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歌》 第1章 血色梦魇 （作者的话： 第一次写书，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 这是一个披着悬疑外衣的战斗番，因为作者脑子不好使，想不出很复杂的故事情节， 就是打架，各种打架， 不喜欢的宝宝也别急着走，评论打个一星骂我一句再走，我好知道自己哪可以进步， 感谢大家，感谢所有人能看我的故事！祝所有人发大财！） 这次是冬天。 天还是灰蒙蒙的，像是空气中加了一层灰色模板，楚歌甚至怀疑这种灰色已经镶嵌在自己眼底视网膜上了。 虽然他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一清二楚，但一股股发霉的味道还是让他急杵捣心。 这不是楚歌第一次做这个梦了，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晚上一入睡，这个梦就会如期而至，除了一些细节，基本上没有改变过。 他甚至有种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做过其它梦的错觉。 “我真是哔了狗了。“ 饶是楚歌心比天大，心态还是被搞崩了。 又站到了那栋教学楼前，楚歌觉得眼前更模糊了，只能隐约看见楼层走廊外墙上“明河中学“四个字。 这栋破败的教学楼整体就岛国教育片中的敏感部位被打了马赛克一样，让楚歌很是烦躁。 “你很烦躁。” 那个黑影又出现了。 “呵呵。”楚歌不置可否。 “很快就要结束了。” “抓紧吧，快点的，等不及了。” “你一点也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么？” “好奇不一定能给你带来答案，但是一定会带来烦恼。” 黑影不再说话。 教学楼上，一个个穿着蓝色校服人影开始依次站到了走廊栏杆上，从四楼到六楼，挤得满满当当，甚至有的人只能侧着身子站着。 楚歌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们的眼睛都在看着自己。 没有恐惧，只有坚定。 “我很兴奋。“黑影说道。 楚歌嗤之以鼻：“真不错，你很棒棒哦。” 一阵大风吹过，楚歌感觉自己的头发已经被冻住了，竟然没有被晃动一分一毫。 “呵，这冷的还挺真实。” “砰！” 开始了。 第一个人影跳了下来，身体像刚被扔进榨汁机的番茄一样裂开，虽然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模糊，但是它就像是一朵用血肉做成的玫瑰，灿烂的绽放在黑色背景上，清晰，真实，残忍，又艳丽。 “还是那么刺眼。”楚歌叹气道。 “还是那么美！”黑影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楼上的人们没有任何犹豫，一朵朵血骨之花接连绽放，让楚歌也不得不承认，这残酷又绚丽的场景，的确绝世无双，虽然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每一次都会让他动魄惊心。 空气中愈发浓烈的血腥味让楚歌有点胸闷，不过他清楚，必须目睹整件事到最后，这个夜晚的诡异演出才可以闭幕，只是这个过程，一如既往的难熬。 楼上的人影越来越少，地上的尸骨越来越多，严格来说，是一堆碎肉和骨头堆成的血山。 “真是一群好孩子，”黑影的声音依然很亢奋，“他们明明就要面临人生的新阶段，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牺牲成就大义，他们，是英雄！！！” 楚歌攥紧拳头，面无表情说到：“你确定他们是义无反顾？？“ 黑影没有回答楚歌，却又反问道：“你会为这些孩子感到可惜吗？或者说，悲伤？” “我只觉得你该死，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真该死啊！” “哈哈，好吧好吧，和你聊天每次都是这么愉快，再见，楚歌，哦，对了，还是要提醒你那句话：你会遇到很多同伴，但会很快失去他们，习惯孤独吧，这才是你唯一拥有的东西。相信我，没那么容易结束的。” 楚歌没有理会，转身向校门口走去，在他身后，最后一个人影重重的砸到了地面上，这个学校广场上的土地都已被血液浸湿，显现出一种妖异的黑红色，这种颜色甚至反射到了天空之上，被这诡异颜色的包裹之下，这个学校如同地狱。 而血还不停的从尸堆中缓缓流出，宛如地狱中的冥河…… 漫长的一夜。 楚歌睁开了眼睛，看着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和顶灯，不由感叹：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狗窝，嘿嘿，狗窝。。。。。嗯？我狗呢？“ 一般来说，每天一早，楚歌都会把狗子从裤裆里提溜出来，然后赏一个大逼兜，再然后扔到床下的狗窝里，这套流程坚持多年，从未间断，哪怕是楚歌做完包皮手术的第二天。 曾经他和它深入探讨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会选择那个位置睡，最后狗子自己得出的答案是：人家还小，没有安全感，那个地方很温暖，而且有种让狗子很安心的味道…… 然后楚歌又给了它一个大逼兜。 对，没错，你没有看错，楚歌的狗，会说话。 至于为什么会说话，狗子自己也不知道，楚歌也没有困惑很长时间，毕竟世界那么大，万一是它机缘巧合吃了人人果实呢？ 嗯，这个解释，科学且合理。 楚歌收回心神，他向右扭过头去，一个女人侧躺面对楚歌的方向，睡的正香。 嗯……长的很精致，不化妆皮肤也很好，长相像是混血，腿型很完美，很长，小腿纤细，大腿浑圆，pp也翘，还有……一对儿惊天大秘密！！ 不错不错，嗯，这狗也不错…… 在用一瞬间就运行完男人天生的自动审美大数据分析对比系统后，楚歌终于发现女人高耸的山峰之中，有一团黑色的毛球儿。 楚歌一把把狗子揪出来，沉声道：“知道跟你爹抢食吃了？你也不怕被憋死！” 狗子翻着白眼刚要醒过来，楚歌随手一扔，黑色毛球飞到墙上，马上又晕了过去。 “你醒啦？” 如果星空落在人间，那一定是落到了这个女人的眼睛里。 “啊。。。嗯。。。。。醒了醒了。” 妈的结巴个p啊！丢人了，刚交手就输了！ 楚歌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温柔的笑容，轻抚着女人的头发说道：“睡得还好么？“ “呜呜呜，不好，你都不抱着人家睡，还不如小白贴心，哥哥是坏人~~“ 妈的，妖孽！完蛋！第二局也输了，还是输给了一条狗！ 他不是一个很有胜负欲的人，起码这是楚歌自己对自己的评价，但是这时，他有点上头了。 楚歌微笑着看着女人，半躺下撩开女人的头发，在女人额头轻轻一吻，女人娇喘一声，双手环上了楚歌的脖子，眼中春水荡漾，宣告着马上就要将楚歌淹没在欲海之中。 “我的耳朵，很敏感。“楚歌轻声说道。 女人乖巧的凑到楚歌耳旁，灵巧湿润的舌头开始轻轻舔舐楚歌的耳垂。 而楚歌也用嘴巴在女人耳边轻轻的呼气。 女人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然而，就在这意乱情迷的边缘，女人突然发现，楚歌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掐住了她白皙的颈部。 “唉，可惜了。”楚歌轻声说。 “是的呢。” “我之前的记忆没有了，而且最近，开始有了间接性失忆，很烦，但也无所谓。” “嗯嗯，人家知道呢，心疼，嘤嘤嘤。。。” “我啊，是个很怕麻烦的人，但凡有点儿麻烦事儿，我就会很累，所以现在我就想问一个问题。” “可以的呢。” “你他妈谁啊？为啥睡我床上？” “我如果不说，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法制社会，我是守法公民。” “那人家就不说，反正你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嘻嘻。” “哦，知道了，那你走吧。”楚歌松开了手。 “(⊙o⊙)” “干嘛，想让我报警告你个私闯民宅？” “你难道，就不好奇吗？我是谁，我是怎么进来的？“ 楚歌坐起来，揉着太阳穴缓缓说道：“我好奇吗？好像最近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挺多。让你走你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嘤嘤嘤，哥哥一点儿都不温柔！” “去死吧嘤嘤怪。” 倒不是楚歌不解风情，只不过最近怪事频发，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现在很累，只想静静。 女人也不气恼，起身开始穿衣服，楚歌下意识的扭过头去，看似平静，内心却是惊涛骇浪一般。 “多看两眼啊你特么倒是多看两眼啊！这个长相这种身材你拿韦布望远镜找遍全宇宙也找不到几个啊！你装什么犊子呢你倒是看啊！“ 女人仿佛看出了楚歌的窘迫，穿好内衣之后，又凑到楚歌耳边，轻声低语：“宝贝，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人家脱衣服比穿衣服快多了呢~” “歪！幺幺零吗！我要报案！“ “怕了你了。“女人转身下床，套上一件米白色长裙，回头对楚歌嫣然一笑。 “昨天晚上你很棒哦，楚歌先生~“ 听到女人下楼出门的声音后，楚歌才敢起床，点了一根烟，然后穿上背心裤衩，对地上的黑色毛球悠悠说道：“我知道你醒了，不想死就快点跟我下楼。” 楚氏杂货店，在济城的一条老巷子里，名为檀花巷。 就和全国所有的小吃街一样，这是一条位于旅游商业区的古风胡同，卖着烤冷面淀粉肠烤生蚝碳烤五花肉章鱼小丸子还有各种奶茶，楚歌的店就是在这个巷子里平平无奇的一个小门面，只有一个招牌，看不出是卖啥的，你进去也不知道买啥，因为货架上除了几本书之外什么都没有，但是只要是你有需要的，而且在寻常地方都买不到的东西，只要是合理合法的，楚歌基本都能弄到。 至于楚歌为什么有这种本事，他只知道他有一个电话号码，不管任何东西只要一个电话就会被快递过来，但电话那边从来没跟他说过哪怕一句话。 其他的，楚歌一概不知，或者说，就算知道，他也忘了，因为自己二十五岁以前的记忆，被删除的一干二净，自己的出生地，父母，社会关系，包括怎么开的这家店，全忘了。 周六上午十点，周围店铺都开门准备迎接游客以及还没好意思开房只能来这的小情侣了，楚歌的店依旧紧锁。 “来，说说吧，什么时候醒的。” 一楼沙发上，楚歌抱着狗，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在我以为你要提枪上阵结果萎了那时候就醒了。还有啊，我饿了，给小爷准备好吃的，没有猪头肉就咬死你！” “歪！宠物医院嘛！我想给我家狗做个绝育，嗯嗯嗯，对，很嚣张！” “呵，艹，渺小的人类。。。。” “啊！不用预约是吧，好好好，我现在就过去。” “亲爱的父亲，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 “等会儿，楚歌。” 狗子的小圆脸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门外有人，四个。” “这是有生意上门了啊，你紧张什么？”楚歌伸了个懒腰。 “他们身上有血腥味，很重很重的血腥味！” 第2章 隔壁老刘 t 第3章 活死人 杂货店里。 “姓名。” “楚歌。” “呵呵，不好意思，职业习惯，不用紧张，这不是审讯，就是随便聊聊。你好，我叫罗琛，市刑警队队长。” “嗯，你好罗队长。” “看得出来，你和这家人关系很好吧。” “嗯，很好。” “请节哀。“ “谢谢，我可以看看他们的遗体吗。“ “听我一句劝，最好不要。“ “最后一面也不能见吗？“ 中年警察没有回答楚歌，反问楚歌：“谈谈刘海一家人吧，你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平日里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楚歌又点上一根烟，虽然抽得已经有些恶心。 “本地土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家人，大人和孩子都很善良，不会有仇人。” “你确定？”罗琛看着楚歌，不经意苦笑一声。 楚歌看着罗琛的眼睛：“我确定，为什么这么问。” 罗琛深吸一口气，也点上一根烟，缓缓说道：“死者一家身上有多处钝性暴力作用致伤，大人的致命伤是颅脑损伤，孩子的致命伤是机械性窒息。” 楚歌嘴角慢慢渗出了血丝。 “也就是说，”罗琛长吐一口烟，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愤怒，“他们一家是被虐杀而死。” 说完这句话，罗琛手上的烟被捏成了一团，还在燃烧的烟叶灼烧皮肤的感觉可以让他勉强保持理智。 “所以我问，他们一家人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才会选择这种方式杀人。” “没有，如果有，相信我，我会比你们先找到他。” 两人只有三四米的距离，货架的影子挡着楚歌的上半身，罗琛看不清他的脸，但是罗琛有种感觉，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极度扭曲。 但其实，楚歌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如果罗琛离近一点，就会看到楚歌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片血红色。 罗琛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空烟盒，楚歌示意自己还有烟，罗琛摆了摆手：“不用了，抽的想吐，还有件事你有必要知道，刘海夫妇，是不是收养了一个孩子。” 楚歌的心像被刀扎了一下，低下头不自主的喘起粗气，说道：“是，叫铃铛，是个女孩。” “现场没有这个孩子的尸体。” 楚歌猛地抬起头，站起身一拍桌子，大吼一声：“小白！出门！” 一道黑色闪电瞬间窜到了楚歌肩膀上，罗琛赶忙站起来拦住楚歌：“你等我说完，现场是没有这个孩子的尸体，但是，也没有这个孩子。” 楚歌按住快要暴走的狗子，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孩子不在家，失踪了，我的同事正在挨家挨户调查，你稍安勿躁，而且，你现在最好就待在这哪都别去。” 说着，罗琛拿着手机走到楚歌面前，给他看手机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老刘家二楼的木地板，楚歌熟的不能再熟了，只不过，地板上有两个血红的字。 楚歌。 第一次看自己的名字这么刺眼。 楚歌皱起眉头看着罗琛：“那我就是头号嫌疑人了？” “没错！” “那你不应该带我回去吗？” 罗琛摆摆手：“所以我让你稍安勿躁，听我说完。” 楚歌把狗子抱到怀里重新坐到老板椅上，示意罗琛坐下说。 他优点不多，其中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听劝。 “第一，现场除了他们一家人的脚印和指纹，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任何痕迹。” “哦，密室杀人。” “第二，是我自己的判断，以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两个字没有出现的条件。” “哦？”楚歌觉得自己开始长脑子了，只不过他还没抓住重点在哪。 罗琛坐到柜台前边的椅子上，拿起楚歌的一根烟点上：“有两个疑点，凶手是几个人，怎么做到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还有，凶手为什么会允许刘海写下你的名字？” “或许不是老刘写的。” “现在来看，就是他写的，血字上的指纹都是他的，笔迹也对的上。” “那看来还是我嫌疑最大。” 这一刻，楚歌竟然有些恍惚，难道自己梦游杀了老刘一家？我就是凶手？ “但是这解释不了第一个疑问，我们暂且假设凶手是一个人，他是怎么制伏这一家人的。” 楚歌一歪头，不懂。 罗琛叹了口气：“如果有外人来家里行凶，在生死关头，哪怕是一个妇女，爆发出来的能量也是惊人的，而且，他们家还有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儿，更别说刘海之前当过兵，哪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懂了，凶手不是陌生人，是熟人，而且是很熟的那种。” “嗯，不仅是熟人，而且是可以完全放下防备的那种熟人。” “那还是我……” “……” 罗琛揉了揉眼睛，继续说道：“好吧，就当是你，你说，你是怎么做到在作案现场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的？还有，你会眼睁睁的看着刘海写下你的名字再打死他？” 楚歌白了他一眼：“要我做的我能告诉你？” 罗琛皱了皱眉头：“对，你作为他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要怎么做，其他人为什么能做到？” “如果不是人呢？”楚歌淡淡说道。 听到这话，罗琛愣了一下，但还是正色道：“我们只信证据，就算不是人做的，那也会有证据，所以相信我们吧，你老实待着，那个小姑娘我负责给你找回来，放心。” 说起铃铛，楚歌的心又沉了下来，他看着罗琛，这个略微发福的中年人一脸真诚的看着他，点点头：“我当然相信人民警察。” 罗琛一拍大腿，准备告辞。 “可是不对。” 罗琛马上转身的身体停住了，又转头看向楚歌：“哪不对？你作为第一嫌疑人我为什么不逮捕你？” 楚歌摇摇头：“我脑仁小，想不了那么多，所以关于我自己的事情我不好奇。” 狗子抬起头看着楚歌，心说这不是我的词儿？ 楚歌拿起烟，没点上，就拿在手上看着。 “我想不明白的是，作为一个厨子，这死胖子一辈子吧，做好人比他做菜优秀得多，最后却是这个结局，好人有好报真的是自己骗自己的么？” 罗琛笑一声：“好人之所以是好人，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为了所谓的好报才去做的好人。” “嗯，我累了罗警官，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联系我就可以。” “好。” 楚歌闭着眼睛低下头，他的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罗琛看了楚歌一眼，在桌子上找了张纸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便转身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住了脚步，也没有转头，像自言自语：“给名片上的人打个电话吧，有用。” 一瞬间，老板椅上的一人一狗都愣住了，狗子抬头说道：“你听见没？ 楚歌点点头，喃喃自语道：“怪不得……” 随后，他马上在桌上找到早上年轻人留下的名片，白色卡片上只有一个名字-季小岚，和一个电话号码，其他什么内容都没有。 “还吹牛b自己的组织很有钱，这么low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手？” 楚歌撇撇嘴，虽然第一印象不太好，但他还是马上按名片上的号码打了过去。 那边的电话几乎是秒通，楚歌稳了稳心神，用尽量平和的语气打起招呼：“您好，请问是季小岚小姐吗？” “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啪！ 清脆的挂断声。 楚歌：“草！！” 狗子一脸懵b：“怎么了？打通没？说的啥？” “应该是打错了，一个死夹子骂我。” “夹子？好听吗?w?” “打爆你的狗头！” 说话间楚歌又对了对号码，不禁奇怪：“这也没打错啊……”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可是！苍天！对你！在呼唤！” 这次是楚歌的手机响了起来，楚歌一看号码，脸马上沉了下来，拿起电话准备进入战斗模式。 “喂，嘴巴再不干净小心把你打到绝经！”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楚哥哥你终于给人家打电话啦！对不起对不起人家不知道哥哥的电话~哇~~~~~~” 楚歌顿时要疯了，他害怕的事情特别少，很巧，女人哭就是其中一项。 “哭个der，好好说话，谁啊你？” “哥哥先别急哦，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听我说，马上到外环北路莱茵左岸，就是那个烂尾楼小区，咱们在那会合，铃铛在那，有什么疑问救出铃铛再说哦。” 闻言，楚歌也不啰嗦，说了声好马上挂掉，抓起狗子说道：“知道铃铛的下落了。” “什么情况？？要不要给罗琛打个电话？不会是陷阱吧？” “不用，是陷阱也要去，走！” 狗子点点头，熟练的跳进楚歌胸前的衣服里，楚歌拿起头盔，小心翼翼打开门，探出头看向门外。 周围已经没了有警察，但警车还没开走，应该是去了巷子深处走访去了，不过就算有警察，有罗琛在应该也不会拦他，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看周围无人，楚歌两步并作一步，骑上了门口的摩托车。 “抓好了小白。” “我抓个p我抓，你以为你柯南他妈？瘦成猴儿了都，别废话，快走。” 楚歌少有的没有还嘴，其实当那个季小岚说“救出铃铛”的时候，楚歌的心就已经不在这了。 如果自己下午没有睡觉，如果自己早点去老刘家，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也许都是自己害了老刘一家，但现在知道了铃铛还活着，如果自己救不了铃铛，那当真百死莫赎了。 午夜时分，街上没什么车，楚歌也不管超速不超速，油门就照着爆缸拧，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莱茵左岸，一个已经荒废两年的烂尾小区，开发商资金链断裂，将这一烂摊子甩给了市政府，市政府多次招标接锅的开放商都没有成功，造就了一个繁华城市中的活人坟墓。 深夜，烂尾楼小区，杀人越货的绝佳选择。 小区只有六栋楼，全部都是十层的小高层，没有正经的大门，只有铁皮围成的隔离带。 楚歌把摩托车停好，留海儿上的汗珠把眼睛迷得生疼，楚歌顺手就把狗子从怀里掏出来擦了擦。 “毛保养得不错，作为土狗来说。” “楚歌我甘霖凉！” 楚歌嘿嘿一笑把狗子又揣进兜里：“别生气嘛，说实话我有点紧张，一会有特殊情况你撑不住了就先跑，但是一定要保住铃铛。” 狗子蹭蹭楚歌：“放心吧，铃铛一定会救出来，有我在你也死不了。” “我就喜欢你这个装b的狗模样。” “滚！” 风萧兮兮易水寒。 悲壮，真tm悲壮！ 可就在楚歌走了一步之后就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往哪走，怎么走，这横竖是一个小区，总不能一栋楼一栋楼的找吧。 “怎么走。” “不知道。” “艹！” “艹！” 楚歌扫了一眼周围，把狗子放到地上，说道：“分头找入口。” “瞧好吧！”狗子蹬着小短腿几下就消失在夜色中。 楚歌没有着急行动，而是点上一根烟，眯着眼睛自己观察着眼前这个小区。 其实整个小区的楼体基本上都已经竣工，一栋栋水泥色的巨兽匍匐在黑夜里，黑洞洞的窗户像是布满巨兽身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歌。 要不是怕打草惊蛇，楚歌真想指着前方的楼群大吼一声：“你瞅啥！” 他莫名有些愤怒，不光是因为铃铛。 一个家庭可能倾尽了所有积蓄，然后买了可能一辈子都住不上的水泥房，要这么看，这些房子，当真是吃人的怪物。 当然，楚歌也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人物，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安了一个开关，只要自己一胡思乱想，开关就会被启动，然后精神到肉体就开始无法描述的疲惫。 就像五姑娘连续奖励自己十次之后的感觉，累，一滴也挤不出来了，只想躺着。 “老楚！老楚！” 楚歌回过神，狗子正在面前地上着急的转圈：“那边，快点！有个警卫室。” “这有什么奇怪的。”楚歌不以为然。 狗子想蹦起来抽楚歌，无奈海拔差太多，只得沉声道：“里边有人，但是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 “死人？” “不知道，所以叫你去看看，你知道的，我胆子比狗都小。” “你就是狗。” “你再扯淡浪费时间我就吞粪自尽！” “好好好，走。”楚歌有些无奈，他是来找铃铛的，就怕中间临时出现什么幺蛾子，还真是想啥来啥。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也正好趁这个时间等等那个季小岚，先去看看也无妨。 警卫室离楚歌并不远，也就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因为在围墙外边，所以楚歌刚才也没有在意这个小房子。 站到警卫室门口，楚歌伸手就要去推门，肩膀上的狗子急道：“小心有埋伏！” “噗！电视剧看多了你？” 没有犹豫，楚歌出开门径自走了进去。 没有灯光，月光都照不进来，屋子里比外边黑的更彻底，楚歌刚才虽然说不在意，但还是慎重地站在门口位置，没有继续往里走。 门边上有张办公桌，楚歌摸了一把，很干净，没有长时间没用留下的灰尘。 这说不通啊。 楚歌有些疑惑，谁还会为这些烂尾楼守门？不怕被来要说法的业主打死？ 看楚歌又站在原地愣神，狗子凑到楚歌耳边小声说道：“老楚，墙边有人。” 经狗子提醒，楚歌眯起眼睛自己看向面对屋门的内墙，靠墙好像是有一张床，一个人形黑影正端坐在床上。 果然有诈！ 楚歌心里紧张起来，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竟然没有准备一件趁手的兵器！ 念想至此，楚歌把狗子从肩膀上拿下来，紧紧攥在手里。 狗子瞪大眼睛：“你想干啥，你别冲动啊！你控制住啊！” 楚歌又摸了摸门，确定不会自己关上，然后长吸一口气两大步走到人影面前，举起狗子大吼道：“不管是人是鬼，都给我举起手来！” “嗷嗷嗷嗷嗷呜！！！” 半晌，人影还是一动不动，人和狗对视一眼：“真是死人？” 楚歌举着狗子的手放下来，俯下身正想要看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突然，从人影嘴部的位置，传出了一声苍老沙哑的声音：“你不该来这。”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对于一人一狗来说，在这安静的黑夜里无疑如同一声炸雷。 “啊哒！！！！”楚歌本着一贯先下手为强的的理念，拿着狗子直接砸了过去。 “砰！” 下一秒，反而是楚歌的身体横着飞出了屋子。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影已经出现在楚歌身边，牢牢按住楚歌的手和身体，然后慢慢俯下了身子。 月光下，楚歌终于看清了那人影的长相。 苍老到如斧刻刀削一般的脸上，嘴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只有两排发黑的牙齿露在外面，在嘴部之上，没有鼻子，却是密密麻麻布满了犹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第4章 万尸楼 一周前。 每天凌晨三点多，刘海都会去批发市场拉些食材回来，虽然说现在生意相对两年前差了不少，但刘海对于食材新鲜度的要求丝毫没有下降。 毕竟新鲜的食材可以多多少少弥补自己拙劣的厨艺…… 把电动三轮车停到自家店铺门口，老刘一手一个把两大麻袋食材拖下车，在后厨放好，拿了个小板凳坐到了店门口。 盛夏时分，哪怕是凌晨，也没有多凉快，再加上刘海本来就胖，一动就浑身大汗。 “您好，请问是胖大海吗？” 刘海刚点上烟，就听见身旁有人在喊自己。 “放肆，谁啊，敢直呼本大爷的诨名！” 刘海起身怒目圆睁，转身面对那人。 “胖大海”这个外号只有自己的至爱亲朋知道，如果旁人喊，那就是触了刘海的逆鳞，最少也要给对方一个泰山压顶解解乏，嗯……除非请他去洗个脚，上二楼那种。 但看清那人的模样后，刘海脸色阴沉了下来。 “是你？！”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现在。 莱茵左岸小区。 月光下，两声凄厉的惨叫一前一后响起。 “鬼啊！！！！” “妖怪啊！！！！” 前面的叫声是狗子的，后边的则是那个压住楚歌的“人”。 楚歌还没有从那张恐怖的脸带来的震撼中反应过来，那“人”就被说人话的狗子吓得跳到了一旁。 楚歌捂着刚刚被踹的生疼的肚子缓缓站起身，心中暗道：“这是个什么怪物！” 那“人”指着楚歌怀里的狗子，手不停的颤抖：“那是何方妖孽，为何会人语？” 楚歌闻言顿时乐了：“老哥你要不要找个镜子照照？你俩狐狸找技师就谁也别说谁骚了。” 狗子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气得，浑身筛糠一般，说话都带着颤音：“快跑吧老楚，你都不害怕的嘛？这明显不是个人啊……” “胡说，老夫刚刚救了你们一命却不自知，还对老夫恶言相向，真是畜牲！” “敲里哇，我本来就是畜牲。” 打嘴炮狗子是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楚歌死死盯着人影：“救我们？” “没错！鄙人姓李名柏霖，如果不是遇到老夫，你们是不是要进这个小区？” “没错。” 李柏霖慢慢走到楚歌面前，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年人的脸，仔细看还有那么点慈祥。 楚歌：“(⊙_⊙)？” 狗子：“(?_?)？” 一人一狗瞬间就不好了。 刚才是幻觉？ “狗东西，刚才你看到了？” “看到了，全是黑色的眼睛，恶心！” “我看到的也是，不可能咱俩出现一样的幻觉，这个李柏霖还是有问题。” 楚歌面前的老头目瞪口呆：“老夫就在你们面前，说话不避着人的吗？” 楚歌：“忘了，抱歉。” 狗子：“哦，对不起。” “呵呵，没事，你们还怪有礼貌嘞~” 李柏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小区，拉着楚歌的胳膊把他拽到马路边，敛容道：“小伙子，老夫不知道你来这是什么目的，但是听老夫一句劝，这个地方可去不得啊。” 要是平常，听劝的楚歌肯定的头也不回拔腿就走，但是还没找到铃铛，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得进去。 楚歌笑着递给对方一根烟，对李柏霖说道：“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李柏霖摆了摆说：“戒了好多年了。” “话说回来，大叔你这个年纪有刚才那一脚的气力，还真是不容易。”楚歌带着有些玩味的笑意说道。 “那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李柏霖叹了口气，“老夫的身体出了很大的问题，自感大限将至，故而长守于此地，免得这片鬼地再次害人！” 楚歌疑惑道：“这不就是一片烂尾楼，除了不能交房让业主没房住，还能咋害人？” 李柏霖叹了口气：“你不懂，年轻人，看到最里边的那栋楼了吗？他们称它为万尸楼，这个地方，是会吃人的……” 楚歌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他们？万尸楼？听名字就感觉不太妙啊……” “楚叔叔！！！！！” 老者话音未落，一阵响亮的童声传进了楚歌耳朵里。 “铃铛！” 声音是从小区某栋楼传出来的，楚歌再也顾不上其他，急忙就要冲进去。 “站住！”李柏霖大吼一声，一把抓住楚歌的胳膊。 “你不能进去！” 楚歌懒得废话，用力一甩，没甩开。 “老楚，他的脸！”狗子大吼。 楚歌心里“咯噔“一下”，转身看去，老者的脸又变成刚才的恐怖模样。 李柏霖的头不停的剧烈抖动着，声音变得比刚才更加沙哑：“快走，我快控制不住了！听我的！不要进去！” 说罢，老者松开了楚歌，楚歌没有犹豫，甩开膀子直冲小区。 “警卫室！警卫室旁边有道小门！”狗子大声提醒。 楚歌闻言，脚下更是像踩了风一样，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冲小门。 “砰！”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感觉。 只不过这次换成了屁股。 楚歌飞在半空还在纳闷：“现在老年人的身体都这么好了吗？” 不过，老头这一脚，算是给楚歌加了个速，楚歌像离弦的箭一样射向狗子所说的小门。 “咣当！” 不算厚的铁门被弹射过来的楚歌直接撞开，楚歌落地顺势一滚站了起来，抹了一把头上的血，一声没吭继续往前冲。 怀里的狗子都惊了，情不自禁伸出爪子束了个大拇指：“真爷们儿！” 楚歌随便跑进一个楼后的拐角躲了起来，看了看后边老头没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狗子说道：“别人家的主角一上来就开金手指开系统，你看看我有啥？一条未成年土狗，呸！我还得花钱养着你，但凡你有点攻击力，老子也不至于这样，小垃圾，吃肉都不够塞牙缝的。” “我焯！姓楚的你个没良心的，你扪心自问，平常是谁陪你聊天到深夜？是谁陪你打游戏上分到青铜？又是谁陪你品鉴动作片到流泪？” 楚歌叹了口气：“是老刘。” 狗子：“……” 楚歌把狗子放地上，摸了摸还在流血的脑袋说道：“抓紧，不扯淡了，找铃铛。” 狗子指着一个方向，说：“那儿。” “闻到了？” “没有，那有人。” 楚歌看向狗子所指的方向，那是小区最里边的一栋楼，李柏霖提到得所谓的“万尸楼“，在每一层窗边的位置，时不时地闪过人影。 让楚歌和狗子胆寒的是，他们又听到了铃铛的声音，只不过这次声音变得无比的凄厉。 “楚叔叔！！！！” 狗子抱住楚歌小腿，又哆嗦起来：“老楚，那不是铃铛。” 头上的冷汗把伤口弄的生疼，楚歌呲牙咧嘴的看着那栋楼，又把狗子抓到手里：“当然不是，在两三百米之外传来的声音，我们能听得这么清楚吗？” “那我们在外边听到的……”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用铃铛的声音骗我们进来的。” “我焯！中计了！”狗子小脸儿一片惨白。 楚歌慢慢后退到墙边，靠到墙上：“怪我，刚才太急没细想，不管铃铛在哪栋楼里，在外边那个距离的我们是不可能听到一个孩子的喊声的。” “要不先撤？那个夹子不是还没到？” 楚歌苦笑道：“我现在倒是想撤，你忘了外边有什么了？” 狗子眼泪汪汪地看着楚歌：“巴尔扎克曾经说过，绝境是天才的进身之阶。我一直觉得老楚你不是凡人，救我狗命！” “哟~~没看出来啊，你还知道巴尔扎克，哈哈！” “呵，我知道的多了，小爷我可是一只宝藏土狗。” 随后，一人一狗陷入了长达三分钟的沉默。 楚歌点了根烟，长吐一口气打破了沉默：“不能拖了，多拖一分钟铃铛就多一份危险。” “可是我们连对手是谁，不是，是什么都不知道……” 楚歌低头一脸鄙夷地看了狗子一眼：“呵，怂b。” 狗子一呲牙：“激将法？没用！除了美人计，其它对我都没用！” 楚歌乐了：“行行行，看来是时候亮出我的真实身份了。” 狗子：“纳尼？？？？难道说……” 楚歌长吸一口烟，看着天上的星星，缓缓说道：“没错，我，楚歌，资深少先队队员，社会主义接班人，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狗子：“━┳━━┳━” 楚歌灭掉烟，对着天空举起拳头，眼神坚定，豪情万丈！ “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任何妖魔鬼怪，都将粉碎在社会主义铁拳之下！跟我冲！” 狗子：“莫名其妙感觉燃起来了呢！嗷呜！！” 一鼓作气，再而三，三而竭，趁着这股劲儿，楚歌恶狠狠地向前冲去。 “砰！”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感觉。 这次是脸。 楚歌再一次横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墙上。 狗子看着头上鲜血横流的楚歌，都快哭了。 而楚歌，已经哭了。 人是有底线的，尤其是一直挨揍的一方。 楚歌吐了一口老血：“李柏霖，你欺人太甚！” “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不要白白送了性命，我暂且还有些理智，你是来找人的吧，告诉我是什么人，就用这副身体去替你们找吧。” 楚歌：“？？？？” 狗子：“?w?” 这一刻，这个长相不人不鬼的老头，身影显得如此伟岸！ 楚歌艰难的站起身，又吐了口血沫：“我们在找一个小女孩，五岁，叫铃铛。” 李柏霖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等等！”楚歌喊住老者。 “还有事？” “下次再有什么事要拦住我，不一定非得用这种方式。” “好，我尽量。” “……” 老者不在多言，转身消失在楚歌面前。 就是字面意思，超越人类认知的速度，一瞬间，消失了。 楚歌狗子面面相觑。 楚歌心中大喜：“难道我的金手指到账了？” 下一秒，一阵不知道什么语言的吟唱传来，像是中世纪人们烧死巫女时围唱在周围的诡异歌谣，直接在楚歌的脑子里响起。 诡异的曲调附带着痛苦的生理感受，楚歌的头像直接被劈了一刀，疼得整个身体挺直靠墙，剧烈地颤抖。 而狗子已经口吐白沫晕过去了。 楚歌眼睛布满血丝，咬着牙死死盯着那栋楼。 不行了，好疼，坚持不住了，视线已经模糊了。 恍惚中，楚歌仿佛看到了那栋楼，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努力往前爬了两步，还是受不了头疼停下了。 接着，李柏霖被扔了过来。 老头保持着那副恐怖的面孔，只不过一半身体已经消失了，只有零星的碎肉挂在断掉的骨头上。。 楚歌瞪大了眼睛，急忙大喊道：“小白！！小白！！走！！！快走！！！” 狗子又吐了口白沫。 突然，只剩半边身体的李柏霖抓住了楚歌的胳膊：“快走，这栋楼里，不止万尸，那些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走……” 楚歌还庆幸老头这副鬼样子都还没死，但紧接着，老头吐了口血，晕过去了。 嗯，好，很好，都特么晕了。 吟唱声越来越大，楚歌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恍惚中，万尸楼好像变成了一尊巨兽，闲庭信步来到楚歌面前，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将两人一狗全部吞了进去，而这时，楚歌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5章 绝境 1997年，蓉城某处。 昏暗的小巷子里，几个打扮流里流气的混混把两个孩子围在角落。 两个孩子中七八岁左右的男孩双手紧紧握着一根木棍，不顾头上流出的血，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混混们。 男孩儿身后，是一个年纪小一些的女孩儿，长得如洋娃娃般精致，只不过现在因为恐惧，已经哭成了小花脸。 “嘿嘿，小妹妹，乖乖把项链给我们，以后在这片儿我罩着你们，要不然今天你们兄妹可要遭罪咯。” 领头的混混坏笑着，拿着一把尖刀逼近两个孩子。 女孩小心翼翼拉了拉男孩的衣角，带着哭腔说道：“哥哥，要不给他们吧，我不要他们打哥哥……” 男孩儿浑身发抖，但是没有退后一步：“不行，那是你爸留给你的，不能给他们！”男孩扫了一眼混混们，接着大吼道，“是谁打了我妹妹！” “臭小鬼你听不懂人话吗？” “我再问一遍，是谁打得我妹妹。” 周围昏暗，混混们没有注意到，男孩眼睛里慢慢充满血丝。 五分钟后，巷子外。 “高叔！哥哥妹妹就在这！” 一个中年人背上的女孩着急的喊道。 中年人不动声色，刚想冲进去，突然猛地停住脚步。 巷子里的小女孩踉跄着跑出巷子，看见中年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跑过来扑到中年人怀里。 “哇啊啊啊啊啊啊！高……高高高高高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乖，没事了，不哭，你哥哥呢？” 女孩抬起头，揉揉哭红的鼻子，抽泣着说：“高叔，快去救救哥哥吧，哥哥为了救我……” 中年人表情凝重起来，把怀中女孩放下，对背上的女孩说道：“看好妹妹，你们别进去，我一会就把哥哥带出来。” “知道了高叔。” 中年人走到路边把外套铺到地上，把背上的姐姐小心的放下来，妹妹此时也停止了哭泣，乖巧的依偎在姐姐身边。 中年人拍了拍姐妹俩的脑袋，转身走进巷子。 一进巷子，就传来了浓烈的血腥味，还有在最深处传来一声声似人非人的喘息声。 “你在那里么孩子。”中年人不动声色，一步一步慢慢走到男孩面前。 混混们在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已经全部失去了生命迹象，分成两半的尸体已经算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大部分更是几乎成了肉酱，勉强可以分辨出人型。 中年人踩着满地的“肉泥”，皱了皱眉头，看向男孩。 “跟我走孩子，没事了。” 此时，男孩双眼一片血红，一只手握着刚才混混手里的刀子，另一只手提着一个人头，仿佛没有听到中年人说的话，似笑非笑着自言自语：“欺负我妹妹？你们都给我死！” …… 此时，万尸楼内。 楚歌做了好长一个梦，他已经忘了自己多长时间没有做过和明河中学无关的梦了。 他梦见了铃铛，梦见了老刘，梦见了和老刘去洗脚，梦见了二楼…… 正到关键时刻，他看见一个浑身长满黑毛的人一脚把门踹开，“嗷”的一声扑过来咬向小楚歌。 “草！” “嗷！！！！” 突然蹦起来的楚歌一脚把狗子踢飞到墙上，刚醒过来的狗子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晕过去。 “楚歌你个畜牲！” “你看，我本来想道歉的，你骂我，呵呵。” 楚歌捂着脑袋打量了一下周围，应该是在那个万尸楼内，不知道是几层，看环境是在某一户客厅位置。 他一直还没搞懂李柏霖所说的所谓“万尸楼”到底什么意思，按字面意思来看的话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太妙啊…… 当今之计，走为上策。 想罢，楚歌喊狗子：“小白，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说到要溜，狗子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 此时，异变突生。 一双灰白色的手凭空出现在楚歌脚下，紧紧抓住了楚歌的脚踝。 狗子大惊，箭步冲过来要去咬那双手，在和楚歌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一颗腐烂的只剩下二两碎肉的人头突然出现在狗子面前，一口咬住了狗子的左前爪。 楚歌目眦欲裂，想都没想俯身一拳朝那颗人头打去。 “咔！” 拳头还没有碰到人头，狗子前腿已经被连骨咬断。 “咯咯咯咯咯……”人头发出一阵似男似女的瘆人笑声。 楚歌愣住了，看着狗子触目惊心的断腕，狗子闷哼几声，却没像平常一般贫嘴，反而咧嘴一笑：“发什么呆，干他们啊！” 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很容易失去理智，但是如果能保持一丝清醒，那愤怒就是人最大的动力来源。 “咯咯咯咯咯……嗯？” 上一秒还在怪笑的人头，突然被一股怪力提了起来，接着，它看到了一双赤红的眼睛。 “好笑吗？”楚歌面无表情问道。 “咯……咯……咯……” “不笑了？好，该我了。” 啊！！！ 楚歌怒吼一声，单手拎着人头的下巴，狂风暴雨般砸向地面抓着自己的那双鬼手。 “那是老子的狗！我的手足兄弟！！至爱亲朋！！我都舍不得打它！！！你个王八蛋竟然敢咬断它的手！！！我让你再死一遍混蛋！！！！”楚歌边砸边吼。 “你替我报仇我很感激，但说话别昧良心啊……”狗子躺在地上舔着伤口，弱弱地说道。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人头已经瘪了一半，地面上的鬼手也碎成了骨头渣。 楚歌把断爪从人头嘴里掏出来揣进兜里，然后把人头扔到一边，抱起狗子撕下一块衣服将断腕包了起来。 “还能挺住吗小残废？” “你再废话我就挺不住了。” “找到你们了。”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李柏霖！ 这么短的时间，老头的身子已经复原了一大半，只剩下零星几个洞。 果然强悍！ 楚歌眼中的血红色退了下去，整个人瞬间脱力，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也进来了？有进步，这次没踹我。” 李柏霖点点头：“快走吧。” 两人一狗快步走出门，楼梯间就挨着门口，楚歌暗自庆幸，把狗子塞到裤腰里，李柏霖打头阵，开始快速往楼下跑。 狭窄的楼梯上，世界仿佛被静音，只听到狂奔下楼的俩人急促的喘息声。 重复的场景，一层又一层，不知过了多久，楚歌心里感到不对劲，马上喊停了李柏霖。 “怎么了？” 楚歌喘着粗气，问道：“这的楼层都是十层的小高层吧？” 听到这话，李柏霖也意识到出问题了：“麻烦了……” “是啊，”楚歌一屁股坐到台阶上，“我们已经下了十七层了。” “挺吉利的数啊。” “是啊，还有一层就圆满了。” “呵呵呵呵呵……” 楚歌一拍额头，无奈说道：“想想办法啊大爷，再耗下去我家小白就要噶掉了。” 老头挠了挠头：“老夫也自身难保了，一会一旦失去最后的理智，我就是一只只会杀戮的怪物。” “谢谢您的又一个好消息。” 楚歌捂住脸，现在他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万尸楼并不像自己看的任何恐怖故事和悬疑小说一样，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完全搞不清楚这栋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再加上身边李柏霖这个定时炸弹，楚歌感觉头快炸了。 李柏霖摸了摸墙，说道：“我再下一层看看，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去就去别占我便宜。” 话音未落，老头“嗖”的一声就消失了，三秒之后，又出现在楚歌面前。 楚歌目瞪口呆：“你真快……” 老头一把抓住楚歌，急道：“快跑！往上跑！！” 楚歌虽然看不清老头那张脸是什么表情，但是他绝对在下一层看到了什么，能让怪物感到害怕的是什么？肯定是更可怕的怪物。 在裤腰的狗子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已经晕了过去，楚歌不敢耽误，转身就往楼上跑。 “嘻嘻嘻嘻嘻……” “咯咯咯咯咯……” “啦啦啦啦啦……” “噜噜噜噜噜……” “啊啊啊啊啊……” 这时，一声声诡异的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楚歌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座由森森白骨组成的骨墙。 “李柏霖！！！”楚歌大吼。 李柏霖不废话，一脚踹向骨墙，骨墙颤了两颤，连个洞都没踹出来，在楚歌绝望的眼神中，他看到骨墙后边无数的断肢白骨快速地将楼梯堵满。 “归隐者……” 一声如同从地狱中传来的低语在楚歌脑中想起，他不自觉地看向身后，所有的水泥墙面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由还在跳动的内脏，残躯，还有肉块组成“墙”，这些还好说，让楚歌更心惊的是，从下一层中开始弥漫出淡淡的血雾，在血雾之中，一只难以形容的怪物正在一步一步往楚歌他们的位置攀爬。 李柏霖也注意到了那个缓缓走上来的怪物，他挡在楚歌面前说道：“事到如今老夫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逃出生天的法子，但是就算是死，你也会死在我后边。” 楚歌看着眼前老人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救我。” 李柏霖呵呵一笑，淡然说道：“宁可救人而死，不做嗜血的屠夫，这算是老夫的执念吧。” 说话间，血雾蔓延到了楚歌他们身边，那只怪物，也走到他们所在楼梯的下面。 血雾不浓，但足矣影响视线，楚歌看不清怪物的全貌，只能隐约看见怪物的身体是由无数各种扭曲残破的尸体组成，不对，叫他们尸体不太准确，因为他们还在蠕动，在尖嚎，在吟唱一些听不懂的邪恶低语。 “归隐者……” 这些杂乱的，让人烦躁恶心的嚎叫声中，楚歌又隐约听到了这三个字。 “别让这些东西影响你的心智。”李柏霖对楚歌淡然一笑。 “老夫一生教书育人，自问平生所做之事无愧于天地，死而无憾，小伙子，记住我。” 说罢，看着一个箭步冲向怪物。 “李柏霖！！！” 楚歌话音未落，下一秒就呆在了原地。 只用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李柏霖就被怪物身体中突然冒出的无数触手抓住，随后整个身体被触手的怪力撕扯成碎片，被怪物吞噬进了体内。 就这样，死了？ 饶是楚歌已经想象到了最坏的结果，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李柏霖身体的强悍程度，楚歌是一清二楚的，就算这样，在怪物面前连三秒钟都没能撑过去。 生和死的距离，有时候就是这么快。 你这辈子，遇到过一个人甘愿为你付出生命吗？而且这个人认识你只有一个晚上。 楚歌自认没有那个魅力，但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是不缺那种无条件为别人牺牲的人，或许有些人觉得他们傻，但他们的一生却无比的充实，而且绚烂。 “我会记住你的，一定。”楚歌喃喃自语。 此时，怪物已经来到楚歌的面前，在怪物的身体上，无数看不清面孔的活尸嘶吼着，争先恐后地要将楚歌撕碎。 楚歌摸了摸狗子的脑袋，释然笑道：“小白，对不起，要你陪我下地狱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怪物，楚歌低下头，他认命了。 老刘，对不起，铃铛，对不起。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现在是种什么感受，有愤怒，无奈，遗憾，但唯独没有任何希望，这些情绪开始在楚歌的脑子中交汇，融合，他整个人开始变得恍惚起来，眼睛不自觉得开始有了异变。 怪物已经按捺不住，从身体中伸出一条人头和腐肉组成的触手卷向楚歌，在距离楚歌脑袋还有一寸距离时却停滞不前了。 楚歌单手抓住触手，慢慢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怪物，群尸看到楚歌的眼睛，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 “归隐者！！！！” 第6章 病体:22391号 t 第7章 奇怪的请求 楼顶天台。 楚歌额前的头发忽然飞舞起来。 起风了。 我是不是该剪头发了？ 楚歌莫名其妙冒出来这么个想法。 刚才霍骑风的一番话，着实有些难以消化，倒也不是楚歌笨，只是作为他这个连睡觉翻身都觉得累的咸鳖来说，一下冒出这么多超出认知的信息来，他常年待机状态下的大脑一时间的确处理不了。 他坚信，过度用脑，是会折寿的。 “你是不是走神儿了？”霍骑风眉头大皱。 “你这样随便看别人的思想是一件很龌龊的事。” “你没觉得我说得和你都是有关系的吗？” “有有有，当然有，”楚歌揉了揉太阳穴，“你是想说我也是冥歌的感染者，归隐者就是因为这个找上我的？” “没错。” “可是你看哈，你所说的那些无法描述的低语也好，歌声也罢，这些症状我都没有。” “嗯，我知道，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不过有一点我很确定，你的等级很高。” “什么等级？” “刚才在你失忆的状态下，整个眼睛变成了血红色，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愿闻其详。” “代表了你很牛b。”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霍骑风苦笑一声，说道：“我毕竟没有正式编制，很多具体情况我也只是一知半解，但是从季小岚让东方烈去请你这件事来看，你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这么说，那个季小岚在归隐者中的地位，应该还挺高？ 楚歌心中刚冒出这个想法，霍骑风马上点头道：“没错，相当高。” 楚歌打了个哈欠，示意霍骑风继续，反正他不用说话对方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倒也省力了。 霍骑风又往前凑了凑，舔了舔嘴唇说道：“而且，除了归隐者的高层之外，冥歌状态下感染者的眼睛我只见过黑色，血红色是我第一次见，所以说我没骗你，你绝对很牛b！” 楚歌现在心里百感交集，果然，懒人自有懒人福，金手指这种东西是你能强求得来的吗？还不是靠自身魅力让它自己舔过来。 “呵呵呵呵，过奖过奖，那么请问，我该怎么控制这种力量呢？”楚歌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 “我不知道，跟你说了我就是个合同工。”霍骑风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特么真想宰了你……” 听到这话，霍骑风瞬间愣住了。 知己！ 知己啊！ 什么叫知己！ 哪怕自己不说，对方已经猜透了你的想法，这tm的就叫tm的知己啊！ 你，我，就是当代的管仲和鲍叔牙！ 泪光，开始在霍骑风的眼睛中显现，紧接着，两行热泪喷涌而出，他没有双手，要是用大肠，不对，用触手去拥抱楚歌多多少少感觉有点不太礼貌，但是要不做点什么他激动的心情就无处释放！ 于是，楚歌就看到了一个大肠章鱼怪边哭边扭曲着身子跳擦边舞的诡异场景。 “楚歌，楚大哥！我求你帮我做的事，就是宰了我啊！！！！” “哈？？？？” 万尸楼内，九层某处。 克里斯汀感到心很累。 特别特别累。 自从当上北方军军长之后，他经历过无数次战斗，也见识过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变异者和病体，但这次，他有种要阴沟里翻船的不祥预感。 本来，他觉得这是一次特别轻松加愉快的任务，起初的确很顺利，他们压制了病体：号，把任务目标，那个小女孩抢到了手，但是，他们低估了号的精神力。 虽然说对方是完全病体形态，但是在正常情况下，自己这个焰级加上四个虹级高手，压制住号并全身而退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是他想错了。 按照计划，号已经被圣女瓦伦蒂娜压制住，中间还出现了一个无伤大局的小插曲，一个病体化不久的归隐者试图来抢夺他们的任务目标，不过被克里斯汀一枪轰碎了半边身体给丢了出去，事情发展到这，本来一切都还很顺利。 但是让克里斯汀一行人没想到的是，号在瓦伦蒂娜的压制之下，依然强行让自己恢复了理智，并且唤醒了万尸楼。 接下来，便是《群尸玩过界》的经典戏码。 虽然这些活尸对于克里斯汀五个人来说没有任何威胁，但是偶尔出现的一些低级病体还是需要花费不小的力气去消灭，再后来，甚至出现了灵体鬼怪，如果不是有神曲的圣女在，估计早已经全军覆没了。 种种情况，让克里斯汀不得不重新审视病体：号的真实实力，但很快，他又发现了一个到目前为止最严重的一个问题。 他们出不去了。 不管是活尸，低级病体，或者灵体，如果仅仅是这些怪物挡路，一路杀过去就是了，以他们的身体素质，在冥歌状态下从十楼跳下去都没有任何压力，克里斯汀对于他们全身而退，还是有信心的。 但是这座恐怖的大楼在被号激活之后，好像变成一座活物，楼体内的构造用无数的骨肉做建材，无时无刻都在变化，就算破坏掉也可以马上重塑。 别说窗户了，连下水道都给他们堵上了。 想跳楼？门儿都没有！ “轰隆隆隆……” 克里斯汀又打碎了一面墙，然后看着碎骨和尸块瞬间又重修起来，他叹了一口气，眼睛恢复了正常，退出了冥歌状态。 “我不行了，大脑已经坚持不住了，再保持下去离病体化就不远了。”克里斯汀疲惫地坐到了地上。 剩余四人，除了瓦伦蒂娜，她只负责消灭灵体，所以相对消耗小很多，但其他三人状态就惨不忍睹了，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其中一个少女还断了一条胳膊。 冥歌状态能带来多大的能力，就会带来多大的伤害，而且这种伤害是不可逆的，所以，几人都不敢再冒险，今天他们已经到达极限了。 “不用太过担心，我能感觉到，号的精神力也在减弱，我没有感知错误的话，他也坚持不了很长时间了。”瓦伦蒂娜怀中抱着昏迷的小女孩，走到了克里斯汀面前。 克里斯汀微微点头，站起了身子，作为一个军人，刚才他的表现的确过于颓废，这不是他的风格，也许是今天太长时间的战斗让他的大脑过于疲惫，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圣女和这个孩子安全撤离。 克里斯汀目光坚毅，对另外三人敬了一个军礼，说道：“抱歉各位，霍格尔大人的任务必须完成，今天就请做好牺牲的觉悟吧。” 三人回敬军礼，大声回复道：“一切听从军长安排！” 这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楼体外面传来，同时传入众人耳朵里的，还有一声夹中带棒的怒吼。 “克里斯汀！瓦伦蒂娜！你们给老娘滚出来！！！！” 第8章 季小岚 人在极度亢奋的状态下，容易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旦激情过后，那剩下的基本只有尴尬，还有空虚。 楼顶天台之上，凄风冷雨，颓垣败壁，满目凄凉。 楚歌仰头看着天空，目光深沉，缓缓说道：“你看，下雨了，老天爷在陪你一起哭呢。” 霍骑风面色潮红，咬牙切齿地说道：“失态了……” “没关系，我能理解。” “谢谢你……” “我会记一辈子的。” “楚歌你他妈……” 楚歌一摊手，一脸无辜的表情：“你看，你现在还是求人的态度吗？不过我这个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你，帮我救回铃铛，我就帮你，额，宰了你。” 霍骑风释然一笑，他越发觉得眼前这个人很有意思。 自从楚歌来到这，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震惊，悲伤，焦虑，愤怒，甚至是绝望，但唯独没有感受到恐惧。 而当知道自己所求之事是杀了自己时，他甚至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 没有恐惧和好奇心的人，当真是有意思的很。 所以霍骑风忍不住去想，如果是楚歌看到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他大概也只会懒洋洋地说一声：“来了您？坐！” 其实霍骑风还不够了解楚歌，如果遇到贞子，楚歌哪会只打声招呼，毕竟是大自然的馈赠…… “谢谢你，不过，楚歌，还有件事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这时，异变突生！ “轰！！！！” “克里斯汀！瓦伦蒂娜！你们给老娘滚出来！！！！” 霍骑风：“季小岚！” 楚歌：“死夹子？” 霍骑风哈哈大笑，背后触手的光芒渐渐暗淡了下去，慢慢瘫软下去，而他整个人的状态，瞬间如同死灰槁木一般。 楚歌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诧异道：“你这什么情况？？” 霍骑风淡然一笑，说道：“我之前是强撑着精神控制着整栋楼体，现在季小岚他们来了，我终于可以休息了，放心吧楚歌，你的铃铛不会有事了。” “那你怎么办？会死吗？” “我要会死还用的着求你来杀我？”霍骑风翻了翻白眼。 “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事来着，抓紧说完，我最讨厌这种关键时刻被打断然后被挖坑的感觉了。”楚歌皱着眉头一脸嫌弃。 霍骑风郑重的点了点头。 “嗯，第一，那群掳走孩子的人，我打不过，但是他们也杀不了我，我想死，可是目前为止，没人能杀得了我，我救你就是因为我以为你是归隐者高层，会有能力杀了我，之前季小岚答应会帮我，但是她只能暂时让我沉睡，不至于失控，远不如杀了我一劳永逸。” “第二，我的家在南山卫陵镇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去一趟告诉村长关于我的事。” “第三，冥歌病毒并不会人传人，也不会后天感染，最起码从古至今，归隐者内部有记录以来，从来没有过这种先例，每一个感染者都是天生的，后天绝对不会再感染，但是最近一年，突然出现很多后天感染的案例，我就是其中之一，并且我是直接变异成了病体，并没有冥歌状态，所以我肯定，这其中必有蹊跷。” “上一次还没有跟季小岚说完我就失去意识了，没有来得及跟她说。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现在我会把你和那群人一起送出去，之后的事，靠你自己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霍骑风眼中流露出些许不舍，慢慢变得声若蚊蝇，他喃喃自语道：“谢谢你们所有人，不好意思啊，我累了，得先睡了，请尽快想办法杀了我吧，我不想再害人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背后触手彻底失去了光亮，但是紧接着又爆发出充满暴戾气息的血光。 “再见了，楚歌。” “再见，霍骑风。” 霍骑风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会记住你的。” 楚歌站起身，不悲不喜，无悲无喜。 男人的告别，无需多言。 “老楚，你干哈呢？这是哪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怀中传来传来。 楚歌笑了。 “狗东西，你醒的真是时候。” 周围的空间开始发生扭曲，楚歌知道，这是霍骑风要送自己出去了。 可是，渐渐的，楚歌感觉不太对。 先是眼前变成了一片漆黑，紧接着，身体上每一寸肌肤都开始传来撕裂感。 然后，是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很快，楚歌就像被扔进搅拌机一样，疯狂的旋转，跳跃，紧闭着眼。 最后，好像是从一个近乎直角的滑梯滑下一样，最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喷了出去。 当楚歌缓过神，睁开眼睛，他已经坐在了万尸楼的外面。 “霍霍霍霍霍霍霍霍……” 楚歌“激动”得无以复加。 这是送出来？这tm不是拉出来的吗？！！ 已经被转晕的狗子眼冒金星，像喝多一样傻笑道：“呵呵呵，好爽，老……老楚，你咋还唱上了，呵呵呵呵……” 楚歌抽了狗子一巴掌，然后又抽了自己一巴掌，终于清醒了些。 这时，楚歌发现在自己不远处，还有五个人。 五人全部都是欧美人，领头的男人身高接近两米，身材壮硕，一头金发，长相俊美，却又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气，堪称小李子威力加强版。 而在他身边的女人同样夺人眼球，一身宽松的黑衣也没有遮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垂在背后，蓝色的眼眸像是青藏高原的蓝天般清澈，再加上雪白的肌肤配上冷艳绝伦的脸庞，比莫妮卡·贝鲁奇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剩下三人，长的一般，纯路人，略过。 在注意到他们的一瞬间，楚歌就看到了黑衣女人怀里昏睡的铃铛。 这就是抢走铃铛的那伙人。 克里斯汀几人也是懊恼的很，刚刚在听到季小岚的叫骂声后没一会儿，他们就这样莫名其妙被“拉”了出来，在完全没准备的情况下，他们感觉自己的肉体和尊严都受到了严重的践踏和摧残。 此刻，他们也发现了楚歌。 “who are you(你他妈谁啊)？”克里斯汀冷眼看着楚歌。 楚歌回给他一个冷笑，他现在虽然着急抢回铃铛，但他不傻，连霍骑风都打不过的对手，他上去给人家拔罐儿都不够格。 “我是她爸爸。”楚歌指着瓦伦蒂娜大声说道。 五个人顿时露出愤怒的表情，显然，这群人是听得懂汉语的。 尤其瓦伦蒂娜，眼睛当即喷出了熊熊烈火。 楚歌一看对面这表情顿时傻眼了。 完了，装b装过了，误会了不是。 “nonono!累偷歌嗷儿，小歌嗷儿的法则儿，安的死蛋的？” “我安你妈！” 五人中的断臂少女终于没忍住，眼睛一瞬间变得漆黑，一个闪现到了楚歌身后，一脚凌空侧踢攻向楚歌的项上人头。 “嗖~” 在众人包括楚歌自己都认为，这个怀里抱着狗的猥琐家伙就要嗝屁的时候，一道黑色闪电破空而出，直接将少女击飞，将整个人钉在了墙上。 “克里斯汀，开年会的时候我是不是一再强调过，在我的地盘，都得说汉语。”一个小夹子音幽幽说道。 楚歌长舒一口气，终于来了。 又捡了一条命，真开心~ 三个人影从黑夜中慢慢走了出来，楚歌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季小岚。 顶死天也就155的身高，飞机场，穿着一身紫色洛丽塔，白丝小皮鞋，身材比例很好，长了一张娃娃脸，精致可爱。 当然了，还有加分项夹子音，不过和飞机场正负相抵，整体来说……还行。 季小岚身边一个是东方烈，楚歌是认识的，还有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再加上自己和小白，勉强算五个人，对面有一个还钉在墙上，算挂机了，五打四，凑活打吧。 “季！小！岚！”克里斯汀恶狠狠地盯着季小岚，恨不得生吞了对方的表情。 而季小岚没有理会他，大眼睛闪着小星星飞扑到楚歌怀里。 “哥哥！！！！” 楚歌：“(⊙_⊙)？” 狗子：“啊啊啊手手手挤着手啦！！！！” 第9章 黑色太阳 半年前，济城，省精神卫生中心。 “你好，楚歌……是吧。” “是的，你好。” “我看看，这是第五次过来了吧？” “应该是，记不清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还行吧，就那样，凑活。” “每天有按时按点的吃药吗？” “嗯，按时吃，不过还是做梦。” “每天都做？” “每天都做。” 医生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然后合上了病历本，收起略显疲惫的神情，换上一副和善的笑容。 “这次想谈谈了吗？” “其实不太想。”楚歌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太阳穴。 “不过还是谈谈吧。” “很好。” “其实我本来以为你们精神科医生都会催眠，给我催几次眠就能好了。” “那是影视作品的艺术加工，假的，最起码我不会。”医生笑道。 “好吧。医生，那我说了，我其实……很孤独。” “嗯嗯，你继续说。” “可是我又不敢去接触别人，因为我怕自己会伤害他们。” “每个人都有可能伤害或者被伤害，这很正常。” “我明白，但是对于我这个没有记忆的人来说，很难去迈出这一步。” “你害怕和人接触和交流？” “没错。我没有家人，只有一条狗和一个朋友，当然了，女朋友就更不可能有了。” “其实以你的条件找个女朋友应该不难，呵呵。” “我不敢，我也不想，医生，我跟您说过，我特别累，就像是有人拿走了我大脑的一部分，我完全没有力气去干一些想干得事。” “所以你认为自己是害怕接触别人，还是没有精力去处理人际关系？” “医生，没有精力是一部分，但主要问题是，我并不害怕接触人，我害怕的是失去。” “失去？” “嗯，我什么都没有，我就什么都不会失去，如果我有了需要珍惜的人，我认为最后也一定会失去他们的，毕竟我是个冷血的混蛋。 “你太悲观了，对自己的认知也太片面。” “不，医生，你不懂，我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关心任何人任何事，不是为了保护我自己，我是在保护周围所有人。” 说着，楚歌对着医生露出一个阳光大男孩般的笑容。 “包括您。” 走出门诊楼，楚歌来到了医院停车场。 今天的天气很好，但是楚歌还是感到了阵阵凉意。 他抬起头，用手半遮住眼睛，看向天空。 太阳很大，阳光照的的楚歌只能半眯着眼。 等他的眼睛适应过来，马上就看到了终生难忘的场景。 他看到在蓝天之上，多出来一个黑色的“太阳”…… 现在，莱茵左岸小区。 楚歌把挂在身上的季小岚强行薅了下来，一脸嫌弃地说道：“女施主请自重，没看见我家狗都被你挤的翻白眼了？” 季小岚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背着手低着头，脚尖在地上画着圈，一副小女人姿态。 “人家这不是见到哥哥太开心了吗～” 随后，季小岚笑眯眯地拍了拍狗子的狗头：“对不起哦小宝贝，人家没注意到到你呢～” “呸，我才不是什么小宝贝儿。” “那你是？” 狗子没好气地白了季小岚一眼：“我嫩爹！” 楚歌尴尬地挠了挠头，有点扭捏地说：“这孩子从小脾气就不太好，你放心，回去我就把他阉了！” 季小岚完全没在意，两只眼睛依旧和月牙儿一样笑眯眯地看着楚歌。 “不！哥哥是最棒哒！养的狗狗骂起人来都这么可爱捏～” 季小岚身后的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故意咳嗦了两声：“小岚，先办正事。” “对对，先办正事。” 一头黑线的楚歌赶紧提醒眼前的萝莉：“铃铛还在他们手里！” 季小岚用手比了个ok的手势，说了句“放心”，转身看向被无视的快要原地爆炸的克里斯汀。 一秒钟黑脸，面若寒霜。 “把孩子交出来。” “不可能。” 季小岚一挑眉毛：“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我只听从霍格尔大人的命令。”克里斯汀丝毫不惧。 “那就是没得谈咯～” 季小岚耸了耸肩，对中年男人轻描淡写地说道：“高叔，都杀了吧。” “等等!” 克里斯汀闻言大惊，看向中年男人，咬牙说道：“高先生，您要是对我们出手，怕是坏了长老会的规矩吧？” 中年男人皱了一下眉头，面无表情说道：“的确，不管任何情况，我们都不能对自己内部的同志出手……” 听到此话，克里斯汀长舒一口气，可是中年男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但是，你们已经背叛了组织，长老会可没有规定说，不能杀叛徒。” 季小岚：“高叔好棒！高叔威武！” 楚歌：“这外国人汉语说的真好～” 狗子：“手疼……咦？” 克里斯汀一行人此时彻底绝望了，他一把掐住铃铛的脖子，神色无比癫狂：“既然这样，那就让这孩子给我们陪葬！！！！” “随意。”中年男人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克里斯汀的威胁。 “你动手之前，就会死。” “高叔，等等！” 战斗一触即发之时，东方烈突然跳了出来。 “让我来吧高叔，如果您动手，日后欧洲分部恐怕会找您麻烦，再说杀鸡焉用牛刀，我可以的。”东方烈一脸诚恳地说道。 说完还对楚歌眨了眨眼：“又见面了楚歌老师。” 季小岚：“焯，这小子又要装b了。” 楚歌：“这孩子还是这么有礼貌。” 狗子：“手，我手，你看看我啊老楚！！父亲！！！” 中年男人没有拒绝，点点头表示同意。 东方烈开心的像个孩子，屁颠屁颠跑到克里斯汀面前，兴奋喊道：“那个……那个啥！换我来杀你们啦！谢谢你们大家给我这个机会，来吧，克里斯汀老师，干我！” 季小岚（捂脑门）：“我为什么要把这位祖宗带出来……” 楚歌（沉思）：“看来冥歌不仅能让人发疯，还能让人变态……” 狗子（翻白眼）：“爹，你看看我，看看我……” 看着对方都是轻松加愉快的表情，克里斯汀气极反笑：“你们真的以为，我们会坐以待毙吗？” 话音未落，刚才一直没人注意得瓦伦蒂娜，眼中突然发出刺眼的白色光芒。 紧接着，楚歌脑中响起一个熟悉的歌谣。 就是李柏霖第一次去万尸楼去找铃铛，结果被人打爆丢出来时出现在脑子里的歌谣。 楚歌大惊，刚想提醒季小岚三人，但看到他们神情凝重，完全不像刚才那样轻松，楚歌顿时明白过来。 他们也中招了。 这时，一直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反而笑了：“他的东西你们都敢偷，看来是真的不想活了。” 季小岚咬牙切齿，盯着瓦伦蒂娜恶狠狠说道：“我早就说过高叔，审判军和神曲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出问题，可没人听我的！” “小姐，莫慌，有我呢。”东方烈的声音响起。 “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东方烈微微一笑，看向瓦伦蒂娜说道：“您就是自封圣女的瓦伦蒂娜老师吗？” 瓦伦蒂娜眼中的白光更盛。 季小岚：“别她妈废话了，老娘头都要疼死啦！！” 瓦伦蒂娜莞尔一笑：“东方先生，我倒是很想看看，总部的第二战力，在面对它时能有什么表现，别让我失望哦～” 说罢，女人周身也开始发散出圣洁的白光。 “炼狱镇魂歌！” 此时，楚歌已经躺到地上口吐白沫，季小岚也蹲下了身捂住脑袋，中年男人依然笔挺地站着，目光如炬，但脸色极为难看。 东方烈忍受着脑子被一刀一刀慢慢切割的痛感，还是面带微笑，双眼慢慢变成了黑曜石一般。 而在他的身后，慢慢升起了一个黑色巨物。 “谢谢瓦伦蒂娜老师给我这次机会，那我可要动手啦！” “黑阳！！！！” 第10章 这才是高端局啊! 其实在季小岚还挂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楚歌就注意到瓦伦蒂娜不太对劲。 她半低着头，嘴里无声的在念诵着什么，现在看来，是攒大招。 当时楚歌就有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男人除了在其他事情上比较大条以外，对于即将发生危险的敏感程度，不比女人低。 而楚歌在这方面则更强。 这种能力曾让他避免了无数次上厕所没纸的绝望处境。 但是他没有告诉季小岚他们，对于自己还没有完全相信的人，他习惯沉默寡言，而且这三人怎么看都只会比克里斯汀更强，哪轮得到自己这个废物多嘴。 他向来很有自知之明。 可是当自己的脑子又被响起的吟唱声疯狂撕扯，生不如死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现世报。 多句嘴的事儿，非得在这活受罪。 大脑传来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再加悔恨交加的情绪，一口气没上来，急火攻心，嘎，晕过去了。 在一片朦胧之中，他仿佛看见了狗子在狠狠地抽自己大嘴巴。 “老楚！老楚！你怎么了老楚！”狗子满脸兴奋，嘴里却是焦急的喊着。 小爪子抽楚歌抽得更快了。 楚歌不是一个很喜欢养宠物的人。 不是不喜欢小猫小狗，而是不喜欢养小猫小狗。 因为他对于能不能把跟着自己的小猫小狗完整地养大，持严重怀疑态度。 所以当他遇到小白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这条小土狗能在自己身边活蹦乱跳这么多年。 他还记得和小白第一次见面，狗子就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两只狗眼不屑地看着他，一人一狗就这样对视了十分钟。 终于，楚歌叹了口气，开口说道：“祖宗，你为什么赖在我这不走啊？” 说完，楚歌愣了一下，然后自嘲地笑了笑。 妈的我真是疯了，和一条狗说话。 “呵，小爷我赖着不走？你也配？呸！” “嗯？” “咋？不服？” “你说话了。” “是啊，咋？犯法吗？” 楚歌站起身，阴影挡住了上半部分脸，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嘿嘿，不犯……” 回想起来，一转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唉……”楚歌长叹了一口气。 “你醒了亲爱的父亲！”狗子吓了一跳，赶紧跳到一旁。 楚歌捂着脑袋坐起来，疼痛感没有那么强烈了。 那娘们儿被制服了？楚歌心想着。 他抬起来，看见了东方烈身后的黑色巨物。 那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圆球，却不像是实体，在半空漂浮着，上下微微拂动， 楚歌从来没见过黑的如此纯净的东西，单纯的黑，纯粹的黑，摄人心魄的黑，还伴随着彻骨的寒意。 不对，他见过，他有印象，在很久之前他见过这个东西，绝对见过。 在哪呢？忘了，那算了，不重要。 眼下有一件更蹊跷的事，这一次，小白为什么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 楚歌疑惑地看向狗子，狗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眼瞪的滴溜圆，快速后退了两步。 一想问题，脑子又难受了，楚歌摇了摇头，转头专心看向东方烈那边，狗子也终于松了口气。 东方烈的黑阳一出，众人的压力都减轻了不少，而克里斯汀那边，表情则是更加凝重。 “病体：w050号，黑阳。”克里斯汀喃喃自语道。 东方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笑道：“呀，您还记得呀，当初为了它，审判军可是牺牲了不少同志。” 克里斯汀狠狠地瞪了东方烈一眼，然后看向身旁的瓦伦蒂娜。 情况对于他们来说，不太妙。 “以你的能力，还驾驭不了那东西哪怕十分之一，炼狱镇魂歌？连前奏都算不上！”季小岚缓过劲儿，又开始嚣张起来。 她说的没错，瓦伦蒂娜现在的状态的确很糟糕，七窍肉眼可见的有鲜血开始流出，白光也远不如刚才强烈，毕竟，要压制季小岚他们，远远要比压制号要困难的多。 楚歌看着瓦伦蒂娜苦苦支撑的惨状，忽然有一种自己这方才是反派的错觉。 这时，东方烈收起笑容，郑重说道：“最后一次机会，交出孩子，不杀你们。” 克里斯汀双目布满血丝，癫狂大笑道：“你有见过会投降的审判军吗？” 东方烈点了点头：“嗯，见过。” 克里斯汀：“……” 哈哈，装b未遂。 楚歌心中暗爽。 克里斯汀不再多言，眼睛也变成黑曜石色，身后出现一艘巨大的欧洲中世纪风帆战舰，而他剩余的两名部下，也都进入冥歌状态，一左一右攻向东方烈。 “病体：w166号，幽灵船，要拼命了嘛，啧啧啧~”季小岚冷笑道，然后挡在了楚歌身前。 面对围攻，东方烈淡定自若，双手从黑阳中抽出一把通体黑色的长刀，对着冲过来的克里斯汀两名部下隔空劈下。 瞬间，两人的身体像是视频中的人被突然按了暂停键一样，直接被定格，随即直接化成两摊血水。 东方烈没有停顿，当即转守为攻，提刀直接冲向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没时间悲伤于自己部下的死亡，大吼一声，手中多出一把燧发枪，疯狂地射向东方烈，同时，身后的幽灵船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数十条带着铁链的船锚对着东方烈砸了过来。 东方烈没有丝毫减速，身后的黑阳中冒出无数的黑色光线将子弹尽数挡下，而船锚仿佛也受到了什么阻力，在半空中不能前进半。 瓦解所有攻击后，东方烈瞬间冲到克里斯汀面前，大喝一声一跃而起，右手举刀单手劈下。 克里斯汀反应也不慢，一手抓起已经瘫坐在地上的瓦伦蒂娜，单脚蹬地快速向后闪去，东方烈一击落空没有任何调整，左手伸进黑阳，大吼一声，一道黑色闪电被他从黑阳内直接拽出来掷向克里斯汀，克里斯汀冷笑一声，侧身轻松闪过。 东方烈此时却停下了动作，手上的黑刀消失，双手手掌朝上伸向克里斯汀：“结束啦！” 克里斯汀没有明白东方烈什么意思，以为对手是在虚张声势，但是他马上感到了不对劲。 他看到了黑阳之内，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被数十条黑色锁链紧紧束缚着，瞬间化成了碎片。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失，自己却无力阻止。 东方烈微笑着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杀死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杀了他的精神，而不是肉体，你说是吧？” 克里斯汀止不住的苦笑起来，眼神开始渐渐涣散。 这种怪物，他的确打不过。 “求求你们，饶了她。”克里斯汀用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不可能。”东方烈干脆地回绝道。 克里斯汀无奈地笑了笑，眼中最后一丝生气终是消散，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就这么结束了？ 楚歌和狗子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 黑色太阳！巨大的幽灵船！充满b格的瞬杀！ 这他妈才是高端局啊！ 第11章 偷袭 大局已定。 瓦伦蒂娜木然地瘫坐在地上，她知道，没有任何希望了。 季小岚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子，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瓦伦蒂娜姐姐，你说，何必呢。” 瓦伦蒂娜淡然一笑，说道：“我不后悔。” “神曲的圣女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姐，我姐不给，你不能抢。” “你姐不会回来了。” 季小岚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要再敢咒我姐一句，把你的牙全拔光！” 瓦伦蒂娜冷笑一声：“随便你。” 这时楚歌走了过来，指了指瓦伦蒂娜怀里的铃铛，瓦伦蒂娜知道反抗没有任何意义，把铃铛交给还给了楚歌。 不知道这伙人用了什么法子，铃铛还在呼呼大睡，偶尔还吧唧吧唧嘴，睡得还挺香。 狗子也满脸激动，飞快的跑过来，短腿一蹬跳到楚歌怀里，靠着铃铛的脸蛋儿使劲蹭。 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楚歌心如刀割。 “对不起，铃铛，楚叔叔来晚了。” “你是楚歌？”瓦伦蒂特突然问道。 楚歌冷眼看着眼前的美人儿，满眼却都是厌恶：“是你爹我。” “霍格尔大人提到过你。” “不认识，提我干什么，要认干爹吗？” 瓦伦蒂娜“噗嗤”一声笑出来：“当然不是呀，大人告诉我们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杀了你，挫骨扬灰那种。” 季小岚大怒：“霍格儿找死！！” 楚歌则不屑地撇撇嘴：“什么年代了，法治社会，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咋的，我把你家大人给绿了？这么恨我？” 瓦伦蒂娜摇了摇头：“大人说过，你会毁了归隐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和归隐者有个屁关系！” 瓦伦蒂娜看向季小岚：“他不知道吗？” 季小岚冷笑道：“与其操这份闲心，还是多担心你一下自己吧。” “小岚。” 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墓园的人已经到了，外边已经收拾干净，这里也交给他们吧。” “知道了高叔，还有，得麻烦您帮一下霍骑风，万尸楼的问题，暂时还处理不了，让他先睡吧。”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轻轻一跃，整个人直接飞向楼顶。 楚歌：“(⊙o⊙)” 接着，季小岚指向东方烈：“臭小子，把这娘们儿带回总部，有些问题得慢慢问。” “好的小姐。” “不用麻烦了。” 瓦伦蒂娜摆了摆手：“今天我用那东西太多次了，季小岚，你说的对，我的确没有能力掌控它，现在，冥歌在我脑子里已经失控了，估计用不了几分钟，我就会病体化了吧。” 她颤颤巍巍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众人笑了笑：“我想，你们应该明白，归隐者最怕的不是死，而是病体化后变成没有理智的丑陋怪物吧，所以，拜托你们，杀了我吧。” 看众人没反应，她有些崩溃，上前抓住季小岚哀求道：“看在同志一场的份儿上，小岚，成全我吧，我给你道歉，我给你姐道歉……” 季小岚不动声色地摆脱了她的手，笑眯眯地看着她：“你想多了哦瓦伦蒂娜姐姐，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今天你死不了呢~”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这么一个大美人儿，我怎么舍得让她变成怪物呢，哈哈哈哈……”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接着，一个白色西装的红发男人来到了众人面前。 瓦伦蒂娜看到来人的一瞬间，面如死灰。 “菲尼克斯，为什么你也会来……” 季小岚一蹦一跳走到菲尼克斯面前，蹦起来拍了对方脑壳一巴掌：“装b，装b，一个你一个东方烈，不装b能死啊！” 菲尼克斯嘿嘿笑着，直接抓着后领口把季小岚拎了起来：“季大小姐，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哈哈哈哈……” 说着，菲尼克斯看向楚歌，随即放下季小岚，快步走到楚歌面前，绷直身体，敬了一个标准的华国军人的军礼。 “山海军，北方军军长，菲尼克斯，见过少帅！” 楚歌麻了，彻底麻了，这都哪跟哪啊？再过一会，会不会再蹦出一个人来直接喊自己爹啊？ 我现在该干啥？回敬个军礼？我做的又不标准，岂不是侮辱了军礼，嗯，还是深沉些，装个b吧。 “嗯，好，辛苦了。”楚歌挥了挥手，示意你可以去忙你的了。 楚歌不知道菲尼克斯为什么会这样称呼自己，不过如此看来，自己丢失的那段记忆，有点不得了哇…… “哥哥好帅?w?”季小岚双眼又冒出了小星星。 狗子冷哼一声：“双标？舔狗真该死啊……” 菲尼克斯面色严肃，向楚歌点头示意后，转身走到瓦伦蒂娜身边，又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我为什么回来你得问问你家克里斯汀大人啊，要不是他的审判军北方军叛乱，我哪里用的着千里迢迢跑过来述职，机票都不报销。所以，冒犯了，瓦伦蒂娜小姐，麻烦配合一下。” 瓦伦蒂娜扭过头，愤恨写满了双眼，但还是做出了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 菲尼克斯收起笑容，将右手手掌放到瓦伦蒂娜的额头上，身上开始泛出柔和的红光。 突然，菲尼克斯睁大了双眼，大喊道：“不好！” 东方烈最先反应过来，马上进入冥歌状态，瞬间将菲尼克斯拉了回来挡在身后。 “什么情况？！”季小岚也警戒起来，护住楚歌。 菲尼克斯无奈地说道：“她已经开始病体化了。” “季小岚，楚歌，我还是那句话，我并不后悔。”瓦伦蒂娜凄然大笑。 “霍格尔大人是对的，他也一定能成功，季家和楚家控制归隐者的日子很快要结束了，可惜，我看不见你们的悲惨结局了，哈哈哈哈哈……” 闻言，季小岚如临大敌，双眼瞬间变成了黑曜石色。 楚歌有点纳闷：“刚才虐她不是轻松加愉快吗？这么紧张干什么？” 季小岚眼睛死死盯着身体已经开始扭曲的瓦伦蒂娜，柔声给楚歌解释道：“哥哥，虽然面对病体每次都很危险，但是最危险的情况就是现在这样马上变异的时候，因为病体状态和宿主的冥歌状态没有任何关系，也就是说，病体化之后，她有可能更弱鸡，也可能直接把我们团灭，我们完全不知道会是哪一种，所以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和最坏的打算。” “不过哥哥放心，小岚一定可以保护好哥哥和铃铛的！” 狗子：“哎哎哎，小爷我呢？区别对待是吧？？？” 楚歌心里涌出一股暖流，虽然他还没想起季小岚和自己到底什么关系，但是的确能感受到她的关心不是假的。 再说，谁能拒绝一个萝莉小夹子是自己的妹妹呢。 想到这，楚歌竟然隐隐有种开心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有点麻烦了……”菲尼克斯突然喃喃自语道。 东方烈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你的鸟感觉到了？” “嗯。”菲尼克斯沉重地点了点头。 东方烈握紧拳头，当机立断，拉着菲尼克斯跑到季小岚身边，大喊道：“带着他们快走，是灵体！” 季小岚脸色大变，对楚歌和菲尼克斯说道：“跟着我，只管往外跑，后边有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 说完，又对东方烈沉声道：“臭小子，别死在这！” “嘿嘿，放心，快走吧。” 突然，一阵尖锐到可以震碎玻璃的尖叫声响起，瓦伦蒂娜的身体已经变得完全透明，但是黑色的长发却在肉眼可见的生长，很快就开始向周围扩散开来。 “走！”季小岚大吼一声，拉着楚歌转身就跑，菲尼克斯紧随其后。 此时，有一个早已经被众人忘记的人，那个被钉在墙上的断臂少女醒了过来。 她看到了再次召唤出黑阳的东方烈，看见了克里斯汀的尸体，也看见了病体化的瓦伦蒂娜。 她面无表情，吐出一口血，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形状类似于巴雷特的狙击枪，单手举枪，瞄准了季小岚几人逃跑的方向。 东方烈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呼吸，确认目标，开枪，一气呵成，没有给东方烈任何阻止的机会，随后少女垂下了头，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楚歌紧紧抱着铃铛和狗子，跟着季小岚一路狂奔，一行人很快就跑出了小区，突然他心里又升起一股很不好的感觉，几乎是出于条件反射，他当即大吼一声，把铃铛和狗子朝季小岚扔了过去。 “啪！” 下一秒，楚歌的右半边身体直接被变成了碎肉。 “哥哥！！！！！！” 第12章 重生之我是你爸爸 楚歌睁开了眼。 他感觉自己睡了好长好长时间。 看了看周围环境，是医院的病房，而自己则躺在病床上。 一个衣着华丽但是面容憔悴的女人坐在身边抓着他的手。 楚歌皱了皱眉，轻轻地把手抽了出来，没想到还是把女人惊醒了。 “儿子，你醒啦！”女人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惊喜地喊道。 “你谁啊？”楚歌疑惑道。 女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你先不要乱动，我去找大夫，然后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说一声。” 楚歌一脸懵b。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拉开被子看了看小楚歌，嗯？咋缩水了？？？。 他确定，这不是他的身体。 我这是，穿越了？？？ 我自己的世界还没玩儿明白呢，又给我来了道附加题？？ 神经病啊！不是只有被大卡车撞死才会穿越的吗？？ 这时，女人带着医生回来了。 “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 楚歌把眼一闭，先当鸵鸟再说。 女人焦急地直搓手：“大夫，你说这，这都多长时间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了，这孩子到底咋了这是。” 医生安抚女人道：“秦太太您先别着急，可能只是暂时性的，这样，我先安排一下先去做个脑ct，再抽个血，等结果出来我们再会诊一下。” 女人无奈地点了点头，送医生出了病房，这时楚歌坐起来对女人说道：“那个啥，妈？要不咱先做个自我介绍？” 女人苦笑着坐到病床边，满脸心疼的抚了抚楚歌的头发：“孩子，你是不是把所有事都忘了？自己的名字还记得吗？” 楚歌摇了摇头。 他现在很苦恼，平时看的小说里，很多主角穿越之后夺舍某个倒霉蛋儿的身体后，身体主人本身的记忆也不会消失，自己可好，只侵占了人家的肉体，精神世界是一点没碰。 “我叫韩素雅，是你的妈妈。你叫秦殇，今年二十五岁，明河市白桐区人，大学本科学历，工作是写网文小说，也就是无业蜗居在家，单身，身高176体重130，三围……” “停停停停！您倒也不用说这么详细。”楚歌哭笑不得。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前有段时间你经常出现这种情况，所以都说习惯了，嗯？儿子，儿子？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是哪又不舒服吗？” 楚歌一脸扭曲的表情，眼中充满了震惊：“刚才你说，我是哪人？” …… 病房楼下，楚歌蹲在墙角郁闷的抽着烟。 明河市，明河中学，这是巧合吗？打死他都不信。 不光这个不是巧合，从他失忆之后的所有事，都他妈不是巧合！ 他能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这一切。 “我要当也是当爽文男主，拉着后宫宝贝儿们一起种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当猴儿耍！”楚歌恨恨地说道。 虽然他的好奇心已经被自己强行降到了一个低得没法再低的水平，但是一件件接踵而来的怪事，让他的耐心也彻底磨没了。 行，逼我是吧？我去你大爷的，我就偏偏不如你的意，我该吃吃该睡睡，别人都累我不累。 楚歌把烟头狠狠的踩了一脚，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掏出烟盒来一看，没了。 “艹！” “抽我的吧。”旁边过来一人，递给他一根烟。 “谢谢。”楚歌抬头看了一眼，也不客气，接过烟点上长吸了一口，他现在需要用尼古丁让自己快速的冷静下来，然后用一个崭新的面貌去迎接来自新世界的挑战。 来人是一个头发半白的男人，大概得有五十多岁的样子，黑色西装，身材修长，脸上虽然已有岁月雕刻的痕迹，但是丝毫不影响他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 这气质，少说也是正局级往上的干部。 男人也蹲在了楚歌身边，点上一根烟，微笑着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楚歌看了他一眼，说道：“不知道，您哪位。” “我是你爸爸。” “我是你爸爸！！”楚歌一下就蹦了起来。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 “哈……哈哈……对不起啊，我那个……失忆了，都不认识了。” 男人没有在意，站起身拍了拍楚歌的肩膀。 “没关系，我知道的，接到你妈妈的电话我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看你没在病房，你妈说你在楼下抽烟，就马上过来找你，说起来，也是我考虑不周，吓着你了。” “额……” 这下给楚歌整不会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客气的爹，而且，哪怕是在之前的世界，他也根本没有任何跟父母交流的经验。 “不要着急，慢慢来，你现在，肯定有很多疑问吧。” 楚歌点了点头。 “我叫秦书华，是你的父亲，你叫秦殇，今年二十五岁，明河市白桐区人，大学本科学历，工作是写网文小说，也就是无业蜗居在家，单身，身高176体重130，三围……” “停！！！！” 楚歌连忙打断秦书华。 好家伙，你们俩真是亲两口子。 “这些韩素……额我妈已经告诉过我了，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您知道明河中学吗？” 秦书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楚歌，不紧不慢说道：“你说的是明河一中吧？离这倒不远，怎么了？” “哦哦就是之前吧，做梦老梦到，哈哈我就随口一问，爸你别担心啊！” “你这个爸叫的挺顺口了，不错，调整能力很强。” 楚歌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当爹不好当，当儿子谁不会？” “上楼吧，别让你妈太担心了。”秦书华说道。 “好。”楚歌答应着，跟着秦书华身后走进了病房楼。 好巧不巧，下楼的时候一切顺利，现在要上楼了，电梯坏了。 “呵……” 楚歌冷笑一声，现在的他，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看着吧，准出事。 电梯不能坐，两人只能爬楼梯，好在楚歌的病房就在五楼，而且这具身体坏的是脑子不是腿脚。 上楼的过程很顺利，马上就要到五楼了，楚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没出什么意外。 但是马上，他后悔了。 这种g是能随便立的吗？ 果然，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很熟，他绝对在哪见过，还不止一次。 但是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完全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在楚歌刚走到五楼的一霎那，意外果然发生了。 那人突然伸出手来，把楚歌推了下去。 楚歌飞出去的瞬间，看见了那人的眼睛。 他在笑，而且笑得很开心，很贱…… 楚歌也笑了，释然地笑，肆意地笑！ 他已经认命了，甚至在空中的他，还尝试着扭动身体，想调整一个比较舒服的落地姿势。 “砰！” 楚歌的脑袋重重的砸在地上，又晕了过去…… 第13章 我又回来了! “哥哥！哥哥你终于醒啦！” 楚歌又睁开眼，看见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季小岚。 咦，为什么要说“又”？ 好一会儿，楚歌的脑子才能勉强运转起来。 看了看周围，熟悉的场景，这是自家杂货店二楼卧室。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小岚？” “嗯嗯，我在哥哥。”季小岚紧紧抓着楚歌的手。 上次是妈，这次是妹，下次是啥？ 楚歌甚至有点期待了。 “我好像记得，我死了？” “嗯嗯！是的呢！” “那我现在？” “好得很呢！就是有点虚。” “呵呵，小姑娘真会说话。” 楚歌突然到了什么，赶忙起身抓住季小岚的双臂，急切的问道：“小岚，铃铛和小白呢？他们没事……” 说到最后，楚歌愣住了。 他只抓到了季小岚的左臂，右臂的位置是空荡荡的。 不知道为什么，楚歌的心脏像是被刀狠狠扎了一下，他神情紧张地问道：“胳膊怎么回事？” 季小岚满不在乎的哈哈笑道：“小事情，能恢复的，不用担心哦哥哥~” “能恢复？都这样了还能恢复？” “嘻嘻，哥哥，没事哒，你忘了我是谁了？” 楚歌神情放松了些：“嗯，归隐者……还真是深不可测。” “那可不~” 季小岚拍了拍楚歌的脑袋，笑着说：“哥哥，铃铛昨天就醒了，非要坚持陪着你，这孩子愣是一晚上没睡，早上坚持不住就让高叔带着她去睡觉了，不用担心哈！” “那条狗呢？” “在楼下，和菲尼克斯玩儿呢。” “菲尼克斯？”楚歌紧紧皱着眉头，他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物来了。 看到楚歌的样子，季小岚贴心地把之前发生的事给楚歌复述了一遍。 “我才睡了一天？” 楚歌有点意外，以他看电视剧的经验来说，一般这种情况，醒过来最起码得十天半个月了。 “这是因为哥哥很幸运呀，多亏菲尼克斯来总部述职，然后高叔把他叫了过来，要不然，结果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楚歌点点头，接着问道：“这么说，我是被克里斯汀的部下偷袭打死的，然后是菲尼克斯救了我？” “对，不过哥哥真的好厉害，在最后一刻竟然躲开了，要不然真被轰成渣男啦，那样的话，去地府改生死簿都救不回来了呢。” “我躲开了吗？没有印象。” “嗯嗯，子弹只碰到了哥哥一点点身体。” 楚歌目瞪口呆：“碰到一点就给我干碎了一半儿？这么吊！啥枪啊那是？” “肯定厉害啦！那是我们归隐者内部兵工厂特制的狙击枪，你看，子弹没有打到我，仅仅是擦着我飞过去，整个胳膊就没了呢！” 季小岚举着空荡荡的袖管，骄傲的说道。 楚歌哭笑不得，这姑娘是在骄傲啥呢？ 杂货店一楼。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一人一狗正在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你的事，我会帮你保密，但是，如果少帅有任何闪失，不管是不是你的原因，我都会过来宰了你。”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没得商量，你要给我保证少帅的安全，要不然等他醒了我就告诉他。” 菲尼克斯翘着二郎腿，甩了甩自己艳丽的红发，笑嘻嘻地看着狗子。 “妈的人类还真是无耻啊！” “成交不，狗东西？”菲尼克斯把右手伸了出来。 “成交，红毛鸡。” 狗子伸出爪子，和菲尼克斯的手握在了一起。 “你们聊的还挺开心呢。” 楚歌和季小岚从楼上走了下来，正看到狗子和菲尼克斯亲切和谐的交流场面。 “我的老楚啊……” 狗子老泪纵横，跳下桌子狂奔向楚歌。 “嗯？” 楚歌把狗子提溜起来，看着狗子天真无邪的表情还有完好的两只前爪。 “你的爪子？” 狗子指了指菲尼克斯：“红毛鸡。” “哦明白了！”楚歌点点头。 楚歌看向菲尼克斯，对方马上站好军姿对楚歌敬了军礼。 “少帅！” 楚歌示意他放下手，指着季小岚问道：“我有点好奇，既然以你的能力，把我这身碎肉都能复原，为什么小岚的胳膊不行？” 菲尼克斯老脸一红，偷偷瞄了一眼季小岚，看到她充满杀气的眼神，马上回答道：“回少帅，属下能力有限，治疗完您和狗东……额小白之后，暂时还无法治愈季小姐，不过您放心，回到总部后，季小姐定会安然无恙！” “哦，那就好，辛苦你了红毛……额，老菲。” 楚歌拍了拍菲尼克斯的肩膀，菲尼克斯激动得脸色通红，大声说道：“这是属下的荣幸！” 季小岚拍了拍手：“好了好了，该说正事了，东方烈来了吗？” 菲尼克斯低头看了看手表：“应该马上就到了。” 话音未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季小岚去打开门，众人看到了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的东方烈。 “好久不见啊，各位老师，呵呵呵……” “就你废话多，快进来！”季小岚怒斥道。 东方烈腼腆地笑了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进屋内，摘下了帽子和口罩。 看到东方烈的样子，楚歌多少有点儿意外：“怎么这么惨？” 现在的东方烈，没了一条左腿，本来挺清秀的脸上更是布满了数条触目惊心的疤痕。 “小事情，能恢复的，不用担心楚老师。”东方烈笑眯眯说道。 楚歌听到这熟悉的话，不禁莞尔，看了看东方烈，又看了看季小岚，心说你俩还挺般配~ “高叔在陪着铃铛，不用等他了，我们开始吧。” 楚歌还是抱着狗子坐到了自己的老板椅上，季小岚坐在自己对面，东方烈和菲尼克斯则坐到了双人沙发上。 看着就这么几个人已经把杂货店填的满满当当的，楚歌不禁心想，是不是该换个大点的房子了？ 然后低头看了看手机上银行余额，接着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你也配有这种念头？ 再抬头，发现众人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楚歌老脸一红，摆摆手：“有蚊子，没事，快开始吧~” 季小岚抿嘴一笑，刚才在楼上，楚歌已经把霍骑风的话，全部转述给了她，现在，她对沙发上俩人又复述了一遍。 说完，季小岚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怎么看？” 东方烈咧嘴一笑：“小姐怎么看我就怎么看！” 楚歌和狗子一齐白了东方烈一眼，心道：舔狗是真的牛b！ 菲尼克斯眉头紧皱：“现在霍格尔陷在黑门里，肯定联系不到外界，那么最近这些事就不是他在遥控的，难道说，还有人在帮他？” “有人帮他是肯定的，”季小岚手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也是愁眉不展，“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到底是谁，或者是什么，导致的后天感染‘冥歌’的人会越来越多。” “是啊，咱们的人手本来就紧张，要是病体怪物越来越多，咱直接集体投江得了，哈哈~” 东方烈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着说，随后，好像又想起来什么，正色道：“小姐，李柏霖，我对他有印象，咱们去见过他，他好像也是后天的感染者吧？” “没错！” “可惜了，这老先生太倔了，就是不肯加入咱们，他可是能在病体状态下保持理智的猛男啊，要是没死还能好好培养培养。” “等等。”季小岚猛地一拍桌子，把楚歌和狗子吓了一跳。 “我想起来了，李柏霖的老家，好像也是卫陵镇……” 第14章 善良的小姨子 t 第15章 亲爱的父亲 一年前，海城某处。 房间很大，足足有五十多平，房顶虽然只有一个老式的欧式挂灯，却把整个房间照得婉如白昼。 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换气设备，空气却异常新鲜。 在房间中央有一个十人坐的红色酸枝木的大桌，五个身着黑袍的人围桌而坐，一个三十多左右模样的男人则围着桌子慢慢踱步。 他穿着土黄色的长款风衣，宽松的白色衬衣，血红色的领带也没有系紧，吊儿郎当的挂在脖子上。 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楚荆，你越界了。”其中一个黑袍人突然开口说道。 男人“噗嗤”一笑，伸出手指，隔空把五个黑袍人挨个点了一遍。 “我说，你们是不是活得时间太长，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一个黑袍人拿下头罩，露出一张十几岁清秀少年的脸，微笑着看着男人：“我们只是努力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让‘弈者’们玩儿的开心而已，你知道的，楚荆。” 楚荆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现在的行为对于归隐者，对于这个世界，是没有好处的。” “哟哟哟，这是干嘛呢？别他妈装得一副很关心这个世界的样子，这让我很恶心。” 又一个黑袍人露出面容，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知性美女。 “你没必要这样，我们只是在给你建议，听不听是你的自由，这个世界最后的结局怎样，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关系，大不了再开启下一次文明就是了。” 楚荆点上一根烟，来到女人面前，俯下身子贴着女人的耳朵说道：“我可以保证，这个世界会变得很有意思，你们的主子也会很喜欢。” 不理会女人愠怒的表情，楚荆站直身子，大笑道：“我会消失一段时间，家里的孩子们就先拜托各位了。” “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么？”女人淡淡说道。 “知道知道，”楚荆不耐烦的摆摆手，“尊敬的观察者大人们，行了吧？给个建议，免费的，下次别穿的这么装b，谁说神秘大佬就不能穿个额……比如制服诱惑啥的。” “当然了，你不穿衣服更好看。”楚荆笑嘻嘻地对女人说道。 第一个黑袍人猛一拍桌子：“楚荆！”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楚荆双手下压，示意对方冷静，自己则慢慢走到了门口，在要开门的时候，又转过身来看向黑袍人。 “等我回来，一切都会不一样了，不用找我，也不用去猜我去干什么，乖乖做好你们主子的狗就行了。” “那么，再见啦，各位大人~” …… 杂货店内，楚歌在喝了一壶茶水之后，终于冷静了下来。 “哥哥，小岚是不是说的有点多了。” “嗯，有点，我得先消化消化。”楚歌苦笑一声。 怪不得人们都想穿越重生，你看自己，重生一次回来，不仅有爹了，连媳妇儿都有了。 “那个，小岚，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需要问问你……” 楚歌咳嗽了两声，他有点紧张。 季小岚点头道：“哥哥你这么客气干嘛，问就是啦！” “你姐姐……长得怎么样？” “大家闺秀，肤白貌美大长腿！” “好，我没有问题了。”楚歌嘿嘿一笑，倚在老板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还在静音观赏动作片的狗子回头看了看楚歌，满脸嫌弃：“呵，男人，呸！。” 季小岚呆呆地瞪圆了大眼睛 自己这姐夫…… 真性情呀！！！！ “那接下来，就让东方烈再给哥哥详细地介绍介绍，毕竟组织太庞大，很多东西光说也说不明白，来，臭小子，上！” 楚歌不知道在想什么，还在傻笑，季小岚对东方烈招了招手，两人换了位置。 来到楚歌面前，东方烈掏出一个平板，然后打开了一个ppt，红白相间的封面上，几个大字气势磅礴。 “守正创新担使命，不忘初心促未来。” 下面还有小字。 “2023年归隐者组织介绍宣传。” 楚歌震惊了。 ppt是一件很神奇的东西。 比如你所在的公司去年业绩没有达标，而你的领导在年初动员会上放出豪言。 “今年要超额完成目标一个亿！” 这时候，你会不自觉的在心里默默撅了领导的祖坟。 但是，一旦领导从裤裆里掏出一个制作精美的ppt，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随着片子一页又一页地翻过去，你的精神世界将得到一堆shit的洗礼，而升华到你自己都没法想象的高度。 在这一刻，你竟然有了一种自己可以达标的错觉。 看到楚歌震惊的表情，东方烈得意地笑了。 “在座的各位，大家下午（停顿）好！！！！” 他自己竟然还鼓了三下掌。 这一下，连季小岚和菲尼克斯都震惊了。 看到没人回应，东方烈一丝尴尬都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他，可以轻松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本人东方烈，相信大家都认识我，作为归隐者连续三届‘新人培训讲师大比武’的冠军选手，很荣幸今天能为大家带来本次课程，下面，我将用两个小时的时间，分别从‘组织起源’、‘组织背景’、‘当前困境’、‘未来展望’、‘财务分析’这五个维度来……哎哎哎小姐你干嘛！” 看着楚歌满脸欲死不能的表情，季小岚赶紧揪着东方烈的耳朵把他拉了回来。 “你是傻啵儿吗！让你来干嘛了？跑这过瘾来了？” 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羞耻，季小岚的娃娃脸涨得通红。 这下完了，之前给哥哥铺垫了那么久，自己组织高大上的形象，这下彻底崩塌了。 季小岚心中无声的嘶喊。 楚歌哭笑不得，要不是之前和这些人经历了万尸楼一事，他刚才有一瞬间真的差点拨通了幺幺零。 归隐者，emmmmm……确定不是一群怪物凑到一起搞传销的吗？？ 季小岚红着脸，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走到楚歌面前，小声说道：“关于归隐者的详细情况，以后哥哥接触多了就慢慢知道了，今天就不给哥哥过多介绍啦~” “嗯，啊？等会儿，接触多了？我还要怎么接触啊？不要以为送我个爹和媳妇儿我就会答应加入你们啊喂！” 与其跟着这群人跑东跑西出生入死，做个逍遥自在的个体户不香吗？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季小岚嘴一咧，眼中瞬间泛出泪花，下一秒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哥哥不要小岚了，哇……” 楚歌再次惊了。 这姑娘的情绪，不是怎么稳定啊…… 这时，一直沉默的菲尼克斯开口说道：“少帅做任何决定我们山海军都会无条件支持，不过，楚荆大人走之前留给您一个的视频，属下建议您看完再做决定。” “对对对，哥哥，你看我这脑子，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季小岚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小脑壳，拿过平板，进入邮箱，打开了一个视频。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坐着的男人，三十多岁模样，穿着黑色长款风衣，松垮的白衬衣，脖子上还是没有系紧的血红色领带。 他露出一个略显羞涩的笑容，开口说道： “哈喽啊楚歌，很高兴见到你，那个……咳咳……我呢……” “我是你爹。” 第16章 楚荆的自述，弈世界降临 “不要惊讶于我年轻帅气的长相，归隐者的容貌是随意固定在某个年纪的，你爹我呢，也不想快六十岁的人了，还顶着这么一张脸，你不懂，偶像包袱很大的。” 楚歌：“呵呵……” “好，说正事儿。当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说明小岚或者是山海军的某位已经找上你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绝对不会答应他们的请求的，我也懒得劝你，你爹我呢，就给你讲个故事吧，讲完之后，你自己做决定。” “说是好久好久之前，有这么五个闲的蛋疼的傻哔，他们无所事事，臭味相投，就整天聚在一起玩儿游戏。” “玩儿啊玩儿啊玩儿啊，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突然发现，在玩儿过了这么多游戏之后，竟然还没有玩儿过策略对抗类游戏，比如《星际》啊，《魔兽》啊，《帝国时代》啊之类的，啊当然了，就是举个例子，我估计他们那也没有这些玩意儿。” “然后这五个傻哔就坐一起商量，其中一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灵光一闪，哎，还就让他给想出来一种游戏。” “于是，他们就随即挑选了一个低维世界，制造了一种‘病毒’投放进来，对，没错，就是‘冥歌’。” “他们五个用‘冥歌’作为工具，把我们这个世界变成供他们对弈的棋盘，所以，我们称呼他们为‘弈者’。” “在我们之前，有好几个文明都经历了漫长的时间，创造过伟大的成就，但是面对‘冥歌’，他们还是毫无办法，最终还是没有逃过突然的覆灭，或者是突然消失，终于，咱们这个文明崛起了。” “在上古时期，就诞生了归隐者这个组织，但是那时候很松散，毕竟创建这个组织的出发点是给我们这些异于常人的怪物一个抱团取暖的地方，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文明都太快毁灭的缘故，‘弈者’可能觉地玩儿得不够尽兴，不够有意思，所以，他们给了我们这个文明一个‘礼物’，那就是‘观察者’。” “‘观察者’也是五个人，他们算是‘弈者’在这个世界的投影吧，但是‘观察者’们都是有自己独立思想的“人”，虽然他们也摆脱不了‘弈者’的控制。” “‘观察者’们告诉了初代归隐者们这个‘游戏’一个不可打破的底线：永远不可以对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出手，永远不可以让普通人的世界知道自己的存在，永远要做被孤立在这个世界之外的孤魂野鬼。” “一旦这个底线被打破，游戏结束，哈哈，这个世界就会被抹去，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除此之外，‘观察者’们再也没提供过任何有用的信息，比如‘弈者’的这场游戏胜负的规则是什么？我们归隐者是不是除了等死就或者变成怪物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直到有两个人的出现，归隐者们才算是走上正轨，你的老老爷爷楚山河还有小岚的老老爷爷季长林。” “他们兄弟二人，用雷霆之势把归隐者们打造成了一个纪律森严运转规律的庞然大物，并且还让归隐者们的平均寿命延长了一倍有余，所以从那时候起，楚家和季家，一跃成为归隐者内名望最大的两大家族。” “说回那条所谓的归隐者不可打破的底线，看起来就不简单，做起来更是比登天还难，首先，‘冥歌’病毒毫无规律可言，就算你是感染者，出现症状的年纪也是随即的，幸运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变异，不幸的，呵呵，可能从出生就开始了。” “所以，哪怕是我们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是不是又有一个感染者变异了，如果他被普通人看到，那算不算打破底线了？” “其次，试想一下，一个感染者，每时每刻都也要受到那恶魔般低语的折磨，每天都在疯狂的边缘挣扎，却还要想着加入归隐者，遵守归隐者的纪律，来做这个文明的守护者，这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不过，也许是我们真的很幸运，在楚山河和季长林出现之前的漫长岁月里，这个文明竟然没有被抹杀，老哥儿俩琢磨出两种可能，” “第一，‘弈者’不止我们这个游戏，他们还有其它找乐子的方式，我们这个文明出现之后，可能一直没有关注过这个世界。” “第二，‘观察者’们是与这个文明一同诞生的，也有可能会随着这个文明一同消失，所以，在之前，是他们出手解决了那些隐患。” “后来，不知道他俩用了什么方法，又从‘观察者’那里忽悠到了很多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石头’，要知道，只要是在这个星球上的生物也好，死物也罢，无非都是粒子电子碳元素等等构成的，但是这些‘石头’，我们完全不知道他们的是由什么物质构成的。” “这些‘石头’给我们带来了远超这个时代，甚至是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达到的科技水平，有一些甚至都不能叫科技，可能叫魔法比较合适，这也让归隐者们获得了更强的力量和更长的寿命。” “呵呵，你要知道，我们的梦想，也不过是好好活着而已。” “有了这些‘石头’之后，我们可以封锁出现变异者或者病体出现的区域，普通人不会发现，战斗起来就不会束手束脚，退一万步讲，哪怕发生灭世级别病体造成的巨大破坏，我们也可以在事情解决之后，轻而易举地修改所有知情的普通人的记忆。” “所以你看，这些‘石头’在我们的世界无所不能，但这些东西，在‘弈者’的世界里，可能连垃圾都算不上。” “总而言之，从楚季两家登上历史舞台之后，归隐者的规模也就越来越大，组织结构也越来越合理。” “所有的归隐者，有的只是想多活几年，哪怕每天都很痛苦，有的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在拼尽全力地坚持，虽然好好活着是美好的愿望，但是对于归隐者们来说，死亡其实才是解脱。” “好了，暂时先说这些吧，一次也说不完，要有什么补充的以后再说，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懵b了，但是听你爹我的，等会儿再懵。” “我的时间很紧张，最后告诉你两件事，然后你自己做决定就好了，不管如何选择，你爹我都相信你的判断。” “第一件事，其实你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有‘冥歌’状态了，但是你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你脑子中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你好像是为父在‘弈者’的游戏里卡的一个bug，嘿嘿嘿。” “第二件事，也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最近，‘观察者’找到了我，他们通知了我一件事。” “楚山河季长林二老没有猜错，‘弈者’之前的注意力的确没有在这个世界上，但是现在，他们回来了，而且在一年之后，‘弈世界’就会降临，别问我‘弈世界’是个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 “这，也是我要走的原因之一，告诉小岚，让她告知每一个归隐者，不要找我，找不到的，我要做的事，也没有办法跟你们说出来。” “就这样吧，儿子，再见。” 屏幕变黑。 屋内一片寂静。 季小岚在低声抽泣，东方烈和菲尼克斯也是满目悲怆。 楚歌却呆呆地望着窗外，问道：“几点了？” 季小岚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手机：“下午3点整，怎么了哥哥？” “外边的天，怎么这么黑了。” 众人心头一震，赶忙透过窗户向外看去。 当他们看清楚外边的场景后，不用任何人解释，心里同时冒出一个词。 弈世界。 降临了？ 第17章 恶灵都市 哥特市。 这是一座充满阴森氛围的城市。 在这里，高楼林立，街道狭窄，每个晚上，整个城市都会被一层雾气所笼罩。虽然雾气不浓，月光却无法穿透这层雾气，使得整个城市显得更加诡异和恐怖。 这里的建筑风格独特，古老的石墙和破败的屋顶透露出一股沉重的历史气息。 然而，这些古老的建筑似乎都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使得它们变得越来越诡异。有时候，甚至会有一些奇怪的现象发生，比如建筑物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声，还有在阴暗角落里的传来的恶魔般的低语，亦或者是墙壁上出现一些令人费解的神秘符号。 这些恐怖的现象让哥特市的居民们惶惶不可终日，他们不敢在夜晚外出，甚至连晚上开灯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不过，尽管这座城市充满了阴森和恐怖，但还是有无数的外来者前来探寻这座城市的秘密，只不过，大多数人最终消失在这里的迷雾之中，有少数人逃了出来，也都变成了胡言乱语的疯子。 阿尔文·卢卡斯是一名光明会的缚灵人。 半个月之前，他收到了他的好友，同样是缚灵人的古尔特发来的信息。 信息只有一句话：死亡，才是生命的开始，恐惧，才是最好的老师，永别了，亲爱的阿尔文，我的朋友。 从那以后，古尔特人间蒸发，杳无音讯。 阿尔文知道，在不久之前，古尔特为了寻找失踪多年的未婚妻，独自前往了哥特市。 作为古尔特最好的朋友，收到信息后，阿尔文内心充满了焦虑和不安，思绪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但最终，他平静了下来，做出了决定。 不顾光明会内部的阻拦，阿尔文毅然决然地前往了这座连光明会都不敢涉足的恐怖都市。 来到哥特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钟，和其他的城市不同，这里没有一座灯火通明的建筑，只有街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照射不到的角落映衬得更加黑暗。 阿尔文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周围全是灰色的薄雾。 他凝重的眼神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能感知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隐藏着无数恐怖的存在。 他不敢在外边久留，拿出一张地图，按照地图的指引，来到了哥特市唯一的旅馆。 阿尔文走进了这个小的可怜的旅馆，看见老板正在前台上趴着睡觉，他看起来肥胖而疲惫，只有一盏煤油灯为他提供微弱的光芒。 阿尔文环顾四周，发现这个旅馆非常简陋。墙壁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地板上也是一片破败。 他敲了敲桌子，老板抬起睡眼惺忪的脸，灯光昏暗，他看不清这个肥胖的中年人的模样，只能隐约看到老板嘴里还在咀嚼着什么。 “你好，我需要一间房间。” “当然当然，你需要一间房间。”老板不耐烦的站起身，从身后的墙上拿下一串钥匙。 “明天早上8点钟退房，还有，外乡人，到了房间就快点睡觉，这该死的黑夜就能快点过去。” “谢谢。” 阿尔文拿了钥匙，转身就要上楼。 “外乡人！” 当他刚刚走上楼梯，老板又喊住了他。 “不管听到任何声音，不要开门，记住，是任何声音，我可不想明天一早去收拾你的尸体。” 阿尔文心中一紧，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 阿尔文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入房间后，他发现里面没有任何家具或装饰品，只有一张简陋的床铺和一个脏兮兮的洗手间。更奇怪的是，洗手间里竟然连镜子都没有。 虽然感到有些失望，但阿尔文很快回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没有过多纠结，放下行李，径直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随后，他躺在了床上休息。 古尔特，你个混蛋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长叹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阿尔文…” 阿尔文在睡梦中仿佛听到有人轻柔地呼喊他的名字，于是他猛然睁开双眼。然而，旅店老板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不管听到任何声音，不要开门，记住，是任何声音。” 尽管如此，耳边的呼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最后几乎变成了咆哮。惊恐万状的阿尔文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湿透了他的衣服。他的心跳加速得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阿尔文，我在这…”那个声音重新变得轻柔，如同清风一般，但对于阿尔文来说，却是无比的恐怖。 “只要不开门，应该就没问题吧。”阿尔文自言自语说道。 他缓缓走到窗边，外边依然被薄雾笼罩，诡异的是，他可以看见月亮，却丝毫感觉不到月光。 他的心中突然之间充满了恐惧，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缚灵人，他早已经忘记恐惧为何物，可是此时，他却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个地方去寻找挚友。他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心中的恐惧和不安慢慢蔓延开来。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或者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咚咚咚……” 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阿尔文转过头，从腰间掏出一把银质手枪，警惕地注视着房间破旧的木门。 他知道，这个时候出现的人不可能是善意的访客。他的心跳加速，手心也开始冒汗。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谁？”阿尔文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同时将手枪对准了门锁。 “是我，这儿的老板，来给你送免费的夜宵。” 是旅店老板的声音，阿尔文松了一口气，刚要准备去开门，突然，他又想起了那句话。 不管听到任何声音，不要开门，记住，是任何声音。 他检查了一下弹匣，然后对着门外说道：“谢谢你，不用了，我已经睡了。” “咚咚咚！！” 门外的人似乎很生气，敲门声也变得粗暴起来。 “快开门，外乡人！我做的夜宵必须要吃，要不然就从我这滚出去！” “你不是旅店老板。”阿尔文淡淡地说道。 敲门声戛然而止，随后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传来。 这下，阿尔文更加确认，门外的人，不是旅店老板。 “阿尔文，看窗外。” 那个耳边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控制不住的回过头向窗外看去。 透过薄雾，他看到在外边的街道上，有两个男人还有一个小女孩站在那，直直地盯着他房间窗户的方向。 “快跳下来，要不然，你会死。” 第18章 乐师 檀花巷，归隐者安全屋内。 高肃面前，站着一个欧洲青年。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宽松长袍，胸前佩戴着一枚银质十字架，他的皮肤白皙，头发乌黑而浓密，仿佛是一团黑色的云彩，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像是一把锋利的剑，随时准备挥舞。 他的五官线条分明，眼神深邃，鼻梁挺直，嘴唇紧闭，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深奥的问题，他的眼睛大而明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充满了智慧和热情。 “你怎么来了？” 高肃看着眼前的男人，疑惑地问道。 “神曲亚洲分部全军覆没，我得来主持重组工作，而且，我今天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地方有我感兴趣的东西。”男人微笑着说道。 “万尸楼？” “不，比那个还要严重的多。” 说着，男人淡定地指了指窗外，高肃回过头，看到外边刚刚还是阳光明媚，现在已经变得如同墨色一般漆黑。 铃铛紧紧靠在高肃怀里，怯怯地小声说道：“高爷爷，我害怕……” 高肃摸了摸铃铛的小脑袋，宽慰道：“没事的孩子，有爷爷在，不怕。” 他看向男人，皱眉道：“外边什么情况？病体？” 男人摇了摇头：“如果只是病体，那我就不会来了。” “小岚他们还在楚歌店里，先去跟他们会合。”高肃说道。 “楚歌？楚荆的儿子？” “没错。” 男人笑了：“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我还挺想那个小家伙的。” “他失忆了。” “我当然知道。” 男人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是我弄的。” …… 杂货店内，楚歌等人刚刚从震惊中缓了过来。 看到季小岚也是神情严肃，楚歌问道：“之前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呢哥哥，我们也是第一次见。” 东方烈说道：“这是不是就是首领说的‘弈世界’？” 季小岚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铃铛不会有危险吧？”楚歌担心道。 季小岚宽慰道：“放心哥哥，咱几个加起来都赶不上高叔一个人，有他在铃铛没事的。” 楚歌松了一口气，看向众人，又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东方烈拍了拍胸脯，豪情万丈地说道：“当然是冲出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楚歌咧了咧嘴：“你是不是疯了？你看看这一屋子缺胳膊少腿的，杀条狗都费劲，出去送死啊？” 狗子：“楚歌你他妈……” “手机没有信号，联系不上高叔。” 季小岚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菲尼克斯也是眉头紧皱，说道：“嗯，我刚才想联系山海军总部调人过来，电话打不出去。” 季小岚心中默默地祈祷着自己能够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要不然，还没有见到敌人的样子，自己这方就已经输了。 季小岚深吸一口气，然后对众人说道：“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能就这样束手无策，冷静下来，先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 别说，这小妮子还真挺有领导范。 楚歌心中暗笑。 众人都沉默了，面对未知事件，不管他们有多么强的战斗力，现在也都是毫无头绪。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就跑。放宽心，天塌不下来” 楚歌看气氛有点压抑，安慰了一句，然后走回老板椅旁舒舒服服坐了下来，把看片看的正嗨的狗子抓到怀里撸了起来。 季小岚对楚歌笑了笑，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对菲尼克斯说道：“把我和东方烈复原吧，我们俩先出去探探路，你留下来保护哥哥。” 菲尼克斯点点头，全身开始泛出红色光芒，在他的身后，出现一只红色的巨鸟。 竟然是传说中的凤凰！ 它的羽毛是一片片炽热的红色，如同烈火燃烧般热烈，又如同晚霞中的云彩般柔和，每一片羽毛都闪烁着金光，仿佛是被阳光照射过的宝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照耀得如同白昼。 威严而又高贵，宛如天神降临。 凤凰用双翼将季小岚和东方烈包裹起来，光芒比之前更盛，片刻之后，便消失不见。 两人的身体神奇地恢复如初。 菲尼克斯瘫坐在沙发上哀嚎道：“我不行了，今天太多次了，被榨干了。” 狗子冷笑一声：“红毛鸡你真虚。” “狗东西我和你拼了。” “别闹了，我们先出去，你和哥哥待着别动，如果有特殊情况，一定给我保护好哥哥的安全。” 菲尼克斯摆了摆手：“啰嗦，还用你说吗季大首领？走吧走吧。” “小岚！”楚歌开口道。 “嗯嗯我在呢哥哥。” “额……你们注意安全，别逞强，情况不对赶紧跑路。” “嘻嘻，放心吧哥哥，乖乖等小岚回来哟~” 下一秒，季小岚收起笑容，对东方烈说道：“臭小子，走！” “好嘞小姐！” 两人走后，楚歌对着瘫软在沙发上的菲尼克斯问道：“不是说今天治不好小岚的胳膊吗？” 听到楚歌的疑问，菲尼克斯赶忙坐正身子，对楚歌说道：“抱歉少帅，不是有意要骗您，是季首领特意交代属下的，她说……想知道少帅看到她那个样子会不会心疼。” 楚歌不禁莞尔。 这小妮子，真是幼稚…… 大街上，薄雾笼罩。 季小岚明明记得，杂货店的门外，是一条小巷，可现在，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境之中，薄雾弥漫在空气中，使得周围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 这是一个令人非常不安的场景，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覆盖，处处透露着诡异。 东方烈拍了拍季小岚的肩膀，示意她回头看：“小姐，情况不太妙。” 季小岚看向身后，他们明明刚出门，但是杂货店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中世纪欧洲风格的大教堂。 紧接着，在他们周围的薄雾中，若隐若现出现了许多瘆人的低语声。 两人环顾四周，他们看到在空寂的大街上，站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衣服是黑色的，没有任何图案或装饰，却让人感到极其压抑。 而在大街的另一头，也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身上未着寸缕，上半身是正常的人类，而下半身则由无数错综复杂的手臂构成，脸上是一副极其痛苦的表情，不时发出嘶哑刺耳的吼叫声。 东方烈紧张起来，进入冥歌状态，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黑色长枪，对季小岚说道：“小姐，我掩护你先走。” 季小岚双眼变黑，笑道：“走哪去，你觉得在这个鬼地方有安全的地方吗？咱俩一起，胜算更大。” 东方烈没有反驳，全身紧绷，蓄势待发。 “进来吧，你们没有对付鬼魂的能力，别找死。” 突然，身后的教堂里响起一个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当机立断，转身推门进入教堂。 教堂的地板由坚硬的石头铺成，墙壁上镶嵌着一排排精美的彩色玻璃窗，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十字架，周围是一圈圈雕刻精美的石柱，它们支撑着整个教堂的屋顶，而顶部是一片穹顶，它高高耸立在头顶之上，犹如天堂之门。 在最前排的长椅上，一个身着艳丽华服的男人背对着他们。 “你是谁？”季小岚沉声问道。 男人站起身，转身走向两人，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你好，归隐者的首领，我是乐师。” “你们也可以叫我，观察者。” 第19章 世界之心 杂货店内。 楚歌忧心忡忡地凝视着窗外。 外面的雾气似乎比之前更加浓厚，整个环境显得异常寂静，令人毛骨悚然。 这个小店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座孤岛，在迷失方向的大海上无助地飘荡。 “小岚他们，不会有事吧？”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无奈和焦虑，还有些许烦躁。 这样的雾气，让他想起了一个地方。 梦中的明河中学。 就在这时，菲尼克斯悄然走到楚歌身边，轻声安慰道：“少帅请放心，季首领他们两位如果遇到危险，就算是打不过，但还是能够逃得掉的。”他的话语充满了信心，让楚歌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 今天发生的事太过离奇，楚歌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过度使用一般，尽管他也并没有深入思考，但是强烈的疲惫感又开始不停的冲击着他的大脑。 “我先上楼睡会，有什么情况随时叫醒我。” 楚歌对菲尼克斯打了声招呼，转身上楼。 “是，少帅！让小白陪着您吧！” 说完，菲尼克斯狠狠瞪了眼又想往电脑那儿爬的狗子，狗子给他回应了一个白眼，不情愿的跟着楚歌一齐上了二楼。 走到二楼卧室，楚歌看了眼狗子，笑道：“你这狗还怪好的嘞。” 狗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亲爱的父亲，你看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 “你今天，不太正常……” “嗯？很明显吗？” “很明显……算了，先睡会，我太累了。” “我陪着你。” “好。” 楚歌把狗子抱到怀里，走进卧室，关上屋门，一个大跳躺倒在了床上，舒适感瞬间充满全身。 妈的，果然躺床上才是最舒服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床更能慰藉人心的吗？那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楚歌微微一笑，不再多想，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对！ 突然，楚歌想到了什么，刚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坐了起来。 这不是自己家的床！ 狗子颤抖着看着周围：“老楚，完了完了完了……” 楚歌不可思议的环视着周围，压抑的气氛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狠狠地挤压着他的心脏。 十几张床都铺着白色床单，并排而放，这里的空气非常潮湿，四周都是阴暗的墙壁和石柱，上面刻满了各种神秘的符号和图案。 在墙壁之上，楚歌还看到了一些古老的壁画，画面中的人们都面容扭曲，神色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每一个石柱之上都有一个烛台，烛火虽然微弱，但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它们却是唯一的光源，它们的光芒虽然无法照亮整个房间，却也多多少少驱散了一些黑暗。 “这是哪？”狗子小声说道。 “不知道。”楚歌眉头紧皱。 凡事都有正反两面，强烈的疲惫感虽然让楚歌很头疼，但是却也可以让他在危险的环境下保持一个冷静的状态。 因为恐惧会让人更累，所以他懒得害怕，管它什么妖魔鬼怪，还能有人可怕吗？ “咚……咚……咚……” 这时，从黑暗深处，传来了一声声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楚歌抱起狗子从床上下来，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很快，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佝偻着身子，手里提着一盏煤油灯，慢慢地走到楚歌面前。 楚歌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阴冷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他很不舒服。 当他看到来人的面容时，更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很老的人，老得像一尊古老的石像，如同枯木般的脸上，更是布满了恐怖的伤疤，每一条都深可见骨头。 古怪的老人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楚歌，他咧开嘴露出已经发黑的牙齿，声音如同墓地里盘旋的乌鸦： “欢迎来到哥特市。” …… 季小岚和东方烈站在大教堂内，紧张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在此之前，他们并没有见过观察者，只是通过楚荆的描述有个大概的了解。 此时此刻，他们不知道这位自称“乐师”的观察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看到两人的样子，轻松地笑了笑：“不用太紧张，我只是来给你们送个消息，仅此而已。” 观察者的话语让季小岚和东方烈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们仍然保持警惕，毕竟，如果眼前这位有什么危险的举动，两个人只有跑路这一个选择。 还不一定能跑的掉。 “我是该叫你观察者，还是乐师？”季小岚小心翼翼地问道。 “无所谓，都可以。” “那好，乐师先生，你可以把消息告诉我们了。” 乐师微笑地点了点头，准备开口，但突然他又看向教堂大门，皱起了眉头，示意两人稍等一下。 随后，他走到大门口，缓缓打开门，门外站着刚才那个黑衣女人。 “……” “你有事？”乐师不耐烦地问道。 “roll out of our city！”黑衣女人疯狂地嘶吼。 “滚！” 乐师大怒，右手一挥，一圈肉眼可见的音波向周围荡开，黑衣女人撕心裂肺地尖叫着，下一刻便消失不见了。 “抱歉，出了点小插曲。” 乐师搓了搓手，笑着说道。 季小岚和东方烈倒是没有很惊讶于乐师的手段，毕竟他是观察者，能做到任何程度都是可以理解的。 “这里是弈世界。” “我们大概猜到了。”季小岚点了点头。 乐师坐到旁边的长椅上，继续说道：“这是那五位大人又想出来的一个新玩儿法。” 季小岚冷笑一声，嘲讽道：“他们还真有闲情雅致。”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在你们这个维度中，随机挑出一个平行世界的某个地方，覆盖到你们的现实城市中。” “那现实城市里的普通人怎么办？”季小岚眼中顿时充满了怒火。 “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东方烈脸色也阴沉下来。 “呵呵，不用跟我说，没用！我呢，又不是玩儿游戏的人，就是一条狗而已。” 乐师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先不用着急，现在，除了归隐者，普通民众是感觉不到‘弈世界’的存在的，他们目前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接下来，我说的你们要千万记好了。” “‘弈世界’的降临，是随机的，地点，时间，都是随机，要将它从你们的世界剥离出去只有一个办法——找到‘世界之心’。” “每一次‘弈世界’降临，在其内部都会出现‘世界之心’，当然了，它会以什么形式出现，在什么位置出现，这些都是未知数。”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它一定是一件对这个世界很有意义的物品，不可能是随便路边的一块板儿砖这种东西。” “你们有24小时的时间，24小时之内找到它，并且吞噬它，就可以把‘弈世界’剥离出去。” “如果找不到呢？”东方烈追问道。 “那‘弈世界’就会和现实城市重合，不管降临的‘弈世界’里有什么，都会跑到现实世界中，普通人的世界观被打破，游戏结束，文明重启。” 东方烈还想说什么，季小岚伸手阻止了他，她看向乐师：“我知道了，我们找到‘世界之心’后，又该怎么吞噬它？” “找到之后，你们自然而然就知道，哦还有，因为是第一次嘛，也怕你们没经验，我就把那个人叫过来了，这个地方，他一定很感兴趣，有他在，这一次的降临，不算太难。” “是谁？” “你们的神曲大祭司，长老会首席长老，但丁·阿利基耶里。” 第20章 庆典前夕，但丁的狂欢! t 第21章 king of the gothic city!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阴暗潮湿的走廊中，楚歌和狗子跟在诡异老者的身后慢慢走着。 楚歌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慢慢缓了过来。 “这是哪儿啊老头儿？” “哥特市修道院。” “那现在又是去哪啊？” 走廊长度远远超出了楚歌预料，无休无止地走在这压抑的环境里，他也有些无奈。 “我们必须得跟着这老怪物吗老楚？”狗子不解。 “那你说说不跟着他我们去哪我的白？” 狗子撇了撇嘴：“感觉去哪都是坑呢。” “所以，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 楚歌淡然地笑了笑。 狗子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老楚，你啥时候变的这么……这么……” “啥？” “额我想想用啥词比较合适，嗯，从容？淡定？” “因为我好像想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我还不确定，反正不用担心就是了，你的狗命硬的很。” 狗子低下头嘀咕道：“这倒是……” “你说什么？” “啊？没说啥啊，我说你说的对！” 楚歌看着狗子略显慌乱的小脸，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不正常，要是让我知道了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就阉了你。” “不会啊！绝对不会啊！不可能的事！” 前面的老头突然停下了脚步，说道：“到了。” 终于，他们走到了走廊尽头。 在他们面前，是一扇门，不算很大，由坚硬的石头打造，上面刻着一些神秘的符号。 老头咳嗽两声，来到石门前面，突然站直身子手舞足蹈起来。 “哈里亚球球哈呀呀！” 石门应声而开。 楚歌：“？？？？” 狗子：“？？？？” 这么随意的开门密码吗？ 老头重新佝偻着身体，示意楚歌他们进来。 楚歌深吸一口气，走进了石门。 …… “10，9，8，7……” 旅馆二楼阿尔文的房间内，但丁看着手表在倒计时。 终于，12点的钟声如同丧钟一般在城市的每个角落回荡。 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响起了恐怖的嚎叫，无数隐藏在黑暗中的恶灵，终于要出来狂欢了。 雾气快速的散去，恐怖的气息却更加强烈，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吞噬。 但丁舔了舔嘴唇，兴奋地说道：“开始了呢。” 他回头看了看阿尔文，问道：“你去不去？” 阿尔文干脆地点了点头，毕竟这是找到古尔特的大好机会。 哪怕他已经死了，应该还是可以找到他的鬼魂，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丁笑得更灿烂了，又对高肃等人说道：“我和他出去，你们待在这别动，外边那些东西你们对付不了。” 高肃点头答应：“知道，你去吧。” 嘱咐好众人，但丁和阿尔文两人走下楼，又来到了旅店前台。 但丁又敲了敲桌子，老板抬起头，嘴里还在咀嚼着什么东西，嚼着嚼着，好像咬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呸”的一声吐到了桌子上。 这一次，阿尔文看清了。 是人的半只手掌。 “唷，今晚上胃口挺好啊。” 但丁笑容满面。 老板弓起身子，谄媚地笑道：“还好还好，托您的福……” “啪！” 又是一记大嘴巴。 老板：“？？？？” 但丁从怀里抽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手，淡淡说道：“不会拍马屁就别拍。” “我的朋友都在楼上，不要让任何东西进来这里，可以做到吗？” “当然当然……” 但丁满意的拍了拍老板肥硕的大脑袋，随后又嫌弃的擦了擦手，示意阿尔文出发，来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身看向老板。 老板打了个激灵。 “没耽误你去参加典礼吧？” 老板疯狂的摆手：“当然没有，为客人全身心的服务，保证客人的安全，是小店的一贯宗旨，这年岁，做点生意不容易，什么狗屁庆典，浪费时间，不去不去，” 但丁乐了：“行，真乖，那好好看家吧，要是被偷了塔，宰了你哦~” 老板大汗淋漓，差点给但丁跪下，赶忙应道：“您放心，您放心……” 做鬼这么长时间，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鬼是会流冷汗的…… 两人来到外边，但丁又拿出那本书，进入冥歌状态，打开某页，嘴中念念有词，一道白光笼罩住了旅馆，随后马上消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丁大人，您这是？”阿尔文诧异地问道。 “戴个安全措施。” “您不是让老板……” “逗他的，要真来个厉害角色，他挡不住的，走吧，别浪费时间。” 两人沿着大街远处走去，很快就被夜色所吞没…… 哥特市的市政广场上，百鬼夜行。 空气中充满了让人难以忍受的血腥味和恶臭，广场的中央，有一个高大的石柱，在石柱之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石柱之下，一群群鬼影在游荡，互相追逐嬉戏，你拽下我的胳膊，我扯下你的大腿，一片欢乐祥和的景象。 而在通往广场的每一条，还有源源不断的鬼怪在涌向广场。 没有了雾气的阻挡，月光终于可以肆意得轻抚着大地，但是，这月光并没有驱散空气中的恶臭和血腥味，反而更加凸显了这些恐怖场景。 此时，但丁和阿尔文正躲在离广场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 但丁咬着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苹果，对阿尔文说道：“怎么样，紧张吗？” “但丁先生您说笑了，我是一个资深的缚灵人，这种小场面，怎么可能会紧张？” “那你能不能把我的手松开？” “对不起。” 阿尔文老脸一红，他承认，虽然做缚灵人这么多年了，这种场面还真没见过。 “紧张害怕是好事，关键时刻能救你的命。” 但丁吃完了苹果，擦了擦手，又开口问道：“你们所谓的缚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专门对付这些恶灵的。” “用什么方式呢？” 阿尔文掏出银色手枪，说道：“我们的武器都是特制的，可以对一般的鬼魂造成伤害。” “那不一般的呢？” 阿尔文面带犹豫，但很快就回答道：“我们光明会的缚灵人都会学习一种‘公式’。” “‘公式’？什么东西？” “是光明会的先贤们创造出来的一种很神奇的武器，如果遇到棘手的恶灵，我们可以用血画出这些公式，不同的排列组合会有不同的攻击模式，对付绝大部分恶灵足够了。” 但丁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道：“哦……明白了，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什么？”阿尔文满头问号。 但丁笑了笑，说道：“没事，我就是单纯好奇，那广场上这些家伙，你想要怎么对付？” 阿尔文无语了，心说大哥你不是来带我的吗，我就来混个胜场的，咋还让我打射手了？ 看着阿尔文呆愣在原地，但丁哈哈大笑：“逗你的，等着，一会让你过来你再过来。” 阿尔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虽然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寻找挚友，但不代表非得要把命搭上。 但丁打开书，艾米莉亚又出现在两人面前。 “亲爱的艾米莉亚小姐，请吧。”但丁行了个绅士礼。 艾米莉亚对着阿尔文微微一笑，然后带着但丁走向了广场。 阿尔文重新躲回大树后，检查了一下弹匣，又在脑子中过了一遍学习过的公式，虽然但丁展现出的实力比光明会的任何一个先贤都要恐怖，但是让别人承担全部风险不是自己的风格，如果情况不对，自己也不能退缩。 忽然，阿尔文觉地不对劲，刚才各种诡异刺耳的尖啸声，消失不见了，空气中，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下一秒，一个粗鄙的让人无比厌恶的声音响起：“无耻的恶灵们，让我们欢迎又一位人类的反抗者加入了我们，wele， mr. dante！！！！” 成千上万恶鬼的咆哮声随即响起，震破天际。 阿尔文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离出了身体，一阵剧烈的眩晕感潮水般涌了上来。 “hold on！hold on！”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的主人竟然哭了起来。 “呜呜呜……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们的王，今天，今天，他在今天回来了！呜呜呜……混蛋们，低下你们可憎的头颅，不要吝啬你们的膝盖，全部跪拜下来吧！！！！” “来吧！迎接我们的王！the king of the gothic city！” “楚歌！！！！！” 第22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旅馆二楼房间内。 季小岚坐在床上轻轻摇晃着身体，铃铛在她怀里睡得正香，不知道是不是做什么美梦了，时不时发出两声奶声奶气的笑声。 高肃看着季小岚，呵呵笑道：“你还挺有当母亲的潜质。” 季小岚瞬间脸红得像猴儿屁股一样。 “哪有啦高叔，你这么说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啦~” “这孩子很懂事。”高肃说道。 季小岚轻轻抚着铃铛的头发，神色又变得有些伤感。 “是啊，可是这两天她真的受苦了。也不知道，等到她知道家里发生的事之后，到底能不能接受。” “早点接触死亡的概念，也不是什么坏事。” 高肃看着窗外的夜色，像是跟季小岚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 季小岚沉默不语，只是又将铃铛抱的更紧了些。 她又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个雨夜。 “是我对不起你们季家。” 高肃面露愧色。 季小岚挤出一个笑容，语气故作轻松地说道：“瞧您这话说的高叔，都过去多少年了，当年那件事怪谁也怪不到您的头上，再说了，如果不是您这么多年的庇护，我和姐姐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我不傻的高叔，您别想那么多。” 说到姐姐，季小岚的神情又落寞下来。 “不知道姐姐现在是什么情况……” 高肃坐到季小岚身旁，轻声安慰道：“好孩子，不用担心，从这出去之后，我就陪你们去找你姐姐。我答应过你父亲，一定会保你们姐妹周全。” 季小岚抹了抹眼泪，看着高肃，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高叔。” “那个……” 这时，一直站在窗前警戒的东方烈说话了。 “小姐，你看过《黑色星期五》吗？” “废话，还是你带着我看的，不死杰森嘛。” “那《咒怨》呢？” “姐姐带我看过，善良美丽的伽椰子小姐姐呀……不对，臭小子你到底想说啥？” 东方烈转过头，欲哭无泪地指了指窗外。 “那你看过杰森大战伽椰子吗？” …… 一个小时前。 走进石门，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这里面的空气变得更加沉闷。 地上散落着摆放着一些旧沙发和破旧的瓷器，墙壁上挂着一些模糊不清的画。 所有的物品都显得很陈旧，很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理了。 仿佛时间已经在这里停滞了。 “你随便坐吧。”老者说道。 “甭客气，我先溜达溜达。” 看着那些布满灰尘和血渍的沙发，楚歌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墙壁上的画很多，但是都已经分辨不出上面的内容，每一幅都像是梵高喝醉酒之后拿着颜料盒即兴地涂鸦，但是楚歌还是饶有兴趣地仔细“欣赏”着这些画。 毕竟现在他也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 看着楚歌时不时的点点头皱皱眉，仿佛从画上发现了什么似的，老者没有说什么，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装b。 其实，这时候的楚歌，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如果没有猜错，这十有八九就是所谓的弈世界了。 刚才只是走进卧室，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那小岚和东方烈他们，肯定也到了这。 空间折叠？空间重合？平行世界？ 不，这些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和大家会合，目前来说，自己还只是一个普通人，一旦遇到什么危险，指望那不靠谱的失忆来获得力量来应付这些就太扯淡了。 这个诡异的老头肯定不是什么善类，如果自己刚才自己转身就跑，那绝对有死无生。 当然现在的情况好像更糟糕了。 头疼啊…… 楚歌暂停了思绪，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当他再抬起头来时，看到了面前墙壁的画中，探出了一张女人的脸。 她的脸上布满了血迹，皮肤白的如同被福尔马林泡过，双眼空洞无神，透过额前的黑色长发死死地盯着楚歌。 “这位女同志，你这样很不礼貌。” 楚歌用尽几乎全部的理智，把要尖叫的欲望压制下去，咽了口唾液，淡然地说道。 和逼格尽失相比，眼前的景象算得了什么？ 女人没有说依旧死盯着他。 楚歌也死盯了回去。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我怕你看？ 行，看谁先怂，谁怂谁孙子！ 狗子看到楚歌站到一幅画前突然不动了，纳闷儿地跑了过来。 “老楚你干嘛呢，别告诉我真研究这些破画呢……” 下一秒，狗目圆睁。 “啊啊啊啊啊啊啊！！！！！！” 楚歌跟触电一样蹦了起来，一脸怒色把狗子拎起来：“你他妈狗叫什么！没见过鬼吗？！” “啊呜呜呜妈耶没见过啊！！！！！！” 楚歌：“……” 的确，这个有点强狗所难了。 再回头看向那幅画，女人已经不见了。 “你，过来。”老头的声音响起。 楚歌看过去，发现女人已经坐到一个沙发上，老头像仆从一般站在她旁边。 楚歌轻声对狗子说道：“别嚎了，不想死把你的狗嘴闭上。” 狗子两只爪子紧紧捂住了嘴，楚楚可怜地点了点头。 楚歌来到女人对面，女人缓慢地抬起头，歪着脑袋又盯住了他。 还来？好好好，那继续！ “你好。” 老头的声音再次响起。 楚歌：“？？？？” 老头面无表情，继续说道：“你听不懂我的语言，由他来给你翻译。” “她说话了吗？”楚歌指着女人。 “你问题有点儿多。”老头的耐心终于被楚歌磨没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呵呵，行，那唠吧！” “我是鬼。” “您这可太明显了。” “在哥特市，晚上是鬼魂们活动的时间。” “唷，是吗！” “我在等一个人。” “嘶……” “一个姓楚的人。” “嚯喔！！！！！” 女人站起身，毫无生气的眼睛凑到楚歌面前。 “你是不是姓楚。”老头说道。 “应该是吧，反正我爹姓楚。”楚歌尴尬地笑了两声。 “男女授受不亲，别离这么近，你有什么想法谈完正事再说哈，乖~” 女鬼还真听话地坐回了沙发上去，和老头对视了一眼，对着楚歌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老楚，有没有感觉突然变冷了。”怀里的狗子打了个哆嗦。 “嗯，还真是，开空调了，鬼也怕热？” “咔！” 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楚歌的脑袋180度大转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老楚！！！！”狗子肝胆欲裂。 而女鬼和老头，则满怀期待的看着楚歌。 狗子红着眼睛，恶狠狠地他们，怒吼道：“你们干什么！！” 老头慢慢走到楚歌身旁，缓缓说道：“人的脖子被扭断时，颈椎就会错位，颈椎后侧椎管内的脊髓首先受到损伤，从而引起脊髓水肿，出血，有可能会引起心跳骤停。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颈部被极速扭曲，就会引起脑部的血管受到阻塞，导致脑部供血障碍，所以，被扭断脖子后，人不会马上死，但是这个死亡的过程，会相当痛苦。” 说着，老头对着狗子笑了笑：“怎么样，我厉害吧？在死之前，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医生之一。” “好吧。” 狗子也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老楚啊，整天光给我找麻烦，算了，看来是装不下去了，行吧，小爷我不装了，我摊牌了！” 说着，楚歌周围的空间开始出现一条条波纹，他和狗的身体开始变得扭曲，模糊。 女鬼和老头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鬼也怕热？嗯？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楚歌完好无损地站在那看着老头，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狗子对着女鬼摊开爪子，耸了耸肩，歪着着狗嘴得意的笑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扑通！” 接下来的一幕，让楚歌和狗子彻底惊呆了。 两只鬼干净利落地跪到了地上。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23章 这才是真正的镇魂歌!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面对匍匐跪拜在地的女鬼和老鬼，楚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 从他们那，楚歌已经了解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楚歌笑眯眯地看着狗子，狗子吹着口哨，眼神飘忽，摆出一副死狗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装，你再给我装！ “如果你再继续装下去，别怪我严刑逼供。”楚歌叹了口气。 其实狗子自己心里也很苦。 在万尸楼那次，楚歌遭受偷袭，狗子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拥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在众人和克里斯汀等人对峙之时，狗子就发现自己的断手竟然完全复原了，但当时的情况太混乱，众人也没有在意。 等到众人带着楚歌回到杂货店，菲尼克斯准备把楚歌复原时，却发现自己的凤凰之力，失效了。 这是菲尼克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正当他无所适从时，狗子的眼睛出现了异变。 只用了短短几秒，它就将楚歌破碎的身体恢复得完好如初。 菲尼克斯在惊喜之余，突然回过神来。 现在“冥歌”这么不挑食吗？连条狗的身体都要？ 严加审讯过后，菲尼克斯终于确认，狗子没有撒谎，对于自己为何拥有如此神奇的力量，它自己也感到一头雾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楚歌说道。 狗子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我担心你会觉得我是个怪物，不再接纳我。你也知道，现在大环境不好，像我这样的土狗能被人收养，实在是不容易……” 楚歌皱了皱眉头：“真的？” 狗子郑重的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千真万确我亲爱的父亲。” 楚歌听后，顿时笑逐颜开，一把将狗子抱进怀里，用力揉着狗子的脸颊，哈哈大笑道：“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啊我的白！” 在楚歌心里，他已经忍不住笑得快要抽搐了。 老子也是有外挂的人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件事情是无需任何成本，就能让人身心愉悦的。 一个是看热闹，另一个就是装b。 这两件事恰好是楚歌最大的爱好。 现在有了狗子这个外挂，以后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装b不怕被打脸，怎么能让他不高兴呢？ 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嚣张的心情，他突然又想到一个细节。 “不对，为什么上一次我还记得失去意识前的事，而这一次却完全没印象？” 狗子回答：“我不道啊！或许上次受伤的是身体，而这次是脑袋？” 楚歌沉思片刻，点头道：“嗯，可能是吧，实时定位，精确打击，不错不错，你终于成长了小白，没辜负我精心照顾你这么多年。” “呵呵……” 这时候，楚歌终于想起了地上还跪着两只鬼。 楚歌蹲下身子，严声说道：“起来，不准跪！” 他现在心情大好，看着鬼都觉得眉清目秀~ 老鬼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请让我们继续跪着，尊敬的王！” 楚歌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虽然我知道自己充满了王霸之气，但是你们还是有必要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叫我。 还有，我既然是你们的王，那王的命令你们是不是得服从？” 两只鬼恭敬地点了点头。 “那就给我站起来，不准跪！又不是旧社会了，哪怕是鬼，现在也要翻身农奴把歌唱！”楚歌威严地说道。 狗子暗地里竖起中指，狠狠地鄙视了楚歌一眼，低声嘟囔：“装b遭雷劈……” 两只鬼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顺从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女鬼拿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交到了楚歌手中…… 时间回到现在，哥特市市政广场上。 所有的恶灵纷纷俯身跪拜在地，楚歌肩膀上趴着狗子，缓步走到了广场中央。 “都起来吧，安静一点，别鬼哭狼嚎的，尤其是你，我亲爱的主持人，你的声音让我恶心。”楚歌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说道。 “王，我讨厌吗？如果我讨厌，我立马消失！” 楚歌示意它老实待着，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广场上唯一没有跪拜的人 那是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欧洲青年，正微笑着注视着他。 “你是谁？”楚歌皱起眉头问道。 “你就是楚歌？”青年问道。 “没错，你认识我？”楚歌反问。 “当然，我叫但丁。”青年回答道。 “但丁，但丁……”这个名字让楚歌觉得似曾相识，他咬着嘴唇冥思苦想，终于让他想起来了。 但丁，在季小岚的介绍中，这位是归隐者分支——神曲的老大！ “神曲的首席大祭司？”楚歌试探性地问道。 但丁哈哈大笑，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楚歌：“你竟然知道我？这真是我莫大的荣幸，the king of the gothic city！” 楚歌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哎呀，这都是虚名而已，全靠各位鬼鬼们的抬爱~” 狗子已经快疯了，在心里默默吐槽：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对了，你见到季小岚他们了吗？”楚歌突然想起问道。 但丁点点头：“他们现在很安全，反倒是你，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如此合群的。” “人格的魅力，连鬼魂都无法抗拒，我也很苦恼……”楚歌故作深沉地说道。 狗子翻了个白眼：你差不多得了啊喂！ 但丁呵呵一笑，拿出了那本书，说道：“你这小家伙，比以前有意思多了。” 嗯，以前？ 楚歌敏锐地捕捉到了但丁话中的重点。 “你认识失忆之前的我？”他好奇地问道。 “当然！”但丁回答。 “那可以跟我说说我之前的经历吗？”楚歌继续追问。 “不能。”但丁摇摇头。 “为什么？不能说？还是说必须得我自己去寻找真相这种狗血剧情？”楚歌问道。 “那倒不是，因为我现在懒得说。”但丁耸了耸肩。 狗子忍不住笑出声：哈哈，但丁大人干得漂亮！ 楚歌淡然一笑，说道：“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狗子又翻了个白眼：还是让他装到了…… 但丁点了点头，拿着书朝着楚歌挥了挥：“瞅着眼熟不？” 楚歌仔细地看了看，摇了摇头。 “当时瓦伦蒂娜就是用它让你们吃了瘪。”但丁提醒道。 楚歌看向狗子：“瓦伦蒂娜？谁啊？” “万尸楼那个欧洲御姐。”狗子解释道。 “哦哦，想起来了，那个让人头疼的什么什么镇魂歌。” “哎……” 但丁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说偷我东西就偷了，还盗用我的招式名，还发挥不出它的威力，真是丢人现眼。” “看来不管在哪里都不缺叛徒呢。”楚歌笑道。 “叛徒称不上吧，理念不同而已，毕竟在‘冥歌’长年累月的折磨之下，人的想法总会有些偏激。” “那你来这是干什么的，但丁大人？”楚歌终于想起来问题的重点。 “补充点儿能量。” “什么意思？”楚歌不解地问。 但丁指了指广场上成千上万的鬼魂：“这些小可爱都是我的能量来源。” “你要动他们？”楚歌面露不悦。 “你要保他们？”但丁不置可否。 “保不了一点儿。”楚歌摇了摇头。 装b归装b，但是心里还是要对自己有点b数的，面对归隐者的高层大佬，自己就是硅胶娃娃，人家肯定是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就是想和您商量一下，能不能放他们一马，其实他们挺不容易的。”楚歌试图请求道。 但丁没有回话，他的周围开始泛出神圣的白色光芒。 楚歌看到此景，下意识地捂住了脑袋。 狗子问楚歌：“你不拦他？” “怎么拦？色诱他吗？要拦你去拦。”楚歌苦笑着回答。 这时，但丁打开手中的书，微笑着看向众鬼魂。 “世人终要回归，下一站就是天堂，愿你们可以归于平静，我，与你们同在。” 说着，他看向楚歌。 “看好了，小家伙，这才是真正的炼狱镇魂歌！” 第24章 杰森vs伽椰子 半个月前，在哥特市的一个阴暗角落。 古尔特慌不择路地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穿梭，在他身后，一个体型古怪的影子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古尔特拼尽全力地跑着，他清楚，一旦被那个影子抓住，他可能就无法再活着离开这里了。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随时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拐过一个弯，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死胡同。绝望瞬间笼罩了他的心头，但他并未就此放弃。他迅速地环顾四周，发现了一扇破旧的木门。 他毫不犹豫地冲向那扇门，用力推开。门吱呀一声，发出刺耳的声音。他顾不上这些，直接冲进了房间里。 刚关上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那个影子显然已经追了上来。古尔特知道，他必须尽快找到出路，否则他可能就无法逃脱了。 他必须把自己发现的真相带出去。 他快速地扫视了一下房间，发现这个房间十分破旧，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但在房间的角落里，他发现了一扇通往另一个房间的门。 他毫不犹豫地冲向那扇门，推开门，进入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有一个窗户，窗户紧闭着，但并没有锁。 古尔特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出路。他迅速地走到窗户前，用力推开窗户。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跳了出去。 下一刻，两道斩击在他身后破空而至，古尔特尽力躲闪，还是被削掉了一条胳膊。 古尔特惨叫一声，仿佛有无数钢针在刺扎他的神经，疼痛让他几乎无法站立。 他强忍着剧痛，用剩下的力气爬起来，继续向着前方跑去。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但他仍然坚定地向前跑着。 身后的黑影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怪笑声，像是在戏耍自己的猎物，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 那笑声，仿佛来自地狱。 在不知疲倦地奔跑了多久后，古尔特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座废弃的居民楼中。 楼内空无一人，黑暗仿佛吞噬了一切。他摸索着前进，最终找到了通往上层的楼梯。他没有犹豫，径直冲向楼梯，用力地攀爬。 终于，他爬到了楼顶，发现楼顶有一个破旧的铁门，他用力推开铁门，却看见那个黑影正在那等着他。 古尔特笑了，笑容中充满了惨淡。 他无奈地坐到了地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快流干了。 黑影依然怪笑着，缓缓走到古尔特面前，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先贤们很看好你，放弃抵抗吧，这，是一次进化。” 在意识的边缘，古尔特看到了对方两只如同死神镰刀般的手臂，慢慢举过了自己的头顶。 他不理会对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输入了一条信息。 “阿尔文，小心光明会……” 然而，这条信息并未发送完毕，他就彻底失去了气息。 黑影两只手恢复成正常人的形状，拿过他的手机，删除了那条未完成的短信，重新输入了一行字。 死亡，才是生命的开始，恐惧，才是最好的老师，永别了，亲爱的阿尔文，我的朋友。 …… 旅馆二楼，众人满脸凝重地望着窗外。 一侧，是一个红衣女鬼，她的面容布满血迹，惨白的皮肤紧贴着骷髅般的骨骼，毫无生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另一侧，是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他的皮肤呈青黑色，似乎在黑暗中都能发光，他的脸上戴着一张纯白色的恐怖面具，只露出了两只充满污浊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貌，他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沾满鲜血的砍骨刀，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两只恶灵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二楼众人所在的房间。 紧张的气氛令人窒息，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东方烈紧张得冷汗直流，他焦急地问高肃：“高叔，能打过不？” 高肃面无表情，和两只恶灵静静地对视着，没有回答。 突然，高大魁梧的男人动了，他迈开沉重的步伐，目标是旅馆。 “如果他们冲进来，你们带着孩子先跑。”高肃低声对众人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决。 然而接下来的场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红衣女鬼瞬移到男人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男人的声音沉闷而又威严。 红衣女鬼非但没有退却，反而发出一声尖啸，瞬间出现在男人背后，她那双惨白的双手直接插透了男人的胸膛。 男人发出一声嘶吼，很显然，他没有料到红衣女鬼会突然发动攻击。 他的吼叫声透露出了一丝痛苦，但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 红衣女鬼拔出了胸膛上的双手，一股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他猛地转身，看向红衣女鬼，那双布满怒火的眼睛仿佛能将她焚烧。 终于，他动了。 男人简简单单的挥起一拳打在了红衣女鬼的身上，红衣女鬼瞬间被打飞出去，犹如折鹤倒翅，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在落地的一瞬间，女鬼消失在原地，凄厉的尖啸声充斥着整条街道。 犹如乌云压顶般的黑发汹涌而来，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男人扑来！ 黑发犹如无数触手般，试图将男人缠绕在其中，很快，男人的身体已被黑发紧紧包围，黑发不停的蠕动，如同绞肉机一般疯狂地将男人的身体撕裂成无数碎片。 做完这一切，黑发如潮水般褪去，红衣女鬼再次出现在街道上。 原本被黑发覆盖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破碎的衣服和斑驳的血迹。女鬼站在原地，双手低垂，黑色的血液从她的指缝中滴落，显得格外诡异。 她低声笑了笑，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非常满意。然后，她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嘴唇上的血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足和傲慢。 在二楼之上，众人震惊地看着街道上发生的一切。 东方烈张大了嘴巴，一时间无法合拢，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这女鬼，是在帮我们？” 高肃则依然保持着严肃的神情，沉声说道：“不确定，再看看。” 东方烈忍不住惊讶地问道：“啊？还看什么啊高叔？” 高肃指了指窗外：“那个男人，还没有死。” 第25章 光明会 t 第26章 故人重逢 这是一个只有恐惧与痛苦的世界。 在这里，烈火肆虐，烟雾弥漫，犹如末日降临。 无数的灵魂在这里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他们的哀嚎声在空气中回荡。 这儿的地面是由灼热的熔岩构成，翻滚的岩浆如同巨蛇般在地面上肆虐，任何接触到它的生物都会瞬间被熔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令人窒息。 天空被浓重的烟雾笼罩，乌云密布，不见天日。闪电时不时地划破乌云，照亮了这片令人绝望的景象。 大雨倾盆而下，雨水混合着熔岩的蒸汽，犹如硫酸般腐蚀着包括灵魂在内的一切。 在这里，痛苦与绝望成为了这里的统治者，无情地折磨着每一个灵魂。 但是，又有一个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歌声，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在治愈着每一个痛苦的灵魂。 如同是天使们组成的唱诗班，在给地狱的灵魂下乡送温暖。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埃里克·伯纳德……” “亲爱的埃里克，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可以告诉我吗？” 无数回忆的碎片瞬间涌入埃里克的脑海之中，仿佛一场混乱的梦境。 一片混沌之中，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浑身颤抖着站在父亲面前，他的父亲坐在沙发上，面目狰狞。 “不要哭，埃里克，你是一个男人，不许哭！” 父亲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扔到他怀里，厉声说道：“去，埋到后院里去。” 当他看清怀中的东西，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凄厉地尖叫起来。 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了一件事。 他知道，只要这个男人还活着，他们就不可能离开这个恐怖的世界。 他知道，只要这个男人还活着，他们就不可能摆脱痛苦和绝望。 他知道，只要这个男人还活着，他们就不可能重新找到光明和希望。 杀了他，必须要杀了他！ “孩子，不要怕，人的身体只不过是一具载体，灵魂才是我们最锋利的武器，跟我走，你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先贤爷爷，我还有未来吗？” “不光是你，孩子，我们，是所有人的未来。” 噩梦般的画面消散了。 埃里克呆呆地看着自己已经恢复成正常人的身体，然后用空洞的眼神看向眼前的灰袍青年。 “你对我做了什么！！”埃里克怒吼道。 但丁一脸鄙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吐槽道：“但凡当时你下个国家反诈app，也不至于被忽悠成这个鬼样子。” “你懂什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世界能够更好！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的未来！” “好吧，你没救了。”但丁摇了摇头，叹气道。 “在归隐者内部，都觉得我们神曲的人只能超度超度灵魂，但其实很少有人知道……” 埃里克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低头一看，怪不得，原来自己的心脏已经被但丁掏了出来。 “……我很能打的。” 但丁开心的笑了。 旅馆门前。 红衣女鬼歪着头，疑惑的看着面具男。 他低声呢喃着一个名字，仿佛在呼唤一个久违的故人。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怪的光芒，那是痛苦，也是期待。 不远处，楚歌和阿尔文也注意到了门前的一男一女。 他们之前好像做了什么很激烈的运动，现在的他们的状态看起来很疲惫。 “老楚老楚，快点跑！”狗子伸着舌头兴奋地喊道。 “你看你那点儿出息！”楚歌鄙视了狗子一眼，双腿脚踩风火轮，马上提速了。 阿尔文：“……” 很快，三人跑到了旅馆前，他们也终于如愿以偿地看清了一男一女的容貌。 狗子：“妈惹法克！” 楚歌：“星野美树？” 阿尔文：“要死了……” 红衣女鬼看到楚歌，剩下的半张脸露出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尖叫着朝着楚歌扑来。 阿尔文急忙掏出手枪，楚歌伸手拦下了他。 “不用怕，自己人，额……自己鬼。” 女鬼扑进了楚歌怀里，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楚歌。 “嘤嘤嘤……” “乖，快把脸低下去，太特么吓人了。”楚歌微笑着轻声说道。 “呦吼哟吼！！楚歌老师，我们在这儿！这儿！”东方烈的兴奋的大喊。 楚歌抬头看向二楼，也激动地挥了挥手！ 可当看到季小岚那杀人的眼神时，他原地石化了。 “楚歌大混蛋！背着姐姐抱别的女人！打死你！” 楚歌跟女鬼说了什么，女鬼乖巧地站到了一旁。 随后，楚歌用平生最快的语速向楼上的季小岚解释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又是怎么遇到神秘女鬼和老头的。 “所以，这个星野美树，啊就是这个女鬼啊，就是和我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因为不知道你们在什么地方，所以我就让她先行一步来找你们，这下明白了吗？” 楼上的季小岚双眼失神，犹如一个死机的机器人般喃喃自语：“竟然抱了别的女人，打死你……” 好嘛，白说了。 阿尔文悄悄捅了捅楚歌，楚歌不耐烦地说道：“干嘛？烦着呢！” 阿尔文指了指面具男，楚歌这才反应过来。 忘了这还杵着一个呢。 楚歌刚想上前，女鬼瞬移到楚歌面前摇了摇头。 “敌人？”楚歌问道。 女鬼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 “他打的？”楚歌又问道。 女鬼又点了点头。 “楚歌老师，阿尔文，你们快上来啊！你们打不过他！！！”东方烈急得大吼道。 楚歌看了看旅馆的入口，又看了看面具男，小声问道：“我们能过去吗？” 面具男把目光从阿尔文身上移开，看了看楚歌，然后又移回到阿尔文身上，摇了摇头。 “好好好……” 楚歌笑了，拉了拉阿尔文，说道：“看你的了。” 阿尔文点了点头，他也的确没指望楚歌，虽然这个被众鬼称王的的男人是和但丁一起的，但是他和但丁的实力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直白的说，就是个废物。 面具男死死地看着阿尔文，一言不发，阿尔文被盯得有些发毛，举起枪对准了男人。 “麻烦让你一下，我是光明会的缚灵人，不要逼我动手。” “光……明……会……缚……灵……人……” 这时，楼上的季小岚终于开机了。 “你们打不过他的！哥哥！快跑！” 听到季小岚的喊声，楚歌和阿尔文当机立断转身就要跑，面具男轻轻一跃，轻松地跳到他们身前又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女鬼拉了拉楚歌的衣角，指了指阿尔文，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点了点头。 楚歌一下就明白了。 “他不行，得你上？” “嘤……” “你这从哪学得坏习惯，听话，以后咱不嘤了哈，更吓人了。” “砰砰砰！！” 没等面具男动手，阿尔文的枪先响了。 子弹打到面具男的身上，溅起一些碎屑，连皮肤都没有穿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效果。 这时，面具男的手缓缓伸向自己脸上的面具。 对于在楼上观战许久的众人来说，对于面具男的实力可是一清二楚，所以，他们刚才让楼下的楚歌他们快点跑。 “阿尔文不行。”高肃说道。 东方烈带着哭腔说道：“肯定的，这下完了，我的楚老师哎……” 季小岚狠狠地抽了东方烈脑袋一巴掌，厉声道：“给谁哭丧呢，还不快跟我下楼救哥哥！” “高叔，你保护铃铛。” “好。”高肃也没有阻拦。 季小岚两人直接从窗户一跃而出，直接攻向面具男。 此时，男人终于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阿尔文看到了一张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张大了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古尔特！！！！” 第27章 起源 尼古拉斯做了一个梦。 他再次梦到了和安东尼奥还有布莱克在修道院的那些日子。 作为三个孤儿，他们从小就被钱宁神父收养，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的关系比真正的家人还要亲密。 互相扶持，互相保护。 这是钱宁神父从小就对他们灌输的观念。 从三人记事起，他们对神父的印象就是：这位哥特市唯一的神父好像总是有忙不完的事，但不管多忙，神父都不会放松对他们学习的督导，还有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心。 直到三人20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尼古拉斯永远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晚上7点，是四个人每天固定的晚饭时间，一向准时的神父今天却迟迟没有下楼。 沉稳的安东尼奥认为神父应该还在休息，他的年纪太大了，精力远不如以前了，但性急的尼古拉斯害怕神父发生什么意外，他不太放心让一个年过八旬的老人自己长时间待在房间里。 最后，尼古拉斯还是决定上楼去叫神父。 来到神父的房间，尼古拉斯轻轻敲了敲门：“神父，晚饭时间到了。” 屋内没有声音，尼古拉斯有些着急，不假思索就拧开了屋门。 屋内灯光昏暗，神父正坐在书桌前专注地奋笔疾书。 看到神父没事，尼古拉斯松了一口气，他放轻脚步，慢慢地走到神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等待着神父完成工作。 “你还相信神么，尼古拉斯。”神父头也不抬的问道。 “额……”尼古拉斯显然没想到神父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当然，神父，我们的一切都是神赐予的。” “如果有人告诉你，这个世界是没有神的，你会怎么样？” “我还会用我所学的一切来反驳他！”尼古拉斯坚定地回答。 神父停下了笔，摘下老花镜，浑浊的眼睛看向他。 “尼古拉斯，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对神最忠诚的信徒。” “这是自然，神父。” “要是我告诉你，神从来没有存在过，你会怎么想。” “神父，这……” 尼古拉斯愣住了，他的确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相信，安东尼奥和布莱克同样没有。 神，怎么可能会从没存在过？ “好了，去吃饭吧，我马上下去。”神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尼古拉斯答应了声，带着困惑回到了楼下。 “嘿，尼古拉斯，是不是被老头子给骂了？说了让你等等你非不听。”看到尼古拉斯魂不守舍的样子，布莱克幸灾乐祸的说道。 尼古拉斯没有理会他，径直坐回了餐桌。 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他抬头看向二楼，发现神父的房间发出了阵阵火光…… 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修道院的三个孤儿早已各奔东西，但尼古拉斯对于当年神父的死，一直耿耿于怀。 他不相信神父会自己纵火，他太了解那个执拗的老头，哪怕失去了信仰，他也不会选择如此亵渎生命的死法。 所以，他加入了光明会，他要通过光明会的力量，去寻找神父当年死亡的真相。 但是，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又失望，在漫长的时间中，他的这份执念也消失殆尽了，最终，他还是选择回归正常平静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来信，一封来自多年未曾联系的挚友，安东尼奥的来信。 信中写道： “亲爱的尼古拉斯，我最好的朋友。 十分抱歉，突然打扰你的生活，但是请你理解，除了你，我不知道该向谁去求助。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 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当年神父的死因，相信你也一样，而最近，我终于发现了一些线索。 我回到了我们从小长大的修道院，我看到了一些东西，我想起了全部的事情，全部。 作为你的家人和你最好的朋友，我必须提醒你一句。 不管现在你调查到了哪一步，都必须停下来，好好的活下去，答应我，尼古拉斯。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最后一个忙，来给我收尸，给我做祷告，我不相信镇上的牧师，我相信只有在你的祷词的祝福中，我才可以到达天堂。 不要为我难过，死亡，才是生命的开始，恐惧，才是最好的老师，永别了，亲爱的尼古拉斯，我最好的朋友。” 看完信，尼古拉斯久久不能平静，他的内心再起波澜。 隔天，尼古拉斯便来到了安东尼奥所定居的小镇上。 几经打听，他终于找到了安东尼奥的公寓，房间很小，但是非常整洁，只有书桌上一些书稿凌乱地摆放着。 可是，这里竟然没有安东尼奥的尸体。 尼古拉斯感到了一丝不安。 他将安东尼奥的手稿全部收拾起来，快速逃离了公寓。 随后，他去走访了邻居，又去酒吧和镇上的居民聊了聊，得知安东尼奥自从搬到这里之后，除了采购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平时极少出门，也不和别人交流，导致镇民们对他的印象极为模糊，甚至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死讯。 又或者说，他还没有死？ 打听完消息，尼古拉斯回到了小镇的旅馆中，经过一夜的研究，他在安东尼奥的手稿上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就在他又要绝望的时候，他想起来安东尼奥信里的一句话。 “我回到了我们从小长大的修道院，我看到了一些东西，我想起了全部的事情。” 他没有浪费时间，第二天便踏上了去往修道院的旅途。 当他站在修道院外面时，看着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无比荒凉的景象，他不禁感慨。 果然，不管是人还是物，都逃不过时间的变迁。 推开嘎吱作响的大门，他终于又回到了当初被自己称作“家”的地方。 只不过，修道院内部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破败，正相反，这里一尘不染，甚至所有的桌椅都整齐的摆放着，墙壁的神龛上甚至还有点亮的蜡烛。 难道一直有人在这？ 是安东尼奥吗？不太可能，安东尼奥是一个十分严谨且守信的男人，他既然让自己去小镇上帮他收尸，就不可能再千里迢迢跑到修道院来。 尼古拉斯感觉事情愈发的诡异，他来到楼梯，看向二楼，看向那个让他这么多年都无法释怀的房间。 “神父，我回来了，您的孩子回来了……” 尼古拉斯缓缓走上楼，来到神父的房间门口，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的摆设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没变，尼古拉斯坐到书桌前，坐到当初神父的位置上，闭上眼睛，幻想着神父的灵魂依然在这个房间内，等待着他的归来。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但周围的场景差点让他当场发疯。 整个房间变成了血红色。 白色的墙壁上全部被鲜血染红，空气中都是让人恶心的血腥味，而在他的面前，一只巨大的，充满邪恶气息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他。 尼古拉斯大叫一声，惊慌失措地往房间外跑去，但房间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从外边锁上了。 更让尼古拉斯绝望的是，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串火苗点燃了地毯，很快，火焰充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是谁！！！！快开门！！！”尼古拉斯大吼。 他听到了门外响起了抽泣声。 “对不起，神父，我不能让你们打开那扇门！绝对不能！” 好熟悉的声音，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不！！不！！打开门！！我是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用力地踹向屋门，但是没有任何作用，终于，他绝望了，缓缓坐到了地上。 看着已经将他紧紧包围的火焰，他闭上了眼睛，选择接受命运的审判。 黑暗中，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猛然睁开眼，看向房间的书架。 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捂住口鼻，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来到书架前，下意识的转动了书架唯一的花瓶。 书架自动移开了，露出了藏在后边的密室。 尼古拉斯没时间多想，拉开密室门冲了进去。 这是一个极小的房间，只有一盏还在亮着的煤油灯，一张书桌，一张椅子。 在书桌的旁边，有三具已经腐朽的人骨。 而尼古拉斯日思夜想的神父，此刻正坐在书桌前，依旧在奋笔疾书。 “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孩子。” 尼古拉斯来不及震惊，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神父？您……怎么会在这？” “你还相信神么，尼古拉斯。”神父又问了当年那个问题。 “当然，神父，我们的一切都是神赐予的。” “如果有人告诉你，这个世界是没有神的，你会怎么样？” 无数的记忆碎片瞬间冲入尼古拉斯的脑海之中，他明白了安东尼奥的那句话，因为此刻，当年的一切，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神，那我们就做这个世界的神。”尼古拉斯喃喃说道。 “很好，我的孩子。” 神父放下了笔，欣慰地看着他。 “你们当初做了最正确的决定，作为回报，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什么？你是谁？” 神父没有回答他，而是凭空消失了，紧接着，黑暗充斥了整个房间。 尼古拉斯眼中顿时充满了恐惧，大喊道：“你到底是谁！” “名字，我忘记了，以前有人叫我病体：7259号，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面前的桌子上，出现了一叠手稿，是神父的笔迹，却是用鲜血书写而成。 “拿着它，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看着手稿上各种诡异的符号，不知所措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 “拿着它，利用它，尼古拉斯，你会成为光明会的先贤，拯救这个被邪恶灵魂所腐朽的世界。 你，将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第28章 危机 t 第29章 死斗，但丁vs圣贤 旅馆前，但丁感知到了什么，他闭上了双眼，缓缓说道：“你们不用着急了，他们已经找上门了。” 季小岚和东方烈闻言，急忙将楚歌护到身后，警戒地看着前方。 雾气，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又涌了上来，并且看起来，似乎比之前更加浓烈。 “哒……哒……哒……” 街道远处，已经被浓雾遮挡得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剩下一声声轻缓的马蹄声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但丁凝视着浓雾里缓缓接近的声音的方向，严肃地对季小岚说道：“你们快回旅馆。” 季小岚知道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拉着众人便跑向旅馆。 但丁见众人消失在视线里，双眼慢慢散发出白光，瞬间将周围的浓雾驱散。 九个人，九匹马，前四后五站为两排，出现在但丁面前。 他们每个人的都被一层黑色的不知名的物质所包围，穿着黑色长袍，头罩下的脸如同无尽的黑暗深渊。 “好久不见，但丁。”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他的声音如同无数亡魂的嘶喊声杂糅在一起，直击灵魂深处。 “真没想到隔了这么长时间，会从这个世界再见到你。”黑衣人怪笑道。 但丁耸了耸肩，笑道：“别说你了，我也没想到。” 看到但丁依旧一副轻松自如的表情，黑衣人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我与你们归隐者再无瓜葛，甚至于原来的世界都已无半点关系，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但丁摆摆手，苦笑道：“我也不想啊，你知道的，我们都只是棋子，不是吗？” 黑衣人沉吟半晌，说道：“我明白了。” “今夜，我不和你纠缠，明日一早，你们想办法自行离去吧。” 但丁一听此话，顿时又乐了：“这么多年不见，你好像嚣张了很多啊？” “给‘老朋友’一个忠告而已。”黑衣人淡淡说道。 “如果我不领情呢？”但丁眯着眼看向他。 “那你会死。” “对了，我很好奇一件事，为什么你们是九个人，但从一开始你的自称就是‘我’，难道这些人都只是你的走狗？”但丁突然问道。 见黑衣人并不想搭理自己，他想了想，又接着说道：“看来不是，你们，是一个人。” “你还是那么聪明。”黑衣人终于开口。 “你还是那么懂礼貌。” “我是十个人，但我们十个又是我一个人。” “那还缺一个。”但丁打了个响指，“想起来了，那一个是去修道院了吧？” 看黑衣人又闭口不言，但丁知道自己蒙对了。 看着但丁有些得意的神色，黑衣人忍不住怒道： “在这个世界，我不是什么怪物，也不是被你们打上编号的所谓的‘病体’，我是这个世界的先贤，是神！” “行行行，你是神，不过我说了，你的情我真的是领不了，因为我们要找的东西很可能你也在找。” 黑衣人们一听此话，一股肃杀之气瞬间扑向但丁。 “你说的，是那本笔记？” “我不知道啊，这是你自己说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说，看来那就是了。”但丁大笑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让人讨厌。” “彼此彼此。” “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每次开战之前，你总要有这么多废话。” “首先说明一点，你废话也不少。”但丁不满的翻了翻白眼，“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今天咱俩怎么也得死一个。” 说话间，但丁身上的光芒大盛。 “其实我是真不想和你废话，但是我大招前摇太长了，得争取点儿时间，你知道的，我们归隐者的命都很金贵，谨慎些总是好的。” “哈哈哈哈哈……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争取时间呢？” 但丁和黑衣人很默契地同时沉默了。 风，越来越大。 战斗终于还是打响了。 周围的环境瞬间变得如同地狱般恐怖，原有的街道和旅馆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黑雾、白骨和亡灵充斥在天地之间。 天空之上，乌云密布，仔细去看就会发现，那乌云竟是由无数个咆哮着的恶鬼组成，在乌云后面，几个巨大的身影正在挣扎着试图破云而下。 与此同时，在地面上，九个黑衣人身后，出现了数以万计的怪物组成的庞大军队，它们身着各式各样的盔甲，手中握着各种诡异的武器，每把武器上甚至还残留着新鲜的血液。 地狱般的景象像是已经包围了整个世界，充斥着恐怖与死亡的气息，让人心生绝望。 此时的但丁，脸上没有任何慌张的神情，虽然他如同一叶孤舟般飘荡在这黑暗世界当中，但是他身体周围的白光挡住了黑暗侵袭，甚至白光的范围还在慢慢扩大。 黑衣人单手一挥，天空中无数的恶鬼俯冲向但丁，但是紧接着数道炙热的阳光穿过了厚厚的乌云，被照到的恶鬼瞬间化为了灰烬。 但是恶鬼的数量多得令人咂舌，仍然有不计其数的恶鬼继续嚎叫着，如敢死队般冲向但丁。 但丁的身后逐渐出现了一座形似巴别塔的建筑，神圣的吟唱从四面八方响起，又有无数的恶鬼在半空直接湮灭。 “从这里天上向下砍去的宝剑， 砍得既不太迟也不太早，迟和早， 只是在渴慕或恐惧中等着的人的感觉。” 但丁低声呢喃着，从身后的巴别塔中，无数的白光快速涌出，在但丁身后汇集成两个巨大双翼，随后，巨大双翼上出现了无数巨大的眼球。 但丁眼中精光大作，猛一挥手，伴随着响彻天地间的圣歌，双翼之上的巨目发出了璀璨夺目的光芒。 转瞬之间，充满生机的的白色光芒就将浓重的死亡气息掩盖了下去，恶鬼们已经全部消失在圣光的照耀下，天地之间，一片肃穆。 这一刻，世界仿佛又从地狱来到了天堂。 “呵呵，就这点儿本事吗？”但丁揉了揉肩膀，嚣张地对着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不为所动，冷笑道：“热身罢了，你准备还继续用双翼对付我吗？我和当年，可不一样了。” 话音未落，但丁便感觉到一股冷到骨头里的寒风吹过，接着，天空中的巨大身影慢慢浮现了出来，它们只是一个个巨大的模糊的一个影子，但是却让人从心底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它们无视圣光和圣歌的攻击，悠然自得的将整片天空再次染成了黑色，压制着邪恶气息的白色光芒瞬间暗淡了下去。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你这话说的让我更想揍你了。” 但丁虽然表现的依旧从容，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这些黑影带给他的压力究竟有多大。 “它们不是一般的灵体，它们只是一个概念，它们就是死亡本身！”黑衣人大笑道。 “那又怎么样？谁告诉你，我只有双翼？”但丁依然微笑着，不慌不忙地看着黑衣人。 “那谁又告诉你，我的手段就到此为止了？” 黑衣人再一挥手，身后的怪物士兵们像发了疯一般仰天怒吼，如同失控的野兽一样冲向但丁。 “这些可不是灵体，你又要怎么面对它们？” 成千上万的怪物士兵潮水般从黑衣人身边涌过，争先恐后的冲向在他们眼中，已如待宰羔羊般的但丁。 但丁面色凝重，这一次，他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归隐者但丁，今天我和你，和你们归隐者做个了结！！！！” 冲在最前排的怪物士兵离但丁已经不足两步远，但丁甚至已经可以闻到它们身上腐烂的尸臭味儿。 可是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竟然又笑了。 黑衣人想得没错，他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多非灵体的怪物。 但是他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 “嗖嗖嗖！” “唰唰唰！” 在他身后，数百道紫色闪电突然射出，前排的怪物如泥塑般被直接射成了渣渣。 一个脸上没有任何五官的怪物，暗道自己祖上积德了，虽然它的身体已经没了，但是只要脑袋还在，它就能再次重生。 但是它这个想法刚刚出现，一个马蹄就将它的头踩成了一坨肉泥。 一个穿着蓝白相间的古代盔甲，披着紫色披风，手持银色长枪的男人御马缓缓走到了但丁身前，挡在了怪物大军和但丁之间。 黑衣人看向这个男人的脸，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面具，只能看见一双散发着紫红色光芒的眼睛。 这是一个比黑衣人见过的所有恐怖的恶鬼加起来都远远不如的可怕面具。 而在但丁的身后，隐约可以看到数百骑兵组成的方阵，还有数杆战旗在傲然飞舞。 战旗上书两个大字：兰陵。 但丁热泪盈眶。 高长恭，你他妈终于来了。 第30章 老相识 北齐河清三年（公元 564年），北周武帝宇文邕举国之力，亲率二十万大军大军进攻北齐，企图一举拿下北齐首都邺城。 十二月，邙山。 距离宇文邕出兵攻齐，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入夜，他坐在篝火旁，手上把玩着一个形如恶鬼般的铁面具。 “大人，已经亥时了，天气寒冷，您身上又有伤，快回营帐歇息吧。” 一旁的士兵满眼忧虑地看着眼前的将军。 他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眼下的光景，他怎能歇息的踏实。 明日一战，他将率中军与段韶、斛律光的左右两军，分三路与周军决一死战，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一旦失败，北周大军与邺城，也就只有一条黄河之隔了。 北齐的国运，在此一举。 他摸了摸胸口的箭伤，幸得天气严寒，伤口没有发作，但眼下他最忧虑的，不是这点小伤，也不是明日的决战。 他身体的异状，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不过，杞人忧天，多思无益。 国事即吾家事，如明日战役失利，自己的身体安康与否，又有何意义？ 想到这，他自嘲得摇了摇头。 多年征战，到现在怎会变得如此瞻前顾后了。 他终于站起身，拍了拍身旁士兵的肩膀，说道：“入冬夜寒，轮值次数多些，免得遭受风寒。” 士兵看着这个男人的脸，一时间竟然有些痴了…… 次日，邙山。 鲜血已经汇成了一条河流，到处布满了尸体，还有哀嚎着的残肢断臂的士兵，震天的喊杀声、兵器撞击的铿锵声、箭矢破空的尖啸声，组成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邙山并不高，齐军在上，周军在下，周军便舍弃骑兵，徒步向上进攻。 段韶且战且退，请君入瓮，与斛律光的右军合围，最终重伤北周大将王雄，周军见大势已去，便鸣鼓退兵。 看着欢欣鼓舞的北齐士兵们，他面具后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 因为他知道，这场决战才刚刚开始。 此刻，周军已将洛阳围成铁筒一般，如果洛阳城失守，围城的周军必定转身对付刚刚在邙山大捷的北齐军，那到时候北齐军就将面临灭顶之灾。 但此时如让邙山的兵马开赴洛阳，那这些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的士兵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思虑再三，乘马来到段韶与斛律光面前，沉声说道：“请两位将军从军中挑选些重骑精锐，我先行一步设法解洛阳之围，两位将军可稍作休整，再行支援不迟。” 段韶与斛律光对视片刻，点头应允。 “长恭，你多加小心。”两位将军抱拳说道。 两人看不到他面具后的神色，但却能感受到他的傲气，自信，和惊人的战意。 面具后的他，双眼赫然已变为了紫红色。 “我大齐铁骑，百保鲜卑，天下无敌！” 史书记载：芒山之败，长恭为中军，率五百骑再入周军，遂至金墉之下，被围甚急，城上人弗识，长恭免胄示之面，乃下弩手救之，于是大捷。 武士共歌谣之，为《兰陵王入阵曲》是也。 …… 旅馆内，楚歌众人无视前台对着他们点头哈腰的老板，径直冲向二楼。 老板一愣，看向外边的浓雾，突然想到什么，怪叫一声也跟着众人跑上了楼。 “高叔！” 季小岚破门而入。 老板：“我的门啊……” 高肃正抱着铃铛淡定地站在窗口。 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把怀中还在熟睡的铃铛交到楚歌怀中。 “我用了点小手段，让孩子多睡会。”高肃对楚歌说道。 楚歌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高肃的意思。 “谢谢您。” “我去帮帮那个家伙，你们自己，可以么？”高肃看向季小岚。 “您放一百个心！绝对没有问题！”季小岚拍着平坦的胸脯说道。 她丝毫不担心但丁和高肃会出什么意外，哪怕是刚才但丁说的那么严重。 这可是长老会的两位大佬同时出手，享受这种待遇的病体，也真是祖上积德。 楚歌拍了拍季小岚的脑袋，低声呵道：“别乱立g!” 季小岚：“?_?” 狗子看着楚歌不太常见的严肃神情，小声问道：“怎么了，老楚？” 楚歌眉头紧皱，轻声道：“没事，就是感觉不太好，希望是我想多了。” 高肃走到已经没有门的门口，又回身说道：“对了，如果我和但丁有什么意外，保护好他们，一定要找到‘世界之心’，安全地离开这。” 看着高肃的郑重的目光，楚歌指了指自己，诧异地问道：“您是在跟我说话？” 高肃意味深长地看了楚歌一眼，转身消失在众人面前。 东方烈：“为啥高叔不跳窗呢？那不快点儿？” 季小岚：“你懂个屁，像高叔这样的绝世美男，保持b格是很重要的，这叫偶像包袱~” 楚歌还在想着高肃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听到两人的对话，把季小岚拉过来，严肃地问道：“这个高叔，到底是什么人？” …… 看到高肃神兵天降，但丁终于也松了一口气。 高肃一个人横刀立马站在怪物大军面前，怪物们却再不敢向前一步。 他们虽然都是半人半鬼的恐怖存在，但是面对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们从心底感受到了一种很长时间都没有过的感觉。 恐惧！ 但丁一脸玩味的笑着，对黑衣人说道：“还嚣张不？” 九个黑衣人就静静的伫立在那儿，一言不发。 突然，第一个黑衣人开始笑了起来，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九个人一个接着一个大笑起来，甚至都捂着肚子弯下腰去，趴在马背上哈哈大笑。 但丁与高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高肃……哈哈哈哈……高长恭，高孝瓘！你终于肯出来了！” 但丁收起笑容，凝神戒备，他有预感，这家伙没憋好屁。 高肃握紧长枪，沉声问道：“你是谁？” “尊敬的高肃先生，病体：7259号，向您报到！哈哈哈哈哈……” 黑衣人笑得更厉害了。 “我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现在的我，但是咱俩的确是老相识了。” 高肃看向但丁，但丁摊开手表示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然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这家伙是疯的。” 终于，黑衣人笑够了，又坐直身子，面向二人。 “我等了上千年，就是为了这一刻，你知道，当初看到是但丁来抓捕已经成为病体的我，我是有多么失望吗？” 高肃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时间太长了，我甚至都不确定你是不是还记得我……” 此时的黑衣人，声音里竟然带着哭腔。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邙山。” 第31章 秒杀 听到“邙山”二字，高肃愣住了。 他也是好久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个地方了，接着，他的瞳孔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你是宇文邕？” 黑衣人摇了摇头，他的声音愈发嘶哑，仿佛砂纸磨过桌面一般。 “你见过我，但是你不会记得我。那时候，我只是北周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兵，在邙山之上，你杀了我。” 高肃笑道：“那时候，我杀了很多人。” 黑衣人也笑了：“我就是那很多人中的一个。” “但是你还活着。” “这也算是活着么？” “我不杀你，你的结局也一样。” “可是你杀了我足足十次！” 但丁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高肃：“原来你这么变态啊……” 高肃摇摇头：“我真的没有印象了。” 黑衣人怒不可遏地低吼着：“在邙山之上，是你第一次杀我，当我在如山的尸体中醒过来，发现自己安然无恙以后，我才知道，我已非常人了。 但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想那么多，而是又去了洛阳寻找我们北周的军队。” 高肃：“……” 但丁无奈地看着黑衣人：“那你的确够倒霉的……” “很快，我就回到了军中，其他人只知我是大难不死，也并没有太多刁难。 后来，你率领五百重骑前来解洛阳之围，北周派兵阻拦，我就是其中一员，战场再次相遇，你并没有认出我。” 高肃皱眉道：“那种情况不可能认得出来，请你理解。” “然后你又把我杀了，当然我又复活了，但这一次我唯一的念头就是跑。” “正确的选择。”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突破了周军的千军万马，与洛阳守军会合，随后大败北周，你名留青史，但是在这个过程里，也是邪了门儿了，每一次复活我都会被周军抓住，然后再次派往战场，所以好死不死你又整整杀了我八次。” 高肃：“……” 但丁：“……”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我不敢回北周，更不能去北齐，只能像一只孤魂野鬼一样苟活人世。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归隐者找到了我，让我加入他们，可是那时候的我，已经被‘冥歌’折磨的疯魔了，我的眼前每时每刻都是你一次又一次杀死我的场景。” 高肃淡淡说道：“你这是被‘冥歌’影响，执念太深了。” 黑衣人呵呵一笑：“所以我拒绝了归隐者，没过多长时间，我就开始病体化了，但丁来抓捕我，和他对峙时，我无意间从他嘴里得知你还活着！不仅仅活着，而且还在归隐者里身居高位！” 高肃嫌弃地看了但丁一眼。 但丁神情无辜说道：“我也不知道哇……” “你知道么，我本来是可以成为归隐者，堂堂正正地活着，就算死，那也是有尊严的去死。 是你，把我逼成了怪物，但也是你，让我再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所以说，今天你出现在这，出现在我面前，这都是命。” 说着，黑衣人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言语间带了些许凄凉。 “历史，就是由无数像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用血肉搭成阶梯，让你们这些大人物走到巅峰，真他妈不公平。” 高肃眼神冷峻，厉声说道：“那些从古至今为了家国大义而牺牲的战士，可从来不是为了你口中所谓的‘公平’才上的战场！” 但丁对着黑衣人鄙夷不屑地冷笑一声，附和道：“虽然我也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的逻辑真的很无耻。” 黑衣人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你们怎么想不重要，说这么多，只是我给自己的一个交代。” 高肃提起长枪，指向黑衣人：“多说无益，今天我既然来了，那就痛痛快快做个了断吧。” 黑衣人大笑着鼓起了掌：“说得好高大人，不过在咱们开始之前，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们一声。 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修道院的笔记，哈哈哈哈哈……” …… 旅馆内，楚歌抱着铃铛倚在床头，心中翻腾着惊涛骇浪。 高肃，高长恭，北齐战神兰陵王。 也不知道他玩不玩亡者农药，如果玩会不会被气死。 如此一个历史长河中最璀璨的将星之一，被设计成猥琐的刺客，咋想的…… 季小岚看着楚歌一会皱眉，一会傻笑，一会骂骂咧咧，凑上来说道：“哥哥，震撼不？” “嗯，相当震撼，这么说，那位但丁……” “嘻嘻，没错哥哥，就是那个但丁！” 楚歌又倒抽一口凉气：“嘶……你们归隐者的长老会，都是活文物啊……” “谁说不是呢~所以呀，长老们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名字，毕竟我们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 “那但丁？” “哎呀，笨蛋哥哥，国外叫但丁的多了，你见过国内有叫高长恭的米呀？” “明白了。”楚歌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这些长老家里有没有从他们那个年代带回来的物件，如果能要出来一个，就一个，嘿嘿…… 季小岚眨着大眼睛，看着楚歌又开始傻笑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哥哥，长老们的东西全部通过组织上交给国家了，他们现在除了钱啥都没有的。” 楚歌哭笑不得：“你也太了解我了吧……” 季小岚昂首挺胸，骄傲地说道：“那是，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最了解哥哥的妹妹呀~” “嘿嘿，我觉得你姐应该才是。” 季小岚：“……” “有人上来了。”靠墙站着沉默良久的阿尔文突然开口道。 季小岚和东方烈大惊，迅速来到门口，全神戒备。 一个神父打扮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缓缓走上了楼梯。 “嗨，你们好。”男人带着和煦的笑容看向众人。 缩在角落的旅店老板看到男人，突然颤抖着指着他撕心裂肺地鬼叫起来。 这就不用废话了，肯定来者不善。 “黑阳！” 东方烈抢先出手，一杆黑色长枪直插男人胸口，身后的黑阳同时射出数十道黑色闪电。 “好东西，不过还是太弱了。”男人看着黑阳，先是露出赞赏的目光，但紧接着还是摇了摇头。 他伸出手轻轻一握，抓住了东方烈的长枪，而黑色闪电劈到他身上，也没有掀起一点儿波澜。 男人挨个扫视了几人一眼，笑道：“你们不用紧张，我就是来找两个人的，请问楚歌先生和阿尔文先生是不是在这儿？” “不在！” 季小岚也不废话，双眼变为玫红色，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正十边形金属球体。 “战争堡垒！轰死他！”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白色激光从圆球中急速射出，势不可挡。 一瞬间，男人的上半身就蒸发不见了，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半个旅馆。 东方烈退回来，提醒道：“他没死。” 季小岚咬着嘴唇，盯着男人剩下的半截身体，说道：“我知道。”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男人本已消失的上半身凭空出现在两人身后，一手抓住一个脑袋，狠狠砸向了地板。 “轰！” 年久失修的地板哪经得住这般折腾，瞬间破碎出一个大洞。 季小岚和东方烈被男人按着，生生砸进了一楼的水泥地面。 “这下可以好好说话了吗，二位？” “我甘霖凉！快放开我家小姐！”东方烈挣扎着抬起头，一边吐血一边破口大骂。 男人的身体已经恢复原状，听到东方烈口吐芬芳，抓住两人的头用力朝地面又砸了十几下，直到两人彻底晕了过去。 季小岚：“焯！讲不讲道理啊，是老娘我骂的你吗？” 二楼，楚歌心中骇然。 死定了。 这他妈秒杀啊！ 第32章 血瞳，楚歌的觉醒! 看两人没了动静，男人的身体径直飘回了二楼。 楚歌依然抱着铃铛坐在床头，阿尔文还是一言不发的靠墙站着，而老板，在刚刚季小岚轰没了一半旅店之后，就心疼的昏死了过去。 男人落到二楼地板上，轻声细语地问道：“请问，二位哪位是楚歌，哪位是阿尔文？” 阿尔文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楚歌看向男人，问道：“你杀了他俩？” “放心，没有，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楚歌的心落了下来，又说道：“我就是楚歌，你是谁？” “你好楚歌先生，我叫尼古拉斯，是本市修道院唯一的神父。” “我去过修道院，那里除了鬼什么都没有，你是从哪蹦出来的？”楚歌笑道。 “哦哦，怪我怪我，我没说清楚。 其实这整个哥特市，都是我的，你也看到了，这是一个被众神抛弃之地，到处都是肮脏的恶灵，我只是做些微不足道的清洁工作，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罢了。” 你看你那恬不知耻的样子，还“让世界变得更好~”，鬼他妈都不信。 楚歌心中暗骂。 “为什么找我？”楚歌接着问道。 “我可以不阻止，甚至帮你们拿到修道院的笔记，但是你必须和你的狗留在这个世界。” “为什么？” 楚歌心中泛起了嘀咕，难道狗子暴露了？ “我需要你的力量。” “你想多了，我不可能留在这儿。”楚歌看着怀里的铃铛说道。 “我知道了，你还有一些没必要的牵挂，那如果我替你扫除这些障碍呢？” 说着，铃铛便从楚歌怀中消失，出现在尼古拉斯手中。 楚歌呆呆地看着已经空了的双手，抬起头看向男人。 “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孩子就是你现在最大的障碍，我要替你扫除这个障碍。”尼古拉斯笑着回答。 楚歌愣住了，随后也笑了起来。 “你们啊你们，哈哈哈哈，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就非他妈跟你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你知道这个孩子刚刚经历了什么吗？你知道这个孩子醒了之后将要面对什么吗？” 尼古拉斯单手提着铃铛，笑道：“和我有关系吗？” 楚歌收起笑，轻声道：“你能不能放了她，我求求你，她才这么小。” “这无关年龄，我需要你的力量，来帮我更好的净化这个世界，和这件事比起来，这个孩子的牺牲无关紧要，不值一提。” “牺牲，无关紧要，不值一提……”楚歌的双眼渐渐失神。 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凉。 他想起来梦中明河中学的那些孩子们，当时身边的黑影说的也是：牺牲。 又是什么人，或者什么力量，让那些正值青春的孩子选择了那条绝路。 楚歌心里是明白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者制定规则，弱者只能遵守规则。 但如果这个规则本身就是错的呢？ 对和错不重要，你的实力强不强，才重要。 可是弱者连选择自己死法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想到这，楚歌低下头苦笑起来。 自己不会掌控自己的力量，别人却想得到自己的力量，自己一心想要保护的孩子，结果要因为自己命丧别人之手，这真是滑他妈天下之大稽！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 老楚！老楚！ 是小白的声音？ 楚歌空洞的双眼直愣愣地看向狗子。 此时狗子正急得在自己身旁上蹦下跳。 是你在说话吗小白？ 嗯？我哪敢张嘴啊！怎么？你能听到我心里在说什么？ 是啊，好奇怪啊，我能听到…… 我也能听到你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老楚？！ 我不知道啊，呵呵，但是你听到了吗小白，还有一个声音…… 什么声音啊？没有啊，我只能听见你的声音啊。 是一首歌，好熟悉的一首歌啊…… 歌？什么歌？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慢悠悠的可急死我了！ 我听不懂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喜欢这首歌啊…… 老楚，老楚，你醒醒，你快醒醒，你眼睛又红了！ 哦？是嘛？有多红呀？ 楚歌你他妈……血红血红的，你快清醒清醒啊！喂！牲口！醒醒啊！ 尼古拉斯已经没有了虚伪的笑脸，他毫无感情地冷眸盯着楚歌： “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答应，这个孩子会死，而在她死后，灵魂将永远在这污秽之地徘徊，直至湮灭。” 楚歌猛地抬起头，咧着嘴对着尼古拉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现在很开心，没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开心。 看到楚歌血红的双眼，尼古拉斯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楚歌的双眼死死看着尼古拉斯，笑着说道：“我这辈子要说最崇拜谁，那只有那一位伟人，在我们国家，从古至今把‘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做到这么好的，只有他老人家。”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尼古拉斯的下意识的将铃铛挡在了胸前。 “呵，文盲，那你肯定更没听过他老人家曾经说过一句话： ‘一刻也不要脱离群众，脱离群众就是纸老虎。’” 尼古拉斯刻意避开了楚歌的眼睛，那双眼睛，好像可以随时吃掉他的灵魂。 此刻，他竟然想逃……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终于愤怒了。 “意思就是说，装b装的太大了，你脱离了群众，纸老虎，这个世界，没有你会更美好，哈哈哈哈哈哈……” …… “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修道院的笔记，哈哈哈哈哈……” 听到黑衣人的话，高肃和但丁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立马变了。 他们急忙看向旅馆的方向，可是在之前，旅馆就已经凭空消失了。 高肃眼中渐渐泛起了紫色的雾气。 兰陵王，发怒了。 他化作一道紫色的光影，越过怪物军团，直接凌空出现在黑衣人的面前。 “啊！！！！！” 高肃怒吼着，长枪带着雷霆之势刺向黑衣人。 银色长枪穿过黑衣人的身体，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高肃当机立断，收枪后跃，又回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百保鲜卑，箭雨！”高肃怒吼。 身后的重骑兵听到主帅的命令，整齐划一，张弓，搭箭，数百支带着紫色光芒的箭矢破空而出。 一个个紫色半圆形光幕在黑衣人的军队中爆裂开来，数百只怪物惨叫着消失在这一轮恐怖的箭雨之中。 硝烟散去，黑衣人依然毫发无损。 高肃沉声说道：“这不正常。” 但丁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当然了，这家伙是灵力和实体的结合，你我单纯的攻击作用不大。” 高肃有些着急：“那怎么办，小岚和楚歌他们……” “你别急，我这不想着办法呢吗……” “想出来了吗？” “没，想不出来，我他妈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病体，他和我第一次去追捕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高肃深吸一口气，终于把自己想要骂人的欲望给压了下去。 黑衣人看到两人无可奈何的表情，得意的大笑道：“你们也不用生气，你奈何我不了我，我又何尝奈何的了你们？只不过，当我最强的武器解决掉你们那些小朋友后，就会赶来和我会合，那时候，你们就生死难料了。” 听到黑衣人的话，两人更是感觉心里一沉。 黑衣人看到自己的话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心中更是畅快无比，忍不住仰天长啸： “尼古拉斯，我的孩子，快点回到你的父神这吧！！！！” 话音未落，周围的场景突然如旋涡一般开始扭曲，接着，一个嚣张无比的声音响彻天际。 “你是在喊他吗？” 先是尼古拉斯残破不全的身体摔落到了地上，下一刻，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怪物军团之中。 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黑影，从轮廓上可以看出他是一个人形，但是他的身体，全部都是由黑色的“火焰”组成，而他眼睛的位置，是红到让人心惊的血红色，而且红色的烟雾持续不断的从眼中飘出。 高肃和但丁目瞪口呆：“楚歌？？？？” 黑影回过头，对两人点点头示意。 他的右手，掐着一个灰色人影的脖子，人影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显得十分痛苦。 “尸体在地上，灵魂在我手里，这就是你说的，最强的武器？” 第33章 黑洞视界 “你就是楚歌？”黑衣人问道。 “我嫩爹！打架就打架，废你麻痹话！” 为首的黑衣人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整个人直接从马上消失，然后出现在楚歌面前，随后被楚歌一把抓住了脑袋。 “你要干嘛！”黑衣人怒喝。 “呵呵，干嘛？干你！”楚歌眼中血光更盛。 黑衣人惊了，活了上千年，他也从没有见过如此不讲道理之人。 很快，黑衣人就知道自己想对了，这个人，是比自己还要疯的。 楚歌右手掐着尼古拉斯欲死不能的灵魂，左手抓着黑衣人的脑袋开始咣咣砸地。 “让你他妈用铃铛威胁我！！让你他妈打我妹妹！！爽不爽爽不爽爽不爽爽不爽！” 但丁：“我觉得有点儿被侮辱了……” 而高肃兴奋地大喊道：“对！楚歌！就这么干他！” 但丁：“你也疯了么？大哥？？？？” 高肃老脸一红，轻声笑道：“没有，情绪到了而已。” 虽然看不清黑衣人面罩下的脸，但是此刻，他剧烈颤抖的身体暴露了他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 当年，自己还活在原来世界的时候，在拒绝归隐者的招安之后，他很快就开始了病体化，接着，那个如同恶魔般的男人——但丁，便找上了自己。 本来，在病体化之后自己都已经认命了，自己也能感觉到，理智在慢慢消失，身体很快就会被“冥歌”完全掌控。 终于，终于可以休息啦，原来死亡也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嘛…… 可是接下来但丁的一通电话，让他马上回光返照了。 “歪！干嘛啊？工作呢！什么？佛罗里达？去不了，干完这一单我还得去一趟北欧，再说又不是灵体事件，那谁，高长恭不还闲着呢，让他去一趟吧！就这样，挂了！” “不好意思啊，病体7259号先生，耽误您时间了，咱们开始呗？”但丁放下电话，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刚才说……高长恭？？？？” 他的人生，从此刻开始，终于有了新的方向。 当然，作为刚刚转化为病体的他，面对但丁还是力有未逮，很快，但丁就要发出致命一击，结束他这可悲的一生时，他身体周围的空间开始发生剧烈地扭曲。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随后他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 大难不死的他，马上又发现了一件让他欣喜若狂的事：恐怖的低语还有“冥歌”，都从他的脑子中消失了！ 也就是说，他既有了病体化的实力，又没有了病体化所要付出的代价。 他可以做一只充满理智与智慧的怪物了，开心！ 接下来的这些年，他卧薪尝胆、孜孜不辍、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工作”，终于把这个世界变成了如今的鬼样子。 他，不再是别人口中的“怪物”，而是别人眼中神圣的光明会先贤，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是神！ 这么长时间，他已经习惯了看到人类面对他时的卑躬屈膝，还有鬼魂面对他时的心战胆栗。 可是现如今，自己到底在经历着什么？ 你见过谁家的神有被这么侮辱的？ “够了！！！！” 楚歌：“嗯？” “你砸够了没有？” “没有啊！” “砰砰砰砰……” “停停停！住手！” “喊声楚歌爷爷，就不砸了。” “砰砰砰砰……” “楚歌我艹……” “砰！砰！砰！砰！砰！砰！” 黑衣人终于没了动静，楚歌把他提起来凑到眼前看了看：“死了？” 突然，黑衣人的身体像泄气的气球一样迅速瘪了下去，最后楚歌手中只剩一件黑袍。 紧接着，之前一直安安静静的八个黑衣人一齐抬起了头，齐声怒吼道： “楚歌我敲里哇！！！！” “咦？”楚歌疑惑的看向八个黑衣人。 “你他妈是傻b吗？有这本事一开始咋不用？” 黑衣人：“砸懵了，忘了。” 楚歌：“……” “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你竟然病体化了，并且还保持着理智，不错，难能可贵，不愧是我想要得到的男人。”黑衣人缓过神来，八个人看着楚歌齐齐点头笑道。 黑炎慢慢消退，楚歌的身体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但是眼睛依旧保持着血红色，他嘴角带着戏谑，对黑衣人说道：“谁说我病体化了？” 黑衣人心中骇然。 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啊！ 楚歌鄙视了黑衣人一眼，说道：“你看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今天爷爷就给你开开眼，来！亮个相吧，小宝贝儿！” 狗子不知从哪蹦了出来，不情愿地瞪了楚歌一眼，化成黑色火焰覆盖了楚歌全身。 猩红双眼中冒出了更多的血色雾气，楚歌兴奋地看着黑衣人：“牛逼不？” 但丁指着得意忘形的楚歌对高肃说道：“他是不是有点太小人得志了。” 高肃缓缓点了点头：“是有点，不过年轻人嘛，也正常……” 黑衣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楚歌，你简直是侮辱如此优秀的w病体，它可不仅仅只是一个皮肤！” 楚歌眨了眨眼，对着高肃问道：“高叔，什么是w病体啊？” “就是一些甘愿臣服于归隐者的病体，它们与归隐者共生，可作为威力巨大的武器使用。” 说着，高肃看向黑衣人，问道：“对了，刚才我就想问你，你为什么对楚歌的病体这么了解？你是从哪得到的消息？或者是，有什么人告诉你的？” “我有义务告诉你吗？呸！没脸见人的东西！” 高肃气笑了，连声说道：“好好好，妈的……” 楚歌又将身体恢复正常，叹了一口气，对黑衣人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天底下就你牛b，其他人都可蠢了？” “是的。” “那你听说过事件视界和奇点吗？”楚歌接着问道。 黑衣人冷笑一声，说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都不知道你跟我装你妈呢？” “你他妈能不能有点素质！”黑衣人大怒。 但丁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这人啊，就不能一夜暴富，要不然个人修养会断崖式下跌。” 高肃点点头，深表认同：“的确，这一章的含妈量比前三十二章加起来都多。” 楚歌无视黑衣人的暴怒，又对高肃说道：“高叔咱不理他，他没素质。我还有一个问题啊，小白这个，在归隐者那有编号吗？” “当然。” 高肃笑了，回答道：“病体：w003号，黑洞视界。” …… 哥特修道院前，一个身形高挑的红发的青年慢慢出现在夜色里。 在他周围，无数的恶灵徘徊着，充满邪恶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但是却没有一只敢在青年面前现身。 “这一局，我家大人非常看好楚歌，而我这次来，就是要和你们做个交易。” 观察者乐师的这句话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真他妈神奇，你们做交易，为什么非得通过我？要按照他说的，真的好不甘心啊…… 就因为我们山海军不是归隐者的正式编制？ 艹！ 但是，再想想，算了，也无所谓了，当初如果没有楚荆大人，自己可能早就死了，这些年算是白赚的。 他坐到了修道院大门前的台阶上，点上一支烟，看着如墨的夜空，情不自禁笑出了声，笑里带着坦然，欣慰，还有一丝决绝：“少帅，就让属下证明自己的价值，替您打通这条通往未来的路吧！” 第34章 决战序幕，菲尼克斯vs古尔特 t 第35章 吞噬，楚歌vs冥王 t 第36章 谢幕，菲尼克斯的绝唱 旅馆内。 季小岚和东方烈并列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着，阿尔文怀中抱着沉睡的铃铛，靠着墙坐在地上。 他低着头，无视眼前不知何时出现在这儿的艾米莉亚，依旧一言不发。 “你到底怎么了，阿尔文？”艾米莉亚有些焦急地问道。 “没什么。” “这不像是你的性格。” “我的性格应该是什么样？”阿尔文笑了。 “emmmmm……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不是像这样沉默，这不是我认识的阿尔文。” 阿尔文轻轻咳嗽了一声，说着说：“要是我说我也从来不认识什么阿尔文，你信么？” 艾米莉亚眼神更加疑惑：“你说的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眼前的空间发生扭曲，尼古拉斯的灵魂出现在阿尔文面前。 阿尔文想起来楚歌临走前说的话，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你等我先借用一下出去装个b，一会就给你送回来！” 呵呵，这家伙还真是说话算话啊…… 尼古拉斯一脸懵b的看着眼前的阿尔文，说道：“我怎么回来了？” “如果你还想出去我不拦着，我保证！” 尼古拉斯表情阴沉了下来。 “你不怕我杀了你们？” “怕，所以我让楚歌留了后手，免得你不老实。” 尼古拉斯心道不好，很快，他便苦笑起来：“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鬼魂，就算是这只弱鸡女鬼都能虐我。” 艾米莉亚：“￣へ￣妈惹法克！” “我不明白，他才刚刚掌握黑洞的能力，怎么可能运用的这么娴熟？”尼古拉斯不解道。 阿尔文微笑着说：“因为他不是刚刚掌握这种能力，而是刚刚记起自己原来拥有这种能力，这是两个概念。”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无所不知。” “你什么时候这么装b了？” “跟楚歌学的。” “……” “啊，雪糕！” 怀里的铃铛说了句梦话，扭了扭身体，阿尔文轻轻拍着铃铛，对着尼古拉斯轻声呵斥道：“我不想和你废话了，你也给我闭嘴，吵着孩子睡觉了，一切等那个人来了再说。” “阿尔文，你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呵呵，无所谓，等到先贤解决掉楚歌，你这个可悲的人会有什么下场，我很期待。” “你用屁股上的那只眼看见你家先贤可以赢？” 尼古拉斯刚想发怒，银色手枪就出现在阿尔文手中。 “这可是你们光明会专门对付鬼魂的枪，你猜我打你一枪，你会不会就此消散。” 尼古拉斯乖乖举起了双手。 “还有，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趁着那人还没来，你也可以仔细琢磨琢磨，省的无聊。” “什么事？”尼古拉斯小心翼翼地问道。 阿尔文收起枪，说道：“其实我都想起来了，我的真名并不是阿尔文，我原本的名字，叫布莱克。” “布莱克？”尼古拉斯眼中依旧充满着疑惑。 阿尔文淡然一笑，继续说道：“不记得我了是么？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当年那场火，是我放的。” …… 修道院前。 一红一黑两道人影如电光石火般交织在一起，瞬息之间已交锋数百次。 古尔特虽然体型高大，但是速度也是极快，拳脚之间蕴含的力量也是大到离谱，每一次攻击菲尼克斯都不得不谨慎对待。 菲尼克斯被凤凰火焰包裹全身后，在刚开始速度并不弱于古尔特，甚至略胜一筹。 但是，这种依靠异兽病体的单兵作战方式并不能持续很长时间，归根结底，菲尼克斯只是一个普通人。 反观古尔特，虽然身上布满了灼烧的伤痕，但完全没有影响他的动作的力量和速度，出拳和挥刀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 “这家伙，体力槽是无限的吗？” 很快，菲尼克斯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他双臂交叉在胸前，挡住古尔特的一记重拳，借势向后退去。 “你慢下来了。”古尔特冷眼看着菲尼克斯。 “呵呵，别着急，我可以和你耗一整天。”菲尼克斯将微微发抖的双手藏到身后，脸上依旧充满自信。 凤凰将菲尼克斯包裹起来，将他濒临崩溃的身体瞬间修复。 身体可以修复，但是已接近枯竭的精神力，却是连凤凰也没有办法短时间内帮他恢复。 山海军毕竟负责的是军团作战，单打独斗的机会少之又少，这也并不是他们的强项。 但是由于凤凰近乎变态的恢复能力，就算是单挑，对付一般的病体菲尼克斯在山海军中的表现也是数一数二的。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他好像不会累，更不会死。 真他妈难啊…… 要是老大和玄武在就好了…… 菲尼克斯轻轻叹了口气，不再浪费精力，凤凰化为火焰再次布满全身。 “其实我还是有侥幸心理的，能最后问一下，可以不打了吗？我真的不想死哎……” “不能……” “好吧，那真是太可惜了……” 火光冲天，仿佛要燃尽世间万物 菲尼克斯瞬间出现在古尔特身前，身上的火焰全部集中到右拳之上，挥出重重的一拳，击中了古尔特的胸口，接着，一道恐怖的火柱从古尔特的心脏位置穿膛而过。 成了！ 古尔特看着自己已经被焚烧成一个血洞的心脏位置，沉声道：“你的确很强。” 菲尼克斯抹了抹嘴角的血渍，笑道：“彼此彼此，你也不赖……” 突然，他看到古尔特的右手中，握着一个东西。 菲尼克斯的视线逐渐开始模糊，但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什么。 那是他还在跳动着的心脏。 他错愕地看向自己胸口空荡荡的位置。 古尔特的身体开始慢慢化成灰烬，但他的声音依旧毫无感情：“你的火焰可以焚烧灵魂，这一局是你赢了，山海军军长。” 菲尼克斯缓缓坐在地上，看着已经化为灰烬的古尔特，轻声说道：“过奖……” 凤凰悲鸣，紧紧地将菲尼克斯裹在双翼之间，却发现他的身体并没有恢复的迹象。 菲尼克斯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慢慢靠在凤凰的怀里，坦然笑道：“我没有精神力来支撑你使用能力了，好孩子，没关系的，这么多年，真的承蒙你的照顾……” “不过真的还想再见您一面啊，楚荆大人……”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十八岁的成年礼上，一个热血沸腾的青年，激动地望着自己无比敬仰的那个男人。 “菲尼克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个成年人了，就像我们初次见面时说的，你可以自己选择想过的生活，亦或是选择加入山海军。你有一周的时间考虑，然后回来告诉我你的决定。” “楚荆大人，不需要考虑，我要加入山海军！” “你想清楚了？以后的路会充满危险，说不定明天你就会死在战场之上！” “报告，我不怕死，我只怕我的人生活得没有意义！” “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永别了，父亲……” 他带着幸福的微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山海军北军军长，病体：m005号，异兽凤凰拥有者菲尼克斯·c·卢卡斯，战死。 第37章 夜阑 高肃和但丁表情肃穆，默默地站在菲尼克斯的遗体前。 良久，高肃蹲下身，将菲尼克斯外套上的军牌收入掌中，轻声道：“好孩子，你做得很好，现在可以安心休息了。” 但丁目光投向古尔特留下的那一堆灰烬，脸色阴晴不定。 “如果我们能再快一步……” 高肃语气平静，波澜不惊地说：“这就是军人的宿命，这也是我们所有人最终的下场，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适应么？” 但丁苦笑一声，坦然道：“也对，生命的长度根本没有意义，但这孩子把握住了生命的宽度，他比我们强。” 菲尼克斯遗体的上空，悬浮着一个微小的火种。它是一种独特的红色，在燃烧的过程中，这种红色会不断地变幻，时而深红如血，时而浅红如霞，火种中心，一个小火焰在跳动，仔细观察，还能隐约看见一只正在沉睡的小凤凰。 “你把它收好吧，等回去之后再交还给山海军。”但丁对高肃说道。 高肃点了点头，把火种轻轻托在掌心，然后放在胸口，火种慢慢融入他的身体。 但丁也走到菲尼克斯身边，敬了一个不太规范的军礼，他神情有点落寞，叹了口气说道：“凤凰涅盘，也无力回天啊，对了，他的遗体如何处理？”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懂了。” 但丁目光投向修道院大门，低声道：“她出来了。” 星野美树穿过大门来到外面，看到失去生命迹象的菲尼克斯，明显愣住了。 但丁来到她面前，轻声问：“认识？” 女鬼点点头，把一本破旧的笔记递到但丁面前。 “辛苦你了，注意安全，接下来的事我们来处理。”但丁接过了笔记，对女鬼说道。 女鬼眼神空洞地注视着菲尼克斯，缓缓飘向他身边，绕着他的身体转了一圈，然后对着但丁和高肃点头示意，退回到了修道院中。 两人看着手中的笔记，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高肃：“这就是‘世界之心’，怎么用？” 但丁：“我哪知道，先带回去再说。” 但丁随手翻开笔记本，扉页上有一行丑到了他姥姥家的钢笔字，像是无数只濒死的小虫在纸上痛苦的翻滚，扭曲。 “至亲爱的楚歌—— 2022年于明河市，秦殇。” …… 楚歌突然听到一声鸟类的悲鸣，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这个声音让他感到很不安。 “看来还是我赢了。”脚下的黑衣人得意的笑了。 “菲尼克斯……” 楚歌眉头紧皱，冷眼看着黑衣人：“你是不是活得时间太长脑子退化了？你忘了高叔和但丁已经赶过去了。” 黑衣人继续笑道：“那又怎么样？” “我不得不承认，你一直保持着莫名其妙的自信，还真是让我佩服。” “因为我明白一件事。” “关于被我踩在脚底下还在装b这件事吗？” “呵，楚歌，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因，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果，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黑衣人从脚下消失，再次出现在楚歌面前，这一次，他终于露出了他真正的模样。 他的头发如同黑色瀑布般长垂，身体被一件破旧的黑色长袍紧紧包裹，依稀可以感受到他有着充满力量的健壮的身体。 而他的脸庞位置，却仅剩一个空荡荡的黑洞，仿佛一个囚禁着无数恶魔的地狱深渊。 “咱们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黑衣人说道。 “你没有嘴是怎么说话的？” “具体的原理我也不说清楚……这重要吗？” “呵呵，不重要，随口一问。” “病体化之后我就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所以我又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叫夜阑。” “这重要吗？” “很重要，这代表我要认真了。”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呵呵，你真是糟蹋这个名……噗！！！” 楚歌还没说完，夜阑就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楚歌身后，一记鞭腿将楚歌踢飞了出去。 突然出现的攻击让楚歌始料未及，他见过高肃和但丁的非人类的速度，已经是快到夸张了，但是和眼前的夜阑比起来，简直就是拖拉机和f1赛车的差距。 当鞭腿踢中楚歌的背部时，一股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楚歌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口老血忍不住喷了出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飞出，飞到一半，夜阑又出现在他的身前，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向楚歌，他在空中无法躲避，只能硬生生地承受这一击。 接连两次重击让楚歌疼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咬住牙关，右手微转，身体周围的空间扭曲，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地面上。 楚歌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一边咳嗽，一边吐出一口血。然而，他的脸上却露出了笑意。 “狗r的还真挺厉害。” 夜阑冷笑道：“你们这些归隐者，都是只会依赖w病体的弱者。” “呵，艹，你就欺负我不会打架吧。” “不服气？你可以继续用黑洞的力量，我会让你心服口服。”夜阑语气中透露着自信和讽刺。 楚歌挣扎着站起身，眼中的血光大盛，舔着嘴唇邪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唱歌。” “我当然知道，‘冥歌’嘛，你忘了我可是你的前辈。” “去你的前辈，就是他妈病友。” “行吧，你快死了你说了算。” 楚歌身上逐渐被黑炎所覆盖，他继续说道：“‘冥歌’出现之后，我发现我和我家狗仿佛合为一体了。” “你口味儿真重。” “然后我脑子里出现了好多我非常熟悉但已经遗忘很久的战斗方式。” “哇，恭喜恭喜！” “但是我自己知道，我记起来的才是一小部分，所以我并不觉得我现在能百分之百发挥出黑洞的威力。” “对于你这回归的老玩家来说，也算是可以了。” 夜阑忽然感到有些不对，他看到楚歌的后背上出现数十条红色血光，如同蛇一般在空中扭动着，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息。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在刚刚，我又想起来一招，但是就像是小孩子刚刚打开新买的玩具一样，我得先仔细看看说明书，所以我在拖时间啊蠢货！” 楚歌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愤怒，咆哮着冲向夜阑。 夜阑的黑色长发也开始在夜色中凌空飞舞，他也兴奋地冲向楚歌，大喊道：“就是这样楚歌，快来打死我，或者让我打死你吧！” 在两人就要对撞到一起的时候，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从旅馆方向传来。 “哥哥，不要！！！！” 第38章 杀无赦! 那场大火，尼古拉斯当然记得。 这是他极少数没敢忘记的事情。 可是布莱克这个名字，自己真的记不起来了。 虽然这个名字让他感到似曾相识。 阿尔文看着尼古拉斯的表情，微微一笑，说道：“不用逼自己非得想起来，不记得我也挺好的，如果你现在每天还惦记着我，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你说那场火是你放的，是什么意思？” “呀呀呀，好痛！东方烈，你能不能温柔点……” 床上两人已经醒了过来，东方烈正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扶着季小岚坐起身。 阿尔文没有回答尼古拉斯，径直走过去，把铃铛放到季小岚怀中，然后简洁地描述了他们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这么说，是哥哥觉醒了力量，救了我们？”季小岚眼中冒着小星星说道。 “没错。” 季小岚开怀大笑，一巴掌拍在东方烈的脑袋上：“你看吧臭小子，我就说我哥哥最厉害袅！” “小姐，我……我疼啊……” “够了！” 被无视的尼古拉斯大吼：“回答我的问题，阿尔文！” 阿尔文瞥了他一眼，显得有些不耐烦：“如果一会你的主子没死，自己去问你主子去，我懒得和你废话，好好想想为什么他除了让你找楚歌，还要找我？如果我没猜错，他的命令应该是找到我后，直接杀了我。” 尼古拉斯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呵呵，瞎猜的。” “你既然什么都不想告诉我，那直接杀了我不是更好，为何还要让我留在这？” “我在等一个人。” “谁？” “我的老朋友。” 说着，阿尔文看向门口，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意：“既然已经到了，还躲着干嘛，安东尼奥，我的老朋友。” 一个和外面黑衣人同样装束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好，布莱克。” “呵，你还记得我？” 安东尼奥摇了摇头，解释道：“并不记得，只是你提及那场大火，让我有些模糊的印象。” “那你是来救他的？”阿尔文指着尼古拉斯说道。 “是的，尼古拉斯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伪善的家伙，刚才楚歌抓住他的时候你在干嘛？那时候你已经到了吧？” “我在等待最佳时机。” “懦夫就是懦夫，不就是打不过怕被打死吗？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那是你的想法。” 阿尔文气极反笑：“安东尼奥，你啊，还是和当年一样虚伪，该死的无耻之徒。” “随便你怎么骂，我现在要带走尼古拉斯，你们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季小岚的小圆脸气得通红，指着安东尼奥的鼻子大骂：“王八蛋你看不起谁呢，姑奶奶阉了你信不信？” “我是灵魂，先贤跟我说过，你们的攻击对我不起作用。”安东尼奥语气平淡地回答。 “哼，我哥哥很快就能把你家先贤打成孙子，我们只需要拖延时间等哥哥回来！”季小岚信心满满地说。 “不会的，你的哥哥不会回来了。” 季小岚的脸色瞬间惨白：“王八蛋你什么意思？” “无论他被先贤击败，还是运气好些，楚歌消灭了先贤，他终究难逃一死，先贤的力量，诡异莫测……总之，对于你哥哥而言，结局并无二致。” 众人惊得如同木桩般愣住，季小岚更是觉得脑袋像是炸开了惊雷，心跳似乎都停止了。 “你在说谎。”季小岚仍然不愿相信。 “我没有必要骗你们。” 安东尼奥来到阿尔文面前，说道：“他们已经拿到笔记了，但是先贤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这个世界，你心里的秘密，也没有人会在乎。最终，赢的还是我们。” “哦，你想动手了吗？”阿尔文突然笑了。 “没必要，我只想带我的朋友离开。” “今天这个人你带不走。” “你拦不住我。” “呵呵，你以为我在等待的老朋友是你吗？” 安东尼奥被阿尔文的话搞得云里雾里，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哗啦！！！！” 一个高大的身影破窗而入，犹如恶鬼般的浑浊双眼死死地看向安东尼奥…… …… 现实世界，楚歌的杂货店中。 一个剑眉星目的白衣少年正躺在沙发上，他的头枕在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上，悠哉地吹着口哨。 那双美腿的主人是一个身着白色古装的娇美少女，她轻柔地抚摸着青年的头发，柔声说道：“飞云，这种事情让双煞他们去做就可以了，我们为何非要亲自跑这一趟呢？” “那可不成，”白衣少年翻身坐起，亲了一口少女的脸颊，戏谑道：“有这种好事儿，怎么能少得了我南宫飞云呢？” 少女羞红了脸蛋，轻打了南宫飞云一下，娇羞地说道：“旁边还有人呢……” “南宫飞云，燕若雪，你们特么……” 要不是打不过他们，萧南天现在恨不得宰了眼前这对儿狗男女。 本来他以为只有自己和青龙过来，哪想到幽月社的那个混蛋把雪云阁这两位大神也给请来了。 从他坐下开始，这两位就一刻不停的给他喂狗粮，他现在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咳咳，两位阁主，你们也是接到青木龙一的电话过来的？” “对啊，就是鬼子通知的我们，对了，你刚刚说你是谁来着？”南宫飞云好奇地问。 “山海军南军军长，玄武萧南天。” “你们山海军的军长换的可真勤快。” “呵呵，除了老大坐镇中军，其余四个军长都是轮值的，而且我们人的确死的比较勤，朱雀和白虎离世后，到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继任者呢。” 南宫飞云点了点头，又躺回燕若雪的大腿上，手上拨弄着她的长发，说道：“你觉得他们会来吗？” 萧南天语气肯定的说道：“幽月社的情报从未出过错。” “呵，那就好，畜牲们，可别让我失望啊……” 在隔壁刘海的饭店里，几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四处搜寻，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一番搜索之后，几人对视一眼，又悄悄摸上了二楼。 来到二楼，几人看到房间中央放着一把椅子，一个瘦高的人影嘴里叼着烟，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坐在那。 “谁在那！” “你奶奶。”一个威严的御姐音响起。 “八嘎！” “你八嘎你妈呢！” 几个人身后，一个笑容戏谑的青年出现在楼梯口，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是……” “马萨卡！！！” 坐在椅子上的身影缓缓站起，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音符，令几个人心惊胆战。 “我是山海军东军军长青龙，你们后边那位是审判军临时总司令秦朝。你们应该见过我们的照片。” “姐姐，总司令就总司令，咱就别带那个临时了成不？”青年哭笑不得。 青龙微微一笑，拿起烟，红唇中轻吐出一口气，烟头随即熄灭。 “当年楚荆首领有没有跟你们说过？除了青木龙一，霓虹国的感染者若再敢踏入我华国一步，杀无赦！” 第39章 援军 胜村阳太跪在眼前身穿蓝色军装的女人面前，浑身止不住剧烈的颤抖着。 “流浪者”那群混蛋，不是告诉我们这里没有归隐者吗？那这两个怪物又是怎么出现的？ 没错，他们不是人，是强的可怕的怪物。 就在刚才，青龙的话音刚落，秦朝就动手了，胜村阳太还未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被抛到了青龙面前，而他其他的小伙伴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尸体堆叠在一起，被秦朝坐到了屁股底下。 然后，他看到了青龙的眼睛。 眼眸乌黑发亮，犹如黑曜石般神秘诱人，在它们的深处，却又隐藏着一股强大的威严，她的眼神时而凌厉如刀，时而温柔如水，这种矛盾的气质使得她更具吸引力。 果然，传说中的山海军第一美女并非虚名。 胜村阳太痴痴地看着青龙，随即突然缓过神，对着青龙冷笑一声，“噗通”跪倒在地。 “见过青龙大人。”他用生硬的汉语恭敬地说道。 青龙俯视着胜村阳太，冷冷地说：“开始吧，你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我叫胜村阳太，来自审判军霓虹国分部。” “那些畜牲也是么？” “回大人，是的。” 青龙坐回到椅子上，点上了一根烟，慵懒地吐了个烟圈，对着秦朝说道：“你也不给姐姐留两个，只知道满足自己，男人，太快了不好。” 秦朝尴尬地摸了摸头，笑道：“哪敢让这些杂碎脏了姐姐的芊芊玉手呢~” 胜村阳太心中一颤，急声说道：“青龙大人，这次我们是奉北原苍介大人的命令，前来寻找一样东西。” 青龙抽着烟，依旧没有说话。 胜村阳太头上直冒冷汗，继续说道：“具体是什么东西，小人并不知道。” “那谁知道？” 胜村阳太指了指秦朝屁股底下的那堆尸体，颤颤巍巍地说道：“只有我们的队长知道，但他已经被秦朝大人杀死了。” 说完，他把头深深地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再喘一下。 秦朝：“我焯？？？” 青龙鄙视了秦朝一眼，对胜村阳太说道：“这么说，审判军霓虹国分部也叛变了？” “回……回大人，是的……”胜村阳太战战兢兢地回答。 “审判军，北原苍介，好好好！” 青龙眼中精光一闪，她的身后浮现出一只巨兽的恐怖双目。 秦朝的面孔扭曲，额头青筋凸起，嘴唇紧抿，难以掩饰内心的愤怒。他暗暗骂道：霍格尔，你真他妈给我打了一口顶好的大锅啊！ 青龙面无表情，说道：“一个月时间，收拾好霍格尔留下的烂摊子，要不然，山海军不介意对审判军发动全面战争。” 秦朝默默点头，他明白，青龙这话并非针对他。如果审判军中继续出现叛乱，势必会引发连锁反应，影响到整个归隐者组织。 “奶奶快接孙子电话！奶奶快接孙子电话！奶奶快接孙子电话……” 青龙的手机响起，她接起电话，那头玄武的声音响起：“青龙，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有几个捣乱的鬼，已经解决了，还有，以后如果还不喊姐姐，就把你的龟壳打烂。” “行行行，知道了，那个你注意到外边了吗？” “外边？嗯，天很黑……” “大姐，你才反应过来吗？现在才下午五点钟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消失，只剩下“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青龙放下手机，秦朝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手机，说：“没信号了。” “也是你们搞的鬼？”青龙眯着眼看向胜村阳太。 “这个小人真的不知道啊青龙大人！”胜村阳太已经快哭出来了。 秦朝蔑视地看着跪在地上使劲磕头的胜村阳太，嘲讽道：“你们不是崇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怂b。” 接着，他又看向青龙，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青龙秀眉紧蹙，答道：“出去看看，随机应变。” …… 弈世界。 安东尼奥困惑地看着古尔特，问道：“你为何出现在这里？是先贤的命令吗？” “不，是我的命令。”阿尔文笑道。 “不可能，现在的古尔特，是一个只管杀戮的战争机器，除了先贤，没有任何人可以命令他。” 阿尔文捧腹大笑，笑得眼角泛泪。 “哈哈……你这个自大虚伪的混蛋啊……” 说话间，古尔特突然掐住了尼古拉斯的脖子，把他直接提了起来。 尼古拉斯悬在空，剧烈地挣扎着，怒吼道：“古尔特，你要干什么！” 安东尼奥面色凝重地看着古尔特，问道：“为什么你可以违背先贤的命令？” 阿尔文收起笑声，对季小岚两人说道：“你们抱着孩子去外边吧，想办法阻止你哥哥，先别让他和先贤死斗，以防万一。” 季小岚有些担忧地看着阿尔文，忍不住问道：“你自己可以吗？” 阿尔文坦然地坐在床上，一脸轻松地对季小岚回应：“没事，听我的，快去你哥哥那，别让他出事。” 说罢，他转头看向安东尼奥，警告道：“你可别冲动，要是敢乱动，我不能保证你好朋友的安全。” 安东尼奥闻言，缓缓松开了握紧的拳头，眼睁睁地看着季小岚两人离去，一直蹲在墙角没敢动的旅店老板，也趁机跑了出去。 艾米莉亚静静的走到阿尔文身边，轻声说道：“我不走。” “嗯，我知道。” 阿尔文示意古尔特把尼古拉斯的灵魂放下，然后平静地说道： “我从出生就是个孤儿。” 阿尔文点上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继续讲述：“在我年幼时，一个神父收养了我，与我一同被收养的，还有另外两个孩子。” 他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仿佛在回味那段已经逝去的时光。 “在我二十岁，我发现了一件事，这件事也让我看明白了，原来我所崇敬的神父，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混蛋。” 安东尼奥和尼古拉斯对视一眼，眼中的疑惑和震惊表露无遗。他们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既朦胧又虚幻。 “不提了，反正今天，一切都会有个了断。” 阿尔文挥舞着手臂，将烟蒂熄灭，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奇异的笑容，目光注视着两人：“你俩满足我一个愿望吧？” 安东尼奥沉声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阿尔文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要痛痛快快地揍你们一顿。” 话音刚落，阿尔文的身形化作一道黑影，而艾米莉亚也在此时化为一抹白光，他们同时融入了古尔特的身体之中。 古尔特眼中精光闪烁，他不禁闭上眼睛，仰天发出一声震天的长吼。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那双眼睛竟然变得清澈透明。 与此同时，一声龙吟在哥特市的上空响起。 “那个……” 古尔特张开口，然而发出的声音却是阿尔文的： “他们的援军到了，咱们也抓紧时间开始吧，嘿嘿……” 第40章 泰坦现世，暴走的青龙 楚歌和夜阑的决斗，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就在两人犹如天雷勾动地火、即将狠狠撞击之际，一道突如其来的凌厉激光突然划破了空气，瞬间出现在两人中间。 “轰！” 巨大的爆炸产生了强烈的气浪，强烈的炙热感令人难以忍受。 这股气浪生生地将已经卯足了劲的楚歌和夜阑分开，让他们各自倒退数步。 季小岚坐在“战争堡垒”顶上，出现在楚歌面前，她跃下堡垒，一把拉住楚歌，大声说道：“哥哥，不能打！” 楚歌被刚才的爆炸弄的无比恼火。 你要知道，一个人的情绪到了，身体也准备好了，但这时候有人过来阻止你说：不可以，憋着。 很伤身体的。 楚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说道：“为什么不能打？” “打了哥哥会死的！” “那如果不打呢？”楚歌追问。 “也会死的！”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楚歌无言以对。 季小岚急得抓耳挠腮：“哎呀，哥，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你就听我一次，先别打，你去照顾好铃铛，我和东方烈想办法来拖住他！” 夜阑：“我觉得不太行。” 楚歌：“我觉得也是……嗯？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夜阑：“不过她说的对，不管打不打，你都会死。” 楚歌冷哼一声，身后的血光直接插进了夜阑的身体，将他掼到了半空中。 “你很闲啊？还有功夫偷听别人讲话？”楚歌调侃道。 “你这样没有经过同意就进入我的身体，很不礼貌。” 夜阑的身形纹丝不动，似乎并不打算反抗。楚歌不顾还在阻拦他的季小岚，挥舞着拳头砸向夜阑。 这一拳打到夜阑身上，他的身体和周围的空间同时发生了剧烈地扭曲。 楚歌皱眉道：“你越来越喜欢废话了。” 夜阑却嚣张地大笑起来：“哈哈，没错，我也发现了，肯定是那个老王八蛋但丁传染给我的。” 接着，他话锋一转，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你的身体，也越来越痛苦了，不是么？” 季小岚听到这话，心急如焚，她抓住楚歌的胳膊，担忧地看着他。 楚歌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他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没有表现出来。他瞪了夜阑一眼，没有说话，但眼中的怒火却几乎要喷出来。 很快，夜阑的身体已经被扭曲地不成样子，楚歌如同猛兽出笼，怒吼着，拳头像雨点般地砸向夜阑。 “给我好好的去死吧混蛋！！！！” “好，那我先死一会，你可得坚持住，还得让你亲眼看着其他人是怎么死的，哈哈哈……” 在这股能扭曲时空的力量面前，夜阑的身体瞬间被撕裂，化作烟尘消失无踪。 季小岚声嘶力竭地呼唤着楚歌，然而楚歌却眼神空洞地看着她，感觉她的声音越来越远，自己的神智也越来越模糊。 “老楚？？老楚？？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是狗子的声音。 “呵呵，狗东西，你死哪儿去了，哦对，你在我心里呢……” “我他妈不是死你身上了吗？” “小嘴儿真甜……” “你现在什么感觉？” “好生气啊，莫名其妙的生气，不，应该是愤怒，那种想毁掉一切的愤怒……” “你听我说，你现在除了铃铛，谁都不要想，听到没？” “我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那么多，你的身体被反噬多严重都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能忘记一件事，愤怒不是累赘，而是最强大的力量！” “我听不懂……” 好想把所有人都杀掉啊，这股愤怒的情绪，真的快压不住了。 不行啊，快到极限了，忍不住了，要出来了…… “那就给小爷死死地记住，铃铛，你要是敢失控，铃铛就完了！” “好，铃铛……铃铛……铃……” 接着，楚歌彻底失去了意识…… …… 修道院前，高肃和但丁看着推门而出的一男一女两个人，不禁愣住了。 “额……好巧啊，哈~”但丁笑道。 与此同时，青龙与秦朝同样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秦朝张口结舌地问道：“两位长老，您二位怎么……焯，这他妈哪啊？” 青龙则优雅地拿出一根香烟，红唇微启，不屑地说道：“归隐者这么没见过世面吗？大惊小怪。” 秦朝咧了咧嘴：“你见过世面，那你手别抖啊！” 高肃突然插话，问道：“你们怎么过来的？” 秦朝解释道：“是这样的高长老，青木龙一给我打电话说霓虹国会有叛变者来济城，但具体目的尚不明确，然后我就火速来到济城，在预定地点遇到了青龙军长。” “然后外边的天就黑了，我们推开门出来就到了这里。”青龙补充道。 但丁乐了：“恭喜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高肃走到青龙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块军牌，放到青龙手中，低声道：“节哀。” 青龙小心翼翼地拿起军牌，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香烟不自觉地滑落在地。 秦朝目光扫过菲尼克斯的遗体，忍不住冲上前去，他抬起头，目光充满震惊。 高肃只是默默摇头。 青龙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在距离她万丈之上的天空中，大规模的乌云开始聚集，一条若隐若现的巨影在云层中像蛇一般蜿蜒盘旋。 她缓缓走到菲尼克斯的遗体前，抬起头，泪水已如雨下。 “啪！” 她挺直身躯，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目光坚定地投向前方，哽咽着高喊：“山海军全体战友，送别菲尼克斯军长！” “下雨了。”高肃摸着脸上的雨水，望向天空，喃喃自语道。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青龙迅速恢复了她往日的平静，来到高肃面前，问道：“高先生，是谁干的？” 高肃指了指远方的天空之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罪魁祸首就在那儿。” 一个巨大的乌龟之上，一个瘦弱的青年站在上面，正在和一个更为巨大的人影对峙。 这只巨型乌龟足有四个足球场拼接起来般庞大，但是和那个巨大的人影比起来，却显得如同鱼缸里的宠物龟一般渺小。 “玄武……”借着闪电的光芒，青龙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青年。 此刻，萧南山正声嘶力竭地喊道：“青龙，这雨是不是你搞的鬼啊！！如果是的话，就赶快过来帮忙，这可是泰坦级别的病体啊！！！！” 高肃和但丁对视一眼，同时进入“冥歌”状态。 然而，青龙已经抢先一步动手了。 一阵狂风袭来，把她的身体吹向半空中，紧接着，一条上百丈长的巨龙破云而出，头部轻轻接住了青龙。 “犯我山海军者，虽远必诛！王八蛋，给老娘去死！！！！” 第41章 挣扎 “哎呀，老楚啊你怎么才来，快点坐，你嫂子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和京酱肉丝。” 楚歌看着眼前这张憨态可掬的胖脸，刘海的热情让他有些愣神。 饭桌前，红烧肉和京酱肉丝的香气扑鼻而来，然而他却感觉有些陌生。 楚歌有些迷茫，他看看四周，这是老刘家吗？ 他刚才在做什么来着？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难道又失忆了？ “发什么愣啊，几天没来，生分了？哈哈……” 刘海大笑，一把搂住楚歌的肩膀，将他按坐在座位上。 “人都到齐了，咱们开始吧？”刘海打开手中的白酒，将两个酒杯倒满，呵呵笑道： “看看，这二两的杯子，不多不少，都一样，别觉得我欺负你啊。” “喝喝喝，整天就知道喝，人家小楚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呢。”刘海的老婆从厨房走出，有些埋怨地看了刘海一眼，然后转身又进了厨房：“我再给你们炒两个下酒菜。” 刘海碰了一下酒杯，一口喝掉了大半，笑道：“看见没，你嫂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楚歌点头称是，毫不犹豫地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顺着食道直冲胃部，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刘海拍了拍楚歌的背，关切地问道：“兄弟，你这是咋了？喝这么猛？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楚歌一边咳嗽，一边摆手说：“哥，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还有就是……就是想你们了。” “哈哈！”刘海端起自己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啥时候这么矫情了呢兄弟，咱不是每天都见面吗？你要是不嫌寒酸，天天来家吃都行啊，快，吃，别凉了。” “就是啊，小楚，你说你自己一个人住，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你，每天吃饭都随便应付。”刘海的老婆从厨房出来，端着两盘菜放在桌子上，笑着对楚歌说，“你说说你，还没你家狗吃的好。你要不嫌弃，没事儿过来就行，咱开饭店的还怕饭桌上多张嘴啊？” 刘海一边倒酒，一边附和道：“听见没，你嫂子说的有道理，别老整天点外卖，那东西能常吃吗？你老哥我就是开饭店的，我兄弟还得天天吃外卖，这不是打我脸呢，啊？哈哈哈……” “我说你们俩，别光顾着喝酒，也给小楚夹菜啊。小楚，多吃点肉，看你瘦的，一米八的大小伙子，最少得一百五六吧？你现在能有一百三？” 渐渐的，楚歌眼前有些模糊，他不动声色擦了擦，笑着说：“我都一百四啦嫂子，哪有那么瘦，你看我平常那次来不都吃一肚子肉，你们快把我养成猪了。” 刘海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还真不是看不起你，就你？我比你矮半头我都二百四了，想成猪，下辈子吧！来喝酒喝酒哈哈哈……” 楚歌这次只喝了三分之一，看着自己碗里已经被刘海夹满了菜，便闷头开始干饭。 “有一说一，老刘，嫂子的手艺可比你强多了，你要不要考虑把大厨的位置让出来？” 楚歌狼吞虎咽，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整天颠大勺多累啊，我多知道心疼我老婆啊，你个单身狗懂个屁。” “哎呀，嘴里吃着东西别说话，噎着咋办？” 刘海的老婆看着他们俩，微笑着问：“小楚，你吃饱了吗？” 楚歌嘴里塞满了食物，嚼了几下，用力咽下后，才含糊地说：“可太饱了嫂子，这回又得撑着，对了，铃铛和刘辰呢？怎么没看见两个孩子？” “刘辰死了，至于铃铛，不是被你带走了么？”刘海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漠无比。 周围的景象瞬间变得陌生，那熟悉的二楼小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地面上全部变成了一片流动的血红色。 楚歌瞪大眼睛，看着刘海夫妇那阴森森的眼神，两人的眼中慢慢流出两行血泪。 “你不是说要好好保护铃铛么？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吃饱了就赶紧去把铃铛带回来吧。”刘海老婆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冥界彼岸。 “老刘，嫂子，你们怎么了！”楚歌捂住头，歇斯底里地大喊。 可是，他却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自己的声音在这个诡异的环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被什么东西牢牢地束缚住了。 他艰难地看向刘海和刘海的老婆，他们的面孔变得模糊而诡异，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你们到底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楚歌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从未如此害怕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可以让他感到恐惧，但现在，他恐惧到了极点。 “楚叔叔！” 这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铃铛！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铃铛正站在一个血红色的牢笼之中，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铃铛！”楚歌大喊着，他试图挣脱束缚，向铃铛的方向跑去。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移动一步。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刘海二人同时对着楚歌诡异地笑了起来，他们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模糊。 “老刘，嫂子，你们别走，帮帮我，帮帮我，我不行啊，我自己不行啊！” 楚歌疯狂地吼叫着，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 “你做梦了。” 路边草坪上，古尔特正抱着铃铛坐在楚歌身边。 楚歌猛地从地上坐起来，瞪大眼睛惊恐地问道：“铃铛呢？” 看到铃铛正在古尔特怀里睡着，他如释重负，急忙把孩子抢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警惕地看向古尔特：“你怎么在这？” 古尔特苦笑着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回答道：“说来话长……” 楚歌打断他：“那就别说了，你就告诉我现在是哪边儿的人？” “应该是你们这边儿的……” “好，那就可以了。”楚歌站起身，又问，“小岚他们人呢？” 古尔特指着远方电闪雷鸣、爆炸声四起的夜空，缓缓说道：“圣贤变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们的人全在那边，不过看形势，不太乐观。” 楚歌思考了几秒，把铃铛又交给了古尔特：“麻烦你再帮我照顾一下铃铛，我去去就来。” “你就这么容易相信我了？”古尔特接过铃铛，语气平淡地说 “我只知道刚才我昏迷时你有无数次机会能杀掉我们，但你没有，所以现在我只有这一个选择，并且那些人，我不能不救。” “好，知道了，去吧，放心。” 楚歌点点头，刚走出两步，又问道：“你看见我狗没？” “老楚，我在呢！” 是狗子的声音，不过这次不是在楚歌的意识里响起。 “你在哪呢？快出来跟我走，办正事儿了。” “呵，小爷我无处不在！” “说人话。” “刚才你是不是做了一个梦，你再仔细想想，应该能想明白的。” 楚歌微微一愣，然后脑海中一道闪电划过。 他的眼睛瞬间变成了两块散发着黑气的黑曜石。 “我懂了，你的确，无处不在。” 第42章 一个编外人员的怨念 哥特市夜空之上，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青龙怒吼着冲向巨大人影时，后脑勺突然挨了一巴掌。 青龙吃痛地转过头去，看到了但丁怒气冲冲的脸。 “你不知道他不会飞吗？”但丁指着地面上窘迫的高肃说道。 青龙眨了眨眼，疑惑地回答：“您不是会飞嘛……” 但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青龙：“请问你我的青龙大小姐，我挥着我的小翅膀用手把他提溜上来吗？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家伙了，这点儿面子还要不要啦？” 青龙一想，嗯，有道理，马上拍了拍脚下巨龙的脑袋，大喊道：“小青，快把高肃长老接上来。” 巨龙咆哮一声，狂风再次掀起，把高肃带到了龙头之上，青龙一脸歉意地说道：“高长老，对不住了。” 高肃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淡然地说道：“没事，下次注意。” 但丁指着高肃对青龙说道：“看见了没，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一个人。” 青龙讪笑着点了点头。 地面上，秦朝目光呆滞的看着天空，片刻后突然疯狂地大喊：“我没上车啊，我还没上车啊！！！！” …… 青龙一行人抵达玄武身旁，发现龟壳上除了萧南天，还有另外一男一女。 “雪云阁两位当家的怎么也来了。”青龙上前打了声招呼。 南宫飞云和燕若雪二人对着三人作揖行礼，回应道：“见过二位长老，青龙军长，事情说来话长，大敌当前，稍后再叙。” 萧南天咧了咧嘴，心中暗想：“妈的刚才狗男女还在秀恩爱，这会儿办正事儿倒还挺靠谱的，不错，难得。” 众人打完招呼后，但丁转向高肃调侃道：“这是你那个穿越千年的孽缘吗？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高肃眉头紧皱，回答道：“嗯，的确是他。” 但丁叹息一声，苦笑道：“现在没有审判军和山海军的军队协助，关键是兰斯洛特的混沌骑士团也不在，就凭咱们几个人，难咯~” “咳咳，喂喂喂，能听到吗？” 突然，那个巨大的人影开口了。 众人凝神戒备，高肃低声命令道：“一会我和高肃先上，探探虚实，你们伺机而动，记住，不要冲动，别在这儿白白葬送了性命。” 但丁将修道院的笔记塞给青龙，补充道：“没错，你们都是归隐者的骨干，别傻乎乎地往前冲，这个病体毕竟不是出现在我们的世界中出现的，即使最坏的情况发生，我和高肃也能掩护你们逃走。” 说着，他严肃地看向青龙，说道：“一旦我们俩死了，马上去找楚歌，你应该知道他是谁吧？季小岚和东方烈也和他在一起，就在这儿附近。有了这本笔记，你们就应该可以回去现实世界，切记，必须都得活着回去。” 青龙将笔记收好，神色庄重地说道：“二位长老，放心。”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你们到底说完没有啊？？？” 夜阑心中烦躁不已，三秒钟的事儿，前戏非得整这么足，看来自己还是对这些将死之人太过宽容了。 高肃眼中紫光乍现，他手握长枪，沉声说道：“你的执念，无非是你我二人之间的恩怨，与其他人无关，今天我绝不会离开，就在这和你彻底做个了断。” 夜阑往前走了一步，那个巨大的人影终于在众人面前显现出了真实面目。 一个身高数百丈的人形躯体矗立在那里，没有头颅，双手上举，一个正常人类大小的头颅在巨人的双手上方飘浮，脸部位置却是一个深邃的黑洞。 “高肃，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谁说我的执念就是你了？我的执念，可是全部归隐者啊！”夜阑狂笑道。 萧南天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大声说道：“噢噢噢噢，我懂了我懂了！你听我说哈，我明白作为一个编外人员的痛苦，你看，我也是临时工，所以咱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你的编制问题，谁说病体化之后就不能加入归隐者啦？是吧？又不是不能商量的事儿~” 南宫飞云白了萧南天一眼，看向夜岚巨大的身躯，厉声喝道：“孽畜，要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 燕若雪：“老公好帅……” 萧南天：“我尼玛……” 青龙目光凌厉，扫视着夜岚，冷冷地问道：“是你杀了菲尼克斯？” 人头悠然地旋转着，轻描淡写地说道：“菲尼克斯？不认识，杀的的人太多了，已经记不清了。” 青龙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杀意：“那今天你得死！” 这下，夜阑彻底烦了。 他明白归隐者能不打就不打的原则，毕竟多战斗一次，他们就离病体化近一点，但是已经持续了一整夜的闹剧他已经够够的了。 说白了，到现在，他们还在跟我装b！ 他脸上的黑洞中突然发出一道奇异的光芒，接着狂笑道：“各位，结束了。” 青龙和萧南天不明所以，但看到其他几人骇然的表情，他们知道，情况不妙。 “高长老，发生什么事了？”青龙焦急地问。 高肃的眼睛恢复到正常颜色，面色低沉地说道：“我没办法进入‘冥歌’状态了。” 青龙看向其他几人，众人一齐点头，表示情况相同。 夜阑忍不住得意的大笑起来：“这下明白了？现在你们还有和我打的资格吗？” 他控制了一下自己想要上天的情绪，继续说道： “大脑，是人类最神奇的器官，它不仅仅控制着身体所有器官的运作，更神奇的是，你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都是大脑带来的。”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所看见的，就一定是真实吗？若大脑对你们撒谎，又该如何？” “大脑和人，其实是分离的两个个体。” “所以说，消灭归隐者太简单了，你们的大脑已经千疮百孔了，我只要稍微推波助澜，你们便不攻自破，归根结底，你们与我，又有何本质区别？不过都是些精神错乱的疯子罢了。” “不管在哪个世界，比怪物更让人嫌的是什么？是废物啊宝贝儿们，你看看你们现在，是不是就是个废物？哈哈哈哈……” 历经千年，夜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如果他有眼睛，估计现在已经泪如泉涌了吧。 “你说够了么？” “差不多了，嗯？” 又是那张熟悉又惹人厌的脸。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戏谑的笑意，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高肃、但丁异口同声地惊呼：“楚歌？？？？” 楚歌悠然地漂浮在夜阑的人头前，微笑着说：“没事，有人说我妹妹和妹夫在这儿，但是我没看到他们，劳驾跟你打听一下，你看到了吗？” 夜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好吧……”楚歌叹了口气，“这大半夜的，未来妹夫带着自己妹妹出门，哪哪都找不到，你说，当哥哥的着急不着急。” “嗯，着急，很着急。”夜阑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人一旦急了，就会很生气，就……怎么说呢，很容易冲动，你懂吧？”楚歌接着说。 “嗯，我能理解。” “所以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帮我个忙，让我拿你出出气吧？” 夜阑：“？？？？” 第43章 叠加，观察，坍塌 时间稍早之前，季小岚和东方烈震惊地看着秦朝从远处一路狂奔至夜阑巨大身躯的脚下。 “季大首领好呀~”秦朝嬉皮笑脸地打着招呼 季小岚并未露出任何表情，而是径直走到秦朝面前，突然抬起手，蹦起来用力拍在他的脑袋上。 “你咋也来这儿了？审判军的事都解决了？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让小烈也跟着学坏了！” 东方烈频频点头：“小姐说的对！” 秦朝冲着东方烈挥了挥拳头：“臭小子你皮又痒痒了是不是？” 随后，他一脸媚笑地对季小岚说道：“我的大首领，咱先办正事儿，办完再扯淡行吗？” 季小岚瞪了他一眼，将战争堡垒召唤出来，从这个金属球体内部飞出两架小型飞行器，自动吸附在东方烈和秦朝的背上，而季小岚悠闲季小岚则悠然地踏上球体上出现的阶梯，坐到了战争堡垒的顶端。 “准备好了么？要上了！” 东方烈和秦朝齐声回答：“好！” “等等！” 这时，楚歌突然凭空出现在了战争堡垒之上。 “哥哥！” “楚老师！” “谁啊你？” 季小岚激动地扑向楚歌，泪眼朦胧地问：“哥哥，你没事儿啦？” 楚歌微笑着拍了拍季小岚的脑袋，安慰道：“放心吧，我没事，听我说小岚，我有一个计划需要你们帮我。” “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老师有事儿您说话！” “你他妈谁啊来了就想主持工作？！” 看到季小岚和东方烈要杀人的眼神，秦朝耸耸肩，知趣地闭上了嘴。 “小岚，我有个问题，你们的w病体，会死么？”楚歌向季小岚问道 “也会啦，不过只要宿主没有死，w病体就不会真正的死亡，我们是一体的。” “那它们如果死了，会对你们有什么影响？”楚歌继续问道。 “无非就是暂时没法用它们战斗了，但过段时间它们会复活的。” 楚歌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那就好办了，接下来，我需要你们这么做……” …… 时间回到现在。 “我想我得向你道个歉，我想到了你会很难对付，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厉害，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楚歌虽然并未完全理解夜阑的攻击方式，但看着身后那些痛苦不堪的归隐者，心中仍不免感到震撼。 一击之下，秒了这么多归隐者的顶级高手，到底是这货太强了，还是自己的猪队友太弱了？ 夜阑这时候终于缓过劲儿来，想到刚才自己的怂样，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随后他看了看自己手和脑袋的比例…… 算了，人千万别和自己过不去。 “说起来也很简单，只不过是放大了他们大脑中‘冥歌’的音量罢了。” “你能控制‘冥歌’？”楚歌更好奇了。 “不能，但我可以控制大脑产生的负面情绪。当负面情绪被放大到一定程度时，感染者会因承受不住压力而崩溃。” 楚歌听后，虽然并未完全理解，但他大致明白了这个原理。 比如普通人去洗脚，得知每次都点的88号小姐姐回老家结婚去了，虽然会感到郁闷，但多半郁闷个半天一天的也就完了，然而，同样的情况下，“冥歌”感染者可能就会满地打滚嚎啕大哭，负面情绪对于长年累月遭受“冥歌”折磨的感染者来说，会比正常人放大很多。 这么一看，这些归隐者不愧都是高手，受到这样的攻击还能保持理智，他们的意志力确实惊人。 楚歌看着身后众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挥了挥手，心中说道：“小白，先把他们藏起来。” 一瞬间，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 夜阑看向楚歌黑色的双眼，冷笑着说：“你还要和我单挑？之前‘血’级状态都没用，现在仅仅拿出‘曜’级别的实力可远远不够。” “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就算了，咱们开始吧，我的能力，可不仅仅就这些，你小心了。” “等等，开始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认识秦殇吗？” 夜阑不安地晃动着巨大的身躯，显然，这个名字让他感到极度紧张。 “你看过那本笔记？” 楚歌看着夜阑的反应，心中暗自思忖：“怪不得……看来我想的没错。” 接着，他笑了起来，对夜阑说道：“不仅如此，我还曾经占有过他的肉体。” 夜阑：“！！！！” 楚歌哈哈大笑，伸出手掌面对夜阑，大喊一声：“开始！” 就在此时，季小岚和东方烈突然出现在楚歌身旁。 夜阑还没来得及反应，攻击就已经开始了。 “战争堡垒！” “黑阳！” 两个病体如同疾风骤雨般向夜阑发起攻击，密集的火力围绕他的头部疯狂扫射。 “小白，关门！！” 楚歌大吼一声，手掌变拳，夜阑和两个病体瞬间消失无踪。 看到这一幕，楚歌得意地笑了笑，说：“我之前跟你说过，黑洞无法向外传递任何信息，所以现在无论你如何激动，骂我我也听不到” “至于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那不重要。” 说着，楚歌松开了手掌，夜阑和两个病体立刻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同时，季小岚和东方烈又消失了。 战争堡垒和黑洞仍然在疯狂攻击，但是它们的攻击对夜阑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然而，夜阑的心中依然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恐惧。 “你刚才干了什么？”夜阑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黑洞的能力太过诡异，他现在不太敢轻举妄动。 楚歌突然问夜阑：“你有没有听说过‘双缝实验’？” “……” “对不起，我的错，我忘了你不爱学习。我就长话短说。” “其实我也在赌，赌我的黑洞和宇宙中的黑洞原理不是完全一致，赌我的想法小白可以做得到。” “就像你说的，一般的攻击对于你来说，就是隔靴搔痒，没鸟用，所以我想出了一个办法，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你身上做个实验。” 夜阑沉声道：“没用的，告诉你你也理解不了，实话说我现在都理解不了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不是实体，也并非灵魂，我只是一个‘概念’，你知道怎么杀死一个‘概念’吗？别说你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说，某种程度上来讲，我是无敌的。” 楚歌笑了笑，接着说道：“所以我说，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嘛，‘双缝实验’、‘薛定谔的猫’、‘黑洞’，一套组合拳而已。” “能不能说人话。” “简单来说，就是把你和两个攻击你的病体关进我用黑洞创造的‘盒子’，没有人能从‘盒子’外观察到内部的状况，所以‘盒子’中的你，无非两种状态，已经被打死，或者没被打死。” 夜阑哈哈大笑起来，嘲讽道：“你觉得我会让这两个小小的病体打死？” 楚歌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并不是，和实力无关，和几率也无关，如果现在有一个不知道内情的路人经过，我告诉他你正在‘盒子’里和两个病体战斗，不死不休的那种，你说你在路人眼里是什么状态？” “额……要么还活着，要么被打死？” 楚歌称赞道：“小脑袋瓜真聪明，一点就透！” “楚歌你够了……” “你就是薛定谔的那只猫，而两个病体就是盒子中的放射性物质，我没有观察你之前，你是生与死的叠加态，等到我打开盒子开始观察你，叠加态会马上坍塌，这时你的生和死的几率各占50%，所以说，这是因果律武器啊老铁！” 第44章 秦殇 t 第45章 头号玩家(一) 秦殇，是一个专职网文作家，也就是无业游民。 他人生的前二十五年，生活平淡无奇。 小学时是个标准的众人眼中的乖宝宝，以还算不错的成绩升入初中，在初中初次体验到了打架的刺激感和恋爱的酸臭味，导致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幸亏他的底子还不错，中考勉勉强强考上了明河市第一中学，不过也只能被分到最低档的班级。 父亲秦书华为此托关系找了明河一中的校长，打算把秦殇弄到重点班，但是遭到了秦殇的强烈反对。 年纪轻轻的他深知，将自己这只乌鸦放入凤凰群，对他的学业并无益处，甚至会适得其反。 人要对自己有个合适的定位，就像让一个网吧网管去参加全球黑客高端技术研讨会，这不纯纯扯淡么。 在秦殇认认真真给秦书华分析完事情的利弊之后，秦书华决定尊重儿子的意见，不再干预他分班的事情。 其实，秦书华也不是一直这么好说话的，只不过在妻子去世之后，他一直忙于工作，也没有多少时间陪秦殇，所以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对儿子有些愧疚。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想续弦了。 嗯，续弦都是为了儿子，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寂寞了，绝对不是！ 因为自己工作的特殊性，自己对秦殇一直都是放养，如果家中能有个人一直监督着秦殇，让他端正学习态度，也许秦殇三年之后还能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他了解秦殇，自己的儿子挺聪明的，并不笨，只是没有好好学而已。 如果秦殇知道自己老爹的想法，肯定会嗤之以鼻。 自己的孩子很聪明，就是不好好学，要是好好学，别说国内的重点大学随便挑，就算是想上国外的名校那也是轻而易举。 这是多少家长一辈子的错觉。 当然，秦殇也是理解的，毕竟要让家长承认自己的孩子和那些尖子生有智力上的差距，并非易事。 没考上好学校，只是因为没有认真学习，而不是笨，这个说法听起来多少顺耳多了。 而对于秦书华要续弦的事，秦殇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老爸想找个伴儿，当儿子的肯定举双手支持，他可不想秦书华像电视剧上的那些苦逼老头似的，因为找老伴被儿女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折腾。 话说回来，都这个年纪了，找对象还要看自己这个儿子的脸色，那也太悲哀了。 只不过出乎秦殇意料的是，在这件事上，秦书华的执行力快到离谱，在秦殇表明态度后的第二天，秦书华便把韩素雅领回了家。 秦殇震惊了。 老头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不过很快，秦殇也就释然了，韩素雅虽然比秦书华小十几岁，但是看得出来两个人的感情也是真的好，最重要的是，在秦书华不在家的时候，秦殇终于不用只吃泡面了。 每次放学看到桌子上放着热乎乎的饭菜，秦殇觉得，这个家终于有了家的样子。 生活还是那么波澜不惊，秦殇有惊无险地过完了三年高中生活，考上了一所国内的三流大学。 结合秦殇在高中的表现，秦书华表示对这个结果太他妈满意了。 大学没什么可说的，和大部分大学生一样，浑浑噩噩过完了四年，从来没有考研打算的秦殇在和女朋友们挨个分手之后，干净利落地回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家乡明河市，说是要拯救日渐堕落的网络文学，其实就是准备开始啃老。 当有人问起他对于大学生活四年有什么感悟，他只会讳莫如深地说一句：大学生活真好！ 秦书华对于自己这个毫无志向的儿子倒也没多说什么，他都没说什么，韩素雅更不会说了。 于是，秦殇就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无业游民生活，现在回想起来，秦殇依然会痛心疾首地说： 太爽了，自己的选择太他妈对了！ 如果生活太安逸了，命运总会给你找点乐子，尤其是对于秦殇这条天生的咸鱼，就必须用一些比如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负债累累、身患重疾诸如此类的大事来唤醒他的斗志，完成人生的华丽转身。 终于，在秦殇二十五岁这一年，他人生的转折点到来了。 一开始，他只是简单的头晕，后来，没过多长时间，就发展成了昏迷、失忆，秦书华和韩素雅带着他去全国各地找了无数名医，甚至几乎每个地方最灵的神棍都找了一遍，秦殇的问题依旧没有好转。 后来，秦殇每次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醒过来都会失忆一段时间，然后再恢复正常，周而复始。 看到这个病虽然奇怪，但是秦殇的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至少性命无虞，秦书华和韩素雅两人，慢慢也就习惯了。 这大儿子，活着就行，不要求太多了。 但是只有秦殇自己知道，自己经历了些什么，每次昏迷，不知道是灵魂也好，意识也罢，都会穿越到不同的世界中，不知道是平行世界，还是异世界，亦或是跨纬度的世界。 在穿越到的世界中，秦殇的身份是随机的，男女老少他都来过，有时候只是一个普通人，有时候又是神一般的存在，慢慢的，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毕竟不用被大卡车撞死就能穿越的感觉，还挺爽的。 就当成一个大型4d实景mmorpg网络游戏玩儿呗，要说起玩儿网游，咱在哪个游戏里不都是头号玩家的存在？ 但这些事，是万万不能对别人讲的，包括自己的父母，毕竟，自己还年轻，不想在精神病院过完自己的下半生。 可时间一长，秦殇自己也不禁心里嘀咕起来，自己这么一次又一次的穿越，意义是什么呢？ 当然，他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人，他也坚信，在这个世界上“意义”这个词本身就没有什么意义，每件事都要寻找它的意义在哪，挺累的。 但是自己这么莫名其妙的三天一小穿，五天一大穿，一直循环往复，总得有个原因吧？ 终于有一次，转机来了。 他穿越到了一个男人的床上…… 而且这一次，他还穿成了一个女人，一个美到足以祸国殃民的女人。 那个男人裤裆里塞着一只小黑狗，眉头紧皱，嘴里在嘟囔着什么，好像在做梦。 秦殇懒得去管男人，刚想去找个镜子欣赏一下自己诱人的胴体，熟睡中的男人突然大喊了一声，让他如遭雷击，当场石化。 “明河中学！！！！” 第46章 头号玩家(二) “你醒啦？” “啊。。。嗯。。。。。醒了醒了。” …… “唉，可惜了。” “是的呢。” …… “你他妈谁啊？为啥睡我床上？” “我如果不说，你会杀了我吗？” …… “昨天晚上你很棒哦，楚歌先生~” …… 从楚歌的店里出来，秦殇优雅地甩了甩头发，迈着自己的大长腿快步离去。 走到檀花巷的街口，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丝袜忘到楚歌店里的沙发上了。 算了，老娘的美腿不需要那些无用的装饰。 呵呵。 由此看来，经常穿越，会使人逐渐变态。 对于楚歌梦中大喊的“明河中学”四个字，秦殇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后，也并没有多想，肯定是巧合，宇宙中存在的平行世界多如繁星，有个重名的学校也很正常…… ……个屁啊正常，如果是平常生活中这种巧合很常见，但是现在自己是穿越了啊，这他妈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如果真是巧合，那不就白白陪那个楚歌睡了一晚上了。 不行，一定要调查清楚，楚歌嘴中的“明河中学”，和明河一中，到底有什么关系。 小小的一所中学，竟然牵扯到了两个世界，我的母校，真是牛b大发了。 秦殇正暗自思忖着，一个瘦高青年撞到了他的肩膀，腼腆着跟他道歉，他摆摆手示意没事，继续想着楚歌和明河中学的事。 突然，秦殇意识到不对。 他看向刚才撞到他的青年一行四人远去的背影，暗道：“这些人身上怎么这么浓的血腥味儿？” 看到四个人敲响了楚歌的店门，秦殇意识到，隐藏任务可能要触发了。 他在巷子里买了一根淀粉肠，又回到楚氏杂货店的门外，蹲到窗户底下，一边吃肠一边心不在焉地翻着手机。 上午十点多，檀花巷里并没有多少人，但是毕竟是一墙之隔，秦殇拼命的张大耳朵，也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几个词： “失忆……那个梦……组织……五百……” 没过多长时间，楚歌的店门打开，四个人走了出来，秦殇赶紧走到隔壁卖烤猪蹄的店前，背着身假装买东西，他的余光看到，瘦高青年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正用鼻子一脸满足的吸着…… 接着，楚歌出来了，秦殇赶忙躲到旁边的小巷拐角处，暗中观察。 楚歌和另一边饭店走出来的一个胖子絮叨了一会儿，接着，饭店里又跑出来一个小女孩儿扑到了楚歌怀里。 三个人没聊一会，楚歌就和胖子道别，冲着店里喊了句话，朝巷子外走去。 等到楚歌走远，秦殇小心翼翼地走出拐角，整理了一下仪表，扭着屁股走进了刘海的饭店。 “老板，现在能不能吃饭呀~” 夹中带御，斩男利器。 这可不是自己变态啊，穿越成什么人就要做好什么人，要不然都对不起这身好皮囊。 刘海见来客人了，热情地过来招呼：“能吃能吃，您先坐，我给您拿菜单，您看看想吃什么。” 秦殇随便点了几个菜，不经意地问道：“老板，劳驾跟你打听个事儿，你和隔壁杂货店老板很熟吗？” 刘海大笑：“那当然，熟得和一家人一样，您找他有事儿？” “哦，就是想从他那买点东西，看他没在店里，随口一问。”秦殇妩媚地笑着。 “没事儿，您放心，先吃饭，他一会儿就回来，耽误不了您的事儿！” “那好，谢谢你了~” 没一会儿，点的菜就上齐了，秦殇定眼一看，这个世界的饭菜和自己的世界没什么两样，随便吃了两口，嗯，别说，还算能吃。 他慢条斯理地吃着菜，脑子里想着怎么打听更多关于楚歌的事，突然感觉身边有人在看着他，他转头一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阿姨，你好漂亮呀！”铃铛扒着桌沿，眼巴巴地看着秦殇。 秦殇笑了笑，摸了摸铃铛的小脑袋：“你也很漂亮呀小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呀？” “阿姨，我叫铃铛。” “铃铛，真好听，不过呀铃铛，你要是叫我姐姐，我可能会更开心呢~” “可是你就是阿姨呀~” “好吧，宝贝你说了算……” “阿姨……”铃铛凑近秦殇，小声说道，“你有男朋友了吗？” “噗！” 秦殇嘴里的菜全喷了出去，尴尬地擦了擦嘴，讪笑道：“哈哈，没有，男朋友，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哈哈……” 铃铛把头发上的菜叶摘下去，严肃地说道：“阿姨，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隔壁的楚歌叔叔，他也没有女朋友，而且他人可好了，长得又帅又温柔。” “噗！” 秦殇刚入口的茶水又喷了出去。 “宝宝呀，你懂得可真多，不过阿姨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呢~” 铃铛嘟着嘴，有点不开心：“好吧，你不知道阿姨，楚叔叔太可怜了，天天晚上做噩梦，都没有人哄他睡觉，铃铛想给楚叔叔找个女朋友，那样楚叔叔可能就不会做噩梦了……” 听到这，秦殇瞬间有了精神，他蹲下身，捏了捏铃铛的小脸蛋儿，说道：“真是个懂事的宝宝，你放心，阿姨答应你，给你的楚叔叔介绍女朋友，好不好？” “真的吗？”铃铛两眼发光，高兴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呀，不过阿姨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你哦，你知道楚叔叔每天都做什么噩梦吗？” 铃铛歪着脑袋想了一想，说道：“每次楚叔叔和爸爸聊这个都不许我听，上一次还是我偷偷听到的，好像是楚叔叔梦到自己在一个什么学校里，看到很多学生从楼上跳下来了。” 秦殇心中骇然。 “哎呀，铃铛，别打扰客人吃饭，快上楼看看你哥哥作业写完了吗，写完了让他陪你玩儿。” 刘海带着歉意对着秦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铃铛拉走了。 秦殇翻了翻随身带着的包，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快速离开了饭店。 “哎哎哎，给多了妹妹！”老刘拿着钱追出门，却已看不见女人的身影。 刘海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走回了店里。 “呵，真是怪人，不过老觉得在哪见过她呢，在哪呢……算了，不想了，可能是太漂亮了，就老觉得是自己的老相识吧，呵呵呵呵呵……” 檀花巷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秦殇看着手机来电，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起来：“喂，哪位？” “九尾狐，朱雀军长战死，速来格陵兰接手接下来的病体处理工作。” “嗯？啥？你叫我啥？你谁啊？” 突然，秦殇的眼前一阵眩晕，意识逐渐模糊，少顷，便又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已经身处一个阴暗潮湿的房间之内。 房间内，还有十几个样貌各异的人类，都满脸震惊地看着他。 秦殇揉了揉还在发晕的脑袋，问道：“你们谁啊？我这是又跑哪儿来了？” 见没有人回应他，他便往四周打量了一番， 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地图，地图的最上方写着：wele to gothic city！（欢迎来到哥特市！） …… 第47章 楚秦会面 病体档案： 编号：7259号，“先贤”（“冥王”）夜阑 危险等级：100 是否收容：否 收容措施：考虑到该病体会对其他病体产生精神影响，从而引发二次病体化，以及对“归隐者”构成的巨大威胁，我们决定将其暂时收容在“百慕大”巴哈马分部的特别监狱，待关闭该病体的“盒子”完成打造后，再进行单独收容。 病体形态：该病体并非实体或灵体，而是以“概念”的形式存在，这使得其难以被彻底消灭。目前，已知的夜阑形态有三种：一是多个分身的黑衣人（召唤）；二是长发无脸男子（体术）；三是泰坦（巨人形态、精神攻击）。我们尚不确定是否还有其他形态，需进一步观察与记录。 病体描述：该病体依然存在人类的理智，且拥有极高的战斗智商，经观察，普通w及m病体对该病体无法造成伤害，目前仅确定病体：w003号，黑洞视界，对该病体具有显着的压制作用。 备注：本档案由安全等级为“子”级人员季小岚记录并上传，非“寅”级以上人员不得查阅。但该病体可由“辰”级人员楚歌单独进行观察与监控，特此说明。 以上。 “高叔，记录完了。” 季小岚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高肃微微点头，众人继续审视着眼前已变回无脸长发男的夜阑。 夜阑感到有些不自在，埋怨道：“别和开批斗会似的行吗？” 楚歌冷笑一声，回应道：“那应该怎么着？还得请你泡个脚吗？” 青龙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楚歌面前，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将手中的笔记本递过去：“少帅。” 楚歌接过笔记本，轻轻叹息：“这就是菲尼克斯拼死保护的东西啊……” 说到菲尼克斯，众人不免又是一阵唏嘘，一旁的古儿特突然开口对青龙说道：“是我亲手杀了你的战友，如果你现在想报仇，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青龙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萧南天更是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握紧拳头朝着古儿特走去，然而，青龙却突然伸出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 她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楚歌，冷冷对古儿特说道：“少帅已跟我说清楚了，你是被人控制，神志不清，我们山海军并非不讲道理之人，现在找你复仇，倒显得是我们不识大体了。” 古儿特还想说什么，被楚歌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逝者已矣，生者还需好好地活下去啊……”楚歌轻轻说道。 青龙和萧南天对视一眼，齐声向楚歌敬礼：“少帅，属下明白！” 楚歌微笑着点点头，目光转向夜阑：“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夜阑疑惑地问：“轮我？干嘛？” 楚歌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慢慢翻阅着手中的笔记本，缓缓道：“这本笔记，是一个叫秦殇的人留下的。” 夜阑耸了耸肩，回答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楚歌合上笔记本，认真地看着夜阑：“这个人对我非常重要，我已经派人去请他了。” 夜阑不以为然地回答：“那你就等会直接问他呗，关我毛事。” 楚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调侃道：“我发现你就算当了俘虏，还是这么嚣张啊。” “嚣张犯法吗？” “不犯法，但是你这样子，让我又想开盲盒了。” “我错了。” 楚歌问东方烈拿了根烟，问夜阑：“你抽烟吗？” “我有嘴吗？” 楚歌笑了笑，点上烟深吸了一口，缓缓道来：“我刚来到这儿的时候，就是在修道院里，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女鬼和一个老鬼，它们称我为‘王’，还给我看了这本笔记。 当时我只看了扉页和第一页，就匆匆跑到了市政广场。后来的事，你应该很清楚了。” 他顿了顿，又道：“我曾经去过秦殇的世界，并且占有了他的肉体。” 众人不自觉地咧了咧嘴。 楚歌弹了弹烟灰，接着说：“所以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还给我留下了这本笔记。” 他挥舞着手中的笔记，对夜阑说道：“我猜你并没有看过这本笔记，如果你看过，你就知道自己有多么可悲了。” 夜阑苦笑了一声，回答：“其实我看过了。但是我并不觉得我可悲，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楚歌听了，沉思片刻，然后恍然大悟。 “你真的是一个好演员。”他赞叹道。 夜阑摇了摇头：“只是一个棋子而已。” “那你有没有想过，回到现实世界，你还是一个棋子？”楚歌又问道。 夜阑听后，哈哈大笑：“楚歌，咱们都是华国人，你肯定知道咱们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一个观念，人，早晚得落叶归根啊……” “就因为这？” “这还不够吗？” 楚歌点了点头：“嗯，你觉得够了就够了。” 众人云里雾里地看着二人，完全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楚歌示意季小岚过来，将笔记本交给她，轻声道：：“你们都看看吧。” 季小岚应了一声，带着笔记本走向众人。 随着一页页翻过，笔记本中的内容逐渐呈现在众人面前。他们看到了笔记上记录的事情，脸上纷纷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楚歌走到路边草坪上坐了下来，轻声自语道：“来了。” 两个人出现在众人面前，走在前面的，是老头模样的秦殇，后边跟着的，是鼻青脸肿的秦朝。 秦朝看到楚歌，顿时泪眼汪汪地跑上前，带着哭腔说：“少主，没打过……” “我知道。” “那少主还让我跟他打？” 楚歌语重心长地说：“人生啊，就是一场修行，像你这样的高手，就必须要和更厉害的高手对战，才能不断的进步。” 秦朝听后恍然大悟，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少主用心良苦。” 妈的这也能信？楚歌乐了。 秦殇坐到楚歌身边，瞪了秦朝一眼，秦朝打了个激灵，灰溜溜地跑到众人那里打起了招呼。 “终于见面了。”秦殇笑道。 “是啊，没想到是你。” 秦殇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他打不过我？又怎么知道我就在修道院？” 楚歌低头拨弄着地上已经腐烂的小草，说道：“我不知道啊，感觉而已。” 秦殇递过来一根烟，说道：“感觉？糊弄谁呢。” 楚歌笑了笑：“好吧，我承认我脑子转得慢，其实我早就应该想明白的。” “哦？那你说说看。” 楚歌叹了口气：“一开始，因为担心小岚他们的安全，所以我没来得及看完笔记，现在想想，如果当时自己不那么毛躁，后边的事也不会这么麻烦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当时所有的决定，也都是安排好的呢？” 楚歌点点头：“所以我现在不纠结这个事情了，告诉你一件事，我看书特别快。” “哦？有多快？” “刚才我已经把你的笔记看完了。” “那你有何感想。” “你真是闲的没事儿干，混账王八蛋。” “过奖！” “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剧本是么？秦殇，不，应该是编剧大人。” 秦殇苦笑着承认：“算是吧，我也有我的苦衷。” 楚歌脸色阴沉，恶狠狠地说道：“所以就他妈折腾老子一顿，还让老子折了一个兄弟？” “我也很遗憾，但是那是没有办法的事。” 楚歌目光如炬，直视着秦殇，认真地质问道：“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秦殇看着楚歌的眼睛，片刻后，他郑重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调查明河中学的真相。” 楚歌闻言，内心不禁为之一沉。 明河中学，又是这个噩梦一样的名字。 秦殇又点上一根烟，说道：“接下来，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明河中学的故事……” 第48章 明中诡事(一) …… “好像是楚叔叔梦到自己在一个什么学校里，看到很多学生从楼上跳下来了。” 铃铛的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直插秦殇的胸口。 他留下钱，惊慌失措地跑出了刘海的饭店，随便找了一个阴暗的角落蹲下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在他的心底，有一层泡沫被这把尖刀划开，隐藏在后边多年的一件往事，又重新浮现在秦殇的脑海之中。 …… 明河市第一中学，前身为战乱时期的明河市女子中学，由一个外国商人出资建成。 然而，仅仅数年之后，学校却发生了几起骇人听闻的命案，商人担心承担责任，毅然决然地撤回了所有投资，从此销声匿迹，再未涉足明河。 当时的市政府迫于无奈，接过了这个烫手山芋，为了确保学校能够运营下去，以及吸引更多的学生，明河女中经历了一次重大的改革，转型成为明河中学，成为一所兼收男女学生的学校。 在那个年代，教育体系并未像如今那样细致分工，初中、高中和中专等分类尚未出现。所有的科目如同大杂烩一般，混杂在一起。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和兴趣，自行选择学习内容。 这种看似混乱的课程制度，却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培养出了一批批独具特色的技术人才。没过几年，这些人才就在前线和后方大放异彩， 为此，明河中学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还被中央政府登报表扬，当时的市长也是扬眉吐气了一把，进而加大对明河中学在师资和硬件设施方面的投入。 由此，明河中学名声大噪，甚至吸引了许多周边城市乃至京城的富家子弟前来求学。 在那个年代，许多大学每天都如履薄冰，担忧着明天学校是否还能继续存在，明河中学却是赚了个盆满钵满，甚至带动了明河市在战乱时期的经济飞速发展，缔造了一个难以复制的传奇。 到了和平年代，明河中学依然是所有明河市民心中的圣地。直到后来，随着全国教育事业的大力发展，各地的中学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为了避免名字的混淆，明河中学最终更名为“明河市第一中学”。 尽管如此，当地的老人仍然习惯称呼它为“明河中学”。在他们心中，这所学校不仅仅是一所学校，更是代表着明河市的一个精神图腾。 所以明河一中的学生们，在面对外校生时，总会不自觉地带着股子傲气。 哪怕是身处最低档班级，还是班级垫底水平的秦殇，也是如此。 在那一年，秦殇正读高二。 通常情况下，那些在学习上表现一般的同学，往往会在体育方面有所建树，而秦殇正是这样的人。 有一说一，秦殇的身体条件不属于特别出类拔萃的那一类，但由于他超高的球商和扎实的基本功，因此在校篮球队中，还是牢牢地占据了首发控球后卫的位置。 夏日的夜晚，闷热的天气使得晚自习的学生们痛苦不堪。 哪怕明河一中历史底蕴再深厚，也不至于给一群高中生装上空调。 为了安抚学生们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学校的领导们与市教育局的领导们取得了联系，组织开展了一场全市高中男子篮球联赛。 持续了一个月的比赛，今晚，决赛将在明河一中举行。 比赛进行到最后二十四秒，明河一中落后明河六中校队两分，只有最后一次进攻的机会，要么加时，要么绝杀。 高傲的明河一中，不允许有输球这一个选项。 秦殇无精打采地运球到前场，对面看他漫不经心的神情，马上采取双人包夹战术，然而，在包夹尚未完成之际，秦殇就把球巧妙地传到了上前接应的中锋手中。 中锋与得分后卫完成了一次手递手配合，紧接着将球分给站在侧翼的小前锋。 小前锋虚晃一枪，点飞了防守人，犹如一把利剑，持球向篮下发起猛攻。 对方连忙补防篮下，但明河一中小前锋并未强行上篮，而是突破至篮下后，将球再次传给了三分线外的秦殇。 “3……2……1……出手。” 秦殇在心中默默倒数，盯着疯狂扑上来补防的球员，淡定地三分出手。 “刷！” 清脆的入网声响起，犹如胜利的号角。 冠军，属于明河一中！ 围观的一中学生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为胜利而欢呼，为他们的青春而欢呼。 青春，真好。 但是秦殇，很不好。 他和队友挨个击掌，简单庆祝了一下，拿起一条干毛巾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球场。 “薛梦瑶，别让我抓住你，要不然打肿你的屁股！” 如果你看到一群男生在打篮球，某个时间段突然节奏加快了，打球的动作也慢慢变大，之前很无私的队友也开始秀各种花哨的投篮动作，那就说明，有女生来看他们打球了。 然而，作为秦殇新近追到的女朋友，在今天这么重要的一个时刻，竟然没有到场！ 这让小心眼儿的秦殇很是恼火。 这就好有一比，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你告诉我今天不能喝冰的，而且得了口腔溃疡和痔疮，双手还他妈骨折了？ 秦殇怒气冲冲地拨通了薛梦瑶的手机，大声质问道：“薛梦瑶，你跑去哪里了？你知道今天晚上我有比赛吗？” 那边薛梦瑶的声音忽远忽近，还隐约听见急促的喘息声…… 秦殇瞬间感觉自己的头顶多了一抹别样的颜色。 “薛梦瑶，不想处了就直说，没必要这样。” 他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秦殇……”薛梦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起来有些犹豫，“你来主教学楼后边的小树林。” 小树林？秦殇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约自己去小树林干什么？难道… 难道，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秦殇擦了擦额头上和脖子上的汗，淫笑了一声，快步向小树林的方向跑去。 明河一中作为明河市的头牌，学校环境那是没得说。 明河学子中流传着一句话：只要考上明河一中，就算是提前享受大学生活了。 你想想，大学生活多好啊，是吧？ 这也从侧面说明，明河一中给学生们提供了一流的硬件设施，充足的后勤保障，这也是明河一中为何年年都是全市第一的重要原因。 可能有人要问了，硬件设施好和小树林有什么关系？ 请诸位仔细回想一下，在我们所了解的高中里，又有几所能拥有一片如此充满生机、绿意盎然的小树林呢？ 明河一中培育这片树林的初衷，是想让学生们在课余时间有一个宁静而健康的学习环境。为此，学校领导不惜从国外引进了大量产氧量高的名贵植物，并聘请了专业的园丁进行定期打理。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片小树林的用途似乎渐渐偏离了初衷。 青春期的少年，情窦初开，荷尔蒙和身体一同成长。对于这个阶段的人来说，小树林的隐秘性无疑为他们的情感交流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场所。 你懂的。 很快，秦殇来到了小树林，借着昏暗的路灯，他看到了许多情侣藏匿在黑暗中。 “嘿嘿~” 秦殇调整好状态，走进了小树林，他打通薛梦瑶的电话，轻声说道：“宝贝，我到了，你在哪？” “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薛梦瑶的声音仍然有些怪异，但此刻的秦殇已无暇顾及。 根据薛梦瑶的指示，秦殇来到树林中年纪最大，也是最高的一棵古树前。 他环顾四周，问道：“我怎么没看见你？” “你旁边有个铲子，你去树的东北方向，离树根两步远的地方，挖开那儿，有我送你的礼物。” 秦殇找了一下，还真在附近找到一把铲子，然而，他的语气瞬间变得冷漠如冰： “薛梦瑶，我虽然不算太聪明，但是我绝对不傻，别告诉我你这是在跟我玩儿什么情趣呢。” “挖开它，快挖开它，只要挖开它，我们都可以得救了！！！！”薛梦瑶的声音越发凄厉。 虽然，秦殇不相信世界上存在任何超自然的事物，但是，这不代表他是那种喜欢无脑作死的人。 “薛梦瑶，你这是做题做傻了么？”秦殇冷冷地问道。 突然，薛梦瑶的声音变得温柔如春风，轻拂过秦殇敏感的耳朵。 “宝宝，你不是说过，你爱我，而且会爱我一辈子吗？” “爱你和大晚上刨树根是两码事。” “相信我，很快，你就会主动来找它的，我要解脱了……” 秦殇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大喊：“薛梦瑶，你他妈要干什么！” “死亡才是生命的开始，恐惧才是最好的老师，还会再见的，秦殇。” 秦殇尚未回应，手机便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砰！” 紧接着，阵阵尖叫声通过手机传进了他的耳朵。 “啊！！！！” “快去找老师，有人跳楼了！！！！” 秦殇缓缓转身，目光投向身后那座主教学楼，脸色惨白，呆若木鸡。 第49章 明中诡事(二) “秦殇，你有想考的大学，或者是想学的专业吗？” “没，咱才高二，想那么远干嘛？不是，薛大小姐，你的人生规划这么超前吗？” “不是呀，这是我从小就有的梦想，我要考燕大的考古专业，我要和我爸爸妈妈一样，成为国内最优秀的考古学家。” “宝贝，你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为啥非要考什么考古专业啊？那不都是糙老爷们儿干的活吗？” “不是的，你还是不太了解考古，算了，说实话，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我想完成爸爸妈妈没有完成的事，我还想弄清楚，他们当年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 秦殇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去揭开那遮盖住薛梦瑶的白布。 周围的学生窃窃私语，说她是从主教楼的五楼一跃而下，瞬间殒命，而且尸体已经面目全非。 此刻，警车的警灯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映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他觉得周围发生的一切，都犹如梦魇一般。 秦殇想到了那把铲子。 如果当时自己听了薛梦瑶的话，去挖开那个地方，她是否就能逃过一劫？ 或者说，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追求她，她是不是还能活着？ 秦殇苦思冥想，还是想不通，薛梦瑶到底有什么必死的理由。 薛梦瑶，一中的校花，她的学习成绩从未跌出年级前十，温柔善良，从不与人结怨，还常常无私地帮助其他同学，所以无论老师还是同学，无一不赞赏喜欢她。 校园霸凌？那更不可能，作为全校男生的女神，如果薛梦瑶真的遭受霸凌，霸凌者势必会招致更严重的反击。 即便面临秦殇所无法了解的困境，薛梦瑶也绝不会选择走向这条绝路。 秦殇了解她，尽管她外表看似柔弱，但她的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薛梦瑶父母意外双亡那年，她才八岁。 秦殇对此印象尤为深刻，因为在那一年，他的母亲也离他而去。 一个从小便失去父母陪伴的女孩，长大后却依然能够如此出类拔萃，秦殇无法想象，究竟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她绝望到选择结束生命。 “你好，同学。”一位中年警察走近秦殇，面带微笑地自我介绍，“我是市局刑侦大队的队长李光伟，可以和你聊聊吗？” “哦，好。” 秦殇还没从混乱的思绪中跳出来，木然地点了点头，顺口答应了一声，便和李光伟一同上了警车。 李光伟坐在秦殇身边，掏出笔和笔记本：“同学，别有心理压力，咱就随便聊聊。我听旁边同学说，你和死者很熟，是吗？” 秦殇回答道：“嗯，还好。” “那你能跟我说说关于死者的情况吗，任何事都可以。” 秦殇略带疲惫地点了点头，揉了揉眼睛，随后自己知道的关于薛梦瑶的情况跟李光伟简单说了一遍，最后淡淡地总结道：“她真的很完美。” 李光伟看着秦殇有些恍惚的脸，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他：“这个世界上哪有完美的人？节哀，小伙子，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查明真相。” 秦殇喃喃自语道：“对啊，您说的对，这个世界上哪有完美的人啊？她太完美了，完美的……不像是真实的一个人。” 这时，一个年轻警察来到警车旁，向李光伟汇报：“队长，秦殇的父母来了。” 李光伟对秦殇说道：“今天先到这，你也受惊了吧，先和父母回家吧，别想那么多。” 秦殇点点头，走下警车，看到了远处满脸焦急的秦书华和韩素雅。 “怎么样怎么样，孩子，你没受伤吧？”韩素雅急切地问道，对秦殇的关心溢于言表。 秦殇没敢看秦书华的脸，小声说道：“爸，我累了，想回家睡觉。” 秦书华目光复杂地看着秦殇，示意韩素雅带着秦殇先上车，而他自己则来到李光伟面前，沉声说道： “这个案子的后续，别再牵扯到我儿子。” 李光伟笑了笑，示意周围的同事先回避，回应道：“抱歉秦局长，这刑侦的事儿，可不在您老的管辖范围之内。” 秦书华神色严肃，毫不退让地表示：“但是，我是秦殇的父亲。作为一个父亲，我有责任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李光伟无奈地叹息一声，解释道：“秦局，您也别难为我，后续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也希望尽量避免打扰秦殇。毕竟今天的事情对他来说肯定是个很大的打击。但是，今天出的事太大了，还是在明河一中，我必须寻找一切可能对破案有帮助的线索，否则没法向上级交代。” 秦书华心里清楚李光伟作为刑侦民警的难处，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如果需要和秦殇沟通，必须通过我，你们想知道什么，我来替你们沟通。” 听到这话，李光伟也松了一口气，笑道：“这您放心秦局。” 秦殇那边，和韩素雅往校外走去，看到他一直低头不语，韩素雅也就安静的跟在他身后。 “秦殇！”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秦殇本能的回过头，看到自己的几个死党焦急地跑了过来。 “你没事儿吧……” “节哀啊，别想太多，兄弟。” “咱学校竟然还能发生这种事儿，秦殇，不行你请几天假休息休息吧，别硬撑着，反正咱的成绩也没啥下降空间了。” “胡说啥呢你！兄弟，别听他的，虽然他说的对。” 几个人围着秦殇，七嘴八舌的安慰他，秦殇知道这些兄弟们是在担心自己，他尽力挤出一丝笑意，对众人说：“我没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今天晚自习应该不会继续上了吧？你们也抓紧回家吧。” 众人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刚想散了，之前打比赛的六中校队的人从他们身边经过。 “卧槽，真刺激，来打个球还能看见跳楼的！” “哈哈，谁说不是啊，听说还是这个学校的校花呢。” “校花？那不用想了，肯定是和那个男的上床怀孕了，想不开就跳楼了呗，我太了解这种浪货了。” “有道理，妈的，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傻b，真是个贱货，尸体都轮不到咱们兄弟，哈哈哈！” “哈哈哈哈……嗯？你们干嘛？” 听到这些人的污言秽语，秦殇和众人的眼中同时燃起愤怒的火焰。 不等秦殇说话，死党们已经挡住了六中篮球队众人的去路。 “你们这群畜牲知不知道什么叫死者为大？” “麻痹的，警察就在这儿，再他妈乱放狗屁直接把你们抓起来！” 韩素雅拉着秦殇的手腕摇了摇头，示意别惹事，毕竟这是在学校。 秦殇轻轻摆脱了韩素雅的手，慢慢走到对方面前，对着领头的人说道：“死者是我女朋友。” 对方轻蔑地一笑：“那又怎么样？傻b，你们一中的人不比别人高贵，所以别在我们面前装b，我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服就他妈干一架。” 秦殇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双眼赫然变成了一片血红色…… …… 主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中，秦书华站在那棵古树面前，端详着手里的铲子，眼神充满了痛苦与愤怒，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着某个人说话: “你们还不死心吗？到底还要死多少人，你们才能满意？！” 第50章 明中诡事(三) “秦殇……秦殇……” 教室里，灯光闪烁不定，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过，一阵强烈的寒意席卷全身。 薛梦瑶坐在窗台上，半个身子已经悬在窗外。 “梦瑶！”秦殇跑上前紧紧抱住薛梦瑶，苦苦哀求，“这次不要丢下我了，行吗？” 薛梦瑶也紧紧地抱着秦殇，笑靥如花。 “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他们的身体一同向窗外跌落，夜风中，仿佛两只断线的纸鸢在空中飘摇…… …… 秦殇慢慢睁开眼，目光落在了卧室墙上那熟悉的漫画海报上。 他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感觉就像是在梦境中一般虚幻。 起身穿好衣服，推开卧室门，恰好看到秦书华站在门外。 “起来了？先去吃点东西。”秦书华说。 “好的，我知道了爸。”秦殇应道。 秦殇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不敢再深入去想昨晚那个诡异的梦境，洗漱完毕后便走向餐桌。 秦书华坐在他的对面，轻声说：“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吧。” 秦殇低头喝了一口粥，说道：“不用了爸，我没事，吃完饭我就去学校。” 秦书华皱了皱眉，问道：“确定可以？” 秦殇坚定地点了点头，秦书华便没有再说什么。父子二人默默吃着早餐，氛围有些沉重。 “对了，韩阿姨去哪儿了，怎么没看见她？”秦殇试图打破沉默。 “她先吃完早餐就出去买东西了，说是要给你做些好吃的补补，免得你再被吓出什么毛病来。” “我没事儿，你们别大惊小怪的。”秦殇笑了笑。 “也算是你韩阿姨有心了，你就应着就是了。” “嗯，好。” 又是一阵沉默，餐桌上的两人专注地咀嚼着食物，唯有此起彼伏的吞咽声在回响。 秦书华喝完粥，擦拭着嘴唇，突然开口问道：“你跟那个女孩，是不是在谈恋爱？” “是啊！”秦殇头也没抬。 这时候还瞒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看到秦殇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秦书华也没多说什么，继续问道：“你们感情怎么样，你是不是真心喜欢她？” 秦殇有些懵，不明白秦书华为何突然关心这个问题。 “还可以吧，我挺喜欢她的……”秦殇含糊其辞地回答道。 秦书华深深地看了秦殇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那就算是为了她，你也得好好活着，不能做傻事。” “咳咳咳……”秦殇差点让粥给呛死。 “不是爸，我能做什么傻事啊？你想太多了……” “那就好。” 秦书华走到窗边，点上一根烟，说道：“吃完就抓紧去学校吧，那个女孩儿的死因警察会调查清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瞎掺和，听到了吗？” 秦殇看着父亲的背影，心中有点疑惑。 今天的老爷子，似乎有些反常…… …… “报告！” 在同学们的略显怪异的注目礼中，秦殇打了声报告，面不改色的走进教室，坐到了最后一排自己的座位上。 同学们的目光都在有意无意地瞥向自己这边，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肃静！” 老师敲了敲讲桌，大声说道：“这是课堂，还没下课呢，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咱继续讲这道题……” 没办法，对于未知事件的好奇心是人类天生的，尤其是在自己学校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件，作为当事人的男朋友，秦殇无疑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人性使然。 秦殇的同桌胡硕，也是他的死党，悄悄碰了碰秦殇的胳膊，低声问道：“我还以为你得在家歇几天，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没事儿吧你？” 秦殇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儿。” 胡硕松了口气，接着说：“那就好，哎，你知道吗，薛梦瑶家里没有亲人，这些年都是一个远房亲戚在接济她，现在她出事了，亲戚又暂时来不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太可怜了，你说她……”说到这里，胡硕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讪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脸。 “你怎么知道的。”秦殇并没有什么反应。 “我叔是法医，我昨天问他了。” “你把这份好奇心用在学习上，也许很快就可以追上我了。” 胡硕惊了：“你一个倒数第四有资格教育我这个倒数第三吗？” “胡硕！我忍你很久了！给我站到外面去！”老师的怒吼从讲台传来，胡硕一脸悲催地走向门口，临行前还不忘偷偷给秦殇挤了挤眼。 “这小子。” 秦殇无奈地笑了笑，刚想找出课本来，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本显然不属于他的日记本。 翻开日记本的第一页，一行优美的钢笔字赫然入目： “亲爱的，等到归零的那一天，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爱你的，梦瑶。” 秦殇的双手开始颤抖不止，他急忙翻开下一页，只见上面只有一个数字。 “299” …… 秦书华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连好脾气的韩素雅也忍不住抱怨道：“烟抽得没完没了，还顾不顾身体了？” 秦书华尴尬地笑了笑，将烟熄灭，劝道：“你也歇歇吧，别收拾了，忙活一上午了都。” “我不收拾，你收拾啊？家里啊，就得干净整洁点，人的运势才能好。快继续想你的事情吧，我这也快完事儿了。” 就在此时，秦书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你好。” “喂，您好秦局，是我，市刑侦李光伟。” “光伟？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有事要问秦殇？” “不是的秦局，是关于昨晚明河一中的那个女孩的情况。领导觉得有必要向您请示一下，看您那边的人能否提供协助。” 秦书华眉头紧皱，追问道：“什么事？” “秦局，昨天晚上，局里的法医们连夜加班做了尸检，现在有一个初步的结论。但是具体结果，至少需要四十八小时后才能出来。” “直接告诉我结论。” 电话那头的李光伟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说道：“虽然薛梦瑶的尸体摔得已经不成样子，但是法医还是把尸体给勉强拼凑完整了……” 秦书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喊道：“等一下！” “通常来说，五楼到一楼的距离不过二十多米，人从五楼坠落的死亡概率也没有到百分之百，尸体会摔成像你说的那种状态吗？” 李光伟苦笑一声，继续说道：“这还不是最奇怪的秦局，今天早上刚一上班，我们领导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给我看了初步的尸检报告。” 李光伟的声音开始颤抖：“薛梦瑶的脖子上有一圈明显的勒痕，而且身体各处也都布满了伤痕。法医验尸后初步判断，导致薛梦瑶死亡的直接原因不是坠楼，而是机械性窒息，并且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 秦书华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换言之，在薛梦瑶跳楼之前，她就已经被勒死了……” 第51章 明中诡事(四) “这个日记本是谁送来的？” 课间，秦殇正在质问胡硕。 “就是薛梦瑶他们班的李珊啊，她早上上课前就来了，特意叮嘱我放在你桌上。难道她对你有什么企图，定情信物吗？” 秦殇瞪了胡硕一眼，斥责道：“别胡说八道，走，陪我去一趟12班。” 12班，就是传说中的尖子生顶配班级。 像秦殇这种人，要是打架，就算面对十几个人，他也敢上，但要是面对这些未来的天之骄子们时，他心里就一阵阵发虚。 这难道就是智商压制所带来的气场吗？ “同学你好，我们找一下李珊。” 秦殇和胡硕带着一脸和善友爱的微笑，紧张地站在 12班门口。不久，李珊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好同学，我来是想问问你，薛梦瑶的日记本是你送过来的吗？” 听到薛梦瑶的名字，李珊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是我，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秦殇赶紧拉住她：“哎哎哎等下同学，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她的日记本会在你手里，你又为什么要给我送过来吗？还有，你看了里面的内容吗？” 李珊抬起头，神情复杂地看着秦殇，正色道：“秦殇，如果我说这是梦瑶让我给你的，你相信么？” 秦殇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梦瑶让你给我的？是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晚自习之前。” “她当时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和平常一样。我还以为是她写的情书，当时以为她可能觉得不好意思亲自给你，所以才找的我。” 李珊微微皱眉，继续说道：“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异常，那就是昨天晚上的天气那么热，我却看到她脖子上系着一条丝巾……” …… 课堂上，老师的讲课的声音在被秦殇自动屏蔽，他心烦意乱地翻阅着日记本，脑海中全是李珊说的话。 薛梦瑶，是个内敛至极的女孩，所以哪怕和秦殇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却也从来没有给秦殇写过情书小纸条什么的，让李珊给自己送这个日记本，本身就不正常。 而且，还是在她死亡前夕。 日记本中，除了第一页的文字，还有第二页那些神秘的数字。薛梦瑶究竟想告诉自己什么信息？ 她所说的“归零”，是否指的就是第二页的数字归零？这其中蕴含的深意又是什么？ 秦殇想得头都大了，这时他想起出门前老爸说的那句话：“那个女孩儿的死因警察会调查清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瞎掺和，听到了吗？” 嗯，听爸爸的话，还是都交给警察吧，自己瞎掺和也帮不上什么忙，何必再去趟这滩浑水呢？ 他合上日记本，轻推了一下胡硕，示意他看着讲台上的老师。胡硕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然后秦殇趴到桌子上，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果然，在课堂上睡眠质量就是高。 这一觉，秦殇睡得很香，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才醒来。没有噩梦的打扰，他的精神疲惫得到了极大缓解。 “所以说，还是上学好啊……”秦殇不禁感叹。 他不自觉地又翻开了那本日记，看着薛梦瑶的笔迹，心又沉了下去。 “傻姑娘，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秦殇轻叹一口气，继而翻到第二页。 “298” 秦殇满目惊骇。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李珊，不要——！” “有人跳楼了——！” “快报警——！” …… 三分钟之前，李光伟和刑警小张一同来到了主教楼下，再次仔细勘查了昨天薛梦瑶坠落的地方。 经过一上午的走访调查，李光伟从学校教师和领导那里获取的信息与秦殇所述大体一致。 薛梦瑶是一个聪明、上进、善良的好孩子，完全没有自杀的动机。 但是那一份法医报告，还是让李光伟心中忐忑不安。 作为一名有着二十多年经验的刑警，李光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刑事案件，其中也不乏一些“怪力乱神”的事件，但最终破案后，就会发现这些事件无一不是人为所致。 可是薛梦瑶这件事，李光伟的确感到无法理解。 “李队，我们还要不要再找一次秦殇？”小张问道。 李光伟摆了摆手，说道：“我已经向秦局承诺过了，再者，从秦殇那里我们该了解的信息都已经了解到了，没有必要再去找他。” 小张点头称是，但接着又好奇地问：“李队，这个秦局到底是什么部门的领导啊？咱们系统里好像没有这号人物啊？” 李光伟瞪了他一眼，严肃地说：“你很闲吗？怎么这么多好奇心？年轻人，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就别问！” 小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再多问。 李光伟注视着地上那道白线，却看不出任何端倪，便转身说：“走吧，先回局里。” “好的，李队。” 两人刚走出没有五步，身后就传来了“砰”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主教楼上，恐惧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 “你好秦殇，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在老师办公室里，只有表情凝重的李光伟和秦殇两人，正面对面地坐着。 面对始终沉默的秦殇，李光伟轻声说：“我听说，在上个课间你去找了李珊？” 秦殇微微点头。 “能告诉我找她的原因吗？” 秦殇垂下头，眼神飘忽不定。 看到秦殇依旧沉默，李光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安静地等待秦殇开口。 过了一会儿，秦殇抬起头，神色平静地说：“李珊和薛梦瑶是闺蜜，两个人还是一个宿舍的，所以我想找她问问薛梦瑶还有没有什么遗物，我想留个念想。” “当时李珊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异常。” “你和李珊聊天的时候，还有其他人在场吗？” “有的，我的朋友胡硕。” “那一会儿方便找他单独聊聊吗？” “当然，我现在回去叫他。” “不急不急，我看你手上一直拿着这个小本子，是写日记的还是做笔记的？” “写日记。” “呵呵，挺好挺好，还是粉色的……” “我的审美不太一样。”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模糊的喧闹声，两人的手机也同时响了起来。 两人连忙接起电话，瞬间脸色变得苍白。 “喂！李队，出大事了！又有一名学生跳楼了！” “喂！秦殇，你快回来，胡硕出事了！” 第52章 明中诡事(终) “小张，立即通知局里增派警力，首先将学校封锁，严守门口，杜绝任何记者进入。” “明白，李队！” “疏散学生！确保现场安全！与学校领导沟通，暂时将学生集中，不要让他们离开！” “明白，李队！” “已经找到秦殇了吗？找到后，务必看住他，以防万一还有事情需要向他了解。” “明白，李队，我现在就去！” 李光伟用几乎嘶哑的嗓音，指挥着手下的刑警，竭力稳住现场秩序和众人濒临崩溃的情绪。 两天，三条人命，同样的自杀方式。 明河要出大事啊…… 李光伟点上一根烟，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喂，你好秦局。” “你们局长已经和我联系过了，我都知道了，保护好现场，我稍后就到。” “好，我知道了，秦局，今天的两个死者都是和秦殇有关系的人，恐怕接下来，秦殇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了。” 电话那头的秦书华沉默了几秒，回应道：“嗯，等我到了再详细说。” “好。” 李光伟挂断电话，走近地上的两具尸体。 他揭开其中一具尸体的遮尸布，冷峻的目光凝视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尸体，随后又抬头看向楼上的方向。 “摔成这样，最起码也得是十层往上了吧，可这栋楼，才他妈六层啊……” …… 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秦殇独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所有的学生已经被集中到了学校的大礼堂，但是他并未过去。 “297” 他看着日记本上的数字，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在和李光伟分开之前，李光伟告诉了他关于薛梦瑶尸检的事。 不知道李光伟是出于什么考虑会把这件事告诉他，但他的确被吓到了。 难道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他无法理解，甚至无法窥视的事物吗？ 他想起秦书华从小到大一直在跟自己强调的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可现在的情况是，真他妈见鬼了。 自己女朋友和最好的兄弟接连殒命，包括薛梦瑶的尸检结果，还有这个诡异的日记本，这很难说是人为的力量在作祟。 “老爸，你不让我掺和，可是我现在，也没法抽身了啊……” 秦殇苦笑着自言自语。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让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小树林，那棵古树！ 他立刻将日记本抓在手中，匆匆下楼，穿过主教后门，直奔小树林。 “相信我，很快，你就会主动来找它的……” 看着眼前充满了历史感的古树，薛梦瑶的话好像又在耳边响起。 秦殇自嘲地笑了笑，仿佛在回应她的话语：“梦瑶，你看人真准。” 他蹲下身子，目光仔细地扫过这棵古树已经暴露在地面上的盘根错节的根系。 这些根系如同老者的凌乱的胡须，深深地扎入土壤中，秦殇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感觉，他感觉自己仿佛可以通过这些根系，触摸到那深藏在地底最深处的秘密。 他来到薛梦瑶说的那个位置，古树的东北方向，离树根两步远的地方。 “妈的，拼了！” 犹豫了一会，秦殇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得益于树林松软的土质，他徒手挖起地面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不久，地面上便出现了一个小洞，秦殇毫不犹豫地将手伸了进去。 “空的？” 他趴下身子，把眼睛凑到洞口往里看去，却连预期的树根影子都没有看见。 眼见没有什么发现，秦殇正准备站起身子。 他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紧接着，他的心蓦地紧缩，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 他的瞳孔放大，嘴巴微张，仿佛想要尖叫，却又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血从手掌流出，很快渗透到了泥土之中。 终于，他脑中最后一根弦也绷断了，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 “滴滴，滴滴，滴滴……” 熟悉的闹铃声。 秦殇睁开眼，猛地坐了起来。 他看到了墙上熟悉的漫画海报，这是自己的卧室。 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薛梦瑶死后的第三天。 自己昏迷了这么长时间？ 秦殇草草穿好衣服，急匆匆地跑出卧室，看到餐桌上两个熟悉的人影，他疾步走过去，紧紧抓住秦书华的胳膊，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颤抖，急切地问道： “爸，昨天我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谁发现的我？” 秦书华和韩素雅惊讶地看着秦殇，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秦书华皱了皱眉头。 这个孩子，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韩素雅则担忧地看着秦殇，轻声询问：“你起猛了吧孩子？” “爸，你得抓紧时间跟警察说，我在小树林里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 秦书华放下手中的油条，擦了擦手，正视着秦殇：“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呢？” 殊不知，现在秦殇的心里比谁都恼火。 他昨天明明在小树林里看见了不得了的事情，与薛梦瑶他们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自己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更让他不安的是，自己的父母为何也如此反常？ 秦殇的心跳加速，他带着哭腔，无助地哀求：“爸，你别这样，你忘了两天前薛梦瑶，就是我女朋友跳楼自杀的事……” “混账东西！” 秦书华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双目圆睁：“整天不好好学习也就罢了，现在又从哪整出来一个女朋友？！如果这个学你不想上了，你可以直说，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是别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来考验我的耐心！” 秦殇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 看秦书华的样子，完全不是装出来的，而且，也没必要装。 “爸，这两天我们学校三个学生出事，您不知道吗？而且昨天早上您还和我聊了关于薛梦瑶的事，您都忘了？？？？” 韩素雅把秦殇拉过来，把他按到椅子上，轻声劝慰他：“小殇，没看到你爸爸都生气了，别再说了哈。快吃饭吧，不然上学要迟到了。” 秦殇木然地拿过自己的粥，低声自语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 …… 楚歌不满地皱起眉头，又点上一根烟，问道：“这就完了？” “嗯，完了。”秦殇回答得简洁明了。 “说了半天还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呗。”楚歌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道。 秦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接着讲述： “那天吃完早饭，我就去了学校，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当我向他们询问关于那三个学生的案件进展时，他们给我的回答出奇地一致：这个学校，从来没有过这三个人。后来我想办法去查了学校学生档案，的确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记录。薛梦瑶，李珊，胡硕，他们就这样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楚歌：“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你自己得癔症出现的幻觉？” 秦殇笑了笑：“你觉得可能吗？” “那么，后来呢？”楚歌继续追问。 “后来，我自己也慢慢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就像它从未发生过一样。”秦殇回答道。 楚歌好奇地问：“那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秦殇沉思片刻，回答：“嗯……当我穿越到你的世界，了解到你的噩梦开始，那些记忆就慢慢回想起来了。” 想起自己曾经与楚歌同床共枕的经历，秦殇脸上泛起一丝尴尬，他实在没有勇气将这件事说出口。 在烟雾缭绕中，两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楚歌又问秦殇：“那天你在挖出来的树洞里到底看到了什么，想起来了吗？” 秦殇深吸了一口烟，揉了揉鼻子，苦笑道：“嗯，那天我在洞里，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上百具残破不堪的尸体，他们像蛇一样纠缠在一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说实话，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我看到他们不停地挣扎着扭动身体，似乎想要从洞里爬出来把我拉进去。” 楚歌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他们是否真的在动，我无法确定，但我确实看到了那些尸体。” “那这和薛梦瑶他们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秦殇与楚歌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回答： “在那些尸体中，我看到了他们三个啊……” 第53章 回程前夕 “你是谁，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我在这个世界没有实体，只能将信息传送到你的大脑当中。” “你什么意思？” “哥特市之后发生的一切，现在你的大脑已经知道了，我需要你把它写到这本笔记上，这样，时间一到，所有的事情都会变成现实。”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有办法插手这个世界，但是你可以，” “我需要楚歌，而你也需要楚歌，不是么，秦殇。” “你……到底是谁？” “我的名字你无法理解，但是在楚歌那个世界，他们叫我‘弈者’。” …… 在听完秦殇的回忆后，楚歌心里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他不禁开始重新回想起自己失忆的谜团，以及那场如影随形的噩梦，接着，就是老刘家突如其来的变故，更是让他深感这一切似乎并非巧合。在这一切的背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推动着。 明河中学，这是一切问题的关键。 诚然，即使秦殇所在的世界面临天崩地裂的危机，楚歌也丝毫不会关心。哪怕是自己，身边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依然没有加入归隐者的打算。 可是你不动，有双手一直在后边推着你动，怎么办？ 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旋涡。他不想涉足这场纷争，但却被逼无奈地一步步走向这个深渊。 楚歌揉了揉太阳穴，对秦殇说道：“你说想让我和你一起调查明河中学的真相，又该怎么调查？咱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秦殇干脆利落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楚歌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就说你是不是个畜牲吧，合着刚才那些都白说了呗！” “不过我已经有办法了，不过还需要回去好好计划计划。等我准备好了，我就会来找你。” “危险吗？”楚歌担忧地问。 “危险越大，收获就越大。”秦殇一本正经地回答。 “切～”楚歌不屑一顾地笑了笑，“你也甭给我画饼，吃不下一点儿，我对明河中学的秘密不感兴趣，我之所以愿意帮你，纯粹是出于热心肠。所以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妈的，好无耻啊！”秦殇心中暗骂，脸上却是和煦的笑容。 “我把整个哥特都给你了，还不够吗？”秦殇笑着说。 楚歌摇摇头，说道：“这可不是你送给我的。” 秦殇显得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这不废话吗？你都告诉我了，这一切不过是‘弈者’设计的一场戏而已。” “能跟我详细说说这个‘弈者’吗？”秦殇好奇地问。 “现在不想说，累了一晚了，想休息。”楚歌打了个哈欠。 “行吧！”秦殇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我也该回去了，下次见面再聊，说实话我对你的世界还是挺感兴趣的，有机会还想再去一次。” 楚歌也站了起来，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还是算了吧。你不好好想想，你穿越到我的世界，还了解到我做噩梦的事，这真的是巧合吗？难道不是‘弈者’的安排？” 楚歌的话使秦殇的眉头再次紧皱。 在此之前，秦殇也曾疑惑过，为何自己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一睁眼就能认出眼前的男子叫楚歌。而且，那天楚歌恰好说出“明河中学”这句梦话，这会是巧合？ 后来，当秦殇再次来到哥特市时，“弈者”意外地出现，给了他这本日记本，让他执笔写下这场戏的剧本，现如今，楚歌和他都被明河中学的谜团紧紧地束缚在一起。 这一切，似乎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他不禁开始对“弈者”的真正目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个神秘的“弈者”究竟想要达到何种目的？他们为何会选择秦殇和楚歌作为这场棋局的棋子？这一切的答案，似乎都隐藏在明河中学的阴影之后。 弈者，明河中学，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看着秦殇阴晴不定的表情，楚歌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就看不上你们这些心思重的人，老子就简单的一句话，你们非要弄得内心戏这么足。别想啦，你要能现在想明白了，我可就直接杀青了。” 秦殇看着楚歌，好奇的问道：“你就不会想这些事之间的联系吗？” 楚歌摇了摇头：“不想，除非我想了有用。” “好吧，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对于这个结局，秦殇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以后调查明河中学，不用自己一个人了。 “怎么回？”楚歌问道。 “很简单，把那本笔记毁了就行，剧本都没了，这场戏还怎么继续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那你回去之后小心点，之前我也穿越到了你的世界，还上了你的身，在医院的时候我被一个神秘人推下楼梯摔晕了，你回去剧情应该能接上。” 秦殇惊讶地看了楚歌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接着，楚歌有些埋怨地说：“你个王八蛋当初怎么不自己毁掉这个笔记本呢，非要搞这么复杂。” 秦殇摊开手，无奈地说：“要能毁我不早就毁了，这本书必须由你们这些人完成剧情后才能毁掉，我他妈能有啥办法。” 楚歌对秦殇比了个中指，走向众人，问道：“各位，都看完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但表情都显得有些凝重和疑惑。 楚歌说：“那就毁掉它吧！毁了它就能……” 季小岚打断道：“哥哥，可是乐师说要吞噬‘世界之心’才可以把这个世界从现实世界剥离啊？” 楚歌瞥了一眼秦殇，秦殇坚定地点了点头。 “小岚，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好的哥哥！小烈，听哥哥的，照做吧！” 东方烈没有任何犹豫，双眼变黑，手中的笔记本瞬间化为灰烬。 自从被楚歌安上“未来妹夫”的头衔，在东方烈眼里，这个大舅哥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就算说现在让自己去死，自己也会麻利儿地找块风水宝地吞粪自尽。 不过，下一刻，异变突生。 一道耀眼的红光从高肃胸口出现，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凤凰火种飘了出来，一道巨大的能量波动四散而出。 这道能量没有对众人造成任何伤害，只不过在众人的大脑中，莫名多出来了一段画面。 …… 楚歌的杂货店里，菲尼克斯正在和乐师对峙。 菲尼克斯手中夹着烟，眯眼看着乐师：“丑话说在前头，你也看到了，我们少帅是个生意人，赔本的买卖我们可不做，说吧，什么交易？” 乐师微笑着回道：“关于‘弈世界’的信息，我骗了季小岚他们。” “妈的，牲口……” “但是我现在会告诉你真相。” “为什么？就因为我长得帅？” 乐师笑了，笑得很开心。 “不，因为楚歌他们要想知道真相，有两个条件，一是，他们必须收容或者消灭这个世界中的病体，二是，菲尼克斯，你必须得死。” 菲尼克斯身上火光大作。 “为什么？” “因为这些人里，只有你死后还有传递信息的能力，我很遗憾。”乐师脸上的笑更加放肆，一把造型诡异的弦乐器出现在他身前。 菲尼克斯的眼中充满了不甘，他明白，别说是“弈者”，就算是眼前的“观察者”，自己也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为什么是我？楚荆大人的大业还没有完成，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做！”菲尼克斯怒吼道。 乐师悠然地轻轻拨弄着琴弦，淡淡说道：“我是很理解你的心情，毕竟突然让一个人去赴死，多少会有点难以接受。不过你也不用觉得不公平，你们所有人早晚都会有这一天，除了楚歌。” “你说什么？” “我是说，楚歌身边的所有人，都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如果你们不死，那么死的，就是楚歌。” 第54章 这才是真正的世界之心 哥特市，这并非只是一个城市的名字，它同样也是这整个世界的称谓。 在这个世界，人和鬼的位置是颠倒的。 鬼魂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他们在死后，将转世为人。 这个世界里的居民，在身为鬼魂时，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然而一旦死去成为人，便不得不屈服于脑海中无尽的欲望，开始每天定时定点地吃饭睡觉拉粑粑。 最恐怖的是，做人，是需要上班打卡的。 你见过哪个鬼需要上班打卡吗？ 更为恐怖的是，在做人期间，其努力程度和工作绩效将直接影响一种名为“轮回值”的东西，只有“轮回值”达到一定的标准，人们才得以投胎转世，重新做鬼。 要不然，你就会在加班和内卷组成的恐怖循环中无限地轮回。 万幸，哥特世界中鬼的寿命是很长的，除非是被其他鬼打死，自然死亡的鬼少之又少。 在这个世界中，虽然法律并不存在，每天因打架斗殴而死的鬼魂不计其数，但只要安分守己，还是可以在这个美好祥和的世界中度过相当长的岁月。 但是，夜阑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这个世界。 本来在被莫名其妙带到这里后，夜阑是没有实体的，但是在修道院中，他发现了四个苦逼的打工人。 经过一系列装神弄鬼的骚操作，夜阑成功把神父，尼古拉斯，还有安东尼奥忽悠瘸了。 但是唯独那个油盐不进的布莱克，夜阑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甚至布莱克还找到了机会，用一场大火将神父等三人一网打尽。 幸亏在三人被烧死之前，夜阑就与他们的身体完成融合，随后，夜阑彻底抹去了他们灵魂中关于布莱克的所有记忆。 借助三个人的肉体，夜阑又在人类世界中拉了七个人入伙。 最终，光明会的“十圣贤”就这样组建完毕。 这时候，可能就有看官要问了，夜阑为什么不去做鬼呢？ 做了太多年不人不鬼的“病体”，现在的他只想做个好人。 后来，在日益强大的光明会的武力压制下，不思进取的鬼魂们节节败退，随着鬼魂的数量逐渐减少，人类开始占据主导地位。 最终，剩余的鬼魂不得不选择投降，被强制圈养在了哥特市。 从那时起，鬼魂们接过了人类的工作，每天按时打卡上班，而人类则过上了坐享其成的生活。 尽管偶尔会有不安分的鬼魂企图制造事端，但在光明会的镇压之下，他们无法掀起任何波澜。 在这个世界，人和鬼颠倒的位置，又被夜阑生生给掰了回来。 …… 看着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夜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各位贱笑，呵呵，贱笑了。” 楚歌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动作无比丝滑地抽了夜阑一个大逼兜：“你这样随意干涉平行世界的内政，不觉得和咱们世界的某个霸权国家一样很无耻吗？” 夜阑捂着脸，委屈巴巴地说：“我这也是为咱们人类谋幸福啊……” “我他妈……” 楚歌举起手又想抽过去，季小岚突然大喊：“哥哥，是菲尼克斯！” 楚歌转身看去，如同投影一般的菲尼克斯的人像出现在众人中央。 “嗨，少帅，还有各位，当你们看到这段留言，说明我已经噶掉了。” 楚歌点起两根烟，自己抽着一根，另一根则插在了地上。 “长话短说，剥离‘弈世界’回到现实世界的正确方式是收容或消灭流亡到该世界的病体，不是吞噬所谓的‘世界之心’。以后再遇到‘弈世界’降临，可要记住了哈！” “对了，时间还是24个小时，这一点乐师没有说谎，好啦，你们忙吧，我先去死了。” “少帅，战友们，保重。” 菲尼克斯的影像对着众人敬了个军礼，青龙和萧南天表情肃穆，对菲尼克斯回敬。 任务完成，凤凰火种失去了光芒，慢慢回到了高肃的体内继续沉睡。 一道光晕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楚歌看了看秦殇的方向，这家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看来是回去了。 “你们先回去吧，都是大领导，出来这么长时间家里别再出什么事。”楚歌轻挥手示意。 季小岚握住楚歌的手，问道：“哥哥，什么叫我们先回去吧，那你呢？” 楚歌瞥了一眼古尔特，微笑道：“我还有点事要做。” 青龙忍不住上前说道：“少帅，让属下留下保护你吧，万一……” 但丁看着楚歌的眼睛，颇有深意地笑了笑，然后不耐烦地喊道：“行啦行啦，你们家少帅又不是小孩子了，24小时还早着呢，他想去干什么就让他去！” 言罢，但丁拉着众人走向了光晕。 当众人的身影消失在光晕中，楚歌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感叹道：“这一天，可真漫长啊……” “你为什么不走？”古儿特问道。 “我这个人第六感特别强，我觉得你还有话要跟我说。” 古尔特看了看自己怀里的铃铛，幽怨地说道：“那怎么不让孩子一起回去，我抱累了。” “哦哦哦，抱歉抱歉，你看我这脑子！”楚歌赶忙扔掉烟，把铃铛接了过来。 “我这个人啊，有强迫症，最珍惜的人就要留在身边，才安心。” 古尔特淡淡说道：“我明白了，但是还有个问题。” 楚歌好奇地问：“什么问题？” 古尔特指了指旁边的夜阑：为什么这货也要留在这儿？” 夜阑愤怒地大喊：“你他妈翅膀硬了是吧，老子之前可是你的上司！” “哦，呵呵~”楚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货毕竟臣服于我了，留在身边做个保障，很合理吧？” 夜阑：你还是开盲盒开死我吧。 古尔特笑了笑，说道：“那我们去修道院吧，我的人生是从那开始的，也得从那结束。”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朝修道院的方向走去。 楚歌答应一声，拉着委屈的和小媳妇一样的夜阑，快步追上了古尔特。 …… “风雨的洗礼 我从不怯步 再多的挑战 我从不认输 就算孤独和无助 一定要闯出 再难再苦再迷路 拒绝黄赌毒 啦啦啦啦……” 修道院前，门前台阶之上，楚歌哼着歌，轻轻拍打着怀中的铃铛。 一曲终了，楚歌看向古尔特，问道：“我现在该叫你古尔特，还是布莱克？ 又或者是，阿尔文或者艾米莉亚？”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古尔特反问道。 “我说过了，我第六感特别强。” 古尔特没再多问，缓缓说道：“当年神父他们，已经疯了。我没有办法，只能烧死他们。” “可是你是人类，应该很乐意看到这个世界是由人类来统治吧？”楚歌问道。 古尔特抬头看着星空，回答道：“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规则，如果让一个异界的邪神把你这个世界的规则改变了，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件好事。” “你二十岁就想明白这个道理了？” “作为人类最大的优势在于，我们可以读书，在书里，我找到了很多答案。” 古尔特拿下了脸上的面具，此刻，他的脸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恐怖。 他笑的很开心，继续说道：“我喜欢看书的感觉，可是我不知道，当我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上等人’时，我还有没有那种心境去看书。” “你想的太多了。”楚歌淡淡地说。 古尔特坦诚地回应：“嗯，我知道啊，但是我说服不了我自己去当一个傀儡，就算是神父他们如愿改变了这个世界，但是那时候人和鬼又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位置罢了。” “这点我同意。” 古尔特继续道：“所以在放完那场火之后，我就找了个小镇隐姓埋名。直到光明会崛起，我才意识到，他们还是得逞了。 然后，有一个人帮了我，他把我的灵魂从身体中抽离，分化成了三个部分：阿尔文、古尔特和艾米莉亚。 这三个灵魂借助三具肉体混入了光明会，等待着那个人所说的终局之战的到来。 先贤的实力太过恐怖，为了以防万一，那个人把我的记忆暂时封锁，他说，在未来的某个合适契机，我会自动想起这些事情，灵魂会再次合而为一。” “那个人，是谁？”楚歌开口问道。 古尔特回答：“我不知道，我从未看清过他的长相。” “好吧，反正现在搞不清的谜团太多了，不差这一个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想让我怎么称呼你？” 看着楚歌真挚的眼神，他彻底懵了。 这个人，真的好会抓重点啊。 “还是叫我阿尔文吧，这是我主人格的灵魂。” 楚歌点头：“好，知道了，阿尔文，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以后咱们应该不会见面了。” “不，还会见面的。” “嗯？” 古尔特在楚歌震惊的目光中，突然用手插进了自己的胸口正中央位置，从中取出一颗炽热的心脏。 他笃定地说：“相信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楚歌。你看，这才是真正的‘世界之心’。” …… 秦殇的世界，明河市市立医院病房中。 秦殇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两张充满担忧的面孔，那是他的父母，秦书华和韩素雅。 “终于回来了啊……” 秦殇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次穿越，自己好像已经过完了好几辈子。 虽然回来就必须得面对明河中学的问题，但是，这总归是自己的家啊。 他朝着父母露出一个微笑，试图让他们放心，心中却在默默说道： “楚歌，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我还会去找你的。” 然后，不等父母开口，秦殇紧接着问道：“爸，妈，推我下楼那个人找到了吗？” 秦书华和韩素雅面面相觑，看着他们怪异的表情，秦殇疑问道：“怎么了？” 秦书华走过来，摸了摸秦殇的额头，说道：“你又失忆了么？” 秦殇瞪大了眼睛，连忙解释：“没有啊爸，我记得一清二楚啊，我这次是被一个神秘人推下楼，然后摔晕过去的，不是……吗？” 秦书华注视着秦殇的眼睛，神情复杂地说道： “秦殇，没有任何人推你，是你自己，突然跌下去的。” “嗯？？？？” 第55章 夜阑?棍砸! 在众人充满担忧与期待的目光中，楚歌带着铃铛和夜阑终于出现在了杂货店中。 呼，终于回来了。 “楚叔叔，我在哪啊，铃铛刚才睡着了……” 铃铛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好奇的盯着满满一屋子人。 “没事了铃铛，我们回家了。” 楚歌怜爱地拍了拍铃铛的小脑袋，又对众人说道：“各位都去忙吧，我也累了，得好好睡一觉了。” 看着季小岚欲言又止的样子，楚歌笑着拍了拍她，宽慰道：“小岚，再给我些时间考虑，等到老刘家的事尘埃落定，到底加不加入归隐者，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季小岚咬着嘴唇，不甘心的点了点头。 “哦对了，还有，我需要把夜阑留在身边，你跟组织说一声，开个后门。”楚歌恬不知耻地笑了笑。 “放心吧哥哥，这点儿小事儿我就做主了。” 众人简短地交谈后，便纷纷散去。 杂货店外，已经到了晚上的缘故，巷子里的客流量明显多了起来。 高肃和但丁没有多做停留，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在“奕世界”中，他们维持“冥歌”状态过久，这对大脑造成了不小的损伤。他们必须尽快返回长老会，进行充分的休整。否则，他们这两个老东西很快就会变成老怪物了。 而胜村阳太正满脸谄媚地对着众人微笑。 青龙对季小岚说道：“季首领，这就是霓虹国的那个俘虏，去到‘亦世界’之前，我联系了周围的归隐者把他看管在了隔壁饭店，现在，咱们怎么处置他？” 季小岚皱了皱眉，厌恶地瞥了胜村阳太一眼，挥手道：“你们带回山海军吧，总部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就别往里边放老鼠屎了。” 青龙点了点头，又转向萧南天问：“你们抓的人呢？” 萧南天闷声回答：“都被南宫飞云杀了，一个都没留。” 青龙没有再多言，向众人点头示意后，便与萧南天一起，带着胜村阳太离去了。 “二小姐，那我们也先撤了？”南宫飞云询问季小岚。 季小岚问道：“你们有事吗？没事的话跟我走一趟，有事需要你们帮忙。” 东方烈忧心忡忡地说：“小岚，你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咱们先回总部吧。你这样硬撑下去，太危险了。” “呀？叫的这么亲，东方烈你开窍啦？”南宫飞云拍着东方烈哈哈大笑。 季小岚踹了南宫飞云一脚，呵斥道：“问你话呢，有空没空！” “有有有，您说二小姐，要去哪？” 季小岚略显疲惫的眼中闪出一道精光。 “卫陵镇，伊甸园。” …… “狗东西？还睡呢？” 自与夜阑一战后，狗子便消失无踪，然而楚歌能感受到它就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某个地方休息。 “好困啊，干嘛，没事儿别烦小爷，虚着呢。” “我准备去买点猪头肉吃，你觉得呢？” 几乎就在下一刻，狗子从楚歌身后跃然而出。 “够孝顺，小爷没白疼你！” “你哈喇子流我身上了，想死么？我告诉你，现在我可不止你一条狗，我随时都可以换了你。”楚歌冷笑道。 “嗯？谁？这年头当狗也有人抢？真是他妈世风日下！”狗子大怒。 “喂，你过来，离我近些。”楚歌对夜阑招了招手。 夜阑困惑地指了指自己并不存在的脸，问道：“你在叫我吗？” 楚歌微笑着点点头。 “楚歌，虽然我很感激你将我带回这个世界，也很感激你让季小岚开后门，让我免受收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这个活了上千年的人会任你摆布！” 夜阑嘴上愤怒地低吼着，身体却很诚实地走向楚歌。 楚歌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狗子的脑袋，说道：“你看，你们都是人类的好朋友，今后要和睦相处哦！” 狗子和夜阑互相鄙视了一眼，同时冷哼了一声。 很温馨的画面嘛！ 楚歌忍不住为自己领导力感到骄傲。 试想，能让一个土狗模样的黑洞，和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和谐相处，这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一件事。 楚歌带着灿烂的笑脸拍了拍手：“好了，小白，你去楼上陪着铃铛，我和夜阑出去买点吃的，大难不死，咱得庆祝庆祝。” “好嘞！”听到有好吃的，狗子像火箭一样蹿上了二楼。 而夜阑听到可以出门，也是兴奋地直搓手。 刚回到现实世界，谁不想快点去看一眼外面的花花世界？ 楚歌这个人，还真是挺不错的，呵呵呵呵呵…… “不过……”楚歌仔细端详着傻笑的夜阑，皱起了眉头，“你这个形象，不太能见人啊……” 夜阑心中顿时紧张起来，急忙说：：“我可以把脸蒙住，或者做点什么伪装。” 楚歌感到有些意外，他原以为让夜阑变出一张普通人的脸是轻而易举的事，然而现在看来，这货压根没这个能力？ 楚歌咧了咧嘴，不屑的瞪了夜阑一眼。 卧槽，这个嫌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夜阑惊了。 “楚歌，我从未向人请求过什么，但是……我太长时间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了，所以，拜托了。” 夜阑慢慢弯下了腰。 看着朝自己鞠躬的夜阑，楚歌心里也莫名不是滋味儿。 如果有的选，他会果断地选择战死在当年的邙山之上吧。 “这大热天的，我还真想不出该怎么打扮你，既不会吓到别人，又能避免太引人注目……” 楚歌目光闪烁，打量着夜阑修长的身材，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不过瞬间就被自己pass掉了。 呸，太恶心了，自己怎么会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看着楚歌为难的样子，夜阑长叹一口气：“看来只有用那个形态了……” “嗯？”楚歌顿时来了兴趣，“你还有其他形态吗？” “嗯，那是让我最讨厌的形态，除非特殊情况，我真的很不愿意变成那个样子。” 看着夜阑犹豫的神态，楚歌从沙发上起身拉了拉他，指着屋门说道：“现在是夏天，外边有很多穿着超短裙露着大白腿的小姐姐。” “我他妈变！”夜阑怒吼。 这吼声中，带着不甘，带着愤怒，带着向往…… 一团黑色浓雾突然出现，瞬间将夜阑裹挟其中。片刻之后，他以一种全新的形象出现在楚歌面前。 这是一根通体黝黑的棍子，棍子上端漂浮着夜阑长发飞舞的头颅。 “大哥，这还不如刚才呢啊！” 楚歌欲哭无泪。 要不，放弃吧。 “你别急。” 夜阑突然开口道：“这是我的恶灵形态，但因为我是个概念体，所以它是有实体的。” “没听懂。” “我可以维持这个‘棍子’的形态，你带着我出门，一旦遇到危险，你还可以拿着我砸人，你看，正好你也没有一件合适的兵刃，我正合适。” 夜阑的语气中充满了得意，而楚歌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傻哔。 不，就是在看一个傻哔。 “大哥，你觉得我拎着一根长着人头的棍子上街，会有危险找上我吗？” “哦，抱歉，稍等。” 夜阑的头颅逐渐隐去，与棍子融为一体。 他的面容本就黢黑一片，融入棍子后更是彻底消失，仅能依稀瞥见他的长发，如同鬼斧神工雕刻出的精致花纹，环绕着整根棍子。 “这棍子，还是太长了。” 楚歌低声自语，他无法忍受自己如同中二少年般扛着与自己等高的棍子招摇过市。 尽管不可否认，这根棍子作为武器的话，够特别，也够帅。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楚歌大喜过望。 棍子蹦到楚歌面前，转眼间变得如同钢笔般大小，稳稳地落在他的手中。 “卧槽！金箍棒！”楚歌惊呼。 夜阑的声音从楚歌的大脑中响起：“大惊小怪，我可大可小，可粗可细，可硬可软。” 楚歌：“……” 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沉默片刻，楚歌把钢笔大小的棍子握在手中，说道：“棍砸，那咱们出门了。” “冲啊！红浪漫我来啦！”夜阑兴奋地大喊。 “我他妈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要去那种地方了？？？？” 第56章 凶案再起 楚歌拎着一大包吃的，耳朵上夹着依然是钢笔大小的棍子，身心俱疲的回到了杂货店。 刚刚在外边，看着周围如云的美女，棍子竟然……它竟然变长了。 在楚歌的记忆中，像今天这么丢人的时候，少。 他死死掐着棍子，然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给棍子上了一堂生动的成长教育课。 “如果再有一次，小白的雏菊就是你最终的家，你信吗？”楚歌威胁道。 “我错了，下不为例，太长时间了，你要理解……” “我理解你妈……”楚歌彻底无语了。 楚歌生无可恋地仰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 有件事该去做了。 楚歌把棍子扔到沙发上，恶狠狠地说道：“你就给我保持好这个状态，省的有人进来买东西被你吓死！” “好的呢。” 楚歌整理了一下仪表，缓步走上了二楼。 铃铛，好孩子，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 晚饭后，楚歌陪着铃铛爬上了楼顶天台。 夜空中的星星熠熠生辉，铃铛怀中抱着狗子，如痴如醉地欣赏着这迷人的星空。 倘若铃铛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楚歌心里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 然而，当楚歌跟她说完老刘一家的遭遇后，铃铛沉默了半晌，然后抱住楚歌，小声说道：“楚叔叔，你也很伤心吧。” 楚歌的鼻子瞬间感到一阵酸楚，快速把头扭到了一旁。 “楚叔叔不用再说啦，铃铛会乖乖的，不会哭的。” 此时此刻，楚歌深刻地领悟到，在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天使存在的。 虽然，铃铛没有像预想中的崩溃，可是楚歌的心，反而更疼了。 “楚叔叔，星星好漂亮啊，铃铛可喜欢看星星了。”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呵呵，看星星？我家铃铛小小年纪就这么深沉么？” 铃铛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的，爸爸带我看过一个电影，里面说天上每一颗星星都是你死去的亲人。我在找这些星星中间，有没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 楚歌看向星空，默默的点了点头。 “嗯……铃铛说得对，星星，很漂亮。” …… 济城，一个狭小的出租屋中。 一名满脸胡渣的失意男子瘫坐在地上，身边堆放着十几个空啤酒瓶。 他倚着沙发，情绪失控地大喊：“贾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黑暗中，这个明显已经喝得烂醉的男人眼中布满血丝，仿佛一只受伤的困兽。 他试图从身旁的箱子里找出一瓶啤酒，然而却一无所获。 “呵呵，你们都他妈的欺负我，都他妈的欺负我是吧！！！！” 男子愤怒地将箱子狠狠地扔向墙壁，然后把头埋在双腿之间，无声地抽泣起来。 房间内，黑暗愈发浓重。 男人的心态，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比我更爱她呢？ 为了她，我甚至不惜背负一身债务，只为了缓解她一时的困境。 我始终与其他女性保持距离，以免伤害她那脆弱的安全感。 可是你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别的男人的施舍，每天与他们无休止地暧昧呢？ 你不是说过，除了我，没有人对你这么好么？ 所以，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吗？在你看来，这都是理所应当的吗？ 贾雯，你真的不怕遭报应吗？ 不，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报应。即使有，那也是我带给你的！ 凭什么我现在过得生不如死，你却可以和别人逍遥快活？ 那就一起去死吧！ …… “妈妈，你陪我玩儿一会嘛……” “乖宝贝，妈妈马上就好，等一下我再陪你玩，爱你哦！” 一个少妇半躺在沙发上，全神贯注的盯着手机屏幕。 “姐姐好厉害呀，又是mvp！” 她满意地笑着，对手机话筒说：“你也很厉害啊宝宝，嘿嘿～” “姐姐，方便加个微信吗？” “好呀～你加我吧，我一会儿就通过。谢谢宝宝今天晚上送的皮肤，爱你哦～” “嘿嘿，姐姐喜欢就好～” 少妇关上游戏，在vx上回复了十多个晚安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呵，男人。” …… 凌晨两点，罗琛不耐烦地瞪着眼前一脸痛苦的民警，说道：“你是一个警察，丢不丢人？给老子找个没人的地方吐去！” 家人们谁懂啊！这个时间被人从床上揪起来的痛苦，简直堪比人世间最严酷的刑罚啊！ “罗队……”一名年轻的民警试图阻止罗琛，紧张地说道：“罗队，你进去之前，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看到罗琛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年轻民警吓得赶紧闭上嘴。 罗琛则越过警戒线，走进了被封锁的案发现场…… …… 凌晨三点，楚歌躺在一楼沙发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你不用睡觉吗？”楚歌看着正端坐在老板椅上的夜阑，好奇地问道。 “睡觉会浪费很多时间，我们“冥歌”病体比人类强的地方在于，因为我们可以摆脱人类那些低级的欲望，这样就可以用更多的时间来提升自我。” 楚歌点燃一根烟，嘴角挂起一丝冷笑：“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 “对了，我有个问题忘了问你。”夜阑熟练的打开了楚歌的电脑，然后打开了d盘。 “有屁快放。” “你这次在哥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回来之后大脑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么？” 楚歌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就是累，没别的。” “你还真挺特别的，看来我没跟错人……哇哦!”夜阑点进了“学习资料”文件夹，看着出现在屏幕上眼花缭乱的分类，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 “何出此言？”楚歌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 大部分男生都是这样，自己的学习资料在被别人翻看的时候，总有一种裸奔的感觉，很痛苦。 夜阑紧盯着屏幕，单手托着并不存在的下巴，幽幽说道：“很少有归隐者的战斗会持续很长时间，五招之内决胜负已经算是较慢的速度了。毕竟，战斗时间越长，对大脑的损伤越大，所以你以后也要注意。” “可这次和你打架的时间也不短啊。”楚歌并不以为意。 “那是因为我太强了。” 看到楚歌没啥反应，夜阑继续说道：“这次主要还是那两个老怪物和我打，再就是你，他们的精神力本就非同常人，要换成季小岚那种货色，早就病体化了。” 楚歌此时心中也是暗自思量，自己的反应的确和其他归隐者有所不同。 寻常情况下，自己的大脑中并没有那些邪恶的低语，即使在“冥歌”状态下，虽然那首歌会出现，但楚歌并未觉得痛苦， 甚至，有点儿享受。 看到楚歌依然在盯着天花板出神，装逼未遂的夜阑脸面有点挂不住了：“我说的你到底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明白了，尽量打闪电战呗！”楚歌不耐烦地说道。 “孺子可教也！”夜阑拍手笑道，“''冥歌’感染者之间的战斗，关键不在于强度，而在于持久度。尤其是两人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如果打不过，就用嘴遁耗死他！咩哈哈哈哈！” “所以这就是你打架废话多的原因？” “那倒是不，我只是单纯的爱聊天而已。”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可是！苍天！对你！在呼唤！” 楚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时间，有些意外。 哪个不长眼的能大半夜想起自己来？ 而且，这个时段打来的电话，十有八九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歪！你好，哪位啊？” “你好楚歌，我是罗琛。”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 “罗琛……罗琛……哦哦哦罗队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城南刚刚发生了一起灭门案。” “嗯？和我有啥关系？” “我怀疑，这起案件，和之前导致刘海一家被害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 第57章 我唾弃你的坟墓 t 第58章 困惑的浪漫 t 第59章 罗生门 t 第60章 血河 在前往警局接铃铛之前，楚歌决定先回一趟檀花巷。 就在刚才，一个被他忽略了很久的事情，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老刘的妻子，似乎也是来自卫陵镇。 经过老罗的电话确认，刘海的爱人果然是在卫陵镇生人。 用罗琛给的钥匙打开门，楚歌径直走上了老刘家二楼。 他静静地坐在餐桌椅子上，双目紧闭，把这些天发生的事仔细回想了一遍，试图从中理出一条清晰的线索。。 老刘，李柏霖，霍骑风，郑东仁，这四个人多多少少都和卫陵镇有关系，即便楚歌的反应再怎么迟钝，此刻也能清楚地意识到，这些事件的最终源头，都指向了卫陵镇。 除了老刘一家，其余三人都是被感染的病体，据季小岚所说，感染者在进入病体状态后，大多会变成毫无理智的怪物。然而，这三人却依然能够保持清醒，与人正常交流。 当然，还有夜阑，但他是个特例，不是所有的病体都有他的机遇。 如果霍骑风留下的信息无误，那么这些病体都是由后天感染引发的，那郑东仁绝不是最后一个。 这一切应该就是归隐者们口中的前审判军司令霍格尔的手笔，但是，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这个疑问在楚歌的脑海中盘旋，让他感到一阵头疼，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然后，他站起身，在屋子里慢慢踱步。 “让自己这个怕麻烦的家伙去解谜，果然还是强人所难了啊……“ 不过，他随即又释然了， “算了，愉快的一天很快就会过去，早上太阳还会照常升起。不想了，先去接铃铛吧。” 在心态的自我调整这一块，楚歌一直都颇有心得。 “小心，楼下有人。” 在楼梯口，楚歌刚刚迈出脚步，狗子和夜阑的声音便不约而同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楚歌立刻从腰间抽出棍子，进入“冥歌”状态，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 一楼的灯并未开启，漆黑一片，唯有收银台后隐约可见一个人影。 “自己滚出来。”楚歌冷冷地说道。 老刘一家尸骨未寒，就被人三番五次地潜入家门，这让他心中燃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 人影静静地走出收银台，用一种奇怪但又很熟悉的语调说道：“我现在就走，抱歉打扰了。” 就在此时，“嚓”的一声，楚歌打开了灯，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对方：“不着急走，先聊聊。”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不苟言笑的青年，古铜色的皮肤，中等身高，颇为壮实。 “抱歉，我是来找个东西的，无意打扰。”青年神色肃然，对楚歌深深鞠躬。 听到这熟悉的口音，楚歌皱了皱眉，开口问道：“霓虹国人？” 青年神态恭敬，回答道：“在下北原苍介。” “北原苍介……北原苍介……” 楚歌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总觉得耳熟的很，一时又想不起来。 “你是归隐者？” “在下是审判军霓虹分部负责人。”北原苍介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楚歌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耳熟，这个名字曾经在青龙的口中听到过。 “你忘了我老爹立下的规矩了？” 楚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北原苍介。 上一次他们的人偷偷来到老刘家了，正撞到青龙等人的枪口上，这次头目亲自出马，看来他们要寻找的东西非同寻常。 敌人需要的，我们绝不能给予，即使对我们无用的东西，也不可轻易放过。 更何况对方还是鬼子。 北原苍介先是疑惑地看了看楚歌，随即又换上了更加恭敬的表情，再次深深鞠躬。 “楚歌大人，原来是您。楚荆大人的命令不敢违抗，在下找到东西后，会马上离去。” 楚歌无语了。 “你别他妈鞠躬了，老子还没死。说，你们这么费尽心思想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找一件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北原苍介低着头回答道。 楚歌嘴角一歪，笑骂道：“妈的小鬼子你这是根本没想好好聊是吧？那别废话了，开打吧！” 不等对方回话，楚歌让狗子化成黑色火焰附着在棍子上，对着北原苍介的天灵盖抡了过去。 大道至简，动作虽然不太潇洒，但这已经是毫无格斗经验的楚歌能够想出的最强招式了。 然而，一棍子抡过去，北原苍介却凭空消失了，给楚歌直接弄一趔趄。 紧接着，像是有一块黑布蒙住了楚歌的双眼，让他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无数只巨大的眼睛突然睁开，一同注视着楚歌。 楚歌的心跳突然加速，一股恐惧感在他的心底蓦然升起。 不是他真的害怕了，而是他的大脑被强制产生了“恐惧”的情绪反应。 楚歌努力强迫自己闭上双眼，试图不再去看那些眼睛，然而恐惧感却愈发强烈。 下一秒，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张开了。 此时，他的内心除了恐惧之外，又增添了一种男女之间的欲望。 迷离之中，楚歌仿佛看到一个皮肤光滑如玉的女子，正在浴桶中沐浴。 她声音柔媚，娇喘着呼唤：“楚歌……楚歌……快过来……把你的眼睛给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啊~” 这声音，如同一曲悠扬的夜莺之歌，轻轻地在楚歌耳边响起，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诱惑。 楚歌感觉自己的心跳更快了，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集中到了某个部位。 他伸出两个手指，慢慢靠近自己的双眼。 “楚歌……大人……快一点……把它们挖出来……给我……快给我……啊~”耳边传来的声音带着急切的期待。 然而，在手指即将触碰到眼球的一瞬间，楚歌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算了算了，不演了，对不起啊，我从小就没什么演戏的天分，太容易笑场了，哈哈哈哈……” 刹那间，美女和娇喘声同时消失，无数只巨大的眼睛再次出现，死死地盯着楚歌。 楚歌的眼中黑曜色的光芒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深不见底的血红色眼睛，红雾从他的眼中源源不断地飘出。 “你很谨慎，但是没什么卵用。” 楚歌手中的棍子突然消失，转而出现一把长刀，形似苗刀，通体由血液组成，而血液的来处，竟是楚歌的身体。 “夜阑和小白刚才劝我别用这个形态，容易出事，不过人活一世，得勇于尝试，你说呢，北原苍介大人。” “楚歌大人说得对。” 北原苍介回应道，随后撤掉了幻境，再次出现在楚歌面前。 北原苍介注视着楚歌手中的长刀，淡淡地说道：“相较于我的病体这些古怪的妖术，我本人还是更加欣赏实实在在的体术。” 他说着，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大太刀。这把刀仿佛由森森白骨制成，刀身透露出一股浓烈的鬼气。 楚歌将血刀横在身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在‘弈世界’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老刘一家。等梦醒了，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愿闻其详。” 楚歌凝视着北原苍介：“在梦里，我感受到了除了黑洞之外，另一种力量。但这种力量比黑洞还要危险得多，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压制它。” 北原苍介微微点头：“在下明白了，看来今天就能一睹为快了。” 此刻，楚歌眼中的血气愈发浓重，脚下的地板逐渐被鲜红的血液浸染，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都被血液覆盖。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血刀，狂笑着攻向北原苍介。 “血河！” 第61章 夜踹寡妇门 卫陵镇，地处济城南部群山最深处。 此“镇”并非行政区划基层单位，而是与“卫陵”一体，共为此地的名称。 卫陵镇村。 没人记得村名的具体含义，村民也不喜谈及此事，长久以往，便无人再关心此事，外人极少知道，这个地方名虽为镇，但确实只是个村。 对于那些外出务工的年轻人来说，他们也不愿意花费精力解释这个问题。 毕竟，在行政级别上，“镇”比“村”高一级，这种“占便宜”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卫陵镇外，四周环抱的山林成为了其天然屏障，进出村子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土路。 尽管市政府多次提议修建一条通往村庄的公路，但因各种原因，这些计划都未能付诸实践。 要致富先修路，连路都没有，何来的富？ 所以，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之间，无数山村早已借助旅游业的发展实现了致富的目标，而卫陵镇依旧是实现全面脱贫道路上的一个钉子户。 但是，唯有那些隐居者们深知，这个村落之所以与世隔绝，背后隐藏着的原因，才是卫陵镇真正的秘密。 …… 凌晨时分，天空还未泛起鱼肚白，整个村子还笼罩在黑暗之中。 此时，月亮是唯一的光源，它将惨白的光洒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却也无法给村子带来多少光明。 与此同时，在村子外的山林深处，三个身影悄无声息地穿行其中，他们朝着卫陵镇的方向悄然行进。 “小岚，为什么不等高叔彻底恢复了再过来，没他在心里好虚啊。”东方烈有气无力的嘀咕着。 “再不把称呼改过来，老娘现在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季小岚已经快抓狂了。 哥哥呀，你知不知道，你那一声“未来妹夫”，让一个单纯的青年彻底迷失在对未来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中了啊！ 季小岚在心中无声地呐喊。 “小岚，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呵呵呵呵……”东方烈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傻笑着说道。 “飞云，给老娘宰了他，立刻！马上！”季小岚彻底抓狂了。 南宫飞云拍了下脑门，无奈地说道：“东方烈，痴情和痴汉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你个傻哔给我分清楚啊喂！” 东方烈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严肃地对南宫飞云说道：“哦，对了，飞云，你为何没带着燕若雪一起来？舍得和她分开吗？” “雪云阁需要有人留守主持大局，再者，我怎么舍得让我的燕子来此地以身犯险？” 东方烈神情庄重地点头：“飞云兄，真男人也！你看我虽然所做之事与你不尽相同，但我甘心情愿陪着小岚来到这儿，与你可谓是志同道合。咱们两个，都是至情至性的痴情男子啊！” 南宫飞云深深看了东方烈一眼，转向季小岚说：“二小姐，我能宰了他不？” 季小岚有气无力地说：“刚才就让你动手了……” “哗啦！啊~~~~” 凌晨的寂静被打破，距离三人不远处的草丛中传出了一阵响动。 季小岚立刻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轻轻挥了挥手，东方烈和南宫飞云同时包抄了过去。 他们小心翼翼地来到发出声响的草丛旁，握紧手中的武器，慢慢拨开了半人高的杂草。 下一刻，两片明晃晃的雪白色映入两人的眼帘。 东方烈：“卧槽！” 南宫飞云：“尼玛！” 季小岚见二人如此反应，急切地想要跑过去看个究竟。 东方烈惊呼：“小岚，别过来！” …… 三人脸色阴沉地站在草丛外，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头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 南宫飞云尽力压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欲望，沉声质问道：“大半夜来这荒山野岭上大号，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老头瞪大了眼睛，毫不示弱地回应：“哪里来的小娃娃，老子痛快痛快你也要管？哼哼，我还没说你们，深更半夜，两男一女，来这深山老林里做什么？” 之后，三人和老头进行了一场热情而友好的交流，众人之间的误会总算是解开了。 老头名叫史功名，卫陵镇本地人，他白天去二十多里外的镇上购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但因未能赶上最后一班车，只好步行十几公里的山路，以至于延误至今。 眼看村子近在咫尺，两股之间突然告急，于是就跑到这林中，寻觅到一个寂静之处痛快了一番，结果屁股还被人看光了。 东方烈笑嘻嘻地拍着史功名的肩膀，夸赞道：“咱这是不打不相识啊大叔，有一说一，你腚可真白啊！咋保养的？” “东！方！烈！”季小岚肩扛一支火箭炮对准了东方烈，吓得他赶紧闭上了嘴。 史功名轻轻揉了揉自己乌黑的眼眶，疼得他龇牙咧嘴。 但是，强烈的求生欲还是让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虽然已经肿的不成样子的脸笑起来更像是在哭。 “季首领，还有两位领导，你看你们下来指导工作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你们这个时间过来，村里都没法好好招待你们。” 季小岚仍然阴沉着脸，没好气地说道：“不关你的事，少问。” 南宫飞云搭上了史功名的肩膀，故作神秘地说：“我们这次来，是有一个秘密任务，需要进行暗中调查。因此，你不能向村里其他人泄露关于我们的任何事情，明白了吗？” 史功名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领导们放心，我的嘴在村里是出了名儿的严！” “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看哈，这大半夜的，你能和我们在这相遇，这是不是缘分？” 南宫飞云如同大灰狼看着小白兔的表情，让史功名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领导说是缘分，那就是缘分！”史功名慌忙应和道。 “好！”南宫飞云猛一拍巴掌，满意地笑道，“我会向组织汇报你的贡献，等过年的时候，给你多发两袋米，两袋面！” 史功名的眼眶瞬间泛红，他喃喃地念叨着：“感谢领导，感谢领导。” 然后，他带着泪光，小心翼翼地询问：“那领导们需要我做什么呢？” 南宫飞云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带我们去伊甸园。” …… 卫陵镇东北角的一个小院外，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来到了大门外。 根据史功名的说法，如果要去伊甸园，就必须有后山石门的钥匙，而钥匙在村长那，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村长那里获取钥匙，唯一的方法就是寻求村里王寡妇的帮助。 显然，白天造访王寡妇家并非明智之举，太过扎眼。 商议过后，众人决定先返回史功名家休整，然后由史功名单独前来夜踹寡妇门。 在东方烈和南宫飞云充满羡慕的目光中，史功名意气风发的出门了。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王寡妇家门前，正打算翻墙而入，没想到大门却自己开了。 “老史头，你怎么又来了？” 第62章 卫陵镇 1860年，清文宗咸丰十年。 隐秘在群山最深处的卫陵镇，在这如墨色般黑暗的夜里安静的躲藏着，可是一道道巨大的闪电，又将这村庄给无情的暴露出来。 村中那些矮小破旧的房屋，颤抖着趴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躲在一间破败的茅草屋中，蜷缩在角落里，摇摇欲坠的墙壁无法抵挡住狂风的侵袭。人影弓着身子，唯一可见的是他金色的头发在风中摇曳，宛如风中的麦秆。 一滴冰冷的雨滴落在他手中，他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低语道： “要下雨啦……” 又是一道闪电，像是一个巨大的光球爆裂开来，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一片亮白色。 趁着这阵短暂的光明，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怀里。 那道人影，是一个拥有金色头发的中年男子，而他的怀里，是一个不满两个月大的婴儿。 惊天的闪电和狂风的咆哮并未让这个婴儿哭泣，相反，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凝视着男子，胖乎乎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倒像是她在安慰他。 男人欣慰一笑，说道：“不用担心我，你没事就好。” 屋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紧接着，村子里充斥着叫骂声、物品的破碎声、男人的惨叫以及妇女和儿童的哭泣声。 这个原本宁静的村庄，仿佛瞬间变成了阿鼻地狱，那些凄厉的惨叫声甚至盖过了天空中轰鸣的雷声。 “呵，这雨终于要下大了啊。“ “咣当！” 破烂不堪的木门被人一脚踹烂，十几个清朝士兵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将男人团团围住。 男人冷眼看着这些士兵，沉声道：“既然来了，那就出来见见吧。” 一位身穿青衣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分开众人走进屋内，所有的士兵纷纷向老者跪拜行礼。 尽管男人看不清黑暗中老者的面容，但他早已料到来者何人。 “季长林，你让老夫好找啊。” 季长林目光冷冽，直视着青衣老者，问道：“现在你不应该在京师驻防么？” 老者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京城失陷，我大清遭受奇耻大辱，而黑门或许是我唯一能够挽回败局的机会。” 季长林低头沉思，静默了片刻，他轻轻揉了揉已经有些麻木的大腿，然后缓缓站起，眼中闪烁着两道锐利的光芒，直视着黑暗中那张模糊的脸庞。 “归隐者应远离尘世纷争，更何况这是涉及国家命运的大事，你难道不清楚这一点吗？” 老者缓步踱来，静静地听完季长林的话，不怒反笑：“长林兄放心，玉石俱焚的事，老夫是不会做的。所以，把孩子给我。” “不用妄想了，”季长林语气缓和了些， 但是看着老者的目光仍是凌厉，“你的傲慢和自大会毁灭这个世界，更别提保护好一个孩子了。” 老者并未理会季长林，他转身看向屋外的大雨，深深地叹了口气。 “暴雨即将降临，你能阻止它吗？我无法改变，我至死都不过是一枚棋子，你也是。但不同的是，我想搏一搏。” 话音刚落，老者轻轻抬手，季长林周围的士兵手中的长枪便全部刺入了他的身体。 老者缓步走到季长林面前，季长林背靠墙壁，身中数枪，鲜血染红了全身，他的眼睛充血，狠狠地瞪着老者。 “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出于无奈。”老者笑了笑，“而且，你也知道，这点小伤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 老者从季长林怀中接过婴儿，已经筋疲力尽的季长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婴儿被老者抱走。 “长林兄，把孩子交给我，你可以放心了，我会改变这个乱世，为我们归隐者创造一个新世界！” “哈哈哈哈哈……” 季长林突然放声大笑：“蠢货，你以为你能走的了吗？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黑门封印已有千年，你以为仅仅是凭一些普普通通的村民就能守护得住吗？” 老者没有回应季长林，转身走向门口。 “嘻嘻嘻。” 就在他一条腿即将跨出门槛之际，一声诡异的笑声从怀中传出，相较于天空中炸裂的雷霆，这个声音更让他心惊胆战。 老者浑身颤抖，低头看向怀中的婴儿，这个孩子竟然在如此剧变之中没有哭泣，反而以一种成年人般的诡异笑容看着他。 “大人小心！！！！！” 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照亮了前方。 卫陵镇的村民全部站在老者正前方，他们的双眼一片漆黑，在电闪雷鸣的雨夜之中，散发出摄人的光芒。 在他们身后，一扇巨大的黑色石门突然显现，然后缓缓开启…… …… 史功名家中，季小岚躺在土炕上，东方烈和南宫飞云坐在两把破旧的木椅上。 他们很疲倦，但是没人睡得着。 天边刚刚泛起一丝晨曦，时间已接近早上六点。起初，只有零星的鸡鸣和狗吠声，划破了村庄的宁静。随着太阳的冉冉升起，整个村庄开始焕发生机。屋顶上升起袅袅炊烟，柴火燃烧特有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早餐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农村的早晨，真好哇。” 季小岚微笑着，眼睛微微眯起，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景色。 “是啊，感觉到了这之后脑子里的声音都变小了。”南宫飞云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而东方烈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季小岚为何连回总部休整都顾不上，就急匆匆地来到这里。 自楚荆失踪以来，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承受了连许多男子都无法承受的压力，而自己能给予她的帮助微乎其微。 因为以霍格尔为首的审判军的叛乱，使得本就人手紧张的总部及各分支更加捉襟见肘。 作为归隐者的临时首领，季小岚当然有权力强行调动人力来支援伊甸园。 然而，东方烈了解季小岚，她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季小岚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柔声对东方烈说：“放心吧，我不是带着你们来送死的，只要确认姐姐在里面安然无恙，我们就离开，等人手充足后再来。 听到季小岚对自己少有的温柔语气，东方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南宫飞云则大大咧咧说道：“生亦何欢，死亦何哀。二小姐，别忘了，我们本部最强的战力也在伊甸园，有他在，大小姐定会平安无事。” “嗯呐~” 季小岚蹦下土炕，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洗了洗脸，终于精神了不少。 “说起来，那个史功名怎么还没回来？”季小岚问道。 东方烈和南宫飞云互相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坏笑。 别说，这老家伙的身体，还真挺好…… “咳咳……”东方烈清了清嗓子，对季小岚说：“别担心，小岚。史功名虽然看上去不太正经，但本质上还是挺老实的的一个人。” 季小岚摇了摇头：“我倒不是怕他出卖我们，我是怕他死寡妇炕上，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 东方烈：“……” 南宫飞云：“……” “对了，二小姐，我一直有个疑问，卫陵镇不是一直是我们归隐者的人吗？为什么咱们的行动要瞒着他们？” 南宫飞云好奇的问道。 季小岚简要地向南宫飞云讲述了霍骑风和李柏霖的事，然后解释道：“我不确定卫陵镇具体发生了什么，如果真的有敌对势力或者叛徒潜伏在那里，我们还是不要惊动他们为好。” 南宫飞云点了点头：“确实，若卫陵镇发生意外，那么伊甸园中的黑门便如同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 季小岚神情严肃地说：“没错，老老爷爷季长林当年费尽心血将此地打造成守护黑门的最后一道防线。所以，无论霍格尔有何企图，我都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否则我无法面对老老爷爷，更无法面对季家。” 东方烈凝视着季小岚，语气轻柔地说：“季雨姐也必定如此想，所以她才不顾一切地独自深入黑门调查。因此，你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只有活着，你才能拯救他人。否则，季老泉下有知，也不会瞑目。” 面对如此认真的东方烈，季小岚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但她还是顺从地点头答应。 “咦啧啧啧~~~” 南宫飞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起身说道：“你们先待这儿腻歪吧，我去把史功名弄回来。” “小心别被人发现。”季小岚嘱咐道。 南宫飞云信心满满地回应：“放心，我轻功很好。” 话音刚落，他便如同一道闪电般从窗户跃出。 短短三分钟不到，南宫飞云又从窗户跳了回来。 东方烈吃惊地看着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南宫飞云脸色阴沉地看向两人： “史功名死了。” 第63章 欢迎来到伊甸园! 史功名，死了。 季小岚在王寡妇邻居家屋顶上，远远就看见了院子里史功名冰冷的尸体。 开膛破肚，死状极为凄惨。 “寡妇家里没人。” 战争堡垒的小型侦察器飞了回来，侦察显示屋内空无一人。 三人快速跳到寡妇家院子里，围到了史功名的尸体旁边。 他们曾见过无数尸体，甚至比法医还要多。只需一眼，他们便确定了史功名的死因。 三人的眉头紧皱，心情愈发沉重。 史功名是用自己的双手，把自己的肚子生生剖开了。 季小岚目光扫过其他两人，询问道：“怎么看？” 东方烈沉声回答：“有人知道我们来了。” 南宫飞云凝视着即将完全升起的太阳，对季小岚说道：“二小姐，让我回去调集人手吧，现在情况有变，只能强攻了。” 东方烈点头表示赞同。 出了这件事，现在卫陵镇这个地方查都不用查，肯定隐藏着诸多问题，如果后边有什么危险出现，仅凭他们三个人是肯定不行的。 每一个归隐者在执行任务时都得抱有必死的决心，归根结底，归隐者也是人，不是神。 但是东方烈肯定不想让季小岚以身犯险。 季小岚紧抿嘴唇，没有反驳二人。 她自己心里清楚，眼前的情况是她始料未及的，史功名的死或许只是一个警告，回去搬救兵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想到这儿，季小岚对二人说道：“咱们撤。” “二小姐，需要我清理一下现场吗？” “不必，卫陵镇不会有警察过来。” “嗯，那好，扯呼！” “且慢！” 话音未落，三人已化作三道影子，消失在晨曦的天际之间。 来人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按电视剧里的情节，只要喊一声‘且慢’，不就能拦住他们吗？” 随即，他又笑了。 一扇巨大黑门的虚影突兀地出现在天空之上，三人躲闪不及，径直冲进了黑门之中。 天空瞬间恢复了宁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季小岚缓缓睁开眼，眼前一片耀眼的光芒，那是一片纯净的白色。 艰难地环顾四周，她看到的只有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灯光和白色的床单，甚至连窗户都看不见，只有一扇紧闭的门。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由白色纸板制成的盒子，四周一片死寂，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最诡异的是，自己身上，穿着一身纯白的病号服。 季小岚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她只记得自己和东方烈还有南宫飞云在撤退时，被黑门拦截，进入其中后，她的意识便陷入了混沌。 在归隐者群体中，设有两座专门用于收容病体进行研究的设施，其一是由“看守者”戚然负责的“百慕大”，其二则是位于“伊甸园”内的黑门。 黑门本身便是一个病体，它的存在历史悠久，起源成谜。但自从季长林发现了黑门的特性，归归隐者们便利用黑门掌控被收容的病体，使“夜医会”的医生们得以进行长期研究，从而开发出缓解病痛的药剂，让归隐者们不至于在发病之后只剩下极短的生命。 正因为如此，黑门在归隐者眼中，与一般病体截然不同，它被视为圣物般的存在。 但是现在，黑门竟然对自己这个归隐者首领出手，这实在令人无法置信。 当年，季长林以通天的手段降伏了黑门，并将黑门的守护者——卫陵镇的村民纳入归隐者的行列。 收服黑门的具体细节，季长林并没有记录在册，以免有心怀叵测之徒利用黑门作乱。 所以说，从黑门归属于归隐者之后，组织中，没有任何人可以控制黑门。 季小岚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如果黑门真的出了问题，对归隐者来说无疑是一场世界末日般的灾难。 毕竟，在黑门之后，还囚禁着无数恐怖的病体。 季小岚试着召唤战争堡垒，发现自己的 w病体仍有回应，这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东方烈和南宫飞云。 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了。 “9 号病房查房，患者季小岚，该吃药了。”一名护士打扮的女人走进房间，手中的笔和病历不停地记录着什么。 季小岚眼中精光一闪，迅速移至护士身边，抢过笔，紧紧抵住对方的脖子。 “告诉我，这是哪里？我是谁？不要浪费时间，回答我，要不然你会死。” 护士起初被季小岚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很快便恢复冷静。 “季小姐，请保持冷静，我会带你去见主治医生，他会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季小岚指了指门口，示意护士先行。 随后，两人缓缓走出房间，经过一条狭长的走廊，大约有一百多米长，这里的一切都是纯白色，没有其他任何色彩。 “这是医院？”季小岚问护士。 “当然。” “是什么医院？” 护士停下脚步，转头疑惑地看了季小岚一眼，随后叹息道：“你又失忆了吗？算了，看来又得换药了。” 在护士的带领下，季小岚来到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护士推开门，微笑着对季小岚说：“请进，季小姐。欢迎来到伊甸园。” …… “你会说中文？”季小岚审视着眼前这个大概三十多岁的白人医生。 “咖啡？” “好，谢谢。” “我不光会中文，英语法语德语拉丁语阿拉伯语甚至是希伯来语我也会一些。哦对了，我叫弗莱舍尔，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也是你的主治医生。” 季小岚轻轻抿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这咖啡苦得让人难以入口。 季小岚放下咖啡杯，直视着医生，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医生露出认真的表情，回答：“当然，你是季小岚。在你的幻想中，你是一个并不存在的神秘组织的首领。” 季小岚冷笑一声：“幻想？你觉得这么骗一个女孩子礼貌吗？” 弗莱舍尔耸了耸肩，笑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一般来说，病人在苏醒后如果发现自己失忆，往往会陷入极度的狂躁或抑郁，甚至丧失对事物的正常判断。因此，我有责任告诉你真相，帮助你尽快恢复清醒。” 言罢，弗莱舍尔走到墙角的保险柜旁，从其中取出一份文件，递到了季小岚面前。 “从你走进这里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对话已经涉及了汉语、英语、法语和德语，而你并未察觉。 你将自己的这种才能归因于你想象中的‘归隐者’组织在你脑中植入的‘碎片’。我必须承认，你在编织故事方面同样具有天赋。” 季小岚紧握着手中沉甸甸的文件，冷笑一声，直视着弗莱舍尔的双眼，严肃地说道：“你认为，这样的小把戏，能瞒得过我吗？” “你信与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换药了，季小姐。”弗莱舍尔迎上了季小岚凌厉的目光。 “那么劳烦问一声，亲爱的弗莱舍尔医生，这到底是一家什么医院。” 弗莱舍尔扶着脑门，重重地叹了口气：“伊甸园，可是在你的幻想当中保护所谓‘黑门’的神秘重地，这你都不记得了？” “到底是家什么医院！”季小岚的眼中已经快喷出了火。 “精神病院。” “我焯！” 第64章 姐姐 “巍峨的地狱之门，以它漆黑冰冷的威严挡住了我，宛如一位冷漠的帝王。 它凝视着我的内心逐渐消散为一片虚无。 我命定要独自踏入这地狱， 没有维吉尔那温柔的抚慰， 亦无贝阿特丽切宽容的慰藉。 可是我需要证明我的勇气， 我要重塑我曾经的荣光， 所以，我要独自面对这最黑暗的深渊。 我推开黑门，走进地狱， 不！这不是地狱！ 可这的确是地狱。” 1996年，蓉城。 楚荆给自己的诗画了一个漂亮的句号，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起身走到窗前，窗户是打开的，一股冷风携着雨点扑到了楚荆的脸上。 7月的蓉城还是一年中最闷热的时候，虽然一直阴雨连绵，但这样的大雨实属罕见。从窗外冲进来的冷风，穿透了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真舒服啊！” 楚荆忍不住闭上眼睛感叹道。 他点了一根烟，上半身趴在窗台上，目光投向雨夜中的这座城市。 时间还不算很晚，街上还有一些行人步履匆匆的赶路，动作机械而一致，就像重复播放的电影镜头。 “还没睡？” 一杯清茶递到了楚荆面前，他接过茶，放在窗台上，转身将背后的女人紧紧抱住。 “睡了，又醒了。儿子睡了吗？” 女人温柔地抚摸着楚荆的后背，说：“睡了，怎么了？又做哪些奇怪的梦了？” 楚荆松开女人，闭上眼睛，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叹息道：“嗯，最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是不是该去医院复查一下了？” 女人依偎在楚荆的怀里，轻声说：“过两天我陪你一起去。老公，我不知道你的心里藏着多少秘密，但是我能感受的你的痛苦，真的能。千万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楚荆轻抚着女人柔软的腰肢，笑道：“谢谢你。” 女人拍了拍楚荆的脑袋，笑道：“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客气。” “砰砰砰！” 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你去开门，我去看看儿子。”女人羞涩地打了楚荆一下，脸颊泛起红晕。楚荆则脸色阴沉走到门口，思索片刻，打开了房门。 女人走向卧室，她不关心敲门人是谁，她现在在意的是儿子会不会被敲门声吓醒。 母亲的天性。 尽管儿子已经上幼儿园中班，但每晚仍会被噩梦惊醒几次，这让女人很是心疼。 这个孩子，似乎继承了他父亲的某些特质。 所幸，儿子楚歌仍然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安静地沉睡着。 女人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看着这个小家伙，这是她和楚荆的爱情结晶，是她的另一半生命。 孩子那双眼睛，从出生就如同宝石般璀璨夺目。 楚歌和楚荆的眼睛一样，不仅仅是漂亮，而且它好像能看透所有人的灵魂一样，令人敬畏，又让人陶醉，如同陷入无尽深渊的漩涡，让人无法自拔。 想到这里，女人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突然间，她感到有些不对劲。楚荆去开门这么久了，为何只听见开门的声音，却没有任何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 女人的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赶紧冲出卧室。防盗门敞开着，却空无一人。 女人发了疯似的跑遍每一个房间，但都没有找到楚荆的身影。仿佛楚荆在打开那扇门的瞬间，就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无踪了。 女人又快速冲到楼下，可在她眼前的只有瓢泼大雨还有昏暗的路灯，却没有楚荆一点踪迹。 大雨倾盆而下，仿佛要将她吞噬。 女人一瞬间感觉到，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她自己。 “哇……啊……” 突然，一阵孩子的啼哭声划破了雨夜的寂静，刺破了她的耳膜。 儿子，是儿子的哭声？是楚荆回来了吗？儿子为什么会哭？ 这些念头在她心中一闪而过，她转身冲回家里，奔向卧室。 在儿子的摇篮旁边，站着一个人，但绝不是楚荆。 “你是谁？”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离我儿子远点！” 黑暗中的神秘人没有回答女人的质问，而是快速地打开身后的窗户，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啊！” 女人一声惊呼，她家是在四楼，人从这跳下去，非死即残。 她慌忙冲到窗户边，往下看去，却只见到一片漆黑，神秘人已然消失无踪。 她无心多想，现在更多的还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可当女人转过头来的时候，她愣住了。 楚歌的小床上，又多出一个与楚歌年纪相仿的小女孩，睡得正香。 虽然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孩子，不过幸好儿子安然无恙，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但是楚荆的无故失踪，还是让女人觉得心头压了座大山一样喘不上气来。 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不适感困扰着她。仿佛有人在背后暗中窥视，让她感到极度不安。 这种恐惧让她毛骨悚然，但女人还是鼓起勇气，转过头向窗外望去。 她的直觉没有错，因为在楼下宽敞街道的对面，一个身着黑色雨衣的男人正注视着她。 尽管夜色已深，大雨瓢泼，路灯也昏暗不明，但她仍一眼就记住了这张陌生的脸庞。 从这一刻她就已经明白一件事，这张脸将成为她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那男人脸上有一双漆黑的眼睛，犹如两颗黑曜石，死死地盯着她，在路灯的映照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 季小岚拿着那份资料走出了弗莱舍尔的办公室。 这些东西，她是一眼都不会看的。 自从加入归隐者，见过的会使用幻术的病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季小岚明白，自己接受周围环境的错误信息越多，那就会陷得越深。 尽管她已经倍加小心，但现在，一个危险的信号还是出现了。 她能感觉得到，大脑在强行修改她的想法，明明知道现在这个地方不是现实，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去怀疑。 自己是不是真疯了，之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想？ 这时，护士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张图纸：“季小姐，午饭时间快到了，你可以直接去餐厅，用餐后可以去活动室放松一下。如果不记得路，就按照图纸的标识走，祝你午餐愉快。” 护士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季小岚微微颔首，她明白，此时并非翻脸的时机。 她当然可以凭借强大的火力一路横扫，但这并不能确保幻境会消失，结果更是难以预料。 如今她孤身一人，行事还需谨慎为上。 季小岚并未前往餐厅，而是径直来到了活动室。 活动室里只有寥寥两三个人，也都是穿着病号服的病人。 她落座于沙发之上，闭上双眸，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突然间，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一瞬间，季小岚的心跳加速，泪如雨下。 她慢慢回过头，看向活动室的门口，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长发女子，笑意盈盈地向她挥手。 “姐姐！” 第65章 鬼脸 病体档案： 编号：009号，黑门，虚空幻境 危险等级：200 是否收容：是 收容措施：黑门目前位于卫陵镇伊甸园内。自被领导者季长林成功收服后，该病体没有再发动袭击事件。目前，黑门仍然是组织收容其他病体的工具，暂无需实施特别收容措施。 病体形态：该病体为两扇纯黑石质大门组成，其构成元素尚不明确，内部空间类似于虚数空间，被分割成数百个独立的房间。每一个房间都是一个微型的独立世界，用于收容仍然存活的病体。 病体描述：虽然黑门危险等级极高，但目前的资料显示，该病体对归隐者和普通人类并无攻击倾向。但归隐者仍要注意，在进入黑门内部后仍需保持警惕，因为黑门有可能将他们视为病体并加以收容。目前，尚未有办法将迷失在内的非病体人员带出黑门。 备注：本档案由安全等级“子”级人员戚然记录上传并按照季度频率进行更新。此档案的查阅权限仅限于“寅”级以上的相关人员，归隐者未经批准，禁止私自进入黑门，若需要对黑门内的病体进行审讯或研究，必须经过“看守者”戚然的审核。如有必要，“看守者”将陪同相关人员一同进入。 以上。 季小岚坐在病床上，把“碎片”中关于黑门的资料又调出来仔细研究了一遍。 还是一无所获。 “烦死了！”季小岚四仰八叉地仰倒在病床上，瞪着一副死鱼眼盯着天花板。 “要是戚然姐在就好了。” 季小岚叹了口气，看向手中的纸条。 这是刚才在活动室，姐姐季雨偷偷塞给自己的，上边只有一行字：“小岚，午夜十二点，e区大门见。” 最初的惊喜过后，季小岚很快冷静了下来。 这个突然出现的季雨，真的是自己的姐姐吗？ 如果自己真的被困在黑门内部，那么这个“季雨”很有可能也是虚幻的。 可是现在自己毫无头绪，要不要按照纸条上的指示赴约？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等外边的归隐者来救自己？ 这时，她想起了楚歌。 “如果哥哥在的话，应该不会像我这么纠结吧，毕竟，我只是个不谙世事的甜妹啊~” 她的确没有猜错。如果楚歌在这里，他的确纠结不了一点儿。 按照他“明知山有虎，我就绕着走”的原则，纸条什么的，完全当作不存在。 “唉，早知道不当什么首领了，领导真的不好干啊……” 纠结归纠结，最终，季小岚还是下定了决心。 有些事，你不做，剧情就没法发展下去，不是每个bug都那么好卡的。 午夜十二点，正是医院熄灯的时候。季小岚小心翼翼地溜出病房，按照图纸上的指引，走向了 e区。 …… “而在我战战兢兢地度过的那一夜， 这恐惧则一直搅得我心潮澎湃。 犹如一个人吁吁气喘， 逃出大海，游到岸边， 掉过头去，凝视那巨浪冲天， 我也真是这样惊魂未定， 我转过身去，回顾那关隘似的森林， 正是这关隘从未让人从那里逃生。” e区门前，季小岚和季雨并排而立。 “我最喜欢但丁长老的诗了，不过这个老家伙自从加入归隐者就封笔了，讨厌死了。” 看着不停自言自语的季雨，季小岚只是问了一句：“你真是我姐姐吗？” 季雨看着季小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懂我懂，怕我是假的是吧？傻丫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救你出去。” 季小岚仔细打量了季雨，眼前这个女人，从外形上看，的确分辨不出来真假。 姐姐还是那么漂亮，哪怕穿着病号服，还是挡不住那股由内而外的古典美。 容颜犹如明月，皎洁无瑕，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身材更是如同被ps高手精修过后的成品图一般，完美无瑕。 宛若一副从泼墨山水画中走出的仙子。 啊~姐姐~你可要了妹妹的老命啦~ 季小岚不自觉地擦了擦口水。 一瞬间，她又想起了楚歌吊儿郎当的样子。 “哥哥，怎么突然之间我觉得你配不上姐姐了呢？” 季雨凑到季小岚身边，凝视着季小岚，披散着长发，映衬着如雪的肌肤，再加上眉目之中的流光溢彩，让季小岚彻底沦陷了。 谁说女孩子就不喜欢美女了？ 季小岚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季雨的肩膀上，紧紧抱着姐姐的胳膊，带着哭腔说道：“不管了，姐姐，小岚真的好想你！” 季雨轻轻抚摸着季小岚的头发，柔声道：“傻丫头，哭什么，你老姐我又没死，都是当首领的人，还跟个孩子一样。” “在姐姐这小岚永远都是个孩子，哼！” 季小岚噘起小嘴，任性地撒着娇，尽情地享受着这久违的关爱。 真假有时候，的确不是那么重要。 季雨看着几乎挂到自己身上的季小岚，宠溺地说：“丫头，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一会查房时间就到了，我长话短说，你的小脑袋都给我记好了，听到没？” “嗯嗯嗯！” “明天凌晨两点，我会带着e区的门卡过来，跟我进去后，不用再有任何顾及，一路杀过去就好。” “我明白了，姐姐！” “切记，一定不要迟到。若我未按时出现，你立刻返回病房，切勿被任何人发现。” “可是，姐姐你不会有危险吗？” 季雨轻轻拥抱着季小岚，语气温柔地安慰道：“放心傻丫头，你老姐我才刚刚登场，那那么容易杀青呢？” “嘿嘿。” 一声诡异地笑声突然响起。 这声音就如同一个80岁的老烟民被一口浓痰卡住嗓子，然后还坚持要唱《死了都要爱》发出的声音。 “姐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季小岚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季雨。 “嗯？”季雨皱起眉头，疑惑地反问，“没有声音啊。” “可是我听到了有人在笑，你没有听到吗姐姐？” 季小岚不动声色地从季雨的怀里挣脱出来。 季雨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然后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哦哦哦，我知道了，不用担心丫头，这只不过是治疗的副作用罢了。” “副作用？” 一股无名的恐惧从季小岚心头涌起，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唉，既然你这么好奇，那就让你看看吧……” 季雨缓缓转身，她抚摸着自己如瀑布般的长发，轻轻掀开，露出了后脑的轮廓。 季小岚的头皮一下就炸开了。 姐姐的后脑上，有一张五官严重畸形，如同被诅咒般的扭曲的人脸。 第66章 e区惊变 忽然，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宁静的空气，季雨的脸上顿时布满了紧张的神色。她死死地握住季小岚的胳膊，语气严肃地叮嘱道： “丫头，记着，明天凌晨两点，务必准时到这里。在行动之前，不管这个医院的医生护士给你什么药，都不要吃。查房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赶紧回去，别让人发现你在这里。” 季小岚看到季雨的神情，知道她不是开玩笑，赶忙点头答应，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季小岚进入“冥歌”状态，一分钟不到就回到了病房，当她刚躺到床上，心跳还未恢复正常速率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她赶紧闭上眼睛，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来人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很快就离开了病房。 季小岚松了口气，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疲惫。 话说起来，之前在卫陵镇的时候，季小岚就感觉大脑中的低语声似乎减弱了许多。起初，她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然而现在，声音甚至比在村子时还要微弱，若非刻意去聆听，几乎难以察觉。 难道是因为黑门的缘故？ 季小岚没有过多地思考这个问题，而是趁着自己的大脑难得的宁静，抓紧时间多休息一会儿，以便恢复精力。 “明天凌晨两点，别吃药，鬼脸……” 季小岚咬着嘴唇喃喃自语，将进入黑门以来所获得的所有重要信息在心中过了一遍，然后闭上眼睛，渐渐沉入了梦乡。 …… 战火纷飞的战场，季小岚手中的激光炮能量已经耗尽，大批敌人已经突破了防线，涌入了阵地。然而，季小岚并未惊慌失措，她从容不迫地从身后的堡垒中取出一挺粉色加特林，炽热的火舌瞬间喷涌而出，如同狂怒的猛兽，咆哮着将冲锋的敌人撕裂成无数碎片。 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让季小岚激动地浑身战栗，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狞笑着向阵地外的敌军走去。眼前的景象让敌军惊恐不已，他们被季小岚如同修罗般的形象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转身逃窜。 “援军！！！！是援军啊！！”对面的敌阵突然大声欢呼。 远处，一支由貌似欧洲十字军模样的骑士组成的军团，向季小岚疾驰而来。 季小岚哈哈大笑，她从容地站在堡垒中央，一门巨炮突然显现出来。季小岚挥手大喝：“启动反物质湮灭炮！” 一股难以形容的能量在炮口聚集，与此同时，堡垒也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似乎急不可耐地想将这些无畏的人类化作尘土。 “你没事吧？”季雨突然出现在季小岚的眼前。 还是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季小岚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姐姐。 “姐姐，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季小岚焦急地朝季雨大喊。 季雨脸上还是一副处事不惊的表情：“你没看到是他和我一起来的吗？” 季小岚的目光穿越战场，定格在远方天空中那尊巍峨的魔神身上。 他身形伟岸，高达千丈，身披黑色铠甲，头戴魔神之冠，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长柄武器。 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季小岚确定，这是他的某个老熟人。 季小岚神色凝重，转头看向季雨，急切地想要劝她离开这个险恶的战场。 然而，此刻的季雨已经不再是刚才的样子，她的头部诡异地旋转了 180度，后脑上那张邪恶的怪脸赫然冲着季小岚发出阵阵怪笑。 “啊！！！！！！” …… 季小岚从恐怖的梦境中惊醒，全身已被冷汗浸湿。 她轻轻擦拭着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神依然恍惚。 真是个奇怪的梦。 突然，她察觉到周围的环境有些异样，这并不是她的病房。 这个房间阴冷异常，没有一丝光线。离她不远的地方，隐约传来水滴的声音。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戏谑地问道：“怎么样，季小岚，对你的新房间还满意吗？” “弗莱舍尔？” 季小岚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从容地地抚平了自己的发丝。 “医生，我不明白你这是在做什么。” 弗莱舍尔轻轻地按下了房间的开关。 瞬间，明亮的灯光驱散了黑暗，将这个空间照得清晰可见。 季小岚得以清晰地审视这个所谓的房间。 严格来说，这不是什么房间，眼前的铁栏杆告诉她，这里更像是一座监狱。 “历史上无数惨痛的教训告诉我，做任何事都要提前准备好。别等到犯人都跑了个屁了，自己这边才想起来要加强布防。你说呢，季小姐？” 弗莱舍尔对自己的杰作相当满意。 季小岚的心猛地一紧，她问道：“你都知道了？” “从季雨小姐给你纸条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当时你不阻止我？” “季小姐‘战争女王’的名号在归隐者中可是如雷贯耳，你清醒的时候，我哪敢轻易动手。” “那么说，那个‘季雨’，真的是我的姐姐季雨？”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季小岚大脑中默默地呼唤战争堡垒，随时准备暴起。 她语气平淡地说道：“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说话故弄玄虚的人了。要么说明白，要么一点儿都别说，勾起人家胃口来又说自己今天状态不好，呸，渣男！” 弗莱舍尔，依然微笑的看着她，缓缓说道：“季小姐，如果你现在打算唤出你的w病体，我建议你还是三思而后行。” 老娘听你的才怪！ “砰！”一声巨响，一把与季小岚身高极不相称的玫红色狙击枪突然出现在她手中，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子弹呼啸着穿过弗莱舍尔的身体，却未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果然不行…… 季小岚垂头丧气地收回了狙击枪，接着又收起了“冥歌”状态，换上一副天真无邪的笑脸，对弗莱舍尔说道：“好了，我死心了，你继续说吧。” 弗莱舍尔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心里暗骂了几声“疯婆娘”，然后冷冷地对季小岚说道：“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已经困住了你，你觉得我还会给你透露什么信息吗？蠢货，在这儿好好享受吧。” 哦对了，你和你姐姐不是计划夜闯e区吗？你已经成功了，这里就是e区，不用感谢我，满足病人的需求是我的一贯宗旨，哈哈哈哈哈……” 季小岚心里把弗莱舍尔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小岚……” 这时，季小岚听到背后有人在喊自己，瞬间拉开距离，同时狙击枪出现在手中，枪口对准了身后。 借着灯光，季小岚看到了一幅足以让她彻底崩溃的画面。 季雨被铁链吊在半空，她的背上长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手臂，宛如一只人形蜘蛛。她没有穿衣服，全身布满了各种丑陋的鬼脸。 此刻，它们都在盯着季小岚，不停地发出“赫赫”的怪笑声。 季小岚目眦欲裂，抬手将枪口对准了季雨。 “姐姐……姐姐……对不起……”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 然而，就在下一刻，她的眼神变得如石头般冰冷无情。 “永别了，姐姐。”季小岚轻声说道，扣下了扳机。 第67章 虚空幻境 季小岚最终没有开枪。 不管那个怪物是不是真的季雨，她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用激光炮破开铁栏杆，季小岚来到了e区的外边。 眼下当务之急，是快点从这里出去。 用如此普通的牢房来囚禁她，显然是不现实的。弗莱舍尔心中必定明了这一点。因此，他用来限制她的，应该是整个 e区。 不过季小岚现在也没得选，就算前边真的是地狱，自己也得去闯一闯。 e区的环境并不像季小岚想象的那样，是一片刀山火海鬼哭狼嚎的景象。 季小岚肩负着狙击枪，谨慎地向前迈进。 这里的走廊与外部医院风格相似，每隔几步就能看到一盏微弱的灯光，尽管亮度有限，但至少能让她看清周围的大致环境。 在昏暗的光线下，季小岚发现走廊两侧是一间间单独的房间，布局像是一个病房区。 如今这里显然已经荒废了很长时间，墙皮大面积剥落，地面一片狼藉，纸张、药品和医疗器械散落一地。 季小岚即将走到一个拐角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将手中的狙击枪对准了前方。 距离她大约十步远的走廊拐角处，出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 断断续续的轻吟声传入她的耳中，那个黑影在不规律地晃动身体，季小岚屏息凝神，缓步向黑影靠近。 当距离那个黑影仅剩两步之遥时，她的身形终于清晰可见。 那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身着伊甸园的病号服，扎着两个小辫子，背对着季小岚，蹲在地上轻声哼唱着一首温馨的童谣。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 裂开了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 断掉了 心脏拿过右手小肠拿过左手 放下头颅放下肝脏 玛莉拿起蓝色的眼珠在看着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 裂开了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 断掉了 肺脏拿过右手肾脏拿过左手 放下舌头放下鼻子 玛莉割下挂着耳环的左耳朵 玛莉阿玛莉啊穿着红衣的玛莉 留着金色长发的玛莉 戴上割下的耳环 玛莉阿玛莉啊穿着红衣的玛莉 有着绿色瞳孔的玛莉 收下挖出的眼珠 玛莉阿玛莉啊穿着鲜血沾红衣服的玛莉 拿起锯子与菜刀转过身拿着空洞的没眼睛头颅 出现在你家的院子里。” 别说，小东西唱得还挺好听。 “哈喽，小盆友？你是个什么东西呀？”季小岚用枪戳了戳小孩的脑袋，轻声问道。 “呀！该回去看妈妈了，要不然妈妈会生气的。“小孩突然自言自语，声音甜美而稚嫩。 季小岚微微皱眉：“小家伙，你现在更应该担心姐姐会不会生气。快回答姐姐的问题，要不然姐姐要爆你的头了哦~” “咯咯咯咯……”小女孩并未理会季小岚的威胁，反而笑着一蹦一跳地跑向走廊深处。 季小岚暗骂一声，紧随其后，跟上了小女孩的脚步。 她当然不会认为在这种地方出现的孩子会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她决定先跟着小女孩，看看她究竟要去哪里，或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在走过不到两百米后，小女孩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进入了附近的一间病房。 季小岚做出战斗姿态，放慢脚步，靠近了那间病房。 “不许动！举起手来！” 做好心理准备，季小岚清喝一声，冲进了病房。 然后她就愣住了。 “嘿嘿，好久……没有新人来了啊……嘿嘿……欢迎……” 那是一副肉山般的躯体，白花花的肉堆积在一起，已经无法分辨出胳膊和腿的界限。那硕大的脑袋，足有她的两个脑袋大小，上面布满了肥肉，使得眼睛和鼻子都难以辨认，只能看出嘴巴的位置，犹如一条细缝。 这么大的一个脑袋，放在那堆肉山上，也显得小的可怜。 季小岚看着这个怪物还没有回过神来，小女孩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伸出双手，甜甜地喊道：“漂亮姐姐，要抱抱！” 此刻，她终于看清了小女孩的脸。 在那瘦小的身躯之上，是一张至少已有九十岁高龄的老妪脸庞，没有什么肉，几乎就是皮包骨头。而她的眼睛却大得不成比例，定定地看着季小岚。 “我焯，好丑！去死吧！！！” “砰！！！” …… 狭小昏暗的病房里，季小岚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对着那个“小女孩”扣动了扳机。 巨大的枪声在走廊中回响。 “姐姐，你不喜欢我吗？”那小怪物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季小岚，若是换成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说出这话，或许她的心早已被融化。 可是这个怪物戴着那张全是褶皱的老妪模样，用比季小岚还要夹的声音说出话来，让她差点没吐出来。 “以后说话再也不夹了，我保证！”季小岚在心中默默发誓。 病房里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外面的走廊灯也变得明亮了许多。 那个“小女孩”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已经变成血窟窿的右眼，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显得愈发恐怖。 “看来大家都被吵醒了呢。”她怪笑着，声音在昏暗的病房里回荡。 季小岚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跑。她跌跌撞撞地跑过狭长的走廊，发现一个看似护士站的地方，她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躲到了桌子后面。 她不禁感叹，怪不得黑门中的病体从来没有越狱成功的，如今看来，这个“虚空幻境”远比她想象的要棘手得多。 季小岚闭上眼睛，轻叹一口气。 突然，护士站外传来一阵异动，听声音，似乎不止一个物体在移动。 季小岚猛地睁开眼睛，双眼赫然已经变成了一片玫红色。 拼了！ 就在此时，她的身体突然被人紧紧抱住，一双娇柔无骨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让她心中蓦地一惊。 “姐姐？！”她试探性地轻声唤道。 “听话，别动。”季雨轻声耳语。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季小岚看着再次出现的季雨，冷冷地质问道： “你到底是谁？” 季雨正准备开口解释，突然间，一股危险的气息如同一把利刃般袭来。 季小岚下意识地拉着季雨，迅速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她们藏身的桌子在一击之下瞬间破碎，化作无数碎片。而一个身形奇特的黑影，此刻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嘿嘿，找到你们了！” 第68章 总部第一战力，杀神安德烈 t 第69章 战争女王，暴走的萝莉 在被安德烈残忍虐杀十几次之后，章鱼怪的内心终于崩溃了。 “大爷我真的错了大爷，我发誓，在你们离开之前，我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章鱼怪眼中含着泪水，悲痛地发誓。 看到安德烈没有再动手，它立即嚎啕大哭，慌忙逃离了现场。 这一刻，它终于明白了人类世界中的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 有些人，外表看似如天使般俊美，然而在行为上，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想到刚才的遭遇，它哭得更凶了。 …… 安德烈扔掉手中的牛头，神色凝重地对季雨说道：“这的怪物的确是每一次复生都会比之前变的更强，咱们时间不多，要加快速度了。” 季雨点点头，紧紧握住季小岚的手，郑重地说道：“丫头，现在我们会带你去e区的活动室，在那儿我就可以把你从这个世界送出去。你一定要牢记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尤其是告诉楚歌，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要让他来伊甸园。” “放心吧姐姐，我都记住了。” 三人马上动身前往活动室，中途也遇到了一些形态各异的怪物，但都被三人躲了过去。 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们便来到了活动室附近的一个拐角，只需转过这个弯，就能抵达目的地了。 安德烈谨慎地探出半个身子查看情况，然后迅速收回，神情严肃地说：“数量有点多。” 季家姐妹也好奇地探头望去，拐角外十步开外的地方，就是活动室。活动室门前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此刻那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怪物，就像在等待着一场血腥盛宴。 …… 五分钟后，那些怪物依旧纹丝不动。 季雨松了口气，轻声说：“它们好像进入休眠状态了，小心点，别弄醒它们。” 三人开始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朝活动室的方向挪动。 这一刻，他们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咫尺天涯。 终于，三人来到了活动室门口，季雨小心翼翼推开了门，三人快速进入活动室内，把大门小心的关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安德烈把守着大门，季雨示意季小岚跟着自己，两人来到活动室最里面的书架边。 “这里是这个世界最薄弱的位置，丫头，我会从这撕开一个口子，你就从这里出去。”季小岚轻声说道。 季小岚担忧地看着季雨，问：“那姐姐和安德烈哥哥会没事的吧？” 季雨温柔地安慰她：“放心，你走之后，我和安德烈也会离开这儿，回去继续和霍格尔对峙，不会在这儿浪费时间的。” 突然，一声震天的咆哮划破了宁静，一直盯着门外怪物的安德烈脸色顿时僵住了。 他看见，那些原本还在沉睡的怪物，此刻全都睁开了眼睛。 ……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只上半身是巨大鲨鱼头下半身是人类双腿的怪物，就站在众人一步远的地方，两只像恶鬼一样的白色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 “吼！！！！！！！！！！！” 突然，怪物发出一声震天怒吼，打破了死寂。与此同时，安德烈也迅速回头，声嘶力竭地大喊：“快回去！” 怪物如猛虎扑食般向季雨扑去，安德烈冷笑一声，瞬间跃至怪物身前，猛地挥起斧头，朝它狠狠劈下。 “咣！” 出乎意料的是，怪物的脑袋并未被巨斧劈开，反倒是斧刃被它钢铁般的牙齿紧紧咬住。 “赶紧送小岚离开，我来挡住他们！”安德烈继续大吼道。 然而，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刺耳的怪叫声已然充斥整个活动室，无数怪物如狂潮般涌来，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们吞噬。 “战争堡垒，保护好姐姐！” 眼见无法安稳撤退，季小岚果断召唤出 w病体，将其护在季雨身旁。 “哼哼，看来你们这群垃圾没听说过我季小岚是吧，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战争女王’的名号到底是怎么来的！” 一个圆形金属盘从战争堡垒中飞出，紧紧地吸附在季小岚的背后。紧接着，数十只机械手臂带着造型奇特的重型热武器伸展开来。 季小岚的玫红色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她一手提起加特林，一手提起激光炮，狂妄地大笑道：“垃圾们，陪老娘尽情地玩耍吧！” 瞬间，数十把热武器齐声怒吼，各种子弹和能量射线如狂风暴雨般射向周围的怪物。活动室内，血光四溅，惨叫声此起彼伏，怪物们的身体一个接一个地爆裂开来，一时间，整个房间下起了血雨。 很快，战斗就结束了，而季小岚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颜色，浑身瘫软地坐到了地上。 季雨赶忙上前扶住她，安德烈也迅速走过来，焦急地责备道：“我都说了我会处理，你还不相信你哥哥吗？” 季小岚强颜欢笑，回答道：“我没事的，哥哥，毕竟我是归隐者首领，让自己下属挡在我前面，那我还算什么领导？” 季雨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季小岚的肩膀：“你这丫头，总是能找到各种歪理。” 安德烈叹了口气，对季雨说：“门外还有一个难缠的家伙我得去处理，你赶紧趁现在把小岚送走。” 季雨不再敢耽搁时间，扶起季小岚迅速回到书架旁边，而安德烈再次进入“冥歌”状态，打开活动室大门径直走了出去。 …… 在书架旁，季雨从怀中掏出一块石头，将其渐渐融入自己的身体。紧接着，她的双眸变成了纯白色，她用力一拉书架，一条漆黑的裂缝突然出现在眼前。 “走！” 季小岚深深看了季雨一眼，毫不犹豫地踏入裂缝之中。 恍若隔世，季小岚再次睁开眼睛。 周围虽然还是一片漆黑，但是她能感受到周围的空间流动，自己是在不停向前移动的。 而自己大脑中的低语声越来越大，逐渐恢复到了来到卫陵镇之前的水平。 这说明，自己应该已经离开黑门的控制范围了。 “姐姐，哥哥，等我。” 季小岚握紧拳头，喃喃自语。 “我一直认为，人类最大的绝望，不是那种无力反抗的处境，而是在获得极大的希望之后，再度绝望。” 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从前方传来。 季小岚心中大凛，遍体生寒。 她的眼前出现一个中世纪欧洲骑士。 他身披银色的重型铠甲，手中持有一把断剑，身后悬浮着六股若隐若现的白雾。 “好久不见，首领，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他对着季小岚优雅地行了一个骑士礼。 季小岚深深地吸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怎么可能不记得您呢？ 前审判军司令，长老会‘四花色’之一的霍格尔大人。怎么，你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想杀了我吗？” 霍格尔面对季小岚的质问，依旧保持着微笑，眼神中却隐藏着深不可测的意味：“首领多虑了，你的生命价值远比你想象中的要珍贵。” 季小岚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你的目标，是哥哥。” “猜对了。” 第70章 北原苍介之死 同一时间，佛罗伦萨东北方向，菲埃索莱山脚处的一栋庄园内。 尽管此刻的佛罗伦萨正值全年最热的时节，但这座庄园却无需安装制冷设施，依旧保持着清凉如春的宜人环境。 在庄园的一间房间里，台灯发出柔和的光芒。 但丁戴着老花镜，悠然地躺在摇摇椅上，悠闲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神曲》，不时发出感叹。 “写得真特么牛b！” 随后，他放下书，拿起身旁书桌上的一杯咖啡，淡淡说道：“要喝什么自己倒。” “谢谢，不用了。” 高肃从灯光未及的暗处走了过来。 “哎，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身体完全恢复了吗？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可能吧……”但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大概差不多了吧，像我们这样的人，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不能奢求太多。” “有道理。” 高肃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到但丁对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联系不到小岚了。” 但丁的反应依然平静，他反问道：“哦？她是不是去了伊甸园？” “嗯，我嘱咐过她我不在不要轻举妄动，这孩子还是太心急了。” 但丁呡了一口咖啡，然后问道：“那你来找我干嘛？” 高肃直言不讳地说：“找你帮忙，跟我一起去伊甸园。” “不去，怕死。” “好，知道了。”高肃也没有继续坚持。 但丁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坦诚地说：“并非我无情无义，实话说，我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后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这次，我真的无能为力。” 高肃点了点头：“我理解。” “不过我可以说服兰斯洛特过去，毕竟他兄弟惹出的麻烦，他不能总是当个缩头乌龟，对吧？” 高肃微微皱眉：“兰斯洛特？他不是和混沌骑士团在美洲帮戚然镇压泰坦病体暴乱吗？” 但丁有节奏地摇晃着椅子，笑道：““你消息还挺灵通的，但你怎么知道，这次暴乱就和黑门就没有关系？” 高肃沉思片刻，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你去和兰斯洛特联系吧，我等着你的消息。” 既然但丁已经开口了，那自己也省得跑一趟了。 高肃起身告辞，走出两步突然又回过身，对但丁说道：“对了，说起来，还有个问题需要问你。” “你说。” “你说楚歌的失忆是出自你手，当初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你还记得么？” 但丁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高肃有些惊讶：“什么？” 但丁诡异地笑了笑，走到高肃面前，扶住他的肩膀，说：“高肃，你也察觉到了，对吧？” 高肃愣住，不解地问：“察觉到什么？” “我们似乎忘记了很多事情，就像一个游戏出现了 bug，又像是一个作家修改了自己作品之前的情节。总之，我们之前的经历和记忆，被人动了手脚。因此，现在有很多事情，即使是你我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高肃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若不是但丁说起，他自己甚至都没有觉察到。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高肃问道。 “很早之前，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不敢声张。因为我担心一旦被发现，这部分记忆可能会再次被删除。” “那你调查出什么来没有？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弈者’么？” 但丁神秘的笑了笑，指了指上方，说道：“可能是他们，但也有可能，是更上层的人。” …… 凌晨四点，罗琛接到楚歌的电话后，在警局妥善安排了铃铛，独自来到了刘海的饭店。 打开门，罗琛就看见楚歌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狗子和夜阑正在旁边苦口婆心地开导他。 “老楚，凡事都有第一次，表现不好很正常，你不用这么大压力。” “就是，第一次往往会很兴奋，所以用力过猛也是难免的，以后熟练了，自然就能控制好节奏。” “技巧可以慢慢练，关键是要相信自己，毕竟我们的硬件条件摆在这里。” “白哥说得好，大不了明天再找个人练练，俗话说得好：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归隐者有的是！” 罗琛震惊地看着他们，然后看见了趴在地上衣衫不整不知死活的北原苍介。 罗琛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楚歌：“你把他怎么了？” 楚歌瞪着死鱼眼看着罗琛，嘴一歪，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就在刚刚，楚歌用从霓虹国动漫上学到的最帅的姿势和北原苍介对了一刀。 当然，在一瞬间他也想和某个三刀流绿藻头一样，出招之前先念首诗，无奈现实是残酷的，现实里打架人家不会给你时间装b的。 当两人错身而过，又一同稳稳地站直身子，他们转过身，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对方。 “楚歌大人，看来是在下赢了。”北原苍介笑了，笑的很灿烂。 “哦，是嘛。” 楚歌看着自己缺了一半的小腹，无奈的摇了摇了头。 果然，自己的技术和顶尖高手的差距不止一点半点啊。 就在刚才的对决中，北原苍介看似静止不动，然而在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已发动了攻击，紧接着便完成了那潇洒至极的收刀动作。 而楚歌看似没有动作，实际上是真的没有动作。 换言之，他就是拿着刀从北原苍介身边跑过去了。 在楚歌的大脑深处，狗子和夜阑同时无语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以为楚歌突然机械降神了。 现在看来，他就是仗着自己的不死之身完成了又一次装b。 此时的楚歌，脸色苍白得吓人，全身颤抖，嘴里痛苦地呻吟着：“妈的……好疼啊……” 狗子：“我真他妈服了，不死又不是不会疼，老楚你真是个大傻哔————” 夜阑：“同上。” 北原苍介看了眼手表，对楚歌微笑道：“楚歌大人，今日叨扰了，如果您有幸不死，在下择日再来讨教。” “等……等等……” “楚歌大人还有何吩咐？” 楚歌疼地脸部肌肉剧烈地抖动，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张开双臂，大声喝道： “你再会打又怎么样？我们国家有句老话，叫‘一力降十会’，你刀耍地再漂亮，我biu一发核弹，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说着，楚歌在心中对狗子喊道：“来吧宝贝儿，给我把伤口恢复了，吓死他个王八蛋，咩哈哈哈哈……”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楚歌脚底的血河突然开始涌动，一股血液自动涌出，轻轻地附着在他的伤口上。短短几秒钟后，楚歌的伤口就恢复如初了。 “狗东西，你干的？” “我啥都没干……” 事情还没有完，北原苍介看到完好无损的楚歌，心中感觉不妙。 他决定先说些场面话让自己全身而退，但还没等他开口，一把和楚歌手中一模一样的血刀便从他身后劈进了他的脑袋。 北原苍介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在血刀劈进他脑袋的那一刻，他的生命就戛然而止了。 北原苍介的身体轰然倒地，楚歌看见一个手持血刀的男人，站在北原苍介身后，冷冷地看着自己。 他的全身仿佛沸腾的血液，周身环绕着红色的焰云。然而，楚歌一眼就能看出，无论是面貌还是身形，那人与自己如出一辙。 怎么说呢，就像是大姨妈版本的自己。 那个人，眼睛里没有感情，仿佛是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睥睨着世间万物。 真酷！原来自己还能这么酷！ 一瞬间，楚歌把自己脑子中看到过的所有爽文男主的形象都过了一遍，用自认为很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您好啊姨妈哥……吃了吗……您？” 第71章 血狱长 “噗！” 罗琛最终还是没忍住。 楚歌：“你是不是在笑我？” 罗琛轻咳两声，正色道：“我们受过专业训练，不管多好笑都不会笑的……” 楚歌生无可恋地瞪着地上北原苍介的尸体，幽怨地说道：“我原本的计划是活捉他，从他口中套取一些有用的信息，结果全被姨妈哥毁了。” 罗琛好奇地问楚歌：“那人杀了北原苍介之后呢？” “血河里有很多黑色铁链缠绕着他的身体，杀完人他也没鸟我，被直接拖回血河了。” “行了，事已至此，我们再找别的突破口就是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做得已经很出色了，选择了最不引人注意的战斗方式，没有造成太多破坏。” “我又不傻。”楚歌白了他一眼。 罗琛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把石头放到楚歌面前，解释道：“这是归隐者们在战斗时用来屏蔽战场的石头，我们称之为‘屏障’。你随身携带一些，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就不必拘束了。但还是要提醒你，注意控制局面，避免引起太大骚动，否则残局收拾起来会比较麻烦。” “知道啦，老罗你越来越啰嗦了。” 楚歌拿起一个石头仔细看了看，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看起来就像普通的石头，但手感却和普通石头完全不一样。 软中带着硬，硬中又带有一些柔韧度，很难描述是什么感觉。 不过盘起来倒是很带劲。 “怎么用？”楚歌问道。 “拿三颗抓在手里，进入‘冥歌’状态，方圆五公里的范围都会被屏蔽，时间能持续十二个小时。” 楚歌眼睛瞪得溜圆，惊讶道：“这么持久？？？？” “呵呵，‘观察者’带来的奇怪玩意儿，不可思议的地方还多着呢。” “不过老罗你不是感染者吧？为什么会帮归隐者做事？” “我是病毒携带者，只不过还没发作。一年前季小岚掌权后，为稳定局势并补充人手，她遍寻全球如我这样的人，分布在各行各业，甚至包括各国政府高层，作为归隐者组织的一个重要的信息来源。” “那这对你有啥好处啊？” 罗琛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是一名警察，自然是为了维护社会稳定，确保人民安居乐业。” 楚歌：“……” “当然了，如果一旦有一天病毒发作了，鉴于我对归隐者所做的贡献，进入归隐者组织后福利待遇也会相对好点。” “我就知道……不过这么做，是被‘弈者’允许的吗？” “这也是‘观察者’们的意思，所以没问题。” “那归隐者又是怎么识别你们这些病毒携带者的？” 罗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忘了吗？无论是归隐者还是我们这些外围人员，大脑中都植入了‘碎片’。这东西简直不要太牛b，别说分辨感染者，想偷懒的时候，让它给你自动生成一篇工作总结都成。” “能看电影不。” “嗯……应该可以……” 看着楚歌又露出标志性的猥琐的表情，罗琛赶忙岔开话题：“对了，你能再把那人召唤出来一次吗？我试着查一下‘碎片’里有没有关于他的资料。” 楚歌点头答应，鲜血立刻再次充满整个房间。不一会，姨妈哥又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从血河中慢慢浮现出来。 虽然他被数条手臂粗的铁链束缚着，但楚歌和罗琛依然被他那血红的眼睛吓得心跳加速。 就连狗子和夜阑都马上立正站好，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那股无与伦比的压迫感简直令人窒息。 “有事么。” 姨妈哥竟然开口说话了，而且声音竟然与楚歌如出一辙。 楚歌尴尬地站起身，讨好地笑道：“没事儿大哥，就是想你了，看看你。” 接着，他用力踢了踢身旁的罗琛，低声催促：“快点！” 都说大姨妈会影响情绪，这话一点不假。 虽然眼前的这位哥和自己除了材质不同，哪哪都一样，但楚歌还是感觉如果惹这位哥生气，下一次血刀就该劈自己了。 楚歌不怕死，但他很怕疼。刚才的切腹之痛，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了。 罗琛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惧，死死盯着那个男人，开始在“碎片”中搜索信息。 一分钟过去，罗琛脸色苍白得如同纸人，虚弱地说道：“找到了。” “大哥，看您这么精神弟弟我就放心了，您回去继续休息，打扰打扰。” 楚歌也迅速收回血河，毕恭毕敬地送走这位大爷。 瞬间，空气中的压迫感消失殆尽。楚歌如释重负地瘫坐在椅子上，捅了捅身边的罗琛，好奇地问：“查到什么了？” 罗琛眼神复杂地看着楚歌，将自己大脑中浮现的信息说了出来。 …… 病体档案： 编号：000号，血狱长 危险等级：200+ 是否收容：否 收容措施：资料封存。 病体形态：资料封存。 病体描述：资料封存。 备注：该病体资料不可查阅。 以上。 …… 楚歌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恢复了往日死鱼眼状态。 “也就是说，啥信息都没有？”楚歌心如死灰。 罗琛有些不解：“虽然我安全等级不高，但也看过不少病体的资料，危险等级‘200’就是上限，这家伙，有点儿与众不同啊……不过，不管怎样，他的实力很强是毋庸置疑的，这对来说你不是好事吗？” 楚歌翻了翻白眼：“核弹在五常手里才叫威慑，在卡大佐那就是催命符。” “也对……” “对你个头啊大哥，一大片大姨妈在你大脑里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流一地，你害不害怕？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罗琛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无奈地一摊手，表示无计可施。 “我就一普通的人民公仆，能有啥好办法，现在看来，你不招惹他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以后有机会去了归隐者总部，让那些怪物们开个会商量商量怎么办吧。” 楚歌瘫坐在椅子上，仰望天花板，闭上眼陷入了沉思。 自己到底是怎么把这个家伙召唤出来的？ 在哥特市的时候，自己全凭着本能战斗，一开始不管是黑洞还是血河，只要是能上的buff全无脑上了，结果就是导致自己差点失控。 等自己从梦中醒过来，他已经可以压制了血河的力量了，只用黑洞进行战斗，效果反而更好。 今天与北原苍介相遇时，起初他并未考虑运用血河的力量。但是就在某个瞬间，有一种尿失禁的不适感笼罩了他的全身。 现在冷静下来再回头想想，楚歌意识到，并非是自己想要测试血河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大， 而是当时，是血河自己想出来。 那到底是什么刺激了这股恐怖的力量？ 突然，楚歌想到了一件被他忽略已久的事。 那是在老刘家出事当天的午后，他正在家中睡觉，梦境中，他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之中，有某种东西试图挣脱束缚，破海而出。 这仅仅是巧合吗？还是自己真的想得太多了？ 所有的线索瞬间在他的脑海中串联起来，一个恐怖的猜想在他的心中生根。 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楚歌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身体如同死尸般僵硬。 罗琛发现不对劲，赶紧扶住楚歌，急切地问道：“楚歌？楚歌？怎么了你这是？喂！能听到我说话吗？” 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唤，楚歌都没有半点反应。 狗子也焦急地蹦到楚歌的腿上，用力咬住了他的手，可楚歌依旧毫无动静。 这时，夜阑却表现得异常冷静，他淡然地说道：“别忙活了，没事的，他只是去找那个人了。” 第72章 重回万尸楼 血河之上，楚歌如履平地。 周围血雾弥漫，但他没有闻到一丝血腥味。 也不奇怪，毕竟不是现实的世界嘛。 楚歌就凭着自己的直觉溜达，不一会，他就看到了闭目盘腿坐在血河之上的男人。 楚歌来到他面前，也盘腿坐下，直视着男人。 “该怎么称呼您？”楚歌问道。 男人睁开眼，目光扫过楚歌，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好吧，名字并不重要。我来到这里，是想请教您一些事情，对我而言很重要。” 楚歌也不气恼，继续说道。 然而，男人依然沉默不语。 楚歌开始从心里暗骂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难道所有故事中的绝世高手，都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正常交流，非要这么故作高深吗？ 男人突然皱起了眉头。 楚歌这才想起来，人家是在你大脑里住着呢，你在心里骂人家，不就等于当面说出来了吗？ 楚歌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轻声问道：“我说我错了您能原谅我吗？”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 楚歌马上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问：“我只是想问，为什么今天您和血河突然出现。我没别的意思，只不过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请您务必给我个答案，拜托您了！” 许久，男人都没有回答。楚歌无奈，只得准备离开。 “打扰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楚歌起身准备离去，男人这时却睁开了双眼。 “我现在的状态，只能依靠本能行动，所以很多事情，我想起来都比较慢。”男人解释道。 楚歌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等待着男人继续说下去。 “刚才那个地方，是饭店么？我去过，当时我带走了一个小女孩，她现在还好么？” …… 楚歌猛然睁开了双眼。 看到这一幕，罗琛和狗子都松了一口气。 楚歌的眼神仍然有些恍惚，他站起身抓着罗琛的手，急切地问道：“我现在需要看老刘家出事那天的监控视频，可以吗？” 罗琛把楚歌又按回坐下，回答道：“别急，慢慢说。现在这个时间当然不行，不过那些监控我都看过了无数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你是想查什么？” 楚歌的双手不自觉地捂住脸，然后又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像躁郁症患者一般在店里来回踱步。 “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没发现，这就对了，他不会让监控拍到的。” 罗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狗子拦住了。 “放心，他清醒了就好，就自我调节这方面的能力来说，老楚就跟怪物一样变态！” 果不其然，没一会，楚歌停下了脚步，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后神态自若地看着大家，说道：“我好了。” 罗琛：“牛b！” “铃铛那边，确定没问题吧？”楚歌又向罗琛确认了一遍。 罗琛拍拍自己的胸膛：“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警局那边没问题。” “好，那你也回去休息吧老罗，现在我得去确认一件事，狗子夜阑，陪我再去一趟万尸楼。” …… 已经接近凌晨五点，天空即将破晓，微弱的曙光开始挣扎着冲破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楚歌站在万尸楼下，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上一次，霍骑风已被高肃暂时封印，不知道现在的他是什么状态。 虽然对于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楚歌根本没抱任何希望，但是做完该做的再放弃，和什么都不做都放弃，这是两个概念。 楚歌双眼变为黑曜石，手中三颗“石头”瞬间消失不见。 “天快亮了，速战速决！”楚歌对狗子和夜阑说道。 接着，便让狗子变成黑色火焰附着在棍子上。 这还真不是楚歌要装b，对于如何利用好狗子的各种形态他是认真考虑过的。 从哥特回来之后，楚歌曾尝试让狗子的黑色火焰形态依附在各种物品上，如厨具、五金工具，甚至某些电动玩具上，然而无一例外，这些物品都无法承受黑洞恐怖的重力和引力，最终都被毁掉了。 后来，当夜阑变成了棍子，楚歌就有了这个大胆的设想：夜阑只是一个概念体，或许他可以承受住黑洞的力量。 于是，楚歌就让狗子把夜阑上了。 别说，还真成功了。 一根拥有黑洞质量的棍子，问世间有谁能扛得住？ 这可真是实实在在的“粗又硬”。 楚歌情不自禁地又欣赏了一遍自己手中的杰作，在心里狠狠地夸了自己一顿，然后闭上眼睛，周身空间开始扭曲。当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身处楼顶天台，正是当初遇见霍骑风的地方。 如今，这里已空无一人，整栋大楼静静地矗立着，再也感受不到当初那令人胆颤的恐怖气氛。 “咣！” 歌将手中的棍子插入地面，尽管他已经尽量控制力度，但仍然差点将整个顶层给干塌了。 “狗东西，找人。” 黑色火焰迅速朝四面八方蔓延开，很快，地面某处破开一个洞，在那其中，楚歌看到了双目紧闭，被包裹在水泥当中的霍骑风。 此时的霍骑风，身后不再有那些诡异的触手，就如同人彘一般。 楚歌将黑色火焰收回到棍子上，缓步走到霍骑风面前，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兄弟，醒醒，我来履行我的承诺了。” 霍骑风似乎感应到了楚歌的呼唤，双眼缓缓睁开，目光投向楚歌。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楚歌安慰道：“不着急说话兄弟，你不用再受苦了。你看，我现在已经可以掌控‘冥歌’的力量，应该可以打死你了。” 霍骑风那如死灰般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光亮。他喉咙嘶哑地回应道：“谢谢……” 楚歌顿了顿，继续说道：“在这之前，我有一件事想和你确认一下，当然，如果你不记得了，也没关系，好吗？” 霍骑风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上次来万尸楼，是为了救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你还记得这回事吗？” “记……得……” “之前我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究竟是谁把孩子带到这个地方。现在我有了答案，但我还需要你的确认。” 霍骑风沉默了，楚歌也静静地等着，给予他足够的时间好好想一想。 过了许久，霍骑风依旧没有开口。楚歌也并不着急，他站起身来，使劲跺了跺脚，然后说道：“不用逼自己，如果你真的想不起来，那就算了。这一辈子你已经受够了苦，希望下辈子你不用再来到这个世界上了。永别了，兄弟。” 说到这里，楚歌缓缓举起手中的棍子。 突然，霍骑风的神色变得无比恐惧，他费力的张开嘴，颤抖着说道： “他……攻击……我……我打……不过……劈进……脑袋……血……血刀！” 第73章 闯祸了 百慕大群岛首府，哈密尔顿。 一处归隐者旗下的物流公司办公室里，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兰斯洛特，面对眼前这个冷漠的女人，显得有些无奈。 “戚然，不是我不想去，我要是去了，谁来帮你对付那些麻烦？” 戚然轻轻摆弄着她修长的手指，语气淡然：“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还不至于连几个泰坦都对付不了，哦对了，你把带来的混沌骑士团都给我留下就行。” “你决定了？”兰斯洛特还是有些犹豫。 “嗯，现在首领失踪，黑门之外的霍格尔势力越来越猖狂，你是时候去找他做个了结了。”戚然面无表情地回应。 兰斯洛特苦笑了一下，最终妥协：“行吧，你说了算。不过，我听说楚荆的儿子要回到组织了，你怎么想？” 戚然语气冰冷：“我什么都没想。” 兰斯洛特提醒道：“我可还记得当初他做过什么。” “季家与我有恩，楚歌是季家的准女婿，我不能动他。” 兰斯洛特看着戚然，沉默了半晌，忍不住说道：“要不要我这次回去……” “我的事情不劳兰斯洛特长老费心，若真的到了那种境地，我也不会过多顾虑。该说的说完了，告辞。” 说罢，戚然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兰斯洛特目送她离去，那道倩影在他的视线中渐行渐远，他情不自禁地低声自语： “黑门，霍格尔，呵呵，还真是有意思啊……” 在归隐者公司楼下，但丁笑嘻嘻地靠在一辆跑车旁，注视着走出来的戚然。 “多谢啦。” 戚然微微躬身：“您太客气了，但丁长老。这是我应该做的。” 但丁摆了摆手，笑道：“可不是我客气，如果不是你出马，兰斯洛特那头犟驴怎么可能听我的？” 戚然笑了笑，问道：“长老，这种事情你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唉，我也不想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用传送石简直就是受罪。” “那您这是？” 但丁舔了舔嘴唇，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狂热：“这次我过来，主要是想请你带我去一趟百慕大总部。” 戚然更加不解了：“为什么？” 但丁看了看周围，凑近戚然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但是我需要见两位老朋友，让他们给出出主意，嘿嘿。” 戚然心中想到那两个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但丁长老，组织有规定，不允许任何人私自见他们。” “切~”但丁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狗屁规定，不就是怕被人知道他们还活着吗？我既然都知道了，那就无所谓了，戚然大人，行个方便，这件事和你也有莫大的关系呢。” 戚然看着但丁复杂的眼神，思索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了。 看到戚然答应，但丁松了口气，心中感叹道：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楚山河，季长林，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 缠绕着黑色火焰的棍子砸到了霍骑风身上，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空间漩涡，足以撕裂空间的恐怖力量把他的身体化为无形，消失在时空裂缝之中。 “这次是真的永别了，兄弟。” 楚歌默默地看着刚刚霍骑风所在的位置，没有说一句话。 狗子和夜阑也明智地选择了沉默，他们深知这个事实对楚歌的打击有多么沉重。 血狱长，不是以w开头的病体，说明他不是一件武器那么简单，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自己的大脑里，这些楚歌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老刘出事那天，的确是这个血狱长把铃铛带走的。 既然血狱长去了老刘家，那他除了带走铃铛，也完全有能力杀了老刘一家而不留下一丝痕迹。 可是他没说，楚歌也没敢问。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自己以后又该如何面对铃铛，面对自己。 楚歌眯着眼看向远处初升的朝阳，轻声道：“黎明前的这段时间，真是难熬啊……”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可是！苍天！对你！在呼唤！” 楚歌两眼无神地看着来电的陌生号码，心想完了，又出事了，这个时间总不能是诈骗电话吧。 “歪，谁啊？” “少主，我是范如雪。” “哦，小雪啊，有啥事啊？” “额……少主，要不您还是叫我小范吧。” “别废话，有事说事，烦着呢。” “刚才我感觉到济城北方一股非常可怕的死气。据我的经验，这种程度的死气，绝非少数尸体所能产生。如果我的感觉是没错，这次事件最少也是‘屠城’级别的病体事件，我刚才已经联系人开始全城展开屏障，您现在还在店里吗？” “嗯？死气？什么东西，我怎么什么都没感觉到？”楚歌疑惑地问。 “这是我们墓园对死灵病体的特殊感知能力。加文园长和山海军中军部队都在往这边赶，这种事件如果处理不好，影响到人类社会，咱们就全都完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人生啊，从来没有成串儿的好事儿，但总会有凑一块儿的难事。 “我知道了，你先去警局找罗琛吧，保护好他和铃铛，咱们在那汇合。” 楚歌说完便挂断电话，准备赶往警局。 现在他担心的不仅仅是范如雪口中的“屠城”级别的病体事件， 现在更重要的是不能再让铃铛出现半点差池。 然而，就在此时，楚歌突然心头一震，他看着脚下的万尸楼，心想，我刚送走霍骑风，范如雪那边就感觉到了所谓的“死气”，不会又是巧合吧？ “济城北”、“绝非少数尸体所能产生”。 楚歌愣住了，他好像明白了，自己好像干了件不得了的大事。 “完蛋，闯祸了……” …… 警局外，范如雪接过罗琛递过来的烟，神情无比严峻。 “这么着急来找我，出什么事了？”罗琛问道。 范如雪把事情跟罗琛说了一遍，罗琛的脸也瞬间变得惨白。 范如雪咬着烟，手指不停地在手机上打着字，说道：“今天城内会有很多‘意外’事故发生，提醒你的人注意安全。” 罗琛眉头紧皱，问道：“屏障都打开了？” “嗯，”范如雪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疲惫，“普通人脑子里没有碎片，是看不到我们和病体战斗的，只不过，这一次，不知道会有多少同志牺牲。” 突然，范如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远方。 “怎么了？”看到范如雪的表情，罗琛紧张地问道。 范如雪紧咬着牙关，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绝望。 “那边又出现了一股死气，比刚才的还要强烈！” “轰！” 一声巨大的声响从北方传来，但路上的行人全都置若罔闻。 “开始了？”罗琛大惊。 然而，此时范如雪的表情却变得有些迷茫。 “奇怪，两股死气突然消失了……” 看着范如雪观望的方向，罗琛突然想起了什么。 “卧槽，楚歌不是就在那儿嘛！” 第74章 一个有名小卒的故事 t 第75章 亡灵序曲 楚歌是个特别怕麻烦的人，不管是天性使然亦或是后天养成的习惯，但凡是有麻烦的地方，他基本都会退避三舍。 但是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如果是自己惹出的麻烦，那他用尽一切办法都会把麻烦解决掉。 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别人承担后果，这是楚歌最不可忍受的，也是他心中为数不多的执念之一。 在与范如雪通完电话的瞬间，他的心里就有了一个猜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杀了霍骑风，进而导致万尸楼失控，毕竟，时间上来说两件事赶得也太巧了。 很快，他的想法便得到了验证。 先是一声声野兽般的低吼声从万尸楼的各个角落中响起，紧接着，一个个形态恐怖的活尸从周围的地面中破土而出。 “还能站起来么？” 看着瘫坐在地上已经尿裤子的王小超，楚歌不禁皱了皱眉。 这就是归隐者派来的帮手？看起来就是活尸们的口粮啊…… 王小超愣愣地看着邢玲的无头尸，又看了看楚歌，刚想说什么，就被楚歌一把拉了起来。 “归隐者是吧？帮我个忙。” “您……您说……” “别死就成。” “？？？？” 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突然弥漫在两人周围，楚歌果断踹飞了王小超，用棍子抵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巨大拳头。 “赫赫赫赫……归隐者……” 那刚才被打成血雾的巨尸，竟然又恢复了原状，重新站在了楚歌面前。 而整个小区，包括万尸楼在内，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的骷髅和活尸。 “你们老老实实的去死不好么？”楚歌大怒。 黑色火焰瞬间包围了巨尸，巨尸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压成了血水。 “夜阑，狗子不能单独战斗，你来帮我，不管用什么形态，不能让这些尸体跑到城市中去。” “够呛……” “什么意思？” “这些尸体和一般的死灵病体不太一样，他们压根就不是病体。你也知道，建国后根本没有成精成怪的案例，所以这么多不是病体的活尸压根不可能出现在世上。” “所以你什么意思？” “单纯的消灭这些东西压根没用，一定是有病体在暗处操纵这些尸体，找不到那个病体，这些活尸永远消灭不完。” 楚歌皱了皱眉，地上正在复活的巨尸验证了夜阑的猜想，这些东西，仅仅靠自己根本就拦不住。 虽然这些小喽啰对自己造成不了威胁，但是一旦他们扩散到城市各处，那归隐者们难免会有伤亡，这是楚歌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楚歌老师，我接到电话了，援军马上就来！”王小超兴奋地举着电话跑到楚歌身边。 楚歌白了他一眼：“援军？来干嘛？送死嘛？” “额……楚歌老师，我体内的病毒刚刚发作不久，还是个新人，不能拿我做参考的……” “呵呵巧了，我也是刚刚发作不久。” 王小超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同样都是新人，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 当然，如果他知道楚歌的身世的话，有可能就会当场暴毙了。 一个牛b的爹，抵得上千军万马。 但是楚歌现在的确需要千军万马来拖住尸群，好让自己去找隐藏的病体。 这时，狗子的声音在大脑中响起：“老楚，你忘了‘世界之心’了？” 哥特市，阿尔文！ 楚歌的思路一下通透起来。 他黑曜石般的眼睛开始散发出一丝丝黑色焰云，右手捂住心脏的位置，左手按到地面上。 “覆盖！” …… 清晨，数以千计的归隐者已经把万尸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屠城”级别的病体事件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事发突然，归隐者这次能调来的人员能力参差不齐，其中还有不少像王小超这样的新人。 归隐者的队伍中，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毕竟，这次真的可能有去无回了。 “喂，你是个新人嘛？”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归隐者为了缓解紧张，主动搭讪站在他旁边浑身直哆嗦的一名伙伴。 “啊？很……很明显嘛？我昨天刚刚报到，今天就被拉过来了。” “啧啧啧……那你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第一单活就碰上‘屠城’级的病体事件。” “‘屠城’级？很厉害吗？” 眼镜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对新人开始科普起来。 在归隐者内部，对病体事件分成了七个等级。 “蝇”：路过顺手拍死就成。 “兽”：最多两个普通的战斗员就可以收容或消灭。 “风”：容易引起小规模的骚动，需要特定团体解决。 “乱”：这个级别的病体已经有了各种棘手的能力，需要至少‘虹’级以上人员才能应对。 “屠城”：病体拥有足以毁灭一座城市的能力，这时就需要派遣大量归隐者成员前来镇压，每次都会有大量牺牲。 “灭国”：归隐者有记载以来只发生过一次，而那一次就使得各个分支伤亡惨重，甚至于‘长老会’都损失了一大半的战力。 “星辰”：顾名思义，可以毁灭星体甚至星系的病体事件，归隐者内部从未有过此类事件的记录。 介绍完这些，那个新人哆嗦的更厉害了，眼镜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 一旦看到别人比自己还要紧张的多，自己莫名其妙就不紧张了呢~ 他故作严肃地拍了拍新人的肩膀，继续说道： “像咱们这种感染者，一旦病毒发作，将根据眼睛变化的颜色分为七个级别，分别为“黑”、“曜”、“虹”、“焰”、“血”、“宇”和“空”，排名分先后。像你这种‘黑’级的新人，一会打起来保护好自己就行，做好后援工作，最前线交给‘虹’级以上的大佬，别逞能。” 新人感恩戴德地看着这位热心肠的同伴，崇敬地问道：“敢问大哥现在是什么级别？” 眼镜得意地一笑：“在下不才，也就刚刚达到‘曜’级……” “是嘛……” 新人也笑了，下一秒，他白骨森森的右手就贯穿了眼镜的脖子。 “我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别人给我上课，你他妈有那个资格吗？” 一时间，无数惨叫声在归隐者的队伍中同时响起。 “敌袭！！！！” …… 第76章 楼中的神 t 第77章 混乱之治 济城中，归隐者设立的“屏障”，将这座城市划分成两个既相互重合又各自独立的空间。 对于市民们而言，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早晨，学生们手忙脚乱地赶往学校，上班族们焦急地奔向公司，而老人们则悠然自得地进行晨练。 如果说和平时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今天市区内的车祸发生频率呈现出几何级数的增长。 尽管这些事故并不严重，但在原本就拥堵的早高峰时段，无疑使得交通状况雪上加霜。 然而，这接二连三的事故，仅仅只是惊涛骇浪的前奏。 “xx路广告牌突然脱落，十余名路人不幸受伤。” “一位正在自家楼下晨练的老人，无故大腿骨折。” “数以百计的行人，在上班途中离奇绊倒，市政服务电话几乎被打爆。” “知名快餐店’啃鸡鸡’与’卖裆劳’的食材，瞬间腐烂变质，疑似人为破坏。” 警局内的罗琛，看着手忙脚乱的同事们，他的脸色愈发凝重。 早前，范如雪曾告诉他城北出现的两股死气已经消失，而“墓园”的人对此判断不会出错。 然而，眼下接踵而至的报警电话，一件接着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意外发生，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归隐者那边，又出现了新的状况。 罗琛没有猜错，在被“屏障”隔离的归隐者的世界中，现在是一片腥风血雨。 万尸楼小区外，一个银色头发的少年坐在尸堆之上吃着花生，他的身旁，一位身材魁梧却顶着满头白发的老人默默地站着，而一只散发着蓝色火焰的巨大骨龙静静的趴在他的身后。 “加文园长，战场已处理干净。”一个归隐者上前报告。 这个少年，正是“墓园”园长，埃尔罗伊·加文。 加文拍了拍手，从尸堆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把尸体都处理干净，包括同志们的遗体，现在我们没有时间来妥善安置他们了。” “少爷，这次我们似乎是被设计了。”加文身旁的老者皱眉道。 “这还用你说嘛老头子。” 加文没好气地又扔了几颗花生在嘴里，他看向万尸楼的方向，问道：“范如雪还没到吗？” “在催了，估计路上遇到了阻拦。” 这场大戏，看来才刚刚开始啊…… …… 在距离万尸楼两个街区之外的地方，范如雪目光冷冽地注视着眼前的霓虹国僧侣，质问道：“楚荆大人才离开一年，你们这群畜牲就按捺不住了？” 僧侣双手合十，谦恭地回答：“不敢，贫僧身为改革的先驱之一，总会遭受非议，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希望范大人能够理解，早日回头是岸。” “理解谁？你？还是霍格尔？” 范如雪冷笑着，长发如同一匹白色绸缎随风飞舞，接着一股浓烈的黑雾从他周身涌出，一片片森森白骨如同盔甲一般开始出现在他的身体之上。 “看来，不打是不行了。”僧侣淡然笑道。 “这不就是你一开始的打算吗？” 范如雪眼神中闪过一丝嘲弄，大喝一声，瞬间出现在僧侣身前，那由白骨组成的护甲覆盖的拳头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直击向对方的面门。 僧侣的眼睛变为鲜红色，背后长出一双巨大的红色翅膀，身形一退，接着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武士刀，闪电般砍向范如雪。 范如雪用手臂挡住武士刀的攻击，但还是被击退几步。 “刚刚‘虹’级的垃圾，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范如雪稳住身形，冷笑一声，一股充满死亡气息的能量从他的体内涌出，瞬间聚集在他的拳头上。 他再次向僧侣发起攻击，这一次，他的拳头带有一股炽热的能量，如同一颗炮弹般向僧侣袭来。 僧侣从容地侧开身形，一股红色的妖邪之气布满武士刀之上，顺势再次砍向范如雪。 但范如雪好似不要命一般，用身体生生抗下了僧侣的斩击，然后猛一转身左手抓住刀身，右手猛地一拳直接贯穿了僧侣的腹部。 “死亡的力量并非只有怨念，死者的希望才是更强大的武器。像你这种人，能明白吗？” 范如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他的右拳突然间犹如刺猬般，生出了无数根极长的骨刺，僧侣瞬间被撕裂成了一堆碎肉。 “范大人不愧‘尸王’的称号，贫僧佩服。” 僧侣的声音又从范如雪的身后传来。 范如雪并没有很惊艳，淡定地转过身：“要不是怕动静太大影响周边区域，你死的更快。” “可是贫僧现在仍然好好的。”僧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那你就快点认真起来吧小八嘎！！！！” 范如雪体内的死亡力量迅速涌动，化作一股股黑色雾气直冲云霄。 在这股力量的驱动下，她的身影瞬间拔高至三米，整个身躯被浓厚的雾气所包围，身上的白骨护甲上也冒出黑色的火焰，而那双黑色的眼睛犹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犹如一尊来自地狱的魔神。 “这就是‘焰’级高手的真正实力吗？呵呵，打不过打不过，范大人再见。” 下一秒，僧侣直接展开巨翅飞走了。 范如雪一脸懵b地愣在原地。 “你他妈玩儿我呐？！” …… 警局内，一名身穿白色紧身包臀裙的美艳女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苏妲己再世，也不过如此了。 她婀娜多姿地走向罗琛，伸出如玉般细腻的手，面带微笑地打招呼：“罗队长，你好。” 她的眼睛犹如明镜，清澈透明，即使皓月当空，繁星闪烁，也无法与她眼中的光彩相媲美。 饶是罗琛如此坚定的心智，在那么一瞬间也沦陷了。 但很快，罗琛清醒了过来，在周围男同胞充满妒火的眼神中握住了女人的手。 “您好，请问您是？” “我叫秦舒，当然了，你也可以叫我‘九尾狐’。” 九尾狐，这是山海军北军副军长兼情报处处长的称号，罗琛早有耳闻。 尽管他在这之前还从未见过这位女子的真容，但她的名号早已在整个归隐者中传扬开来，被誉为与青龙不相上下的绝世美女。 和她的美貌相反的，则是她阴狠诡谲的杀人手段，这也让无数仰慕其美色的男人们望而却步。 看到周围来来回回的同事，罗琛赶紧拉着秦舒的手走到门外，然后轻声说道：“秦小姐，您来这里做什么？可千万别把战斗引到这儿来，警局如果出了乱子，那就真不好收场了。” “罗队长，能先把手放开吗？” “额……” 秦舒发出一阵娇媚入骨的笑声，说道：“罗队长不用紧张，我只是来保护一个人，倘若真的有敌人出现，我保证他们会被拦截在警局大门之外。” 罗琛心中稍定，继续问道：“那秦小姐要保护的人是……总不能是我吧？” “当然不是罗队长，我要守护的人，是那位可爱的铃铛小朋友。” “铃铛？”罗琛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秦舒点了点头，视线投向警局大门外，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你看，他们来了呢。” 第78章 又是饭局 哥特市，尸群与恶灵的战斗还在继续。 与之前不同的是，那些亡灵巫师用法杖发射出一个个拳头大小的绿色火焰，已经能够对恶灵们造成一定的伤害了。 不仅如此，这些活尸已经开始有了一些简单的情绪反应，虽然依然如同野兽一般只会嘶吼，但楚歌能感觉到，他们的行为反应越来越接近人类了。 如此看来，楚歌给万尸楼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升级宝地。 但楚歌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 在他看来，尸体们开始有了意识，只是他们战斗力提升的副作用而已。 毕竟，凡人可以被影响，被腐化，被收买。 蠢货！ 楚歌心里冷哼一声，棍子上的火焰大作。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撤回“弈世界”，要么深入万尸楼，找到并解决那个尸群的操控者。 很显然，他选择了后者。 “老楚，你决定了？” 狗子了解楚歌，一旦下定决心，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但它还是想给楚歌提个醒。 “就算有我，这次也可能会死啊。” 楚歌心里又何尝不清楚，但是现在他没得选择，如果让这个恐怖的存在重返现实世界，将引发难以想象的灾难。 现在回想起来，霍骑风或许就是万尸楼的“封印”。在幕后黑手的操控下，楚歌一步步被引导着解开了这个封印。 不管操纵这一切的是谁，他一定很了解楚歌。 虽然楚歌是个心硬如铁的家伙，但不代表着他面对自己一手造成的烂摊子会置之不理。 而且，他对这一环套一环的可笑伎俩已经受够了，现在的他只想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既然骑虎难下，那就不下了！ 楚歌打定主意，再次跟阿尔文嘱咐了一遍“牵制为主”的战斗方针，然后毫不犹豫地冲进了万尸楼。 …… 万尸楼内，楚歌的双眼经历了短暂的黑暗，但这黑暗并未持续太久。 很快，他的眼睛重新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倒不是眼前有多么恐怖的场景，而是一瞬间，楚歌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这是一扇发黄生锈的防盗门，以及门后刷着红色油漆的木门。 楚歌想都不想就敲响了防盗门，高喊道：“歪！有人吗！来踢场子咯！” 一个带着围裙，衣着朴素的女人打开屋门，脸上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楚歌的到来。 “快进来快进来，饭马上就好。” 女人热情地把楚歌迎进屋内。 屋子面积不大，最多六十多平米，墙上挂满了九十年代初港台流行乐坛的明星海报。 楚歌也没有拘束，大大咧咧地就坐到了沙发上。 “老公，人已经到了，你抓点紧，都过了饭点儿了！”女人招呼着厨房。 “还要吃饭吗？不用那么麻烦了吧？”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说道：“不管什么时候，饭是一定要吃的。” 楚歌仰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笑着说：“你的地盘，你说了算。” 很快，一盘接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被女人老公端上了饭桌。 “来，先吃饭吧。”女人轻声唤着楚歌。 楚歌把棍子缩小成钢笔大小夹在耳朵上，一屁股坐到饭桌旁，问道：“真吃啊？” 夫妇俩齐声点头：“嗯，吃，别客气。” 楚歌舔了舔嘴唇，然后气笑了。 这他妈是客气不客气的问题吗？自己抱着必死的信念来到这里，就为了赶个饭局，合适吗？ 他仔细观察了这对夫妇，他们都三十多岁的年纪，男士长得膀大腰圆，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一看就是工人阶级出身。 女人是个美人胚子，尽管生活中琐碎的柴米油盐让她显得有些沧桑，但是这反而更加凸显出她温良娴雅的气质。 楚歌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很香，还不腻。 “忙活来忙活去，老百姓不也就为了嘴里这口饭吗，你说是不是？” 男人给楚歌又夹了一些菜，憨厚的笑容里看不出一丝异样。 楚歌舔着嘴角的肉汁，递给了男人一根烟：“要打就打，干嘛搞得这么复杂呢？” “我们不想打。”女人把手边的打火机递给男人，又微笑着看着楚歌。 “我们也知道现在的做法不对，但我们想讨个公道，没有实力的人是没有话语权的。” “不管你们之前的经历有多悲惨，我都不感兴趣。”楚歌打断了女人，他来这可不是听故事的。 这个世界上的冉·阿让多了，还都能得到公道吗？ 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这是事实。楚歌自认没有能力管，也没有资格管。 女人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吃饭吧，吃饭完再说。” 楚歌没有再说话，他站起身，在屋内四处溜达。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墙上的一张全家福上，照片上是这对正在吃饭的夫妇，还有一个年幼的小男孩。 “这是你们的孩子？”楚歌指着照片问道。 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柔情，回答道：“是的，这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我们都是国企工人，只能生一个。但是，我们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让孩子受了不少苦。” “我也有一个闺女，叫铃铛。”楚歌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笑意。 “女儿可是个宝，多大了呀？”女人问道。 “关你毛事？”楚歌翻了翻白眼，“你们不会就这么一直跟我唠家常吧？” 男人走过来，递给楚歌一根香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还有一个朋友还没到，等他来了，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砰砰砰！” 仿佛事先排练过一般，男人的话音刚落，敲门声便如期而至。 男人伸出手对楚歌示意去开门，楚歌把棍子从耳旁拿下来握在手中，拨开男人的手，径直走到门前。 “嘎吱！” 随着房门的开启，楚歌的视线落在了来人的身上。 苍老到如斧刻刀削一般的脸上，嘴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只有两排发黑的牙齿露在外面，在嘴部之上，没有鼻子，却是密密麻麻布满了犹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第79章 修罗道 楚歌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再次遇见李柏霖。 然而，眼前的李柏霖似乎对楚歌一无所知，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和杀气，仿佛他们从未相识。 两人对视着静默了几秒，突然，李柏霖爆发出一声怒吼，楚歌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瞬间飞撞到了墙上。 若非“冥歌”状态赋予他变态的身体素质，刚才那一击恐怕早已让楚歌粉身碎骨。 饶是如此，楚歌依然遭受到了重创，他的胸部塌陷，鲜血如同泉涌，从他的口中喷出。 楚歌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意识到，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现在的李柏霖都远远超越了自己，再拿着棍子乱砸一通显然就是找死。 “夜阑！” 他大喝一声，手中的棍子瞬间化为一个长发无脸的男子，直冲李柏霖而去。 夜阑和李柏霖如同两道闪电，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高速碰撞，转眼间已经交手数十回合。 趁着他们激斗之际，楚歌急忙让狗子疗愈胸口的伤势，紧接着全身被黑色火焰紧紧包围。 刚做完这一切，眼前两人的战斗便结束了。 夜阑被李柏霖一把扼住脖子，硬生生卸下了一条手臂，随后被扔了回来。 “砰！” 夜阑也撞到墙上，狼狈不堪地跌坐在楚歌身旁。 楚歌满脸不屑地瞪着夜阑，嘲讽道：“你真废物，当初那股威风劲儿哪去了？” “你牛b你上，妈的你没看见他有多少眼睛吗？”夜阑没好气的回答道。 “眼睛多又咋啦？” “从眼睛的颜色和数量就能看出感染者力量的强弱……反正就是眼睛越多越强，你也知道，人类就只有两只眼，就已经强的和怪物一样了，这么多眼睛你说他有多强？我上次见这么多眼睛的家伙还是……” 话说到一半，夜阑突然愣住了，楚歌推了推他，好奇地问道：“咋了，吓傻啦？” “……我上次见这么多眼睛的家伙……” 夜阑仿佛得了癔症一样喃喃自语，看到他这个状态，楚歌也想到了什么，心瞬间沉了下去。 “阿修罗！这家伙是阿修罗！”夜阑声嘶力竭地大喊。 一直默不作声的女人这时终于开口，语气平淡：“也不算是吧，最多只能算是个高仿版。” 女人的话像一把铁锤，重重地敲在楚歌的心上，为他心中的猜想画上了句号。 “楚山河和季长林那次？” “没错！楚歌，打不过的，跑吧！” 话音未落，李柏霖已经如鬼魅般出现在两人面前，挥出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拳。 夜阑怒吼一声，迎上了李柏霖的攻击。 “轰！” 两人的拳头碰撞在一起，犹如惊雷炸裂，掀起一股狂暴的气浪。 然而，夫妇俩餐桌上的饭菜却在这股气浪中纹丝不动。 此时，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淡然地笑道：“阿修罗不畏神明，不惧鬼魅，不欺世人，不容于三界，故其非神非鬼非人，反之，神、鬼、人皆为我身。” “所以，”女人继续说道，“即使是概念体，也挡不住的。” 果然，随着女人的说话声，夜阑的手臂瞬间化为了齑粉。 更为严重的是，夜阑的自我修复能力也如同失去了效用。 楚歌当机立断，让夜阑快速变回棍子的形态，然后他一把抓住了李柏霖的手臂。 “老李，我知道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你了，所以就算我杀了你也丝毫不会有愧疚之心，你能明白吧？” 说罢，黑色火焰迅速吞噬了李柏霖的身躯，周围的空间开始出现剧烈的波动。 “归无！” 楚歌猛地大喝一声，黑洞在李柏霖的身上瞬间坍缩。 除了楚歌所在的位置，房间的其他地方重力急速增加，达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与此同时，黑洞中心的引力也急剧增强，使得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模糊。 夫妇俩的脸色终于有些变化，但很快就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 女人只是轻轻一抓，黑洞猛地一震，马上又重新展开，直至化为满脸呆滞的土狗状态，被李柏霖一把抓在了手里。 草！ 楚歌无奈的笑了。 这还怎么打？ “老楚……”狗子惊恐地看向楚歌。 楚歌叹了口气，看向夫妇俩，正色道：“饶我狗命，我给你们我的狗命。” 狗子的小短腿在空中疯狂地挥舞着：“老楚，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 女人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并不想要你的命，只是想请你帮我们一个忙。” “说说看，虽然我不一定答应。” “你没得选。” “我可以选择死亡。” “好吧……”女人也是服了楚歌这软硬不吃的性格，“帮我们把这个世界，变成修罗场。” “这个世界本身已经是修罗场了。”楚歌笑道。 “不，并非如此。仍有无数恶人在逍遥法外，仍有无数不公在压迫无辜的百姓。如今，我们终于有能力去净化这个世界。” 女人的神色依旧平和，但眼中却多了一抹坚定。 楚歌恍然大悟：“哦~~~~我懂了，你们是想做救世主呗？” 女人摇了摇头：“我们不想做什么救世主，我们只是不愿看到其他人再经历我们曾经经历过的痛苦。”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楚歌若有所思。 “你答应了？” “我不答应。”楚歌露出一抹贱笑， “首先我不明白的是，你们已经有了这么强的力量，干嘛还需要我，给人当炮灰的事儿我从来不干。再就是，咱们理念不同，普通人类的世界自有其生存法则和发展规律，你们的做法只会拉着这个世界给你们陪葬，如果你们知道‘弈者’的存在，就会明白，就算是你们，抹除你们就像是删掉一个错别字一样简单。”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咯咯”笑了起来。 “我们当然知道‘弈者’，而且我们还知道怎么在不违反‘弈者’的游戏规则的前提下，实施我们的计划。” “哦？” 楚歌眯起双眼，饶有兴趣的看着女人：“这么说，你们已经有了绕开‘弈者’的监视的方法？” 女人迟疑了一下，脸上出现一丝愧疚，对楚歌说道：“楚歌，真的很抱歉，我们并非想伤害你，更不想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可这是我们和那个人的约定，既然你不同意我们的要求，那就只能杀掉你了。” 楚歌还没做出任何反应，李柏霖的拳头就已经洞穿了他的心脏。 “老楚！！！”狗子声嘶力竭地尖叫着，试图挣脱束缚。然而它清楚地感知到，楚歌大脑中的精神力正在急剧消退，完全不能支撑自己再次坍缩成黑洞。 这也说明，楚歌真的快死了。 “楚歌！！！！” 狗子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哀嚎，眼睁睁看着楚歌眼中渐渐失去光彩。 …… 在楚歌大脑的最深处，猩红的血河之上，盘腿而坐的男人蓦地睁开了血红色的双眼…… 第80章 全线溃败 “弈世界”之外，整个城市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事发突然，归隐者召集的人手本就不足，而敌人却似乎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纷纷从城市的各个隐秘角落中现身，仿佛他们早已等候多时。 更为棘手的是，如今出现的已经不再仅仅是处于“冥歌”状态的感染者，而是越来越多的病体怪物。 尽管这些怪物大多刚刚病体化，但那也不是普通归隐者可以对付的。并且，病体怪物出现的数量还在不断的攀高。 埃尔罗伊·加文用白骨组成一个直径十米的圆形围墙，把一众归隐者们圈在墙内，白骨围墙之上，一些骷髅弓箭手和骷髅法师正在抵御着围墙之外源源不断的进攻。 现在，他已经顾不上万尸楼去了哪，能保住剩余人员的命就不错了。 “我就是个收尸洗地的，怎么还干上冲锋陷阵的活了？” 加文仰天长叹，稚嫩的脸上出现了与之完全不符的沧桑与悲凉。 “加文大人，让我们也去战斗吧，这么躲着也太憋屈了。” 一名热血沸腾的青年急切地请求，已经完全变黑的眼睛展现出了他的决心。 “哦，好，你去吧。”加文淡淡地回应道。 年轻人兴冲冲的爬上围墙，愣了一秒钟，紧接着慌乱地连滚带爬回到加文身旁。 “加文大人加油……” 他嘴唇嗫嚅着，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再继续开口。 加文也没有多说什么，都在意料之中。 对于那些对战争充满憧憬的愣头青来说，只要让他们见识一下真正的战场就好了。 看着青年畏缩的反应，其余的归隐者们像是被恐惧钉入骨髓。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的心中涌现出同样的念头： 死定了！ 加文却是不紧不慢地吃着花生，淡定地说道：“放心吧，有我在，今天你们死不了。” “少爷，您有些托大了。”一旁的老者低声提醒。 加文瞪了他一眼，愠怒道：“那你让我怎么说？你们今天死定啦~快来我这预定葬礼大礼包吧！团购最新款棺材还享有8折优惠唷~这样吗？” 老者听后恍然大悟，对着加文竖起了大拇指：“少爷大才！” 加文翻了个白眼，正想继续揶揄老者，天空之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啸。 这是一声既凄美又异常恐怖的哀嚎，让加文和老者都为之一震，而其他的归隐者则纷纷捂着流血的耳朵，痛苦地跪倒在地。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冷艳少女翩然降落在白骨围墙之上。她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死死盯着加文。 “伊莉莎贝塔·赫尔？小姐姐怎么来这儿了呀，哦对了，我忘了，你以前也是霍格尔的部下。” 加文嬉皮笑脸地打着招呼，不声不响地从身后的骨龙身上取下一根两倍于他身高的骨矛。 “和霍格尔大人无关！”女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能感知到，瓦伦蒂娜姐姐就是死在了这个地方，我是来为她报仇的！” 加文一脸震惊，随后义愤填膺地大喊：“岂有此理，哪个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杀我女神，你放心小姐姐，我会帮你的！” 女人不屑地笑了笑：“别装了，加文园长，每次收拾残局的，不都是你们‘墓园’的人，你会不知道？” 加文尴尬地挠了挠头：“额……这样啊……呵呵，真尴尬。” 接着，女人的双眼流出两行热泪，悲怆地怒吼道：“你知道瓦伦蒂娜姐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么！不管是归隐者中的谁杀了她！如果找不到他，今天我要让你们都给姐姐陪葬！” 加文看到女人痛彻心扉的样子，疑惑地看向老者：“她们闺蜜之间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深了？” 老者向他传递了一个充满深意的眼神，加文这才恍然大悟。 “啊啊啊啊啊！我明白了小姐姐！原来你们是拉……” …… “啦儿啦，啦儿啦，啦儿啦儿啦 啦儿啦，啦儿啦，啦儿啦儿啦 铜镜映无邪，扎马尾 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范如雪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又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嘿嘿，虽然我是南朝人，但我还是挺喜欢你们周董的歌。发如雪，范如雪，我一直觉得，你这名起的是不是太草率了？”对方调侃道。 之前，范如雪看到几个归隐者被病体怪物围攻，于是决定出手相助。虽然怪物都被消灭了，但除他之外，其他人都未能幸免于难。 连续不断的战斗让范如雪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但他依然面不改色地看向来人，冷笑道：“周董的歌，你们棒子也配唱？” 紧接着，范如雪便冲对方挥出一拳，但是这一拳的威力，相较于之前连十分之一都赶不上。 对方轻松躲过了范如雪的拳头，哈哈大笑道：“不可一世的‘尸王’，也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俩之间的恩怨，就随着你的死做个了结吧!” 话音刚落，对方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自动手枪，对准了范如雪。 范如雪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如今的他，连自由行动都困难，更别说做出什么反击了。 他心有不甘的闭上眼，无奈地低语道： “妈的，要死在一个棒子手里了么……” …… 警局外，秦舒的身上包括脸上已经全部被鲜血染红，更增添了一股别样的气质。 虽然她不是感染者，但是驱动m病体所消耗的精神力，一时半会也是难以恢复。 在秦舒面前，一位身披和服的东瀛女子傲然伫立，眼神中透露出对她犹如案板上待宰的生鱼片般的得意与戏谑。 “从今往后，这世上就只会存在一个‘九尾狐’了吧？”她狂妄地笑道。 秦舒依旧保持着沉默，她清楚，就连开口说话这样微小的动作，对她而言都可能消耗掉宝贵的精神力。 此刻，又一批形态各异的病体怪物从远方蜂拥而至。 东瀛女子目睹此景，笑容愈发猖狂。 “秦舒欧奈酱你看，这些男人就算变成毫无理智的怪物，依然很容易被我魅惑呢，嘻嘻，欧奈酱你就安心赴死吧，你的‘九尾狐’之名，妹妹就收下啦！” 秦舒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警局，然后又看向东瀛女人：“杀了我，放过那个孩子。” 东瀛女子此时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已经走到绝路，自己在面对她时还有一种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恐惧感。 不，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自己，再无她人能被称为“九尾狐”！ 她轻轻一挥手，一声声尖锐的嘶吼划破空气，那些怪物如狼似虎般地向秦舒扑去。 “轰！” 一道巨大的冲击波以秦舒为中心四散开来，瞬间尘土飞扬。 而此时，东瀛女子那如玉般娇嫩的脖颈，已被一名男子紧紧地扼住。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秦朝的妹妹！” 第81章 血刀 百慕大群岛和佛罗里大群岛之间有一片总面积30多万平方公里的广阔海域，这就是闻名于世界的百慕大“魔鬼三角洲”。 在19世纪中期，这片海域就已经开始发生一些离奇的船只失踪案，而到了1945年，霉国空军6架飞机、27位飞行员在该海域莫名其妙的消失，让“魔鬼三角洲”的恐怖的传说被全世界所知。 但事实上，这只不过是人们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而已，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但由于百慕大地处北大西洋，靠近霉国南部海岸，旅游业是其支柱产业，为了吸引更多的旅游者，百慕大政府不仅没有尝试去澄清这个显然不存在的“死亡三角“，反而大肆渲染，甚至绘声绘色地将其印入旅行手册中。 显然，人类的好奇心是一笔值得挖掘的巨大财富。 20世纪80年代，一支科考队发出声明，声明中称:“百慕大没有任何超越自然的地方。“但流言仍遍布天下，直到今天，尚有所谓的“科学家“和“科普人士”打着“魔鬼三角洲”的旗号招摇撞骗。 现如今，每天经过这的船只和飞机不计其数，可再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离奇的失踪事件发生。 但是，如果穿过设置在这片海域中无数的“屏障”之后，却是另一幅场景。 而这里，才是真正的“魔鬼三角。”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来过这里了，竟然还觉得有些怀念呢。”但丁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在回味着这里的气息。 “您的审美真是与众不同。”戚然笑着打开屏障，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引导着但丁步入这个连归隐者都极为恐惧的禁地。 天空仿佛是一块画布，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唯美画面，现在已经被乌黑的染料涂得面目全非。 漆黑的天空之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平时难得一见的“疯狗浪”布满了整片大海，仿佛无数头凶猛的海兽在疯狂地嘶吼。 一道道闪电划破黑暗，瞬间照亮了天空，也映照出但丁那有些苍白的脸。 即便已经历过数次这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但丁仍无法抑制住心头的悸动。 然而，在这片海域之上，最令人胆战心惊的并非眼前的末日景象，而是那些潜伏在黑暗中，如山岳般巍峨的沉睡中的巨大身影。 它们是被归隐者囚禁于此的泰坦病体，是这令人不寒而栗的“百慕大监狱”唯一的住户群体。 但丁身后，六只纯白的羽翼缓缓展开，其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眸，犹如星辰般闪烁，用来抵御那些沉睡中的怪物无意中散发出来的恐怖威压。 而戚然被一股巨大的海浪托着身体，和但丁在半空结伴而立，表情倒显得从容的多。 “果然，这么多年的‘看守者’不是白当的。” 但丁忍不住的夸赞。 “长老过奖了，习惯了而已。” 狂风风撕扯着戚然的黑发，抚慰着她的脸庞，她露出了微笑，在这一刹那，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甚至盖过了海面上无数沉睡的泰坦。 “长老，我们到了。” 在一片巍峨的巨影前，两人驻足。 海水只淹到他的脐下，头却高出了乌云之外，手障日月，恐怖如斯。 “你们不该来这里。”一声如雷霆般的声音从乌云后传出，震撼着两人的灵魂。 但丁的脸比刚才更加苍白，但他依旧风轻云淡的说道：“好久不见，老朋友。今天我来此，是想见见那两个老家伙。” “他们还在休眠，不见人。而且，现在有更严重的事需要你们去处理。” 但丁摇了摇头。 “现在不管发生任何事，都没有我手上的事重要，不过能让你感到严重的事情，我倒还真想了解一下。” 黑影抬起无数手臂中的一只，指向远方。 “在那儿，出现了和我一样的力量。” …… 在李柏霖的手臂穿过心脏的那一刹那，楚歌竟然感到一种解脱。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而且自从老刘家出事以来，自己就开始了连轴转，他的疲惫感早就已经溢满而出了。 但现在，自己是不是就能睡个好觉了？ “对不起了，小白。” 望着已陷入疯狂的狗子，楚歌缓缓阖上双目…… 然而又迅速睁开了。 睁开双眼的楚歌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的双眸充满了流动的血液，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威势，与之前的他相比，简直是皇帝与太监般的差距，甚至更甚。 血刀再现，如同切豆腐一般断掉了李柏霖的手臂，心脏位置的伤口随即愈合，甚至连断臂都一块消融在楚歌的身体中。 餐桌旁的夫妇俩同时震惊地站了起来，他们也感受到了楚歌的异变，这股气势，甚至让他们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狗子见状，顿时热泪盈眶。 “姨妈……不，大佬！义父！你可算是出来了！” 断臂的李柏霖没有任何反应，剩余的一只手扔掉狗子，再次攻向楚歌。 而楚歌从容地避开了李柏霖的攻击，瞬间来到他身后，手中的血色刀刃深深没入了他的头颅。 和北原苍介一样，血刀入头的同时，李柏霖就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停止了动作，接着轰然倒地。 “回去。”楚歌冷冰冰地说道。 狗子二话不说，瞬间消失，回到了楚歌的意识之中。 接着，楚歌将靠墙的棍子收入囊中，转身走向那对夫妻。 “你不是楚歌，你是谁？”女人紧张地问道。 夫妻两人的身体紧绷，他们很久没有感受过如此的紧张感，这些年里，除了愤怒和不甘，他们不曾害怕过任何东西，即使是那个将他们变成怪物的人，也不曾让他们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恐惧。 然而现在，楚歌身体内的这个恐怖的存在，却让他们在尚未交手之际，便已萌生了深深的绝望。 “为什么这么做。”楚歌面无表情的问道。 “为了净化这个世界……”女人嗫嗫嚅嚅，声音微不可闻。 “撒谎。”楚歌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女人。 女人身体微微一颤，心中的恐惧更甚。 那双充满血液的双眼仿佛能看清她内心中所想得一切，让她的所思所想无处遁形。 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改变她一家人命运的日子，那些肮脏的身体，邪恶的笑容，残忍的手段，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她眼前重现。 “我要复活我的儿子！我们两个无所谓，他还那么小，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体验过。那个人答应过我一旦我们成功，他就会让我的儿子复活！” 女人情绪激动地说完，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放声大哭。 楚歌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他蹲下身，看着女人，缓缓地说： “你被骗了，你的儿子，没有死。” 第82章 死战 万尸楼外，恶灵们陷入了苦战。 “牵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那就有天壤之别了。 恶灵们并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简单来说，他们在哥特世界中也只是普通老百姓而已，想让如此多数量的恶灵都按照战斗部署作战显然不现实。 尽管他们愿意无条件地听从楚歌的指挥，但由于他们简单的思维方式，很难理解楚歌更深层次的意图。 阿尔文看出了这一点，但是他无能为力，只能尽可能拖慢消灭尸群的速度。 就算如此，已经杀红眼的恶灵们，还是砍瓜切菜般地又团灭了尸群三次。 到了第七次尸群全员复生的时候，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混乱不堪的阵型已然变得井然有序，各类兵种也有了明确的划分。所有的活尸和骷髅都披上了简易的盔甲，手中紧握着造型独特的铁质武器。 此时的尸群，已然蜕变成了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 最让阿尔文头疼的是，尸群后方的死灵巫师数量大幅增加，现在它们甚至可以给前方的死灵士兵武器上附魔，在一种诡异绿色雾气的加持之下，死灵士兵的武器甚至可以直接对恶灵造成伤害。 这一变化无疑给阿尔文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局势逐渐向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尸群依然不是哥特市恶灵们的对手，但是恶灵们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从容了。 终于，尸群的复生次数来到了第十次。 死灵军团已经完全蜕变了一个模样，每个死灵士兵不仅具备了更高的作战素养，还配备了更为精良的武器。此外，尸群中出现的各类特殊怪物让阿尔文倍感压力。 “喂，你能不能来帮帮忙？”战斗间隙，阿尔文对星野美树说道。 星野美树摇摇头，指了指早已吓的不知所措的王小超。 “嘤嘤。” 对于如此愚忠的女鬼，阿尔文也是无可奈何，转身又冲进了尸群。 恶灵们的伤亡越来越大，但局面好歹还是占优的，直到第十三次，随着尸群中的特殊怪物越来越多，战局发生了逆转，恶灵们原本的优势荡然无存。 战场之上，终于攻守易形了。 这一次，死灵军团没有着急冲锋，手持长枪和盾牌的僵尸士兵掩护着身后的骷髅弓箭手，一步一步朝着恶灵们推进。 无数支附带着绿色雾气的箭矢如雨点般破空而来，瞬间放倒了前排数十只恶灵，紧接着，诡异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数十名身披黑色重甲的死亡骑士举起手中的剑盾，犹如一道黑色的浪潮，开始了冲锋。一些巨大的活尸缝合怪，以及各种变异的尸体组成的军队，仿佛从地狱深处涌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恶灵队伍的后方，他们跟随死亡骑士的马蹄声，一同对亡灵发起了进攻。 “杀！！！！” 退无可退，阿尔文大吼一声，带头冲向了死亡骑士。 这时候，恶灵们头脑简单也显现出了它的优势，最起码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没有一个恶灵退缩。 两边刚一交汇，骑兵带来的冲击力瞬间撞飞了数只恶灵，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而阿尔文直接跳到空中，泰山压顶般将死亡骑士的领头者从马背上撞落在地，砍骨刀和死亡骑士的长剑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手持长枪和盾牌的僵尸士兵们与骷髅弓箭手紧密配合，继续以精准的箭雨削弱着恶灵的战斗力，而恶灵身后的死灵军团，也终于和恶灵们短兵相接。 整个哥特市的上方，回响着这些恐怖生物充满愤怒和痛苦的嚎叫声。 灵魂与肉体的对决，此时此刻终于进入了最高潮！ 混乱的战场之上，星野美树倒是一直显得很从容，楚歌给她的任务是保护好王小超，那她要做的很简单，等到楚歌回来把一个完整的王小超交给他就行。 至于王小超在这个过程中是否会被吓疯了，那并不在星野美树的考虑范围之内。 殊不知，此时的王小超，内心也是极其挣扎，他想帮忙，可是藏心底的恐惧感却让他连进入“冥歌”状态都做不到。 与奋不顾身冲进万尸楼的楚歌相比，王小超此刻深深地感觉自己就是个废物。 他不怕死，他也曾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牺牲在救人的过程中或者保家卫国的战场之上，可是现在，他却连反击的姿态都做不出。 果然，自己是一直要被别人保护的么。 一个缝合怪挥舞着巨大的锯齿刀，从王小超的背后猛然袭来。然而，星野美树瞬间将他拉回身后，她苍白的手掌直接穿透了袭击者的脖子。随着一声脆响，那颗硕大丑陋的头颅应声落地。 紧接着，星野美树毫不犹豫地给了王小超一个响亮的耳光。她皱着眉头指了指他的鼻尖，又指了指他的脑门儿。 意思是你丫给我清醒点儿。 王小超瞬间感觉自己的灵魂差点被冻结。 这个女鬼普普通通的一巴掌，恐怖如斯！ 不过有一说一，这一巴掌也的确让王小超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再看向血肉横飞的战场，竟然感觉没那么恐怖了。 人死鸟朝天，活人都不怕，还怕这些死人吗？ 在星野美树错愕的目光中，王小超紧紧握住了她冰冷的双手，感激地说道： “谢谢你，小姐姐，我明白了！” 他明白个der了？难道真被吓疯了？ 星野美树懵了。 人类，好可怕。 接下来，王小超的行为更是把她吓得差点原地投胎。 王小超的双眼在瞬间化作了深邃的黑，但和之前的单纯的黑色不同，如今他的眼眸中，还闪烁着黑曜石般的光芒。 接着，他怪叫一声，冲进了密密麻麻的尸群之中。 这一刻，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前进的步伐，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而此时，阿尔文正如霸王再临，吕布再世，如同绞肉机般在尸群中肆意横行。 他的身上笼罩着浓重的黑雾，跃过僵尸长枪兵的防线，直接冲向骷髅弓箭手的阵地，他巨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震天的巨响。 一股强烈的冲击波伴着黑雾向四周扩散，以阿尔文为中心，周围的弓箭手瞬间被击碎，化为一地的碎骨。 他慢慢抬起了头。 不知不觉，阿尔文已经杀到了万尸楼前，他之前一直关注死灵大军的状态，没有在意万尸楼，现在仔细一看，万尸楼的外观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坚硬的水泥外壳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纯粹由白骨和血肉构成的恐怖堡垒。 这就是一切的源头。 还没等阿尔文起身，死亡骑士的马蹄声便来到的身旁，长剑直接从后背刺穿到了阿尔文的前胸。 死亡骑士见一击命中，想抽回长剑，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一分一毫都无法移动。 “现在终于开始有些意思了，是吧？” 阿尔文冷笑着，双手紧紧握住了胸口的剑刃，用力一拉，将死亡骑士从马背上掀翻下来。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眼眶中燃烧着的绿色鬼火，无视身体中的长剑，挥起手中的砍骨刀，狠狠刺进了死亡骑士的头颅。 “我很期待，下一次你们复活之后，会是什么状态。” 战场上的厮杀声比刚才小了许多，阿尔文知道，这一波攻击，算是扛过去了，但是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他们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身旁，将一名试图偷袭他的死亡骑士从马背上抱起，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妈惹法克！” 阿尔文震惊地回头看向星野美树的方向，她还处于懵逼的状态，身边现在空空如也。 当阿尔文再回过头，就看着王小超抱着那名死亡骑士，径直滚进了万尸楼…… 第83章 尘封的记忆 “近日，一起令人震惊的灭门案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在一个平凡的家庭中，父母被人残忍杀害，而孩子至今下落不明。以下是本台为您带来的详细报道。 12月 24日，警方接到报警，位于城市某居民区的孙家发生一起命案。当警方赶到现场时，发现孙某夫妇已经死亡，而他们的唯一的儿子不知所踪。经过现场勘查，警方初步判断这是一起有计划的杀人案。 据了解，孙某夫妇都是普通工人，为人谦和，与邻居关系融洽。他们的儿子年仅5岁。事发当天，邻居们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直到晚上孙某夫妇的邻居发现孙某家门窗紧闭，敲门无人应答，才意识到可能出了事。 警方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孙某夫妇的财产和贵重物品部分丢失，因此不排除入室抢劫杀人可能性。同时，根据现场勘查，凶手应为多人作案。 目前，警方已经成立专案组，全力追捕凶手。同时，警方也呼吁广大市民提供有关孩子的线索，以便尽快找到孩子。 这起灭门案令人震惊，我们希望警方能够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同时，我们也希望孩子能够平安无事。在此，我们提醒广大市民要加强安全意识，对于周围的人和事要保持警惕。在不幸遭遇类似事件时，要及时报警，争取宝贵的时间。让我们共同努力，维护社会的和谐稳定。” …… 王小超慢慢睁开了双眼。 他看着周围的环境，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屋子很小，但是很温馨，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让王小超感到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看到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坐在饭桌前，有说有笑的吃着午餐。 但是他们丝毫没有因为王小超的出现感到惊讶，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他这个人。 “咚咚咚！”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王小超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恐惧感，这种感觉像是一把刀子，慢慢地切开他的脑子。 痛楚难忍，他痛苦地抱住头部，发出一声声惨叫。 “不要开门！不要开门！” 他嘶吼着，试图阻止即将开门的女人，然而，一切似乎都是徒劳，眼前的一切如同幻影，他无法触碰到任何一个人。 头疼欲裂，视线也逐渐模糊，在一片混沌之中，他看到了四个面目狰狞的人影，他们如同凶神恶煞般闯了进来，迅速控制住了这家人。 “不要……不要！！！！” 王小超怒吼着，他试图冲上前去，把这四个人撕成碎片，可是他如同灵魂一般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 他明白了，自己根本没法阻止已经发生的事情。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那四个恶魔发出疯狂的大笑，他们将男人和孩子绑起来，然后惨无人道地凌辱了女主人。 王小超抱着头，瑟瑟发抖地蹲坐在地上。 他不敢再看眼前的场景。 女主人的惨叫与求饶声，像一把把尖锐的锥子，刺痛了他的耳膜。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口中喃喃自语： “停下来，求求你们，快停下来……” 长达数个小时的折磨之后，四个畜牲终于心满意足，在搜刮完屋内值钱的东西后，用绳子套在了一家三口的脖子上。 很快，这家人都没了动静。 天色已经变黑了，而属于王小超的黑夜，才刚刚开始。 他看着地上的三具冰冷的尸体，时而痛苦地哀嚎，时而疯狂地大笑，彷佛疯了一般。 这时，一个男人出现在屋里，他逐一审视着这一家人的尸体，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孩子身上。 男人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一滴鲜血从手指悄然滴落，滑入孩子的唇间。没一会，孩子竟然又开始有了呼吸。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孩子，忘掉这一切吧，好好活下去。” …… 眼前的黑暗慢慢消退，王小超看到了楚歌。 楚歌的血刀从他的脑袋中拔了出来，淡淡地问道：“都想起来了？” 王小超没有任何反应。 在他身后，女人颤抖着双手，轻轻触碰到了王小超的肩膀。 …… 万尸楼之外，随着最后一名僵尸士兵的倒下，这一波的攻击终于告一段落。 阿尔文稍作调整，准备迎接尸群接下来的进攻。 楚歌，你得抓紧了。 阿尔文忧心忡忡地凝望着血迹斑斑的万尸楼，尽管他拥有一具极度强悍的身体，此刻也感受到了难以承受的疲惫。 这时，星野美树像个犯错的孩子般低着头，悄无声息地飘到了阿尔文的身边。 阿尔文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不用自责，现在外面不一定比里面安全。” 女鬼惊讶地看向阿尔文，没想到这个恐怖的大个子竟然也有如此通情达理的一面。 “呜呜呜……” 终于，那诡异的号角声再次响了起来。 天空中迅速聚集起大片的雾云，狂风呼啸，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瞬间倾泻在战场之上。 阿尔文目光一凛，他感受到了一股杀戮和毁灭的气息从万尸楼中扑面而来，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一条巨大的触手便直接洞穿了他的身体。 这是一条由散发着恶臭的腐肉和白骨组成的触手，在触手之上，还有无数犹如蛆虫般蠕动的活尸。 而像这样的触手，正在从万尸楼中源源不断的涌出。 阿尔文瞪大了双眼，痛苦的表情在他脸上转瞬即逝，他咬紧牙关，用力将那条触手从自己的身体中抽了出来。尽管鲜血淋漓，但他却仿佛未觉疼痛一般，目光如炬地盯着万尸楼的方向。 很快，这些触手开始对恶灵们展开猛烈的攻势，而恶灵们也不甘示弱地尖啸着进行反击。 雨越下越大，战场上的恶灵也越来越少，没过多久，就只有阿尔文和星野美树站在无数的触手之中，怒吼着做着最后的抵抗。 很快，他们俩也被淹没在无数触手之中，再也没有了动静。 自此，哥特市的恶灵，全军覆没。 第84章 归隐者的反攻 济城市区，“屏障”之内，归隐者的战斗仍在继续。 埃尔罗伊·加文处，此刻，他手中的骨矛已经穿透了伊莉莎贝塔的身体，将她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之上。 加文坐在她的身上，脸上的表情充满了遗憾。 “小姐姐，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勇气来独自一个人来挑战我的？红颜薄命，可惜了……” 伊莉莎贝塔现在的眼中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 在她的认知里，埃尔罗伊·加文不过是一个负责为组织收拾残局的部门主管，从未料到这个看似纯真无邪的少年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这一刻，她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加文园长……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 加文摇了摇头，脸上泛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很多时候，死亡比生存更加仁慈，你说是吗？” 他手中的骨矛开始泛出诡异的灰色烟雾，伊莉莎贝塔感到生命正在被这恐怖的武器一点点地抽离。尽管她还想继续求饶，但已经没有力气再说出一个字了。 看着伊莉莎贝塔没了生机，加文站起身，打了个哈欠，目光懒洋洋地扫过周围的白骨围墙。 此时，已经有数只病体怪物跃上了围墙，他们那畸形恐怖的面孔死死地盯着加文，仿佛在凝视一顿美味的大餐。 殊不知，加文看他们的眼神也一样。 加文不慌不忙地走到身后的骨龙旁，轻轻拍了拍它巨大的头颅，笑道：“小宝贝儿，快醒醒，要开饭啦！” …… “砰！” 枪声响起，原本应射中目标的子弹却在距离范如雪的额前一厘米处诡异地偏离了轨道。 几乎是在同时，那名南朝人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冰冻，唯有他那满脸的惊恐还显露在空气之中。 “你们是真能折腾人啊……” 山海军南军军长，玄武萧南天出现在了范如雪的身后。 范如雪长出一口气，笑骂道：“你他妈还敢再慢一点儿吗？” 萧南天咧了咧嘴，揶揄道：“一个差点被棒子干掉的废物有啥资格抱怨我？” “给军长大人道谢了，行了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萧南天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了南朝人的身前，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来，小棒子，跟我说，端午节是华国的。” …… 警局前，秦朝面前的病体怪物们，已经全部变成了尸体。 东瀛女子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 “不可能的，你仅仅用‘冥歌’的状态，不可能对付的了这么多的病体！这不可能！” 秦朝冷冷地看着女人说道：“井底之蛙，岂能窥见天空之广阔？” 女子还想说些什么，但秦朝却没有给她机会。一股飓风从他周身涌现，瞬间将女子撕裂成无数碎片。她的惨叫声在空气中戛然而止，周围终于恢复了寂静。 “没事吧？” 秦朝走到秦舒的身边，关切的问道。 “没事哥，放心吧。” 突然，秦舒的脸色大变，她猛地回头望向警局，大喊了一声：“不好！” …… 警局办公室内，罗琛正寸步不离地守在铃铛身边。 “罗叔叔，楚歌叔叔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铃铛乖，很快了，楚歌叔叔去打坏人了，等把坏人都打跑了，就马上来接铃铛了。” “好吧……” 铃铛安静的坐好，继续乖巧的玩着手上爱莎公主的玩偶。 罗琛看着铃铛，心中也是感慨万分。 就算是一个成年人，在面对家人惨死的境遇时，也很难走出来，但是眼前这个小丫头，已经展现出了超乎年龄的成熟和理智，却是比大部分成年人都要坚强的多。 “铃铛饿不饿？叔叔去给你拿点吃的。” “要吃雪糕！”铃铛脆声说道。 “没有。”罗琛摇头，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好吧……罗叔叔，我想吃泡面，好久没吃了。” “这好办，你乖乖坐着别动，我去给你泡。” 很快，罗琛拿着一桶泡面回到了办公室，打开门，却看见铃铛正坐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啪！” 手中的泡面应声而落，罗琛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枪，眼神冷厉地瞄准了那个男人。 “放开孩子！快点！”罗琛大吼。 男人却好似没听见罗琛的话一样，自顾自的对铃铛说道：“小朋友，叔叔给你唱首童谣，好不好？” 铃铛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去看樱花， 娃娃哭了叫妈妈，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 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 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 从前我也有个家，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 有天爸爸喝醉了，拣起了斧头走向妈妈， 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 妈妈的头啊滚到床底下，她的眼睛啊还望着我呢。 爸爸，妈妈，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然后啊爸爸叫我帮帮他，我们把妈妈埋在树下， 然后啊爸爸举起斧头了，剥开我的皮做成了娃娃，埋在树底下陪着妈妈。” 唱罢，男人微笑着问道：“小朋友，好听吗？” 铃铛摇了摇头，小声回答：“不好听，铃铛害怕……” 男人叹了口气，幽幽说道：“这样啊，你还真是个不乖的小家伙呢。” 罗琛的额头上冷汗密布，枪口一动不动的对准男人，他厉声警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下孩子，否则我就会开枪！” 男人冷笑一声，罗琛仿佛被雷击中般愣在原地，接着竟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虽然你也是归隐者的人，但终究只是个普通人，今天我不会杀你。” 说着，男人抱起了铃铛，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小朋友，跟叔叔去个好玩儿的地方好吗？” 铛小小的身体因为害怕而忍不住颤抖，但她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铃铛要等楚叔叔来接我，铃铛哪儿也不去。” 男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故作惊讶地说：“哦~原来是这样啊，但是你的楚叔叔现在也许已经死掉了哦，他不会来接你啦！” 此话一出，罗琛愤怒至极，大吼道：“你这个混蛋！快放开孩子！” 男人不理会罗琛，抱着铃铛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在与罗琛擦身而过的瞬间，男人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 “告诉楚歌，如果他想救这个孩子，就来黑门找我。” 第85章 突破规则 在王小超和女人母子相认的那一刻，血狱长便悄然退回了楚歌的意识深处。 在血狱长出现的瞬间，楚歌实际上已经恢复了清醒。 很难描述被别人控制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感觉，有种打拳皇的意思，只不过自己是在屏幕中的游戏角色，而非拿着手柄的玩家。 看着王小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楚歌心里也不禁涌起一阵感慨。 有个家真好！ 狗子：“不用羡慕别人老楚，如果你缺少父爱，我可以勉为其难做你的父亲。” 夜阑：“复议。” 楚歌：“呵呵。” 不过，现在楚歌还有一件事没想明白，这对夫妻，现在还算得上是活人吗？或者说，他们还是人吗？ 女人仿佛看出了楚歌的疑惑，对他说道：“当年我们家出事之后，一个男人复活了我，然后我和他达成协议，他帮我获得复仇的力量，在所有事都尘埃落定之后，还会帮我复活我的儿子。” “就只复活了你？那你老公是咋回事？”楚歌指向一旁的男人。 女人的表情有些苦涩，缓缓说道：“当时那个男人说，因为我是病毒的携带者，而我老公不是，所以他只能复活我一个人。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其实只是和我共用一个灵魂的躯壳而已，不管怎么样，每天都看到他，我就有了继续撑下去的力量。” “两具身体共用一个灵魂？”楚歌瞪大了双眼。 这时候，他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幅画面。 “那还挺方便的，呵呵……” 狗子：“龌龊！” 夜阑：“呸！” 楚歌清了清嗓子，把自己发散的思维拉回来，继续说道：“这么看来，救了王小超的那个人和复活你的人，应该不是一个人。对了，关于那个男人的相貌和名字，你知道些什么吗？” 女人摇了摇头，说道：我对他的名字一无所知，甚至连他的长相都没能看清楚。他每次出现，都是一个模糊的黑影，什么都看不出来。” 楚歌叹了口气，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 他拍了拍王小超：“你呢？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王小超还是有些恍惚，在他的记忆中，从小就是在福利院长大，无父无母，五岁之前的记忆，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所阻隔，一丝一毫都无法触及，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所以福利院长一度以为他是个傻子。 后来他就以王小超的身份苟活在人世间，平平淡淡地活到了三十岁。 现在，他终于见到了一直心心念念的父母，不管现在他们是怪物也好，恶魔也罢，他们都是为了自己才会选择这条路，自己完全可以理解。 心里有很多话，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那个……妈，咱们家这个案子，影响还是挺大的，过了好多年依然随处可见案情回顾。那四个畜牲不都已经被绳之以法了，你还要复什么仇呢？” 半晌，王小超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女人的脸上波澜不惊，但她的语气中已经可以听出不可控制的愤怒。 “没错，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有一天，复活我的那个男人跟我说了一件事情，我才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样。” “最小的那个，没死吧？”楚歌对当年的这起旧案印象也很深刻，他记得当时其中三个人很快就被枪决，而剩下的那个因为还未成年，所以没有判死刑。 “他不光没死，而且还活得很好。”女人的笑很凄凉，“那个畜牲的父亲是市里着名的企业家，在他被判刑后不久，就动用了各种手段，把他从监狱里‘换’了出来，所以，这些年，他不仅没受到应有的惩罚，反而继续享受着人间富贵，可我们一家人，这些年都是经历了什么！” 听完女人的话，王小超的拳头紧紧攥着，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出去杀了那个畜牲。 楚歌也是眉头紧皱，不过他还是劝女人：“这两年中央检查组来过很多次，很多陈年旧案都被翻出来重新调查了，你放心，那家伙逃不过去的，用不着你亲自动手。” “不，我要亲手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女人眼神坚决地看着楚歌。 “好吧，你开心就好~”楚歌耸耸肩，他也明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自己把该说的说完，剩下的，他也没资格管了。 “但是你要想清楚，感染者对普通人出手会有什么后果。”楚歌最后警告道。 女人淡然一笑，说道：“你忘了楚先生，我之前说过了，我们有办法不惊动‘弈者’。” 闻言，楚歌顿时来了兴趣。 “哦？这么说你说的是真的？你们真的可以对普通人出手而不被‘弈者’发现？” 女人点了点头：“是的，说起来也没那么复杂，只要不违反‘弈者’定下的游戏规则就可以了。” 楚歌听完，还是一头雾水。 “弈者”的规则，最重要的就是感染者不能对普通人出手。 如果被普通人知晓了归隐者的存在，那么“弈者”就会重启文明。 不过，当初楚荆对这一点的描述还是太过模糊，很多地方楚歌依然想不明白。 比如，要具体到达什么程度，归隐者才算是被普通人的世界所知晓？不可能十个八个人知道了就毁灭世界吧？那就太没意思了。 当然了，高纬度的那五位大爷也不会和你讲什么道理，不过他们既然定下了规则，应该就会遵守规则，要不然这个游戏玩儿起来可就无趣多了。 就像你玩儿一个“魂”系的动作游戏，卡在某一关死活过不去，终于你下定决心开了金手指，砍瓜切菜般的杀通了关，但是这游戏过程中的乐趣又在哪呢？ 楚歌看向女人，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百分之一，只要知道归隐者的普通人数量超过世界人口的百分之一，那么‘弈者’就会结束这盘游戏。” “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男人说的。” 楚歌明白了，不用猜，那个男人肯定也是归隐者中的一员，能知道这种重要信息，大概率还是高层人员，不过至于是不是那个霍格尔，这就不能确定了。 “所以你们所谓的办法就是卡住百分之一这条线？”楚歌继续问道。 “不是的，感染者杀死一名普通人，并不能保证影响范围会有多大，蝴蝶效应很可怕的，所以这么做还是不太稳妥。” 这时候，楚歌突然想起了霍骑风曾经说过的话。 “冥歌病毒并不会人传人，也不会后天感染，最起码从古至今，归隐者内部有记录以来，从来没有过这种先例，每一个感染者都是天生的，后天绝对不会再感染，但是最近一年，突然出现很多后天感染的案例，我就是其中之一，并且我是直接变异成了病体，并没有经过冥歌状态，所以我肯定，这其中必有蹊跷。” 把所有事情联系起来，楚歌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还真应了那句话：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看到楚歌的表情，女人知道他大概已经猜到了。 “没错，我们找到了一种方法，可以把普通人变成感染者，甚至可以直接转化成为‘病体’，既然不让我们对普通人出手，那对感染者或是那些怪物出手，这总不能算我违反规则了吧？” 第86章 直面泰坦 这盘棋，无论布局者是霍格尔还是其他人，仅仅是透露出的冰山一角，就已经让人瞠目结舌。 楚歌心里依旧有很多问题，但是现在他也不想问了，这段时间，他日益增长的好奇心导致他现在变得很爱问问题，这不是个好现象。 什么是真相，他并不在乎，他只在乎最后的结局是不是好的，如果不是，知道所有真相又能怎么样。 楚歌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他的大脑中，狗子和夜岚似乎正处于休整状态，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交流了。 此刻，唯有那段歌声在脑中回荡不息。 对于如何安置王小超一家，楚歌一开始倒是想过把夫妇俩留在身边做个打手什么的，后来一想还是算了。 血河中的那个家伙还没搞清楚来历，就别再往自己身边埋雷了。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只有把他们交给归隐者这一种办法可行。 毕竟，对于如何安置感染者和病体，人家归隐者是专业的，再者，王小超也是他们的正式员工，照顾起来也方便，所以从各方面综合来看，这是最好的选择。 对一家三口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王小超痛快地答应了，但出乎楚歌意料的是，女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的提议。 “你可以去复仇，我会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之后，你最好还是按我说的，去找归隐者，这是最好的选择。” 楚歌很理解女人的心情，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也不会轻易放过那个畜牲。 二十报仇许人死，杀人不数舞阳儿。 但女人依旧是摇头拒绝。 “来不及了，我很快就会病体化了。” 此言一出，楚歌和王小超同时大惊。 王小超疯了一般扑过去抓住女人的手，声音颤抖地恳求： “妈……妈……你不能这样，你知道从小到大，我看到别人都有父母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吗？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不能这样，我才刚找到你，你不能又不要我了！” 女人的眼中闪烁着泪花，她心疼地抚摸着王小超的脸，轻声说道： “孩子，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楚歌这时想到初识李柏霖和霍骑风时他俩的状态，急忙对女人说道：“病体化之后，并不一定会完全失去理智，你还是听我的，跟我去找归隐者，他们或许能找到办法保住你的理智。” 女人感激地看了一眼楚歌，微笑着说道：“不用了，楚歌，谢谢你，费心了。你带着小超快走吧，离开这，离开济城，等到归隐者们杀了我之后再回来。” 还没等楚歌和王小超再继续开口劝导，周围的一切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就如同水中倒影一般。 女人没有骗他们，的确来不及了。 很快，温馨的小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巍峨壮观的宫殿。 这座宫殿的墙壁由黑色的玄武岩堆砌而成，上面绘制着磅礴大气的壁画，展示着宫殿主人的力量与威严。 宫殿的高度惊人，目测至少达到了数百丈，根本无法一眼望见穹顶的模样。 “走！” 楚歌大吼一声，拉着已经失身的王小超就向宫殿大门的方向跑去，但跑出还没百步，一声比雷霆还要响亮数倍的轻咳声从身后传来，使得两人七窍喷血，瞬间栽倒在地。 这是他妈什么恐怖的力量，那个女人的到底有多深的执念！ 楚歌心中骇然。 “小白！小白！”楚歌在大脑中疯狂地呼喊。 “我在老楚。”狗子的声音同样带着颤抖，显然他也看到了那令人惊悚的景象。 “你出来，保护好王小超。”楚歌焦急地命令道。 “那你呢？”狗子担忧地问道。 楚歌艰难的站起身，转过身体，恶狠狠地看着从身后走来的那个大到夸张的人影。 “刚才正常状态都打不过，现在你和夜阑上去就是送，我直接开无双！” 狗子：“明白！” 夜阑（松了口气）：“还好你不傻。” 这时，王小超终于清醒了些，他强忍着悲痛，对着楚歌大喊道：“楚老师，我要和你一起战……” “你战个屁啊战……” 楚歌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干净利落的让狗子化为黑洞状态覆盖住王小超，使其瞬间从原位置消失了。 他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巨大人影，低声自语道： “你妈让我带你离开，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和你妈交代？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着吧。” “轰！”的一声，巨人赫然站在了楚歌面前，他那沉重的脚步引发的气浪，几乎将楚歌掀飞。 楚歌眯着眼抬头看向巨人的上方，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太高了，完全看不到长什么样子啊……” 此时此刻，楚歌终于理解了归隐者为什么对所谓的泰坦级别的病体尤为恐惧。 当这种庞然大物切切实实站在你面前时，才能真正感觉到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楚歌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哀求：“大哥，你快出来吧，大哥，你快出来吧，大哥，你快出来吧……” 没反应。 我焯！ 刹那间，楚歌的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虽然不想让你一直来，但是该来的时候你得来啊，要不然多吓人啊亲人\/(tot)\/” 还是没反应。 难道只有我濒死状态下才能把他逼出来？ 在那个男人现身击败李柏霖的时候，楚歌就有了这种猜想，但是这东西可赌不的啊！ 不过很快，楚歌就释然了。 因为自己现在好像也没得选了。 一股恐怖的热浪从巨人的头部方向席卷而来，楚歌看着这突然出现的无边无际的熊熊烈火，呆呆地惊叹道： “哇哦，真亮啊。” 第87章 王小超的抉择 漫天的火海转眼便来到了楚歌面前，他甚至已经可以闻到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 “这次，你自己来。” 那个男人终于开口了。 楚歌闻言，双眸瞬间变为流动的血液。 生死关头，血光乍现，直接将火焰一分为二。 “我真是个大傻……” 大难不死，惊魂未定，但楚歌还是很快的做出了自我总结。 刚才，他一心只想挂机，让血狱长这个超级代打出来应付这盘高端局，却忘了自己也可以调动血河的力量。 人啊，还是得靠自己，要不然连来不来大姨妈都控制不了。 一击分开火焰，楚歌对于血刀的评价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但接下来怎么打，楚歌依然是毫无头绪。 “随着你自己的心意。” 血狱长的声音再次从大脑中响起。 “那我可就随便玩儿了？” “随你。” 呵呵，好好好。 楚歌意念一动，背上出现两只血液组成的翅膀，然后朝着巨人头部的方向，一飞冲天。 “还真行？”楚歌大喜。 “血河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血狱长淡淡地说道。 楚歌畅快的长啸一声，肆意享受着飞翔的快感。 “啪！” 下一秒，巨大的手掌带着猛烈的掌风，把楚歌直接拍到了墙上。 就像拍死一只蚊子那么从容。 楚歌的身体在墙上停滞了片刻，然后无力地滑落在地。 一股殷红的血液从他的身体中涌出，迅速扩散开来，与地面上的血河融合在一起，就像一朵盛开的骨肉之花。 但紧接着，地面上的血液开始涌入已经被拍扁的楚歌身体，只用数秒钟的时间，楚歌便恢复如初。 “大意了……” 楚歌心有余悸，刚才身体被瞬间拍成肉饼的痛楚还在刺激着他的脑神经。 “……” “好，接下来我要认真了。” 楚歌重整旗鼓，再次冲向巨人的头部。 又是一阵掌风袭来，楚歌的身体瞬间做出了反应，他猛地加速，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 然而，他并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因为紧接着，数道闪电从天而降，瞬间把他化为了焦炭。 复活后的楚歌大怒，锲而不舍地再次升空，然后，他看见了无数的陨石砸向自己…… …… “我不玩儿了。” 被杀了不知多少次之后，再度被血河复活的楚歌双眼无神地坐在地上，彻底摆烂了。 这个世界上，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复活能力，对他来说却变成了一场无休止的地狱轮回。 他想起很久之前看过的一部美国文献类纪录片，《一千种死法》。 现在的他，完全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撑起这整部剧。 呵呵，死麻了，完全死麻了。 折腾半天，自己连巨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打个鸡毛。 血狱长仿佛也感受到了楚歌的绝望，他明白，楚歌现在需要自己给他鼓励。 “加油，要坚强……” “快闭嘴吧你！” 看来不太管用。 就在此时，楚歌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耀眼的光芒。这道光芒从被黑洞覆盖的区域中散发出来，让楚歌不禁大惊失色。 什么光竟然能穿透黑洞？ 难道是，王小超？ …… “你是谁？” “我既是一个黑洞，也是一条狗。” “你这物种跨越真挺大的……” “呵呵……” “能不能放我出去？” “不能，老楚说了，要保护你。” “可是我不想再受人保护了。” “你想找死？” “不是，我只是不想再继续像以前那样活下去了。” 王小超的脸上绽放出一丝微笑。 他想起自己还在福利院的时候，每当他看到那些在父母的呵护下的孩子快乐的笑脸时，他总是忍不住向福利院长询问自己的父母身去哪了。 “你自己都不记得，我上哪知道啊？” 每一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渐渐地，王小超不再询问这个问题，也不再对那些有父母的孩子心生羡慕。年幼的他逐渐明白，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异的，与其去渴望那些自己无法拥有的东西，不如努力让自己活得更有价值。 在他的世界观里，所谓的有价值并不是家财万贯或者权势滔天，他觉得像自己这样一个没人在乎的废物，最大的价值在于能够在某次拯救他人的过程中献出自己的生命。 某种程度上来说，死亡对于他，是让别人认可自己唯一的机会。 他的眼睛慢慢变为了黑曜石般的颜色，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静充满了大脑，甚至于已经听不到“冥歌”的声音了。 “喂，小子，你怎么了？”小白看出了王小超的异样，急忙问道。 “你叫小白对吧？谢谢你小白，我现在感觉很好，从没有过的好。” 王小超紧闭双眼，一股股暖流从心脏涌向全身，他感觉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所有的不适感都消失无踪。 “小白，你知道吗，我突然有种感觉，我能和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了。” 王小超的笑容洋溢着幸福，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遭了！” 此刻，小白终于看明白了，王小超这是要病体化了！ “小子你给我清醒点啊！！！！” “小白，不用担心，我很清醒。这是我们自家的事，就让我来为这一切画上句号吧。” 一道道耀眼的白光从王小超身上四散而出，小白瞬间回到了土狗的形态。 “狗东西，什么情况？” “我不道哇！” 楚歌看向王小超，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全部被白色光芒所覆盖，几乎看不出他本来的样子了。 楚歌心里一沉，深深地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没有保护好这家伙。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自后方袭来，一股毁灭性的力量以楚歌为目标席卷而来。 然而，在楚歌准备再次迎接死亡的时候，王小超化身为一个耀眼的白色光球，挺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那股恐怖的力量在触及光球的一刹那，瞬间消散无踪。 “谢谢你，楚歌，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在光球之中，楚歌好像看到了王小超那张充满幸福的笑脸。 “嗯，好。”虽然不知道王小超会接下来会怎么做，但是楚歌还是决定尊重他的选择。 下一刻，光球缓缓升起，最后消失在巨人上方。 这时，那巨大的身躯突然一顿，先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竟然荡然无存。 第88章 观察者作家 周围的景象再次扭曲，楚歌眼前一黑，几秒钟后，视力恢复，他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万尸楼之外。 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阿尔文千疮百孔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那儿。 楚歌和小白震惊地对视一眼，快步走到了阿尔文身旁。 哥特的最强战士，就这么死了？ 其它的恶灵呢？星野美树呢？ “他们都死了。” 一个戴着眼镜，充满儒雅气质的青年出现在楚歌身后。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在楚歌听起来，却如雷鸣般震撼。 看着楚歌震惊的眼神，青年淡定地伸出手，说道：“你好，楚歌，我是‘观察者’，你可以叫我‘作家’。” 观察者？ 楚歌冷眼看着他，指着阿尔文的尸体问道：“你杀了他们？” 作家摇了摇头，指着楚歌平静地说道：“是你杀了他们。” “我？你开什么玩笑？” 作家没有再做解释，而是把手伸向了楚歌心脏的位置。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楚歌满脸嫌弃地打开了对方的手。 青年并未生气，只是微笑着张开手心。 楚歌定睛看去，竟然看到一颗已经腐烂的心脏。 “这个世界的生物已经全部死亡，所以这颗‘世界之心’，也随之死亡了。” 楚歌沉默地看着那颗曾充满生机的“世界之心”。记忆中，它犹如一个活泼的孩子，充满活力。然而现在，它已经破烂不堪。 片刻的沉默后，楚歌的心情逐渐平复，他开口问道： “为什么说是我杀了他们。” 作家收回了那颗心脏，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利用‘世界之心’把‘弈世界’覆盖到现实世界中，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其实万尸楼中的活尸，本身并不具备进化的能力。明白了？” 楚歌苦笑了一声：“明白了，为什么不早说？” “我没有那个义务。” “那为什么现在又说了？” “这是‘弈者’的意思。” 楚歌盯着作家，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真想宰了你。” “你打不过我。” “嗯，我知道，我就是想想。” 说罢，楚歌走回到阿尔文身边，蹲下身轻轻说道：“各位，对不起了。” 虽然和哥特市的这群恶灵接触时间并不长，但他们选择把身家性命全部交给了自己，而自己却把他们带向了灭亡。 说起来，王小超一直说他是个废物，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没想到会这么快。”楚歌喃喃自语道。 小白感受到了楚歌心中的伤感，也忍不住闷闷地叹了口气。 “是为了自己失去了这个强大的武器而感到可惜吗？”作家笑道。 楚歌摇了摇头：“如果当初我选择不要‘世界之心’，他们就不会死。你不知道，他们中有一个‘嘤嘤怪’，是个女鬼，她其实还挺可爱的，不过，现在大概已经魂飞魄散了吧。” 楚歌站起身，直视着作家，缓缓说道：“所以，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作家回身看向万尸楼，说道： “对于我们来说，生死的界限是很模糊的，你也不必伤感，归根结底，他们只是一群平行世界中的生物而已。” “所以，你来这只是来跟我说教的？” 作家摆了摆手：“当然不是，我需要亲自将万尸楼内的那个病体送到‘百慕大’。现在，外面可是有很多人都在盯着他。” 楚歌嘲讽道：“你们这些‘观察者’也干起搬运工的活儿了？” “呵呵，这座楼中的病体对你们世界的稳定起着关键作用，所以我才不得不亲自出马。” “‘弈者’能答应？” “各方势力势均力敌才好玩儿，如果有一方过于强大，这场游戏就失去了悬念，也就没那么有意思了。” 尽管作家的语气十分平和，但楚歌却觉得这些话听起来令人反感。 被人视为玩物的感觉，实在令人不爽。 楚歌抬起头看着天空，冷笑道： “‘弈者’，你们他妈真是闲的蛋疼，老老实实找个班上不好吗？” 作家笑了笑，对着楚歌挥了挥手中的“世界之心”：“不管怎样，谢谢你的‘弈世界’了，反正它对你也没用了，我就先用它装着万尸楼，这样能给我省不少力气。” 看楚歌没有反应，他继续说道：“作为回报，我可以破例回答你一个问题，就一个哦。” 楚歌回过神，毫无犹豫地问道：“老刘一家到底是怎么死的？” 作家摇了摇头：“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你他妈……” 作家却神秘地笑了笑：“不过你可以放心，很快你就会知道真相了。” …… “弈世界”外，埃尔罗伊·加文的骨龙咬碎了最后一只病体怪物，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幸存的归隐者悬着的心终于也放了下来，有加文园长这种强者在，看来今天的狗命是保住了。 加文宠溺地抚摸着骨龙的大脑壳，说道： “胖墩儿，你好残忍，我好爱。” 骨龙享受着加文的爱抚，如同邀功一般仰天长啸： “嘎~~~~~~~~” 突然间，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袭来，将加文击得倒飞出去。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在攻击到来之前，加文身边就自动形成了一道坚固无比的白骨盾牌。然而，这股力量竟然轻易地将盾牌击碎，使加文遭受重创。 很久很久，没有被人碰到过自己的身体了。 这该死的疼痛感啊…… 很快，加文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看向袭击者。 来者是一位身材高瘦、面色阴翳的中年男子，他的双眼布满了杀气，死死地盯着加文。 在看清对方的容貌之后，加文的眼神逐渐被恐惧所笼罩。 “胖墩儿，快回来！” 骨龙见到主人被打，怒吼着冲向中年男子，加文惊恐地大声阻拦，却为时已晚。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伸出手掌，轻而易举地按住了骨龙的头部，将其狠狠地按在了地面上。 只听一声轰鸣，仿佛没有任何阻力，骨龙的头颅便直接被压入了地底。 “加文园长，还认识我么？” 他的声音阴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地狱恶魔的召唤。 加文强忍恐惧，缓缓走向男子，同时暗中摆手示意其他归隐者们后退。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怎么能不认识您呢，‘红心j’——拉海尔长老。长老您这是来视察工作的？” 拉海尔点上一根烟，阴冷的眼神扫过众人，说道： “我来是为了取一件东西，既然碰巧遇到你们，那就顺手全杀了吧。” 第89章 疯狂的红心j t 第90章 单杀 五分钟前，观察者收回了“弈世界”，和楚歌一同返回了现实。 在两人不远处，一只庞大的骨龙，正载着加文缓缓升空。在他们下方，正是拉海尔。 随即，骨龙咆哮着对着拉海尔开始冲锋，接着便是一场巨大的爆炸。 烟尘渐渐散去，胜负已然分明。 看完热闹，楚歌便想转头离开，却被作家叫住了。 “给你一个建议，那个骑着骨龙的家伙，你最好帮帮他。” 说完，不等楚歌回答，便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少管闲事。” 楚歌嘟囔了一句，往前迈出两步，却又忍不住回过头去。 他突然有种感觉，这次，他应该听观察者的话。 小白与他心意相通，化为黑色火焰将他全身笼罩。紧接着，楚歌运用空间扭曲的能力，瞬间出现在加文身旁。 血光乍现，楚歌挡下了拉海尔的致命一脚。 拉海尔没有着急继续动手，而是退后了两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楚歌。 “‘血’级？”拉海尔舔了舔嘴唇，对出现的新猎物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楚歌不做理会，他提着血刀，跃身向前冲去。 “小心！他是长老会的人！” 加文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大声提醒楚歌。 他一时还没想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谁，但从他救了自己，又打算凶神恶煞地去砍拉海尔的行为来看，他应该是自己人。 “长老会？” 楚歌愣了一下，然后看清楚拉海尔的长相，确定他既不是但丁，更不是高肃后，随后再次挥刀砍去。 “管你是谁，反正不是我认识的人，先砍了再说。” 拉海尔现在也有点懵，他并不认识楚歌，但楚歌看他的表情好像和他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 轻松躲开楚歌的血刀，拉海尔沉声问道：“你认识我？” “不认识。” 楚歌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你砍我干嘛？”拉海尔眉头大皱。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不太讲道理。 “废话少说，看刀！” 在“弈世界”经历的事情，本来已经让楚歌已经很火大了，现在既然观察者都发话了，正好用拉海尔的身体让自己发泄发泄。 有情绪了不能老憋着，要用适当的方式释放出来，要不然时间久了会心理变态的。 这就是楚歌的理由，充分又合理。 拉海尔也是大怒，虽然他一直向往着和更多的高手对战，但不代表随便出现的一个人就可以如此藐视他。 这次他没有再躲避，一拳轰出凌厉的拳风，迎上了楚歌的血刀。 电光火石之间，楚歌消失在拉海尔的拳风之中，紧接着，血刀从拉海尔身后破空而至。 “砰！” 拉海尔的反应快如闪电，他顺势转身一拳打在了楚歌的小腹上。 楚歌冷笑一声，接着“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老血，然后像断线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身子飞在半空，楚歌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自己坐拥两大变态病体，还有血河的加持，现在反倒好像还是什么人都打不过？ 也许，是因为小白和血河惊人的恢复能力，使得自己产生了可以挑战任何人的错觉吧。 但这又怎么能怪自己呢？当你拥有了锁血挂，还会满足于割草杂兵吗？ “唉……你真是要把我气笑了。” 楚歌的身体猛然砸落在地，与此同时，他大脑深处已经沉睡许久的夜阑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好疼……死棍子你醒啦？” 楚歌控制不住地呻吟。 “他叫拉海尔，是长老会中唯一没有w病体傍身的人，仅靠着他自身恐怖的力量，在归隐者内就难逢敌手，你和他拼体术，这不是妥妥地二比吗？” “妈的别说风凉话，我又不知道他是谁。要不你和他打，我给你加油。” “不打，打不过。” 这时，楚歌想起了一句话。 黑化强七分，洗白弱一半。 当初夜阑以一己之力面对两名长老外加一众高手尚且能压制他们。现在可好，对面一个普普通通的长老，夜阑竟然怂了。 暂且就不提刚才在万尸楼内直接被李柏霖直接给秒了，丢人，太他妈丢人。 楚歌所想夜阑一清二楚，此时，他的老脸也有点儿挂不住了。 “你懂个屁，这个洗不洗白有关系吗？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现在要么把血河大佬叫出来，要么立马跑路，你自己选吧。” 跑？那是肯定不能跑的，要不然刚才自己就直接走了，哪还会过来掺和这么一脚。 打？现在，正如夜阑所说，对方的力量恐怖至极，硬拼显然不现实。 力量……硬拼…… 楚歌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硬拼也不是不可行啊……“他自言自语道。 他不顾夜阑的劝阻，收回血刀，掏出棍子，命令夜阑变长变粗。 “好好好，这个尺寸正好，再大用着就不舒服了。” 楚歌满意的看着棍子，紧接着低声呼唤道：“小白！” 黑色的火焰如同一条巨蟒，蜿蜒至手中的棍子，然后血河也从楚歌的身体中缓缓流出。 拉海尔看到楚歌的变化，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慌张。 “你们归隐者，真是越来越擅长玩弄这些华而不实的病体了。” 楚歌对着他笑了笑：“我不是归隐者。” “哦？原来如此。”拉海尔恍然大悟，“怪不得看你面生。” “算是你运气不好吧，本来咱俩之间无冤无仇，可是观察者说让我帮他，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弄死你了，对不起。”楚歌指着加文，对拉海尔说道。 “老楚，你还是这么善良，我哭死……”小白哽咽着说道。 “狗东西你别老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楚歌皱了皱眉，又面色平和地看向拉海尔，“拉海尔……是吧？鉴于是我理亏，就让你先动手吧。” 话音刚落，楚歌就瞬间出现在拉海尔面前，此时黑色火焰已经全部集中到了棍子之上，呼啸着砸向拉海尔的面门。 见到这一幕，加文和骨龙都惊了。 “他真的……好不要脸！” 拉海尔冷哼一声，双眸同样充满鲜血，挥拳迎向了楚歌。 在他看来，在自己的绝对力量面前，楚歌耍的小聪明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稳妥起见，他还是让自己提升到了“血”级。 对于不熟悉的敌人，不可以出现任何破绽，这是拉海尔对自己一贯的要求。 但是，事态的发展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的想法其实并没有错，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没有意义。 然而，此刻掌握着绝对力量的人，却是楚歌。 随着拉海尔的拳头碰触到棍子，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力量，这股力量让他瞬间惊愕不已。 不可能，单论力量，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有比自己强的，哪怕是那些泰坦病体也不行！ 拉海尔怒吼着，想把这股巨力推开，但他却发现自己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无法移动了。 “呵呵，你的力量再大，大的过黑洞么？我承认你的力量很强，但是，时代变了，老先生。” 楚歌冷笑着，手中力道又大了几分。 恍惚中，拉海尔仿佛感觉自己来到了浩瀚的宇宙，面对着一个巨大无比的星体。 而自己，就如同一只蜉蝣一般。 是啊，力量再大，也无法像圣人一般，一拳便能毁灭一个星球啊…… “轰！” 随着一声震天的巨响，拉海尔的一半身体已经消失不见，血河开始贪婪地吞噬他散落一地的血肉。 “黑洞……我知道你是谁了……” 拉海尔的声音越来越弱，然后戛然而止。 楚歌的血刀已经刺入了他的头颅。 “比起活活砸死你，这样的死法应该会更舒服一些。” 看到这血腥的场景，连加文都有些咂舌，但是楚歌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 很奇怪，但是不重要。 他刚要抽回血刀，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血狱长的声音。 “等一下……”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楚歌还是停住了动作。 血刀上的血液流动的速度突然加快，楚歌可以感受到，它在拉海尔的大脑中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很快，楚歌的大脑中便出现了一副清晰的画面。 画面中，是他唯一的好友，那个憨厚的胖子。 第91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t 第92章 奇怪的世界 黑门内的某处空间。 这里是与季小岚所处之地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内，正在进行一场极尽奢华的盛大晚宴。 宴会厅内装饰得如梦似幻，水晶吊灯熠熠生辉，柔和且暧昧的灯光洒满每一个角落。 精美的花束点缀在桌椅之间，散发出迷人的芳香。琴师轻轻弹奏着悠扬的旋律，为这个宴会增色添彩。 宴会的主角，是数百个风格各异的绝色美人儿。 她们身着各式各样的华丽服饰，有的穿着飘逸的长裙，如同仙子般漫步；有的穿着性感的短裙，展现出迷人的双腿；还有的穿着典雅的旗袍，尽显东方女性的韵味…… 无一例外的是，她们都有着倾国倾城之姿。 美女们婀娜多姿，犹如杨柳轻舞。她们在宴会上畅谈风月，笑声盈盈。 而男人们，则是穿戴如乞丐，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戴着手腕粗的铁链。 但他们依然面带微笑为女人们斟茶倒酒，全然不见一丝被强迫的痕迹。 甚至女人们的每一次打骂，都像是对他们巨大的褒奖，让他们兴奋不已。 但，唯有两个男人除外。 自宴会开始，他们就像这些女人们一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酒持螯，大快朵颐，好不自在。 如果季小岚能看到东方烈和南宫飞云现在是这样的处境，估计能被气出心梗。 “来，东方兄，良辰美景奈何天，此情此景，你我兄弟二人当再饮一杯！” 南宫飞云脸颊泛红，双眼略显迷离，他搂住东方烈的肩膀，将酒杯高举过头顶，一饮而尽。 东方烈则如打蔫的茄子一般，闷闷不乐地低头抿了一口酒。 “我的小岚不知道怎么样了……” 看东方烈这要死不死的样子，南宫飞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 “你个笨蛋最起码做出个样子来吧？你还想在这儿被困多久？告诉你啊，耽误我和我的燕子团聚，我把你阉了！” “我可没看出来你有多担心你家燕子，你很享受倒是真的。”东方烈对南宫飞云翻了个白眼。 南宫飞云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东方烈你这叫什么话！我告诉你说，追逐爱情的路上哪有一帆风顺的，那大部分都是惊涛骇浪，你连这点小波折都承受不住要死要活的，以后怎么面对彩礼、房子、车子、孩子、纸尿布、进口奶粉、贵族学校、课外辅导班……” “行了行了求求你先别说了，我血压上来了……” 南宫飞云得意地看着东方烈，又豪饮了一杯，接着说道： “所以，爱人不在身边的日子，更要爱惜自己，该吃吃该喝喝，等再见到她时，你必将呈现出一个更加优秀的自己！” “我感觉，你比我会忽悠多了，要不然以后的新人培训你来吧，我让贤。” 经过南宫飞云一顿胡扯，他倒是没有那么烦躁了。 东方烈干掉手中的美酒，目光紧紧锁定在宴会大厅深处，那个被帘子遮蔽的神秘人影。 能否逃离这个世界，就看今晚了。 就在此时，一个男人走到两人桌前，满脸笑容地说道： “两位兄弟，我家女神想邀请两位过去共饮几杯，可否给个面子？” 虽然他的话语是在询问，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坚定。 南宫飞云顺着男士的视线望去，一个身着一袭华丽白色礼服的女子正向他点头示意。 他笑嘻嘻地看向男人，说道：“当然可以，不过，得让你家主子过来跟我们喝，我们腿脚不利索，走不了太远的路。” 男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威胁道：“能被我家女神邀请，那是你们的荣幸，不要不识抬举。” 东方烈则看着男人脖子上的铁链，嘴角挂起一抹戏谑的微笑：“你自己甘愿当狗，那就好好当狗，不要妄图把所有人都拉到和你一样的境地。” 男人的面色瞬间涨得通红，他冷哼一声，愤怒地甩手回到了白色礼服女子的身边。 很快，女人便气势汹汹地前来兴师问罪，而那个男人唯唯诺诺跟在身后， 真如同狗一般乖巧。 “你们两个肮脏的臭男人，被我邀请你们应该觉得无上荣幸。让我下头的后果你们知道是什么吗，该死的普信男！” 东方烈和南宫飞云对视了一眼，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哎呦呦，还普信男，还下头，和我们有关系吗？小仙女？”南宫飞云说道。 “你影响我胃口了，普信女。”东方烈附和道。 女人气得脸色苍白，她用颤抖的双手指着两人：“好好好……你们等着！” “我们这样好么，是不是太招摇了？”东方烈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对南宫飞云说道。 南宫飞云啃着手中的烤乳猪，满嘴流油地说道： “这有什么，来这里这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越对她们客气，她们就越会得寸进尺。表现得强势些，反而能减少麻烦。” “这倒是，不过看时间，他们也快到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随着时间的推移，宴会的气氛也慢慢进入了最高潮。 被铁链束缚的男人们兴奋地载歌载舞，上蹿下跳，丑态百出，试图以此取悦在场的女性。 期间，有不少女人派人前来邀请东方烈和南宫飞云，但都被他们骂跑了。 二人的态度越恶劣，女人们对他们的兴趣反而更大了。 而对那些对她们百依百顺的男人们，她们压根都不会正眼看上一眼。 多么神奇的世界。 幸好两人还算机灵，来到这个世界后没多长时间就发现了这个规则，要不然，“冥歌”力量被封印的他们，也许早就和那些男人一样，被带着狗链了。 “南宫……大哥！我……有点喝多了呢……” “八……八嘎！这才哪……到哪？夜生活……才刚开始啊兄弟，来……继续……哈哈哈……” 借着酒劲儿，两人互相搭着肩膀，开始穿梭于莺莺燕燕之间。 “唉，那娘们儿……对，就是你！过来陪大爷喝一杯。” 南宫飞云那张硬朗的面庞配上醉酒后玩世不恭的笑，引得周围的女人全部为之侧目。 “混蛋！怎么跟我家女神说话呢！”一旁戴着铁链的男人忍不住狂吠。 “垃圾，闭嘴！” 然而，面对南宫飞云的调戏，女人并未生气，反而斥责了为自己出头的男人。 她端着酒杯走到两人面前，尽管脸上的笑容依旧，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傲慢。 “两位帅哥，来，敬你们一杯。” 南宫飞云一把搂住女人裸露的香肩，嬉皮笑脸地说道：“光喝酒多……没……意思，来，哥哥教你唱首歌，一，二，三，预备唱！” “风雨的洗礼 我从不怯步 再多的挑战 我从不认输 就算孤独和无助 一定要闯出 再难再苦再迷路 拒绝黄赌毒 啦啦啦啦……” 一曲终了，宴会大厅里一片寂静。 倒不是被南宫飞云的歌声给吓着了，而是一群衣着朴素的陌生人，每人手中都拿着一块镜子，闯进了大厅里。 东方烈醉眼惺忪地看着他们，开怀大笑道：“终于来了啊……你们……” 第93章 逃出生天 在短暂的寂静过后，宴会上的女人们终于回过神来。 “谁让这群垃圾进来的！” “集美们，把他们赶出去！” “这群肮脏的猪会弄脏我们的宴会，杀了他们！” …… 女人们的怒骂声此起彼伏，闯入宴会的众人却不慌不忙地又推出一块巨大的镜子，这面镜子的大小是普通试衣镜的六七倍，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宴会厅内的灯光逐渐汇聚在镜子上，然后被镜子吸收，周围的环境逐渐暗淡下来。 但出人意料的是，被镜子吸收的光线又重新放射出来。 此时，咒骂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的尖叫声。 南宫飞云蹦上一旁的餐桌，张开双臂，放声大笑道： “集美们，睁开你们的眼睛，来看看这个真实的世界吧！哈哈哈哈！” 华丽的宫殿不见了，众人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处阴森潮湿的洞穴。 东方烈环顾四周，那些金缕玉衣的佳人已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只只外貌可怖、举止猥琐的怪物，它们惊恐万状地躲避着镜子所反射出的光芒。 “嘿嘿，你们也该照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了……”东方烈摇晃着身子，招呼着南宫飞云，“喂，要干活了。” 南宫飞云从桌上跃下，指向自己的一双眼睛，对东方烈说：“感觉到了没？眼睛上的封印好像快要消失了。” “早就感觉到了。” 两人快步走到闯入者面前，东方烈对众人说道：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以后这些东西不会再作威作福了。” 众人为之惊喜交加，彼此面露喜色，纷纷向东方烈和南宫飞云致谢后迅速离去。 在闯入者最后一个人的身影也消失之后，两人的眼睛同时变成了黑曜石。 东方烈稍稍一用力，就把洞穴沉重的石门死死地关上了。 与此同时，他们体内封印的“冥歌”力量逐渐苏醒，将酒精的影响彻底清除。 两人对视一笑，回身面向了洞穴内上百只怪物。 它们其中包括了人头的巨型蚊子、被两具腐尸抬着的巨大婴儿以及散发着恶臭的泥浆怪等等各种邪祟。 当然，还有那些已经精神崩溃的男人们。 他们心中有着同一个念头：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女神？ 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从东方烈身后出现，病体：w50号，黑阳，慢慢升到了半空。 南宫飞云手中也出现一把青光耀眼的长剑，他看似随意地舞动了几下宝剑，数道璀璨的剑气便瞬间劈断了男人们脖颈上的铁链。 “不想死的就赶紧走！””南宫飞云大声喝令道。 东方烈则瞠目结舌的看向他：“大哥，你是傻吊吗？我关门之前你咋不说？” 南宫飞云仍保持着冷峻的神色，无视了东方烈的抱怨：“刚才我那招‘依风剑法’，吊不吊？” 东方烈瞬间明白了，南宫飞云压根就没想让那些男人逃出去。 也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男人如果活着去了外面，指不定还会培养出几个“女神”出来。 看到铁链已断，男人们愣了片刻，接着争先恐后地向两人狂奔而来。 “相鼠有皮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南宫飞云口中念念有词，话音未落，那些怪物们就开始了躁动。 “你们这些低贱的狗，快给我回来！” “集美们，我说什么来着，这些臭男人就是馋我们的身子。”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怪物们狂暴地冲向男人们，而这些男人却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坐以待毙，任由怪物们在他们的尖叫声中将他们吞噬。 刹那间，洞穴内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 东方烈与南宫飞云冷眼旁观，静待这场惨剧落幕。 “啧啧啧，太残忍了。”南宫飞云忍不住咂舌道。 然而东方烈已经受够了这血腥臭气的充斥，烦躁地说道：“你玩儿够了吧，该清场了。” “得嘞。” 南宫飞云挥剑疾飞，剑气如龙，裹挟冰霜与烈焰，将面前的怪物一一荡清。 那些怪物们，如同碰上烈阳的残雪，一只接一只地融化，化为黏稠的黑血和脓水。 而东方烈却似在公园中散步，悠然自得。 他背后的黑阳不断喷射漆黑的电光，每一道电光闪过，都会让一只怪物瞬间化为一具干尸。 转瞬间，洞穴内已无一只活物。 两人眼神交流，同时向那还被帷幕遮蔽的人影飞身扑去。 他们毫无阻碍地穿过帷幕，却发现石椅上坐着的是一具枯骨，枯骨的手中紧握着一块灰色的石头。 东方烈拿起石头，看向南宫飞云。 正当二人还在疑惑之时，他们面前凭空出现了一道空间裂隙，仿佛是另一世界的门户。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 “小烈……醒醒……”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一种异样的紧迫感。 “你是谁？这是哪？”东方烈迷迷糊糊地问道。 “小烈，去找哥哥，告诉他千万不要来卫陵镇！”声音缥缈而熟悉，是季小岚的声音。 “小岚？是你吗！” 东方烈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片混沌中，季小岚的身影被几条铁链锁着四肢，悬浮在半空中。 “小岚！！！！”东方烈心如刀割，撕心裂肺地大吼。 “记住，去找你哥哥，一定要阻止他来救我，一定要阻止他！” …… “喂喂，东方烈，醒醒！” 东方烈睁开眼睛，看见端着洗脸盆正准备往自己脸上泼水的南宫飞云。 “你想干嘛？”东方烈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了身子，仔细打量着周围环境，“这是哪？” 南宫飞云放下洗脸盆，没好气地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想干嘛，你不知道你昏迷多久了？” 东方烈眨了眨眼：“多久？” “两个时辰，我都快被你吓死了。”南宫飞云翻了个白眼。 “这是哪？”东方烈又问了一遍。 “王寡妇家。”南宫飞云懒洋洋地回答。 “什么？王寡妇家？”东方烈愣住了。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推开了门，虽然穿着简陋的衣服，却仍散发出不凡的气质。 一进门，她便满面笑容地迎向了东方烈。 “唷，这位小领导也醒啦？” 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寡妇了。 王寡妇笑眯眯地凑到东方烈面前，贪婪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娇媚地笑着赞叹道：“小伙子真不错，很润！” 东方烈遍体恶寒，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两步。 他有些警惕地问道：“你就是王寡妇？” “没事，她是我们安插在卫陵镇的人。”南宫飞云解释道。 东方烈的眉头紧锁：“你是情报处的人？” 王寡妇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小哥哥真聪明~” 东方烈干笑两声，掏出手机准备给楚歌打电话。 刚才自己的经历太真实了，不由得他不信。 虽然知道了季小岚现在被囚禁，但好消息是最起码她还活着。 东方烈还在找着楚歌号码，王寡妇突然正色对两人说道： “两位领导，刚才城里的情报人员给我一个消息，秦朝大人还有高肃和兰斯洛特两位长老正在迅速赶往卫陵镇，而且稍晚一些时候，楚歌少主也会亲自过来。” 第94章 揍你 济城市区。 城市中各处的战斗都基本告一段落，“墓园”和归隐者的后勤人员也抓紧开始了善后工作。 此时，包括楚歌在内，罗琛、秦朝兄妹、高肃和兰斯洛特以及范如雪都聚集在楚歌的杂货店内。 罗琛看着不停抽烟的楚歌，欲言又止。 自己当初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铃铛在警局一定安全，结果转头就被人劫走了，罗琛也是感觉愧对楚歌的信任。 楚歌察觉到罗琛的表情，便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安慰道：“罗队，不必自责。你是个普通人，不可能挡得住感染者。我理解。” 秦朝此时也道：“少主所言极是，罗队长，你不必为此事耿耿于怀。不过，那个绑架孩子的人指名要少主前往黑门，这显然是个陷阱啊！” 高肃点了点头，看向楚歌：““我原本打算邀你一同前去，但以目前的情势来看，你最好还是不要自投罗网。” 楚歌苦涩地笑了笑，对于他来说，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先是季小岚，后是铃铛，敌人千方百计地让他自愿踏入他们设下的陷阱，如果他不去，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又点上根烟，对众人说道：“我必须要去。” 高肃看着楚歌坚定的眼神，也没再继续劝阻。 接下来，众人便开始商议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今天，秦朝随高肃和兰斯洛特前往卫陵镇摸清情况，而秦舒则留在济城配合罗琛继续搜集情报。 范如雪因为加文重伤已返回“墓园”，还需在市区主持善后工作。 而楚歌刚刚经历连续几场恶战，被众人强制要求在家休养，明日再自行赶往卫陵镇。 “对了，之前有两波小日子潜入老刘家，不知要找什么东西，不过听北原苍介说，那东西对他们很重要，罗队你帮我多留点神。” “放心吧楚歌，今天你先好好休息，磨刀不误砍柴工，那我们就先撤了。” 楚歌点点头，众人起身准备离开，这时，楚歌又看向秦舒，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秦舒微笑着回答：“很多男人都这么跟我说过。” “好吧。”楚歌点点头，示意自己不送了。 众人走出杂货店，各自离去，秦舒走出几步后，又回头看向杂货店。 “奇怪，我怎么感觉来过这个地方呢？” …… 中午时分，楚歌简单地吃了两口泡面，便吩咐小白和夜阑看好店门，随后走进了卧室。 他躺到床上，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虽然很困，但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 楚歌感到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紧紧束缚，令他全身感到极度不适。 “怎么办，突然想吃烤脑花了……”楚歌心里暗自嘀咕。 在得知季小岚和铃铛出事的消息后，他的第一反应是立即前往卫陵镇救援，然而高肃却阻止了他。 “他们打算用季小岚和铃铛来威胁你，在你现身之前，她们不会有生命危险。先从长计议。” 高肃如是说。 现在想想，高肃说的没错，如果自己贸然前往，指不定就是被人一锅端的节奏。 济城市区刚刚结束这场大战，归隐者伤亡惨重，根本拿不出多余的人手再去进攻黑门，时间卡的恰到好处。 巧合吗？ 鬼才信。 气死了。 楚歌心中愤怒无比，到现在他依旧像是被对方玩弄在掌中的棋子，只能无奈地按照对方的意愿行事，这让他感到极度的挫败。 被“弈者”玩儿也就罢了，还得被同类玩儿？自己就那么好玩儿吗？ 楚歌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一拳狠狠砸在了床上。 接着，又开始喃喃自语： “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 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该去珍惜 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来又何必 ……” 再次成功的完成一次自我安慰，楚歌也终于抵抗不住困意的侵袭，闭上双眼慢慢睡了过去。 …… 不出所料，楚歌刚一入睡，噩梦便如期而至。 然而这一次，他感到有些许的不同，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不一样。 血月高悬，乌云如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腥臭味。 此时，他看到破旧的教学楼上已经站满了面无表情的学生，他们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无生命的雕像。 “哈喽，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楚歌瞪着死鱼眼走到梦中黑影的身边，生无可恋地看着他。 “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吗？哪怕就一次呢？”他哀怨地问道。 “嘿嘿……” 黑影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你见过秦殇了？”黑影突然开口问道。 楚歌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装深沉，谁不会？ 黑影怪笑着继续说道：“别误会，你们见面对于我来讲是件开心的事情。说实话，我不喜欢往那一躺一动不动的，挣扎地越激烈我越兴奋，嘿嘿……” “你神经病啊？” “不说了，老规矩，先看戏。”黑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抬手指向了教学楼之上。 熟悉的坠楼声再度响起，楼上的学生们又开始了这一轮的恐怖直播。 “砰！” 随着最后一名学生落地，教学楼前的土地再次被鲜血和尸块所覆盖。 楚歌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景象，好像想到了什么。 而黑影的身体仿佛经历了一场无可比拟的快感，浑身止不住地颤栗。 “不管看多少次都看不够啊……嘿嘿……” “嗯……”楚歌没有任何反应。 黑影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问道：“怎么这次没骂我？” “你想被我骂吗？”楚歌目不转睛地看着地面。 “呵呵，我无所谓，我就是好奇，你是不是也开始享受这一幕了？” “我享受你妈……” “啊……就是这个感觉，舒服了……” 没多久，楚歌收回了目光，然后看向黑影。 黑影突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惶恐。 血色的月光之下，他看到楚歌的双眼中全部变为了鲜血。 “我这次不骂你，是因为我想揍你。” 黑影讪笑两声，情不自禁后退了两步。 “这只是你的梦，你不可能会伤害到我。” 楚歌眯起双眼，舔了舔嘴唇，坏笑道： “你也知道这是我的梦啊？在我的梦里，还能让你欺负咯？！” 第95章 怪物联谊会 夜幕降临，范如雪还在指挥着“墓园”众人在城市各处回收尸体。 他原本以为这次的工作会很麻烦，但现实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得多。 归隐者们众多牺牲的同志，敌方感染者和病体怪物的尸体，几乎散布在城市的每个角落。 这些尸体如果处理不当，就算只有一具被普通人类发现，那就得用更多的人力物力再去处理，这也让范如雪倍感压力。 范如雪叼着烟，一脸疲惫地吩咐旁边的兄弟：“小李，告诉兄弟们加快进度，明天天亮之前，务必结束所有工作。” “是，范大人！” 范如雪手上夹着烟，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烦啊，干这活还真不如让我去打架来的痛快，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墓园’的工作量越来越大，是时候跟总部提一下涨工资的事了吧……” 正在范如雪出神地望着天空时，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收回心神，接起了电话。 “范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别慌，慢慢说。” “您让我处理的那具叫郑东仁的尸体，它……它不见了！” 范如雪目光一凛，厉声问道：“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额……范大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我还看见郑东仁的尸体在那里好好的，但现在……它整个骨架都不见了！” ……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具漆黑如墨的骷髅以惊人的速度在济城的楼顶上穿梭。 每当它前进一段距离，便会迅速调整方向。不久之后，它出现在了昙花巷“楚氏杂货店”的天台上。 骷髅头颅倾斜，用空洞的眼眶审视着脚下的楼房。观察片刻，眼眶中突然迸发出两团绿莹莹的鬼火。 赫赫赫……终于找到你了…… …… 此时，刘海家饭店之中，出现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队长，现在还有很多归隐者在城里，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其中一人低声问道。 “废话，咱们干的事儿哪件不危险？害怕就给老子滚蛋。”被叫做队长的男人皱着眉头回答。 “队长别生气，我就是随口一说，嘿嘿……”提问者尴尬地笑了笑。 “哼，现在大战刚刚结束，归隐者们都在忙着处理善后工作，所以现在这个时间看似危险，实际上是最安全的时候。有谁会料到我们会杀个回马枪？”队长自信满满地说道。 “队长您真是太机智了，我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另一个人开启疯狂跪舔模式。 “哼哼，小子，跟着我多学着点吧……干嘛呢臭小子，怎么突然停下了？” “队长，那……那里有人！” “啪！” 屋内的灯突然亮了，把三个人顿时吓了一跳。 灯光下，他们看到一个长头发的怪物翘着二郎腿，正悠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 之所以说它是怪物，因为它他的脸部位置，是一片空洞无物的黑色虚空。 它正是夜阑。 “病体？”男人皱了皱眉头，暗道麻烦。 “队长……还找不找？”其中一人问道。 “还找个屁，没看见这个怪物吗，撤吧撤吧，白忙活了。” 就在这时，夜阑说话了。 “你们不能走。” “哟，会说话的病体，真是少见。”男人嘲讽道，“不过你恐怕不知道我们兄弟的手段，我们要走，没人能……” 然而，队长的话音刚落，夜阑便出现在了他身后，同时扭断了另外两人的脖子。 它转过身，笑道： “呵呵，你是他们的队长，是吧？” …… 杂货店内，那个男人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以前，他只是听说过有些病体会保留自我意识，像这种怪物比一般的病体更要强大的多。 百闻不如一见，今天他终于亲身体验到了这种恐惧。 如果能活着回去，他又能多了一个吹牛b的资本了。 小白慵懒地趴在沙发上，问道：“这人干嘛的？” 夜阑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听到隔壁有动静就过去看看，他们应该是来偷东西的。” 小白的狗脸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偷东西？妈的你们这是失了智吗？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看着小白那张严肃的狗脸，男人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他有种感觉，这条会说话的狗，也不是个善茬啊…… “两位请息怒，我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现在我明白了，这个地方原来是您二位的领地。请原谅我这次的冒犯，我保证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小白在沙发上笑得直打滚，“小夜子，他觉得自己还能活着离开呢，哈哈哈哈……” 男人顿时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恳求道：“两位，外面还有很多我的同伴。如果您杀了我，他们可能会找上门来，但只要您肯放了我，我保证，立刻让他们全都滚蛋！” “哦？还有同伙？”夜阑饶有兴趣地走到窗边向外看去，“不过，他们好像都死了哦。” “纳尼？？？？？” 就在这时，杂货店的门被推开了。 在众人的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一具漆黑的骷髅走了进来。 它没有生机，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看到这一幕的男人，脸色苍白，几乎要哭了出来了。 今天晚上这是要召开怪物代表大会吗？？ 这个鬼地方，太他妈吓人啦！ 夜阑二话不说，如幽灵般出现骷髅前方，毫不犹豫地挥出了拳头，重重地砸在骷髅的胸骨上。 “砰！” 这一击，尽管夜阑已经刻意收敛了自己的力量，但仍然足以让整个杂货店都为之震动。 然而，在骷髅的胸骨上，却连一丝裂纹都没有出现。 “小夜子，怎么样？”小白紧张地问道。 夜阑缓缓收回拳头，冷哼了一声： “手疼……” 然而，骷髅并未对夜阑进行反击，而是僵硬地转动脖子，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或者，在找寻着某个人。 这时，楼梯方向传来了楚歌的声音，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满。 “你们俩最好给我理由，妈的老子睡个觉你们这是想把房子拆了是吧？”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楼这副热闹的景象。 “嚯，什么情况，怪物联谊会吗？”楚歌一脸惊讶地问道。 与此同时，骷髅看向楚歌，他眼眶中的鬼火愈发旺盛。他无视夜阑的存在，径直向楚歌走去。 夜阑见状，立刻伸手抓住了骷髅的肩胛骨，沉声道：“你不能过去。” 骷髅回过头看向夜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楚歌，嘴中发出“咔咔咔”的动静。 楚歌示意夜阑放手，他疑惑地看向骷髅，问道：“你是来找我的？咱们认识？” 骷髅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咔咔。” 楚歌的确从骷髅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不过一时间也想不出它究竟是谁。 “你来找我做什么？”楚歌继续追问。 骷髅扫视了一眼周围，慢慢走到柜台前，拿起一旁的笔，在一张纸上费劲地写下两个大字： “赎罪” 第96章 新员工 t 第97章 彩泉镇 买完早餐回来，楚歌便支起饭桌开始吃饭。 骷髅是不用吃饭的，但让楚歌惊讶的是，夜阑竟然也坐到了饭桌旁，拿起一根油条就塞进了脸上的虚空之中。 “看我干什么，吃饭啊。”夜阑淡淡说道。 楚歌手中的油条停在了半空，他好奇地靠近夜阑，轻声问道：“好吃吗？” 夜阑毫不犹豫地回答：“好吃。”紧接着，它又塞了一根油条。 “咋的，给你打工还不管饭吃啊？” “那倒不是，想吃多少都行，”楚歌顿了顿，继续问道，“今天看你吃这么开心我才想起来，之前看见你上厕所我就挺奇怪，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还需要吃饭拉臭臭吗？我记得你可是说过病体可没有这些需求的，你现在……” 夜阑指了指正在啃猪蹄的小白：“它也在吃。” 小白翻了个白眼：“我这是馋，不是饿。” 夜阑微微点头，对楚歌解释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它放下手中的豆浆，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接着说道：“从哥特回来以后，我的身体确实有些变化，不过都是小问题，不妨事。” “嗯嗯，那就好，能吃是福。” 楚歌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然后边吃饭边回想刚刚出门之前看到登记表上的那两行信息。 霍格尔现在被困黑门，这是经过众多归隐者反复确认过的，那他又是怎么来到自己店里的？ 当然，仅靠一个名字不能确定来访者是不是真正的霍格尔，但不管他是谁，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来这一趟。 亦或者，这是有人给自己的警告，暗示霍格尔将对铃铛不利。 如果能早点看到这张登记表，或许铃铛也不会被掳走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这个霍格尔，他的目标到底是铃铛，还是自己，或者两者都是？ 想到这儿，楚歌强制自己停止了思考，开始专心干饭。 多思无益，反正都要见面了，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弄出这些问题的人。 可是，真的能这么简单么？ 吃完饭，楚歌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启程。 这时，他又想到一个棘手的问题。 楚歌站在骷髅面前，犹豫着问道：“我要去你的老家卫陵镇，你想一起去么？” 骷髅眼中冒出鬼火，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我带着一副能动的骷髅招摇过市是不是不太现实？”楚歌捂着额头，无奈地沉吟。 骷髅眼中的鬼火跳跃了几下，好像听明白了楚歌的顾虑。 瞬间，骷髅消失得无影无踪。下一刻，它又再次出现在楚歌面前。 看到这一幕，楚歌惊喜地问道：“你会隐身？” 骷髅挺起胸骨，骄傲的点了点头。 楚歌满意地笑了。 呵呵，看来这骷髅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强，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这外挂是不是多了点？ 呸，还有嫌外挂多的吗？真是飘了。 楚歌光顾着兴奋，完全没注意到，骷髅在一瞬间，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冷笑。 …… 找出一件白衬衣，换上一套多年未穿的黑色休闲西装，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整个人看着确实精神了不少。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楚歌暗道一声真帅。 不过怎么看着像卖保险的？ 他在领口又解开一个纽扣，并将衬衣下摆从裤腰中完全抽出来。 嗯，这样好多了。 “老楚，你这是去打架呢还是去相亲呢？”小白目瞪狗呆地看着楚歌。 楚歌嫌弃地瞥了它一眼，说道：“你不懂，这一次去，生死难料，万一噶了，我也要做一具帅气逼人的尸体。” “那万一死无全尸呢？”夜阑接话道。 “呵，草，谢谢你的祝福。” 收拾妥当，楚歌背上背包，三个病体也都各自就位了。 小白最轻松，什么都不用做，被楚歌抱着就行，夜阑变成钢笔大小，被楚歌揣进了兜里，而骷髅就保持着隐身的状态跟在楚歌身边。 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个帅哥，身边竟然环绕着三个恐怖且强大的怪物。 这种武装到牙齿的感觉，简直让楚歌爽到起飞。 卫陵镇距离昙花巷大约五十多公里，虽然也有公交车可以直达距离村子最近的乡镇—彩泉镇，但楚歌嫌麻烦，最后还是决定骑摩托车过去。 当然，自己开车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楚歌没车。 锁好店门，挂上整顿歇业的牌子，还没等楚歌跨上摩托车，一个陌生人就凑了过来。 “少主，我是归隐者审判军成员，秦朝大人已经知道昨晚的事情，特意命令我们在这蹲守，一旦发现可疑人员，我们将尽力俘获。少主请安心前去卫陵镇。” 楚歌心想，这个秦朝办事倒是细心。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辛苦各位兄弟了。” “少主您客气了。” 看了看手表，已经上午八点多接近九点了，他便没有耽误时间，打开手机导航，骑上摩托车，朝着卫陵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 彩泉镇，是离卫陵镇村最近的一个乡镇，上午十点多钟，楚歌便抵达了此地。 他没有立刻赶往卫陵镇，而是来到彩泉镇上的一家茶馆喝茶休息。 倒不是他不着急，他现在恨不得马上进入那个所谓的黑门，乱棍打死霍格尔，把铃铛和季小岚救出来，但他也明白，越心急，越容易出意外。 楚歌首先给高肃拨打电话，却无人接听。随后，他又联系上了秦朝。 通过秦朝得知，昨天他们一行人赶到卫陵镇后，先是见到了东方烈和南宫飞云，了解完具体情况后，高肃和兰斯洛特就直接进入了伊甸园，留下三人在外接应。 目前来看，村子里一切正常，只等楚歌抵达，众人便一同前往伊甸园。 听完这些，楚歌挂断电话，喝了一口茶，眉头紧锁。 为什么心里又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到底是哪不对呢？ 彩泉镇上的老人居多，他们喜欢在茶馆里消磨时光，边喝茶边交流当前国际形势，还没到中午，茶馆里已经座无虚席。 在楚歌身后的一桌人，正嗑着瓜子、品茗谈天。其中一个身着灰衣的老者所言引起了楚歌的注意。 “唉，真是奇怪，老黑家的大孙子失踪没多久，现在王五家的儿媳妇又不见了。咱这个地方，该不会是闹鬼了吧？”灰衣老者说道。 “啧啧啧，亏你还是个党员，还信鬼啊神啊这一套？”另一人嘲讽道。 “可不能这么说，你想想，从去年开始，咱们镇上失踪多少人了？每一次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倒是不信鬼神，但如果是坏人干的，那他干嘛一直老盯着咱们这个破地儿呢？” “我看啊，警察同志就应该加强搜山行动，没准是哪个流窜犯干的。”另一人插话道。 “我也觉得这不是人为所致。”有人反驳，“按常理，连续失踪这么多人，警方早就应该展开调查了。当然，我并不清楚是否已经立案，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却没有任何相关报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众人争论得愈发激烈，说到最后，甚至连外星人的说法都出来了。 然而，争论到最后，谁也无法说服谁，对这个话题的也就兴致缺缺了。 “哎对了，老黄，最近咋不见你去卫陵镇送菜了啊？”其中一人问灰衣老者。 “不去了不去了，我这一把老骨头走不动那条破路了，再就是，我老觉得那地方有点儿邪乎。” “哦？”在场的众人闻言，立刻被勾起了好奇心。 “怎么个邪乎法，快说说。” 灰衣老者看着大家投来的关注目光，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他之前在卫陵镇遇到的怪事…… 第98章 老黄头的故事:阴兵借道 老黄头今年六十有八，和老伴两人居住在彩泉镇上。 儿子已在济城市区成家立业，但他并不适应城市的生活节奏，反而更偏爱宁静的乡村。 多年来，他一直在彩泉镇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日复一日地耕耘着。 在闲暇时光，他会和一群老哥们儿相聚，喝喝茶吹吹牛，闲话家常，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再惬意不过。 老黄头的地不多，但种的菜供自己家吃那是绰绰有余，那些多余的蔬菜，老黄头一般就会送给左邻右舍，还有在市区的儿子。 直到他六十五岁那一年，与他要好的卫陵镇村村长来镇上喝酒，席间，村长无意间提及了种地的话题。得知老黄头家有富余的蔬菜，他便主动提出，让老黄头以后将多余的蔬菜送到卫陵镇，村里会按照市场价格支付给他。 听到有这好事，老黄头当然乐得答应，但随后，他担忧地表示，自家田地的产量可能无法满足整个村子的需求。 村长听完他的顾虑，大手一挥，表示村里有专门的供菜商，自己只是看到老黄头的种的菜品质上乘，两人又是好友，所以给他想出了这个主意，让他多个赚钱的门路罢了。 听到村长都这么说了，自己再扭扭捏捏那就不像话了，两人的酒杯碰到一起，这件事就定下来了。 自那时起，每当新鲜的当季蔬菜收割下来，他都会准时无误地将它们送到卫陵镇。 村长也兑现了他的诺言，按照市场价格付给他费用，甚至有时还会额外支付一些。 时光荏苒，三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直到前些日子，老黄头去卫陵镇送菜时遇到了一件怪事，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敢踏足这个村子一步。 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老黄头坐在自家炕头上，悠哉地品味着一壶陈年老酒，佐以凉菜与田螺，全神贯注地沉浸在与窗外的夜雨相互映衬的宁静氛围中。吕剧的旋律自收音机中流淌而出，与雨声交织成一幅美妙的画卷，令他如痴如醉。 正喝得高兴，卫陵镇村长的一个电话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 按照原定计划，老黄头本来是应该明天再去给卫陵镇村送菜，可听电话里村长的意思，明天村里要举办一场活动，需要大量的蔬菜，原本约定今天送菜的商贩却临时出了意外，无奈之下，村长只能恳求老黄头连夜将蔬菜送达，以免耽误明天的事。 彩泉镇至卫陵镇的道路本就崎岖难行，这两天又持续降雨，夜色更是增加了行路的难度。 面对这样的情况，老黄头一般会选择拒绝。 可这天他也是喝得高兴，加之村长一直关照他的生意，一时冲动之下，他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村长的请求。 挂掉村长的电话之后，老黄头就有点后悔，但他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于是把心一横，不顾老伴儿的劝阻，穿好雨衣，骑上电动三轮车冲进了夜幕之中。 老黄头在雨夜里行驶，路面的积水越来越深，电动三轮车开始有些吃力。 他打开车灯，但光线却被雨水削弱得模糊不清，只能勉强看清前方路面上的坑洼和一旁山丘上茂密的高树。 “他奶奶的，这破路，就不能找人修修！” 老黄头沿着进村的土路慢慢地前进，他心里有些发憷，但都已经答应人家的事，怎么好出尔反尔？ 他硬着头皮，继续在雨夜里行驶。电动三轮车在泥泞的道路上颠簸，溅起了一片片泥水。他紧紧握住车把手，努力保持平衡。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天空，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打雷声。 幸亏老黄头心脏没什么问题，要不然这一声就能直接把他带走了。 又过了半小时，老黄头终于望见了卫陵镇村中闪烁的灯光。 在村子入口，他看到了正在冒雨等候的村长等人。 村长对着老黄头千恩万谢后，招呼着其他人把菜从三轮车上搬下来。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瞬间照亮了众人的脸庞。在这短暂的亮光中，老黄头惊讶地发现，无论是村长还是其他村民，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墨镜。 但现在回想起来，他也不确定当时所见是否真实，毕竟那天他喝了不少酒。 村民们迅速地将菜搬运完毕，而村长并未邀请老黄头留宿，只是关切地提醒他路上注意安全。便和村民们匆匆返回了村子中。 随后，村长便与村民们匆匆返回村子。留下老黄头一人独自在雨中凌乱。 这么不客气的么…… 不过他也没多想，兴许是人家村子明天有大事，今天不方便招待自己呢。 自我安慰了两句，老黄头便准备回家。 然而就在他即将骑上三轮车的那一刻，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突然在天空炸响，直震得老黄头的心肝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如果仅仅只是雷声，他倒不至于吓成这样，但不知是否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总觉得那雷声之中，还隐约夹杂着另一种声音。 就像像是上百人同时发出凄惨的哀嚎。 老黄头的心跳加速，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酒意瞬间被惊醒。 他瞪大眼睛，慌乱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到声音的来源。 然而，四周除了瓢泼的大雨和村中昏黄的灯光外，空无一人。 老黄头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他不禁想起了平时和老哥们儿闲聊时，说过的那些关于鬼神的传说，心头越发慌乱。 他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是三轮车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动不起来了。老黄头瞪大了眼睛，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 这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老黄头的身后响起，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扭动着已经僵硬的脖子缓缓转过头去。 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古代士兵，他们身着铁甲，行动整齐划一，宛如一人。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让老黄头瞬间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说。 阴兵借道。 他想跑，但身体却似被束缚，无法挪动半分。 万幸，那群士兵并没有理会呆若木鸡的老黄头，而是毫不犹豫地踏入了卫陵镇村中。 当他们消失在黑夜中后，紧接着，四面八方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老黄头这次终于确定，刚才自己还真没听错。 一时间，整个村庄的所有灯火全部熄灭，只剩下老黄头孤独地站在原处。 他生平从未感受过如此深切的恐惧，试图抬起脚，却发现双脚仍无法移动。 脚腕上传来的触感让老黄头的心情彻底跌入冰窖。 那感觉，仿佛是有一双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脚踝…… 第99章 血线 讲到最让人紧张的时候，老黄头却突然止住了话语。 “下面呢？”众人急不可待地催促。 “下面没有了。” “老黄头你真特么……” 一桌人开始口吐芬芳，表达了对老黄头突然太监的美好祝愿。 老黄头看着气急败坏的众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们这群老不死的，我这么胡扯都信？哪有什么阴兵借道，那天我是去卫陵镇送菜不假，但喝得实在太醉，刚出门就在路边睡着了。要不是镇上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加班时发现了我，将我送回家，我这条老命就交代咯！” 众人闻言，又对老黄头进行了一顿亲切友好的问候，茶馆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气氛经过这么一闹，越来越热络，茶馆里的人个个喜笑颜开，倒是楚歌有点闷闷不乐。 原本他以为能从那位老者黄头那里获取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却没想到听到的仅是一个虚构的故事。 楚歌瞥了一眼手表，喝光了最后一口茶，正打算离开。这时，大脑中响起了夜阑的声音。 “那个老头要走，跟着他，他是感染者。” …… 老黄头哼着小曲，先去熟食店买了半斤猪头肉，然后又去隔壁老王家打了一斤散白。 一直尾行在他身后的楚歌，终于察觉到了异常。 自打来到彩泉镇，楚歌心里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让他感到极不舒服。然而，他却无法明确指出究竟是哪里让他感到不适，这种感觉让他如鲠在喉。 经夜阑提醒，他跟着老黄头一路回到家，在这段过程中，他终于确定了让他感到不适的原因。 老黄头的行走方式，颇为诡异。 他走路时，双腿仿佛僵硬不弯，双脚几乎紧贴地面向前滑行。起初，楚歌以为他身体有恙，然而不久后，他便推翻了这个想法。 在跟踪老黄头的途中，他发现不止一个如此行走的人，甚至有两名青年也采用这种姿势。 总不能说这些人都和老黄头一个毛病吧？ 更令人费解的是，其他镇子上的居民对这些人异常行走方式表现得若无其事，或者说是，司空见惯。 老黄头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家，也难怪他这么高兴，最近老伴儿在市区照顾孙女，他难得享受了一段独处的时光。 所以说，老黄头对现在一些不婚主义者嗤之以鼻。 你不讨个老婆，怎么能体会到老婆突然不在身边的那种快乐呢？ 革命小酒儿整起来！ 刚要关上大门，一个满脸笑容、怀抱着一条小黑狗的年轻人挡住了他。 “大爷，我是卫陵镇的，村长让我过来的。” 听到“卫陵镇”这三个字，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赶忙拉住年轻人，将他带进院子里。 “我不是已经和村长说好了，以后卫陵镇的菜我不送了。”老黄头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恐慌。 楚歌有些无奈地说：“黄老，您知道我们村里的人都爱吃您种的菜。您突然说不送就不送了，让我们很为难啊……” 老黄头瞪大了眼睛，不乐意地嚷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说不送就不送了？为什么不送你们村长心里没点数吗？你也不用白费力气了小伙子，你们那个鬼地方，说什么我也不会再去了。” “这么说，你在茶馆里说的是真的咯？下大雨的那天晚上，你的确在卫陵镇看到了什么东西。”楚歌收起笑容，对老黄头正色道。 老黄头脸色一变，问道：“你不是卫陵镇的人？你到底干嘛的！” 楚歌板起脸，严肃地说道：“我是市刑侦大队办案民警，这次暗访是为了调查咱们镇上的人口失踪案。” “警察？”老黄头看着吊儿郎当的站姿，还有怀里那条黑色小土狗，压根没信他的鬼话。 看着老黄头依旧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和小白，于是楚歌指着小白，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 “预备役警犬，还在实习期，看着小点儿很正常吧？” 老黄头摇摇头：“我不信，你把证件拿出来，要不然我就喊人了。” “别别别大爷，”楚歌赶忙拦住他，谄媚地笑着继续忽悠，“我这次是执行秘密任务，证件不能随便给别人看……这样，我和市刑警大队队长视频，他现在就在警局里，让他来确认我的身份，您看怎么样？” “也行。” 和罗琛视频完，老黄头终于相信了眼前这个小伙子的确是个警察。 “小伙子伪装的挺好，根本不像个警察！”老黄头对着楚歌竖起了大拇指。 “呵呵呵呵，便衣工作很多年了，有经验有经验。”楚歌讪笑着。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卖保险的！”老黄头补充了一句。 “……” 老黄头终于解除了戒备，热情地邀请楚歌进屋。 两人在炕头坐好，老黄头摆好酒菜，对楚歌举杯示意：“警察同志，喝点？” 楚歌摇了摇头，婉言谢绝：“不了大爷，我开酒不能喝车，您喝着，边喝边说。” “好的，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老黄头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热情地招呼楚歌，“随便吃菜，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告诉你。” 楚歌微笑着感谢老人的配合，然后问道：“您去卫陵镇送菜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黄头有些疑惑：“这个和失踪案有关吗？” 楚歌回答：“我也不确定，但我需要先了解详细情况，才能分析是否与镇上的失踪案有关。” “好，那我明白了。”老黄头喝了一盅酒，对楚歌讲出了那天的实情。 其实在茶馆的时候，老黄头并没有撒谎，他的确是被那天加夜班的民警发现睡在路边，然后送回家的。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明明记得自己骑着三轮车，冒着瓢泼大雨，把满满一车的蔬菜顺利送到了卫陵镇，事实上，那些菜也的确是不见了。 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卫陵镇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他确实在那个地方看到了相当恐怖的东西，要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只要提起“卫陵镇”三个字，他就不自觉地浑身发抖。 更加诡异的是，自从那天过后，他的身体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他的脚抬不起来了。 除非是脚底一直擦着地面走路，但凡要是把脚抬高，自己的脑子里就会出现“恶鬼的尖叫声”。 只有深夜睡觉的时候，情况才会有所好转。 但在深夜的梦境中，他往往仅能沉睡两三个小时，便要将双脚再次贴地，否则，那尖叫声会变得愈发凄厉，愈发刺耳。 儿子带着他去市区最好的医院做了全面检查，甚至连市精神卫生中心也去了，但所有的诊断结果都显示正常。 这种无法解释的症状，让老黄头和家人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与无助。 这时，楚歌突然插话道：“大爷，您有没有注意到，镇子上像您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咣当！” 他的话刚落，老黄头手中的酒杯突然掉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 “怎么会呢？我一直都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的，没见过其他人也这样啊……” 老黄头的神色惊慌失措，仿佛被这个意想不到的事实吓到了。 楚歌看到老人的反应，赶忙安慰道：“大爷您别害怕，这不是有我呢吗？您放心，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我的职责，我会竭尽所能，确保您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听到楚歌的承诺，老黄头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 随后，楚歌向他示意，让他保持镇定，然后自己慢慢蹲下身，轻声指挥老黄头稍微将脚抬高一些。 楚歌将手中的小白放下，直接趴伏在地，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老黄头的脚底。 然而，他并未发现任何异状。 “冥歌。”夜阑的声音再次响起。 楚歌的心念瞬间集中，他的双眼化作漆黑，再次聚精会神地凝视着。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楚了。 一条条鲜红的血丝，连接着地面和老黄头的脚底，数量大约有上百条。 这些血丝各自扭动着，宛如活物一般。 楚歌示意老黄头再次将脚稍稍抬高，直至离地面约半寸的距离。这时，血丝与老黄头之间的连接便被切断了。 就在连接断开的瞬间，那些血丝如同发了疯一般，扭动得更加剧烈。 与此同时，老黄头惊恐地捂住耳朵，慌忙将脚底重新踩回地面。 楚歌站起身，眉头紧皱。 现在这算啥情况？ 只要脚一离地，病毒就占领高地了？ 第100章 梦想照进现实 t 第101章 半路截杀 余方一行人打定主意，一定要去卫陵镇，楚歌反而不太好劝阻了。 告诉他们卫陵镇归隐者的真相是不可能的，但总得想个办法先阻止这些天真且冲动的年轻人。 于是，楚歌思索再三，故技重施，打通了罗琛的视频…… 经过罗琛的严厉批评和教育，大学生们最终答应放弃这次行动。楚歌以“警官”的身份承诺亲自前往卫陵镇调查吕维和的失踪，并承诺在回来后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看着骑着摩托车绝尘而去的楚歌，一个瘦小的女生不甘心地问余方：“社长，我们就这么放弃了吗？ 余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回答道：“当然不。既然警方都已经介入，这表明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所以，我们就更不能放弃了！” …… 早就听闻通往卫陵镇的是一条破败不堪的土路，但百闻不如一见，这条路比他想象中还要难走的多。 这条路宛如一条巨蟒，曲折蜿蜒，路面坑坑洼洼，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凹陷，那是雨水和风沙侵蚀的痕迹。雨水冲刷过后的黄土，形成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犹如岁月在路面刻下的皱纹。 楚歌的摩托车在城市骑游刃有余，但骑这种路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不一会，楚歌就感觉自己快被颠成脑震荡了，而小楚歌也感受到了蛋蛋的忧伤…… 他瞥了一眼导航，距离卫陵镇还有不到七公里。心一横，他决定将摩托车停靠在路边的树林里，然后徒步前往卫陵镇。 当楚歌进入“冥歌”状态时，他瞬间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有了显着的提升，身体里的力量都在不断地增长。 他甩开步子，大步流星地朝卫陵镇跑去。 十多分钟过去了，楚歌仍然在路上狂奔，周围的景象却突然变得朦胧起来，淡淡的白雾开始弥漫。 然而，卫陵镇依然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他停下脚步，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导航。 距离卫陵镇的距离依然没有变化，仍不到七公里。 “夜阑，小白，你们能察觉到周围有什么异常吗？”楚歌警觉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什么都感觉不到。”夜阑和小白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楚歌唤了声“骨头”，这是他给那个骷髅起的新名字，然后指了指前方的迷雾，“你去前面探探路。” 骷髅应声显出身形，毫不犹豫地向白雾深处冲去。 五分钟不到，它又出现在了楚歌面前，对着楚歌摇了摇头。 “是前面没有路，还是像我一样又回到了原点？”楚歌问道。 骷髅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圆。 楚歌看明白了，这是转了一圈又回来了的意思。 也就是说，他们这一群怪物竟然遇到“鬼打墙”了？ 这要么是自己疯了，要么就是被什么东西给阴了。 很显然，是第二种情况。 小白忧心忡忡地看着周围越来越浓重的白雾，对楚歌说：“老楚，看来有人不希望你顺利赶到卫陵镇啊……” “半路截杀？霍格尔你这么迫不及待了吗？”楚歌冷笑道。 接着，他命令夜阑变形为人形，与骷髅一起从两个方向探索前方道路。 然而，结果并无任何改观，夜阑与骷髅很快便回到了原点。 楚歌无奈地坐在路边，点燃一根香烟，苦笑着向夜阑询问：“接下来怎么办，我对这种东西可没啥经验。” 夜阑环顾四周，回答道：“很奇怪，我既感受不到感染者，也感受不到病体。” “幻境？”楚歌皱了皱眉。 夜阑摇摇头：“即使是幻境，我也应该能够感受到布局者的力量。可现在，我完全感受不到任何能量波动。” 楚歌叹了口气，拿出手机，自嘲地说道：“我敢保证，现在没有信号了。” 随即，手机屏幕亮起，那满格的信号差点晃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5g，就是牛！ 楚歌立刻拨打秦朝的电话，向他详细说明了情况。秦朝让楚歌保持镇定，不要轻举妄动，他马上就到。 “诸位，看见没，科技改变生活！” 楚歌挂掉电话，心中稍定，得意地晃了晃手机。 不过话说回来，虽说联系上了秦朝，但电话那头，是真正的秦朝吗？ 这年头，什么都信不过，凡事都得留个心眼儿。 不过既然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原地等着。 就在这时，楚歌身后的山林中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楚歌和他的三个病体立刻提高了警惕，一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咯咯咯……” 一个人形怪物穿过山林，从浓雾中慢慢走到了楚歌身前。 它步履蹒跚，四肢紧紧贴着地面，整个身躯如同僵尸般僵硬。在浓雾的笼罩下，它显得更加诡异和恐怖。 怪物的头部位置长有一颗巨大的肉瘤，肉瘤表面布满了脓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肉瘤上更是分布着数个细小的裂口，每个裂口都长满了尖锐的牙齿，不停的一张一合，让人难以直视。 楚歌乐了。 自己见过的怪物多了，像这种杂鱼还真吓不到他。 “上它。” 楚歌话音刚落，骷髅就以惊人的速度移动到怪物身后，其五指犹如五把漆黑的尖刀，直刺向怪物的头顶。 在骷髅即将刺中它的那一刹那，怪物竟然毫无征兆地原地消失了。 但紧接着，怪物又仿佛从无到有般出现在骷髅的身后半空中，愤怒地低吼着，挥舞着大巴掌向骷髅拍去。 骷髅迅速转身，避开怪物的攻击，同时五指紧握成拳，向怪物砸去。 但怪物的反应速度极快，瞬间又消失了。 “有点本事啊，但不多。”楚歌冷笑道。 在我面前玩儿空间转移，你还是嫩了点。 在楚歌的示意下，夜阑又变为长棍，小白则化成了黑焰。 而楚歌双眼化为黑曜石颜色，眼眶中冒出黑色焰云，紧盯着空间中的异动。 能看到它，的确能看到它。 “找到你了！” 突然，楚歌大吼一声，挥起棍子对着前方的空气砸了过去。 黑洞开始扭曲周围的空间，产生了一波波肉眼可见的涟漪。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怪物在楚歌的棍子下现身，已然被砸成了肉泥。 然而，楚歌尚未得意片刻，便听到在浓雾中的四面八方，传来无数令人肝胆俱裂的诡异吼叫。 更让楚歌头疼的是，一群熟人也从浓雾中走到了他面前。 “楚警官，真的是你！” 余方看着楚歌，惊喜万分。 第102章 迷雾 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对于这些不知死活的大学生，楚歌已经彻底无语了。 人，有冒险精神是好事，但也要看目的是什么。 张骞出使西域，是为了国家，玄奘西行求法，是为了信仰，郑和下西洋，是为了“且欲耀兵异域，示中国富强“。 可这群人，就是单纯地为了作死。 楚歌冷冷地看着余方等人，厉声喝斥道：“你们简直就是胡闹！” 余方当然也明白是自己理亏，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讪笑着向楚歌道歉。 “楚警官，我们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是这次机会对我们来说太珍贵了，如果我们就这么放弃，会是一生的遗憾。” “你们懂个屁！还他妈跟我讲遗憾？我算看出来了，那个吕维和就是你们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就是为了你们这所谓的梦想，呸！这算哪门子狗屁梦想，生命在你们眼里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随着周围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楚歌的愤怒情绪也在逐渐升级。 归隐者们每天都在忍受着“冥歌”的折磨，他们尽可能地延长生命，多活一天是一天。 可这些生活在温室中的少爷小姐们，仅仅就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毫无顾忌地将自己置于险境，这怎能不令楚歌感到愤怒。 “楚警官，您这么说就过分了，我认为，任何梦想都是值得被尊重的！” “是的，尽管我们身为学生，但我们同样是成年人，我们有能力并为自己的决定承担责任。” “我们只是去一个村子进行调查，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吗？” “就是就是，难道卫陵镇真的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以至于警察接二连三地阻止我们？” “我觉得，我们会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 “呵呵，草……” 看着众人七嘴八舌地反驳自己，楚歌气极反笑。 “看到这些雾没？”楚歌指着周围对众人说道。 “正常的天气现象，现在工业污染这么严重，有雾霾是很常见的事。”余方挺着腰杆，直视着楚歌。 死鸭子嘴硬！ 楚歌冷哼一声，继续说道：“那你们有没有听到雾里的声音？别告诉我这也是正常的天气现象！” “声音？什么声音？” 大学生们面面相觑。 看他们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楚歌不禁开始怀疑：难道只有我这个感染者能听到看到那些怪物？ 这念头在楚歌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开始担心，这些怪物会不会对学生展开攻击？倘若不会，那倒是最理想的结果；但若会，局势将变得更为复杂。 看不见摸不着，让他们跑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 如果自己火力全开，肯定会暴露身份，这倒不是最大的问题，因为归隐者们有能力修改这些人的记忆。 但楚歌现在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把所有人都保下来，毕竟，从迷雾中传来的动静判断，怪物的数量必定极为庞大。 思忖再三，楚歌终于有了决定。 他神色严肃地说道：“我同意你们跟我一起去卫陵镇，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向你们声明一点：在行程中，一切行动都必须听从我的指挥。让你们跑你们就跑，让你们躲起来就干净利索地给我躲起来，别问为什么，这是通知，不是商量，如果不答应，现在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回去。” 尽管他们对楚歌话语的含义并不理解，但至少他们得到了允许一同前往卫陵镇的承诺。 余方与众人商议后，欣然接受了楚歌的提议。 楚歌不敢耽误，小声嘱咐骷髅去往队伍的最后方以防万一，而他自己则走在了队伍最前方。 虽然答应了陪他们一同前往卫陵镇，但楚歌他自己还不知道如何走出这片迷雾呢。 目前最紧要的任务，是寻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将这些学生们隐藏起来，然后他再独自面对迷雾中的那些怪物。 迷雾愈发浓厚，能见度降至不足五米，那些恐怖的嘶吼声也越来越近。 很快，就算在浓雾的笼罩下，楚歌甚至也能看见前方半空中数个巨大的黑影在飘浮。 楚歌看过不少克系小说，以前，他总是对那些“不可名状”的怪物不屑一顾。 然而现在，他终于亲身体验到了那种恐惧。 他示意众人停下脚步，然后环顾四周。 但雾气太大，完全看不见周围具体的景象。 “不能急，千万不能急，现在越急就越乱。” 楚歌紧紧地咬着嘴唇，让学生们聚到一起，然后低声命令骷髅迅速前往路边的山林，寻找一个合适的藏身之处。 “楚警官，咱们干嘛不走了啊？”余方疑惑地问道。 楚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气严厉地回答：“我刚才怎么说的？让你待着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别问为什么！” 余方吐了吐舌头，乖乖地闭上了嘴，然后开始和众人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到达卫陵镇之后的行动计划。 楚歌从背包中取出一副墨镜戴上，握紧棍子，进入“冥歌”状态，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这时，终于有怪物冲破了迷雾，来到了楚歌面前。 这是一个犹如成年人般高大的“虫子”，它的身体由无数腐烂的尸体拼凑而成，在其周围，十几条长达两三米的黑色手臂盘旋着，犹如触手一般。这个怪物没有明显的五官，无法分辨出头尾，看起来诡异至极。 在迷雾的衬托下，这个怪物仿佛是来在地狱深处饱受酷刑的恶灵。 它悠然地飘浮在半空，以一种诡异的节奏向楚歌缓缓靠近。 而那些学生们依旧在若无其事地高谈阔论，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恐怖的怪物正在他们的身边。 冷汗顺着楚歌的额头流下，他焦急地对着学生们小声喊道：“快到我身后去！” 那群学生看着楚歌如此紧张，不明所以，但他们还是顺从地走向了他的身后。 “走快点！” 怪物马上就到眼前，楚歌急切地催促道。 终于，最后一个女学生也走到自己的身前，然而，她并未立即走到楚歌的身后，而是笑盈盈地看着他，脸色微微泛红，羞涩地说道： “楚歌警官，等到了卫陵镇，我可不可以给您做一个专访……” 此刻，怪物已经来到距离楚歌仅剩两步之遥的地方。 楚歌冷峻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他伸出左手，轻轻地摸了摸女学生的脑袋，然后用力一推， “你给我滚一边子去！” 第103章 我看见它了 万幸的是，怪物对这些学生熟视无睹，只对楚歌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它停在距离楚歌仅半步之遥的地方，黑色的细长手臂犹如触手般，逐渐将楚歌团团包围。 楚歌掌心出现了黑焰，他忍着怪物散发出的恶臭，毫不犹豫地把手掌抵在了它的身上。 在黑洞力量的拉扯下，怪物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破碎。 它拼命地扭动身体，口中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叫，似乎在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痛苦。 没过一会儿，怪物就开始土崩瓦解，直至化成一股黑烟，消散在了迷雾里。 楚歌在不知不觉间，对于小白力量的掌控已日臻娴熟，面对这些小喽啰，他已经能够游刃有余地应对。 至于暴不暴露身份，现在已经不在楚歌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大不了最后修改他们的记忆就是了。 不过，看学生们的反应，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刚刚瞬杀怪物的英雄形象。 这倒让楚歌觉得此地更加的诡异了，迷雾仿佛具备自主意识，选择性地屏蔽了某些事物。 倒在地上的女生满是错愕地看着楚歌，虽然她的相貌并不是那么出类拔萃，但好歹也算得上清纯可人，再加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让人厌恶到一巴掌将她推倒的程度。 而其他学生，尤其是男生们，更是义愤填膺。 “楚警官，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对女孩子怎么能这么粗暴！” “你可是人民警察，怎么能这样！” “呸，渣男！” 在众人的一致谴责声中，楚歌回过神，看到倒地的女生幽怨地目光，他立刻调整表情和语气，展现出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快步走过去扶起女生。 “哎呀，怎么还摔地上了？是低血糖了吗？我这有糖，你要不要吃点？”楚歌眼中充满关切，真诚地看着女生。 女生愣住了，呆呆地说：“是你把我推倒的啊……” “这个地方有些不对劲，你们已经产生幻觉了。”楚歌严肃地说道。 他边说边摘下墨镜，将其放入口袋。 那双眼睛犹如两团黑色火焰，微笑着环视周围的人群。 “鬼啊！！！！！” 学生们惊恐地尖叫起来，纷纷抱在一起，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去。 咦？可以看见我眼睛的状态？ 这片迷雾，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楚歌轻叹一口气，双眼恢复到了普通状态。 “你们怎么了？”他故作疑惑地扫视着周围的众人。 学生们全部惊呆了。 刚才，他们分明看到了楚歌的双眼犹如恶鬼般，燃烧着恐怖的黑色烈焰，然而转眼之间，他又变得与常人无异。 难道，他们刚才所见只是幻觉？ 楚歌看了一眼众人，感觉他们已被他唬住了。他走到余方面前，而余方仍然心有余悸地看着他，全身戒备，仿佛一只受到威胁的刺猬。 楚歌淡淡地看着众人，语带调侃地说道：“你们都是大学生，也都是聪明人，从小到大，应该没见过如此浓重的大雾吧？你们应该能猜到现在的情形有些古怪。这不就是你们一直期待的‘神秘灵异事件’吗？怎么，害怕了？” 在楚歌的刺激下，众人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他们纷纷表达出坚定的决心，誓言要以积极的心态面对问题，冷静分析局势，善于寻求帮助，坚定信念，汲取经验，相信自我，克服一切艰难险阻，重新振作，继续前行！ 都是考编的好苗子。 尤其是那个被楚歌推倒的女生，她的情绪格外激动。现在的她深信不疑，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大雾所营造出的幻象。 看着众人喜气洋洋充满斗志的神情，楚歌抿着嘴唇，由衷地感慨。 年轻就是好，真好骗。 经过这个小插曲之后，大学生们虽然并没有打退堂鼓的打算，但心里也认识到了这片迷雾有很大的问题，所以，他们对楚歌的命令也不再抗拒，变得顺从多了。 而那个女生看向楚歌的眼神，已经快拉丝了。 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还保持着波澜不惊，这个男人太有安全感了。 这时，楚歌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人在拉自己的衣服，回过头看去却是空空如也。 他知道，是骷髅回来了。 “带路。”楚歌低声说道。 随即，他招呼上众人，一同向山林方向进发。 山林中本就没有路，加上浓雾弥漫，众人前进的速度极其的缓慢。 走在最前方的楚歌，“冥歌”状态下的他，视线比普通人要好上不少，但却也无法穿透这浓雾的阻碍。 “嗡嗡嗡……” 突然，一声声刺耳的轰鸣声划破了众人的宁静，紧接着，数个模糊的身影在迷雾中渐渐显现出来。 “你们在这儿别动，我马上回来！” 楚歌郑重地对大学生们说道。 众人不知道楚歌又要干什么，但还是痛快地答应了。 “骨头，你留下，如果有危险你可以现身。” 一切安排妥当，楚歌双眼再次燃起黑色火焰，冲进了迷雾之中。 大学生们感受到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紧张气氛，他们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从容不迫。 有一点楚歌没有说错，他们再傻，也能看清楚了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 他们紧紧围在在一起，男生们拿出了手电筒、兵工铲和甩棍，女生们则从包里拿出了防狼喷雾和电棍，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在巨大的压力下，他们短暂地陷入了一片沉默。 突然，一个瘦小的女生打破了沉默：“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你别自己吓自己啊！” “现在可不兴闹啊……” “好像真的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我也听到了。” “嘘，别说话……” 余方作为他们的领导者，他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他一开口，众人立刻闭上了嘴巴。 他们屏住呼吸，紧张得冷汗直流。 “滴答，滴答，滴答……” 他们四周，逐渐传来若隐若现的水滴声。 他们互相对视，从伙伴的眼中看到了同样惊恐的神色。 这一次，他们确信，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一股股细长湿滑的触手开始从天空中垂落，如同雨丝般将他们紧紧包围。 瞬间，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而余方剧烈地颤抖着，强忍着恐惧慢慢抬起了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生物，宛如水母，但直径至少有十米。 它中心的位置是一个空洞，空洞中镶嵌着一张巨大女人的脸，与那圆形生物已经融合在一起，巨大的双眼中只剩下恐怖的眼白，她“赫赫”怪笑着，贪婪地看着他们。 “我看见它了……” 第104章 感染 出现在楚歌眼中的，是五个“伐木工”。 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把电锯，拥有着与常人无异的躯体，却显得异常强壮。它们身着破烂的衣服，上面还零星地缠着一些绷带。 只不过，他们的脸像是被什么东西用怪力活生生地撕开一样，脸皮翻向后脑，原本的面容已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一个形状不规则的空洞。 “嗡嗡嗡！” 五个怪物同时再次启动了电锯，发出一些无法让人理解的低语，逐步向楚歌逼近。 “小心些，这些怪物和之前的不一样。”夜阑提醒道。 楚歌点点头，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般提着棍子直接冲上去肉搏。 既然短时间内无法找到逃离此处的方法，不如趁此机会与自己的病体们磨合磨合。 楚歌单手一掷，身上的黑焰直接飞到五个怪物的头顶上方，形成一个微型黑洞。 他集中精神，尝试着调整黑洞的大小，结果也没有让他失望，黑洞随着他的意念不停地变换着体积。 “还不错……” 楚歌满意地笑了笑，意念微动，黑洞便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引力，瞬间将五个怪物吸入其中，这些生物在黑洞中遭受毁灭性撕扯，被绞成大小不一的肉块。 黑洞化为黑焰重新回到了楚歌身上。他凝视着散落在地上的碎尸，眉头微微皱起。 “果然不一样。”他自言自语道。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地上的碎肉开始慢慢蠕动，然后迅速合成了一个四五米高的巨人。 看到这一幕，楚歌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部挺老的特摄片：《恐龙战队》。 “插入启动钥匙，打开连锁装置，热能装置连接，打开电源，增加推力……前进，战神金刚！哈哈~” 小白：“……” 夜阑：“……” 楚歌这个人其他都还好，就是有时候思维比较跳跃，老喜欢走神。 “老楚，清醒一点啊，打架呢！”小白忍不住提醒道。 楚歌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这惊人的调整能力，恐怖如斯！ “砰！” 棍出如龙，当头一棒，附带着黑洞之力的一击直接砸在了怪物的天灵盖上。 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得往要害上招呼。 没有意外，恐怖的重力把怪物再次压成了肉泥。 只不过，这次它复活的速度甚至比上次还要快，数息之间，那堆肉泥又组成了一个十条胳膊十条腿，五个脑袋共用一个身体的巨型“蜘蛛”。 “没完没了了？” 面对这复活速度惊人的怪物，楚歌的耐心渐渐消磨殆尽。 他收起棍子，眼睛逐渐变成了血色焰云，手中再次出现那把令人畏惧的血色刀刃。 “吼！！！！！” 怪物的五个头颅一齐怒吼着，挥舞着五把电锯，气势汹汹地向楚歌扑来。 “哈哈，还挺可爱~” 楚歌狂笑不止，血刀陡然变长，犹如饮鸩止渴的狂魔，在空中疯狂舞动。 五个怪物脑袋瞬间飞上半空，但楚歌并没有停止，反而像串糖葫芦一样，将它们一个接一个地串在了一起。 五个脑袋很快被血刀吸收殆尽，怪物的身体随即轰然倒地，再也没有了动静。 这倒有些出乎楚歌的意料了。 他对血刀的特性没有多少了解，也不太想去了解，毕竟这是血河的产物，而血河的主人又是一个自己也不敢招惹的存在。 现在看来，血刀还有相当大的潜力可挖，就看那位大佬允不允许自己去挖了。 “啊！！！！！” 正当楚歌陷入沉思时，山林后方突然传来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声刺耳。 坏了，出事了！ 楚歌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赶紧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很快，楚歌到达了现场。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大学生们，只剩下了满地的尸体。 只有余方颤抖着蜷缩在一棵大树下，还有一名胖胖的男生，全身沾满血迹，一脸狰狞地挥舞着工兵铲，狠狠地剁着地上已经稀烂的脑袋。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男生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表情也愈发兴奋。 楚歌瞬间来到男生身边，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他的眼睛已经全部变成了纯黑色。 “夜阑？” “嗯……是被感染了。” “都被感染了？” “嗯……” 楚歌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如果说因为自己不在，这些人被怪物杀了自己可以接受，但他们突然全部变成了感染者，这又代表了什么？ 这代表自己又他妈多了一个问题！ 说到底，对于这群人的死活，楚歌并不在意，带着他们纯属是不想让自己良心过不去，可现在这种情况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现在只有一种可能，不光是那些怪物，这些白雾，本身就有问题。 “能听到我说话么？”楚歌看着掐在手里的男生，沉声问道。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们！！！！你们这群怪物！！！！”男生疯狂地挣扎着，手臂胡乱挥舞。 楚歌没有丝毫犹豫，单手提起他，径直朝着旁边的一棵树撞去。男生的头狠狠地撞在树干上，瞬间失去了知觉。 他紧接着来到瑟瑟发抖、双眼无神的余方面前，屈膝蹲下，目光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探险，这下满意了，嗯？” 余方本能地捂住耳朵，身体蜷缩成一团，凄厉地大叫起来。 “啪！” 楚歌毫不犹豫地甩了余方一个耳光，怒斥道：“嚎什么嚎！” 这一巴掌过后，余方眼中的黑色逐渐消退，他愣愣地看着楚歌，接着两行泪水潸然而下。 “楚警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屁就给老子快放！”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楚歌瞠目结舌。 余方，以及满地的尸体，竟然在一秒钟之内，全部如同烟雾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地上半点血迹都没有留下。 “骨头！” 楚歌大吼一声，径直走到骷髅身边。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05章 神庙 在骷髅手舞足蹈比划了一番之后，楚歌更迷糊了。 “你跳的挺好，就是看不明白啥意思。” 然后骷髅果断放弃了手语，开始蹲在地上写字。 看着兢兢业业的骷髅，楚歌苦笑着问夜阑：“它怎么不能像你和小白一样，直接在意识里和我交流啊？” 夜阑回答道：“小白是你的w病体，而我本身就有意识交流的能力，它没有。” 楚歌若有所思地问：“也就是说，骨头正式成为我的w病体之后，才能和我意识交流？” “对头。” “那又是怎么个章程啊？” “这你不用操心，告诉归隐者，他们自然会帮你解决。” 在听到夜阑的解释后，楚歌稍稍松了口气，他可不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和骷髅交流一直这么麻烦，那太耽误时间了。 背对着楚歌专心写字的骷髅也听到了楚歌和夜阑的对话，眼眶中的鬼火突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终于，骷髅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详尽地呈现在地面上。 只是它这个字，实在是写得有些抽象。 楚歌边看边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在楚歌离开后，隐身的骷髅一直都在大学生身边暗中保护他们，不过，尽管周围从始至终并没有任何一只怪物出现，但学生们却依然出现了异状。 起初，他们先是叫嚷着听到了某些奇怪的声音，紧接着，领头的余方突然抬头，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他顿时陷入了疯狂的大喊大叫。 其他人的状况也不比余方好多少。所有人都仰望着天空，随后无一例外地变得和余方一样疯狂尖叫。 奇怪的是，骷髅搜寻了一圈儿，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危险的东西出现在他们周围。 但很快，骷髅又发现了一件更严重的问题：学生们的眼睛，竟然全部变成了感染者特有的黑色。 除了余方之外，所有人都开始发狂，开启了大逃杀模式。 看着学生们如同原始动物般自相残杀，骷髅有点懵逼了。 楚歌让他出现危险的时候现身，这种情况算不算危险呢？自己又该不该出现呢？ 最重要的是自己出现之后要干嘛呢？ 帮他们死的快点？ 接下来的事情，楚歌已经知道了。 楚歌双眼无神，有气无力地搂住骷髅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骨头，看得出来，你很实在，但是有些情况下咱们可以适当的变通变通，比如你出现把他们都打晕呢？” 骷髅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对着楚歌竖起了大拇指。 “算了，他们死了就死了，消失了就消失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得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时，骷髅拉了拉楚歌的衣角，指了指山林深处的方向。 楚歌马上反应了过来：“你之前真的找到藏身的地方。” 骷髅点了点头，然后在地上又划出两个字：“奇怪” 奇怪的地方？想都不用想，那肯定就是隐藏任务了呗。 在那儿能找到离开这儿的办法也说不定。 楚歌招呼了一声，示意骷髅带路，继续向山林深处走去。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楚歌就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庙宇建筑。 之所以说它奇怪，倒不是因为它的外观有多诡异，而是它的建筑风格出现在济城这个内陆城市，显得极为突兀。 在两年前，楚歌接过一单大买卖。 一位混血客户希望他能帮忙寻找一件珍贵的传家宝——一本来自于一战时期的日记，这本日记属于客户的曾祖母。 那段时间，楚歌东奔西走，各方打听，历经波折，终于打听到这本日记目前在罗马尼亚一位富豪手中。 把消息给了客户之后，楚歌本想着这桩买卖到此就结束了，没想到客户以自己不方便出国为由，又要求他亲自去罗马尼亚帮他买回那本日记。 楚歌当然是拒绝的，他开着这个小杂货店混个温饱就可以了，像这种跨国业务可从来没出现过在他的计划之中。 酒要一口一口喝，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 但是很快，楚歌便坐上了前往欧洲的飞机。 原因无他，那位客户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太多了。 过程很顺利，毕竟那本笔记只是个人物品，并非什么稀世珍宝，对于富豪而言并无太大价值。 楚歌凭借着自己的厚颜无耻，加上灵巧的舌功，仅仅给富豪当了一周的厨子，用几顿把子肉、九转大肠、糖醋鲤鱼、爆炒腰花，一分钱没花就把日记给忽悠到手了。 不是楚歌喜欢伺候别人，只是来之前客户对他说过：买日记的那部分钱，如果不够，我会补给你的，如果多了，你也不需要退回来。” 于是，完成任务心情大好的楚歌，趁着这次机会在这个东欧小国浪了几天，权当散散心。 在那期间，他就见过不少类似眼前这座庙宇的建筑。 那是典型的东正教修道院的风格。 楚歌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转动着手腕，掰了掰手指，对病体们说道：“小的们，下副本了！” 庙宇内的空间极为宽敞，高高的吊灯、神龛、长椅和壁画一应俱全，只是这些陈设都已被灰尘覆盖，显得有些荒凉。 很快，楚歌便找到了一个通往下层的石头阶梯。 夜阑自告奋勇下去探路，没一会就回来告知楚歌，一切正常。 第二层的看起来第一层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异常，只是依然存在向下的阶梯。 接着便是第三层，这一层的布局和上两层有了明显不同，充满了色雷斯和达西亚式的风格，年代感扑面而来，突兀地让人有些不适应。 继续深入，当他们走到地下五层时，出现了一条破旧古老的隧道，尽头连接着一个幽深的洞窟。 夜阑仔细观察着洞窟墙壁，对楚歌说道：“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人为建造的。” “嗯，不重要，反正怎么着也得进去。” 楚歌笑了笑，挥挥手，带着三个病体走进了洞窟之内。 窟内的地面凹凸不平，有些地方甚至需要弯腰才能通过，而洞窟逐渐变得狭窄，转身都成了困难。 四周的黑暗深邃，毫无光亮，楚歌只能借助手机手电筒照亮前方的有限区域。 在幽闭的空间里，人们对时间的感知会变得模糊，楚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之后，突然间，他的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石室呈现在他面前，高耸的石柱和精美的石雕支撑着顶部。 在这个石室的正中央，一棵高达十多米，长相奇特的怪树矗立在那里。 楚歌正欲上前，却被夜阑和骷髅同时阻拦住。 夜阑的声音带着紧张：“有灵体，而且数量很多！” 话音刚落，那棵怪树的无数枝条如雨点般俯冲而下，每一根枝条的顶端都出现了一个个形态各异的恶鬼。 “水鬼、吊死鬼、贞子、伽椰子、俊雄、僻太康……” 看着漫天飞舞的恐怖鬼魂，楚歌竟然笑了。 “小的们，干活啦！” 第106章 地府 楚歌身上最大的，就是胆子。 最起码他看恐怖片时，从来没有被吓到过。 不管你用什么蒙太奇的表现手法，楚歌都能泰然处之。 那些令人惊恐的恶鬼，畸形的怪物，或是令人作呕的丧尸，在楚歌的眼中，全都是人类的好朋友。 甚至有一次，楚歌在回家的路上目睹一场惨烈的车祸，死者脑袋都被压烂了，但楚歌却蹲在路边看了许久， 最后把自己看饿了。 当天晚上就去烧烤店吃了两份儿烤脑花。 倒不是他没有“恐惧”这种感觉，只不过他对于恐怖事物的承受能力，比大部分人都要高的多的多。 可谓是“上限奇高，下限没有”。 俗称“变态”。 只是，楚歌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好斗了。 “不害怕”不代表傻，看到无数恶鬼扑面而来，他当然能感觉到危险，如果是以前，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可现在，他心中更多的是兴奋。 不知道是出于对自己三个病体的盲目信任，还是自己的心态变了。 夜阑率先动了，它变化成十位身披黑袍的人形，同时向着恶鬼们低声吟唱起来。 随着黑衣人的吟唱，周围的空气中逐渐浮现出大量的恶灵，其数量甚至超过了怪树上的恶鬼们。 双方的力量在黑暗中碰撞，无数灵体尖啸着冲向彼此，开始了最原始的运动：互抡王八拳。 夜阑对付灵体得心应手，在哥特市的时候楚歌就已经知道了，让楚歌没有想到的是，骷髅的表现更是让人惊喜。 骷髅的脊椎骨上长出两个黑色骨头组成的小翅膀，手中握着一把一米多长的小镰刀，直接冲入半空的恶鬼群中。 每当镰刀砍中恶鬼，它们就会痛苦地哀嚎一声，然后化作了无形。 一刀一个小可爱，效率高的吓人。 “老楚，老楚，我也要……” 看到夜阑和骷髅大杀四方，小白也有点憋不住了。 楚歌摸了一把它的狗头，笑嘻嘻地说道：“不着急，你可是我的r技能，清理这些小鱼小虾未免可惜了。” 这一点，楚歌倒是没有忽悠狗子，但他心里还有一丝考量没有说出来。 夜阑和骷髅并非他的 w病体，利用他们进行战斗并不会消耗自己的精神力。 然而，若要动用小白的力量，与其一体的楚歌必将遭受一定损耗。 “精神力”这个词，是楚歌从归隐者那里听来的。尽管他并不清楚其具体原理，但在万尸楼一战，杀死拉海尔之后，他深刻体验到了精神力枯竭的滋味。 简单来说，就是任人鱼肉，任人摆布。 他挺喜欢被动，但是不喜欢一直被动，更多时候，他还是喜欢在上面自己动。 所以，在接下来不知会发生何事的情况下，他更愿意保留小白这张底牌，以防万一。 楚歌收回了飘散的思绪，目光聚焦在空中的战况。 怪树枝头上恶鬼的数量虽然众多，但战斗力实在是可怜，就这一会儿，已经被夜阑和骷髅杀了个差不多了。 “不会就这么简单吧……” 他转动着眼睛，凝神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很快，恶鬼被屠戮殆尽，怪树也如同退潮般缩回了地底，消失无踪。 但和楚歌一样，夜阑和骷髅仍然保持着高度戒备。 果不其然，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之后，怪树顶着一块巨大的青石门，从土中破土而出。 一时间，尘土飞扬，青石门携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力量，缓缓出现在楚歌的面前。 “嚯，好大的阵势啊！”楚歌目光灼灼地盯着青石门，就差没拍手叫好了。 小白看着亢奋的楚歌，悠悠地说道：“老楚，我觉得你现在不太正常。” “我正常过吗？”楚歌大笑道。 夜阑看向楚歌，也开口提醒道：“别大意，这东西的力量很强。” “放心，天塌不下来。”楚歌轻松地说道。 待到烟尘散去，楚歌眯着眼，看向已经完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青石门。 石门两侧，贴着一副对联，上书： “忠孝仁义尽走天路， 十恶不赦全入此门。” 门匾之上，几个金色的大字熠熠生辉： “幽门地府鬼门关” 楚歌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大哥，这东西，可不敢随便抬上来啊……” …… 济城市区某处，一间狭小的公寓内，各种风格迥异的画作挂满了房间的墙壁。 这些画作不仅包括东方的水墨山水、花鸟人物，还有西方的油彩画。 画风跨度之大，质量之高，充分展现了画家扎实深厚的艺术功底。 地面上也随意散落着无数的画作，它们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地板，让人根本无法窥见地板的原貌。 而房间的主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趴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描绘着他最新的作品。 “你什么时候画上漫画了？我记得你以前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个。” 一个年轻人突然出现在老者身前，他盘腿而坐，托着下巴笑着问道。 老者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挥了挥手，仿佛在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 “熊孩子别捣乱，我这刚有的灵感。” 年轻人哈哈大笑，他瞥了一眼地上的漫画手稿，顺手捡起几张，按照故事的顺序将它们排列在一起。 故事很简单，讲述了一个名叫楚歌的年轻人，在去一个名为“卫陵镇”的村子时，在途中遇到一片神秘的浓雾，为了走出这片迷雾，和众多怪物战斗的故事。 年轻人放下漫画手稿，手中出现了一把造型诡异的弦乐器。 “谁让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老者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年轻人：“他还是成长的太慢了……不是，你就不能让我把它画完再说吗？” 年轻人撇了撇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能。” 老者笑了笑，也并不在意。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乐师。” 第107章 伪神 眼前的青石门，尽管很唬人，但楚歌深知它不可能真的通往阴曹地府。 他向夜阑询问道：“这东西难道还不是病体？” 夜阑果断地摇头：“不是，绝对不是。” 楚歌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地下空间的闷热潮湿让他感到愈发烦躁，他索性又解开衬衫的一个纽扣。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神和鬼怪，楚歌之前所见到的一切，无非是“弈者”通过“冥歌”制造出来的玩具罢了。 但眼前这东西既然不是病体，难道是本身就存在于现实世界的怪物？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他可以接受高纬生物，平行世界，但如果让他接受普通人的世界中也真实存在着鬼怪，那比杀了他都难受。 “或许，是一个很特殊的病体。”楚歌喃喃自语道。 夜阑思索片刻，点头道：“也不无可能，或许是有感染者或病体创造出这样一个独立的空间，这都说不准。” 就在此时，小白突然提醒道：“老楚，门开了。” 楚歌凝神看向青石门，沉重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两个高大的人影慢慢走了出来。 他们身着黑色的盔甲，双手紧握着粗壮的锁链，一个长着牛头，另一个则是马首。 “呵呵，牛b……”楚歌看到如此经典的形象，顿时乐了。 但夜阑却笑不出来。 “它们和阿尔文一样，是灵体和肉身的结合，不好对付。”夜阑提醒。 闻言，楚歌也收起了自己悠然的状态，手臂上青筋暴起，整个身体也都紧绷起来，严阵以待。 在这两个怪物的鼻息间，灰色雾气喷涌而出，雾气中似乎传来了无数亡魂的痛苦尖叫，让人不寒而栗。 “阳寿已尽，当入阴曹！” 犹如来自地府深处的丧钟，它们发出沉闷的吼叫声，以不可阻挡之势直扑楚歌。 它们沉重的脚步仿佛有千钧之力，瞬间把地面踏得支离破碎，如同被蛛网覆盖。 夜阑化成长发男子的形象，一个跨步来到牛头左边，神速地抓住了他手中的锁链。紧接着，他紧紧抓住牛头粗壮的左臂，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牛头的胳膊应声而落。 与此同时，骷髅骷髅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镰刀如同闪电，挥出数十道凌厉的斩击。瞬间，马面身上便出现了无数触目惊心的伤口，深可见骨。 面对两只病体犀利地攻击，牛头马面却不为所动，依旧疯狂地冲向楚歌。 “这么爱我？” 看到这一幕，楚歌丝毫没有慌张，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直接让小白化为黑洞，挡在了两只怪物面前。 “视界裁决！” 楚歌大喝一声，精神力量如同决堤的潮水，汹涌地涌向黑洞。随之，在黑洞周围，恐怖的引力开始展现出它狰狞的面容，仿佛是一只饥渴的巨兽，张开大口，准备吞噬一切。 令人咋舌的庞大引力疯狂地撕扯着周围的时空，掀起了一股如同狂澜巨浪般的能量。两只看似坚不可摧的怪物瞬间被撕裂，它们的肉体如同脆弱的纸屑一般破碎。 然而，在它们的肉体被黑洞吞噬之后，两具虚幻的灵魂依然留在原地，它们没有任何停留，继续朝着楚歌急速冲去。 仅仅用了短短五步距离左右的时间，肉身已经重新覆盖了它们的灵魂。 楚歌已经可以感受到它们口鼻之中的死亡气息，他示意夜阑和骷髅不要动，轻轻转动手掌，将空间转移，自己出现在两只怪物的身后。 现在这种局面，倒是可以试试那一招…… 楚歌手中血光乍现，大吼一声：“小白！” 小白与楚歌心意相通，马上化作黑色烈焰，附在了血刀之上。 楚歌之前就有想过，血刀并非实物，某种程度上来说，它甚至比棍子更强，因此，给血刀附加上黑洞的力量，应该是可行的。 而事实证明，这个想法也确实奏效了。 此刻，在楚歌的眼中，在滚烫的血液之上，又被一层无限质量的黑焰所覆盖。 他的眼中闪烁着强烈的战意，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微笑，对那两只怪物挑衅道： “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话音刚落，燃烧着黑色烈焰的血刀便以横扫千军的姿态，向那牛头马面斩去。 “归引斩！” 一股磅礴的能量从刀身中迸发，仿佛整个空间仅剩下代表着生命的鲜红血液，与可以吞噬一切的黑色法则。 鲜艳的红色伴糅合着深邃的黑暗，将两只怪物的肉体包括灵魂同时湮灭。 能量消散，楚歌淡然一笑，目光扫过已化为乌有的牛头马面，悠悠地说道： “如果你活着，早晚都会死；如果你死了，你就永远活着……” 夜阑和骷髅瞠目结舌，彻底惊呆了。 他们固然了解血刀和黑洞的威力，却未料到竟强大至此。 要知道，这种灵体与实体相结合的杂交品种，处理起来颇为棘手。 即便是归隐者们，有时甚至宁可面对泰坦，也不愿面对这种不死小强般的怪物。 夜阑在心里为楚歌感到由衷的高兴。楚歌的实力越强大，对夜阑来说就越安全。 “得快点让归隐者把我转化成真正的w病体了，作为临时工，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啊……”夜阑心中暗想。 而骷髅眼眶中的鬼火疯狂地跳跃着，其中带着一丝恐惧，但更多的，却是无尽的狂热。 在楚歌和三个病体尚未喘息之际，一股仿佛能摧毁一切的力量从青石门中磅礴而出。 这股力量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威严，仿佛包容了整个宇宙的浩瀚无垠。 仅仅是被这股虚无的威压笼罩，他们便觉得呼吸困难，甚至产生了一种迫切想要跪拜的冲动。 这种感觉，好熟悉，好像在不久之前才刚刚经历过。 对了，想起来了，万尸楼，阿修罗！ 就在此时，十个隐匿在黑暗中的身影缓缓从青石门中显现，他们盘膝坐在半空之中。虽然他们的身形并不庞大，但在楚歌眼中，他们所散发出的压迫感却比之前的阿修罗更加强烈。 “伪神！” 夜阑惊叫道。 楚歌尽力稳住身体，然而恐惧仍使他的身体不住颤抖。 尽管对方的压迫感十足，但他清楚自己并未害怕，至多只是感到惊讶。 然而，那十个人影仿佛掌控了他的思维，让他自主地产生了恐惧的情绪。 就连小白，都回到了土狗的形态，缩在在地上瑟瑟发抖。 “伪神……是……什么东西。” 楚歌竭力抵抗着恐惧，艰难地问道。 “伪神是一种比泰坦更为恐怖的病体。在万尸楼里的那个巨人便是伪神。宇宙法则对它们而言毫无意义，虽然它们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神，但已经具备了部分神的力量。楚歌，快跑吧！” 我倒是想跑啊！ 楚歌苦笑一声，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人影伸出手凌空一挥，在青石门后的石室中，凭空出现了一扇铁门。 接着，它又把手指向楚歌。 “你，可以过去，你的病体，留下。” 第108章 求人不如求己 t 第109章 真神降临 黑衣人们有点懵。 这位被召唤出来的“神”怎么好像和祭品很熟的样子？ 秦殇一脸坏笑地问道：“有没有想我？” 楚歌瞪着死鱼眼把血刀搭在秦殇的脖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老实交代，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秦殇耸耸肩，笑道：“我只是在做一项实验，顺便来这边一趟，看看你。” “实验？你找到自由穿梭两个世界的办法了？” 秦殇抓了抓头发：“嗯……只是这个方法还不太完善，需要多做几次实验。” 楚歌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行吧，我倒是挺想和你聊聊，只不过你也看到了，现在不太方便。” 秦殇无所谓地笑了笑：“你只需专心处理黑门的事，等你这边结束，我也差不多会正式过来找你了。” “嗯？黑门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楚歌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殇，他相比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整个人显得非常疲惫，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估计在回到他自己的世界后也没少折腾。 “这你就别管了。”秦殇说着，用力揉了揉眼睛，“我马上就得走了，长话短说，别打岔。我离开之后，你就会面对真正的boss，你身边没有黑洞，只能用血河才能回到现实世界，要抓紧时间，别被打死。” “不是我打岔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得告诉我具体怎么操作啊。” “我不知道。” “我就知道……” “但是有件很重要的事你务必记住，以后遇到生死攸关的时候，慎重点，黑洞如果不在你身边，你并不是杀不死的……” “我还有血河~”楚歌笑了笑。 秦殇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他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对楚歌说：“答应我一件事，除非像现在这样迫不得已的情况，否则尽量少用血河的能力，尤其是它复原身体的能力。拜托了，楚歌……” 看着秦殇那严肃而认真的表情，楚歌也不禁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楚歌问道。 秦殇点点头：“嗯，是的，现在解释不了那么多，听我的就好……” 话没说完，魔法阵刺眼的光芒再度亮起，秦殇的身影瞬间消失。 紧接着，一个长相打扮和楚歌一模一样的人又从魔法阵中出现。 “是谁在召唤我……” 它的嘴没有动，但声音却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如同从宇宙深处传来的微弱信号，但听起来却又是那么清晰。 楚歌指了指周围的黑衣人：“是他们召唤的你，再见。” 说罢，扭头便走。 “你给我回来！” “干嘛？有事啊？” 那个“楚歌”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楚歌说道：“你可以叫我始祖。” “我问你了吗？？再见！” “回来！” “哦。” 自称始祖的“楚歌”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年轻人，继续说道： “我每次醒来，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要和遇到的第一个感染者打一架，你很幸运，年轻人。” “我认输，再见！” 始祖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这小子有点狂啊！ 他一把捏住楚歌肩膀，声音如同一股阴冷的寒风，笼罩着楚歌的身体。 “你就不能等我说完吗？” 楚歌转过身，拨开对方的手，神色严肃地说：“我现在有急事，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走吧，行不行？” 始祖果断地摇了摇头：“不行，我现在就想揍你。” “你讲不讲道理？吃你家的偷你家的了？”楚歌怒目圆睁。 “妈的干个架哪儿这么多废话。”始祖也睁大眼睛瞪了过去。 突然，始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我特么是个异界神啊，干嘛要和这小子打嘴炮？ 被带进沟里的始祖恍然大悟，然后一脚踹到了楚歌的胸口上。 楚歌感觉仿佛被一辆火车迎面撞上，胸口顿时塌陷下去，鲜血喷涌而出，口鼻间弥漫着血腥气息。 “草！肋骨全断了，好像还扎进肺里了，喘不上气了……” 楚歌惊恐地看向对方，这是什么夸张的力量，当初拉海尔的攻击也不至于让自己如此狼狈啊。 当然了，那时候毕竟还有小白护体。 没了安全措施，自己竟然如此脆弱？ 始祖面无表情地看着楚歌，说道：“我才用了一成不到的力量，你就撑不住了？认真点儿，小伙子。” 没办法了，虽然才刚答应了秦殇，但小白不在，自己总不能就这么等死吧？ 脚下，血河再次涌现，无数鲜红的血液主动涌入楚歌的身体，快速修复着他的损伤。 “呼……呼……终于能呼吸了……” 又捡回一条命，楚歌这次不敢大意，握紧血刀全身戒备着对面那个恐怖的家伙。 始祖看到已经变得完好无损的楚歌，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又摇了摇头。 “你也是那种只会依靠其它病体的垃圾？” “有枪不用，用千年杀捅你菊花吗？”楚歌冷笑。 “我木有菊花……你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始祖眉头大皱。 “你都快把我打死了，还让我和你好好聊天？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话音未落，楚歌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被始祖按到了地上。 始祖用脚踩住他握着血刀的手，脖子也被紧紧勒住。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么？” “嗯，您说……” 始祖微微一笑，轻轻一巴掌，直接把楚歌的脑袋打得稀烂。 然后它退后两步，仔细观察着楚歌。 血河再次涌动，楚歌很快就恢复了生气，再次站了起来。 “年轻人，”始祖叹了口气，“你是我见过的，最能浪费自己天赋的感染者。” “谢谢夸奖。” 莫名其妙又死了一次，楚歌终于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提刀冲了上去。 他的攻击毫无章法，乱七八糟地砍向始祖。 始祖一边轻松地躲避着这些毫无威胁的攻击，一边继续说道： “感染者最强大的地方不在于他拥有多少病体，而是他的身体本身就是最强的武器! 在力量在达到‘虹’级以后，感染者自身就会随机获得某种强大的力量。最差的情况也是某一项身体素质的翻倍提升，而最理想的情况下，感染者甚至还会获得这个宇宙间某种物质元素的力量…” 说着，它徒手一把握住了楚歌的血刀，眼神又变得兴奋起来。 “但这些能力都太常见了，我没兴趣。”始祖顿了顿，似乎在等待楚歌的回应，然后接着说道，“我感兴趣的是凌驾于这些力量之上的存在。” 楚歌喘着粗气，手已经开始发抖，看来血河对精神力的消耗，比小白多的不是一点半点。 他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始祖纵身向后一跃，拍了拍手，表情充满了期待。 “位于感染者能力金字塔最顶端的，就是‘时间’和‘空间’。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可以掌控空间的家伙让我吃过瘪，我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这时候，楚歌心头一震，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慢慢举起左手，集中精神，仔细回忆着控制小白时的那种感觉。 这时候，他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如同变成了实体，看得见摸得着，可以触摸、操控，任由他摆布。 楚歌眼中血光大盛，左手成拳，竭尽全力，向虚空击出。 眼前的空间瞬间扭曲，紧接着开始崩裂。 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失控的猛兽，疯狂地撕扯着始祖的身体，使其身形变得如同漫画中的二次元角色般夸张扭曲。 “轰！” 一声巨响过后，始祖的身体已经化为无数碎肉。 楚歌近乎虚脱，但还是强撑着身体慢慢走向前，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建议你没事的时候看看海贼王，卡塔库里和凯多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么？” 第110章 重回现实 t 第111章 进村! 楚歌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太单调了。 每天除了干架之外，剩下的时间要么待在床上，要么在去床上的路上。 尽管这些年，明河中学的梦魇已让他每天都疲惫不堪，精神恍惚，但自从被卷入归隐者这个坑爹的旋涡之后，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好像变得更虚了。 不是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帝王，却有着相同负担的腰子，呵呵…… 于是，在向东方烈简要介绍了这些学生的身份和目的后，楚歌选择闭上眼睛，假装昏睡过去。 接下来，东方烈舌战群儒，和大学生们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无非就是想把这群愣头青给劝回去，但这都是楚歌已经做过的事情，结果不言而喻。 眼见学生们冥顽不灵，东方烈气得掏出手机，拨打出一个视频。 手机上，出现的仍是罗琛那张正气凛然的国字脸。 双方明显都是一愣。 熟人见面，分外眼红。 罗琛气的大脸通红，马上和学生们开始了第二轮舌战。 楚歌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凡事不能光想着逃避，但是逃避久了就会发现，真爽。 终于，在得到学生们“天黑之前肯定会离开卫陵镇”的许诺后，罗琛和东方烈才勉强答应他们一同前往。 毕竟，真没啥正经理由阻止人家的活动。 要是用警察的身份强制他们离开，这群小兔崽子恐怕会和之前一样偷偷跟过来，要是那样，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放心。 愉快的聊天结束后，众人把楚歌抬上了拖拉机后斗，在嘈杂的轰鸣声和滚滚黑烟之中，驶向了卫陵镇。 在距离卫陵镇最后五公里的这段路，路况相较之前更加恶劣。 整整一后斗的人，全部被震惊了。 是物理意义上的“震”惊了。 而本来装晕的楚歌，没出一公里就真晕过去了。 没办法，现在太虚了，稍微有点儿刺激就受不了了。 不过，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就在这条破路路边，还竖着一个正儿八经的路牌。 迎新路。 学生们好奇地询问东方烈这个路名的由来，东方烈完全忘了刚才和他们面红耳赤的舌战，兴致勃勃地给学生们讲解起来。 这条路本来是没有名字的，咱就是说谁会闲的没事干，给这条破路取名呢？ 起因就是，这条路实在是太过颠簸，别说坐车，就算是正常走路一不小心就得摔几个大跟头。 这也导致这些年来，很多预产期的孕妇在这条路上早产了…… 后来，为了警示众人，村里就给这条路取名“早产路”。 再后来，村民觉得这个名字太2b了，于是改为略显委婉的“迎新路”。 学生们听后，恍然大悟。 奇怪的知识又增加啦！ “嗯，这个名字，贴切。” “简单粗暴，我喜欢。” “村民好可爱……” “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 众人都在瞎扯淡的时候，只有余方正儿八经地问道： “东方老师，都什么年代了，市里怎么还不给村子修路啊？哪怕是村民自己筹钱修也行啊，我虽然不懂这一行，但这整条路全部修下来，十万块钱怎么也够了吧？” “额……”东方烈无言以对了。 总不能说这个村子是一群怪物的重要据点，是故意不修路，防止像你们这些的傻哔有事儿没事儿就闯进来作死吧？ “我不知道，你到了可以问村长。”东方烈正色道。 甩锅就是爽，一直甩锅一直爽。 不多时，众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卫陵镇村。 令学生们感到意外的是，这个村子的道路并非他们想象中的泥泞小径，反而是一条平坦的柏油路。 这个村子，有点儿个性。 “大舅哥，大舅哥，醒醒了，咱们到啦！” 一声轻唤从耳边传来，楚歌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了东方烈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你叫我什么？”楚歌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东方烈谄媚地笑道：“哥你要是觉得这个称呼不好，那我叫你姐夫也行，毕竟从季雨姐那论的话，这么叫也没错，嘿嘿~” “原来是你小子啊……”楚歌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环顾周围，问道，“这是哪？” “卫陵镇啊我的哥！” 这时，南宫飞云和王寡妇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已经醒来的楚歌，王寡妇连忙恭敬地行礼，语气尊敬地说道：“属下见过少主！” 随着她身体的起伏，丰满的胸脯也随之颤动，令楚歌有些晕眩。 众人寒暄完，东方烈便把之前和季小岚、南宫飞云的经历复述给了楚歌。 “所以，姐夫，虽然小岚让我劝你不要来，但听到你已经决定来这的消息后，我也就没打电话阻止你，我知道，就算我想拦你也拦不住。这是我自作主张，若你怪罪，就怪我吧，姐夫。” 楚歌看着东方烈，笑了一声：“傻小子，我怪你做什么？你说的对，小岚和铃铛都在霍格尔手上，不管是谁都拦不住我的。” 东方烈看着这位如此善解人意的姐夫大舅哥，差点没哭出来。 这时，楚歌已经感觉自己精神好了不少，从土炕上跳下来，环顾周围，疑惑道：“秦朝呢？还有那群学生呢？” “那群学生都给扔到村长家去了，秦朝司令听从两位长老的建议，去外边摇人去了。”东方烈回答。 楚歌微微颌首，又嘱咐道：“天黑之前那些学生如果还没走，到时候别管他们说什么，都给我打晕送出去。” “放心吧姐夫，我来处理。” 楚歌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东方烈和南宫飞云对视了一眼，回道：“等两位长老的消息，姐夫你现在状态也不太好，今天先什么都别管，好好休息。” 楚歌明白，东方烈说得没错，自己现在没有完全恢复，贸然闯进去凶多吉少，磨刀不误砍柴工，虽然自己很着急，但不能无脑去送死。 话说回来，季小岚身陷囹圄，东方烈肯定比自己还要急，他这么说也是为了自己好，自己也别不识好歹。 这时，南宫飞云走上前，对楚歌行礼道：“少主，还有一件事，早上的时候，村长邀请我们参加今晚上村子里的‘三更宴’，咱们去还是不去？” “三更宴？”楚歌略加思索，立刻回应：“去！” 他微微眯起了眼，缓缓说道：“你们不是都觉得卫陵镇有些古怪吗？既然咱们已经暴露了，那就光明正大的对线，在进黑门之前，如果能把外面的隐患全都消除，那就再好不过了。” “嗯，属下明白了。” “姐夫威武霸气！” 这时，侦察小能手夜阑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楚歌，这个地方，有不少病体，不过都是些小喽啰，不足为惧。但是，还有一个特别的家伙，他的力量极其恐怖，我感知不到他的具体位置。” “极其恐怖？有多恐怖？” “我还不能确定，不过以我的经验，这家伙至少有‘屠城’级别力量，至少！” 第112章 无妄之灾 在卫陵镇的中心位置，正是村长的家。 院子很大，但现在每个角落都挤满了忙碌的村民，倒显没那么宽敞了。 他们正为晚上的盛宴忙碌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期待。 今天的天气不错，阴沉的天空没有带来一丝雨滴，反而掩盖住了以往的燥热。 山林间的微风穿过绿叶，带着丝丝凉意，轻抚着整个村子，清爽宜人。 村民们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各种食材。他们一边大声说笑，一边熟练地处理着肉类、蔬菜和面食，欢声笑语弥漫在整个院子。 孩子们也兴奋地穿梭在人群中，他们的尖叫声和笑声此起彼伏，成为了这场盛宴的前奏曲。 大人们有时会被孩子们调皮的行为逗得哈哈大笑，有时又会故作严肃地责骂几句，场面热闹又温馨。 大学生们鲜有机会体验农村的百家宴，他们面对这一场面，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好奇与期待。 然而，余方却是个例外，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冷静得让人惊讶。 “老大，我们真的要在天黑之前离开吗？这未免也太可惜了！”有人问道，眼中流露出失望。 “是啊，我好想见识见识这‘三更宴’，我敢打赌，一定特有意思~” “不然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宴会开始再出来，那样他们总不能再赶我们走了吧？”有人提议，其他人纷纷附和。 看着众人七嘴八舌兴奋地讨论，余方的心中却升腾起一股无名火。 “你们这群家伙，别忘了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他厉声责问道。 紧接着，余方开始给众人各自分配任务，让他们去帮村民干活，然后尽量多收集信息，看看有没有关于吕维和的线索。 而他自己，则是径直走进了屋内，来到村长身边打起了下手。 此刻，村长正在灶台边炖肉，虽然已经年过古稀，但他的身体依然硬朗，精神矍铄，完全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村长，我来帮您！”余方也来到灶台旁，拿起柴火，添入火中。 “好好好，”村长露出和煦的笑容，不由感慨道，“现在村里的年轻人基本上都去城市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骨头还有小娃娃们，真是好久没像今天一样，看到这么多年轻面孔了。” 听到村长的话，余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现在农村老龄化严重的问题，可不只是卫陵镇这一个地方，毕竟甘心扎根农村的年轻人，还是太少了。 “您老要是喜欢，我可以经常带同学们来咱这玩玩，咱们村虽然没有什么景点，不过自然环境太好了，咱们山区里的村庄虽然多，但我还从未见过比咱们村空气质量还好的地方。” 村长呵呵笑着，拍了拍余方的肩膀：“呵呵，小同学过奖了，我们这就是一个小破村子，有什么可玩儿的，你们呐，还是得努力学习，走向大城市，找个好工作，挣大钱！ 余方讪笑两声，继续往灶台中添着柴火，接着不动声色地问道：“大爷，咱们村有多少户人家啊？” 村长想了想，回答道：“现在也就不到三百户了吧……” “哦，也不算太少，那咱们村有姓吕的人家吗？” 村长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然后打开锅盖，尝了一口肉汤。 “咱们这儿啊，姓氏比较杂，不过还真没有姓吕的人家……哎，感觉少点啥呢……对了，小伙子，去帮我拿点冰糖过来。” 余方应了一声，起身来到一张圆桌旁，找到装冰糖的罐子，递给了村长。 村长夹了几块冰糖放入锅中，用勺子轻轻搅动了几圈。然后又舀起一点肉汤，送到余方的嘴边。 “来小伙子，尝尝这次味道怎么样。” 余方没有拒绝，他轻轻吹了吹勺子里的汤汁，然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瞬间，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那肉汤香气四溢，却并不油腻，自己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肉汤！ 看到余方的回味无穷的表情，村长得意地笑道：“整个村子里，论做肉的手艺，我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余方疯狂点头，表示这话说得没毛病。 他扫视了一圈儿，找出一个小碗，拿起来对村长恳求道：“大爷，能让我多尝点儿不~从小到大，我就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肉汤。” 出乎他的意料，村长古铜色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随后摇了摇头。 “年轻人，尝一口就足够了，准备上路吧，这个地方，本来就不是你们这些人该来的地方啊……” 望着村长意味深长的笑容，余方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视线逐渐模糊，身体仿佛失去了平衡，大脑感觉被抽离，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主导权。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 在模糊的视线中，他似乎看到院子里所有村民都已经暂停了手中的活儿，死死地盯着自己。 他们的眼睛，竟然全部都是一片漆黑，就好像是一只只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 “什么味道这么香？” 村子里的街道上，楚歌一行人正在漫无目的的闲逛，突然，一股诱人的香气钻进了众人鼻孔里。 “应该是村民们正在准备晚上的‘三更宴’，”王寡妇微笑着回答，“就在村长家。” “哦……”楚歌点了点头，对众人笑道，“那咱们就去凑凑热闹，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东方烈和南宫飞云相视一笑，都露出了“我懂”的表情。 帮忙？帮个鸟忙！ 人多好办事，如果真的发现这些村民有什么不对劲，那就趁着人比较齐，给他一锅端了！ 在绝对力量面前，就别搞那些弯弯绕了。 不过，楚歌对于夜阑之前说过的那个藏在暗处的“恐怖”存在，多少还是有些忌惮。 所以，他还是嘱咐了几人一声，一会如果有异变，不要冲动，抓紧打死，麻溜跑路。 南宫飞云：“明白了少主。” 东方烈：“姐夫威武霸气！” 王寡妇：“少主真帅……” 氛围看似轻松愉快，但实际上，每个人心中都已绷紧了弦，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就在此时，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出现在他们面前，步履艰难地走向楚歌。 当老太太走到楚歌跟前时，突然“哎呦”一声，顺势倒在地上。 楚歌下意识地一把扶住了老太太。 几人面面相觑。 少主家里是有多少矿啊，敢如此果断地扶老太太…… 楚歌一脸苦涩地看着他们，颤抖着问道：“这附近，有摄像头吗？” 王寡妇心疼地看着楚歌，无奈地摇头：“少主，这个村子里，一个摄像头都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楚歌瞬间感到了绝望，两行热泪也不禁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完了，破产了。” 第113章 村长 楚歌紧紧地抱住老太太，仿佛抱着一个珍贵的瓷器，生怕稍微一松手就摔碎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大娘，我就是个小老百姓，养活自己都成问题，您高抬贵手，打个折……” 老太太却出乎意料地镇定，说道：“你松手吧，我能站住。” “你确定？”楚歌的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老太太的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松不松手？再不松我可要喊人了！” 闻言，楚歌赶紧松开手，跳到一旁。 老太太揉了揉肩膀，瞪了他一眼：“小伙子劲儿还挺大……” 楚歌老脸一红，赶忙解释：“这不是怕您老人家摔坏了嘛……” 看样子，自己那为数不多的家产总算是保住了。 老奶奶边嘟囔着，一边继续前行，几人恭敬地目送她离开。 不过，就在她走出几步之后，老太太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目光扫过在场的人们。 “人上了年纪就容易忘事……村长特意让我提醒你们，晚上可别忘了参加‘三更宴’，千万别迟到啊。” 看到老太太突然来了个回马枪，几人心里同时一紧，但听到只是提醒他们赴宴，纷纷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应允。 老太太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视线之外，几人忍不住相视而笑，叫嚷着“虚惊一场”。 只不过，楚歌的神情却是有些严肃。 “怎么了姐夫？”东方烈好奇地问道。 楚歌从衣服口袋里缓缓掏出一张纸条，说道：“这大娘，可不是光来提醒我们去吃饭这么简单啊……” 他打开纸条，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后山。 …… 在村长家的院子里，楚歌一行人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七名大学生。 他们此刻的表情十分安详，整整齐齐的躺着，村民们还贴心地在他们身下铺上了一层草席。 村长走到众人面前，面带微笑地说：“几位领导，我们用了点小手段，让他们睡过去了，村子里尚存有一部分‘石头’，待会儿我会安排人修改他们的记忆，然后再把他们送到彩泉镇。” 东方烈微微皱眉，目光锐利地盯着村长，沉声道：“村长同志，你的这个先斩后奏的习惯，可不太好啊。” 村长淡然一笑，从容回应：“东方领导过奖了，能为组织排忧解难，是我应尽的职责。”他的脸上，始终看不出一丝异样。 接着，他看向王寡妇，继续说道：“也请组织能够相信我们，不必老麻烦情报处的同志们往咱这儿跑了。” 东方烈的脸瞬间冷若冰霜：“组织上的决定，你不用操心。” “是是是，领导您说得对，是老头子僭越了，呵呵呵呵……” 几人还在互相试探，而楚歌则是走到余方身边，蹲下身子，手指上冒出一丝微弱的血光，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在了余方的额头上。 在万尸楼时，血狱长曾用血刀恢复王小超的记忆，当时清醒的楚歌便学会了这一招。 只不过今天是第一次使用这种能力，万一没控制住直接弄死余方怎么办？ 那就算他运气不好吧…… 血光没入了余方的头颅之中，楚歌聚精会神，开始搜索他之前的记忆。 然而结果令楚歌大失所望，余方只是喝了一口肉汤便晕了过去，这仅能证明村长所言“用了点小手段”并非虚言。 楚歌拍拍手站起身，走到村长身边，热情地握住他的手说道：村长同志，辛苦你了。这几个小家伙可真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我还想着到底怎么处置他们，不过现在总算可以放心了。” 村长看着这位和善的年轻人，有些受宠若惊：“领导可别这么说，这可折煞我了……” “我不是归隐者，所以不用叫我领导，您叫我小楚就行。”楚歌的笑意更浓了。 “不是归隐者？”村长疑惑地看着楚歌，心里是不信的。 毕竟，从几人进门以来，所有人都对楚歌毕恭毕敬，瞎子都能看见。 领导的领导不是领导，可能吗？ 突然，村长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您这是微服私访，不想暴露身份，对吧？我懂了！” 你懂个der了啊！ 楚歌翻了个白眼。 这年头，骗子吃的满嘴流油，说实话反而没人信了。 “啊哈哈~您老真会说笑，对了，让大家伙继续忙吧，别耽误晚上的‘三更宴’。” 听到“三更宴”，村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便督促村民们加紧手中的活儿，同时招呼几个村民将大学生们抬上拖拉机，催促他们赶紧动身去后山，用归隐者的“石头”修改学生们的记忆，之后马上送出卫陵镇。 “等等！”楚歌拦住村长，问道，“您刚才说，要把他们送哪儿去？” “送到彩泉镇啊，有问题吗领导？” “不是，我是问，要把他们送到哪里修改记忆。” “哦，组织给咱们村的‘石头’啊，都在后山仓库里放着，那些东西可比金子还珍贵，我安排了专人24小时轮班守着，呵呵。” 说完，村长对着众人得意的笑了笑，好像在邀功一般。 楚歌等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张纸条。 楚歌低声对其他人说：“你们谁跟着一起去，盯着他们，我担心会发生意外。” 南宫飞云说道：“我去吧少主，我轻功好，尾行这事儿我擅长。” 王寡妇也开口说道：“少主，我和南宫阁主一起去吧，我对这儿比你们都熟悉些。” 楚歌点头说道：“好，你们注意安全，有危险马上跑路。” “嗯，明白。” 村长把楚歌几人迎到屋里，招呼几人坐下，南宫飞云说去村里小卖铺买点东西，王寡妇说家里还烧着饭，接着两人就开溜了 大院中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两人离开倒是也没引起村民的注意。 南宫飞云离开后，村长与楚歌等人闲聊了一会儿，然后将房门紧紧关闭。 他正色说道：“几位领导这次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楚歌示意他先坐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在聊正事之前，我有一句话要告诉您，这是我一个朋友托我转达的。” “你朋友?领导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认识你的朋友呢?” “他叫霍骑风，不过他已经不在了。在他临终之前，他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把他的死讯告诉您。” 听到楚歌的话，村长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愣住，半晌没有反应。 东方烈见状，伸手到他眼前晃了晃，大声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儿吧?” 这时，村长的身体微微一颤，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活力。 他缓缓地说道:“谢谢领导关心……那个霍骑风……走的痛苦吗?” 看到村长的反应，楚歌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痛苦，很安详。” “那他有没有做坏事？”村长老泪纵横。 楚歌的心头微微一颤，回答道：“没有，他是为了归隐者牺牲的。” 楚歌没有刻意隐瞒霍骑风变为病体怪物的事实，更是将他死于自己手中的事如实告知了村长。 他没有任何资格去隐瞒这些，来维护自己本就不存在的光辉形象。 “好好好，那就好，好小子，没给我霍家丢人！” 村长拭去眼泪，“噗通”一声，突然跪倒在地。 “谢谢楚歌领导还能记得我儿的嘱托，更要谢谢您能帮我儿彻底解脱。作为他的父亲，我替他，给您磕头了！” 第114章 死而复生 从楚歌看到自己提到霍骑风之后村长的反应，他就大概猜出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看着村长那布满皱纹的脸庞，深陷的眼窝，以及那满头的白发，心中也不禁有些感慨。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东方烈把村长扶起来坐好，想开口劝慰几句，但被楚歌拦住了。 楚歌明白，这种深层次的情感伤害，不是几句话就能抚平的。 他宁愿村长把痛苦都表现出来，也不愿看他把痛苦憋在心里。 楚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老刘，这些年唯一陪在他身边的朋友。 老刘一家的突然离世，让他至今都无法接受。 更让他痛苦的是，他连老刘的死因都一无所知，甚至还将老刘留给他的铃铛弄丢了。 只是，人总得往前看啊，要不然，自己好像根本没有继续苟活于世的理由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楚歌看到村长的情绪逐渐平复，便也强迫自己回归现实，示意东方烈开始谈正事。 …… “什么？季首领被抓进黑门了？！”听完东方烈的叙述，村长又惊又怒，拍案而起。 楚歌仔细观察着村长的表情，依旧看不出任何异常。 “没错，所以，这次我们来，就是要和霍格尔做个了断。”楚歌说道。 村长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两位领导稍等，我去叫个人。” 随后，村长打开屋门，把一个人叫了进来。 那人刚走进屋子，东方烈立刻惊恐地站起身，失声道：“怎么是你？！” …… 在来到村长家之前的闲聊中，东方烈就已经详细地向楚歌介绍了卫陵镇的基本情况。 关于这个村庄是从何时开始守护黑门，并未被组织记录。 在被季长林纳入归隐者后，村民们仍然坚守着本职工作，兢兢业业，毫无懈怠。 村中的居民大部分都是感染者，然而，这些感染者中有相当一部分幸运儿，即使活到寿终正寝，病毒也从未发作。 并且，这个比例是远远高于外界所有感染者的发病比例的，归隐者们一度认为，这或许是对于村民们从古至今，一直看守着黑门的奖赏。 不过退一步说，即使病毒发作，归隐者也会确保他们不会参与危险的病体处理工作中，并且会定期派遣“夜医会”的医生前来会诊村里的发病人群，以减轻他们的痛苦。 再加上归隐者每年都会补助他们大量的财物，所以哪怕是与世隔绝，村民们照样过得很滋润。 起码比正常的归隐者安逸许多。 只不过，大约五十年前，卫陵镇“冥歌”病毒发作人数比例突然急剧攀升，而且越来越趋于年轻化。 这引起了归隐者和“夜医会”的高度重视，他们派遣了精英成员深入调查，试图寻找这种异变的原因。 尽管付出了长时间的努力，但至今仍未找到确切的答案。 在楚歌看来，归隐者的行为简直就是幼稚的可笑。 病毒异变这种事情，说不准也就是“弈者”一个念想的产物呢？ 无论如何，归隐者所具备的能力和认知，都不可能超越这个维度的限制。 然而，接下来东方烈的话，让楚歌颇感意外。 尽管“夜医会”的医生们无法找出异变的具体原因，但他们却可以确定一点：卫陵镇村民的这种变化，与“弈者”无关。 楚歌当然很好奇这群家伙是怎么这么肯定的，东方烈却告诉他，“夜医会”的上任首席医生在告知归隐者组织这个结论之后，就三缄其口，避而不谈了。 甚至当时的归隐者首领亲自上门询问时，他也坚决不透露任何细节。 没过几年，“夜医会”的上任首席医生就意外死亡，他的小儿子威廉·哈迪斯继任了他的位置，威廉向组织明确声明，他的父亲从未向他提及过与卫陵镇有关的任何事情，此事随后便不了了之。 卫陵镇的村民本来已经认命了，不过后来过了很长时间之后，他们又意外发现了一件事： 如果把村里的孩子趁着年纪小送到外面去，那病毒发作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 所以自那之后，基本不与外界打交道的村民们，也开始将自家的孩子陆续送往城市之中，远离卫陵镇。 尽管归隐者对此非常担忧，认为这可能对黑门的安全造成威胁，但他们并未过多干涉，只是限制了每年可以离开卫陵镇的人数。 毕竟，谁不想让自己和家人拥有更多生存的机会呢？人之常情。 其实听到这儿的时候，楚歌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儿了。 按照东方烈的描述，卫陵镇曾经是一个真正与世隔绝的地方，村民们极少与外界交流，更别提离开村子去别处生活。 只是病毒在发生异变之后，村里的人才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寻求更多生存的机会。 这就意味着， 若非那场异变，李柏霖、霍骑风、郑东仁等人或许根本不会出现在济城市。 也许这场游戏的开始时间，比预想中还要早啊…… 言归正传，回到现在。 因为已经对卫陵镇有了基本的了解，所以就算这些村民全部变成黑色的眼睛楚歌也不会惊讶，但是有种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他问过东方烈，像自己这种可以死去活来的小强，在归隐者中是否常见。 答案是否定的。 尽管归隐者们见过不少起死回生的怪事，但拥有复活能力的感染者和病体却极为罕见，是可遇不可求的。 如果这种东西满世界都是，那归隐者也不用到处忙着清理病体了，直接找个安静的地方干脆利落地把自己埋了吧。 因此，当东方烈震惊地站起来，大声喊叫后，楚歌也随之愣住了。 东方烈指着村长叫进来的那个人，惊叫道：“史功名？你他妈不是死了吗！” 第115章 瘟疫医生 一天前。 在济城市区内的一片废弃之地，一座杂草丛生、恶臭四溢的垃圾场显得格外荒凉，这是城市中最容易被人遗忘的角落。 此时，就在这座垃圾场内，几名归隐者正在围攻一只病体怪物。 那是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人形生物，周身笼罩着一股让人作呕的瘴气。 这个生物没有头部，取代其应有的脑袋位置的，是一团如同海带般的触手。 它的手臂长得出奇，甚至超过了它自身的身高，而它的皮肤更是让人胃酸暴涨。 有些地方呈现出病态的黑红色，污浊的血液在皮肤下奔腾； 有些地方是青紫色，就像一个垂死之人皮肤上的斑驳； 还有的地方则像是泡过福尔马林一般惨白，甚至已经极度腐烂。 整体看上去，就如同一具得了黑死病、天花和梅毒，然后在水中溺亡、浸泡许久的浮尸。 面对这么一个怪物，还没开打之前，有几个归隐者就已经快把自己的苦胆给吐出来了。 他们虽然占据人数上的优势，但不代表他们就能赢。 就像某男子足球队， 他们就算是11人踢7人的潘帕斯队，也踢不过。 实力上的差距，有时候不是简单的堆人数就可以弥补的。 “组长，这怪物恐怕至少得是‘风’级了吧？”其中一名归隐者颤巍巍地问道。 被称作组长的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道：“那又怎么样？！哪怕它是‘乱’级，咱们也得把它拦在这里！一步也不许退！” 话虽然这么说，但在内心深处，他的恐惧并不比其他人少。 在此之前，他带领团队处理的病体实力至多只达到“兽”级，而这一次，由于济城的突发情况，他们被紧急调动来提供支援。但有“虹”级以上的高级干部在前面顶着，整个过程中，自己这些人倒也是有惊无险。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整个事件即将尘埃落定之际，其中一个组员通过“眼石”侦察到此地出现了病体。 尽管他们的队长反复强调，在“虹”级高手抵达之前，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可是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因为之前太过顺利，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错误的判断。 亦或者是济城这次的病体爆发事件中没有出太多力，更没捡到什么功劳。 总之在各种情绪的控制下，这群人集体上头了。 他们要立功！他们要进步！ 然而，当这只怪物真正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才发现，别说战斗，连逃跑的勇气都已消失殆尽。 这时，所有人的脑海中，都想到了在解放前夜，惨死在敌人屠刀之下的先烈们。 真是不甘心呐…… “吼！！！！” 怪物发出一声震天怒吼，两只犹如铁钳般的长臂以及颈部的触手如同狂风暴雨般向归隐者们袭来。 空气中瞬间充满腥臭的死亡气息。 “快跑！”组长抽出一把散弹枪对着怪物疯狂射击，然而就在眨眼之间，就有两名归隐者被怪物卷了过去。 子弹击打在怪物的躯体上，却如打在铁板上，只能激起几点火星，对怪物却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而被卷走的两人，在众人悲愤交加的眼神中，肉身被怪物生生吞噬，只留下一副森森白骨。 此刻，在所有人的心里，恐惧已然被愤怒所取代。 他们自从加入归隐者就在一起共事，之间的感情非同寻常，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志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血淋淋的白骨，作为战友的他们又怎能不怒。 顷刻之间，又有四名归隐者怒吼着冲向怪物，然而他们却在眨眼间成为了怪物的腹中餐。 “快跑！！！” 组长当机立断，从怀中掏出一颗“石头”捏碎，他们和怪物之间，瞬间出现一道模糊的幻境。 “这颗石头是队长留给我保命用的，它产生的幻境只有半分钟，趁现在快走，别白白送死，这是命令！！！”他对着手下疯狂的大喊。 归隐者们被组长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他们心里清楚，他们和这只怪物的实力差距太大，再无脑上去送死，的确没有任何意义。 众人答应一声，开始向后撤去，但很快，更加绝望的一幕出现了。 那怪物的触手直接穿过幻境，再次向他们袭来。 “糟了，这家伙是靠气味定位的！” 他毅然停下撤离的脚步，双眼紧盯着那些触手，手中的枪连续射击，同时声嘶力竭地大喊：“加速前进，不要回头！这是命令！” 众人明白，组长这是为了掩护他们逃走，准备牺牲自己了。 总有千般万般的不舍，但他们此时只能选择加快步伐逃离，否则所有的牺牲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眼看着所有人都成功跑出垃圾场，组长才缓缓停止射击，他低下头，任由脏污的触手紧紧缠绕住自己的身体。 总归是没白死啊…… 组长轻声感慨，随后仰天大笑，手中又出现了一块黑色石头。 这种“石头”，被归隐者们称为“光荣石”，唯一的作用就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和病体同归于尽。 通过献祭自己的生命，换取对敌人弱点的致命打击。 哪怕是“灭国”级别的怪物，面对“光荣石”也不敢轻易说可以全身而退。 “嘿嘿，王八蛋，跟爷爷我一起下地狱吧！！！” 他愤怒地咆哮着，力量集中在右手之上，眼看就要和怪物玉石俱焚。 然而，就在此刻，他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原本紧紧束缚着他的触手，仿佛突然失去了生命力，毫无生气地散落一地。 “死很容易，但活着才会更有价值。” 在他身后，出现一名欧美人长相，身穿一身黑色西装的的青年。 青年的身材瘦削，皮肤苍白，五官精致而深邃，眉眼狭长，鼻梁高挺。 他的嘴唇略显苍白，却因此给人一种病态的美感。 他的头发是一种独特的亚麻色，修剪得十分整齐，一丝不苟地梳理在头上，温文尔雅，却又带着斯文败类的气质。 尽管外表看着有些瘦弱，但他的肩背挺直，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走出了震撼人心的气势。 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虽然他健步如飞，看上去腿脚没什么问题，但他的右手中却始终握着一根黑色的金属拐杖。 青年淡然一笑，组长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大步走向了怪物。 左手食指轻轻点在了怪物的身躯之上，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四周扩散开来。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怪物发出一声悲惨的长啸，它庞大的身躯在痛苦中轰然倒地，不再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而青年手中的拐杖，此时已经化作一柄寒光闪闪的双刃剑，轻松地刺穿了怪物的心脏。 “愿你安息，死者的世界不再有瘟疫。”青年低声祈祷。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走到了呆若木鸡的组长面前。 他的声音如同唱诗班的歌咏者。 “你很不错，我会向组织上报你的英勇行为。” 此时，组长的内心翻腾不已，其实在看到青年拐杖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在归隐者中，有一位神秘的高层领导，每次都是以不同的形象示人，甚至在组织内部，都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真实面貌。 而可以代表他身份的唯一标志，只有他那根从不离手的黑色拐杖。 这个人就是“夜医会”的领导者，“瘟疫医生”—威廉·哈迪斯。 第116章 天下大乱 楚歌即将启程前往卫陵镇的前夜。 公寓内，威廉·哈迪斯带着微笑，静静地看着正在专注作画的老者， 他的眼神却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深更半夜，跑我这个孤寡老人家里，一句话不说，吓人不？” 老者随即站起身，手中拿起一幅画稿，得意的对着威廉展示。 “怎么样？我也开始画漫画了，明天第一部作品就要完成了。” 威廉手中的拐杖轻轻地在地面上划过那些凌乱的画稿，不动声色地说道： “明天，楚歌就要启程去卫陵镇了。” “我知道，我最新的作品就是为他准备的。”老者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 “我不能让你这么干，画家大人。” “我这是为他好。” “但是也很危险。” “哼，如果连我这关都过不去，进了黑门结局也是死！” 老者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随即又被一抹微笑所取代，他看向威廉。 “这么说，你是来阻止我的？怎么着，想跟我这个观察者动手？” 威廉的神情始终保持着平静，回答道：“不敢，打不过，只是来跟您商量一下而已。” “那咱们就没有必要再聊下去了。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他总不能一直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这样成长得太慢，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我们的大业？” “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我记得华国有个成语，叫“拔苗助长”。” 老者冷笑一声：“你这个洋人，有资格跟我拽成语？” “不敢，就是肚子里的学问有点杂，让您贱笑了。” 老者不再接话，泡上一杯茶递给威廉，淡淡的说道：“你的父亲当初做得很好，你也别让我失望。” “我会尽力的。” 威廉将茶一饮而尽，起身告辞。 老者拦住他，问道：“你也要去？” 威廉点了点头，回答道：“要去，楚荆大哥既然不方便出面，他儿子的命，我就暂时替他保一下。 而且，明天过后，归隐者内部，恐怕会发生巨变，所以也我必须守住黑门……” …… “别嬉皮笑脸的，严肃点！” 村长家里，东方烈正神情严肃地围着史功名转悠，捏捏这儿，摸摸那儿。 的确是史功名， 的确是那个大晚上跑到深山老林拉大号的史功名， 的确是那个自告奋勇要去夜踹寡妇门的史功名， 的确是那个把自己肚子捅成八宝粥的史功名。 “这说不通啊……”东方烈有点迷糊了。 史功名被东方烈摸得老脸通红，讪笑道：“领导，没错的，就是我，嘿嘿……” 东方烈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我们可是亲眼看到你横尸寡妇家，现在你倒是跟没事儿人一样活蹦乱跳了哈？老实交代，你是何方妖孽！” “额……” 史功名一脸便秘的表情，目光闪烁，眼神不停地飘向村长。 “这件事我来解释，你出去忙吧。” 村长对史功名挥了挥手，史功名如释重负，赶紧溜之大吉。 史功名走后，楚歌和东方烈就静静地看着村长，等他一个解释。 村长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史功名的确死了，是我发现的他的尸体。” “还有，他没有复活的能力。” “复活他的，是‘血疫菩萨’。” “今天晚上的‘三更宴’，就是为了祭祀这位‘血疫菩萨’。” 说话间，村长的脸上阴晴不定，似乎还有难言之隐。 楚歌看了一眼东方烈，后者耸了耸肩，说道：“姐夫，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什么菩萨。” 随后，他又看向村长，有些不快地说道：“霍老，像这种事你们不应该在组织内部报备吗？这世上哪有什么菩萨，除非是……” 未等东方烈说完，村长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尽管东方烈没有道出后续的话语，但楚歌心中已然明了。 只不过，看村长的反应，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难道是那个所谓的“血疫菩萨”一直在监视着这个村子？ “现在不好说，是吧？”楚歌看着村长。 村长踌躇片刻，然后艰难地点了点头，开口道：“无论如何，请各位领导务必准时参加今晚的‘三更宴’，卫陵镇定会给组织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不由得人不信。 就在此时，东方烈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手机，向楚歌示意后，便走到一旁接听电话。 楚歌微微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他有种预感，再过不久，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事件，将很快被串连起来。 “霍村长，我还有件事想请教您。” “楚领导您说。” “之前一直给咱们村送菜的彩泉镇的老黄头，关于他您有什么想说的么？” 村长微微一愣，接着苦笑着回答：“说起来，的确是我们对不起他。” 说着，村长把一只脚抬了起来。 楚歌看着似曾相识的一幕，瞬间恍然大悟。 他双眼变黑，看到村长的脚底和地面之间，也链接着和老黄头一样的血丝，只不过，村长的血丝数量更多，扭动得也更有活力。 另外，两人还有一点不同，村长的血丝看起来更自然，似乎已经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他的这具肉体只是血丝在地面的衍生物。 此时，楚歌心中有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他指着门外，低声问道：“所有人都一样？” 村长面露痛苦，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东方烈挂掉了电话，他神色慌张，一把抓住了楚歌的胳膊，焦急地说道：“姐夫，出大事了！” 楚歌眉头紧皱，看着慌乱的东方烈，责备道：“慌什么，哪像个领导的样子！天又塌不了！” 东方烈欲哭无泪，慢悠悠说道：“姐夫，这次天真的是要塌下来了！” 原来，刚才的电话是外出组织援军的秦朝打来的。 就在这短短半天时间内，数十个“奕世界”在全球各地同时降临， 所幸在此之前，那些去过哥特市的归隐者们，已经早早把关于“奕世界”的信息传达至总部，所以倒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很快，总部以及各分支迅速抽调人力进入各地的“奕世界”之中。 但是，更让人头疼的是，霍格尔的叛军像是提前知道此事一般，在“奕世界”降临后不久，他们便开始大举进攻归隐者总部。 由于归隐者的中坚力量几乎全都被派往了“奕世界”，总部现在只能在长老会的带领下死守不出，但到底能坚持多长时间，没人说得准。 不过，事情的发展，还远远没有结束。 没人能想到，霍格尔这些年的隐忍经营，竟然积累了如此庞大的武装力量。 叛军分成三路，除了进攻归隐者总部，另外两路分别朝卫陵镇和“百慕大”方向挺进。 尤其是进攻卫陵镇的这股叛军，预计最晚明天一早就能抵达。 听到这，楚歌双眼失神，怒极反笑：“妈的，一群疯子……” 东方烈苦涩地笑了笑，接着说：“姐夫，这还不是最让人绝望的……” “来，你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但丁长老领导的‘神曲’，也加入了叛军。” “呵，gg……” 第117章 心态崩了啊! 提问！在任何类型的故事中，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主角儿，最基本的条件的是什么？ 那肯定是要有一群位极人臣、手眼通天的活爹。 想象一下，如果你和某草帽小哥同时出海，在冒险途中同样是遇到了某位老爷爷，但你俩的下场能一样吗？ 如果自身还有些真本事，再加上有很多活爹罩着，那你不管走到哪都会有主动要求贴贴的朋友和舔狗。 只有一身本事，没有活爹，至少可以努力成为一个讨喜的配角儿。 如果连点傍身的拿手本领都没有，呵呵，不说了…… 楚歌一度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天选之子，龙傲天本龙。 毕竟他自身多少有点本事，而且更重要的是背景够硬。 虽然自己失忆，对楚荆这个爹没什么感情，但楚荆至少还算仗义，留给了他一个足以依仗的庞大势力——归隐者。 所以，每天睡觉之前，楚歌都会清唱一首《我的老父亲》，以表达对自己老爹的感恩及思念之情。 说实话，只要爹够牛b，见不见面的，其实对父子间感情影响不大。 可是现如今…… 楚歌不确定外边的世界天塌没塌，反正自己的天是彻底塌了。 仔细想想，除了无尽的麻烦，老爹好像什么都没留下，本来自己还能依靠归隐者，结果现在他们自己马上就要原地爆炸了。 更糟糕的是，敌人所做的一切，矛头似乎都直指他而来。 还没来得及坑爹，就要被爹坑死了？ 好好好…… 楚歌脸上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东方烈吓了一跳，赶忙摇了摇他：“姐夫，你咋啦姐夫？” “小烈，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哈啊？？” “说很久很久以前啊，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强大且富饶的国家。 但是出于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国王竟然抛弃了他的独子。这位落魄的王子在红尘中独自漂泊，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 王子在漫漫岁月中逐渐习惯了普通人的生活，直到有一天，那个曾经离他而去的父亲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虽然国王没有说出道歉的话语，但他将自己的军队和财富全部交给了王子，像是要弥补过去的错误。 之后，国王便抛下一切，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这位英俊潇洒、心胸宽广的王子，并未对父亲心生怨恨。 相反，他每天都为父亲祈福，恳求着老天保佑他那该死的老爹快乐安康。 可惜，好景不长。 不久之后，王子发现，父亲留给他的军队竟然叛乱了，而原本属于国王的财富，他也竟是一毛钱都没见着。 最后，这个王子被叛军乱刀砍死，结束了他凄惨悲凉的一生。” 楚歌的声音饱含激情，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悲愤之情， 讲完故事，他看向已经懵逼的东方烈和村长，问道：“听过这个故事没？”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没有，今天第一次听……” “我特么也是头一次听……” 看着满脸沮丧的楚歌，东方烈突然恍然大悟。 “噢噢噢噢！我明白了姐夫！” “你明白啥了……”楚歌又瞪起了死鱼眼，有气无力的问道。 “你就是那个王子！” 东方烈兴奋地搓着手，就差在脸上写上“快夸我”了。 “呵呵……” “不过我从来没听说过楚荆叔要把组织交给你呀姐夫，更别说组织的财产了，你是不知道，楚荆叔比你还抠儿……” 看到楚歌双眼瞬间布满杀气，东方烈乖乖闭上了嘴。 “这小子怎么知道我抠儿的？这么私密的事情应该不会暴露才对啊，要不，找个机会灭口？” 算了，毕竟是自己妹夫，忍忍吧，日后再杀。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楚歌冷笑了一声，眼神扫过东方烈，自信地说道： “你说的这些，真的重要吗？根据经验来说，虽然现在不是我的，但早晚都会是我的。” 东方烈惊了：“玛德……姐夫……虽然不知道你说的经验是哪门子的经验，但是感觉……有好道理啊！” 楚歌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整个人焕发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虽然还是一副死鱼眼，但此刻突然变得斗志满满了。 “好了，抱歉，刚刚心态崩了，现在负能量都发泄完了，我们来谈谈接下来的计划吧。”楚歌正容亢色地说道。 “嘶……” 东方烈和村长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才楚歌竟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心态崩了？ 而且这么快就调整好了？ 他确定不是精神分裂吗？ 楚歌看着他们吃惊的表情，心里同样很不理解。 人又不是机器，有情绪起伏不是很正常吗？ 有了负面情绪就得发泄出来，要不然把自己憋坏了怎么办。 心态崩了就崩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调整过来就是了。 东方烈凑到楚歌身边，忧心忡忡地低声问道：“姐夫，嗯……最近是不是某些方面不太和谐？” “哈啊？没有啊，和谐社会，哪儿都和谐，咋了？” “嗯……没事儿姐夫，就随便问问。”东方烈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没事，说吧。”楚歌平静地看着他，面色却已微微愠怒。 “姐夫，你别怪我多嘴，我就是担心如果季雨姐看到你这副样子，会不喜欢。” 东方烈的表情有些怪异，严肃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愤怒。 而楚歌看似心不在焉，实则在暗中观察东方烈。 这小子，不太对劲。 但他的反应依旧平淡，从兜里掏出钢笔大小的棍子，在手指间灵活地旋转着。 “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在别人面前，不能表现得太过真实，是吗？” “是，有别人在的时候，你得装。” “为什么？” “现在大家都这样。” “不装不行？” “行，但会被当成神经病。” “那完了，我从小就不会演戏，装不了一点儿。” 看着两人像说相声一样一唱一和，村长愈发困惑，急忙阻止他们。 “两位领导，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正事儿了？” “什么正事儿？”楚歌好奇地问道。 村长彻底无语了。 要说他心大吧，刚才还把自己整崩溃了；可要说他心眼儿小，眼下这么大的事扭头就忘了？ 突然，村长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 “两位领……” 村长刚要开口，却被楚歌抬手制止。他掌心向村长，示意他噤声。 楚歌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刚才我就觉得哪不太对劲儿，看来你们村的这位‘菩萨’管得未免太宽了些……” 说着，黑色火焰从楚歌脚底如风樯阵马般向周围扩散。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腐烂发霉的恶臭。尤其是当黑焰游走到东方烈脚下时，这股气味愈发浓烈。 东方烈的眼神瞬间清明了许多，他看着楚歌，满脸惊诧：“姐夫，刚才我顶撞你了？” “是的。” “靠，什么情况！我疯啦？！” 楚歌抬起自己的脚，看到脚底之上，一些还在扭动的血丝正在慢慢消失，然后他将目光投向地面，眼中闪出数道寒光： “‘血疫菩萨’……这么猴急吗？” 第118章 仓库疑云 t 第119章 空袭 在楚歌和东方烈的威逼利诱之下，村长依然坚持不让两人前去仓库。 楚歌瞥了一眼手表，距离与南宫飞云的通话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有余。 他阴森的目光紧盯着村长，冷冷地质问道：“既然你不想让让我们去后山，也不愿意告诉我们任何信息，那么为何又要派人给我送那张写着‘后山’的纸条呢？” 村长被问得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姐夫，你怎么知道是村长派人送的纸条？” “蒙的。” 眼见楚歌二人即将推门而出，村长心一横，果断地跪倒在地。 “两位领导，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们华国人向来只跪天、跪地、跪父母。今天，我这张老脸也顾不上了，只求两位大人能听我一句劝！” 东方烈想上前扶起村长，但楚歌一把拉住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让他跪着，咱们走。” 村长没想到楚歌竟如此决绝，顿时手足无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楚歌心里何尝没有触动，但他一向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感觉得到，若再拖延下去，恐怕南宫飞云真的会遭遇不测。 虽然眼下已危机四伏，但他不想再有人牺牲了。 尤其是自己认识的人。 只不过，当他们打开门，就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 原本在大院中忙碌的村民们，此刻已全体跪倒在地，向着他们叩首。 短暂的沉默后，东方烈又气又急，勃然大怒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楚歌回过身，盱衡厉色地看着村长说道：“你觉得这样就能阻止我们吗？” 此刻的村长，老泪纵横，悲痛之情甚至超过了刚刚得知儿子死讯的时候。 “我们哪有资格阻挡两位大人，但事出有因，还请大人稍作忍耐，在‘三更宴’开始之前，请务必保持冷静，什么都不要做，求求你们了……” 村长说着，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看到村长如此低三下四地恳求自己，楚歌心中五味杂陈。 但是，他更不能拿南宫飞云的安危去冒险。 “我不能拿同伴的命去赌。”楚歌正色道，“还请村长不要再难为我们，就让我们去吧，实在不行，我也给你们磕一个。” 村长抬起头，情绪稍稍平复，他坚毅地目光看向楚歌，字字铿锵地说道： “卫陵镇全体村民向您保证，南宫大人定会安然无恙！如有意外，我们所有人，将一同为南宫大人陪葬！” …… 村长家的屋顶上，楚歌和东方烈并排坐着，无聊地抽着烟。 老人家都已经这么说了，两个人要是还执意去后山，那也太不通情理了。 原本，东方烈打算答应村民们，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偷偷溜走，然而楚歌考虑再三，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 东方烈捏着熄灭的烟蒂，好奇道：“姐夫，为啥不行啊，刚才你不是还坚持要去救南宫飞云吗？” 楚歌沉吟道：“之前我忽略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村长一再强调让我们准时参加‘三更宴’？” “吃席嘛，去晚了就没菜了。”东方烈笑道。 “嗯，你说的对。” “姐夫我闹着玩儿呢，你继续说~” 楚歌又点上一根烟，目光闪动，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内情，只不过一切都跟那个‘血疫菩萨’脱不开干系。 我们可以不听劝，按照你说的行动，但是我担心，如果我们真的去了后山，村子里的其他人会不会因此陷入危险的境地？ 用这么多条人命赌一条人命，我做不到。” 话虽这么说，但是楚歌还是留了一手：骷髅已经被他派去了后山。 它会隐身，机动性也好，去打探南宫飞云的消息再合适不过。 东方烈神情恍惚，似懂非懂，索性不再想了，大腿一拍嚷道：“算了，都听姐夫的，反正南宫那小子命硬，一时半会儿应该死不了。” 楚歌托着下巴，点了点头，看向远处的群山，继续说道：“不过，咱们是该想想接下来的行动了。毕竟明天一早，叛军就要打过来了。” 东方烈这时反倒是云淡风轻了，他慢条斯理地说：“姐夫，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哦？怎么说？”楚歌饶有兴趣地看向他。 东方烈扬了扬眉，回答：“因为咱们根本没得选。” 楚歌恍然大悟。 好一句让人醍醐灌顶的废话！ 不过仔细想想，东方烈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没得选了。 在参加完“三更宴”后，他们肯定首先想办法和南宫飞云会合，然后一起进入伊甸园。 哪怕外界洪水滔天，他们都无暇顾及了。 倘若铃铛和季小岚没有陷入黑门，楚歌还有跑路这条路可以选，但现在，他明白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楚歌又低头看向院子中忙活的热火朝天的村民们，心里揣测着这场神秘的“三更宴”究竟是何路数，以至于大军压境之际，他们仍要坚持如期举行。 现在回想起来，万尸楼的出现、济城病体的爆发、铃铛与季小岚的被抓、卫陵镇的异变以及叛军的起兵，这一系列事件之间显然存在着某种关联。 表面上，似乎是霍格尔在逐步消耗着归隐者的力量，但每一桩事件，无一不留下楚歌的身影。 霍格尔，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我就直说，又不是不能商量。 楚歌轻叹一口气，心中无比怀念起当初在杂货店里，每天撸撸狗看看片的逍遥生活。 终究是回不去咯~ 想到这里，楚歌突然脸色大变。 自从从村外迷雾中出来后，他似乎再也没听到过小白的声音。 “你终于想起你的狗啦~”夜阑调侃的声音在楚歌的脑海中响起。 楚歌感到一种久违的紧张，诘问道：“小白去哪儿了？我怎么感觉不到它。” “你这个爹当的，真是……”夜阑嗤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雾中出来后它就变得很奇怪，进村后它就躲到你的思维深处了。嗯……现在应该和血河里的那个人在一起，放心吧，它很安全。” “它去血河了？”楚歌瞪大了双眼，惊讶道，“狗东西长本事了！没经过我允许，就敢在我的脑子里串门？” 随即，他又有些奇怪：“也不对啊，刚才我还在屋里还用过小白的力量。” “它没睡着，只不过现在不方便说话。”夜阑回答。 一个人，一只狗，不方便说话？ 我嚓！ 楚歌脑海里不由自主出现一幅很神奇的画面…… 这时，一旁的东方烈突然紧张地站起身，身后赫然出现了属于他的w病体—黑阳。 楚歌立刻收敛心神，跟着站起身，他的目光紧随东方烈的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 尽管天气预报预测今天会是阴天，但突然出现的这片乌云，面积也太大了些。 那片乌云在天空中翻腾、涌动，其中时不时显现出一道道诡异的能量波动，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和震撼力。 原本忙碌的村民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震惊地望着天空，目光中充满了惊奇和恐惧。 “敌人？”楚歌问道。 “嗯……不知道。”东方烈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远方，沉声道：“是长老会赫克托尔手下的空中部队，同时也隶属于兰斯洛特的‘混沌骑士团’……妈的真见鬼了，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这还用想，也叛变了呗，反正他们看上去可不像是来吃席的。行吧，看来咱们是等不到明天了。”楚歌冷笑一声，不假思索地说道。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掏出棍子，在脑中大吼了一声： “孩儿们，出来干活啦！” 突然，一根纯黑色的金属拐杖出现在楚歌的脖子旁，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孩子，别激动。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赫克托尔并没有叛变，他只是被杀死了。” 第120章 世界最强斩击 “威廉医生！”东方烈大喜。 威廉·哈迪斯，“夜医会”的首席医生，楚歌对这个名字还是有些印象。 只是，听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喊自己“孩子”，让人多多少少有些一棍子抡死他的冲动。 威廉貌似看出了楚歌的不满，笑着解释道：“别误会，这只不过是我众多肉体中的一个，其实，我年纪挺大了。” “哦~”楚歌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我一直想问，你们归隐者的语言天赋都这么好？外国人都会说这么流利的汉语吗？” 威廉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又是那个脑中“碎片”。 楚歌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自己也能拥有这样一个“碎片”，那以后看电影是不是就不需要字幕了？ 嘿嘿。 这时，东方烈指着远处的天空，提醒道：“他们快到了。” “好，那我们上吧，必须把他们拦在卫陵镇之外，要不然，这些村民生死难料。”楚歌沉声道。 威廉微微点头，微笑道：“嗯，说的没错，你去吧，加油。” “嗯，那我上了……嗯？？？就我自己？？？？” 楚歌和东方烈同时惊讶地看向威廉。 威廉则是不慌不忙，耸了耸肩，缓缓解释道： “一个武林高手面对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也不见得能占到什么便宜。 归隐者中所有的战斗编制，都是为了对付病体组建的，虽然单体作战能力不强，但集体行动时，哪怕是我对付起来都相当棘手。” “那你大老远跑这一趟是为啥呢，只是为了袖手旁观说风凉话吗，大佬？”楚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威廉笑道：“我来，是为了给你上一课。” “哈啊？” “我跟东方烈的确有一人全灭他们的实力，但对自身精神力的消耗太大，不划算。但你不同。” “哪儿不同？” 威廉指向楚歌手中的棍子，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语气有些激动：“因为它，这可是我和我父亲花费了两代人的心血，亲手为你量身打造的武器啊！” …… 楚歌突然感觉到，手中的棍子剧烈颤抖了一下。 “棍子，怎么回事？” “没印象，真的没印象，我完全不记得和‘夜医会’的人有过任何接触。” 夜阑没有撒谎，它已经竭尽全力去回想，但是不知道是自己活得时间太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自己无法找到任何与威廉·哈迪斯父子相关的记忆。 威廉微笑着拍了拍楚歌的肩膀，提醒道：“别再浪费时间了，他们随时可能发动轰炸的。” 楚歌抽了自己一巴掌，将心中的疑问暂时搁置，他凝视着那支空中部队，急切地问道：“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用它，再加上黑洞的力量，你将会发出这个世上最强的斩击！” 楚歌有些不耐烦了，抱怨道：“老大，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藏着掖着！” “你看过某大刘写的一部小说吗？里面有一处叫做‘古筝行动’的剧情。” “古筝行动”？ 大刘、巴拿马运河、古筝、死亡之琴…… 纳米！ …… 劳特·拉纳，是这支空中部队的资历最深的一名战士，自空中部队成立之初便加入了这个团队。 他作战勇猛，头脑灵活，最重要的是心狠手辣。 正因如此，他成为了此次空袭卫陵镇的指挥官。 凭借空中部队卓越的机动性，他们提前到达了卫陵镇，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实施一场地毯式轰炸，然后迅速撤离。 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为即将到来的大部队决战做好充分准备。 这次行动的关键在于速度和准确性，为了确保成功，劳特·拉纳制定了一份细致的计划。 他利用自己丰富的经验和对地形的深入了解，稳妥地安排了轰炸的顺序和范围，确保能最大限度地摧毁敌方的战斗力和信心。 但是他心里也清楚，这次空袭不会那么顺利，毕竟卫陵镇还盘踞着归隐者的高层力量。 当然，他还没有天真到认为自己能够轻易消灭那些恐怖的对手后，还能全身而退。 事实证明，他的想的没错。 在距离卫陵镇仅五公里之处，空中部队突然遭遇了“瘟疫医生”威廉·哈迪斯的拦截。 “威廉医生，您怎么会来到这里？”虽然有些意外，但劳特还是淡定地上前打招呼。 威廉淡然一笑，回答道：“没办法，卫陵镇的决战还没有正式打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搞破坏啊。” 劳特左手悄然移至身后，向众人示意备战，然后继续与威廉对话：“医生，无意冒犯您，但仅凭您一人，就算再加上村内的其他归隐者，恐怕也无法完全阻止我们此次行动。” “你知道还有其他人？”威廉目光闪烁，眼中的精光像刀子一样盯着劳特，“看来你们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嘛。” “您过奖了。” 威廉将头偏向一边，目光越过劳特的肩膀，落在他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战士们身上。 他们中的一些人身躯长出了奇异的翅膀，手中握着各类重型武器；另外一些人则驾驶着形态各异的飞行器，在空中盘旋；还有一些人骑乘着那些面目狰狞的病体怪物，周身散发着诡异的能量。 尽管他们的作战方式各异，但整个队伍却井然有序，横向观之，仿佛一面巨大的盾牌；纵向审视，又似一把直指苍穹的长矛。 这支部队如同无数零件组合成的一台精密作战机器，训练有素，协同无间。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肃杀之气，令人窒息。 劳特冷眼看着威廉，沉声道：“医生，再不让开，我的战士们就要发起进攻了。” 威廉摊开双手，对劳特无奈地笑了笑：“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我其实……不会飞。”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是医生，我只想救人，不想杀人……但是有时候，杀人就是救人，不是么？” 话音刚落，威廉的身体便化作了无数黑芒，消失在远处的黑色太阳之中。 “糟了！” 劳特心中一惊，立刻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并未感受到任何能量波动，也未发现有任何敌人对他们发动攻击，但整支部队却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阻挡，无法再前进一步。 “开始进攻！” 劳特声嘶力竭地命令道。 然而，原本忠诚的战士们，此刻却没有一人响应。 “咻咻咻！” 突然，几声细微的声响在他们耳边响起，紧接着，如同树枝断裂的“咔咔”声、指甲划过黑板的尖锐声、金属摩擦的刺耳声等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如同一首死亡交响乐。 突然之间，所有人都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身体的掌控力正在消失。 不约而同地，他们低下头，惊恐地目睹自己的身体上逐渐浮现出一道或多道血痕。 紧接着，这些脆弱的肉体在瞬间分崩离析。 胳膊、大腿、上半身、脑袋，他们如同被玩腻的拼图，被主人随手打散。 凄厉的惨叫声、飞行器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共同演绎着这场死亡交响乐的最终篇章。 劳特心胆俱裂，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切成了两半，两只小臂早已不知去向，而上半身也正在缓缓滑落，从空中跌向地面。 “奇怪，怎么没感觉到疼呢？”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一条黑线，穿过了他的脑袋。 今日天气，阴转血雨。 叛军数百人的空袭部队，顷刻之间，全军覆没！ 第121章 威廉的梦 “啧啧啧，真残忍！” 看着叛军的空袭部队霎那间灰飞烟灭，楚歌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而威廉的表情依旧淡然如水，东方烈和一众村民们则是瞠目结舌。 村民们震惊，是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东方烈，是因为知道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东方烈才回过神来，喉咙上下滚动，吞下了一口口水，然后问道：“姐夫，你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刚刚……” 前文提过，楚歌对于自己的智商一直很有自知之明，不算聪明，但也说不上傻。 经过威廉的提点之后，他马上想到了夜阑棍子形态的特性。 可长可短，可粗可细。 这让他出现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如果将棍子变得如同纳米般细微，再结合小白黑洞的力量，那这根“线”的坚韧程度，简直无法想象。 楚歌也想过，既然棍子可以变得如同纳米般细微，那为何不能变得如同山岳般庞大？ 如此一来，攻击范围不是更大，威力也更强吗？或者，摒弃棍子这个中间商，直接利用黑洞进行攻击，效果估计也差不多吧。 但是很快，他就自我否定了这个愚蠢的想法。 体积越大，越容易被发现，只要被发现，就给了敌人躲闪的机会， 更不必说，更大的攻击范围意味着对周边环境的破坏力也会增强，届时清理战场也会成为一个难题。 而如果仅依赖黑洞的力量，对于精神力消耗也是个大问题。 毕竟夜阑说过，归隐者的战斗，比的就是谁更持久。 由此看来，威廉提到的斩击方式，无疑是性价比最高的攻击手段。 几乎不耗蓝没cd的r技能，就问你怕不怕？ 而随后夜阑的话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棍子形态的夜阑本身的硬度就很夸张，比地球上最硬的物质都要坚硬数倍。 然而，它也存在一个缺陷，那就是无论体积如何变化，重量都不会改变。 如果真的要变得如同泰坦般庞大，楚歌不仅无法获得显着的破坏力提升，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足够的精神力来支撑小白完全覆盖如此庞大的面积。 在楚歌苦思冥想的这段时间，东方烈利用黑阳复制出一个威廉，前去拖延了一点时间，不过这点时间就足够了。 之后，便是楚歌的单方面屠杀了。 …… “看来我想的没错……我果然是个天才！” 看到战果如此喜人，楚歌忍不住又进行了一次自我表扬。 威廉则欣慰地看着楚歌，微笑地点了点头， “不错，不算太傻。” “哈啊？你对我就这点儿期待？”楚歌的死鱼眼看向威廉，竖起了中指。 威廉大笑不已，然后对两人说：“我去和村民们打个招呼，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有事要和你们谈。” 说完，他便跃下屋顶，与院子里的村民们热情地打招呼。 显然，村民们对威廉特别熟悉，你一言我一语地围了上来，有的甚至眼中都泛起了泪光。 “威廉医生经常来卫陵镇给村民们会诊，让他们少受了不少罪。在‘冥歌’病毒的研究方面，威廉医生无疑是世界第一的专家。”东方烈对楚歌解释道。 楚歌默默地点了点头。 医者父母心啊！ 不过，总感觉这个威廉医生杀得人比救得人多呢…… 寒暄过后，威廉很快又回到了屋顶。 “这么快？”楚歌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还得挨个儿会诊呢。” 威廉的神情显得有些沉重，他眉头紧皱道：“已经会诊完了，还是老样子。” “那不是挺好，我感觉‘冥歌’这东西，只要不恶化，那就算是万幸。” “你心还挺大。” “要不怎么办，又不能把它从脑子里赶出去，只能保持个好心态，反抗不了就享受呗。”楚歌毫不在意地说道。 威廉抚掌大笑道：“如果不是我知道你的症状比其他感染者轻很多，我还真就信了你的鬼。” 楚歌咧了咧嘴：“你咋知道的……” “我忘了。” “嗯？？” 威廉的目光阴沉了下来，顿了片刻后，说道，：“所有归隐者的记忆，都被修改过了。” 闻言，楚歌和东方烈同时一惊。 东方烈失声道：“这怎么可能，如果的我的记忆被修改过，我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谜底就在谜面上，”楚歌接话道，“笨小子，如果记忆被修改过，你自己又怎么会知道？” 东方烈迷惑地摇了摇头，还是不懂。 “说的没错，”威廉继续说道，“东方烈，做个简单的测试就好，你和季小岚认识多长时间了？” “十几岁就认识了。” “那你能回忆起，有关楚歌的事情吗？” 东方烈顿时语塞。 答案已不言而喻。 威廉继续问道：“季小岚这孩子，从小就很依赖楚歌这个哥哥，你觉得你们认识了这么多年，自己和楚歌就没有过交集？” 东方烈豁然开朗，但紧接着，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如果有人能随意操控自己的记忆，那么生活的每一刻，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 “别深想，容易疯。” 楚歌拍了拍东方烈，轻声提醒。 然后，他又看向威廉，问道：“那您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威廉摇摇头，坦诚回答道：“事情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不可能自己发现。” “明白了，那就是有人告诉你的，是观察者，还是‘弈者’？” “都不是。”威廉回答，“就在前不久，我做了一个梦。说起来有些可笑，自从病毒发作以来，我好像从来没做过梦。” 听到“梦”这个字眼，楚歌的心蓦地紧张起来。 威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怀里掏出一个烟斗点燃，接着说： “在梦中，我遇到了一个人，我们聊了很久。但是很可惜，他的话我只能听懂一部分。你知道，我们的大脑中植入了‘碎片’，即使是梦境，只要是这个世界的语言，它都能翻译过来。” 楚歌点头道：“我明白，他说的，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语言。” “bingo！”威廉打了个响指，“不过，奇怪的是，他不是不会说我们的语言，而似乎是有什么在影响他的表达……” “等等。”楚歌突然打断，“能跟我详细描述一下那个梦的场景吗？” 威廉抽了口烟，烟雾缭绕中，他仰头看向天空，缓缓说道： “大部分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那是一所学校……还有一栋破旧的教学楼。” 第122章 愤怒的骷髅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尽管卫陵镇是郑东仁的故乡，但它对这个地方毫无印象，更别提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了。 毕竟，它离开这里的时候还是个不记事的孩子。 得益于它惊人的速度和持久力，它很快就找到了通往后山的路。 就在叛军的空袭部队刚刚出现之际，骷髅恰巧也来到了后山的仓库。 在前往后山的途中，它多次遭遇地面上突然出现的血丝。 然而，每当血丝触及到它的脚底，便迅速缩回地底。 后来，血丝好像不甘心似的又尝试了好几次，但每次都在接触到骷髅后，立即就撤回了。 渐渐地，骷髅看明白了，这些血丝是想要像之前控制楚歌和东方烈那样控制自己。 它一直隐身潜伏在楚歌身旁，这些事它当然也亲眼看到了。 虽然它没有眼。 可是，那些血丝为什么光蹭不进来呢？ 难道仅仅因为它是一具骨架？ 它终于想明白了，随之大怒。 妈的长得瘦就这么被嫌弃吗？ 瘦人永不为奴！！！！ 不过马上，它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差点没把自己脑壳抽掉。 自己真是失了智了，血丝不进来，对自己来说不是好事吗！ 然后，它就无所顾忌，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后山。 尽管它可以用飞行的方式更快地到达目的地，但是，这么宝贵的公出机会，如果不好好欣赏一下周围的风景，岂不是太可惜了？ 反正估计那个南宫飞云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即便他真的死了，回去之后就说自己赶到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行了，照样能交差。 嘻嘻，天才。 后山的范围并不算大，骷髅没费多大的力气，便来到了仓库大门前。 看着满地的血渍，骷髅不禁皱了皱并不存在的眉头。 看来楚歌那小子的预感没错，这里真的出事了。 鬼火在骷髅眼中闪烁，它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黑色骨镰。 骷髅凝视着手中的骨镰，若有所思，然后抬起头，看向仓库大门。 “轰！” 一声巨响，骨镰挥舞出一道弯月形的斩击，声势惊人，却未能在大门上留下任何痕迹。 骷髅歪着脑袋盯着大门，心里不由地感叹， 好他妈硬啊！ 接着，眼眶中的火焰突然增大了一圈儿，骷髅握紧拳头，漆黑的骨头表面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涌动。 “咔咔咔咔！” 骷髅张开嘴巴，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然后“砰”的一声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右拳直接砸向仓库大门。 又是一声巨响，大门仍然纹丝不动。 “咔咔！” 骷髅被惊呆了。 骷髅愣住，四周张望，急得直挠头，但它忘了自己的爪子有多硬，直接在头顶挠下来一层厚厚的骨灰。 “咔咔……嗷~~~~” 骷髅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眼前的大门，彻底绝望了。 算了，要不摆烂吧，说不定南宫飞云并不在仓库里面，而是去了别的地方也说不准。 嗯，没错，肯定是这样。 找个合适的地方，舒舒服服躺会儿，之后就回去交差，就说没找到人，这样不香吗？ 溜了溜了。 打定主意，骷髅便开始在四周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但就在这时，一股恐怖的力量突然在它脚下涌现。 骷髅反应极快，背后伸出小翅膀，迅速飞到半空。 在它惊愕的目光中，地上的血渍开始凝固，接着出现了四副骨架，然后是内脏和血肉。 仅仅半分钟不到，四个村民完好无损地再次出现在原地。 然而，此时的他们看起来已经失去了灵魂，眼中的生气消失殆尽。 骷髅意识到情况出现了转机，小心翼翼地挥动翅膀，与地面上的四人保持一定距离，以免暴露自己。 虽然自己可以隐身，但对于那个隐藏在地底的东西，它多少还是有些忌惮。 而复活的村民像是宕机的机器，站在原地迷茫四顾。 就在骷髅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那四人却瞬间恢复了正常，说说笑笑地走向停在不远处的拖拉机。 村民们已经启动了拖拉机，骷髅还在纠结要不要动手逼迫他们开门…… 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跟着楚歌自己连工资都不要的，拼什么命啊！ 就在此时，其中一名村民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其他三人说了句什么，然后便急匆匆地朝仓库方向跑去。 然后骷髅就看见那个村民来到仓库大门的最左侧，那里有一处显眼的凸起。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镶嵌在大门上的石头。 紧接着，村民轻而易举地取下了石头。那处凹陷也随之恢复了平整，与周围毫无二致。 他还不忘向三个同伴挥手示意，大声笑道：“钥匙在这儿呢，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不会丢吗，哈哈哈哈哈……” 原来，他把钥匙忘门上了…… 把钥匙忘门上了…… 钥匙忘门上了…… 匙忘门上了…… 忘门上了…… 门上了…… 上了…… 了…… 草…… 骷髅又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他也顾不上什么地底的神秘力量了， 此刻的他，愤怒之魂已经彻底燃起来了。 妈的，越想越气。 骷髅化成一道黑色闪电，从半空中急速俯冲而下，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四个村民的人头瞬间一同飞了起来。 舒服了…… 反正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不介意再死一次吧？ 骷髅落到地面上，对着脚下的土地狠狠地比了一个中指，然后走到无头尸体旁，拿起那块石头。 它回想着之前看到的插入的位置，左手用手慢慢摸索，右手握着石头试着往里插。 怎么插不进去呢，我记得就是这个位置啊？ 不行，好像还是没对准，再插插试试。 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它终于把石头怼进了大门之中。 骷髅幽怨地看着缓缓启动的大门，心道： 这设计也太恶心了，连个标记都没有，谁能插那么准？ 也就是卫陵镇的村民插的次数多了，熟练了。 骷髅小心的把脑壳探出去，窥视着仓库内部。 很深，很黑，还湿漉漉的。 妈的，谁家仓库搞得这么潮呼呼的，还怎么存放东西？ 它又忍不住吐槽。 随着眼眶中鬼火的颜色变为鲜红，黑暗中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 仓库两侧整齐地摆放着高大的货架，上面堆满了各种形状的“石头”。 再往深处，它看到一些细长的物体被悬挂在半空，随着从大门吹进的风轻轻摇曳。 骷髅紧紧握住手中的镰刀，缓缓走进仓库，脚底瞬间感觉如同踏入了冰冷的水坑。 “这鬼地方渗水这么严重么？” 它屈膝蹲下，双眸凝视着地面，两团鬼火闪烁着。 突然，鬼火剧烈地跳动起来。 此刻，它终于看清楚了地上的情景。 这哪里是渗水，整个仓库的地面上流淌着的，竟然全部都是黑红色的血液…… 第123章 骷髅vs南宫飞云 骷髅站直了身子，环视四周，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向某个角落，按下了一个开关。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光明再次洒满了整个世界。 它无视满地的血液，径直走向仓库深处。 自己已经是这个鬼样子了，那谁也别嫌弃谁了。 就在它快要看清那些悬挂在半空的东西时，一个人影突然从天而降，挡住了它的去路。 南宫飞云？ 哈哈，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它欣喜地拉起南宫飞云，打算带他离开这里。 没拉动。 它疑惑地回过头看向对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南宫飞云的双眼，既不是正常人的形状，也并非“冥歌”状态下的颜色。 他现在的眼睛是一片空洞，里面有无数的血色肉芽在疯狂地扭曲着。 虽然现在骷髅身体上没有肉，但还是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感觉。 “嗡！！！” 突然，一声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骷髅立刻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瞬间向后退去。 南宫飞云手中出现一柄约三尺长的宝剑，剑身寒光四溢，剑气逼人。 “咔咔咔咔咔……（你他妈这是疯了吗！）！”骷髅大怒，它明显感觉到南宫飞云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杀意。 这个小子，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剑之成也，精光贯天，日月争耀，星斗避彩，鬼神悲号。 南宫飞云剑指骷髅，冷声道：“仁道之剑-湛卢，斩尽世间邪祟！受死吧！” 骷髅愣愣道：“咔咔咔……（说的好像你就不是邪祟似的啊喂！）！” “雪一刀！” 南宫飞云大喝一声，他的身体周围瞬间涌现出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 整个仓库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以下，甚至地上的血液也被这股寒气凝结，顷刻间变成了一层红黑色的薄冰。 南宫飞云瞬间凝结成为一道充满刺骨寒气的剑气，犹如离弦之箭般从剑刃之上喷薄而出，攻向骷髅！ 骷髅尖啸一声，瞬间消失在原地，躲开了这股凌厉的剑气。 这一击如果挨上，恐怕真的会死! 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击，骷髅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恐慌，再也不敢对南宫飞云有任何轻视之心。 他紧握手中的骨镰，猛地挥舞起来。瞬间，数十道斩击犹如闪电般从他手中飞出，直扑南宫飞云。 眼见一击得手，骷髅却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疯狂地挥舞着骨镰，更多的斩击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连续不断地向南宫飞云袭去，使得整个仓库都充满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突然，正在兴头上的骷髅身后，响起了南宫飞云的声音。 “你很快，但是我比你更快！” 骷髅未及多言，瞬间转身，其左拳挟恐怖之力，狠狠地砸向南宫飞云。 “砰！咣…… 然而，这一拳并未如预期般击中南宫飞云的肉体，只是发出了一声夹带着回音的巨大声响，仿佛打在了一口大钟之上。 南宫飞云的手中换成了一把泛着紫光的短剑，周身被一个金色编钟所笼罩。 骷髅心里暗骂一声，虚晃一枪，绕过南宫飞云，用尽全力向仓库大门奔逃而去。 “再打下去，要死啊！” 左手上传来的阵阵剧痛让它看着手骨之上密密麻麻的裂纹，心惊不已。 今天这是自己成为病体以来，第一次受伤吧？ 还特么是因为揍别人被反震的。 自己身子骨虽然硬，但受伤后的疼痛感觉却比以前做人时还要严重啊…… 骷髅越想越郁闷，南宫飞云这家伙平时看着也不怎么样，怎么一变成敌人就这么强了？ 此刻，南宫飞云见骷髅要逃，各种技能和不要钱似的疯狂地甩向骷髅。 “寒霜掌！” “好冷……” “怒雷指！ “好麻……” “霹雳烈焰手！” “好热……” 怎么突然感觉还有点儿爽了呢…… 爽归爽，但一直这么被人追着揍，小心眼儿的骷髅最终还是忍不了了。 死就死了，反正又不是没死过！ 骷髅把心一横，果断停下脚步，转身直面南宫飞云。 看到它突然不跑了，南宫飞云也止住了攻势，凝神等待骷髅下一步的行动。 骷髅冷笑一声，对着南宫飞云竖起了中指，然后毅然决然地跪了下来。 它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南宫飞云连连磕头。 大哥啊，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你是被地底下的那个东西控制了，赶紧醒过来啊！ 不醒也没事儿，放我走也行啊…… 南宫飞云被骷髅的行为给整懵逼了，一时间竟忘了继续攻击。 “砰砰砰砰！” 骷髅仍旧不停地磕着头，突然之间，它猛地跃起，瞬间消失在南宫飞云的视线之外。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无比丝滑。 即便是已全神戒备的南宫飞云，也未能及时做出反应。 而冲出仓库的骷髅难掩得意之情，忍不住仰天长啸。 “哈哈哈，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小归隐者还是太嫩啦！” 它的速度果真惊人，眨眼间便要冲出后山。 然而，在即将逃出生天的关键时刻，突变突生。 两条由血丝缠绕而成的粗壮触手突然从地面钻出，速度之快，竟超过了骷髅。瞬间，触手便紧紧缠绕住了骷髅的全身。 骷髅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触手拉回了地底深处。 周围重归平静，甚至连刚才触手破土而出的位置都恢复了正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楚歌并没有继续和威廉深入讨论那个梦境。 威廉梦到的地方，肯定也是明河中学，只是梦中所见的人物似乎有所不同。 他倒不是想刻意隐瞒自己也做过类似的梦，这种事情归隐者们都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只不过，再讨论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对于这个梦的出现的根源，楚歌只知道和秦殇世界中的明河一中脱不了干系。 而现在的线索有限，多说无益，浪费时间。 至于归隐者集体被修改记忆这种事，也得暂且往后放一放。 如果大家在这次叛军的进攻中全部嘎掉，那记忆什么的还重要么？ 三人意见一致，“三更宴”之后，先专心处理黑门内的霍格尔，尽量速战速决，一旦从黑门中脱身，再行支援其他归隐者。 威廉的到来，还为两人带来了更多外界的情报。 秦朝已经率领“审判军”前往归隐者总部，叛军若想在短时间内攻陷总部，难度极大。 “神曲”背叛组织的原因不详，目前所知的是，但丁曾在“百慕大”现身，但“神曲”的行动是否受其指挥，尚不得而知。 另一方面，“山海军”除了中军外，东南西北四军已全部开拔前往“百慕大”。 同时，燕若雪已召集“雪云阁”所有高手，带领一支归隐者小队，在半路设伏，狙击向卫陵镇推进的叛军。 而其他分支的力量，大部分已进入“弈世界”，有心支援却力有不逮。 能安排的已经全都安排好了，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现在楚歌又开始好奇一件事。 叛军攻打总部、卫陵镇还能理解，去打“百慕大”是几个意思？ 劫狱吗？ 被关押在那里的可是最危险的病体，如果将他们全部释放，对叛军又能带来什么利益呢？ 假设霍格尔所有的安排都和自己有关，但现在实在是想不出，这个“百慕大”和自己有什么关联。 他一般没有什么好奇心，但心里万一出现问题，他绝对憋不住。 最终，他还是跟威廉说出了这个疑问。 然而，威廉听后也只是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叛军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既然没有答案，那就顺其自然吧。 楚歌没有过多纠结，他看着已经开始安排午饭的村民，继续向威廉询问道： “对了威廉医生，还有一件事。你和这里的人比较熟，关于晚上的‘三更宴’，你了解多少？” 威廉微微失神，随后苦笑道：“虽然他们对我很感激，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告诉我所有事。” “这么说，就连你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威廉点点头，正色道： “我只知道，只要他们说出事情的真相，就会死……” 第124章 月佛(一) 楚歌想到那些出现在脚底的诡异血丝，心中暗自思忖： 看来，这个地方的确存在着一个不得了的家伙啊，或许就是夜阑感应到的那个“恐怖”存在。 威廉看着出神的楚歌，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我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 “哦？方便说吗？”楚歌来了兴致。 “呵呵，也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而是梦中的那个神秘人向我透露的信息。”威廉笑了笑，“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发生在他所在的世界的故事，听完之后，你们应该也能对事情的真相有个大致的了解了。” 接下来，我会用第一人称来叙述这个故事。 …… 我们家有一个特别神经质的亲戚。 倒不是说他的行为举止有多么奇怪，而是所有亲戚都说他奇怪，我就自然而然地觉得他奇怪。 他住在乾城三十公里外的一个小村庄，和我所在的城市距离不算太远，但也不算近。 从小到大，我仅仅见过他几面，因为他几乎从来不和家里的任何亲戚走动。 除了我的父亲。 亲戚们偶尔会提起他，都对他隐世高人般的作风嗤之以鼻，甚至，所有人都觉得他精神方面有些问题。 他也好像并不在意，直到他去世，都没有和这些亲戚有过什么接触，更是没有离开过他所在的村庄一步。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整个家族中，他就单单和我父亲亲近。 打我记事起，父亲每年都会抽出几天的时间去探望他，而且每一次从他那回来，都会沉郁好几天。 我小时候也被父亲带着去见过他，但我没有感觉他像其他人说的那样让人敬而远之，反而觉得他很和善。 不光是他，他所在的村子中的每一个人，都很和善。 和善的有些过分…… 他对我很好，每一次听说我要跟着一起过去，都会提前好些天准备好零食，就为了哄我开心。 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也隐藏着深深的孤独吧。 不过，上了高中之后，我再也没去过他的村子，对他的记忆也逐渐变得模糊。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了家乡，这期间，我从未听说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直到前些天，我听说他死了。 父亲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的内心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 毕竟我和他的感情并没有多深，再加上这么多年没有过交集，所以也谈不上什么伤心难过。 因此，他的离世，很快便被我抛诸脑后。 但就在得知他死讯的第三天，我收到了一封信。 你要知道，在我这个世界里，书信也已经变得相当罕见了，更何况，还是他这样一个我自认为并不熟悉的人给我写的亲笔信。 我不知道他这个举动意欲何为，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那封信。 他的笔记很好看，绵软又不失潇洒，但是我总感觉到字里行间有种古怪的气氛，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都深深地隐藏着一种情绪——恐惧。 我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他的字迹确实让我感受到了这种情绪。 当我看完整封信之后，我发现那并不是我的错觉。 写这封信的时候，他的确很恐惧，现在，这种恐惧也降临到了我的心头。 信的开头并无特别之处，他询问了我的近况，并希望我有空能去看望他，因为他有种感觉，自己快死了。 信中的后半部分，却讲述了一个诡异至极的故事。 不，也不一定是故事，或许是个真实发生过的事，但这个故事太过诡异，导致我不得不怀疑，他的精神是不是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 这个故事发生的朝代不详，只知道是距离现在已经很久很久之前。 那是个兵荒马乱的年代。 皇帝昏庸，沉溺于美色，荒废了朝政。幸得先帝留下的基业丰厚，再加上有众多老臣为之殚精竭力，这个国家才得以维持运转。 但，皇帝始终不听群臣所谏忠言，贪恋酒色，穷奢极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终于，在某一年，那些一直觊觎皇位的皇族们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纷纷打着“昏君无道，重整朝纲”的旗号，在全国各地起兵造反。 乾城在当时直属苏州，尽管规模不大，却地处中原的要塞之地。 一旦这座城池失陷，南方的叛军将长驱直入江淮地区，都城被合围只是时间问题。 身为苏州刺史的丛溥深知这一点，在叛军逼近乾城之前，他与紧急赶来支援的镇南大将军长孙元杰共同筹备，囤积了大量的粮食。这些粮食足够供应城内五千守军以及所有百姓两年有余的生存所需。 但是，让丛溥和长孙元杰没有想到的是，叛军的准备比他们更充分。 这场围城之战异常惨烈，足足打了两年多。 尽管守军和百姓们节衣缩食，每天只消耗最少的粮食，但在两年零七个月的时候，乾城终于还是断粮了。 城里的人开始吃老鼠、猫、狗、甚至战马，很快把所有能吃的东西也全部吃光了。 绝望的情绪在城中蔓延，此时，一个神秘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宣称自己是为了拯救乾城而来的，但他却并未携带一粒粮食。 但他带来了一个信仰，一个关于“月佛”的信仰。 而这个“月佛”，就是一切恐怖的源头。 第125章 月佛(二) 我这个亲戚所在的村庄，在苏州的最北方。 因此，苏州刺史丛溥当时在此地囤积了大量兵力，用这作为江淮地区在乾城失陷后的最后一道防线。 而村庄守军的首领，则是长孙元杰的副官，翟仁兵。 当叛军围城刚满两年之时，翟仁兵已多次派遣斥候前往乾城收集情报。 他深知乾城内的粮食最多只能支撑两年，如果继续拖延，叛军无需发动攻击，乾城因食物短缺而瓦解只是时间问题。 翟仁兵的想法是寻找一条能秘密进入乾城的小径，即使是一袋一袋地运送粮食，也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但是，尽管已经过去了两年，叛军对乾城的包围仍然水泄不通，别说是人，哪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前前后后，十几个斥候带回来的情报都是如此，翟仁兵也只好放弃了支援乾城粮食的想法。 他依然记得在两年前，和长孙元杰将军分别之际，将军一再嘱咐自己的事情： “无论乾城局势如何，都不得支援。若叛军破城，立即派人将消息带回都城，同时尽量拖延叛军的行军速度，为朝廷迁都争取迁都的时间。” 其实，翟仁兵对将军的这番命令也曾产生过动摇。 那是在叛军围城一年半后，敌军发起了自围城以来的最大规模攻势。 那些天，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十里之外的空气中都弥漫着浓烈的尸臭。 当时，翟仁兵曾将长孙元杰的命令置之脑后，他调动所有斥候前往乾城，并集结所有士兵，准备亲自前去支援。 可是，斥候带回来的消息让他如坠冰窟。 原来，想要支援乾城的不止他一人。然而，其他几路援军在途中遭遇叛军的埋伏，无一幸免，全军覆没。 翟仁兵此刻方才恍然大悟，为何长孙元杰将军反复告诫他，不要派出援军。 原来将军早已经考虑到了这种可能，倘若他没有事先派遣侦察兵去探查敌情，恐怕也难逃被伏击身死的命运。 从那时起，尽管他每时每刻都在担忧乾城的战况，但派兵增援的念头却再未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只不过，翟仁兵还是不停地向乾城派遣斥候，期盼着会有奇迹的发生。 终于，时间来到了叛军围城后的两年半后的某一天，斥候连夜带回了消息：乾城内最后一匹战马，也在今天吃完了。 翟仁兵一夜无眠，作为军人，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 他已经为长孙元杰和丛溥竖起了牌位，带领一众将士，跪拜悼念即将为国尽忠的二人。 随后，他便派人赶往都城，催促朝廷马上开始迁都。 当乾城失陷后，他会忠诚地执行将军的命令，死守这片土地。 然而，他也清楚，自己能坚守的时间不会太长。 随后，他着手安排遣散这个村庄的村民。 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竟然没有一名村民愿意听从他的劝告，离开这个即将遭受战祸的地方。 村里的男人们已经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军队，他们誓死保卫家园。 甚至那些老人、妇女和孩子，都坚定地表示不会离开故乡，他们选择与士兵们同生共死。 翟仁兵从军几十年，心肠早已坚如磐石，但在面对这些眼神坚毅的村民时，也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皇上啊，您如何对得起这些忠诚善良的百姓？” 从那天起，翟仁兵将自己手下剩余的斥候全部派出，他下达严令，一旦叛军破城，他们必须第一时间送回消息，而在那之前，他们必须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就在翟仁兵做好必死的准备，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村子的村长找到了他。 村长说，他有办法，可以解乾城之围。 翟仁兵淡然一笑，对村长表示了感谢，但心里压根没有当成一回事。 数万大军都无法扭转的局面，你一个小小的村长，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看出翟仁兵的不信任，村长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半个月后，负责侦查乾城周边情况的其中一名斥候返回了村庄，告知了翟仁兵一个奇怪的消息。 乾城中每日香气四溢，像是炖肉的香味儿，甚至他们这些躲藏在离城池十几里之外的人，都能清晰地闻到。 翟仁兵听后欣喜若狂。 虽然不知道长孙元杰和丛溥用了什么办法，但城里的人显然已经获得了食物。 每多撑过一天，就意味着多了一天的生机。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这段时间，再也没有斥候送回来任何消息。 在这期间，翟仁兵逐渐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长孙元杰将军戎马一生，骁勇善战；丛溥太守才学兼优，足智多谋。这是他此生最为佩服的两个人。 但，他们归根结底还是人，不是神。 现在乾城已经被叛军围成了铁桶一般，根本没有任何途径可以联系到外面，更别说运送食物进入城内。 后来，翟仁兵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但是他坚信，他所认识的长孙元杰将军，宁可打开城门和敌军决一死战，也绝不会做出那种选择。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个月过去了，斥候依旧音讯全无。 更加诡异的是，翟仁兵和所有的士兵，都闻到了一股肉香味。 这里距离乾城，可是有足足六十多里的距离啊！ 翟仁兵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觉得自己必须采取行动了。 又过了半个月，翟仁兵终于下定决心，挑选了几名机警的士兵，亲自带领他们前往乾城调查情况。 因为，现在他们不光能闻到肉香味，还可以闻到一股恶臭。 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翟仁兵立刻就辨别出了这种味道——尸臭，浓烈的尸臭。 因此，他不再犹豫，入夜之后，立即组织人马向乾城进发。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村庄十几公里的时候，就遇到了长孙元杰和丛溥所带领的军队。 他们只有寥寥数百人，其中还有一些乾城的普通百姓。 翟仁兵又惊又喜，赶忙上前迎向他们。 但，他们好像特别的疲倦，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带任何表情，麻木的和翟仁兵打了声招呼，便穿过他们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犹如一群僵尸。 翟仁兵凝视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将军逐渐远去的背影，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叛军围城，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思绪如电光火石般闪过，翟仁兵马上命令，让手下跑得最快的士兵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村子，通知守军这个重要消息，而他则带着剩余的士兵继续朝着乾城方向前进。 随着距离乾城越来越近，空气中的恶臭也愈发浓烈。 翟仁兵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都忍不住想要呕吐，更不用说他那些年轻的士兵了。 终于，他们来到了距离乾城仅剩十里之地。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未发现敌军的一兵一卒，甚至连己方的斥候也踪迹全无。 他们毫无阻碍地抵达了乾城的城门之下，那城门敞开，城内的街道却空无一人。 一阵微风拂过，本应是炎炎夏日的燥热，翟仁兵却感受到刺骨的阴凉。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城池，这里死寂得犹如一座空城，没有半点灯火，也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此刻，翟仁兵的身体猛然颤抖了起来。 他目光所及的前方，一处明显的人工挖掘的大坑映入眼帘。 众人拔出武器，缓慢地靠近那个大坑。 在翟仁兵的命令下，士兵们点燃了火把，将坑内的景象展现在眼前。 这一刻，所有的士兵都瞪大了双眼，惊恐地望着坑内的景象，纷纷心胆俱裂地跪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翟仁兵的脸色变得惨白无比，仿佛瞬间失去了力量，也瘫坐在了地上。 在这个坑中，人类的残肢断臂、腐烂的内脏、半块的头颅，甚至还有婴儿破碎的身躯堆砌如山。 在这些残尸的下方，一个巨大的、由无数不规则的血红色肉球组成的怪物正在缓缓地蠕动，似乎在吞噬着这些残尸…… …… 寅时，翟仁兵蓬头垢面，摇摇晃晃地走回了村子。 他带领的士兵们在目睹那恐怖景象的瞬间，纷纷陷入疯狂，他竭力劝阻，却无法阻止他们相继自尽身亡。 踏进村子里，他恍若梦游般的双眼，看到的全村老少，包括那些士兵，都聚集在村子中央的广场上。 他们一个个俯首跪拜，口中低声念诵着什么，神情虔诚又充满恐惧。 这时，长孙元杰和丛溥出现在他的身边。 “仁兵，这是报应，因果报应，谁都跑不了。” 两人看着翟仁兵，淡然一笑，然后同时抽出宝剑，毅然自刎。 翟仁兵却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切，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那些跪拜的人们。 终于，他看到了众人所拜为何物。 一张巨大的供桌之上，摆放着很多肉，在桌子中央，则是一个微微颤动的血红色的诡异肉块，在肉块表面，翟仁兵隐约看到无数细如毛发的血丝，连接着面前跪倒在地的众人，贪婪地吸食着什么。 他看向依旧虔诚地磕头的村民们，突然放声大笑，笑声疯狂而凄厉。 村长走到他面前，木然地说道：“将军，这下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离开这里了吧？ 不是我们不想走，是‘月佛’他老人家，不允许我们走啊……” 翟仁兵的笑声愈发凄厉，瞬间，他手中的剑化作一道寒光，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 古书记载：乾城之战，历时逾两载，至围城之第三载夏季，皇恩披泽，感天动地，神迹降临，叛军于短期内剿灭净尽。镇南大将军长孙元杰，副将翟仁兵，苏州刺史丛溥，英勇殉国，传颂千古！ 第126章 背叛 威廉讲完梦中人口述的这个故事，三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楚歌点上一根烟，缓缓说道：“都有古书记载了，那就不可能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发生的事，除非，这是他编的。” 威廉轻笑一声，说道：“那不重要，你不觉得彼时彼刻？” “恰如此时此刻？”楚歌了然。 “月佛”、“血疫菩萨”…… 威廉继续对楚歌说道：“所以，你现在可以做选择了。” 楚歌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他明白，如果自己还要坚持前往后山，一旦事情闹大了，有可能真的会拉着这些村民陪葬。 毕竟，不知道这位“菩萨”的脾气到底如何，万一是个小心眼就难办了。 既然村长担保南宫飞云无恙，那也只好祈求骷髅同样有着好运气了。 “三位领导，开饭咯！”村长在院子里热情地招呼他们。 三人落座于大圆桌旁，宴会的气氛也逐渐热闹起来。 楚歌环顾四周，看着众村民推杯换盏，低声对威廉说：“我可以用黑洞来切断那些血丝，刚才我就是这么干的……” 威廉轻咳两声，答道：“不必了，没用的。” “好，知道了。”既然威廉这么说，楚歌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自己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保证，做完这些之后村民们还能安然无恙。 饭后，三人很快与村民们告别。临走时，村长特意叮嘱他们晚上务必准时赴宴。在得到三人的肯定答复后，村长才放心地让他们离去。 “下午我们有啥安排？”走出村长家，楚歌问道。 威廉毫不犹豫地回答：“睡觉。” “这么直接吗？不再培养培养感情了？”楚歌撇了撇嘴。 威廉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楚歌：“我没开玩笑，不信你问东方烈。” 东方烈看向楚歌，点头道：“姐夫，他说得倒是没错……对于感染者来说，没有什么比好好睡一觉更重要的了。 只不过，因为‘冥歌’的原因，大部分感染者很难能睡个好觉，而且，随着症状的持续恶化，到了后期，一周可能只能睡一两个小时。 而且，许多感染者并非死于‘冥歌’的折磨，而是因为长时间缺乏睡眠，身体无法承受疲劳而死。简单说就是活活困死的……” “所以，你们要不要试试我的药，如果没问题就大规模生产了。”威廉又从怀里掏出那两个红色试剂，满怀期待地看着两人。 “这是我刚研制出的新药，喝完就能睡着，而且可以屏蔽脑子里的声音六个小时左右，不过有一个缺点，在药效消失之前，无论别人用任何手段，都不会被叫醒。不过放心，我会看着在一旁守着。你们俩很长时间没好好休息了吧？来，喝了它，下午好好睡一觉。” 楚歌拒绝地很干脆：“不用，谢谢，我现在睡眠很好。” 而东方烈瞬间又想起了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怒道：“老骗子泥奏凯！ 你不提药我还没想起来，上次你跟我给我那个治口腔溃疡的药，吃完嘴里倒是没事了，可菊花长了个拳头大的痔疮。你说吧，这事儿怎么办，私了还是公了？” 威廉遗憾地收起药剂，叹道：“那就是不用呗，唉，可惜了……我刚刚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这款新药不仅能帮助感染者享受优质的睡眠，还能在人体休眠期间，起到温经祛寒、强精益气、活跃性腺的作用，简而言之，它能壮阳。” 闻言，楚歌和东方烈不约而同地伸出双手，齐声道：“给我一瓶！” …… 王寡妇家，威廉在楚歌和东方烈的惊讶注视下，用一块“石头”地打开了藏于衣柜下方地面的暗门。 他挑衅般地望着两人，问道：“你们不知道吗？” 楚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废话！我又不是归隐者，怎么会知道这些？” 东方烈则轻蔑地笑了笑：“我是总部的领导，这些琐碎的事情，我根本不屑于知道。” 威廉大笑道：“好好好……那我就在外面守着，你们两个就在这密室里休息。这个地方只有情报处的人知道，非常安全。等到了时间，我会叫你们的。” “等一下，”东方烈眼神锐利地看向威廉，“既然这里是情报处的密室，威廉医生，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威廉的表情有些悲凉，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我让情报处的副处长……睡了。” “好了，懂。”东方烈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了。 楚歌和东方烈顺着暗门向下的阶梯走进了密室。 虽然空间有限，但这里的生活必需品应有尽有，甚至配备了通风设施和净水系统，足以让他们在此生活数日，堪称删减版的末日安全屋。 “姐夫，上下铺的床，你在上边还是下边？”东方烈问道。 “下边吧，在上边不舒服。”楚歌毫不犹豫地答道。 两人躺到床上，同时掏出了威廉给的红色药剂。 “小烈。” “我在呢姐夫。” “你先喝。” “姐夫别闹……” “那一起喝？” “行！” “好，我数123……” “来吧姐夫！” “1……2……等等！” “噗！” 东方烈把已经灌进一半的红色药剂给喷了出去，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颤声向楚歌问道：“咋了姐夫，这药不对？” “是威廉不对。” 楚歌把玩着手中的试管，悠悠地问道：“小烈，你知道三更是在什么时候吗？” “当然知道，就是晚上11点到凌晨1点。”东方烈回答得很快。 楚歌继续问道：“现在几点了？” “下午两点多。”东方烈回答。 楚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威廉说这个药会让我们睡六个小时，但是现在距离晚上十一点还有不到九个小时的时间。” “姐夫你数学真好！额，然后呢？” “在我们下来密室之前，他说了一句‘到时间会叫你们’。”楚歌接过东方烈的话，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此刻，东方烈才恍然大悟。 就算睡满六个小时，距离晚上十一点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根本不需要人来叫。 退一万步讲，即使这个新药还未经过人体实验，存在着许多不可控的因素，但威廉之前曾明确表示：“无论别人用任何手段，都不会被叫醒。” 那他怎么把这两人叫醒？ 威廉是归隐者中最优秀的医生，他深知医生这个职业对细节的要求极高，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患者直接丧命。 正因如此，威廉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姐夫，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东方烈的心中此时也升腾起一个可怕的猜想。 楚歌舔了舔嘴唇，冷笑一声。 “嗯，或许现在背叛你们归隐者的，不光是‘神曲’。 ‘夜医会’？呵呵，也不好说啊……” 第127章 只身赴宴 依旧是这个梦。 楚歌看着眼前破旧的教学楼，心情却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自从上次发现在梦中也可以使用血河的力量之后，这个梦境在楚歌心里，就变成了一个释放压力的绝佳场所。 “小宝贝儿，你快过来啊！”楚歌迫不及待地大喊。 “他暂时不敢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楚歌并没有对这个新角色的出现感到惊讶，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他望着对方，迫不及待地说道： “所以就换成你了？那不重要，反正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换成你也一样，别废话了，咱们开始吧！” 看到楚歌撸起袖子，似乎真的准备动手，对方连忙制止：“等等！你不能打我！” 楚歌眯起眼睛，不满地说：“咋？你不让我打，我就不打了？我不要面子的？” “秦殇曾告诫过你，不要轻易动用血河之力。”对方语气严肃地说道。 闻言，楚歌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接下来，对方说了很长一段话，前后说了差不多五六分钟的时间。 他的声调抑扬顿挫，显然情绪也是很激动，楚歌不自觉的也被他的声情并茂所感染了。 不过可惜的是，楚歌一个字也没听懂。 此刻，楚歌想到了什么，打断对方说道：“你就是威廉梦里的那个人？？” 对方疯狂点头，继续说道：“刚才我说的你听明白没有？” 楚歌：“……” 看到楚歌茫然的表情，对方重重叹了口气：“好吧，呵呵，我就知道……” “你究竟是谁？” 楚歌能看出来，对方是真的想给他说些什么事情的，而且还很重要。 可是的确就像威廉所说，他的表达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导致他无法完全用楚歌世界的语言进行交流。 对方张开嘴，说出的还是楚歌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算了，先不说了，眼前最重要的是，你得快点醒过来。” 他的最后这句话，楚歌终于算是听懂了。 “你说醒过来，倒是让想起一件事，我是啥时候睡着的？我可没喝威廉给我的药。”楚歌问道。 对方抬头仰望天空，发现此刻的月亮已经完全变成血红色，犹如一颗娇艳欲滴的血球。 这诡异的景象让楚歌也不禁打了个寒颤，内心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再不醒就来不及了，记着，千万不能让威廉在这里就死掉……” 对方话音未落，突然就凭空消失了，而教学楼之上，那些学生的身影再次出现。 楚歌不知道怎么在梦里唤醒自己，但是听刚才神秘人的语气，如果自己再不抓紧醒过来，威廉也许真的会出事。 尽管目前还不清楚威廉的立场，但楚歌觉得自己有必要冒险一试。 毕竟，有人大老远跑来提醒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这无论如何都显得不太合理。 “唉，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善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楚歌喃喃自语道。 接着，他看向楼上已经准备自由飞翔的学生们，挥了挥手大声道：“抱歉啦各位，今天就不能陪你们到最后啦！下次见！” 说完，楚歌的脚下开始出现血河，汹涌澎湃地向四周蔓延。 “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试试了。这要是醒不过来那就不怪我了。 秦殇只是说慎用，也没说一次不能用，是吧~ 不过，这个血河看上去，感觉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呢……” …… 稍早之前，看着楚歌和东方烈走进了密室，威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他小心翼翼地关上密室的门，轻声自语道：“别怪我啊，小伙子们，你们不应该死在这里，尤其是你，楚歌，若你遭遇不测，我没法跟楚荆大哥交代。” 威廉坐在土炕上，点燃了烟斗，沉默了片刻。接着，他从怀中取出了另一瓶药剂。 他打开衣柜，拨开内部的衣物，露出了里面的木板。 他轻敲两下木板，上面随即出现了一圈细纹，紧接着，一个神秘的容器从中探出。 威廉将药剂倒入容器中，这些红色的液体瞬间化作气体，被缓缓送入密室。 “组织没了可以再建，人没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 “老楚！老楚醒醒！” 密室内，楚歌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那张久违的狗脸。 此时，小白正趴在他身上，满脸震惊地看着他。 “老楚，你来大姨妈啦？！” “嗯？你放什么狗屁呢？” 楚歌的确感觉到了身子底下不太舒服，湿漉漉的。 他摸了摸身下，然后放到鼻子上闻了闻。 还好只是血，不是别的什么的液体。 随即，楚歌觉察到不对劲了。 “我真来大姨妈了？” 不对，回想一下梦里发生的事，这应该是血河从梦境渗透到现实中来了。 血河的力量，确实太诡异了。 看来以后想要动用这股力量，的确得慎重，万一哪天被人发现自己睡醒一觉弄了一床血，还真不太好解释…… 他摇了摇头，又揉了揉太阳穴，瞥了一眼手表。 此刻，晚上十点半，时间尚可。 只是，还是那个问题，自己明明没有喝药，怎么还是睡了这么长时间？ 楚歌抱着小白从上铺跳下来，推了推还在酣睡的东方烈。 “小烈，醒醒，上班了喂！” 东方烈咂了咂嘴，翻了个身，憨厚地笑了笑，轻声说： “小岚，想你了，宝宝，贴贴~” “啪！” 楚歌翻了个白眼儿，用力给了东方烈一记耳光，然后伏在他的耳边大喊： “牲口，起床去找你的小岚啦！” 然后，东方烈的呼噜声比之前更响了。 “不对啊，他也没喝药啊，到底怎么个情况？” 楚歌又瞥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他没有功夫再耽误下去，把夜阑叫出来，嘱咐他保护好东方烈。 夜阑歪着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对楚歌说道：“就你们两个去，我不放心。” “看不起谁呢！”小白怒道。 而楚歌对着夜阑伸出右手掌心，示意它别说了： “停，没时间啰嗦了，你乖乖听话就行了，我保证不会有事。就算有我和小白加起来都对付不了的东西，还有血河托底。” 夜阑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阻止楚歌的行动。 楚歌拍了拍夜阑的肩膀，又看了一眼东方烈，抱着狗向上面走去。 密室的门内设有明显的开关，楚歌毫不费力就回到了王寡妇家的里屋。 此刻的屋内，寂静无声，威廉早已不知所踪。 楚歌望着窗外的月亮，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 本来己方阵容是：自己，小白、夜阑、骷髅，再加上归隐者的东方烈、南宫飞云、威廉，这阵容不能说天下无敌，但也能算得上战力爆表了。 而如今，只剩下一人一狗，只身赴宴。 “记得当初说好要一起去旅行 如今只剩我一个人去坐飞机……” 第128章 三更已到，开席! 当楚歌打开门，走到街上，霎那间，他还以为自己身处深冬季节。 尽管卫陵镇坐落在群山之间，夜晚的凉意本应是件很正常的事情，然而此刻正值盛夏，这股沁入骨髓的寒冷就显得极其反常了。 楚歌紧抱着小白，用力地摩擦着双手，口中还不时呼出阵阵白气。 “三更宴”在村子的中心广场上举行。 在走向广场的路上，楚歌才发现，今晚的月亮格外大，却毫无美感可言。 就好像是一个闲的没事干的外星人用荧光骨灰给月亮镀了一层膜，显得那么的惨白。 “小白，得出事啊……”楚歌喃喃自语。 小白鄙视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说道：“你这不废话嘛，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不出点事合适吗？” 再往前拐个弯就到广场了，楚歌和小白突然闻到了一股肉香。 楚歌并不挑食，尤其是对肉，他来者不拒，而且他的烹饪手艺也相当了得。 然而，这种肉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很香，香的过分。 它既不是添加了众多香料的炖肉香，也不是充满锅气的炒肉香，更不是带着焦糊味的烤肉香。 这股香气清新至极，却又能让人立刻辨识出它是某种肉香。 尽管它如此非同一般，但奇怪的是却让人提不起半点食欲。 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楚歌攥紧拳头，对小白笑道：“狗东西，闻到没？” “闻到了，好奇怪的味道……” “我感觉，要打架了啊……” “我感觉，是你又要挨打了(→_→)” “我感觉，你今天有点儿嚣张。” “~（￣▽￣~）~” …… 在广场上，近二十张圆桌依次摆放，犹如繁星环绕，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中央那堆熊熊燃烧的篝火。 村民们都在忙碌而有序地在每张桌子上摆设丰盛的菜肴，尽管人数众多，但他们却鸦雀无声，唯有脚步声此起彼伏。 这个场景，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村长独自在广场一角，专注地生着木炭，楚歌抱着小白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目光投向村长。 楚歌将手伸向木炭，身体终于感到了一阵暖意，他笑着问道：“我看村子里每户人家都黑着灯，应该是都来参加今晚的‘三更宴’了吧？” 村长一边拨弄着木炭，一边淡然回答：“是的，村里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您弄这些木炭做什么？我看宴会需要的菜准备的都差不多了。”楚歌又问道。 村长呵呵一笑，掏出一根烟点上，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有人喜欢吃炖的，有人喜欢吃烤的，还有人喜欢吃生的，唉，众口难调啊……” 楚歌默默颔首，瞥了一眼时间，距离十一点还有五分钟。 因为有篝火的存在，周围比之前稍稍暖和了一些，但那不符时宜的寒冷依旧未曾消退。 楚歌揉了揉已经冻僵了的鼻子，貌似无心地嘀咕了一句：“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冷……” 村长递给他一根烟，笑着回答：“因为‘血疫菩萨’喜欢冷，不喜欢热。天气太热，肉就容易腐烂，口感就不好了。” 楚歌的心脏瞬间加速跳动，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接过烟，深深地看了一眼村长，继续问道：“村长怎么不好奇，和我在一起的人都去哪了？” “因为我知道他们去哪了。”村长回答得很干脆。 楚歌深吸一口烟，依旧笑着回答：“嗯，那就好。” “你不问问我他们去哪了？”村长看着楚歌没心没肺的笑容，也泛起了好奇心。 楚歌咂了咂嘴，慢悠悠地回答：“你若想说，自会开口，现在问了也是白费口舌。再者，若他们此刻真发生什么意外，我还是不知道为好，免得影响状态，等一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您说呢？” “你的心态倒是很不错。” “谢夸，很多人都这么说。” 就在此刻，几个中年人用白布小心翼翼地抬着一堆穿着签子的肉块放置在村长身旁。 楚歌看不清那肉的种类，却能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臭味。 倘若在从前，楚歌或许无法立刻识别出这股味道，然而在见识过众多怪物后，他现在很快明白了这股臭味代表着什么。 那是尸臭。 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朋友应该知道，尸臭产生的原因只有一个：那是由于腐烂菌繁殖生长，产生的腐烂气体。 但是，人类和动物的尸臭还是有些区别的。 人类的尸臭夹带了一种种羊膻味，当然是威力加强版的，但是严格来说又不像羊膻味，只是有点类似。 它很腥很油腻，闻过之后能上头好几天，但是只要见过的尸体足够多就能知道，这是一种和其它动物死亡之后产生的尸臭完全不同的味道。 因此，楚歌瞬间明白，那些被白布紧紧包裹的，究竟是什么肉。 村长紧皱着眉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声叹息：“可惜啊，无论尝试过多少种储藏方式，最后还是无法阻止它们变成一堆臭肉……” 楚歌干笑两声，胃里忍不住翻江倒海。 他故作轻松地问道：“额，我得和你确认一件事……中午你们用什么肉做的饭？” “猪肉和牛肉，怎么了？” “没事，随口问问。” 楚歌长出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烟，试图把胃里的那股酸水强行压了下去。 他的手不停的揉捏着小白的脑袋，让自己保持镇定。 毕竟“三更宴”还没有正式开始，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村长招呼人架起了烤肉架，开始把白布中大块的肉逐个放在烤架之上。 “我不光炖肉好吃，烤肉也是一绝，一会儿尝尝？” “我谢谢您，不用了，今天我吃素。”楚歌冷笑着回答。 这时，村民们突然全部停下了手头所有的动作，同时跪倒在地。 村长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肃穆，他站起身，仰天高喊道： “三更已到，开席咯！” 声音嘹亮高亢，犹如利箭般刺破夜空，回荡在这个古老山村的每一个角落。 但在楚歌听起来，村长的声音里，却是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第129章 最后的晚餐 村民们的跪拜，更像是走个形式，看不有任何的虔诚之情。 随着村长喊声的消散，他们仿佛获得了新生，纷纷落座，推杯换盏之间，欢声笑语弥漫，整个广场瞬间变得热闹非凡，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别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了，去，找个位置坐下，好好吃顿饭，放心，那些可都是好酒好菜好肉。”村长微笑着对楚歌说。 在提及“肉”的时候，他还刻意加重了语气。 楚歌懒洋洋地回道：“我还不饿，你一个人在这烤肉多无聊，我陪陪你。” 开席了，说明很快就要要开战了。 此刻，他突然想到了夜阑。 要是它还在，最起码能提前感知到敌人。 想到这儿，楚歌不自觉地低下头，嫌弃地瞥了小白一眼。 “老楚你什么意思？喜新厌旧是吧？好好好……” 村长看了一眼开口说话的小白，眼神中也并未流露出多少惊讶。他专心地翻转着烤肉签子，对楚歌轻声说道： “关于我儿子的事，我还有所隐瞒。” “我知道！”楚歌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哦？你怎么知道的？” “一开始就知道，霍骑风跟我说过，他原本不是病毒携带者，是后天感染的，对此，你是一点儿都没提。” “那你为什么不问？” “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 “不会。” “你看，这就是我控制自己好奇心的原因。”楚歌无奈地摊手道。 村长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也不用着急，‘三更宴’很快就会结束了……” 他的话音未落，楚歌就感觉到地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速度倒不是很快，但散发出的能量非常恐怖。 楚歌拍了拍小白，狗子二话不说立刻化身为黑焰，将楚歌全身笼罩其中。 “搭桌！” 这时，村长又是一声大喊，楚歌能感受到他声音里似乎多出了一丝愤怒。 “搭桌！！！！”村民们跟随着村长齐声高喊。 紧接着，他们动作熟练地扑灭了篝火，然后在广场周围点燃了上百根火把。 在广场的正中央，一声沉闷的咆哮从地底传来，似野兽般的低吼，又似人群集体发出的悲鸣。 随即仿佛发生地震一般，广场中央瞬间塌陷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上菜！”村长再次高喊，声如洪钟。 “上菜！！！！”村民们紧随其后，声浪如潮。 他们纷纷抬出几个大铁锅，将锅中之物源源不断地倾倒入深坑。随后，又有村民将烤好的肉用白布仔细包好，抬到深坑旁，小心翼翼地倒了进去。 楚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看向村长，说道：“难道这些都是？” 村长点了点头。 楚歌的牙关紧咬，内心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想起了在彩泉镇时，老黄头他们口中提到的那些人口失踪案。 现在，他不得不把它和卫陵镇联系到一起。 他霍然站起，双目中闪烁着黑色的火焰，径直走向深坑。 途中所有的村民全都自动让开，竟无一人阻止他。 来到深坑旁，他凝神朝里看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陷入了狂怒之中。 那是一个由无数巨大的、不规则的血红色肉球组成的怪物，正缓缓地蠕动着，贪婪地吞噬着刚刚被扔入坑中的“美食”。 “你就是所谓的‘血疫’菩萨？” 楚歌冷眼盯着怪物，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看到了，那些被扔入坑中的“美食”中，有无数明显是人类残肢，甚至还有一些尚未长大的婴儿。 楚歌转过身，目光冷冽地扫过身后的一众村民，每个字都带着怒火：“你们，都该死！” 但是，村民们面对楚歌怒骂，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村长从人群中分开，缓步走到楚歌面前，语气平静地说道： “如果做法得当，其实和牛肉的味道差不多……” 听到这话，楚歌心中的怒火瞬间失控，布满黑焰的右手猛地朝村长的脑袋抓去。 然而，就在距离村长不到一寸的地方，他的手腕突然被一根由无数红色血丝组成的触手紧紧缠住。 “滚！”楚歌怒吼一声，用力抓住触手，周围的空间瞬间扭曲，将那触手绞得粉碎。 “好好好，要保你的人是吧，畜牲？” 面对“血疫菩萨”的阻拦，楚歌不怒反笑，身上的黑焰全部集中在右手手掌，大喝一声，径直将黑洞扔进了深坑之中。 “归无！！！” 随着黑洞的落入，地面开始剧烈颤动，犹如真的发生地震一般。 然而，周围的村民却没有惊慌失措，他们有序地退到广场边缘，集结在一起，平静地观看着楚歌与怪物的战斗。 楚歌现在没有精力去思考村民的异常行为，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个“血疫菩萨”送去见真正的菩萨！ 而村长，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嘴角挂起一抹微笑，喃喃自语道：“最后一餐给你安排妥当了，你也别怪我们，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吃好了……就安心上路吧。” …… 密室之中，经过一场剧烈的摇晃，东方烈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醒啦？”夜阑坐在床边，不冷不热地说道。 东方烈晃了晃沉甸甸的脑袋，目光有些涣散地盯着夜阑，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 片刻之后，他的双目猛然圆睁，突然从床上跃起，焦急地询问：“现在几点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已经过十一点了。”夜阑回答。 东方烈顿时大惊，迅速穿好鞋子，一边系鞋带一边抱怨道：“我姐夫呢？为什么到时间了还不叫我起床？” “呵呵，叫了，没叫醒。”夜阑的语气依旧平淡。 东方烈整理完毕，急匆匆地冲出了密室，夜阑紧随其后。 走出屋门之后，东方烈立刻察觉到了外面异样的温度，不过他对这种突兀的寒冷并没有什么反应。 此时，那股剧烈的震动已经消失无踪。 “刚才那是是什么动静？”东方烈问道。 夜阑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肯定是打起来。” 闻言，东方烈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他立即进入“冥歌”状态，如同一道闪电，迅速攀爬到一旁的屋顶，借助屋顶的便利，向广场飞驰而去。 不到一分钟，他和夜阑便抵达了广场。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景象，让东方烈大吃一惊，甚至让夜阑也愣住了。 无数条血红触手，有的粗壮，有的纤细，紧紧缠绕着楚歌，甚至有几条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一个体型庞大的血红色怪物正从广场中央的深坑中缓缓爬出，犹如一座庞大的肉山。 在怪物的不远处，几个村民正在费力地推动一个高大的铁架，铁架的形状犹如单杠，上面密密麻麻悬挂着数十个生死不明的人。 在这些人的其中，东方烈一眼就看到了南宫飞云…… 第130章 广场血战 随着东方烈的一声怒吼，十几根黑色长枪犹如幽冥鬼魅，从神秘黑阳中破空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束缚住楚歌的怪兽触手疾射而去。 这一刹那，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变得更加寒冷，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了。 然而，出乎东方烈意料之外的是，那些黑色长枪在飞掠半空时，空气中突然涌现出一股无形的阻力，形成一道波纹状的扭曲屏障，将黑枪拦截在外，使其无法再前进一步。 楚歌缓缓地扭过头，对着东方烈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小烈，你先去把南宫飞云救下来。不用管我这里，我要亲手宰了这头畜牲。” 尽管身体已经支离破碎，但楚歌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痛苦，反而充满了狂热。 “姐夫！” 东方烈其实本来想说“你都这个b样了就别硬撑着了”，但他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夜阑轻轻拍了拍东方烈的肩膀，指向楚歌和南宫飞云，语气笃定地说：“放心，楚歌从来不装没把握的b，走，分头行动。” 听到夜阑也这么说，东方烈只好作罢，径直向悬挂着南宫飞云的铁架冲去。 而夜阑化为棍形，飞到了楚歌的手中。 “你这玩的什么套路？”夜阑好奇地问。 楚歌嘿嘿一笑，悠悠说道：“就是想把它引出来，刚才我试过了，单纯用黑洞攻击效果不大。” 就在此时，怪物终于从深坑中爬了出来。 难以想象地血腥味瞬间掩盖住了之前广场上的肉香和尸臭，那庞大的血色怪物，仿佛泥浆般开始缓缓地渗透到广场的每个角落。 “就是现在！” 楚歌的眼中精光一闪，他身体表面的黑焰再次狂暴地燃起，将怪物的触手瞬间化为齑粉，而他的身体被恢复到之前无伤的状态。 “琴弦·斩！” 楚歌一声怒吼，再次使出威廉教给他的这个杀招。 他右手做了一个抛掷物体的动作，但是没有人能看得见他抛出的，到底是多么恐怖的东西。 怪物不明所以，发出“咕噜咕噜”的低沉咆哮，其数十条触手如雨点般再次向楚歌攻去。 只不过这一次，它的触手没有机会再触碰到楚歌。 楚歌悠然悬浮在半空，冷峻的目光俯视着这怪物。 而远处的村民，则平静地看着他们的“血疫菩萨”被瞬间切成无数细微的肉片。 然而，楚歌并未就此罢手。 他的指尖轻动，继续操纵着已化作纳米般粗细的长棍，将地上的肉片切割得更为细碎。 不一会儿，整个广场便被怪物的肉末彻底染红，犹如一片血海。 “呀呼！！” 刚把南宫飞云从铁架上解下来的东方烈看到此景，忍不住大声欢呼起来。 然而，楚歌的目光依旧紧锁在深坑之中，轻声自语道：“刚才小白在里面一通折腾都没用，不会就这么简单吧……” 果然，“血疫菩萨”没有让他失望。 地面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回流至地底，紧接着，那些恐怖的肉球再次从深坑中涌现。 看到这一幕，楚歌的眉头紧皱，他忍不住低声咒骂：“他妈的有病吧！只要是我碰到的怪物全他妈会复活是吧？” “它不会复活。”村长的声音不大，却恰好传到楚歌的耳朵里。 “你只是没有彻底杀死它。” 楚歌猛然回头看向村长，他似乎在瞬间理解了什么，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懂。 村长向他淡然微笑，轻声道：“请尽量消耗它的力量，麻烦了……” 话音未落，村长身边数个村民的身体瞬间化成了血雾。 “你给我闭嘴！！！！用不着你来指挥老子！！！！！” 看着顷刻间殒命的村民，楚歌肝胆欲裂。 这次，他被彻底激怒了。 “秦殇，对不住了，今天第二次破戒了，身不由己，多多包涵吧！” 楚歌如今已化身为一个由黑色火焰构筑的人形怪物，身上还涌动着充满戾气的血色焰云。 他的双眸也不再是之前的黑色，而是两团燃烧着的血色火焰，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凶煞之气。 他的左手握着已经恢复成正常大小的棍子，右手则出现了久违的血刀。 “赫赫赫赫……” 楚歌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他看向正在缓缓向坑外蠕动的怪物，如出膛炮弹一般冲向它，把它狠狠地撞回了深坑内。 “姐夫！” 东方烈看到楚歌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忍不住再次惊呼出声。 他心中焦急万分，立刻转身，迅速背起仍在昏迷中的南宫飞云，打算先找个无人之处将他安顿好，再尽快去支援楚歌。 然而，就在他刚刚迈出两步之际，一把长剑突然刺穿了他的胸口。 竟然是南宫飞云的湛卢剑！ 但奇怪的是，东方烈没有丝毫惊讶，而且伤口上也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反而是湛卢剑身之上，瞬间布满寒冰，竟然被冻结了。 “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暴露自己杀气啦！” 东方烈转过身，目光冷冽地投向南宫飞云。 南宫飞云的双眼依旧空洞，布满了蠕动不停的血色肉芽。 “把剑给我。”南宫飞云沉声道。 东方烈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要求，而是戏谑道：“堂堂雪云阁阁主南宫大人竟然被病体控制了，你猜我会不会在你的燕子面前笑话你？哈哈哈哈……” “找死！” 南宫飞云勃然大怒，一股狂风突然在天地间生成，强劲的风力让在场所有人都无法睁眼，站立不稳。 一柄黄色的古剑出现在南宫飞云手中，紧接着，一道无形的霸道力量直接压在东方烈身上。 “妈的，你玩儿真的啊！”东方烈怒骂道。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此刻东方烈的心里当真是无比惊骇。 以前做队友还没觉得什么，现在成为敌人，才发现南宫飞云这么强。 病体：w020号，名剑。 它被归隐者誉为攻守最为均衡的w病体没有之一，如果单论破坏力，甚至能挤进前五之位。 面对如此强大的武器，真是感觉…… 好兴奋啊！ 东方烈哈哈大笑，身体竟如同一个灌满水的气球被针扎破，瞬间“砰”的一声消失，只留下了满地的水渍。 紧接着，东方烈的声音从南宫飞云的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臭小砸！你还记得我在归隐者的诨名是什么吗？” 南宫飞云并未回答，他手中的古剑却已带着狂风之力回身挥出，几道惊人的剑气瞬间破空而出，甚至连水泥地面都为之破裂。 但是剑气穿过了东方烈的身体，却依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此时，东方烈的身体仿佛流水般清澈透明，下半身化为一股水流，托起上半身轻盈地漂浮在半空。 黑阳的存在使得他的身后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黑暗，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透明的身体也是黑色的。 看到一击未能得手，南宫飞云收起了手中的黄色古剑，接着又亮出一把剑身宽大的重剑，他冷笑着对东方烈说道： “我当然记得，归隐者中唯一能操控水元素的男人-‘黑帝’东方烈。” 第131章 有人找我? 在深入地底约五十米后，楚歌周围的景象发生了剧变。 原本的泥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形状怪异的血色肉块和白骨残肢。 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许多条比他身体还要粗的血管，其中流动着浑浊的不明液体。 此刻，楚歌终于意识到，不仅是村民，整个卫陵镇都已经与这个怪物融为一体了。 似乎察觉到了威胁，怪物迅速做出了反应，无数触手和血丝疯狂地向楚歌涌来。 面对这一幕，楚歌冷笑一声：“哼哼，你以为只有你有触手吗？老子也有！” 话音刚落，他身后便出现了数十条血光组成的触手。 这正是他在哥特时和夜阑单挑时想用的一招，如果不是看到怪物的这些触手，他还不一定能想得起来。 现在，楚歌已经彻底失去了人形，与“血疫菩萨”相比，他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为了将破坏力最大化，他让夜阑化为人形，与他一同攻击怪物。 毕竟人多力量大，亘古不变的道理。 紧接着，他身上的黑焰又延展出一把黑刀，出现在他的左手。 这是他与小白商议后的成果。只不过，相较于使用棍子，这种打法所消耗的精神力恐怕要翻倍。 但楚歌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看村长和村民的表现，他们或许已经做好了和怪物同归于尽的准备，如果自己动作快一点，或许可以让尽量多的人活下来。 全副武装就绪后，楚歌与夜阑对视一眼，同时向前方冲去。 霎那间，血光四溅，宛如璀璨的烟花在这幽暗的地底之中绽放…… …… 地面广场上，东方烈和南宫飞云的战斗已趋白热化。 为了尽可能减少南宫飞云剑气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东方烈在一开始就不得已地动用了“冥歌”状态下的最强力量，这也是他作为感染者所拥有的真正实力。 可他还是低估了南宫飞云的w病体“名剑”，即使自己的身体处于水元素状态，也无法完全抵挡对方手中宽刃巨剑挥出的剑气所带来的伤害。 尽管东方烈一直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南宫飞云，但今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祭出这把“名剑。” “这个贱人到底有多少把剑？”东方烈忍不住在心中暗骂。 东方烈在周身凝聚起无数水汽，这些水汽在黑阳的作用下化为坚冰，一边防护着自己的身体，一边找机会偷袭南宫飞云。 而南宫飞云则如同疯魔了一般，完全无视那些刺入自己身体的冰锥，死死地盯着东方烈，手中巨剑不断地释放着凌厉的剑气。 可越是这样，东方烈反倒是有些束手束脚了。 这要是给他戳得满身都是窟窿，等他清醒了还得费工夫救他。 想到这，东方烈高举双手，在他上方形成一股巨大的水流，紧接着被黑阳凝结成为一根巨大的冰柱，瞄准南宫飞云猛地撞了过去。 这一记攻击总算暂时逼退了南宫飞云。 东方烈喘着粗气，破口大骂：“直娘贼！你他妈的‘金钟罩’呢？咋不用了？还是说现在喜欢当m了？” 南宫飞云面无表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洞，嘴角勾起一抹鬼魅般的笑容，然后再次握紧手中的剑，向东方烈冲了过来。 东方烈此刻却不躲不避，双手叉腰，神采焕发地站在原地，放声大笑起来。 他这个操作，倒是把南宫飞云一下子唬住了。 “你这是疯了么？”南宫飞云停下脚步，冷冷地问道。 东方烈洋洋得意指着南宫飞云说道：“你难道不奇怪，刚才为什么我一直在用自身的能力防守，而没有用黑阳小宝贝儿揍你吗？” 听闻此言，南宫飞云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怒火。 紧接着，他怒吼一声，再次持剑攻来。 “晚了。” 东方烈沉吟了一声，黑阳之内突然出现了一个被数十条黑色锁链紧紧束缚的人影。 那人影的模样，竟然与南宫飞云一模一样。 而这时，南宫飞云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动不了一点儿了。 东方烈轻叹一口气，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遗憾：“如果你不被控制，这一招恐怕对你来说没用吧。” 他看到了黑阳之内，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黑色锁链的拉扯下，很快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下一刻，南宫飞云眼中的肉芽瞬间失去了生命力，化成一股恶臭的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不一会儿，他的眼神恢复了清明，满脸困惑地打量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东方烈，茫然地问道：“发生什么事啦？” “刚才你非要和我单挑，被我给揍了，捏哈哈哈哈哈……” “are you kidding me m??f?k！” …… 卫陵镇后山，威廉瘫坐在地上，擦净嘴上的鲜血，不动声色地把一瓶药剂送进了嘴里。 在他面前，分别站着一个身披重甲的肌肉男，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蒙面女人，还有一个手持木头拐杖的白发老者，都是欧美白人的长相特征。 蒙面女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威廉，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她忍不住嘲讽道：“传说中的‘瘟疫医生’，也不过如此嘛，真是让我白白期待了一场。” 白发老者面色严肃地斥责女子：“你这个孩子，懂什么？你可知威廉医生曾救过多少人？” 他顿了顿，接着换上一副傲慢的口吻，嘴角甚至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所以，我们就给他的痛快吧！” 威廉苦笑着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只烟斗，叼在嘴角，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盒火柴，一边划着，一边说道： “说实话，这事得怪我自己，我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强，更没想到你能杀得了长老赫克托尔。” 肌肉男在此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漠：“你其实不必如此，我们此行是来找楚歌的，与你无关。” 威廉摆了摆手，轻轻吐出一个烟圈，笑道：“那可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老大的关系，怎么可能放任你去杀他的儿子？” “那你打输了，照样阻止不了我们，哼！”蒙面女人冷笑着回应道。 “容我缓缓，一会儿再打，这具身体刚完成没多久，还没怎么适应，呵呵……” 肌肉男表情有些不耐烦，皱眉说道：“看在你之前曾救过我们的面子上，已经给了你不少时间。你是知道咱们战斗的规矩的，怎么可能还给你缓过来的机会？” 说着，他抽出身后的盾牌和长剑，甩开步子冲向威廉。 “铛！” 生死关头，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肌肉男的剑刃在半空中被一把巨镰拦截住了。 紧接着，一个慵懒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 “刚才是哪位说要找我的啊？” 第132章 你变大了，也变强了 威廉看到突然出现的楚歌和骷髅，脸上惊愕与愤怒交织，他大声咆哮：“混账小子！你怎么醒过来了？谁让你来救我的？！” 楚歌讪讪地笑了笑，他本想解释自己只是碰巧路过，可脱口而出的却是：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 威廉凝视着楚歌那坚定不移、视死如归的神情，眼中瞬间湿润了。 他的心里由衷地赞叹道：“楚荆大哥，不愧是你的儿子！” 另外三人闻言，原本指向威廉的矛头瞬间转向楚歌，他们异口同声地问道：“你就是楚歌？” 楚歌看着杀气腾腾的三人组，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 就在刚刚，身处在地底深处的楚歌和夜阑，还在和“血疫菩萨”激情肉搏。 他们一路高歌猛进，尽管怪物的触手和血丝看似骇人，但根本穿不透黑洞的防御，无法给楚歌和夜阑带来实质性的伤害。 于是，楚歌和夜阑在怪物的体内更加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好不快活。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地底空间已经是一片狼藉，怪物也终于忍受不了了。 虽然这么做杀不死它，但楚歌和夜阑却无时无刻不在羞辱着它。 “夜阑，快来看这一块，好圆好滑啊……” “嗯，这一块品相的确不错。” “你说这次我用麦穗刀花还是十字刀花？” “随你，不过我个人建议还是直接剁成肉馅比较好。” “嗯，这个建议不错，来，开整！” 此刻，这个所谓的“血疫菩萨”已经彻底崩溃了。 所有的触手和血丝都迅速缩回了肉块之中，紧接着，楚歌和夜阑面前出现了一个由无数血丝交织而成的血色人形。 它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动作，而是木然地举起了双手。 “投降了？”楚歌惊诧地看着血人。 血人点了点头。 “对不起啊，不接受投降。”楚歌说着，继续奋力砍向周围的肉块。 见楚歌和夜阑没有停手的意思，怪物心中大怒，更多的血丝涌现，半空中再次浮现出几个大字： “再不住手，他们都得死！” 看到这几个字，楚歌才示意夜阑停手。 “你一直用这种方式威胁那些村民吗？” 血人再次点了点头。 “我可以停下，但作为交换，你必须解除对村民的控制，远离卫陵镇，永远别再回来。” 怪物沉默片刻，血字再次出现在半空中： “不可能！” 楚歌眯起双眼，冷笑道：“那还谈个屁啊，继续呗……” 此刻的怪物，似乎已被激怒至极，狂暴的能量波动震撼着整个地底空间。肉块在两侧急剧膨胀，同时分泌出绿色的黏液，迅速蔓延至楚歌和夜阑的身边。 那些诡异的黏液刚一触及他们的身体，楚歌的脑海中便瞬间充斥着小白和夜阑的惨叫。 “老楚，我疼！” “楚歌，这东西不对劲！” 楚歌猛然一惊：怪物分泌的黏液竟然能直接伤害到两个病体！ 他没有片刻迟疑，立刻命令夜阑化身为钢笔大小的棍子，收入口袋，同时命令小白马上回到自己的意识中去。 但小白这次却没有听楚歌的命令。 “啊啊啊……老楚……哟哟哟哟……嘶嘶嘶嘶……我要是……撤了……啊啊啊……你的身体扛不住啊啊啊啊啊……” 楚歌被狗子的反应逗得哭笑不得，但内心深处却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马上收敛心神，控制小白再次爆发出空间扭曲的力量。 先前楚歌对怪物的攻击有所保留，是因为这片地底空间位于卫陵镇，他担心万一控制不当，可能会引发整个村子的塌陷。 但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然而，接下来的情景让楚歌的表情愈发凝重。 空间扭曲所引发的强大能量风暴虽然不断地撕裂那些肉块，但令人惊恐的是，被撕裂的地方竟然在瞬间得到了恢复。 更让楚歌感到没法接受的是，此刻怪物恢复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黑洞攻击的速度。 如此下去，随着两侧肉块的不断挤压，用不了多久，楚歌将会被那些恐怖的腐蚀性黏液所淹没。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眼下已经没法阻止暴走的怪物，楚歌立刻想到了他所掌控的“空间”能力。 说起来，这还得感谢迷雾中的那个“神”对自己的谆谆教导。 只是，楚歌还是晚了一步。 他原本的想法是用空间转移直接回到地面，然而，当楚歌发动能力时，却惊觉自己的精神力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濒临枯竭，根本没办法使出空间转移！ 刚才，他和小白集中精力应对两侧的肉块，都未察觉到怪物已在楚歌的背后腐蚀出一个缺口。 此刻，上百条血丝已经与楚歌的肉体紧密相连。 楚歌的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即便是心态坚韧如他，此刻也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哈哈哈哈，怎么样，还嚣张吗？我提个建议，如果你现在尊称我一声‘菩萨’，然后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饶你不死，怎么样？” 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从楚歌大脑中响起，想必是怪物的声音通过那些血丝直接进入了他的大脑。 听到怪物的挑衅，楚歌反而不慌了。 他忍不住大笑起来，摇头道： “我的大脑，可不是你可以随便串门的地方。” 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 楚歌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 虽然血河中的那位大佬一直没有出手，但是他能忍受自己的地盘被怪物随意进出吗？ 要是楚歌肯定忍不了。 片刻过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改变。 唯有脚下的黏液已悄然淹至脚踝，还有小白那一直没断过的惨叫声一直在大脑中回想。 “我嚓！你还真能忍啊？”楚歌惊怒道。 血河之中，那个男人睁开双眼，冷冷地回应道：“能。” “好好好……” 楚歌拍手叫好，然后瞪着死鱼眼，安心等死。 “嘿嘿嘿……哈哈哈哈……” 看到楚歌已无计可施，怪物在他的脑海中放声大笑。 怪物的情绪正要达到高潮，两侧的肉块却突然停止了前进。 “额？” 看着怪物突然停止了动作，楚歌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的啊，磨蹭什么呢？” 但接下来，楚歌就再次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在刹那间，周围的所有肉体都在迅速萎缩，转眼间变成了一块块干瘪、发黑的肉干。 而楚歌身体上的每一根血丝也在急速回缩。 下一刻，一道黑暗的闪电划破空气，瞬间出现在楚歌的身旁。 它手中巨大的黑色骨镰散发着幽光，瞬间将周围的一切化为了齑粉。 竟然是已经消失许久的骷髅！ 楚歌大喜，随即运转血河，恢复了自己的精神力，然后一把抓住了骷髅。 周围的空间在瞬间剧烈扭曲，眨眼间，楚歌和骷髅便回到了地面之上。 一人一骨架深情对望，楚歌轻轻地抚摸着骷髅的头顶，口中轻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骷髅眼眶中的鬼火剧烈地跳跃着，也显得很“激动”。 楚歌看着骷髅手中那把已经变得比它的整个身体还要长一倍有余，完全不成比例的巨大镰刀，好奇地问道： “你经历了什么，才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就变得这么大了？” 看着骷髅又要蹲地上开始写字，楚歌赶忙拦住他。 “好了好了，你变大了，也变强了，这是好事，咱们以后有时间再谈，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去做。” 楚歌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发现此地荒无人烟，显然已经不在村子里了。 这时，楚歌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人声，他和骷髅一起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然后，他们看到了三个陌生人，还有坐在地上已经被打得半死的威廉…… 第133章 战法牧 t 第134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 t 第135章 卫陵镇的救赎 t 第136章 集火奶妈! 在卫陵镇的一处民房顶上，一个高瘦的男人趴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把外形酷似奥地利斯太尔的ssg狙击步枪，全神贯注地瞄准着远处的广场。 他的身边，站着一位身材高挑、身披重甲的金发女人，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你也别把他们逼急了，如果把他们全杀了，后面和霍格尔大人无法交代。” 金发女人看着狙击手语气越发嚣张，忍不住提醒道。 狙击手怪笑一声，用不男不女的声音回答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如果这次能成功击毙东方烈和南宫飞云，那么在霍格尔成就大业之后，我们也能有资本争取到一个更好的位置。” 金发女人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好吧，你聪明，你说了算。” 就在这时，两人同时感觉到一股异样。 狙击手不禁问道:“天怎么变得这么黑了?” 金发女人抬头看向天空，却发现原本惨白的月光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巨大的黑色太阳，悬挂在夜空之中，将月亮完全遮挡住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他来了。”金发女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瞬间，一股寒流袭来，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甚至屋顶都开始出现了晶莹的白霜。 “幸亏我的眼睛不需要光也能看清楚，哈哈，他就交给你了，别让他打扰到我啊亲爱的~” 金发女子并未回应，与肌肉男一样，她的双手上出现一副剑盾，凝神环顾四周。 下一刻，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无数黑色冰锥如雨点般从天而降，直指两人。 狙击手仍保持着瞄准的姿势，纹丝不动，而金发女子则大喝一声，举起盾牌。 在盾牌之上，出现一层金色护盾，将两人笼罩了起来。 冰锥撞击在金色护盾上，瞬间破碎，然而紧接着，东方烈手持一柄黑色长枪，如同一头猛兽般狂哮着冲来，直接撞在了护盾上。 瞬间，金色护盾上裂纹遍布，犹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好久不见啊，队长！” 金发女子语气轻松，笑着看向东方烈，似乎并未将他的攻击放在心上。 东方烈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力量，不由得脱口而出：“是你！？”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身体上的光芒愈发耀眼。 她的背上，一对金色的翅膀破茧而出，熠熠生辉。紧接着，她手上的力量又增大了几分，直接顶着东方烈飞回了空中。 狙击手觉察到俩人都已消失，不由地冷笑一声：“队长，现在的我们，可不比以前了……” 突然，他的心里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出现在了身旁。 接着，一个甜美的女声从他身后响起。 “哟，这儿还藏着一个呐？” …… 卫陵镇后山，经过威廉的解释，他终于明白了眼前三个人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严格来说，他们全是怪物。 是和夜阑、骷髅一样的病体怪物。 只不过，他们病体化之后，由一个人分裂出了这三个人。 楚歌的内心忍不住地哀嚎： 现在这种有自我意识的怪物都烂大街了？说好的成为病体之后就会失去理智呢？ “病体的上限在长老之上，现在这家伙的力量，恐怕已经超过拉海尔了。除非几位长老亲至，要不然今天悬了。” 威廉如是说。 但楚歌心里倒是没有过于担心，毕竟自己从觉醒“冥歌”的力量之后，打的都是九死一生的高端局，相比之下，眼前的情况对他来说只是毛毛雨。 不过，自己也的确没有浪的资本了，只有拿出全力去拼一拼。 “夜阑，拿出你最强的泰坦形态！给我变大！”楚歌命令道。 夜阑扭捏着捏着自己的秀发，略显尴尬地说道：“抱歉，大不起来了……” 楚歌：“？？？？” “来之前我不是说过，自从回来之后，我的身体就发生了一些变化……”夜阑苦笑道。 “你不是说是小问题不碍事的吗？！”楚歌欲哭无泪。 夜阑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这时，肌肉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冷笑道：“废话说的够多了，动手吧！” “等等！”楚歌大喝一声，看向蒙面女子，微笑着说道： “小姐姐，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做到病体化之后还能保持理智的？不会是有人在帮你们吧？用的什么办法呢？告诉我呗～” 闻言，蒙面女子秀眉紧蹙，怒喝道：“你什么意思！为啥单单问我？你问我我就会告诉你吗？！不过告诉你也无所谓，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当然是霍格尔大人帮的我们，他的手段有多么逆天，打死你都想象不到……” 肌肉男和白发老者大惊失色，赶紧一同捂住了女子的嘴。 “你再开口说一个字，以后就不带你玩儿了！”白发老者厉声道。 呵呵，果然又是霍格尔。 知道这些已经够了，肌肉男说的没错，废话已经太长时间了。 对方既然是为了“血疫菩萨”而来，那楚歌也耽误不起了。 他伸了个懒腰，坏笑一声，双眼变为血红色，身体化为黑焰，招呼夜阑和骷髅一起，向那三人发起了攻击。 而威廉也同时暴起，他的黑色拐杖瞬间化为长剑，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出。 “我去揍那个老头，揍死他就赢了！你们给我拖住另外两个！”楚歌大吼着提醒威廉还有两个病体。 虽然不知道楚歌为何这么安排，但他们没有丝毫犹豫，饿虎扑食般扑向白发老者。 此刻，“战法牧”三人组的表情终于严肃了起来。 在所有网游中，在面对战法牧时，集火带走奶妈（牧师），这是常识。 如果放任白发老者给另外两人增益和回血，就算不被他们打死，迟早也被他们耗死。 眨眼间，威廉和夜阑已经开始围攻蒙面女子，骷髅则充分利用自己的机动性缠住了肌肉男。 而无尽的黑色火焰犹如猛兽般疯狂地扑向了白发老者。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马上便恢复了冷静。 充满神圣力量的白色光芒随着他的吟唱声再次出现，将黑色火焰挡在了眼前。 然而，在这黑色火焰之上，他并未感受到预想中的炽热，反而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疯狂地撕扯着他的身体，即便有护盾保护，也无法抵挡。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白发老者惊恐地大喊。 “你猜？” 楚歌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老者身后，血刀已经悄无声息地架在了老者的脖子上…… 第137章 雪云阁 t 第138章 又开盲盒咯! t 第139章 同归于尽 叠加，观察，坍塌。 “开盲盒”，这是楚歌最强的因果律武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乖乖服从几率学。 肌肉男脸色阴沉，警惕地问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没什么，简单测试一下你们的运气如何。” 楚歌微微一笑，轻拍了一下东方烈的肩膀，黑阳瞬间出现在对方六人身旁。 “小白，关门！” 楚歌声如洪钟，他的手掌瞬间握拳，紧接着，六人及黑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秒，楚歌松开了手掌。 百分之五十直接抹杀的几率，第一次对夜阑时并未奏效，那么这一次，结果又将如何？ 在楚歌等人充满期待的目光中，“盒子”被打开了。 可以说成功了，又可以说没成功。 因为楚歌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对方是特么六个人。 当然，现在只剩下了五个人，蒙面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但下一刻，随着白发老者的吟唱，她又再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楚歌无奈地捂住脸，苦笑一声：“妈的，失算了……” 但经过这么一折腾，对方也吓得不轻。 刚才他们眼前莫名一黑，下一刻直接损失了一名队友，如此诡异的攻击怎能不让他们心惊？ “姐夫，继续啊！”东方烈见状，着急地大声提醒楚歌。 楚歌揉了揉太阳穴，缓缓摇了摇头： “咱没有那么多w病体来一次次开‘盲盒’……还有，你看看他们吓得那副死样，下一次我也没法保证能不能成功把他们关到‘盒子’里去，退一万步讲，就算关进去了，人家两奶妈，随便洒洒水就复活了。” 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他的最强杀招，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失败了。 装逼未遂，接着也只能硬刚了。 不出楚歌所料，下一刻，对方六人也没有再给楚歌再次释放“盒子”的机会，他们齐声大喝，朝众人冲了过来，东方烈等人不甘示弱，纷纷亮出武器迎了上去。 楚歌刚想加入战团，却被村长一把拉住了。 “楚大人莫急，我有一计，可以把这些叛徒一网打尽！” 楚歌目光闪烁，看了一眼村长的手中之物，迅速明白了他的意图：“您是打算和他们同归于尽？” 村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只是，我们需要‘冥歌’的力量，而且，在我们捏碎‘石头’之时，你们必须确保自己退到安全范围。” 楚歌思忖着，己方众人可以设法缠住白发老者，使其无暇他顾，从而让村民们有机可乘。 至于如何迅速撤离此地，他别无他法，只能动用空间转移的能力，将所有人一同带走。 然而，这么做将消耗他大量的精神力，楚歌明白，他不得不再次启用血河的恢复能力，才能支撑下去。 眼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想到这，楚歌对村长颔首道：“没问题，交给我吧村长，这次一定让你们安心上路。” 他话音未落，脑海中便响起了血河中男人的声音。 “自从秦殇告诉你慎用血河的能力之后，你好像用的更频繁了。”男人的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愤怒。 楚歌无奈地苦笑：“那你让我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你要有心理准备。”男人回答道。 楚歌毫不犹豫地说：“先解决眼前的问题，至于代价，我自己承担就是。” “你未必能承受得住……”男人欲言又止。 楚歌打断他：“别说废话了，我还没问你，小白为什么会去血河找你？” “我帮它恢复力量……” 男人声音戛然而止，之后再无回应。 楚歌也懒得继续与他纠缠，立即动用血河恢复精神力，然后冲前方激战的众人高声喊道： “小的们，把那个老头给我往死揍！” 白发老者瞪大眼睛，忍不住怒骂：“楚歌！！我他妈掘你家祖坟了？？？？” 楚歌的队友们心领神会，全都不要命一般把各种招式招呼到了白发老者的身上。 但就如同六人所说，他们聚在一起的战斗力，相较之前更是翻了几倍。 他们本就是一人分裂出来的，战斗默契自不用多说。 肌肉男负责抗伤害，而金发女人则帮助他分担伤害并治疗伤口；白发老者负责每人的增益buff，还有群体治疗；而剩余几人则是在肉盾和奶妈的保护下，互相配合打伤害。 每人各司其职，攻防俱佳，一时间，楚歌这方拿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但是，对方绝对没想到，从一开始，楚歌就没指望这样就能成功。 他那一声大喊，表面上是在提醒队友，实际上却是为了转移敌人的注意力。 看到在归隐者一众高手的围攻之下，那六人的注意力已经全放在了保护白发老者身上，楚歌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紧接着，他轻轻一转手掌，白发老者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宛如幻影一般消失在原地，瞬间出现在楚歌面前。 在所有人尚未回过神来之际，楚歌手中的血刀已深深刺入了老者的脑袋。 白发老者被杀，村民们马上恢复了“冥歌”的力量，村长当机立断，大吼一声：“乡亲们，就是现在！” “永别了，各位！” 楚歌向村民们微微颔首，紧接着一股恐怖的能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瞬间笼罩了所有队友。 下一刻，他怒吼一声，像是在发泄心中难以言喻的情感，又像是和村民们做最后的告别。 眨眼之间，楚歌等人全部消失在了广场之上。 与此同时，村民手中的“光荣石”也终被捏碎。 那金发女子还未来得及复活白发老者，他们几人便被一股只有感染者才能感受到的毁天灭地般的爆炸瞬间淹没…… …… 在距离卫陵镇约百公里的一片深山中，霍格尔的叛军被雪云阁的高手带领的一小股军队所拦截，战斗已经持续了数小时。 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注视着不远处的战场，爆炸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但在“屏障”的作用下，四周偶尔路过的普通路人完全觉察不到这个修罗场的存在。 男子旁边的副官提醒道：“将军，没想到雪云阁这次会倾巢而出，如果让他们继续拖延下去，我们恐怕在天亮之前很难赶到卫陵镇。” 男子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一群废物，原本还想在进入黑门前积攒力量，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 说着，他便大步迈向战场，但下一秒，他又停了下来。 在他左侧的一块巨石之上，不知何时，一名二十多岁的英俊青年经悄然出现。 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男人眉头紧皱，神情凝重起来：“霍将军不坐镇总部，来此地是何故？” 青年面对他犀利的目光，笑嘻嘻地回应： “我也不想瞎折腾啊，但老大说了，总部有他坐镇就足够了，所以就派我过来陪您玩玩~” “你拦得住我？” “哈哈，谁说我要拦你啦？我啊，能拖一会是一会儿，毕竟您可是仅次于老大的存在，让我带兵打仗行，单挑？算了吧~” “哼，既然如此，那就别浪费时间，冠军侯。” “正有此意，吕奉先！” …… 第140章 四面楚歌 在楚歌等人与雷蒙德·罗萨尔斯激战的同时，远在巴哈马百慕大海域的一处小岛上，霍格尔的叛军已经成功登陆。 留守在该岛的兰斯洛特的“混沌骑士团”与“百慕大”的战斗人员正在竭力抵抗，然而叛军人数众多，己方力量悬殊，岛屿失陷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但，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岛却是归隐者绝不可失去的重地之一。 因为在岛屿的地底，正是“百慕大”巴哈马分部的特别监狱。 这里面收容的病体虽不是泰坦，但每一个至少都是“屠城”级别的怪物。 尽管目前尚不清楚叛军进攻“百慕大”的目的，但倘若这里被攻破，哪怕只是释放了这些被收容的怪物，对归隐者来说也将是一场灾难。 因此，岛上每一个归隐者的守军都在抱着必死的决心，顽强地抵抗着叛军越来越猛烈的攻势。 他们深知，自己守护的不仅仅是一座岛屿，这场战役更是决定着归隐者的未来。 而在距离小岛不到三十海里的位置，看似平静的海面之上，早已是暗藏汹涌。 半空中，戚然已经被“神曲”的九位大祭司包围了。 早些时候，但丁费尽口舌，终于和那个泰坦病体达成一致，去到了“百慕大”最深处，面见归隐者的两位传奇—楚山河和季长林。 而戚然则在此处等待着但丁归来。 不过，她最后等来的却不是但丁，而是叛军起兵还有“神曲”全员叛变的消息，以及将自己困住的这九位大祭司。 戚然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慌乱的痕迹，只是用冷峻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所有人。 “你们背叛组织的事，但丁知道么？”戚然的声音里没有温度，冷冷地问道。 “就算告诉你，你会相信我们的说法吗？”一名祭司笑着反问道。 另外一名祭祀接话道：“尊敬的‘看守者’戚然，我们此次前来，并不是针对你和‘百慕大’，我们只是来取一样东西，拿到手之后我们自会离开，你手下的归隐者，也可以免遭屠戮。” 戚然勾唇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我倒是好奇，我的‘百慕大’究竟有何等重要之物，竟然能引得‘神曲’的九大祭司亲自出马？” 九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瞬间，九股强烈的杀气便将戚然锁定。 一位大祭司阴沉着脸，语气冷冽地说道：“戚然小姐，不用跟我们装傻，咱们心里都清楚，‘观察者’之一的作家，把从万尸楼中得到病体送到了你这里，我们的目标，正是那个病体。” 戚然闻言大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从没听说过什么万尸楼，更没有见过所谓的‘作家’！” “既然你执意不配合，那我们也不会留任何情面了。” “不用废话，要打便打！”戚然傲然而立，双眼变为湛蓝色，黑色长发凌空飞舞，一股强大压迫感如巨浪一般涌向九大祭司。 九人心中大骇，这位“看守者”的实力，竟然已经到达如此恐怖的程度！ 身为“看守者”，戚然长年镇守在百慕大海域，几乎不涉足归隐者的任何活动。因此，鲜有人能窥见她真正的实力。 然而此刻，她展现出的强大气场，足以令九大祭司为之侧目。 在戚然那如同大海般深沉且无尽的压迫感之下，九人的面色愈发苍白，还没正式动手便已落入下风。 “戚然小姐，就算你不考虑自己，难道对你手下那些归隐者的性命都要置之不顾吗！” “若连死亡这等觉悟都没有，还配做归隐者么？”戚然不为所动，双眸中精光更盛，周身气势再涨了几分。 “敬酒不吃吃罚酒！” 九大祭司愤怒至极，开始齐声吟唱，霎那间，天地间风云变色。 乌云以惊人的速度吞没了整个天空，仿佛要一口吞噬掉所有的光明。 在这黑暗的笼罩下，狂风肆虐，无数的恶灵在大海之上涌现，它们发出刺耳的尖叫，疯狂地向戚然发起了攻击。 而戚然的双眼如同黑暗中的明灯，冷漠地注视着敌人。 “你们知道，为什么组织会让我来镇守‘百慕大’吗？”戚然含笑道。 就在这时，无数的怒吼声如雷霆炸裂，从四面八方传来，震撼着整片大海。 九大祭司的脸色比之刚才，更加的难看。 戚然嫣然一笑，仿佛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花。 她缓缓地，对九大祭司说道： “因为在大海之上，我就是神！” …… 华国某处深山之中，在距离地面数百米的地底深处，矗立着归隐者的总部-无尽之渊。 无尽之渊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城，其规模之庞大令人咂舌。 它被建在一座直径超过二十公里的巨型石台之上，四周全是无尽的地底深渊，只有一条曲折的石径通往这座地下城堡。 此刻，半空中飞舞着无数的怪异飞行器，以及众多会飞行的归隐者，奋力阻挡着叛军的空中部队。 而秦朝率领着“审判军”，在城门前抵御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叛军。 已经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叛军，强如秦朝也感觉有些力有不逮。 如果不是“夜医会”在总部囤积了大量的精神药剂，可以恢复些许精神力，恐怕归隐者们早就溃败了。 秦朝打起精神，怒吼一声，双手间掀起一股强烈的飓风，瞬间撕碎了数十名叛军。 接着，他抓住身旁的一名审判军士兵，急切地大喊： “快把老大叫出来，他要再不出手，咱们今天都得撂这儿！” 士兵赶忙点头答应，匆忙转身快速跑回了地下城中。 终于又打退了一波叛军的进攻，秦朝等人还没缓上一口气，就看到叛军的方阵中，推出了一台台重型热武器。 秦朝一时间愣住了，接着瞪大眼睛，愤怒地跳起来大骂： “妈的你们不知道这是在地底吗？还敢他妈用热武器？？？不怕把自己活埋咯！！！” 他的话音未落，叛军的轰炸便开始了。 无数道激光和炮弹携带着毁灭的气息，铺天盖地般向他们袭来。 “轰轰轰……” 突然，一股无形的力场在半空出现，将这些破坏性的攻击全部抵挡在外。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归隐者队伍中缓缓走出，他慵懒地扫视着敌军，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想出手，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为什么非得逼我呢？” 看清楚来人之后，所有归隐者瞬间士气大振，齐声高呼： “霸王威武！！！！！” 第141章 它还活着 卫陵镇某处街道上，楚歌等人凭空出现。 第一次同时转移这么多人，楚歌感觉身体瞬间被掏空了。 东方烈紧张地扶住摇摇欲坠的楚歌，关切地询问：“姐夫，没事儿吧？” 楚歌摇摇头，缓了一会儿，目光投向远方。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随即瞬间消散，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众人全都沉默了，他们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卫陵镇的人们，已经解脱了。 爆炸过后，地底之下随即传出了若有若无痛苦的嘶吼声，但很快就消失了。 “村民们都被怪物强行连接在一起，可以说他们也是怪物的一部分，这么多‘光荣石’一起爆炸，那怪物没有活路了。”威廉对楚歌说道。 楚歌微微点头，他明白威廉此话的用意。 毕竟，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如果还不能将怪物彻底消灭，任谁都无法接受。 楚歌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两点钟。 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最多再过四五个小时，叛军就要到了。 妈的，就算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也经不住这么接二连三的被伺候啊！ 楚歌隐隐感觉自己的腰子越来越疼了。 这时，南宫飞云走了过来，对楚歌说道：“少主，时间紧迫，我和燕子得准备在村子里布防了。” “怎么布？”楚歌问道。 南宫飞云想了想，答道： “黑白双煞是制造机关的专家，他们会在卫陵镇的各个角落设置陷阱。我和燕子正在研究前方伏击人员撤退后的最佳埋伏地点。咱们的兵力处于劣势，只能依靠巷战和偷袭来尽量拖延时间。” “没错少主，”燕若雪附和道，“就算无法阻止叛军攻入伊甸园，我们至少要争取到咱们所有人都进入黑门。” 楚歌沉吟片刻，说道：“这么说，在外面打埋伏的这些归隐者，基本上是必死了。” 南宫飞云沉默了片刻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少主。” 威廉也走了过来，淡然道：“现在没时间犹豫，你也不必有愧疚之心，别说是一般的归隐者，就算是我们，不也是每天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活着。” 楚歌皱着眉头，咧嘴道：“我才没那些妇人之仁，我就是想一个问题，你说，叛军会对普通人动手么？” 众人闻言，一时间没明白楚歌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威廉和燕若雪很快反应了过来，眼中同时一亮。 楚歌嘿嘿一笑道： “叛军的目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如果叛军是想和归隐者同归于尽，或者格局再大点，他们想毁灭全人类，那只要分散在世界各地袭击普通人就是了，等普通人的世界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不就打破了‘弈者’的游戏规则？” 威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错，如果他们是想玉石俱焚，根本没有和归隐者全面开战的必要，袭击普通人类可要简单的多。” 燕若雪也是恍然大悟：“所以说，不管叛军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们也不想把战火蔓延到‘冥歌’感染者的世界之外。” 楚歌向东方烈要了一根烟点上，继续说道：“没错，所以各位，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 在济城警局，罗琛疲惫不堪地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怔怔地凝视着桌面上的手机。 他困得要死，却怎么也睡不着。 对于叛军突然发动的全面进攻，他也收到了消息，作为归隐者的外围人员，其实他并不用操心这件事，但也许是出于自己的职业习惯，他老是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当然，罗琛不是冲动的毛头小伙，想起啥就去干啥，如果在没有接到归隐者命令之前就擅自行动，帮不帮得上忙另说，极有可能还会添乱。 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罗琛心里清楚，那些怪物们之间的战斗，他压根没有插手的资格。 不过，比起归隐者，他现在更担心楚歌。 毕竟，铃铛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的，这也导致楚歌在明知道是敌人陷阱的情况下，还要执意前往卫陵镇。 作为一名老刑侦，这种事是罗琛最不能接受的。 如果楚歌遭遇不测，他的一生都会背负着这个沉重的十字架。 “头儿，现在又没啥要紧事，您回家休息会儿吧，我看您都快把局里当自己家了。” 一名年轻的警察为罗琛递上一杯热茶，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罗琛缓缓抬起头，与年轻警察对视一眼，咧嘴笑了笑： “哦，原来今天是你小子值班啊。哈哈，我知道了，臭小子别啰嗦，再待一会儿我就回家休息了。” 年轻警察笑着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办公室，他前脚刚踏出门口，罗琛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罗琛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瞬间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哈哈哈！！臭小子你还活着啊！！！！” …… 楚歌放下手机，对众人说道：“已经和罗琛说好了，最多两个小时，他就能带人赶到这里。” 东方烈哈哈大笑，对楚歌竖起大拇指：“姐夫你这招太牛逼了，就算那些叛徒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对警察动手！” “警察系统是维护普通人世界秩序的重要组织，如果有感染者敢对警察动手，无论他是谁，‘观察者’都会立即采取行动予以清除。”威廉在一旁解释道。 楚歌点点头，目光闪动道：“我不知道这个，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只不过，我感觉这么做不太地道，把罗琛和其他无辜的警察卷入这么危险的地方。” “姐夫，你不用自责，就算是你不让罗琛来，但像卫陵镇那样，整个村子的村民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你觉得警察会置之不理吗？只不过是早来还是晚来的事情。”东方烈安慰道。 此时，正在接电话的燕若雪也放下了手机，走过来说道： “少主，你不用担心，长老会派人来了两位长老过来了，他们知道了这里的情况，答应会在暗处保护这些警察，叛军不敢动手最好，就算他们狗急跳墙，两位长老也会保那些警察周全。” 看到楚歌依然愁眉不展，一直沉默的夜阑开口说道：“瞻前顾后，优柔寡断，这可不像你，楚歌。” 楚歌轻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是啊，可能是今天见到太多人牺牲了，不想再看见有人死，呵呵，矫情了。” “姐夫，你太累了，咱们找个地方休息吧，等罗琛他们一到，咱们就去伊甸园。” 看到众人的疲态，楚歌知道东方烈说得对，现在最重要，就是让所有人好好休息。 众人商议完，决定还是去王寡妇家休整。 不过，就在他们刚要出发的时候，燕若雪和夜阑突然同时蹲下，将手贴在地面上。 南宫飞云疑惑地看着她们：“燕子，怎么了？” 燕若雪和夜阑同时抬起头，齐声说道： “它还活着！” 第142章 到门口了不让进? t 第143章 被阴了 楚歌沉步走到大树旁，舔了舔嘴唇。 “要聊就给我滚出来聊。” 大树没有任何反应，楚歌无奈，转头看向燕若雪。 “它又说什么了吗？” 燕若雪的双手紧贴着地面，沉吟片刻后说道：“少主，它让你释放血河。” 楚歌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 “这群王八蛋好像知道我不能轻易动用血河似的……他妈的都故意的是吧？” 此时已过凌晨三点，楚歌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权衡利弊后，他果断地释放出了血河。 浓厚的血腥气立刻弥漫在空气中，从楚歌脚下涌出的血液仿佛被大树吸引，自动缓缓地流向树根。 下一刻，楚歌周围的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己的同伴全部消失了，楚歌像是被关进了一个封闭的盒子，周围除了黑暗一无所有。 而在他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血色的类人型怪物。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楚歌没好气地对怪物说道。 怪物没有气恼，不紧不慢地说道：“楚歌……呵呵，你不用着急，我们现在的目的都一样。” “什么意思？” “我会告诉你怎么把我和这棵树剥离开，然后彻底杀死我。” “那还等什么，快点，我等不及了。” “在这之前，我想跟你说两句话，虽然你们都叫我怪物，但我毕竟是个有思想的生命体，所以，给我一个瞑目的机会吧，可以吗？” 楚歌翻了个白眼，怪物这问题问了等于没问，自己现在还有的选吗？ 看楚歌不说话，怪物就当他是默认了，自顾自开口说道： “其实这么多年被控制的不只是那些村民，我也是身不由己。” “别跟我玩儿洗白这一套啊，最恶心这种桥段。” “明白，放心，不是洗白，我也洗不白，”怪物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从最开始，我和卫陵镇就是一体的，漫长的岁月里，那些村民们守护着黑门，而我守护着他们，那段时间，真的很美好……” 楚歌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是谁创造了我，也不知道创造我的目的是什么，我甚至不记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嗜血，以至于把整个村子的人全部变成了我的傀儡，还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 此时，楚歌终于有了一丝触动。 难道说，这怪物的记忆也被修改了？ “我现在唯一记得的事情，也是我想要告诉你的，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年轻人突然找到我，和我聊了很久很久……” “都说了什么？”楚歌突然隐约觉得，自己距离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好像又近了一步。 怪物摇了摇头，叹气道：“我不记得了，我现在只记得他提到过一个人的名字，就是你，楚歌。” “提到谁？我？？？？”楚歌大惊。 “没错，虽然我已经记不清具体时间，但我确定一点，那个年轻人找到我的时候，距离现在，最少是数百年的时间。” 此刻，楚歌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数百年的时间？你这不瞎扯淡吗？难道有人能未卜先知到这种程度？”楚歌大声质问道。 “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你自己去探究吧，还有最后一件事，也是那个年轻人告诉我，务必要我转达给你的。” “你还真是听话……行吧，你说。” “如果想真正杀死我，非常简单，用你的血刀砍死我就行了。” “呵呵……”楚歌冷笑一声，“这么说，老子在几百年之前就被人安排好要干什么了？真他妈操蛋……” “最后一句话，是我自己想提醒你的，作为你帮卫陵镇村民还有我解脱的回报。” 楚歌揉了揉太阳穴，默默点了点头。 “杀了我以后，不管你的大脑里多出了些什么，都不要去过度探究，相信我，你会承受不住的。” “这不用你操心，我心大的很。” “好，就说这么多吧，来，给我个痛快！” 楚歌没有任何犹豫，低吼一声，血刀应声而出，随即砍向怪物。 就在血刀即将触碰到怪物的一瞬间，楚歌听到它突然小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了……” 楚歌想到怪物最后提醒自己的那句话，好像想到了什么，双眼顿时布满了惊恐。 他想暂停手上的动作，但已经来不及了。 怪物在楚歌挥出血刀的一瞬间就主动向前了两步，此刻，血刀已经没入了它的脑袋。 “操！被阴了！” 楚歌马上抽回了血刀，但为时已晚，怪物的身体在霎那间便化成了一股血水，沿着血刀直接进入到楚歌的身体之中。 下一刻，无数画面一股脑地涌入了楚歌脑中，像是一条长的夸张的电影胶片，把他的大脑紧紧地束缚住，然后强行融入到他的记忆之中。 “啊！！！！！！” 难以想象的痛苦瞬间布满全身，楚歌紧紧地捂住脑袋，痛苦地嘶吼着，很快，他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抹黑，昏死了过去。 …… 梦境中，明河中学教学楼前，楚歌满脸呆滞地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他身旁，那个熟悉的黑影安静地坐着，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贫嘴。 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楚歌终于开口了。 “你到底是谁？” 黑影对楚歌的提问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冷静地回答道：“是一个你认识的人。” “你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什么嘛？” “嗯，知道，打哑谜。” “那你要不要考虑考虑说话真诚点儿？”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是不能！” 闻言，楚歌突然捧腹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他甚至直接趴到了地上，一边大笑一边使劲锤着地面。 黑影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又过了良久，楚歌猛地收住了笑声，重新坐好。 “失态了。” 黑影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对楚歌说道：“你应该听那怪物的，不管你的大脑里多出什么，都不要去过度深究，要不然，你会疯的。” 楚歌冷笑一声，他想抽根烟，手伸进口袋里发现空无一物，才想起来这是在自己的梦里。 教学楼上的学生已经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飞翔，只不过，现在楚歌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波动。 黑影看楚歌不想继续说话，便缓缓站起了身子： “再见了楚歌，认识这么长时间，我也送你一句忠告：愤怒不是累赘，而是最强大的力量，但前提是，你要保持理智。” 说完，黑影便要转身离开。 而此时，楚歌却叫住了他，毫无感情地双眼看着黑影，冷冷地说道： “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第144章 精神错乱 楚歌渐渐醒了过来，但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他感到自己的大脑从未像此刻这般混乱，无数记忆片段在不停地重叠、碰撞，让他痛苦到几乎无法承受。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脑袋随时都有可能裂开。 过了许久，楚歌终于感觉疼痛有些缓解，才敢慢慢睁开眼睛。 四周漆黑一片，安静得可怕。 “小烈，我醒了！” 楚歌呼喊一声，试图坐起身子，却发现自己被束腹带紧紧束缚，完全动弹不得。 这又是什么招数？ 楚歌有些惊讶，但没有任何恐惧，毕竟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醒过来了。 他试着在脑海中呼唤小白和夜阑，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呵呵，意料之中。 楚歌坦然地笑了笑，又尝试进入“冥歌”状态，但还是失败了。 他气极反笑：“好好好，既然如此，那老子睡觉总行了吧？” 但现实马上告诉了他，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楚歌刚刚闭上眼睛，打算彻底摆烂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房间的灯亮了。 紧接着，一名医生打扮的人带领两名护士，以及数名护工相继进入房间。 “刚才我听到了你的喊声，又做梦了？”医生走到病床边关切地问道。 楚歌：“……” 医生见状，转向一旁的护士询问：“今天晚上的药，他有按时按量吃吗？” “按时按量吃的老师，我亲自看着他吃下去的，而且病人在入睡的时候状态也比较稳定。” 医生点了点头，又看向楚歌，用温和的口吻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明白吗？” “来，你告诉我，把你绑成这样，你会舒服吗？又不是玩儿那种y……”楚歌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医生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解释道：“你的情绪目前尚不稳定，为了你自身及他人的安全，我们不得不采取这种方式，还请你理解。” 楚歌勉强笑了笑，回应道：“若我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精神病院吧？” “记录下来，病人今夜11点苏醒后再次出现失忆症状……哦哦对，你说的没错。” “毫无新意。” 楚歌暗自吐槽。 接着，他嬉皮笑脸地说道：“那如果我告诉你们，我已经康复了，你们是不是还是不会放我走？” 医生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没错，你康复与否，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来决定的，不过，目前看来已经有了基本的判断力了，不错，继续加油。” “我加你奶奶个头，既然不能放了我，那就滚蛋吧，老子要睡觉！” 面对楚歌的口吐芬芳，医生并不气恼，再次对护士叮嘱道：“把盐酸帕罗西汀和劳拉西泮的剂量调到最大，如果还是像现在这样由着他不睡觉，任何治疗方案都是白扯。” “明白了，老师。”护士回应道。 随后，医生看着已经闭上双眼的楚歌，用安抚的语气说道：“放轻松，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很快就能回家了，我保证。” “阿巴阿巴阿巴……” 医生苦笑一声，随即带领众人向门外走去，但就在关门的一霎那，楚歌听到医生和身边人的对话。 “别忘了给秦先生打个电话，告诉他今晚秦殇的情况。” “老师，这个时间会不会太晚了？” “放心打吧，我了解老秦，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没见过他在三点前睡过。”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此刻，被绑在病床上的楚歌，身体突然像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他的眼中罕见地闪过一丝恐惧。 自他斩杀“血疫菩萨”的那一刻起，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一个迷茫的游魂，在无边无际的大海边漫无目的地飘荡。 海面上不时飘过来一张张毫无关联的记忆画面，但这些碎片却像是许多套不同的拼图被打散，然后混在一起，让他无法找到任何可以将它们组合在一起的线索。 然而现在，他似乎终于把这些混乱的拼图拼凑出了一角…… 这时，护士拿着药再次走进了病房，随后，她身后两个护工走上前按住了楚歌。 “来，乖，张开嘴，把药吃了吧。”护士轻声细语地说道，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楚歌则回报以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然后，他不动声色的把舌头伸到两排牙齿中间，狠狠地咬了下去…… …… “所以说，电视上演的都是假的，‘咬舌自尽’的成功率微乎其微，现实中几乎就没发生过这种事，你说是吧……嗯？楚歌，你咋啦？” 楚歌猛然睁开眼睛，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 他还没有从之前的场景中回过神，惊慌失措地环顾着四周。 依然没有回到伊甸园。 看太阳的位置，应该是下午五六点钟，天色尚明，周围布满了售卖晚饭的流动小吃车，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楚歌的身体有些趔趄，看着环绕着自己的人间烟火，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哪怕引来了旁人纷纷侧目，但他也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加癫狂。 此刻的他，真的如同一个疯子。 身边的人一把抓住楚歌的胳膊，把他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焦急地大声质问道：“楚歌，你这是咋了？？？别他妈吓我啊！！！” 过了半晌，楚歌终于笑够了，用无神的双眼看向那人。 这人看着好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是不是中邪了?”身边的人更加着急地问道，“你别动啊，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说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啊，爸，我没事儿，我在学校呢，是楚歌，他突然就跟中邪了一样发疯，连我都不认识了，对，对，行，放心爸，没事儿，篮球赛七点半才开始，来得及，我先盯着他，好嘞好嘞，再见爸。” 电话挂断后，他紧紧抓住楚歌的胳膊，生怕他会突然跑掉似的。 这个时候，楚歌终于认出了他是谁。 “秦殇？？？？？” “你小点儿声!”秦殇一把捂住了楚歌的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后，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了？不是，刚才你咋了到底？差点儿吓死我！”秦殇忍不住抱怨道。 楚歌没有回答秦殇的问题，而是仔细打量着他。 他的确是秦殇，错不了，只不过，现在的他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身上还穿着校服。 校服胸口的位置，印着校徽和四个小字：明河一中。 一瞬间，楚歌如遭雷击，面色比刚才更加苍白。 秦殇以为他又要发疯，立刻紧张起来，又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但还没等楚歌开口，一个身材修长的漂亮姑娘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笑吟吟地朝秦殇打招呼：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还想请你吃晚饭呢，大球星~” 秦殇已经被楚歌搞得焦头烂额，他尴尬地看向姑娘，讪讪地说道：“我这还有些事，你先去吃吧，等打完球赛，我请你去吃夜宵哈宝。” “好吧~”姑娘撅起小嘴，显得有些不情愿，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但就在秦殇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的瞬间，她却缓缓回过头，看着依然盯着她，已经呆若木鸡的楚歌，笑靥如花。 在楚歌震惊的神情中，她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摆出一个人形，轻轻地立在自己的左手手背上，接着做出一个跳下去的动作。 她的朱唇微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楚歌已经从她的口型中清楚地辨认出了她要说的是什么。 “咻~~~~~~啪！” 第145章 深度昏迷 伊甸园内，某间病房内，众人围着依旧昏迷的楚歌，脸上布满了忧虑和焦急。 …… 在楚歌用血河连接上怪物之后，整个人瞬间便陷入了深度昏迷，不明所以的众人顿时慌乱起来，在威廉的呵斥声中才逐渐恢复冷静。 很快，燕若雪就感应到怪物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众人没有再耽误时间，急忙打开伊甸园大门，把楚歌背了进去。 伊甸园内部的空间面积广阔，由两条长达数公里的走廊组成，交织成一个“v“字型的布局。 在左侧的走廊中，分布着众多的办公室。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空间，这就是伊甸园的住院部。 乍一看，这里与普通的医院并无太大区别。然而，这里的病人却有着特殊的身份——他们都是“冥歌”病毒的感染者。 但他们没有任何战斗力，更没有任何攻击性。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病毒折磨致死，这是归隐者无法忍受的，因此他们将这些病人集中在伊甸园，由“夜医会”的成员进行悉心照料。 尽管无法根除“冥歌”，但至少可以在病人离世前减轻他们的痛苦。 而在“v“字的右侧走廊中，画风突变，到处都是陷阱机关还有数不胜数的防御性“石头”，因为右侧走廊的尽头，就是大名鼎鼎的黑门。 两条走廊的交点处，是一个超过五百平的大厅，这里是进出伊甸园的必经之地，也是左右两侧的两个世界的缓冲地带。 至于为什么归隐者要把需要照顾的感染者和危险的黑门一同安置在伊甸园中，除了修建伊甸园的季长林和楚山河，没有人知道原因。 …… 在众人进入伊甸园后，很快在大厅中找到了正在嗑瓜子的高肃和兰斯洛特。 两人看到昏迷的楚歌，脸色顿时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赶忙招呼众人把楚歌带到病房，然后由威廉带着伊甸园的医生们楚歌进行联合会诊。 只不过，会诊才刚刚开始，就马上结束了。 楚歌的大脑此刻仿佛陷入了一场恐怖的太阳风暴，混乱、无序，还充满着难以想象的破坏力。 当一名医生试图进入他的意识时，仅仅瞬间，这位医生便化为一团血雾。 饶是威廉，也从没未见过这种情况。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此刻已经是凌晨五点钟。 就在众人濒临绝望之际，楚歌的身体却突生异变。 一股浓厚的黑色焰云突然从楚歌的身体周围涌现，这股能量在不停地旋转、翻腾。 而在黑色焰云之中，还隐约可见一条血河在缓缓流动。 “这都是姐夫的病体！”东方烈兴奋的大喊道。 闻言，众人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既然都是楚歌的病体，那它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应该也是在拯救楚歌的性命。 只是，燕若雪看到那团焰云，脸色更加阴沉。她紧咬着嘴唇，目光闪烁不定。 南宫飞云觉察到她的异样，立刻将右臂紧紧地搂住她，轻声安慰道：“放心吧，少主命硬的很，会没事的。” 燕若雪微微点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是啊，会没事的……”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半个小时，楚歌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所有人的心再度悬了起来。 “呜哇呜哇呜哇……” 这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划破了伊甸园的宁静。 “高叔，什么情况？”东方烈问道。 高肃面色平静如水，淡淡地回应道：“想必是又有病体从黑门中逃出来了，没事，这种情况自从霍格尔进入黑门以来时常发生。我去找兰斯洛特处理，你们留在这里照顾楚歌。” 众人应了一声，高肃与兰斯洛特便匆匆离开了病房。 …… 两人很快来到大厅，看到“越狱”的病体怪物已经被众多归隐者的战斗员团团包围。 兰斯洛特的神色有些不耐烦：“霍格尔这个混蛋到底什么意思？每次都是让这些小喽啰出来捣乱，虽说造不成多大损失吧，妈的也够烦人的。” 高肃耸了耸肩，微笑着摇了摇头：“他是你的手足兄弟，你都没法理解他的想法，我又怎么能知道？” 兰斯洛特啐了一口：“呸！狗屁的手足兄弟，不够给我添乱的！” “都一把年纪了，嘴上积点德吧，优雅高贵的兰斯洛特骑士。” “呸！狗屁的骑士！高老头你也别他妈揶揄我，你自己说，从我们到这之后，这都是第几波了？妈的不让我们进去还一个劲儿的挑逗我们，他妈也就是欺负我脾气好，要是赫克托尔那家伙还活着，早他妈弄一堆‘光荣石’把黑门给炸了！” 高肃的耳朵经过这段含妈量极大的话洗礼之后，嗡嗡作响，他揉了揉耳朵，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看到兰斯洛特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 “怎么了？”高肃好奇地问道。 兰斯洛特的手指向那个病体怪物：“老高，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它？” 高肃闻言，也专注地看向那个怪物，他心中也涌现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时，兰斯洛特貌似想起了什么，对着包围着怪物的归隐者们撕心裂肺地吼道： “赶紧撤！！！快！！！！！” …… 楚歌又又又醒了。 没变的是，他的身边依旧空无一人。 不一样的是，这次他醒过来的地方，是一间昏暗的监牢。 他咂了咂嘴，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又躺回潮湿的小床上，悠哉地翘起二郎腿，嘴里还哼起了“十八摸”。 尽管身陷囹圄，但楚歌已经强行让自己适应了，改变不了环境，那就只能改变自己咯。 百无聊赖之际，楚歌开始回想起上一个场景发生的事。 如果自己没猜错，那个女生十有八九就是秦殇高中时的女朋友——薛梦瑶。 并且，自己出现的时间，正好是她离奇跳楼自杀的那一天。 还是那句话，怎么可能这么巧？ 还有一点，既然那是高中时期的秦殇，那他怎么会认识自己？ 到底是穿越还是平行世界？ 或者是，某个人特意创造出来的世界？ 第146章 大哥的任务 正当楚歌胡思乱想的时候，监牢的门打开了，一个人拖着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床前。 灯光昏暗，看不清那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是隐隐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 但楚歌压根没去细想，反正是肯定想不起来的。 那人在床前坐了半晌，依旧一言不发。 “《十八摸》没听够？要不要再给你来首《清水河》？”楚歌似笑非笑地问道。 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楚歌暗骂一句，恼怒道：“别他妈在这和我玩深沉，有话就快说，没事儿就滚蛋！” 这时，那人终于说话了。 “你帮我去杀一个人，我帮你回到你的世界。” 他的声音很年轻，也充满着朝气，和他故作深沉的行为完全不搭。 楚歌“噌”的一声坐起来，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您说，要杀谁，我现在就去！妈的敢惹我大哥？不答应！” 看到楚歌答应的如此痛快，那人一时间有点懵逼。 殊不知楚歌现在都快笑出声来了。 反正这又不是自己的世界，杀个把人算个屁事儿？只要能把自己送回去，再认他做个义父又有何妨？？ 那人又沉默了片刻，又对楚歌轻声说道：“在这所监狱最深处，关着一个人，我动不了他，只有你可以杀死他。” “没问题大哥！”楚歌拍着胸脯保证道。 但紧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只不过现在有件事很棘手啊大哥，我现在身上啥都没有，怕是没那个本事帮你啊？” “这你不用管，一会到了地方，你自会明白怎么做。” 说完，那人便起身走出了监牢，只是没有把门关上。 楚歌眨了眨眼，又是忍不住吐槽一番。 “都他妈装，装逼就那么有意思吗？哎~~就不把话说清楚，就是打哑谜，哎~~~就是玩儿~~~~呸！！！！” 话音未落，那人又折返了回来，楚歌马上闭嘴，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 “大哥，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那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了一句平淡的话，然后再次离开了。 “楚歌，死亡才是生命的开始，恐惧才是最好的老师，记住，保持愤怒，保持理智。” 又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楚歌也没有往心里，而是等那人走后，小心翼翼地走出了自己所在的牢房。 尽管牢房外灯光依旧昏暗，但相比一片漆黑还是强得多了。 做人嘛，得知足。 门外只有一条走廊，而楚歌所在的牢房位于这条走廊的尽头。 华山一条路，也不用费劲去选了。 楚歌扶住身边的墙壁，才发现这并非一般建筑的水泥浇筑的墙体，而是由各种大小不一的石头堆砌而成。 而在石头墙面上，楚歌嗅到了若隐若现的霉味与血腥味，为这座监狱平添了几分诡异。 楚歌还是不以为意，现在他对这种味道已经免疫了，甚至一段时间闻不到还想得很。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慢慢往前迈步。 周围的环境死气沉沉，如同复制粘贴般一成不变，再没有其他牢房的踪影。 在这昏暗的环境里，楚歌已经忘记了时间，只是凭借着本能，不停地向前走着。 楚歌的心态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平稳，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他感觉自己快到极限了。 此刻，他想起很久之前看过的一个外国科学家所做的社会实验。 实验中，科学家们将受试者关进一个极致安静的房间，房间内只提供充足的食物和饮用水。 只要受试者在房间内单独生活四天，就能获得一笔丰厚的奖金。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一个受试者能够成功完成这个看似简单的任务。 有些事情，就是看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就知道有多么折磨人。 而楚歌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关进了小黑屋的犯人。 他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但他却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 不一会，楚歌那已经变得无比迟钝的大脑突然灵光一闪。 这个地方有问题！ 虽然已经对时间失去了概念，但楚歌从牢房走出来至今，绝对不超过半天，就算是再脆弱的人，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坚持不下去了。 楚歌甩了甩粘在额前头发上的汗珠，看向右手扶着的墙壁。 墙壁的石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无数的人脸。 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愤怒，有的哀怨，有的带着狰狞的怪笑。 “啪！” 楚歌一巴掌抽向手边一张正在怪笑的人脸，幽幽说道：“长这么丑还有脸笑，你笑你妈呢？” 墙壁上所有的人脸同时一愣，都没想到楚歌竟如此生猛。 片刻过后，所有的人脸都开始对着楚歌破口大骂，对他的直系亲属还有八辈祖宗进行了友好的关怀和慰问。 “保持愤怒，保持理智……” 楚歌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理会那些人脸的谩骂，而是一直念叨着刚才牢房内那人留给自己的诤言。 “这句话，好像梦里的那个傻逼也说过……” 想到这儿，他冷笑一声，随即停了下来，面向前方，忽然爆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都他妈给老子滚出来！！！！”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楚歌吼声消散后，前方不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而是凭空出现了一扇黑色的铁门。 “非要我骂你才出来，是不是贱？是不是贱？” 楚歌冷哼一声，刚才的不适感一扫而空，大步流星地走向那扇铁门。 等他抓住了铁门冰冷的把手，楚歌稍稍冷静了些。 他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没有病体傍身的，加上“冥歌”也不灵了，这不就相当于在没有戴着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硬闯进一处陌生之地？ 是不是有点太作死了？ 尽管那人信誓旦旦地说“到了地方自会明白”，但把身家性命全押在陌生人一句话上，显然不是楚歌的性格。 正当他躇踌不决之际，大脑中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下一刻，一个亲切的声音便在脑海中响起。 “进去就好，我在。” 是血狱长！ 霎那间，楚歌泪如雨下，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血狱长的突然出现如此激动。 “大……大哥……我他妈想死你啦！” 第147章 消失的记忆(一) t 第148章 消失的记忆(二) 老板娘和老张对视一眼，赶紧把楚歌拉了回来。 “楚，刚才怪我冲动了，你可不能和我一样啊！为这种垃圾把自己搭上不值当。” “是啊小楚，听嫂子的，快把刀放下。” 楚歌心中暗笑，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闹这一顿，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试试自己的身手。 这个混混头子不可能就是自己此行的最终目标，但他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机会，用他练练手最好不过了。 只不过，刚才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的眼睛。 李老蔫儿现在如同傻了一般，呆呆地看着楚歌，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硬气，紧接着，他哀嚎了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饭馆，边跑边喊： “救命啊！有鬼啊！” 剩下四个壮汉面面相觑。 老张指着四个人，厉声说道：“老大都跑了，你们还不快滚！” …… 漫天大雪中，李老蔫儿不顾手指的剧痛，跌跌撞撞地跑向自己的店。 刚才那一幕，恐怕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噩梦。 这个世界上，哪有人的眼睛是那样的？ 没错，那个楚歌绝对不是人！ 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地头蛇，外强中干，所谓的硬气也只不过是他掩饰自己本身是个懦夫的事实。 李老蔫儿的店离得不算远，跑了不到五分钟，就能看到自己店面外的灯光了。 只不过，在他刚要放松下来的时候，一个外国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哪来的洋鬼子？给老子滚开！”李老蔫儿怒吼。 外国人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你回不去了。” “你给我放什么狗屁呢，老子今天没心情和你扯淡，死一边儿去！” 下一刻，李老蔫儿的脸上，再次布满了恐惧。 那个外国人身后出现六道若隐若现的白色雾气，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断剑。 “我也不想替他收拾烂摊子，只不过对我来说，正好是个机会，用你来做实验，还是挺不错的。” 李老蔫儿张大嘴巴，想发声求饶，但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了。 …… 小饭馆内，楚歌和老张正在大快朵颐。 白酒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随着一瓶白酒的见底，两人的面颊都染上了一抹酡红。 这期间，楚歌不停地套话，得到了不少信息。 老张，本名张成功，曾经和楚歌在同一支部队服役，出于某些原因和楚歌同时退伍。 而他们的班长王伟，就是老板娘的丈夫，在他们退伍前一个月，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英勇牺牲了。 他们二人和班长的感情极深，所以退伍之后，楚歌和张成功时不时会来这家小饭馆，一方面是为了缅怀班长，另一方面也是想关照一下老板娘这位烈士遗孀。 “李老蔫儿这个王八蛋，敢打嫂子的主意，废他一根手指头算轻的！”张成功恨恨地说道。 楚歌淡淡地说道：“要不我现在直接去宰了他。” “卧槽，说归说闹归闹，可千万别发疯啊兄弟，咱虽然退伍了，但一辈子都是军人，违法犯罪的事可不能干啊！” “额……” 楚歌有些无语。 严格来说，刚才自己做的，其实已经违法了吧…… 老蔫儿这个老痞子虽然不敢报警，但如果有围观群众忍不住报警，自己现在估计已经被戴上银镯子了。 “我开玩笑的。” 歌故作轻松地笑着回应，和张成功举杯相碰，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嫂子，没酒啦！”张成功看着已经空了的酒瓶，对着前台大喊。 老板娘听到他的喊声，又拿了一瓶白酒送过来，关切地叮嘱道：“别喝太多，喝高兴就好，小楚你最近身体不舒服，自己也得多注意。” “我知道了嫂子。” “知道啦知道啦，多谢嫂子的关心……对了，嫂子，孩子现在还在老家吗？” 张成功边说边打开刚拿来的白酒，倒了满满一杯。 老板娘微笑着回答：“接回来了，我婆婆身体也不好，一直让她带着孩子，老太太也够累的，让她也歇歇。” “那现在谁看着孩子啊？” “我妈帮忙看着呢。对了，说起孩子，小楚，小张，我妈还想叫着你们有空去家里坐坐，毕竟你们是孩子的干爹，孩子的小名也是你们起的，而且平常又帮我这么多，我妈一直念叨着要当面感谢你们呢。” 闻言，张成功连忙摆手：“哎呀，嫂子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和班长都是生死弟兄，都是应该做的。” 提到班长，老板娘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她不动声色地抹了抹眼角，强颜欢笑地对二人说：“你们喝着，还想吃什么随时跟我说。” “得嘞嫂子，您忙着，有什么事儿我们叫您。” 老板娘走后，张成功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这张嘴，真他妈贱……” “行啦，你也不是有意的。” 两人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了，嫂子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咱是该去家里看看老太太和孩子了。” “行，没问题，我听你安排。” 张成功揉了揉眼睛，仰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我可太喜欢小铃铛了，对了，你看没看嫂子发的朋友圈，那孩子长得真是越来越像咱们班长了。” 楚歌的手猛地抖了一下，震惊地看着张成功： “你刚刚管那孩子叫什么？” 第149章 消失的记忆(三) 这一顿酒，喝到了凌晨一点多。 饭馆里只剩下楚歌这一桌人，张成功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喝得高兴，不停地跟楚歌回忆着在部队时候的点点滴滴，楚歌也只能不断地点头附和。 那些事情，是否真实发生在他的身上，仍是个未知数。 就算是真的，他也早就失去了那一段记忆，没法接上张成功的话。 而且，在楚歌心里，现在想得最多的，还是铃铛。 如果这一切真的曾是他的经历，那么铃铛被老刘收养不会是巧合，肯定是被安排好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根据事情的进展，铃铛是以孤儿的身份被收养的。 也就是说，铃铛的母亲，眼前这个被楚歌叫做嫂子的女人，最后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 …… 多亏张成功也已经喝得不少，没有在意楚歌异样的沉默。 当说到班长王伟的时候，张成功借着酒劲，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嚎啕大哭起来。 楚歌和老板娘连忙安抚他，好一顿忙活，才终于让他恢复了平静。 折腾完，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两点多。 张成功已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老板娘拿过来一件厚实的军大衣，小心翼翼地给他披上。 随后，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尽管脸色显得有些疲惫，但整个人的精神，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她给楚歌又倒上一杯白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来，小楚，陪嫂子喝点。” “行，嫂子。” 楚歌二话没说，一口气干掉了杯中酒。 他的身体中原本存在的酒精，已被他用血河的力量悄然驱散，此时的他，可谓是真正的千杯不倒。 老板娘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再次给两人倒满，又是一饮而尽。 “嫂子，你慢点喝，容易醉。”楚歌轻声劝道。 两杯白酒下肚，老板娘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她看着楚歌，眼神中带着淡然，话语中却透露出深深的疑惑： “小楚，你跟嫂子说实话，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楚？” 楚歌心里“咯噔”一下。 女人可怕的第六感。 看楚歌沉默不语，老板娘也没有继续追问，自顾自又倒满酒，柔声道： “我明白，王伟的牺牲对你们来说，打击太大了。但是，既然人已经不在了，你这样折磨自己，又能改变什么呢？” “嗯，嫂子你说得对……” 楚歌也不知道老板娘的话具体是什么意思，只能不住的点头附和。 “那你得听话，好好养病，我和小张倒没事，铃铛那么喜欢你，对你比对我都亲近，你要是真把她忘了可怎么办？” 楚歌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些苦涩和无奈。 听起来，自己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出现过失忆的症状了。 突然之间，楚歌感觉自己特别绝望，难以言喻的绝望。 他看了看窗外，雪好像下的更大了。 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他一口闷掉手中的白酒，这一次，他没有再用血河驱散酒精。 喝酒不为了喝醉，那他妈还喝什么酒？ 作为军嫂，老板娘的酒量也不输给大小伙子，又是整整一瓶白酒下肚，两人才有了些许醉意。 喝到兴头上，老板娘想到了什么，起身去到饭馆二楼，很快拎着一个粗布包走了下来。 她眼里带着泪光，边翻着包里的东西边对楚歌说道： “小楚啊，这些都是你们班长的遗物，前几天部队上的领导专门派人送过来的，说是王伟最后一次出任务前寄存在部队上的，这里面有一本他的日记，我一直不敢看，你替嫂子看看，行吗？” “行，给我吧嫂子！”楚歌痛快地答应。 接着，老板娘递过来一个日记本，楚歌点上一根烟，缓缓掀开了第一页。 前面的内容都很平常，就是记录部队的日常生活，只是时间到了前年，内容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2017年2月28日，晴 今天部队野外拉练，南方的天气比北方要暖和很多，要不然冻死。 老子这个班又是第一名，开心。 只不过，楚歌这个臭小子越来越不对劲了。 …… 2017年3月23日，雨 不开心，今天休息，喝了点儿。 被小楚这个王八蛋喝多了。 这臭小子喝不醉的吗？ …… 2017年4月26日，阴 今天小楚闯祸了，但他自己好像什么都不记得，我替他扛了，要不然他在部队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找机会得和他好好聊聊。 ……” 之后几个月的内容，都没有再提到楚歌，等楚歌再次看到自己的名字，时间已经来到了2018年。 “2018年1月13日，雪 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南方看到这么大的雪。 但是老子没心情看雪啊。 要不要把小楚的情况上报？ 算了，再想想。 …… 2018年1月14日，雪 这场雪，恐怕得成灾啊。 …… 2018年1月15日，雪 我没猜错，今天接到命令，要去救灾了。 这次没带小楚，臭小子已经连续三天没合过眼了，我替他请了假，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 2018年1月16日，雪 妈的小楚这个混账东西自己偷跑来了，还跟老子嬉皮笑脸的，欠收拾！ …… 2018年1月17日，雪 救灾很累，但是我现在更担心楚歌，他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 2018年1月18日，雪 小楚想要杀我。 …… 2018年1月20日，晴 终于晴天了。 我准备这次回部队后，就上报楚歌的情况。 …… 2018年1月15日，阴 我还是没上报，毕竟是自己的兵，自己的兄弟，我不能亲手毁掉这小子的前途。 …… 2018年5月20日，阴 南边的毒贩最近越来越嚣张了，妈的，真想去干他们！ 今天楚歌告诉我，他想要退伍了。 我也在考虑，毕竟老婆也快生了，身边总得有人陪着啊。 …… 2018年5月21日，阴 王伟同志，今天要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子弟兵，觉悟怎会如此之低？ …… 2018年5月22日，晴 哈哈，今天接到了命令，市缉毒大队已经向部队申请支援，这次要逮住条大鱼啦！ 开心！ …… 2018年5月26日，阴 我终于明白小楚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 2018年6月1日，阴 下午就要出任务了。 这次，我不打算回来了。 庄铃同志，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还有咱们的孩子。 我不信鬼神，可现在我期盼着能有来生，那样我就有机会再次找到你，弥补我对你的亏欠。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这本日记，我恳求你，不要怪楚歌，他也是逼不得已。 死在自己兄弟手里，也算是善终吧。 永别了，我的爱人，我的家人，还有我的孩子。 至此，敬礼。” 第150章 消失的记忆(四) “小楚？小楚？你怎么了？” 庄铃（老板娘）的声音把发呆的楚歌拉了回来。 楚歌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又像是有人把他的头按在水里，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他强忍住不适，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回答道：“嫂子，我看完了。” “那就好。”庄铃欣慰的笑了笑，然后拿过日记本又装回了布包。 “嫂子，你不看看吗？”楚歌犹豫地问道。 “我还没准备好，再等等。” 楚歌默默地点了点头，开始穿起羽绒服。 “嫂子，太晚了，耽误你也不能休息，我先带老张回去了。” “外边下这么大的雪，你俩又喝这么多酒，咋走啊？还是老规矩，我回家睡，你和小张就在二楼对付一晚上，反正都有暖气，也不冷。” 看到楚歌还想说什么，庄铃故意板起脸：“怎么？你们班长走了，我这个当嫂子的说话就不管用了是吧？” “当然不是……行，嫂子，不过你得答应让我送你回家，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好。” …… 楚歌把张成功背到二楼安顿好，然后帮着庄铃收拾完店里，然后两人一起走出了饭馆。 “嫂子，我打个车吧？” “打什么车，走两步就到了，我没那么娇贵。” 楚歌闻言，默默低头，宛如犯了错的孩子，紧跟在庄铃身后，不再言语。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走在这场深夜的大雪中，路灯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可以听到雪花掉落在上面的“簌簌”声。 “嫂子，班长的日记上，有留给您的话，我觉得您还是尽早看看为好……”楚歌考虑半晌，还是没忍住。 庄铃猛地停下了脚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慢慢转过身，泪流满面的盯着楚歌，一字一顿地说道： “小楚，既然你都已经看完了，那从现在开始，我们谁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行吗？求你也别再逼我了，行吗？我看或者不看，都和你没关系，行吗？” 楚歌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庄铃拭去脸上的眼泪，继续哽咽地说道： “你们班长啊，就是头倔驴，他想干什么事，谁也劝不回来。 我也怨过他，可很快就想开了，他是我自己选择要过一辈子的男人，就算他半路下车了，我也会守护好他留下的所有。 等我也到了下车的那一天，见到他之后啊，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抽他一个大嘴巴子，跟他说：老娘这辈子，不欠你什么了，下辈子得换你来好好回报老娘我啦！ 所以啊，小楚，你答应嫂子，以后别再问那么多，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咱们都好好地活着，行吗？” 楚歌颤抖的手夹着一根烟送到嘴边，却怎么也点不燃。 他的嘴角抽动了两下，突然察觉到脸上的湿凉。 自己哭了？ 为什么会哭？这些事还没有经过验证，甚至这里可能仅仅只是个幻境，自己有什么好哭的？ 妈的开玩笑，我楚歌就是个没有过去的人，我谁都不在乎，也不用别人在乎我，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能让我哭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疼啊…… 雪下得很大，不过几句话的工夫，雪花便纷纷扬扬地覆盖了他们两人的全身。他们仿佛成了两个雪人，静静地矗立在雪夜之中，与这银白的世界融为了一体。 楚歌胡乱抹了一把脸，抬头对庄陵正色道：“嫂子，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不问了，咱们都好好活着！” 庄铃破涕为笑，用手扫了扫身上的雪花，说道：“说话算数啊臭小子，行了，前边我就到家了，你快回店里休息吧。” 楚歌笑着答应了她，正想和庄铃告别，心中却突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有病体。”大脑中的男人提醒道。 楚歌眼神一凛，立刻将庄铃护在了身后。 庄铃意识到出什么事了，紧张地说道：“小楚……” 此刻的楚歌，双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同时安慰道：“嫂子，放心，有我在，相信我，把眼睛闭上。” “好。” 就在庄铃闭上眼的同时，一个脸色苍白如纸的青年，犹如幽灵般从地面的积雪中浮现出来。 “你好楚歌，我是歌德。”青年彬彬有礼地打着招呼。 楚歌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歌德？不认识，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想来见见你，顺便和你打一架。” “找我打架？你说打就打？傻逼！” “呵呵，父亲告诉我，只要在这个被遗忘的记忆碎片里耐心等着，早晚一天可以把你等来，看来他的确没骗我。” “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楚歌的语气中，明显带有一丝不耐烦。 歌德摇了摇头，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我不太爱解释那么多事，反正见过我的人很快就会死。” “行吧，操，巧了，我也不喜欢问那么多问题。” 楚歌淡淡一笑，然后对庄铃低声说道：“嫂子，你先别着急走，我怕你自己回去不安全，等我一会。记住，千万别睁眼。” “好。” 叮嘱完，楚歌活动了一下冻得僵硬的身体，然后指着庄铃对歌德笑道：“你别动她。” “我的目标是你。” “好，痛快！” 楚歌话音刚落，血刀瞬间出现在右手，他一跃而起，对着歌德砍了过去。 “太粗燥，一点都不优雅。” 歌德失望的摇了摇头，冷笑着伸出两个手指，夹住了血刀的刀刃。 但是下一秒，血刀却没有任何停顿，径直没入了歌德的身体，从头顶直接劈到了尾巴根儿。 无比丝滑。 歌德身体的中间出现一条恐怖的血痕，紧接着便分成了两半，冒着热气的内脏散落一地，将洁白的雪地染成了一片血红。 楚歌收起血刀，悠然地点燃一根香烟，冷眼凝视着歌德的尸体，随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第151章 消失的记忆(五) 楚歌没有再理会已经变成尸体的歌德，而是转身看向庄铃。 但他的身后，之前庄铃所在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嫂子！！！！” 他的心中顿时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恐慌，慌乱地在四周搜寻着庄铃的身影。 既然庄铃答应了自己，她肯定不会擅自离开。 那只有一种可能，她是被人带走的！ 但很快，楚歌便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在脑海中沉声问道：“知不知道庄铃去哪了？” “没注意，我又不是万能的。”那个男人淡淡地回应道。 楚歌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后立刻朝着庄铃的小饭馆跑去。 在楚歌离开之后，地上的残尸慢慢化为一滩血水，这些血水逐渐凝聚，重新组合成人形，最终，歌德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雪地上。 他看着楚歌消失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楚歌，我们还会再见的，在那之前，你可得撑住啊……” …… 小饭馆二楼，已经被叫醒的张成功面色阴沉，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 得知庄铃失踪的消息后，他立刻报了警，烈士遗属失踪可是大事，市局的警察迅速调动所有警力，对全城展开地毯式搜查。 楚歌想出门帮着一起找，但是是被张成功拦住了。 “为什么不让我去？这事怪我，我不能就这么待着什么都不做。” 看张成功一直沉默不语，楚歌忍不住说道。 张成功掐灭手中的香烟，沉声道：“别他妈什么事都全往自己身上揽，如果我没喝醉，嫂子也不用回家，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停顿了片刻，他又点上一根烟，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不让你去，如果你找不到嫂子，那还好，但万一你找到了，我担心你又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楚歌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房间内的气氛愈发压抑，楚歌感到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就在楚歌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楚歌迅速抓起手机，接通了来电。 “喂，我是楚歌，哪位？” “姓楚的，能听出我的声音来吗？连着弄伤老子两次，就想这么糊弄过去？” “李老蔫儿？你想干什么？”楚歌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我想干什么？我可是守法公民，当然只会做好人好事啦。你们要找的庄铃在我手里，给你半小时时间，你自己来北环xx汽修厂，如果你敢带其他人来，或者敢报警，我马上宰了她，听明白了？” “嗯，我知道了。” 楚歌挂断电话，拿起羽绒服就要往外跑。 张成功一把拉住他，大声质问道：“臭小子你干嘛去？李老蔫儿那个傻逼想干什么？” 楚歌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张成功的肩膀。 他的手指上不知何时出现几条细微的血线，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张成功的大脑中。 下一秒，张成功便晕倒在了床上。 “虽然我不会修改记忆，但是让你失去这一段记忆还是能做到的，对不住了兄弟。” 如果楚歌只是个普通人，他肯定会拉着张成功一同前往，报警就更不用说了。 但他并不是普通人。 现在，他只想用自己的力量，让那些人渣见识一下真正的地狱，到底是什么样子。 …… 北环，xx汽修厂。 借着血河的力量，楚歌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他望着唯一亮着灯的修车车间，缓步走了进去。 看到楚歌还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李老蔫儿多少有些意外。 “妈的，傻逼你还真自己一个人来啊？行，牛逼！老子佩服你！” 楚歌没有理会对方的挑衅，点上一根烟，语气平静地说道：“放人。” 李老蔫儿趾高气扬地看着楚歌，大步流行走到他面前，用力拍了拍楚歌的脸颊： “放人着什么急啊。既然你这么能打，那就先陪老子的弟兄们好好玩玩，等老子尽兴了，自然会放了那个小娘们儿，哈哈哈哈……” 楚歌皱了皱眉，他没有被李老蔫儿的话激怒，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已经完好无损的手指，问道：“你的手好了？” “老子有贵人相助……别他妈废话，弟兄们，给我弄死他！” 李老蔫儿大吼一声，从修车间各个角落中，瞬间冲出来十几个手拿铁棍和刀具的小混混。 楚歌则是不紧不慢地舔了舔嘴唇，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李老蔫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啊，不是我来送死，而是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话音未落，修车间的大门突然之间就被强行关上了。 ……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所有的混混都已经倒在了地上，他们的身体都已经变得残缺不全，凄厉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修车间。 李老蔫儿目瞪口呆，像见到鬼一样看着楚歌，他手中的砍刀在颤抖中胡乱挥舞，一边后退，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不要过来啊！！” 楚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他，闲庭信步地，一步一步逼近李老蔫儿。 “你知道绑架烈士遗属是多大罪吗？” “楚歌，我警告你别过来，你可是军人，不能对老百姓动手！” 李老蔫儿已经被逼到了墙角，眼见退无可退，面对眼前这个如同恶魔般的男人，绝望地做着最后的抵抗。 楚歌摇了摇头，讥笑道：“别侮辱老百姓，你他妈连畜牲都算不上，把人交出来，我给你留个全尸。” 听到这番话，李老蔫儿彻底崩溃了。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抓住楚歌的裤脚，带着哭腔哀求道： “楚歌，楚大爷，庄铃根本没在我儿啊。是我手底下的人听说她失踪了，警察在满城找她，我就想着拿这件事引你过来出出气。否则的话，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绑架她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保证绝对不会报警！” 楚歌眼中精光一闪，无形的杀气开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李老蔫儿顿时如坠冰窟，趴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了。 刚有了线索马上就断了，这让楚歌很是愤怒。 尽管这里并不是自己的世界，但楚歌还是不想大开杀戒，毕竟目前来说，自己对杀人的兴趣并没有那么大。 只是现在，得找个方式发泄一下心里的情绪。 楚歌正想着，血狱长再次开口了。 “杀了他。” “嗯？” “我说杀了他吧。” “不用担心现场，杀了他之后，自会有人来清理干净。” 楚歌心中一惊，已经猜到了什么。 “你想的没错，这个家伙，马上就要病体化了。” 第152章 消失的记忆(六) 楚歌从修车间走出来，蹲在地上，抓起一把雪在手中揉搓着，清理着手上还有身上的血迹。 现在事情好像变得更复杂了。 血狱长很肯定李老蔫儿在小饭馆的时候，还不是病体，甚至连感染者都不是。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说起将普通人转变为病体的手段，楚歌的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名字——前审判军总司令，霍格尔。 除了他，楚歌想不出还有谁能做到。 这样看来，此时的霍格尔已经掌握了这种残忍的手段，具备了将普通人类变为怪物的力量。 “去他妈的霍格尔，无处不在啊你！”楚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随后，他站起身来，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此时，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想突然闪过他的脑海。 庄铃的失踪，难道会和霍格尔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或许在这里就可以和霍格尔提前相遇了。 换个角度想想，也不错，知己知彼，等回去之后再和他打不就从容多了。 一根烟抽完，楚歌把烟蒂踩灭，准备先离开这里，刚迈出没两步，五个人突然从天而降，站在了楚歌面前。 和对方大眼瞪小眼对视了片刻，那五个人终于反应过来，慌忙对楚歌低头行礼。 “见过少主，您怎么会在这儿？” 归隐者？ 楚歌微微一愣，然后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五个人。 没有熟人。 也对，自己认识的归隐者，都是内部的高层，怎么会亲自参与这种清理工作。 他指了指身后的修车间，风轻云淡地说道：“解决了一个病体。对了，里面还有十几个被病体打残的普通人，我已经把他们全弄晕了，你们记得给他们修改记忆。” “知道了少主，麻烦您还亲自跑一趟。” “是啊，以后这种小角色我们处理就行。” “对啊对啊，杀鸡焉用牛刀。” 楚歌没心情听他们的吹捧，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但是，血狱长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他又停住了脚步。 “他们身上有庄铃的气息。” 楚歌脸色猛然一变，转过身快步走过去，抓住一个人的胳膊厉声问道：“你们见没见过一个叫庄铃的人？” “庄铃？” 几人面面相觑，回想了片刻，随后，都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不是就是那个女的?”其中一个人问道。 “应该是吧。”另一个人回答道，“今天咱们不是接触了一个女人吗?” “那就是她了。”第三个人说道，“少主，您找她做什么?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体啊!” 楚歌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抓住说话的归隐者的领口，怒气冲冲地问道: “你他妈说谁是病体?” 那人吓得脸色惨白，赶忙回答道：“少主，就是您说的那个庄铃啊……” 楚歌把他放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她现在在哪？” “霍格尔长老特意嘱咐，这个病体要送到黑门里收容，用来做研究。刚才我们把她送到了组织在济城市的基地里，明天和其它病体一起押送到伊甸园。” “那个基地在哪？” “少主您不是常去吗？” “别他妈废话，快告诉我在哪！” …… 十分钟后，楚歌站在了自家杂货店门前。 他怎么也没想到，归隐者设在济城的秘密基地，竟然就藏在这儿。 他在衣服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把钥匙。 熟练地打开门，环顾四周，屋内的摆设依然是自己熟悉的那样，一点没变。 楚歌快步走到柜台后，按照刚才那几个归隐者所描述的，他在书柜上找到了一处开关，轻轻一按，一个活动的凹槽慢慢伸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从那五名归隐者手中得到的“石头”插入凹槽，然后，柜台下的地面缓缓打开，露出一处向下的阶梯。 楚歌没有任何犹豫，马上顺着阶梯走了下去。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在他的眼前呈现的是一处巨大的办公区域。数百张办公桌纵横交错地摆放着，显得有些凌乱。 而那些归隐者们正专心致志地投入在自己的工作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楚歌的到来。 楚歌挠了挠头，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归隐者的办公桌旁，敲了敲他的桌子，轻声问道： “打扰，麻烦问一下，今天晚上抓来的病体关在哪儿了？” 那名归隐者缓缓抬起头，推了推厚厚的眼镜，仔细打量了楚歌一番，吓得险些从座位上跌落。 “少少少少少……少主好！”他慌忙惊呼。 楚歌将他按回座位，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别激动，不耽误你工作，你就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就行了。” “在地下二层。”归隐者回答道，“少主，您有什么事吗？我刚刚看到总部的人已经到了，本来应该是明天才押送那些病体的，不知为何，今晚提前了……” 楚歌脸色一变，抓起那名归隐者大喊道：“给我带路！！！！” …… 在地下二层，全副武装的特种兵们，组成一堵坚实的人墙，将楚歌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胸口。 “放我进去，我有位朋友在里面。”歌的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波动。 “少主，这里面都是病体怪物，怎么可能会有您的朋友？”士兵们面露难色。 士兵的话音未落，楚歌的血刀便已出鞘，殷红的血液如同红色的河流，在脚底慢慢扩散，犹如即将喷涌的火山。 “我再说一次，我有个朋友在里面，别让我重复第三次。”楚歌的声音更加冰冷。 士兵们面面相觑，枪口仍然紧紧对准楚歌，却也没有人敢轻易扣下扳机。 “少主，里面这些怪物都是总部特别要求的，您不要为难我们。”他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好吧……接下来，我会把你们打晕，抱歉了。” 就在楚歌准备动手的时候，一个面色苍白得仿佛死人般的青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细长的手指抓住了楚歌握着血刀的右手。 “又见面了，楚歌。” 第153章 消失的记忆(七) 看到歌德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楚歌丝毫没有感到惊讶。 目前为止，只要是他遇到的敌人，很少有不会复活技能的，他都习惯了。 “你到底想干嘛？”楚歌皱眉道。 歌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回头看了那些士兵一眼。 紧接着，那些士兵便如同煮熟的面条般软绵无力地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别紧张，我是来帮你的？” 楚歌嗤之以鼻，冷笑道：“帮我？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刚才啊，那是跟你闹着玩儿呢~” “我可没时间和你闹着玩儿。”楚歌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歌德松开楚歌的手，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就是为了那个叫庄铃的女人来的吗？” “是又怎么样？” “你现在进去也白搭了，因为她已经被传送回总部了。” 听到歌德这么说，楚歌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从庄铃失踪到现在一共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会这么快？”楚歌心有不甘地问道。 歌德耸耸肩：“你可能不记得归隐者有一样叫‘传送石’的东西了，用那东西可以跨越空间，就像玩儿游戏一样，‘嗖’的一声，就传送过去了，好玩儿吧？” 楚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大声道；“好玩儿个屁！人都被送走了，你还怎么帮我？” “我说了帮你就一定会帮你，只不过我有点儿好奇，这里不是你所在的世界，你如果不去救她，又能怎么样呢？” 楚歌低下头，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是来杀人的，不是来救人的，但我老是觉得如果不救她，我会后悔一辈子。” 歌德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楚歌：“明白，只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有些事情，就算给你第二次机会，你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没想改变什么，我这个人，喜欢跟着自己的直觉做事。” “好好好！”歌德对着楚歌一边鼓掌一边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我就帮你疯一把！” 楚歌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说道：“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你想知道吗？” “不想，随口一问。” “那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跟我走。” “上哪儿？” 歌德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回答道：“归隐者总部，无尽之渊！” …… 归隐者总部地下城外，巨型石台之上。 负责守城的归隐者们站在城墙上，全神戒备地看着城门外虎视眈眈的那几人。 “诸位大人，首领目前不在总部，长老会霍格尔大人负责总部的一切事务，没有他的允许不得进城。” 守卫对着城外众人大喊道。 话虽这么说，但每一名守卫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些人突然发难。 看他们的架势，肯定不是来串门走亲戚的。 要是真打起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哥，你害怕个啥，他们才这几个人，咱又是守城方，他们还敢硬闯不成？”一名守卫疑惑地问身边的同伴。 同伴瞄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苦笑道：“新人吧？第一次执勤？” “是啊哥！” “好吧，菜鸟，我给你好好介绍介绍，外面这些都是什么人。 领头的两位，高的是季雨，矮的是季小岚，这姐妹俩是目前季家的掌门人； 在他们两侧，那个金发洋人是安德烈，‘作家’小队队长，长老会之下总部第二高手，仅次于少主，对了，据说他和少主还是结拜兄弟； 再就是那个瘦高青年，他叫东方烈，目前是‘猎魔人’小队的副队长，听说很快就会转正了； 还有，那对儿穿古风衣服的情侣，是‘雪云阁’的两位阁主——南宫飞云和燕若雪； 最边上那个银发少年，是‘墓园’的少当家——埃尔罗伊·加文，小道消息，听说他父亲已经计划让他接任‘墓园’园长了。 你说，就是这么一群怪物，他们一旦发起疯来，咱们能挡得住吗？” 听完这些话，那个新人归隐者的额头和后背已经布满了冷汗，他使劲吞了下口水，不解道： “前辈，这也不对啊，照你这么说他们都是咱们的同志，那现在又是唱得哪出戏呢？” “我他妈上哪知道去？反正我光听说最近组织内部不是很太平，有很多人对‘审判军’还有‘神曲’的越权行为很不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好吧……那也没关系，咱们还有长老会坐镇呢，如果他们敢闹事，长老们不会置之不理吧？” “唉……菜鸟，要不说你是个菜鸟呢，现在组织里的关系太复杂，就算长老会，也不是铁板一块啊，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安静点吧，祈祷这些祖宗今天不是来胡闹的……” 他的话音刚落，城门外的季雨便走上前来，笑盈盈地看着守卫们，柔声说道： “各位兄弟辛苦了，如果有认识我们的，还烦请你们开下门。” 看着季雨的绝色容颜，所有的守卫都看痴了，一时间竟忘了回话。 季小岚气鼓鼓的指着城门，对季雨大喊道：“姐姐，跟他们费什么口舌，咱直接打进去得了！” “二小姐说得对！”东方烈紧跟着大喊。 而南宫飞云和燕若雪早已是做好了战斗姿态，就等着季雨的一声令下。 现在还不是园长的埃尔罗伊·加文蹲在地上，慵懒地眼神看向众人，撇嘴道： “你们是不是二，忘了少主怎么嘱咐的了？” 季小岚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迈着小短腿快步走到加文面前，插着腰怒目而视。 加文眨了眨眼睛，问道：“你要干嘛？” “阿哒！！！！！” 季小岚脸上露出一抹坏笑，一记漂亮的鞭腿侧踢，直接把加文踹飞了出去。 “小岚，别胡闹！”一直没说话的安德烈皱紧了眉头，大声呵斥道，“老实点儿，等少主来了再做打算。” 季小岚吐了吐舌头，又跑回季雨身边，小声问道：“姐姐，哥哥不会不来了吧？” 季雨摸了摸她的脑袋，脸颊上透出一道红晕：“傻丫头，放心吧，只要是他说过的话，从来没有食言过。” 像是在验证季雨的话一般，在他们身后的一处由数块巨大石头围起来的神秘区域，突然产生了一阵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大约十秒钟后，楚歌与歌德并肩从那片区域中走了出来。 “哥哥！” 季小岚惊呼一声，快步跑向楚歌，大笑着飞扑进了他的怀里。 楚歌满头黑线，他看向不远处的众人，脸上瞬间写满震惊，然后转向歌德。 “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 歌德则微微一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沉吟道：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楚歌，现在还不明白？归隐者中第一个起兵造反的，不是霍格尔，而是你啊……” 第154章 消失的记忆(八) 楚歌的世界观，再次被颠覆了。 按照正常逻辑来说，目前这个时间点，楚荆还没有失踪，归隐者还是由他主持大局，那自己为啥要当叛徒呢？ 难道是自己等不及老爹退休，迫不及待想篡位登基？ 不对啊，自己根本不是那种人啊。再说了，归隐者首领这个位置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不管是楚荆还是季小岚，在这个位置上都是操碎了心，就差没猝死了。 难道当年失忆前的自己，竟是如此傻逼？ 看着楚歌生不如死的表情，季小岚仰头轻声问道： “哥哥，你便秘了吗？” 楚歌讪笑两声，不动声色地放下季小岚，故作镇定地说道：“我没来晚吧？” “没有呢哥哥，我们还没开打呢！”季小岚兴奋地回答。 这时，众人都走到了楚歌身前，个个昂胸挺胸，斗志昂扬。 看着他们期待的眼神，楚歌懵逼了。 干嘛？要我阵前演讲吗？发生什么事我都不知道，我讲个鸟哇！ 再说了，这起兵造反就来这么几个人，兵呢？ 打仗又不是打群架，随便叫几个高手来就能打赢的。 季雨看出了楚歌的窘迫，轻咳一声，走上前来，轻轻拉住了他的手，柔声问道：“最近不舒服？是不是又失忆了。” 楚歌整个人瞬间石化。 五雷轰顶，心胆俱裂，魂飞天外！ “这就是我那未曾谋面的老婆？？？？” 看着楚歌震惊的表情，季雨“扑哧”笑出了声。 “千万别说连我都忘啦，要不然，打死你哦~” 楚歌无言以对。 他低头苦笑一声，随即抬起头，仔细端详着季雨的脸，正色道： “想多了亲爱的，我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你啊！” 说完，楚歌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好久没有面对异性睁眼说瞎话了，果然生疏了。 季雨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就在此时，地下城内突然传来了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紧接着，城墙上的士兵们纷纷转身，惊恐地看向城内。 众人脸色皆变，只不过不是惊讶，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之情。 “高叔他们已经动手了，立刻通知青龙他们，准备进攻！” 季雨一边对着众人大喊，一边缓缓升空，黑色秀发四散飞舞，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她身上瞬间迸发出来。 其他人也纷纷进入“冥歌”状态，一股股强大无匹的力量接踵而至。 此刻，无数全副武装的士兵也从他们身后涌出，如同狂潮般怒吼着冲向“无尽之渊”的城门。 这场对于楚歌来说莫名其妙的战争，就此正式打响。 …… 地下城内，一处布置相当简约的房间内，庄铃正蜷缩着双腿坐在床上，两只瘦弱的胳膊紧紧抱着双膝，她那毫无表情的脸，正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人。 尽管她已经病体化，但她的身形和样貌却并未有任何改变，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她的头发已经完全变为了雪白。 “你好，庄小姐，我是霍格尔。很遗憾，以这种方式认识你。” 庄铃认真端详着霍格尔，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说起来，你这遭受的也是无妄之灾，毕竟你只是我用来钓楚歌前来的鱼饵。对此，我深感抱歉，庄小姐。” 听到楚歌的名字，庄铃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万分。 她慌张地问道：“你打算对小楚做什么！！” 霍格尔示意她保持冷静，然后悠然回应：“我想看看，你死在他手上之后，他到底会有什么表情。” 闻言，庄铃的表情由惊转怒，尖啸一声，满头的白发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刹那间，房内的气温降至冰点，两人的周围，变为一片雪虐风饕的骇人场景。 霍格尔轻轻一笑，他的手中出现一把断剑，然后不慌不忙地插在了地上。 下一刻，所有的风雪瞬间消散，只剩下阵阵凉意在证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庄小姐，你还没有发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么？” 庄铃顿时愣住了。 是啊，自己最后的记忆是楚歌送自己回家，在家门口遇到了什么人，随后楚歌很着急的让自己闭上眼，而且不要动，但当自己睁开眼后，就发现人已经身处此地了。 她醒来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头发，脑海中还莫名出现一曲诡异的歌声。 但是，就算面对这样诡异的变故，她的心里丝毫没有慌乱。 庄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微笑着看向霍格尔：“我现在……是已经死了吗？” 霍格尔摇了摇头：“没有，你现在的状态，比死亡要糟糕的多。” 庄铃淡然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很久之前，我就想过小楚的身份不一般，看来我真没猜错。” 霍格尔的眼中露出些许赞赏的目光： “对于他所做的事，你不恨他？” “不恨。” “为什么？如果不是他，你们一家人说不定现在过得很幸福。” “你不懂……如果他们不是战友，不管小楚出于什么原因做那件事，我都会不顾后果的找他报仇。” 霍格尔面露疑惑：“有什么不同？结果不是一样的？” 庄铃直视霍格尔，目光之中皆是肃穆。 “所以我说，你不懂，我们华国军人之间的感情，是外国人想象不到的。” 霍格尔不以为意，笑着摇了摇头。 庄铃丝毫不在乎他的反应，正色道： “而且，我现在不光不恨他，我还非常感激他，当然，也很感激你。 是你，让我想通了我丈夫真正的死因。” 第155章 消失的记忆(终) 楚歌背着双手，闲庭信步地在战场上踱步，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歌德跟在他身边，脸上挂着好奇的表情，问道:“怎么，你不出手吗?” 楚歌只是淡淡地回答:“与我无关。” “这倒是……” “你确定庄铃就在城内？”楚歌又问道。 歌德点点头，肯定地回答：“相当确定。” 楚歌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歌德拦住楚歌，一脸严肃地嘱咐道：“我就不和你一块进去了，临走前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当你回去之后，再次遇见我时，务必设法将我杀死。” “这种请求，我不是第一次收到了。”楚歌笑了笑，这一刻，他想起了霍骑风。 “放心，我答应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帮你多杀几个也行，作为你帮我找到庄铃的回报。” 歌德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你要这么说的话还真有一个。” “谁？” “霍格尔。” “巧了不是，你不说我也得杀他。” “嗯，那就说这些，你去做该做的事吧。” 楚歌深深地看了歌德一眼，他心里还有不少疑问，不过现在肯定不是详谈的好时机。 他有预感，回去之后，他们会很快再见的。 紧接着，楚歌的双眸泛起血红色，背部生出两对庞大的血翼，手中紧握着缠绕着血红色焰云的血刀。他缓缓升上半空，冷漠地审视着这片战场。 在装逼这方面，楚歌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战场上的所有人一时间竟忘了厮杀，目光呆滞地看着他挥动着巨大的血翼，那些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震撼。 楚歌满意地点了点头。 差不多达到他预想的效果了。 怪不得游戏里的大佬都爱买发光的大翅膀，的确他妈拉风！ 他正暗暗得意，同样漂浮在空中的季雨飞了过来，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 “是不是又想去逞英雄？”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看着季雨幽怨的眼神，楚歌的心跳加速，内心感到一阵慌乱。 他别过头，凝声道：“松手，我必须走这一趟。”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啊…… 季雨神情落寞地松开手，但很快就释然了。 她望着楚歌，嘴角泛起一抹嫣然的微笑，柔声说道： “好吧，你有你的理由，我不会再拦你。不过，在你去之前，可不可以告诉我句实话。现在的你，还是那个属于我的楚歌吗？” 闻言，楚歌不由一阵心惊肉跳。 女人可怕的第六感…… 好在季雨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拉着他的手叮嘱道：“行了，放心去吧，外面交给我们，你自己务必注意安全。” 楚歌凝视着她的媚眼如丝，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回应：“放心吧，等我回来。”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地下城。 他远去的背影，像极一条落荒而逃的狗。 “掩护少主进城！” 季雨的声音清脆如银铃，在战场上空回荡。 “吼！！！！！！” 下方的士兵振臂高呼，犹如一头头出笼猛兽般，以更加凌厉的攻势向城门发起了冲锋。 一时间，枪炮声、爆炸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战场。 楚歌看向地面上的互相厮杀的归隐者们，眨眼间已经把此地变为了尸山血海一般，不由地叹了口气。 自己这到底造得哪门子的反呢？ 还没等他自我反省完，已经来到城墙上方的楚歌，就受到了守城士兵的拦截。 数十架造型奇特的飞行器的枪口同时对准了他，同时还有一队骑着各种怪物的空中骑士，挡住了他的去路。 “少主，您这是在做什么！等首领回来，您怎么和他交代啊！”领头的骑士痛心疾首地说道。 楚歌摇了摇头，对他的好心劝告嗤之以鼻。 老子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给谁交代？谁又需要我交代？ “都让开，要不然你们都得死。”楚歌的血刀散发出惊人的气势，发出阵阵“嗡嗡”声，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斩杀眼前这些鲜活的生命。 空中骑士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决定默默地让开了路。 他们可不敢对楚歌动手，万一不小心伤到了他，那可就惹大麻烦了。 楚荆回来之后，人家父子俩万一相逢一笑泯恩仇，那他们这些小兵可就倒了大霉了。 就算是要动手，还是交给城中长老会的那些老怪物吧…… 毕竟，长老会是归隐者的核心，无人敢轻易动他们。 自己这些人还是别插手，省得到时候惹祸上身。 看到守卫们如此识时务，楚歌满意地点了点头，瞬间化为一道血光冲入了地下城中。 在城门之后，就是地下城中的一条主干道。 在“冥歌”状态下，楚歌的视力倍增，刚刚越过城墙，便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两个人。 尽管楚歌不认识霍格尔，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已是满头白发的庄铃。 楚歌目光阴沉，如一道血色闪电般冲向二人。 下一秒，他的血刀便架在了霍格尔的脖子上。 “嫂子，到我这边来。”楚歌沉声道。 然而，庄铃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楚歌还以为庄铃受到了什么控制，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不用紧张，我本来就打算把她还给你的。”霍格尔笑着对楚歌说道。 说着，便把庄铃推向了楚歌。 有些人，是必须要救的，而有些人，是必须要杀的。 面对庄铃那满头的白发，楚歌心中的愤怒再也无法抑制了。 宽敞的街道在顷刻间被猩红的血河淹没，血河中涌现出数条血链，紧紧地将霍格尔的身体束缚住。 楚歌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厉声质问道：“你究竟是谁，对我嫂子到底做了什么！” 霍格尔依旧轻松地笑着，他轻轻揉搓着自己的手指，淡然自若地说：“我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霍格尔。” 面对这个回答，楚歌并未流露出一丝意外之色，反而狂笑不止：“谢谢你，给了我提前杀你一次的机会。” 看着眉飞色舞的楚歌，霍格尔坦然地凝视着他的双眼，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喜欢你的眼睛。” “嗯？” 楚歌一愣，紧接着，霍格尔手中再次出现断剑，用力将它插入血河之中。 几乎没有任何转场，血河只用了一秒钟时间就不受控制的回到了楚歌体内。 随后，周围的一切全部消失，只留给他一个充满黑暗的世界。 “小楚……” 庄铃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楚歌从震惊中唤醒。 他扶着庄铃，目光落在她那如雪般洁白的头发，以及同样毫无生气的白色双目上。 不用血狱长提醒他心里也清楚，现在的庄铃，已经彻底病体化了。 看着楚歌眼神中那无法掩饰的愧疚，庄铃莞尔一笑，轻柔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用舒缓的语气安慰道： “小楚，没关系，我挺好的。” 楚歌闭上双眼，缓了一会，然后沉声问道：“嫂子，是霍格尔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庄铃轻摇螓首：“我也不知道……这重要吗？” 楚歌欲言又止。 是啊，重要吗？ 自己来救庄铃，本就是为了图一个心安，不管结果如何，都改变不了在自己的世界中，她已经死亡的结局。 庄铃心疼地看着楚歌，轻声叹道：“还记得答应过嫂子什么吗？以后啊，别再那么好奇，也不要再插手那么多事情。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明白吗？” 楚歌木然地答应了一声。 庄铃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后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衫。 “在死之前，能知道我家王伟真正的死因，老天也算是待我不薄……小楚，我没看错你，我的丈夫更没有看错你，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楚歌看向她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 “小楚，我和你们班长，就是两个不负责任的家伙，闭上眼一走了之，却让你留下来独自承受这一切，真的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嫂子，求求你别这么说……” “好，不说了，那你能最后答应嫂子一件事吗？” “我会好好照顾铃铛，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她，您放心！” “臭小子，我说的不是铃铛，我是说你。你再向我保证一次，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作息规律，尽早成家立业……总之，必须好好地活下去，能做到吗？” “我……知道了。” “嗯，那就这样吧，小楚，送我走吧。” 楚歌缓缓举起血刀，眼前弥漫的水雾模糊了他的视线，使得庄铃的身影变得扭曲而不真实。 当血刀深深刺入庄铃心脏的那一刹那，楚歌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连串紧密相连的记忆画面。 楚歌仰起头，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原来，铃铛的父母，都是被我杀死的……” …… 在某处阴暗的角落中，监狱中的那个男人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满意地笑了。 “你杀了她，完成了我给你的任务，所以我也会兑现我的承诺，把你送回原处。 我们有缘再见了，楚歌……” 第156章 魂归 熟悉的楚歌睁开眼环节。 这一次，他终于回来了。 “小烈，几点了？” 楚歌一边询问，一边小心翼翼地捂着依旧疼痛的头部，从病床上缓缓起身。 众人同时惊讶地看向楚歌，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姐夫，你可算是醒啦！！” 东方烈兴奋地扑过来抱住楚歌，声泪俱下地大喊着。 楚歌还没有完全从之前离奇的经历中回过神，只是木然地推开东方烈。 东方烈也不在意楚歌的冷漠，抹了一把眼泪关切地问道：“姐夫，已经凌晨四点了，你到底是咋回事啊？大家都吓坏了。” 楚歌目光扫过周围的归隐者，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真诚地说道：“真的很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威廉也是长舒一口气，用力拍着楚歌肩膀，不住地念叨：“没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此时，燕若雪缓步上前，若有所思地眼神看着楚歌，问道：“少主，可否告知属下，您在昏迷期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楚歌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他最后的记忆，就是在杀死庄铃以后，像发了疯一样破开禁锢，去找霍格尔拼命。 然而，当两人即将交锋之际，一个黑暗且带有血光的旋涡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将楚歌吞噬其中。 等他睁开眼，就已经回来了。 楚歌对燕若雪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地回应道：“这件事以后再谈，现在是什么情况，这里是伊甸园吗？” “这就是伊甸园！” 门外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下一刻，高肃的身影便出现在楚歌眼前。 “高叔，好久不见……”楚歌笑咧着嘴笑道。 “嗯，醒了就好。” 而东方烈好奇地看向高肃，问道：“高叔，越狱的病体解决了？” 高肃微微点头，但又快速摇头，回答道： “解决是解决了，不过不是被我们解决的，而是它自己消失的。” 楚歌脸上疑云密布，问道：“什么越狱的病体？” 东方烈和楚歌描述了一遍他昏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楚歌才恍然大悟。 “看来黑门也越来越不稳定了。”楚歌轻声嘟囔着，眉头紧锁。 “确实如此……不过好消息是你醒了，你们休整休整，等到早上七点，我们准时行动。” 听到高肃的话，众人欢欣鼓舞，像是听到了一件天大的喜事一般。 他们每个人都知道，黑门内的危险程度，绝不是外面可以相比的。 只不过，没有一个人能想到，在进入黑门之前，就经历了这么多磨难，甚至几次还差点搭上性命。 现在目标就在眼前，让他们怎能不开心。 要不是经过一整夜折腾，确实需要休整一下，他们早就屦及剑及，冲进黑门了。 东方烈兴奋手舞足蹈，大嚷道：“霍格尔，准备接受来自你东方爷爷正义的审判吧，捏哈哈哈哈哈……” 燕若雪咧嘴白了他一眼，然后对高肃抱拳道： “高长老，虽然卫陵镇现在有警察守护，但我担心叛军还会用什么手段进入伊甸园，如果任由他们支援黑门内的霍格尔，咱们恐怕会腹背受敌。” 高肃欣赏的目光看向燕若雪，点头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所以我需要留下几人来协助兰斯洛特长老，镇守伊甸园。” 众人闻言，皆是不解。 “高叔，兰斯洛特不跟着一块去吗？霍格尔可是他兄弟哎，他不得大义灭亲，自证清白啊？”东方烈疑惑地问道。 “再怎么说他也是长老，臭小子说话注意点，别让人抓住把柄。”高肃狠狠瞪了东方烈一眼，训斥道。 接着，他对众人解释道：“兰斯洛特原本的计划是跟我们一起去的，只不过他刚才被那只病体怪物打伤了，若硬撑进入黑门，也是死路一条。” 高肃的话让每个人心里都是一惊。 兰斯洛特什么身份？他是归隐者的资深长老，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曾经带领“混沌骑士团”生擒过数十只泰坦病体，就单论个人实力而言，在长老会中也是佼佼者。 然而，这个威名赫赫的恐怖男人，竟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被病体所伤？ 高肃清了清嗓子，神色严肃地继续说道： “关于留守人员的人选，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有大家有任何异议……那就憋着，不接受反驳。” 第157章 少主紧张了? 在高肃的安排下，威廉，燕若雪以及黑白双煞成为留守伊甸园的那批人。 除了威廉，其他人都欣然接受了这一安排。 “老高你什么意思？我来这儿的目的是为了和楚歌一起去黑门，不是来给你们看大门的！” “什么叫给我们看大门？伊甸园不也是你们‘夜医会’的负责区域吗？再者说，留下你也是考虑到兰斯洛特的伤势，除了你之外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燕若雪拉开针锋相对的两人，对威廉说道：“威廉医生，高肃长老说的没错，伊甸园需要您坐镇，没人能代替，您想帮少主我能理解，但就算您不去黑门，肩上的责任也不比他们小，您说呢？” 听到燕若雪的劝说，威廉不再反驳，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南宫飞云见状，赶忙趁热打铁：“是啊威廉医生，您看看，现在兰斯洛特长老深受重伤，除了您别人也照顾不了啊！我话撂这儿，只要有您在，不管叛军有何种手段，伊甸园的大门绝无被攻破的可能！” 这一顿彩虹屁拍完，威廉彻底崩溃了。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们，我留下，行了吧？” 接下来，接受现实的威廉便展示了他作为“夜医会”首席医生的专业性。 为了让这些即将进入黑门的归隐者们恢复到最佳状态，他安排每个人必须做一次全身检查，检查完后还要再由“夜医会”的专业医生们，进行一次专业的“大保健”。 当然了，他还想着会不会有哪个小可爱在这期间能接受他新药的人体实验，但是被众人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安排完一切，众人也各自散去，距离早上七点已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像威廉所说，要抓紧恢复状态，迎接近在眼前的那一场恶战。 现在，病房内，只剩下了楚歌和威廉两人。 威廉面带愧色，对楚歌缓缓说道：“终究还是没能帮上你什么。” 楚歌对此毫不在意。 他对于威廉这个人没有任何记忆，所以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对于他为何如此想帮自己，现在的他也根本不在意原因。 “威廉医生，您言重了，燕若雪说的对，这大后方还就得您来坐镇，我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威廉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起身走到门口把屋门关上，然后又回到楚歌身旁，凑近他低声说道： “你当真不记得当初的事情了？” “不记得，一点儿都不记得。” 看得出来，楚歌的回答让威廉很是失望，不住的摇头。 “您是想说什么吗？”楚歌笑着问道。 威廉指着自己的脑袋，正色道：“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的记忆都已经被篡改过吧？” “嗯，记得。” “记忆可以篡改，但是人的潜意识却很难被完全消除。” 楚歌摇了摇头，不认同威廉的看法。 “如果真的是‘弈者’做的呢？不能用我们的思维来衡量高维生物。” “我当然想到过这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弈者’为什么又会让我们发现记忆被篡改的事情呢？” “或许，他们只是想让这个游戏剧情更曲折一点，玩儿起来才更有意思。”楚歌随口道。 “你刚刚还说，‘不能用我们的思维来衡量高维生物’。” “额……” “所以，退一万步讲，这件事就算是‘弈者’做的，既然它让咱们发现了，就说明，他们是想让我们找回那段消失的记忆的。” 楚歌的心中有了些触动，但脸上神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威廉医生，您想说什么？” 威廉的表情阴晴不定，踌躇了一会，然后缓缓说道：“我想帮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父亲，而是我的内心深处，一直觉得有愧于你。” 楚歌心念一动，随即摆手道：“不用说了，不管您想起了什么事，那都是曾经了，我现在觉得吧，有些记忆失去了反而是好事，您说呢？” 威廉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此时，楚歌的头部的疼痛感已经微不可察了，他从病床上下来，询问道：“威廉医生，哪里可以抽烟？” 威廉回过神，答道：“你去活动室吧，现在没什么人，也安静。” 楚歌答应一声，然后起身走向门口。 “对了，威廉医生，还得麻烦你件事，跟南宫飞云和燕若雪说一声，让他们忙完来活动室找我，我有些事想和他们聊聊。” …… 病房区的活动室面积很大，根据不同功能划分为众多区域，除了洗脚按摩外，各类娱乐方式几乎一应俱全。 南宫飞云两人抵达时，楚歌正好逛完整个活动室，正坐在休息区的单人沙发上悠然地喝着咖啡。 楚歌看到两人，便招呼他们过来坐到两侧的沙发上，把两杯咖啡各自推到他们面前。 “来，试试看，味道相当不错。” 南宫飞云毫不犹豫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然后满意地咂吧咂吧嘴，笑嘻嘻地看向楚歌。 “少主，您叫我们来有何吩咐？” 显然，燕若雪不用进入黑门，这个结果让南宫飞云十分满意，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都轻松了不少。 楚歌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随后点起一根烟，略显扭捏地问道：“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想随便聊聊……那个，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听到这个问题，南宫飞云的身子猛地一颤，咖啡都差点撒到身上。 少主你这个问题，不是要我的老命吗，早忘了个屁了…… 燕若雪看着两人，笑吟吟地说道：“少主，我知道您想聊什么了。” 南宫飞云：“耶？” 楚歌则略显紧张地四下张望，憨笑着说：“啊哈哈，小雪果然聪慧过人，既然已经被你猜到，那你说说看，我应该怎么办？” 南宫飞云一头雾水看着二人：“你们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懂，组合在一起我咋就听不明白了呢？” 燕若雪白了他一眼，娇嗔道：“笨蛋，少主接下来要去哪？” “当然是黑门啊！” “去黑门做什么？” “救二小姐和那个孩子啊……” 燕若雪无奈地捂住额头，叹了口气：“说你不动脑子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动……你再仔细想想，陷入黑门的，难道只有二小姐和那个孩子吗？” 话说到这儿，南宫飞云方才恍然大悟。 “还有大小姐和安德烈……莫非？？？” 说着，南宫飞云深深地看了楚歌一眼。 “少主，我明白了，您这是马上就要见到大小姐，紧张了？” 第158章 进军黑门! 楚歌满脸通红，就连脖子也跟着变得红扑扑的。 “哈哈……开什么玩笑！老子是谁？这点小事情犯得上紧张？不紧张不紧张……” 说着，便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南宫飞云和燕若雪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然后心照不宣地笑了。 这不光是紧张，都快要吓死了好吗！ 楚歌心中也是郁闷。 在自己昏迷期间，他已经见过了传说中的未婚妻季雨。 而当时自己的表现，相当的丢人现眼。 楚歌，何许人也？回想起当初，曾有一位绝代佳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床榻之上，他居然能先后调戏、威胁，最终将人家逐出房门。 只不过是自己“未曾谋面”的未婚妻而已，怎会被吓成这样？ 所以，他把南宫飞云二人叫来的目的，的确是想取取经，毕竟整支队伍里也只有这一对儿情侣（东方烈那种单方面恋爱的不算）。 楚歌沉吟半晌，然后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好吧我承认，是有那么一丁点小紧张。” 南宫飞云猛地一拍大腿：“哈哈，我就说吧！少主，莫要担心，听我给你细细道来……” 接下来的半小时，南宫飞云从“潘驴邓小闲”讲到“三句话暖她一整天”，直说得手舞足蹈，口水四溅。 “少主，您，听明白了没有？”南宫飞云终于讲完，满怀期待的眼神看向楚歌。 “明白不明白另说，我现在感觉生命中的半小时被浪费掉了。”楚歌哭笑不得。 燕若雪也是叹了一口气，胖揍了南宫飞云一顿，接着对楚歌正色道：“少主见谅，家教不严，失礼了。要我说，其实您的这个问题根本算不上问题。” 楚歌眉毛一挑，好奇地问道：“怎么说？” “以我对大小姐的了解，你根本不用刻意去做什么，顺其自然，做自己就好。” 楚歌沉思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他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本质上来说，是之前的经历让他现在的思绪很乱，急需有个人来听他絮叨一场。 只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别人。 “你们先去休息吧，我静一静。”楚歌对二人说道。 两人闻言，赶忙起身告辞，准备离去，走出几步后，燕若雪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又走回到楚歌身边。 “少主，您的w病体，方便给我看一下吗？” 楚歌有些意外，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痛快的把小白唤了出来。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小白整条狗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软趴趴地依偎在楚歌怀里，眼睛都睁不开。 楚歌有些担心地看着它，问道：“咋了这是？撸多了？” 小白费劲地抬起狗头，有气无力地回应了一声：“老楚你个大傻……” 还没说完，小土狗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好可爱呀~~~~” 燕若雪眼里冒着小星星，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小白柔软的狗毛。 “少主，它叫什么呀？” “小白。” 燕若雪看着狗子漆黑的皮毛，郑重地点了点头：“嗯，好名字，很贴切。” 楚歌目不转睛地看着小白，语气里充满了担忧：“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来到卫陵镇之后精神就不太好，也不爱说话了。” “少主，能让我好好看看它吗？”燕若雪问道。 楚歌毫不犹豫地把小白递给了她。 燕若雪用左手把它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右手轻放在它的身上，随后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能量出现在她的身上。 楚歌微微眯起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这一人一狗。 南宫飞云曾和他谈论过燕若雪的特殊能力，现在的她，应该是在观察小白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说长不长，短也不短，十分钟过去了，燕若雪才猛然睁开了双眼。 只是，她的情绪似乎在这一过程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的燕若雪如同惊弓之鸟，眼神中满是惊惧之色。 她颤巍巍地将小白送还给楚歌，接着头也不回地飞奔出了活动室。 “燕子！”南宫飞云也是一惊，急忙对楚歌行礼告辞，然后追着燕若雪的身影跑了出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楚歌没做出任何反应。 他轻抚着小白的后背，意味深长地看着它。 “前面的坑还没填上，这是又给我挖了个新坑？” 楚歌没有考虑去追问燕若雪发现了什么，如果她想说，第一时间就会告诉自己，但看她的表现，就算是自己现在逼问她，也难有答案。 不同的问题接踵而至，让楚歌也是不厌其烦，索性就不管了。 解决不了的问题，四舍五入就等于没问题，嗯，就是这样。 看了看表，已经快六点了，楚歌把半死不活的小白收回意识深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此地，去体验体验威廉所说的“大保健”，究竟是何招数。 结果让楚歌很失望，就不提了。 …… 时间终于来到了早晨七点，所有人重新聚到一起，准备向黑门进军。 除了原定的几位顶尖高手之外，高肃还额外调动了两百名归隐者的精锐士兵，与他们一同执行这次任务。 出发的时间，也是分别的时刻。 威廉哭丧着脸，紧紧抓着楚歌的手嘱咐道：“记住，遇到危险一定要跑快点，就算跑不过敌人，也得跑过高肃东方烈他们。” 高肃、东方烈：“你过分了啊……” 而南宫飞云和燕若雪不顾周围人鄙视的目光，牵着双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 “飞云，注意安全，等你回来，么么。” “放心，燕子，等我把两位小姐救回来，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么么。” 众人：“?_?？” 东方烈一脚踹在南宫飞云的屁股上，怒骂道： “你丫赶紧的，再他妈腻歪老子阉了你！还赶着去救我媳妇儿呢。” 楚歌看着打闹的众人，欣慰地感叹道：“挺好，最起码精神头都他妈挺好。” 接下来，就到了他装逼的时候了。 楚歌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棍指前方，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小的们，时辰已到，随我一起踏平黑门，铲除贼首！！” “吼！！！！” 第159章 雷蒙德·罗萨尔斯 两个小时前，卫陵镇。 楚歌他们的预想并无差错，即便没有归隐者这一因素，警察终究也会赶来。 此刻，警察已被分为数支队伍，正在全村范围内搜寻幸存者。罗琛带领着一队人马，来到了村子中心的广场。 眼前的景象让在场的老练刑警与初出茅庐的年轻警察们都露出了惊骇的神情。 广场上的血迹几乎弥漫了半个区域，令人触目惊心。 法医们有条不紊地采集血液样本，但罗琛心里明白，这些都是无用功。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手中的香烟几乎没有熄灭过。 “罗队，我们已经搜遍了整个地区，没有发现任何幸存者。”一名年轻的刑警上前汇报。 罗琛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早已知晓，眼前这个地方，已然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死寂之地。 “知道了，保护好现场，我去跟上级汇报。” 交代完在场民警，罗琛自己找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拿出手机拨出了楚歌的号码。 还是无人接听。 他掏出了最后一根烟，但是却没控制住自己的力道，直接把烟捏成了两半。 “妈的！” 罗琛暗骂一声，靠着墙壁，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肯定不好收场吧？”在他右侧，一个稚嫩的童声突然响起。 下一刻，罗琛的手枪已对准了来者的脑袋。 他有些惊讶，因为他面前的这个人，不过是一个看似十多岁的棕发少年。 对方穿着整洁的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身材矮小，体态瘦弱，长相文静，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初中生。 少年对他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眼睛变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绿色。 罗琛瞬间明白，这个少年是感染者。 只不过，和他之前所见过的感染者不同，少年的双眼中没有一丝戾气和杀意，那抹绿色中只散发出一种让人安心的静谧。 他收回手枪，直视着对方：“你是哪边的？” 少年只是憨厚地笑了笑：“现在还不好说……” “行吧。”罗琛苦笑道，“不管你是哪边的，我现在都没能力阻止你做任何事。” 少年并未回应，只是将左手掌心泛起一抹柔和的绿光，轻轻地放在罗琛的头顶。 短短五秒之内，罗琛身上的疲惫感消失殆尽，整个人就像是和最好的朋友喝了一晚上酒，回到家倒头便睡，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然后起床享用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那般舒爽。 罗琛知道，少年这么做，是在向自己表明立场。 “谢谢，”罗琛拍了拍少年瘦弱的肩膀，以示谢意，“不过，咱能不在我头顶搞绿色吗？”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罗队长，我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你认识我？”罗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少年，“这么说，你是归隐者的人？” “之前是。” “哦知道了，那你就是叛军那边的。”罗琛又说道。 少年尴尬地笑了笑：“现在也不完全是了……” 罗琛：“(￣_￣|||)” 少年用手指搓了搓鼻尖，对罗琛正色道： “那我就直接说吧罗队长，我叫雷蒙德·罗萨尔斯，现在需要您帮我把广场上的警察调走。” “原因呢？” “复活几个人，然后进入黑门。” …… 一个小时后，卫陵镇后山。 雷蒙德·罗萨尔斯慢悠悠地溜达到仓库大门前，从身上掏出“石头”，摸索了半天，终于插进了钥匙孔。 大门应声而开，罗萨尔斯脸上露出笑意，刚要迈步走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嘲讽。 “喂，作为一个叛徒，这么嚣张合适吗？” 罗萨尔斯的身体瞬间变得如同木头人一般僵硬，片刻过后，他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之前伏击叛军的青年，在其身侧，还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儒雅男子。 “见过霍长老，见过辛长老。”罗萨尔斯恭敬地向二人打了声招呼。 青年审视着罗萨尔斯，眯着眼微笑道：“项老大说过了，任何人不得进入伊甸园，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打死你？” “霍长老，您听我解释……” 话音未落，青年便动了。 罗萨尔斯甚至连他的残影都没看到，电光火石之间，自己已经被青年击飞，狠狠撞在仓库的墙体上。 “哇！” 一大口鲜血从罗萨尔斯口中喷出，他面色一沉，手心出现淡淡的绿色烟雾，覆盖在胸口之上。 下一秒，他的身边多出两个人。 正是之前被卫陵镇村民炸死的六人中的肌肉男和金发女人。 “只许防守，不许进攻！”罗萨尔斯命令两人。 两人的脸上都是不解，金发女人更是焦急地大声质问道： “你是不是疯了？被动防守只有死路一条！” “不听我的就滚回去！大不了一起死！” 罗萨尔斯的眉毛都快拧在了一起，身上爆发出和外表完全不符的惊人力量，眼神如刀子般直视着金发女人。 说话间，青年化为一道金色的流光，带着毁灭的气息再次袭来，幸亏肌肉男提前架好了护盾，勉强挡下了这一击。 代价就是肌肉男的盾牌连同半边身子，同时化为乌有。 看到此景，金发女子发出一声怒吼，一道金色光芒罩在肌肉男身上，将他瞬间复原，紧接着，两人同时架起盾牌，怒视着眼前这位恐怖的青年。 此时，青年却突然停手了。 他转身走到身后的男人身旁，慵懒地伸着懒腰，慢悠悠地说道：“姓吕的快到了，我留点力气对付他，你上吧，幼安。” 听到青年的话，肌肉男的和金发女子如遭雷击，瞬间面如土色。 罗萨尔斯则是苦笑一声，叹息道：“你们两个蠢货，想起来他俩是谁了吧？” 金发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两人，不住地喃喃自语：“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而肌肉男的嘴角不停地抽搐着，终于忍不住惊呼： “长老会，霍去病，辛弃疾？！！！” …… 时间来到接近早上七点钟，卫陵镇村外。 虽然过程一波三折，但叛军终究还是赶到了目的地。 一名叛军士兵匆匆来到叛军首领面前，焦急地说：“将军，村里全是警察，咱们怎么办？” 一双犹如野兽般犀利的眼睛在清晨的薄雾中悄然睁开，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审视着前方的小村庄。 “你们在此地驻扎，我一人去就够了。” 第160章 大祭司 前文曾提到，伊甸园整体是一个“v”字形布局。 想要踏足黑门，唯一的路径就是沿着右侧的走廊，一路向前，直至最深处。 而这一路走来，楚歌所目睹的景象与先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很难相信，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场景，竟然是和之前所在的区域同属伊甸园。 “在霍格尔叛乱之前，这里也仅仅只是用来缓冲黑门和住院区的，只不过现在也沦为战场了。” 高肃一边对楚歌解释着，一边招呼士兵们将前方形态各异的怪物残尸搬开。 利爪、尖牙、触手、粘液、血污，还有人类的残肢。 这些令人作呕的元素充斥着整个走廊。一瞬间，楚歌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乔治·a·罗梅罗的电影场景中，真实的有些虚幻。 好在楚歌已今非昔比，就算眼前的场景再恶劣十倍，他也能平静面对。 甚至有点儿看饿了。 楚歌情不自禁地小声嘀咕：“失误，光想着去快点进黑门，竟然忘了吃早饭了……” “喏，姐夫，我就知道你没吃，特意给你带的。”东方烈把一套煎饼果子递给了楚歌。 楚歌大喜过望：“你小子行啊，哪弄的？” “住院区有食堂，老牛逼了。”东方烈咬了一口手中的肉包子，憨笑道。 南宫飞云没好气地看着满嘴流油的东方烈，抱怨道：“我的呢？高肃长老的呢？东方烈你真他妈不是人……” “我他妈哪知道你没吃？再说了，像高叔这般人物，哪像你还需要吃早餐？想吃吗？找你媳妇儿要去啊，哈哈，呸！”东方烈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紧接着，高肃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几人都愣住了。 楚歌深深地看了手中的煎饼果子一眼，随后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把它缓缓递到高肃面前。 “高叔，你先垫垫吧，我不饿。” “我年纪大了，代谢慢，少吃一顿没什么，但你们年轻人不一样，得按时吃早餐，要不然容易结石。” “嗯……高叔，要不那咱俩一人一半？” “可以。” “……” 归隐者的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几位大佬，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尸山血海，差点没吐上来。 果然，能在归隐者中身居高位的人，都是猛男。 尤其是这位归来的少主楚歌，正拿着被分走一半煎饼果子，蹲在大片血泊之中，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饶有兴趣地拨弄着那些断臂残肢，还把他们看似随意地拼在了一起，仿佛在摆弄着一件艺术品。 没一会儿，楚歌便完成了自己的“拼图”，与此同时，正好也把早餐吃完了。 楚歌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然后把东方烈叫过来，在他的外套上擦了擦手。 “小烈，看看，屌不屌？” “姐夫牛逼！对了，这风格叫啥来着？” “后现代主义颓废风格的印象派。” “不懂，但就是牛逼！” “哎，可惜，就是对这个脑袋不是很满意，要不是赶时间的话，我定要寻一个更称心如意的好头！嘻嘻~” 这时，归隐者的士兵们已经把堵在路上的残尸清理干净，高肃一声令下，众人再次向走廊深处进发。 在行进过程中也并无意外发生，尽管走廊冗长，但归隐者们的脚力也非常人可比，短短十分钟，他们便来到了走廊的尽头。 楚歌看着眼前的空无一物的白色墙壁，目光转向高肃。 高肃走上前，如同鬼魂一般，毫不犹豫地径直穿越了墙壁。 “原来如此，呵呵~” 楚歌紧随其后，穿越了那堵白墙。 待他回过头来，刚才的白墙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宽敞却无比昏暗的空间。 他的目光被一扇漆黑如夜的大门所吸引，四周没有灯光，唯有大门两侧的两排火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在这摇曳的火光映照下，黑色的大门仿若冥界的入口，更是增添了一份神秘与诡异。 当所有人都集结完毕，这场阶段性的决战，与楚歌之间仅隔着一扇门的距离了。 此刻，楚歌突然对这扇黑色大门冒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高肃走到黑门前，将自己的手掌贴在了大门上。 几秒钟后，高肃紧皱着眉头，转身面对众人，语气严肃地说：“我打不开门了。” 众人一片哗然。 归隐者成员都知道，在组织内部，只有首领和长老会以及“看守者”戚然才有打开黑门的权限，这也是为什么高肃执意要来黑门的原因之一。 如今如果连高肃都无法打开这扇门，那么先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岂不都成了一个笑话？ “霍格尔？”楚歌问道。 高肃看向黑门，点头道：“应该是。” “让我试试吧。”楚歌淡淡地说了一句。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踱步上前，抬起手，轻轻的放到了冰冷彻骨的大门上。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当楚歌的手掌完全贴上那黑色大门的瞬间，无数声音在他耳边炸响，男女老少各种声音交织，全都是愤怒的嘶吼，犹如惊雷在他耳边炸裂。 楚歌瞬间失去了支撑，瘫坐在地，目眦欲裂，不停地喘着粗气。 那些声音犹如无数只魔爪，拼命地想要将他拉入地狱。 紧接着，他看见眼前出现一片血海，一个个身影朦胧的人形逐渐向他靠近，，怪笑着把手伸向他的脑袋…… “楚歌，清醒点！！！” 关键时刻，高肃如同炸雷般的呵斥声在楚歌身旁响起，他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惊醒，眼前的幻象消失无踪。 而此时的黑色大门，竟然悄无声息的敞开了。 东方烈和南宫飞云立刻将楚歌扶起，警惕地望向黑门内的黑暗世界。 楚歌则是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扶着自己的两人，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姐夫，你刚才咋啦？”东方烈带着忧虑的神情询问道。 自己这姐夫，最近好像晕倒的频率比较勤啊…… 楚歌却并未转过头，只是凝神注视着前方，回答道：“没事。” 看楚歌不想多说，东方烈也没再继续追问，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黑门内传出。 “哒……哒……哒……” 此刻，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一声声跫然的足音。 不多时，一个身穿宽松灰色长袍的青年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各位，好久不见。”青年嬉笑道。 包括楚歌在内的所有人，在这一刻全都呆若木鸡。 “但丁？？？？” 第161章 魔神 同一时间，伊甸园入口大厅处。 兰斯洛特幽怨地盯着威廉，看他还在乐此不疲地往自己身上缠着绷带。 “你觉得有必要这样吗？” “我是医生你是医生？”威廉没好气地瞪了兰斯洛特一眼，“别以为你是长老会的人我就惯着你，你自己伤得有多严重你心里没点儿逼数？” 兰斯洛特翻了个白眼，闭上嘴不再说话。 燕若雪站在一旁，略显疑惑地问道：“兰斯洛特长老，那到底是个什么病体？据我所知，哪怕它有能力让您身受重伤，但以您的实力来说，恢复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我看着……” 兰斯洛特微微皱眉，示意燕若雪把烟拿给他。 “你没看错，这次受的伤，我自己恢复不了，咳咳咳……” 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结果被呛了个半死。 威廉幸灾乐祸地嘲讽道：“该！受伤还抽烟，早点见神仙！” “你懂个屁！”兰斯洛特回瞪了威廉一眼，继续说道， “话说回来，那个家伙的确很奇怪，我老是感觉很久之前在哪见过他，对了，老高也有这种感觉。” 燕若雪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那家伙的时候，这扇大门之外的人，才是咱们关注点……威廉你他妈差不多得了啊，都他妈缠成木乃伊了，我好歹这么大年纪了，不要面子的啊？” 这时，伊甸园门外传来几声沉闷的爆炸声，地面都随之颤了几颤。 燕若雪脸色一变，娇喝一声：“敌袭！” 所有驻守在大厅内的归隐者士兵马上集结到大门口，全神戒备。 威廉也是敛容屏气，沉声道：“叛军那群疯子不会真的杀警察吧？” 燕若雪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少主说的对，如果他们如此肆无忌惮，那从一开始直接对平民出手就好了，除非……” “除非什么？”威廉问道。 “除非两种可能，一种是这股叛军中有能让上千人集体隐身的高手，但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毕竟如果有的话我们不可能没有他的信息，另一种是……” “‘屏障’。”兰斯洛特接话道。 威廉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是啊，我怎么忘了，他们可以借着‘屏障’掩护进入伊甸园啊！妈的，麻烦了。” 兰斯洛特鄙视地目光瞥了他一眼：“慌个屁！你觉得‘屏障’是什么？路边的石头吗？那都是‘观察者’送给咱的宝贝好吗？都他妈是有数的，用一块少一块。” 燕若雪若有所思，随即点头附和：“长老说得是，所有‘石头’都是由总部统一调配，霍格尔就算存了私货，十有八九也得省着用。” 闻言，威廉长舒一口气，呵呵笑道：“也对，要同时屏蔽上千人，这消耗量的确很恐怖，要是霍格尔家底这么厚，那也不用打了，直接投降得了。” 兰斯洛特掐灭手中的烟蒂，目光闪动道：“所以我根本不担心叛军会不会进来，就算进来又能怎么样？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燕若雪和威廉疑惑地看着兰斯洛特，异口同声问道：“什么事？” “在叛军起兵的第一时间，总部就已经关闭了他们大脑中的‘碎片’，但是，长老会中的成员除外，因为我们的‘碎片’只有首领才有权限关闭。” 听到兰斯洛特的话，两人顿时明白了，紧接着心中升起一阵恶寒。 燕若雪听着大门外愈演愈烈地激斗声，苦笑道：“也就是说，只要是长老会的成员，哪怕是已经背叛了组织，现在依然拥有进入伊甸园和黑门的权限。” 威廉脸色阴沉，皱眉道：“要真是这样，这次和叛军一起来的，肯定会有一名长老。” “bingo！”兰斯洛特大笑两声，又夹起一根烟，笑嘻嘻地看向两人。 “你们要不要猜猜，来到是哪位长老？” 燕若雪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还能有谁？目前来看，也只有那个人了。” “吕布，吕奉先。” …… 书中记载：吕布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怒目而视，剑眉虎目胜潘安，声若虎啸猛似狼，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 此时卫陵镇后山仓库门前，吕布的双眼如同漆黑的夜空，仔细看就会发现其中似有无数璀璨的星辰闪耀，而他座下的赤兔马，周身布满了熊熊烈火，虽不会让人有灼热感，但它却好似可直接焚烧灵魂一般，让人肝胆欲裂。 一人一马傲然矗立，宛如魔神一般。 在他的两侧，一边是霍去病和辛弃疾，一边则是已将六人组全部召唤出来的雷蒙德·罗萨尔斯。 “罗萨尔斯，你的任务是去‘弈世界’阻击埃尔罗伊·加文，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吕布冷眼看着罗萨尔斯一众七人，沉声质问道。 好夸张的气势，不愧为长老会第二高手。 罗萨尔斯暗自心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吕将军，加文那边我已解决，来这是想替将军分忧。” 吕布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霍去病二人。 “别碍事，不杀你们。” “行啦老吕，你说你一个叛徒有什么好神气的？” 吕布怫然，双眼直视着霍去病，周身的杀气也越来越浓烈。 霍去病丝毫不惧，脸上依旧是那副慵懒的表情。 “咋的？我说错啦？我真是想不明白，咱们长老会的这些老妖怪，有一个算一个，哪个像你一样？都活了这么多年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呵呵，三家姓……” “三姓家奴！”辛弃疾打断道。 吕布怒极反笑，手中挥舞着方天画戟直指二人。 “我希望一会你们死到临头的时候，也能如此狂妄！” 他正要策马向前，又一个人影从天而降，落在霍去病两人身前，紧接着“噗通”一声趴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惨叫。 “草草草草！疼疼疼疼疼！” 正是浑身几乎缠满绷带的兰斯洛特。 他深知只靠霍去病和辛弃疾两人的力量，恐怕难以阻止吕布，所以，不顾威廉的阻拦，还是坚持出来支援一波。 就算一起团灭，也比被挨个单杀强得多，省的队友说自己挂机。 事实和他想得也没什么差别，刚刚仅仅是和吕布照面交手几招，霍去病二人身上就已布满了伤痕，这样下去，败北也是早晚的事。 吕布眉头挑了挑，冷笑道：“兰斯洛特，你也嫌自己命长？” 兰斯洛特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似笑非笑地看向吕布：“妈的你一个叛徒有什么好神气的？呸！三家姓……” “三姓家奴！”辛弃疾再次打断道。 此时的吕布，终于被成功的激怒了，但这些怒火还不至于让他失去理智。 光论打架，在长老会中他只在一人之下，而霍去病和辛弃疾虽然也很强，但稍微花点时间还是能解决的。 不过再加上一个兰斯洛特就难说了。 他们毕竟都是长老，而且是同时面对三个人，就算是吕布，也不敢说轻易取胜。 此刻，他想起了自己还年轻的时候，也有那么三个不要脸的追着自己砍，虽然最后的结果算不上输，但肯定也算不得赢。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吕布沉吟片刻，对身后的罗萨尔斯命令道：“你先行赶去黑门支援，我随后就到。” 闻言，罗萨尔斯如获大赦，身边其余六人化为虚影与他融为一体，接着便转身撒丫子跑路。 “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兰斯洛特三人也早已跃跃欲试，他们对视一笑，化成三道流光一起冲向了吕布。 “轰！！” 四道恐怖的力量对撞在一起，产生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 哪怕在“屏障”的作用下，普通人无法看到后山发生的一切，但在数里之外的刑警们，还是感受到了地面轻微的震动。 但罗琛与普通人不同，他的大脑中也被植入了“碎片”。 看到从后山突然出现的恐怖光柱，饶是他如钢铁般的心性，也不免一阵胆寒。 “雷蒙德·罗萨尔斯，你该怎么从这些怪物手里活下来啊……” 罗琛叹了口气，想起来罗萨尔斯和他告别时，对他说过的最后的对话。 “……谢谢你的帮助，罗队长，你放心吧，我答应您的话，绝不食言！” “不用客气，你能回头是岸，这是好事，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帮楚歌？” “……在‘弈世界’的时候，我欠加文一条命，现在我要还给他。” 第162章 变节 伊甸园内，黑门。 看到但丁的出现，所有人都欣喜若狂。 唯有楚歌和高肃除外。 楚歌是凡事都往最坏的情况想，虽然在哥特市的时候时，但丁是己方队友，但现在他莫名出现在黑门之中，这事情是好是坏就很难讲了。 而高肃，却是知道内情的。 “你不是去了‘百慕大’，怎会又出现在此地？”高肃冷冷地问道。 但丁挠了挠头，笑着说：“一言难尽啊，对了，你们不是赶时间救人吗？快进去吧！” 说着，他一把拉住高肃，继续笑道：“不过老高，你不能一块进去。” 高肃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是几个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楚歌此时走上前，站到但丁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颔首道： “但丁长老，我对你这么做的原因不感兴趣，但是我肯定一点，如果你再纠缠下去，我们不介意群殴你，你可有必胜的把握？” 但丁挥了挥手，大笑道：“哈哈，别开玩笑了，就算是和老高单挑，我都不敢说有‘必胜的把握’。” “那就是了，那就烦请但丁长老让路。” 但丁深深看了楚歌一眼，没有理会他，而是又对高肃说道： “你不止一次来过黑门，你应该知道内部是什么情况，现在季雨和霍格尔还在争夺黑门的控制权，如果你们再耽误下去，季雨那孩子恐怕性命不保。” “那你更应该快点滚开让我们过去。”高肃不为所动。 但丁舔了舔嘴唇，无奈地摊手道：“那就是没得谈咯？” 楚歌凝视着但丁的双眼，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 而东方烈也早已按耐不住，直接冲过来抓住但丁的衣领怒吼： “但丁，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会当叛徒！” 但丁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幽幽道：“别把我和霍格尔那群人混为一谈，我这么做有我的理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但就是不说理由是什么，这种无聊的游戏我已经玩儿够了……” 楚歌正说着，手中的长棍径直对着但丁的天灵盖砸了过去。 “嚯喔！！！！” 但丁貌似狼狈地躲过这一击，目光闪动，盯着楚歌血红色的双眼说道： “楚歌，许久不见，你变强了。” “多谢但丁长老谬赞……” 楚歌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重力便出现在但丁上方，接着便直接将他压成了肉泥。 “呸呸！不光变强了，还变得更坏了，不错，哈哈！” 但丁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完全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看来他早有防备。 两次偷袭都没有得手，楚歌也不禁皱了皱眉。 毕竟是长老会的人，自身实力和心智都非常人所及，想靠这些小聪明弄死他，好像的确不现实。 现在再回想起来，那个曾经被自己单杀的长老拉海尔，还真是一个实在人，完全没有这些花花肠子。 想他。 这时，高肃把楚歌和东方烈拉到身后，对但丁沉声道：“是不是我留下，他们就可以先走。” “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了。” “好。” 说罢，高肃转过身对楚歌等人说道： “他刚才说的对，季雨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们尽快找到她。我留下来，等我打死他之后就去和你们会合。这不是和你们商量，他如果使出全力，即使打不赢我们也会浪费很多时间，明白了？” 但丁：“喂，这么大声密谋是不是太不尊重我啦？” 楚歌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便带领东方烈、南宫飞云以及两百名士兵，冲进了但丁身后那片传说中的黑门世界。 “你是知道的，长老之间很少发生战斗，因为就算有实力差距，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如此一来，病体化的可能性会很大。” 高肃的双眼已完全变为紫红色，紧接着那张比恶鬼还要恐怖万分的面具便出现在他的脸上。 紫红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种不可言说的恐惧和威压。这张面具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似乎有着能够吞噬一切生命的力量。 但丁耸了耸肩，背后缓缓出现六只布满眼睛的白色羽翼。 他的白色羽翼在空中轻轻颤动，每只羽翼上都有无数只眼睛在闪烁着。这些眼睛似乎能够看透一切，洞察一切。 “没办法啊老高，见谅吧。” “还是不说？” “不能说。” “好，那我们今天即分高下，” “也决生死。” 第163章 七日谈 这是一处幽静的院子，小巧玲珑，散发出一股静谧雅致的气息。 由青石板铺就的小径蜿蜒曲折，沿途簇拥着五彩斑斓的花卉和浓密的灌木，为这处庭院增添了一抹生机与活力。 在院子的中心，是一座碧波荡漾的小池塘，里面有鱼儿游来游去，给这处幽静之地带来了些许生命的气息。 而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矗立在池塘的一侧，与鱼儿共同演绎着自然与人工的和谐乐章。 虽然这里呈现出江南水乡、苏州园林般的景致，但实际上，它是黑门世界的核心区域。 这周围的一切，只不过是虚幻罢了。 在池塘边的石桌旁，季雨与霍格尔相对而坐，分别执掌着黑白两子，在棋盘之上厮杀的难分难解。 他们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场棋局的对决中，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个空间以棋盘为交界线，分割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季雨这一侧，祥和宁静的气氛与世无争，仿佛置身于一片宁静的湖泊。 而与之相对的霍格尔一侧，却充满了肃杀之气，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暗中涌动，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 这两股力量和棋盘上的黑白子一样，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在无声地进行着激烈的角力。 只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季雨所展现出的棋风与其平和的气质大相径庭。 她的棋风凌厉、强势，像一把锐利的剑，毫不犹豫地刺向敌人的心脏，弃守而攻，用最为犀利的进攻手段，打破对手的防线。 相较之下，霍格尔的棋风则更显稳重、平和。他不急不躁，深谙以退为进的道理，耐心地观察对手的动向，寻找最佳的进攻时机，一举击溃对手。 很快，这场对局已经来到了后期。 季雨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棋盘，美目中流光溢彩。 “霍格尔大人，我家楚歌已经到了，你不出去见见他？” 霍格尔大笑两声，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我要是走了，谁来陪季大小姐对弈呢？” 季雨忍不住笑出了声，嘴角勾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你还真是贴心呢，霍格尔大人。” “这是我的一贯作风。” “哦，是吗？那你为何要我家小岚锁在黑门深处，每日都要遭受那生不如死的折磨！” 季雨的纤纤玉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 霍格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时局所逼，不得已而为之，望季小姐见谅。” “假设我杀了很多人，去警局自首说自己是逼不得已，法院就不会给我判刑了吗？” “嗯，有道理。” “所以，既当又立的话就别说了，还是说点儿实际的吧。” “洗耳恭听。” 季雨放下手中的棋子，意味深长地看向眼前这个男人。 “我一直有个疑问，黑门的控制权一直都在楚家和我们季家人的手里，那你的权限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霍格尔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意外季雨会提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难猜，以季小姐的聪明才智，应该早已心知肚明。” 季雨摇了摇头：“不是猜不到，而是不愿相信。” 霍格尔的笑容愈发深邃：“有时候你最不愿相信的事，或许就是真相呢？” 季雨沉默片刻，随后低声问道：“那么，我的猜测并没有错咯？” 霍格尔轻声回应：“或许吧。” “毕竟除了楚家和你们季家人外，只有那个女人掌握着黑门的控制权。” …… 黑门内的空间，没有时间的流逝，没有物质的实体，只有无边无际的虚空。 楚歌等人无法感知到自己的存在，甚至无法感知到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种令人感到无助和绝望的状态，仿佛被永远地困在这片永恒的虚无之中。 而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时不时地会有许多形态各异的“门”，如同跃出水面的鱼一般，突然显现，然后又慢慢地消失。 楚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些宛如活物的“门”，询问道：“敢问路在何方啊兄弟们？” 东方烈和南宫飞云同时摇了摇头：“我们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 楚歌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好吧，那就耐心等等吧。” “就这么等着吗姐夫？”东方烈不解。 “没错，等着，既然是霍格尔点名要我来，那现在我已经来了，他会自己滚出来的。”楚歌自信地说。 “有道理！” 楚歌的猜测很快得到了印证。 过了一会儿，一个由白色烟雾幻化而成的人形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人形的声音不男不女，青涩中又带着沧桑，显得格外诡异， 它问道：“谁是楚歌？” 楚歌从容走上前，回答道：“我就是。” 那道白雾人形听完，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身后突然出现了七扇风格各异的“门”。 接着，它开口道： “第一，每一扇门后，都是不同的世界，你们需要分成七路，前往这七扇门中，完成霍格尔大人留给你们的任务。” “第二，不要觉得这些都是黑门制造的幻境，它们每一个都是真实的世界。” “第三，如果在门后的世界中不幸丧生，那将意味着真正的死亡。” “第四，此次任务没有时间限制，但如果在门后世界的时间太长，你们会慢慢忘记关于自己的一切，把所处世界当成自己原本所在的世界。” “第五，如果你先于其他人完成任务，会被随机分配到同伴所在的世界。” “第六，所有任务完成后，霍格尔大人便会来见你们。不做交易，不做解释，要进就进，不进就滚。” “卧槽你很嚣张啊！”东方烈听完白色人形的话，顿时勃然大怒。 楚歌拦住他，然后对白色人形沉声说道：“你也看到了，不算这些士兵，我们只有三个人，人手不够。” “你还有两个病体。”白色人形淡淡地回应。 楚歌有些意外。 夜阑和骷髅？ 它是怎么知道的？ “就算加上他俩，我们也才五个人。” “归隐者总部‘作家’小队队长安德烈已经提前进入了一扇门。” “那还是差一个。”南宫飞云皱了皱眉。 “这你不用操心，会有人来负责最后一扇门，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行动。 另外，我需要再次强调，霍格尔大人将这七个世界称为‘七日谈’。在‘七日谈’全部结束之前，霍格尔大人是不会与你们见面的。如何选择，你们自己决定。” 第164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一) 白色人形说完，不再给楚歌等人提问的机会，直接消散在众人的眼前。 楚歌缓步向前，目光仔细地审视着那七扇门，然而看得越仔细，他的心中就越发惊骇。 除了最后一扇门外，其余每扇门上都已经挂上了他们各自的名字，甚至包括“夜阑”和“郑东仁（骷髅）”的名字。 如此看来，霍格尔早已对此做好了充分的安排。 东方烈和南宫飞云同样看到了这一幕，也是大吃一惊。 “少主，霍格尔竟然知道进入黑门的都是哪些人，这也太奇怪了，肯定有诈。”南宫飞云提醒道。 “是啊姐夫，妈的，这王八蛋就喜欢故弄玄虚这一套。” 楚歌看着挂着自己名字的那扇门，冷笑道：“因为他知道，不管他如何安排，咱们都没得选。” 说着，他便把夜阑和骷髅同时叫了出来。 “这次需要你们的帮忙，但只能是单独行动，可以么？”楚歌问道。 “没问题。” 夜阑毫不犹豫地答应，骷髅也是大点其头。 东方烈拉住楚歌，急道：“姐夫，就这么被霍格尔牵着走，不再想想其它办法？” 南宫飞云拦住东方烈说道：“你就别添乱了。少主说的没错，咱们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我们可以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我就不信找不到霍格尔那个混蛋！”东方烈还是不甘心。 “行了小烈，别浪费时间了。”楚歌呵斥道，“既然霍格尔想玩儿，那就陪他好好玩儿一场。” 接着，他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说道： “记住一句话，活着才是我们的第一任务，在这个前提下，再去完成霍格尔那所谓的任务，我会尽全力快速把我这一关打通，然后去支援你们，听明白了吗？” 看着楚歌坚定的神情，东方烈也无法反驳，只能默默地点头答应。 “少主，那我们怎么办？”归隐者的一名士兵问道。 楚歌沉思片刻，回答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什么都不要做，等我们回来。” “明白了少主！” 最后，楚歌又来到夜阑和骷髅面前，叮嘱道：“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别强求，好好活着，等我过去。” 两个病体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点了点头。 楚歌拍了拍两个病体的肩膀，然后顺手把骷髅拉到了一旁。 “不管你投靠我的目的是什么，帮我这一次，等回来之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骷髅有些惊讶地看向楚歌，眼眶中的鬼火闪烁。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没等骷髅反应过来，楚歌便面向众人，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声。 “出发！” …… 推开门的刹那，楚歌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意识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等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破旧的上下铺床上。 这张床的油漆已经剥落了大半，露出了粗糙的木纹，而床架上的铁钉也已经锈迹斑斑。 楚歌坐起身，看到床铺上的被褥已经洗得发白，不过倒是整洁干净。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自己的眼前一片模糊，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被马赛克覆盖，变得朦胧不清。 楚歌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枕边，果然，摸到了一副眼镜。 “角色扮演么？”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眼镜戴上，世界瞬间变得清晰了起来。 接着，他看向床下摆放整齐的一双布鞋，然后又看着自己身上粗布长衫，这完全是一副民国时期的文人打扮。 楚歌试着呼唤小白还有血狱长，发现他们都有反应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手中有枪，心里不慌。 接着，他穿上那双布鞋，缓步走出这间屋子。 “楚老师，咋醒这么早啊，下午又没课。”一个长相憨厚的胖子走过来对楚歌热情地打招呼。 楚歌赶忙露出一副笑脸，正想着要怎么回复胖子，嘴巴却不受控制地自己发出了声音。 “呵呵，今天下午是我负责学生们的排练，您这是去哪？” “哎，我这不被安排到后勤上了嘛，你不知道楚老师，我这活吧，看着简单，其实麻烦的要死，就说采买服装这一块吧，既要符合学校规定的预算，又要保证质量，拿得上台面，真是头疼。” “哦，那您辛苦，我先去看看学生。” 剧情结束，楚歌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马上转身走开了。 “这么说，这是民国时期的一所学校。” 他暗自思忖，很快就走到了楼下。 在闲逛了一圈之后，楚歌很快就熟悉了周围的环境。 这个地方确实是一所学校，而他之前所在的地方，应该是教师宿舍。 在离宿舍不远处，操场的另一边，矗立着学校唯一一座学生教学楼。 和略显破旧的教室宿舍相比，教学楼则显得气派的多，整体来看应该砖木结构，门和窗户都是木制的，做工精细，有着精美的花纹和雕刻。外墙被涂成白色，屋檐上铺设着琉璃瓦，造型古朴典雅。 楚歌在操场上慢慢踱步，考虑着要不要马上去教学楼看看。 明河中学对他的影响太大，现在他对这种学校有种难以言喻的抵触。 正纠结着，从远处跑来两个身穿蓝色短袄、黑色长裙的女学生急匆匆地向他跑了过来。 “楚老师！楚老师！” 楚歌眉头一皱，心想这是要触发剧情了？ 两个女生跑到他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楚老师，您快去看看吧，沈君兰出事了！” 楚歌张了张嘴，发现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自动恢复，于是只好沉声回应道：“带路。” 两名女学生一愣，好似觉察到了楚歌的异样。 不过她们也没有多想，拉着楚歌便向教学楼跑去。 这时，楚歌的大脑中突然响起来一个声音： “‘第一谈’正式开始。 当前任务：阻止沈小兰自杀，任务成功后将开启第二阶段，一旦失败，任务仍将继续，但沈小兰将化为厉鬼，阻碍你的行动，特此警告！” 第165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二) 提示音消失之后，楚歌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与之前在杀死“血疫菩萨”后，大脑被强行植入诸多记忆片段时所经历的痛苦不同，这次突如其来的记忆让楚歌毫无不适之感，仿佛这些记忆原本就应是属于他的。 单从这一点来讲，霍格尔人还怪好嘞。 楚歌自嘲地笑了笑，紧接着跟随两名女学生奔向教学楼，同时整理着刚刚涌现的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在梳理完毕后，他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精彩。 先说背景，目前楚歌所处的世界，历史进程与现实世界极其相似。 他现在所处的时代，正值倭寇大举入侵，国内军阀割据，战火纷飞的动荡时期。 鹤鸣县，位于中原腹地，不过，它非交通要道，也无矿产资源，虽离都城仅数百里，但从古至今扮演的都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绝非兵家必争之地。 然而，半年前，倭寇开始陆续向鹤鸣县派驻兵力，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增兵两万，彻底占领鹤鸣县的意图昭然若揭。 倭寇的这行为让鹤鸣县的所有老百姓都是一脸懵逼。 两万兵力什么概念？就这么说吧，现在政府已经将全国绝大部分兵力都投入到了正面战场，如今，即使把鹤鸣县周边十几个县城的守军加在一起，总数也不过两千人左右。 而鹤鸣县这个无足轻重的地方，其守军数量更是微不足道，仅有区区两百多人。 所以，所有的老百姓都是同一个想法：这群小鬼子是不是打仗打傻了？ 然而，更让人惊愕的事情还在后面。 就在鹤鸣县的老百姓人心惶惶，猜测倭寇在此屯重兵到底意欲何为的时候，一个震撼的消息传来：盘踞在中原地区的大军阀庞敬国正率领着五万大军，声势浩大地向鹤鸣县逼近。 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老百姓皆是欢欣鼓舞，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面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倭寇，庞敬国的军队与之几次交锋都无功而返，损失惨重。 随着战斗的持续，当地百姓的希望逐渐消磨，就在他们陷入绝望之际，一个更加骇人听闻的消息突然传来。 久攻不下，庞敬国竟然选择与倭寇和谈，协助他们一同占领了鹤鸣县。 一边是禽兽不如的小鬼子，一边是毫无骨气的狗军阀，之后的一年时间里，鹤鸣县的老百姓每一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回忆至此，楚歌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管到什么时候，受苦的永远都是老百姓啊…… 只是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中，那些拯救万民于水火的大佬们何时才能登场。 感慨片刻，楚歌便又开始搜寻关于这所学校的相关信息。 鹤鸣女中，是一名外国商人资助建立，如今已是第五个年头，而楚歌的身份，则是该校的国学老师。 想到这儿，楚歌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恐惧。 女中，外国商人资助……自己好像在哪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呢？ 很快，他便想起来。 明河女中！ “楚老师，您发什么呆呢？快进去看看沈君兰吧！”两名女学生焦急地催促道。 楚歌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教学楼的一间教室门前。 此时，一个长发女生正趴在桌子上，无法自抑地痛哭，而周围几个女学生正在不停地安慰她。 “楚老师来啦！” 不知谁喊了一声，正在痛哭的女生迅速抬起头来，眼神迷离地看向教室门口。 因为已经有了之前的记忆，楚歌一眼便认出来，这个女生，就是沈君兰。 看清楚歌后，沈君兰原本黯淡的眼神顿时焕发出一丝光彩，她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紧紧地扑进了楚歌的怀里。 楚歌轻轻扶住她的肩膀，不动声色地把她从怀里推开，随即清咳一声，关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一个胖胖的女学生走上前，大大咧咧地说道：“哎呀楚老师，还不是因为演出的事！” “对呀楚老师，别说沈君兰，我们也害怕的很呢。”另一名女学生附和道。 “就是的，楚老师，您能不能和校领导说说，就别让我们去了，那些小鬼子太吓人了。” 鬼子？ 楚歌眉头紧皱，迅速在脑海中搜寻相关记忆。 很快，他便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两天之后，便是倭寇的一个传统节日。 这些无耻之徒与庞敬国勾结，计划举办一场所谓的“全县军民大联欢”，更恬不知耻地强行要求鹤鸣女中为他们表演节目以助兴。 而学校迫于侵略者的淫威，只能将此事应承下来。 得知这一切的楚歌，内心愤怒的火焰在瞬间被点燃。 他目光如炬地看向沈君兰的手腕，那里厚厚的纱布仍旧掩盖不住鲜血不断渗出的痕迹。 这一幕，让楚歌的愤怒愈发强烈。 “老师，您怎么了……” 看到女学生们都怯怯地看着自己，楚歌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忙收敛心神，再次换上关切的表情，对沈君兰柔声道： “有老师在，不用怕。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那些畜牲碰你们一根手指头，所以，不可以再做傻事了，知道吗？” 沈君兰泪眼朦胧地看着楚歌，嘴角抽搐了两下，“哇”的一声，又无法自已地放声大哭起来。 楚歌：“……” “楚老师，您说的是真的吗？”其中一名女学生怯生生地说道，“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是啊楚老师，您也不用为了保护我们惹怒那些人，要不然您也会有危险的。” “没错没错，我哥哥就因为在路上看了那些倭寇士兵一眼，就被打的一个月下不了床，报官都没人管。”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只要好好演出，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吧？” 听到此话，女学生们纷纷颔首，表示同意。 楚歌心中冷笑一声，暗道：这群傻孩子，果然天真的很啊…… 不过，他心中也清楚，现在不能告诉这些孩子真相，否则，她们会承受不住的。 于是，楚歌清了清嗓子，对女学生们正色道：“相信老师，这两天你们该上课上课，该排练排练，一切照常。” 但，他真正想说的是，无论倭寇有没有过分之举，包括庞敬国那些汉奸，两天之后，他们必死无疑。 第166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三) 安抚好学生们，楚歌便让她们各自散去，唯独把沈君兰留了下来。 两人相对而坐，沉默半晌，随后，楚歌开口说道：“手腕的伤势还是要再去处理一下的。” 沈君兰轻轻点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将两只手无措地交叉放在膝盖上，低垂着头，不敢与楚歌对视。 楚歌现在也是赶鸭子上架，他可一点做老师的经验都没有，面对这种情况，一时半会还想不出该如何劝解她。 他从回忆中已经知晓，沈君兰自杀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要为倭寇演出这一件事。 更为关键的是，她喜欢楚歌，但数次表白都被楚歌严词拒绝了。 世间难关千千万，唯有情关最难过。 万一沟通不好，这姑娘回去再把自己嘎了，那自己到这之后的第一个任务肯定就以失败告终了。 按照提示音所讲，沈君兰一旦自杀，就会变成恶鬼阻碍自己的行动，楚歌可不想在这场游戏中，刚刚开始就遭遇这样的debuff。 看到沈君兰娇羞的样子，楚歌莫名感到一阵烦躁。 “自己完全没有被舔过，根本不知道怎么对付舔狗啊啊啊啊！ 要是东方烈在这就好了……” 就在这时，楚歌突然灵光一闪。 “既然任务是‘阻止沈君兰自杀’，那我现在直接杀了她，是不是就不算她自杀了呀？” 天才！ 有些时候，楚歌的执行力强的令人生畏。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他的双眸立刻化作了恐怖的黑曜石颜色。 “老楚，你要真这么做了，和那些倭国的畜牲又有什么区别？” 楚歌就要动手的一霎那，小白略显慵懒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出现。 他刚刚抬起来的右手马上收了回来。 “狗东西，如果我不杀她，万一她独处时自尽，后续会很麻烦。不过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圣母了？” “笨蛋老楚，真是一点都不动脑子，懒死你得了……我就这么说吧，你见过完成任务不给奖励的游戏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呵呵，果然，当局者迷啊……我懂了狗东西。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为什么要劝她？” “嗯？别装逼，有屁快放！” “老楚你他妈……行吧，就这么说，你就算答应她的表白，对你又有什么影响呢？” “我可是有婚约在身的男人，怎可行此不忠之事！” “……” “不过我想了想，狗东西你说的好像也没错，反正最后我又不会留在这个世界，承诺嘛，就是一句话的事，可以省去那么多麻烦，嗯，划算。” “你可算开窍了，行了，我再睡会儿，别叫我……” “虚的你……” 和小白聊完，楚歌终于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只不过，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做渣男也是有道德门槛的，但凡还有一丝丝良心，就很难迈出这一步。 沉默半晌，楚歌终于还是轻轻拉起了沈君兰的双手。 “君兰，眼下时局如此，山河破碎，民不聊生，纵然我知你对我用情至深，可如今毕竟不是纠缠于儿女情长的时候。” “这么说，您还是不同意……好，我明白了楚老师，以后，我不会再打扰您了。” 说罢，沈君兰的眼泪又狂飙而下。 “……” 楚歌平复了一下再次涌起的杀意，对她正色道：“我向你保证，等这帮畜牲被彻底赶出我们国家，到那时，如你依然倾心于我，我必将不离不弃，陪伴终生。” 闻言，沈君兰的双眼终于亮了起来。 她破涕为笑，快速站起身，对着楚歌鞠了一躬。 “楚老师，谢谢您，我知道啦！我会等你，你也要等着我！”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教室，不过她那银铃般的笑声终于让楚歌松了一口气。 看来一时半会，她不会想不开了。 紧接着，楚歌的脑海中又响起了那个提示音。 “当前任务：阻止沈小兰自杀，成功。 当前任务更新为：去学校礼堂排练现场，阻止军阀士兵带走任何一名鹤鸣女中的学生。 切记，过程中不可杀人，一旦有人死亡，当前任务即被判定失败，一旦失败，后续任务难度将翻倍提升，特此警告！” “操！！！！” 楚歌忍不住跳脚大骂：“给老子装逼的机会又不让老子杀人！你是真他妈狗啊！” 生气归生气，任务还得照做。 发泄完，楚歌从衣兜里掏出一包哈德门。 “无人不抽哈德门，是人都抽哈德门。哈哈，行，也能尝尝旧社会的烟味道如何，不亏！” 楚歌点上烟，深吸一口，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呵呵，行吧，我认了，反正只要不杀人就行了吧，也对，生不如死才更适合他们啊……” …… 鹤鸣女中大礼堂中，沈君兰不顾自己手腕的伤势，坚持要和同学们一起完成排练。 女学生们都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们的楚老师用了什么戏法，这么短的时间就让沈君兰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难道…… 嘿嘿。 这时，负责排练的女老师招呼所有人聚在一起，拍手说道： “同学们，距离演出只剩下两天时间，大家一定要紧起来，到时不要让军爷们挑出咱的毛病，明白了吗？” 女老师话音未落，一队持枪的士兵便闯了进来。 为首的军官模样的人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敬了一个四不像的军礼，对女老师和学生们厉声说道： “鄙人是庞敬国将军副官，齐仁！奉命来此地，挑选贵校几名女学生，陪同将军与皇军将领共进晚宴。晚宴结束后，自当安排车辆送回！” 听到此话，在场的鹤鸣女中所有师生脸色皆是一变。 女老师快步走上前，对那名副官哀求道： “长官，您看是这样，这还有两天就要演出了，孩子们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好好排练，实在是抽不开身。这样，您和各位军爷稍微等等，我会尽快找一些女老师，今天代替学生们去陪诸位长官参加晚宴，可以吗？” 副官嫌弃地看了女老师一眼，直接把她推倒在地，然后对台上的女生们大喝道： “所有人排成一列，我点到谁，谁就出列，听明白没有！” “对对对，听军爷的话，站成一排！要不然一会看戏都看不到啦！” “嗯？” 副官齐仁转过头，看到倚着礼堂大厅门框的楚歌，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齐仁脸色阴沉下来，掏出手枪径直走到楚歌面前，把枪口顶到了他的脑门上。 “臭小子不要命了是吧？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啪！” 下一秒，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楚歌一巴掌狠狠抽在了齐仁的脸上。 “我他妈管你是谁？问你了吗傻逼？” 第167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四) 寂静无声的大厅中，这记耳光的声音振聋发聩，经久不息。 甚至连齐仁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秒，他的眼前一花，手中的枪便被楚歌夺了过去，紧接着，楚歌的手臂如同铁钳一般勒住了他的脖子，冰冷的枪口贴到了他太阳穴的位置。 齐仁也算是跟随庞敬国南征北战十几年的老兵，可面对楚歌的突然发难却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他手底下的兵，那就更不用说了。 在女学生们发出一声惊呼之后，士兵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将枪口对准了楚歌。 “让你的人别激动，免得擦枪走火，那就不好看了。”楚歌附在齐仁耳边轻声笑道。 齐仁脸色铁青，但还是大声命令士兵放下了手中的枪。 “除了当兵的，所有人都给我出去！” 楚歌对着学生和老师大喝一声，然而她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动弹一步。 在她们的认知中，这位楚老师平时为人和善，脏话都不会说一句，就是一位标准的文弱书生，今天怎么如此勇猛？ 所以说，换谁能反应得过来？ “楚老师，我们不走！”沈君兰首先开口大喊道。 她的话音刚落，其他女生也纷纷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紧随其后地喊道： “没错！楚老师，我们不走！” “要走一起走！” 楚歌：“……” 首先，楚歌的内心是很敬佩这些学生的，都这种时候了还能想着自己的安危，比起许多男人也是强硬许多。 只不过，他现在需要的，可不是这群学生的满腔热血。 想到这，楚歌把目光投向那位女老师，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 “带着孩子们快走，相信我，我会解决这件事，不会有人死的，包括我自己。” 女老师被他的大义凛然的神情所感动，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随后与后台的老师一起，将舞台上的女学生逐一拉出了礼堂。 沈君兰是她们中的最后一个，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用充满幽怨的眼神看着楚歌，泪水如雨纷飞。 而楚歌紧紧地抱着齐仁，连看都不敢看沈君兰一眼。 原来被人喜欢，压力也会这么大…… 当沈君兰走出礼堂的瞬间，当前任务便再次更新。 “当前任务：去学校礼堂排练现场，阻止军阀士兵带走任何一名鹤鸣女中的学生。成功。 当前任务更新为：找出盘踞于鹤鸣县两股势力的真实目的，时间截至到两天后演出结束。 当前任务一旦失败，‘第一谈’世界整体任务即判定为失败。特此警告！” 听完提示音，楚歌微微一愣，随即暗骂道：“坑爹呢这是？” 此刻，礼堂里只剩下楚歌和那些士兵。 齐仁用商量的口吻小心翼翼地对楚歌说道：“兄弟，先把枪放下，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 “好呀！” 楚歌二话没说，随手将手枪抛至一旁。 齐仁：“？？？？” 这么好说话的嘛？ 看到一脸懵逼的齐仁和他的士兵们，楚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说道：“喂，我觉得现在你们应该垂死挣扎一下。” 齐仁闻言，瞬间回过神来，顿时怒火冲天。 “我们垂死挣扎？？妈的敢挟持老子！兄弟们，给我宰了他！” 听到命令，那些士兵马上一窝蜂似的冲了上来。 …… 五分钟后，楚歌神情满足地坐在舞台上，悠然地晃着双腿，指间夹着香烟，凌厉的目光透过眼镜，审视着台下那些鼻青脸肿的士兵。 齐仁龇牙咧嘴地蹲在地上，一边轻抚着自己肿胀的脸颊，一边抱怨道：“小哥儿你不地道啊，这不是把我们当傻小子逗着玩儿嘛！” 楚歌眉头一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是不是你自己说的要我把枪放下，一切好商量？呐，我既然都把枪放下了，你们还要揍我，我还不能还手了？？？” 看到楚歌骇人的目光，齐仁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怯生生说道：“那谁知道你的拳脚功夫如此了得……” 也怪不得齐仁如此恐惧，如果在平时，哪怕被人打了他也不会服软。 他本来就有庞敬国做靠山，手下还有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别人敢打他，倒霉的只能是对方。 可是刚才楚歌展现出的实力太吓人，自己这伙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已经晕了过去，还是楚歌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们挨个抽耳光抽醒的。 有一瞬间，齐仁甚至冒出一个想法：这小子是人吗？ 看着已经被吓破胆的齐仁，楚歌坏笑着从舞台上跳下来，蹲在他面前，表情真挚地说道：“你们不用害怕，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误会，对吧？” 齐仁一愣，随即大点其头：“对对对，小哥儿说得对，这就是个误会！” “既然是个误会，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点儿精神损失费？” “啊？何为精神损失费啊？” “这个嘛……说白了就是我大发慈悲放你们走，你们怎么报答我？” 齐仁看着狼狈不堪的己方众人，又看了看面色红润的楚歌，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草……” “啪！” 楚歌的的右手掌毫无预兆地再次抽在了他的脸上。 “我很烦别人在我面前说脏话，尤其是他妈的汉奸，再口不择言，杀了你。” 齐仁捂着脸，委屈巴巴地看向楚歌。 这一刻，他有种感觉，楚歌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他想得没错，楚歌还真没开玩笑。 现在已经没有了不许杀人的限制，如果不是还想套出点信息，楚歌早就把这些人挫骨扬灰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齐仁做好心理建设，一狠心一跺脚，小心翼翼问道： “小哥儿，你想要多少？” 楚歌瞥了他一眼，又坐到舞台上，点燃一根烟，笑着说道：“我不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女人？” 看楚歌还是摇头，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愈发的深沉。 “这小子，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齐仁又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提了提肛。 就在他还在考虑要不要为了保命而丧失尊严的时候，楚歌的一句话让他如遭雷击。 “我想知道，庞敬国和倭寇来鹤鸣县，到底是为了什么？” 齐仁脸色大变，猛地站了起来。 “这是我军最高机密，今天就算是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 楚歌不急不躁，依然笑呵呵地看着他。 “打死你都不说？” “打死我都不说！” “汉奸常见，这么有骨气的汉奸，少有。”楚歌感慨一声，紧盯着已然满头冷汗的齐仁，“你的作风，可不像是一个合格的军官。” “何出此言？” “我已经猜到，我提的问题你们不一定会知道，所以，就算你说自己全然不知，我也会信的。可是现在，你自己把底漏出来了，我要不杀你，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第168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五) 齐仁彻底无语了。 楚歌说得没错，自己刚才太沉不住气了。 只是，这的确不怪他。 今天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极不寻常，这让他感到非常不安。 先是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庞敬国突然决定亲自出席和倭寇军官的晚宴，随后，他便命令齐仁亲自带人，前来鹤鸣女中挑选女学生前去陪酒。 别人不知道，但是齐仁知道，自己这位庞大帅，从来不是好色之人。 不过，来挑几个学生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就是肯拉下脸，表现地凶狠一些就可以了，哪知道竟会碰到楚歌这么一个难缠的人物。 最关键的是，这小子啥都不要，张口就问那个任谁都不敢回答的问题。 他跟随庞将军南征北战，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没有一次感觉到害怕，可是面对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年轻人，他却有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看到齐仁和他手下士兵们阴晴不定的脸色，楚歌“噗呲”笑出了声。 “别害怕，逗你们玩儿的，不会杀你们。你们来我的地盘抓人，怎么也得吓唬一下，让你们长点儿教训不是？” 齐仁闻言，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你的意思，就这么轻易放我们走？” 楚歌当即变了脸，冷笑道：“那可不行。” 作为人来说，最失望的事，无非就是给了你莫大的希望，然后再让你绝望。 “楚歌，你他妈要杀就杀，别他妈再耍老子！”齐仁瞪大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楚歌眉头紧皱，淡淡回应道：“急什么，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楚歌狠狠抽了几口烟，一股厚重的烟雾很快将他包裹其中。 下一刻，齐仁手下的士兵再次晕了过去。 齐仁见状，顿时目眦欲裂，怒吼着朝着楚歌扑了过去。 楚歌淡定的拨开齐仁打过来的拳头，用右掌轻轻按在他的额头上，让他再次蹲回了地上。 “别喊了，他们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楚歌将手中的烟蒂扔掉，语气平淡地说道：“带我去见你们大帅，我要和他做个交易。” …… 打开礼堂大门，楚歌便看到了拿着木棍、拖把、板凳、菜刀等各种武器的老师和学生。 目前为止，这个学校的人看起来倒是有情有义的很。 沈君兰看到楚歌第一眼就扑了上来，被楚歌一个丝滑的侧身躲了过去。 “这么多人在呢，注意影响。”楚歌对沈君兰轻声提醒道，后者的脸瞬间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尴尬地跑回了人群之中。 楚歌整理了一下思路，费了一番口舌，终于让在场老师和学生们相信自己是心甘情愿地跟随齐仁回去，而非抓他回去枪毙。 劝慰好众人后，楚歌便和齐仁一起上了军车。 楚歌递过去一根烟，齐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小哥儿，我现在倒有些佩服你了。”齐仁点上烟，随即说道。 “哦，应该的。”楚歌不以为然。 “我是说真的，敢要求直接面见大帅的人，基本没什么好下场。”齐仁笑道。 楚歌咂了咂嘴，叹气道：“其实我也有苦衷的……” “呵呵，是不是害怕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放你走……” “……我本来可以把你们全杀了，现在因为某些原因，只能暂时让你们活着，导致我还得听你的啰嗦。” “呵呵……” 齐仁只当是楚歌在胡言乱语，没有再搭理他。 等到了军营，就算他楚歌本领再高，能高的过那么多的枪炮？一向护犊子的大帅看到自己这些人的狼狈模样，楚歌的结局可想而知。 看着齐仁嘴角的冷笑，楚歌当即就明白了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又是一个装逼的好机会，开心！” 想归想，但楚歌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 “对了齐副官，那些倭寇现在在哪？” “他们到这儿的第一天，就把县政府大院给占了。” “两万多的兵力，单单一个政府大院能住的开？” “当然不能，他们的大部队也在城外驻扎。” “哦……那你们家大帅咋不进城寻处合适的地方落脚啊，何必在城外受苦。” “这是大帅自己的决定，只有亲自盯着那些小鬼……咳咳，我们两处兵力聚集在一起，才好防备觊觎此地的其他势力。” 楚歌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窗外，不再言语。 齐仁所说的理由，稍微想想就知道根本不成立。 这个庞敬国究竟有何意图，楚歌不得而知，但听齐仁话里的意思，鹤鸣县这个地方，一定有些特别的存在，所以才会被多方势力所觊觎。 楚歌想到这里，也懒得继续瞎猜，头靠在车窗上，开始闭目养神。 齐仁看到他这个无所谓的样子，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鹤鸣县并不大，不一会便到达了军队驻地。 齐仁嘱咐楚歌不要乱动，自己先进去向庞敬国报告，楚歌艺高人胆大，也不怕对方搞什么花样。 不到十分钟，齐仁敲响了车窗，示意楚歌下车。 “一会儿见到大帅，千万别像对我那般嚣张，要不然谁都救不了你。”齐仁低声对楚歌嘱咐道。 楚歌略感意外，好奇地看了一眼齐仁，不过也没多说什么，随即跟着他走进了营地。 只不过，在走过路旁一个营帐时，楚歌随意扫了一眼，其中的场景着实让他大感意外…… …… 大营内，楚歌终于见到了这名传说中的大帅。 庞敬国看起来五十多岁，不算高，但很壮实，国字脸，剑眉星目，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不愧为一方枭雄。 楚歌忍不住暗叹道：“这一脸正气的样子，当汉奸真是可惜了……” “你就是楚歌？”庞敬国开口道。 楚歌看着他，气定神闲答道：“回大帅，是我。” “是你打了我的人？” “呵呵，对！” “那没什么好谈的了，敢动我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庞敬国说着，瞬间掏出手枪对准了楚歌。 可楚歌动作更快。 当庞敬国的手刚要有所动作时，楚歌已经低下头，进入了“冥歌”状态。 就在枪口对准他的那一刹那，楚歌却突然出现在了庞敬国的身前。与此同时，那把手枪也神奇地出现在了楚歌的手中。 庞敬国的眼中出现了些许疑惑，但却没有太过吃惊。 “看来齐仁说的没错，你根本就不是人。” 第169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六) 楚歌把手枪扔到一边，点上一根烟，笑道：“大帅，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庞敬国惊诧地问道：“既然你已经抢到了枪，为何不用？” “说实话，我不会用枪。” “呵，年轻人倒是实诚，那你就不怕我现在喊人进来直接把你打成筛子？” “不怕，大不了把你们都杀了。” 闻言，庞敬国的瞳孔猛然一缩。 他倒不是被楚歌的话所激怒，而是在这一瞬间，他从楚歌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几乎已经实质化的杀气。 即便他，南征北战数十载，也未曾目睹过任何人身上散发出的如此惊心动魄的气势。 “小子，你到底是谁？”庞敬国稳住心神，沉声问道。 “齐副官应该都跟您说了啊，大帅何出此言？” 庞敬国笑着摇了摇头：“难道你要让我相信，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竟会有如此通天的本事？” 楚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大笑道：“对对对，也是，这根本就说不通啊，哈哈！”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见我又有何目的？” “我的真实身份对你来说没有意义，不说也罢。之所以斗胆来见你，只是为了做一个交易。” 听到这，庞敬国觉得有了点儿意思，示意楚歌继续说下去。 楚歌清了清嗓子，俯下身子，直视着庞敬国的眼睛，沉声道：“我可以帮你，达成目的。” “我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一点，您来这儿千里送人头，可不是单单为了做汉奸的。” “继续说。” “我大胆假设一下，您来是为了寻找某样东西，这件东西对于您来说尤为重要，您不想让它落到倭寇的手中。但可惜，两军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所以您只能做出让步，先与倭寇合作，然后再伺机夺取那样东西。” 庞敬国的脸色有了些变化，但随即恢复了正常。 “你这想象力倒是不错。” “你不用回答我，我说了，只是假设而已。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不管你想要得到什么，我都会帮你，甚至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把那些倭寇全杀了。” 庞敬国闻言愣了下神，然后像听见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捧腹大笑起来。 “我五万大军都没办到的事，你动动嘴皮子就给我解决了？不要以为你有些本事就能如此狂妄！年轻人张扬些是好事，但如此不自量力，最后只会害了你自己。” 庞敬国的反应完全在楚歌的意料之中，他不在意地笑道：“多谢大帅提醒。我明白您的意思，换做是我，我也不会信我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不过，大帅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给你证明，我是有这个本事的。” “哼，现在我和鬼子是合作关系，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会由着你去杀他们？”庞敬国继续问道。 “哦是嘛，既然如此，那大帅又为何一边派人去鹤鸣女中抢人，一边又让自己人去假扮那些女学生呢？” 看到庞敬国的表情瞬间凝固，楚歌心中更是有了十分把握。 “所以大帅，咱们从现在开始，都坦诚相待吧……哦还有，顺便提醒一句，哪怕是在自己驻地，难免会有宵小混入其中，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事，大帅还是注意保密些好。” …… 十分钟后，齐仁带着五名身穿蓝色短袄、黑色长裙的女子走进了大营。 她们身形挺拔，面容青涩，却又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刚毅，就像一朵朵傲立风雪中的梅花。 庞敬国脸色凝重，缓缓起身走到这五名女子身前，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随后，他转过身，面向楚歌，沉声道：“这些孩子，都是我培养的死士，她们的家人，都惨死在了倭寇手中，今天晚上，就是她们报仇的机会。” 楚歌看着那些女子，微微点头道：“大帅，如此说来，今天晚上招待之人，非死不可？” “非死不可。” “好，那您听我的，就别让这些姑娘去送死了，今天晚上我自己去，要杀谁您说话，保证完成任务，而且不会暴露身份，就当是我给您的投名状，如果我成功了，咱们就正式开始合作，怎么样？” 庞敬国看着楚歌毫无波澜的眼神，暗自心惊：这人虽然年轻，但这股莫名其妙的自信从何而来啊？怎么办，好想马上答应他…… 虽这样想，但他依然是摇头拒绝：“事关重大，我不能全赌在你一人身上。” “理当如此，大帅谋划良久，仅因我几句话就全权交付于我的确不妥，所以，您尽可以按原本的计划行事，我会做这次任务的最后一道保险。我保证，您的这批死士，今天晚上一个都不会死。我话已至此，如何选择，大帅请自便。” 楚歌的最后的保证，深深刺中了庞敬国的内心。 如果不是现在无法彻底和倭寇撕破脸，他是最不甘心让这些女娃娃去以身涉险的。 庞敬国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楚歌，欣慰地笑道：“国家还有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在，就亡不了。我答应你，如果今天晚上顺利完成任务，我将知无不言，与楚歌兄弟你，开诚布公地合作！” 楚歌闻言，终是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凑近庞敬国，略显扭捏地说道：“大帅，在那之前，我还有两件事需要您批准……” “但说无妨。” “第一，给我一个您军中的身份，带我一起赴宴。” “嗯，很合理，没问题。” “这第二嘛……” …… 鹤鸣县这个地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尤其在倭寇和军阀两股势力同时盘踞在此之后，娱乐业更是站上了风口，而其中以惊鸿楼独领风骚。 下午三时，惊鸿楼旁的一家羊汤馆子里，已经换上一身军装的楚歌，正捧着一碗羊汤，“咕嘟咕嘟”灌了两口，然后惬意地舔了舔嘴唇，紧接着又咬了两口烧饼，拿起筷子夹起碗中的羊肉送入口中。 “啊~~~~~爽啊~~~~还是这时候的羊肉品质好，真他妈鲜！” 风卷残云般消灭干净面前的食物，楚歌满意地打了个饱嗝，然后抹了抹嘴，看向那五个学生打扮的女子。 “我说，我好不容易和你们大帅申请带你们出来了，别像个木头人光坐着行不行？怕别人看不出来你们是军人？” 这时，五人中领头的姑娘看向楚歌，不解地问道：“楚秘书，您带我们出来，是要去干什么？” 楚歌也看了她一眼，推了推眼镜，高深莫测地说道： “给你们做个紧急培训，怎么pua那些鬼子！” “啊？楚秘书，何为p……ua？” “呵呵，不必多问，拭目以待吧，吃饭！” 第170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七) 惊鸿楼，鹤鸣县所有男人的梦中天堂。 在这个年代，青楼还是可以合法经营的，鹤鸣县有这种场所并不稀奇。 然而，令楚歌感到震撼的是惊鸿楼的庞大规模和专业程度。 惊鸿楼外，门前古木参天，绿柳拂面，诗意盎然。 门前横挂一幅对联：“翠袖轻舞倾城色，红颜薄命断人肠。” 这逼格，瞬间就上升了几个档次。 再往里走，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楼体大部分为中式木雕、镂空门窗，古色古香。 接着，楚歌随迎客小厮走进楼内，便看到四周壁上绘画，以中国传统水墨装点，却也辅之西方油画，相互映衬，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而楼中每个角落，也无一处被荒废，到处摆满瓷器、玉器、金银饰品，帐幔华丽，绿植点缀，尽显奢华的同时，又不失温馨雅致。 最重要的是，那些环绕在四周的莺莺燕燕，无不是祸国红颜，倾城佳人。 正所谓： “眉横翠，粉面生春。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 花钿显现多娇态，绣带飘飖迥绝尘。 半含笑处樱桃绽，缓步行时兰麝喷。 满头珠翠，颤巍巍无数宝钗簪；遍体幽香，娇滴滴有花金缕细。 说甚么楚娃美貌，西子娇容？真个是九天仙女从天降，月里嫦娥出广寒！” 楚歌的心脏仿佛被狠狠地点击了一下，差点没哭出声来： 这要是在现实中，哪还用的着什么推销？直接终身vip安排！ “哎哟，什么风把军爷您给吹来啦~~” 一声酥魅入骨的声音唤醒楚歌，下一秒，来人的手便挽上了楚歌的手臂。 她身着一身华贵旗袍，手持一把精致的折扇，脸上涂着厚厚地胭脂，一双细长的眼睛画着浓厚的眼线，虽说风韵犹存吧，但总归也是徐娘半老。 楚歌让她身上的胭脂味呛得咳嗽了两声，随即正色问道：“您是妈妈？” “哟~~军爷，连我都不认识，第一次来啊？”老鸨眉眼如丝，掩嘴嗤笑道。 楚歌老脸一红，接着厉声道：“怎么，不行吗？” “您这话说的，庞大帅的人，哪个不是我们的座上宾呐~姑娘们~都来伺候着~~~” “来了妈妈~~~~” 看着蜂拥而来的绝色美景，楚歌感到大脑一阵眩晕，就好似经过一场激战后精神力不足的感觉。 “等等！！！”楚歌一边应付着往自己身上扑的姑娘，一边紧紧拉住老鸨，语气低沉地说道：“妈妈，能否借一步说话，在下有要事相求。” 老鸨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周围，然后果断驱散了众女子。 “跟我来。”她紧紧抓住楚歌的小臂，带着他穿过拥挤的人群，径直来到二楼一处包房内，然后嘱咐小厮看好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包房内的装饰相对简单了许多，只有一张檀木床和昏黄的一张八仙桌。虽正值午后，但屋内也是点亮了多盏明灯，更是显得亮堂了许多。 两人坐到八仙桌旁，老鸨瞪了楚歌一眼，语气严肃地问道：“什么事？说吧。” 楚歌微微一笑，答道：“大帅让我转达给您一句话，‘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我呸！”老鸨冷着脸，不屑道：“这个挨千刀的会知道想我？老娘我不傻，有事说事，不用给我打马虎眼。” 话虽这么说，但她脸上还是出现了一抹红晕。 楚歌附和着应了两声，接着详细地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随后正色道：“所以，妈妈，我需要您这儿的头牌，帮我给那群姑娘上上课，而且必须速成。” 闻言，老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老庞这是要对小鬼子动手了？” “您没听明白，不是大帅要对鬼子动手，是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那些姑娘到了宴会之上，别露出马脚，要不然我对大帅的承诺就完不成了。” 老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依旧一副为难之色：“帮你我倒是没问题，只是现在，我们这儿排名靠前的姑娘都在陪着那些鬼子军官喝酒，也抽不出身来啊。要不，我再另挑两个机灵的跟你走？” 楚歌摇头道：“妈妈，我时间有限，非头牌姑娘不可，换其她人，我怕影响教学质量啊……” “那我可就无能为力了，除非你有办法把那些小鬼子赶走。” “得嘞，有您这句话就成，您告诉我他们在哪间屋，我去去就回。” 楚歌刚要起身，老鸨一把抓住了她，沉声嘱咐：“切不可在此处杀人，尤其你还穿着老庞家这身皮。” “呵呵，妈妈放心，我正想说此事，麻烦您给我准备一身行头，然后瞧我手段就好，断不会给您和大帅惹出事端……”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马上就被打脸了。 “楚歌你个王八蛋，赶紧给我滚出来！” 一声清脆的叫骂声从外面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骚动。 屋内两人对视一眼，赶忙下楼查看。 来到楼下，楚歌顿时傻眼了。 沈君兰？？？？ 此时，她就像一只被抢走小鱼干的小猫，头发散乱，双眼通红，对着周围的人张牙舞爪。 两名跑堂小厮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胳膊，就想往门外拽。 “住手！” 楚歌大喝一声，上前推开小厮，一把抓住沈君兰的胳膊，咬牙低声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楚歌脸上，楚歌的脸庞瞬间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 此刻，沈君兰泪水涟涟地站在他面前，梨花带雨般的容颜映入眼帘，眼中满是无法言喻的幽怨。 但下一秒，楚歌的动作让周围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他抡圆了膀子，一个大逼兜送还给了君兰老铁。 “啪！” “是不是给你脸了？给老子滚！” 第171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八)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竟然如此暴躁。 哪怕他穿着庞敬国军队的军装，也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文人的气质，在旁人眼里，他顶多就是军队里的一个文职人员。 众人都禁不住在心中感概：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啊…… 但下一刻，周围的窃窃私语全都不见了，因为他们看到了楚歌那如刀子般的眼神。 那眼神划过所有人的脸庞，甚至让他们感受到实质性的剧痛。 这些人都不傻，瞬间明白过来，拥有这种气势，又怎么可能只是个文官？ 楚歌扫视完围观众人，接着正视沈君兰，厉声道：“是你自己滚出去，还是我把你扔出去？” 沈君兰捂着左脸，呆呆地盯着楚歌。 她想不明白，只是半天不到的时间，这个男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神，不再是她熟知的那个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反而犹如一只凶残的猛兽，吃人的恶魔！ 她告诉自己要愤怒，要反抗，要歇斯底里！ 可是，看着楚歌的眼睛，她却控制不住地倒退着脚步。 不行了，要逃！再不逃，真的会被生吞活剥的！ 念想至此，沈君兰刚要转身逃走，却发现已被两柄刺刀挡住了去路。 “女人，不许走！”两名倭寇操着生硬地汉语淫笑道。 楚歌见状，低头长叹一口气。 妈的，功亏一篑啊…… 他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悄然将沈君兰拉到身后。他的双眼瞬间变成黑曜石，猛地一巴掌掴向那两个倭寇。 只听一阵风声响起，两人如遭重击，瞬间被扇飞出去。 鲜血从他们口中喷涌而出，仿佛一股股涌动的喷泉。 下一刻，他们便重重地摔落在地，身体瞬间失去了力量，软绵绵地倒下，已魂归九幽。 寂静，寂静，寂静。 整座惊鸿楼从内到外，只剩下一片寂静。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该为何而震惊。 是为楚歌只是轻轻挥出一巴掌就活活抽死了两个人？还是为他作为庞敬国的兵，竟然敢杀倭寇？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只有一个人的心境，和所有人都不同，那就是沈君兰。 就这几秒钟的变故，让她对楚歌的评价再次扭转，甚至还提高了几个档次。 护妻狂魔！文武双全！ 刚才眼神中的怨恨全部都化成了璀璨星光。 如果此时楚歌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会暗骂一句：恋爱脑真该死啊…… 所有人中，老鸨首先反应了过来，她拉着楚歌和沈君兰急切说道：“快走……” 只是她话音未落，一柄武士刀便架在了楚歌的脖子上。 “八嘎！” “啪！” 不管持刀人是谁，楚歌条件反射一般回手又是一个大逼兜。 “啪！！！！” “你八嘎你妈呢？” 寂静，寂静，寂静。 整座惊鸿楼从内到外，只剩下一片寂静。 是比之前更加寂静的寂静…… 但是，当楚歌目光触及那倭寇的容貌时，他的心脏猛然一颤。 在这个世界的记忆中，面前这个矮个子畜牲，他并不陌生。 野田翼，倭寇在鹤鸣县驻军的最高长官，军衔少将，为人暴戾嗜杀，好色成性。 楚歌见状，再次低头长叹一口气。 妈的，这次才真是功亏一篑了啊…… “楚秘书，有人闹事？！” 这时，庞敬国给楚歌安排的两个卫兵冲了进来，举着枪，紧张地打量着四周。 楚歌看到他们，霎那间想起被自己打死的那两个倭寇，双眼顿时一亮。 “没你们的事，去守好大门。” “是！” 看到这个场景，两个士兵再傻也能想明白出大事了，赶紧跑出惊鸿楼，发动汽车，头也不回地驶向城外大营报信去了。 这时，被抽了一巴掌的野田翼终于回过神来，咆哮着就要再次举刀砍来。 但楚歌比他的速度更快。 “啪！” 又是一次手掌和脸蛋儿的亲密接触，野田翼的左脸瞬间肿成了一个馒头。 但是，他根本没有机会愤怒，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楚歌眼含热泪，义愤填膺地指着他的鼻子，哽咽说道： “我他妈……喝多了！才不管你们是谁！这……个姑娘，是我亲自为偶像野田翼太君挑的，谁也……不能抢！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野田翼一脸懵逼，看着楚歌，又看了看沈君兰。 “纳尼？！” 沈君兰此时已经完全吓傻了，望着楚歌不知所措，楚歌不动声色挡住她的半边身子，抓住她的手，使劲攥了两下。 紧接着，他看了老鸨一眼。 不知道老鸨有没有明白，但楚歌知道她是个聪明人，多少会给些反应的。 如他所想，老鸨马上上前扶住野田翼，媚笑道： “太君，您呀，是有所不知，这个后生是我远房表弟，这小子，在老家时就一直敬仰您的威名，这不，好说歹说，让我给弄进老庞他们队伍里了，就为了有朝一日能见您一面。您瞧这怎么说的，正所谓‘莺歌燕舞春光里，彩蝶双飞翩翩忙’，好事儿成双了这不！” 野田翼双眼迷离，虽还紧握着武士刀，但也垂至了腰下。 “好事……成双？哈哈……哟西……妈妈，那你说，是哪两件好事呀？” 老鸨一愣，随即讪笑着看向楚歌：“您看，这我这小表弟今日有幸能见到您老人家，不就是第一件好事，这第二件好事嘛……就让我这表弟亲自跟您解释。还傻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啊，这就是你一直想见的野田太君，别再发酒疯了，听到没？” 楚歌早已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快步上前握住野田翼的左手，涕泗横流：“野田太君，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刚刚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野田翼冷哼一声，抽回了手，眼神又飘向了沈君兰：“今天的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楚歌弓背弯腰，把沈君兰一把拽了过来：“野田太君，这就是妈妈刚才所说的第二件好事~” “哦？此话怎讲？”看着眼前含苞待放的年轻女子，野田翼的目光开始变得猥琐起来。 “您有所不知，今日，我与齐副官受命前往鹤鸣女中选拔晚宴陪同佳丽。一见如此美貌佳人，我心中便生出了私心，欲将她独自献给尊敬的野田太君您。原本打算先将她藏匿于此，不料刚一入门便被门卫察觉，这也就罢了，只是那两人竟还觊觎美色，欲行不轨。小人我虽略有醉意，但仍深知献给您的女子，怎能任他人沾染？一时没忍住，闯下大祸，还请野田太君责罚！” “竟有此事？”野田翼看向门外那两具尸体，语气还是带着些怀疑。 老鸨见此，忙趁热打铁道：“唉哟我的野田太君，您不知道，这事还真不能全怪我这表弟，刚才所有人都看见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妈妈说的没错！” “那两个当兵的的确想掳走人家姑娘来着！” “太君明察啊，是你的人先动的手！” “哟吼~~~” 一时间，围观群众每个人都戏精附体，七嘴八舌附和着。 野田翼见状，顿时勃然大怒，一边大骂着“八嘎”，一边走出门，挥动着武士刀在两具尸体上猛砍数刀。 “以下犯上，抢我的女人，该死！该死！” 看到野田翼的反应，屋内每个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傻东西还真信了。 楚歌转过身子，刚想趁机安慰几声沈君兰，看见一个身材修长，带着极重阴柔气质的青年男子走下了二楼。 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从楚歌的心底升起。 那男子走到楚歌身边，凑近他的耳边低声笑道： “你觉得，如此拙劣的把戏，真能骗得过野田翼吗？” 第172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九) 楚歌不慌不乱，看到对方穿着倭寇军装，笑着低声回应：“太君说笑了，小人哪敢啊~” 那名男子不在意地挥挥手，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 “野田君，まだ戻ってくるのか？酒を続けてください（野田君，怎么还不回来继续喝酒啊？）。” 野田翼听到男子的呼喊声，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不顾满身血污，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张开双臂，放声大笑，紧紧地搂住了眼前的男子。 男子眉宇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但仍搭着野田翼的肩膀，低声耳语了几句。 随后，两人相视而笑，勾肩搭背走向了二楼。 “你滴，看好姑娘，晚上一起来，明白？”在上几个台阶之后，野田翼又转身对楚歌认真地叮嘱道。 楚歌依旧保持着献媚的表情，恭敬地躬身点头回应。 待两名倭寇均回到包房后，他迅速直起身子，眼神也随之变得凌厉起来。 “都散了都散了，别看了！来两个人，把院子给我打扫干净！” 老鸨驱散围观众人，然后走到楚歌身边。 “你们还不快走，傻愣着干嘛呢？”老鸨又急又怒。 楚歌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二楼倭寇所在的包房，耳畔传来阵阵淫声浪语，不堪入耳。 他低头对老鸨沉声道：“刚才所为有诸多疏漏，只能当作权宜之计，我还得上去一趟，以绝后患！” 老鸨闻言，吓得脸上胭脂都抖掉了几层。 “我的小祖宗哎，都杀了两个了，你还想干什么？” 沈君兰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哭喊着，对楚歌恳求道：“楚老师，咱们赶紧快走吧，我害怕……” 楚歌望着两人，面带微笑，轻声安抚道：“妈妈，小兰，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 “喂！喂！老血，你在不？” “你在叫我？” “废话，我大脑里除了你谁还姓血啊？” “‘血狱长’不是我的姓名……” “哎呀那不重要，现在我有个十万火急的事要请教请教你。” “说。” “血河，有没有修改记忆的能力？” “有，但是很麻烦，你现在还控制不了。” “好，那让人丢失一段记忆的能力也是有的吧？” “嗯。” “好，教我。” “行。” …… 和血狱长的交流只进行了几秒钟，楚歌却感觉时间过去了几天几夜一般。 睁开眼睛，他长舒一口气，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然后径直迈向二楼。 临近倭寇所在的包房，楚歌不禁露出厌恶之情，撇了撇嘴。随后，他调整好状态，恭敬地敲响了房门。 “野田太君，是我，您忠诚的小楚哇！” 过了半晌，门仍未打开。 楚歌皱起眉头，察觉到事情有异，顿时心生警觉。 太安静了，刚才在楼下便能听到这里的喧闹声，然而如今站在门外，却听不到门内有一丝动静。 “吱呀……” 楚歌慢慢推开门，保持着脸上的谄媚之色，把头探了进去。 “别看了，进来吧，他们都睡过去了。” 说话的，正是那名气质阴柔的年轻人。 楚歌的脸色瞬间变得冷了下来，关上房门，目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其中五人是倭寇军官，另外五人是年轻女子，想必就是老鸨口中所说的那几名“头牌”。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青木圣，是军部派来此地的军事顾问。” 青木圣起身，伸出右手，面带微笑地看着楚歌。 楚歌目光聚焦在他的手上，心中暗自惊叹：“好漂亮的手！” 这只手，可谓是十指如葱似莲花，宛若仙子降临凡尘，竟生的如此好看！甚至比那些大家闺秀还要白皙柔嫩许多。 这哪像是个大老爷们儿的手？ “这家伙，不会是个……” 青木圣好像看出了楚歌的想法，急忙说道：“生下来就这样，没办法，但我的确是个纯爷们儿，不信我脱裤子给你看看……” “大可不必！我信了！” 看到他的手已经伸向了腰带，楚歌急忙大吼阻止。 好家伙，这人，有点虎啊。 之后，两人便在这尴尬的空气中沉默了几分钟。 倒不是楚歌不想说话，只是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眼前这位倭寇军官，尽管身份敌对，但从青木圣所的一举一动来看，似乎并无针对他的意思，反而像是在帮他。 楚歌懒得深究其中的原因，便安静地坐着，等待对方率先开口。 青木圣的眼神平静如水，他也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楚歌，大约过了五分钟，他从怀中掏出一包香烟，从中抽出一根，递给了楚歌。 “想必现在楚先生有很多疑问吧？”青木圣缓缓说道。 楚歌毫不客气地接过烟，戏谑地看着他：“并没有，你爱说不说。” 青木圣轻笑一声，继续道：“好吧，我们先不谈其他，你难道不奇怪，沈君兰是如何得知你在此地的吗？” 此言一出，楚歌握住香烟的手指不自觉地加重了些许力道。 “这么说，阁下知道其中缘由？” “那是自然。” “愿闻其详。”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在鹤鸣中学里，有我们安插的间谍。” 第173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十) 楚歌听到青木圣所言，一时竟也有些懵圈。 在学校里安插间谍？这又是什么操作？ 楚歌深吸一口烟，缓缓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青木圣抬头望向天花板，沉吟片刻道：“恐怕得有四五年时间了吧……” “也就是说，你们一年前派兵来鹤鸣县，是早已计划好的事了。”楚歌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青木圣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件事在军部内也属于最高机密，我也是花费了几年时间，在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之后，才得到亲自参加这次任务的机会。” 楚歌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么你现在，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场？” 青木圣清了清嗓子，随后坐直了身子，正视着楚歌：“我是第三国际的人。” “第三国际？” 楚歌马上在大脑中调动起自己本就不多的知识储备，好在他平时对历史有些兴趣，这才不至于在青木圣面前丢了脸面。 第三国际，又名共产国际，由列宁领导创建，存在于1919~1943年，任务是团结工人阶级和劳动群众，推翻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统治，确立世界范围的无产阶级专政。 没想到的是，在这个世界中，竟然也有这个组织存在，如此说来，这个国家真正的救星，那些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的大佬们，也会陆续登场了？ 想到这，楚歌不由自主咧开嘴大笑起来。 青木圣呆呆地看着楚歌，不明所以。 楚歌笑够了，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往嘴中猛灌了两口，随后一抹嘴，笑道：“这么说，我们是同志了！” 青木圣眼中瞬间散发出两道精光，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楚兄，难道你也是……” “呵，实话告诉你，我上过船的。”楚歌神秘兮兮地说道。 青木圣一愣，随即大喜过望：“那楚兄当是我的前辈了！” 楚歌摆了摆手：“淡定，淡定。” “怪不得我见楚兄对这些法西斯侵略者出手如此果断！之前我所作提醒也有赌的成分，没想到我还真赌对了！” 看着青木圣愈发兴奋的神情，楚歌心中暗叹：“我一说就信了？这么单纯的人也能在鬼子军部玩儿无间道吗？”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对于青木圣的身份，楚歌并没有完全相信，只不过，他底牌够多，哪怕青木圣是在撒谎，他也完全不在意。 清了清嗓子，楚歌继续对他说道：“青木兄，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解惑。” “楚兄但说无妨！” “倭寇派重兵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是为了一件武器，一件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足以占领华国全境的武器！” …… 惊鸿楼外，齐仁带着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气势汹汹地就要往里闯。 老鸨见状，又是吓了一跳，急忙跑出来拦住了他们。 “姓齐的，你这是想干嘛！我今天这是造了什么孽了，怎么光招你们这些煞星上门啊！” “哎呀大嫂您别拦我，您知道大帅的脾气，就算现在是和他们合作关系，咱的人被欺负也不能就这么忍了！” 老鸨也“哎呀”一声，把齐仁拉到一旁，低声道：“你现在进去就是添乱！楚兄弟料到你们会来，特意嘱咐我劝你别莽撞，免得坏了大事！你要还认我这个大嫂，就给我老老实实在门外等着！” 齐仁听完，也是满头问号，不过，大帅之前嘱咐过，晚宴之前，一切听从楚歌安排。 跟随庞敬国多年，就算不说，齐仁也能明白，自己这位大帅一定是和楚歌达成某种协议了。 他虽只是一介武夫，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齐仁挺直腰杆，对着士兵们大声喊道：“好，那我们就在门口等着楚秘书，看哪个不怕死的再敢动他！” “是！” 危机解除，老鸨也终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她那颗悬着的心还没落地，便又起波澜。 “长官！长官！” 一名胖乎乎的女学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紧紧抓住齐仁的胳膊，大哭道：“长官，沈君兰被小鬼子抓走了！” 闻言，老鸨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而齐仁则疑惑地看向那名女学生，问道：“什么兰？她被抓走你去报警啊，给老子说有屁用。” 老鸨拉了拉齐仁的衣角，沉声道：“叫沈君兰的学生，是楚秘书的女人。” “我操！”齐仁的眼球几乎要跳出眼眶，他立刻招呼身边的士兵，急匆匆地准备向外冲。 “你给我回来！”老鸨暗骂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齐仁，“你想干什么？” “去找鬼子要人啊！” “你去要人之前，是不是先给你们大帅打声招呼？” “额，也对，多谢大嫂提醒，我去了！” 说罢，齐仁便带着士兵上了军车，朝城外疾驰而去。 老鸨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庞这么精明一个人，怎么选如此憨厚之人做副官？” 接着，她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拉着那名女学生说道：“你好好跟我说说，沈君兰是如何被绑走的？” …… 二楼包房内，楚歌的脸色也是铁青。 “你吹牛逼，怎么可能存在那种武器？” 楚歌的怀疑不无道理，先不论这个世界的世界观，是否和自己的世界有所不同，就算是存在着“修仙”、“魔幻”等超自然设定，也绝不可能是青木圣所描述的那款“武器”。 原因无它，青木圣说完之后，楚歌并没有听到脑中有提示音响起。 要么，就是青木圣提供的信息是错的，要么，就是他提供的这些信息，还远远不够。 青木圣面对楚歌的质疑丝毫没感到意外，只是苦笑着说道：“楚兄，这个世界，可远比你想象中要大的多啊……” 楚歌冷笑一声，心中更是不屑一顾。 “别给我打哑谜，具体是什么东西，快点告诉我。” “我没见过，不知道。” “青木圣你八嘎牙路！！” “楚兄，这真不怪我，”青木圣哭笑不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曾经见过那东西，其中一人就是我的父亲，但他已逝世多年，至死也没有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那还有一人呢？” “我这次来的目的便是来寻那人，只是我不知他是否还在人世。” “那他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不知道，现在我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他姓庞。” 第174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十一) 楚歌笑了，把鱼尾纹都快笑出来了。 姓庞，那就不用说了，这事和庞敬国算是脱不开干系了。 彷佛是看出了楚歌的想法，青木圣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庞敬国，但调查之后发现并不是他。” “那就和你的情况一样，是他的父辈？要不然的话，他不会是凑巧来到此地吧？” “楚兄你想得没错，的确是他的父亲，不过这件事，说来话长……” 楚歌眉头紧锁，递给青木圣一根烟，没有接话，反而是看向地上昏睡的众人，问道：“还没来得及问，他们这是怎么了？” 青木圣笑了笑，说道：“楚兄有所不知。野田翼这个人，坊间流言关于他的评价，除了‘嗜血残暴’这一点，其他都是假的。” “嗯，和我想的差不多，能做到少将军衔的人，又怎么会是平庸之辈？” “没错，他在外人面前一直表现出贪财好色的一面，也的确蒙骗住了很多人。大家都觉得，他只是一个凶残无脑的屠夫，却根本不了解他的城府究竟有多深。” 青木圣的话，倒是提醒了楚歌。 他多少还是受了那些抗战剧的影响，一直觉得倭寇没什么脑子，被庞敬国算计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现在再看看，谁算计谁，还不一定呢。 “所以，我才会说，你之前所为，绝对骗不了他。”青木圣继续说道。 楚歌心中了然，接着对青木圣抱拳道：“有劳了，只是，这单单迷晕他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还请青木兄暂且回避。” “哦？楚兄有何手段？不会是……”说着，青木圣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楚歌舔了舔嘴唇，似笑非笑道：“哪有什么手段，只是略懂一些民间秘术，让他们暂且失忆而已。” 青木圣笑着点了点头，明白了楚歌话中的敷衍之意。 “既然楚兄有所顾虑，我便不再多问。只是……” 这时，青木圣话未说完，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楚歌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起身前去开门。 “吱呀……” 他将门只打开一人空隙，看到神色慌张的老鸨在门前来回踱着碎步。 看到楚歌后，她便一把将楚歌拽了出来，急道：“你家那妮子出事了！” 楚歌一时也没反应过来，问道：“谁啊？” “谁？还能有谁？沈君兰呐！” “我不是让她和同学一起回学校了吗？” “唉，是，您老人家心多大呀，撒手就不管了，谁成想这妮子在半路上被小鬼子给掳走了呢，可怜哟……” 老鸨的话让楚歌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他担心的倒不是沈君兰，自己又不是圣人，哪有心思去管npc的死活，只是，如今沈君兰出事，再加上青木圣刚刚说过的话，让楚歌觉察到这个任务，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复杂得多。 看到楚歌还在愣神，老鸨急得直跺脚。 “我说楚秘书，人家齐副官一听说你的女人被绑，可是第一时间就要去找鬼子要人去的！你还在这傻楞着干嘛呢？” 楚歌还是波澜不惊的表情，对着老鸨微微一笑：“我知道了妈妈，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好。”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回了包房，顺手锁上了门。 老鸨凌乱地站在原地，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想破口大骂的冲动，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轻叹一口气，叉着腰迈着小碎步走下了二楼。 …… 回到屋内，楚歌二话不说，直接拎起昏睡中的野田翼，“啪啪”抽了两个耳光。 青木圣赶忙上前拦住他：“楚兄？这是何故啊？” “倭寇绑架了沈君兰，就是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学生。”楚歌冷声道。 青木圣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楚歌的意思。 “楚兄莫慌，听我一言，就算你现在能把他弄醒，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楚歌闻言，也是哑然失笑。 他当然没指望自己能从野田翼口中问出什么，自己又不是干预审的，哪有什么审讯经验？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给自己利用血河直接搜索野田翼的记忆打掩护而已。 不过，青木圣的话倒是让楚歌想到了什么。 他眼珠转了转，换上一副焦急的面孔对青木圣说道：“那可如何是好？” “我倒是有些手段，可以让他开口，只是……” “青木兄，还请再次助我，大恩大德永世不忘！”楚歌抱拳道。 “好吧，我就再帮楚兄一次，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一会不管看见什么，楚兄都不要过于惊讶，而且还要答应在下一件事：以后不管如何，都不可对任何人说起今天所见之事。如果楚兄不答应，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楚歌叹了口气，心中暗骂了一声“啰嗦”，随即起身，对着青木圣敬了一个军礼：“我以我的信仰起誓，如有背叛，死无葬身之地！” 看到楚歌大义凛然的表情，青木圣也是激动万分，起身对楚歌回敬道：“楚兄大可不必如此严肃，我相信我们的信仰，也相信你的为人。” 说罢，青木圣便再次蹲下身，把手覆盖在野田翼的头顶之上。 看到这个动作，楚歌心中不禁一阵悸动。 紧接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出现了。 青木圣白嫩的手掌中，出现无数条细如针线的血丝，慢慢渗入到了野田毅的脑中。 楚歌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脑海深处那个男人也猛然睁开了双眼。 “血河？？？？” …… 半小时后。 鹤鸣城外，倭寇驻军大营前，庞敬国横刀立马，冷眼看着野田翼麾下的向井珉名，厉声道： “向井团长，我部与贵军既已成为友军，竟还行如此下作之事，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向井珉名不屑地笑了笑，通过身边翻译对庞敬国说道：“我不知大帅所说‘下作之事’是什么意思，倒是你，毫无理由便围堵我军大营，是何用意？” 齐仁在一旁忍无可忍，怒喝道：“别他妈给老子装傻，那个被你们绑架的女学生，马上交出来，要是她少了一根汗毛，就等着去见你们的东瀛祖宗吧！” “八嘎！” 齐仁的话彻底激怒了倭寇，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我看哪个敢动手！” 一声怒吼传来，打断了两军的对峙，所有人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看到了一幕匪夷所思的画面。 距离倭寇大营门口不远处，楚歌的形象狼狈不堪，头发散乱，衣衫褴褛，头部微垂，双眼布满血丝，眼神却空洞如死人，整个人周身散发出一股暴戾的气息。 而他的双手，分别拖着生死不明的野田翼和青木圣，如同一具僵尸，缓缓向众人走来…… 第175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十二) 庞敬国来不及细想究竟发生了何事，立即下达命令，让部分士兵冲上前去，将楚歌保护起来。 此刻，向井珉名虽已怒火中烧，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楚歌手中的两人，一位是驻军最高长官，另一位是军部派遣的顾问。无论谁遭遇不测，他都难以承担责任。 楚歌保持着一脸死相，不紧不慢地挪步到向井珉名面前，有气无力地说道：“把人交出来，一换二，你们赚了。” 向井珉名紧咬牙关，双目怒火中烧，恨不得马上抽出武士刀劈了他。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哟嚯，装傻？那行吧，再见！” “桥豆麻袋！” 向井珉名伸手拦住楚歌，两方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窒息。 就如同已经被拔掉安全环的手雷，只要哪边稍微不注意，都可能引发一场毁灭性的爆炸。 楚歌瞪大眼睛，直视向井珉名，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耐烦：“有屁快放，你爷爷我没功夫跟你在这闲扯。” 向井珉名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阴沉着脸，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既为庞敬国的部下，应该清楚现在两军的合作关系，也应该知道自己劫持的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么我可否推断，贵军已经做好了与我军全面开战的准备！” 听到他的话，楚歌并没有什么触动，但庞敬国和齐仁的脸色却是为之剧变。 沉默片刻，楚歌叹了口气，双眼看向向井珉名，对视不到两秒，向井珉名便不由自主地把脸转到了一旁。 这一刻，旁人不知，他的内心已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这个家伙的眼神，根本不像个人类！” 楚歌不屑地“切”了一声，转身走到庞敬国面前，笑道：“大帅，这件事我来解决，您带兄弟们先回吧，免得耽误大事，相信我。” 庞敬国目光凌厉扫过向井珉名，沉声回答道：“楚兄弟自当小心，你如遇不测，我定会举全军之力，与倭寇不死不休！” “大帅放心，一个时辰，我必回大营。” 庞敬国颔首同意，随之示意齐仁指挥士兵离去。 楚歌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然后转回身看着向井珉名。 “那咱们就开始呗？” …… 庞敬国营中，齐仁焦躁不安地搓着手，不停地踱来踱去。 “老老实实坐下，慌得老子头晕！”过了一会，庞敬国实在忍不住了，厉声喝斥道。 齐仁狠狠跺了下脚，冲过来急道：“大帅，即便楚歌身手了得，但他哪挡得住鬼子的长枪大炮？咱们就把他自己扔在敌营不管，岂不是让他置身于死地啊？” 庞敬国抽了口烟，饶有兴趣地看着急成猴儿的齐仁，随即大笑道：“他不是在鹤鸣女中时还揍过你，怎么，现在反倒担心起他的安全来了？” “哎呀大帅，你莫要拿属下开玩笑了。先不说他已经是我们自己人，就当以自家兄弟相处。更重要的是，他敢应承大帅，孤身刺杀鬼子军官，就这一点，我齐仁就佩服他！” “嗯，不错，你小子，平时傻乎乎的，关键时候头脑倒是清醒的很！”庞敬国欣慰地点头道。 “不是大帅，这个不重要，咱现在是不是该想想怎么把他从小鬼子那救出来啊？” 庞敬国灭掉烟，挠了挠头，依旧是一副笑眯眯地表情： “稍安勿躁，他既然说了一个时辰，我们就应该相信他，如果到时他未能按时回来，再做打算。你先下去吧，告诉兄弟们都精神着点儿，随时准备战斗。” “大帅……” “这是命令！” “是！” 把齐仁赶出营帐，庞敬国低头看向桌面上的地图。 他的手指在某个被红圈圈出的地点上轻轻摩挲，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手指上竟爬满了密密麻麻蠕动的血丝…… …… 倭寇军营的一处帐营内，酒肉满桌，楚歌与青木圣相对而坐，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面露红光。 “我说青木兄，你不是刚才都吃饭了，咋还吃呢？” “在那种烟花之地，哪能好好吃饭呢……” “呵呵，懂，懂。” “别说我，楚兄你的饭量和在下比也是不遑多让啊！” “见笑见笑，最近饭量有点儿大。” 两人又说又笑，好不快活，只是可怜那野田翼依然躺在地面上昏睡，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 在庞敬国撤军后，楚歌以手中两人为筹码，要挟向井珉名给自己安排一处安静的营帐，同时还不忘索要一桌丰盛的酒菜。 “等我吃饱喝足，自会放了两人。在这期间，不能有任何人打扰我，我这个人胆小，万一吓到我，只怕会害了两位长官的性命。”楚歌如是说。 向井珉名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了楚歌的要求。 他并不是没考虑过安排人躲到暗处打冷枪，只是他并不清楚楚歌的身份，更不知道他的本事，万一因为自己判断失误而酿成大祸，留给他的结局就只能是剖腹谢罪了。 此时，楚歌吞咽下口中的食物，又拿起一根鸡腿，对青木圣笑道：“那向井珉名也真是鼠辈，像我这样已经赤手空拳主动送进狼窝了，直接派人狙杀我就是了，何必还要忍气吞声。” “楚兄有所不知，就算现在你把我和野田翼交出去，他们也不敢对你怎样。”青木圣自信地回答。 “哦？这么说，现在情况完全在青木兄你的掌握之中咯？” 青木圣夹起一块酱牛肉送入口中，微笑道：“说完全掌控倒也未必，但毕竟我是军部派遣而来，一些内情还是有所了解。若因杀你而与庞敬国关系破裂，这肯定是军部所不愿看到的。” 楚歌轻轻点头，心中同样闪过这个念头。 毕竟，那件倭寇亟欲寻获的东西，现世只有从庞敬国和青木圣的父辈亲自见过，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不同国家的人是怎么凑到一块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后代无疑会成为了寻物的重要线索。 或许，这也是青木圣被倭寇军部派驻此地的缘由之一吧。 看楚歌陷入沉默，青木圣风卷残云般干掉了那盘酱牛肉，满意地打了个饱嗝，然后对楚歌说道：“楚兄，我恢复的差不多了，要开始了。” 楚歌回过神，狠狠咬了一口鸡腿：“那就交给你了青木兄。” 青木圣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开来。 就在此时，楚歌放下了手中的鸡腿，双眸目光闪烁，手中凝聚出一道血光，如同利箭般直冲青木圣的头颅…… 第176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十三) 血光即将没入青木圣额头的一霎那，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楚歌大惊，继续调动血河的力量，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无法获得任何回应。 “老血，什么情况！”楚歌大急。 “你想干什么？”男人冷漠地问道。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搜索他的记忆啊！我总觉得这小子还藏着什么秘密没告诉我。” “听我一言，最好别这么做。” “为什么？” 楚歌至此方才明了，原来是血狱长暗中阻挠，才导致他无法动用血河之力。 “我没义务解答你。之前我虽放任你借助血河肆意妄为，但你不要产生一种‘血河就是属于你的力量’这种错觉。” 楚歌眉头紧锁，赶忙解释道：“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不能在这个世界浪费太多时间，现在我得到的信息太有限了，唯有借助血河的力量加快进度。我担心的是，若再拖延下去，只会增加不可预料的变数啊大哥！” 但是，此刻他的意识深处已陷入了无边的寂静，听不到男人有任何回应，也感知不到血河一丝一毫的力量。 楚歌对血狱长的祖宗十八代表示了亲切的问候，随后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向上方。 “那就没办法了……青木圣，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 在倭寇大营外的一片密林之中，齐仁与数十名士兵潜伏于此，静候时机。 一名士兵手中紧握着望远镜，紧张地窥视着不远处的敌营动态。齐仁脸色焦躁，目光紧锁，不停地催促道：“怎么样了？里面什么情况？” “报告齐副官，鬼子兵正围着他们靠北第二排第六列的营帐，楚秘书应该就在里面。” “那鬼子动手没？” “没有，只是围着，没有要冲进去的意思。” 这时，一名士兵踌躇地低声对齐仁说道：“哥，咱们这样瞒着大帅私自行动，回去免不了要受军法处置啊……” 齐仁瞪了他一眼，喝到： “我他妈用你提醒？放心，到时候大帅要是处罚，我自己扛着！你们只是听令行事，大帅不会为难你们。现在都给我把心放肚子里，打起精神，一旦小鬼子有什么异动，咱们就在外围支援楚秘书。” “是！” 士兵们收敛心神，握紧手中武器，继续盯着倭寇的营地。 少时，负责观察敌情的士兵突然小声喊道：“报告长官，有情况！” 齐仁脸色大变：“小鬼子要动手了？” “报告长官，这倒没有……” “那你喊什么喊！” “是楚秘书出来了！还背着一个鬼子军官！” 齐仁大喜过望，拔出配枪，对众人命令道：“兄弟们，越是这个时候就越危险，都给我把子弹上膛，准备战斗！” 密密麻麻的枪栓声从密林各处响起，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严阵以待，备战这场可能随时降临的战斗。 此刻，观察的士兵突然喃喃自语道：“不对，奇怪啊……” 齐仁心头一颤，一把抢过望远镜看了过去。 士兵所言属实，确实是楚歌背着青木圣从帐营中走了出来。 只是，让齐仁不解的是，将楚歌团团包围的倭寇士兵，仿佛视这两个活人为无物，包括向井珉名在内，皆无任何反应。 楚歌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倭寇营地。 齐仁无心考虑许多，痛快地大笑两声，把望远镜扔给一旁的士兵，挥手示意，顷刻间，所有士兵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密林。 …… 而此时的楚歌，心情却是糟透了。 在惊鸿楼时，青木圣用自己的能力搜索了野田翼的记忆，但却没发现任何关于沈君兰的消息，也就是说，绑架沈君兰的人，不是野田翼指使的。 当时，楚歌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倭寇占领的县政府大院，他猜测沈君兰会不会被抓到那个地方。 但这个猜想马上就被青木圣否决了。 原因无他，只是青木圣留了一样东西在政府大院自己的房间内，如果沈君兰被抓到了那里，他肯定会有所感知。 思来想去，也只剩下城外倭寇军营这一种可能了。 所以，在青木圣的筹划之下，和楚歌共同演了一出苦肉计。 在营帐内，青木圣再次施展他那神秘的力量，短短五分钟内，便将聚集于此的倭寇记忆逐一搜查完毕。 而当他完成这一切后，对楚歌留下两句话，紧接着双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沈君兰不在这。” “不用管野田翼，把我带走，他们不会拦你。” 听到这么两句没头没尾的话，楚歌也没多想，一拍脑门，背上他便走出了营帐。 正如青木圣所说，两人就如同隐身了一般，毫无阻碍地走出了倭寇的军营。 回忆至此，楚歌恨铁不成钢地扭头瞥了一眼背上的青木圣，嘟囔道：“身子骨虚就别同时弄这么多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幸亏庞敬国的军营离此地不远，要不然哪怕有“冥歌”力量的加持，楚歌也懒得背他。 只是现在，楚歌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在惊鸿楼时，楚歌就听见了血狱长的惊呼，当时他没心思多想，现在再仔细回想起来，青木圣的这种能力，当真与血河无异。 “霍格尔，你给我安排这么一个副本，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楚歌越想越憋屈，实在没忍住，猛一跺脚，一股无形的力量朝四周散去，地面瞬间裂成了蛛网状。 而他背上的青木圣，惨遭波及，直接喷出了一口老血。 “地震了？”青木圣睁开惺忪的双眼，无力地问道。 楚歌看他醒了，不由大喜，立刻将他放到地面上，小心翼翼地把他搀扶到路边，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 青木圣低头缓了一会，接着抬头看向楚歌，慢慢地，他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些许光彩。 楚歌一把握住他的手，感激涕零道：“为了我的事，让青木兄遭受如此重伤，实在是让我……” 看的出来，青木圣的身子依然很虚，他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楚兄，这话就见外了，只是可惜，还是没有找到沈小姐。” “无妨。” 楚歌轻描淡写地挥手道：“鹤鸣县不过是个弹丸之地，总会有办法的。” 青木圣正欲再说些什么，突然，一股熟悉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 紧接着，数道血色红光瞬间从他身后激射而来。 随之响起的，还有庞敬国的一声怒吼。 “青木圣，给老子死！” 第177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十四) 事发突然，青木圣完全没有反应，但楚歌却动了。 在庞敬国发动攻击之前，楚歌就已察觉出了周围有些异常。就在数道红光即将吞噬青木圣的瞬间，楚歌果断拉着他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庞敬国见一击未果，犹如愤怒的狮子，化作一道红光，再次向青木圣猛扑过来。 在他即将触碰到青木圣的那一刹那，一股突如其来的恐怖力量突然抓住了他的头部，将他猛地按倒在地面。 紧接着，他看到了一张笑眯眯的熟悉面孔，那便是楚歌。 “楚兄弟，为何救他！” 楚歌翻了个白眼，手上力道却丝毫没有减弱。 “大帅，青木圣是自己人，您不能杀他。” 庞敬国奋力挣扎了两下，发现根本无法挣脱，不由得暗自心惊，对楚歌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好，我答应你不再出手，楚兄弟，你先放我起来。” “哦，好的。” 楚歌松开手，把他搀扶起来，还贴心地帮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站起身后，庞敬国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青木圣。而青木圣也丝毫不惧，正面迎上他的目光。 楚歌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两人，一言不发，心里却是翻腾着无数思绪。 如今看来，庞敬国和青木圣同样掌握着那股神秘的力量，看来当年他们父辈所发现的那件东西，确实不同寻常。 不过，既然这两位都已毫无保留地向自己展示了这股力量，楚歌也决定之后不再掩饰自己真正的实力了。 就算没有了血河，但是他还有着同样恐怖的黑洞啊！ 想到这，楚歌又试着在大脑中呼唤了几声狗子，然而回应他的还是一片沉寂。 过了半晌，他才听到血狱长那忽远忽近的声音。 “不用喊了，它还在睡觉，醒了自会回应你。” 男人的话让楚歌顿时如坠冰窟，原本轻松的神情也随之消失无踪。 也就是说，之后在不确定多长时间内，只能靠自己了？ 但片刻之后，楚歌便再次冷静了下来。 毕竟，他还是可以进入“冥歌”状态的，而且自身还拥有“空间”之力，在这个世界也应该够用了。 细想起来，也多亏卫陵镇外遇到的那片迷雾，让楚歌觉醒了“冥歌”真正的力量，要不然，面对如今这个境地，他还真不好应付。 很简单的道理，自身的实力够强大，才会有谈判的资格，如果自己没点儿实力，庞敬国和青木圣哪能瞧自己一眼？ 楚歌扫了两人一眼，走到庞敬国面前说道：“大帅，我没有骗你，这青木圣的确是自己人。” 庞敬国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楚歌，语气严肃地说：“楚兄弟，他是不是自己人，根本不重要。” “为什么？”楚歌不解地问道。 青木圣此时接过话茬，笑着说：“因为只要我死了，就可以阻止那件东西重现世间，此外，庞大帅计划晚宴上的刺杀，想必也是冲我来的吧？” 听罢此言，楚歌不禁轻叹一口气：“大帅，还有青木兄，我希望你们能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如实告知，要不然接下来的工作我很难开展呐。” 庞敬国也明白，现在有楚歌在场，他没法杀掉青木圣了。 他暗自惋惜，但也只能对两人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回营，我自会向楚兄弟详细解释一切。” …… 庞敬国营帐内，三人坐在一起，不停地抽着烟，气氛有些压抑。 “楚兄弟，我并非有意要对你隐瞒实情，只是在确认你的立场之前，我也不敢轻易透露过多，事关重大，还望海涵。” “大帅言重了，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只是容我多问一句，现在您完全信任我了？” “当然！” “为何？” “男人的直觉。” 青木圣不屑地白了庞敬国一眼，嘲讽道：“直觉？你可真能吹……” “啪！”的一声，庞敬国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青木圣怒骂：“混账东西！现在老子是看在楚兄弟的面子上才不杀你，别他妈太嚣张！” 楚歌赶忙拦住针锋相对的两人：“我说两位大爷，算我求你们了，咱没那么多时间扯淡，抓紧说重点行吗？” 庞敬国瞪了青木圣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点燃一根烟，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开始向楚歌讲述他所知道的一切。 青木圣说的没错，今天晚宴的刺杀行动，一开始就是冲着青木圣去的。 当楚歌拎着青木圣和野田翼出现的时候，庞敬国一眼便认出了他。但碍于当时人多眼杂，自己不好动手，所以在部队返回营地之后，庞敬国才伺机偷溜出来，埋伏在半路。 当然，庞敬国并不知晓楚歌会带上青木圣一起出来。 他的原定计划是，待楚歌安全离去后，他便潜入敌军大营暗杀青木圣；或者，若楚歌遭遇险境无法脱身，他也能够及时伸出援手，将他救出，然后再顺手杀了青木圣。 至于为何庞敬国选择单独行动，而非调动军队，原因在于他暂时并不想与倭寇彻底撕破脸皮，否则将对后续计划产生重大影响。 而谈及他和青木圣所拥有的那股神秘力量，那就得从他们父辈之间的渊源说起了。 五十年前，那时还是清政府的天下，但当时列强肆虐，各地义军揭竿而起，清廷也已是苟延残喘，时日无多。 青木圣的父亲青木正人，在当时是跟随倭寇军队来到华国的，但文人出身的他，对侵略战争有着天然的抵触。 直至某日，临近精神崩溃的青木正人毅然逃离了军队，他像无头苍蝇般东躲西藏了一个多月，最后来到了鹤鸣县郊外的一处村庄。 那时的他，形象狼狈不堪，与乞丐无异。时局不好，村民们对他的出现也见怪不怪，每当有人家有余饭剩菜，也会施舍给他。 青木正人见此地民风淳厚，便在村外一座破庙里暂时安顿下来。 不过，他终究是个外国人，还是以侵略者的身份踏入这片土地，尽管他会说汉语，却仍不敢与村民们过多接触，生怕暴露身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最初，他计划在这地方暂住十天半个月，稍作调整之后，再想办法偷渡回国，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这场病不仅险些要了他的命，还意外地将他与庞敬国的父亲紧紧联系在了一起，彻底改变了他们两人的命运。 第178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十五) 庞敬国的父亲叫庞武忠，在当时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卖货郎。 这天，他如往常一样从邻村卖货回来，在路过村外那座破庙时，突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庞武忠知道是那个乞丐住在里面，他心善，怕发生意外，于是赶紧挑着扁担走进庙里一看究竟。 刚进庙门，他便看到那乞丐躺在地上，面容扭曲不堪，剧烈咳嗽着，嘴角不时喷出一股股鲜血，身下本来黄色的草席，已被染红了大半，令人触目惊心。 庞武忠吓了一跳，急忙放下肩头的担子，快步上前查看，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乞丐进气少出气多，眼看是活不成了。 乞丐感觉到有人来了，一把抓住了庞武忠的胳膊，他的嘴巴急促地张合，犹如离水的鱼，却终究无力说出一个字。 也许也感觉到自己大限已至，乞丐挣扎着从怀中掏出两封信塞到庞武忠的怀里，他的双眼中充满了恳求和期许，对着庞武忠无声地哀求。 庞武忠于心不忍，便将两封信收入怀中，等他再看向乞丐，发现对方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气。 虽然双眼没有闭上，但乞丐的嘴角却是带着一丝微笑。 庞武忠重重地叹了口气，将他的双眼阖上。 “安心走吧，这世道，活人也不比死人好多少啊……” 感慨片刻，他便起身挑担离开了此地。 不一会，庞武忠回到家中，把从城里买的糖人儿给儿子，接着跟自己婆娘打了声招呼，便急匆匆地跑去了村长家。 村长听闻破面里的乞丐死了，也是一阵唏嘘，但是说到怎么处理尸体时，两人都犯了难。 那个年代，能吃饱饭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村民们哪还有多余的钱财安葬一个陌生人？ 但是，把尸体扔那不管不问肯定也不行，一旦起了瘟，那事情就大了。 思来想去，最后村长拍板，明天一早安排几个小伙子，把尸体火化，之后再把骨灰洒进黄河里。 生前颠沛流离，希望死后能魂归故里吧。 庞武忠没有异议，他明白，村长这么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告别了村长，他又去了一趟村头李先生家。 这位李老先生以前是县城私塾的先生，再早些年还留过洋，是村里唯一一个识字的。 庞武忠是想让他看看信封上的地址，等到自己再去城里时好寄出去。 奇怪的是，两个信封上只有一些意义不明的诗句，却没有写地址。 两个人合计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不拆信，先由庞武忠保管着，万一以后乞丐的家人寻来，也好给人家一个交代。 当然了，这种可能性不大，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回到家里，庞武忠随便扒拉两口饭，心不在焉陪儿子玩儿会儿，便上炕睡觉了。 他每天至少都要走几十里路，身子乏得很，所以每天都是沾枕头就着，但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乞丐的事，庞武忠像张烙饼一样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一晃到了半夜，庞武忠的终于有了些睡意，眼皮刚合上，窗外突然亮如白昼，下一刻，一阵震耳欲聋的打雷声响了起来。 暴雨顷刻而至，安慰好吓醒的儿子，庞武忠不顾媳妇的劝阻，穿起蓑衣，戴上斗笠便出了门。 村外破庙长年失修，这么大的雨根本就挡不住，那乞丐也是个可怜人，死后虽不能得到厚葬吧，但起码别被这雨水泡烂了。 地面湿滑，庞武忠不敢跑动，只能加快脚步，朝破庙走去。 他的耳朵被暴雨和打雷的声响所充斥，弄得他心烦意乱，好在路途不远，很快他便来到了破庙门口。 深更半夜，还下着暴雨，自己一个人来见一具尸体，说不害怕是假的，只是庞武忠不信鬼神，且心中坦荡，在门口踌躇片刻后，便走了进去。 他来到记忆中乞丐尸体所在的位置，正巧赶上一道闪电划破天空。 如此一来，眼前所有一切，都清晰地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是这一看，直把庞武忠吓得魂飞魄散。 乞丐的尸体，不见了。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庞武忠感觉自己身上的寒毛都要被冻住了。 他连滚带爬跑向门口，一条腿都已经迈了出去，却又硬生生停住了。 此刻，老天爷像是发怒了一般，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划过，如同利剑般把黑夜化为碎片，雷声咆哮，脚下的土地都为之颤抖。 然而，庞武忠却仿佛听不到这雷声一般，目光空洞地注视着右侧的方向。 在那个角落里，那个乞丐正蜷缩在地上，嘴角上扬，憨笑着向庞武忠打着招呼…… …… 等庞武忠醒过来，已是第二天下午。 媳妇告诉他，那乞丐患有肺病，遇到庞武忠时只是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了。等到了晚上被雨水一激，就醒来了。 只是让乞丐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一个招呼差点儿没把庞武忠给吓死，最后，他亲自将庞武忠背回家，对他媳妇又是磕头又是鞠躬，千恩万谢后才离去。 知道乞丐没死，庞武忠是啼笑皆非。也怪自己当时走的急，没好好检查一下乞丐，结果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 但到了傍晚时分，他从外村卖货归来的途中，一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庞武忠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心中的疑虑如同阴霾般笼罩在他的头顶。 而当他又路过那座破庙时，却又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庞武忠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探进头去环视一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他心想乞丐可能又外出讨饭去了，便打算离开，刚一转身，便被一声“庞大哥”唤住了。 原来是那乞丐，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了破庙内。 乞丐看到庞武忠惊恐的神情，赶忙解释今天运气不错，逮了一只野鸡，准备烤了吃，刚才是在佛像后面捡了些砖头准备简单搭个灶。 庞武忠松了口气，从篮子中取出一瓶酒递给乞丐，也算是为自己昨天的疏忽赔罪了。 乞丐又是千恩万谢，劝慰庞武忠不必自责，要换做别人，肯定不会进来看自己一眼，说起来，自己更应该感谢庞武忠才是。 说着，乞丐便拉着庞武忠，强烈要求他晚上留下来一起吃烤鸡，算是报答他的恩情。 庞武忠看到乞丐面色红润，根本不像是一个重病之人，虽还有些疑惑，但架不住乞丐实在热情，便却之不恭，留了下来。 两人一起搭台烧火，宰鸡拔毛，将收拾好的野鸡架在火上后，庞武忠又从货篮中摸出几味香料均匀地撒上，鸡肉在香料的衬托下，散发出更为浓郁的香气，让两人的哈喇子流了一地。 夜幕降临，篝火旁的两人风卷残云般将烤鸡消灭干净，但那瓶酒却还是没喝完，庞武忠感觉不尽兴，又拿出一包花生下酒，和乞丐继续对饮起来。 不一会，两人都有了些醉意，趁着酒劲，庞武忠向乞丐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他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虽然庞武忠一开始并没有觉得哪不对，但过了这大半天，很多当时的细节就被他慢慢回忆了起来。 如果当时乞丐只是单纯的晕过去，又何必把那两封信交给自己？ 退一步说，就算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挺过去，所以才把信交给了自己。但还有另外一件事，那才是让庞武忠最想不通的。 说来也奇怪，在他下午清醒之后，这件事在他的记忆里是不存在的，可是等到了傍晚时分，脑子里却莫名其妙多出了这么一件事。 昨天晚上，从村上家出来之后，去找李先生之前，因为担心乞丐的尸体被野狗野猫盯上，庞武忠又去了一趟破庙，想着给尸体再盖上了一层茅草。 庞武忠十分肯定，那个时候见到的乞丐，就是一具货真价实的尸体…… 第179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十六) 也许是觉得庞武忠心善，又或是酒精的催化，那个乞丐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自己的身世以及昨日离奇死亡的真相，毫无保留地告诉给了庞武忠。 一开始，庞武忠听到乞丐，不对，是青木正人的真实身份时，也是惊怒万分，本想起身一走了之，只是青木正人一再保证，自己从来没杀过一个人，而且自己就是因为不想参与这场侵略战争，才会逃出军队，以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看他态度诚恳，庞武忠这才作罢，坐回去继续听他讲述。 接着，青木正人告知庞武忠，昨日自己的确已经身死，然而诡异的是，到了晚上，他却奇迹般地复活了。 刚刚苏醒的那段时间，青木正人也是万分惶恐。 毕竟碰上这种事，谁能不慌？况且他还是京都大学毕业的大学生，也有过留学的经历，对于鬼神之说向来持否定态度。 但事实摆在眼前，他的的确确是死而复生了，这让他感觉整个世界观瞬间崩塌了。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更是差点没把他直接吓疯。 青木正人正在迷茫之际，一个诡异的低语声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 那声音犹如幽灵般飘忽不定，仿佛一只恶鬼从十八层地狱深处举着喇叭对他喊话，既感觉遥不可及，却又听得清晰明了。 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要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然不受控制，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待在原地，任由那低语声折磨。 听到这儿，楚歌内心控制不住地翻腾起来。 这脑中的低语声，与“冥歌”感染者何其相似！ “之后呢？”楚歌追问道。 庞敬国眼神越发阴翳，继续说道： “按照我父亲的说法，那破庙下藏有一座古墓，正是青木正人死前喷出的血液，顺着墓顶缝隙渗入进去，无意间唤醒了那件东西，这才导致了青木正人的复活。 而那天我父亲之所以会失忆，也是青木正人在低语声的指引下，用血丝所为，只不过当时他第一次使用这股力量，尚不熟练，所以，我父亲才能在第二天就恢复了那段丢失的记忆。” 楚歌揉了揉太阳穴，看向青木圣，接着又点上了一根烟：“这么说的话，这种能力是可以遗传的？” 庞敬国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那大帅你又是如何获得这种能力的？” “我从出生身体就得了一种怪病，父母当时带我寻遍大江南北各处名医，欠了一屁股债，病情还是没有任何好转。所有大夫，都断定我活不过七岁，那一年我已五岁，所以，当我父亲听完青木正人的话，就觉得那东西连死人都能复活，治好我的顽疾不是易如反掌？” 楚歌恍然大悟：“所以，你父亲就让青木正人……” “没错，当时我父亲也顾不上许多，管它是神是鬼，只要有能救我性命的机会，老爷子都想一试。” 说到这里，庞敬国不禁双手微微颤抖。楚歌适时地递给他一支烟，为他点燃，然后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庞敬国沉吟片刻，深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 “那天晚上，青木正人便趁着酒劲和父亲一起去了我家，因为年幼，我对那时的情景仅存一丝模糊的印象：那天晚上，青木正人把我抱回了破庙，我和他在那里待了几天，等被送回家的时候，我就已经痊愈了。” “肯定会付出代价的吧……”楚歌叹了口气。 “那是自然。我虽然没了性命之虞，但从那时开始，我的身体就变得很不正常，就如同青木正人一般。” 楚歌见庞敬国还是没说到重点，不由有些烦躁：“所以，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庞敬国苦涩地笑了笑，说道： “在我的身体出现异状后，父亲就懊悔不已。半年后，他和青木正人一同下到了那处古墓，但回来之后便不再提及此事，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等到十年后，在临终之际，父亲才向我透露了这段往事，但对于那件东西，他依然守口如瓶。仅有的叮嘱便是：不得滥用这股力量为非作歹，并警告我，若青木家族的人有一天重回此地，务必斩草除根，才能避免那件东西重见天日。” 三人的谈话至此，营帐内的空气已充满了烟草味，地上也是布满了烟蒂。 沉默良久，青木圣终于开口道：“庞大帅，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想活着解决这件事，要不然我也不会费尽心力做这么多。” 庞敬国冷笑一声：“你当真以为倭寇军部是信任你才让派你过来的？” “当然不是，他们派我来，无非是拿我当成一把钥匙，想重新唤醒那东西罢了。” “既然知道，那就坦然赴死，做个英雄不好么？” “我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活着。” 楚歌仰在椅子上，插话道：“你俩都给我闭嘴吧。” 庞敬国：“？” 青木圣：“？” 楚歌挠了挠头发，梦呓般低喃道：“我最烦的就是，说好填坑，结果填完之后又挖了一个更大的坑。” 庞敬国和青木圣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疑惑。 楚歌直起身子，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双眼变为黑曜石色，隔空把桌上的手枪拿到了手中。 “看到没有，我也是个怪物！所以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要再对我有任何隐瞒，也别把时间浪费在内斗上，可以嘛二位？” 看着满脸煞气的楚歌，两人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楚歌把手枪放回到桌子上，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失控的心态，对庞敬国说道：“大帅，既然现在已经不需要杀青木圣了，就让你那些姑娘都撤了吧。” 庞敬国闻言，当即摇了摇头：“楚兄弟，你有所不知，倭寇已知我派人去鹤鸣女中寻人陪酒，如果晚上没看到女学生，那群畜牲不会善罢甘休的。” 青木圣不知此事缘由，疑惑道：“楚兄，什么姑娘？” 楚歌刚要开口解释，齐仁火急火燎地冲进了营帐。 “大帅，楚秘书，有沈姑娘的消息了！” 第180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十七) 晚宴刺杀青木圣的小队的五名队员，在被楚歌带进城吃完饭后，便被安排到了惊鸿楼对面的酒楼客房内待命。 作为队长的林桃，一直在透过窗户，暗中观察着对面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楚歌是从哪突然蹦出来的，也不知道他去这种烟火之地是为了什么，但临行前大帅嘱咐过她，一定要保护好这位楚秘书，所以她不敢有一丝懈怠。 没过多久，惊鸿楼内突然变得嘈杂起来，接着，林桃就看见楚歌打死了两名倭寇士兵。 鉴于分别之前楚歌一再叮嘱，没有他的命令不许露面，她们五人也只能静观其变。 后来，也不知道楚歌做了什么，那野田翼非但没有怪罪他，反而是用那两具尸体开始泄愤。 她们虽然不明所以，但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只是，在沈君兰走出惊鸿楼，和等在外面的同学正要离开此地时，一名队员发现了不对劲。 “林桃姐，那个学生是楚秘书的女人吧？” “嗯，是她，怎么了？” “好像有倭寇在跟踪她们。” 林桃闻言，赶紧又向窗外望去。 她看到沈君兰挽着一名胖胖的女学生，两人向鹤鸣中学的走去，在她们身后不远处，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正尾随其后。 林桃一眼就看出这些人腰间的手枪，在鹤鸣县这个地方，有配枪的只有三种人：倭寇，警察，还有庞敬国的兵。 大白天跟踪两个姑娘，肯定不是警察，如果是庞敬国安排的人，林桃也肯定认识，所以这些人十有八九就是倭寇了。 “要不要去通知楚秘书？”其中一名队员问道。 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林桃便做好了决定。 既然被她们发现了，那肯定不能置之不理，但一起行动的话又容易暴露，作为她们五人中最擅长追踪的人，林桃肯定责无旁贷，独自揽下了这件事。 其余四人没有矫情，她们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不敢多耽误时间，林桃交代完队员们，便急匆匆离开酒楼，跟在了沈君兰的后面。 很快，走过下个胡同右转之后，便就到了鹤鸣女中，而那些尾随沈君兰的人也只是保持着一定距离，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林桃有些不解，心想这些人难道是想在那条胡同里动手？ 正想着，那些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在原地愣了几秒后，竟各自散去了。 而此时，沈君兰和同学也走进了那条胡同。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林桃害怕那些人另有打算，便跟在沈君兰两人身后，等她们回到学校，自己再行离开。 只是她这一去，便失踪了。 …… 庞敬国眉头紧锁，问道：“什么叫失踪了？” 齐仁赶忙解释：“其实这事一开始就是个误会，跟踪沈小姐的那些人都是我安排在城里的眼线，他们一直潜伏在县城，从没有回过营地。 我那几个兄弟很机灵，看到沈君兰是楚秘书的女人，为了安全起见，便安排了几个人跟着她们回学校，防止小鬼子再暗中使坏。 林桃没见过他们，可能就把他们当成了小鬼子，这才跟上去。”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楚歌追问道。 “我正要说这个。大帅你也知道，每天晚上六点整，鬼子就会宵禁，为了晚上的刺杀行动，从鬼子营地回来之后，我就安排了一些兄弟带着武器混进了城里，其中一个兄弟去找林桃她们会合时，才被告知这一切。 兄弟们知道了这件事，赶紧沿途追了过去，就在鹤鸣女中前的那条胡同一个犄角旮旯里发现了昏迷的林桃。 等到她醒过来之后，告诉我手下的兄弟：沈君兰已经回到了学校，但和她在一起的那个女学生有问题，林桃就是被她弄晕的。 但问起她具体过程，林桃只记得自己跟着两人走进胡同，然后莫名其妙就晕过去了，其他却是一点也不记得了。兄弟们怕其中有诈，就让人回来通知了我这件事。” 庞敬国一拍桌子，沉声道：“我了解林桃的本事，就算那个女学生是个倭寇特务，她也绝不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弄晕。” 这时，齐仁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大帅，还有一件事很奇怪。一开始跟踪沈君兰两人的那些兄弟，本来是打算护送她们回到学校再离开的，只是半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莫名其妙集体失忆了。根据回来报信的兄弟所言，他们是一个时辰之后才逐渐恢复的记忆。大帅，您说这县城里，不会是闹鬼了吧？” 庞敬国瞪了他一眼：“就算是闹鬼又怎么样？身为军人，哪怕是十殿阎罗来了，只要招惹了我们也照打不误！” 楚歌此刻感觉有些头疼，刚才庞敬国父亲的故事他还没消化完，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个幺蛾子，简直是折磨人。 不过，知道沈君兰没有被倭寇抓走，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最起码让楚歌没有心理负担了。 那接下来，要不要靠着“冥歌”直接把鬼子全灭呢？ 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海中，就被楚歌否决了。 此时他虽然了解了那东西的来历，但仍然没有听见“任务成功”的提示音，万一小鬼子那还有自己这方不知道的信息，也说不准。 正想着，青木圣走过来说道：“庞大帅，楚兄，你们不觉得，那些兄弟失忆的情况，很像一个人么？” 经他提醒，楚歌和庞敬国瞬间想到了那个人。 庞敬国的父亲，庞武忠。 几人心里同时泛起一个念头：“难道又有人获得了那件东西的力量？” 三人合计了一下，秉承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中心思想，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置之不理。 只是不知道，该从哪开始查起。 沉默片刻，楚歌看向齐仁，问道：“齐副官，县城的兄弟们，没有打草惊蛇吧？” 齐仁挠了挠头，回答道：“应该没有，那女学生报完信就回了学校，埋伏在学校周围咱们的眼线也确认了。” 楚歌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不过有没有打草惊蛇也无所谓，反正我回去就是为了打这条毒蛇的。” 庞敬国疑惑道：“楚兄弟的意思是？” “大帅，今晚刺杀计划已经没有实施的必要，你们正常去参加宴会即可，我回一趟学校，把这个特务给你揪出来！” 第181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十八) 刚踏进鹤鸣女中的那一刻，楚歌心里就涌起一股莫名的难受。 倒不是什么危险的气息，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就像是在捉奸现场，即将破门而入那一刻的心情，很奇妙。 楚歌有些不明所以，但没有过多纠结，只是摇了摇头，便走向了学校食堂。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六点钟，再过一个小时学生们就要开始晚课，所以大部分学生正聚集在食堂吃晚饭，所以正常来说，沈君兰应该也在那里。 在离开庞敬国营地时，楚歌就已脱下军装，换回了平时的装扮，所以当他进入食堂，倒也没引起什么骚动。 只是当他环顾一周后，却并未发现沈君兰和李洁（胖胖的女学生）的身影。 凭着脑海中的记忆，楚歌找到她们寝室的同学，从她们口中得知，沈君兰下午被李洁拉着外出逛街，之后再没人见过她们。 这个消息有些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如果就这么顺利的找到沈君兰，楚歌反而会觉得不习惯了。 走出食堂，他并没有着急去寻找沈君兰的下落，而是返回了职工宿舍，蒙上头开始睡觉。 并不是他冷酷无情，而是现在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楚歌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也许因为这里是黑门创造的世界的缘故，这次入睡，楚歌并没有梦到明河中学，当然也就没有见到那位老朋友，睡得相当安逸。 但是，这并不是楚歌想要的结果。 他之所以没有着急去找沈君兰和李洁，是因为在学校食堂时，他就知道她俩就在学校的某个角落，并且都活的好好的。 因为突然之间，楚歌可以闻到她俩身上血液的味道。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仿佛他们之间有些某种奇妙的联系，楚歌肯定那就是沈君兰和李洁，而且，与其说是“闻到”，倒不如说是楚歌体内血液对那两人产生了某种感应，然后在大脑嗅觉皮层中直接出现的生理反应。 这种现象是之前从没有出现过的。 作为一个资深的悲观主义者，楚歌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自己又觉醒了某种了不得的能力，毕竟哪有无故天上掉馅饼的事，掉铁饼还差不多。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可能仅仅因为一种感觉就贸然行动。毕竟在他心里，沈君兰依然只是一个npc似的存在。 然而当下，小白还在沉睡，老血也指望不上，楚歌竟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那个在梦中，给威廉和他都传递过信息的神秘人。 他也知道这个想法并不靠谱，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回宿舍睡了一觉。 睁开眼后，楚歌用空洞的眼神盯着上铺床板愣了一会，然后叹了一口气。 初秋季节，入夜之后感到些许凉意实属正常，但是感觉到寒意就不太对劲了。 不过，现在比天气更凉的，是楚歌的心。 “今晚上安生不了咯！” 他嘟囔一声，随后点起一根烟走出了宿舍门外。 刚走出门，楚歌就看见外面的露天走廊上，一个脸部一片模糊的男人正斜靠着栏杆，歪着脑袋对他打招呼。 “楚歌，好久不见……” “我焯！” “嗯，你也好……” 楚歌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我这是梦想照进现实了？” 随后，他反应过来，指着对方大喊道：“不对！这说不通！你从哪蹦出来的？给老子从实招来！” 楚歌已经很久没这么失态过了，哪怕经历过这么多次生死时刻，他也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惊恐。 那人的脸像是被灰色雾气笼罩的幽深山谷，仿佛看一眼灵魂就会吸入进去，万劫不复。 但面对这张模糊的脸，楚歌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楚歌，你觉得说不通，是因为你自己不敢相信，这￡@(?_?)!&%#……” “你说的什么玩意儿？” “有因就有果，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接下来的话，楚歌是一句没听懂。 他这才想起来，这哥们儿的语言被屏蔽了。 那人也知道自己说不明白，于是手指放在太阳穴位置，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双眼，最后指向学校教学楼的方向。 做完这三个动作，他就如同突然断掉信号的电视画面，一阵剧烈的扭曲过后，便凭空消失了。 “大脑，眼睛，教学楼？啥意思啊大哥？” 楚歌现在恨不得掐死他。让他干架行，让他解谜？和让班级倒数第一去参加奥数比赛有什么区别？ 不过现在抱怨也没用，楚歌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教学楼的方向，随后咂了咂嘴：“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吧，这游戏才刚刚开场呀……” …… 在教学楼内顶层的一间教室里，夜课老师坐在讲台上，昏昏欲睡，而下面的学生专心的做着自习，安静的空气中，只能听到沙沙作响的写字声。 整间教室中，有两个人显得十分突兀。 沈君兰和李洁直挺挺地坐在最后一排，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就像两座石像。 良久，李洁转过头看向沈君兰，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微笑道：“小兰，要开始咯。” 沈君兰的唇角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美丽的脸庞瞬间掠过一丝痛苦，而后，唯有那双眸子中喷薄的怒火在闪烁。 “小兰，别这么看着我，你又不是不明白，只有帮我，你的楚老师才能活下去，所以你应该感谢我，不是吗？” 沈君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归于沉默。 李洁满意的笑了笑，轻轻摸了摸沈君兰的头，随即抓起她的手，朝着窗边走去。 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教室里所有的女学生像是瞬间丢了魂一样，放下手中的笔，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般跟随沈李二人一起走到了窗边。 而讲台上的老师，竟没有一丝反应，头反而垂得更低了，眼看就要睡着了。 李洁双目狂热，手指向窗外，身体因为亢奋止不住地颤栗。 “小兰，准备好了吗？我保证，这将是你此生所见最华丽的一场演出！” 话音未落，两人身边的女学生开始陆续爬上了窗沿。 千钧一发之际，教室里响起了一个戏谑的声音： “喂！那胖闺女，瞅啥瞅，就说的你，干哈呢？” 第182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十九) 李洁轻瞥了楚歌一眼，只是对他微微一笑，然后小手一挥，窗沿上的女学生便宛如饺子下锅般跳了下去。 “这孩子，咋这么犟呢……” 楚歌叹了口气，右手做出一个往后拉的动作，竟让那些已经跳出窗外的学生，又重新回到了教室里。 “尴尬不？”楚歌笑道。 望着楚歌那如黑曜石般璀璨的双眼，李洁的惊讶仅持续了短短一秒，旋即她的神情愈发激动狂热，眼眸中像是被点燃的熊熊篝火，一副恨不得马上要吞了楚歌的样子。 “这……多么强大的力量！楚老师，成为皇军的助力吧，我保证你这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李洁癫狂地大喊。 楚歌鄙夷地看着她：“疯了吧？啥都是你们鬼子的呗？咋这么大脸呢？” 闻言，李洁的脸瞬间冷若寒霜：“楚歌，虽然不知道你的力量从何而来，但你恐怕还不知道……” 楚歌不耐烦地打断她：“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厉害，你了不起，行了吧？” 李洁脸憋的通红，随即发出一声尖叫，刹那间，周围所有女学生的双眼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她们像疯子一般，齐刷刷扑向楚歌。 “楚老师小心！！” 沈君兰惊呼一声，慌忙对李洁哀求道：“你不是答应我不会伤害他的吗？” “谁让他不识好歹，呃……” 李洁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凭空出现在她面前的楚歌紧紧掐住了脖子。 而形如僵尸的学生们，面前像是出现了一堵无形的墙，没有一人能冲破这道阻碍。 楚歌笑嘻嘻地看向目瞪口呆的沈君兰：“傻姑娘，求她做什么？我不会有事的，你看我这个鬼样子，能是一般人吗？” 已经被楚歌提至半空的李洁更是惊恐万分，她根本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它”，怎么还会存在楚歌这种怪物。 “告诉我你的目的，还有怎么得到的这种能力，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被掐着脖子的李洁疯狂的扭动着身体，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帝国军人……怎会怕死！” 楚歌呵呵一笑，耸了耸肩：“你们这个物种还有脸自称军人？别逗我笑了。” 话音刚落，楚歌的神情突然变得无比狰狞。 不是他想吓唬李洁，而是就在刚刚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让他热血沸腾，没错，就是字面意思，热血沸腾！ 他身体中的血液像是被人换成了开水，从四肢百骸中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更恐怖的是，他的每一根血管都如同濒死僵虫般来回扭动，好像下一秒自己的血液就要冲破这具肉体的桎梏，跑出去自立门户了。 此刻的楚歌形象也是骇人到极点：他的全身如同被剥了皮一样血红，周身还散发出一阵阵带着腥臭味的白烟。 沈君兰看着他那如活尸般的样子，肝胆俱裂，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大喊着扑向楚歌，却被楚歌灵巧的躲了过去。 “我没事，死不了，在这儿等我，哪都别去。” 楚歌对着沈君兰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接着发动“冥歌”的力量，把自己和李洁瞬间带到了教学楼楼顶。 而李洁现在看向楚歌的眼神，竟多了一份敬佩。 “面对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你竟然能做到一声不吭，华国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了。” 楼顶的冷风更大一些，吹到楚歌身上多少缓解了一些痛苦，他长吸了一口气，面带鄙夷冷笑道：“蚍蜉撼树，不自量力。我们这个国家岂是你们这弹丸小国可以欺辱的？” 说罢，他右手稍一用力，李洁便直接晕了过去。 楚歌猛地将她扔到一旁，下一刻竟直接躺在地上开始驴打滚。 “疼疼疼疼疼疼卧槽疼死我啦！！！！！” 大约过了十分钟，他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整理好衣服，又恢复了刚才冷峻的表情，一脚踹醒了李洁。 “是它做的吧？”楚歌冷冷地问道。 李洁被楚歌这么一折腾，有点懵逼，愣了几秒后，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楚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听不懂？呵呵，好好好，死鸭子嘴硬是吧？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他拉着李洁走到楼顶边缘，指向楼下：“宁愿暴露自己也要救你，看来你对它还挺重要的。” 李洁把头偏向一旁，咬着牙一言不发。 楚歌感觉到身上的剧痛比之前更甚，看来那怪物也急眼了。 “不过你们搞错了一件事，楚歌大爷我，可是比那怪物更要恐怖的怪物啊！” 随后，他一声怒吼，双眼瞬间由黑曜石般的冷冽，转变为血液般的赤红。 “给我滚出去！！！” 楚歌仿佛一只受伤的猛兽，愤怒的咆哮声震耳欲聋，双目放射出惊心动魄的血光。一时间，那轮月亮都好像被染成了血红色，犹如一只充血的眼球悬挂在夜空中，冷漠地审视着人世间的种种。 身体的不适如潮水般退去，楚歌隐约听到在地底深处传来几声凄厉的哀嚎，随后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李洁呆若木鸡，她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楚歌长舒一口气，对着她微微一笑，眼眶中血色流动。 李洁想要说些什么，张开嘴后竟发现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累了，也懒得问了，所以你去死吧。” 毫无预兆，楚歌拉住她的手轻轻一挥，直接将她抛下了楼顶。 “啪！” 一声脆响在空中回荡，犹如生命的丧钟。 楚歌无言地注视着楼下，目睹了李洁躺在血泊之中的惨状，那浓稠的鲜血流淌在她身后，犹如一朵盛开的红花。 她瞪大愤怒的双眼，死死盯着楼顶，似乎想将仇恨刻骨铭心。然而，生命终究只是件脆弱的艺术品，她在愤怒与不甘中还是走向了永恒的寂静。 “死不瞑目？哎哟妈呀，你可吓死我啦！” 楚歌狂笑两声，心念闪动，便又回到了之前的教室楼层。 而就在李洁死去的瞬间，教室中的学生们就摆脱了她的控制。 “刚才怎么了？” “我好像做了一场噩梦，梦到差点从楼上跳下去！” “对对，我也是！” “原来你们也是这样？” “咱们学校不会闹鬼了吧？” “有可能啊，要不然咱们这么多人，怎么会做同样的梦呢？” “太可怕了，什么鬼能让我们集体中邪啊？” “对了，我听过一个关于咱们学校的传说……” 醒过来的女学生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刚才诡异的经历，而且越说越离谱，完全无视了还在讲台上昏睡的老师。 就在沈君兰正想着怎么和她们解释的时候，楚歌走进了教室。 “还有点纪律没有？叽叽喳喳成何体统！” 几名学生看到楚歌，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急忙跑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她们都是下午在学校礼堂排练过的学生，亲眼目睹了楚歌硬怼军阀士兵的场景，所以在看见他以后，顿时感觉有了主心骨，没有了之前那般慌乱。 “楚老师，您不知道，刚才我们……” 楚歌打断了她们，沉声说：“我知道，都出现跳楼的幻觉了是吧？” 学生们一愣，不知道楚歌为何知晓此事。 看着惊愕的众人，楚歌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刚才的事，的确是‘鬼’做的。” 第183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二十) 楚歌的话，引起众人一片哗然。 其实楚歌并不在意学生们了解事情的真相，毕竟，这里又不像自己的世界，没有“普通人类不能知晓非自然力量的存在”这种破规则，只是面对这些求知欲爆棚的学生，自己若是从头解释，着实有些费时费力，于是，楚歌决定随便编个故事，先糊弄过去再说。 想到这，他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如果血河还在，直接消除她们的记忆就好了，哪还用这么麻烦。 楚歌揉了揉太阳穴，开始跟学生们解释：他所说的“鬼”，其实就是那些丧尽天良的小鬼子。它们为了实验某种药物，派人在学校食堂的食物中下了毒，所以，学生们出现的幻觉，就是那种药物所导致。 至于楚歌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嗯，是个秘密。 听到这儿，学生们纷纷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楚老师功夫那么好，原来他还有这么一层神秘的身份！” “那楚老师背后的组织必定很厉害！” “必须的啊，要不然楚老师怎么能知道这么机密的情报？” “楚老师，你们会把小鬼子赶出鹤鸣县吗？” 楚歌看着这些脑洞大开的学生们，哭笑不得，但还是正色道：“同学们放心，我保证小鬼子蹦哒不了两天了。不过，你们必须要替我保密这件事，如果别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会坏了大事的。” 看着楚歌严肃的表情，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楚歌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让学生们去照看那名昏睡的老师。紧接着，他对沈君兰挥了挥手，示意她跟自己走。 在女生们心照不宣的嬉笑声中，两人走出了教室。 此时，刚才死寂的学校因为李洁的坠楼身亡，现在也变得人声鼎沸，乱作一团。 沈君兰还想凑上前去看看热闹，被楚歌紧紧拽住，趁乱离开了教学楼。 两人来到了操场上，沈君兰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她低头紧跟在楚歌身后，一副小女人姿态。 楚歌点上了一根烟，悠悠说道：“刚才我编的故事，还可以吧？” 沈君兰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应道：“特别好……” “好在哪儿？”楚歌追问。 “额，说不上来，反正我觉得就是好。不过我明白的，您是怕说出真相会吓到同学们，在她们心里留下阴影，所以才会编出这个故事骗大家。楚老师，您真的……很温柔呢……” 楚歌闻言，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心中暗道：“太能脑补了吧喂！完全不是这样想的好吧！” 他不动声色地抽了口烟，继续说道：“其实这个故事漏洞百出，关于我身份的说辞也是一样。” “楚老师，我没听明白……” 楚歌停下了脚步，面向沈君兰：“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只要让大家感受到希望，并且保证最后结局是美满的，这其中无论掺杂多少谎言，皆无关大局。” 沈君兰茫然的看着楚歌的眼睛，不解道：“楚老师，我还是没听明白……” 此时，楚歌迈前一步，紧紧靠近她，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此刻所能感知到的，除了楚歌鼻腔中喷出的温热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还有她那颗因激动而几乎跳出胸腔的心跳。她的面颊愈发红润，如同晚霞映照，鲜艳动人。 “楚老师，您这是干什么……” “我是想说，刚才那个故事虽然是我编的，但有一句话我并不是撒谎……你们，的确蹦哒不了两天了。” …… 同一时间，鹤鸣县政府大院内的宴会大厅中，华灯初上，歌舞升平。 主桌上，庞敬国和野田翼等倭寇高官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白天那些不愉快的事，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齐仁此刻却是紧张地如坐针毡。他不明白为何野田翼如同失忆一般，但他的大帅三缄其口，自己也不敢贸然询问。 但他深知野田翼喜怒无常，暴虐乖戾，一旦他有什么邪念，那今晚上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虽然自庞敬国进城，他麾下部队就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然而在县城内，鬼子的兵力远胜庞敬国，即使加上提前潜伏的那些兄弟们，一旦打起来，也是凶多吉少。 所以，也只能寄希望于小鬼子今天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了。 想到这儿，齐仁的心情愈发烦躁，恨不得马上掏枪崩了野田翼。 和齐仁相反，庞敬国的表现就从容了许多。 自从宴会开始，他就不停地游走于鬼子军官之间，频频举杯敬酒。宴会仅仅开始没一个小时，就已经把鬼子们喝嗨了，野田翼甚至要强拉着庞敬国结拜认大哥，被众人好说歹说才给劝回去。 庞敬国此刻的面容泛着红晕，双眸朦胧，众人皆以为他是酒精作用导致神情恍惚。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他的头脑在此期间始终保持清晰，敏锐地捕捉着周围的一切信息。 起初，他仅关注野田翼等高级军官，然而现在，一个人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此人端坐主桌，却未沾一滴酒，面前仅有一杯牛奶。直至目前，野田翼未向众人介绍他的身份，亦无人向他敬酒。在嘈杂的人声中，他独自静享佳肴，喝着牛奶，沉默不语，显得颇为与众不同。 最奇怪的就是，他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欧洲人。 庞敬国不认识他，但对他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庞大帅，今天认识您很高兴，再敬您一杯！” 庞敬国抬起头，青木圣的笑脸映入眼帘。 他哈哈大笑两声，随即起身与青木圣碰杯，豪爽的一饮而尽。 “那个洋人是谁？” “不知道，我还想问你呢！” 两人快速低声交流了两句，然后互相使了个眼色。 青木圣回到座位，又倒满一杯酒，对野田翼笑吟吟地说：“野田君，在座各位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您不打算介绍介绍吗？” 野田翼愣了一下，随即一拍脑门：“八嘎，你看看我，光顾着高兴，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说罢，他端起酒杯，摇摇晃晃走到了洋人身旁，环顾大厅一周，大喊一声：“各位，请暂停一下，听我说！” 此言一出，现场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野田翼。 “我，野田翼，在此很荣幸向大家介绍，施罗德先生，德意志的商业巨子，也是我们皇军的老朋友，在后天‘皇灵祭’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莅临现场。为此，让我们所有人举杯，向施罗德先生致敬，同时也向我们伟大的盟友表示敬意！” 宴会厅中所有人同时站起身，对着施罗德举起酒杯，而施罗德端起那杯牛奶，举杯回应众人。 自此，宴会气氛达到了高潮。 但这个时候，齐仁却发现庞敬国神情有些异常。 他放心不下，当即走上前附耳问道：“大帅，怎么了？您脸色可是不太好看。” 庞敬国哈哈一笑，高声道：“远方贵客来访，岂能不痛饮一番？再者说，今日我若不喝，岂不是驳了野田君的面子？” 齐仁闻言，知趣的退了回去。 庞敬国的话对野田翼十分受用，两人又是豪饮一杯，只是这期间，庞敬国的目光一直偷偷看向施罗德。 虽然不明白对这洋人的亲切感从何而来，但此刻，庞敬国终于回忆起曾在何处见过这位施罗德先生。 “施罗德先生，初次见面，鄙人敬您一杯！” 施罗德随之起身，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应道：“久闻庞大帅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哈哈，我对施罗德先生也是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实属三生有幸。” “哦？我何德何能，竟能被大帅所知？” “呵呵，鄙人有幸在鹤鸣女中校长室中见过您的肖像。说起来，您的这笔投资可真是造福了一方百姓。只是，我不太明白，自从女中建校后就一直隐于幕后的你，今天怎么会突然现身了呢？” 第184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二十一) 庞敬国的话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直接把这个场景按下了暂停键。 宴会大厅中一片死寂，热络的景象瞬间消失无踪。 齐仁的脑门上冷汗密布，右手悄悄地摸向了腰间的配枪。 而野田翼也没有了之前那副酒鬼的姿态，而是目光炯炯地看向了庞敬国。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庞敬国，则是一脸无辜的表情，对众人一摊手：“各位，聊天而已，不用这么严肃吧？” 野田翼缓缓站起身，对庞敬国说道：“施罗德先生为何来此，自有他的理由，庞大帅还是不要过问了。” “哦，是嘛？” 庞敬国贴近施罗德，眼中涌现出些许扭动的血丝，低声笑道：“那是我僭越了，请阁下海涵。” 施罗德面孔有些许扭曲，但还是挤出一丝微笑：“大帅言重了，稍安勿躁，咱们来日方长。” 说罢，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齐声大笑起来。 见此情形，众人脑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继续推杯换盏，一时间嘈杂声更胜之前。 只是在这喧闹声中，没人注意到青木圣低头咬着嘴唇，脸色铁青，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他和庞敬国一样，感觉到了施罗德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 但不一样的是，他感受到的不是“亲切”，而是一种“熟悉的危险”。 不过眼下，这还不是最让他最担忧的事情。 在楚歌出发之前，青木圣留了个心眼，在他身上留下了一条“血线”，万一他遇到什么危险自己这边也能第一时间感知。 一开始倒没什么，但随着庞敬国和施罗德开始对峙，青木圣的意识突然被拉入一个未知空间。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电影荧幕中的场景，他感觉到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正将他从荧幕中中剥离出去，强迫他坐回观众席。 眼前的一切都在远离他，慢慢地缩成一个圆点，最终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那一刻，青木圣的感觉如同五官被堵塞，眼前唯有黑暗，耳边唯有死寂。仿佛被封印在另一个世界，他无法动弹，也无法呼喊，只能做一只待宰羔羊。 但青木圣毕竟不是寻常人，起初的惊恐过后，他快速低下头，闭上双眼，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逐渐让心跳缓了下来。 “难道是那个施罗德在捣鬼？” 青木圣冷静下来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突然出现的鹤鸣女中投资人。不过，当他抬起头再次睁开眼看清眼前的景象，心脏像是被一把巨锤猛击了一下，整个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那是大到足以覆盖整个黑暗空间的两双巨大的眼球，一双是刿目怵心的血红色，另一双是摄人心魂的漆黑，只有那隐约可见的眼白在证明，它们的确是眼睛。 两双怪眼盯着青木圣，眸子中充满了玩味。 “你该醒了。” “老大你确定？” “我确定，你再不醒，楚歌就要杀青了。” …… 没有丝毫过渡，青木圣脑袋猛然一沉，便再次回到了宴会厅。 他顾不上周围刚刚发生的一切，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手中出现一条细微的血线，悄悄攀上了庞敬国的身体。 “庞大帅，楚歌出事了。” …… 凄冷的月光下，沈君兰依旧是那副羞涩的表情。 “楚老师，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一直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楚歌摇摇头，表情有些失望：“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着，他便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沈君兰。 照片上，是稍显幼稚的沈君兰和李洁，身穿和服的合影。 “解释吧。”楚歌冷笑道。 沈君兰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野猫，头发都快要竖了起来。 “楚老师，您这是从哪弄来的照片？我没有，我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楚老师，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看着拉着自己衣袖，苦苦哀求的沈君兰，楚歌有点想笑。 “这是我从李洁的衣服口袋里发现的，顺便说一句，你也应该猜到了，她是被我杀死的，所以，你想不想报仇？” 沈君兰抬起已经哭花的脸楚楚可怜地看着楚歌：“楚老师，您别吓我了好不好，如果我和她真是一伙的，她会傻到把这张照片随身带着吗？” 楚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有道理！” 没等她反应过来，楚歌便一把抢过照片，撕成了碎片。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根本没拿这张照片当回事。” 沈君兰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吓死我了楚老师……” 楚歌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过你知道吗沈同学，其实我是有家室的。” 此话一出，沈君兰如遭雷击。 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 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冲进了楚歌的鼻子，他得意地笑了笑，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楚老师，我们认识快五年了，我俩之间知根知底，你不要哄骗我。” 沈君兰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颊，看不到现在是什么表情。 天边飘来了一片乌云，慢慢的遮住了月亮。 楚歌抬头看向天空，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有一个人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你会遇到很多同伴，但会很快失去他们，习惯孤独吧，这才是你唯一拥有的东西。’从前我不信，可是现在，我多少有些理解了。” 沈君兰抬起了头，充满血丝的眼眸透过发丝盯着楚歌，透露出深深的疑惑。 “我现在很强，而且可以预见的是我会越来越强，但直到现在，我都从来没有感受到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我只是一本小说里的人物，哪怕我的本事比肩神明，输赢也只是作者一句话的事。不久之前，我的一位至亲曾劝过我，让我不要那么好奇，一切顺其自然，但是话说回来，谁又不想顺其自然地活着呢？” 沈君兰看着喃喃自语的楚歌，心脏莫名揪了一下，生疼。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是自己骗自己，我觉得我背景够硬，靠山够多，被剧情安排着走并没有什么，反正我不可能败，也不可能死，总之一句话，就是浪！” “可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 楚歌又看向沈君兰的眼睛，双眸血色迸发： “抱歉和你说了这么多废话，现在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你和你的楚老师认识的确快五年了，但是你我二人相识，还没超过一天。我，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我没骗你，我的确有家室了，不仅如此，我还有一个女儿。” 楚歌话音刚落，沈君兰便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紧接着，她的身后绽放出一团刺眼的血光，无数血红色的荆棘从地底破土而出，疯狂地刺入了楚歌的身体…… 第185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二十二) 现在局势就很明朗了，沈君兰和李洁一样，也是被安插在学校中的间谍之一。 那照片是李洁被楚歌扔下楼的时候掉落的，他根本没拿它当回事，就像沈君兰所说，谁会傻到把这么容易暴露身份的东西随身带着？ 这么说起来，楚歌其实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去怀疑沈君兰。 可他还偏偏还就怀疑了，而且疑心很大。 众位看官都知道，楚歌睡眠质量一直都不好。 经常失眠的朋友都知道，长期休息不好会导致身体产生各种不良反应，“过度敏感”就是其中一项。 所以，犟种楚歌一旦对某人起了疑心，不彻底解决掉肯定不会罢休，要不然睡觉都得给自己一大嘴巴子。 李洁随身携带那张照片是何用意，楚歌暂时不关心，他现在关心的是两个疑点：李洁“绑架”沈君兰，却又为何跑去通风报信？而在她控制女学生们跳楼的时候，沈君兰并不在其中，这又是何居心？ 这一切都不正常，总归要有一个缘由。 楚歌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他明白仅靠自己这青涩的唇舌功夫，很难撬开沈君兰的嘴。 但把这么大的隐患留在身边不去管，又不是他的风格。 情急之下，倒还真让他想出一个办法。 那就是兵不厌诈，无中生有。 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是很实用。 但这个办法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要知道对方心底最脆弱最敏感的一面，才能有效果，如若不然，只会自取其辱。 幸运的是，楚歌恰好知道沈君兰的阿琉喀斯之踵是什么。 那就是自己。 常年累月的装逼经验在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经楚歌这么一诈，沈君兰直接崩溃了。 只不过，因缘果报，皆有定数。沈君兰的身份是确定了，但楚歌的性命也快不保了。 一直以来，因为有小白和血河托底，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浪，大优势偷家什么的在他眼里就是常规操作，但是这次，他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小白还在沉睡，血河被那个男人没收，自己现在就是个孤家寡人。 “相持局，把六神装全卖了，跑到泉水单挑人家的mvp选手，楚歌，你可真他妈勇哇！” 楚歌自嘲的笑了笑，下一秒，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把他拉回了现实。 沈君兰此刻的黑发如瀑，逆着地心引力飘逸舞动，双眼中布满了血丝，怨毒的眼神如利刃一般划过楚歌的全身。 楚歌强忍的疼痛，使劲挤出一丝微笑：“沈小姐……我知道，利用一个人的感情是很无耻的一件事，只是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再决定是否要杀我。” 沈君兰眼中愤恨不减，哽咽道：“如果我真想杀你，你觉得现在还能说话吗？” 楚歌闻言微微一愣，明白了她的心意。 他刚才在赌沈君兰对他的感情是不是真的，现在看来，结果显而易见了。 “对不起，不管我这么做有何理由，但终归是欺骗了你的感情，我向你道歉。” 沈君兰眼中的血丝缓缓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水雾。 “楚歌，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是我欺骗你在先……而且，你没有猜错我的身份，所以不管站在你的任何立场，你都应该这么对我……” 她的话，让楚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索性闭口不言，当一只快乐的鸵鸟。 沈君兰揉了揉眼睛，露出一抹笑意，夜空中的乌云已经飘过去，惨白的月光照在她的笑容之上，倒显得有些凄凉。 “我不想告诉你我的过往有多么悲惨，也不想说我是如何被逼无奈才会甘愿做军方的间谍，这年头，谁又能过得如意呢？你说是吧，楚老师？” 楚歌有些意外地看向她，心里突然有种感觉，在被自己识破身份之后，这姑娘好像瞬间变得成熟了许多。 亦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性子？ 身体周围那些血色荆棘已经慢慢消失，被插出数个血窟窿的楚歌也变成了一个血人。虽然看着吓人，但他自己知道，这些伤口都不致命。 楚歌捂着肚子上的血洞，半跪在地上，苦笑道：“是啊，现在的路都是自己选的，谁也怨不得谁。” “楚老师……”沈君兰欲言又止。 “嗯，我在，你说。” “你说你有家世，还有个女儿，是真的吗？现在已经这样了，就别再骗我了，好吗？” 楚歌咬着牙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沈君兰的面前。 “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我有婚约在身，而且，我当真有一个女儿，但是，这并不妨碍你和‘楚老师’在一起，前提是你要尽快从这件事中抽身，做回一个普通人。” 沈君兰此时已经恢复正常，似乎又变回了那个爱哭爱脸红的学生，只是楚歌看着她如死灰般的双眸，心中明白，她回不去了。 “楚老师，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而且，现在想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另一个世界的楚歌，只是暂时借用了你眼前这位‘楚老师’的身体，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就会离开。所以你和你爱的这个男人之间，并没有任何世俗的阻碍，能明白吗？” 沈君兰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楚歌，摇了摇头。 楚歌欲哭无泪。 不过他想了想，也对，任谁听到自己刚说的这番话，都会觉得他脑子不正常。 但是再仔细想想……不对啊，大姐你都知道这个世界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了，“穿越”和“夺舍”这种小事情又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 “我说沈小姐……算了，等我把那邪祟揪出来，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你自会理解这一切。说正事，如果你真想和你的楚老师走到最后，现在就必须帮我一个忙……” “抱歉，这位楚先生，她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楚歌，紧接着，一把血色长刀出现在沈君兰白嫩的脖颈旁。 在她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由沸腾的血液组成的人形生物，周身还环绕着散发着黑气的红色焰云。 楚歌的头皮瞬间就炸了。 这个形象他太熟悉了。 “老血，你想干嘛？！” 第186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二十三) 楚歌尚未反应过来，只见眼前红光一闪，眼前那柄血刀便径直朝他刺了过来。 他全然不顾身上仍在渗血的伤口，瞬间移动到沈君兰身旁，紧紧抓住她的胳膊，试图将她拉到安全的一侧。 但血刀的主人哪会这般容易让他得逞。 须臾之间，那血色人形竟穿过沈君兰的身体，左手化成一根尖刺，犹如毒蜂的尾针，瞬间没入楚歌的胸膛。 一击得手，怪物却没有丝毫喜色，原来它刺中的楚歌，只是一道残影。 它挥舞着手中血刀，警惕地看向四周，而沈君兰拉住它的胳膊，不住地哀求：“他不曾害我，你莫伤他性命！” 怪物哪里肯听，反而像是被沈君兰的求情激怒一般，双目中血光大盛，一声怒吼之后，它的身形暴涨三倍有余，同时还有数十根血红色的荆棘再次从地面出现，疯狂扭动着躯干，四处寻找着楚歌的气息。 突然间，两个声音从怪物的耳边炸响，不，确切地说，它们是从四面八方涌入它的耳膜。尤其是楚歌的声音，就像一阵清风，无影无踪却又无处不在。 “这些东西好像辣条……狗子，我饿了。” “我也饿了，一会打完架，带我吃肉。” “呵呵，白爷你牛逼，你说了算。” “嘻嘻……” 一道漆黑的人影如幽灵般从天而降，轻盈地落在地面。他双眼中所散发出的血光，比之怪物更为惊心动魄，散发出一阵阵令人窒息的威压。 而那双眼睛锁定怪物的瞬间，它就发现，身体已经完全动不了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银角大王移来的三座大山压住的猴哥，别说寸步难移，只怕再多一秒就会七窍流血，魂飞魄散！ 怪物的双眸猛一收缩，疯狂地嘶吼：“楚歌！！！！” 显而易见，此时小白已然苏醒，且覆盖了楚歌的全身。 只是和之前比起来，现在小白的形态不再只是单纯的“黑色火焰”，更准确地说，它更像夜阑脸部的那片虚空，但表面却呈现出一种流动的液体状，犹如蔓延的火焰和流动的河水，既拥有火焰的热烈刚猛，又拥有水流的阴柔坚韧。 楚歌深知现在不是追问小白为何会发生如此变化的时候，二话不说，右手手掌猛然下压，那怪物和周围的荆棘瞬间就被恐怖的重力压成了血水。 但怪物也并非等闲之辈，身体被击溃之后，它又瞬间在沈君兰身边凝结复原，当机立断，提起沈君兰便直冲夜空，化为一道血光朝远方遁去。 但楚歌比它更快！ “和我玩儿空间跳跃？你是孙悟空，老子他妈就是大鹏鸟！” 楚歌发出一声长啸，意念所至，身体瞬间出现在半空，挡住了怪物的去路。 “视界裁决！” 黑洞在楚歌的凌空一掷下，瞬间完成坍缩。周围的时空宛如一块黑色的幕布，以黑洞为核心开始扭曲翻滚，仿佛掀起一阵压缩版的宇宙风暴。 只是面对攻击，这次怪物却毫无惧色，竟是把沈君兰提到身前，用她来抵挡这股狂暴的力量。 楚歌暗骂一声，也只能收回黑洞，那怪物见自己得逞，冷哼道：“你们国家有句老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一个女人如此优柔寡断，难成大气。” 沈君兰看楚歌为了自己而停止攻击，眼圈泛红，轻启朱唇想要喊些什么，却被楚歌阻止了。 楚歌翻了个白眼，对怪物嗤笑道：“那傻吊，看啥呢，对，叫的就是你，你知道爷爷我最烦是什么吗？就是被莫名其妙的人上课！我他妈跟你很熟吗？用的着你他妈教我做事？先买包姨妈巾止止血吧崽种！” “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楚歌的嘲讽让怪物恼羞成怒，血刀破空而来，锋利的刀刃仿佛划破了苍穹，直指楚歌的眉心。 楚歌比谁都清楚血刀的威力，当即手掌微转，瞬移躲开攻击，眼见有机可趁，刚要夺回沈君兰，那怪物却收起血刀，再次化作一道长虹，挟着沈君兰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歌舔了舔嘴唇，看着怪物和沈君兰消失的方向，没有再做追击，只是轻声自语道：“没被激怒啊……这家伙，倒是不傻……” …… 转眼间，已是午夜时分。 晚宴刚刚结束，庞敬国和青木圣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大营，看着满地的烟头，两人知道楚歌等的时间不短了。 “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跟着大帅回营，不怕被人怀疑？”楚歌问青木圣。 青木圣摇了摇头，告诉楚歌他可以将身体中的血液幻化成自己的分身，之前说过留在县政府大院的那件“东西”，就是自己的这具分身。他把本体留在了政府大院，所以无需担忧。 楚歌点了点头，明白了为何青木圣本体的皮肤那般惨白，没有丝毫血色，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这么说，出现在学校的那个怪物，也是一具分身吗？”楚歌喃喃自语。 庞敬国和青木圣对视一眼，同时吸了口凉气。 “楚兄弟，你在鹤鸣女中遇到了什么？”庞敬国急切地问道。 楚歌揉了揉太阳穴，把学校中的事简单复述了一遍，虽然他讲得云淡风轻，但庞敬国和青木圣听得都是心惊肉跳。 庞敬国面有愧意，对楚歌说道：“楚兄弟，晚宴时青木圣就提醒过我你遇到了危险，但当时实在脱身不得，青木圣不擅战斗，去了也是送死，故而没有前去相救，还请兄弟不要见怪。” 青木圣一听此话，皱眉道：“你说你自己就行，扯我干什么？说的好像你去了就能帮上忙一样。” “他奶奶的，老子最起码比你能打！” 楚歌拦住又开始斗嘴的两人，笑道：“大帅你做的对，你就算派多少人过来，都没法帮上忙，还容易暴露咱们的意图。” 接下来，楚歌便让庞敬国二人，将晚宴的过程告知了自己。 “施罗德……” 楚歌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心中对那怪物的身份已有了推测。 “没错，这施罗德突然出现，实在古怪，而且他身上和我们拥有同种力量，不得不防啊。”庞敬国也是满脸凝重。 青木圣看着喃喃自语的楚歌，轻咳一声：“如今可以断定的是，施罗德已经和军部展开了合作。不仅如此，从他五年前便投资创办鹤鸣女中一事来看，他在那个时候便已开始策划这场布局了……” “只是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我们还不得而知。”庞敬国补充道。 “哼！” 楚歌冷笑一声，指向帐外，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直接问他本人好了。” 第187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二十四) 看着眼前正襟危坐的施罗德，庞敬国和青木圣面色紧张，如临大敌。 倒是楚歌叼着烟，翘着二郎腿，一副悠哉的模样。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沉默半晌，施罗德终于开口道： “贸然登门，并无敌意，各位不用紧张。” 庞敬国把配枪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冷笑回应：“紧张？这是老子的地盘，他奶奶的，还怕你一人不成？” 楚歌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这个四十多岁模样的欧洲人，问道：“我在鹤鸣女中遇到的怪物，是你的分身吧？” “是的。”施罗德承认得倒也干脆。 此话一出，庞敬国的枪立刻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楚歌依然面不改色，这个答案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当那怪物初现身影时，他一度误以为是“血狱长”跑出来了，不过，当他定睛细看，尽管仍无法看清怪物的真实面貌，但心中已确认它并非“血狱长”。 不光相貌上能看出它是一个典型欧洲人的长相，更重要的是，楚歌可以清楚的感知到，那个男人依旧在他意识深处休眠，一动未动。 所以，现在楚歌最关心的问题是，为什么施罗德的分身也会使用血刀。 不管自己的武器多强，一旦不是独一无二的，那对楚歌来说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楚歌示意庞敬国放下枪，继续问道：“为什么来见我们？” “有事相求。”施罗德应道。 青木圣打了一个哈欠，眯眼看向施罗德，戏谑道：“德意志的商业巨子能有事求我们？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施罗德看向青木圣，笑道：“说笑了，我也没想到直属军部的青木圣先生会是帝国的叛徒，人生还真是处处是惊喜呢~” “你就别操这份闲心了。”楚歌不耐烦地挥挥手，“天儿也不早了，你抓紧时间说，说完我就杀了你灭口，然后睡觉去。” 青木圣和庞敬国震惊地看着楚歌，心道这种话你能这么随随便便说出来口吗？ 施罗德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大笑：“楚先生还真是直爽，那好，我长话短说，等我说完，您再决定杀不杀我。” 楚歌点点头，示意施罗德可以开始了。 施罗德清了清嗓子，接着便徐徐道来：“一切的起因，要从我父亲说起……” “为什么你们都有一个让人添堵的爹呢……”楚歌心中忍不住吐槽，完全忘了他爹也没好到哪去。 关于施罗德的故事。 施罗德的父亲曾是德意志数一数二的历史和民俗学家，不过作为家中独子，在三十岁那年还是忍痛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含泪”接手了家族的商业帝国。 十年前，施罗德年过而立，终于可以挑起大梁，老施罗德迫不及待地把家族企业全权交予了儿子，自己则重操旧业，开始快乐的周游世界，完成自己那未竟的事业。 在外游历一年之后，老施罗德和他的团队来到了霓虹国，在那儿，他认识了尚在人世的青木圣的父亲——青木正人。 老施罗德并没有告诉施罗德那段经历，施罗德只知道父亲在霓虹待了差不多有半年时间，直到青木正人去世后才返回德意志。 回国之后的老施罗德仿佛变了一个人，他把自己整日关在房间里，除了上厕所，连吃饭都不和家人在一起，好像是有意避着身边所有人。 施罗德当然担心父亲的状态，但老爷子除了不见人之外，精神状态格外好，要不是家庭医生做完全身检查后保证老爷子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施罗德甚至都怀疑父亲是不是回光返照了。 时间一长，家里人也就习惯了老施罗德的行为，往好的方面想，他这么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也挺好，总比满世界乱窜让人放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某一天，下班刚回到家的施罗德就被父亲神秘兮兮地叫到了房间。父亲告诉他，自己命不久矣，等他死后，会有一样非常恐怖的怪物被放出来，到时会死很多人，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施罗德就必须在父亲死后，和遗体在房间内单独待满二十四个小时，到时施罗德就会知道如何继续封印那个怪物。 可想而知当时听到这些话的施罗德表情是多么丰富多彩，他一度想拉着父亲去检查一下大脑，但被老爷子揍了一顿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一切就如老施罗德所说那样，在两人的谈话仅仅过去一周之后，身体没有任何疾病的老施罗德在睡梦中走到了生命尽头。 看着无疾而终的父亲，施罗德这才意识到，或许父亲对自己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在父亲去世的第二天，施罗德按照老爷子的叮嘱，把自己和父亲的遗体单独关在房间内，告知家人二十四小时之内不要打扰自己，虽然家里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施罗德说这是父亲的临终嘱托，也就都应承了下来。 当时的施罗德，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自己做这么奇怪的事，但这毕竟是父亲生前留下的唯一要求，说到底也算不上多难的事，自己照做就是了。 安静的房间内，施罗德看着父亲那张毫无生气的面容，也不免悲从中来，他打开一瓶白兰地，让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 夜晚很快降临，施罗德不知不觉也喝多了，趴到父亲的书桌上睡了过去，恍惚间，他感觉到房间里突然变得冷了许多，他迷迷糊糊站起身，想拿件毯子披上，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直接瘫坐到了椅子上。 那是一个血色的人形，身体全部由血液组成，但看身形相貌，施罗德一眼便认出了那是父亲的样子。 那人形怪物正从老施罗德的遗体上挣扎着直起身子，不多时便挣脱了那具肉身，怪笑两声，便喘着粗气朝施罗德走了过来…… 第188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二十五) 施罗德张大了嘴巴，却始终发不出声音，很快，那怪物就走到了他面前，歪着头打量起他。 施罗德不敢直视怪物，却又被某种力量控制着，强迫他对视上了怪物的眼睛，那一刻，他感觉灵魂仿佛被冻结一般，只能无声的嘶吼，却没办法做出任何反抗。 不过神奇的是，就在这窒息的气氛中过了不久，施罗德恐惧的情绪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就好似站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怪物，而就是他父亲本人。 随着情绪的变化，施罗德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半睡半醒之间，他好像看到那怪物离他越来越近，房间内的温度依然很低，但他全身血管中的血液却像烧开的热水一样，灼烧着他每一寸肌肤…… 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那怪物已经消失了，只有父亲的遗体静静地躺在床上，好像一切只是他的一场噩梦而已。 不过，如果只是一场梦，那真实的有些过分了吧…… 如果不是梦的话，那用常理也根本解释不通啊。 思来想去，施罗德还是逼着自己把昨晚上发生的事当成了一场梦，亦或是被父亲的话所影响，在酒精作用下产生的幻觉。只有这样想，才不至于让自己陷入疯狂。 他信仰上帝，不代表他敢直面恶魔。 施罗德看了看时间，把父亲生前所做的学术手稿和笔记本整理好，带上它们走出了房间。 在父亲的葬礼走完流程后，施罗德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做了一次彻彻底底的全身检查，尤其是对血液的检查，当他看到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后，多少还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自我安慰和身体检查，并没有把压在他心头的那座大山移走，那个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的怪物，还是会不时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开始废寝忘食地投入工作，试图借此转移注意力。起初，这种方法确实奏效了。施罗德家族的企业中，有一部分与军工产业密切相关。随着战争的爆发，施罗德精准地抓住了这个风口，赚得盆满钵满。他的事业如日中天，企业规模不断扩大，甚至超越了其父亲在位时的辉煌。 看到自己取得如此傲人的成绩，施罗德也是志得意满，怪物的事也暂时被他抛诸脑后。毕竟，比起那虚无缥缈的恐怖存在，还是能拿到手的真金白银更加吸引人。 只不过，这段春风得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在父亲离世仅仅一年之后，他的身体，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他的大脑，发生了异变。 起初，只是一些细微的杂音偶尔会在大脑中响起，仿佛猫狗闯入林间，踩着满地落叶奔跑时的声音。不过施罗德并未将这些琐碎的响动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过度劳累，他深信休息一段时间后便能恢复如初。 可接下来的事情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时间一天天过去，那些脑海中的嘈杂声逐渐升级，不久之后，原本细微的杂音，已演变成一股恐怖的声潮，他的大脑中出现无数的“人”，不分昼夜地尖啸着，嘶吼着，如同汹涌的海浪般肆虐着他的精神世界。 那段时间，施罗德只能自己蜷缩在卧室里，不敢和任何人见面，因为不管是哪个人的说话声，传到他的大脑之中后，都会变成“恶魔的怒吼”。在这疯狂恐怖的旋涡中，他每天痛苦地挣扎，试图寻找一丝哪怕只能持续一秒钟的平静。然而，那些声音愈发猛烈，犹如万千利刃切割着他的神经，使他陷入无尽的折磨之中。 施罗德天生要强，他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他想起父亲去世一周前对自己说过的话，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承认，那个从父亲遗体中跑出来的怪物，根本不是一个梦。 他翻出父亲留下的那些手稿，像是发了疯一般，开始没日没夜的研究，试图找出破局的办法。 时间来到六年前。那时的施罗德，带着手稿，几乎踏遍了父亲曾游历过的所有国家，而霓虹国，成为了他最后的希望。 当时青木圣还在国外，青木家的房子也就一直空闲着，已经走投无路的施罗德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偷偷潜入了青木家，寻找最后一丝希望。 听到这，青木圣气的一脚踹了过去。自己家莫名其妙被人偷了，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施罗德陪着笑连连道歉，解释说他父亲在霓虹国的这段经历，在手稿和笔记中都没有任何记录，他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楚歌和庞敬国安抚好青木圣，然后让施罗德继续讲完他的故事。 施罗德的脸色铁青，向楚歌讨要了一根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用低沉有力的语调继续讲述。而他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惊雷炸响，震撼着在座每个人的神经。 施罗德在青木家待了两天，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濒临绝望之下，他想到了最后一处地方，那就是埋葬青木正人的墓地。 向左邻右舍打听后，施罗德马不停蹄地赶到墓地，很快便找到了青木正人的墓碑所在的位置。 当时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天上挂着毛月亮，幽暗的月光显得环境更加诡异，周围还时不时响起某种鸟类喳喳的叫声，墓地里除了施罗德之外空无一人，即便他已经走到了绝境，心中仍不禁感到一丝恐惧。 不过，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生不如死的生活，他也顾不得害怕了。如果有需要，哪怕前面是地狱，他都必须要去闯一闯。 施罗德坐到青木正人的墓碑前，敬上一束花，然后掏出一瓶酒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倾诉着自己这些年的悲惨经历。他一边诉说，一边哀求青木正人在天之灵，若能听到他的呼声，就给予他一些指引，让他得以摆脱困境，早些脱离苦海。 倘若当时有人路过那儿，看到嘴中念念有词的施罗德，难免会吓个半死。施罗德也知道自己这种行为荒唐至极，但他当时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一定能在这有所收获。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一瓶酒也见了底。施罗德失望地叹息一声，起身向墓碑鞠躬致敬，准备打道回府。 尽管他的面容淡然，内心却如波涛汹涌。哪怕此刻有鬼魂突然出现，给他些惊吓，他心里也能好受许多。 然而，在他转身欲离去之际，事情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我等你好久了，施罗德。” 第189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二十六) 那声音说的是德语，但听起来很是苍老，就好似一只深山老妖怪刚刚修成人形，径自发出的一声感慨。 施罗德如同被闪电击中一般，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缓缓转过身，眼前是一片血红。 对方这个形象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竟又是那个怪物，带给他无尽苦难的那个怪物。 只是它的面容，不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一副东亚人的面孔。 施罗德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和激动，镇定地打量着眼前的情景。瞬间，他回想起了在青木家中曾见过的青木正人的遗像，那张面孔与眼前这个怪物如出一辙。 施罗德想要说的想要问的很多，可当他刚要开口，怪物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轻拍一下，示意他不用说了。 仅仅是这轻轻一拍，施罗德的感觉就如同大脑被锤子狠狠砸中，意识的轮廓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此时的施罗德，已彻底丧失了对身体的支配权。他竭尽全力，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移动。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只得选择闭上眼睛，接受命运的安排。 其实仔细想想，以他当时每天生不如死的状态，还有什么结果是不能接受的呢？这么一想，他心里倒是释然许多。 恍惚之中，他察觉到有什么力量试图从他的身体中挣脱而出。而这个怪物则带着微笑，血红的双眼闪烁着犀利的光芒，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 随着这种感觉愈发强烈，施罗德起初的不适感竟然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舒畅。 就像下水道堵了一个月，突然被人捅开，然后一泻千里的感觉，只可意会。 片刻之后，施罗德从这无比畅快的感觉中恢复清醒，不禁睁开双眼，再次看向那个怪物。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没把他给吓死。 那一刻，施罗德恍然大悟，先前那奇特的感觉究竟源自何处。因为他身上的血，离开了他的肉体，组成了一个新的怪物。 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施罗德的嘴角不停地抽搐。 “怎么样，现在舒服多了吧？” 两个怪物异口同声的笑道。 施罗德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他脑中的声音，竟然消失了。 这是他期盼多年的结果，但梦想成真后，他反倒有些手足无措。 声音是消失了，可是人的身体没有了血液，还能活下去吗？ 不对，目前看来，自己还活的好好的，那这个问题应该是：血液有了自我意识，跑路脱离了肉体，那剩下的这具肉体，还能算是人类吗？ …… 听到这，青木圣“噗嗤”笑出了声：“我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五天几乎都是血体分离的状态，又当如何？大惊小怪……” 施罗德面容枯槁，看样子也并不想争辩什么，他要了杯茶，一口气喝干后，又继续讲述： “总之，从那一刻开始，我的世界终于恢复了平静，至于以后的事会发展成什么样，我也无暇顾及了。 那两个怪物也没有再与我多说什么，而是瞬间融为一体，等融合完我再一看，他妈的竟然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对了，楚歌先生在学校遇到的，就是他。” “后来呢？”楚歌追问道，完美的展现了作为一个听众的职业素养。 “后来那怪物就放我离开了。我又回到了青木家，在榻榻米上躺了一天，什么都没做，就是躺着，那几年的经历对我的震撼无法言喻，我需要一点时间，安静的消化掉自己所有的情绪。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沉，我已经忘了有多长时间没睡得那么好过，那种感觉真的无与伦比，金钱和女人带来的快感和那种感觉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你们能理解吗？” “当然，我特别理解。”楚歌笑道。 “谢谢……当时的我欣喜若狂，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什么狗屁怪物都给我滚他妈的吧！抱歉，有点儿激动……总之，稍作休整之后，我便准备回国，心想着终于可以专心经营公司了。现在回过头再想想，才明白那时真是天真得可笑，这种事怎么可能轻易画上句号呢？ 果不其然，就在我回国一个月之后，我就为我的松懈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怪物并没有放过我，它如影随形，一直徘徊在我的身边。虽然我看不到它，但我能感受到，因为我周围的空气始终布满了淡淡的血腥味，但可笑的是，或许是我和它血脉相通的缘故，我非但并未心生排斥，反而对那股血腥气息产生了莫名的亲切感。 所以，我选择无视它的存在，继续让自己沉溺于自我催眠，把这一切当成错觉，努力维持生活的平静。直到某天的早晨，我醒过来之后，发现我的家人，全都死了。 是的，我的母亲，妻子，孩子，甚至是家里的佣人，全都死了。 四处弥漫的鲜血将整座房子染成一片腥红，家人的尸体全部被堆在我面前，那怪物宛如一个渴望得到奖赏的孩子，向我炫耀着它的战绩，欢快地手舞足蹈，似乎在期待我的赞美。 它挥舞着手中的刀，笑着对我说，你怎么不杀人？你为什么不杀人？你不杀人，我会很饿，所以我替你杀。 它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我发了疯一样扑向它，想和它同归于尽，结果你们也想象得到，在它面前，我连蚂蚁都不如，报仇什么的，就是个笑话。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我不顾身上的血污，走出家门，走进一家熟悉的酒吧。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啤酒，试图用酒精稀释内心的恐惧。我的身上布满了鲜血，然而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却视若无睹。没错，别人根本就看不见那些血，我当时就明白了，就算我当时去报警，多半也会被当成一个杀人狂被抓起来，然后关进精神病院。 从那时开始，我就想明白了，没有人能帮的了我，我就是那个怪物的傀儡，没有一点反抗的可能。 我在酒吧喝了足足一桶黑啤，你们能想象吗，是250升的那种橡木桶，我足足喝了一桶！ 我的胃好像变成了一个无底洞，别说饱腹感，甚至连一丁点的醉意都没有。 终于，我失控了，我对着周围充满血腥味的空气破口大骂，酒吧里的人都把我当成了一个疯子，一个喝醉发疯的失败者。 酒吧老板人很好，他给我倒了一杯冰水，试图让我冷静下来，事实上我也很快恢复了平静，像一个死人一样坐回了吧台。 那一刻，我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个怪物的声音，它说不该剥夺我喝醉的权利，是它错了。 接着，我感觉脑子瞬间就被酒精淹没，我根本无法承受那么多酒带来的醉意，直接晕死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已经到了晚上，以往这个时候是生意最好的时间，可现在，酒吧大门紧闭，周围满是尸体，我的老伙计，酒吧老板也在其中。 当时的我已经没有任何惊讶和恐惧的感觉，我很淡定的给自己接了一杯酒，打算就这么等到天亮，然后打开大门，让警察发现这一切，然后让他们把我送上绞刑架，结束我所有的痛苦。 可惜，它看穿了我的心思，毫不在意地告诉我，有它在，没有人能发现这些尸体，就算被人发现，它也会修改别人的记忆。也就是说，它吃定我了。 我试着自杀，但根本没有用，只要它活着，我想死都死不了。呵呵，不死之身，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在我这却成了上帝对我的诅咒。 当时的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疯狂地喝酒，然后对着那些尸体傻笑。 那该死的怪物也不说话，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在我又喝下十几杯啤酒后，它才对我说，要摆脱它也不是没有办法，但前提是我必须帮它完成一些事情。一旦事情办成，它自然会离开。” 楚歌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道：“什么事？” 施罗德意味深长地看向庞敬国，缓缓说道：“第一件事，就是来这个国家，找到庞敬国……” 第190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二十七) 这一下，换成庞敬国想一脚踹过去了。 楚歌赶忙打了个圆场，示意施罗德赶紧说下去。施罗德略显尴尬地看了庞敬国一眼，继续他的陈述。 那怪物虽有诸多诡异的能力，但它不是神，很多事也是无能为力。 在那段动荡的年代，这片土地上军阀纷争不断，天下大乱。随便哪个拉起一支几百人的队伍都能称霸一方，而庞敬国那时候处于“创业初期”阶段，他的部队刚刚步入正轨，勃勃野心驱使他南征北战，试图在这混乱世界中谋取一片属于自己的地盘。只是这兵家之事，归根结底打的是钱，和那些根基深厚的大军阀比起来，庞敬国的实力相形见绌。只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以保全实力为首要任务，等待时机成熟，再谋求扩张。 所以，当施罗德踏上这片战火纷飞的土地时，他彻底懵了：哪哪都在打仗，这他妈上哪去找庞敬国？ 乱世之中想要找一个人的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本来还期待那怪物有什么特殊的方法找人，结果它只知道庞敬国的老家在哪里，其他一律不知，那意思就是让施罗德自己看着办。 施罗德敢怒不敢言，只好先来到鹤鸣县暂且住下。不过没几天时间，他便在报纸上看到关于庞敬国部队的信息。 庞敬国的部队当时正在云南一带活动，说好听点是争地盘，说难听了就是被当地的大军阀追着揍。 只是施罗德看到消息后，一时间也是不知所措。 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去云南找庞敬国，只是对于当时的大环境来说，外国商人的身份并不能成为他的护身符，相反，万一遇到哪个不讲道理的小军阀，一枪把他崩咯，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敢以身犯险前往云南，等他到了地方，庞敬国又指不定溜到哪里去了。 听到这儿，楚歌三人脸上都有些疑惑，施罗德看穿了他们的想法，便向他们解释：虽然在怪物的“保护”下，没人能杀的了他，但怪物似乎并不想过多参与人类战争，在施罗德提出要南下寻找庞敬国时，它二话不说就否定了这个提议。 施罗德料定怪物有某种不便明说的顾虑，在他死缠烂打之下，怪物不胜其烦，最终还是告诉了施罗德一件事。 每个世界都有某种特定的“规则”，这些“规则”看不见摸不着，但如果哪位头铁非要去打破“规则”，那么不管你是人是鬼还是怪，都将为天地所不容，瞬间诛杀。 所以，就算是拥有超自然力量的怪物，也不敢轻易地参与人类之间的战争。 说到这，施罗德暂停了讲述，楚歌三人都是眉头紧锁，仔细思考着怪物所说到底有何深意，片刻后，楚歌对施罗德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 找不到庞敬国，施罗德就没办法摆脱怪物，但时局所限，就算用金钱开路，打通关系网去找人，也是需要耗费相当多的时间，施罗德等不起。 他每日愁容满面，又开始借酒浇愁，日复一日游走于酒店与惊鸿楼之间。也许是对他这种自暴自弃的态度厌烦了，终于，在五年前的某一天，怪物和他做了一个交易。 说是交易，但施罗德根本就没有拒绝的资格。 在怪物的指引下，他以个人身份投资了鹤鸣女中，怪物答应他，等学校建成之后，他便可回国，而怪物则会留在学校，等时机成熟之后，它会通知施罗德回到鹤鸣县，助其实现目标。一旦目标达成，怪物便不再纠缠施罗德，还他自由。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鹤鸣女中很快便顺利建成。这所学校提供了从中学到专科的全方位教育体系，涵盖了十二岁至二十五岁之间的女性学子。她们只要有求学需求，便可毫无顾虑地入校学习。更为让人咂舌的是，学校的学费、住宿费和伙食费全免，毕业后还包分配工作，简直豪横他妈至极。 但这个世界上，哪会有免费的午餐呢？更别说还是满汉全席。 楚歌不知不觉听得有些入迷，烟蒂烧了手才回过神来。 “我不懂，为什么那家伙要让你建‘女中’？咋的，性别歧视啊？” 施罗德舔舔干裂的嘴唇，看得出再次回忆起这些往事对他来说也是耗尽了心神。 “起初我也想不明白，当时一心想着快点摆脱怪物回国，所以也没深究。等到学校建成之后，我便第一时间回到了德意志，实话实说不怕你们笑话，当我回到我的国家那一刻，我就向上帝祈求，那怪物能就此放过我，让我安安静静结束自己这可悲的一生。” “看来你的上帝没听到你的祷告，现在你还是回来了。”楚歌笑着说。 施罗德面色苍白，愣了一会，然后苦笑着说：“没错，我就不该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青木圣此时对施罗德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他的经历，比起自己和庞敬国，那可真是惨多了。 对比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比如，一个人原本生活得相当惬意，但一旦与条件优越许多的人相较，他难免会心态失衡。反之，若想激励一个正处于低谷的人重拾信心，没必要灌输任何励志鸡汤，只需带他结识一个比他遭遇更悲惨的人，比啥都管用。 青木圣走到施罗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了他一根烟。 “这么说的话，是那个怪物联系了你，所以你才会回到鹤鸣县？” 施罗德道了声谢，手指轻轻夹着烟，也没有点上，他现在的状态好像是刚刚在惊鸿楼包完夜，连抽烟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错。” “这样的话，看来这场闹剧马上就要大结局了……”楚歌接话道。 施罗德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说：“正是如此。不过，就算是它没联系我，我也该回来了。” “怎么说？”楚歌问道。 “我之前说过，我和这怪物血脉相通，因此，无论它做任何事，我都能够感受到一些相关信息。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它会让我投资建一所女子学校，当然，时至今日我依然没想明白。只是当初我回国后没过多久，它就张开了它的獠牙，让我认清了现实。” “什么意思？” 楚歌三人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寒意。 “鹤鸣女中，就是它骗我为它建造了一处人间炼狱，学校里的每一个学生，都是它的食物。” 施罗德咬牙切齿地说着，手中的烟已经被他捏成了两段。 庞敬国脸色铁青，沉声问道：“你是说，这五年间，那怪物在学校里一直不停的杀人？” 施罗德沉默地点了点头，青木圣接话道：“呵呵，以它的本事，杀完又能不被旁人所知，太简单了……” 而楚歌的眼睛，在不知不觉中，又变成了黑曜石的颜色，血红色的火焰在眼眸中疯狂跳跃。 “也就是说，这些年来，学校有很多孩子被杀，却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些，那些孩子，死了就是死了，就像根本没存在过……” 第191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二十八) 营帐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楚歌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威压，他们像是跌入了无边无际的大海，呼吸愈发困难，施罗德更是满脸通红，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兄弟，怒不得啊！”庞敬国周身散发出血光，勉强抵挡着楚歌的威压，用尽全部力气对楚歌喊了一嗓子。 话音刚落，三人身上的压力瞬间消散，楚歌诧异的扫视他们一眼：“你们咋啦？” 三人看着楚歌那无辜的表情，集体翻了个白眼。 楚歌自己也很纳闷，以他对自己的了解，就算会对施罗德所讲之事感到愤怒，也不至于像刚刚那样失态。 不过眼下，还不是为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分心的时候。施罗德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要聊的，便是他此行的目的了。 楚歌眨了眨眼，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对施罗德说道：“说说你的计划吧，施罗德先生。” 施罗德坐回椅子上，稍喘了几口气，然后说道：“后天，不对，应该是明天‘皇灵祭’的时候，就是那怪物整个计划的最后一步。如果它成功了，这个世界都将毁于一旦！” “有这么夸张吗？”楚歌嗤之以鼻。 施罗德严肃且紧张的表情表明，他不是在开玩笑。 “诱导我建立鹤鸣女中，只是它计划的开始。我回国这些年，这混蛋可是一点儿都没闲着，有了这座学校作为它暂时的巢穴，还有那些学生的生命作为它的‘食物’，它便没有后顾之忧，用了五年时间，布好了如今这个局。 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霓虹国军部知晓此地隐藏着一种巨大的未知力量，一旦拥有了这股力量，就可以完全掌控战争的走势。这件事对于可以操控人类思维的它来说，并没有多难。 接下来第二件事，就是通过在它控制下的傀儡，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不过，它把这个消息的扩散范围控制的相当精妙，毕竟一件足矣灭世的‘武器’，对如今这个世界上的战争狂人们来说诱惑太大了，万一失态失控，它也不好收场。 别看这两件事我说起来简单，当时它做起来也并没有很从容，最大的阻碍倒不是来自外界，而是它自己。” 楚歌右手肘放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笑呵呵地说：“让我猜猜，那怪物并不是完全体，鹤鸣中学这个‘自助餐厅’也只是权宜之计，所以尽管它费劲心思筹划这么大一个局，但以它的状态控制那么多人还是力有不逮。” 施罗德眼中透露出赞许的目光：“你猜的没错。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它就开始在学校疯狂的杀人，然后用它的能力抹去知情者的记忆或者直接修改记忆，那些孩子，也就这样毫无痕迹的消失了。” “别告诉我因为这就让你的同情心爆棚了，别忘了你们国家可是掀起这场世界大战的邪恶联盟的领导者。”青木圣满目不屑。 “彼此彼此，你的国家也没好哪去。”施罗德不甘示弱。 庞敬国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别他妈在这儿狗咬狗了，快点说，你到底想怎么做？” 施罗德深深看了楚歌一眼：“我原本的计划，是以野田翼他们上万士兵作为祭品，将那怪物的本体引出来，事关生死，逼士兵们反击，再加上庞大帅的军队，哪怕它真是地狱中的恶魔，也能要它半条命！” 楚歌瞪大眼睛向看傻子一样看着施罗德：“就这？说来说去就是靠人海战术磨死它？是你脑子被它玩儿坏了还是我刚才产生幻觉听错了？” “我当然知道这个想法很幼稚。”施罗德也是无奈的挠了挠头，“不过，现在有了楚歌先生这个强大助力，当然就得用成功率更好的方法了。” “我觉得最简单也是最直接了当的方法就是我直接过去宰了它。”楚歌半闭眼睛，瘫坐在椅子上，仰头轻笑着说道。 “我当然知道楚歌先生您的实力，您杀它简单，但如果不彻底消灭它的本体，就算是杀它千次万次都是无用功。” “所以呢？” “所以，我还是会按照它的指示，为它呈上祭品，等它本体现身，您就可以一举击杀，永绝后患。” “万一我打不过它的本体呢？”楚歌继续问道。 施罗德挺直身子，目光炯炯迎上楚歌的眼睛，正色道：“楚歌先生，就算您自己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们还有庞大帅和青木圣这两位，再加上数万名士兵，哪怕最后我们都死在它手上，闹出这么大动静，这个消息会很快传遍全世界。我了解它，事情一旦发展成那样，就不在它掌控之中了。全世界也很快就会明白，它的力量根本不会被任何一方人类势力所控制，到时，它所面临的结果只有一种，那就是和整个世界开战。到了那一步，这个世界的‘规则’绝不会容忍它继续存在。就算人类拿它没办法，‘规则’也会抹杀它。” 这番话彻底把庞敬国和青木圣惊呆了。 好家伙，这疯子这不明摆着就是让自己这些人全部当炮灰去么？ 楚歌倒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慢悠悠地自言自语：“呵，‘守望者’嘛……也对，只有一个足够强大的敌人出现，这个世界才会暂时停火，把所有的力量聚集起来消灭这个威胁。倒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施罗德欣慰地笑了笑：“当然，那是最坏的结果，我见识过楚歌先生您的力量，我有种感觉，就算是它的本体，也绝不是您的对手……” “得，省省吧您，也甭给我戴高帽，就像你说的，它不是神，我也不是神，说白了我和它本质上没啥区别，都只是怪物而已。” “是，您说的是，只不过，在座的各位，有哪个还能算是个正常人类呢。” 施罗德声音不大，但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间营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庞敬国和青木圣都低下了头，狠狠地抽着手中的烟。 楚歌不喜欢这死气沉沉的气氛，咳嗽两声开口道：“别矫情了，就是个称呼而已，只要所做之事无愧于心，是人是怪物又有何区别？” 三人闻言，也是点头称是。 已经凌晨两点多，四人商议后决定等到白天再仔细拟订一份行动计划。折腾了一天，每个人都是身心俱疲，也该去见周公了。 分别前，楚歌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三人发问：“你们就没好奇过我的力量从何而来吗？” 三人相觑片刻，同时摇了摇头，没说出个所以然。 楚歌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只是笑了笑，摆摆手走出了营帐。 整片营地都被化成黑色半圆屏障的小白笼罩着，只不过除了楚歌没人看得见。他对半空招了招手，营帐的安全措施消失，狗子瞬间回到了楚歌怀里。 “狗东西，这次醒过来，你好像又长本事了。”楚歌露出一丝慈父般骄傲的微笑。 小白吐着舌头，有气无力地呻吟：“老楚，我他妈累，要吃肉……” 楚歌大笑两声，抱紧狗子朝着齐仁营帐方向走了过去。 一人一狗逗着嘴消失在夜色里，施罗德看着楚歌的背影，目光愈发复杂。 “楚歌先生，对不起。您说的对，我们都是怪物，人类世界的事就该让人类自己解决，它不应该存在人世间，您也一样，我们都一样，对不起……” 第192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二十九) 齐仁营帐内，小白扑在一堆肉骨头上，饿鬼托生一般嗷嗷炫肉。 齐仁含情脉脉的看着狗子，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因为在看到他给自己准备这么一堆肉之后，小白忍不住给了齐仁麾下磕了一个，然后字正腔圆地说了声：“谢谢您，义父！” 齐仁想起了自己还没跑出来当兵的时候，在农村老家里，也养了一条看家护院的土狗，巧了，也和小白一样，是一身黑毛。这条狗几乎是陪齐仁一起长大的，他们之间的感情比起楚歌和小白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 “你有同类已经修成正果了，都会说人话了，你要在这就好了，也能让你跟人家学学……说起来，我好想你啊，大黄?_?” 看着齐仁一会笑一会哭，楚歌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安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一开始是挺难接受的。怪我，没和你提前打声招呼……” 齐仁低头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然后笑着看向楚歌：“没事楚兄，就是想起我老家也有这么一只土狗，有些感慨。” “哦？它也会说人话？” “那倒没有！”齐仁暗道一声好家伙，狗说人话这种旷古奇谈，在他眼里就这么平平无奇吗？一时间，齐仁都分不清是自己疯了还是楚歌疯了。 “算算时间，现在大黄应该不在了，希望它是寿终正寝吧。” “放心吧，一定是的，这世道，人过的不比狗强。”楚歌拍了拍齐仁的肩膀，安慰道。 齐仁干笑两声，心说你还真他妈会安慰人。 楚歌递给他一根烟，突然问道：“跟着庞大帅这么多年，想必你和大帅的感情很深吧。” 齐仁微微一愣，不明吧楚歌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道：“那是自然，我这条贱命都不知道被大帅救了多少次，我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他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那就好！”楚歌大笑，“既然齐兄和庞大帅如此情深义重，那就好说了。” “额，楚兄此话何意？”齐仁隐约感觉到楚歌正在挖坑让自己往里跳。 “你紧张什么？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明日庆典，变数颇多，就算是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最坏的情况，就是我和大帅会全部死在学校……” 齐仁又惊又怒，猛地站起身呵斥道：“楚歌，你这是什么话！” 楚歌示意他冷静，等他重新坐下来又继续说道：“其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次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战斗，我们面对的是不应存在于世的存在，谁也不能保证最后结果会是什么样。我当然会尽全力保全所有人的性命，可万一呢？” 齐仁默默抽着烟，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心里清楚的很，楚歌说的没错，明天的所谓的庆典对于每一个参与者来说，都是生死难料，只是他觉得，庞大帅手下有这么多枪炮，还有楚歌这个变态强的家伙打头阵，就算失败了，留条性命应该也不难。 楚歌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作为军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要有侥幸心理，一切都要做最坏的打算。所以，万一我和大帅遭遇不测，齐兄，你要做的就是带着大帅手下的兄弟们第一时间撤退，积蓄力量，这样才不会让庞大帅一辈子的心血付诸东流。” 说完，他起身走到旁边挂着的地图前，拿起笔把一处地方圈了起来。 “再过大概一年吧，这个地方就会出现一股势力，他们会拯救这个国家，到时你们可以去投奔他们。” 齐仁听得云里雾里，眼里有些迷茫。不过楚歌有一点说对了，齐仁毕竟是一名军人，他很快就清醒过来，楚歌说的是对的。这支部队，才是庞敬国的魂。只要这支队伍还在，即使身死，其魂不灭。 只是，对于楚歌后边说的话，齐仁想破脑袋也不知是何意。 “楚兄，你说的那股势力，很强吗？” “目前来说，不强，被某个光头的部队追着打。” “那为何还让我们去投靠？” “现在不代表以后……相信我，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 “老庞，你决定了？” “嗯，早就想好了，明天我会让齐仁在最外围接应，万一我们功败垂成，他也好带着兄弟们撤退。” 青木圣像是第一次认识庞敬国一般，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庞敬国，庞大帅，你还真讲义气。能从一个无名小辈发展成一方诸侯，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之前倒是我小看你了。” 庞敬国不屑地撇撇嘴，根本不吃青木圣这一套。 “他妈的，还不是让你们这些小鬼子逼的，老子的兄弟就算要死，那也是杀鬼子为国捐躯的，死在那怪物手里，不值！” “庞敬国你够了啊，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别把我和那些畜牲混为一谈，小心我跟你翻脸！” 两人都气呼呼地点上烟，半晌没再说话。 “这么说，你也做好赴死的准备了？”还是青木圣打破了沉默。 “废话，老子就没想活着回来。” “嗯，在下也早就有了必死的觉悟，我们的父辈放出了这个恶魔，就让我们亲手把它送回地狱吧。庞大帅，认识你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青木圣身体挺得笔直，对庞敬国敬了军礼，庞敬国先是一愣，接着放声大笑，紧接着，他站起身，表情也变得肃穆，对着青木圣，缓缓举起了右手。 营帐外的夜空，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但就在这看似无边无际的绝望深渊中，埋藏着所有人都在期待的破晓后的第一道曙光…… 第193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三十) 施罗德没有马上回城，而是坐在路边一块巨石之上，机械地抽着烟。 周围的空气逐渐冷了起来，那股熟悉的血腥味也随之出现。 “你来啦？”施罗德抬起头，平静地看向前方。 “好久不见。” “也没有吧，准确的说，你这些年在这边干的这些事，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脑子里，约等于隔两天就会见一次。咱俩可是一体的，你忘了？” 怪物不置可否：“你说的对，毕竟我身上流着你的血……” “别，说的好像我是你爹一样。” 面对施罗德的奚落，怪物充耳不闻。它走到他身前，沉声问道：“你来找庞敬国做什么？” “得了吧，别明知故问了，我做什么你会不清楚？” “要是平时，你哪天便秘我都能感知到，但是刚才有股力量把庞敬国的大营保护起来了，那层屏障，我进不去。” “哈哈，当真还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啊。好吧，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我也实话跟你说，我来找庞敬国他们，是商量怎么在明天的庆典上弄死你。” “你很诚实，我很欣慰。” “呵呵……” “你们想做什么，尽可去做，我不在乎。” “我建议你现在就杀了我们，要不然明天你真有可能会死。” 怪物的脸上布满血红色的雾气，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以我现在的状态，打不过那位楚歌先生……” “哈哈哈，我就知道，欺软怕硬的家伙，那我再给你个机会，你可以趁现在楚歌不在杀了我。” “我不能杀你，而且我还需要你帮我做事。” “唉，这可就难办了，明知道我想弄死你，你却什么也做不了，这感觉，啧啧啧，真他妈好……” 怪物猛然睁大双眼，一只手狠狠掐住了施罗德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不能杀你，不代表不能折磨你，我的好脾气也是有限度的！” “哎哟，前面这位姨妈失禁的朋友，你很嚣张唉～” 怪物心头一颤，扭头看去，一个怀中抱着小黑狗的男人笑嘻嘻地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楚歌笑得很开心。 “昨晚刚见过。”怪物嘴角有些抽搐。 “对哦，我这记性，那要不要再干一架？” “不用，告辞！”怪物把施罗德甩给楚歌，化成血光遁走，眨眼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妈的，它还是这么果断。喂，你没事吧。” 施罗德揉着自己通红的脖子，咳嗽两声，摆摆手示意没事。 “楚歌先生，你怎么来了？” “睡不着，想起一个问题，就想找你聊聊，没想到碰巧救了你一条狗命，呵呵……” “哦，只是碰巧吗……” “当然，不信你问它！”楚歌义正言辞指向怀中的小白。 狗子打了两个饱嗝，皱眉抱怨：“扯我干哈？关我毛事？” “刚夸你两句又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是吧？” “知道知道，你先放我下来，我要拉粑粑。” 楚歌随手把狗子扔到了路旁的草丛里，看向满脸震惊的施罗德。 “怎么了？” “楚歌先生，您的这条狗？” “狗咋了？哦，它最近有点儿飘，不太懂礼貌，等我回去好好敲打敲打它，见笑了。” 施罗德讪笑两声，暗暗吐槽这他妈是重点吗？ “咳咳，您不是说有问题想和我聊，您说吧，我知无不答。” 楚歌一屁股坐在路边石头上，脸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只不过有黑夜的掩护，施罗德并没有发觉。 “也没啥大事，就是关于鹤鸣女中那个沈君兰，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沈君兰？”施罗德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随即回答：“您说的是被怪物掳走的那个女人？” “没错！” 施罗德示意楚歌稍等，接着从随身的公文包里翻了起来。 “她们两个是第一批潜伏人员，”施罗德递给楚歌两页纸，“后续还安排了不少人陆陆续续进了学校，但都没有经过我，所以我只有她俩的资料。” 楚歌接过两页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谢谢……”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就仰仗您了，楚歌先生，再见。” 楚歌没有再留他，道别后目送他的背影融进了黑夜之中。 “老楚，这个人没说实话。” “卧槽，你他妈吓我一跳……” 楚歌反手把小白抱进怀里，又坐到石头上，看着施罗德离开的方向，目光闪烁。 “我知道。” “那你咋不问明白？” “因为没必要呀。” “老楚你说话别说一半，再给我装犊子把你命根子咬下来！” “你他妈还没跟我老实交代，倒问起我来了？” “啥？我有啥好交代的？” 楚歌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抓着小白的后脖颈，把脸凑了过去。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狗子惊慌地扭动着身子，最后终于还是放弃了抵抗。 “唉，我真是怕了你了……” 楚歌微微一笑，把狗子重新抱回了怀里：“说吧。” “老楚，不是我不想说，因为我的确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卫陵镇外那片迷雾出来之后，我就感觉很不舒服，怎么说呢……就是有种练功走火入魔了那种感觉，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就失去意识了。等我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他那里了……” “血狱长？” “是的。我问他他什么都不说，只是让我在血河里好好泡着，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泡的还挺舒服，老楚你有机会必须得去体验一把，太爽了！” “我跑到自己大脑里泡澡？你可真他妈有才。看起来你在他那儿养了这么长时间，智商还是那个吊样，朕心甚慰！” “咱俩还能好好聊天不？” “是你先跑题的。” “好吧我错了……其实之后也没啥可说的了，中间我醒了几次，跟喝多了断片一样，没意识，也不记得发生了啥，直到昨天晚上我被那个男人叫醒，他说你有危险，我这才彻底醒过来。说实话，要不是小爷我担心你，真想继续泡下去，真他妈舒服……” “那你现在感觉咋样？” “通透！” “哦。” 楚歌没有再继续追问，他把施罗德给他的两页资料拿到眼前，借着月光看了起来。 快速看完第一页，楚歌顺手就把它撕了，他的本意也不是要什么间谍的资料，这件事本身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只不过，当他看到第二页时，目光扫到姓名那一栏，瞳孔骤然紧缩。 “霍格尔，霍格尔，你他妈到底想要干什么？” 同一时间，大脑中响起了那个久违的提示音： “当前任务：找出盘踞于鹤鸣县两股势力的真实目的，时间截至到两天后演出结束。成功。” …… 第194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三十一) 楚歌回到庞敬国大营时，已经是凌晨五点，他径自回到给他安排的单人营帐内，一头扎到了床上。 “狗东西，睡着没？”楚歌捏了捏趴在胸前的小白的屁股。 “睡着也被你捏醒了……你忘了我不用睡觉，咋了你，有心事？” 楚歌侧了个身，闭上眼把来到这之后的发生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 “这才一天时间，怎么感觉像是过了好多年呢？” 楚歌喃喃自语一声，接着跟狗子絮叨起来。 关于施罗德身上的问题，其实不用小白说，他也看出来了。 作为一个军火商，两个国家还是盟友，施罗德和霓虹国军部搭上关系可太简单了。那怪物虽然有点本事，但世俗中这些人情世故可不是随随便便控制多少傀儡就能解决的，施罗德肯定多少帮了些忙。刚刚楚歌把他拦在半路时，他的话里也透露出了这个意思。 至于他为何从始至终对此只字不提，楚歌是理解的，人嘛，很难做到直面自己所做的恶，趋利避害，天性而已。 楚歌之所以会赶过去找施罗德，是有另外的原因。 如果让楚歌对自己做一个评价，他也不敢说自己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好人，但要说他是个坏人，那更谈不上。 所以，昨天晚上在学校教学楼楼顶，楚歌没有任何犹豫就杀死李洁这件事，很不正常。 面对敌人的态度，就应该如同寒冬般冷酷。这个道理楚歌不是不懂，只不过，这么草率的杀人，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小白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又往楚歌怀里挤了挤，瓮声瓮气地说：“那女的不是鬼子的间谍吗？杀了就杀了呗，难道你还指望从她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那倒没有。”楚歌和正常人都懒得打交道，撬开一个间谍的嘴？他自认没有那个能力，如果罗琛在这儿，说不定还可以试一试。 “当时我并没有觉得不对劲，可后来越想越别扭。” “哪儿别扭了？” 楚歌耐心地和小白解释起来，他并不是圣母心泛滥，但当时他最好的选择是挟持李洁去和沈君兰对峙，而不是那么草率的就杀了她。楚歌不知道沈君兰和李洁之间感情如何，不过万一他的试探没有成功，沈君兰又死不承认她的真实身份，他还可以试着用李洁来威胁她。 “这才是我的风格。”说到这，楚歌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狗啊你……不过也是，那你当时为啥还要杀那个李洁？上头了？” “我是那么容易上头的人吗？” “不是。莫非是你提了什么特殊的要求，比如‘间谍小姐，你也不想你的伙伴暴露身份吧，那就拜托了’之类的，人家不答应，所以你就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我他妈就不该让你碰我的电脑。” “好好好，我不打岔，你继续说。” 楚歌抽了抽鼻子，继续分析。 归根结底，杀掉李洁，并不会让楚歌产生哪怕一丝愧疚，他担心的是更深层的问题：那就是当时楚歌极有可能被什么东西影响了。 楚歌怀疑过那个怪物，不过又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他们交过手，它挺强，但和楚歌比起来还是差的远。小白的苏醒对他而言只是多了一个锁血挂，他有信心，就算不靠小白，单单只是“冥歌”的力量，那怪物也不一定承受的住，更别说自己还有压箱底的血河。 最重要的是，怪物根本没办法突破小白化成的屏障，要真是它当时影响了楚歌的情绪，让他随手就杀了李洁，那楚歌无话可说，只能感叹一声“战力崩了”。 “那为啥咱们拦住施罗德的时候你不问清楚啊？”狗子疑惑道。 楚歌对小白竖起中指，鄙视地看着它：“要么说呢，狗东西你打架还行，其它方面真是垃圾！要是夜阑在……” 狗子大怒，一口咬住楚歌的手指：“别太过分啊，这时候可没地方打狂犬疫苗！” 楚歌哭笑不得，把小白按回怀里，起身点了根烟塞进了狗嘴里。 “我不是不想问清楚，是当时我能感觉到，有比那怪物更强的东西隐藏在附近，或许就是施罗德所说的‘怪物的本体’。” “操，老楚，不是我说你，才多长时间不见，你就怂成这个样子了？本体在又怎么样？它敢出来咱就敢干它！” 楚歌笑而不语。 按照他的性格，如果有十足的把握，根本不用任何人提醒，他也会当机立断，一击必杀。但事情关键就在这儿，当时他的第一感觉告诉他，如果还是要坚持问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楚歌是一个很相信直觉的人，反正不管他问不问，明天就会面对关底boss，冒这个险实在没什么必要。 只不过，楚歌不明白的是，这位隐藏boss，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一人一狗同时陷入了沉默。 小白抽完一根烟，眯着眼，惬意伸了个懒腰，感慨道：“爽！” “呵呵，血河里没烟抽吧……” “废话。那个，老楚，你有没有想过，咱们想的还是过于保守了？” 楚歌看了小白一眼，他知道自己脑子里想什么狗子都一清二楚，于是饶有兴趣地问它：“怎么说？” “也许它根本没有任何动机呢？老楚，你要搞清楚，咱们现在是在黑门创造的世界里，任何事不能用常理来解释，额……” 狗子注意到楚歌的眼神已经冷了下来，马上闭嘴收声。 “是不是那个男人跟你说什么了？” “……” “嗯，不说话，学聪明了。” “……” “我还能相信你吗，小白？” “能！” “好，那就好，我信你，睡了。反正明天过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楚歌平躺下，双眼无神，静静的发呆。 他也说不清现在心里是什么感受，也懒得去想。 没一会儿，强烈的困意终于涌了上来，他慢慢闭上了眼睛，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一首他最喜欢的词。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各位，晚安。” …… 第195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三十二) 这一觉，睡得当真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当楚歌依依不舍的睁开眼，看到营帐外月明如水，一时间有些恍惚。 “你可算醒了老楚，我还以为你死床上了。”小白出现在楚歌肩头抱怨道。 楚歌扭捏地笑了笑，问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整整一天啊我的楚大爷，这都晚上八点多了。” “睡了这么久……”楚歌挠了挠头，“庞敬国他们来找过我吗？” “那还用说。”小白舔着爪子，得意地说，“都被小爷给挡回去了，你好不容易能舒舒服服睡个好觉，肯定不能被人打扰啊。” 楚歌“哎呦”一声，抓起小白开始揉它的肉脸：“我的小宝贝儿这么懂事呢，爹爹爱你！贴贴……” “楚歌你他妈别恶心我……” 逗了小白一会儿，楚歌也彻底清醒了。 他并不打算去找庞敬国，明天军队的部署他根本不用参与，他的任务只有一个：杀死最终boss。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不如偷得浮生半日闲。 睡了一场好觉，脑袋都觉得轻快了不少。楚歌心情大好，又给小白搞了些肉骨头回来，坐在床边看着狗子大快朵颐，不时露出老父亲般慈祥的微笑。 “狗东西，其实你说的有道理，在这儿，不能用常理来解释发生的事情。” 小白抬起脸，对楚歌严肃地点了点头，又迫不及待把脸埋回了那堆肉骨头里。 “呵呵，我之前就想过，霍格尔挖空心思非要让我们进入这所谓的‘七日谈’到底有何用意。不过这个答案估计得见到霍格尔本人后才能揭晓吧。不过我还有种感觉，霍格尔最终的目的不像是要杀我……” “啊呜啊呜……不杀你，难道还要嫁给你不成？” “这么多肉都堵不上你的狗嘴？”狗子瞬间出现在楚歌手上，楚歌给了它两个响亮的大比兜，凌空一甩，狗子又回到了那堆肉骨头上，一脸懵逼。 “嘿嘿，这套连招怎么样？看我牛逼不？” “不看……” 再看楚歌，用了不到半秒钟时间，表情重新变得肃穆起来。 “霍格尔想不想杀我，我不关心，反正不管如何，我都是要杀他的。” “老楚要不等咱回去之后再去精神卫生中心去看看吧？你这状态有点那啥……” 楚歌“切”了一声，完全没把小白说的当回事。 “要想见到霍格尔，就得从这‘七日谈’的世界里平安回去。如果说另外六个世界也像我所在世界一样，这游戏难度未免也太低了吧。” 看楚歌不住地自言自语，小白叹了口气，适时搭话道：“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可真是又当狗又当爹啊！） 楚歌脸上的的表情越来越兴奋，右手食指在鼻梁上不停地上下摩擦。 “回头想想我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一切，看似复杂，细想起来简直他妈不要太简单！不需要解谜，也没有难度很大的战斗，一切都按着我脑子里的任务提示音走流程就可以。再说说这个提示音，貌似给了我时间限制，但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每个时间节点该做什么事都是安排好的，没有任何分支剧情，这种感觉就像是……对了！就像是一部小说的序章，一款游戏的新手教程！” 小白这下是彻底懵逼了，甩了甩脑袋，把楚歌的话全部清空，继续专心干饭。 楚歌说完，心里敞亮了许多，如果自己猜的没有错的话，等明天尘埃落定之后，那自己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然后被随机分配到“七日谈”的其它世界中。 只是，楚歌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漏掉了一个特别重要的事情，具体是什么，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他可不是一个会逼自己太紧的人，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想了。 等小白的肚皮已经变得浑圆，艰难地从骨头堆里爬出来，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后，抬眼一看，楚歌这家伙，又睡着了…… …… 大战前的最后一夜只有静谧，庞敬国与野田翼的部队不约而同地选择默默蛰伏，避免再生事端。 然而，这种宁静在破晓后的第一道阳光照映在大地上时，瞬间被打破。 一切似乎都如往常一样。城里的老百姓已经准备起火做饭，小商贩们也都早早在街道旁支起摊子，路上的行人也肉眼可见的逐渐多了起来。 不过很快，人们便觉察出今天城里的气氛不太对。 先是一直在城外驻扎的倭寇大部队开始陆陆续续进城，然后县政府大院里也驶出十几辆军车，他们的方向一致，都是奔着鹤鸣女中而去。 每一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暗自猜测小鬼子又想干什么。 “喂，你们听说了吗，今天好像是小鬼子的一个什么节日，还要搞全县军民大联欢。” “我呸！狗屁军民大联欢？你看他们那副死样，像是要和咱们联欢的样子吗？” “妈的，谁说不是，他们别折腾咱们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敢掺和他们的事？”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倒也不像会搭理咱们。行了，别瞎想了，老老实实开工吧。不是，兄弟，你咋了，眼瞪这么大，中邪啦？” 县城主干道上，在所有老百姓震惊的目光中，庞敬国的部队正杀气腾腾地朝他们奔来。 “今日全城戒严！大家都各自散了，回家去吧，把门窗关好，任何人不得出门，一经发现，就地枪决！” 宣布完这个消息，齐仁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百姓，厉声大喝：“都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回家！当老子的话是放屁吗！” 说完，他大手一挥，所有士兵同时举起枪，瞄准了围观众人。 百姓们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朝各处四散而逃。 “对不住了父老乡亲们，以后如果有机会，再向你们赔罪。” 随着后续部队如潮水般涌入县城，全城封锁的消息如同飓风般迅速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百姓们愤怒却又无奈，只能听从命令，纷纷回到家中，紧紧锁住门窗。在这座被一种莫名紧张气氛笼罩的小城中，每个人都心怀忐忑，却又束手无策。他们只能与家人相互慰藉，祈祷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不会波及到自己和家人。 …… 在鹤鸣女中教学楼的楼顶上，楚歌嘴叼着一根粗大的油条，两条腿悠然地荡在半空。他目光如炬，扫视着远处。眼前的县城，原本已经升起炊烟袅袅，如今却在他的注视下迅速沉寂下来，如同被一个即将被带往刑场的死刑犯，逐渐失去了生气。 “终于开始咯。” 他身旁的小白正抱着一根大猪蹄子，只是没和之前一样狼吞虎咽。 “老……老楚，咱就非得在楼顶等着吗？” “那当然，坐得高，看的远！” “要不这样，我下去，你自己在这装逼，行不？” 楚歌义正言辞地驳回了小白的建议：“那怎么能行，咱俩是最亲密的战友，必须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狗子的小黑脸急得惨白，带着哭腔怒吼：“我去你大爷的生死相依，我他妈恐高啊！！！！” …… 清晨七点，学校内已遍布倭寇士兵的身影。校门外，更是被严密包围，里三层外三层，犹如铜墙铁壁一般。 “大帅，鬼子这他妈什么意思？不让咱们进入？”齐仁咬牙切齿地看着倭寇军队的布局，怒骂道。 庞敬国面色如水，笑呵呵地说：“这是施罗德给野田翼出的主意，也是我自己的意思。齐副官，你带着兄弟们就负责全城戒严，务必保证百姓们的安全。一旦学校内事态失控，不要救我，带着兄弟们马上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齐仁双目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庞敬国：“不是……大帅，您这意思，是自己进去？”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不行！您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能同意，太冒险了，最起码您得带上我，要不我不放您走！” 庞敬国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怎么，是我的话不管用了？还是你小子要造反？” 齐仁快要急哭了，紧紧拉住了庞敬国的胳膊：“大帅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属下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自己孤身犯险啊！我相信其他兄弟都是这么想的！” 庞敬国抽了抽鼻子，不动声色地揉了揉眼睛，然后指着鹤鸣女中的方向缓缓说道：“我要去对付的东西，你和弟兄们去了也帮不上任何忙，我知道你们都不怕死，老子更不怕，可是死也得死的有价值，你说呢？呵呵，你小子虽然看着愣，但我了解你，你很聪明，不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齐仁慢慢松开抓住庞敬国的手，低着头沉吟片刻，随即眼神坚定下来，抬头对庞敬国行礼：“属下听从大帅安排。我会维持好城内秩序，保证不会有任何一名百姓受到牵连。属下和所有弟兄一起等大帅平安归来！” 庞敬国仰天大笑，随即用力拍了拍齐仁的肩膀，掏出一根烟塞进了他嘴里。 “老子的部队就交给你了，给我多杀小鬼子，把这群畜牲给我彻底赶回它们老家去。不过，如果你小子若让我失望，老子做鬼也饶不了你。” 齐仁鼻子一酸，把眼泪生生憋了回去。 “大帅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好！好！好！” 庞敬国肆意大笑着，在齐仁和他手下所有士兵的注视下，大步走向了鹤鸣女中。 是时候，为这一切画上一个完美的休止符了。 …… 学校礼堂内，青木圣、施罗德和野田翼坐在最前排，三张面孔，三副表情，各怀鬼胎。 “施罗德先生。”野田翼凑过来，“您建议我不让庞敬国的部队进来，是作何考虑？哦哦别误会，我没有不信任您的意思，只是万一庞敬国趁我军不备，把我们包了饺子，那麻烦可就大了。” 施罗德微微一笑，他早料到这只老狐狸会这么问了。 “野田君，先不说庞敬国已经答应独自一人来学校，就算他手下的人不顾及他的性命，但会不顾及城中成千上万老百姓的死活吗？在县城内开战？呵呵，他们不敢的。” “那是，那是，还是施罗德先生想的周全，多有冒犯，您别介意。” 一旁的青木圣心中暗自冷笑，但脸上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施罗德先生，军部此次孤注一掷，势必要把这股力量彻底掌握在帝国的手中，所以别说野田君，我这心里也不太踏实。” 施罗德面不改色，眼中充满自信的目光：“两位，我与贵军合作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我也不敢轻易行动。所以请相信我，也请相信我背后那位。我保证，时间一到，我们每个人都将感受到……神的力量！” …… 楼顶上，庞敬国正和楚歌相视而立。绕过所有倭寇的视线潜入进来，对于庞敬国来说，并不困难。 “什么时候开始？”楚歌开口问道。 “午时。”庞敬国似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周身不时散发出些许红光。 楚歌抱着因为恐高瑟瑟发抖的小白，慢慢踱步。 “施罗德和青木圣现在干嘛呢？” “一起忽悠野田翼呢。” 楚歌点点头。昨天因为自己摸鱼没有和庞敬国青木圣两人碰面，他也不清楚今天具体是什么流程，庞敬国便给他简单介绍了一遍。 倭寇搞这场所谓的“皇灵祭”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获得那怪物的力量，这事参与者都心知肚明。而那个怪物的目的，是为了解封自己的本体，彻底恢复力量。 也就是说，鬼子就是纯纯的炮灰而已，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 这场“皇灵祭”，需要献祭大量活人的性命，多多益善，上不封顶。也正是出于这层考虑，在庞敬国授意下，施罗德费了一番口舌，说服野田翼同意庞敬国的部队在外围接应，可以不进入学校，从而避免卷入这场人间炼狱。 这件事做起来也不难，毕竟在野田翼看来，庞敬国同样觊觎那股强大的超自然力量。因此，卸掉庞敬国的武装，独自前来的他，也无法掀起什么风浪。待到分赃谈判之时，野田翼自然能掌握主导权。 说到这，楚歌和庞敬国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格局的巨大差异做底料，再用“贪婪”作为调味剂，做出了一杯让野田翼心甘情愿喝下去的毒药。 话说回来，不用亲自动手就能灭掉如此多倭寇，想想还挺爽的。 提及此事，庞敬国随口问了一句：“楚兄弟，如果你动手的话，一次消灭这么多小鬼子，费力么？” “嗯，不费吹灰之力……”说些，楚歌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如果我真这么做了，恐怕这个世界的‘规则’就会把我当场抹杀。” 庞敬国也是恍然大悟，紧接着，两人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或许天地之间的“规则”可以容忍那怪物小打小闹的杀人，但就像楚歌所说，一次性杀这么多人，这他妈玩儿得可太大了。 难道它就不怕被抹杀？或者，它有其他办法，可以让倭寇们心甘情愿的献祭自己？ “对了大帅，学校的职工老师还有学生们都去哪了？” 这个问题刚问出口，楚歌心中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 庞敬国深吸一口气，把心里冒出来的那股火压了下去，回道：“楚兄弟，你应该能猜到的。这座学校里，包括老师学生在内的所有人，就是第一批祭品。” 第196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三十三) 上午十一点，距离终场开幕正好还有一个小时。 楚歌抱着狗，一步三摇地在学生宿舍走廊晃荡。 打开一扇宿舍门，看到的场景和之前一样，都是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学生。 时间再往前推，在楼顶时，楚歌和庞敬国闹了个不欢而散。 原因就是楚歌在得知鹤鸣女中的人要被第一批献祭后，没有任何触动。庞敬国表示自己来叫他就是为了这件事，他恳求楚歌把这些人解救出来，楚歌仍然无动于衷。 最后庞敬国气的想要揍他，结果两人就过了一招，庞敬国就趴地上了。 楚歌心说自己又不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哪有那闲工夫去救这救那？ 再说了，就算这些人全死了，又不影响自己的主线任务，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谁做谁傻逼。 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拒绝圣母，不忘初心。 然而，没过一会，楚歌就自己打脸了。 和庞敬国分开后，楚歌又细细琢磨了一下，发觉自己草率了。 对付那个怪物，楚歌是手拿把攥的，只不过怪物身后隐藏的那个本体，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怪物既然特意安排要首先献祭学校中的教职工和学生，那肯定有它的打算。 最终，楚歌想明白了：就算救这些人没有任何奖励，哪怕只是可以削弱怪物本体的实力，也可以接受。再退一步讲，即便对本体没有任何影响，也能多少打乱怪物的计划节奏。 敌人想要的，就是我们必须阻止的。 想通这些，楚歌便不再纠结，借助小白隐去身形，开始在学校里探查。 过程很顺利，学校总共就这么大地方，就算挨个地方找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楚歌先是来到教职工宿舍，发现所有老师和职工都躺在自己宿舍床上沉睡，紧接着，他又来到学生宿舍，不出所料，情况都一样。 “这他妈咋救呢……”楚歌急得直挠头。 先不提楚歌不知道怎么把他们从昏迷中唤醒，就算他们醒了，又怎么让他们悄无声息的逃离学校？外边那些小鬼子对付怪物不行，对付这群老弱病残不跟玩儿似的。 突然，楚歌感觉一阵心悸，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本体！ 电光火石之间，怪物的血刀在楚歌背后出现，朝他的脖子横劈过去。 出乎怪物意料的是，楚歌这次不闪不避，像根木头一样愣在原地，任由血刀穿过了他的脖子。 下一刻，怪物眼前的场景如同镜花秋月般扭曲消散，楚歌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它身后，一把抓住它的脖颈。 “怎么？沉不住气了？” 楚歌戏谑地看着它，随即一脚踹在怪物后背上，但他的手并没有松开。只听“咔嚓”一声，怪物的身体直接变成一个九十度的直角。 “看来我猜的没错，作为第一批祭品，他们对你的确很重要。” 怪物闷哼了几声，猛一发力，脱离了楚歌的控制，折成两半的身体也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 “是又怎么样？我承认我现在打不过你，可你能杀的了我么？” 怪物浑身抽搐，看来刚才那一下着实疼得不轻。 楚歌叹了口气：“你浑身上下也就这张嘴硬了。” 他的右手蓦然出现一柄黑色长刀，形似雁翎刀，通体都是由一种类似火焰跳跃的黑色能量所组成，刀柄处和他的手融为一体，呈现出的是一团不规则，既像气体又像液体的黑色能量。 显而易见，这是狗子版本升级后延伸出的最新武器，威力不知道怎么样，反正看着挺唬人。 楚歌耍了两个丑的不行的剑花，抬起左手指向怪物，嚣张地说道：“你他妈有刀，老子他妈也有刀，你他妈要不要试试，我这把刀他妈砍到你身上和你那破刀他妈砍到我身上是不是他妈的一样的效果！” 怪物震惊了。 这一刻，它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虽然它并没有母亲。 “告辞！” 怪物没有任何犹豫，又是化作一道长虹遁走了。 现在它的本体能做的也就是在暗处吓唬吓唬楚歌，要拼命还不是得它亲自上，它目前可没舍生取义的想法。再说，只要忍上一个小时，等本体现世，小小楚歌算个屁！ 跑袅！ 这一下，倒是给楚歌整不会了。 “它还是这么果断。” 楚歌收起“冥歌”状态，把小白重新抱在怀里。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想着怎么处理这些昏迷的“祭品”。 “狗东西，你有没有感觉你这次回来，咱们的默契更好了。” “你这话说的，咱俩不是一直很有默契？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要用什么姿势。” 楚歌在狗子的屁股上狠狠抽了一巴掌：“我他妈说正经的呢。” 狗子委屈巴巴地揉了揉屁股：“我也是啊……” 楚歌看了它一眼，幽幽说道：“我有种感觉，当年的一切，很快都会回来了。” 小白讪笑两声，没有再接话。 楚歌单手抓着狗，狠狠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再次进入“冥歌”状态，直接将力量提升至“血级”。 “狗东西，我发现了，我虽然失去了很多记忆，但很多东西一直都在我的脑子里。我要做的，仅仅是再把它们捡起来就行了！” 随即，楚歌大喝一声，下一秒便出现宿舍楼上空。 “跟着感觉走……” 小白在楚歌的控制下已经化为黑洞形态，只不过这一次，它的形态是一个肉眼不可见的奇点。 楚歌集中全部精神力控制着奇点，确保它的能量只在这两座教学楼内爆发。 针线活比砍树对人的控制力要求更高，不过楚歌倒也没有感觉很吃力。 他现在也无暇想其中原因，等黑洞彻底覆盖了两座宿舍楼之后，他对着空气开口说道： “与其让他们变成你的口粮，倒不如我给他们没有痛苦的死亡。你说呢？” “住手！” …… 午时已到。 学校中所有士兵都聚集到了操场上，站在队伍最前方的，便是野田翼、青木圣、庞敬国和施罗德四人。 野田翼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呼吸都有些急促，而另外三人则神色平静，只是一些不太令人注意的小动作，还是暴露了他们的紧张。 秒针刚划过“12”，周围环境突生异变。 明明是骄阳似火的天气，却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把温度变成了冬天。每个人都感到了一股从骨髓中冒出的寒气，庞敬国三人还勉强可以承受，但那些士兵都只是普通人，他们哪见过这仗势，都是摇摇欲坠，很快连正常站立都困难了。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怪物一现身，温度又瞬间恢复了正常。 看着从空中缓缓落下来的怪物，庞敬国冷笑道：“你他妈好大的威风！” “还知道见面先来个下马威是吧？”青木圣舔着嘴唇，讥笑道：“好的不学，这点糟糠学的倒挺好。” 野田翼可不敢像他们这般嚣张，看到怪物已经走到他四人面前，拿出他们民族最擅长的“躬夫”，上身笔直地弯了下去。 “尊敬的阁下，我是野田翼，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怪物看了看野田翼，又看了看另外三人混不吝的眼神，感慨道：“这就是差距。” 三人不约而同冷哼一声，把头偏向了一旁。 “好了，野田翼先生，不用在这些繁文缛节上浪费时间，快点开始吧。” “等等！” 野田翼打断怪物，谄媚地说：“不知阁下是否还记得，和帝国的约定？” 怪物厌恶地暼他一眼，回答道：“不用你提醒。等主人醒来，自会赐予你们军队它的力量。” 野田翼闻言大喜，连忙道：“阁下记得就好，记得就好……阁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定当鞍前马后，唯命是从！” “学了点我们的成语瞧给他得瑟的。”庞敬国小声嘀咕。 怪物笑眯眯地把脸凑近野田翼：“你倒是懂事……说起来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阁下尽管吩咐！”野田翼表情恭敬，把腰又弯了下去。 “原本准备好的第一批祭品出了些问题，没法用了，那批祭品的质量极高，要想达到同样的效果，就要用数倍于他们的活人所替代。” “在下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城里抓人，务必让阁下满意！” 庞敬国闻言大怒，刚要拔枪，那怪物却先他一步拦住了野田翼。 “时间来不及了，再说了，野田翼先生，您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不就是现成的祭品吗？主人需要他们自愿献上自己的生命，可以么？” 此话一出，野田翼如坠冰窟，满眼不可思议地盯着怪物，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 “好家伙，胃口够大的，野田翼能答应才怪。”庞敬国小声嗤笑道。 青木圣笑了笑，轻声道：“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们这个民族……瞧好吧，让你见识一下我们洗脑的成果，还有那种刻入骨髓的变态！” “你这样把自己都顺带骂了真的好吗大哥？” 果不其然，野田翼很快就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又对着怪物鞠了一躬，然后走到身后的士兵方阵面前，拔出腰间武士刀，举刀大吼： “帝国的战士们！想必你们都知道，只要能掌控这股强大的力量，帝国征服全世界就不再只是一个梦想，而是唾手可得！现在，我需要你们向我展现出你们的勇气！还有你们对帝国的忠诚！你们将用生命，铸成我们民族走上世界之巅的王座！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士兵们面面相觑。 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只不过你说的再天花乱坠，让人一下就接受死亡的命运，实属荒唐。 施罗德眉头紧锁，对青木圣低声说道：“这也太胡闹了吧，几句话就想让成千上万活生生的人了结自己，疯了！” 青木圣轻笑一声：“看着吧，他们会照做……” 话音未落，操场上所有士兵整齐的怒吼声便把青木圣的声音彻底压了过去。 “帝国万岁！天皇陛下万岁！” 伴随着震耳欲聋疯狂的呼喊声，这座学校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大部分士兵选择自己一枪爆头；一部分猛男选择用刺刀剖腹，仪式感拉满；还有一些人对自己下不去手，就和有同样想法的人对射，送走别人的同时，别人也送走了自己。 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整座操场上，便没有了一个活人。 地面像是披上了一块巨大的红色幕布，刺鼻的血腥味甚至让怪物都有些不适，捂住了口鼻。 施罗德和庞敬国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尸山血海，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些什么表情。 野田翼收回武士刀，沉步走到怪物面前：“您看这些够吗？不够的话，学校外还有我的人。” 庞敬国：“好家伙！” 怪物满意地点点头：“先这样，如果它老人家没有‘吃’够，我会再找你。” 野田翼重重点了下头，退到了一旁。 他心里突然升起一个想法：如果庞敬国的兵也在场，自己这方是不是就能损失小点了？怎么感觉被坑了呢…… 庞敬国竭力忍住幸灾乐祸的情绪，面色沉痛走到野田翼身旁：“野田兄，咱们都是军人，当以大事为重，成大事哪有不流血牺牲的？你可要撑住啊！” 野田翼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你他妈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死的又不是你的人！” 这时，施罗德对庞敬国和青木圣使了个眼神。 “它来了。” …… 学校外的鬼子，还有更外层庞敬国的部队，在午时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就全部进入备战状态。一方面是防备学校内发生变故，另一方面也是忌惮对方打黑枪。 鹤鸣县上空的空气仿佛都不流动了，安静地像一座死城。 齐仁站在军车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着鹤鸣女中的一切，然而，他所看到的，仅限于学校外那道冰冷的围墙。校内的情景宛如梦境般模糊，似乎一切都在眼前，却又无法清晰地捕捉。即便他努力睁大眼睛，眼前的景象仍旧是一片朦胧。 齐仁心中明了，这肯定是谁用了某种特殊的能力，防止学校外面的窥视。 他虽气恼，但也无能为力，只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如遭雷击，差点从军车上跌落。 鹤鸣女中，在两支部队所有人的注视下，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第197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三十四) “这是什么地方？” 楚歌眼前是一片虚空，周围不时闪过散发着诡异色彩的流光，转瞬即逝，它们的颜色没有一种存在于楚歌的认知中。除了这些，剩下的只有空寂的黑暗。 “临时藏身的地方。”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楚歌大脑中响起。 “哦，懂了。你现在出不去，却可以把我拉进来，又他妈不敢现身和我见面……说吧，什么条件？” “那些人我培育了很多年，他们作为祭品所提供的力量无法取代。”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直说吧，怎么才能放过他们。” “我不会放过他们，只要把你困在这里，午时过后，我便可以冲破禁锢，重获自由。” “你觉得你困的住我？”楚歌不屑地笑着，一个微型黑洞出现在她手上。 那个声音迟疑片刻，继续说道：“我承认你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不过，在这没有任何意义。” 楚歌眼中血光大盛，邪笑道：“凡事无绝对，我可以试试。” “我无形无魂，你无法攻击我。此地不过是无数碎片空间中的一道渺小裂缝。就算你有能力打破此地的桎梏，但在那之后，却是无垠的空间风暴在等待着你。就算你是神，也绝对不可能存活。现在告诉我，你还想试试吗？” 这些话全部都在楚歌的知识盲区，不过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我无所吊谓，烂命一条，大不了拉着你同归于尽呗！” 横的怕不要命的，这是不管哪个世界都存在的真理。 见那声音又沉默了，楚歌明白，它怕了。 “你谋划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如果现在死了，很不甘心吧？我懂你。” “你懂个屁！” “你再骂一句试试！” “……” “朋友，我告诉你一句话，‘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要不你再好好想想，说不定就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呢？” 楚歌孜孜不倦地忽悠着，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同归于尽是不可能的，也就是吓唬吓唬它。只是以目前情况看来，如果哪个地方操作不当，还真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不过楚歌心里并不慌，如果没唬住对方，大不了就认个怂，不再管这个闲事就好了。对方现在同样拿自己没有办法，肯定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 分析完毕，楚歌脸上又带上了人畜无害的微笑，问道：“怎么样？想出办法来了吗？如果实在想不出来，那我……” “我想出来了。” “哈？？” …… 此刻鹤鸣女中，整座学校只剩下四个活人和一个怪物。 看着周围突然变成黑夜的天空，还有不知何处传来的古怪低语，众人都已经猜到，怪物背后的恐怖存在，终于降临了。 周围熟悉的一切已经全部消失，他们脚下变成了一片荒原，没有一丝生机，只有枯木杂草，白骨露野，还有充满死亡气息呼啸而过的狂风。 在地平线的尽头，有一座若隐若现的巨大山脉，被浓烈的灰色雾气所包裹。奇怪的是，明明看上去相隔数十里，众人却感觉它就在自己眼前，山上的一草一木清晰地出现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空间距离在此刻彻底失去了意义。 “你们，都看到了吗？”青木圣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不用回答，从他们目眦欲裂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在承受这股无法言喻的恐怖。 庞敬国是所有人里相对冷静的一个，但也冒出一身白毛汗，牙齿忍不住打颤。 野田翼已经跌坐在地上，双眼失神。有意思的是，那怪物的反应不比几人强到哪去，看上去竟是第一次直面它口中所谓的“主人”一般。 大山之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尸水聚集成了无数条溪流，所有的树木都是和森森白骨交错共生，恐怖场景如同冥界一般。不，如果冥界真的存在，最多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事已至此，也就没必要继续演戏了。庞敬国咬了咬牙，强制自己收回目光，对青木圣和施罗德大喊：“该动手了！” 青木圣表情狰狞，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大吼：“楚歌都不在，我们连动一下都费劲，怎么动手？！” 施罗德拍拍二人，眯着眼指向远方：“他在那儿！” 风越来越大，夹杂着越来越大的尖啸声撕扯着众人的身体和神经，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风声还是混迹其中的亡灵发出的哀嚎。 几人都已到了极限，不说这恶劣的环境，就算是那座大山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已经快让他们发疯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磅礴的黑色能量从天而降，在几人周围爆发。 等回过神来，几人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仅毫发无损，脑子也清明了许多。 黑暗散去，楚歌的身影出现在几人面前，微笑道：“抱歉各位，我来晚了。” …… “又东十里，日尸山，多苍玉，其兽多麖，尸水出焉”。 楚歌注视着大山，轻声呢喃。 几人闻言，满目骇然。 庞敬国问道：“楚兄弟，你的意思是，这是《山海经》里记载的‘尸山’？” 楚歌点了点头，笑道：“怎么样，好玩儿吧？” 青木圣面色铁青，说道：“我还以为这只是个传说。” 楚歌轻抚着小白的狗头，撇了撇嘴：“的确只是个传说，因为这东西压根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难道楚先生已经知道了它的来历？”施罗德也来了兴趣。 “嗯，我与它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我都没主动问，它就把一切全都告诉我了。” 这时，尸山苍老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脑中响起：“姓楚的，你还要脸么？不要再浪费时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楚歌皱了皱眉，疑惑道：“什么事？” 尸山：“……” 此时，野田翼终于也缓过劲来，贪婪地望着远方这个传说中的恐怖存在，忍不住涕泗横流，跪倒在地，疯狂地叩首。 而那怪物也是激动地无以复加，疯狂大喊：“恭迎我主降临！属下定当鞍前马后，继续服侍主人！” 尸山：“你谁啊？” 怪物：“？？？” 楚歌坏笑着搂上一脸懵逼的怪物：“在各个世界的连接处都存在一个充满混沌的缓冲地带，里面漂浮着无数的空间碎片，你的主人只不过是其中一块碎片上一丢丢微不足道的碎屑，而你，连它身上的一个虱子都算不上，你应该都知道的。所以听话，别舔了，乖。” 怪物闻言勃然大怒：“你这蝼蚁，怎敢如此诋毁我家主人！找死！” 下一秒，怪物就被巴掌大的黑洞压成了“大”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知廉耻的老鸨，也拦不住铁了心的婊子啊……” 楚歌鄙视了怪物一眼，又走到还在磕头的野田翼面前，蹲下身子微笑道：“野田君，还记得我吗？” 野田翼停下动作，抬头打量着楚歌，随即大惊失色：“怎么是你！” “啪！” 一声脆响，野田翼身首分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还留着他在这碍眼干嘛，还得在他身上浪费字数。”楚歌抱怨道。 青木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刚才太紧张，忘了。” 楚歌拍了拍手，看向远方：“你们也看到了，它要杀你们不费吹灰之力，所以都交给我吧，你们自保就好。” 三人对视一眼，并没有反驳。 他们都不怕死，但他们不傻，知道掺和这种级别的战斗只是添乱，听从楚歌安排没有错。 楚歌对三人点头示意，随后收回黑洞，对情绪崩溃的怪物轻声道：“我要离开一会，你不要对他们三人出手，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你很聪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说完，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解除禁锢的怪物缓缓直起身子，盘腿坐在地上，看向远处的尸山，发出一声苦笑。 …… “楚歌，你这个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 “你先前答应我的事，为何不履行承诺！” “大哥，你是太傻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口头承诺也算承诺吗？何况咱们还是敌人。” “……” “你也不用气馁，你看哈，现在你也算是重获自由了，不差那一点半点的，放过他们吧，就当给自己积德了。” “我他妈看上去是需要积德的样子？” “说脏话可不是好习惯啊，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好啊！来啊！生气啊！我他妈打死你！” …… 第198章 第一谈:血色女中(终) 庞敬国三人忧心忡忡地看着远处。尸山已经被大片黑暗所笼罩，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说起来，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人类世界的精英。庞敬国是一方诸侯，施罗德掌控着庞大的商业帝国，青木圣也是年纪轻轻就已跻身军部高层。平日里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现在这种无力感让他们备受折磨。 倒是那怪物，现在却是出奇的平静，像木头一般坐在那儿闭目养神，好像一切都和它没有关系。 突然，怪物猛然睁开了双眼，下一刻，楚歌从天而降，重重砸到了地上。 楚歌现在的状态惨不忍睹，身上少了很多块肉，还有几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甚至都可以看见内脏。 楚歌挤出一丝微笑，有气无力地说道：“抱歉啊，没打过……” 三人哪还顾得上其它，赶忙上前查看楚歌的伤势，只不过眨眼之间，那股黑色能量包裹住楚歌全身，散去后楚歌就已重新蹦了起来，完好如初。 见楚歌无恙，三人也是松了口气。 “别紧张，它杀不了我，我再去试试，早晚能找到它的弱点。”楚歌说罢，再次消失。 只不过这次结束的更快，这次飞回来，半边身子都被打烂了。 小白再次帮楚歌恢复了残破的身体，忍不住提醒：“老楚，你要再继续下去，也撑不了几次了。” 楚歌心中明了，表情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轻松。 施罗德看着失神的楚歌，目光闪烁，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走到楚歌身旁问道：“楚先生，您和它，到底做了什么约定？” 楚歌闭上眼睛，喘了几口粗气，回答道：“用你们三个，代替学校的师生成为它的祭品。” “我们三个？就够了？”施罗德不解。 楚歌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我和它的关系还没到那么推心置腹的程度。” 这时，一直沉默的怪物突然开口了：“你们三个的力量都来自于它，它现在只是想物归原主而已。” 楚歌饶有兴趣地看向怪物：“看来你还挺了解它？” “哼，不是你亲口说的，我就是它身上的一个虱子。即便如此，我也比你们知道的多。” 庞敬国看他们还有闲聊的心情，不由大急：“你他妈想说什么就快点说，你在它眼里连个屁都不是，就不想报仇吗？” “报仇？有什么好报的，都是我心甘情愿而已。” 几人算是看明白了，怪物这是被伤透了，要彻底摆烂了。 “它为什么还不动手呢？”青木圣疑惑地看着尸山。虽然那股恐怖的死亡气息愈发浓烈，但却好似并不着急将几人吞噬。 “因为它需要你们‘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生命。”怪物笑道。 “扯他妈什么犊子呢？当老子傻吗？”庞敬国对远方怒吼道。 楚歌揉了揉太阳穴，又看向怪物：“我还有个问题，可以问吗。” “你说。” “它这么强大的一个存在，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把它封印起来？” 怪物看向远方，眼神变得有些迷离：“我也记不太清了，时间过去太久了，那时候，这个星球上的居民还没有开化，它就已经存在了。后来有一天，有个男人来了……对，是一个男人，很年轻，很瘦，可主人……不对，尸山好像特别怕他。那个男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尸山就被扔进了空间裂隙中。” “可是它并没有死。”楚歌咂了咂嘴，突然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眼中开始泛起血雾。 没有人注意到楚歌的变化，怪物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是的，没有死，但比死还要痛苦百倍。漫长的岁月里，它其实有好几次已经恢复了力量，巅峰状态的它，是和这个世界的‘规则’一个级别的存在，但那个男人的手段简直难以想象……每次它恢复巅峰，就会立刻失去所有力量，再次被封印在空间裂隙中。” 楚歌若有所思，随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所以它被青木正人无意间唤醒之后，改变了策略，把力量分散在你们三位身上。” 怪物点点头，淡然一笑：“没错。不过不止他们三个，鹤鸣女中里的每一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它的力量，只不过体量太小，很难察觉罢了。” “所以它才会如此看重学校这些人……不对，还是不对，他妈的那可是一百多名教职工，还有数百名学生啊，它怎么做到让这么多人自愿为它去死啊？”庞敬国困惑道。 “‘皇灵祭’。”青木圣沉声道。 “什么？” 青木圣解释道：“如果我是它，就会以这此为由，夜以继日给他们灌输庆典当天会发生很可怕的事，等所有人的心里防线被打破之后，尸山就会以救世主的姿态现身，再加上它蛊惑人心的手段，让他们自愿献祭也不是不可能。” 庞敬国怒目圆睁，忍不住破口大骂：“它奶奶个腿的，它费这劲折磨这群孩子干嘛？它不是挺会操控人心吗？绕来绕去干鸡毛呢！” 楚歌白了他一眼，暗叹“当真是武人思维”。 “我的庞大帅，您还没明白吗？所有祭品都必须是‘心甘情愿’。何为心甘情愿？被控制了还叫心甘情愿吗？” 庞敬国这才明白过来，心中也是暗自咂舌。 这尸山，心思真是缜密的可怕。 “其实它做的准备不止如此。”怪物笑了笑，随即看向楚歌，“那两个女间谍，在入校半年后，就已经变成和你们一样的情况，从那时起，她二人效忠的对象，就不再是霓虹国军部了。而且她俩身上的力量，尤其是那个沈君兰，甚至早已超过了我。昨晚她们在教室里做的一切，只是尸山授意下的一个实验，可惜被楚歌你破坏了。” 提到沈君兰，楚歌心头一紧，但还是风轻云淡地说道：“试验？是想看看在‘祭品’在她二人的控制下自杀，那些力量能否回归尸山吧？” “你很聪明。”怪物赞叹道。 “你看人不准，我蒙的。” 怪物哈哈大笑，又接着说道：“因为你展现的实力太过恐怖，所以这场试验被你破坏之后，它便用了些手段让你杀了李洁，吸收掉了她的力量，这才有了压制你的底气。哦，还有那些士兵，其实原计划他们就是锦上添花的角色，他们提供的力量加到一起，也不赶不上在场你们三位任何一个人” 楚歌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吸收李洁一人还有那些杂兵就有如此实力，如果真是被它按原计划吸收掉所有“分身”，那岂不是可以达到病体中“伪神”的级别了？ 在万尸楼中被泰坦修罗完虐的场景历历在目，要知道，那时候楚歌用的还是血河的力量。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施罗德轻笑道，“楚先生虽然杀不了它，但也使它没办法按计划通过第一批祭品拿回自己的力量了……” 青木圣随声附和：“所以它的目标就换成了咱们三个。” 庞敬国嗤之以鼻：“自作聪明，既然必须自愿献祭，那老子他妈就不自愿，他能咋地？” 怪物左手托起下巴，右手在地上挂着圆圈，幽幽说道：“你们太天真了，它很自负，但它又不傻，它能有一百种方法逼你们就范……” “比如，全城百姓的生死……”楚歌说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 尸山之所以现在不行动，是它觉得还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如果己方誓死不从，那它完全可以无视“规则”，和这些人同归于尽。 此时，楚歌已不想多言，他本就不是喜欢说话的人，像刚刚在敌人面前“大声密谋”这样的蠢事让他心里更是憋屈，他现在只想痛快的打一架，彻底了结此事。 倒不是他多勇敢，主要是他现在有了最大的倚仗。 血河，苏醒了。 …… “诸位，咱们化繁为简，长话短说。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鉴于它恢复巅峰之后就会被重新封印这个设定，所以，学校师生，还有你们三位，它肯定是二选一的，所以，我会同意把学校的人献祭出去。等它吸收完那些力量，肯定不会再动你们了，但是它不动，咱可以自己动啊！” 庞敬国三人的脸同时抽搐起来，青木圣小心翼翼的问道：“就是我们自尽呗？” “是的呢！” 怪物也看着楚歌，瞠目结舌：“说这话不能委婉点吗？到底我是怪物你是怪物？” “别紧张，还有第二种方案呢。那就是如果你们相信我，把你们的力量给我，我保证会杀了它！这样的话，这座学校中所有无辜的人，也能保全性命。”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庞敬国走上前说道：“我们当然相信楚兄弟你，只是该如何做才能把我们的力量给你？” “是啊，对于我们而言，与其说是力量，倒不如说是诅咒，楚兄你要有办法拿走，尽管做就是。” 施罗德面色阴晴不定，他缓步走到楚歌面前，正色道：“楚歌先生，如果你赢了，之后有什么打算。” “离开这个世界。” “此话当真？” “当然，我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再说我还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去处理。” 施罗德舒了口气，摇头轻笑道：“其实你知道吗楚歌先生，我原本的计划是想让你和尸山同归……” 楚歌打断抬手打断施罗德，示意自己理解，然后看向每一个人：“我不能骗你们，我不确定拿走你们体内尸山的力量之后，你们还能不能活着。所以说，决定好了么，各位？” “妈的，最坏的结果就是死我们三个人嘛，赚大了！”庞敬国大笑。 “大帅言之有理！”青木圣附和道。 “开始吧。”施罗德目光中只有释然。 楚歌不再多言，久违的血腥气息从身体中奔涌而出，翻涌的鲜血以脚底为中心，如海浪般朝四周扩散开来，瞬间将庞敬国三人还有怪物包裹在其中。 怪物：“喂，我他妈还没答应你呢啊！！！” 少顷，那些鲜血全部回到了楚歌体内，楚歌明显感觉自己的精神力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力量的提升带来的是身体莫名的快感，让楚歌忍不住仰天长啸。 庞敬国三人都已晕倒在地上，怪物也消失了踪影。楚歌对他们微微点头致意，随即飞向天空，冲向了尸山。 “你是尸山又如何？我反手掏出血海，阁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 尸山面前，已经被浓烈的灰色雾气所笼罩，无数幽魂恶灵藏匿其中，不时发出瘆人的笑声。 此刻，出现在楚歌面前的，是目光呆滞的沈君兰。 “什么意思？拿女人做挡箭牌，药店碧莲吗？” 尸山苍老的声音依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是我最欣赏的分身，可惜，被情欲迷晕了脑袋。我并不是拿她要挟你，没有那个必要，我只是想让你也体会一下心痛的感觉！” 楚歌眨眨眼：“你这是疯了吗？” “数年经营，毁于一旦，都是拜你所赐！你说我疯不疯！” “你他妈讲不讲道理的？刚才我们都他妈开上座谈会了你自己不动手怪谁？哦～～～～～～我知道啦，你杀不死我，又舍不得他们身上属于你的力量，所以你就算想提枪上阵，也有心无力，对不？” “楚歌，你该死！” 尸山的怒吼如炸雷般在楚歌耳边响起，沈君兰的身体在同一时间化为血雾，隐约只见一缕魂魄被拉回到尸山之中。 楚歌的手指不自觉的颤抖了两下，双目先是化为黑曜石，随即马上变成两窝流动的鲜血，浓烈的血雾奔涌而出。 “血级”力量，还有血河的加持，这已本是楚歌的最强状态，只不过如今他知道，这样还是不足以支撑接下来他要做的事。 “给我升！！！！！” 楚歌仰天怒吼，眼中血光消失殆尽，但下一刻，犹如星空坠入双目，他的眼中之中，竟变成另一副光景。 浩瀚无垠，群星密布，此时楚歌的双眼仿佛收容了宇宙万物。 宇级！ “我知道她会死，可是你不该在我面前杀她。” 楚歌像是换了一个人，冷眼注视着尸山。 “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杀你，可是，我知道你最怕的是什么。” 尸山发出一阵阵哀嚎，它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惧。 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一如当年第一次看见那个男人。 “我，包括小白和血河，都只是辅助，最终用什么手段解决问题，还得靠你自己。” 血狱长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楚歌冷笑一声，双手手背靠在一起，化掌为爪，将精神力全部灌入之间，怒吼一声，竟将面前的空间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同时，尸山咆哮着发起了进攻，无数死灵和血骨交融的怪物冲向楚歌。 楚歌不躲不避，冷眼看着这些亡灵哀嚎着被吞进了空间裂隙，他歪着头看向尸山，那庞大的山体也已逐渐崩塌，摇摇欲坠。 “楚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就算我死了，你也逃不了！” 小白化成黑洞挡在楚歌面前，遮天蔽日，气势更胜从前。楚歌没有理会垂死挣扎的尸山，双手持续发力，将那口子又扯开几分。 尸山挣扎片刻，似是认了命，任由自己飞向了那道被楚歌亲手打开的死亡之门。 只是在被吸进去的一瞬间，它发出一声怪笑，一支由白骨组成的藤条卷着沈君兰的灵魂，暴露在楚歌面前。 楚歌见状，没有任何犹豫，径直冲向尸山。 “老楚，你他妈疯啦！”小白大喊。 尸山已经完全消失在空间裂隙中，但那根藤条依然紧紧束缚着沈君兰。 沈君兰的灵魂此刻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布偶，做不出任何反应，楚歌一把抓住她的手，想把她拽出空间裂隙，却于事无补。 哪怕楚歌已经提升到“宇级”的实力，面对法则依然只是个蝼蚁。 沈君兰半边身子已经被吞没其中，但楚歌依然没有放手。 “小白，要不要陪我走一趟？” “妈的……服了你了，你去哪我去哪呗。” “好！” 楚歌把目光投向沈君兰，微微一笑，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 你别说，立竿见影。 沈君兰捂着脸，缓缓抬起头，看清是楚歌后，顿时泪流满面，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能说话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这一次，我会保护好你的，星野美树。” …… 第一谈终，第二谈马上开始，新的旅程，冲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