下，小民没有，小民也是刚刚想到。” 李泰乐道：“先生果然是有远见的，不过，还是得多劳烦你一下，把这个百姓推荐得具体流程说一下。“ 乔生道：“具体的，我也没当过官，也没管理过那么复杂的事情，这其中最有经验的当属景恒，景恒如今当了户部侍郎，一些东西他经历过，看过，也揣摩过，所以让他来制定或许是最好的。”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那就先让景恒来一趟。哦，对了，还有这些孩子，他们这次替朕出了大力，朕想好好奖赏他们，你这个当先生的有什么想法没有？” 乔生道：“陛下奖赏，我就不参和了，我这还想着我怎么奖励他们呢，这出去了一个多月，我这当老师的也是很担心，这孩子们出门一趟，回来之后，村里的家长都说自家得孩子瘦了，也黑了，像是我虐待了他们一样，这不，娘娘也是心疼兕子，又是好吃得，又是好喝的让人伺候着。前两天见我还数落我不知道心疼妹子。陛下，讲良心的说，兕子咱们三人出去，兕子是最体面回来的吧。”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先不说兕子，这些孩子日后从你这里出去之后，可立刻入职朝廷，不用通过科举。当然，若是能通过科举，封赏加倍。” 李泰急忙说道：“先生不必担心，到时候，这些孩子父皇和我大哥若是不要，我照单全收。” 李世民乐了：“你这事要薅你父皇我的羊毛？” 在乔生身边时间长了，李世民也学会了一些新词。 李泰不知道什么是薅羊毛，但是也清楚不是什么好词，就立刻对李世民嬉笑着说道：“父皇，我那封地上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位我就不和大哥争了，你和幕后就多贴补贴补我就行，这些人可都是人才，那小账算的比谁都清楚，而且还不会掺假。这样的人用着舒心，也省心。所以...嘿嘿...” 李世民不怒反笑：“也不知道现在你们这个样子到底算什么，以前是希望你们不争，可你们争得头破血流。可如今你们不争了，又觉得你们争一下的比较好。” 李泰立刻说道：“父皇，以前我们争，是不懂事，总觉得坐在那个位置上，有诸多好处，或着坐到那个位置上，就不用担心其他人来害自己。可现在不一样了，大哥懂我，我也懂大哥，更懂您在这个位置上有多不容易。说实话，我倒是想学着先生一样，整天抱着孩子，搂着媳妇，吃块瓜，看看风景啥的，多好。” 李世民看了看李泰，满脸安慰之色地说道：“朕的雀儿确实长大了，坐在这个位置上确实有些便利，但是也有更多的责任。你们兄弟几个，朕和你们母后都很心疼，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以后谁坐到这个位置上，希望你们都能理解一二，就算不能帮助兄弟，也不要起什么祸端来。” 第三百九十八章 木牌 乔生感觉牙很酸，后背汗毛的立了起来。 大型的父子情深现场，两父子是很感动，可让乔生很尴尬，尴尬地想扣脚。所以乔生忍耐着不适，等他们说完，才出了纳凉房去透口气。 李世民给孩子们什么奖励，乔生就不多管了，不过书院给学生地奖励是要有的，可乔生也没什么好主意。 难道人人都给一朵大红花，表现更好学生给一个奖状不成？ 乔生摇了摇头，这样的奖励虽然也可以，但是还是不够，哄哄孩子还可以，等以后了他们长大了，或许会心生幽怨。 乔生倒不是怕他们不满，只是觉得，孩子们做的好，就应该来些实打实的。或许不用太贵重的东西表示，可总要有价值不是。 于是乔生又开始在自己的四人工作坊忙碌起来。 这次出去的孩子，带上自家的，总共有四十二个，主要还是乔家的孩子多，而每个人都要奖励的话，乔生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东西。 所以，乔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除了忙些家里事情之后，就全新扑在工作间中。 当乔生拿了无数用桃木雕刻出的木牌之后，李泰和李世民都很惊讶，就连乔家人看乔生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了。 乔氏翻着雕刻了书庄字样的牌子对乔生说道：“咱们家也不差这点钱，你就算是做个铜的，铁的也好，至于这么糊弄这些孩子。” 李世民笑道：“其实，你也不用可以奖赏什么，你能教这些孩子，这些孩子就已经是幸运至极了。至于奖赏，朕来就行了，总的来说他们也是为大唐出力，朕自然不能吝啬什么。” 兕子翻着牌子，倒是看着乔生说道：“哥，给我一块呗。” 乔生笑着道：“你也要？” 兕子点头：“哥你弄这个应该有什么别的意义，不然不会花两天时间去弄。可我也看不明白。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吧。” 乔生笑道：“这个牌子，说起来，也算是一个身份的象征吧，不过它还不算完成，等有一天这些孩子从书庄出去的那一刻，才算是真正地拥有这个牌子地资格。到时，这牌子上会有他们的名字。” 李泰也翻着牌子想了想说道：“就好像官员的印玺，不，或着说像是将军手中的虎符一样，可以不认人，但是不能不认牌子？” 乔生点头：“随后这牌子上会订入金银铜铁制的钉子，每种钉子代表一个奖励，三枚铁钉可以换一个铜钉，以此类推，当拥有三枚金钉的时候，可回书院换取玉牌。” 李世民想了想道：“那这牌子想要获取金银铜铁这些钉子，不容易吧。” 乔生道：“前些日子，最高可换两枚铜钉，最差的一枚也没有。” 李世民问道：“那想要直接获取一枚金钉，需要做些什么？” 乔生想了想说道：“可以是开辟了一门知识，也可以是创造了一门技术。也可以是为百姓做了了不得的事情，或是为国灭一敌酋。总之，稍后会规范下来各种奖赏。” 李世民嘶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说道：“你还真敢想。若是这样说来，要想获得一枚玉牌，甚至一枚金钉的木牌都要穷尽一生的时间了。” 乔生眼神有些古怪地道：“或许吧，人总要有个目标不是。” 李泰说道：“那岂不是说，以后这些学生木牌的钉子越多，越贵重，就越优秀。” 乔生点头：“这样他们出去也能更好地被重视。” 李世民想了想苦笑着说道：“若是按照这样地标准来标功，大唐能拥有一枚玉牌的人，屈指可数啊。” 当乔生说下获得钉子的方式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想着自己怎么才能拥有。 可李世民发现，自己或许能够获得一枚玉牌，但是大唐其他人，能获得的很少，一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所以，李世民很怀疑，乔生这些学生是否能够有一个人获得一枚玉牌的。 至于李世民之外的其他人，都发现自己可能也就勉强获得一枚银钉而已，太可悲了。 乔氏捏着牌子对着乔生说道：“你看，我生了你，算不算功劳？” 所有人都一下子愣了。 长孙氏掩嘴笑道：“算，怎么不算，至少也值一个玉牌。” 乔子仪说道：“这些都是给学生和孩子的，你就别争了。” 乔氏撇嘴。 兕子倒是苦着脸说道：“我好像什么也得不到。” 乔生笑道：“监察有功，可以获得一枚铜钉，望学生兕子以后继续努力。” 兕子顿时就乐了：“嘿嘿，还是哥哥好。” 兕子也算是书院的学生，当然能后获得木牌，而且这些日子跑前跑后的，也是出了不少的力，给一枚铜钉也没甚么。 只是其他人要想要的话，那就得想想自己是不是书院得学生了。 乔生制作这木牌的时候，就想过了。虽然钉子获得的难度非常高，可好处也多。现在这东西给李世民看过了，李世民也承认了，那一切都好说了。 以后，等这些孩子走出书庄，出山做事，只要亮出自己的牌子，就会受人待见。而这些孩子也会以这些牌子为荣。 更深的一层，乔生也想让这些牌子成为一个象征，一种威慑。 它可以没有权力，也不会让人发财，但是它可以让书院的每一个学生都成为书庄的代名词。牌子在，书院就在。 牌子出，它不会号令人力，物力，但是可以让敌人放下屠刀，抑或是接受调解。 若是牌子出了，对方无视了牌子，那么书院必然也要为学生出面。 这就是乔生的所想。 而书院庇护学生，学生也自当会反哺书院，使其不败落，使其更加长久地传下去。 当然，若是这些学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亦或是什么不利于书庄地事情，书院也会收回其手中地牌子，革除其书院的学生身份。并在律法的允许下，惩罚，惩处这些不法之徒。 这等于说牌子就是学生与书庄之间的纽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三百九十九章 心疼 当乔生把牌子的具体作用，效用向李世民表明之后，李世民想了很长时间才看着乔生说道：“你的意思是，以后见到牌子，这个人可以是平民，也可以是高官，将领。可他们只要拿着牌子，就证明了这个人是书院的学生。都要受人尊敬。” 乔生点头：“可以这么说，牌子不代表这个人有多大的权柄，可代表了这个人的殊荣。而书院的学生也治国安邦为标准，进行发放。” 李泰问道：“若是持牌子的人被人偷了牌子，或是持牌子的人死去，这该如何处置” 乔生道：“若是被人偷了，并用之作恶，那么书院自然会派护道者追查，等抓到了人，会交由官府，亦或是陛下发落。若是持牌人死去，那么这些牌子书院也会收回，并按照其牌子的等级，供奉到书院的功德阁，受书院世代学生老师的香火供奉。” 李世民点头道：“这件事，朕随后会下旨书庄，你办事，朕放心。” 其实，李世民何尝看不出乔生的一些想法，这些牌子或许会给书院一些很特殊的权力，但是它的一切都利于大唐。 权力国家给，书院的学生才会有，国家不给，那么这些学生就算持有玉牌，也仅多会被人尊敬，而不会说是为祸朝纲。 弊端远远不及给大唐带来的利益，所以李世民很同意。 这些学生的未来，李世民通过这次的造黄册，已经看了出来。所以，李世民更会支持乔生这样做。 随后，乔生与李世民详说了牌子的具体操作方法之后，就把牌子发了出去。 至于李世民降旨，那也要等到李世民回朝之后了。 书庄的学生制定黄册的事情，到底还是传到了长安之中。 一些人自然对一群孩子不以为然，但是一些人还是去查了。可查来查去，谁也不知道这群孩子来自于何处。 而更多的猜测，是陛下私下培养的人。 房，杜、魏三人知道详情，但是也没有与人多说。三人来小碗村的频率也越来越勤快了一些而已。 甚至，三人也想让家中适龄的孩子来书院读书。 这自然是后事了。 ...... 长安，在家的李景恒被李世民传唤，自然是一脸懵，可问了来传唤的人，也没有得到具体的消息。 李景恒没敢多耽搁，和家里人说了一声，就飞马朝着小碗村而去。 当到了乔家，见到了李世民之后，李世民把乔生说得扶持百姓制衡官府的事情跟他说了之后，李景恒就立刻看向了乔生。 李世民喝了一口茶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别藏着掖着。别以为朕糊涂了，你这个大舅哥可是扶着你上位呢。” 李景恒挠了挠头道：“陛下，这事我还真没想过，可陛下既然吩咐了，微臣自当尽心尽力。随后我会把详细的计划，呈交陛下御览。” 李世民点头道：“好好做，如今朝廷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你虽然年轻，但是有胆识，有能力。若是此事成了，进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应该知道这进一步有多难，其中并非是朕全说了算的。朕要拿你的功绩堵一些人的嘴啊。” 李景恒俯身行礼。 李景恒虽然见过了李世民，但是并没有立刻离去，因为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乔生来帮他解惑。 李景恒出来的急，自然家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李景恒交代了跟着自己来的人，让他回去报了信之后，就安心地住在了乔家。 替李景恒报信地人回到了长安，与李道宗一家人说了此事之后，李道宗当即抚着下巴地花白地胡须笑道：“要么说我能把雁儿嫁给他呢，看看，景恒才当上侍郎多久，这就又能往上走一步了。” 李氏皱眉说道：“侍郎之上，那就是户部尚书了，他......能做好吗？” 李道宗道：“乔生那孩子既然保了景恒，自然也能想到之后的事情，咱们不用担心。” 李氏点头，而后笑道：“那就是好事了，这马上巧儿也要生了，双喜临门啊。” 李道宗大笑：“该是咱们家兴旺。” 乔巧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为自己丈夫高兴的同时，又想到自己哥哥在这件事情之中做了多大的努力。 乔巧以前不知道这官职升起来有多难，可是现在他也算是这略阳公侯府的少主母，一些事情自然比一般的妇人更要懂一些。 可，就是懂，乔巧才知道哥哥或许很不容易才帮着李景恒制造了这次机会。 乔巧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之后，抑制不住自己地感情，哭声大作，让侍候乔巧的下人都吓了一跳，谁都没办法的情况下，还是请来了李氏。 李氏也不明所以，这家里刚有了喜事，咋还哭了？ 等李氏来到乔巧的院子，看着还在抹泪的乔巧，立刻走过去心疼地替她擦泪道：“你这孩子，刚刚你爹在的侍候就应该说的，你这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你不愿意跟别人说，就跟娘说，娘替你做主。” 乔巧趴在李氏的怀里，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跟李氏说了之后，李氏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你心疼你哥是对的，他什么事情都能考虑到你，护着到身边的人。而他自己承受的可能比咱们想得还要多。别说是你，就是我也很心疼。可，巧儿啊，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些。只是你哥承受的比别人更多而已。等你生了孩子，我和你爹就陪着你一起去小碗村住些日子。你爹也想好好谢谢生子呢。” 乔巧嗯了一声，而后从李氏怀里直起腰，随后看到李氏的胸口湿了一片，立刻闹了个大红来脸道：“娘，我也不想哭的，可就是想着我哥承受那么多，就忍不住心疼我哥。别人不懂我哥，可我懂。” 李氏也懂妇人怀了孩子之后，情绪就极度不稳定，再加上这个事情确实会给乔生带来一些压力，所以李氏也很懂乔氏的想法。 李氏看着乔巧笑着说道：“懂，就更不能哭了，你还怀着孩子，要是哭坏了，不是更让你哥担心。听话，好好的。” 第四百章 张杏 李氏见到李道宗的时候，就说了乔巧的事情，李道宗也只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分哭，不知道因为什么哭，当听李氏说明了原由之后，也是沉默了很长时间。 李道宗道：“人都是恨不得爬的越高越好，可乔生这孩子却一直不为权势所动，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份胆识，如果说如果他想入朝为官，他所在的位置比我的位置还要高。他的才气虽然被封于山中，可光华却是谁也掩盖不住。” “陛下非常需要拥有的是一个谋士，而不是一个舞权的高官，这点恐怕乔生比谁都看得清楚，甚至连我当初也不会想到乔生竟然会拒绝这么大的权力。从咱们最初知道的乔生敬献制煤之法，到他医治皇后，教授太子，医治太子等等，这些事情，放在长安的任何人身上，都是泼天之功，但乔生却从来都不提这些，甚至.....对这些避之不及。” “可也正是这样，乔生才能跳脱出朝堂，长避于山野，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扶持自己想扶持的人。虽然，他这样可能会承受的更多，但是对于乔家来说，对于他想要守护的一切来说，这些他都心肝情怨啊。” 李氏晃神，而后皱着眉说道：“那你就不能帮帮他？再怎么说，他也是乔巧他哥，你的女婿。” 李道宗笑道：“咱们能帮他什么，能帮的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给他添麻烦就是了，乔巧照顾好，能顺利生产，咱们就已经算是帮他大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乔巧的关爱是有多深。他现在为景恒铺路，也是为了乔巧，虽然这样看确实有些......生分，可总归是咱们家占了便宜。” 李氏点头：“原本还想着让景仁也.......算了。” 李道宗道：“景仁不必着急，等他从江夏回来，乔生恐怕会另有安排，他对景仁也是很喜欢的，一直也是当弟弟来看。每次送家里什么东西，除了乔巧那边的，就属他了。我就是有些遗憾，若是景仁早些年与景恒一样跟着乔生学些东西，就算是一年两年，恐怕也会终身受用不尽。” 李氏想了想道：“乔家就是没有适龄的姑娘了，要不然，让景仁也娶一个乔家姑娘。” 李道宗大笑道：“这点，我已经有了安排。” 李氏好奇地看着李道宗道：“什么安排。” 李道宗道：“还记得乔生托景恒让人照顾江南道的那两兄妹吗？” 李氏点头道：“这个当然记得，一个是叫张槐，一个是叫张杏。那个张槐定亲的那户参军军户人家，还是你老部下的部下。你不是也托人帮着照看张槐了？怎么，你.....你是说那张杏？” 看着李氏已经猜出了什么，李道宗就点头道：“张槐，张杏虽然是乔家捡来的孩子，可乔生也是把两人当作亲生弟弟和妹妹来看的。要不然，乔生哪会这么上心托咱们去照顾。你要知道，这两人可是一直跟着乔生，不论是张槐也好，还是张杏也好，如今都是众人中顶尖的孩子。张槐暂且不说，就说那张杏，前些年，跟着乔巧来家里住的时候，你可是见过她的。模样，人品，学识，以及其他方方面面，都十分好。” 李氏恍惚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哎呦了一声，苦笑着说道：“看我这当娘的，可真实粗心，恐怕那个时候，景仁就对人家有意思了吧，怪不得，怪不得他那段时间天天往巧儿院里跑。我以为他是跟她嫂子关系好，谁曾想.....你也不说提醒我一句。” 李道宗道：“不是我不提醒，而是我那个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你也知道，景恒院里的事情，我可从来不过问。我也是去年才发现的。” 李氏想了想道：“那巧儿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情吧。她.......” 李道宗叹了一口气道：“景仁喜欢的姑娘，而且还是从乔家出来的人，我自然是要查的。那张槐张杏昔日从江南道流落到小碗村那一代，而后才被乔家收养。可这两个孩子被乔家收养的时候已经懂事，也已经任人。这些年虽然在乔家过得很好，可也一直没放弃找家人。这次去江南道，他们也是为了寻找家人。说白了，就是景仁喜欢人家姑娘，人家姑娘心不在他这里。恐怕巧儿也是知道这个事情，才没有跟咱们说。” 李氏道：“可惜了，那姑娘确实不错，人长得漂亮，干活做事都是极好的，简直就跟巧儿一样。就是性子有些寡淡了，不爱说话。” 李道宗笑道：“可惜什么，经过景恒和乔巧的事情，我发现，长安的那些姑娘，甚至是世家的那些姑娘，未必有巧儿，张杏这般好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宜家宜室，难能可贵。若是当初安排的那些那些姑娘，嫁了过来，他们的家里就能帮助到景恒？” 李氏想了想撇嘴道：“不拖累咱们家就不错了。” 李道宗道：“所以，还是的。景仁既然喜欢人家姑娘，就让他去追。他在江夏没那么多的事情，等忙完了，他就会一路去江南道。到时候能不能成，就看这小子争气不争气了。” 李氏道：“乔生那边，用不用说一声，我害怕.......” 李道宗呵呵笑道：“害怕啥，就像当初景恒喜欢巧儿一样，乔生那么拒绝，不还是嫁过来了。景仁只要有他哥一半脸皮，就没多大问题。” 李氏想到当初李景恒追乔巧的那段辛苦历程，也是笑得不能自已。不过，对于自家的小儿子，恐怕要比大儿子少走一些弯路。因为现在乔生没在张杏身边。乔生就算护犊子也护不到江南去。 就像她的丈夫李道宗说的，只要李景恒脸皮够厚，那张杏还是能追到手的。 不过，很快李氏就感到有些不贫了，张杏不差，自家的儿子也不差啊。为什么非要娶这个张杏。 哦，张杏很适合啊。 若是张杏嫁给了自家儿子，那么自家儿子的亲事就不用上愁了。 第四百零一章 乔家姑娘 还有就是，自家的儿子也能更加受到乔生的照顾，李氏想想这门亲事事要是成了，自己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其实李氏一早面对乔巧这个儿媳妇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开心的。 堂堂一个略阳公侯府的世子爷，竟然要娶一个村姑为妻，这好说不好听啊，这可不是演话本。 大家都讲究门当户对，娶一个村姑对于一些要体面的人来说，基本上就是朝自己脸上打，还是让人听见声音的那种。 再就是，李氏觉得，自己总要带着儿媳妇出去见人吧，介绍的时候怎么说？ 最最让李氏生气的，还是乔巧哥哥乔生的要求，只能娶自家妹妹一个。 可没等自己多抗议几次这个亲事，李道宗这个当家的就率先叛变了阵营。等知道乔生这个人的时候，她也是衡量了很久才同意了这门亲事。 李氏初见乔巧的时候，还是带着挑剔的眼光去审视的，可乔巧表现得大方得体，虽然礼数没那么周全，可也没有她想想当中那种小家子女人的尖酸刻薄。 之后，乔巧帮着她们家做事，更让李氏惊讶于小门小户的姑娘竟然会懂得这些。 等乔巧嫁到家里后，自己也把家里的事情交给了乔巧来管。 乔巧不负众望地把家里地事情都处理地很好，一些事情就是她没想到地，乔巧也事先都做了安排。 至于家外，那生意就更不用说了。 如今地长安城，公侯府地生意虽然不是最大地，可也算是顶尖地，每年搬回家的财务，那是成车成车地往回拉。 这李氏带出去，不用她介绍，人家就笑着对她说：“哦，这就是那个你那个金算盘儿媳妇啊。可真漂亮。” 虽然出身比不上在场地人，可是要轮做事，那满园的长安豪门贵府的家眷也比不上。 再加上，皇后长孙氏过生辰的时候，乔巧坐到了长孙氏面前，还受到了陛下笑脸以待。这虽然有些为乔巧背书的嫌疑。可这么一来，乔巧的出身就更不会让人诟病了。 等再参加妇人们的聚会，李氏那可是回回都想带着儿媳妇去炫耀一番，好让那些背地里说自家不是的人瞧瞧，自家这儿媳妇可不是你等小妇人所企及的。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还是乔巧这人孝顺。 家里，李道宗早年也是战场与人厮杀留下了满身的毛病。乔巧来到家里后，又是带着李道宗回娘家让孙思邈诊断，又是跑前跑后地找治病地法子。 好么，没过两年时间呢，这满身地毛病，就剩下一身肥肉了。 知道李道宗经常出门，就把那鞋子做的非常合脚，用什么毛皮，用什么材料都是自己亲自看了，问了，才让人做。 知道李道宗喜欢喝酒，就让家里出去做生意地人搜集来各地的美酒。. 当然，能孝顺公爹，自然也会孝顺婆婆。 李氏如今吃的，用的，穿的，什么不都是乔巧亲自安排着来，让自己过得舒心，暖心，出去到哪都不用愁自己不体面。 自己想要做什么，有些根本就不用说，只要透漏出一点意味，乔巧就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找不出任何可以挑剔得来。 见长孙氏得时候，李氏听着长孙氏长吁短叹说当初就不应该让出这门亲事得时候，可把李氏吓坏了。 之后，李氏想想，人家皇后娘娘都羡慕自己有个好儿媳妇，自己这不是捡到宝了。 如今，除了子嗣上面不尽如人意之外，乔巧可是让李氏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而且，略阳公侯府上上下下那个不是对乔巧这个当家少主母礼敬有加。 这不久前，乔巧又有了身孕，李氏就更高兴了，那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人啊。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乔家出了个奇才。 现在，略阳公侯府，唯一让李氏操心的就是自家小儿子的亲事，可不等她反应呢，这李道宗就安排上了。 而且选出来的儿媳妇，更是让她都没得挑。 所以，李氏从内心里给自家小儿子加油，希望他能把那个张杏的姑娘给领回家里来。 ...... 乔生一直想要把自己家隐藏起来，至少不要那么多人知道就好。 可，人算不如天算啊，乔生的想法自然是美好的，可是与宫里扯上了关系，就算乔生不当官，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光彩耀人。 这不是装逼，而是麻烦啊。 李道宗那边正算计着让自己的小儿子再娶乔家一个姑娘，而长安另一边，秦御道看着属下给自己传回来的消息，又是震惊，又是兴奋。 秦御道的妻子秦氏看着他问道：“怎样？可查到了住处？” 秦御道点点头道：“人，住处都查到了，可这人...有点厉害，我不知道该不该与他接触。” 秦氏惊讶道：“难道这人还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 秦御道说道：“咱们不知道的太多了，这些年我爹去世后，秦家一直在收缩势力，也一直让步。这样是为了能够保全秦家。所以一些事情根本就没来得及去顾及。没曾想，长安竟然出现这么一个人物。” 秦氏也诧异道：“那乔生是邪门了一点，可要说是个人物，还查了点吧。” 秦御道摇头道：“知道那粮仓案是谁引出来的吗？如今的黄册实行，你知道是又是谁在引头。” 秦氏道：“都是他啊？” 秦御道笑道：“没想到吧，还有你没想到的，这些年陛下和娘娘一直在外避暑，可是却不是去自己的避暑行宫，你知道去了哪？” 秦氏道：“难道还能住那乔生的家里不成？” 秦御道叹了口气：“就是如此。如今陛下和娘娘正在乔家，此人虽然无官职爵位在身，可却更深得陛下信赖。不然，也不会如此。太子，与两位皇孙可都称这人为先生，再加上其他的东西，这人恐怕要比你我当初想想的要厉害。” 秦氏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当初尉迟家就不该那么短视，看来，人家也是讲了情分的，要不然，恐怕尉迟家跟这人拼斗起来，肯定讨不了好。” 第四百零二章 断了的关系 秦御道对于秦氏所说并不怎么发表意见，秦氏说自己的娘家，那是秦氏能说，自己一个女婿，说老丈人家的不是，那就是在找事情了。 再说了，这些年尉迟家也算是帮了秦家不少忙，最起码的感恩，秦御道还是懂得。 至于说乔家，秦御道还真得好好想想。 不论是陛下也好，还是乔生自身也好，秦御道想要在乔家上面下功夫，必须要甚重对待，他可不想做下一个尉迟家，或者说长孙家。 如今，虽然长孙无忌还在相位上坐着，可谁都知道那是硬撑着。年前的那次灾难，可是差点把长孙家彻底给消灭掉，就算还有力气扛着，可那也是吐着血硬抗。 长孙家如今还有什么？ 一个新建的宅邸，一个傻儿子，一个吓破胆的儿子。 为了重建长孙家，长孙无忌不知卖了多少脸。 亲自上门，亲自找媒婆，各家笑着，求着，才抬进了长孙家十几位姑娘。 至于说那个吓破胆的儿子，与另一个傻儿子，恐怕以后也是长孙家的生育工具了，看上去可笑，但是，实际上又何尝没给人敲响警钟。 但是，秦御道万万想不到，做了这一切的乔竟然还能安然无恙。 那场灾难可不是只有长孙家，同时还有的可是各大世家门阀，秦家虽然在此事中紧闭大门，不管世事，可秦御道知道，那些世家可都成了修罗场了。 他们没有出手对付乔生？ 不，秦御道深知世家的尿性，世家的人绝对不是那种挨了打不还手的，向来只有他们打别人，没有别人向他们伸手的道理。 那么乔家能够一切安然无恙，恐怕不只是陛下护着，因为那么多地世家门阀，就是李世民也难以应付。 乔家的根不深，这个秦御道很容易就能查道，但是突兀的是，冒出了乔生这个人。 一个傻子，突然之间像是被开了光一样。 想到这里，秦御道吸了一口凉气，双眼发直地说道：“难道这人真有仙人神通不成？这事情怎么想都没道理。” 其实秦御道没想到的是，世家门阀确实出手了，可那又怎样，山里死一个人也是死，死一群人也是死，只是乔生让他们死的无声无息罢了。 山里不缺亡魂，缺的是食物，至于说死了多少人乔生根本不关系，因为山里的那些飞禽走兽都觉得这些还远远不够，它们还饿。 乔生关怀动物的方式，还是有点特殊的。 秦氏看着秦御道满脸的复杂，就问道：“怎么了，难道这人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秦御道苦笑着说道：“不对的地方多了，太多了，都说不过去。而且查出来的东西都很模糊，最隐秘的部分被人给抹掉了，查不到，恐怕也难以查到。” 秦氏想了想说道：“那这人，你还打算结交么？要是不行的话，我去带点东西看一下我得那个妹妹。然后通过她问一下情况。” 秦御道沉默片刻之后说道：“恐怕也只能如此了，就是，我听说你那个妹妹向来与你不和，再加上她与尉迟家已经断了关系，你去了，会不会....我不是怕别的，我是怕你受了委屈，我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在妹妹面前也强势了一辈字，这到头来，还要...” 秦氏撩了一下耳鬓间的一缕头发说道：“我那小妹的性子我知道，虽然我们从小就是打打闹闹，可都还算是有分寸，没闹得太僵。也就是小妹死了心地嫁给那小门小户的董家，这才惹得我爹他们恼怒，让家里人不要和小妹来往。实际上，我那二弟，三弟，私下里可是没少往我小妹那跑。” “说是断了关系，其实也就是明面上断了关系。只不过，要是我没家人得话，现在去，倒是有些不适合，从她嫁人之后，我就没见过她，也没跟她有联系。但是我现在是秦家人，代表秦家，自然也就没什么不合适得。” 秦御道想了想一手揽过秦氏道：“还是委屈你了。” ...... 董家，或许在有些势力，有些豪门贵族眼中，只是一个商人之家。 经商，在现在就意味着是下贱人才做得事情。 可，谁也不敢小瞧董家，谁都知道董家与宫里有关系，不然那生意怎么会坐到宫里去，并且，董家能几年内就把铺面开满全长安，这本身就代表人家有这个势力。这没有背后势力支撑着，根本就是不可能得事情。 当然，没有小瞧，也没有高看。经商，可是让一些读书人口诛笔伐的存在。人云亦云之下，自然董家最多也就算是个富庶之家罢了。 董家在长安的宅邸并不算大，可是走进去，才知道，这家人有多富。 家里的仆从丫鬟不算多，但是走来走去的，也给人以繁忙的景象，家里的小姐董宝莹跑来跑去，惹得侍候的丫鬟叫着，喊着，哄着，才让董宝莹停下脚步。 董云明进门，就抱住了董宝莹，然后说道：“哎呀，谁家姑娘这么调皮，是不是想要打屁股啊。嗯？” 董宝莹抱着董云明的头咯咯笑道：“爹，我想出去玩，可是娘不让，你让陪我去好不好。” 董云明笑道：“再等等，再等等就带你去见你姑姑和姑父好不好，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姑父了？” 董宝莹撅着嘴说道：“喜欢啊，可是姑父也不来看我。爹，咱们什么时候去姑父家，我还想姑姑，哥哥，姐姐他们了，岚儿姐姐，熙儿姐姐对我可好了，给我带了娃娃，晚上抱着可舒服了。还有，还有，红鹤哥哥还给我带来了好多好吃的。乔亮小叔也对我很好啊。” 看着董宝莹说着乔家的几个孩子，董云明顿时笑道：“那让你在你姑父家多住些日子好不好？” 董宝莹想了想，立刻抱住董云明的脖子说道：“不要，我会想爹，想娘的。娘马上要生弟弟了，弟弟我还要照顾呢，不能乱跑。” 董云明颠了颠怀里的董宝莹，如今，董宝莹也才两岁，要说送去乔家，那是在乔家带去麻烦。 第四百零三章 秦氏来访 所以，董云明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几年再说。 董云明到了后院，看着躺在卧榻上的绷着嘴的尉迟馆说道：“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东西？” 尉迟馆双眼眯了起来笑道：“没有，没有。” 董云明叹了口气说道：“姐夫就不应该教你弄那些凉的东西，这东西不能多吃，吃了对胎儿不好。你这不是存心让我担忧？” 尉迟馆撇了撇嘴道：“我就是吃了两口，看你说得，跟多严重一样，安了，安了，我没事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懂事情的轻重。” 董云明看着她背后藏着的冰碗，然后就给她收了起来说道:“给你收了，等你生完孩子再说。” 尉迟馆看着董云明收走的冰碗，眼巴巴地看着董云明，也不说话，就是让董云明觉得她跟多委屈一样。 董云明笑着说道：“我和咱爹，咱娘商量了，今年过年，咱们就去小碗村，咱们原来的老家，原本是打算重盖的，可是后来还是没有动，现在也住不成人，那边的镇子上也不好，所以就去乔家住。一方面，是你生了，那边最好修养，有我姐夫，和孙道长在，也好帮你调理恢复身体。另一方面，我姐到时候也生了，咱娘能跟着照顾你们两个人。最后就是，姐夫一直希望咱们能在乔家住些日子，他喜欢肉肉喜欢得紧。去住些日子刚好。” 尉迟馆也没想太多道：“也好，到时候我也出了月子，在乔家也不是太拘谨。过得甚至比在咱们家还舒服些。姐姐，姐夫他们都很好，还有乔婶子他们。再就是，咱们家肉肉也要多些玩伴才好，你看看，这没人跟着玩，多寂寞啊。” 董云明也笑着说道：“我就是想让她多去乔家呆些时日，让她熟悉一下乔家，免得过今年送去乔家的侍候，还哭着喊着要回来。” 尉迟馆点头：“那倒是，虽然咱们亲女儿，可是姐夫说的话很有道理，孩子可以溺爱，但是不能太过溺爱，教育要根上。远的不说，就熙儿，岚儿这两个丫头，才跟着姐夫没两年时间吧，跟换了个人一样，说话，做事都像个小大人一样。还有这俩孩子看着都有那股子灵气，让人也觉着这才是孩子，不像长安的小孩，虽然也都很成熟，可都暮气沉沉的，看着让人心疼。” 董云明点头道：“熙儿岚儿还不算，你看看红鹤跟虎子，那真有点姐夫的风采了，以后他们的成就可不是咱们能想象的。我想着，不只是咱家姑娘，咱家儿子，甚至以后的孩子都给我姐夫来管。虽然是麻烦了点，可姐夫喜欢咱家孩子是没错的。咱们就厚着脸皮多对姐夫说些好话就行了。姐夫也不要咱们什么。” 尉迟馆顿时就乐了：“我可不管这些，都是你闺女，儿子，这些你厚着脸皮跟姐夫说吧，我还是喜欢让姐夫多给我做几样好吃的。” 董云明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前院看门子的人就来通报，说是尉迟馆的姐姐来了。 尉迟馆和董云明都有些迷茫，尤其是尉迟馆，他看着董云明说道：“我姐姐只有一个，不过我们好久都没见面了，在家的时候我们关系也不是很好。她怎么会想到这个时候来看我？” 董云明也很迷茫，他摇了摇头道：“还是请进来再说吧，虽然说是你跟尉迟家断了关系，但是你最终还是尉迟家的人。” 尉迟馆点头，然后就站起身，被董云明扶着一起到了前院去接待秦氏。 秦氏身后跟着自己的女儿秦韵，以及两个丫鬟。这般出行也算是正式拜门了。当看到董云明夫妇出来，秦氏就笑着对董云明两人喊道：“妹夫，妹妹近来可好。” 董云明立刻说道：“谢大姐关心，一切都安好。” 秦韵也跟着行礼喊道：“姑姑，姑父。” 董云明和尉迟馆接了这个礼，但是也更加疑惑了。 等把人迎到内院，坐在客厅里之后，董云明就叫来了董宝莹，也让董宝莹喊人。 等董宝莹喊了人，秦氏笑着把董宝莹抱在怀里说道：“这丫头像你，小时候也是这般，只是那个时候，大姐觉得这都太失礼了，可没曾想，到了这般年纪之后，想到最多的就是，要是当初和你一样多玩上一玩，该多好啊。” 尉迟馆尽管觉得这样的大姐看着别扭，但是还是耐着性子跟秦氏寒暄了起来道：“大姐可别这么说，您是家中长女，自然是要有表率作用。我才是最不懂事的那个。” 秦氏道：“唉，不说那个了。咱们两个虽然小时候不和，但是总的来说，咱们还是姐妹，一些话就不用那么客气着说了。我这次来，也与尉迟家无关，只是单纯地想来看看你，知道你又怀了孩子，这不，从家里带了些补品来看看。” 尉迟馆谢过秦氏之后，说道：“大姐想来就来，其实不用带东西。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尉迟家总的还是跟我断不了那层关系。我娘，我爹，还有二哥，三哥他们都对我好的很，虽然爷爷不说，可爷爷心里是惦念我的。” 秦氏苦笑着摇头：“你还是想得太单纯了，那是你过得好才会觉得如此，要是过得不好，你看他们会怎样？不是大姐卖自家的坏，是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咱们想的那么简单。” 尉迟馆愣了愣，然后就默不做声了。 秦氏和尉迟馆叙了半天的旧情，这才对尉迟馆说道：“其实这次姐姐来，一是为了看你，二是为了乔家。” 尉迟馆心里输了口气，然后就知道肉戏来了，于是严阵以待地看着秦氏说道：“大姐何出此言？” 秦氏也不多拐弯，直接把秦韵的事情说了，然后道：“起初，我们并不知道是谁救了韵儿，可你姐夫那人，最是记恩，也不喜欢欠人家什么情。所以就托人打听了那救了韵儿的孩子是谁，可没曾想就是乔家的小公子和乔家的其他孩子，这不，就是托我来问问乔家的事情。” 第四百零四章 玩水 尉迟馆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个大姐，竟然上门会是这个问题。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但谢恩这个理由，是尉迟馆所料未及的。她看了秦韵一眼，而后对秦氏说道：“大姐，乔家一向不过问长安事，更不喜欢被人打扰。不过，要说这事的话，我还得问问我夫君才是。” 说着，尉迟馆让侍候的丫鬟去叫了董云明来。 秦氏来访，董云明自然是能避则避，他本身就对尉迟家里的人无感，若不是还顾念着自家的妻子，尉迟家来的人，他连看一眼都不会看一眼。 再说了，秦氏与尉迟馆叙姐妹情的，自己一个男的在场，实在是有些尴尬不是。 刚到了爹娘那里的董云明听着尉迟馆身边的丫鬟来喊自己，倒是有些惊讶，问了情况之后，才对着董氏说道：“娘，你还说这人氏来看小馆的，看看，人家就不是奔着咱们家来的。” 董事叹了口气道：“不管是为了谁，如今她已经不是尉迟家人，能来看小馆，那就是好事，小馆这些年虽然在咱们家过得不错，可那心里还是有些疙瘩没解开。你去了之后，别那么怪里怪气地根人说话，帮不上忙，就氏帮不上忙，犯不上结仇。” 董云明看着自家娘说道：“娘，你儿子我现在又不是毛头小子了，当然知道这些，您先坐着，等会我再来。” 董氏笑着点头：“不急，不急。” 董云明起身来到客厅，然后喊了一声大姐之后，就做到了尉迟馆身边，而后等秦氏再次复述了来的原因之后，就说道：“大姐，其实，我姐夫那人，最是看轻这些，若非如此，我董家也不会有如今的日子，更不会娶到小馆。” 秦氏点头说道：“话是如此，可我秦府也不能说什么表示也没有，秦韵虽是姑娘，可要知道，如是她出了岔子，尉迟家，秦府都会发疯。” 董云明道：“那，我去信问问，毕竟我姐夫那里，我也是说了不算的，大姐既然来应该清楚这些。” 秦氏笑道：“能问问最好。” 随后，秦氏在话里话外都是打听乔家的事情，虽然问得浅显，但是细心的董云明还是能看出来的。 等秦氏带着女儿离开，董云明和尉迟馆就一起去了董老西和董氏那里。 当把今天的事情说了，尉迟馆咬着牙说道：“要不，姐夫那里也别问了，问了也是给姐夫添麻烦。咱们欠姐夫的就够多的了，要是.....” 董老西却说道：“去问，为啥不问。我说你们俩啊，咋就盯着麻烦呢，那秦韵的丫头，估计是被红鹤那孩子看对眼了，才出手救人，要不然，非要紧巴巴地跟着人家姑娘干啥。这事还真得问问你姐夫。” 董云明和尉迟馆相互看了一眼，董云明才说道：“爹，红鹤才多大，怎么会.....” 董老西笑了一声：“你姐和你姐夫认识得时候才多大，你看看，说成亲不就成亲了。” 董云明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姐和姐夫不一样。” 董氏笑道：“咋不一样，反正啊，问问的好，又不费什么事情，要是你姐夫说了不见人，咱们回来拒了就是。一句话得事情，不要想得那么麻烦。着要是耽搁了红鹤那孩子得亲事，那不是耽误了大事？” 董云明苦笑了一声：“那我就差人去问问，信鸽也说不清楚。” ....... 山里到了七月份之后，并不是往年那般炎热，大雨一场接着一场，让晒粮食的村里人都苦着脸看天。 农家人，都是靠天吃饭，别以为五月份六月份收了麦子之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其实麦子收了之后，里面还是有很大水分，若是没有晾晒就归了仓，恐怕不等秋来，那仓库里的粮食都受潮长了芽了。 村里人也不是说就靠这点粮食吃饭了，要是单靠粮食的话，村里人还是会像往年一样，饱一顿饿一顿的。 农家人，心疼的是粮食。 屋檐下，乔生坐在椅子上抱着女儿看着头顶的阴天道：“人家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可这也没到秋天，就让人感到了冬天的冷，还真是喜怒无常。” 乔生刚说完，那雨就下来了。 乔生怀里的婴儿伸出手，啊，啊地叫着想去摸那房檐留下来地雨水，乔生顺着她地意思从椅子上站起来。 等小家伙摸到了雨，高兴地挥舞手臂的时候，乔生急忙把她拉了回来。 要是不拉回来，这小家伙能把两人都弄成落汤鸡。 乔生可知道这小家伙天生对水有极大的亲和力，不管是洗脸的时候，还是洗澡的时候，只要沾了水，就像个小疯子一样玩水。 所以，不管是李雪雁带她去洗澡也好，还是乔生带她去洗澡，两人出洗澡间的时候衣服干干净净的，出来的时候，从头到脚都是一片湿。 看着小家伙还要去摸那雨，乔生就把她的脸正过来，盯着她的眼睛虎着脸说道：“爹跟你说，再这样闹，爹就打你屁股。” 小家伙愣了一下，而后一巴掌拍在乔生的鼻子上，像是不满意乔生说话的态度。 乔生顿时眼泪差点被打出来，因为那一巴掌把乔生的鼻子的酸劲给打了出来，直冲眼睛啊。 乔生气地轻捏着小家伙的脸说道：“欺爹太甚，你长本事了是吧。” “啊”小家伙一本正经地叫道。 旁边做针线的董云晴和李雪雁顿时就笑了。董云晴笑道：“她还不会说话，你跟她较什么劲啊，都三个孩子的爹了还是这样。” 乔生抱着女儿说道：“正是这个时候才好玩，要是等孩子大了，会跑了，跟红鹤，熙儿他们一样大了，就不好玩了，你看看熙儿，都不愿意让我抱了，坏丫头，就知道整天跑着玩，回来了也是问我有好吃的没有，没好吃的，就不搭理我，太气人了。” 李雪雁道：“这不都是你想要的，他们学文识字了之后，就会变得成熟起来，他们这就像是雏鸟的翅膀，逐渐丰羽，不等你察觉，估计就能飞起来了。” 第四百零六章 银钉 是自己想要的么，应该是，但是乔生又觉得不是那个味道。 想不明白啊。 自己是期盼他们长大，可有时候有觉得他们小着才好，这样一辈字最好。 下午，吃过饭之后，李承乾就到了乔家。 李承乾从乔生的手里接过乔文鸢，逗弄了几下之后，笑着说道：“父皇，先生，旨已经拟好了。” 乔生看了眼旁边的李世民，李世民就说道：“那就等雨停了，去书庄宣旨吧，朕就不去了。” 李承乾点头，而后对乔生笑道：“先生，说起来，我也算是书院的学生，你看我是否也有一个木牌？” 乔生直接递给他一个木牌道：“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不过你似乎也用不上这个牌子。” 李承乾看着已经刻了自己名字的木牌，上面竟然还有一枚银钉子，就高兴地说道：“用的上，怎么用不上。这一下子就拥有了一个银钉子，恐怕是现在最高地了吧。” 乔生点头：“从你出山，平定松赞干部，实行革新，以及各种贡献，一枚银钉还是少了地，不过也不会多了。” 李承乾笑道：“不急，以后多的是机会，我可是想着从先生这里拿一块玉牌的。” 李泰有些酸酸地说道：“还想玉牌，疯了吧你。” 李承乾道：“你不懂啊，二弟。哥哥志向可是很远大的。” 李泰想了想看着乔生说道：“能不能也给我弄一块。” 乔生摇头。 李世民看着乔生说道：“之前听你说，你要为书院组织一个什么护道者，那个是什么东西。” 乔生想了想道：“护道者，就形同陛下得近卫，不过他不为私人服务，而是为书院的规整所设。如同之前所说，若是有人偷盗了书院的木牌，甚至玉牌，从而用它作恶，那么护道者就会出动，调查，取证，而后抓捕这些人，甚至格杀这些人。当然，学校的学生如果用它作恶，也是同样会遭到护道者的惩罚。” 李世民点点头：“这倒是好，你想得很透彻。” 乔生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陛下，可否答应成为书院的院长？” 李世民刚要拒绝，随后就奇怪地看了乔生一眼：“你是说要我当院长，那么你呢？” 乔生道：“我就是一个先生而已，书院虽是我建立，可要说院长，还是您来的比较好些。” 李世民看了看李泰，又看了看李承乾，最后笑着说道：“还真是新鲜事，好，这个院长我当。” 乔生舒了一口气，而后就接过自家的闺女，乐呵呵地从房间里走出去。 看着乔生离开，李承乾看着李世民道：“父皇，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道：“不说书院以往，就说现在，你看看他象是什么？” 李泰和李承乾都安静了下来，两人想了半天之后，李泰才说道：“书院里地孩子太可怕了，最小如熙儿那般地孩子，做事都比一些大人还要好，那么将来会如何就更不用说了。” 李承乾也说道：“尤其是他们出山之后，我都很难想象他们会在长安引起多大的风浪。” 李世民笑道：“这还是一批孩子，之后回有更多的孩子，当书院的孩子有一天遍布天下，你们想想会如何。” 李承乾这才明白过来，而后看了看门口对李世民说道：“所以，先生才害怕书院将来会成为父皇的心病，就把书院交给您。这样以来，书院的学生都是您的学生，在怎么跳脱，只要有了这层关系，就可以压住这些书院的学生。” 李世民笑着点头：“乔生想得很透彻，他不是没有这个能力，而是他更懂得一些事情不是自己就可以的，你们要学着点。这个天下虽然说是朕的天下，可是最终朕还不能管理到每一个人，每一寸土地。朕需要丞相，需要大臣，需要承乾你，雀儿你，更需要像乔生这样的不世之才，这才能把大唐打造得更加稳固起来。” ........ 长安董家传来信得时候，乔生差点把嘴里得茶水吐到董云晴的身上，董云晴看着乔生咳嗽，就埋怨道：“喝水就不能小心些，呛住了吧。” 说着，放下手中的活，就给乔生拍起了背。 乔生道：“这秦家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要上门来谢恩，这事我都快忘了。” 董云晴愣了愣，而后问道：“秦家，谢恩？怎么回事？” 乔生把信纸递给董云晴，董云晴磕磕巴巴地看完了之后，才笑得不能自已说道：“哈哈，人家小姑娘还真惦记上你儿子了，看你咋办，要是你儿子没那意思，就是招了桃花了。” 李雪雁也看了信之后说道：“那倒是不至于，知是这秦家肯定没这么好心罢了，从胡国公去世以后，秦家一直老实本分，约束自己家里人不去招惹是非，他们想在陛下面前能够有一个好的形象。而秦家，恐怕也是得知了夫君与宫里有联系，所以就想上门来结个善缘，至于是否能够继续和乔家有更深地联系，那就看红鹤和这秦家丫头地缘分了。” 乔生呲牙：“咱这儿子才多大，就被人惦记着了，我看都是太闲了。不用管这件事，咱们与长安的其他人越少来往越好。” 李雪雁看了董云晴一眼，而后对乔生说道：“这事，恐怕你还得问问红鹤才是，若是红鹤真的喜欢上了人家姑娘，你这当爹的就算不同意，可心里也要有个底。要是真有个什么事情，你这当爹的后悔可来不及。” 董云晴倒是对李雪雁问道：“那日我也没见到那小姑娘，那姑娘真的就那么好看？” 李雪雁想了想说道：“是个好摸样，知是品性到底如何还不知晓。等回头我就去让我哥去问问。“ 乔生则是说道：“问什么问，亮子还没有说下媳妇，红鹤就说了，咱爹咱娘还不埋怨死咱们，咱们把红鹤叫来问问，若是红鹤对那丫头真有意思，咱们再做下一步打算，若是没那意思，咱们就直接省事一些，拒绝了秦府来拜访的事情就好了。” 第四百零七章 为了金钉 家里的事情都是藏不住的，隔天，乔氏在饭桌上就对乔生说道：“要是红鹤真有这缘分，那就说和说和，咱家如今一切都好，你弟弟可不缺媳妇，村里可有不少人家都想着跟咱家结亲，还有不少人想给咱家说亲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可就像你说的，你弟弟，还有这些孩子以后的婚事都让他们自己定，好的咱不敢想，但是能看对眼的，少的很。红鹤好不容易看对个人，你可不能这样不管不顾的。” 乔生一脸无奈，看了一眼另一桌正在给妹妹夹菜的乔羽飞，就说道：“那我先问问红鹤，要是红鹤真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再说其他。” 乔子仪说道：“你担心红鹤还小，我们都知道。可这样也显得以后时间还长，若是红鹤喜欢那姑娘，现在刚好能接触一下，他们都小，还不碍事。若是发现不适合了，红鹤就跟人家早些说就是了。” 乔生一想，还真是。 吃过饭，乔生就把乔生叫了去自己的房里，乔生不会跟孩子拐弯抹角，直接说了那秦韵的事情之后，乔羽飞立刻红着脸说道：“爹，我就是觉得那女孩好看，没想多......” 乔生难得见儿子尴尬，就笑着说道：“害羞啥，喜欢人家姑娘，就是喜欢，别跟你云阔师兄学。若是喜欢，我这就准备接待人家。” 乔羽飞说道：“爹，这事你看着办就行。” 乔生哪能不懂乔羽飞话里的意思，但是乔生沉默了一下有对乔羽飞说道：“你喜欢人家姑娘可以，但是你们接触了之后，不能做出格的事情。喜欢，也要止乎礼。” 乔羽飞立刻跑到门口，然后才回头说道：“爹，你放心吧。”说着，就跑了出去。 乔生在房间里大声地笑了，片刻之后，止住笑声地乔生有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酸楚。 孩子们都长大了，都学会自己找媳妇了啊。 ....... 乔生让人给长安传了消息之后，这边李世民又找上了乔生。 乔家后院，葡萄藤下。 李世民自己动手洗葡萄，冰葡萄，然后自己摘着吃，也不让人扒皮，直接丢在嘴里，然后把肉吃了，皮和葡萄核吐在一边。 要是以往，这葡萄除了葡萄核之外，其他都要宦官或是宫女给弄好了，李世民被人喂着才能吃下。 人啊，总会在苦难中懂得享受的舒服，而在享受中懂得劳动的快乐。 所以说，社会单纯，人很复杂。 李世民吐出葡萄核看着乔生说道：“那胡国公家的事情朕知道了，你不必害怕，说起来秦琼也算是朕的老兄弟，与你家联亲，朕自然是乐的看到。只是有些可惜，要是你那儿子能看上我的那个孙女的话，我倒是想把你儿子收作孙女婿。” 乔生道：“我倒不是害怕什么，陛下应该清楚，若是那胡国公家把全家的东西送给我，我也不会替他干什么损害于国于家的事情。” 长孙氏看着乔生道：“瞎说什么，胡国公一心为国，你同样也是。只是让我和陛下没想到的是，你家小子竟然会和人家姑娘就这么好上了。” 乔生苦笑道：“娘娘可别这么早就下结论，不是我不看好这两个孩子，实在是两人太小了，感情还不懂是怎么回事，只是凭着性子喜欢。而且，他喜欢人家姑娘，人家姑娘那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要是人家姑娘不喜欢他，两人还是有缘无份。我也不会为了此事，做些什么强人所难的事情。” 李世民说道：“你别小看你自己，也别小看你现在执掌的乔家，如今长安都对你有一个很高的评价，对你上心的，不上心的人，都想着与你结交。秦家的这个姑娘虽然宝贝，可必要的时候，可不是她能做主的。毕竟很多人的想法跟你不一样。” 乔生想了想，倒是点头道：“我也只是想让孩子门有一个好的姻缘罢了，他们呢，现在学文，学武，学更多的东西，不就是为了创建一个更好的未来。他们若是学了这么多东西，还在这个世道上活不下去，那就说明他们只是蠢货，只是懒而已。但凡是他们动些脑子，勤快些，都会是吃喝不愁。媳妇不愁。” 长孙氏笑道：“这天下，无论是那个父母，或是教书的先生，恐怕都没你这么敢说，敢做的。做的事情让人感觉好笑，可回头想想又有道理。” 乔生叹口气说道：“家里人多了，大了，就不好管了，让他们自由些，我也能自由些。要是天天为他们的事情上愁，恐怕我累都要累死。” 李世民也不说这些了，反而问道：“这些天，李泰跟你那几个孩子搅和到一块去，又是找牛，又是找木匠，又是打造东西的，这是干什么呢？问了他们，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 乔生笑道：“他们啊，在为了一个金钉努力呢。” 李世民和长孙氏都笑了，李世民说道：“自你那个牌子发出去，这些孩子都跟着了魔一样，都是想着法地去找事情干，就连兕子也说，是不是去书院教书，毕竟每教一年书，就能得一个铜钉。” 乔生知道李世民说得什么，牌子发出去之后，孩子门确实有点疯了。因为在制定黄册的事情当中，有些孩子 长孙氏也笑道：“铜钉都那么难得，更别说金钉了，就承乾做的那些事情，才得了一个银钉，想要得到一个金钉，太难了。” 乔生想了想说道：“能成不能成是不一定，可这些孩子与殿下制作的方案我看了，图纸我也看了，我觉得有很大的几率能成，陛下娘娘可别小瞧了他们。这些孩子不缺想象力，也不缺创造力。唯独就是缺实践的能力与大人的信任。” 李世民道：“创造力？想象力？唔......他们是聪明些，再加上你的那些奇怪的知识，可要说让他们在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够弄出一个价值一个金钉的东西来，朕看啊，还是难。” 第四百零八章 成功 难？乔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这些孩子做的事情，乔生也只是起了一个引头的作用。 可以说，乔生是给了一个轮廓，一个方向，剩下的，这些孩子能不能完成，乔生还真不知道。 因为那东西，就连乔生也是一知半解，要想真的能够起到大作用，恐怕还得很长时间来实验。 如今小碗村有三头牛，可别觉得少，有的三五个村才会有一头牛，有的一个乡里都很难有一头牛，没有牛的情况下，所有的农耕可全靠人力来开垦。 如今小碗村的牛，一个是早些年全村集资向官府购买的，另外两头，也是乔生拖了李景恒才找来的。 乔生不是没想过买驴，可那驴驮货拉车还行，要是说让它去耕地，那当真是喊着不走，打着倒退。 有三头牛的情况下，小碗村耕地根本不用愁。大家也知道牛有多珍贵，所以即便知道是那牛属于乔家，可是谁都当自家的牲口来养。 用牛的时候，恨不得早晚都洗刷一遍，夏日的时候，都不用老牛自己用尾巴赶蚊蝇，小孩大人都是拿着芭蕉扇来替它赶。 吃的是最好的农家饲料，或是最鲜嫩的草。睡的地方都是最干净的麦秸窝棚。 简直就是三头牛大爷一样。 这牛夏收之后，又参与了秋耕，现在刚闲下来，村里人都忙着照看这三头牛大爷呢，谁知道，李泰和乔家的这些孩子就把其中一头牛给牵跑了。 李泰和这些孩子对于要制作的东西，已经忙了小半个月了，乔生一直关注他们的进度，所以对上李世民和长孙氏两人的不信任，乔生可是有着足够的信心这些孩子能做好事情。 天知道这些孩子有多想把这件事情做成。 尤其是当乔生说，这个东西制造出来后，就给他们发一枚金钉的时候，这些孩子有多兴奋。一天到晚，连学都不好好上了。 上课的时候，书庄里的先生可是收缴了这些孩子不少的工具，什么刻刀，什么木头了，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些先生可是跟乔生抱怨过了，让乔生说着点这些孩子。乔生对这些先生自然是说好，可回头就对孩子门又是一个态度。 给与信心，给与空间，给与平台。乔生不觉得这些孩子不能创造一个奇迹，当然，就算失败了，乔生也能为这些孩子兜底。 又不是干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情，只是费些时间，费些功夫而已，至于那牛，乔生真有点巴不得它死。 乔生可是很馋它的身子。 隔了几天之后，快到中午的死后，乔生躺在纳凉房里的摇椅上，怀里抱着趴在自己身上呼呼打碎的小鸢儿。 或是婴儿正在慢慢长牙，所以，小家伙嘴里总是冒口水，而此时乔生的衣襟都湿了一大片了。 外面乔亮急匆匆跑来，到门口的时候才回复正常走路的方式，他进了纳凉房之后，看了一眼睡觉的小侄女，然后一脸兴奋地小声说道：“哥，东西造好了。” 乔生哦了一声，然后说道：“帮我抱一下鸢儿。” 看着乔生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高兴，乔亮心里顿时就有些不世滋味，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抱住了自己地侄女，等乔生起身去换了一身衣服过来之后，乔生才又抱回女儿。 乔生这次拿了一个稠巾，垫在女儿脸上地一侧，看着女儿还在呼呼大睡，就看着乔亮小声说道：“东西制造好了？” 乔亮急忙点点头，然后说道：“他们让我来喊你，让你帮着看看。” 乔生摇了摇头：“那就是还有不足地地方，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没自信。” 乔亮立刻说道：“哥，是真地造好了。” 乔生看了看乔亮，而后抱着女儿起了身说道：“要是我觉得有什么不对，你们可小心被我罚。” 乔生把女儿交给李雪雁后，就与乔亮一同出了门。 可刚出了院子没走多远，就被李泰喊住了。 乔生回头看去，只间李世民和长孙氏也大热天地从院里出来了。 李世民看着乔生笑道：“他们说他们制作地东西造好了，可朕不信，所以就来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乔生道：“能怎么样，制作出来，不一定实用，看情况，若是有大毛病地话，就让他们重新造就是。” 长孙氏乐呵呵地说道：“你看我家雀儿为了这个事情，可是瘦了好多。我就相信我家雀儿成功了。” 说着话，一行人都朝着田里走去。 等乔生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地时候，就和李世民等人走了过去，当看到实物，乔生就蹲下仔细查看了一番。 乔家孩子与李泰要制作地东西就是眼前地这个很奇怪地东西——播种机。 上面有两个扶手，以及一个木头造成的木桶，下面是一个铁轮子。木桶与轮子之间连接的轴承则是用现在马车轮子上的东西来造的。 样式要比乔生见过的农家的那种手动播种机有很大的差异，可是殊途同归的就是，这个差异也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乔生扶着扶手，试着推了一下，然后就皱起了眉头说道：“太沉了，也太僵硬了。” 随后乔生让人把牛给牵来，等把牵车的绳子拴好之后，乔生让牵牛的乔亮往前赶牛，自己则是扶着播种机往前走。 木桶里放着种子，当老牛牵引着播种机开始播种，乔生就一直观察着这个播种机的一切。 没走多远，乔生就叫停了乔亮，而后把播种机让一旁看着的乔羽飞扶着。 乔生扒开剥下种子地方的土，等看了之后，就对围过来的李泰和乔亮等人说道：“玉米要是这么种的话，估计要剃出来不少苗啊。” 乔生拍了拍手站起来说道：“播种机还有很多要改造的地方，不是只要它把种自种下去就可以了，还需要它能够把种子种的匀称，到位，有些是需要间隔着种的作物，而有些呢，是不需要间隔的，现在的播种机，倒是能种麦子，可是大豆，玉米，这些就不适合了，所以要改造。当然，这播种机太过笨拙，轴承需要改进。” 第四百零九章 播种 要说孩子门这么短时间内就把播种机给弄出来，实在是聪明的要紧。 可乔生知道，若是没有对他们引导，再加以提点和鼓励，别说这个东西能不能造出来，就是让他们想也想不出来。 当然，乔生自己要是不知道这个东西，没见过它的摸样，恐怕连这些孩子都不如。 犹记得自己小时候，一群孩子没得什么东西玩，就自制玩具。 什么木刀，木剑，木抢，小陀螺，人家的孩子做的，嘿，别提有多精致了，就是大人看了都觉得赶不上。 可自己制作的时候，基本上就是眼睛学会了，手却告诉你在放屁。 当自己拿着削到只有手柄地木刀，以及背着的跟木棍没什么两样的木剑出现在小伙伴们面前的时候。 那无情的嘲笑，可是让乔生现在都记忆尤新。 乔生自己感觉很难的事情，想想这些孩子能有模有样的制造出来，也算是为难他们了。 当然，乔生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播种机虽然还存在这很多不足，但是后面可以加以更正就是了。 李世民看着那播种机，笑着说道：“这还值一个金钉吗？” 乔生抬起头，看了一圈围着的孩子都是期盼地看着自己，乔生沉默了片刻说道：“不值。” 所有孩子都失望起来，李世民哈哈大笑道：“还算是你。这东西看着不错，可根本不实用。” 乔生摇了摇头，对李世民说道：“实用要看性能，虽然它现在不值一个金钉，但是一个银钉还是要给的。” 所有孩子瞬间就又高兴了起来，乔羽飞更是欢呼着，蹦着跳着表达自己的兴奋。 李世民愣了：“为何？” 乔生对李世民说道：“这不仅是为了鼓励这些孩子，还是因为这些孩子做出来的东西值得这个奖励。” 乔生也不多说，看着人群里，钟达和其妻子钟氏都在，就笑着说道：“钟叔，婶子，你们俩都是种田的好手，等下你们帮个忙。” 虽然现在不是种麦子的季节，但是为了秋收之后能够用上这个播种机，乔生也不会心疼那么一点种子。 乔生让乔羽飞和乔亮两人回家搬来了一袋麦子，还有以往的种麦子的工具。 麦子分成两份，一份给了钟达夫妇，一份直接倒入了播种机，然后乔生看着钟达夫妇说道：“叔，婶，你们来和这播种机比比，看那个更快更好。” 钟达知道乔生的意思之后，立刻拿着种麦子的工具笑道：“那你可看好了。” 乔生看了看李泰，原本想着让他上去扶播种机，可瞅着对方那胖胖的身体，乔生叹了口气拍了拍李泰的肩膀，然后对乔子仪说道：“爹，你来吧，很好上手，只要扶稳了就行。” 不是乔生不给孩子门机会，是孩子门都太小了，力气不够，要知道这播种机看着都是木头做的，可实际上带着麦种有四五十斤重。 牛套好之后，乔生看着两边的人都准备好了，就立刻喊了开始。 地，是刚耕出来的地，土质都很松散，再加上前段时间又下了雨，很容易播种。 这片地有半亩，是乔生专门留给这些孩子们来实验用的。 刚开始的时候，乔氏还说乔生瞎胡闹，这地是种粮食的好地，让孩子门这么玩，就是糟蹋了。 乔生能说啥，只能自己哄着，让孩子们闹着撒娇卖萌才让乔氏很不情愿地腾出了这片地。就这，乔生最后还是被数落了一顿。 庄稼人，最看不得粮食被糟蹋，好地被荒废啊。 钟达夫妻两人本身就勤快，钟达在打猎上面是个好手，养殖方面也是个好手，种地就更不用说了。 两边都开始之后，钟达拿着锄头提沟（挖坑道），钟氏一只手抱着木盆，一只手往沟里撒种子。搭配起来相得益彰，要比一些村里得老庄稼人还要快些。 另一边，乔子仪一开始扶着那播种机，倒是有些不适应，总感觉这像是一头倔驴。可是当扶了一会而之后，乔子仪就找到了感觉。 播种机与人工播种相比较，人工播种的话，需要提沟，放入麦子，然后再填土掩埋。其中，两个人都需要熟练操作，才能把庄稼种得又好又快。 就提沟而言，若是不熟练的人，就算是有一把子力气，可要想把它提得又直又快，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开始还好，还能估摸住，但是越往后，越难，等你回头看看的时候，你就发现自己提的沟弯弯曲曲，不像是庄稼人做出来的活。 这样种出来的庄稼可是回被人嘲笑的。 撒种就更不用说了，一把抓多少，撒多少，也都需要熟练的人来操作，不然，种下去了，出来的苗很不匀称。 有的地方苗多，有的地方苗少，剃苗，补苗，可是庄稼人最烦的事情。 而播种机就不会那么难操作了，播种机播种的那个‘脚’扎入了土中，自动提沟，均匀播种，自动填土。很是省时省力。 这不，前面老牛被乔羽飞赶着着，后边播种机被乔子仪扶着，不用配合什么，两人就弯成了播种得工作。 当两边的差距越来越大，甚至不等钟达夫妻俩完成一绺麦子的播种，老牛就已经牵引着播种机回返了。 乔生喊住了钟达夫妇，然后让他们也看看那播种机种下的麦子。 然后也对比他们种下的麦子。 钟达扒开了土壤，然后看着土里均匀种下的种子，立刻啧啧嘴说道：“还真成了，我以为就是快些，可没想到会种得这么好，要是麦子都像这样种得话，省下了很多麻烦不说，还不会浪费粮食。” 乔生道：“这东西就是为了庄稼人不必那么辛苦才弄出来的，要是又播种上的缺陷，那还不算好，不过这个播种的比人要播种的细致一些，所以，还是挺实用的。不过，它还是显得有些笨拙，刚刚我爹抬着他掉头的时候，很吃力，这腿上现在有沾了很多的土，不清理恐怕没多长时间就会损坏。” 第四百一十章 恶婆婆打人 李世民根本不听乔生讲了什么，它亲自扒开了土去查看播种下去的麦子，两绺麦子都扒开了不少坑之后，李世民才拍着手上的土回到乔生这边。 然后李世民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又是摸，又是看，最后还问了李泰很多问题。 最后，李世民直接上手，让李泰牵着牛，自己扶着播种机准备播种。 乔生不去怪他，而是走到一旁对周围参与播种机制造地孩子们说道：“播种机是制造出来了，可是还有很多问题，所以你们要继续完善播种机，若是等他真正成功的时候，奖励少不了你们的。” 乔羽飞看着乔生说道：“爹，那这播种机该如何完善？我感觉它已经是最好的了。” 乔生依旧是看着所有的孩子说道：“那条腿，既然是铁做的，为什么不把它前面变尖锐。”说着乔生比划了一个三角的形状。 乔生怕孩子们不理解，于是就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就像它一样。” 乔亮眼睛一闪，顿时说道：“对啊，这样的腿，可以减少它插入土壤之后，前行的阻力。” 乔生点头，然后说道：“还有一个，这么大的播种机，为什么只有一条腿，不能是三条腿，若是三条腿的话岂不是更好扶？” 乔羽飞感觉自己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他看了一下乔亮，然后对乔生说道：“爹，那我们回去重做，奖励啥的，暂时先不说。” 乔生笑着点头。 等到李世民回来，看着李世民而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就急忙过去扶住了播种机说道：“陛下，没事吧。” 李世民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然后又扶着自己的老腰苦着脸说道：“不行了，当年骑在马背上一天一夜都没事，如今就这么点活，就受不了了。物是人非啊。” 乔生喊来了孩子门，让他们把东西都给收拾好，然后自己就陪着李世民回乔家。 路上，李世民笑着说道：“好东西啊，是朕小瞧了这些孩子，小瞧了那播种机，确实，如果这东西更细致一些，恐怕推广出去，会让百姓耕种得更方便一些，也省了很多力气。” 长孙氏在另一边扶着李世民，笑着说道：“恐怕不止如此，播种机若是真的推广出去，恐怕天下得种地面积会更大起来，地是人能种多少开垦多少。若是有了这东西，就算是用人来拉着，也能很快播种。这样在播种得季节，就可以种下更多得粮食来。” 乔生笑道：“娘娘说得对，人力又穷尽，但是只要脑子够用，这人力就是无穷得，远古至今，农耕一直在发展，农具也在发展，从最早得石头工具，到现在得铁制工具，人们得种地面积也不是原来那么少了，人口自然也就比原来多了。” 李世民笑道：“这个事情朕记住了，等他们完善好了那播种机，一定要给朕说一声，朕要亲自奖励这些孩子。” 乔生应到：“是，陛下。” 时间很快就到了八月中旬，乔家得一众闲人该走的走，该忙得忙。 李世民走的时候，带走了播种机得图纸，和一驾播种机，至于详细得制作方法，乔生相信有李泰在，孩子门就不用帮忙就可以了。 只是孩子门有些埋怨起了乔生，原因是，大家都以为乔生会给每个人分发一个金钉子，可没想到的是，乔生把一个金钉子化为了无数的铜钉分发给了孩子门。 乔文熙得了一个，很不满足，一直追着乔生说着他骗人。 乔生被追的烦了，可是在乔文熙的脑袋上磕了一个脑瓜崩，才让乔文熙哭着去找董云晴求安慰去了。 八月份的天气，已经比较凉爽起来。 山里的树叶开始黄的黄，红的红，该落的也都落下。 夏日里吵闹的蝉也少了，秋风一吹，这些蝉也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几只生命力顽强得，也只是苟延残喘，不敢鸣叫。 因为，山里可是有不少喜欢吃他们得鸟雀。 青蛙倒是会叫，但是叫得声音也开始低沉了不少。 在这里歇脚，甚至是常住得候鸟都忙着往南迁徙，在这里生了孩子得，都恨不得自己得孩子立马长成，现在就走。 今年得河塘，以及小河边上，小碗村得人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许多得芦苇种子洒在了里面，如今成片成片得长在那里。 有孩子看到野鸭子跑到了那芦苇里面，就也追了进去，当发现了野鸭子蛋，就高兴得捡了就跑回家去跟大人邀功。 地里得蚂蚱多了，蛐蛐蝈蝈也多了，一个个吃了庄稼的叶子，果实，都长得肥硕无比，于是，乔生就让孩子门赶着养殖山上的鸡鸭跑到田里去捉蚂蚱，捉蛐蛐蝈蝈吃。 让乔生没想到的是，这些吃了蚂蚱，蛐蛐的鸡鸭鹅，一个个都跟疯了一般，一天下一个蛋的，那绝对是大蛋。 一天下两个蛋的，也是常见。 鸡鸭鹅蛋多了，自然是让人感到欢喜的，所以小碗村去上山捡鸡蛋的女人回到村里之后，都说那鸡蛋如何如何大，如何如何好。 有的人家不信，就去放鸡蛋的工坊去看，结果都是觉得这鸡蛋跟以前的鹅蛋一样，只是现在的鹅蛋更大。 乔生花了钱，买了些鸭蛋，除了一些煎炒着吃外，乔生也尝试着做另一种美食，那就是腌咸鸭蛋。 看着乔生又是土里放盐，放鸭蛋的，不只是乔氏心疼，就是董云晴也跟着心疼。 盐，乔家虽然不缺，可乔氏还是觉得那是个稀罕物。 鸭蛋，乔家也不缺这个东西，可乔氏想想以前连鸭蛋都吃不起的日子，就觉得乔生这事浪费。 最后，乔生做了五坛子的咸鸭蛋之后，就对董云晴和乔氏说道：“就这么点东西，值得不值得这么数落我。盐多的是，土咱家不缺，那鸭蛋没了可以让鸭子再下就是了。” 乔氏哼哼了两声说道：“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要是以前，别说这么多盐给你用了，就是菜里稍微多放一点盐，那恶婆婆都要拿着木棍打人。” 第四百一十一章 抢活 恶婆婆这个事件，并不是个例。尤其是农村，山村之中的老太太居多。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婆婆对自己不好，然后就心里变态，等自己的儿子娶了媳份之后，就开始折磨自己的儿媳妇。 乔生看看乔氏，又看看董云晴和李雪雁，随后笑着说道：“听到没有，以后可小心着点，要是啥弄得不好，恶婆婆可要打人了。” 董云晴和李雪雁顿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乔氏撇着嘴一巴掌拍在乔生的后背上：“娘说得是你，管人家云晴雪雁什么事。还说我是恶婆婆，也就你敢这么说爹娘了，要是旁的，你看我骂人不骂人。” 乔生嘿嘿笑笑，然后就说道：“这些东西就做这么多，好吃不好吃的，你们以后会知道。要是觉得不好吃，下次就不做了。” 对家人，乔生现在有足够大的耐心去包容他们的一切。 乔生以前孤独一个人的时候，见过人送孩子去上学，就很不屑。因为自己觉得，这么大孩子了，还要家人送，就是太依赖家人了。 可后来才发现，其实是自己的孤独心理作怪。人家并不一定需要父母送，可人家就是喜欢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觉。 自己想，而不可得，所以就会酸。 乔生再孤独中成长，并非没有感受过与人相处之后的那种温暖，但是以前的那种温暖带着隔阂，与自然而然的戒备。 所以，乔生更能明白，身边有一个让你放心的人是有多难。 乔生在拥有了这些家人后，一开始是有些不适应。喊娘，喊爹，多么古老的称呼。天知道，乔生面对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喊出一声爹，娘有多艰难。 可从第一句爹娘开始，乔生就突然觉得，这个陌生的环境之下，是有多安全，至少，那天从河边回到家，住在房间里的第一个晚上，乔生睡的很熟。 等把自家的局面打开，认识越来越多的人，乔生就觉得，哎，还不错。 这个家是贫穷了些，可人很全啊，爹娘妹妹，其实乔生觉得要是有个姐姐就更好了。 当然，这样的情况下，乔生不奢求太多了。 生活过得好了，家里人的笑容多了，妻子，孩子，弟弟，女儿，也逐渐走入了自己的生活，乔生感觉自己的散在各处地人生拼图都在汇隆聚齐。 能走到今天，乔生觉得很不容易，但是家人给自己地温暖，使得这种不易感觉值得。 而这个世间也值得自己留恋。 乔生很难去想想太多，或者再去要求什么。 八月下旬，金秋送爽，一阵清风徐来，让落叶再度纷飞。 山里地果树，再度硕果累累，压得枝头都弯了下去。 乔家地玉米能吃了，孩子门都跑去摘了玉米跑回家煮熟了啃玉米吃，家里的十条狗都疯了一样追逐着孩子门朝着田里疯跑而去的声音。 这个叫一声，那个叫一声，等到了地里，那狗子一个个都钻进了玉米地。 等出来的时候，有的狗子身上帮着孩子门拖着玉米，有的狗子则是嘴里叼着玉米。 孩子门正觉得有一两个不懂事的不愿意干活的时候。 有孩子大叫道：“有兔子。” 结果一群孩子都向那孩子旁边看去。 “兔子在哪？” 不等孩子们看到兔子的身影，那两个不懂事的狗子就已经窜了出去。 结果，回家的时候，孩子门手里就多了一只已经被咬得半死得野兔。 乔生准备了很大的锅，帮这些孩子煮玉米，至于兔子，乔生觉得还是太少了，根本不够分的，所以，就让家里的几只大鵟出去活动活动。 等玉米煮的差不多的时候，那大鵟也带着抓来的野兔飞了回来。 秋天的野兔子最是肥美，要是刚开春那一会而，就不行了，就算兔子很肥，但是可不好吃。肉，也是分季节吃的。 兔子给了董云晴他们来做，自己则是看着那玉米锅，等煮熟了，乔生迫不及待放在凉水里稍稍冷却了一下，就抓着啃了起来。 等喊了孩子门来，厨房里的人都已经吃上了。 孩子们在山上生活，等书庄放假的时候，才会到山下来，住在乔家。 乔家喂的牲口多，所以这些孩子门吃了玉米，又就着饭吃了兔子肉之后，就两两结对一起去山边上，河边处，或是田野里去割草。 这些孩子割回家草会加以晾晒，随后用切草铡刀切碎，装袋，放置干枣的房间内储存起来，这样冬日里就不用说为了牲口的饲料再犯愁了。 乔家买来的这些孩子，无论男孩还是女孩，干起活来，都挺卖力气。 因为，就算是他们认为是小少爷，大小姐，表小姐的孩子，也会跟他们一样干活。他们呢虽然没有在大户人家里呆过，可也知道，谁家少爷，小姐的会干这种粗活。 是人不够？ 乔家就那么点地，那么点牲口，家里人员也不复杂。有时候那活就在眼前，可当他们想伸手的时候，别人已经开始干了。 家里的活，得抢啊。 孩子们干活不觉得累，因为总共就没多少活，再加上有同伴陪着说话，聊天，这干起活来根本就不显时间的流失。 当手里的活干完了，反而觉得有些遗憾。 其实这些孩子最多的时间，还是在读书学习，以及训练上面。其次就是玩，不是陪着乔家的孩子玩，是他们自己也在玩。 只要不闯祸，不生事，乔生和其他人就不会说什么。 当然，若是学习不努力，读书不努力，或是训练拖沓，那基本不用大人动手，其他孩子都会把这人隔离出去。 这就好像一个班级里面的两极分化，好学生喜欢读书识字的世界，渣学生融不进去一样，就算是见面友好，说话，可两者之间都会感到彼此之间的隔阂。 这些孩子感觉自己在这里真的过得很好，有几个虽然还偶尔会提一下自己以前的家，可都知道，以前不如他们现在。 乔家买来的这些孩子，乔生专门交代过贺殇，全都是孤儿。 第四百一十二章 山行 不是乔生可怜这些孩子，要知道伢行可怜的人多了，乔生帮不到每一个人。买这些孤儿孩子，只是乔生为了不想以后太过于麻烦而已。 这些孩子家里缝灾遭难，没办法卖给别人为奴为婢女，能被贺殇挑来，也都各有所长，最重要的是健康。 乔亮，乔羽飞这些孩子跟买来的孩子并不像主仆之间的那种状态，其实更像是玩伴，打打闹闹的，也都熟悉了。 第二天，清晨。 这些孩子吃过饭之后，依旧去割草。 而进山的上路上，却是来了两辆马车。 前面的马车上，坐着董老西，董云明和董云明的女儿董宝莹。后边跟着的马车上，则是坐着秦御道，秦氏以及两人的女儿秦韵，以及儿子秦利见。 董家去往乔家的人，只有爷三个，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尉迟馆如今肚子大得走不动路，董氏呢自然要在家看着自己得儿媳妇，所以董云明就得来了。 原本，董老西也不想来得，可董氏对他说，自家闺女也怀了孩子，这么长时间不去看，说不过去。 没办法，董老西就也陪着来了乔家。 秦氏感到车上颠簸，就有些气闷地把车窗的帘子拉开，当看到外面一派金秋时节的山里镜像，顿时连呼吸都停顿了下来。 秦韵从车窗向外面看去，惊叹地对秦御道说道：“爹，这里真好看，你看那果子，是不是就是程爷爷家卖的那个糖葫芦。” 山里地山楂都熟了，一个个鲜红得让人挪不开眼，除了山里人司空见惯，不觉得新鲜之外，其他来山里得人，少不得被这种鲜艳得果实所迷惑。 秦御道看了一眼点头道；“大概就是那个。” 秦韵找到了自己熟悉得东西，就立刻说道：“那咱们回去得时候摘一些没人会说吧。” 秦氏哭笑不得地说道：“那都是野物，没人要的东西，偏偏你看到就跟见了宝贝一样。程家也是，就这么个东西，七八个串一串，竟然要卖到十文钱一串，旁的地方倒是有卖，可赤着就是没程家地好吃，味正。” 秦御道笑着说道：“要不人家能把生意做的那么好呢，恐怕也是得了什么秘方才会如此。不过程叔家地生意，也与这乔家有关，实在是没想到。” 秦韵自出生之后，就一直处在长安，地方去了不少，但是长安意外地景致是她想象过，却没亲眼见到过得。 如今看着那山，那树，秦韵感觉一切太奇妙了。 看到山上地果树硕果累累，秦韵会发出惊呼，看到有漂亮地鸟儿展翅高飞，秦韵也会问自己的爹娘，那是什么鸟。 当看到一个头上长着角，全身花斑的动物在树林里跳来跳去，秦韵立刻喊道：“爹，快看，那是小鹿，那是小鹿，我知道。” 秦御道看去，就笑着说道：“今日出门就应该带把弓来。” 秦氏白了一眼丈夫：“咱们这是去谢恩，可不是来让你打猎的。” 不过秦氏看着那窗外的东西，也是出了神。自家女儿见识少，自己何尝不是呢。 马车行驶到乔家村田地边缘处的时候，秦御道看着远处的小山村，笑着说道：“咱们到了。” 秦氏和秦韵也望去，看到远处树木繁茂生长下的山村，顿时心里就一颤。 秦氏出神地说道：“这里，还真是山清水秀不一般。” 不等乔氏再说其他，接着，三人就听到了狗叫。 秦御道等人乘坐地马车车夫见前面地马车停了，就也勒住了继续行走地马。 秦御道还在疑惑地时候，只见前面马车上，董云明跳下了马车，随后抱下了女儿，把女儿放在地上后，他地女儿就跑向了一条疾驰而来地大狗。 大狗身后还跟着几个孩子，远了看不清，等那几个孩子走近了，秦御道才惊愕地说道：“是皇孙李象。“ 秦氏也见过李象，可看着如今一身麻衣，手里拿着镰刀，背着竹篓地孩子，虽然样貌上确实是李象，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就是皇孙。 秦韵倒是认出了李象身旁地乔文熙和李岚，她惊喜地说道：“爹，我见过那两个女孩子，当初就是他们帮我打跑了坏人。” 秦御道点头，而后嘱咐了两人一声，就下了车。 秦御道到了李象等人跟前，立刻对李象行礼，李象看清了是秦御道之后，立刻笑着说道：“秦伯伯不必多礼，这里不是长安，我在这里也不是皇孙，只是一个学生罢了。” 秦御道笑道：“礼不可废。不知皇孙这是去往何处？” 李象用手里地镰刀敲了敲背后地竹篓说道：“割草去，你们是来找先生地吧，先生在家，这里离家里还有些远，走着去不方便，还是坐车的好。” 秦御道应了一声，随后就见李象带着几个孩子走远，不过，其中还多了董家的小姑娘，董宝莹。 董宝莹见了乔文熙和李岚，自然不会放过这两个姐姐，所以也要和他们一起去割草。董云明和董老西都不反对。 等孩子们走远，秦御道对着董云明说道：“皇孙在这里还要干农活？” 董云明明白秦御道为何这么问，所以直接说道：“不只是皇孙，以前太子，甚至陛下和娘娘也会下田干活，按照我姐夫的话，就是这里不养闲人。要想吃饭，必须要动手，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秦御道有些头蒙地点头，等回到了车上，秦御道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路过河边，田间，越来越多地孩子都出现在秦御道地眼中，他看到了李欣，也看到了两位公主，甚至是程家程咬金一直挂在嘴边地孙子程风。 这些孩子与狗为伴，手里基本上都是拿着镰刀，背上背着竹筐，看起来都像是要去割草。 等到了乔家门口，乔生出来，秦御道还有些恍惚。他感觉自己这趟来的有些像是在做梦一样。 乔生穿着拖鞋跑到门口，见了秦御道和秦氏，自然是笑迎客来。不过乔生把目光地重点还是放在了两人中间地小姑娘身上。 第四百一十三章 执着 其实乔生还是不相信孩子的恋爱观，尤其是自家孩子，这才多大？ 豆丁一样。 身体没有完全发育起来，思想也完全没有成熟的样子，要说让他去负责人家的一生，恐怕他自己都没清楚一生代表着什么。 只是乔生也知道，感情这件事也不可琢磨，乔生也不敢断言，自家孩子是不是单方面恋爱了。 或许有些人觉得孩子恋爱是十分可笑的事情，但是乔生不这么认为。 乔生曾经遇见过一个男人，男人有二十八岁，但是没有结婚，并不是男人没钱，没房，没车，而是男人在等一个人。 男人在小时候遇到过一个同他年龄大小的女孩，那个女孩本身不在男人的村里住，出生之后，就在外地生活，一直到上小学了的时候才被带回村。 男人见女孩是在课堂上，第一眼，他就认定了这个女孩。 只是当时男人还是男孩，所以没勇气，也怕家长打，所以就一直默默喜欢。 知道女孩喜欢吃草莓，就跑到人家地里偷，偷是偷到了，可也被狗撵了一路。之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草莓偷摸地给了那女孩，可那女孩吃了草莓还拉了肚子，原因是那草莓刚打了药。 再后来，男人发现，那女孩跟自己还带着点亲，不过也不算是血亲，是那种七杆子打不着地那种关系。 女孩实际上还要喊男人舅爷。 不管是当舅，还是当爷，这辈分上地差距，让男人更加不敢说自己喜欢这个女孩。 女孩在男人注释地目光下，读完了小学。 可上初中的时候，两人分别去了不同的学校。 所以，男人也只有等周末的时候，才能看到回到家的女孩。 女孩也跟男孩熟，见面的说自己的学习，说自己交了那些朋友，说自己的老师如何如何严厉。说自己班级的孩子如何调皮捣蛋气老师等等。 女孩的表达能力不强，所以就算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也会被她说得无趣，可男人就是喜欢听。 男人一直想转校，即便是不一个班级，也能一个学校不是。可这个机会，说来，就那么来了。 因为男人所在的学校要拆迁，所以他们学校的学生，就和女孩所在的学校合并。 而这一年，恰逢初三。所以男人也只是和女孩呆了一年。 女孩学习好，男人学习差，初升高，男人有没能和女孩念同一所高中。女孩去了公立学校，男人呢，只能去私立学校。 这样就又回到了周末见的模式当中。 男人和家里人说自己要转去公立学校，可家里人不同意，因为转校不只是找关系，还需要很多钱，那个时候男人家里穷，上私立学校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所以转校基本上没什么希望。 好的一点是，男人家里也希望男人能在上学这件事情上读出一个名堂。可男人从小就成绩垫底，就算是家人有力，而男人学习不努力，一切都是白瞎。 于是，男人就奋发图强，一切从头开始。 真的是从头开始，男人把头剃成了光头，没别的原因，因为男人觉得，打理自己的头发实在是影响自己学习的时间。 男人开始频频进入各科老师的办公室，从被老师们嫌弃，到被老师们看重，男人花了整整一年多时间。 一年时间，男人成绩从二百分，提高到了四百分。 虽然还是比不上班级的中上游同学，可老师们真的看出了男人的努力。 而男人根本就不满足于这四百分。 公立学校的孩子都是好学生，四百分在私立学校还能算是中游水平，可公立学校那就是垫底的存在。 所以，到了高二之后，男人更加勤奋起来，他就像是一个疯子，除了吃饭，就连睡觉也要抱着书睡，因为醒了之后，他可以用准备好的手电筒来看书。 他的头依旧是光的，在学校里特别亮眼。 可光了，也变强了。 所以，等到高二结束，男人的成绩已经达到了五百多分，这个成绩可是上一个一本大学都没问题了。 男人的家里帮着他转了学校，而男人恰恰没想到的是，竟然还和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一个班级。 可等到开学的时候，男人发现，女孩竟然和班级里的另一个男孩成为了情侣。 男人的心顿时被打击得稀碎。 男人开始沉默，并把自己得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学习上面，他为了远离女孩，不让自己太过伤心，就向老师申请搬到了班级得角落里。 那个角落，一般只有差学生才回去。 男人的学习成绩没有因为失恋而下滑，反而一路高升，就好像吃了春药一般。新的学校，新的老师，新的班主任在月底考试当中看到了他的成绩后，立刻把他升为眼中的重点好学生。 老师想让他到前排座位去，可男人拒绝了。 又是一年过去，高考结束，男人以六百多分的总成绩，考上了外地的重点大学。 而女孩呢，也只是上了一个本地的一个二本学校。 上大学，两人分开地更远了。 男人不是很丑，并且属于那种小帅地男人，所以在大学之中，不乏有女孩喜欢男人，男人在大二，谈了一个女朋友。 他的女朋友很像那个女孩，可，两人也只是处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分了。 之后男人就一直保持单身。 大学毕业，男孩找了一个高薪的工作，买了房，买了车，还有些小资，也算是相当成功了。 可每次家人催他结婚，他都以各种理由推脱。 他知道，女孩从高中毕业以后，就和那个男孩分了。 后来，男人也没听说女孩的什么事情，毕业的时候，家里人偶然间告诉他，说女孩大四实习结束之后，并没有说立刻就放弃了学习，而是选择了读研。 男人忘不掉这个女孩，所以就去她的学校看她，可见了面，那句话，他始终说不出口。 再后来，男人听说女孩读研结束，就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男人也去找过，但是没能见到人。 第四百一十四章 出路 等再次听到女孩的消息，不，或者说女人，男人已经是二十八岁了。 他听说这个他曾经喜欢的女孩结了婚，又离了婚，身边带着一个孩子，心里顿时感觉很愧疚。 乔生不理解他愧疚什么，但是乔生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曾经或许是喜欢那个女人，后来变成了爱。 他忘不了女孩，即使这个女人结过婚，有了孩子。 他尝试着去接触这个女人，可人家看出了他的意思，但是却没同意和男人在一起。 他说，他不会放弃，他会一直等下去。 后来，乔生倒是听说两人结了婚，好像还过得挺好，朋友圈里的照片能尬死一群看官。 ....... 所以说，感情的事情，不是年龄小，就可以无视的。 当然，乔生也不完全支持。 看着秦家的这个小姑娘，乔生自动升到了看儿媳妇的高度上去，上下打量了之后，乔生觉还行，至少挺漂亮。 或是感受到乔生的目光一直呆在自己的身上，秦韵躲在了母亲的身后。 秦御道夫妇两人带着孩子于乔生同时行了礼之后，乔生立刻把人往院子里迎。 董老西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着乔生问一些事情，等乔生问了董宝莹的去出之后，才对董云明说道：“回去的时候，多带些酸笋回去，其他弟妹喜欢吃的，也带回去一些，她嘴上闲不住，咱家又不缺这些，就让她多吃点，多吃是福。” 董老西笑道：“这次，小馆可能是三身子的人。” 乔生愣了：“双胞胎？龙凤胎？” 董云明点头。 乔生立刻说道：“哎呦，爹，这可是大喜事啊。你们也不说早点告诉我，我还以为是一个孩子，准备了一个孩子的东西，不过也不晚，还有时间准备。” 董老西立刻笑道：“那些东西不急，就是告诉你一声，你又去不成长安，等小馆生了孩子之后，我想着就让小馆来这修养一段时间，云晴也不是快生了，要是两人都生了之后，你娘也好两面都照顾道。免得你们又说偏着谁，向着谁了。” 乔生立刻道：“爹，您还不偏向呢，看看，这多长时间没来家里了，就是长安再忙，也不能忘了你那外孙女，外孙子吧。” 董老西也知道乔生说话方式不同与其他人，虽然听着有点怪，可让人听着舒服。 明明是有点忤逆长辈的话，可从乔生嘴里，就听出了羡慕，嫉妒的意味，这羡慕嫉妒还不是带着恶意，而是对他们这些长辈的亲近。 董老西道：“红鹤，熙儿他们都很好，你教的也好，现在看着他们都懂事，我们老两口可比什么都高兴。我也想多看看他们，可长安那边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大堆的事情。云明自己忙不过来，我可不得看着点！” 董云晴知道自己爹来了，从内院走了出来，听到董老西的话，就接着话茬说道：“爹，说来说去，您还是不想来。” 董老西对自家闺女嘿嘿笑笑，然后也不和乔生说多，和董云晴一块去找乔氏和乔子仪去了。 乔生对秦御道夫妇俩表达了一下歉意，然后就请他们去了客厅。 秦御道和秦氏刚刚一直在打量乔家，感觉说不上豪华，但是也算是别致。没有长安城的那种厚重感，却给人以清新的感觉。 到了客厅之后，武小白上了茶，然后就对乔生笑笑跑了出去。 乔生也不管自己着傻徒弟笑个什么劲，而后对秦御道说道：“秦大人其实不必介怀什么救命的事情，若是我猜的不错，秦家对于出门的孩子，还是有保护的人。” 秦御道愕然，而后也是直接说道：“确实，但是毕竟你的孩子还是除了手，这事于情于理都得说一声谢。” 乔生点头，而后想了想说道：“孩子的事情，毕竟是孩子做的，稍等红鹤回来之后，我让他跟秦大人说。” 秦御道看乔生没有文人的那种拐来拐去的话语，倒是也很奇怪，不过，它也不喜欢拐来拐去，将门出身，培养的时候，就带着一股子豪爽气。 秦御道看着乔生说道：“今日虽然我们来替小女谢恩，再有一个，就是如今先生肯定也清楚，秦家从几年前我爹过世之后，就一直收敛式微。不敢再有寸进，唯恐最后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这次小女因先生之子出手搭救，我才知道了先生，先生足智多谋，还请先生给秦家指出一条出路。” 秦御道说着，站起身对乔生弓腰施礼。 秦氏也牵着女儿站了起来，对乔生施礼。 乔生不得已，看了眼秦氏，随后站起身让三人再次坐下后，才说道：“足智多谋谈不上，我就是一闲人。之前我与陛下说起秦家的时候，陛下对秦老将军是一叹再叹，陛下说，秦老将军跟随他征战八方，功劳显着，虽然性子有些粗暴，可也最得陛下信赖。如今秦老将军不在，陛下思念甚重，尤其是梦中，还会与秦老将军坐在一起聊天，聊的热闹的时候，还会吵架。” 秦御道顿时笑道：“我父就是那个性子，只是陛下能想念着我父，实在是太过于恩典了。” 乔生手指往桌子上敲了敲：“所以，秦家不必示弱于人，只要秦大人忠于陛下，忠于大唐，秦家依旧会过得很好。。” 秦御道想了想，还是说道：“只是，朝中风云变换...” 乔生道：“秦老将军若是还在，秦大人会如何去做？” 秦御道沉默了下来。很长事件后，才对乔生拱手说道：“谢先生指点。” 乔生摇了摇头：“其实若是时间长了，秦大人自己就会明白。我只不过是提前说了几句而已。” 乔生虽然这么说，但是秦御道可不这么想。 别看乔生寥寥几句话，可把秦御道头顶的阴霾全部驱散了，不或者说是秦家的阴霾。 乔生提到了陛下与秦琼的关系，以及秦琼去世之后，李世民对秦琼的思念，无一不是再说，陛下没有忘记秦家，没有舍弃秦家。 这就给秦御道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秦家依旧还是那个秦家，没有因为秦琼的过世而少了什么。 第四百一十五章 态度 等再次听到女孩的消息，不，或者说女人，男人已经是二十八岁了。 他听说这个他曾经喜欢的女孩结了婚，又离了婚，身边带着一个孩子，心里顿时感觉很愧疚。 乔生不理解他愧疚什么，但是乔生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曾经或许是喜欢那个女人，后来变成了爱。 他忘不了女孩，即使这个女人结过婚，有了孩子。 他尝试着去接触这个女人，可人家看出了他的意思，但是却没同意和男人在一起。 他说，他不会放弃，他会一直等下去。 后来，乔生倒是听说两人结了婚，好像还过得挺好，朋友圈里的照片能尬死一群看官。 ....... 所以说，感情的事情，不是年龄小，就可以无视的。 当然，乔生也不完全支持。 看着秦家的这个小姑娘，乔生自动升到了看儿媳妇的高度上去，上下打量了之后，乔生觉还行，至少挺漂亮。 或是感受到乔生的目光一直呆在自己的身上，秦韵躲在了母亲的身后。 秦御道夫妇两人带着孩子于乔生同时行了礼之后，乔生立刻把人往院子里迎。 董老西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着乔生问一些事情，等乔生问了董宝莹的去出之后，才对董云明说道：“回去的时候，多带些酸笋回去，其他弟妹喜欢吃的，也带回去一些，她嘴上闲不住，咱家又不缺这些，就让她多吃点，多吃是福。” 董老西笑道：“这次，小馆可能是三身子的人。” 乔生愣了：“双胞胎？龙凤胎？” 董云明点头。 乔生立刻说道：“哎呦，爹，这可是大喜事啊。你们也不说早点告诉我，我还以为是一个孩子，准备了一个孩子的东西，不过也不晚，还有时间准备。” 董老西立刻笑道：“那些东西不急，就是告诉你一声，你又去不成长安，等小馆生了孩子之后，我想着就让小馆来这修养一段时间，云晴也不是快生了，要是两人都生了之后，你娘也好两面都照顾道。免得你们又说偏着谁，向着谁了。” 乔生立刻道：“爹，您还不偏向呢，看看，这多长时间没来家里了，就是长安再忙，也不能忘了你那外孙女，外孙子吧。” 董老西也知道乔生说话方式不同与其他人，虽然听着有点怪，可让人听着舒服。 明明是有点忤逆长辈的话，可从乔生嘴里，就听出了羡慕，嫉妒的意味，这羡慕嫉妒还不是带着恶意，而是对他们这些长辈的亲近。 董老西道：“红鹤，熙儿他们都很好，你教的也好，现在看着他们都懂事，我们老两口可比什么都高兴。我也想多看看他们，可长安那边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大堆的事情。云明自己忙不过来，我可不得看着点！” 董云晴知道自己爹来了，从内院走了出来，听到董老西的话，就接着话茬说道：“爹，说来说去，您还是不想来。” 董老西对自家闺女嘿嘿笑笑，然后也不和乔生说多，和董云晴一块去找乔氏和乔子仪去了。 乔生对秦御道夫妇俩表达了一下歉意，然后就请他们去了客厅。 秦御道和秦氏刚刚一直在打量乔家，感觉说不上豪华，但是也算是别致。没有长安城的那种厚重感，却给人以清新的感觉。 到了客厅之后，武小白上了茶，然后就对乔生笑笑跑了出去。 乔生也不管自己着傻徒弟笑个什么劲，而后对秦御道说道：“秦大人其实不必介怀什么救命的事情，若是我猜的不错，秦家对于出门的孩子，还是有保护的人。” 秦御道愕然，而后也是直接说道：“确实，但是毕竟你的孩子还是除了手，这事于情于理都得说一声谢。” 乔生点头，而后想了想说道：“孩子的事情，毕竟是孩子做的，稍等红鹤回来之后，我让他跟秦大人说。” 秦御道看乔生没有文人的那种拐来拐去的话语，倒是也很奇怪，不过，它也不喜欢拐来拐去，将门出身，培养的时候，就带着一股子豪爽气。 秦御道看着乔生说道：“今日虽然我们来替小女谢恩，再有一个，就是如今先生肯定也清楚，秦家从几年前我爹过世之后，就一直收敛式微。不敢再有寸进，唯恐最后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这次小女因先生之子出手搭救，我才知道了先生，先生足智多谋，还请先生给秦家指出一条出路。” 秦御道说着，站起身对乔生弓腰施礼。 秦氏也牵着女儿站了起来，对乔生施礼。 乔生不得已，看了眼秦氏，随后站起身让三人再次坐下后，才说道：“足智多谋谈不上，我就是一闲人。之前我与陛下说起秦家的时候，陛下对秦老将军是一叹再叹，陛下说，秦老将军跟随他征战八方，功劳显着，虽然性子有些粗暴，可也最得陛下信赖。如今秦老将军不在，陛下思念甚重，尤其是梦中，还会与秦老将军坐在一起聊天，聊的热闹的时候，还会吵架。” 秦御道顿时笑道：“我父就是那个性子，只是陛下能想念着我父，实在是太过于恩典了。” 乔生手指往桌子上敲了敲：“所以，秦家不必示弱于人，只要秦大人忠于陛下，忠于大唐，秦家依旧会过得很好。。” 秦御道想了想，还是说道：“只是，朝中风云变换...” 乔生道：“秦老将军若是还在，秦大人会如何去做？” 秦御道沉默了下来。很长事件后，才对乔生拱手说道：“谢先生指点。” 乔生摇了摇头：“其实若是时间长了，秦大人自己就会明白。我只不过是提前说了几句而已。” 乔生虽然这么说，但是秦御道可不这么想。 别看乔生寥寥几句话，可把秦御道头顶的阴霾全部驱散了，不或者说是秦家的阴霾。 乔生提到了陛下与秦琼的关系，以及秦琼去世之后，李世民对秦琼的思念，无一不是再说，陛下没有忘记秦家，没有舍弃秦家。 这就给秦御道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秦家依旧还是那个秦家，没有因为秦琼的过世而少了什么。 其实，这一切就像乔生自己说的那样，秦御道自己都能想明白这个道理。 有人听到将门二字，恐怕第一时间会想到一群虎背熊腰的将军，抱着酒坛子，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说话带脏字，见什么人骂什么人。 不修边幅，粗枝大叶，看对眼了的人跟你熟络得不行，看不对眼，直接把你定为坏人，往死了怼。 这些其实有很大得误导性，历史上但凡出名的将军，都不会是没有心眼的莽汉。朝中文臣斗得厉害，其实武将也不差多少。 他们可能要面对战场厮杀，以及其他将军的背后耍计谋等一切事故。能从战场中活下来的，可都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就拿秦御道如今到乔家，以谢恩的名义来请求乔生指点这个事情来说。 秦御道若是不事先知道乔生的手段，谋略，以及为人处世，他会跑到乔家来？恐怕会想避其他将门来往一样避着乔生。 所以说，秦御道虽然出身将门，并非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 只不过秦御道要想明白李世民的意思，时间可能会比较长而已。 如今李世民自己一些部下谁老的老，死的死，他心里也很难受，甚至比谁都更痛楚。 他或许还能征战，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恐怕东征之后，余生也寥寥无几了。所以他没时间，也没多少精力再去多管其他的事情。 李世民如今兼顾准备东征、朝野改革，地方纷乱，以及世家的敌对等等方面的事情。他要想的事情还很多。 所以，一些老部下谁亡故了，谁得病了，他会去吊唁，会去看望。可部下的家属，李世民感觉自己能保证他们荣华富贵就可以了。 恰恰就是李世民的这种随性的态度，才给人以更多的遐想空间。 秦家并非没有敌对，身在朝野，不管是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抑或是两边都不占，也不能说没有一个敌人。 秦琼去世，秦御道以为自家算是塌了半边天。 他有着很深的危机感，他能想象到那些敌对的人已经环伺左右，伺机而动。 而自己这个家主一旦稍有不慎，就是家破人亡的地步。 所以，为了谨慎起见，秦家从秦琼下葬以后，就闭门谢客，收缩势力，不争权力，不再参与任何与自家无关的争斗当中。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秦家原本不用那么谨慎，若是一切照常，还不会引起人的注意。可秦家把事情做的太谨慎了，反而让别人认为秦家失势，不会再有威胁了。 另一方面，秦琼去世之后，李世民鲜有提及秦琼，甚至可以说是避着，逃着，厌恶提及秦琼。 这就更让人浮想联翩了。 所以，秦家如今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如意。 当然，李世民不愿提及秦琼，并非厌恶秦琼，反而是更在意秦琼，才会导致李世民不愿去听到关于秦琼的一切，亡者对生人的伤害，可是在心灵和精神上的。 之前之所以说，秦御道要花些时间才能想明白这些，是因为如今李世民的态度不明，不能给与秦御道足够的信心。 秦家失去了秦琼，已经是不堪重负了，所以，秦御道是怕再失去陛下的亲善。若是如此，恐怕秦家也不用在长安混下去了。 可秦家的做法，让人有了可趁之机，并不择手段地一直打压秦家。 现在秦家还能够活得好好的，可是当秦家被打压到一定地步地时候，李世民不会不去管，到时候，李世民必然会表明自己地态度。 而也正是到了那个时候，秦御道会看清一切，明白一切。 有人会问了，那这样岂不是更好，卖惨，或许能让秦家更进一步。 或许吧，或许秦家是能够进一步，但是，到那个时候，付出的代价，恐怕得到的远远不及失去的多。 所以，乔生把李世民的态度说明白，道清楚，并非是敷衍，或是云里雾绕地去忽悠秦御道，而是让他明白，如今秦家是失去了秦琼，可上面还有李世民为他们撑腰。 提前说，和晚点让秦御道自己面告白，可是有很大区别地。 秦御道知道了自己想知道地，也明白了自己想不明白地事情之后，全身地阴霾尽散，精气神全都回来了。 所以，秦御道对乔生接下来地话，全是赞美之词。 乔生笑着全接，不过到最后，脸还是难免有些羞红。 秦氏虽然还是有些疑惑，可自己丈夫想明白了，她自然不能糊涂。所以和乔生地说话当中，也多了些敬意。 乔家地孩子门从外面回来，武小白就拽住要去厨房打水洗脸的乔羽飞说道：“红鹤，你那个喜欢的小姑娘来咱们家了知道不？” 武小白的话并不突兀，她在乔家虽然时间短，可归属感已经扎根萌芽。 如今，她也明白自己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还未斩断一切，可自己再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了，她自由了。 乔羽飞回来的路上就从李象那里知道了此事，不过自己喜欢秦家姑娘的事情并未传的那么多，也只有住在乔家的武小白才知道一点。 面对李象，乔羽飞还不会脸红，因为对方什么都不知道。而武小白就不一样了，看着对方含笑的眼神，乔羽飞顿时红着脸说到：“小白姐，人家只是来了而已，又不是见我，我知道不知道有什么用？” 武小白嘿嘿笑道：“我帮你看了，啧啧啧，小姑娘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师父可是说了，等你回来，就去客厅陪客人。” 乔羽飞顿时有些麻瓜，还是武小白把他叫醒，让他去洗了脸，整顿了一番才跟着他一起去了客厅。 客厅之中，第一时间看到乔羽飞的，就是秦韵。 秦韵两只大眼睛盯着乔羽飞走近，立刻扯了扯母亲的衣角。 乔生和秦御道也看向了乔羽飞。 第四百一十六章 伤人 秦韵真的喜欢乔羽飞？ 谈不上，就像乔生自己说得，就算是喜欢，也是乔羽飞单方面的喜欢，而不是两人互相喜欢。 秦韵之所以对这里充满好奇，充满向往，也只是秦韵没见过，没玩过而已。而山中孩子觉得稀松平常的事务，也在秦韵看起来都是十分有趣的。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秦韵，乔生也看了，是个单纯的姑娘，只要没在大门户之中那群妇孺的影响，以后出来，也是个大大咧咧的直爽性格。 这样的儿媳妇好相处。 吃过饭，几个孩子还是在一起玩了很久，走的时候，秦家的小姑娘那是拉着乔文熙和李岚的手哭着说下次还来。 而董云晴呢，瞅着自家的儿子，跟个家老鼠一样，又是送这个又是送那个的。要不是乔文熙盯着，恐怕乔羽飞都把乔氏，董云晴，以及李雪雁给她缝的布偶都给顺去送给人家小姑娘了。 等送走了秦家三人，董老西和董云明也跟着走了。 至于董宝莹，则是留了下来。 董老西和董云明也没想着让董宝莹多留，只是想着让她在乔家住几天，和乔文熙等人玩上几天而已。 回到院里，乔羽飞被董云晴扯着耳朵教训，乔生抱着董宝莹，领着一群人围观。 董云晴斜视这乔羽飞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往外巴拉，那东西都是有数的，给了他们，你皇爷爷吃啥，你祖母家吃啥。这还没成你媳妇呢，你都这样，要是真成了你媳妇，你是不是要把家都搬空。” 乔羽飞踮着脚，喊着疼说道：“娘，也没多少东西，再做就是了，心疼啥。再说了，皇爷爷都吃了那么多年了，少吃一点也没关系。祖母家里自己都能做，不差咱们这点。要说搬空，你也得说我爹啊，你看看给舅舅的，给程爷爷送去的，还有村里也送了不少。我爹能送，咋就我不能送呢。爹比我还败家呢。” 顿时，一群围观的孩子都笑了。 乔氏站在不远处，顿时说道：“还敢顶嘴，云晴使点劲。”而后等走进了，继续说道：“你爹能送东西，是因为你爹能赚回来这些东西，这么若大个家，都是你爹一点一滴挣来的。你呢，凭啥拿着你爹的东西送人还这么硬气。” 乔氏不是不心疼孙子，刚开始董云晴教训乔羽飞她也只是看看，要是董云晴教训的狠了，别人要不拦着，她可是会拦着。 可乔氏没想到乔羽飞竟然这么不懂事，乔生现在有多难，她当母亲的都能感受到，夜里和乔子仪闲话，为自己儿子承担太多，哭了不知多少次。 她自己说没关系，可别人说就是不行，家里人吃的，用的，穿的，花的，住的，那一个不是自己儿子执掌来的。 吃着自己儿子的，花着自己儿子的，还要说自己儿子的不是，乔氏当然不同意。 就算是亲孙子也不行。 董云晴哪能不知道乔氏的性子，所以就急忙和乔生打眼色，而后自己也恶狠狠地对自家儿子说道：“听见你奶奶说得话了没，那也是我想说的，你可以不懂事，也可以办错事，但是别往你爹身上泼脏水。你爹送给你程爷爷家东西，是因为你程爷爷跟咱家亲近，人家还帮着咱家卖东西。村里给人家送东西，是因为村里也送咱东西。我看你还对送你舅舅东西有意见？你舅舅每年送你的东西也不少吧，你这没良心的东西。” 这下，不只是乔羽飞，就是其他孩子也吓得不轻。 乔生抱着董宝莹对乔氏说道：“娘，红鹤这孩子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不妨事。” 乔氏白了乔生一眼：“你教孩子是教得不错，但是不能让他们没良心，他们现在都开始埋怨人了，要是以后，那还不上天。” 董宝莹感到气氛不对，立刻学着大人得口气对乔氏说道：“姑奶奶不生气啊，乖。” 乔氏笑着抱过董宝莹：“奶奶不生气，肉肉可懂事了，走，跟奶奶吃好吃的去。” 说着，乔氏就离开了。 乔生看着乔氏离开，也让孩子们散了。可乔羽飞没能走成，被董云晴拉到房间理训话。 董云晴回到房间，看着乔生背着手离开了院子，回头劈头盖脸地把乔羽飞一顿骂：“你爹又多不容易你不知道？你还说你爹的不是，你能跟你爹比？以前，你爹说你是个蠢货，我还觉得有些说的过了，可现在看看，真是个蠢货。你拿东西给人家姑娘无可厚非，说你了你就听着，你千不该万不该把话引到你爹那去。你奶奶今天只是说你，那是看在你娘的脸面上，要是我不在，你看你奶奶会把你怎么样？这不是说你奶奶不好，你奶奶疼你，比对你小叔都疼。知道为啥？” 乔羽飞耷拉个脸，大气都不敢出。 董云晴哼了一声道：“那是你奶奶觉得，你小叔以后还要跟你爹好好处，心疼你，是让你爹也对你小叔多些感念。全家虽然说你爹最喜欢你妹妹，表妹他们，可心里都知道他没偏过谁，没向过谁。你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上次犯的错都已经够蠢了，现在还犯这样的蠢事？咱们家对外可以，对内绝对不能有任何私心。” 乔羽飞低着头道：“娘，我知道错了。” 董云晴坐到了椅子上道：“你知道个屁，你整天不是训练，就是读书，要么是跑着玩，哪想过你爹的不容易，你也去过镇上，也去过别的村，看过最穷的人家没有？见过吧，那就是咱们家以前的样子。现在你能吃着好的，用着好的，那都是你爹拼命挣来的。” 说到这，乔羽飞倒是没哭，董云晴倒是哭了，她啜泣着说道：“远的不说，就说你喜欢人家小姑娘这件事，你不是不知道你爹不喜欢长安，不喜欢长安的一切。秦家那是什么人家？高门大户，牵扯的是非有多少你知道？你若是日后娶了人家的姑娘，你爹要要担多少责任你知道？就是现在，为了你，也是陪着笑脸跟人家说话。” 第四百一十七章 无奈 乔羽飞看着母亲哭，心里也慌了，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去劝。 看着母亲停不下来，乔羽飞急了，也跟着哭道：“娘，我知道错了，我没想说我爹坏话。” 两母子抱头痛苦，乔生走到院外也是长吁短叹，儿子终归是自己的，他想的什么乔生最清楚不过。 对于乔羽飞的疼爱，乔生从来都没有少过，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父子俩就好像走偏了方向。 自己这个儿子不是那种大才，可以说在某些事情上少根筋。不犯错还好，犯了错，就是让人心凉半截的错。 乔生苦笑着摇摇头，自己也只能期盼着这个儿子能够在未来把那根缺失的筋找回来，不然，还真不好让他出去闯荡什么。 看着苏晓和自家奶娘抱着孩子出来玩，乔生笑着上去就从奶娘手里接过那哇哇乱叫的男娃说道：“这孩子真能闹腾。” 苏晓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可不是，这可不想你家熙儿，那么乖，小时候抱着都不怎么哭。你看才丁点大就什么都懂。” 乔生掂了掂怀里孩子的重量说道：“重了不少，看起来是挺过那劲了，这孩子幸好有你，要不然指不定吃什么大苦头呢。” 苏晓笑道：“他们俩现在什么都好，就是闹人着实让人看着头疼。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不应该抱回来这俩孩子，自己一个人多好，过好过坏，都是一个人的。就算以后没人养老，可至少现在省心。这下可好了，又是当娘，又是当爹，想把他们扔了都不成，下不去那个手啊。” 乔生笑笑，然后道：“在山上教书还习惯？” 苏晓道：“还行，就是跑上跑下的有点烦，我不像其他书院的先生，住在书院就成。我也有家，还有这两个孩子伴着，一天不回来，这俩孩子都跟跑了娘一样。” 乔生道：“那是依赖你了。” 苏晓道：“可不是，老粘人了。” 乔生和苏晓抱着孩子走了一会，乔生就把孩子递给了奶娘，苏晓要去乔家，而乔生还不想回去。 看着乔生表情有些落寞，苏晓没有多问，到了乔家之后，才对帮着自己带孩子的董云晴问道：“刚刚路上碰到了生子，生子这是怎么了？看着有点不对劲。” 董云晴哭过，不过不好在外人面前展露，所以来见苏晓的时候，特地洗了脸。 董云晴想了想，就把今日的事情说了，而后道：“他心情不好，大概就是如此，红鹤他期盼的最多，可是也让他失望的最多。家里其他的孩子都聪明不会说的话，偏偏他认为自己聪明，就应该说。” 苏晓愣了半天，才说道：“那倒是真挺伤人的，红鹤这孩子看着也不像说那话的人，怎么净说些糊涂话。不过，生子回来你就劝劝他，孩子毕竟还小，有改正的机会。村里的那群孩子与红鹤比起来，红鹤算是省心的了。男孩子嘛，就是大大咧咧，要是这些话他不说，憋在心里，会越想越多事。现在能说出来，要比晚说出来要好的多。至少现在你们还能管着，要是等他娶了媳妇，有了孩子再说这话，你想想，那个时候是不是更让人寒心。” 董云晴哼了一声道：“他敢，要是他懂事了，还说这话，看我不打死他。他爹给他吃给他穿，他还要这样的话，我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苏晓笑道：“儿女都是父母债，是好是坏的，谁让你们生了他呢。” 傍晚的火烧云美的让人留恋，村里的狗不时地乱叫着。 乔生不想回家，但是......肚子饿了，所以从河边拖沓着步子，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苏晓已经走了，饭也准备好了，乔生端了饭就埋头吃了起来。乔子仪看了看乔生，他也知道了今天地事情，不过他对于此事也不好说什么。 乔氏已经发了话，要是他再说，就是把原本地问题给闹大。所以乔子仪想开解儿子，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董云晴默默吃着饭，不时地偷看一下乔生，她也想劝劝丈夫，可话到嘴边不知道怎么开口。 坐在小桌子旁的乔羽飞最是安静，没有了往日的活泼，乔文熙看他光吃饭不吃菜，就帮着夹了一些给乔羽飞。 而乔羽飞呢，现在是吃什么都没有滋味。 这一顿晚饭的气氛很诡异，只有少数人吃到了滋味，而大部分人则是只知道自己饱了没饱。 晚饭过后，乔生抱了小女儿坐在了屋檐下的椅子上。 一阵风吹过，乔生怀里啊啊乱叫的小家伙顿时打了个激灵。 李雪雁从屋里出来，拿了一个羊毛毯子出来，盖在了父女俩的身上。而后什么也没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雪雁回去，董云晴出来，走到乔生身边看着院内秋日里的萧条景色，就对乔生说道：“晚上开始冷了，还是别多坐。” 乔生没有作声，而乔生怀里的小家伙则是从羊毛毯子里钻出来，看着董云晴，深处双手啊啊叫着，似乎想要董云晴抱。 乔生把孩子给了董云晴说道：“其实，我也能够想得明白，但就是觉得难受，对外，我可以做到无情无意，甚至杀伐果断，但是对家里，我是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你们理解我，照顾我的情绪，我都知道。我也想把一切都尽善尽美，可到头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董云晴想了想说道：“红鹤还小。” 乔生道：“不小了，他什么都懂，也什么都能做了。比起旁人来说，他得到的教育，以及其他方方面面的东西，比普通孩子要多的太多了。可他就是不去想，不去问，反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臆测别人的不好。现在是我，将来会是谁？” 乔羽飞走到了乔生的身后，看着靠在椅子上的乔生道：“爹，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气。” 说着，乔羽飞就跪在了乔生地侧面，眼泪巴巴地落下。 乔生闭上了眼，心里一股子气憋闷着，但是最后还是化为了一生长叹，散发在了秋风当中。 第四百一十八章 孩子扎堆生 乔家养的东西太多了，虽然种类不多，也就那么几样，可是满院子的鸟兽鸣吼，还是让乔生有些感到厌烦。 和自家两个小姑娘商量过之后，乔生把两只已经半大的老虎给踢到了山里去。 老虎这玩意，养着是挺威风，可是它吃的也多，在乔家这么长时间，自家的两个小姑娘都把俩老糊养成了虎大爷，懒得出奇。 平常吃饭，若是不喊，绝对不挪窝。若不时乔文熙，李岚带他们出去玩，他们绝对不会离开乔家。 森林之王的颜面尽数丢尽。 乔生也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可没办法，当初救下来两只老虎的时候，乔生已经料到了今天。 可乔家也不是一个养老虎的地方啊，又不是动物园，乔生也不爱当那铲屎官，所以俩小姑娘虽然还是有点不舍，可乔生依旧下了狠心把他们赶出了乔家。 俩老虎也不是没有经历过野外生存。 别的逮不到，但是野兔啊，小鹿啊，只要它们肯动手，那都不在话下。 等在那林子里时间长了，估计自己都能意识到生存的规则。 两只老虎赶走之后，乔生看着越来越多的信鸽，以及衍生到了二十多只的大鵟，和家里人商量了一下，就准备给他们在旁边隔出个小院子来，专门让它们在那里落脚。 乔家已经有人头顶开始落屎，虽然不知道是那个坏鸟干的，但是这个事情可不能不引起重视。 乔家人头顶上有那腌臜物还行，最多就是自己出糗，博人一笑。 可乔生想到，要是李世民，或是长孙氏的头顶上落下一堆........那乐子就大了。 皇家无小事啊。 自己这一院子的鸟兽都不够李世民砍的。 所以，为了自己小命着想，也为了这些鸟兽的脑袋着想，自己还是提前做好一些防范措施的比较好些。 至于说乔家的那些狗，除了听风听雨和它们的媳妇之外，其他的狗都已经赶到了山上去放养。 乔家的狗最厉害，这不是说说，因为有这些狗在，附近的山头连条蛇都不愿意来了。 趁着给大鵟与鸽子建院子的功夫，乔生也开始对后院墙外的鱼塘动手改造。 山里多的是树木，也多石头，乔生用马车拉了五六车的石头堆砌在鱼塘边上。 挖土填坑，把地面彻底平整了之后，乔生才开始把石头沿着鱼塘边上整齐地摆放。 见乔生忙着，乔子仪也不会看着不管，乔羽飞和乔亮，以及乔家地其他孩子也来帮忙。 两三个孩子卯足了力气把大小不同地石头搬到河边，然后按照乔生指定地位置摆放，这样以来，工程就大大加速了不少。 等把鱼塘与乔家后院墙相连地这个地方彻底用石头全部铺好之后，乔生有弄来了一些碎石子填充石头摆放之间地缝隙。 等铺平整了。 乔家给信鸽，大鵟建的院子已经弄好了。 这边，乔生也是喊着人，又是移栽竹子，又是移栽驱蚊草，河塘边上还种了一圈的柳树。就是现在不时春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后院墙上开了一道门，后门直接通往这个河塘处，而河塘边上，乔生想了想当初的规划，最终把那亭子改为了竹楼。 竹楼半虚空地打在了河塘上方，若是有人闲着没事，倒是可以拿着钓竿在荷塘里钓鱼玩。 竹楼不说雅致，但是贵在清净，孙思邈看了之后极为动心，还跟乔生说要长住这里。 可结果就是被乔生劝了回去。 竹楼虽好，但是在春秋住上一两天还行，可要是到了夏冬季节，闷热地闷热，寒冷地寒冷，孙思邈虽然身体健硕，可毕竟人已经上了年纪。 老胳膊老腿地，要是在这里有个好歹，还是挺麻烦的。 再者说，孙思邈是个有点孤僻的性子，要不是在前院住着，恐怕很少会有人注意道孙思邈，可就是这样才让乔生觉得危险。 人老了，毛病就会越来越多，有些不是从表面上能看出来的，所以要是孙思邈住在这里，没人看着，若是一个不慎有个好歹，身边连个人都喊不到，那岂不是坏事。 鱼塘景色建好之后，乔生也算是完成了一个之前的计划，所以不等别人说，自己就开始规划竹楼里的一切。 乔生说不让别人住，可自己却时常偷偷一个人在竹楼里闲住。 当然这也是后话，家里人对于鱼塘边上的竹楼好奇了两天，就停止了对它的讨论。乔家不缺新奇的事情，所以众人也就是到后院的时候也许会想起来去鱼塘边上看看，平时若是有事，谁也没时间去。 眼看着一年又要过去，随着时间的流失，年前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李云阔有了自己地儿子，乔生很明确地感受到自己的辈分更上一层楼。李云阔和自己的小娇妻现在过得如胶似漆，简直羡煞一堆人。 李勇和李氏有了孙子，那更是整天笑得跟每天捡了金元宝一样。李氏更是抱着孙子这转转那转转，见人就让人家看看自己的孙子。 这样的李氏，让乔氏都笑着说，比疼小时候的豆子更多一些。 而随着李云阔的儿子降生，其他人的孩子也陆陆续续都生了，不过这一茬是男娃居多，乔生的老丈人家，尉迟馆竟然生了两个儿子，不是龙凤胎。 这让乔生也为老人家高兴。 等长安的事情结束，尉迟馆出了月子就被送道了乔家，乔家忙忙碌碌地又是操办了一场。 乔生身边地孩子多了，根本抱不过来。 李云阔地儿子刚被乔生哄好，那边董云明地孩子就哭闹了起来。乔氏帮着哄，董氏也帮着哄。 等这些孩子终于不哭闹了，李雪雁地孩子又饿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乔生是痛并快乐着。 这些孩子还没闹够呢，董云晴又要生了，也是男娃。这让乔氏喜得直给上天磕头，完事了还不满足，又是去祖坟烧纸，又是去祠堂供奉香火和祭祀的东西。 家里的孩子门也忙坏了，帮着大人哄小孩，递尿片，有时候还要负责站看孩子。 第四百一十九章 病 除了这些孩子，李景恒的孩子也出生了，依旧是男孩。 乔生依旧也是去不了长安，所以送了好些东西去公侯府。不过乔生对乔巧的看重，还是让乔生去了长安一趟。 在长安门前，乔生见到了自己的外甥，抱着外甥的时候，可把乔生乐坏了。乔巧虽然没出来，但是李景恒来了。 与李景恒叮嘱了好些话，乔生才依依不舍地把孩子递给了同来地奶娘。 等看着李景恒地车回城了，才自己一个人回家。 乔家成了孩子窝，一个不哭还好，一旦又孩子哭了，其他孩子必然会跟着一起哭，闹翻天了都。 时间长了，乔生看到孩子都感觉害怕，所以，没事的时候，乔生总是抱着自家的小姑娘出去，要么是去村里的人家坐坐，要么是去河边上转转。 总之，不在家乔生感觉哪都是清净的。 ..... 武小白在九月中旬的时候离开了山里，同时带走了一支枪，也带走了鹰二，乔生虽然说不帮助她，但是还是让李景恒那边的人注意一些。 一直到十月底，武小白才回到小碗村。 期间，她做了什么，干了什么，乔生都没过问，只是让她好好休息。 长安，宫里也传来了消息，制定黄册的事情现如今一切还算顺利，当然还有人会弄虚作假，可这次，李世民是发了狠的，所以，一旦发现有人在黄册事情上造假，罢免官职还算是小的。 若是情节严重的，李世民把他们该流放的流放，该砍的砍。 当然李景恒还在为上位做努力，前面乔生已经给他指明了路，至于后面会怎样，那就是李景恒自己的事情了。 就像乔生自己说得，自己也只是会动动嘴皮子，要是想让自己亲自去帮他，休想。 世家与李世民的博弈还在继续，只不过，世家已经不在长安兴风作浪，而是把战场拉到了地方上面去。 对此，李世民是没有一点办法，因为人家世家把自己的地盘都经营地很稳固，要想打破他们地乌龟壳，可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 所以，李世民还是想着让乔生来想想办法。 而乔生呢，则是直接把这个事情交给了李云阔，程风，以及武小白来做。 这个事情很让人意外地是，武小白在这件事情当中乔生钦点她占据主导地位，而李云阔和程风只能是辅助武小白来完成这个事件。 上榆村，梁家，老太太生了病，而这个时候，乔生的表哥，梁继贤也回来了。 乔生的大舅梁耀祖来信之后，乔生放下一切事情，就跟着来传话的两家的家丁一起去了上榆村。和乔生一同的，还有乔氏，乔子仪。 以及乔亮，乔羽飞，乔文熙，李岚几个孩子。 进了门，乔生也没问人，就直接穿过了院子去了老太太的房间，看着姥爷也在，乔生问了安之后，就坐在了老太太的身边。 “姥娘，你看看谁来了。”乔生伏在老太太的床头，看着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睁开眼瞅着乔生，深吸一口气，又长出了一口气，声音有些虚弱地笑着说道：“我早让他们不要说，他们非得喊你，我就是老了，其实也没甚么大毛病。” 乔生把手伸进被窝里，感受了一下被窝里地温度，而后替老太太把两鬓有些散乱地头发给整理了一下之后才说道：“不管是大毛病，还是小毛病，我是您外孙，您亲亲外孙，告诉我一生也没啥不是。再说了，我也该时常看看你，可别等我们走了，您又数落我大舅他们。你看，我说我自己来，可虎子，红鹤，熙儿，岚儿他们都不同意，非要跟着来。” 乔文熙到了老太太地房间，就自己脱了鞋爬到了床上，看着被窝里的老太太，哭的稀里哗啦地说道：“祖母，你这是咋的了，熙儿还想着让你去我家住呢，你走了，我可想你了，还梦到你给我缝了衣服，可好看了。” 老太太抬了抬头，看着是想直起腰，可是全身使不上力气。乔生立刻把被子掀开，然后让乔文熙把里面叠好的被子给拿过来。 随后，乔生抱着老太太直起了腰，然后让乔文熙把被子给老太太靠在了身后。 老太太喘了几口气就看着屋里一大群人说道：“就是个小病，咋都来了。” 乔氏也做到了床边对老太太说道：“娘，家里该忙活的都忙活完了，也不差什么事情，您生病了才是大事，即使我门再忙也得来看看您。” 乔子仪也说道：“是啊，娘，别的事情都没您和爹的身体重要，您老要是好了，我们作什么都不担心。” 老太太笑呵呵地说道：“原本是有一些病地，可看到熙儿，岚儿，虎子，红鹤，他们，就啥病都没了。” 老太太根人说着话，乔生则是趁着空挡和姥爷子一起出了房间。 等姥爷子说老太太真的是小病之后，乔生心里地石头才落了地。 梁家的其他人也都汇聚到了客厅，乔生喊了一圈人，而后才把梁继贤的儿子梁子丰喊了过来。 问了孩子一些可有可无的问题之后，乔生就和梁家其他人一同做了下来。 梁老爷子看了一圈人，捋着胡须说道：“如今，也只有继明没回来了。” 乔生看出了老爷子有些不满，或者说不满足。 国人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般都会如此，老人辛苦了大半辈子，为的就是儿女。老了之后，就喜欢自己的儿女们，带着孙子孙女围在自己身边。 若是缺了那个，老人就会不高兴。 梁耀宗说道：“爹，继明那边也快回来了，南方的事情已经忙完了，现在他们正往回赶，说不定不等过年，就能赶回来。这样咱们一家人算是彻底团聚了。” 梁老爷子点头，然后看着乔生说道：“你表哥从地方被召回了长安，是你请着帮的忙？” 乔生看了眼梁继明，而后点头道：“表哥在地方上做的很好，也是时候提拔了。您别怪我多事就成。” 梁老爷子笑道：“哪能怪你，谢你还来不及呢，继明在外，多有险阻，家里帮不上什么忙，还惹得你老娘经常想念，这如今回来了，能时常看着，见着，哪就是好事啊。” 第四百二十一章 肥缺 梁继贤作为梁家的长房大孙子，在家里也是备受关注的一个人，可因出外做官，这些年家里倒是少有提及梁继贤。 不是不想，就像乔生的大舅母，每次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就是难以掩饰情绪，再加上自己的孙子也跟着自己这个儿子，那更是想得不行。 梁继贤所当官的地方，不是大舅母一个妇道人家能够想象的。这不是对女人的偏见，而是古代的女人，除非是那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四处走动之外，其他的情况，都会一直在家。 乔生的大舅母一辈子最远的地方，也就去过长安，别的地方，也就走过比镇子范围稍远一些的地方。 可看不到，去不了，不代表听不到。 梁继贤就好想很多在外的游子一般，每次回到家里的来信都是报平安，不敢把自己遇到的一些难事告诉家里，唯恐家里人担心。 尤其是梁家的两个老人都年纪大了，梁继贤可不像让他们为自己的事情着急上火。 其实，不仅仅是乔生的大舅母，乔生的大舅也是十分想念自己的这个儿子。 别看梁耀祖是一个必教粗狂的汉子，可心里对家里的关心是一点都没比谁少，这些年，上照顾两位老人，下照顾到自己的孙子孙女，生意上，梁耀祖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梁继明，每年还能来往于家里，可梁继贤就不行了。往年都是读着孩子迟迟来到得信度日，梁耀祖感觉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想念自己得大孙子都想到跟家里人说一声跑到东边去看看了。 可梁耀祖没有，梁老爷子虽然还是当家人，可他却办的当家人做的事情，他一个当家人不在，那家里不久乱了套了。 走不开，就会想念。 至于说，梁家的两位老人，和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梁老爷子不说，梁老太太也不会说，可实际上心里比谁都想。 乔生在两位老人在乔家住的一段时间，才知道了此事。若是乔生没留心，恐怕自己这个大表哥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去年的时候，乔生就让李承乾帮帮忙。 李承乾对于乔生所求之事，不敢耽搁。因为乔生一般求人的事情很少，这样就更显得这件事的主要。 所以，李承乾就把事情放在心上，还告诉了自己的父皇。李世民感觉倒是没什么可以值得关注的，就把事情交给了李承乾来办。 地方官员的轮换，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即使李承乾已经把事情做得很快了。可还是到了今年开春才把这个事情办好。 而梁继贤在地方上已经扎根，一时之间被调回长安，需要做大量的准备工作。而也正是两个月前，梁继贤才拖家带口的动身回返长安。 梁继贤回到长安，跟家里人说了以后不走了之后，家里人别提有多高兴了。 就是在病床上的老太太的病情也有了起色。 乔生看着变黑变瘦的梁继贤，不知道该夸，还是该骂。别人家当官，那是皮肤白了，肚子隆起来了，妻妾一大群。 这家伙倒好，回来让人看着像是难民逃难回来了一般。 乔生看着大舅母说道：“大舅母，我哥我给你弄回来了，你今个可得做顿好的给我，你养的那个鸡呀，鸭呀，可得给我杀上一只来慰劳慰劳我。大舅，你那个最好的茶叶，舍不得送人的那个，也给我装上两斤，我走的时候带走。” 乔生的大舅母眼中含着笑说道：“你这孩子，你说的话就跟大舅母亏待过你一样，哪次来家里不都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还嫌弃不好。真实白瞎了我那些饭。” 乔生嘿嘿笑笑：“不一样，我说了，您肯定会做更多。” 大舅母也知道乔生不差这几口吃的，能说出来，就是讨个好。而她也乐得乔生这样不见外，而也正是这样，他们才想一家人。 不说别的，要不是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地人，谁会跑到别人家，跟人家说这样地话。但凡要点脸面地，都羞于出口。即便是亲戚处也是。 乔生的大舅笑呵呵地说道：“你哥他回来就不走了，等继明回来，家里人就齐了。到明年，家里在南方地生意也会交给公里的人去做，那边已经有人接替了继明的职务。这样咱们家就能经常聚一块说话了。” 乔生想了想道：“大舅就不心疼，那可是一个肥缺。” 梁耀祖说道：“什么肥缺，累人的活计罢了，来来回回的，辛苦不说，还遭人担心。咱们家这些年从茶叶上赚道的钱已经够多了，这些钱也都按照你说得，往其他方面投了不少，总归来说，就算咱们家不做茶叶生意，也不会少了赚钱的门路。” 乔生点头道：“这样最好，我表哥表弟他们在外，多有不便，回到家，就是遇到事情，咱们也能商量着来。现在的天下，出去看看见一见世面就好，若是长此以往，难免会生出祸端。继明那边您别担心，回来有的是他忙的。那个肥缺，谁看上了谁拿去便是。” 梁耀祖哈哈笑笑：“知道你有安排，所以家里就不替他操心那么多。其实，大舅也是心里有亏欠，你这自己的事情都忙得不行，还要照顾你的这些哥哥弟弟，实在是......” 看着表情由晴转阴的梁耀祖，乔生立马说道：“大舅说这个话我就不乐意听了，什么是家人？家里人就是不会跟你客气那么多。要是大舅实在心疼，闲着的时候，给我家种地去。” 顿时客厅中所有人都乐了。 梁继贤这个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乔生说道：“生子，我这孩子去你那书庄上上课行不行。” 梁继贤的妻子也是紧张地看着乔生。 若是之前，她还觉得这件事情可有可无，甚至会托父亲那边的关系，去长安读书。可当回到长安，回到婆家这边，把这些年家里的情况逐渐摸清楚了之后，她就觉得，自家的孩子在书庄读书会更好。 第四百二十二章 理不清 天下父母，只要不是那种特别薄情的，在孩子未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给孩子的未来着想。 所以，乔生很理解梁继贤的想法。 乔生看着梁继贤说道：“我建立书庄的初衷，就是为了让家里的孩子们都有学上，有书读。子枫愿意去，我自然是欢迎。” 梁老爷子想了想说道：“到时候，子枫就让他住在书院，书院那边我看着也挺好的。” 梁继贤的妻子有点不情愿，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别人没看到，但是乔生的大舅母却看到了自己这个儿媳妇的不满。 等出去准备午饭的时候，她把自己这个儿媳妇也拉了出去。到了厨房，乔生的大舅母就对她说道：“你对你爷爷说得有不满？” 梁继贤的妻子是书香门第出身，但是自己却并未有读过太多的书，原来还有些卓识远见，可这次回来，却让乔生的大舅母发现了她竟然有些小家子气。 而且，这个儿媳妇狠看不上家里做生意，可是却处处说着钱话。 什么意思呢？ 就是她对于家里做生意的事情极为反感，她认为自己丈夫是官姥爷，自己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人，钱财这些腌臜物实在是让她五颜面出去说自己这个婆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而另一边呢，这个女人还大把大把地花着家里地钱，像是别人欠她地一样。 并且有意无意地还想着拿家里地管家说事。这个管家，就相当于当家主母的身份。 如今梁家管家的是梁继明地媳妇梁颜氏，并不是乔生地大舅母不想管，而是乔生地大舅母管不了。 梁家地生意最初的两年她还能查个清楚，可现在光茶叶地生意就天南海北，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地生意，更是让梁家在这些生意上的账簿堆了厚厚一摞。要是凭着她的那顶点学来的管家本事，她自衬氏没这个本事查清的。 梁颜氏不同，梁颜氏本身在家对这些就熟门熟路，再加上刻意在这方面练过，所以梁家生意上的事情，还能顾得过来。 而且梁颜氏管家，家里人都感到公平。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谁该多该少，梁颜氏也会说得很清楚。 可梁继贤的妻子梁孟氏不一样，乔生地大舅母能感受到这个儿媳妇想管家里地财权，可她自己花钱如流水，更在一些事情上不检点，乔生的大舅母自然不同意她接手家里的管家权。 如今，这次乔生来，梁继贤要安排梁子枫去小碗村的书庄念书家里是同意的。再加上乔生早些年也说过，只要是家里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都送去他那读书，家里自然是高兴。 可没想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不住在乔家家里，就惹得梁孟氏不满了。 乔生的大舅母别看是一个妇人家，没度过什么书。可家里老爷子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乔生的大舅母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乔家毕竟不同于自己家里，而且现在乔家人多，来往的客人也都是权贵，更有陛下和皇后常常在那住，所以乔家自然就成了一个相对特殊的地方。 若是孩子在这些人面前闯了祸，就算是乔生能给他们兜底，他们也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老爷子也是怕家里的孩子给乔家带来很多麻烦。 要是说，非让自己的孙子住在乔家，乔生不是不会同意，而且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不说别人，就让梁家自己家人都感到那不是回事。 乔生的大舅母也听过书庄的情况，自从书院搬到书庄之后，乔家除了自己家里的孩子，不管是皇宫里的孩子，还是村里的那些孩子，都搬到了书院去。 人家皇孙都能住得了得书院，自家得孩子住不了？ 梁孟氏脸色有些不好看，她看着自己婆婆说道：“娘，我想着子枫还小，要是住到书院去，没人照顾着根本不行。那么多孩子，要是谁欺负了子枫，咱们这住的远，也顾不上不是。” 乔生得大舅母哼了一生：“子枫年龄是小，可是别人家得孩子一样小，人家都能过得贯，他为啥不能行。到里面谁欺负他，自由书院的先生来官，你现在纯属瞎担心。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给子枫准备好去上学的东西。你让乔家照顾你的孩子，不说有多大脸的问题，就是人家就该帮着咱们照看孩子？生子也好，还是你姑姑，姑父那边也好，人家这些年把咱们家该还的都还清了，人家不欠咱们的，咱们倒是欠人家的不少。” “不说其他，就单单说继贤能去做官，那就是人家生子说了话，你们才有如今官老爷，官太太的身份。如今为了你们不在外面吃苦，更是求人帮着把你们给拉了回来。你还想咋样？生子是对咱们家的人看得重，也亲。可你别把这情分当成是人家上杆子求着咱们去用的。要是真把情分磨没了，你看人家还能搭理你不成。不说这事我不同意，就是你爹，你爷爷奶奶都不会同意。” “我不管你咋想，以后这事绝对不饿能提，尤其是在生子面前，要是我听说了你去麻烦人家生子，哼。” 说着，乔生的大舅母就去忙自己的了。 梁孟氏脸色有些煞白地站在原地，又是气又是脑。 在她看来，自己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梁家，结果呢，没得到好不说，还被一顿数落。所以梁孟氏转身就出了厨房，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乔生的大舅母回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她想着，要是当初知道这个儿媳妇如此不分是非，恐怕梁孟氏的身份再高，她也不会让她进门。 家里本身和和美美的，没在这上面出过什么岔子，可偏偏如今就不行了。 乔生的大舅母想了想，感觉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回头还是得跟自己得儿子说上一说。别的她不想多管，可是这件事情不行。 家里老太太和老爷子对乔家看得有多重谁都知道，乔生这个外孙都当成亲孙子来疼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乔生对她这个大舅母亲的不行，她自己都想着当亲儿子来养，她可得好好心疼着点乔生。 第四百二十三章 买名 乔生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大舅母和自己那个表嫂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这方面说什么。有时候一家人，也说两家话，更何况乔生跟自己这个表嫂不熟呢。 乔生对于梁家的事情原本也没想插手太多，可老爷子抓着乔生不放，非要让乔生把账务说清楚。 乔生也知道老爷子的担心，就好比刚才，那都是为自己好。 所以，乔生只能苦笑着留下来，听着自己大舅，二舅，以及梁颜氏把这些年梁家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其实这些盘点往年都会有账簿送到乔家去，而乔生想起来的时候会看看，想不起来就直接丢到了自己的工作房中。 所以，一些生意上的盈亏，乔生还是知道点的。 茶叶生意是乔生所熟知的，也知道这个生意的覆盖面很广。可听着自己大舅细说了到底覆盖了哪些区域吼，乔生也不禁作舌。 梁家的茶山现有五座，单单是每年上山采茶的工人都需要一千多号人。再加上宫里的大力支持，梁家更是把茶叶种植到了位于秦岭多个村庄的地方。 而更远的地方，也有茶山，茶庄建立，不过，那都属于宫里的产业，或者说属于太子和魏王。 茶叶的工艺从乔生那个时候的粗制炒茶，到现在的精良炒茶，以及压缩后的茶砖，也算是更新了无数次技艺。 如今的茶叶已经传入千门万户家，一些精良的茶叶更是有市无价。 长安就是地方的风向标，长安贵人盛行的事情，地方上面也会逐渐盛行。 比如，今年长安的贵人穿了什么丝绸，吃的什么东西，都会一一被记录下来，然后传向各处，而其他地方上的人也会有样学样，买同款的丝绸，吃同样的东西。 可能有些拾人牙慧的味道，可也让人感到与有荣焉。 所以，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如今茶叶都十分讨人喜欢，没事喝个茶，就感觉自己突然高大上了。 茶叶的附属产业链也开始盛行，茶楼，茶馆，茶肆，茶铺，茶摊，纷纷开始在地方上建起，就算是去酒楼吃酒之余，也会有人点上一壶茶水解腻。 而每年，梁继明之所以来往于南北两地，是因为这茶叶已经远销海外，这是宫中大力支持的。 因为，茶叶，丝绸，以及一些瓷器都开始往近一些的小国输入，从而换取大量的财产。 最北方，以及西北地界的一些草原民族，对茶叶更为渴望和需求，他们每年不惜大量的钱财，不惜众多的牛马牲畜，也要从大唐够的足够的茶砖，茶叶。 而李世民虽然有些担心养虎为患，可也知道大唐需要这些牲畜。 牛能耕田，马能充军，其他东西也能提高人的生活水平。 所以，李世民在这件事情上，也是冒着很大风险的。 梁家和宫里共同营销茶叶，一开始，梁家占六成，宫里占四成，后来是乔生细说之下，梁家又让出两成利。 最近两年，乔生看了茶叶的生意账簿之后，更是和老爷子仔细商量了一番之后，梁家最后又让出三成利，而自己只占了一成利。 别看这一成的利，那可是要比开始的六成利多的太多了。 乔生把自己的担心给老爷子说了，老爷子知道其中厉害之处，自然是无不照做。虽然这让很多人看起来傻，不过，傻点，总比处于被觊觎的地位强。 李世民那一大家子有能力经营，也有那胃口吃下一切，可梁家不行。梁家的底子太薄了。 而梁家的这一成利，每年会给乔家分两分利出来。其余的自留。 可就算是这样，梁家也是赚的钵满盆满。 如今就像老爷子和梁耀祖说的，梁家的产业不只是茶叶生意，其中还包括养蚕，贩丝，丝绸，毛皮，茶楼，香料，瓷器，纸墨等产业的投资。 不过，这些都与乔生无关，乔生也只是提了几句建议的话而已。 梁耀祖，梁耀宗，以及老爷子实际上是管外面的产业生意，而梁颜氏才是一切的归纳者。所以梁家的三个大老爷说的，并未有梁颜氏说得多。 而梁颜氏把一切都说开了之后，头顶也是冒了一层汗，面前的茶水是一杯接着一杯入喉下肚。 梁颜氏喝了一口茶，仔细想了想，才开口道：“哥，咱们家的这些东西太乱了，可我也不知道怎么规划，前些年你.....哎，不说那个。如今一切都好了，你看看是不是咱们去掉一些产业。” 乔生皱眉道：“确实很乱，一些看着更是入不敷出，亏本的生意咱们不做，所以该去掉的都去掉吧，对了，药铺不能撤，并且要加大力度往里面投钱。” 梁颜氏愣了，而后看了眼老爷子。 而老爷子则是沉吟了片刻之后问道：“生子，说明白点。要知道药铺是最亏钱的地方，以前就是按照你说得，有钱给钱，没钱赊欠，可欠了的，能还回来的很少。” 乔生看着老爷子道：“姥爷，咱们家如今缺钱吗？” 老爷子笑道：“要是按照如今的吃喝用度，只要孙辈，曾孙辈不败家，就是传十代也有的好吃好喝。” 乔生点头道：“咱们家不缺钱，那咱们家缺啥？缺名，如今表哥一个人当官还支撑不起这个家的安稳，所以咱们就要另辟新径。咱们做生意不做没良心的生意，而在药铺上更是如此。陛下有一句话说的好，民可载舟，亦可覆舟。这适用于大唐皇朝，可也适用于咱们家。” 老爷子瞬间明白了过来，而梁颜氏也是轻轻点头道：“还是哥你想得周道，为富不仁是大忌，我以前只想着家里能赚多少，却从未想过把这些钱用到这些地方上去。咱们家确实招了很多的眼子，若不是这些年宫里护着，恐怕咱们梁家早就被人攻讦不存了。可若是有了这些民众，咱们看上去是吃了大亏，可换取来的名声，那可不时金钱能衡量的。” 其他人听着，自然也是道好，即便是不明白的，也都知道名声的重要程度。 第四百二十四章 厚情 乔生笑着道：“金钱能通过努力去获得，但是名声却不能用金钱来购买，而咱们把钱换药，再去博取名声，这就是一个好的循环。” 老爷子笑着点头。 梁颜氏又说道：“那既然这样的话，就把那些撤掉的产业全部转到药铺上来。” 乔生摇了摇头：“过犹不及。太明显了，会造人疑心。” 梁颜氏又愣了，她面对这个事情，还真有点头皮发麻。 乔生也看出了梁颜氏的为难，所以自己想了想说道：“之前乔家从长安带回来几个女孩，其中有一个年龄有些大了，不适合在书庄了，而且她之前也是官家出身，读了不少书，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被官府查抄，家眷发卖，这才到了乔家。她聪明有度，书院的一些东西也学地很快。前段时间为宫里制定黄册，更是表现得非常出众。我让她来帮你如何？” 梁颜氏没说话，梁耀祖就说道：“书庄的学生？那不行吧，都是金贵孩子，哪能为这些事情操劳。” 乔生道：“那是乔家买来的孩子，事实上乔家也用不了那么多孩子，给她找一个归处也好。而且她也是暂时先在梁家试试，若是在梁家住的习惯，她会长此以往地留在梁家，若是她自己不习惯，或是梁家对她有什么不满地地方，我会让她重新会书庄。” 老爷子点头，而后就说道：“那这些你安排吧。” 梁颜氏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这边又谈了一些其他东西，一家子人就散了，乔生转身回到老太太的房间。 看着乔羽飞他们几个孩子都是陪着老人家说话，乔生倒是笑着对老太太说道：“老娘，看到了吧，这些孩子都想着你呢，你可得快点好起来，不然，他们回去了也不安心，不安心就不好好训练，不好好念书，上课。你说这能成？” 老太太靠在被子上，慈和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嗔怪道：“哪能因为我就不好好念书，那还可行？小熙儿，小岚儿，你们可得乖乖听话，好好念书，可不能跟你姥娘一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人不瞎，但是看什么都看不真切啊。” 乔文熙抱着老太太的胳膊说道：“那祖母得快快好起来才行，爹不时说了，要是祖母好起来，我们才不会担心，才会好好念书。” 老太太顿时笑了，捏着乔文熙得小脸说道：“会好得，很快就好了。老娘还得看着你嫁人哩。” 说着话，乔生看着老太太明显有些精神不振，于是和乔氏还有乔子仪说了一生，让他们带着孩子都出去后，自己就把那被子放了下去，而后对躺下的老太太说道：“家里离不开人，等晚上我娘他们还要回去，我就留下来陪您，所以啊，咱们能说话的时间多着哩。我今天就陪着您，您睡了我就看着，您醒了我就陪您说话，直到您好我才回去好不。” 老太太躺下就有些迷糊了，可那手却紧攥着乔生的手虚声说道：“姥娘知道了，乖乖，听话，老娘睡会就起来。你别走，你要陪着老娘多说说话。” 乔生也轻声应着，而后等老太太睡着了，才用脚钩住了旁边的椅子，勾到了床边，而后就那么被老太太握着手，看着老太太睡觉。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太太也没醒，老爷子亲自过来让乔生去吃饭，可乔生笑着让姥爷先去吃。 不管是梁家人，还是乔家的人，都知道乔生跟老爷子老太太感情厚，所以去老太太房间看了之后，就都出去了。 老太太睡得很熟，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醒来。 看着眼前含笑的乔生，气色明显好了许多的老太太就惊喜地说道：“我还以为我是在做梦，没想到真是你来了。” 乔生道：“姥娘说得跟我不亲您似的，您生了病我当然得陪着、看着。要不然以后谁还会像您一样心疼我。” 老太太在乔生得帮助下侧过身子，用手揉着乔生的脸说道：“我外孙是好人，哪能没人心疼。姥娘有了你，才是最有福的那个。姥娘现在就是觉得时间太短了，恐怕陪你不了几年了，想想都亏得慌。” 乔生轻轻摇晃着脑袋，一遍让自己的脸在老太太的手里摩擦，一遍享受地闭着眼睛说道：“拿您可得好好养着了，咱多活它个几十年，外孙陪您一块老。” 老太太笑着嗔怪道：“瞎说啥，能看到你如今一切都好，姥娘心里就高兴，没啥遗憾了。” 乔生没陪老太太聊几句话呢，肚子就叫了起来，于是乔生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老太太说道：“姥娘，您饿不饿，我可是饿了。大舅母中午煲了鸡汤，可好喝了。等下我让她多盛一些，就咱俩喝。行不。“ 老太太自然是无不同意地。 乔生扶着老太太坐立起来，而后才出去叫人。 等乔家人，以及大舅母他们都过来，乔生就让大舅母去端了鸡汤来。 一群人围着老太太，看着乔生端着碗，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鸡汤，所有人都是含笑注视。 等喝了鸡汤，天也快黑了。 乔生让乔氏和乔子仪带着家里的几个孩子先回去，叮嘱了几句家里的事情之后，而自己则是留在了梁家。 晚饭乔生多吃了很多，而后和梁家的其他人商量了之后，都按照乔生的意愿，让乔生去守夜。 而乔生这一守就是五天时间。 白天，除了去洗个澡，换个衣服之外，乔生都不怎么离开老太太的房间。梁家其他人不理解乔生为何这样贴心照顾，竟然比儿女还要细心些，可老爷子清楚。 小碗村一连几个老人离世，让乔生怕了，所以即使是知道老太太生的是小病，可乔生也不敢有丝毫的轻心。 乔生的大舅，大舅母听到了老爷子的说法之后，都沉默以对。 其余一些小的，也都是十分动容。 之前对乔生孝心还有些存疑的人，心里再也没有了偏见。 而乔生的大舅母为了乔生的身体着想，连续几天都是弄了好些好吃的招待乔生。 第四百二十五章 离心 艳阳天，秋风拂面，多多少少有些凉意。 老太太和老爷子都坐在院里的躺椅上和乔生说话，家里几个孩子都围在了两个老人身边。 梁淑月，梁继阳两人也从书院赶回来了。 梁淑月看着乔生说道：“哥，真让叶儿姐来家里帮忙啊？” 乔生道：“不然呢，你现在还不行，等你和你哥什么都会了，我就让你叶儿姐回去。” 梁继阳道：“叶儿姐可是书院先生最看重的，要是来了......” 乔生笑道：“看重又怎样，她是犯官家眷，并不是清白之身，如今能安稳度日已经不容易，要想回到从前，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哥我也没什么通天的本事，律法不可违，你们也应该清楚。” 老爷子对梁继阳问道：“那女娃真的那么好？” 梁继阳道：“无论是学业，还是训练都是非常刻苦的，也深受先生们的器重。可惜了。不过来咱家帮着二嫂做事，也不是一件苦差事。” 老爷子心里有了底之后就说道：“人家来了是得好好招待。” 乔生回头看着老太太说道：“姥娘，您好了，我就放心了，今个儿我就回去了。” 老太太不愿意，立刻拉着乔生的手撇着嘴说道：“就不能多住上些日子？” 乔生嘿嘿笑笑：“不是不想住，是家里实在忙不开哩，我还得给孩子们上课，还得照看着几个孩子，等过些天不忙了我再来，到时候我叫上巧儿，云晴，雪雁，让她们带着孩子来看您。文鸢您见过，但是羽冲，少斌您还没见过呢吧。对了，还有我岳父家里那俩孩子，良辰，良景，您也看看，可好玩了。我那徒弟也有孩子了，叫李桓。” 老太太仔细想了想，捋清楚了谁是谁才笑道：“都有孩子了，好，好，都见见，你姥娘我就喜欢孩子，看间孩子就高兴。不过，咱可说好了，你得常来，来了就住几天，可不能今个来了今个就回去。咱家的房子多着哩，给你留的都是最好的。你大舅母，二舅母给你做的衣服都是新的，还有那被子，褥子也都是新的，等你走了就给你晒给你洗。说这些，可不时跟你要什么，姥娘是说，家里都盼着你多留。” 乔生道：“我咋能不知道大舅母她们的好，知道我喜欢吃鸡肉，这些天给我杀了多少鸡了。还有其他好吃的。姥娘你摸摸。” 说着，乔生把老太太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道：“摸到了吧，就这几天，都把我喂胖了。要不是家里事多，我可就赖着不走了，这太好了，有吃有喝，还有姥娘姥爷，舅舅，舅母疼着，就是给个神仙咱也不换呢。” 老太太高兴了，午饭就多吃了一些。 吃过饭，乔生和梁家人说了一声，什么也没收拾就赶着马车回小碗村了。 乔生前脚刚走，老太太就不高兴了，客厅里，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大孙子梁继贤说道：“你那媳妇还作妖呢吧，说说看，她想要啥？这生子在家里，我是怕我这外孙不高兴了才没跟你们计较，你们这会儿倒是拿捏起来了。” 梁继贤本身就有些尴尬，被老太太这么说，就更难为情了，他迟疑着说道：”奶，妆婷没有那个意思，都是孙儿的不时，您骂孙儿吧。“ 乔生的大舅梁耀祖，和大舅母也都在，老爷子也在。 大舅母听着梁继贤的话，立刻就怒气高升，她对着梁继贤说道：”呵，听这话怨气还不小哩，看来你也是不服的。你们回来，家里都看着高兴。可你们呢，回来就给你奶你爷心里添堵，你说，你这是当孙子干的事情。你媳妇怎么不敢出来，让她说说，她想要这个家给她啥。” 梁继贤脸色有些僵，听着母亲有些撕破脸皮的话，就硬着头皮说道：“娘，我们不想要啥，如今我们回来，就是觉着想为家里做些事情而已。” 老爷子抬了抬眼皮说道：“说来说去，还是想要管家是不是？” 梁继贤没说话。 老爷子就哼了一声道：“继贤，你也是读书人，你去当官也见识了不少人情世故，原本，这个家都是以你为荣的，可你回来就想掌家，你说你凭啥要掌家。你出去当官，家里也知道你苦，可家里也没少望你那送东西，送钱吧。每年三百贯，少了？回来这几天，你那媳妇送回娘家的东西，去长安采买的东西，都超过了上千贯文钱，家里可曾跟你说过？咱家现在是不缺这点钱。可你见谁一年花的了这么多的。你们花钱为了体面，家里也理解。可你们花了就花了，你们还感到不满，这事说不过去吧。” 梁耀祖狠声说道：“要管家，就你那媳妇也得有那能耐。就算有那能耐，也得有那功劳。你弟弟这些年跑前跑后，冒了多少险你可见过，听过？那家里的钱还不是说给你们就给你们了。不说你弟弟，就是轮着管家，现在也轮不到你们。你二叔二婶这些年为家里操劳，他们可曾说过什么一句怨言的话。” 看着梁继贤低着头，老太太到底还是不忍心地耐心说道：“你们出门在外，家里能给你们地不多。可凭良心说话，家里也没亏待你们。你们呢，给家里过什么？一封平安信？” 乔生地大舅母说道：“你那媳妇还真有本事，对人家生子还不满上了。你当官，是生子出的力，你在外苦，生子知道了，家里都没说，把你给调回来。你们还想不满啥？子枫去书庄读书，生子一口就答应下来了。你爷就是说不让他住在乔家，就闹成这样？没良心不时这样个没良心地样子。” 家里人说得也说了，数落的也数落了，至于梁继贤始终没再说一句话。 老太太原本还高兴这个大孙子回来，可现在心里直堵气，之后连续很长时间都没搭理过这个孙子。 而老爷子也不想说太多，他年纪大了，家里很多事情都交给了儿孙们自己去处理。 第四百二十六章 禅位 梁继贤原本还要说让儿子去书庄念书，可因为这个事情，就没把儿子送去。而后，更是从家里直接搬了出去，去了长安。 乔生听说了此事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如今的梁继贤。 梁家的事情他能插手的并不多，尤其是在这个上面，他更是要避讳一些。 其实，乔生想想，家里人多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人多了，感觉会是满身的麻烦。 山上的鸡鸭鹅羊猪什么的比去年要早卖一些。依旧是当军粮来卖，价格虽然便宜一些，但是没那么多麻烦之下，自然也让双方满意。 来谈价格是李承乾，随行而来的还有离开不到三个月地长孙氏和兕子，长孙氏今年本身就打算在乔家过年，这个时候来，也没什么大问题。 河里的鱼也开始清理了，再加上莲藕，又是出了一个好价格。 再加上其他的，今年小碗村的人又感觉以前的日子回来了。 如今家家户户都有马车，这刚过了十一月份，腊月初一这一天，全村的人就穿的厚厚的衣服，带着孩子，老人结伴而行地去了长安。 乔家的孩子们也跟着去了，至于说乔生这些大人，倒是没娶凑这个热闹。 长孙氏抱着乔生的小女儿逗着玩，看着小姑娘啊啊啊地乱叫，就笑着说道：“这孩子生来就这么皮实，以后可有得你头疼的。” 乔生也笑道：“孩子嘛，皮实点好，再头疼也是自己地孩子。” 兕子则是抱着乔生地小儿子乔羽冲说道：“哥，你看羽冲就不一样了，乖的很。” 兕子刚夸完怀里地孩子，乔生地小儿子就捏着拳头大声地啊了一生，像是支持兕子地意见一样。 所有人都哄笑起来。 尉迟馆和董云明各自抱着自家地一个孩子，坐在暖房理听着人说话，也不时地插上一句话。 没等这边孩子门聚堆呢，那边孙小妹也抱着孩子来了。 这下，家里地孩子可有得闹了。 这个闹着大人，那个哭，这个尿了，那个就开始拉屎。 暖房瞬间多了些让人嫌弃的味道。 还是乔氏让各自的爹娘把孩子门带走，然后让房间里通了风，才好些。 乔生陪着长孙氏去了后院自己的房间，兕子想跟着，长孙氏直接出声让她去陪孩子门玩。坐下之后，长孙氏把一块毯子搭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看着乔生很长时间都没说话。 可乔生也不敢走，因为长孙氏之前就说了，她有话要问自己。 最后，长孙氏一声叹息说道：”兕子真的就不能根治？“ 乔生心里咯噔了一下，而后苦着脸说道：“我和孙道长一直在想办法您也是知道，但是，现在只能延长兕子的寿命，至于根治，难，比登天还难。” 长孙氏眼睛略红：“知道你尽了力了，你把兕子当亲妹妹看，我和陛下都看在眼里，不怪你，命数如此。” 乔生沉默了片刻道：“兕子越大凶险就越多，所以我就时常让她来家里长住，我不敢保证其它，可是兕子我能有什么办法，就会用什么办法。” 长孙氏点头：“还是麻烦你了，不过，还有一件事，也需要你斟酌。” 乔生道：“娘娘不必客气。” 长孙氏靠在床榻的被子上轻声说道：“陛下要禅位于承乾，或许就在东征之后，你可有什么想法？” 乔生心里更加突突了，之前兕子的事情，不是乔生不难受，是因为乔生早就知道了兕子的身体好坏，即使心疼，乔生也有了心理准备。 可禅位，这......乔生没心理准备啊。 乔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无论如何，乔生都感觉是个死局。 长孙氏对于乔生一脸懵的样子感觉到可笑，于是笑着说道：“你放心说，即使有说错也有我担着，陛下那里我不会告诉太多。” 乔生沉吟了一下说道：“若是禅位，会是最好的局面。陛下如今年迈，不比当年，也是时候该休息休息了。禅位了太子之后，太子年青，可也老成，做事稳重，必然不会辜负了陛下所托。再加上魏王相帮，这个天下会更稳固一些。” 长孙氏想了想道：“陛下还是怕太子做不好。” 乔生道：“娘娘，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个天下迟早是太子的，而最终是皇孙的。陛下能在这个时候禅位于太子，我说好，是因为，太子上位之后，陛下并不是什么都不管了。若是太子做错了事情，陛下依旧能管着太子，帮着太子把一切都给处理好。若是.....就是陛下想管也管不了了。” 若是什么，长孙氏也清楚，可她想着乔生也说得对。 所以长孙氏略微轻松地说道：“陛下说的也是这样，陛下对这个事情想了很长时间了，一开始的那个时候你也知道，陛下不会同意。可如今，陛下觉得这样会更好。他在这个位置上也累了，我也累了。禅位于太子之后，我和陛下也能直接来山里长住了。兕子的情况，陛下最是担心，所以他想着多陪陪兕子。至于其他，陛下还说，能跟孙道长下棋，能跟盖苏文论道，或是去田间耕作，或是去书庄教书，他可是把一切都想得很好呢。” 乔生道：“陛下智慧自然无人能比。” 长孙氏笑道：“还不都是你劝的，陛下也说了，你既然让他有了禅位之心，那你就得负责禅位的后果。太子上位之后，必然有太多的事情要接手，要处理。而你要跟着把太子的这个位子给扶正。你的那些学生到时候也能出山了，陛下要求你把这些孩子这几年教好。” 乔生叹了口气：“娘娘，给点好处吧，不然我真觉得亏大发了。” 长孙氏一愣，而后哈哈笑了起来道：“以往给你好处你不要，现在你又想着要好处了。行，有。不过得等，等到陛下禅位的那一天。” 乔生眼睛闪了闪，有些弱弱地问长孙氏到：“娘娘可知道是什么好处？可别是给我个丞相，当不来，就算是大官也做不来。” 长孙氏撇嘴道：“想得美。” 第四百二十七章 十年 从长孙氏房里出来，乔生心里地压力非常大，不是因为长孙氏跟自己说的禅位地事情，而是因为兕子。 兕子身体不好，那是与生俱来的，而在乔家表现地正常，也是平常之中孙思邈多有照料。再加上乔家不似宫中那般压抑，兕子能在乔家高兴，心情好了自然一切都好。 可要说兕子会不会一直就这么下去，乔生很难给一个准确的答案。 院里种的四棵梅花树都开了，没等下雪就凌寒开放。 家里的小姑娘们围着那梅花，向董云晴问过之后，就各自摘了一小枝回去，自己的房间有空着的花瓶就插在花瓶当中，没花瓶的就插在窗户上面。 老大鵟呆在了乔生的工作间整日不出来，其他大鵟都在西边建的小院里也是整日不爱飞来飞去。 西边的小院房子并没有刻意装修，空荡荡的房间里放了些干草，还有一个封闭的火炉子，火炉子的火，乔家人每隔一段时间都回去看看，所以房间里即使空荡荡的也很暖和。 听风听雨两条狗子近几年一直在变，尤其是有了自己的小崽子之后，更加显得稳重了许多。 两头母狼生了小崽子之后，就回到了山里，有人的地方不适合他们生存。 不过，两头母狼会经常出山和听风听雨温存。 听风听雨依旧是家里的守护者，两条狗还是守着前院后院，有人的时候，会警惕的爬起来看看，没人的时候，就卧在不招人的地方呆着。 乔生的小女儿嘴里开始扎牙了。一笑一叫就会满嘴的口水，饿了吃饭的时候，咬得人生疼。李雪雁都埋怨过好几次了。 乔生抱乔文鸢的时候，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九会留下自己女儿的口水，让乔生都感到很无奈。 之后，还是乔生想了办法，给小女儿的脖颈上带了一个围巾，若是她流口水，就直接擦了。 过年了，乔家特别热闹，乔巧带着孩子，和李景恒，以及李道宗等人来到了小碗村，跟乔家人一块过年。 一生爆竹响，孩子门乱叫着冲出了家门。 “过年了。” ........ 十年过去，五月盛夏。 乔生到底还是住到了山上，院里郁郁葱葱的树荫下，乔生躺在椅子上假寐。 一个两三岁的小家伙悄悄地跑到了乔生地身后，不等乔生反应，就立刻喊道：“爹。” 乔生抬起头迷茫地看了一圈，而后才把眼神定在了自己小儿子身上。 这个小儿子叫乔羽墨，是李雪雁所生，今年刚好三岁，还是穿开裆裤地年纪，也最是调皮。 乔生吧小儿子揽到自己身边：“咋个还跑出来玩了，你娘呢？” 乔羽墨来回扭了扭头，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而后一脸茫然地说道：“我也找不到娘亲，爹，陪我玩好不好。” 乔生看了看天上太阳所在地位置，稍稍计算了一下时间就说道：“走，找你娘去。” 说着，乔生就吧乔羽墨抱了起来，去了纳凉房之中。 看着李雪雁和董云晴都提着冰盆里的葡萄吃一个，吐一口，满地都是葡萄核和葡萄皮。 乔生满脸黑线，然后看着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人真成懒婆娘了，就不知道吧那葡萄皮和葡萄核都吐到竹编框里？” 十年过去的李雪雁以及董云晴的脸上都带了些岁月的痕迹，不过并不像一些农村的妇人一样显老，反而更熟了不少。 李雪雁哼了一声道：“你管的挺宽，我们吐我们的，又不让你动手打扫。” 乔生直接走过去，一巴掌搭载李雪雁的屁股上，而后说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乔生怀里的小儿子也是兴奋地挥舞着手臂说道：“揭瓦。” 李雪雁哼哼了两声，然后该吃自己的还是吃自己的，仿佛乔生刚刚打的不是自己一样。只是儿子凑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李雪雁一巴掌还在了儿子的小屁股上。 要是搁十年前，李雪雁指不定都要捂脸装死了。可如今，乔生感觉她一点女人的羞怯也没了。 董云晴撇了撇乔生：“今个我下山去了家里，娘和爹说，明天让咱们回家里去住。” 乔生道：“家里现在人少，倒是可以回去住，只是虎子刚成亲，回去咱们可会影响人家小两口过日子。” 董云晴笑了笑：“影响什么，虎子虽然说是弟弟，可还不是我抱着长大的。咱爹娘就是想咱们了，也想孩子们了。” 如今乔生有六个孩子，乔羽飞，乔羽冲，乔文熙出自董云晴，乔文鸢，乔文静，乔羽墨出自李雪雁。 乔文静是六年前所生，如今也去书庄念书，只剩下还在穿开裆裤的乔羽飞呆在三人身边。 乔羽飞还未成亲，不过也定了亲，再过两年，就会娶秦家姑娘。 乔生感觉自己这个大儿子是个死脑筋，非要娶秦家姑娘，而错过了很多的好姑娘，简直.... 不过，乔生说过不干预孩子门的感情，就不会干预。 至于乔文熙，也成了大姑娘了，漂亮是漂亮，可在书庄里就是个不能招惹的主。 不说乔文熙自己的武力如何，就是她身边的那条大狗，以及随时都能呼喊来的大老虎都让人对她敬而远之。 乔羽飞和乔文熙两个人早已经从书院毕业，不过并未像其他学生那样去长安，亦或是去其他地方去闯荡一番。 两人从毕业以后，就带着自己身边乔生给安排的随从侍女出去跑了一年，回到小碗村后，就直接进入了书院，成为了书院的守道者。 乔羽冲，乔文鸢，以及乔文静三个人还在念书，要想毕业，估计还要等上几年。 乔生听完董云晴所说，倒是点了点头：“那就回去，也不等明个了，今天就下山，山上好是好，就是夏天比山下热了不少，看来还是得种树，不然我都想搬回山下去住了。” 李雪雁把葡萄搁在了冰盆里看着乔生说道：“娘娘马上要来，咱们得准备着，自从太上皇走后，娘娘一直心情不好，山里也少来了，连带着兕子也是这样，这次好不容易传出信要来，你可得小心着点。” 第四百二十八章 剪不断 李世民两年前驾崩，驾崩的时候，乔生没去，倒是泪了一把。 人的生老病死乔生十年来经历的太多了，多的让乔生自己都麻木起来。乔生不避讳，但是也不愿去提这些事情。 梁家老太太病故的时候，乔生把眼差点哭瞎，轮到老爷子的时候，更是不能自已。 接着，就是自己的岳父董老西。 盖苏文十年前辞去了书庄先生回家养老，最终七年前病故。孙思邈身体好，可也是四年前故去。 阿福则是在一年前病故。 身边的亲人一个个老去，亡故，乔生的心态也一直在变。 每次当乔生觉得自己能行，能扛得住的时候，可临头的时候，乔生还是会哇哇大哭，劝都劝不住。 其实，不只是乔生。 ...... 乔生和董云晴，李雪雁三人抱着乔羽墨下了山，看着远处被葱葱郁郁遮掩的小碗村，都加快了步伐。 路过鱼塘的时候，看着几个孩子在里面游泳，乔生直接喊了几嗓子，吓得几个孩子纷纷往岸上游。 等见到是乔生，都是拿着衣服遮着羞处，光着屁股往旁边的芦苇荡里跑。 见到有人往书庄的山上而去，乔生喊住了就让他给家里几个孩子穿个话。而后才继续往老家走。 看着儿子，儿媳妇回来，乔氏抱了小孙子就扭过头去说道：“你们干脆长到山上得了，这回来好说，不回来就是一个多月，咋，我和你爹都碍着你们眼了？” 乔生急忙上去哄到：“娘，谁碍眼，您和爹也不能碍眼啊，这不是虎子刚结亲，得给人家小两口一些时间。你不也着急抱孙子，我们要是在，这不存心捣乱不是。” 乔氏头发依旧乌黑，但是乔子仪得头发却已经花白。 看到乔生带着媳妇，儿子下了山，就高兴得接过乔氏怀里的孙子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说其他话。羽墨，想爷爷了没有？” 乔羽墨抱着乔子仪的脖颈大声叫道：“想，可想了。” 乔子仪哈哈大笑着回头对乔生问道：“其他孩子叫了没，别还回你那个庄子上。” 乔生点头：“都叫了。” 乔子仪这才又陪着自己的孙子说话去了。 家里来人，家里的狗早就叫了，不过不是听风听雨，而换成了小米，小麦。小米小麦也是听风听雨的崽子。听风听雨死去之后，他们也于三年前正式上岗。 听到狗子的动静，处在后院的乔亮，以及其妻子，李蓉都从后院跑了出来。 乔亮高兴地喊道：“哥，不时说明天才回来？” 乔生对乔亮说道：“今个回来都感觉晚了，你没看到咱娘还老不高兴了，要是明天回来，估计门都不让我进了。” 乔亮顿时说道：“我就说你还回来住地比较好些，大不了再把房子扩建一番就是了，值得你还往山上跑。” 乔生拍了拍他地肩膀道：“家里总要有人来住，人太多了，你也知道你哥我现在喜欢静一些的地方，偶尔回来住住就行了。咱家这房子不能再扩建了，在扩建不成样子了。” 乔亮想了想还是说道：“那这次下山就多住些日子，可别住上一天两天又回去了。” 乔生笑笑，就揽着乔亮的肩膀往纳凉房里走。 纳凉房里，乔家人都坐下来后，乔生看着乔亮说道：“今年入秋之后，你带队去长安一趟，到时候让李欣陪你一起。咱们没有监察百官的职责，可咱们书院出去的学生还是要看看的。” 乔亮点头：“这个事情红鹤早就跟我说了，原本他说代我去的，可我也闲了快半年了，也该出门走走了。” 乔生道：“不要惊动任何人，你用咱们的方式去查一下就行，书庄出去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好的，只有少部分会生出事端，所以对任何出去的学生都要多看，多听，多琢磨。必要的时候，与小白，程风他们多联系。云阔如今监察北方而去，去了长安，你也带着东西去看望一下李伯李婶他们。” 乔亮点头：“守道者队伍已经开始着手监察了，哥你不用担心。” 乔生想了想还是说道：“你们开始的时候，一定要与陛下报备，不能私自行动。” 乔亮露出一丝无奈，这些事情他都知道的。 乔亮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小白姐前两天来信，说自己又升了官，惹怒了许多老大臣，纷纷进言陛下，让小白姐从朝堂之中滚出去。” 乔生哼了一生：“都是些不要脸的东西，没本事还瞎叫唤，若不是陛下看他们是老臣的面子上，早就让他们滚蛋了。还叫嚣呢。” 武小白九年前就开始为宫中做事，八年前更是出山，协同程风，李云阔三人大刀阔斧地针对世家门阀。 因为在镇压世家门阀上面有功，武小白当即就被李世民封了女官，而李云阔也再度回归自己地原位，程风也成为了官场之中地一个让人敬畏地存在。 李蓉笑道：“哥，我父皇他也说这些人不干实事，所以还想着让你出主意整治他们一番呢。” 乔生顿时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去，累，能教给他地东西都教给他了，他自己做的很好了，现在留着这些老大臣还是有些用处地。不能一锅端了，最少还要留他们一留。” 李蓉正是当今大唐皇帝李承乾的女儿，也就是公主，还是大公主。 乔生是想和长安宫里少接触的，可乔生早就发现自己想的，只是自己想想而已。要想和长安断除关系，根本不可能。 乔亮在书庄就跟李蓉勾搭上了，一出书院，乔亮在李世民还在的时候，就把李蓉定为了自己的媳妇。 这真是映衬了那句剪不断理还乱的话。 乔生想了想对乔亮说道：“虎子，去长安跟你小白姐说，别弄得太狠了，该吃吃该喝喝，别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没事地时候就回山里来。老是跟个阴人一样可不行。她不想嫁人可以，但是不能亏了自己。” 第四百二十九章 师兄妹都不是好东西 乔生一直想着改一下武小白的性子，可是后来发现，这人骨子里透漏出来的东西，根本像是不可逆转一样。 乔生一开始让她解决自己的麻烦，就是为了让她少些戾气，确实，从十年前出山以后，她的戾气是消了不少。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丫头那心里的算计，简直就跟沾了水的草籽，开始疯长，如今出了山里，去了长安，那祸害人的本事，更是无人能比。 李世民还在的时候，都说这丫头若不是当初乔生带出宫中，恐怕宫里会很不安宁。所以李世民很是后怕。 但是李世民还是重用了武小白。 因为此前没有女人做官的先例，朝中风言风语了好一阵，等旨意下来，一些守旧的读书人就开始疯了一般攻歼李世民的这个决定，攻歼武小白。 可结果是什么呢，李世民根本就不搭理他们。李世民以前或许还顾及他们，可后来发现越是顾及，各种事情出的岔子就越多。 至于武小白也不是那能容忍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姑娘，不等这些人反应，武小白就通过程风，李云阔，以及魏王和李承乾，把这些人做的事情查了个底掉，上朝的时候，武小白把这些人一些不干净的事情当堂那么一说，这些人当即就闭了嘴。 以为这就完了？ 武小白可是记得自己师父乔生说得话，挨了打不打回去，那是王八。 谁也不知道武小白怎么说动了刑部侍郎，在接下来的日子严查长安城，这些人但凡家中子弟在外犯了一点事情，就抓。 但凡他们家有什么违犯律令的，也抓。 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武小白也要在朝堂上说一说。 李世民原本上朝的时候最厌烦这些事，可武小白这么一个漂亮姑娘，当堂给这些烦自己的官员下不来台，他就乐呵呵地看着。 陛下不管，这些大臣也不敢说话，因为他们说一句，武小白就能有十句话等着他们。可把他们恶心得不行。 当然武小白是个恩怨分明得人，谁要是针对自己，那么她也会针对谁，至于其他人，武小白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闹。 数年得经营，武小白算是彻底在朝中站稳了跟脚，并用自己得实力证明了她不比朝中任何大臣弱。 所以，武小白在长安得威名可是要比乔生响亮多了。 说起武小白，就不得不说她得两个师兄李云阔和程风。 李云阔是乔生的大徒弟，当初因犯错被乔生留在山中书庄任教，随后更是在乔生的教导下把心性沉淀地更加稳重。 若是说武小白是一个刺猬地话，那么李云阔就是一个笑面虎。 原本李云阔在长安做官地时候，是十分激进的，不管是谁犯错了都怼，那时的他就好像是一个平头哥，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跟谁都不对付。 当时很多人都说李云阔是一条狗，咬到肉就不撒口的狗，直到把人咬疼了，咬出一口血，一片肉才会满足。 所以，李云阔很不招人待见。 可没曾想，李云阔消失四五年，竟然带着师妹出山，他的师妹那不用说，至于李云阔，大家都想知道这几年他干嘛去了。 好奇归好奇，当年被李云阔咬过的人，都基本上避李云阔如蛇蝎， 之后，让大家奇怪的是，李云阔竟然深居简出，若不是上朝，基本上没人会注意到李世民的那条狗回来了。 李云阔沉稳表现在心里，更是付诸于行动。 每次上朝，还会跟身边的大臣聊聊天，问句吃了么，喝了么。这让很多人都大为感叹李云阔转了性子。 可没等感叹几天呢，李云阔就一刀捅向了朝中礼部的一个侍郎身上，无他，这个侍郎事犯了，家里子嗣害人性命，被李云阔查到，当堂就把那礼部侍郎包庇子嗣，毁灭证据，掩人耳目的事情说了出来。 好么，一个礼部侍郎下了台。 而感叹李云阔转了性子的人，心里都是如同被冷风吹过一样。 之后，李云阔要么就是如以前一样，乐呵呵，笑着根人说话。要么就是一刀捅人心窝子里，即使不死人，也让人丢官罢爵入狱流放。 有人冒着胆子控诉李云阔排除异己，可不管是李世民，还是如今的李承乾，都会问一句，谁是异，谁是己。 所以，李云阔再次被人换了个称号，笑面虎。 至于程风，原本程家的安排就是要么让他继承父业，去军营磨练，要么就是在家好好生孩子。 可随后，乔生见过程咬金后，程风就正式入朝为官，文官。 不同于师兄师妹的是，程风一直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也不针对谁，也不给谁捅刀子。很平稳的做自己的官。 可不曾想，原本是一个校书郎职务的程风，竟然在短短几年内做上了户部侍郎，在和户部尚书李景恒的配合下，户部基本上就没其他人什么事。 而如今，更是进一步地，有人说程风会像礼敬恒一样，掌管一部，成为尚书。 这一切很多人都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可有人却是从一些旁支末节的痕迹中发现，程风但凡是加官，必然是之前的官员被罢免，或是被人捅了刀子。 捅刀子的是谁？ 武小白，李云阔呗。 可谁也没办法，只能眼瞅着程风一路飙升，想拦都拦不住。 李世民还在的时候，程风受李世民庇护，李世民不在了，李承乾看重。人家也没犯错，升官也有各种正当理由，就是.....气人。 程咬金为此多有去乔家找乔生喝酒，程处默每次回长安，都会第一时间去乔家。 如今程家能在文臣当中占据一个角落，那就相当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与程咬金说的，即便是自己不在了，程家依旧会稳固。 而成就这一切的乔生，自然是被程家所感谢。 当然，感谢乔生，程咬金私下也招待过不少次李云阔和武小白。程咬金更是想着让程风娶了武小白。 可程风哪敢娶啊，别说他了，就是李承乾面对此事也十分怵。 第四百三十章 安度 听着乔生说起武小白，乔亮顿时乐的跟什么一样道：“小白姐听你的肯定要回来，上次还说在长安没意思了，要去地方上走走。结果吓得许多人都劝小白姐留在长安。” 乔生皱眉，而后笑道：“这丫头就是不招人喜欢，也就她这性子了。对了去了长安，把李夜星给我抓回来，好家伙，回了家就不回来了，上脸是不，要不是书院先生跟我说我都不知道。” 李夜星是李景恒与乔巧的小儿子，平常最是惫懒，乔生觉得这小子就跟个驴子一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这来了小碗村书庄还没几个月呢，就请了三回假，这一次倒好，回家了半个月不来上学。书庄的先生不是没办法让李夜星乖乖回来，只是，碍于乔生的面子，才让乔羽飞给乔生传了话。 乔氏逗着孙子，对乔生说道：“那孩子是得管管，不然不成材。说来也怪，咱家也没说谁像他这个样子得，就算是你岳父那里也是。你看看岚儿，夜月，都是顶好得孩子，怎么到了他这就不行了。” 顿时屋里一群人哄笑起来，说起了李夜星的各种不是。像一个声讨大会一样。 当然，所有人都是带着点恶趣味去说的。 ...... 傍晚，书庄放学的钟声一响，没多久，乔家就热闹了起来。 乔文熙和李岚两人各自牵着弟弟妹妹的手，笑着回到了乔家，喊了人之后，俩大姑娘就随着董云晴、李雪雁、李蓉去了厨房。 乔羽飞跟乔生说了两句话，就也去厨房帮忙了。 至于乔羽冲，乔文鸢，乔文静等几个孩子则是坐在了纳凉房床榻的凉席上，一边吃着冰盆里冰好的水果，一边跟乔氏、乔子仪说着近些天自己碰到的有趣的，好玩的事情。 等吃过饭，乔家的女人都去了纳凉房，而乔生和乔子仪则是与乔亮，乔羽飞坐在了门前吹晚风。 至于孩子们，都是去抓知了虫去了。 门前，乔子仪四人都是光着膀子，露着肚皮坐在石凳上。 乔子仪对乔生说道：“贺殇如今也走了，那边你安排了没有？” 乔生道：“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他老了，跟我说就像留在女儿女婿身边帮他们照看孩子。我也不好拦着。” 贺殇的女儿到底还是找到了，不过那也是五年前的事情。找到了之后，贺殇去见了女儿，女儿也认了他这个父亲。 只是，毕竟不是自己养大的，贺殇的女儿与贺殇还是存在着一些生分。 再加上贺殇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商户，虽然不愁吃穿，也住的离乔家太远了。 贺殇在乔家住惯了，一开始没想着去跟女儿一起住，可是如今听说自己有了外孙，他就呆不住了。 开春之后，贺殇就离开了小碗村。 乔生不时没想过让贺殇的女儿来长安，贺殇也知道不管是女儿女婿，来长安必定会比以前过得更好。 可贺殇还是拒绝了乔生。 贺殇给乔生的理由是，长安这边太过纷乱，他想安度晚年。 乔生知道拦不住，就放贺殇离开，当然也许下了承诺，若是有一天贺殇想回来，或是有什么需求，只需要一封信。 贺殇走了，书庄的武教头就被乔羽飞给接管了。 说道贺殇，乔子仪也是一阵唏嘘，他知道贺殇当年的事情，也是很心疼这个汉子，所以在乔家他是最看重贺殇的。 结果，贺殇找到了女儿，离开了乔家。 人生事，世事无常啊。 乔生也感叹了一阵之后，想到贺殇找到了女儿，不仅又想起了当初去江南道找父母的自己的妹妹张杏。 张杏嫁给了李道宗的小儿子李景仁，如今孩子都四岁了，简直让乔生有些抓狂。 当年，李道宗安排自己儿子去江南道，然后李景仁这个乔生看上去浓眉大眼，憨厚老实的小伙就挖了乔生的墙根。 乔生不用查，就知道这都是李道宗这个老不羞的安排，即便他是自己的岳父，乔生心里也是很不满的。 不过，张杏愿意，乔生能有什么办法。 王八看绿豆，那都对眼了，乔生还能棒打鸳鸯不成。 只是，乔生想起来，这是一场阴谋，就心里一阵不舒服。 如今张杏回到了长安，倒是时常带着孩子来小碗村看望乔家人，看望他这个哥哥。也算是让乔生安了心了。 妹妹成家立业了，当哥哥一开始是不高兴，可是看妹妹过得好，也会逐渐适应过来。若是那看妹妹过得好，还不高兴的，那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乔生对乔子仪问道：“爹，杏儿那丫头来过家里没有？” 乔子仪笑了：“要是她来家里，肯定回去找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起来，她也有快一个月没来家里了。没事，该来的时候，她自己都会跑来。” 乔生道：“这丫头就是个不省心的，生孩子的时候就遇到了难，若不是当时有熙儿，羽飞在场，恐怕.....。那之后她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我就是有些担心而已。” 乔羽飞倒是说道：“爹，放心吧，杏儿姑姑现在虽然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可再慢慢补补就能找回来，生孩子什么的完全不耽搁。你要是实在担心，等我小叔去长安，让他把杏儿姑姑接家里再住些日子就是了。” 乔亮嘿嘿笑道：“杏儿姐要是来了，估计我那姐夫也会跟来。我可没见过谁这么粘着媳妇的。” 乔生瞥了他一眼道：“你现在也一样，别说人家。不过，李蓉这丫头不错，你得好好待人家，不仅仅她是一个公主。更多的，你要明白她是你媳妇，跟你过一辈子的人。咱们家现在大了，就更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别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吵吵闹闹。” 乔亮缩了缩头：“哥，这我都知道，你别像训小孩一样训我，给人看到了不好。” 乔子仪顿时就笑了：“你哥也是担心你，以后咱们这个家还得你们来管着，我和你们娘都老了，可不想整天哄着这个，哄着那个。你们又不是孩子。” 第四百三十一章 归家 乔亮为了不让这个尴尬的话题继续下去，就转口对着乔生说道：“哥，槐子哥来信了。” 乔生扭过脸瞅着乔亮道：“说什么？” 乔亮笑道：“信里说他要回来了，全家都来长安。可能就不走了，这次陛下调防，他在回长安的名单之中。” 乔生叹了一口气道：“他这一去就是十多年，来信多有提及家人，可自己却没多少提及。他也有了孩子，有了自己的事业。很难想像他是怎么过来的。” 乔子仪道：“能怎么过来，还不是拼了命过来的，战场厮杀，唉.......当初就不该放他离开，杏儿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他胳膊受了伤。之后陛下东征，他跟随而去，更是被战马踢断了肋骨。这孩子太倔了。” 是倔。 但是乔生也很佩服自己认的这个弟弟，早年去了江南道，家人未找到不说，还参军了。乔生知道他要随陛下东征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 之后，再传回来消息，已经是东征结束。 东征，李世民可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再加上有乔生给的利器，所以东征很顺利。 但是，张槐却受了重伤，据说与人拼刀的时候，被双人夹击，一个不慎就被砍翻在地，随后敌军战马呼啸而来，踩在了张槐的胸口之上，当时就断了三条肋骨。幸而有援手，不然命都没了。 而张槐好了之后，因战功被提拔。 东征结束，张槐自然是没闲着，这些年又因各种其他战功，也是一路高升，如今更是什么翊卫校尉，总之是从六品的军官。很厉害。 从无到有，这是一个艰难的历程。而正是这样，才显得张槐能从一个无名小卒坐到如今的地步是多么的厉害。 其实，若是张槐对乔生来信，乔生这边也能帮到张槐。可张槐知道乔生想帮着自己，但是却从未再信中有任何要求。 恩...有要求那也是希望家里人安好。 乔生这些年也很生张槐的气，自己当年把他当弟弟养，结果到底是生分了。可想想，这也是张槐的脾气。 他选择的路是最艰难的一条路，不要人扶持，他要证明自己不是一个靠别人才能生存的人。也正是这样，乔生才又气不起来。 当初的那个孩子长大了，很好，很完美。 听着乔亮说张槐要回长安，乔生还是很高兴，也很期待的，他很想看看自己这个弟弟到底成长为了什么样的汉子。 乔生想了想对乔亮说道：“你槐子哥回来，告诉所有人都别提你杏儿姐的事情。家里准备好房间，他若是调防回来，居住长安的话，咱们就不必准备太多，要是他想着在家里安置你嫂子和孩子的话，你帮着选一块附近的地方。” 乔亮道：“知道了，其实我也想和槐子哥一样。不过，这些年似乎也没什么战事了。就算有，也是跑得老远，太麻烦了。” 乔子仪瞪眼乔亮：“你以为战场厮杀是好玩的事情？你去山里打猎的时候，你跟那野兽拼命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危险？那人可比野兽精多了。” 乔亮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是这样。 乔家的爷子孙三代在门前一坐就是半天，完全不顾自己的赤膊形象是多么的喜人。直到孩子门回来，三人才呼喊着几个还想疯跑出去的孩子回家睡觉。 ........ 说张槐要回来，可谁也不知道具体日子，传回来的消息就是已经上路了很久了。 结果，昨天乔亮刚提起，第二天张槐就一路风尘地来到了小碗村。 大门前，乔氏看着张槐，仔细瞅瞅，可又不确定，但这确实就是张槐，乔氏怔怔地拉着张槐地手说道：“你这些年都干了啥，咋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你看看，当年多俊俏地一个孩子，这.....” 是，当初张槐来乔家，一开始是有些饥瘦黑，可后来养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跟张杏一样开始蜕变。 不说俊俏得让大姑娘小媳妇倒贴，可也是十里八村数得上得俊后生。 可如今呢，脸上从左眉间横跨眉骨一直快到嘴角长着一个长长得疤瘌，远看倒是没甚么，可近看能吓哭小朋友。 而且脸上又变成了黑瘦，乔氏摸得时候，都感觉膈手。 看着乔氏毫不掩饰地哭，坚强了十多年地张槐也是抑制不住自己情绪哽咽起来，张槐对着乔氏说道：“婶子，我一切都好，没事。你看，我给你挣了个校尉回来，嘿嘿，管着好多人呢。” 乔氏捧着张槐哭声道：“婶子什么都不要，你能平平安安回来是最好的。回来就是最好的。你说你这个孩子，当初跑出去干啥，造了大罪了吧，知道外面不好过了吧。” 乔子仪拍了拍张槐的肩膀，也没说什么。 至于乔生则是看着张槐说道：“先回家，洗漱好了，先睡一觉，其他的随后再说。长安那边让乔亮给你去打声招呼就行。弟妹和孩子也都跟你奔波了一路，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他们着想不是。” 张槐擦了擦眼泪，笑着道:“哎，哥，这是我妻子王桂兰，还有我得孩子，羽易。羽易过来，叫大伯。” 怯生地趴在母亲怀里看着这边得张羽易看了看母亲，而王桂兰则是把他推了出去笑道：“你不是说来长安一定要跟你大伯学本事，快去。” 张羽易吸了吸鼻子，而后走到乔生身边，躬身行礼对乔生道：“大伯。” 乔生看着他有六七岁得样子，生的倒是像王桂兰一些。不过眼眉鼻子倒是更像张槐。乔生笑着摸了一下这孩子的脑袋。 然后一把把他揽在怀里说道：“回家。” 而后门前的所有人都开始往院里走。 乔文熙和乔羽飞跑到张槐面前，拉着张槐叽叽喳喳问了一大堆的话，张槐看着这俩长大的侄子侄女，也是一脸懵。 随后问清了他们是谁后，张槐顿时就诧异起来。 乔生等回到了院里，就张羽易放在地上，然后对乔羽飞说道：“带着你弟弟去洗澡，云晴你带着弟妹去洗漱。” 第四百三十二章 难 张槐这一睡，就是两天时间，可见路上是不停地赶路才会这么快到达长安。 而张羽易和王桂兰虽然也疲于奔波，但是两人被张槐照顾着，也仅仅是一天就恢复了过来。 乔家地几个孩子看着家里来了新人，并未有任何的抵触，反而拉着吃好，睡好的张羽易到处疯跑。 而王桂兰，一开始还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可也知道，这里是丈夫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也算是丈夫的第二个家，他自然不能懈怠。 王桂兰和乔氏等人一起做手工阵线，然后说着这些年张槐的一切。就这样，王桂兰也和家里人熟络了起来。 长安得到消息之后，没等道第三日，第二日下午，李景仁就赶着马车，带着张杏来到了乔家。 张杏看过自己的嫂子和自己的侄子之后，就去看了自己的哥哥。等看到还在熟睡的张槐，张杏也没多打搅他。 等出了自己哥哥的房间，张杏就去找了乔生。 乔生正和李景仁说话，看着张杏过来，眼睛一挑哼了一生说道：“丫头，我说，不是你亲哥回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来了。呵，白养你了。” 张杏顿时脸色就变得糗了起来，她坐到乔生身边道：“哥，我也不能总来不是，老往娘家跑，会招人笑话的。” 乔生不搭理她的话，把她的手拉住，而后切了切她的脉象，好半天才说道：“恢复得不错，那蜂王蜜你继续吃着，不要再加参片了。若是没了就告诉家里一生。这好给你送过去。” 张杏笑道：“知道了。” 乔生道：”你哥回来，这次估计很长时间都不会有调动，你也可以安心了。你生孩子的事情，我告诉了家里人不对你哥说，不过，我不想让你瞒着你哥，你抽空的时候还是说一声的好。“ 张杏想了想点点头：“放心吧，我这彻底好了之后，会告诉他的。我当初就是怕他担心才一直隐瞒到现在，要是当初告诉了他，他估计当时就跑回来了。” 乔生道：“你们俩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了，谁担心谁都应该，谁让你们是兄妹呢。不过，这次你们没把孩子带来，我可是很不高兴啊。” 李景仁笑着说道：“这次来得急，没把他带上，等过些日子我们再来的时候，就把他带上。” 乔生点头，而后问了些乔巧的事情之后，就对李景仁说道：“这些年你也休息了不少时间，没事的时候还是得找点事情做，你哥虽然能撑着这个家，可你也不能就这么呆着，浪费了你那脑子了。” 李景仁苦笑着说道：“哥，不是我不想做，实在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好。” 乔生摇了摇头：”你想做，总会有能做得事情，就怕你懒。杏儿怎么看上了你这小子，真实不长进。“ 李景仁囧着一张脸道：“回去我就和我哥说，要不然我去求求陛下，让陛下给我找个活吧。” 乔生顿时道：“这才对。” 张杏和恶李景仁刚住下，长孙氏也从长安来了乔家。 迎长孙氏进门之后，乔生看着长孙氏，同样是先给长孙氏切了脉，而后又叫来了乔文熙，让乔文熙诊断了之后，乔生才放下心来。 长孙氏坐到乔氏的身边笑着对乔生说道：“我就是在宫里自己一个人太闷了，不过出来就好了，你别担心。” 乔生沉默，而后说道：“那以后就多出宫，宫里如今您也不用管太多，你的孙子孙女如今都在树桩上，至于陛下，陛下都不是小孩了，你还要一辈字看着他不成？” 长孙氏笑道：“不看着吧，担心，看着吧，有觉得自己多余。哎，就当我是杞人忧天吧。” 乔氏说道：“孩子门都大了，陛下如今什么都董，什么也都会做了，您就应该放宽了心去，别的地方不想去，就来家里，我和云晴他们陪着您一起打麻将多好。你自己一个人在宫里，可不就是闷么。” 长孙氏笑着摇头，他靠着乔氏的肩膀有些怔怔地说道：“太上皇还在的时候，我还不觉得宫里有多闷，可他走了之后，我才发现那真是一个牢笼，每过一天都是一天得煎熬。我真有些羡慕他，说走就走，我都恨不得跟他一块走了。” 乔氏连续呸了三声道：“这话可不要乱说，什么走不走的。安心地活着，兕子还在，你地孩子孙子都还在，你想那么多干啥。” 长孙氏笑笑：“所以啊，我就出宫来了，以后我想着就住家里了，不回宫了。陛下的事情，让他自己烦着就好，我可不管了。我给她忙了一辈字，我得为自己过几天才是。” 乔生笑道：“娘娘这想法好，没事的时候，去书庄听课，熙儿，岚儿他们也能陪着您到处走走。您要想吃什么了，告诉云晴，雪雁他们，不行给我说也好。无聊了，就把孩子门叫到身边，他们现在大了，可会说了，让他们讲一些有趣的事情给您听，您听了指定什么烦恼都没了。” 长孙氏忍不住笑出了声，说了几句孩子的好之后，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就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那边事情也多，虽然有李泰，景恒他们在，可忙还是忙。若不是书院的学生一个个都帮着他，估计他现在头疼的事情会更多。” 乔生想了想道：“这一届的学生也马上要毕业了，等他们去了长安，一切都会好起来，您不必多烦优。” 长孙氏看着乔生道：“其实，我还是属意你，要是你去了长安，陛下他肯定会更加轻松，但是.....哎，都怪你，当初发什么誓言。这下可好了，尽情地偷懒。” 乔生笑道：“娘娘可别这么说我，你看我又是教学生，又是带孩子的，可忙着呢，哪会有时间去管其他，陛下那里现在根本不需要我，他需要的是把一切整理出来，如今朝中改革，相信不久之后，陛下就能彻底脱身出来。” 长孙氏摇头：“难，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容易啊。” 第四百三十三章 照拂 当前的大唐，乔生觉得已经处于一个很好的状态了。 有人说大唐最是开放，在这点上，乔生十分同意。可它再怎么开放，也是一个封建的时代。 要想改变，不是一个书庄，一个法子，一群人就更改变的。 它需要的是一个全民在思想上共同的转变。 民主，自由听着很容易，但是做起来很难。这是一个国家，可不是一个小家。乔生理想再怎么美好，也不能在短短人生几十年改变很多。 而且，封建就代表着没有民主，自由。 家天下的时代，其口号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禹以前的社会是大同社会。在那时，一切的财产都是公共所有（天下为公），首领依其才能民主选举产生(选贤与能)。 而禹以后的社会时，国家财产成了一家私产（天下为家），私有制已成合法，父死子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大人世及以为礼)，因此有了“禹传子，家天下”的制度。 而到了西周时期，更是把天下的土地、臣民都当成君王一家的私产。 家天下，其实说白了就是历史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而要改变家天下，那必须要推翻当前的政治，乔生想想，这事还是算了吧。 乔生可不像被拉到菜市口去。 从根本上不能解决问题，那么就不能真正得让乔生施为，乔生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知道得适合这个时代得东西提前说出来，而此前乔生已经做了。 至于要想把家天下变成国天下，那就需要后来人努力了。 长孙氏说的难，乔生也能理解，可是没办法。就好像乔生知道怎么解，可是自己给对方说了，自己就会招惹天大的灾祸。 就好比说当初，乔生旁敲侧击地劝李世民禅位一样。乔生后来每每想到这件事情，都感觉后怕不已。 若是当时李世民有一个念头理不清，乔生就是那挨砍地料子。 所幸当时李世民还没把乔生往坏处想。 如今轮到李承乾了，乔生哪还敢劝对方把这个国家给交出来，让人民自己做主自己地命运。那就等同于把人家江山给分了，人家能同意? 长孙氏呼出一口浊气，眼神有些怀旧地说道：“陛下临走的时候，是最希望你在身边的，它想要把承乾托付给你，可你却没在身边。” 乔生沉默。 长孙氏继续道：“如今，我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你跟孙道长学了诊脉，自己也医术无双，应该知道我所说的不是完笑。未来会如何，我去了之后，难以预料，即便是袁天罡这被誉为神仙中的人物也不能给本宫解惑。所以，为了万全的准备，看着往日陛下照拂乔家的情面上，若是大唐有难，还请先生出手。” 乔生低着头，不敢看长孙氏，很长时间后才对长孙氏说道：“其实，陛下自己就能做好。” 长孙氏摇了摇头：“承乾、兕子、青雀都一样，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你照拂的，不是如今，而是将来。将来若是有那么一天，还请先生出山。” ...... 张槐醒来之后，并没有在乔家呆太久，把自己妻子儿子留在了乔家之后，就去了长安。 乔生知道他得述职，自然没拦着。 乔家地里种的西瓜已经成熟，乔子仪和乔家的孩子都摘了不少放在家里。 而还有不少，都送到了书庄上。 如今的小碗村人热闹了不少，虽然有人老去，但是更多的是孩子的出生。 在没了贫困的束缚之后，各家都是可劲造孩子，一茬接着一茬，跟春后的草一样，都冒出了头。 孩子都是五岁之后才能去书庄读书，而五岁之前，这些孩子都是在村里疯玩。乔生去了村里马硕家里。 五年前，乔生把村正的位置还是让了出来，即使很多人觉得还是乔生做的好。可人家马硕也做的不错。 看到乔生来，马硕立刻让乔生进了屋，等家里得仆役上了茶之后，就对乔生说道：“咱们这些年什么都扩建了不少。就是山头也往里扩了六座。可就是人太少了，你看是不是咱们再招些人？” 乔生道：“不急，现在咱们的人还能管的过来，若是以后还要扩建的话，那在招人。不过到时候咱们村也得要重新扩建了。” 马硕笑道：“我孙子都有好几个了，当然要扩建。虽然说是老人在不分家，可我也明白，要是这些孩子真放到一块去，肯定会闹出不少矛盾，还不如趁我在，就给他们分了家，各过各的都省事。再说了，他们分了家，又不是不住一个村了。他们要是有那能耐，就和书庄里读书好得学生比比，去长安城买房子，去长安城生活，那才算是真有本事。” 书庄的学生只要是读书好的，从书庄出去之后，都会有人重用。各行各业，就算是最差的也能替人算账。 最好的，自然不用说，是吃皇粮的那一群学生。 以前，小碗村的人也会有攀比之心，谁家的地种得好，今年收成好，就忍不住嫉妒，羡慕一把，要是不忿，还会跟亲近得人酸上几句。 要么就是谁家孩子娶了媳妇，还能不拉饥荒，谁家盖了新房子，等等都会跟自家对比。 可如今呢，各家比的不是那些事了，比的是谁家得孩子有本事，能在长安有一份好职务，好工作，抑或是当了什么官，跟了什么人。 谁的孩子在长安买了房，谁又娶了长安城的姑娘都会被人津津乐道。 而那些比别人家孩子不好的，自然是不敢说话。 因此，谁家要是有孩子在书庄念书，或是即将念书的，都会被大人威胁，说什么不好好念书就打断腿，不好好念书就下田干活等等的话，基本上成是孩子的魔咒了。 结果孩子们就苦逼了。 在书庄之中，不好好读书闯祸的，只要传到家长耳朵当中，家长二话不说，折下一根街道上的柳条都往书庄里跑。 干啥，当然是让这些熊孩子知道老父亲老母亲的爱有多深沉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失宠 而到了年底的时候，那些学习好的孩子自然不用担心，而学习不好的孩子，自然是惶惶不可终日。 毕竟，来自父母的混合起来的爱有多沉重，可不是那些没经历过的孩子能明白的。 乔生对马硕说道：“我来是为了那些山中野物的事情。山中的野物这些年越来越多，咱们扩建的几座山头多有被祸害。所以咱们村还是得找人把这些野物给清一下。” 马硕当村正的自然知道这个情况，可马硕也知道乔生的本事，所以很是惊讶地问道：“就连你也压不住那些野物？” 乔生苦笑：“太多了，而且能买我帐的也不会在这个上面替我出面。” 马硕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才说道：“那就请些打猎的好手来帮忙，咱们村这方面的人太少了，就是那些孩子都有武力也不行。” 乔生点头：“尤其是毒蛇太多了，不知道哪跑来的。书庄孩子门住的地方都出现了这东西，要不是及时发现，麻烦就大了。” 马硕很是惊愕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乔生笑道：“没事，就出现了几条而已，如今书庄已经做了防虫蛇的准备，书庄里已经没了毒蛇的侵扰。可就怕这些东西跑到家禽家畜的山头上，要是那些东西被咬了，让人心疼不是。” 马硕点了点头：“今年是不成了，到明年，咱们多养些大鹅，那东西对付毒蛇有一套。” 乔生道：“找人的事情，还是找我钟叔吧，他知道的多，跟那些人也打了不少交道，估计他出面，能请来不少人。“ 马硕道：“我等会就去。” 乔生说完了事情，就离开了马家。 当乔生出了村，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远远就见到了兕子和自己的大女儿站在一起说话。 乔生喊了一声，两人就回头看向乔生。 兕子眯着眼，高举着手喊道：“哥。” 乔生走进了，上下看了看兕子，笑道：“还行，没瘦，怎么不跟着娘娘一道来呢，还费事自己跑来。” 兕子道：“当然是忙了，母后把那些生意交给了我，我得把什么事情都给弄好了，才能来啊。我又不是你，整天逗孩子，闲得跟那啥一样。” 乔生捏了捏她得脸说道：“长本事了，连你哥都敢数落。” 兕子笑着任由乔生捏脸，随后说道：“哥，我想吃莲子羹。” 乔生一愣，而后就说道：“那有什么难的，走，回家，我给你做。” 乔文熙也喊道：“爹，我也要吃，你不能只偏心姑姑。” 乔生哈哈大笑：“都有，都有，走走走，赶进回家，在外面你们都晒黑了。” 说着，乔生牵着两女的手就往院里走。 厨房里。乔生把火弄好之后，就开始准备一切，等莲子羹煮上，就坐到小板凳上对兕子说道：“娘娘给你的那些生意该放手就放手，今年秋后我会跟陛下娘娘说一声，让你长住家里。那也别去了。” 乔文熙也说道：“是呀是呀，姑姑，你就跟我住一块，我让大猫给你当暖床老虎。” 兕子眨了眨眼，她明白乔生担心什么，所以她笑着道：“那我就搬过来不走了，宫里很无趣，我哥的那些妃子啊啥的，太麻烦了。整天吵来吵去的，我也烦得不行。还是家里好些。大家都能疼着我，你也能给我做好吃的。” 乔生道：“把心放宽，哥这不让你上愁，你只管吃只管玩，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哥也能给你解决了。” 兕子笑着点头。 武小白在下午就回到了乔家。 看着家里人不少，武小白也是很纳闷，所以找到了乔生之后，就对着乔生问道：“师父，家里要聚会？” 乔生看着她说道：“聚什么会，都是来避暑的，长安有多热你不知道？我说你这丫头，出去了就野了，不喊不回家是吧！” 武小白道：“师父，我忙啊。” 乔文熙顿时就笑了：“兕子姑姑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可你们都还不是回来了。” 武小白呲牙笑道：“那是，师父有命，徒弟哪敢不回来，要是被逐出师门，我哭都来不及，是不，师父。” 乔生哼哼了两声：”知道害怕就行，我听说你又准备算计一些人，你胆子不小，收敛点不行？” 武小白道：“师父，那可不是我愿意的，那些人骂我，我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还以为我好欺负。您又不替我出头，那只好我自己来了。” 乔生一个脑瓜崩搭载武小白头上，看着自己这个徒弟吃疼，就说道：“还埋怨上了，我要出手，那就不是一件小事了。多少人盯着你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你以后给我收敛点，别那么张扬，骂就让他们先骂着，等合适的机会一巴掌按死就行了，你这又是算计，又是出歪点子的。费神不讨好不说，还把自己给弄得乌烟瘴气的。我看着不舒服。” 武小白愣了愣，而后想了想道：“师父既然说了，那就绕过他们。” 乔生给她了一块冰好的西瓜问道：“你想去地方上去？” 武小白点头，吃了一口西瓜后说道：”想出去走走，老在长安跟那一群老头玩，一开始还好，可是时间长了就没意思了。我想多了解一些东西，多看一些东西。师父您也说过，这个天下不止眼前。” 乔生道：“想去就去，多看看也好，出去的时候带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 武小白顿时就不乐意了：“师父，你是不是就盼着我离开啊。看看东西都给我准备好了，师父，我得罪你了吗？还是你不喜欢我这个徒弟了。” 乔文熙嘿嘿笑道：”小白姐，你失宠了哦。“ 乔生拍了一下自己的女儿道：”闹啥，什么失宠，好好说话。就是想让你小白姐见识多一些，你们都是懒得跑，可你小白姐不一样，她以后要担的责任更大，更多。局限于长安对她来说不好。” 乔文熙哼了一声：“那我也跟小白姐一块去。” 第四百三十五章 李治 乔生觉得若是武小白要是能不出去像自己一样安生地呆着，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这丫头地眼界就束缚在一个区域内。 毕竟这丫头若是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发展的话，如今可能正在后宫为了证道皇位而努力呢。 当初武小白从书庄被乔生亲自在木牌上刻下她的名字，并交予她，让她毕业。乔生可是担负很大的压力。 等武小白去了长安，乔生更是不安了很长时间。 确实，乔生在害怕，害怕武小白脑子一拐，又走上历史轨迹的老路。那样的话，乔生可真觉得天雷滚滚了。 可乔生又觉得她出去了，涨涨见识也好。 卓识远见，不是书中能够给予的，书固然重要，但是他就像是教会自己语言的父母，只是给自己启蒙，而并非能让你拥有更多。 从书本中学到的东西，有很大的限制性。同样是两个人学了算术，一个能把算术应用到演算天地事物中去，而另一个人，则只会算账。 这就是经历和没经历过事物的差别。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起另一个人几乎快被乔生忘掉得人——晋王李治。 李治从乔生视线里消失，几乎要追溯到二十年前，李治当时被李世民安排到山里跟乔生学东西。可当时李治很不认可乔生的地位，知识，以及其他方方面面的东西。再加上乔生与太子，魏王走得太近，他就更疏离乔生了。 后来，大概是几个月？还是一年，乔生真的记不起来了。李治回了长安之后，乔生就再也没见过他。 乔生在长安的眼线是很少，但是要轮全面的话，宫里恐怕都不及乔生。可这二十年李治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若不是武小白要去长安，乔生还真想不起她。 所以，乔生让人打听了李治的消息，这才知道一些李治的一些事情。 之后，李景恒来家里的时候，乔伸和他密谈过一次。把李治这二十年来林林总总的事情都一一给捋了出来。 当年，李治从乔家离开回到长安后，就一直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做自己地皇子。 李治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很好地皇子。在那之后地两年里，他一直勤奋读书，请教一些知名大家，更是出了一本书，在长安士子之中广为流传。 李治就好像屏弃掉自己的皇子身份一样，开始在一些长安的名家大儒之间多有走动。参加诗会，文会，与长安士子一起出游赏花赏月，生活简直不能太安逸。 随后，李承乾回到长安之后，李治倒是开始安稳起来，深居简出，少有根人来往，甚至是李世民和长孙氏那里，除非必要，其他时间很少去找两人。 起初，乔生觉得李治是因为李承乾重新振作，而选择避讳一些东西，这才把自己过得安逸一些。 可后边，乔生渐渐发觉了不对。 乔生那年报复长安那些世家门阀的时候，全城戒严。而正是这个时候，李治竟然私下游走于世家门阀活下来的那些残余，并在当时给这些世家门阀以一定的帮助，让他们有了一个喘息和缓冲的机会。 世家拿乔生没办法，就显得不厉害了？ 千年的积累若是这些人都是糊涂蛋，恐怕早就家道崩散了。 别看这么一丝喘息和缓冲的时间，这些世家在短短的时间就在长安卷土重来，死掉的人迅速替换，家族在长安的驻地迅速布防，家族中的不安迅速被平息下来。 这就是世家门阀的反应。 虽然这件事李治做的很隐蔽，但是还是被人察觉了，这件事，宫里知道，少一部分人也知道。 当时李世民正焦头烂额，一大堆人跟自己告状，所以当时李世民还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做的好。 而这个事情，最应该知道的乔生竟然最晚知道。 这件事情在别人看来是小事，可乔生不觉得，当时自己的目的就已经摆到明面上去了，自己也没说遮掩太多。 能在世家绝望的关头，给世家以帮助，李治不可能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一切。 李治要是不知道，那么他还去做这一切就说明他是个大傻子。 因为，当时，能跟世家掰手腕的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敢跟世家动手，除了李世民。 要是当时是李世民动手，李治还去帮助这些人，除非是李治不想要自己的命了。 当然，李治帮主世家门阀并非是针对乔家，针对自己。乔生觉得李治是别有用心的居多。 不管是不是别有居心，李治在那之后，就迅速抽身，继续安稳做自己的皇子，世家门阀先要见他，他都避而不见。 这就更加把李治摘除出去了。 这件事情之后，李世民在随后的两年里要对朝野内外进行革变，而当时的士子，大家，以及一些大儒都持反对意见。 李治就又从深居简出变成了忙碌状态，多方呼吁这些士子不要闹事，多方劝阻他们不要跟朝廷作对。 看上去没毛病。 可他呼吁的时候，特地把乔生给呼吁出来，劝阻出来，就有很大问题了。 而乔生的身份，也正是那个时候彻底进入了长安一些人的视线当中。 李世民知道了此事之后，倒是严厉痛斥了李治，可也拿李治没办法，李治的理由很正当，要帮着李世民把这些头疼的人给劝阻下来。 李世民虽然看上去很刚正，可面对孩子永远都是有着很柔弱的心。 更何况，李世民觉得之前自己是要把李治当坐继承人来培养的，可没想到李承乾突然就那么恢复了过来，这就让李治成了下乘人选，甚至是绝了李治为继承人的念头。 李治被李世民痛斥，倒像是受了心伤一样，从那以后就与李世民辞行，出了长安在外游历。赏山赏水，观看各地风土人情。 乔生问道这里的时候特地问了李治去了哪些地方。 不出乔生意料啊， 等李治再回长安，李承乾已经协同李泰站稳了在朝中的跟脚。不给李治任何上台表演的机会。 第四百三十六张 在之后的两年，李治又安稳了下来。 李世民感觉自己是对李治有愧疚的，但是当前的时机，让李世民觉得李治不应该再掺和劲来，那样的话，以后造成什么样的局面，他自己都很难想想。 而不管是什么样的局面，也都不是李世民想要看到的。 所以，在东征前，李世民就把李治分封了出去，并派人护送他去了驻地。 再之后，李治的消息就断了，谁也不知道李治在驻地干了什么，而他也鲜少回长安。就算是李承乾登基，也未曾来过长安，而李世民驾崩的时候他倒是在长安逗留了一年，名义是为李世民守孝。 当然，守孝是要守三年的，可当时长孙氏觉得不对，就让他回自己的驻地去守孝了。 李治一切的一切被乔生所知道后，乔生就觉得这个晋王恐怕不会这么安稳。 所以，乔生让人盯紧了李治，虽然李世民生前把李治给安排得很好，把他分封到了南方，可乔生始终觉得李治不会甘于平静。 李治虽然还未有什么异动，乔生也不盼望着对方有什么异动，可对方要是真有异心，恐怕乔家是首当其冲被李治攻陷的地方。 ........ 小碗村经过十年的边话，可比十年前更显得古朴了许多。而这十年，也是小碗村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村里的房屋许多人家都选择了在原地重建，少有的人只是修葺了一番。村里的街道两边种满了槐树，榆树，柳树。 十年树木，这些树基本上已经长到了一个小孩合抱那么粗了。而树冠更是郁郁葱葱，春夏秋树叶繁茂的时候，那树冠上的树叶能几乎遮蔽了整个山村，若不是平看而去，还以为那就是个树木繁盛的大山坳。 村里的建设程度倒还是老样子，书院成了养老院，其他都是照旧。 当然，村里变化，人也跟着变化。 虽然一部分人还是忍不住爆粗口，可大家大多时候还是会文明交流。而这个则是受到了孩子的影响。 村里的孩子都要送书庄上念书的，而这些孩子在书庄受到的教育就是，读书人要斯文，不能爆粗口等等。 这些孩子虽然不懂，但是却明白怎么去运用，每每回到家里，被家里人骂的时候，他们就把书院先生教的这些东西说给这些大人听。 要是这些孩子自己说，大人根本不会理他们，可是书院先生说得，这些人就不会不听了。 于是，大家说话方式改变了，话伴减少了，骂人的话不说了。问他们为啥，呵，俺们也是斯文人，跟你这粗俗的人骂不来。 一开始大家还会笑话一二，可是后面笑话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反而是谁要骂人了，说难听话了，就被众人职责，嘲笑。 当然，改变是有的，可要是逼急了人，他们骂起人来，还是半天不会重样。 村里以及村里的人改变，田野也自然改变。 书庄的学生没事的时候就好研究地里的东西，因为研究地里的东西更容易得到书院颁发的钉子。 于是，田间要是有学生蹲在地里看，或是在田地里四处溜达，千万不要以为人家是来偷庄稼的。 而是人家正在做研究呢，研究什么，当然是研究庄稼怎么种才能种出好的庄稼，研究怎么才能让小碗村用上最省时省力的工具。 如今的小碗村，什么铁梨，铁耙子，都用上了，小碗村的耕地面积是一年一变。 家家户户就算是腾出三四个人，就能把十几亩地给种齐全了，还会种得很好，很齐整，每到收获得季节，村里人都是笑着去田野里收获的。 也正是因为学生们做出了这些东西，省去了大家在地里大部分的时间，所以，养殖大业的山头才会一再扩建。而鱼塘也越挖越大。 这些基本设施建好了，当然不能少了娱乐设施。 村里成立了棋牌室，下象棋，打麻将，甚至是打纸牌都被乔生复刻到了村里的书院。大家闲下来的时候，都会去下上一局象棋，摸上一把麻将。 当然，乔生也规定了，赢输都不能赌钱。 而乔生教书院的一些喜爱音乐的孩子二胡，其他先生也教授什么古筝了，琵琶了，林林总总。 所以书院也时常有学生开演奏会。 有大胆的孩子，更是缝着乐曲高歌。着实让人发笑。 到了冬日，就是孩子门的高光时刻，因为乔生在书庄旁边建设了滑雪道，所以一到快冬日的时候，村里的孩子，甚至是一些年轻的汉子，以及一些大人都盼着天上能下雪。 下雪了之后，这些孩子就会拿着滑板冲向书庄，而后玩得饭都不吃，家都不回。因此有些大人一到冬天，对那些喜欢滑雪的孩子管得很严。 想要去玩，可以，但是必须要准时回家吃饭，身上也不能弄得脏兮兮得。 要是任何一条违背了。呵呵，虽然你穿着冬衣，也没柳条可用。但是来自老父亲，老母得爱依旧深沉。 把孩子往腿上一趴，裤子一扒，我让你玩，我让你晚回来，昂，长本事了是吧........ 当然，还有很多得娱乐项目。 像每年夏收的时候，小伙子们背麦子比赛。到了冬日，小伙子们背媳妇比赛。 孩子们的短跑，跳远，爬树，投木枪等运动的运动会，也是大人们喜欢看的节目。而村里的孩子，还有书庄的学生都是最喜欢这些东西的。 赢了，书院会分发一定的奖品，若是得了最终的胜利，还会有奖励一枚铁钉。别的奖励不说，就这一枚铁定，都够让这些孩子疯狂一把了。 若不是乔生规定了从书院毕业的学生不能再参加这些运动，恐怕就连有了孩子的学生也要跑回来努力一把。 人随着生活的安定，会需要更多的东西来填补自己生活上的不足，而当生活没了忧愁，就需要精神上的满足。 乔生深知这些道理，所以自己也是努力把一切建设得更加贴合小碗村得发展。 因此，小碗村得老人是高兴的，大人也是有盼头的，小伙子们都是想着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媳妇。 而孩子们呢......读书有点苦逼，当然最多的时候还是很欢乐的。 第四百三十七章 玉米碴子 小碗村如今成了附近的名村，虽然处在深山，可在一些读书人眼里几乎就成了一个世外桃源。 来书庄教书的先生，由原来的五六位，增长到了十多位。其中不乏名家。 而来书庄听课的那些读书人也不少，一些去长安的书庄学生也会带着同僚，好友来书庄里参观。 书庄不算神秘，但是现在不管是长安，抑或是更远的地方，只要见到有人持着书庄的木牌，都十分客气和尊重。 甚至是有人不惜重酬来聘用这些来着书庄的学生。而根据木牌上的钉子材质，也会有不同的待遇。 所以，书院的学生才会对那钉子如此热衷，而这一切也正是乔生所思所想的。 十年时间，从书庄走出去，并持有刻名的木牌的学生并不多，加起来也没超过五百之数，但是这些学生在各处的建功，可都被人看在眼里。 书庄的学生大部分的去出都是朝廷，以及魏王李泰那里。 魏王李泰虽然已经不在长安，可也替如今的陛下李承乾掌管，治理很多区域的事情。这个天下没有因为李世民的离去分割而治。 反而是李泰更加勤于其他方面的事情，不在乎帝位到底是谁的。 李承乾也知道李泰或许在一些方面比自己更有帝王之姿，也知道李泰的才能远远不止于眼前。可李承乾依旧对李泰信任有加，把一些李泰能掌握的，甚至一些李泰不能触及的也让李泰管理。 可以说，整个大唐，李泰是李承乾之下的第一人。 想必较李世民、长孙氏对李泰的宠爱，李承乾更是把这个弟弟爱护得不行。 这些年，李承乾因为对李泰开放诸多权力，让许多当朝大臣担心不已，尤其是那些与李泰曾经有过过节得人，更是多加劝阻李世民收回李泰得那些权力。 可李承乾听是听了，也当着朝臣得面收回了李泰得一些权力。可是转头，李承乾就会找个由头把其他权力放给李泰。 哥俩把左手转右手，一收一放的把戏玩得炉火纯青，简直让一些大臣感觉这兄弟俩就是在戏弄他们一样。 怒？他们不敢。 在他们看来，这些事情，都是打碎了牙往自己肚里吞的事情。 李承乾倒是有很大的容忍量，可李泰不一样啊。谁要是逼得哥俩狠了，李泰当即就会跳出来把人给收拾一番。 然后回头就跟李承乾请罪，而李承乾呢，严厉呵斥，当庭治李泰的罪。 可那惩罚，还是惩罚吗？等于是李承乾重口轻手，表面上说得很严重，可是呢，当惩罚的时候，不是让李泰去自己的封地呆上几个月不让他出门，就是让减少李泰的俸禄，要么就收回一些不轻不重的权力。 朝臣真的快给哥俩玩坏了。 李承乾对李泰的关爱远不止于此，接着李世民的遗愿，李泰进出宫中依旧是乘坐步撵，每年宫中的贡品，和一些财物，李承乾也会挑出很多李泰喜欢的给李泰送去。 李泰的儿子李欣，如今不等老爹死，就成了一个王，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总之就是，哥俩真的是穿一条裤子出门一样。 李承乾对李泰的放权，让李泰有更多的施为之处，所以需要大量的人才是一定的。 而书院的学生，就是李泰盯上的一块肥肉。只要书院学生有毕业的，十个人至少有三个人会跟着李泰走。其余的，有三个可能要去别的地方历练，而剩下的四人会去朝中为李承乾做事。 因此，书庄的学生也跨越了不同领域，去做不同的事情。 治民的，治军的，治财的，还有工程上面的，专门替宫中做生意敛财的，还有很多是给李世民、李泰种地的。 所以，学生们做的事情很多。而建立的各种功勋也是很丰硕的，只是有些人做出的贡献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已。 比如说，玉米在北方的推行。 书庄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吃着小碗村的饭长大的，因此知道小碗村有一种丰产的粮食玉米。 以前大家只是觉得好吃，没有往其他地方想。可是有些学生到了北方之后，发现北方的百姓民众实在是苦。 粮食种了，就算是遇到好年，也跟没种差不多，这个税，那个税一交，一年家里也就没剩下啥了。 所以，有学生就专门跑回小碗村，找到了乔生，然后从小碗村，以及附近所有种植玉米的村庄收购了大量的玉米种子，然后通过李泰和李承乾的运作以及大力支持之下，迅速把玉米推广了出去。 玉米这个东西，还嫩的时候，煮着吃很好吃。 可是等彻底成熟了，晒干了之后，就算是煮也煮不烂，非得碾碎成了玉米碴子，然后煮了才能入口。 可那玉米碴子也不是很好吃。对胃不是太好。 但，玉米的高产很是吓人，它即使再怎么不好吃，也是粮食，也能填饱肚子，也能养活人。它的生长也基本不挑地方，北方的苦寒之地，即使是灾年，也依旧能够保收。 于是，玉米在北方的推行，简直超出乔生想象般得顺利。 为此，乔生特地给那个提出这个想法，并付诸于行动的学生一枚金钉子作为奖励。 那可不是银钉子，铜钉子能比的，那可是金钉子。 所有学生都知道，就脸当朝陛下也没能拥有一枚金钉子。 所以，知道此事的学生都疯了，曾一度都想要去种地，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这些学生在各种领域的建功虽有大小，可是却让李泰和李承乾，甚至是先皇李世民都十分欢喜。 比如，若是大唐的百姓有灾，有难，朝廷也会有粮食，有财务去赈灾，解难。随后还会对灾区的民众给与大力扶持，让灾区的百姓迅速地从灾难中重建家园。 因此，百姓对朝廷地评价很高，拥护很深。 大唐地百姓拥护朝廷，那么李唐江山的统治力度就会十分稳固，这如何不让李家父子高兴？ 而也正式因为如此，李家人对书庄的学生都十分看重。 第四百三十八章 干爹 书庄的男学生如此给力，那么女学生又干了啥？ 历史上，不管是哪个朝代，即使是开放程度相当大的唐朝，对于女人读书都有多多少少的诟病。 自从母系氏族转为父系氏族以来，女人的地位在朝代更替当中一直处于低微状态。因为在世人的眼中，即便是女人，也会认为女性只是繁衍后代的‘工具’。 在男人眼中，女人没了可以再娶。有女儿的人家，即便是再心疼女儿，也会觉得女儿早晚有一天是要嫁人的，赔钱货自然不用着重培养。 因此，女人的地位也越来越尴尬。 乔生的思想还停留在现代，对女性一直平等对待。 而这一点，乔家，以及和乔生接触过的女人都会有所察觉。 原来的书院就对女孩上学没有设门槛，这让很多人不理解，就连过世的盖苏文曾经也对书院教女学生持保留意见。 可当那些女学生从书庄里毕业，如果被书庄给予了刻名木牌，这些女孩顿时就成了香饽饽。进宫当女官的，虽然不同于武小白的女官，可也是给李承乾解决了后宫的大部分难题。 当然，这在乔生看来也算是大材小用了。 除了女官之外，女人的细心注定让这些女人更加着重于一些细节事情上的处理。 因此，书院的女学生，有相当一部分都进了皇家的文库书阁，甚至是处理李承乾处理过的政务。不是干预，而是差缺补漏，若是有差错，或是疑问，会交会李承乾或是管理这些事务的官员中，让负责此事的人重新处理，或是给予解释。 还有一部分，会跟随李泰，然后像男子一样，在各处建立功勋。 就算是要嫁人的，不是书院的男学生内销了，也是被李泰和李承乾给安排了。 这一点，乔生极为不爽，但是感觉也没什么大毛病。 女人嫁人是迟早的事情，她们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也是不错的。 书庄的女学生十年来，总共也就不到一百之数，因此安排上倒是没什么为难的。 当女学生从各处发挥自己的特长，并被厚赐，或是提名奖赏，这让小碗村送女孩去书庄读书的人都发觉，这天变了。 因为有些家里女孩在外面赚取的钱也好，被赋予的权也罢，这些甚至比家中的男孩还要高。这样一来，他们对家中女孩去书庄读书的事情就再也没了意见。 而且，与亲亲朋友，左邻右舍相互提及家中孩子的时候，他们都会因为女儿的攻击卓越而感到荣光。 这，也是乔生预想到的。 乔生没有教给书庄的学生太多现代化的思想，因为那不符合大唐人的思想。即便那些思想是好的，可不符合当下社会，它就不适合这些孩子学习。 就好比说自由。 更不用说民主。 乔生还是为这些孩子的性命考虑了很多的。 当然，现代的思想，乔生也给这些孩子的心里种下了种子，至于这些种子会不会在这些孩子心中成长蔓延，那就不是乔生能够管的事情了。 ...... 苏晓算是书院最元老级的先生了，如今也彻底融入了小碗村之中。 苏晓带回来的两个孩子也长大了，女孩叫苏萌，男孩叫苏罡。两个孩子如今也是书院的学生，还是那种特别顶尖的孩子。 一场夏雨之后，山里凉爽了不少，吃过晚饭，乔生坐在自家门前的石凳上听取蛙声一片。 可没做多久，一个女孩就跑了来：“干爹，干爹，我娘生病了，您快去看看吧。” 乔生愣了一下，看清来人是苏萌之后，就站起了身，跟着苏萌往苏家走，边走乔生边问道：“萌萌，你娘咋个这时候生了病，是不是忙书院的事情给忙病了。” 当干爹，乔生还是有些抵触的。 因为在现代，一开始，这干爹还没错，可后来被弄得有些乌烟瘴气，所以就很不招人待见。乔生多多少少受了影响，所以抵触。 可苏家母子要想站稳跟脚，还是得靠一些东西，因此，苏晓在两个孩子五岁的时候，就让他们认了乔生当干爹。 平时，虽然乔生和两个孩子少有来往，可两个孩子把乔生当亲爹来看，乔生自然也不能说亏了两个孩子。 因此，乔生也把两个孩子当作是亲生的来对待。家里孩子有的，也会给两个孩子准备一份。 确实，乔生这个干爹认得很值，至少苏晓是这么认为的。 之前苏晓因为未成亲就有了孩子，还会被不知情的人说三道四，可等孩子认了乔生当干爹之后，这些流言蜚语统统都消失了。 苏萌看着乔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娘躺在床上冒冷汗，还说自己没力气，脸上都是白的，我可害怕了。” 乔生听了，想了想，应该是这两天下雨，气温骤变，苏晓没适应过来，才得了病。 到了苏家之后，乔生看着苏罡正在为苏晓用稠巾擦汗，就喊了苏罡一声，然后才走到床边，搬来了一条凳子坐下为苏晓诊脉。 苏晓看着乔生，有些虚弱得笑道：“没大事，熬熬就能过去了，萌萌非得去喊你。麻烦你了。” 乔生哼了一声：”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么近，你生了病，难道我就不能来看看？再说了，你麻烦我的事情还少了，差这一件？” 苏晓顿时就甩给乔生一个白眼：“我就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还认真了。” 乔生切了脉之后，又拿手测了一下苏晓额头的温度。 屋里光线暗，乔生没看到的是，自己手贴在苏晓额头上的时候，苏晓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乔生把手收回来之后，想了想说道：“还行，不算严重，等下让苏罡或是萌萌去家里拿些药来，你喝了就能好。药可能有些苦......我再让他们拿些蜜枣来，这样就不苦了。” 苏晓点了点头。 乔生写了方子，让苏罡去家里找乔文熙配药，然后又让他跟家里拿些蜜枣过来。苏罡拿了方子，就跑去了乔家。 而乔生在苏家等苏罡拿了药和蜜枣回来，又叮嘱了两个孩子与苏晓一番，这才起身出了苏家。 第三百三十九章 吹皱一池春水 乔生回到家，乔氏就来问了他苏晓的事情，知道苏晓只是小病之后，就不再多问。这么多年，乔氏说了说了，做也做了，苏晓依旧是这个样子，她也没什么办法。 说句不好听的，乔氏觉得，要不是自己觉得苏晓一个女人家，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自己一个外人也会管那么多。 第二天上午张槐从长安回到小碗村，看着张槐精气神都不错，乔生就问道：“这次回来陛下让你管那些事情。” 张槐道：“去长安的驻军当校尉，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不过，这样一来，一个月我能回来两三天。” 乔生点点头：“挺好，你要是在家里住着不方便，我给你安排其他住处，羽易这么多年你教得不错，跟家里孩子都玩得来，我会安排他进书庄念书。你看你还有什么需要的？” 张槐笑道：“我听哥安排。” 乔生摇摇头：“我是怕你不在家里这么多年，这猛地回来住不习惯罢了。加上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弟妹跟孩子，要是住到一块去，你们做什么都会不方便。所以我想着，你要是想住长安的话，长安咱们家也有房子，你等这些天过了，去挑一个。要是不想住长安，又想跟家里住得近一些，那我让村里给你划一片地，然后帮你盖一所房子。” 张槐点头而后道：“那还是盖房子吧，离哥近一些才好。” 乔生嗯了一声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杏儿两边都离不开，要是咱们能住一起，她就不用两头跑了，你也是。再说了，你去了营地，家里总得有人照看着，村里这边人还算不错，加上有家里照看着，有什么难处，也能及时帮着处理了。弟妹呢，没事的时候也能来家里跟你婶子他们说说话，解解闷。” 张槐笑道：“那就按照哥说的办，哥想得是比我多些，就是有些麻烦。” 乔生道：“你回来，是喜事，不是麻烦。” 给张槐盖房子的事情定下后，当即，乔生就去做了安排。 而张槐回到自己的住处和自己的妻子说了这个事情后，王桂兰笑着说道：“这里挺好的，你不在，婶子他们对我可好了。你看咱们住的，用的，甚至是穿的戴的都置办得很齐全。要说这婶子和叔，还有大哥他们对你是真亲，感觉比有的人家对自己的孩子还亲。” 张槐揽着王桂兰说道：“要不然我这么急着回来干啥，婶子，叔，大哥他们的恩情我是一辈字都偿还不了了。” 王桂兰知道自己丈夫觉得亏欠了乔家，她一个后来人也觉得是这样，可想想，人家把自己丈夫当亲儿子养，那就不能说谁亏欠了谁。他们以后也住在了这里，也会在这里有家。多孝顺些就是了。 王桂兰靠在张槐怀里说道：“羽冲，文鸢他们都喜欢跟羽易玩，还送了他好多玩具，像是待自己亲弟弟一样。还说要教他习武，让他跟着一起念书，给她介绍同学。羽冲也非常喜欢这里，他说这里的东西也好吃，住的也舒服，可比咱们来那地方好多了。” 张槐道：“若非如此，我能带你们回来？最主要得还是羽易，虽然我也跟我哥学了不少东西，但是要轮教人，还得是咱哥。当年的太子，如今的陛下都要称咱哥一声先生。你听过的那位武姓的女官人，也是咱哥的徒弟。” 王桂兰直起身看着张槐惊讶道：“真的呀。” 张槐点点头：“那可不，咱们之前没在这里不知道，可咱们回来，我去了长安见到了咱哥的大徒弟才知道了此事。不对啊，你应该见过那位女官人了。据说她回来了。” 王桂兰想了想，最后掩嘴惊愕地说道：“不会是那个小姑娘吧，太年轻了。” 张槐乐了：“咱哥也不老啊，当然交出来地徒弟年轻了。” 王桂兰想了想就笑了：“我初听到这位女官人地时候，还以为是个年纪大地，没想到...那这么说，咱哥是一个名家大儒了？” 张槐摇了摇头：“咱哥什么都不是，他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一个先生，在咱们这是亲哥哥，羽易以后也会是大哥地晚辈。大哥最喜欢孩子，你还没生下孩子那会儿，咱哥送来的东西不是很多都是给羽易的。之后书信中多有提及，这次回来，更是给羽易安排好了一切，根本不用咱们费心这些。” 王桂兰恍惚道：“咱哥还真是好。” 这对夫妻念着乔生的好，那边也有人念着乔生的坏。 苏晓吃了药，身上的病倒是轻了不少，可昨日那掌粗糙的大手抚在额头上的感觉，却让苏晓乱了心神。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苏晓夜里做梦，梦里的男人对自己几经撩拨，翻云覆雨间醒来的苏晓只觉得春梦苦短，可等彻底清晰后，又觉得很羞耻。 白日里，苏晓躺在躺椅上不想动，喝了药之后，原本是困意十足的，可一闭上眼就会想起昨夜的梦境。 苏晓觉得自己没救了，竟然惦记有妇之夫，太那个啥了，简直比那些青楼里的姑娘还要不要脸。 病人本身就是多休息的好，可苏晓这喝了药，翻来覆去睡不着。还会一阵阵脸红，身体燥热。 结果，到了傍晚，苏罡和苏萌回到家，就看到自家娘亲病得更厉害了。 乔生来，看着苏晓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急忙给苏晓切脉，随后就一脸奇怪地说道：“这不应该啊。脉象挺好的，但是人咋会这样？” 苏罡和苏萌你看我我看你的，他们也不懂医就更无法理解苏晓当前的状态了。 苏晓满脸火热地看了一眼乔生，心里叹了一口气，而后对自己地两个孩子说道：“我没事，你们先去做功课吧，我和你们干爹有事情要说。” 苏罡和苏萌有些担心，但是苏晓的话向来是说一不二，他们也没办法，苏罡让乔生有事喊自己，而后就和自己的妹妹走出了母亲的房间。 第四百四十章 正题 乔生觉得自己有些造孽，可又觉得自己没犯错，是......唉，男人啊。 从苏家仓皇逃窜出来，乔生回头看看，而后就苦笑着自言自语道：“我着也算是当了一回柳下惠了。” 想到苏晓幽怨的目光，乔生就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家都有点不敢回。 想想自己也是三十好几奔四十的大男人了，竟然差点走火。他倒是知道苏晓对自己有些情谊，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厚。 可乔生更深知自己已经有了六个孩子，两个媳妇了，要是再加上一个女人，自己该如何向家里人交代。 自己还怎么见人，怎么面的父老乡亲。 村里的鸡怎么看自己，鸭怎么看自己，自己在禽兽界还能混得下去？ 哦，或许可以。 ...... 接下来的两日，乔生都是让乔文熙去给苏晓看病，自己则是躲在家里哪都没敢去，唯恐碰见苏晓。 多尴尬啊。 董云晴看着着两日乔生鬼鬼祟祟，就问乔生发生了什么事，可乔生哪敢说，只道是山里天气无常自己不想出去。 董云晴也没有多心，自己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给张槐盖的房子离乔家很近，当然，也离苏晓家很近，建房子，要动土，乔生是张槐哥哥，也是壮劳力，自然是不能闲着。 该采买的建筑材料都买好了，只待建好就可以入住了。 早上下了一场小雨，乔家的男人都一起出动，帮着给张槐的房子坋土，打桩。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没有刚动土的哪两天凉爽，所以为了防止大家中暑，建房子的时间就改为了早上和傍晚。 看着工地上的乔生，苏萌大声地喊道：“干爹，我娘让你去看看她好没好，要是好了，明日就去教书了。” 乔生呲牙，他看了眼身边地乔家的人，而后继续埋头苦干。 乔子仪抬起头看向乔生：“萌萌不是喊你哩，快去，苏晓那病耽误不得。这活也快干完了，不缺你一个，等下我们都回家吃饭了。你去看看也赶进回来” 乔生怎么解释，又怎么说？ 没法解释，所以，乔生内心叹了一口气，就放下手中的家伙事。朝着苏萌走去。 苏家，苏罡和苏萌又被苏晓给支了出去。而后不等乔生反应，就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薄毯子。下了床的苏晓直接抱住了乔生。 夏日，乔生本身就穿得少，儿苏晓那穿的更少。 乔生被苏晓抱住的那一刻，不管是心理防线，还是身体上的防线，彻底溃散。 乔生就知道，这娘们不是好人啊。 等乔生再从苏家出去，满脸得悲愤，他想高喊，他想跳脚，可他最终是有什么也没干，满心愧疚地回到了家。 柳下惠这下也当不成了。 第二日，苏晓满脸红光地去了书院，继续自己地教书大业，而乔生呢，该盖房子还是盖房子，该睡觉还是睡觉，像是哥没事人一样。 可乔生自己知道，自己这劝他么地是伪装。要是伪装得不好，可能自家家宅不会宁静了。 都说好女怕缠郎，现在乔生觉得，男人也怕缠女。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苏家不方便，这么大的山，总有一个方便的地方...... 哎.....不对劲，说正题，说正题啊。 清早，乔生骑着驴谁也没带就出发了，晃晃悠悠地到了上榆村之后，乔生就进了梁家地大门。 乔生先给姥爷、姥娘上了香，想着两位生前对自己地好，乔生还是难以自持。 乔生的大舅母看着乔生红了眼睛就说道：“现在还哭啥，你姥爷和姥娘都是笑着走的，就是怕你伤心。他们那个时候还惦念着你，你可不能再伤了神。” 乔生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地看着大舅母说道：“让您看了笑话，不过，就是想着姥爷姥娘没看到文静羽墨他们，就觉得差点什么。” 大舅母拉着乔生说道：“差啥，不差了，文静羽墨他们每年来都给两位老人磕头，他们若是有知自然是高兴的。他们高兴，咱们也跟着高兴，可不能整天苦着脸，让他们在那边还不安心。” 乔生点了点头，而后就坐下和大舅说道：“今年，我表哥他孩没回来过吧。” 梁耀宗哼了一声：“他大了，家里都不顾了，我还顾他，我权当没他这个儿子。什么东西，去了长安就真成贵人了？我还是他爹。” 乔生沉默。 梁继贤十年前从外地调回长安任职，因为和家里不合就分了出去过。可出去过，还是跟家里扯不断关系。 尤其是梁继贤除了当官，没有其他家业，长安居不易。吃的要花钱，喝的要花钱，出门更要花钱。 处处都需要钱，梁继贤当官的那点薪水怎么能够？ 所以，即使梁继贤说着不回家，可还是会问家里要钱。 别看乔生的大舅如此生气，可这些钱他又不能不给，好歹是自己的儿子，父子没有隔夜仇。就算他不为自己的儿子着想，也得为自己的孙子孙女着想不是。 梁继贤如此闹，乔生也就没再去帮着梁继贤，梁家的事情有些乔生能管，但是不想管而已。 尤其是，自己姥爷姥娘去世的时候，梁继贤作为两位老人的大孙子，竟然没等两位老人下葬，就回了长安，这让乔生极为不舒服。 若不是碍着大舅和大舅母，乔生都恨不得把这个表哥给打死。 不止是两位老人。 两位老人在的时候，乔生的大舅和二舅一直都住在一起，什么事都放一块干，可事现在，大舅和二舅则因为梁继贤分了家。 这个分家不是乔生的二舅提出来的，反而是乔生的大舅提出来的。 分家的时候很尴尬，可谁也没说什么。 梁继明抱着自己的小儿子走进客厅，看到乔生，先让儿子叫了人之后，才对乔生说道：“今个表哥是在家里吃饭，还是去二叔那里。” 乔生沉默了片刻，而后才说道：”等下，我去二舅那里看看，不行的话，两家还是坐一起吃饭的好，我也有事和大舅二舅商量。“ 梁继明顿时笑道：“行，我陪你一起去找二叔。” 第四百四十一章 浮动 其实，乔生觉得梁家大舅二舅这里分了家也是一个好事。 梁家如今家大业大，这梁家孙辈都到了娶媳妇生孩子的时候了。 如今梁家老爷子和老太太相继去世以后，梁继贤不听家里劝阻，也跟媳妇闹了一场之后，纳了一房妾室。 本身梁继贤就有一个大儿子，随后梁继贤的正妻又在十年间给他生了三个。至于妾室，也相继给梁继贤添了一儿一女。 就梁家大房这里，就一下子有了六个孩子。 至于梁继明，倒是没生那么多，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老实实守着梁颜氏一起过日子。 梁家二房，乔生的二舅这里。 梁继福五年前在外游历回家，带回了一个儿子，至于媳妇，据说是死在了归来的途中。梁继福因此没在续弦。 而梁继阳，去年娶了叶儿为妻，叶儿也就是当初贺殇从长安带回来的姑娘。后来被乔生安排道梁家做事。 这一来二去的，不知道梁继阳怎么就喜欢上了这叶儿，而叶儿也很愿意夹给梁继阳。 再加上和乔生的二舅母都十分喜欢叶儿，因此这桩亲事十分顺利。 年初的时候，叶儿怀了孩子，又是一桩喜事。 至于梁淑月，虽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始终没有说过要成亲的话，有人上门求亲，但是都被梁淑月让自己的父亲给拒绝了。 乔生和梁继明来到二舅家里的时候，看着院里大白天饮酒的梁继福都是一阵无语。 梁继福抬起头看到是乔生，打了一个酒嗝，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说笑道：“哥，你咋来了，我这刚买地好酒，喝，喝两杯？” 乔生摇了摇头，自己不是没全国梁继福，可是劝的时候很认真听了，随后该喝酒还是喝酒，该浇愁还是浇愁。 乔生看着走出来地二舅母说道：“就这么白天让他喝酒？” 乔生的二舅母脸色有些阴沉道：“让他喝，喝死拉到，没出息的样子吧。走，咱们进屋，别搭理他。” 乔生也是无奈，看了一眼梁继福酒就跟着二舅母回了屋。 听到乔生来了，梁淑月，梁继阳，以及梁继阳的妻子叶儿都从内院出来。 坐下来后，乔生问了二舅一些家里的事情之后，乔生就对二舅说道：“家里对这些年的账务进行了盘点，发现这边的生意一直在下滑。从前年开始，不仅仅是在其他行业上，甚至是茶叶生意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梁耀宗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梁继阳，这些年他也是只干活，账务上的事情都是放给了梁继阳喝梁淑月来管。 梁继阳说道：“哥，这些年，市面上出现了许多卖茶叶的商家，比咱们好的，便宜的都有，市场本身就那么大，咱们这方面虽然占了先机，可还是被人家给挤兑了不少生意。其他的生意也是同样。” 乔生皱眉说道：“那也不应该浮动这么大啊，这可是近半的生意。” 叶儿看着乔生说道：“哥，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有人针对咱们家。无论是茶叶，抑或是其他生意，只要是跟咱们家沾边的，不管是店铺也好，还是商队也好，都多了好多。咱们家的生意你也知道，有的商铺地段好，有的商铺地段差，可无论好差，都会被人竞争。同样是跟咱们一起做生意的，宫里的那些铺子都没有受到影响。” 梁淑月也说道：“不止如此，咱们的茶饼，茶砖的制作方法，似乎也被泄露了出去。咱们这边只要有什么好的东西，或是刚新研制出来的东西，就会立刻被复刻。” 叶儿喝梁淑月的话，让乔生顿时警醒起来。 他想了想，还是说道：“负责这方面的工人没什么问题吧。” 梁继阳摇了摇头：“工人都是按照哥说得，依旧是分开处理，一些东西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接触到的，就算他们上手，也很难察觉其中的奥秘。” 乔生想了想，而后对梁耀宗说道：“二舅，我和大舅说了，中午，咱们一块去老宅子里吃饭。这些事情，不是咱们知道就行了。” 梁耀宗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点头说道：“是该在一起说一说了，生子，你放心，要是问题出现在我这，我肯定不会说什么，该咋样还是咋样。” 乔生点了点头：“有些东西就得照规矩来，不然这个家根本维持不下去，不说姥娘姥爷在的时候如何。就是大舅二舅，还有这些弟弟们都在，我就不能看着这个家败落下去。不然等我再见到姥爷姥娘，我没法说哩。” 乔生的二舅母一巴掌拍在了乔生的后背上：“说啥胡话，谁也不会埋怨你，家里有如今的样子，都是因为有你，若不是你，别说其他，就是吃饱饭我看都是难的。可不许再说那有的没的了。你记着梁家，那就是咱们的情分。如今我们也都老了，可越老，越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一句话两句话那么简单，我和你二舅还总会想起你小时候那傻小子摸样，可一转眼，你都有一大群孩子了。有时候感觉真跟做梦一样。” 梁耀宗也说道：“可不是，不说旁的，就说生子，谁能想到他会这么出落。上能安邦定国，下能种田养家，作什么都是一个好手。” 梁淑月也嘻嘻笑道：“哥哥还会疼人，要是哥哥没娶媳妇，我都想嫁给哥哥了。” 乔生顿时也乐了。 梁继阳摸了摸鼻子道：“那是咱哥偏心，你从小就被哥疼着，护着，亲着，哪能知道我的苦，后来去了书庄，又是打，又是训，好么，那真是比脱了一层皮还难受。哥也不说帮我。” 这梁继阳叫屈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笑。 梁耀宗和乔生的二舅母一下子就笑出了声，叶儿和梁淑月也是咯咯直笑。 乔生的二舅母笑着说道：“你哥那是磨你呢，别不知道好歹。你想想你当初那受气包的摸样，谁见了不生气，哪像现在。你哥那个时候虽然疼淑月，可心里更疼的是你。” 第四百四十二章 嫌命长 梁耀宗也捋着胡须说道：“当初我还不同意，幸亏你娘铁了心把你送去，不然你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为此，你娘可是总压我一头。” 乔生的二舅母不无得意得说道：“可不是，我就知道咱家生子能管好咱儿子。” 说说笑笑的，快到中午的时候，乔生就和梁耀宗一家子一起到了老宅子吃饭。不过梁继福没出门，梁耀宗和其他人也都没喊。 老宅子，饭桌上，还是乔生带头把话挑明了去说。 梁耀祖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所以立刻和梁耀宗一样，让梁家人都去查。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情乔生提出来了就不是简单的生意上的盈亏。 现在提出来还好，还能及时止损，要是等出了大漏子，那就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 乔生在梁家一直呆到了傍晚，才骑着自己的毛驴晃晃悠悠地回家。 隔天，乔生的大舅和二舅就一同来到了小碗村。 等乔生听了两人的话，乔生也是一脸不可置信道：“表嫂他怎么能如此做，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乔子仪和乔氏不好说话，可脸上也是很不高兴。 梁耀祖和梁耀宗彻查家里，当一切都弄明白了，才知道问题出现在梁耀祖的大儿子梁继贤身上。 不，或者说出现在乔生的二嫂梁孟氏身上。 梁家的东西对内不对外，所以，即便是梁孟氏也很容易就接触到梁家的核心秘密上去。可这女人也不知道脑子是坏掉了还是怎么的。 她把这个乔家炒制茶叶，制作茶饼，茶砖的秘密都给泄露了出去。 梁耀祖脸色非常难看，他对乔生说道：“生子，是大舅对不起你。” 乔生叹了口气说道：“大舅，别说这个话，谁能想到会出现在我这个嫂子的身上。不过，若是如此，也应该只是茶叶出问题，其他的.....” 梁耀宗说道：“是世家，世家出手了。” 乔生挑眉，而后想了想说道：“世家？还真是不安生，看来小白还是没把他们给打怕了。” 梁耀宗看了眼自己的大哥，而后对乔伸说道：“恐怕你表嫂也跟世家扯不开关系，那些茶叶的商家，虽然表面上都似乎是散乱的商人，可是背后都有世家的影子。” 那这就有解释的了。 乔生不难想出世家这是要刨根的节奏。 梁家在其他生意上是有不小的投入，但是梁家即使没了这些生意，单靠茶叶，也能赚得很多财富。 可以说，茶叶是梁家得主要产业。 所以，世家之前不是不想动手，而是就算动了手，也不会伤到梁家分毫。仅多是挤兑了乔家的旁系产业罢了。 可如今不同了，当梁家的主要产业秘密被挖出，这就给了世家一个斩断梁家跟脚的机会。若不是乔生提前发现，梁家彻查，恐怕晚一些会更艰难。 攘外必先安内，所以乔生看和梁耀祖说道：“大舅，我表哥那里怎么说？” 梁耀祖能来乔家，那肯定是去过梁继贤那里。所以乔生很想听听自己这个表哥面对家里的‘贤妻’该如何处置。 乔生虽然对于梁家的家事没有多管，可一些东西乔生还是知道的，梁继贤为何变成如今的摸样，恐怕大部分都是梁孟氏耳边风吹的好。 梁耀祖怒声说道：“他能怎么说，他不休妻，以后就别进梁家的门，以后我就全当没他这个儿子，我那孙子孙女门说什么我都会接回家里来。看看子枫，看看子烨，都成了什么样子，吃喝嫖赌，那样不占。” 梁子枫是梁继贤的大儿子。 十年前，梁继贤想着让他去书庄读书，后来因为跟家里闹掰，就没让梁子枫去书庄，而是在长安选择了一个私塾就读。 可那梁子枫在长安，一开始还好，可是渐渐大了之后，就越来越乖张。 喝酒，赌博，去青楼，跟着一些狐朋狗友胡混瞎混，可谓是臭名昭着。 这样的人不算纨绔，纨绔还看不上他呢，而他仅多算是一个混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混混。若不是梁继贤，和梁家撑着，恐怕梁子枫早就流落街头了。 至于梁子烨，那也是一个小混混，整天根人打架斗殴，欺软怕硬，不学无术。 乔生想了想，让人叫来了武小白，乔生看着武小白说道：“你回长安，给你两位师兄去信，给世家一些惩罚，最近他们太跳了。还有彻查梁继贤，给陛下说一声，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梁继贤的官做到头了。” 梁继贤是谁，武小白自然清楚，但是正是清楚，才不不知道乔生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看了看梁耀祖和梁耀宗，然后低头说了一声是。 乔生道：“你的那些手段该用就用，世家对咱们出手了。” 武小白愣了愣而后说道：“不是吧，世家挺老实的啊。该上贡上贡，该交税交税。” 乔生道：“老实个屁，你见过狼不吃肉，吃草的？” 武小白灿灿地笑笑，她还不清楚是什么事情呢，但是看着乔生地样子，知道是世家惹怒了自己这个师父，所以她有点难受。 她在李世民在位的时候，和两个师兄联手把世家收拾了个遍，因此世家对武小白也是恨得牙痒痒。 武小白呢，以为这样就可以了，而李世民的意思也是不能把世家逼急了，狗急跳墙的事情可是对谁都没好处。 可没曾想，现在又跳出来作妖，不是针对自己，反而是针对自己的师父。 总之，武小白觉得世家这是不给自己脸。 既然这样，武小白也觉得没必要留什么情面了。 武小白当天就回了长安开始布置一切，当知道世家针对梁家，要对梁家刨根的时候，也终于明白乔生为什么什么生气了。 武小白就不明白，这些人脑子是怎么长的。 自己都打不过，还去招惹自己的师父，是嫌弃命长了？ 同时，武小白也同情了梁继贤一把，明明一条粗大腿不抱，还一个劲地把大腿得罪。武小白觉得这人比傻子都不如。 傻子还知道谁对自己好，可这人完全就是不知好歹。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丢官 当然，这一切都是和李承乾通过气的。 乔生没有想着培植自己的势力，关于书庄，关于自己的徒弟，不管做了什么都会事先与李承乾报备。 乔生不想成为李承乾的掣肘，就好像与李世民相处一样。甚至为了避嫌，乔生现在都很少去书院教书了。 李承乾听武小白把事情说了之后，就有些头疼，他对武小白说道：“先生不爱招惹是非，所以一直归隐不出，可像先生说得，树欲静而风不止，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顾虑朕，等有了结果，把事情经过书写好，呈交一份奏折上来就行了。至于梁继贤，你不用管，朕会处理。” 武小白俯身行礼，而后退出了李承乾的书放，随后就出了皇宫。 当武小白找到李云阔的时候，李云阔正在家里抱着自己小女儿玩闹，看间武小白来了就让她进了客厅。 等上了茶，刘小妹也过来陪武小白了。 李云阔喝了一口茶问道：“师父一切都好？” 武小白很随意地说道：“还行，老样子，该吃吃该喝喝，种地下田干苦力一样没落下。回来的时候，让我告诉你，没事了就回去看看。我见着你儿子了，在书院很好，师父那里也经常会把他接回家里吃饭。你那二小子前些天闯了祸，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庄子里的狗。调皮捣蛋，把那狼青的狗尾巴烧了，结果被追了半个山头。” 刘小妹咯咯笑道：“该，二子就是那个性子。” 她倒是不担心被狗咬伤，从书庄建立到现在，可没听说过狗咬伤人的。 李云阔也呲牙：“还是给师父添麻烦了。” 武小白说道：“你那二小子没多大问题，不过该罚还是要罚，那些狼青都是师父养的，聪明得紧，要是不罚的话，估计他在书庄里就等着整天被狗撵吧。书庄里的先生让他去种树，五十棵，狼青监督。种不活继续种。” 李云阔点头：“还是罚的轻了些，要是我，让他去搬石头，垒书庄的围墙。” 武小白笑道：“你别以为那种树是轻活，狼青看着，种歪了，那狼青就不让他走，非得等他种好了才行，还盯着他担水，浇好了水，才放过了你家小子。” 李云阔和刘小妹想到那副场景，都是笑得不行。 武小白说了李云阔的孩子之后，就把自己的来意说了，知道世家要对付两家，李云阔也郑重了起来，听了武小白的安排之后，就对武小白说道：“这件事情我会配合你，放心吧，不过安全起见，咱们还是要对世家摸底。他们这次能来，肯定有准备。早些年他们吃了师父的亏，后来又被你和陛下联手打压，这些人不会不懂要出手会面临怎样的局面。当年为了削弱世家门阀所持有的力量，咱们的方案可是一改再改，而师父也从来没有小看过这些人。到了咱们，更不能轻慢了。” 武小白很自负，但是也明白李云阔说得都是对的。他和李云阔商议了一下怎样对世家摸底之后，武小白和李云阔一通去找了程风。 程家，程咬金赤膊拿着大砍刀，满脸通红地挥舞着。 而旁边，程风的孩子，也就是程咬金的曾孙也是拿着小木刀嘿哈学着程咬金乱砍。 看到武小白和李云阔，程咬金收刀笑呵呵地说道：“武丫头，李小子我这曾孙子咋样，厉害吧。” 武小白看着面容俊逸地程风地儿子程满仓说道：“厉害，厉害。您老人家也厉害。” 程咬金顿时大笑起来，随后问道：“听说你回山里了，你师父咋样，我还想着这段时间呆满仓去他那里一趟，满仓也到了上学的年纪，虽然我舍不得他跑那么远去念书，可在书庄里他能学到更多。他师公是个能人，我把满仓交给他我放心。” 武小白笑道：“师父让我来的时候也跟您问安了，说他来不了长安，您得多担待着点。还说您要是有时间了就多去山里，他请客，好酒好肉都给您备着，程奶奶去了最好。家里啥都不缺，就缺老人坐镇。” 程咬金眯着眼笑道：“你师父是个好的，知道心疼人。行，这两天就去，就冲那好酒好肉也去。” 程风从后院里出来，看着两人说道：“今个是什么风，把你们两个人都吹来了。” 武小白对程咬金又说了两句好话，才随着程风到了客厅说话，程风了解了两人的来意之后，也说道：“这件事情我会上心，你们有什么事情尽管提，我会配合好师妹你做好一切计划。” 武小白嘿嘿笑笑，而后见中午了，就赖着程风，让程风给弄饭吃。 武小白留下了，李云阔自然也得留下。 ...... 梁继贤感觉自己事事都不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梁继贤深思熟虑了半天，最终仰躺在摇椅上叹了一口气。 官没了，家里人也都给得罪得差不多，自己的妻子也给休了。 这些还不止。 梁子枫再青楼之中因为跟人整风吃醋，打了人而后进了牢狱，眼看着刚刚顶下的一门婚事就给吹了。 梁子烨同样也是，因为打了不该打的人，也进了牢狱。 原本，梁继贤还能靠着自己的身份，去疏通一番就能把自己的两个儿子给捞出来。可现在，官被卸了。 而且就算官还在的话，梁继贤也没什么可以拿来疏通关系的。 如今长安虽然抓廉政，可不送钱，送东西可以吧。 东西....说起来还是要用钱买。 那么钱从那来？ 梁继贤看了自家的账簿，那是一文钱都难以扣出来。自己爹娘那里也不给自己钱了。 因此，梁继贤感觉自己是倒了大霉，这事情都赶到一块去了。 他被罢了官之后，问了自己的上司，结果很出乎自己的意料，不是因为自己懈怠职责，是直接被陛下罢了官。 所以，梁继贤很是想不明白，自己也没招惹是非，更不会惹到陛下，那陛下怎么管起了一个文散官的闲事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逼着 梁继贤又想到陛下跟自家表弟的那关系，就算是看在自己表弟的情面上，李世民也不应该罢了自己的官。 长安是住不下去了，梁继贤是个要脸面的人，平常大手大脚的，不就是为了充脸面。可如今被罢了官，两个儿子还进了牢，他不管是面对昔日的通辽，还是自己的左邻右舍，都没脸见人了。 那么自己该何去何从？ 最终，梁继贤叹了一口气，还是得回家看看啊。 至少得从家里拿些钱，把两个儿子捞出来才是。不然，自己就真的太失败了。 梁继贤虽然在一些事情上很糊涂，但是在对付父母之方面，还是很聪明的。他知道梁耀祖不会看着自己的孙子孙女受苦，所以回家的时候，特地带上了自己的几个孩子。 到了上榆村，敲了自家的门。 梁继贤看着门子开了门之后，就要进去，谁知道门子看着梁继贤说道：“大爷，老爷吩咐了，说你回来，不让你进来。您看......” 梁继贤皱眉：“我是谁，难道你不知道。” 门子苦笑着说道：“所以我才叫您大爷，您这次把老爷气狠了，老爷亲自交代了家里的下人，不让您回来。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梁继贤沉默了片刻，看着门子要关门，就一手撑住了门说道：“我要见我爹。” 门子摇摇头：“老爷不见人。” 看着门子使劲关上了门，梁继贤站在自家门口愣了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而梁继贤的儿子看着自家爹说道：“爹，爷爷是不要咱们了吗？” 梁继贤心里一颤，而后苦笑了一声说道：“没事，你爷爷生爹气呢，等你爷爷气消了就没事了，他那么喜欢你门怎么会不要你们。” 梁继贤的儿子说道：“那爷爷什么时候气会消啊。” 谁知道呢。 梁继贤吃了闭门羹，自然是没脸再呆下去，他看了看自家的门，而后抱起儿子，喊着其他孩子坐回了马车，然后又原路返回了长安。 梁家大门的门后，梁耀祖透过门缝看着梁继贤把自己孙子孙女都给抱走了，差点破口大骂。 自己是不让梁继贤进门，但是没说不让孙子孙女进门。 这好不容易见一面，还没让梁耀祖看上几眼，这孙子孙女全抱走了，如何能让他不气。 可自己想见孙子是想见孙子，该不见儿子还是不见儿子，梁耀祖这次可是铁了心地要整治这个儿子一番。 梁继贤丢官地事情他知道了，而且也知道自己的两个大孙子进了牢。这让梁耀祖觉得自己的脸全给自己这个儿子丢光了。 梁几代良民，就算经商了，他们家也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经商，没说在这上面坑害过谁，蒙骗过谁。 可坏事的人，偏偏就是自己的儿子。 儿子丢官？梁耀祖根本就不心疼，也不会找乔生说清。乔生当时说梁继贤的官坐到头的时候，梁耀祖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没有好下场。 如今梁继贤这么狼狈地回家，更是印证了梁耀祖地猜想。 居住在城里，跟居住在乡下可不一样，城里地人没有田地，要吃要喝都得花钱买。 而在乡下，只要不是灾年，随便从地里采些野菜，或是去山上采点野果子，都能充饥。 梁继贤没了官，家里又不给钱得情况下，要想在长安居住下去，梁耀祖很肯定地说自己这个儿子还没有这个本事。 无非就是卖家产，卖房屋，等卖无可卖的时候，梁继贤还会回家。 梁耀祖不是非要把儿子逼着才好，可不这样，梁耀祖知道自己儿子的坑，自己永远填不完。 与其长久得跟着儿子生气，还不如现在就下了狠心整治儿子。 梁继贤当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样想得，即便是知道，也没有办法。 就像梁耀祖所猜测的，梁继贤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到长安之后，毫无办法之下，只能卖一些固有的家产来换取一些钱财。 可买回来的东西，再卖去去的价格就不是那么好说了。 一些文玩玉石被梁继贤咬着牙，心里骂着人给出售了之后，就带着钱去买一些称心的礼物去走通关系。 忙活了七八日，梁继贤才把两个儿子从牢里给捞了出来。 可梁子枫和梁子烨两兄弟出了牢之后，不是对自己的父亲千恩万谢，更没有痛哭流涕，痛改前非。 两人从牢里出来，见到梁继贤的第一时间，就是埋怨，埋怨梁继贤为何这个石头才救出他们。 看着儿子脸上的愤恨，梁继贤的心一下子凉了大半。 当梁子枫和梁子烨两个人回到家，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别的不说，就又出门去了。 梁继贤想找两人说一下自己丢官的事，也找不到人。 等两个儿子再回来，已经是到了晚上。 梁继贤不能因为自己的两个儿子就不管其他人了，家里那么多张嘴等着要吃饭，梁继贤不能就这么坐着。 可该卖的东西都卖了，自己还能卖什么？ 当梁继贤看到自家的马车，无奈之下支好把它也卖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之后，梁继贤是彻底没了钱了，在卖就只能卖房子了。 而这个时候，梁子枫和梁子烨也笔者梁继贤给钱，因为他们要请客，要花销，要充脸面，这些都需要钱。 梁继贤看着两个儿子，疲惫不堪的脸上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又哭了，可这一哭还似乎哭出了感觉。 梁继贤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他们往日对自己的种种劝解，可自己不听，还把家里搞成如今的样子。 梁继贤觉得自己不孝，更是失败，所以，梁继贤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嚎啕大哭。 梁子枫和梁子烨蒙蔽了，他们何曾见过自家老爹这么哭过，所以他们找来了自己的弟弟妹妹问了家里的事情之后，才满脸不可思议地安生了下来。 两人知道，自己能再外面胡作非为，都是因为自家老爹大大小小的是个官，即便是他们进牢，梁继贤也能救他们出来。 第四百四十五章 悔悟 别看他们整天混的看上去人五人六的，可那也是靠着家里，靠着自己的父亲才抖起来。 可如今呢，自家爹的官丢了，他们还怎么有脸出去？还怎么在长安公子哥里面混，这青楼的姑娘怎么看他们，同窗怎么看他们，市面上的哥们弟兄怎么看他们？ 最让他们不能接受的就是家里竟然没钱了，而且爷爷那里还不给钱了。 以前，他们最不担心的事情，一下子全来了。 这无异于两块板砖砸在他们的头顶，疼，还晕乎。 在长安，还是有盛行鄙视金钱的士子大夫，同样在私塾里养了一堆臭毛病的梁子枫和梁子烨也会鄙视那些做生意的商人。 可两人花钱那比谁都快。 跟同窗去喝花酒，去游玩，在外面胡闹，哪一样他们不需要钱来充大头。 要是没了钱，他们知道，那些人根本就不会跟他们玩到一块去？单单是人家鄙视他穷酸的目光，他们想想都受不了。 于是，三父子都缩在家里抑郁了。 抑郁归抑郁，要吃饭，还是得吃饭。可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拿什么吃饭。 这不仅让梁继贤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家里没粮食吃饭，拉饥荒得时候。 那个时候自己因为没饭吃，饿的直哭。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那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可哭也没办法，家里就那么多粮食，要是给他吃一口，等开春种粮食得时候，就少一把种子。 奶奶看自己哭，心疼得抱着自己也跟着哭。哭得直骂老天不开眼。最后还是等吃饭得时候，奶奶把她吃得饭多给自己拨出了小半碗。 想到这里，梁继贤心中得愧意如潮水般涌入心头。 十年前，从梁家搬出来后，自己少有去梁家看望自己的奶奶爷爷，就是回家去，也是要钱的居多。 两位老人生自己的气是不错，可梁继贤就不想两位老人，梁继贤觉得不是，自己还是挺担心两位老人家的，可每次回家，自己都不敢去见两人老人。是总是躲着他们罢了。 两位老人生病的时候，家里人也让他回去看看两位老人，可他总是推脱外面忙，没时间。 等两位老人相继去世的时候，梁继贤真的是心都是碎的。 他在梁家没有等两位老人下葬就离开，不是因为他不孝，而是他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更不能面对众多的亲朋好友。 谁会想到，梁继贤回长安的家里以后，背着人哭的像是个一百三十斤的孩子。 从两位老人过世之后，梁继贤夜里多有梦见自己的奶奶，梦到家里以前的摸样。 梦到自己从外面玩好了回家，奶奶坐在门前的木墩子上，笑盈盈地喊着自己。可等梦醒来，梁继贤地枕边已经湿透一片。 家里人都饿着，梁继贤可以自己不吃饭，但是自己地孩子不能不管，看着自己几个孩子饿的直哭。梁继贤真的感觉到自己很失败。 做孙子，做儿子，做兄长，做官，做丈夫，做爹，哪一样都是失败的。 所以，梁继贤悟了。 卖掉长安的房子，梁继贤带着孩子们吃了一顿长安的早饭，随后雇了一辆马车，离开了长安。 回到上榆村后，梁继贤把车费给了雇来的马车车夫，随后看着自家的大门叹了一口气道：“到家了。” 这一刻，梁继贤不觉得自己没面子，反而是全身轻松了不少。 梁家的大门前，梁继贤什么也没说，跪倒在那里。不叫门，不说话，而他的孩子们也默默跪在了他的身后，梁继贤的妾室是个挺温顺的，见丈夫这样，只认为丈夫是逼的没办法了，她也跟着跪在了丈夫的身边。 梁家的大门开了，梁继贤的母亲阴沉着脸走了出来，而后看也不看梁继贤，带着几个小的就回家去了，留下的，就是梁继贤和他的妾室，以及梁子枫，还有梁子烨。 一直等梁继贤跪到天黑，梁耀祖才出门把饿昏了头，又跪了半天的几个人给叫回了家里。 梁耀祖给梁继贤等人准备好了饭菜，看着其他人吃，梁继贤不吃，梁耀祖就怒斥道：“咋，还犟脾气呢？还要我为你不成？” 梁继贤被父亲这么一吼，那鼻子像是泡在了醋缸子里一样，无穷的酸意从鼻子一直顶向了眼睛。 梁继贤颤抖着手，把头埋在碗里，吃一口，那是哭一声，巴拉一下，就嚎哭两嗓子。 梁耀祖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声，会把梁继贤给喊成了这样。 他吓了一跳，随后就明白了过来，把手往桌子上拍拍：“吃饭归吃饭，嚎什么嚎，这菜还有一堆呢，你光吃饭不吃菜，你想剩饭给谁吃？你地孩子都还在呢，你就不嫌丢人。” 梁继贤对于梁耀祖地话没有停止嚎哭，反而更加疯癫起来，那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涌。 梁耀祖没办法，只好自己吃自己地，不管梁耀祖。 等吃过饭，梁耀祖没有去看自己的儿子，反而是带着自己的孙子去了院子里说话。 夜里，家里人都睡了之后，梁继贤侧卧在自己的床上始终睡不着。 他起身到了自己爷爷奶奶的灵位前，而后跪倒，想起两位老人，梁继贤就哭，还不敢放声哭，因为他怕惊扰道家里人。 就这么的，他哭着，跪着，想着，念着，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才被早起的母亲发现。 ..... 梁继贤归家，乔生并不意外，反而觉得这是应该，那梁继贤要是真有本事，也不会这么多年只在一个文散官上面转悠，没有丝毫的寸进。 没了家里的支持，自己的儿子又那么不懂事，他没官没钱之下，还能去哪？ 乔生觉得这还是有些不解气的，要是按照自己的脾气，非要让那梁继贤在外面饿上十天半个月才好。 那样才会让梁继贤懂，谁是自己的爹娘，什么才是自己的亲人。 可乔生又将心比心地想想，要是自己的儿子将来如此，恐怕也会比梁耀祖好不了多少。 这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的孙子呢。 第四百四十六章 养身 梁家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可长安的风云才刚刚开始，一个多月的时间，武小白、程风、李云阔三人除了面上的工作之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在计划着怎样去对付世家。 世家，让很多人都是仰望的存在，所以三人都是不敢轻怠。 可随着对世家的摸底，三人几乎把自己的计划一改再改。世家的恢复速度，和面都如今的朝局，他们做出的反应，是让三人很吃惊的。 武小白本身还想着利用李世民在的时候那一套对付世家，可现在不成了，世家对那一套已经完全免疫了，要想对付世家，必须要把所有的计划推翻重来。 之前，李世民在位的时候，世家虽然表面上成为一统，可私底下的争斗不断，而武小白和程风，李云阔三人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把世家之间的裂缝给逐渐扩大。 随后，三人针对各个世家的实际情况，而后一一击破。 可如今不一样了，时间虽然还是会又私斗，可不会因为外力而互相攻歼，它就像是一个密不可分的铁桶一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就是三人对世家的摸底。 武小白三人凑倒了一块，武小白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兄，现下咱们的计划根本就不可能把世家给打压下去，要是硬来的话，陛下不可能同意。” 李云阔点了点头：“以前，能够击破他们，也是寻找到了他们的弱点，可如今他们像是完全没什么弱点一样，让人无从下口。” 程风倒是沉思了片刻之后说道：“按照世家的性子，十年，绝对没可能让他们联合到一块去，那个时候，几个世家火拼，可是死了不少直系亲人。那是死仇。可他们竟然走到一块去了，还拧成了一股绳，很奇快不是吗？” 武小白拍了拍脑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没有任何征兆的，几家就这么联合了起来，比以前的接触更加密切。若是能找到这个诱因的话，很可能就是咱们破局的关键。” 李云阔说道：“这个事情还是得跟陛下提前说一声，免得出现什么乱子，师父那里也需要说一声，让师父心里有个底。” 武小白道：“陛下那里说一声可以，但是师父那里就没必要了，师父只要知道最后得结果就好了。咱们当徒弟得都已经出师了，还要什么事情都麻烦着师父，是不对的。“ 李云阔老脸一红，而后道：“那就听师妹的。” 去找李世民，是李云阔去的。见到李云阔来，李世民笑呵呵地问清了来由之后，也是皱着眉头说道：“当年我父皇就是害怕世家卷土重来，才把世家打压得很低，没想到他们得恢复速度如此之快。这件事情，朕还是那句话，放手去做。你们师父相信你们，而朕则是相信先生。” ...... 李承乾到小碗村避暑的时候已经快到七月份了。 看着短袖，短裤，大草鞋的李承乾，乔生乐的直笑：“陛下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过陛下还是多来家里的比较好些，家里有熙儿跟红鹤，他们能帮着你调理身子。” 李承乾伸了伸拦腰，而后把双手枕在自己的脑后，躺在躺椅上吐了一口气说道：“父皇在的时候，朕还能多来，可父皇不在了，朕哪有时间来啊。如今大唐的变革正处于发展阶段，朕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乔生倒是理解李世民，所以点了点头之后说道：“还是多休息的比较好些。身体是一切的本钱，若是陛下身体一直这样操劳着，恐怕也用不了几年。” 李承乾想了想道：“我会听先生的。” 乔生又乐了：“每次都会这样说，陛下可真会敷衍。我现在不当你是陛下，全当你是当初的那个学生太子，既然太子来道乔家，就听我的，多休息，要是实在睡不着，就多四处走走。” 乔氏坐在不远处正摘着一把青菜，听到乔生的话也是说道：“你这孩子，那个时候喝酒，腿又不好，你先生好不容易把你身体给拉回来，你看看现在又要自己弄回去，吃在这上面的苦还少？就是不听，就是不听。哼。” 李承乾如今是一国皇帝，别人都是敬着，尊着，就算是乔生说把他当学生看，可面上的该有的礼节还是会有，一个都没少了。 可他面对乔氏，还是觉得自己像是以前在乔家的时候，乔氏看到自己就会问自己还喝不喝酒，劝自己不要喝酒。 每年给自己准备的喜欢吃的吃食一个都不会拉下，该对自己怎样还是怎样。 可李承乾不觉得乔氏这样不好，反而很舒服。 被哼了一声，李承乾呲牙道：”知道了，知道了，婶子，我会好好养着身体，不让你担心。” 乔氏撇了一眼李承乾道：“你就敷衍我吧，每次你都会这么说，可到最后怎样？还不是把身体弄得一团糟，前年，生了一场大病吧，养了半个多月吧，去年也是，今年，你还想这样？不说其他人，就是娘娘看着，得多心疼啊。” 李承乾闹了个脸红，随后想了想说道：“那我就在家里多养些时日，让熙儿与红鹤多给给我调养调养，您也给我多弄点好吃的，给我补补。” 乔氏顿时就笑了：“这样才对。” 李承乾来家里，李象自然也不会在长安呆着，长安到了夏天，就算是宫里的冰供应不断，可该热还是热得要命。 若不是来乔家避暑，李象都想着趴在那冰块上不起来了。 想必较李承乾，李象从小就在乔家长大，自然是对乔家熟络得不行，到了乔家不用别人说，也不用别人拿，自己就会去找吃的，喝的。 等吃饱喝喝足了，李象还会邀请着乔文熙，乔羽飞等人一块去书庄看望当初教自己的先生。 剩下的时间，更是和同龄的孩子，游山的游山，游水的游水。 要是天热了，李象还会叫上几个人躲在纳凉房里，打纸牌，打麻将。 他可比李承乾自在多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老一辈 小碗村的生活并不是那么枯燥，就算是夏天，家里的纳凉房里也是一阵阵传出笑声。 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不可乔家也是逃不掉，乔生本身就不想找事，可事都往自己头上砸。 俗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是常有的事情，就算是乔生娶董云晴的时候，不是也遇到了这种情况。董云晴当初是多少人家来求，结果就便宜了乔生。 可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像是谁家儿子能干，会来事，又出挑，那也是有人求的。 要是这家家里再富有田产，日子不说富足，只要过得去，那这年轻小伙也会有媒人上杆子地给找姑娘。 小碗村虽然在山村，可附近十里八村只要是好打听地都知道小碗村富足。 而其中带头地乔家，更是被人津津乐道，乔家十多年来发家致富，还带着全村都一起发家，那可是难得的好人家。 而当下，乔生的弟弟，和儿子乔羽飞刚成年，也出挑，尤其是乔羽飞虽然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可乔家家大业大给乔家几个孙子辈娶上几个媳妇都没问题。 这在很多媒婆眼里就是金龟婿！虽然乔生的弟弟已经成亲，可不是还有乔羽飞呢么。于是，有心人就打听了，想要上门说亲。 乔生对于儿子的亲事向来不担心，就那秦府的丫头，把自己儿子迷得死死的，从小到大乔羽飞就没变心过。 所以，乔生才和秦府订了亲，秋后都要成亲了。这件事情乔生不想张扬，就是自己弟弟乔亮娶李蓉，乔家依旧是没有大张旗鼓。 而李蓉也不觉得乔家亏待了她。 说起李蓉，那可是最满意这门亲事的人了。上没婆媳隔阂，下没吃喝顾虑，有的玩，有的闹，还不用像自己几个姑姑一样，整天呆在公主府，见个夫婿都是难事。 现在的生活，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乔生不张扬自己儿子的亲事，倒是引来了一些麻烦。 有亲戚在小碗村的，就托了亲戚和媒人上门，这两年下来就有好几拨提亲的上门，不过都叫乔家人给推掉了。 有人说乔家拿捏，有人右手乔家要娶贵小姐。总之难听的，好听的都说了，乔家也不好解释，说了自家孩子已经定亲，可又被人说事推托之词，无奈之下，乔家人只能任他们人云亦云。 可是这一日，乔家来了个不是很亲的亲戚，按照乔子仪的说法，这个是乔生爷爷那辈的亲戚，就算是乔子仪也得喊一声的姑奶奶。 这位老人家也算是有福之人，八十多岁了，依旧健步如飞，眼睛也十分好使，这次不仅仅是老人家自己来的，还有她的外孙媳妇陪着一起来的。 老太太是个有些不苟言笑的老人，跟乔生姥娘的慈和完全迥异。老太太因为高寿，所以二十多年没到这个乔家来了，而之前的时候，每逢过年乔家倒是送礼过去，更多的时候，是乔子仪带着乔生，或是乔亮去看望她。 回礼，也自然是别人捎到小碗村来。 按照乔子仪的说法，昔年，乔家不富足的时候，老太太也有过关照乔家，乔家最熬的那几年，老太太也是伸手帮过的，所以，乔子仪和乔氏都是记者这份恩情，也把这份恩情化为了敬重来对待老人。 但是这次，老太太突然来，让乔子仪都感觉差异，因为老太太虽然身体硬朗，可要走这么多山路，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乔家的其他人对这个祖辈的姑奶奶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往年走亲，也都是来往于上榆村，或是长安，这突然冒出来这么个老太太，还真有点新鲜。 老太太来到小碗村，也是多有惊异，她想过小碗村的生活好，可没想到会这么好。尤其是自己这个表侄家，不管是房子，还是里面的设施家具，都彰显着乔家的富足。 而院里那么多孩子，更让老太太恍惚。 早年，自己那个表亲弟弟，家里有多穷自己是知道的，因为穷，孩子养不起，那更是一脉单传。 可没想到，这仅仅是十几二十年没见，这就像是突然发迹了一样，着实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恍惚中，老太太和他的外孙媳妇儿被乔氏领到了纳凉房里。 纳凉房的几个玩闹的孩子见到家里来了人，还被乔氏引着喊了人，而后就礼貌地行礼。 老太太看着孩子们出去了，才对乔氏问道：“那都是你地孙子孙女？” 乔氏笑着点头：“老姑奶，让你见笑了，他们都是生子地孩子，还有就是生子的学生。往年家里穷的时候，你最担心我和他爹孩子不多，不好养活，所以多有帮衬我们。现在我们自己过好了，孩子就多了。”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倒是几个好孩子，懂礼节，不胡闹，看起来还念了书，长成了，乔家会更好。这样你公爹，婆婆在地下也能含笑了。” 乔氏急忙应是。 老太太来，那是长辈，乔子仪先到，随后得到消息的乔生和董云晴，连带着李雪雁也来到了纳凉房。 乔生三人先给老太太行了礼，而后乔生除了纳凉房让人准备了一些糕点，和冰镇好的饮品，以及水果都端进了纳凉房后，就坐在一遍听老人说话。 客套话说了一些，昔年旧事也重提了一些。 接着老太太又把乔生和董云晴以及李雪雁夸了一遍，等被乔子仪和乔氏让着吃了一些冰镇的水果，喝了一些冰镇的绿豆汤，才跟乔子仪道：“你姑爷有个增孙女，人我是亲眼见过的，能吃苦，还能干，模样又好，持家有道，是一个很是不错姑娘。好些媒人上门，都给拒了，就是担心嫁到个不着调的。所以就让我帮着寻一门好亲事。” 老太太看着乔氏和乔子仪在认真听，就看了一眼乔生继续说道：“我听说，生子的孩子红鹤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是个出挑的好孩子。所以我就想着把那姑娘说给红鹤，也算了我一桩心事。” 第四百四十八章 明理 老太太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又说道“我可听说，红鹤那孩子也是好多没人上门，可都不衬你们的心。这孩子到了说亲的年纪，就是让人心急，这不我就上门来讨这门亲事来了。你们放心，我说的这个姑娘，她爹娘也都是地地道道，本本分分的老实人，不像那些人家，眼睛都长在了钱眼里，他们听我说红鹤那孩子人好，打听了之后十分欢喜哩。” 老太太说完，就自得的喝了一口那绿豆汤，别说这东西甜丝丝的，还凉丝丝的，很入口。 老太太喝完之后，就竖着耳朵听着。她就等着乔家这两口子对她感激不尽地说好话，或者乐的不知道跟什么似的，大喜之下，就娶找人上门说亲。 谁知老太太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乔子仪两口子说一句话，她抬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乔子仪和乔氏，只见乔子仪两口子这回正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而后又望着老太，很是一副为难的神情。 老太太眉头一皱，很是不悦地对乔子仪夫妇俩问道：“这难道又啥为难的？难道你们还看不上我那曾孙女？” 乔子仪连忙说道道：“老姑奶，不是为难。是红鹤那孩子现在不能跟别人人成亲哩。” 老太太一听不高兴了：“这是啥道理？” 乔氏不好攀扯秦家，但是一些东西还是能让老太太知道：“是红鹤那孩子定了亲事了哩，” 老太太愣了，她可没想到乔家定亲地事情。于是就又问了一句：“这是真的，可别那托词糊弄老太太我。” 乔氏笑道：“哪能哩，您是长辈，就算是糊弄了别人，也不敢糊弄你。” 谁知道，老太太还没表态呢，老太太地的外孙媳妇儿却突然笑着拿话堵着乔氏说道：“乔家婶子，我们给红鹤说得可是个不错的闺女，在家下田干活，进厨房做饭，都是一等一地好姑娘，况且长得又好，又温柔又贤惠，可是难得的好姑娘。您家是不错，是有当官的亲戚，也有很多生意，可......” 老太太听到这里，打断了自己这个外孙媳妇的话，皱着眉头问道：“啥当官的亲戚？啥生意？我咋不晓得，你又是咋晓得地？” 而老太太这外孙媳妇儿猛然惊醒，这才发现刚刚因为图一时的痛快，只想着堵乔氏的嘴，却忘了老太太了，她很是尴尬地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也是听人家传的，说是乔家婶子这里发了财，把闺女嫁给了长安的权贵人家，有了好亲戚，还置办了好多家产，做了好多生意.....” 老太太一下子把眼睛迷了起来厉声说道：“那这亲事你们也是听人说乔家有生意，有官亲戚，才起了心思来求我的？” 她声音里很明显带了很大的怒意，它本身就八十多岁的高龄，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很透彻，可没想到在这事情上被人糊弄了一把，真当她老糊涂了么？ 她这会儿也才才想起，先前这外孙媳妇上门来的时候，这说了好几个家里带亲的男娃那边不同意，;倒是说到乔家这边却爽快的很，还言明了不要彩礼也愿意把那姑娘嫁到这里来，原来是冲着乔家的家业来的！ 老太太算是这一门中最年长的长辈了，她说得话，不管是家里家外，只要是亲戚处，都没有说不听的。所以她这外孙媳妇很是心虚地说道：“我也是听旁人说的，那清儿丫头的爹娘还不知道这回事哩！” 老太太盯着他，听完她的解释，就小声的冷哼了一声，这到底不是在自己家里，要是在自己家里，估计当场就会给这外孙媳妇难堪。 其实，在老太太的印象里，乔家乔子仪夫妇都是不错的人，乔生也是个不错的后辈，跟这样的人家结了亲，纵然家里穷只要家里人努力，日子还能过好的。 可没想到乔家这根本就没有她印象中的那么穷，反而是很阔绰。 不说那糕点，水果了，就是那端来的冰盘里的冰。那是穷人家能用得起的东西？ 别看冰在冬天里不算个啥，可到了夏天，那玩意都贵得要死。 就是她这个老太太家里富裕了些，可也没到了用冰得地步。 冰盘里倒不是让老太太吃惊，更吃惊的是这纳凉房，进来了根本不嫌热，偶然回头才发现这屋子里放着四盆冰。 这是得多富贵得人家才能用得到得东西啊。 可，人家富贵了，就翘起尾巴不认人了？ 没有，老太太从进门，到现在，乔家人不管是谁都是对自己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说话，回话，都还认她这个老太太是长辈，是亲人。 也正是这样，才让她对自己这个外孙媳妇更恼怒了，不说那姑娘配不配得上这样的人家，就说那两眼盯着人家的钱势，就让她很不舒服。 她还没有死呢，这些小辈就敢这样糊弄她？ 还有，这们让她拉着老脸来求的亲事里面，还有啥是她不知道的？ 老太太感觉这一切都不用再问了，问了自己也是生气，这亲不结也罢！ 她没有当时发作这个外孙媳妇，反而是把问转到了旁处，缓解了屋里的气氛。 乔氏心里就更不舒服了，自家发家了之后，一些没人上门提亲她倒不是很介意，一些人来求亲为了啥，他也知道。 可万万没想到，有人会让老一辈人出面来提亲，事先还没吱一声。 幸亏老太太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要是那胡搅蛮缠的，乔氏不知道自家又要糟心多久。 而老太太的外孙媳妇这会儿又是后悔，又是害怕。要不是她多嘴，这门亲就算不成，也能结个善缘，乔家孩子她也看了，可不止一个哩。 可当下，真有点结了仇的味道。 还有就是，刚才自己的话已经让自家的这位老太太生气了，她很清楚这个老太太的那个脾气，现在不发作是顾及在乔家，可等回去了，自己和自家男人，甚至是自己帮着说亲的娘家那里都得不了好果子吃。 第四百四十九章 幸而 老太太来，是要留吃饭的，不说长辈不长辈，就是人家这么远来，乔家该怎么招待还得怎么招待。 老太太趁着外孙媳妇儿跟乔家的两个儿媳妇说话的功夫，就向乔子仪和乔氏细细问起了乔家这些年的经历。 乔子仪和乔生往年送过去的年礼啥的，是挺丰厚，但是也没超出农家人的心理预期。就好像是普通人家走礼一样。 老太太来的时候，还以为乔家跟以前差不多，可没想到会变化这么大。 再加上外孙媳妇说得生意了，还有那官家亲戚了，她虽然不会像外孙媳妇一样，可也好奇得紧。 乔氏和乔子仪也不瞒着，就把这些年家里得情况挑轻捡重地说了一下。 老太太愣是辈说得一愣一愣的，随后想了想，又问道：“你们跟我撂句实话，那红鹤地亲事真的定了？” 乔子仪道：“姑奶，这事是实打实地定了，春上刚定下地结亲地日子，到了秋后都要娶亲了。这事之所以不想到处说，是家里不想那么做哩，你看看就这已经是有人把话乱传了。要是大张旗鼓地，指不定话怎么说哩。” 老太太点头，而后叹了一口气说道：“生子的爷爷奶奶早年也不容易，辛苦了一辈字，临了没个好。如今，你们这一乔家分支倒是能站到人前了。按咱们老乔家得说法，分支有成，是要回归宗祠的。可如今的乔家不提也罢，就算入了宗祠又如何，一群不知规矩的会趴在你身上吸血。我算是看明白了，各家活各家的好。” 乔子仪点头。其实，老太太提亲的时候，也是头疼，他这个老姑奶人是不错的。就是特讲究，规矩又大，待晚辈又严厉，她关心别觉得是好事，实际上还是想管着你。 乔子仪也知道自家的宗祠，入了宗祠，那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无比光荣的事情，可乔子仪根本就不想入宗祠，就如同老太太说得，管着宗祠的那群人太乱了。 而且自家现在过得好好的，自成一脉多好，要是一大群亲戚上门，自己是官还是不管。拿着儿子拼命换来的家业去讨好那一群人，乔子仪自认没脸干这样的事情。 所幸，老太太也看清了这点。也没勉强，更劝着乔子仪不去宗里。 老太太卖好，乔子仪和乔氏自然也不能说就没有一点表示。面上还是许了诺，只要老太太那边有什么需要帮的，乔家能帮就帮。 老太太对此很满意，乔家宗祠里的事情它可以不管，但是自家的事情她可是要求人的，乔家过得如此好，她不是没有想法，只是这还是要乔子仪和乔氏说出来才好。 要不然，老太太可没那脸去跟一个不是很亲的小辈去讨便宜。 老太太在家里吃了午饭，又跟着乔氏去家外面四处走了走，见到乔家的小辈都是打量一番，说些好话，而后等到快傍晚才被乔子仪赶着马车送人回去。 当然，回去的时候，乔氏往车上拿了好多东西。 ..... 说起乔羽飞的亲事，那就要说秦家。 秦家这些年，不再龟缩收拢，但是也没有冒进。 李世民表明了态度之后，秦家一直稳扎稳打，把家族的发展逐步恢复到了原来的地步，甚至更进一层。 而等李承乾上位以后，李承乾更是秉承李世民遗愿，对这些老将的家属十分厚待。该封赏的都封赏，该照顾到的，都照顾到。 于是秦家也算是开始又逐渐冒出了头。 而秦御道每每看着家里兴盛起来，就感叹自己若不是当初亲自上门对乔生讨教，恐怕自家现在是什么样，他很难估计。 于是，对于自己的女儿秦韵每到秋冬季节到乔家生活，他都没持什么反对意见。 再说了，自己的那个女婿，也是了不得的人，虽然现在没有什么爵位继承，官服加身。可谁敢小瞧了他。 太上皇都认下的孙子，就这一条，都够让人揣摩，分析的了。 秦家与乔家的亲事门不当户不对？不存在。 看看现在的略阳公侯府。娶了乔家的两个姑娘，那是何其幸甚。 一个金算盘李乔氏都够让人瞩目的了，还有一个精于算计的二儿媳妇。就这两个儿媳妇都把略阳公侯府给撑起来，并发展到无人敢忽视的地步。这难道还不能说人家会找儿媳妇？ 这个时候，谁还敢拿人家的出身说事。 为此，秦御道也多有去乔家，更是把儿子送到了书庄去念书。 至于说秦御道的老丈人家里，那就别提了。 虽然现在尉迟恭还坚强得活着，可尉迟恭的性子，再加上小辈们的挥霍无度，把家里搞得氏乌烟瘴气。 一步错步步错，尉迟家如今的日子不好过啊。 ...... 乔家还是那个乔家，依旧没变什么，要说变的话，就是热闹了许多。 长孙氏来到乔家也有一个多月了，以前，她还要自持身份，对于许多事情多有避讳。可现下听了乔生的话，也得到了乔生的允诺之后，就彻底放下了身心。 乔文熙和兕子，以及李岚不管是谁，在家的时候，总是会带着长孙氏四处游玩。 要么去树桩上挺老先生讲课，要么是去田野，去河边转悠。 锦衣华服不穿了，长孙氏学着乔氏，也是穿着农家妇人的衣服，穿着草鞋，怎么舒服怎么来。 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每天睡觉自然醒，醒了也没那么多事情，这让长孙氏无比高兴。 至于李承乾，就苦逼了许多，身体上的亏缺，让乔文熙和乔羽飞给他配了许多药。要是不喝，长孙氏不愿意，兕子也跟着不愿意。 就是乔氏也盯着李承乾，要是不喝，就会数落一大堆话来堵李承乾。 这让李承乾觉得自己在乔家的地位十分底下。 不过，李承乾不是那种不知道好歹的人，只道大家是为自己好，所以即便药很苦，很难喝，他还是捏着鼻子往嘴里灌。 当然，对于喝药上面，他有些不舒服外，其他的，都还是挺合心意的。 第四百五十章 来来去去 李承乾和李世民在乔家的时候一样，都是需要处理政务的。 而更一样的是，两人处理政务都喜欢去和乔生一起讨论，喜欢挺乔生对一些政务持有的不同的意见。 等处理完政务，李承乾就会去田间，去书庄，抑或是去山里散心。 要么就是陪着长孙氏一起游玩。 兕子的身体比李承乾好不了多少，为此，乔文熙更是把自己的房间搬到了兕子的房间理去，两人住在一块。 每天两人都是出双入对的，看着跟亲姐妹一样。 兕子还是那个性子，即便是稳重了不少，可还是喜欢跟乔家的孩子门一块玩耍，闹腾。 乔生说了几次没用之后，就任她去了。 张槐的房子已经快要落成，不过还是个粗胚房子，要想住人，还得等到明年开春以后，所以张槐根本不用着急。 张槐夫妇两人在乔家过得很惬意，吃喝不愁，也不用担心什么事情，孩子还去上了学，一切都太过美好了，让他们都觉得这像是做梦一样。 休息了半个多月，张槐去军营报道，而王桂兰就留在了乔家。 王桂兰因为张槐，没有自持身份，也跟着董云晴，李雪雁做一些家务什么的，碰到一些事情也会去找乔氏，或是乔子仪。 王桂兰不是油滑的人，可在乔家，她真的是很难把自己当成外人来看。 人家不管对自己的丈夫，孩子，还是对自己，都是贴心照顾。自己要是还不知好歹，那么王桂兰觉得自己就真的是那种小心眼的妇人了。 乔家孩子也都是很好的，把自己的孩子喊作哥哥，弟弟。带着玩，带着学习，什么不会的，也都耐心地去教。有什么困难地，也会帮着自家孩子解决。 孩子在书庄里如何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因为有乔家地孩子在，自己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 自家孩子在这么一群优秀地孩子影响着，要是还能走了歪路，那样王桂兰真的不知道自家地孩子还怎么去教才好。 孩子不用担心，生活上就更不用担心。 来乔家地时候，因为匆忙，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带。 可乔家把一切都给他们准备地很周全，不说被褥什么地，就是那衣服，夏季地衣服不管是她，还是自己地丈夫，跟孩子，乔家都给准备了好几套了。 这可都是现做的。 至于秋后，甚至冬天的衣服，人家也都准备好了。 这么贴心，如何不让王桂兰不感动？ 于是，王桂兰对于乔氏，乔子仪，那是真当亲爹，亲娘来对待。自己或许不能在其他方面孝顺乔氏乔子仪，但是不让人家为难，王桂兰还是能做到的。 张杏和李景仁两个人，在乔家住了大半个月后，就离开了乔家。 一个是张杏出来的时候，没有带自家的孩子来，她不放心孩子是真的。再有，就是李景仁也要回去做事情了。 李景仁被乔生说过一次后，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在乔家反思了很长时间。 之后，李景仁又请教了乔生许多问题，随后才感觉自己真的不能懈怠。 所以，李景仁难得地催促了张杏回家地意愿。 而张杏离开，也是因为自己哥哥去了军营，自己嫂子和侄子都在乔家又过得很好，不用自己担心什么。所以，张杏才很放心地离去。 这一次离去，张杏知道自己用不了太久还会回到乔家去，乔生可是说了，她地身体也要养着，不能亏了。 再有，就是自张杏地孩子，遭乔生惦记，乔生可是跟她说了好多次，让她下次来乔家一定要把孩子带来。 张杏知道乔生喜欢孩子，但是乔家真的会缺孩子喜欢？ 不，乔家不缺，上榆村的梁家，还有长安宫里，董家，以至于略阳公侯府，程家，还有乔生的徒弟李云阔，这些家里都是有孩子的。 乔生也都喜欢，可对这些孩子的亲疏，张杏也看出来一些。 自己的孩子能遭乔生这么惦记着，还不是因为自己是乔生的妹妹，爱屋及乌之下，乔生能不更喜欢自己的孩子？ 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事情，张杏可不会拿着捏着。 乔家依旧是那个样子，有人来，有人走。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乔生也不会说太勉强谁非得留在乔家不可。 乔家的自家人，乔子仪和乔氏还是老样子，有时间了，就陪着孙子孙女，没时间了，就去忙自己的事情。 两人虽然说已经不用插手自家的事务，也不用动手干什么。可两人都是那中闲不住的性子。 该去田里看庄稼的时候，就去田里转悠两圈，什么时候需要浇水，什么时候需要上肥，哪里的苗需要补了，他们都会动手去做。 完全没有一点富家老太太老爷子的自觉性。 乔家的孩子会劝两人，但是乔生不会，乔生知道父母需要什么。 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的人，都难以割舍土地。 所有人都知道，农民是最苦的，一年四季劳作之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让人看着都难受。 可让一个农民离开了土地，离开了让他打了几十年交道的故土。即便是锦衣玉食，老人还是会空虚。 而乔子仪和乔氏都是这样的人，你让他们去吃去喝去享受，可以。但是你让他们什么也不干，就那么只想享受富足生活带给自己的美好，他们是做不来的。 这不是人的自虐性，而是习惯。 习惯手里有活，习惯看着土地的丰收，习惯性要给孩子们留点什么，即便是孩子门什么都不缺。 而乔生，乔亮就不用提了。 至于说乔巧，如今也算是长安有名的贵妇人，一把金算盘随身带，谁也不能在生意上糊弄了这个略阳公侯府的当家夫人身上去。 乔巧这些年，一连给李景恒生了四个孩子。 原本乔生应该心疼的，可每次生完一个孩子，乔巧那身体都虚胖几分，这让乔生担心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到了如今，乔巧的体重，已经远远偏离了当初瘦弱的身材。 当然，也不能算胖，只能说是微胖。 这在乔生看起来非常好，少一分显瘦，多一分显肉，而如今的摸样，乔生是最满意的。 第四百五十一章 孩子门都大了 再往下，就是家里的孩子了。 乔文熙，乔羽飞，是乔生的两个最大的孩子，其余的都还小，还在念书，习武。 乔文熙从小到大，让乔生担心的机会不多，可有时候也会让人头疼得要命。 为啥，还不是乔文熙的婚事。 不管是宫里也好，还是其他家里的人也罢，来乔家的时候，都话里话外有意思让乔文熙跟自家孩子结亲，而且还任由乔生提条件。 这些不算，就是村里，以及附近的十里八乡，每年都有大量的媒婆上门来提亲。乔生不是炫耀自家女儿有多稀罕人，可事实摆在那里，不得不让乔生感到骄傲。 别人家的孩子长大了，要是没人看上，那才是让人感到心怕的。 可看上了，乔生又觉得难受。 所以不管是谁来问自家闺女嫁不嫁，乔生都跟防贼一样防着，唯恐谁把自家的花，连盆都跟端走了。 乔文熙真的那么好？ 先不说乔生对自家女儿的评价。 乔文熙从小就跟着乔生，贺殇，孙思邈，以及山上的先生，学文，学武，学医药学。 年长一些，就跟着家里宫里来的阿福学礼仪。 而从董云晴，以及李雪雁那里又学了刺绣，琴艺，以及厨艺。 身兼百家之长，那是夸张了，可这么多东西就算不精，可一加一等于二那是错不了的。 虽然，乔文熙的性格有时候是有些跳脱，可那骨子里温婉，让很多人都愿意主动亲近这个姑娘。 而不管是书庄，还是村里适龄的孩子，乔生看谁都是贼。 用乔生对乔文熙说得话就是，那群瘪犊子玩意亲近你，靠近你，都是馋你的人，呸，不要脸。 所以，乔生为了让自己闺女多留在身边几年，就让乔亮，乔羽飞等人看紧了自家的姑娘，谁要是敢下手，就往狠了揍。 于是，乔文熙就成了，可远观而不可靠近的姑娘。 乔文熙如此，乔羽飞呢？ 乔羽飞犯的错也不少，大的也有，小的也有。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 让乔生没想到的是，乔羽飞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许多事情也有了自己的判断，就好像许多人小时候做的尴尬事，成长为大人后，再想起，就觉得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愚蠢。 尤其是再被人提起，那真是大型尴尬社会性死忘现场。 因此，小时候犯的错越多，乔羽飞现在就有多稳重，对于一些事情的规避，那是见到都躲得远远的。 乔羽飞从书庄毕业以后，在外游历了一年，随后回到了小碗村就开始执任书院的守道人一职，兼任书院的医药学学科的先生。 这些年，乔生对他的管束很少，乔羽飞也不是喜欢呆在家的人。 守道人的职责让他有很多出去的机会，而又不耽误回家看看的意愿。所以，乔羽飞过得还是相当好的。 乔巧的孩子李岚，也就是乔生的外甥女，从书院毕业以后，在乔家的时间就少了很多。 不过，一年中，有几个月还是会呆在乔家。 李岚不像乔文熙，乔文熙越长大，是越温婉，而李岚是越大越疯，这个疯，是指李岚喜欢四处去玩。 这些年，李岚去过江夏，去过北方，乃至沿海地界都去过，相当了不起。 回来之后，就多与家人诉说沿途的光景。 乔生知道她喜欢四处游走，就亲自为她打造了一支土枪，每次出去，还会让他带上一只大鵟。 这让李岚的安全有了极大的保障。 因此，李道宗的怨念是极深的。 别看李道宗从李岚一直呆在乔家，等长大了又四处游玩有很大的意见，也时常说自己这个孙女是别人家的。 可只要李岚回到公侯府，李道宗就笑得跟开了花一样，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给李岚准备着。 让家中的其他孩子都说自己爷爷偏心偏到姥姥家去了。 再有就是董家的董宝莹。董肉肉。 董肉肉对于乔家不像李岚那么有归属感，但是每年还会跟着父亲母亲一起到乔家来看望乔生，看望自己的表哥，表姐，表弟，表妹。 在书院毕业以后，董肉肉就回家打理自家的铺子，没有跟其他人一样进宫，或是去其他地方开创功业。 董家现在是家大业大，如今的家里的生意，已经不在于一个卤肉铺子，而是像梁家，乔家一样，往多元化发展。 因此，董云明的那点知识量就不够了。 尉迟馆虽然从小学识不浅，可能顾好一个肉铺子就已经是捉襟见肘，更别说等生意遍地开花之后，那更是顾不过来了。 所以，董宝莹就不管其他，只维持家里的生意。 如今，董宝莹底下有梁个弟弟，一个妹妹，也算是家族开枝散叶了。 董宝莹虽然没有到说亲的年纪，但是上门的媒人却是不少，但是董宝莹让家里人也都给拒了。 用董宝莹的话说就是，自己可不嫁人，自己要招一个上门女婿。 这话可是惊呆了一群知道的人。 董家如今也算是如日中天，在长安过得不知道要好过多少人家，虽然家中没有当官的，可就凭借董宝莹的那一颗银钉的书庄木牌，就有很多人不敢动董家。 至于说乔家当初那些买来的孩子。 原本，乔生是打算给自家看门护院的，可是这些孩子越长大，就越出色，从书院毕业以后，不管是当初的李世民，还是如今的李承乾，李泰，都把这些孩子给拉拢走了。 乔家留下来的，就三四个，还都给安排到了乔家的生意上去了。家里是一个也没留。 至于乔家的安保问题，乔生现在基本就不用担心。 不说家里一群孩子都董武，就是家里那群禽鸟，以及几条狗，都吓退一群人。 况且，也没人说敢在明面上针对乔家。 不说乔家的其他关系，就李承乾喊乔生一声先生，就是一种无形的防护力量。 至于私下里的针对，乔生大多数都不去管，家里现在儿子女儿都长大了，也懂事了，许多都不用乔生太过于操心，而乔生现在每天只要陪着家里人就行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暴揍 乔生的小日子过得很好。 家里有家花，外面也有一朵野花，满足了乔生当男人的所有需求。乔生虽然有时候很自愧，可自己做下了，那就得认。 刚立秋的时候，李承乾就回长安去了。 李蓉和乔亮也去了长安小住，乔羽飞同样去了长安。 于是乔家就少了很多人。 乔生还在家里逗着自己最小的孩子玩，上榆村就来人了。 乔生的大舅梁耀祖，以及大舅母，还有表哥梁继贤，以及一群孩子都来了。 进门之后，乔生看了眼梁继贤，然后又看了看梁子枫，以及梁子烨，最后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客厅里，乔生的大舅母陪着乔氏说话，一群孩子也都去玩了。 乔生‘乔子仪，梁耀祖，梁继贤还有梁子枫和梁子烨坐在了一起。 乔生的大舅沉默了许久之后对乔生说道：“生子，大舅知道你心里还对继贤有气，可他已经认识到错了，你......” 乔生道：“大舅，表哥，我还认他是表哥，但是原谅还是不能原谅，错了就是错了。当年，姥娘临走前，想要见表哥，相见自己的孙子，更是想要家里人在一起，可不论是我，还是您，还是二舅，去喊过多少次。表哥来了吗？” 梁继贤底着头。 乔生继续说道：“说句不好听的话，表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家里。姥娘当初对表哥的好，我比不上，家里的其他孩子也比不上，结果最后让姥娘失望的偏偏就是表哥。临走都是念念不忘。” 乔生的大舅抚着桌子，叹了一口气道：“所以你姥娘那个时候，就让你多照顾你表哥，你表哥本心不坏.....” 乔生道：“表哥是不坏，但是做的事让人寒透了心。梁家，我最在意的就是两位老人，还有大舅二舅。谁让我姥爷姥娘不开心，我就不答应。姥娘为了表哥掉了多少次眼泪，恐怕您最清楚。” 梁继贤听到这里，一下子嚎哭了起来，吓了乔生和屋里所有人一大跳。 梁继贤疯魔一样扇着自己的脸，然后说道：“是我不好，是我禽兽不如，生子你说得都对，我就不应该再回家里。不应该活着。” 梁继贤擦了一把泪继续说道：“可，生子，我不能啊，子枫，子烨还没成亲，其他孩子还都没成年，我不能看着他们没人管啊。” 乔生又看了看低着头的梁子枫和梁子烨，笑了一声：“你管，管的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子枫，你在长安这些年做的所有事，需要我让红鹤一一给你找出来？还有子烨，你的那些狐朋狗友现在还认你当大哥？回来了，是回来了，可前两天，红鹤来信，可是在长安看到过你俩，你们干什么去了，不用我说了吧。” 这下，梁继贤愣了，梁耀祖和乔生的二舅母也都瞪向了两个孙子。 梁子枫抬起头，恨意十足地对乔生说道：“我们又不是你儿子，你管地那么宽干啥。” 梁子烨也嘟囔道：“就是，管好自己得了。” 乔生顿时就笑了。 可梁耀祖却是怒了，梁耀祖是改了不少脾气，面对孙子也有很大的容忍量。但是性子里的暴躁，是从生下来就有的，改是改了不少，但是它并不是没有了。 梁耀祖一拍桌子，站起身，而后一脚一个，把两个孙子踹翻在地，随后开始拳打脚踢。梁耀祖不骂人，就是打，打的梁子枫和梁子烨哭爹喊娘，打得两人声嘶砥砺。 没人劝，没人扶。 等梁耀祖收了手，乔生的二舅母也站起了身，对着两个孙子踹了起来。 接着，就是梁继贤。 梁继贤对于两个儿子的疼爱是发自骨子里的，但是他知道，今天若是不能让乔生满意，恐怕自己的其他孩子将来都会很难过。 而且，这两个儿子，确实很气人，很恼人，他以前可以容忍两个孩子胡闹，但是面对乔生，面对自己的父母，他不能再有一点柔肠。 打完了，乔生的二舅母被乔氏扶着对两个孙子说道：“你们可以胡闹，可以不想在家里，但是你们别想对你们表叔不敬。没有你们表叔，你们算什么东西。你爹的官是谁求的，你们的钱是谁给想法子挣来的。别人不知道你们不知道。你们不记着恩，还有怨。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爹。” 梁耀祖就没那么多要说的了，他看着两个瑟缩在房角里的两个孙子，哼了一声说道：“我只给你们这一次机会，下次，你们就不是梁家的人，你们爱去哪去哪，死了我也不会看一眼。” 乔生摇了摇头，而后对梁继贤说道：“这就是你管教出来的？” 梁继贤咬着牙不吭声。 乔生看着梁耀祖和大舅母十分尴尬，心里到底是叹了一口气道：“除了他们两个，其他孩子都送到书庄上去，混不吝的，现在教还不晚。” 而后乔生对着大舅说道：“大舅，您从小就疼我，大舅母和您是把我当亲孩子看，我不能说看着你们为了这些事情上愁，烦心。但是子枫，子烨已经成年，他们就算进了书庄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改变。其他孩子我帮您看着。这是您外甥我现在能做的了。” 梁耀祖张了张嘴，而后想了想说道：“生子，你能收下其他孩子就已经够照顾我和你舅母了，至于子枫，子烨你不用管。” 乔生的大舅母哭声说道：“生子，你舅舅和我都会记着你这份情。” 乔氏给乔生的大舅母擦着眼泪，又看了一眼梁子枫和梁子烨，然后说道：“大嫂，说什么情不情的，你们把生子当自己孩子养活，那几年，可不知道帮我们了多少忙。生子这一辈子对你们好都是应该的。” 乔子仪也对梁耀祖说道：“是啊，大哥，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生子要是不管你们，他可不会安心。几个孩子去了书庄以后，我们也帮你们多看着点。不会让你们不放心。书庄里也有虎子，红鹤，还有熙儿他们看着，不会出多大的问题。” 第四百五十三章 醉酒 乔子仪能说出这话倒不是对书庄的教育有信心，而是对乔生，以及自家在书院的孩子有信心。 这些年，小碗村的山庄当中，所收的孩子，不缺皇子皇孙，也不缺王孙贵女，平常百姓家的孩子有，书香世家的学生也有（书庄老师的孩子）。 总之，孩子的出身是五花八门。 出身的不同，成长环境的不同，会让他们在上学之前的性格也受到了各种影响。 所以来山庄上学的学生也就有很多分别。嚣张跋扈的，不谙世事的，调皮捣蛋的，甚至是把人都不当人看的， 他们来到了山庄之后如何？ 还不是得乖乖听话，你有个皇帝爹了不起啊？ 确实了不起。 但是，你该挨揍还是得挨，李欣被揍过吧，当初多么乖张得一个孩子，愣是被揍得没脾气。哭爹有用？ 李世民，他爷爷来了也没用。 所以啊，到了书庄别想着依托谁就能在书庄里横行霸道，用乔生的话就是，横行霸道的那是螃蟹，螃蟹壳再硬，一锤子下去也会破碎。 再说了，就书院那训练强度，若是没有经过长时间的适应，一天下来，就能累个半死，哪有时间去动什么歪心思。 乔子仪试过，别说，他一个身强体壮的老农夫都差点虚脱。 所以，在书庄，有的是办法，也有的是人整治那些性格跳脱的孩子。 梁耀祖和乔生的大舅母本身就没想过让梁子枫和梁子烨两兄弟去书庄，那里的孩子都是适龄才能去，而梁子枫和梁子烨已经超出了书庄的适龄范围。 可两人完全没想到即便是梁子枫和梁子烨这么对乔生，乔生依旧收下了其他孩子。 所以梁耀祖高兴得直拍大腿道：“好，生子，大舅就知道你是个与其他人不同的孩子，大舅....大舅今天得多跟你喝几杯。” 乔生愣了一下，他看着梁耀祖认真且幽幽地说道：“大舅，我已经不是孩子了，红鹤都快成亲，我都快当爷爷了。” 屋里的空气一顿，所有人都轰然大笑。 就连躲在墙角里的两兄弟，也呲牙咧嘴地抽抽，似笑更似哭。 乔生地大舅母擦着泪说道：“你在我们这永远都是孩子，你啥时候来家里，舅母都会把你当孩子疼。” 乔生笑道：“所以啊，我得记着大舅母的好，让大舅母不为难。” 乔家的家宴很丰盛，一直持续到傍晚，乔生才把大舅一家人送走，走的时候大舅醉的很深。 回到院里，乔氏对乔子仪说道：“咱爹咱娘走了以后，大哥的压力一直很大，这一醉，当真是什么都说出来了。” 乔子仪想到梁耀祖一个大汉喝醉了之后又哭又闹，又是拉着乔生谈自己的不易，又是拉着乔氏说他们小时候的回忆，简直让一群人都大跌眼镜。 为了维护大舅的尊严，乔生当时就把孩子门都给赶了出去。 乔子仪道：“大哥压力是大，但是也没办法，咱们能帮的已经帮了，生子不是收了那几个孩子当书庄的学生了。等这些孩子都成长起来，会好的。” 乔氏点头，而后看着同样一步三摇，打着酒嗝回屋的乔生，叹息了一声道：“生子是最不容易的，他原本可以不用管他大舅大舅母家的那一摊子烂事，可他大舅从小就把他当自己的孩子来看，他一直记着呢。要说这些年生子对梁家该尽的情分，也都尽到了。可他还是会担心，担心他大舅，大舅母会过得不好。” 乔子仪道：“我不如他，家里家外都是他操持着，咱们也只能是出一把子力气。遇到了事，还是他得扛着。与其说，乔生在还咱爹咱娘，还有大哥二哥他们地情，还不如说是替咱们还账。当初，乔生再怎么说也是孩子。他就算吃了喝了用了他姥爷姥娘，大舅二舅的。可他们做长辈的那都是应该。而且，咱孩子也没说花销他姥娘家多少。” 乔氏点头：“这个还真是，哎，咱们倒是让孩子为难了。” 乔氏心疼极了，看着乔生一个人回屋，到底时有些担心，所以就朝着乔生的屋里走去。 乔氏推开门就看到乔生就那么斜挎着腿躺在床边，满脸的酡红，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乔氏撇了撇嘴走到乔生身边，把乔生的鞋子脱了，而后把他的腿摆好在床上。 这会儿乔氏知道董云晴和李雪雁都在收拾残局，所以没空来照顾乔生，要不然他们看到现在的乔生也会心疼。 随后，乔氏看着满头是汗的乔生，又喊着乔子仪端了两个冰盆过来。现在虽是立秋，可天还是很热的。 等看着乔生安稳地熟睡过去，乔氏和乔子仪这才离开了乔生的房间。 乔生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头疼欲裂，嘴巴干渴，这就是乔生所能感受到的。 乔生很少喝醉，或者说，乔生不怎么喜欢喝酒。因为乔生觉得这人生已经很好了，要是再去自找苦辣，那就是自己在作践自己。 而昨天也是陪着大舅，要不然乔生还真的不会喝这么多。 乔生翻身起来，揉了揉脑袋，看了看身边躺着的董云晴，笑着起身穿鞋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喝了起来。 此时的屋外月光如昼，乔生喝了水后就坐到了屋檐下。 虫鸣鸟啼（猫头鹰），夜也是热闹得很。但是给人得心境却完全不一样。白日里的热闹，有时候会让人感到厌烦。而夜里的热闹，却是让人的心格外得沉寂。 月光柔和，一阵凉风袭来，让乔生身上的汗毛顿时直立起来，鸡皮疙瘩夜涨了出来，这让他感受到了来自夜的恶趣味。 家里的狗听着动静过来视察，看到是乔生，就小跑到乔生身边，而后匍匐在乔生的脚下。 乔生摸了摸它的头，而后看了看左右，随后站起身回屋拿了一个毯子出来盖在了身上，就那么躺在了椅子上睡了起来。 乔生不是不喜欢回屋睡觉，而是现在身上还是满身酒气。房间里已经够难闻的了，他可不喜欢自己的媳妇受这罪。 第四百五十四章 全面针对 一觉醒来的时候，乔生脚边的狗已经不在了。 院子里，乔家的孩子已经开始洒扫清除了。秋日之后，院子里多有落叶，一天不扫，就会堆积一层。所以要时常清扫才行。 看到乔生醒，乔文熙立刻去端了一盆水来给乔生。 乔生愣了愣，随后一边洗漱，一遍对继续扫地的乔文熙说道：“你舅爷家的孩子你来帮着安排，一视同仁，谁做的不好就揍。” 乔文熙笑道：“爹，哪有你这样的，人家就算是犯了小错也揍。” 乔生哼了一声：“揍，不揍不成材。” 乔文熙道：“那我小时候可没挨您打。” 董云晴出来笑着说道：“丫头，咋？你想让你爹打你一顿？” 乔文熙嘿嘿笑道：“那可不成，爹劲太大了，一巴掌屁股都给打坏了。我还是他宝贝闺女呢，爹可不舍得，是吧，爹。” 乔生擦了脸说道：“知道就好。” 一大早就有个好心情，让乔生对一天都充满了干劲。 早上吃过饭后，乔生去看了给张槐建的房子，样子是已经成了样子，就是要住人还不能住人。 乔生喝乔子仪把一些杂乱的东西都收拾了，而后乔生才回家换了一身衣服上山去了书庄。 下午，乔生在家，董云明来了，乔生就陪着董云明说话。 董云明这些年来乔家的次数还是很少，一是不方便，二是自己也忙。 乔生看着董云明说道：“肉肉那丫头咋样了，你别老是把一切都推给她，有时间了，还是让她多来看看我。知道我想她还不来，死丫头真是没良心到家了。” 董云明笑道：“这次来，本身她也是要出来的，可有几个丫头邀请他去家里，她实在是盛情难却。” 乔生撇了撇嘴：“姑父比不上舅舅好啊，你看看，我那几个孩子，一年没少往你那跑，你那几个孩子呢，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尉迟馆笑着说道：“姐夫，小的都在书庄，你想看他们，虽时都可以看，你这还是怨肉肉呢，等回去，我就跟她说，让她来家里多住一些日子，让你多看看她。” 乔生哈了一声道：“那丫头来，也不会是来看我的，来家里住，恐怕还是跟熙儿他们玩得不亦乐乎。这丫头，要不是你们孩子，我就让家里孩子娶了，太漂亮了，在长安我不放心啊。” 董云晴白了乔生一眼：“知道你喜欢肉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亲闺女呢，你瞎担心啥，肉肉都长大了，什么事情都懂。” 乔生道：“还说我，那丫头来了，你亲得跟自己闺女一样。我就是想这丫头咋了。” 董云晴对于乔生的话还真不好反驳。 说说笑笑了几句之后，董云明看着乔生说道：“董家的卤肉铺子，以及其他产业也受到了针对，董家的商队遭到了地方劫掠，一开始以为是偶然，但是这偶然太过频繁了，我这才发觉不对。小白前些天来了家里，我这才知道是世家动的手。” 乔生挑眉：“商队的人没事吧。” 尉迟馆皱着眉头说道：“少有逃出来的。” 乔生顿时眯起了眼睛，想了想说道：“最近不要让商队出行了，都安分一些，等小白有消息了，再做打算。这次对方针对咱们的路数有些不正常。尤其是你们出行的时候多带一些人，能不出行的话，尽量不要出行。” 董云明说道：“商队的事情我已经通知下去了，不让他们再出行。家里重要的人身边都安排的有人。” 乔生点头：“损失多少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人，钱没了咱们可以再挣，人没了就真的没了。你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人，所以谁也别铤而走险。公侯府，我大舅那边都打了招呼，最近谁都不会有异动。我也是想看看，世家到底要翻出什么浪花来。” 董云明想了想道：“姐夫，你放心，我这绝对不会让你担心，之前的商队里死去的人的家属我都安排好了，该有的抚恤都给了。就是，还得报仇。” 乔生嗯了一声：“我也不是那善茬，不过，还是不要着急的好，小白他们的能力足够，他们现在不动手，恐怕是有什么异变，我也看了，世家这次准备得很充分。我身边能够企及的，他们都会招惹。看来是要斩草除根啊。” 董云晴道：“要不然喊一下其他学生来？” 乔生摇头：“不行，小白他们三个就已经让人很忌惮了，要是更多的学生参与劲来，那就不是让世家忌惮了。” 董云晴瞬间明白了乔生的意思，她苦笑着说道：“那小白他们可有的忙了。” 乔生道：“放心吧，小白他们不行，不是还有我呢么，我现在只等小白的消息来，要是小白不能够主持大局，我会出手。世家，还真是讨厌得很呐。” 乔生详细问了董云明之后，真是觉得世家这突然得袭击，太过于迅速了。 卤肉铺子是董家得支柱产业，这些年已经开到了很多地方，不完全统计，就董家在各地得卤肉铺子都有一百五十家。 再加上长安得，就有一百七十家之多。 可单是各地得卤肉铺子，被针对得就有一百二十多家。 与针对梁家茶叶生意用的是同样得套路，可是却很有起效。 卤肉铺子的生意被抢去了大半，再加上一些当地的地痞流氓，贼偷无赖的袭扰，要是这样下去，这些铺子不出两个月就会面临关门大吉。 这一盘棋下得很大，大到乔生都有点坐不住了，乔生始终觉得，这世家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难道还有其他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不管怎样，还是像乔生自己说的，一切都需要等，与世家对垒，是拼命，不是在过家家。即使梁家，董家所有的生意都没了，乔生也要知道对方的根底才能动手。 要是一切都糊里糊涂的，难免还有下次，下下次。 乔生讨厌麻烦，更讨厌来自未知的麻烦。所以，这次乔生是下了狠心的，要是小白他们给出的方案不能达到自己预期的打击性，那么自己就给这场无声的拼斗，加一把火。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上梁 给张槐的房子要落成了，一大早，吃完早饭，乔生把碗筷一放下，就到房子那里忙去了;村里来帮忙的人也陆续赶了过来。 董云晴和李雪雁，以及王桂兰都知道今天家里会忙一些，所以她们就抓紧收拾碗筷，等把一切餐具都收拾干净了，院里的女人以及姑娘门就又开始又准备午饭要用的东西。 事情都是一步赶着一步走，其他房子的落成，也让主房进行到了最后的一个环节，一块粗实的大梁横到了屋顶上，两端系着红布，两边乔生，乔子仪，以及一些村里的建房的老手都笑呵呵地准备等人来得差不多了，再上梁。 华夏之所以被称为礼仪之邦，是因为国人无论干什么事情都要讲究礼仪。 房子作为生产生活不可缺少的必备固有资产，自然不能让人像是对待平常事物来对待他。而在房子的建设之中，自古以来都伴随着各种各样的礼仪。 而上梁，更是建设房子的重中之重，那礼仪更是繁杂。 古人认为，上梁是否顺利，不仅关系到房屋的结构是否牢固，还关系到居住者今后是否兴旺发达。 上梁不正下梁歪其本意就是如此。 山村里有句老语：“房顶有梁，家中有粮，房顶无梁，六畜不旺”。 可见家中梁在老百姓心目中的重要性，所以每逢上梁都要举行隆重的仪式。 昔年，建房的时候，或许没那么多礼仪，可还是会拜神，祈愿，说一句穷讲究也不为过。 可穷讲究也有穷讲究的好处，千年的上梁文化传承，必然由它存在的客观性。 当然，随着上梁文化的传开，各地演变出来的上梁习俗也各有不同，但上梁仪式始终都回是一个人家最隆重的事情， 所以，这上梁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可轻待。乔生也是在村里经历过许多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以前小碗村的上梁的礼仪少，是因为穷，现在小碗村的人家家都富裕，所以这礼仪就多了起来。 这不仅仅是关乎礼仪，更关乎村里人的脸面。 看着村里来了不少人，而乔子仪也通知了一声，这才吆喝着马上要上梁了。 等仪式开始，乔生请来的山庄上的先生先是颂以上梁歌，只见那老先生边唱边用酒壶浇酒，从梁头浇到梁尾。 等酒浇毕，这边乔氏酒领着王桂兰给村里来帮忙建房上梁的人一遍认人，一边让她给发喜钱。 王桂兰来到乔家后，一直也没多出去过几次，村里人倒是知道昔年乔生领养回家的那对兄妹中的男孩成了亲，如今在外闯出了名头，当了将军，所以来报恩来了。 可传话毕竟是传话，王桂兰去村里的时候，倒是也没多少人见过。 这下，王桂兰亮相后，许多人都有些惊讶，私下说着王桂兰好看，漂亮啥的。 而乔氏让王桂兰认人，也是为了王桂兰着想。 在村里住，不认识人那哪行，之前是没机会，现在有了机会，可不就得让王桂兰露露脸。 乔氏带着王桂兰发完喜钱之后，乔生和梁子仪就和村里来帮忙的人互相打了招呼，随后，乔子仪便喊“上啊，大吉大利！” 而后，乔生用绳子拉梁慢慢上柱端，梁的东端应高于西端而上，因东首为“青龙座”，西首为“白虎座”，白虎要低于青龙。 此时外边鞭炮顿时被张羽易点着，而后发出巨大的轰鸣。 大梁在往上拉的过程中，乔生，乔子仪以及来帮忙的人都齐声喝道：“伏以呀!” 王桂兰大声应彩：“好啊!” “手提金鸡凤凰叫啊” “好啊!” “祭梁金鸡吉星到啊” “好啊!” “.....” 一呼一答，独具风韵。 待正梁敲进榫内。 此时张羽易和王桂兰急忙就拉着一条红被面走到了屋下，而去了上面坐在椽子上的乔生看准了事急，抛下馒头，等看到王桂兰和张羽易接住。就笑着把自己身边袋子里的其他馒头，以及干枣了，山楂了，还有乔家做出来的糖果抛向来看热闹的人群。 这抛馒头可不是乱抛的，往里抛，也就是往张羽易和王桂兰那边抛，它寓意着传宗接代。而往外抛向观望的人群的，大家纷纷抢夺，这则是被称称“抢上梁馒头”，以示庆贺。 已经初具框架的屋子里外，都挤满了小碗村以及书庄上来的孩子。 上梁抢馒头，糖果，多热闹的场面，他们可舍不得错过这个凑热闹的机会。 再说了，书庄里今个儿也放了假，乔生代张槐请了山上的先生们过来吃酒席，连带着书庄里的孩子也跟着沾光。 乔文熙和兕子两个人也带着乔家的一众孩子挤在一旁瞧热闹，兕子低头笑着对乔羽墨和乔羽静道：“一会你爹撒糖，撒枣的时候，你俩要小心点，去捡的时候可看着点旁边的人，别被人踩了手。” 乔羽墨捏着拳头，很是认真地说道：“姑姑，放心吧，今儿一定我一定能抢很多，到时候分给姑姑。” 乔文熙哼哼了两声：“你就记着姑姑，那姐姐呢？” 乔文鸢也学着乔文熙哼哼了两声道：“对啊，姐姐们的呢。” 乔羽墨一愣，然后警惕地看向乔文熙和乔文鸢奶声奶气地说道：“大姐，二姐，你们也去抢啊，干嘛盯着我的。再说了，还有二哥三哥呢，他们抢的肯定比我多，你们俩问他们要。” 兕子，乔文熙，乔文鸢顿时咯咯地笑了起来。 乔文熙和乔文鸢虽然还是未出嫁地姑娘，可要是去跟一群穿着开裆裤，提溜着水壶嘴到处乱跑地小孩抢东西，她们还是不会去的。 太尴尬，也太丢人了。 乔文静别看是个姑娘，可他是个吃了碗里瞧着锅里的人精，她看了看周围的孩子，于是就对乔羽墨和乔羽冲说道：“二哥，弟弟，我到那边屋子去抢，你们在这边抢，咱仨分开抢，不是能抢的多一些？” 乔羽冲年纪大些，所以懂得也多，他看了看周围孩子的架势，顿时摇了摇头。 第四百四十六章 酒席 兕子好奇，就问道：“为啥不行？” 乔羽冲想了想，很是老成地说道：“那边的人很多，不只是村里没上学的，还有书庄里的学生不是都在那边？咱们这边人少些，也好抢一些。而且我都仔细地看过了，那边地不平整，人很容易摔倒，人那么多，肯定会有人摔倒，这边的地平整一些。抢着也好抢” 乔文熙和兕子听着他能想这么多，忍不住就都笑了。 家里地孩子性格虽然不同，但是都是聪明的。 等乔生喊了一声：“上梁咯”，然后坐在房梁边上就撒下馒头，和糖纸包好的糖来，所有的孩子都像是脱了疆的小马驹一样一哄而上，叫着，笑着，闹着捡那落下的东西。 不管是馒头也好，还是糖果，红枣也罢，所有的孩子都是来着不惧。 小孩太多，就难免磕磕碰碰，有孩子被碰倒跌翻也不哭，双眼还是滴溜溜地在地面上寻找，完全就跟没事人一样。 因为知道今天孩子会很多，所以乔家准备的糖，干枣也多，至于馒头，就那么三四个。 不是乔家不舍得白面，是那馒头扔到地上，实在是有些不卫生。也可惜粮食。所以乔生在扔馒头的时候都是照准了扔的。至于其他的就随意了。 来抢干枣和糖的孩子太多了， 不时就有人叫道：“别挤！别挤！都把糖踩烂了！” 乔文熙在外面也替里面抢糖果干枣的弟弟妹妹着急，她在一群孩子中盯着乔羽墨，并喊道“羽墨，你脚底下有一块。” 兕子也同样是喊道：“文静，往左边一点，那边糖多。” 书院里的孩子都认识乔生，有不怕乔生的，就高声对撒东西的乔生喊道：“先生，先生，往这边扔！” 别的小娃儿一听，立刻抬头看了一眼乔生，随后马上就往着那喊话的孩子旁边跑。 乔羽墨还蹲在地上找东西，看到人都往自己这边挤，他也不犯傻，立刻直起身赶紧往旁边躲，惹得在上面看到的乔生哈哈大笑起来。 有人开头，就有人有样学样，这边刚喊完，另一边也是有人叫道“往这丢。乔叔。” “先生，我在这。” 喊先生的居多，当然也有喊叔，喊伯伯的，少有喊爷爷的。 乔家的孩子也凑热闹，喊了两声。 周围人瞧着，当看到谁家孩子没抢到，快哭了地时候，就发出一阵哄笑。 当然，还有那为抢一块糖，头撞到一块的。马上要到手了，却被别人手快捡走了，就气的追着人要的，都会引得众人发笑。 就这么挤着，扛着，乔生撒下得枣有一部分给踩烂了，甚至把糖都踩扁了，虽然糖得外边包着纸，也没弄脏，可打开后，却只能吃粉了。 乔生可不缺乏恶趣味，他看着大人们都乐着看小孩们捡东西，为了不让他们闲着，就抓起最后几捧撒向了人群。 大人们猝不及防之下，被砸了个正着，愣了一下之后才意识到是枣子和糖，于是就在脚边捡了起来。不想孩子一样撅着屁股，满地乱爬地去找。 乔文熙从地上捡到了一块糖，有被砸到怀里了一块糖，刚好两块，她看着兕子只有枣子，就把自己手里地糖揭开糖纸，递在兕子嘴边。 等看着兕子笑着含在嘴中，自己也揭开另一块糖地糖纸放在了自己嘴里。 真甜啊。 等乔生撒完了东西，小孩们也结束了抢东西，乔羽墨满身是土地跑到兕子地身边，拍拍自己的小布袋很是骄傲地说道：“兕子姑姑，我捡了好多。” 兕子蹲下去，一边帮着乔羽墨拍身上地土，一遍看向她地布袋，看他真的捡了很多，就忍不住夸他手快！ 乔羽冲和乔文静也走到两人身边，虽然两人未像乔羽墨一样炫耀，可兕子还是一人捏了一下脸，夸奖了几句。 抢完了东西，孩子门和大人们都吃着糖，吃着枣子看乔生等人开始叮叮当当地钉檩子、铺上篾编的席子、钉椽子、上瓦。 一直到了快中午地时候才离去。 到下午的时候，这新房子终于盖好了！青砖小瓦的房子，虽然是刚落成，可在王桂兰的眼里这就是自己以后地家。 虽然今日张槐没回来看到，可她想到自己丈夫回来，看到家已经盖好了，肯定会很高兴，丈夫高兴了，自己也就会高兴。 傍晚，新房子边上，露天摆了三十来桌的酒席。 桌子椅子凳子什么地都是各家各户凑来地。 饭菜呢，也是村里地妇人们帮着炒制，烹调的。只不过材料都是王桂兰出的，乔家可一点也没出。 这点，乔家一开始就没和王桂兰争。 就算是建房子的各种花销，也都是张槐定和王桂兰一同定音，而后出的。乔家只是出了人，出了力而已。 而单单是这些，张槐和王桂兰夫妇两个就已经够感谢家里人了。 而不管是乔子仪，乔氏，还是乔生，也都知道张槐和王桂兰是要强的人，所以在这上面，基本上就没说什么。 张槐和王桂兰是要建自己的小家，不让家里插手，那就意味着他们能自己过好日子了。 小碗村的孩子门有孩子门的席位，大人们有大人们的席位，乔子仪，乔生作为乔家的当家人，自然是来回支应着，安排着。 马硕，还有村里几个有声望的人也都帮着照乎来人。 有人叫上碗筷，有人叫上菜、有人喊添饭，有人喊上酒。吃酒席的热闹场面实在是喜庆，让虽然累的王桂兰看了，更是高兴。 等乔子仪喊着开席之后，大人的桌子上就开始你推我让，招呼声不断，大人还是必教矜持的。 而小孩们的席位上，抢夺的，笑闹的，站在凳子上夹菜的，哄闹成一片。 还不等孩子门哄闹完毕，大人这边的酒已经开始喝到酣处，敬酒的，罚酒的，划拳的，菜没吃几口，肚子里就一片辛辣了。 乔生前些天喝醉之后就警戒过自己，所以去劝酒，陪酒的时候，也是简单地陪着村里地老人喝了一些之后，就悄悄退离了宴席。 第四百四十七章 打算 华夏的酒桌文化，可能从酒诞生，以及被命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酒席吃到过半的时候，张槐才打马回返，而后不等回家休整，就去了酒桌上陪酒。张槐喝酒直，酒量也是在军伍当中练得很能喝，所以后半场的酒席，乔子仪带着他是让了一桌又一桌。 直到喝倒，才被乔生，和村里的几个汉子给抬回家。 张槐回家了，王桂兰可还要陪客人。 一大群妇女坐了好几桌，一边吃，一遍说话，少有喝酒的。 有妇人对王桂兰说道：“桂兰，以后在这住下了，得多出来走走，咱们住一个村得，没外人。” 王桂兰笑着说道：“那是一定的，以后啊，我们家还得靠大家来帮忙扶持。我自然不会跟大家少了走动。” 马硕的妻子道：“多走走，大家都熟络了，不用整日在家呆着。” 朱守的妻子也笑着说道：“你家也没地，也没啥的，到时候吃个菜，或者有其他需要的，就去地里随便采摘，喜欢吃什么摘什么。说一声就行。等来年家里有了地，再说其他的不迟。” 众人都是附和。 王桂兰一一回应着，随后也说道：“我原本跟着槐子回长安，人生地不熟的，多有担心。可到了小碗村，我的心啊就突然落了地。乔婶子，乔叔待槐子，待我就像亲儿子，亲闺女一样。我就更安心了。还有我哥，和家里的孩子那就更对我们好了。说实话，要是现在让我走，我可不会走，我舍不得啊。” 王桂兰这一番话下来，顿时许多人都笑了。 等酒宴下来，女人们离去的时候，都是邀请着王桂兰来家里，王桂兰也不推辞，说改日就回登门拜访。 热热闹闹的，各家各户都撤了桌子椅子板凳之后，夜已经来了。 房子落成，不是就能住人了，房子里有很大的潮气，还有其他的气味，都需要散了，干了之后，才能住人。 这不是一两个月能好的。 而在这期间，人也不能闲着，家具，厨房，炕头，以及放方面放的事情都需要去归置。张槐回来了，自然也就不用王桂兰出面了。 接下来几天，虽然有乔家帮忙，但是还是得亏有村里人继续来帮忙。 按照张槐和王桂兰的安排一气将鸡鸭围栏、院墙等都盖起来，由于人手充足，索性连屋里的墙壁也帮着刷了。 省了很多麻烦。 原本张槐想着不让王桂兰去养鸡养鸭，因为王桂兰本身在家里就是个大小姐，可嫁给了张槐之后，吃的苦就多了起来。 好不容张槐再军伍当中有了官身，张槐自然不能再亏了媳妇儿。 可王桂兰却和张槐想得不一样，王桂兰对张槐说道：“咱们家要在村里住，总要像个村里人，人家养鸡，养鸭，养鹅，咱们也养。来年啊，我还想让婶子给咱们找块地种。我直到你担心啥，到时候咱们请了长工来帮忙就是了。咱们也不种那么多的地，粮食够吃，菜够吃就行了。” 张槐也是问了好多，才同意了王桂兰的想法。 王桂兰的想法还有很多，对于布置家里，更是奇思妙想，什么这种一些菊花了，那种一颗牡丹了，要不就是种果树啥的，反正说了一大堆。 而张槐对这方面无感，只是由着媳妇的想法点头说好。 其他建成了，但是院子里的地面，以及屋里的地面都还不平整。 张槐和乔生就借了村里的石磙，用石磙来平整屋里和院里的地面。一边又一遍，等地面平成，瓷实之后，这院里屋里也就有些样子可看了。 等铺好地砖之后，这新房子才算是真正的完工，剩下的就是摆放家具和住人了。 张槐的房子彻底落成之后，乔生就偷闲了起来。 九月底，十月即将来临。 晚上，吃过饭之后，乔生和乔子仪坐在屋檐下说话，天气转凉，大家的衣服都稍微厚了些。 乔生看着天上的明月道：“爹，明个咱们去山里吧，山里的那些老山药啊，还有早些见到的那几株参给采回来。顺便我也需要看看山里的那些野物，” 乔子仪笑道：“舍得采参了？我以为你还要等几年，其实我也想着多留几年，毕竟那东西不好找，还不好长成。” 乔生沉默了一下说道：“兕子和娘娘，还有陛下的身体一直不好，就连魏王来家里的时候，也同样是如此。那参虽然看着是挺贵重，可比起人命，还是差了。我想多保他们几年。鲜参入药的效果最好，不舍得也得舍得啊。” 乔子仪道：“那就去采回来，你说的对，命才是最贵的。东西没了可以再找，人没了....就没了。山药那东西多，咱们根本弄不完，去的时候，带上文熙，带上红鹤。” 乔生点头。 乔氏走过来说道：“娘娘睡眠不好，明日，我们去河边采些野菊花回来，晾干了之后，缝成枕头。那有助睡眠。” 乔生笑道：“娘，到时候喊上家里几个孩子就行，他们手脚麻利，多弄一些，争取家里人今年都枕上。” 乔氏笑道：“那可不好说，你这法子村里人都知道了之后，那野菊花就跟金贵了一样，家家户户到了这个时候都会去弄。要是想都枕上，估计得要忙活一些日子了。马上也要秋收了，要趁着秋收前弄好，那可得都上阵才行。” 乔生道：“家里孩子都去弄，他们反正回来了也是跑着玩，干点活没什么不好的。就当是训练了，再说了，秋收也不着急，咱家就那么些地，庄里的孩子到时候会帮忙，基本上都来得及。” 乔氏顿时乐道：“也就你会使唤这些孩子干这些东西，你看看长安那些读书人，那个不是金贵得很。” 乔子仪道：“金贵有啥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斯文倒是斯文了，可什么活都干不了，要是不当官，我看十个有八个都得饿死，还有两个是啃家里得老本。咱们这些孩子多好，就算不当官，不给人家干事，就会种地，也不会饿死。” 第四百四十八章 秋意浓 接下来的日子，乔家人都是忙得不可开胶。 乔生和乔子仪，以及乔羽飞，乔文熙进山，可山里得东西太多了，不是一天半天能够弄回来的。 山里的东西，基本上生长的毫无规律，攀爬在所难免，一些东西生长再山石缝里，明知道是好东西，可就是弄不出来，白搭。 而乔生这些年一直往山里深处探索，越往深处，好东西就越多，可是也越危险。乔生每次去深处，身边都会带着几个山里的‘保镖’，不然，乔生可不敢单独去。 一些野物买乔生的帐，可还有一些野物不会买乔生的帐。 尤其是那些不买账的，乔生踏足人家的地盘，人家可不就的对付乔生。 乔生这次进山，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土枪，砍刀，在深处边缘地带，让乔子仪等人等着接应自己，这才带着大蛇往深处而去。 等回返的时候，乔生身边的大蛇已经不见。 而乔生的怀里则是多了三株上了年份的鲜参，以及一些其他名贵的药材。 乔文熙珍重地把他们包好，放进自己地背篓里，而后对乔生说道：“那大母蛇走了？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乔文熙每次见到那大蛇都会感到很惊讶，而乔子仪和乔羽飞更多地是恐惧。可见乔文熙还是胆子大的。 乔生如实说道：“遇到不少的猴子，不是金丝猴，还有一头豹子。不过见到大蛇都跑了。大蛇快到边缘的时候就回去了，它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乔文熙点点头，然后说道：“要是它能跟我一起，该多好啊。这样我进深山也不用怕了。” 乔子仪顿时说道：“傻孙女，想啥呢，这么大的东西，要不是你爹认识，咱们跑都来不及。我见它这么多次，到现在心里还发怵呢。” 乔文熙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就随着乔生去了别处。 等山药等东西都弄好了之后，几人才收获满满地出山。 回到家，当长孙氏，和兕子直到乔生去了深处采药，都是来看。 长孙氏拉着乔生上下看了之后，见到乔生只是手上蹭破了一些皮，就苦笑着说道：“难为你了。” 乔生道：“不打紧，常去山里，没啥事的。” 长孙氏虽然没去过深山，但是深山里的危险她都清楚，毕竟李世民在的时候，也探索过里面，为此，可是搭了不少任命在其中。 所以，越是如此，长孙氏就越感觉乔生是多难得。 兕子没有说什么，因为对于她而言，乔生恐怕是除了自己父皇，母后之外最疼自己的人。而自己也把对方视为自己地亲人来对待。 兕子清楚地知道，乔生从来不需要来自亲人地感谢。 感谢，兕子倒是不会感谢，但是心疼，还是会心疼的。她拉着乔生的手，毫不避讳男女大防。 家里人也都习惯了，谁都知道乔生把兕子当亲妹妹，甚至是亲女儿来疼。所以都不会想多。 即使有那个意思，乔家人也都知道兕子的身体，就算介意，也不会介意太多。 山药送进了厨房，其它的东西也都归置到该归置的地方。而那些药材，则是由乔文熙，乔羽飞两个人联和起来炮制入药。 乔生在这方面不如自己的这对儿女，所以也就不掺和其中。 叮嘱了两人几句之后，乔生就又开始忙其他的了。 乔生也要跟着去采摘野菊花，长孙氏和兕子也跟着一起去采，两人都是抱着玩的心态跟大家一起忙路。 到了秋天，那菊花开的格外喜人，野菊花更是如此，不过菊花的花期很短暂，若是不及时采摘，这些花儿可都是不等人，它自开它的，不采的话，就枯萎了。 正是应了那句诗文，花开堪折直须折。 这野菊花在药用上野由很大的价值，喜欢的人，用它泡茶最是好闻又好喝，而把它装成枕头也是软的很。 现在小碗村周围的野菊正是开花正艳的时候，所以村里不少人都出动了，大人孩子散布在各处，河沟里，田间地头，山边边上，到处都是采野菊的身影。 乔家的人采菊花都是在在小河边上。也不往旁处走，其他人来了，看到就算在这里采，也是隔得好远，这些东西，真的没必要抢。 长孙氏和兕子都是穿着农家人的衣服，学着农家人背着个竹篓出门。 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乔氏和董云晴，李雪雁，以及王桂兰，李蓉等陪同着。 在去的路上见到了人，有人看着乔家地一群女人，就立刻笑着打招呼，而后也有人看到长孙氏，立刻笑道：“大妹子，你可是少有出来。” 长孙氏笑道：“没干过活，也不知道咋干，今天也是来凑热闹的。” 村里的人也都是笑笑，说了几句好话，就去忙自己的了。 乔生从山上搬回了家里，就感觉自己身上多了好多事，原本采菊东篱下是悠然，可如今也像是庄稼抢手一样，太过于刻意化了。 不过，这都不妨碍大家出来的心情。 等长孙氏学会了采菊花，人就找了块合适的地方，站稳之后，那双手就不停地掐着菊花，动作连贯起来之后，就变成揪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山上采茶的妇人似的，渐渐也有了自得其乐。 其他人看着长孙氏学得如此之快，也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为了多采一些，众人不再局限于小河旁边。 乔生背着竹篓，和兕子走在一起，到了山边上采摘，两人也多有说笑，也多有交谈，倒是不觉得乏累。 等看着自己竹楼里得野菊花块满当的时候，乔生偶然抬头，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是傍晚，天边的云霞光华灿烂。 映射得那满山的叶子都是极为鲜艳夺目，乔生得心境顿时放空，眼神看着那天，那山，那树，那树叶，以及那静静流淌得小河，有些痴了。 恍然间，乔生清醒过来，不由得又是长叹一声。 兕子回头看乔生的时候，就听乔生说道：“又是一年秋来到啊。” 第四百四五十九章 活拔鸡毛 兕子迷茫地看了看周围，而后有些煞风景地说道：“来就来呗，你还叹啥气啊，赶进弄，弄完了给我弄，我这还没满呢。” 被兕子这么一说，乔生感到自己确实着像了，伤春悲秋那可不像自己。文艺范也不适合自己，自己在这瞎琢磨什么呢。 看着兕子不满自己采摘速度慢，怕回去不好意思，乔生弯下腰就手不停起来。 那小黄花被乔生捋下，直接都放在了兕子的竹篓里，兕子还想按一按，被乔生拦住了说道：“别按，按了就不能用了，这花等回去就放在锅上蒸，蒸好了再晾晒，不管是泡茶还是做枕头，都是这样。” 兕子哦了一声，然后等自己篓里彻底满了之后，就背上和乔生一块回家去。 家里人都回来了，而后看着还有时间，就又出去，该准备晚饭的人，都留了下来。 而乔生趁着前段时间做宴席临时建起来的炉灶没给清除，于是就架国，生火，等水烧热之后，就放上笼箕，把菊花都摊在里面，一锅锅地开始蒸。 蒸好地，乔氏，长孙氏，兕子，王桂兰等人都给端到院子哩，靠着墙根摆放晾晒。 一直忙到晚上，一家人才停歇。 第二天，早上，刚吃过饭，乔子仪就去牛棚里看了自家的牛。 乔家最早的时候养了一头牛，就是专门用来犁地的，后来，因为书院的孩子要做实验，就多买回来了一头牛。 这么多年过去，最早养的牛死了，做实验的牛也死了。于是乔家前两年又弄来了两头牛，不过不像之前两头牛都是公牛，这次可是一头母牛，一头公牛。 母牛春上的时候怀了犊子，这会儿马上都要产犊子了，母牛的肚子非常大，村里人都没见过怀了牛犊子的牛，所以都时常来看稀奇。 乔子仪对于这头牛也是照顾得非常周道，一天三次去看，没草了就喂草，没水了添水，牛棚里一天一打扫。 没人笑话乔子仪，因为牛就相当于家里的劳动力，它给家里立了功，就算没怀上犊子，那也要好好照顾。 乔子仪从牛棚里回到家，就跟家里人说了一声，然后去喊人了。 牛要生了。 乔生帮着去照看母牛，其他人也都来看稀奇，乔氏拦着几个孩子，不让他们往前面凑，实在是厌烦之下，就叫了董云晴，李雪雁，把孩子门都赶回家。 朱守和钟达来到乔家的时候，牛已经快生了。 朱守是抱着自己小闺女来的，没办法，家里媳妇回了娘家，儿子呢去了长安，还有一个儿子在书院，于是就轮到自己看孩子。 谁知道，偏偏这个时候乔家的牛就要生产了。 朱守知道牛的重要性，但是也不能放弃自己的女儿啊，所以和乔子仪一商量，就抱着女儿一块来了。 朱守的这个女儿才五岁，也是个小人精，叫朱晴。到了乔家，朱守就把女儿交给了乔氏，然后才去了牛棚。 朱晴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刚喊了句乔氏奶奶，然后看到乔羽飞，就又举起右手嚷道：“红鹤哥哥，我拿了鸡毛来。你看啊，你快看，可漂亮了，你给我做鸡毛毽子。我爹说你做的可好了。” 鸡毛毽子是女孩们喜欢地东西，这还是乔生为了哄自家姑娘开心，才弄出来地玩意。可这玩意乔生虽然会做，但是做的不够精细，一般小姑娘们玩上两天就会散掉。 后来，乔羽飞学会了之后，就动手做了几个，别说，乔羽飞这方面的天赋还是有的，做出来的毽子，踢上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散。 于是，村里家里有女娃的，大人要是心疼的，都来求着乔羽飞给做上一个。 朱晴迈着小短腿，腾腾腾地就跑到了乔羽飞地跟前，见乔羽飞还在发冷，就拿着鸡毛在他眼前晃了晃，鸡毛赤红亮丽，十分好看，这明显是大公鸡身上地毛，母鸡身上根本就不会出现这样地毛色。 乔羽飞笑道：“好，哥哥给你做。” 说着，乔羽飞拿了朱晴手中地羽毛，然后朝着乔生地工作间而去。 乔生地工作间，一般是不让人进去地，乔羽飞也是去年才被乔生允许进去使用里面地工具。 而在里面用了什么，乔羽飞也得给乔生报备。 朱晴要跟着乔羽飞，乔羽飞也不能呆在工作间中，所以就拿了工具出来，坐到院里地石桌旁边，给朱晴做。 朱晴被乔羽飞抱着放到了石凳上，而后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乔羽飞制作鸡毛毽子。 其他孩子被揽在家里，想去看生牛，但是乔氏就在门口，他们没法去，于是无聊之下，也围了过来。 每等多长时候，朱守和钟达就从院外进来。乔羽飞手不停，抬着头问道：“朱伯，钟爷，牛生了？” 钟达摇了摇头：“还得等，这才刚开始。我们回来就是喝口水” 朱守看着自己小女儿在看乔羽飞制作鸡毛毽子，就笑着说道：“红鹤，可得给我们家丫头好好做一个，要不然对不起那鸡哩。“ 乔羽飞又愣了，等问了怎么回事之后，一群人都笑得不能自已。 原来，今个本身就是朱守要往乔家来的。因为朱守地媳妇去了娘家没带朱晴，朱晴睡醒了之后，看着娘不在，自然就哭了起来。 朱守本身就没多少哄孩子地经验，也不知道该咋办，当看到自家养地鸡，就想出了办法。 于是父女俩就还是对家里地大公鸡开始围追堵截。 等抓到了大公鸡，两人就开始拔毛。 人家都是杀鸡地时候留几根鸡毛给孩子玩，可这父女俩倒好，直接从活鸡身上拔毛。 那疼的大公鸡是惨叫不绝，简直跟被上了酷刑一般，邻居家的人都能听到这大公鸡的惨叫。等鸡毛拔好了，那大公鸡的嗓子都叫哑了。 乔氏笑着说道：“以后啊，晴儿这丫头你要是实在不会带，就放到我这，哪有你们这样折腾的，活鸡拔毛，人身上拔根汗毛还疼半天呢，更何况那鸡这么粗的毛。” 第四百六十章 牛犊子 说笑着，乔氏又问起了朱守的大儿子朱同福的事情。 提到这个，朱守嘿嘿直笑道：“同福刚来了信，说是我那儿媳妇怀了孩子哩，婶，我这可也要当爷爷了。” 乔氏看朱守那傻乐的样子，就也为他高兴道：“这就好，这就好，他去了长安，现在也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的媳妇，这下又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们两口子也就安心了。等以后就不用发愁那么多了。” 朱守笑道：“可不是，他娘知道了，这不就忙着回了娘家去报喜。” 这个时候，朱晴脆声奶气地说道：“等我嫂子生了侄子，我也去长安，我要帮着大哥大嫂照顾孩子哩，到时候就不能在家闲着了。唉。” 乔氏，董云晴，李雪雁几个女人看着朱晴小大人一样叹气，顿时又乐了起来。董云晴问道：“那你会做啥呀。” 朱晴想了想，掰着指头说道：“我跟着娘都会煮饭了，洗个尿布啥的也成。” 众人听了哄然大笑。 李雪雁摸摸小女娃的小胳膊，夸道：“晴儿真能干。不过还是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要是磕着碰着就不好了。你不能照顾你那侄子，反而让你哥哥嫂子照顾你。勤快点没错，就是不能逞能。” 朱晴乖巧地听着李雪雁说话，嘴里露出一排小白牙，笑着不住地点头。 钟达这会儿看着朱晴对朱守说道：“朱守，我就不服气了，你说你这么个大老粗，这儿子儿子懂事，闺女闺女也贴心，你说你咋生得这么好哩？” 朱守哈哈大笑，转头对乔氏道：“婶子，你看我钟叔说的这话——这是在眼气咱孩子好哩。你家的几个孩子不也都是好的，看看我那鱼弟，鹿弟，还有小雀，一下子三个男娃哩。着不知道让别人眼气成什么样了。再说我那鱼弟，如今在北方也是功成名就，等调回长安就是大官哩。还用得着说这话？” 乔氏道：“咱们得孩子都好，谁也眼气谁。” 钟达苦笑着说道：“三个儿子是给我脸上添了光彩，可是现在我就想要个女儿，可是.....唉不说了，我就等着小鱼给我生个孙女吧。” 说笑间，钟达和朱守就又站起身出了院去了牛棚。 而乔羽飞给朱晴弄得鸡毛掸子也给弄好了，等递给了小丫头，博得小丫头一声谢谢哥哥之后，乔羽飞才出了院去看。 乔文熙也想去，但是乔氏把他拦住了：“别去了，你虽然跟孙道长接生过孩子，但是这是牲口，不一样。等那牛犊子生下来，你再过去。” 董云晴也劝道：“熙儿，你别去，你去了你弟弟妹妹就都要跟着去，你看好他们。待会等小牛犊子能站起来了，再去看也是一样的。别什么事情都往前站” 乔文熙无奈，只得对刚过了远门得乔羽飞道：“哥，小牛生下来了，你得叫我一声，我想瞧瞧它是咋站起来的——你可不许自己看了，不告诉我。” 乔羽飞回头笑着点头道：“放心吧，一定喊你。” 朱晴拿着鸡毛掸子，听说不能让她去看下小牛，他很失望地对乔氏问道：“乔奶奶，为啥不能让我和哥哥姐姐们瞧哩？我来，除了让红鹤哥哥给我做鸡毛毽子，就是想瞧瞧小牛是从哪儿生出来的。” 乔氏听了朱晴的话，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糊弄这个小姑娘。而乔文熙想了想则是对她说道：“不让你看，是因为那生牛犊子就跟拉屎一样，可脏了。晴儿，以后你可别老是凑这个热闹，那可羞人了，你见谁拉屎撒尿让人瞧了？” 乔文熙这会随着自己得话也想通了不少，其实不去看热闹也好，毕竟这次生牛犊可是来了不少人，而且大多都是村里得汉子，她一想到自己爹和爷爷等人将小牛从那个地方拽出来，就感觉道有种狠.....不知道怎么形容得那种感觉。 乔氏听乔文熙说得有些粗俗，但是能正确回答，还不会误导了孩子，这个是最好得说法了。 而朱晴听了乔文熙得话，顿时捂着鼻子，想了想又捂着眼睛，她觉得熙儿姐姐说得很有道理，她娘总说小姑娘要干净些才能见人，不能像男孩子一样调皮。 而看人拉屎撒尿这种事情，她虽然是一个小小的人，可也会感觉到不好，以此类推，盯着一头牛看它拉屎撒尿也是不成的。 于是，朱晴抬起头，很是郑重地对乔文熙道“熙儿姐姐，我不去了。你教我踢毽子吧，我还不会哩。” 乔文熙带着朱晴和自家的弟弟妹妹一块玩，踢了会儿毽子以后儿，就让朱晴自己去练着，儿自己在一旁看着。 这一等，就又是一个多时辰。 乔羽飞回到院里，看到乔文熙身边的一群孩子，就对乔文熙招了招手，等乔文熙看到，慌忙走到他身边，乔羽飞就对乔文熙说道：“小牛犊生了，在拜四方。你跟我来” 乔文熙好奇了，一边跟乔羽飞往外走，一边问道:“什么拜四方?” 乔羽飞顿了顿说道:“你去看了就知道了，就是小牛使劲站起来学走路。可是它因为刚生下来，站不稳。就又老是跌倒，唉，怎么解释呢，你看了再说吧。” 乔家的牛棚里已经围满了人，乔羽飞和乔文熙挤开人群，然后乔羽飞给乔文熙找了个空挡乔文熙的视线这才好了一点。 乔文熙向牛棚里瞧去，只见一只浑身赤红，但是又湿淋淋的小牛犊子。 小牛犊子的毛都粘附在身上看着并不是多好看，腰身上也不知道被谁包了一层裹布，而后就那么四肢曲着在地上不停地挣扎着，有一点劲，那牛犊子的四肢乱就开始不停划拉。 好不容易强撑着身体，颤抖着腿站起来，接着就又摔倒在地上。 扒拉几下前腿，头直勾勾地往上掖着身子，又撑着站了起来后，它那脚好像不听使唤一样，，摇摇摆摆，前脚不搭后脚，原地踩了几下后又摔倒了。 如此反复，无人帮忙。 而这个时候，乔文熙也懂了什么是拜四方。 第四百六十一章 嫁人 其实，乔生也不懂什么拜四方，养在山上地羊生羊羔地时候，乔生才知道了这个词。 羊，牛，马，骡子，还有一些野生动物，都会有这种现像。 看着那牛犊子反复跌倒，可还努力爬站，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就忍不住急得大叫道：“使点劲，再使点劲，哎....咋这样笨呢！” 朱守笑道:“都急啥?这多拜几下，也不是什么坏事，拜了四方好活命，拜完四方就能站得稳了。” 乔文熙见那牛犊子跌倒一次，身子就会转个方向，颠三倒四地团团转，倒真的像在贵拜四方，于是就忍不住笑道:“开始的时候我哥说拜四方，我还以为家里添了头牛犊是喜事，要上一炷香，拜四方神仙哩。没想到是这个拜法” 所有人听了都笑起来。 自孙思邈去世之后，乔家乔文熙和乔羽飞就代替了孙思邈为村里行医。一开始大家看两人年轻，还真不敢让两人看。 可事情总有急的时候，尤其是疾病，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病来如山倒。 再有，虽然现在村里往镇上去，也花不了多大功夫，可指不定就那么去镇上的功夫，人就没了。 所以，大家要是病来的急，就跑到乔家来请两人去。 乔羽飞看男人，乔文熙看女人，这下村里人都不用为男女那些事再去防着了。 况且两人跟着孙思邈再学医的过程当中，医术药术不是孙思邈先培养的，而是医德。 入药谨慎，行医谨慎，人命关天。两人在出师为人行医的那一刻起，就没敢轻慢了任何人，任何病。 而两人在村里，为人治病，大病不敢说，但是小病还是能药到病除的。所以大家都夸两人是被传到了真本事。 于是，来求医问药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乔家人为人和善，别人可以不知道，但是小碗村的人心里都清楚，早些年对乔家，大家也没说帮上什么忙，甚至还对乔家多有嘲讽。 乔氏生的乔生是个傻子，这在村里可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乔巧的事情，更是让人对乔家说三道四。 可人家乔生不傻了之后是怎么对村里人的？ 所以，大家现在每每想到那些年自家碎嘴子的事情，就感到脸红，面对乔氏和乔子仪的时候，也是歉意居多。 如今到了乔家的孙辈，谁家求医问药的时候，除了一些药乔家没有，需要到镇上采买之外，其他人家就没收过什么钱。 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家的病人好了，还不用来回跑，那是省了多大的事情啊。 村里现在家家户户都和气，也不会为了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再去吵架，干架，那是为啥，还不是因为乔家。 乔家让大家都有了饭吃，有了钱赚，孩子有了书读，未来有了盼头。 所以大家都是记着乔家的好。 不信，谁敢在村里说乔家的不是，村里的老太太都要站起来挠花他的脸，还会吐上好几口唾沫。 要是让村里的汉子知道了，那就更不得了，能不能走出这个村再说吧。 穷山恶水养刁民，小碗村的人不说刁民，村里有书庄，家里有读书人，大家都自持身份。可要是说碰到了大家坚守的底限，村里人那骨子里的彪悍绝对会惊倒一群人。 ...... 乔家的孩子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跑了来，朱晴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小牛每摔倒一次，她就忍不住惊呼，手里的鸡毛毽子被捏的很近，想是因为牛犊摔得太多了有些不忍心，不禁仰脸对身边的乔文熙问道:“熙儿姐姐，我爹他们咋不过去扶它呢，小牛牛太可怜了?” 乔文熙还没来得急解释，牛棚里帮忙生产的朱守就发现自家的闺女也来了，于是心疼地喊了声:“丫头，你咋跑来了?这个你不好瞧的。” 朱晴看爹担心自己，于是眨巴眨巴眼睛就急忙说道:“爹，没事，我也是刚来的，乔奶奶跟着呢，我又没瞧见它生小牛。” 她倒是记住了乔文熙说的花，母牛生小牛犊就跟拉屎一样，小姑娘不能瞧，所以这么跟她爹说，让他爹放心。 乔生笑道:“朱守哥，晴儿看看小牛没啥要紧的。晴儿，，这小牛要自个爬起来才成，不能让人扶，扶了以后都不会站起来了，这就跟人一样，凡事都要靠自己，不能老指望旁人。你穿衣服得自己穿，吃饭要自己吃，你小着你爹和你娘还能帮你，你长大了，你还要你爹你娘帮你不成？这小牛犊子也是如此，刚生下来，第一个要学的就是站稳跟脚，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好，往后啥事都干不了。” 见乔生把小牛站起来这件事情说得如此头头是道，不仅是朱晴，就是其他人也都心里记住了乔生的这番话。 天下至理无外乎从事物的本身去剖析出来，乔生是有大智慧的人，这个在村里都有共知。 朱晴听了，点着小脑袋道:“乔叔，我娘说小姑娘要把针线活计、茶饭手艺都学好，等我上了学，还要学更多的东西，这样以后嫁人才不会吃亏。” 朱晴的童声稚语，让人感到轻松，所以都笑着打趣。 钟达看着朱晴说道：“你这么小就想嫁人了？那你跟我说说，你想嫁给谁啊？” 朱晴也不认生，转了一圈，看了看这里的人，就说道：“我要嫁给红鹤哥哥。” 顿时，又是一片笑声，乔羽飞红了一下脸，咳了两声说道：“你太小了。” 朱晴撇嘴道：“那就等我长大了再嫁给你，你慢点长，要不然等我长大了，你就老了。” 乔子仪当爷爷的，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而后对朱守说道：“你这闺女真好;红鹤她是指望不上了，要不然就跟我家羽墨多走走。我现在可喜欢这个丫头了” 朱晴顿时急了：“不行哩，乔羽墨不行哩，他还穿开裆裤，听说还尿床哩，要是我嫁给他，他尿尿把我冲跑了可咋办啊。乔爷爷，你要说亲，也得给我说个好的啊。” 第四百六十二章 长安不稳 乔羽墨很委屈，他抽了抽鼻子，而后看了看自己地裤裆，之前觉得它挺好的，尿尿拉屎都方便。 可今天，竟然被人嫌弃了，还是这么戳心窝子的话。 当看到一群人都笑着有意无意地朝他的小叮当看，乔羽墨立刻吧腿夹住，满脸通红地躲到乔文熙地身后。 而后狠很地队朱晴说道：“你不要我，我还不要你哩，这么凶，我都不要，我哥就更不要你了，其他人也不会要你，你就等着成老姑娘吧。” 咒人当老姑娘，是极不好的，乔文熙轻轻打了一下弟弟，而后说道：“不准这么说你晴儿姐姐，等你再长长，就不用穿开裆裤了，那样你晴儿姐姐就不说你了。” 乔羽墨是个皮实地，被打了也不哭闹，只是哼了一声道：“不行，回家就跟娘他们说，我要换裤子，我不要穿开裆裤了，我...我也不尿床了。” 乔羽墨这话一说出口，就引起了更大的哄笑声。 说笑间，就见那小牛犊子摔了十几次后，终于捌叉着四脚站起来了，颤颤巍巍地又走了几步之后就稳当了起来，虽然还有些不成样子，可也没有再次摔倒。 朱晴很为小牛高兴，脸上满是高兴地摇晃着乔文熙地手臂道:“熙儿姐姐，它能站起来了哩，没要人扶，真厉害。” 乔生也点头道:“这小牛犊是个能成事地，看这体格子往后肯定力气大，耕田耙地都会是一把好手。” 钟达呵呵地接道:“是哩，瞧这欢实劲儿。刚学会走路就这么有劲，以后肯定错不了。” 乔子仪笑着点头，而后就收拾了起来，等牛棚里因为生产弄得一些赃物都给打扫出去后，所有人也都散了。 朱守和钟达留了下来，乔子仪还得请人吃饭。 这个时候，正是家禽家畜们生产得时节，钟达和朱守作为这方面得行家里手，自然是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如今小碗村得养殖业经过十年的变化，也是有了很大的发展。 六座山头上，羊群里有三百多只羊，太多了大家养不过来，猪的话，除了十头固定的母猪之外，公猪养了有两百多头。 鸡鸭鹅各种都是三千，两千的不等。 兔子繁殖的快，数量也保持在三千左右。 每五个月都要把兔子给销售出去一匹，而鸡鸭鹅蛋的话，十天就会出售一批，这些都不缺销路，而且收益的话还稳定。 这就更让小碗村的人高兴了。 鱼塘里的鱼，以及莲藕这些水产的东西，如今大家也养出了经验，每年的收益也很稳定，就这几样，都够小碗村吃喝不愁，用度不减了。 当然，还有果子酒和蜂密，和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产业加起来，村里就更富裕了。 说起蜂密，如今小碗村可是附近有名的养蜂大户，其他地方根本没有养蜂的。 村里专门成立了养蜂队伍，负责搬运蜂箱，为野山蜂保暖，过冬。从而取蜜来卖钱。 一年下来，两千斤的蜂密可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而野山蜂到了采蜜的时节，也是遮天蔽日。不过小碗村的人根本不用害怕，大家都知道这东西只要不招惹它，它就不会咬人。 而且，它们也不会跑到村里去采蜜，一般都是在山上，或是山里活动，很有规律。 秋收之后，大家活都开始忙着山上的事情。 鸡蛋鸭蛋鹅蛋该卖的都卖了，一些公鸡，公鸭，公鹅该卖的也卖了。 兔子要晚一些出笼，猪，养也到了该出售的季节。 现在，不用乔家说，或是村里人说，到了这个时候，长安自会有人来收购这些东西，人家马车什么的都备好了，甚至是屠杀这些家禽家畜的屠夫也不用小碗村人来请，都是自备。 要杀的，一天杀个痛快，而后第二天装车，送走。 不能杀的，直接绑了腿，固定在车上也送走。 总之啊，小碗村的人就没有为这些事情法过什么愁的。 即使有些年份那肉卖不上价，可大家多多少少还是会赚。 ...... 药配好了，长孙氏和兕子都已经开始吃。乔文熙和乔羽飞制作的多，所以除了留给长孙氏和兕子的，其他的都送去了长安。 兕子如今是和乔文熙睡在一个房间里，这样乔文熙就更方便照顾兕子了。 两个人也是经常出双入对，倒是让乔生放了不少的心。 李象避暑结束回了长安之后，在长安呆了几个月，就又回到了小碗村。 李象带来了消息，说是长安最近也不安稳。 从梁家开始，而后是董家，随后是公侯府，甚至是程家，秦家，单凡是跟乔生沾亲带故的，都受到了世家来自不同层面的攻击。 而作为这些家背后的宫里，自然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如今的朝廷上，国库依旧是入不敷出，所以还需要李承乾从自己把持的生意当中抽取很大部分的资金来填补这些亏空。 可如今自己的生意受到了影响，那么李承乾自然就会很不高兴。 长安的生意市场如今派系很明确，一方是世家，一方是李承乾，两方对垒，有来有往，自然长安就不安稳了起来。 有人说了，李承乾大权在握，那世家式微，一刀砍了不就完了。 要是这么简单，李承乾就不用发愁了。一些事情不是能用刀子解决的。权势只是李承乾的一种手段，而在生意场合上，捅刀子的话，就成了下乘。 要是都捅刀子的话，李承乾不知道还有人敢来长安做生意没有。 李承乾从书院，从乔生这里学到了不少的经济方面的知识，知道这个国家的运营缺不了商人，要是商人体制崩溃，那么这个国家的资金链都会断了，那样对于一个国家可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李承乾迫切得想要把长安得不稳定给摆平下去，于是就让武小白加紧她得布置。而李承乾也有自己的打算。 世家一次次地挑衅皇权，李世民在位地时候多有忍让，但是最后还是动了手。 现在李承乾做到了这个位置上，就更能体会自己父皇当年为什么头疼。若是这次武小白不能摆平，说不定李承乾还真的不会按规矩来办事。 第四百六十三章 论 乔生很不想苏晓与自己的两个准媳妇儿见面，或者可以说，乔生不像让苏晓跟自家的任何一个人见面。 当然，除了自己。 不是乔生做了事情不敢承认，是乔生觉得，这事真的没办法去说。 可更没办法的是两家住的如此的近，还那么亲，想不见面都是难的。 为此，乔生在没人的时候，可是使劲给了自己两巴掌。 苏晓的宅基地是自己选的，房子也是自己帮忙盖的，房子里面也是自己帮忙装修的，家里也是自己找人做的。 现在，乔生想想，那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跳了进去。 乔生知道苏晓的性子非常谨慎，平常嘴也非常严实，做事也很有分寸。但是，万一呢？万一这娘们儿那个话说秃噜了嘴，乔生真的能想象得到家里的天雷滚滚。 三个女人干仗，还是三个女人和自己干仗，不管哪一样，乔生都感到不寒而栗。 若是真让家里人知道了两人的事情，爹娘会咋样，乔生还不是很担心，关键是媳妇，还有孩子。 唉...乔生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真觉得应该切了它。 错是自己犯得，可乔生不会后悔，说后悔，那是对人家苏晓不负责啊。那样的话，就更渣了。 乔生不想让苏晓与自己家里人见面，可这女人偏偏像是要跟自己对着干一样，自从两人有了勾搭，苏晓不说天天来乔家。可来乔家的频率明显比以前多了。 连带着苏罡和苏萌也经常往乔家跑，丝毫不知道避讳。 这不，又来了。 苏晓坐到乔氏面前，斜视了一眼乔生，而后说道：“婶子，你看我这么多年了，在村里教书，又是在山上教书，村里的营生我没法参与，但是这总归不是个事。我存了一些钱留给俩孩子，可俩孩子总不能以后就靠吃老本吧。” 乔氏道：“其实，你也算是村里人了，不管咋样，村里的营生应该有你一份，可现在大家谁都不会把份额给空出来，都抓得紧哩。” 苏晓摇了摇头：“村里的营生我就不想了，那是大家伙干出来的，又是守山，又是照料牲畜，我们家就我们娘仨，那仆从我也不敢买多，单是种地就够他们忙活了，要是再参与村里的营生，那我不是害人吗？而且，我脸皮可没那么厚，要份额，那太难为情了。” 脸皮不厚？乔生暗自撇嘴。 这娘们看着是很温婉，可心里却藏了一只猛虎，胆子大起来，可是吃人的。况且，那生猛的样子，连自己都险些招架不住，还说脸皮不厚？ 哎，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员，这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样的话，简直绝了。 乔氏道：“那你是咋想的？” 苏晓顿了顿说道：“我就是想额外找个营生，做个生意，或是随个股啥的，只要能赚钱就行。” 乔氏瞬间就明白了苏晓的意思。 董云晴笑道：“这你得问生子，家里的生意都是他弄的，我只管查账。” 乔生呲牙笑道：“我这几年不是也不管了，都丢给文熙，红鹤了。” 乔氏皱眉道：“那就让文熙红鹤来商量商量，苏晓在这这么多年，我可是当闺女看的，他们娘仨不容易，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不管吧。再说了，萌萌，罡儿那俩孩子还是你闺女，儿子。你就不能多上点心。” 乔生顿时没了话说。 而苏晓像是偷了鸡的黄鼠狼一般，看着乔生得意地笑了起来。 乔生也知道苏晓地情况，对于苏晓说的，也自然理解，要是之前这么帮着苏晓，乔生还有些担心，但是现在既然乔氏都开口了，乔生自然帮得理所当然。 中午，乔羽飞与乔文熙从山上回家，乔生就把苏晓地事情跟他们说了。 乔羽飞笑道：“咱们家不缺生意，就是缺钱拓展生意，苏姨既然说了，那自然不是什么难事。等回头我去苏姨家里，把家里得生意给她说一说，让她看看那个适合她做。” 乔生点头，而后又看着他问道：“你巡查长安，可有什么收获？” 乔羽飞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书院里出去的学生都还好，就是有一些受到了影响，尤其是村里出去的。” 乔生挑眉：“女人，财色？” 乔羽飞点头：“都有。” 乔生道：“违背书庄的校训没有？” 乔羽飞摇头道：“没有，所以我不好处理，也不好做出相应的处罚。书庄的规矩就是只要他们不违背校训，守道者就无权干涉他们的人身自由。” 乔生笑道：“那你这个样子是为何？” 乔羽飞道：”他们是书庄里出去的学生，代表着书庄的颜面，可他们沉迷女人，沉迷财色，这不是给书庄丢人吗？不知上进，学了那么多，简直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乔文熙也很是气氛地说道：“他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但凡他们努努力，就能在长安弄个一官半职地，就算不当官，也能找到一个好的营生。可一个个看到那青楼里地女人就走不动路了。” 乔生笑道：“那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人到底应该怎样活着？” 乔羽飞和乔文熙顿时就懵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可以总结地话语。 乔生笑道：“每一个人都有相对地独立性，他是一个个体，不是一个群体，个体地思想有偏差这是在所难免的。就像咱们的四肢，手与手还不同呢。书院教他们识字，懂礼，懂法，懂人情事故，懂明辨是非，他们能掌握，运用，就已经很好了，至于他们干什么，作什么，这个咱们不要强求。他们现在是为自己活着并没有什么不好。” 乔文熙撇嘴道：“他们就不能为家人着想，为自己的将来着想？他们总要娶妻生子吧。就像苏姨，苏姨没成亲还知道为了苏罡弟弟，和萌萌妹妹以后着想呢，他们呢？” 乔生道：“所以说，他们现在还没长大，等他们懂得什么是家人，去为家人着想的时候，才算是长大。” 第四百六十四章 霜降 一官半职地，就算不当官，也能找到一个好的营生。可一个个看到那青楼里地女人就走不动路了。” 乔生笑道：“那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人到底应该怎样活着？” 乔羽飞和乔文熙顿时就懵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可以总结地话语。 乔生笑道：“每一个人都有相对地独立性，他是一个个体，不是一个群体，个体地思想有偏差这是在所难免的。就像咱们的四肢，手与手还不同呢。书院教他们识字，懂礼，懂法，懂人情事故，懂明辨是非，他们能掌握，运用，就已经很好了，至于他们干什么，作什么，这个咱们不要强求。他们现在是为自己活着并没有什么不好。” 乔文熙撇嘴道：“他们就不能为家人着想，为自己的将来着想？他们总要娶妻生子吧。就像苏姨，苏姨没成亲还知道为了苏罡弟弟，和萌萌妹妹以后着想呢，他们呢？” 乔生道：“所以说，他们现在还没长大，等他们懂得什么是家人，去为家人着想的时候，才算是长大。” 父子女三人的讨论，让很多人都过来听。 听着的有的迷糊，有的有所得。不管怎样，大家还是以为乔文熙和乔羽飞说得对，人怎么能只图享乐呢。 乔生解释了，但是也只是解释，至于他们能不能懂，乔生就不管那么多了。有些思想的枷锁也不是坏事。 等话题讨论结束，乔生就看着乔羽飞笑着说道：“在等半个月你就要当新郎官了，有什么感想没有？” 乔羽飞顿时脸红，而后说道：“爹，啥感想啊，就是，就是以后我跟韵儿肯定会好好过，不让家里人担心，我和韵儿也会孝敬爹娘，孝敬奶奶爷爷的。” 乔生扶了扶额头有些无奈地说道：“你爷爷奶奶现在身体倍棒，你爹我，还有你娘都不用你们照顾。还孝顺，你们好好过就是孝顺了。” 董云晴也笑着说道：“我和你二娘，还有你爹都商量好了，你在家里成亲了之后，等韵儿回了门，你们两口子就去山上过，家里人多，你们小两口地日子肯定会受影响，还不如去山上，等过够了两口子地生活，有时间了下山来看看就行了。” 乔羽飞红着脸说道：“谢谢娘，二娘，谢谢爹。” 李雪雁道：“谢啥，你照顾你弟弟妹妹颇多，我还没谢过你呢。这不还是因为咱们都是一家人。山上啥都有，要是实在是缺啥，你们自己置办。我们可不给你们想办法。这娶了媳妇，抓紧生个孩子才是最好的。我这会儿可真想听你的孩子叫我一声奶奶。” 乔羽飞吭哧了几声，没说出话。 别说生孩子了，就是成亲在即，他都恍若梦中。他以前觉得成亲还很遥远，可没想到就那么眨眼的功夫，就要成亲，还被家里人催着生孩子了。 别说乔羽飞觉得有些梦幻，就是乔生也觉得很梦幻。 他还记得乔羽飞刚生下来的时候，那个丑模样。那可是连董云晴都嫌弃的。结果呢，这一转眼，孩子就会蹦会跳会走路会惹事了。 再一转眼，哎，人就要成亲生孩子了。 太快了。 乔生现在理解了一些人说得话，小时候盼望着长大，长大了之后，又想要回到小时候。 这话虽然不应景，但是给乔生的感觉就是如此。 乔生在另一个时空当中，小时候是盼望着长大的，因为觉得长大了，才会更自由，更能掌控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等长大了之后，却发现事事不如意。 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明明很煎熬，可回头的时候，就发现，哦，自己已经不再年少了。 而在现在的时空当中，乔生虽然辛苦一些，但是一切都很好，有家人的羁绊，乔生倒是不感到有多难过。 可是，乔生觉得，自己昨日还是那个刚从疯傻中苏醒的少年，今日就要当孩子的爷爷了。这时间过得也忒快了些。 ..... 前有乔亮和李蓉成亲，到了乔羽飞这里，基本上也不用紧张做些什么。 该请的人都请好了，只等人来。 该置办的也置办好了，婚房不说，就是被褥也都是新的。 乔亮和李蓉成亲的时候，乔生的大舅母，二舅母都来参忙，被褥了，一些需要的东西了，都一带事地吧乔羽飞地也给弄好了。 所以现在大家都不用着急忙慌地做这个，准备那个。 又是一转眼，乔羽飞成亲地日子到了，迎亲，接亲，看着儿媳妇过门，拜堂，然后看着秦韵给自己端茶，喊爹。 乔生尽管做足了万全地心理准备，可到了临头，心里还是很不平静。 乔生对自己喝酒地事情一再杜绝，可今日还是喝醉了。 与别人和，与儿子喝，自己跟自己喝。喝得醉了，倒头就睡。 别人都以为乔生这是高兴的，可乔生到底是怎么醉的，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第二天，天还黑着的时候，乔生就穿衣起来，拿了羊毛毯子就去了屋外。从厨房里倒了一杯温水，而后坐在屋檐下，吧毛毯盖在自己身上假寐。 睡不着？ 不是，是乔生觉得自己要好好想想以后了。 乔羽飞成亲，家里人都高兴，乔生不高兴？ 那也不是，乔生很高兴，可高兴之余，倒是有些心酸，为什么心酸？乔生很难去解释。 这不是嫁闺女，这是给自己家填人。嫁闺女的事情，乔生现在想都不敢想。 乔亮成亲，乔生还不觉得什么，可儿子成亲，乔生就是心里压力猛然就那么加大了一些。这让乔生自己都感觉很反常。 到底是为什么呢？ 乔生想不明白，可还是会使劲去想。 一杯温水，喝了一口之后，乔生就没再动过，一直等他凉了，乔生才又喝了一口，随后倒掉。 红日初升，天边的地平线一片赤红。 秋深了之后，霜降再所难免，院里的土地上有些细小的冰晶覆盖，树叶上也，树径上也覆盖有白色的霜花。 第四百六十五章 杀人 都说老夫老妻亲一口，噩梦就做好几宿。乔生感觉不是，看看自家这娇妻，生了三个孩子了，亲一口还是会脸红，还是会娇羞。 就是彪悍了一些。 董云晴被乔生猝不及防地“袭击”，惊了片刻之后，就脸红着轻锤了乔生地后背一下，而后说道：“咋没个正形，孩子都还在家里呢!” 乔生嘿嘿笑笑：“昨个他们都应该闹得挺晚吧，估计这会儿都睡懒觉呢。” 董云晴朝后院的房相看看，而后笑道：“就让孩子门多睡会儿，我去准备饭，咱爹昨天也喝醉了，这会儿都应该饿了。” 乔生点点头。 董云晴走了之后，李雪雁也从房间里出来，偷偷看了去厨房的董云晴，随后走到乔生身边，眨巴眨巴眼看着乔生。 乔生笑道：“看啥。” 李雪雁皱了皱鼻子，而后弯腰把头伸在乔生面前，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脸，好像又不满足，就点点自己的嘴唇。 乔生顿时就乐了，趴在李雪雁脸上啃了好几口，又亲吻了她嘴唇好几口之后，李雪雁才红着脸高兴地也跑去厨房。 李雪雁刚到厨房，董云晴就哼了一声，看着李雪雁傻笑，就气得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说道：“就知道争风吃醋，不知道羞。” 李雪雁揉着屁股，很是不服气地说道：“生子都亲你了，我都看到了。咋，只需他亲你，不能让他亲我。那也是我丈夫好吧。” 董云晴恰着腰，掂着勺子指着李雪雁地头说道：“没完了是吧，当初就不应该让生子接你回来，回来就堵我心。” 乔生站在厨房门口乐呵呵地笑着看两人斗嘴。 董云晴撇了他一眼，而后道：“看到了吧，哼。” 乔生摸了摸鼻子，随后打了一盆水，默默地出去洗漱。 乔家喜宴结束后的工作还没有彻底整好，一些东西该送的送，该归置到各处的都要归置到各处。 被乔生安排到山上昨日没能走成的亲戚朋友，还有村里的，都要相送。 乔生要做的还真不少。 乔家孙辈的喜宴到底是牵动了很多人。 李承乾昨日虽然未到，但是礼送到了，还从乔家这里拿走了两坛喜酒，据说是要沾沾喜气。 除了李承乾，还有长安几家跟乔家亲的人家。一些乔羽飞的同窗，甚至是书庄的其他学生听说了也送来了礼物。 再有就是村里。 送的礼物太多，一些东西放了就会坏掉，所以要送人的乔家绝对不会吝惜着。 乔生也只是看了一眼礼单就让董云晴把礼单都给乔羽飞送去了。 这些东西都是儿子的，虽然自己是当爹的，但是他可不想占自己儿子啥便宜。就算儿子不介意，儿媳妇呢？ 家里孩子多，以后都成了亲，要是因为这些东西吵吵闹闹的，乔生想想都心烦。 这一忙，就到了第二天下午。 秦韵与李蓉不同，秦韵受到的家教居多，虽然每年也会来小碗村小住，但是对乔家还是会有一层那么隔阂。 所以，秦韵在乔家基本上少有出门的，乔生也不管那么多，只是叮嘱几个家里几个孩子有空的时候多去秦韵那里看看。 明日，乔羽飞要陪着秦韵回长安。在家里呆了三天的程风，武小白，李云阔也要回去了。 傍晚的时候，乔生把三人叫道一个房间里，询问了长安的事情之后，又和三人密谈了一番，这才从房间里出来。 第二日，五人是一起上路回长安的。 下午，乔亮找到了乔生，然后对乔生说道：“村里，李大伯家的那个孙子李本孝，哥你还记得吧？” 乔生想了想，乔亮口中的李大伯应该说的是李老大，李老大的孙子，基本上与乔羽飞同岁，早些年从书庄毕业就去了长安。 是叫李本孝没错。 乔生理清楚了乔亮说得是谁，就问道：“还有印象，咋了？” 乔亮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李本孝自书院毕业以后，去长安某差事，后来因为经常留恋青楼，就不被人重视，之后又染上了赌。“ 乔生揉了揉额头：“直接说，他犯了那些事吧。” 乔亮道：“他仗着是书院的学生，公然接收别人的好处，还欠下赌坊，青楼一大笔债务，红鹤成亲那日，青楼和赌坊的人都上门讨要钱，李本孝怒急之下，杀害青楼，赌坊共计三人，而后逃回村里。” 乔生很是平淡地问道：“大理寺来人了？” 乔亮点头：“大理寺寺卿亲自来了，去了书庄，让配合把人给抓起来。现在正在村外。同时来的还有青楼和赌坊的人，他们不关心人命，人命的事情他们说会听大理寺安排，他们来是要债的。” 乔生叹了一口气道：“多事之秋，真是多事之秋啊。走，去见见这位大理寺寺卿。” 当乔生出了远门，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众人站在村口。 乔生上前，对从长安的大理寺寺卿行了礼之后问道：“敢问，大人贵姓。” 窦欢同样对乔生行礼；“在先生面前不敢称大人，鄙人免贵姓窦。” 乔生点了点头，而后对乔亮说道：“去村里，叫人。就说是我叫的。” 乔亮点头，而后看了窦欢一眼，直接朝着村里走去。 不多时，李老大，和其妻子，以及他的儿子，儿媳妇，还有李本孝都到了村口处。 李本孝瑟缩在李老大的身后，当看到乔生的时候，顿时身体抖得如同筛糠一样。 乔生看着李老大说道：“李伯，什么事，恐怕您也知道了，本孝这孩子，得让人带走。” 李老大立刻说道：“生子，能不能，能不能放过我这孙子，我这孙子说了他没杀人，我也相信他是个好孩子。他虽然在书庄练过把式，但是他可是连血都没见过。更别提杀人了。” 孩子？ 乔生摇了摇头，刚要说什么，李本孝就跪在了乔生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先生，我真的没杀人，我被逼债逼的急了，就回了村里，他们地人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 第四百六十六章 磨砺 乔生挑眉，而后看了一眼跟着大理寺一起来来的几个人，随后对李本孝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没杀人。人死在你的住处，这可是事实。” 李本孝磕头如捣蒜：“先生，我是冤枉的先生。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他们刚来，就有人来跟我说，我就跑了，之后刚出了长安，就听说城里死了人。还是我杀的，我害怕极了，就跑回来了，先生您快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肯定好好做人，好好做事，再也不去赌博，再也不去青楼了。” 乔生皱眉看他这个样子，顿时厉声呵道：“既然没有杀人，为何要跪着说话，给我站起来。书庄的校训你难道忘了。” 李本孝被乔生这么一呵斥，倒是忘记哭了，半晌之后，才擦了一把眼泪站起来，对乔生恭敬地行了礼说道：“书庄校训，永记学生心中，致死不忘。” 乔生吐了一口气，而后拍了怕他的肩膀说道：“你不用着急，也不用害怕，先跟他们去，若是你真未杀人，书庄自会查清一切，还你正身。债务也不用着急，案子没查清之前，就欠着。” 李本孝再次躬身对乔生说道：“给先生添麻烦了，是学生地错，学生这就跟他们去长安，学生相信先生会为学生主持公道。” 李本孝刚迈出一步，随后又退了回来看着家里地人，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之后说道：“书庄校训，跪天跪地跪父母君王。爷爷，孙儿不孝，给家里招了祸，让您跟着丢了人。若是孙儿还能出来，定然改过。” 李老大顿时就老泪纵横，他扶起李本孝，给他擦着泪说道：“好孙儿，好孙儿，爷爷知道你不是坏人，你...你就听你先生的，家里不用你担心，爷爷等你出来，爷爷还想看你成亲，还想看你生娃哩。爷爷等你出来。” 李本孝使劲点着头，最后哭着，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向了大理寺一众人。 乔生对于大理寺办案不会阻拦，但是当人走的时候，乔生还是对窦欢说道：“窦大人，书庄学生虽然良莠不齐，但是都谨遵校训，在一切未查清楚之前，我不希望我的学生有什么差池。” 窦欢回头，对乔生行礼：“乔先生尽管放心。” 能叫乔生一句先生，窦欢自然清楚这个农家的汉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说其他，刚刚乔家门口站着的那位妇人，窦欢只看了一眼，都吓得心里砰砰直跳。 李本孝到底杀没杀人，窦欢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插手的了。 看着人走远，乔生对李老大等人说道：“李伯，李哥，回去吧，这事乔亮会去盯着，红鹤也去了长安。本孝只要真的没杀人，我就保他无恙。” 李老大哭声说道：“生子，给你添麻烦了。” 好不容易送走李老大一家人，乔生叫着乔亮回了家之后，就对乔亮说道：“事情有些不对，你亲自去趟长安，安全起见。带上鹰大，鹰三，鹰四，鹰五，鹰六。让书庄里的小六也跟你去。也带上五杆枪，三杆给程风，云阔，还有小白送去，其余两把你和红鹤拿着。时刻保持戒备。” 乔亮有些愕然，他对乔生说道：“哥，不用这么紧张吧。” 乔生看了他一眼道：“我也想清闲一些，可有人不想让我清闲，先是梁家，然后是董家，随后是公侯府与宫里。现在又似乎要触碰到了书庄上面。别的，我可以不管，但是书庄的重要性，我不用多说了吧。” 乔亮说道：“哥，红鹤他刚成亲，今天是回门的日子，就别让他参与了。” 乔生无奈道：“我知道，但是现在的长安不安稳，你也不希望他出事吧，让他带着家伙，安全回来就行了。其他的，他自己咋想的，你让他自己定。你到了长安，尽快把一切查清楚，若是真的有背后之人捣鬼，给我抓出来。” 乔亮点头，而后就说道：“哥，那我先去准备。” 乔生道：“我去山上喊小六，家伙你都再检查一遍，别出纰漏。对了，给小六也准备一杆枪，他会用。马早上都喂好了，去长安的路上也多加小心。” 乔亮应了一声，随后就去了工作见。 而乔生也去了山上。 等乔亮准备好了一切，带上五只大鵟，还有乔家买来的那些孩子中，排行老六的那个孩子。就驾着马车朝着长安出发。 董云晴看着兄弟俩忙活了大半天，感到心里有些不安，于是等乔亮走了之后，就对乔生问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乔生点头，而后也不隐瞒，把事情跟董云晴说了一遍之后，董云晴就皱着眉头问道：“你怀疑是世家？” 乔生道：“不是怀疑，是肯定，而且我始终觉得，世家背后还站着一个人，或是一股势力。我很不安，对方来势凶猛，但是都不冒进，稳扎稳打，逐步蚕食乔家这些年经营出来的一切，若是咱们再不有所行动，恐怕就算咱们最后稳定住了局面，可能也会受到重创。这不是我想要的。” 李雪雁也说道：“要不要我通知一下我爹，我哥他们。” 乔生摇头：“不用，小白他们已经有了规划，再加上虎子，红鹤，咱们大可不必担心太多，就算是最后场面真的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我想，我能给他们兜着。” 董云晴道：“你也别太紧张了，乔亮他们的脑子跟你比差不多，什么事情如今不都是做的很好，很让你放心，而这次，他们也不会让你失望。” 乔生道：“是啊，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们经历的少了，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现在初在一个安已的环境当中，不知道人心险恶到什么地步，所以，我这次也是想让他们自己来亲自做事，等他们这次真的有了收获，以后，我就不用再出面，也不会为他们担心了。” 董云晴撇嘴：“孩子都是父母的债，哪能说不担心就不担心呢。” 第四百六十七章 闹剧 其实乔生担忧的不是自家，而是长安。 原有的一些事情改变了很多，最精彩的那些逼宫了，造反了，从李世民到李承乾就没听说哪边有过异动。 原本的，李世民共有十四个儿子。他虽然在华夏所有帝王当中很清明勤政，可他作为父亲是失败的，不仅仅是女儿的家教上面，他的儿子们他也是丝毫那他们没有办法。 李世民励精图治，经其一生打造出来的大唐基业，就是为了自己这些儿子都能够荣华富贵，千秋万代。李世民为这些儿子可谓是操心劳神、洒泪顿足，甚至下过杀子诏。 但是，李世民的这些天潢贵胄的儿子绝大多数不成器，下场也很可悲。 第二、十一、十二子皆是早早地夭折。 第三、三子吴王李恪、五子李佑、十子纪王李慎被杀丧命。 第七子李恽、八子越王李员、十四子李明自杀身亡。 第四子李泰被“幽闭“。 大儿子李承乾、六子李愔被废为庶人，尔后又被流放，这等于被开除李家户籍。 第十三子李福虽得善终，却平庸无能; 第九子李治，就是后来的高宗，虽继承了大统，可最终地下场，也只比其他人好些罢了。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而李承乾地这十四哥儿子，那单独列出来基本上都能够大书特书了。 乔生对于所有皇子关注地不多，但是一些出名地，乔生还是早有摸底。 先说，乔生对原有地齐王李佑地认知。 与李承乾，李泰，李治不同，齐王李佑并不是嫡子，而是庶出。 李佑是李世民的第五个儿子，为阴妃所生。贞观年间，李佑被封为齐王，外放到齐州任都督。 李佑不是嫡出，对争夺皇位基本上失去了资格。但是，他虽然贵为皇子，可也要时时刻刻保住自己的封爵和地位不被夺去。李佑不是傻子，自己兄弟那么多，无论到最后谁当上了帝王，自己恐怕都没什么好日子过。 可李佑也没办法啊，自己一个庶出能有什么办法。 纵使李佑没什么野心，但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力何其诱人，不免就有一些小人借此钻营，而李佑的舅舅阴弘智就是其中之一。 阴弘智自李佑被外放到齐州之后，便一直跟在李佑的身边。 眼见长安因太子之位闹得沸沸扬扬，他便鼓动自己的这个外甥以自保的名义让李佑结交了一些江湖豪杰，招募了大批武士。 齐王李佑虽然远在外地，天高皇帝远，但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长安知晓。 李世民在任职分封这些儿子的时候，可是多长了好几个心眼，李世民没办法啊，他也是怕自己的这些的儿子年轻骄纵，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不自知。 所以啊，李世民就特地选择了一些刚正之士为长史、司马，用以辅佐诸王。 这些长史，司马若是发现诸王有什么过失，他们便随时进行劝谏，并且要将情况上奏给李世民。 说到底，这也是监视这些藩王，防止他们叛乱的一个好办法。 而齐王府之中，偏偏就有个叫权万纪的长史，他刚正忠直，曾经做过吴王李恪的长史。 权万纪在名义上虽是李佑的手下，是皇帝派来辅佐齐王的，实际上权万纪就是李世民在李佑身边地眼线。 他眼看着不懂事地李佑在舅舅的咬使之下做了许多不法之事，便屡次犯言直谏李佑，并在奏疏中将这些事透露给了李世民。因此，李拓便被受李世民谴责。 对于权万纪的好言相劝，李佑非但不听还觉得他多管闲事。受到了李世民地谴责之后，更是把权万纪怀恨在心。 权万纪呢，也耿直。 眼看李佑依旧顽固不化，对于李世民的谴责都置之不理，权万纪便采取了自认为最正确的方式，从而保护齐王不受小人们的引诱。 权万纪先是赶走了李佑身边最为亲近的昝君蕃、梁猛彪等江湖人士。随后还把齐王豢养以供玩乐的鹰犬也全都释放。 这又是通风报信，又是遣散自己的“忠党”，权万纪的种种做法让李佑觉得，权万纪就是诚心给自己捣乱来的，想到权万纪这样做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孤家寡人，李佑对权万级的仇恨更进一步加深。 所以，李佑就秘密地与昝、梁等人商议要杀死权万纪。 权万纪虽然耿直，但是也很警觉，当他发现事情不多，感到齐王想要谋害千他的时候，他便将此事立刻上奏给李世民。得到了回令后，权万纪果断出手把李枯的一众亲党逮捕入狱。 这下，权万纪就更让李佑仇恨了，李佑眼想到自己被带到长安之后，会一辈子被幽禁，他就更是恼羞成怒，所以李佑不顾李世民的诏令，将即将要前往长安的权万纪杀死。 权万纪一死，李祜便在其党羽的劝说下在齐州招兵买马，起兵造反。 齐王反叛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长安，李世民闻言大为震惊。 他可以看着儿子无能，但是他绝对不允许儿子造反自己，玄武门事件他不后悔，但是他很痛心，所以为了防止宣武门事件的再次发生，他做下了许多准备。 可偏偏，儿子还是造了自己的反。 李佑在谋反了之后，就立刻下令召集所属州县的军队都前来齐州，他还是很害怕李世民的，可他的诏令没有多少人响应。 而齐州城中的官吏和百姓见李拓如此荒唐，分析了利弊之后认为此事必定失败，于是纷纷弃城而逃。 官吏和百姓如此，那么李佑的队伍里就没人看得明白？ 有，李佑的兵曹参军杜行敏眼看着李佑的诏令没有回应，本身不愿跟随他反叛，所以审时度势之下便共同商议倒戈李佑，这个建议得到了齐州城内很多人的赞同。 其后，杜行敏便率众围攻了王府，斩杀齐王余党，并将李佑押送至长安。 而后，唐太宗下诏将齐王李佑废为庶人，后赐死千内侍省。 李佑的造反活动其实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藩王，在一帮小人的唆使下上演的一场最为荒唐的闹剧。 第四百六十八章 非人力可为 要人没人，要队伍没队伍，能这样做的，除了蠢还是蠢。 可如今呢，这个最为智障的谋反者李佑却根本没有跳出来进行他的疯狂的作死行为。 齐州那边的消息，乔生也多有让人打听。 而乔生得到的消息就是，自从李世民把他封王分封之后，李佑就老老实实地呆在齐州当自己的王。 而他的舅舅阴弘智虽然还和李佑在一起，可舅甥俩整天不是饮酒作乐，就是歌舞升平，不见有什么异动。 李佑的长史权万纪有对李世民上报李佑的不作为。 可李世民看着李佑只是懒于政务，也没多官，这样的儿子，是他最放心不过的。 李世民驾崩，李承乾上位之后，李佑还乐颠颠地跑到过长安哭了一场，又跟李承乾叙了一番兄弟情谊，还直言告诉李承乾，他对李承乾是佩服地，而且也是顺从的。 这岂不让乔生差异？ 李承乾谋反就不用说了。 至于房遗爱谋反案，高阳公主没有遇到辩机，自然也就没了后续。 那么辩机去哪了？ 乔生还真查过这个花和尚。 却原来，当年北方大旱，民不聊生，辩机去了北方游历归来之后，便觉得自己力不从心，他听闻玄奘法师要去佛教发源地求取真经，许久未归，就生了继任玄奘求取真经的大业的心思。 于是，他一早就踏上了西行之路。 没了谋反，没了逼宫，大唐的基业也很稳定，乔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可最近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总让乔生心里不安稳，于是就把自己知道的，和现有发生的一切放到了一块去整理了一番。 最后，乔生竟然就想到了谋反上面。 谁要谋反？ 是李佑？ 别闹，那傻孩子现在还在齐州龟缩呢，眼见着李承乾继承了帝位以后势不可挡，于是就老老实实做自己的王，该吃吃，该喝喝，什么也不想。 说是咸鱼，倒是有些像。不过这样的咸鱼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是房遗爱？ 那就更别闹了，房遗爱不是正统，高阳又不会陪着她发疯，就算房遗爱有那心，有那胆子，可没那本事，让他去作死谋反，还不如让房遗爱三尺白绫自己吊死在自己家门口呢。 乔生把李世民的儿子一一排查之后，发现竟然无一人有谋反的机会，甚至是李世民的一些佐亲乔生也排查了一遍。 这些人不是没有机会，就是没那能力。 所以，乔生就更迷茫了，他几次推演，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让乔生差点都认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认为自己有迫害妄想症。 可当乔生把一个个有实力，人脉的诸王都书写到一块，用排除法排除他们的谋反动机后。 最后，乔生看着李治这个名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乔生不能缺定是不是李治，但是李治是乔生感到最大的威胁，而世家与李治有着摸不清的关系。所以，即便是不确定，乔生也开始重视起来这个许久未动的晋王。 乔生没有把自己的推演，猜测告诉任何人，之前整理出来的一切消息乔生都仍在了火盆之中销毁。 既然有了判定，乔生就有了方向可循，所以乔生很是安稳地坐在了家中，看长安地风云变幻。 十月中旬的时候，乔生匆忙赶往了山里。同行只有乔文熙。 当乔生看着蜕皮失败，而奄奄一息的大蛇，乔生心中顿生悲戚。 大蛇身边还跟着两条蟒蛇，那是大蛇的后代，这些年大蛇的后代很多，但是一旦有了扑食能力，它就会把这些后代给赶出自己统治的区域。 而这次大蛇蜕皮，感到凶险，才留下了两条后代。没想到失败不是来自于外物，而是自身。 乔生坐在大蛇身边，直视大蛇的眼睛道：“你我相识有十余载，原本以为你能一直陪着我，看着我老，没想到。“ 大蛇吐了吐蛇信子，与乔生诉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语言。 乔生仔细地听着，当大蛇让两个后代跟随自己的时候，乔生迟疑了片刻，就答应了下来。 大蛇心愿不多，当乔生带着大蛇去了兽王谷，而后从兽王谷出来的时候，乔生就安置了两条大蛇的后代巨蟒之后，才带着乔文熙出了山。 乔文熙出了山之后，才对乔生说道：“爹，那大蛇就那么不管了？” 乔生道：“怎么管，如何管？那大蛇体型太过巨大，就是想给它治愈伤势，以现在的条件，根本就不可能。缝合？家里的那些蛇蜕你又不是没试过。水火不侵倒是不至于，可想要裁剪，基本上是难上加难。你不是以直报怨给你的那个内甲太难看了，为什么难看你还不明白？” 乔文熙摸了摸衣服里的内甲，而后了然地点点头。 乔生又道：“大蛇这次蜕皮失败，软骨都裸漏出来，除非缝合，然后施药才有可能见好。但是想要缝合，非人力可为，没有蜕掉地皮，加上新生的皮都还粘连在一起，就是钢针能扎下去，也要费大力气。而想要全部缝合，就算是缝上了，大蛇不是疼死，就是耗费时间太长死掉。所以，知道无法救，就给让它善终。” 乔文熙想了想说道：“这跟孙爷爷教的不一样。” 乔文熙虽然拜了孙思邈为师，但是称呼上还是喊爷爷。这没有让孙思邈反感，反而很高兴。 乔生见乔文熙提到孙思邈，于是很无奈地说道：“是不一样，对于人而言，若是不咽下最后一口气，就算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你们也要全力施救。可大蛇它不同，想要治愈他的伤，那是神仙手段。你爹我虽然被很多人误认为是神仙中人，可治大蛇，我根本就没办法。” 乔文熙似懂非懂，想不懂的，她一般都会记在心里，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拿出来想。 而且，那大蛇的伤势却是非人力可为，她想治，可她知道，想要大蛇好起来，那是没有可能的。 至于说另外两条蟒蛇，乔文熙感觉，自家的帮手又丰富了起来。 第四百六十九章 偷生 体型越大，蛇的寿命就越长，而作为其中的佼佼者蟒蛇的寿命就高达三五十年，或者更长远。 其中的毒蛇较无毒蛇寿命较长。 乔生不知道大蛇算不算是有毒的那一类，但是乔生知道，大蛇的寿命绝对不止五十年。它应该是变异个体，否则也不会这么体型巨大。 要说缅甸蟒，乔生也见过，最大的，也不及大蛇的一半。 要说能跟大蛇想必较的，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泰坦巨蟒了。可亚洲应该是没有这种种族的。 大蛇每经历一次蜕变体型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涨，这也是乔生让它在深处，不在外围游荡的原因。 之所以大蛇是个体变异，是因为大蛇的后代当中，大多数最大的体型也不超过八米，而且周身细小，与普通蟒蛇没有太多的区别。 只有大蛇让乔生照看的那两条蟒蛇，大蛇认为它们或许会走上自己的蜕变老路，所以让乔生照看。 大蛇这次蜕皮失败，乔生查看过原因，一起还是因为大蛇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大蛇再蜕变下去。 虽然它每次蜕变都会带来新生，可那也是再蜕变之后，身体才会自动把老掉的的细胞给慢慢退换掉。 可大蛇的蜕变太快了，上次的蜕变才不过两年时间，这次又蜕变，新肉与老肉之间一松一紧之下，就产生了断裂，也就是乔生看到的伤口。 大蛇遗憾的事情也挺多，比如说，去人类的城市瞅瞅转转，还没见过乔生的家里，他想吃顿饱饭等等。 它这样大的体型，吃一顿饱饭可不容易，而且秦岭特有的地势地脉特征，束缚了它的行动力，所以，大蛇自有意识起，就感觉自己没吃过一顿饱饭。 ....... 近十年，小碗村附近山里的野物依旧是老样子，狼群，野鹿，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野物。 乔生见过的，没见过的不知凡几，小碗村的猎户有几家，这些年也是没事的时候才去猎一些小型的野物来打牙祭。 至于大型的，以及群居的食肉性动物，大家都没去冒险。 小碗村又不是没吃的没喝的，所以大家都不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要是因为这个丢了姓名，或是残了，很不值当。 十一月份刚到，天气就开始骤变。 纷纷扬扬的大学连续下了半个月，导致山里彻底被封山。 积雪的最厚的厚度快能埋住人的腰身，小孩基本上都到头顶了。这是乔生从未见过的。 这雪多，风也多，半夜的时候，嗷嗷叫的大风，听着就让人害怕，乔生是最受不得风袭扰的那种人，所以若是不刮风的时候，乔生还能四处走走看看，帮着铲铲雪，要是刮风的时候，乔生就直接躲在自己房间的被窝里，或是躲在暖阁之中，一整天都不出门。 大雪封山，山里的野物也不好受，家里那些大鵟，自从下雪的第四日，就赖在乔家不走了，该吃吃该喝喝，没事睡个觉，日子甭提有多舒服。 村里没来得及去长安补办年货的都上了愁，十月份的时候，小碗村可是收获很大，大家还是一如往常一样，想在年前去长安一趟。 没想到，这大雪基本就没停过。 家里不缺吃喝，但就是没去成长安，让大家多多少少有些遗憾。 乔家的人到了冬天，是最会享受的，火锅一整天都不会闲着，肉啊，菜啊，什么的乔家也不缺，所以，从睡醒开始，到晚上睡觉，只要人想吃东西，嘴巴完全可以不停。 雪停了之后，乔家就抓紧时间把家里的积雪给清扫出去，风还是有的，乔生给家里人说了一声，就揣着手，冒着风朝着苏晓家里而去。 苏晓家里看门的门子看到乔生来，急忙开了门迎乔生进去。 等乔生看到苏晓之后，很是差异地问道：“咋这样没精神，是不是又病了。” 说着，乔生把手贴在了苏晓地而头上。 苏晓挥了挥手让屋里侍候地下人，以及苏罡和苏萌出去，而后笑着对乔生说道：“我就是要人喊你呢，谁知道你就来了。” 乔生愣了，而后挑眉说道：“到底是咋了？” 苏晓眨眨眼把手伸在乔生面前道：“还是你自己看吧，我感觉...还不如你直接看看地比较好。” 乔生给苏晓切脉，不一会儿乔生就感觉不对劲了，随后又切了苏晓地另一只手。当确定了之后，乔生已经是满头大汗。 苏晓给乔生擦着汗说道：“瞧给你吓得，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乔生苦着脸说道：“你是不怕，我地乐子可就大了。什么时候发现的？” 苏晓有了身孕，而且时间恐怕应该已经有两个月左右了。 苏晓笑道：“刚下雪那几天，我还以为我吃错东西了，之后才发现不是。想让你来看看，但是又怕你那闺女跟着，你那闺女可是个人精，她医术高，恐怕只看就能看出来我的不对劲。” 乔生抱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握住苏晓的手说道：“之前，我一直以为咱俩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但是现在不行了，这事我得跟家里说明白，而且你怀了孩子，要是我不站出来给你个名分，你恐怕会被人戳断脊梁骨。你是我的人，还怀了我的孩子，我可不想你受什么委屈。” 苏晓怔怔地看着乔生，她想象了乔生知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之后，所有的反应。 苏晓想过，乔生会让自己把孩子打掉，那样的话，就可以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和麻烦。 苏晓也想过，如是自己求乔生，乔生会留下这个孩子，但是乔生会让自己偷偷地生下来。 苏晓为此已经做足了万全地准备，不管怎样，她都会听乔生的，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自己也会求乔生留下来，因为那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当知道自己肚子里孕育了一条生命的那一刻，苏晓不知道有多欢心，所以她要争取。而且后路都已经想好了。 可偏偏就没有想过，乔生会把自己带回家这一条路。 第四百七十张 有仇 苏晓想哭，在她和乔生的这段相对禁忌，不道德的关系里面。苏晓一直是主动的一方。 也就是说，苏晓认为，是自己勾引的乔生，乔生这才与自己产生了这样的关系。而现在有了一个很是危险的后果，不管怎样，自己都必须要承担下来。 可苏晓完全忽略了乔生的感受。 乔生有时候是觉得，苏晓勾引了自己，自己才犯了错。可乔生更知道，自己是占了便宜的那一方。 占了便宜，还把错误推给女人身上，乔生即使觉得自己很渣，但也不会做出如此不是男人的事情。 所以，刚刚乔生的一番话，彻底打动了苏晓的心里防线。 怀孕的女人情绪很不稳定，苏晓趴在乔生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乔生看着门口的房向，确定没人才抚着苏晓轻声安慰着道：“你...到了家里后，可能会受些委屈，但是别怕，云晴和雪雁都是好的，我娘那个人你也知道，大多数时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还怀了我的孩子，我娘不会说太多的。成亲的事情，可能也不会办的太过于隆重，但是家里人能请来的，我都会请。” 苏晓想了想，直起腰，擦了眼泪说道：“我不跟你回去。” 乔生呆了一下问道：“为啥？” 苏晓说道：“我比你那两个妻子年纪都大，他们比我嫁给你的早。我去了你就算一碗水端平，可我还是老小。我可不愿被人说是小妾。” 乔生拍了一下苏晓的翘臀，而后皱眉说道：“啥小妾，家里没有大小之分，妻妾之分，孩子也没有嫡庶之分。你尽可放心就是。” 苏晓说道：“那也不行，反正我不去，我已经想好了，年后就悄悄去长安，等孩子生了再回来。到时候就说孩子是抱来的，你那么多孩子了，也不差这一个，所以他还是姓苏。是我在世亲人堂弟的孩子。堂弟养活不起，我就给养活了。” 乔生断然拒绝道：“不行...” 苏晓打断乔生说的话，伏在乔生的怀里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我只觉得遗憾的是没能早些遇见你。你想对我负责，对孩子负责，我都清楚。可你对我好，我不能让你做到难处去。你给了我家，给我孩子当爹，现在又给了我一个亲生的孩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乔生道：“可是。” 苏晓道：“没什么可是的，现在真的挺好，我挺满足，你就应了我吧。我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苏罡和苏萌也大了，我现在有了孩子，我的人生已经不必别人差多少了，我不想奢求太多。‘ 乔生看着苏晓，而后认真地对苏晓说道：“你若非要如此，我也不拦着，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想清楚了，我随时都能接你和孩子回家。” 苏晓直起身子，亲了亲乔生的脸颊，而后说道：“放心吧，没事的。” 苏家的家仆没多少，乔生帮着把雪铲了，把房檐下的冰锥都给敲掉了之后，临近中午才回家。 吃饭的时候，乔氏就简单问了一句乔生怎么在苏家那么长时间， 乔生不想多说，就说苏家人少，自己帮了忙就回来了云云。 瞒住了家里人，乔生总感觉不对味，下午在暖阁中午休的时候，乔生梦里总是吵吵嚷嚷。 他梦到苏晓来了乔家之后，百受折磨，跟自己的两个名正言顺的妻子也总是吵架，乔生很头疼。 所以转身的时候，乔生就醒了过来。 刚才的梦境还在眼前，乔生苦笑了一声，不知道该如何自持。 乔亮和乔羽飞等人从山外回来，看着几个人都是一路辛苦，乔家人立刻都是忙了起来。 又是烧水让几人洗澡，又是准备吃食。 等几人吃了饭，休息好之后，已经是第二天。 他们回来的时候，就给乔生传递了一个信息，或者说一个封号。 晋王。 别的，乔亮和乔羽飞什么都没说，他们也知道，单从这一个封号上面，乔生就能知道很多东西。 说起李治，乔生跟李治有仇吗？ 或许有吧。 当年，李承乾因为腿而颓废式微，李世民就想培育另一个接班人，李泰虽然比李治更有机会，但是李治知道李世民最属意的还是自己。 可万万让李治想不到的是，这个时候，乔生的出现打破了皇储的所有现有的格局。 先是李承乾腿好，并迅速再次在太子上面站稳跟脚，而后是李泰的退让，以及精进。 在那几年当中，虽然乔生再次傻掉，可李治却完全被排除在皇位的争夺之外。 乔生打破了李治的幻想，李治容忍量再大，也不能说没有再心里计较过吧！于是，乔生觉得李治恨自己，很是理所当然。 而李治报复自己，乔生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乔生绝对不会觉得有亏欠。李治的皇位之梦，是因为自己断绝，但是若是李治真有本事，那么乔生即使再规划，也是于事无补的事情。 既然没有亏欠，那么这个报复，也就无从谈起。 乔生想了很多，也再次推演了很多，最后，乔生没有跟任何人说自己的所思所想。乔亮和乔羽飞已经知道了是晋王在世家背后活动，那么李承乾肯定也会知道。 皇家的事情，乔生倒是想要看看李承乾会有什么样的安排。 等乔亮和乔羽飞休息好之后，乔生在暖阁里叫来了两人，随后对两人问道：“李本孝的案子怎么样了。” 乔亮对乔生说道：“他还在牢里，为了不打草惊蛇，陛下说先不放他。不过他在牢里好吃好喝的，也不会受什么委屈，哥你不用担心。” 乔生点了点头，而后笑道：“就是这小子今年不能回家过年了，这样也好，让他多在牢里反省反省。不思进取，还霍乱家人。要不是看李老伯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我都想把他的木牌给收回来了。” 乔亮点点头，而后对乔生说道：“我姐那里说，等过些日子就会来山里，岚儿也从南方回来了。姐夫也回来了。所以他们一家会带着咱们那几个外甥外甥女来，程风，小白，还有李云阔都会回来。他们可能在家里呆不了多长时间。长安的事情太多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求助 大雪笼盖的不只是山里，山外面同样也是。道路被大雪覆盖，行走的客商基本上都安歇了下来，少有出动的。 长安城里的人家，喜欢出门的也龟缩在家里不愿出去。就算出门的也会是穿的跟头狗熊一样。 幸好早些年绵花被普及，无毒煤块被普及。要不然，就这么一场雪，估计要死上不少人。雪大成灾啊。 据乔子仪回忆，这样的雪，是他一辈子没见过的。 家里的房顶上全是厚厚积雪，让房子凭空搞了一米，若不是清扫，稍微有点动静，那雪就从房檐伤簌簌地落下来。 原本，大家以为就这样就行了，这雪再继续这样下去，可是会耽误很多事地。 可等了两天之后，张槐从军营里回家之后，就又开始下雪了。 而且这一下，又是十多天。 大雪封山又封门，若是不清扫，恐怕连房门都出不去。 乔生担心书庄上驻留的先生以及那些狗，还有其他山上驻留看守养家禽家畜的村里人，所以几次冒着风雪上山。 看着大家都相安无事，乔生才放下心来。 孩子门想去滑雪，可这样的雪，谁敢去闹腾。 乔生给长安以及上榆村去了信，让他们不要再来回走动，这不是开玩笑，从山里到山外的这条路虽然这些年行走方便了些，可那雪太厚了。一脚踩下去，就跟泥潭差不多，要想出去，或是进来，那基本上不可能。 强行走动，恐怕会有是非。 小碗村离山里近，大学封山，让山里的食物也极为短缺。 山里那些不是候鸟的飞禽都跑到了村里的人家讨要吃食，乔家他们是不敢来的，那些天空霸主级别的大鵟是他们敬畏的。 不仅是飞禽，就连山里的那些陆生野物也跑出了山里，寻找吃食。 狼群，熊猫群，大蛇让乔生安置的那两条蟒蛇，野鹿，松鼠，金丝猴，狗熊，野豹子，老虎，甚至不常见的野驴等等都跑了出来。 当养家禽家畜的山上驻留的人跑下山，跟乔生以及村里人说的时候，乔生不敢耽搁，立刻全副武装，让村里人别出去，自己一个人进了山。 到达山脚的时候，乔生就看到了熊猫群，以及和熊猫群对峙的那两条蟒蛇。 乔生呵退了两条蟒蛇，而后那熊猫群的首领就用滚行的方式来到了乔生面前。随后两条蟒蛇也游曳过来。 熊猫还乔生还可以理解，但是大蛇，乔生还是问了。 蛇类一般到了冬季都会冬眠，这蛇都出来了，看来是真出了问题。 当知道这两条蟒蛇还没来得及准备过冬，这大雪就已经开始封山之后，乔生也是哭笑不得。 答应了人家老母要照顾大蛇，乔生自然不能食言，可怎么安置他们，乔生还真有点头皮发麻。 狼王带着群狼来了，松鼠，金丝侯的族群..... 这一批两百多的野物都在求助乔生，后续还不知道有多少呢。乔生还是得做好安排才是。 乔生大可以不管这些野物，但是以后乔生要想在山里行走，那么可能要受到很多制约。与这些野物交，虽然是凭借着平等互换得原则，可乔生在这些野物身上得到的东西远比服出的要多。 甚至，乔生认为，与这些野物朋交，远远要比和人朋交来的更舒心一些。 不是有那句话么，我害怕鬼，鬼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人却把我伤得遍体鳞伤。 往年也有大雪封山的情况，但是并不是太严重，基本上熬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撑过去，但是这次不一样。 连续一个月的大雪，让山里像是闹鬼了一般寂静，野物之间停止了争斗，不是它们不想生存下去，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来年山里他们会继续没有食物。 山里已经出现了冻死饿死的野物，但是这些野物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冰疙瘩，一口咬下去真跟啃在了铁块上差不多。 食草性的野物，就更艰难了，草被深埋，就算找到，他们也不敢吃，吃了就会生病。他们也不懂得把草弄干。 熊猫们喜欢的竹叶秋后就落了个干净，好不容易存储的一些竹笋也被坐吃山空。 实在没办法了，他们才来求住乔生。 这么多野物，乔生还真有点头皮发麻，不说吃的，就是安置在哪都是个问题。 无奈，乔生大开自己住的山庄的大门，让这些野物大的，都居住在早先挖好的洞中，一些体型较小的，都安排到山庄里面。 至于那些食草性的动物，确定不会伤人的，乔生给安排到了养禽畜的山上。 小碗村的人虽然知道乔生能管住这些动物，但还是害怕，所以尽管好奇心特别严重，可谁也没敢跑去看看。 二百多个野物，可不是开玩笑的，乔生有粮食养活他们，但是却没人来做饭啊。 粮食？ 让狼吃素的？ 乔生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所有动物都得吃素，荤的可能会有，但是绝对不会太多。顿顿都有的话，乔生估计自家就算能供应得起，可肉也没那么多啊。 乔生在村里喊了几个胆子大的人，还有几个妇女一同做饭，搭棚，建炉子，往年村里烫猪毛得大锅都给找来了。 各种粮食搭配出来得粗粮，而后和面和到一块，最后都弄成了很厚很宽的面条，当然里面也要放盐，这是身体所必须。放少量的辣椒是为了给这些动物驱寒，还有一些其他调料，最后乔生还让乔文熙搭配了一些不是怎么珍贵的药材掺在里面。 最后弄出来的东西，来帮忙的乔子仪忍不住尝了一口都叫好道：“这可太便宜这些畜生了，早些年闹饥荒的时候，谁家要是有这样一口吃的，那就跟过年一样。” 李老大的妻子笑着说道：“可不，闻着都香，不过，咱们这也算是积德了。这雪下得这般厉害，要是搁以前的话，山里这些东西都要绝种了。咱们在山上建立那养殖场，不都是这些野物给护着才没被其他地方来的野物给霍霍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雪雕大赛 确实，除了虫蚁之外，其他的一些从别处来的野物来到这里，要么守这里的规矩不霍霍养殖场，要么就是直接滚蛋。 要不是这些野物给护着，养殖场根本扩大不了那么大的规模。 村里人是害怕这些野物，那也是因为野物伤人的事情大家都听的不少，经历了也不少。 就说李老大，早些年去深山采野生蘑菇木耳，不就遇上了狼，要不是跑的快命都没了。 所以今天李老大没来，李老大的媳妇来了。 那是因为李老大看见狼就浑身打哆嗦，那是真的心里产生了阴影。 乔生与狼**好，其实李老大也怀疑当初被狼撵是与乔生有关，可后来仔细想想不是。李老大要说有恩怨的，除了自己两个兄弟之外，其他的都没有。 与乔家，仅多是早些年碎嘴子了些，那样还不至于乔生报复他们家。 后来，随着乔家带着全村发家致富，没有让自家给撇开出去，李老大就肯定了当初地事情是自己地错，是自己当时一时贪念，进了深山。 因为野物下山，村里人把自家地孩子都约束在了家，一些吵闹着要来看看地，都被一巴掌给打回了被窝里。 小孩不知道野物厉害，大人可知道。 乔生为何把野物安排到自己住地山庄上和养殖场，不就是怕这些野物跟人地解除当中，那些熊孩子招惹这些东西。 当然，也是为了村里人。 妇人们给这些野物做吃食，而胆子大地汉子们，在乔生地带领下，去了打麦场。 麦场上面有好多的麦秸垛。这些秸秆除了少量的会喂牲口外，其他的基本上都给沤了肥，或是给畜生垫了窝。 最早的时候，这些最多就是用来烧火，或是冬天烤火所用，现在家家户户用上了无毒煤，也就没人用这玩意生活了。 一是这东西造成的灰尘太多，二是这东西不耐烧，填在火炉里，一把转眼都能给烧没了。 他还有一个用途就是，穷困的人家也会用它来缝制枕头或是被褥。麦秸相对于一些其他草来说，干净，保温，就是不耐用。一个冬天都要把它拆下来扔掉。然后来年需要换新的。 现在家家户户都生活好了，各家地里也会多多少少种些绵花，所以这麦秸就节省下来好多。 乔生和村里的几个汉子把麦秸运到山庄上之后，就给这些野物铺到了它们住的山洞或房间之中，都铺的很厚实，所以这些野物都相当满意。 等村里给他们做的饭都送来，就算是吃肉的家伙们，也都是吃的不能自已，一是它们太饿了，还有就是这些饭吃的它们有些上头。 吃好了之后，这些野物都去休息。而没吃的，还眼巴巴等着。 村里也是忙活了大半天才喂好这些山里的家伙。 安顿好这些野物，乔生也算是安了心。让来帮忙的人家回村里告诉大家一声不要去招惹山上的这些野物之后，乔生就去了山庄。 乔生可得看好这些野物，只要有一个出事，那乔生的麻烦可就大了。 但是现在看来乔生的担心有些多余，这些吃饱的野物，基本上都回了自己的小窝睡觉，吃饱了的野物恐怕也不会自己去找事。 乔生想想，自己这个山庄还真建得不亏，住人不说，现在还成了动物园。 之后的几天，山里果然不出乔生所料，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乔生认识的，不认识的各种动物。 豹子，野驴，甚至是梅花鹿。太多的珍惜动物。 而乔生感觉要是安顿这些野物，恐怕不到明年开春，自家的粮仓就没粮食了。 所以，乔生想着，等路能通行的时候，得抓紧去买些粮食回来。 就这样，夜里，乔生会在山上过夜，白天则是回家吃饭，两头跑。 乔亮和乔羽飞，还有乔子仪都想代自己夜里住在山庄上，可条件不允许，乔生也就没这么做。 到了腊月二十三，山里的这些野物依旧还在小碗村的照养之下。 没办法，十一月份就下了那么多雪，腊月分虽少，但是还是会有。山里积雪未化，这些野物别说进山自己生活了，就是出行都是困难的。 再加上在山庄上有的吃，有的睡，这些野物就更加不想离开了。 甚至在前些日子，一头母鹿生了两只小鹿崽子。乔生去看过之后，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之后，乔生想了想，觉得养鹿也是一个发财的一条路子。 鹿的全身都是宝，就算不吃肉，单是割鹿茸都能发大财。鹿茸多贵啊。要是没有制出高浓度酒精的话，乔生还不会去活还这些鹿。 实在是割鹿茸，有很大的感染风险，这也是鹿茸现在那么珍贵的原因。有时候割一次鹿茸就会死一头鹿，太难了。 乔生把自己的想法跟马硕说了之后，马硕立刻应了下来。 春上的时候，山里又拓展了一个山头来养殖禽畜。现在还空着一大片没有规划养什么，而现在有了鹿，就不用担心了。 村里到了过年的时候，明显比往年萧条了不少，没有亲戚走动，也就邻家相好的走动一下，体验割年味就没了。 孩子们依旧热衷于滑雪，所以书庄上的滑雪道，村里的孩子门自行清理出来，供他们玩耍。 而今年，因为雪大的原因，乔生还为孩子门举办了一个别开生面的活动，那就是雪雕大赛。 往年，大家都会堆雪人，但是都很迥异，有的甚至弄成了四不像。所以今年乔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举办了这个大赛，让孩子门高兴高兴。 规定的雪雕不限种类，想堆人堆人，想堆动物堆动物，最后让大家投票看谁堆出来的雪雕最形象，最好看，然后颁发奖品。 所有孩子问道奖品的时候，乔生还想说一枚铁钉，但是想想，铁钉用在这个地方不好，所以就改口说附送一只大鵟，或是其他野物的幼崽，肉食动物不算，只能是食草动物，或是家里可养的。 孩子门尽管失望没有铁钉，但是那野物也不错，尤其是大鵟，那可是多少男孩子的梦。 第四百七十二章 杀猪 村里依照往年的惯例，秋后卖养殖场的禽畜的时候，都会留下十几头猪，等杀了肉之后，会平均分给各家哥户。 当然，也有不够吃的，那就需要的另外自家掏钱买，村里人自己养的东西，就是个半价出售。 还有就是谁家要办喜事了，或者说有喜事了，都会提前跟村正马硕打好招呼，留下两头猪三头猪的，为宴席做准备。 其他的，像是鸡鸭鹅这一类的，大家伙都会买上几只，然后再买些蛋回家，这样过一个好年的食材就够了。 其他家禽家畜都好宰杀，但是今年，村里看着那是十几头猪犯了愁。 村里没有人学过杀猪，最多的就是看过，要说上手，谁也不敢。 往年村里杀猪，都会请集市上的刘屠户和他的徒弟来村里杀猪，前些年刘屠户金盆洗手，封刀不再当杀猪人之后，他的徒弟四喜就接替了了刘屠户的班。 每到过年的时候，不用小碗村的人请，四喜自己就会跑到小碗村来。 谁知道今年大雪封了山，这四喜到了日子，也没来，村里人知道，那是真的来不了了。 可猪咋办？ 养着好说，可大家还是馋它的身子，想吃它的肉。 于是，乔生和马硕，以及村里几个汉子一商量，不就是杀个猪嘛！多大点事儿。 撸起袖子，就是干。 村里的老娘们帮着烧水，木架子搭起来，杀猪刀磨得锃光瓦亮。 然后乔生就和几个汉子开始抓猪了。 控住猪头的都篡着力气，绑猪腿的，都拿好了绳子，等猪嚎叫着被抬到了木板上。钟达就接过了刀，然后比比划划地准备杀猪。 可是比划了半天，也不见钟达下手。 那猪看着那么长一把刀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吓得是嚎叫声不断，猪屎猪尿都给吓出来了。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得自己有啥事。 猪嚎得嗓子哑了，叫的力气也没了，索性地就那么安稳地匍匐在木板上，双眼一闭，像是在表示爱咋咋地吧。 烧火的几个老娘们儿看着钟达比划了半天也没下手，那真是动手的不急，看着的着急。王家的媳妇对钟达喊道：“你这比划来比划去干啥哩，难道还要给它念叨念叨你宰了它，让它记着半夜别找你？” 顿时一群老娘们儿疯笑起来，围观的一些村里人也都是嘿嘿直笑。 钟达扭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懂啥，咱这不是没杀过猪，得好好想想人家是怎么杀的。” 钟达不善于言笑，所以跟这群虎了吧唧的老娘们可聊不上几句话，他拿着刀，然后走到猪的面前。 随后，钟达摸了摸猪的胸口，找准了心脏的位置之后，深思了一下，而后就挽起了袖子道：“生子，你们几个抓紧了。虎子，端盆过来。” 乔生和乔亮应了一声，都按照钟达的指示做好了准备。 钟达是猎人出身，自然有杀生的能力，往年来村里的刘屠户跟他的徒弟，以及其他帮忙来杀猪的，钟达都是见过的。 所以在杀猪上面，钟达也问过很多问题。 杀猪，其实也靠一股子力气，当然，也要熟练。 熟练，是因为向猪捅刀的时候，要找准脖颈的位置，保证能一刀捅下去，触及心脏，这才是一个合格屠夫的正确打开方式。 有了熟练度，当然不能缺少了力气，刀要是捅不到猪的心脏上，猪难受，人也会跟着难受。 据刘屠户的徒弟四喜说。 他跟着师父了十多年，从七八岁就开始接触杀猪。刘屠户一只不让他出手，真正的杀一头猪。 起先四喜是认为师父不肯教自己，所以回家的时候，还跟爹娘抱怨师父不是诚心收自己当徒弟，之前的活都白干了。 可四喜的爹娘听了，他爹一巴掌就把他给打翻在地。 一是四喜竟然怀疑师父，这是不敬，二是，四喜不会动脑子。 四喜的爹见四喜挨了一顿打还不明白，就耐心点拨。 四喜这才明白，自己那个时候人小，没力气，虽然杀猪的路子门清，可要是真到了杀猪的时候，他那力气根本不够用。 而刘屠户也正是看准了这点，所以时常会把一些肉给四喜的爹娘送去，改善四喜的伙食。 这也侧面说明了。身体才是一切活计的本钱。 钟达的这一刀捅得有点狠，一刀下去，直接快没入刀柄了。 看着簌簌得血往外流淌，众人齐声叫好。 钟达仔细想了想刚才得感觉，随后对身旁的乔生说道：“这一次可能捅偏了些，得多动几次手才行。” 乔生点头道：“是得好好练练，咱们村不行的话，也找人去学学，要不然以后要是在遇到这大雪封山，咱们这年就没猪肉吃了。” 钟达笑道：“没猪肉，有其他肉，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不过年都有肉吃，还想啥。” 钟达的孙子抽着鼻子里的鼻涕说道：“爷，猪髓泡等会给我好不。” 猪髓泡，也就是猪的屎包，因为密封性好，孩子门都喜欢拿他当气球玩。谁家小孩要是得了一个猪髓泡，那可是会被其他孩子围观的存在。 其他孩子听到了，也不顾矜持地喊了起来。 乔生笑道：“还有好些猪要杀，你们急啥，都弄出来之后，你们轮流玩，谁也不准抢。” 杀好地猪下锅褪毛，猪血被乔亮端回了乔家。 随后，等清理完内脏，开始割肉，剩下地事情也就简单了。 一天时间，把该杀地猪都给杀了，忙忙碌碌的，倒是显得特别热闹。 乔家分到了两块猪大腿，还有一些排骨肉，基本上都不是村里人稀罕的东西。村里人虽然富了，但是大家伙还是喜欢吃肥肉。 喜欢肥肉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那肥肉在锅里炼了之后，会炼出油来，这猪油炒菜可是香的狠呐。 二是，肥肉炼出油之后，剩下的油炼子，也是一种极品食材。 就是撒上一把盐，都好吃到爆棚。要是剁碎了，混在饺子馅里做饺子，那更是无比美味。 第四百七十四章 大世界 啃骨头也就孩子门喜欢罢了。 乔生回到家的时候，全身都是猪屎的味道，就连喜欢扑人的家里的狗，都不往乔生身边站了。 乔生早上就知道是这种结果，所以一早就把破旧的棉衣棉裤给换上了，现在换下来之后，直接扔掉就是。 去了洗澡间，乔生把自己上下洗了个干净，然后让乔亮帮着自己搓了后背，把香皂打了三四遍，乔生才感觉自己没了味道。 这过年是忙碌的。 但是这种忙碌又是被人喜欢的。这跟夏收秋收一样。 一年到了头，这个时候不想别的，就想着家里团员，想着弄些好吃好喝的让家里人吃。 备年夜饭，制作鞭炮，还有扫房子，贴窗纸，贴春联，包饺子，等等....... 这年味太浓了，浓的化不开。 所以，乔生是最开心的。 过了除夕，翻过年初五的时候，李景恒背着乔巧，带着李岚，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就跑乔家来了。同行的还有李景仁，以及张杏，还有它们的女儿。 等把人迎进了门，乔氏就埋怨起几个人来：“不是不让你们来嘛，怎么还是来了，你们来就来吧，还带着孩子，不知道路上有多危险。” 李景恒自然不能说是自己媳妇强硬着要来的，所以自己就主动背锅道：“娘，没事，路上没遇到啥情况。” 乔子仪皱眉说道：“就算是要来，也应该给家里人说一声，让你哥它们接你们一下。以后可不准这样了。” 毕竟还是过年，乔氏和乔子仪也不多说什么埋怨话，人家是高兴来的，可不能让人家哭丧着脸。 李岚和几个孩子都围着乔生，乔生则是抱着张杏的闺女直乐。 张杏则是坐到乐张槐和自己嫂子的身边，和他们说着话。而张槐根本无心说话，眼神一直看着乔生怀里的孩子。 乔生抬头的时候看到张槐那偷偷摸摸的眼神，顿时就笑着道：“想抱孩子就说，至于这么偷摸着。” 张槐不好意思地笑笑，看着乔生把孩子递过来，就急忙站起身把孩子抱在怀里。 张槐不是没有见过自己这个外甥女，但是每次见都是匆匆，抱那是真没抱过。 看着怀里地孩子对自己笑，张槐心都化了，又是逗，又是哄，想把它哄睡着，又想让她醒着，张槐心里十分纠结。 张槐还没抱够呢，王桂兰就把孩子接了过去，看着孩子白白净净似李景仁，于是好话就顺嘴说了一大串。 张杏看着嫂子都把孩子夸上天了，急忙说道：“嫂子，可别再说了，要再说，这孩子都能当神仙了。” 顿时，一屋子地人都笑了起来。 笑着，乔生对李岚说道：“年后有什么打算，还是四处去玩？” 李岚摇了摇头：“大舅，我不想出去了，其实看多了那些风景啊，地方的特色啊，感觉也腻了，而且还很累。所以我想回书庄上来。一是还想多在家里住几年，二是，我也想清静清静，教书也好，跟着您务农也好，大不了去养猪，养鸡。反正在家里什么都好。” 乔生看着成了大姑娘的李岚，也不好想小时候一样捏她的脸颊，所以就笑着点头道：“你在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把家里掀了就行。大舅想你，你姥爷姥娘也想你，你安生呆着，最好不过。你不知道，你每次出门可让你姥爷姥娘担心了。他们担心你，就会数落我，说是我惯着你，你才会疯来疯去。” 李岚呲牙笑笑；“那是大舅心疼我，别人家的女孩都是约束在家里，哪都去不了，哪像我自由自再，大舅，你说得对，走出去，才是观看这个世界的最好的法子。这些年我去了那么多地方，也认识了不少人，知道了不少的风土人情，突然感觉长安太小了，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这个世界太大了，大到没有尽头。” 乔生挑眉，看着李岚笑着说道：“这次去海上了？” 李岚想了想，点头道：“跟着大船去了海上一次，如您所说，山的那边是平原，平原的那边是山，山和平原没了，就是海，就是洋。没有天涯海角，没有尽头。我起初在离海最近的地方看到了巨鱼，鱼出海面，如同马匹。我以为那已经是很大的鱼了，可是在海上的第十天，有水柱从海里喷涌而出，我以为是神迹。可当那几座房子大的身影游过船边，并露出水面的时候，我真的害怕极了。那是一个怎样的怪物，或者说那是怎样的一条鱼？难道真如庄周所书《逍遥游》之中所述，有鲲鹏这样的存在？水击三千里，转扶摇而上九万里？而且还不止一条，那是二十多条，天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看着李岚一脸煞白地回忆着，说着，屋里地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岚所说的，对他们而言太过于神仙了，几座房子大的鱼？那是怎样的一头鱼？ 能吃不，要能吃，得吃多久才能吃完？ 不过转念想想，那东西那么大，人力恐怕无法将其捕获，要是那东西真的是神鱼，惹怒了，那可是要遭报应的。 乔生虽然对古代的四书五经，以及其他古文篇章读得不多，但是对庄周的名篇《逍遥游》还是很熟悉的，不是因为里面讲的很吸引人，而是这篇文章，在学的时候，可是被要求全文背诵。 对于庄周所描述的鲲，乔生不知道和鲸鱼有没有联系，可能庄周看见过鲲，然后误以为是神鱼，然后用夸张手法描述了它，这才造就了名篇《逍遥游》的开章？ 这一切乔生不得而知，但是对于鲸鱼，乔生还是能给李岚说清楚的。 乔生看着李岚说道：“看来这次你是经历了挺多，海里的生物远比你想像的要多的多，你见到的头一种巨鱼，应该是海豚，嘴尖，且长，后背有背鳍。” 李岚急忙点点头，然后急忙问道：“那么另一种巨鱼呢？” 乔生道：“那是鲸鱼，是海洋中最大的生物，并不是鲲。两种巨鱼的性情也很温和，尤其是海豚，若是有人出海遇了难，这海豚还会救人。” 第四百七十五章 未知 乔生科普了两种海中哺乳动物的知识之后，众人都是难以消化这样生物的存在。 海豚还好说，就那鲸鱼，最大的也太大了，超过四十万斤的体重，那可是相当于小碗村养的两千头成年猪的重量。 两千头猪是什么概念，乔子仪也只能预算了一下，堆起来差不多跟一座小山了。 而乔生觉得，李岚能在这样的时代，看到一头巨鲸，也是很珍贵的奇遇。 乔文熙惊了片刻猴，有些后悔地对李岚说道：“早知道，就跟你一起出去了，这么大的鱼，应该很少见吧。” 李岚说道：“是很少见，船员中除了极个别几个老人见过之外，其他人就没见过，所以当时都害怕极了，当那东西出现之后，我们就返航了，唯恐再遇到它们，太可怕了。” 乔生道：“鲸鱼出现在海面之上，一般都是在夜里。你们确实幸运。不过以后还是别出去了，尤其是海上，你们幸运，十多天在海上出航还能回返。若是不幸运的，但凡遇到点大风大浪，就可能连人带船沉寂海底。” 不是乔生信不过李岚，而是信不过现在的造船技术，就沿海到东瀛这段距离，够短吧，在地图上基本上都是挨着的。那海要是平地的话，人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就能走到那里。 可就是这么一段距离，就葬送了无数的船和人。 就是因为船不够坚固，而风浪也琢磨不定。 李景恒没去过海上，但是海上的危险他还是多少知道点，尤其是自己女儿碰到了那么大的生物，简直骇人听闻， 所以，李景恒看着李岚说道：“你不是说你只是去看看海，谁带你上的船，谁让你出海的？” 李岚瞬间就躲在乔生身后，低着头挽着乔生地衣角说道：“爹，人家知道错了。” 乔巧也说道：“你看看，家里谁不是安安稳稳地，就你，成天跑来跑去不着家，你难道就不记得你还有爹，还有娘，还有你地弟弟。你舅舅，姥爷姥娘，爷爷奶奶都这么心疼你，你要是遇到了危险，家里该伤心成啥样？” 乔生刚张开口，就被乔巧瞪着说道：“哥，你别想着替你这外甥女说情，这些年她跑这跑那可都是你惯着的。李岚是我闺女不错，要是真出了事情，不说谁的责任，就是你这当舅的，恐怕又要哭好久了。不是我说你，明知道自己担心她，还要放她出去玩，这是不是不应该。” 乔氏这会而听了乔巧的话，也有些后怕起来，她也瞪着乔生说道：“以后不准你让孩子门出去那么远的地方了，这光是听听都够吓人了。咱们家这些孩子可都是我的心头肉，你要是让谁出了叉子，我可不依你。” 乔生一脸懵，咋就又成自己的错了。不过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自己的娘，乔生也不好说什么狡辩的话，于是就回头虎着脸对李岚说道：“听见没有，以后不准出去，再出去，我恐怕都在家里呆不下去了。 李岚对着乔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乖巧地点着头说道：“不出去了，以后都不出去了，我好好呆在家里。” 乔生满意地点点头，而后手就捏在了李岚地脸上。 等乔生反应过来，就笑道：“这习惯，就改不过来了。” 李岚坐到乔生身边，娇声说道：“大舅是最心疼我的，让大舅捏脸我最喜欢了，别人想被捏，大舅还不捏呢，是吧。” 乔巧白了一眼自家女儿：“就拿好听话糊弄你大舅吧，你们舅甥俩最像了。” 李岚嘿嘿笑笑，然后就和乔生说起了这次旅途中，看到的其他景物。 在南方，什么大象了，鳄鱼了，李岚说起来，真的是形容地非常到位，而众人也都是仔细听着。 还有什么巨大地瀑布了，什么山最高，满山都是雪了。让众人都感觉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而作为见过这些地存在，倒是觉得稀松平常。 乔生为了更加开阔孩子们地眼界和只是，就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看到地瀑布也不是最大地瀑布，看到地高山也不是最高地高山，在吐蕃，有一座高达五千六百丈地高山，附近连绵山脉，终年积雪不化。而极北，极南之地，那里就是冰雪地世界，一年之中，常有极昼极夜出现。” 李岚楞楞地问道：“什么是极昼，什么又是极夜？” 乔生沉默了片刻之后道：“极昼，就是一天之中，全是白天，没有黑夜，相对地，极夜就是一天之中，全是黑夜，没有白天。” 李岚瞪大了眼睛，眼睛很是光亮地问道：“那地方有人吗？能去吗？” 乔生笑道：“那地方现在有人没人我不敢说，但是想要去地话，估计以现在地条件，是十死无生的结局。你最好打断去的这个念头，那附近的海洋全部被冰层覆盖，想要踏足，首先船要够坚硬，能破冰前行，否则，去的话想也别想。还有那吐蕃的高山，你也别想着去，里面未知的危险太多了，就单单你在里面吼上一嗓子，就可能造成大面积的雪崩。” 李岚皱着眉头低声说道：“真想去看看啊。” 乔生道：“大舅允许你出去，是觉得你不会接触那么多，但是这次你的出行，真的是很冒险。我给你说这些，只是让你们增加一些知识面，而不是让你们去涉足。因为就算是见过的我，也不敢说踏足这些区域。未知的生物，未知的环境，未知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殒命。大舅喜欢你不拘于一方，但是绝对不是想让你去送死。” 李岚点点头：“知道了大舅，我就是说说。我刚刚不是也说了，这次回来就不出去了，见识了那么多，我觉得够了。我也不能老让家里人为我操心不是。” 乔巧白眼自己这个女儿道：“你还知道家里人为你操心啊？死丫头。别说女孩没你这样的，就是男孩中，也鲜有你这样的。” 第四百七十六章 炸宫 这到了年中，雪是不下了，但是风又起了。 一天到晚，大风不断，关上门窗，外面的风吹的嗷嗷响，光是听都让人感觉心里发毛。 乔家院子里种的梅花原本开得正艳，结果，就是连绵的大风，让梅花树上的梅花都被吹跑了不说，甚至梅花树的树枝都挂断了不少。 院里一片狼藉，人就更不想出门了，乔生怕风，就是就呆在屋里不出去，就是吃饭的时候，也是让家里人送到房间内。 乔氏还好奇说乔生这么怕风，也不知道像了谁。 像谁？ 这还真不好回答。 其实这么大的风，大家都不肯出门了。 一出门，眼睛都睁不开，干啥要出去。孩子门被憋在屋里，想要出去玩，可刚出了门，就唧唧哇哇地跑回房间。 风如刀，即使孩子门穿的很厚实，可也似乎不是很顶用。 这风一刮起来，就没停过，从年中，一直刮到了元宵节。 孩子门往年可都喜欢去长安玩，可这下，别说长安了，就是出远门都不能出。 山上，都是乔子仪，乔亮，或是乔羽飞在去照看，乔生遇到了风，那真是遇到了克星。 可就是这样地天气里，有人冒着大风，踩着积雪，从山外艰难而来。 乔家地大门被疯狂敲击，屋里地人听到，就去开门，当看到几个人站在乔家门前，开门的乔羽飞就懵了，随后一脸戒备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李象拉下围在脸上的围巾，满眼血丝地喘着粗气说道：“红鹤，是我，赶快，赶快带我去见先生。我父皇出事了。” 乔羽飞愣了楞，随后就反映了过来说道：“赶进劲来，我爹在家。” 李象进门，刚要往里面进，随后就回头对乔羽飞说道：“我皇奶奶那里你别去告诉她我来了。” 乔羽飞说道：“看我爹怎么说吧。” 李象随着乔羽飞去了乔生地房间，当看到乔生在火炉旁，还要披着厚厚的棉被，理想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乔生的形象确实不怎么好，棉衣没穿，但是外面却披了棉被，连头都给包裹在棉被里，只露出了个脸。 看到李象，乔生愣了愣，随后不等细想，就直接问道：“长安出了什么事？” 这么大的风，还有那厚厚的积雪，这个时候来，出了长安出事，乔生也想不到别的什么理由能让李象这么赶着来乔家。 李象被乔生这么一问，顿时就哽咽起来，随后眼泪婆娑的对乔生说道：“先生，我父皇出事了，我父皇在宫里遇刺，有人拿着炸药包，炸掉了父皇的寝殿。父皇重伤垂危。” 乔生顿时惊骇地站了起来。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地被子也掉落在地上。乔生脑海一片混乱，最后愣楞地坐回椅子上，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不只是乔生，就是乔羽飞也是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看着李象，想要安慰，可不知道怎样安慰，看着自己爹，他想要说什么，可看着乔生那颤抖得双腿，就闭上了嘴。 乔生脑海思绪万千，最后还是把一切定格在了李治身上。 好一招釜底抽薪。 乔生闭上双眼问道：“那你来，是何事。” 李象哭声说道：“父皇遇难，朝堂已经乱作一篇，虽然几个大臣在极力镇压，可效果并不是很大，我来的时候，有人还说，还说，为防不测，父皇应该这个时候拟下遗诏。” 乔生继续问道：“谁在镇压长安。” 李象道：“程老将军和秦御道在父皇昏迷前就被任命镇守长安。武小白，程风，李云阔协作。李道宗皇叔镇守宫中。可这一切还不够，父皇说，得让您亲自来坐镇，若是他不慎......他让您辅佐于我掌管朝局。” 乔生睁开了双眼，随后走到床边，一遍穿衣服，一遍说道：“红鹤，去把你姐夫，景仁，还有你小叔都叫来，另外通知文熙，李岚，你槐叔。算了，也把你巧儿姐，杏儿姐也都叫来。注意，别惊动后院。” 乔羽飞应了一声，就去叫人。 乔生穿戴好之后，带着李象就去了自己得工作间，乔生把工作间内得所有自己用得上的，大家用的上的都拿了出来。 当人到齐了之后，乔生让李象简单地说了一下长安地事情之后，就对所有人说道：“事情已经发生，既然陛下信任与我，我也不能负了他地一片心。别的不多说，大家拿上自己趁手的，就出发。” 众人对于长安发生的事情虽然没能消化，但是知道事态的紧急。 所以，一切从简，大家穿戴好之后，拿上了家伙事，就随着乔生离开了乔家。 乔氏和乔子仪看着乔生等人冒着大风而去，心中不无担心。可家里还有一个人需要它们照应，所以也只能担心着。 乔生快到山边的时候，看着远处奔来的两头猛虎，顿时眼前一亮，其中一条老虎是乔巧养大的母老虎大猫，另一头是从山里来的一头公老虎叫大王。 看着两头老虎亲腻地围在乔文熙身边，乔生就说对两头老虎说道：“跟着走。” 两头老虎对于乔生地话，很是顺从，所以就跟着乔生等人一起上了路。 一行人到达了小镇之后，迅速找来了马和滑雪橇，片刻不敢耽误之下，就朝着长安以最快地速度而去。 长安南门，看着紧闭地大门，李象亲自去喊门。 长安因为宫里发生了刺杀事件，已经全城戒严，但凡参与到这次刺杀事件的人，不等它们出城，就已经被抓捕归案。 可这些人都是世家养出来的死士，不等宫中发落，它们就已经在牢中纷纷自缢。 长安城如今万人空巷，街道上也只有巡守的兵卒。 乔生等人顺利进入城内之后，乔生看着眼前萧条的接道，无奈摇头，随后驾着马拉雪橇一路朝着宫中而去。 宫中不能进那么多人，或者说，去皇宫的也只有乔生一人。这非是避嫌，而是没必要，再说了，乔生一人目标就够大了，要是那么多人，恐怕会闹出更大的动静来。 第四百七十七章 竹杖 乔生与长安有诸多不和，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乔生都感觉这座城与自己两相厌恶。 实际上，现在想想，也就那么点事情。 进入宫门之前，乔生看到了程咬金，乔生远远地拱了拱手，随后就跟着李象进入宫内。 程咬金的副官看着那入了宫的两人，好奇地对程咬金问道：“将军，那二位是谁啊，进宫都不被盘查。” 如今长安封锁得很严密，宫里更是严密，重重宫墙，都有士兵，侍卫把守着，暗中暗卫更是游走于各处，唯恐再出什么乱子。 因此，不管是任何人进出皇宫都要进行排查。是任何人。 程咬金笑了一声道：“那对我拱手得人说尊贵也尊贵，说不尊贵也不遵贵，是谁就不告诉你了，但是另外一个人是太子。” 副官想了想，无奈摇头，程咬金说得太笼统了，根本就想不到是谁。能让太子礼待的，他也很难想到是谁。 宫里的空气中还弥漫着火药味，很浓，说明爆炸的时间并不是太长。 但是宫里又很安静，来回走动的宫娥，以及太监都是低着头，不敢说话，不敢大步行走。进出的盘查很严，每到一个通往深处的宫口，都会有人盘问，等问清了才可以放行。 乔生身边有李象跟着，倒是没那么多的问题，只是路上有很多人对乔生十分好奇，等人走了还远远看着。 等到了李承乾的寝殿门前，乔生去掉身上所有的装束，以及带来的家伙，而后一身轻装进入寝殿之中。 寝殿内有地龙，不显得寒冷，再说如今的情况，乔生也顾不上寒冷了。 看到乔生，坐在李承乾床边的皇后苏婉立刻起身，对着乔生盈盈一拜，屋内的宫娥，太监也都随着苏婉对乔生行礼。 乔生对苏婉行礼，而后看了一眼床上的李承乾，而后就说道：“我先为陛下切脉。” 苏婉点头，而后让步，让乔生走到李承乾的床榻边上。 屋里有随时都侍候着的医官，看着乔生，他们是你瞪我我瞪你，眼神交流出来的信息就是谁也不认识乔生。 乔生切着脉，皱眉了很久，随后摇了摇头对几个医官问道：“陛下是如何清创的？” 医官们没回答乔生，而是看向了苏婉。 而苏婉说道：“对先生仔细回答，不可有遗漏。” 乔生听着苏婉的声音不对，但是医官们已经对他讲起了对李承乾伤势的处理，乔生就暂缓了对苏婉的关注。 等医官们说完之后，乔生不好评价医官们做的如何，他们能做的已经够好了，只是深度清创，极为艰难，这一切还得自己来。 乔生看着苏婉说道：“娘娘，让太子把我两个孩子叫来，陛下的伤势我来着手。” 苏婉听后，心中大定，他对李象点过头之后，李象就又出门而去。 乔生看着苏婉的脸色，本身这是很不敬的，但是刚刚，乔生从苏婉的语气当中听到了嘶哑，看来，苏婉也对此事是焦头烂额。 乔生站起身，对苏婉说道：“娘娘，请容小民为您切脉。” 苏婉愣了，随后就苦笑着坐在屋里的床榻边上，伸出了手。 等给苏婉切了脉象之后，乔生沉默了片刻之后，就对苏婉说道：“娘娘还得多注意休息，大人能承受得起劳累，但是孩子不能承受。” 苏婉愣了，急忙问道：“先生是说，我有身孕了？” 屋里所有人都惊了，乔生有点茫然地问道：“难道，娘娘还不知道？” 苏婉摇了摇头，摸了摸肚子。随后苦笑：“近些日子倒是感到些不适，却没想到是孩子。陛下如此，这孩子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了。” 李承乾的床上有响动，身边的太监吓了一跳，随后看着睁开眼的李承乾急忙说道：“陛下醒了。” 乔生与苏婉立刻起身，等到了床边，李承乾就笑着虚声对乔生说道：“先生还是来了。学生劳您费心了。” 乔生叹了口气道：“什么费心不费心的，就凭着陛下叫我一声先生，我也得来啊。” 李承乾道：“朕的母后那里。” 乔生道：“放心，太后娘娘那里没事，我先让家里人瞒着了。兕子那里也没说。你且安心。但是你伤口太深了，医官们可能没清理好，我让太子叫了红鹤，文熙来，等他们到了，我给你清理。” 李承乾道：“有劳先生。” 李承乾闭着眼沉默了片刻之后，又睁开眼对乔生说道：“先生，朕知道就算是您出手，朕的时日也恐怕不多矣，如今，长安风雪不断，万事颇多，魏王远居，太子虽已成年，但是诸事还是多有不通。朕身边之人，多有用心者不知凡几，思来想去，也唯有先生可助朕。若是朕有不测，还望先生出山，镇守长安。” 托孤，托江山？ 乔生真的很想说，自己拖不动，然后转身就离开，可看着李承乾双眼赤红，乔生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李承乾对身边的太监说道：“去把朕书房里的那个盒子拿来。” 太监立刻点头，弯腰退去。 没多长时间，太监就捧着一个长长的盒子而来。 李承乾对太监说道：“打开。” 太监依言而行，等盒子打开之后，乔生就看到里面竟然是一个全身漆黑的竹杖。杖头为鹿，盘根错节的鹿角之上又系着八个相同大小的铜铃。 李承乾躺在床上有些疲惫地说道：“先生，原本朕的父皇还在的时候，就打造了这根竹杖，父皇当时就是担心自己若突缝不测，就请您出山，以杖而行，为朕镇守长安。原本，朕以为，这根竹杖不会递交在您手里，可没想到，咳...咳...可没想到，还是得让先生出山。” 乔生看着那根竹杖，又看看李承乾，最后又对视了苏婉片刻之后，一手就把盒子里的竹杖给拿了出来。 竹杖有一丈多长，乔生拿它的时候，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动，十分悦耳。入手之后的竹杖很是沉重，许有二十斤重。 第四百七十八章 驻守 乔生拿着竹杖才知道，这仗身并非竹子所造。而是未知的金属，但是乔生也步纠结这个，拿着竹杖看了片刻之后对李承乾说道：“先帝在时，先帝让我在将来得某一天，若是可以，保得这天下平安，可我一直觉得，我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能力。如今，宫中有变，陛下既然相信于我，我自然是竭尽全力。” 乔生竖直了鹿杖，稍稍用力杵在地上，木制得地板发出‘咚’的一声香，连带着鹿杖之上的八个铜铃，也开始来会晃动，铃声不断。 乔生没有被赋予什么职位，但是就这一根鹿杖，就已经足够让乔生站在朝堂的最前排。 苏婉看着鹿杖，她知道这是先皇打造的，也见过三四次，但是却从来不想过它竟是为乔生打造。 乔生是谁？苏婉再清楚不过，李承乾当太子的时候，就遵奉乔生为先生，视乔生为一生之师，提起乔生，李承乾从来都是感叹，若非乔生，就没有今日的大唐天子李承乾。 因此，苏婉对乔生一直有很深的好奇心，后来，去过小碗村，见到麦田里，撅着屁股，很不雅地务农地乔生，苏婉简直就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丈夫口中地那个神仙般地先生？ 她最初以为，乔生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穿着得体，儒雅大方。可万万没想到师这个样子。 落差很大，苏婉也就轻视了三分。 可后来，乔生做的事情，李承乾都会对他说，苏婉也渐渐地重新认识了乔生，更深刻明白，如今大唐江山，这一位虽不在朝野，可尊贵程度不下于一路藩王。 所以，苏婉对乔家地人一直很有礼待，乔家人在长安，也多有召见乔家女眷。 这一次，宫中出了这么大地事情，苏婉以为李承乾会立刻拟昭，让魏王李泰回长安，她还有些担心.... 可现在，她不担心了。 李象去地快，回来的也快，乔生看着两人带来地东西，点了点头，而后让苏婉清出屋里所有人之后，父子三人就开始动手了。 麻醉，用的是汤药，而清创，则使用的乔生特制的手术刀。 等一切结束，乔生换掉身上的外套，而后叫来了人，叮嘱了几句之后，就带着乔文熙和乔羽飞出了房间。 风吹在乔生的身上，让乔生打了个激灵。 乔文熙想笑，但是有觉得不合适，就忍了下去。乔文熙想了想对乔生小声说道：“爹，陛下虽然这次逃过一劫，可是......他的身体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原本身体就有亏，这下更是伤了很多元气，要想补回来，可是难上加难。陛下要是身体能撑住，还能慢慢调养过来，现在......” 乔生叹了一口气，双手环抱在一起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咱们努力了就好，现在咱们担心的不是这个，是其他事情。在陛下未能处理一切事物之前，我都会呆在长安帮着李象处理一切事物。” 乔羽飞看着手里的盒子，撇了撇嘴说道：“您这一呆，可能要好几年，甚至更长时间，家里......” 乔生说道：“回头你回一趟家里，跟家里人说这里一切不用他们担心，兕子和娘娘也给他们说清楚一切，也向他们说我会竭尽全力保下一切。功成之日，身退之时。” 乔羽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也是低着头说好。 乔生看着他道：“长安居不易，你要记住这句话，咱们家里的人，不可贪恋权贵，一切刚好才是真的好。” 乔羽飞想不明白，但是父亲做的一直都是对的，所以乔羽飞点头道：“爹，我会听您的。只是，您要在长安呆的时间太长，我娘，二娘，还有我那几个弟弟妹妹恐怕都会想你。长安虽然离家里不远，可这来回跑着也不是回事啊。” 乔生愣了愣，皱着眉说道：“还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苏婉这个时候走来，对着乔生说道：“先生不必多虑，先生在长安，家人也可迁移到长安来，我会让太子给先生安排最好的住处方便先生行走。” 乔生摇了摇头：“还是不必那么麻烦了，我徒儿小白那里没人，我住她那里就好，至于我的家人，他们想我了，就让他们来看看，其他的还是呆在山里吧。” 苏婉以为乔生是担心有人对他的家人不利，刚想说会派兵驻守，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宫里防卫这么严密，都让人钻了空子，更何况是宫外。 乔生看着天色已晚，就准备出宫去，今天的事情太多，乔生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消化一切，自己要回去好好想想这一切。 可李象在乔生出宫的时候，也跟着乔生来到了武小白的府邸。 武小白从乔生进了长安之后，就知道乔生来了，所以武小白一直在等着宫里的消息。 可没想到，自己这个师父在宫里呆了一天，竟然会来自己家，还说要住自己家里。 武小白不懂乔生这是什么操作，但是师父来了，自己可得好好招待着。 家里得仆人都给乔生安排好，住处也给乔生打扫干净，知道师父还没吃饭，武小白亲自去厨房操持起来。 等吃饭的时候，乔生看着偷看自己的武小白说道：“别看了，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也有很多疑问，不过还是你先问吧。” 武小白嘿嘿笑笑，而后看了一眼李象，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陛下咋样了？” 乔生巴拉了一口饭说道：“陛下无事，你别瞎操心，好好做你地事情就是了。这次你做的很不好，可以说非常差，当然这里面也有我地责任，没想到世家会来这么一招，所有人都盯在了生意上，以为对方只会对生意动手，可人家动手的时候，却是要见血，还是陛下的血。” 武小白呲牙说道：“我也没想到对反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再宫里对陛下动手，实在是......” 乔生抬起头看了武小白一眼，武小白立刻站起了身。 乔生哼了一声说道：“一切事过，自己去领责罚。你的两个师兄也是。” 武小白哭丧着脸说道：“知道了师父。” 第四百七十九章 无头绪 乔生让武小白领的责罚严重吗？ 其实并不严重，书庄里的孩子只要犯了错都会有责罚。 可这个不严重是在没有体会过的人才会说的，小一点的责罚，就是打扫个书院的卫生，或是去村里做一件好人好事。 都说，这不是挺好的。 呵呵，一开始，村里人不明白的，还会觉得这孩子真好，当知道了这些孩子是因为犯了错才做好人好事，大家就感觉可笑了。 所以，每当有孩子来村里做好人好事，很多人都会笑着问道：“那谁谁谁，又犯啥错了。” 犯了错，被责罚都不要紧，但是犯了错，还被人围观，被人问，被人笑，那就很尴尬了。这些孩子读了书，都是要脸的人，所以孩子门都十分害怕这种责罚。 而大一点的责罚，就更让人难堪了，不仅要在书庄的耻辱碑上刻上自己的名字，还要把自己犯的错读给书庄的所有人听。 这在乔生美曰其名：反面教材，不用白不用。 有时候，刁钻的责罚更是让这些学生欲仙欲死。 什么捏着鼻子，站在书庄里喊我是猪了。什么倒立行走了等等。 这样做，虽然有点让犯错的学生羞愤，可最直观地改变了书院学生们犯错的频率，也给书院的先生们剩下了不少的心。 天知道老师在教育孩子的时候，要操多大的心。 一个好的程序猿是必须要秃头的，而一个好老师的心也是稀碎的。 这是在乔生当了师父，当了老师之后最大的感悟。 男孩子们都禁受不住这样的责罚，那么女孩子就更禁受不住了。女孩子相对于男孩子的脸皮要薄一些。 武小白虽然跟大多数的女孩不一样，可脸皮还是一样的。她在书庄里看过别人受责罚的摸样，一开始还觉得是个乐子，但是后来，想到这些责罚用在自己身上之后，武小白的脸就变了。 所以，武小白在书庄里，一直谨言慎行，不敢犯错，即使要犯错，也要最大程度去把这个错误给缩小。 现在，长安这边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虽然不完全是她的责任，但是她是负责这方面事情的主要人，责罚再所难免。 不过，武小白转念想想，这未必不是师父在偏爱自己和自己的两个师兄。 李承乾那是什么人？堂堂大唐天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用一句用的烂俗的话就是，自己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陛下和皇后为什么不发落自己，那不还是看在乔生面上。 要知道，这次因为宫里的事情，菜市口的地面都冲刷了无数次了。涉事的，牵连的，当夜布防的，守城的，等等，可是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武小白每每想到，若是没有乔生，自己就会被拉到菜市口，她就一阵胆寒。 如今，只是书庄的惩罚，相比较自己的小命而言，惩罚太轻了。惩罚虽然轻，但是武小白可不会认为这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一个女人小心眼起来，那是连一根针的事情都会根人掰扯半天，更别说在武小白眼里已经成为了猎物的世家，会这么反咬一口。 而且还咬的那么猝不及防，那么不按套路，又是那么致命。 这如何让武小白能承受的了？这不仅是在打自己的脸，更是在自己的头顶上拉屎撒尿，作威作福。 她承认，自己是小看了世家，但是此后，武小白要求着自己绝对不会，也不能给任何敌人以反口的机会。 武小白看着乔生吃完了饭，就立刻招手让吓人进来清理桌子，随后武小白站在乔生面前道：“师父，要不要把我的师兄们叫来。” 乔生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急，明天会见到的，这次长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要亲自坐镇长安。陛下虽然.....可还是不能上朝，现在由太子监政。太子许多事情还不能完全掌控，若是这个时候再出了什么事端，这个天下就会被倾覆。” 武小白低声说道：“没那么严重吧。” 乔生看向门外说道：”风雪过后，便是一切事情的起端，该跳出来的人，都会跳出来，该亮的刀，也都会亮出来，所以时间紧，任务重。从我这交代出去的任务，你们都必须要严格给我做好，不能出一丝纰漏。” 乔生眼中的认真之色，是武小白从来没见过的。 以前，不管面对什么事情，乔生都会显得很从容。或者说，就像一个事不关己的化外之人，看遍人间能暖，自己却巍然不动。 可这次.....这次事情确实很大，只是武小白没想到乔生真的站出来。 那么师父的职位想必也不会低。 乔羽飞看着乔生说道：“爹，我们干些什么？” 乔生喝了一口茶道：“你和文熙跟着我，现在一切以陛下为重，陛下无事才最好，若是陛下出了事情，乱子就更大了。你们医术在我之上，陛下身边的那些人虽然有真才实学，可这么重的炸伤不是他们能处理的。” 乔羽飞和乔文熙点头，乔文熙又问道：“那我小叔他们？” 乔生道：“待明日，明日我会交待他么该做些什么，注意什么。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是一头懵，你爹我也是初次碰到这样大的事情。我需要好好想想，怎么来应对这一切，要是处理不好，那不仅仅是李唐这个大家，也是咱们小家的灾难。” 乔生说得，也是自己想的，乔生完全可以不接那杆竹杖，因为一旦接了，那就要承担许多责任。 乔生能直接拿下来它，不仅仅是为了李唐天下，更是为了自己。 李唐或许是世家，或者说是李治的目标，但是若是李唐天下真的变了天，自己家将会是第一个受到冲击的。 李治的心眼多大，乔生不太清楚，但是世家的心眼有多小，乔生可是领教过。而且世家的手段，上台面不上台面的都会用在敌人身上。这才是乔生最为忌惮的。 所以，为了国家也好，为了自己的小家也罢，乔生都必须要接下这个竹杖。 第四百八十章 疑似仙人来 长安的夜，依旧是那么安静，安静到听不到一声狗叫，只有到适时的时候，会有打更的人穿街走巷的吆喝声。 乔生站在窗前，思索了很长时间，才回到对屋里的乔羽飞问道：“你说，我明天上朝该穿什么好？” 乔羽飞愣了愣，随后看着乔生现在穿的一身，感觉确实不合适上朝。 哎，不对，不对，这个时候了，自己这个爹不是应该多想想怎么应对长安的一起事物嘛，怎么还有心思关心自己的穿着？ 可自己爹问了，乔羽飞又不好不回答，于是想了想就说道：“爹，这事还得麻烦小白姐，咱们来的时候匆忙，什么都没带，换洗的衣物都搁在家里了。你要上朝，是得体面一点，至少这粗布棉衣，太掉价了。” 乔生道：“可不是，在家里可以怎么舒服怎么来，但是这是在外面，不说我丢脸不丢脸的，那都不重要，关键是我这次可是代表陛下做事，要是让他丢了脸，那乐子可就大了。不是还有那个皇前失仪这一个罪责吗？那穿着这身去，不就更不行了。” 乔羽飞点头如捣蒜，连声说道：“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乔生看着乔羽飞光顾着说对，却是连起身的意思也没有，于是就撇了他一眼说道：“傻蛋，知道对，还不快给你小白姐去说一声，非要我提醒才行？” 乔羽飞嘿嘿笑笑，立刻从火炉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我这就去，爹你别着急。” 等乔羽飞把乔生的话带给武小白，武小白也愣了，不过想想也都在情理之中，所以就对乔羽飞问道：“那你知道师父衣服的尺寸吗？” 乔羽飞挠挠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得问熙儿，熙儿常跟奶奶他们一起给爹做衣服，他应该知道。” 所以两人又叫来了乔文熙。 乔文熙得知自己被叫来的原因之后，大笑了半天才说道：“爹那人也知道体面了，咯咯，娘为了这个事情说了他多少次，家里经常来客人，秋冬季节还好，春季天寒的时候也能见人，可是到了夏天，爹可是会光着膀子四处溜达。” 乔羽飞和武小白岂能不知道乔生在家里时候的摸样？ 说乔生懒？乔生也不懒，但是就是不细致，不爱穿着打扮。村里以前还会有人夏天光着膀子四处溜达，但是自从各家有了读书的孩子之后，都矜持了起来，光膀子在自家里可能会有，但是只要出门至少穿个衣服。 可乔生倒好，完全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到了夏天炎热的时候，即使家里有客人，也会光着膀子和人说话打招呼。 乔羽飞和武小白跟着乔文熙笑了半天之后，乔羽飞才喘过气把乔生的尺码告诉了武小白。 深更半夜做衣服，要是搁在长安城里普通人家的身上，还真是一件难事，但是武小白不一样，两任皇帝对武小白的重视，让她在一些事情上面有了很多的方便。 衣服刚送去，乔生就又让武小白去传话，明日，他要与虎同行。 来时，一行人可是带来了两头老虎，进了城之后，就被安排到了公侯府，现在乔生既然要体面，那就把体面做的更完美一些。 老虎可是最好的一个借势体面的动物了。 ....... 一夜过去，黎明迟迟才到来。 长安又下起了大雪。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是自古名言，李承乾虽然不在，但是李象却要承担起一切。 朝会马上要开始了，朝中各路官员已经开始人齐，而李象坐在龙椅一侧的位置上，却是有些焦急。 李象对身旁的太监问道：“先生来了没有，到哪了。” 太监脸上有些汗珠，他从天不亮就侍候在了李象的身边，而李象知道今日乔生要上朝，就派人去请。 可回来的人说，乔生在换衣服，还要等老虎。这让李象很是摸不着头脑。 好不容易等到乔生出门了，可这又迟迟未到，李象心里对乔生有些埋怨了起来。 朝会之上，文武官员各站一方，又各分站队。看着坐在龙椅旁边的李象迟迟不肯开启朝议，底下的人也不着急。 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站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超会上各方的心思都不一，各人在等着朝会开始后，自己要说什么，做什么在心里打草稿。 皇宫被炸，陛下遇刺，这件事情很大，所以陛下已经罢朝了两日，昨日只有一些重要的大臣进了皇宫议事，大部分官员都留在家中。 可皇家无小事，所有官员在知道了宫里发生的事情之后，心思都动了起来。 谁做的？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陛下怎么样了？ 等等，都说是他们需要去仔细揣摩的。 而如今，在皇后懿旨，陛下昭告之下，李象竟然要代政，这就又让很多人需要想想该如何应对了。 长孙无忌，褚遂良，于志文，李世绩等宰相虽然站在一起，但是都不对路子，所以一些话无多。 反观武将一方，时间长了，就有些吵闹起来。 李象还未呵斥出声，就听到殿外太监尖声叫道：“乡野之人，乔生觐见。” 谁？ 朝堂上所有人都是一愣，而在武将行列之中的秦御道暗自笑道：“终于来了，谱还挺大。” 程咬金呲牙，捋着胡须回头看。 褚遂良，于志文，李世绩都回头，他们三人对于乔生也是闻名已久，但是却未见过乔生。 乔生并不出名，但是也不会被人忽略，最早的时候，是乔生为民送礼的事情被美传，而后是书庄的名气越来越大之后，乔生作为陛下都唤作先生，太子也唤作先生的人，自然不能让他们不重视。 其实关于乔生最多的传言，还是说乔生是神仙中人。 神仙什么样，没人见过。 三人虽然年纪一大把，可好奇心一点不必其他人少多少，他们也想看看这位‘仙人’到底是如何的仙。 三头六臂？还是体如山峦，脚如城郭？ 抑或是像寺庙里的那些呲牙咧嘴的众生佛像？ 而长孙无忌愣了片刻之后，脸色几经变换，最后苦笑了一声，站在原地闭上了双眼。 第四百八十一章 佳玉公子 整个朝野之上，要说对乔生最了解的，不是程咬金，也不是秦御道，而是长孙无忌。 一个人若是对于对手都不了解，那么就很容易在对手上吃亏。 而长孙无忌已经深知道了这一点。 其实，按照长孙无忌像来，当初，若是自己去山里的时候能重视起来乔生，或是乔生来自己府上见上乔生一面，那么长孙家还会如此？ 不会，这长孙无忌很肯定。 可不管怎样肯定，自己怎样后悔，自己的家族已经败落，自己的儿子门已经身死。 想报复？ 不，除非乔生死，否则，长孙无忌再不会出手。 曾经，长孙无忌会认为乔生忌惮自己的身份地位，忌惮自己是李世民的大舅子，忌惮自己是长孙皇后的亲哥哥。 可是，并没有，乔生的杀伐果断，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影响。 甚至，当着李世民和长孙氏的面，敢把长孙家逼到一个无处容身的角落里。 世家和自己的联手又如何，一夜之间，长孙家几乎全灭，家族势力在一个月时间里被瓦解，而后被其他皇家与世家瓜分。 而乔生呢，什么事情也没有。 十多年过去了，乔家还是那样人畜无害，可长孙无忌看着乔家，看着乔生，心里就不免生出畏惧。 长孙家现在还好，人丁倒是有所建树，可已经是不比从前。家族，不提也罢。 这次，皇宫被炸，宫中虽有遮掩，可还是瞒不住很多人，恰巧，长孙无忌就知道宫里的一一切。 长孙无忌觉得这是个机会，很大的机会，只要在这个时候颠覆朝纲，或许就能把长孙家再次兴盛。 所以，长孙无忌可是连续两天都在悄然计划着一切。 可，当今日上朝来，听到乔生名字那一刻，长孙无忌就知道，或许自己认为的最大的机会已经渺茫了。 乔生在长安的时候，世家都不敢抬头。 轮到乔生的徒弟的时候，世家更是被镇压得几乎无出头之日。 如今，世家再次崛起，想要挑战皇威。若是单单一个李象，长孙无忌还觉得十分可行。可若是乔生，长孙无忌觉得就算有十万分得希望，他也不打算掺和到此事中去。 长孙无忌是真的忌惮乔生，他承认自己怂了。 ...... 乔生进殿了。 玉观高戴，长发披肩，白色风披，青色长袍。 一手持鹿杖，铃声且悠扬。 当乔生入殿以后，所有人都对乔生行注目礼。 正当众人惊讶于乔生的容貌的时候，两头斑斓猛虎也随着乔生进入了大殿，畏惧猛虎的官员都纷纷惊骇出声，而后连连倒退。 猛虎轻声嘶吼，也不张狂，老老实实地根在乔生身后 乔生昂首阔步，一路走到众臣的最前方，于文物官员两相对立的中间站立，随后乔生手中鹿杖杵地，倾身对李象施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两只猛虎也低声咆哮，而后双腿前曲，亦如人在行礼一般。让所有人更是开了眼界。 李象在乔生从殿外进入殿中的时候，就已经惊呆了。 自己的这个先生，可是从来没有这样打扮过，这猛地打扮起来，简直就是恍如神人一般。更别说两只老虎了，那更是把乔生衬托得神异起来。 别说是李象，就是乔文熙和乔羽飞自小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爹有这个打扮。两人记忆当中，乔生最好看得时候，是在乔生娶二娘李雪雁得时候。 可是，即使是那个时候，也比不得如今的乔生这身装束。 早上，乔文熙，武小白在装扮乔生的时候，可是快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一件衣服一件衣服试穿，一件饰品，一件饰品装配。 最后，当乔生屏弃掉玉坠，玉佩，只留下玉观，选择了白色风披，和青色长衫之后。就连和乔生生活了十多年的乔文熙，乔羽飞都感到很陌生。 远离凡尘？羽化成仙。 这些词都太糟糕了，她们觉得，什么词形容乔生都会掉价。 而武小白更是大胆地一口亲在了乔生地脸上，让乔生捏红了脸，才承认了错误。 其实不只是三人，就是武小白府上地那些丫头侍从也都惊呆了，昨日还是一个乡下汉子地乔生，就这么一夜功夫变成了佳玉公子。 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乔生出门地时候，可是好多丫鬟都偷偷看乔生，还有人大着胆子去问武小白的，可都被武小白给赶了出去。 自己的师父，自己吃不到，别人也休想。 唔....两个师娘不算。 李象失神，李象身边的太监可没失神，他不是不惊讶于乔生的转变，而是畏惧乔生身边的两头猛虎。 当乔生行礼半天，而李象却无一丝回应的时候，太监急忙提醒了李象。 而李象这才回神，咳嗽了一声起身站起来对乔生说道：“先生且免礼，今日你入朝，是父皇之命，也是学生之幸，在父皇没能好彻底以前，还望先生对学生多多指教。” 乔生直起腰身拄着鹿杖抬头说道：“不敢，太子尽管吩咐且是。” 李象点点头，然后对朝会上所有人朗声说道：“众位大臣，乔先生是我的先生，恩师，也是我父皇的先生，恩师。我皇爷爷在位之时，先生就对大唐多有建树，为此，我皇爷爷还铸了一杆铜铃鹿杖，以方便我的这位先生能够辅佐于我父皇，可我先生一直不愿入朝，所以我皇爷爷也没勉强。如今，我父皇遇刺，先生得知此事，便冒着风雪来到长安，接下我父皇赠与的鹿杖，助我监管朝政。” 李象的话告一段落，而乔生随之转身，对朝上的所有文臣武将行礼。 而文臣武将不管是瞧得上瞧不上，抑或是怀有其他心思得，都按耐住心里得想法对乔生还礼。 突然冒出一个陛下之师，太子之师，很多人心里都是不爽的。 可再怎么不爽，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就单是乔生手中的那柄鹿杖都够让他们想入菲菲了。 那么乔生到底是何职务，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人家直接与陛下议事，与太子商议一切，完全可以不搭理他们。 第四百八十二章 干脆 乔生不算文臣，也不算武将，所以，就连乔生也不知道该站到哪一方去。 程咬金想要喊乔生过来，但是却被褚遂良抢了先，褚遂连在李象身边的太监喊出朝会开始的时候，就把乔生拉到身边，而后看了一眼武将，乐呵呵地笑声对乔生说道：“几多听闻先生大名，如今方才得见，果然如神仙中人。” 乔生道：“若我是神仙，恐怕就不会管这凡尘中事，就算管，也不会这么麻烦，所以褚大人还是不要说笑了。” 确实，要是乔生是神仙地话，早就逍遥自在九重天去了，那还去管这一摊子乱事。要是自己是神仙，那李承乾直接给个仙丹，或是施个法，不就满血复活了？至于自己亲自动手来长安。 褚遂良想了想，也感觉是，所以对乔生笑了笑，然后就开始细听朝会上来自不同官员的奏报。 随着朝会的开始，官员们也都不拘着了，纷纷站出来诉述自己的奏报。 “殿下，臣有事启奏。” “准奏。” “如今长安风雪不断，恐影响明年麦收，还望陛下想出一个对策。” 李象道：“可有本。” “回殿下，有本。” “呈上来，我看完之后，再说。” “是。” “殿下，臣有事启奏奏。” “准奏。” “......” 仿佛一件事情在反复地循环，当一个个官员把自己地事物都拿到朝会上诉说之后，乔生简直都有些无语了。 风雪影响麦收，长安封城需要解封，还有一些至关重要地事情拿到朝会上说，这都无可厚非。 可，那司缺了用度，那个地方缺了粮食，这些很明显自己就可以解决地事情，都拿到朝会上来说，就让乔生受不了了。 他没上过朝，还当真不知道，这些官员会这么无聊。 而且，所有地事情，基本上都是要陛下，或是李象来给出一个对策，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地事情。 按照乔生地想法，国家养着这么一大批官员是干什么用的，不就是解决问题的，可他们倒好，自己发现了问题，却是交给陛下来做。 陛下有几个精力和时间去管这些？ 乔生身边没人说话，也没人搭理他，所以乔生就老神在在地闭目倾听朝会上地一切。 到了最后，李象看着身前地一堆的奏本，头疼地扶了扶头有些疲惫地说道：“还有没有事情要奏。没有地话......” 这时，一位官员从文官队伍中站了出来，躬身说道：“殿下，臣有事启奏。” 李象抬头看了他一眼：“准奏。” “如今，陛下遇刺，身受重伤，自当以养伤为重，可殿下年幼，诸事不通，臣想请殿下安排晋王回京辅佐殿下处理政事。” 李象听到这个话，正了正身子，他扫视了所有大臣一眼，见无人说话，就笑道：”为什么是晋王，而不是魏王。” 这位官员义正言辞地说道：“魏王也可，只是魏王权重，这个时候自当要避嫌，而京王不同，晋王不事权柄，又是陛下嫡亲，自然也就是辅佐殿下最好地人选。” 而这个时候，程咬金嘿笑了一声，从武将之中走出来，对李象行了礼之后，对那官员说道：“要避嫌，大家都避嫌，别说什么漂亮话，我老程也不懂。魏王是王，晋王也是王，魏王权柄重，那是魏王能干，晋王又会什么？这些年又为这江山做了什么贡献。凭什么要晋王辅佐太子殿下。” 那位官员明显是有备而来：“晋王自然有自己地贡献，晋王自从去了封地，封地的百姓和乐，百家齐鸣，文人昌盛，治学有道，治民有方...........所以，殿下，晋王可回长安，定然能辅佐您治理好朝政。” 乔生这个时候，转身看着那官员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辅佐不了太子殿下治理好一起了？是你圣明，还是陛下圣明。是你觉得陛下愚蠢，还是觉得太子愚蠢，还是说，你觉得整个朝会的人都很愚蠢。” 乔生是个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自己能做好为止。 所以，乔生可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那官员连续听到三个愚蠢，愣了片刻之后，立刻指着乔生的鼻子说道：“你....大胆，竟对陛下，竟对太子，与众位大臣不敬。殿下，臣请殿下惩治此人。” 李象不为所动，乔生说的话不算重，而且也不算是对自己不敬。 人家是问，又不是肯定，这里面的区别李象还是分的清的。就算是乔生真的说自己蠢那又如何，能被乔生说蠢的可没几个，偏偏那几个人里面都是乔生最亲近的人。 乔生冷哼一声道：“你的心思最好给我收起来，以后别让我听见谁在议论晋王，如今长安如此风声鹤唳，是谁造成的，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清楚，而明知道，你还要请那人回来，你有几个脑袋，你家人有几个脑袋。” 乔生不想跟这些人唧唧歪歪，自己要处理的事情可不是跟这些人打嘴仗，自己的事情还有很多，也没时间经常去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晋王虽然做事严谨，但是这次宫里李承乾遇刺，乔生不相信没人会知道是谁动的手，而且这人明显就是为了晋王回京之时做筹备。乔生可不会给对方什么面子。 再说了，整个朝会上，能让乔生给面子的人也不多。 等那个大臣红着脸，指着乔生要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李象却是说道：“把此人叉出去，仔细查探此人之时，我怀疑他跟行刺之人有勾结。” 身为书庄的学生，也经常听乔生的课，李象受道乔生的影响很大，所以他在书院毕业之后，以太子身份接触政务的时候，对于现在的一切政务就颇感麻烦。 要应对人不说，还要应对其他事情，还要处理政务，还不能不做事。 这一切对于李象来时太难了，跟自己以前做事的风格完全相反。 今日上朝，他就感到有些厌烦，可没想到乔生的到来，竟然这么直接，这么莽。 第四百八十三章 做足了安排 李象最初去小碗村是抗拒的，想到自己堂堂一个皇孙，竟然要到那样一个崎角旮旯的地方去读书，这不是太有失身份了。 可没办法，疼爱自己的皇爷爷都不反对，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到了小碗村之后，李象以为的吃糠咽菜没有，反而是最好吃的东西，寂寞没人陪伴也没有，反而是一大群孩子。 李象看到李欣也在的时候，更放心了下来。 可随后，他们刚要觉得可以进课堂念书了，偏偏还是没有。 不上学搞什么？搞训练。 他一个皇子，要搞训练有多苦，别人恐怕都不知道。 私底下李象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当时自己骂了多少次贺殇与乔生。他想要逃离小碗村，什么都不带，就自己跑那种。 可看着李欣因为逃跑而几番被毒打，李象害怕了，畏惧了，最后绝望的发现自己真的要在这里生活。 每天的训练就是摸爬滚打，自己白净的皮肤变黑了，自己的手变粗糙了，他觉得自己终将变成一个最低下的农夫，或是武夫。 可熬过了训练的日子之后，李象突然有一天觉得，这日子其实也并非那么没趣。 自己可不像李欣那个铁憨憨，什么规则都要犯，自己因为能够规避惩罚不知道有多高兴。 这里的生活也很好，除了没人伺候着和那些艰苦的训练外，其他的像是吃的穿的用的，都很合心意。 时间一天天过去，李象一天天长大，等从书庄毕业，李象发现自己竟然会对小碗村的一切产生感情。 自己舍不得书院里的伙伴，同学，舍不得那些教自己的先生，还有乔家的所有人。他回长安的时候，感觉自己真的要与这里分别一样，是一路哭着回去的。 这一切都是李象没有想过的。 毕业以后，李象开始接触朝政，李承乾没有给他多少放松的时间，李象也知道自己父皇是有多着急要把自己培养起来。 可李象觉得自己到了长安之后，完全不像小碗村一样，可以任意施为。自己就像是套上了一块很重的枷锁，做什么事情都在一个很严密的条条框框里面。 自己做错了，有人会指责，会借机生事，会把自己批的一无是处。不像小碗村的先生，虽然也会惩罚自己，可那些惩罚自己都心甘情愿，而不是如同现在一样，被人像是从背后戳刀子。 而且无论自己作什么事，去任何地方，都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他们不会认可自己做的对的地方，而是专门挑自己的过错，然后加以评判。 最后就哭着喊着，大唐无后继之人，大唐要倾覆.....烦不胜烦。偏偏这些人李象还拿他们没办法。 太难受了。 而今日，李象看着一摞的奏折已经快要崩溃了，当有人还要烦着自己要把李治请回长安的时候，李象都快要骂人了。 可不等李象爆发，乔生就站了出来，向他演示了一边学院的对事之道。乔生的言辞依旧那么犀利，完全不给人面子，寥寥数句，就把对方说得哑口无言，像是被那个什么了一样。 李象的气一下子顺了起来。 若不是顾及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形象，李象都要起身拍手叫好了。 这可太解气了。 看着人被叉出去，褚遂良，于志文，李世绩三人都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觉得这个事情不应该是这样，也不能是这样。 可偏偏，他们又觉得，那人的意图很明显，这样处理也没错。 于志文看了一眼乔生，随后往前一步走，躬身对李象说道：“殿下，这样是否有些欠妥当，大唐向来广开言路，此人虽言词.......” 乔生看着他，表情有些欠欠地说道：“于大人觉得那里不妥，广开言路，是对于陛下要进忠言，对方是什么心思你不清楚？要不要把晋王做的事情一一陈列在你面前。” 于志文一愣，随后表情僵硬地说道：“这.....” 于志文还没有想出如何应对乔生地话，另一个人就从武将一方地队伍中站了出来。 尉迟宝琳抱手躬身直言说道：“殿下，广开言路，自然是什么都可以说，刚刚那位大人也说了，只是请晋王回长安，并未提及其他，而却言辞都在情理之中，反观乔大人，一言就定人生死，是否太过越权，还是说，陛下不在，一些跳梁小丑都可以出来处理政务了。” 程咬金回头，死盯着尉迟宝琳，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尉迟宝琳竟然敢跳出来搅事。 秦御道也是一连茫然，感觉自己地这个老丈人，这个时候就是在作死。 乔生回头，看了一眼尉迟宝琳，随后把武将群看了一眼，随后说道：“是否越权，那也是殿下来评判，陛下来说，你算什么东西。这些年，尉迟家是否太过清闲了，还是觉得尉迟老将军是开国大将，你们这些小辈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乔生地话刚告一段落，尉迟宝林就要迫不及待地要反驳。 可武小白不给他这个机会，武小白从文臣地最末端站了出来躬身说道：“启奏殿下，微臣要告尉迟一家一十七大罪责。” 李象看了一眼尉迟宝琳，心里乐开了花，要知道这朝会上乔生地徒弟可不少。这尉迟宝琳去捅谁地蚂蜂窝不好，要捅乔生地蚂蜂窝。 虽然李象心中有些幸灾乐祸，可表面上还是要端正态度，他对武小白说道：“准奏。” 不管是什么官，只要是当了官地，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干净，就如同千古明镜魏征，他自己都不敢说自己很干净，更何况是尉迟家。 武小白在长安这么多年，师父与谁有仇，有怨，有瓜葛，她都调查得很清楚。而这些人身上但凡出现的丁点事情，也都被武小白记录在案。 今日，乔生要上朝，武小白知道可能会有不顺利，所以做足了安排，也做足了功课，她作为乔生得宝贝徒弟，可不能看着自己得师父被人欺负了去。 第四百八十四章 沙子 武小白的出现，让朝堂上就成了大型的陈述现场，一个个有理有据的尉迟家犯法事件都被列举出来。这让尉迟宝琳惊惧，脸色一变再变，甚至脚布都站不稳了。 程咬金看着尉迟宝琳那一脸煞白的样子，冷笑了一声对身后的秦御道说道：“你的这个老丈人真是马不知脸长，那人是他能动的，人家好心给呀脸，这些年都没动你，他自己倒跳出来了。 秦御道站在程咬金的身后，小声的道：“程叔，这个我做小辈的，也是做女婿的也是没法子呀。我把女儿嫁给红鹤，我这岳父都跟我家断交了。可岳父对我不仁，我当女婿的不能不义，您也还是少说些吧。” 程咬金嘿嘿笑道：“你小子懂事，也懂得把握机会，虽然出了一个闺女，但是你赚的肯定比失去的多。别在我眼前卖乖。不说你那闺女能享福，就是秦家以后做什么事都会有底气。不像尉迟大傻的这个蠢儿子，当年乔生就出那么一点事，就迫不及待地要悔婚，如今怎么样？尉迟家给他搞得乌烟瘴气。你小子就偷着乐吧。还有，你且看着，那武丫头下去，还会有人站出来。尉迟家这下要因为尉迟宝林吃大亏了。” 秦御道愣了楞，随后默不作声，继续看朝会地继续。 不出程咬金所料，武小白下去之后，接着就是站出来了四五个人，对尉迟家开始口诛笔伐，若是不知道地，还以为尉迟家都要谋反了一样。 尉迟宝琳如何不清楚自家得一些事情，尽管武小白等人说得都对，可他能承认？承认地花那尉迟家就彻底完了。 所以尉迟宝琳等检举他的官员说完之后，立刻出言说道：“你们是一派胡言，你们有何证据说明这些是我尉迟家做的，若是拿不出证据，那就是诬告。” 乔生不说话，这个时候，让自己的徒弟表演最省事。 武小白看了一眼乔生，而后笑道：“要证据，好啊，随后咱们大理寺见。” 又是吵，又是闹，朝会在这样的氛围之下，终于惹得李象不耐烦了，直接宣布了退朝。 乔生刚随着人流走到大殿门口，就看到武小白和几个书院毕业的学生官员都站在那里等着自己。 乔生看着外面的天气，笑着说道：“风大，都回去吧，别在这傻站着。要想找我说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几个学生都笑着应了乔生的话，随后就结伴而去。 乔生测过身对程咬金和秦御道行了一礼，随后说道：“程老将军，秦亲家。” 程咬金说道：“小子，今天你不错，有我老程当年的风范，你这做事的法子虽然有些直白，很解气。可你也得当心点。” 乔生一脸无奈说道：“我也不想，可是现在给我的时间太少了，我要做的事情也太多了，要是什么事情都要根人掰扯半天，那我如何能管得过来。” 秦御道对乔生说道：“你也是第一次上朝，不明白一些规矩也是情理之中，稍后你还是多跟武姑娘的比较好。” 乔生摇头：“没时间，没耐心，这次的事情太大了，我要做的就是镇住局面，而不是纠结在为官之道上面。等功成，我还是会身退，不会留恋朝野。” 秦御道愣了，随后想了想，苦笑一声说道：“你比我们想得都要开一些。我那女儿在乔家可好？” 乔生笑道：“都好。” 寒暄了几句之后，秦御道和程咬金也相继离去。 而乔生看着等候自己多时的太监，歉意地对对方施了一礼说道：“让公公等候多时，实在抱歉。” 这太监是李象身边的，见乔生如此，他急忙说道：“不敢，乔大人还是早些去见太子殿下吧。” 乔生点头，而后嘱托了武小白两句话之后，让武小白带着两只老虎离开，乔生才跟着太监去了李承乾的寝宫。 李承乾已经醒了，也知道了今日乔生在朝会上的表现，他看到乔生来，就笑着对乔生说道：“先生还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乔生则是指着自己的肚子道：“饿了，今日因为上朝，都没吃饭，陛下不会不管饭吧。” 李承乾想要大笑，可最后还是忍住虚声道：“想吃什么，就让象儿去做。” 李象则是直接站起来道：“先生喜欢吃的，我都给弄来，先生且等着。” 随后，李象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乔生看了眼离去地李象，又看了看皇后苏婉，最后才轻声对李承乾说道：“我不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而是我不适合当官。正如今天上朝，参与朝会一般，说实话，我很难受，看着一大群官员在那磨磨唧唧地做事，那耗费地时间，都能为百姓做多少事了。” 李承乾又笑了：“先生说得是，所以父皇在的时候，也是说你有大才，若是一早入朝为官，还能当一个好官，可是却不能成为一个好先生。父皇觉得你当先生比当官要好，所以就不勉强你入朝。这次，若非迫不得已，朕也不会打搅先生地安宁。望先生多多担待才是。” 乔生晃了晃受中地竹杖，苦笑着说道：“这个我都接下了，我就不会说是半途而费，你要是真觉得我苦，就赶进好起来，让我从长安这些事情中脱身，才是最好的。” 说着话，李承乾就勒了，看着李承乾闭上了双眼休息，乔生起身就去吃饭。 苏婉继续陪着李承乾。 等乔生走了，李承乾又睁开眼对苏婉说道：“你是不是害怕先生。” 苏婉愣了，随后想了想才说道：“我是有些怕。” 李承乾说道：“先生其实并不可怕，是你想得有点多了。先生自我父皇还在的时候，就一直不愿沾惹是非，沾惹权贵。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就在小碗村那个山沟沟里窝着。他过得生活跟咱们不同。朕一开始也有所怀疑，可是越是靠近先生，你就会越明白，先生是最让人放心的那一个。而父皇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打造了那根竹杖。” 第四百八十五章 事情不是这么干的 乔生在避嫌，谁都知道，而且这个避嫌，李世民都不得不赞叹乔生是这里面的行家。 乔生并不可怕，但手上掌握的东西太可怕。而且乔生的思想，远见，以及预知都让李家父子俩感到若是他乱世起事，最小也是一方王候。 乔生可乱世称雄，那么和平之世呢，不管李世民有没有良将良才的收集癖好，若是这样一个人不为自己所用，那么必然是最大的隐患。 历史上因为一个人而覆灭的国家可能很少，但是因为一个人霍乱一个国家政权的人却很多。李世民不会为自己的儿孙留下隐患。 可乔生的做法，实在是让李世民起不了杀心，反而是希望乔生进入政堂。 乔生所掌握的东西，都向李世民和李承乾展示，毫无保留地赠与李家。盐铁绵花，炸药以及一些其他方方面面地东西都是如此。 乔生所经营地一切都公开，生意全部与皇家挂钩，让李世民和李承乾知道乔生做了什么，干了什么。 甚至乔家一年来所有地支出与收入，皇家都知道。 乔生所创立地书院可能是最大地隐患，可自李世民起，书院的院长就一直挂着李世民和李承乾地名字。 乔生呢，除了偶尔上上课，带带徒弟之外，其他地完全就不管。 乔生完全可以在这些学生上面笼络人心，可乔生并没有，这才是让李家父子俩放心的地方。 苏婉身为皇后，担心最多地，不是李承乾，而是自己的儿子。 原本苏婉嫁给李承乾之后，李承乾就在太子位置上不稳定，眼看着李承乾一天天萎靡不振的样子，苏婉就绝了当皇后的心。 可，那年李承乾去避暑之后，一年之后才回到长安。随后，苏婉眼看着李承乾一步步走向权力的巅峰，也成就了自己的后位。 苏婉说不高兴是假的。 那么李承乾那次避暑到底发生了的事情，才让他转变地如此彻底？甚至不似从前，更盛从前。 而具体情况，苏婉也是当了皇后才知道。 原本，苏婉是对乔生放心的，因为就算李世民称乔生为先生，那乔生也仅多是个老师罢了。没有进入朝堂，没有执掌权柄，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这次，乔生来的太突然了，一柄竹杖让苏婉感受到了威胁。 苏婉出身书香门第，她的曾祖父苏威是隋朝尚书左仆射。而苏威和宇文述、裴矩、裴蕴、虞世基并时代，共辅佐朝政，时人号称“五贵”。 而苏婉的伯父苏勖还迎娶唐高祖李渊的女儿南昌公主，同时也是“秦王府十八学士”，参与编纂《括地志》。 而其父亲苏亶是秘书丞。 远见卓识苏婉还是有的，可苏婉就是懂得多，拥有的多，才会更加担心眼前的情况。 李承乾，李象都对乔生推崇备至，信任有加，这不应该是一个皇帝，或者是未来皇帝的表现。 有的帝王为何称自己为寡人，又称呼自己为孤，这不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岂知，帝王的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当然，苏婉也不是厌恶乔生，她知道自己现在，自己丈夫的现在，还有自己的孩子，都是乔生给带起来的。 但是，乔生握权，是苏婉不能容忍的。 她害怕乔生会成为挟天子之人。 可现在李承乾那么相信乔生，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怎么去劝解。所以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 乔生在宫中吃了饭，随后就和李象去了东宫。 看着乔生坐下，李象把左右屏退之后，就兴奋地对乔生说道：“先生，这还得是你，要是换一个人，恐怕都不知道怎么帮我。” 乔生面对李象，还是挺轻松地，所以乔生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你觉得厌烦，我也觉得厌烦，但是朝政你可不能像我这样处理，这只是暂时地办法。以后该咋样还是咋样。就像我与陛下说的，我不会当官，我只会处理事情。事情怎么处理直接，我就怎么处理。可你不一样，你需要把事情结合方方面面来考虑。考虑臣子的心，考虑朝野会不会受到影响等等。” 李象皱了皱眉，随后点点头道：“知道了，先生。那我今天是不是处理的不妥当？” 乔生想了想，点点头道：“是有些不妥，不过，也不碍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那么多。” 李象放松了下来说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乔生道：“处理政务你自己来，这你都学过，有什么不懂的再来找我，不过我只能给你建议，或是提点，最终要怎样处理还是得你自己想。” 李象苦着脸点头。 乔生继续说道：“明日城中的戒严可以解除了，宫里倒是可以严谨一些，盘查还是得仔细着点，接下来不能出现任何问题。然后是，你想想怎么应对太后她老人家吧。” 李象一愣：“皇奶奶？不是，先生，你不会把这些都告诉她了吧。” 乔生道：“你以为你皇奶奶是吃素的？就算我不告诉她，有的是人告诉她，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这么晚知道，估计都已经够上火的了，要是再晚一些，我怕你挨揍。” 李象呲牙。 乔生把一些初步的安排都做了之后，就离开了宫里，回到了武小白的府邸。 下了马车，乔生紧了紧衣服，风虽然不大了，但是还是很冷。 看到乔生回来，武小白，程风，及一群人迎了过来。 李道宗看着乔生说道：“宫里怎么样了？” 乔生道：“除了陛下之外，一切都还好，明日戒严就会结束。” 李道宗愣了愣：“没事了？” 乔生道：“有事，事还挺多，但是城里一直戒严不是个办法，该抓的也抓了，该杀的也杀了。要是还这么继续戒严下去，城里的百姓都会恐慌起来，这对于现下的长安十分不利。” 李道宗沉默了片刻之后，问道：“对于晋王，该如何处理，据我所知，晋王在做这一切前，都已经做好了部署，现在只是由暗转明。” 第四百八十六章 长孙氏回长安 李云阔接着李道宗的话说道：“长安的风雪对于咱们来说是一个困局，可对于南方的晋王来说，可是一个好的机会。等风雪结束，恐怕就是大军压境。” 武小白也说道：“世家的力量也在支持着晋王，财力，物力供应上，再加上晋王已经统御了南方大数兵马，这威胁性太大了。” 乔生看着他们说完了，就叹口气说道：“不止啊，这些年，朝廷一直在革新，这种革新对于现在的文人是极为不利的，文人本身掌握着说话的权力，而晋王一直游走于文人之间，此次他起事，振臂一呼，文人会前赴后继地涌向长安。而接下来地局面就是，文人会拥护晋王称帝，晋王还不会背上谋反地骂名。” 乔文熙给乔生端了一个暖炉，让乔生捧在手心里后，说道：“爹，那咱们该如何应对。” 乔生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办法，所以我需要知道更多晋王那边的消息。” 程风对乔生说道：“师父，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乔生道：“能撒出去的人都给撒出去，探听，侦察。你们负责把长安运转起来，风雪停了之后，我要见到一个繁荣的长安。” ...... 乔生预料到了长孙氏会回长安，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急。 到了傍晚，长孙氏回长安的消息就传到了乔生的耳朵里，乔生没办法，只能起身去宫中见长孙氏。 李承乾的寝殿，长孙氏坐在李承乾的床边，表情淡淡，眼神里却尽是厉色。 看到乔生来，长孙氏就哼了一声，让乔生顿时苦笑着说道：“娘娘，不带这么生气的。” 长孙氏又哼了一声说道：“若不是本宫在长安还有些耳目，恐怕你们所有人都要把我瞒到死是不是，长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就不应该让本宫知道。生子，本宫原以为你现在也成熟了，处理事情会更好一些。可你却辜负了本宫。” 李承乾醒着，但是却把眼睛闭得死死的，面对长孙氏，他可是没有任何办法。 乔生也没办法，只能认错，认罚。 长孙氏看着一群人都低着头，回头看了看李承乾，就出了李承乾的寝殿。 看着李承乾对自己使眼色，乔生摊了摊手，然后跟着长孙氏出去。 到了长孙氏的寝宫，长孙氏对着乖乖站到一旁的乔生说道：“你还是坐着吧，你也是尽心了，这都不怪你。” 乔生做到了长孙氏的对面，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对长孙氏说道：“娘娘，其实您不应该回来。” 长孙氏挑眉：“怎么说？” 乔生伸出手，翻了翻之后道：“都是肉。” 长孙氏也沉默了，也是很长时间后才叹息着说道：“若非当初陛下能够好转，性子也好转，恐怕晋王是最适合帝位的人选。当初的太子性格又多乖张，你应该清楚一些。而魏王那个样子，也不是帝位的人选，只有李治，那是先帝一手养大的。他对晋王投注的感情不比如今的陛下少。” 乔生看着长孙氏有些伤怀，倒是不插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这次长孙氏回来，兕子，乔氏，李雪雁，董云晴，以及李蓉都跟来了。 乔氏等人没进宫，但是兕子却是要陪着长孙氏的。 兕子坐在乔生身边，看着长孙氏不高兴，自己也跟着不高兴，削瘦的小手拉着乔生的衣襟，使劲地揉捏着。 长孙氏继续说道：“晋王在陛下面前，一直表现的很乖巧，也很懂事，他性子本身就软，这就更让本宫和陛下心疼了。所以在给晋王封地的时候，先帝可是给他选择了一块富饶的地方，还赐下了好多的东西，就是为了弥补他。他喜欢读书，先帝就给他找来了好多的古籍孤本。陛下和魏王也给他找。陛下和魏王是对这个弟弟很好的。可还是变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晋王就少来我宫中，也少去见先帝。可能也正是那个时候，他才觉得我们放弃了他。” 乔生有些违心地说道：“晋王很好。” 长孙氏却是摇头说道：“他不好，之前，陛下让他跟着你，就是希望你能开解他，就算不能让他像魏王一样，可至少让他安安稳稳一些。可他做了什么？和那帮迂腐地文人搅在一起，反对先帝地革新，和世家地人走一起，什么都要和先帝对着干。” 乔生低着头道：“是微臣错了，要知道现在，当初就不应该放任晋王......” 长孙氏摇头道：“你没错，因为晋王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表露过心迹。陛下当初心性萎靡的时候，晋王只要找到机会就会去先帝的身边，可能这在别人看来都很正常，可本宫当母亲的，岂能不知儿心。那时，本宫对陛下也确实很伤心，感觉陛下就那样了。所以才放任了晋王。晋王得宠，以为帝位有望，可没曾想，陛下会好起来，绝了他的念想、甚至，就连魏王也开始走入了先帝的心里，只有他却被遗忘在了角落，等先帝想起来他时，他已经被分封。” 乔生没有说话。 而长孙氏继续说道：“存了不该存的念想，也让他走错了路，如今更是要和兄弟反目成仇。本宫也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本宫真的没办法，就是先帝也没办法。帝位就那么一个，魏王退让了，他却一直念念不忘，不该啊。” 乔生想了想，试探着问道：“那娘娘，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这一句话，是很多人问乔生的，而乔生如今拿来问长孙氏。 是啊，怎么处理。 就算是抓到了李治，该如何惩治？ 谋反可是大罪，李承乾必然不会饶恕他。可长孙氏还在，这就横隔在了两兄弟之间，不让两兄弟手足相残。 只是，这可能吗？ 一将功成万骨枯，成王败寇的道理谁都懂。 而李承乾和晋王的这场博弈，也注定只有一个人能胜出，胜出之后，剩下的那个人就算不死，也不会太好受。 而这伤的最重的，恐怕不是李承乾和李治，而是长孙氏。 还是因为，任何孩子在父母的眼里，手心手背都是肉。 第四百八十七章 乔六 换位思考，乔生想过若是自己面对如此的场面，该如何去处理。 结果，想来想去就是自己只会和稀泥。这些孩子或许会畏惧有自己的存在暂时不会干些什么。 可等自己不在了，或是真压不住的时候，自己孩子之间必然还有一场丈要打。 争家主，争家产，争一切的一切。 别以为这是一种很恶劣的行径，其实在乔生想来，一切的竞争都有它的道理存在，可能有些歪理，但是不失它存在的客观性。 不争就是好的？ 不见得吧。 一个人从未出生就开始竞争，自己干掉了上千万，上亿的同伴，从而拥有了生命的权力。难道说，这不残忍？ 按照逻辑思维来说，这些可亲兄弟啊。 生下来后呢，还要和天争命，和人争资源，从而维系自己的成长，达到自己的理想要求。 这，有什么不对。 还是那句话，无欲无求的不是佛陀，而是石头。 其实，对于李家的内部争斗，乔生完全可以作壁上观，两不相帮。但是不能啊，李家兄弟争得的权力，而乔生呢，则是为自己的家要斗争。 所以，乔生只能选择帮着李承乾争。 可现在，横亘在乔生面前的是长孙氏。李治，李承乾都是长孙氏的亲生孩子，别人可以不心疼，但是她必然会心疼。 李治已经出手了，李承乾本身无多的寿命，在这场行刺爆炸之后，就更没几年活头了。这等于说是在长孙氏的心上撕开了第一道口子。 接下来呢？还要撕开多少道口子，还是个未知数。 长孙氏对此也是无可奈克，这场争斗，无论她帮谁都是错。 其实她和李世民，或者说大多数父母都有同样的疑难，孩子他们生的时候，只嫌少，可生下来之后，养成了，该分配自己的家产的时候，都不知道该给谁什么。 就算一碗水端平，还是不会令人满意。 因为孩子可能会因为对家庭贡献的不同，觉得自己能要的更多。 乔生大概率猜想李治的心态就是如此，李承乾，李泰，和他都是皇子，凭什么李承乾就能成为太子？ 就因为他比自己最先出生。 孩子门的心思无非就那么几个。 乔生不记得什么时候，乔羽冲还对自己问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大哥先生下来，自己就要当弟弟。 乔生当时的回答和很多人一样，因为乔羽飞比他年长。 后来，家里有了更小的孩子后，乔羽冲就没有再问过这个问题。 可乔生每每想到此事，还会仔细琢磨，年龄小的也不一定不能当‘大哥’啊。 而现在的李治，就是要立志不当小弟，要当‘大哥’了。 李世民当年的玄武门事件，已经是他的心头魔咒，因此他时常半夜惊醒，梦中自己沾染了太多兄弟的血。 所以，为了自己的孩子不会像自己一样手足相残，李世民是日防夜防，更不惜破坏宗法，把几个嫡亲儿子养在身边，亲自照顾培养。 李世民早去，他很满足，也很知足，因为自己的孩子他认为都安排妥当了。 可遗留下来的妻子长孙氏呢，儿子们已经动手，已经见血了。她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但是她却又不能不回长安，亲自来看这场她的孩子之间的争斗。 长孙氏现在对李世民的怨气很重，她望着殿外有些幽怨地说道：“先帝真是好狠的心，他认为自己的事业大成，名声千古，就可以安心地双眼一闭，不管不问了。可为什么还要本宫好好活着。活着干什么，？当初就不该答应他，随他一块去了算了。也不必说现在看他们手足兄弟，同室操戈” 若是当前不是长孙氏，听到她说这样的话，乔生转身就走。 你不想看他们同室操戈，我还不想管这么多麻烦事呢。李治爱来不来，来的话，若是对方要寻仇对乔家出手，乔生直接带着家里人往山里一躲，看李治能拿自己如何。 还是不行的话，乔生就炸，反正乔生也知道哪有更多的炸药原材料。 李治来多少人，就炸多少人。 长孙氏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乔生，想了想说道：“不管是晋王，还是陛下，若是你能有好的法子，就尽量把一切平息，若是不行的话，至少也要保住两人的性命。要是实在控制不住，本宫让你保陛下。” 长孙氏最后一句话说得有声，但是无力。 乔生抬起头看着长孙氏说道：“微臣，自当竭尽全力。” 长孙氏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去吧，天也不早了，对了，带上兕子一块回去。” 乔生点头，而后拉着兕子的手一块出了宫。 回到武小白家里，看着乔氏等人都在，乔生问道：“家里就剩我爹了吧。” 乔氏道：“可不是，原本这次应该你爹来，可是家里没人可不行，这不，就让小六陪着一块来了。” 乔生看了看乔六，看他傻笑，就说道：“别顾着傻笑，回去就给你说房媳妇儿，免得你存了那么多钱没处花。” 乔六立刻警惕起来，随后又有些不情愿地说道：“能不能不着媳妇儿，我一个人挺好的。” 乔氏说道：“你不是喜欢孩子，没媳妇哪来地孩子。” 乔六想了想道：“我想和苏先生一样。” 苏先生，苏婉？ 乔生脸色顿时有点尴尬，好小子，学谁不好，学苏婉。 苏婉那女人是你能学的，人家最起码能奶孩子，你能干啥。 乔生黑着脸说道：“你小子就是欠收拾，那么多钱，你养几个孩子都不成问题，但是都不是你自己的那不行。等回头，就给你找人起房子，房子盖好之后，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柳丫头找你多少次了。人家是不漂亮，还是你觉得配不上你。你要是不想在山里呆着，我在城里给你安排一所宅子。” 柳丫头，就是当初乔生救下的赵顺子的女儿，赵柳。 其实，当初，赵家的意思是让赵柳儿认乔生为干爹，以谢乔生的救命之恩。可当时乔生对干爹这个词有些反感，就以自己年龄还小为由，就给拒绝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长安安家 虽然干爹认不成，但是每缝过年过节，柳儿都会跟着赵顺子，或是家里的其他人来乔家串门。 一来二去的，柳儿也算是家里的常客了。 而成了大姑娘的柳儿，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就喜欢上了乔六，还大胆地接近乔六，让董云晴偶然一次发现了之后告诉了乔生。 乔六脸色顿时红得跟喝了十斤白酒一样，他低声说道：“不是人家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人家，我这什么都没有。” 乔氏道：“啥没有啊，房子让你先生去盖，钱得话你出，等有了房子，以你得本事找个好点得营生不成问题。你们几个虽然是乔家买来得孩子，可家里就是让你们多照看家里的一切，其他的，家里就不会管太多。你要是实在是不愿意也行，我们也不拦着，但是乔大，乔二他们还都是光棍汉，我回头就把柳儿说给他们。” 乔六脸色又变了：“不，不行。” 乔氏抿嘴说道：“啥不行，人家乔大，乔二不比你能干，还是不比你会存钱，也就柳儿那缺心眼的丫头看上了你，你倒好，偏偏还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哼。你不娶，可是有的是人娶。” 乔六脸色涨的通红，憋足了勇气说道：“谁说我不娶了。婶子，我...我回头就给他家下聘礼。” 顿时一群人哄笑。 说完了乔六的事情，乔氏就问起了乔生长安的事情，听到李承乾受了重伤，乔氏俩眼顿时就婆娑起来道：“这孩子到底要受多少的难啊，生子，我能不能去看看他，看一眼也是好的。” 乔生沉默了片刻说道：“娘，回头我进宫的时候给你问问，现在不同于往日，宫里盘查得很严格，无论是里面的人，还是外面得人都进出不方便。不过，你去看陛下，应该不是问题。” 乔氏擦着泪说道：“要是实在不行，就等他好了我再去。” 乔生点头，然后看着董云晴等人说道：“这次我来长安，可能要呆很长得时间，一年，或是两年，甚至三五年都有可能。再小白这住着是好，但是也不能常住，咱们在长安有宅子，等明天，你们去看看那一个好，给打扫出来，该添置东西的添置些东西。” 董云晴问道：“那家里该咋办？” 乔生道：“我不想让你们在长安多呆，长安如今是是非之地，有你们在，我很不放心，所以你们还是回山里比较好。” 乔氏说道：“不行，你身边没人照应着怎么行，这样，雪雁和云晴他们每半个月，或是一个月换着来长安，家里那边你不用担心，你爹和我又不是走不动路了，还能帮你看着点，再说了，要是家里有什么事，村里的人不用说也会帮忙。” 乔生想了想看向董云晴和李雪雁。 两人都是点头，董云晴道：“这样最好，你要是想羽墨他们了，就让他们也来长安住一段时间，到了上学的时候，再让他们回去。” 乔生道：“就这样安排吧。” 武小白这个时候说道：“师父，要不，你还是住我这里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这里房子又多，不怕装不下人。” 乔生笑道：“虽然你是我徒弟，但是我这住上两天就行了，多了不好。你要是不想一个人住，等我那的宅子弄好了，就给你留个房间就是。这里太扎眼了。” 武小白想了想点点头。 乔生说武小白的宅子扎眼，是因为这里是官宦府邸的集中地，出门就能遇见不同的官宦，这两天，城内戒严，乔生出门才不会被人注意。 可要是戒严结束，乔生恐怕就会有很多麻烦。 所以乔生一开始就想着去别的地方安身。远近倒是无所谓。 李雪雁要回娘家看看，乔生没陪同，倒是乔文熙，乔羽飞跟着去了。 虽然乔文熙，乔羽飞不是李雪雁的孩子，但是李道宗对于两个孩子也是当做外孙子来疼的。 尤其是乔文熙，那更是亲得不得了。 李岚这些年外出，乔文熙就经常去李家看望自己的姑姑，顺带着也看望李道宗夫妇，结果就是看着看着，李道宗倒是再乔文熙身上得到了来自外孙女的亲近感。 所以，李道宗对李岚好，对乔文熙更好。有时候当李岚和乔文熙一块地时候，李道宗会直言对李岚说乔文熙的好。 等李家的人走了，剩下的就开始忙活着今晚住那里的安排，武小白让下人去买了好些东西回来，还叮嘱着，谁要是缺了什么，不用向她汇报，直接去账房拿钱去买。 等吃过了晚饭，已经是寒风夜了。 快睡下的时候，董云晴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就从床的里面转过身，一手搭在乔生的身上说道：“这次，苏婉也跟着来了。” 乔生一愣，随后就问道：“她来干啥？” 董云晴道：“说是一个表亲来了信，她要去见这位表亲。可能还会离开长安，出去一段时间，书庄里她也请了假。” 乔生愣了愣问道：“苏罡和苏萌呢。” 董云晴道：“我让他们搬到咱们家来住了，反正都是你闺女儿子，多一个也不多，少一个也不少的。况且俩孩子我也都喜欢，都很听话。再说了，人家还叫我干娘呢，总不能苏婉出去了，我这当干娘的看他们在家里没吃没喝的吧。” 乔生把董云晴往怀里拉了拉，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说道：“这些事情你来安排就好，其实不用跟我说。” 董云晴把脸在乔生的胸口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好之后，就说道：“就是说一声，到了长安之后，苏婉就走了，去了哪我也不知道，不过她身边跟的有人，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真有些害怕，她会丢弃苏罡和苏萌，多好的孩子啊。” 乔生顿了一下说道：“苏婉在山里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要说让她把房子丢了都有可能，但是孩子绝对不会。” 董云晴嗯了一声，然后娇声说道：“睡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第四百八十九章 傻女人 早上，乔生揉着酸爽的腰身起床，人到中年不得已啊。 虽然乔生也是刚三十出头的年纪，可家里有两位娇妻，外面还有一个，这如何让乔生能应付得过来。 况且，自己的这三个女人，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不满足，就生怨啊。 所以，乔生也学会了跟她们斗心眼，看着情况不对，自己要是不能，就直接去别的地方睡觉。 而昨夜的荒唐，乔生也是迫于无奈，情到深处自然直啊。 乔生是浑身酸乏，倒是董云晴，看着格外精神。 董云晴看乔生那摸样，就红着脸说道：“要不，再睡会儿？” 一开始董云晴还真不懂这些，但是现在，董云晴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了。 所以，董云晴一直有让乔生保养自己，什么补身体啊，什么补肾啊，董云晴都会给乔生找来，看着乔生好起来，威猛起来，她就很有成就感。 董云晴的话，让乔生打了个哆嗦，然后回头就看着董云晴说道：“还来？” 董云晴也愣了，随后就对着乔生啐了一口道：“什么还来，就是让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看小白，她这里猛然来了这么多咱家的人，家里的那些仆人肯定忙不过来，我得去看看。” 乔生恍然点点头，而后嘿嘿笑了起来。 董云晴又啐了他一口，就转身出了房间。 乔生看着董云晴离开，倒是没再睡，而是把被子裹在身上，坐在床上想着一些事情。 苏晓已经来了长安，既然她来了长安，必然也会知道长安发生的事情。李承乾遇刺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所以苏晓知道也没什么。 乔生担心的是苏晓来了长安之后，会不会碰上家里的人。 现在还不显怀，但是以后....... 不过，乔生回头想想觉得自己信苏晓还是能信得过的，这个女人虽然勇气大的让人难以置信，可做事从来都是很谨慎。 就算是碰见了，乔生也能应对，乔生本身就对苏晓有亏欠，若是瞒不住，乔生会把对方接回家里来。 最多就是挨些骂而已。 想着苏晓，乔生不免叹了口气，让刚进门送饭进来的李雪雁诧异地看了乔生一眼，随后就说道；”长安地事情不急于这一时，而且也不是你一个人在筹备。你还是先吃饭吧。” 乔生笑笑，也不解释，随后把身上的被子取下之后，就坐在屋里的小桌子旁，慢慢地吃期了饭。 李雪雁是陪着乔生一块吃的，中间，李雪雁对乔生说道：“我吃过饭就回家里看看，你等事情处理完了，也去看看，巧儿，杏儿挺担心你的。要不是昨日出行不方便，恐怕就也跟着来了。” 乔生点头道：“朝会结束后我会去，下午的话，咱们先去看看宅子。” 李雪雁道：“宅子的事情不急，要是没有好的，我让我爹看看，董家，还有舅舅那边那边也有几处好宅子，咱们只是暂时在这住着，就不必说买了。” 乔生笑道：“你倒是会精打细算，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住不惯，你们也不想想，以前家里穷的时候，茅草顶子，草褥子我都盖了，现在我也没那么娇气。房子的话随便能住人就行，我来时带来的那两头老虎给安排到里面看院子应该不成问题。” 李雪雁道：“这不是细算不细算的问题，是真的没必要。我也知道你不娇气，但是咱有这条件，就不能委屈了自己不是。再说了，你是替陛下镇守长安，家里来了客人，至少要体面些不是。安全的问题，其实也不用那两头老虎，我让我爹安排几个人过来，然后在找一些仆人就是了。” 乔生道：“这些你都和云晴商量着来。” 吃过饭，乔生就准备去朝会，穿戴亦如昨日，不过今天乔生却不用狐假虎威了。 半路上，有人递来一封信，乔生看过之后才知道是苏晓的。 苏晓信里告知了乔生自己的所在，昨日她进了城和乔家人分开之后，然后去了早些买下的一处宅子里安置了下来。 她让乔生不要担心自己，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家里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若是乔生有时间，有空余再去看她。 乔生看完了信，笑着摇头道：“傻女人。” 确实够傻的，原本这一切都可以不用她来承担，只要依靠着乔生就好了，可是她偏偏就走了一条不同的路。 因此，乔生也知道了，苏晓不是出于情欲才对自己那么大胆示爱，潜移墨化也好，还是日久生情也好。知道对方是因为不让自己为难才选择了这么一条路后，乔生就把苏晓放在了心里。 刚进入朝会大殿，乔生就看到了武将队列为首多了一个须发恒生的老人。 走进了，乔生才发现对方是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乔生也只见过一次，乔生都块忘记了对方的容貌，如今对方再次站立在朝堂，倒是让乔生差异。 因为，很早的时候，很多人就说这个老人已经不行了，结果现在看来，还活得好好的嘛。 尉迟敬德看到乔生走到前面，盯着乔生的眼睛很长一段时间后，才笑道：“小子，当年你就不凡，现在洗尽火气，更胜从前，我没看错你。” 乔生看了一眼尉迟敬德旁边的尉迟宝琳，对着尉迟敬德行礼道：“尉迟将军夸赞了。” 尉迟敬德哈哈大笑，而后从腰间抽出一柄鞭道：“老夫我以前不过问家里事情，是因为我觉得我老了，也没那个心，没那个力气去管了。可是现在我才发现，若是老夫再不去管，家就散了。” 程咬金和秦御道立刻挡在了乔生面前，程咬金说道：“老家伙，你想干啥？” 秦御道躬身说道：“爷爷，什么事都好说，能不能先把手里的家伙给放下。” 朝会之上的所有人都看着有些气氛不对，都是伸着头看热闹，除了几个人在权衡要不要劝之后，全都是想着接下来是不是会更热闹。 毕竟，朝会上老将打人可是好些年没见了。 第四百九十章 老贼 早年，李世民在位的时候，朝会最是热闹。 武将和文人之间掐架，骂架都是常有的事情，而武将之间一言不和干起来也屡见不鲜。 如今，一代皇帝一代臣，即便是朝中有些元老级别的武将大臣都还在，可是皇帝换了。一些李世民的亲臣，都已经老了，死了。留下的，也没几个了。 所以，朝会上干架的事情，似乎十多年都没发生过了。骂架的也很少了，掐架的倒是有，不过大家也都是文明掐架，不会连把老母祖宗的都带在嘴边。 如今，尉迟敬德的架势明显就是来替尉迟宝林来找乔生麻烦的，谁都想看看，乔生面对开国重臣，到底会如何应对。 是被动挨打，还是当即还手，不管如何，这瓜可有的吃了。 尉迟敬德看看程咬金，再看看秦御道，心里不免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摇头，然后脸色一变，一个转身，手中的那柄长鞭就已经扬起。 而后一声惨叫让刚走上大殿的李象都吓了一跳。 不只是李象，所有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只有乔生不感到诧异。 尉迟敬德是出手了，而且还不是那种玩闹性质的出手。尉迟宝琳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被一鞭打倒在地。 胳膊被打断了，腿也被打折了一条。 满大殿都是尉迟宝琳的惨嚎声。 等尉迟宝林没了声息，尉迟敬德才收手，而后看了一眼乔生，随后对着李象行礼道：“殿下，家门不幸，出此逆子。以前殿下，陛下，还有先帝都是看在老臣面子上，不与他计较。可老臣不能不计较，惊扰殿下之处，望殿下责罚。” 李象愣了半天之后，才对尉迟敬德说道：“尉迟将军不必多礼，只是....何必如此动怒呢。” 尉迟敬德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殿下，老臣不想多说其他，今日留我这小儿一命，已经是陛下，殿下恩德，其他老臣已经不敢奢望，还望殿下容许老臣将儿子带回去。” 李象点了点头，而后又喊来了宫中的侍卫，帮着尉迟敬德把尉迟宝琳抬出了朝会。 而尉迟敬德临走的时候，看着乔生说道：“有时间来家里坐坐，带上我那孙女，孙女婿，我还想见见他们的孩子。” 乔生躬身行礼。 而朝会上，随着尉迟敬德的离开，倒是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一些人都暗自琢磨。 而乔生则是回头对着程咬金和秦御道道谢之后，就走到了最前面。而朝会也正式开始。 乔生别看跟没事人一样，实际心里却是大为感叹这人老了之后，都是成精了的老家伙。 今日，别看尉迟敬德对自己的儿子有多狠，实际上，也就是养养的事情。 别忘记了，乔生可还是个半吊子大夫。 尽管乔生的医术不甚精湛，可尉迟敬德出手的那几下，基本上乔生都看在眼里，虽然尉迟宝林的骨头都被打断了，但是以现在的医术，只要对接好，养养就没什么大事了。 这是尉迟敬德变相地向乔生服软？ 不是。 尉迟敬德这是在自保。尉迟宝琳昨日做的事情，虽然已经被乔生给反驳了回去，但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而尉迟敬德知道了此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天下谁说了算，尉迟敬德再清楚不过，虽然尉迟宝林做的事情不是针对皇家，但是却会让皇家厌恶。 让皇家厌恶，尉迟敬德可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情。 所以，尉迟敬德今天上朝来了，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断了自己儿子的臂膀和大腿。 可，打断是打断了，但是人家可没说要举家退出朝堂的势力范围。 所以，这才是尉迟敬德明智的。 而最明智的，乔生还是觉得对方对自己说的话。 三言两语，乔家和尉迟家的恩怨，基本上就那么散了。就算以后还不来往，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僵硬了。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句话有很多的解释，不过大多数都说那是孔子在骂人，而有少一部分人解释其正义为，人老了之后就应该做一个好的榜样。 可在乔生看来，这句话，是在说老人老了之后，都成了猴子，太精明了。 除了尉迟父子的事情，朝会还算是顺利，没有昨日那般闹腾，也让乔生顺心了不少。 等下了朝会，乔生去看过李承乾和长孙氏后，就出了宫。 长安城的封禁已经结束，街道上连续几日被困在家的人都是尽情地出来撒欢，店铺开张，青楼营业，小贩吆喝，熟人对话.....好不热闹。 乔生出了宫之后，没坐武小白安排地马车，也没让人跟着，他转了一个圈之后，才租了一辆马车去了长安的一个居民区。 到了地方，乔生先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才寻着门牌，找到了一个宅子。 等乔生敲了门，看着来开门的门子就说了自己是来找人的。 门子脸很生，不是苏晓在小碗村的那些奴仆，乔生想着应该是苏晓今日才去找来的，等门子通报了苏晓之后，苏晓就从宅子里出来。 当看到乔生，苏晓就诧异着说道：“你怎么现在就来了，我这还什么都没安排好呢。” 乔生走到苏晓身边，把苏晓拢入怀里，一边朝着屋里走，一边说道：“你来了长安，我自然不能不管。你怀着我的孩子，我即使再怎么忙，也得来看看你们母子不是。” 苏晓被乔生抱着，听着乔生那暖人心房的话，心里简直比吃了蜂密都要甜。 等进了屋，坐下后，苏晓就看着乔生说道：“云晴他们不是也来了，你就不怕他们发现。” 乔生道：“发现又怎样，我感觉也是迟早的事情，要不是你不愿意，我早就把你领回家去了。” 苏晓娇声说道：“我才不要，想着跟云晴，雪雁他们争风吃醋，我就感到头大，现在这样挺好，况且，你又不是抛弃我们母子了，这样真的很好。” 好么，乔生想不到好在那里。 乔生看着苏晓要安排中午的饭食，就急忙说道：“我不留饭，我还有其他事，这次来只是看看。” 第四百九十一章 不一样了 苏晓看着乔生，开始还觉得乔生这是有点敷衍自己了，来了又走，这不是有意让人心凉吗？ 可是，苏晓又想想，乔生完全可以今天不来，自己昨日才到城里，估计也是刚得到消息，这就来看自己，那说明乔生不是这样的人。 既然排除了乔生不是敷衍自己，那么就是事情真的很忙。 也是，乔生现在面对的可是一个朝局的变化，作什么事情都要紧密安排，什么事情都不能耽搁，乔生能在这样的局势面前，还能来看自己，苏晓又觉得是乔生已经很有心了。 得，不留饭就不留饭吧，以后的日子还长。 苏晓想着，就对乔生说道：“你有事忙你的，我这总得来说一切安好，今日城内已经开了封禁，我让仆人出去置办一些东西，再叫伢子来买一些仆人回来就好。” 乔生点头道：“外面冷，你倒是少出去的好，而且，现在长安也不太安稳，能让仆人出去办的事情，就让仆人去办，这里的话...我到时候会安排人过来照看着，身边没有一个安心的人可不行。” 苏晓嗯了一声，就看到乔生起身了。 乔生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最近事情我确实多，不过我有时间还是会赶过来，你先安心住着，有什么事给我去个信。还有，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或是缺了什么，自己不能办的，等我来了，跟我说。” 苏晓点头笑道：“知道了，知道了。说起来，我比你大，怎么看起来，你倒像是一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到门口，乔生回头，搂着苏晓，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再多也是担心，好好的。” 苏晓难得脸红，院里的仆人虽然都低下了头，可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等乔生出了门，坐上了马车，回头有对苏晓说道：“进去吧，外面凉，别傻站着。” 苏晓笑道：“哎，知道了。你走吧。” 乔生放下了车厢的帘子，随后告知了马夫一声，就朝着李道宗的府邸而去。 苏晓看着马车转过一个弯不见了踪迹之后，才回身。虽然乔生来的时间短，可是苏晓此刻却是满心的欢喜。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苏晓小的时候，家里还算是富裕，可世道无常，父亲在经商的途中，遭遇劫难去世，随后家里散的散，离的离，家里的亲戚把她的家完全给掏空了。 苏晓那个时候还算是独生女，上面没有哥哥姐姐，底下没有弟弟妹妹，没了爹娘，亲戚又那样，也算是没了牵挂。 后来，苏家的那些亲戚看苏晓是个女娃，就把苏晓给卖了人伢子，随后又进了青楼讨生活。 苏晓小，但是还算识字，在青楼之中，那些公子哥大爷的，就喜欢雅趣的姑娘。 所以，青楼对于买来的姑娘，也会定点培养。 就好比如说苏晓识字，就给苏晓带来了不同的境遇，至少，苏晓可以不用早早的陪客。 苏晓在青楼之中，学文，学曲艺，学跳舞，也算的上优秀。 再加上面貌不俗，也不知道得到了多少青楼客人的觊觎。 可苏晓可以为人弹琴嵩曲，但是，绝对不会陪客，以至于苏晓攒够了钱，为自己赎身，也没人能一亲芳泽。 那青楼的老鸨看着苏晓拿出的赎身钱，简直是有种日了狗的感觉，眼看着苏晓培养成了，要成为头牌的时候，人却要走了，所以那老鸨就想着反悔。 可苏晓往常接待的那些客人当中，不乏有权贵出身的，苏晓把这些人搬出来，老鸨是想不放人都不行。 苏晓离开了青楼，但是身上还是有着红尘中的印记。 从良，这个词虽然好听，但是也说明了一个女子的历史出身。嫁一个良人，还是别奢想太多了，能安身立命再说吧。 也是幸好，苏晓除了赎身的钱之外，还有一些钱，这才让她安身长安，不至于流落街头。 之后，苏晓就开始为一些城里的商家人家的姑娘小姐开始讲课，也算是有了一份工作。 苏晓在赎身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方方面面，她想着等再攒够了钱，就离开长安，找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结果，就被李雪雁给接了胡。 之后，去了小碗村教书，一开始，苏晓也只是觉得自己换了一个舒适的地方教书而已。 但是随着日子长了，她就对小碗村的生活感到了无比的舒心。 小碗村的人不认识她，也就不会知道苏晓的以往，还敬重着她，这她都知道。 但是，乔生不会不认识自己，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过往。可即便是知道了这些，乔生还是待他如普通人一样，这就让苏晓感到诧异了。 再之后，时间长了，苏晓也明白了乔生是怎样的一个人。 苏晓融入了小碗村这个地方，心也沉寂了下来。唯一让她有些厌烦的是，好像自己真的跟缺男人一样，谁都想着给自己找个夫婿。 苏晓拒绝都拒绝不过来。 苏晓那个时候就在想，若是自己要找夫婿，就算不求对方能如何对自己好，但是至少不嫌弃自己的以往。 可，苏晓深知现在的人没人会不拿出身说事。 所以，苏晓就觉得乔生的那份对自己以往的淡然，就更加难能可贵起来。 也正是那个时候，苏晓才对乔生起了心思。 可.....乔生已经娶了董云晴，这让苏婉有种恨不早与君相逢的感觉。 再之后，乔生突然痴傻，苏晓很是惋惜，她觉得自己能够真正坦然面对的人里面，乔生是最顶尖的那个，结果变成了这样，这如何不让苏晓痛心。 苏晓那个时候还想着，要是董云晴绝情离开了乔生，自己未必不能侍奉乔生，乔生不曾嫌弃自己的出身，自己也不会嫌弃乔生的痴傻，这如何不好？ 可那也终归是想想而已，再者说，自己要照顾乔生的前提是，董云晴离开了乔生。可人家董云晴离开了吗？ 没有，人家夫妻情深，根本就不给她一丝插入的机会。 第四百九十二章 带孩子 再之后，等乔生好了的时候，苏晓是高兴的，很高兴。 可.....不等苏晓高兴太长时间，乔生就娶了李雪雁，者让苏晓心生幽怨了好久。 在苏晓想来，自己和乔生虽然认识的时间没有李雪雁和乔生认识的时间长，可自己跟乔生在一起的时间却比李雪雁跟乔生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一些。 自己也喜欢乔生，为什么乔生就娶了李雪雁。 那个时候，苏晓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想着自己终归是错付了心，乔生还是嫌弃自己的出身。 所以，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苏晓都没去过乔家。 等苏晓跟乔生再次接触，苏晓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和乔生与李雪雁之间感情建起的经过的时候，苏晓这才知道自己错了。 人家乔生娶李雪雁，是因为李雪雁真的对乔生敷出了很多，乔生痴傻的时候，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爱意，这才让乔生娶了李雪雁。 懊悔啊，难过啊。 苏晓只觉得自己有撞墙的冲动。 对于乔生，她也可以如李雪雁，不，或者说比李雪雁更好地照顾乔生，李雪雁还有家庭上地掣肘，可她没有啊。 又错过了一次与乔生结缘地机会，这让苏晓在很寒蝉过得后一段时间内，都抑郁了。 于是，乔生也就成了苏晓的心结。 不能结缘，那就远离，可再远离能远离到哪去？小碗村她已经扎下了根，她不想离开这里。 于是，日子就那么得过且过着，人也就那么想着，念着。 苏晓有了自己的房子，与乔家离得很近。 苏晓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乔生的义子，义女。 苏晓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就这样了，与乔生的缘分也就如此了。 可没曾想，自己的一场小病，让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近，甚至融合在了一起。苏晓不否认自己有勾引乔生的成分在，可最多的，苏晓还是觉得自己是喜欢....不，应该说是爱着乔生的。 与乔生的荒唐，让苏晓得到了身体上的满足，可苏晓还是觉得空虚。 因为，苏晓觉得自己不明白乔生的心，也看不透乔生的心。 就这样恍惚着，又多疑着的时候，苏晓就怀了孩子。 这个孩子最初给苏晓的是惊吓，因为苏晓觉得，自己怀了孩子，一定会被人戳脊梁骨。自己可是没有根人成亲啊。 可等乔生来了，知道自己怀了孩子之后，并没有惊慌，也没有她意料中的逃避，或是狠心让自己打掉这个孩子。 反而是坦言给自己一个名分，让自己真正成为乔家的媳妇儿。 那个时候，苏晓就明白了，乔生还是那个乔生，自己想象中的那个负责人的男人。 所以，苏晓为了不让乔生为难，还是决定不要乔生给自己名分，自己要偷偷生下这个孩子。 而今日，乔生来过之后，苏晓更是明白，乔生不仅是负了责任，更对自己付了心，这如何不让苏晓欢心。 自己要的不就是乔生能把自己放在心里的一个位置上？ 多也好，少也好，只要是一个位置，自己就很满足了。 而这种满足，也随着乔生的到来，得到了。 乔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一个举动，竟然让苏晓彻底沦陷了，要是知道了，乔生也只会高兴，不会有其他想法。 一路想着苏晓，想着苏晓怀着的孩子，还没有规划好自己以后该如何面对他们母子，自己如何根他们相处的时候，马车就到了公侯府。 给了车夫钱之后，乔生就下了车。 进了公侯府的院子，乔生就被李雪雁的孩子给围了。 看着乔巧的二儿子李琰，和三儿子李瑞，乔生笑着抱着李瑞，前者李琰的手进入了客厅。 乔生刚进入可挺，乔巧就瞪着自己的小儿子说道：“这么短的路，还让你舅舅抱着你，懒成什么样了，快下来。” 李瑞把身子一扭，抱着了乔生的脖子，不去看乔巧道：“我不，我就像大舅抱着。” 乔巧看着乔生，一边为乔生解下身上的披风，一边说道：“你还是那么惯着他们，就不怕他们学懒了？” 等乔巧把乔生的帽子也摘了之后，趁着乔巧为自己梳理头发的空挡，乔生说道：“李琰和李瑞都很好，以后不会有错。再说了，有你这个严母在，他们能差到哪去。” 李道宗也笑着道：“还真像你说的，我和你娘都老了，对孙子呢，也只能亲着，景恒呢，又是忙，根本无暇管束这几个孩子，李岚从小跟着你，除了性子有些野之外，其他的都好。而李琰和李瑞就不一样了，他们跟着巧儿，巧儿对他们疼爱，但是对他们的管束却没少，他们的性子也没养成其他孩子那样子。” 李景仁嘿嘿笑着道：“可不是，我还想着，等我这孩子大点了，就给嫂子带，等孩子到了念书的年龄，就送道姐夫那里，让姐夫帮我管着。这样孩子长大了，准错不了。” 李道宗撇了他一眼道：“你带不了，也不能给你嫂子带，你嫂子已经够忙的了，再说了，杏儿也不差。咋，你还觉得杏儿不能把自己孩子养好。” 李景仁急忙摇头。 张杏也瞪着李景仁，看着李景仁为自己赔小情，才哼了一声，转身就对乔生说道：“哥，你那边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要是不想住小白那里，住我们这里也好啊。这里又不是庞家，你也算是这个家的女婿，爹不会不让你住的，是吧，爹。” 李道宗愣了，随后大笑道：“对，对，对，一个女婿半个儿，生子住家里来很合适。这样熙儿，红鹤他们也能来。” 李氏笑着道：“家里人多了才好，我们可不嫌弃人多，人少了，连个说话的都没有，还是闹腾点好。” 乔生道：“爹，娘，我这次来长安，虽然可能要呆很长时间，但是却不能住在公侯府，爹也知道，我现在的所处的地位，不适合住在家里。” 李道宗想了想点头道：“确实，你应该有你自己的府邸，要是住我这里，人家来找人，不方便。” 第四百九十三章 绘画长见识 其实乔生住哪都方便，但是住哪又有很多掣肘。 要不然，乔生直接都在武小白那住下了，何必麻烦来麻烦去。乔生是最见不得麻烦的人。 在公侯府吃了饭，乔生就和董云晴等人一起去自己的宅子看看。 乔家之前的时候，倒是买了几处宅子，有相连的，有没连着的。 这么多宅子，买下来干嘛，又不是现代，炒房热，买了它还能升值不成？ 确实，之前乔生没想过要买房子，可家里孩子多了，也长大了，自然就需要了。 乔生不会勉强孩子们非要与自己住一块，自己适应了山里的生活，也习惯、喜爱山里的生活，可是孩子们却不会啊。 他们没见过什么太大的世面，能有现在的认知，也是从书中，旁热的讲述，以及乔生把自己的所见所闻给他们灌输进脑海里的。 孩子们自从知道李岚去过海洋，见过鲸鱼，就会幻想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乔文熙问乔生海洋是不是有长安那么大？ 而乔羽飞则问乔生海洋是不是有山那么深。 其他的孩子许许多多的问题，让乔生感到逗趣的同时，又在深思孩子们见识的太少了。 尤其是这个年代通讯不发达，科技不完善，照相机都没有。孩子门想要知道些什么，只能从书本里，别人的嘴里，亦或是自己冒险去探寻。 会有画师把山水的壮阔泼墨在一副画里，很多人会夸赞其如何壮阔，如何雄伟。 可这些画师画的画只能给懂的人去看，而学习画画的人太少了，懂画的人就更少了。 在一般人眼里，画师的水平再高又如何，还是与小孩涂鸦差不多，几个人，几座山，几处水，或是，几匹马，几只狗，几多村落。 而且，与实景实物相比，有时候相差甚远。这就更让普通人欣赏不来了。 所以，中国的山水画，不是说它不好，只是它需要懂得人去欣赏它的美，而普通人最多的就是估量它的价值。 中国的山水画不行，那么西方的油画，素描画呢？ 油画，颜色是有了，但是失了真，若想不失真，完成一幅画的时间可需要很长时间。 当然，也有短时间能完成的，可那画的景物太少了，如果说《清明上河图》完成的时间需要五年，那么油画再不失真的情况下，可能需要至少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来完成。 为什么要这样说。 《清明上河图》出场的人物，最少的说法是五百余人，而最多的说法是一千六百九十五人，就不说最多了，单单是五百余人，这得耗多长十间？ 而一个画师即使画技再精湛，看到五百余人的工作量也会头疼撞墙吧。 此外，还有各种牲畜六十多匹，木船二十多只。房屋楼阁三十多栋，推车乘轿二十多件。 大到广阔的原野、浩瀚的河流、高耸的城郭，细到舟车上的钉铆、摊贩上的小商品、市招上的文字。 出场人物有仕、农、商、医、卜、僧、道、胥吏、妇女、儿童、篙师、缆夫等各不相同。 掺在其中的驴、牛、骆驼等牲畜更是大小不一。 而画中还有赶集、买卖、闲逛、饮酒、聚谈、推舟、拉车、乘轿、骑马等情节。 画中大街小巷，店铺林立，酒店、茶馆、点心铺等百肆杂陈，还有城楼、河港、桥梁、货船，官府宅第和茅棚村舍密集。 若说《清明上河图》的宽度是二十四点八厘米，长五百二十八点七厘米，油画不失真的情况下，得多长，多宽？ 而且，清明上河图，也仅仅是一个汴京城的一个鸟瞰图，许多还是没有绘画出来，这就需要那么长的时间，更别说油画了。 至于说素描，也相当难。 所以，这个时代，要想有见识，还是得天南海北地跑，实地冒险才行。 可冒险这个词，本身就意味着风险，路上但凡遇到个马匪强盗，或是恶疾灾难啥的，基本上一生也就告别于此了。 乔生倒是想制作一台照相机，可乔生地知识量不够啊。 所以，乔生对于孩子门如何培养见识，还是很头疼地。 ..... 孩子们以后到底会去何处，又怎样地遭遇乔生不得而知，但是乔生能给予地，会尽量给他们安排好，能满足地也尽量满足。 乔生很想像西方父母放养式地等把孩子养到成年，就任由他们自己发展。 可乔生觉得不行，时间，地域，文化，以及传统都不允许他这样做，况且，乔生随着年龄地增长，也愈加对这些孩子喜欢。 与其说这些孩子离不开乔生，倒不如乔生离不开这些孩子。 最初地时候，乔生买下这些宅子，也不全是给孩子们准备的，而是给自己和家人准备的。 乔生觉得自己若是哪一天厌烦了山里的生活，就去城里住一段时间，和家人和孩子，也能再城里豪奢一把。 结果，房子买下来，买的还挺多，但是却不曾住上。 乔生携带者两个妻子，还有几个孩子去买的那些宅子看了看。 基本上都是好宅子，添置些吃的，用的，就能住人。 这些宅子之前也不是乔家管着，而是乔巧管着，乔巧呢，又派了人固定去修葺，打扫这些房子。所以不至于让这些房子里杂草丛生，破败不堪。 乔生和董云晴，还有其他人商量过后，就选择了一个相对靠近皇宫的宅子，然后就是安排添置东西。 这些，董云晴和李雪雁不用乔生参忙，自己就能行。 而住在长安，不得不用到仆人，虽然一些事情乔家人自己就能做，可跑腿什么的，还是有仆人的好。 体面嘛，无非就是这些。 到了第二日，乔生就搬进了新宅子里，这倒是感谢了宫里，再加上公侯府也帮着筹备，就是一个字——快。 仆人什么的，也不用乔生来安排，或是新训什么的。 单单是公侯府，就给乔生安排齐全了，都是公侯府里的老人，或是信得过的，这点乔生倒是不担心什么。 第四百九十四章 争宠 还真是乔迁之喜，乔生住进新宅子的第二天，乔家位于长安的一些亲朋好友都来了。 若不是乔生提前说了，要是乔生那些学生也来，恐怕家里都住不下了。 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宴席，该散地散，该送地送，等乔生回到自己的房间，醉意倒是有三分，但是无大碍。 董云晴忙完了外面的事情之后，回到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和乔生躺在了床上。还不等董云晴和乔生说事，李雪雁也偷偷地跑了来，钻进两人地被窝里，被乔生搂在怀中。 董云晴瞪她了一眼，然后对乔生说道：“明日，娘要回山里，让乔六和红鹤送吧。” 乔生点头笑道：“长安暂时没什么重要地事情，家里就咱爹自己可不行，娘回去了，倒是能安住咱爹地心。” 李雪雁搂着乔生的脖颈说道：“要不，我陪着娘回去吧。” 董云晴哼了一声道：“这会儿倒是会说，怎么不见娘说的时候，你出来说呢。” 李雪雁据理力争道：“那会儿不是没想到。” 乔生亲了一下董云晴道：“别怪雪雁，这刚住下来，许多东西都需要你们安排着，是我身边少人，这才使得咱娘不放心，让你们都留下来帮我。” 董云晴叹了一口气道：“在这里住着虽然什么都不缺，可总是空落落的，还不如在山里呆着。长安是热闹，人也多，可人心都看不透。谁对咱是真心好，谁对咱是虚情假意，咱们都一无所知。” 李雪雁说道：“谁说不是，别看都挺和气，那是看在生子是皇帝眼前红人才会说着笑着来，但凡要是低他们一头，你看着吧，你不在这个时候给他们送礼，他们明天就回让你穿小鞋。” 董云晴道：“那可咋办啊，以后还要见这个夫人，那个夫人，我什么都不懂，要是着了道还真不好办。” 李雪雁笑道：“不怕，斗心眼的伎俩我都回，这些夫人也就会些嘴上的功夫。” 董云晴看了她一眼道：“那你教教我。” 乔生道：“教什么教，斗心眼，打嘴仗这些事学了也是添乱。也就今天，以后家里什么人都不见就是了。合着咱们也呆不了几年。况且办完了事情，有什么空闲，我们还是回山里住。也就不必跟谁太过亲密接触。” 董云晴和李雪雁都不说话了。 乔生把她们往怀里拢了拢说道：“雪雁你会那些夫人之间的机锋，但是我知道你从来不会在家里使，这才是我最放心你的地方，也是最让我感到高兴的地方。云晴，你别看雪雁平常都让你打着，说着。可要是真像是后宫，后宅里的那些女人一样，你十个也打不过云晴一个。宫里的那些腌臜事，还有一些人家后宅子里的那些腌臜事你接触的少，知道的少，不知道其中的凶险。要是你知道了，你恐怕夜里都会做噩梦。” 董云晴眨眨眼，然后想了想说道：“云晴让着我我都知道，但是你说的后宫，后宅.....是不是太吓人了？” 乔生无奈，随后对李雪雁说道：“你给她说说那些事。” 李雪雁嘿嘿笑着，然后就把一些琐碎的，或是自己觉得经典的案例给讲了出来。 什么一句话引发的血案，什么嫉妒心让一个女人面目全非都让董云晴笑声惊呼，感到不可置信。 更别说那些投毒，陷害，等等手段了。 董云晴听了一般都感觉浑身发冷，不让李雪雁讲下去了。 董云晴说道：“这些都太可怕了，幸亏咱家里人简单些，要是真像她们一样，咱家可咋生活啊。一个个斗心眼，刷计谋，太可怕，也太累了。最后一个不慎还会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何必呢。” 乔生道：“无非就是嫉妒，争宠，争地位，争命。不管怎么样，咱们家不会有这些，谁在家里耍这些，就是文熙他们，我也不会轻绕了。” 董云晴想了想突然对乔生说道：“你之前说的话，就好像我喜欢欺负李雪雁一样。咋，你心疼了。哼，要不是她什么事情都和我争，我才懒地理他呢。你看看，昨天你是陪她睡的吧，今天轮到我了吧，还厚着脸皮跑过来，你就不会说说她。” 乔生顿时就懵了，这话让董云晴给说死了，自己怎么接都是错啊。 而李雪雁呢，本身占便宜的事情自己就理亏，自然就更不会说什么了，对着李雪雁傻笑一声，就继续趴在乔生怀里，蹭啊蹭的。 董云晴埋怨了几句，又说道：“红鹤和文熙、文鸢都大了，那还好说，但是羽冲他们怎么办，他们可是都喜欢粘着你。” 乔生想了想说道：“等他们休沐，或是放假的时候就让他们也来长安就好了。反正他们在长安也是可以横着走的，喜欢吃的就去他们董舅舅家里，喜欢玩，就让他们去公侯府。等到了上课的时候，再把他们送回去就是了。” 董云晴点了点头。 乔生想到了苏晓的两个孩子，于是沉默了片刻之后又说道：“苏萌，苏罡也带上，虽然不是我亲孩子，但是苏晓现在不在，他们既然喊我一声爹，我就不能亏了他们。” 李雪雁道：“我刚想说这个，苏晓在书庄里请了很长一段假，也跟家里说了要出去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或者说，不会回来了。唉......不管咋样吧，苏罡和苏萌都是我们看着，抱着，也是亲自养着长大的孩子，说是义子义女，可是跟家里孩子比，咱们可没说亏待了他们，反而是更亲一些。若是苏晓不回来了，咱们就把他们当亲孩子待也没甚么不好。” 董云晴道：“苏晓那人我了解，既然养了苏萌苏罡，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这次她走，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肯定会回来。要不是不舍得孩子路上奔波劳碌的，她就会呆着孩子一起走了。她也是怕孩子受苦。” 乔生道：“不管怎样吧，家里的事情，你们都上些心，我能轻松些，可都是你们的功劳。” 第四百九十五章 等我有钱了 住宅的问题，乔生就放给了董云晴和李雪雁来管，宅子的话也不会像是其他城里的权贵一样，非要挂个什么府的。 苏晓那里，乔生倒是安排了人过去，至于说以后，乔生觉得，等苏晓生完了孩子，再过上半年什么的，就应该能好了。 要是一生下孩子就回去，别说是自己家里有两个医术差不多的孩子了，就是但凡懂点孕妇的都会看出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的不同。 所以，乔生要给苏晓准备的，还是要多一些才行。 另一边，长安似乎安稳了下来。 从封禁结束，长安城就自动走入了一个自行运转的态势当中，不用乔生，或是其他人做什么安排。 也是，在这个娱乐贫乏的年代，让一个习惯了热闹的人突然呆在家里好几天，是个人都受不了。 不过，长安城里的人也适应了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即便是出来，热闹是热闹了，但是没人敢生事，甚至不会去讨论为什么要封禁长安。 谁也不会在这个关头上触霉头，都是小老百姓，自己命能保住就行了。 封禁是结束了，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乔生想过，稳定当前的局面，是不能再让宫里出事，也不能让长安出事。 尤其是，乔生看过炸掉的宫殿，以及那些残留的火药之后，就让李象排查城里的一切。 炸药这个东西本身是严格控制在李世民，以及李承乾的手里，李泰想要，但最后还是没敢，这东西他感觉太烫手了。 而李治能够得到，按照李承乾的猜想，大概是从管理炸药的人手里得到了一些，然后自行找出了其中的配方。 不然，李治若是直接得到了配方，恐怕早就开始动手了。 所以，尽管是亡羊补牢的做法，但是管理炸药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被关押了起来，至于生死，那就看能不能查出来是谁做的了，查出来了还好说，要是查不出来.......那就唯有全死。 狠吗？ 谁更狠还说不定呢。 炸药的配方本身就不是固定着来，而在宫里爆炸的这一批，乔生看过，要比自己最早配置出来的炸药还要好些。 所以运进宫中，并能炸到李承乾，才会那么不显眼。 炸药既然进了长安城，那么必然还有，藏在哪不一定，即使没有，乔生也不会留下这个隐患，掘地三尺不至于，但是那些被抓的活着的人，肯定有线索。 乔生没听过宫里的爆炸声，但是也不想听到这种爆炸声，即使乔生当初的时候，自己就玩过这一手。 乔生告知了李承乾和李象，自己不再上朝，朝会上的事情，武小白下了朝之后，捡重要的跟乔生说一下就成。 而乔生呢，一身麻衣棉服，麻衣棉裤，头上带着个狗皮帽子，揣着手，从自家宅子的后门到长安去了。 乔六回了小碗村，但是一直在长安的乔三却接替了乔六的工作，根在了乔生的身边。 乔文熙，乔羽飞一直在宫里候着，在李承乾未能站起来执掌朝政之前，他们可不会经常呆在家里。 武小白，程风，李云阔三人，一个是在朝中听令，一个已经出了长安的地界，去往李治所在的区域排查，还有一个巡视长安附近的州府。 李景恒、李景仁、以及其他人都各自有事情，所以乔生身边还是很缺人的。 二月来到之后，城里的那些桃花，杏花，梨花都逐渐开放了。而柳枝抽新叶，百草冒绿芽可能还要等上几天的时间， 这样的景色下，天气当然也回暖了，虽然还是会有冷风袭扰，但是大雪却没了。 不过，城里的大多数的普通民户，都是穿的和乔生差不多，富一点的，或是是权贵的人家，叶没好到哪去，里面也是绵花，外面是绸缎而已。 至于那些公子哥，和青楼里的姑娘，倒是穿的俏生，可冷风一吹，一个个都是浑身打哆嗦。 公子哥就不说了，那些青楼的姑娘可是没办法啊，为了生活，还能怎么办。 乔生的宅子离西市近，到了西市之后，乔生就进了早些时间，董家开的最早的卤肉店里。 店铺里的伙计和掌柜都不认识乔生，乔生也不认识他们，进了店铺之后，乔生就找了一个有空位的桌子，跟着已经坐下的几个人说道：“老哥几个，俺们能不能在这讨个位置吃个饭。” 没办法，店铺的生意太好了，这里的座位基本上都是人，有座位，但是没有空桌子，所以进来的客人要想吃饭，就需要拼桌子。 一个中年汉子笑着道：“坐下吧，没事。” 乔生谢过之后，就喊来了店小二，然后要了两个馒头，一碗卤汤，一份卤菜，就坐在位置上等了起来。 中年汉子看着乔生的面孔，迟疑了一下一边吃着自己的饭，一边问道：“你不是长安本地人吧。” 乔生嘿笑了一声道：“老哥眼力真好，俺们不是长安人，俺们是北边来投靠亲戚滴，谁知道来了，亲戚都没找见。可俺们的盘缠都花光了，又不能回去，只能留在长安找份活干，等有钱了再做打算。” 中年汉子点头：“长安人来人往，确实不容易找到人，这个地方你算是找对了，吃饭什么的都便宜，就是有些当官的，当兵的也会来这里吃饭。味道好，跟那大酒楼里的菜差不了。嘿，要是我有钱了，也不去那大酒楼。” 旁边的人问道：“为啥？” 中年汉子说道：“他们不好吃干啥要去，有那钱，还不如去找姑娘来的欢快些。” 这话一说出口，不只是乔生这一桌子，就是旁边几个桌子上的人也都笑了起来。 中年汉子一改口又说道：“要是吃大酒楼，也是去绘锅居，那里面的锅子吃了还想吃，就算是夏天，那么热的天，只要有钱的主，都会去那里吃饭。” 他旁边的人又问道：“这又是为啥？” 中年汉子侧过身子看了一圈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才说道：“因为那里才是人上人该去享乐的地方。” 第四百九十六章 小豆丁 中年汉子把手中的筷子放下，比划着一个圈说道：“那么大一口锅，放在火上，把汤啊，香料啊，佐料啊，还有人家配置出来的秘方佐料啊，往锅里那么一放，等锅子里的水开了，把什么生肉啊，生菜啊，就往锅子里放，等熟了，捞出来，蘸了酱料，别提吃着有多好吃了。” 有人就说了：“你说得那么像，就跟你去过一样，据我所知，那地方可不是等闲人能去的，你...还是算了吧。” 中年汉子嘿嘿笑道：“我这人是没什么地位，但是咱厚着脸皮也是上了那么一次，不过，那次是真长见识了嘿。夏天，那么热的天，人家用那干净的木盆盛了慢慢一盆的冰，里面冰着好酒，吃一口热的，喝一口凉的。” 不等中年汉子往下说，就有人立刻笑道：“那吃完了，岂不是要蹿稀（拉肚子）” 顿时卤肉铺子里的人全都笑出了声，更是有人把刚吃在在嘴里的东西给喷了出去。 中年汉子瞪了那人一眼：“那哪会？要是吃了拉肚子，谁还敢去，人家也做不了那么大不是。” 听着中年汉子吹牛皮，乔生的饭就来了，喝一口卤汤，吃一口馒头，然后把切好的卤肉也夹在嘴里。 还是那个味道。 不，更胜一筹，怪不得董家能把这个生意做的那么红火。 至于中年汉子说得绘锅居，就是早些时候，长孙氏开的火锅店，没想到现在名气更大了。只是那火锅店现在在兕子手里把控着，以后会给谁，说不定。 兕子的身体，原本李世民是要给她找个夫婿的，但是兕子不同意，此事也就那么了了。据兕子自己说，自己不会嫁人，要当一个老姑娘。 这话听着挺可笑，但是知道内情的人，心里都为这个出身华贵的姑娘酸楚。 乔生正想着有的没的，几个当兵的就进了卤肉铺子里，卤肉铺的掌柜立刻笑着迎他们进来，随后快速让人腾出了一个桌子之后，就请人做下了。 店铺里虽然还是说笑声不断，但是比起刚才可是要小声了不少。 几个当兵的也不惹事，点了自己的饭食，就等了起来。 乔生离他们近，就听到他们其中一个人抱怨道：“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过年都没好好回家陪婆娘，要是再不回去，我都怕她跟着那个野男人跑了。” 另一个当兵的嘿嘿笑道：“二哥，你看你说的，嫂子能是那样的人？有多少男人，都让她给打跑了” 几个当兵的都笑了起来。 那个被称为二哥的人啧啧嘴，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恋家，是我想我孩子了，眼看着都要叫爹了，我这一出来就是几个月不回去，再不回去，恐怕都不认我这个爹了。” 又有一个当兵的劝道:“别想了，先顾好眼前再说吧，现在咱们当差，要是再出了岔子，恐怕不只是咱们的头，就是咱们也得受牵连。” 那个二哥说道：“说的是啥，就怕哪一位不依不饶，我可是听南方过来的认说，那边屯了很多兵，不日就要打到长安，要是真干起来了，咱们的日子就又苦了。” 乔生原本是想着赶紧吃完，然后四处走走，却没想到，突然听到这么个事情，李治谋反的事情虽然不是秘密，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 而这几个人，明显是城中的守兵，或是巡逻兵，可他们都知道了，看起来流传得已经很严重了。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所以乔生放慢了吃饭得速度，细细地听了起来。 当缺定这几个人说的是李治之后，乔生猛扒拉了几下筷子，把最后的饭吃完之后，就去付了帐，然后出了卤肉铺。 乔生揣着手，走到一处胡同的时候，乔三就跟了伤来，乔生低声对乔三说了几句，看着乔三离去，乔生才慢慢地朝着西市地一处宅邸而去。 敲了门，门子看着乔生也是一愣，随后不去通报就把乔生迎进了门。 乔生看着门子笑道：“王老哥，过年还好吧。” 王贵生笑道：“好好，有劳您惦记着，快进去吧，老爷他们都等着呢，您来了长安，姥爷就知道了，但是你那都是忙事，他也不好凑那份热闹，所以您落户长安地宴席都没去成。昨个还念叨着您不会生气呢，您来了，他就放心了。” 乔生点着头，然后往里面走，刚好，一个小豆丁跑了出来，身后紧跟着几个丫鬟。 小豆丁看着家里来了人，就伸着头去看，当看到是乔生，就笑着，尖叫着：“姑父，姑父，你咋来了。” 小豆丁跑到乔生身边，就抱住了乔生地腿。 乔生把小豆丁拉在怀里：“当然是姑父想你了呀。” 小豆丁顿时就开怀大笑：“我就知道，姑父，我也想你了，爹他打我，可凶了，你可得替我报仇。” 乔生顿时就笑了。 这时，另一个声音传来：“你也不想想爹为啥要打你。” 小豆丁听到这个声音，缩了缩头，而后抱紧了乔生地脖子。 乔生看着来人笑道：“宝莹，在家呢。” 董宝莹看见乔生也是很高兴，她笑道：“姑父，就知道您会来，所以都在家等着呢，外面地生意现在也不是太忙，这个时候不歇着，恐怕等上一段时间就没得歇息了。” 乔生点头，而后抱着小豆丁往里面走。 尉迟馆，董云明听到乔生来了，也是从后院里出来，身边还带着两个双胞胎兄妹。 双胞胎兄妹见到乔生也是笑着喊姑父问好。 等全都坐下来，董云明才说道：“我还想着，今天姐夫你要是不来，我就和馆儿一起去见你呢。” 乔生道：“刚到长安，什么事情都忙着，也没时间顾及那么多，我这次来也就是来看看，见你们都好，我也就安心了。” 尉迟馆说道：“我们这姐夫尽管放心就是，家里都安排了人，附近也都又人看着，不会让人钻了空子去。” 乔生点头道：“你们姐姐也来了长安，估计会陪着我到这个月地月底才会回去，你们有时间了，就带着孩子去看看。” 第四百九十七章 亲人不亲 董家两个老人都相继去世后，尉迟馆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董家的当家主母，虽然尉迟馆嫁到董家来，两个老人对他没有苛责什么。可...总会有些不太好的地方。 其实就算是董云晴与乔氏之间，也并非是很亲热到能交心得那一种。就拿乔羽飞和乔亮两个孩子出生之后。 两个母亲都会担心自己的孩子，乔氏担心的是乔生和董云晴只会忙着自己的孩子，不会去管乔亮。 而董云晴担心的是乔亮若是欺负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该咋办。 所幸的是，不论是乔氏的担心，还是董云晴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孩子们成长过程中的吵吵闹闹虽然会有，但是回头叔侄俩就能玩到一块去。 可，有了私心，这隔阂就已经产生了。想要能够坦诚相待，很难。 当然，这也和现在大多数婆婆媳妇相处的模式有关，一般来说，婆婆和儿媳分都挺不和谐的，大多数都是婆婆欺负起儿媳妇。没办法，长者为大。 为什么现代女性大多数都不愿意和男方的父母一起住？ 其实，不只是女性，甚至是男性也会有些不愿意。 为啥，还是因为父母的絮絮叨叨呗，这个干不好了，父母会说，那个做的不如意了，也会说。 说得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就会厌烦起来。 当然，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每个家庭都不同。 所以乔家能有现在的安定，还是很不容易的。 董家的两个老人走了，尉迟馆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就好像心里压着的那块时头终于落下了一般。 其实，这也和尉迟馆从小再家里就受到各种不待见有关。 尉迟馆从出生，就是老幺，但是没有享受过一点老幺应有的待遇。 顶上哥哥暂且不说，就说一个大姐，就压得她喘不过来气，因为她的大姐太优秀了。 身段，模样，琴棋书画不说样样都出类拔萃，可在长安的权贵的女孩当中，也算是顶尖的。 尉迟馆的大姐有多优秀，那么就会凸显得尉迟馆有多平庸，甚至可以说是拙劣。因为每次出门，参加个什么别家得寿宴啊，参加个游园会啊。 别人只会夸赞尉迟家得大姑娘是有多好多好，也会给尉迟馆得大姐说好多好多的亲事，甚至是好多好好多的男人都会对大姐趋之若鹜。 而自己呢，样貌还算好，但是才艺不会，能吃不长肉不算才艺。会做饭也不算才艺。所以，尉迟馆是最不显眼的那个。 甚至，有一次去陪着家里的女人去参加一个游园会，就因为自己多吃了一个甜点，就被人家当做是偷吃的丫鬟来呵斥，这不仅让带自己来的家人丢了面子，甚至是连带着尉迟府都丢了面子。 所以，自那以后，尉迟馆就没参加过任何的聚会。尉迟馆倒是想去，那聚会上得都是各家拿出来最好吃得东西，不过那也得家里愿意带她啊。 自己父母也是因为此事，不怎么对自己有太多得关注。 家里对自己好的两个哥哥呢，也是迫于压力，有时候不能对自己照顾到，最年长的爷爷，虽然是给自己了一些关爱，但是自己嫁人的时候，可是没说过一句话。 要不是自己选了个好男人，恐怕一生就那么憋屈着过日子，所以尉迟馆还是挺庆幸的。 现在更是自己当家坐主，那就更舒心了。 当然，吃水不忘挖井人，尉迟馆虽然不会记恨那么多人，但是谁对自己好，那可是会牢牢记住的。 家里从小照顾自己的两个哥哥，虽然从自己嫁人之后，就少了来往，但是在长安见到了，尉迟馆还是会高兴地和两人打招呼，然后请着两人来家里做客什么的。 虽然没来，但是尉迟馆从来都不介意。 人嘛，总要向着谁，偏着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另外的，就是乔生了。 虽然乔生是自己姐夫，但是说起来，这个姐夫可是自己丈夫之外让自己最能说得上话的人了，也可以说是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人了。 知道自己喜欢吃的，若是乔家有什么好吃的，就会惦记着自己，不是把东西送长安一份，就是等自己去了，乔生和姐姐，或是乔家的其他人给自己做。 尉迟馆也问过自己丈夫，姐夫为啥会这样对自己。 可董云明告诉他不要让她多想，因为乔生对与一些家里人，都是很好的，自己家里也没其他人，一对父母，一个姐姐。 那是疼着自己，爱屋及乌。 不管是爱屋及乌，还是什么，尉迟馆可不会说是狼心狗肺地不记着人家地好，所以只要是关乎乔家地事情，董家无论服出多大的代价，都会想帮，这是董云明的认知，也是尉迟馆的坚守。 现在轮到自己地孩子了。 看看，一个个的，都不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围着乔生转。 尉迟馆看了一眼乔生，迟疑着道：“姐夫，我听说，我大伯他又和你生间隙了？” 乔生顿了顿：“不是你的问题，你大伯那人就是喜欢找茬，这次你爷爷出面，打断了你大伯的腿，胳膊也给敲断了。你大伯估计很长时间都不会出们了。” 尉迟馆眨眨眼，心里高兴，又觉得有点别扭，随后说道：“那我爷爷还说了什么没有？” 乔生笑着道：“你都听说了？” 尉迟馆有些脸红地点头，然后说道：“爷爷那个时候对我还是挺好地，就是不想管事，现在......” 乔生道：“你想回去就回去，尉迟家地大门现在不会对你闭着，出了什么事，姐夫也能给你兜着。不过，你还是要想清楚，尉迟家地门是因为什么而开。” 尉迟馆想了想，然后脸色有些晦暗地说道：“爷爷还是为了自己家里，还是不回去了，现在我过得很好，又何必招麻烦，我自己地话倒是不怕，我就是怕给云明，给这些孩子带来祸患。还有就是给姐夫您带来麻烦，现在虽然您在朝中做事，可也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再去给你添烦忧。不过，还是谢谢姐夫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年轻夫妇 乔生摆了摆手说道：“事情总归就是那么些事情，你是通透的，你念及娘家人，这无可厚非，但是，要认清一些事情。我不能说我自己有多厉害，可若是但凡我出现一点错误，到时候，若是您们牵扯上了尉迟家，那么董家就会麻烦不断，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董云明点头道：“姐夫，放心吧，馆儿自己心里有底。” 乔生想了想，然后对董云明说道：“朝中的事情，你们都有耳闻，世家阻断董家的生意，虽然会让家里的生意受些损失，但是未来又并非没有机会。若是长安选择动手镇压，那么世家的力量这次必然会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到时候，你的胃口有多大，就看你的想法有多大了。也许是三年五年，也许是一年两年，你做多少安排，可能就会又多大的收获，所以想要做大做强，不能就什么都不准备。” 董云明愣了片刻之后说道：“姐夫是说，让我们等着接管世家的那些生意。” 乔生点头道：“到时候，乔家，董家，梁家，程家，秦家，公侯府会在陛下的允许下，把世家的那些东西给执掌起来，虽然会受到皇家的掣肘，可这又何尝不是一层保护色。有皇家的牌子好办事，就算是以后即使再远的生意，只要有皇家的这块牌子再，就不用担心太多。” 董云晴想了想，点点头：“这个事情，我得好好想想，到时候，还是得听姐夫得才是。” 董宝莹看着乔生道：“姑父，那到时候，能不能多给我家找几个书庄里的学生来帮忙，现在我都累得不行。” 乔生笑着道：“只要你有本身忽悠，多少个都给你。” 董宝莹想了想，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书庄里出来地学生都不是好对待地，一个个精得跟猴一样，要想忽悠他们，太难了。” 乔生一摊手：“这我就没办法了。你也知道，我从来可不管学生们毕业以后的去向。” ....... 从董家出来，乔生看着离中午还早，所以就揣着手一直在街道上溜溜达达，看看这个，或是听听那个，即使乔生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这算不算是微服出巡。 乔三根在乔生身后的时候，乔生就问道：“事情都给那边人说了？” 乔三点头：“都说了，那边会处理，也会追查。那边让我告诉先生，不等多长时间，就能追查道源头，到时候还得先生做主。” 乔生叹了口气说道：“追查源头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消除这些流言，若是让这些传言传入更多百姓的耳朵当中，恐怕会造成恐慌，这不利于长安的安定，你懂？” 乔三暗自记下乔生的话，等乔生再次转弯的时候，就又消失了踪迹。 等从别的坊间回到西市，乔生没有去卤肉铺子吃饭，反而是来到了一个路边卖面食的一个摊位前，要了一碗不知所谓的面，而后就吃了起来。 摊位上人不少，大概是这面便宜，所以即便是乞丐也能坐上桌吃顿饱的。 中午，正式吃饭人多的时候，别看这是面摊上的面不怎么好吃，但是还是引来了许多人。 一对年轻的夫妇，穿着不慎华贵，各自抱着一个孩子站到了乔生面前。 “老哥，能讨个位置不能。” 乔生刚吃进嘴里一口面，差点给喷出去，这情节似乎有些熟悉。 乔生把面吃在嘴里，咽进肚子里后，才急忙说道：“哎呀，大兄弟，你们做，俺们就一个人，别客气。” 夫妇俩也没点吃的，估计是抱着孩子抱累了才坐下来歇息。 两个孩子都不闹人，反而是在大人的怀里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似乎对什么都好奇。 而乔生继续吃着自己的面，眼神撇向夫妇俩来时的方向，看着有几个像是家丁摸样的人，心里就有些底了。 谁家的？ 不认识。 乔生暗自瞅了瞅这对夫妇，随后发现不认识之后，就继续吃自己的，长安这样的人多的是，自己纠结这个干啥。 乔生还没吃完饭，夫妇俩就抱着孩子站了起来，男人再次谢过乔生之后，就和自己的妻子离开了。 乔生吃下最后两口饭，付了饭钱，看着夫妇俩离开的方向的时候，愣了愣。 乔生想了想，还是揣着手跟了上去。 西市虽然大，但是房屋很密集，其中有不少的胡同，所以要是不熟悉的人，走进胡同，很容易就迷路。 年轻的夫妇俩在西市带着孩子转来转去，不买什么东西，也不吃什么东西，像是完全来观光的一样。 身后跟着的俩家丁也算是尽职尽责，时刻都根在夫妇俩人的身后。 可是家丁没发现的是，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原本乔生以为这些人也是那对夫妇的家丁什么的，可是最后发现不应该是，因为这几个人有老，有少，有乞丐，也有像是客商的。完全就不一个路子的。 要说是家丁，那这对夫妇算是牛逼的人物了。 不管怎样吧，乔生打算看看情况再说，但愿不会像自己想想的那样。 可事情偏偏就跟自己想象的差不多。 转过一个胡同的时候，乔生就看到被打晕过去的两个家丁被丢弃在一堆垃圾里面，或是害怕人瞧见，还给两个家丁塞在了两个破箩框里盖了起来。 乔生听见有人惊呼出声，顿时就紧走了几步。 当再次转过一个胡同，乔生就看到年轻的男人倒在一片血泊当中，另外还有一辆马车，马车的边缘是那些根在夫妇俩身后的那些人。 乔生看着乔三呲牙道：“这些人手上可能有功夫，小心着点。” 乔三点头：“先生也小心点，这些都是长安里的拐子，不知道咋的这么猖狂。” 两人出现的时候，马车边上几个人就已经发现了两人，所以客商模样的人歪了歪头，瞬间五六个人朝着乔生两人围了过来。 乔生和乔三手里不知何时就出现了两柄短刃，而后背靠着背面对来势不善的几个拐子。 第四百九十九章 杀人 乔生有些兴奋地说道：“三儿，你先生我可是第一次见识这样地场面，你可得搂着点我，不能让我出了丑。” 乔三嘿嘿笑着：“先生，你那枪，对这些人有用不，要是有用，下次我就带着，听着挺响，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乔生道：“就知道你们几个小子惦记那东西，不过那玩意儿得定期保养，不好侍弄，要是没伤到人，先伤到了自己，那就不好了。” 两人说着话，人就围了上来。 乔三和乔生把自己得身体尽量压低，不等对方动手，两人就已经果断攻了上去。 乔生不是没打过架，在小碗村，没事得时候，乔生也和孩子门一起训练。 有些孩子不服气乔生，就和乔生比试，结果乔生单对单的话完胜，单对双的话，可能要吃点力。 要是再多，除非孩子还小，没长成大个，要是大个的，乔生败绩居多。 而使用武器根人格杀，乔生还是第一次。 男人的浪漫乔生不知道是啥，有人说时军伍，有人说是游戏，不一而足，可能都与暴力有关。 乔生现在体会到了暴力前的热血。 不过，乔生并不觉得怎么浪漫就是了。 与乔生对垒的是两个乞丐，还有一个刀客，看着乞丐一出手就是面门拳，乔生低头矮身，手中的刀就朝着对方腹部横切过去。 对方弯腰，躲过这一刀之后，又回身，一脚踢向乔生握刀的手。乔生手中的刀变换角度，由横切变为竖扎。 对方无奈，只好收腿，不敢把这一脚踢实了。 乔生欺身而上，对方立刻对旁边的人喊道：“点子扎手，是两个狠茬子，一起动手，赶进离开。” 乔生手里只有一柄短刃，虽然是一寸短一寸险，可也由一寸长一寸强这一说，对方三人，还有刀，这是乔生最忌惮的。 来来回回兜圈子，乔生身上的棉衣都给切成了布条，绵花都漏了出去。 乔三一直护在乔生身边。 不等再打，有巡城的士兵就发现这里的动静，立刻包抄了过来。 而几个拐子见状不妙，直接回身就跑。 可乔生和乔三像是狗屁膏药一样粘着对方，也不和对方硬打，气地对方直叫。 对反的回头，给乔生和乔三很大的机会，乔生趁势，步子紧赶几步，随后追上一个乞丐，一刀扎人对方的后背。 看着对方吃痛回身，乔生一脚又踩在对方的腿上，对方立刻滚落在一旁。 乔三也是缠斗上那个带着长刀的人，对方心急要逃跑，破绽居多，所以乔三很快就把对方给砍伤，也是被打倒在地。 一连解决了四人，后边的兵士也跟了上来。 乔生急忙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追去。 逃跑的二人快速地上了车马之后，马车启动轻快地往前行去，并没有亡命地飞奔疾驰，大概是这里的胡同很绕，要是马车赶得快了，指不定会撞在墙上。 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一辆车，若不是乔生之前看见这几人跟着那年轻夫妇，并怀疑他们地身份。恐怕这个时候，人早就给这几个拐子给弄走了。 马车虽然跑得不紧不慢，乔生还是有点心急如焚，自己一旦靠近，对方就会扔飞刀，让自己追踪地速度大大减低。 乔生这会儿只恨自己不能飞起来，然后给这三个拐子来个飞天大草。 马车拐入了正街，人多了起来，乔生眼看着马车要飞奔而去，急怒之下他冲前面地人高喊道：拦住那辆吗车，里面有人贩子。他们拐了女人和小孩要跑了。 可是街上人都莫名其妙地瞧着他，而后等听清了乔生说了什么，马车早就擦身而过了。 乔生见街上的人都像是看热闹一样，不帮忙还笑着指乔生，气极了之下，乔生索性不再喊叫，只闷头追赶。 人在跑的时候，尤其是疾跑的时候，一张嘴气就会泄了。 而乔三根在乔生的身后，也是急得不行，可到了正街，人多的要命，两人的阻碍大大加深。 乔生无奈之下，只好亮出刀子，这才吓得所有人纷纷避开乔生。 乔生再次加紧了脚步，可转过一道街口的时候，那辆马车轰然翻到。 而后乔生就看到马车上的两个人跌落下来，想要逃跑。 可乔生哪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刀入手就对乔三说道：“你去追那个个子小的，我去追那个大的，生死勿论。” 乔三这会是真有了火气，所以听了乔生的话，就拿着刀而去。 乔生追上了那个个子大的客商，一刀就扎入对方的后背，对方吃痛跌到，慌忙求饶：“大爷，大爷，放过我吧，我.....” 我字说出口，对方甩了一下衣袖，随后一大堆白色的粉尘朝乔生扑面而来。 乔生早有防备，一手遮面，脚布紧走几步，等粉尘落下，乔生的刀也已经扎入了对方的脖颈上。 看着对方有点死不瞑目的感觉，乔生撇过头去不看。 毕竟乔生也是第一次这么杀人，太血腥了，太暴力了，不好，很不好。 乔生看着身披甲胄，一身戎装，骑马而来的的程咬金，乔生对对方拱了拱手说道：“程老将军来的真及时。” 程咬金笑道：“我奉命巡城，恰好就看到你追赶这车，咋，有仇？” 乔生把自己的刀在那死去的人身上擦了擦，然后说道：“几个拐子，拐了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的时候给我碰见了，结果就追了上来。” 程咬金点头，然后说道：”可不只是一个女人，有三个女人，还有四个孩子。要不是你说，我还真不知道他们是干啥的。“ 程咬金下了马，看了看那死去的人，而后笑道：“这种人死不足惜，老程就是好奇，你这算是第一次杀人吧，咋没一点事情呢？” 乔生愣了愣道：“难道，杀人还需要做个什么准备？” 程咬金道：“我第一次杀人，吐了半天，你这一点事也没有，看起来你要是个行伍中人，或是江湖众人，指定事个杀痞。” 乔生笑了笑：“总之是一些畜生，杀了就跟宰了一头猪差不多。接下来还是要麻烦程老将军了。” 第五百章 畜生 乔生原本对于人贩子，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前世之中，不管是最早的报纸上，还是电视上，抑或是手机当中，都有很多报道人贩子拐小孩的新闻。 当然也有拐妇女的新闻。 刚看的时候，还看个稀奇，但是看得多了，仅多就是化身键盘侠，指责对方几句，而要说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乔生还没有过。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让乔生彻底对人贩子这种杂碎，给恨上了。 乔生有一个同事，本身家庭美满，小日子过得很顺，老婆给她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让他经常在单位炫耀自己的孩子有多好，多乖，多聪明，多可爱。 可能是有些得瑟过了头。 突然由于提案，这个同事不上班了。 乔生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个同事的孩子被拐走了，两个孩子一起。 乔生的同事报了警，也在大半个月后，抓到了人。 可是两个孩子却没了。 不是卖了，是没了。据人贩子交代，两个孩子太过吵闹，于是人贩子就喂药，可喂了药依旧不顶用，然后就是打，骂。 结果就是，两个孩子有次，趁着机会逃跑的时候，被人贩子给打死了。 生生给打死了。 乔生的那个同事疯了，妻子也疯了，送道了精神病院，之后......之后乔生就再也没有听过他们的音讯。 所以，当乔生面对这些人贩子的时候，杀了他们，心里并没有起太大的波澜，甚至觉得，自己还是给他们了一个痛快。 自己应该折磨一下的才好。 乔三朝乔生走来的时候，乔生就笑着问道：“死的活的。” 乔三道：“死了。” 乔生伸出一根大拇指，随后又和程咬金说了几句话，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和乔三朝家里而去。 这个事情在乔生看来有些微不足道，但是在长安这可是大事情。 无论是拐子拐人，还是乔生当街杀人，这都足够长安看热闹的人品头论足。 乔生回到家，董云晴和李雪雁看着乔生身上的棉衣，还问道；“这是出去跟谁打架了？” 乔生原本不想说，可乔三嘴快，一五一十得就吧什么事情都给秃噜了出来。 乔生瞪着乔三，乔三缩着头看着乔生道：“先生，不是我想说，要是我不说，给师娘知道了，以后我可没好日子过了，师娘还说要给我找好姑娘呢，您可千万别怪我。” 乔生顿时气结：“没骨气，太没骨气了，一个好姑娘就让你叛变了，真让为师的寒心。” 董云晴和李雪雁可不管乔生寒不寒心，知道乔生根人拼命，还杀了人，那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里，急忙拉着乔生上看下看。 不满足于眼前，还把乔生拉回了屋里，把乔生剥光了，知道乔生确实没事了之后，才放下心来。 董云晴一颗心落了地，可是转眼就哭闹起来：“咱不干了，咱回家，咱们什么官，什么赏赐都不稀罕，咱回家。” 乔生急忙搂着她说道：“说啥呢，放心放心，以后我不会冒险就是了，再说了你男人多厉害，今天可是打倒了那么多的拐子，还救了那么多的女人和孩子，你男人是英雄。” 董云晴双眼流泪，捶着乔生胸口说道：“啥英雄，要是你出了事，我可咋办，我宁愿你当个狗熊。” 李雪雁也不无后怕地哭声说道：“别的我都可以听你地，但是这次你得听我们的，咱不干了，啥都不干了，咱回家好不好。” 一个吵着回家，两个也吵着回家，乔生的头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安慰了这个，那个哭，安慰了那个这个哭，乔生好不容易把两个人哄好了。 结果，家里又是呼呼啦啦来了一群人。 乔羽飞看着乔生，就知道没事，所以不担心，而乔文熙，武小白，乔巧，还有张杏，却是围着乔生，担心的话一个劲地问。 问完了，还一个劲埋怨乔生莽撞。 最后，连李象也来了，不过对方也知道乔生没事，只是来问候一声。 李象看着乔生道：“先生，那几个拐子地事情已经拆清楚了。” 乔生愣了一下，然后听李象把事情娓娓道来。 这一切还是要从年前开始说起。 年前，大风大雪不断，于是出行就成了麻烦事情。 城里地这些拐子不事工作，又都是花销很大地主，所以生意不开张之下，他们地日子很快就拮据了起来。 年前，年里，以至于到了元宵节，城里地巡守都很严，他们根本无暇动手。 好不容易元宵节结束了，结果城内又封了。 等城里解了封禁，这些人真的是有些迫不及待了，所以才敢在青天白日下，这么明目张胆地拐人。 他们也是没办法，要是再不开张，他们自己就活不下去了。 可，事情总是那么巧，一出手就碰上了乔生。 他们的头，也就是那个客商摸样的人被乔生杀了不说，他们也进了大牢，最后免不了一死。 为啥，这几个人手上可都是有不少人命。 乔生听李象说完，就揉着脑袋说道：“长安的这些拐子这么猖狂，陛下就没说管一管。” 李象揉着鼻子说道：“我父皇知道这些事情，城里也抓到过不少，但是抓了还会有，杜绝不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乔生点头，而后问道：“那这些人有没有同伙啥的？不至于就这几个人吧，他们既然这么急，肯定有货主，要不然他们拐来了人也是没用。” 李象道：“这些还都再盘问，先生先不要着急，不过先生今天可是太厉害了，没想到您能当街杀人，唉，长安事多，还请先生多对学生照拂。” 一赞，一叹，李象说的话让乔生差点转不过脑回路来。 乔生看着李象说道：“我宁愿没遇到这种事情，你看看家里，都是埋怨我的。我得抓紧时间安排好一切，早点把事情忙完了，早点回山里，山里那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长安还是与我有太多的不和啊。” 李象道：“先生每次都说自己与长安不和，可每次事情都是碰巧了的，在学生看来，先生在长安的利，要大于弊。要是先生能长久呆在长安，学生想，皇奶奶，和父皇母后都是愿意的。” 第五百零一章 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 皇家之人的薄情乔生领教过，多情也领教过。总归是长安的事了，乔生就会回到自己的小窝，然后一辈子就那么过着。 别看这个愿望简单，可乔生却觉得它很难，自己一直想要简单地生活，务农，看孩子，照顾父母，然后和妻子整天腻在一块。 可是，还是会有人觉得，乔生应该多做事，这样才会显得有进取心。 但乔生觉得，自己人生已经圆满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不缺吃不缺穿，还要怎样？ 权倾朝野？还是当一个反王，反了这封建统治，而后建立一个新的国度？ 想想，乔生都蛋疼。 乔生看着李象，摇了摇手说道：“要是你劝我一辈字留在长安，我看你还是算了吧，我在地话，估计很多人都睡不着觉了。” 李象愣了愣，随后想想，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象说道：“先生之前救的那些孩子都无事，就是那对夫妇，先生可知道是什么人？” 乔生道：“应该是城里哪家的公子小姐？” 李象摇了摇头：“是我五叔家的堂哥堂嫂。” 乔生诧异道：“齐王李佑？他回长安了？” 李象又摇头道：“五叔不会回长安，这次是我这个表哥表嫂自己来的，李沁是我五叔的嫡长子，这次因为晋王的事情，为表示自己的清白，就把他送了来，顺便还有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 乔生惊异道：“齐王这是在开玩笑吧，这么懂事？” 李象说道：“我父皇也说，我五叔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想想，现在不管是我那个皇叔，都会选择不同的阵营。晋王那边，可是我三叔李恪，七叔李恽，八叔李员，共同进退，要是我父皇这边连一个兄弟也没有站在后边，那可能就会有很大的问题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李象应该想说的是这个。 确实，现在晋王笼络的可不只是世家，还有文人。这些备齐了，那么只剩下兄弟了。 要是没有一个兄弟站在晋王那边，即使晋王得到了天下，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就像是李世民的宣武门事件。 若不是史官的美化，里面血淋淋的事实，估计都够让李世民在封建社会里臭名昭着了。 在这个时代，人们或许回对皇帝做的好不好很关心，但是对于皇帝的品德也是很看重的。 要是知道李世民弑兄逼着父亲退了位。估计，当时李世民的位置做的可不会太安稳。 而宣武门事件也成了李世民的梦魇，挥之不去。 乔生说道：“人没事就好，要是你这堂哥堂嫂，或是两个孩子出了事，估计你五叔会发疯吧。” 李象道：“所以说，先生对皇家还是利大于弊。尽管先生当街杀人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可那都比不上先生救下了我这堂哥堂嫂，要是他们在长安出了事，我父皇可不好对我五叔交代。而我的其他皇叔也会更加提防我父皇。这十分不利于眼前的局面。” 乔生笑道：“你小子想忽悠我还嫩点，别说那么多，该做的事情我会做，但是做完了我会离开，别想着把我束缚在长安。” 李象嘿嘿笑笑，也不意外。 李象走之后，乔生就又开始面对家人的轰炸，一直到了晚上，脑瓜子都是嗡嗡的。所以，乔生假装生了气，自己找了一个单独的房间睡。 城里的排查有了成果，一些地方如同乔生所料的那样，藏了不少的炸药。 这些炸药和宫里的一般无二，而且多的吓人，乔生估摸着，要是全炸了的话，估计附近百米都要华为一片狼藉。 这些当初要是都运到宫里炸了的话，乔生都不敢想，即使李承乾能救过来，估计也是躺床上度日了。 乔生不用上朝，所以整日里都会呆在家中，有什么事情也会叫上乔三一块去宫里，没事的时候，就是在自己的小宅子里关上门过日子。 炸药的事情，是李象亲自在着手追查办理，炸药该送出长安的，都送出了长安，人呢也是该抓的都抓了起来。 动静不小，但是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恐慌。 长安百花开放的的时候，南方并未有任何异动，乔生知道，那是晋王在积攒力气，乔生也不上愁。 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怎么应对，怎么处理，乔生也都给了李承乾和李象说了。 接下来，乔生要做的就是把整盘棋给盘活了。 西市，乔生抱着张杏的女儿李琪在闲逛着，小丫头刚满岁，会叫人，会说话，但是说话的时候说得的不是太清晰，舅舅往往都会说成狗狗。 小丫头正是扎牙的时候，一说话，就会满嘴的口水，所以乔生出来的时候，就把她的脖颈上围了兜兜。 乔生身边没有跟家里的女人，就是张杏也陪着董云晴他们说话。 小丫头呆在乔生的怀里，身子极为不老实地左晃右晃，看到什么就喊乔生，然后乔生抱着她去看。 路过一个卖首饰地摊子，小丫头就不走了，乔生看她也只是看，并不碰，就站在那里对乔三说道：“长安现在很安静，但是接下来就不会平静了，山里也通了路，你后日就带着你师母回去，下次来的时候，带上小六。” 乔三道：“先生不是已经计划好了，可看着还是有些担心啊！” 乔生笑道：“能不担心吗？要是可以的话，家里的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让他们呆在长安，这里不是我该呆的地方。一些事情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晋王这次谋反，镇压了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乔三想了想：“应该是好事吧。” 乔生道：“是好事，但也是坏事，别忘了还有长孙太后，李治不管是在镇压中死在战场上，还是被抓回了长安，那局面都会很热闹了。到时候，不管我主张杀，还是不杀，都会是最艰难的那一个，杀了，长孙太后会记仇，不杀，陛下那里可能会有疑心。所以，我还是先把人送走了再说吧。” 第五百零二章 乔三从摊位上拿了一个木制的手镯看了看，然后在乔生怀里的小姑娘眼前晃了晃，然后就递给了她。 乔三看着小姑娘拿着乐呵呵地笑，随后说道：“可是熙姐儿，还有小哥都要每天去宫里，他们要照顾陛下，可不好走开啊。” 乔生见李琪曳着自己往别处，于是转身，等乔三付了钱，边走边说道：“熙儿和红鹤地话不用着急，陛下地伤势已经稳定，接下来，只要让他们把手上地活交给宫里的那些医官就好了。等他们腾出手，就让他们离开长安。” 乔三沉默了片刻道：“就算是熙姐儿和小哥儿能走，可还有巧儿姐和杏儿姐呢，再有，董家那边.......” 乔生道：“书庄马上要开学了，董家的两个孩子都能上学了，最小的，也该回去看看。你巧儿姐那里也是，该去书庄的都提前去书庄。这件事情你来办，你云明哥，还有我那岳父都是聪明人，你去了，他们自然就会安排一切。虽然很多人还是不能离开长安，但是能出去几个人也不错。” 乔三想了想还是说道：“先生是不是太过于谨慎了。” 乔生笑了一声道：“做最坏的打算，没什么谨慎不谨慎的。我不是李家的忠仆，在危难来临的时候，若是有机会，我也会选择逃跑。忠君爱国这一说在我这，可能也就一个爱国，但是我忠于的是我自己。” 乔三看了一眼周围，见没人注意他们，就小声说道：“先生还是少说这些话的好，太吓人了。” 乔生哈哈大笑了几声，继续往前走。 乔三知道乔生和苏晓的事情，所以看着乔生来到苏晓的住处，并不是太吃惊。 苏晓看着乔生怀里的小姑娘，就问道：“从谁家拐来的？” 乔生道：“杏儿的闺女。” 苏晓道：“真好看，杏儿那个时候可没这丫头好看，我记得，那个时候杏儿又黑又瘦，还不爱说话，大一些了才出落了起来。” 乔生道：“农家的孩子，不都是那样，仔细养养都是好的。” 苏晓看了一眼和乔四说话的乔三，然后抱过乔生怀里的孩子对乔生说道：“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乔生点头：“我原本想着等你生下了孩子，然后再等你养好了身体，再让你回小碗村，可现在，出了太多出乎我意料的状况。南方兵重，若是打起来，这里虽是都有可能是战场，所以我......” 苏晓逗着小姑娘道：“所以，你想把我送回山里。” 看着乔生半天不说话，苏晓就从容地说道：“你想过没有，若是我回去，会如何，我这肚子可是大了，若是我回去说是你地孩子，你自己不说，有几个人信？说句晦气的话，要是你死了，我们娘俩地日子恐怕也是水深火热。还不如跟你一块去了的好些。” 乔生苦笑。 苏晓想了想问道：“云晴和雪雁你是怎么安排的？” 乔生道：“他们都会回山里，事情不平息，他们不会回长安。” 苏晓点头：“你还是这样谨慎，不过我可不打算离开，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倒是想和你站一块，要是你死了，我也跟着你一块死，后人评说的时候，可能还会成为一段佳话也说不定。” 乔生心中有所触动，他认真地看着苏晓，很长时间后，才抱着李琪起身道：“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护着这所城，为了你也好，为了孩子也好。” 苏晓看着乔生离开，忍不住笑着对身边地丫鬟说道：”这才是我看重的男人，或许不那么顶天立地，可会考虑身边的人。” 苏晓的丫鬟不明白，所以也没和苏晓说什么其他话。 乔生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开饭了，见到乔生回来，张杏就抱过自己的女儿说道：“今天和舅舅出去高兴不高兴。” 小丫头看看乔生，而后呲牙笑笑，随后又拿出了乔三给她买的木制手镯，指着乔三：“啊，啊”地叫了两声。 张杏很懂自家姑娘地意思，所以看了看手镯道：“很漂亮，你得谢谢你三叔。” 小丫头顿时就朝着乔三露出一排牙齿。 吃过了饭，乔生看着董云晴和李雪雁都去忙其他事情，于是就把张杏和乔巧叫到了自己得书房里。 乔生看着两人一脸疑惑，也不拐弯抹角地说道：“巧儿，你嫂子他们明天就回山里，你跟他们一起回去。” 乔巧一愣，随后脱口而出道：“哥，我还不能回去，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我去办呢。” 乔生沉默了片刻道：“先交给景恒他们，这方面我来说，你好久没在家里住了，该回去住些日子了。” 乔巧皱眉。 乔生又对着张杏说道：“你也一样，带着孩子回去看看你桂兰嫂子，你去了都是很快就走，你不知道你桂兰嫂子稀罕李琪稀罕成什么样了。这次恰好，山里路通了，你回去陪你桂兰嫂子多住些日子。” 张杏看着乔生，迟疑了片刻问道：“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乔生笑道：“能出什么事情，明日你们都去山里，还有云明媳妇和孩子一起去，这样家里也热闹些，要是不喜欢热闹，就去我那庄子上住，那里我都弄好了，住着都方便。也清净。” 乔巧想了想，而后就笑了道：“让家里孩子回去吧，我就不去了，长安家里地生意马上都要转起来了，我可不能走，走了家里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乔生道：“那些我给你找人看着。” 乔巧道：“那可不行，哥，你别劝我了，我就留在长安，哪也不去，你要是真心疼我，就给我几个学生帮我。” 乔生笑了：“都想着问我要学生，可是我给不了啊。” 说笑了几句，乔生就知道了乔巧是铁了心地不走。 等张杏满肚子疑惑地也去了旁处，乔巧寻了个机会找到乔生道：“哥，我知道你为啥想让我离开，可是这事情不能都你扛着，以前或许我能听你地，可现在，我想站到你身边陪着你。” 第五百零三章 乔生需要人陪着吗？需要。 可也得挑时候。 现在，时局紧张，乔生就想把身边得人全部赶走才能安心。 乔生知道，要是把事情说明白了，估计都不会离开，所以乔生得藏着，瞒着说。可谁也不是糊涂蛋，都精着呢。 乔生揉着脑袋看着乔巧：“你在我就更不能安心了，好好的，又不是说我一定就回不去了，要是说我真出了事，不还得你照看着这个家，虎子虽然娶了媳妇儿，但是他的心性还是个孩子，而且咱家没人护着可不行。” 乔巧想了想，然后道：”陛下那边......” 乔生道：“我出了事情，陛下那边估计也不会好多少，所以别指望别人，家里这些孩子都没成长起来，你得帮我看着。” 乔巧想了很长时间，才嗯了一声。 若是以前，乔巧还能说不顾一切地站在乔生身边，可她已经不小了，都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自然知道乔生说得是最正确的做法。 乔巧知道自己这个哥哥有时候确实有些不着调，说话啊，跟孩子门一起胡闹啊，惯着孩子啊。可在正事上面，乔生的话从来都是最正确。 可这些事情，大多数都是乔生自己扛着，不让别人插手，把所有人都保护的很好，而自己却陷入最大的困境当中。 这是一个男人的担当不错，乔巧也不会拦着乔生做这些，可她希望的是自己能替哥哥分担一些，或是做些什么能帮到乔生。 最后，乔巧思来想去，自己能做的，只是帮乔生守好后方，不让乔生有后顾之忧。 乔巧回到公侯府，就坐在自己的小院里发呆，李景恒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媳妇儿一副傻呆呆的摸样坐在那里。 李景恒走到乔巧身边看着乔巧说道：“要吃饭了，刚刚我回来的时候，下人刚好过来催了。” 乔巧恍然回头，疑惑道：“咋了，没听道你说什么？” 李景恒再次说道：“要吃饭了，吃完饭再想事情，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看着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乔巧咬了咬嘴唇，而后一边站起来和李景恒一块去客厅吃饭，一边说道：“很多事情，我哥明天要送我嫂子他们离开。” 李景恒笑道：“不舍得？” 乔巧没说话。 到了客厅，看到孩子门，乔巧想起今天哥哥说得话，她看了一眼张杏，随后坐下来端着饭碗对李道宗说道：“爹，明天我哥送我嫂子他们离开回山里，我想着孩子门也到了该上学的时候，顺便地一块送他们去山里得了。” 李道宗，李氏，李景恒，李景仁都是一愣。 张杏知道要送走孩子，只是还没跟自己地丈夫说。 李道宗有些不情愿：“这书庄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不必这么着急吧，他们去了也是玩，还不如呆在家里的好。” 李道宗喜欢孩子喜欢到骨子里了，家里的孩子每天围着她一口一个爷爷喊着，那是李道宗最幸福的事情。 尽管李道宗知道孩子门去书庄读书是正事，可以前的时候，不到开学的前两天，李道宗可不会把孩子门送走。 乔巧把好多话都藏在了心里，她夹了一口菜，随口说道：“我哥说让他们先去适应着，顺便也给家里帮帮忙，春种要开始了，山上，田里有好多活，让孩子门去也是锻炼锻炼。” 李道宗又愣了，他仔细体味着乔巧的话，随后想要问，可是看了看乔巧，就说道：“都送走？” 乔巧道：“董家那边的孩子也是，我哥说了，这些孩子过年都长肉了，再在长安呆着，一个个都成胖子了。胖子看着是喜庆，可那对身体不好。” 李氏说道：“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这孩子们一去就是好几个月，中间回家没几次。” 李道宗这个时候说道：“送走就送走吧，多去一段时间是好的。要是咱们想孩子了，就去山里看他们，山里不比长安好？长安虽然繁华，可住了大半辈子，我也是累了。等孩子们走了，我们过段时间就去山里住就行了。我也该养老了。” 这下轮到李氏愣了。她看着李道宗说道：“咋说变就变，你......” 李道宗道：“不说了，吃饭，吃饭。” 李氏还想说什么，可看着李道宗的脸色，就低下头吃饭。 不只是李道宗，就是李景恒也觉察到了什么，只是忍着不说而已。 等吃过了饭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李景恒就对乔巧说道：“这都是大哥的意思？” 以前李景恒称呼乔生名字，或是小名，后来称呼乔生先生，现在称呼乔生为大哥，每次称呼得转变，也是李景恒对乔生一次次的认可。 乔巧点头：“长安不安稳，大哥要做最坏的打算。我把孩子门先送走，然后处理一些事情也会回山里，我得帮着大哥看着这些孩子，看着这个家。” 李景恒想了半天，才说道：“行，家里你不用担心，有我撑着，大哥那里我也会常去。” 另一个小院里，张杏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李景仁帮着她一块收拾，等收拾的差不多了，李景仁才开口问道：“我看着大嫂肯定还有事情瞒着，不然不会让孩子门都走，是不是发生了啥事？” 张杏叹了口气：“笨死你得了，都是一个爹娘生的，你咋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呢。” 李景仁顿时虎着脸说道：“说什么呢，我咋就不长脑子了，我就是觉得不对而已。你也要去山里，我在长安刚有事情要做，这不是存心让我们夫妻分离。” 张杏道：“生子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吗？或者说你想过吗？” 李景仁一愣，随后脱口而出道：“为啥？” 张杏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让你平常地时候多动动脑子，你就是不听，要是当初知道你这个样子，我就不嫁你了。用我哥地话就是，你真是个蠢货。” 李景仁看着张杏，有些委屈地说道：“你咋也这样说，我哪里蠢了。不就是问问吗？媳妇儿，你可伤我心了。” 第五百零四章 张杏无奈，要是平常地时候，看李景仁这个样子，张杏指定会笑半天，可这次不一样。 李景仁这个时候还这个样子，让张杏感到他奇蠢无比。 可是，谁让对方是自己丈夫呢。 张杏掰开了，揉碎了说道：“北方兵重，长安也会成为危局，要是真动起手，大哥虽然聪慧过人，可毕竟不是仙人，不能保证一定能镇压得了一切。所以大哥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你明白吗？” 李景仁顿时绷住嘴，想了想，皱眉问道：“那巧儿嫂子应该挑明了说就是，何比这么遮遮掩掩。” 张杏一巴掌拍在李景恒的脑袋上：“说你蠢就是蠢，知道什么是隔墙有耳不知道。” 李景仁被打傻了，可也打得脑回路转过了弯。 李景仁愣了半天，才默默地继续收拾着，等收拾完了，才对张杏说道：“你先去，我就在长安，这事不能让生子哥一个人扛着，恐怕我哥也会这样做。咱爹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些，所以才放孩子门离开。” 张杏撇了他一眼道：“你知道就好，不过.....”张杏咬了咬嘴唇：“不过，到时候若是真情况危急，生子哥肯定还会安排你们离开长安，生子哥那人我知道，啥事都自己扛着。” 李景仁点头：“我知道我帮不上生子哥太多忙，所以我会听生子哥的，尽量不给他招麻烦。媳妇儿你放心在山里呆着，说不定事情也不会那么坏，等事情过了，我会去接你回来，接咱们女儿回来。刚好，这段时间你在山里也能多养养身体，养好了，你还要给我生好多好多孩子呢。” 张杏哼了一声道：“你当我是猪啊，还给你生好多孩子。” 李景仁又开始傻笑了。 李家在加紧筹备着孩子门离开的事情，董家同样也是。 虽然董云明知道此事，一时间也有些不明所以，可随后还是加紧筹备，尉迟馆可不像董云明那么糊涂着来，她看着董云明说道：“姐夫还是老样子，这回儿不知道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董云明道：“姐夫那里我帮不上什么忙，可咱们不给他添乱就是，家里的孩子都送走了，也是好事，长安不太安稳，防着这个放着那个的，孩子门想出门咱们都要担心半天。在山里咱们就不担心了。” 尉迟馆点头。 董宝莹道：“爹，我也去山里？” 董云明道：“去，你们都去，长安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咱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你也帮着爹做好了一切，要是这次能挺过去，咱们只要按着计划来就是了，不会耽误太多的东西。” 董宝莹点头，随后有看着董云明说道：“爹，你不离开？” 董云明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随后继续低着头收拾东西说道：“你姑父不容易，咱们家能有如今的摸样，都是你姑父帮着。你姑父完全可以不管这些，可他还是管了。我能撑起这个家，能娶到你娘，能看着你们都成材，没你姑父，你爹我可做不来。闺女，咱可以对其他人无情，但是你姑父，咱们一定要记着他的好。人不能没了良心。” ...... 乔生是想让董云晴和李雪雅都离开，可是没办法说，最后也只能是董云晴离开，李雪雁留下。 李雪雁留下，像是打了胜仗一样，在董云明面前得瑟，结果就是被董云晴拍了好几下屁股。 收拾好了一切，叮嘱了乔生好些事情之后，第二天，董云晴就坐上了马车。 乔生护送着董云晴到了南城门处，看着所有人都走了，才回头。 接下来的日子，乔生都是听着各路的消息，在筹备着如何应对一切。 李治那边接近三十万的兵力，可是乔生心头的大患。而且李治那边的兵吏还在不断地加重，要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地方法，乔生还真想不到。 虽然，李承乾地兵马也不少，四十万地兵卒也已经到位，可乔生不能说就十万地差距，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草原还在虎视眈眈，高丽也似乎有所异动。 高丽当年是被李世民给强势碾压过一次，那次近乎灭国，可是高丽的恢复能力可不比世家懂得恢复能力弱。 现在他们又新建了王朝，重新训练了兵马。 这群反骨仔，可都是一群恶狗，眼见着大唐要内乱，就想着在内乱的时候，咬上大唐一块肉。 草原同样也是。 吐蕃，龟兹，阿史那等地都有消息传来。 而为了防备这些，大唐还不得不分兵把守这些地方的要塞。 所以，能应对李治的，也只是势均力敌的兵卒数量。 程咬金年纪大了，但是还是被委以重任，随后是尉迟恭，虽然尉迟恭以前养老，可现在眼看着大唐要乱起来，自然是主动请缨。 他是亲自见了李承乾，才被重新编制在了将领的队伍中去。 而秦御道则是要护卫长安。 将领那边的事情，乔生管的不多，自己只是帮着分析形势，分析李治的兵马，以及动向，至于如何打，乔生还是觉得，程咬金等人要比自己清楚一些。 而程咬金和尉迟恭对乔生，或者说对李承乾的要求就是，要炸药。不然这个丈没法打。 乔生如何不知道李治囤积了大量的炸药，这东西，程咬金和尉迟恭见了之后，都是后怕的要死，可是也兴奋这东西的威力。 所以他们迫切需要这东西来装备自己的兵卒，不能让自己的兵卒在这个上面吃了亏。 而为了这场战斗的胜利，乔生也是绞尽了脑汁，最后还真让乔生想到了一个秘密性的武器。 战争从来都是被武器兵马所左右， 现在兵马充足，那就是武器的对垒。 从最初的石器，到青铜器，再到铁器等等冷兵器的对弈，到有了枪，有了炮这些热武器的轰炸。 乔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出现是好是坏，可乔生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乔生最乐观的想法就是，热武器早出现也是好事情，至少不会让西方抢了先机。 第五百零五章 人走了，乔生倒是感觉自己寡寂了不少。 都没孩子陪自己玩了。 等把乔文熙和乔羽飞送回山里，乔生就彻底安心了下来。 准备这一切不是说乔生就没对李家兄弟的博弈没了胜算，而是，乔生真的要做最坏的打算。 乔生也惜命，并不是说谁要就给了。 自己还有娇俏可人的媳妇儿，自己还有未出生的孩子，还有父母，兄弟，妹妹。还有很多很多人。 他们不舍得乔生，乔生就舍得他们了？ 瞎搞。 要是有那万夫不敌之勇，抑或是盖世仙术，乔生还管他们谁打谁，要是敢碰自己，一巴掌都给灭了。 可，乔生没有。 乔生也是一介凡人，也会受伤，也会死。 所以，有人说乔生是仙门中人，乔生往往都想给说话的人一巴掌。 李治那方面，搞出的旗号是要清君侧，也就是说李承乾身边有了祸乱朝纲的亲信和佞臣。李治要把这些亲信和佞臣全给清了。 清不清的，乔生可不管那么多。 但是李治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指自己，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祸患。 为啥。 因为，对方指出，大唐这些年改革，一直是胡该乱改，让贵族阶级整日惶惶不安，天下黎民都对这种改革极为排斥。 那么改革的源头在哪？ 对方还指出，大唐亲信小人之下，让一些只会术算的人代替各个官位，让有志的读书人完全没了地位，若是在这样下去，难免会出现秦时始皇帝焚书坑儒的事情来。 这让很多读儒家书的人都摇旗呐喊了起来，像是一个个土拨鼠从地底钻出来，这个抨击太宗识人不明，那个指责李承乾养虎为患。甚至有人恨不得立刻站到朝堂之中，一口口水要把人淹死一样。 那么出现儒家式微的情况，又是谁造成的。 乔生若是所料不错，对号入座的情况下，应该是自己。 改革的源头是自己，觉得儒家教育对治国没什么太多的用途的，也是自己。 可这不管对错吧，乔生都觉得自己背上了千古奇冤的黑锅。 自己可没让李世民，还有李承乾非要用自己的计策改革，可他们自己就那么用上了，还一直持续着，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千古一镜的魏征都说好的改革，乔生能说它是差的。 胡闹。 如今的大唐如何，吏治清明了不少吧，百姓有吃有喝有穿吧。就是教育这一块，还在加紧筹备当中。 这还要怎样。 乔生仔细想想，觉得自己太难了。 可李治那边的人却不会这么想，如今的改革对他们太不利了。 现在的改革还没有彻底完成，但是他们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末日。李世民与李承乾推行的这一系列改革若是完成，那么不说别的，就单单一个世家，就承受不住。 土地被百姓分割出去，不允许他们有私兵，私人武装，不允许苛待百姓。并且，每年还要向朝廷纳税等等一系列的制约。 若是这些一直压在他们头上，他们发现自己甚至连一个普通百姓都不如。 这如何能让世家的人受得了。动了他们的地，动了他们的位置，动了他们的福利，这就等于是把他们身上显示自己尊贵的光环一个个都给罢黜了。 这如何不让他们跳脚。 世家的力量最重要的就是累积，可现在在这样的改革制度下，想要累积，谈何容易，恐怕不出三代，宗族就彻底和平民无异了。 有人觉得不会，因为世家的底子太厚了。 厚吗，一个王朝的底子厚不厚，不是还是会被推翻，会被征服。 千年累积又如何，若非有乔生，恐怕这些世家能不能苟活还说不定呢。 神龙大帝李治是虚的？ 还是千古女帝是虚的？ 武媚娘之后，还有几个千年世家能够作威作福？ 不都是化作尘土的化作尘土，泯然于众的泯然于众。谁敢跳出来再生事？武媚娘可不像现在的武小白那么好说话。 这样想想，乔生还是觉得自己挺仁慈的，至少还给世家了一条活路。不想武媚娘一样斩草除根。 可人家不懂啊，非要搞事情，还把锅甩到乔生的头上。 这乔生能忍？ 乔生脾气再好也不能忍啊，自己也惜名声，要是让自己真的背上这个锅，自己家里的人可能一辈字都会在这层阴影下抬不起头。 所以，乔生要打出去，不为自己，而是为了家人。 乔生呆着乔三溜溜达达地在街上走着，随后就去了武小白地府邸。 武小白也是刚下朝，看着乔生来开口就埋怨道：“师父，你能不能和陛下或是太子殿下说说，让我也别去上朝得了，每天就和那么一群人斗嘴，实在是太无趣了。还不如在家和我地那些侍女玩纸牌好。” 乔生笑道：“多跑跑身体好，多斗斗嘴长脑子。我可不会帮你说。你看看你来了长安之后，眼见这肉都长出来了，还想偷懒啊。” 武小白捏捏自己地脸，然后又揉揉肚子，不仅俏脸一红，娇声说道：“师父，我可没胖多少，你看看我大师兄，在山里地时候，那肚子上可是有腹肌，八块呢。现在呢，啧啧，全是肥肉。不忍直视。” 乔生顿时乐了：“那咋办，要不，都把你们送回山里再磨磨，反反工？” 武小白呲牙：“师兄去就好了，我就算了吧。” 乔生笑了几声，随后看着她说道：“是不是觉得师父不心疼你们几个？” 武小白摇头：“怎么会。” 乔生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现在都有官位在身，不好离开，要是像熙儿他们一样，我也会把你们送回山里。谁知道会有晋王这一茬子事情。若是真到了最后关头，你们几个都别跟着我，能回山里回山里，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明白吗？” 武小白眨眨眼：“那师父你呢？” 乔生笑了一声：“师父是仙人，要镇压盖世之敌，即便是粉身碎骨，也是羽化升仙归天而去。” 武小白撇撇嘴：“师父就会瞎说。” 第五百零六章 乔生愣了愣：“你这丫头咋对师父说话呢，什么叫瞎说。” 武小白看着乔生喝了一杯茶，就继续给乔生倒了一杯说道：“我可不管，反正我不像我地两个弑兄，我没丈夫，没孩子，该做的都做了，该拥有地也拥有了，不枉这一生。” 乔生苦笑：“你正是什么都没呢，所以你才更应该回山里去，你地日子还长，什么不枉一生，弄得跟什么一样，要是你奶奶听到了，指不定又要说你了。” 武小白看着乔生道：“那我师兄那里......” 乔生道：“我都安排好了，等过两天会让他们把家里地孩子送回山里，程风那里，直接把妻子送走就是了。最起码我要保住程家一个后。” 武小白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今日有高丽，东瀛使者到来，递上国书，说是国内的重臣要和大唐商议边境土地事宜。” 乔生端起茶杯的手一顿，而后抬起头看着武小白皱眉说道：“来了多少人？” 武小白想了想：“高丽有二十多人，东瀛有十几个。” 乔生重重地放下茶杯道：“多事之秋，还真是什么跳梁小丑都出来了，商议土地？他们也配，若非有坚船，我非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弹丸之地。” 武小白看着乔生反应这么大，有些诧异道：“不就是一点土地吗，给他们就是了。” 乔生嘿笑了一声道：“真是崽卖爷田，不知心疼啊。那是土地的事情吗？那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问题。我泱泱华夏，不需要去征服，但是也不允许谁来打我们的主意，但凡是我国土地，寸土不让，寸土必争。” 武小白看着乔生有些激动，就沉默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师父，是不是说得有些太大了。” 乔生站起身，走到客厅门口说道：“我不忠于君，但是不可以不忠于这片土地，你同样也要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别看东瀛，高丽这些都是小国，他们地人也是小国之人。但凡是有一点机会，他们都会悍不畏死地想要吞掉这片土地，是所有地土地。到时候会如何你想过吗？” 武小白皱眉，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 乔生苦笑了一声：“会，而且很惨烈，一个泱泱大国，被一个弹丸之地的一群鬼不像鬼，人不像人的魔鬼所攻占，这片土地上的人会被奴役，会被射杀，会被像狗一样使唤。这个民族暗无天日。即使挣扎过去了，可那会永远都是整个名族的伤疤，整个民族的痛。也是一个民族的耻辱。” 武小白很难理解乔生现在说得一切，可乔生也不会想武小白解释这些。 乔生对武小白说道：“这些人什么时候见陛下和太子。” 武小白道：“三日之后。” 乔生吐出一口浊气：“三日之后，我会去朝会，我倒是要见见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要割裂这片土地。他们敢出口，我就让他们活不下去。晋王再怎么闹，那也是这个民族的人，闹来闹去，这片土地还是属于这个民族的。可这些外人不一样。他们就是一群不知道什么是满足的毒蛇，哪怕是一头大象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想着要怎么才能吞下去。” 武小白歪了歪头，然后说道：“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永远都支持师父。” 乔生回过身，看着武小白，眼神有些复杂，最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说道：“你要是我女儿的话，该有多好。” 武小白不明白乔生的话，但是她知道乔生说的是好话，所以嘿嘿笑道：“师父就是把我当女儿养了，看看，我现在吃的都是最好的，用的也是最好的，有什么难事还能跟师父哭诉，我可不就是师父养的女儿。” 乔生哈哈大笑道：“是啊，是啊。” 天气转暖，长安也绿了起来，长安的人家里喜欢养花养草，所以这个时候，走在大街上指不定会闻到谁家的桂花香，看到谁家的梨花白。 春来，万物复苏。 可乔生看到的，不只是万物复苏，更是一些什么都不知道的鬼玩意也冒出了头。 武小白刚告诉了乔生高丽和东瀛来了使臣，随后就是吐蕃，阿史那，以及其他边境的国，或是部族也来了使臣。 好么，一个个的，都想在这个时候咬上一块肉。 乔生在磨刀，是真的在磨刀，旁边程风，李云阔，武小白，李景恒，李景仁，还有李象都在看着，他们都小心翼翼地，不知道乔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乔生磨着刀说道：“殿下，我记得长安还有很多精铁是吧。” 李象愣了愣，随后说道：“是有不少，都是这些年存下来的，不过军中的武备还没有到换的时候，先生要用？” 乔生点头道：“给我十万斤，我弄一些东西，我不想杀生，但是所有人都觉得我好欺负，我还镇守长安呢，可不能让人小瞧了去不是。“ 李象立刻说道：”先生先用，父皇那边我去说。“ 乔生笑了笑，然后对武小白说道：”你那边也该动手了，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武小白点头：”是，师父。“ 乔生又看向程风和李云阔：“你们没事的时候，去帮我问问，这东瀛的船到底是如何造的，跟咱们的船有什么区别，让咱们造船的人取之以长，补之以短。人家既然以礼而来，咱们也要以礼而往，不然显得咱们多不懂事一样。” 程风笑道：“是，师父。” 李云阔则是说道：“咱们的船确实不行，不能远航太久，要是能远航的话，海上大有可为” 乔生笑着点头：“说的就是如此，都是这片土地丰饶，可是我觉得还不是太丰饶，你看看多少百姓还苦哈哈地过日子呢，所以，咱们得多弄些生财之道，至少让百姓都吃饱穿暖不是。” 乔生又看向李景恒，和李景仁道：“景仁，你回头跑一趟魏王那里，告诉魏王，他也该动弹动弹了，再这样下去，非要成个球不成？顺便给我敲打敲打李欣那熊孩子。” 第五百零七章 虽然李世民和长孙氏一直觉得魏王李泰胖是有福，而且喜欢看他憨态可掬地摸样。但是李泰可一点不喜欢人说自己胖。 自己爹娘说自己胖，那无所谓，要是别人说自己胖，李泰可是会发飙的。 乔生也不能当面说李泰胖，不然这货非要从乔生身上捞点好处不可。 至于李景仁，但凡他不是个傻子，也不可能传话的时候，把乔生说他是个球的事情给秃噜出来，那样的话，李景仁能不能走出李泰的封地还是个问题。 至于乔生说李欣，大概是这孩子以前太皮了的缘故，到现在乔生还惦记着他。 不过，长大了的李欣是不太熊了，娶媳妇得时候，乔生没去，不过礼倒是送到了，这时间一晃，好几年乔生都没见过他了。 魏王来长安的时候，李欣都没来，乔生都怀疑是不是那个时候，他管李欣太严，让李欣记着仇了？ 说笑了。 李欣虽然没来，可还是会来信。逢年过节也会送礼过来，勤得不像话。 李景仁看着乔生道：“姐夫，我去能行吗？别让魏王把我揍了。” 乔生笑道：“赖好你们是表兄弟，你不惹他不至于揍你，魏王那边应该会给我们惊喜。你去了之后，再去看看书庄里得那些学生，要是魏王拿着他们当牲口可着劲地使唤，你就都给带回来。” 李景仁点头。 李象眨着眼看着乔生：“先生，我呢？” 乔生继续磨着刀道：“你还想干啥，把手头上地活干了就成了。” 李象愣了愣，随后就挠头道：“行吧。” 一群人在乔生这吃了饭才走的，走的时候，乔生依旧在磨刀，不知道乔生到底要干什么。 李象回了宫中之后，很快就把事情告诉了李承乾，李承乾侧靠在床上，想了想说道：“这次小国来人，先生可能真生气了。说实话，若是没有先生，这些小国来人，朕还真有可能答应他们地要求。” 李象道：“我想不出先生能有什么办法来应对这些小国之人，草原那边，咱们已经分兵出去，要是再对高丽，东瀛那边分兵，咱们地兵马可不足以应付南方。我是怕.......” 李承乾看着李象道：“先生虽然教你的少，但是你根在先生身边的时间，比我跟着先生的是按要长。你觉得先生做事如何？” 李象道：“自然是最稳妥的，而且也是最让人放心的。” 李承乾点头道：“是啊，稳妥在前，放心在后。除了你先生之外，你还在谁的身上有过这种感觉？你爷爷，还是....你父皇我。” 李象顿时就被问住了，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这就好像女朋友问你，她和你妈掉河里，你先救谁的这个问题。 不论回到救你妈，还是救你女朋友都不好使。 看着李象灿灿地笑着，李承乾也笑了：“先生这个人，你最能看明白的是，对方对谁都没有坏心思，只要你不招惹他。谁对他好，谁对他坏，你先生心里最清楚不过。谁也别想着跟你师父耍心眼，那都没用。这样的人最简单，也最直接，更让人放心。所以他既然已经说了话，那就不会让我们担心，要不是我还不能下床走路，恐怕明日我还真要看看这些小国，还有那些草原部族跟先生对上的情形。“ 李象道：“能让师父吃亏的，都是师父自己愿意吃亏。要是师父不愿意吃亏，那谁也别想着让师父吃亏。” 李承乾点头，而后看着他道：“先生是个大智慧的人，他曾告诉朕，面对任何异邦之人，要做到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最后一句话，先生不敢对你爷爷说，但是那个时候却是对我说了。所以你爷爷在的那些年也好，还是现在的我们也好。都要奉行这二十二个字。这是一个国家，乃至一个君王应有的气魄。” 李象确实为君王死社稷这句话惊了一下，可随后就明白了过来，他想了想对李承乾说道：“所以，从表姑那里开始，就没和任何人谈过和亲的事情，就是因为如此吧。” 李承乾笑着点头：“不和亲，咱们做到了，不赔款，不纳贡咱们也做到了，如今这些小国，部族之人想要让咱们割地，就算是我想答应，先生也不答应。先生虽然不爱权势，可对这个天下，有着浓厚的感情。他不忍看百姓疾苦，就设法推行玉米，盐，绵花，无烟煤等物，人没有吃的会饿死，不吃盐会没有力气，没有衣服会冻死，有了衣服不暖受风寒也可能会死。先生却是把所有百姓能死的道路给杜绝了不少。” 李象点头道：“先生确实很厉害。” 李承乾道：“可是百姓之中，他们记着的只有咱们李氏皇家给他们吃穿，让他们能够过上好日子。却没有人知道先生的名字。” 李象又愣了，他看着李承乾道：“怎么会？先生.......是了，先生只是在背后出谋划策，却从来都不曾显于人前。” 李承乾道：“这就是为什么先生让人放心的原因。先生不爱名，不爱利，不爱权贵。甚至是在女人这方面也是很严谨。所以不是咱们亏待了先生，而是不知道如何讨得他得喜欢。可又是因为他得淡薄，却更让人信任。” 李象啧啧嘴道：“先生倒是喜欢孩子，但是咱们也不能说把随便一个孩子都送给他不是。这可太难了。” 李承乾说道：“你雪雁表姑喜欢先生，那也是经历了很多，才站在了先生身边。可先生太优秀了，优秀道他身边得女人可不少。苏晓先生，你兕子姑姑，甚至是他那个徒弟。若是他愿意，恐怕你先生都忙不过来了。哈哈。” 李象吃惊道：“苏晓先生我能理解，兕子姑姑我也能看出一些，但是武小白，不应该吧。” 李承乾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是礼数不允许罢了，要是没了这世俗的制约，先生就算不动心，那武小白可会生扑上去，啧啧。”虽然李世民和长孙氏一直觉得魏王李泰胖是有福，而且喜欢看他憨态可掬地摸样。但是李泰可一点不喜欢人说自己胖。 自己爹娘说自己胖，那无所谓，要是别人说自己胖，李泰可是会发飙的。 乔生也不能当面说李泰胖，不然这货非要从乔生身上捞点好处不可。 至于李景仁，但凡他不是个傻子，也不可能传话的时候，把乔生说他是个球的事情给秃噜出来，那样的话，李景仁能不能走出李泰的封地还是个问题。 至于乔生说李欣，大概是这孩子以前太皮了的缘故，到现在乔生还惦记着他。 不过，长大了的李欣是不太熊了，娶媳妇得时候，乔生没去，不过礼倒是送到了，这时间一晃，好几年乔生都没见过他了。 魏王来长安的时候，李欣都没来，乔生都怀疑是不是那个时候，他管李欣太严，让李欣记着仇了？ 说笑了。 李欣虽然没来，可还是会来信。逢年过节也会送礼过来，勤得不像话。 李景仁看着乔生道：“姐夫，我去能行吗？别让魏王把我揍了。” 乔生笑道：“赖好你们是表兄弟，你不惹他不至于揍你，魏王那边应该会给我们惊喜。你去了之后，再去看看书庄里得那些学生，要是魏王拿着他们当牲口可着劲地使唤，你就都给带回来。” 李景仁点头。 李象眨着眼看着乔生：“先生，我呢？” 乔生继续磨着刀道：“你还想干啥，把手头上地活干了就成了。” 李象愣了愣，随后就挠头道：“行吧。” 一群人在乔生这吃了饭才走的，走的时候，乔生依旧在磨刀，不知道乔生到底要干什么。 李象回了宫中之后，很快就把事情告诉了李承乾，李承乾侧靠在床上，想了想说道：“这次小国来人，先生可能真生气了。说实话，若是没有先生，这些小国来人，朕还真有可能答应他们地要求。” 李象道：“我想不出先生能有什么办法来应对这些小国之人，草原那边，咱们已经分兵出去，要是再对高丽，东瀛那边分兵，咱们地兵马可不足以应付南方。我是怕.......” 李承乾看着李象道：“先生虽然教你的少，但是你根在先生身边的时间，比我跟着先生的是按要长。你觉得先生做事如何？” 李象道：“自然是最稳妥的，而且也是最让人放心的。” 李承乾点头道：“是啊，稳妥在前，放心在后。除了你先生之外，你还在谁的身上有过这种感觉？你爷爷，还是....你父皇我。” 李象顿时就被问住了，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这就好像女朋友问你，她和你妈掉河里，你先救谁的这个问题。 不论回到救你妈，还是救你女朋友都不好使。 看着李象灿灿地笑着，李承乾也笑了：“先生这个人，你最能看明白的是，对方对谁都没有坏心思，只要你不招惹他。谁对他好，谁对他坏，你先生心里最清楚不过。谁也别想着跟你师父耍心眼，那都没用。这样的人最简单，也最直接，更让人放心。所以他既然已经说了话，那就不会让我们担心，要不是我还不能下床走路，恐怕明日我还真要看看这些小国，还有那些草原部族跟先生对上的情形。“ 李象道：“能让师父吃亏的，都是师父自己愿意吃亏。要是师父不愿意吃亏，那谁也别想着让师父吃亏。” 李承乾点头，而后看着他道：“先生是个大智慧的人，他曾告诉朕，面对任何异邦之人，要做到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最后一句话，先生不敢对你爷爷说，但是那个时候却是对我说了。所以你爷爷在的那些年也好，还是现在的我们也好。都要奉行这二十二个字。这是一个国家，乃至一个君王应有的气魄。” 李象确实为君王死社稷这句话惊了一下，可随后就明白了过来，他想了想对李承乾说道：“所以，从表姑那里开始，就没和任何人谈过和亲的事情，就是因为如此吧。” 李承乾笑着点头：“不和亲，咱们做到了，不赔款，不纳贡咱们也做到了，如今这些小国，部族之人想要让咱们割地，就算是我想答应，先生也不答应。先生虽然不爱权势，可对这个天下，有着浓厚的感情。他不忍看百姓疾苦，就设法推行玉米，盐，绵花，无烟煤等物，人没有吃的会饿死，不吃盐会没有力气，没有衣服会冻死，有了衣服不暖受风寒也可能会死。先生却是把所有百姓能死的道路给杜绝了不少。” 李象点头道：“先生确实很厉害。” 李承乾道：“可是百姓之中，他们记着的只有咱们李氏皇家给他们吃穿，让他们能够过上好日子。却没有人知道先生的名字。” 李象又愣了，他看着李承乾道：“怎么会？先生.......是了，先生只是在背后出谋划策，却从来都不曾显于人前。” 李承乾道：“这就是为什么先生让人放心的原因。先生不爱名，不爱利，不爱权贵。甚至是在女人这方面也是很严谨。所以不是咱们亏待了先生，而是不知道如何讨得他得喜欢。可又是因为他得淡薄，却更让人信任。” 李象啧啧嘴道：“先生倒是喜欢孩子，但是咱们也不能说把随便一个孩子都送给他不是。这可太难了。” 李承乾说道：“你雪雁表姑喜欢先生，那也是经历了很多，才站在了先生身边。可先生太优秀了，优秀道他身边得女人可不少。苏晓先生，你兕子姑姑，甚至是他那个徒弟。若是他愿意，恐怕你先生都忙不过来了。哈哈。” 李象吃惊道：“苏晓先生我能理解，兕子姑姑我也能看出一些，但是武小白，不应该吧。” 李承乾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是礼数不允许罢了，要是没了这世俗的制约，先生就算不动心，那武小白可会生扑上去，啧啧。” 第五百零八章 李象的八卦之心彻底被点燃了起来，想想自己的兕子姑姑，又想想苏晓先生，最后最难以接受的武小白...... 李象感觉若是先生真的都把这些女人收了，那可太刺激了。 不过，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与李承乾说的多，李象知道的也更多，也明白的更多。 以前，李象只是觉得先生聪慧过人，智谋无双，但是现在他是真的懂了为什么自己的爷爷那么喜欢，奶奶也喜欢先生了，甚至自己的父皇都对先生信任有加。 而李象也重新把乔生在心里换了个位置。 李雪雁回了公侯府，乔生就有了机会去找苏晓了。 不知道，乔生的这个摸样要是让李承乾父子俩看到，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 大地回暖之后，苏晓就不爱在房子里面呆着，自己的小院经常收拾，不显奢侈，却多了份雅致。 躺在躺椅上晃悠着，看着那花，和丫鬟聊着天，苏晓别提有多惬意了。 看着乔生来，苏晓就说道：“你也不怕你家里的夫人发现你跑出来找女人？” 乔生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然后坐到她的身边说道：“不是我怕，是你怕吧。” 苏晓呲牙：“你来的勤了些，我这又没什么事，你尽管忙你的就是。” 乔生看着丫鬟识趣离开，就笑着说道：“怎么？不想我来。” 苏晓道：“怎么会，我巴不得你天天都呆在我身边，可长安的事情不是很多嘛，事情多，你肯定就会忙，要是因为我耽误了事情，我成什么人了。” 乔生乐道：“我不是帝王，你也不是霍乱君心的妲己。放心吧，事情都安排好了我才来的。” 苏晓的眼里一开始的笑意，变成了柔情，她拉着乔生的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说道：“你摸摸，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长大了，最近感觉总是腰疼，都是这坏小子，出来了你可得多敲打敲打他。” 乔生哈哈大笑道：“要是没大，那才是坏事。孩子生出来，估计你会心疼得跟什么似的，我要是敲打，你还不跟我拼命？” 苏晓娇声道：“我可是很严厉的，可不是慈母，你看看罡儿和萌萌，不都是性子很好。那还不是因为我教的好。要是没有罡儿和萌萌，我就有了孩子，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孩子，但是现在我不怕，要是这小子太皮实了，我可是不会心疼他。不过我还是希望是个女儿，女儿最好了，你看萌萌小时候，多让人省心啊。最重要的，还是你喜欢姑娘多一点，我可是想靠着这个孩子套住了你的心。男孩虽然很好，但是你不一样，女孩更能得到你的疼爱。” 乔生道：“男孩女孩都一样，若是男孩，我会让他和红鹤他们一样，若是女孩，我也会捧在手心里。我对男孩少了疼爱，是因为他们能一辈子呆在我们身边，爱的多了，时间长了就会腻，所以要一点一点地疼爱。而女孩不一样，指不定那天就跟那个男人跑了，想想心里就不舒服。” 苏晓顿时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苏晓一开始地兴致勃勃，没多长时间就哈欠连天起来。怀了孩子地女人都有些嗜睡。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晓就歪着头在摇椅上睡着了，乔生喊来了丫鬟，让她拿了一个毯子来，盖在苏晓身上，才继续做着想自己地事情。 傍晚的时候，苏晓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然后才惊觉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刚要喊丫鬟过来问乔生，就听到乔生地声音。 “醒了？你这睡了，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苏晓楞楞地看着呆在自己身边地乔生：“你怎么还没走？” 乔生道：“我想着等你醒了我再走，谁知道你这么能睡。不过也确实太晚了，你吃了饭就回屋吧，现在天虽然回暖，可夜里还是会很凉。” 苏晓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赶进回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乔生也不多说什么，直接站起了身，亲了苏晓一口，才转身离开。 乔生走了之后，苏晓就把自己身边伺候地丫鬟叫了过来埋怨道：“你咋不知道叫我呢。” 丫鬟想了想说道：“这样不是挺好的，每次来了都呆地时间很短，这次好不容易能时间长一些，我叫了，您醒了，他走了，您又该惦记着了。” 苏晓拍了一下她道：“你懂什么，他事情忙，不是你能知道的，要是耽搁了事情，恐怕会有很多麻烦，虽然我喜欢他呆着，可也不能这么无理取闹。” 丫鬟道：“我看他也不急啊。” 苏晓叹了口气，跟这什么也不懂的蠢丫头说了她也不会懂。 不过想想乔生能这么陪着自己，也是在乎自己，自己应该高兴才是。 乔生回到家，家里已经做好了饭，看着李雪雁，乔生倒是觉得心里亏得慌。 第二天，乔生梳洗打扮，身边跟着乔三帮着乔生捧着盒子，然后两人一同进了宫。 乔生到了宫中得时候，朝会还要等一段时间才会开始，所以乔生去见了李承乾，随后又去了长孙氏那里。 长孙氏看着乔生说道：“本宫无碍，你倒是不用多来，等过两天，我还是回山里好些，山里清净。” 乔生愣了愣道：“娘娘在宫里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长孙氏笑道：“一代新人换旧人，本宫老了，宫里也不是我能管的了得，知道陛下无事，我就放心了，再说了，这里还有你帮衬着，我也该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兕子回了山里，我想多陪陪女儿，难道有什么错？” 乔生立刻摇了摇头：“您回去才好，回去了我就放心了，娘娘放心便是，长安不会出现什么乱子。” 长孙氏点头：“晋王那里你尽可施为，若是能留一条命你就尽量留着，算是本宫的祈求，要是实在留不下.....本宫也不会怪你，更不会怪陛下和任何人。事情总要往前看，路总要往前走。要是最后晋王活着回了长安，你就把他送到山里，到时候我会管着他，不会让你们担心。” 第五百零九章 历史遗留 长孙氏把话说得太美好了，无论李治胜败，恐怕对于李家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要不然那些小国部族的人敢来长安寻衅滋事？ 恐怕一个个都缩着脑袋，恨不得一辈子呆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好些。 这眼看着大唐要内乱了，这群人就开始来咬人了。 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李承乾即使再心大，能容得了李治活下去？ 还有最大的一个因素就是，李承乾为数不多的寿命。李治能反一次，难保会有下一次。若是在与李治这场争斗中，李承乾胜出，恐怕李治的下场不会像李渊那么好命。 乔生不会说这些，因为长孙氏是个足够聪明的人。 李象派人来喊乔生，乔生看了一眼来汉人的宦官，而后对长孙氏说道：“晋王之事我说了不算，但我会尽量保住晋王的命。不过，到时候，可能晋王.......” 长孙氏笑道：“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本宫不要求那么多。去吧，守住这一切，守住大唐。来日等你镇压四方，稳住大局，回到山里，本宫定当为你斟酒庆贺。” 乔生起身，对着长孙氏行了一礼，而后才迈脚离开。 乔生到的时候，高丽，东瀛使臣还未到达，部族使臣也没到达。 乔生身边的乔三换成了一个宦官，帮着乔生擎拿着置放竹杖的盒子。 朝会开始了，随着宦官高喊一声：“高丽使臣，东瀛使臣，吐蕃使臣.....觐见。” 李象坐在龙椅之侧说道：“宣。” 李象身边的宦官也高声喊道：“宣。” 而后，一群衣着不同，形态各异的人走进了大殿之内。 殿内的众大臣纷纷侧目，只有乔生面对李象，不曾回身。 这些使臣到了大殿之内，左看看右看看，而后也不行礼，不朝拜，像是来观光的一群旅客一般。 褚遂良皱眉看着这些使臣，站出来高声怒喝道：“尔等小国小民，见到我大唐太子殿下为何不礼拜。” 高丽使臣当中有一个人哼了一声，操着僵硬的汉语说道：“我等为何要参拜，这又不是我们的太子殿下，即使要拜，我们也会拜陛下。你等拿一小儿......” 乔生招了招手，替乔生拿盒子的宦官立刻近身，乔生打开盒子，拿出竹杖，而后回身，不等褚遂良等人发怒。直接一杖杵在那说话人的胸口。 乔生用了力，竹杖虽然不似刀剑，可这一杵下去，那高丽使臣立刻满脸痛苦之色，而后捂着胸口倒地不起。 朝会在安静了片刻之后，随后一众使臣立刻聚拢到一块警惕地看着周围地人。 李象也没想到乔生竟然脾气这么火爆，这还没等对方话说完呢，就把人给杵倒在地。 乔生回身对李象行礼说道：“殿下，既然他们不参拜，那就说明他们没有诚意，而且还出言不逊于殿下，微臣望陛下将他们逐出殿外，押赴牢狱，随后出兵讨伐这群不忠之国。” 李象愣了愣，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坐稳了说道：“既然他们无诚意，就把他们赶出大唐。” 高丽使臣当中得领头人看了一眼乔生，随后这才说道：“这难道就是天朝上国的待客之道？” 褚遂良虽然也诧异于乔生的莽撞，但是心里也很解气，听着高丽使臣的质问，褚遂良站出来说道：“尔等来，便是客，我朝好心招待各位，如今见我太子殿下，不行礼，不参拜，是何道理，尔等有可有丁点做客的样子？” 乔生看着这群高丽使臣说道：“即便是泉（为避讳唐高祖名讳而改字，原为渊）盖苏文前来，我看他敢说一个不臣之言。” 在李世民未发动东征之前，高句丽荣留王和他的大臣们计划除掉一些高句丽内部颇有势力的将领，并准备第一个干掉对其王位最有威胁的泉盖苏文。 当泉盖苏文知道了荣留王的计划后，假意邀请荣留王和他的大臣们视察他的军队，并设盛宴款待。 在宴席上渊盖苏文杀死了荣留王的百名大臣，后又闯入王宫杀死荣留王并分尸，而且没有给荣留王举行葬礼。 而后渊盖苏文自封自己为“大莫离支“，立荣留王的侄子高藏为王并摄政。这几乎就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翻版。 高藏王成了傀儡王后，兵权国政皆由渊盖苏文独揽。 高丽薪王继位，李世民自然要遣使专程前往，册封高藏为上柱国、辽东郡王、高句丽王。同年，高句丽大举攻伐同为唐册封的属国新罗。 新罗遣使入唐朝，述说百济攻占其40余城，并与百济图谋断绝其唐朝的通路。 唐遣专使携诏书前往高句丽调解制止，遭到泉盖苏文的拒绝。 而当时李世民正有东征之意，所以就以盖苏文杀君欺臣，残虐民众，今又违诏，侵略邻国，不可不讨，引发大唐征伐高丽之战的序幕。 高丽兵败之后，李世民原本要杀了泉盖苏文，可念着若是杀了他高丽就会无人管辖，就是就留他以命，还扶持他当了高丽的王。 泉盖苏文也感念李世民的恩德，之后年年都对大唐纳贡，俯首称臣。 如今这些高丽使臣前来，竟然这番摸样，乔生还真小看了这群人的无耻。 不过，想想的话，乔生也能想明白高丽之人为何会这样。 国小人少，还妄想做大做强。 就跟后世一样，搞个体育竞赛都能脏得不行，就更别说其他得了。 拿什么都说是自己的，看见什么都称那是他们的古遗。华夏历史名人屈原都差点给贪墨了去。还厚着脸皮把端午节给申遗了。 其实，乔生也想过这个问题。 不行就给他么算了，不过，他们必须得承认他们是华夏留下得遗民就成。华夏这个大母亲是极具容忍量的，孩子想要什么，难道母亲还不会给。 可他们的人，啧啧，吃着华夏的，喝着华夏的，还要找一个野爹来对付华夏。 那能惯着他们？ 看看后来的人，乔生就能明白了，这是历史遗留啊。 第五百一十章 不同意就滚蛋 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乔生算是真正明白了过来。 高丽使臣都缄默不语。 而乔生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先帝在时，你等不敢出声，到了我朝陛下，你们就敢跳出来不敬，看来当初就不应该留下泉盖苏文，养虎为患，果然如此。” 那个质问出声的高丽使臣看着乔生道：“你是什么人？” 乔生看着他道：“你又是什么人？” “泉男产。” “......” 若非乔生还知道点东西，估计，都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个名字。 泉盖苏文有三个儿子，不过名字都起得相当怪异，或者说在国人眼里，是十分怪异的。 长子，泉男生，此子，泉男建，三子，泉男产。 难产，这个可对其母亲及其不友好啊。 朝会上的大臣也差点笑出声，有的都转过头去，咳嗽了好几声才恢复了过来。 既然对方报上了名讳，乔生也笑着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泉男产皱着眉看着乔生说道：“你就是我跟我洽谈的天朝之臣？” 乔生笑了一声道：“别说洽谈，想要土地这个事情，想也别想。大唐是人多地广，可不会施舍割让于任何人。” 泉男产冷声说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乔生盯着他的眼睛：“是又如何。” 泉男产道：“不如和，既然如此，我等会尽快离开大唐，至于再臣服于大唐，那就看大唐天子是否有那个实力，再次征服我高丽之地。” 乔生把竹杖杵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而后眼神极其凶煞地看着泉男产说道：“回去告诉你爹泉盖苏文，纳贡加倍，否则，一年之内，高丽民不聊生。” 而后乔生不去看泉男产愤怒的表情，直接对几个身子矮小地东瀛使臣说道：“你们呢，想如何？是否也与高丽一般无二。” 东瀛使臣当中地领头人井上藤二俯身说道：“俾国一直朝奉天朝上国，自然不会如此，今日前来，只是洽谈商贸一事，我国国主希望大唐能在沿海开放多个港口，以便天朝上国能与我国友好通商。” 乔生侧了侧头，想了想问道：“你们想与我大唐交易些什么货物。” 井上藤二说道：“香料，以及珍贵药材。” 乔生点头：“可以，但是港口之所在由我方定下，税收按我方说得来。” 井上藤二懵了：“阁下，税收是什么意思。” 乔生笑道：“既然贸易，就要有税收，你要是不懂，就去问你国那些来大唐交易地商人。” 井上藤二摇摇头道：“阁下，我们是皇室来大唐贸易，并不是商人，所以税收。” 乔生摆了摆手：“同意地话，我朝会派人与你们洽谈，不同意，就回去吧。看你们还算懂礼节，就不对你们作什么了。” 随后，乔生看着其他部族的使臣说道：“你们呢，想要什么，地，还是其他。” 吐蕃使臣，也就是松赞干部现在执掌的部族，站出来了一个人看着乔生温文尔雅地说道：“我们也想要与大唐通商，我们需要盐，需要茶叶，需要布匹和粮食。” 乔生看着他道：“你是谁家地孩子。” 这个使臣年纪太小了，差不多跟乔生地儿子乔羽冲一般大。 贡松贡赞说道：“我父乃是松赞干布。” 乔生恍然，哦了一声道：“那么你们又能给大唐带来什么？” 贡松贡赞说道：“牛，羊，马匹。” 乔生道：“若是想要通商，牛每年需要交易达到两千头，羊一万只，精良马匹三千匹，盖不封顶，否则免谈。” 贡松贡赞立刻尖叫道：“这不可能。” 乔生笑道：“回去告诉你父亲，你父亲如果不同意，就别来了。要是想以此滋事，那他就试试看，同样是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乔生说得牛羊马地数量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还是每年交易的数量。 这等于是把松赞干部的小半家产拿出来交易了，所以贡松贡赞才会那么惊讶。 乔生又看向其他部族的使臣说道：“若想要地，没有，若想通商贸易，就一个个准备好你们的货物，若是达不到要求，就别想着从大唐得到任何的东西。” 说着，乔生就站回来原来的位置。 李象没插嘴，但是看着乔生把一切都安排地很妥当，他也是不费那力气想太多了。他看着所有前来参加朝会的使臣说道：“先生所言，就说本太子想说的，也是我父皇同意的。” ...... 下了朝会，乔生先是去李承乾那里复命，而后又商议了一些事情之后，才出了宫。 至于说这些使臣会不会答应乔生的条件，那是他们的事情，不是乔生的事情。不同意就滚蛋，这就是乔生想要表达的。 不过，乔生也并非小看了这些人。 回到家，乔生先下了车，随后扶着武小白下了车之后，对着武小白说道：“我在宫里与陛下商议过了，这些小国部族的人想要通商的事情，你去洽谈，至于章程，你先拟定一份，而后报备宫里，再与我商议。” 武小白点头道：“是，师父，不过，要是他们不同意，就要起兵怎么办？” 乔生哼了一声道：“就是一些杂碎，要是他们敢动爪子，我就让他们统统完蛋，否则你以为我问陛下要那么多精铁干什么用的？” 武小白愣了一下，然后满脸兴奋地问道：“师父，你是要制作枪，还是掌心雷？” 乔生摇了摇头：“且等着吧，再等几日你就能看到什么玩意了。” 武小白看着乔生神秘兮兮的，就学者乔文熙挎着乔生的胳膊撒娇说道：“师父，师父，你就告诉我吧，到底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我保证不会对师兄他们说，不对，是我保证谁都不说。” 乔生弹了一下武小白的脑门道：“多等几日就是，赶进回家，早上饭都没吃就跑出去了，现在你师父我都快饿死了你也不说心疼一下。真是养了个没良心的。” 武小白揉着脑门道：“知道了，知道了，师娘肯定已经安排好了饭菜，师父不用担心，我这不是也来蹭饭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缺点多 其实给乔生地时间不多，尤其是这些小国，部族使臣的到来，恐怕就更让人心浮动了。 李治也在紧锣密鼓地在加紧布置，可似乎又要稳扎稳打。 乔生以为的风雪之后，便是兵临城下，可对方似乎对方并不急于进攻一样，只是在规定的区域内布置兵卒。 而后，就是对方似乎在四处散播谣言。 乔生看过之后，才知道，这是要按照刘邦那一套打法来。 不过，对方的说法是，李治乃龙子，本身要腾云而上，可是最后却被一恶蛟所伤，最后只得龙潜于渊。 如今龙子归来，自然要夺回一切。 这说法，原本乔生以为骗骗小孩就行了，可是回来的消息称，这个说法似乎得到了老百姓们的认可，因为许多人都看到过李治身上有龙影闪过，而且还能晴天炸雷，阴天行雨......等等颇多神迹。 乔生不能说自己有多聪明，但是现在的人没有经历过文明科学的大时代，就不知道一些神了鬼了的根本不存在。 就算是亲眼见到的，大多也是人在装神弄鬼，或者是一些科学现像而已。 对方的按兵不动，并不能让乔生松懈一点，就算是对方就想这么和李承乾各占一方，分割而治。可李承乾会允许吗？ 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恐怕谁都懂。 乔生知道小国，还有这些部族也在等。这派遣使臣前来大唐，恐怕也是想捞取更多的好处而已。 若是答应了这些小国部族的请求，即便是表面上答应大唐的请求，可到最后若是李承乾这边失势，恐怕会立刻像是疯狗一样扑上来，分食大唐的土地。 这点，李承乾也看得很明白，所以在和乔生商议的时候，才会毫不犹豫得支持乔生对这些小国部族的任何行为。 当然，要是没有乔生的保证，李承乾还真不会这么对这些小国部族，至少在表面上不会像乔生对他们撕脸撕得这么彻底。 没办法，多事之秋，但凡有点能安稳的法子，都得用上。 可乔生给李承乾的承诺太大了，即便是李承乾现在都不敢信乔生能在半年之内平息一切。 乔生离开了长安城，和武小白一起。 随行的还有李象。 当到达铁器坊的时候，几个人都是经过盘查才能进去。 当乔生看到已经造出地铁桶，也是很新奇，至于武小白和李象就更新奇了。 武小白走到那造出地铁桶面前，然后看着乔生道：“师父，难道这就是你说得秘密武器？” 一旁地工匠说道：“按照先生的图纸制作出来的，没有一丝偏差，若有什么不对，还请先生指教。” 乔生也走到那铁桶边上，敲了敲铁桶，想了想说道：“现在的冶炼技术还不算合格，这东西用上几十次可能就报废了，但是聊胜于无。今天我也是来看看这东西到底顶不顶用。 铁桶跟汽油桶差不多，乔生原意是制作那种铁管大炮，但是那个玩意对铁匠的工艺要求还是相对挺高的。 而且在短时间也制造不出来那么多的铁管炮筒 所以，乔生就想到了这种汽油桶的发射器，俗称没良心炮。 要是在现代战争中，这没良心炮可能比不上任何同类别的武器，因为它的缺陷太大了。 缺点一，操作费时、难度大。 实际上要做好没良心炮的发射准备，需要花费大量的兵力与时间进行细致而又繁琐的土工作业，而且进行这样的土工作业还必须使用受过专门训练的工兵来完成。 这点，乔生还真需要培养一些士兵出来，因为现在不论世界上的任何军队都没有用过这东西。 大唐要吃这第一口的蛋糕，可必须要做出点准备才行。 而在发射准备中，要细密考虑挖坑的角度、发射药的装量、炸药包的重量、导火索的延时、长度等等诸多元素。 这之中，哪一个环节弄错了可都是会影响打击效果。 所以，乔生特地把自己的学生都叫了来，这东西能制作出来，要是不能用，乔生可是连哭的地方都没地方哭。 人多力量大，再说了，这些学生都学过术算，也知道其中一些道理，单凭乔生很难要培养出大量的使用没良心炮的人员。 缺点二，精度全无保证。 受到当前的技术和设备水平的影响，现在土法生产的黑火药很难保证都是同一个水平，这不一个水平的火药，造成的后果，便是你虽然按要求计算好了放这么多发射药应该使炸药包落在150米的目标上，结果有可能会跑远了打到200米处，也可能打近了落到100米处。 这点，乔生就不强求了，反正只要落到敌人的人群里，爱炸哪炸哪，对方又不是拿着小米加步枪。都是提着刀，骑着马来的，乔生还怕对方不成。 就算是李治一方也有火药，也会用炸药包。 可不管是一百米，还是一百五十米，抑或是二百米，对方能先达道这个范围再说吧。论用炸药包，乔生现在敢称自己是第一人。 缺点之三，适用战场受限。 由于飞雷筒的发射准备工作特别地费时，这就注定了它只能用于进攻作战时打击敌人不能移动的筑垒、铁丝网等防御设施，而不能使用于防御作战打击敌人的活动目标。 这点，乔生也想过，对方是攻坚，自己是被动防守，那么完全可以不用那么麻烦地跑来跑去选择发射地点。 这完全可以事先准备好提前地工作，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若是要收复失地，那也不用完全担心，自己作为进攻方地时候，已经说明李承乾这边做好了一切准备，至少兵马充足才会去干这些事。 到时候，就算依托消耗战，乔生也能有足够的时间把李治给打垮，打废。 至于说那些小国部族的人，就更不足为滤了，连炸药都不知道事什么玩意的敌人，乔生完全可以蔑视对方。 缺点四，就是安全系数太差。 受铁筒有效射程的限制，其射击准备往往要抵近到敌人前沿一二百米内进行作业。 第五百一十二章 进取之心要有 而且这种作业需要的兵力众多，目标大，作业的时间又特别长，又不能经常变换位置进行规避，便极易成为敌人当中弓箭手的靶子。 。这点，还真需要现在的弓箭手来配合炮兵来共同作战，不过乔生也不担心，到时候，听一些老将说说就成。 丈怎么打，还是听会打丈的人来说，乔生一个半吊子，还真不行。 所以，乔生事先就问李承乾要来了张槐，秦御道，以及薛仁贵。 当年，乔生与李世民提过一句薛仁贵，于是就被李世民记住，而后在东征之际，专门找来了这个人。 别说，李世民用着还真顺手。 东征之中，薛仁贵多番立功，被李世民提拔了起来。后来，李世民说起东征的事情时，想起薛仁贵，就忍不住夸赞一番。 之后，薛仁贵似乎知道了有那么一个人向陛下推荐了自己，于是就多番打听，想要报答这份恩情。 谁知道，薛仁贵打听来来打听去，最后还是闹不明白，李世民嘴中的先生到底时何方人士。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薛仁贵被召回长安，自然也是问了原因，据说去传令的人只提了一句先生，薛仁贵就马不停蹄地朝长安奔赴而来，再过几日就应该到了。 没良心炮到底如何，乔生现在也有些忐忑，造出来是造出来了，可要是隐患太大，乔生也不敢用它。 乔生等人搬着一个铁桶，找到了一个空旷地地方，然后就是填装发射火药，以及制作专门的炸药包。 随后，工事也开始筑起。 还没等乔生等人发射的时候，张槐和秦御道也来了。 张槐一身戎装地朝乔生走了过来，对着李象行礼之后，就笑着对乔生喊道：“哥，知道你这边有事，我就跑来了，没来晚吧。” 乔生调整着铁桶的角度，看了一眼张槐就说道：“来了就仔细看着，桂兰那边有张杏陪着，孩子已经上课了。现在军中事多，你暂时不能回去，也不用担心什么。” 张槐点头。 秦御道绕着那铁桶和工事都看了看，而后有些闹不明白地对乔生说道：“这就是你造出来地玩意？能有用吗？” 乔生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秦御道和张槐也帮着一起干活，等准备工作做好了。乔生就让无关地人，尤其是李象离远了，才准备发射。 众人看着乔生拿着一个火把点燃了引信，随后等引信燃尽，乔生立刻就压低了身子，看着炸药包被弹射出去地轨迹。 炸药包程一个弧线，被抛到了一百五十米开外的地方。 不等乔生眨眼，就轰然炸开。 乔生直起了身子，她没关心那炸药包如何，而是去看铁桶地尾部，当看到铁桶一切完好，这才放下心来。 乔生是很淡然，但是其他人可不会，看着那炸药包被弹射地那么老远，简直超出了他们地认知。 秦御道眼中散发着炽热看着乔生说道：“这东西能不能给我来上百八十个，要是有了这东西，我还怕谁，谁我都不怕。” 乔生笑了笑，而后一边讲着没良心炮的缺陷，一边又开始填装发射火药。 秦御道一知半解的，也算是听了个笼统的明白，他听乔生说完，就说道：“这东西，也就坚守好用，要是攻坚的话，还是得想办法。” 乔生道：“总得来说，是成功了，若是敌方有弓箭手，也都是在前排，这一轮炸药包下去，估计就能打倒不少的弓箭手，没了弓箭手的威胁，你们想怎么蹂躏对方都不成问题。” 秦御道哈哈大笑，而后看着那铁桶跟看宝贝一样。 等乔生再次填装好发射火药以及火药包之后，秦御道直接要求自己上手试试，虽然只是点燃引信，可也让秦御道当了一把炮兵的瘾。 等秦御道和张槐把填装火药，以及炸药包的制作流程全部学会，就兴奋地自己开始一轮轮放炮。 这也不是浪费。 乔生也想看看，这铁桶到底什么时候会开裂。 一连三十多次地发射成功之后，乔生才发现那铁桶已经不能再用了，再用，估计就会出问题。所以乔生阻止了秦御道再次填装发射火药。 乔生道：“三十次定为最高标准，三十次之后就换铁桶。” 秦御道有些可惜道：“要是能用上百八十次就好了。” 乔生感觉他在想屁吃，冶炼技术不合格，这东西现在就已经是到达极限了，要是想秦御道说的能发射百八十次的话。乔生都不用发愁十万斤的精铁不够的问题了。 ...... 随后的两天里，李承乾也耐不住好奇心，和自己的不自信，跑到工坊来看，等看那铁桶发挥出来的威力，李承乾高兴地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而乔生则是让武小白带着一些学生开始记录数据，然后学习和实验怎样才能让铁桶发挥出最大地效用来。 等乔生地这些学生学会了使用铁桶，以及知道他最大地功用点在哪之后，就被秦御道和张槐带着各自去了不同地军队当中充当炮兵教习。 精铁不够用，李承乾全力支持，再次添加了十万斤精铁之后。铁桶数量已经能制造一千多个了。 工坊里地工匠不够用，李象负责调度。 火药坊的各项事宜也开始加班加点。 当一个月后，五百数量的铁桶制造出来，李承乾差点就要亲自上阵操刀了。 有了这东西，还练什么兵，根本就不需要排兵布阵，直接拿出去用就能收到起效。 可也正是这一点，又让李承乾觉得不好，因为这东西他感觉要是落入敌人的手里，恐怕自己就会很麻烦。 所以他还是叫来了乔生，询问这些事情。 乔生笑道：“陛下，在没有兵器之前，人们是用手跟对手打架的，等学会了了用武器，对方也开始学者使用武器，于是武器就越来越先进，越来越多样化。盔甲，刀，枪，剑等等。现在又到了火药。火药咱们用过，好用，所以晋王就用了。可他们又铁桶吗？没有，他们也会学者用铁桶。但是等他们学会了用铁桶，咱们就可以再制作出其他的东西来。这才是保持大国实力的根本。” 第五百一十三章 李承乾对于乔生所说并不是怎么认同，他还是感觉什么东西把握在自己手里好些。 要是什么都被人学去了，那么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可不管怎样，炸药也好，还是铁桶也好，总要在人前亮相的时候。既然用了，就不能怕人惦记。 要不然咋办，留着不用？ 那也不能生崽子啊。 五百个铁桶制造出来后，乔生和李承乾商议之后，直接把其中二百之数全部都运离了长安，等长安这边炮兵训练结束，也会抵达这些铁桶所在之处。 而运送铁桶的队伍，都是长安之中的精锐。再加上专门制作出来的炸药包会随训练好的炮兵一同运走，所以乔生和李承乾都不会担心这些铁桶会丢失。或者被劫走。 劫走了铁桶，也就是个铁桶，没有炮弹，没有炮兵，就算是再有学识的人，也需要摸索很长时间才能用上。 劫走炮兵，那就更不可能了。 炮兵都会随身带着炸药，那可是一个个人体炸弹，谁碰谁死。 这些安排好了，剩下的五百铁桶也会在短时间内完成。 到时候，这五百铁桶还会分出一些运送到其他地方，这些都是用来防备小国，以及部族在大唐内乱的时候，猛然发动进攻。 剩下的铁桶也有大半，乔生相信，就算一个炸药包炸死，炸残晋王属下一个士兵，也足够李承乾派兵应付接下来的场面。 另一方面，小国部族的人，高丽使臣已经回返，东瀛使臣也跟着走了，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在大唐的沿海地区开设港口，从而和大唐贸易往来。 新罗百济来了之后，也是呆了两天就走了，这些人也是在观望。 至于部族之人，虽然没走，但是也在等消息，至于和大唐开放通商的时候，扯皮了两天就不扯皮了。 大概是觉得大唐太狠了。 ...... 大半个月的忙碌之后，当二百数量的铁桶送往各处，乔生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回到长安的宅子，乔生连饭都没吃，直接带着李雪雁要走。 上了马车之后，李雪雁才笑着问道：“陛下那边打好招呼了？” 乔生点头说道：“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接下来根本不用我，我想家想得紧，羽墨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至少得回去看看才是。” 李雪雁点头：“家里孩子都没事，你瞎担心什么，就是担心也该担心你自己。这次回去恐怕也呆不了多长时间吧。” 乔生道：“是不多，能呆一天是一天吧，日子不就是这么紧凑着过来的。” 乔生走，自然也需要给李承乾说，要不然自己偷摸走了，即使李承乾不说啥，其他人也会认为自己不懂事。 人言可畏，乔生能避就避，一些规则乔生可以不接受，但是不能不遵行。 当然，乔生要打招呼的可不只是宫里。 苏晓那边乔生也说了，乔生在家的机会也不多，估计没多长时间就能回长安了。 回到山里，看着山里的一切，乔生大吼了己生，让李雪雁连忙说他不正经。孩没到了家门口，几个孩子就笑着，叫着跑了出来。 乔生停下了车，而后直接跳了下去就抱起了一群小娃里面的乔羽墨和刚学会走路的李琪说道：“儿子，琪琪，想不想我。” 乔羽墨被问哭了：“爹，你跑哪去了，你不在，我可想你了。娘说你去了长安，可是你去长安为啥不带我一起去，我也想去长安，想看姥爷姥娘。” 李琪看着乔羽墨哭，就把头歪在了乔生的脖颈上柔柔地喊了一声：“舅舅。” 其他孩子都是围着乔生，若不是董云晴，张杏，乔巧出来，估计乔生在门口都要站半天。 到了家，熟悉地一切让乔生顿感安心和舒适。 苏罡和苏萌也跑了出来，看着乔生齐声喊道：“义父。” 乔生拿出早就准备好地信封说道：“知道你们担心什么，快看。” 苏罡和苏萌顿时兴奋地笑了起来，急忙跑到乔生身边从乔生手里拿过信封，就仔细地读了起来。 李雪雁好奇道：“我怎么不知道苏晓写信来的事情？” 乔生道：“人直接送到我这里来的，你当然不知道，这也是给两个孩子一个惊喜，你就别掺和了。” 李雪雁点点头：“这个苏晓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去了哪，我也没听说她有什么其他的亲戚，这会蹦出来了，还把她带走了，我觉得很不正常。” 乔生对李雪雁使了使眼色，回到房间才说道：“当着孩子面就别提这些，你说这个不是吓唬孩子吗？” 李雪雁嘿嘿笑笑，然后就去乔氏身边腻歪去了。 乔氏看看李雪雁，又看看乔生，最后说道：“瘦了。” 乔生哭笑不得地说道：“娘，我才去了多长时间就瘦了，要是我离家一年半载，那还得了。” 乔氏白了一眼乔生：“你跑到哪都是我儿子，我就跟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这才离中午没多长时间吧，你们俩是不是没吃饭就跑回来了。” 李雪雁把锅甩给了乔生说道：“我都做好饭了，他非喊着想家，想您，想他大媳妇，想孩子，我也没办法，在外面我都是听他的，他说了要回来，我们只能回来了。” 董云晴就看不得李雪雁这个说话的劲，她撇了撇嘴对李雪雁说道：“咋，回家有什么不好，是家里的饭不好吃，还是家里的孩子不亲你。是不是舍不得在长安你们俩的二人世界了。哼。” 李雪雁看着董云晴发酸，偷偷朝着乔氏后边坐了坐，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眼神皎洁地看着董云晴。 乔氏说道：“回来了就安分一些，别老吵吵闹闹的不让人消停。这个月你不是也要去长安，到时候你让她也这么羡慕着你。生子就一个人，你们还能把他劈开了不成。” 李雪雁尴尬地笑笑，而后又等了理想而言一眼，而后才对含笑的乔生说道：“长安事情那么多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要是不行的话，咱们就不去长安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 暂休 乔氏也看着乔生道：“是啊，长安我想着也不差你一个，以前不就是那么过来的，要是长安住着不舒服，做事不顺就回来，咱们自己就能好好过。” 乔生就喜欢家人这么关心着，要是还年轻，乔生指不定一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但是现在乔生已经不小了，所以最能之道这些话，虽然在外人看着肉麻，可在自己心里是最暖的。 乔生摇了摇头：“长安还是要去，我只是暂时安排好了一切，长安不需要我了我才回来，等有了其他的事情，我还要回去。我答应了先帝，也答应了太后，更是答应了如今的陛下，我最少要等到长安彻底无事我才能安心回来。” 乔氏看着乔生，叹了口气说道：“以前希望你能像个正常孩子，可等你好了，你却是忙着这个忙着那个让人心疼。于是就觉得你还是变傻一点好，最少能守着你爹，守着我。守着你的媳妇孩子，咱们一家好好过。可事情总是赶着事情，你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乔子仪笑着说道：“孩子大了不都是如此，你何必要求那么多。再说了，乔生也是六个孩子的爹了，其他还有一大群孩子都喊着他舅舅，姑父啥的，他可不是就得这样。” 说说笑笑的，乔生也没呆多长时间，等去了长孙氏那里，说了一些近段时间长安发生的事情，就回到了自己的屋。 乔生需要休息，抓紧时间休息。 三月份份，田里的麦子快要长穗子的时候，乔生在家睡了一天就不睡了，饭来张口的生活乔生感觉自己委实享受不来。 地里的麦子需要除草，上肥，乔生就脱去长安的那一套服饰，换上了自己在家时候船的打扮，就下了地。 村里人感觉乔生去了长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感觉他像是离开了很长时间一样，于是见到乔生都纷纷问乔生去了哪里。 而后絮叨了一些事情之后，大家都笑着该干啥干啥去了。 乔家的地不多，但是人多，所以能下地地可不只是乔生一个，乔氏和乔子仪，乔亮和李蓉，乔羽飞和秦韵，还有一大群凑热闹而来的孩子。 乔家的地，乔生感觉自己根本不用动手，一天就能收拾好。 李蓉在这里上学的时候，倒是学做过一些农活，也算是能够帮得上忙，可秦韵就不一样了。 一开始的猎奇，变成了哭着脸。 最后大部分的活还是让乔羽飞干了去。 等大家发现的时候，秦韵满脸通红地躲在乔羽飞身后。 大家也就是笑笑，可不会说谁干地少就埋怨谁，秦韵是个大家闺秀，能到地里来就已经不容易，就算是不干活又怎样，乔家还差一个人不成？ 乔子仪和乔生走到了一起，乔子仪对他说道：“你走后，家里没什么事情，杏儿搬到了她嫂子那里，两人也算是合得来。” 乔生道：“杏儿住那里都成，也不是非要让她住到家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人多了其实也不好，跟孩子一样吵吵闹闹地，那您和娘还不整天跟救火似的，到处跑？” 乔氏笑了：“可不是，我也见过不少人家兄弟好几个，不娶媳妇还好，娶了媳份一个个都紧着自己地小日子，要是谁干地多了，谁干得少了，可不就是要吵起来。这要是有了孩子，那就更不得了了，孩子门喜欢打闹，谁吃了亏，谁占了便宜，父母总要偏心一些。为了孩子吵起来，打起来地可不少。” 乔子仪道：“咱们家能这样，还是生子的功劳，这些孩子学文，学武，懂知识，讲礼节，就算是吵起来，闹起来，谁也不会生气。” 董云晴跟着说道：“爹娘，这样才好哩，孩子门吵吵闹闹的，家里也有些生气，要是没了这些孩子吵闹，我还觉得寡寂了不少呢。” 乔氏想想也是，所以笑着说道：“孩子就那么点心眼，你们教得好，他们也就能跟着心善，你看看那些坏事做尽的爹娘，教出来的孩子不都是惹事阎王。只恨不得把天给翻了过来。” 一家人说着话，做着农活，倒是不觉得累。 乔生也是刚知道，乔羽飞从长安回来后就搬到了山上的庄子里去住。乔生也没表示什么，小两口要过自己的小日子，乔生还能反对不成。 再说了，人家刚新婚，乔羽飞又是忙着这个，忙着那个的，乔生这个当爹的可是不忍心再去指责什么，同时也没设么好指责的。 秦韵嫁过来，娘家可是陪嫁了两个丫鬟过来，这点乔生也没说什么，两人在山上有人帮衬着做些事情也是正当。 不过，乔生还是让乔亮敲打了乔羽飞一下，自己有些话不好说出口，但是乔亮跟乔羽飞一起长大的，虽然是叔侄关系，可里子里，却是比乔羽飞和乔生的父子关系还要亲。 陪嫁过来的丫鬟不要紧，但是乔生希望乔羽飞能安分一些。 要是乔生自己说这个话，自己根本就站不住跟脚，自己还有俩媳份，一个外室呢。 以身作则都做不到，还要求别人，那不是笑话？ 所以，这个事情还真有点为难乔生了。 乔亮听到乔生让自己敲打乔羽飞的时候，眼神很是古怪地看了乔生好久，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其实不想当这个坏人的，但是乔生说道这里了，他可不会反驳乔生什么。 只不过，晚上和自己媳份李蓉夜话的时候，李蓉也是笑了好半天才说道：“幸亏我嫁过来的时候没有带几个丫鬟，要是带了，估计咱哥要头疼撞墙了。” 乔亮愣了愣，随后也笑了起来道，好长时间止住了笑声之后说道：“其实我哥能跟两个嫂子走在一起都不容易，除了咱们自己说说，外人谁也不能笑话了我哥去。咱们两个嫂子都是好人，你看看咱们生活的好，不都是咱哥咱嫂子张罗来的，要不然，我估计咱们还要吃糠咽菜哩。” 李蓉道：“那是你，要是没你哥，我还能从长安跑到这山窝窝里来？” 第五百一十五章 哭穷 李蓉话里的意思是，没有乔生，乔亮或许就是吃糠咽菜，而自己，也不会来到这山里，认识乔亮，还嫁到了这里。 乔亮看着自己媳份儿想了想说道：“我感觉，去山庄上住的不应该是红鹤，而是我们。你想啊，红鹤是我哥的孩子，我和我哥是兄弟。人家从来都是兄弟分家的多，哪有父子闹着分家的。” 李蓉点点头道：“确实，虽然咱一家人和和气气，不应说这些，可是哥去了庄子上住，我都感觉不舒服了。就好像咱们成亲就把哥逼走了一样。要去外面住，也是咱们啊，可不是咱哥。” 李蓉是公主，下嫁自然不一般。 虽然不管是李世民或是李承乾都一直在哭穷，可是面对自己姑娘嫁人，自然还会是体面一些的。 所以，嫁妆自然不会少。 而在唐朝，公主嫁人之后会怎样？ 有传说公主嫁人要设立公主府，然后等公主府建成之后，成了亲，公主就住在公主府里。驸马住在自己的家里。 其实不然，公主府这种东西都是不存在的。 唐朝对公主的封赏是“汤沐邑”，也就是按照封地人口的多少给钱。 比如高阳公主，她的汤沐邑是高阳郡（今重庆），虚封万户，实封二千户，出嫁前她的封号是衡山公主，汤沐邑是衡山郡，虚封万户，实封八百户。 然后就没然后了。 毕竟皇帝都是穷瘪三。 即便是李世民给李承乾留下的遗产很丰厚，可李承乾还是会哭穷，整天说着这个要补窟窿，那个要封赏的。让人感觉一年到头，皇家的人都会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一样。 每次李承乾跟自己哭穷的时候，乔生都想吐他一脸。 如今的宫里，重新把持了盐，矿，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产业，每年创收的利润何止千万。再加上那些年对世家的打压，可是又清洗出了不少油水。 要知道从李世民肃清朝堂，改革廉政的时候，李承乾和李泰都成了抄家的土匪。 世家积攒丰厚，不论是李承乾和李泰，在李世民打压世家的时候，两人可是为宫里抄家抄的是盆满钵满，据说宫里的私库里，都加急盖了三大间。 钱有了，李世民倒是开始得瑟起来，又是主张着修葺皇宫，又是主张着给自己盖个什么宫殿啥的。 随后当朝中大臣开始哭诉国库没钱的时候，李世民才知道自己得瑟过了头， 国库里有没有没钱他自己以前或许是不清楚，但是自从自己有了内线，有了人帮着自己核对清算自己的家产之后，那国库里多少钱他可是门清。 那这些大臣哭诉国库没钱的原因是什么，李世民也清楚，不就是觊觎自己的私库里的钱？ 可李世民能给他们？ 自从有了钱，李世民虽然得瑟，但是每一文花到什么地方了，他可都是要过问的。眼瞅着自己的私库被人惦记了，李世民自然要警惕起来，不给这些大臣丝毫的机会。 开了一个口子，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等着自己的道理，李世民还是知道的。 于是，李世民就开始收起了得瑟，谁来问自己要钱，都会哭穷。 而乔生也是从那时才明白李世民是可要比三国里的刘备还要会哭的。 关于刘备爱哭的事情，很多人都说他的天下是哭来的。 刘备真情的流露，表现最多的是他的善哭，他动辄伤感忧闷，痛哭流涕。 所以毛宗岗说：“先主从来善哭。先主基业，半以哭而得成。” 若是仔细分析刘备的哭，会发现有时候是真的，有时候是假的，假里有真，真里有假。 因为缺个好军师，刘备又一直在打败仗，无暇找一个德才兼备之人当军事。所以有了徐庶以后，他打了许多胜仗，很是高兴。 可徐庶因为曹操把他母亲接走了，又不得不离刘备而去。如果刘备不让徐庶走，就意味着他们母子分离，这是不仁不义的事情。 所以刘备送徐庶走，一路送一路哭，十分地依依不舍。 最后看到徐庶匆匆而去，又“放声大哭”，“凝泪而望”。 刘备这么一哭，就打动了徐庶的真情。 他走了没多远以后，又骑马跑回来，向刘备力荐“卧龙”诸葛亮，说他“乃天下第一人耳”，“若此人肯相辅佐，何虑天下不定乎？” 从这里可以看出，徐庶是被刘备的哭打动后隆重推荐诸葛亮的，而且他还特地跑到卧龙岗，先把这件事跟诸葛亮挑明了。 刘备这一哭，哭出了个诸葛亮，产生了极好的效应。 再说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请了半天，他愣是不出山，那还可行？ 这时，刘备握住诸葛亮的手，哭着说：“先生不肯匡扶生灵，汉天下休矣！”说完，“泪沽衣衿袍袖，掩面而哭。” 他不说自己需要诸葛亮辅助，而说是汉朝天下、黎民百姓需要诸葛亮“匡扶”，这一下果然感动了诸葛亮。 毛宗岗说：“请诸葛亮，则哭而请之，不哭则亮安得有出山之心？” 其实，刘备的江山是哭出来的，这个说法传得久，传得广，但不确切。 其实，史书对刘备的评价是很高的，本传说他为人弘毅，折而不挠。 古典小说《三国演义》描写吕布月夜袭取徐州，使刘备失去根基，他只是叹曰：“得何足喜，失何足忧！” 听到夫人失陷，也只是默默无语，并没有哭。 即使被曹操打得大败，关、张失散，妻子生死不明，只落得匹马落荒，凄惶地逃奔冀州，他仍然没有哭，确是坚强得很呐！ 当然，《演义》中也写他哭了好几次：当阳县大哭，是为了收揽民心；鲁肃来讨还荆州时大哭，是逢场作戏；只有关羽、张飞死后的痛哭，则是出于兄弟之情，方算是真哭。 看来，坚韧不屈才是刘备性格的主导方面，哭则是他用以进行政治斗争的武器。 难怪曹操这等枭雄、孙权等人都称他为天下枭雄！ 诚然，刘备的武艺确实不及关张赵云，智谋也远逊孔明庞统。 第五百一十六章 都哭 但是刘备有一个最大的本事──善于识鉴和使用人才。 三顾茅庐，恳请诸葛亮出山辅佐之事早已成为千古美谈。那时他已四十七岁，而诸葛亮年仅二十七岁！ 庞统的才能一旦被他了解，他就马上责备自己：‘屈待大贤，吾之过也！’ 而后立刻敬请庞统到荆州不顾身价地下阶请罪，并且拜庞统为副军师中郎将，与孔明共赞方略。 当阳之败，糜芳自称亲眼看见赵云去投曹操，张飞也动了疑心，他却很是斩钉截铁地说：“子龙是我故友，安肯反乎？” 真是知之深，信之坚，这就难怪赵云要那样忠心耿耿地追随他。 有了这批文臣猛将，才使得刘备如鱼得水，如虎添翼，尽可与天下豪杰争雄。否则，仅凭一掬眼泪，无论如何是创立不起江山的。 刘备之善于识才和用才，连诸葛亮也往往不如。 长沙之战，魏延救了黄忠后前来归顺，诸葛亮要斩魏延，刘备不允。后来又封魏延为汉中太守，仅次于五虎大将。 结果，魏延为蜀汉立下许多战功。 马谡为诸葛亮所爱重，刘备却明确指出他：‘言过其实，不可大用。’由于诸葛亮没有认真记取，致有街亭之败。 善于识才和用才，是一个领袖人物最重要的本领。刘备的老祖宗刘邦，运筹不如张良陈平，用兵不如韩信彭越，但他却善于使这些文臣武将各得其所，各施所长，终于打败了项羽，统一了天下。 连心高气傲的韩信都不得不承认：‘陛下不善将兵，而善将将。’ 刘备不也是这样的创业之主吗? ......话说远了。 刘备爱哭那是出了名的，而李世民也不逞多让，从不吝啬于情感的表达。 于史书中，唐太宗的另外一面可是个爱哭鬼。 杜如晦去世的时候，李世民闻之，顿时悲恸不已，那么勤劳的李世民，竟然三天都没办法正常上朝。这三天像来都是蒙在被窝里，眼泪染湿被单。 后来，有天他送了条黄银带给房玄龄，送的时候又哭了，说：”以前我可以送给你和老杜两个人，如今只有你一个人可以送了。” 于是又给了房玄龄一条黄金带，让他拿到杜如晦家里去。 而长孙皇后去世后葬在昭陵，李世民因为过度想念，在太极宫里造层观，几乎每天都登上去眺望昭陵。他还经常叫来大臣和自己一同悼念，某天不小心叫来了魏征。李世民问他看清昭陵没，魏征装傻说没看见。 李世民顿时就急了，说怎么可能没看见。魏征这才正颜道：”我以为皇帝陛下看的是献陵（李渊陵），原来看的是昭陵啊”。意为提醒皇帝不要只顾着怀念妻子，还要怀念父亲。 然后李世民又哭了，哭着下令把层观给拆了。 后来魏征去世了，李世民又是五天没办法正常上朝。 不必说，在被窝里哭呢。魏征出殡时“登苑西楼，望丧而哭”。 这个，乔生可是亲眼所见的。魏征出殡的时候，乔生也曾前往，老人故去，乔生悲戚，在坟前，乔生为魏征撒了一坛的好酒。 后来李世民和臣下们谈起魏征，表述自己对他的想念，又涕泗横流。 类似的事件还有不少，张公瑾过世，说着说着就哭了。身边的官员当时提醒他，辰日不能哭。他就把这条规定给废除了，照哭不误。 牛逼吧！ 以及征高丽受挫，亲立祭坛悼念牺牲的将士，哭。再往前，有玄武门之变后的哭，太原起兵时候的哭。 可就是这么哭着哭着，命运就变了。 再哭着哭着，李世民就越来越孤单了。 当亲人一个个离去，股肱之臣渐离身侧，李世民该有多孤独？ 所以才会绘了凌烟阁二十四忠臣像，意思是见不到，那就看着画像自己细细地想吧。 虽然，乔生的到来，致使蝴蝶的翅膀一扇再扇，可依旧没能改变李世民‘爱哭’的本性。而且还变本加厉了起来。 哭穷，哭没有良策安天下之民，哭自己不能看到盛世天下...... 所以，李世民要比刘备可爱哭多了，当然谁最会哭，乔生还是感觉刘备更胜一筹。 ......又说远了。 公主，对，李蓉。 李蓉的下嫁本身是要厚办，但是乔生不喜铺张，乔亮和李蓉也不反对之下，就一切从简了。 而从简的，还有嫁妆。 别的公主，都是多少钱，多少金银首饰，能几台，几合。 到了李蓉这里，就只剩下钱了。 多少？ 乔生虽然没有过问过具体数目，可也知道根本就不是一个公主下嫁的规格。 当乔生问李承乾的时候，李承乾就学会了他爹的那一招，哭穷。 而且，李承乾还对乔生振振有词地说道：“先生之才非常人所能企及，但凡先生流露出一点，万金尽数可归于囊中。” 意思很明白，就说乔生智慧超人，只要随便一想，就能得到数之不尽的钱财。 更深一层的意思是，让乔生不再纠结自己闺女嫁妆的问题了，那是问题吗？你随便一个法子就能赚来很多钱，还问我要钱干什么。 起先乔生确实被忽悠得感觉是这样，可随后发现不对劲了。 自己会赚钱，那也是自己，你闺女嫁妆不到位，那是你的问题，怎么还耍起无赖了。 幸亏乔生性子还算温和，没有跟李承乾计较，要不然.... 呵，乔生可有的是办法让李承乾把李蓉的嫁妆给翻倍要回来。 当然，李蓉也不会去纠结这些问题。 在李蓉像来，自己不缺吃不缺穿，又过得如意，还要那么多钱干啥，造人惦记不说，还会惹得自己爹哭。 想着自己爹在自己面前哭得像个二百斤得孩子，李蓉就打了个冷颤，那个画面太美，她可不敢看啊。 如今嫁了过来，李蓉就感觉自己是不是应该让李承乾把自己得嫁妆给补齐了。 不然，自己这又是吃家里得喝家里的，良心总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 可李蓉也知道，要想让自己父皇给自己补办嫁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敢提，李承乾就敢哭。 第五百一十七章 二舅来了 乔亮夫妻二人说了很多话，但是最后还是舍不得搬走，家里好吃好喝得，出去了可是要受罪的。 他们俩可不像乔生，董云晴和李雪雁这些年在家里什么都学会了，能做一手的好菜，馋哭隔壁家小孩。 两人也会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可不像他们，要是搬出去住，两人吃饭都感觉是难的。 两人想象有些脸红，于是就都躲开了这个话题。 隔天，乔羽飞从山上回家里，乔亮就拉着他避开了家里人还有乔羽飞的妻子秦韵就对他说了这事。 乔羽飞看着自己的小叔撇撇嘴说道：“小叔，是不是我爹让你来说的？” 乔亮面对别人，或许说谎还会脸红，但是对于乔羽飞，他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乔亮摇着头道：“哥哪会管你的事情。” 乔羽飞嘿嘿笑道道：“这个家里，也就我爹能说这话了，当初说只娶我娘一个，结果呢，又把二娘给拐了回来。巧儿姑姑嫁给景恒姑父的时候，可是被我爹这么刁难过很多次。说要是景恒姑父不能对巧儿姑姑一生一世一个人的话，就别打这个注意。结果呢，景恒姑父做到了，我爹没做到。” 乔生自己站不住跟脚的事情，乔亮自然知道，他也很想跟着小，但是不能，他得有当小叔地觉悟。 乔亮对乔羽飞说道：“你二娘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你还闹来着，不待见你二娘。咋，现在又要闹？” 乔羽飞愣了一下，然后苦着脸说道：“小叔，那是小时候不懂事，我不是改了。” 乔亮道：“二嫂当年要不是被爹带回来，恐怕一辈字就呆在终南山上不下来了。对你爹用情之深，不比大嫂少。所以即便你爷爷奶奶也没说什么。或者说，谁也没资格说你爹。” 乔羽飞点头。 乔亮又道：“说实话，这事情是你爹找我，让我跟你说的。但是你爹也是好心。咱家不怕得罪秦家，也不怕你娶不上媳妇，可就怕内宅乱了去，要是真有像二嫂对你爹这样的女人对你，你爹也不会说什么，怕就怕来个闹事的。” 乔羽飞摸了摸鼻子：“这事我知道了，不行的话，回头我让韵儿把那俩丫鬟都给送回去。其实不用爹说，我也会这么做。小叔，你是不知道，清早起来看到床边有个女人看着你穿衣，还要上来伺候是什么感觉。太难为情了。” 乔亮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乔生知道乔亮把话带到了之后，就什么也不管了。 听不听的，那是儿子自己的事情，要是因为这些闹得家宅不宁，乔生可不会心疼儿子，到时候直接都撵出家里就是了。 苏罡和苏萌两人看了苏晓的来信之后，也总算是暂时放下了心。 两人没有见到苏晓，总归不能彻底安心。 这点乔生和苏晓也清楚，但是现在不是见面的时候，要是让两个小的知道了他们两人的事情，两人还不如找一块地自己埋了自己的好。 兕子和长孙氏重新回到山里后，就好像是真的不去关心长安的事情一样，能吃能睡，除了乔生回来的时候，乔生说了长安的事情之外。 长孙氏和兕子就没问过乔生长安的任何事情。 乔生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想得，但是还是跟家里人说了一下，尽量照顾好两人。 ..... 乔生回到家，把家里的事情简单地处理了之后，就想着去上榆村两个舅舅家里看看，顺便拜祭一下姥爷老娘。 可没等乔生去呢，上榆村就来人了。 梁耀宗夫妇，还有梁继阳，梁淑月，以及梁继福地孩子都来了。 乔生剥着梁继福的孩子梁安下了车，而后把几个人迎进了家里。 乔氏和乔子仪不在家，刚去了村里，乔生已经让孩子们去喊了。 等到了客厅坐下，乔生就问道：“二舅，你咋来了？” 梁耀宗笑着说道：“你不去，还不能我来。” 乔生道：“二舅你说的哪里话，你要是不能来，家里就没几个亲戚能来了，我昨个还想着去上榆村看望你和大舅呢，谁知道你今天就来了。” 乔子仪说道：“生子也是刚从长安回来，地里的活忙完了，就说要去上榆村瞧瞧，说是想他大舅二舅了。” 乔生得二舅母道：“他们舅甥都是连着心的，谁心里想啥都知道，我们这也是得了消息，再加上继福孩子得事情，我们就来了。” 乔氏文道道：“二哥，二嫂，继福还是那个样子？” 梁耀宗狠声：“还能咋样，整天喝了睡睡了喝，要不就是呆在房子里整天不出来，完全就是个废物。但是小宝不一样，我们能不管继福，但是不能不管小宝啊。小宝没了娘本身就够苦了，这再有个这样的爹，你说我们不心疼着他，还能谁心疼。” 梁育宝，这就是二舅给继福孩子取的名字。 从这个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梁耀宗夫妇对这个孙子的疼爱，那真是当成手心里的报备一样看待。 或是因为他没了娘，也或是这就是孙子的缘故。 至于梁继福给孩子取没取名字，谁也不知道， 把孩子带回来的时候，梁继福什么也没说，孩子也沉默寡言，谁问什么都不说。 这些年好些了，不过还是一个沉闷的性子。 乔生看着梁育宝，也知道了梁耀宗来的意思，于是就喊道：“小宝，来伯伯这。” 梁育宝顿时看向了梁耀宗，梁耀宗推他了一把说道：“去吧，你不是最喜欢你生子伯伯。” 梁育宝被推了一把，倒不像梁继阳那个时候，还往后退，也不像梁继阳一样怕生地哭，而是停顿了一下，就低着头走到了乔生面前。 乔生看了看梁育宝，伸手摸了摸他地身子骨，然后就皱眉说道：“是不是不爱吃饭，咋这样瘦。” 乔生不会怀疑自己的二舅或是梁家的其他人亏待了孩子，梁家人的心都是善的，这点谁也不能说啥。 这个排除之后，那么自然就是梁育宝自己的问题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 懂事的孩子 梁育宝没说话，梁耀宗却是说道：“这孩子懂事的很，他爹那个样子他还是什么事情都想着他爹，他爹喝酒，他偷偷给他爹留下下酒菜，他爹睡觉，他就非要睡到他爹旁边。小宝别看小，可啥都知道......” 说着，梁耀宗眼睛都红了，懂事的孩子最招人心疼啊，况且这还是自己亲孙子。 梁育宝回头看着梁耀宗说道：“爷爷不哭。”随后就对乔生道：“伯伯，是我吃不下，这才瘦了些。不过，我会吃胖的。” 乔生看着梁育宝抬起的头，眼神很明亮，却掺杂了太多的悲伤。 乔生捏了捏他的脸说道：“知道你来这要干什么吗？” 梁育宝点头：“读书，识字，明理，然后孝顺爷爷奶奶，不让爷爷奶奶担心，照顾好父亲，照顾好家里。” 乔生动容，乔氏，董云晴，李雪雁几个女人更是听的心都碎了。 乔氏拉过梁育宝，而后擦了一下眼泪说道：“好孩子，以后啊，就在家里住着，谁也不能欺负了你，跟你羽冲哥哥，还有羽墨弟弟他们一块玩。家里可是有好多好吃的，把身体吃胖了，吃壮实了，才能好好读书。” 梁育宝点头。 乔生道：“书庄开课的时候，就应该把小宝送来，咋这个时候了！” 梁耀宗说道：“我也想着再让小宝在家里多养两年，他的身子太薄了，书庄还要训练，还要习武，我怕他承受不住。谁知道，他自己说要来念书。” 乔生有对梁育宝问道：“你就不担心你爹了？” 梁育宝想了想说道：“担心，可是爹知道吃，知道睡，就没事。但是爷爷奶奶不一样，爷爷奶奶盼着我好，我就不能辜负了爷爷奶奶的期望。我得跟伯伯您学好本事，这样将来才能保证我爹，我爷爷奶奶他们能过得更好。” 人小鬼大这个词已经不适合这个孩子了。 乔生笑着道：“好，虽然书庄已经开课，但只要小宝你稍稍勤奋一些，一切都能赶得上。你就在书庄里好好读书，别的什么都别担心。” 梁育宝重重点头，然后不知从哪学来的，抱拳弓腰施礼于乔生。 乔生长出一口气，董云晴和李雪雁就说着要安排中午的宴席，乔氏拉着小宝说话，乔文熙从外面过来，给乔生使了个眼色，乔生才笑着跟大舅等人说了一声出去。 乔生看着乔文熙神神秘秘的，就问道：“咋了，熙儿？” 乔文熙看了看客厅里的人，然后压低了声音对乔生说道：“继福表叔也来了，刚刚在客厅外面站了半天，这会去了大门口。” 乔生皱眉问道：“他咋跟来了，不是说喝了睡，睡了喝？” 乔文熙摇摇头道：“谁知道呢，大概还是心疼儿子的，爹，你是没看见，他听小宝说的那些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没听完就跑出了院子，坐在门口嚎啕大哭。” 乔生一愣，随后想了想就乐了。 乔文熙看着乔生的笑容就问道：“咋了爹，难道继福表叔哭还是好事？” 乔生道：“这人知道哭，就知道悔过，也就是说这人还有救。”随后乔生又叹了一口气道：“小宝确实不容易，没了娘，摊上个这样的爹。他今天的表现，既是成全了自己，也可能会救了他爹啊。是个好孩子。不过，你先别告诉其他人你表叔来的事情，我先去见见他。” 乔文熙狡黠地眨眨眼道：“放心吧，爹。” 乔生来到院门外，就看到了躲在树后哭眼泪的梁继福。 乔生瞅着他的摸样撇撇嘴道：“还知道哭呢？” 梁继福低着头嘤声哭泣道：“哥，我对不起小宝，更对不起他娘，他娘死的时候就让我好好照顾小宝，可我这些年.....这些年干了啥呀。” 说着，梁继福就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把头往树上撞。 有的人就是如此，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往泥潭里钻，人啊，得为活着得人更好地生活。 不过，乔生也能稍稍体谅梁继福一些。 挚爱地人死去，难免会情绪失控，自杀的乔生都见过，更何况是失意失落走不出那片阴影。 如今梁继福看到了儿子懂事得让人心疼，他能哭出来，这就说明梁继福还有重新振作的机会，所以乔生才会来看他。 不然，乔生可不会管。 咋管？ 乔生也没经验啊。 乔生看着梁继福说道：“二舅二舅母把育宝托付给了我，育宝你就别担心了，他来这家里会好好照顾他。你要还当他是你儿子，你是他爹的话。你就别多去打扰育宝，你自己喝酒喝到吐，喝到死都不会有人去管你。就是可怜了小宝，多听话，多懂事的孩子，没了娘不说，他爹还是个不中用的。” 梁继福又开始放声哭了。 乔生家里的两条狗都被招了来，看到乔生在，就又甩着尾巴回去了。 乔生踹了他一脚：“要哭，去远一点哭，狗都被你招来了，咋，你还想让小宝看看你现在的熊样子。真特么丢人。” 梁继福被踹倒在地，吸了吸鼻涕，看了看乔家的大门，而后忍住了哭声说道：“哥，我不我不喝酒了，以后都不喝酒了，我只求你，求你以后多让我来看看育宝好不好。” 乔生嘿笑了一声道：“你不喝酒？谁信啊。” 梁继福语气前所未有坚定地说道：“我要再喝酒，我就把我手剁了喂狗，我说到做到。” 乔生看着梁继福又是哧笑了一声，而后摇摇头：“你想要保证什么我可管不着，想要看小宝啊！” 梁继福点头如捣蒜。 乔生道：“想要看小宝，你得经过二舅二舅母得同意，我说了不算，二舅二舅母既然把小宝交给了我，我就自然要对小宝负责。要是因为你耽误了小宝得课业，你有脸活着，我还没脸见二舅二舅母呢。” 梁继福顿时有些傻眼了。 乔生也不说太多了，直接转身就走。乔生觉得若是梁继福真的有心戒酒，那么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说得话并不是歹意。 若是梁继福只是一时头脑发热，乔生得话就是他得魔咒。 第五百一十九章 瘾 一种良好的嗜好养成非常难，但是一个不良的嗜好却非常容易养成。 比如，嗜赌，吸烟，喝酒。 好色不算，好色虽然有争议他的好坏，但是他不是不良嗜好。 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一旦不好色了，人类繁衍都是问题。 乔生喜欢抽烟，而且还有些上瘾。 所以，乔生最是知道，若是没烟抽的时候，那种来自抓心挠肝的感觉。 同理，喝酒也是一样。 没酒喝的时候，处心积虑去找酒喝，砸锅卖铁也要喝。想着借口也要喝。没酒喝，就敢感觉道视线晃动，严重的会手抖，还时常犯恶心。 但是只要是喝酒了，所有一切都会好起来，就跟吃了什么神仙丹药一样。 而梁继福就是这样。 梁继福虽然还没有到老酒鬼的程度，但是酒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对他来说要想戒酒，很难很难。 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戒酒的机构。 有人说，戒酒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减少量喝，然后等适应了。再减少量，这样就可以阶段性戒酒。 其实这样的方法是错误的，戒酒就是一次性戒断，半年之内不能沾一口酒才算是有所成效。 而减少量喝，只会让酒瘾慢慢地扩大你地酒性，终有一天当你抑制不住贪杯的时候，就会再次沦为一个酒鬼一个嗜酒成性的人。 不过，乔生能跟梁继福说那么多是什么意思，还不是希望他能改过来，至少能从阴影中走出来，照顾家，照顾孩子，不让自己二舅二舅母在跟着他丢人，抬不起头。 在农村之中，其实有些时候要比城里更看重人性。 谁家的人恶了，谁家的人善了，大家都心里清楚。而后就算面上不会说那么多，背后里却使劲戳你脊梁骨。 而像是梁继福这样的人，不能说善恶，而是不争气。 上养不了父母，下养不了孩子，不工作，只会跟个废物一样喝酒睡觉，这让乔生的二舅二舅母在村里都丢尽了人。 并且，还有传言，梁家是发家了，可家里承不住这份福气。 原本梁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在的时候，还能压制住这份福气，可老太太和老爷子不在了，这份福气酒压制不住了。 所以，梁家长房和二房才会分家。 梁家长房的大儿子才会丢官，才会孙儿混账。 梁家二房才会死了儿媳妇，大儿子成为一个嗜酒成性的废物。 话虽说得有些邪乎，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梁家看上去发达了，但是家宅不宁是真的。 梁耀宗和梁耀祖也没办法，儿孙已经长大，他们又不会像儿孙小时候一样，还能管着他们。 于是，跟着儿孙丢人，也再所难免。 梁继贤从丢官之后，幡然悔悟，回到家之后，老老实实干起了以前的活计，该上山侍弄茶树就上山侍弄茶树，该在家侍奉父母就侍奉父母。 小一点的孩子都送到了小碗村书庄里念书，至于说自己的儿子梁子烨和梁子枫，梁继贤还会管，但是管也只是管他们吃喝。 要想要钱去折腾，那梁继贤可不会管。 而且，吃饭也要干活，不干活就没饭吃。所以梁子枫和梁子烨即便是闹了一段时间，可还是不得不接受这种对他们来说非常残酷的事实。 他们起初以为自己在长安混的不错，还去长安找一些老友寻求帮助和接济，可梁继贤丢了官，他们又没钱，谁还会理他们。 让他们跟着都嫌丢人。 梁家长房的安稳，让乔生的心暂时清净了一些，同时也为自己大舅高兴。 到了梁家二房这里，乔生自然不能偏允，但是乔生对待梁继福和对梁继贤一样，要想好好过，那就得按照自己得想法来。 否则，免谈。 乔生现在还有一摊子烂事要处理，可没多少时间去管教这个表弟，或是去看着这个表弟戒酒。 要是梁继福真的有心，就自己克制自己。 梁继福不是坐马车来的，而是自己走路跑来得，而他能不能走回去，乔生不管。 回到家，乔生也没有跟家里人还有二舅他们提梁继福得事情。 梁继阳和梁淑月好久没来乔家了，所以忙着四处走，梁淑月去了后院见了兕子和长孙氏后，就又和乔文熙去了山庄上看望几个先生去了，只不过听说苏晓先生不在书庄，不在村里得时候还有些遗憾。 梁继阳见了乔亮，还有乔羽飞之后，就呆在了乔家，哪也没去。 乔生走到客厅看着他悠闲地喝茶，就问道：“叶儿身子咋样了？” 梁继阳嘿嘿笑道：“还行，马上就要生了。” 乔生愣了愣，随后才叹了一口气：“时间过得真快，不管是你也好，还是红鹤也好，感觉昨天还抱着你们，训着你们，如今你们一个个都成家立业生孩子了。” 梁耀宗说道：“可不是，你也一样，原本看着你还是个傻小子，结果呢，现在都快当爷爷了。” 顿时一屋子地人都笑了起来。 乔生也跟着笑，随后又问梁耀宗道：“我大舅那里如何？” 梁耀宗说道：“还行，能吃能喝能干活，就是老提起你，这次要不是山上要摘春茶忙，也会跟来，你大舅母还说要给你松些东西来，都是山里地好东西。可想了想就没让我们带来。她说还是等他们空闲地时候来了好，能看看你，能看看文熙他们。” 乔生道：“等过两天，不，明天就去上榆村看他们呢，姥爷姥娘我也得去看看，免得又骂我。” 梁耀宗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还真不急，你姥娘地祭日快到了，到时候你再去也不迟。” 乔生叹了口气：”非是我急，而是长安那边还不安稳，我在家呆地时间也不确定，那边人喊了我就得走，这个时候看了，我也好放心，要是等姥娘祭日的时候，若是我在家，我还去，大舅二舅别嫌烦就成。 乔生的二舅母含笑说道：“家里只会嫌你去的少，跟我们相处的时间短，谁会嫌你烦，你说的这话就没良心了啊。” 第五百二十章 苦但是没办法 乔生顿时就求饶道：“二舅母，我只是说说，您咋还当真了呢.” 乔生的二舅母想了想说道：“淑月那丫头不在，我这事得和你唠叨两句。眼看着淑月这丫头都大了，我们想给他找门亲事，可这丫头很是不同意。说要自己找，可现在哪有丫头找亲事的。所以，我就想着让你说说她，她最听你的。” 乔氏看着乔生：“文熙也是啊，都成大丫头了，不是没有来上门讨亲的，可你当爹的也要想想。” 乔生听到这个头就大。 自己闺女自己捧在手里养大，这会想着就要嫁人，乔生可是万万不愿意的。 可乔氏说得也不无道理，乔亮和乔羽飞都成亲了，自己的闺女，也得好好想想才是。 早嫁和晚嫁可不一样，女孩家家的要是到了二十多岁才成亲，那都是按照老闺女的规格办的，乔生即使再亲自己姑娘，也不会说为了多留几年闺女，就让她受了这份委屈。 乔生苦笑，随后就说道：“淑月和文熙得事情我会考虑，你们都不要着急，等这次走，我带他们去长安看看，总窝在山里村里可不行。” 乔生还是想着让她们自己找。 但是山里人少，村里人也少，再加上两个人接触得人也少，就更难自己找到称心如意的。 所以，去长安，是个不错的选择。 中午吃过饭，梁家二房一家人又再乔家说了一下午的话，到了黄昏的时候才赶车回去。 梁家人走了，梁育宝留了下来。 中午吃过饭之后，梁育宝就带着行礼被乔羽飞送上了山。 梁继福，乔生就没管，也没问，但是乔文熙却告诉乔生，梁继福是看着梁育宝上了山才走的。 第二天，乔生没带任何人就去了上榆村。 乔生到了老宅之后，先是拜祭了姥爷姥娘。 还没等乔生坐下，梁耀宗和乔生的二舅母都来了。 一家人坐到一块，人也显得多了起来。 梁耀祖看着乔生说道：“昨个，我都说要去山里看你，可山上的茶树都长得太快了，一夜之间，那茶叶眼看都成了，你二舅不在，我可得看着点，要不然，等到了今天，那茶叶可能就老了哩。” 以前种茶树，采茶叶，梁家没那么多讲究，但是随后请了一些老师傅，再加上自己家这些年的摸索，总算再茶叶上种出了自己的一些心得。 什么时候浇水，什么时候上肥，都有讲究。 否则，浇水早了，茶树的茶叶长得再茂盛，采集出来的茶叶不对味道叶不行。 而上肥也是如此。 古代不比现代，从开垦土地，到种植，以及采叶，都需要人工来进行作业。早一天晚一天叶都是有讲究的。 所以，古代农民苦，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然，不管是什么时代，农民都是最苦的。 就说现代种一亩麦子，那可不是种下种子，就等着收获了。 是，有耕地机，播种机，除草剂，抽水泵，收割机是好一些。 可这都还是需要人去操作，打农药的时候，需要人背着那药筒子喷药，上肥料也要人工去上肥料。 还要按时浇水，起早贪黑，一年下来可不容易。 庄稼要想种好，必须要人时时刻刻盯着着，要是十天半个月都不去地里看一眼的农民，那都是懒蛋。种出来的粮食，即便是有了收成，也不会太好。 现代的一亩麦子能达到千斤左右，可卖的时候一块钱一斤，猪肉价格高的时候，买不到三十斤猪肉。 当真可笑。 而最让乔生感到可笑的是，当时的收购价格，就提高了一分，还要开个新闻发布会恭喜一下农民。 也不知道多少农民蹦着骂人呢。 一亩地单纯从种粮食来说，即便是抛去人工，即使有补贴，最后算下来，也会是赔本买卖。所以......还是农民苦。 可这也没办法。 粮食不可能会贵起来，就算贵，也只能贵一毛两毛钱。 因为，若是像猪肉一样疯涨，估计十亿人口的大国，要饿死不少人哩。 可没人种粮食也不行，这就成了一个很矛盾的所在。 ..... 乔生看着自己的大舅说道：“让表哥表弟他们盯着就好了，您还费那功夫干啥。” 梁耀祖说道：“我还能动，我不指望他们，他们能在家里给我省一些心我就烧高香了。” 梁继贤顿时就脸红了起来。 乔生的大舅母瞪了梁耀祖一眼道：“生子，你别听你大舅说那些混账话，家里现在都好，你表哥现在也知道帮着家里做事，你都不用担心。” 乔生点头笑道：“家里的活，还是得给年轻得感，您和我大舅要是闲了，就和二舅他们一块去山里住，您是不知道，您那几个孙子孙女都学的可好了，几个先生都夸人呢。您和大舅去了那，就和姥娘姥爷一样，看着孩子门一个个长高，长大，多好。” 乔生的大舅母也笑着道：“你说得是挺好，不过，还是得等等，养老啊，我和你大舅二舅他们还早着哩。再说了，我那几个孙子交给你，交给书庄上的先生们管着，我们都放心。他们放假回家的时候，我可是看了，一个个那嘴里都是什么诗啊，文啊的，我也听不懂，但是我听着高兴着哩，那是他们都会读书了。还有那身体，都一个个跟小牛犊子一样，能跑能跳，看着都让我们高兴。” 梁继贤对乔生说道：“我那几个孩子还真是多亏了去书庄，要不然.......” 乔生道：“你的那几个孩子都是好的，咱们家没有嫡庶之分，谁好谁坏，以后都能当家做主，即便是自己出去闯荡，也不会说是没有饭吃，没有奔头。现在主要的还是表哥你，梁家这些年因为你，背后辈人戳了多少脊梁骨你自己回来了也应该清楚，所以，你得自己把大舅和大舅母的脸面给撑起来。” 梁继贤点头。 而后乔生又看着梁子枫和梁子烨道：“你们俩呢，是不是还想出去混？要是想出去混就早说，长安不行，我就让你们去更远的地方。省的让你们爷爷奶奶成天糟心。” 第五百二十一章 自作自受 梁子枫和梁子烨面对乔生的询问，只是脸色灿灿地笑笑，然后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两人不是不想反抗，可是在这个家里，他们完全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要钱没有，要吃的先干活。梁家也不约束着两人非要在家里，他们可以去任何地方。 可是两人现在非常清楚的时，要是两人出去不靠家里生活，别说能不能赚钱养活自己了，就是去当乞丐，都可能没有一个人去施舍给他们半块馒头。 因为两人的名声可以说在长安这一带彻底烂大街了。 梁耀祖可是拼着脸面去了长安各处打了招呼，并且还带着梁继贤，两人一同把长安能认识的人都说了。 只要两人来道长安，不管是要钱，还是要饭，都不准给两个人。 谁要是给了，梁家也不会还这个钱。 这等于说彻底断了两个人在长安胡混的路子。 而这个事情，在经过那些人四处宣说，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知道了这两人是两个祸害，两个败家子，惹了家里人，家里人已经不管他们了。 两人起初不信邪，可是到了长安，可差点没走出来。 两人是第二天下午饿着跑回上榆村的。 期间，两人也找以前的同窗啊，朋友啊，哥们啊，兄弟啊什么的。可是那些人都跟两人翻了脸。 两人还想打着家里的旗号，去家里生意的铺子上拿钱，结果家里铺子的掌柜看见两人，直接让铺子里的伙计给撵了出去。 两人还想打着乔生的名号混吃混喝，那就更不可能了，乔生本身就没让长安的任何人招抚谁，两人说出的话更像是骗人的。 公侯府把两人赶了出去，到了程府，更是不客气地打了两人一顿，随后其他认识两人的都是如此。 两人这才明白，长安是没自己活路了。 两人饥肠辘辘地回到家，商议来商议去，最后也没个法子彻底改变现状，于是就那么认命了。 甚至他们两人想偷懒都不行，谁偷了懒，被发现之后都会没饭吃，干活要是干不好也会没饭吃。 这去年还看着挺富态地两人，结果，这才过了没多长时间，都瘦了下来。 当然，两人起初干活地时候，那是哭爹叫娘啊。 可是哭爹还行，要是叫娘，那可是还会挨一顿削，不用梁耀祖两口子出手，恨透了自己原配夫人地梁继贤就不想听到他那个女人地丁点消息。 两人有脸喊娘，梁继贤就有劲打他们。 打着打着还顺手了。 结果，就是两人见到梁继贤就犯怵。 两人私下里可没少想过自己是如何到了如此田地地，没钱潇洒不说，还饥一顿饿一顿的。 最后，两人都把问题归结到了乔生身上。 他们以为，这一切都是乔生在搞鬼，他们父亲的官丢了，是乔生在背后捅刀子，他们娘想要把管家里的生意没把管成，也是乔生在背后捅刀子。 两人倒霉催地啥都不顺，更是乔生在他们爷爷奶奶面前捅刀子。 好么，这人咋这可恨呢。 所以，两人只要在家里挨了饿，挨了打，就会骂乔生。 可乔生是两人能骂的？ 梁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在的时候，都没舍得骂乔生一句，更别说乔生的亮哥哥梁耀祖和梁耀宗了。 那都是把乔生当成自己的亲孩子来待的，自己不舍得乔生受委屈，更何况是其他人。 所以，两人的骂声被梁耀祖和乔生的大舅母听到后，那可是把柳条津了水地抽两人。 抽完了，还不给饭吃，还把两人关着。 梁继贤听了，又是抽了两人一顿。 之后，两人但凡是有说乔生不是的，可都会挨揍。 两人也不是猪，只记得吃饭不记得挨打？两三顿小柳条下来，两人在心里自然而然地就把乔生归结为了不可招惹的位置上面。 现在，两人都老实得很，好好干活，努力干活，不偷奸，不耍滑。简直乖的不行。 没办法啊。 饿的滋味太难受了。 说道这里，就不得不说两个人的娘梁孟氏。 或者说，孟氏。 梁继贤早已经把休书递到了孟家家里，梁孟氏现在已经不是梁继贤的妻子，更不是梁家的儿媳妇。 孟家曾经是想跑到梁家来闹，可梁家也不是吃素的，梁耀祖发了话，要是孟家不知好歹，就把他们告进县衙里面。 孟家是书香传家，自然最惜名声，孟氏做了什么事情，他们都清楚。 所以，这件事情有雷声没雨下，就跟闹着玩一样。他们可不像因为一个女子，把家里的名声给搞臭了。那样的损失，他们可向宗族里交代不清。 孟家不给孟氏出头，那么孟氏自己就没什么可以蹦跶的了。 孟氏原本想着，自己原来，从梁家拿了那么多的钱财给娘家家里，自己即便是被梁继贤休了，也能在娘家好好过。 可事情似乎出乎了孟氏的意料。 当孟家对梁家没闹成之后，孟氏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起初孟氏的娘家人还真好吃好喝招待她，可孟氏太能折腾了，花钱如流水，那是孟家能受得了的？ 等断了孟氏的钱财，又开始断孟氏的吃喝。 孟氏的生活水平是一降再降，甚至到了和梁子枫、梁子烨一样的地步，不干活就没饭吃。 孟氏说是家里的大小姐，可过得日子，连家里的仆人都不如。 孟氏想要闹，可孟家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孟家重新给孟氏找了门亲事，可那门亲事很不如孟氏意。 为啥。 还不是因为孟家给他重新找的男人是一个残疾，还是一个喜欢打婆娘的人，前一个婆娘就是那人打得生了病，最后才死的。 这样的人，孟氏哪里肯嫁。 可，话又说回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孟氏不想嫁人还不行哩。 那人是个无赖，而孟家又想从孟氏身上捞点钱。 那人给了孟家聘礼，孟家想不让孟氏嫁过去都不成。所以，孟氏还是被生拉硬逼着嫁了过去 如今的孟氏过得日子是怎样的，但凡是挨得近的，谁不清楚。 第五百二十二章 木讷 孟氏几次想逃，结果都被抓了回去，然后被自己嫁的那个男人狠揍。 揍了，还要干活，干地是老牛才干得活，吃的是连猪都不如的饭，过的日子连狗都不如。 孟氏还偷摸让人捎信给梁家，然后恳求梁继贤去救他。 可梁家人哪里肯去。这样一个女人，梁家人可是万万不敢再碰了。 不说嫁了人，就是没嫁人也不敢招惹。 梁家也听说了孟氏的情况，可没有一个人去同情的， 即便是梁继贤也没有说什么，梁继贤觉得一切都是那个女人自己作妖，落到如今的田地，也怪不得谁。 ...... 乔生对梁子枫两兄弟说的话，也是调笑为主，不过不想管还是不想管。 农村人打孩子都是实实在在的，两人这么害怕自己，乔生也知道为什么。 还未到中午，梁淑月和他的丈夫就来了。 看着满屋子的人，也是愣了一下。 看到乔生，梁淑月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而后小跑着到了乔生身边道：“表哥，你啥时候来了，我好久都没见你了。” 梁淑月往年过节日的时候会回家，但是却总是碰不上乔生，再加上梁淑月嫁的人家里规矩很多，于是就更少和乔家来往了。 上次梁淑月见到乔生要追溯到五年前了。 看着梁淑月丰腴的身体，和成熟起来的脸，乔生笑道：“今个是没事，就来家里看看，你一切安好？” 梁淑月点头。 梁淑月的丈夫姜平是一个文人，不过没什么官职，一方面是在族学中教授孩子，一方面也会大理家族的一些产业。与乔生有些累死。 姜平不苟言笑，看着乔生也是规规矩矩地施礼，而后叫道：“表哥。” 乔生看着他道：“这个话，原本不应该我说，但是大舅待我如自己亲生，所以我就逾越规矩一回。” 姜平满脸都是疑问，再次行礼之后说道：“表哥尽可说。” 乔生道：“姜家虽然是书香门第，规矩森严，但是梁家不一样，你来了梁家之后，这么拘着可不行。读书识字，明理知礼，辨析万物，这是好事，可不能把人都学到一个笼子里面。你得活泛一点。” 姜平木着一张脸沉思了起来。 梁淑月就撇嘴委屈地说道：“还是表哥你说得明白，他在家里就是这样，刻板得很。做事认真，做人也老实。可就是老实，才经常被人欺负。你别看我嫁得有多好，有多风光，可那毕竟是面上得。私下里，过得都不是人应该过得生活。如今孩子也成了他这摸样，我都快被逼疯了。” 姜平差异地看着梁淑月，开口说道：“我怎从未听你说过这些，可是我慢待于你？” 这话一说出口，梁子枫和梁子烨就握着脸腮，表情十分酸爽。 其他人要么是憋着笑，要么是无奈地摇头。 梁淑月也瞅着爹娘，瞅着乔生，像是再说，看，就是这样。 梁淑月不去回答姜平地问题，继续怨声说道：“如今我们家就我们两个，按道理分出去过也能过好，可族里那些人都欺负他老实。姜平去教学，别人家先生都是一个月两贯，他拿回家多少，你让他自己说。” 姜平身体顿时绷紧了，最后苦笑道：“那是族里穷困，没有办法。咱们总要体谅一些才是。” 梁淑月顿时就把声音抬高了三分道：“族里穷困，咱家就不穷困了，言路多长时间没见到荤腥了。哪次，不是我回娘家来，我爹我娘接济咱们，咱们日子才好过点。” 姜平羞红了脸，这事确实没法说。 梁继贤也是头次听说这些，梁淑月以前的事情她都没听说过，只知道梁淑月嫁得好，却没想到听起来连自己都不如，自己最起码那些年过得还算好。 再有，梁家人，和梁继贤感情深得，不是梁继明，而是梁淑月。 所以此时听到梁淑月这么说，他自然是很生气，不过梁继贤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姜平不是还帮着打理族里的产业，光是这些，也不应该过得如此辛酸啊。” 梁淑月做到乔生身边，哭声说道：“哪有那么好，人家只会让他干活，可不会给他钱，即便是给了，也是仨瓜俩枣的，根本不够家里生活。” 乔生看着姜平低了头，随后拉住了梁继贤，给他使眼色不要让他说下去，而后看了一眼梁耀祖。 梁耀祖对他笑笑，然后手对他悄悄地抬了抬。 乔生知道梁耀祖地意思后，就拿了一块稠巾给梁淑月擦着泪说道：“你也别哭了，这事要怪啊，还得怪你。” 梁淑月吸了吸鼻子，暂停了哭声，看着乔生道：“表哥，这事咋能怪我。” 乔生挑了挑眉说道：“要是你早告诉我，我早让你哥他们把你接回来了，咱们家缺了啥，都不会缺你一口吃的。有你两个哥哥在，也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去。” 梁淑月哼了一声，把稠巾丢一边对乔生道：“表哥说得容易，我这都嫁了他，还有了言路，我咋能回来，即便是不为了他，也得考虑一下言路不是。再说了，我要是回来了，不是给我爹娘他们丢人。” 乔生笑笑：“你觉得大舅大舅母会在乎这些？你过得好不好，才是他们最在乎的。至于言路，一块带回来便是。” 姜平抬起头，张了张嘴，而后又低下了头，最后跪在了梁耀祖面前道：“岳父，是小胥错了。” 梁耀祖哼了一声道：“我当初就是看你老实，看你本分，才让淑月嫁给了你，原本以为淑月跟着你即便不荣华富贵，就是一辈子能吃饱喝足就成。可你呢，你看看你们过得是什么日子。连妻儿都养不活，你让我如何说你才好。” 姜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乔生对着梁淑月说道：“说吧，你想表哥咋帮你。” 梁淑月看着乔生含笑的眼神，顿时就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于是也是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表哥看着办呗，我知道表哥最好了。” 乔生顿时笑道：“这话还是对你家姜平说去吧，我可承受不起。要是再说上那么两句，我今天能不能走出梁家还是个问题哩。” 第五百二十三章 任教 乔生对于家里人谁都十分亲近，但是就女孩来说，不论是谁，乔生都会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不能说乔生是避嫌，而是在这个时代，表妹嫁表哥的事情虽少，但是还是会有的。 古人的观念于现代人的观念很不相同。 在古代，人们都信奉“亲上加亲”这种有违常理的观念，这种观念可不仅普通老百姓是如此，就连帝王皇室中也是如此。 像汉代的皇后陈氏，就是汉武帝的表妹，陈氏是汉武帝亲姑妈长公主的女儿。 说近一些的，就是李世民大女儿长乐公主也是类似，她的母亲是长孙氏，但是她嫁的夫君却是长孙氏的侄子长孙冲。 孝武帝刘俊不仅娶了他的表妹，而且他们还生下了两子四女，关键是孩子都还挺聪明的。 诸如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因此，就连古代皇室都热衷于近亲间的通婚，就更不用说当时民间的普遍性了。 这种观念最起码在宋朝之前，是很少有禁止的，最起码这种中表不婚是没有明确规定的。 而到了宋代才开始有明文规定：“中表为婚，各杖一百，离之。” 明、清律令中也规定了“若娶己之姑舅两姨姊妹者，杖八十”的规定。 可是尽管有些朝代做出了规定，但是由于积习深厚，朝廷颁布的法令基本生没什么用。 而且朝廷虽然出台了律令，但是在实际操中上却十分的宽容，基本上属于形同虚设，以至于后来清朝政府又废除了禁止中表不婚的规定。这就让表兄妹之间的通婚堂堂正正地延续下去 这中观念的养成是在中国古代社会所认可的，大多数人的这种结亲方式都喜欢以血缘作为一种连接纽带，来加深家族关系。 而为了长期维持家族的稳定和利益，古人就喜欢用近亲通婚的方式来进一步加深联结。 像吕后为了维持吕氏家族的地位，竟让儿子汉惠帝迎娶自己的外孙女。皇室贵族都有如此深厚的家族主义思想，更何况天下的百姓呢！ 而乔生呢，当初若非是早娶了董云晴，自己的姥爷和姥娘都打算让梁淑雅嫁给他了。 这可不是玩笑话。 这是在梁淑雅嫁人之后，乔生才知道的事情。 不过，即便是早些，乔生也不会娶梁淑雅，因为两人还不是血缘特别远，这种近亲结婚出现问题的概率还是蛮大的。 而且，乔生为了不让家里的人有这个心思，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给他们普及了这种近亲结婚的坏处。 即便是远亲也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而且自己家里孩子那么多，谁喜欢谁，这可说不准。 所以，对于梁淑雅此时的亲腻，乔生不能说不喜欢，但是也只是亲人间的喜欢。可姜平会怎么想？ 男人可是对这些事情都几乎零容忍的。 尤其是现在表亲能够结亲的前提下。 梁淑雅听着乔生的话，也是脸色红了起来。姜平更是双眼怔怔地看着两人之间地距离。 乔生哈哈笑了笑，然后对姜平说道：“我那书庄你知道不？” 姜平点点头：“早些时间听淑月说过，后来去长安，有幸见过两个书庄里地学生，并与之坐谈，当真非其他读书人所能企及。” 乔生道：“我那书庄还是很缺先生的，我不知道你教人的本事如何，但是至少能够教人识字吧。” 姜平再次点头。 乔生道：“我的意思你应该也清楚了，若是通过书院的认可，你可以任教书庄。那里的月钱可是不少，足够你养活妻儿。” 书庄现在在不少的文人眼里，并不是一个好地方，因为在守旧的文人眼里，那里教授的东西都是离经叛道的东西。 梁淑雅能够拜托乔生这个事情，不是临时起义，而是早就跟姜平提过，连娘家家里人也说过。 可不管是自己娘家人，还是姜平都不想去书庄。 梁耀祖等人觉得，这样太麻烦了，自己家里的一些事情都够乔生烦的了，要是再....这情分可不是这么耗的。 尤其是乔生姥姥姥爷都不在了的情况下。 至于今天两淑月能够碰到乔生，而乔生也有意思主动帮忙，梁耀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女儿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要是女儿能过好，他是非常愿意看到的。 至于说姜平，出了感觉麻烦之外，就是觉得要是求着人去了书庄，文人该有的傲气就削弱了三分。 这对于姜平大男子主意的性格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而且，书庄被那么多文人唾弃，他即便是再怎么不信，也难免会受些影响。他害怕到时候若是去了书庄，同样会被其他人唾弃。 他可是最害怕这些东西的。 可如今，看着乔生亲自邀请他去书庄任教，他就开始纠结了。 一方面是自己害怕的东西，一方面是自己的妻儿问题。 无论那个，都让他纠结。 梁淑雅咬着牙看着自己的丈夫，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都拉着脸，只差求着让自己的表格来帮忙了。 可自己表哥先自己走了一步，自己的丈夫却又开始端着了。 姜平看到梁淑雅的表情，顿时就心里叹了一口气，而后对乔生说道：“既然表哥说了，那我就去试试，只是我要去了山里，这淑月跟言路......” 看到丈夫答应了下来，梁淑雅立刻就高兴了起来，她眼睛里闪着亮光说道：“家里不用你担心，我能照顾好言路。” 乔生笑道：“急啥，书庄地方可不小，你若是去书庄任教，完全可以住到书庄里去，书庄给每个先生都安排的有自己独立的小院，完全能够一家五六口人生活，你们夫妻二人，再带上一个孩子，完全不成问题。” 梁淑雅不去看丈夫，而是对乔生问道：“要是我们想买些东西咋个办？” 梁淑月就笑道：“那还不简单，村里就有卖杂货的铺子，要是有其他想买的，书庄里给先生们安排的都有马车，从镇上来回一趟，也不费什么事。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不想当寡妇 梁继阳补充道：“若是缝了七天双休，完全还可以去长安买东西。方便得很。” 梁淑雅更高兴了，又问道：“那吃的喝的呢？” 梁淑月道：“这就更不成问题了，书庄里有专门的食堂，不想自己做饭，或是不能做饭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去食堂吃，那里的饭食可是比外面酒楼里的饭食要好吃得多。你也知道咱表哥家里可都是会做饭的，那食堂里的厨娘，可都是跟乔家学过厨艺，小碗村里能排的上号的厨娘。”、 梁淑月拍手欢喜道：“这个好，这个好。” 梁淑月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满脸都是憧憬着书庄里的生活。 至于姜平，则是还在思考。 书庄里的优越生活，是他没见过，也没想过的，可是那个地方真的有那么好？ 要是如此，即便是被唾弃又何妨，自己也是在族中呆够了。 ....... 碰上梁淑雅完全是意外，帮忙也是顺嘴的事情。 再说了书庄的学生在增加，先生自然就很缺了，所以，乔生也算是给书庄招工了。 至于说姜平能不能在书庄任教还是另一回事呢，乔生可是说了，得姜平自己能够通过书庄得测试。 书庄对于所有来任教的先生，都有不同的标准，教什么，都会出不同的测试，而教人识字虽然简单，但是也需要很多其他东西。 比如说耐心。 要知道，不识字的可都是孩童，孩童的闹腾，可不单单只有熊孩子才会有。若是没有耐心可不行。 在梁家吃了午饭，下午又坐了很长时间，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和姜平、梁淑月约好了他们去山里的时间，而后乔生才赶着马车回山里。 回到家，跟家里人说了梁家的事情，乔氏就说道：“继贤能够悔过这是好事，至少不让你大舅跟着他费心了。至于说子枫子烨俩孩子，管他们呢。好的不学，非要往坏处走，谁也拦不住不是。” 乔子仪道：“你还是没听明白，生子不是说了，两人都在家干活，我看啊，他大舅是铁了心地要治治这俩孩子，不然不会让他们不干活就没饭吃。” 顿时，屋里人就笑了。 乔氏又道：“淑雅的丈夫要来山里书庄上教书，这事也并无不可，总归他们要住到山上去的，平常的时候，淑雅要是愿意来家里，就让她来。那丫头可不会惹什么事端给你添了麻烦去。” 乔生点头道：“姜平您也知道，是个老实人。我听着也是被族里人欺负他老实，淑雅这才跟我说呢，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生气。要是那心术不正的，我可不会让他来。” ...... 乔生在家的时间，也有一个多月。 当长安来了信，乔生就不得不起身去长安。 乔生原本想着这次谁也不带，可要是不带，估计家里人都会跟自己闹起来。尤其是董云晴，那酸劲让乔生都感觉无奈。 回到长安，回到自己得宅子，刚下马车，乔生就看到了武小白。 乔生问道：“你咋知道今天我要来长安？” 武小白和乔生一起搀扶着董云晴下了马车，才说道：“这还不容易，宫里告诉我得呗。” 乔生笑了一声，而后一边向院子里走，一边问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武小白想了想说道：“晋王开始动了，四路大军，共计十二万兵马，吞并了三洲，看着接下来得形势，还会向北推进。而那边过来得人，把晋王大军说得神乎其神，要是再不加以制止，估计这种流言，会在百姓之间造成很大的恐慌，也不利于接下来的安排。” 乔生道：“魏王呢？回长安没有。” 武小白点头：“前几日就到了，原本是要去山里看看，可是时局这么严重，他就留在了长安。同来的还有世子李欣。” 乔生道：“兵马呢？” 武小白道：“魏王召集了自己统领的两万兵马，并要走了炮兵五百，一百的铁铜炮以及相应数量的炸药包。就等着您回来呢。” 乔生拿过地图，让武小白细说了之后，才沉思了起来。 董云晴到了长安宅子以后，看着师徒二人都是忙着正事，就没去掺和什么。而是让一个丫鬟陪着自己四处看了看。 等武小白走了，董云晴才找到乔生问道：“听小白说得，要打仗了？” 乔生点头：“晋王起兵就是为了争夺天下，不打仗是不可能的？” 董云晴咬了咬嘴唇问道：“那你也会披甲上阵？” 乔生愣了，而后看着董云晴满脸的担忧之色，顿时吧其他事情抛开，把她抱在怀里说道：“是不是很担心我会遇到危险。” 董云晴被乔生这么抱着，门口还站着丫鬟，她脸色一红说道：”能不担心吗，我虽然没上过战场，可打仗都会死人的。你也知道张槐参加过东征，那个时候，你不是也很担心他。这次是轮到我担心你了。“ 乔生说道：”我不懂打仗，所以不会披甲上阵去厮杀，但是我还是会去两军兵戈相见的地方去，我作为谋事者，可不会在长安就这么等着。“ 董云晴从乔生怀里直起身道：“我可不管，你去哪我去哪，别想撇下我。要是死，也是我死前头，我可不想当寡妇。” 乔生顿时就呲牙说道：“说什么胡话，你丈夫我多大本事啊，能伤到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别瞎担心。再说了，我就算去，也不会说太长时间，你就在长安好好呆着。” 董云晴摇头：“要是其他的事，我都会听你的，但是这次我一定要跟着你，反正家里的孩子也大了，不用我操心，我跟着你刚好。还没有李雪雅那小女人多好。” 乔生顿感头疼，这娘们可真认死理。 不过，想想，乔生也不着急，要去前线的事情，看情况还需要一段时间，自己在这个时间里足够吧董云晴给哄好。 至于哄不好，乔生也有办法让董云晴留在长安。 乔生以前不认可的话就是，打仗是男人的事情。 现在，乔生对这句话非常认可。 女人不是累赘，但是，却会让自己分心。 第五百二十五章 良妻(断电两日，来不及请假，对不起各位) 乔生到了长安的下午，突然有门子告知乔生家里有人来探访。 而这个人让乔生有些诧异。 薛仁贵一身常服进到院里，感到院子不比之前自己拜访的任何一家，顿时对传说中的先生拜服。 薛仁贵觉得乔生以前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为民为国竟然不图一点奢华，实在是大家风范。 而且，院子里家丁丫鬟啥的，也少有。 到了客厅外的时候，薛仁贵看着站在门口的一个壮硕的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有穿着一身连院里仆人都不如的男子，就觉得奇怪。 乔生呢站在门口也是看着薛仁贵。 长相不说好，胡子拉碴的，与自己认知的白袍白马战将想娶甚远，不过，乔生也不意外。 后世把薛仁贵都神化了，做点艺术勾勒加深薛仁贵战无不胜的形象也并无不可。 薛仁贵看着乔生挡着门口，就看向引路的门子，门子呢对他使了使眼色。 而薛仁贵以为这是乔生的贵客，门子对自己使眼色，是自己赶紧向对方施礼。 薛仁贵想了想，躬身说道：“不知阁下是和人，可见到先生。” 门子懵了，乔生也懵了。 乔生自己就是觉得薛仁贵有些普通，而这个家伙直接把自己当作其他人。 乔生看了看自己身上，而后就了然。 这个不能怪薛仁贵，人靠衣服这个道理很多人都知道，论外表看人也是大多数人的常态心理。 门子低头笑了两声，而后对薛仁贵说道：“他是我们家老爷，就是你要找的先生，不是什么阁下。” 薛仁贵也愣了，片刻晃过神来之后，立刻向乔生请罪。 乔生哈哈笑道：“不怪你，我今天也是刚从山里回长安，在家这身穿习惯了，就脱不下来了。” 薛仁贵见乔生并没有生气，就安下了一颗忐忑的心。 等乔生把薛仁贵迎进客厅，乔生就问道：“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不过让我佩服的可不是你，而是你媳妇。十二年寒窑之苦，不是谁都能够受得了的。” 薛仁贵见乔生提到自己的妻子，急忙说道：“家妻确实不易，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认得我。我就故意装作其他男子调戏.....” 乔生又愣了，这个操作，实属牛啊，乔生看着薛仁贵不好意思，就笑道：“是不是挨了打。” 薛仁贵灿笑着点头：“我妻子虽然拿石头砸于我，但是那时我方知妻子对我在外十二年并无二心，后来从邻里口中得知妻子的不易，我更是难以自持。” 乔生道：“有此良妻，你何其幸哉。好好待人才是。” 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之后，乔生对薛仁贵说道：“那铁铜炮见到没有，有何想法？” 薛仁贵立刻提起了神说道：‘铁铜炮确实很厉害，可是掣肘也很多。不过，它可能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武器了。先生果然神人。“ 乔生摆摆手：“在外面别人说也就罢了，你怎么还说这个话，你看我像神仙？” 薛仁贵嘿嘿笑笑，而后道：“先生大才，神仙也比不上。” 乔生顿时哭笑不得。 乔生道：“这次陛下昭你回京是我的意思，我知道你肯定以为我回派你去镇压晋王。” 薛仁贵道：“难道不是？” 乔生道：“如今大唐内乱，周边小国部族就都跳了出来，先帝东征，侵入高丽腹地，兵临它的王宫，可依旧没能让这些狼崽子给臣服。所以，先帝没能做完的事情，我得帮先帝做了。” 薛仁贵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可是要再演东征？” 乔生道:“先帝东征那是想让这些人臣服，可我东征，则是斩草除根。我不怕他们成为后患，但是我嫌弃他们麻烦。铁桶炮已经运往沿海，若是大唐内里打起来的时候，我需要你守住沿海地区，不让这些杂毛在大唐有丁点站脚的地方。等平定了内乱之后，我会请示陛下增兵于你，还会有船舰，以及其他物资人员补给。到时候，你要做的就是把高丽王宫，以及东瀛王宫之内，插上大唐的旗帜。若是新罗百济也有异动，你尽可施为。” 薛仁贵有点傻眼，而后想到那铁铜炮的威力，立刻起身拜下：“定不负先生所托。” 乔生和薛仁贵在客厅说了好久，一直到天黑薛仁贵才匆匆离去。 薛仁贵被先帝提拔，一直是薛仁贵引以为傲的事情，而且对乔生也感谢颇多。 但是东征结束，先帝没过几年就驾崩了，他似乎特被新帝所遗忘。 虽然还是原来的参将，可薛仁贵觉得自己还正值壮年，还有能往前一步的机会。 所以，薛仁贵这些年一直有些郁闷。他想要照妻子所说，去找一下门路，可薛仁贵出身低微，哪有什么可门路可言。 而且他所在的区域是沿海，离长安太过遥远，他身为军中参将，自然要和自己的部队在一块，没有诏令是不能会长安的。 而不去长安的话，门路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原本，薛仁贵以为自己一生就止步于此，那个神秘的先生也会忘了自己的时候，诏书就那么来了。 原本薛仁贵是要早到的，可路上有太多的堵截，这才耽搁了回长安的路途。 艰难来到长安之后，薛仁贵见到了昔日的太子，如今的陛下之后，这才知道是谁再次引荐了自己。 当时，薛仁贵当着李承乾的面，就泪如雨下，先是说了先帝和李承乾的恩赐，随后就提起先生的知遇之恩，虽然没有遇，可两次引荐，都是薛仁贵最艰难的时候。 这就更加让薛仁贵对乔生感念了。 确实如同乔生所说的，他以为此时被诏回来，肯定是对付晋王的反军，可没想到是守住沿海。 这就就让薛仁贵很诧异了，也很失望，可随后当乔生说要让高丽和东瀛的皇宫插上大唐的旗帜，这一下子就让薛仁贵又把心给提了起来。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机会就在眼前啊。 要知道，大唐名将不少，薛仁贵想要捞取功绩可是千难万难，原本回来以为会赚取个平叛的功劳， 第五百二十六章 有想法不可为 可没想到竟然是攻城略地。 要是成功了，薛仁贵很难想象自己会是多么的威风。 就算是不受到陛下的封赏，可能彪炳千秋也不枉此生了。 什么？薛仁贵没有能力挂帅。 是，要是没有铁铜炮之前，别说是东瀛高丽了，就是让他去攻打新罗百济，他都要苦恼上半天。 可有了铁铜炮，薛仁贵感觉只要陛下有令，高丽东瀛那些杂碎，他能给打成狗。 可以说，但凡是个稍稍会打仗的人，有了这铁铜炮，就相当于有了一块王牌，打下去就是赢，不能赢的，那都是傻子。 所以，薛仁贵走的时候对乔生是一拜再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 第二日，乔生早上去了皇宫，朝会之后，乔生就去了后宫。李承乾的寝殿之内，李泰早已经来了，看到乔生立刻起身相迎。 李泰笑着说道：“先生风采更胜从前啊！” 乔生对李泰施礼，随后说道：“魏王同是如此。” 乔生先去看了李承乾，看着李承乾伤势好的差不多就说道：“陛下还是主心安歇的比较好，外面有太子，陛下尽可放心。” 李承乾笑着摇摇头：“那是有先生，我才放心。太子虽然有功，但是都是苦劳，不是先生出谋划策，恐怕如今的长安已经是风雨飘摇了。” 乔生对李承乾的话敬谢不敏，随后说道：“魏王回到长安，陛下就更安心了，虽然晋王反军已经成了气候，但是从一些消息的传来可以看出，晋王还是有许多薄弱点。不为民喜，不能成势，三教九流，杂乱不堪。不过对方掌握了炸药，还是要小心对待。” 魏王道：“先生那铁铜炮一出，李治那家伙自然回抱头鼠窜，那攻下来的三州只是让他尝尝甜头。等大唐大军抵达，晋王自然知道什么是神威。” 魏王回到长安以前，李欣找到魏王，就父子两人在房间理谈了很久。 而李欣的问题就是，为什么不趁着宫里薄弱的时候，自己上位。 要是以前，魏王还真会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但是现在，魏王可是把一切看得明明白白的。 上位？上位有什么好的。 看看自己的大哥，整日面对一群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臣子不说，还要管这个，批阅那个，事情就没有完的时候，那是一天都没有休息的好日子啊。 而且根据宫里传来的消息，李承乾虽然还能支持着身体管理朝政，可实际上，身体已经严重亏损，恐怕没个几年就....... 而且，再加上这次李承乾遇刺，这一炸，那本身不多的寿命又要减去不少。 当皇帝难啊。 所以，李泰是真没打算要起兵与李治一样反了这个天下。 实在是没必要啊。 而且，魏王现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还没闹明白，还要去管天下，魏王可不想自己也像李承乾这么苦着自己。 再有一个，就是魏王还是忌惮乔生。 别的不说，就他看来，乔生若是不死，李治反叛就是一个笑话。 别看乔生是一个山野之人，可这些年乔生干了多少事，魏王自己都很难查清。就表面流露出来的，已经能够吓死一群人了。 而且乔生的那些学生虽然不掌握实权，可是渗透的面积却非常广泛。 这样一个无形的力量若是不发挥效用还好，要是发挥了效用，恐怕就连昔日的自己的父皇也会头疼。 看看人家的徒弟，一个毛丫头就能把那些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世家打的抬不起头，更何况是师父亲自出山。 而且，当两人回到长安看到那铁铜炮之后，不论是李欣还是李泰，都是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尤其是李欣，感觉幸亏是老爹看得开，要是看不开，这些东西往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放上几百炮，自己城池再坚固也会成会一片残砖烂瓦，残垣断壁。 同时，李欣也感觉自己的那个先生可是太鸡贼了。他深深为自己的小叔担心，也为自己的小叔默哀。 没事当自己的王不好吗？ 非要跳出来干啥。 以为有了炸药就能够无法无天，无知！ 而且，李欣同时也清楚地意识到，就算是没有这些铁铜炮，乔生也会有其他方法平叛了自己地这个小叔。 乔生看着李泰说道：“殿下，说笑归说笑，但是这次，我需要你帮我守住外围地几个城池以及.......” 乔生把自己地安排都给李泰说了。 李泰听完就道：“定不负先生所托。” 在宫里吃了饭出来，乔生就让乔三去叫了张槐来。 张槐还在长安，不过不在城里。不过乔生到家也没等太长时间，张槐就打马而来。 客厅里，乔生对张槐说道：“按照现在你地发展，未来朝堂之上定有你地一席之地。这次炮兵地训练，加深了陛下对你地印象。可是...” 张槐笑道：“哥，你有啥话就尽可说便是。” 乔生盯着他地眼睛，想了想还是说道：“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呆在长安，不管是继续训练炮兵也好，还是固守长安也好，都能够有一个好的未来。二是，领军北上，若是大唐内乱的时候，那些部族之人来袭，你需要把他们抵御在大唐国境之外。可这样的话，战场上生死难定，即便是有了铁铜炮也不一定就能保证你没事。” 张槐愣了愣，随后说道：“就我自己？” 乔生道：“同行的还有书庄的学生，同时还有虎子和红鹤。” 张槐立刻说道：“我去。” 乔生叹了一口道：“你先别答应的那么快，你回去好好想想，陛下那里我已经说了，你可以先回家看看，不过时间上可能不给你那么多，五日，五日后你回来答复于我。” 张槐认真地说道：“哥，真不用，当初离开家地时候，我觉得我能够赚取一分功绩来给家里长脸，可是回来之后，才觉得自己那点功绩在哥您地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而更大地功绩恐怕也不会入你地眼。可这次不一样，就像您从小护着我一样，我得去护着虎子和红鹤。那是你的弟弟和孩子，可同样也是我的弟弟和亲侄子。” 第五百二十七章 险象环生 并非是乔生让乔亮和乔羽飞去北方，这是两人自己提出来的。 两人找到乔生的时候，事先什么都考虑和商量好了。至于说找到乔生，还是觉得让乔生同意得比较好一些。 因为，在乔家，当家做主的表面上是乔氏夫妇。 可真正管事的是乔生，再者说，要是乔生不同意，他们就算是偷摸去了，也是会抓回来，所以还不如跟乔生摊牌。 其实，两人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他们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功绩。 这事，乔生也想过。 尽管，乔生觉得他们以后再去赚取什么功绩更好一些，但是现在，他们自己成家了，也应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业。 说的更深一些，就是乔生当看到两人很认真地向自己诉说自己想去北方地意愿，以及看到他们眼神里地渴望地时候，乔生突然就觉得，两人已经不适合在自己的羽翼下生活了。 乔生曾经渴望当个米虫，可是他的人生似乎就没有说能真正闲下来的时候，也就是与米虫这等高贵的物种无缘。 而乔亮他们可以当米虫，但是他们却不想。 这不能说是两人不知足，或者不会享受。而是两人有了自己的家之后，自己意识道到了责任这个问题。 乔生吧这个事情又告诉了家里的其他人，为此，家里还专门讨论了这个事情。 结果，没人同意两人去冒险。 还是乔生劝说了好几次，这才使得两人能够北上，不过乔生和两人也答应了家里人不少条件，要不然也不会放人。 等于说，乔生得担保两人能够回来。否则两人哪也别想去。 乔生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咬牙把张槐给拉了出来，张槐虽然比两人年纪上大不了多少，可毕竟张槐上过战场，知道战场中得险恶。 另一方面，乔生也是想让人看着乔亮和乔羽飞。 他们可是还没有过了叛逆得年龄，要是冒出个什么别的想法，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家里人可是会跟自己拼命的。 ...... 乔生回到长安之后，找了个空闲，方便的时候，娶了苏晓的小院，出来之后，乔生就彻底忙碌了起来。 薛仁贵在领了命，再次拜别了乔生之后，就离开了长安去了自己要坚守的地方上任了。 张槐和乔羽飞，以及乔亮已经北上。 褚遂良带着武小白、李景恒，在统筹粮草。 李象，程风在迎合各方面的衔接。 而李云阔则是根在乔生身边，规划已经到来的暴风雨。 五月刚过，乔生在一场暴雨后离开了长安，随行的有乔三和乔四，李云阔乔生给留在了长安。 第一次出远门，或者说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出远门给乔生带来了很多的忐忑。 可没到地方，乔生就彻底平下了心。 六月，七月，八月，晋王的部队一直在休整。 到了九月，就再次开始了攻城掠地。 但是这次，没能如他所意。 当一个个铁铜炮从城墙上立起来，晋王的军马受损之下，只能龟缩不出。 而晋王在知道有铁桶炮这个东西的时候，刹那间就知道谁在和自己博弈了。 在想了无数对策都不起效用之下，李治没有发出任何的命令，部队原地修整。 可没人会给他这个机会。 九月下旬，魏王到达乔生指定位置，李承乾不顾身份，直接御驾亲征之下，直接对李治的不对开始了了围剿。 而这场在乔生看起来是碾压式的平叛，却随着李治的部队越少，而变得焦灼起来。 失地收复，边塞，沿海无恙。 李承乾却笑不起来，因为李治没抓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从南北交割的州县，一直打到近乎沿海地区，李承乾，李泰，和乔生一直处在战争的前沿城中。 当知道再无叛军成行，这场谋反也就到了尾声。 十二月上旬，李承乾和李泰先乔生一步回了长安，乔生去见过薛仁贵，并做下了最后的安排之后，也终于要启程回长安了。 可是在途径一座城镇的时候，乔生所住的地方被炸，乔生在爆炸中重伤。 一直随行乔生的乔四因为护着乔生，被炸死。 而乔三因为不在乔生所住的地方免受其害，随后乔三救出了乔生之后，立刻带人封锁了整座城镇，抓捕了李治以及一杆十余心腹。 当李承乾得知乔生重伤这一消息，大为震怒。随后派遣重兵去迎乔生，以及押解李治回长安。 当乔生被运送到达长安十里之外的时候，李承乾及李泰等人已经在等着了。 乔生回到长安之后，很多人都来看望。 而乔生醒来后的第一时间，不是干别的，而是和李承乾辞别。 随后，还在养伤当中的乔生，就被送回了山里。 当日，武小白辞去了自己地官位，也跟着乔生回到了山里。 这次，乔生依旧什么也没要，也没让李承乾厚赐什么。 至于李治，乔生可不管他会如何了。 ...... 再次秋深的时候，乔生坐在树荫底下的摇椅上，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蹲在地上玩泥巴。 而董云晴和李雪雁也在旁边干着自己的活计。 董云晴对着乔生说道：“红鹤和虎子也该回来了。” 乔生回头道：“不碍事，他们在那边有槐子陪着，不用担心。” 李雪雁撇了他一眼道：“你是不碍事了，可你让你那弟媳妇儿，儿媳妇儿怎么想？两人都是成亲没多久，红鹤和虎子就去了北方。他们可不像桂兰，身边也没个孩子陪着，日子有多难熬我们可是看在眼里了。” 乔生愣了愣，随后叹了一口气。 岂止是自己的弟媳，儿媳，自己还有一个媳妇的日子也应该很难熬才是。 乔羽飞和乔亮一直到了来年开春，才和张槐一起回来。 而在长安呆了一年半的苏晓，也在春深的时候回了山里，同时给苏萌，苏罡两人带回来了一个妹妹。 说是娘家遭了灾，都活不下去了，这一个娃是娘家堂弟养不了的孩子，本身说是要送人的，她不舍得就给带回来了。 而除了少数几个人看出来一点端倪之外，都没说什么。毕竟苏晓出去的时间太长了，能活着回来太不容易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落幕终点(结局) 乔羽飞和乔亮回到小碗村没多久，朝廷的赏赐就来了。 不单单是对两人的赏赐，还是对乔生的赏赐。 可不管是乔生，还是乔羽飞和乔亮等人都再次婉拒。不过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让朝廷给山里修条大路出来。 三年后，李承乾禅位给李象，而后退居幕后，并在第四年冬，于山中病故。 第六年冬，李泰于封地病故。 第八年夏，长孙氏病故，同年秋，兕子病故。 而短短十年之内，程咬金，李道宗，等一些朝中老臣，老将都相继故去。 徒留一些挂念之人在人间。 四十年后，满头银发的乔家老爷子似乎越活越精神，能吃能喝能玩，身体还是倍儿棒。 而且，这老爷子还能下地干活，喜欢陪孩子们一块晨跑，还特喜欢去山中摘蘑菇木耳香料。 八月下旬的一个清晨，太阳刚升起来，乔老爷子在家里随意吃了点菜干粥，然后牵着重孙子，孙女，一起去田里。 几十年过去，这山里更加开阔了，正值快要秋收。田里有许多干活的人，乔老爷子可不敢再去了，家里人可管的紧哩。 刚过了四岁生日的小重孙很调皮，不肯好好在道上走，硬要在道路旁的草上跑。先是追着一只蛤蟆跑，接着又发现了一个蚂蚱，不一会那脚上干净的小鞋就给露水打湿了。 当姐姐的小丫头只是含笑看着，并不阻止。乔家的孩子都皮实，不娇养。老爷子说过，这样的孩子成长起来，才能更好。 “牛牛，别下田里，踩了人家庄稼，可是要挨打的。快过来，你看看鞋子又湿又脏，你就不怕你娘看到了打你。”乔生到底看不过，还是虎着脸开口叫了。 小重孙扭头对乔生呲牙笑笑，而后很是乖巧得跑到了乔生身边，再次牵住了乔生得手。 到了书庄所在的山下，乔生也没上山，只是在书庄下面的果林子里转着。 看着乔生牵着两个小娃，一个满脸红润的老太太喊道：“嗳哟！这是谁家小孩跑出来了，这石榴能吃了哩。这么大，肯定很好吃。” 牛牛禁不住逗，听了这话，一溜烟地跑过来。 武小白也是满头白发，身体，面容都依旧清瘦，这会牙也掉得只剩下了两颗，但精气神还不错，不像其他老人佝偻腰背。她只是头发白了些。 乔生走了过去，笑了笑，挽着她得手说道：“山上住着不方便，还是下山来住吧。” 武小白老脸一红，随后就眼中带泪。不过，老了她也看开了，所以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 两人带着重孙子孙女走到石榴树下，挑挑拣拣地开始找可能熟了地石榴，石榴都是拳头大，红艳艳地，顶部带着枯萎地花座，看着也是喜人。 挑拣了两个，乔生掰开了给重孙子孙女各一半，而后看着武小白，就笑着再掰开了另一个对他说道：”少吃些，还是会有些酸。” 武小白摇摇头：“牙都快没了，就不吃了，要是最后这俩牙都掉了，那真是没法过日子了。我还想着把你送走呢。” 乔生笑着点点头，正要转身，忽见武小白身体摇摇晃晃，一副站不稳的样子。他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他，随后发现对方一直往下秃噜，于是一边抱着她放到地上一只手给她诊脉，一边急忙喊道：“小白，小白？” 武小白似乎连睁眼都要用很大地力气。她虚声笑道：“师父，我下辈子早生些……” 乔生感受着武小白虚浮的脉象，急忙对重孙子和重孙女道：“牛牛，鹿灵，快去叫人来。” 俩小孩慌忙丢了自己手中没吃完的石榴，撒腿就往家里跑。 武小白看着孩子们走了，攒着劲往乔生怀里挤了挤，她想从乔生的怀里汲取些温暖。 虽然八月还不算冷，可她感到无比的寒。 她感受着乔生的心跳，嘴唇颤了片刻才努力吐出一句话：“师父，不要担心，我这一生满足了，很满足了。” 乔生感受不到武小白的脉搏之后，脑子里一片混沌。 恍惚间，乔生耳盼充赤着各种声音，有哭、有叫、有狗吠，有狮吼，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飞禽走兽........ 他想回应，想大叫，想哭。 可他此时却对身体毫无知觉，整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也晦暗了起来。 他如同一场电影的结束，把人生所有的戏目演完，就开始谢幕一样。 他不是只有武小白一个牵挂，他还有儿子女儿，孙子孙女，重孙子重孙女。 可他不像管了，真的不像管了。 乔生低头，看着躲在怀里用最后力气抱着自己的武小白，好笑地想道：还说满足，满足你抱的那么紧干啥。 可怜乔羽飞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跪在自己的爹面前大哭，他刚刚已经测过武小白的脉象，知道她已经故去，可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的爹，他看着乔生失去了精气神的摸样，强忍悲痛，小心地掰着武小白抱着住乔生的手。 可是，武小白身子逐渐冷了下去后，那手却抱得越发紧了。 乔生像是没听见儿子的叫声，她漠然地目光扫过大山，看过田野，顺着村口得家，一直看到小碗村里。 当乔生对儿孙也不再挂念了后。 心神就松懈了下来，出门时候还硬朗的身子跟着就软了。 原来自己还是会死。 乔生最后听见板栗一声惨嚎：“爹......” 接着，他就感觉自己浮了起来，而后正瞧着地面乱糟糟的人群发愣，忽地瞥见身边站了一群人，定睛一看，好家伙，自己的大媳妇，二媳妇，三媳妇都在。 还有兕子、武小白。 她们都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 他顿时欢喜了起来，凑过去，想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还没有走到重点？ 要是这样的话，他可一定要跟这些女人一块去，他可不想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可是，当乔生靠近跑来的李雪雁的时候，却对穿而过。 乔生愣了愣，随后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几个女人都靠近了乔生，对他笑。 乔生也是对他们笑了起来，他心里此刻已经被填满，也很充实，好似又有了回到过去的感觉，不再跟刚才似的，心里空荡荡的，脑海空落落的，身边也没依没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