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地狱之瞳》 第1章 长兄之死 西斯市是一座平凡的城市。 当然，平凡这个概念其实是相对的。虽然在地图上西斯市可是以一州首府的大小被标注出来的，但是和其他传奇的城市——大都会啊，哥谭啊，中心城啊，海滨城啊之类的赫赫有名的大城市比起来，西斯市简直是平淡无奇。就连上次达克赛德入侵地球时，这里也只被寥寥几只杂兵骚扰了一下，一向碌碌无为的军方这次可算找到了出头的机会，还不等正义联盟出手，他们就已经派出两个中队的战斗机将它们全部轰成了渣。 因为这个，西斯市还曾在当年旅游广告上自豪的写道：“没有外星入侵，没有超级罪犯，我们的不平凡来源于我们的平凡！” 不过在这样的一个宇宙里，一个再平凡的城市也是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守护英雄的。华裔家族林家世代担任西斯市的义警已经有三代，作为一个平凡城市的平凡义警，林家的守护者们貌似除了能通灵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技能了。 好吧，中国功夫不算。 一座平凡的城市，一群平凡的义警，面对的自然是一群平凡的罪犯。西斯市最大的犯罪场面就是城内两大黑帮每年四月一号固定在码头上举行的集体火并，晚上九点准时开始，两方打完子弹就走人。这项活动已经创下了连续七年无人伤亡的良好记录，每年都能吸引大批警察前去围观。 于是，在这样一座平凡又和谐的城市里，终于有一个不甘寂寞的义警无聊了。 马修林，林家最年轻一代的长子，大龄中二病晚期患者一只，无意中认识了从西斯市路过的康斯坦丁。两人一见如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而在听康斯坦丁讲述过他自己的传奇经历之后，马修更是激动的不能自已，深感自己之前二十多年完全是白活了，当即拍板决定要跟康斯坦丁去走天下。 然后他连行李都没收拾，带着一个干瘪的钱包就踏上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不过马修还算是比较有良心的，他好歹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在他和康斯坦丁已经登上向东的列车呼啸而去之后。 接电话的是他的妹妹诺拉。 “诺拉，我已经离开西斯市啦！”马修兴奋的说。 “哦。”诺拉正在打游戏，手机放在一边开的免提，她其实根本就没有仔细在听她哥哥说的什么。 妹妹如此冷淡的反应让马修有点受打击，不过他并没有放弃：“你哥哥我要奔赴崭新的人生啦，伟大的试炼正在未来召唤我，你有没有很嫉妒啊？” “没有。”诺拉斩钉截铁的回答，谁要嫉妒一个翘家的中二病。 “呵呵，你是不知道和我同行的人是谁吧？”马修再接再厉。 “不感兴趣。”诺拉说。 “你绝对想不到的！”马修用炫耀的语气宣布道，“和我在一起的是康斯坦丁！” “哦。”诺拉下意识的回应了一声，然后她愣了三秒，猛然反应了过来马修刚刚说了什么。 诺拉手一抖，电脑屏幕上的人物因为操作不当立刻扑街。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诺拉一把扑过去抓起手机，冲着话筒大声喊道：“等等！你给我回来！康斯坦丁可是出了名的专业坑死队友啊！” “喂，你说什么？”电话另一头的马修回应道，“哎呀火车上风太大了我听不清，过会儿再说吧，挂了啊。” 诺拉；“……” 火车上怎么会风太大，难道你们两个是在车顶上趴着吗！ 然后诺拉想了想，悲哀的发现或许还真有这个可能。 马修这么一走就是三个月，由于他的义警职位空缺，刚刚大学毕业的诺拉不得不提前接替了马修的位置。本来按照惯例，诺拉应该在找到了稳定的工作之后才开始接手义警的工作。可惜有这么一个坑货属性的哥哥，诺拉白天要忙着找工作，晚上还要和一众闲不下来的罪犯斗智斗勇，疲于奔命的她攒了一肚子怨气，只能冲着不长眼的罪犯们发泄。久而久之，西斯市的罪犯们都知道了新上任的那个义警脾气相当糟糕，打起人来下手狠得令人发指，简直堪比传说中的蝙蝠侠。 诺拉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差点掀桌。 我和蝙蝠侠之间明明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好吗！她愤愤的想。再说你们指望一个义警能对罪犯有什么好态度！ 然后紧接着她又接到了一个让她更想掀桌的电话，电话另一头的男人有着一口沙哑的英式嗓音，他问：“你是马修林的亲属吗？” “是的，我是他妹妹。”诺拉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是康斯坦丁。”电话另一头的人报上了身份，“能请你现在赶来哥谭一趟吗？你哥哥他出了点事情。” “他怎么了？”诺拉紧张的问。 “呃，怎么说呢？”康斯坦丁迟疑了一下，“他好像是死了……” 诺拉的心里一惊。 “……可是看上去又像是没死。”康斯坦丁慢悠悠的把话说完。 诺拉：“……” 康斯坦丁最后总结：“总之还是请你来一趟吧。” 诺拉感觉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真正咆哮着狂奔而去。 林家的通灵之术主要来自于他们特殊的体质。 大部分的林家人的能力是让自己生魂出窍，继而达到和鬼魂沟通的目的。另外很小一部分人，比如诺拉，则天生拥有一双可以看见鬼魂的眼睛。 不过诺拉的灵视能力又有些许不同，她不仅能看见死去的鬼魂，还能看穿活人的*直视深藏其中的灵魂。活着的灵魂能够在不经意间透露很多信息，比如每个人的灵魂上都有独一无二的标记，又比如灵魂的颜色会代表一个人的状态和心情，如果运气好的话，一个人的记忆和思想也会从灵魂上显现出来。 这个能力和那些真正的超级英雄相比不算逆天，但是林家长辈总觉得还是将此事保密为好，诺拉被禁止滥用这些能力，可惜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听过话。 诺拉并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为这样的不听话有多么后悔。此时，飞赶往哥谭的航班上，她正在思考马修现在可能是什么样的状况。康斯坦丁说马修像是死了又像是没死，那最有可能的就是马修生魂出窍之后回不去了。 至于为什么回不去，除了马修自己比较蠢之外，应该还有康斯坦丁那个坑死队友的究极debuff存在的原因。 所以早就跟你说过了别跟着康斯坦丁混啊！ 诺拉决定在见到马修之后就把这句话拍在他脸上。 第2章 搜魂 哥谭的天空总是一片灰蒙，连晚霞都无法让其染上颜色。纵然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在走出机场时，铺天盖地而来的阴冷还是让诺拉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没有一座城市能像哥谭这样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冰冷且疯狂的气息，即使不开启鬼眼，诺拉也能感受到沉淀于岁月中的鬼魂在傍晚的街道上结伴游荡，冷眼看待这座城市的繁荣与堕落。 造型古朴的哥谭市政厅醒目的耸立在逐渐暗下来的天幕中，上面的滴水兽传说中是哥谭的黑暗骑士蝙蝠侠最喜欢伫立眺望城市的地方。能一直守护着这样一座城市，蝙蝠侠不是一个超级英雄就是一个疯子，或者他两者兼有。 总之这次可千万别遇见他。诺拉暗自祈祷。 就在诺拉还在发呆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左肩。诺拉条件反射的向后击出一肘，她本以为这一击会受到格挡，可没想到手肘却直接击打到了一片柔软的物体上。她暗道糟糕，马上转身去查看那个被误伤的人。金色短发，驼色长风衣，一只手捂在受到重击的腹部，另一手却仍然不愿松开夹在指尖的半支烟。诺拉福至心灵的意识到，这位恐怕就是大名鼎鼎的康斯坦丁了。 只是怎么看上去武力值略低啊。 “呃，抱歉。”诺拉尴尬的开口，“那个，我第一次来哥谭，有点紧张……” “没关系。”康斯坦丁气若游丝的回答。他好不容易才直起了腰，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将卷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他吸烟的样子有一种颓废的帅气，只可惜这种帅气现在被因为疼痛而微微抽动的嘴角煞了风景。 “你还好吧？”诺拉问，她自己很清楚刚刚那一击用了多大的力道。 康斯坦丁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吸了一口快要燃尽了卷烟，将烟头扔在了一边。 “你就是诺拉小姐吧。”他开口，“马修说过你身手不错，这次领教了。” 诺拉奇怪的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康斯坦丁从风衣衣兜里掏出一块拴着红线的羊脂玉珏，润白的玉面上刻着一个篆体的“林”字，此时这个字正在幽幽发出淡金色的光芒。 这是林家家族成员的信物，两块信物一旦靠近就会发光。诺拉将自己的翡翠玉珏从袖口中拉出来查看了一眼，上面的“林”字也亮着光。林家人不会轻易将信物交给他人，马修的信物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两个情况——其一，马修对康斯坦丁十分信任；其二，马修现在的状况十分不妙。 诺拉皱起眉头。她将自己的信物收回袖中，抬头对康斯坦丁说道：“我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康斯坦丁指了指路边的一辆出租车：“先上车吧，我们现在要带你去见马修的尸体，具体情况我会在路上告诉你的。” 诺拉瞥见路边那辆黑色的出租车，心里陡然升起一种莫名的违和感。一开始她还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的，康斯坦丁领着她坐进车内，又向她介绍了担任司机的查斯·钱德勒，传说中唯一对康斯坦丁坑死队友debuff光环免疫的强人。直到出租车启动驶离机场，诺拉终于反应过来刚刚的违和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等等，这里明明是美国，为什么会出现一辆英国的出租车啊！ “马修出事之前，我们正在追踪一只恶魔。”康斯坦丁介绍道，“在我们追到进码头上一座仓库里之后，那只恶魔就突然不见了。马修说他有办法找出它，然后他就突然倒在地上不动了。” 出租车安静的驶入夜幕中的哥谭码头，今天或许是一个幸运的日子，没有走私，没有贩毒，没有黑帮火并，整个码头难得的一片寂静。查斯将出租车停在了一座老旧的仓库之外，黑色的出租车完美的和黑色的阴影融合在了一起。 康斯坦丁和诺拉下了车，诺拉望着这座明显已经被废弃了的仓库问：“马修的尸体就在里面吗？” “哦不，这里只是马修出事的地方。”康斯坦丁一边回答一边打开的出租车的后备箱，“事实上马修的尸体我们一直随身带着的。” 就算是诺拉这样心宽的人，在看见自己的哥哥姿势别扭的被塞在出租车狭小的后备箱中的时候，面部表情还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他的心跳和呼吸都已经停止了，但是身体的温度却一直没有褪去，也没有任何腐坏的迹象。”康斯坦丁将马修的尸体拖了出来，动作虽然算不上粗暴，但是是马修的脑袋还是在后保险杠狠狠的磕了一下。 “哦，抱歉。”康斯坦丁说。 “没关系，他活该。”诺拉回答。 康斯坦丁将马修一路拖着进了仓库，码头上昏黄的灯光从一扇破裂的玻璃窗内漫进来，正好照亮了地上一个用炭灰草草画出来的人形。康斯坦丁一松手，马修的尸体就软绵绵的落了下去，正好倒进那个炭灰人形之中，动作契合得像是他从来没被从那里面搬出来过一样。 “他当时就是这样倒下去的。”康斯坦丁拍了拍手，“具体情况就是这些了。” “你知道你们当时追踪的恶魔是什么吗？”诺拉绕着马修的尸体走了一圈。 康斯坦丁摇头：“那家伙的速度太快了，我没来得及看清。” 诺拉单膝蹲下，在马修的百会、风池、哑门和人迎四穴位探了一下。阳神犹在，生气未绝，神庭穴处有一缕阳元破穴而出。这正好印证了诺拉在来时的猜测。 “马修还没死。”诺拉站起身，环望了一圈偌大的仓库，“他现在只是生魂出窍，只要我们能及时的找到他的灵魂，然后引导灵魂回到他体内，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你打算怎么找？”康斯坦丁饶有兴趣的问。 “我有我的方法。”诺拉掐了一个手诀，然后闭上了眼睛。 “你不会要用马修用过的方法吧？”康斯坦丁问。 “才不会。”诺拉说完猛然睁开了眼睛。鬼眼开启，整个世界立刻陷入了一片血红，原本牢牢把持着夜晚的黑暗在她的视野中迅速褪去，此时此刻，她的视野里只剩下一座在血色中构架的城市。千千万万哥谭人的灵魂光点落入眼中，诺拉集中精神，开始飞速的在这些人之中搜寻马修的踪迹。 为了速战速决，诺拉一口气将鬼眼的苏醒程度推到了最高，打量涌入的信息让她头疼欲裂。她的技艺还不是很精湛，在这种情况下最多只能维持两分钟的时间，探查的范围也只能覆盖以仓库为中心的半个哥谭。不过按照生魂出窍的惯例，马修的灵魂应该不会离这里太远。 就在诺拉正全神贯注的搜索着马修的踪迹之时，在一旁的康斯坦丁难得的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诺拉并不知道，在鬼眼发动之时，她的瞳孔中瞬间燃烧起了沸腾的红色，犹如从地狱中翻腾而上的灼热火焰。 “地狱之瞳吗？”康斯坦丁饶有兴趣点上一根烟，“有趣。” 两分钟时间结束，最高形态苏醒的鬼眼终于黯淡了下去，诺拉眼中爆燃的地狱烈火稍稍平静了下来，但一时间却没有熄灭。她冲着康斯坦丁摇了摇头，说：“我没找到他，或许我们得用麻烦一点的方式了。” 康斯坦丁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诺拉的眼睛，开口问道：“你的眼睛能看见鬼魂？” “算是吧。”诺拉并不打算将自己的能力和盘托出。 康斯坦丁笑了笑，没有再追问下去。事实上他也没有追问下去的必要，在他稀奇古怪的藏书之中，正好有一本年代久远的典籍记载过地狱之瞳的资料，地狱之瞳有什么力量他心知肚明。倒是他面前的这个华裔女孩似乎自己并不清楚她有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刚刚那种级别的觉醒会消耗了我大量的能量。”诺拉说，“我至少要休息三天才能再次恢复过来，在这之前我们可以……”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刚刚在鬼眼开启的时候，诺拉全神贯注与搜索附近的灵魂，并没有想到过要抬头看一眼。而现在当她无意中抬起头时，还没熄灭的鬼眼中清晰的映出了一个天花板上的一个灵魂。 那正是马修，他正被一大团恶心的黑色粘液粘在天花板上。在看见诺拉抬起头之后，他没心没肺的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hi，小诺拉，好久不见啊。”马修挥了挥他没被粘住的左手。 诺拉瞬间暴走了。 第3章 蝙蝠印记 “你到底在搞些什么啊！”诺拉冲着马修暴怒的吼道。 突如其来的咆哮让康斯坦丁差点没夹住指尖的香烟，他表情无辜的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说我吗？” “不是。”诺拉冲他摆了摆手，“我找到马修了，那个蠢货现在就在我们头顶上。” “你这样大庭广众的诋毁自己大哥不太好吧。”马修用中文说道。 “你的语文可以再差一点吗？”诺拉指了指漆黑一片的仓库，“这种情况叫‘大庭广众’？” “现在是时候纠结我的语文成绩吗？”马修不满的抱怨，“你应该先集中精力把我弄下来。” “不，我不急。”诺拉回答，“我认为在这之前我们应该先谈谈该如何把你遣送回家的事。” 一听见“回家”两个字，马修立刻淡定无能了。 “我不回去。”他激动的喊道。 “不可能。”诺拉斩钉截铁的回答。 “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吗？”马修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恳求。 诺拉单手叉腰，毫不留情的拒绝道：“我这次出来的时候，爷爷可是对我下了死命令，叫我必须要把你捉回去家法处置。” “你放我走，我就给你买一台最新的ps4。”马修开始利诱。 诺拉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思考。 “你看，你现在肯定还没找到工作是吧。”马修一见有戏，立刻接着往下劝说道，“爸爸是不会给你钱买游戏机的，你那台ps3很快就要被淘汰了，除了你大哥，谁还能出钱帮你给游戏机换代呢？” “其实……”诺拉慢悠悠的开口道，“我已经买了ps4了。” 马修动作一僵。 “不过我最近想换一台电脑。”诺拉接着说。 马修立刻会意：“你想买哪台？” “外星人。”诺拉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十七英寸，最高配置的那款。” 马修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他妹妹这一刀切的太狠了。倒不是他出不起这钱，只是他一开始盘算着用三百多美金就能脱身，结果现在加码骤然涨到三千多，任谁都会感到无比肉疼。 “你哥哥最近手头紧啊。”马修暗示道，他满心期望诺拉能换一个要求。 谁知诺拉摇了摇头，转身掏出了手机：“那你还是现在上面挂着吧，反正一时也死不了。正好二哥貌似就在附近出差，我可以喊他顺道过来看看你这熊样。” 林家这一代的老二是所有人中最严肃一个，马修很清楚只要他一出现，自己就彻底别想逃了。 眼看着诺拉已经在手机屏幕上翻出了她二哥的电话，马修立刻大喊道：“别别别！我答应你！” 诺拉挑起了眉毛：“你想好了？” “想好了。”马修咬牙切齿的说。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现在先答应下来，大不了等他到时候跑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之后赖账就好了。 “我不把你抓回家，你给我买一台外星人？”诺拉确认了一遍。 马修点头：“现在快把我弄下来。” 康斯坦丁这几个月来跟着马修学了不少中文，半蒙半猜中才勉强从诺拉刚刚那段自言自语般的一段话中弄清了事件的进展，他把快要燃尽的烟头仍在地上踩了一脚，顺道感叹了一下现在年轻人的心真宽，在这样的状态下还有心情讨价还价。 和马修谈好条件之后，诺拉总算想起了正事。她简单向康斯坦丁说明了一下马修现在的状态，详细描述了将马修站在天花板上的那团黏糊糊的十分恶心的东西。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她问。 “我大概有数了。”康斯坦丁点了点头，“让开一点，我来把他弄下来。” 说完，康斯坦丁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截粉笔，在地上开始勾勒一个魔法阵的雏形。诺拉站在一旁很感兴趣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被黏在天花板上的马修也开始探头探脑。可惜两个通灵世家出来的小破孩对魔法阵一窍不通，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康斯坦丁画了个什么。 二十多分钟后，康斯坦丁手腕一勾，写好了魔法阵的最后一个符文。只见他将粉笔放回大衣口袋，然后抬起右手悬在魔法阵上方，张口念了一句咒语。顷刻间，蓝色的火焰从法阵之中冲天而起，犹如一条蓝色巨蛇一般灵巧的扑向天花板上的马修。黑色粘液被火光飞速吞噬，顷刻间就被烧成了一股气味刺鼻的烟雾。接着康斯坦丁再次念出一句咒语，已经蔓延了整个天花板的火焰像是被按下了倒退键一般迅速收缩，最后无声的没入了魔法阵的符文之中。 “我的天！你刚刚真是太帅了！”恢复了自由的马修迫不及待的从天花板上飘了下来，围着康斯坦丁荡来荡去，毫不保留的表达着自己的花痴。 “他看不见你。”诺拉对自己哥哥的智商已经不抱幻想了。 马修这才恍然大悟，立刻飘向自己那具姿势扭曲的趴在地上的身体，从神庭穴钻了回去。一分钟后，生魂归壳的马修再次生龙活虎的跳了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康斯坦丁面前，深吸一口气，刚想倾吐自己滔滔不绝的敬爱之情。谁知紧接着一声闷响从他身后传来，马修还来不及闭上嘴巴就眼前一黑，再一次脸朝下摔倒在了地上。 康斯坦丁看了看倒地的马修，又看了看刚刚将一根钢管收回身侧的诺拉。 诺拉无辜的摊开手：“别看我，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 康斯坦丁一生坑人无数，甚至赢得过“赌徒的灵魂，银行家的心”这样的评语，但是见到这样急速的翻脸速度还是忍不住眼角抽搐。 “我记得你答应过不抓他回去。”康斯坦丁指了指地上的马修。 “我只说了我不会抓他回去，没说别人不能抓他回去。”诺拉理直气壮的回答，顺道将一张刚刚写好的小纸条递给康斯坦丁，“过会儿麻烦你把他扔到这个地址，我二哥会把他弄回去的。” 说完她还好心的补充：“继续塞在后备箱就好了，反正他不会死的。” 康斯坦丁无奈的按了按额角，刚想弯下腰将马修拖起来。这时一个脚步声突兀的在黑暗之中响起，女士高跟鞋细长的后跟在水泥地上欢快的敲着，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仓库中毫不掩饰的回荡。 康斯坦丁面色一凛，诺拉则冲着脚步声的来源挥出了手中的钢管。 “哎呀，真不友好。”一个女声轻笑道，“大半夜弄出了这么大动静来，你在干什么呢，康斯坦丁？” 在听见这个声音之后，康斯坦丁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下来。 “我只是路过，扎塔娜。”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熟练的点上。 “哦，真的吗？”高礼帽，小西装，渔网袜裹着一双引人遐想的长腿，魔法师扎塔娜动作优雅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我可是隔着一个哥谭湾都感觉到了魔法波动啊。” “那不是我。”康斯坦丁的眼神飘向一旁还在戒备状态的诺拉。 扎塔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视线落到诺拉脸色之后，她轻松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这是……”扎塔娜皱起眉头，难以置信的说，“这是地狱之瞳？” 诺拉这才想起，自己的鬼眼还没有完全熄灭。虽然不知道扎塔娜说的“地狱之瞳”是什么东西，但是她本能的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应该让她看到。 这时，扎塔娜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像是什么布料在水泥地上被拖行的声音。扎塔娜立刻转头，冲着身后的黑暗说道：“等等，别出来！” 但是她说晚了。 一团暗影从黑暗中流泻而出，涌到微弱的光线之下，立刻凝结拉伸，冷却成一道极具压迫的黑影。恶魔一般的尖角锋利的割裂了空气，在其中种植下恐惧的因子，白色的护目镜中弥漫出寒冷的视线，瞬间将整个空间的气温降低到冰点。 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暗骑士，这就是哥谭的暗夜守护神，这就是蝙蝠侠。 只是下一秒，诺拉的鬼眼突然不受控制的再次燃烧起来。含铅护甲，凯夫拉布料，皮肤，血肉，骨骼，一切覆盖在灵魂之上的遮盖被来自冥界的视线悉数看穿。在诺拉眼中，扑面而来的是一只巨大的蝙蝠印记，它被烙印在一个伤痕累累的灵魂之上，一边吸取着宿主雀跃的生命力，一边深处黑色的触须将这个灵魂层层包裹。诺拉这才反应过来，她看见了蝙蝠侠的灵魂印记。 一个蝙蝠印记，一点都不让人吃惊。 而下一刻，那只深邃的蝙蝠烙印突然融化，在虚空之中弥漫成一滩猩红的血液，林立的高楼从四周拔地而起，将这摊不祥的血泊包围在中间，只留下了如小巷一般狭窄的空间。接着一颗颗珍珠从半空中坠下，悄无声息的砸进血泊之中，隐约之间，一声枪响从黑暗中破空而出，将所有的景物惊成了一群振翅而飞的蝙蝠。 咣当一声，诺拉手里的钢管落在了地上。 她知道自己刚刚看见了属于蝙蝠侠的记忆碎片，但更让她恐惧的是，这些记忆看上去出奇的熟悉。诺拉突然清晰的回忆起她在斯坦福大学攻读心理学学位的时候，她的导师曾经给出过的那个众所周知的案例。枪/击，死亡，罪恶产生的小巷，散落在血泊中的珍珠项链，这些元素来源一个家喻户晓的童年悲剧，而他们那时还在天真的分析过这些元素对一个年幼的心灵产生过什么样的影响，以至于让它的主人在成年之后成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 “哦我的老天啊。”诺拉用力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洪水般涌进大脑的信息让她痛疼欲裂，“你是，你是布鲁斯韦……” 她的话还没说完，后脑却突然传来剧痛，诺拉只听见一声熟悉的闷响，不用思考都知道那是钢管砸在*上的声音。 这算是什么，现世报吗？ 在到底昏迷之前，她迷迷糊糊的想。 在她身后，康斯坦丁扔开手中的钢管，潇洒的对着仍处于惊诧中的扎塔娜和气息越发阴暗的蝙蝠侠说：“不用谢。” 第4章 蝙蝠洞 “地狱之瞳，堕落的智慧大天使马瑟尔用来观察人间的双眼。它的能看穿世间一切谎言和伪装，所有的真相都无法躲过来自它的凝视。就算是谎言魔王彼列，在燃烧着地狱业火的双目之前也无处遁形……” 蝙蝠洞内，一张古老的羊皮卷正安静的漂浮在阴冷的空气中。扎塔娜手持魔杖，一字一句的读出上面记载的内容。 “说重点，扎塔娜。”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取下了面甲的蝙蝠侠坐在巨大的蝙蝠电脑之前，双手在复杂的键盘上飞速的敲打着。电脑屏幕上的荧光落在那张家喻户晓的脸上，此时的布鲁斯·韦恩丝毫没有身为哥谭宝贝时的纸醉金迷，从双眼到鬓角，他的整张脸此刻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被打断了阅读的扎塔娜不满的努努嘴，她轻轻挥动魔杖，悬空的羊皮纸立刻自行卷起，然后飘进了她放在一旁的高礼帽里面。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地狱之瞳，之前我也只是在死海古卷上读到过相关记载。”她说，“以前我还觉得这是夸张，不过现在看来或许它还真的有能看见真相的本领，我们最好等那位小朋友醒来之后好好询问一下。” 扎塔娜说着向蝙蝠洞的另一头看去，那里摆着一把固定在地上的金属椅，椅子上被扎塔娜用魔法绑着的正是被康斯坦丁一棍敲晕的诺拉。 “不过说起来，你这么让康斯坦丁走掉真的好吗？”扎塔娜想起了被放走的康斯坦丁，不禁有些担心。几个小时前，哥谭码头的仓库内，康斯坦丁动作利落的敲晕了他的同伴，下手快准狠，一点犹豫都没有。 “好了，我现在已经把她敲晕了。”他这么说道，“她刚刚说了什么我没有听见，她下面想说什么也没有人会听见了。顺道一说，我对蝙蝠侠的制服下面的人是谁一点都不感兴趣。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康斯坦丁是一个聪明的人。”布鲁斯一边盯着电脑一边回答，“同时我也会一直注意他的动向，所以暂时不需要担心。” “好吧。”扎塔娜点了点头。 这时，一直沉默的蝙蝠电梯突然传来了响动，随后大门打开，穿着全套罗宾制服的迪克·格雷森欢快的跳了出来。他的来到就像给这个阴沉的洞穴带来了一到明快的亮光，活力四射的知更鸟一个漂亮的前空翻，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布鲁斯和扎塔娜之间。 “晚上好，扎塔娜。”迪克开心的打着招呼，然后转向电脑前的蝙蝠侠，“布鲁斯，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夜巡？” “今晚的夜巡取消了。”布鲁斯面无表情的说。 “诶？”迪克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离开蝙蝠洞。”布鲁斯回答。 迪克开始四处张望，立刻就发现了被捆在一旁的诺拉。 “那是谁，罪犯吗？”迪克越到昏迷不醒的诺拉身边，好奇的绕着她打量了好几圈，“你为什么要把罪犯带回来，他们不应该被扔进黑门监狱或阿克汉姆吗？” “回来，迪克，那不是罪犯。”布鲁斯耐着性子回答，“现在上楼去换掉你的制服，然后去做完你今天的家庭作业。” 虽然带着多米诺面具，但护目镜也挡不住迪克失望的目光。他看上去就像一只被伤心的雨水淋透的小鸟，扎塔娜不由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被安慰了的罗宾向扎塔娜露出了一个治愈的笑容，女魔法师面无表情的捧着自己被萌到的心，目送着他略带失落的走入蝙蝠电梯。 “你不应该对一个孩子这么严肃的，布鲁斯。”电梯门关上之后，扎塔娜立刻指责道。 布鲁斯没有回应这句话，他只是用力敲下了回车键，蝙蝠电脑发出一声短促的蜂鸣，随后铺天盖地的资料在巨大的屏幕上平铺开来。 “诺拉林，二十二岁，西斯市人，美籍华裔，今年上半年刚刚毕业于斯坦福大学心理学系，西斯市的新晋义/警……”布鲁斯读出了他的调查结果。 “看起来康斯坦丁并没有骗我们。”扎塔娜说。 布鲁斯敲下几个键，关于诺拉生平的所有信息立刻被罗列在了屏幕上，小学一直到大学的所有成绩单，中学时期在学校打架的处分通告，每周一次的义工记录，历年的医疗数据，高速公路超速罚单，当义警时被监控拍下的模糊影像……估计连诺拉的父母都没法知道的这么详细。 随后，关于西斯市的华裔林家信息在旁边的屏幕被罗列了出来，扎塔娜好奇的凑上去看了一眼，随即感叹道：“这些人真的是义/警吗？他们的信息保密做的也太差了。” “这不奇怪，西斯市是一座平静的城市，所以它的义/警也会很容易就疏忽掉保护自己秘密身份这样的事情。”布鲁斯说。 “所以看起来她并不能算什么威胁。”扎塔娜往捆着诺拉的角落里看了一眼，诺拉依旧不省人事，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白历史黑历史都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 “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布鲁斯终于从电脑前转了过来。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她？”扎塔娜靠在电脑台上问道。 “她只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孩子，不是罪犯，甚至还是一个义/警，而且来自一个历史悠久的义/警家族。”布鲁斯疲惫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这是最棘手的地方。” “但你肯定已经有解决方案了。”扎塔娜轻笑一声。 “我已经呼叫了尚恩，让他来这里一趟。”布鲁斯说。 “怎么，你要让火星猎人对她进行精神控制吗？”扎塔娜问。 “不，尚恩只是来确保她不会说谎罢了。”布鲁斯望向蝙蝠洞口的瀑布，“既然她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那我就必须将她放在随时的监控之下。我调查过了，她还没有找到工作，而正义联盟正好需要一个全职的心理咨询师。” “心理咨询师？”扎塔娜对于这个决定感到奇怪，“这不是尚恩的工作吗？” 说起火星猎人的心理咨询师生涯，布鲁斯难得的感到一阵心塞：“尚恩平时要参与联盟的任务，只能做兼职咨询师。而且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 火星猎人拥有读心这样的先天技能，比起听人倾诉，尚恩有时候更喜欢直接读取他们的想法。上次绿箭侠和黑金丝雀吵架之后，奥利弗和戴娜双双去咨询师找尚恩调节矛盾，尚恩听厌了奥利弗的喋喋不休，迅雷不及掩耳的发动了心灵探测，然后诚实的告诉他戴娜之所以会如此生气完全是因为他在酒会上毫无节制的非礼超模。结果绿箭夫妇在瞭望塔上再次大打出手，后来就算奥利弗乖乖付清了自己损坏的设施，还是遭受了蝙蝠侠整整一个星期的人形冷气制造机攻击。 扎塔娜并不清楚尚恩惹出来过的这些事，不过看布鲁斯比平时更加阴沉的脸色，她还是觉得别往下问为好。 就在两人等待火星猎人到来的时候，蝙蝠电梯的门再次打开，已经换上了睡衣的迪克扒着电梯门，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布鲁斯，我们今晚真的不出去夜巡了吗？”他问。 “是的。”布鲁斯回答。 “那你会在下面呆很久吗？”迪克接着问道。 “会。”布鲁斯点头。 “会超过午夜吗？”迪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会。”布鲁斯说，“迪克，你到底想说什么？” “耶！”迪克开心的欢呼了一声，现在连布鲁斯向他射去的严厉目光也无法让他平静下来了，“阿尔弗雷德说要是你今晚不出去夜巡又要熬夜，那他做的夜宵就都归我了，包括你的那一份！谢谢你布鲁斯！” 说完迪克踩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跑了出来，给了自己的养父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欢呼着跑回电梯内。 扎塔娜发现布鲁斯的脸都白了，他立刻按下通讯键，冲着在厨房中忙碌的管家抗议道：“阿尔弗雷德，你不能剥夺我吃夜宵的权利！” 他现在完全不是那个冷静睿智的蝙蝠侠，而更像一个被宠坏了的少爷，通讯另一头的阿尔弗雷德丝毫不为所动，他一边熬着将要浇到布丁上的枫糖浆一边回答道：“今晚的夜宵是给按时上床的好孩子的奖励，布鲁斯少爷。” 布鲁斯知道阿尔弗雷德是在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他对自己再次熬夜的不满，他想了想，放缓了语气说道：“阿尔弗雷德，你不能给迪克吃太多甜食，他会长蛀牙的。” “我会敦促理查德少爷刷牙的。”阿尔弗雷德说，“以及，和小孩子抢甜食吃是十分幼稚的行为，布鲁斯少爷，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蝙蝠侠身上。” 说完，他毫不留情的挂掉了通讯。 “阿尔弗雷德的秘制的淡奶油布丁，再加上他亲手熬制的枫糖浆？”扎塔娜在一边拼命忍笑，“布鲁斯，你今晚亏大了。” 第5章 上班第一天 诺拉很想找康斯坦丁算账，他敲在她后脑上的那一下太重了，导致她一直怀疑自己这段时间是否是生活在幻觉之中。此时，诺拉正站在华盛顿特区的街头，手里拿着她人生中第一份工作的录取通知，等着她的同事派人来接她去上班。而那张非同寻常的委任书是用英文、法文、西班牙文、氪星文和火星文书写的，上面写着恭喜她获得了正义联盟专属心理咨询师一职的字样。 为什么通知上还要有氪星文和火星文？全宇宙都只剩下了一个氪星人和一个火星人了啊，写了这些谁能看懂？ 诺拉盯着通知上一大排鬼画符一样的文字思考到。 等等，不对，现在更应该思考的是怎样确定这封委任书不是我的幻觉啊！ 诺拉再次抬起手狠狠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这是今天她第四十七次这么做了，而现在是美国东部时间上午十点，秋高气爽，微风宜人，她要是再按照这个频率拍下去，恐怕中午之前就能给自己拍个脑震荡出来。 周末的华盛顿街头人来人往，不远处的方尖碑顶上跳动着早晨的阳光，诺拉在街边的一张长椅上坐下，开始回忆这让她十分混乱的一周。她先是接到了康斯坦丁的电话，然后赶去了哥谭把翘家的马修打包扔给她二哥，本来故事在这里就该结束了，她可以悠哉悠哉的回到西斯市，好好打一打她因为提前上岗而荒废了三个月的游戏，然后在十二点之前按时上床，补一补这段时间极度缺乏的睡眠时间。结果好死不死的，她的鬼眼在无意间看穿了蝙蝠侠藏在面具和斗篷下的真实身份，然后一切都脱轨了。 当她在传说中的蝙蝠洞中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转椅中居高临下的蝙蝠侠，更加让人恐惧的是，这个蝙蝠侠没有带面甲，哥谭花花公子的俊脸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出现在她面前，连一个让诺拉告诉自己“鬼眼出错了我之前看到的内容都是幻觉”这样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布鲁斯·韦恩居然真是蝙蝠侠？还不如告诉我超人其实是个农夫呢。 穿着蝙蝠侠制服的布鲁斯·韦恩显然和哥谭宝贝布鲁西显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在属于黑暗骑士的锐利目光下，布鲁斯只开口说了一句“你的眼睛……”，诺拉立刻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全都招了，屈服的速度之快，连蝙蝠侠自己都有点吃惊。 最后，在扎塔娜的进一步询问和火星猎人的测谎之后，蝙蝠侠宣布了他的解决方案——诺拉被提供了一个正义联盟专属心理咨询师的全日制工作，工作地点在瞭望塔，工作时间为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周末双休，每个月参与两次瞭望塔的夜间值班，在必要时刻作为后援参与正义联盟的行动——要不是有“后援”这两个字，诺拉都以为蝙蝠侠是想借着超级反派的手在某次行动中做掉自己。 蝙蝠侠在宣布完解决方案之后就离开了，留下扎塔娜与尚恩在蝙蝠洞里和诺拉大眼瞪小眼。 “这就完了？”诺拉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没那么简单。”扎塔娜说，她掏出魔杖念了一段咒语，一条闪着亮光的符文从魔杖顶端飘出，像蛇一样缠在了诺拉的左手腕上。 “这是一条契约。”扎塔娜走上前，用魔杖尖点了点那条符文，“它是用来保证你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蝙蝠侠的真实身份的，一旦你违背了契约，就会被拖入地狱烈火之中永世无法解脱。明白了吗？” 诺拉点了点头，她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好的，跟着我念。”扎塔娜从口中再次念出一段复杂的咒语，诺拉磕磕绊绊的跟着她念完，手腕上的符文突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那一段符文像是要被直接烙入了她的血肉一般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散去后，诺拉的手腕上只剩下了一圈淡淡的痕迹。 扎塔娜的魔杖在困住诺拉的铁链上敲了敲，铁链立刻崩散开来。 “好了，结束了。”她宣布。 诺拉慢慢站了起来，她的双腿还在发麻，只能扶住椅背防止跌倒。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好吧，契约是为了阻止我向别人透露蝙蝠侠的身份，那‘正义联盟专属心理咨询师’是为了什么？蝙蝠侠不会这么好心要为我解决工作问题吧？” “你懂的，蝙蝠侠是个控制狂，可惜你又不是罪犯，他也没有理由把你关起来，所以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扎塔娜抱起手臂回答，“他就是那种要把一切不安定因素都放在他眼前监视的人，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担任联盟的顾问？” “但是……”诺拉想了想，小声问扎塔娜，“你总应该有其他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吧？比如说清除掉我关于蝙蝠侠真实身份的记忆什么的，我知道你做得到。” 扎塔娜的表情黯淡了一下，她叹了口气：“我的确做得到，但是……总之在一些事情发生过之后，我已经不再这么做了。” 诺拉知道这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她并没有往下追问。 “不过，关于你的眼睛……”扎塔娜迟疑了一下说，“它们和你的家族之前认识的那些事不同的。地狱之瞳的历史十分久远，而里面蕴含的力量连我都是第一次见到，没人清楚这样的力量会带来什么后果，你最好谨慎使用它们。” 诺拉的表情有些紧张，她本来以为自己的鬼眼只是产生了变异，从没想过它们还能有这么大的来历，扎塔娜见状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会帮助你学会控制它们的。” 蝙蝠洞中的计时器跳响了整点报时，扎塔娜抬头看去，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啊，是时候送你回家了。不过……”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我们不能暴露蝙蝠洞的位置，所以只好暂时委屈你一下。” “什么意思？”诺拉心里再次升起不祥的预感，只见扎塔娜魔杖一点，一道银色的光束立刻向着诺拉迎面扑来，在今晚第二次陷入昏迷之时，诺拉愤愤的想，我是不是还该谢谢她没有上手敲晕我啊！ 这就是一切的前因了，后来诺拉在家门口的台阶上醒来，全身酸痛无力，她怀疑自己是一路被人拖回来的。紧接着，正义联盟的委任书在第二天就飞进了家门口的信箱，正在被禁足中的马修见到之后，嫉妒到几乎想掐死自己的亲妹妹。 诺拉有苦说不出，只能认命的收拾行李，按照委任书上的指示前往华盛顿。 委任书上说着会有她认识的正义联盟的成员前来接她，诺拉想了半天，蝙蝠侠是不可能的，扎塔娜明确说过她这段时间不会离开哥谭，康斯坦丁从来就不是正义联盟的成员，思前想后，诺拉觉得唯一可能来接她的就是在蝙蝠洞有过一面之缘的火星猎人了。 她百无聊赖的靠在长椅背上，顺手掏出了一包奥利奥打开吃。几只肥硕的麻雀叽叽喳喳的落在长椅的另一边，探头探脑的盯着她手里的饼干，诺拉掰了一些饼干屑撒了过去，麻雀们立刻蜂拥而上开始抢食。 真不知道火星猎人会以什么样的面孔出现，诺拉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出神。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了主意，她闭上眼，再次睁开之时，地狱之瞳已经悄然在她的瞳孔内开始燃烧。诺拉只开启了地狱之瞳的低级力量，让她能看见从她面前经过的每个人的灵魂印记。一时间，在她眼中来来往往的人群立刻变成了醒目的符号。 虽然没见过火星猎人的灵魂印记，不过诺拉觉得在一群地球人中寻找一个火星人的灵魂并不是一件难事。 来往的人群络绎不绝，他们的灵魂印记也千奇百怪。诺拉一边吃着奥利奥一边观察，突然间她觉得自己估计又出现幻觉了，她怎么看见了一个印记是奥利奥的灵魂？ 诺拉揉了揉眼睛，在确定了真的有一个硕大的奥利奥正在人群中起起伏伏，而且那个奥利奥还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走到她面前停了下来。 然后在诺拉的呆愣中，那个奥利奥开口说话了：“诺拉·林？” 诺拉呆滞的点了点头。 “我是来接你去报道的。”奥利奥说。 诺拉使劲眨眼，地狱之瞳熄灭了，她终于看清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外表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你是……”诺拉想说“火星猎人”，但是看见身边那么多人，立刻改口道，“你是尚恩？” 男人点头。 真不愧是火星人啊！连灵魂印记都这么惊世骇俗啊！ 然后诺拉发现尚恩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上，看着手里已经吃掉了大半包的奥利奥，再想起尚恩的灵魂上印的那个硕大的奥利奥，诺拉福至心灵，立刻双手捧上饼干：“要吃吗？” “噢，谢谢。”尚恩从善如流的拿起了一块奥利奥塞进嘴里，然后立刻又拿了一块，接着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略微迷茫的看了诺拉一眼，然后几下嚼碎嘴里的饼干咽下去，最后对诺拉点了点头说：“谢谢。” 诺拉觉得自己是不是又看错了，她居然在火星猎人的脸上看见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 所以她这是用两片奥利奥就刷到了火星猎人的好感？ 外星人还能不能好了？ 第6章 从正义大厅到瞭望塔 虽然一开始很吃惊，但是随后诺拉就发现了，奥利奥作为火星猎人的灵魂印记实在是太贴切不过了。都是外壳看上去冷硬不友好，但是尚恩的内心其实就如奥利奥的夹心一样糯白软和。别问诺拉是怎么知道的，她才不会告诉任何人她一路都开着地狱之瞳观察尚恩的灵魂来着。 灵魂的颜色不是一沉不变的，颜色上的变化可以如实的表达出一个人的心情。在跟着尚恩从华盛顿街头穿过前往正义大厅的路上，诺拉十分好奇的看着尚恩灵魂颜色的丰富变化。比如在路过甜点店时，尚恩的灵魂颜色却变成了充满渴望的亮橙色。但他脸上依旧面无表情，脚步也丝毫没有变缓，只是在转过街角之后，他的灵魂就立刻染上了一层失望的浅灰。 而当他们遇上了一只在花坛上晒太阳的猫之后，尚恩立刻停下来不走了，他的灵魂中此时则更过分的飘起了粉红色的泡泡。火星猎人死死的盯着那只翻滚扭动肆意卖萌的英国短毛猫，像是在拼命克制着来自内心的某种冲动。有那么一刻诺拉觉得他马上就要伸出手去了，只是尚恩回头看了她一眼，粉红泡泡们立刻恍然大悟一般的破裂掉了，他的灵魂中下了一阵失落的粉色雨。 诺拉第一次意识到要保持表情上的波澜不惊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 尚恩扭头就走，诺拉立刻跟上，她一边看着尚恩僵硬的背影一边想到，原来火星人除了嗜好以奥利奥为首的甜食之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猫控？ 就在她的思绪天马行空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尚恩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他犹豫的转过身，严肃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可以的红晕：“其实不只是猫，我对所有毛茸茸的动物都不太有抵抗力。” 这下尴尬的人变成了诺拉，她居然忘了尚恩会读心。 “我，我很抱歉。”她结结巴巴的说，“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理解。”尚恩善解人意的回答，“其实很多时候我也会悄悄去读别人的思维，我很懂这种难以抵抗的好奇感觉。” 诺拉一瞬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你在……正义联盟里也这么做吗？”她眼角抽搐着问。 尚恩点头说：“有些时候元老会议很无聊……” 要是这里有一张桌子，那它绝对已经被诺拉掀了上百遍了，谁能想到总是一脸正经的火星猎人会做出在正义联盟元老会议上偷听别人心声的事啊！而且看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肯定是从来没被发现过，他到底是怎么在无所不能的蝙蝠侠眼皮下做到这一点的啊！ 诺拉猛然觉得火星猎人也是一个深刻不测的神级人物。 “不过你下次在阅读他人的思维时最好不要显露出来。”身为读心前辈的尚恩十分诚恳的教导道，“要是被他们发现的话，他们会觉得自己被冒犯了的。” 诺拉僵硬的点头，心下决定一定要好好向火星猎人学习一下如何装面瘫。 剩下的路程在诡异氛围中结束了，诺拉关上了地狱之瞳，规规矩矩的跟着尚恩从一扇不起眼的侧门进入了正义大厅。 和作为真正基地的瞭望塔不同，正义大厅更多的是正义联盟的一种对外象征。诺拉曾经参观过正义大厅对工作开放的部分，和熙熙攘攘的纪念馆区域不同，这片明显是属于不对外开放的区域冷清的出乎诺拉的想象。她本以为这里至少该有不少工作人员，可是一连走过了好几条走廊，他们却连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正义联盟的大部分成员白天都是有工作的，平时不会出现在这里。”尚恩解释道，丝毫不掩饰他又读了诺拉的心这件事情，“我们平时值班也都是在瞭望塔上。” “那这里的运行又是怎么管理的？”诺拉一边打量着空无一人的环境一边问道。 “电脑管理，红色龙卷风负责操控这里的系统。”尚恩说着推开了一扇门，门后的墙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显示屏，诺拉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花缭乱。 此时的尚恩已经变回了火星人的外貌，他继续介绍：“这不算什么，瞭望塔上的值班室里有更多的监视屏，等你值班的时候就会见到了。” 一个红色的人影从屏幕前转过来，红色龙卷风冲着尚恩点了点头以示问好。尚恩则侧过身露出跟在自己身后的诺拉，向红色龙卷风说道：“我带她来做身份登记。” “诺拉·林，联盟新任的专属心理咨询师，蝙蝠侠和我说过了。”红色龙卷风向着诺拉伸出手说，“你好。” “你好。”诺拉握上了红色龙卷风那只冰冷的机械手臂。她对机器人并没有恐惧或反感的情绪，诺拉并不清楚自己在握手时应该看哪里，要将红色龙卷风脸上的那两条缝隙看做他的眼睛还是需要一点适应时间的。 在这之后就是一系列复杂的扫描，登记，信息录入，再扫描，再登记，七元老的许可确认，权限录入，等等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手续结束之后，诺拉的信息终于被成功的录入了正义联盟的系统。 现在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四十五分，诺拉没吃早饭，一包奥利奥被尚恩分去了一半，现在已经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了。 “我能申请出去吃了饭再回来吗？”她举手向尚恩提议。 尚恩表情奇怪的看着她：“我们可以去瞭望塔上的食堂吃饭，那里二十四小时供应餐食的。”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茶水间里也有储备足够的奥利奥。” 看起来火星猎人已经发现了诺拉也有饼干控的潜质。 “瞭望塔上有食堂？”诺拉不相信的问。 “那你以为我们在上面怎么吃饭？”尚恩反问。 “让超人打包外卖上来……什么的……”诺拉越说声音越低。 就算是面瘫如尚恩，在这样想象力丰富的答案面前表情也有一瞬的扭曲。 “瞭望塔上是有食堂的。”他无奈的解释道，“为了方便联盟成员，那里不但二十四小时都开着，还有各种不同国家的食物。” “哦。”诺拉有点不好意思的回应道，“我只是觉得瞭望塔上的空间肯定比较有限，所以应该不会设立食堂。”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尚恩说，“瞭望塔上的空间十分宽裕，我们不但有食堂，还有会议室，档案室，健身房，医疗区以及带茶水间休闲区。正式成员在上面都能分配到一间带独立卫生间的房间，还有一个专门为海王准备的海水游泳池。模拟地球重力的设备占了不小的空间，不过就算这样，我们还有不少的空间并没有启用。” 这一系列超乎想象的设施名称一个一个砸下，诺拉花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瞭望塔不是一颗卫星吗？” 她以为最多就是像电视上看到的国际空间站那种，一群人在狭小的舱室里钻来钻去。 尚恩一边带着她走向一扇厚重的金属门一边说：“卫星只是一个形象的称呼，瞭望塔在设计和建造时结合了氪星科技和火星科技，自然和人类造出来的空间站不太相像。” “你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经费建造它？”诺拉接着提问。 尚恩回答：“韦恩集团是我们的主要赞助。” 诺拉刚想接着问韦恩集团为什么要给正义联盟赞助，突然想起了蝙蝠侠面具下的那张脸，立刻闭上了嘴。 就算布鲁斯·韦恩的花花公子形象是伪装的，他的败家能力倒不是假的。 说罢几道红光从大门上射出，诺拉今天已经不知道被扫描过多少次了，已经做到了见怪不怪。在确认来人的身份之后，大门向着两侧开启，露出了一间白色的大厅。 诺拉跟着尚恩走进去，左看右看想要找到供他们前往瞭望塔的飞行器，却只看见空旷的大厅一侧伫立着几个圆形通道的入口。 “呃，那个，我们现在要怎么去瞭望塔？”诺拉问。 “我们当然不会乘坐飞行器去。”尚恩再次读了诺拉的心，他在一个控制台上按下几个键，有两个通道中的空气立刻开始旋转扭曲，散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尚恩冲着诺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泽塔通道，它会直接将我们传送到瞭望塔上。” 诺拉有点迟疑的走上前，在尚恩鼓励的眼神中向通道内踏入了一步，一股力量立刻将她扯进了白光之中。被泽塔光束传输的感觉真的很奇怪，诺拉觉得自己像是被拆成了无数的原子，然后又在一瞬间被重新组装了起来。等她的视力恢复时，映入眼帘的还是一间白色的大厅。但是与之前的那个不同的是，这间大厅的一部分墙壁是玻璃构成的，在这样一排玻璃落地窗之外，蔚蓝的地球正在她的脚下安静祥和的旋转着。 “欢迎来到瞭望塔。”在她身后走出传送装置的尚恩说。 第7章 职业尊严 在数十亿地球人中，能够有幸踏入太空的人寥寥无几。诺拉曾经以为自己一直会是那些站在地面羡慕的仰望星空的人之一，从没想到有一天她能站在大气之外俯瞰她生活的这个星球。 尚恩之前所说过的绝非夸张，瞭望塔的确是一座由外星技术构造成的太空堡垒，诺拉跟着尚恩从宽敞的银色长廊上走过，偶尔也会有穿着制服的年轻的英雄与他们擦肩而过。和这些人相比，只穿了白衬衫和牛仔裤的诺拉看上去格格不入。 不过就算穿了制服，诺拉发现他们遇到的人都没有遮挡自己的容貌，看上去已经把瞭望塔当做一个能让他们全然放下防备的地方。 “秘密身份这种事情对于很多超级英雄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尚恩一边走一边解释道，“不过他们的身份在瞭望塔是很安全的，大部分人全然相信联盟的成员会保守秘密。” “大部分。”诺拉重度这个词，“我想我已经猜到游离在大部分人之外的人是谁了。” 尚恩点头：“你没猜错。不过蝙蝠侠有他自己的顾虑，目前在联盟中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只有我和扎塔娜。” “等等。”诺拉惊讶的问，“你的意思是连超人也不知道蝙蝠侠是谁吗？” 尚恩摇头。 “可是他们两个可是世界最佳搭档啊！”诺拉难以置信的问，她本以为身为蝙蝠侠搭档的超人一定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再说就算蝙蝠侠不想说，超人还有x视线啊。 “可惜‘世界最佳搭档’这个组合不是蝙蝠侠自己选择的。”尚恩说，“更可惜的是，蝙蝠侠所有的面具都涂了铅。” 诺拉已经对尚恩时不时就读心这样的行为习惯了，她并不知道火星猎人平时不会这么话多的，她更不知道的是，经过了分享奥利奥和传授偷听技巧这样的经历，再加上很快两人还会在一间咨询室里共事，尚恩潜意识里已经将诺拉当成了自己人。 当然在把她当成自己人之前尚恩当然有仔细检查过她的思维，不过这件小事尚恩是没打算过要说出来的。 长廊终于走到了尽头，瞭望塔食堂的大门终于向着已经饥肠辘辘的诺拉敞开。一时间食物的香味占领了她大部分的思维，明明已经过了饭点，瞭望塔的食堂内居然还有人。确切来说，是两个家喻户晓的超级英雄一左一右的坐在一个乍一看让人想不起名字的超级英雄旁边，正在努力安慰着中间那位情绪低落的同伴。 “啊，尚恩，你回来啦。”听到门口的动静，其中一个浑身发着绿光的英雄抬头招呼道。 诺拉面色如常，心里却像是有一千只哈士奇在上蹿下跳。我的老天啊那是绿灯侠！终于见到活生生的绿灯侠了他看上去真的好像大号萤火虫啊还是会说话的那种！哦我的老天啊那是超人吗！等等超人身边为什么会堆着那么多盘子天哪他为什么在吃意大利面！超人不是在太阳下面充一充电就行了吗！不过中间那个是谁啊？看着好眼熟啊可是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了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那是海王。”尚恩的声音在诺拉大脑中响起。 诺拉面无表情的被吓了一跳。 “别紧张，这是心灵通讯。”尚恩的声音再次出现，“你可以在你的大脑里和我对话，现在的对话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 真是好技能啊，诺拉的眼睛发了发光。 “你就是诺拉林对吧？”超人微笑着开口，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太阳一般的光辉，一个笑容似乎都能驱赶走所有的乌云。 “哦对，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心理咨询师！”绿灯侠恍然大悟道，“太好啦，亚瑟，振作起来，我们的心理咨询师来啦！” 坐在两人中间的海王抬起头，眼里迸发出饱含热烈期待的目光，吓得诺拉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你能帮我解决我的烦恼对吧。”海王激动的说。 “呃，这个……” 诺拉很想说我连你的烦恼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现在连超人和绿灯侠都开始用同样的目光看着她了。被正义联盟的三位元老这样盯着实在压力巨大，诺拉想到自己以后还要在这帮大佬手下做事，只能以壮士扼腕的心情说道：“那个，你需要我解决什么？” 海王的眼神中带上了一次悲切：“我和湄拉吵架了，然后她把我赶出来了！” 哦不好意思我一点都不想掺和夫妻吵架这种事情！诺拉在心里震天咆哮道。 “你是心理咨询师，解决感情问题肯定是你的强项啦！”绿灯侠在一边煽风点火。 心理咨询师和感情咨询师完全是两个概念好吗！ 感到自己的职业尊严被侮辱了的诺拉深深觉得现在急需心理治疗的是自己。然而更悲哀的是，她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说不。 诺拉只能在海王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用最职业化的语气说：“能先讲一讲你们是为什么吵架吗？” “好的。”海王点头，他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开始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娓娓道来：“黑蝠鲼不知从哪里弄了个可以制造海啸的机器，想要造成巨大的海啸淹没澳大利亚。克拉克和哈尔赶去澳大利亚沿岸疏散人群，我则去找黑蝠鲼阻止他启动机器……” 诺拉觉得自己恍然间似乎听见了超人和绿灯侠的真名，不过她明智的没有做出反应。 “……然后黑蝠鲼抱着机器的操纵器一路跑，我就一路追，我也没想到他会往我的王宫跑……”海王继续喋喋不休的讲述着，期间夹杂着语言优美用词丰富的对于战斗场景的生动叙述。只可惜诺拉对欣赏海王高深的文学造诣毫无兴趣，无聊中她又燃起了地狱之瞳，开始观察起面前三个超级英雄。 刚刚睁开眼时诺拉还以为地狱之瞳失灵了，她竟然看不见坐在她对面的海王的灵魂，要不是海王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的传来，诺拉都以为海王已经起身离开了。而她仔细一看，才发现海王的灵魂颜色居然是透明的，连他的灵魂印记也是模模糊糊印在上面的透明图案，诺拉辨认了半天也没看清它的轮廓。 亚特兰蒂斯人的特质吗？ 这么想着，诺拉不动声色的转头去看一边的绿灯侠。 这一眼看去，她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宇宙的终极。 绿灯侠的灵魂印记是一个黑洞，一个深不见底但是其中又包含了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东西的黑洞，诺拉清清楚楚的看见一只绿色的鲸鱼在黑洞中游来游去，紧接着又是一列绿色的火车风驰电掣的驶过，然后是绿色的巨大机器人，绿色的棒球手套，绿色的机/关/枪，绿色的火箭炮，绿色的过山车，绿色的飞机，绿色的电风扇，绿色的仓鼠球等等等等，以及一大堆绿色的奇形怪状一看就不是地球上会有的东西，还有一个绿色的闪电侠……等等是不是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而且这个灵魂印记正好位于绿灯侠的头上，看上去这些东西就像是直接装在绿灯侠的脑袋里一样。 诺拉移开眼睛，不得不承认能当上第一个地球绿灯的人果然是天赋异禀。 最后诺拉偏过头去看超人的灵魂印记。相比之前两人，超人的这个灵魂印记算是普通的了，不过这也太普通了吧！ 诺拉控制不住自己嘴角的抽搐，为什么超人的灵魂印记会是一个干草叉！ 一个挥散着阳光下干草香气的，蕴含着着浓浓的美国乡村气息的，寄托着劳动人民勤劳善良淳朴的，饱含着家庭温馨幸福和睦的，干草叉。 一个干草叉是怎么传达出这么多情感的啊！ 诺拉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深深后悔，知道超人是一个农夫一点都不比知道蝙蝠侠是哥谭宝贝要好受。她默默熄灭地狱之瞳，深深告诫自己以后不要随便再看七元老的灵魂印记了，这个冲击力可不是她能承受的。 等诺拉回过神来的时候，海王的故事也正好讲到了尾声：“……于是我就把房间里的一个箱子举起来砸向黑蝠鲼，黑蝠鲼终于倒下了，然后湄拉突然就生气了。” “这就……讲完了？”诺拉愣住。 “讲完了。”海王点头。 这哪里是在找我咨询，这是叫我猜谜吧！ 诺拉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就算动手也打不过对面的人。然后突然间灵光一闪，诺拉捉住了海王故事结尾时的一个情节。 “你说你扔了一个箱子出去？”诺拉问，“你知道箱子里面是什么吗？” “我只看见里面装了很多瓶瓶罐罐。”海王回答。 诺拉接着问：“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嗯，我想想。”海王摸着下巴，“我也不是很确定，我只记得湄拉有时候会拿那些罐子里的东西在脸上抹来抹去的……” 诺拉一头撞在桌子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亚特兰蒂斯的皇后会雷霆震怒了。 “你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吗？”海王兴奋的问道。 诺拉终于如愿以偿的吼了出来：“你把你老婆的化妆品整箱扔了出去，她只是把你轰了出来说明她真的很爱你啊！” 第8章 无妄之灾 诺拉在瞭望塔上一吼成名。 成名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她第一次上瞭望塔就敢对着三位元老咆哮出声，也不是因为这三位元老被她吼得呆若木鸡。她成名的原因是她成功解开了时常环绕在不少超级英雄心中的一个终极疑问——老婆为什么会生气？ 海王当天下午就回了亚特兰蒂斯，买了一大箱最贵的化妆品送到湄拉面前赔罪，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湄拉的原谅。从未和老婆如此迅速和好过的亚瑟心情十分激动，在瞭望塔上见人就说：“你知道我们新来的心理咨询师有一双多么神奇的眼睛吗？” 等到诺拉听到瞭望塔上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传闻时，她的地狱之瞳在别人心中的印象已经变成了“能看穿上万年岁月，能看穿每一个大脑，一眼可以使火山爆发，两眼可以让星系对撞，三眼可以将时光倒流的神之眼”。而她本人的反应相当淡定，只是在第十一个来向她求证这个传闻的人面前掀翻了休息区的茶几而已。 开什么玩笑，要是地狱之瞳真的那么开挂，我早就灭了你们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超级英雄然后统治世界好吗！ 不过这不是最让诺拉崩溃的事情。 在蝙蝠侠向她提供这个专属心理咨询师的职位时，诺拉以为她要面对的是一群在荣誉与质疑的天平两侧徘徊的英雄，是一群在个人命运与世界安危之间挣扎的工作狂，是一群藏在制服内的重度抑郁症患者。结果上班没多久之后她就发现，正义联盟的大部分英雄心理状态简直好到令人发指，她这个咨询师的存在意义只不过是解决数不清的感情纠葛和鸡毛蒜皮。 而已经光荣卸任了兼职咨询师的尚恩依旧是咨询室里的常住人口。每当有英雄来找诺拉倒苦水的时候，他就会抱着饼干桶坐在一旁边吃边听，不时还用心灵通讯向诺拉发表自己的看法。火星猎人一开始美名曰这是在帮助诺拉更好的熟悉联盟成员，最后在诺拉用一箱最新口味奥利奥的利诱下才说了实话。 “我只是不想失去一个能了解队友真实生活状态的好机会。”尚恩说的一脸诚恳。 诺拉自觉的将这句话翻译成火星猎人酷爱八卦。 不过看在尚恩每次都把茶水间的饼干桶偷过来的份上，她觉得她可以包容一下尚恩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爱好。 这一天，诺拉在到达瞭望塔的那一刻开始就眼皮狂跳。中文里有一句俗语叫“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两只眼睛的眼皮同时跳代表什么？ “代表你的人身意外伤害险快要派上用场了。”读了她的心的尚恩表情认真的说。 诺拉面无表情的回应：“尚恩，这个段子我上星期才在推特上看到过。” 正义联盟专属心理咨询师是一份很清闲的工作，如果是平时，诺拉大在咨询室内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打游戏中度过的。可今天一群英雄偏偏像是越好了一般全跑到了咨询室里来扎堆，诺拉应接不暇，尚恩看上去倒是很高兴，估计是因为难得有这么一次可以集中听八卦的机会。 第一个出现的是神奇队长。 “我对我的人生感到十分绝望。”世上最强的凡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在诺拉的办公桌前坐下，“我能看到的未来被一片无尽的黑暗笼罩着，连所罗门的智慧也无法替我找到方向。就算我……” “等等，神奇队长。”诺拉手中的笔在桌上敲了敲，打断了他满含悲怆的叙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有十岁吧？” 藏在魁梧身躯中，年仅十岁的比利·巴特森理直气壮的回答：“这和我感到绝望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诺拉仔细思考了一下能让一个十岁小孩感到绝望的事情，然后开口问道：“你作业没写完是吧？” “……” “还是翘课太多次被处罚了？” “……” “或者是考试考砸了？” 神奇队长站起来就走。 诺拉转头去问默不作声读心中的尚恩：“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 尚恩咬了一口奶酪曲奇，慢悠悠的说：“他翘课太多次，所以上次考试考砸了，明天他有三门课的作业要交，可是他到现在一个字母都还没写。” “哦，怪不得。”诺拉略带同情的点了点头。 第二个出现的是雌狐。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在使用图腾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很奇怪的感觉。”玛丽看上去有些迟疑，“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总之，呃，我有时候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感，我在想是不是图腾对我有所排斥呢？” 雌狐是刚刚加入正义联盟没多久的英雄，她的图腾能让她获得不同动物的能力，但玛丽对于它的使用还并不是十分熟练。诺拉对于魔法和超能力方面可谓一窍不通，她刚想对玛丽说她找错人了的时候，尚恩突然开口道：“我建议你这段时间最好不要使用图腾。” “为什么？”玛丽问。 尚恩站起身，将诺拉面前的显示屏转向玛丽，打开谷歌页面点出一个视频。只听见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又到了非洲大草原上的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图腾光芒一闪，满脸通红的玛丽用猎豹的速度奔了出去。 诺拉目瞪口呆的看着尚恩：“你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尚恩偏过头：“不行吗？” 诺拉眼角抽搐：“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蝙蝠侠要撤掉你的兼职了。” 第三个出现的是史蒂夫·特里弗上校，美国政府与正义联盟之间的联络特使，神奇女侠的男朋友，极少数能够出现在瞭望塔上的非联盟成员之一。 “我想美国政府应该能向您提供更专业的心理咨询师。”诺拉说。 “呃，我想这个问题应该只有你们能解决。”特里弗上校的神情甜蜜而痛苦，“你们能劝劝戴安娜，叫她别再每天亲自下厨为我做/爱心晚餐了吗？” “……你到底是来咨询的还是来秀恩爱的？”要不是尚恩怕火，单身至今的诺拉简直想要举火把了。身为正义联盟三巨头之一的神奇女侠亲自做晚饭给你吃，这应该是多么爱你的表现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特里弗立刻辩解道：“不不不，戴安娜给我做饭我很开心，但我是真的无法欣赏她的厨艺。她做的饭的味道实在是……光是味道就算了，我已经不止一次因为食物中毒进医院了。”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对她说？” “我不敢，她对做饭的热情很高，我怕这样会让她伤心。” 诺拉联想了一下神奇女侠前几天将某只巨型外星章鱼一剑劈成两半的英姿，觉得特里弗上校害怕的估计还不仅仅是他女朋友会伤心。 诺拉将笔在手上转了几圈，然后用高深莫测的语调开口道：“特里弗上校，你有没有想过，正义联盟里有很多奇能异士，如果其中有人正好口味奇特到能接受戴安娜公主的厨艺，他们这样朝夕相处下来，你觉得你被挖墙脚的几率有多大？” 特里弗的脸色一下白了。 诺拉接着说：“而且人体对于新的食物都是有适应过程的，我相信你食物中毒的频率已经越来越低了不是吗？” “我懂了！非常感谢！”特里弗一脸坚毅的道谢，然后走了出去。 门关上后，尚恩冲诺拉树了个大拇指：“干得好。” 火星猎人丧妻多年，和诺拉这只大龄单身狗一样看不惯特里弗这种变向秀恩爱。至于特里弗上校的死活，两人对联盟的医疗条件有充分的信心。 然后咨询室的门再次打开，火风暴出现在了门口。尚恩二话不说，立刻站起身穿地板离开。诺拉和火风暴对此都习以为常，火星猎人怕火的程度就和超人怕氪石一样，连瞭望塔上严格禁烟的条例都是尚恩在大力推行。 火风暴的问题解决的相当快，这其实就是两个不同年龄的人对于衣着外形的审美分歧而已。诺拉一边听着罗尼和斯坦因教授同用一个身体精分吵架，一边从谷歌上搜出一系列杀马特图片的伪装成最近的流行风向展示给二人，立刻就使得两人握手言和。 “罗尼，我觉得比起那些年轻人来说，你的品位实在是太有水平了。”斯坦因教授说。 然后火风暴的声音立刻变得年轻：“斯坦因教授，我觉得您说的也没错，流行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好的东西。” 诺拉私下庆幸火风暴最近很长的时间都呆在实验室里与世隔绝，所以对外界真正的流行趋势一无所知，否则这件事可不一定能这么好糊弄过去。 火风暴离开了，诺拉估摸着尚恩估计还有一会儿才会回来。她刚刚打开电脑准备玩游戏只见咨询室的被一脚踢开，绿箭侠和黑金丝雀脸若寒霜的走了进来。 不是吧，又要我调节夫妻矛盾吗？诺拉绝望的想。 后面的事情走向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绿箭夫妇一坐下来就开始吵架，诺拉连一句话都还来不及插，就见到两人已经开始大打出手。尚恩不在，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拉架，然后拉着拉着局面就变成了诺拉和戴娜一起暴揍奥利弗。具体原因诺拉记不清了，大致就是奥利弗嘴贱戳到了她的痛楚，惹得本来就一整天处于不爽的诺拉猛然暴怒，不经大脑就出手了。 虽然正面作战能力不行，但是偷袭打闷棍诺拉是很有技术的。等超人闻声赶来阻止三人的时候，咨询室里早已是一片狼藉，绿箭侠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倒地不起了。 而更要命的是，闻声而来的还有蝙蝠侠。 戴娜揍完人神清气爽的走了，奥利弗跑不动，诺拉无处可跑，只能留在原地接受蝙蝠侠的高压冷气摧残。 “奥利弗·奎恩。”蝙蝠侠冰冷的念出了绿箭的真名。 “我懂我懂。”奥利弗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我会赔偿损失的。” 蝙蝠侠转过头看着诺拉。 “诺拉·林。”他的声音就像从地狱中传出一般，吓得诺拉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联盟值班，加三班。” 说完他披风一甩，如同鬼魅一般在走廊上无声的滑远了。 “没事的，只是值班而已。”超人笑的满脸和煦的安慰诺拉，“蝙蝠侠知道这件事不全是你的错，这个处罚已经很轻了。” 我当然没错，我根本就是受的无妄之灾啊！ 诺拉恶向胆边生，又狠狠的踹了躺在地上挺尸的奥利弗一脚。 原来我今天眼皮跳是因为这个啊！ 只是诺拉还不知道，很快这个残酷的世界就会告诉她，她今天的无妄之灾还远远没完。 第9章 上班见完下班见 咨询室被毁了，第一次提前下班的诺拉回到了她在哥谭租的公寓。 没错，她现在住在哥谭。由于西斯市这个地方实在是太普通了，联盟并没有开通前往西斯市的泽塔光束通道，而且他们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也并不打算开通。所以可怜的诺拉只能搬到已经开通了泽塔通道的城市居住。至于为什么要选择哥谭，蝙蝠侠为了更好的满足自己控制狂的本性，主动提出只要诺拉搬到哥谭就报销她租房的一切费用。 对此诺拉倒是很想得开，反正住在哪里都是被蝙蝠侠监视的命，还不如顺水推舟省一笔开支。 回到公寓才不到下午四点，诺拉泡上了一碗方便面，才刚刚抓起ps4的手柄，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心情恶劣的她抓起手机想要扣掉来电，结果在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之后立刻精神一震，小心翼翼的接起了电话。 “喂，二哥，你找我干什么？” 来电的人正是林家老二，表面上是一名前卫艺术家的查理斯·林。和马修这种极端不靠谱的大哥相比，不苟言笑的查理斯在兄弟姐妹之中有着极高的威严。诺拉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二哥突然间给她打电话过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记得你最近住在哥谭。”查理斯的声音和他的性格一样严肃。 “额，是的。” “那好，我今晚要在哥谭出席一个慈善晚宴，我需要一个女伴。”查理斯开门见山的说。 诺拉愣住了：“但是我记得你不是一直有一个固定女伴吗？那个叫克、克什么来着的……” “克里斯蒂娜。”查理斯补完了诺拉一直没想起的那个名字，“她最近在准备出柜，所以不能再当我的女伴了。” “那你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啊，没人规定参加晚宴一定需要带女伴吧？”诺拉回应。 “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gay？”查理斯尾音戏谑的挑高。 诺拉冷汗道：“我想人类的想象力还没有丰富到那种地步。” “很可惜，他们有。”查理斯说，“前几天还有报纸十分可笑的猜测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诺拉手一滑差点没握住手机。这已经根本不是猜测了，这分明就是言灵吧！ “诺拉？”查理斯不满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其实你就这么出柜也没什么不好……”诺拉挣扎道，她倒不是没出席过宴会，但是那种觥筹交错的场合几乎能要一个死宅的命啊！她可以公事公办的面对前来找她咨询心理问题的人，但是让她在社交场合面对人群还不如一刀杀了她。 “我想我们爸妈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他们永远都抱不上孙子孙女的事实。”查理斯说。 “你就这么确定马修一定找不到老婆？”诺拉无奈的问道。 查理斯冷哼了一声，里面饱含着“你觉得呢？”这种意思。 “一句话，你就说你跟不跟我去。”他的语调骤然冷了下去，明明现在才刚刚进入冬天，诺拉已经有了一种暴风雪过境的感觉。 死在社交场合之中和死在自己盛怒的二哥手上，选一个吧。 “我，我去……”诺拉壮士扼腕般悲壮的回答。 查理斯满意的嗯了一声，留下一句“我六点钟过来接你”，就挂掉了电话。 诺拉出神的看着自己手中传出忙音的手机，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查理斯说他们爸妈永远抱不上孙子孙女，这不也同时在说自己一辈子嫁不出去吗！ 作为一个死宅，自己觉得自己嫁不出去是一回事，但是被别人说嫁不出去就是另一回事了。诺拉想通这点之后几乎是勃然大怒，然后她……还是乖乖的跟着她二哥去参加宴会了。 没错，就是这么没出息。 诺拉躲在宴会厅一角默默唾弃自己。 查理斯几乎是彻底贯彻了“用完就丢”的原则，带着诺拉在大部分人面前晃过一圈之后就把她仍在一旁不管了。而对于所有关于克里斯蒂娜去哪里了的问题，他一概回以冷漠的一瞥，导致到最后其他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诺拉，仿佛她就是一个可怜的代替品。 没办法，谁叫查理斯根本就没向其他人介绍过她是谁。 不过被自己二哥扔开对于诺拉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她从善如流的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黑暗角落，拖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开始玩手机。紧身晚礼服和高跟鞋几乎把她逼疯了，想想联盟内那些穿着紧身衣和高跟鞋的女英雄们，诺拉就不由得升起一股敬畏之情。 能穿着高跟鞋打架的都是神人啊。 就在这时，一个脚步声向着她身处的角落传来。来人一边走还在一边打电话：“是，是，好的我知道了，你不需要担心我的露易丝，我完全可以应付这样的场面……” 诺拉抬起头，地狱之瞳自动燃起，在昏暗的灯光中，一支闪亮的干草叉正拿着一支老旧的手机向着角落里走来。那是一支挥散着阳光下干草香气的，蕴含着着浓浓的美国乡村气息的，寄托着劳动人民勤劳善良淳朴的……等等这支干草叉为什么这么眼熟！ 认出了干草叉的诺拉在穿墙而来的哥谭夜风中凌乱了。 “超……超人？”她难以置信的开口。 穿着一身并不怎么合身的西装的小记者明显比她还要凌乱。克拉克·肯特差点捏碎了手里的手机，他开始本能的四处张望，一边转头还一边说“超人出现了吗？超人在哪里？”，试图装出一副自己是不知情的围观群众的样子。 “什么，克拉克，超人出现在哥谭了吗！”电话另一头的露易丝在听见那个单词之后立刻犯了职业病。 “哦，不，露易丝，我，我听错了……”克拉克终于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目瞪口呆的诺拉，“我现在有点事先挂了，过会儿再说。” 他不顾露易丝在电话另一边的喊叫，飞速的挂上了电话。克拉克和诺拉在宴会厅的角落里对视着，远处传来的音乐声和交谈声完全无法掩盖住这里飞速弥漫的尴尬气氛。 “呃……嗨？”诺拉试探性的打了个招呼。 克拉克的超级大脑迅速将自己刚刚装傻的画面回放了一遍，然后他的脸不可控制的红了。 这下气氛更尴尬了。 “这不科学。”诺拉拿着克拉克的眼睛反复研究着，“好吧，我的意思是，蝙蝠侠闪电侠绿灯侠他们好歹还是带了面具来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你只戴了一副眼镜就让所有人都认不出你是超人了，你怎么做到的？” “那个，你能把眼镜还给我了吗？”克拉克一边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紧张的说。所幸这个角落实在太不起眼了，至今还没人注意到宴会厅的角落里有一个裹着一身廉价西装的超人。 诺拉还是不放过那副眼镜：“这一定是氪星科技对吧，氪星黑科技是不是？” “不是。”克拉克哭笑不得的说，“这就是我当初刚刚到大都会时在眼镜店里买的，二十美金一副。” 诺拉狐疑的将眼镜递了回去，顺道问道：“你真没有做什么改装之类的？” “没有。”克拉克用四马赫的速度接过眼镜戴上，然后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戴上眼镜之后，克拉克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自信阳光的超人变成了一个腼腆淳朴的记者，格子领带让他全身上下都沾染上了一种纯净的农家气息。 诺拉联想到了他灵魂印记上的干草叉，于是好奇的问道：“你是不是以前在农场上生活过？” “是的。”克拉克点头，“我的父母……我是说我的地球养父母有一座农场，在去大都会工作之前我就是在农场上长大的。” “你在大都会工作，那你为什么出现在哥谭？”诺拉问，大都会和哥谭几乎是天差地别的两个城市。 “我是被报社外派来采访这场慈善晚宴的。”克拉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诺拉拿过他胸口挂着的记者证：“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记者……等等，星球日报就是露易丝·莱恩工作的报社对吧！你你你你居然，居然……” 诺拉语无伦次了，全世界都知道超人和著名记者露易丝·莱恩之间的绯闻，但是有几个人想得到超人平时会伪装成一个普通人和露易丝一起上班！ “不不不！你误会了！”克拉克几乎是大叫着为自己辩解，然后他又立刻压低了声音，“我是进入报社之后才认识露易丝的，那时候我还没有以超人的身份出现过。是的我承认我以前是爱慕过她，但是她现在已经订婚了，我也有了新的爱慕对象。她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个至交好友……” 诺拉敏锐的捕捉到了更大的八卦：“你说你有了新的爱慕对象？” 克拉克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想把自己刚刚那句话吞下去一样。 诺拉刚刚想问这个幸运的获得了超人垂青的人是谁，就听见了一个夸张的女声在宴会厅中响起：“哦，我亲爱的布鲁西，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出现了。要知道，缺少了你的宴会将会是多么无聊啊。”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了，南希。”哥谭宝贝那轻浮又悦耳的声音回答道，“我怎么能让这么多美人度过一个无趣而寂寞的夜晚呢？” 宴会厅里立刻泛起一阵莺声燕语。 诺拉头都炸了，在遇到了平凡记者版本的超人之后，花花公子版本的蝙蝠侠居然也出现了！ 为什么她都已经下班了还要见到这帮人啊！ 布鲁斯·韦恩穿着修长贴身的黑色西装，一看就知道是昂贵不已的定制版，他英俊的面容上挂着一幅迷人的微笑，正优雅的端着酒杯和身旁的姑娘们调笑。而此时，原本安静的坐在诺拉身边的克拉克突然站了起来，他昂首挺胸，大步向着站在宴会厅最中央的发光体走去。他接着身高优势拨开环绕在布鲁斯身边的人群，引来了花花公子疑惑而不满的一瞥。 “你好，韦恩先生。”克拉克依旧腼腆的微笑着，向着布鲁斯伸出了手，“我是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的记者，请问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在诺拉的地狱之瞳内，克拉克的灵魂骤然间发出了炫目的金色光辉，那是只有在面对心爱的对象时灵魂才会呈现出的颜色，那柄干草叉现在正像一个小太阳一样燃烧着，源源不断的挥散着渴望与依恋的情感颜色。 诺拉痛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已经不需要再问超人现在爱慕的人是谁了。 还有，恋爱中的人原来真的可以闪瞎眼啊！ 第10章 暗恋中的人都是傻瓜 哥谭的夜风毫无疑问是很冷的，在初冬时分，除了某些头脑不清醒的傻帽，几乎不会有人想要到阳台上去吹风。 而此时宴会厅的阳台上就站着这样一个吹夜风的傻帽，诺拉恍然间觉得这风还应该再冷一点，最好把常年在南极上空呼啸的寒风吹来，才能让她过载的大脑冷静下来。 “啊，你在这里啊。”克拉克欢快的声音传来，“你也是出来透气的吗？” 不，我是在考虑要不要从这里跳下去。诺拉面无表情的想。你暗恋布鲁斯·韦恩这件事实在是信息量太大了，我有点承受不住。 “我猜你应该已经发现了我现在暗恋的人是谁了吧。”克拉克笑得像是一只吃饱了蜂蜜的维尼熊。 诺拉点头，克拉克刚刚放了那么大一个闪光弹，她想不知道都难。 “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她小心的问，怎么看克拉克都不像是那种有机会经常接触哥谭宝贝的人。该不会是超人已经知道了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诺拉立刻脑补了自己跪在蝙蝠侠面前声泪俱下的辩解“不是我说出去的！”这样的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扎塔娜烙下的那段契约依旧安静，仿佛它从未存在过一般。诺拉暗中松了口气，这样看来，就算超人真的知道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这也不是自己的锅。 “怎么说呢？”哥谭夜晚的灯光映在克拉克的眼镜片上，散射出一片朦胧的光影，“我其实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注意他了。当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作客教授在我们学校开了一个心理学讲座，分析童年阴影对于一个人的成长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他用的案例就是布鲁斯·韦恩。” “打断一下。”诺拉插嘴，“那个教授是不是叫弗兰克·米勒？” 克拉克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 “他是我的大学导师。”诺拉回答。她的恩师对于布鲁斯·韦恩这个案例的狂热程度几乎是全校皆知，一度引起“哥谭宝贝到底是不是米勒教授的真爱”这样的猜测浪潮。诺拉没想到他居然有跑到校外去宣传过，而且还朝着尚且年轻的超人射出了一支丘比特之箭。 克拉克继续往下说道：“我那时候才得知自己的身世不久，对于我和人类之间的差异十分在意。我那时候一直在想，如果我不是被我的养父母捡到，那我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如果我的养父母不在了，我会不会堕落成一个威胁到这个世界的怪物呢？带着这种心情，我去研究了布鲁斯的童年，想要弄清楚我会不会也因为失去亲人而变成一个我不想成为的人。” 诺拉再次打了个冷颤，这次是因为克拉克在说出“布鲁斯”这个词时那种宠溺的口吻。 “那个时候，我对于他的印象仅仅是一个因为童年的悲剧而自暴自弃的人，但是后来有一件事改变了我的看法。”克拉克的目光越发柔和，“有一次我在哥谭出差，正好遇上一座孤儿院发生火灾。你知道的，蝙蝠侠不喜欢我们插手哥谭的事情，我也尽量不以超人的身份踏足这里。但是那天情况紧急，当我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布鲁斯将一个孩子护在怀里从大火中冲出来。那时我惊讶极了，我甚至以为我引以为傲的超级视力出了问题，直到看到布鲁斯放下那个孩子重新冲进火场中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这或许是他身为蝙蝠侠的本能吧，诺拉心想。明明是一介凡人，却每次都在危险来临时冲锋陷阵奋不顾身。 “幸好大火很快被灭掉了，没有人员伤亡。”克拉克已经沉浸入了回忆之中，“第二天我以记者的身份又去造访了那家孤儿院，院长告诉我布鲁斯不但是他们的资助人，而且还经常过来陪伴这些孩子，只是他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件事。我觉得奇怪，以布鲁斯在公众面前表现出的性格来看，他应该是那种无论做了什么事都要向全世界宣布的人。从那时起我猛然意识到，或许所有人认识的那个花花公子并不是真正的布鲁斯。” 哥谭的夜景是光与暗的交割，就像这座城市中纠缠的正义与邪恶一样。克拉克伸手指向灯光昏暗的平民区，说道：“你相信吗？这座城市百分之八十的慈善机构都是韦恩集团旗下的一家基金会资助的，哥谭的治安、医疗、教育、就业等等方面的改善背后，都有布鲁斯不遗余力的努力。只是关于这些他从来都不声张，很少有人知道他为这座城市做了什么。而我也是在经过了很久的调查后才知道的。有一段时间我甚至飞在哥谭上空，看着他办成普通人的样子去贫民窟，用一个化名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渐渐的，我发现我心中升起了一种久违的感觉，在我决定和露易丝只当朋友之后，我很久都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心动了。结果我因为在哥谭出现的太频繁，还被蝙蝠侠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哦不，蝙蝠侠教训你绝对是因为他发现了你偷窥他。诺拉继续腹诽。 说到这里，克拉克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不过说到蝙蝠侠，我是后来才知道布鲁斯是他的资助人，这也解释得通为什么蝙蝠总有那些价格不菲的道具了。尽管蝙蝠说这是因为他抓着布鲁斯的把柄，但是我觉得布鲁斯是自愿的，否则他完全没有必要同时再资助联盟的瞭望塔。” 蝙蝠侠再这样精分下去真的不会人格分裂吗？诺拉开始回忆人格分裂的初期症状。 “我本来想要做一篇专题报道的，关于布鲁斯韦恩真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布鲁斯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情，打电话让佩里撤掉了我这篇报道，甚至还叫蝙蝠侠来警告我。”克拉克轻笑了一声，“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向世界隐瞒真正的自己，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对哥谭有着无上的热爱。我想蝙蝠侠一定也知道，要不然他也不会替布鲁斯来警告我，他们两个的关系一定很好。” 是很好，好的就像一个人似的。诺拉在心里狠狠的吐槽道。可惜尚恩不在这里，没有人能在心灵通讯中和她一起讨论这件槽点满满的事情。 “我想爱情就是这样一件无法言说的东西吧。”克拉克感叹道，“对于布鲁斯来说，我或许只是一个见过几次面的记者，但是对于我来说，他……” 轰隆！ 一声爆炸打断了超人关于爱情的感叹。 宴会厅另一侧的墙壁轰然倒塌，企鹅人甩着手中的长伞，带着一群持枪的蒙面黑衣人冲了进来。 “瞧瞧这里多么热闹，看来今晚我是不虚此行了。”企鹅人大笑道，“女士们先生们，还是我们的老规矩，打劫！不许动！” 在哥谭，要是没在参加宴会时被反派劫持过，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上流社会的。 “额，你不做点什么吗？”阳台的位置相当偏僻，以至于企鹅人和他的手下一时间居然没发现这里还有两个人。诺拉看了一眼动作熟练的闪身进暗处的克拉克，疑惑的问道。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该做什么。”克拉克挠了挠头，“那个，蝙蝠侠不喜欢我插手哥谭的事情，我在想要不然我们就躲在这里等他来解决吧。” “……”诺拉无语望天，努力调整好了表情，然后开口道，“据我所知今晚蝙蝠侠很忙，应该没有精力顾忌这里。” “你怎么知道的？”克拉克奇怪的问。 诺拉用余光瞥了一眼宴会厅，布鲁斯作为正常宴会最大的发光体，自然也成为了企鹅人的头号目标。哥谭宝贝看上去惊恐万状，但透过地狱之瞳，诺拉能看见裹在花花公子伪装下属于蝙蝠侠的灵魂正一如既往的冷静阴沉。只是他被太多双眼睛盯着难以脱身，否则现在企鹅人早就被他一拳放倒送回阿克汉姆了。 “我开了地狱之瞳，能看见蝙蝠侠在哪里。”和尚恩混久了，诺拉也学会了从善如流的扯谎，“他现在被一些事情困住了，短时间估计没法脱身。” 其实诺拉自己也不清楚怂恿超人插手这件事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布鲁斯在没有超人在场的情况下肯定也遇到过很多次这样的劫持，但从结果来看他都能找到办法脱身然后换上蝙蝠战甲回来。 可是诺拉觉得超人这样的重型战斗力放在这里不用太可惜了。 再说就算蝙蝠侠怪罪下来也是先怪罪超人，我只是从犯而已。她这么想了想，接着开始毫无压力的撺掇克拉克插手。 “要不我们再等蝙蝠侠一会儿？”克拉克举棋不定的说。 诺拉一指宴会厅内：“他们要冲韦恩开枪了。”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克拉克猛然站起来，一手撑着阳台的栏杆就跳了下去。 十秒后，一道红蓝相间强风从诺拉身边急速挂过，撞碎了一扇落地窗冲入了宴会厅内。企鹅人的手下完全没有时间反应，在一秒之内就被全部放倒捆成一团。超人出现在企鹅人身侧，伸出手去将企鹅人指着布鲁斯的枪管掰弯。 “是超人！”宴会厅内响起了惊呼声。但是和别的地方不同，这些惊呼声大多包含的是惊讶和好奇，却少有激动和感激。 超人一手抓住企鹅人的领子，一边冲着一脸惊魂未定的布鲁斯微笑道：“还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地狱之瞳燃烧的更为猛烈，诺拉不费吹灰之力就读出了布鲁斯此时的感情波动。 看着蝙蝠侠在心里爆粗口居然也可以这么愉悦啊。 第11章 这个误会有点大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完美的英雄救美结局。 要不是企鹅人往超人脸上不知道喷了什么东西然后成功跑掉了的话。 “氪石粉末喷雾。”蝙蝠侠拿着企鹅人逃跑时扔下的喷雾瓶一边研究一边说道，“氪石粉末的含量很小，只会造成超人短时间内的行动困难，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伤害。” 哥谭市一条不起眼的小巷中，诺拉正在蝙蝠侠穿透了护目镜的阴冷目光下唯唯诺诺的贴墙站着，活像是被罚站的小学生。一身狼狈的超人则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他身下地面布满了蜘蛛网一般的深深的裂痕，就像是被一个从天而降的锤子砸过一样。 这个锤子就是超人自己。 企鹅人拿氪石粉末喷了超人一脸就跳窗跑了，超人紧跟着跃出窗外，结果还没飞两秒就一头栽了下去，毫不夸张的说，当他触地时，半个哥谭都震动了一下。 诺拉小心的伸出食指，指着地上都快被砸扁了的超人：“你确定不会有太大的伤害？” 超人咬牙切齿的发出一声痛呼。 “他吸入了一些氪石粉末，会在肺部产生一些疼痛感。”蝙蝠侠的声音毫无波澜，“他的新陈代谢很快会将那些粉末排出去的。” 超人悲伤的觉得今晚的蝙蝠侠比平时还要阴沉，还要不近人情。果然是因为自己未经允许就插手哥谭的事务吗？ 重型战斗力躺在地上处于半瘫痪状态，身为从犯的诺拉拼命把自己往墙上靠，想要伪装成没有存在感的背景板。可惜她的努力注定要白费，蝙蝠侠看都不看她，冷冰冰的开口：“你跟我走一趟。” “我……动不了……”超人费劲的回答道。 “我没说你。”蝙蝠侠瞥了诺拉一眼。 “我？”诺拉一时间悲从中来，深感今天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天。超人这种战斗力都趴下了，蝙蝠侠要她做什么，当炮灰吗？ “我需要地狱之瞳的能力追捕企鹅人。”蝙蝠侠说，“你之前在宴会现场，应该看见过企鹅人的灵魂标记。” 诺拉含泪点头，心里其实很想说没看见。当然她肯定是看见了企鹅人的灵魂印记的，毫不意外的是一只大企鹅。 蝙蝠侠一甩披风，向小巷外走去。蝙蝠飞机无声的降落在巷口，漆黑的机体几乎与哥谭的夜色融为一体。诺拉跟着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头担心的看了看依旧在挺尸中的超人：“你没事吧？” 超人强提一口气，冲她挥了挥手：“感觉好些了……” 看着勉力扯出一个笑容的超人，有那么一瞬间，诺拉真的很想向蝙蝠侠坦白，告诉他超人是在她的怂恿下才插手哥谭事务的。但是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蝙蝠侠的怒火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她已经加了三班的联盟值班了，不想再面对其他的处罚。再说超人这个样子看上去惨，其实也是死不了的嘛。 中文里有句话说的好啊，死道友不死贫道。 诺拉丢开自己最后一丝愧疚，跟着蝙蝠侠走了。 还是那句评价，虽然布鲁斯·韦恩事实上并不是一个花花公子，但是他败家的能力倒不是吹的。看看这架低调奢华的蝙蝠飞机吧，从流畅优雅的蝙蝠外形到复杂精密的主控制台，从高科技的引擎和隐性系统到高质量的真皮座椅和镀银内饰，由内而外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种气质——那就是贵。 这一架飞机的价格都不知道能抵多少辆布加迪威龙了。超人是要多天真无邪才能相信这种昂贵的高科技定制产品是光靠赞助就能弄到的。 这世界上能有幸乘坐蝙蝠飞机的人寥寥无几，可惜诺拉现在无心享受这份殊荣，她此时正在哥谭的高空中被蝙蝠侠逼供。 “你和超人在宴会上说了什么？”坐在前方驾驶位上的蝙蝠侠头也不回的问。 本来就坐得端端正正的诺拉听到这句话条件反射的坐得更笔直了：“你不可能没有在监听吧？” 蝙蝠侠冷哼一声：“你们找了一个很好的位置，那个阳台正好是一个监控的死角。” 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是故意找了一个监控死角说话的！要不是机舱内的空间并不宽裕，诺拉都差点直接跪下来谢罪了。 “呃，这个，其实我们也就是聊了一点关于他感情方面的问题。”诺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答，暗自祈祷蝙蝠侠可千万不要像尚恩一样拥有隐藏八卦属性。 “哦，那我大概知道你们说了什么了。”蝙蝠侠兴趣缺缺的回答。 “什么！你都知道了！”诺拉忘了一点，蝙蝠侠虽然不喜爱八卦，但是却是一个百分百的控制狂，像超人这样被他划为高度危险的外星人怎么可能有信息逃离他的掌控。 蝙蝠侠平淡的说：“这件事情并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怎么可能！”诺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既然有很多人知道了，为什么没人告诉过我！尚恩你真是太不厚道了，这么高能的情报都不知道向我提前预警吗！ 还有身为被超人暗恋的人，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啊！ 她的大惊小怪终于赢得了蝙蝠侠的回头一瞥：“你难道没有在报纸上看到过超人和露易丝·莱恩之间的绯闻吗？” “……啥？” “我想西斯市还不至于信息闭塞到这种地步。”蝙蝠侠伸手调出了一张露易丝的照片，“超人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虽然报纸上一直把露易丝称作他的绯闻女友，但事实上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超越暧昧的关系，更别提在面对克拉克·肯特这个身份时，露易丝只把他当做一个朋友来看待。我一直在防备超人对露易丝的暗恋会不会让他失去理智，特别是在得到了露易丝已经订婚的消息之后。” “那个，我觉得你是不是多虑了？”诺拉发表意见。 “我没有多虑。”蝙蝠侠坚持自己的判断，“想象一下，超人暗恋露易丝多年，而他心爱的女人不久后就要和另一个男人结婚。就算他现在能保持镇定，但谁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因为嫉妒而陷入疯狂？从另一个方面说，超人虽然刀枪不入，可露易丝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要是有人拿露易丝和她家人的生命安危威胁超人，谁能保证超人还能维持冷静？最坏的情况就是露易丝因为超人而意外殒命，那时候被仇恨蒙蔽的超人将不会是我们世界的守护者，他只会给地球带来灾难。” 诺拉支支吾吾想要替超人辩解两句，但是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口。总不能说“超人现在暗恋的人其实是你”吧？无论蝙蝠侠信不信这句话，她估计都会被蝙蝠侠直接从飞机上扔出去。 “超人是不是还和你说了些其他的？”蝙蝠侠再次瞥了她一眼。 “哦，他还说了关于你，我是说，关于布鲁斯·韦恩的事情。”诺拉小声回答。 “切，难为他还记得这个。”蝙蝠装甲下的布鲁斯不屑的说，“我之前去大都会的时候，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追求过露易丝一段时间。那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但是在那之后超人就开始盯上我了，他甚至还跑到哥谭来监视布鲁斯韦恩的一举一动，在我不得不以蝙蝠侠的身份出面警告过他之后才罢休。” 等等，我觉得这里面的误会有点大！ 诺拉目瞪口呆，原来蝙蝠侠以为超人之所以会跑来视奸他是因为他勾搭过超人的前暗恋对象吗！ 这么一想也能想通了，明察秋毫的蝙蝠侠之所以没有发现过超人对哥谭宝贝的暗恋，完全是因为他把自己摆在了超人的疑似情敌这个位置上。或许克拉克看向布鲁斯时眼里那熊熊燃烧的爱的火焰，在另一个当事人看来就变成了夺爱之仇产生的怒火。 不过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布鲁斯的花花公子只是虚有其表。他在感情方面的问题上这么麻木，能泡到姑娘纯粹就是因为有一张好脸吧。 “你到底出不出来？”蝙蝠侠冰冷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回过神的诺拉这才发现飞机的舱盖已经打开了，蝙蝠飞机正安静的悬停在哥谭市政厅大楼旁边，已经跳出机舱的蝙蝠侠正站在一只滴水兽的头顶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诺拉在心里替超人拒了最后一把辛酸泪，然后爬出机舱，在踏上滴水兽的脑袋时还差点因为高跟鞋而崴了脚。 肯特先生你的恋爱历程任重道远啊，眼前这位boss可真的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攻略下来的。 站在哥谭的制高点上，诺拉的地狱之瞳彻底燃起，很快就在成千上万的灵魂之中揪出了那个烙印着一只肥企鹅的灵魂，至于在这个过程中出现的那些印着猫啊树叶啊稻草人啊之类图案的灵魂她就选择性的无视了。 她今晚的工作到此结束，蝙蝠侠在她标出了企鹅人的位置之后立刻跳入蝙蝠飞机离开了，只给她留下了一柄抓钩枪和一句“下个月开始给你加薪”。诺拉站在哥谭的寒风中，望着手中的抓钩枪欲哭无泪。要是换做平时，用抓钩枪从这样的高度荡下去并没有什么问题，但问题是她现在穿的是晚礼服和高跟鞋啊！要她这样从哥谭市政厅顶端爬下去简直是草菅人命好吗！ 最后还是大半夜溜到韦恩庄园找阿尔弗雷德讨小甜饼吃的尚恩路过，才把她从上面提溜了下来。 被寒风吹的奄奄一息的诺拉在被扔进公寓窗户之前，突然想起来问了尚恩一句：“你知道超人现在正在暗恋谁吗？” 尚恩摇头：“我只知道他不再暗恋露易丝了。” “很好。”诺拉善心大发的提醒道，“你一定要记住，不要问他这个问题，不要去读他的心。这件事情太高能了，我不确定你承受得住不。” 说完她踢掉高跟鞋，一头栽进被褥里，秒睡了过去。 第二天诺拉不负众望的起晚了，看着窗外早已高高挂起的太阳，她果断的再次栽回被子里，决定翘掉这一整天的班。 结果回笼觉睡了还没到半个小时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小诺拉，你昨天晚上跟着查理斯去哥谭的慈善晚宴了？”马修在电话另一头幸灾乐祸的说道。 “你最好有正事要说，否则我现在就飞回西斯市杀了你。”被打扰了睡眠的诺拉浑身都冒着黑气。 “哈哈哈哈哈没什么，就是提醒你看看今天的哥谭早报。”马修一边说一边狂笑，“查理斯已经看过了，据说他现在正在计划炸掉哥谭早报的大楼哈哈哈哈。” 诺拉挣扎着从被窝中爬出来，飘到客厅拿起送报员从门缝里塞进来的哥谭早报。能让查理斯这样的人气到失去理智，今天的哥谭早报到底写了些什么啊？ 毫不意外的，哥谭早报里有很大一个专题版面是在报道做完的慈善晚宴，从出席的各界名流，到企鹅人带手下闯进宴会厅，以及超人突然出现阻止了企鹅人的抢劫，到最后超人高空自由落体离开，昨晚的种种情形报道的丝毫不差。 诺拉先草草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她又强打起精神翻了第二遍，终于在参会者介绍中翻到了一小块关于查理斯的报道。 “著名前卫艺术家查理斯·林携神秘女伴出席晚宴”——这是主标题。 “新女伴与查理斯面容相似，前卫艺术家疑陷不伦之恋？”——这是副标题。 三秒钟后，诺拉面色铁青的撕裂了报纸。 愚蠢的人类们，你们的想象力还能再丰富一点吗！ 查理斯你还不如直接出柜呢！ 第12章 提议通过 当秘密藏身地的大门被蝙蝠侠一脚踹开时，企鹅人正蹲在办公桌后面心有余悸的啃他的小鱼饼干。他本以为今晚从超人手中逃脱就一了百了，可没想到不到四个小时之后就被蝙蝠侠直接找上了门。 “不可能！这是我才换的藏身地！”被蝙蝠侠揪着领子拎起来的企鹅人尖叫道，“你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的！” 因为我开了挂。布鲁斯心里想道。 这句话他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你绑架布鲁斯·韦恩是为了什么？”蝙蝠侠低哑阴沉的嗓音让企鹅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我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要绑架布鲁斯·韦恩！我只是去抢劫的！”企鹅人高声辩解，要不是他被蝙蝠套索捆了个结结实实，他都要高举双手来表达自己被冤枉了。 “别想骗我。”蝙蝠侠的嗓音更为阴冷了，“你在宴会上明明对韦恩说了‘你今晚才是我最大的战利品’。” “你怎么知道我说了这个！”企鹅人惊讶的叫道，“哦我明白了，布鲁西宝贝向你告状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不一般！你们两个绝对有一腿！” 一不小心就被自攻自受了的布鲁斯心情恶劣的给了企鹅人照脸一拳。 “我的耐心有限，企鹅人。”蝙蝠侠一把将企鹅人拎得更高，“或者你其实是想被我送进阿克汉姆而不是黑门监狱？” 阿克汉姆疯人院的鼎鼎大名让企鹅人脸都白了，他只是一个黑道大佬，离成为一个无可救药的精神病还有挺远的一段距离。要是蝙蝠侠真的把他扔进阿克汉姆的话，他肯定会被里面那帮疯子玩死的。 “我说，我说。”企鹅人咬了咬牙，“有人在黑市上挂出了悬赏，要是谁能绑架到布鲁斯·韦恩并送到他手上，就能拿到五十亿美金。” 蝙蝠面甲下，布鲁斯不动声色的吃了一惊：“是谁发出的悬赏？” “我不知道。”企鹅人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这条悬赏是匿名挂在榜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发布悬赏的人已经交了十亿美金的保证金，除非抓到布鲁斯·韦恩并交给他，否则没人能知道这个人是谁。” 布鲁斯很有自知之明，光是哥谭的花花公子可值不了这么多钱。要是有一天有绑匪绑架了他并索要这么多赎金的话，卢修斯估计会直接说服董事会和警方任由绑匪撕票的。 这样天价的悬赏不可能是一个人就能负担的起的，而在绑架布鲁斯·韦恩的背后也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说起来，前几天卢修斯才抱怨过布鲁斯这段时间花钱太多了。升级蝙蝠车，设计新的蝙蝠装甲，维护蝙蝠飞机，扩建蝙蝠洞，以及开发蝙蝠机器人和蝙蝠火箭背包，这些零零总总的花费堆在一起，成功的让韦恩集团的ceo掀了桌。布鲁斯不得不一改之前昼伏夜出的习惯，每天清早乖乖从床上爬起来去参加公司例会，以此安抚卢修斯近期的强烈不满。布鲁斯突发奇想，要是他让阿尔弗雷德扮成绑匪把自己交出去，在五十亿美金到账后再逃出来，这样是不是就能套出足够的资金来平息卢修斯的怒火了？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再说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卢修斯估计会更生气。 被揪着领子的企鹅人当然不知道刚刚蝙蝠侠的思路发散到了一个奇怪的方向，他只看到蝙蝠侠严肃的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手上突然加大了力道，将嗷嗷大叫的企鹅人再往上拎了一截。 “第二个问题。”就算隔着护目镜，企鹅人仍然能感受到蝙蝠侠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你是从哪里弄到氪石粉末喷雾的？” 氪石除了能用来对付超人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用处，对于哥谭的恶棍们来说，氪石粉末喷雾绝对不会是值得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再加上氪石这种东西极其稀有，不是想找就能找得到的，布鲁斯想象不到哥谭能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企鹅人弄到它们。 当然，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布鲁斯暂时忘掉了他在蝙蝠洞里还储存着整整一仓库的七彩氪石战队。 这个问题一出，挣扎中的企鹅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你还是把我扔进阿克汉姆吧。”他说，“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大都会。”蝙蝠侠嘴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单词。 企鹅人全身一僵。 “莱克斯·卢瑟。”蝙蝠侠接着说，企鹅人突变的表情证明了他的推断是正确的。 布鲁斯不再需要企鹅人回答什么了，他一手刀利落的将企鹅人敲晕，然后给戈登局长发了一条信息让他过来领人。 绑架布鲁斯·韦恩的天价悬赏和突然出现在哥谭的氪石，这两件事看起来毫无干系，但是在暗处又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现在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布鲁斯已经准备好了在阿尔弗雷德的怒火下在蝙蝠洞里熬个通宵了。不过当他跳进蝙蝠飞机时，布鲁斯突然想起一件时，企鹅人刚刚是不是说了“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悬赏”？ 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就这样宣布布鲁斯·韦恩已经死了算了。因为以他的直觉判断，他属于哥谭宝贝的那部分生活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绝对会变得—— ——相当精彩。 可惜，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也有失算的时候，布鲁斯完全没想到他的“精彩生活”会从瞭望塔开始。 一切开始于正义联盟的元老例会，当超人在蝙蝠侠宣布会议结束时突然站起来向所有人宣布“我提议从今天起我们应该调派人手去保护布鲁斯·韦恩”，布鲁斯的第一反应就是将手里的文件夹当做蝙蝠镖冲着超人扔过去。 “等等，蓝大个，你为什么突然提这个？”闪电侠一脸迷茫的问，“韦恩先生是联盟的赞助者倒是没错，但是我们也没有义务去保护他吧？” 超人伸手在会议桌上响亮的一拍：“据我所知，韦恩先生的人身安全近期正受到严重的威胁，有人在哥谭的黑市上挂出了一个天价悬赏，只要有人能将他绑架，就可以得到五十亿美金的赏金。” “五十亿！”闪电侠吃惊的感叹道，他身边的绿灯侠则目瞪口呆的向蝙蝠侠求证，“蝙蝠，他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蝙蝠侠身后散发的黑气已经快和他的黑色披风融为一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超人？” 有那么一刻，在护目镜后射来的冰冷目光下，克拉克一度产生了退缩的想法。属于小镇男孩的那一部分正在为惹恼了蝙蝠侠而瑟瑟发抖，而属于超人的那一部分则在努力劝说小镇男孩鼓起勇气来。 “我去黑门监狱拜访了一下企鹅人。”克拉克挺起胸膛，努力显得自己理直气壮。 咔哒一声，蝙蝠侠手中的文件夹上出现了一丝可怖的裂痕。 克拉克装作没看到，接着往下说：“韦恩先生是我们的最大赞助者，所以这个关于他的天价悬赏绝对是冲着我们来的，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危险。” 这个悬赏才不是冲你们来的！布鲁斯躲在蝙蝠装甲下咆哮道，事实上这个悬赏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自己也一头雾水，但是很明显这是一个属于哥谭的事件，他不欢迎任何联盟成员插手这件事。 “我觉得超人说的挺有道理。”神奇女侠开口支持超人，“光冲着韦恩先生向瞭望塔提供二十四小时的冰淇淋供应，我就同意超人的提议。” “复议！”闪电侠举手表示支持，“看在我们的零食储备的份上，我们不能让韦恩先生出事。” 布鲁斯一边暗自磨牙一边决定要取消瞭望塔所有的零食和冰淇淋供应。 “呃，但是我觉得……”绿灯侠似乎想要发表什么反对意见，不过看见闪电侠一脸期许的表情后立刻倒戈，“我觉得这个提议可行，当然，如果不是无偿的话就更好了。” “哈尔你这个月又没钱了？”闪电侠一手勾住绿灯侠的肩膀，“没事，我涨工资了，你要是没钱吃饭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反对。”蝙蝠侠咬牙切齿的声音打断了闪电侠和绿灯侠的兄弟情深，“这是哥谭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插手。” “不，蝙蝠侠，这件事情已经超出哥谭的范畴了。”得到了半数同僚支持的超人明显底气足了很多，“虽然悬赏是在哥谭黑市上挂出来的，但是如此高的金额绝对会吸引哥谭之外的人下手。再加上过几天韦恩先生要来大都会参加一个商业谈判，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应付的。” 谁允许你把我的日程查的这么清楚的！布鲁斯差点把万能腰带里的氪石掏出来照着超人的脸甩过去。 “我倒不反对这个提议，但是最近我在亚特兰蒂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海王说，“除非韦恩来海上，否则我没有多少时间帮忙。” “那个，中心城警局最近也很忙。”闪电侠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是要上班的。 “没事的。”超人回应道，“我前几天才做完了一个长期跟踪报道，佩里给了我半个月的假期，我可以随时呆在韦恩先生身边负责主要保护。” 其实佩里只给了克拉克一周的假期，但是被他软磨硬泡延长到了两周。要是两周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克拉克并不介意继续翘班。他向露易丝稍稍透露了他要这么长的假期是为了和自己喜欢的人呆在一起，露易丝立刻表示会站在他这边与佩里周旋。 “小镇男孩难得的恋爱，我们怎么能不支持。”露易丝是这么说的。 但是同样的话听在布鲁斯耳朵里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原来超人的目的是在这里，他在心里冷笑。氪星人原来是这么记仇的种族，露易丝都订婚了，超人还抓着布鲁斯韦恩追求过露易丝这件事不放。 “尚恩，你的看法呢？”超人满怀期待的问火星猎人。 尚恩不懂声色的瞥了一眼蝙蝠侠越发阴沉的脸色，十分识时务的开口道：“我弃权。” “好吧，现在蝙蝠侠一票反对，火星猎人一票弃权，剩下五票支持，这项提议通过了！”超人迫不及待的宣布。 蝙蝠侠冷哼了一声：“随你们便。不过我敢说布鲁斯韦恩是不会接受你们的保护的。” 说完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带着满溢的怒气和黑气离开了会议室。 第13章 自以为是 蝙蝠侠没有说错，当第二天超人代表正义联盟找到布鲁斯·韦恩，提出要对他进行保护的时候，居然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想你们是大惊小怪了，超人先生。”韦恩大厦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布鲁斯慵懒的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里面，冲着站在他面前的超人露出公式化的微笑，“我这一生随时随地都在受着被绑架的威胁，就算有你说的那个可笑的悬赏，对于我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韦恩先生……”克拉克想要争辩些什么，布鲁斯立刻打断了他。 “我赞助你们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一群超级保镖。”昂贵的钢笔在布鲁斯的指尖灵巧的转动着，“你们应该没有这么悠闲吧。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深处水深火热中的人需要你们帮助，何必分心来顾及我呢？” 虽然布鲁斯的语调充满嘲讽，克拉克还是自认为从中听出了他的大公无私。 见超人依旧没有退缩的意思，布鲁斯有加了一个猛料：“再说，有你们这些人围在我旁边，我想和美人们做一些‘有趣’的事情也会很受困扰。” 他可以用暧昧的语气重读了“有趣”这个词，看向超人的眼神则是满满的嫌弃。 超人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被人拿氪石棒狠狠的当头敲了一下，他语无伦次的表达完“很抱歉那我们不打扰了”这个意思之后，立刻狼狈的从办公室的窗户飞走了。 布鲁斯心情大好，他悠哉悠哉的走过去关上窗户，心想这些总算不需要见到那群傻帽在自己身边转悠了。 可惜他高兴的太早了，也完全低估了超人在这件事情上的执着。 “你你你。”诺拉颤颤巍巍的指着尚恩，感觉自己一口气都快提不上来了，“你说的这件事……你们是认真的？” 变成人类外形的尚恩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穿着便装的元老们，严肃的点了点头。 诺拉觉得自己都要犯心脏病了。扮成普通人接近布鲁斯·韦恩并暗中保护他，这个计划听起来很不错，但前提是布鲁斯·韦恩没有另一个身份叫蝙蝠侠！ 想想一群自以为伪装得天衣无缝的超级英雄在蝙蝠侠身边转来转去，这个画面实在是又惊悚又可笑。 “你就不拦着他们一下？”诺拉脸色惨白的说。 尚恩遗憾的摇头：“没拦住。”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诺拉觉得自己简直冤到家了，一群人自己作死不算，为什么要把她这种围观群众强拉进来啊！ “这不是我的意思。”尚恩无辜的摊手，“这是超人提议的。他觉得你的地狱之瞳能对我们产生很大的帮助，再说，你是我们所有人中最能适应普通人身份的人。” 穿着记者装的超人冲诺拉友好的挥了挥手，气得诺拉差点背过气去。 “这件事你和蝙蝠侠说了吗？”她在心灵通讯里问尚恩。 “呃，这个，我还没来得及，等见了面再向他解释吧。”尚恩回答。 诺拉眼前一黑，瞬间觉得连惨烈一词都不足以形容这次任务的黯淡前途了。 “那我们就这样定了。”超人大手一挥做了决定，“我会以记者的身份在大都会机场接应你们。神奇女侠、闪电侠和海王各自待命，绿灯侠、火星猎人和诺拉你们跟着韦恩先生的飞机一起……” “鬼眼。”诺拉打断他，“在外面请喊我鬼眼，别喊我的名字谢谢。” “什么，你居然有称号？”穿着机长制服的绿灯侠吃惊的说，“什么时候取的？” “我一直都有好吗。”诺拉有气无力的反驳。当她还在西斯市时担任义警时就一直在用“鬼眼”这个称号，只是蝙蝠侠在将她招入正义联盟之前将她的所有信息查了个底朝天，让她连报上自己称号的机会都没有。这导致后来所有人都只知道她的名字，而知道她对外自称“鬼眼”的人则寥寥无几。 可她立刻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等等，你穿这身衣服干什么？” “开飞机啊。”绿灯侠骄傲的回答，“来认识一下你们这次航班的机长哈尔·乔丹，费里斯公司的王牌试飞员为您服务。” “哦，我知道。”诺拉眼角抽搐着回答，“闪电侠和我普及过你的事迹来着，你就是那个每年都要坠毁费里斯公司好几架飞机，但是一直奇迹般没被辞退的家伙。” 哈尔立刻扭头去看站在一旁的闪电侠：“嘿巴里，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我哪有每年都坠毁好几架飞机！” “得了吧天才，你就别狡辩了。”穿着白大褂的巴里吞下他这个早晨吃掉的第十一个热狗，“上次我们和卡萝尔吃饭的时候她就说过了，你现在可是一分钱工资都不拿的替费里斯公司打工，就为了赔偿你摔掉的那么多架飞机。” “我好歹在绿灯军团里还是有工资收入的啊。”哈尔抱怨，“要不是她不收oa星的宇宙币，我早就把债务还清了。” 另一边，诺拉一脸沉痛的转过头去看超人：“你居然让他开飞机。” “哈尔的驾驶技术很厉害的，坠机什么的只是意外。”超人充满信心的说。 “韦恩先生专机的难道没有固定驾驶员吗？”诺拉问。 “有啊，不过我们把他换下来了。”超人回答，“我去找了韦恩集团的ceo福克斯先生，他对我们保护韦恩先生的计划十分赞同，并答应将会给我们提供所有必要的协助。” 怪不得他们能在蝙蝠侠的眼皮底下将飞行员换掉，原来是有内应啊。诺拉心想。 “福克斯先生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尚恩在心灵通讯里面插嘴，“有他顶着，蝙蝠侠发现之后我们应该不会太惨……” 她刚想松口气，就听见尚恩加了一个不确定的尾音：“……吧？” 诺拉悲伤的转换了一个话题：“我们两个不是也要跟着飞机一起走吗，你是什么身份？” “我是副机长。”尚恩回答。 “那我呢？” “空乘小姐。” “……”诺拉在心灵通讯里怒气冲冲的掀了桌，“坑爹呢！这太不公平了好吗！凭什么你们就可以躲在驾驶舱里，我就要直面蝙蝠侠的怒火和冷气压迫啊！凭什么！” 觉得被坑了的不止诺拉一个人。当布鲁斯登上私人飞机，看见那三个既陌生又眼熟的机长、副机长和空乘小姐的时候，就算是蝙蝠侠也忍不住在心里翻江倒海的爆了好几轮粗口。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是谁的杰作了。布鲁斯维持着僵硬的笑容，扭头去问和他同行的韦恩集团ceo卢修斯·福克斯：“卢修斯，为什么我的机组成员全都被换掉了？” 卢修斯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微笑着对新的机组成员说：“我想是时候准备起飞了。” 三名机组成员立刻动作迅速的离开了客舱，开始做起飞前的最后准备。在客舱门被关上之后，布鲁斯脸上虚伪的轻松表情立刻流逝殆尽，他斜坐在宽大的座椅内，一只手半握成拳撑在脸侧，另一只手的手指在黑檀木扶手上一下又一下的敲着。 “我需要一个解释，卢修斯。”这句话是用蝙蝠侠的嗓音说出来的，布鲁斯微微眯起眼睛，表情就像一个居高临下的国王。 但是他这种富含气势和压迫的姿态对卢修斯一点影响都没有。作为看着布鲁斯从小长到大的人，卢修斯对蝙蝠侠的嗓音和气场完全免疫：“超人昨天来找了我一次，向我说明了黑市上关于绑架你的天价悬赏，以及你拒绝接受正义联盟保护的事情。我答应了帮助他们伪装成普通人呆在你身边保护你。” “这是哥谭的事。”布鲁斯十分不悦的说，“我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卢修斯悠然的说：“不，你需要。这样的天价悬赏不光会吸引你的很多老对头，也会吸引不少哥谭以外的势力插手，在这种情况下你不可能同时兼顾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这两重身份。” “我可以。”布鲁斯说的咬牙切齿。 “你太自以为是了，布鲁斯。”卢修斯摇头，“想想现在有多少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吧，除非你想暴露蝙蝠侠的身份，否则你在他们面前毫无还手的机会。再说你我也都清楚，五十亿美金这样的悬赏价格，在哥谭就算是韦恩集团也不可能出得起，在这背后绝对是多个人或组织在操控这件事。你可以和整个哥谭的黑暗势力对抗，但是你对抗得过整个美国的黑暗势力吗？” 布鲁斯不以为意的换了个坐姿，从他的表情看来，就算他对抗不过他也不打算找人帮忙。卢修斯对此觉得十分头疼，让人闻风丧胆的黑暗骑士在某些方面有时候还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布鲁斯孤独又自负，他总是以一种极端防备的姿态拒绝着别人的帮助。 “你既然加入了正义联盟，就应该多相信一下你的同僚。”卢修斯劝说道。 布鲁斯冷哼了一声：“我加入他们才不是因为信任他们，我是为了监控他们。” 卢修斯被他噎得哑口无言，只好使出他最后的杀手锏：“我正在开发蝙蝠车的新一代系统，如果你这次因为不配合被保护而陷入危险的话，我会考虑无限期延后这一项更新的优先级。还有蝙蝠火箭背包的开发，我也会考虑暂停这个项目的进程。” 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卢修斯知道那些蝙蝠侠专属定制的东西就是布鲁斯的命。只见布鲁斯紧皱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终于不情不愿的答应了卢修斯的要求。 与此同时，飞机的舷窗旁，燃着地狱之瞳的诺拉安静的看着行李车将一箱箱补给送进飞机货仓。 “尚恩。”她喊了一声。 驾驶舱的门被打开，人类外形的火星猎人探出了脑袋问道：“怎么了？” “你相信一个箱子会有灵魂吗？”诺拉转过头问他。 “这是什么意思？”尚恩有些摸不着头脑。 诺拉指了指舷窗外的一排金属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五号箱子是泥脸变的。一个箱子有灵魂就算了，灵魂印记还是一个大号橡皮泥，当我站在这里是瞎子啊。” 第14章 坠机 要是换做平时，泥脸估计就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混上飞机了。可惜这次飞机上有诺拉的地狱之瞳坐镇，泥脸还没摸到货舱的边就被识破了马甲。 既然要保护布鲁斯·韦恩，正义联盟的元老们在如何应对哥谭反派上面可是做足了功课。尚恩只看了五号箱子一眼，立刻从机舱的储物柜里抽出了一剂药剂。然后他假装若无其事的走出飞机，在几个箱子前面转了两圈，接着眼疾手快的将药剂往五号箱子上一打。 做完这一切的尚恩深藏功与名的离开了。 几十秒后，五号箱子突然剧烈的颤动了起来。原本光滑的箱面突然像沸腾了一样波动起来，随后整个箱子融化成了一堆泥团，泥脸满含痛苦的脸从泥团中升起，接着立刻被凝固成了一尊扭曲的雕像。 “啊啊啊！是泥脸！” “快叫警卫！” “找一个密封容器把他装起来！快！” 飞机外陷入了一片兵荒马乱。飞机内的尚恩面无表情的收起了快干凝固剂，诺拉则在一个小本子上把泥脸的名字划去了。 “解决一个。”她叹了口气，“但是我们的名单还有那么长。” “而且还有更多没被记在名单上的人也可能对韦恩出手。”尚恩补充道。 “还没起飞就遇见一个，我已经对后面的日子不抱任何期望了。”诺拉无奈的说，“我只希望下一个人不要那么性急，至少等我们的飞机降落了再出手，我不像你们一样会飞啊。” “韦恩也不会飞。” “那不一样，他可是蝙蝠侠。” 这趟飞行在一开始还算比较轻松的。 诺拉在驾驶舱围观哈尔开飞机，尚恩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吃飞机上备好的奥利奥。 “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诺拉担忧的问，“我不是不相信你的驾驶技术，但是这架飞机明显就是需要两个人开的啊。” “对于我来说完全没必要。”哈尔信心满满的回答，“再说开客机比开战斗机简单多了，只要进入平飞状态后打开自动航行系统就行了，你看我现在把脚翘到仪表台上都完全没事。” “别别别，还是请你把脚放回去吧。”诺拉诚恳的建议，“你已经摔了费里斯公司那么多飞机，要是再摔一架韦恩集团的，你卖身还债都还不过来。” “……”哈尔不爽的问，“韦恩先生那里就没有任何需要你服务的地方吗？” “哦，他说他和福克斯先生有很机密的事情要谈，不希望有外人在场。”诺拉一边说一边伸手从尚恩的饼干桶中抢走一片奥利奥，并加装没看见火星猎人怨念的目光。 飞机控制台上突然闪起了小红灯，哈尔瞥了一眼仪表，对诺拉说：“前方有气流，坐到后面的位置上把安全带系上。” 随后他打开的机上的广播系统，清了清嗓子，用他自认为最迷人的音调开口：“亲爱的先生们，我们遇到了一阵不稳定气流，请呆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飞机接下来将会产生一些轻微的颠簸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尔的话还没说完，整架飞机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仪表盘无头无脑的疯狂乱转，照明系统因为电压不稳而开始闪烁，被锁住的柜子里传出行李敲打柜壁的撞击声。客舱内的卢修斯被手中的咖啡溅了一身，布鲁斯则眼疾手快的抄起一旁的毯子挡在身前，避免了自己被栽倒的咖啡壶泼一身咖啡的命运。 副驾驶上的尚恩的第一反应就是护住怀里的饼干桶，确保奥利奥们不会被这样剧烈的晃动伤到。火星猎人自己会飞，所以在面对如此恐怖的颠簸时并不慌张，但坐在后排的诺拉却早已吓白了脸。 “你管这个，叫做，轻微的，颠簸吗！”她紧紧的抓住座椅扶手，上气不接下气的冲哈尔喊道。 “这不正常！”哈尔拼尽全力想要稳住飞机，“我们没理由遇到这样强烈的气流！” 飞机像过山车一样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惊心动魄的抛物线。而在航向的正前方，原本晴空万里的高空突然间冒出了一股浓密的云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飞机吞噬进了其中。 “这是什么鬼东西？”哈尔拼命稳住越来越沉的操纵杆，试图与突如其来的云层和气流争夺飞机的控制权。 “有人！云层里面有人！”诺拉高声提醒，“九点方向，我看见他的灵魂了！” “我知道了！”哈尔死咬牙关说道，“是天气巫师搞的鬼！” 尚恩一把将饼干桶扔给诺拉，表情严肃的嘱咐道：“保护好它们。”然后他站起身，褪去了人类外形的伪装，直接改变自身密度离开了机舱。 飞机外，浓密的云层开始沿着一个方向旋转起来，产生的风暴将整架飞机死死的拖入了狂暴的漩涡之中。而云层的另一侧，尚恩已经和操控着这一片风暴的天气巫师短兵相接。在火星猎人气势汹涌的攻势下，天气巫师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精力招架他的攻击。包围着飞机的风暴暂时减缓，哈尔趁此机会稳住了飞机，加大马力一举从浓厚的云层中冲了出去。 可是还没等机上的几人喘一口气，停滞的风暴云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样，再次咆哮着将还未逃远的飞机重新扯回了暴风中心。这一次的狂风更为猛烈，就算哈尔使出的力气已经要把操纵杆掰断了，也难以再次将飞机纳入自己的掌控下。 “尚恩！这是怎么回事！”他在通讯频道里大声呼叫火星猎人。 “是无赖帮，他们不知道怎么弄到了一架飞机。”尚恩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狼狈，“热浪现在正追在我后面，我没时间顾及天气巫师了。” “这么高的地方热浪怎么可能用得起喷火/枪？”诺拉插话。 “他们的飞机就能喷火！”尚恩平静的语调终于崩裂了，光听他的声音诺拉都能想象出火星猎人被一架喷火飞机追的满天飞的狼狈情形。 被无赖帮围攻的尚恩应接不暇，而处于天气巫师控制下的飞机更是状况危急。风暴的强度一再加大，飞机终于脱离了哈尔的控制，开始随着气流不住的打转。客舱中的卢修斯还不忘争分夺秒的数落布鲁斯：“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应付这种状况？” “多了他们三个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布鲁斯偏头躲开一只飞向他的咖啡碟，语气不屑的回答道。 包围着飞机的风暴云在天气巫师的操控下开始移动，气流逐渐将飞机缓慢的向地面拖去。无赖帮的目的至此再明确不过了，五十亿美金的天价悬赏虽然是在哥谭黑市上发布的，但这丝毫不能阻止中心城的反派们来分一杯羹。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哈尔扭过头对诺拉大喊，“戴上氧气面罩！” “你要干什么？”诺拉心中警铃大作。 “喊你戴上就戴上！”哈尔说完放开了操纵杆，绿灯戒的光芒亮起，转眼间就替他穿上了绿灯侠的紧身制服。诺拉才刚刚拉下氧气面罩，就看见哈尔的灯戒上凝出了一个绿色的大锤子，下一秒他就用这把锤子打破了驾驶舱的挡风玻璃飞了出去。 狂暴的高空气流瞬间糊了诺拉一脸，她在心里抓狂的想到，我现在明白了你是怎么摔掉费里斯公司那么多架飞机了！ 飞出机舱的绿灯侠用戒指凝出了一个绿色的光球，将失控的飞机包裹在其中。随后他用力的拉着飞机，试图将其从这团风暴中整个拔/出/来。一旁的天气巫师看见这一幕瞬间变得怒不可遏，他冲着哈尔暴怒的吼道：“绿灯侠！又是你！你怎么总是抢属于我们的东西！” 哈尔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分出心思还嘴：“这架飞机是属于韦恩集团的！再说我什么时候抢过你们的东西了！” “你还好意思说！”天气巫师几乎是在尖叫了，“我告诉你！闪电侠是中心城的！闪电侠是我们的！你休想把他抢到你们海滨城去！” 哈尔手上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失去理智的绿灯侠收回了包裹着飞机的绿色光球，绿灯能量凝成了一只巨大的拳头，一记上勾拳伴随着哈尔的咆哮将天气巫师打飞了老远：“什么叫闪电侠是你们的！他才不是你们的！” 风暴瞬间消散，被摧残了半天的飞机失去了气流和绿灯能量的支撑，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秒之后，立刻一头向着地面栽了下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客舱中的布鲁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开了驾驶舱的舱门。蝙蝠侠本来计划着趁天气巫师因为绿灯侠的出现而分神时控制住飞机，结果完全没有想到驾驶舱已经被哈尔不经大脑的戳了个洞。下坠时产生的气流一把抓住了他，布鲁斯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直接卷出了飞机。 没有什么比飞往大都会的飞机更容易坠毁的东西了，只有哈尔·乔丹驾驶的飞机勉强可以与之一战。 不过飞往大都会的飞机胜在没有哪架真正坠毁过，因为大都会住着一位专业接飞机的超级英雄。韦恩集团的专机没下坠多远，一道红蓝相间的光束就从远方赶来接住了它。 超人用一只手将飞机稳稳的托在肩上，另一只手同时伸出想要抓住被抛出机舱的布鲁斯。只是他的动作慢了一步，自知坏了事的绿灯侠已经用戒指凝出了一个巨大而柔软的棒球手套，稳稳的接住了半空中的布鲁斯。超人只能悻悻的收回手，关切的问道：“韦恩先生，您没事吧？” 好不容易解决了无赖帮的喷火飞机的尚恩赶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超人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看向布鲁斯的眼睛里却有小心掩饰的失望。好奇心大起的火星猎人将两根手指放到了太阳穴上，兴致勃勃的打算读一下超人现在正想些什么。而驾驶舱里的诺拉看见这一幕就知道要出事。 “尚恩！快住手！”她喊道，“别读！” 可惜她提醒晚了。 尚恩的脸色突然一白，他在空中无力的摇晃了两下，然后像刚刚的飞机一样，笔直的一头栽了下去。 第15章 疑似元凶 “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 “那个，我提醒过了的。” “你只说了让我不要去读超人的思维，你完全没说为什么。” “这种事情我怎么说的出口。” “要是你早点说清楚，我就不会去读超人的心了。” “我总觉得我要是说了你更会忍不住去读……” “从半空中掉下去的人可不是你。” “是是是。”面对着脸上写满了谴责的尚恩，诺拉只能哭笑不得的认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尚恩还是不放过她，他指着饼干桶继续谴责道：“你没有保护好奥利奥。” “诶，怎么会。它们没有倒出来啊。”诺拉奇怪的打量着完好无损的容器。 尚恩面无表情的从饼干桶里拿出了一块：“但是它们被撞裂了。” “……”诺拉终于忍不下去掀了桌，“这种事情去怪绿灯侠好吗！都怪他没事砸什么挡风玻璃啊！” “你们两个，给我安静。”蝙蝠侠的声音从房间的另一侧传来，阴沉的嗓音在空旷的仓库内回响了几圈，诺拉和尚恩立刻乖乖噤声，坐在角落里维持假装自己只是两个摆设。 韦恩集团的专机最后是被超人扛到大都会的。卢修斯对外宣布布鲁斯·韦恩在这次事件中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这两天需要闭门不出休整一下，连当晚美女云集的宴会都没法参加了。 闻讯赶来的闪电侠将无赖帮打包送回了中心城，他们驾驶的飞机倒是被留了下来。蝙蝠侠裹着一团不悦的黑气出现，在大都会找了一座位置隐蔽的空仓库放置这架飞机，并像是变戏法一样弄来了各种仪器开始研究。伪装成机组成员的三人在飞行结束后暂时无处可去，只好跟着来仓库看围观蝙蝠侠研究飞机。 “你们说，大蝙蝠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出现在大都会的？”绿灯侠在蝙蝠侠头顶飘了几圈，然后飘到尚恩和诺拉身边悄悄的问。 尚恩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因为他是蝙蝠侠。” 这个答案等于没说，绿灯侠又转头去征求诺拉的意见：“你觉得呢？有时候我真的很难相信蝙蝠侠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更愿意相信他是变成蝙蝠飞过来的。” “你以为你说的这么小声他就听不到了吗？”诺拉向蝙蝠侠的方向瞥了一眼。 像是印证了她的话一样，蝙蝠侠的声音再次响起：“绿灯侠，你要是很闲的话就去瞭望塔上值班去。” “超人和神奇女侠不是在那里吗？”背后说人坏话被揭穿，绿灯侠的脸上倒没有任何尴尬，“联盟什么时候需要三个人在瞭望塔值班了。” “我这里需要超人，你去把他换回来。”蝙蝠侠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上的数据，头也不回的说。 绿灯侠无奈的耸了耸肩，穿过仓库的窗户飞走了，诺拉和尚恩则继续坐在仓库的角落里装摆设。 几分钟之后超人就从同一扇窗户里飞了进来，在蝙蝠侠身边稳稳降落。 “哈尔说你这里需要我。”他说。 蝙蝠侠在电脑上按了几个键，一道光束射出，在空气中投出了这架飞机的3d扫描图像。他指着其中几处地方对超人说：“我没带透视扫描仪，你用x视线扫描一下这几个区域，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超人立刻乖乖的做起人形透视仪来，十几秒后他收回目光，一脸疑惑的对蝙蝠侠说：“那好像是这架飞机的武器库，我看见里面有很多导弹。” “那就用你的热视线把武器库的外壁切开，注意不要引爆导弹。”蝙蝠侠指挥道，“这架飞机的系统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无法入侵它的控制程序。” “这会是什么外星科技吗？”超人探过头去看蝙蝠侠的电脑屏幕。 “不像是。”蝙蝠侠回答，“这应该就只是人类的科技而已，但是这架飞机的人工智能系统和我们现在是水准相比太超前了。” 超人转回头面对飞机，开始客串人形热切割机。由于飞机里面装有导弹，他切割的动作十分小心缓慢。这时蝙蝠侠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键，闪电侠的声音立刻从频道里传了出来。 “我问过无赖帮的人了，他们说这架飞机是有人匿名资助给他们的。”闪电侠汇报他的调查结果。 蝙蝠侠的眉头在面甲下皱紧了：“匿名？” “是的，寒冷队长说这架飞机是在他们的门口发现的，上面还贴了一张纸条，写着‘送给无赖帮的礼物’。”闪电侠有些迟疑的说，“我知道这听上去有些不可信，但是无赖帮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他们还把那张纸条给我看了。” “你有没有问他们是怎么学会驾驶飞机的？”蝙蝠侠说。 “我问啦，他们说飞机上的系统里有收录详细的驾驶说明，而且操作起来起来并不难。正好他们前几天才知道了关于布鲁斯·韦恩的天价悬赏，所以就打算借这架飞机试试运气。” 蝙蝠侠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问道：“他们知道飞机上有导弹吗？” “飞机上有导弹？”闪电侠吃惊的反问，“等我一下，我去监狱里问问他们。” 通讯被切断了，很快又再次接通。闪电侠疑惑的声音传了出来：“他们说不知道导弹的事情，只看见操作台上有一个很大的红按钮，旁边还写着‘按我吧宝贝’。按下去后他们才知道这架飞机会喷火。” “你觉得他们说的可信吗？”蝙蝠侠很难相信这样奇怪的答案。 “应该吧。”闪电侠说，“无赖帮没和我说过谎的。” 蝙蝠侠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嘲笑闪电侠太过天真，还是该感叹中心城的反派素质太高。他只能说：“你继续调查这架飞机的来源，有消息就告诉我，要是忙不过来就喊绿灯侠帮你，反正他最近也很闲。” 闪电侠应下了，虽然他自己和蝙蝠侠都不认为这件事情能在短时间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这件事真是蹊跷啊。”超人在一旁说，“谁会无缘无故的给无赖帮提供这么一架技术超前的飞机呢？” “我怀疑提供飞机的和发布悬赏的是同一批人，很明显他们把飞机给无赖帮是为了让他们参与到绑架布鲁斯·韦恩的行动中去。”蝙蝠侠继续把精力埋回自己的电脑上，“还有，你使用热视线的时候能专心一点吗？” “哦，放心吧蝙蝠，我使用热视线的熟练程度不比你使用蝙蝠镖差。”超人自豪的说，“我每天早上还用热视线刮胡子呢。” 蝙蝠侠冷哼一声，表示他对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飞机的武器库外壁终于被小心的切开了，超人飞到飞机上方，小心翼翼的将钢板揭开，然后从中取出了一枚导弹轻轻放在了地上。蝙蝠侠走上前去仔细查看，之间导弹银色的外壳上大大咧咧的印着一个公司的名字。 “史塔克工业？”超人飞下来看了一眼，“你听说过吗？” 蝙蝠侠摇头：“你去看看其他导弹上是不是都印着这个名字。” 超人闻言立刻飞回武器库上方，将其他导弹挨个取出来看了一遍，毫不意外的发现每个导弹上都印着“史塔克工业”的字样。 “你觉得这个‘史塔克工业’会是策划这次天价悬赏的元凶吗？”超人飘在空中问蝙蝠侠。 “可能是，但我不能下定论。”蝙蝠侠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我找不到任何有关于史塔克工业的信息。照理来说开发这样的飞机需要大笔的资金和先进的技术，他们没有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所以你的结论是？” “这个所谓的‘史塔克工业’很可能只是一个转移我们视线的障眼法。”蝙蝠侠在键盘上狠狠的敲了一下，“我想我应该计划一个对莱克斯·卢瑟的拜访了。” 在遥远的隔着重重障壁的另一个宇宙中，中午才爬起床的托尼·史塔克正对着复仇者大厦停机库里的一处空位发呆。 “贾维斯。”他说，“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我新研发的喷火战机怎么不见了？” “从监控上看它是凭空消失的，sir。”贾维斯回答。 “什么时候消失的？”托尼大惊失色的问。 “今天凌晨四点三十五分十七秒。”贾维斯说，“恕我无法调出那一刻的监控录像，sir。一股不明来源的能量在那时影响了我的系统，造成了监控程序几秒钟的瘫痪。等程序恢复的时候您的飞机就已经不见了，停机库的大门没有被开启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有人把它开走，所以我才会说它是凭空消失的。” “那你为什么不立刻通知我！”托尼生气的抱怨，“这么大的事情我应该第一时间知道！” 贾维斯毫无愧疚的回答道：“我想了一下，鉴于您研发这架飞机是为了骗巴顿特工把它开去神盾局往弗瑞局长的脑袋上喷火，我觉得它这样消失了也挺好的。” 第16章 收购 托尼当时绝对不会想到，喷火战机的失踪只是一个开始。在这之后，他的武器库就一直都在丢东西，大到战机导弹，小到手/枪子弹，最后连扫地机器人都开始丢。托尼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复仇者开的玩笑，直到有一日美国队长忘在武器库里的盾牌也不翼而飞之后，复仇者们才终于开始重视这个问题。 当然这些都是发生在另一个宇宙的事了，以后再详细叙述。 在坠机事件中受到惊吓的布鲁斯·韦恩休息了两天，出现在大都会的蝙蝠侠也围着那架神秘的飞机研究了两天。要不是卢修斯再次以蝙蝠侠的装备作为要挟，布鲁斯估计都打算让哥谭宝贝躲在酒店里直到行程结束。 第三天早上，卢修斯终于把布鲁斯从安置飞机的仓库里挖了出来，揪着他去为韦恩集团在大都会的一个项目书签字。被硬扯上车的布鲁斯表情不悦，抱着手臂坐在后座不断的散发着黑气。卢修斯则淡定的递过去一盒粉底液，成功收获布鲁斯一记白眼。 “拿着个遮一下你的黑眼圈，你看上去就像一只发脾气的熊猫。”卢修斯说，“你不会是两天都没睡觉吧？” 布鲁斯啧了一声作为回答。 卢修斯无奈的叹气：“你就不能适当的休息一下吗？” “我倒是想。”布鲁斯说，“可是你把我拖出来了。” 你这根本就是在毫不掩饰的说瞎话啊。正在开车的尚恩和坐在副驾上的诺拉心有灵犀的想。他们两个现在的身份是布鲁斯的保镖，由于两人都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所以布鲁斯和卢修斯在谈话时并没有什么顾忌。 “得了吧，我就算不拖你出来你也不会休息的。”卢修斯说，“再说今天这个项目不是你亲自定下的吗？我记得你一直很上心来着。” “什么项目？” “收购星球日报。” 布鲁斯一言不发的接过卢修斯手上的粉底液，开始遮盖自己的黑眼圈。 你说他为什么要收购星球日报？诺拉在心灵通讯里问尚恩。 控制欲，控制欲和……控制欲吧。尚恩目视前方回答。 “不仅仅是为了监视超人。”布鲁斯阴测测的声音在后座响起。 诺拉和尚恩同时一惊，尚恩手一滑，昂贵的宾利轿车在立交桥上划了一个流畅的s型曲线。诺拉的手则下意识放到了门把上，一副随时准备跳车逃命的姿态。 “我不会读心。”布鲁斯在后面说，“不过看你们两个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了。” 尚恩心想，他坐在后排是怎么看到我们的表情的？ 诺拉心想，尚恩居然有表情？ “据我所知，莱克斯·卢瑟最近也有意要收购星球日报，想想他变成超人的老板后会是什么样的灾难吧。为了超人工作的稳定和情绪的稳定，也为了超人的身份不被暴露，由我买下星球日报是最好的方案。”布鲁斯说。 “说白了还是控制欲。”卢修斯插刀。 布鲁斯闭上眼睛补眠，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宾利一路开到星球日报门口，穿着黑色小西服的诺拉走下车，替布鲁斯拉开了车门。之前还面容阴沉的布鲁斯一秒换上花花公子的标准笑容，在走出车门之后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他这样出现在星球日报的门口十分引人注目，不光是早上上班的星球日报职员，连不少路人都停下脚步围观。 “韦恩先生？”本来正准备走进报社大门露易丝诧异的停下了脚步，“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亲爱的露易丝，你今天还是这么美。”布鲁斯走上前，牵起露易丝的手行了一个优雅的吻手礼。虽然已经订婚了，露易丝这样稳重的女强人的心跳也因为布鲁斯好看的笑容漏了一拍。 放下露易丝的手，布鲁斯不出意外的感受到了背上一道火热的视线。他用余光瞥见呆愣的站在一旁的克拉克，心中冷冷一笑。既然他已经拉了超人那么多的仇恨，再多来一点也无所谓。他绅士的揽过露易丝的手臂，微笑道：“如果顺利的话，我很快就会成为你们的新老板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让露易丝小姐带我参观一下我的新产业？” 门口的人听到这话都是一惊，他们虽然早就知道了星球日报将要被收购的消息，但是一直不清楚收购人是谁。之前曾经有传言说莱克斯·卢瑟有可能是收购者，惹得露易丝还认真思考过要不要跳槽。 就算被哥谭的花花公子收购也总比被卢瑟收购好。想通这一点的露易丝心情大好，对布鲁斯的态度也难得的和善起来：“我想应该可以，只要佩里今天不给我布置太多任务的话。” “那太好了，我会和你们主编打招呼的。”布鲁斯用欣喜的语调说，“不过你的未婚夫会不会吃醋？我曾经可是你的追求者之一啊。” “我想他会理解的。”露易丝挽住布鲁斯的手，两人一起走进了星球日报的大门。 门口看热闹的人群见状开始散去，只有一个人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诺拉和尚恩跟在卢修斯身后，在路过石化的克拉克身边时不约而同的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毫无疑问，他刚刚看向布鲁斯的眼神又被脑回路和他不在一个次元的蝙蝠侠误会了。 而克拉克的心里则前所未有的憋屈，布鲁斯吻了露易丝的手，露易丝挽住了布鲁斯的手臂，他看在眼里都不知道该吃谁的醋。 星球日报最高层的办公室里，布鲁斯在星球日报的收购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从这一刻开始，星球日报就正式成为韦恩集团旗下的产业了。这位星球日报的新老板异常的好说话，他不但承诺不会改变报社现有的运行体制，还大手一挥给所有人都加了薪。 这让原本对他收购报社略有不满的职员们纷纷吃了一颗定心丸。而女性职员们更是对她们的新老板充满了极大的热情，布鲁斯在露易丝的引导下参观报社的过程中，总有大量女职员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回路过。要不是有露易丝在身边，布鲁斯估计早就被好奇的女士们淹没了。坐在座位上的克拉克用超级听力关注着布鲁斯的一举一动，心里百味杂陈，那感觉就像一边晒太阳一边晒氪石一样。 布鲁斯在主编办公室里和佩里喝咖啡，终于忍耐不住的克拉克则跑到佩里办公室门口向负责警戒的诺拉和尚恩抱怨。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克拉克小声说，“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收购星球日报吗？” 当然是为了监视你啊。诺拉和尚恩想。 “不过我还挺开心的，能给他的公司工作也是一件好事啊。你看他还给我们涨了工资，我们好久都没涨工资了。” 他既然可以给你涨工资，也可以给你扣工资啊。诺拉心想。 没错，很快你就会发现，每次你在瞭望塔上和蝙蝠侠吵过架后，你的工资都会被扣掉一截。尚恩补充。 “而且他既然收购了星球日报，肯定也会常常来大都会了。” 你想太多了，要来也是福克斯先生来。尚恩暗自摇头。 “不过他是不是对露易丝余情未了？但是露易丝已经订婚了啊，他不会想横刀夺爱吧。” 不，哥谭才是他的真爱，其他人都要靠边站。诺拉默默感叹。 “对了，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克拉克自言自语了半天终于觉得情况不对。 我们在说话啊，只是不能让你听到。尚恩表情不变。 而且你身上的槽点太多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吐。诺拉也学着面瘫。 就在这时，佩里的办公室里突然传出了玻璃被击碎的声音，接着就是佩里惊慌的大叫声响起：“韦恩先生！” 尚恩和诺拉反应迅速，不过有人比他们反应还快。只见一阵风刮过，换上制服的超人已经撞开了走廊上的窗户飞了出去。还保持着推门姿势的两人无语的对视了一眼，尚恩弯下腰将超人仍在原地的西装迅速捡起来，诺拉则继续用力推开了门。 门后的办公室墙上有一个骇人的大洞，佩里惊慌的站在办公桌后面，对两人说道：“韦恩先生被金属人抓走了！” “哦。”尚恩回答。 他的反应太过平淡了，佩里不由得表情抽搐。 “我们相信韦恩先生应该不会出事的。”诺拉立刻解释，“毕竟这里是大都会嘛，大都会有超人不是吗？” 这个解释简直越描越黑。佩里心想，韦恩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两个缺心眼的保镖啊？ 另一边，前去解救被金属人绑走的布鲁斯的超人简直是超常发挥。金属人惊恐的发现，以前几乎不会躲避攻击的超人今天居然学会了闪避，平时遇到氪石就跪的超人今天居然能短暂抵抗氪石的效果。当他被超人一拳头揍进柏油马路里时，金属人在心里疯狂的咆哮，坑爹呢！这个超人是冒牌货吧！ 或者是卢瑟卖给我的氪石是假货？ 超人也对自己今天的作战效率大感吃惊。他不由得看向被他解救下来的布鲁斯，心想这难道是因为爱超常发挥吗？ 而假装脱力坐在一边的布鲁斯心里完全是另一种想法。 原来这才是超人的真正实力啊，看来他在联盟里都是故意装弱。蝙蝠侠阴沉的思考道。而且他又看我了，又是那种眼神，超人对布鲁斯·韦恩的怨念至于那么深吗？ 第17章 作死侠 布鲁斯·韦恩被绑架这件事成为了韦恩集团当晚大都会举办的宴会上最热门的话题。不过大家的关注点有点偏，都在讨论布鲁西宝贝被超人公主抱着绕了半座城的事情。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布鲁斯站在人群中心，正炫耀着被在超人怀中游览大都会的难得经历。但花花公子外壳下的蝙蝠侠此时却恨不得将手中的香槟杯直接捏碎，被大庭广众的公主抱不算，还被抱着在大都会上空游街，布鲁斯觉得超人绝对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他。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向宴会厅的一角瞥了一眼。本来今晚的宴会他是指名了露易丝来采访的，结果露易丝以自己晚上有无法推脱的事务为理由，硬将克拉克推了出来。布鲁斯觉得自己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又是超人私下运作的结果，为的是确保露易丝不会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他这么想可是冤枉超人太多了。 其一，超人并不是故意抱着他飞那么一圈的，他只是在抱到布鲁斯时情绪太过激动，一时间飞错了方向，结果绕了一大圈才想起来回星球日报的路。 其二，克拉克为了能和露易丝换班可谓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不惜在她面前出柜。被小镇男孩的性向深深惊吓了的露易丝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立刻表示会全力支持克拉克借机去见那位“可望不可即”的神秘先生。 “不过……你说的那位先生，不会是奥利弗·奎恩吧？”露易丝想了想说。 克拉克正在拉门，闻言差点将整扇门都拽下来。 倒不是露易丝想象力太丰富，相比已经成为了他们老板的韦恩，难得出现在大都会一次的奥利弗·奎恩明显更符合“可望不可即”这个形容。 奥利弗这次同样也是为了保护布鲁斯而出现在大都会的。同样是亿万富翁的他明显比其他联盟成员更能轻松接近保护目标，来自哥谭和星城的两位年轻英俊的富翁虽然都定着花花公子的名号，但站在一起却出人意料的养眼，几乎吸引了整场宴会的全部目光。 诺拉以保镖的身份远远站在一旁，自然将克拉克的眼神全都收入眼底。 我看不下去了。觉得克拉克越发可怜的诺拉在心灵通讯里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告诉超人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把这件事告诉绿箭侠。尚恩望着另一个方向回答道。否则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些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诺拉转过头，立刻惊悚的发现绿箭侠又在孜孜不倦的作死了。在一群贵妇小姐的起哄下，奥利弗一把揽过了布鲁斯的腰，神色轻佻的说：“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像超人那样抱一下哥谭的布鲁西宝贝呢？” 诺拉的表情瞬间裂了。 奥利弗你绝对不会想知道你现在正在调戏谁！ 相比伪装成花花公子蝙蝠侠，本身就是一个花花公子的绿箭侠对于调戏这种事情可谓是信手拈来。被他揽住腰的布鲁斯眼眸闪烁了一下，在脑海中飞速拟出了两百种将蝙蝠镖插/进奥利弗那颗作死大脑的计划的同时，也用同样轻佻的语调回答道：“得了吧，奥利弗，除非你也是一个超级英雄，否则就别想了。” 围着他们的人群发出了一阵哄笑。奥利弗也不恼，他一手扶住布鲁斯的肩膀，另一手有意无意的扯松了自己的领带：“别这么无情嘛，布鲁西。和我说说哪个英雄的魅力能越过我去？” “超人就比你有魅力啊，奥利弗。”一位女士笑盈盈的说。 奥利弗摆手：“你们不能这么比，太不公平了，超人可是个外星人。” “也不是每个外星人都那么英俊的。”另一名女士接话，“那个火星来的不久是一个绿皮的家伙吗？” 诺拉瞥了一眼她身边站着的绿皮人，绿皮人面无表情，就像没听见那句刻薄的评价。 “哦，我懂了，这里是大都会，超人的主场，怪不得你们都替他说好话。”奥利弗投降一样的举起手，接着转回头对布鲁斯说：“我是认真的，布鲁西。别告诉我在你在心里，你们哥谭那只黑漆漆的大蝙蝠比我英俊。好吧，你要是喜欢这一口我可以理解。说实话我对他挺着迷的，他身材很好，那身制服又的确有种十分特别的禁/欲/感……” 布鲁斯的脊背一僵。 “老天啊！奥利弗你在说什么！”闪电侠惊慌失措的声音从他耳内的联盟通讯器里传出，可怜的巴里正蹲在瞭望塔上值班，听见奥利弗的精彩言论立刻把薯片喷了一屏幕。 奥利弗则充耳不闻的继续往下说：“但是蝙蝠侠的脾气哪里有我好啊，而且我倒是听说他和猫女有些不清不楚的……” “住口，奥利弗！”和巴里一起值班的哈尔也被吓了一跳，“你想死吗！蝙蝠侠会听到这个的！” “好了，我见识到你的想象力了。”布鲁斯很快调整好了状态，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正常一点的美人们。你觉得神奇女侠怎么样？” 他依旧保持着迷人的微笑，但是在诺拉眼里，漆黑的蝙蝠翅膀已经在布鲁斯的身后伸展开来，尖锐的蝙蝠耳从他头顶冒出，源于暗夜的蝙蝠侠正在裹着一身喜怒莫辨的黑气，冷冷的望着还不知大难临头的绿箭侠。 哦，奥利弗你死定了。诺拉想。 克拉克盯着奥利弗搭在布鲁斯肩上的手，两只眼睛几乎要射出热视线了。尚恩望了超人一眼，也在心里想道。奥利弗你死定了。 宴会结束后，联盟的通讯频道里立刻炸开了锅。虽说和哥谭相比，在大都会举办的宴会被劫持的可能性并不太大，但为了安全起见，很多联盟成员都一直开着通讯器随时待命。而绿箭侠那一番针对蝙蝠侠的精彩言论就像往汽油桶里扔了个炸弹，立刻让半个联盟都沸腾了起来。 “绿箭你不要命了吗？”海王震惊的问道。 “没事，我确认过了，今晚大蝙蝠不在线。”奥利弗轻松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 “你不知道他会听录音吗？”巴里担忧的说。 奥利弗的声音里透着无法掩饰的得意：“我早把那一段的录音抹掉了。” 通往地下停车库的电梯上，诺拉和尚恩站在表情阴沉的布鲁斯后面，提前开始为绿箭侠默哀。联盟的通讯器都是蝙蝠侠开发的，是个人都该想到他肯定在里面做了手脚。和其他人的通讯器不同，蝙蝠侠的通讯器有一个极其作弊的技能——在线隐身。 不过今晚他在不在线都没区别，这些话还是奥利弗凑到他面前说的，蝙蝠侠想不知道都难。 “布鲁西绝对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人调戏哈哈哈哈。”奥利弗在频道里开心的笑着，“你们不知道他被调戏的样子有多好玩，简直是太解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暗中监听着频道的布鲁斯额角冒起了青筋。 “你调戏布鲁斯·韦恩我是不反对的啦。”哈尔说，“但是你那样说蝙蝠真的没问题吗，我是说，你不会是真的对蝙蝠有感觉吧？” “当然不是，我可是一个百分之百的直男。”奥利弗接着大笑，“我这么说是为了吓布鲁西的，你没看到他脸都差点吓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频道一片死寂，只有绿箭侠的笑声毫无顾忌的回响着。笑完了他还不忘开口问：“尚恩，诺拉，布鲁西现在怎么样，他是不是还处于惊吓之中？” 布鲁斯回头瞥了二人一眼。 “韦恩先生现在很好。”尚恩公事公办的回答。 “真的？”奥利弗不大相信的问。 “……真的。”诺拉回答。或许他们可以重新定义一下“很好”这个概念，布鲁斯身上散发的黑气几乎可以直接扯下来做他的斗篷。 “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拿我们的同伴开玩笑，绿箭。”神奇女侠义正言辞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蝙蝠侠是一个可敬的战士，我们应该对他有足够的尊重。” “别那么严肃嘛，公主。”奥利弗说。 “呃，我也觉得这样不太好。”超人的声音响起。 “好吧好吧，连光明之子都开始谴责我了。”奥利弗似乎也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妥，“让我们把这件事就此揭过吧，幸好大蝙蝠还不知道。” 太晚了，我已经知道了。布鲁斯冷笑着想。 电梯门打开，一行三人走入了车库。而就在一瞬间，原本热闹的通讯频道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声音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切断了一般。联盟的通讯是直接通过卫星的，区区一个地下停车场还不足以达到能屏蔽通讯信号的地步。 “有情况。”布鲁斯轻声说。 尚恩和诺拉立刻从枪套中掏出手/枪，一左一右将布鲁斯护在中间。地下停车场内灯光昏暗，一阵不祥的烟雾正从黑暗的角落里蔓延开来，严重阻碍了他们的视线。诺拉闭上眼睛，很快又再次睁开，地狱之瞳燃起的瞬间，她看见两个灵魂已经一左一右出现在他们身边。 “注意你的右边！”她开口警告尚恩，同时侧手抬抢架住了向她劈来的一记重击。 短兵相接的一刻她就觉得不对，诺拉本以为这会是刀棍一类的武器，但被她扛下的武器明显更大更重，似乎是一个……锤子？ 电光石火间她就猜到了袭击者是谁。 □□抵挡不住大锤的攻势，诺拉松手任手/枪被打飞，同时俯身躲过那记呼啸的抡击。接着她飞速踢出一记侧踢，但和她交手的人早已借着灵巧的后空翻躲了过去。 “哎呀，布丁。看来我们今天遇上的对手有点麻烦呢。” 烟雾中，哈莉奎茵将她那柄硕大的长柄锤扛在肩上，笑眯眯的冲着另一个方向说道。 第18章 绑架 地下室内的灯管一盏接着一盏的熄灭，最后只剩他们头顶的最后一盏灯在苦苦支撑。大部分参加宴会的人早已离开，整个地下停车场空旷而寂静，来自地下的阴冷气息随着黑暗蔓延开来，将对峙的两方人马包围在正中。 小丑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紫色西装，胸口夸张的别着一朵粉色的花。不过只要稍微了解过小丑的人就会知道，那朵看似无害的花朵后面藏的是杀伤力巨大的酸液。他刚刚正是靠着这些酸液逼退了向他发起攻击的尚恩，为了不暴露身份，火星猎人无法使用改变自身密度的能力躲过去，只能退回布鲁斯身边警戒。 “哟，小布鲁西，你怎么能这样呢。”小丑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你是我们哥谭的人，跑到大都会来干什么。你害得我不得不跑这么远来找你，要不是有好心人送了我一架飞机，我可能还赶不上呢。” 听见了“飞机”一词的布鲁斯眉头不动声色的一皱。他装作害怕一般躲在尚恩身后说：“你，你们想干什么？” “你觉得呢，布鲁西？”小丑向前走了半步，“你不会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值钱吧？” 尚恩将枪口对准小丑，小丑则遗憾的撇了撇嘴：“我们欢迎你乖乖跟我们走，这里可不是哥谭，小蝙蝠是没法来救你的。” “但是大都会有超人。”挡在两人中间的尚恩说。 “哦，我差点忘了那个蓝色童子军。”小丑拉下脸。哈莉则掏出了一个喷雾瓶摇了摇：“没事的，布丁。咱们不是有这个吗？” “啊，没错，咱们有氪石喷雾呢。”小丑再次扬起笑脸，伸手抓过哈莉手中的瓶子，“要是超人出现了也不错，我们抓住了那个外星人之后或许还能用来引小蝙蝠出来，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 他提起蝙蝠侠时那种充满殷切期盼的语气活像热恋中的少女，让布鲁斯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我数到三，你就往外跑。”尚恩在心灵通讯里对布鲁斯说，“我和诺拉会尽力拦住他们，你冲出去之后立刻喊人来帮忙。” “一。” “布鲁西，跟我们走吧。”哈莉扛着锤子招手说，“你那两个保镖是挡不住我们的。” “二。” “我想合作对我们都有好处，这样挺节省时间的不是吗？”小丑不怀好意的向前走来，“我们其实不想对你动粗的，宝贝。” 尚恩搭在扳机上的手指紧绷，诺拉轻轻抖了抖手臂，两把短剑悄无声息的从袖中滑出。 “三！”尚恩用力扣下扳机，电/击/枪向着小丑射出一团噼啪作响的电球，他头也不回的吼道，“跑！” 布鲁斯像一支离弦之箭，飞速向印象中车库的出口跑去。小丑侧空翻躲开电球，还没来得及向布鲁斯冲去，就被尚恩挥出的拳头逼向了一边。哈莉一跃而起，举起锤子想要斩断布鲁斯的去路，而诺拉在她落地之前就已经拦在了她面前，左手的短剑格挡住砸下的大锤，右手的短剑则横扫挥出，哈莉不得不在落地的一瞬间就向后翻跃，堪堪躲开了锐利的剑锋。 “讨厌！”哈莉红黑相间的小丑装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她生气的皱紧眉头，一口银牙紧紧咬住，“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你刚刚打飞的还是我最喜欢的手/枪呢。”诺拉冷笑。 围绕着她们的雾气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绿色，哈莉眼珠一转，从腰侧的暗袋中掏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随后她一直手臂搭住锤柄，另一只手则向诺拉抛了一个飞吻。 “好戏来了。”哈莉咯咯的笑道，“享受一个好梦吧。” 诺拉警惕的站在原地，绿色的雾气散发着微微刺鼻的味道，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十分诡异。诺拉暗道不妙，立刻屏住呼吸，同时握紧短剑向哈莉攻去。哈莉则不紧不慢的躲避着她的攻击，同时发出清脆而嘲弄的笑声：“哎呀哎呀，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挣扎，你坚持不了多久的。” 诺拉跃入半空，双剑向着哈莉狠狠斩下。哈莉灵巧的后跃躲开，而落地了的诺拉终于闭不住气，张口就不由自主的吸进了一大口绿色雾气。一时间化学药剂的气味刺激得她剧烈咳嗽了起来，哈莉将长柄锤杵在地上，双手握住锤柄底端，笑吟吟的望着单膝跪地的诺拉。 “小可怜，你肯定第一次经历这个。”她说，“我还是给你个痛快吧。” 语毕，哈莉举起大锤，向着诺拉的脑袋砸了下去。但就在锤头落下的那一刻，半跪在地上本应失去战斗力的诺拉突然抬起头，短剑交叉架住了哈莉的锤柄。 “不！怎么会！”哈莉惊呼起来，诺拉抬头望向她的双眼一片清明，并没有任何一丝的涣散或失神，隐约中似乎还有火焰在那双黑色的瞳孔中燃烧着。诺拉双臂用力，短剑一绞，哈莉的锤子竟然被她这样从手中卷了出去。 趁着哈莉还处于愣神状态，诺拉已经从地上跳起，一记侧踢将她踢飞了老远。 这一下用力极重，砸到水泥地面的哈莉只感到一阵短暂的眩晕，等她咬牙撑起上半身想要爬起来时，诺拉手中的短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诺拉轻咳了两声，“不就是刺鼻一点的气体嘛。” “不，你这个白痴！那是稻草人的恐惧毒气！”哈莉尖叫道，“恐惧毒气怎么会对你没效！为什么！” 诺拉下意识眨了眨眼睛。恐惧毒气的名声在哥谭可谓是臭名昭著，至于为什么会对她无效，诺拉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大概是因为恐惧毒气产生的幻觉也无法骗过地狱之瞳吧？ 不过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尚恩和布鲁斯的情况或许不妙。诺拉回头刚想寻找两人的踪迹，却只看见小丑狞笑着站在她面前，她视线中最后的画面就是一根撬棍呼啸着向自己的脑袋砸来。 哦不，又来。陷入黑暗时诺拉无奈的想。只能希望这次没打到脸。 在绿色气体出现的那一刻，经验丰富的布鲁斯就立即感到大事不妙。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稻草人的恐惧毒气。 虽然蝙蝠侠的万能腰带不在身边，但千万不要小看了哥谭宝贝的西服外套。布鲁斯握紧了袖中的一支微型针管，那里面是他准备好的恐惧毒气的解药。他才刚刚将针头刺/进皮肤，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倒地声，虽然是火星人，尚恩却并没有对恐惧毒气免疫的技能。 药水涌进血液，布鲁斯眼前已经开始扭曲的画面逐渐恢复清晰。但不妙的是，同样清晰起来的还有小丑的脚步声。一个沉重的金属物体在地上拖拽出刺耳的声响，手握撬棍的小丑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一瞬间，布鲁斯心中闪过不下二十种在一转身间就制服小丑的方法，可惜这些方法只属于蝙蝠侠，不属于哥谭宝贝。电光石火的思考之后，布鲁斯闭上眼，任由小丑用撬棍将自己敲晕。 第一是为了不暴露身份，第二我或许可以顺藤摸瓜找出发布悬赏的人。倒地前布鲁斯还在心里默念他的理由。然而当他醒来时就有点后悔了，布鲁斯的意识还在混沌中时，就能感觉到后脑还在一抽一抽的疼着，可见小丑并没有因为他有张好脸就下手轻一点。 布鲁斯晃了晃脑袋，将眼前一团一团的黑影甩开，哈莉的笑脸突然出现在了他视线中。 “呀，布鲁西，你醒啦。”她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掌。 “你，你们要干什么？”布鲁斯用战战兢兢的语气说。 “你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真可爱。”哈莉一手捧着脸，像是在看什么可爱的小动物一样，还伸出食指戳了戳布鲁斯的脸颊。布鲁斯努力偏过头，他发现自己正被两双手铐拷在一张椅子的扶手上。 哈莉开心的凑上前，在布鲁斯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口，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 “哈莉，回来。”小丑的声音响起，“别把布鲁西吓坏了。” 哈莉蹦蹦跳跳的从布鲁斯面前跳开，之前被她挡住的视野放开，布鲁斯终于看清了自己现在正坐在一架飞机的座椅上。而这架飞机的内部及其眼熟，几乎和他们之前缴获的无赖帮那架飞机一模一样。 飞机正中的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个圆形的黑色飞鹰的标志。布鲁斯微微眯起眼，总算看清了标志外环上写的内容。 国土……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那是什么东西？ 看上去应该是一个政府组织，但是为什么他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布鲁斯的思绪骤然沉了下去，难道这个绑架的背后是政府在操控？一瞬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政府发现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而策划了这一悬赏。但仔细一想这个推断又漏洞百出，如果要抓他，政府完全没必要绕这么一个大圈子，通过一群犯罪分子来达成这个目的。 但不管怎样，如果政府有参与到这件事之中的话，那情况绝对十分不妙。 小丑走上前来，手指放在布鲁斯的咽喉上危险的打了几个转，心满意足的欣赏着布鲁斯高超演技装出来的惊恐神色，他的手指一路上移到布鲁斯脸上，最后将哈莉印在上面的唇印抹掉了。 “我突然又不想把你交出去了。”小丑假惺惺的叹气，“你真好看，布鲁西。我应该把你带回哥谭，用你来引诱小蝙蝠出来才是的。” “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引出蝙蝠侠？”布鲁斯的身体往后缩。 “别想骗我。”小丑摇了摇手指，“我知道你和小蝙蝠有一腿，这还是企鹅人说的。” 有那么一刻，布鲁斯和他内心的蝙蝠侠都在深深的后悔，为什么他要一时兴起把企鹅人扔进阿克汉姆啊！ 第19章 双线 “嘿！你们都听我说！” 纽约下午的太阳懒洋洋的从落地窗外照进来，复仇者大厦的客厅内挤着一大堆正在午后消食状态中的复仇者们。鹰眼和猎鹰在联机打游戏，美国队长捧着一本书在读，没有进入浩克状态的班纳正带着耳机听古典音乐，快银和红女巫姐弟头碰头的说着悄悄话，托尔和幻视在讨论新一季披风流行趋势，黑寡妇则占据了阳光最充足的一张沙发，正在温暖的阳光中睡午觉。 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太过安逸了，以至于托尼几乎吼破了嗓子也没人理睬他。 被队友全盘无视了的钢铁侠十分不悦，他伸手拔掉了ps4的电源，引来了猎鹰和鹰眼不满的大叫，接着又一把扫开了茶几上堆满的零食，然后直接跳了上去。 “史塔克！你刚刚差点踩到我！”蚁人抗议的声音从他脚边传来。托尼装作没听见，抬起脚尖将站在茶几边缘的蚁人踢了下去。 这一系列举动终于让他得到了他队友们汇聚而来的目光。 托尼暗地里享受了一下这种被仰视的感觉，然后开口说道：“复仇者们，我们现在正面临一个紧急情况。” “什么？”鹰眼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史塔克你要破产了？” “完了，这下咱们只能去投奔黑豹了。”变回了正常大小的蚁人接话。 “原来你们还有自己在吃别人的自觉啊。”黑寡妇悠悠的说。 “喂！你们正经一点！这件事情很严肃！”托尼嚷嚷道。复仇者们终于不情不愿的挪动了起来，一群东倒西歪的人终于勉强坐直了。 托尼清了清嗓子：“最近，我们的武器库里一直在丢东西……” 他话还没说完鹰眼就举起双手大喊：“不是我做的！我只偷过厨房里的小甜饼！” 托尼：“……” 要不要不打自招的这么快，克林特你在心虚什么啊。 “我承认我是有拿走几台你的纳米扫地机器人回去研究啦。”蚁人摊手，“不过那些应该都不算武器吧？” “好吧我们现在终于找到传说中的甜食小偷了，以及皮姆，扫地机器人的事我私下再找你谈。”托尼揉了揉额角，“据我的统计，一个多月来我们的武器库里丢失了大量的武器，机库里甚至包括三台最新型号的昆式战机，而我至今都没有查出是谁干的。” “没有监控吗？”摘下了耳机的班纳问。 托尼耸了耸肩：“贾维斯的监控系统多次被短暂干扰，而期间武器库和机库的大门从来都没被打开过，那些东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对了。”美国队长突然紧张的举起手，“托尼你有在武器库里看到我的盾吗？我昨晚给它补过漆之后忘拿出来了。” “你的盾？”托尼愣住了，“我没在里面看到你的盾啊。” 一阵沉寂之后，客厅里爆出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完了！队长失踪了啊啊啊啊！” “什么叫队长失踪了！我不是还在这里吗！”史蒂夫抗议。 猎鹰抱着脑袋喊道：“你现在只是史蒂夫·罗杰斯了，盾牌才是美国队长的本体啊！” 布鲁斯本以为这次航程将会持续很久，至少应该足够他们回到哥谭境内，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飞机很快就开始降落了。而从小丑和哈莉的表情上来看，他们两人也很吃惊。 “这是什么意思？”小丑一边盯着飞机上的电子地图一边冲着话筒愤怒的吼道，“到头来我们又飞回了大都会？你这是在耍我们吗！”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谨慎，小丑先生。”一个平板无波的电子音从扩音器内传出，“毕竟这可是一笔五十亿美金的交易。” “所以你们就像耍猴一样指挥着我们没头没脑的飞了这么一大圈！”小丑一脚踢在控制台上。 “如果你们不这么做，或许在我们完成交易之前布鲁斯韦恩就会被正义联盟救走了。”电子音冷冰冰的向小丑分析着利害关系，“看在五十亿美金的份上，小丑先生，我希望你能打消你的怒火。” 小丑愤愤的关掉了通讯，哈莉似乎想上前劝解两句，但看到小丑阴沉的脸色后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 飞机平稳的下降，穿过云层之后，一座建造在大都会市郊的不起眼的工厂出现在视野内。小丑坐回驾驶位上，操控飞机盘旋下降，最后降落在了工厂的一处露台上。 露台尽头的一扇钢铁大门缓慢打开，哈莉用钥匙打开了布鲁斯的手铐，小丑则伸出手状似亲热的挽住布鲁斯的手臂，同时另一手将一把枪抵在了布鲁斯的后腰上。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布鲁西。”小丑心情恶劣的说，“不要想着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招，你不会想知道惹怒我的后果是什么。” 说完，由手握长柄锤的哈莉带头，三人一起走入了那扇大门之后的黑暗中。 大都会，用途可疑的工厂，那笔天价的赏金，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线索，布鲁斯的脑海中迅速勾勒出了发布悬赏的一个最可能的嫌疑人。果不其然，当大门关上，灯光亮起，站在走廊上的莱克斯卢瑟一点都没让他吃惊。 “哦，是你啊，莱克西。”小丑兴致缺缺的开口，“我还以为这次和我打交道的会是什么新鲜的人物。” 卢瑟一挥手，他的女保镖立刻走上前来，意图将布鲁斯从小丑手上带走。但小丑并没有松开布鲁斯，而是拉着他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茉西伸过来想要拉走布鲁斯的手。 “你这是要干什么？”卢瑟表情平静的开口。 “啊，莱克西，你刚刚也说了，这是一笔五十亿美金的交易。”小丑狞笑着将手/枪指向了茉西，“我可不放心把这么贵重的货物就这样交给你，要是你赖账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办。”卢瑟将手背到身后，似乎对小丑讨价还价的行为毫不意外。 小丑向哈莉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从暗袋里掏出一张写了银行账户号码的纸条递给茉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规矩。” 卢瑟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招手让茉西接下纸条：“我只能先给你打二十五亿，因为这个悬赏不是我一个人发布的。我的朋友正在赶来的路上，要等到他到了之后才能将剩下的钱打给你。” “既然是你的朋友，你应该不介意替他垫付一下对吧。”小丑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 “你可以先拿着我的二十五亿，小丑。”卢瑟的语气傲慢的扬了起来，“或者你也可以拒绝交易，白忙活这一场。我想就算是韦恩集团也未必愿意支付二十五亿的赎金。” 小丑恨恨的咬住牙，以他的性格肯定早就和卢瑟闹翻了，但是事到如今他又放不下那二十五亿的巨额赏金。权衡再三之后，他放开了布鲁斯的手臂。 “好吧，莱克西，你赢了。”小丑重新挂上夸张的笑脸，将手/枪揣回了西装里面，“不过我有个要求，我要在这里等你的朋友来，知道他把另外一半钱打给我我才会离开。” 茉西看向卢瑟，卢瑟应允的点了头。茉西立刻掏出一部平板电脑，在上面敲敲打打了一阵之后，小丑的手机上立刻受到了二十五亿美金到账的信息。 “好吧，莱克西，你可以带布鲁西走了。”小丑大手一挥说道，“不过你最好喊你的朋友动作快一点，我可没什么耐心。” 茉西拿着枪将布鲁斯送到卢瑟面前，然后小声问道：“您真的要让他们留下来？” 卢瑟冷冷的勾起嘴角：“惹急小丑不是好事，他是个疯子，没人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我现在不好收拾他，不过对于我们的盟友来说，小丑可不算什么麻烦。我们大可等他到了再对小丑下手。” 说完他想了想，然后对茉西吩咐道：“韦恩交给我就行了，你带他们去‘那个’房间。” 而另一边，哈莉也在悄悄的对小丑说：“布丁，卢瑟这么过分，你真的忍得下这口气？” 小丑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别急，哈莉宝贝，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留下来？等卢瑟他朋友的二十五亿到账，他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后悔了。” 在一个崭新的纽约早晨里，复仇者们正难得整齐的围着餐厅里那张夸张的长桌吃早餐。不过这一顿早餐的氛围并没有平时那么轻松，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谁都没有动面前的食物。 “咳，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队长。”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气氛的托尔开口说，“不过饭还是要吃的。” 猎鹰情绪低落的摇头：“一想到队长现在仍然失踪在外，我就没什么胃口。” “不知道队长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早餐吃。”猎鹰失神的用叉子搅动着盘子里的炒蛋。 “我是真的很想念队长。”蚁人低着头说道。 “我也是。”班纳接话。 “我们也是。”变种人姐弟异口同声的说。 托尼用餐叉敲了敲盘子：“复仇者们，我也和你们一样很担心队长，但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打起精神来寻找队长的下落，而不是一直沉浸在队长失踪的悲痛之中。” “史塔克说的没错。”黑寡妇开口，“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把队长尽快找回来。” 她的话音落下，整个餐厅的寂静却越发沉重了。 两分钟后，坐在餐桌另一头的史蒂夫终于忍无可忍的掀了桌：“有完没完了你们！你们当我在这里是死的吗！” 第20章 条件 “不行，我做不到。” 诺拉单膝跪在地上，右手用力的按着太阳穴。地狱之瞳的火光在一瞬的迸发之后就黯淡了下来，只在她的大脑内留下了针扎般密集的疼痛感。 “你没事吧？”飘在空中的超人问。 “还好。”诺拉扶着星球日报楼顶那个巨大的地球雕塑站了起来，“只是我现在状态不佳，没法觉醒地狱之瞳的搜魂能力……可能是小丑敲我的那一棍的原因吧。” “哦，抱歉，我把这件事忘了。”超人稍微飘了低一点，有些尴尬的道歉，“那个，我刚刚有点着急……” “没事，我理解。”诺拉摆了摆手。用关心则乱来形容现在的超人再合适不过了，她在医疗室里醒来还没到五分钟，还在头疼欲裂时就被冲进来的超人一把拎走，要不是中了恐惧毒气的尚恩还在昏迷不醒，估计连他也要被超人从病床上拖起来找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被绑架的事情暂时还没公开，为了保密这个消息，联盟目前能调动的人手十分有限。绿灯侠有急事回了oa星，闪电侠在中心城被逆闪电绊住了，海王在亚特兰蒂斯处理政务，现在能参与寻找的人就只剩下神奇女侠、绿箭侠、超人和诺拉。 至于蝙蝠侠，今晚他的通讯器一直没有人应答，最后超人的呼叫被自动转入蝙蝠洞，接起来的人还是罗宾。在超人耐心的向他解释完目前的状况之后，小知更鸟支支吾吾的告诉他，蝙蝠侠目前有很棘手的事情要处理，暂时无法参与联盟的行动。 人手紧张，再加上地狱之瞳的搜魂能力无法觉醒，超人脸上的担忧再也藏不住了。 “我想韦恩先生现在不会有什么事的。”诺拉笨拙的安慰道，“毕竟悬赏上写着要将他活着带去，小丑应该不会伤害他。” 可惜这样的安慰根本没有效果，超人的情绪反而更低落了。 “我在大都会上空飞了一整晚，一直在用x视线寻找他的踪迹。”超人低声说，“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个城市里有那么多的地方我看不穿。” “那个，如果你说的是看不穿铅的问题，我倒是可以帮忙。”诺拉开口，“还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地狱之瞳对灵魂的窥探。” 超人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可以透过铅看见人的灵魂？” “我可以透过任何东西看见人的灵魂。”诺拉说，“这样，你把你看不穿的地方标注给我，我去找绿箭侠……”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诶？等等！” 卢瑟和布鲁斯并肩走在一条空旷的走廊上，如果忽略掉卢瑟手里指着布鲁斯的枪，两人看上去就像正在谈论一件商业合作项目一样。 “莱克斯，你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布鲁斯问，“是因为我上次没有答应和你合作那个军/工项目吗？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当然不是因为那件事。”卢瑟笑着回答，眼神中则是不加掩饰的轻蔑，“我也知道在韦恩集团里真正拍板做决定的人不是你，说实话，你让那个老黑/鬼掌握了太多的权力，你就不担心他有一天会鸠占鹊巢，将你的公司据为己有？” “你说卢修斯吗？”布鲁斯的表情看上去迷惑不解，“我为什么要担心这个，他只是一个ceo，我才是董事长啊。” 果然是个空有一张漂亮皮囊的白痴。卢瑟在心里冷笑着想。他倒乐于见到有一天韦恩集团的ceo和董事长因为权力的问题翻脸，到时候趁着韦恩集团内部动荡的机会，他就能有机会一步步蚕食掉这个历史悠久的企业。 卢瑟丝毫没有在布鲁斯面前掩饰神色的想法，而他不知道的是后者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猜到他的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布鲁斯继续问：“那你这是为什么，五十亿美金可不是小数目啊，连我都觉得这个金额很吓人。” “你是在担心我的经济状况？”卢瑟嘲弄的反问，“不用担心，你刚刚应该也听到了，我有一个合作伙伴和我一起分担这笔悬赏。再说前几天我的公司才有一大笔资金入账，二十五亿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数字。” 这下轮到布鲁斯在心里冷笑了。卢瑟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布鲁斯早就调查到这笔钱是来自兰德斯夫人的遗产。这位富有的贵族老太太出人意料的在遗嘱里将大部分遗产都赠与了莱克斯·卢瑟，甚至都没给自己的孩子留下多少。 兰德斯夫人的年纪都足以当卢瑟的母亲了，真不知道他这次用了什么手段蛊惑住了她的心。布鲁斯想。卢瑟是打算将“业务范围”扩展向六十岁以上的女性吗？ 不过布鲁斯现在更为感兴趣的还是卢瑟口中的“合作伙伴”，如他所料，这个悬赏的幕后推手并不是一个人。 “你的合作伙伴是谁？”布鲁斯接着当问题宝宝，“我之前见过吗？” “你们应该没见过，确切来说，是他想见你。”卢瑟含糊的回答。 布鲁斯不动声色的皱起眉头：“他既然想见我的话可以直接和我的秘书预约啊，何必费这么大的劲。”他没说出来的是，这个人有能力匿名发布这样天价的悬赏，自然也有能力自己策划对于布鲁斯韦恩的绑架，这样绕一大圈发布悬赏怎么看都是画蛇添足。 卢瑟用枪管戳了一下布鲁斯的腰：“这些问题你就别问了，在这件事上我们两个各取所需，发布悬赏是他的注意，而我又正好需要‘借用’你一下。至于其他的事情，你问了我也是不会说的。” 话毕，他们在一扇厚重的钢铁大门前停了下来。 “好了，我们到了。”卢瑟摇了摇手中的枪，“只能先委屈你在里面待一会儿了，布鲁斯。不过你应该不会呆太久的。” 诺拉在提出之前那个建议的时候，她原本想的是搭绿箭侠的飞机的，而绝对绝对不会是让超人拎着她的领子带着她在空中飞。 “他在这里吗？”超人提着诺拉在码头上的一间仓库前降落，焦急又期待的问。 “不在……”诺拉气若游丝的回答，她深深觉得这样下去她不是被空中的寒风冻死，就是被超人这个载人的方式勒死。 超人轻声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把整个市区找完了，下面只有去郊区了。” “等等，超人。”诺拉好不容易顺过气，终于有机会提出一个她思考了很久的问题，“你确定韦恩先生现在一定在大都会吗？” “小丑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离开大都会的范围。”超人忧心忡忡的说，“戴安娜一直在正在瞭望塔上监视大都会出城的所有道路，要是发现了小丑她会通知我的。” “万一小丑有飞机呢？就像无赖帮一样。”诺拉说，“在我们离开哥谭的时候，小丑和哈莉都还在阿克汉姆里面关着，要是他们前几天就越狱了的话，蝙蝠侠也肯定早就收到消息了。但问题是，直到今晚的宴会开始之前，都没有消息说小丑已经越狱。这说明他们逃出阿克汉姆是在宴会开始之后，要是没有飞机，小丑和哈莉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到大都会？” 超人愣住了。 也不怪他没有想到，蝙蝠侠很少讲关于哥谭的事务告诉联盟成员。诺拉也是因为这几天一直以保镖的身份跟在布鲁斯身边，才能知道一点哥谭方面的现状。 “不过你怎么知道蝙蝠侠一直没收到小丑越狱的消息？”超人冷不丁的问。 “啊，这个……”诺拉的大脑飞速旋转，“要是蝙蝠侠知道了越狱，肯定早就向联盟请假了啊……” 超人想了想，觉得诺拉说的很有道理。再加上罗宾说蝙蝠侠被一件很棘手的事情缠住了，超人越想越觉得蝙蝠侠是匆匆赶回哥谭处理小丑越狱的事。 “你的意思是小丑很可能已经将布鲁斯带回了哥谭？”超人握紧拳头。 诺拉立刻摇头：“我没这么说。” 超人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话：“那我们现在应该立刻赶往哥谭。” “能别带上我吗？”诺拉欲哭无泪的说。要是再被超人这样拎着飞去哥谭，她绝对会死在半路上。 而就在这时，一架箭头形状的飞机出现在两人上方。飞机无声的降落，绿箭侠从机舱里探出了脑袋。 “超人，我找到了一个指明要交给你的东西。”他一边爬出机舱一边说，“你猜得到吗，这玩意就插在星球日报顶上的地球仪上，我费了好大劲才拔/出/来。希望星球日报可不要找我赔偿他们的标志性雕塑。” 超人皱起眉头，从绿箭侠手中接过一个密封的金属管。他可以确定，之前他们离开星球日报楼顶的时候地球仪上还没有任何东西，这个金属管毫无疑问是两个小时之内才插/进去的。 金属管上写着醒目的“超人亲启”，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说明，任何想要打开金属管的行为都会使里面的内容物被立刻销毁。 “我想这里面的东西只能靠你用x视线来看了。”绿箭侠无奈的摊手。 超人微微眯起眼，金属管不是铅制的，他轻而易举的就看见了里面装的是什么。 看着超人骤然冷下来的脸色，在场的另外两人立刻意识到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个，超人，里面有什么？”诺拉问。 绿箭侠没有开口，他想的比较悲观，觉得里面或许是一根剁下来的布鲁斯·韦恩的手指。 超人深吸了一口气：“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还说我想救布鲁斯的话就一个人到那里去。如果我带了其他人，或者将地址透露给其他人……总之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出现在那里，布鲁斯就会立刻被杀。” “那你……”绿箭侠刚刚想说话，就见到超人像一枚子弹一样冲入空中，一秒之内就失去了踪迹，只留绿箭侠和诺拉站在地上面面相觑。 半晌后，绿箭侠表情凝滞的开口说：“他刚刚喊韦恩是不是喊的布鲁斯？” 而诺拉则一脸恨铁不成钢：“喊你一个人去你就真的一个人去吗！这么诚实干什么啊！” 第21章 计划之外 铅板。 布鲁斯踩了踩脚下的金属地板，再次确认了自己刚才的判断，这整间房间都是用含铅金属建造而成的。这样的房间出现在拥有超人的城市里并不奇怪，但是连地板都是用铅板做成的话，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布鲁斯低着头，在偌大而空旷的房间内来回踱步。就算有人正透过房间内的监视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到的也只会是一个处于焦虑不安中的人质。他踏在地上的脚步声十分响亮，布鲁斯不动声色的听着它们在房间不同位置传出的声音差异，三圈之后，他就大致摸清了整个房间地板下的构造。 靠墙的一圈地板下藏着机关，布鲁斯猜测这些应该是用来在墙壁破裂的情况下封锁房间用的。除此之外，东南角和东北角的地板下也有暗格，从回声来判断里面藏着体积较大的物体，按照卢瑟的性格，里面放着的应该是某种武器。而房间正中的地板下有一大块暗格，听起来里面似乎装的东西却不是很多。布鲁斯在暗格上方站定，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地板之间的接缝，现在他基本能确定了，这下面藏着的是氪石。 卢瑟在这间房间里的所有布置，都是为了对付超人。 只是有一件事布鲁斯还没有想通，那就是他自己在卢瑟的计划里到底处于什么样的位置。看起来卢瑟是想用他做诱饵，将超人引至这个精心布置了陷阱的房间内。但是卢瑟是如何那么肯定前来营救的人一定会是超人？就算超人会来，也不代表他不会带其他的联盟成员一起来。 布鲁斯走到墙边坐了下来。 他的手指看似无意识的搓揉着衬衫的袖口。感谢世人对布鲁斯·韦恩的固有印象，卢瑟在将他关进这间房间之前之拿走了他的手机和手表，丝毫没有想到布鲁斯的衬衫袖口内会藏着一个微型信号发射器。此时这个发射器正在将他的坐标发回到蝙蝠洞内的电脑上，布鲁斯想了想，又用手指在发射器上敲出一串摩尔斯电码，要求阿尔弗雷德启动sw7号应急预案。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屈起双腿，闭上眼将脸埋进手臂之间，开始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养精蓄锐。 这很明显是一个陷阱，漂浮在半空中的超人心想。 夜色之中，他面前那栋庞大的建筑就像一只蛰伏的巨兽，随准备着张开危险的血盆大口。表面上看去这只是大都会市郊一座普通的工厂，但超人只需一眼就发现这个工厂所有的墙壁内都镶嵌着铅板。还有一架飞机正大大咧咧的停在工厂的大露台上，型号和他们前几天从无赖帮手上缴获的飞机基本上一模一样。 到了这个份上，傻子也该猜出来这一切是谁在操纵了。超人叹了口气，就算知道了这是卢瑟布置下来的陷阱，他也必须义无反顾的冲进去。 他从空中飞下，冲着工厂大门狠狠挥出一拳，坚固的钢铁大门在他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的倒下，在地板上砸出一声巨响。 “卢瑟！我知道这都是你在搞鬼！”超人没有落地，而是直接飘进大门，“把布鲁斯交出来！” 大门后的空旷空间内只有他的声音回响，超人的怒喝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卢瑟！出来！”超人更为愤怒的吼道。 这次做出反应了的是灯光，天花板上的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在黑暗的工厂中画出了一条显眼的线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楼上。超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抱起手臂，顺着这串替他之路的灯光向工厂深处飘去。 “茉西，我们的合作伙伴还有多久能到？”工厂主控室内，心情大好的卢瑟头也不回的问他的保镖。屏幕上的超人正如他预期的一样踏入陷阱，到目前为止，卢瑟的所有计划都实施的十分顺利。 “我刚刚联系过了，他还有两个小时的航程就能抵达大都会。”茉西回答。 卢瑟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吩咐：“准备好我最好的香槟，茉西。我过一会儿要好好庆祝这次胜利。” 茉西点头应下，转身离开主控制。 卢瑟并不觉得自己现在就开始准备庆功会为时过早，在他看来，屏幕上的超人已经是一个马上就要死去的外星人，还是一个在身败名裂中死去的外星人。而在超人之后，整个正义联盟也将在卢瑟的推动下背负上难以洗刷的恶名。他在键盘上按下一个键，画面转换到了囚/禁着布鲁斯的房间，镜头中的哥谭宝贝依旧靠墙坐着，看上去十分的无助和绝望。 “可怜的布鲁斯，在今晚之后，韦恩集团就要失去他们的董事长了。”卢瑟一边用嘲讽的口气自言自语，一边将画面切换回超人那边。而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刚刚高兴的太早了，超人身边的一堵墙突然毫无预兆的被炸开，烟尘中小丑和哈莉的身影从墙上的大洞跳了出来，正好拦在了超人之前。 “看呀j先生，这不是超人吗？”哈莉惊讶的说，“他不会把我们抓起来吧？” 超人明显比他们还要吃惊，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见小丑愤怒的声音响起：“怎么是你来救布鲁西！我的小蝙蝠呢！” 一声似有似无的炸裂声引起了布鲁斯的警觉，他将手轻轻搭在墙上，手指感觉到墙面正传来轻微的颤抖。 是超人到了吗？他扶着墙站起身。 而接下来墙面上传来幅度更大的颤抖，密集的炸裂声不断从紧闭的大门外传来。这明显是炸掉爆炸才会产生的声音，布鲁斯心里立刻有了判断，估计是卢瑟和小丑内讧了。 说起来还真应该感谢这些反派的友谊薄弱。布鲁斯在感叹的同时开始思考他应该如何利用这次宝贵的内讧机会逃出去。可惜不等他思考了还不到五分钟，只听见一声巨响在他耳边炸开，房间内的墙壁被一股磅礴的力道轰破，布鲁斯立刻扑倒在地，堪堪躲过了几块擦着他的后脑飞过的水泥块。 警报响起，房间内的所有机关立刻启动。浓烈的烟尘抢得布鲁斯一阵咳嗽，他在心里暗骂超人的鲁莽，余光瞥见存放氪石的暗格已经在缓缓开启。 电光石火间，布鲁斯心里已经飞速构架出了至少三套应对方案，美中不足的是每一套都有极大的风险暴露他的身份。而一声玻璃碎裂的响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布鲁斯抬头，发现墙角的监视器上正插着一支十分眼熟的黑色蝙蝠飞镖。 “布鲁斯，你看我来的及时吧。”迪克欢快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这个声音对于布鲁斯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放弃装弱的他手肘在地上一撑，用蝙蝠侠的利落身手从地上跳了起来。只见穿着罗宾制服的迪克正双手叉腰站在他面前，挺胸抬头一脸得意的仰望着他。而迪克身后的墙上有一个大洞，洞口中正插着他的蝙蝠飞机——迪克是开着飞机直接撞进来的。 看见蝙蝠飞机前端被撞出的凹痕，布鲁斯平生第一次生出了想要揍孩子的冲动。 而迪克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导师兼养父现在正处于爆发边缘，第一次独自行动的罗宾情绪高昂，一手将装着全套蝙蝠侠装甲的提箱递给布鲁斯，同时不等布鲁斯发问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讲述事情经过：“你不是叫阿尔弗雷德启动sw7号应急计划吗？可是我们既联系不上火星猎人也联系不上扎塔娜，所以我就和阿尔弗雷德说我可以自己开着蝙蝠飞机来就你。” “阿尔弗雷德绝对没有答应你。”布鲁斯冷着脸说。 迪克挠了挠头发：“他也没有明确表示反对啦，其实我是想开罗宾直升机来的，但是直升机没有蝙蝠飞机快。” 在迪克说话的时候，布鲁斯已经动作迅速的换上了蝙蝠装甲，他低头扣上万能腰带，抬头又看见蝙蝠飞机的伤痕，心里立刻又是一阵抽痛。 迪克终于发现布鲁斯的情绪不对了，他顺着布鲁斯的视线看去，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我是怕用导弹会伤到你才直接撞的。我之前看你这么做过啦，而且这次卢修斯给蝙蝠飞机的升级做的很好嘛，你看机头都没有像上次撞得那么惨了……” 布鲁斯拉下面具，将心疼的目光掩盖在了护目镜下。化身为蝙蝠侠的他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飞机上挪开，开始观察从地板下的暗格内升起的武器。那是两把射线枪，透明的枪身内各自装着一块绿莹莹的氪石。这估计就是卢瑟打算用来杀掉超人的武器。 蝙蝠侠走上前，将射线枪的外壳撬开，取出氪石放进了腰带里。然后他又走到房间中心的暗格边上，出乎他意料的是，躺在地板下的石头发出的却是罕见的红色光芒。 “蝙蝠侠，你发现什么了？”将蝙蝠侠换下来的衣服抱进蝙蝠飞机的罗宾去而复返，“诶，这不是红氪石吗？” “我想我知道卢瑟的计划是什么了。”蝙蝠侠低沉的说。 超人对布鲁斯·韦恩抱有极大的敌意。在红氪石的影响下，失去了心中道德感的超人毫无疑问会攻击甚至试图杀死他。而卢瑟的监视器将会录下超人杀死布鲁斯·韦恩的全部过程，之后卢瑟再使用绿氪石杀死超人，并将视频向公众公开，这样不但没有人会谴责他杀死超人的行为，还会使得超人甚至正义联盟的声誉都一落千丈。 蝙蝠侠拿起红氪石，然后起身对罗宾说：“你把蝙蝠飞机开走吧。” “诶，那你怎么办？”罗宾问道。 “我需要你做出一个布鲁斯·韦恩已经被营救离开的假象，至于我。”蝙蝠侠将红氪石放进腰带里，“我要去找卢瑟算账。” 一架昆式战机正在夜幕中悄然无声的飞行。 “父亲，我刚刚收到消息。莱克斯·卢瑟的计划失败了。布鲁斯已经从他手上逃脱，卢瑟自己也被送进了警察局，我们还需要继续前往大都会吗？” “算了，塔利亚，返航吧。” “可是您不担心卢瑟会泄露我们的计划吗？” “卢瑟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真正在计划什么，他也不知道和他合作的其实是刺客联盟。至于我亲爱的学生布鲁斯……咱们还有的是机会和他见面。” 第22章 世界第二侦探 要是卢瑟早一点知道小丑在关键时刻毁掉他的计划，他砸锅卖铁都要凑足五十亿把小丑赶走，或者狠下心直接将小丑和哈莉干掉。就算这些都做不到，他也不会让茉西将小丑和哈莉关起来了。 发现自己被关起来的小丑以为卢瑟这么做是想赖账，立刻气得火冒三丈，当即抄起手榴弹炸开了墙，结果误打误撞的和超人狭路相逢。超人实在做不出放任小丑从自己眼前逃走的事情，两方交手的过程中不知打坏炸坏了多少堵墙。最后还是超人扯了一根电缆下来将小丑和哈莉捆了起来，才彻底结束了战斗。 “这不公平！我还没用氪石喷雾呢！”哈莉尖叫道。 超人随手将两人仍在一旁，心急如焚的想要去救布鲁斯，这时他的联盟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 “蝙蝠侠呼叫超人。”蝙蝠侠阴沉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布鲁斯·韦恩已经被安全营救了，我抓住了卢瑟，你现在立刻到四楼的主控室来，把小丑和哈莉一起带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超人突然有些失落，他没有想到，当他还在和小丑战斗的时候，蝙蝠侠已经干净利落的处理完了所有的麻烦。他一手提着一个人，灰溜溜的飘到四楼的主控室。见他出现，蝙蝠侠指了指地上被绳索紧紧困住的卢瑟和茉西开口：“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在这里守着他们直到警察来，韦恩的证词很快就会提交给大都会的警方。” “哦，好。”超人情绪低落的回答。 蝙蝠侠一甩披风，踏上窗沿射出抓钩枪，空中蝙蝠飞机的身影一闪而过，抓钩枪钩在了扁平的机翼上，下一秒就将蝙蝠侠整个人带入空中，黑色的披风在空中飘起，延展成一只蝙蝠的轮廓。 被仍在办公桌后的卢瑟咬牙切齿的看着蝙蝠侠离开，他本来打算调动武器阻止超人和小丑，可没想到转眼就被蝙蝠侠上门查了水表。精心策划了许久的计划如今功亏一篑，这让他心里对蝙蝠侠的恨意迅速飙升，几乎都要超过了超人的仇恨值。 超人目送他的身影融入无边的夜色，然后转身居高临下的望着满脸不甘的卢瑟：“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 卢瑟不屑的笑了：“超人，你这次只是侥幸逃过了一劫。本来按照我的计划，你这次是不会有任何逃脱的机会的，要不是……”说到这里，他恶狠狠的瞪了小丑一眼，“要不是小丑和蝙蝠侠来搅局，你和韦恩现在早就是两具尸体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超人一把揪住领子提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对布鲁斯做了什么！” “不是我对他做什么，而是你对他做什么。”卢瑟冷笑道，“你知道我在关着他的房间里放了什么吗？我放了红氪石。” 超人脸色骤变。 “我对我的敌人总是有足够的了解，超人。”卢瑟接着说，“还记得你上次在哥谭救过韦恩一次吗？第二天哥谭早报头条上印了一张你和韦恩的照片，你自己或许都还没有意识到过，你看着韦恩时的眼神和你当年看露易丝·莱恩的眼神一模一样！” 超人的手不由自主的一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大喊出声：“不是这样的！” “你骗得过别人，但你骗不过我，超人。你不会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来研究你。”卢瑟得意的说，“在露易丝宣布订婚之前，你每次看向她的眼神都是热烈殷切的，而在她订婚后你对她的感情似乎就逐渐冷却了下来。我还一直在想下一个能让你露出那种眼神的人会是谁，结果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你现在爱着的人就是布鲁斯·韦恩！” “什么！”躺在地上的小丑剧烈的挣扎起来，“布鲁西是我们哥谭的！把你的手从哥谭拿开，蓝色外星犬！” 卢瑟骤然拔高的声音盖过了小丑的怒吼：“想想看，超人。在红氪石影响下的你会做出什么？撕去伪善外皮的外星暴君向心上人求爱，只可惜韦恩是不折不扣的直男！失去了虚伪的正直，被心爱的人拒绝甚至羞辱的你会做出什么！你还能控制住内心的暴虐吗！你能抑制住对杀戮的渴望吗！” “哦，又来……”靠在墙上的茉西头疼的感叹。她的老板智商虽然高，但在某些方面的思维实在难以理解，这么曲线救国的计划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先不说韦恩在那种情况下有没有胆量拒绝超人，万一韦恩其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双性恋呢？ 先是露易丝·莱恩，现在又是布鲁斯·韦恩，她家老板为什么总喜欢对超人的心上人下手。茉西心想，难不成他其实是一个fff团成员？ 而超人明显已经被卢瑟的这一席话激怒了，他的双眼泛起危险的红光，另一只手已经紧紧的握成拳头，随时准备向着卢瑟砸下去。而卢瑟则更为得意的大笑起来：“你想杀了我吗？来吧，来啊！让这个世界看看你事实上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一声尖锐的警笛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超人从愤怒的情绪中猛然惊醒。他松开手，重重跌回了地板上的卢瑟依旧倔强的仰着头，不怀好意的对超人说：“我要是告诉你所有的敌人你现在爱的人是布鲁斯·韦恩，你猜猜下面会发生什么？” “没人会相信的。”超人冷冷的说。 “那我们走着瞧。”卢瑟回以一个胜利的笑容。 莱克斯·卢瑟被逮捕，小丑和哈莉被扔回了阿克汉姆，黑市上关于布鲁斯·韦恩的悬赏消失的无影无踪。表面上看这次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但是还有更多的谜题仍然掩盖在重重迷雾之后。卢瑟的合作者是谁，提供给无赖帮和小丑的飞机是从哪里来的，史塔克工业和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这两个陌生的势力在整件事中又是什么样的位置，以上的问题并没能随着卢瑟的落网而水落石出。 不过这些并不是什么需要立刻解决的问题，在这次任务之后，瞭望塔难得的进入了一段清闲的时间。不过事实证明，日子过得太悠闲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对于某些不肯安分的人来说，没有任务的时间就是拿来孜孜不倦的作死用的。 这天，诺拉和尚恩正在咨询室里讨论最新的电视剧，这时绿箭侠突然推开了大门。 “哦，是你啊奥利弗。”诺拉的精神立刻紧张了起来，她替绿箭夫妇调解过几次夫妻矛盾，没有哪次不是以极为惨烈的形式收场的。以至于现在奥利弗一出现在咨询室门口，她就有一种跑路的冲动。 尚恩向门外看了看：“戴娜没跟着你一起来？” 绿箭侠警惕的回头，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门外的情况，在确定了附近没有人之后，他才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缓缓关上了门。 诺拉和尚恩对视了一眼，奥利弗今天的反应实在是太反常了。 “那个，发生了什么事吗？”诺拉问。 奥利弗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压低声音对两人说道：“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我知道它听上去十分的荒谬，但是它百分之百是真的！我一个人憋在心里太难受了，想来想去觉得必须要找人说一下。” 诺拉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开口叫奥利弗别说了，就听见尚恩十分感兴趣的询问道：“什么秘密？” 等等尚恩！我总觉得知道这个秘密没好事啊！诺拉在心灵通讯里大喊大叫。 奥利弗搓了搓手，十分兴奋的说：“还记得前几天大都会的那场宴会吗？你们当时也在场，应该知道我当时和韦恩说过一些关于蝙蝠侠的事情。” “记得。”而且我们当时觉得你绝对会死的透透的。 “那就对了。”奥利弗的声音压得更低，“我虽然不像大蝙蝠那样号称世界第一侦探，但我好歹也该是个第二，当时我发现，在我提起蝙蝠侠的时候，韦恩的表情有那么一些不自然。” 诺拉和尚恩的心里立刻警铃大作。只听见奥利弗接着往下讲：“我不是开玩笑说我喜欢蝙蝠侠吗，还说蝙蝠侠和猫女有一腿。当时韦恩的表情虽然十分惊讶，但是我看见他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愤怒。那不仅仅是生气，更多的还有一种被冒犯了的情绪在其中。” 他摊开手：“我当时没有时间仔细思考这件事。这几天没事干的时候，我突然又想起了这个细节。你们说，为什么我这么说蝙蝠侠的时候，韦恩会感到被冒犯了呢？这并不合常理啊。我思考了很久，到最后只得出了一个结论。虽然这个结论十分的荒唐，但是它是唯一一种可能性。” 怎么办？他貌似推断出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了。诺拉在心灵通讯内慌张的问尚恩。 奥利弗还在喋喋不休：“蝙蝠侠的装备基本都是韦恩集团提供的，联盟的最大赞助商也是韦恩集团。我私下调查了一些哥谭的传言，有些信息也和我的推论不谋而合。” 只有先敲晕他然后交给蝙蝠侠处置了。尚恩得出结论。 沉浸在自己的伟大结论中的奥利弗完全没有注意到诺拉和尚恩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他正兴致勃勃的宣布着自己的最终结论：“你们别不相信，布鲁斯·韦恩他……” 诺拉的手已经握住了椅子的扶手，尚恩则捏紧了拳头，只等奥利弗说完最后一句话就照着他的脑袋砸下去。 “……和蝙蝠侠其实是情侣！” 咚，咚。 咨询室里传来两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尚恩？诺拉？你们怎么摔倒了？等等等等尚恩你怎么在吐血啊！这个消息不至于这么震撼吧！”奥利弗慌张的呼喊响起。 诺拉提起最后一口气，紧紧的抓住了奥利弗的裤脚：“答应我一件事，这么恐怖的消息，就别拿出去给别人说了……好吗？” 第23章 生命不息作死不止 奥利弗虽然作死，但是好歹还是有智商的。踢爆了蝙蝠侠的恋情这件事非同小可，他才没有不知轻重到拿出去四处说。 他只是悄悄告诉了他的好友哈尔而已。 哈尔也不是傻瓜，在奥利弗的要求下再三保证会对这件事严格保密。不够秘密永远抵不过寂寞，在某次绿灯部队的集体行动中，百无聊赖的哈尔实在忍不住，就把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是情侣这件事当做笑话一样讲给另外两个地球绿灯听了。 哈尔自认为想的很周全，约翰这样的老好人是绝对不会往外说八卦的，至于盖，虽然他是个扩音喇叭，不过他一直常驻oa星，就算等他回地球的时候，估计早就把这件事忘到几百光年之外去了。 盖对这个八卦产生了极高的兴趣，和哈尔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讨论了很久。约翰听过这件事后只觉得自己听了一个十分渗人的恐怖故事，以无谓著称的绿灯侠居然感到了难以抵抗的恐惧，他听完以后转身就走，打算换个远离哈尔和盖地方忘掉这件事。 几天后，哈尔和约翰回了地球。留在oa的盖尽职尽责的发挥了自己扩音喇叭的功能，不到几天，被他添油加醋且精心修饰过的“地球英雄蝙蝠侠和他的恋人”这个故事就在绿灯部队中传开了。虽然不清楚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是谁，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绿灯侠们津津有味的听盖传播跨扇区的八卦。后来盖杜撰了不少情节，把这个八卦扩展成了爱情小说，此书最后一举登顶了oa当年最为畅销作品的宝座。 盖看到了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畅销小说作家的潜力，于是写的更卖力了。《地球英雄蝙蝠侠和他的恋人》一口气出版了三部，为了使读者产生共鸣，盖还把其他绿灯侠们十分熟悉的哈尔和约翰以蝙蝠侠的情敌这一身份写进了书里。 要是让这两位绿灯侠知道了，绝对会拿绿色的锤子把盖的脑浆砸出来。 不过盖虽然这么肆无忌惮的作死，但oa星和地球离了十万八千光年的距离，照理来说这件事再怎么传也传不回地球的。 如果不是塞尼斯托带着黄灯军团跑到了地球大肆破坏，然后绿灯军团/派出了一个小队来协助哈尔和约翰捉他回去的话。 “多谢你们的协助。”经历一番苦战之后，塞尼斯托和他的手下终于被全数制伏。带队来地球的基洛沃格在瞭望塔大厅中向协助了整场战斗的正义联盟成员逐一致谢。当来到蝙蝠侠面前时，绿灯小队的各位成员情绪明显热情了起来，甚至有人已经掏出纸笔要蝙蝠侠签名。 尽管隔着面具，但是任何视力正常的人都能看出来蝙蝠侠现在面色十分不善。感到危机将至的哈尔立刻冲上前，变出一道绿色栏杆将自己过于激动的同事和浑身黑气的蝙蝠侠隔开。 “你们这是怎么了？”他奇怪的问，“为什么突然对蝙蝠侠这么热情是要干什么？” “因为他太有名了啊！”一个软泥形状的绿灯侠激动的说。 “是啊是啊。”另一个长了八只触手的女性绿灯侠则用四只手捧着脸，“他和他恋人的爱情故事实在是太感人了，特别是第三部结尾那里，我们好多人都差点看哭呢。” 哈尔感到蝙蝠侠的目光如利剑一般死死的插在了自己的背上，似乎立刻就能把他劈成两半。而他的同事们却对此毫不知情，依旧在对着蝙蝠侠发表着不明所以的感叹。 “基洛沃格！”头都要炸了的哈尔转头去向好友求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诶，哈尔你不知道吗？”基洛沃格走上前来，拍了拍哈尔的肩，“你没有读过oa星今年的最佳畅销书籍吗？就是《地球英雄蝙蝠侠和他的恋人》啊，盖写的，足足三部呢。” 哈尔只觉得脑海中一震轰鸣，立刻扭头去看一边的约翰，只见他也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向他望来。两人对视三秒，立刻整齐的惨叫起来：“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基洛沃格你给我说清楚啊！” “哈哈哈，你们不至于这样吧，只是错过一部畅销书而已啊，我回去找人给你们捎两份过来就好了。”基洛沃格不清楚两位地球绿灯的反应过度到底是因为什么，还以为他们是因为错过了小说而遗憾，“就是写的你们的蝙蝠侠和他的恋人布鲁斯·韦恩的故事啦，好像是你们地球上一个很富有的人是吧？盖说这些都是从哈尔你这里真实取材的呢。” 哈尔双膝一软，差点直接跪下。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冲回oa星把盖拖出来往死里揍一顿，然后穿越时间回去把给盖讲这个八卦的自己也揍一顿。 在场感到双膝一软的人绝对不止哈尔，当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在场大部分正义联盟成员也差点跟着跪下。没有人敢去看蝙蝠侠此时的脸色，于是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疑似罪魁哈尔的身上。 绿灯侠们围观到了畅销书中的主角之一，心满意足的走了，约翰见情况不妙也混在绿灯小队里逃了。哈尔从来没有这么想回oa星上班过，可惜包括蝙蝠侠在内的全场目光死死的关注着他，他连想挪动一步都备受瞩目。 两分钟后，实在抵挡不住蝙蝠侠越来越具有压迫感的目光，哈尔举起双手投降一般的说道：“好吧这个八卦是我告诉盖的，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说出整整三部小说的内容！” “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八卦的？”死寂一般的沉默之后，蝙蝠侠终于发了声。 “我……”哈尔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奥利弗的方向飘，他实在不想出卖好友，但又无法解释这个消息的来源。就在他进退两难之时，奥利弗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到了哈尔身边：“是我告诉他的。” 蝙蝠侠的目光缓缓移动到奥利弗的身上，绿箭侠握紧拳头忍住擦冷汗的动作，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底气一点：“蝙蝠，我很抱歉，你和韦恩之间的关系是我个人推断的。我知道我不应该把你的私事说出去，事情演变成这种情况我也没有想到。不过这全是我的责任，和哈尔没有关系，你要怪就怪我。” “奥利弗，你不用这样，这些都是……”哈尔开口。 “没事的，哈尔，这都是我的错，你不需要自责。”奥利弗十分义气的回答。 我没有自责！而且我刚刚是想说这明明都是盖的错啊！被打断了的哈尔在心中咆哮。 蝙蝠侠的目光在他们中间两人来回了几次，然后他看向哈尔，冷冷的说道：“绿灯侠，我们需要找时间谈谈你们的‘畅销书籍’的问题。” 说完他甩起披风，将沉闷压抑的黑气卷进凯夫拉布料之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瞭望塔大厅。 骤然散去的压迫感让大厅内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巴里冲上来扶住一脸生无可恋的哈尔，以防他一个不支倒下去。 “奥利弗，你说咱们会怎么样？”哈尔挂在巴里肩上问奥利弗。 奥利弗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相信蝙蝠侠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不过我们也有过分的地方。这次的谣言……” 说到这里，他突然愣住了，脸上的血色急速褪去。 “奥利弗你怎么了？”一群围观的英雄惊呼起来。 “那个传言！”奥利弗颤抖的说，“蝙蝠侠刚刚，他好像没有，否认那个说他和布鲁斯·韦恩是情侣的传言！” 话音刚落，瞭望塔大厅内立刻一片哗然。哈尔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整个人直接栽倒进了巴里的怀里。 与此同时，回程的绿灯小队中，约翰正用灯戒和留守oa的盖通话。 “盖！你怎么能把哈尔告诉你的事写成小说！”他哀嚎道。 “我也知道这样不太好……”盖叹了口气回答。 约翰刚想感叹盖终于明白了做事的分寸了，就听见盖苦恼的说：“……这个故事应该让哈尔自己来写才对，毕竟这是他的情报啊。你看我把第四部著上他的名字会不会好一点？” 你居然还想写第四部！谁给你的勇气继续写第四部啊！约翰咬碎一口牙才将心中的咆哮吞进肚子里。 “蝙蝠侠知道了这件事很生气，你是没看见他刚刚的表情，全联盟都被吓到了你知不知道！”约翰恨铁不成钢的说。 “哦，那看起来我近几年都没法回地球了。”盖遗憾的说。 “哈尔也很生气。”约翰叹气，身为老好人的他又开始不由自主的调解起队友之间的矛盾，“他到时候回oa星的时候你和他好好道歉吧。” “我知道。”盖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会把第四部的写作权交给他的。” 约翰手一滑，差点整个撞到小行星上去：“不是这个！” “啊？难道他是因为我把你们两个写成了蝙蝠侠的情敌才生气的？”盖恍然大悟的说，“我会注意这一点的，要是你们不喜欢你们的人物设定我也可以改，而且……” “盖。”约翰咬牙切齿的的打断了他的话。 “啊？” “我现在真想把你扔进太阳里面去。” “为什么，那不是我们扔垃圾的地方吗？” 约翰恨恨的咽下喉咙里的血，挂断了盖的通讯。 第24章 家庭谈话 我最好的搭档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了。 如果超人会写日记的话，这样一句心碎的话绝对会是他这段时间每一天日记的开场。 克拉克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上还没写完新闻稿深深叹气。他已经第三次在走神中打下“布鲁斯·韦恩”这两个单词，哥谭花花公子的名字混进大都会棒球队的比赛报道中，显得不伦不类又十分滑稽。 他无法控制住自己飘忽不定的思绪，一会儿想到布鲁斯，一会儿又想到露易丝，想到他再一次在他爱过的人的生命中成为了流水般经过的路人。上一次他或许离露易丝还更近一点，而这一次，他甚至没来得及和布鲁斯发生些什么，一切就结束了。克拉克很了解他的搭档，蝙蝠侠虽然没有承认那个传言，但从他没有立刻否认的行为上来看，他就能明白那个消息绝不会是毫无根据的空穴来风。 克拉克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评判布鲁斯和蝙蝠侠之间的关系，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这两人听起来并不是十分般配的一对。蝙蝠侠是黑夜与恐怖的代名词，而布鲁斯·韦恩则更像缥缈无根的绚烂烟火，虚掷他年轻的生命来追求一瞬即逝的虚幻光彩。克拉克很难想象，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人究竟应该怎样相处。但随即他的想法又飘向了另一个方向，蝙蝠侠和布鲁斯都有他们在众人面前极力隐藏的一面，或许当两人私下相处的时候，他们展现给对方的又会是完全不同的模样。 想到这里，克拉克用双手捂住了脸，他无法否认更加强烈的嫉妒感正在蚕食他的内心。既然连他都能看透布鲁斯花花公子的外表，看见被掩盖在下面的截然不同的灵魂，那蝙蝠侠很可能比他更早就发现了更加真实的布鲁斯。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克拉克乱麻一般纠结的思绪，他捞过一旁的手机，屏幕上显示这是来自玛莎的电话。养母的来电让克拉克沉重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按下了通话键：“妈？有什么事吗？” “哦，我没打扰到你吧克拉克。”电话另一头的玛莎似乎正在厨房里，碗盆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也没什么事，你爸今天刚从我们农场里收获了最新一季的苹果，而我现在正在烤苹果派。鉴于我儿子能在苹果派出炉之前就能飞回堪萨斯来，我就打电话来问问你想不想算回来尝尝。” “这还用问吗，我怎么可能错过你的苹果派。”克拉克摘下眼镜，“给我十秒钟，妈。然后你就可以给我开门了。” 厨房里的玛莎扣下电话，然后带上厚厚的隔热手套，将烤炉里的烤盘拖了出来。几秒钟后，前门突然响起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在客厅里看报纸的乔纳森疑惑的抬起头，冲着大门问道：“谁啊？” “是克拉克。”玛莎在厨房里喊道，“我打电话叫他回来吃苹果派的。” 乔纳森立刻起身开门，走进屋的克拉克早就换上了十分契合农场氛围的格子衫和牛仔背带裤，正将眼镜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戴上。 “晚上好，爸。”他给了自己的养父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就知道，你的超级鼻子就算隔了半个地球都能闻到玛莎的苹果派。”乔纳森嘟囔着，语气却是掩藏不住的开心。端着苹果派走进餐厅的玛莎冲着他使了好几个眼色，乔纳森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了克拉克。 “我今晚太累了，就不参与你们的夜宵聚会了。”他夸张的打了个哈欠，转身上楼，“苹果派就便宜你了，克拉克。” “爸，农场里有什么需要我修的地方吗？”克拉克乖巧的在餐桌旁坐下。 乔纳森站在楼梯上摆手：“目前还没有我一个人不能解决的问题。” “别听他的。”玛莎将餐具递给克拉克，“他前几天在修谷仓屋顶的时候才扭着腰。” “别听你妈瞎说，我才没有！”已经消失在楼梯上的乔纳森大声反驳。 玛莎冲克拉克做嘴型：“他在逞强。” 克拉克会心一笑：“放心吧妈，我走之前会再把所有的房顶都检查一遍的。” 他端起盘子，接下玛莎切下来的一大块苹果派。酥软的面皮内裹着甜香的苹果，让人一闻就食指大动。玛莎坐在旁边，满意的看着克拉克大口大口将一整盘苹果派吃完：“别急，炉子里还烤着另外一个，你可以带回去当早餐。” 克拉克放下已经空了的盘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的残渣：“妈，你叫我回来其实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对吧？” 玛莎做的这一切太明显了，先是用苹果派做诱饵将他喊回家来，又故意支走了乔纳森，每次她打算开启一场“母子之间的小谈话”时都是这样的步骤。 被揭穿了目的的玛莎微笑着给克拉克倒上了一杯咖啡：“你这几天心情不好。” “哦，没事，我只是工作上……”克拉克的辩解刚刚说出口，就被玛莎打断了。 “克拉克，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有多么了解。昨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听上去就像刚刚得知露易丝已经订婚时那样沮丧，虽然你掩饰的很好，但是我还是可以听出来。”她将手温柔的搭在克拉克的肩膀上，“我想你或许需要找一个人倾诉一下，别把所有情绪都一个人扛着，超人虽然有钢铁之躯，但是你的感情可不一定是钢铁做的。” 克拉克难得的感到手足无措，一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时期，那时候他的超能力才刚刚觉醒，而他把自己视为一个变异的怪物，那时候玛莎也是这样安慰他引导他，她的支持帮助他度过了人生中最为艰难的一段时光。 “我……”克拉克放下叉子，低声开口，“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他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他的男朋友还是……还是我最好的搭档。” 玛莎若有所思的点头，看上去一点都不因为那个男性称呼的“他”感到吃惊：“你是说你喜欢上了蝙蝠侠的男朋友？” 克拉克的脸立刻涨的通红：“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一对，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那他，我是说你喜欢的那个人，他知道你喜欢他吗？”玛莎轻声问。 “他不知道。”克拉克苦笑，“他甚至说不上认识我。在他印象里我要么就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著名外星人，要么就是或许有那么一点面熟的星球日报记者。” 玛莎的手在克拉克的背上缓慢的拍着，就像小时候哄他入睡一样的节奏：“哦，我可怜的克拉克，为什么这些事总是发生在你身上。” 克拉克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有想过将自己的感情告诉他吗？”玛莎突然问道。这个问题似乎吓了克拉克一跳，他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没有！当然没有！”克拉克惊慌的说，“我不知道我应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向他说这些。而且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他和蝙蝠侠之间的关系了，我，我不可能这么做的，妈。” “为什么不试试呢？”玛莎柔声说，“我并不是鼓励你去抢蝙蝠侠的男朋友，我只是鼓励你将心里的感情说出来。你不能一直这样压抑自己，克拉克。” 克拉克握着叉子的手捏紧了，金属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玛莎将叉子从他手中抽出：“给自己一次机会吧，我的孩子。很可能你的表白不会有任何结果，但是至少你可以不再抑制自己的感情。压在心里的事说出来总会轻松很多，不是吗？” “可是蝙蝠侠……” “哦，别考虑蝙蝠侠了，他可不是我的儿子。”玛莎努了努嘴，“再说让他有点竞争压力也不是坏事。想当初乔纳森追求我的时候，也面临着好几个竞争对手呢。” 克拉克松开了拳头，这是他这几天第一次真正轻松的笑起来：“我好不怀疑你当年的魅力，妈。只是你说了这么多，我可能还是不会这样去做的。” “没关系，我也仅仅是在提建议而已。”玛莎说，“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我可没办法逼你去做什么。” 克拉克拉开椅子站起身，一闪而逝的担忧从他的脸上划过。 “或许还不等我开口，有人就会替我把这件事告诉他。”他小声说。 “你说什么？” “没什么。”克拉克将空盘子送进厨房，“妈，我该走了，我还有新闻稿没写完。” “等一下，我给你把苹果派打包。”玛莎抽出一个牛皮纸袋，小心翼翼的将刚刚出炉的苹果派放进去。克拉克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玛莎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几天的疲惫和伤感开始逐渐缓和。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喊道：“妈。” “嗯？”洗碗中的玛莎转过头。 “谢谢你今天喊我回来。” “哦，我亲爱的克拉克，我和你爸随时欢迎你回来。就算是超级英雄，也需要一点家庭的温暖，不是吗？” 第25章 表白 星球日报娱乐版的最新社论——《如何策划一次完美的表白》上写道，一次成功的表白至少需要以下几个元素。 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以及一个最能打动人心的方式。 克拉克虽然身为星球日报的记者，但是却不是星球日报的合格读者。要是他读过隔壁部门写的这篇文章的话，也就不会策划出这样一个诡异的表白计划了。 错误的地点——正义联盟元老会议室。 错误的时间——正义联盟元老会议刚刚结束的时候。 至于方式打不打动人心这就不重要了，因为他根本连表白对象都是错误的——他在会议结束后直接找上了蝙蝠侠。 另外五名元老早已离开，正在收拾会议资料的蝙蝠侠头也不抬，冷冷的问飘到他身边的超人：“你还有问题？” “是的。”超人点头。 “有什么问题是比你这季度一亿两千七百万美金的战损还值得你关注的？”蝙蝠侠将手中的战损单举到超人面前。 超人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撞上一旁的显示屏。这个季度由于塞尼斯托带领黄灯军团进攻地球，联盟的战损再次创下新高，甚至超过了上次达克赛德入侵的时候，以至于整场元老会议中蝙蝠侠都一直在散发着几乎要凝成实体的黑色低气压。 而在想到他们烧掉的好像全是蝙蝠侠的绯闻男友的钱之后，在场的另外六人全都噤若寒蝉，以至于这次元老会议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安静最和谐的一次。 看着战损单上自己名字下面那一长串零，超人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选择了一个很糟糕的时机来和蝙蝠侠摊牌。 “我不是故意的。”他心虚的解释，“那种情况下我也没有办法。” “是的，你不是故意的。”蝙蝠侠将战损单拍在桌面上，“但是你至少可以注意一下。比如不要总是举起一个东西砸向另一个东西，或者不要总是把敌人扔进大楼里去。我想只要你在战斗时稍微思考一下每一步动作的后果，至少能替整个联盟节省出四分之一的战损费用来。” 说到这里，蝙蝠侠面具下的布鲁斯不由得一阵恼怒。超人在战斗中拦腰撞倒了一栋大厦，而那栋大厦好死不死的正好是韦恩集团的一个分部。虽然在战斗刚刚开始时他们就及时疏散了人群，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是这项损失却在韦恩集团的财务报表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真是一笔让人心痛的损失啊，韦恩先生。”卢修斯在看见财务报表时的神情至今还深刻的烙在布鲁斯的记忆里，韦恩集团的ceo一脸沉痛的看着那串损失数字，然后抬头向他投去了一个遗憾的微笑，“您要知道，即使是我们这样的企业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消化这笔损失。在这里我只能抱歉的通知您，由于无法调动足够的资金，蝙蝠火箭背包的研发计划恐怕必须推到下个季度了。” 被迫推迟了装备升级计划的布鲁斯心情恶劣，见到造成这么高战损的罪魁祸首时态度更谈不上友好：“我们的赞助人不是印钞机，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意识到这点，尤其是你，超人。” “超人”这两个字被他念的咬牙切齿，其中蕴含的怒意自然不言而喻。 不过“赞助人”这个单词终于让超人想起了他最初的目的。他不动声色的向后飘了一点，确认了自己离蝙蝠侠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一个手臂的长度之后，才开口说道：“事实上，我找你也是为了谈谈我们的赞助人。” “你要谈什么？”蝙蝠侠抱起手臂。 超人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你和布鲁斯·韦恩之间的关系，真的是情侣吗？” “怎么，下面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超人其实是一个恐同者？”蝙蝠侠冷笑。 “当然不是！“超人立刻开口辩解，随后他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失落情绪中。在他问这个问题之前，超人还抱有一定的幻想，或许蝙蝠侠这一次会干脆利落的坚定不移的否定掉这个传言，但是在听见蝙蝠侠模棱两可的回答之后，他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碎掉了。 于此同时，抱着手臂的布鲁斯则在飞速的思考着超人提起这个话题的目的。他不得不承认，在当初第一次听见绿灯军团成员提起“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是情侣”的这个传言时，他没有否认完全是因为过于震惊。这么多年来关于蝙蝠侠和韦恩集团之间关系的猜测层出不穷，流传最广的一种就是蝙蝠侠手上握有韦恩的把柄，以此来要挟韦恩集团资助他的义警行动。事实上，除了某些大脑回路异常奇特的哥谭反派，几乎没有正常人猜测过“情侣”这种不靠谱的选项。所以当布鲁斯第一次在瞭望塔上听到如此笃定如此理直气壮的谣言时，世界上最聪明的大脑也难免当机了几秒。 也就是这几秒，使他错过了澄清谣言的最好时机。 事后再来澄清谣言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所以布鲁斯对于这个谣言彻底采取了放任不管的态度。他自我催眠说有点智商的联盟成员应该都不会相信这件事情的，结果当超人再次提起这个话题，布鲁斯才反应过来他貌似高估了联盟的整体智商水平。 事已至此，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补救的地方了，蝙蝠侠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接着说：“那你想说什么，超人？” 超人深呼吸了好几次，为自己做着最后的心理建设。就在蝙蝠侠的耐心将要耗尽之时，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卢瑟知道了我的一个秘密，他威胁我说他要将这个秘密说出去。我觉得他这么做之前，我最好自己先亲自告诉你。” “如果你想说你平时是一个名叫克拉克·肯特的星球日报记者，而星球日报现在正好是我们的赞助者韦恩集团旗下的财产，那你可以闭嘴了。”蝙蝠侠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呃，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超人说。 “如果不是你的秘密身份暴露的话，我不知道你身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你这么紧张的。”蝙蝠侠转身打算离开。 “不，等等，蝙蝠侠！”超人慌张的叫住了他，“卢瑟知道了我现在正爱着布鲁斯·韦恩！” 正走向大门口的蝙蝠侠像被瞬间冻上一般僵住了。 顷刻间，整个会议室内温度骤降，蝙蝠侠身上爆发出的怒意就像来自南极的极地风暴，无声的席卷了他身边的所有空间。蝙蝠侠沉默不语的站在风暴中心，半晌后才从喉咙里一个一个单词的蹦出一句质问：“你说什么？” 如果说平时的蝙蝠侠是恐惧的化身，那现在的蝙蝠侠俨然就是恐惧本身。 “听着，蝙蝠，我没有其他的意思。”超人以为蝙蝠侠此刻的滔天怒火是来自得知伴侣被他人觊觎的愤怒，“我的确是爱着布鲁斯，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没有任何想要将他从你手上夺走的打算！你知道的，布鲁斯甚至都不认识我！” 蝙蝠侠一言不发的瞪着超人，护目镜下的目光就像氪石刀一般危险锐利，以至于超人都觉得下一秒他会真的掏出一把氪石刀捅自己一刀。 “好吧，蝙蝠侠，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气。但是我像你保证，我对你和布鲁斯的关系不会造成任何威胁！”超人急匆匆的辩解，“我本来应该将这件事永远埋在心里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促使我不得不告诉你。一旦卢瑟将我爱着布鲁斯的消息公之于众，不管别人是否相信，布鲁斯都会被暴露在极大的危险之中。而我和你一样，都不希望看见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会议室内的空气在蝙蝠侠持续的沉默中越发沉重，尽管不需要呼吸，但超人却已经体会到了即将窒息是什么样的感觉。 “为什么？”蝙蝠侠突然发出的声音打碎了凝结成冰的空气。 超人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个无头无脑的问题到底是在询问什么。 “你为什么会爱上布鲁斯·韦恩？”蝙蝠侠用阴郁的声音补充完了他的问题。 超人愣了一下，脸上随即不受控制的露出一个笑容：“或许是因为和你一样的原因吧。” 他稍稍飘得高了一点：“我知道布鲁斯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很善良，很坚强，他默默做了很多伟大的事情，却从来都不声张。布鲁斯把真实的自己藏在花花公子的外壳之下，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过的很好，但我知道在他心中有一个脆弱的地方，所以他才用这样的伪装保护自己……” 超人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蝙蝠侠身上散发的怒意越发猛烈，立刻闭上了嘴。 “你就凭这些可笑的理由爱上了韦恩？”蝙蝠侠几乎是在低吼。 “爱情往往来得毫无道理，蝙蝠。”超人摊开手。 蝙蝠侠似乎没想到超人会说出这种话，一时间竟找不到反驳的语言。超人趁机开口：“我希望这次我们能联手保护好布鲁斯……” “这件事不需要你插手！”蝙蝠侠强硬的打断了他，“这是属于哥谭的事！” 超人耐心的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蝙蝠。我只是想……” “我不在乎你怎么想！”蝙蝠侠怒吼道，“总之你给我离哥谭和韦恩越远越好！” “好吧，听你的。”超人讪讪的举起双手。 在蝙蝠侠转身离去之时，超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在原地冲蝙蝠侠大声喊道：“蝙蝠侠！你一定要保护好他！” 蝙蝠侠的回应是怒气冲冲的甩了一下披风。 如果此时超人的心中并没有乱七八糟的情绪干扰的话，他或许能发现，蝙蝠侠此刻的姿态和以往相比万分慌乱，要是确切一点形容，他更像是在落荒而逃。 第26章 另一场谈话 他在羞辱我！ 这是布鲁斯怒气冲冲的走出会议室时唯一的想法。 他向一阵风一样从走廊上席卷而过，冲进泽塔光束通道。当白光闪过，哥谭熟悉的夜景出现在他的眼前时，布鲁斯心中的怒火仍然没有半点消退。 在超人开口说出他所谓的“秘密”时，布鲁斯的第一反应是超人不知如何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然后用这样可笑的方式来羞辱他。虽然这个毫无根据的想法转瞬间就被他强撑的理智带走了，但是随之产生的愤怒完完整整的保留在了他的胸口，而且还随着超人后面叙述越燃越旺。 蝙蝠侠一脚踩在在哥谭市政厅的滴水兽头上，希望夜晚的冷风能够让他稍微清醒一点。黑色的蝙蝠飞机无声的飞至他脚边，布鲁斯深吸一口气，控制住他即将暴走的情绪，然后跳进了蝙蝠飞机里。他的手在操控台上停顿了一下，从回蝙蝠洞的自动驾驶按钮上移开了，然后点向了另一个坐标。 布鲁斯知道，有一个人肯定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超人对布鲁斯·韦恩的感情，他现在打算去找这位当事人好好的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然后诺拉就被惨无人道的查了水表。 蝙蝠侠一脚踩上诺拉公寓的窗台时，正在全神贯注的打游戏的公寓主人直接吓掉了手中的手柄。 蝙蝠侠决定开门见山：“你知道超人暗恋……”可惜说到一半他居然卡壳了，无论暗恋后面的加上的名词是“我”或者“布鲁斯·韦恩”，都让他感到难以言喻的别扭。幸好在他纠结出宾语之前诺拉就投降一样的举起了手：“尚恩居然告诉你了？” ……看来查水表的名单上又多了一个人。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蝙蝠侠一边记下尚恩的名字一边问。 “呃，就是上次哥谭慈善晚宴的时候，企鹅人出现的那一次。”诺拉诚实的回答。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蝙蝠侠的声音里带上了恼怒。 给我多少勇气我也不敢在你面前说八卦啊，而且这还是关于你本人的八卦。诺拉觉得自己很冤。 蝙蝠侠似乎也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是得不到回答的。他在心里暗自气恼，要不是超人刚刚那番荒唐的言论对他的心智产生了极大的干扰，他绝对不会问出这样缺乏考虑的问题。 “超人和你在宴会上的谈话不是关于露易丝·莱恩的。”面具下的布鲁斯很快调整好了状态，蝙蝠嗓音完美的掩盖了他波动的情绪，“我需要知道他具体和你说了什么，全部。” 蝙蝠洞里传来蝙蝠飞机归来的信号时，阿尔弗雷德正在厨房里烤制他的招牌蜂蜜小甜饼。守护哥谭的黑暗骑士很少在夜还没有深下来的时候就收工，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暗中祈祷他这次不需要再一次面对一个遍体鳞伤到无法坚持夜巡的蝙蝠侠。 他将准备好的夜宵放进托盘，一只手着他们平稳的走进了藏在落地钟之后的蝙蝠电梯内。他的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捏着手机，以便在发现他一个人无法应付蝙蝠侠伤势时可以及时联系莱斯利医生。 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欣慰的看见他家少爷正精神的坐在蝙蝠电脑前敲打键盘，没有伤口，没有血迹，连身上的蝙蝠装甲都是完好无损的。他将手机装回西裤口袋里，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已经摘下了面甲的蝙蝠侠：“晚上好，布鲁斯少爷，我不得不说，我很高兴您今天晚上能回来这么早。” “你错了，阿尔弗雷德，今晚是个灾难一样的夜晚。”布鲁斯在键盘上狠狠的一敲，似乎在借此宣泄着某种情绪。阿尔弗雷德这时注意到布鲁斯此时的表情十分恼怒，脸色阴沉的就像一个被冒犯了尊严的暴君一般。 悬挂在洞壁上的大屏幕上跳出一串数据，布鲁斯端起托盘上印有蝙蝠侠标志的马克杯，嫌弃的喝了一口：“为什么不是咖啡，阿福，我又不是迪克，我才不需要什么睡前牛奶……”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僵住了，涌入喉咙的液体带着蔬菜特有的清苦味道，呛得他差点咳嗽起来。 “这是什么！”布鲁斯愤怒的放下马克杯。 “蔬菜汁，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气定神闲的将托盘上的陶瓷碗端下来，“还有您的夜宵，蔬菜沙拉。” “我应得的小甜饼呢？”布鲁斯抗议。 阿尔弗雷德从容的镇压了布鲁斯的抗议：“需要我再次向您展示一下您前几天的体检报告吗布鲁斯少爷？莱斯利医生已经向我指出，每天晚上为您提供高热量的甜品作为夜宵已经让您的体重呈现出不乐观的上升趋势。如果您不想面对中年发福这种问题的话，那您最好从今天开始就注意一下夜间饮食的健康。” 被一语戳中痛处的布鲁斯用叉子在沙拉碗里不满的戳了几下。 “告诉迪克我们今晚不会去夜巡了。”他闷闷的说。 “哦我想起来了，迪克少爷让我告诉您，他今晚要参加少年泰坦的活动，所以无法参加夜巡了。”阿尔弗雷德回应道。 “谁允许……”布鲁斯惊讶的出声，阿尔弗雷德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是我自作主张允许他去的，我想多和同龄人接触对迪克少爷的成长会有很大的帮助。” 然后在布鲁斯开口说下一句话之前，他就立刻补上了下面的话：“我相信迪克少爷在身份保密上面会做的很好的。” 被噎得哑口无言的布鲁斯只能再次用叉子戳沙拉泄愤。 “布鲁斯少爷，我发现您今天的情绪似乎格外的暴躁。”阿尔弗雷德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阿尔弗雷德面前，布鲁斯已经完全放弃了遮掩自己的烦躁：“超人！这还不是那个蓝色童子军干的好事！” “哦。”阿尔弗雷德了然的拖长了音节，“是因为战损的原因吗？” “不是，当然不是。”布鲁斯抓了抓头发，这是他以前在遇见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才会出现的小动作。自从布鲁斯成为了蝙蝠侠之后，阿尔弗雷德几乎就再也没见到过他做出这种动作了，“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他说，他居然……” 布鲁斯停了下来，胸口剧烈起伏，费了好大劲才将后面的话补全：“……他居然说他爱上了布鲁斯·韦恩！他以为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是情侣关系，还专门叮嘱我要我好好照顾他爱的人！” 阿尔弗雷德因为震惊而罕见的沉默了，布鲁斯则一拳头砸在金属桌面上：“要不是我知道他还不清楚我的真实身份，我都差点以为他这样说是为了愚弄我！” “他是认真的吗？”阿尔弗雷德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 “认真，他再认真不过了。”布鲁斯冷笑道，“你应该听听他在联盟的心理咨询师面前是如何表达他的情感的，他不去当爱情小说作家简直是屈才。” “我想我应该先恭喜您的倾慕者名单上多出了一位重量级人物。”阿尔弗雷德脸上的惊诧已经消失了。 “这不好笑，阿福。”布鲁斯板起脸，“现在的问题是，他爱上谁不行，为什么就偏偏爱上了布鲁斯·韦恩？” “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布鲁斯·韦恩只是一个伪装，他除了脸和钱以外一无是处，皮囊之下只有空虚一片！超人怎么会有可能爱上这样一个奢靡腐朽的幻象，要知道他上一个倾慕的人可是露易丝·莱恩！” 阿尔弗雷德摇头叹气，这是他一直在担心的问题。他的少爷一直在两个反差极端的身份之间行走，久而久之，布鲁斯已经将他原有的身份故意掏空，伪装成他自己都唾弃的纸醉金迷的花花公子。与此同时，布鲁斯已经开始越发陷入蝙蝠侠的身份不可自拔，似乎只有当他是蝙蝠侠的时候，他才觉得的他人生是真正有意义的。 只是作为看着布鲁斯长大的人，阿尔弗雷德比任何人都希望他的少爷能轻轻松松的做布鲁斯·韦恩，而不是陷在过往的泥潭之中，将自己包裹成一只孤独的蝙蝠，将无数不属于他的压力和责任扛在肩上。 “我想超人肯定发现了足以打动他的地方。”阿尔弗雷德说。 “就是因为东区孤儿院的一次火灾，我在里面救了两个受困的儿童？还有韦恩集团旗下那些从不声张的慈善基金会？我第一次知道超人这么容易就能被打动。”布鲁斯摇头，“不可能的，阿福，这一切太荒唐了，谁会真正的爱上布鲁斯·韦恩？这不可能。”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向前走了半步，“您究竟是在因为什么生气？” 布鲁斯仰靠在座椅上，望着蝙蝠洞黑色的顶端：“超人是联盟的领导者，他是正义与光明的化身，他不应该爱上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人。他这样糊里糊涂的爱上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人，这是在给他的形象抹黑，也是在羞辱我。” “您并不是无可救药的。” “我是，阿福。无论是布鲁斯·韦恩还是蝙蝠侠，都不是值得被爱的人。” 阿尔弗雷德再次叹气：“您其实很在意他。” “谁不在意超人呢？”布鲁斯也跟着叹气，“他就是光明，但是我不能接近光明，那只会照出我有多么腐朽。” 布鲁斯望着洞顶出神，他没有告诉阿尔弗雷德的是，让他大发雷霆的还有另一个原因。超人说布鲁斯·韦恩的外表下藏着脆弱，而他该死的说对了。只有布鲁斯自己知道他心中有某个极端脆弱的地方，那个地方还停留在多年前响起枪声的小巷里，那里他还是那个跪在父母尸体前的小男孩，从来都没有长大过。 这个秘密被他小心翼翼的掩盖着，连阿尔弗雷德都没有发现过端倪，却被超人一眼看穿了。 “所以您打算怎么办？”知道这场谈话不会再有什么进展，阿尔弗雷德将话题直接推向了结尾。 “超人以为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是情侣，那我就坐实这个传言。”布鲁斯回答，“就让腐朽和恐惧一起埋进黑暗吧，我不需要谁来拯救。” 第27章 跨宇宙来客 对于超级罪犯们来说，被扔进监狱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糟糕的事情，反正他们总是有办法越狱。所以当闪电侠在中心城银行的金库门口再次遇上了抢劫中的无赖帮时，他已经十分十分的淡定了。除了有那么一点点的生气——这次无赖帮越狱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 今天无赖帮出场的阵容可谓是十分整齐。寒冷队长、热浪、天气巫师、镜像大师、魔术师、尖峰人、魔笛手、金色滑翔者、回旋镖队长，当这群人站在金库面前齐刷刷的转头看过来时，巴里只能感觉到深深的头疼。 早知道会一口气遇上这么多人，他就不该放沃利跟着钢骨去邻市看橄榄球比赛的。 小红人一边躲避着无赖帮的夹击一边在通讯系统里呼叫他的侄子：“沃利！沃利！别看比赛了！无赖帮全员出动在抢劫银行金库！你赶快给我回来！”可惜专心于比赛的沃利根本没注意到他塞在包里的通讯器正在狂闪，钢骨注意到了，出于不想打扰好友看比赛的好心，就将闪电家族之间的通讯转手接入了正义联盟的公共通讯频道。 于是瞭望塔的值班室里毫无预兆的响起了巴里抓狂的声音：“沃利你到底死哪里去了！再不回来我扣光你这星期的零食啊啊啊！” 呼叫沃利无果，巴里只能将通讯转到了杰的频道。可不等开口他就想了起来，杰现在貌似正和阿兰在太平洋上某个阳光充足的小岛上度假。实在不忍心让一个马上要步入退休阶段的前辈跨越半个太平洋回来帮他收拾烂摊子，巴里叹了口气关掉了通讯，看起来下面他只能单干了。 他闪身躲过热浪喷出的火焰，同时震动自身分子穿过水泥，一拳撂倒了躲在柱子后的魔术师。然后出入对女士的爱护没有直接对旁边的金色滑翔者出手，而是绊倒了高速旋转中的尖峰人，让他和金色滑翔者撞在了一起。就在他将要靠近天气巫师的时候，寒冷队长的冷冻枪逼得他不得不暂时后退。巴里挡在金库门口，正在思考下面该怎样放倒剩下的无赖帮成员的时候，就听见身后响起了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让无赖帮的成员也大惊失色的停下了动作。所有人的目光一致的投向金库外，只见另一个寒冷队长正气喘吁吁的站在外面：“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越狱的时候居然不带上我！你们难道要……等等那边那个冒牌货是谁！” 无赖帮成员你看我我看你，无一例外的石化了。唯一有反应的则是寒冷队长，他举起冷冻枪指向另一名寒冷队长：“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 “明明是你冒充我！”另一名寒冷队长愤怒的反驳，“别以为你的伪装无懈可击，无赖帮的成员才不会分辨不出自己的队友！是不是，米克！” 被点名的热浪目光为难的两名寒冷队长之间转圈，半天也没能辨认出谁是假冒的。 “我有冷冻枪，这是对我身份的最好证明！”金库内的寒冷队长冷笑了起来。 金库外的寒冷队长不甘示弱，也从大衣外套里掏出了另一把一模一样的冷冻枪：“你觉得我会没有冷冻枪吗，蠢货！” 于是局势急转直下，真假难辨的两名寒冷队长开始相互攻击，一路从银行内打到了大街上。无赖帮成员夹在中间不知道该帮谁的忙，最后纠结的连银行都忘抢了。至于闪电侠，他已经被完完全全的晾在了一边成为背景。巴里想了想，决定先把被他打倒的三名无赖帮成员捆起来，然后再趁乱看看能不能多打倒几个。 被捆起来的金色滑翔者尖叫道：“我们不会放过你的闪电侠！我哥哥会收拾你的！” “你也要能辨认出他们两个谁是你哥哥啊。”巴里指着一团乱的战局说，“你要是能认出来我会很感谢你的，我总不能拎着两个寒冷队长去警察局吧。” 真假寒冷队长之间的战斗最后终于因为绿灯侠的出现停止了。来自隔壁海滨城的超级英雄出现在战场上空，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哈……绿灯侠！你怎么来了？”正打算从背后敲晕魔笛手的巴里脚下一滑，差点就喊出了哈尔的真名。 哈尔飘在空中闲闲的抱起手臂：“整个联盟都听见你的咆哮了，闪电侠。听说闪电小子消极怠工，所以我好心的赶过来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真是令人感动的友谊啊。”其中一个寒冷队长将手中的枪指向了空中的绿灯侠，嘲讽的说道，“你觉得就凭你们两个能阻止无赖帮吗？” 他话音刚落，无赖帮成员的武器一瞬间全部指向了他。 “你们干什么？”被围住的寒冷队长惊讶的质问道。无赖帮的成员并没有回答，另一名寒冷队长则得意的笑了起来：“你终于露出了马脚了，冒牌货。” 冒牌寒冷队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不屑的哼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冷冻枪。一道白色的光芒在他身上划过，站在战场中央的人身形拉长，厚重的毛皮外套变成了飘逸的绿色大衣，手中的冷冻枪则化作了一根金色的权杖。他高傲的仰起头，黑色长发在他身后一丝不苟的垂下：“告诉我，蝼蚁们。你们是如何看穿了我如此高超的伪装？” 天气巫师在一旁回答：“我来解释一下。每当绿灯侠出现时，我们的标准台词应该是‘滚远点绿灯侠！闪电侠是我们中心城的！我们和闪电侠之间的恩怨不需要你插手！’才对的。” “那个，钢铁侠，我们遇上了一点紧急情况。”复仇者大厦的露台上，猎鹰扒在门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对刚刚降落的托尼说。 “发生什么了？”钢铁侠面甲弹开，托尼一脸疑惑的问。 这时鹰眼抓狂的声音正好从门里传来：“救命！快来人！托尔他发疯了啊！” 大厦内的警报骤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疯狂的闪烁起来，其他复仇者们慌乱的脚步声在走廊上不绝于耳。猎鹰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你要是现在不去的话，托尔估计就要准备砸掉我们整个武器库了。” “他抽什么风？”托尼眼角抽搐。 “呃，概是因为洛基丢了吧。” “等等，什么叫洛基丢了？” “是这样的，洛基潜入了我们的武器库，托尔去阻止他。然后他们两个打着打着，突然一道光芒闪过，洛基就不见了，于是托尔就暴走了。” 托尼无奈的捂住脸：“你们确定洛基不是故意逃跑的？” 猎鹰摊手：“应该不是，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呢。再说就算真的是洛基自己逃跑的，我们也得想办法让托尔相信才行啊。” 第28章 北欧神话 “再说一遍，你们遇见了什么？” 瞭望塔元老会议室中，蝙蝠侠阴沉的问并肩坐在他对面的闪电侠和绿灯侠。 巴里正用肉眼很难看清的速度在消灭面前的汉堡山，之前和无赖帮的战斗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只见他从一堆包装纸中抬起头来，表情迷茫的冲着蝙蝠侠眨了眨眼：“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哈尔赶在蝙蝠侠散发出更多冷气之前回答了这个问题，老天，连寒冷队长的冷冻枪都做不到这种大范围降温的效果：“一个神，或者说他自称自己是一个神，他说他叫洛基。” 蝙蝠侠扭头去看神奇女侠：“你有印象吗，公主？” 戴安娜用手支着下巴，明显在很努力的回想：“洛基……我从来都没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或许我应该回去问问母亲，说不定她会有印象。” “或许他只是自封自己为神而已。”海王开口，“我是说，你们两个总不会因为他说自己是一个神就相信了吧？” “至少我是从来没见过他那种能力。”巴里努力的咽下嘴里的食物，“他变成寒冷队长的时候，整个无赖帮差点都辨认不出真假。” “尚恩也能做到这一点。”亚瑟指了指一旁的火星猎人。 “但他不仅仅是变成一个人的样子，他还，呃，怎么说呢，我觉得他更像是使用幻术一样的东西。”巴里一边说一边拿手肘捅了捅哈尔。 哈尔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干什么？” “用你的戒指放一下录像，天才，从你刚刚到达战场开始。”巴里又往嘴里塞了一个汉堡。 哈尔举起灯戒，在淡绿色的光辉中，戒指投影出了之前的战斗画面。 “就这里，停，倒回去重放一遍。”巴里指着画面中的人的手说，“你看，之前他手里拿的是冷冻枪，然后立刻就变成了一根权杖一样的东西。这说明他能变化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外貌，还有其他物体的外形。” 神奇女侠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已知的神里面没人有这种能力。” “或许他和你一样是一个半神？”哈尔问。 戴安娜疑惑的摇头：“这种力量不像是半神能有的，我想我最好还是找母亲求证一下。” “这么看起来这个洛基是一个很危险的对手。”亚瑟评论道。 “然而你们两个，闪电侠和绿灯侠，就让这样一个危险的对手顺利逃走了。”蝙蝠侠明明用的是平淡的叙述语气，哈尔和巴里听在耳朵里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呃，你也知道他会幻术。”哈尔解释道，“他在战场上召唤出了上百个分/身，我们没能在他逃走之前找出哪个是真身。” “也可能是他在召唤出分/身之后就改变了自己的外貌，总之我们实在没法分辨出来，他的幻术都太真实了，甚至连触感都和真的一样。”巴里吃完了最后一个汉堡。 “听起来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幻术的范围。”火星猎人谨慎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也不像是已知的外星科技可以做到的。” “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扮成寒冷队长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巴里接着说，“我想不通斯纳特有什么值得被假扮的价值，难道他想以此控制无赖帮？”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阵纠结的沉思之中。 最后还是蝙蝠侠照例打破了僵局。 “虽然现有的情报很少，但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有这样一个的人存在，也知道了他可能在策划着什么。不管如何我们应该提前做好应对措施。”他总结道，然后转向了今天一直反常沉默着的超人，“超人，你有什么看法？” 超人两眼失焦的望着蝙蝠侠的方向，事实上从会议开始他就一直用这种放空的状态盯着蝙蝠侠，而蝙蝠侠之前也反常的没有制止联盟主席的公然走神。这样的情况看在除了尚恩之外的四人眼中简直是说不出的诡异，不过他们谁也没敢出声去问发生了什么。 “超人。”蝙蝠侠又喊了一声。 要不是会议室内的椅子都是固定在地板上的，坐在超人旁边的尚恩早就把椅子挪到尽可能远离超人的位置了。他此时特别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因为好奇去读超人的思维，氪星人大脑中的思维给他造成的冲击简直不亚于让他从半空中掉下去的那次。 “哦拉奥啊，蝙蝠侠，这只黑漆漆的坏脾气的大蝙蝠，他居然是布鲁斯的男朋友，而我居然告诉了蝙蝠侠我喜欢他的男朋友，我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超人的脑中循环着各种哀嚎，“我还能和他继续搭档吗？其实和蝙蝠侠搭档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但是他会不会觉得和一个觊觎他男朋友的人合作很别扭？我真的不是想要和他抢布鲁斯，好吧我其实有想这么做，但这是不道德的……哦不蝙蝠侠在看我，哦不他好像生气了，他是不是知道了我刚刚想了什么！” 这些毫无逻辑的思绪简直像魔音灌耳，导致尚恩在后面的会议中也一直精神恍惚。幸好火星猎人一向面瘫话少，连蝙蝠侠都没注意到尚恩其实也处于走神状态。至于蝙蝠侠的想法，尚恩压根就没敢去读。 “超人！”蝙蝠侠口中吐出的每个字母都带着怒意。 “啊？”超人终于从自己泥沼般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我们刚刚在说什么来着？” 会议室的温度陡然降了八度，连神奇女侠都感到背后发冷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蝙蝠侠并没有追究超人这种明目张胆的走神行为，甚至连一句应有的嘲讽都没出现过。他转回头像其他人问道：“谁有想法吗？” 哈尔顶着来自蝙蝠侠的黑色压力开口：“我们至少应该……先找一个可以看穿洛基幻象的人？” “我想到了一个人。”一阵沉默后，巴里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不会也想到了我想到的人吧？”亚瑟一边瞥蝙蝠侠的脸色一边接话。 “我们想到的应该是一个人。”戴安娜肯定的说。 尚恩用点头作为他的回答。 “那个。”超人还处于状况外，“我们现在到底在说什么啊？” 蝙蝠侠瞪了超人一眼，然后看向尚恩：“你去咨询室把诺拉·林喊来。” 诺拉一头雾水的坐在一张靠墙的椅子上，压力山大的接受着来自联盟元老们不约而同的注目。 “我也没遇见过你们说的那种情况。”在简单了解过情况之后，她迟疑的说，“不过如果那是幻象，理论上来说我应该是能看穿的，只是……” 她说到这里愣了一下，突然间一道思维的闪电从她脑海中划过，诺拉突然意识到刚刚的叙述里出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名字：“等等，你们说他的名字叫洛基？这是北欧神话里面的邪神的名字啊。” 话音落下，她惊讶的发现七位元老看向她的眼神里全是茫然。 “不会吧，你们没人读过北欧神话吗？”诺拉被这个事实震惊到了，“就算北欧的神话故事不怎么有名，但你们也不至于一点都不知道啊。” 元老们面面相觑，半晌后，闪电侠缓慢的开口说：“那个，北欧从来都没有过神话故事啊，当然如果你把他们的海盗传说称作神话的话那或许是有……” “不是海盗传说，是真正的神话。”诺拉耐心的解释，“你们真的不知道？主神奥丁，雷神托尔，战神提尔，邪神洛基，神域阿斯加德，还有诸神的黄昏，这些你们一个都没听说过？” 她惊悚的发现连蝙蝠侠都在摇头。 “说起来，那个洛基好像说过他是来自一个叫阿斯加德的地方……”哈尔回忆道。 “你们开玩笑的吧？”诺拉感觉自己的背上都快沁出冷汗了。 “诺拉，北欧真的从来都没有过什么神话。”亚瑟一脸难以置信的说，“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他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连戴安娜这样的半神在内都不知道北欧有流传过这样的所谓神话的故事，世界的北端太过寒冷黑暗，几乎没有神祗愿意在那里居住。 “我……”这种情形让诺拉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了，“我书上看到的啊。我有一本北欧神话故事的书，那是我高中的时候最喜欢看的小说。” 一直沉默不语的蝙蝠侠突然开口：“那本书现在还在吗？” “应该在吧。”诺拉犹豫了一下回答，“我记得我搬到哥谭的时候有带着这本书。” “现在回哥谭去把它取过来。”蝙蝠侠发号施令，“用泽塔通道，快去快回。” 于是那本书很快就被放在了会议桌上。 和其他人想象中的不同，这本书看上去就是一本普通到似乎随便在书店里就能买到的印刷本。棕色的硬壳封面上用花体字印着“北欧神话”烫金标题和繁复的烫金花纹，内页则是普通的印刷体和彩色配图，封底甚至还规规矩矩的印着条形码。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本书的？”蝙蝠侠简单翻阅了一下这本《北欧神话》，除了内容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路过一家书店买的。”诺拉有些战战兢兢的回答，“我记得当时书架上还有整整一排一模一样的书。” “但是这本书的出版社是不存在的。”蝙蝠侠指了指屏幕上的检索结果，“我也没有找到里面任何一位编辑的资料。” “你不会是见鬼了吧？”哈尔嘟囔道。 “我天天见鬼好吗。”诺拉回应。 “那么……”在令人寒毛倒立的气氛中，蝙蝠侠开口，“我需要知道你买到这本书的书店在哪里，还有你买书那天的所有细节。”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我怀疑这是一本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书。” 第29章 异世界之书 “超人呼叫蝙蝠侠。” 漂浮在西斯市上空的克拉克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通讯器。细微的电流声过后，蝙蝠侠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已经决定了永远不再主动和我说话，至少在我和布鲁斯·韦恩分手之前。 黑暗骑士的嘲讽将克拉克在心中默念了很多遍的讲稿一举扼杀了。蝙蝠侠说的没错，在克拉克那天心血来潮的宣布了他爱着布鲁斯·韦恩之后，超人就再也没有主动和蝙蝠侠有过任何交流，连在瞭望塔上遇见都是绕道走的。 克拉克紧咬着自己的舌头，他现在紧张到恨不得飞到月亮背面躲起来。幸好蝙蝠侠并没有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他意简言赅的将刚刚的话揭了过去：“汇报你的发现。” 克拉克低头望着脚下的街道，再次确认了自己的结论：“我没有发现诺拉说的那家书店，事实上这整个街区里都没有任何书店。我还去西斯市市政厅查看了前几年的资料，也没有找到任何书店迁入或迁出这里的记录。” “我也没有指望能找到那家书店。”这个结果在蝙蝠侠的意料之中，“你带去的仪器测试结果如何？” “一切正常。”超人回答。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收工了。”通讯器内传来蝙蝠侠在键盘上飞速敲打的声音。克拉克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自己必须和蝙蝠侠说清楚一件事，否则这种日益增长的心虚和尴尬会杀了他：“那个，蝙蝠……” “怎么，你还要继续和我讨论关于布鲁斯韦恩的问题吗？”蝙蝠侠的声音平淡如水，“我还没有大方到把自己男朋友的消息拿出来和情敌共享。” 克拉克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我只是想说，你不需要这样防备我，我虽然爱着布鲁斯，但是我不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的。”前几天克拉克外派哥谭的任务在最后一刻被突然取消，就算再迟钝他也能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蝙蝠侠对于他的排斥和以前相比变本加厉，他似乎在用一切努力确保超人远离哥谭。 “这几天心虚到不敢和我说话的人可是你。”蝙蝠侠在通讯器里用力的冷哼了一下，超人很少见到他如此明显的表现自己的情绪，在超人来得及说出下一句话之前，他就强硬的截断了这场对话，“祝你早日从对布鲁斯韦恩的感情之中解脱出来，通话结束” 克拉克的手下意识的搭在通讯器的控制键上，在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蝙蝠侠对布鲁斯的态度并不像是情侣应该有的。克拉克花了很长时间说服自己相信布鲁斯和蝙蝠侠是真心相爱，而此时他突然又不那么确定了。 蝙蝠侠对于布鲁斯的态度，似乎有那么一种难以掩饰的唾弃。 在回程的路上，克拉克无法制止自己去想象布鲁斯和蝙蝠侠相处时的场景。无论他如何幻想，布鲁斯的身影在他脑海中都无法避免的被笼罩上了一层灰暗的颜色。 “您完全没必要这么做。”蝙蝠洞中，在一旁听完了布鲁斯和超人全程对话的阿尔弗雷德放下手中的托盘，用十分不赞同的语气说。 “一切让超人远离哥谭和布鲁斯韦恩的举动都是必要的。”布鲁斯死死盯着蝙蝠电脑巨大的屏幕，在键盘上敲打的手指越发的用力。 阿尔弗雷德无奈的摇头：“您就不担心自己这样下去会人格分裂吗？” “我没有第二个人格给我分裂。”布鲁斯倔强的回答，“如果你说的是那个花花公子的身份，他本来就是一个虚构的形象。布鲁斯韦恩这个人从没有真正存在过，真正存在的只有蝙蝠侠。” 布鲁斯的语气十分坚决，仿佛他对自己的说辞坚信不疑，但阿尔弗雷德知道他的少爷其实很清楚他真正在指什么。蝙蝠侠用尽一切的武装自己，试图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不需要任何关心和帮助的强大存在。为此他一直在用力推开他心中那个真正的布鲁斯，那个除去花花公子和超级英雄外壳的布鲁斯。他压抑他的恐惧，压抑他的脆弱，压抑他的渴望，但没有谁的内心是永远坚如钢铁的。这也是阿尔弗雷德一直在担心的事情——总有一天，被他压抑的本性会将他的紧绷的神经拉扯至断裂。 在韦恩夫妇遇害之后的很多年里，阿尔弗雷德一直在努力驱散布鲁斯心中浓厚的阴影，它们就像哥谭常年不散的云雾一样，阻挡了大部分本应投入布鲁斯生命中的温暖和光明。而在布鲁斯成为蝙蝠侠之后的这几年里，阿尔弗雷德在和这些阴影对抗时越发的感到力不从心，迪克的到来或许起到了不少缓和的作用，但光是他们两个人也无法阻止布鲁斯义无反顾的向黑暗的深渊滑去。 阿尔弗雷德清楚这些阴影毫无疑问会纠缠布鲁斯一辈子，但是至少他们需要有人在布鲁斯沉重的命运高墙上开一扇窗，让在暗影中行路的蝙蝠侠知道他并不需要孤军奋战。 或许超人就是那个合适的人选。阿尔弗雷德带着私心思考着。他足够强大，足够光明，更重要的是他能够看穿布鲁斯身上重重叠叠的伪装，惊鸿一瞥到他埋藏最深的真实灵魂。 只可惜布鲁斯现在正用尽全力抗拒超人走入他的人生。 想到这里，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决定难得口无遮拦一次：“你的心里其实一直希望能有更多人来爱你，布鲁斯少爷。” 敲击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连蝙蝠洞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句话凝固。布鲁斯悬在空中的手握紧成拳，他很想大声宣布他不需要任何人来爱，可是连他自己都知道那是一句可笑的谎言，更何况将他养大的阿尔弗雷德？布鲁斯在他面前几乎没法隐藏任何事情。 “已经很晚了，阿福，你应该上去睡觉了。”布鲁斯将手缓缓放回键盘上，避重就轻的回答。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毫无疑问的戳中了布鲁斯难以言喻的痛楚。 老管家离去的脚步声消失在蝙蝠电梯里，布鲁斯仰躺在座椅上，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放任自己的大脑停止运转一会儿，将所有的精力用于平息自己蠢蠢欲动的情绪。半晌后他移开双手，坐在电脑前的人又恢复成了那个冷静而强大的蝙蝠侠。 他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的操作台，在那里，一个透明的钢化玻璃罩内放着那本疑似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书。布鲁斯的目光继续放远，落在了墙边陈列柜内一枚印着“史塔克工业”的导弹上。《北欧神话》、史塔克工业、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再加上某个自称为神的神秘人，这些从未在他们的世界中留下过任何痕迹的名词或许都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产物，但现在的问题就是，它们是怎么出现在这个世界中的？ 布鲁斯站起身走到操作台边，将扫描仪推到玻璃罩上方，然后按下了启动按钮。在做这一系列动作时他依旧没有停止思考。由于时间久远，诺拉对于买书时的情形记忆相当模糊，如果她是在这个宇宙中存在过的书店中得到这本书的，那这间书店为何同其他跨宇宙产物一样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除非这整间书店都来自另一个宇宙。 然而问题又来了，为什么这间书店会凭空出现在西斯市，诺拉又为什么可以走进这间书店，除了地狱之瞳，她到底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层不出穷的疑团在布鲁斯的脑海中碰撞打转，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毫无头绪的无力感了。 扫描仪发出一声蜂鸣后开始工作，红色的激光束从探头中射出，落在《北欧神话》棕色的封面上。而令布鲁斯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在接触到光束的那一刻，这本书突然从一角开始崩解，纸页匀速的破裂成碎块，碎块又继续破裂成更小的碎片，碎片再继续分离破碎，就像有无形的刀在无止境的切开着它们，直到破裂成肉眼都无法辨认的微粒。 布鲁斯大惊，在破裂开始的第一秒他就飞快的关上了扫描仪，但是这并没有阻止这本书继续的崩碎下去。当他打开玻璃罩将书取出的时候，《北欧神话》已经这样无声但快速的消失了一半。布鲁斯将书捏在手中，只感觉到组成它的物质在不断松弛，最后这本书终于破裂到了他掌心，布鲁斯压着封面的指尖突然陷入了一团蓬松的柔软中。 接着连柔软的触感都不复存在了，布鲁斯紧皱眉头摊开手掌，黑色手套中早已是空无一物，就像那本《北欧神话》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 布鲁斯搓了搓手指，下意识的再次转头去看那枚导弹。印着“史塔克工业”字样的导弹依旧完好如初的躺在陈列柜里，当初布鲁斯甚至将同样的导弹拆开检查过，从没见过它们中的任何一个出现任何超出现实理解的状况。 更别说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消失到无影无踪。 布鲁斯盖上玻璃罩，他心情沉重的想着，这整件事或许还不仅仅是他以为的另一个宇宙那么简单。 诺拉本来有着很严重的起床气，但是在成为了正义联盟的心理咨询师之后，她都快被这种时不时的半夜通讯磨到没脾气了。 “这里是鬼眼……”她伸手从床头抓过通讯器塞进耳朵，尽力用不那么昏沉的声音开口。 “你对《北欧神话》里面对于洛基的描述还记得多少？”蝙蝠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个声音让诺拉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她差点直接从床上跳起来。 “那本书不是在你那里吗？”她疑惑的问。 蝙蝠侠简略的回答：“出了点问题，那本书现在不在了。” 虽然很好奇，但诺拉的理智告诉她现在可不是追问这件事的好时机：“我……记得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比如？” “比如……”诺拉努力的思考了一下，她觉得她的回答绝对不会让蝙蝠侠满意，“比如他和好几个女人生了很多个奇形怪状甚至不是人的孩子。” “还有呢？” “还有，呃，他还变成母马和一匹公马生了另一匹马？” 蝙蝠侠罕见的无语了一秒：“……其他的呢？” “想不起来了。”诺拉诚实的说。 她甚至能感觉到通讯器另一头的蝙蝠侠一阵气闷，随后通讯□□脆利落的切断了。 诺拉叹了口气，倒回了枕头里，她也不是故意只记得这些八卦的，谁叫生马的情节给人印象太深了呢。 第30章 母盒 “喔喔喔，大个子，冷静一下。” 穿着钢铁侠盔甲的托尼一脸紧张的拦在武器库的门口，他不得不飞起来才能握住托尔高举着雷神之锤的手腕。史蒂夫从后面死死抱住托尔的腰，娜塔莎手中的绳套正紧紧的套在托尔的左脚上，三个人此时正拼尽全力的制住托尔，防止他冲动之下将他们的武器库砸个对穿。 被托尔一拳打进墙里的克林特艰难的从一堆水泥碎块之中探出头来，在看见这样混乱的局面之后，当机立断的扑回地上接着装死。 “从我面前滚开！史塔克！”托尔愤怒的咆哮着，“我要把你这间充满了邪恶巫术的房间彻底烧毁！” “要吃鸡腿的时候就喊我‘托尼吾友’，遇上麻烦了就喊我史塔克！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托尼整个人几乎是挂在托尔的手上，雷神之锤正在闪动着危险的蓝色光芒，里面蕴含的能量几乎是一触即发。 史蒂夫近乎崩溃的喊道：“皮姆！想想办法！” “你们觉得我还能干什么！”差点和鹰眼一起被揍进墙壁的蚁人此时变成了蚂蚁的大小，正一脚踩在克林特头顶上观战，“难道要我抓起蚂蚁往他脸上扔吗？” 托尼咬牙切齿的将托尔的手往上推：“扔蚂蚁也比你站在那里傻看好！” “刚刚差点被扔进墙里的可不是你。”皮姆耸肩，“要我说你们就让他砸呗，反正史塔克你也不缺这个钱，谁叫人家弟弟的确是在你的武器库里失踪的。” “你以为我不想让他直接砸吗？”托尼财大气粗的回答，“可是武器库下面就是地基啊！你是想让他拆了整栋大厦吗！” 被支使去找后援的猎鹰战战兢兢的从走廊的另一端探出头来：“伙计们，坏消息，红女巫现在过不来，快银也没有时间。” “开什么玩笑！”托尼几乎是在惨叫了，“他们两个在干什么？” 托尔发出一声更为高昂的咆哮，吓得山姆不由得向后躲了躲才开口：“旺达在睡美容觉，皮特罗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她，而且他说他必须守在门口以防有人对他姐姐图谋不轨。” “告诉那个迫害妄想症晚期的姐控，他们要是不来帮忙，很快他姐姐就不会有房间睡美容觉了！”托你只觉得焦头烂额。 山姆举起手：“对了，那个，刚刚班纳博士有提议过让浩克来……” “不！”这个提议遭到了在场所有人的瞬间反对。娜塔莎咬紧牙关的说：“这里已经够乱了，要是浩克来了的话大厦估计就真要报废了。” 她的话刚刚说完，手中的绳索突然在发出一声尖利的崩裂声后断开。托尔大声咆哮，一把甩开了吊在他手臂上的托尼，史蒂夫瞬间感到力不从心，托尔在他的手臂中拼命的挣扎，眼看就要从他的手臂中挣脱出去。 雷神之锤已经指向了武器库敞开的大门，托尼情急之下只能向他最后能想到的人求助：“贾维斯，做点什么！” 下一秒武器库的大门轰然阖上，反浩克装甲撞破天花板出现，正面接下了一记雷击。、 “哦不！”看到一半的表面都被烧得变形发黑，还有火花从裂口中喷出的装甲，托尼立刻就后悔了，“我才给反浩克装甲抛过光，贾维斯你不能换一个用吗！” 反浩克装甲的手部抓住了托尔的手腕，将雷神之锤向上抬高远离武器库的位置，钢铁部件在这场角力中嘎吱作响，就像随时都会散架一样。 “托尔，给我住手！”要说刚刚托尼只是紧张，现在他是真的生气了。 贾维斯一边操控着反浩克装甲，同时还不忘安抚托尼的怒火：“不用担心，sir。根据我的计算，反浩克装甲在承受三次雷神之锤的雷击之后才会散架。” “这不是散架的问题！”托尼扶着墙站起来，看着自己的最喜爱的红色涂装大块大块的从反浩克装甲上脱落，他就感到一阵阵心疼，“你怎么不调用工程装甲？” “除了反浩克装甲和您现在穿的这身之外，您的其他装甲都被锁在装甲库里，调出来很麻烦。”贾维斯毫无诚意的说，完全不考虑对于他这样的人工智能来说调个装甲其实是举手之劳。然后他在托尼进一步发火立刻补充道，“于此同时我还启动了另一套方案，我呼叫了可以制止托尔先生的后援。” 托尼还来不及问后援是谁，就听见反浩克装甲的手臂上传来一声让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红色的手突然从天花板上凭空出现。随后幻视的半个身子都穿过了天花板出现在托尔的上方，他伸出手抓住雷神之锤的锤柄，在托尔发愣的一瞬间用力一抽，直接将锤子从托尔的手中拔了出去。 之前还使着全身力气的托尔就像被人按下了定格键一样，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掌，又抬头看看吊在天花板上手里还拿着他的锤子的幻视，彻底呆住了。 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史蒂夫终于松开了手，脱力的跌坐在地上。当年我一个人和整个九头蛇作战也没有这么累过。他想。 “我想现在大家可以和平的谈谈了吧？”本应在华盛顿执行任务的幻视飘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对所有人说。除了还在发呆的托尔之外，所有人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是啊，我们需要谈谈。”克林特终于从瓦砾堆里爬了出来，“不过在这之前，幻视，能求你把那柄锤子拿得离托尔越远越好吗？” 劫后余生的复仇者大厦客厅被零食占领了。 鹰眼一再强调他受到强烈惊吓的身心需要小甜饼的安抚，体力消耗过大的美国队长也表示不吃点东西他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了，钢铁侠试图用甜甜圈把自己的注意力从心爱的装甲受损这件事上引开，连严格控制饮食的黑寡妇这次都没能抵过芝士蛋糕的诱惑。 总之，食物永远都是化解矛盾和尴尬的绝佳工具，于是所谓的商讨就在一片咀嚼声中开始了。 “能帮我把那边的炸鸡块递过来一下吗？”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托尔此时终于离开了暴走状态，他表情真诚的看着托尼说，然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托尼吾友？” 托尼一边把炸鸡块递过去一边暗骂托尔是白眼狼。 在一群大快朵颐的人中间，握着锤子坐在沙发上的幻视看上去就有点格格不入了。塞了一嘴薯片的鹰眼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友好的将薯片袋子递了过去：“要吃吗？”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傻：“哦，我是想说，那个，你需不需要充个电什么的。毕竟你是赶了很长的路回来的。” “不用了，谢谢。”幻视礼貌的拒绝，“我现在很好，贾维斯正在帮我清理数据库中积存的数据碎片。” 什么都没听懂的猎鹰装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扭头就告诉自己别试图去理解两个人工智能的相处模式。 托尔狼吞虎咽的解决了最后一盘炸鸡块，抓过餐巾满意的擦了擦嘴。见他吃饱了，托尼终于找到机会开始话题：“我们现在能谈谈武器库里到底发生什么了吗，托尔？” 托尔就像被戳到了开关一样，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天哪我想起来了！洛基！” 史蒂夫几乎是扑过去把他按回沙发里：“你给我冷静下来！” 托尔伸出手，雷神之锤从幻视的手中脱出，飞回到了他的手里。他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将锤子甩了几圈，才开口说道：“托尼吾友，不是我反应过度，但是你那间武器库是真的有问题。” 他停下来思考了一下，接着说：“我当时和洛基正在打架，突然间武器库里就出现了一个蓝色的漩涡，洛基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卷了进去。我想伸手去拉他，但是那个漩涡几乎是在卷走洛基后的一瞬间就消失了。” “你确定这不是洛基自导自演的吗？”娜塔莎放下甜品碟问。 “应该不是。”托尔摇头，“这个漩涡给我的感觉很像阿斯加德的彩虹桥，但是它蕴含的力量远比彩虹桥深厚得多。” “你的意思是，我的武器库里有个虫洞？”托尼皱起了眉头。 皮姆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咖啡：“这或许可以解释你的武器库里为什么一直都在丢东西了。” “所以说队长也是这么失踪的？”山姆问道，然后他立刻得到了史蒂夫的一击眼刀，“好吧，我是说队长的盾……这个笑话已经不好笑了是不是……” “既然这个虫洞并不是一直都存在，这只能说明有人在操控它的开启和关闭。”幻视发表意见。 克林特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小甜饼：“但是他们既然能打开虫洞，没道理只是偷我们几件武器吧。假设虫洞是九头蛇这一类的人控制着的，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潜伏进大楼袭击我们。” “我必须找到洛基。”托尔将锤子在手中颠了两下，“我担心控制虫洞的人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 你弟弟不伤害别人就已经是万幸了。这是在场其他人一致的心理活动。 “无论怎么说，大厦里虫洞都是相当危险的，更何况这个虫洞还被不明势力控制着。”史蒂夫环视一圈总结道。 “所以你有什么办法？”托尼挑起眉毛问他。 史蒂夫摊开手回答：“最笨但是也最有效的办法，守株待兔。我们两人一组在武器库轮番蹲守，直到这个虫洞再次开启为止。” 沉重的金属门缓缓向一侧滑开，在它后面，宽阔高挑的山洞内被一圈氙气大灯照得如同白昼。塔利亚的高跟鞋在金属地板上磕出响亮的声音，她款款走入大门，向着洞穴中心高耸的平台走去。 拉萨格尔早已站在那里了，听见女儿走进来的脚步声，他只是微微的偏了一下头，目光并未离开眼前玻璃罐内的东西。 “父亲，和您计划的一样，那个叫洛基的人已经动身前往哥谭了。”塔利亚开口汇报。 拉萨格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要是有任何参与过达克赛德入侵地球时的战斗的人在这里，绝对会不费吹灰之力就认出拉萨格尔面前的玻璃罐里放着的是什么。一个扁平的正方形金属盒，外沿是带着墨绿色纹路的金色金属打造而成，环绕着一个圆形的红色中心。这是一个母盒，当达克赛德把侵略的战火引上地球的时候，成千上万的军队就是通过无数个这样的母盒构造出的虫洞通道从天启星到达地球的。 拉萨格尔面前的母盒因为缺少能源而外表黯淡，无数的能量导管环绕在它的周围，这些导管延伸入玻璃罐的底座，又在拉萨格尔脚下的平台之下汇聚成一根更为粗重的金属管道，直直的□□地下深处岩浆涌动的地方。 刺客联盟在用来自地心的能量为母盒充能。 “还有多久能量才能充满？”拉萨格尔望着母盒问道。 塔利亚检查了一下抽取能量的仪器：“四天十二小时五十七分钟。” 她轻轻咬了下唇一下，终于决定把自己的疑虑说出来：“您确定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再次开启母盒吗？自从上次那个自称是神的人被母盒带来之后，我就一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不要惧怕力量，塔利亚。”拉萨格尔将手贴在了玻璃罩上，他仔细观察着母盒上的每一丝纹路，看着能量是如何在这些纹路中间流转，最后汇集到母盒的中央，“我们对母盒的操控已经越来越熟练了，那个叫洛基的人的出现证明了它将来能为我们带来的东西远远不止我们之前得到的武器那样简单。” “但是万一惊动了天启星……”塔利亚力图藏起自己语气中的担忧。 拉萨格尔毫不在意的摇头：“达克赛德没什么值得我们担心的，他和他的军队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我们现在已经能让母盒保持十秒左右的开启状态了，一旦我掌握了那里面蕴含的所有科技，无论是天启星还是正义联盟都不再将是我的对手。” “而且。”他的手指在玻璃上敲了敲，“母盒那一头连着的，或许并不一定是天启星。” 第31章 死者的求助 暗黄色的楼梯灯频繁闪烁，老旧的楼梯门在角落里嘎吱作响，诺拉居住的公寓楼位置不错，但是住户却很少，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里是一座著名的鬼屋。当在自己的公寓门口看见一个徘徊不去的鬼魂时，诺拉都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遇见这种事情了。 离开西斯市之后，她刚刚起步的义警生涯就被无限期的搁置。有时她也会怀念那些在屋顶奔跑追逐罪犯的夜晚，站在电视塔顶俯瞰午夜之后的灯火逐渐黯淡，守护着这座城市直到它睡去。那时候她家门口经常有鬼魂出没，枉死的人们几乎是本能的找上这个城市中唯一的通灵世家寻求帮助，请求他们寻找杀害自己的凶手。 如果说到鬼魂，在哥谭街头游荡的已死之人的数量是十分可观的。每当地狱之瞳开启的时候，这些青灰色的面孔就会从各个角落里显现出来，仿佛他们才是这座阴暗城市的真正主人。但是这些鬼魂大多都是平静而麻木的，似乎对自己的死亡并没有多少挣扎和意外，有些表现得甚至更像是突如其来的死亡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不经意的解脱。 而徘徊在诺拉公寓门口的这个鬼魂却是一个新面孔，一种强烈的意愿将他禁锢在狭窄的走廊上，淡灰色的灵体因为无法平息的情绪而波动颤抖。这层楼原本的鬼魂已不知道躲去了哪里，将整层楼都留给了这个正在不断散发着灵力波动的灵魂。 诺拉有些犹豫，这个鬼魂明显是感受到了通灵者的存在而来求助的。但是她现在身处哥谭，蝙蝠侠有多么讨厌别人插手哥谭的事务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她目不斜视的从鬼魂身边走过，将钥匙插/进锁孔打开了家门。诺拉本想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可是鬼魂对于通灵人有一种天生的感应力，当她转过头想要关上门的时候，无奈的发现那个鬼魂以及跟着她飘进了客厅。 算了，就算关上门也没用。她叹了口气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一直冻在冰箱里的凉茶，等她回到客厅的时候，鬼魂已经规规矩矩的在沙发上坐下了，一双浑白无神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她。 新死鬼。诺拉一边喝着凉茶一边判断。从他的眼睛来看，死了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死去越久的人类灵魂的眼睛会越为明亮，而刚刚死去的人由于灵魂刚刚离开*，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处于懵懂的状态。 和新死鬼是无法交流沟通的，想到这里，诺拉感觉有点头疼。就算她从小就对鬼魂见惯不怪，但是自己家里蹲着这么大一只鬼的感觉还是不舒服，更何况这只鬼还大有一副不完成执念就不离开的样子，一身的情绪波动将公寓里的灯泡全变成了忽明忽暗闪光灯。 为了明天不需要一口气换掉屋子里所有的灯泡，诺拉当机立断的关上了灯。窗外的路灯光线落尽客厅，穿过鬼魂的身体照在沙发上。鬼魂满脸茫然的转了转头，他脸上笼罩的灰色雾气散去了一点，五官稍稍清晰了起来。 也就是这一刻，诺拉猛然认出了坐在她家沙发上的鬼魂的身份。不能说是熟人，但也绝对不陌生。这个新死鬼的名字是科陇达波加特，韦恩集团的董事长助理之一，上次在大都会她和尚恩扮成布鲁斯的保镖时和这个助理有过好几次接触，布鲁斯的各种行程都是他在安排准备。 诺拉从没想过会再次见到科隆，更没想过那个年轻干练的金发助理已经变成了一个鬼魂。而对方的身份更让她心中警铃大作，无论是谁杀掉了韦恩集团的董事长助理，他所谋划的事情必定都和布鲁斯·韦恩相关。 而且要知道，死亡二十四小时内的鬼魂一般是不会离开以尸体为中心的二十米范围内。要么就是科隆就死在诺拉隔壁的公寓里，要么就是事情已经严重到能逼着一个新死鬼凭借本能来寻找通灵人寻求帮助的地步了。 “你要我做什么？”诺拉走上前一步。 见她动了，科隆立刻从沙发上飘了起来，他围着客厅的天花板飞了一圈，然后在窗户旁边停下，伸出手指指向窗外黑暗的小巷。 “你是要我跟你去找你的尸体吗？”诺拉皱起眉头问。科隆也皱了皱眉，他看上去完全不能理解诺拉在说什么，但还是固执的维持着一个动作指着窗外。 到了这个地步，诺拉也知道这件事她估计是非插手不可了。 她冲进卧室，从床底下拖出她当义警时的全套装备。在换装期间她还争分夺秒的给蝙蝠侠发了一长串的留言信息，以诺拉的级别还没有能直接和蝙蝠侠通讯的权限，她只能希望蝙蝠侠在听到这些留言之后能尽快和她联系。 同时还要祈祷蝙蝠侠不要为她擅自插手哥谭的事务而大发雷霆。 布鲁斯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才慢悠悠的爬起来。这是他难得能睡到自然醒的一天，阿尔弗雷德上午就出门采办物资了，他要为这周末韦恩大宅内举办的宴会做充足的准备，根本没有时间管蝙蝠侠越发放肆的作息时间。 没有老管家看管着的布鲁斯心情大好，他从冰箱里随意翻出了半个芝士蛋糕当早饭吃掉，然后给自己泡了一壶浓到能当□□的咖啡，接着顺走了餐桌正中央的饼干桶，打算将这一天余下的所有时间都在蝙蝠洞中消磨掉。 可惜哥谭的犯罪从不给蝙蝠侠这样悠闲的时光。 蝙蝠灯亮起的时候布鲁斯正在研究闪电侠和绿灯侠与洛基的之间的对战视频，试图从中挖掘出更多这个异界来客的信息。在那本神秘的《北欧神话》灰飞烟灭之后，布鲁斯不得不花很长的时间说服自己里面出了一堆耸人听闻的八卦之外没有什么有用信息，才稍稍让自己从犯下了如此大失误的挫败感中走出来。 迪克几乎是连蹦带跳的从蝙蝠电梯里跑出来的：“布鲁斯！蝙蝠灯！咱们该去夜巡啦！” 可怜的罗宾已经快被作业逼疯了，恨不得发生什么大事好让他有借口从书桌前逃开越久越好。 “是的，蝙蝠灯。”布鲁斯一手整理着万能腰带，另一只手则冲迪克比了一个“等一等”的手势，“但是夜巡只有我一个人，阿尔弗雷德还没回来，我需要你留在韦恩大宅里看家。” 迪克的情绪立刻像被严霜摧残过一样枯萎了下去，蝙蝠侠的命令不可置疑，他只能用失望而无力的语调回答：“好吧，蝙蝠侠，你说了算。” 布鲁斯扣上蝙蝠面甲，在护目镜后面注视他的养子闷闷不乐的走回电梯里。 我是不是对他太严厉了一点？蝙蝠侠开始板着脸思考。说不定阿尔弗雷德回来之后又要对我的态度表示谴责了。 不过阿尔弗雷德今晚很可能要过很晚才回来。他在挑选物资上可是挑剔到让人发指，每次不拖到商店打样决不罢休，不过布鲁斯倒觉得阿尔弗雷德同时也在用这种方式不懂声色的表达对自己常年晚归的不满。韦恩大宅里可以没有任何人，但是绝对不能少了阿尔弗雷德。上次老管家有事离开了哥谭几天，布鲁斯和迪克则经历了一段极度混乱的时间——蝙蝠洞没人打扫，穿过的制服不知道该如何洗，整整一周都在吃微波炉加热的冷冻披萨等等——之后，都深刻的意识到了没有阿尔弗雷德他们的生活就是地狱。 不管怎样，希望回来的时候阿尔弗雷德能准备好新鲜的小甜饼。跳进蝙蝠车时，布鲁斯看着电脑旁已经完全空掉的饼干桶想。 科隆的鬼魂在夜空中飞快的飘过，诺拉跟在他身后，在哥谭高低不齐的屋顶间跳跃奔跑。在跟着这个新死鬼跑过了不知道多少个街区之后，她已经开始重新思考插手这件事是不是好选择了。其他问题不谈，光是跑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就几乎能要人命。 事实证明交通工具真是相当重要的东西，谁能想象一个不靠蝙蝠车蝙蝠摩托蝙蝠飞机蝙蝠滑翔翼之类的工具夜巡的蝙蝠侠呢？那样的话他或许连举起拳头的力气都不会有了。 宣告午夜的钟声在哥谭上空响起，随着越发清晰的海浪拍打堤岸的声音传入诺拉的耳朵。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科隆这是要带她去哥谭码头？ 那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要是诺拉没记错，她现在面临的所有霉运都是从哥谭码头的一间仓库里开始的。 果不其然，科隆的身影穿过铁丝网的飘进了码头，诺拉心中叫苦不迭，但也只能翻过铁丝网跟上。她落地后立刻助跑，然后跳起抓住一个集装箱的边缘翻上顶部，再从集装箱顶跳上旁边的仓库屋顶。只见飘在前面的科隆终于在最靠海的一间仓库顶上停了下来，正指着屋顶上的玻璃天窗等她过去。 诺拉轻巧的在玻璃窗旁落下：“你就是在这里被……” 模糊的人声从厚厚的玻璃之后传来，诺拉警觉的噤了声，将玻璃窗推开一条缝隙向仓库内望去。 先进入她视线的是一个黑色长发的男人，他的手里拿着一根金色的权杖，中央宝石一样的东西中正流转着让人不安的蓝色光辉。 在看见这个男人的灵魂的那一刻，诺拉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没有任何理由，也不知道该如何判断，但她几乎是本能的觉得这个男人是不应该在这个世界出现的，他的灵魂看上去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就像一个演员走错了片场一样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难道他就是洛基？ 诺拉一边想着一边往更深处看去，她下一个看到的人让她吃惊到差点从仓库顶上摔下来。洛基对面的椅子上捆着一个人，而那个气定神闲到就像在参加茶话会的老先生不正是阿尔弗雷德吗！ 诺拉瞬间有了一种预感，蝙蝠侠这次估计是要暴走了。 戈登握着一个文件夹站在哥谭的寒风中，他身旁的蝙蝠灯在浓厚的乌云中投射出一只巨大的蝙蝠影子。警察局长低头看了看表，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带一杯咖啡上来。 “吉姆。”蝙蝠侠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哈？”尽管经历了这么多次，戈登还是会时不时被蝙蝠侠这样神出鬼没的出现方式吓上一跳。他锤了锤自己的心口：“你就非要这么出现吗？我总有一天会被你吓出心脏病来的。” “你们家族没有心脏病史，所以你被我吓出心脏病的几率很小。”蝙蝠侠从楼顶的阴影中走出，站到了蝙蝠灯的光线下，“这次有什么事？” 戈登将手中的文件夹递出去：“我们今天凌晨在垃圾处理厂发现了一具尸体。” 蝙蝠侠接过文件夹：“所以呢？” “你以为我们是随便找到一具尸体都需要找你吗？警察又不都是吃空饷的。”戈登替他翻开了文件夹，指了指其中一页化验报告，“死者没有任何除了衣物之外随身物品，我们暂时还没能确定他的身份。他的胸口有一处贯穿伤，应该是什么尖利的金属物体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导致了死亡。但是我们在化验过他衣服上发现的金属元素残留之后，却发现了一种我们无法鉴别的金属……呃，你怎么了？” 蝙蝠侠啪的一声阖上了文件夹，他周身骤然散发出一阵低压冷气，温度把哥谭的夜风都压了过去。 “死者叫科陇达波加特，他是韦恩集团的雇员。”蝙蝠侠一边说一边向屋顶边缘走去。 戈登紧跟在他身后：“你怎么知道的？” 蝙蝠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个案件我会跟进调查的。” 说完他举起爪勾抢，高弹性的绳索牵着他从屋顶荡离，只留下一头雾水的警察局长转身去关蝙蝠灯。 戈登不知道的是，在蝙蝠侠面甲下，布鲁斯的脸在看见科隆照片时一下子变得苍白一片。他记得今天上午阿尔弗雷德去采购物资的时候，跟着他一起去的人就是科陇达波加特。而既然真正的科陇达波加特昨晚就死了，那今天早上接走阿尔弗雷德的人是谁？ 以及，阿尔弗雷德现在在哪里？ 第32章 埋伏 洛基现在十分烦躁。 他明明是一个神，一个拥有令人胆寒的邪神名号的神。无论是奥丁还是他愚蠢的哥哥，还有那群穿着戏服自称自己是“复仇者”的家伙，全都在他手下吃过不少苦头。他邪神的名声能让阿斯加德绝大多数人因恐惧而颤抖，他率领的大军征服了……好吧，是差一点就征服了凡人的世界。要不是他那个胸大无脑的哥哥搅乱了他所有的计划，洛基很自信包括阿斯加德在内的半个宇宙此时都应该已经臣服于他了。 没错，托尔就是胸大无脑，洛基才不会认为他的用词有什么不当。真不清楚雷神之锤怎么就认准了他哥哥，难道评判标准真的是胸肌大小吗。 言过正传，洛基觉得自己在莫名其妙的到达了这个世界之后，很多事情都脱离了原有的轨迹。先是他的权杖不知为何的失去了力量，接着他引以为傲的伪装居然因为一句愚蠢的台词被一群蝼蚁识破，而现在，他甚至连一个普通的人类老头都吓不住。这个明明应该是被他绑架的凡人一脸从容淡定，好像他其实是被邀请来喝下午茶的一样。 这和他原来的计划差的太远了，洛基一开始计划的事情是从复仇者大厦里面把宇宙魔方抢出来。他暗中观察了复仇者们好几周，终于找到了一个所有人都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潜进大厦。可他那脑子一向转得慢的哥哥这次偏偏察觉到了他的计划，居然翘掉了任务回来阻止他。然后在他们打架时，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宇宙通道把洛基卷了进去，转眼间他就出现在了这个世界。 如果洛基知道托尔翘掉任务回来只是因为饿了，在找炸鸡块的时候才偶然撞见他的，不知道他又该作何感想。 这里的凡人也管这个星球叫做地球，蝼蚁的起名水平果然不敢恭维。但洛基发现这个人类世界和他熟知的那个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但同时又有很多的不同。甚至可以说，这几乎就是一个和人界完全相同的世界，只是被填充进了不相同的人而已。 所以这到底只是宇宙深处隐藏的另一个人类世界，还是这完全就是一个不同的平行宇宙？他暂时还不能得出结论，因为他关于这个世界的初步了解基本都是来自他到达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的叙述，而那个忍者大师的人的每一个词洛基都不打算相信。 他的怀疑不无道理，说谎是深埋在洛基血液中与生俱来的天赋，他自然能轻易的看出拉萨格尔告诉他的事情几乎都是谎言。不过很明显的是，洛基也并没有对拉萨格尔说过实话。他隐瞒了关于平行宇宙的猜想，只是说自己想要找到方法回自己来的地方。拉萨格尔一脸遗憾的说他也不清楚洛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不过如果他真的想找到方法回去的话，可以去哥谭捉一个叫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的人来问问，他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这就是洛基为什么会出现在哥谭码头的一间废旧仓库里的原因了。他虽然不相信拉萨格尔，但是倒不介意按照拉萨格尔提的意见去试试。更何况洛基想要的才不是回到原来的世界，他是想找到开启联通这两个世界的通道的方法。一个对邪神的威名一无所知的纯洁的小世界，或许值得他征服一下。 但是话说回来，他现在居然连一个老头都震慑不住，这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您绝对是搞错了。”被他绑着的人用彬彬有礼的英式口音说道，“我就是一个操劳了大半辈子的管家，您要是问我任何高于韦恩庄园屋顶的问题，我都是一无所知的。” “我不需要你知道太多，你只需要告诉我跨宇宙的虫洞该如何开启就对了。”洛基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在从这个凡人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之前，他还不能杀了他。 阿尔弗雷德的表情无辜而茫然：“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如果您说的‘虫洞’是指如何处理地毯不被虫蛀的话，这个我或许还有一点经验。” “别和我装傻！”洛基威胁性的将权杖的尖端指在阿尔弗雷德的胸口。 “我真的不清楚您想要什么。”阿尔弗雷德慢悠悠的回答，“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不，我没找错。”洛基咬牙切齿的说。他花了那么大的功夫跟踪，调查，杀掉一个助理顶替他的位置，最后开车将这个老头从家里不被怀疑的接出来。要不是权杖失去了法力，洛基完全不需要这么憋屈的绑走一个人，而一想到他所耗费的这些精力有可能都是白费，洛基就觉得自己的胸口都快气炸了。 “您是怎么觉得我会知道这些的？”阿尔弗雷德问。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洛基回答，“不过有人说过你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所以你肯定至少知道谁能回答我的问题。” “呃，我觉得您理解错了。”阿尔弗雷德想了一下回应道，“那个人的意思或许是如果你绑架了我，你可以拿到一大笔赎金。” 洛基不屑的说：“你只是一个管家，怎么可能有人为了你出大笔的赎金？” 阿尔弗雷德很自信的回答道：“韦恩集团会的，因为如果我不在的话，他们的董事长会在一周之内就被自己糟糕的生活习惯杀掉。” “他们不会再雇一个管家吗？” “没有管家能忍受布鲁斯少爷那样糟糕的脾气，我敢打赌他们找的新管家不超过三天就会自动请辞。”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辞职？” “我已经忍受布鲁斯少爷这么多年了，再忍几十年也没关系。再说，像我这样年纪的人已经很难找到合适而体面的工作了。” 眼看着话题越来越偏，洛基终于意识到他的注意力被阿尔弗雷德带歪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对我毫无用处了？”他得出结论，同时眼睛危险的眯起，握着权杖的也手捏紧了。 “我想赎金对于您来说还是会有用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阿尔弗雷德的语气依旧淡定而平和，听上去他似乎只是在推荐晚餐应该配什么样的红酒，而丝毫没有意识到他面前的人已经起了杀心。 “可惜我对你们这些蝼蚁那可怜巴巴的微薄财富不感兴趣。”洛基收回权杖，背着手在唯一被灯光照亮了的空地上走了两圈，“你说我杀了你之后，该如何藏起你的尸体不让人发现呢？这后面就是海湾，或许把你扔到那里面去会是个好主意。为了防止你的尸体飘起来，我或许应该把你和石头或者铁块装在一个袋子里扔下去。” 他停了下来，转过头去看阿尔弗雷德，满心期望自己能在这个凡人的脸上看见恐惧的神色。 可惜他失望了，洛基站在原地想了想，接着说：“哦，对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变成你的样子去会会你的‘布鲁斯少爷’？或许他会知道我想要的答案。看在没了你他这么可怜的份上，我或许还能考虑把他也扔下来陪你。” 他终于看见阿尔弗雷德的脊背和表情都僵住了。 只是洛基太过于自信，根本想过检查阿尔弗雷德那件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在洛基看不到的地方，阿尔弗雷德已经用藏在袖子里的刀片割松了绳子，只要一用力他马上就能轻松的从椅子上挣脱。 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军情六处特工的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如果眼前这个所谓的神想要通过自己做出任何伤害布鲁斯的举动，阿尔弗雷德会毫不犹豫的拼上性命与之一搏。 洛基将权杖在手上转了一圈，他的语气突然阴狠了起来：“算了，那些都可以以后再想，我还是先杀了你吧。” 话音刚落，权杖锐利的尖端就冲着阿尔弗雷德的心脏刺去。而在阿尔弗雷德做出反应之前，他们头顶传来一声清脆的破裂声，玻璃碎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听着尤为刺耳，一个飞速旋转的黑色物体凌空飞来，一击打中洛基右手，权杖从他手中脱出砸在了地上。 “什么人！”洛基愤怒的咆哮道，他迅速捡起权杖，刚刚击中了他的物体落在他的脚边，那是一截锈迹斑斑的钢管。 一个黑影从仓库屋顶跳下，悄无声息的落在了灯光照射的范围之外。洛基将权杖指向那个黑影，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会为惹怒我付出代价的，蝼蚁！” 来人还来不及做出回答，就在下一秒，原本一片漆黑的仓库内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灯光。洛基震惊的看见无数刺客打扮的人从层层叠叠的货箱之后或货架之上现身，速度快到似乎是直接从影子中冒出来的一样，他们手持长刀组成一个包围圈，几乎是瞬间就将原来的三人团团围在中间。 这些凡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居然没有发现过！洛基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次成为了被别人利用的工具，一时间只感到怒不可遏。 一个窈窕的身影拨开一身黑衣的刺客们，塔利亚风姿款款的从人群中走出。她高傲的昂起自己的头，右手不经意的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带着迷人的微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啊，蝙蝠侠。想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呢，你还真是薄情寡义，非要逼得我……” 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塔利亚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被刺客们围在中间的人。 “你是谁？”她话语中的笑意瞬间褪去。 站在包围圈中央的诺拉手握双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呃，这个，我如果说我是路过的……你会信吗？” 第33章 线索 布鲁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关心则乱。 从成为蝙蝠侠的那一天起到，经历过了无数次的挫折和失败之后，他终于可以自信的认为自己有能力处理任何突发情况，他甚至为所有可能发生的危机都做好了不止一套的应急预案。但是在阿尔弗雷德失踪之后，多年积累下来的属于侦探的沉着和信心一下子变得摇摇欲坠，布鲁斯突然觉得自己回到了他刚成为蝙蝠侠的时候，面对其实并不复杂案件手足无措，生怕自己会犯任何一丝一毫的错误。 他不是没有为阿尔弗雷德失踪的情况准备应急预案，事实上他连阿尔弗雷德意外遇害的预案都有。只是他在写完之后就将它们深深埋进了数据库的深处，甚至连它们的存在都不愿再想起。 蝙蝠洞里一片寂静，连蝙蝠们都被这样凝重的气氛吓得不敢出声。迪克已经被布鲁斯早早的哄去睡觉，他还不知道阿尔弗雷德失踪的消息，布鲁斯用一个拙劣的借口将老管家的缺席搪塞了过去。这个借口差劲到布鲁斯都以为自己会穿帮。 幸好罗宾对蝙蝠侠的话深信不疑，迪克上床之前只是小小的抱怨了一下今晚没有夜宵吃。 布鲁斯坐在蝙蝠电脑前，死死的盯着屏幕上的哥谭地图。他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哥谭原来有这么大，而他自己却是这么小，阿尔弗雷德现在可能在哥谭的任何一个角落里，而他却没有能力找到他。 布鲁斯的手紧紧握着，指甲狠狠的陷进掌心，几乎掐出了血痕。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拳头狠狠的砸在控制台上，金属台面立刻凹下去了一块。 外人只知道阿尔弗雷德是他的管家，但布鲁斯清楚阿尔弗雷德更像是他的父亲。在犯罪小巷的悲剧发生之后，阿尔弗雷德就成了世界上最后一个关心爱护他的人。在布鲁斯充满痛楚和悲伤的童年中，阿尔弗雷德身边是唯一能让他感到安心的地方。就算在他外出游历的时间里，在他最艰难最痛苦的试炼中，除了他的信念之外，对阿尔弗雷德的思念是仅有的支撑着他的东西。 阿尔弗雷德是他的锚，如果不是他，布鲁斯的人生或许早就坠入黑暗和绝望中不可自拔了。 布鲁斯双眼发红，要是阿尔弗雷德有什么不测，要是他只找到了阿尔弗雷德的尸体……他不敢想象这个后果，但他唯一知道的是他或许会因此突破他坚守多年的底线。而在此之后，他或许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怪物。 联盟通讯器的提示音终于将布鲁斯从即将失控的情绪中唤醒，他清了清嗓子，只听见超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超人呼叫蝙蝠侠。” “这里是蝙蝠侠。”布鲁斯开口，他几乎没有发现他的声音比平时的蝙蝠侠还要沙哑许多。 “呃，我只是问问，布鲁斯他还好吧？我在哥谭郊外发现了他的车。”超人的声音带着犹豫和不确定。 “你发现了什么！”布鲁斯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 通讯器另一头的克拉克因为他是在为自己又出现在哥谭生气，慌忙解释道：“我只是从哥谭上空路过，我并没有打算不经过你的同意就来哥谭！只是我路过哥谭郊外的时候看见一辆被烧得只剩骨架的车，于是想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重点！你在车里看见尸体了吗？”布鲁斯咬着牙说，他的车被烧了，那阿尔弗雷德呢？ 克拉克紧张的说：“没有，车里什么都没有，我是找到了车牌才发现这是布鲁斯的车。呃，我也不是故意要记住布鲁斯的车牌号的。” 布鲁斯有些脱力的靠在椅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尸体，那说明阿尔弗雷德有很大的可能性还活着。 克拉克终于发现蝙蝠侠的情绪有些异常，他小心翼翼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了，布鲁斯他没事吧？” “他没事。”布鲁斯回答，天知道他宁愿现在下落不明的人是自己，“阿尔弗雷德失踪了。他今天早上坐着我……坐着布鲁斯的车出门，开车来接他的人杀死了一个韦恩公司的雇员并假扮了他，到现在阿尔弗雷德都还没有回来。” 克拉克愣了一下，他当然猜得到阿尔弗雷德在布鲁斯韦恩的人生中扮演了多么重要的角色，他迟疑的说：“那个，蝙蝠侠，我没有麻烦你的意思，不过我还是想问问这件事你需不需我帮忙？” 通讯器另一头一片沉默，就在克拉克以为通讯是不是已经被挂断了的时候，蝙蝠侠疲惫而沉重的声音终于响起：“告诉我你在哪里找到的车，然后呆在那里等我。” 克拉克再次愣住了，蝙蝠侠的意思是……他同意自己参与这件事了？ 蝙蝠洞中，布鲁斯挂上了通讯，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答应让超人插手哥谭的事务，而这甚至还是自己的私事。但是为了阿尔弗雷德，他愿意破这样一个例，就算到头要暴露他的秘密身份也在所不惜。 布鲁斯不会承认的是，在超人提出要帮忙的时候，他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安心。 他发现自己从没有这么庆幸过有超人在他身边。 克拉克心情忐忑的飘在空中。疯长的杂草在脚下随风飘摇，草尖时不时从他的靴低轻轻擦过。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蝙蝠侠居然会同意他参与到哥谭的事务中来，而且考虑到蝙蝠侠和布鲁斯之间的关系，这可以说是他们的私事也不足为过。 这么看来，阿尔弗雷德对于蝙蝠侠来说绝对是十分重要的，重要到为了他一向独来独往的蝙蝠侠居然会破天荒的接受自己的帮助。克拉克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现在是何种感想，他觉得这样的蝙蝠侠终于变得有那么一点像一个真实的人类，但同时又为蝙蝠侠和布鲁斯之间这样的紧密关系感到微妙的嫉妒。 喷气发动机的气流声将他从胡思乱想之中带了回来。蝙蝠飞机的身影从哥谭的夜色中鬼魅般现身，缓缓的降落到他身边。当克拉克看见从机舱中走出的蝙蝠侠时，他的心脏不由得停跳了一拍。蝙蝠侠看上去比平时还要阴沉许多，似乎笼罩着整个哥谭的夜晚都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克拉克甚至都不敢确定刚刚蝙蝠侠是不是真的同意了自己插手这件事，因为他看上去下一秒就会冲着克拉克咆哮“滚出我的哥谭”一样。 不过蝙蝠侠并没有咆哮，他只是裹着一阵安静肆虐的黑色风暴走到超人面前，沙哑的问：“你发现的车在哪里？” 超人立刻指向杂草深处：“那里。” 蝙蝠侠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猛然回头瞪着超人：“你有没有动过现场？” “没有！”超人慌忙回答，“呃，我只是查看了一下，然后就捡了一下落在旁边的车牌，我发誓我是一直飘着的。” 蝙蝠侠转回头，继续向着被一人高的杂草包围在中间的汽车残骸。一片被烧得扭曲变形的铁片落在远处，还完全烧化的表面印着熟悉的车牌号。毫无疑问，面前这俩只剩骨架的车就是今早接走阿尔弗雷德的那辆宾利。 超人也跟着飘了过来，他看着蝙蝠侠在残骸面前蹲下身，仔细的检查车内的情况。气氛沉默到有些压抑，超人觉得自己飘在一旁，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他想了想，决定开启一个话题缓冲一下这种尴尬的气氛：“你觉得为什么会有人要绑架潘尼沃斯先生？” 话刚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蝙蝠侠身上气场突然更具压迫了起来。他偏过头，白色护目镜下的目光十分不友好。 “抱歉，我只是……我是想说，一般布鲁斯才是被绑架的目标不是吗？”心里暗道糟糕的克拉克立刻解释道。 他不知道的是，蝙蝠侠面具下的布鲁斯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会有人想要绑架阿尔弗雷德？如果是为了赎金，明显绑架布鲁斯·韦恩才是正确的选择。而且绑架者既然都能毫不被发觉的扮成他的助理，绑架布鲁斯本人也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除非他们想要的不是赎金，那会是什么？ “等等，会不会他们的目标其实是布鲁斯？”飘在他身边的超人突然说。 “不是他。”蝙蝠侠头也不抬的回答。 超人似乎并没听见蝙蝠侠的话：“布鲁斯现在是不是一个人在韦恩庄园？我觉得我最好去看看他现在是不是还好，我很快就回来。” “我说了目标不是他。”蝙蝠侠再次强调。 “你确定吗？万一布鲁斯有什么危险……” “他不重要！重要的是阿尔弗雷德！” 蝙蝠侠的突如其来的咆哮让两个人都愣住了。布鲁斯对于自己居然如此失控感到烦躁，而克拉克却是彻底的震惊，蝙蝠侠说布鲁斯不重要，但他们不是情侣吗？ 那一瞬间，一个深深的疑虑在克拉克的脑海中成型，蝙蝠侠到底爱不爱布鲁斯？如果不爱的话，他为什么又要和布鲁斯保持情侣关系？又或者这是蝙蝠侠设下的另一层伪装？ 恢复状态的蝙蝠侠转回头，继续研究零乱的现场。他已经初步有了线索，一个印着“哥谭码头”的油桶，地上属于码头专用拖车的车辙，灌木丛上一小片码头工人的衣物碎片。这些线索的指向相当明确，但是它们太过明确了，明确到像是有人刻意安置在这里一样。 布鲁斯突然反应了过来，阿尔弗雷德只是一个诱饵，绑架者真正的目标是他，不是布鲁斯·韦恩，而是蝙蝠侠。而能想到并策划出这一切的，除了他当初的老师萨格尔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这明显是一个陷阱。 但是无论如何，为了阿尔弗雷德，布鲁斯都必须去。 第34章 反派内讧 诺拉这辈子都没被这么多的敌人围住过，这明显不是鬼眼这种小角色能够享受的待遇。这种一不小心闯入了为蝙蝠侠准备的“惊喜”中的感觉实在是十分尴尬，虽然她很确定蝙蝠侠不会喜欢这样的“惊喜”。 相比之下塔利亚则快气炸了。她花了那么多精力为蝙蝠侠准备了这样一场欢迎会，结果却用在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奇怪家伙身上。她总不能关上灯叫那些刺客蹲回去，等蝙蝠侠来的时候再来一次吧？ 在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塔利亚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挥手示意两名刺客将阿尔弗雷德带过来，没想到洛基却将权杖一横挡在了阿尔弗雷德身前：“我没有允许你带走他，凡人。” 塔利亚的表情冷了下来：“洛基，你是什么意思？” 洛基傲慢的回答：“他是我的俘虏，而我并不打算把我的战利品和别人分享。” “我以为我们在合作。”塔利亚皱起眉头。 “是吗？”洛基扫了一圈包围着他们的刺客，“我可从来都没答应过要和你合作，我也没兴趣和你们这些卑微的蝼蚁合作。” 塔利亚抱起手臂，冷冷的说道：“那你不想找到回家的方法了吗？” “你们会有方法让我回去？”洛基反问道。 “是的。”塔利亚点头，“你是我父亲弄到这里来的，我们当然有能力送你回去。” 洛基挑了挑眉毛，嘲讽的说：“我还以为你们会把这个可笑的谎言维持的久一点。你以为我会看不出那只老狐狸在说谎吗？他告诉我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有相信过。”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和你谈个交易。”塔利亚摇了摇手指，“你把阿尔弗雷德交给我，我让我父亲送你回去，咱们就算两清了，如何？” “你是哪里来的可笑的自信，觉得你们在利用了我之后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洛基说。 塔利亚信心满满的回答：“因为现在只有我们有能力把你送回到你来的地方。” “这样啊。”洛基点头，随后他邪恶的笑了起来，“不过我也说谎了，我其实根本就没想过要回去。” 他随意的一挥手，身后立刻出现了整整一排的分/身。他们每个人都手持权杖指向包围着他们的刺客，随时准备开始攻击。 塔利亚不屑的说：“我们早就调查过你这段时间的行踪了，洛基。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可笑幻术而已，我才不会被这些幻影吓到。”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洛基创造出来的分/身们已经一拥而上，当第一个忍者的胸口被权杖尖端残忍的刺穿的时候，塔利亚才意识到自己轻敌了。 “你说我杀了你，再扮成你的样子去见你父亲如何？”洛基毫不掩饰自己话语中的残忍，“然后我就可以杀掉那个老头，变成他的样子控制你们的手下。至于回去的方法我可一点都不急，反正我都需要时间组建足够征服中庭的军队，到时候，你们两个人类世界都会臣服于邪神的脚下。” “你想得美！”塔利亚抽出腰间的武/士/刀，“刺客们，迎战！” 蝙蝠飞机从哥谭市上空飞速划过，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还有一道红蓝相间的身影紧紧的跟随着他。无论是坐在飞机内的布鲁斯还是飞在飞机旁的克拉克，都不敢相信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让克拉克难以置信的是，他不但第一次被允许出现在蝙蝠侠的城市里，还破天荒的参与到了案件的调查和营救之中。要知道虽然超人和蝙蝠侠一直有着“世界最佳拍档”的称号，他们在联盟的任务中也合作的相当好，但是这个称号和合作从来都不适用于哥谭的领地。 让布鲁斯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第一次主动开口向超人请求帮助。理智告诉他超人的帮助对于安全解救阿尔弗雷德是十分必要的，因为在应对拉萨格尔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时，布鲁斯没有自信他能抽出精力同时顾及阿尔弗雷德的安危。但是他的情感则在一直质问自己，他是不是让超人越过安全线太多了？他应该和这个外星人保持严格的界限，而不是纵容他一次又一次试图插手蝙蝠侠的事务，甚至试图插手他属于布鲁斯韦恩的那一部分人生。 而现在，布鲁斯正冒着秘密身份被超人获悉的风险允许他参与到自己的行动中。这是他从来都没有预见到，也并不像预见到的事情。 “那个，蝙蝠侠？”超人的声音响起，“你说过这是一个针对你的陷阱，那我们需不需要带上诺拉？我记得她就住在哥谭是吧，或许地狱之瞳可以帮助我们看穿敌人的陷阱是什么。” “不需要。”蝙蝠侠看着控制台上投映出的屏幕回答，“她已经在那里了。” 蝙蝠飞机的屏幕上此时正显示着不久前来自鬼眼的两条留言信息。 第一条写着她在公寓门口发现了科隆的鬼魂，似乎想要要带她去什么地方，剩下的篇幅全在解释她不是故意要插手的但是既然鬼魂都向她求助了所以她觉得还是跟去看一下比较好，她真的很抱歉很抱歉而且她完全没有要和蝙蝠侠抢案子的意思。 紧接着第二条信息说他们已经到达了哥谭码头，她不知道科隆的鬼魂到底要干什么，同时希望蝙蝠侠可以早点过来一下。 布鲁斯有尝试过接通诺拉的联盟通讯器，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毫无疑问，屏蔽通讯信号是拉萨格尔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飞机外的超人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犹犹豫豫的问道：“我说，我们真的不需要查看一下布鲁斯……” “不需要。”蝙蝠侠斩钉截铁的说，“他会没事的。” 超人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哥谭湾的轮廓在视野中越发清晰，环绕着港湾的哥谭码头在深夜中安静的蛰伏着，仓库和集装箱组成的黑影有如潜伏在黑夜中的怪兽，向从空中飞来的两人投来不友善的目光。 “超人，用你的x视线扫描一下所有仓库，告诉我……”蝙蝠侠刚刚开口，就听见一声巨响，靠近海边的一间仓库的底部爆发出一阵火光。专门用来爆破建筑的炸药，紧接着整栋建筑在一瞬间内疚崩塌了下去。 布鲁斯的心被这一声爆炸揪紧了，而他很快就看见了仓库的残骸旁有一个跌倒的人影。他的一条腿被水泥块死死压住，不过其他的地方并没有受伤。 那是阿尔弗雷德。 看敌人们内讧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诺拉想。只是要是她自己没有身处内讧的场地中央那就更好了。 洛基召唤的分/身和塔利亚手下的刺客们展开了一场混战。不得不感叹刺客联盟成员的执行力，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还有人不忘扑上来想要带走阿尔弗雷德。诺拉一脚踢开一个试图接近阿尔弗雷德的刺客，转身刚想替他解开绳子。然而她惊讶的发现阿尔弗雷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挣脱绳子站了起来，一拳揍晕了一个冲上来的刺客，在他倒下之前夺过武/士/刀，然后抬手用刀背劈晕了另一名刺客。 我就该知道养大了蝙蝠侠的男人不会是一般人！诺拉被阿尔弗雷德的身手完全震惊住了。 “林小姐，请小心身后。”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在战斗中还是这么彬彬有礼，一丝慌乱的气息都没有。被他提醒了的诺拉终于回过神，侧身闪过身后劈下的武/士/刀，然后反手架起双刀狠狠一挥，将偷袭她的刺客直接扫了出去。 “我们下面怎么办？”她大声问阿尔弗雷德。 “我觉得趁乱逃走会是一个好选择。”阿尔弗雷德回答，“跟我走，我记得大门在这边。” 在从窗户里跳下来之前，诺拉本来以为她必须护着一个老人家艰难的逃出去。结果完全没想到阿尔弗雷德不但不需要她保护，还一路打翻了不少敌人。而就在他们即将接近大门的时候，塔利亚突然从货架顶端跳了下来，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阿尔弗雷德，我知道你对布鲁斯来说很重要，我并不想伤害你。”塔利亚的长发在战斗中有些散乱，她手提武/士/刀挡在货架中间，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那您最好让我离开，塔利亚小姐。”阿尔弗雷德回答。 “哦，这可不行。”塔利亚摇头，“我父亲很想见见你，他对抚养了他最得意的学生的人很感兴趣。” “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他的邀请。”阿尔弗雷德一边说一边做出备战的姿势，“我可不想成为你们用来威胁布鲁斯少爷的筹码。” 塔利亚看了一眼阿尔弗雷德手中的刀，又瞥了一眼一旁同样做出备战姿态的诺拉，微笑的摇了摇头：“别逼我这么做，阿尔弗雷德。你和你的小朋友是打不过我的。” 阿尔弗雷德毫不在意的回答：“我相信一切皆有可能，塔利亚小姐。” 塔利亚眯起眼，她先提着刀向两人冲来，可半路突然停下了脚步。只见她用快到几乎看不清的动作举起刀，只见洛基从另一侧杀出，他的权杖砸在武/士/刀的刀刃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 “你！”塔利亚愤怒的吼道。她的余光瞥见阿尔弗雷德和诺拉正趁着她被洛基缠住的时候冲向大门，但她此刻分/身乏术，根本无法阻止两人逃走。情急之下，塔利亚一手架住洛基的权杖，另一只手从腰带的暗格里掏出了一个控制器。 “不好意思，你们今天谁都别想走！”她一边说着一边按下了红色的按钮，然后一把挥开洛基的权杖，一个翻身躲到了一排坚实的货架后面。 奔跑中的诺拉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她抬起头，发现整个天花板和四周的墙壁在一闪而逝的火光中顷刻崩塌。她只有时间将前方的阿尔弗雷德一把推出大门，紧接着水泥碎块就倾泻而下，直接将她埋进了黑暗之中。 第35章 魔法抗性 从昏厥到清醒似乎只是一瞬间之中发生的事情，当诺拉的意识终于回归的时候，第一个感受到的就是后脑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指尖上传来了不祥的湿热粘稠的触感。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她想。不过好歹我还活着。 她微微用力撑起身体，将身上的砖块碎片抖落下去。想象中那些应该压在她身上的沉重瓦砾并没有出现，诺拉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发现几个倒塌的货架正横在她的头顶，替她在这个崩塌破碎的废墟内撑起了一块狭小的空间。 诺拉艰难的翻了个身，靠在一个倾斜的货架上。她从暗兜里拖出微型手电筒用力按了几下，期待中的光线并没有亮起。 “不是吧？我出门时明明有换新电池啊。”诺拉将手电筒扔在一旁，又从暗兜里掏出了打火机。只是她握着打火机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没必要为一点光亮浪费有限的氧气，于是又将打火机收了回去。 脑后的伤口早就不再流血了，但是大脑中令人烦躁的钝痛感却一直挥之不去。诺拉小心翼翼的摸索了一圈，失望的发现将她埋住的瓦砾结结实实，连一个能撬动的缝隙都没有。这可见刺客联盟在这间仓库下面是预先埋了多少炸弹，而在这种情况下塔利亚还敢按下引爆按钮，真不知该说她勇气可嘉还是该说她是疯子。她就这么自信能从这样的爆炸中逃脱吗？ 诺拉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这时她的手突然碰到了一个轮廓熟悉的物体。她疑惑的将这个体型小巧的电子设备一样的东西握在手里，花了好一段时间才辨认出来那是联盟的通讯器，它一定是在诺拉跌倒时从她耳朵里落出来的。 没有光线，诺拉无法确认通讯器是否有损坏，不过以她一直的运气来看，通讯器八成是用不了了。她随手将通讯器塞回耳朵里，按下了通讯键，不抱希望的开口说：“这里是鬼眼，有人听得到我吗？” 通讯器里不出意料的一片死寂。 “鬼眼呼叫瞭望塔，有人听得见我吗？”她将频道切到瞭望塔的值班室，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好吧，我早就该知道这个的。”诺拉破罐子破摔，干脆对着通讯器自言自语起来，“我现在一身伤的被埋在哥谭码头的一间仓库下面，头上压着成吨的水泥块，通讯器坏掉了不说，连该死的手电筒都罢工了，这种情况真是太美妙了不是吗？而天杀的蝙蝠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的留言……” “我看到你的留言了。”蝙蝠侠的声音冷不丁的在她耳边响起。 诺拉差点直接从地上跳起来，有那么一刻她差点以为蝙蝠侠是站在她面前说话，但很快她就意识到声音是从通讯器里传来的。 诺拉觉得今晚上她已经快把自己下半辈子的尴尬场面都透支完了，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始说蝙蝠侠的坏话。 “那个，我以为通讯器坏了……”她心虚的辩解。 “通讯器没有问题，是我们的通讯信号被屏蔽了。”蝙蝠侠说，不知道是不是诺拉的错觉，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丝零乱和狼狈。 诺拉瞬间对刺客联盟的装备质量产生了由衷的敬意。整栋仓库都被炸平了，屏蔽信号的装置居然还能正常运转，这些设备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啊？ “那我们之间的通讯是怎么连上的？”虽然知道时机可能不太对，但是诺拉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蝙蝠侠发出了他标志性的冷哼，回答道：“因为我开启了紧急通讯模式，直接使用无线电进行短距离通讯，不需要通过卫星传输信号。” “我才知道我们的通讯器还有这种功能。”诺拉小声感叹。 可是她声音再小也躲不过蝙蝠侠的耳朵：“你们在拿到通讯器之后都不知道看使用说明吗？” 通讯器里传来一声沉重的轰击声，于此同时，诺拉头顶的废墟剧烈的晃动了一下，细碎的沙石从缝隙中泻下，浇了诺拉一头。 “外面发生什么了？”她紧张的问，要是废墟发生二次坍塌，她头顶的货架不一定能支撑得住。 蝙蝠侠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在下面先坚持住，我现在没有精力把你弄出来。” 他的话音刚落，诺拉头顶的废墟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至少告诉我现在是什么状况吧？”诺拉心情悲凉的说，她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蝙蝠侠的声音听上去从没有这样咬牙切齿过：“超人出了点问题，在我腾出手来救你之前，我必须先解决他。” 在诺拉醒来的两个小时前，哥谭上空的蝙蝠飞机里。布鲁斯正在心里暗暗用“灾难”这个词形容这个混乱的夜晚。 他拒绝回忆在看见阿尔弗雷德倒在一片废墟之中时的任何感受，那样沉重的绝望和无助近乎让人窒息，差点就将他直接击溃。就算现在，阿尔弗雷德正十分精神的坐在蝙蝠飞机的座椅上，除了骨裂的左腿和身上的擦伤之外毫发无损，布鲁斯依旧感到难以抑制的心悸。 “我真诚的希望您能冷静一点，然后将飞机开得稍微平稳一些。”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依旧不变的从容的英式腔调让布鲁斯略为安心了下来，“我年纪太大了，还拖着一条伤腿，实在承受不住这样的颠簸。” 布鲁斯将蝙蝠飞机的航速降低了一些，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积压在胸口的沉闷呼出去。 “我们就这样把肯特先生一个人留在那里好吗？”阿尔弗雷德往后看了一眼，哥谭码头已经远远的被扔在了他们身后的夜色之中。 “我也不想放任那个外星人独自在哥谭乱窜。”布鲁斯头也不回的说道，“但你的伤势是最要紧的，我已经联系了莱斯利，她会在蝙蝠洞里等着我们。” “我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妥。”阿尔弗雷德皱起眉头。 事实证明阿尔弗雷德总是对的，可惜布鲁斯在整整一个多小时之后才意识到将超人一个人扔下带来的后果是多么严重。而此时他一心想着尽早将阿尔弗雷德送回蝙蝠洞，根本没有心情去思考超人会遇到什么状况。他只是含糊的回答道：“超人可是钢铁之躯，他不会有事的。” “还有被埋在仓库下面的林小姐……”阿尔弗雷德接着说。 “超人会救她，这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问题。”布鲁斯说。想到阿尔弗雷德差点也被埋在那样成吨的废墟之下，他就难以控制的感到心悸。 “但是……”阿尔弗雷德还想说什么，立刻被布鲁斯拔高音调的咆哮打断了。 “你差点死了！阿尔弗雷德！你能不能不要再担心别人，多想想你自己！”布鲁斯的拳头失控的砸在控制台上，装甲和金属面板擦出了一丝火星。整个机舱中的空气瞬间沉重了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能将这家轻盈的飞机直接从云层上压下去。 半晌后，布鲁斯低声开口：“我很抱歉，阿福。我刚刚有点失控了。” 阿尔弗雷德撑起身体，将手搭在布鲁斯的肩膀上：“没事的，布鲁斯少爷，我理解。” “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布鲁斯再也抑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你知道吗，我无法想象要是你今晚没有跑出那栋仓库的话，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相信无论如何，您总会做出正确的事情。”阿尔弗雷德坚定的说，搭在布鲁斯肩膀上手加大了力道。 布鲁斯的拳头握得更紧：“我害怕我会变成哈维那样。” “哦，我太了解您了，您不会变成那样的。”阿尔弗雷德慈祥的拍了拍布鲁斯背，“虽然您总是把自己装扮的又恐怖又冰冷，但是您终究是一个英雄。” “我以为我们早就不需要讨论这个问题了。”布鲁斯固执的回答，“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我也不是英雄。” 阿尔弗雷德不赞同的摇头，不过他没有就此发表更多的意见，他只是靠回椅背上，用他严肃要求布鲁斯做某件事时的标准语调说：“不管怎样，我建议您至少应该对肯特先生友好一点。而不是像今晚一样对他大吼大叫。” 布鲁斯不屑的啧了一声，但是这并不能掩饰他的心虚。他不得不承认他今晚的表现简直糟糕透了，他的情绪差点战胜了他一直引以为豪的理智，更糟糕的是，他还在超人面前泄露了太多不应该属于蝙蝠侠的情绪。布鲁斯简直难以直视刚刚那个在超人想要抱起阿尔弗雷德时咆哮出声的自己，但是他做不到在这样的状况下还伪装成一副冷静的样子，那种感觉让他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以及事后您应该真心诚意的感谢一下林小姐。”阿尔弗雷德补充。 “她会得到带薪休假和加薪的。”布鲁斯回答。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又严厉了一点：“恕我直言，虽然我能理解您感谢她的心情是真诚的，但是您这样的做法一点都不真诚。我的意思是您应该当面道谢。” 布鲁斯闷闷的说：“我不擅长做这种事。” “万事开头难，等您习惯了就好了。”阿尔弗雷德耐心的劝解，蝙蝠侠有些方面的能力还是幼稚的像个孩子，向别人表达善意这方面就是其中之一。 “我不需要习惯这个。”布鲁斯依旧顽固的摇头。 阿尔弗雷德无奈的叹气，他知道这场对话是不会有成效了。在新一轮的沉默中，蝙蝠飞机平稳下降穿过云层，无声的飞向夜色中的韦恩庄园。 克拉克在仓库的废墟中小心翼翼的翻动着瓦砾，防止引发第二次坍塌。这栋仓库的墙面掺杂了不少铅，严重阻碍了他用x视线搜寻生者的能力。而在翻找的过程中克拉克已经发现了三具刺客打扮的尸体，虽然知道这些人都是反派，但这还是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根据阿尔弗雷德提供的消息，除了绑架他的洛基和埋伏在这里的刺客之外，前来救他的一位自称是鬼眼的姑娘也被埋在了瓦砾之下。除开地狱之瞳的能力，诺拉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这样对于超级英雄们来说不痛不痒的爆炸对于她来说可能是致命的。 克拉克知道他必须集中精力尽快找到诺拉，但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发散开来。 蝙蝠侠今晚的表现太奇怪了，克拉克觉得甚至用诡异来形容他的状态都不足为过。在找到阿尔弗雷德时，蝙蝠侠看上去简直是站在爆发的边缘。而当克拉克从空中降落想要抱起受伤的老者时，蝙蝠侠竟然冲他大吼起来，警告他离阿尔弗雷德远一点。 好在阿尔弗雷德及时化解了这样混乱的局面，他的腿虽然被尖利的砖块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但是看上去依旧精神十足，他礼貌的冲两人点头说道：“谢谢你们，超人，蝙蝠侠。” “蝙蝠侠”这个词被不动声色的重读了，就像是阿尔弗雷德在不动声色的提醒蝙蝠侠注意他的身份一样，克拉克注意到了这点。然后，就像被施了魔咒一样，蝙蝠侠竟然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 克拉克掀开另一块水泥板，更加难受的看见了第四具刺客的尸体。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被他脑海中的层出不穷的疑虑和思考带走了。蝙蝠侠认识阿尔弗雷德，而阿尔弗雷德也知道蝙蝠侠面甲之下的人是谁，这一点克拉克早就猜到了。但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蝙蝠侠对阿尔弗雷德的态度，就算阿尔弗雷德实际上能算是布鲁斯的养父，蝙蝠侠也没必要表现得如此紧张，更别说现在蝙蝠侠和布鲁斯到底是不是情侣这个问题还值得商榷。 那是为什么？克拉克苦恼的想。一道思维的闪电从他的脑海中划过，万一蝙蝠侠是阿尔弗雷德的儿子呢？相比高调的布鲁斯，外界对韦恩家的老管家的了解一向少得可怜，所以阿尔弗雷德或许真的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儿子。这可以完美的解释为什么蝙蝠侠会因为阿尔弗雷德的失踪而感到紧张，有会因为阿尔弗雷德一句隐晦的提示而冷静下来，更能解释蝙蝠侠是通过什么样的途径认识的布鲁斯。 但很可惜，这还是无法解释蝙蝠侠和布鲁斯之间的关系。从今晚蝙蝠侠的态度来看，克拉克已经很难说服自己蝙蝠侠是爱着布鲁斯的，那为什么他还要宣称他和布鲁斯是情侣？蝙蝠侠可不像是那种为了装备的赞助就出卖自己的感情的人。 难道其实是布鲁斯单恋蝙蝠侠？ 克拉克一边出神的想着一边抬起另一块水泥板，突然，一声充满敌意的警告从他脚边传来：“离我远一点，蝼蚁！” 克拉克被吓了一跳，差点失手将水泥板砸回去。只见一个穿着绿色风衣的人从废墟中灰头土脸的爬了出来，他一只手握着一根金色的权杖，另一只手则忙着整理他零乱的黑色长发。除了满脸是灰之外，他看上去毫发无损。克拉克将手中的水泥板扔到一边，警惕的向后飘了一点，他认出了从废墟中爬出来的人，他就是那个自称自己是神的洛基。 “居然以为这种不痛不痒的爆炸能杀死我，真是愚昧无知。”洛基掸了掸风衣上的灰尘，然后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飘在他面前的超人，“你和那个叫塔利亚的女人是一伙的？” “不是。”克拉克立刻否认，“不过我也不是来救你的。” 洛基不屑的哼了一声，嘲弄的打量了一下超人的制服：“那你是什么人，你们人类所谓的童子军吗？” 为什么他们都叫我童子军？克拉克用半秒的时间跑题抱怨了一下，因为蝙蝠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叫他“蓝色童子军”来着。他觉得他有必要让孤独堡垒的电脑替他重新设计一下制服了。 “我们有些问题要问你。”克拉克抱起手臂，居高临下的说。 “不感兴趣。”洛基扭头就走。 一阵风刮过，克拉克转瞬间就拦在了洛基的面前：“这不是你说了算的。” 洛基危险的眯起眼睛：“你让我想起了钢铁侠，凡人。他也和你一样自以为是，以为他和他那群可笑的同伙足以打败我，你猜猜他的结局是什么？” 如果托尼本人在这里的话，他绝对立刻就会嘲讽说“结局是你被浩克拎在手里像锤子一样砸来砸去，最后还被镶进了复仇者大厦的地板上”。 “你那些小把戏对我没用。”克拉克信心满满叉腰。 “哦，你这个姿势让我想起来你是谁了。”洛基若有所思的点头，“你就是那个被他们称作超人的傻大个。” 这个评价和蝙蝠侠初次见面对克拉克的评价相比简直是温柔多了。 “别这样看我，我可是有详细了解过你们所谓的‘正义联盟’。我本来以为‘复仇者’这个名字已经够傻了，没想到还能让我遇见更傻的。”洛基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我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 克拉克立刻想到了氪石，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虽然弄不到那种绿色的石头，但是另一个东西我可是无穷无尽。”洛基的手上凝聚起了一团紫色的光雾，“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邪神的无边魔力吧！” 第36章 失控 在将阿尔弗雷德安全的送回韦恩大宅之后，布鲁斯立刻调转飞机返回哥谭码头。他当然没有想过将超人一个人扔在哥谭，那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无论是对哥谭还是对超人来说。而考虑到现在哥谭不少的反派都有从大都会入手氪石喷雾，或许超人是面临更大危险的那个。布鲁斯觉得他十分有必要去大都会监狱再拜访一下卢瑟，至少要弄清楚卢瑟是如何做到在监狱里还能卖掉这么多的氪石喷雾的。 哥谭警方的通讯频道今晚十分热闹，似乎半个城市的罪犯约好了要在今晚进行一次犯罪狂欢。布鲁斯毫不怀疑这是塔利亚的手笔，因为参与这些犯罪的人员都是平凡却又让人头疼的普通罪犯，正好能达到让警察足够忙碌但又没必要让蝙蝠侠插手的程度。 “哥谭码头有爆炸声！”戈登抓狂的在通讯频道里吼着，他的嗓音已经开始发哑了，“去几个人看看发生了什么！” “我们现在人手不够啊局长！”一个警长以不亚于戈登的音量抱怨道，“第四大道的珠宝店现在正被人抢劫！还有人在三十七街的银行门口安了一个定/时/炸/弹！” “今晚这帮家伙都是疯了吗！”戈登悲愤的咆哮，“不管怎样你们都给我调出人手去看一眼！还有通知阿克汉姆加强警戒，我们不需要那些真正的疯子冲进来参一脚！要是那里的人趁乱越狱了的话，哥谭今晚就彻底完蛋了！” 布鲁斯只觉得耳朵被这群暴走边缘的警察吼得生疼，他接入警局的通讯频道，清了清嗓子，然后用蝙蝠侠的声音开口说：“哥谭码头我会去查看，你们不需要插手了。” 话音刚落，原本嘈杂的频道瞬间安静了下来，之前还在相互吼叫的警察们就像被集体捏住了喉咙一样全部噤声，要不是无线电的噪声还在响着，布鲁斯都以为是他的耳机坏掉了。 半晌后，戈登谨慎而迟疑的问道：“蝙蝠侠？” “是我。”布鲁斯回答道。 “见鬼，你是怎么黑进我们的加密频道的！”戈登瞬间暴躁了起来。 布鲁斯根本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他直接切断了通讯，将戈登愤怒的大喊大叫轧断在线路中。他的世界立刻就清静了。 哥谭警局的局长办公室里，暴怒的戈登还在冲着话筒吼叫：“回答我的问题，蝙蝠侠！你还能再混蛋一点吗！” “他好像离开频道了，局长。”一个终于敢喘气了的警长小心翼翼的在频道里提醒。 “操！”戈登骂了一句脏话。 办公桌旁，一个新来的警察抱着文件感叹道：“局长真是厉害，他居然敢骂蝙蝠侠。” “哦，他只是气晕了而已，或许他反应过来之后就会后悔了。”另一名资料更老警察毫不在意的回答，“不过局长也可能是在借这个机会发泄一下他对蝙蝠侠的不满，毕竟最近的工作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戈登用力的捶了一下办公桌，两个正在说小话的警察立刻站得笔直。 “你们现在很闲吗，很闲的话就给我滚出去出外勤！”戈登一把从新人手里拽走文件夹，另一手又拿起了话筒，“都听到了是吧，哥谭码头今晚是蝙蝠侠的，谁都别往那里靠！还有你们都给我加把劲，让我们早点解决这团乱！要不然今晚咱们谁都别想回家睡觉了！” 说完他又把话筒砸回桌上，咬牙切齿的说：“蝙蝠侠那个混蛋，我猜今晚发生的这些破事绝对都是在针对他！” 哥谭湾的浓雾从海面漫延到岸上，将整个哥谭缓缓的笼罩进一片粗糙朦胧的灰色纱网之中。蝙蝠飞机穿过云层，无声的向着哥谭码头降落，透过透明的舱盖，布鲁斯清晰的看到一道黑色的闪电从雾气中划过。 他的心里立刻警戒了起来，蝙蝠飞机陡然加速，双翼带出的急速气流划开粘稠的雾色，使得布鲁斯能更加清晰的看见码头上的情形。他先看见一个穿着绿色风衣的长发男人——毫无疑问那就是洛基——正用他的权杖引导着源源不断的魔法闪电，汹涌的能量从权杖尖端射出，笔直的击中他对面的超人。而超人正单膝跪在地上，他被好几条同样闪着魔法光辉的锁链捆着，正一边痛苦的抵抗着闪电的伤害一边试图从束缚中挣脱出来。 其实早在布鲁斯赶到之前，洛基和超人之间的战斗就已经分出胜负了。虽然这个全新的宇宙使得洛基的权杖失去了控制人心的效果，但是同时他的魔法能力却得到了加强，超人这样魔法抗性几乎是零的人在洛基面前几乎没有任何优势。但是在制住超人之后洛基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的调查出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偏差，魔法的确是超人的弱点，但是并不像是氪石一样是超人的致命弱点。简而言之，洛基可以制住超人，但是却没法杀死他。 洛基几乎试过了他所知的所有致命的魔法，除了给超人造成了极大的痛苦之外几乎没什么效果。他也试图用权杖捅穿超人的心脏，可惜他用力到都快把权杖的尖端折断了，超人依旧连一点破皮都没有。 洛基觉得这简直是对他邪神名号的侮辱。 而更糟糕的是，在超人的大力挣扎之下，洛基召唤出的魔法锁链已经崩断了好几根，再这样下去离这个傻大个靠蛮力挣脱束缚就不远了。 所以布鲁斯此时看到的是一个十分僵持的局面。洛基一旦移开魔法攻击，超人就会立刻挣脱锁链。而超人只要稍微停止抵抗，他也会被魔法击晕过去。 蝙蝠飞机从战局上方呼啸而过，洛基警觉的抬头去看，下一秒就被直接从机舱内跳出的蝙蝠侠一脚踩中脸踢了出去，砸进了不远处的瓦砾堆中。摆脱了闪电带来的痛楚，超人一声怒吼挣脱了锁链的束缚，然后脱力的栽倒在了地上。 蝙蝠侠落地后立刻跑到超人身边，伸手将他扶起来：“没事吧？” 超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好，然后指了指洛基落地的方向：“不能让他逃走。” 洛基再次灰头土脸的从瓦砾堆中爬了起来，他眯起眼睛，目光不善的打量着挡在超人身前的蝙蝠侠。当他刚刚到达这个世界时，拉萨格尔就不止一次向他提起过这个人，但每次都只有高深莫测的简短几句。 “他可以说是正义联盟里最难对付的。”这是拉萨格尔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在此之后，洛基能收集到的关于蝙蝠侠的信息也都是含糊不清的。无论如何，在已经消耗了大量魔力对付超人之后，洛基没有信心能在蝙蝠侠的交手中保持优势。他的眼睛转了半圈，开始计划如何从这场战斗中逃脱。 蝙蝠侠一眼就看穿了洛基的逃跑意图，超人说的没错，洛基已经制造了足够的麻烦，要是这次让他逃走了，他们想要再次抓出他将会十分困难。 不过洛基并没有急着逃走，他高傲的拍了拍风衣上的尘土，冲着蝙蝠侠得意的笑了笑：“我劝你可不要急着来抓我。” 在蝙蝠侠冰冷的目光中，洛基气定神闲的指了指蝙蝠侠身后的超人：“我要是你的话，现在就会多担心一下超人。在刚刚和这个傻大个交手的时候，我在他身上下了一个咒语以防万一，现在就是我使用它们的时候了。” 蝙蝠侠紧张的转过头，只见单膝跪地的超人肩上出现了一个繁复的魔法符号，超人缓缓抬起头，他湛蓝色的眼睛开始逐渐染上暴躁的红色。 “奥特勒斯之咒，会激发中咒者心中压抑的所有对他人的不满和愤怒。”洛基得意的笑声从他身后传来，“看起来超人对于你的怨念不小啊，蝙蝠侠。好好听听他会如何抱怨你吧，虽然只有一个小时的持续时间，但是也足够了。” 布鲁斯的手紧握成拳，他小心的喊了一声：“超人？” 超人没有回答他，但是那双眼睛里的红色更加浓重了。 “克拉克，你冷静一点。”布鲁斯的手摸上了腰带。 回应他的是超人一声愤怒的咆哮和挥过来的拳头。 诺拉头顶的废墟有再次晃动了一下，她现在正自暴自弃的躲在货架下面，等着头顶这一片水泥和砖块砸下来。 在她头顶上，超人和蝙蝠侠之间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布鲁斯的万能腰带中的道具已经用去了一大半，而超人丝毫没有任何清醒或减缓攻势的样子。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左侧第二个储物格，这个含铅的暗格里装着一个镶嵌着氪石的戒指，这是蝙蝠侠为超人被控制这种情况做的最坏的准备。但布鲁斯目前仍然不打算使用它，这枚戒指上镶嵌的氪石就来自于当初超人亲手交到蝙蝠侠手上的那块，这代表着超人对蝙蝠侠的绝对信任。而布鲁斯曾经对自己发过誓，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对不会使用氪石对付超人。 在他看来，现在的情况还没有达到万不得已的地步。 蝙蝠侠一个仰翻躲过超人的又一记重拳，水泥地面在超人的拳头之下龟裂开来，飞溅起的碎片从他的面甲上划过，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尖鸣。布鲁斯射出抓钩枪勾住一个列集装箱的顶端，飞身跳了上去。他必须将和超人的战斗限制在哥谭码头的范围，一旦失控的超人冲进哥谭市区，所造成的后果将会难以估量。但同时他也必须让超人尽可能的远离之前的仓库废墟，鬼眼还被埋在下面，要是超人的攻击造成了二次坍塌，只是*凡胎的诺拉的生还可能将会微乎甚微。 “该死。”布鲁斯吐出一口血沫，接着立刻从集装箱顶跳到了另一件仓库顶上。就在他起跳的那一瞬间，超人的拳头也已经到了，一声巨响之后，整整一列集装箱都被这近乎全力的一拳敲成了扁平的铁块。 “克拉克·肯特！清醒一点！不要让你的负面情绪控制你！”虽然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但是布鲁斯还是没有放弃劝说超人冷静下来的努力。超人飘在空中，听到这句话，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迷惑，但紧接着就被更加汹涌的怒气淹没了。 布鲁斯可不知道超人对他有这样深的恨意。 他已经试过了他所知的所有办法，比如诱使超人落入冰冷的海水中，又比如用强光手电的闪光照射超人的眼睛，但是全都没有效果。魔法的问题还是必须让专业人士来解决，但是在通讯屏蔽的情况下布鲁斯联系不上扎塔娜，而身后跟着一个失控的超人，布鲁斯更不能冒着半个哥谭被毁的风险直接离开码头的范围去找她。 他再次射出抓钩枪荡入空中，而此时的超人像是终于想起了他除了飞行和力气之外还有其他能力。一道热视线射来，牵着布鲁斯的绳索被拦腰烧断，从空中跌下的布鲁斯在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姿势，在触地的一瞬间向后跳开，躲过了超人紧随而来的一拳。 再次落地的布鲁斯紧张的发现，超人这一圈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仓库的废墟之上，在这样强大的力道之下，保持的脆弱平衡的瓦砾堆终于失去了勉强维持的平静，立刻开始了轰轰烈烈的二次崩塌。 “哦，不。”看着崩塌扬起的烟尘，布鲁斯喃喃的说。 当头顶上的水泥块和砖石轰隆一声砸下来的时候，诺拉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呆在下面的这段时间里她可没有一味的等死，她用扭曲的货架和大块的水泥板在自己身边勉强的搭出了一个支架，防止二次崩塌时整间仓库的重量都直接压在她身上。她抱住头，将身体蜷曲在最坚固的一个货架下面，保护着她的钢架在头顶发出濒死的响声。 让人恐惧的轰鸣声终于停止，诺拉轻轻松了口气，她愉快的发现自己还活着。 “鬼眼，你还在吗？”通讯器里传来蝙蝠侠的声音，诺拉坐直了身体，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回答这个问题：“还没死。” 她不知道通讯器另一头的布鲁斯也松了口气。 一堵之前还没完全倒塌的墙在二次崩塌中砸在了超人的头上，超人似乎被砸懵了，一时间没有再对蝙蝠侠发起攻击。而布鲁斯的手已经第三次搭在了腰带的暗格上，他镇静的外表下一直在纠结是否使用氪石戒指。之前他认为自己可以拖住超人一个小时等待魔咒的效力过去，但是从超人开始失控到现在仅仅过了二十分钟，而他已经开始感到疲惫不堪了，布鲁斯甚至开始觉得他今天可能真的会被超人杀死在这里。 更何况他们再这么打下去，下一次崩塌的时候，废墟下的诺拉可能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从暗格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遥控器，按下了蝙蝠飞机的召唤键。哥谭码头三面都被城市环绕着，他现在只能暂时将超人引到海上，至少他可以离开信号屏蔽的范围然后联系联盟的其他成员。至于氪石戒指，他决定还再缓缓。 蝙蝠飞机在夜幕中悄然出现，向着布鲁斯快速飞来。就在布鲁斯举起抓钩枪想要勾住机翼的时候，他对面的超人突然抬起头，冲着蝙蝠飞机射出了一道灼热的热视线。 自动驾驶中的蝙蝠飞机没有手动驾驶时灵活，就算防御系统及时探测到了这一攻击，但飞机躲避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布鲁斯眼睁睁的看着蝙蝠飞机的左机翼被击中起火，失去平衡的飞机在空中剧烈的旋转了几圈，然后拖着长长的黑烟一头栽进了哥谭湾里。 虽然时机不太对，但是布鲁斯还是一瞬间就被激怒了。那可是他最心爱的一架飞机！刚刚才升过级的，他出门前才亲手打了蜡的，一架就耗掉了卢修斯给他定下的一季度的装备预算的蝙蝠飞机！ 他的手死死的捏紧了腰带，努力告诉自己冷静下来，拼命将“掏出氪石戒指然后冲超人的脸狠狠砸上一拳“这样充满诱惑力的想法从脑海中赶出去。 没有了蝙蝠飞机，看起来他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第37章 对话框 诺拉将打火机握在指尖，百无聊赖的金属盖打开再关上。她试图用这种小动作缓解自己的焦虑，废墟之下连一点微朦的光线都没有，她的视觉已经开始怀念光线下的色彩了。 又是一记沉重的闷响，诺拉能感到身下的地面都在痛楚的颤抖着。头顶的瓦砾堆还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平衡，像是它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全数砸在她头上一样。 虽然蝙蝠侠什么细节都没说，但是她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超人肯定再一次被敌人控制住了，诺拉觉得十分无语，难道联盟内就没有人想过办法解决一下超人低到发指的魔抗吗？钢铁之躯一旦被魔法控制，坑起队友来的级别可不是一般的。 她胡思乱想了不知道多久，接着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环绕着她的废墟已经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了。饱受摧残的地面已经许久不再震动，她头顶蠢蠢欲动的瓦砾也终于安分了下来。看上去外面的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但是诺拉却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通讯器：“蝙蝠侠，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通讯器另一头的人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诺拉只听见粗重的喘息声从通讯线路里传来，听上去就像是声音的主人正在努力压抑着喉咙中即将冲出的尖叫。过了半晌之后，她才听见蝙蝠侠沙哑的声音响起：“小心。” 诺拉本来想问她要小心什么，但下一秒答案就从天而降。一声恐怖的巨响在她头顶炸开，紧接着整个废墟在剧烈的颤抖中开始了第三次崩塌。保护着她的货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尖鸣，终于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拦腰断成两截。在成吨的水泥碎块和砖石倾泻而下之前，诺拉本能的护住头部，迅速翻身滚进了一块斜□□地面中的预制板下面，她刚刚还栖身的地方紧接着就被咆哮着的残骸淹没殆尽。 那一刻诺拉真的产生了一种自己会死在这里的错觉。逃过了第一次爆炸，结果还是被二次崩塌压死在哥谭码头的一间仓库下面，这种死法简直是太蠢了。而且间接造成她死亡的人还是失去理智的盟友，她的墓志铭绝对会被写的相当悲凉。 就在她快要放弃活着出去的希望的时候，一发不可收拾的崩塌终于停止了。一阵微风掀起缓缓落下的灰尘，呛得诺拉不由得咳嗽了几声。她在黑暗中揉了揉眼，想要将飞进她眼里的灰尘颗粒清出去，也就是这时手背上微凉而清爽的触感让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正在掀起灰尘的风带着海水清新苦咸的气息，这阵风是从外面吹进来的。 诺拉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敢相信的伸手向微风的来源摸索过去。她在原本严丝合缝的堆积物上摸到了一个不小的缝隙，大小勉强能足够半个身子通过。她小心翼翼的将一只手臂探出去，除了哥谭特有的刺骨夜风之外，没有再摸到任何其他的障碍物。 好吧，收回前言，超人虽然有时候比较坑队友，但是好歹不是往死里坑的。 诺拉抽出双刀，将刀刃交叉插入缝隙之中，谨慎的挪走了几块松动的砖石。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缝隙扩展到能够让她通过的大小，谢天谢地，这点小动作还不足以破坏瓦砾堆重新建起的平衡，她咬了咬牙，拖着已经发麻的双腿从缝隙中钻了出去。 第一个迎接她的是呼啸的冷风，寒冷的空气拍在脸上，让诺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今晚哥谭的深夜比任何时候都要黑，就算已经离开了废墟，她的眼前还是被一片黑暗死死笼罩着。诺拉用力的眨了眨眼，疑惑的环视了一圈四周，依旧没有看见任何一点光亮。 难道这是什么魔法效果？她一边思考一边举起打火机，想在眼前点燃一束火苗。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只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热度，但是原本应该属于火焰的光芒和颜色并没能落入她的眼底。 诺拉难以置信的将另一只手的手指伸向打火机，火焰的温度让她的指尖感到了刺痛，那束火苗的确在那里，可是她的眼睛却全然无法看见它。而不仅仅是这束火苗，她的眼睛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 原来之前她的手电筒并没有坏掉。 她失明了。 布鲁斯痛苦的咳嗽着，他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努力的撑起身体，嘴里全部是血腥的味道。下一秒他就被人捏住脖子提了起来，超人愤恨的面孔近在咫尺，双眼中的红光看上去万分可怖。 “停下，克拉克。”布鲁斯艰难的说，“这不是你，不要让魔法控制你的理智。” 他知道这些话是徒劳无功的，布鲁斯已经将除了氪石之外的所有方法都尝试殆尽，甚至连扎塔娜为他准备的反制魔法的道具都使用过了。可惜眼前的超人依旧处于不明的愤怒与憎恨之中，布鲁斯从不知道超人对他的怨念可以这样深厚。 超人的双眼狠狠的盯着他，目光几乎能像热视线一样直接烧穿他的面甲。但下一秒迷惑的神情就攀上了他的眉梢，捏着布鲁斯脖子的手稍微放松了力道，超人看起来正陷入一场内心的纠结之中。 “超人，告诉我你为什么愤怒。”布鲁斯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将手伸向暗格，他可以用氪石制服超人，于此同时，他也必须知道超人对蝙蝠侠的不满究竟来自哪里。这种情绪一枚及其不稳定的炸弹，在超人下一次被魔法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控制而失去理智之前，他必须把这个隐患连根拔除掉。 超人的眉峰猛然皱起，捏在布鲁斯脖子上的手立刻加大了力道。也就在这时，诺拉的声音在两人不远处的地方响起：“住手！你不能杀他！蝙蝠侠就是……” 这句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不过对于布鲁斯来说足够了。在超人的注意力被引开的一瞬间，他的手指已经灵活的从暗格内勾出氪石戒指套上中指，紧接着布鲁斯在超人还在望向一旁时高高举起拳头，一记直拳狠狠的砸在超人的侧脸上，直接将钢铁之躯打飞了出去。 诺拉茫然而无助的在黑暗中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失明带给她的打击是巨大的，诺拉曾经在医院做过义工，她见过很多因为事故失明的人。她见过他们因为失去视力而恐慌，见过他们崩溃的痛哭尖叫，见过他们最后无可奈何的接受命运给予的残酷事实。那时候她只是觉得他们十分可怜，但是她从没想过这样的情况会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诺拉突然开始后悔她今晚的举动，要是她没有跟着科隆的鬼魂来哥谭码头那该有多好？她不会被卷入莫名其妙的战斗，不会埋在成吨的摇摇欲坠的废墟之下，更不会因为这场意外而失去视力。没有了视力，她还能使用地狱之瞳吗？ 对了，地狱之瞳。 诺拉闭上眼，虽然现在睁眼还是闭眼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她还是习惯性的做出了这个动作。她感受到熟悉的力量充盈了她的眼眶，感受到亲切的火焰在瞳孔中燃起，然后她满怀希望的睁开眼睛，她的世界却还是漆黑一片。 诺拉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带入高空中然后抛下一般，她想尖叫，想痛哭，想像所有刚刚失去视力的人一样肆无忌惮的崩溃。但是她哭不出来，沉重的情绪堆积在她的胸口上，像盖子一样堵住了她所有的泪水。 诺拉又向前走了几步，瓦砾在她的脚下嘎吱作响。她迫切的想离开这个地方，回家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不去。不是回到她在哥谭的公寓，而是回西斯市，回到她从小长大的老屋之中，回到她的房间好好睡一觉，或许第二天醒来她就会发现一切只是一个梦，她还是西斯市刚刚上任的义警，而不用再是正义联盟的什么心理咨询师。她可以毫无顾虑的在西斯市的夜晚中奔跑，跳过一个又一个屋顶追逐那些毫不危险的抢劫犯。如果有一天康斯坦丁打电话来告诉她马修出了事的话，她绝对会立刻将电话挂断，此生不再踏入哥谭的领土一步。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跌跌撞撞的走着，一心想要找到离开这里的路，也就是在这时她突然看见了一个蓝色的东西，没错，她看见了，一个闪着微微蓝光的东西正飘在不远处的黑暗之中。 那或许是她大受打击之下产生的幻觉，但诺拉此时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想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向着蓝光快步走去，中途被崎岖的废墟多次绊倒，尖利的砖石和□□的钢筋划破她的手臂也毫不在意。可是当她来的蓝光面前的时候却迟疑了，这是一个她绝对没有想到的东西，确切来说，这是一个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她看见的东西是一个对话框。没错，就是她在漫画里经常看见的那种表现人物内心活动的对话框。这个对话框安静的漂浮在黑暗中，散发着十分眼熟的蓝色光芒，还有大半个超人胸前的s标记被印在上面。 诺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 这时，原本一片空白的对话框上突然显出了字迹。 “我要杀了他！”上面这么写着。 诺拉愣了一下，只见之前的字迹缓缓消失了，新的内容又再次出现：“他明明不爱布鲁斯，那他为什么还要霸占着他！为什么不把他让给真正爱他的人！” 随后另一个对话框出现了，与前一个不同的是，这个对话框的底色是沉重的灰色，黑色的蝙蝠标记是它的底纹。它漂浮在蓝色对话框的旁边，一行字迹也在上面显现出来：“我已经尝试过我已知的所有办法了，虽然我很不想这么做，但是我现在没有选择。” 蓝色对话框内的内容再次更新，诺拉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字里行间传出的愤怒转变成了疑虑和踌躇：“但是杀了他布鲁斯就能属于我吗？万一布鲁斯是真心爱着他呢？不管怎么样，杀掉蝙蝠侠很可能会让布鲁斯永远都恨我。” 灰色对话框的内容也更新了：“我必须使用氪石，不过我也必须知道超人为什么会对蝙蝠侠有这么深重的愤恨，这是一个我必须提前消除的隐患。否则超人要是再次被控制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诺拉终于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她现在看到的是超人和蝙蝠侠的内心活动，而且居然是以漫画对话框的形式表现出来的。所以到底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但是随即她的心立刻紧张了起来。如果她没有疯的话，如果她看到的真的是超人和蝙蝠侠的内心所想，那这就意味着超人是真的想要杀掉蝙蝠侠。 蓝色对话框内的内容又更新了：“没事的，不管如何，我总有办法让布鲁斯爱上我，我是超人，我可以让任何人爱上我。” “住手！”她下意识的冲着蓝色对话框大喊出声，“你不能杀他！” 右手手腕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诺拉此时没有时间思考那是什么，她只知道她必须阻止超人下手杀掉蝙蝠侠，就算她这么做了会引起蝙蝠侠暴怒。她必须告诉超人他现在要杀掉的人和他一直暗恋的人是同一个人。 “蝙蝠侠就是……”她的话才说到一半，突然有什么东西攥住了她的喉咙，将后面的“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死死的掐断在了半途。手腕上的疼痛越发明显，诺拉猛然反应过来了发生了什么，在她手腕上产生出烧灼一般的感觉的是之前扎塔娜下的咒语。 她向这个契约承诺过她永远不会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 不断攀升的疼痛感越发的难以忍受，诺拉不由自主的单膝跪倒在地上。失去了视力之后，她的听力突然变得比往常灵敏许多，她听见什么东西从身后急速靠近，当她反应过来那是一个挥向她头部的武器时，一个沉重的东西已经砸在了她的后脑上，将她直接打晕了过去。 第38章 面甲 布鲁斯一只手捂着喉咙，从口中吐出一口血沫。在他前方，被一拳揍出去的超人还在尽力想要爬起来，但是氪石的功效阻止了他。超人手一软跌回地上，双眼还在愤怒的瞪着缓步走近的蝙蝠侠。 “冷静点了吗？”他用沙哑的声音问。 超人用怒目而视回答他。 布鲁斯只觉得头疼，他不能把超人扔在这里自己离开，但也不能把超人打晕扛着带走。更别提旁边还有一个疑似受伤很重的鬼眼……布鲁斯这么想着向刚刚传来诺拉声音的地方看去，却看见诺拉已经面朝下的倒在了废墟之中。 哦，真不错，他现在的状态怎么可能扛得动两个人。布鲁斯愤愤的想到。 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制定一套详细而残酷的计划，从下周开始超人就要受到联盟内魔法系英雄们的集体培训，旨在提高超人对魔法那种低到可悲的抵抗力。就超人现在的魔抗水平，哪怕能提高一点点都是一种胜利。 超人还在他面前愤怒的咆哮，喃喃的说着什么“我要杀了你”之类的话。不过就他在氪石的影响下那种虚弱的状态，这样的威胁听上去更像是一种虚张声势。布鲁斯单膝跪下，直视着超人还被红色占领的双眼，十分严肃的问道：“超人，我们必须谈谈，你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想要杀了我？” 被魔法控制的超人异常的诚实：“杀了你我就能得到布鲁斯了！你明明不爱他，为什么不把他让给我！” 布鲁斯只觉得一口血噎在胸口，半晌没说出话来。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身份的魅力原来有这么大，竟然大到能够让超人失去理智的地步。 蝙蝠侠沉默了半天也没能说出话，心里连粗口都不知道怎么爆。 好在超人眼里的红色开始逐渐褪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接近尾声，他胸腔中被过度放大的情绪开始缓慢平静下来。超人的眼神开始变得迷茫，接着蓝色的瞳眸终于清澈了起来。 “我们还打吗？”布鲁斯对着明显已经找回理智的超人好声没好气的说。 这个魔法最糟糕的一点就在于，让中咒者恢复理智之后居然不知道让他们忘掉之前在魔法控制下干过的事情。克拉克的双眼眨了眨，随即羞愤到恨不得在地上烧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布鲁斯对于超人的反应回以不屑的冷哼。 克拉克简直不敢拿正眼看蝙蝠侠，只需匆匆一瞥，他就能从蝙蝠侠破碎的装甲之下看见数不清的淤青和擦伤，还有x视线中清晰可见的骨折和骨裂。一想到这些伤口都是自己造成的不说，他还甚至生出过杀掉蝙蝠侠霸占人家男朋友的想法，克拉克就有一种立刻起飞躲到月球背面去的冲动。 “你需要我扶你起来吗？”见超人迟迟不动，布鲁斯语气之中的不满更加重了，“我不确定我现在还有力气能扶得住钢铁之躯。” 他刻意在“钢铁”这个词上重读了一下，要是平时，克拉克绝对会因为蝙蝠侠会开这种双关语冷笑话而感到吃惊，但是他现在没这个心情。超人将脸用力的埋进瓦砾之中，就像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一样。 “你到底怎么了？”布鲁斯问。 克拉克虚弱的指了指他手上的氪石戒指。 一时间布鲁斯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居然会忘掉有氪石在超人是站不起来的这个事实。 布鲁斯刚想将戒指收入暗格里，只听见什么东西从他身后破空而来，直直的向着他的后脑砸去。布鲁斯心中一惊，立刻翻身向旁边躲开，可是经过了和超人的高强度战斗后的身体伤痕累累而疲惫不堪，他躲开的动作慢了一步，袭击者手中的武器虽然没能敲中他的后脑，但还是砸中了他的面甲。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秒，下一刻，已经承受了太多次攻击的面甲终于发出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布鲁斯下意识用手盖住面甲上的裂痕，但是还是无法阻止大半个面甲在蛛网般延伸开来的裂痕下碎裂坠地。 被严严实实遮掩住的半张脸暴露在了哥谭的冷风中，布鲁斯此时就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光了一样恼羞成怒。 “塔利亚！”他冲着袭击者愤怒的低吼道，温热的血液从布鲁斯的额头上流下，蜿蜒流过他的眼角和嘴角，在那张英俊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可怖的痕迹。 “别这么激动，布鲁斯，我又不是故意的。”扛着长刀的塔利亚一脸无辜的摊手，“谁知道今天你的面甲一打就会碎啊。” 布鲁斯听见身后的超人发出一声震惊的抽气声，而他此时也没有心情去顾及超人此刻的感受了。失去护目镜遮挡的双眼危险的眯起，布鲁斯冷冷的开口问道：“你来哥谭干什么？” “真是无情。”塔利亚终于得到了机会在布鲁斯面前风情万种的撩了一下长发，“除了来找你还能干什么？虽然我们的计划中途出了点小意外，不过最终目的还是达到了。” “你管这个叫小意外？”布鲁斯指了指脚下的废墟，“你差点害死了阿尔弗雷德。” 塔利亚无所谓的撇了撇嘴：“那老头不是没死嘛。再说要不是他想跑，我也不至于炸仓库来阻止他啊。幸好我有事先准备一个应急地道，否则我估计也被砸死了。” 布鲁斯已经放弃了和刺客大师的女儿用正常人思维交流的努力，不过有一点他是清楚的，塔利亚这次出现在哥谭绝对没好事。 “你们找我干什么？”他的手按上了腰带，他不动声色的将氪石戒指放进了暗格里，然后摸出了一个蝙蝠镖。 “父亲想你了。”塔利亚回答，“虽然你背叛了他，但是你永远都是他最喜欢的学生。所以在他重建世界秩序的大业即将完成的之时，他希望你能回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统治这个世界。” “他早就该明白这是痴心妄想。”布鲁斯握紧了蝙蝠镖，以他现在的状态不一定能战胜塔利亚，但是他只需要拖延到超人从氪石的影响中恢复就行了。 “父亲是一个好老师，他不介意慢慢扭转他学生的错误思想。”塔利亚举起了刀，“使用一点暴力手段也不足为过不是吗？总之，今天我是必须要带你走的。” 布鲁斯背过手，冲着超人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可是没能得到任何回应。他心中陡然警觉起来，而没等他回过头，另一把长刀的刀背已经狠狠的砸上了他的后脑。布鲁斯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视线在剧痛中摇晃起来。 “你的反应还是满了一步啊，我亲爱的布鲁斯。”在他身后，拉萨格尔信步闲庭的走上前来，顺手将一块氪石扔在了试图爬起来的超人的背上，“你应该知道我要是想一个人的话，我是会亲自去见他的。” “你……”布鲁斯挣扎着想要起身，一块浸满了氯/仿的布料被蒙上了他的口鼻，浓烈的麻醉剂终于让他眼前发黑，逐渐失去了意识。 塔利亚弯下腰，一把将昏迷中的布鲁斯扛在了肩上。拉萨格尔冲他的女儿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放下他！”超人的怒吼声让拉萨格尔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努力撑起身体的超人，然后高傲的笑了。 “真是让我感到惊讶啊。”刺客大师嘲弄的说，“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那么一点点，超人先生，这么大一块氪石还没能让你失去行动能力吗？” 克拉克怒视着他，再次怒吼道：“放下他！” 拉萨格尔转过身，在布鲁斯的腰带上摸索了一下，从中掏出了氪石戒指。他一挥手将戒指扔在克拉克面前，氪石的光芒让他双手一软，再次跌了回去。 “超人也不过如此。”拉萨格尔说。 一架昆式战机从空中降落，克拉克无力的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拉萨格尔和塔利亚带着布鲁斯走进飞机，失去了意识的蝙蝠侠此刻看上去十分脆弱，那张本应是娇生惯养的花花公子的脸被血污掩盖了大半，他的眉头还紧紧皱着，似乎昏迷都无法纾解他浑身上下的伤口带来的疼痛。 我怎么没想到呢？ 克拉克几乎是绝望的望着战机的舱门缓缓关上，无数的线索和信息在他的脑海中汇集，终于形成了一条完整的链条。之前的许多疑问在这一瞬间终于得到了解答，但是这个答案似乎来得晚了一些。 我应该早点想到的。如果我能早点想到，就不会…… 克拉克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在氪石的影响下是这么的无力，他只能看着昆式战机徐徐起飞，看着它消失在哥谭湾朦胧不清的海平面上。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望了有多久，直到罗宾带着前来帮忙的尚恩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不愿意将自己的目光从早已空无一物的海面上移开。 第39章 进化 “她醒了。” 诺拉在剧痛中睁开眼睛，映入视野的依旧是一片黑暗。 “我这是在哪里？”她不敢确定的问，脑海中的记忆就像被一把刀切断了一样，她唯一清晰的记得的只有仓库坍塌时的火光和轰鸣，其他的画面都模模糊糊，像是被浸泡的浑浊的水里一样。 “这里是联盟的医疗室。”一个女声说，诺拉努力的想要辨认说话的是谁，“你感觉怎么样？” “这里怎么这么黑？”诺拉忍不住抱怨道，“能不能开一下灯？我什么都看不到。” 身旁的声音消失了，诺拉迷茫的转着头，只听见有人沉重的吸气声。 “你……看不见了吗？”半晌后，刚刚的女声才迟疑的响起。 被切断的记忆终于回来了，诺拉失神的将手蒙在眼睛上，低声回答：“哦，我想起来了，我的确是看不见了。” 四周又是一阵沉默，她听见一个男声说：“我探查过了她的记忆，她似乎是在被埋进废墟中之后就失明了。” 诺拉听见一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按过的声音，她想要坐起来，但是立刻就有人将她按回了床上。 “别动。”那个女声说，“我们还需要给你做一些检查。” 诺拉这时才终于辨认出了和她说话的人是扎塔娜。 在黑暗之中，机器运行的细小声音从没如此的震耳欲聋过。诺拉有些恐慌，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没有光明的世界。 “扎塔娜。”诺拉颤抖着喊出了女魔法师的名字。 “怎么了？”她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扎塔娜似乎弯下了腰来。 “我的手……”诺拉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腕。 扎塔娜立刻安慰道：“你的手没事，除了一点擦伤之外没有什么。” “不是。”诺拉摇头，“是我手腕上的那个契约。” 扎塔娜似乎愣了一下，她的声音变得有点不自然：“哦，那个啊……契约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违背了契约。”诺拉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是故意的，那时的情况下如果我不告诉超人蝙蝠侠的真实身份的话，超人绝对会杀了他！但是我的话没能说完，我说到一半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不出来了，而这个契约……” “好好好，我明白了，冷静一下。”扎塔娜极力安抚道，“没事的，你没说完就没事。” “但是当时我其实是想说完的。”诺拉抓住扎塔娜的手继续说道，“而且我当时感受到契约给我带来了剧痛。我肯定是违背了契约，所以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下，契约里面说的‘被拖入地狱烈火之中永世无法解脱’的事情是马上就会发生还是会发生在我死之后？” “呃，这个很重要吗？”扎塔娜问。 诺拉点头：“重要，既然死之后都会那么惨，我死之前一定要肆无忌惮的把我之前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一遍。当然如果是马上的话，我想给我家里打个电话告别。” 扎塔娜似乎无语了一会儿，然后她开口：“那个，其实你手上的不是什么契约。” “等等，什么？”诺拉吃了一惊，立刻就想从床上跳起来，扎塔娜眼疾手快的把她再次按了回去。 “我的意思就是，我说的那个契约是骗你的。”扎塔娜听上去已经自暴自弃了，“你也不想想，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啊。要是真有这种契约我们还需要签什么合同吗？直接给对方下咒说不遵守就下地狱岂不是更方便？真正的契约只有魔法师和非人类之前才能缔结，你连一个基础的魔咒都念不顺，怎么可能有能力结契约？” “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诺拉觉得自己就像当头挨了一棒。 “这一看就知道是蝙蝠侠的主意好吗，我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扎塔娜回答。 诺拉动了动手腕：“那我手上的那个是什么？” “哦，普通的噤声咒而已。”扎塔娜回答，幸好诺拉现在看不见，并不知道扎塔娜此时正站在医疗床前拼命的忍住大笑，“具体功效就是定下一句禁语，在你要说出这句禁语时及时打断你，然后有疼痛作为警示。放心啦这个是无害的，我父亲小时候经常用这个来教育我不要说脏话。而且这还是一次性的，你说过一次之后它就失效了。” 诺拉只觉得自己被坑的不清，这根本就是整人啊！枉她一直提心吊胆这么久，到头来所谓的契约居然是骗人的！ “很抱歉这么骗你了啦，不过这是布鲁斯的主意嘛，我也没办法。”扎塔娜这么说着，然后诺拉发现自己的黑暗视野中跳出了一个对话框，上面写着：“再说我也没指望你会相信啊，谁知道你这么好骗呢？” ……我居然忘了还有这东西。诺拉沉默着想到。扎塔娜你知道你的心理活动我现在看得一清二楚吗？ 随即她决定一定要把自己的新能力瞒得死死的，这简直太有用了啊！ 诺拉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对话框内容不断更新，她以前从不知道扎塔娜在内心是如此的话多。正当她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刚刚的男声突然响了起来：“你失明的原因是脑部的血块压迫的视觉神经。” 诺拉吓了一跳，随即认出来了说话的人是尚恩。 “这是永久性的损伤吗？”扎塔娜问道。 “不清楚，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尚恩回答，“有可能血块几天之内就能消散，也有可能会持续几年甚至十几年。不过我建议最好找个人类医院给你检查一下，我并不能确定这个诊断是否得当。” 诺拉无语的说：“联盟的医疗条件这么好都无法做出诊断，人类医院能干什么？” “不是无法诊断，是因为联盟基本上就没有治疗过你这样的……普通人。”尚恩回答。 所以这是我的错咯。诺拉不爽的想，她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突然发现她的视野里又出现了什么东西。一个巨大的圆形轮廓在她面前逐渐清晰起来，先是冷硬的黑色，然后是柔软的白色，紧接着又是冷硬的黑色。诺拉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巨型奥利奥的影像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这个影像还万分的眼熟。 “尚恩。”她难以置信的开口问，“你现在站在我面前对吗？” “是啊，怎么了？”尚恩奇怪的回答。 要不是看不见，诺拉真的想找张桌子来掀。她失去了视力没错，但是居然没有失去地狱之瞳的能力。更加坑人的是，她现在看不见人，只能看见灵魂印记了！ 她应该怎么心平气和的和一个奥利奥说话啊！这还不如看不见呢！ 扎塔娜的声音响起：“诺拉，你怎么了？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没事。”诺拉回答，她觉得这件事太丢脸了，还是别让人知道为好。 扎塔娜的声音顿了顿，接着说：“尚恩你怎么了，你的脸色也不太好。” 诺拉愣了三秒，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尚恩你刚刚读了我的心是不是！” “我不出去。”诺拉死死的扒着医疗室的门框，尚恩费了好大的力气都没能拖动她。 “我们必须送你去做进一步检查。”尚恩无奈的加大了一点力气，因为诺拉身上还带伤，他并不敢使出全力。 “不，外面太可怕了！”诺拉不顾一身的伤拼命往后退，“你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如今在她的视野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人形的了，放眼望去全是奇奇怪怪的灵魂印记。人类医院里人来人往的走廊绝对会像塞满了牛鬼蛇神一般，要让她走进这么一堆东西之中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那你就闭上眼睛。”尚恩建议。 “闭上眼上还是看得到！”诺拉回答。 扎塔娜在一旁插嘴：“这很正常，其实地狱之瞳的能力是不需要以真实视力为载体的，只是你以前习惯性只在有视觉的时候才使用地狱之瞳的力量。” “这个时候就别做解说了好吗！我不出去！”诺拉回答，“对了刚刚是不是闪电侠走过去了？” “不是啊。”尚恩望了一眼，“走过去的是绿灯侠。” 绿灯侠的灵魂印记难道是进化了吗！诺拉心想。我刚刚怎么看见的是一个绿色的闪电侠过去了呢？就是这么一分神，她就被尚恩一把从医疗室里扯了出来。 “尚恩我恨你！”她冲着巨型奥利奥大吼道。 “你不想恢复视力了吗？”尚恩只觉得头大。 “我……”诺拉张了张嘴，突然愣住了。她发现自己脚下出现了一个对话框，虽然很小，但是很眼熟，那是蝙蝠侠的对话框。 “扎塔娜。”诺拉开口，“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蝙蝠侠被抓走了？” “是啊。”扎塔娜回答。 “那就先别急着给我治疗视力。”诺拉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尚恩和扎塔娜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看见一尘不染的银色地板，“过会儿再和你们解释，不过我想我可能有办法找到他。” 第40章 夜访 阿尔弗雷德正一丝不苟的擦着一排价值不菲的水晶高脚杯。这些昂贵的杯子们看上去早已纤尘不染了，但是老管家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它们，他表情严肃而认真，像是他正在做着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一样。如果布鲁斯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阿尔弗雷德正处于一种焦虑状态之中，一遍一遍的擦高脚杯是阿尔弗雷德内心不安时最喜欢做的事情，虽然老管家口头上从来都没承认过。 可惜今晚他的工作进行到一半就被打断了。阿尔弗雷德放下手中的高脚杯，圆滑透明的杯壁在韦恩大宅明亮的灯火下显得晶莹剔透，如实的将他身后的落地窗以及落地窗之外漂浮的身影投影在杯壁上。 阿尔弗雷德背对着落地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然后他放下用来擦杯子的软布，重新戴上洁白的手套，最后挺直腰背转身走向阳台。 “请进来坐一会儿吧。”他拉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冲着飘在半空中的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客人飘在窗户外面可不是韦恩家的待客之道，超人先生。” 半晌之后，一脸尴尬的克拉克缓缓从空中降落到了阳台上。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他垂着头，活像一个做了坏事被人抓到的大型犬。 阿尔弗雷德挑了挑眉毛，他倒是没有想到超人会有这样的反应：“韦恩庄园的安保系统比您想象中的要严密许多，超人先生。更何况布鲁斯少爷对于你的出现有一套独立而且更为严密的警报系统。” 听到布鲁斯的名字之后，超人把头埋得更低了，阿尔弗雷德甚至有种下一秒钢铁之子就会哭出来的错觉。老管家叹了口气，他很清楚超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阿尔弗雷德侧过身，冲着超人指了指他身后的玻璃门：“我们能进去再说吗？哥谭的冬天对于您来说或许没有什么，但是我这把老骨头是承受不住在外面站这么久的。” 克拉克花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思考他应该飘进去还是应该走进去，除了第一天去星球日报上班之后，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过这样手足无措的紧张感了。阿尔弗雷德平静如水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一切，在他面前克拉克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幼稚的小学生，不知道布鲁斯在面对他名义上的管家实质上的养父时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感受。 最终他还是决定像人类一样走进去，虽然他的靴子上沾满了灰尘和雨水，而韦恩大宅内铺的地毯看上去绝对价格不菲，但是克拉克觉得自己在阿尔弗雷德面前实在没有勇气再飘起来。他心情忐忑的跟在阿尔弗雷德身后走进屋内，玻璃门关上，温暖到让人都有些气闷的暖意就扑面而来。 “请谅解一下大宅内的温度。”走在前面的阿尔弗雷德头也不回的说，“别看布鲁斯少爷喜欢表现得冷冰冰的，他其实相当怕冷。进入冬天后，要是暖气开得达不到他的要求的话，他会拒绝起床的。” 克拉克心里百味杂陈的跟在阿尔弗雷德身后，听老管家描述中的布鲁斯听上去挺可爱的，但是如果把这样的行为同时冠在蝙蝠侠身上……克拉克只能说他还没能很好的接受这两个天差地别的身份之下实际上是一个人的事实。 他被阿尔弗雷德引进了一间装饰考究的会客室，老管家礼貌的请他在沙发坐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克拉克略为紧张的环视了一圈，整个会客室处处都散发着浓厚的历史气息，他面前的雕花沙发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古董，克拉克迟疑了一下，最后选择了维持着坐姿飘在沙发上。 阿尔弗雷德很快就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银色的托盘。 “要红茶吗，超人先生？”他一边问一边在克拉克面前放下白色的骨瓷茶杯，往里面注入了热气腾腾的茶水。 “啊，谢谢。”克拉克受宠若惊的端起杯子，他可没想到自己还能受到这么礼貌的待遇。阿尔弗雷德完全有理由拿着一把装了氪石子弹的枪回来招待他，在他害得布鲁斯被刺客联盟抓走之后，“还有你没必要叫我超人先生的。” 阿尔弗雷德了然的点了点头：“好的，我明白了，肯特先生。” 听到了自己地球名的克拉克惊讶的张大了嘴。 “别那么惊讶，我毕竟是蝙蝠侠的管家。”阿尔弗雷德一边淡然的说着一边从托盘上拿出一碟饼干放下，“小甜饼要吗？” “暂时不用了，谢谢。”克拉克紧张的回答。阿尔弗雷德于是将托盘上的另一只茶杯拿下，为他自己倒了一杯红茶，然后在克拉克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 “我就长话短说了，肯特先生。”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冷意，“请问您这么晚了造访韦恩庄园是要干什么呢？” 克拉克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再次紧张的悬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从阿尔弗雷德身上看见了蝙蝠侠的影子。 “我其实就是想来看看你们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他诚恳的说，“我记得你的腿好像受伤了。” “哦，那不是什么大碍。”阿尔弗雷德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他的语气依旧是疏离的。 克拉克紧张的握住自己的手，他望着手中的茶杯出神了一会儿，然后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我很抱歉。” 阿尔弗雷德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我真的很抱歉，是我打伤了布鲁斯，才害得他最后被刺客联盟抓走了。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真的，抱歉。”克拉克情绪低落的说着，他并不指望能够得到阿尔弗雷德的原谅，更不指望布鲁斯会原谅他。失去意识的蝙蝠侠被拉萨格尔带走时的画面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每次当克拉克无法控制的回想起时，都会给他带来令人窒息的疼痛。 这都是他的错，他愿意为此承担任何指责。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有一部分的他十分愤怒，因为就是面前这个人害得他的小少爷被最为危险的敌人带走，至今都没有消息。但另一部分更为理智的他终于还是占了上风，他知道这样责备超人是不公平的，布鲁斯才是那个应该承担大部分责任的人，情况变成这个样子很大部分都是因为他执意要维持那个“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是情侣”的谎言。 阿尔弗雷德放下茶杯，平静的开口说：“这并不都是你的错，拉萨格尔曾经是布鲁斯少爷的老师，他是除我之外最了解蝙蝠的人。刺客大师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 克拉克并没有感觉到好受一点：“但是要不是我失控的话……” “那也不完全是你的责任。”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毕竟你不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不是吗？在布鲁斯少爷一开始打算放出那个可笑的谎言时，我就警告过他这么做很可能会带来风险。” 说道这里，他再次端起茶杯，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骄傲：“现在，事实证明，我总是对的。我希望布鲁斯少爷经过这一次的教训之后，能把这个事实记得更牢固一点。” 克拉克一脸敬畏的看着阿尔弗雷德，老管家则波澜不惊的喝了口红茶，又把饼干碟往克拉克的方向推了推：“真的不来点小甜饼吗？我向你保证它们可是蝙蝠侠的最爱。” 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会客室外的走廊上传来。穿着全套罗宾制服的迪克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冲阿尔弗雷德说：“阿福！蝙蝠洞……”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瞥见了超人的迪克脚下一个踉跄，脸朝下就向地上栽去。克拉克立刻站起来想伸手接住他，只见迪克伸出双臂，借着摔倒的趋势在地上一撑，在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之后稳稳落地。 “超人！”落地后的迪克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要说什么，“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真的是你！你知道我有多么想见你吗！” 说完他再次跳起，把自己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克拉克的身上，语速飞快的说：“你可以带我飞吗？好吧我是开过蝙蝠飞机来着但是我还是想体会一下真正飞起来的感觉！卢修斯正在给布鲁斯开发火箭背包，但是他是不会允许我用的，因为那是蝙蝠火箭背包不是罗宾火箭背包。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你知道吗你是我最喜欢的英雄，呃，好吧，蝙蝠侠不算在内，阿福你千万别把我刚刚说的那句话告诉布鲁斯，他会生气的。” 克拉克只觉得像是有一千只小鸟在自己耳边吵闹，他以前和罗宾的接触不多，只知道那是一个十分有活力的孩子，不过在看起来他似乎还有点话唠。 不过话唠的很可爱。 “理查德少爷。”阿尔弗雷德清了清嗓子，迪克愣了一下，立刻脸色苍白的从超人身上跳了下来。 “完了，我刚刚是不是泄露布鲁斯的身份了？”他小心翼翼的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 “没事，肯特先生在这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阿尔弗雷德也站起身，“你刚刚想说什么，理查德少爷？蝙蝠洞怎么了？” 迪克这才想起来他要说什么，罗宾双手叉腰，满心欢喜的宣布：“火星猎人刚刚给蝙蝠洞发来了消息，他说他们或许有办法能找到布鲁斯。” “我感觉很没有安全感。”尚恩在心灵通讯里说。 “你不能因为你读心能力的垄断被打破了就心怀不满。”诺拉在心灵通讯里回应道，“再说中文里有句古话叫‘风水轮流转’，你应该预见到总有一天你会成为被人读心的那个。” “我感觉我完全没有什么*可言了。”尚恩继续抱怨。 “……你这么说话的时候考虑过以前被你读心的人的感受吗？”诺拉说，“再说只要你们的心理活动不要强烈到产生对话框，我还是看不到的。” 尚恩晃了晃提着诺拉领子的手。 “你能轻一点揪我的领子吗。”诺拉终于忍无可忍的对着头顶巨型奥利奥吼出了声，“我明明已经在制服上设计了一个把手让你提了，你怎么还在揪我的领子。” 她刚刚吼完就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呛了一脸，只好悻悻的闭上嘴。 尚恩和诺拉此时正在哥谭的领空上飞行，在接到蝙蝠洞的回信要求他们前往韦恩大宅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是十分忐忑的。哥谭是蝙蝠侠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蝙蝠洞则更是不能轻易踏足的禁地，要是让蝙蝠侠知道他们趁他不在的时候进过蝙蝠洞……这个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韦恩庄园的影子出现在了视野内，尚恩飘在空中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向大宅的大门飞去。他习惯性的改变了自身的密度想要穿过大门，结果飞到一半就听见身后传来一身惨叫。 “尚恩你在干什么！”诺拉的前额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大门上，她一片漆黑的视野里甚至都冒出了金星。 “哦，抱歉，我忘了你还在了。”尚恩将已经探进大宅内部的半个身子收回来，然后小心的将手里提着的诺拉放在门廊上。诺拉捂着脖子大口喘气，在上次被超人拎了一晚上差点被勒死之后，她就在鬼眼制服的背上加了专门用来提的一个把手。可是尚恩经常忘掉把手的存在，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揪领子揪顺手了。 诺拉觉得他绝对是故意的，特别是这次在知道诺拉也有了能读心的能力之后。 “尚恩，你知道你心里的幸灾乐祸已经形成对话框了吗？”她不满的说。 尚恩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按下了大宅的门铃。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先一步用魔法传送到韦恩庄园的扎塔娜探出头来，奇怪的问尚恩：“你怎么不直接从蝙蝠洞的入口进来？” “你确定我们不经过蝙蝠侠的允许就进蝙蝠洞不会有事吗？”尚恩反问。 扎塔娜歪了一下头：“要是平时的话，不经过允许进蝙蝠洞绝对会死的很惨，但是这次是阿尔弗雷德请你们进来的，布鲁斯再生气也不会敢做什么的。” 一时间，尚恩和诺拉的心中对阿尔弗雷德的敬畏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真不愧是养大了蝙蝠侠的男人啊，两人心有灵犀的想。 布鲁斯从混沌迷茫的思绪中挣扎着醒来，他的视野晃动了很久才得以重新聚焦。映入眼帘的是灰黑色的洞顶，蜡烛昏暗的灯光在岩石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手腕和脚踝上传来冰凉的金属触感，他微微动了动，金属链碰撞的声音在他身处的洞穴中回荡起来。 他被铐住了，一点都不出意料。 布鲁斯从冷硬的床上坐起来，开始打量自己的情况。他上半身没有穿衣服，密密麻麻的绷带遮盖了整个胸膛，一直延伸到两只手臂上面。下半身则套着一条素色的粗布长裤，正是当年他当着拉萨格尔修行时穿的样式。原本布满瘀伤的背部的疼痛感比昏迷前轻了不少，植物的清苦气息告诉他有人给他所有的伤口都上过了药。 他下意识的按了按胸口，感觉到左边第三根肋骨传来一阵痛感。 “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碰那里。”拉萨格尔的声音在烛光没有照射到的黑暗角落里响起。 布鲁斯的动作僵住了。 刺客大师从黑暗中慢步走出，来到布鲁斯面前，在他学生的目光中用手在绷带上狠狠一按，剧烈的疼痛让布鲁斯快速的皱了一下眉头。 “你有三根肋骨骨折。”拉萨格尔一脸惋惜的说，“看看你这一身的伤，你的搭档貌似真的是恨你恨到想要杀死你。” 布鲁斯冷着脸，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反应。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你和正义联盟里那些穿紧身衣的小丑们不是一路人呢？”布鲁斯冷淡的反应并没有让拉萨格尔气恼，他只是继续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和我们才是同类，布鲁斯，你生来就是应该站在世界权力的顶端的。” “我不感兴趣。”布鲁斯用蝙蝠侠的声音说。 拉萨格尔不以为意的摇头：“不，你会的，你以为我会在没有把握说服你之前就把你带回来吗？你知道我最恨叛徒，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所以我愿意破例给你一次机会。” “我不会接受。”布鲁斯咬着牙说。 拉萨格尔没再说话，他只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然后一步一步的退回了黑暗之中。 第41章 袭击 “又失败了。” 拉萨格尔面色阴沉的放下手中闪动着蓝色光芒的护符。在他面前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囚犯，呆滞的瞳孔被一圈荧蓝色的光晕笼罩着。拉萨格尔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居高临下的命令道：“你已经没用了，处理掉自己吧。” 囚犯木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顺从的拿起一旁的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用力的一抹。哪怕是血液从颈动脉上喷出的时候，囚犯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松动，似乎他早就认定了这是他应得的结局一般。 拉萨格尔挥挥手，示意身后的刺客上前带走囚犯的尸体。护符的蓝色光芒闪烁了几次之后终于黯淡了下去，恢复了老旧的古铜颜色。他沉默着的将护符捏进掌心，望着地上还未凝固的血液陷入了沉思，直到塔利亚的脚步声将他的注意力从思维的深海中拉了回来。 “布鲁斯怎么样？”他头也不抬的问。 “还是老样子。”塔利亚缓步走到她父亲身边，“他什么话都不说，我说什么他也不听。不过他看上去绝对是在计划着什么。” 拉萨格尔点头：“布鲁斯很聪明，等他找到从这里逃走的方法只是时间的问题。你们一定要看好他，在我成功掌握这个新的魔法力量之前不能让他逃脱。” 听到这里，塔利亚瞥了一眼地上的血泊：“又失败了？” “第三十八个。”拉萨格尔的微微皱起眉头回答。 塔利亚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谨慎的开始说道：“您有没有想过，那天您看到的可能只是洛基制造出来的幻象？或许这股魔法力量并不能……” “我很清楚我看到了什么。”拉萨格尔冷冷的打断了他女儿的话。塔利亚捏紧的手微微一抖，立刻收住了声音。 “回去带人好好看着布鲁斯。”拉萨格尔转过头看着塔利亚，“不要让我失望，我的女儿。” “是，父亲。”塔利亚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体。 塔利亚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拉萨格尔松开紧握的手指，将掌心的护符举到自己眼前。这是他一个百年前就早已去世的巫师朋友送给他的礼物，用来帮助他同另一名巫师的魔法对抗。这块护符可以吸收任何一种魔法并转换为拉萨格尔能够自如使用的能量，只是这一次，拉萨格尔发现他很难完全驾驭从洛基的权杖中窃取来的魔法能量。 他还记得洛基是怎么使用这股魔法能量的。那个自称是邪神的异界来客用手中的权杖在几个刺客的胸口一点，轻而易举的就夺走了他们对拉萨格尔的忠诚。拉萨格尔在这么长的人生中已经见识过数不胜数的魔法，夺取人心智的法术也早已遇见过无数次。其他操纵思维的魔法不过是将人变成只会听从命令的木偶，但洛基的魔法却不一样，被他控制住的人虽然对他言听计从，却依旧保留着属于自己的思维和神智。 而这正好是拉萨格尔此时最需要的。 拉萨格尔最得意的学生叛离了他，这是他不能接受的损失。这几年来拉萨格尔都一直在想办法将布鲁斯抓回他身边，一开始他还想着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好说服他的学生参与自己的改造世界的伟大事业。到后来宗旨干脆就变成抓不住心那就先抓住人，实在不行让塔利亚生米煮成熟饭再……不过塔利亚坚决拒绝这个提议，她认为这么做必须是在两情相悦的大前提下。 拉萨格尔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布鲁斯的事情上他的人设崩坏的有多么厉害。他甚至不惜与他之前一直看不起的莱克斯卢瑟合作，试图用天价悬赏逼迫布鲁斯就范。在他的计划中，布鲁斯是不可能在针对他的层出不穷的袭击中保护住他是蝙蝠侠这个秘密的，一旦他的秘密身份被揭露，布鲁斯除了回头投奔他之外没有任何选择。 但是洛基的魔法给了拉萨格尔一个完美的方案。他既可以让布鲁斯对自己言听计从，又不需要将他最喜欢的学生变成毫无生气的木偶。但是等他将洛基权杖中的魔法窃取到手之后，拉萨格尔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魔法能量和他已知的完全不同，简而言之就是，他不会用。 拉萨格尔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周，确定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之后，终于重重的叹了口气。 布鲁斯这个学生绝对是生下来就为了向老师讨债的，拉萨格尔觉得自己几百年都没操过的心全都操在他身上了。 出于对自己学生的充分了解，拉萨格尔在抓住布鲁斯之前就为怎么关住布鲁斯做了万全的准备。关押布鲁斯的房间是一个天然岩洞，除了门之外没有任何出口，连通风管都只有不到一只手臂的粗细。门口随时都有五个以上的刺客把守警戒，每天被送进去的食物都会进行严格的检查，确保其中没有任何可以当做武器或者可以被布鲁斯改造成武器的东西，刀叉是不能出现的，拉萨格尔为此还特意贴心的准备了一大把一用力就会折断的木筷子作为餐具。而拷住布鲁斯的锁链也很有讲究，镣铐的锁眼全部的浇筑上了，铁链的另一端全都被直接钉入石壁之中。（不过出于心疼学生的想法，拉萨格尔还偷偷让人在镣铐的内侧嵌上了一层软皮，以防磨伤布鲁斯的手腕。） 做到这一步上，拉萨格尔都觉得就算被关在里面的人是自己也没有可能逃出去了。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布鲁斯是一个多么聪明的学生。 在落入拉萨格尔手中的第十天，布鲁斯终于将拴住他双手的镣铐弄松了。铁铸的部分无懈可击，但是布鲁斯却发现了拉萨格尔完全没有想到的一个漏洞——山洞的洞壁是石灰岩。 布鲁斯的晚餐中有一种叫戈达果的特殊水果，这种水果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在跟着拉萨格尔修行的那段日子里，戈达果一直都是每天晚餐中必须出现的成分。而布鲁斯还知道关于这个水果的另一个小秘密，在将它捣烂发酵之后，戈达果的果肉就会产生出一种浓烈的果酸，强度足以一点一点的腐蚀掉岩石。 但是仅仅弄松镣铐是不够的，整个囚室唯一的出口一直被重兵把守，就算是布鲁斯也没有把握能从这样严密的守卫中逃脱。 拉萨格尔对付他很有耐心，十天以来，除了塔利亚偶尔会出现一两次试图和他交谈之外，他曾经的老师一直没有做出任何的行动，似乎他对于将布鲁斯拉回自己的阵营这件事已经胸有成竹了一般。而布鲁斯则将大部分独处的时间用来深刻的思考，他以前总是太过忙碌，很少能有这么长时间来整理自己脑海深处的思维。 只是这时候他还不知道，他那些在内心翻滚的思绪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正义联盟寻找他的路标。 转机发生在第十天的半夜，布鲁斯被慌乱的叫喊声从浅眠中惊醒，他在黑暗中翻身坐起，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从他囚室的门口经过。 “所有人都到楼下集合！”一个声音高喊着，“我们被袭击了！” 布鲁斯听见门口的守卫离开的声音，他握紧了手上的铁链，只需要轻轻一扯，嵌入墙内的销钉就会被整个□□。但是他并没有急着这么做，这一切或许只是拉萨格尔布下的陷阱，用来检测布鲁斯是否已经找到了可以逃脱的漏洞。布鲁斯冷静的靠在墙上，听着守卫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他为他的逃跑计划已经做了十天的准备，他自然有耐心再多等待一会儿。 而下一秒，布鲁斯感觉到身后的石壁猛的一震，接着整间囚室都陷入了剧烈的摇晃之中。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猛烈的击打着刺客联盟基地藏身的山体。这种情况很明显已经不是布置一个陷阱的范畴了，布鲁斯捏紧铁链用力一拽，深深打入墙内的铁销被一把扯出，他转动双腕将铁链缠在手臂上，缓步走到囚室门口，警惕的将耳朵贴在了铁门上。 刺客联盟的基地遭到了攻击，那袭击者会是谁呢？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超人，是他找到了这里吗？ 布鲁斯不会对自己承认，在想到超人前来救他的时候，他的心跳罕有的乱了一瞬。十天内他把他能想到的所有问题都思考了一遍，唯独下意识的避开了和超人有关的所有事情。超人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布鲁斯不敢深刻的思考这意味着什么，他更拒绝去思考下一次见到超人之后要做什么反应。布鲁斯自己倒是十分希望他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但是以克拉克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这件事。 布鲁斯有点后悔他之前为什么要坐实那个幼稚的谎言了。 厚重的铁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吱呀声，紧接着在一阵堪比八级地震般剧烈的晃动中轰然倒下。布鲁斯迅速的向后一跃，躲过了向着他砸下铁门，在落地后紧接着再次跳起，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已经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除了囚室之外的部分，和他记忆中的不同，颜色苍白的走廊看上去并不像是刺客联盟以前的总部风格，而更像是实验室的模样。他弯下腰捡起几块石子，翻手掷向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然后贴着墙迅速的向发出战斗声响的方向跑去。 只是布鲁斯还没跑几步，走廊的地面突然被一只硕大畸形的拳头从下打穿。他在和地板一起下坠的瞬间伸手抓住破洞的边缘，堪堪挂在了下一层的天花板上。在他脚下，几只外貌丑陋的庞然大物正在咆哮中锤击着地面，一个略微耳熟的声音高声则笑道：“你要为愚弄我付出代价，拉萨格尔。我很高兴你们的世界里也有巨魔，而他们也知道应该听从邪神的指挥！” 布鲁斯不悦的咬紧了下唇。 怎么又是洛基！ 第42章 汇合 母盒漂浮在在玻璃柜中缓慢的旋转着，来自地幔的能量通过电缆源源不断的涌入盒中，将外壳上繁杂的能量纹路逐一点亮。拉萨格尔背着手站在玻璃柜前，面无表情的望着面前屏幕上不断攀升的充能数字。 他头顶上的洞壁再次剧烈震荡了一下，细碎的岩石粒从四面八方落下，在白色的地板上堆出了一层灰色。与此同时，屏幕上的数字有了一瞬间的停滞，紧接着一个对话窗口跳了出来。 “父亲。”塔利亚眉头紧锁的出现在屏幕上，“巨魔的攻击太猛烈了，我们快要抵挡不住了。” 拉萨格尔伸出手指在屏幕上一点，几个监控画面立刻从边缘跳了出来。镜头中的巨魔看上去就像是一堆扭曲的肌肉堆砌成的小山包，而刺客联盟的忍者们在它们面前犹如一只只弱不禁风的蚂蚁，就算他们前赴后继毫无畏惧的对巨魔展开着攻击，但和巨魔手中拿着整棵树制成的巨大木槌相比，武/士/刀和冲/锋/枪的攻击力就显得不太能看了。 洛基站在最高大的一只巨魔的肩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试图阻挡巨魔的忍者们：“叫拉萨格尔出来！否则我会让你们见识到邪神之怒有多么恐怖！” “我相信你可以的，我的女儿。”拉萨格尔关上监控画面，冷淡的对塔利亚说，“母盒还需要一段时间完成最终的充能，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开启一个稳定的通道将洛基和他惹出来的所有麻烦送回他来的地方。在充能结束之前，必须让洛基和他召唤出来的怪物远离母盒。” 塔利亚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哦，对了。”拉萨格尔接着说，“记得注意一下布鲁斯。” “他出什么事了吗？”塔利亚不得要领的问。 拉萨格尔轻叹了一口气：“毫无疑问，在现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他肯定早就从囚室里逃出来了。” 在布鲁斯的大脑里，属于蝙蝠侠的那部分思维此时正在超速运转着。眼下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规划，他必须调查清楚拉萨格尔现在打算做些什么，他的老师在这一系列疑似与跨越宇宙相关的事件中到底处于什么位置。还有他必须弄清楚洛基到底是什么人，以及该如何将这个讨厌的家伙塞回他原来的世界去……不过在他着手解决上面那些复杂的问题之前，有一件简单却棘手的事情是他必须先对付的——他必须把手上的镣铐取下来。就算是蝙蝠侠，手腕上缠着一对十几公斤重镣铐也是很难作战的。 脚下的巨魔一步一步的走远，布鲁斯咬紧牙关，双臂用力想要从地板上的破洞中爬出去。而他手掌下的石块却发出了一声不祥的松动声，洞口的岩石貌似已经承受不住布鲁斯的和他手上镣铐的重量，正在巨魔一次又一次砸击地面的震动分崩离析。布鲁斯用力伸出左手，想要抓住洞口另一侧的岩石，但还没等他的手指触到石壁，右手下的岩石终于轰然崩塌，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掉了下去。 着地的瞬间，布鲁斯用他此生最快的速度向旁边一滚，紧随他落下的岩石堪堪擦着他的左臂砸进地板内，扬起了一阵呛人的烟尘。 布鲁斯捂着左臂站起来，之前在超人发狂时留下的骨裂还没有完全愈合，在一系列的剧烈运动之后又开始以疼痛来宣誓自己的存在。他低头咳嗽了几声，将不慎吸入的烟尘从喉咙中清出去。紧接着一声低沉的咆哮让他的动作顿住了，烟尘缓缓沉降下去，在砸下的石块之后，布鲁斯看见了一只浑浊而巨大的灰色眼睛。 一只巨魔。这只原本应该已经离开的巨魔被石块砸下的声响吸引了回来。此时这只丑陋畸形的怪兽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布鲁斯，然后它颠了颠手中的木槌，仰头发出一声刺耳的长啸。 “该死！”布鲁斯低声骂了一句，扭头就跑。 “你们确定这里没错吗？”扎塔娜用魔杖戳了戳尚恩，“这样一个风景优美的南太平洋小岛看上去真的不符合刺客联盟的画风。”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尚恩板着脸回答，“路是诺拉指的。” 被他提在手里的诺拉茫然的转了转头：“你们不是在逗我吧，刺客联盟的基地不应该是在什么雪山啊沙漠啊沼泽啊这一类偏僻荒凉或者阴森的地方吗？” “但是这里就是一个南太平洋小岛啊。”扎塔娜用魔杖戳着诺拉的脸，“明媚的阳光，洁白的沙滩，清澈的海水，造型奇特的火山和茂密的热带植物，刺客联盟是把蝙蝠侠抓到这里来度假的吗？” “我不清楚。”诺拉自己也陷入了怀疑之中，“但是我的确看见蝙蝠侠的对话框……不不不，我是说蝙蝠侠的思维出现在这个方向过。” “你现在还能看见他吗？”飘在尚恩和扎塔娜身边的超人终于开口说话，在这来的一路上他都一直沉默着，要不是那根干草叉一直飞在旁边，诺拉都快忘了他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现在不行了。”她努力的用地狱之瞳扫视了一圈之后回答，“刚刚我还看见他的思维很活跃来着，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事情突然打断了他……” 超人眯起眼，用x视线将整个小岛扫视了一遍，在火山脚下发现了一大块视觉盲区。如果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海岛，不可能会有这样大面积而整齐的铅层存在，除非这是有人刻意想要掩盖什么…… “等等，我又看见他了。”诺拉下意识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蝙蝠对话框：“他好像是在被什么东西追着。天哪，他是如何做到在被一只巨魔追着的同时还能想这么多事的啊。”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身旁的干草叉像一支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我想我应该跟着去帮忙。”扎塔娜说完之后也跟着超人飞走了。尚恩想要跟上，但是被诺拉眼疾手快的抬高手抓住了袖子。 “你不会是想带着我一起进战团吧？”她谴责道，“我现在可是个瞎子啊！瞎子！我会死在那里的好吗！” 尚恩的对话框一闪而过，诺拉还没能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就消失了。紧接着她感觉到尚恩在空中转了个方向，带着她飞了一小段路之后，松手将她放在了地上。 “这里是哪儿？”诺拉的手触到了一片细细的沙子。 “刺客联盟基地的小岛旁边的另一个小岛。”尚恩回答，然后往她手里塞了一个通讯器。 “你难道不应该先把我送回瞭望塔吗？”诺拉说，“或者至少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吧。” 尚恩摇头：“时间不够。” 诺拉继续悲愤的说下去：“而且你觉得就这样将一个瞎子丢在一个不明小岛上合适吗？万一这里也有敌人怎么办。”她挥了挥手里的通讯器，“我可能来不及向你们呼救就被杀死了。” “呃，那个，这个通讯器不是给你呼救用的。”尚恩说，“刺客联盟的基地里可能有信号屏蔽装置，所以我需要你替我们呼叫一下正义联盟的其他成员，我们很可能会需要支援。我先走了，你保重。” 尚恩说完头也不回的飞走了，诺拉自暴自弃的坐在沙滩上，看着巨型奥利奥越飞越远，然后打开了通讯器：“鬼眼呼叫瞭望塔……” 在巨魔的木槌向他挥来的前一刻，无处可躲布鲁斯用尽全力曲起身体，试图护住他毫无保护的柔软腹部。下一秒他就被木槌挥飞，整个人撞穿了他身后的墙，又撞进了一个玻璃柜中。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发黑，布鲁斯拼命忍住才没让自己从喉咙中吐出一口血来。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任由柜子里的陈列品一股脑的砸在他头上。巨魔将头从墙上的洞中伸进来，震耳欲聋的咆哮了一声，见里面没有任何反应之后，它将木槌在地上砸了两下，发出胜利一样的呼喊，然后转身拖着笨重的步子离开。 布鲁斯花了好久才从全身上下各处的疼痛中缓过神来，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艰难的在一堆碎玻璃中挪动了一下身体，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觉得全身的骨骼像是要散架了一样剧痛。他又躺了一会儿，终于觉得伤痕累累的身体中积蓄起了一点力量。布鲁斯动作僵硬的撑起身子，伸手将还挂在他头顶的东西扯了下来。冰凉的金属触感感觉有那么一丝熟悉，他用力眨了眨眼，视线聚焦到手中的条形物体上。 那是他蝙蝠装的万能腰带。 布鲁斯猛的坐了起来，迫不及待的将腰带上每一个格子都打开检查了一遍，里面所有的工具都原封不动的躺在里面，甚至连他的钱包都还在。他又将其他的东西捡起来挨个检查，发现那些全是他蝙蝠装的部件，它们看上去干净整洁，就像是有人一直在保养一样。 布鲁斯发现他真的摸不清自己的老师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虽然他如此好运的找回了自己的装备，布鲁斯发现之前就在困扰他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手上的镣铐不取下来他是没法穿上蝙蝠装的。 他叹了口气，随手从角落里捡起一把武/士/刀，扶起一张桌子将缠在手臂上的铁链展开在上面，然后挥刀砍了下去。武/士/刀的刀刃在和铁链碰撞的一瞬间迸出一阵火星，而让他毫不感到意外的是，铁链上连一点划痕都没出现，而武/士/刀的刀刃上却裂开了一道口子。 布鲁斯抬手将缺了口的刀扔进角落里，开始在房间里寻找其他可以用来切断铁链的工具。找了一圈之后，除了更多的刀和两把□□以及一支酒精喷灯之外一无所获。 这样的金属是不可能靠刀或者子弹就能切断的，必须要用更加锋利的东西，比如激光之类的，比如超人的热视线之类的…… 布鲁斯是平生第一次这么希望这时候超人此时能在这里。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自认为不切实际的想象，拿起了酒精喷灯。虽然这么做的风险很大，但是他不得不试一下。而就在他的手指按上开关的那一刻，这间房间的另一堵墙突然在一声轰响中倒塌。 布鲁斯瞬间警觉了起来，他飞快抓起刀，准备迎战去而复返的巨魔。但是出现在洞口的身影明显比巨魔小了很多，随着烟尘散去，那个刚刚还在他脑海中的红蓝相间的人影从洞中飘了进来。 克拉克和布鲁斯就在这种两个人都没做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汇合了。 第43章 后援 克拉克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顺利就找到布鲁斯，他总有一种想法，觉得布鲁斯应该会被关在刺客联盟基地里守卫最森严的地方等他去救。好吧，克拉克承认这是他的错误，在看见了蝙蝠面甲之下的脸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时常还会忘掉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这两个身份属于同一个人。 他想起了哥谭时报曾经对布鲁斯做出过的评价——上帝最宠爱的幸运儿，因为他总是能从各种袭击和绑架中幸运的活下来。在此之前，克拉克也一直觉得布鲁斯是一个极其幸运的人。不过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布鲁斯能从那些袭击中活下来的原因从来都不是运气，而是他其实强大到足以一次次拯救自己。 而现在，布鲁斯就站在克拉克面前，手臂上还的锁链和身上的伤口无一不在诉说着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从刺客联盟的囚牢里逃出的。属于花花公子的慵懒神色一扫而空，他的每一个骨节都透露着战士的气质，好似一把已经开锋的利刃，将他周身的空气全数劈开。 这才是真正的布鲁斯，褪去花花公子伪装和蝙蝠侠制服的最真实的布鲁斯。 克拉克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布……”他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心情开口，刚刚才发出了一个音节，就被后面突然挥来的巨大木棒一把打飞。 从布鲁斯的视角来看，超人从出现之后就一直在盯着他傻笑，连一只巨魔正在他身后举起木棒都没注意到。紧接着，在布鲁斯来得及出声提醒他之前，他就被巨魔挥出的木棒直接打飞，狠狠撞进了旁边的墙里。 好吧，就算提醒他了他一般也躲不开。布鲁斯无奈的想。 挥出了一记全垒打的巨魔将木棒举过头顶，亢奋的大吼起来，紧接着他再次挥起木棒，冲着布鲁斯当头砸下。 只是这一次木棒并没有集中目标，红蓝相间的疾风从一旁的砾石堆里冲出，超人一把抓住巨魔的手腕，将它像链球一样用力绕了几圈，然后松手将巨魔直接丢了出去。 “抱歉，布鲁斯，刚刚是一个……小失误。”克拉克飘在空中，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 布鲁斯冷哼了一声，说：“蝙蝠侠。” “什么？”克拉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布鲁斯一字一句的说：“我说，叫我蝙蝠侠。” “哦，抱歉，蝙蝠侠。”克拉克赶忙认错。他应该想到的，在他们出发营救布鲁斯之前，阿尔弗雷德——传说中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让蝙蝠侠乖乖听话的人——曾经给过他几个如何与布鲁斯相处忠告。其中被加粗过的一条就是，在布鲁斯穿着蝙蝠装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喊他蝙蝠侠，布鲁斯很讨厌有人在他穿制服的时候喊他的名字。好吧，虽然布鲁斯现在并没有穿蝙蝠装，不过很明显是在蝙蝠侠模式之下，他应该早点想到这一点的。 克拉克先在心里默默替布鲁斯为自己扣了一分，然后用一路斟酌了很久的开场白说道：“你没事吧？当然，我不是觉得你会对付不了这些刺客，我只是……” “我很好。”布鲁斯从地上拾起他散落一地的装备，在一张幸免于难的桌子上整齐的排开，“别用你的x视线看我。” 被抓了个现行的克拉克心虚的收起了x视线，解释道：“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的健康状态。” 布鲁斯整理着装甲，头也不抬的回应道：“我说过了，我很好。” “我觉得你对‘很好’的定义有点差错，蝙蝠侠。”克拉克抱起手臂，缓缓飘到他身边，“你应该马上和我离开这里，你需要治疗。” “没那个必要。”布鲁斯冷冷的回答，“我现在也没那个时间，我必须找到拉萨格尔。” 克拉克皱起眉：“我认为很有必要，两根肋骨骨折加上……” 他的话说到一半再次被布鲁斯措辞强硬的打断：“我完全了解我的身体状况，超人，这些伤势不会对我的行动造成影响。我经历过更糟糕的情况，你知道的。” 克拉克当然知道，事实上，这一直是整个正义联盟长久以来都忽视了的事实。在与一各种反派和罪犯的作战之中，蝙蝠侠受过的伤几乎是整个正义联盟中最多的。许多对于其他英雄来说不痛不痒的攻击对他却能造成严重的伤害，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只是普通人的蝙蝠侠在每一个危机面前身先士卒。 “我们是来救你的，蝙蝠侠。”他飘到桌子的另一边，面对着布鲁斯说，“你的安危是这次任务最重要的部分。” “现在不是了。”布鲁斯已经整理好了所有的装备，他将双手抬起伸过桌面，将手腕上的镣铐举到克拉克面前，“帮我把这个弄掉。” 克拉克在心里挫败的叹了口气，小心的启动了热视线。金属镣铐像黄油一样被轻松切开，砸在桌面上，布鲁斯满意的活动了一下手腕，开始动作迅速的穿戴装甲。 “好吧，介意和我说说你的计划吗？”克拉克终于放弃了说服布鲁斯离开的努力，事实上，他从来就没几次成功过。 布鲁斯一边穿着装甲一边回答：“我怀疑拉萨格尔掌握了一个联接着另一个宇宙的通道，一个和我们相似但又有许多不同的地球。比如史塔克工业，比如北欧神话，这些东西都应该是那个宇宙的产物，而洛基应该就是通过这个通道到达我们的地球的。无论如何，这个通道的存在都是对我们世界的极大威胁，我们必须在比洛基更麻烦的敌人出现之前关上它。” 克拉克皱起眉思考了几秒，然后的问道：“你觉得我们面对的威胁会是天启星那种级别的吗？” “我不清楚。”布鲁斯眼神深沉的说，“不过从洛基身上来看，一旦那边的世界对我有敌意，他们带来的威胁绝对不会比达克赛德低。” 他拿起已经碎掉一半的面甲，盯着上面的裂痕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突然抬头问：“你刚刚说了‘我们’，还有谁和你一起来的？” “放心，来的都是本来就知道你身份的人。尚恩，扎塔娜和诺拉……”克拉克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布鲁斯看见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心里立刻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我，我们，我们好像……”克拉克下意识的飘得离布鲁斯远了一点，然后才结结巴巴的说，“我们好像让诺拉替我们叫后援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显眼的绿色光芒就从走廊外投了进来。 “你确定超人在里面吗？”绿灯侠的声音响起。 “相信我，我刚刚听见他的声音从这边传来了。”绿箭侠的声音充满自信的回答。 闪电侠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我真是不敢相信，我们居然会参与到营救蝙蝠侠的行动中来，那可是蝙蝠侠诶！我是说，一般的情况下不都是他来救我们吗？” 布鲁斯心里警铃大作，他丢开已经失去功能的面甲快速环视了一圈，然后弯下腰从倒在地上的一个刺客头上扯下面罩。而当他直起腰来的时候，已经有三个脑袋从墙上的破洞外探了进来。 “看，我就说超人在这里嘛。”奥利弗把弓拿在手上转了几圈，“哟，这不是韦恩先生吗？怎么，拉萨格尔对哥谭宝贝也感兴趣啊。” 布鲁斯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克拉克打了一个冷颤，向上飘了一点。 “我怎么觉得他今天表情有点不对。”哈尔歪着头评价，“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呃，等一下……”巴里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被奥利弗的大嗓门盖了过去。 “怪不得拉萨格尔和蝙蝠侠的仇那么深，原来是因为感情问题啊。”奥利弗摸着胡子说，“三角恋，啧啧，真是狗血。” 哈尔则飘到布鲁斯面前：“别担心，韦恩先生，我们会把你男朋友安全的救出来的，虽然他是一个喜欢穿成蝙蝠样子的怪人，但是和拉萨格尔相比还是很不错的。” “那个，灯侠……”巴里再次开口，又被哈尔的声音盖了过去。绿灯侠用灯戒在空中变出了一个小飞机：“需要我带你先离开这里吗？绿灯侠航空随时为您服务，不用谢我。” “绿灯侠。”巴里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 “怎么了，闪电侠。”奥利弗一把揽过巴里的脖子，“你想说什么？” 巴里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发现……布鲁斯·韦恩穿着蝙蝠装吗？” “哦，男友制服啊，真会玩。”奥利弗评价。 克拉克一脸惨不忍睹的捂上了眼睛。 布鲁斯用蝙蝠侠标准的低沉嗓音说：“比不上你，奥利弗·奎恩。” 此言一出，那种熟悉的只有蝙蝠侠才能散发出的气场仿佛将所有的空气都冻住了。前来后援的三人木然的站在原地，像是被人按下了定格键一般。好一会儿之后，哈尔才第一个有了反应，他动作机械的转头去看超人，希望对方能告诉自己他是不是听错了或者看错了，他面前这个蝙蝠侠不是真的。可惜克拉克缓缓的点了点头，向他投去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又往后面飘了一点。 嘭的一声，绿灯戒变出的小飞机炸开了。原本英勇无畏的绿灯侠发出了一声惊恐的惨叫，嗖的一下飞了出去，躲在闪电侠身后探头探脑。 “这不可能！”哈尔大叫道。 “我现在跑到南极躲起来还来得及吗？”巴里碎碎念。 奥利弗则保持着张大嘴的状态。 布鲁斯将手上的面罩扔回地上，然后走到石化状态下的三人身边，冷冷的说：“先找到拉萨格尔，其他的事情我们回瞭望塔再慢慢讨论。” 说完他一甩披风，在走廊上走远了。克拉克跟在他身后，飘过三人身边时他停了下来，艰难的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你们最好跟上，布鲁斯，呃，我是说蝙蝠侠说了拉萨格尔很可能正在进行一个严重威胁到我们世界安危的计划。” “不，拉萨格尔不重要，重要的是。”哈尔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惨烈的语气说，“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今天是愚人节吗！超人，拜托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恶作剧对不对！因为你们成功了，我，真的被，吓到了！” 克拉克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真的，布鲁斯就是蝙蝠侠。” “但是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不是情侣吗？”巴里问。 克拉克摊开手：“这个，嗯，维持秘密身份的障眼法，或许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啊！”哈尔情绪激动的问。 “就前几天。”克拉克回答。 “你至少应该稍微警告我们一下！”哈尔的语气满是绝望，“我要是早知道的话，我刚刚绝对不会……哦不，还有奥利弗，他完了，他之前在酒会还上调戏过布鲁斯·韦恩……奥利弗，奥利弗你还好吗？” 巴里挪了挪他被奥利弗压麻的肩膀：“我觉得他好像……晕过去了……” 第44章 破壁 刺客联盟秘密基地，现在处于一团难以言喻的混乱之中。 塔利亚手握长刀，向前冲刺一段后一跃而起，半空中踩上被巨魔砸飞的水泥块，借力做了一个漂亮的侧翻，躲开了巨魔挥来的木槌。紧接着她降落在巨魔的颈后，扬起手中的刀狠狠向着后脑捅下去。承受了太多次劈砍的刀刃在一声脆响后折断在血肉之中，巨魔发出凶猛的咆哮，伸手抓住从它肩上跌下的塔利亚，将她冲着瓦砾堆扔了出去。 塔利亚在空中迅速后翻，勉强平稳的落地。她伸手从一旁的尸体上抽过另一把长刀，正准备再次发动攻击。就在这时，几枚黑色的蝙蝠镖从另一侧的走廊中飞来，扎进巨魔的右臂之中，然后挨个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巨魔在疼痛中扔下了手中的木槌，紧接着红蓝相间的疾风飞过，将巨魔直接揍进了另一堵墙里。 塔利亚冷笑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站起身，冲着身穿蝙蝠侠的布鲁斯说：“看来父亲说的没错，你果然逃出来了。而且看起来你还……” 她瞥了一眼飘回布鲁斯身边的超人：“……找了帮手？真不是你的风格啊，布鲁斯。” 布鲁斯眯起眼，用蝙蝠侠的嗓音说：“拉萨格尔要干什么？” “呐，你还真是无情，和我叙叙旧都不行吗。”塔利亚摇头，“他们是怎么想起来管你这种冰块叫花花公子的？” 布鲁斯对于塔利亚的话不为所动，他又问了一遍：“拉萨格尔要干什么？”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告诉你吧？”塔利亚单手叉腰说。 布鲁斯转头看了一圈四周，然后说开口：“这座基地所在的太平洋小岛是火山喷发所形成的，意味着这里有直通地幔的裂口。你们将基地建在这里是为了替某种设备充能，这种设备可以打开通往另一个地域的传送门，洛基就是被你们这样带到这里的。“ 在塔利亚瞬间僵硬的神情中，布鲁斯面无表情的继续往下说：“拉萨格尔现在就在基地的最底层，也就是你们替设备充能的地方，等待充能结束打开传送门将洛基送走。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他打开传送门到底是想干什么？” 塔利亚呆滞了一会儿，然后夸张的笑了起来：“我都快忘了你有多聪明了，布鲁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侦探。我就是好奇你的智商会不会遗传给你的下一代。” 布鲁斯终于皱了一下眉：“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塔利亚摆摆手，“你既然这么好奇，为什么不自己下去问他呢？我父亲对你可一直是一个有问必答的好老师。” 布鲁斯身后传来一声“什么？老师？”的惊呼，发声的人似乎立刻就被捂住了嘴巴。 塔利亚将手中的刀收入刀鞘，掸了掸身上的灰，然后冲布鲁斯抛了个媚眼：“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失陪了。我父亲的目的虽然还没达到，但是我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了，谢谢你，布鲁斯。” 说完她立刻扔下一个烟/雾/弹，消失在了瞬间升起的浓烟中。 布鲁斯十分习惯的拉起斗篷挡住口鼻，一旁没有经验的克拉克毫无防备的吸了一大口烟，立刻不停的咳嗽了起来。 “超人，你不需要呼吸。”布鲁斯在斗篷后面哑声提醒。 “哦，对的。抱歉，我有时候总是要忘掉我只是在模仿地球人呼吸，你懂的，保护秘密身份的必要伪装？”终于反应过来的克拉克制住了咳嗽，有些尴尬的回答，“再说这个烟/雾/弹的效果的确挺夸张的。” 布鲁斯放下斗篷，向身后的走廊里瞥了一眼。克拉克从他头顶探出头，向着他们身后喊道：“你们跟的那么远干什么？” “额，因为奥利他……腿脚不便？”和蝙蝠侠之间隔了半个走廊的闪电侠说，扒在他肩上的绿箭侠立刻配合的点头。 “你们随时可以回去。”布鲁斯说。 “嘿，别这么急着赶我们走嘛。”从蝙蝠侠秘密身份的冲击中最快恢复的绿灯侠飘到了布鲁斯身边，“拉萨格尔是你的老师？哇哦，你可从来没说过这个。你是被刺客大师教出来的，怎么就想到要成为打击犯罪的义警了？” 布鲁斯冷哼一声，甩开披风就走。 哈尔不依不饶的跟了上去：“我觉得挺不公平的，你知道我们所有人的所有事，而我们却对你一无所知，就连你是布鲁斯·韦恩这件事还是我们刚刚才知道的。你明白这件事对奥利弗的打击有多大吗？他一直以为他是联盟第一高富帅来着。好吧，我不好评价你们两个谁更帅，但是你应该是比奥利有钱的对吧？” “求你闭嘴好吗哈尔！”奥利弗终于抛弃了之前伪装的虚弱形象，在他们身后中气十足的大吼。 哈尔的戒指变出了一个巨大的写着“nope”的牌子，而他本人还在喋喋不休的问：“刚刚那个女人就是拉萨格尔的女儿？听上去你们两个有一段啊。她从你这里拿走了什么？嗯，看上去你除了面甲也没少啥啊，该不会是从你这里拿了个孩子吧。” “哈尔，我们欣赏你的无畏，但是别把它用在这件事上面可以吗。”巴里在后面近乎崩溃的说。 布鲁斯停下脚步，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哈尔。哈尔毫无自知的摊开手：“怎么了？我就是……嗷！奥利弗你为什么拿箭射我的屁股！” “要不是角度不允许，我绝对射你的嘴巴。”奥利弗放下弓说。 飘在一旁的克拉克终于看不下去了，他飞过来提住哈尔的后领，将他从布鲁斯身边扯开。 “好了，我们最好还是把精力放在正事上。”克拉克挂上超人标准的阳光笑容，“既然拉萨格尔就在下面，我们最好早点找到下去的路。” 哈尔一脸不耐的变出一个巨大的绿色钻头：“不需要那么麻烦，我直接钻下去就好了。” 他的话音刚落，布鲁斯脚下的地板突然间碎裂开来，在场的其他英雄都没反应过来，除了有钱之外没有任何超能力的蝙蝠侠就已经直接跌了下去。 “啊！这不是我做的！”哈尔瞬间向后闪了半米，高举双手说。 早在绿灯侠张口说话之前，超人就已经追着蝙蝠侠下落的身影从裂口中飞了下去。他习惯性的伸出手，刚要接住下坠中的黑色身影。可是就在一眨眼发时间内，他本应该被填满的怀抱就瞬间空了。 克拉克抬起头，只看见布鲁斯握着抓钩枪从他头顶荡过，稳稳落在了一旁的钢架上。 哦，对，蝙蝠侠。他在心里想。超人接住过布鲁斯韦恩很多次，但是蝙蝠侠从来都不需要他的援助。 落在钢架上的布鲁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过超人之前试图接住他，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他现在所处的环境之上。这里是一座巨大的洞穴，虽然岩壁上已经被覆盖了一层银白色的金属板，但是还是没能掩盖住它天然形成的痕迹。刺眼的氙气大灯将整个空间照射得如同白昼，和树干一样粗的金属管从地板下钻出，扭曲的链接到洞穴中央一个巨大的玻璃管上。只不过，现在这个玻璃管内已经空空如也了。 “嘿，你们还好吗？”哈尔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巴里和奥利弗站在哈尔用灯戒变出的绿色平台上，和他一起降落到钢架上。 布鲁斯没有看他们，只是指了指玻璃管：“那个就是拉萨格尔用来抽取地幔能量的装置。” “可是它现在是空的。”克拉克说，“这意味着拉萨格尔已经完成了充能，那他和洛基现在在哪里？” 像是回答他的话一样，一声闷响突然从山洞的另一侧传来。一个人影随着腾起的烟尘一起摔进洞内，洛基在触地的一瞬间借力跳起，双手握紧权杖，恶狠狠的看着从洞外悠闲的走进来的拉萨格尔。 “你的宠物们已经被我送回你来的地方了。”他嘲讽的看着洛基，“现在你还有什么把戏？” 洞穴顶端的钢架上，巴里指着拉萨格尔手中悬浮着的母盒惊呼出声：“我的天哪，那该不会是……” “母盒。”布鲁斯紧紧盯着正在发光的母盒，“这就是拉萨格尔用来开启传送门的东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母盒应该是达克赛德的东西，对吧？用来开启前往天启星的传送门什么的。”哈尔插嘴，“但是这个洛基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天启星的人啊。” 奥利弗已经拉开了弓，将箭瞄准了拉萨格尔：“在这里瞎猜是没用的，我们还是直接问当事人好了。” “等……”布鲁斯扭头想要阻止，奥利弗的箭在他发出声音前就弓弦上飞出，冲着拉萨格尔的肩膀射去。站在他们下方的拉萨格尔几乎在奥利弗的箭射出同时就抬起了另一只手，只听见咔擦一声，奥利弗的箭撞上了一面盾牌，立刻折成了两截。 奥利弗皱起了眉头，他的箭全部都是用特殊的金属材料制成的，硬度丝毫不亚于蝙蝠镖。以往他最多看到自己的箭被十分坚实的物体弹开，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箭被折断——而且还是被一块造型十分有美国特色的、红蓝白三色相间的、中央还画着一颗白色五角星的盾牌折断的。 就算奥利弗并不怎么了解拉萨格尔，也看得出来这块盾牌的造型和刺客大师的形象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或许它应该被一个穿着同样美国风格的制服的人拿在手里才不会违和。 “布鲁斯，你终于找到这里了。”拉萨格尔说话时并没有抬头，依旧盯着他面前的洛基，“而且还带着帮手，看来这几年你真是变了不少。” 布鲁斯的抓钩枪勾住了下方的钢架。他从洞穴顶端荡下，黑色披风被风吹开，形成一对展开的蝙蝠翅膀。然后他松开握着枪柄的手从空中跳下，厚底靴无声的踩在地板上，扬起的披风随之落下，将他的整个身形都裹进凯夫拉布料里。 “停下你所做的一切，拉萨格尔。”他用蝙蝠侠最具有威胁性的嗓音说。 “你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了吗，布鲁斯。”拉萨格尔遗憾的摇头，“武力比言辞更能说服一个人。” 布鲁斯在披风下握紧了蝙蝠镖：“你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拉萨格尔瞥了洛基一眼：“我只是想将这位四处惹麻烦的小朋友送回天启星而已。” “如果母盒的另一头真的是天启星的话。”布鲁斯冷冷的说。 拉萨格尔的表情凝滞了一瞬，洛基则在一旁大笑了起来：“看起来你对你手上拿着是什么一点都不清楚，老头子。” “是吗，看起来这件事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拉萨格尔收回手，母盒悬浮在他身旁翻转着，“不过现在……” 他突然转身抬手，手中的盾一把格挡住试图从身后偷袭他的绿灯侠，然后用力将他撞飞。从上方跳下的闪电侠趁着这个空档冲上前去，想要从拉萨格尔手中抢走母盒，但拉萨格尔紧接着将盾往地上一砸，扬起的震荡波立刻将冲向他的那道闪电掀翻出去。 从半空中加速冲向拉萨格尔的超人被洛基权杖射出的光束直接打飞，他手中凝出一团光球，几十个洛基的分/身立刻出现在战场上。 “那个盒子是我的！”洛基本体高举权杖大吼道，“虽然它没有宇宙魔方强大，但是用来对付那帮讨厌的复仇者也足够了。” “‘复仇者’是什么东西？”绿箭侠一脚踹开一个洛基的分/身，抬头问从他头顶飞过的绿灯侠。 “别问我，至少我的戒指不知道答案。”哈尔抡起绿色的锤子，狠狠的朝拉萨格尔砸下去，后者一个滚翻轻松的躲开了。 “专心！”布鲁斯踢翻一个分/身，踩着他的肩膀一跃而起，向拉萨格尔扔出三枚飞速旋转的蝙蝠镖，拉萨格尔用盾牌将它们全数挡下，“我们必须将他手里的母盒抢过来！” “交给我。”被打飞的克拉克从烟尘中飞出，向着拉萨格尔全力挥去一拳。拳头毫不意外的打在了盾牌上，瞬间产生了一道强大的冲击波。洞穴的岩壁开始嘎吱作响，更多的碎石和灰粒从他们头顶砸下，差点被冲击波二次掀翻的巴里大吼道：“小心点，蓝大个！别把我们全活埋了！” 克拉克一手抓住盾牌边缘，抬头却看见拉萨格尔胜券在握的笑容。紧接着他就感到脸颊上一阵剧痛，刺客大师闪着绿光的拳头朝着他挥出一记右勾拳，将克拉克揍倒在地。 “我早就猜到了你会出现，超人。”氪石戒指在拉萨格尔的手指上发光，“你以为我会一点准备都不做吗？” 克拉克自己都感到惊讶，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有精力辨认出那枚戒指的造型明显不是他之前给蝙蝠侠的那个。难道氪石现在已经成为反派的标准配备了吗？ 拉萨格尔一脚踢开克拉克，转身抓住扑向他的布鲁斯的手臂，借力将他向另一侧扔出。布鲁斯在空中翻身，一脚狠狠扫在拉萨格尔的胸口，将他从原位踢出两米。紧接着他扬起抓钩枪，铁钩精准的勾住母盒的外壳，钢索瞬间收缩，将母盒像箭一样拉向布鲁斯的方向。 看见这一幕的洛基怒不可遏，他将权杖指向母盒，光芒在顶端迅速凝合：“我不会允许我想要的东西落入凡人手中！” 从地上爬起的克拉克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他立刻飞向前想要挡住光束，但是依旧晚了一步。洛基权杖中射出的光束击中了母盒，承受了太多能量的母盒在这次攻击下发出不祥的碎裂声，终于不堪重负的爆裂开来。瞬间出现的传送门卷起狂风，顷刻就将布鲁斯和洛基卷了进去。 “布鲁斯！”克拉克已经顾及不上称谓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传送门，伸手进去死死抓住了另一只手。传送门的吸引力比他想象的大许多，它们撕扯着克拉克的手臂，试图将他抓住的人从他手中夺走。 “坚持一下，我很快就把你拉出来。”克拉克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向后一拉，终于将传送门内的人拉了出来。他们身后的传送门爆发出巨大的冲击力，气浪将两人直接推飞了出去。紧接着在尖锐的雷击声中，传送门开始坍塌收缩，最后在刺眼的白光中彻底消失。 “你没事吧，布鲁……”被撞进墙里的克拉克从瓦砾中撑起身，关切的问他身边的人。可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超人！你抓回来的不是蝙蝠侠！”闪电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伴随着另外两人倒抽冷气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被克拉克抓着的人从瓦砾堆中站起来，他穿着一身美国国旗风格的制服，警惕的环视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在了被冲击力弹到一旁的盾牌上，“等等，那不是我的盾吗？” 第45章 交换生 对于复仇者们来说，今天绝对是有史以来最混乱的一天。 “呃，我觉得灭霸入侵地球那次要更混乱一点。”猎鹰发表意见。 “好吧，那就第二混乱的一天！”托尼从善如流的改口。 经过了长时间的蹲守，他们终于抓住了一次武器库中的虫洞开启的时候。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复仇者们严阵以待了半天，虫洞里终于出现了……一群巨魔？ “别告诉我真的是这群巨魔在偷我们的武器和装备。”鹰眼一边射箭一边嘟囔，“他们拿昆式战机有什么用啊，给小孩当摇篮吗？” 冲出虫洞的巨魔茫然的站在原地，四下张望了一下，立刻开始拿着木槌四处乱砸。 “天哪！住手！别砸那个！”托尼贴着天花板乱窜，钢铁侠的能量炮打在这些丑陋而巨大的巨魔身上似乎就像是在挠痒痒，“再这样下去它们都要把地基折腾塌了！来个人把它们弄到外面去！” 他的话音还未落，只见浩克抱起一只巨魔起跳，直接撞破了天花板，楼上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路人此起彼伏的尖叫。 “我的意思不是把它们扔到街上！”托尼头疼的吼着。 浩克在他们头顶用咆哮作为回答。 钢铁侠面罩弹起，托尼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再次将面罩盖上。他无奈的说：“我得上去帮忙，要不然绿大个估计又要砸掉一条街了。呃，你们三个可以控制住这里的场面的，对吧？” 用完箭的鹰眼、翅膀坏掉的猎鹰和没有盾的美国队长一脸沉痛的看着他。 托尼冲他们树了个大拇指：“我看好你们，或者你们也可以尽力活到我或者其他人回来救你们，记得别让这帮丑八怪把大厦玩塌。”然后他扭头就从浩克撞出的洞中飞走了。 “他是认真的吗？”山姆看着天花板上的洞一脸不可思议的说。 “我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我必须要把我的箭循环利用。”克林特继续嘟囔道。美国队长和猎鹰正在前面狂奔，努力将巨魔引到远离地基的地方。而他正趴在一只巨魔背上，使劲将射入巨魔肌肉中的箭□□。 “而且我也从来没想到我现在居然这么想念那几个正在出任务的家伙，甚至连那个讨厌的缩小人都在内。”他接着补充。 “噢，真的吗？早知道我该把这句话录下来的。”蚁人的声音突兀的在他肩旁响起，一只飞蚁从鹰眼的耳侧飞过，停在巨魔的脑袋上，骑在上面的蚁人正向他得意的招手。 “皮姆！做点什么！”跑在前面的美国队长大声喊道，他看上去一点都不累，但跟在他身后的猎鹰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 皮姆敬了一个军礼：“听你的，队长。” 说完他从巨魔的头顶翻身跳下，在坠落的过程中不断变大，直到变成正常人类的大小。在落地之后他立刻举起手中的枪，冲着奔跑中的巨魔扣下扳机。蓝色的光束立刻笼罩住了这些庞然大物，将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 “这些家伙只有在巨大的时候才会是麻烦。”蚁人用缩小枪指了指变成手指大小但仍在四处乱砸的巨魔，然后对摔倒在地上的鹰眼说，“不用谢。” 克林特站起来拍了拍腿上的灰，然后一言不发的开始捡地上的箭。 “喂喂，你好歹说句谢谢嘛。”皮姆不依不饶的跟在他后面说。 远处的军火库里面传来史蒂夫的声音：“你们过来看看这个。” 还把手撑在腿上喘气的山姆目瞪口呆的抬起头：“队长是什么时候跑回去的？不不不，重点是，他怎么还有体力这么快的跑回去！” “超级血清加上美国精神，你懂的。”皮姆耸耸肩，然后一按腰带缩小到蚂蚁大小，跳回了飞蚁的背上，“先走一步，武器库见。” 等另外两个人磨磨蹭蹭回到武器库门口时，美国队长和蚁人已经研究那个虫洞有一会儿了。钢铁侠从天花板的洞中降落下来，饶有兴趣的绕着这个发着淡蓝色光芒的通道绕了一圈。 “看起来这像是个传送门。”他发表意见。 猎鹰试图好奇的摸一下缓慢旋转的能量流，手才伸到一半就被美国队长按住了。 “别乱碰，我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严肃的说。 “是吗？”鹰眼不以为意的声音响起，史蒂夫转过头，赫然发现克林特正肆无忌惮的将手来来回回的伸进虫洞里再抽出来，“不过它看上去挺无害的嘛。” 史蒂夫特别糟心的叹了口气：“鹰眼，停下来。” 他话音刚落，看上去原本稳定而无害的虫洞突然光芒暴涨。鹰眼吓得一个后翻跳到远处，举起手大喊道：“我什么都没干！” 虫洞四周的能量流剧烈的旋转起来，汹涌的电流从四周窜动而出，打在钢制的墙壁和地板上，溅出一串串火花。紧接着就是一道刺眼的白光迸出，伴随着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两个人影从虫洞中跌落而出，重重的砸在复仇者们的面前。 “那是……”美国队长上前一步想要查看，突然从虫洞中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史蒂夫立刻用力想要将手腕抽回，但这只手的力道是如此强劲，让他一时间竟然无法挣脱。就在史蒂夫愣神的一瞬间，抓着他的手猛然加大了力道，他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扯进了虫洞之中。 “不！队长！”想要冲上去抓住美国队长却完了一步的猎鹰绝望的大喊。 “完了，现在队长是整个失踪了。”同样完了一步的钢铁侠锤墙说道。 布鲁斯的头剧烈的疼着，他单手撑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穿过传送门时产生的耳鸣和一群人的大吼大叫混杂在一起，嘈杂到几乎要把他的意识撕裂。 他看见洛基在他对面撑着权杖站了起来，伸出的手上一团魔法能量正在聚集。 “洛基？”一旁有人震惊的喊道。吼叫声骤然消失，布鲁斯转头去看，发现一群穿着奇怪制服的人正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 这些人和洛基是一伙的吗？他警惕的想，一只手已经摸出了腰带里的蝙蝠镖。 下一秒，只见一个穿着装甲的黑人唰的一声展开一只翅膀，直直的冲着洛基的脸扇了过去：“啊啊啊你这个混蛋！你对队长做了什么！” 一旁弓箭手打扮的人一拉弓冲着洛基射出三支箭：“你把队长弄到哪里去了！” 他头顶上，一个飞在空中的装甲抬起一只手，掌心的能量炮迅速充能：“把队长给我们还回来！” 洛基用权杖挡开了扇来的翅膀，又勉强躲过了飞来的箭矢，最后还是被掌心炮打了个措不及防，直接轰飞到了后面的墙上。他在烟尘中狼狈的爬起来，举起权杖冲着几人说：“看起来我哥哥不在啊，就凭你们几个愚蠢的凡人，还想和邪神对抗吗？准备承受我的……” 就在这时，天花板突然被人撞开，一个身形庞大的绿色巨人跳了下来，冲着洛基咆哮一声：“浩克讨厌洛基！浩克砸！” 洛基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下一秒，绿色巨人一把抓住洛基的手腕，将他狠狠的在地板上反复的砸，知道钢制地板被砸出了一个人形的深坑。 好吧，他们不是一伙的。布鲁斯握着蝙蝠镖的手微微一松，他感到疲倦如潮水般涌上，现在是他必须保持清醒和警惕的时候，但是他承受了太多伤痛的身体和几乎透支的精神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边缘。 在昏过去之前，他最后听到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你是谁？”克拉克咬着牙问，他尽力控制住自己不去将面前的人的手腕捏断，“你要干什么？” “这应该是我问的问题。”他面前的人毫不示弱的说，“明明是你把我拉过来的。” 克拉克觉得自己一口牙都快咬碎了，他强忍怒气质问道：“蝙蝠侠在哪里？” “我不知道蝙蝠侠是谁。”他面前的人回答，同时环视了一圈，“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觉得我应该还在地球上。” “没错这里是地球。”站在一旁的闪电侠飞速回答道，“你……也是地球人？你难道不应该是从天启星来的吗？” 那人甩开超人的手，拿过旁边的盾站起身：“我不知道什么是天启星。而且，如果这里是地球的话，你们怎么会不认识我？” “怎么，你很有名吗？”绿箭侠抱起手臂说。 那人熟练的将画着白色五角星的盾牌背到背上，美国风格的制服加上美国风格的盾牌，看上去是完美的一套。他双手叉腰，挺起健壮的胸肌，看着就和二战时期征兵海报上面的美国大兵一样。 “我是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你们没听说过我？”他问。 在场所有人一致摇头。 “复仇者？神盾局？这些你们都不知道？”看着一群人茫然的表情，自称是美国队长的男人捂住额头，“你们难道是什么与世隔绝的部族吗，我以为我们上次在全球弄出来的动静已经够大了。” “呃，据我所知，一直在全球弄出大动静的人一直是我们。”绿灯侠不满的说，“如果你要说全宇宙，那也是我们。你如果真的是地球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正义联盟？” 美国队长皱起眉头。 这时，天花板上穿出一个人影，尚恩从空中飘下来，降落到两方中间。 “发生什么了。”他问。 “先别管这个。”哈尔冲他挥手，“尚恩，读读这个人的心！” 美国队长深思的看着火星猎人，开口说：“你也会改变密度穿过物体。” 尚恩还没来得及开始读心，对方的话就让他一愣：“你见过其他会这样做的人？” “幻视也会。”美国队长回答，“只不过他是红绿相间的，不像你全是绿色的。” 尚恩在他说话的时候迅雷不及掩耳的发动了心灵探测。旁边的闪电侠还在好奇的问美国队长：“你说的幻视也是火星人？” “不，他是个机器人。”美国队长摇头，然后疑惑的指了指火星猎人，“他不是机器人？” “他是个火星人啊。”绿灯侠说。 史蒂夫迷茫的看了一眼因为信息量太大而石化的尚恩：“可是他现在……难道不是在死机吗？” 第46章 被遗忘者 复仇者大厦的门铃响起，一道银色的残影闪过，快银抱着一大摞外卖盒走进了客厅。 “这些是谁点的披萨？”他问。 客厅内的复仇者们有一大半人都举起了手。 “我们还没找到队长，你们居然有心情点披萨吃！”猎鹰恨铁不成钢的说，“我们难道不应该……等等，那是意式海鲜披萨吗？给我留一点！” 快银沿着客厅飞速的转了一圈，将披萨盒塞到每个人手里。最后他停在了布鲁斯面前，友好的将最后一盒披萨递给他：“要吃吗？” 布鲁斯沉默的接过披萨盒打开。在他游历学习的七年里，他吃过各种各样糟糕的食物，廉价的速冻披萨在有一段时间内还曾是他重要的主食。但这并不意味着当他再次看见披萨的时候能有什么好胃口，在被阿尔弗雷德用小甜饼溺爱了这些年之后，布鲁斯发现自己对这些速食的接受程度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低。 对食物挑三拣四不是蝙蝠侠应有的状态，布鲁斯说服自己捏起一块披萨，借着所有人都在认真吃东西的时候继续观察这些自称叫“复仇者”的超级英雄。 电视上正播放着昨天复仇者们和巨怪在纽约街头战斗的画面，随后紧接着就是记者对钢铁侠的采访。面对镜头的钢铁侠以一种极度显摆的姿态弹开面罩，毫不在意自己的整张脸都已经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所有媒体之前。 托尼·史塔克，复仇者元老之一，没有超能力，穿着一身可以飞行并携带武器的钢铁盔甲作战，名下拥有资产达到上千亿美元的史塔克工业，上流社会中著名的花花公子。这是布鲁斯目前收集到的关于钢铁侠的资料，他才刚刚醒过来不到八个小时，目前能够掌握的信息还十分有限。 起初布鲁斯以为史塔克和自己一样，都在用花花公子的伪装掩盖自己的身份。但很快他就震惊的发现，无论是来源于电视、报纸还是网络的信息，只要提到托尼·史塔克，就会自动将他和钢铁侠的身份联系在一起。确切来说，就是全世界都知道托尼·史塔克就是钢铁侠，而史塔克本人似乎没觉得这样有任何的问题。 不光是他一个人，布鲁斯目前接触过的所有复仇者都不觉得自己的身份保密是需要特别注意的问题，几乎所有人在向他自我介绍的时候都在自己的称号之后加上了姓名，看起来生怕别人无法将他们的名字与超级英雄身份联系在一起一样。 他们到底有没有意识到秘密身份对于超级英雄来说有多么重要？布鲁斯一边咬着披萨一边陷入思考。 就在这时，客厅一角的电梯门打开，便装的钢铁侠手里捧着平板电脑走了进来。 “我找到打开传送门的可行办法了。”他高声宣布道，“我想……等等你们冷静一点，都坐回去。我只说了是可行办法，至于是否有用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实验。” 从沙发上跳起来的复仇者们集体发出嘘声，然后不情不愿的放下了自己的装备。 “你们的办法是什么？”猎鹰咽下一口披萨说。 钢铁侠在平板电脑上按了几下，一副三维投影图立刻出现在了客厅中央的茶几上：“据洛基所说，另一个宇宙开启传送门的能量来源和宇宙魔方十分相似，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我们能够使用宇宙魔方的能源制造出虫洞。” “你们确定洛基提供的情报是可信的？”蚁人质疑道，“你们没有忘记他是邪神吧。” 钢铁侠指了指他身边站着的一个带眼镜的人说：“应该是可信的，这些是浩克问出来的。” 被他指着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眼镜，给了所有人一个温和的笑容。 “所以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黑寡妇问。 钢铁侠打了个响指：“下面是科学家们的时间了，以及，我找了个帮手，他现在应该快到了。” “别告诉我你喊了那个小屁孩……”鹰眼一脸拒绝的摆手。 他的话还没说完，布鲁斯突然听见身后的玻璃被人敲响了。他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红蓝相间的紧身制服的人正倒吊在窗户之外冲他挥手，在来到这个宇宙之后，他终于看见了一个穿制服时知道把脸遮住的人了。 钢铁侠敲了敲平板电脑，布鲁斯身后的玻璃窗应声弹开。挂在窗外的人做了一个漂亮的空翻，稳稳的落在了客厅的地板上。 “下午好，小蜘蛛。”钢铁侠说。 “下午好。”被称为小蜘蛛的人声音听上去十分稚嫩，似乎是个未成年的高中生，他在面罩后面好奇的打量着布鲁斯：“你是新的复仇者成员吗？” “不。”钢铁侠替布鲁斯回答道，“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来自其他宇宙的访客，和我一样是一个亿万富翁，不过他似乎没有我这么开朗，你可以叫他蝙蝠侠。” 布鲁斯危险的眯起眼，说出了今天下午的第一句话：“我不记得我对你说过我是个亿万富翁。”事实上，除了他是蝙蝠侠以及他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人，布鲁斯不记得他对任何复仇者提供过其他的信息。 “呃，这个。”钢铁侠抓了抓头发，“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在你昏迷的时候远程连线了一下x教授，请他稍微读了一下你的大脑。” 怪不得这些复仇者在我醒来之后并没有问什么问题，布鲁斯冷冷的想，这些超级英雄果然并没有他们看上去那样散漫。而在他开口问钢铁侠他们从他的大脑里还读到了什么之前，他的手已经被人激动的握住了。 “你好，先生！天哪我从没想到过我有生之年可以预见来自另一个宇宙的人！”裹在紧身衣里的高中生热情的自我介绍，“我是你们友好的邻居蜘蛛侠。” 布鲁斯挑起眉毛：“还有呢？” 蜘蛛侠楞了一下：“还有什么？” “你们不是都喜欢在称号后面报出自己的名字吗？”布鲁斯说。 “啊，哈哈，这个啊。”蜘蛛侠尴尬的笑了几声，“那个，我有一个秘密身份要维持的。” 不错，布鲁斯心想，这个宇宙里终于有一个正确对待秘密身份的正常人了。 瞭望塔的会议室中，此时正在进行一个史无前例的特殊会面。 “哇哦，另一个宇宙？”闪电侠一边嚼着薯片一边说，“我倒是听说过平行宇宙什么的，不过按理说每个平行宇宙里都应该有和我们对应的同位体才对。” “我们也是这么以为的。”美国队长摊开手回答，“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们复仇者和你们的正义联盟完两个完全不同的超级英雄组织。” 绿箭侠抱着手臂好奇的问：“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吗？” 美国队长想了想说：“还是有一些的，我们也有一个亿万富翁，一个外星人，一个极速跑者，一个会缩小的人，一个神射手和一个绿色皮肤的人。” “你们也有个亿万富翁？”绿灯侠用戒指勾勒出了一个蝙蝠图案，“他是不是十分阴沉多疑，总是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在装甲里面，而平时却用花花公子的形象掩盖自己的超级英雄身份？” “嘿，我也是个亿万富翁好吗。”绿箭侠抗议道。 “我不是很清楚你想说什么。”美国队长疑惑的望着他们，“托尼，我是说我们的钢铁侠，他的确喜欢把自己裹在装甲里没错，但是他一点都不阴沉。他也没什么需要伪装的，托尼本身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而且全世界都知道托尼·史塔克就是钢铁侠。” “等一下。”闪电侠因为过度震惊，手中的薯片都掉到了桌上，“你是说全世界都知道了钢铁侠的身份，他本人没有觉得任何不妥吗？” 美国队长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呃，事实上，我的身份也是对外公开的。” 然后在所有人已经变为震悚的目光中，他接着说：“其实我们很多人的身份已经是半公开的了，而且我们似乎也没有你们那样……喜欢戴面具。” “老天。”绿灯侠捂着额头感叹道，“你们真的是一个正经的超级英雄组织吗？” 闪电侠立刻给了他一肘让他闭嘴。 “或许是我们不少人同时也在为神盾局工作。”美国队长说，“你们知道的，官方组织的要求不太一样。” “好吧，这一点上面你们赢了。”绿灯侠嘟囔道，“你们居然有官方组织做后盾。” 就在这时，会议室大门开启的声音终于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超人已经离开了座位，正一言不发的飘出大门。闪电侠想出声喊住他，但是火星猎人按住他的肩阻止了他出声。 “让蓝大个一个人呆一会儿吧。”另一边的绿箭侠低声说。 美国队长将目光收回，然后略带歉疚的看着剩下的四人：“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没有，不是你的错。”绿灯侠叹了口气，“超人应该只是在担心蝙蝠侠。他其实不是故意把你拉到我们这个地球上来的，他那时候只是想把蝙蝠侠拉回来。” 美国队长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一个充满信心的笑容：“相信我，你们的朋友是不会有事的。我的队友现在也一定在寻找重新开启传送门的方法，他们会照顾好你们的蝙蝠侠的。” “等一下。”刚刚一直在沉默的扎塔娜用魔杖敲了敲桌子，“我总还是觉得我们好像遗漏了什么人。” “你如果想说拉萨格尔的话。”闪电侠茫然的开口，“他趁乱跑了，这个我们知道。” “不，不是这个。”扎塔娜眉头紧皱，“应该是另一个人。” 她的话带来了一阵沉默，会议室内的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尚恩的脸突然白了下来。 “糟了，我……”他磕磕绊绊的开口，“我好像……把诺拉忘在某个岛上了。” 与此同时，太平洋中的某个小岛上。 “你说他们过不过分，把我从亚特兰蒂斯喊过来，又不告诉我要做什么。等我自己摸到刺客联盟的基地的时候，他们又早就走了。”亚瑟坐在沙滩上，将手中的三叉戟愤愤的插/进沙子里。 “你算好的。”坐在他旁边的诺拉百无聊赖的抛着一个通讯器，“尚恩把我丢在这里就跑了，就给我留了一个用几下就没电了的通讯器。要不是你路过，我估计都要饿死在这里。他们到底还记不记得我现在是个瞎子？” “别说了。”亚瑟往她手里塞了一个酒杯，“为我们相似的悲惨遭遇干一杯。” 说完他扭头冲海里吩咐道：“再给我们来点音乐。” 列队站在两人旁边的螃蟹整齐的举起蟹钳，开始以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速度打起节拍。远处一只鲸鱼浮上海面，排气孔中吹出一阵低沉的颤音。几只海豚紧跟其后并排越出水面，在空中齐齐发出尖锐的叫声。还有两只巨大的章鱼触手从水下伸出，在海浪之间缓慢的拍起掌。 诺拉睁着无神的双眼，和海王半透明的灵魂印记碰了个杯。幸好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否则以亚特兰蒂斯海藻酒那糟糕透顶的卖相，她看了绝对能把胃里隔夜的食物都吐出来。 亚瑟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然后豪爽的把酒杯往沙子里一砸，开口说：“要不然咱们自己组一个联盟吧。” “可以啊。”诺拉抿了一口酒说。 “你觉得我们该叫什么？” “呃……就叫‘被遗忘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