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欢》 第1章 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老人常说,鬼,是龙骨清秀,生辰极阴之人才可见。 书上说,鬼,是一种磁场,刚好在那片区域受到影响,被人看到。 到底世界上有没有鬼?有人信,有人不信,至今无法解释! 就如村里有要过世的人,方圆几里之内,就会有猫头鹰夜鸣,书上说是即将要死的人,身上会散发一股特殊气味。 但是老人的说法是,猫头鹰为何夜鸣,是因为猫头鹰是极阴之物,人死之前的三天,灵魂已经不附体,会去他所生活过走过的地方游荡,猫头鹰能看到灵魂,所以夜鸣。 我个人觉得还是村里的说法有道理,虽然说,我们人类肯定是闻不到即将要死之人身上的气味,如果能闻到,那就可以干预死亡,世间就乱套了。 但是转念一想猫头鹰鼻子再灵敏,也不可能闻到村里人所有的味道。 所以我相信灵魂游荡这个说法。 比如我的外公在要死亡的前几天,他吵着闹着要回以前住过的老房子看一眼,那老房子早就破败不堪,东倒西歪,成了废弃房,很危险。 可他却说了一句:“我再不去,以后就去不了啦。” 当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会死亡,以为是房子要拆,他以后看不到了,所以怀念。 直到三天后死亡,家人才大彻大悟,他原来说的是临终话,外婆说,那是外公去收他活着时的足迹,收齐全了,就走了。 还有我们村一个卖米线的男人,三十多岁,身体一直很健壮,突然有一天早上起床,他告诉媳妇,今天他可能回不来了。 媳妇以为是最近生意不好,要卖到很晚,所以男人才这样说,就没放在心上。 出门时女人叮嘱男人,卖完就回家,男人点点头,一脸不舍的看了一眼房子和媳妇,便骑着三轮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下午五点左右,交警打电话告知女人,男人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已经身亡,女人才幡然醒悟男人早上的那句话。 通过这些事情,人死前三天,灵魂已经不在身体里,就有了道理,灵魂已经预感到他的身体已达终点,所以人们才会说出那些临终的话。 所以猫头鹰不是嗅到气味,而是看到了灵魂。 我相信世上有鬼,也相信轮回,她们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或许是一个平行世界,只是她们摸不到,不像人类是一个实体。 或许她们此时此刻就在我们身边,床上,身后,大街上,或许面对面就在我们面前,那些东西也许是过世的亲人,也或许是陌生的鬼,也或许是无处安放的灵魂。 她们能看到我们,而我们却看不到她们,或许她们也在小心翼翼躲避着我们,但是某些特殊情况下,还是会暴露出来。 所以就有了撞鬼,遇鬼,见鬼这些事情。 小时候,常听老人说鬼,可毕竟没有见过,也不会害怕,只觉得好奇,也爱听老人谈鬼,听的津津乐趣,还会觉得老人们真会编故事,总吓我们小孩。 那些老人就会说,你们还小,等经历过才会明白,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很快我便验证了老人的话,亲身经历,人生第一次听到了魂哭,我彻底相信了世上有鬼这一说法。 所谓魂哭,也就是人死之前灵魂要去地狱的最后的哭声,那哭声只有三声,我家住村尾,我家下去便没有了房子。 死的人是我家房子后面的邻居,六十多岁的老人,听母亲说那老人从医院回来了,医院说没必要了,赶快回家,还能落个地气。 注:何谓地气?就是在人即将要死的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要赶紧回家,最后一口气落在家里,家里会人丁兴旺,福财并进,如果不能落在家里,死了的人不得安宁,活着的人也会霉运连连。 母亲说那老人可能不行了,就这几天的事情了,让我们晚上少出门,会闯到不干净的东西。 当时好奇,那老人慈眉善目的,怕什么?直到当天夜里听到了老人的魂哭,我彻底的对鬼魂有了敬畏之心。 那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家里人全都睡了,灯也关了,只有我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屋子。 “呜呜……”一个哭声惊醒了我,我连忙爬起,那声音先是在屋子后面,隔了十多秒,瞬间就移到了我家门口,当时我还在想,什么人能跑这么快? 还没等我叫醒母亲,那声音变到了小河那一段,要知道,那小河离我家至少得两百米左右,那声音太真切了,真实的让人毛骨悚然。 看着家人睡的安静,我便没有吵醒她们,我还在想,会不会是哪家小孩被父母打了,哭着跑了出来。 可转念一想,小孩也不可能跑这么快啊,还有如果是小孩奔跑,为何没有脚步声? 那一晚我彻底的失眠了,好奇心让我幻想了各种哭声的场景,直到六点多钟,母亲起床,我便告诉了她昨晚的哭声。 母亲一脸惊讶的看着我,问我是不是听错了,我把所听到的哭声和时间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母亲嘟囔了一句:“不应该呀,你一个小孩,不该给你听到的。” “嫂子,大哥,你们起床了吗?”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母亲起身开门,是老人的儿子。 “我爸夜里三点走了,我来和你们说一下,等会来家里吃饭,帮忙做做事。” 我们这里家里老人死了,会叫上亲戚和邻居帮忙,在一起吃饭送葬出殡。 母亲连连答应着,老人儿子走后,她关上了门:“不应该呀,怎么会给你听见?” 我连忙询问母亲,怎么回事,母亲说:“你听到的真的是魂哭,天啊,怎么会给一个小孩子听到?” “听到怕什么?是不是后面那家老人死了?”当时我并未感到多害怕,只觉得好神奇,等去上学,我要和同学吹嘘一番,吓死他们。 母亲坐到床边,和我娓娓道来,这魂哭是真实存在,但是不会给小孩听见,一般能听见的人极少,都是当家作主的中年人能听到。 第2章 房子后面的老人(一) 当时我很疑惑的问母亲,小孩听到了会死吗? 母亲摇摇头:“不知道,但是你最近不要去那些危险的地方玩,知道吗,特别是水边,放学的时候看着车,不要乱跑。”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就去上学了,一天下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告诉母亲,啥事也不会有的。 放学回家,母亲父亲都去了老人家帮忙,我也去吃了饭,那棺木就摆在客厅正中央,和我以前见过的都一样,我好奇的进去客厅围着棺木绕了一圈,几个念经的老人看到后,还夸我胆子大,我得意的看向母亲,母亲却一把给我拉到了门口:“你怎么什么都不分,那棺材是家里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去绕。” “为什么,绕个棺木怕什么,难道他还能爬起来,人都死了,他又看不到我。” 母亲推搡了我一下:“你这孩子,别什么都瞎说,要真爬起来,能把你吓死,你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 母亲开始絮絮叨叨起来,我懒得听,见她松开手,立马就跑了出去。 这人啊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见过鬼,所以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我当时就是这样,还自我感觉良好,比同龄人胆子大。 我跑回了家,做完了作业,又看了一会电视,差不多十一点,父母才回家,明早那老人就要出丧,要帮忙的事情很多,出丧的丧衣要准备,还有我们这里的丧事,是要给来出席丧礼的人每人一根红线还有红包,寓意不沾丧气和死人气,图个吉利,母亲被分配弄红包,几百个人的红包一晚上都弄不好,所以现在回来也正常。 父母一进家便去洗了澡,洗好澡后,便让我快点睡觉,明天还得上学,我应声答应着,假装自己也很困,也要睡了,父母兴许是真的累了,回去房间一会,打鼾声便传到了客厅,这可把我高兴坏了,今天可是我期盼已久的武侠片连放三集,现在才放了两集,无论如何我也要等看完才睡。 不看完,我明天去学校就没有和同学讲的了,起身去拿了一块西瓜,我便躺在沙发上等着,这电视广告不是一般的多,真烦人,迷迷糊糊中,我都快要等了睡着了。 “砰砰砰”门外响起敲门声,但是那声音,敲三声听一下,接着又敲了三声又停。 “谁呀?”我看了一下电视上,时间刚好是夜里十二点三十,距离动武侠片播放只有五分钟了。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我连忙按了电视静音,仔细听着门外是谁,结果又没有了声音。 “神经病!”我们这里晚上总有小猫小狗夜里无家可归,来撞门想进家里,兴许就是个阿猫阿狗。 电视剧开始了,我连忙坐直了身子,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砰砰砰”敲门声再次响起,眼看电视正是最精彩的武打部分,我厌烦的喊了一句:“等一会。” 门外的人似乎听到了我的回答,停止了,我看着电视剧里精彩的片段,已经忘记了敲门的事情,过了几分钟,“砰砰砰”的敲门声再次响起,真是烦死人了,是谁也不出声,敲什么门?要死啊,这次我是真的生气了,如果是什么阿猫阿狗,被我逮到,我一定把它腿都打残,我拿起门后面的扁担,打开了门。 一股寒意迎面而来,除了漆黑的夜色,什么都没有,我又低头看了看,没有狗也没有猫,我“嘭”的关上了门,谁他妈弄得恶作剧,简直是有病,大半夜的敲门,明天我一定要让母亲安装个监控,看看是那个兔崽子来捣鬼,我一定要把他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回到客厅,电视剧还在播放,我生气的坐了下来,不一会儿便随着电视剧进入了角色,拿起母亲抓痒的耙子武了起来,这男主真气人,怎么不出轻功啊,快要被反叛打倒了。 果然,那男主被反叛一拳打倒在地,鲜血直流,他慢慢抬起头,我心疼的盯着男主,心里想着快点站起来啊,快点站起来啊,反叛马上要发功了。 就在那一瞬间,男主的整张脸充满整个屏幕,电视机开始出现信号不好的雪花,妈的,正是精彩处,怎么又出故障了? 我们家这电视经常会这样,说多少次让母亲换个电视,她就是不听,说又不是一直看不了,偶尔出故障的话,拍打几下电视机机身就正常了。 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对着电视机后面拍了起来,雪花的声音果然减小了,我蹲下身想看一看是不是又可以正常看了? 就这一眼,我差点死在了电视机面前,电视是正常了,可那男主的脸似乎变了模样,他正朝着我笑,眼神死死的盯着我,不像男主,但是又有点面熟? 我估摸着这电视剧,难道半路还换演员,我认真的盯着屏幕看起来,那男主还是一直盯着我,弯曲的眉毛,眼角的皱纹,下巴上的黑痣,黑痣?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不敢相信的捂住了嘴巴,一步步朝后退着,离得越远,那男主的脸越发清晰,也越发证实了我的想法,那男主不是别人,就是房子后面刚死的那老人。 就那一秒,我扔掉了手里的遥控,朝着父母的房间冲了进去,一股脑钻进被窝,整个头都都捂起来,我敢确定以及肯定就是那个老人,瑟瑟发抖的我,眼泪都吓了流了出来,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鬼,真真切切的看到。 还好母亲就在我身边,我紧紧搂住母亲,想从母亲身上获得一份安全感,母亲均匀的呼吸声,让我倍感踏实,再加上父亲如雷震耳的鼾声,我恐惧的情绪,似乎得到了一份安慰。 会不会是我眼花了?是不是因为他死了,我总想起他的模样,所以出现了幻觉?我极力再说服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没事的。 “许云,许云,许云。”这时我头上方的窗户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正叫着我的名字,我又被吓了一跳。 “妈,妈,你醒醒!”因为自己不敢起床,也不敢掀开被子,我小声的喊着身边的母亲,希望她能醒来给我个安慰,顺便看一看窗外的人是谁。 可连叫几声,母亲都没有反应,我又推了她几下,可惜母亲睡的太沉了,我的动作压根没有叫醒她。 “许云,许云,许云。”叫声一直不断,我躲在被窝里不耐烦的回了一声:“叫我干嘛?” 那声音在我回答后,突然就安静了,“到底谁啊,这么晚还来找我?”我询问着,听声音也不像我那些伙伴啊,到底是谁叫我? 第3章 梦境恍惚鬼压床 听没有了动静,我想这人还挺识趣,怕吵醒我父母,不叫了。 我轻轻爬起来,半遮着眼睛看了一圈房间,刚刚那老人的脸着实把我吓的不轻,确定压根没有人站在床脚,我拉开了窗帘,向外看去:“谁在喊我?” 窗外除了蛐蛐的叫声,安静的没有一个声音,我仔细看了一圈,又低头朝窗户下看了看,空无一人。 “神经病,三更半夜想吓死我啊?”我骂着脏话,,“刷”的拉上了窗帘,可是就在窗帘拉起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此生最难忘的场景,那个老人的脸从我眼前一晃而过,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啊,有鬼啊,有鬼啊。”我大声叫喊着,迅速捂住了双眼,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的感觉。 “怎么了?”母亲被吵醒,一把抓住站在床上的我:“许云,你怎么了?” “妈,妈,呜呜呜........窗户外有鬼,那个老人站在外面。”瑟瑟发抖中,我迅速蹲下抱住了母亲。 母亲许是也被我的话吓到了,她连忙拍着我的背:“没事没事,不要怕,许永国,许永国,你起来看看。” 父亲被母亲叫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了灯,看我整个脸色苍白,嘴唇不停的哆嗦,他凑了过来:“你真的看到外面有人?” 我抬起惊恐的眼睛,眼泪就快要出来,使劲的点了点头,指了指窗户外面。 父亲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窗帘,看得出他也有点害怕了,但是毕竟他是个成年男人,不得不假装镇定的慢慢拉开了窗帘:“什么都没有啊,许云,你不要一惊一乍的。” 听到父亲的话,母亲好像放松了些许,她拍着我的背:“没事了,睡吧,你看你爸看过了,什么都没有。” “许云,我让你早点睡,你不听,现在被吓到了吧,赶快睡吧,啥也没有。”父亲说完,便顺手关了灯,母亲紧紧护着我在面前:“睡吧睡吧,不用怕,爸妈在。” 几分钟的时间,父母已经入睡,可我却躲在被窝里不敢闭眼,我总觉得那老人一直在窗帘后面盯着我,那一晚,我听到了很多奇怪的声音,走路声,咳嗽声,那声音一会在窗帘后面,一会又似乎在客厅里,我不敢再爬起来,也不敢出声,在煎熬中熬到了天亮。 今天那老人就要出殡了,我安慰着自己,背上了书包,等老人埋起来,他就出不来了,只能在山上待着了,兴许是昨晚没有睡好的原因,到了学校,第二节课,我就瞌睡上来,趴在桌子上就睡了去。 模模糊糊中,一个老人背对着我,他好像在挖什么东西,我走上前去,像周围看了一眼,荒山野岭里全是墓碑,老人的旁边已经有一个大坑,我开始警觉起来,难道我来了坟山上? 突然,那老人猛的转过了头,是我家后面今天要出殡的老人,我像被什么控制住一样,双手无力的瘫软了下去,他走过来,带着昨晚在窗帘的那一幕诡异笑容,拖着我的一只腿,把我拖到了他挖的地方,我想挣扎,却发现全身无力,只能任由他把我放进了坑里,那坑不大不小,刚好合我的身形,我说不出话,眼睛瞪得老大,看着他一铁楸一铁楸的往我身上盖着土。 绝望充斥着我的全身,灰土盖过我的身体,灰尘飞到我的鼻子口腔里,老人诡异的笑着,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意识里,我想起村里老人说过的话,如果人在梦中被鬼压床,或者被鬼控制,不能着急,越急你就会陷入梦境越深,难以挣脱,要闭上眼,集中注意力,告诉自己要醒过来。 我缓缓闭上眼睛,尘土已经盖过我的嘴,进入我的口腔,我深呼吸着,在等待一个蓄力,虽然害怕,身体也很虚弱,但是调整呼吸后,我明显感觉到我的胸腔充满了力量,我猛地抓住坑旁边的硬土,一口气挣脱坐了起来。 “许云,你干嘛,抓疼我了,你的嘴怎么了,哈哈,你偷偷躲着吃土啊?”我睁开了眼,安静的教室里,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我们,我的同桌表情痛苦的一把推过我的手,他撸起袖子,“你看看你,把我抓成什么样了?” 同桌的手臂,被我抓红了一大块,正疼的龇牙咧嘴。 “许云,你干嘛呢,怎么嘴里还有土?”老师走下讲台,气愤的看着我。 大家全部目光都看向了我,随即就是一片哄然大笑,我抬起手,去擦了嘴唇,一口泥土味瞬间充满鼻腔,那泥土味里还掺杂着恶心的尸体腐臭味,像小狗死后发出的恶臭味,我一下没有控制住“哗啦”的就吐了起来。 “好臭啊,许云,你是吃了屎吗?”同桌捏着鼻子,在旁絮絮叨叨起来。 “真的好臭啊,不行,我要吐了。”几个同学撒奔着跑出了教室,一股股翻江倒海的感觉在我胃里崩腾,我又俯下身吐了起来,奇怪的是我今天早点都没吃,却吐了黑色的一大堆东西,像尘土,又像腐烂的东西,发黑发臭。 “嘭”的一声,我顺着桌子轰然倒地,老师和同桌捂着鼻子在大声叫我,可是我已经没有了丝毫知觉,迷迷糊糊中,我被人抬起,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鞭炮声响起,我睁开了眼睛,原来老师通知了母亲,母亲背着我回了家,正巧到村口遇到了老人出殡的时间,棺木从我面前走过,我害怕的低下了头,埋到母亲的背后,以前我压根不怕这些东西的,村里抬死人,我还要跟在棺木后看热闹,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许云,许云,许云。”昨晚在窗户叫我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妈的到死是谁?偏偏在这个时候叫我。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抬头时,那叫声又开始响起,我心里安慰着自己,怕什么,现在那么多人,难道那老人还会跳出棺材吃我? 我抬起头,朝身旁看了一眼,没有人,我又看向出殡的队伍,人们都在低头哭泣着向前走着,到底谁叫的我? 目光像被什么指使了一样,我看向了行走的棺木,这一眼,我又呕吐了起来,棺木上,老人竟然坐在上面,穿着黑色的丧服,他诡异的朝我招着手,示意我过去,嘴里还在不停的叫唤我的名字:“许云,许云,许云。” 第4章 棺木老人呼喊声 母亲见我呕吐,立马放下了我:“许云,许云,怎么又吐了?” 我来不及说话,任由嘴里不停的呕吐着,虚弱感和呼吸急促笼罩着我的全身,像被什么东西抽取了全身的力气,那种感觉就像即将要死亡一样。 鞭炮声还在继续,队伍在渐行渐远,可是那老人的喊声却越来越清晰,似乎到了我的耳旁,我惊恐的全身僵直,母亲以为我昏厥了,使劲的拍着我的胸口,肚皮本来就吐的发酸,经过母亲这一拍,疼痛瞬间充满了整个胸腔,我睁开眼,想制止母亲的动静。 不知何时,我的周围已经围满了小孩,可能我的呕吐和母亲的叫喊声吸引了他们,都是五六岁还没有上学的娃,看着他们把我围住,我竟然觉得多了一份安全感,恐惧的大脑放松了些许。 “哥哥,你怎么了?”大爹家的小女儿许甜睁大眼睛的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摇摇头,看着地上的一滩污渍,庆幸村里和我同龄的小姑娘都去上学了,不然羞死人了。 母亲看我好转,把我的身子扶了起来,我的大脑瞬间得到了清醒,虽然刚刚恐怖的那一幕还心悸犹存,但是现在被活人包围着的感觉真好,真踏实。 我看着围住我的这些小屁娃,都是村里的小孩,他们一个个天真的看着我,询问着我怎么了? “许云,许云,许云。”一个熟悉又恐惧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迅速的回头看去,死去的老人在我身后一闪而过,我两眼瞪直,惊恐的看着身后,却已经不见了那个身影。 “许云,你这是怎么了?”母亲着急的拍打着我,可能我惊恐的表情再一次吓到了她,她背起我,往卫生院飞快的跑去。 “荔枝,你要去哪里?”几个老人走过来询问道。 “嫂子,许云不知道怎么了,呕吐又身体僵直,眼睛瞪的老大,我得赶快送他去医院。”母亲大口喘着粗气,我趴在母亲背后,身体冷的直打哆嗦。 几个老人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这也没有发热啊,不过去看下也好,快去吧。” 母亲点点头,吭哧吭哧的背着我去了卫生院,医生立马给开了针水,许久,我的身体缓解了许多,我睁开眼,母亲正愁眉不展的看着我,看我醒来,她立马凑过身:“许云,你可吓死我了,叫你你不要乱吃东西,这下把罪遭大了吧。” 母亲嘀咕着,不过能看出她现在心情很好,她连忙递过一杯热水:“来,医生让你多喝点热水,等会要吃什么,妈去给你买来。” “妈,我不想吃。”想想刚才那些恶心的呕吐物,我怎么可能有食欲? “行吧,行吧,等你舒服点了再吃,以后出门多穿点衣服,不要乱吃东西,记住了吗,你今天可吓死我了。”母亲叹了口气,握着我的手坐在床边。 “妈,我看到了今天出殡的那老人,看到好几次了,我没有乱吃东西,真的。” 母亲听到我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又拍拍我的脑门:“小孩子家家的,别胡乱说,那个老爷爷都死了,你怎么可能见到他?” “真的,我不骗你,昨晚我就看到他两次了。”我委屈巴巴的看着母亲,为什么母亲就是不相信我的话。 “都十一点了,这个时间老人都抬上山了,等这点针水打完,我把你送回家,你要是吃不进东西,就在家呆着,我还得去老人家帮忙,等会坟山上的人都要下来吃饭了。”母亲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眼针水。 她根本没有把我说的话放进心里,我只能沉默的看向窗外,去老人家吃饭,我是不可能的去,想想都后怕,早知道我就不去绕他的棺材了,我心里默念着:老爷爷,如果因为绕你的棺材得罪了你,请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是我不懂事,触犯了你,我已经受到惩罚了,请你不要来找我了。 默念过后,我便睡了去,睁开眼,已经在家里的床上,我叫了几声母亲,无人应答,可能都去老人家了,我坐起身,经过这一觉,身体明显舒服了很多,就是头晕的厉害,全身乏力,我再次躺下,闭上了眼睛。 睡是睡不着了,我拿出床边的小人书看了起来,屋子后面一片嘈杂声,吵得我难受,我坐了起来,想拉开窗帘看一眼,可昨晚浮现的那张老人脸让我选择了放弃,我穿上了拖鞋,从大门绕了出去,走到窗子那里,我壮着胆子看了一眼,阳光刚好洒在墙面上,什么都没有,我欣慰的朝着老人家走了过去。 一群人围在那里焦急的谈乱着,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老人的儿子从屋里拿出老人生前的衣物:“大哥,会不会是这些衣服刚刚没有一起装走?” “这些本来就不能一起带着去,得晚上才烧的,你们想想,这几天是不是烧香倒茶祭祀没有做好?对了,也没有动物跨过棺材?”村里天天安排出殡的大叔,愁眉不展的看着老人的儿子。 “时间马上就要过了吉时了,如果今天安埋不了,棺材就只能放山上了,不下雨还好,下雨就麻烦了。” “叔,不可能啊,昨天都是我守夜,没有动物进过客厅的,更别说从棺材上跨过了。”老人的儿子焦急的直跺脚。 我们这里,人死亡后,要清洗沐浴才放棺材,尸体装进去后,每天夜里和凌晨,要切茶倒水供奉在棺材面前,老人说是新鬼上路,一路上要备好茶水,招待鬼路上遇到的鬼差,让鬼差少给新鬼找麻烦,这样赶往地狱投胎的路上就能快一点。 至于这动物跨棺材,最为恐怖,是死人和活人的禁忌,以前听母亲说,如果有猫爬过棺材,那鬼魂就会吸取猫的灵魂,会出现诈尸,或者尸体异常,比如返魂,人不人鬼不鬼,关键的是,对后代特别不利,家里会死人,还是死带有血缘关系的人。 第5章 魂不附体难入土 老人的儿子着急的看着办出殡的张大叔:“张叔,现在怎么办?” 张叔一脸愁眉不展:“我做了这么多年的丧葬,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问题,你让你家人快点去找镇上算命的瞎子。” “那我呢?” “你跟我去山上,你去杀那祭祀的鸡,看看老爷子能不能入土。”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那祭祀的鸡,是下葬后才杀的,要公鸡才可以,而且要鸡冠子大红的那种,如果棺材进坑,鸡冠子流血,就证明死人满意这个位置,如果鸡冠子没有流血,那就得重新找位置。 这个位置可马虎不得,这可关系到死人的后代子孙,为啥有钱人发财后,都去重新塑祖先的坟,就是这个原因,坟位好,视野好,子孙后代出人才,坟位不好,做啥都倒霉,这个事情是虽然没有依据,但是村里哪家财运好,出了个大学生,总有人说,人家是坟位好,所以子孙后代都发财了。 久而久之,这种观念贯穿在整个农村,家家户户都看中坟位,哪怕出高价钱,也要让看相先生寻一个好位置,看相先生看坟位也是有讲究的,要根据死人的生辰八字来撵坟位,为什么说是撵,老人说山上有山神,你把坟墓建在他的地盘上,得先祭拜他,然后才能找坟位。 找坟位还不是一去看中哪里就挖哪里,你得带着笔墨糕点还有纸张上去,先用糕点祭拜后,再燃放鞭炮,在你选中的地方,用墨汁划线,围起你想要的的面积,在燃烧纸钱。 神奇就神奇在这个地方,听说如果这个地方已经有鬼魂侵占或者土地公公不让,那纸钱就会点燃了也熄灭下来,这可不是风的原因,是有理有据的,我们村子曾经有人不信这个理,觉得就是一块空地,占了又如何? 不听看相先生的话,直接下了葬,没有过多久,那家人先是儿子喝药自杀,后来就是儿媳妇上吊,留下两个孩子,最后送去了县城的福利院,才算躲过了一劫,所以坟位这东西,我觉得人一辈子就死一次,还是慎重的好。 这时母亲从老人家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饭:“许云,你起来了,我还说抬饭来给你,来坐这里吃了,就不要带回家了,这毕竟是丧事的饭菜。” 丧事的饭菜和所有用具,包括衣服,在我们家这边都称之为沾过死气的东西,寓意不吉利,所以没有人把这些东西带回家,可能母亲是怕做饭给我吃,再加上事情太多,就没有顾那么多了,看我都来到了门口,那就更不用拿进家了,她笑嘻嘻的拉着我往里进。 “妈,我不进去,就在这里吃。”我接过饭菜,找了个砖头就坐了下去。 “哎呦,老爷爷都抬出去了,不用怕,这里怎么吃,灰尘又大。” “我不,我就要坐在这里。”即使老人已经抬出去,但是我老觉得他冤魂不散,我现在怕得很,想起他的喊声和诡异的笑容,身上还会毛骨悚然。 母亲看拗不过我:“行吧行吧,吃完就回去睡觉吧,碗放在门口,我等会来拿。”说完她便走了进去。 说实话,我压根没有胃口,在看着这些油腻的饭菜,我实在咽不下去,我把饭菜放下,站起了身。 老人的女儿骑着车匆匆回来,车停稳,立马就朝屋子进了去,出于好奇,也或许是大白天的原因,我也跟了进去,所以说这人没事不能好奇,好奇会害死猫。 “大哥,瞎子看了,说咱爸魂不附体,所以没法下葬。”女人拿出一张白纸,那白纸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我站在人群中也看不清楚。 “怎么会这样?”老人的儿子,正换了一身衣服,提着公鸡正准备去坟山,听到妹子的话,立马打过了电话,听交流是打给了办理丧葬的张叔。 “张叔,瞎子说了,是魂不附体,下不了葬。” “嗯,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我不用来山上了?喔,好的,我在家里。”老人的儿子挂断电话,一旁帮忙的老人连忙追问起来:“杨天福,怎么了?” “婶,今天下不了葬了,说来不及了,棺材用薄膜盖住了,明天再推个吉时下葬。”老人的儿子放下公鸡,叹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啊?”众多老人看着老人的儿子杨天福。 “我也不知道啊,第一次听说魂不附体,这棺材昨晚我一直看着啊,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杨天福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老人的棺木已经抬走,只剩下冷清。 魂不附体?所以我才会看到老人的魂魄出来,是这个原因吗?我想告诉他们,我看到了老人的魂魄,但是怕自己年龄小,没有人相信我的话,我看向母亲,母亲正和邻居在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众人在那里议论纷纷,都搞不懂为何会有这样的事情,是那个环节没有做好,或者出了问题。 看她们也议论不出什么,我便回了家,不敢看客厅的电视,直接去了房间,今天也上不了学了,睡一会再去吃下午饭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开门声吵醒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何时,我昏昏沉沉爬起来,母亲的大嗓门大声叫着我:“许云。” “妈,我在这里。”我回应着,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的感觉真是太烦躁了,我穿起拖鞋走了出去。 推开房门,老人的儿子和女儿都一同站在了门口,我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们。 “许云,你快和你叔说说,你是不是真的看到老爷爷了?”母亲一把拉过懵逼的我。 “嗯。” “在哪里看到的?”杨天福急切的看着我。 “昨晚看到过,今天出殡的时候也看到过........”我说着那些所有恐怖的画面,试图把恐怖分些许给他们,我心里也会好受些。 “嫂子,看来是真的,我看许云没有说谎,我这就去找张叔。”话音未落,杨天福和妹子就出来门。 “妈,怎么了?” 这突然而来的问话,搞得我一脸懵,连忙问起母亲,母亲看看我,摸了摸我的头:“是下葬的事情。” 第6章 莫名其妙的大包 “下葬?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还以为是什么重大的事情。 “你这傻孩子,你可能惹祸了,希望能躲过这一劫,那我逢年过节就去寺庙烧香。”母亲耷拉个脸,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惹祸?我去哪里惹祸了?”真是搞不明白,我没偷没抢,就在家睡个觉,怎么就惹祸了? 母亲坐到我身边,让我想想这几天所看到所听到的事情,所有都告诉她。 “老爷爷死的当天,我听到了哭声,三声。”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便从听到魂哭那一晚说起,还有看电视,电视里出现那个老人,去学校梦里看到了他。 “妈呀,娃啊,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他叫你名字的时候,你答应了吗?”母亲紧张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那晚在窗帘叫我的时候,我的确是回答了,母亲听我说完,表情慌张的便跑出了家,我不知道她这是要去哪里,瞌睡也醒了,就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我也连忙锁上门,去了外面。 “许云,你好些了吗?”早上遇到的那几个老人询问我。 “好了,奶奶。”我找了个阴凉的墙角蹲下,估摸着时间,我的同学也快要放学回家了,在这里等他们回来,要一起去田里拿小龙虾。 刺眼的太阳烤着整个地面,天气炎热,再加上生病的原因,我总是无精打采全身乏力。 “听说了吗?许云被招魂了。” “我刚刚知道,我过来的时候,许云妈正往算命瞎子家跑。” “哎,你说这到底是是不是真假?” “不知道,不过你们看许云今天的脸色好像不对劲。” 刚刚和我打招呼的老人们突然看着我议论起来,招魂?什么是招魂? “奶奶,你们在说什么?”忍不住好奇,我直接走到了她们面前。 几个人看到我像看到瘟神一样,立马转了下身子:“许云,没有说啥,等你妈回来就知道了,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以后啊,半夜如果有人喊你名字,你不要出声了,哎,也是倒霉,这杨国忠(死去老人的名字)也真是可恶,死都死了,干嘛还要来拉一个小孩做垫背?” 我听得云里雾里,不过看几个老人的表情,好像我闯下了什么大祸,我傻楞在那里,可是他们刚刚说的夜里不要答应人的喊声,这个事情从来也没有人告诉过我,我怎么知道?我觉得有人喊然后答应对方,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吧。 不一会儿,我便看到母亲和老人的儿子杨天福匆匆朝我赶来,母亲一把抓住我,就往老人家去。 “妈,怎么了?” “去磕头,快一点。”母亲火急火燎的扯着我,直接把我拉进来老人家的客厅:“赶紧跪下。” 在我们的面前是老人的牌位,牌位上刻着老人的名字杨国忠,生于哪一年,死于哪一年,这牌位是要年龄大然后死去的人才立,主要是方便后代在家供奉,比如逢年过节,每家每户都要买水果烧纸钱给死去的人,以表示后代的孝顺,也告诉死去的人,虽然人已死,但是后代依然谨记。 看母亲认真的在磕头,我也不明不白的跟着磕起来,帮忙的村里人立马围过来看着我们母子,好像在看什么圣神的事情一般,周围一下安静,除了我的喘息声,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母亲要拉着我磕头,如果真是我答应了那死老头的叫声,那也不能怪我,是他来找我的,不是我去找他的,关我屁事。 “大爹啊,你放过许云吧,他不是有意扰你的,他还小,你需要什么尽管说,不要来打扰他。”母亲便磕头边开始说起话。 “许云,使劲磕,让老爷爷看到你的诚心就会放过你了。” “关我屁事啊,我不磕了,你爱磕你就磕。”几个回合下来,我的小腿已经开始发酸,大家磕过头的都知道,时间跪长了,膝盖也会跟着痛。 我立起身子,看着老人的牌位,心里都是一堆骂他的话:死老头,死东西,死了还要让我给你磕头,你算什么东西,小心有一天,我去你坟头上撒尿,让你感受下童子尿的的味道。 我得意的看着老人的牌位,什么死东西,我还怕你不成,有本事你现在出来带我走啊? “许云,不要犟嘴,你多磕点头,老爷爷就原谅你了,快点!”母亲用命令的语气向我吼道,本来她不吼,我就觉得憋屈,全部人看着我,我就觉得很别扭了,等会同学们放学来吃饭,看到我跪在这里,多丢脸,母亲这一吼,我的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我就不信了,谁爱磕去磕吧,关我屁事! 我气愤的站起身,眼神怒视着老人的牌位,兴许是跪太久,站起来太猛,我竟然有一股头晕目眩想吐的感觉,腿软的没法站立。“噗通”一声,我再次跪了下去,这次跪,似乎有什么人按着我的肩膀一样,我毫无意识的跪在了地下,疼痛感瞬间袭来,我一个几岁的孩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痛? “哎呦,哎呦.......”我强撑着眼泪,哼叫起来,母亲连忙爬过来,让我坐下,掀起我的裤腿,妈呀,这不看不知道,两个膝盖直接变成了黑色,血水开始鼓起,看着看着,不禁让人想吐。 那血水就像有人拿着针筒往里注水一样,不一会便鼓起两个大包,越来越黑,越来越亮,似乎下一秒就会爆炸。 “怎么会这样,磕的也不重啊?”众人围上来看着我膝盖的大包,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包他们兴许也是第一次见,也吓到他们了。 “荔枝(母亲的名字),快去找个针,把包挑破,不然还会变大啊。”年纪稍大的一个老人说道。 “我家就有针,我去找。”老人的儿子杨天福立马冲进了房间。 大包越长越大,已经超过我原本的膝盖,像两个大瘤子,不停的在生长,我趴在母亲身上,感觉想要死了一般,不知道是疼痛还是胃里不舒服,一阵阵干呕。 “许云,别难过啊,把包挑破就好了。”母亲不停的安慰着我,言语里的着急和脸上的心疼,让我觉得愧疚,如果不是我犟,一直跪在那里好好磕头,就不会又现在这一幕。 第7章 棺材血水臭熏天 “针来了针来了。”杨天福慌忙地从屋里跑出:“平时也不怎么用,找起来还挺麻烦。” “要不要消消毒啊?”一个年轻的邻居说道。 “消毒,也没有酒精啊,拿点清酒来泡泡吧。” “嗯,对,酒也可以的,消下毒总比不消的好。”众人议论纷纷,赶紧去拿碗倒了酒。 “啊,啊,疼死我了。”剧烈的疼痛感突然袭来,我这次没有忍住,眼泪瞬间落下,那种痛怎么形容,像牵扯着大脑神经一般,痛的意识模糊。 “噗嗤”的一声,还没有等针消毒好,我的大包真的爆炸了,血肉模糊,我一下就趴在母亲身上呕吐起来,因为实在太恶心了,我见过最恶心的东西,就是我堂哥有次骑摩托车被排气管烫伤到,那就一个残忍,痛的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眼泪直流。 因为大爹大妈不在家,给他擦药的任务就交给了我,我去和他擦一次药,回来一整天都吃不了饭,因为那个皮肤表面全部溃烂,流着黄水,真叫一个恶心,可今天我的膝盖爆破,让我觉得这才是最恶心的事情,堂哥那点溃烂拿来和我现在对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一股股黑血向外渗,母亲连忙拿一团卫生纸给我按住,我不停的呕吐着,本来就没有吃饭,再加上早上就吐过,现在是黄疸苦水都吐了出来。 “好臭啊,哇........”刚刚说让针消毒的那个年轻邻居,捂着嘴跑到了外面,也吐了起来。 “是好臭啊,哇........”众人捂起了鼻子,都开始呕吐起来,一股似曾相识味道飘入我的鼻腔,这味道我好像在哪里闻过,但是又想不起来,母亲也没有能逃过这股恶臭味,她直接放下我,也开始蹲在一旁吐了起来,我缓缓坐起来,人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几十人蹲在路边呕吐。 “这味道不对啊,从哪里来的?”几个年轻的男子说道,可能因为年轻身体要好一点,他们蹲在路边稍微缓解了些。 “这味道像是早上杨国忠尸体上的味道啊。” “不是吧,你闻到了?” “不仅闻到,还看到了尸体腐坏流出来的水,恶,不要说了,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白衣服的青年说着,又低下头呕吐起来。 “不可能吧,才两天的时间,这天气再炎热,也不可能尸体就腐化成水吧?” “真的,像酱油一样,上坡的时候,你在前面没有看到,我在后面,棺材倾斜的时候,那血水就顺着棺材滴落下来,那叫一个恶心。” “孙铭,不要说了,以后对酱油都要有阴影了,哇......” 呕吐声再次响起,恶心的臭味弥漫整个屋子,大家都捏着鼻子寻找臭味来源,按理来说老人抬出去时,如果真有血水,那棺材也没有动过位置啊,客厅里的地面都是干净的。 “许云,这是你身上发出来的味道啊,你看你那滩血水,简直和我早上从棺材那个看到的一模一样。”叫孙铭的白衣男子,惊恐的指着我,众人都转过头看向我。 大包的破裂,地上血迹斑斑,我的膝盖还在不停的流着黑血,本来以为只是摔重了,长了痦子血,经孙铭这一说,恶心与恐惧席卷全身,我这是怎么了?我还没有死啊,怎么就会有死人的血水? 众人像看鬼一样,眼神诡异的盯着我,似乎我现在就是一个尸体腐坏的死人,母亲稍作呼吸,用纸去擦拭地上那些血水,清理完后,一把抱起我:“许云,我们去医院吧,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摔伤吓的魂不守舍,母亲抱着我,我不敢看我的膝盖,把头背对了过去,眼泪不停的流着,我觉得我可能真的要死了,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众人在我身后看着我,可能他们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母亲,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们,他们捂着鼻子,心里似乎希望我快点走一样,眼神全是嫌弃。 我知道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场面实在太恶心了,连母亲都吐了,更别说其他不带血缘关系的人了,我被母亲抱着走出大门,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死去的杨国忠站在门口,杵着拐杖,他意味深长的朝我笑着,我连忙擦去眼泪,会不会是眼花,可是没有看错,真的是杨国忠。 “妈,杨国忠,杨国忠。”我惊恐的叫声响起,母亲立马转身看向我的身后:“娃,你可别吓我,什么都没有啊。” 屋里的人听到我的喊声,也冲了出来,他们把房子周围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许云,你这小屁孩,是不是眼花了?” “没有,我真的看到了,刚刚他就在门口,还杵着拐杖,他一直朝我笑。”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我是真的看到了杨国忠。 大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我在撒谎,我着急的寻找着杨国忠,试图找到他,只给在场的人看,可杨国忠却像着的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众人开始回屋,不在听我瞎说。 我带着恐惧,憋屈的情绪,和母亲回到了家,你说奇怪也是真的奇怪,到了我家,我的膝盖竟然没有流血水了,但是还有肉眼可见的血肉模糊,母亲拿出酒精帮我消毒着,那酒精辣的我眼泪直流,瞬间又再次想起杨国忠那个死老头。 冥冥之中,我觉得我腿上这个大包,压根不是我摔的重,而是杨国忠在捣鬼,可是他为何揪着我不放?我和他虽然是邻居,但是也不亲近啊,年龄悬殊那么大,再加上活着的时候,他一脸凶相,我的那些伙伴都不喜欢他。 到底是何原因,他要一直跟着我吓我?“妈,我刚刚真的看到了杨国忠,你相信我。” 妈妈长叹一口气,坐到我的身边:“许云啊,你也没有听说过,锁魂,拉垫背。” 锁魂,拉垫背?我一脸懵逼的看着母亲,我只听同学说过鬼上身,没有听说过锁魂拉垫背,这又是什么意思? 第8章 黑血燃烧预叫魂 “妈,锁魂拉垫背是什么?” “娃,你这次是惹到祸了,明天杨国忠再下不了葬,你就要大祸临头了。”母亲说着,窗帘被风吹起,一股寒意迎面袭来,我转身紧紧抱住母亲,母亲突然流起眼泪,一滴滴落在我的脖颈处。 “妈,怎么了?”那时我压根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没有经历过,也没有听说过,村里谁被锁魂,我帮母亲擦去眼泪,奇怪母亲为何要哭? 不一会儿,爸爸也回了家,顺带回来的还有一个陌生人,母亲连忙招呼那个人坐下。 “爸,你不是在老年协会帮忙吗?”我们这里吃饭是集中在村里的老年协会,父亲会做几个菜,所以出殡当天,被厨子叫去了老年协会,并没有在杨国忠家里。 “我吃了早饭就去找人了,还好柳先生在家,不然白跑一场了。” 柳先生?这就是出名的柳先生,我们县城捉鬼出名的算命先生,久闻大名,却从未见过活人,今天总算是看到了,我挪了挪身子,努力凑近柳先生,想多看看这个神奇人物。 我一直对鬼怪传说很有兴趣,再遇到这样传奇的人物,惊喜盖过了膝盖的痛苦,母亲热情的拿出水果,放到柳先生身边,可那柳先生似乎对水果不感兴趣,他不停的看着我家房子,屋子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柳先生,家里有何不妥吗?”父亲泡了一壶茶,坐到了柳先生身边。 “家里还算清秀。”柳先生随即把目光放到了我身上,他拿出一个小包,坐到了我面前,随即拿出一卷白线(就是我们平时缝衣服用的线),随后又拿出一盒针,那针是也是缝衣服的针,看的我一脸懵逼,这柳先生该不会是要帮我缝补衣服吧。 “许云,把手伸出来。”柳先生温柔的说道,我连忙伸出了双手,虽然不知道柳先生要干嘛,但是我还是积极的配合着。 柳先生的双手温润厚实,他轻轻拉起我的手,开始用白线缠绕起我的手指头,每一个都没有放过,我的指尖被线勒的发紫,那种感觉其实很难受,但是我又不敢反抗。 “许云,坚持一下啊,一会就好了。”柳先生缠绕完指头后,让母亲拿来一个碗,倒了满满一碗酒,他拿起针尖,朝我的每个手指尖锉了下去。 一瞬间,黑血布满是个指尖,一滴滴落下,柳先生立马拿碗接住,母亲惊讶的看着我的血,那血的颜色就像墨汁一般,一点也没有红色,我也被吓到了,虽然膝盖破裂时,颜色也黑,但那是血黑色,还掺杂一点红,现在指尖的全是黑色。 黑色的血滴入碗中,一碗清酒瞬间犹如一碗墨汁,柳先生不紧不慢的帮我解开指头上缠绕的黑线,线头解开后,我的两个手掌已经麻木,搓了好一会,才恢复知觉。 柳先生随即拿出一盒火柴,点燃一根,扔到了碗里,那碗里的黑酒,瞬间就燃烧起来,一股味道飘起,像血液的腥臭,又像酒精的气味,黑烟开始冒起,柳先生就坐在那里,认真的看着碗里的黑酒烧干。 火焰渐渐熄灭,我连忙凑上前去看,柳先生拿出一把小镊子,不停的翻动着碗里剩下的污垢,按理来说,酒会蒸发,血液会结块,但是也不该剩那么一大坨,黑漆漆的犹如一个药丸,那药丸上还有白色的条纹,真是奇相啊,父亲和母亲好像也是第一次见此场景,他们惊愕的看着碗里的东西。 “柳先生,这是个什么东西?”父亲问道。 “孩子的被锁魂了,得赶快破除,不然真的命不久矣。”柳先生严肃的说出这句话,母亲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我家与那杨国忠无冤无仇的啊,虽然许云说有人在窗户那里叫过他的名字,他是答应了,但是也不至于吧?”母亲哽咽的声音,让我觉得好压抑,我怕不会如此倒霉,说死就死吧。 “柳先生,你看如果我们给孩子叫魂,会不会回转?”父亲凝重的看了我一眼。 所谓叫魂,在我们这里就是指活人的魂魄被死人带走,或者被不干净的东西(就是鬼魂)吓到,人的魂魄会出五体,人虽然是活着的,但是魂魄已经跟着不干净的东西走了,时间长了,人的身体会萎靡不振,精神错乱,早晚会出事。 遇到这种情况,懂道的人就会准备鸡蛋,一碗大米,去人被鬼魂吓过的地方,如果找不到是在哪里吓到,就会去找一个十字路口,为什么要去十字路口,听说那是极阴之地,四面八方通鬼路,去到后朝着每个方向喊着名字,这样人的魂魄就会被叫回来。 这叫魂是有讲究的,要晚上十二点过后叫一次,早上凌晨天不亮五点叫一次,据说,着两个时辰,夜里的时辰是鬼魂刚刚出来游荡,阴气不足,他们难以把持人的魂魄,早上是公鸡马上要打鸣,鬼魂忙着回地狱,会无暇顾及他们拉着的魂魄,所以这两个时辰叫魂,最易成功。 我以前也叫过魂,那次是和家里人去上坟,因为贪玩,去踩了人家的坟头,结果就得罪了埋在土里那个鬼,误闯到不干净的东西,从坟山上下来后,我便高烧不起,还随时说一些昏话。 外婆掐了我的人中,问我是谁?我竟然说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家里人瞬间就明白了,我撞鬼了,那天夜里,接着就给我叫了魂,当时我处于昏迷状态,不知道是如何操作的,后来清醒后听表哥说,一开始那鸡蛋是放地上的,外婆怎么呼唤我的名字都没有反应,外婆都急的流汗,换了父亲来叫我名字,几声后,那鸡蛋突然就站立了起来,即使外婆放开了扶着鸡蛋的手,那鸡蛋也屹立不倒。 看到鸡蛋不倒,外婆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笑容,说还是得要男人喊啊,毕竟阳气足,鬼魂听到男人的声音,始终是会惧怕的。 凌晨的时候,因为一晚上发热,全身乏力,我还是没有起床看,反正母亲说,第二次叫,那蛋就比第一次立得快了,不一会就立了起来。 母亲后来告诉我,鸡蛋立起来,就说明人的魂魄回来了,但是要接着叫三天,让鬼再没有办法牵扯住魂魄。 我不知道这个叫魂有没有什么依据,只知道第二天,我便活蹦乱跳了,换在平时发热,不住个院都对不起父母,而那次,的确是药都没有吃,我就好了,像没事人一样。 第9章 锁魂拉垫背有望 “叫魂恐怕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得找出原因,那杨国忠为何一直缠着许云?”柳先生放下手中的镊子,看向我。 “许云,现在我问你的话,你要好好回答,不能撒谎,知道吗?” “知道,柳先生,我看到什么就说什么,绝不说谎话。” 柳先生点点头:“你什么时候听到有人叫你的?” “昨晚,我还把我爸妈给吵醒了。” 柳先生看向我的母亲,母亲点点头:“如果知道那时是杨国忠叫他,我们也不会大意,以为他电视看多了,胡乱说话。” “除了听到他叫你,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我仰着头,把昨晚和今天的回忆重新想了一遍:“出殡时,我看到杨国忠在棺材上,还有人群中也看到他一直叫我名字。” “在棺材上叫你时,你答应了吗?”柳先生突然紧张的看着我。 “没有,我那时吐得太难受了,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我说的也是事实,那时我真的是全身乏力,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只知道看到杨国忠是害怕的,但是让我答应,我真的是没有力气。 “真的没有答应?”柳先生又再次询问了我。 “柳先生,真的没有。” 柳先生听到我的话后,眉头舒展了些许:“还好出殡时,你没有答应,不然就真的没有办法挽救了,还好还好,许云,没事的,我会帮你。” 母亲一脸懵的看着柳先生:“柳先生,意思就是许云还有办法,不会被杨国忠锁魂?” “锁魂是已经被锁了,而且现在许云的魂魄压根就不在这里了。”柳先生的话,让我们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你们也不要害怕,那杨国忠还没有入土,一切就有办法,幸运的是,杨国忠出殡时叫许云,他没有答应,那是死人最后一声叫喊,如果活人答应了,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我和父亲母亲楞在那里,真的有柳先生说的那么恐怖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出殡鬼魂还会出来喊人? 柳先生看我们质疑的眼神,随即解释道:“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所有鬼都像杨国忠一样,死了还要拉垫背,大多还是规规矩矩的走,但是像杨国忠这样的也不在话下,有些是活着的时候,心里有挂念,死不瞑目,就会牵人的魂魄走,有的是生前有仇人,死后就会去锁魂报仇。” “还有呢,就是出殡之日,死人和活人的生肖有冲克,死人得不到安宁,就会惹怒了他,也会锁魂。” 柳先生不紧不慢的说着,顺带收起他的工具,生肖冲克这个我知道,但是不知道冲了会怎么样,原来是对鬼也不好,怪不得村里死人出殡的时候,张叔总会在广播里通知,今天某某出殡,生肖是鸡狗猴的找个地方避一避,不要出来送葬。 大家听到张叔的广播,是这几个生肖的就会自觉的躲了起来,不去死人的家,也不出现在出殡的路上,现在听到柳先生的话,我瞬间明白了。 “可是许云也没有得罪过他啊,我家也和他没有仇恨,生肖也不冲啊,这杨国忠为何盯上了许云?”父亲递过一杯茶着急的问道。 “今天晚上就知道了,你们也不要担心,我还是有办法的,庆幸就庆幸,许云最后没有答应,要是答应了杨国忠最后一声,那现在许云就真的跟着他走了。” 柳先生喝了一口茶慢慢说道:“我去下杨国忠家,我得去找下张玉德(张叔),具体情况理解一下,才有办法救许云。” “再坐会吧,柳先生,太谢谢你了,我家许云的命就交给你了,多少钱,我们都付。”母亲跟在柳先生后面,一直送出了门。 柳先生摆摆手,便从我家房子后面直接去了杨国忠家,母亲回来,夫妻两同时看着我,眼神里尽是无奈。 “妈,我还没死,不要难过了,就是我这膝盖太疼了。”膝盖剧烈的疼痛让我两只脚都不敢伸直,一直弯曲着坐在那里,父亲二话没说,抱起我,就去了卫生室,那些护士看着我的膝盖,都不忍下手,好不容易消了毒,开了止疼药,已是下午。 我的膝盖被缠绕了纱布盖住,也遮住了血肉模糊的样子,下午的微风轻拂着我和父亲的脸庞,我吃着手里的糖葫芦,早上的难受好像已经消失,心情也好了很多。 趴在父亲宽厚的背上,此刻我觉得我是幸福的,杨国忠有了柳先生处理,膝盖也弄好,刚刚医生交代父亲,要天天去换药,这样我岂不是天天可以吃到我爱吃的糖葫芦,真是美哉。 “许云,膝盖还痛吗?”父亲浑厚的嗓音响起。 “爸,不痛了,没有刚才痛了。” “不痛就好,等会回去吃了止疼药就好了。” “嗯,爸,明天还给我买糖葫芦,好不好?” “好好好,只要你好好的,吃啥爸都给你买,一个糖葫芦有什么好吃的?” “好吃,酸酸甜甜的,我最爱吃了。” “呵呵,真是个馋猫,一个小伙子爱吃小姑娘的零食。”父亲笑着,更用力的用双手拖着我,我也笑了,真奇怪,一个糖葫芦,还分男生女生。 很快便到了家,母亲也没有再去杨国忠家吃饭,她做了饭菜,我也饿了,父亲把我放下后,立马就夹起了菜,还是家里的饭菜可口啊,母亲看着我大口的吃饭,欣慰的笑了笑。 “妈,对了,为什么中午杨天福会知道我看到杨国忠的魂魄?”我到现在还不明白,这杨天福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母亲乘了一碗饭,坐到了对面:“是张叔从坟山上下来,说这杨国忠魂不附体,可能魂魄停在了家里,压根没有上山,或者被什么东西阻隔了,所以没有办法下葬,他把杨国忠家都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一群人就在说,人死当天,魂魄会到处游荡,是不是被扣在了哪里?” “我就想起你说你看到了杨国忠的魂魄,还听到了他的叫声,我就和在场的人说了,结果几个老人一听,连忙就着急了,说可能是你答应了他的叫声,他的魂魄就定在你身上了,你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替死鬼。” 第10章 冰箱前惊悚一幕 “然后呢?”我放下筷子,问到母亲。 “那张叔一听,以为我在撒谎,所以让那个杨天福跟着我来家里,再详细问你一遍,知道你没有撒谎,他们才能有办法破解。” “杨国忠一天不入土,那对后代就一天不利,所以杨天福都急了。”母亲扒拉起饭菜。 “许云,吃了饭,我和你妈要去杨国忠家,你自己敢不敢在家里,不敢的话,我让你堂哥来陪你。” 我抬头看了一眼屋里,现在天色已暗,我的确不敢在家,于是连忙点头,堂哥来了,我就不会害怕了,堂哥那大身板,什么鬼都不惧怕了。 母亲父亲吃完饭后便去了杨国忠家,说要去看柳先生是怎么破解这个事情,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帮忙,毕竟这牵扯到了我,该有的人情世故得有。 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我知道是堂哥来了。 “堂哥,你自己开门,我站不起来。” “知道了。”堂哥声音还没落,就冲到了客厅:“怎么?听说你小子闯鬼了?” 堂哥嘻嘻哈哈的看了一眼我的膝盖,一屁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没有想到你小子年纪小小的就会遇鬼?咋样,跟哥说说,好不好玩。” 我瞪了一眼堂哥,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都快被吓死了,他还能笑出来:“哥,你能不能不要提鬼了?” “怕什么,我跟你说,许云,鬼这东西,你越怕,他越来找你,你要心中有一团火,鬼来了也给他烧死。”堂哥顺手拿起一个橘子,悠然自得的吃了起来。 “你说的倒是容易,你真正遇到了,就不会那样说了。” “哼,你让你身上那鬼来找我,看我不抽死他,不就是个老不死的老东西吗,你怕什么,等他入土了,我俩去他坟头上泼屎,让他遗臭万年.......” “哐啷”一声,堂哥的话被打断,我被吓了一跳,以为是有鬼东西又来了,堂哥倒是无所事事的起身去门外看了看:“没事,刮风把大门关起来了。” 听到堂哥的话,我砰砰跳的心脏放松了些许,经过这两天的诡异事情,一点声响都会吓到我。 我听到堂哥扣上了门,哼着小调走了进来,堂哥今年二十四,许凯,出了名的胆大,身边亲人嘴里的社会青年,反正从小就吊儿郎当,啥都敢做,我就喜欢和他在一起玩,总觉他在身边,什么都可摆平。 “许云,你家冰箱里有冰棒吗?”堂哥指了指冰箱,今天虽然刮风,但是还是感觉燥热不安。 我家冰箱摆在客厅外的走廊,我扭过头看去:“有,我妈前几天才买了很多,你自己看要吃哪一种,还有.........” “ok,不要说了,我自己会拿。”堂哥朝我打了个手势,让我闭上嘴,其实我只是想和他说,我也要吃一根玉米冰棒。 我家的冰箱是双门的,冰棒都是放在最底下的那一阁,堂哥打开冰箱看了一眼,低下身子翻找了起来:“你家这冰棒品种还真多啊?” “嗯,怎么样?羡慕我吧?”我得意的看着堂哥的后背,我母亲宠我是村里人都知道,因为我没有弟弟妹妹,也没有哥哥哥姐姐,母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一个黑影站在了堂哥的身后,他的手正向堂哥的脖子,黑漆漆一团,看不清他的脸:“哥,你身后有人,快跑啊。”我大声叫了起来。 “哪里有人?”堂哥或许是被我的惊叫声吓到,立马就起身站了起来,那团黑影立马就消失在了灯光下。 堂哥一脸错愕的看着我:“你这小子,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我还真以为有鬼呢,你说你,同是一个血脉,为何胆子那么小,你要不要冰棒?” 看堂哥安然无恙,我又壮着胆子看了一眼,还真是什么都没有了,或许是电灯的原因,看花了眼,我一脸歉意的说道:“要一个玉米冰棒。” 堂哥继续蹲下身子,找出了我要吃的玉米冰棍走了过来:“给你,我也和你吃个一样的。” 我接过冰棒,再次看了一眼外面的冰箱,明晃晃的灯光照射着整个走廊,什么都没有,堂哥拿出手机放弃了音乐,随即就是摇头晃脑的扭动起来,看着他放松的姿态,也让我觉得安全感爆棚,有他在,怕什么? 外面,杨国忠家念经敲鼓的声音时不时传来,我们这里有人死了,要念三天的经,替死人消活着时候的怨,那念经的声音,总让我时不时想起杨国忠诡异的脸庞,再加上杨家姐妹凄惨的哭声,我一下子就觉得全身不舒服。 “哥,要不你来坐我旁边吧,我害怕。”不知道为何,我突然觉得害怕,我总觉得那杨国忠就在这客厅里盯着我,我手上的鸡皮疙瘩总一阵一阵的起,关键现在确是流汗的夏季啊。 “你他妈真是事多,我坐你身边就能降鬼了?你怕不怕我就是那鬼,小毛头?”堂哥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 小毛头?好久没有人这样称呼我了,这个绰号是小时候奶奶叫的,我出生时,头发炸毛,活脱脱像个刺猬,奶奶就天天小毛头小毛头的叫,一直叫到我上幼儿园时,母亲明令禁止不让家里人叫我小毛头,必须喊名字,说小毛头不好听,再不改口,会伴随一声。 奇怪的是堂哥从来不叫我这个绰号,今天怎么心血来潮这样叫我,我正想问他怎么今天会这样叫我? 只见他一嘴半个冰棒的塞了进去,随即就是不停的直接嚼碎咽进去,像是从来没有吃过冰棒一样,我看了眼我手里的冰棒,上面还有一层冰雾,硬的很,这牙口得有多好啊,这么硬的冰棒直接嚼碎,实在是佩服。 “小毛头,你家还有冰棒吗?”堂哥突然抬起头看着我,四目相对时,我察觉了诡异,家里有没有冰棒,他刚刚才去翻找过,不可能不知道啊,怎么会这样问? “有....有很多,在冰箱里。”我能感受到我的恐惧布满了全身,我的大脑像懵了一样,目光跟随着堂哥的背影直到冰箱前。 他粗鲁的一把拉开冰箱,随即拿出冰棒,直接就蹲在那里撕开包装袋吃了起来,狼吞虎咽,一嘴半个一嘴半个的吃着,不一会儿,包装袋就撕了十多个。 “小毛头,你家的冰棒真好吃。”他缓缓转过头,邪魅的朝我笑着,不对,这真的不是我堂哥,那笑容,我从未在堂哥脸上看到过,诡异的让人汗毛竖起。 第11章 鬼魂附体吓死人 那笑容,那眼神,和杨国忠一模一样,我想起来了,每天我和同学放学回家,他坐村口,就是会叫我小毛头,我不爱搭理他,经常都是装作没有听见跑开,就是他,这个老东西附了堂哥的身。 他还在邪魅的看着我笑,却慢慢站了起来,身子背对着我,脸却一直正面看着我,我顾不得膝盖的痛,鞋都没有穿就飞奔了出去,这门刚刚恰巧被堂哥扣住了,这可是急死我了,我使劲的推开门锁,那杨国忠朝着我慢慢走了过来:“小毛头,你跑什么,等等我啊。” 他的声音已经变成杨国忠的嗓音,我没有看错,真的附身了,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堂哥。 我不敢回话,低着头,努力打开门锁,“啪嗒”一声,门锁被成功打开,我没有敢回头看,推开门,朝杨国忠家跑了进去,那种心情像死里逃生,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奔跑的,路上的石子锉到我的脚底板,我也没有感觉痛。 “妈,妈。”我大喊着冲了进去,母亲见我,立马一把拉住了我,我吓得全身哆嗦,紧紧搂住她的腰。 “这是怎么了?你表哥打你啊?”母亲担忧的问道,随即把我抱到了一边,她坐下来,我坐在了她的怀里:“怎么了,许云,说话啊? 父亲也看到了我,连忙从柳先生身边走了过来:“你看看你鞋子也不穿,不怕玻璃划到你的脚啊?” 父亲从母亲怀里接过我:“呦,多大了,还流鼻涕啊?”父亲强有力的手,让我倍感温暖,我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父亲:“爸,家里有鬼,呜呜呜.........” 我的哭声吵到了在杨国忠家的人,柳先生从客厅走了出来:“许云,又怎么了?” “柳先生,你快去救救我堂哥,他被杨国忠附体了。” 众人一听我的话都吓到了,特别是那杨天福,明显身子抖了一下,惊恐的看着我:“许云,你是不是眼花了?” “没有,千真万确,妈,你多少年没有叫我小毛头了,刚刚堂哥竟然这样叫,而且堂哥的声音也变了。”我慌张的叙述着,极力想让在场的大人相信我的话。 父亲看了一眼母亲,两个人似乎同时站了起来,父亲抱着我,母亲跟在身后,走出了杨国忠家,直奔家里。 “许凯!”父亲大声的叫着堂哥的名字。 “叔,怎么了?”只见堂哥安然无恙的从客厅走了出来,母亲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又朝着他的手臂掐了他一把。 “婶,你要掐死我啊,疼啊!”堂哥躲闪着母亲的手,痛的连忙搓着掐过的手臂,一脸懵逼的看着母亲。 父母同时看向我,一脸质疑:“许云,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看着堂哥,他正龇牙咧嘴的看着我们,似乎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眼神也恢复了他原本的那种愚蠢。 “许云,你丫的跑去哪里了?我可没有欺负你啊,你是不是又和叔婶告状了,真没劲。”堂哥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父母和堂哥,刚刚那一切真的是亲眼所见,并非我乱说的,可是堂哥的样子真的恢复了,我一时心急,急的大哭了起来。 “行了行了,娃,我也没有怪你,但是以后不要一惊一乍的了,把我们都吓到了。”母亲蹲下身,安慰着坐在地上哭泣的我。 “他没有说谎!”柳先生的声音传来,我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看向他,犹如看到了黑暗里的一丝亮光。 “柳先生,来,坐下。”父亲递过凳子。 “他没有说谎,他能看到杨国忠,因为现在许云已经是半人半鬼,他的眼睛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柳先生镇定自若的说道,堂哥立马搬出凳子坐到了柳先生旁边。 母亲看看我,一脸害怕的看向柳先生;“半人半鬼?” “对,许云现在的魂魄已经是和杨国忠在一起了,看到杨国忠是正常的,还有刚刚附身到这个小伙身上,也是合情合理的。” “附身到我身上?”堂哥一副嬉皮笑脸的看着柳先生:“不可能吧,我怎么没有感觉?” “你当然没有感觉,你的意识已经被鬼魂控制,期间发生了什么,你都不会记得的,你看,冰箱那堆冰棒口袋,是不是你吃的?” 堂哥站起身,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许云,你是说我刚刚吃了那么多冰棒?” “嗯,一个冰棒,你两嘴就吃完了,堂哥,刚刚你可把我吓死了。” 父母也嫖了一眼冰棒口袋,他们这次是彻底相信了,因为那冰棒纸足足有十七八个,一个正常人怎么能吃那么多,而且他们才去了杨国忠家不到半个小时。 全家人陷入了安静,大家谨慎的看着柳先生,似乎这家里真的有鬼正站在某个角落,连胆大的堂哥,也怂了,他吊儿郎当的模样,也瞬间收敛起来。 “你们也不要担心了,这是鬼闹,等明天杨国忠顺利入土,许云以后就不会看到他了。”柳先生的话像一颗定心丸,瞬间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只是明天你们要去坟山,全家都去,毕竟这许云年龄小,有血亲关系在,破解要方便些。” “我也要去吗?”堂哥激动的问道,看他是又怕又想去的样子。 “你可以不去的,你只是被鬼附身,他并没有缠着你。”柳先生看向堂哥:“要去也可以,就是怕你起不来床。” “要去很早吗?”父亲开了口,这埋人不是大多都要早上十点到十一点吗,在我们村,我觉得大多出殡的时间,都是那个点,只不过是相差几分钟,为何柳先生会说表哥起不来床? “凌晨三点就要去。”三点?我们都瞪大了眼睛,三点正是阴界最阴气重的时间,关键还是去坟山上啊,那里到处是坟位,可以说是极阴的时间去极阴之地。 那个坟山上,我再清楚不过了,我们村死了的人,全部都埋在了那里,这些都还不算什么,关键是那杨国忠埋葬的地方,密密麻麻都是坟墓,阴森的很,现在想起来,我的身上都是一阵鸡皮疙瘩。 第12章 夜里三点赶赴坟山 “你们不要怕,很多人都去的,杨国忠家带血缘关系的人都要去,不只你家。” “那我也要去。”堂哥立马说道,父亲瞪了他一眼,这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真是凑事乱,我倒是心里蛮高兴,堂哥和我一起,我觉得要比较有安全感。 堂哥看着我笑了笑,看来他真的是没有被吓到,立马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你们今晚找一件红色的衣服给许云穿上,家里如果有狗牙齿,也给许云带上,我们差不多一点就要出发,我还得去杨国忠家准备需要的东西。”柳先生说着,便站了起来。 “嗯,好。”父亲答应着,送着柳先生走了出去。 “许云,我还没有半夜去过坟山上呢,婶,今晚我就待你家了,不回家了。”堂哥说着话,直接走进客厅躺在了沙发上:“今晚我就不睡了,我等着一点来临。” “哥,你不会害怕吗?” “怕什么,又不是你这胆小鬼,我去跟你会会那鬼。” 母亲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抓起我的小腿,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脚底真的被石头锉到,流着一点血,膝盖因为用力奔跑,纱布上已经印出黑红的血。 “疼不疼?” “不疼,妈。”比起刚刚那种窒息的恐惧感,这点痛压根算不了什么,我看着纱布上的血,朝妈妈笑了笑。 母亲起身拿来止疼药和消炎药给我吃下,就去房间找了衣服和狗牙齿,不一会便给我换了红衣服,堂哥转过头看看我:“穿的真像个小姑娘,哈哈。” 我懒得理他,事情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他当然不会害怕,只要能保命,别说一件红衣服了,就算让我穿个红裙子,我也愿意。 “许凯,你要不要也穿件红衣服,你叔有两件买肥料送的红t血衫,要的话,我找件给你。”母亲看着客厅里的堂哥问道。 “不要不要,那么丑的衣服还给我穿,着万一山上碰到了好看的女鬼,都会被我吓到。” 母亲“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许凯,就你这样,哪个女鬼瞎了眼会看上你啊?” “哎,婶,你咋那么爱打击我呢,怎么了,我一表人才,喜欢我的姑娘可多了,更别说一个女鬼了。”堂哥从沙发上坐起,撸了一把他的头发,得意的看着母亲。 “行行行,你帅,你英俊潇洒,你风流倜傥。”母亲笑着,语气里竟是开心,我也被她们的对话逗笑,堂哥的确是帅,人高马大,就是没有正经样,天天骑个摩托到处疯,带回家的那些姑娘,要么是皮包骨头,嘴唇上打着唇钉,要么就是胖的五官模糊的姑娘,大爹大妈是看到一次,气一次,那么多水灵的姑娘他不带,天天带些奇形怪状的回家。 堂哥听到母亲的夸奖,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又躺回了沙发上,那一晚,我们都没有睡,虽说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但是全家都陷入了紧张焦虑中,父亲送柳先生出去后,便没有回家,兴许是在杨国忠家,帮柳先生准备上山需要的东西。 我一直坐在沙发上,和堂哥聊着天,差不多夜里一点的时候,杨国忠家开始人声嘈杂,父亲推门而入:“许云,许凯,准备出发了。” 堂哥立马起身,整理了衣服,一把背起我朝着里屋喊道:“婶,走了。” 母亲从房间走了出来,竟然真的穿了买饲料送的红衣服,那衣服后面还印了几个大字:吃国伟饲料,膘肥肉好! 我和堂哥不约而同的就笑了起来,母亲转过身瞪了我们一眼:“有啥好笑的?” “没,婶,这衣服真的很适合你,哈哈。”堂哥笑的带劲,连我在他背上也感受到了震动。 一群人拿着电筒便到了我家门前的路上,堂哥背着我走了出去,大家都是头上戴了电筒,明晃晃一片,让人在这个时间点都有了踏实感,柳先生走上前,一人让抓一把米放在口袋。 “装米干嘛?”堂哥不解的问柳先生。 “避鬼,一路上可能要碰到很多孤魂野鬼,装了米,鬼不敢靠近。”柳先生提着米袋着看着我们。 我和堂哥立马一人抓了一把放在口袋里,众人听到,也赶紧围上来大大的抓了一大把米,以外即使多大胆子的人,让夜里三点去坟山,还是怕的。 待全部人都装了大米,柳先生大声吆喝一声:“出发了啊,大家都跟在张叔后面,不要乱说话,扰了被人的梦,也不要乱跑,免得进了别人的家。” 我不知道柳先生为何会这样说,这谁大脑有病,还能走错了,三更半夜的去了别人的家,不过看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我也没有敢出声。 张叔走在最前面,柳先生走在人群最后面,我们这些人加起来大大小小得有二十个,都规矩的走在了张叔身后,父亲提着纸钱拿了一大推清明节烧给祖先的纸衣服裤子,杨天福则提了一只大公鸡,那鸡的眼睛在电筒的照射之下,显得格外的精亮,杨天福的那些堂哥堂弟有的空着手,有的则拿了糕点,鞭炮,反正五花八门。 堂哥“吭哧吭哧”的背着我,差不多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我们终于到了山脚下,我看了一眼手上的电子表,现在正是夜里两点,黑漆漆的一片山林,时不时传来几声凄惨的鸟叫声。 “阴人不挡道,活人通阳天,人有难,避一声,鬼挡路,化灰尘!”张叔的大嗓门在人群前面响起,接着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噼里啪啦”,众人停了下来。 “大家都歇歇吧,休息几分钟,我们要直接去杨叔的坟位了,半路不能休息,也不能停歇了。”柳先生的声音喊起,大家也是真的累了,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地而坐,有的在唉声叹气,有的则瞌睡上来正打哈欠。 堂哥慢慢放下我,接过父亲递过来的烟,坐在了树下,享受的抽了起来,母亲蹲到我身边,拿水给我喝了两口。 我看向身边的人,大家好像都处于恐惧之中,每个人都不敢说话,也不敢眺望远处的山头,毕竟等会要去坟山了,那杨国忠的棺材还活现的摆在那里,再加上我这台事情,所有人都笼罩在了害怕之中。 第13章 坟山脚下诡异多 休息了十分钟左右,柳先生站起身:“张叔,出发了,打起铃铛敲起鼓,阴人勿进,阳人走路,无意打扰,纸钱散发,自领路钱,莫手嫌,莫找事!” 柳先生的话让大家立马站起来身,张叔在前头吆喝:“大家打起精神,一路上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要大惊小怪,集中精神,不要东张西望,跟着我走。” 父亲把手里的物品,递给了堂哥,随即背起了我。 “叔,还是我来吧!”堂哥说着。 “你休息会吧,这山上的路难走,刚刚你已经背许云那么久了,肯定很累了。” “许云这小身板,我可以继续背的,又不累。”堂哥拍了拍我的后背:“看看,一身的排骨!” “不要说话了!”柳先生在我们身后喊起,我们三人立马停止了对话,从家里刚开始走路的时候,队伍还有点懒散,现在真的到了山下,大家都处于了紧张之中,本来要打瞌睡的我,也打起了精神。 大家有顺序的走着,张叔在前面摇着铃,柳先生则在后面敲着鼓,那鼓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阴森森大的坟山。 为何要摇铃敲鼓,父亲和我说过,摇铃是让路边的孤魂野鬼速速闪开,不要阻隔人走夜路,柳先生敲的鼓,是让鬼魂惧怕,不敢上前插队进入人的队伍里,毕竟这极阴之地,说没有鬼,那是骗人的,万一有个鬼混进来队伍,那真是要吓死人的。 这个时间点本来就阴森,如果不是杨国忠那老东西不肯入土,谁会没事来找这样的刺激?这个坟山,村里人提起都是毛骨悚然,别说现在就是身处其中,就这个坟山脚下了,有村里人的田地,但是一旦过了下午六点,即使还有再多的农活,村里人也不敢耽搁,立马收拾锄头回家。 感觉只要是坟山周围一带,到处都有鬼魂,极阴的很,因为在坟山脚下,就曾发生过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 村里曾有一家父子,做农活忘记了时间,超过了六点,那个时节正好赶上家家户户插秧,父子俩看了田里,只剩下三把秧苗,就想着干脆把它弄完再回家吧。 “二狗,走了,明天再来。”旁边田的邻居走了过来,催促着他们父子快点回家。 “只有几把秧苗了,插完就回了。”二狗抬起头,看了一眼山那边,太阳还没有落山,就三把秧苗,十多分钟就插完了,也不耽误啥,明天因为那三把秧苗还要特意来一趟,不划算。 “二狗,明天再来吧,你就不害怕山上的孤魂野鬼下来啊?”邻居扛起锄头,就要准备走,他可不想惹上不干净的东西,眼下这周围就剩下他们三人了,安静的诡异。 “叔,你先走吧,没事的,我和我爸插完秧苗就来追你,都能赶上,我们走路快的很。”二狗的儿子掏出一包烟,扔了一根给田埂上的邻居。 邻居接过烟,摇摇头:“活明天可以再做,走吧。” “叔,你快走吧,没事的,几分钟的事,要不你就等等我们,三个大男人好壮胆。”二狗的儿子笑着,继续低下头插起了秧苗。 “算了算了,你家父子胆子大,我可胆小的很,你们赶快插完就回家,别在这里逗留。”邻居说着,便往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二狗抬起头,看着邻居的背影走远,笑了笑:“几分钟就插完的事情,看把他吓得,儿子,加快速度,我们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插完赶紧回家。” “好的爸。” 两个人低下头“吭哧吭哧”的忙了起来,正值盛夏,田埂里开始传来青蛙的叫声,偶有一丝风吹过,那青蛙叫的更大声,波光粼粼的秧田里,父子两低着头一直忙绿着,太阳何时落了山,他们也没有注意。 “爸,爸。”儿子突然在田的另一头喊起:“不对啊,怎么我们都快干了半个小时了,那三把秧苗还在?” 我们这里插秧,田很大,大多都是一人在一头,从田埂两头开始,两个人插到中间,再继续下一排。 二狗站起身,向后看了看,也吓到了他,他和儿子干了那么久,竟然还一直在原先那一排,可他明明一直没有歇过啊,为什么那么久了,一行秧苗都没有插好,这平时就是十多分钟的事情,可眼下太阳已经落山了,证明至少是干了半个小时了。 父子两四目相对,周围已经开始暗下来,那山上开始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儿子立马起身,跳到了田埂上:“爸,快点走吧,我们可能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话音未落,不知哪里的蛐蛐就开始叫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蛐蛐寓意鬼魂,在我们这里是不祥的东西,这东西一叫,大多人都觉得附近有了不干净的东西。 父亲也被吓到了,丢掉了手里的秧苗,鞋都没有穿,父子两便疯了般的跑回了家,后来几天都没有再下地干活,因为从田里跑回去之后,父子两都生了一场病,吃药打针也不见效果,眼神呆滞,总是莫名其妙的发热,后来还是去找了镇上的瞎子,才化解了一大难关。 瞎子告诉他们家人,他们两个是进入了鬼界,虽然身体在机械的运动着,但是大脑已经被鬼魂操控,他们觉得他们插了很多秧,实则是在重复拿着一根秧苗,插进去又拽出来,反反复复,不过瞎子说,还好鬼没有上他们的身,也没有指使他们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只是一时调皮,戏弄了他们。 那为何儿子会突然反应过来?发现了诡异,那是因为儿子胸前佩戴的狗牙齿,在他低头抬头之间,绳子滑落,掉到了水里,所以破坏了鬼魂的境界。 二狗的老婆听着瞎子的话,倒吸了一口冷气,幸而是儿子的狗牙救了父子一命啊,如果那狗牙齿没有掉落,二狗和儿子,可能已经被鬼带上山了。 瞎子说,两个人的魂魄已经锁在了那水田里,让他家快点去叫魂,连叫一个星期,人自然会好,果真如此,二狗的媳妇真的每天坚持去叫了魂,一个星期后,二狗和儿子莫名其妙的就好啦。 不过这件事也是真的吓到了村里人,大家都去买了狗牙齿,那段时间,卖狗肉的老板是狠狠赚了一大笔钱,狗还没有杀,牙齿就被预定了,可以说,现在我们村里的人,家家户户都有狗牙齿。 也正是因为此事,后来我们村真的没有人在敢逗留做农活,以前还能待到六点回家,现在五点就没有了人影。 第14章 棺材的四只蜡烛 在锣鼓喧鸣中,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半眯着眼睛,趴在父亲背后,看着父亲身旁的堂哥,我不敢说话,也不敢到处张望。 “许云,不要睡着了,我们到了。”父亲用身子颠了颠他背上的我,柳先生的鼓声停止,张叔也停止了摇铃。我抬起头向前看去,几个微弱的蜡烛亮光显现在眼前,怎么山上还有蜡烛光? 定睛一看,我才看清了杨国忠那黑红的棺材,那四只蜡烛点在棺材的左右前后,刚好四个面,刚好四只蜡烛。 父亲慢慢放下我,让我坐在了一个草堆上,人们也开始放下手里的东西,柳先生上前放了一封鞭炮:“杨叔,我们都来了,有冤有恨等会帮你,但是现在你不要碰他们,都是你的子孙后代,大家撕破脸脸,就不好看了。” 我们全神贯注的看着柳先生的背影,却突然从棺材旁走出一个人,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李疯子,你能不能出个气,吓死我们了。”在前面的人大声骂了起来,那李疯子揉揉惺忪的眼睛:“我睡着了,你们放鞭炮也不说一声,我也被吓了一跳。” “对不起啊,兄弟,以为你没有在附近。”柳先生客气的给了他一包烟,李疯子高兴的迅速装了起来:“总算是来了,我都要熬不住了。” “李疯子,在这地你也能睡着,你还真是个人才啊。”众人点起煤油灯,棺材周围立马就亮堂了起来,我看了一下时间,此时正是夜里两点四十。 “怕什么,什么鬼我没有见过。”李疯子得意的看着大家。 这李疯子,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守村人,反正红白喜事,不用请,他自己会到,消息还特别灵通,谁家死了人,第二天一早,他定出现在那人家家里,在家里呢帮忙烧纸钱,出殡时帮忙拿死人的衣服之类的活。 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什么都不怕,天天都笑嘻嘻的,村里的年轻人总拿他开玩笑,说他就是吃这一行的能人,真是老天赏饭吃啊,因为那死人的东西,说实话,没有他帮忙,出钱给别人,别人也不愿意做。 “爸,李疯子怎么会在这里?”我好奇的问道父亲。 “守坟啊,你没有看到那几支蜡烛吗,如果没有人一直看着,熄灭了那就要倒大霉 了。” “为啥要点蜡烛?”我第一次听说,这棺材放外面,还得点蜡烛守着,那一阵风刮来,谁敢保证不熄灭,总不可能随时用手护着蜡烛吧,而且还是四只,也护不过来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般棺材前的蜡烛是不会熄灭的,如果真熄灭了,死去的人永世不得超生,会灰飞烟灭,他的家人也会受牵连,那蜡烛不只有李疯子看着,还有杨国忠那老东西的魂魄围着,一般都不会熄灭的,不然你以为李疯子敢睡着啊?他就是起个点蜡烛的作用。”堂哥抽着烟,慢慢悠悠说道。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堂哥,你怎么知道的?”如果照堂哥所说,那杨国忠看来也是想投胎的,不想灰飞烟散,那他为何不乖乖的让家人给他埋了,还老出来吓人? “哼,你哥我在外面可不是白混的。”堂哥得意的抬起头看着我:“小子,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呢,以后我慢慢讲给你听。” “爸,既然杨国忠一直守在棺材前,那他为何还能下去我家?” 父亲似乎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被我问的一愣一愣的:“这..........” 这时柳先生提着一大袋纸钱走了过来,坐在了我们旁边看着母亲:“荔枝,时间差不多要到了,快点帮忙折一下纸钱。” 母亲连忙接过纸钱的半成品,迅速的折了起来。 “许云,你刚刚说为什么杨国忠守着棺材,却为何还能去你家,我告诉你一个事情,人死之后,是有三个魂魄的。” “三个?”堂哥明显被震惊到了,立马凑过来看着柳先生。 “是的,有三个魂魄,一个会守在坟地,一个会去投胎,一个会出去游荡,你看到的就是游荡的那个魂魄,你们都吃过起棺饭吧,那就是投胎饭。” 我点点头,这的确吃过,还觉得特神奇,特有趣。 起棺饭,就是死人埋葬后,家里的亲戚要另外整一锅饭,那锅饭只能自己家人带有血缘关系的人吃,不能给外人吃到,不然就会破了戒。 那饭里要放十六枚硬币,待饭蒸熟后,会出现一个奇特的现象,那饭上面会出现一个印字,有猫的脚印,或者猪的牛的还有狗的人的,村里的老人看一眼就会说,去投胎了,去做了什么,是人的手掌印,就会说,命真好,继续投胎做人了,是动物的脚印,老人就会说,下辈子做猫做狗,一定要遇到个好人家。 这个起棺饭的神奇,我亲眼看到过,外公死后,他的那那锅饭出现了一个鸡的脚印,还把外婆难过了一阵,说他做人苦一辈子了,下辈子还去做了动物,真是命苦。 清晰的记得外公那锅饭,我用勺子一乘下去,就舀到了六个硬币,姨妈们都说我福气真好,因为舀到硬币越多,证明是逝去的人给的祝福越多,当时我还挺得意,现在那几个硬币,我都没有舍得花,一直留在罐子里。 听了柳先生的话,我突然理解了,为何都说人死后就去投胎了,可家人偶尔还能梦到,有的甚至还能看到,原来是有三个魂魄。 一个守在坟里,一个游荡,一个去投胎,瞬间就得到了解释,难怪杨国忠还能去我家吓我,我抬起头瞪了一眼那棺木:该死的杨国忠,死了都不安生。 心里默默骂完后,我立马低下了头,说实话,心里还是怕,但是又觉得杨国忠真恶心,我平时有没有惹到他,他怎么就偏偏缠上我,害的我膝盖溃烂,走不了路,神神叨叨的。 “够了够了。”柳先生捡起纸钱,装进了一个纸袋子里,便朝着棺木走了上去。 “走,许云,我们上前去看看。”堂哥一把抓住我的手,站了起来。 “我可不去,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敢去,我就怕等我到了棺木面前,万一杨国忠那死东西从棺材生出一只手把我拉进去做替死鬼,那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堂哥看我一脸紧张的模样,撒开了我的手,向前走了去,母亲坐到我身边,紧紧搂住我的背:“没事的,柳先生会处理好的。” 我点点头,希望能处理好吧,我可不想天天处于恐惧之中,再看到杨国忠那张死脸。 第15章 蜡烛熄灭不上路 \"许云,让你过来磕头。”堂哥回过头,朝我大喊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父亲抱起我走了过去,黑红的棺木在这荒山显得格外诡异,红黑的表面在蜡烛的照射下,忽明忽亮,我把头转到一边,不敢再直视棺木。 柳先生过来,让我先从棺材尾磕头,磕完棺材尾再磕棺材两侧。“棺材头不磕吗?”堂哥问了一句。 “棺材尾是杨叔的脚,两侧是他的身子,棺材头是他的头部,你在棺材头磕,他也看不到,而且不尊敬,所以磕三个面就行了,许云,磕头的时候要带着敬畏的心,让杨叔感到你的真心诚意,知道吗?”柳先生说着,便拿起了铃铛。 父亲抱着我,把我放在了棺材尾的地上,我忍着膝盖的痛跪在了那里,想像着杨国忠的臭脚,不免厌嫌:“爸,你站我身后吧。” “爸在的,没事,老爷爷看到你诚心的磕头,就不会缠着你了,许云,忍一下啊 。”我转头看向父亲,他真的就站在我的身后,心里莫名多了一份安全感。 “杨叔在上,今日携许云给你磕头,愿你放下怨念,早时入土,安享极乐。”柳先生摇起了铃,大声的要吆喝起来,在场的人瞬间安静,胆大的人都围到了棺木面前,胆小大的则在人群后面躲着。 “许云,磕头!”柳先生对着我喊了一声,我立马毕恭毕敬的磕起了头,只是眼睛却不敢正视那黑红的棺木,我在心里祈祷快一点,快一点结束吧。 磕完了九个头,我跪在那里,等柳先生安排,柳先生看了看蜡烛,示意让父亲把我抱到棺材左边,继续再磕,这次柳先生没有念话,蹲在我刚刚磕头的地方烧起了纸钱。 “爸,磕好了。”我看向身旁的父亲,柳先生看了一眼蜡烛,脸上舒展开来:“许云,杨叔看来不会缠着你了,困了吧,再磕下另一边,就没有你的事了,坚持一下啊。” 听到柳先生的话,我的心情好了些许,终于可以摆脱这死东西了,父亲才把我放在棺木右边,我便迅速的磕起了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我在心里数着数,马上就要完了。 七个,突然右侧的蜡烛一瞬间熄灭,黑红的棺木没有了蜡烛的照射,一瞬间变成了黑色,那颜色像浓稠的墨汁,黑的像一个暗无天日的黑洞,我被吓坏了,连忙一把去抱住父亲的腿,堂哥也走了过来:“怎么回事,柳先生,蜡烛熄灭了。” 柳先生听完,立马从左侧绕到了棺木右侧:“张叔,你过来看。” 张叔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他蹲下身看了一眼蜡烛:“糟了,鬼吹烛,心不甘,怨有声,恨无语。” ‘大家快点跪下。’张叔大声喊道,全部人都吓得立马跪了下来,那棺木少了那只蜡烛的照射,显得越来越肃静诡异,风吹过坟山的树林,发出了“沙沙沙”的响声,在场的人都安静了,谁也不敢出声。 “蜡烛熄了,再点上不就行啦,大惊小怪的。”李疯子从树林里钻出,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过来,他看着我们一行人:“没有我,你们要怎么办,哈哈。” 他看了一眼棺木,便蹲到了我的面前:“杨叔啊,你说你,都是你的子孙后代,吓他们干嘛啊,灯我给你续上,去地狱的路上,看好路,别乱走。” “啪”的一声,李疯子打开了打火机,凑到了蜡烛上,火苗慢慢的亮了起来,我的心还在“砰砰”的跳着,不过看到这火苗燃烧起来,放松了些许。 “看吧,熄了再点起不就行啦,柳先生啊,你们不要一惊一乍的吓人。”李疯子起身,看向跪在一旁的柳先生和张叔。 柳先生眉毛紧蹙,脸上并没有因为蜡烛燃起而舒展,他看着我面前的蜡烛,似乎在等待什么,果不其然,李疯子一走开,那蜡烛瞬间又熄灭了。 “咦,杨叔,连你也要欺负我是吗?怎么了?嫌我给你的灯不好啊?”李疯子看到蜡烛熄灭,又再次蹲下点燃了起来,可是他一站起身,蜡烛又再次熄灭,这可把李疯子惹怒了:“杨国忠,好心给你一盏走路灯,怕你走错了路,进错了家,你还嫌弃,爱要不要,让你摸夜路,摔死你。” 当时我不知道李疯子所说的走夜路是什么原因,到这件事情结束后,柳先生和我说,棺木四旁的蜡烛,是点给杨国忠上路去地狱的,地狱路黑,四个蜡烛就像四盏灯,会照着杨国忠走的路,让他顺利去到阎王殿。 没有这四个蜡烛,他会走错路,因为人死后去阎王殿的时间是有限的,如果你赶不到,就会成为孤魂野鬼,无人招认,即使以后家里活着的人给他烧纸钱,他也收不到,会被路上的鬼差还有大鬼小鬼劫持。 做鬼也分三六等级,如果你死后,人间还有家人维护着,有纸钱收,在地狱也会有好日子过,但是你收不到家人给你的纸钱,日子就会寒酸,还会随时被其他鬼欺负,这样的话,别说保佑子孙后代发财了,自己都自身难保。 这杨国忠一直不上路,还把自己的灯熄灭,到底几个意思,难道他不想去地狱,还想回尸还魂? 李疯子压着怒气,再一次给蜡烛点上,可还是一样,蜡烛再次熄灭,这下李疯子没有耐心了:“我不管了,爱咋滴咋滴。”说完,他直接就钻入了树林,又去睡起了他的大头觉。 我们全部人都还跪在那里,我的膝盖已经渗出血,纱布勒的我小腿发麻,可是又不敢站起来,大家都在等柳先生和张叔说话,看这个事情怎么处理,我瞟了一眼堂哥,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闭着眼睛,似乎马上就要睡着。 “杨叔,你要是有什么怨,有什么事,你先放一放,入土为安,事后我们再帮你处理。”柳先生站了起来,拿着摇铃围着棺木转了一圈:“所谓生有时生,死有定数,你现在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不甘,如果你再执意,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柳先生似乎被杨国忠这死东西气到了,劝也劝了,为了安抚他,全家人夜半三更来陪他,可他却不知好歹,还要为难活着的人,这就有点过分了。 第16章 梦里窒息再现 听到柳先生的话,张叔也按耐不住了,他也站起了身,就是没有让我们起来。 “柳先生,这杨国忠看来只能强行送他上路了,这鬼就是这样,你供着他,他还越发得意。”张叔转身翻找起他的物品。 “就照你说的做,这鬼也不能对太好,死了还一直折磨活人,太不厚道了。”柳先生怒目的看着杨国忠的棺木。 听着张叔和柳先生的话,我的心里好像也解气了一般,这死杨国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早就可收拾他了,真就不信了,人还斗不过鬼? 可是很快我便为我的想法付出了代价,眼看柳先生和张叔摆好了道具,我的脚下却突然“嘭”的一声,我掉进了一个坑里,四面朝天,那坑刚好和我的身子,不大不小,那一秒,我突然想起来在教室里那个梦,杨国忠给我挖的那个坑。 可刚刚明明是一块实心的平地啊,怎么突然就会有了一个坑?四面的土开始挤向我,我觉得我快要不行了,母亲和父亲努力的想把我拉出坑,众人拉着我的脚和手,可我觉得我就像发了高热一般,全身毫无力气,任由坑里的土马上要把我淹没。 柳先生和张叔也跑了过来,他们也可能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手忙脚乱中使劲的抓着我的手,但是好像有什么力量推了他们两个一把,他们摔倒在了我的身上,我们三人挣扎着,我是整个人陷入了坑里,可柳先生和张叔双手和双腿都还在平地上,就是身子压在了我上面,可是任由几人用力拉扯,也拉不起他们。 “起开,让我来。”模模糊糊中,李疯子的声音传来,可能大家惊恐的叫声打扰了他的美梦,说也奇怪,十多个人拉柳先生和张叔都没有拉起来,李疯子一拽,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李疯子跪下身,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可是这次却没有柳先生他们幸运,他越拉,我陷的越深,母亲着急的哭声,在我头顶上方抽泣着:“许云,许云。” “真他妈惹到鬼了,老子今天家好好治治你。”李疯子扯下左手的手串,一把扯断,那珠子一瞬间朝我掉落下来,有两个砸在了我的额头,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痛,只觉得我的身下,一直有人拽着我的背,使劲把我往下拉。 我开始呼吸急促,意识模糊,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向上方,全部人黑压压的围在坑边,分不清谁是谁。 一股冰凉的东西朝我身上到来,辣的我闭上了眼睛,就那一瞬间,我身下的手突然放开,我的背部没有了紧迫感,周围的拥挤的土也安静了下来,挤压感也慢慢减少。 “杨国忠,怎么样,老子请你喝的狗血泡酒味道如何?”李疯子拿着个酒壶,仰头又把壶里仅剩的几口酒喝了个精光。 母亲拉住了我的手,一把抱起了我,我紧紧抱住了她,大声的哭了起来,母亲的身体颤抖着,不停的轻拍着我的背,我知道,母亲是被吓坏了,毕竟刚刚那场景,柳先生和张叔都吓得魂不守舍,别说母亲了。 大家都瘫坐在了地上,还没从刚刚的场景中走出来,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坑,和梦里杨国忠给我挖的一模一样,真的是诡异的可怕。 可还在大家都惊魂未定之时,山上却飘来一股腐臭味,恶心的让大家立马捂住了鼻子。 “这味道,哪里来的?”杨国忠的儿子杨天福看向众人。 “是你爹尸臭的味道。”柳先生似乎平静了些,安静的回答道。 “可刚刚一直都没有啊,怎么突然就有了?” 对啊,怎么突然就有了味道?我突然想到了昨天在杨国忠家,那个邻居说的话,说杨国忠的棺木才抬出门,那棺木就流出了恶心的尸水,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杨国忠当时就已经是发臭了,更别说还在山上停尸一天,这几天天气炎热,那更是不用说了,可刚刚我们上来时,并没有异味,而且我刚刚跪他棺木前,地上也没有尸水啊,怎么现在突然就有了? “可能报复许云不成,故意恶心我们呢。”其他几个人说道。 杨天福一听,捏着鼻子走到了棺木前,“噗通”的跪了下去:“爹,你要有什么事情,你托梦给我们啊,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许云只是个孩子,你干嘛一直揪着他不放,邻里邻居的,你让我们以后怎么好相见?” 杨天福的话音刚落,那股尸体腐臭味随着一阵风刮来,竟然真的消失了,大家慢慢放下捂着鼻子的手,惊恐的看着棺木,这也太牛逼了吧,这杨国忠还是挺听儿子的话啊。 我看向众人,却没有发现堂哥:“爸,堂哥呢?”因为我们这群人里面,就他话最多,突然听不到他说话,我还有点不习惯。 父亲好像也察觉到堂哥不在现场,立马站起身叫喊了起来:“许凯,许凯,你在哪里?” 母亲和众人听到,也立马像四周寻找起来,可就是不见堂哥的影子,父亲慌了,这小子荒山野岭的会跑去哪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和他爹妈交代。 接连的叫声传开,可是依然没有听到堂哥的回应,我也慌了,堂哥会去了哪里?父亲拿起两个手电筒,朝着四处照去,可除了几座坟还有密密麻麻的树,压根没有堂哥的声影。 张叔看着我们一群人焦急的模样,立马拿出了一双筷子:“等会,别慌,我看下能不能找到他?看着情况,他被鬼引走了。” 鬼?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今天怎么事情那么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眼下的确是找不到堂哥,差不多二十多个人喊他的名字,都没有反应,我们都开始觉得蹊跷了。 既然找不到,那就死马当做活马医了,看看真的是不会被鬼牵走了,因为这毕竟是坟山,阴森的诡异,阴气太重了。 张叔把一双筷子放在了杨国忠的棺木前,夹菜那一头对着杨国忠的脚,另外一头则对着外面,随即又用大米洒在了筷子周围,围成了一个圈:“阳人走失,速速归还,大鬼小鬼,莫生邪念,大米砸身,筷子指路,速速归还。” 说完,张叔朝着棺木磕了几个头,他轻轻俯下身,把围着的小米扒开了一个小口,小口一扒开,牛叉的事情发生了,那筷子竟然慢慢动了,诡异的像在看拍电影,我们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筷子慢慢转动着,刚刚朝着棺木的筷子尾竟然指到了大米扒开的那个小口。 张叔抬起头,看向周围,我们也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咳咳咳”一阵咳嗽声把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棺木,那声音似乎是从棺木发出来的,全场的人像喉咙被人掐住一样,惊恐的看向杨国忠的棺材。 第17章 棺材尸体有异样 “砰砰砰”的声音传来,在这个黑色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声音似乎在山上的某个角落,又像是棺木敲击的声音,张叔立马走到了棺木前,他趴下身伏在棺木上,听了几秒,惊恐的大声喊道:“杨天福,过来。” 杨天福立马跑了过去,这是怎么了?众人胆怯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死人怎么会敲棺木?不会真的是诈尸了吧,杨国忠会不会下一秒跳出来,我害怕的趴进了母亲怀里。 “再过来几个年轻人,快点,里面有人。”张叔叫喊着 ,里面有人,这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到了,里面不是只有杨国忠吗?怎么会有人在里面? “快一点啊!”柳先生大声喊着,几个年轻人害怕又无奈的垂着个脸走了过去,这里面怎么可能有人,万一是杨国忠真的尸变,伸出个手,抓一个进棺材,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柳先生看着紧闭的棺木也急了,想徒手推开棺木,可是棺木上已经定了钉子,为什么定钉子,是以防出殡时,要上山,棺木晃动,棺盖滑落,或者埋葬时,棺盖不严有缝隙,有蛆虫老鼠会进入棺材里啃食尸体,这样对死去的人特别不吉利,死了还没有个全尸。 众人可谓是手忙脚乱,那棺木里的拍打声越来越明显,腐臭味还在阵阵传来,因为大家都没有料到会要来撬棺木,所以上山的时候什么工具也没有带,徒手拔钉太难了,而且那棺木上的钉子,不是一般短的那种,是专用的长钉,用手拔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几个人找来旁边的树干,想用树干撬出钉子,这简直是一个笑话,树木哪有钉子硬? “不行砸了吧。”一个年轻小伙说道,那是杨国忠的侄子,看他今天也是吓得够呛,脸色苍白,眼神木讷。 “砸了的话,那叔的的尸体就要见光了,装进棺材的尸体是不能见光的,见光必出事。” “是啊,可是现在怎么办?到底是谁在里面,难不成是杨叔真的诈尸了,要出来,那还不如给他关在里面了,我看啊,今天就不该上来,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不来的话,许云怎么办,就没有见过这样折磨人的老东西,死了还不安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看着棺木里拍打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里面拍打。 “救我........救我........”里面突然传来一个叫喊声,透过棺木显得格外沉闷,大家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不对,这声音虽然隔着棺木,但是我还是听出了声音,是堂哥,是堂哥的声音,我挣脱你母亲的手:“是我堂哥,是许凯,爸,快去救堂哥。” “救我啊.......救救我啊........”堂哥的声音明显开始虚弱,但是父亲也听了出来,他彻底的慌了神,两步冲到棺木前,趴在棺木上:“许凯,不要害怕,叔救你出来。” “柳先生快点想想办法救救孩子,孩子要是出了事,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父亲的声音颤抖着,母亲抱着我也到了棺木前,比起恐惧和害怕,堂哥的命才是我们最担心的。 “哥,不要害怕,我们救你了。”我扯着嗓子大声喊着,眼泪已经挂满了脸,我不能失去堂哥,堂哥待我极好,如果没有他,我将觉得我以后的生活会黯淡无光。 “死杨国忠,你放开我哥,也不是你冲我来,你出来啊,我杀了你。”我大声的叫骂着杨国忠,我才不管旁人的意见,即使杨天福他们也在,我也不怕,得罪了也无所谓。 “呜呜.....杨国忠,你放我哥出来啊,你把我哥还给我。”我拍打着棺木,我想不通,堂哥怎么会进入了棺材,那钉子钉的严严实实啊,柳先生他们一众人都打不开,堂哥是怎么进去的? 堂哥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拍打的声音也时有时无,大家越发慌了,因为那棺木里空气不流通,再加上杨国忠的尸体挤在里面,过不了多久,堂哥就会被活活捂死在里面。 “张叔,柳先生,你们快点救救我哥。”不顾母亲的阻拦,我“噗通”的跪在了柳先生和张叔面前,他们一定可以救出堂哥,也只有他们可以救堂哥了。 “让开,让我来。”杨天福拿着一把锄头跑了过来,还没有等柳先生说话,杨天福就挖了下去,这锄头是在山上给杨国忠挖坟位的,人们都没有想起来还有一把锄头,这把锄头实在了太及时了,看着棺木被砸开了一道痕,母亲一把给我朝后拽了下,以免棺木的碎木打到我。 “许凯,你趴下,以免砸到你。”父亲大喊着,棺木里的堂哥似乎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停止了拍打和呼救声。 棺木的材质是真的够硬,几锄头接连下去,也只开了个小口,杨天福大口喘着气,身旁的小伙一把接过锄头再次挖了下去,“咣.咣.咣”的声音不停的响着。 “开了开了!”小伙扔掉锄头,几人立马用手去拿掉那些碎棺木,可是棺材两边还是被钉子牢牢扣住,不得不上手掰了,十多个人分别站在棺木两旁,用手扣住中间砸开的裂口:“一二三,一二三”,果然人多力量大,棺木被扯开了一大个口子,两侧的钉子也明显弯曲。 我立马朝棺木里看去,果然是堂哥:“哥,哥,哥。”我激动的叫着他,可他却毫无反应,柳先生几人连忙伸手去拽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从棺材裂口试图把他弄出来,棺材的木头划到了他的腰杆,鲜红的血液立马渗出,他也没有了知觉。 那鲜红的血液,滴进了杨国忠的棺木里,堂哥身板比杨国忠大,几经周转才把他拉了出来,拉出来后我们才看清了棺木里的情况,这一看,众人差点没有晕死过去,那杨国忠的尸体压根就没有腐烂,整个都是完好无缺,更诡异的是,脸上还红光满面,杨天福吓得最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家都沉默了,这是怎么回事,杨国忠死的时候,杨天福就在身边,是看着杨国忠尸体变凉,全身苍白,张叔才把尸体装的棺,现在为何却脸色红润? 还有既然尸体完好,没有发烂,那抬棺的小伙看到的腐尸水是从哪里来的?还有我们闻见的阵阵尸臭味,又从何而来? 第18章 死亡入棺有讲究 堂哥被柳先生和张叔抬到了一片空地,我也跟了过去,父亲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脸:“许凯,你醒醒,你醒醒啊。” 可是堂哥还是毫无反应,“没事的,还有呼吸,就是闷在里面时间太长了,给他休息一会,荔枝,你去拿点水来许凯喝点。”柳先生说着,便走回了棺材那边。 听到柳先生说堂哥无大碍,我们全家的心才算放下了些,父亲交代我和母亲照看好堂哥,他过去帮忙,可是眼下该怎么办,看情况,杨国忠今天都可能入不了土,这老东西到底想要干嘛? “杨天福,你让村长快点去置办一口棺木,在天亮之前运上山,现在已经是四点五十了,六点之前必须装棺。”张叔围着杨国忠的棺木看了一圈,眉头紧锁。 “现在来不及了,张叔,这个时间哪个棺材铺会开门啊,即使开门,也要去县城拉过来,等从县城赶过来得有八九点了。”杨天福从地上坐起,他别过头,不敢去看杨国忠的尸体。 柳先生拿来一块白布,盖在了棺木上:“村里谁家有棺材,先借用来,事情过后再去买一个还给人家。” “杨哥,对不起啊,害的杨叔的棺木被毁。”父亲站在杨天福面前说道,愧疚的低下了头,毕竟如果不是堂哥进了棺材,棺材就不用砸开了。 “大兄弟,你说的是啥话,如果因为我爹的死,还要连累一个年轻的生命,那我家才是真的造孽,棺材可以再买,人命没了就没有了,没事啊,大兄弟。” 我和母亲听着父亲和杨天福的对话,这杨天福真的是很有礼数和教养,可为何他爹如此龌龊,缠着我就算了,还把堂哥拉进了棺材,这老东西,死了也坏。 “哥,去拉我家的吧,我打电话给我朋友,让他们现在送上来。”杨国忠的侄子说道。 “你家有吗?”杨天福立马问道。 “有,我家不是备了两个嘛,你忘了,棺材冲喜那天,你不是还来我家吃饭吗?” “喔,我忙得忘记了,好,就先用你家的了,事情结束,我立马买一个好的来还你家。” “没事,都是一家人,干嘛客气。”说完杨国忠的侄子便打起了电话:“说好了,他们马上就送来了。” 柳先生欣慰的点了点头,还好是找到了棺木,不然去县城拉,的确是来不及了,这就是备棺的好处啊。 我们这里有个习俗,但凡家里有了超过六十岁的老人,就会必备棺材,还有身体不好的老人即使岁数不到六十,也会提前必备,以防万一,需要的时候临时去买,买不到好的棺木。 买不到好的就算了,还有就是人死之后装棺是有时间限制的,这要根据死人的生辰八字来推理,如果耽误了装棺的时间,就会出现很多诡异的事情。 比如我所知道的就是邻村的一家,因为家里贫困,没有提前给父母备棺,那老人身体也一向很好,儿子呢就想着等钱周转出来,再去买,结果呢,头天晚上老人还好好的,第二天,子女去叫他起来吃饭,已经断气了,这下可把家里人慌了,连忙去县城购买了棺木,可是等看相先生来到时,一算,装棺时间已经超过了两个小时。 看相先生责备的说他家,应该提前准备的,现在错过了时间,就只有改老人的生辰八字,一旦改了,那什么都要改,死亡时间也要改,因为老人没有装棺时间也就推算不出入土时间,没有入土,老人就没有办法去投胎。 那家人也慌了,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有钱,早就提前买了棺木了。 如果图懵懂大吉利下葬,又怕对活着的人不好,推后时间下葬,那老人的尸体就只能一直摆在家里,那得多麻烦,天气热,家里又没有大冰柜,怎么保存老人的尸体,总不可能任由他发臭,尸水流一地吧? 看相先生看着他家犹豫不决,便直接和他家说了利弊,后天也可以下葬,但是老人投不了胎,灵魂会一直留在他的屋子里,永远也出不去,家里如果发生后什么怪事,也不能怪看相先生。 如果推后时间,就是放家里差不多得是十四天,这样对老人对家里都是极好的,可是这十四天要请念经的人一直念,已掩藏老人已死的消息,至于这消息当然是对阴间的鬼起作用,让他们混淆视听,不会来家里凑热闹。 据说,哪里有死人,家里就会出现一堆饿死鬼孤魂野鬼,趁着那家人祭拜,偷偷来品尝祭品,他们来了会大闹家里,让你鸡犬不宁。 鸡犬不宁就算了,如果你家活着的人,阳气不足,刻不过鬼,鬼就会觉得你好欺负,他们会常驻你家,不愿意走,那以后的日子就欢快了,热闹非凡,人鬼一家,这鬼倒是没有啥不利的,他们本来就没有地方去,在你家还偷得安稳日子,可人就不一样了,长期和鬼在一起,阳气被吸食,身体亏损,病就上来了,大病小病缠身,活人也就坚持不了多久了。 老人的儿子听着看相先生的话,一时是真拿不准主意了,因为家里本来就没有钱,如果老人停在家十四天,光请人念经烧纸钱都可以买一口棺木了,哪里去拿那些钱,而且现在买来的棺木都是借钱买的。 “福德,你自己想好了,如果执意要安葬,后天便是最好的时间,如果图个家里好,你爹能去投胎,就要费时费点钱,但是我先说明,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以后有什么变故,不能来责怪我,我收了钱,自然是要替你家想好办好事,但是决定在你手里。”看相先生严肃的说着。 老人的儿子沉默了,他看向身旁的媳妇,媳妇嘟囔个嘴:“老东西怎么这么麻烦,棺木都买回来了,又时间对不上了,真是坑钱。” 福德听着媳妇的话,他知道了媳妇的想法,就是后天便安葬,这也不能怪媳妇,主要家庭条件太差了,折腾那十四天,他们得欠下一笔钱,你要说吉利,谁都想要吉利,可是当温饱都成问题的时候,命还算什么?活着也是累,如果有钱,棺木早早备好,也就不会有这茬事了,现在事情已定,图吉利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先生,就后天吧。”福德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盖着白布的父亲,他觉得愧对父亲,可是又无可奈何,如果父亲真的不能投胎,魂魄会留在家,那就留吧,父亲一向温和善良,在家也不会吓他们的。 看相先生无奈的摇摇头:“行吧,既然觉定了,那就叫白官们进来吧。” 第19章 鬼魂现身吓死人 白官:是指人死后,帮忙给死人洗澡沐浴换衣之人,一般都是已婚,年龄在三四十岁的男人,得命硬,不怕死人不怕鬼,这种活收入高,但是没有几个人适合做,毕竟和死人洗澡是个硬活,尸体还有温度的还算柔软一些,还好处理,像福德他爹这种已经发硬,那就累了,人死后尸体是比活人还重的,而且还硬邦邦的,不管是躺着沐浴,还是抱着沐浴,都是一件体力活。 洗澡就算了,还有更衣,硬邦邦的尸体穿寿衣,那简直是爽翻了,你得有技术,曾经有人给尸体穿衣服,把死人的胳膊扯断了,那人回家后,那死人的灵魂就一直抬着手跟着他,让他下去给他医治胳膊,那人硬是被吓得到处求医,弄封建迷信才有了好转,从那件事以后,就没有再去做这种活。 所以这活需要体力还要技巧,不是一般人可以干的,福德走出去,喊了带头的白官,几人忙活了一个小时终于把老人装进了棺木,就这样老人在第三天下了葬,起初家里一切都好,福德还觉得看相先生大惊小怪。 可是在老人死去一百天后,他家陆陆续续就出现了怪事,夜里有人在厨房吃东西,大白天有人在房顶唱歌,更诡异的是,福德的老婆,半夜经常坐在床上哭,后来神志就变得混混叨叨,一个人说话,一个人笑。 这下福德是真的怕了,连忙去镇上找了瞎子,结果老人附身了瞎子,就一直骂福德,说他没有良心,为了省钱,让他早早下葬,下葬投胎不了,家里还住了一群孤魂野鬼,天天扰的他不得安宁,得请人念经救他出来,他不想被那些鬼欺负了。 为了媳妇的命,福德不得不重新花钱请老人念经,这下家里才慢慢安宁了些,也是这件事的原因,所有附近的村子,就会在老人六十岁以后都提前必备棺材,就怕遇到福德家那种事,福德还算是幸运,没有出现死亡,只是妻子还是神叨了,要是家里出了人命,那更是不划算了。 眼下,棺材是安排好了,可是这杨国忠今天能不能入土,谁也不知道,柳先生和张叔不知道在准备什么,堂哥还没有醒来,母亲正小口小口的喂着他喝水。 “张叔,我爸今天可以入土吗?”杨天福看着棺木。 张叔抬头看了看天边,天色马上就要亮起来:“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他入土,还真不信这个邪了,这样折磨我们,不死也会被吓死的。” 众人熬了一夜,都瘫软的坐在了草上歇息,现在就等棺木上来,一切都好说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里还是很忐忑,总觉得这个事情还没有完。 一是这杨国忠的尸体为何没有腐坏,却有臭味?二是为何死人还红光满面?三是堂哥为何会进去了棺木?第四是杨国忠一直都在缠着我,这事总得有个结果,不然我真的没有办法心里踏实。 没一会,远远便听到了几个年轻小伙的声音,许是棺木送来了,从家里来山脚的路程可以直接开车,倒是很快,十多分钟便到了,我们来时为何要走路,柳先生说这是对杨国忠的敬意,让他知道我们的诚意,然后放过我。 “你们下山几个,去帮忙抬一下棺木。”张叔拿电筒照了照已经呼呼大睡的几个年轻人,那棺木从山脚抬上来,要很大力气的,杨国忠出殡当天,光是抬棺的人都准备了三波,轮流替换。 几个年轻人极不耐烦的下了山,山上便只剩了柳先生张叔还有我们一家,杨天福还有几个妇女,显得格外的冷清。 “如果今天土葬不了,天福,只能火葬了,你什么意见?”柳先生看着棺木说道。 “火葬可以吗,那会不会太残忍了?” “你爹一直迟迟不肯入土,唯有让他灰飞烟灭,断了念头,才不至于祸害活着的人,而且你看他红光满面,恐怕土葬极为不利啊。” 杨天福木讷的点点头:“柳先生,都听你的。” “咳咳咳”堂哥的几声咳嗽,在这寂静的山上吓了我一跳,我激动的看着他:“哥,你醒来?” 堂哥呆愣的看着我,眼神模糊,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窒息中回过神。 “许凯,你醒了?”父亲也走了过来,堂哥呆滞的看着我们,许久慢慢坐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五六米远的棺木,又看了看我们。 “怎么了,哥,你是不是傻了?”堂哥这眼神太过迷离,跟个傻子似的。 他没有回答我,慢慢站了起来,径直走了出去,“许凯,你要去哪里?”父亲一把拽住他。 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一把甩开父亲的手,走到了棺木前,一把掀开了杨国忠棺木上盖着的白布。 “许凯,你要干嘛?”柳先生立马问道,这诡异的行为着实吓到了在场的我们。 “盖起来,你要掀开干嘛,那是死人啊。”父亲说道。 我在母亲的搀扶下也走了过去,堂哥会不会真是变成傻子了,他就不害怕死人吗?为什么还要去看? 堂哥俯下身,静静的看着杨国忠的尸体,随即做出了让我们都想不到的动作,他竟然伸手去抚摸杨国忠的脸,这可把我恶心到了,那是死人啊,我看都不敢看,他竟然还用手去摸。 父亲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拽了过来,可他竟然大哭了起来,似乎还生气了,柳先生邹着眉头看着堂哥一举一动,朝张叔使了个眼色,张叔立马就转身走开了。 “柳石坤,你是不是要和我作对?”堂哥突然开了口,柳石坤?我今天才知道柳先生的全名,堂哥怎么会知道。 柳先生笑了笑:“杨叔,终于是现身了。” 杨叔?杨国忠?柳先生是说杨国忠那死老头现在在堂哥身上?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个个都吓的不敢出气,生怕下一秒堂哥会扑上来。 “张永云,你给我出来。”堂哥大叫着,眼球布满血丝,瞪得老圆,张永云,我倒是知道,是张叔的名字。 张叔慢慢从几颗树下走出,他面带微笑,似乎一点也不紧张,他手里拿了一捆柳叶,还有一把大刀,这些东西来时,我怎么没有看到? “杨国忠,不要折腾你的后辈了,你要在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张叔举起柳树条,正准备朝着堂哥打下去。 “你敢打我?你们做的这是什么事情?我为什么入不了土,都怪这个小毛头。”堂哥一把拽住我,把我一把推倒在地,痛的我龇牙咧嘴的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怎么惹到的杨国忠,明明是他先找上我的,为何说是因为我,才没有能入土? 柳先生和张叔也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20章 魂哭时的一句话 “我本是不想来见你们的,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要火葬我?”堂哥暴怒的看着张叔和柳先生。 “哥,哥,你不要这样,你吓到我了。”母亲抱起我,坐在地上,看着堂哥。 “我不是你哥,你这个小毛头,你害我死了也不得安生,我不找你,我去找谁?” “我没有,我没有害你。” “杨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出来啊,干嘛要吓唬一个小孩子?”柳先生站到了我的前面,正对着堂哥。 “今天我要你们全都给我陪葬,你们这些没有良心的杂碎。”堂哥大笑着,那声音彻底的变成了杨国忠的,诡异且恐惧。 说时迟那时快,张叔一把举起了刀,对准了棺木里的尸体:“杨叔,你今天要是动了任何一个人,我现在就把你的尸体给毁掉。” “跟他废什么话,插下去。”李疯子也走了出来,他吊儿郎当的看着堂哥:\"杨叔,够给你面子了,你不要不识抬举。” “来,把刀给我,反正我无儿无女,得罪了他也不怕。”李疯子一把抢过张叔手里的刀,堂哥慌了,他朝着李疯子扑了过去。 李疯子怕伤到堂哥的肉体,一个劲的举着刀,推搡着堂哥:“老张,拿去。”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场面,人鬼打架,吓得瑟瑟发抖。 突然堂哥一把推开了我,转身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要这小毛头给我陪葬。”父亲母亲慌了,一个劲的去打堂哥,努力想把我扯出来,我的脖子被掐的生疼,呼吸快要停止。 “哥.....哥...你醒醒,我是许云啊,你.....不爱我了吗?”堂哥听到我的话,手的力度松弛了些许,我一看奏效,立马就继续喊了起来:“哥,我是许云啊,你忘记我了吗?” 堂哥的眼神开始涣散,父亲一把按住了他,用大拇指掐在了他的人中:“杨国忠,你给我出来。” 掐人中可以让附在人身体上的鬼魂逼出,这是鬼魂的命脉,一旦被人掐中,那鬼魂会全身疼痛难忍,离开人的身体。 渐渐的堂哥的脸色从红润变成看苍白,一口气呼出,便又昏了过去,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平静。 张叔倒吸一口冷气:“不对啊,这杨国忠定是还有什么话要说,杨天福,你们那天找瞎子,是不是没有问清楚?” “那天是我妹子去的,就说我爸魂不附体,入不了土,其他也没有说啊。” “我也觉得不对,如果只是一般魂不附体,我们山上也来了,该烧给他的纸钱也给他了,该说的也说了,他不可能还一直缠着许云。”柳先生话音未落,那棺木里又传出来阵阵腐臭味,柳先生立马拿白布又盖了起来。 张叔立马拿出手机,打了电话过去,电话挂完,阴沉着个脸看着杨天福:“我说你们做事能不能在点心?” 杨天福一脸懵逼的问道:“怎么了?” “瞎子说了,那天她话还没有说完,你妹子就匆匆赶回了家,你爹的魂被定住了,所以他没有办法入土?” 魂定住?我们都看向张叔,魂定住是什么原因? “许云,杨国忠死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我回想着:“我听到了魂哭。” 母亲点点头:“对,许云和我说过,我也觉得奇怪,这魂哭不是不给小孩听到吗?” “听到魂哭时,你也没有出声?”张叔着急的看着我,我摇摇头,我没有出声的,是最后那一声到了河底那下面,我才反应过来是不吉利的声音。 “不对,你好好想想,杨国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缠着你,魂哭时如果有人出了声,他的魂魄就会定在那里。” “如果定住了,那为何我还听到了第三声?”我清晰记得杨国忠的魂哭,第一声在他家门口,第二声在窗户外,第三声便到了一百多米远的小河底,如果定在了我家窗户外,那他为何还能去小河底? “人死有三魂,有三哭,每个魂哭都是一个魂魄,定住一个,就没法去投胎。”“许云,你再好好想想,在你窗户哭时,你有没有出声,这可是关系到你的生命的。” 我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那天晚上,第一声哭,我坐了起来,第二声到了我家窗前,当时我以为是谁家小孩打闹,被父母打了出来,然后我......我好像......好像......的确说了一句话。 “有病啊,半夜三更的哭什么?”我的身上一股寒意来袭,我好像真的说过这句话,我害怕的看着张叔,唯唯诺诺的说道:“好像真的说了话。” 张叔双手一拍:“许云啊许云啊,你可害死我们了,你怎么不早点说啊,哎!” 我像做错事的小孩,胆怯的看着母亲,我怎么会记得那么多,魂哭后接着就是一系列诡异额事情,我的心脏都被吓得没魂了,再说我也不知道说话会惊到鬼魂,谁也没有和我说过啊。 柳先生拍拍我的肩膀:“没事啊,想起来就好,现在也有办法处理了,许云,别怕,你也是不知道,所以才犯了错,看来我们错怪杨国忠了,怪我们没有什么都问清楚,没事啊。” “柳先生,棺木放在哪里?”一大群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原来是棺木抬上来了。 “抬过来,放在墓坑里就行了,现在好办了,可以让杨国忠直接入土了。”柳先生的话,让我们都松了一口气,这场闹剧看似终于要结束了。 棺木放好,张叔和柳先生就忙碌了起来,烧纸钱,放鞭炮,敲木鱼,念经,一阵忙下来,天已经亮了,杨国忠的尸体被移进了新的棺木里,借着天色已亮,大家的恐惧已慢慢消散许多,只是棺盖还没有盖起来。 柳先生说,他们还得回去收魂,棺木才能盖,这些他们会来做了,我不用在上山了,这下可我高兴坏了,只是后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家去做。 “柳先生张叔,做啥事都可以,只要能救回许云,我们不怕麻烦。”母亲的脸上舒展开来, 堂哥也醒了过来,他呆头呆脑的看着我,笑了笑:“许云,你没有睡着啊,咦,我这腰杆怎么流血了?” 话音才落,柳先生一脸惊恐的看向了我们。 第21章 魂归尸体反异相 柳先生迅速走过来,掀开了堂哥的衣服:“糟了,刚刚血滴在了杨国忠尸体上,难怪他气色红润,人死之后不能沾活人的血,不然必遭反噬。” 胆子一向大的堂哥听到柳先生的话,瞬间也紧张了起来:“我怎么会滴血到杨国忠的尸体上?” 看堂哥刚刚是真的一无所知,压根不知道他进过棺材,我告诉了他整个事件,堂哥瞠目结舌的说道:“妈呀,不要说了,恶心死了,我竟然和死人睡在一起?” “你被杨国忠的灵魂附体,没有要你的命已经很好了,要不是你本能意识敲了棺木,一起下葬了都不知道。” “现在最担心的是,你的血滋养了尸体,尸体会有异相,那就更麻烦了。”张叔接嘴道。 “那现在怎么办?沾了血,我也会死吗?” “不会,但是你会一直厄运缠身,而且杨国忠会诈尸。” “柳先生,不要说得那么害怕,赶紧想办法吧。”众人说着话,都看向了棺木,还好棺木安静的在坑里,暂时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我下去一趟,张叔你在这里看守棺木,还有许云你们一家都跟我下去。”柳先生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向了张叔。 “把白布盖好,不要让阳光照射到,然后大家去拿一些树枝,把整个棺材笼罩住,不要有一丝光,李疯子,如果有什么异变,你帮着张叔,等我上来。” “没问题,遵命!”李疯子点燃一根烟,立马拿起了镰刀朝树林走去,大家也开始行动了起来,我们一家便和柳先生下了山,到了山脚坐着拉棺木上来的车,很快便到了家。 柳先生让母亲准备了一碗大米和鸡蛋,看样子是要叫魂,先是烧了几份纸钱,便让我跪倒了窗户外面,柳先生一直喊着杨国忠的名字,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鸡蛋真的在凹凸不平的地上站立了起来。 “杨氏门中杨国忠,魂魄停留,纸钱伺候,阳间扣住阳间让,阴间扣住腾出手,千里万里魂欲归,跟着鸣声回故土。”柳先生大声的喊着,顺便让我赶紧磕头。 连续几次下来,我的膝盖已经疼得让我面部扭曲,可是柳先生却没有让我站起来的意思。 我嘀咕着,这鸡蛋不是已经站起来了吗?为何还让我一直磕头,想抗拒又不敢,只得不停的磕着,差不多十多分钟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鸡蛋竟然从白色,整个变成黑色,柳先生认真看了一下,严肃的脸上才舒展开来。 “可以起来了,许云。” 母亲搀扶着我慢慢站了起来:“柳先生,为何鸡蛋会变色?” “变黑才是把杨国忠的魂魄叫了起来,鬼魂不像活着的人,得鸡蛋变黑,才算叫起来灵魂。”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真是开了眼界了。 叫完魂后,柳先生小心的把鸡蛋放在了那碗米里,便让我们在家休息等他一会,他再去备点东西,还得迅速去山上,主要是堂哥的那几滴血得去处理,不然我们是不用去山上的了。 我和堂哥靠在一起,现在感觉堂哥比我还害怕,他使劲的闻着自己的衣服:“许云,你看我身上有味道吗?不行,我得去换件衣服。” “现在不能换,你们两个快去找一套衣服,我们要马上上山了。”柳先生提着一桶东西走了进来,看着像酒又像水。 “为什么要拿一套衣服?” “等会去山上磕头后,你们现在穿的衣服都要烧掉,还有有人还要准备一只鸡,做你们的替死鬼,让鸡跟着杨国忠走,以后他才不会来打扰你们,鸡已经在车上了,快点走吧。” 母亲听到柳先生的话,立马进屋找起了衣服,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便立马朝山上赶去。 棺木已经被树枝全部遮住,现在太阳已经升起,刺眼的很,不过看到太阳,大家夜里恐惧的情绪都放松了,毕竟现在是白天,鬼魂也不敢出来了。 “大家吃点东西吧。”柳先生从车里取出一大袋糕点,众人都围了上来,经过一晚的折腾和熬夜,所有人都疲惫不堪,看到吃的,心情也好了些许。 我和堂哥没有食欲,就找了个草堆坐了下去,虽然表面上平静,可我们两总是不停的朝棺木看去,生怕下一秒,杨国忠就站立起来。 “怎么样?”柳先生问道张叔。 “现在倒是没有情况,鸡蛋拿来了吗?魂魄叫来了吧。” “叫来了。”柳先生拿出刚刚叫魂的那碗米,里面放着那个黑色的鸡蛋,两人抬着碗,走到棺木前,扒开了树枝,把鸡蛋放进了棺木:“杨叔,魂已归身,你安心上路吧。” “是不是可以下葬了?”刚刚和我们一起山上几个大汉问道,他们是专门埋土的人,昨天因为无法入土,便下了山,直到今天,又跟着我们上来。 “等一会。”柳先生摆摆手,安静的看着棺木里,众人好奇也走了过去围在棺木前,看着众人都围了上去,我和堂哥是既害怕又好奇,想去看,又怕发生什么事,堂哥观察了一会,索性一把抱起我,也走了过去。 我们一过去,便看到了最精彩的一幕,那黑色的而鸡蛋竟然慢慢变色,从黑变成了白,杨国忠红润的脸却开始变色,从苍白变成乌黑,接着就是发涨,然后迅速腐烂,尸水立马流趟,一股臭味随之飘散出来,把围观的人都恶心的捂着鼻子向四处跑去。 “快,许凯,许云,把你们的衣服脱下来,扔进棺材,张叔,快点杀鸡,连同鸡血也要放棺材里。”柳先生大声喊着,可把我们都慌了手脚。 堂哥三下五除二便脱了衣服,我就麻烦了,因为膝盖裹着纱布,裤子脱的时候不敢用力,母亲和父亲都在费力帮我扒着衣服裤子。 “张叔,我爹的棺材怎么会动?”杨天福的声音尖叫起来,我们迅速朝棺木看去,果真是吓死人了,那棺木在墓坑里,竟然晃动了起来。 柳先生看都没有看,直接去车上拿下了刚刚带上山的那桶液体,二话不说的倒进了棺材:“许云,你快点。” “脱下来了。” 父亲飞奔的跑过去,把我和堂哥的衣服扔了进去,张叔的鸡血也整晚倒了进去。 “杨天福,快点点火。” 杨天福木讷的看着一切,似乎是被吓到了,李疯子一把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响,丢进了棺木。 熊熊大火燃气,“噼里啪啦”的声音响着,烤的我脸蛋发烫,阵阵烧焦的味道传来,一股恶心的尸臭味和烤糊了的肉体味道,吹遍整个坟山。 第22章 老人完美收棺 “为什么要烧了我爹?”杨天福看着熊熊大火问道,他的脸上满是心疼,或许作为子女,还是希望自己的父亲,死了之后,有一个全尸,现在直接烧了,还是于心不忍。 “再不烧,你爹就要出来了,你想让我们, 都死在这里啊。”李疯子捂着鼻子说道:“真他妈倒霉,守尸几十年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怪事。” 熊熊烈火还在燃烧着,张叔和柳先生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一切,棺材没有再出现什么状况,滚滚浓黑的烟飘荡在四周,直到中午十二点左右,那火才渐渐要熄灭,墓坑周围的树枝被烤干,大家都不敢说话的看着这一切。 唯独杨天福一直跪在那里哭泣着:“爸,对不起你老了,到了阴间,需要什么,托梦给我,我一定烧来给你。” 李疯子不屑的而看着杨天福:“行了行了,总之都是个死人了,怎么处理都要化成灰,没有出来祸害人已经算很好的了。” “李疯子,不要说杨天福了,这毕竟是他的父亲。”旁人说道。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打断了众人的聊天,那黑黝黝的棺木竟然伸出来一只手,烧的枯焦的白骨竟然向我们招着手,似乎那具白骨立马就要爬出来。 “啊....啊....”几个妇女吓得大声尖叫起来,母亲紧紧护住我,也吓得全身发抖。 “真是死了也要作妖!” “我爹怎么了?我爹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杨天福跪在那里,呆愣的看着棺木,突然站起身冲了过去,柳先生见状,一把拉住了他. “不能过去,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下了。”柳先生按住杨天福,张叔再次把剩下的液体倒进了棺材。 快要熄灭的火再次燃起,那只白骨在挣扎一会后,重重的垂了下去。 当时的我,真的额佩服柳先生和张叔,竟然如此冷静和淡定,所有人都吓得魂不守舍了,他们却能冷静的处理一切,不亏是这行的出名人物,果然名不虚传。 “柳先生,我和许云这下没有什么事了吧。”堂哥看场面被控制住,走了过去。 “没事了,什么都给他了,这下可以放松了。”听到柳先生的话,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总算这件事告一段落了,以后我再也不熬夜,夜里也不乱出声了。 一句话惹出那么多麻烦,真是没事找事,火焰熄灭后,一众人用水扑灭了烧干的棺材,几个埋土的大汉,把棺材盖也扔了进去,他们用土填满了坑,然后立起了墓碑,墓碑上,杨国忠的相片,慈祥的笑着,我不知道,这样的人死后怎么会这么作妖?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遇鬼,也是差点要我命的一次,从那以后我就没有敢熬夜,半夜听到什么声音也不敢在出声,生怕在遇到这样的事情。 一切准备完毕,柳先生和张叔带着我们一群人在坟头磕了头,烧了纸钱,放了鞭炮,山上清凉的风迎面吹来,大家似乎都清醒了半截。 带上挖坑的工具,我们下了山,妇女小孩坐车,男人们走路回家,一路上,柳暗花明,堂哥看着窗外,我倚在他的怀里,我们都像死里逃生,逃过了一截一般,心情复杂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不过这次真的对亏了柳先生张叔和李疯子,不然就我们这些人,估计早就死在山上了,我的膝盖还在痛着,只是无所谓了,捡回了一条命,这点痛又算什么? 回家后,我们都去了杨天福家吃饭,全部人都在说着今天遇到的诡异事情,聊得眉飞色舞,堂哥看看我,我们俩相视而笑。 因为当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后来便没有再拿到柳先生,不过第三天,母亲和父亲为了感谢他们,特意邀请他们来我家吃饭,张叔柳先生和李疯子都爽快的答应了。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便都聊了起来,我好奇的问道柳先生:“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杨国忠的尸体会诈尸,所以上山时才会直接带了汽油?” 柳先生摸摸我的头,慢悠悠说道,这样的事情他也是第二次遇到,第一次是和他的师傅去外地碰到,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上次比这次严重,那白骨都爬了出来。 “然后呢?”我和堂哥饭都没有兴趣吃,全神贯注的看着柳先生。 “也一样啊,整整烧了两桶汽油,其实杨国忠的尸体动的时候,不是他的魂魄了,是有其他鬼魂在操作了,杨国忠在我们鸡蛋放进去,尸体化水时,他已经放下执念了,不然我们也不会说可以埋葬。” “不干净的东西?” “对啊,那坟山是极阴之地,你当真以为只有杨国忠的鬼魂在我们身边啊,只是你们看不到而已,许云,我们到山上时,棺木旁边就围了几个了。” “不是吧,柳先生,你不要吓我们?”我打了个寒颤,这也太恐怖了吧。 “不要说了,吓到小孩。”李疯子夹起一颗花生米,笑嘻嘻的看着我。 “没事,我看许云胆子也大,就讲讲吧。”柳先生的脸已经泛红,酒劲已经上头了。 “为什么我们一上山就放鞭炮,实则就是为了驱赶那些鬼魂,让他们离远点,我们也不想招惹他们,毕竟当时正是鬼魂出没的时间,人的阳气是压不过他们的。” “还有许凯,也是那些鬼魂把他弄进去的,杨国忠心里憋着话,感受到许凯的身体,他便附了身,不过这事还要感谢许凯,不然我们也不知道杨国忠的魂魄停在了你家窗户外,再耽搁时间,太阳照到尸体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堂哥瞪大着眼睛看着我:“看吧,还是我救了你的小命。” “那些鬼魂附了杨国忠的尸体,也是想借尸还魂,幸亏我们速度快,迅速毁了杨国忠的尸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张叔接嘴道。 我听着他们的话,像是大开了眼界,太玄妙了,这人鬼两界,竟然如此神秘和诡异,不过从那以后,我和堂哥彻底的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有鬼,我们敬畏着这种东西,也惧怕着,那天晚上,柳先生和张叔和我们说了很多他们遇到的真实诡异事情,听得我们毛骨悚然。 第23章 屋顶上的脚步声(二)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到过楼上奇怪的滚珠声,或者物品掉落的声音? 明明楼上没有任何人住,却总是感觉有什么声音在上面,像玻璃珠滚过,又像人为不小心掉落东西在地上的声音? 这种声音科学解释是说天气温差醒响导致地表热胀冷缩引起的结构回响,它到了人类的耳朵里,就像玻璃珠滚落的声音。 但是也有人说,那是楼层有不干净的东西,鬼魂被束缚,所以她们不停的在触碰身边能碰到的东西,致使它们发出声响,这个现象虽然不到现在都依然无法解释,但是相信很多人都听到过。 而今天要说的这个故事,不是滚珠声,也不是玻璃球掉落的声音,而是人的脚步声。 主人公是一个暴发户,名字李永康,靠矿山突然起家,可谓是干的风生水起,这人一有钱啊,首先便是倒腾自己,他先是换了车,然后在一个荒废的学校附近买了一个地皮,那个地皮原先是一个球场,只是学校荒废后,很少有人再去打球。 李永康不喜欢开发商的那些大别墅,更不想买小区房,那玩意他已经没有放在眼里了,他想要的是自建房,有花园有泳池,那住起来才叫舒适。 他在老家已经有了房子,现在就是想在城区盖房,也学着有钱人享受一下,农村固然好,但是现在他有头有脸,这城里招待下其他老板吃饭,完事后还要去住酒店,觉得特没有面子,于是多番打听,知道了这块地皮,就连忙托关系,和政府谈妥了买卖。 房产证到手,李永康立马就安排人盖了起来,好家伙,这块地皮足足有八九百平方,可谓是什么都可以有了,游泳池花园弄起来,面积都是多多有余,李永康看着即将要建起来的房子,甭提多高兴了,想象着以后待客或者亲戚朋友来,他都有地方款待了,那时候面子多大。 房子步入装修,李永康用的全是好材料,天天想象着自己可以在县城里做个城市人,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很快便到了新房入住乔迁之喜,各路老板都前来恭贺,乐的李永康忙前忙后,大家都赞口不绝,说他的房子盖得极为豪华,又不失格调。 李永康的妻子孙梅幸福的看着自己的男人:“永康,谢谢你,让我过上了这么好的日子。” “梅子,我是你男人,当然要让你过好了。”送走宾客后,夫妻两人依偎在沙发上,幸福的看着整个客厅摆设。 “爸,我上楼了。”一个白裙女孩站在楼梯口,向李永康说道。 李永康有两个孩子,大女儿李念十六岁,小儿子李楠十二岁,儿女双全,女儿性格沉稳不爱说话,学习拔尖就是不爱接触人,随时一副傲娇的模样,现在说话的正是女儿。 “嗯,去吧。”李永康摆摆手,示意女儿快去睡吧。 第一天住进新房子,他还没有缓过神,亲戚朋友的马屁吹捧,他现在想起来,还能笑出声来。 李永康的房子建了三层,一楼大面积是客厅,留了一个房间夫妻两睡,二楼归儿子,钢琴房,书房,卧室,还有电脑室,最后还空着两间,可以给客人住,刚好安排的满满当当。 三楼自然是给了女儿,更衣室,舞蹈室,卧室,女儿喜欢清静,不想在二楼随时听到父母说话,所以她先选择了三楼。 而就在他们入住的第一晚,诡异的事情就开始发生了,起先一切都还好,可是在半夜的时候,李永康的女儿李念便听到了奇怪的脚步声。 一开始她带着耳机在学习英语,那楼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还以为是电脑里课程的原因,并没有注意,可是安静片刻后,那楼上又响起了跺脚声“棒棒棒”一直持续十多秒,随即又变得安静。 李念拿下耳机,认真的听了起来,那楼顶上声音“哗啦哗啦”的, 像水流的声音,又像什么被拖着走一样,这次的声音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的确是楼上发出来的。 “谁?谁在上面?”李念大声喊着,三更半夜,谁还在她家楼上,难道是施工的工人来收工具? 在李念问了一声后,那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真是奇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念走到床前探出了头,又大声喊了一句:“谁在上面?” 可是除了夜风刮过的声音,并没有人回答。 “神经病!”李念重新坐回了位置,她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夜里一点三十,看来得赶紧睡觉了,不然明早又起不了床,躺回床上,李念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砰砰砰”一阵敲击声再次从楼顶传来,吵得李念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她愤怒的看向屋顶,到底是哪个神经病在楼顶,不会是小偷吧? 毕竟今天她家可是风光无限,父亲也收了很多礼金,会不会是有人眼红,送走宾客时,也是晚上八点多,银行已经关门,父亲便没有去把钱存起来,如果真有人盯上那些钱,早早的去了楼顶,想着等他家熟睡了再来偷,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个念头闪过,她立马关上了窗户,打开了房间的灯,坐在床边静静等候着,可奇怪的是,她打开灯后,整整等了半小时,那房顶也没有任何动静。 李念不时的朝窗户看去,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或许是今天家里请客,人多太乱了,耳朵混听了,还是睡觉吧。 那一晚,李念实则睡着,却像身处半梦半醒中,她总觉得有人在窗户外看着她,可又看不到那人的模样,像有一股黑暗的力量笼罩着她,让她的意识无法沉睡,总是昏昏沉沉的模样。 早上醒来,一阵花香传入房间,李念坐起身,一股头疼欲裂的感觉瞬间袭来,她摸了摸额头,也没有发热,难道是睡的太晚导致,没有多想她便下了楼。 一楼客厅里,一家人已经围坐在一起吃早餐。 “念念,新家睡的习惯吗?”孙梅问道。 “还可以。”李念坐到座位上,接过母亲手里的粥,喝了起来。 “姐,你的脖子怎么了?”李念的弟弟李楠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怎么了吗?”李念下意识的伸手摸去,什么也没有啊:“别神神叨叨的,吓死我了,信不信我打你?” 本来就没有睡好,又被弟弟这么一说,加上昨晚奇怪的声响,她以为她身上沾了什么东西,吓了她一跳。 “爸,爸,你来看,姐姐的脖子上是什么?”李楠大叫着。 惊得李永康和孙梅也围了过来,他们扯下李念的后衣领,一个可怕的巴掌印赫然在目。 第24章 桌子底下的腿 “念念,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李永康着急的问道,那个巴掌印不像是女人的,长长的指头还有宽大的巴掌,这是一个男人才会有的。 “疼吗?”母亲轻轻按压着,心疼的看着女儿。 李念一阵懵逼,她没有被人打过啊,再说如果被男人打了,能有这么重的巴掌印,一定是很大的力度,她虽然有时候大脑有点不灵光,但是疼痛是能感受到的。 “妈,我看不到,你拍个相片我看看。”说着,她便拿出了手机递给母亲,母亲“啪啪”的就拍了几张连忙递给女儿。 “念念,如果有人欺负你,你要告诉我,我一定杀了他,真他妈不是人,下手那么重,难道你就没啥感觉?”李永康看着女儿稚嫩的脸,这孩子不会被校园霸凌了吧。 “爸,真的没有人打我,只是今天这头疼的厉害,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李念看着相片,差点就吐了出来,那巴掌印通红发黑,指头尖的地方都长了血泡,恶心的像下一秒就会流血。 可是真的没有人打过她啊,那巴掌印如果当她的面打下去,她会没有感觉?她伸手向脖子后摸去,果然是摸到了几颗小血泡:“啊,好疼啊。” “别摸了,等会带你去医院挑破做个消毒,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身上有巴掌印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王八弄得,等我一会调取监控看一下,是不是昨天人多混乱,被人打了,你都不知道?” “爸,跟你说没有,谁会打我啊?”李念不停的摸着脖子 的巴掌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血泡开了一个,猩红的血沾满了她的指尖。 一家人都因为李念的巴掌印没有了吃饭的胃口,李永康拿起衣服,便催促着李念出了门,他要带李念去看一下,毕竟那巴掌不偏不倚就在颈椎处,这万一大脑受了醒响可不好,关键李念还一直念叨着头疼。 检查出来后,医生凝重的看着林云凯:“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打了都压迫神经了。” “医生,我们也不知道是被谁打的,我要是知道谁打的,定剥了他的皮。” “行了行了,这些和我们无关,去拿药吧。”医生看着林云凯的一脸怒气,连忙开了单子打发了出去。 父女俩拿完药坐上了车:“念念,你好好想一想,这打下去,应该很疼啊,你怎么会没有感觉?” “爸,求求你不要再问了,我是真不知道,烦死了。”李念说着话,就靠在车窗边闭上了眼睛。 看女儿不想说话,李永康也闭上嘴,他替女儿向学校请了假后,便把女儿送回了家,李念没有说话,下车就直接回了她的房间,她低头翻看着相册,这巴掌印到底是如何来的,为什么她一点感觉也没有,要不是今早头疼,弟弟李楠发现,她压根不知道。 吃了止痛药,头疼好转些许,李念便回了床上,昨晚楼上的声音,她已经忘记的一干二净,中午的天空明媚淡蓝,微风轻轻吹拂着窗帘,犹如一双温柔的手,拂过李念熟睡的脸庞。 一直到下午,李念才起床吃饭,她低着头也不说话,不过胃口倒是很好,比以前还能吃,足足吃了两碗,林云凯看着女儿胃口大开,心里的担心也放下了些。 “妈,再给我盛一碗饭。”李念抬着碗,一副意犹未尽的感觉。 孙梅一脸讶异的看着女儿:“念念,你都吃了两碗了,还要吃啊?会不会不消化?” “让你乘你就乘,怎么那么多废话,念念,多吃点,快点长个。”李永康欣慰的看着女儿:“小孩子,正长身高,多吃点怕什么,我家又不是没有吃的?” 孙梅接过碗,她总觉得今天女儿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是什么,平时多好的饭菜,女儿都只是一小碗,说什么要减肥,可不想像她一样胖,她还和女儿解释,她胖是因为生了他们姐弟才胖的,不是吃胖的,让女儿多吃一点,可女儿总是吃完那一碗,就不在盛饭。 可是今天为什么破天荒的吃了两碗,还要第三碗? “念念,你今天不减肥了?”孙梅试探的问道。 “减什么肥,好不容易才吃到饭,怎么还要减肥?太好吃了,今天终于可以吃饱了。”李念说着话,大口大口吃着饭菜。 “哎呀,慢慢吃,早就想叫你下来吃饭了,又怕打扰你睡觉,看来今天你是真的饿了,慢慢吃,菜不够,我让阿姨再煮。”李永康抽着烟,看向儿子:“学学你姐姐,多吃点饭,你看看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天天饿着你。” “爸爸,姐姐是饿死鬼投胎的吗?怎么吃那么多,比妈妈还能吃。”李楠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姐姐,太夸张了,姐姐一向很斯文的,怎么今天这样狼吞虎咽? “你才是饿死鬼投胎的。”李念突然抬起头,眼神呆滞的看着李楠,那眼神像是有多大仇恨一般,吓得李楠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李楠,你怎么这样说你姐姐,你以后再这样胡说,我可要打你了。”李永康说着话,蹲下身去给儿子捡起筷子,筷子一只在儿子脚下,一只却滚到了女儿那边,李永康整个身子钻了进去,正想捡起筷子站起来,诡异的一幕差点让他倒在了桌子下。 女儿原本修长白皙的大长腿,此刻竟然是一对瘦骨嶙峋沾满泥巴的男人脚,那脚鞋子都没有穿,几个脚指头歪歪扭扭的踩在地上,像两块放在墙角遗忘的老姜,干瘪发黑,还散发着阵阵恶心。 李永康以为是自己血压高,眼花缭乱看错了,他揉揉眼睛,再次看去,没错,还是那两块老姜,还是那瘦骨嶙峋的腿,李永康刷的站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他看向孙梅,孙梅早就察觉不对劲,夫妻两心有灵犀的使了个眼色。 “念念,你今天穿鞋了吗?”李永康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孙梅掐了掐他,让他不要说话了。 “穿了啊,拜脱,不要给我想的想个抠脚大汉一样,我可是你女儿啊,谁会下楼吃饭不穿鞋?”说着话,李念站起来身:“神经兮兮的,这不是鞋是什么,爸,你是不是忙累了,总是问些莫名其妙的话?” 夫妻两连忙站起身看去,真是奇怪了,女儿的腿还是一样修长白皙,粉色拖鞋可爱的套在脚上,那刚刚那一幕是什么情况,李永康笑笑:“没有,爸就是问问,怕你忙着吃饭,鞋也不穿,地板会着凉。” “真是无语。”李念拿了一盒蓝莓,转身朝楼上走了去,李永康和孙梅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念的背影,直到女儿上了二楼。 第25章 楼顶的男人 看着女儿上了楼,李永康连忙低头朝桌下看去,空荡荡的桌子底下,什么也没有,难道真是自己眼花了? “康哥,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孙梅看着满头大汗的李永康问道。 “兴许是我眼花了,看走眼了。” “你不觉得念念今天有点奇怪吗?” “你是说吃饭吗?孩子饮食不均匀,没事的。”李永康极力的安慰着自己,定是自己眼花了,所以才会看错。 “不对,念念平时说话也不是这个口气,你刚刚没有听她说的那句话吗?好不容易才吃到饭?”孙梅家,吃的可以说是随叫随到,有阿姨随时给他们做饭,且不说吃饭,就光家里的零食水果,到处都摆的是,为什么李念要说好不容易吃到饭? “哎呀,没事,小孩子偶尔多吃很正常。”李永康说着便回了房间,被刚刚那两块老姜一样的脚吓到,他现在想静静的休息一会。 孙梅还是不放心,她去了李念的房间,女儿正专心的写着作业,和平时没有区别。 “念念,来吃点水果。”孙梅放下一盘车厘子,警惕的看着李念。 “妈,我学习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来打扰我,刚刚记了几个单词,你一进来,又给我弄忘记了,放这里吧。”李念一脸不耐烦的看向孙梅。 “是是是,妈不是怕你刚刚饭吃多了,带点水果给你消化一下嘛。”孙梅放下车厘子,女儿继续低着头又开始学习起来。 还和以前一模一样,孙梅轻轻关上门,下了楼,难道李念真的是今天胃口大开?是自己多想了,孙梅笑笑。 夜幕很快来临,李念洗了个澡,躺回了床上,兴许是中午睡得太充足,现在一点瞌睡也没有,她拿出耳机听起了歌。 “我好饿,我好饿。”一个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掺杂在音乐里,模糊却又那么的清晰,李念拍了拍手机,会不会是系统错乱了? 可还是那首歌啊,这个版本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李念没有多想,继续闭目养神的听着歌曲带来的享受。 “我好饿,我真的好饿。”那个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来,李念突然睁开眼,径直朝着桌上走去,两三分钟的时间,把桌上的蓝莓和车厘子一扫而光,才心满意足的躺回床上。 没一会的功夫,李念戴着耳机便进入了梦乡,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男人,一直在朝她招手:“你上来啊,你上来啊。” 鬼使神差中,李念打开了灯,朝着楼顶走去,那楼顶似乎有什么魔力在吸引着她,一步步往上走着。 空旷的楼顶寂静一片,路上的路灯还昏沉的亮着,李念看着四周,那个男人去了哪里?明明刚刚还看到就站在这里。 李念像被什么牵着手一样,慢慢的走到了楼顶边缘,她向下看着,楼下是街道,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下来啊,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突然,那男人出现在楼下,他朝李念招着手,随即转身一步步艰难的走着,李念看了一眼,那男人脚上拴着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为什么不下来?”那男人突然停止了脚步,头转了一圈看向李念,而身子却还在朝着前方,李念被吓了一跳,一阵冷风刮过,她猛地清醒过来。 她为什么会在楼上?单薄的睡衣让她打了个寒颤,李念忙往后退了几步,好险,她差点就一脚跨下楼,李念捏了自己的脸,这是梦游吗? 她看向四周,这到是梦境还是现实?不死心的她,小心翼翼的再次走到楼顶边,向下看去,压根没有男人的影子,那刚刚的男人是谁? 不敢多想的她,连忙转身跑回了房间,大口的喘着粗气,窗外还是那样的安静,想起那个男人的脸,李念钻进了被窝,她不敢出声,也不敢下楼去喊父母,到底刚刚的是梦境还是梦游?李念不敢想,躲在被窝醒了一夜,好在那一晚,并没有发生什么,楼顶也没有了前一天晚上奇怪的声音。 楼下开始传来父母的声音,李念小心的掀开被子,看了看房间周围,撒奔的朝楼下跑去。 “念念,怎么了,起那么早?”孙梅和林云凯有早起跑步的习惯,这个点才六点,李念上学还早,为什么今天女儿就下了楼? “没什么,睡不着,就起来了,我肚子饿了,快点做饭给我吃。”李念冷漠的说着,随即坐到了餐桌上。 “女儿啊,昨晚你才吃那么多饭,现在就饿了?”李永康换上跑步鞋,开玩笑的看向女儿。 “别磨磨唧唧的,我说了我肚子饿了。” “可是阿姨还没有起床啊,要不你找个面包吃一下,自己热碗牛奶喝喝?”孙梅拿出冰箱的牛奶:“你自己弄一下,我和你爸去跑几圈回来,等阿姨起床,你要吃什么再让她做。” “知道了”,李念眼神呆滞的看着冰箱。 “行吗,那我们走了。”说着话,孙梅和李永康便出了门,天色刚刚亮,两口子随即围着家附近的湖就跑了起来,压根没有察觉出李念的反常,直到一个小时回家后,家里餐厅的场景吓了他们一跳。 整整一箱牛奶,被李念全部喝完,冰箱里只要能吃的都一扫而空,而李念还眼神空洞的坐在那里吃着生鸡蛋,这可把两夫妻彻底吓坏了。 “念念,你怎么了?不要吃了,这个不能吃。”孙梅拿起纸巾去擦拭着李念脸上残留的鸡蛋,那些鸡蛋液已经挂满了李念的一身衣服,可李念似乎什么都没有感觉,还在不停的舔着手上和衣服上的蛋液。 “念念,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啊。”孙梅哭着,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一向爱干净的女儿会变成这样? 做饭的阿姨,吓得手拿锅铲站在角落不敢动荡:“阿梅,我下楼时,念念就已经在大口吃东西了,我怎么和她说话,她也不出声,就一个劲的往嘴里塞东西。” 李永康看着眼神呆滞的女儿:“念念,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念抬起头,看向林云凯,嘴角漏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把孙梅和煮饭的阿姨都吓得哆嗦了一下。 “你叫李永康,对不对?”一个拖长且低沉的声音响起,李念看向了孙梅。 第26章 浴室的诡异 李永康被这声音吓得差点没有喘上气,女儿撞鬼了,这次他确定以及肯定,加上女儿脖子上的巴掌印,这下知道事情的原因了。 他立马拿起厨房的菜刀,对准李念:“你是谁?给我出来,不要害我女儿。” “康哥,你怎么了,放下刀,不要吓到女儿。”孙梅看着满眼怒红的李永康,生怕下一秒,那刀会砍向女儿。 “说啊,你是谁?你再不出来,我就砍死你。”李永康大叫着,表情狰狞。 “我是你女儿啊,爸爸。”李念的声音突然恢复到了以前,她一脸懵的看着父亲:“爸,怎么了,你干嘛拿刀对着我?” 孙梅一把抢下李永康手里的刀:“你吓到女儿了。” 此刻李永康还没有回过神,他恶狠狠的盯着女儿,李念被父亲的眼神一下就吓了大声哭了起来:“爸,你不要吓我。” “没事啊,念念,你刚刚发生了一点奇怪的事情,你爸爸正在吓唬那个人呢。”孙梅一把搂住女儿,听到女儿哭声的李永康,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妈,这些是谁弄的,好脏啊。”李念看着桌上和地上的一片狼藉,问道母亲。 “啊,我身上怎么也有,妈,好脏啊,我要去洗澡。”李念挣脱孙梅的手,随即冲上来楼,留下一脸惊恐的孙梅和李永康。 “康哥,念念真的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李永康点点头,这样的场景他在矿山上就遇到过,他手下的一个小工,就是被鬼附身,大半夜起来烧了房子,却浑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现在女儿和那个小矿工一模一样的场景,被鬼牵魂,身体不受控制,他叹了口气,还好发现的早,看来昨晚看到的那双脚,不是幻觉,那是个鬼魂。 可是那鬼魂从何而来,林云凯想不通,他们才刚刚搬进新房子,怎么就惹上了这么倒霉的事?难怪昨晚李念会吃那么多饭,压根不是李念在吃饭,是那鬼魂在吃。 林云凯想着,越发的觉得背脊发凉,女儿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不然他赚钱还有什么意思? “扶我起来。”李永康一把抓住身边的孙梅,此刻他的腿哆嗦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阿梅,要不去打扫下念念的房间?”做饭的钱阿姨说道,在他们老家,如果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拿米洒一下房间,骂几句鬼,鬼就不敢来了。 孙梅点点头,说做就做,两人立马拿起大米和刀,就直奔李念的房间,该说不说,这钱阿姨是懂操作的,她让孙梅敲着刀,说这样可以吓到鬼,她则朝房间每个角落撒着米:“是哪个挨千刀的进了我家,速速离去,不然让你灰飞烟灭,肠子给你挑烂,永世不得超生。” 听着钱阿姨的骂声,孙梅差点笑出来,不过看钱阿姨一脸严肃,她又使劲的敲了刀:“谁再来招惹我女儿,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一阵驱鬼仪式结束,两人坐在了李念的床上,此时,李念刚好洗澡出来:“妈,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给你房间驱鬼。”孙梅回答道。 “驱鬼?驱什么鬼,大清早的,别给人笑话了,哪里有鬼,让他出来给我看看。”李念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妈,你可真封建迷信。” “念念,你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了,我不知道啊?”李念一脸懵。 “念念,你撞鬼了,你刚刚衣服为什么那么脏?你就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吗?”钱阿姨连忙说道,看来李念的意识果真是被鬼魂控制了。 “鬼?真的有鬼吗?”李念放下手里的毛巾,坐到了孙梅身边,突然“扑棱”一声,那窗帘被封刮起,发出了响声,吓的孙梅哆嗦了一下。 “我们村多的很,念念,你是没有见过,不过还好,现在我和你妈已经驱过鬼了,就不会有事了,你不要多想。”钱阿姨看向李念。 “这又是怎么了?”钱阿姨一把拉起李念的裙摆,那小腿上,不知道何时又多了一个巴掌印? 李念连忙低头查看,奇怪了,刚刚洗澡时也没有啊,怎么现在突然就有了巴掌印?李念洗澡一向很慢,洗澡后还要擦身体乳,这么一个巴掌印,她不可能没有发现啊? 孙梅也慌了,她连忙伸手亲去按压着巴掌印的地方:“痛吗?念念,怎么会这样?” “不痛,没有感觉。”李念扭动着小腿:“是真的不会痛。” 孙梅看向浴室,她记得李念上楼洗澡时,脚上并没有这个巴掌印,那这样说来的话,这个巴掌印是李念洗澡时,才出现的。 三人心有灵犀的看向对方,说不出的害怕,难道浴室里有鬼?趁着李念洗澡的时候,打了李念? 钱阿姨站起身,抓了一把米朝着浴室走过去,刷的撒了一把在浴室门上:“是哪个狗东西在里面,给我出来,老娘今天让你死的痛快。” 看钱阿姨淡定的推开门,孙梅也站起身,敲打起了菜刀,她胆战心惊的跟在钱阿姨后面,进了浴室,浴室的水雾还没有散,钱阿姨大把的撒着米,砸向浴室各个角落:“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让你灰飞烟灭。” 浴室里安安静静,除了菜刀的敲打声和钱阿姨的谩骂声,并无异样。 “你们在干嘛?”李永康突然走进浴室,把钱阿姨和孙梅吓了一跳。 “驱鬼,你出去看,念念腿上又多了一个巴掌印。”李永康听到孙梅的话,立马转身除了浴室,他一把拉过李念的腿,果然还是那个巴掌印:“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缠着我家念念?”李永康一阵暴怒,女儿可是他的心头肉,看着女儿身上的两个巴掌印,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先去上学吧,快要迟到了。”李永康气愤的站起身,提起了李念的书包,顺手拿、了李念的一件外套。 “爸,拿外套干嘛,热的要命了。”李念梳理了一下头发,看向父亲。 “不是给你穿的,我要拿去问事情。”李永康刚刚在楼下想了许久,这鬼上身不是小事,他到底要不要去问下什么神婆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看到第二个巴掌印,他确定以及肯定,这事情不能再等了。 第27章 神婆话中谜题 把李念送到学校,再三叮嘱她注意好安全后,李永康去了城边的神婆家,大白天的光景,神婆的家里确实漆黑一片,那神婆盘坐在草垛上,李永康一进门,她就死死的盯着他。 李永康被盯得全身不自在,他小心翼翼坐下,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那神婆一番碎碎念后,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鬼附其身,阴阳两魅。” “神婆,这是什么意思?” “你女儿身上跟了一只鬼,是个男人。” 李永康倒吸一口冷气,果然没有猜错,女儿真的是遇到了鬼。 “你家是不是搬了新房子?”神婆接着问道。 李永康愣住的看着神婆,期间他并未和神婆说,他家最近搬了房子,这神婆也太牛了,这也能说出来。 他连忙点头,神婆随即转身进屋,拿出一张符纸:“把它放你女儿房间,就可化解。” 李永康接过符纸:“这样就可以了吗?这么简单?会不会出其他事情?” 神婆瞪起眼睛看向他,那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粗口,吓得他没有再敢多说半句,付了钱后,李永康走出了神婆的屋,小心翼翼的收好了符纸,他心里纳闷,这样就能降住鬼吗?这鬼从何而来,这神婆也没有告诉他啊。 但是眼下也只有这个方法,也只能这样了,但愿能有效果吧。 不过自从那符纸放到李念房间后,果然有了效果,李念身上再没有出现巴掌印,也没有再像前几次那样狼吞虎咽吃东西,这下孙梅和李永康心里也踏实了下来。 这件事慢慢在全家人的遗忘中淡去,李念也没有再听到楼上的奇怪声,全家人都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了,可是过了半个月,奇怪的事情又开始了。 起先是家里的客厅莫名其妙多了些脚印,大大小小,林云凯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在外面花园沾染的泥土带进了家,可问了儿子几次,儿子都说没有,一进门就换了鞋子,并没有踩沾地板。 再后来就是李永康晒着的衣服莫名消失,可是调取了监控,并没有人进过他家的房子,而且钱阿姨一直在家,如果有人进了家,她不可能一次都没察觉到。 接着就是孙梅,大白天午睡在家竟然爬去楼顶摔了下来,好在是落在了自家院子里,都是松软的土,没有要了她的命,不过也摔的很重,全身不能动弹。 李永康那几天烦的是睡不着,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接连而三出现奇怪的事情?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再次去找了神婆。 “神婆,你上次给我的符咒是不是没有作用啊,为什么我家又出现怪事了,你帮我好好看看,多少钱我可出的。” 神婆翻看着书:“此事因果在你家,你不该来问我,而是去找人看一下房子。” 房子?李永康一脸懵逼,这房子才盖起来,会有什么事?而且他本来就很注重风水,盖房子时,特意让风水先生来看了几次,确保无事才盖的。 “我家房子没有问题的,神婆,你好好再算算,这不可能啊。” “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告诉你,你触犯到他了,你还是快点去找人处理吧,小则家财不安,大则家破人亡。”神婆低着头,黑漆漆的房间给她罩上一层神秘感。 “那你能不能帮我家去看一下,这其他人也处理不好啊,你知根知底,我比较踏实一些。” 神婆抬起头,眼里的红血丝格外诡异:“我不能露面了,你家这东西,我处理不了,他已经来找过我了,你去找道行更高的人看一下,我只能告诉你这些,还有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说完话,神婆就进了一间暗室,便没有再出来。 李永康呆坐在那里,神婆都没有办法弄的,到底是何方神圣,鬼他见过,但是每次去找神婆,定能解决,他的矿山上,经常有灵异事件发生,但是只要神婆指明,必能轻松解围,为什么这次神婆会拒绝帮忙。 还有神婆说那人来找过她,这越发让整个事情显得恐怖,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敢多耽误,李永康立马联系了看风水的先生,那先生知道李永康是个有钱的主,二话没说,就驱车前来,绕着房子看了几圈,可还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房子按理来说,正屋朝阳,是极阳之地,怎么还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李总,你相信我,这房子真的没有问题,我拿了你的钱,一定要替你办好事的。”看向先生姓吴,他一脸诚恳的说道。 “吴先生,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家最近怪事连发,我真的是招架不住了,我去问过神婆,她说是我家房子的问题,你好好想想,盖房子当天有没有什么没有做对,或者漏掉的。” 吴先生回忆着,动工当天,祭拜的所有事情都是他亲手亲为,没有什么步骤漏掉的,本来很多人盖房子,都不放东西在门头的,因为李永康特意交代,门头浇灌时放金子,他还亲自爬上门头放了金子。 盖房子,在有钱人家,门头里都会放金子,寓意辟邪且镇财,李永康自己去选的金币,让吴先生替他放进去,当时看到那一把紧闭,还震惊了他,别人家都是放一丁点,意思到就行了,好家伙,李永康让放的,至少得有个一百克左右。 不过有钱人不在乎那点东西,真的是财大气粗,看的盖房的人都羡慕不已,当时吴先生还担心东西被盖房的人拿走,他是亲自看着水泥浇到金子上,完全盖住,他才从门头下来。 “李总,我什么都做了,没有遗漏,那门头有金子镇压,鬼压根就进不了你家,再加上房子四个角落我还埋了符咒,按理来说,不干净的东西根本靠近不了。” “哎,那问题会出在哪里?”李永康一脸愁容的看着吴先生,吴先生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孙梅还在医院躺着,李念跟着去照顾,家里就只剩下他和儿子,显得是冷冷清清。 送走吴先生后,钱阿姨已经做好饭,她装好孙梅和李念要吃的饭菜,便出了门去了医院。 诺达的房子里,只剩下了李永康和李楠,往日丰盛的晚饭在今天却显得毫无食欲,李永康索性放下了碗筷,他看着整个房子,洁白的墙壁,精美的装修,这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李永康想不通,他一生行善,为何会遇到不干净的东西? 那鬼魂在他家是为了什么而来,他看着阴暗的楼道间,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28章 楼梯间惊悚一幕 由于儿子吵着闹着今晚要李永康陪他睡,李永康不得不上去二楼陪着儿子,平时热闹的家里,今天异常的冷冷清清,李永康把儿子哄睡着后,他也进入了梦乡。 “哗啦哗啦”楼上一阵声响惊醒了他,他以为是女儿在楼上拖动什么,李永康看了看手机,此时正是夜里一点,他突然清醒过来,李念去了医院陪孙梅,楼上并没有人啊,那这声音从何而来? “砰砰砰”又是一阵声响传来,难道是家里进小偷了?李永康二话不说,下去一楼操起一根木棍,便直冲三楼,他一脚踹开了女儿的房间,并没有人,接连几个房间都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啪嗒啪嗒”一阵脚步声传来,像是朝楼顶下来一个人,李永康立马跑到楼梯转角处,小样,今天看我还抓不到你? 声音越来越近,李永康握紧手里的木棍,1,2,3,他已经感觉到那人就站在拐角处了,李永康拿着木棍打了下去:“看我不打死你!” 空荡的拐角处并无一人,李永康打开了楼道的灯,仔细的看着四周,除了白晃晃的墙,毛都没有一根。 可是刚刚明明听到了脚步声,还有他也明显感觉那人就站在他的另一侧,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幻听了? “爸爸,救我,救我,呜呜呜........”一阵哭声传来,打断了李永康的思绪,那是儿子的声音,李永康一个箭步冲下了楼:“楠楠,不要怕,爸来了。” “啪”的一声打开了灯,床上早已没有儿子的声音,李永康连忙向床的另一边看去,这小子肯定是翻身摔地上了。 还是没有人,“楠楠,你在哪里?爸爸看不到你。”李永康慌了,儿子的哭声此起彼伏的传来,可压根不在房间里。 “爸,爸,快点来救我。”李楠的声音再次传来,李永康跑出了房间,他认真的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心里一个咯噔,那声音竟然在楼顶,儿子什么时候上去的楼顶,刚刚他一直站在三楼,也没有看到儿子的身影啊。 顾不得他多想,儿子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他像急疯了一般朝着三楼冲去,打开楼顶的门,一阵冷风吹来:“楠楠,你在哪里?”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昏暗的夜色里,李永康小心的看着路,怕自己不小心走到房子边缘掉落下去。 此刻他后悔没有对房子顶封边,想着也不会上来,封那边干什么,拉低了房子的档次,可要是当初封了边,现在也不会担心在家掉下去了。 “爸,爸,救我.....”儿子虚弱的声音在背后传来,李永康立马掏出手机看了过去,这一看差点吓死了他,儿子正奋力的掰着楼顶边缘,满头的血遮住了半边脸,在手机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的鲜红。 李永康一把拉住儿子的手,“爸,爸,疼,有人在下面扯着我,你打他啊,你打他啊。” 李楠哭泣着,疼痛感让他没有力气抓紧父亲的手。 “谁在下面,是不是想死?”李永康腾出一只手,一只手抓住儿子,他趴下身,朝下面看去,空荡荡的街道什么也没有,只有儿子悬着的两条腿。 他没有再说话,一把用力拉上了儿子,儿子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浓稠的血腥味瞬间袭满鼻腔,他的脸上和衣服上蹭满了李楠脸上的血,差点没让李永康吐了起来。 儿子是彻底被吓坏了,晕倒在了李永康怀里,任凭他怎么叫,也没有回音,他立马抱起儿子下了楼,此刻正有一双眼睛在林云凯背后盯着他,而他却全然不知。 李永康擦拭着儿子脸上的血迹,仔细查看着伤口在哪里? “爸,爸。”李楠虚弱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儿子醒来,李永康高兴极了:“爸在,不要怕,不要怕。” “爸现在就送你去医院,没事的啊,楠楠,有爸在。”说着话。李永康拿出了手机,正要打医院电话。 “爸,我没有受伤,就是两只脚痛。” “傻瓜,你都流血了,还没有受伤。” “爸,我真的没有受伤,我也不知道我脸上的血从哪里来的,就一瞬间,一种冰凉的东西泼我脸上,我睁开眼,就在楼顶了。”李楠说着,恐惧让他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李永康仔细的处理着儿子脸上的血迹,果然头上根本没有伤口,可是暗血从何而来? “楠楠,你有有看清那个人是谁?”李永康想着,如果儿子看清楚了,报警后问起来,也能很快抓到作恶的人。 “爸,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把我推了下去,我伸手抓住了边缘,才没有掉下去。” “那你刚刚说有人抓着你的脚。”李永康说着,撸起了儿子的裤腿。 “啊,疼,爸。”触目惊心的两个手掌印就在李楠的小腿上,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才会有那么深的手印。 李永康心疼的看着儿子腿上青紫的手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来,这巴掌印和李念身上的竟是一模一样,李永康不敢置信的看着儿子,难道儿子今晚也撞鬼了,还有那脚步声,也不是人的,而是那个鬼的? 他不敢再继续多想,他立马抱起儿子,迅速开上车,逃离了那幢豪华别墅,他不敢继续住下去了,儿子今天是幸运了,可是以后呢?万一哪天真出了人命,那就来不及了。 迅速的赶往医院,孙梅看到他们父子的到来,好奇的问道:“怎么你们也来了?这里有念念还有钱阿姨,你们来了干嘛?” “家里真的不干净,孙梅,那个家,我们不能去住了。”林云凯大口喘着粗气坐了下来,今晚的惊魂一幕,还没有消散过去,他想想刚刚儿子差点摔下去,他都还心悸犹存。 “怎么了,又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吗?楠楠你的脚怎么了?” “妈,我刚刚差点从楼上摔下去了,幸亏爸爸发现的及时,呜呜.....”李楠说着话,一把紧紧抱住孙梅。 孙梅看着受了惊吓的父子两,只得不停的安慰道:“没事啊,等会让你爸带你去住酒店。” 第29章 鬼楼欲售出 孙梅整整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眼看就要出院了,可是住宿问题却成了问题,不可能一家子一直住酒店,真是盖了新房子,都不敢去住,特别李楠一听说要回家,就吓得两眼无神,李永康也是左右为难,早知道不如去买人家盖好的小区房或者别墅。 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房子,一砖一瓦都经过自己操心的房子,现在却闹鬼。 “孙梅,我想和你商量点事情,要不把房子卖了,我们去买个精装修的小区房,你就可以搬进去住的,你看楠楠自从那次被吓到后,就魂不守舍的。”李永康削着苹果看向床上的孙梅。 “可是现在卖,能卖出去吗?”孙梅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她被推了摔倒后,心里就一直害怕回那个家里,总是觉得家里似乎随时有东西在盯着他们全家。 “我联系卖房的人,应该很好卖的,现在就是谁也不能对外讲房子的事情,不然被人知道闹鬼,就很难出手了。” “钱阿姨,你没有和谁说过吧。” “没有,我天天在医院,和谁去说啊,永康,会不会是我们小题大做了,我白天回去做饭,没有什么异样啊。”钱阿姨这几天中午都回家做饭,顺便带李永康家换洗的衣服,的确是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也希望是没有,可是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我是真不敢再回去住了,或许我家就不适合住那么大的房子,人太少,压不住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李永康满脸愁容的看着钱阿姨。 “算了,还是联系吧,卖了去人多的小区买个小区房,够我们几个人住就行了。”孙梅现在也不想住什么大房子了,只要能临时救急,有个地方住就行了,以后有合适的房子再买一个,按自己的风格来装修。 “行,那我联系售楼处了,让他们帮忙卖一下。”说着,李永康就出门打了电话,知道是独栋别墅后,立马就有几家售楼公司联系了李永康。 有一对新婚夫妻,正愁没有合适的房子,知道后,立马就让售楼处的人带着他们来看房。 李永康带着一行人进了房子,他小心翼翼的看向四方,生怕那鬼突然出现,吓到看房的小年轻。 “哇,老公,这房子好美啊。”说话的正是看房的小夫妻,女人叫如玉,她看着整院的蔷薇,差点飘了起来:“老公,好美,以后我们就在院子里品茶赏花,你说好吗?” 男人没有说话,带着个眼镜,看着房子周围的布置:“这喷泉怎么摆放在这里,李总?” 李永康看向他笑了笑:“这是风水先生让放在这里的,说房子太大,需要东面有水,人才能过的如鱼得水。” “李总,这么好的房子,怎么会舍得卖,你家好像才搬进来一个月啊?”如玉问道,天真的大眼睛看着李永康。 “哎,如玉妹妹,人啊,不到难处,谁会舍得卖这个房子啊,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盖起这个房子,光装修就花了我几十个w,可惜我现在矿山揭不开锅了,工人们正吵着让我发工资呢,我这不是也没有办法了,才会来卖这个房子。”李永康说的一副垂头丧气,活脱脱一副生活窘迫的模样。 如玉蹦跶着,她像一个公主置身花海,陶醉在了花园里。 “唐林先生,你看你是否满意李总的这个房子?”售楼的小高看如玉如此喜欢,这单生意看来是要成了,李永康给了很大的利润空间,如果能卖出去,他今年都不用上班了,一个单就赚了他一年的收入,甚至还多。 “老公,买下吧,我喜欢这里,以后我们的孩子可以在这个公园里肆意奔跑,我想想都觉得幸福。”如玉撒娇着,拉着唐林的衣服嘟着个红唇。 李永康看着眼前的一对新人,他心里是带着愧疚的,他希望被买走,又希望对方不要买,毕竟谁买谁倒霉,这唐林来两夫妻性格也随和,这样对他们隐瞒事实,李永康真的觉得内心有愧,可是转念一想,或许别墅换了人,年轻有朝气,那鬼或许就不敢出来了。 “这样吧,李总,我考虑几天,再告诉你,反正也就在这两三天,对了要是你放心,能不能把钥匙给高哥一把,我们明天或许还要来实际看一下,免得你天天跑来陪我们,耽误你做生意。”唐林说着,看向了房子楼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从进这个院子开始,他就觉得身体冷冰冰的,可是这明明是夏天。 李永康犹豫片刻,万一给了钥匙,这小两口来看到那个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 “你们什么时候来看?”李永康问了一句。 “吃完早饭吧,明天我们两个都没有事情,今天都这个点了,我和我老婆还要去参加朋友的饭局,没有时间细看了。”唐林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是这个房子布局的问题,还是花花草草种的太多,他真的是越呆越觉得压抑,可是看着自己老婆开心的样子,他也不好一口回绝,不然如玉回去又要和他吵架。 “行吧,小高,这钥匙给你,你明天带唐林两口子来看,我就不来了。”李永康想着只要不是晚上来,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毕竟他们家最近出事都是凌晨和夜里,中午一切安好。 “好的,李总,你放心,你家的东西,我们绝对不会损害。”小高接过钥匙,高兴的合不拢嘴,这单生意定是稳妥了。 几个人走出门口,如玉不舍的看着墙外伸出的花枝:“李总,你老婆一定是个很爱美的人吧,把院子搭理的这么漂亮,她一定舍不得卖吧?” “是啊,因为卖这个房子,差点就打架了,不过她也知书达理,最后还是随了我。”李永康无奈的摇摇头,一副很舍不得的模样。 “李总,没事,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相信你还会东山再起的。”如玉懂事的安慰着李永康,这反倒让他心里愧疚增多,这个单纯的姑娘,万一真的买了搬进来,被吓到可怎么办? 第30章 蔷薇花角的背影 “李总,那我们走了,明天再过来看一下,告诉你决定,你先不要答应别人。”如玉和唐林钻进了车,甜甜的和李永康打着招呼。 “好,先留着给你,你看不上,我再卖给别人。” “谢谢李总了,那我们走了。”如玉招招手,李永康点点头回应着。 送走如玉小夫妻,售楼部小高也走了,李永康站在大门口抬头看着自己的别墅,说舍不得是真的,这个房子位置不仅好,而且占地面积也大,建房装修都是用的最好的材料,他原本以为这就是他最好的栖身之所,没有想到现在却要低价出售。 要不是有那鬼东西,就算给多少钱,他也舍不得卖掉这个房子的,可惜啊,他抬头看向最高层,这楼顶到底有什么鬼东西,好奇心驱使下,他再次打开门,夜里没有看清楚,今天他想趁着是白天去看个究竟,还真就不信了,大白天还能有鬼? 楼顶一片安静,静的只有他的呼吸声,李永康看向前几天儿子差点掉落的地方,还有干涸的血迹,在阳光下已经晒的发黑,一股恶臭味传入鼻腔,李永康厌恶的看了那一块血迹。 鬼有血吗?李永康不禁自问,鬼不是虚幻缥缈的吗?怎么会遗留血迹?还是这压根就是人血,拉儿子的本来就是个人,可谁会这么无聊,夜半三更躲在他家楼顶,关键是儿子出事那一晚,他压根没有看到人影,儿子是怎么上楼的,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 李永康蹲下身,仔细看着楼顶的地面,他那天晚上亲耳听到了链子的声音,如果真是人,那链子拖到地上,定是有痕迹的,可是他仔细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中午的太阳晒在他的背上,看了整个楼顶都没有发现异样,林云凯站了起来,或许是蹲的时间太久,也或许是太阳的暴晒,林云凯一阵眩晕,他连忙抱住了头,突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谁?”李永康“刷”的站了起来,可是空旷的楼顶压根没有一人。 “是谁,给我出来,别装神弄鬼的。”他又问了一句,因为他确定刚刚不是眼花,他甚至闻到了那人身上的味道,铁锈夹杂着泥土的腐臭味,那股味道不知道该如何细说,反正太独特,李永康一下就记住了。 周围没有任何回应,李永康看向四周:“谁他妈在我家楼上,给我出来,有什么话出来当面说,别躲着掖着,像个缩头乌龟,老刘,是不是你?” 老刘也是个矿山老板,他处处和李永康生意上作对,看着李永康靠着那个废弃的矿山发了财,他心里的不爽更是愈发增加,原本他们是村里最好的伙伴,但是人总是有仇富心理,看着李永康越做越好,而他自己却还在生意亏损,他就到处说李永康赚的是不正规的钱,导致李永康知道后,找人打了他一顿。 除了老刘,李永康实在是想不出他还有什么仇人了,会不会是这厮嫉妒他盖了新房,故意装神弄鬼来吓他。 “老刘,你给我出来,你个王八蛋!” “嗯!”一声低吼从李永康身后传来,他迅速转身,可是除了一股腐臭味,楼顶还是空空如也,那刚刚是谁在说话? 李永康飞奔的跑下楼,这狗东西跑的还挺快,一定是跑下楼了,看我今天抓不到你,妈的,天天来我家吓我,逮到你,我一定杀了你。 他跑到三楼,疯狂的查看着每一个房间,他又朝花园看去,确定没人影后,他拿起一根铁棍,心里暗自想着,只要没有跑出大门,躲在哪个角落,也要把老刘揪出来。 “老刘,你给我出来,要是今天不想死,你就给我出来,念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我就不报警了,如果你继续还要吓我,那我现在立马报警,让警察来抓你,我告诉你,到时候,你可不要说我狠心,让你吃牢饭。”李永康说着,立马冲到了二楼,可每个房间看下来,还是没有一人。 他站在二楼朝窗外看去,这时却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李永康睁大了眼睛,他看清了,是一个男人,衣服褴褛,破旧不堪,那人还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瞬间消失不见。 “喂,你是谁?”李永康发了疯的朝着一楼花园跑去,可是等他到了蔷薇花丛时,压根就没有人影了,大门紧锁着,那人去了哪里? 一阵风刮来,不禁让满头大汗的李永康打了个寒颤,那风里竟然夹杂着那股腐臭味,甚至盖过了蔷薇花的花香,一股不安的情绪袭上全身,李永康看着蔷薇花,步步后退着,那人压根没有出去,而是消失在了蔷薇花丛中,那不是人,也不是老刘,那人的模样,他从从来没有见过,那真的是不干净的东西。 李永康倒吸一口气,不敢回头,也不敢逗留,撒奔的朝着大门跑去,“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开着车,一溜烟的跑回了医院。 去医院短短十多分钟的路程,今天李永康却觉得莫名的路途遥远,他的心狂跳着,那个人的背影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还有那股泥土尸体的腐臭味,随时充满着他的整个鼻腔。 现在他好想孙梅就在身边,给他一个拥抱,安慰一下他恐惧的心里,终于到了医院,李永康的双腿颤抖着,连续抽了两只烟后,恐惧的心里才抚平了些许。 钱阿姨去给孙梅办理出院手续了,李念去上了学,病房里只有孙梅一人,看到李永康苍白的脸色,连忙走过来拉起他的手:“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看到那个东西了,孙梅,我看到那个东西了。”李永康两眼呆滞的看着前方,似乎还没有回过神。 “看到什么了?你倒是快点说啊。”孙梅轻拍着李永康的背,试图缓解一下他的紧张。 “是个男人,全身破旧,还有泥土的味道,很臭。” “是不是像死老鼠的味道?”孙梅愣了一下,连忙问道。 “对,就是那个味道。” “天啊,看来我和钱阿姨闻到的压根就不是死老鼠,是那个东西的味道,刚刚搬进去第二天,我们就闻到那味了,我和钱阿姨还楼上楼下的找死老鼠,可就是找不到在那里,那个味道一会在一楼,闻着闻着又好像二楼也有,难道那个东西那时一直跟着我们?”孙梅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永康。 第31章 鬼魂吓跑小情侣 按照孙梅的话说,那鬼是一直在他们家啊,夫妻俩对视几秒,身上一阵寒颤,他们竟然住一起住了这么多天,可是鬼从何而来? 李永康认真看过那人的模样,他并不认识,不是自家已逝的亲戚,也不是认识的人,这东西到底是谁? 细细想来,夫妻俩都不后悔卖那个房子了,幸而是还没有出人命,万一像老人说的,阳气被鬼吸食了,那可怎么办? 现在李永康就祈祷,那如玉小两口明天去了,不要看到鬼,房子能顺利卖出去,钱多钱少都无所谓了,他家是真不敢去住了。 一家子去开了酒店,算是过了一个稍微舒心的夜晚,李永康现在就担心看房的小两口遇上那东西,那房子就真的会传成鬼楼了,那时候谁还敢买? 可惜事与愿违,第二天中午,如玉就打来了电话,气喘吁吁的说道:“李总,你家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我看到蔷薇花叫站了个人,我走过去,又瞬间不见,是你家的园丁吗?” 李永康一下子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大脑一片空白,他该如何解释? “嗯,是不是个男人?我是请了个修理工,你现在还在我家吗?”犹豫片刻,李永康想着找个借口推脱过去,让如玉他们赶快离开别墅。 “还在你家,李总,啊...............”一阵尖叫声从手机里传来,周围还有唐林粗重的呼吸声。 “小高,快点,打电话。”唐林的声音再次传来。 “如玉,怎么了?唐林,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李永康惊慌的问道。 “啪”那边挂了电话,李永康立马向售楼部的小高打过去了电话,可是却无人接听,糟了,李永康拿起钥匙便从酒店冲了出去,开车朝别墅赶了过去,现在他担心的已经不是别墅能不能卖出去,而是如玉他们千万不要被鬼吓了出人命,毕竟那别墅还属于他。 万一出了人命,他可是要负责任的:“妈的,到底什么鬼东西,别让我逮到,不然老子将你碎尸万段。”林云凯骂骂咧咧的迅速的往别墅赶去。 还没有到别墅,李永康便看到救护车朝他家房子疾驰而去,这下他真是捏了一把汗,会不会真出人命了,这可怎么办? 下了车,一大群人围在了门口,几个白大褂抬着如玉走了出来。 “如玉,如玉。”李永康大声喊着担架上的如玉,可如玉脸色发青,口吐白沫的抽搐着。 “唐林,怎么了?”李永康一把拉住跟在医生后面的唐林,唐林抬起头瞅了一眼李永康:“李总,难怪你要便宜卖房,原来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啊。” “怎么可能,唐林,其中肯定有误会,你想多了。” 唐林没有再理他,径直坐上了赶往医院的救护车,人们开始散去,邻居看着李永康开始议论纷纷,李永康楞在那里,这下没了,什么都没了,他的钱打水漂了。 “李总,你一开始应该告诉我的,不该瞒着我们,就不会出这旮沓事情了,你看看现在,瞒也瞒不住了。”售楼部小高拍着身上的灰尘,耷拉个脸站在门口。 “小高,你怕是误会了,你让我说什么,这房子真是我经济难以周转,所以才卖的,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李总,那东西,我和唐先生家两口子都看到了,要是你家请的花园打理工,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不见?而且他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我们这个年代的,谁会穿这样破旧的衣服?” “行了,李总,你这单生意我不做了,不然得罪了鬼魂,把小命丢了,那可不划算。” “小高,你听我说。”李永康一把拉住小高的衣服,可小高一脸怒气甩开了李永康,离开了别墅。 看着雄伟屹立的大门,空空如也的花园,李永康看着那颗开的正艳的蔷薇,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冲进杂物室提出了斧子,朝着蔷薇砍了下去。 一开始他就不让种这颗蔷薇,因为老人都说,蔷薇招鬼,不适宜家里种,只能野外或者旅游的公园种,可是孙梅不信这个理,她就喜欢蔷薇,开的满园春色,多美。 房子才建起了地基,孙梅就花高价买了这颗快要结苞的蔷薇,专门让懂花的人种了起来,因为在花园,也不耽误盖主房,李永康才选择了同意,现在细细想来,昨天他也是看到那个东西在蔷薇花角消失,今天如玉也说在蔷薇花这里看到那男人。 这花是万万不可留了,或许还真是这花引来的鬼,李永康一斧头一斧头的砍着:“你个狗东西,天天躲在这里吓人吗,有本事你出来啊。” 粗大的根茎被砍断,李永康一屁股坐在了墙角,他抬头看着自己眼前的大房子,一瞬间愤怒和失落袭满心头。 摸索了半天口袋,想抽根烟缓解下烦躁,可是烟去了哪里?他低头朝地下找去,想着兴许刚刚砍树,烟被甩出去了,李永康四处看着,烟没有找到,却无意看到了刚刚被砍断的蔷薇树茎。 好家伙,李永康一瞬间被吓得怒瞪口呆,那蔷薇茎被砍断的地方竟然流起了血,猩红的血一滴滴的滴在土壤里,盛开的蔷薇花,瞬间失去了颜色,曾现一片苍白。 “是谁在搞鬼?”李永康站起身,大声吵周围喊去,可除了他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回答。 “吓我是吧,我今天就让你死个透。”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或许是太气愤,他再次拿起斧头,朝着蔷薇一段段砍去,几分钟的时间,那花除了攀爬在墙上的花茎,全部被砍了个稀巴烂。 他又像疯了般的用手去扯下墙上的蔷薇,刺划在他的胳膊上,一道道血印清晰可见,可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痛,还在疯狂的撕扯着。 看着整颗蔷薇散落在地上,李永康突然大笑起来,随即又蹲下身痛哭起来,一阵抽泣之后,李永康突然扒拉起地上蔷薇的根茎,疯狂的吸食起来。 “康哥,你怎么了?”孙梅因为担心,也紧跟其后的赶了过来,一进门便看到了这一幕,她惊慌的抢过李永康手里的根茎,李永康抬起头,嘴里脸上全是血,诡异的看着孙梅大笑起来。 孙梅看着李永康满脸的血,一下子没有忍住,呕了起来,实在太恶心了,一身风吹过,整个院子里都是恶臭的血腥味。 第32章 外地口音鬼附身 “阿梅,你怎么了?”李永康站起身轻拍着孙梅的背,一股恶臭味从李永康的嘴里喷出,她又开始呕吐了起来。 “你.....你....离我远点,呕........”孙梅眼睛乏泪,她使劲推开李永康,那股味道实在太恶心了,像极了死耗子发臭的味道,孙梅实在无法控制胃里的翻江倒海。 李永康一脸无辜的退到了一边,他压根不知道为什么孙梅要推开他? 几分钟的时间,孙梅差点把苦胆水都吐了出来,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呼吸稍稍平稳后,她才转身看向身后的李永康。 李永康正一脸呆滞的看着地上的蔷薇,脸上的血还没有干涸,孙梅捂住鼻子:“康哥,你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你快去洗洗吧,太恶心了。” “我没有受伤啊,阿梅,你这是怎么了?” “康哥,你去照照镜子,不行,我没有办法看着你说话了,呕........”孙梅还没有说完话,立马又转身吐了起来。 李永康一脸懵的站起了身,朝着洗手间走去,他的脸上有什么吗?为什么孙梅一看着他就吐? 他疑惑的抬起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突然“哇”的一声,也忍不住的也吐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沾的血,李永康不停的冲洗着脸上的血迹,脸被搓的发红,也没有让他停下手上的动作。 “康哥,去请道士吧。”孙梅拖拉着有气无力的身体,也进了房子,她站到李永康身后说着,却不时的看向周围。 “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会出人命的。” “行,你帮我看看脸上还有血吗?”李永康转过身,突然,一个影子从镜子里一闪而过,孙梅瞬间吓得张大了嘴巴。 “阿梅,怎么了?”李永康双手抓住孙梅的胳膊:“你怎么了?” “刚刚有个人影从镜子里消失了,康哥,快点走吧,不要待在这里了,我害怕。”孙梅说着撒腿就跑了出去。 李永康转身看向镜子,明明就只是他啊,他对着镜子邪魅一笑,随即慢慢悠悠走了出去。 钱阿姨的老家有个出名的道士,两人坐上车,孙梅就颤抖的拨通了钱阿姨的电话:“钱姨,快点帮我联系下你们那里的那个道士,就是前几天你跟我说的那个,快点啊,让他尽快赶过来,多少钱无所谓,车费我出。” 挂了电话,孙梅还胆战心惊,刚刚她确定不是自己眼花,那身影也不是李永康的,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是她的确看到了那个人的脸,甚至还对她笑了一下。 李永康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孙梅也被吓得不轻,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感觉说什么都离不开那个鬼,还不如不提,提了更恐怖。 到了酒店,钱阿姨走了过来:“阿梅,我联系了,那人说明天就来了,没事啊。” “钱姨,我差点被吓死了,你不知道,那人还对我笑了一下。”孙梅坐在床上,眼神还没有从刚刚的恐惧中恢复过来,李永康站在窗前,一言不语。 “没事没事,明天来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钱姨看着被吓得魂飞魄散的两人,只得不停的安慰着。 一晚上,孙梅都没有睡好,李永康倒是睡的踏实,呼噜声比以前还响,孙梅转身抱住了他:“康哥,你翻翻身,你打鼾吵到我了。” “喔,是吗?行,我抱着你睡。”李永康说完,也转过身抱住了孙梅,可是手却开始不老实起来,他不停的朝孙梅身上摸索着,像新婚的小夫妻。 “你干嘛,康哥?” “嘘!”别说话,李永康瞬间亲上了孙梅的嘴,这可把孙梅弄得不好意思了,结婚十多年,两夫妻早已经没有了激情,同房都少之又少,接吻这事更是直接取消了,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艳红,俺想死你了。”一个外地口音在孙梅的耳边响起,孙梅身子一震,一把推开了身上的李永康:“你是谁?你是谁?” “阿梅,你怎么了?”李永康揉揉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孙梅的身子颤抖着缩到了墙角,艳红是谁?为什么李永康的声音刚刚会变成了其他男人的? “阿梅?你是怎么了,快点睡吧。”看孙梅不说话,李永康再次睡了下去,这女人看来是中午真的被吓到了,现在还魂不守舍。 “康哥。”孙梅小声的叫了一声,可李永康已经进入了梦乡,男人真是心大,说睡就睡,难道刚刚听错了,看着李永康那种熟悉的脸,孙梅也再次躺下,只是这次她故意睡的李永康远了些,她怕再听到那个声音。 很快,天便亮了起来,孙梅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了起来,她去了钱阿姨的房间:“钱姨,那个道士什么时候来?” “我看下时间啊,差不多得十点,我们那里早上八点才开始有车,他坐车到这里,刚好两个小时够了。” “喔,那我去冲个澡,等会把孩子送去学校,我们直接去车站接他,然后去别墅。”孙梅拍了拍她酸胀的肩颈。 “你去洗吧,等楠楠和念念起床,早餐送来,我会招呼他们吃。” 清凉的冷水冲过孙梅的身体,昏沉的大脑似乎清醒了些许,孙梅贪婪的享受着冷水带给她的清醒,这时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朦朦胧胧中,孙梅闭上了眼睛。 这康哥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有兴致进来浴室,那人从身后抱住了她:“康哥,别闹了,小孩都起来了。” 那人没有说话,双手不停的在她身上摸索着,凭感觉,孙梅觉得就是李永康,不然还会有谁进来,她闭上了眼睛,静静的享受着片刻的愉悦,他们好久没有这样温存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响起:“阿梅,走了,要送孩子们读书了。”李永康的声音在浴室门口响起,孙梅一怔,立马睁开了眼睛,李永康刚刚还在自己身后,现在这么就出去了? 她迅速关掉喷洒,看着白净的浴室,人呢?她刚刚明明感受到李永康脱了衣服裤子啊,为何现在浴室除了她的衣物,什么都没有? 第33章 浴室诡异一幕 “康哥,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孙梅疑惑的打开了浴室门,看着门外穿戴整齐的李永康。 “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就没有进过浴室?你是不是没有睡好,产生幻觉了吧。” “快点穿衣服走了,孩子都要迟到了。”李永康说着,转身走了过去。 孙梅一脸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浴室,刚刚那感觉真的太真实了,如果不是李永康,那还会是谁? 一路上,孙梅都没有说话,浴室那一幕,她不知该如何向李永康说起,怕李永康说她春心荡漾,又怕李永康说她是不是被鬼睡了? 把孩子送到学校后,三人一起去了车站,道士已经在休息室等待,看到他们来,随即站起身打着招呼。 “李总,我是蔻元鸣,你叫我小蔻就行了。” “你好你好,我以为是年纪大的呢,没有想到,大师还如此年轻啊。”李永康看着眼前的稚嫩小生,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道士?这也太年轻了,细皮嫩肉的,这真能捉鬼? 蔻元鸣笑了笑,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过也不能怪顾客误解,他今年的确才三十有余,加上做的活也不见太阳,整个看上去就像二十左右的小伙,年龄外貌虽小,但是捉鬼的经验可不小,这是老天赏饭给他吃的,没有师傅教,也没有专门去学,就好像天生自带能看到那些东西,然后自创的捉鬼办法,次次狠准灵。 “寇先生,你吃过早点了吗?要不吃一点再去吧。”孙梅上前接过蔻元鸣的包,热情的招呼着。 “我吃过了,我们如果当天有事要办,都要在家吃素的,我一大早就吃了,现在直接去家里吧。” “行行行,寇先生,那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去把车开过来。”李永康说着话,朝着地下室走去。 “钱姨,最近还好吗?”蔻元鸣问着站在孙梅身后的钱姨。 “好,好着呢,主家对我很好,我就想待在自个家一样。”钱姨说着,随即笑了起来,的确在孙梅家,她没有束缚感,李永康和孙梅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知道底层人员的不易,从来不给她难堪。 说话中,李永康的车就到了门口,几个人坐上车,迅速朝别墅赶去。 清晨的阳光晒在院子里,一团和气,蔻元鸣看着院子里散落的蔷薇,随即走进了主房,李永康一行三人则站在院子里,他们是真不敢进去里面了,总觉得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几圈看过后,蔻元鸣走了出来,他眉头紧锁的看着李永康:“李总,的确是有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怨气很重。” “寇先生,就是因为有,才让你来看的,我家两口子都看到那个东西了,可是你说盖房,我们该迷信的都弄了,也没有招惹谁,怎么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这东西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来你家的。”寇先生说着,蹲下身,翻看着蔷薇的断枝残叶,那残枝处早已没有了昨日的血迹,孙梅和李永康都觉得奇怪,明明昨天他们出门时,上面还有很多血的,现在这么什么都不见了? “寇先生,是不是这花真的不能种在家里,这花真的会引鬼吗?”孙梅连忙问道。 “也不是不能种,只是这花极阴,会吸引鬼魂,如果家里本来就有鬼,又种了这花,能给鬼提供栖身之地,会给鬼提供阴气。” “阿梅,早就让你不要种,你偏要,这下好了。”李永康抱怨着看向孙梅。 “我以为是封建迷信,我要知道,这么可能还种?寇先生,那是不是树砍了就好了。” 蔻元鸣抬起头,朝着楼上看去:“没有作用了,那东西已经在你家住下了。” 几个人听到蔻元鸣的话,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孙梅一把抓住李永康的衣服,眼睛小心翼翼的看向楼顶。 “就在你家三楼!”蔻元鸣突然冷不丁的一句话,再次把气愤提到了最恐怖的氛围。 “蔻....寇先生,你说的可真?”李永康哆嗦着问道。 “就在三楼,怨气很大,你们是感觉不出来的,我才去到三楼,身后就一直有东西跟着我,不过还好,目前只发现一个。” “天啊天啊,那这要怎么办?” “晚上和他会会吧,看是什么东西,为何一直留在你家,不过我可说好了,如果是你家个人的恩怨,那还得你家晚上也在,才能说清楚,如果只是孤魂野鬼闯进来的,我自己留在别墅就行了。” “什么?还要我们留下,寇先生,能不能你一人留下,我可以多付钱的。”李永康实在不想晚上再度过一个惊魂之夜。 孙梅随即点点头,不是他们自私,留蔻元鸣一人在别墅,只是他们真的怕了,特别现在还知道那东西就在三楼,更是害怕了。 蔻元鸣看着三人被吓得脸色都变了,随即笑笑:“没事的,有我在,你们怕什么?” “这样吧,你们先去买一点晚上需要的东西,李总你先去市场买一桶狗血,要新鲜的,孙姐钱姨去买一身男士衣服,大概一米七左右男人穿的。” “男人衣服?为什么要买男人的衣服,小寇,你是不是说错了?”钱姨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买衣服,你要说买给李永康,这李永康一米八的大个,也不合穿啊。 “你们尽管去买,不用买多好的,但是一定要崭新的。”蔻元鸣说着,便低头翻着自己的包。 三人一脸懵逼的走出了大门,各自忙碌起来,原本以为会让买纸钱蜡烛,没有想到让买狗血和衣服,真是想不通。 东西买回来后,已经差不多正午十二点,蔻元鸣还真是自来熟,自己已经在厨房做了斋菜,但是他却摆了两幅碗筷在桌上。 “寇先生,你太客气了,这是让我们也吃饭?”孙梅奇怪的看着桌上的饭菜,着也不够他们几人吃啊。 “孙姐,这不是做给你们吃的,你想多了,你们不用跟我吃斋菜的,这是做给楼上那位伙计吃的。” “楼上那位?咦,你不要说了,我还是出去吧,吓死人了,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孙梅才反应过来,那斋菜是给鬼吃的,天啊,幸亏没有去抬那碗饭,不然差点和鬼抢饭吃了。 第34章 怨鬼被制服 孙梅三人回到了车上,等蔻元鸣安排事情,因为蔻元鸣说过,得用完饭后才知道,几个人也不敢进屋,不知道楼上那位是不是真的下来吃饭,这蔻元鸣真的能捉到吗? 几人随便吃点东西应付了一下,压根没有心情去饭店吃饭,不一会的时间,房子里开始传来敲木鱼的声音。 “康哥,我们要不要进去?” “等等看吧,万一进去冲撞了也不好。”李永康看着门头,叹了叹气。 几个路人走过,开始窃窃私语:“听说这屋子闹鬼,你们听说了吗?” “不可能吧,以前是学校操场的时候,也没有听说啊,怎么盖起房子就有鬼了?” “哎,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这家人做了什么亏心事,引鬼进家了。” “咳咳咳......”李永康伸出头看了看那几人,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万里啊,几个人看到坐在车上的三人,立马低头就溜了。 现在房子是卖不出去了,索幸的是如玉只是惊吓过度,并没有造成生命伤害,不然那更是麻烦了。 因为如玉这个事情,房子是鬼屋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林云凯也为这事真是烦透了。 木鱼声停止,蔻元鸣走了出来:“李总,进来吧。” 几个人胆怯的进了屋,站在花园里看着蔻元鸣:“寇先生,怎么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我看未必,李总,你留下来吧。”不知道怎么回事,蔻元鸣处理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但是鬼魂都会介意他的身份,会给她面子,而今天这个,斋饭供了,却没有半点动静。 看来是碰到个硬茬了,不得不强制性解决了,如果真的做法,那他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完成的,得有个帮手。 孙梅担心的看向李永康:“康哥,你行吗?” “没事,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就行,反正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狗杂碎,要这样害我们一家。” 孙梅点点头,随即带着钱姨离开了房子,诺达的房子只剩下了蔻元鸣和李永康。 “寇先生,要做些什么,你尽管安排。”李永康给自己壮了壮胆,气势镇定的说道。 “你提着那桶黑狗血,把房子墙角全部晒一下,记得每个角落都要弄,不然那东西会跑的。” “跑?那会不会现在就已经跑出去了?” “不会,三楼已经被我封起来了,他现在出不来了。” 李永康抬头向上看去,这还能封?真是神奇,不过听到蔻元鸣说封起来了,他就觉得莫名心安,总比突然跑出来吓人的好。 洒完狗血,蔻元鸣煮了一锅竹叶水,递给了李永康:“李总,你把这个喝下去。” “这是什么?我不口渴啊。” “不口渴也要喝,只是清心水,怕你等会被鬼迷惑了。” 一听蔻元鸣的话,李永康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他可不想被鬼迷了心智。 一阵忙碌后,太阳已经下山,天色开始暗下来,此刻李永康彻底相信了蔻元鸣的能力,因为从蔻元鸣来了以后,那东西就没有再出现过。 两人端着东西上来三楼,李永康看着手里的托盘,一卷红毛线,一瓶装好的狗血,还有一碗黑色的东西,他也不知道什么。 “嘘!”蔻元鸣转身朝着身后的李永康做了个手势:“等会不要说话,打草惊蛇。” 蔻元鸣的话瞬间让李永康紧张起来,他连忙点点头,看着三楼的事物,一切都是安安静静,并没有什么不妥。 蔻元鸣放下他手里的东西,把红毛线放进狗血里浸泡,在慢慢拉出来,顺着三楼墙角围了一个圈,然后招招手,带着李永康慢慢推开了李念的房间。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李永康瞬间就有了想吐的想法,女儿的房间怎么这么臭? 蔻元鸣捂着鼻子,轻手轻脚的在房间里挂起了一串铃铛,随即关上了窗子,李永康不明白这么臭,为何还要关窗户? “咣”的一声,李永康差点没有被吓死,蔻元鸣敲响了手里的锣鼓:“天轰隆,地轰隆,鬼有难,避一生,人有难,大鬼化灰,小鬼化土。” “有冤说冤,有恨说恨,大哥,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出来,我会帮你,但是你呆在人家家里吓人,就没有道理了。”蔻元鸣念完,突然对着李念床上说道。 李永康全身紧绷,身子像筛子一样抖了起来,蔻元鸣在和谁说话,难道女儿床上有东西? “大哥,你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的,我从来不说空话,这做人要有原则,做鬼要讲道理。”蔻元鸣还在看着床上碎碎念。 这时刚刚挂起来的铃铛,哗啦啦的响了起来,像是有人在故意摇晃,因为窗户已经被关上,压根就没有风,屋子里安静的窒息,蔻元鸣看着铃铛不禁皱起了眉。 “大哥,你看,新衣服也帮你买了,你要是识数,就穿起衣服跟我走。”蔻元鸣说着,把孙梅他们买来的新衣服放在了床上。 李永康大气不敢出的看着这一幕,这是真的吗?是不是蔻元鸣在忽悠他,这床上什么都没有啊。 “李总,快。”蔻元鸣大吼一声,突然转身一把拿过李永康托盘里的黒碗,朝着李念的床上倒了下去。 恶臭味瞬间消失,蔻元鸣眼疾手快立马抱起了床上满是黑泥的衣服,立马跑出了房间。 李永康连忙紧跟其后在蔻元鸣身后,他们下了楼,直奔花园,蔻元鸣把衣服扔到蔷薇跟脚,瞬间点燃了衣服。 “敬你三分,你还得寸进尺了,看你往哪里跑?”蔻元鸣看着点燃的衣服,脸上舒展开来。 “这是?” “魂魄已经没有在了,我懒得和他说道理,你是没有看到,刚刚他眼里全是恶念,不强制性治他,我们两就倒霉了。”蔻元鸣得意的看着引燃 的衣服,总算是完成一件事了。 “这么厉害,这样就行了?”李永康还是想不通,这样简单就可以收了那鬼。 “李总,你不知道黑色那碗东西是啥吧?” 李永康摇摇头,他怎么可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用狗牙齿墨粉,再加狗血还有蚯蚓熬制而成,鬼这要碰到那东西,就会被定住,现在大火烧了他,已经灰飞烟灭了,李总,以后可以放松的住下了,我敢保证,绝不会再有鬼。” 第35章 鬼迷心窍遇冤魂 李永康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寇先生,谢谢你啊。” “没事,李总,事情已经弄完了,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回去的车,你看能不能让我在你家住一晚?” “当然可以了,寇先生,别说住一晚,几晚都行,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帮我处理这件事情,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李总真是客气了,那你呢,要不留下来也住家里吧,我一个人也觉得无趣。” 李永康看了一眼房子,反正那鬼也不在了,住就住吧,那酒店他也是住怕了,随即打了电话给孙梅,孙梅说她们已经付了酒店房费,明天再搬回家住。 挂了电话后,李永康问了蔻元鸣可以吃荤后,两个人点了饭菜,慢慢悠悠吃了起来,夜晚的风真的是舒心又凉快。 “寇先生,你说这鬼是怎么到我家的?” “不知道,看穿着是个穷苦人,不过没事了,现在他已经消失了。” 两个人吃着聊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把蔻元鸣安排好房间后,李永康去了浴室,一整天劳累,冲个冷水澡,再合适不过了。 喷洒冲到脸上,真是畅快淋漓啊,李永康现在是一身轻松,他的房子又可以住了。 “砰砰砰”一阵声响传来,“寇先生,你在干嘛?”蔻元鸣住在了二楼,是不是在敲什么东西。 “砰砰砰”声音越来越大,李永康关掉了花洒:“寇先生,你在楼上做什么?” “我躺床上啊,怎么了?”蔻元鸣大声的回答着。 “那怎么会有声响?”李永康说完,突然一种恐惧感冲上心头,这声音.......似乎很耳熟。 蔻元鸣也察觉到了声音,不在二楼,而是在三楼,这是怎么回事,三楼灯都是黑的,压根没有人啊,难道? 不容多想,李永康迅速穿上衣服冲到了二楼,两个人静静的听着三楼的声音“砰砰砰”“哗啦哗啦”链子拖地的声音和敲击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鬼啊,鬼又回来了。”李永康大叫着,他全身颤抖着,一把抓住蔻元鸣:“你不是没有鬼了吗?那现在楼上的东西是什么?蔻元鸣,你这个骗子。”李永康语无伦次的说着,双手紧紧拽住蔻元鸣的衣服。 蔻元鸣也觉得奇怪,难道这屋里不仅一个鬼?可是他明明只看到了一个啊,都已经烧了,怎么还会出现? “李总,你放手,你扯得我难受。” “我不管,你要帮我摆平,钱我已经付了你了,你可不要耍赖,你要是糊弄我,我现在立马报警。”李永康发疯的叫着,时不时抬头看向三楼。 “行了,你先放开我,我上去看一眼,怎么处理,你拉着我,你让我怎么去解决。”蔻元鸣一把扯开李永康的手,打开了去三楼的走道灯。 李永康楞在原地,看着蔻元鸣一步步上楼,他像被什么东西牵扯住一样,脚软的跨不出一步。 “康哥。”孙梅的声音突然在李永康身后响起,吓得李永康一哆嗦,他连忙转头:“阿梅,你啥时候来家里的,你吓死我了。” 孙梅没有说话,走到李永康面前,拉起来李永康的手,她的眼里竟是妩媚,李永康从来没有见过孙梅这样的表情。 “阿梅,你什么时候来的?” “康哥,你有没有想我?” 李永康看着熟悉的脸庞,不禁一阵郁闷,不是才中午分开,怎么会这样问? “你回答我,想不想我?”孙梅的手开始在李永康身上游走。 “想,怎么不想,自己的老婆这么可能不想?” 孙梅抬起头,深情的而看着李永康:“那你跟我走吧,好吗?” “你要让我去哪里?这里是我们的家啊。”楼上的声响还在想着,李永康抬头看向楼梯口,他嘴上应付着孙梅,心里还在慌的一批。 “和我去地下,我们相守终身。”孙梅的声音变得拖长而沉闷,说着话,她突然一把掐住了李永康的脖子。 “阿梅,你怎么了?你放开我。”李永康拼命的去扯开孙梅的手,可是没有想到孙梅的力气竟然比他还大,孙梅的面部狰狞的看着李永康,手上的力气却没有停下,李永康被掐的差点昏厥了过去。 “李总,你怎么了?”朦朦胧胧中,蔻元鸣的声音响起,他似乎是拿出什么东西,朝着李永康的头顶打了下去,李永康轰然倒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孙梅呢。”李永康虚弱的问着蔻元鸣。 “哪里是孙姐,那是你的幻觉,鬼迷心窍了。”蔻元鸣扶起他,把他安置到了沙发上。 “幻觉?不可能,我亲手摸到了阿梅,怎么可能是幻觉?” “就是幻觉,本来你不可能鬼迷心窍的,也是我大意了,所以才让你开了荤,不然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蔻元鸣是万万没有想到,那魂魄竟然没有烧死,一切都是障眼法。 “楼上怎么没有声音了?”不知道几时,楼上的声音已经停止,只剩下窗外的风声。 “跑了,看来不请他出来说话,是没有办法控制他了。”蔻元鸣说着进了房间,提出了他的包。 “李总,帮忙一下,这鬼怨气太重了,他看来是不想离开这里,只有亲口问出他的需求,我才有办法了。”蔻元鸣没有告诉李永康,刚刚上楼时,那冤魂就在楼顶,全身是血,脚上扣着链子,他欲言又止,又急切的想甘肃蔻元鸣什么事情。 所以蔻元鸣只有请他出来了,问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何一直都留在此? 这鬼要是怨气太重,会拉生人做的垫背的,也就是替死鬼,而且看到李永康刚刚的情形,这鬼是彻底怒了,想要拉李永康做垫背了。 两个人往二楼客厅撒了米,点上了蜡烛,蔻元鸣让李永康关掉了屋里的灯,然后盘地而坐,开始碎碎念起来。 突然,一阵铁链声响起,那米开始移动,蜡烛忽暗忽明,李永康吓得闭上了眼睛,一个黑影越来越靠近他们,盖过了蜡烛的亮光。 “来者何人,报上大名。”蔻元鸣大声质问道。 “周氏,我是周氏,我找艳红......”一个沉闷的男人声音响起,在空旷的客厅里,甚是诡异。 第36章 冤案鬼魂可怜人 就那一瞬间,李永康轰然倒地,彻底的失去了知觉,他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直到天亮醒来,他睡在客厅中间,身上全是米粒,蔻元鸣还在烧着纸钱,眉头紧锁。 “寇先生,我怎么睡着了,啊,我的背怎么这么痛?”一股像被什么重物砸过腰背的感觉,瞬间朝着李永康袭来。 蔻元鸣站起身扶起来了他:“李总,你醒了,慢一点。” “那鬼魂昨晚附了你的身,所以你失去了知觉,你现在能感受到的痛,其实也是他身体的痛。” “什么?附我的身?”李永康说着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身子:“我会不会死?” “这个我也说不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附你的身,不过好在问清了事情的原因。” “说不清楚?蔻元鸣,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会死?你问到什么了?”李永康气愤的站起身,顶着头痛欲裂的感觉,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李总 ,你别急,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你倒是说说看啊。” 蔻元鸣喝了几口水,接着慢慢说来,那鬼不是李永康家带进来的,而是本来就在这里的,为什么原来就在,是因为那鬼死在了李永康家房子下。 李永康听得目瞪口呆:“不可能,盖房时就没有出过意外,怎么可能有死人?” “李总,你听我说完,不要急躁。”蔻元鸣接着慢慢说了起来,那鬼不是盖房子的时候死的,是李永康还没有买下地皮时就已经在了,这个废弃的学校是1978年就建起来的,时隔现在已经42年,那鬼是建学校那年就死在了地下。 这是个男人,名字周发亮,死的时候年龄三十有余,浙江一带的人,跟随老乡出来打工干建筑工,然后死在了异乡。 他一直没有去投胎,也没有办法去投胎,死的冤屈,被老乡害死,扔在了浇灌的大土坑里,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他就这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那为何早些年他不出来闹,学校以前也没有听说过有鬼啊?”李永康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也太恐怖了。 “李总,他不是不想出来,以前这里是学校,人多阳气足,他压根没办法出来,你别急。” 李永康点点头,这倒是有点道理,阳气足的地方没有鬼。 “后来学校废弃后,他出来过,但是没有人能看到他,他死的时候大脑是活生生被砸开的,失去了一些记忆,压根想不起来自己身在异乡,他只知道他有个老婆叫艳红,他每晚出来找媳妇,却找不到半点影子。”蔻元鸣说着,不由得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然后直到地皮被李永康买过来,他在夜里看到了孙梅,孙梅和艳红长得相像,他的记忆力恢复了些许,他就认定孙梅是他的老婆,但是发现孙梅已经结婚生子,他的怒气暴涨,觉得孙梅是个没有良心的,背着他找了家庭,然后仇恨上了李永康。 再加上李永康家女多男少,阳气不足,他就出来闹事了,先是找了李念,再然后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他想杀了李永康全家,他要让孙梅在阴间与他长相厮守。 “可是阿梅不是艳红啊?” “我们都知道孙姐不是艳红,可是他就认定了。” “那现在怎么办?”李永康一筹莫展的看着蔻元鸣。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事,李总,房子可能要挖,把他的尸体找出来,让他的冤情重见天日,然后还要替周发亮找到他老婆,让他老婆相见,他才会放过孙姐,不然孙姐这次恐怕在劫难逃。” “妈的,都42年了,去哪里找他老婆,而且说不定他老婆都死了,妈的,怎么会遇到这样一个鬼?”李永康大声骂了起来,但是他发火也不是没有原因,且不说孙梅的事情,就说这房子,花了多少钱,因为他一个鬼,就要挖掉,那不是损财吗? “这就是最关键的,去哪里找他老婆啊?” “不过他凭着仅有的记忆,和我说了一个地址,我打算联系下当地的村委会看看。”蔻元鸣拿出了记下的地址给了李永康,随后又继续说来。 周发亮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和工友的关系一直很好,就是爱小赌,出事前几天,他把刚刚发的工资输了个精光,眼看马上要寄钱给老家的媳妇,他慌了,于是去和好友要了钱,好友名字叫刘致富,在一个月前和周发亮借了两百块钱,到现在都没有还。 “致富,你看,你那点钱还给我吧,我要寄回去给媳妇。”周发亮站在刘致富的宿舍门口说道。 刘致富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发亮,手上还没有停止的打着扑克:“哥,在容我几天。” 周发亮看着刘致富,心里起不打一出来,都要了几次了,还不自觉,每次都是缓缓,过几天:“致富,这次我是真的急需钱,你想办法凑给我吧。” “致富,你又输了,拿钱来吧,哈哈。”几个一起打牌的工友吆喝着。 “妈的,今天这手气,真他妈霉到家了,”刘致富骂骂咧咧的说着,砸了手中的牌:“哥,你别站那里看着我了,真触霉头,你也看到了,我是真没钱,有也输了。” “致富,你输钱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这话说的,难道是我让你输的?”周发亮一脸无奈的看着刘致富。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过几天凑给你。”刘致富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周发亮,随即又开始打起了牌。 周发亮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既然刘致富说过几天会还他,那就再等等吧,这话说太重也不好,毕竟一个村子的人,而且他出来干活,还是刘致富带他出来的,不然要留在他们那个穷乡僻壤,空忧一身力气苦一年到头,也解决不了温饱。 也是刘致富心好,带着他走出了那个大山,所以有了这份工作,收入比以前多出了几倍,家里油盐柴米也宽裕了,老婆艳红也过上了点舒心的日子,两口子计划着,等年底存了钱,要买一台电视,让孩子每天不用跑邻居家看电视。 想着这些,周发亮一阵愧疚,如果不是他手痒,去和人赌钱,现在钱已经寄给了老婆,他边走着边暗骂着自己,以后打死也不去沾染赌博了。 第37章 矛盾冲突引祸端 眼看时间过了一周,几次工地上遇到刘致富,他也没有提还钱,周发亮在吃饭的食堂堵住了他:“致富,你看你工资比我高,就是两百块钱,你还我吧,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一脸无赖的刘致富看着周发亮:“哥,你要我说什么好,我又不是不还,早晚会还你的,不就是两百块钱吗,你至于当着那么多人和我要吗?” 刘致富最近都在追求食堂的小丽,此刻小丽正看着他们俩,他觉得非常的丢脸,在女神面前没有了面子,所以他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哥,别说了,我会还你。” “早晚是什么时候?你每次都这样说。”看刘致富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周发亮是忍无可忍了,他大声的叫嚷了起来,这种人还知道脸面,知道的话,就应该早点还钱,就不至于两人如此尴尬。 “哥,你不要在这里和我扯,我现在没有钱,要命有一条。”“啪”的一声,刘致富砸了手中的碗,吓得食堂在场的人都看着他们。 “刘哥,怎么了?”小丽从后面走了出来,扫起了地上的残渣剩饭:“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干嘛砸碗?” 刘致富没有说话,看着自己的女神也来围观,觉得自己的面子彻底的被丢干净了。 “致富,钱是你找我借的吧,说还你也说了几次了吧,可是钱呢?”周发亮也不管了,在他面前砸完,他也觉得很丢面子,他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想要回他的钱,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我家里也需要钱周转,如果是有钱,你欠个几年我也不会和你要的。” “周哥,你就容致富再拖几天吧,你们还是一个村里的人,干嘛闹这样僵?” “致富,你也是,发了工资就给人家,干嘛欠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围起了他们,指责谁的都有,两个人僵在那里看着对方。 “周哥,不就是一个月吗,下个月再寄回去也一样的,都是老乡,别闹了。”一个工友说道。 “我怎么了?我只是要我的钱啊,怎么了,欠钱的还有道理了,你们有,对吗,有的话,你们借给他啊。”周发亮听着众人的话,本来还想着息事宁人,现在是越听越气愤,就因为刘致富当了点他们的小组长,人人就吹嘘拍马屁,偏朝他。 “致富,我感谢你带我出来,但是今天这钱你必须还我。”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周发亮也不想顾情面了,破罐子破摔了。 “周发亮,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真以为你家艳红稀罕你那点钱?”刘致富一把拽起周发亮的衣领,随即骂了起来。 “不就是他妈的两百元钱吗?我不还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致富,我劝你别犯浑,今天这钱你不还也得还。” 两个人撕扯着,众人围上来,费了很大力气才扯开他们。 小丽看着这一幕,瞪了一眼刘致富,直接走入了食堂后面,刘致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不容易感情才有了点增长,又因为这档事要黄了。 都怪周发亮,屁大点钱,闹到食堂,才让小丽知道了他欠钱的事情,这狗东西,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真以为自己是个病猫。 刘致富一把推开阻拦的工友,再次和周发亮扭打在了一起,周发亮也不是饶人的货,大家都是干工地的,有的是力气,两人噼里啪啦的打着,食堂闹得一片混乱,最后还是负责工地的领导来了,才拉开了他们。 “吃饭时间,成何体统?你看看你们俩,把食堂弄成什么样子了,都几岁的人了,还弄成这样,有意思吗?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 两个人从地上爬起,看着地上的一地狼藉,听着领导的谩骂,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周发亮,你以为你家艳红真等你那两百元钱啊,不知道现在躺在哪个野男人床上呢,就你这个傻逼还每月准时寄钱回去。”这刘致富也是嘴碎,说啥不好,说人家媳妇不检点,周发亮怎么可能忍得住? “你说你妈个头啊,你妈才是烂货,和谁都睡。” 刘致富的母亲的确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不检点,老了老了的还和村里那些老头子有瓜葛,刘致富的爹也管不下来,只能放任着,毕竟家里的收入还要靠刘致富的妈。 刘致富嫌弃那个家,常年都不回家,偶尔回去,也是匆匆出来,他母亲的事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侮辱,从小就被村里人叫杂种,而他的爹却永远选择忍气吞声。 他以为出来就听不到那些流言蜚语,没有想到今天周发亮竟然提起,工友们全部看向他,他觉得他就像受了耻辱一般,那种小时候所受的委屈犹如一根紧绷的弦,瞬间崩裂。 “你妈的,老子今天杀了你。”刘致富一把冲上前,想去打周发亮,却被领导阻止了下来。 “周发亮,你老婆也不是什么好货,烂货一个,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对了我还看到你老婆和村里的马正标有一腿,你有什么好了不起的?”刘致富也没有说谎,他的确夜里看到周发亮的老婆进了马正标家。 马正标是个独人,一辈子没有娶媳妇,钱是有了点,房子也盖了起来,可年龄大了,没有姑娘愿意嫁他。 过年的时候,刘致富回了家,在狐朋狗友家打牌到很晚,回家路上,看到艳红拿着手电筒进了马正标的家里,孤男寡女的,大冷的天气,如果没有一腿,怎么那个时候还会去马正标家里,他本来早就想告诉周发亮了,但是又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有想到,在今天的场合说了出来。 “不可能,你胡说,艳红不是那样的人,刘致富,你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你这个杂种,千人万人杂出来的种。”周发亮发疯的骂着,艳红是什么人,他在清楚不过,怎么会和马正标勾搭在一起,不可能,是刘致富瞎编乱造。 “你叫谁杂种,你儿子怕也是个杂种,关键是谁的种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这个窝囊犯,老婆被人睡了都不知道。”刘致富挣扎着,巴不得冲上去杀了周发亮,奈何他的身子被工友们死死按住。 第38章 老实人不能欺 看情势还要继续打,领导让工友把他们两个押到了办公室,做了一番批评教育,半个小时后,两人悻悻的从领导办公室走出。 “刘致富,以后你要是敢再说艳红半句,我杀了你。”周发亮是爱艳红的,容不得别人诋毁半句,而且今天这个事情闹成这样不是他的错,是刘致富一直不还钱才导致打架的。 “哼,傻逼!”刘致富上前走着,反正他说的那几句够周发亮受着了,他也不是不还钱,是他这几天经济也很紧张,可这周发亮就像一条疯狗,两百块钱至于吗?现在好了,他脸面也没有了,小丽也黄了,那就索性不还了,看他周发亮能拿他怎么样? 他小小就出来混了,有的是狐朋狗友,他周发亮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他带他出来,他现在还在荒山上面朝黄土背朝天。 现在他是一点都不想还了,爱咋滴咋滴,他人多势众还怕周发亮一个独人? “刘致富,你给我站住,把钱还给我。”周发亮一把拉住了前面的刘致富。 “你有完没完,你这个锁头乌龟,我不还了,你又能如何?” “你杀了我啊,怂头!”刘致富越说越得意,他轻蔑的眼神和刺激的言语,让周发亮的心里谋生了一个狠毒的想法,他此刻真的想杀了这个杂碎。 刘致富一把推开了周发亮,吹着口哨得意的走开,他懒得和这个神经病理论。 周发亮站在刘致富的身后,怒不可遏的看着他的背影,一个阴暗的想法涌上心头。 一整天周发亮都没有心情吃饭,到了晚上,他提前准备好了一把尖刀放在了棉袄里,特意买了一瓶清酒和一包花生,大步朝着刘致富的宿舍赶去。 刘致富没有在宿舍,刘致富就蹲在门口等着,十多分钟后,刘致富醉醺醺的回来,远远看到门口蹲着的周发亮,他骂骂咧咧的走了过去。 “致富,我认真想了下,早上我的确太激动了,是我错啦,不该这样和你说话,我们都是老乡,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周发亮上前扶住了刘致富。 刘致富一脸懵逼,这龟孙子是怎么回事,早上不是横的很吗?现在这么如此恭顺了? “致富,你看我给你带了点酒和花生,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周发亮,你这是做什么?” “和你道歉啊,摸着良心说,我现在能有这份工作还是你带给我的,我回去后,好好想了一下,真的是对不住你,所以特意来给你请罪了。”周发亮说的情深意切,让刘致富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哥,这样就对了嘛,都是老乡,过了就过了。” “那我们去喝一杯?” “行,走。”看着周发亮一脸诚恳,刘致富也觉得自己也说的太过分了,以后再一个村子里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太僵了也不好,既然周发亮肯低头那就算了。 借着酒劲,刘致富跟着周发亮到了施工的地方,这里正在打地基,晚上没有人守夜,相对比较安静,两个人说话也不会被人听去。 周发亮席地而坐,拿出了酒和花生,又掏出两个小酒杯,他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致富,我为我早上说的话,给你道歉,我先干了。” 见周发亮如此诚恳,他也坐了下去:“哥,没事,过来的就过了,我也说错了,但是我说你家艳红,是我亲眼看见,你还是留个心眼吧。” 周发亮笑笑点点头,举起了酒杯:“嗯,我会留意的。” 夜幕下,刘致富压根都没有察觉到周发亮脸上的表情,已经是怒目凶光,他还醉熏熏开着玩笑:“不过你媳妇那屁股,长得实在很性感,几次我都想去捏一把。” 周发亮听着刘致富的话,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狗东西,这是能说的吗,当着他的面,说艳红的屁股。 几个回合下来,刘致富已经醉的胡言乱语:“哥,艳红在床上是不是特带劲,听说屁股大的女人都很风骚,不知道和马正标在一起你是不是也特风骚,哈哈........” “是,对。”周发亮冷漠的回答着,慢慢从棉袄里摸索出了尖刀:“我他妈杀了你。” 刘致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周发亮按到在了地上,酒意也被突然吓清醒了:“狗下的东西,他妈的,你就没有安好心。” “对,我他妈杀了你,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艳红轮得到你来评价吗?今天我就让你彻底闭上嘴。”周发亮不知是哪里来的怒气,他此刻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一般,一心想要弄死刘致富。 刘致富看着明晃晃的尖刀,立马反抗起来,周发亮这龟孙子是想置他于死地啊。 周发亮个子小,但是身体灵活,他躲着刘致富的拳头,高高的举着刀,但是刘致富个头大,力气也大,不一会便被刘致富按在了地下,掐住了脖子:“你今天是找死啊。” “你这个杂种,千人万人杂的种。” 一听到杂种,刘致富的怒火就烧了起来,他更用力的按住了周发亮,他最恨听到这句话了,杂种这两个字,永远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刷”的一声,周发亮的刀划过刘致富的胳膊,厚厚的棉袄被划开,血不停的渗出来,寒冷刺骨的风投进棉袄,痛的刘致富脸色苍白,他没有想到周发亮是真的下死手。 周发亮还在挥舞手中的刀,他目光凶恶,一心要置刘致富于死地,这老实人一旦狠下了心,就直的很,转不过弯,此刻他压根没有考虑过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他就想杀了刘致富,然后跑回老家。 刘致富看刀子马上要刺进喉咙,他顺手抓起旁边的砖头朝着周发亮的头砸了下去,以为再不砸,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他一砖头不停的砸着周发亮,不一会儿,周发亮的头上脸上已经全部是血,刀从他的手里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刘致富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去上前推着周发亮:“哥,哥,你醒醒。” 第39章 千里寻亲故人在 眼前的周发亮已经彻底的死了,刘致富慌了,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后悔,他捂住嘴巴,痛苦的抽泣起来:“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工地的灯忽明忽暗,空旷的工地上只有他们两人,远处的宿舍人声鼎沸,刘致富连忙把周发亮的尸体拖到了隐蔽处,这要怎么办?杀人要偿命的,他还不想死,他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后代啊。 颤抖的抽了两根烟,刘致富看着前面浇灌的地基挖的坑,在看了看周发亮的尸体,几经思考,他背对着员工宿舍,把周发亮的尸体用编织袋装了起来,怕尸体浮上来,他找了一根铁链拴住了周发亮,然后绑在了大石头上面,忍着手臂上的剧痛,刘致富用尽全身力气把周发亮的尸体拉到了坑边,那坑有个七八米深,都已经挖出了水。 “嘭”的一声,周发亮的尸体推入坑里,发出水沉闷的声响,刘致富随即把周围要放进坑里的大石头也推了进去,这几个坑都是他负责的,明天就要填起来浇水泥,只要大石头盖过周发亮的尸体,就不会有人发现。 “啪嗒”刘致富打开了打火机,趴在坑边看向坑底,水已经淹没周发亮的尸体,压根看不出什么,再加上几个大石头压住,尸体也不会浮上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原谅我。” 周围一片安静,周发亮的生命就此陨落,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刘致富回去后,那晚也没有人问他周发亮去了哪里,工地人员流动多,没有人记得有周发亮那么一个人。 第二天,刘致富指挥浇灌工封起了那个坑,周发亮就这样埋在了里面。 “那就从来没有人发现周发亮不在了吗?”李永康听得一愣一愣的说道,难怪楼上会有铁链声,原来是死的时候被扣住了,真的是个可怜人啊 ,刚刚还怒气冲天的李永康,瞬间没有了脾气,这要怎么说,这周发亮是可怜,可他也是没事找事。 “没有,谁会知道,那个时候,人口众多,没有在的,大家都以为是吃不了苦,回了老家。”蔻元鸣说道。 “那现在就是联系他的爱人,还要我推了房子?” “对,没有其他办法了,李总,现在只能这样了,不然你房子也卖不出去,你总不可能要和鬼在一起吧?” “不不不,我可不想,可是这房子,哎!”李永康看着装修的豪宅,真的是一阵心疼,怎么会舍得推掉这个房子,可是也没有其他办法,这要怎么办? 天色已亮,孙梅和钱姨也赶了过来,听完蔻元鸣讲述,孙梅一阵恶心,难道那天在浴室,不是李永康,而是周发亮? 听到说房子要推掉的时候,孙梅一个劲的赞同,她现在一进浴室就想起那天的场景,胃里一阵翻滚,推掉更好,换了装修,就不会想起。 李永康纳闷的看着孙梅激动的情绪:“阿梅,你不心疼啊?” “我....心疼啊,但是康哥,你想和鬼同屋吗?” “我也不想。”李永康点点头,行那就这么办,先找周发亮的家属,联系上了,再来推房子,就是可惜了那么好的房子,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买地皮,买了个鬼地皮。 几经周转,蔻元鸣真的联系上了周发亮的家属,幸运的是艳红还活着,只是已经白发苍苍,当知道周发亮的消息时,她老泪纵横,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自己男人的消息。 周发亮的儿子已经成家,为了带回父亲的遗体,还有完成母亲的心愿,再看一眼父亲,他拉着一家老小跨省赶了过来。 李永康热情的招待着他们,把他们留在了家里住宿,艳红也是满头白发,哭诉着这些年到处打听周发亮的消息,却没有任何收获,原以为是周发亮在外面找了城里姑娘,没有想到已经死在了外面。 怕艳红一下子接受不了周发亮是被杀,蔻元鸣小心翼翼的说出了周发亮死的年龄,艳红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寇先生你一定是算错了,78年后,他虽然没有回家,但是一直往家里寄钱,这些年才没有寄钱回家里。” 李永康看向蔻元鸣:“你是不是算错了?” “不可能,是周发亮亲自告诉我的,他不可能撒谎。” “那钱是怎么回事?” 寇先生看着满脸泪水的艳红:“这些年,只寄钱没有跟你们通话对吗?” “没有,我们都以为他在城里安了家,处于愧疚所以给我们寄钱,没有想到他已经死了,呜呜呜........”艳红大声哭起来,窗外一阵风刮进。 “周哥,是你吗?你看到我了,对吗,你这个傻子,你的命怎么那么苦,我是艳红啊,你还记得我吗?”艳红站起身对着大门外说道,把孙梅和李永康弄得一身鸡皮疙瘩。 “周哥,看这是我们的儿子啊,这是你的孙子,你看到了吗?” “嘭”楼上响起了关门声,把楼下的人都吓了个机灵。 “呜呜呜,周哥,我以为你这些年做了负心汉,没有想到你已经归还尘土,你怎么那么命苦,你不是让我等你吗,我等了一辈子了,你出来带我走啊,我们阴曹地府在做夫妻。”艳红似乎受了太大的刺激,嘶声力竭的哭喊着。 夫妻一场,三十多岁便阴阳两隔,这如何叫人不难受,这些年因为一直收到钱,艳红总是坚信周发亮心里还有她,早晚有一天会回家,没有想到她的周哥,永远也回不了家了,她再也等不到她的男人了。 “妈,别哭了,爸听不见的。”周发亮的儿子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艳红,眼角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泪,对于一个从小就没有父亲陪伴的孩子,他的心里不比谁好受,父爱是无价的,可他再也感受不到了,从小在村里就被同龄人欺负,就是因为没有父亲给他撑腰,这些年过来多少苦日子,只有他和母亲知道。 第40章 心有不甘又何妨? 蔻元鸣看着母子俩的伤心,实在是没有克制住难过,他看向李永康:“李总,要不让他们说说话吧。” “我.......这样对我身体有坏处吗?”李永康犹豫着,蔻元鸣这是要借他的身体请魂出来说话,他不是不心疼艳红母子,只是他也怕,会不会对他身体有损伤? “不会的,你放心,我会第一时间叫你醒来的,你看周发亮已经上过你的身,适应你的身体,再合适不过了。”这鬼魂上身是需要合适的宿主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附身的。 “康哥,你帮帮他们吧,别让他们有一辈子的遗憾。”孙梅啜泣着,她也舍不得自己的男人请魂,但是艳红已经年龄大了,或许这次不说,以后她将要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人世间,说阴曹地府相遇,这有谁知道,是否能相逢? 都是女人,至少她的男人就在身边,而艳红的男人再也不会出现了,孙梅看的难过至极,哪个女人不想和自己的人男人白头偕老啊? “行吧,艳红姐,你不要哭了,等会周哥会出来说话,你们好好的说一说。”李永康坐了下来,他朝蔻元鸣点了点头。 艳红停止了哭声:“大兄弟,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周家没齿难忘。” 蔻元鸣开始点香,烧纸钱,嘴里碎碎念着,刚刚还呱啦呱啦说话的李永康,突然打了个激灵,他站直了身体,朝着艳红走去。 “艳红,你终于来看我了?”一个陌生沉闷的男人声音响起,孙梅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爸,爸,是你吗?”周发亮的儿子“噗通”一声跪倒在李永康面前,应该说是周发亮的面前。 “儿子,呜呜......爸....爸....对不起你,没有陪你长大,这些年,你辛苦了。” “爸,呜呜.........”一阵哭声响起,三人抱作一团,大声的哭了起来,孙梅和蔻元鸣看着眼前的场景,也不禁落泪起来。 如果周发亮没有死,就不会有那么的遗憾,真是天意弄人,活生生阻隔了一家人的幸福。 “周哥,我以为你忘记我了。”艳红颤抖着双手抚摸上周发亮的脸庞:“你想过我吗?” “我很想很想,我没日没夜的寻找你,可是却看不到你,艳红,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回家,多想看一眼你和儿子,可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找不到你们。”周发亮说着,为艳红捋过散落的银发。 “周哥,呜呜......你的命怎么这么苦?”艳红抽泣着,瘦弱的身体颤抖着。 “你们这些年还好吗?艳红,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儿子,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义务,你怪我吗?” “怪,我恨你,抛下我们母子就这样走了,你怎么忍心,让我在一个个夜里煎熬着度过?”艳红一拳拳打在周发亮的身上,周发亮哭泣着,紧紧搂住艳红。 孙梅虽然觉得别扭,看着自己的男人去和两个陌生人搂抱在一起,心里始终是有点膈应,但是看着一家子终于说上话,她也只能默默的看着。 三个人在一起说着话,艳红问为什么人不回家,却一直寄钱,周发亮愣了一下,他死后还怎么寄钱?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刘致富,是刘致富寄的,的确事实也是如此,因为对周发亮的死深感愧疚,所以刘致富这些年都替代周发亮。一直给艳红寄钱,或许是为了弥补心里的愧疚感,也或许是觉得艳红母子生活不易,他良心过意不去,所以每个月,不管他生活多辛苦,他都没有忘记寄钱。 直到这些年,他也垂老生病,自己没有了生活来源,才停了寄钱给艳红。 “艳红,你么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很苦?”周发亮的心里还是不能原谅刘致富,如果不是刘致富,他怎么会和家人天人永隔。 “我们过得还好,每月有钱寄来,我和儿子在经济上都没有吃苦,苦的是没有再见到你。” “周哥,刘致富每年逢年过节,都给我们送吃的,他说你去了别的地方,可能很久都回不来,那些年,有他的照顾,我们都很感激他,事已至此,他已经有了表示,我们原谅他吧。” 的确这些年,刘致富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艳红母子,每次他回家,总要带着东西去给艳红母子,艳红那时还搞不懂,为何刘致富会对他们好,原来是他杀了周发亮,心里愧疚,再用自己的方式救赎着自己的心灵。 “那狗杂碎,我凭什么原谅他?”周发亮气愤的推开艳红的手,一条人命,谈何原谅? “可是当初是你自己先起了杀意,是你自己找上刘致富的,周发亮,你认清一下事实,刘致富杀了你的确做得不对,但是杀意是你先起的,如果那一晚,你没有去找他,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都是孽缘,那你一直不见光躲着吓唬孙姐家的人,因为你,差点出了人命,你和刘致富又有何区别?”蔻元鸣说了话,他越听越觉得这周发亮真是一根筋,不点醒他,他是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 “我........我没有想要他家的命,是他们霸占了我的地方,所以给他们一点惩罚。”周发亮恶狠狠的看向蔻元鸣。 “他们谈何霸占?他们是自己出钱买的地皮,你为何说是你的家?你也不过是孤魂野鬼一个,这里压根就不是你的家。” “你闭嘴,你算什么东西,来指点我?”周发亮突然上前,一把掐住了蔻元鸣的脖子。 “周哥,周哥,你放手,你不要再做蠢事了,我和儿子就摆在这里了,你还想要多少人和我们一样,过着没有亲人不在身边的日子?”艳红跪倒在地,紧紧抱着周发亮的腿:“周哥,不要这样。” 艳红的哭声响起,周发亮放开了蔻元鸣,他扶起地上的艳红:“艳红,我心不甘,我真的心不甘。” “没事啊,别难过,你看我好好的,我们的儿子已经娶妻生子,你看我们的小孙子多可爱?”艳红安抚着周发亮,拉过来墙角站着的小孩。 第41章 铁链声永远消失 周发亮蹲下身抚摸着孩子稚嫩的脸:“真好,真好,艳红,谢谢你,让我有了孙子。” “周哥,你看我们现在都好好的,原谅刘致富吧,我相信这些年,他活着也是煎熬的,也不要在这里逗留了,我们带你回去,回归故土,我们永远的在一起。”艳红双眼通红的看着周发亮。 “等我不在的时候,我们就葬在一起,活着不能在一起,死了我们就长相厮守,好吗,周哥。” 周发亮沉默的哭泣着,他点点头,笑了起来:“好,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看着我们的孩子和孙子。” 艳红喜极而泣,她紧紧拉住周发亮的手:“我们一起回家,回你梦牵萦绕的家乡。” 蔻元鸣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功德圆满了。 “周哥,你的尸体位置在哪里?我们好把你的尸骨重归故土。”孙梅差点就忘记了这个事情,周发亮要回去,得把尸体弄出来啊。 “在蔷薇花脚,你们挖深一点,孙梅,对不起,错把你当成了艳红,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现在艳红回到了我的身边,我不会再骚扰你家了。”周发亮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孙梅。 “蔷薇花脚?那意思我家不用推房子了?” “不用,只用顺着花脚挖下去,就能挖到,这也是我能做的了,没有让你家房子推掉,但是我也深感抱歉,给你家带来了麻烦,还要让你家出力出钱,把我挖出来。” “没事,过了的就过了,你知我知就行了。”孙梅说着话,低下了头,她还能怎么样? 蔻元鸣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既然都说好,现在房子也不用挖,反正是两全其美了,管啊他们有什么秘密:“艳红嫂子,那我就让周哥回去了,等尸骨挖出来,你们就带他回去,也算全了他的念想。” 艳红点点头,她和周发亮深情对望,互相点点头,嘴角露出了笑容。 蔻元鸣拿出一瓶水,然后洒在李永康的身体上,几分钟后,李永康睁开了眼睛:“怎么样,怎么样,问清楚了吗?” 艳红拉过他的手:“大兄弟,问清楚了,谢谢你,阿梅妹子,给你家添麻烦了。” “嫂子,没事的,现在你们知道了彼此的心意,我们也踏实了。” 几人相视而笑,第二天一早便联系了挖掘机工人,真的在地下十多米的地方挖到了周发亮的尸骨,虽然已经所剩无几,但是铁链还在发黄的脚骨上。 艳红母子哭的泣不成声,蔻元鸣轻轻把链子取掉,然后一阵念经烧纸钱,把周发亮的尸骨装在了一个盒子,艳红抱着周发亮的尸骨,跪倒在坑边:“周哥,我带你回家了。” 孙梅看的双眼通红,她紧紧拉住李永康的手,此刻的她何其幸福,爱的人还在身边,富裕贫穷又有何意义? 做了告别,艳红一家踏上了归家的路,要了李永康的号码,也记了李永康家的地址,几人约定以后两家人会经常来往。 蔻元鸣站在李永康的身后,看着艳红一家的车缓缓离去,心情无比开心,还好一切都以最好的结果收了场。 “小寇,留下来吃饭吧。”李永康笑着拍拍蔻元鸣的肩膀,大家都如释重负,剩下的就是好好的过日子了。 “叫我寇先生,什么时候改口叫我小寇了。”蔻元鸣嘟囔个嘴看着李永康。 “小寇就小寇,还寇先生,你比我小,怎么钱姨能叫,我就不能叫了。” “行行行,叫吧,反正这里你最老,哈哈。” 两个人笑着傍着肩膀进了家,孙梅和钱姨紧跟其后笑着也走了进去,那一晚,是李永康过得最舒心的日子,一家子和蔻元鸣聊到很晚才睡。 几天后,李永康收到了一个包裹,好家伙,整整一大包,都是艳红老家的特产,两口子看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心里一阵感动。 接着李永康的电话响起,是艳红的儿子周远清:“李总,东西收到了吗?” “收到了收到了,远清,你太客气了,寄这么多东西过来,怎么样,你母亲好着吗?” “好着好着,本来早就要寄给你们了,办了我父亲的葬礼耽搁了,东西都是我们自己种的,你们放心的吃啊,拿什么给你们也不知道,就寄了点家里的东西给你们了。” “远清,你太客气了,我们很喜欢的,一定会好好品尝你们家的东西,太谢谢了。”李永康一个劲的说着感谢:“对了,刘致富还活着吗?” “李总,我就是要和你说这个事了,他还活着,我父亲葬礼那天他来了,也不知道这些年是在哪里,可那天却突然来了,无儿无女,老婆也没有,就他一人。”电话那头的周远清突然哽咽。 “那.......他来做什么?”李永康试探的问道。 “他一进门就跪在了父亲的棺材前,一个劲的磕着头,我母亲哭的泣不成声,毕竟都是因为他,才让我的父亲和我们天人永隔,说不恨他都是假话。”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孙梅凑到电话前问了起来:“杀了人总要付出代价的吧?” “他和母亲坦白了一切,和寇先生说的一模一样,他说他不是故意的,他这些年已经受到报应了,做什么都不顺,每天睡觉还要经历折磨,他早就想告诉母亲这个事情,奈何他没有勇气说出实情,如今看到父亲的尸骨回来,他终于鼓足勇气前来道歉。” “那你们报警了吗?” “没有,李总,我们不想再把事情闹大了,刘致富已经老了,没有几年的时间了,入狱不如让他就这样吧,虽然可恨,但是他也每月寄钱给我们,如果没有他寄钱,不知道我们的生活会有多艰辛,人总有做错事的时候,即使我们原谅他,他这一生也要受良心的谴责了。” “.................” 李永康听着周远清述说着,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判这个事情,不过听到周远清说原谅刘致富的时候,他会心一笑,有的时候,如果人人都这样让一步,或许这世界上就没有恩怨了。 那一天夜里,孙梅紧紧抱住了李永康:“康哥,我们一直白头到老,好吗?” “当然了,我们是夫妻嘛,当然要白头偕老。”李永康身把孙梅揽入怀中,这一晚,风很静,岁月安好。 第42章 楼梯间的姑娘(3) 寂静漆黑的大楼下,一个女人凄惨的哭声响彻整个大楼,随即一个婴儿的哭声紧跟其后。 张云明刚好下夜班回到家,哭声太大,让他站在窗台都吓了一跳,他连忙朝四周住户看去,声音却在这时突然消失。 “谁家在哭?”张云明大声朝对面楼喊去,可是却没有一人回应,剩下张云明像个傻子一样站在窗户前。 许久,女人和小孩的声音都没有在响起,张云明去冲了个澡,回到了床上,哭声这个事情也在他的睡眠里渐渐消失。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张云明慌忙的抓了几片面包,匆匆朝楼下跑去。 张云明是个公司小职员,朝九晚五,收入低,活得像条狗一样,现在住的房子都是租的,他不敢找女朋友,也不敢去饭店吃饭,每天都是自己回家做饭,因为去除房租工资已经剩的已经寥寥无几,想过几次回老家生活,可是他不甘心,读了那么多的书,最后还是回家,还不如当初就呆在农村。 上班马上就要迟到,电梯却一直没有上来,等不了啦,张云明直接从楼梯跑了下去,迟到是要扣一百元钱的,一百元钱够他买很多菜了,他可不想白白送公司一百元钱。 他匆匆忙忙的跑着,嘴里还大口的咀嚼着面包,楼梯拐角处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张云明抬眼看去,一个眉目清秀的姑娘,目光呆滞的抱着一个婴儿站在那里,两眼无光的看着前方。 “美女,你的孩子哭了,美女?”张云明这人是个热心肠,也不知道这女孩怎么当母亲的,孩子都哭了,她也不哄一下。 “美女。”张云明上前拉住姑娘的手,冰凉的寒意瞬间袭卷全身,一种紧迫的压抑感充斥整个空气里。 那姑娘缓缓看向张云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即又慌忙的点点 ,抱着孩子朝楼上走去。 看着姑娘离开,张云明叹了口气,现在的小姑娘还真是结婚小啊,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就弄个娃带着,娃哭了也不会哄。 没有多想,他迅速朝楼下奔去,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满了人,一辆救护车和殡葬车赫然在目。 “云明,要上班去了?”房东阿姨热情的走过来问道张云明。 “嗯,要去上班了,阿姨,这是怎么了?”张云明觉得挺奇怪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一大早就会有救护车? “哎,云明你不知道啊,对面楼死了个姑娘,才21岁,你说这年头,哪有在家生孩子的,那家人也是心大,今早才打救护车,这人都死了,救护车还起什么作用,喏,你看,现在要拉去火化场了。” 张云明朝殡葬车看去,几个人抬着一个担架正往车上送去,担架上盖着白布,也看不清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好可惜啊!”,难道昨晚的哭声就是这个姑娘的? 人都是有心的,看着那么一个人就这样陨落,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人间美好,张云明突然觉得难过,毕竟那姑娘还年轻,正是青春大好年华啊。 担架被放进车里,工作人员随即拉上了车门,就在那一瞬间,张云明朝车里看去,突然看到那白布下姑娘顶着白布缓缓坐了起来:“人没死,人没死。”张云明大声的叫了起来。 殡葬车的工作人员和周围的邻居,一起看向了他。 “云明,你是眼花了吧,别大惊小怪的,吓到我们了。”房东阿姨拉着张云明,让他不要大喊大叫。 “阿姨,我真的看到白布下的人动了,真的没有看错。”殡葬车缓缓从他们面前开过,张云明想上前制止,却被房东阿姨拉住。 “云明,救护车来的时候,那姑娘都硬了,哎,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家人怎么那么心大,人都死了很久才叫救护车,人家专业医生都看过了,难道还会弄错?” “真的,阿姨,我看到动了。”张云明真的是看到那姑娘动了,只是没有看清脸,白布遮住了。 “云明,你是受到惊吓了,没事啊,你不是要上班吗?快点去了,不然又要迟到了,晚上回来,我拿点定惊的药来给你吃吃。”房东阿姨是个好人,子女都去了外地工作,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人,张云明平时会帮着他接电线,修下水道,所以她已经把张云明当作了自己的一个伴,平时对张云明也关照很多。 “喔,还真是要迟到了。”听到房东阿姨的话,张云明才想起自己正赶着上班,他立马笑笑,跑出了小区。 总算是赶上了公交车,可张云明的心里久久不能平复,那个白布的画面一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该上前阻止殡葬车的,或许那姑娘真的还活着。 不知道是没有睡好,还是什么原因,张云明这一天上班都是魂不守舍,总觉得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终于熬到了下班,他病恹恹的回了家。 “云明,开下门,我做了粉蒸肉,拿点来给你尝尝。”房东阿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张云明连忙去开了门。 “阿姨,你太客气了。” “哎,别说那些虚的,我一个人做了也吃不完,有你替我吃一些,我做饭都有兴趣了。”阿姨抬着饭菜进了屋,坐到了沙发上:“快点吃吧。” “嗯,好,呵呵。”张云明笑着坐到了阿姨的对面:“阿姨,那姑娘真的死了吗?” “哎呦,云明,难道人家医生的诊断还会错?” “那也未必,有的人会暂时性休克,后面又活过来,阿姨,你说那姑娘会不会是这样?” 房东阿姨站起身,夹起一块肉塞给了张云明:“你这娃,别说了,渗人的很,反正是真的死了,你不要多想,也不要胡说,难道还有诈尸的?” “听说啊,是大出血,是个男人打的电话,父母也没有来,哎,可惜了,那男人也真是,为什么不带她去医院生,听说姑娘死相,那个男人我也没有看到,不然真的想骂他了,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妻子死在面前?” 第43章 柔柔弱弱美娇妻 “一尸两命啊,云明,小孩生下来也死了,在胎里氧气不足,都死了。”`房东阿姨气愤的说着,这也不能怪房东阿姨气急败坏,就算是个陌生人听到这样的事情吗,心情也难以平复,现在交通医学都方便,却让人死在了家里,真不知那姑娘的男人此刻是否后悔? “真是造孽啊,就是可怜了那姑娘,遇到了个没有常识的男人,阿姨,你知道是谁吗?”张云明真的很想看看是哪种狼心狗肺的男人,他是怎么入睡的,怎么吃饭的,心里会不会害怕? “哎,怪就怪在这里,现在那男人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中午的时候,警察来过,但是你说稀奇不稀奇,那家里竟然没有发现男人的蛛丝马迹,可是打120的的确是个男人,电话号码查了一遍,是个摆早餐的号码,他就记得有个男人和他借了电话,因为早上天还没有亮,他对那男人的模样都记不清了。” 张云明听着房东阿姨说着,越听越觉得这事情不对劲,感觉就不是怀孕没有条件去医院,而是一场谋杀,可毕竟不是他认识的人,他也不好去猜测。 后来房东阿姨又说了很多,不知道怎么回事,张云明听的心口发闷,全身难受,阿姨说,那女孩的家里,除了女孩的生活用品,什么都没有提取到,好像从来都只有她一人生活一样,电话查了一遍,也没有什么日常交际,现在警察通过号码,找到了女孩的父母,让她们来认领尸体。 房东阿姨自言自语道:“如果没有任何人和她在一起生活,那打电话的男人又是谁?”张云明和房东阿姨都陷入了沉思? 许久过后,阿姨打了个哈欠:“行了行了,云明,我回去睡觉了,你也不要想了,人都不在了,生死有命,我们也帮不了什么,别放在心里了。” “嗯,没有想了,那你要回去睡觉了?” “回去了,对了盘子放你这里就行,明天我来收。”说着话,房东阿姨打开门走了出去,空荡荡的房间下,张云明一人抬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从看过白布后心口就堵的慌。 站起身,看向窗外,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张云明提起门口的垃圾下了楼,他要去呼吸下空气,估计真是被那白布一幕吓到了,去走走路,消消食,或许会舒服点。 小区里因为早上的那件事情,今晚下楼走路的人格外少,可能大家都有点心理膈应,张云明走到垃圾箱处,丢掉了垃圾,看着空空如也的小区花园,突然觉得一阵寒栗,算了还是别继续走路了,回去吧,安静的可怕,张云明想着,迅速加快了脚步。 “你好。”一个稚嫩的姑娘的声音,突然在张云明身后响起,他转身看过去,竟然是早上在楼梯间的姑娘,孩子好像睡着了。 “哎,你好,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家?”张云明打量着眼前的姑娘,瘦弱的身体,苍白的脸庞,不过在月光下看着,格外的清秀靓丽,是个美人,怀里的婴儿也是白白嫩嫩的,和母亲一样漂亮。 “我......我找不到孩子的爸爸,你可以帮我找找吗?”姑娘一副要哭的样子,惹得张云明心生怜悯。 “他叫啥啊?难道你们不在一起住吗?”张云明觉得真的挺奇怪,自己的男人都找不到,难道是夫妻吵架,丈夫关了手机去玩了? 姑娘抬头看向张云明的那栋楼:“他就在这栋楼上,可我不知道他在哪一家?你能帮帮我吗?我找了他一天了。” 张云明想问一下姑娘,为什么会和自己的男人不在一起,但是他又觉得自己闲事管的太宽,于是选择闭上了嘴。 “哥哥,求求你了,帮我找找吧。”盈盈弱弱的声音响起,张云明的身体仿佛酥软了一般,可是全身血液却暴涨开来。 张云明只谈过一次恋爱,谈的还是个女汉子,从不会这样和他说话,都是命令的口吻,而这姑娘的娇滴滴,一下就满足了张云明对女人的温柔幻想,他盯着姑娘的胸差点没扑上去,半露的裙子下,酥酥的大蟠桃波涛汹涌,洁白嫩粉的肤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的怦然心动。 “哥哥,求求你了,呜呜呜......”姑娘突然哭了起来,弄得张云明一下就慌了,他连忙伸手接过姑娘怀里的婴儿:“来,我抱着,挺累吧,没事啊,我带你去找,是不是在我们楼上,那几家住户我都清楚的,没事,你别哭,马上就带你去找。” “看好路,我带你上去找,没事啊,妹妹,有哥在呢。”张云明像个殷勤的小男生,抱着孩子便带着姑娘上了楼。 其实他压根不认识楼上的额住户,只是姑娘看着就楚楚可怜,他实在不忍心不帮忙,他天天早出晚归,和这个小区的人也就是房东关系好一点,其他的人,他都不知道。 可是现在已经夸下海口,只能硬着头皮去一家一家敲门了,总不能扫了姑娘的兴,而且他也不忍心。 你说一个小姑娘,还带着个孩子,现在太难都黑了,如果他在拒绝,她们就要流落街头了,到底是什么男人,怎么舍得放着这样的小娇妻,也不怕遇到色狼,勾引了去。 “哥哥,你走慢点,我没有力气。”由于电梯损坏,张云明只好带着姑娘爬楼梯,庆幸的是孩子没有哭,静静的躺在张云明的怀里,姑娘跟在张云明你的身后,才爬了一楼,她就站在那里大口喘着气。 “姑娘叫林黛玉吧,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张云明看向身后的姑娘,这姑娘真的犹如林黛玉一般,太娇柔了。 “呵呵呵....”姑娘开始笑了起来,甜美的笑声中带着娇滴滴的喘息声:“哥哥,我叫滢滢,不叫林黛玉,我真的身体虚的很,昨晚我才生了宝宝,体力还没有恢复过来,哥哥莫怪我,等我休息一会,我们便上去。” “滢滢,真的是个好名字,人如其名,淡淡如水,滢滢如烟,美甚天仙。”张云明看着滢滢笑的可爱,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里已经泛起一波热流,他不禁暗问:到底是哪个傻逼男人,有那么好的福气,拥有这么漂亮的老婆? 第44章 门头上的照妖镜 “哥哥,你真会说话逗人开心。”滢滢说着,眼角泛起了了泪光。 张云明本来就看不了女人的眼泪,滢滢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让他措手不及:“妹妹别哭,我带你去找,你别急,没事。” 休息几分钟后,张云明和滢滢慢慢上了楼,楼道里安静的恐怖,除了张云明的喘息声,什么都没有:“滢滢,你不要害怕啊。” “哥哥,我不害怕,你不要怕我就好。”滢滢说着,大口的喘着粗气,半露的胸脯一颤一颤,把张云明的眼神直勾勾的定在了那里。 “我.....我怎么会怕你呢?”张云明的眼神和滢滢对上,尴尬的笑了笑,他怎么可能怕呢,他要是有这样的女朋友,下班都要飞快的赶回家。 很快他们就到了五楼,张云明问道:“滢滢,你确定就在楼上?” “嗯,他的家就在楼上。”滢滢擦着脸上的汗:“今天我一定要找到他。” 他的家?“滢滢,你和你老公没有住一起吗?怎么会说他的家?你们没有结婚吗?”张云明只是奇怪,这孩子都有了,怎么还说是他的家? “他结婚了,有老婆,没有孩子,不过现在他和我有了孩子,我要告诉他,他当爸爸了,我要让他看到,他的孩子多可爱。” 张云明听得云里雾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难道滢滢的男人是个有妇之夫?那滢滢是小三? 看着张云明呆愣在那里,滢滢笑了笑:“和你想的没有错,我就是小三,但是我老公说了,他早晚会给我一个家。” “滢滢,没有,我没有这样想,你误会了。”张云明没有想到现在的姑娘如此直接,竟然自己承认了小三的事实。 “没事,他老婆只是比我先出现而已,如果我早一点遇到我老公,他早就给我一个家了,我们是相爱的,只要相爱,什么都不怕。”滢滢说着,又俯身看了看张云明怀里的孩子:“哥哥,你看他多可爱,你说我老公会不会喜欢,他要是看到了,一定会很喜欢吧?” “那是当然,宝宝和你一样漂亮,没有男人会不喜欢的,我也非常喜欢。”张云明说着,脸已经红的像猴子屁股。 滢滢看着张云明羞红的脸,“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砰砰砰”张云明收起了脸红,敲响了五楼第一家住户的门,开门的是个老人,耷拉着个脸:“有病啊,大晚上的什么事情?” “我.....我找个人。”张云明鼓足勇气说着,脸上努力的挤着笑容。 “没有人,只有我一个老头,谁要找我,你啊?真是有病!”老人说完话,“啪”的关上了门。 张云明摇摇头,无奈的看向滢滢。 “没事,哥哥,我们继续找找吧。”滢滢轻轻拍着张云明的背,冰冰凉凉的直戳脊梁,他打了个寒颤:“妹妹,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凉吗?我没有发现哎。”滢滢说着用手抚摸了自己的脸:“不凉啊。”说着她又伸手摸向张云明的脸,张云明害羞的脸蛋发热。 “不凉不凉,可能是要入秋了,夜晚的天气比较凉。”其实他已经感受到了滢滢手的冰凉,只是他的脸红的发热,感觉不太明显而已,而且女人的手,大多入秋就冰的很,也很正常。 两个人继续敲了门,一直到八楼,也还是没有找到滢滢老公,现在还剩两层楼,张云明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跑步或者直接拎一桶二十斤的水到四楼,也毫无累的感觉,今天他却觉得后背脖颈莫名的酸痛。 怀里的孩子也还小,也没有多大重量啊,怎么今天这么累? “不行,滢滢,我要休息一会,太累了,可能是受寒了,我感冒了。” “没事,哥哥,你把宝宝给我,你坐下休息一会。”滢滢说着,俯下身,伸手去抱住孩子,好家伙,此刻滢滢的整个胸脯都展现在了张云明的眼前,差点没有让他流鼻血。 “哥哥,你休息一会,如果找不到也没事。”滢滢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眼里大颗大颗的泪滴滚落着:“就是可怜了孩子,出生第一天就见不到自己的爸爸。” “别哭,滢滢,会找到的,没事啊 。” “走,我休息好了,现在我们就去找。”张云明站起身:“来我抱着孩子。” “哥哥,没事,我抱着了。”滢滢紧紧搂住孩子,似乎不想在劳累张云明。 “行吧,等会我再替你抱。”张云明说着,便带着滢滢朝九楼走去,这时一股浓烈的烧纸钱味道传来。 “哎,真触碰头,这个点还烧纸钱?”张云明絮叨着,停在了九楼第一家门口,连续敲了几声,却无一人回答。 “有人在吗?”张云明使劲的敲着,抬头看向上面的监控,却不小心看到了门头上挂着的镜子,突然看到自己的样子,吓了他一跳:“还真是封建迷信。” 在张云明的老家,家里门头挂镜子,俗称照妖镜,可以阻止鬼魂出没,当然镜子不是随便就可以照妖的,要专门寺庙开过光的才起作用,这个说法具体有没有理,张云明不知道,因为能不能照住鬼,要鬼才知道,也没有鬼告诉过张云明。 滢滢站的很远,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孩子,拉了下衣服盖住了孩子的脸:“哥哥,孩子可能要醒了,我就不继续上前了,你帮我去看一下另外那几家,我老公很高,有一米八二,皮肤白皙,带一副金丝眼镜,,三十六岁的模样,如果你看到他,让他过来见我。” 滢滢话音未落,怀里的孩子果然就哭了起来,张云明只好顺着门户一家家找去,找了一圈,压根没有看到滢滢的老公,他又重新折返回来。 “滢滢,还是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明天直接去物业问了,我打电话给他,让她来找你吧。”找了那么久,也是夜里12点,张云明已经开始困倦的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他,说不出的难受,他现在只想舒坦的睡着。 第45章 半夜扰民找人渣 “他叫刘跃文,哥哥,找不到他的,他可能去的地方我已经去过了,我找他一天了。”滢滢说着,便哭了起来。 “电话总有吧,打电话给他,还是关机了?”张云明是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男人,就算是小三,那至少也爱过吧,怎么这么狠心抛下刚刚生了孩子的滢滢? “嗯,关机,呜呜.......”滢滢的哭声响彻整个楼道,刺耳的诡异,再加上孩子“哇哇”的哭声,甚是恐怖。 “滢滢,别哭了,他不可能天天关机,总有开机的时候,先带着孩子回家,你男人怎么这副怂样啊,你才刚刚生了孩子,身体正是虚的时候,他怎么可以做出如此禽兽之事。”在张云明的印象里,生了娃的女人不是虚的很吗,这滢滢现在就抱着孩子出来,以后身体怎么恢复? 滢滢哭泣着站起身,她轻轻拍了孩子,那孩子瞬间就停止了哭泣,她跟在张云明的身后,一步步朝楼下走去。 “滢滢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张云明转身看向身后的女人,滢滢低着头,没有回一句话,可能是没有找到男人太失落了吧,张云明也不好再继续问,很快便到了他住的四楼。 “滢滢,我到家了,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喔,哥哥,我家离这不远,没事的,我自己会回去,今天谢谢你了。” 滢滢抬起头,脸上带着笑容看向张云明。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真的,没事,你快回去睡觉吧。” “真的不用吗?” “不用,就几步路的事情,哥哥,你放心,快回去睡。”滢滢催促着张云明,张云明只好点点头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他是很想送滢滢的,但是既然人家明确拒绝,就不要厚着脸皮了,免得让人家不舒服。 打开了房门,张云明转头看向拐角处,滢滢还抱着孩子站在那里。 “我睡了啊,晚安。” 滢滢点点头,瀑布般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长长的流苏裙显得她格外妩媚温柔,张云明摆摆手,关上了门。 果然运动下是舒服的,张云明一屁股坐到离沙发上,刚刚爬爬楼梯,筋道舒展开来了,现在一进屋就无比的舒服,他拿出手机,查找着业主群里,叫刘跃文的男人,可翻找了一圈也没有这个名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有家庭还让小三怀了孕? 睡意来袭,张云明澡都没有洗,直接倒头就进入了梦乡,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梦里都是滢滢的影子,他甚至梦到和滢滢睡在了一起,还有了孩子,就是现在滢滢的孩子,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笑的很开心。 张云明笑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天亮,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爬了起来,想到昨晚的梦,他现在都觉得幸福的难以形容,脸上都是挂不住的笑容。 做了早餐,他抬了一份去给了房东阿姨,他不是简单送早餐,是想去向房东阿姨打听那个叫刘跃文的男人。 “阿姨,吃早餐了,尝尝我的手艺。” 房东阿姨打开了门,她正准备去买楼下锻炼,看到张云明,开心的笑了起来:“我还说打算去下面买个包子,看来你又要给我省钱了,云明,来,坐一会。” “不坐了,我要上班的,呵呵。” “哎呀,你看我的这个记性,今天星期五,你还要上班的,我以为是星期六呢,行吧行吧,下班再回来聊,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房东阿姨接过张云明手里的早餐,笑呵呵的说着。 “我.....阿姨,你知道我们这栋楼有个叫刘跃文的人吗?” “刘跃文?”房东阿姨抬头看向张云明:“我不知道啊,都是些老住户,但是我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啊,怎么了?你认识啊?” 房东阿姨一脸好奇的问着张云明:“我真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这样吧,我等会下楼去问问物业,是有什么急事吗?” “不是不是,就是替朋友问问。”张云明解释着,他不想说滢滢的事情,毕竟小姑娘还是要面子,房东阿姨是个嘴碎子,她要知道了,立马整个小区都要讲个遍,这要传出去,那滢滢以后怎么做人,现在的社会人人都痛恨小三,滢滢已经够可怜了,她也是受害者,不能再让她受一次伤。 “我走了啊,阿姨,没事,不用问了,我就是顺嘴问下你。”张云明说着连忙撤离了门口,他转身回去拿了外套,直奔楼下。 熬到了下班,张云明回家的一路上都在查着业主群,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看漏了名字,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走过,张云明又想起了滢滢,不知道她今天找到老公没有? 不知道今天她过得开不开心,宝宝也没有哭?今天还能不能看到她?张云明想着,一路上他都努力的看着人群,希望能在某个转角处再看到滢滢的身影,他像着了魔一般,心里充斥着欢喜又夹杂着难过。 惊喜是希望再次看到滢滢,难过是怕这辈子再见不到滢滢,说来也奇怪,他身边不是没有女性朋友,可不知道怎么了,滢滢真的是长在了他的心尖上,说话的声音好听,身材好,就连哭,都无比的美丽。 可惜一路上他都没有遇到滢滢,失望至极的他无心上楼,坐到了小区的花园凳子上,几个跳广场舞的老太太,一看到他,立马就朝他奔跑了过来,把他弄得莫名其妙。 “云明,你昨晚一个人去敲别人的门干嘛?” “云明,你是要找谁吗?有些住户投诉你了,说你半夜扰人安宁。” 投诉?张云明一脸无奈的看着几个老太太,只好说道:“我,我昨晚替个姑娘找人。” “哪个姑娘?你女朋友啊,我们怎么没有见过?”房东阿姨此刻也走了过来,张云明看着眼前的一群人,纠结的要命,到底要不要说出实情,他好像的确扰民了,但是事出有因,不是故意的啊。 可说出来,滢滢的名声就要毁了,这群老太肯定要骂滢滢活该,不检点,他舍不得滢滢受这样的委屈,可现在该怎么办? 第46章 监控下的恐惧 “云明,你谈女朋友了?快点跟我说说。”房东阿姨热情积极的问着,顺手摸了摸张云明的额头:“也没有发热啊?” “云明,你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好着的,没有生病,那不是我女朋友,就是朋友,帮她去找人的。”张云明烦躁的说着,这些老人是没有事情做吗?怎么那么八卦? “谁?我从来没有听你说有朋友啊,云明,女朋友就女朋友吧,没事,不要害羞啊,哈哈。”一群人打趣的笑着,因为在他们眼里,张云明上班两年了,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对啊,云明,啥时候带来我们看看?” “找人干嘛,要找谁,我们帮你找,你不要大半夜一个人去敲门了,现在投诉有很多,你恐怕要去做个解释了。” “我没有一个人,我和朋友一起的,哎,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信。”张云明大声的解释着。 “你朋友?云明,人家投诉你,都说只有你一个人,说你像个神经病似的,从五楼敲到九楼,还说你一个人自言自语,动作也奇怪,你是不是着魔了?”房东阿姨一把拉住张云明的手,关切的问道。 她们早上跳广场舞,一大伙人就告诉她,让她注意点张云明,自己夜里都会自言自语,然后半夜去一家家敲门,还问阿姨张云明是不是压力太大,大脑出问题了? 当时还把房东阿姨弄得一脸懵逼,早上看着云明挺正常啊,怎么会说张云明神经出了问题? “哎,我真的和我朋友一起的,没有生病,还有她的孩子,我们三人一起 的,这些人还真会编,三个人硬说成是一个人,真是无语。” “云明,压力大就请假休息几天,你不要硬撑,好好休息几天。”几个老太太互相看向对方,这孩子果然是出问题了,几个投诉的住户,都说只有他一个人,而他偏偏说还有朋友一起,这不是神经出问题,还能是啥? “我要怎么解释,你们才能相信,我真的不是神经病,算了,我懒得解释了,你们不信,去看监控,我真的和我朋友一起的。” 说着话,张云明站起身,径直朝物业监控室走去:“我要不证明下,你们都觉得我大脑有问题了,阿姨,你们啊,我真是服了。” 为了不让自己被当做神经病,张云明只好让她们一眼为快,堵住她们的嘴,保安一看到张云明,就气的说道:“张云明啊张云明,你可害苦我们了,现在投诉那几家都在等我们给个回复,你自己说吧,你要怎么处理,你还真是没事找事,大半夜的你去敲人家们干嘛?” “我....事出有因,杨大哥,你帮我调下昨晚楼梯间的监控,让阿姨们看看,他们总说只有我一人去敲门。” “本来就只有你啊,怎么,你还有同伙啊,那你去叫来,一起上门去跟住户道歉。”杨大哥一屁股坐下,随即开始调监控。 张云明听得一愣,为什么每个人都说只有他,滢滢不是人啊? 监控查出,从九点张云明倒垃圾后,他就像傻子一样大笑说话,还做着奇怪的动作,张云明的眼睛差点就掉了出来:“不可能,这不可能,滢滢呢,为什么看不到她?” “滢滢?哪个滢滢?”杨大哥眼神恐惧的看着张云明:“不会是对面楼的那个姑娘吧?” “哪个姑娘啊?老杨,你怎么了?”房东阿姨问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对面那栋楼死的那个姑娘就叫滢滢,难道她回来了?”老杨的汗从额头渗出,他不停的擦拭着。 几个老太太睁大了眼睛的盯着监控,嘴巴张的像个圆球一般:“云明啊,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眼花看,监控里真的没有另外的人了。” 云明彻底的愣在了那里,不可能,那么真切,现在滢滢的模样还在他脑海里回荡,而且他抱着孩子的时候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实物,怎么可能会是死的那个滢滢。 杨大哥擦着汗,颤抖的开始翻找业主的资料,滢滢的身份证像瞬间显示在屏幕上,张云明一抬头便认出了她:“是滢滢,就是这个滢滢,但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是鬼?” 几个老太太此刻吓得话也不敢说,他们定定的看着屏幕上的女人,瞬间整个监控室死一样的寂静。 “云明啊,你这是撞鬼了,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异常啊?”老杨“啪”的关了电脑,滢滢那张脸是漂亮,但是现在看却渗人的很。 张云明回忆着,身上犹如被巨石压住一般,或许是太恐惧,他的手心已经冒汗,婴儿,滢滢?他突然想起了滢滢冰凉的手,还有滢滢的确说过,她才生了宝宝,还有那婴儿的哭声。 不想不觉得奇怪,这一想,张云明瞬间打了个寒颤,好像一开始就不符合情理,哪有刚刚生娃的女人到处跑?滢滢说她住的不远,原来就在对面楼。 还有....还有张云明问她怕不怕时?滢滢说过一句话:“哥哥,我不怕,只要你不怕我就行。” 张云明的眼睛瞪得老大,原来一切一切都有线索,滢滢知道自己是鬼,所以才说那样的话,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异常?还蠢蠢的觉得她可怜? “云明?云明?你没事吧?”几个老太太在他的耳边叫着他,他想回答,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直到夜里十点多,他才回过神,手背上还有打过针的痕迹,他看了一眼四周,他怎么就回家了,盯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他坐了起来,房东阿姨躺沙发上玩手机,看他醒来,立马坐了起来。 “云明,你醒了?” “阿姨,我怎么了?” “你晕了,还是老杨把你送去了社区诊所打了针,医生说你只是受了惊吓,太劳累了,打个针就行了。” 张云明默默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你们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眼前一黑,就倒下去了。” “没事没事,醒了就好,你看看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我也熬不住了,要去睡觉了。”房东阿姨说着打了个哈欠,要不是为了守着张云明,她早就去睡了,她今天也吓得不轻,出门都会害怕,生怕碰到那个滢滢,早点回去自己的小窝,心里踏实些。 第47章 鬼婴儿的吧唧声 “没事了,你回去吧,阿姨,谢谢你了。”张云明说着笑了笑。 房东阿姨点点头,随即打开门,看了看走廊,立马朝她的小窝奔去,张云明锁上门,坐在了沙发上,他还是没办法接受,那个温柔的滢滢,竟是生娃死的那个姑娘? 难道昨天早上在楼梯间看到时,就是个鬼了?那为什么别人都看不到,就他一人能看到?张云明越想越害怕,他打开了电视,试图分散一些注意力,不要让自己一直想着这件事情。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吓得张云明打了个冷战:“谁啊?” 都这个点了,谁还会找他?一定是房东阿姨又有什么事情找他了,真烦,差点吓死他了。 门外没有人回答,只是一个劲的还在敲着门,张云明一把拉开门:“阿姨,又怎么了?” 人呢?张云明走出门,向走廊看去,却是空无一人,咦,真是奇怪了,“谁他妈三更半夜敲我的门?”张云明大声骂道。 “哥哥,是我。”滢滢的声音在张云明的身后响起,他瞬间吓掉了手中的遥控,他没有听错吧,难道鬼又来找他了? 他定在了那里,喉咙发紧的让他不停的吞咽着口水,难道敲门的真是滢滢?想起监控的事情,张云明瞬间头皮发麻,妈呀,这是鬼啊,要怎么办? “哥哥,我在你身后啊,你回头看看我。”滢滢说着,手慢慢搭上了张云明的肩膀,冰凉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张云明全身颤抖着,他不知道该不该回头,他翘首以盼的人竟然是个女鬼。 “哥哥,你怕我了,对吗?”还没有等张云明回头,滢滢直接转到了张云明的面前,真的是滢滢,张云明张大着嘴巴却说不出来话,滢滢还是那样美,只是没了昨日的妩媚,她的眼球里渗满血丝,嘴角苍白,活活一个死人的模样。 张云明见过死人,他们公司的同事,因为加班劳累,猝死在了办公桌上,就是这个模样,眼里是血,脸色苍白,现在的滢滢简直一模一样。 “我.....我不怕。”眼看滢滢的脸色越来越恐怖,张云明连忙解释道,此刻他慌张的朝四周看去,希望能看到一个邻居出来,救他一命,可是空荡的走廊里,别说邻居,连半点声响都没有。 听张云明说道不怕,滢滢瞬间露了笑容,她抱着孩子,直接进了张云明的家里:“哥哥,你进来啊。” 滢滢的声音本来是甜美的,可在此刻,张云明却听得寒颤,他摸索着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房东阿姨,让她来解救一下自己,不然今晚他可能就要死了,虽然不知道滢滢要找他干嘛,但是从滢滢今天的脸色看,未必是好事。 “哥哥,你不进来吗?是要打电话吗?我能听到的。”滢滢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接着便是婴儿的哭声,那声音像是声嘶力竭一般。 张云明听到滢滢的话,吓得立马收起了手机,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他人才进去,那门就“啪”的自动关了起来,又把他吓了个半死,他努力的挤出笑容看向滢滢,只一眼,却差点吐了起来。 只见滢滢撩开了衣服,全身上下在不停的冒着血,她的肚子在这时突然撕裂开一个大洞,滢滢很自然的把孩子塞进了肚子里,那孩子的头竟然会努力的伸进腹腔里,不停的吸食着流出来的血,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张云明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把头扭向一边,这他妈的太恶心了,张云明颤抖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种血腥味,张云明第一次闻到,真的是恶心的要命。 “我去下卫生间。”张云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感觉下一秒,他就可以吐一地,那满屋的血腥味,还有鬼婴儿吧唧的声音,都让他胃里像爬满了虫子。 “坐下,不准去。”昨日温柔的滢滢,今日却大变脸色,她大声呵斥道:“哥哥,你是怕我吗?” “没.....没有,滢滢,我怎么会怕你呢?”张云明不敢抬头看滢滢,他小声的说道。 “是吗?那哥哥吃吗?”说着话,滢滢便抱着孩子走到了张云明的面前,一股恶臭的血腥味更加浓烈,这次张云明再也没有忍住“呕.......”的吐了起来。 滢滢看到这一幕,大声的笑了起来:“你们男人都是这个样子,一开始爱我,现在却讨厌我,你们都不应该活着,都应该去死。” 滢滢说话的瞬间,屋里的灯开始忽明忽暗,让呕吐还没缓过神的张云明,瞬间吓得尖叫起来,他“嘭”的跪在滢滢面前:“滢滢,我不是刘跃文,你记错人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刘跃文,可你昨天晚上不是很爱慕我,为什么才一天的时间,你就不喜欢我了?”滢滢说着,蹲在了张云明面前,怀里的胎儿还在不停的吃着,全身都是血,一双黑色的脚耷拉着。 “我........我.......没有对你抱有爱慕,只是替你找人,滢滢,你误会了,我是好心帮你的。”张云明使劲的磕着头,祈求滢滢放过他,他再也没有了爱慕心疼滢滢的心思,只求躲过一劫。 “呵呵,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没有得到时献殷勤,得到了就把我当成狗,我要杀了你们,哈哈............”滢滢大笑着,肚子里渗出的血,一滴滴落在张云明的头上耳朵上,恶臭潮湿的冰凉感,让张云明的头发上立马就粘连起来。 “滢滢,我没有,真的没有,你放过我吧,呜呜呜........”张云明已经语无伦次,一个大男人都被吓得哭了起来,他不敢去擦拭头发上黏黏的血液,他一个劲的磕着头,额头已经起了个大包,可是他已经感觉不到痛,因为恐惧已经超过了身体的疼痛。 滢滢没有说话,她静静的站在张云明的面前,任由血液朝着身体流下,鬼婴儿似乎是已经吃饱,停止了吧唧声。 “你找到刘跃文了吗?” 听到滢滢的询问,张云明停止了磕头,他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找了,小区也查过了,和邻居也打听了,他们都说没有刘跃文这个人,滢滢,我很想帮你,只是真的没有这个人,你是不是记错了?” 第48章 小三背后的苦楚 滢滢睁大眼睛看着张云明,眼球似乎要掉出来一般:“不可能,我看过他的身份证,怎么可能没有这个人?” “是真的没有,我不会骗你的,再说我也不敢骗你。”张云明虔诚的说着,现在他除了命不能交出,其他真的无所谓了,再说的确是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滢滢,你会不会被骗了,从头到尾。”有点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两年在外面哄小姑娘的恶人,都会说个假名,张云明不知道刘跃文是因为什么,而要骗滢滢,他也不好问。 滢滢抱着孩子一屁股瘫倒在地,鬼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静静的睡着了:“我不信,我不信,他告诉我,等和他老婆离婚了,就会娶我,他还给了我父母礼钱,证明他的心意。” “你见过他的父母吗?或者他的老婆?”看滢滢失魂的模样,张云明搀扶着柜子站了起来,他的膝盖现在痛的厉害,他坐到了滢滢的对面:“滢滢,我没有什么坏心思,希望你不要对我又成见,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他不让我见,他说时间到了,会让我们见面的,我怀孕后,为了方便照顾我,他还给我买了房子,让我好好休息。” “就是对面的那栋楼,对吗?” “你怎么知道?”滢滢抬起头看向张云明。 “你于前天晚上生产死亡,滢滢,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生孩子不去医院?” “呜呜.....不是我不想去医院,他和我说,我们的这种关系见不得人,一旦去了医院,他就会被判定是重婚罪,为了他不受法律制裁,我选择了在家生,他答应我,会叫他认识的医生来帮我接生。”滢滢哭着说着。 张云明叹了口气,怎么会有这样傻的女人,这是多爱刘跃文,如此信任他? “然后呢,叫医生了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疼的厉害,再然后我就晕了过去,但是我相信他叫了,只是我没有那个命陪他白头偕老,我已经死了,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我只想让他看看我们的孩子,好可惜,没有保住孩子。” “跃文会不会怪我?把孩子这样带走了,他多期待和我有个孩子啊,可我没有完成他的梦想,呜呜........。” 张云明看着眼前的蠢鬼,他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什么重婚罪之类的,都是放屁,如果怕重婚,就不会让滢滢怀孕,都怀孕生产了,还怕重婚罪。 “哥哥,刚刚吓到你了吧?我以为你没有帮我找跃文。”滢滢突然恢复了前晚的温柔,张云明吓得不敢说话,这滢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哥哥,你等一会啊,我去收拾一下。”说着话,滢滢站起身去了卫生间,张云明连忙拿扫帚打扫起地上的血迹和呕吐物,希望滢滢等会出来,不要这样吓人了,或许出于善良,他觉得滢滢真的也是可怜人。 只要滢滢不伤害他,就一切都好说,滢滢走了出来,她又变得那样漂亮妩媚,但是张云明已经彻底的没有了想法,此刻他只想把滢滢打发走,保住自己的小命。 “哥哥,对不起啊,不是故意吓你的。” “没事没事,滢滢,不会的。”张云明小心翼翼的回答着,生怕因为一句话惹发滢滢的怒气,他不停的看着手机上的e世界,这鬼什么时候走,他明天要立马搬离这个小区,不让滢滢找到。 滢滢把孩子放到了沙发上,她走到了张云明面前,轻松一跃,便坐在了柜子上,她的眼神充满悲伤,然后开始说起了他的事。 张云明压根不想听,可是又不敢拒绝,只好装作一种很热情的表情,听着滢滢徐徐道来。 滢滢说他和刘跃文相识是在亲戚的一个饭局,那时她刚刚高中毕业,正满怀期待上大学,但是家里条件不好,她还有一个弟弟,父母比较重男轻女,已经不想让她继续再读,父亲的话是,女孩子读多少书干嘛,还不如早早嫁个有钱人,麻雀变凤凰才是大道理。 可滢滢不想早早嫁人,她不想过那种家庭主妇的生活,可奈何她自己没有收入,没有上大学的学费,那天刚好亲戚家小孩过生日,滢滢本是开心的去参加,却不料提及上大学的事情,被父亲一阵羞辱:“我们全家就给你效劳了,对不对,你要是有良心,也该为你弟弟考虑一下,你看看村里哪些女孩能上高中,老子我已经尽力了。” “爸,你在供我三年吧,三年后,我一定回报你,求求你了,我不想嫁人,不想早早的就去过那种婚姻生活。”滢滢站在门口祈求着他的父亲。 “我没钱,也不会继续供了,你看看村里的小燕,人家早早结婚,现在都能帮补家里了,你呢,只会一个劲的逼我,你是我女儿吗,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滢滢的父亲老唐耷拉着嘴脸骂着。 老唐这个人很精于算计,是村里出名的小气鬼,通俗的就是,拉泡屎都要回自己家茅厕,不能便宜了别人,滢滢上高中时,他就极力劝阻不让上,但是那时滢滢班主任天天上门来说情,说滢滢是块好料子,让她继续读书,以后一定个抬铁饭碗的料。 多次劝说后,碍于面子,老唐只得答应了下来,当然那时是因为滢滢的弟弟还在上小学,需要的钱少,所以他就真的让滢滢去上了高中,直到今年,滢滢的弟弟上了初中,每月住宿,还有生活费,加上滢滢的弟弟从小就被父母宠上了天,花钱大手大脚,别人一星期一百多就够,而他得要两百。 这些就算了,衣服还要买名牌,不卖给就赌气不吃饭,老唐夫妻俩,只有这么个儿子,哪里舍得让儿子饿肚子,都是千依百顺,所以每个月算下来,这个儿子花的钱比读高中的滢滢还多一半。 这些滢滢也不计较,她很感谢父母让她上了高中,毕竟和她同龄的姑娘都已经早早结了婚,她还能坐在校园里,感受学生时光,这就是她最幸福的时候,不用担心早早进入社会,也不用早早的去为哪个男人生儿育女。 第49章 停学待嫁在家中 可今年,老唐实在是承受不住压力了,这滢滢在继续上大学的话,他那点老本就要掏空了,再说儿子以后是家里传宗接代的人,女儿最终都是别家的人,所以老唐决定停了滢滢的学业,一心花在儿子的身上。 “滢滢,你就不要犟了,我们作为父母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再说读多少书,也未必就能有工作,你看看现在满大街的大学生,还不是到处干临时工,有什么意思,滢滢,你听妈的话,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吧。”滢滢的母亲在洗着脸,她抬起头劝着滢滢。 滢滢的母亲水仙,是个唯唯诺诺的女人,什么都是听男人的,男人让她往东,就不敢往西,什么都是老唐说了算,老唐不让滢滢上学,她只会帮着老唐,不敢多言半句。 “妈,你劝劝爸爸,让我读完大学吧,上大学花了多少钱,以后我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们。”滢滢用着哀求的语气求着父母,她不敢想象,不上学,她还能做什么? “你是给你脸了是吧,你拿什么还?卖身还吗?”老唐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滢滢,怒气冲冲的提着外套去了亲戚家。 水仙也没有在说话,任由滢滢站在那哭着,到了吃饭的时间,水仙叫了她一句:“我们今天不做饭了,你不想饿肚子的话,就走吧,滢滢,你体谅下我们,我们也是无能为力了,以后你弟弟还要娶媳妇,家里这房子还要翻新。” 说完话,水仙也走了出去,滢滢擦干眼泪跟在了身后,她本没有胃口,但是不去的话,父亲晚上必定又要说她架子大,面子大。 亲戚家已经围满了客人,滢滢找了个偏的地方坐了下去,看着男人们油腻的出出进进忙绿着,女人们说着黄腔洗着碗,滢滢不免一阵自嘲,以后结了婚,她就一辈子注定是这个样子了,嫁一个男人,终日围着油盐柴米转。 真可悲,这样的日子,她马上就要迎接了,人的一生真的好无奈,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主。 “滢滢,你也来了?”一个大嗓门传来,滢滢抬起头,是她的同伴小燕,20岁,便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大肚子随意的耷拉着,满脸的粗俗气息。 “小燕,过来这里坐。”滢滢站起身,热情的招了招手,这时她看到一个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没有理会,这样的眼神她见得多了,滢滢知道自己的美貌,就因为自己的美貌,她还上学,就有人来提亲,所以才让老唐动了心思,希望她放弃学业,嫁一个有钱人。 小燕咧着个大牙走了过来,手里牵着一个,怀里还抱着一个娃:“滢滢,我以为你还在读书呢?” “高考完了,我回家几天了,你真是厉害,一年生一娃。”滢滢看着小燕的两个孩子,还算养的好,除了皮肤黑点,身体壮的很。 “嘿嘿,是我男人有本事,我得喂点奶了,等会小的这个哭,我就吃不好饭了。”小燕说着放下背后的孩子,当着滢滢的面,一把掀开了衣服就喂起了奶,一股奶腥味夹着这汗臭迎面扑来,差点让滢滢吐了起来,她把头转向一边尴尬的笑着。 “小燕,你男人呢?” “我男人啊,还在家洗猪圈,你不知道,猪大了,一天猪屎都有一车,一天都要清理两次,还好我男人让我把娃带好,不用去铲猪屎。。。。。。” “嗯嗯,知道了,小燕,别说了,我今天胃不舒服。”滢滢连忙阻止着小燕,再听下去就要吐了,一大早就是屎尿屁,怎么不注意点场合? 小燕小学毕业就辍学在家,滢滢读初三那年,小燕就结了婚,嫁同村,男人老实能吃苦,就是邋遢,出门裤脚一边高一边低,说话一嘴的烟屎臭。 滢滢是看不上小燕老公的,这怎么睡得下去? “滢滢啊,你是几年不在家,忘记家里的生活了,读书读傻了,谁家不养猪,谁家没猪屎啊,再说那是粮食产物,又不是什么恶心的东西,这猪屎放地里,可有营养了。”小燕像架了一把机关枪似的,边喂奶,边啪啦啪啦的说了起来。 “我听你爸前几天在村口说过,不让你上大学了,你也要来过这样的生活,城里的美梦,你还是趁早打消吧,看看谁家有钱就嫁吧,女人过了花期就没人要了,你看你都19岁了,再过个两年,就不是你挑男人,是男人挑你了,知道不?”小燕噼里啪啦的说着,突兀的大红色口红在她嘴上显得格外别扭,没有擦匀的粉底经过汗液稀释,流出了几条白线。 滢滢看着小燕,想笑又觉得不礼貌,她连忙点点头:“对对对,小燕,你说的对。” 她实在是不想听小燕继续哔哩哔哩,她早晚是要结婚,但是绝不是小燕男人那种,想起来就影响食欲,还睡一张床上,猪屎味,烟臭味,说不定还有脚臭。 滢滢不敢继续想下去,她不是看不起他们,只是现在家家户户都不缺水,为什么不能收拾的干净点,她不怕穷,但是实在接受不了脏,就算今年父亲逼她结婚,她也要找个爱干净斯文的男人,不然她没办法睡下去。 小燕喂好奶,她一把抱起小儿子,一个胸还露在外面,她也不接着把衣服放下去遮住,一把拉过大的孩子,又喂了起来:“两个年龄间隔小,大的也给点补补,反正我奶多。” 这小燕的大儿子差不多三岁了,只见他熟门熟路的就站在小燕身边吃起了奶,还时不时扭头看看滢滢,这一幕直接让滢滢看的胃里翻江倒海,这怎么会好意思吃的?这么大了,又不是不会吃饭,还给喂奶? “滢滢,你别嫌弃,以后你也有这样一天的,我们女人的命,都是这样,我还嫁了个好男人,你嫁谁都还不知道。”小燕看到了滢滢眼里的嫌弃,她知道滢滢看不起她,可滢滢又算什么?只要是女人,都一个样,她今天经历的,滢滢还不是一样要经历,说不定还没有她收拾的干净。 第50章 好心人的资助 “对对对,你嫁的好,我也没有说什么啊。”滢滢说完闭上了嘴,这思想封建在那里,大脑只会攀比和嘲讽,她懒得和小燕理论,不过还好着小燕是个马大哈,性格爽朗,说完话,就不放在心里,两个人还是愉快的吃完了早饭。 因为厨房有已婚的女人洗碗洗菜,滢滢吃完饭就离开了亲戚家,她去了小河边,每当她一心烦就会来这里坐坐,把脚泡在河水里,看着满眼的风景,心情都会平静很多。 “滢滢?你是叫滢滢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滢滢身后响起,她转过头,一眼便认出了在饭局上老盯着她的男人。 她没有说话,转过头继续看着河里,她现在压根没有心情理任何一个人,而且还是看上去,年龄比她大好几岁的男人。 男人没有继续再问,而是默默走到了一眼的身旁,他也脱下鞋,把脚伸进了河里,学着滢滢的样子,抬头深情的看着远方的美景。 滢滢咳了一声嗽,那男人学着咳了一声嗽,滢滢瞪了他一眼,真是有病,什么都要学。 “滢滢,听说你要上大学是吗,我可以资助你的。”男人开了口。 滢滢一脸奇怪的看向男人:“你怎么知道我要上大学,我和你无亲无故,你资助我干什么?” “滢滢,你不要多想,我刚刚和你父亲坐一桌,无意听到的,我资助很多大学生,不只是你,如果你愿意了,我可以供你读大学毕业,你父亲他说只要你愿意,那他没有意见。”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滢滢一听父亲没有想留下她嫁人的想法,心情瞬间大好,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做善事,资助一些家庭贫困的孩子上学,没有想到她今天也遇到了这样的好事。 “当然是真的。”男人说着话,便起身坐到了愿意身旁,他拿出手机翻看着:“你看,这些小朋友都是我资助的,你看这个叫刘若曦的,从小学资助到初中了,滢滢,我没有骗你,我就是听到村里的人提及你,你父亲说不让你上学了,你们村里的人说你学习好,不继续读,实在太可惜了,所以我心软了,打算资助你,让你完成梦想。” “滢滢,我和你一样,我也是贫苦家庭出身,然后有一位恩人资助了我,所以才有现在的我,现在我有能力赚钱了,我也想像我的那位恩师一样,报答社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帮助一些上不了学的孩子。” 滢滢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一分钟,男人的身上似乎散发着伟大的光芒,让滢滢瞬间充满了崇拜感。 一番交谈后,男人做了自我介绍,他叫刘跃文,自己经营一家公司,他告诉滢滢,让滢滢去办一张银行开,等收到大学入学通知书,他便来商议具体资助金额,然后会亲自送滢滢去大学。 滢滢高兴的点着头,她激动的不敢相信这个事情,原来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她是如此幸运遇到了这么一个好人,下午吃了饭,滢滢高兴的带着刘跃文去了她的家里。 老唐一看到刘跃文就热情的招呼着,两个人窃窃私语起来。 “爸,你们在说什么?”滢滢觉得也不是多熟的人,为什么一见面就有话聊? 老唐抬起头看着滢滢,随即大笑了起来:“当然是商量你上学的事情了,你不要插嘴,我们都是在为你的事情讨论。” “喔,我知道了。”看到父亲如此为她上大学操心,滢滢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她激动的端茶倒水,刘跃文满意的看着滢滢出出进进,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终于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不出所料,滢滢考取了自己喜欢的大学,她高兴的拿着通知书跑回了家,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唐和水仙只是冷漠的看着她。 “有什么好开心的,不就是读个书。”老唐一脸不屑的看着滢滢,虽然没有得到父母的鼓励,但是她看着通知书还是很开心。 “你打个电话告诉跃文一声。”水仙在一旁说道。 “知道了。”滢滢接着打通了刘跃文的电话,告诉了他考上大学的事情,电话案头,刘跃文高兴的说个不停。 终于是等来一个为她考上大学高兴的人,她的快乐终于分享对了人,滢滢一阵欢喜。 “滢滢,刚好我在你们镇上办事,出来吃个晚饭吧,我替你庆祝下,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刘跃文激动的说着,滢滢来连忙答应。 因为资助这事,滢滢其实早就想请刘跃文来家里吃一餐饭,奈何自己没有经济,也不敢和父母说出口,她总觉得她应该感谢一下刘跃文,感谢他的资助,感谢他的援手。 既然现在刘跃文开口了,那她怎么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而且她此刻的心情,也只有刘跃文才懂,和父母分享,简直就像对牛弹琴,挂了电话后,滢滢告诉老唐要去镇上吃饭。 “去吧,换个漂亮的衣服,我等会送你过去。”今天的老唐格外的反常,换在平时,他都不会送滢滢去镇上,只能滢滢自己坐车去。 “快去洗澡吧,傻愣傻愣的。”老唐催促着,滢滢点点头,去洗了澡,换了白t恤和碎花裙,滢滢看着镜中的自己,现在她是大学生了,心里真的是无比兴奋。 老唐催促着她,半个小时便把她送到了饭店门口,然后叮嘱她,吃完饭会来接她,他呢要回去地里浇水,就不一起吃饭了,滢滢点点头,走进了饭店。 刘跃文已等候多时,滢滢一上桌,他便招呼服务员上了菜,看着满桌的菜,滢滢的眼睛都直了,她还没有吃过那么多好吃的菜。 “慢慢吃,不够可以再点。”刘跃文贴心的为滢滢夹着菜,随即倒了两杯酒:“滢滢,来为你考上大学,喝一杯。” “哥,我不会喝酒啊。” “谁生来就会喝酒啊?滢滢,酒量都是喝出来的,来,和哥哥干了这一杯。” 第51章 酒后的不堪入目 “滢滢,现在是你最幸福的时候,但是以后到了社会,未必会每人都放过你,有适当的酒量,可以让你如鱼得水。” 刘跃文说着,举起了杯子:“就算不为了练酒量,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也该陪哥哥喝一杯吧?” 滢滢放下手中的筷子,实在是没法推辞了,刘跃文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听大人闲聊中,有很多姑娘因为不会酒量不好而吃亏。 然后再加上今天的确是个开心的日子,她抬起酒杯:“哥,我少喝一点。” “对了嘛,就是这样。”刘跃文说着便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一股火辣的味道传入鼻腔,差点没把莹莹呛出眼泪,刘跃文连忙递过牛奶,让滢滢喝下。 “没事,有第一次,以后你就有酒量了,滢滢,你真厉害。”在刘跃文的声声夸赞中,滢滢一次次抬起酒杯,一饮而尽,几杯酒过后,她开始头晕眼花,刘跃文在他面前也越来越模糊。 后面她依稀记得刘跃文扶起了她,出了饭店的门,街上的人匆匆行走着,她趴在刘跃文肩上,便没有了意识。 当她醒来时,已是夜里三点多,不是她的房间,她朝旁边看去,刘跃文竟然和她在一张床上。 “啊”滢滢大声尖叫,她的下身痛的双腿麻木,整个身体一丝不挂,刘跃文也是整个光着。 听到滢滢的喊声,刘跃文一骨碌爬了起来,他一把紧紧抱住了滢滢:“滢滢,对不起,你太美了,我们都喝了酒,我被冲昏了头,碰了你。” “你打我吧,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刘跃文抓起滢滢的手,不停的朝自己打去。 “呜呜呜……”滢滢再没有控制住情绪,大声的哭了起来,此刻她觉得自己好脏,什么大学生活,瞬间和她擦肩而过,以后她要怎么面对生活? 刘跃文随即跪在了滢滢面前,他低着头,不停的道歉着,可是这又有何意义? “我要报警,让警察抓你,你这个恶心的男人。”滢滢一把抓起酒店的座机,却被刘跃文拦下。 “滢滢,求求你,不要报警,我会对你负责的,再说就算你报警了,你觉得你要怎么面对以后?” 听着刘跃文的话,滢滢放开了手,她想起了父母,她的同伴,村里的人,如果知道她被强奸了,那得有多少唾沫星子喷到她脸上? 以后方圆十里,都会知道她被玷污过,谁还愿意娶她? 她该怎么面对?面对那些强大又无形的压力? “呜呜呜……”滢滢再次失声痛哭,刘跃文连忙穿起衣服裤子,他转身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钱:“滢滢,如果你不报警,以后你的人生,我全部负责,我会把我所拥有的东西都给你。” 滢滢看着颜色鲜艳的人民币,以前觉得钱就是万能的,而此刻却是那么的羞辱她! “滢滢,以后你上学,你弟弟读书,家里盖房子,我全部承担,我说到做到,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刘跃文耷拉个脑袋,低着头,跪在滢滢面前,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忏悔了。 滢滢没有再说话,她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犹如盖住了她的自尊。 那一夜她都没有睡,被子里是她的抽泣和委屈,刘跃文也没有再碰她,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刘跃文温柔的抱起她,为她穿衣服,扎头发,带着她出了酒店。 此刻滢滢压根没有心思考虑她的父亲,昨晚是否来找过她?她担心的是,如果老唐知道了这个事情,一定会打死她,说她败坏名声。 她被刘跃文拉着坐上了车,刘跃文带着她进了城,给她买了一大堆,她从未敢想象的奢侈品,黄金,包包,漂亮的衣服。 接着又带她去了高级餐厅,滢滢第一次来,她看着餐厅的装修,不禁感叹,有钱真好。 “滢滢,家里我已经打过电话,你尽管放心的玩,我告诉他们,我带你出来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你的父母很高兴,说让你玩的开心。” 刘跃文的话,些许是安慰了滢滢担心的焦虑,她的脸上开始舒展开来,刘跃文看着面前的女孩,不禁乐开了花。 后来的几天,连续一个星期,刘跃文都带着滢滢到处逛街,吃美食,对于没见过世面的滢滢来说,虽然心里是痛苦的,但是也是开心的。 因为刘跃文真的对她很好,温文儒雅,轻声细语,给她不停的买了很多东西,那些是滢滢可望不可及的,而她现在却瞬间拥有了。 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滢滢也是感性的,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的心里已经对刘跃文产生了依赖性,沉醉在纸醉金迷的生活里,她已经忘记了她还要上大学的事情。 她甚至安慰自己,如果大学出来,一个月赚个一两千,那她还不如直接嫁给刘跃文,做个富太太。 在最后一天晚上,刘跃文从身后抱住了她:“滢滢,明天一早,便要把你送回家,我真的好舍不得你,这几天的相处,我是彻底爱上你了。” 滢滢听着他的话,此时此刻,她又何尝不难过,如果像小燕那样嫁一个养猪男,那刘跃文可比养猪脑高贵多了,有文化,有涵养,还有钱。 “我也舍不得。”她转过身,和刘跃文面对面。 听到滢滢的话,刘跃文激动的朝滢滢亲了上去,就这样两个人在那一晚,度过了他们最激情的一夜。 直到天亮十点多,两人还你侬我侬的赖在床上。 “滢滢,你放心,大学是要读的,虽然我们不缺钱,但是为了你的梦想,我会等你大学毕业再结婚。”刘跃文轻轻抚摸着滢滢的脸。 “真的吗,我可以继续上学?” “当然,梦想不能断了,不然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那我们怎么办?” “没事的,大学很自由,我会去看你,或者我买个房子在学校附近,你放学回来,我们还是在一起。” 听着刘跃文的话,滢滢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个男人虽然年龄大了点,但是对她是真的好,还支持她的梦想,她还有什么顾虑的? 第52章 物质打败一切 女人总是会被感动牵着鼻子走,更何况滢滢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孩,她单纯的觉得只要刘跃文爱她就已经足够了,资助她上大学,又能陪在她身边,还能给她钱花,何乐而不为? 刘跃文买了大堆小堆的东西,带着滢滢回了家,让滢滢出乎意料的是,老唐竟然高兴的接过东西,像是理所应当,丝毫没有怪罪滢滢这几天不着家,甚至对她说话都温柔了些许。 “爸,我决定和滢滢在一起了,你看你是否同意?”刘跃文果然是脸皮厚,直接就叫了老唐爸爸,把滢滢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嘛啊,谁说我要和你在一起了?”滢滢害羞的低着头,不敢看父母的脸色。 “我们同意,也很满意你,跃文,以后你好好待滢滢就行。” 滢滢是万万没有想到,老唐会一口气答应,她知道老唐爱财,但是这也太夸张了,就这样放手女儿交给别人。 刘跃文拉起滢滢的手,满脸的欢喜,他深情的看着滢滢,似乎像寻得一件宝物。 就这样在父母的同意下,整个暑假,滢滢都和刘跃文在一起,他们像所有热恋中的男女一样,每天腻歪在一起,滢滢曾问刘跃文,公司不用去打理吗? 刘跃文总是说,公司运营很顺利,他只用电脑上安排工作便行,其他事情都有人处理,每当刘跃文这样说的时候,滢滢总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好有魅力,现在已经把她彻底的收服了。 马上就要到开学的时间,不知道怎么了,滢滢一直向往的大学生活,此刻她却提不起了兴趣,比起上大学,她好像更愿意呆在刘跃文的身边。 她像一个小妖精一样,一句句的叫着刘跃文老公,缠着他,粘着他,似乎一秒都不愿意离开刘跃文。 一天清晨的呕吐,把滢滢吓了一跳,她突然想起,她一个月没有来月信了,害怕的她连忙告诉了刘跃文,刘跃文去买了早孕试纸,一测果然是怀孕了,刘跃文激动的热泪盈眶,他要做爸爸了。 可是怀孕的事情却愁坏了滢滢,现在她还怎么上大学? 可刘跃文却显得异常激动,他忙前忙后的带着滢滢去做产检,在确定滢滢真的怀孕后,激动的一把抱起来滢滢亲的停不下来。 “哥哥,可我怎么上大学?” “没事的,滢滢,你说你上大学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碎银几两吗?你想证明你自己,可是你也没有想过,你不用管上大学,也有花不完的钱,我的收入,可以让你们母子衣食无忧的。” “讨厌,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刘跃文说的对,也有2读大学就是想走出她的家庭,不受老唐的辱骂,不用看父母的偏心,她要在大城市拼出自己的一条路,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就算读出来,也未必会有好的工作,或许最后还是随便嫁一人,拿着一丁点微薄的工资,度过一生。 这样想着,或许她可以凭着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永远留在刘跃文身边,如果她现在为了上大学,拿掉了孩子,她和刘跃文的结局显而易见,那时候刘跃文肯定不会继续资助她,她父母更不可能供她,那她且不是还要回那个家? 而且村子里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刘跃文在一起,如果和刘跃文分了手回去,她就犹如一只破鞋,还能遇到什么样的男人? 关键的是和刘跃文在一起后,父母和村里人对她的态度都发生了大转折,母亲时不时便送一只家养的老母鸡过来,父亲也是每次来,都笑的合不拢嘴,而村里的人,包括小燕,嘴上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脸上却是对滢滢羡慕的不得了。 特别上次,滢滢坐着豪车回村,那叫一个风光,把小燕看的嘴嘟了老高,从那以后,小燕再没有呛过滢滢,就这些而说,滢滢是感谢刘跃文的,如果不是刘跃文,她怎么可以享受到这些? 如果她去上大学,像刘跃文这种有钱的男人,一定马上就有女人送上门,那时候滢滢再后悔也来不及了,经过三思,她答应了刘跃文,结婚生娃。 可刘跃文在听到滢滢提到结婚时,他的情绪立马就变了,一下说滢滢年龄还小,也拿不了结婚证,等生了孩子以后,结婚证和婚宴一起。 “那你可以带我去见见你家人吧?”认识这段时间,刘跃文从未提及他的家人,在滢滢心里,两人既然决定在一起,而且现在都有了孩子,应该让双方父母都知道。 滢滢还在一心憧憬着,刘跃文的父母得知她怀孕时,一定会很激动吧,毕竟这是公公婆婆的第一个外孙。 在几天的纠缠下,滢滢哭着问刘跃文是否爱她?为何都怀孕了,还不能带她回家时,刘跃文彻底的交代了他的事情,着犹如一个晴天霹雳,让滢滢差点晕过去。 刘跃文已婚,妻子叫张慧,夫妻一直关系不和,结婚11年也没有孩子,刘慧天生不孕,医治几年后无果,所以选择了放弃,这些年因为没有孩子,刘慧精神已经处于疯癫状态,她每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会哭一会笑。 每天晚上刘跃文下班,都要听她哭诉,看着她疯疯癫癫的闹到深夜,他不堪折磨,找了保姆照顾刘慧,自己则借口公司事情多,逃离了那个家。 他告诉滢滢,他们夫妻已经回不去了,他现在只想一心和滢滢在一起,他爱孩子,有钱却没有后代的痛,一直折磨着他,但是他也不敢在刘慧面前提,怕刘慧受不了刺激,选择自杀。 滢滢呆愣的坐在那里:“所以你这是骗婚吗?有家庭还要来打扰我?” “不是的,滢滢,你听我解释,我不爱她了,只等她身体好一些,我补偿点钱给她家人,我们就会离婚,到时候我就可以正式娶你了。” 刘跃文双手拉过滢滢:“滢滢,你不用担心,我会像你证明我的心意,绝不掺假,你不要哭,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第53章 局中局,迷中迷 “你用什么证明?不要和我说那些虚情假意的话,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请你一次性说清。” 滢滢流着泪,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现在她已经彻底的爱上了刘跃文,而且还有了孩子,她要怎么办? 真的等刘跃文离婚?还是等一个永远都没有的身份? “没有了,真的,你相信我,就这一件事,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会报备给你,你才是我正式的妻子,滢滢,你放心,等我们儿子出生,我一定八抬大轿迎你进门。” 看着刘跃文诚恳的态度,滢滢选择了等待,现在进退两难,也只有等孩子出生,再和刘跃文要一个承诺了。 不过刘跃文也真的拿出了诚意,他带着滢滢回了家,给了老唐彩礼,承诺一定会娶滢滢,钱放在老唐那里,就为给滢滢一家人一个交代。 接着他又以滢滢的名字,购买了一套房,全款付清,看到房产证上的名字,滢滢喜极而泣,还好,她的一切都值了。 一个男人能愿意为自己花钱,这不是爱那还是什么? 房子都买了,现在还怕什么?缺的就是一纸婚书,那又有何意义? 只要她和刘跃文两个人相爱,一切困难都不再是困难。 时间慢慢过着,刘跃文的确是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为了滢滢的饮食操碎了心,每天都要亲力亲为的做饭给滢滢吃。 滢滢乐在其中,她像每一个新婚妈妈一样,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和憧憬,等孩子出生,她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至于张慧,她相信刘跃文自己会处理好。 滢滢每天就是吃饭睡觉,然后小区公园里散步,她最近在小区里总是看到一个奇怪的女人,那女人每天出小区,都会好好的看着她。 她从未见过那个女人,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看她干嘛? 她和刘跃文提起过,刘跃文先是一愣,随即尴尬的笑了笑:“看你怀孕都这么漂亮,当然要多看几眼了,没事,我们不要理她。” 滢滢点点头,得意的仰起头看着正在为她切水果的刘跃文:“老公,有你真好。” “呵呵,现在知道我的好了?不过以后你会觉得我更好。”刘跃文抬着水果坐到滢滢身边,连忙喂起了水果。 滢滢开心的享受刘跃文给他的一切,直到怀孕五个月,她出门散步,却看到已经出门上班的刘跃文从对面楼下来。 她连忙上前询问,刘跃文支支吾吾,直到滢滢大声哭起来,他才说,他和张慧的家就在这栋楼,他只是过去看一眼张慧,有没有恢复了一些。 “在哪里,是哪一间,我也要去看。”滢滢吵吵着,不看到张慧,她总觉得刘跃文在骗她。 刘跃文轻轻抱住了她:“老婆,不要激动,冷静冷静,身体重要,听我说,好吗?” “我不是不想让你们见面,只是现在见面,你们会互相伤害,张慧精神失常,她看到你,她会更疯,万一她疯起来,打到你伤到你,这可怎么办?” “作为她的前夫,我去看看她不为奇怪吧。”刘跃文冷静的说着,句句有理,一下就安抚了滢滢的心。 刘跃文说的也对,贸然前去看张慧,的确不是一件好事,张慧本来就不会怀孕,看到滢滢的大肚子,会更受刺激,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清楚。 就这样,刘跃文后来的几个月,开始频繁前往对面的楼,却没有和滢滢说是几号楼,他只是告诉滢滢,她们商量好要离婚了,他要争取在孩子出生前,处理完这些事情。 他告诉滢滢,他不想孩子出生上不了户口,所以这段时间会忙碌一些,回家晚一些,但是他敢和滢滢保证,绝不会和前妻再有任何瓜葛。 “滢滢,你就从来没有见过张慧?”听完滢滢的诉说,张云明发问道, 他只是觉得奇怪,如果张慧真的疯了,为何不送去医治?而是关在家里? 滢滢抬起头,深呼吸一口:“没有,我相信跃文的话,他不会骗我,你不知道我们的感情是什么样子。” “滢滢,事情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昨天晚上去过的九楼,那年照妖镜,突然在张云明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这其中定有猫腻,而且她们上楼时还闻到了烧纸钱的味道,这即不是清明节,也不是什么节日,为什么平白无故烧纸钱? 难道那就是张慧和刘跃文的家? “滢滢,给我两天时间,我帮你找到刘跃文,可以吗?”张云明像是看到了线索,关键他知道,如果不给滢滢一个结果,他将会被鬼缠身,今晚恐怖的经历,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哥哥,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如果你真的能帮我找到跃文,以后我绝不会来骚扰你。”滢滢感激的看着张云明,她哭的梨花带雨,跪在了他的面前。 “哥哥,我只是想告诉他,我不是有心把孩子带走,我也没有预料到我会死,我想告诉跃文,我和孩子很好,让他别伤心。” “没事没事,你起来吧,放心吧,两天,我一定给你一个结果,如果那时我没有兑现承诺,我下地狱陪你和孩子。”张云明故作轻松的说着,实则他怕死的很,他怎么可能会去死。 “哥哥,我就知道你是好人,从你第一眼看到我和我的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个可托付的人,我替孩子谢谢你了。”滢滢说着站起了身。 她抱上孩子,缓缓的走到了门口:“哥哥,以后身上带点辟邪的东西,你能看到我,是因为你心存善良,龙骨清秀,心无杂念。” “虽然这样说,你是个好人,但是见多了我们鬼魂,对身体真的不好。”滢滢说完,便消失在了门口。 张云明看着空荡荡的走廊,立马关上了门,他这时额头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汗,全身还在不停的哆嗦着。 真他妈是见鬼了,张云明心里暗骂着。 以前还和同事开玩笑说能遇到个女鬼多好,女鬼他也要变成一场艳遇,没有想到现在遇到,魂都吓走了一半。 第54章 真真假假的爱情 因为答应了滢滢要替她找到刘跃文,也为了自己能活命,张云明和公司请了两天假。 既然滢滢说刘跃文的妻子就在这栋楼,那无论如何都能找到,就先从九楼那家挂照妖镜的住户开始调查。 因为除了九楼那一户和十楼没有敲过门,其他住户都基本排除了,那就去九楼蹲守,一定能查出蛛丝马迹,而且这刘跃文刚刚死了滢滢和孩子,他的情绪显而易见,不可能和普通人一般。 这样想着,张云明匆匆忙忙吃了几个包子,便去了九楼,他坐在楼梯口等待着,早上蹲九楼,下午去蹲守十楼,总能看出有点猫腻。 九点左右,张云明已经开始犯困,九楼出进的住户很多,可就是那家挂镜子的人家,依然没有反应,难道是他自己判断错了?张云明打着哈欠,靠在了墙角。 “小心小心,我扶着你。”突然,随着一阵开门声,一个男人的声音闯进张云明的耳朵里,他循声看去,正是那烧纸钱的人家,妈的,终于等到人出来了。 接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站在了门口,似乎是怀孕了一般,她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生怕磕到哪里? “范范,产检的本子带了吗?”女人撒娇的说道,我靠,这声音也太甜了,张云明上下打量着那个女人,气质美貌都堪称一绝,这难道就是少妇的风韵? “老婆,带了带了,一切准备就绪,我们现在就去看我们的小宝贝。”男人低三下四的奉承着,生怕一句话就惹女人不高兴。 两人搀扶着,女人扭着屁股消失在了电梯里,范范?刘跃文,这名字也不符合。 难道刘跃文真的不在九楼,而是十楼? 不死心的张云明又重新站到了那个叫范范男人家的门口,他仔细端详了一番,抬起头看向照妖镜:“啊,吓死我了。” 张云明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吓得跳了起来。 因为那镜子里不只有他,还有滢滢和孩子,她就站在张云明的身后,低着头,披散着头发。 “滢滢,你一直跟着我吗?”张云明稍稍平复心情后,转身一把拉过滢滢,那照妖镜一旦照进了滢滢的脸,那她就灰飞烟灭了。 滢滢抽泣着,抬起红肿的双眼:“哥哥,你说对了,我被骗了。” “什么意思,你看到刘跃文了,在哪里?快点告诉我。” 滢滢转头看向电梯,已经泪眼婆娑。 “不可能吧,我刚刚听到了,那人叫范范,不是你说的刘跃文。”张云明听得很清楚,因为那女人接连叫了几声范范,不可能是刘跃文啊,而且那男人看上去,春光得意,也不像刚刚失去妻子和孩子的模样,而且不是说刘慧是个疯子吗?那刚刚的女人又是谁?小四? 张云明不敢接着往下想,越想越觉得离谱,这个男人不可能同时包养几个情妇吧? “就是他,难道天天和我在一起朝夕相处的人,我还能认错?”滢滢的眼睛已经发红,透着血一样的颜色。 “滢滢,别激动,一切还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不要早早下定论,没事。”张云明连忙安抚着滢滢,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掐死他。 “哈哈哈........”滢滢突然大笑起来,她无助的瘫倒在地,使劲的捶着地上。 张云明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让滢滢如此伤心,他蹲下身轻轻为滢滢拂去眼泪,一个男人从他的面前走过,奇怪的看着他在那里一人自言自语。 “看什么看,没有看到有人哭吗?”张云明抬起头骂道男人。 “神经病,一大早自言自语。”男人说着迅速的走去了电梯,一脸的鄙视。 “你才神经病!”张云明说完才反应过来,别人是看不到滢滢的,不能怪那个男人,他现在看上去的确像有病一样,自己在说话,坐着奇怪的动作。 “滢滢,别哭了,有什么和我说出来,好吗?” 张云明搀扶起地上的滢滢,把她拉到了墙角的隐蔽处:“没事,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说,这样我才能知道怎么帮你。” “哥哥,我真傻,我就是一个傻子,刚刚那女人你看到了吧,那女人就是小区里,每天看我的女人,我就奇怪她为什么一直看我,原来她知道我的存在,只是我不知道她而已,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就是张慧。” “不可能吧,不是说张慧疯了吗?刚刚那女人一点也不像疯子啊?”那女人打扮雍容华贵,说话慷锵有力,怎么可能是个疯子呢? “我被刘跃文骗了,你说对了,刘跃文只是他的假名,而张慧压根没有疯,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 “这.......你等等我思考一下,我都懵了,那这是为啥,明明妻子也有,为何要骗你?”张云明想了一圈,他实在想不通刘跃文只是为什么,因为从滢滢口中得知,刘跃文为了滢滢还是花费了很多钱的,不可能就为了玩玩吧? 如果是为了背着妻子玩,那为何还把滢滢安排在一个小区里,他就不怕吗?关键一般找小三的男人,不是最怕小三怀孕,坏了自己的事情吗? 把妻子和小三安排在一个小区里,又让小三怀孕,这是为何? 滢滢擦干了眼泪:“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他是被逼无奈,我可以原谅,如果不是,那么我一定要他的狗命。” “哥哥,我要麻烦你一件事情,求求你帮帮我。”滢滢抬起头看向刘跃文的门头,眼里满是怨恨。 “没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刘跃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只要不是要他的狗命,其他都无所谓。 “你去帮我拿下门头的镜子,然后在镜子后面粘上七条蚯蚓就可以。” “这是何意?”张云明不解的问道。 “你不要问那么多,照做就行。”滢滢的声音开始暴躁,吓得张云明连连点头。 “我现在就去小区花园里挖蚯蚓,你不要急,滢滢。” 滢滢抬头厌恶的看着那扇门:“刘跃文,如果我知道你骗了我,我定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第55章 冤魂进家求结果 看滢滢没有离开的的想法,张云明迅速下楼去挖了蚯蚓,毕竟刘跃文的门头有监控就算了,看那两口子出门的动静,应该是去产检,会很快回来,一定要赶在刘跃文回来之前,把蚯蚓粘到镜子后。 还好小区花园的土壤潮湿,不一会就挖到了蚯蚓,张云明立马赶往九楼,滢滢抱着孩子正坐在那里发呆,他也没有多问,连忙躲过监控区域,轻轻取下了镜子,把蚯蚓粘了上去。 “滢滢,弄好了,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滢滢看了一眼镜子,徐徐飘到了镜子下,她抬起头看去,那镜子这时果然没有了她的样子。 “哥哥,谢谢你,余下的事情,我自己会做了,谢谢你。” “没事,都是应该的,滢滢,你不要伤心,或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张云明安慰着滢滢,心里算是舒了一口气。 “那....那我可以回去了吗?”张云明小心翼翼的问着,他现在已经开始肚子饿了,至于滢滢要做什么,他也不想多问,他总觉得滢滢可能年纪太小,性格有点阴晴不定,万一真的是遭到了刘跃文的骗局,拿他出气,那就亏大了。 “可以了,你回去吧,以后我都不会找你了。”滢滢说着抱着孩子,直穿大门进了刘跃文的家。 张云明想阻止,怕里面会有什么降鬼的东西,可滢滢已经没有了身影,他只好下了楼。 滢滢进了刘跃文的家,她环顾着四周,好豪华啊,比她的那个家,起码高档十倍,墙上的婚纱照,两个人显得正甜,滢滢双眼模糊的抬头看去,是刘跃文和他的妻子。 “呵呵...呵呵...呵呵....”滢滢自嘲的人笑着,“哐啷”一声,婚纱照掉落地上,碎玻璃撒了一地,滢滢发疯的取出玻璃后面的相片,撕了个稀碎。 难怪一直推脱不结婚,原来他的心,还在这个家,两人的相片挂满了整个卧室,亲昵的让滢滢全身刺痛。 既然有幸福的家庭,为何要骗她,为什么要毁了她的一生?滢滢想不通,她发疯般的摧毁着屋里的东西。 那些海誓山盟,无数个承诺,难道就是图她的身体和青春?如果是图这两样,为何还要让她怀孕? “宝宝,你看,这就是爸爸的家,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永远陪着他,好吗?”滢滢放下怀中的孩子,朝着刘跃文的床上躺了下去,那张床很大很大,大到可以包容他们母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开门声响起,滢滢坐起身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两个人。 “范范,我又肚子饿了。”女人撒娇的说着,随即便从男人身后抱住了他。 “哎呦,我家小猪真能吃,行行行,老公立马去拿吃的。”刘跃文一脸宠溺的转身搂过女人:“好好休息一会,我立马去做美食来给你吃。” “老公,你真好!”女人一脸幸福的躺在了沙发上,滢滢抱着孩子走到了女人的面前,女人果然是漂亮,身材超正,打扮又时髦,不像她,怎么打扮都像个村姑,难怪刘跃文对她如此好。 看着刘跃文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滢滢不禁一阵自嘲,那原本是为他做饭的男人,她才死两天呢,立马就为其他女人瞻前马后。 两个人现在都还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婚纱照已碎,还有卧室的凌乱不堪,还在亲昵的甜蜜着,刘跃文一勺一勺的喂着女人吃馄饨,全然不知道滢滢就站在他面前。 “老公,我不吃了,我去睡一会。”女人嘟着个红唇,慢慢的坐了起来。 刘跃文一听,连忙放下碗筷,温柔的扶着女人向卧室走去。 “这是怎么了?范范,怎么会这样,家里进小偷了吗?”女人大声问道。 刘跃文连忙查看着四周,可是压根没有人进来过得痕迹。 “啪”的一声,刚刚女人吃的混沌碗应声摔下。 “谁?谁在我家里?”刘跃文操起一根木棒,看向客厅。 “老公,我害怕,我好害怕。”女人的双手紧紧抓住刘跃文的衣服:“老公,快点报警吧。” “嘭”的一声,就在这时,窗户自动关上,这一声是真的吓到了两个人,女人“噗通”跪倒在地:“她来了,范范,她来了。” “不可能,她进不了家里。”刘跃文握着木棍的手开始颤抖:“滢滢,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滢滢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人害怕的模样,不禁大笑起来,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着两人的模样,她越发断定,她真的被骗了。 滢滢一把扯开了窗帘,这次刘跃文也确定,家里不是进来小偷,而是滢滢回来了,他迅速冲进房间,拿出一把磨得发光的匕首对着窗帘:“滢滢,如果是你回来,你最好快点滚出我家。” “该给你的一家给了,做人不啊哟贪心,做鬼也是如此,不然你会没有好下场,念在你年龄尚小,我不和你计较,你现在出去,我放你一马,如果你执意留下,就别怪我狠心了。” 滢滢看着眼前的男人,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陌生,这还是那个温柔的男人吗? “范范,我肚子好痛,真的好痛。”身后的女人开始大叫起来,她脸色苍白,痛的捂住了小腹,或许是命中注定,也或许是惊吓过度,女人的腿下开始流起来鲜血,把滢滢也看的吓了一跳,她终归还是女人,看到这一幕,心里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甚至她还有点责备自己,不该这样吓他们,毕竟那是条生命,就这样没有了。 “范范,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女人痛的开始哆嗦,刘跃文丢下手里的匕首,立马抱起了女人,可以看出刘跃文也被吓到了,他心疼的看着女人腿上的血迹,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老婆,没事的,没事的,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孩子可以保住的。”刘跃文抽泣着,打开了门,抱着女人冲出了家。 第56章 生育工具阴谋论 滢滢留在了屋里,没有跟着出去,她已经看到了女人的那个婴灵消失,就算刘跃文现在把女人送去医院,也保不住孩子了。 未出世就死亡的孩子,压根就不会存在人世间了,滢滢也想做点什么保住孩子,可是来不及了。 刘跃文去医院去了一天一夜,滢滢也在那个家里呆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下午,刘跃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脸上尽是憔悴,他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 滢滢好想抱抱他安慰一下他,这毕竟是自己深爱的男人,看着他如此伤心,还是不免一阵心疼。 “跃文,跃文。”滢滢轻轻伏在刘跃文耳边叫了两声,男人一个寒颤,立马坐直了身体:“滢滢,是你吗?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啊。”说话着,滢滢现了身,把刘跃文吓得立马跳了起来:“你不要过来,你是鬼!” “跃文,你怎么了,你很怕我吗?你看这是你的孩子啊。”滢滢从肚里掏出孩子递到了刘跃文眼前,那孩子全身是血,不停的朝刘跃文笑着。 “啊........”整栋大楼,都是刘跃文的尖叫声,划破整个小区。 “你不要过来,拿远一点,好恶心。” “恶心?跃文,这是你的孩子啊,你不是一直希望和我有个孩子吗?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多久了,我到处找你,却不见你的踪影,我都要急哭了。” 滢滢把抱着的孩子,突然扔到了刘跃文的怀里,血液瞬间裹满刘跃文的身体,他眼睛睁的溜圆,惊恐的看着血淋淋的孩子,牙齿不停的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本来滢滢只是想给他看一眼他们的孩子,没有想到他却说孩子恶心,那可是流着他血脉的宝宝啊,他怎么可以说恶心,他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为何现在有了,却说恶心? 如果不爱,那为何当初执意要让滢滢生下孩子,如果不生孩子,她现在正在大学享受着青春,她也不会死。 “刘跃文,说说吧,你到底接触我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这样对我?” “滢滢....我....对得起你了,没有白白享受你,该给你的钱也给了,你死后,我给了你爸妈五十万元,很对得起你了,我要早知道你家是这样贪婪的人,我也不会找你生孩子。” “生孩子?你的意思是说,你找我只是为了生孩子?哈哈哈哈.........”滢滢大笑着,过于伤心,她扶着沙发跪倒在地。 刘跃文一把扔开怀里的孩子,那孩子摔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哭声一片。 滢滢连忙上前抱住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她的头发遮住了整张脸,头发下是一张已经扭曲的脸。 刘跃文立马起身,拿出卧室的匕首:“滢滢,你不要逼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乖乖的离开,那我答应你,不伤你半分,如果你再执意,那我就要为我死去的孩子报仇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千羽的孩子不会流产。” “千羽的孩子?哈哈哈......”滢滢抬起头,眼睛整个突兀出来,向外冒着黑水,恶臭味阵阵发出,算时间,她已经死了三天,尸体已经开始要腐化,只是她的父母到现在都没有去认领。 “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吗?刘跃文,你说话对得起你的良心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心狠?” “别叫我刘跃文,我他妈不叫刘跃文,我叫范云生。”范云生举起刀子,直对滢滢。 “呵!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对吗?” “滢滢,我在你身上花的钱够多了,我也没有想要你的命,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我也没有想到千羽会身孕,我爱的是千羽,你就是一个生育机器,但是我也补偿你了,房子买给你,钱给你,我没有觉得亏欠你。”范云生淡定的说着。 于理来说,他的确是给了滢滢家很多钱,也给了滢滢充足的资金,他觉得他做的够好了。 这些年,他也过得很累,虽然有钱有权有势,却奈何一直没有孩子,他的确骗了滢滢,他的老婆不叫刘慧,也没有疯,但是不孕是真的。 两口子到处检查,千羽都被告知无法怀孕,哭过痛过,最后只能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他们开始打听领养的事情,可是又一直没有碰到合适的。 千羽家很有钱,范云生是靠千羽才发了家,他不敢闹离婚,也不敢抱怨,可看着自己年龄越来越大,同龄人的孩子都上了初中,他还是膝下无子。 他嘴上不说什么,可是千羽还是能看出来,范云生过得并不开心,她很爱他,也觉得亏欠了他,于是她出了个主意,同意范云生在外面找一个女人生孩子,反正她已经不会生了,如果领养没有血缘关系,不如带着范云生的血缘。 范云生起先是拒绝的,他怎么可以做那种事情,和一个女人生了孩子,还带到千羽的面前? “范范,没事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对我的好,对我的包容,我都知道,换做其他男人,早就抛弃我了。”千羽紧紧拉住范云生的双手。 “没事的,到时候,我不出门,就对外说是我怀孕,没有人知道孩子哪里来的。”这些年,因为不会生育,她被受尽冷眼,这个办法不仅可以欲盖弥彰,又可以替她正一口气,她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范云生不要离开她。 “千羽,我这样会觉得对不起你,你真能接受我和别的女人睡一起?” “范范,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吗?只要我们心里有彼此,何必在乎那些肉体上的肤浅?”千羽安抚着范云生,说心里话,她怎么会舍得自己的男人去和别人睡,但是看着范云生每天的垂头丧气,她很心疼。 如果能让范云生有自己的孩子,他就不会如此沮丧,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但是她也和范云生提了个要求,范云生找的女人必须能让自己看见,嘴上说想亲眼看着孩子出生,其实是怕范云生去了就不会再回来,心跟着另外一个女人走了,那她就成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第57章 恶毒计划选中人 范云生犹豫不定,但是千羽一直催促着他,让他快点寻找一女子生孩,这样都可以打开夫妻的心结。 “范范,只要我们隐蔽的好,没有人知道孩子是谁生的,当然你要找一个需要钱的女孩,那样麻烦少一些,到时候钱可以解决掉的事情就不叫事情,你知道吗?” “可是去哪里找那样的女孩?现在的女人都精得很。”范云生眉头紧皱,这毕竟是违法的事情,用钱真的可以解决吗? “不如找个代孕吧。”范云生觉得代孕再合适不过了,不用陪伴,钱到账就行。 “你傻啊,以前我们又不是没有问过,代孕那种我觉得不踏实,你看看有多少人被骗了,没代孕之前说的多好,生了娃,就用娃来要挟甲方,不断索取。”他们两夫妻代孕的事,了解太多了,很多代孕机构都是黑心商家。 没有生娃前,一切都好说,生了之后,代孕的女人就会趁机索取费用,说什么不给也要给,不然就告甲方强奸,这样的事情,女方必赢,因为孩子都有了,还带着男方的基因,就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到时候还有可能吃牢饭。 千羽可不想扯上那样的啰嗦事情,索取费用就算了,代孕那些女人看上去还惨不忍睹,都是家里贫困,长得邋里邋遢的,这样的女人,从小就没有读过什么书,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 以他们夫妻现在的家产,不可能要个智商低的孩子,那样看着只会更闹心,还不如不要,而让范云生去找一个干净的姑娘,如果还有点知识,人长得好看,这样的女孩生下来的孩子也一定聪明好看,这样想,是最合适不过了。 “没事,范范,只要你心在我这里,我真的不介意,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一直身边没有孩子,我也自感愧疚,就当我还你的恩情了,但是你要保证不准变心,你知道我这个人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千羽看着范云生,眼里闪过一丝邪恶。 这千羽从小衣食无忧,性格暴躁,嘴上虽然甜的狠,但是心里却不是个善茬,被家人宠坏了,嚣张跋扈,心狠手辣,做什么事情都是雷厉风行,早些年在大街上打人,还被叫了去了派出所,可奈何家里有钱,父母会替她摆平所有。 范云生也知道千羽是个狠人,虽然在自己面前撒娇的时候娇滴滴,但是打一个人时,眼神是真的可怕,可以这样说,如果她想要了范云生的命,简直就是轻轻松松。 她现在能想通让范云生去找女人生小孩,嘴上是为范云生考虑,实则是她自己也想争口气,因为她的闺蜜里,人人都有了孩子,那些人也是嘴贱,明明知道她不会生,却随时在她面前提及小孩。 等范云生找到人,生了小孩,她就拿着范云生和孩子的亲子鉴定,带着孩子去炫耀一番,她永远都不能输,她要赢,无论用尽什么方法。 “可我们去哪里找?”范云生知道,只要是千羽做的决定,一般都改变不了的,那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个人一番搜寻,还是无果,有的女孩合适,但是一知道范云生已婚,立马就闪人了,也有愿意的,却看上去傻不拉几。 “等等吧,总有合适的。”千羽抽着烟,安慰范云生,范云生点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 就这样,两个人整整等了半年,也没任何合适的人选,直到范云生去乡下做客,在饭桌上看到滢滢,他一眼就认定了滢滢,那种清新脱俗的样貌,还有那圆润的臀部,一看就是生儿子的屁股。 那时,他正想和滢滢打个招呼,却没有想到招来了滢滢的白眼,于是他只好去了酒席,没有想到天助人也,滢滢的父亲老唐正好和他在一桌。 当时有人刚好有意向滢滢提亲,老唐一脸无奈的说道:“她一点不想嫁人,还要上大学,到死读书能顶个屁用,刚刚在家还和我吵架,这是读书人的样子吗?” “是谁啊?”有一个文绉绉的年轻人问道老唐。 老唐站起身看了一遍人群里:“诺,坐墙角那个就是我女儿,犟 的很,一点也不会体谅下我,年轻人,读大学需要很多钱吧。”老唐问到刚刚的年轻人。 范云生随着老唐的手指看去,好巧不巧,就是滢滢,这不机会就来了吗,高中生,人漂亮,屁股大,身材好,这样的姑娘去哪里找? “我可以资助她上大学。”范云生端起酒杯敬向老唐。 “使不得使不得,非亲非故,怎么会好意思让你资助,我是不会让她读书的,给她早早嫁了人,减轻点家里的负担。”老唐站起身,回敬着范云生。 范云生再次看向坐在角落里聊天的滢滢,又看了看老唐,听老唐的话里,他们家庭是很贫困的,这不是正合他的意,而且看老唐就是个财迷,搞定了老唐不就搞定了滢滢。 酒过三巡之后,范云生拉着老唐坐到了一边,他开始试探的问道老唐:“叔,是不是希望女儿嫁个有钱人?” “那时当然,她能嫁了有钱人,我去庙里烧高香。”老唐此刻已经喝得半醉,嘴里说着胡话。 “叔,我要是现在给你十万,你愿意让滢滢和我交往?” “十万?十万?”老唐瞬间放下手里的烟,他不是在做梦吧,就她那犟女儿,谈个恋爱也值十万?十万是他们家一年的收入,甚至还不到十万,他女儿能如此值钱? “是嫌少吗?”范云生看着老唐震惊的表情,他知道这样对一个女孩实在是不尊重,可老唐也不用这样激动吧,如果十万不够,他还可以再加的。 “你小子忽悠我的吧,十万?你是开玩笑的吗?” “叔,你不要激动,如果不够,我可以再加的。”范云生低着个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滢滢他是真的看得上,出水芙蓉,比起那些花红酒绿的姑娘,滢滢真是太合他的意了。 第58章 正妻的心狠手辣 老唐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虽然是比滢滢年龄大了很多岁,不过一看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这年头,谁谈恋爱给十万?真是个大傻帽! “我是没有意见的,不过你能不能追到,看你自己的本事,那丫头一心想上大学,我看悬,不过你要是真喜欢,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老唐是一点也不想供滢滢读大学了,如果现在有人 接手,又能赚一笔,何乐而不为。 “叔,我有办法让滢滢上不了大学,但是你要配合我,一下子挫了她的锐气,她这个精神么肯定要受刺激。” 范云生看着老唐财迷的眼神,立马从包里拿出三万元钱:“叔,这是三万,因为我不带现金在身上,剩下那七万我一定补给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家滢滢,如果这事成了,以后绝对少不了你的。” 老唐一看到钱,眼睛瞬间就亮了,他一把拿过钱,抽出一张,在太阳底下验了真假,脸上立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滢滢现在定是去了小河那边,能不能成就看你了,不过我可说好了,追不到,钱我也不会偿还你的。”老唐看了眼四周,立马把钱揣进了兜里,到他手里的钱,谁也别想扣走半分。 “谢谢叔,希望以后能改口叫你爸。”范云生笑着,立马就转身走了出去。 后来就发生了前面所说的事情,整个事件,得到最多好处的便是老唐,前前后后差不多七八十万,因为在滢滢死后,范云生怕警察查到他身上,出事当天他就去了滢滢家,他像个罪人一样,跪在老唐面前,求老唐不要把他供出来。 老唐和水仙坐在那里,当听到滢滢死后,两个人似乎没有多少震惊,老唐抽了一根烟后慢慢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把滢滢养大也不容易,你自己看着办吧。” “叔,要多少钱,我可以赔偿,但是你们一定要替我隐瞒住整个事情。”范云生哽咽着,他也没有想到最后会出了人命,只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找办法尽量弥补。 “钱的事情是小事,关键是村里的人,都知道你们在一起,你让我们怎么瞒得住?” 就算是老唐能瞒过去,可村里人都知道滢滢和范云生在一起啊,滢滢的事情,警察肯定会上门调查,这一查定能揪出他。 范云生笑笑,直到现在老唐和村里的人都只知道他叫刘跃文,压根不知道他其实叫范云生,即使查起来,谁能料到那是个假名字,这也要感谢千羽的主义,让他隐瞒了真实的名字。 “叔,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别说有我这么一个人就行了,至于滢滢,我想你们一定有办法。”说完话,范云生从后面拿出一个包,整整五十万现金摆在了老唐的面前,两口子一看到钱,眼睛都直了。 范云生都没有想到,老唐和水仙竟如此不在乎自己的女儿,他以为事情会有多难解决,没有想到,老唐一看到钱,女儿怎么死的,都不过问了,真的是贪财的一家,不过这样更好,像千羽说的,没有钱解决不掉的事情。 从老唐家出来后,范云生扔掉了他的电话卡,那只是用一个流浪人的身份证办的卡,现在他要回到原来的身份,因为他和千羽有了真正属于他们的孩子。 要说对滢滢没有爱,那都是假的,这个乡下单纯的傻姑娘,也曾真的让范云生心疼和喜欢,只是他没有想到,多年不孕的千羽竟然也有了身孕。 千羽告诉他的时候,他都懵了,怎么可能?技术多好的医院,他们都去检查过,连做试管婴儿,都做不了的千羽,却真真实实的怀了孕,那滢滢的孩子该怎么办? 在范云生一筹莫展的时候,千羽发了话:“既然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外面暗格孩子,我绝不会允许他出声,范范,你自己想办法,做了那孩子,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出声就有威胁。” “千羽,现在滢滢都要生了,你让我怎么处理?”范云生看着千羽,心里说不出的难舍,他是真的爱那个即将要出生的孩子,现在让他弄死,他于心何忍? 千羽抬头看向他:“怎么?舍不得了?睡了几次,就真的睡出感情了?范范,我告诉你,你别忘啦,是我让你去找的,是我给你的机会,现在我要收回我说的话,你舍不得也要做,还是你想让我现在从这个楼上跳下去,成全你们?” “不是的,千羽,我们可以等滢滢生了孩子,就当收养,留在我们身边,对我们的孩子也不会造成影响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 范云生还是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千羽怎么可能会留一个自己男人有血液关系的孩子在身边,起初是她出的主意没错,但是那时,她的确以为自己不会怀孕了,而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怎么还可能让那孩子留下? 难道要让她看到那孩子,就想起范云生和滢滢在一起的画面?不管怎么说,现在她绝对接受不了,那个孩子必须除。 “范范,多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你自己看着办!”千羽说完,便悠哉的看起了电视,现在她也是孕妇,脾气爆的很,范云生如果有眼力见,就不该此刻再和她扯。 范云生垂丧着脸,回了和滢滢的家,滢滢窝在沙发里,一看到他,就紧紧的抱住了他,像一个小孩,甜甜的让人心疼。 “滢滢,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带你去吃。”范云生此刻内心充满了愧疚感,而滢滢却一无所知,还开心的像个孩子。 “我想吃....不对,是你儿子想吃,他告诉我今天想吃辣的,越辣越好。”滢滢撒娇的依偎在范云生怀里。 范云生笑笑,伸手轻轻抚摸了滢滢的肚子:“好,是我们儿子想吃,我带你去吃。” 滢滢“呵呵”的笑了起来,范云生给她的爱总是这样,只要她说,他一定去做,不知是哪里修来的福气,能让她遇到这样好的男人? 第59章 如梦一般消失 滢滢不知道的是,此刻,范云生的心里正在策划一个邪恶的想法,他怕千羽,怕到骨子里,衡权利弊后,他知道滢滢不是她最好的退路,千羽可以让他衣食无忧,而滢滢不能。 再加上多年的夫妻感情了,总是抵过和滢滢的一年,就算抛开了物质和感情,如果他对滢滢下不了手,那么千羽定会对他下手,那时候他和滢滢都是死路一条,与其这样,不如舍弃孩子,保住他和滢滢的小命。 可是要怎么让滢滢肚子里的胎儿意外死亡,这也成了范云生头疼的事情,眼看预产期就要临近,范云生更是心神不安,千羽那边追的很紧,如果他不能及时处理,那么千羽将会亲自动手。 “范范,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在滢滢出事前一天,千羽让范云生回家商量事情。 范云生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想滢滢死,只要孩子死亡,但是如果下药,一定会牵扯到滢滢。 “我看你他妈就是心软了,范范,你别忘记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我可以给你荣华富贵,也可以让你流落街头,你做事的时候想想你弟弟。”千羽一脸不屑的看着范云生。 范云生的弟弟,打小身体不好,常年做透析,用的都是最好的药,住的都是最好的医院,这都是拖千羽的福,才能有这样好的条件,范云生会赚钱,但是微不足道,家里父母已老,所有家庭生活开销都是千羽承担,范云生赚的就是每个月的固定工资。 如果没有千羽,范云生的弟弟早就死了,怎么还可能维持到现在,这些范云生都清楚,都是靠的千羽。 看范云生不说话,千羽开了口:“说你傻还真是傻,滢滢现在做什么最危险,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老婆你这么聪明。”范云生低着个脑袋说道。 “生孩子啊,你真是愚蠢至极,女人生孩子,半只脚都是踏进棺材的。” “你在她生孩子时,做点手脚,让孩子死亡,这样她也不会责备你,到时候把她送回老家,给她一笔钱,再找个时间和她分手,事情不就成了吗?”千羽淡定的说着,把范云生吓得一激灵,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千羽能说出来,去医院生孩子,能出什么事情?能做什么手脚? “不能去医院,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去了医院就暴露了,怎么,难道你还想做父亲签字啊?” “我......千羽,在家怎么生啊?滢滢是第一胎啊,听说第一胎生孩子很难,也很危险的。”范云生唯唯诺诺的说道。 “看来你是真心疼那野丫头了,范范,我告诉你,你要是让孩子成功落地,我绝饶不了你。” 范云生听着千羽的话,没有敢再说一句话,他知道千羽是铁了心了,他无力改变,就是心里对不起那个即将要离世的孩子,还有单纯的滢滢。 那天夜里聊完后,范云生回去了滢滢的家,他整夜辗转难眠,翻来覆去,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公老公。”滢滢突然叫喊了起来:“我肚子痛,不行了,我可能要生了。” 范云生连忙打开了灯,滢滢已经满头大汗,她痛苦的捂住肚子:“快点带上备产包,送我去医院。” “滢滢,你不要着急,我现在立马让接生的朋友来家里。”范云生连忙爬起来,拿出了手机。 “我要去医院,呜呜.........,老公,快一点,我太痛了。”滢滢抽泣着看向范云生。 “滢滢,我现在送你去医院,那就断定我是重婚罪了,我会坐牢的,你不要着急,我让专业的医生来家里给你接生。” 此时,滢滢已经痛的无法呼吸,强烈的宫缩让她痛不欲生,她一向听范云生的话,只好半跪在了床上,祈求范云生接生的朋友快点赶来。 而范云生走到窗台,压根没有打电话给医院,而是打给了千羽:“你们快点赶过来吧,滢滢要生了,快一点,我在家等着。” 千羽接到电话,连忙就出了门,她躲过监控区,悄悄潜入了对面的楼层,她一直蹲守在楼下,因为是深夜,已经没有任何人进出,所以那晚谁也没有发现她。 “老公,老公......我想喝水。”宫缩疼起来,滢滢就痛的哭,宫缩稍稍缓解,滢滢又感觉有了点意识,她骨盆太窄,胎儿又大,再加上是第一胎,没有什么经验,又懵懂无知,真的怕自己的男人因为重婚罪而进牢狱,她只好忍着,期待那些接生的人快点到。 “老公....老公.....”滢滢祈求的叫到范云生,而此刻的范云生捂住了耳朵,眼泪在他脸上滑落,他知道这样是对滢滢好,只有孩子死了,他们才能好好活着。 见范云生没有动静也没有回应,滢滢强撑着身体爬了起来,此时此刻她还在担心,范云生是不是惊吓过度,晕倒在了窗前。 血液开始从滢滢的裤腿流出,她站起身,却眼前一黑“嘭”的倒了下去,肚子正砸在了地板上,撕心裂肺的痛让她拼劲全力大声叫喊了起来。 “哇”的一声,孩子的哭声响起,范云生连忙跑进了卧室,整整一大滩血,滢滢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滢滢,滢滢。”范云生连忙蹲下身,把滢滢抱了起来,血液弄脏了他的手,滢滢的身下是一个婴儿,血肉模糊,范云生顾不得看孩子:“滢滢,滢滢,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可是此刻的滢滢已经没有了呼吸,她安静的睡了,如果不是摔倒,她或许还有一条命,而此刻一切都来不及了。 地上的婴儿已经一动不动,因为在滢滢身体下被压了窒息,范云生看着眼前的场景,瞬间瘫软倒地,他没有想要滢滢死,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就像一场梦。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范云生吓的一激灵,他颤抖的拿出手机,是千羽打来的电话。 “开门,我就在门口。” 范云生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大口喘着粗气打开了门,千羽立马进房,轻轻的关上了门,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子,千羽淡定的看着滢滢和地上孩子的尸体,嘴角漏出一丝得意。 第60章 爱的玫瑰花 “千羽,都死了,一切都没有了,你满意了吗?”范云生瘫坐在地上,他不敢看滢滢和孩子的尸体,极力的控制住情绪。 千羽循着卧室看了一圈,冷静的点燃一支烟:“死了就死了,怕什么?” 在她的心里,滢滢的死正合她意,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范云生已经对滢滢产生了爱意,如果滢滢不死,他们永远也断不了联系,她可不想为别人做嫁衣。 “我会死的,杀人要偿命的,你说的倒是轻松,牵扯不到你,你当然可以推脱。” “瞧你那怂样,我舅舅是做什么的,你不清楚吗?不就是一条人命吗?你放心吧,你以后只要好好和我过日子,我定保你安然无忧。” 听到千羽的话,范云生瞬间放松了些许,在他们这个地方,千羽的舅舅的确可以一手遮天,一条人命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千羽,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坐牢,求求你了。”范云生声泪俱下的跪在千羽的面前,眼下已经不是伤心的时候了,人已经死了,他现在要的是保命,只有活下去,一切才有意义。 千羽轻蔑的看向范云生:“只要你以后好好对我,那我一定会保你的。” 范云生紧紧拉住千羽的手:“老婆,我就知道关键时刻还是你对我最好,你放心,以后以你马首是瞻,你说东,我绝对不往西。” “行了行了,赶快收拾下屋里吧,把你的东西收走,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不然我舅舅也帮不了你。” “好,我都听老婆的。”范云生连忙站起身,开始收拾了他的衣物,生活用品,每一个细节,千羽都坐在那里指挥着,差不多忙到天亮,才清理完毕。 两个人偷偷摸摸走出了屋子,千羽回了家,而范云生则去了早市买早餐,千羽交代他,还是要打一下120,不然滢滢的尸体在屋里臭了,不吉利,她怀着孕,就当给自己积了德。 这女人真的是心狠的一批,死了人,对于她来说,就像死了一只鸡,为什么让范云生打电话给救护车,她压根不是心疼滢滢死后无人发现,臭一地。 她是要警告范云生,她现在可以随便拿捏范云生,就这件事,随便都可以要了范云生的小命,要说他们夫妻几年,感情是有的,与其说爱,也不如说是占有欲强,她习惯了范云生像条狗一样伺候她,低三下四的受她的冷眼。 人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又想什么都拥有,又不愿意付出什么。 后来范云生借着买早餐的时间,和老板借了电话,报了警,后面就有了救护车出现,整个事情直到现在也没有查出什么,因为千羽已经和她的舅舅打过招呼,所以警方觉得滢滢就是个被包养的小三,自己在家里生孩子,导致意外死亡。 滢滢其实已经知道了整个事件,只是她还是接受不了,范云生竟然如此禽兽,能坏到杀了自己的孩子。 “老公,你和我说实话,是千羽逼你的,对不对?你是爱我的,对吗?” “滢滢,一命抵一命,你和千羽的孩子都没有,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们,千羽以后再也没有生育机会了,你不该这样,你一向很听话的,所以带着孩子去轮回吧。” “哈哈哈......轮回?老公,你说的真轻松,我没有碰过那个女人一根指头,而我的孩子确实死在你们的谋划中。”滢滢嘶吼着,到现在了,他还是不愿意说一句暖心的话。 “滢滢,我想和千羽好好过日子了,请你不要来骚扰我,你该知道,鬼是斗不过人的,我已经请了法师,如果你再这样,那只能让你灰飞烟灭了。”范云生再次举起刀,指着滢滢。 “我他妈早知道你家能这么难缠,我就算没有子孙后代,也不会去找你,对你的补偿已经够多了,你应该知足了,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滢滢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还有他恶毒的话语,一下就情绪失控起来,她一心向善,直到死,她的心里还是这个男人,如果不是担心他,她不会下床,孩子和她都不会死。 “放开我,放开....我。”突然,范云生大喊道,他的整个脸因为呼吸不畅,涨的通红,滢滢的双手正掐住他的喉咙。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就是你们两口子的玩物吗?有钱了不起吗?哪怕你说你情非得已 ,你也曾爱过我,那我也不会责备你,可是到现在了,你却一直在帮着那个女人。” “滢滢,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放开我,行吗,求求你了,你要多少钱,我给你。”范云生此刻眼球已经凸出,窒息的感觉充满了整个大脑,他觉得他的脚已经开始腾空,踩不到地。 可是此刻的滢滢,已经红了眼,她本来想给范云生一个活命的机会的,可是他不懂珍惜。 “老公,你真的爱我吗?” “爱,滢滢,我真的爱你。” “好,那就永远的陪着我和儿子吧。” “嘭”的一声,屋里回归了安静,小区楼下,开始有人大声尖叫:“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范云生的尸体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血液溅了一地,像一朵花,滢滢站在窗户边看下去:“老公,你看,像不像一朵爱的玫瑰。” 地下的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他安静的躺在地上,再也不用担心杀人偿命,也不用低三下四伺候在千羽面前了,他得到了报应,也得到了解放。 滢滢抱起孩子,她下了楼,直奔千羽所在的医院,人死后,只有七天可以返魂,超过七天,她就没有机会再回来人世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有些仇也是要报的,都是因为这个恶毒的女人,她才会死。 床上的女人似乎是哭过,双眼红肿的在打着电话,可惜她的电话再也无人接听了,滢滢站在女人的床上,看着瓶子里的针水,她伸手捏住了瓶子,一用力,大量的针水涌入千羽的血管里。 第61章 死不悔改神经病 “啊,疼啊,疼啊......护士........”千羽大喊着,突然就失去了意识,她的嘴唇苍白,挣扎的手无力的瘫了下去。 一群医生冲了进来,连忙给她上了氧气,滢滢冷静的看着,她此刻巴不得千羽立马死,但是她觉得这样就让她死,太便宜她了。 半个小时过去,千羽缓缓睁开了眼睛,医生检查一切安好后,撤掉了吊瓶,让她好好休息一会,等会再打。 千羽点点头,拿出了手机:“死人,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 “因为他已经死了。”滢滢轻轻伏在千羽的耳边小声说道。 “谁,谁在说话?”千羽瞬间惊起身子。 滢滢坐到了她的床上:“你不是很喜欢看我吗?在小区的时候,是不是每次看到我,都觉得我像个傻逼一样?” “滢滢,我没有,真的没有,是范云生,是他害了你,不是我做的。”千羽的身体缩成一团:“医生,医生,快来人啊。” “谁也听不见你叫的,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果然是有钱人啊,流产也住那么好的房间。”滢滢看了一眼四周,病房都可以这么豪华。 “医生,医生。”千羽大喊着,正要伸手去按床头的按铃,却被滢滢一把按住了手:“你不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情了,没有意义的。” “你要干什么,你要对我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千羽满脸惊恐的看着滢滢,说不怕都是假的,人做了亏心事,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滢滢没有理她,她当着千羽的面从腹腔掏出了她的孩子:“我给你看看我的孩子吧,你看多可爱,多像我老公。” 一个血淋淋的孩子呈现在千羽面前,孩子瞪着个眼睛,露出了黑漆漆的牙龈,身上裹满了血丝。 “这什么鬼东西,滚一边去,真他妈恶心。”千羽一把推开了滢滢的孩子,多看一眼,她都觉得恶心,或许是流产的原因,也或许是惊吓过度,她现在真的是焦虑不安,她不停的朝门口看去,希望此刻能有医生进来,救她一命。 滢滢没有生气,她再一次抱着孩子,凑到了千羽的面前:“是你害死了他,你知道吗?”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我求求你了。”千羽拉起被子,蒙上了自己。 滢滢放下孩子,那孩子竟然从被子底下钻了进去。 “啊!啊!啊!”整个病房都是千羽的叫喊声,可惜外面的人什么都听不到,她跳了起来,背上的孩子正扯着她的头发,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千羽发疯的跑着,不停的用头去撞击墙面,试图把孩子甩下来,可是丝毫没有作用,孩子的手开始滑向她的脸庞,冰凉的触感带着粘稠的血液糊了她一脸。 “我要杀了你们母子,你们死的活该,死的理所应当。” “滢滢,你在很以为范云生是爱你吗?我呸,你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样子,说白了,你就是一通房的,是因为我给你机会,你才能接触到范云生,不然你配吗?” “对,你说的都对,可是你也没有想过,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滢滢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死到临头,还在推卸责任,还如此的洋洋得意。 “我管你是谁,能生孩子就行,滢滢,我告诉你,我的孩子也没有了,这笔账我都还没有跟你算,你倒是和我算起来了,等会我一定立马安排人去把你尸体拉回来,千刀万剐,让你死了也难受。” 千羽伸手抓住身后的婴儿,她大笑起来,重重的举起孩子,“嘭”的摔到了地上:“看到了吗,你和你的孩子都不配和我斗。” 滢滢冷静的看着这一切,这次她没有去抱小孩,任由千羽发疯般的叫喊着,谩骂着。 一阵电话声响起,千羽一把抓起:“等着吧,等我接了电话,我就报警。” “喂,谁啊?你说什么?跳楼?呜呜呜.....不可能,你骗我的吧,舅舅,你在骗我吧?”千羽说着话,一脸惊恐的转头看向滢滢。 “舅舅,你快点来救.......”还没有等她说完话,滢滢一巴掌打掉了手机:“怎么样,满意吗?范云生只能和我在一起,死了也要在一起,哈哈。”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你杀了范云生?我和你拼了。”千羽大叫着扑向滢滢,她穿过滢滢的身体撞在了墙上,额头渗出血液,她像疯了般,开始拿起身边的东西扔向滢滢,可鬼是没有实体的,东西穿过她的灵魂,摔到地上,整个房间一片狼藉。 滢滢看着这个恶毒的女人,她突发奇想,死了有什么意思,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就是活着,身边却没有了想要的东西和人。 范云生不是说他的老婆是个精神病,那就实现他的话,让他的老婆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成全他们。 “千羽,你的男人很嫌弃你不会生育,他告诉我你就是一个疯子,你整天在家就是一个泼妇,他早已经不爱你了,你都没有享受过他照顾我的情节,好可惜,现在男人死了,孩子也没有了,我很可怜你,虽然你现在活着,但是那又如何,还不如去死。” “你闭嘴,你这个龌龊的女人,你算什么东西,被我男人睡过的烂鞋。” “对,我是烂鞋又如何?至少我们真心相爱过,你不就是有两个钱吗?不然谁爱你这种神经病。” “千羽,我要是活成你,早就去死了。”滢滢越说越激动,她一巴掌甩在了千羽的脸上,女人被打的蒙圈,一下子没站稳,坐到了地上,随即便是一阵哭声响起。 对,她是有钱,但是她这些年活得也不开心,因为不会怀孕,被同龄人背后讥笑,可是她能怎么办?她也想有孩子啊,可命运就是要捉弄她,好不容易怀孕,却流产了,那个孩子简直就是她的命,在手术台上得知孩子保不住的时候,她差点就想一死了之,为什么滢滢现在还要一直提她的痛? 第62章 一切尘埃落定 千羽哭的停不下来:“为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男人死了,孩子死了,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可惜滢滢并没有因为她的伤心打算放过她,她提起千羽的衣领,把她拽到了窗户边,这是医院的十一楼,千羽一眼看下去,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不要啊,我不想死。”她大声的叫着,可是滢滢不管不顾,直接把她扔了下去,又再次拉回她,几个回合下来,她已经眼神痴呆,头发凌乱。 滢滢把她放到了床上,她开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好玩,真好玩,快点,再扔我一次。” “求求你了,再让我玩一次吧?”千羽拉住滢滢的手,脸上满是天真,滢滢甩开了她,径直走了出来,医院的走廊很安静,安静到听不到滢滢的哭声,终于一切都结束了,她该带着孩子去轮回了。 临走之前她还想回去住的房子看一圈,那是她最伤心的地方,也是最幸福的地方,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小区里,范云生跳楼的地方还拉着警戒线,老人们都在议论纷纷,时隔几天的时间,连续死了两个人,怎么会这样? 远远看了一眼地上还没有清理完的血迹,冷笑了几声,随即去了自己的屋,门上还贴着警察的封条,不过这阻拦不住滢滢进屋,家里的一切都盖上了白布,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和温馨。 滢滢已经不指望警察替她报仇了,爱怎么查就怎么查吧,现在就是还有一个事情没有着落,就是她的尸体还没有入土,那她就依然是孤魂野鬼,她不想飘荡了,只想入土,等待下一世轮回,这人间,再也不想来了。 也不知道老唐和水仙,为什么迟迟没有去认领她的尸体,早一日让她入土,她也能少了在外面游荡,看来她的去见一次父母,看看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休息片刻后,滢滢出了门,刚好遇到了张云明,张云明一眼就叫住了她:“滢滢。” “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喔。我刚刚下班,那个男人,是你做的吗?”因为死的突然,张云明一知道,立马就猜到了滢滢,像这种自私的男人,怎么会去死,除非是意外。 滢滢点点头:“哥哥,无所谓了,是他们咎由自取,没有把我当人看,所以我只能礼尚往来,一命抵一命。” “那个女人呢?” “哥哥,以后你会知道的,谢谢你这几天的帮助,以后你一定会有好报的,我要走了,此生不再相见了。”说完话,滢滢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云明看着小区门口,一切事情都有了结果,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他算幸运,躲过一劫,也是福气。 滢滢的家里,老唐和水仙还有弟弟坐在一起吃饭,在他们脸上压根看不到失去女儿的痛苦,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滢滢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正大口的吃着饭,她再也没有机会和家人坐在一起了,不免一阵伤感。 “水仙,吃了饭,我们去把滢滢接回来吧,随便埋在后山就行了。”老唐放下碗筷说着。 “姐姐怎么了?我同学说姐姐死了,是真的吗?” “死了,以后这个家都属于你了,兔崽子,你高不高兴?”水仙敲了一下儿子的头。 滢滢不可思议的听着一切,她知道父母不喜欢她,没有想到她死了,还是没有半点心疼之意,真是可笑至极。 “滢滢那房子,警察到底还在查什么,我中介都联系了,听说还能卖个八九十万的,真是触霉头,如果人没死家里,可以值一百多万的。” “不过八九十万也是大钱了,尽快卖了,钱在手里更踏实,我们家凯凯真是命好,爹妈什么都给你安排好了。”老唐得意的看着自己虎头虎脑的儿子,随即开心的笑了起来。 滢滢本想和父母做个告别,看到父母这个样子,她觉得没有必要了,他们从未就没有把她当人看,她却还在挂念他们,如果不是老唐贪财,她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可惜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就这样等着吧,等尸体入土,她就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一切再也与她无关。 “老唐,滢滢那孩子怎么办?这一尸两命,要请人念经消怨气的,不然恐怕以后我们家都会不得安宁。” 在滢滢村里,因为生孩子死的女人们,如果胎儿成型,怨气会很重,大人和小孩的尸体得分开墓碑埋葬,平息了他们的怒气,才能避免活着的家人受冤魂折磨。 “小孩的尸体?我拿都不拿回来,拿回来也是找麻烦,就让他化灰了,那种是刘跃文的,埋也应该埋刘跃文家那边,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要不是警察让我去认领,我都不想摊这麻烦事。” 一句句冰冷的话,直入滢滢的心里,她看着怀中的孩子,如果父亲真的不把孩子尸体拿回来,孩子将成为一个被抛弃的鬼婴儿,这让她如何在阴间安宁?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孩子留下,陪在她的尸骨旁边,趁着老唐打盹的时间,滢滢进入了老唐的梦里,她告诉老唐,他所做的事情她都知道,碍于是生养自己的父母,她不想要他的命,但是孩子必须拿回来,同葬一个墓穴。 “爸,如果你觉得这是梦,你醒来后,可看到我屋里房门打开,灯碎瓦落,如果你要把我和孩子分开,那时我定不会饶过你。” 老唐猛然惊醒,吓了一身冷汗,他连忙叫过水仙,小心翼翼的去了滢滢的房间,果然和滢滢说的一模一样,老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滢滢,我现在就去把你和孩子的尸体带回来,你放心,我定厚葬你。” 三天之后,唢呐声鞭炮声响成一片,滢滢安静的躺在了棺木里,她的这一生就此暗淡,或许带有不甘,但是也无力乏天,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情,无知和爱慕虚荣终会把自己推向深渊,每个人都有错,又似乎每个人都情有可原,但是再说什么,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 第63章 水潭里的婴儿(4) “谁家的死猪又扔水潭里了?”几个小伙子捂着鼻子站在水潭边,本来想趁天热洗个澡,没有想到,一个发白发涨的东西浮在水面上,发出一阵阵恶臭。 这个水潭位于白云村的后山,常年有水,天气炎热的时候大家都喜欢来这里游泳,因为村子偏僻,不会有外来人员进入,所以水潭的水没有被污染,既干净又清凉,夜里的时候泡个凉水澡回去睡觉,简直是爽哉。 可是现在却因为一头死猪,彻底的毁了这潭水,几个人骂骂咧咧起来。 “到底是谁?要被我逮到,我定让他把死猪吃进去。” 王大头大声呵斥道,他是这伙人中的领头人,生性暴躁,说话直爽,胆子又大,一个年龄段的小伙都听他的话。 “哥,我们村里好像没有人养猪啊?”黑狗突然说道。 黑狗,因为皮肤黑亮,又长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所以得了这个绰号,反正在农村,谁都是阿猫阿狗的叫,老人说这样好养活。 几个人互相看向对方,对啊,他们村就没有人家养猪,那是谁扔的猪?而且附近的村,都离水潭很远,谁会吃饱了撑的,把猪扔来这里? “唉,真是出门踩到屎了,黑狗,走吧,我们去把死猪捞出来,不然这要是生蛆,整谭水都彻底废了。”大头脱了衣服,拿起个竹篓,便下了水。 黑狗犹豫着,这下去上来,全身都臭了,“哥,要不别弄了,太恶心了。” “你他妈是男人吗,扭扭捏捏的,就当为村里人做件好事了,你爹妈也会来洗澡的,你别忘了。” “快点下来!”大头催促着黑狗。 “哥,我们跟你下去吧!”其余几个伙伴说道。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闹什么闹?黑狗快点!” 为什么只叫黑狗,不叫其他几个,主要是那死猪在水溏中央,那里水位极深,水性不好的人,游到那里都困难。 在场的人中,就他和黑狗体力水性跟得上,那死猪就看见个背,体积到底多大,也不清楚,而且都发涨了,说不定一碰还会稀巴烂! 用竹笼套住死猪,两个人一推一拉,弄上来也比较方便。 黑狗看拒绝不了,只得嘟个嘴也脱了衣服,缓缓下水,两个人慢慢朝着死猪游过去。 天气炎热,再加上死猪的刺鼻味道,两个人的呼吸开始急促,一只手拉着竹笼,一只手还得护水,压根挡不住死猪传来的阵阵味道。 “不行了,我得休息会。”黑狗松开了拉着竹笼的手,开始张开手踩着水。 大头也觉得今天格外的累,平时水库游来游去几圈,都轻松的很,今天或许是手拉着竹笼,格外的费力。 两人也算是水性极好,休息片刻,立马又朝死猪游了过去。 两人定睛一看,没有想到这发白露出的地方并不是猪肚皮,还盖了一层白布,也不好伸上去抚摸,便直接把竹笼套了上去! “大头,这死猪怎么那么轻?”感觉不对的黑狗看向大头。 “对啊,怎么远处看挺大,到了只有这么一点,不管了,拉到岸边再说,总不可能让他继续臭下去吧。” “行,出发。”两人屏住呼吸,拉上竹笼朝岸边游去,几个伙伴已经在浅水去等待。 “快一点,游过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竹笼拖到了岸边,几个伙伴连忙搀扶起他们坐下。 “三娃,你去挖个坑埋了,太臭了。”大头使唤着,只要东西捞上来,味道就会慢慢消失的。 “好,大头哥,我现在就去埋。”三娃提起竹笼,随即便转身离去。 大头点燃一只香烟,悠哉的抽了起来,可没两分钟,身后便传来三娃的叫喊声。 几人连忙拿起衣服,便朝身后的田地冲了过去。 眼前的场景把所有人都愣住了,白布下,并不是一头死猪,而是一个婴儿! 整个身体发涨,肚子鼓的黑紫,似乎瞬间就要爆炸,整张脸肿胀发白,少许的头发已经泡的脱落,裹在白布上,不一会的时间,就吸引了很多苍蝇立马停在了婴儿的尸体上。 “怎么会这样?”大头看向身后的黑狗,此刻的黑狗已经吓得目瞪口呆,他们刚刚竟然拉了一具尸体,却全然不知! “报警,快点!”一个和三娃年龄相反的小伙连忙拿出了手机报了警。 “这是谁家的啊?怎么如此缺德?”大头蹲下身看着眼前的尸体,他倒一点也不害怕,就是觉得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在水里? 如果说是他们村的人,但是也没听谁家小孩子生病死亡啊,再说不管老人小孩死,也应该挖个坑埋掉啊,怎么会扔水里? “大头,我们会不会受牵连?”黑狗在后面冒了一句,毕竟经过他们的手,万一连他们都调查,这可怎么办? 大头站起身,用力的拍了黑头的肩膀:“你怎么什么都怕,又不是我们扔的,关我们屁事啊?” “可……” “可什么可,大家都别去碰,等警察来再说。”大头转身看向平静的水面,到底是哪个缺德玩意,能把小孩扔水潭里,也太不是人了,以后谁还敢来洗澡? 半个小时后,两辆警车赶到,几个警察连忙拍照,随即把婴儿的尸体带上了车。 大头和黑狗也一并去了派出所,因为事情来龙去脉,还得要他们去做个笔录。 他们把闻到臭味,看到东西,然后拉回来才发现是婴儿的尸体,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个遍。 晌午时分才回了家,黑狗怕触霉头,去街上买了套衣服,找了洗澡室洗干净身上,换了衣服才回了家。 大头什么都不怕,他看着黑狗的一系列操作,不停的嘲笑着他:“不就是个小孩吗?你怕什么?” “你知道什么,不管是大人小孩,都是死了的,是一具尸体啊,而且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我可不想沾上怨气!” “行行行,胆小鬼,一个小孩还能把你怎么了?还扯怨气,就算那小孩来找我,我也不怕。”大头得意地看着黑狗。 他是真的不怕,什么场面没见过啊,一个婴儿能有什么怨气? 第64章 母亲的封建迷信 村里的死人他见过多少了,也没有见谁来找过他,一个孩子会有什么威力,大头眼里啥都不怕,就怕心里的那个姑娘不理他。 两个人看天色也晚,便匆匆回了家,还没有进门,门外已经围满了村里人:“大头,听说你今天捞了个尸体?” “大头,你快点坐下,和我们说说,弄得阴森森的,以后谁还敢去水潭啊?” ‘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啊,真造孽,会是谁扔里面的?俺的娘呀,这会遭天谴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大头直接都没有插上话。 “妈,还有没有饭,弄碗给我吃吃。”大头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他扯着嗓子大声朝里屋喊去。 母亲桂兰随即端出一碗饭,瞪了一眼大头,真是恨铁不成钢,桂兰不是嫌弃儿子事情多,是心里没个谱,他什么都要去弄一下,村里人都说大头胆子大,在桂兰眼里,她儿子就是个大傻叉,能碰不能碰的额,他都要去沾边。 媳妇没有娶,天天不务正业,今天中午她知道大头捞尸后,急火攻心差点就提刀去砍大头了,这龟孙子,怎么那么蠢,没有结婚,身上沾了死气,会倒霉的。 大头大口的扒拉起饭,邻居围满了他家,就等他说话,每个人都八卦的巴不得当时就在现场。 “大口,喝口水,慢慢讲。” “没啥讲的,男婴,还小,看着就像刚出生的,脐带都还在。”大头抹了下嘴唇,抬起头看向大家。 “刚出生?俺的个娘呀,难道是生了就扔了?不可能,是个男孩,谁舍得扔啊?还是死了才扔的?”张婶嗑着瓜子,脑海里已经联想出了一个故事。 大头放下手中的碗,随即点燃了一根烟,看着眼前这群八卦的邻居。 “你说会是谁家的小孩?” “张婶,一定不是我们村的吧,也没有听哪家小媳妇生孩子啊?” “对啊,我也没有听说啊,这会遭天谴的,一条人命啊,怎么会这样狠心,也不知道是谁家造的孽。” “大头,警察来了怎么说?”张婶伸长着脖子问道。 “警察说,让你少管闲事,多活两年。”大头嬉笑着看着张婶,随即众人一片大笑。 “呸,你这孩子,就爱拿我寻开心,警察还能管我?我又没有犯法。” 桂兰走了出来:“都回去吧,又不是我们村的,操心那多干嘛。” 众人见桂兰脸色不好,连忙知趣的站了起来,窃窃私语的回了家。 “大头,你给我进来。”桂兰看着门口一副痞子样的大头喊道。 大头一脸不耐烦的走了进去:“又怎么了?妈,你能不能别随时拉个马脸,谁家姑娘看到你这样子,还以为你是个恶婆婆,都不敢嫁我了。” “你还练嘴是不是?你娶不到媳妇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看看你,你一天天的像什么样子,二十多岁的人了,正式工作也没有,天天像个二流子一样到处逛,谁家姑娘愿意嫁你?” “你还别这样打击我,没作用,我无所谓,反正会有姑娘嫁我的,你就随时准备好彩礼,我只要谈上,立马就结婚,明天就让你抱孙子,省的你一天天没事做,总盯着我。” 桂兰操起鸡毛掸,重重的打在了大头的肩膀上:“你这二流子,还犟嘴,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事情?捞尸啊?那是你做的吗?” “你没有带手机吗?不会报警让警察处理吗?”桂兰一边骂,一边拿起大头的衣服扔了出去。 “你给我快去洗澡,把这身衣服都扔了,尽是晦气。” 大头站起身,闻了闻身上,其实也没有啥味道了,“妈,你闻闻,不臭了。” “你给我滚远点,你这气人的娃,老娘我早晚会气死在你手里。”桂兰嫌弃的推了一把大头,催促着他快点去洗澡。 整件事,大头真的不害怕,到现在他依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他打捞上来,也免了警察叔叔费时费力,而且早一点捞上来,水也能很快干净,明天又可以去游泳了。 浴室里,大头站在喷洒头下,张哥嘴巴掐着腰杆,让水喷过全身,他才懒得洗,本来就干净,还要洗了干嘛? “拿你的裤子来。”桂兰突然从门口伸进一只手,还戴了手套,这上了年龄的女人就是封建,生怕带着死气的东西,多在家一会都晦气。 “你洗好出来,别去打牌了,我要给你退送下。” 桂兰说的退送,就是人碰过死人后,要用杨柳枝鞭打,然后用水米砸在活人身上,再摆贡品烧纸钱,最后把贡品扔到远处,寓意送鬼离开,不要跟在活人身边。 大头叹了口气,真是事情多又啰嗦,这死的是个小孩,又不是中年大汉,或许还有一丝害怕,但是他也不敢出声,桂兰这脾气,他不想再因此找来几天骂。 “行了,知道了。” 桂兰出门,用一个袋子把大头的衣服裤子装了一袋,放在了墙角,她开始准备送鬼的东西,大头一出来,她就开始碎碎念起来。 “大鬼小鬼,无意叨扰,今日已备饭菜,莫要跟着我儿,也不要呆在我家,好吃的招待你,吃碗就走,你要执意,莫怪我心狠手辣,不要不是抬举,吃碗速速离开。” 大头一脸无奈的环抱双手坐在那里,在他看来,他觉得母亲这种行为实在是幼稚,骗人还行,还驱鬼? “大头啊,如果你的魂留在了水中,听到妈喊你,你就快快回来。”桂兰又开始扯着嗓子喊起来。 “噗嗤”大头实在没有忍住,随即笑了起来。 “你答应啊,答应回来了回来了,这样你的魂魄就不会跟着鬼走了。”母亲重重的朝大头的肩膀上掐了下去,痛的他龇牙咧嘴。 “妈,你是不是有病,我人都在这里,魂能去哪里?行了行了,我要去睡了,真是啰嗦。” 桂兰一锤打在大头身上,自顾自的喊了起来:“回来了回来了。” 见母亲弄完,他随即便进了屋,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困的慌,就想静静的睡一觉,桂兰还在弄着她的驱鬼仪式,大头懒得理他,呼呼大睡了起来。 第65章 水底的长发姑娘 清澈的水面上,一缕缕黑发蔓延着,拂过大头的脸,一个白衣女子围绕着他,面容姣好,她微笑的看着大头,眼里全是温柔。 大头流着哈喇子,这是做春梦了吗?这姑娘他从来没有见过啊,不管了,反正是梦,占了便宜,谁会知道? 大头伸手去揽住女人的腰,可女人似乎不愿意和他多接触,她上前游着。 “呦,还玩欲擒故纵?”大头看着姑娘曼妙的身姿,激动的跟了上去,姑娘停在了水底,那里水草横生,她转过头看向大头,眼里竟是伤感。 鲜红的泪水一滴滴散开,犹如一朵朵玫瑰,大头慌了,这姑娘的眼泪为何是红色?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我带你去医治。” 姑娘没有说话,她指了指水底一团白色的东西,大头立马凑上前看,白色的编织袋里,鼓鼓的装了一袋,是什么东西? 大头一把撕开袋子,一个赤裸的尸体随即舒展开来,大头吓到了,泡的发白的尸体已经看不出人样子,大头一把拉上姑娘,冲出了水底。 游到水潭边的大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连忙看向身边,姑娘呢?姑娘去哪里了?他明明拉着她上来了,怎么会只有他一个人,难道是没有救上来吗? “姑娘,姑娘。”大头站起身,大声的朝水面喊去,漆黑的夜色里,除了田地里的蛐蛐声,空无一人。 “啊”大头踩在了一个石子上,痛的他龇牙咧嘴,他连忙坐下,小石子把他的脚划出了一个口子,血液一股股流下。 看着血液流下,还有钻心的痛,大头慌张的看向周围,他好像不是在做梦,而是就在水潭边,他一把掐住自己的脸,好痛。 大头惊愕的看着远处,他明明在床上啊,怎么会来了水潭边,刚刚那个姑娘又是谁?大头没有敢多想,也顾不上脚底的痛,飞快的朝家跑去。 “你又去赌博了,对不对?”桂兰一巴掌打在他的背上:“我让你出去,天天都要玩到三更半夜,鞋子也不穿,我打死你。” 大头气喘吁吁的想要说什么,却感觉胸口被堵了什么东西,他一边摆着手一边躲避着桂兰的巴掌。 “妈....妈,我....我好像撞鬼了。”大头终于说出了话。 桂兰的身子一怔,抬起的手在半空中:“你说什么,撞鬼?” “我刚刚明明在床上睡着了,你猜怎么的?我竟然去了水潭里,你看我衣服都还是湿的。” 桂兰伸手去摸了大头的衣服,看了一眼时间,已是夜里一点多,她睡时大头的确在床上睡得打呼噜,刚刚是起来上厕所,发现大头不在,以为又悄悄去赌钱了。 “妈,我真的是睡着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去了水潭,而且....而且我还遇到了一个姑娘。”大头找了凳子坐下,额头的汗密密麻麻,在电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突兀。 桂兰随即进屋,去把大头的爹王友国喊了起来,桂兰似乎也被吓到了,自己都不敢继续听儿子再说下去。 “又怎么了,你小子,一天天的咋咋呼呼,影响老子睡觉。”王友国披了件衣服走了出来,他点了根烟,坐到了大头对面,桂兰也坐了下去。 大头开始讲起了整个事件,桂兰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让你丫的别捞尸体,你不爱听,这下好了,真的遇到鬼了,现在知道怕了?”王友宝瞅了一眼儿子,一脸的嫌弃,这儿子他是真的头疼,管不下来就算了,好说歹说都犟的很,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大头听着父亲的骂,换平时他早就还嘴了,可今天他似乎还没有缓过神,眼神呆滞的看着地板。 “这可怎么办?大头他爹,这已经不是鬼上身了,是被鬼牵着走了,牵魂三日,必死无疑!” 桂兰说的牵魂,就是大头这种情况,人跟着鬼走,往往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人在睡梦中,没有意识的被某种力量牵引前进。 一旦牵魂,会醒响到生命,除非破解,可大头看到的那个姑娘,也不知道是谁,要知道姓啥名啥,拿到姑娘的生辰八字,再去再神婆请出姑娘的魂魄,问她是何意要找大头,答应她的需求,然后她才会放过大头。 这一切眉目都没有,可是真的慌了桂兰:“你这瓜娃子,让你别碰尸体,你就是不听。” “妈,我怀疑水潭底,还有一句尸体,我看到了,编织袋装着。”大头神叨叨的说道,把桂兰和王友国吓了一跳。 “你是不是吓傻了,水潭底怎么可能还有尸体,有尸体,她咋不漂上来?” “妈,我真的看到了,不行,我得报警,让警察去打捞。”说着话,大头拿起桌上的手机就要打电话。 桂兰一把抢过手机:“要是水底没有尸体,你报警给人家造成麻烦,你会被骂的,再说,那水潭早上开始就有村民种田地,中午到晚上都有人,如果有人落水,怎么会没有动静?” “那水潭的婴儿怎么说?不是随时都有人么?还不是飘上来才知道,妈,那水底真的有个女尸,你相信我。”大头站了起来,进了自己的房间。 “明天醒来,我们一起去水潭,实际去看一下。”王友国放下手里的烟,叹了口气,桂兰坐在凳子上,愁眉苦脸的看着王友国。 “你明早去请隔壁村的牛大仙,跟着我们去一趟,管他花多少钱,主要是这龟儿子,身体不要受到什么危险.”天下的父母总是爱自己的孩子,虽然大头不听话,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个独苗。 大头有个姐姐,已经出嫁多年,现在全家最头疼的就是大头的媳妇了,去提亲了多少家姑娘,人家都嫌弃大头性格冲,然后没有工作,这可愁怀了大头的爹妈。 眼下婚事没有着落,大头还闯到了鬼,真是不嫌事情多,桂兰点点头:“行,明天一早我就去找牛大仙,让他看看是怎么回事。” 第66章 女鬼与婴儿的关联 牛大仙是大头隔壁村的神婆,姓牛,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却长了一个男人的体型,五十多岁都没有结婚,性格火辣,三十多岁时她也不会做这些驱鬼抓鬼之事,是突然就能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且能听到那些人的话。 一开始家里人都以为是因为她嫁不出去,大脑神叨了,去医院医治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果,便带着去了寺庙,问了德道高僧。 高僧说,牛大仙这是老天赏饭吃,是生来做这一行的,如果三十五岁前结了婚,那这碗饭就吃不了,三十五岁没有结,那就会自带灵异眼,但是如果想好以后像吃这碗饭,那就不能结婚,一旦结婚,这点灵气就会消失。 得知这个原因后,牛大仙瞬间豁然开朗了,她也不愿意去嫁人,看那些臭男人的嘴脸,去给人家当老妈子,于是立马请高僧到家里,设置了法坛,便做起了生意,村里人觉得挺搞笑,都去凑了热闹,去问了一番,没有想到,家里的事情都被她一一说准。 从那以后,牛大仙的名气就打开了,渐渐的很多人家里遇到怪事,都慕名的赶了过来,每次牛大仙都精准说出并处理好。 一大早,桂兰便起了个早,到了牛大仙家,还好今天牛大仙已经起床,顶了一头乱发,迎了桂兰进家,桂兰不敢多耽搁,一边看着牛大仙刷牙洗脸,一边说起了整个事情。 牛大仙洗漱完,点了点头,随即进了里屋,拿出一把香和些许符纸,便跟着桂兰出了门。 桂兰一路絮絮叨叨:“大仙,你说会不会真有鬼,我家大头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大仙,你帮我家好好看看,钱多钱少,我不介意。” 牛大仙看着紧张的桂兰:“桂兰姐,没事的,多厉害的鬼,我都能抓住她,你放心。” 王友国已经在水潭边守候着,看到牛大仙走近,连忙迎了上去:“大仙,我家大头还没有来,你等一会,我打电话催催他。” “没事,我先看看,但是他还是得来,不然找不到原因。”牛大仙说着便蹲下身,摆起了东西,先是点了三炷香,烧了纸钱,随即朝着水潭里扔了一把生米。 做完一切,大头瘸着个腿赶了归来,蓬头垢面,王友国心烦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桂兰:“奶奶的,你看看他那份怂样,看着就窝火。” 桂兰没有说话,一直盯着水面,可能是还早的原因,远处的地方还有蒙蒙的雾气,看上去甚是有点诡异。 “大头,你过来,磕几个头。”牛大仙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大头忍着脚底的痛,走了过去,随即跪下,他还是挺信任牛大仙的。 因为他小时候就撞到过鬼,也是请的牛大仙驱魔,真的是个厉害的人物,本来撞鬼发热的大头,牛大仙一番操作后,便自动退了热。 “大妈,你能不能看到水底的鬼?”大头眯着个眼睛问道牛大仙。 牛大仙瞅了一眼大头:“我现在看不到,看着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你昨晚是不是眼花了,看错了。” “大妈,你不是神婆吗?怎么会看不到,你是不是和哪个男人好了,看不到那些东西了。” “大头,你信不信我掌你的嘴,怎么和你大妈说话的?”王友国一锤打在大头背上,他们同一辈的人都不敢和牛大仙这样说话,这大头真是没大没小。 牛大仙哈哈大笑起来:“没事,你家大头一直都嘴碎,等以后娶了老婆,有的是女人治他。” “娶老婆?你看他那怂样,还娶什么老婆,让他孤独终老好了。”王友国一脸嫌弃的看着嬉皮笑脸的大头。 “缘分到了,媳妇就到了,你们别说他了,你家大头以后有老婆的,你们尽管放心。” “而且大头的缘分马上就要到了,大哥大嫂,你俩就快点准备结婚的钱吧,你家这个媳妇,保证让你满意。”牛大仙说着,一脸开心的看向王友国。 “真的吗?大仙,你没有糊弄我们吧,我可是很信赖你的。”桂兰一听到大头的婚姻,瞬间就来了兴趣。 “真的,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牛大仙说着,起身便抓了一把米,再次扔到了水里:“水里有冤岸上说,莫伤好人与灵者,速速跟我回家走,一切冤情自有果。” 桂兰和王友国连忙看向水面,生怕错过一个画面:“大仙,真的有鬼吗?” “有,大头说的没错,的确有,和昨天的那个婴儿有关联,但是她不愿当着你们的面说,我们回家吧。” “大仙,就这样了?”桂兰和王友国一脸懵的看着牛大仙。 牛大仙没有说话,拿出一个矿泉水瓶去水潭边装了一瓶水,便起身要走:“走吧,具体什么情况,明天就会知道了,大头,你报警吧,水里的确有女尸。” 大头一脸得意的看向桂兰和王友国:“这下信我了吧?” .“大仙,我家大头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没事,放心吧,这个女鬼不是存心吓大头,只是看大头善良,想求大头帮忙而已。” “喔,谢天谢地,这下我就放心了。”桂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脸上也舒展开来。 几个人陆陆续续的回了家,桂兰做了饭,虽然牛大仙说没有什么事,可她今天心里总是不踏实,随便吃了点,便叫着大头又去了牛大仙家。 “嫂子,都和你说没有事,我明天会告诉你,现在我只知道,那女鬼是冤死的。”牛大仙扒拉着饭,嘴里的饭塞得像是下一秒就会掉出来。 “哎,我不是心里不踏实嘛,老想着这事,听说这牵魂,会要命的。”桂兰自己抬了个凳子坐到了牛大仙面前。 “嫂子,锁魂是分情况的,你家处理的很及时,如果真的拖几天,女鬼没有得到伸冤,那的确会要了大头的命,现在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那就好,那就好,这下我就心定了。”得到牛大仙的肯定回答,桂兰使了个眼色,带着大头随即出了门。 “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再去水潭了,不然我和你爹打断你的狗腿。”桂兰正说着话,一辆警车呼啸而过,大头二话没说,又跟了上去,可把桂兰也急的连忙跟上。 第67章 女尸被打捞上岸 大头一直跟着警车到了水潭边,不知道何时,水潭边已经站满了村里人,大家都在朝着东边看去,议论纷纷。 大头挤进人群,一眼便看到了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确确实实和大头梦游看到的一模一样,虽然距离远,但是却依然能看到女人的长发散开着。 几个捞尸人穿戴好衣服,便划了个小船朝着尸体过了去,大头的手心全是汗,并不是害怕,而是突然的胸闷,桂兰一把上前扯住了大头,把他往人群中扯了出来。 “跟我回家去,有什么好看的,你本来就和那鬼有渊源,你就不怕她再重新找上你。” 大头无心听桂兰说话,他现在就想知道,这姑娘是怎么死的? 一阵电话声响起,是黑狗打来的电话:“哥,听说水潭里又有了一具女尸,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现在就在水潭边,警察已经在打捞了。”大头说着,看向了湖中,女尸已被打捞起,捞尸人已经开始朝岸边靠过来。 “哥,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那女尸是从哪里来的?” “我哪里知道啊,警察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行了行了,你要好奇,自己过来看,我挂了。”大头说完,便挂了电话,不顾桂兰的拉扯,径直走到了前面。 女尸的头被盖上,浮肿的身体,差点装满整个小船,一股恶臭味,随即传来,人群里开始躁动:“这是死了几天了?” “这天气,顶多三天就发臭了,这幸好是泡在水里,不然早就发臭了。” “以后谁还敢来游泳啊?”几个女人说着,捂起了鼻子。 “你们不敢来更好,我们男人可不怕,万一还能与这个女鬼有场约会呢?”村里的光棍老杨,色眯眯的盯着面前的几个女人,发出了一阵大笑声。 “杨光棍,你怕是想女人想疯了,鬼都不放过。” “对对对,我就是想女人想疯了,几个妹子,晚上要不要陪陪哥啊?” “老杨,你真是贱,要是被人家的男人听到你这些话,把你狗腿打断。”桂兰站在旁边,实在是听不下去,所以开了口。 “嫂子啊,我也只是开个玩笑,我哪有那胆量,睡人家啊?”老杨自知说话过了点,连忙尴尬的笑了笑。 尸体被抬上了车,大头走上前:“警察大哥,也没有查到什么?” “现在没有什么结论,尸体已经分辨不出人样了,等我们带回去化验了,才会知道。” “喔,好的好的,那麻烦你们了。”看着警车走远,大头才转身回了人群。 “哥。”黑狗停下摩托车,拉住了大头:“怎么说,警察有没有查出什么?” “查什么啊,人样子都分不出来了。”大头接过黑狗递过的烟,抽了起来。 “真的吗?” “真的,都泡了变形了。” 黑狗看了看水面,随即笑了笑:“那就好!” 大头抬头看向黑狗:“对了,昨晚,你也没有梦到睡眠不干净的东西?” 因为捞婴儿尸体的时候,黑狗也跟着一起,大头想他都梦到了,黑狗会不会也看到? “什么啊,我啥都没有梦到,睡的好的很。”黑狗的眼神闪过一丝躲闪:“哥,你不会是梦到什么了吧?” “对,梦到了,还是我报的警,到底是什么原因,连着发现两具尸体?” “梦到什么了?” “梦到一个好看的姑娘,而且,我悄悄告诉你,昨天我们捞的婴儿,和今天的女尸或许有牵连,你说到底是自己跳河自杀,还是死于非命?” “咳咳咳......”黑狗突然被烟呛到,不停的咳了起来:“哥,这年头,谁敢杀人杀两啊,你不要多想了,吓死我了,早知道,昨天就不该去捞那个婴儿。” “还好意思说,你两个啥时候能懂点事啊,黑狗,以后如果大头再让你做什么,你就来告诉婶,不要听他的,这次就闯祸了,那水里的姑娘都找上他了。”桂兰和大头黑狗一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婶,不会有下次了,你放心吧,以后有啥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还是黑狗懂事,不像大头,话都不会听。” 三人说着,便一起回了家,黑狗骑上摩托车,先到了大头家,王友国已经做好饭,便一起坐下吃起了饭。 期间大头和黑狗说了昨晚遇到的诡异事件,把黑狗吓得一愣一愣的,他的眉眼间全是恐惧,不停的擦着汗。 “哥,没有那么邪门吧?也没有来找我啊,再说我们也是做了好事,不应该来找我们啊?”黑狗抬起酒碗,一饮而尽,脸上已经发红。 黑狗和大头是从小就认识的发小,可谓是无话不说,虽然去年黑狗外出打工,但是他们之间的联系却从来没有断。 黑狗人长得高大,但是心地善良,也是家里的独苗,经济条件比大头家好很多,出门在外,大多都是黑狗承担经济开销,两个人在一起从来没有发生过口角,在王友国嘴里,两人就是吃屎也要吃一堆那种关系。 “我也没有想到会来找我,不过我们去找过牛大仙了,大仙说不会有事的,没事,黑狗,你别害怕。” “嗯。”黑狗点点头,夹了两粒花生米放进了嘴里。 酒过三巡,大头送黑狗出门,让他别在外面逗留,早点回去睡觉,但是看黑狗已经醉醺醺的状态,他还是不放心,连路送黑狗回了家。 天色已黑,大头家住村头,黑狗家住村尾,村子没有多少人,但是各家各户有些离得有点远,比如黑狗家的房子,就是盖在了山脚下,周围都还没有住户,只有他家的一栋大别墅。 “黑狗,你丫的不会睡着了吧,你可别摔了狗吃屎,马上就到家了,黑狗?黑狗?”大头在前面骑着车,不停的叫着趴在他背后的黑狗,可是黑狗却没有半点回应。 “奶奶的!”大头停下车,朝后扶着黑狗的腰,此刻的黑狗犹如一头死猪,除了鼻腔还有呼吸,整个身体都瘫软在大头身上。 第68章 竹林诡异一幕 “黑狗,黑狗,你醒醒,前面的路不好走,我不好照顾你。” 去黑狗家的路上要经过一片竹园,那里是个小路,就算一人骑车都要掌好机头,稍微不注意就会摔倒。 眼下天已黑,黑狗还醉成了这样,怎么骑车过去?大头不得不大声叫喊着,让黑狗醒来再上路。 可连叫几声都没有反应,大头伸手去掐了一把,黑狗还是像没有知觉一般,死死的趴在大头怀里。 不对劲啊,大头开始朝黑狗身上摸去,全身冰凉,现在正是炎炎夏季,黑狗不可能受凉啊? 突然,一阵风刮过,前面的竹林发出了“哗啦哗啦”声,一股寒意袭来,大头打了个冷战,看来是要变天下雨了,得赶快把黑狗送回家,如果下雨了,今晚就留再他家睡了。 看黑狗的情况,可能是生病了,这可怎么办,怎么把他带回家,大头摸了摸摩托车后座,刚好摸到了一根绳子,他连忙把黑狗绑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下稳妥了,可以放心的骑车了。 很快,大头便进了小竹林,摩托车的灯照射着蜿蜒的小路,大头手心捏了一把汗,慢慢的骑行着,身后的黑狗还没有醒。 大头骑行着,不知道是不是天黑的原因,平时五六分钟的路,大头却怎么都绕不出去,而且这竹林的小路也只有一条,不可能走错岔路。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正是八点五十分,他们八点出的门,平时顶多十多分钟就能到的黑狗家,今天却走了五十多分钟,就算他刚刚费力时间倒腾黑狗,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啊。 “妈的,老子不会是见鬼了吧?”大头骂骂咧咧,再次鼓舞做气,踏动了摩托车,竹林的风还在刮着,他看了看小路,继续上前骑行着。 “谢谢你。”黑狗突然说话,吓得大头一愣,不过听到黑狗的声音,让他莫名的心安些许,怎么也绕不出的竹园,已经让大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现在听到黑狗说话,瞬间有了底气。 “谢你妈谢,你终于醒了,黑狗,真是怪了,今天怎么一直走不出这小竹林?” “你不要忙了,停下来和我说说话,好吗?” “说什么说啊?你生病了,我得赶快带你回家,你倒是醒来,帮我指下路,我今天怎么走不出去了?”大头停下了车,解开了前面的绳子,随即下了车。 黑狗似乎是回过来神,虽然脸色还是苍白,但是精气神还在,他深情的看着大头,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别扭。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大头一拳打在黑狗肩上,主要是今天他的眼神娘们唧唧的,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五大三粗。 黑狗没有说话,找了块石头坐了下去,他还是深情的看着大头:“谢谢你。” “你他妈是不是发神经了,走吧,休息好的话,黑狗,今天这竹林有点奇怪,但是我又说不出来,你说我们会不会撞鬼了?” 说着话,大头抬起头看向天空,不知道何时,葱葱郁郁的小竹子,已经长得很高,迷迷糊糊中能看到月亮半点光。 看黑狗没有要走的意思,大头也跟着坐了下来,他点燃一根烟,递了过去,可黑狗却摇摇头:“哥哥,我不会抽。” “你妈的,你别跟我装逼,你烟瘾比我大,还说不会抽烟,信不信老子抽死你?”大头一拳打在黑狗身上,这一拳,让他立马就清醒了些许,一瞬间的时间,黑狗的脸像是变了个人。 大头楞在原地,他抬起黑狗的脸,认真的看着,甚至掏出来手机,把光打在了黑狗的脸上,是黑狗啊,可是为什么刚刚看,却觉得很陌生? “走了,回家,今晚我要住你家了。”大头一把拉起黑狗,手中的冰凉感差点吓到大头,这他妈是死人手吧? “哥哥,谢谢你,让我可以沉冤得雪,让我的孩子有了个温暖的歇脚地方。”黑狗开始自言自语,这次大头是真的被吓到了,他的双手开始发抖,脚像被胶水黏住一般,挪不动也跨不出。 “哥哥,你不要害怕,我无心害你,只是想谢谢你,等我一切沉冤得雪,一定给你个答谢。” 大头听得一身鸡皮疙瘩,看来刚刚一直走不出这竹园,是真的见鬼了,妈的,早知道就不去捞那婴儿,现在好了,真的是被鬼盯住了。 “没事,没事,助人.....助人为乐嘛。”大头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他一向以大胆出名,现在确是真的怂了。 “姑娘,你需不需要我替你做什么?”大头开始认怂,卑微的问起来,他背对着黑狗,不敢回头看一眼。 可是身后却没有了任何声音:“姑娘?姑娘?黑狗?” 见半天没有人回应,大头慢慢转过身,刚刚精气神很好的黑狗,现在又瘫软在了地上,虽然害怕,但是他还是壮着胆子扶起了黑狗。 就在这时,一束灯光从竹林穿了进来,大头定睛一看,是黑狗的爸爸,大头看到他们,差点就哭了出来,以为今天都走不出着竹林了,还好救星来了。 “叔,我们在这里。”大头激动的叫喊着,黑狗的爹冯永刚随即便走了过来。 “你两个瓜娃子,怎么一直在竹林里不出去,不知道竹林里阴气重啊?” “叔,黑狗晕了,你看一下,是怎么了?”大头扶住怀里的黑狗:“怎么叫都叫不醒。” 冯永刚走上前,二话没说,立马去掐住了黑狗的人中,十多秒过去,黑狗真的醒了过来。 “大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黑狗一把拽住大头的手,一脸懵逼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啊,可是在这竹林走不出去了,还好你爸来了,不然我们都出不去了,你都不知道,刚刚........”大头欲言又止,这种场合还是别提鬼了,等到家了再说。 黑狗爬了起来,一脸漠视的看了一眼冯永刚,随即坐上了摩托车:“大头,走吧。” 第69章 门口的水迹 “叔,和我们一起走吧?”大头看向冯永刚。 冯永刚看了一眼黑狗,随即摆摆手:“你们先走吧,我走路一会就到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天黑狗和他的爹总感觉有点别扭,估计又是两父子闹别扭了吧,大头没有多言,坐到了黑狗身后,两人三四分钟便绕出了竹园。 到了家,黑狗径直便上了楼,大头跟在身后也上了楼:“黑狗,你和你爹怎么了?感觉和平时不一样?” “没事,吵了架,不想理那老东西。”黑狗躺到床上,点了根烟,随即抽了起来:“大头,我刚刚是怎么了?我今天也没有喝多少酒啊。” “还说呢,像个死狗一样,我差点就没有走出竹林。”大头看了一眼四周,警惕的坐到了黑狗身边。 “你猜我们在竹园撞到了什么东西?水里的那个姑娘,上了你的身,一直和我说谢谢,差点把老子的魂都吓丢了。” 黑狗听着大头的话,似乎一点不害怕,眼神呆滞的看着窗外:“看到就看到吧,该来的总会来。” 大头一脸懵的看着黑狗:“什么该来的总会来,你认识那女人吗?” “什么女人,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认识什么女人,我不认识。”黑狗突然坐直了身体,干咳了两声。 “你小子是不是隐藏了什么,总感觉你这两天有点奇怪?” “哎,我能有什么奇怪的,哥,你多想了,我就是随口说错了话。”黑狗笑笑随即站起了身。 大头说不出不对劲,但是总觉得黑狗像变了一个样,这时楼下传来冯永刚的声音:“大头,下来喝茶。” “好的,叔,我下来了。” “走吧,黑狗。” “我不去了,你去喝吧,等会上来一起睡了,我休息一会,老觉得身上不舒服。” 碍于情面,大头只好下了楼,他其实也不想喝,但是长辈喊道,也不能扫兴。 冯永刚看到大头下来,连忙起身端了杯茶递到大头面前,看了看楼上:“黑狗睡了吗?” “没睡呢,叔,在楼上抽烟,你们吵架了吗?感觉黑狗今天情绪不好啊。” 冯永刚小酌一口,随即笑了笑:“自己倒茶,大头。” “叔,你刚刚咋知道我们在竹园?” “这么晚过竹园只有我家的人,而且我在楼上远远看到竹园里你们摩托车的灯忽明忽亮,我就知道是你们了,你们以后不要那么晚回来,竹林极阴,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会出不来。” 大头瞪大了眼睛:“叔,我们刚刚就是在竹林出不来了,我怎么骑都在原地,你要是今天不来,可能我和黑狗就死在里面了。” “还有,叔,我和你说个事情,你可不要怕,我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刚刚我们在竹林碰到了水里那个女尸,她附在了黑狗的身上。” “啪”的一声,冯永刚手里的茶杯掉落地下,把黑狗吓了一跳,这样安静的夜里,什么声音都会惊起来。 “大头,你刚刚说什么,水里的女尸?”冯永刚的眼神不自然的看向大头,像是不可思议,又带着恐惧。 “对,是她,因为她提到了孩子,我觉得就是她,不过好在她没有伤害我们,恰巧碰到你来,我们才得以回家。”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冯永刚眼神恶狠狠的看向大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大头看着冯永刚的眼神,身上莫名一种寒意:“什么不可能,叔,你在说什么?” 冯永刚没有说话,突然站起了身,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一脸懵逼的大头,这家人今天是怎么了?被鬼吓到的人是他啊,为什么黑狗和冯永刚感觉都不自然?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大头关了灯,随即上了楼,他不知道他们怎么了,但是也不好过问,算了,还是去睡吧。 屋里,黑狗已经睡着,大头也躺了下去,可没有三分钟,他又再次打开灯,爬了起来,他老感觉有人在楼底下走路,高跟鞋的声音“啪嗒啪嗒。” 黑狗也没有女朋友啊,怎么会有女人在他们家? “黑狗,黑狗,你醒醒,快点醒醒。” “干嘛啊?”黑狗迷迷糊糊坐起身,一脸茫然的看着大头。 “你听,你家楼底下,有高跟鞋的声音。” 大头的话,一下子让黑狗噼里啪啦站了起来,他警惕的看向门口:“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谁回来了,你姐姐吗?”大头被黑狗的一系列操作,再次弄得一脸懵。 “嘘!” 高跟鞋的声音开始从客厅慢慢移至楼上,声音越来越近,几秒的时间,停在了黑狗的房门前,大头想要说话,却被黑狗制止住。 大头一直等着门被打开,可是却迟迟不见动静,黑狗握紧了拳头,腿开始发抖,一直站在门后。 十多秒后,门外还是一片安静,黑狗一下瘫软倒地,突然大声的哭了起来,这莫名其妙的一幕,把大头看的云里雾里,连忙去搀扶起黑狗:“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她不愿意见我了,她一定很恨我吧,所以不愿再看到我,大头,我是畜生,我不是人。”黑狗歇斯底里的叫喊着,不停的用手扇着自己的脸。 “奶奶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头一把拉开了房门,门外空无一人,但是大头却在门口看到了一趟水迹。 一股似曾熟悉的味道传入鼻腔,这味道,大头似乎在哪里闻到过,有栀子花的香气,又夹杂着一种潮湿的味道。 “什么都没有啊,她是谁?”大头努力摇着黑狗,说不出的奇怪,今晚的各种现象,让他心里觉得莫名的不安,可是黑狗此刻却像是去了理智,不停的捶打着自己。 “行了,黑狗,你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大头,我对不起她,我这辈子都不能好过了,呜呜.......”黑狗的哭声,应在整个房子里,大头措手不及的看着瑟瑟发抖的黑狗,这家人到底是怎么了? 第70章 夜幕下的畜生 “叔,叔。”看拉不起黑狗,大头跑下了楼,他大声叫着冯永刚起来,两老被吵醒,打开了门。 “大头,怎么了?” “叔,婶,你们快去看看黑狗,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劲的打自己。” 两老口一听,连忙冲上了楼,黑狗的嘴角已经被自己打出了血,冯永刚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你妈的,真是没出息,屁大点事,都要这样折磨自己。” “放开我,不要碰我,你个老不死的畜生,是你毁了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好好活着了。”黑狗一把推开冯永刚,重重的一拳打在了冯永刚的鼻子上,瞬间鼻血一滴滴流下。 “黑狗,你疯了吧,怎么能打你爸?”大头一把按住了黑狗,黑狗这下才安静下来,紧紧抓住大头的手,大声哭了起来。 随即而来的便是黑狗的母亲李兰英也跟着哭了起来:“真是造孽啊,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事。” 李兰英的拳头落在冯永刚的身上,冯永刚蹲在地上,鼻血还在不停的流着,他像是一个无助又可怜的人,任由着儿子和老婆辱骂着自己,却不想回一句话。 “叔,起来,别蹲在地上。”大头扶起冯永刚,这叫个什么事情,早知道还不如回家去睡,免得来这里看黑狗家吵架,说不出的尴尬和局促。 几人都不说话,李兰英轻轻为儿子擦去嘴角的血迹,紧紧搂住了他:“黑狗,别难过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和你没有关系的。” “妈,她回来了,但是她不愿看我了,我要怎么办?以后我要怎么过?” 大头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三人,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也不清楚,但是看样子,好像事情挺严重,黑狗嘴里的她会是谁? “明天我就去自首,你们这下可以踏实了吧?”冯永刚突然冒出一句话,让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黑狗恶狠狠的抬起头看向冯永刚:“现在自首有什么用,还能换回她吗?不可能了,她再也不会理我了,你个狗东西,你个老不死的,我恨你。” “到底怎么回事?”大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什么事情需要去自首? 冯永刚坐到了床上:“都是孽缘,都怪我,我老糊涂啊,大头,告诉你也无妨了,以后你多照顾他们,就当叔求你了。” “到底是什么事,你们倒是快点说啊。” 全部人陷入一片安静,李兰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开始说起来,这些话,让大头差点没有喘过气,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女尸竟然和黑狗有牵扯? 水里的那个姑娘叫唐彩艳,是黑狗出去打工这一年谈的女朋友,两个人在工厂一见钟情,于是住到了一起,大头知道黑狗谈了女朋友,但是没有见过面,虽然两人经常有电话联系,但是黑狗一直没有给大头看过他女朋友。 唐彩艳是什么时候和黑狗回的家,大头却什么都不知道,黑狗才回来几天,就来找他一起玩了,期间也没有听他提起过女朋友啊。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李兰英一阵抽泣后,徐徐说来,黑狗这次回家带回来女朋,因为唐彩艳有了身孕,两人打算回来办婚礼,可就在回来当天便出了事。 那天两人早早便到了家,冯永刚夫妇看着彩燕的肚子,甭提多高兴了,没有想到自己就要做爷爷奶奶了,张罗了一大桌饭菜,冯永刚已戒酒多年的人,都举起了酒杯,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儿媳妇,面容好,皮肤好,身材好,虽然怀孕,但是体型依然完美的可人。 两口子这些年为黑狗的儿媳妇操碎了心,没有想到,黑狗自己带回家了,李兰英笑着看着儿媳,这下她可以和周围邻居炫耀一番了。 父子两一直喝到深夜,黑狗实在扛不住,去了房间睡觉,李兰英考虑到彩燕有身孕,怕黑狗喝酒多了,不小心碰到彩燕,于是便另外安排了一间房给彩燕,彩燕也听话,交代黑狗早点睡后,便回了房。 可是当黑狗回房后,冯永刚却因为喝多酒,误闯了彩燕的房间,迷迷糊糊中,彩燕背对着冯永刚,吊带孕妇裙下,彩燕的背洁白光滑,曲线妖娆美丽,也就是因为这个背,勾起了冯永刚的性欲。 他和李兰英已经多年没有同房,他嫌弃李兰英穿着打扮土,又老又丑,所以经常背着李兰英去小镇上找花红酒绿,这些李兰英也听到很多,只是她这把年纪了,也无心去管了,冯永刚会赚钱,家里的经济都在他手上。 李兰英知道自己老了,没有魅力了,也无所谓了,只要家还在,看着子女成人,她就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再说冯永刚已经五十多岁,还能有精力折腾几年,最后还不是要来守着她这个老太婆过日子。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冯永刚会如此畜生不如,把手上伸向了自己的儿子媳妇唐彩艳,如果那天那个时候,她没有出门去喂猪食,或许一切都可避免,可惜什么事情都没有如果。 饭后,李兰英拿着电筒便出来门,交代冯永刚少喝点,喝完酒就快点去睡觉了,别吵到儿媳妇睡觉,冯永刚点点头,黑狗已经上楼睡觉,诺达的客厅就只剩下冯永刚和旁边房间睡觉的唐彩艳。 冯永刚看着唐彩艳的房门,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他甚是满意这个儿媳妇,他推开了门,看着唐彩艳的背,一步步上前走着。 “爸,你要干什么?”唐彩艳感到身后有人,立马坐了起来,她来拿明扯住被子盖在了胸前,正直炎热夏季,她今天只穿了一个吊带,虽然及时扯了被子,可胸前的风景还是被冯永刚一眼便看到。 果然孕妇就是不一样,唐彩艳本来就丰满,在怀孕的加持下,胸部显得更加的饱满夺目。 “彩燕,怎么样,睡的还好吗?爸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睡的惯不?”冯永刚说着话,随即便坐到了唐彩艳的身边。 第71章 房间里的极力挣扎 “爸,我睡的挺好的,我没事。”唐彩艳看着一脸醉意的公公,不知道该说什么缓解气氛,她心里其实是很窝火的,毕竟这是公公,不是其他男人,识数的公公就不该进这个房间。 冯永刚满脸通红的看着彩艳,身体已经不自觉的靠近,他的眼里全是情欲,没有丝毫伦理可言,他已经忘记眼前的人是他儿子的 媳妇。 “黑狗,黑狗。”看冯永刚眼神不对,唐彩艳意识到了危险,她连忙大声叫起了黑狗的名字,可此刻楼上的黑狗已经睡得跟头猪一样,一方面是喝了酒的原因,二方面,连夜坐车回家,已经累得一批,想着又李兰英在楼下照顾唐彩艳,他早早便入了梦乡。 “黑狗睡着了,让他睡吧,彩燕,没事的啊,就是看你漂亮,打心眼里喜欢,谢谢你也让我马上就要做爷爷了。” “没事的爸,我爱黑狗,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不会让你操心的。”唐彩艳拿起身旁的t血衫,连忙套了起来,她已经开始预料到不对劲,她得赶快出去,去楼上找黑狗。 冯永刚看着彩燕的身体,瞬间压制住了他心里的一丝清醒,他突然朝身后抱住了刚要开门的彩燕。 “彩燕,你好美,我抱抱,不碰你的,没事,黑狗不知道的,你怎么可以长这么好看?”冯永刚奋力的抱住彩燕,丝毫不顾及她隆起的肚子,紧紧的贴了上去。 彩燕挣扎着,又怕伤到胎儿,她已怀孕七月,显得略有笨拙:“爸,你安费诺感慨我,你放开我,我是你的儿媳妇,你喝多了,你清醒一下。” “没事,我就抱抱,不碰你的,彩燕,你不要说出去,我可以把家里的钱都交给你,让你以后吃香喝辣。”冯永刚整个身体扑了上去,彩艳挣扎着,却依然打不开手,一个女人和个男人抗衡力量,永远只有输。 更何况彩燕身体本来就不是魁梧那种,再加上怀孕,她丝毫挣脱不了冯永刚的手。 恶魔可以有很多,但是被公公这种畜生抱住的感觉,唐彩艳真的觉得恶心至极,怎么可以有人对自己的儿媳妇下手? “妈,妈,救我救我。”见黑狗没有动静,彩燕立马呼喊了李兰英,可是李兰英此刻正在猪圈里冲洗猪圈,冲水声盖过了彩燕的呼叫声。 听到彩燕呼喊李兰英,冯永刚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他更加疯狂起来,不顾彩艳的呼喊,把她紧紧搂入怀中。 在灯光的照射下,彩燕已经泪流满面,害怕的她颤抖着,她极力的推阻着冯永刚的双手,可这让冯永刚越发的来劲。 或许是生活太过于平淡,冯永刚此刻只想拥有彩艳,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看到彩燕隆起的孕肚时,他似乎清醒了些许:“彩燕,我只抱抱你,不会伤到我的孙子,你放心。” “你放开我,你还是人吗?”此刻愤怒的情绪已经极力在彩燕的心中爆发,她只觉得一阵阵恶心,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她是定没脸活下去的。 “老东西,你是不是疯了,如果黑狗知道了,定会杀了你,你个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彩燕叫骂着,希望能阻止冯永刚的动作。 可冯永刚借着酒意,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他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美的让他心颤,彩燕越挣扎,他越来劲。 意识到不对劲的彩燕伸手去阻拦,却被冯永刚紧紧抓住双手,一个恶心的感觉让彩燕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把把身上的冯永刚推倒在了地上。 摔在地上的疼痛感瞬间席卷冯永刚的腰杆,他的腰本来就有问题,再加上这样一摔,酒意也清醒许多,他痛的握住腰杆大叫着。 彩燕趁着这个时候,一把拿起了门后的木棍:“你再过来,今天我杀了你。” “彩燕,只是逗逗你,放下,别动了胎气,乖,放下。”冯永刚看着已经红了眼的彩燕,他现在是真的动弹不了,如果彩燕手里的棍棒砸下来,他必死无疑。 “为什么我才第一天到你家,你就要这样对我?”彩燕实在没有想到,她原以为她到了一个温馨的家庭,没有想到却遇到这样一个畜生的公公。 她本来是要求黑狗去她家的,可是黑狗说,他的父母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不可能做上门女婿,再加上又怀了孕,不得已,才会跟着黑狗来到这穷乡僻壤,不过还好黑狗家有点钱,看到房子时,她庆幸远嫁没有赌输。 吃饭间,冯永刚也不多言,李兰英和蔼可亲,唐彩艳的心才算定了下来,看着黑狗贴心的给自己夹菜,她觉得值了,这段婚姻,可是没有想到公公竟是这样的畜生? 彩燕握着木棍,深情恍然的看着地上的冯永刚,恨不得一棍子砸下去,可是想到自己孩子里的孩子,还有黑狗,她还是忍住了冲动,闹出人命,她是要以命抵命的,为了这样的人渣不值得,但是这个家她是不能呆了,因为危险随时在身旁。 以前听说过公公凌辱儿媳妇的事情,唐彩艳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因为她觉得这样的公公应该很少,毕竟天下还是好公公多,她没有想到第一天到这个家,她就遇到了这样畜生的公公。 “彩艳,我站不起来,你扶我一下,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会告诉黑狗的,你就当我是个人渣,我喝酒喝多了,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保证,以后绝不会这样,你和黑狗好好过日子,如果我再犯错,我自己剁了我的双手。” “彩艳,拉我一把,啊,好疼,求求你了,拉我一把,我绝对不会动手动脚了。”冯永刚是真的摔痛了,刚刚满面红光的他,现在疼的脸色苍白。 彩艳楞在那里,双手颤抖的握着举起的木棍,她不知该不该上前去冯永刚?这个恶心的男人,让她瞬间想吐。 “彩艳,拉我一把,快点,我受不了了,我要死了。” 第72章 杀人过后的后怕 彩艳终究还是心软,她扔掉了棍子,弯下不方便的身体,伸手去拉了冯永刚。 “咦,这可是你自己奔进我怀里的。”冯永刚这个畜生,不顾及身上的痛,竟然顺势一把拉住了彩艳,彩艳一个没有站稳,重重的跌进了冯永刚的怀里。 “没事的,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彩艳,我会小心的,你就依了我吧?”冯永刚的脸开始凑近彩艳的嘴,一股浓烈的酒味袭来,彩艳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冯永刚,却没有想到,一下重心不稳,“嘭”的一声撞倒在了床边。 温热的血液顺着她的大腿流下,钻心的痛瞬间袭来,彩艳的额头开始汗珠密麻,她紧紧抓住床边,身体开始颤抖,冯永刚看着血液流向地面,他这才意识到他闯祸了,连忙爬起来,打开了房门,朝着二楼跑去。 “黑狗,黑狗,快点起来,彩艳出事了。”冯永刚的声音划过夜空,此时李兰英也刚好走进了屋,她连忙奔向彩艳的屋。 此时的彩艳已经流血过多,生命已经奄奄一息,她的眼睛闭着,身体发抖着,黑狗没有穿衣服,径直奔向楼下。 “彩艳,彩艳,你忍一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不要害怕,我在。”黑狗紧紧握住彩艳的手,连忙让冯永刚去开车。 他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好好睡觉的媳妇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他只知道害怕,他爱彩艳,看着彩艳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心疼的流流满面。 冯永刚火速拿了钥匙,连忙去后院开了车,他现在算是彻底清清醒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看到黑狗对彩艳着急的模样,他知道他的确做错事情了,真是畜生,冯永刚骂着自己,把车开到了门口。 “黑狗,快点,把彩艳抱上车。” “彩艳,彩艳,呜呜......你醒一醒,不要离开我,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不要吓我,你不能死,我不能没有你,呜呜......” 黑狗小心的把双手放到彩艳的腰下,试图抱起彩艳,这时彩艳睁开了眼,她看了一眼李兰英还有满眼泪痕的黑狗,努力的张开了嘴。 “老公,我不行了,我可能要......离开你了,是......是你爸企图霸占我,我....没有...我没有.....站稳,所以......摔倒了,你爸是畜生,是他.....是他害了我和孩子。”彩艳竭尽全力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握着黑狗的手,彻底放开,她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彩艳,彩艳,你醒醒,你醒来看我一眼,啊........”一阵咆哮在房间传出,冯永刚开始意识到不对,连忙下车走了进去,地上的彩燕已经面无血色,只剩嚎嚎大哭的黑狗。 “啪”的一声,李兰英的巴掌打在了冯永刚的脸上:“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我平日放着你,没有想到,你把主意打到了媳妇身上。” “你个挨千刀的,你个老不死的,你怎么不去死?呜呜.......”李兰英哭着,她的手重重打在冯永刚身上,发泄着害怕和这些年的隐忍。 冯永刚像一个木桩一样站在黑狗身后,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的如此严重,他也被吓到了,怎么就会出了人命?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这等于杀人啊,难道他要以命抵命? “黑狗,真的死了吗?”他怯生生的问道,黑狗没有回应,他的双手还紧紧握住彩艳的手,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禽兽父亲,看着彩艳苍白的脸庞,和满地的血迹,黑狗的心里闪过一丝念头,对,杀了他,替彩艳报仇。 他迅速爬起,冲进了厨房,拎着把菜刀便冲了出来:“老东西,你还我彩艳,你还我彩艳和孩子。” 黑狗的眼里竟是怒气,他提着刀朝着冯永刚便要砍下去,可是却被李兰英挡在了前面,李兰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黑狗,娃啊,你不要冲动,好吗?妈求求你了,你爸的确是做的不对,可是他也生养了你啊,你不能这样,你杀人是要判死刑的,你年轻,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妈,你让开,我要杀了这个畜生。”李兰英双手紧抱黑狗的大腿,让他动弹不得。 冯永刚低着个脑袋,他现在都不敢黑狗的眼睛,他也被吓到了,全身瘫软无力,身后是彩艳的尸体,如果不是他酒后乱性,事情就不会这样,他理解黑狗的怒气。 “黑狗,你听爸说,这纯属意外,我只是进去和彩艳说了两句话,哪想到她一激动就摔了,黑狗,我还是你爸吧,把刀放下,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冯永刚祈求着,希望黑狗不要冲动,他还不想死。 “黑狗,妈求你了,放下刀,好吗?我们这个家不能因为这样就散啊,你爸没了,我们怎么活?”李兰英这一辈子都是靠冯永刚,她的确离了冯永刚,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生活? 车子,房子,在同龄妇女都没有享受到的时候,她就先提前享受,因为冯永刚有本事,让她长了不少面子。 老夫老妻已经谈不上什么感情,能有的就是亲情了,这么多年了,图的就是做个伴,她虽然讨厌冯永刚去花红酒绿,但是终归这个男人对他是有好处的。 如果儿子杀了冯永刚,那么这家人就彻底散了,冯永刚一死,黑狗杀人还是得死,那么剩下她,还有什么意义? 彩艳的事情的确是冯永刚不对,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这么办?今天就算她拼了老命,也要保住冯永刚的命,她不能让这个家庭家破人亡,绝对不能。 “纯属意外?老东西,你安的什么心?我会不知道?彩艳是个孕妇啊,你怎么不去和外面的狗配种?你个老不死的,你还我彩艳,你还我孩子。”黑狗咆哮着,使出全身力气,挣脱出来李兰英的手。 第73章 恶毒计划抛尸 “黑狗,你不要这样啊。”李兰英大叫着,可是还是没有能阻止黑狗,冯永刚虽然及时躲避,还是被砍在了手臂上,鲜血顺着他的手流下。 李兰英冲上前一把握住伤口,可依然止不住的流血,“哐啷”一声,刀从黑狗的手掉落,他抱头痛哭起来,他何尝想杀父?只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哭声乱做一片,“黑狗,快点去开车,送你爸去医院,怎么,你要因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让你爸去死吗?” 看着冯永刚苍白的嘴唇,黑狗连忙抱起冯永刚,放进了车里,迅速赶往了医院,打了止血针,又进行了消毒和包扎,黑狗坐在走廊,他不想去看冯永刚,一切都是李兰英在奔忙。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李兰英扶着冯永刚走到了黑狗的面前:“娃,回家吧。” 黑狗没有吭声,他一路沉默的驱车回了家,彩艳的尸体还在地上,他不敢去看一眼,他多希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径直的走上了楼,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人在经历恐惧和变故后,或许真的会变的痴愣,黑狗现在就是如此,他不想提及彩艳,也不敢去多看一眼。 看着儿子上楼,李兰英进屋看了一眼彩艳的尸体,随即找了块布盖在彩艳的身上。 “老冯,这下可怎么办?”李兰英看着靠在沙发上不死不活的冯永刚问道,她可不想让冯永刚自首,她不能没有这个家。 冯永刚睁开半闭的眼,朝彩艳躺着的房间看了一眼:“村里人看到过彩艳吗?” 他心里其实是害怕的,只是他真的不想去死,他也不是有心要害彩艳的命,谁知道会这么倒霉,就这样杀了人,他愧对彩艳,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没有,我家住在这里,谁会看到啊。”李兰英一脸嫌弃的说道,要不是自家老头闯下货,现在她也不用提心吊胆,不过幸而彩艳是个外地人,谁也不知道她来了黑狗家,就算知道,也可以找借口说彩艳回去了。 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道门,李兰英和冯永刚都想到了一起,冯永刚坐起身:“扔掉或者埋掉,反正也没有人认识彩艳。” “那黑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还能要了老子的命,就是一个女人,有钱要娶谁都可以,老子赚钱,不就是为了他,他倒好,还砍老子。”冯永刚越说越气愤,脸上露出了一副阴暗的面容。 “那埋去哪里?你赶快想办法吧,趁黑狗还没有回过神,他要是报警,你就是死路一条了,狗东西,我现在可是帮着你了,你以后还去花红酒绿,我就告你杀人。”李兰英一脸得意的看着冯永刚,她可算是有冯永刚的把柄了,以后这个家就是她说了算了。 “你奶奶的是想威胁我?信不信我连你也杀了?”冯永刚最恨谁对自己用威胁的口气,更何况还是李兰英,就一妇女,还想威胁他? “你别忘啦,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们一家三口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好过。”冯永刚面目狰狞的看着李兰英。 李兰英一听这话,瞬间就怂了,她是真的怕冯永刚,幸而今天冯永刚的手痛着,换在平时一定对她家暴了,她为什么能忍冯永刚的花红酒绿,主要也是不敢管,冯永刚有家暴倾向,这些年她已经记不清被打了多少次了。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可是冯永刚威胁她,只要她敢离开,就杀了她的娘家人,李兰英怕,她只有一个兄弟,四十多岁了还没有结婚,家庭贫困,大多时候还靠李兰英帮补。 如果冯永刚真的去杀她娘家人,她的娘家人根本就是案板上任宰的鸡鸭,因为父母已经白发苍苍,兄弟又体弱多病,全部加起来,也没有冯永刚的力量大,所以她总是擦干眼泪过日子,怕娘家人被欺负,也怕惹到冯永刚。 黑狗从小在家暴的家庭中长大,他其实也怕冯永刚,他曾无数次看着母亲被打,却无能为力,就像所说的一物克一物,冯永刚就是克他们母子的猛兽。 就算后来长大,他可以和冯永刚抵嘴,却不敢动手,冯永刚打人的场景一直藏在他心里,他经常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天能砍冯永刚,也是忍无可忍,情绪上头了,换在平时,他根本不敢。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想办法处理尸体吧。”李兰英转过头,不敢看冯永刚的脸。 冯永刚点燃一根烟,大口大口抽着,然后直接用手掐灭了烟头:“扔荒山野岭去,你去把血处理干净。” 说完话,冯永刚起身进了彩艳的屋,他用力把布一裹,又扯了一个废弃的窗帘裹了一遍,他用他没有伤到的那只手,把彩艳的尸体拉到了车旁,又指使李兰英和他一起用力,把彩艳的尸体放上了车。 “你留在家吧,反正我一只手也能开车,你去了也是个麻烦,看好黑狗,别做傻事,劝劝他,都已经发生的事情了。” “我知道,我会看着的,你速去速回,记得找个没人去的地方。”李兰英看着车上的尸体,瞬间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清净了,虽然她也难过,但是她只要她的男人和儿子好好的,再说事情已经发生,也只能这样处理最妥当。 冯永刚开着车,朝着夜幕里赶去,房间里的黑狗还在没有缓过神,他全身抽搐着,不知道该如何缓解此刻的心情,如果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该带彩艳回家,也不该和冯永刚喝酒,是他害了彩艳,但凡他清醒一点,彩艳也不会死。 “彩艳,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好吗。”手机里正是彩艳和他甜蜜的相片,彩艳笑的很美,犹如一朵百合,可惜人已逝,黑狗再也看不到彩艳,也抱不到她了。 “我恨你,我恨你们全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门口突然传来彩艳的声音,把黑狗吓得一机灵,他害怕着,又激动着,彩艳回来了,难道刚刚是一场梦吗? 第74章 进退两难断舍离 黑狗一把拉开门,可是门外却空无一人,他瞬间瘫倒在地,不停的捶着自己的胸口,他知道是彩艳的魂魄回来了,压抑的情绪,终于再次大声哭了出来:“彩艳,对不起,你让我在看你一眼,好吗?” “黑狗,你怎么了?娃啊,你不要这样吓妈。”李兰英听到黑狗的哭声,立马上楼搂住儿子。 “妈,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谁回来了?你不要这样胡言乱语,妈会承受不了的。” “彩艳,彩艳回来了,我听到她喊我了。” “黑狗,你别胡说,尸体都拉出去了,怎么会回来,行了,你不要一惊一乍的。” “ 什么?你们把彩艳带去了哪里?”黑狗一把推开李兰英,李兰英摔了个狗吃屎,痛的龇牙咧嘴。 他迅速跑下楼,打开了房门,屋里已经空空荡荡,似乎彩艳一直没有来过,也没有发生什么。 黑狗一把推开了门,朝夜幕中狂奔而去,他没有想到就一会功夫,彩艳的尸体就被拉了出去,他打算天亮报警,然后带着彩艳的尸体回去见她的父母,永远不再回这个家,就为彩艳的父母养老送终,至于冯永刚,他要他去死,去抵罪。 冯永刚的车朝着大陆往回走,远远便看到了发疯般的黑狗,冯永刚立马停车,一把拉住了黑狗:“你疯了吗?你要去哪里。” 黑狗大口喘着气,眼泪挂满他的整张脸,捏紧拳头朝着冯永刚的脸重重打了下去。 “彩艳呢?你还是人吗?她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不能给她一个公道?” 冯永刚也是被打痛了,他一把揪住黑狗的衣领:“你他妈还是我的种吗?为个女人打老子两次?” “我扔了,你要怎么样?我他妈不是说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你这小子怎么一直揪着不放,难道要老子也去死,你才甘心吗?” “你别忘了,你吃的穿的都是靠老子,老子要是死了,你喝西北风去吧。” 冯永刚一脸怒目的瞪着黑狗,不就是死个人吗?不就是个女人吗?至于这样吗? “黑狗,听爸的话,跟我回去,忘了这件事情,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一定会给你娶上媳妇,娶最好看的。”冯永刚拽住黑狗的胳膊。 黑狗不敢置信的看着冯永刚,他知道冯永刚家暴,性格丑陋,却没有想到,死个人对他来说,就犹如死了一只鸡鸭,毫无愧疚。 “ 我就要彩艳,其他我谁也不要,你还我彩艳,你还我彩艳,你还我啊。” 就在这时,远处有几束手电筒光亮起,可能是要去水潭泡澡的人,这天气不是一般的热,夜里经常会有睡不着的人出来洗澡,眼看灯光越来越近,再看看黑狗嚎哭的怂样,别人一过来询问,他绝对会说漏嘴,不管了,冯永刚抡起拳头,一拳打在了黑狗的头上。 黑狗瞬间失去了知觉,等醒来已经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冯永刚则靠在床边睡着了,手上的纱布已经溢出血,可能刚刚太用力,扯到了伤口。 很多年,黑狗都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冯永刚了,他怕冯永刚的眼神,总是带着杀气,他怕冯永刚下一秒就会打他,犹如打李兰英一般。 体型还是那样魁梧,一米八的大高个,可是也不知道何时,已经有了驼背,冯永刚就那样靠在墙角,黑色的头发里,不知道何时已经有了白发,缠着纱布的手,小心翼翼的吊着,应该很疼吧,黑狗知道。 黑狗知道,冯永刚是有本事有能耐的人,就是说话鲁莽,有家暴倾向,但是对于家里的物质条件,冯永刚一直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他最好的东西。 初中时,全班就他一个人有收音机,后来的mp3,手机,他都是比同龄人先拥有,更别说零花钱这些了,大头总是羡慕他的零花钱,永远比别人多很多。 关于这些,黑狗甚至把冯永刚当做了偶像,励志以后也要像冯永刚一样赚很多钱,给未来的老婆花,他也要让他的孩子成为别人羡慕的人。 但是他绝对不会对老婆家暴,他看过李兰英的伤口,看过李兰英瑟瑟发抖的模样,也看过李兰英在被窝里哭的模样,他努力安慰着,李兰英却哭的更大声。 因为经历过,所以他发誓,以后他娶了媳妇,绝不打老婆一下,他要幸福的家庭,不给孩子像他一样,对父亲有心理阴影。 可是如今他想要娶的人,却毁于这个养育自己的父亲手里,他要怎么办?报警把冯永刚抓紧牢狱,可是一辈子就七十年光影,冯永刚已经五十多,就算让他活下去,也只是十多二十年了。 但如果不报警,彩艳的灵魂如何得以安慰,彩艳的父母又要怎么办?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万一有一天事情暴露,他和李兰英也躲不过处罚。 黑狗心善,他不管怎么做,都觉得过不去良心,他愧对彩艳,又不忍把冯永刚送进牢狱,他一下子陷入了自己的牢笼中,怎么做都是错,怎么做都不对。 “黑狗,你醒了?”冯永刚坐直了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轻轻去拍了拍黑狗的肩膀。 “爸对不起你,但是不是我故意的,我也是喝酒喝糊涂了,我不是有心害彩艳的,爸给你跪下了,如果你实在恨我,你现在杀了我,我绝对不会怪你,能死在我儿子手里,总比去吃枪子的好。” 说着话,冯永刚突然就跪在了黑狗的面前,黑狗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伟岸的男人,原来跪下,也只到他的半截身子处,稀白的头发全部印入眼帘。 这个一睁眼就能让他害怕的男人,竟然跪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手足无措的转过头。 “娃,爸知道,我怎么做你都没有办法原谅我,但是你应该也考虑下我,我已经五十多了,活不了多久了,你让我看着你结婚生子,好吗,我就你一个独苗,我不想还没有等到你结婚,就去土里埋着。” “呜呜呜....黑狗,你放过我这次吧,就算爸求你了,我只是想看着你结婚生子,别的要求都没有。” 第75章 抛尸被儿子打捞 “娃,妈也给你跪下了。”不知道何时,李兰英已经站在了门口,她也跪了下去。 夫妻俩跪在黑狗的身前身后,黑狗抬起头看着白净的房顶,泪水潸然而下,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何要来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还年轻,本该无忧无虑的年龄,却要来遭受这种道德绑架? “爸妈给你跪下了了,我们也认错了,黑狗,放过你爸吧,他为了这个家,苦了一辈子了,你真忍心看着他去吃枪子吗?” “妈,你起来吧,和你没有关系。”黑狗始终还是爱着母亲的,他不想看李兰英低三下四的模样,犹如被家暴时,跪在地上求冯永刚的低三下四。 “我不起,今天你不放过你爸,那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李兰英开始抽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看着黑狗。 黑狗蹲下身,用力去拉李兰英:“我不要你跪,妈,你怎么还替他求情,你忘了他打你的时候了?” “我没有忘,但是你爸打我是有原因的,有时候,我也是真的无理取闹,但是你看,我们还是过到了现在。”李兰英泪声俱下,祈求的看着黑狗。 “无理取闹?”黑狗冷笑一声,那句话怎么说来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的就是李兰英和冯永刚了,他原本以为李兰英恨透了冯永刚,原来没有,只是无理取闹。 黑狗坐回床上,他可笑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弄到最后还是他不讲理,是他做错事情一样。 “娃,原谅我吧,你放心,如果东窗事发,我自己去承担,绝不会牵连你和你妈,你们好好过日子就行。” “你说的啥话,我家谁也不能出事,都要好好活着,老冯,我们还要给黑狗带娃呢,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李兰英看向冯永刚,使了个眼色。 “对对对,以后我们还要儿子看娃呢,谁也不能出问题,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冯永刚连忙附和道。 “行了,你们出去吧,别在这里让我心堵了。”黑狗一声呵斥,两口子立马站起身,关上门走了出去。 “我告诉你,没事的。”李兰英看了一眼黑狗的门,随即看着冯永刚。 “但愿这龟孙子,能明白谁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两个人说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冯永刚倒头就睡,今天的变故不仅吓到了他,也累到了他,他现在只想踏实的睡一觉。 “老冯,你把彩艳埋哪里了?”李兰英一脸好奇的问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让你他妈的少管闲事,彩艳彩艳,你是不是想她?想她的话,我连你一起埋了。”冯永刚突然睁开眼睛,满眼的怒火显而易见。 “我这不是问问嘛,毕竟一个大活人,千万别暴露了。” “管好你自己,你是不是讨打,皮子痒了?”说着话,冯永刚抬起了手,看着李兰英。 李兰英连忙退后:“不问了不问了,你睡吧,儿子,我会好好看着的。” 看着李兰英后怕的眼神,冯永刚瞪了她一眼,放下了抬起的手,随即拉了拉被子睡了去。 冯永刚睡去,李兰英悄悄咪咪的抱了床被子,睡到了客厅里,她要守着黑狗,今晚绝对不能让黑狗报警,她拿出黑狗的手机翻看着,她傻儿子还不是手机已经被她拿出了楼下。 只要手机在他手里,黑狗想起时,定会问她,到时候她一定竭力阻止,幸而那一晚过得异常安静,只听到门外偶有人的脚步声,还有水滴滴落的声音,李兰英才懒得管那些事情,定是哪个小偷像入室抢劫,可惜啊,她家房子精心设计,小偷压根进入不了。 当初盖房子时,冯永刚就考虑到附近没有人家,所以防盗意识摆在了第一位,任何小偷有高超的技能也别想进入他家,至于门外那水声,李兰英才懒得管。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黑狗不出门,也不吃饭,李兰英开始着急了,于是她打了大头的号码,让大头叫黑狗出门去玩一下。 李兰英觉得只要黑狗出门玩了,遇到合适的姑娘不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到时候什么彩艳狗艳不就放下了,这件事不就结束了? 大头接到李兰英的电话,连忙就约了黑狗,于是就出现了开头捞婴儿的一幕,当然黑狗没有想到他捞的竟是自己的孩子,直到晚上回家,他和冯永刚说中午捞了个婴儿,冯永刚的脸色大变,于是才说出了猜疑。 冯永刚觉得彩艳的孩子只是七个月,而且人都死了,不可能生出来啊,可是他不知道,人体在膨胀和水压的情况下,肚子里的胎儿会被强制性分娩,彩艳的尸体被拷住,可是婴儿一旦出来,便会漂浮到水面。 当听到黑狗说,婴儿的脐带像是被东西扯断一般时,冯永刚唯唯诺诺的说出:“黑狗,那可能是你的骨血。” “你说什么?你把彩艳扔到了水潭?你还是人吗?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好的安息之地?”黑狗的青筋暴起,他以为彩艳被安排到了深山,没有想到被冯永刚简单的扔进了水里? 他一忍再忍,他安慰自己,彩艳已死,就算报警也救不回了,那就当对不起彩艳,保住冯永刚的狗命,人不可能十全十美,什么都做不到最后,那就保住活着的人。 “娃,你听爹说,我不是故意的,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冯永刚低着脑袋,开始说起来那晚的事情。 他本来想打算把彩艳拉到自家的橘子地里,他的地里刚刚请人翻新过,就算埋个人,也不会引起怀疑,而且埋哪里他都不放心,只有自己的地里最踏实。 可是在路途中,却发生了奇怪的事情,路过水潭时,新买半年的车,却突然打不着火,这可愁怀了冯永刚,眼看裹在彩艳身上的人窗帘就要印出血迹,车上已经有了些许血迹,冯永刚看了看周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他妈喜欢在水里,是吧,那我成全你。”冯永刚干脆拉下彩艳的尸体,找了个大石头,拿出车里的绳子,把彩艳的尸体捆绑上大石头上。 “噗通”一声,黑漆漆的夜里,彩艳的尸体随着夜幕逐渐沉入水底,冯永刚盯了几分钟,看尸体没有飘上来,随即坐上了车,奇怪的是,车竟然能动了。 第76章 一切恩怨将结束 “哈哈哈哈.....”黑狗突然大声的笑了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和孩子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那冰冷的水潭里,那可怜的孩子和水艳竟然被泡在里面。 冯永刚默不作声的看着黑狗:“大头没有发现什么吧?” “发现又能如何?你敢作敢当,去自首吧,我不会报警,我希望你自觉,这个家以后有我,我会照顾好母亲。”黑狗抬起头,怒视着冯永刚。 李兰英一时语塞,瞪了一眼冯永刚,这真是也太巧合了,她不敢劝阻黑狗,毕竟亲眼捞起自己的孩子,谁能接受? 这冯永刚做事也真是欠妥,那么多地方,怎么就偏偏要扔水库,这下好了,藏不住事情了,果然第二天,李兰英上街买东西,就听到说水里还有一具女尸,她连忙跑回家告诉了黑狗和冯永刚。 黑狗一时慌了神,他想去看彩艳被打捞起,又不敢去面对彩艳的灵魂,于是打了电话问大头,听到大头说,已经分不清模样,他一路忐忑的骑车去了水潭边。 人群中看着彩艳的尸体被打捞起,尸体已经发胀认不出模样,可是那件熟悉的孕妇吊带,还是一眼刺痛了他的心,那个他深爱的女人,就这样阴阳两隔。 他不敢哭出声,也不敢露出破绽,不想回家,也不想去面对父母,于是跟着大头回了家,于是就有了刚刚的一幕。 “叔啊,你怎么那么糊涂,杀人要犯法的,黑狗你还是男人吗?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大头气愤的骂着,那是一条人命啊,这家人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难怪在竹林时,黑狗看到冯永刚一脸的怒气,原来事出有因。 “大头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边是彩艳已死,一边是我年迈的父母,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就算把我爸送进去,彩艳也回不来了,我恨我自己,恨我无能,我不该带彩艳回来,这样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黑狗嚎啕大哭着,全部人陷入了沉默。 此时此刻,最难过的应该就是他了,可惜一切为时已晚。 突然黑狗猛地站起身,朝着屋里的墙壁撞了上去,“咚”的一声,整个身子应声倒地,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娃啊,你怎么这样啊?”李兰英大叫着,来拿明冲上去,扶住了地上的黑狗。 “叔,你是自己自首,还是我报警,我绝对接受不了,你这样的人逃过法网,逍遥的活着。”大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黑狗,看着发愣的冯永刚。 “大头,你叔都五十多了,你怎么忍心说出这样的话?你让我以后怎么过?”李兰英嘶吼着,看着大头。 “忍心?自作孽不可活,那彩艳呢,她才二十多岁,为什么就要死在你家?你们还是人吗?婶,就算你恨我,我也要这样做,你们逃不掉的。” “你们看看黑狗,被你们折磨成什么样了?难道你们想看他一直这样折磨自己,还是你们希望你们唯一的儿子也去死?” “彩艳也有父母,如果她父母知道了,自己的掌上明珠死了,会是什么心情,你们爱你们的儿子,可是彩艳也是父母的女儿。” 大头气愤的骂着,他的脑海里,都是水里彩艳的模样,还有竹林的相遇,他不是喜欢彩艳,只是觉得那样善良的姑娘,不应该就这样什么痕迹都没有,就消失在了世界。 这冯永刚怎么可以做这样龌龊的事情,做了还想逃避。 “哥,你报警吧,我......想让彩艳九泉之下能得到安宁。”黑狗缓过些许,血液还在流着,遮住了他的眼睛。 “呜呜呜......真是造孽啊。”李兰英哭着,随即低下了头,这次她不想替冯永刚求情了,如果儿子和男人只能留一个,她定然选择儿子,她老了,不能没有儿子。 冯永刚站起身:“我自己去自首,黑狗,爸不是有意的,爸真是个混蛋,是个畜生,我去自首,你好好活着。” 黑狗转过头,不愿多看一眼冯永刚,他的心很痛,痛到无法呼吸。 冯永刚的脸上满是泪水,他擦干泪水,看着大头:“大头,以后家里有什么事,麻烦你照顾着点,叔给你跪下了。” “叔,起来,别这样,你放心吧,我会看着的,我和黑狗犹如亲兄弟,一定把婶当自己的妈对待,人都有做错的时候,但是勇于承认错误,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大头拉起来跪在地上的冯永刚,冯永刚还想说什么,可是黑狗却不愿多看他一眼,他拿了一件外套便出来门,身后传来李兰英的嚎嚎大哭。 冯永刚交代了所有事情,也承认自己杀了彩艳,警方立马通知了彩艳的家属赶过来,一切等认尸后,再做判决。 一时间,整个小镇都陷入了这件事情的议论,逢人都是骂冯永刚这个畜生的,那两天,黑狗和李兰英都不敢出门,怕被人骂的灰头土脸,家里缺什么都是大头去采办。 有人骂冯永刚是畜生,儿媳妇都要占便宜,也有人骂冯永刚,为什么要把尸体扔水潭,导致他们以后去洗澡,想起来,就会后背发凉。 第三天的时候,黑狗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让他去做笔录,彩艳的家属也赶了过来,黑狗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本来提醒魁梧的他,几天的时间又黑又瘦。 大头陪他一路同去,怕他半路想不通做傻事,一路上,黑狗只是坐在车上抽烟,不语不言,大头没有多问半句,他知道,黑狗现在心里一定很乱。 到了警局,一片哭声传来,彩艳的父母双鬓斑白,看到黑狗的瞬间,他们冲上前打骂着他,一拳拳的砸向他的身体。 他就站在门口那里,默默流着泪,忍受着打骂,还是大头上前护住了他,才避免了继续被打。 “ 叔婶,事情已经发生,不是黑狗的错,你们不要这样,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解决当下问题,该承担该负责的,我们绝不推卸。” 第77章 冥冥之中有安排 “妈,不要哭了,也不是黑狗哥做的事情,现在怪他也没有作用。”一个甜美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大头抬起头,一个漂亮的女孩映入眼帘,两人的目光刚好对到一起,连忙躲闪着。 黑狗看了一眼女孩:“彩萍,对不起,叔婶,我对不起你们,没有照顾好彩艳,是我的错,你们打我吧。” 彩萍没有说话,她搀扶着抽泣的母亲,转身一群人进了警局大厅,一群人去看了彩艳的尸体,彩艳的母亲和父亲,差点几度昏厥,黑狗上前去搀扶,却被一把推开。 “你这个杀人犯,你杀了彩艳,你家就不是人,你们怎么还不去死?我的女儿还怀孕啊,黑狗,你看到了吗,她现在的模样,你对得起她吗?” “呜呜呜........”一群人哭作一团,黑狗不敢出声,只得默默站在那里,他又何尝不难过? 大头招呼着,虽然彩艳的父母极力推阻着他,不过幸而还有彩萍,一直对他表示感谢。 认完尸体,签了字,一群人走了出来,彩艳的父母不接受经济赔偿,铁了心要冯永刚的命,黑狗没有说半句,他知道彩艳家绝不会接受赔偿,用女儿的命去换取钱财,一切都是冯永刚咎由自取。 一切事情处理完后,大家都进入了沮丧难过的氛围,彩艳的尸体等火化后,由她的家人带走,一圈人坐在马路边,黑狗不敢说话,看着尴尬的气愤,大头走到了彩萍的身边。 “姑娘,我们去吃饭吧,逝去人已经回不来了,总不可能让你父母都饿着肚子等到明天吧?”大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彩萍抬起红肿的双眼看着大头,点了点头,她很难过,可是却不能哭出声,她得照顾到父母的情绪,不能让父母更伤心。 “这里我人生地不熟的,去哪里吃饭也不知道。”彩萍看了一眼周围,除了公路和房子,根本看不到一个饭店。 “你放心吧,有我在的,晚上住宿我也安排好了,你不要太难过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开口,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你多劝慰一下你的父母。” 彩萍点点头:“谢谢你,大头哥。”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大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彩萍。 “我姐告诉我的,特意交代我谢谢你,其实我姐出事的那天,我就梦到她了,当时我觉得就是个梦,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我姐的电话打不通,我们全家都有了预料,没有想到,我姐真的出事情了。”说话中,彩萍几度哽咽。 大头连忙拿出纸巾,去替彩萍擦去泪水,彩萍没有拒绝,两人像熟识的朋友,没有陌生感,也没有尴尬。 对于彩萍的话,大头是相信的,因为彩艳也曾托梦给她,冤死的人灵气很重,所以能让彩萍梦到也很正常。 “别哭了,走,我们去吃饭,不能让你爸妈饿着肚子,吃饱了再说。” 彩萍站起身,去搀扶起父母,黑狗跟在身后,一行人朝着前面的饭店走去,席间,谁也不敢多说一句,怕一句话,便带起了伤痛。 大头忙前忙后的招呼着,吃完饭,又亲自把他们送到了酒店,一切安排妥当后,大头和黑狗走了出来。 “大头哥,谢谢你啊。”黑狗拍了拍大头的肩膀。 “没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就是叔这个事,我也帮不了你了。”冯永刚这次是在劫难逃了,绝对是死路一条了。 黑狗长叹一声,蹲在了地上,突然捂面痛哭:“活该,他活该。” 大头站在那里,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兄弟家经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一切都是冯永刚自作孽不可活,怪不了谁,可连续两条生命逝去,换谁都承受不了。 “大头哥,等一会。”这时身后传来彩萍的声音,大头转过身,彩萍正朝他跑来。 “哥,留个号码吧,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事情,我可以找你吗?” “ 当然可以,放心,我家离这里不远,你晚上一定看好叔和婶,别让他们做傻事,有什么事情,立马打电话给我,我随叫随到。” 彩萍笑笑,点点头,随即两人互相存了号码,这个姑娘,说话有条有理,一点也不慌不乱阵脚,明明自己也很痛苦,却坚强的承担起所有事情,大头打心眼里佩服,要换做他,他都不会如此冷静。 “哥,那我走了。”彩萍看了眼蹲在地上的黑狗,没有多言一句,便转身离开。 等黑狗缓过神,两人开上车回了大头的家,桂兰看着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贴心的拿了水果放到他们面前,便走了出去。 冯永刚做的事,没有人愿意帮他一句,人人都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好色,嚣张跋扈,却没有想到他会对一个孕妇下手,而且还是自己的儿媳妇。 “哥,我还是回家了,我妈一人在家,我也不放心。”黑狗站起身,还没有等大头说话,已经径直走出门口。 “一切都会过去的,黑狗,你不要自责了。”大头连忙跟上,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垂头丧气的模样,他是真的心疼,可是说的了表面,也说不动内心,这得要黑狗自己想通,自渡才能救自己了。 黑狗没有回应,一个人孤零零的骑上车回了家,大头也是累了一天,躺倒了沙发上,脑海里却竟都是彩萍双眼红肿的样子。 翻来覆去睡不着,大头坐起来身,随即开上车,又出了门,他还是不放心彩萍,万一出了什么事,一个姑娘,根本没有办法应对。 “你要去哪里?”桂兰提了一筐菜,碰到了迎面出来的大头。 “妈,我有点事情,去下镇里,今晚不回来了。” “不准去,你去镇上干嘛?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好好在家呆着。”桂兰放下手里的菜,拉个脸看着大头。 “有个姑娘,需要我帮忙,我得去一会。”大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姑娘?哪里的姑娘?”一听到姑娘,桂兰瞬间来了精神,难道自家这个猪遇到心爱的白菜了? 第78章 互生爱慕齐奔赴 大头没有回话,直接开车赶往镇上,他也没有联系彩萍,而是在彩萍旁边开了一间房,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想住在旁边,守护着彩萍。 夜里两点,彩萍突然打来电话:“哥,你在哪里,麻烦你快点过来,我爸心脏病发了,求求你,呜呜,快点过来!” 大头连忙套了衣服就冲了过去,彩萍的父亲有冠心病,今天又看到彩艳的尸体,心里难免一阵难过,所以半夜时,心脏病发了。 看着几秒冲进来的大头,彩萍的眼里竟是感激,她差点被吓死,大头的到来犹如雪中送炭:“哥,药吃了,可我爸一直脸色不好,你快点帮帮忙,我家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 彩萍哭着,满眼的泪水,让大头愈加的心疼,镇医院就在旁边,看彩萍父亲的脸色实在不好,他二话没说,立马背起老头子,加快速度的朝医院跑去。 彩萍和母亲,跟在身后跑着,两个人都追赶不上大头的步子,很快,大头便把老头子背到了医院:“医生,快一点,这位老人心脏病发了,麻烦你们快点救救他。” 医生闻声赶来,连忙接下彩萍的爹,随即上了氧气,推入了抢救室,彩萍的母亲坐在凳子上,两眼无光的盯着天花板,而彩萍则蹲在地上哭泣着。 “婶,彩萍,没事的,你们放心,我们这里的医院技术很好的。”大头安慰着,祈祷着老头子安然无恙,别出什么事,这个家已经很可怜了,如果顶梁柱再倒下,那真的是惨绝人寰了。 “哥,谢谢你,你怎么没有回家吗?怎么来的那么快?” “我回去了,不放心,所以在你们旁边开了一个房间,就怕出这样的事情。”大头擦着额头的汗,笑着看向彩萍。 彩萍突然也笑了起来:“真傻!” 看着彩萍的小脸,大头觉得刚刚的付出都值了,这个姑娘真甜,哪怕没有一句谢谢,他也心甘情愿的去付出。 两个小时过去,彩萍的父亲被推出手术室,医生笑着看着像彩萍:“姑娘,没事,送来的及时,没有什么大问题,放心吧,休息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彩萍喜极而泣,不停的感谢着,母女两互相拥抱,都松了一口气,大头忙前忙后,把彩萍的父亲推到住院室,手里没有几分钱,硬是和朋友都借了个遍,把彩萍的父亲住院费补上。 一直忙到天亮,一切才安排妥当,黑狗也知道了彩萍父亲的事情,也赶了过来,只是他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减轻一些负罪感,他就傻楞的站在病房外,不敢进去,怕再次刺激到彩萍的父亲。 大头去买了早餐,送进了病房后,和黑狗两人坐在走廊上吃起了早点。 “大头哥,谢谢你,这些本来应该是我做的。”黑狗低着头,手里按着包子,却迟迟下不了口。 “没事,兄弟之间,不要说这些事情,反正彩萍的父亲好好的就行了。”大头是饿坏了,忙了一晚上,已经体力不支,他大口大口的吃着手里的东西,虽然身体劳累,但是想起彩萍的笑脸,他就不由自主的开心起来。 “哥,谢谢你。”彩萍推开门走了出来,冷漠的看了一眼大头身边的黑狗。 黑狗来拿明站起身,从兜里拿出一沓钱:“彩萍,这是五万块钱,先给叔用着,其他的我晚上再送来。” “哼”彩萍冷哼一声:“谁稀罕你那点钱,有本事,你把我姐救回来,你这个杀人犯,亏的我姐什么都不要的跟着你,你家的人却这样对她,你会有报应的。” “彩萍,别这样,不是黑狗的错,怪就怪他那个畜生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情,黑狗和我一起长大,他是什么品行,我很清楚。”眼看彩萍的情绪就要失控,大头连忙站起身安慰着。 黑狗突然抽泣起来,他蹲坐在地上,掩面大哭,这一举动,把彩萍也弄了不知所措。 “ 彩萍,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彩艳,如果可以一命抵一命换回彩艳,我死几次也不足惜,你骂我吧,你打我吧,是我欠彩艳,欠你们家的,如果不解气,你杀了我吧。”黑狗不停的打着自己耳光,清脆的响声,让过路的医患都避而远之。 彩萍的脸上,豆大的泪滴滑落,她抬起头,不愿看地上的黑狗,或许现在她们都是伤心人,可是杀了黑狗,彩艳也回不来了,彩萍心里恨啊,她只有一个姐姐啊,却这样没有了。 姐姐的离去,让他们一家以后都要活在阴霾中,失去亲人的痛,如何才能释怀,她知道,姐姐不是黑狗所杀,可是黑狗如果当时陪着姐姐,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 大头看着沉默的两人,连忙拉起彩萍进了病房,彩萍的父亲已经清醒,他垂老的脸庞挂着泪痕,茫然的看着窗外,而彩萍的母亲,累了一晚上,终于睡着了。 看着这一家人的悲痛,大头心疼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抬起手轻轻为彩萍拭去眼泪:“别哭了,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你要好好的,不然叔叔和阿姨怎么办?” “哥,谢谢你。”说着话,彩萍突然扑到了大头的身上,她趴在大头肩膀上,身体颤抖着,眼泪打湿了大头的衣服,大头的手僵持在半空中,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靠近他,他的心“噗通噗通”的跳着。 原来女孩子的身体竟然如此柔软,彩萍身上淡淡的香味,让大头瞬间脸红心跳,他好想时间停止,彩萍永远在自己的身上。 “没事的,彩萍,有我在。”大头故作镇定温柔的说着,这几句话,越发触动了彩萍,她的双手紧紧搂住大头,哭泣声越来越大。 大头收起僵硬的双手,轻轻的拍着彩萍的背,试图给彩萍一些安慰,彩萍像是遇到了一个靠山一般的男人,整个身体紧紧贴合在大头身上。 彩萍其实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热情的大头,这两天大头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觉得生活有了一丝希望,她发自内心感谢大头,这些天如果没有大头,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第79章 事情总会有结果 大头的仗义和热情,让彩萍觉得这个男人很可靠又踏实,总是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看着他为自己家所有大小的事情忙前忙后,彩萍心疼着,也感谢着,此刻她只想静静的依偎在大头的怀里,不去像那些伤心的事情。 “咳咳咳”彩萍的父亲突然咳了两声嗽,两人立马放开了手。 “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大头连忙问道,其实这一切,彩萍的父亲已经看在眼中。 他的两个女儿相貌长得都好,在挑男朋友上,两人眼光都很高,彩萍上门提亲的人很多,但是都被彩萍拒绝,可是现在看着彩萍对大头的眼神,他知道彩萍是喜欢上了大头。 可是两家人的住址相隔太远了,都跨省了,如果彩萍和大头在一起,那他们老两口怎么办?他们只有这一个女儿了,他们不想重蹈覆辙,他们要把彩萍带回老家,留在身边,以后有个照应。 大头的好,他都看到了,他知道他这条命是大头给的,如果没有大头,他已经死在了昨晚,他也想感谢大头,但不是以彩萍嫁给大头。 “好多了,大头,对吧?” “对,叔,我叫大头,对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大头拿起桌上的稀饭,端了过去。 “好好好,放这里就行了,我自己吃吧,大头,谢谢你啊,昨晚如果不是你送我,我都没有这条命了。” “叔,不要这样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大头朝后退了几步,转头看向站在墙角的彩萍,他想趁现在和彩萍的父亲说,他喜欢彩萍,可是奈何此刻他却怂了,这样的时候说情爱,好像真的不合适。 “大头,你喜欢我家彩萍,对不对?” 大头和彩萍瞬间抬头看向老头子,两人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对,叔,我喜欢彩萍,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老头子看了看两人:“我们呢老了,现在只有彩萍一个女儿了,你也知道,我们两家相隔甚远,我知道你们互相喜欢,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你们不合适,我们离不开彩萍,需要她在身边照顾。” “彩艳的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不想彩萍不在我们眼前,我们要看着她,不能再出一点差错。” “叔,不会的,我爸妈很开明,他们都是老实人,如果你不放心,我愿意跟随你们,去你们家里,让你们天天看到彩萍。”大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现在就是可以为爱情放弃一切。 “大头,日子还长,你也有爸妈,你同意,你爸妈未必同意,感情这事自有天意,你和彩萍不合适。”老头子说着把头转向一边,不再说话。 空气突然安静,几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大头看着老头子坚决的态度,一时语塞,他很想告诉老头子,他不会像黑狗一样,他会好好待彩萍,可是滑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们才认识几天,过于信誓旦旦,显得很虚情假意,不如用实际行动证明吧,他就认定彩萍了,不管中间有多少阻隔,他都不怕。 “哥,你和我出来一下。”彩萍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她把大头叫出了门外,黑狗一直坐在门口听着他们的对话,他打心里替大头感到高兴,如果彩燕在的话,也会高兴的,可惜因为他没有保护好彩燕,导致大头的爱情也受到了阻拦。 彩萍拉住大头的手,一直走到了医院走廊的尽头:“哥,你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当然喜欢,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彩萍,你放心,为了你,我可以和你去你家的,做上门女婿。”大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彩萍“噗嗤”笑了出来,两人像是都表明了心意一般,心里不由自主开出来花,彩萍要的就是大头的这句话,其他的都好说。 他们的爱情,或许来的太及时,又像命中注定一般,可能旁人不理解,但是只要她们相信彼此,一切都不是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大头总是忙前忙后,老两口看着大头和彩萍的情深意切,也看在了心里,大头很懂事,也懂如何照顾他们,总是把他们哄的忘记了些许悲伤。 大头的母亲,桂兰也知道了整个事情,大头几天不归家,她找到了医院,熬了一锅鸡汤,给彩萍的父亲送去,都是一个年龄段的人,见面就聊了起来。 桂兰能说会道,看到大头和彩萍两人时,她就知道她的儿子这次是遇到喜欢的姑娘了,但是从彩萍母亲的嘴里,她知道了老两口的疑虑。 作为父母,谁都爱自己的子女,更何况彩萍真的是个好女儿,哪家父母舍得这么好的女儿留在外省,可是她也只有大头一个儿子,她也舍不得儿子奔赴外地。 她要为儿子做点事情,至少自己尽力了就好,其他看两人的缘分,注定的东西,谁也阻拦不了,如果事情能成,那么就是两全其美。 冯永刚开庭的日子就要到了,彩萍的父亲也出院了,桂兰热情的把彩萍一家接到了家里,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彩萍的父母都懂,桂兰是用了心的,可他们心里的顾虑还是没有打消。 直到冯永刚开庭的前一晚,老头子梦到了彩燕,彩燕怀里抱着孩子,她告诉父亲,大头是个好人,她也释怀了,不怪黑狗了,成全彩萍和大头吧,大头以后会是个好儿子,陪伴在他们身边的。 老头子从梦里惊醒,枕头湿了一大片,难道你这就是缘分吗?他叫醒熟睡的老伴,说出来梦境,老婆子一脸震惊的说道:“我也梦到女儿了,一模一样的话,可是老头子,以后我们老两口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让大头和我们过去吧?” 两人陷入了沉思,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两全其美,可是没有想到,他们的顾虑,都被桂兰打破。 天一亮,桂兰就提了一个包走了进来,她一一拿出了所有东西,房产证,银行卡,崭新的首饰。 第80章 生活总会向阳 彩萍的父母一脸疑问的看向桂兰:“妹子,你这是干嘛?” 桂兰拉起彩萍母亲的手:“嫂子,我呢,苦了一辈子,没有多大的本事,就这些积蓄了,我给大头在城里买了房子,只是他一直不知道。” “我呢,也只有他这一根独苗,你嗯呢也只有彩萍,我们都爱孩子,谁也舍不得离开谁,所以呢,我想和你们商量个事情。” 桂兰说到哽咽,她这一辈子都在精打细算,就为了给大头娶媳妇的时候花,现在媳妇有了,她不想错过,也不想看自己的儿子失魂落魄。 “妹子,你慢慢说,我们都是父母,不管你要说什么,我们都会考虑的。”彩萍父亲抬了凳子让桂兰坐下。 “行,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大哥,嫂子,彩萍我是真心喜欢,所以想问一下你们,能否留下来?” “留下来?你说彩萍?” “不只彩萍,还有你们,城里的房子,你看一下,差不多一百八十多平,立马装修就可以入住,如果你们不想和他们小两口去城里,那就留下来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四个老人好好生活。” 彩萍的母亲瞪大了眼睛:“这........妹子,这恐怕不合适?” “嫂子,我们为孩子操劳半辈子了,也该为自己而活了,留下来,如果想家了,带上我家两口子,我们四个一起回去看看,这样的话,两个孩子也可以在一起,你们真的忍心让他们分离吗?” 三个人沉默了下来,彩萍的父亲知道,桂兰是认真的了,他们也不想拆散两个孩子,可是留下来恐怕不合适吧? 毕竟这日子还长,万一相处在一起,有了矛盾,反倒影响了孩子,至于大头和彩萍,两个老人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他们同意了。 “妹子,我们还是回去吧,毕竟落叶归根。” “哥,两个孩子呢,你们真的忍心吗?”桂兰着急的问道。 “彩萍留下来,等他们办了婚礼我们就回去。” “哐啷”一声,门被推开,大头和彩萍两人笑着冲了进来,“爸,你真的同意了吗?” “同意了,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大头是个好孩子,我们放心。” “爸,妈,谢谢你们!”大头深深鞠了一躬,此刻他的心,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了。 “太好了,太好了,哥,嫂子,谢谢你们的成全,彩萍在我家,我定会好好待她的。”桂兰激动的抹着泪。 大头和彩萍的婚事就这样敲定下来,冯永刚判了死刑,大头婚礼那天,黑狗喝醉了,他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回了家,一路上他哭着,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如果彩燕在,现在他就可以带着媳妇去参加哥们的婚礼,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阴阳两隔了,他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没有保护好彩燕,他恨冯永刚的畜生行为,也恨冯永刚到死,他都没有去看一眼。 “彩燕,你来看看我好吗?你和孩子还好吗?”黑狗停在了竹林,既然说竹林有鬼,那他就在这里等着彩燕,他相信彩燕一定会来看他。 “彩燕,你出来啊,你恨我吗?你把我也带走吧,这人间,我不想待了,你带我走吧,呜呜呜。。。。。” 偌大的竹林,只有黑狗一人的身影,竹叶被风吹落,落在黑狗的身边,天色已暗,以前黑狗最怕鬼神,可现在他却不怕了,只想见彩艳一面,他的家已经不像个家,冯永刚被执行,母亲则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 村里都在指责他家,平时话多的母亲,变得寡言少语,怕接触人,怕听到有人骂他家,他已经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生活要如何继续? 黑狗不停的哭泣着,似乎竹林更懂他的心,在这里,他整个人才能放松。 “黑狗。”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黑狗愣了一下,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他日夜思念的彩燕。 他不敢回头,不是怕彩燕的魂魄吓到他,是他怕,他一转身,彩燕就消失不在了,他有半年没有听到彩燕的声音了,这一声,让他的心里狂跳不止,手不由自主的捏了起来。 “彩燕,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看到了吗?彩萍嫁人了,嫁给了我最好的哥们,真好,他们真幸福。” “彩燕,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你一定很恨我吧?” 黑狗噼里啪啦说了起来,内心积压了很多很多话,让他开始语无伦次:“冯永刚死了,你看到了吗?” “彩燕,你今天就带我走吧,我们去地府继续坐夫妻好吗?” “傻瓜,你说什么胡话,好好活着。”一个影子轻柔的到了黑狗的面前,还是那件熟悉的衣服,黑狗激动的颤抖起来,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把去抱住彩燕。 双手穿过彩燕的身体,黑狗不停的去拥抱,结果手里还是一场空:“彩燕,呜呜.....怎么会这样?” 看着黑狗哭泣的样子,彩燕的眼角泪水开始滴落,她何尝不想拥抱黑狗,何尝不想扑进黑狗的怀里,可是,她只是个灵魂。 两人就那样站在那里,眼里都是思念和遗憾。 “黑狗,以后我不来看你了,我要去投胎轮回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以后你要好好活着,照顾好自己。” “不要,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傻瓜,不准说死,你要好好的活着,替我看这人间的风景,黑狗,我不怪你了,人的命数各有定数,冯永刚已经受到惩罚了,所以我放下了,以后你好好生活,我走了。”还没有等黑狗反应过来,面前已经没有了彩燕的身影,只剩下黑狗的一阵哀嚎声。 大头的婚礼很顺利的办完,彩萍的父母已踏上回家的路程,彩燕的尸体化了骨灰带回了家,一路上老两口沉默着,人生百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经历了丧事和喜事。 在火车的另一头,黑狗就坐在夫妻两的身后,他告别了母亲,跟随着彩燕的父母一同出发,只是老两口都没有发现黑狗。 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黑狗去找了大头,让大头好好待彩萍,至于彩萍的父母,他会替彩艳去尽孝,让大头好好过日子就行,两老以后有他在身边,不用担心。 他知道老两口肯定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他,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接纳他,这也是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了,此生他的妻子就是彩艳,老两口就是他的岳父岳母,他要留在彩艳的家乡,守着彩艳过一辈子。 一切尘埃落定,每个人都有了结果,小短篇结束! 第81章 蛊婆(5) 改革开放以来,蛊婆这种传说就开始慢慢消失,不是这些人都消失了,只是都不敢出来嚣张了,因为人们开始严厉打击这种行为,暗处难防,一旦碰到,小则皮肉之苦,大则要命。 大城市里的人,肯定极少听说蛊婆,特别年轻一点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相对于农村的人来说,这是真实存在于农村的,包括现在也还有。 在吴亮的村子里,人人都有议论他的邻居孔婆婆是个蛊婆,吴亮每每听到,就哈哈大笑,那孔婆婆慈眉善目,怎么可能是蛊婆? 从小在吴亮的印象里,孔婆婆总是有吃的就给他,小时候,几颗放时间长的糖递到吴亮手里,他也能开心一整天。 可是随着慢慢长大,吴亮开始吃不进孔婆婆的东西,因为总是软扒的糖果,发黑的香蕉,还有松散的糕饼,似乎孔婆婆的东西就没有新鲜的。 孔婆婆是一个独居老人,本来有一个儿子,却在十七岁时,游泳淹死在了水潭里,那时吴亮还小,约莫五六岁,只记得那一年,每一晚,都能听得孔婆婆的哭声,那声音夜里一点左右开始,凌晨五点停止。 吴亮为什么知道是一点左右,因为母亲睡眠不好,每晚都会被孔婆婆的哭声惊醒,第二天吃饭她总会抱怨的说,那孔婆婆昨晚一点的时候,又开始哭了。 父亲听完总是叹口气,安慰母亲别放在心上,毕竟这么大的儿子不在了,没有哪个母亲不伤心的。 孔婆婆这一生是凄惨的,这事村里人都知道,嫁了同村的男人,结婚第二年,才有了孩子,可是孩子才出生六天,男人去山里砍柴,不幸从山上摔下,当场毙命。 按理来说,那天也没有下雨,那些山路也是经常走的,可孔婆婆的男人却滚落到了山脚。 等夜里,村里人去找到时,已经全身是血,尸体都凉透了,孔婆婆知道后,月子里哭了整整一个月,村里人看着她一个女人年纪轻轻就要遭受这些痛苦,帮她处理了她男人的后事。 孔婆婆的男人带回来后,就装进了棺材,孔婆婆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听屋里的父亲说,孔婆婆整个人都像焉了一样,家里紧紧处处帮丧事的人,她也不管不问,只是抱着怀里的孩子流泪。 村子里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不敢说话,就这样默默的安排了孔婆婆男人的后事,在她男人下葬一个月后,孔婆婆才像回过神,开始抱着孩子出了门,只是脸上少了以前的那些笑容。 她总是低着头,沉默不语走过村里,村里人也不敢和她说话,怕提及她的男人,她又要大哭一场,这年纪轻轻就没了男人吗,着实可怜。 在那几年,也有人向孔婆婆提过亲,村里的光棍,离异的中年男人,可是孔婆婆无心成家,她就想带着孩子静静的过生活。 日子在平平淡淡中度过,转眼孔婆婆的儿子张世林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大小伙,孔婆婆每天看着儿子,总是欣慰的笑着,儿子极其像他的爸爸,看到了儿子,孔婆婆似乎看到了死去多年的男人。 眼看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孔婆婆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她开始和村里人说话,闲聊,对于邻居吴亮家,来往更密切,吴亮的父亲是个热心肠,去赶街买了什么好东西,总会带一份给孔婆婆家,孔婆婆死了男人的时候,他还是个年轻小伙,是一路看着孔婆婆走出阴霾的,他深知孔婆婆的不易。 孔婆婆从一开始不接受变成了欣然接受,她也热情的回应着,做了什么好吃的,总要送去一份给吴亮家,在吴亮出生后,孔婆婆更是爱屋及乌,只要张世林有的,她定会给吴亮备一份,虽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但是每次看到吴亮开心的笑容,孔婆婆也会跟着欣慰的笑起来。 这样的日子,在平静祥和的进行之,可是却没有想到,命运专挑苦命人,麻绳专挑细处断,在一个下雨的傍晚,村里人匆匆赶来推开了孔婆婆的门。 “孔婆婆,快点,和我们去趟水库,世林,你家世林出事了,,,,”来的人大口喘着粗气,雨水淋湿了他的全身,孔婆婆楞在门口,抬头看着天空。 “轰隆隆”一阵雷鸣声响起,刺眼的闪电划破整个天空,“噗通”一声,孔婆婆倒在门口,吴亮一家跑了过来,一把握住来的人,大声问道:“杨海,怎么了?” “吴大哥,世林出事了,淹死在水库里了,我们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下雨天,他怎么会去水库啊。”吴亮的母亲,差点就哭了出来,邻里邻居这么多年,世林这孩子差不多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就这样没了,难免一阵伤心。 “快点来搭把手。”吴亮的父亲老吴,连忙搀扶起躺在地上的孔婆婆,几人见状,立马过去扶起昏过去的孔婆婆。 眼看孔婆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老吴交代妻子,看好孔婆婆,他和杨海冒着大雨朝着水库奔去,吴亮那时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看着母亲在那低头哭泣,他觉得无趣,便也悄悄跑出了门。 水库边已经围了很多人,那是吴亮第一次看到死人,早上世林哥哥还问他要不要来他家吃饭,现在却安静的躺在那里,雨水冲刷着他的整个尸体,发白惨淡的脸,没有了往日的血色,双手平放在身子两边,潮湿的头发上满是泥土,嘴唇整个黑紫色的张着。 “这可咋办才好?”村里人掩面哭泣,他们都为孔婆婆感到难过,这可是孔婆婆的命啊,唯一的生活寄托都没有了,孔婆婆以后可怎么过下去? 老吴看着世林的尸体,叹了口气,他脱下已经湿透的外套,轻轻的盖在了世林的头上,豆大般的雨滴落在所有人的身上,吴亮看着远处的水库,突然一阵莫名的伤感。 第82章 一生的潮湿 在吴亮的村子里,有一个说法,死在外面的人,是不能带回村子里的,而且没有结婚的人,还不能装棺,说是对村子不吉利吗,对活着的家人也不吉利,这世林才十多岁,带回村子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水库边空旷如也,也没有个遮雨的地方,尸体不能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之下,这是对死去的人给予尊重。 “去拿把伞来吧,先遮住再说,一切等孔婆婆醒来再说决定。”杨海擦拭着脸上的雨水,看向老吴。 雨还在不停的下着,一时半会是停不了,而且今天的风出奇的大,拿把伞来也恐怕挡不住这大风,老吴一筹莫展。 “搭个棚子,这雨太大了,如果夜里一直下,明天尸体都没个样了,孔婆婆晕倒了,我们就替他做主吧,至于安葬这事,等明天再说。”老吴说着转身就走,全程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儿子也在人群中。 村里的人都是热心肠,大家都点点头,同意老吴的说法,都连忙回家去拿了工具,不一会的时间,大家纷纷赶了回来,有拿木桩的,篷布的,铁丝的,不多一会,便在离水库边五十多米处,搭起了一个临时的小棚子。 老吴上手摇了摇,还真够结实的,这下可放心了,几人把世林的尸体抬进了小棚子,老吴又把世林的衣服全部扒拉了下来,他刚刚回家,去孔婆婆家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替世林换了上去。 “世林啊,叔给你换衣服了,你说你大雨天的,怎么会来水库啊,你让你妈以后怎么活?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爸丢下你妈就算了,你也要丢下她。” 吴亮站在小棚子门口,看着里面的一幕,眼泪从父亲的眼角滑落,吴亮不知道父亲是为了孔婆婆哭,还是为了世林哥哥年轻的生命逝去感到伤心。 他只是觉得他也很难过,以后再也没有世林哥哥带他去捉蜻蜓了,也没有世林哥哥送来的鱼,也没有他的声音和身影了。 “爸。”吴亮大声哭起来,奔向了父亲,老吴一把紧紧抱住儿子,不停的替吴亮擦去脸上的泪水:“傻儿子,冷不冷,都忘了给你带衣服了,过一会,我就带你回家了,怕不怕,没事,世林哥哥只是睡着了。” “你骗人,世林哥哥死了。”吴亮站起身,指着地上的世林。 “吴哥,带孩子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守着,小孩还小,少让他接触死气。”外面的人说道。 “你们不回家吗?”老吴问道。 “我们在这里守着了,哥,或者你看着一会,我们去换个衣服就来,全身都湿了。”杨海探出个头,看向老吴。 “去吧,去吧,我看着。” 几个人朝着雨中奔去,只剩下老吴父子两和世林的尸体,雨声打在篷布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蛐蛐的叫声,让这个夜晚显得格外冷清和落寞。 “爸,世林哥哥死了还能回来吗?”吴亮伸手想去掀开盖在尸体上的衣服,被老吴一把制止。 “傻瓜,死了的人,是不能复活的。” “那我们永远看不见世林哥哥了?” “对,他会去一个属于他的地方,以后不再来我们这里了。”老吴说着,点燃了一根烟,一个大小伙说没就没了,真的是一阵可惜。 吴亮没有再说话,他靠在父亲面前,看着地下的尸体,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像说什么,也没有什么意义。 许久,杨海几个人撑着伞跑了回来:“吴哥,孔婆婆醒了,只是不说话,嫂子在那里看着,让你快点把孩子带回去,她不放心。” “行,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没事,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应该的,我们还带了点小酒,晚上陪这家伙喝几口。”杨海说着,看向了世林的尸体。 老吴背起吴亮,点点头,朝着家的方向回去,一路上,父子两都没有说话,兴许是累了,吴亮不一会便睡了去,他还做了个梦,梦到世林哥哥跟在他们身后跑着,跟着他们回了家,他不停的喊着吴亮:“阿弟,等等哥哥,哥哥也要回家。” 吴亮醒来时,已经在温暖的被窝里,昏沉的电灯照着整个房间,他的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屋子里空无一人,不知道父母去了哪里。 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是孔婆婆的哭声,夹杂着一阵嘈杂声,吴亮掀起被子,起身穿了拖鞋走了出去。 推开门,便能看到孔婆婆的家,门口坐了几个邻居,吴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径直走进了屋子里,孔婆婆像一夜之间老了许多,竟然有了白发,眼前的一幕让吴亮不敢出声。 他走到母亲身后,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孔婆婆一个劲的哭,眼泪已经干涸,她颤抖着,手里紧紧握着世林生前的一件衣服,不停的嗅着上面的味道,鼻涕糊在了衣服上。 人们都不敢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做了父母的人都知道,这痛苦就像一生的潮湿,永远都抹不去了,不敢想象孔婆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平时的日子都难熬了,遇到逢年过节可怎么办?看到世林的衣物,该怎么度过,看到世林同样大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如果孔婆婆还有其他家人那还好,至少有个说话的人,会慢慢减少些许思念,可她是独身,以后的漫漫长夜,她该如何去熬? 压抑的气愤充满着整个屋子里,谁心里都在难过,孔婆婆一生真的太痛苦了,早年失去男人,现在又失去孩子,这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世林现在在哪里?”孔婆婆哽咽着,突然抬头看向老吴。 “嫂子,在水库那边,你放心,我们已经搭了棚子,世林的衣服也换了,淋不到雨,也吹不到风。” “水库?我要去,我的世林最怕冷了,他现在肯定很冷,我要带他回家。”孔婆婆一个踉跄爬了起来,顺手一把扯住身边的被子,紧紧抱在了怀里,冲出了家门。 第83章 尸体消失不见 老吴几个人见状,也立马跟着跑了出去,着要收孔婆婆在出点事情,这个家就真的彻底没有了,而且现在下着如此大的雨,谁能放心啊? “ 嫂子,你慢点,不要摔到。”老吴呼叫着,但是似乎阻止不了孔婆婆的脚步,她踉跄的跑着,朝着水库跑着。 天色已经很暗,孔婆婆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吴亮的母亲拿着手电筒紧随其后,她交代吴亮回家睡着,不要乱跑,也跟着去了水库。 吴亮回到了家,家里瞬间一片安静,因为邻居都跟着孔婆婆去了,再无一人,他躺回床上,看着忽明忽暗的灯,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死亡是这样一回事,会有人哭泣,会有人伤心,然后再也见不到世林哥哥,可是吴亮搞不懂,孔婆婆去看儿子还有和意义,毕竟人都死了,看了也不能让世林哥哥复活了啊? “我的世林,世林,妈来看你了,你怎么就睡了,你起来,起来,我给你煮宵夜,你不是喜欢吃油然面吗,你起来啊,妈给你做,做个大碗,让我家世林好好的吃一餐。” 孔婆婆的哭腔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她扑倒在世林的身上,不停的用手抚摸着世林的脸,鼻涕眼泪落到世林的脸上,冰凉的尸体寒意穿过她的身体,可是她似乎已经没有放在心里,她紧紧的抱住世林,企图把他抱起来,可惜她身体太虚弱了,再加上尸体本来就沉重,她根本抱不起来。 “嫂子,别这样,世林已经死了。” 众人去拉起孔婆婆,可是拉起来,孔婆婆又再次扑上去,几次下俩,几人都筋疲力尽了,只能任由她哭着,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老吴走出棚子,看着外面的夜色,不由得叹了口气,这老天为什么如此的不公平,要带走孔婆婆的心头肉,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让人太压抑了,压得让在场的人都喘不过气。 “世林,你起来,妈带你走,这里太冷了,妈带你回家,我们去床上睡,你看妈连被子都帮你带来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众人一晃神的时间,孔婆婆竟然把世林背在了身后,她匆匆的走出小棚子,可把老吴一伙人吓到了,连忙去拉下了尸体,重新搬回了小棚子里。 “嫂子,你别闹了,我们都知道你难过,可是世林已经死了,你这样只会让他不得安宁。” 在农村里,死了的人是不能碰到活人眼泪的,说是碰到活人的身体,死了也会痛苦不安,投不了胎,孔婆婆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她实在没有办法接受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儿子,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是她小心呵护的儿子啊,这么多年,她忍受着失去男人的痛苦,拒绝所有男人的好意,就为了儿子不要被欺负,她以为儿子长大,娶了媳妇,家里就热闹了,她可享受子孙满堂的快乐了。 一切来得是那么难受痛苦,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今天就算是要了她的命,她也要把儿子带回家,这里太冷了,儿子会受凉的。 一阵风刮过,几个人都打了个寒颤,大家扯住孔婆婆的身子,不再让她靠近世林的尸体,她好像也想清醒了一样,停止了抓狂,而是静静的靠在了棚子的木桩上,坐在角落里,呆滞的看着儿子的尸体。 看她停止了情绪,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也是累了一天了,大家身体累,心里也不好受,都默默的坐了下去,大家围在世林尸体的周围,不敢言语。 许久过去,大家开瞌睡上来,老吴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他看了一眼孔婆婆,或许是伤心过度,孔婆婆还没有回过神,她就是一直看着世林的尸体。 孔婆婆年龄比老吴没有大多少,但是看上去却比老吴老很多,像隔了一辈的人,在月子期间,失去男人的打击,让她年纪轻轻就满头白发,这些人自己带儿子长大,岁月的磨练,让她真的犹如一个老婆婆。 看着她逐渐平稳,大家也就放心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老吴醒来,猛地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地上的世林的尸体已经不在了,连带不在的还有孔婆婆。 “大家快醒醒,孔婆婆不见了,世林也不在了,大家快点起来去找人。”老吴的一声大叫,惊醒了所有人,大家慌忙起身,来拿明朝棚子外面跑去。 外面空无一人,天色已经逐渐要亮起来,孔婆婆去了哪里?世林的而实体又去了哪里? “吴哥,要不我回孔婆婆家里一趟,你们子啊着附近找,千万别再出什么事情了?”杨海说着,朝着村里的方向跑去。 老吴连忙和众人分开,朝着水库每个方向跑去,如果世林hi被孔婆婆带走,应该是有声响的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察觉? 孔婆婆会不会因为世林的死,也选择了短见?大家不敢再往下想,大声呼叫着孔婆婆,望着平静的水面,疯狂的寻找着。 杨海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孔婆婆的家里,推开门,空无一人,看来是没有回家,那会去了哪里? 村里各家各户还在睡觉,偶有公鸡打鸣声传来,杨海喝了几口水,顾不得身体的劳累,又往水库回去。 大家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孔婆婆的身影,蹲在地上喘着气。 “老吴,这孔婆婆到底会去了哪里啊?” “不知道,希望没有出什么事吧?等杨海回来就知道强开了,说不定是回家了。” “哥,找到了吗?家里什么人都没有,我看了一圈了,你们找到了吗?” 众人站起身,看向匆忙赶来的杨海,都摇摇头,表示没有找到。 “啊?那会去了哪里?” “不知道啊,你说她一个妇人,能去哪里?关键世林的尸体,如果是他带走,她那力气能带着走多远啊?” 大家都知道尸体的沉重,别说她一个妇人,一个大男人都不可能背很远,更何况那世林,虽说是十五六岁,却已经是个大小伙,个高体型健壮,足有一百三十斤左右,而孔婆婆就九十多斤的体格,绝对不可能是她带走了世林。 第84章 诡异的死而复生 “孔婆婆,孔婆婆,你怎么来我家了?”吴亮睁开眼,豁然发现孔婆婆一副沧桑的模样站在他的床前。 他揉揉眼睛坐了起来,随即看向周围,手指头不小心触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低头一看,世林正躺在他的旁边,盖着被子,脸色白的像一张纸,比昨天他看到时还白。 “孔婆婆,你把哥哥带回来了?”吴亮似乎不害怕世林一般,毕竟从小陪着长大的哥哥,在,做梦会怕呢? 他小心翼翼帮世林拉了拉被子,“哥哥的脸好冰,孔婆婆,你再去拿床被子来吧。” 吴亮抬起无辜的眼睛看向孔婆婆,孔婆婆随即嘴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随即又摸了摸吴亮的脸蛋,然后走出了门。 不一会便真的抱来了两床被子,她轻轻盖在了世林的尸体上:“亮亮,你喜欢世林哥哥吗?” “喜欢啊,我当然喜欢,哥哥以后还能带我去捉蜻蜓吗?” “能,等哥哥醒来,就带你去。”孔婆婆深情的看着世林,似乎她的儿子只是睡着了,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世林哥哥不是已经死了吗?” “嘘!别说话,亮亮,让你哥哥好好睡觉,别打扰他。”孔婆婆打断了吴亮的话,神秘的看着他。 吴亮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世林,点了点头,虽然爸爸说哥哥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现在不是已经回来躺在自己身边了吗? 既然孔婆婆说世林哥哥睡一觉就会醒来,那就等着哥哥醒来再说,孔婆婆从不会骗人的,她说醒,就一定会醒。 “亮亮,你看着哥哥,我回趟家,去做你和哥哥爱吃的面条给你们吃,哥哥要是醒来,你就过来叫我,好不好?” “好啊好啊,孔婆婆,我最爱吃你做的面条了。”吴亮笑着,父母不在身边的孤独感瞬间消失,现在有哥哥陪着,马上还可以吃到孔婆婆做的面条,想想就觉得开心。 孔婆婆笑笑,随即慢悠悠一步步走出了房间,她的背影幽暗且孤独,让吴亮看得出神,孔婆婆什么时候看上去如此之老了? 水库这边,大家还在不停的寻找着,太阳已经升起,饥饿感伴随着疲惫袭来,水库也没有出现尸体,如果说寻了短见,这么几个小时,尸体也该浮起来了。 “老吴,回家吧,吴亮还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他醒来看不到我们会哭的。” “好,都回家吧,直接报警吧,或者让全村人都出来找找看。” 说罢,老吴站起身,一行人走回了村里。 “嫂子?嫂子?你在家里吗?你回来了吗?”老吴趴在孔婆婆的门口,朝里看去,里面黑漆漆一片,并无任何人的声影。 看着自己满身泥土的衣服,老吴叹了口气回了家,妻子先到了家,这时她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怎么了?傻楞在那里?”老吴走了过去,只见吴亮正大口的吃着面,那面条他们再熟悉不过,只有孔婆婆才能做出那个颜色和香味。 “亮亮,是孔婆婆给你做的面吗?”老吴连忙问道。 “是啊,我和世林哥哥一人一个大碗。”吴亮继续低头说着,嘴里大口吃着面条。 两口子互相看向对方,眼里露出一丝恐惧,世林已经死了啊。 “孔婆婆什么时候来的?亮亮你还记得吗?” “孔婆婆刚刚才走的,世林哥哥也跟着出去了,爸爸骂你骗人,死了的人也可以回来的,世林哥哥又活过来了。” “刚刚哥哥还在我家睡的,我守着他,直到他醒来,孔婆婆还夸我是个懂事的孩子。”吴亮得意的说着,原来大人也会骗人。 刚刚世林哥哥真的醒了,他大声叫着他哥哥,只是他却不回答,眼睛也不眨的看着前面,见世林不说话,他跑了出去,去叫了孔婆婆,孔婆婆高兴的笑了起来,连忙搀扶起世林哥哥回了家。 作为奖励,真的煮了一大碗面端了过来,还交代吴亮多吃点,世林哥哥也在吃了。 老吴的妻子连忙看向床边,湿漉漉的床单让她全身汗毛竖起,打了个冷战,老吴也看到了,掺杂着泥土的床单,还有水印。 两口子二话没说,转身冲出了家,老吴撞开了孔婆婆的门,走了进去,屋里还有面条的香味,却不见人影。 “嫂子,你在哪里?我是老吴啊,嫂子?”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好像似乎从来没有人回来过。 老吴的妻子四处看着,摇了摇头:“不可能啊,既然刚刚还在,就算出门了,我们刚刚回村时也没有碰到啊?” 两口子楞在那里,他们不可置信的是世林,人是确确实实已经死了,可吴亮却说世林醒了,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人死怎么可能复生? 孔婆婆把尸体带到他家又是何意?为什么不直接回她的家,却带去他家,还睡了他家的床,他们不是不喜欢世林,只是这人已经死了,死人睡过的床,谁还敢睡? 老吴走向厨房,锅里还是温热的,灶台边有两个吃面的碗,两双筷子整齐的放在碗上,村里人都知道,孔婆婆家就只两口人,如果换在平时,一点也不奇怪,而现在世林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有两个碗? 难道真如吴亮所说,世林真的复活了?这太荒谬了,守了一天的死人,怎么会活过来?可是如果不是世林,那是谁和孔婆婆一起吃的面。 老吴越想越觉得诡异,身上一股寒意袭来,他警惕的看了屋里一圈,没有说一句话,拉出了妻子。 “康云,你听说过人死复生吗?”老吴问到妻子。 “你是不是吓傻了,你长那么大,看见哪个死人复活过?哎,这可怎么办,我的床,恐怕得请人来消灾了,家里都感觉阴森森的。” “我怀疑世林真的复活了,刚刚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你别一惊一乍的吓我了,我已经吓得够呛了,看到什么,你倒是说啊?” “我看到厨房的地板上,有两排脚印,看似才刚刚走过,还带着水迹和泥沙。” 第85章 墙角的母子俩 老吴的妻子康云像是被突然吓到,惊愕的看着老吴的眼睛,说不出一句话,像是有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康云,你怎么了?”老吴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去扶住妻子,妻子两眼一黑,倒在了老吴的怀里。 老吴也被康云这晕倒吓到了,他没想到康云这么胆子小,早知道还不如不说,可是刚刚的场景真的是事实,老吴还蹲下身看了地下的泥土和沙子,的确是水库那一块的。 叫了几声妻子的名字,康云还是没有半点反应,老吴连忙去掐住康云的人中,人在过度惊吓后,掐住人中,能让昏迷的人清醒了过来。 许久,康云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呆滞的看着老吴,慢慢站起了身,又虚弱的摔了下去,她定定的看着孔婆婆家的大门,慢慢抬起来手。 “吴哥,刚刚.......刚刚.......我在大门口看到了嫂子和世林一闪而过,你.....快进门看看,他们是不是在里面?” 老吴随即转头看向大门,他们一直在孔婆婆的门口,如果母子俩出现,他不可能没有看见啊? 康云一直嚷嚷着让老吴进去看一眼,老吴不得不再次推开门,一股潮湿的水汽迎面扑来,呛得老吴喉咙发紧,咳了几声。 “嫂子,你是不是在家?我们看到你了,你出来吧。”老吴继续朝里屋走去,房间里空空如也,除了窗户外的些许阳光照进来,并无任何气息。 “康云,你定是眼花了,什么都没有。”老吴大声说着,门外的康云,死死的盯着门外的一个角落,再次目瞪口呆。 世林就站在那里,犹如平时一样,啃着馒头,手里晃悠着一根小棍,像是没有看到康云一样,自顾自的吃着 手里的东西。 “世林?世林?真的是你吗?”康云问道,可是世林似乎听不到,没有看康云一眼。 “老吴,你快出来,我看到世林了。”听到康云的呼喊声,老吴随即冲了出来,康云正指着空荡荡的墙角,满脸的恐惧。 “在哪里?我没有看到啊。”老吴一脸奇怪的看着康云,又看看墙角,墙角除了一捆柴火,压根没有什么人,更别说是死去的世林。 “嫂子,嫂子?你能看到我对吗?”此刻的康云,像发了疯一般,朝着墙角冲了过去,似乎要去拉住谁。 老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幕,康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胡言乱语,难道是刚才的而惊吓让她变成了这样? “嫂子,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吓我们好吗?” 空荡荡的角落里什么都没有,康云却像拉住了什么东西一样,一直在自言自语。 “康云,什么都没有,你是怎么了?”老吴扯过妻子的手,紧紧的拥住了她,而康云却瞪大了眼睛,目光跟随着什么东西进了屋。 “吴哥,为什么你什么都看不到啊,我看到嫂子和世林了,她恶狠狠的看着我,带着世林走进了家,真的,我没有骗你,我是清醒的,我真的看到他们了,呜呜呜.......” 看着康云着急的模样,老吴觉得定是康云累了,二话没说,抱起她进了自己的家里,吴亮碗里的面已经吃的一干二净,看到母亲被父亲抱着进来,他连忙上前问道:“爸爸,妈妈怎么了?” “你妈太累了,睡一会就好了。”老吴放下康云,让她躺在椅子上,随即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康云的嘴边,可是康云无心喝水,她一把拉过儿子:“亮亮,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世林哥哥。” “嗯,真的,我真的看到世林哥哥醒了,孔婆婆扶着他出去的。”吴亮点点头说着,他真的没有骗人,世林哥哥真的活过来了,还从他家走出去的。 “吴哥,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看到了他们母子,为什么就你看不到,我和儿子都可以看到...........” 康云激动的说着,老吴看着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假话,而且儿子也说看到,难道世林真的复活了? 既然复活不是应该看到肉身吗?为何他却什么都看不到,难道是鬼魂?孔婆婆难道也死了?老吴不敢往下想,他连忙冲出了家。 他去找了他母亲,想一问究竟,老吴又弟兄两个,他家住村头,兄弟家住村头,母亲一直在弟弟家住,因为他家有三个小孩,夫妻俩带不过来,便让老母亲一起帮忙照看。 “哥,你怎么来了?”弟弟一家正吃着早餐,都抬起头看向老吴。 “我来找妈问点事情,你们吃你们的。” “哥,你也吃点吧,妈去拿菜了,一会就回来了。”弟媳说着便拿了个碗,替老吴盛了一碗粥,递到了老吴手里。 老吴此刻压根没有吃饭的心情,只是累了一夜,他的肚子的确是饿了,三两口便把粥喝完了。 “老大,你来了?”母亲的声音在门口传来,老吴连忙站起身,满眼焦灼的看着母亲:“嗯,妈,我要问你点事情。” “什么事情?对了,你家旁边的孔清莲,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老吴家的村子很大,村头到村尾,差不多五百多户人家,一般村尾的事情都是由下村的人帮忙解决,村头的事情就是村头的邻居解决。 老吴的母亲昨晚听到了孔婆婆家的事情,本来要去看一眼,但是孙子孙女又没人照看,反正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世林的死后,都不免一阵难过唏嘘,可是其他事还能帮忙解决,这死了的人,谁也无能为力。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你先吃粥,边吃我边和你说。” 老吴的母亲坐下,接过儿媳递过的粥:“说吧!” “妈,你听说过死人能复活吗?”老吴说的神神秘秘,家里人瞬间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吴。 “人怎么可能复活?你几岁的人了,还说这样的话?” 第86章 村里的诡异奇闻 “大哥,你是不是被什么吓到了,胡言乱语了?”老吴的兄弟问着,因为这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死了的人绝对不可能复活? 老吴看着目瞪口呆的几人,坐到母亲身边。他开始娓娓道来,从发现世林的死到今天的诡异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老吴的母亲听着儿子的话,脸上从好奇慢慢转变成了震惊,再到惊恐。 “哥,别说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意思就说,现在世林母子俩都不见了,但是嫂子和亮亮却看到了他们?”弟媳说着,放下了手中收拾起来的碗筷。 “对,事情就是这样,妈,你说是不是真的复活了,世林躺过我家的床,这样对康云和亮亮会不会有什么不利?” 如果是活人躺了床,没有人会计较,可这世林到底是他们亲眼看到的死了啊,这沾了死气的人东西,终究是对人不利的。 母亲没有说话,她看向弟媳:“瑶瑶,会不会是你们村里讲的那种邪术?” 弟媳瑶瑶猛的抬头:“不会吧,那都是我们小的时候听说的了,是真是假也不清楚,不可能真有人会邪术吧,妈,可能是眼花而已。” 瑶瑶村里,在小的时候听过一种邪术,那时候瑶瑶还小,只知道那个事情轰动了整个小镇,包括老吴的母亲一辈的人,都知道那个事件。 死人复活术,是村子里所有人亲眼所见,说的是一对年轻夫妇,也是刚结婚,男人可能是突发疾病,夜里还起来给老婆煮东西吃,天亮却已经死硬了,妻子不敢接受现实,差点因此殉情。 男人死后,村里的人都知道,也去见过,都装起来封棺了,可是却在出殡当天,发生了让人惊掉了下巴的事。 农村里,出殡和下葬都要看相先生推时间,根据死人的生辰八字来定,这个时间是绝不能乱套的,一旦乱套,折煞活着的人。 看相先生和男人的父母交代了一切,因为死者还年轻,心血不甘,扔下年轻漂亮的老婆就走,一定心里憋屈,所以特意交代出殡时,棺材上一定要盖一块红布,压住怨气和阴气。 男人的父母点着头,不停的抽泣着,别说儿子死了心不甘,他们更不甘,白发人送黑发人,谁能释怀? 小两口结婚一年,还未有后代,就这样突然死了,谁能承受?可是人已经走了,他们不得不硬扛着操持一切。 儿媳妇已经病倒,从儿子死去,到出殡三天的时间,儿媳妇的房门都是紧锁着,饭菜也是敲门很久才出来门口拿,不过奇怪的是,每次送去的饭,都吃的干干净净。 女人的婆婆奇怪但是又不敢多问,因为经历这个事情,她是没有了半点胃口,可是儿媳妇却每次都把饭吃的干干净净。 婆婆难解,如果说不伤心,可是每次开门看到儿媳妇,整双眼都是红肿的,如果说伤心,那为何还能吃的进去饭? 公公安慰婆婆,能吃是好事,也没有半儿一女的,终归不是他家的人,这儿子死了,他们也不可能拉着儿媳妇给他们养老送终,等事情料理完,就给儿媳妇回娘家吧。 看相先生给男人推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十五从家里出发,中午两点下葬,交代后一切事宜后,看相先生要去上山做法事,埋葬的坑位,得提前去烧香念经。 “大哥,嫂子,切记,棺木上的红布定不能拿下,我要去山上了,等会抬棺的时候,你们要留意好,直到2山上,都不能扯下,后面的事情我会安排,你们到了山脚就回家。” “呜呜呜,我们记着了,你去吧,放心,我们会看好的。”婆婆看着即将要抬出去的棺木,更是泣不成声,这一别,便是永远,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他们就这一个儿子,却要遭遇这样的横祸,老两口手搭在棺木上,趴在一起大哭了起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酒店,抬棺的人已经准备好,大家在棺木上绑上绳子,四根大木棍固定起绳子,八个大汉围着棺木转了一圈,朝着棺木上了香后,随即都去喝了热茶。 “起棺时间到!”领头抬棺的大汉吆喝起来,大家倒掉杯里剩下的茶,各就各位的走到棺木四边,蹲下身,熟练的把木棍扛在了肩上。 旁人开始大哭起来,这一走,就真的是永远的离别了。 “儿啊,你到那边好好的,过几年,我和你爸就来陪你了。”婆婆瘫软在地,众人围上去扶住她,这样悲伤的场面,人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123,起。”棺木被抬起,几个大汉调整了在肩膀上的位置,方便最舒服的姿势来抬着棺木,棺木一旦起棺,就不能落地,几百斤的东西在肩上,还是很吃力。 “等一等。”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大家身后传来,众人转过头看过去,是男人的媳妇,她披头散发双眼红肿的冲上来前。 还没有等婆婆阻止她,她已经一把扯开了棺木上的红布,公公见状,立马上前,一把拉住了儿媳妇:“你这是干嘛,你要让宏伟死了也不瞑目吗?” 公公气愤的看着儿媳妇,这可要怎么办,看相先生交代的,一定不能扯下红布,不然家里必遭横祸。 两老担心的不是自己遭横祸,而是看相先生说,压不住怨气,儿子去了阴间也不会好过,他们主要担心的还是儿子,为人父母,希望孩子死了,到了阴间,能过得轻松一些。 这下红布被儿媳妇扯掉,儿子要怎么办? “你疯了吗?你要让宏伟死了也不得安宁吗?你安的什么心?”婆婆气愤的站起身,一巴掌甩在儿媳妇脸上,那一巴掌打的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清脆的响声,让整个屋子变得异常安静。 “妈,宏伟没有死,你信我,他真的没有死。”儿媳妇双手护住棺木,耳朵贴在棺木上:“你们快点放下棺材,宏伟要出来了。” “微微,你别胡闹了,宏伟死了,走,我扶你去睡觉。”宏伟的小姨上前拉住了微微,他们都觉得微微受刺激了,眼看出棺只有两分钟了,在闹,耽误了时间,更不吉利了。 “我没有胡闹,你们听,宏伟在里面动了。”微微甩开小姨的手,激动的大叫着。 第87章 生有时生死有定数 “微微,你别闹了,宏伟真的饿死了,你不要耽误出殡的时间,快点让开。”宏伟的父亲一把扯开微微,却耐不住微微再次扑到棺材上。 几个大汉扛着棺木,一下子不知道要放还是该出门,时间已经到点了,再不出门,又要重新推算时间。 “到底走不走?”领头的大汉大声问道,肩上的重量让他们一个个压得都龇牙咧嘴,一直站在原地,他们也快坚持不住了。 “别说话,谁都不要说话。”微微大声制止了所有人,大家一言不发的看着微微,整个屋子安静了下来。 “砰砰砰”的声音传来,大家吓了一跳,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微微大笑起来,她发疯般的蜡烛婆婆,“妈骂你听,宏伟醒来,他要出来了,你们快点把宏伟放出来,不然会闷坏的。”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仔细的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真的是棺木里发出的拍打声,几个抬棺的大汉诡异的盯着棺木,那棺木开始晃动,越来越大声的敲击声越来越明显。 在场的人都慌了,领头的抬棺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盖棺的时候,他还亲眼看了一眼棺材里的人,整个尸体已经开始膨胀,确定是死透了。 “大哥,我们放下棺木吧,这棺材怎么越来越重了,是不是诈尸了?” “诈什么尸,老子干这行多少年了,还没有见过诈尸,别一惊一乍的,放下来,我看看到底什么鬼东西在里面作妖。” 说罢,众人轻轻的放下了棺材,敲击声一阵阵拍打着,大家自觉的退后了一步,婆婆心里五味杂陈,此刻他多希望是宏伟真的活过来了,可是她又怕,毕竟宏伟的确是死了,不可能复活的。 微微看到棺木落地,立马捡起墙角的撬棍,直奔棺材,她奋力的敲开棺材上的钉子,“你们快点帮帮我啊。” 领头的抬棺人也是胆子大,两步上前,去帮着薇薇撬棺木,公公婆婆也立马走上前去,在父母眼里,鬼又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再也见不到儿子。 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婆婆吓了一跳,倒退了两步,在场看着的人都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微微和抬棺人还在奋力的撬着盯着,棺木被撬开了一半。 “爸妈,快救救我。。。。”宏伟的声音传出,刚刚被吓到的婆婆,眼泪婆娑,再次听到儿子的声音,刚刚的惊吓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此刻只想看到儿子。 “妈在这,妈在这。”哭泣声中掺杂着婆婆的惊喜声,她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儿子的手,是儿子,真的是儿子,温热的手心,婆婆全身颤抖着用另外一只手奋力去搬动棺木。 “吱呀”的一声,棺木被整个打开,一股恶臭味传来,微微迫不及待的一把抱住了宏伟,婆婆喜极而泣的看着两人,似乎宏伟已经死亡这个像是一场梦。 看到宏伟坐在棺木里,寿衣还在他身上穿着,抬棺的几个大汉和亲戚都看的目瞪口呆,这死了的人怎么会复活? 大家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不敢说话,也不敢上前,活了大半辈子了,第一次看到死去的人,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这堪比聊斋还神奇。 “宏伟,妈想死你了,你怎么能丢下我们就走,呜呜呜.......”婆婆的哭声响彻整个屋子,她一边哭着一边笑着,浑然已经顾不得旁人惊讶的眼神。 “妈,我就说宏伟还活着,你看。”微微擦拭着脸上的眼泪,开心的看向她的婆婆。 “爸妈,微微,别哭了,没事,我不是好好的活着吗?”宏伟站起身,跨出了棺材,几个人相拥而泣,一旁的公公看着眼前的一幕,带着质疑却又不敢多问。 终归这是好事,儿子又回到了身边,管他是什么情况,只要儿子在,一切都是好的,或许是老天看他们可怜,又让儿子回到了身边。 一个早上的时间,这个事情传遍了整个小镇,其他村子的人慕名跑来看宏伟,宏伟红光满面的坐在那里,和村里的伙伴聊着天,时不时的和来看他的人们打着招呼,好像从未发生过死亡的事件。 宏伟的爸爸妈妈站在房门口,看着活生生的儿子再次出现在身边,眼里的泪水不停的流着。 这个事情到今天,也还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议论点,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但每每有人提起,大家还是觉得这是这些年最大的奇闻趣事。 宏伟的确活下来了,而且后面还和微微有了孩子,幸福的活到七十多,最后是自然死亡,他死后的一年,他的老婆也因为生病随他而去。 他们的孩子现在都四五十岁了,依然好好的活着,没有出过什么事情,宏伟死而复生这个事情,也有很多人揣测,谣言很多。 更多的说法是,宏伟一开始就没有死透,胸口还有一口气,所以后来活了过来,也有人说,是宏伟阳寿未尽,所以阎王给他放了回来。 宏伟活过来的那天,看相先生本来在山上一直等着棺材上山,迟迟没有见到送殡队伍,下山才知道宏伟活了过来,他一脸不可置否的去了宏伟的家里,直到看到宏伟活生生的坐在堂屋,他这才接受了现实。 只是他一个劲的摇着头,嘴里嘟囔着:“生有时生,死有定数,不该不该啊!” 这个事情过后,众人也有问过他,是什么原因,宏伟会死后复生,看相先生只说,宏伟的命数早就完了,他本来就只能活到那个岁数的,至于为什么死而复生,只有宏伟的媳妇才知道。 众人再问,看相先生就不再多说,他只说,一切因果自有定数,一切劫数自有因果,你们不要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 大家问过几次后,都是这个答案,便也再懒得问,这个事情就这样一直流传着,至今为止谁也不知道宏伟怎么复活的? 第88章 拖拉机的突然侧翻 也有人亲自去问过宏伟,他说他也不知道,他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到了阎王殿,可是却莫名回来了,众人好奇的问他阎王殿怎么样?宏伟只是笑笑说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众人觉得无趣,便开着玩笑说,你小子果然是阎王都不爱要的,所以给你回来了。 这时宏伟的媳妇总是笑眯眯的说,是啊是啊,还好阎王不要他,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那以后,全家人回归了正常的生活,不过呢,天有不测风云,后面他家还是出了一个大事,也不知道是他家磨难多,还是命里注定。 在宏伟死而复生的第二年,宏伟的媳妇微微怀孕生产,在早上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后,他家就出了事情。 本来一家子沉浸在喜悦之中的,看着孩子白白胖胖,宏伟的父母便提议,吃了下午饭回家杀只鸡,熬点鸡汤来给微微喝,宏伟也点点头,媳妇生产,身体亏损,此时喝鸡汤是最好不过的了。 老两口吃完下午饭便回了家,直到夜里九点多都没有回到医院,按理来说,家离医院也不远,再怎么熬鸡汤也该回来了,那时候通讯不方便,也没有手机之类的,直到警察到了医院,告诉宏伟,父母坐的拖拉机侧翻,老两口都活活被压死了。 宏伟手里的碗应声摔下,当他自己来面对死亡时,他真的是愣住了,本是大喜的日子,却听到这样的噩耗,宏伟一下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反而是微微,好像云淡风轻一般,此刻刚生产完的身子还很虚弱,但是她却没有一丝难过,她轻柔的对着地上的宏伟说道:“老公,你起来,地面凉。” “微微,我爸妈没有了,他们死了。”宏伟眼神呆滞着,许久才冒出一句话,眼泪从他的眼里流出,此刻他不知道要怎样接受这样的噩耗。 老两口等宏伟这个孩子等了多少年,今天终于看到,却还未来得及陪孙子长大,却阴阳两隔了。 “邹宏伟,你快安排下你的事情,和我们去认领尸体,现在尸体还在马路边,你得赶快安排人手,把你父母带回家,让他们早日入土为安。”前来的两个警察,打断了宏伟的话语。 宏伟抬起满脸泪水的脸,看向警察,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和你们去。” “微微,你带好孩子,等会我让你爸妈过来照顾你,我去安排下我的爸妈。” “没事的,你去吧,宏伟你别太难过,他们的劫数到了,躲也躲不过的。”微微淡定的说着,只是在场的人,都没有觉得奇怪,宏伟和警察便走了出去。 一路上,警察说着发生的车祸,拖拉机是行驶到中途翻车的,对面也没有车辆,那些年,车辆很少,问过车上同座的人和司机,也说当时对面也没有人迎面过来,关键是,那路也平坦,开拖拉机的师傅也是个老司机了,从未出过车祸。 这次事情,也着实把拖拉机师傅吓到了,听他的叙述,他本来开的挺平稳的,毕竟一天要往返多少次车的路,压根就不会又什么问题,可是当时,他只感觉到一股力量像是在拽拖一般,他奋力的把持住机头,却没有想到悲剧还是发生了。 “轰隆”一声,拖拉机便发生了侧翻,而好巧不巧的是,宏伟的父母不知道是怎么甩到了车下,当场脑浆都压了出来,而其他同座的人却都好好的,身手敏捷的两个年轻人直接是立马跳下了车,因为拖拉机的行驶速度很慢,完全来得及跳下。 可宏伟的父母却恰好不好的被压在了车底下,开车师傅活了五十多岁,第一次见血肉模糊的场景,吓得蹲在路边,站不起身,还是跳下车的两个小伙立马去了派出所,民警才得知此事。 叫了医院的医护人员赶到时,宏伟的父母早就断气了,得知名字时,他们连忙就赶往了医院,找到了宏伟。 宏伟擦拭着眼泪,一言不发,他此刻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突然死去的父母,只知道心里痛的难受。 很快便到了事发地,拖拉机周围被拉上了警戒线,赶街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样的场景,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都使劲的往前挤,也不怕看了晦气。 “让一让,都让一让。”两个警察叫喊着,推开拥挤的人群,带着宏伟走了进去,印入宏伟眼帘的是,拖拉机已经被扶起,地上一大滩鲜红色的血迹,在夜幕下黑的亮眼,模模糊糊中父母的尸体就停在车的一侧,师傅蹲在旁边,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 两具尸体被白布盖住,宏伟犹豫着,腿像被定住了一样,他不敢上前去扯开布帘,父母的身下印出血液,宏伟不敢想象车压到他们身上时,该有多痛? “邹宏伟,事情已经发生了,别太难过了,想一想该怎么处理?”一个胖警察走了过来。 “车辆我们检查了,的确没有问题,至于怎么发生的侧翻,现在我们也定论不了,具体后面的事故认定,等我们调查清楚了,会通知你,你现在赶快叫村里人来帮忙,把尸体拿回家,让他们早点入土为安吧。” “宏伟,叔对不起你”开车的师傅站起身,红肿的双眼,发白的皮肤在夜幕下毫无血色,他是被吓得不轻,双手颤抖着抓住宏伟的手,跪在了宏伟的面前,头顶的白发印入宏伟的眼里,他一时情绪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开车的师傅是宏伟村的,家里还有两个脑瘫的儿子,和瘫痪的老婆需要照顾,这个拖拉机,也是村里借了个遍,凑钱买的,他家三个病人需要花销很多,就凭栽田种地,压根买不起三个人平时的药费。 为了多赚点钱,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去村里人家借钱,一家一家的借,其实这个钱,就算他不去借,只要他说道,村里人也会帮他家,毕竟真的过得太凄惨了,如果能让他家生活改变一些,邻里邻居都愿意帮忙。 第89章 尸体的异常沉重 村里人给他家凑了钱,当时还是缺了一大笔,又去贷了款,不过还好,随着经济越来越好,坐车的人也越来越多,他家的条件改善了许多,去年去还宏伟家的钱时,他还高兴的说,没有欠多少钱了,再苦一年,就彻底的还清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眼看生活就要编号,却出了这档事,宏伟不知道该如何怪罪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他憨厚老实,足足大了宏伟三十岁,现在却没有尊严的跪在自己面前。 “张叔,帮我把我爸妈拉回去吧。”宏伟冷静的说道,顺势扶起了张叔,他知道他顶部是故意的,但是又恨,毕竟父母的确是死在了张叔的车下。 “嗯,好,我把他们拉回去。”张叔像是找到了一个精神出口,他原本以为宏伟会对他打骂,没有想到,宏伟只是说了这句话。 在出事后,他一度想不开,想去跳河,还是身边的人拉住了他,他这一辈子太苦了,现在又出了这档事,如果坐牢,那可要怎么办,两个孩子需要他照顾啊。 “张海生,你不能离开,你要配合我们去调查,给死者家一个交代。”胖警察突然制止了两个人,张海生一哆嗦,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老实人的世界,什么都是怕的。 “警察同志,没事的,我们一个村的,我相信张叔不是故意的,现在村里也难找人,你让他帮我把尸体弄回去吧,弄完,我和他一起来派出所。” 胖警察看了看手表,现在也是夜里士多店,的确难找人,找人就算了,关键找车就是个难题,整个小镇也就几个拖拉机,且其他的拖拉机,谁愿意来拉个死人? 车拉了死人,不吉利的,就算你多出钱,人家也不愿意,眼下的确是张海生的车最为合适的。 “行吧,我跟你们一同回去。”胖警察戴上了手套,也一起加入了抬尸的队伍,几个警察也连忙过来帮忙。 可是四个人抬住担架,却依然用不上力,怎么也拿不起尸体,这可把宏伟弄着急了,父母本来就瘦小,怎么可能四个人都抬不起来。 这时,一个年长的警察突然说道:“邹宏伟,你和你父母说说话吧,他们是不是还有什么挂心的。” 警察的一句话,让绷着脸假装镇定的宏伟,一下就没有忍住,哭了起来,他知道他父母肯定有挂心的事情,那就是他们的孙子,好不容易看到孙子出生,却没有能好好好陪伴,换谁都有个心结在里面。 众人看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宏伟,一时竟不知道要怎么样安慰他,血肉至亲的人离开,换谁都伤心。 “爸妈,儿子带你们回家了,你们安息吧,你们的孙子我一定好好照看,你们尽管放心,我带你们回家了,这里冷,你们躺在这里会受凉的。” 几个警察看宏伟一时伤心,便又叫过一个年轻人来替代周宏伟的位置,可是却怎么用力,都抬不起一个老人。 “邹宏伟,你再说点话吧,以安慰两个老人的心。” 宏伟跪下身,抽搐着身子,双手放到白布上:“爸妈,你们不甘心,我都知道,你们尽管放心,我会撑起这个家的,你们就安息吧,百年之后,儿子再来找你们尽孝。” 看着宏伟说完,胖警察点点头,示意大家再用力,他们这些年见过很多死人,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就是尸体异常沉重,活人根本抬不起来,这些都是因为死人还有牵挂的事情,一旦说清楚,抬尸便变得异常轻松。 虽然身为人民警察,但是这样的事情遇多了,他们也不得不封建迷信,只要死人能入土为安,他们也算功德一件。 “还是抬不起来啊,这是怎么回事?”几个人开始抱怨起来,这再耗下去,要耗到什么时候? “爸妈,你们不要闹了,医院里微微和孩子还在等我,没有人照顾他们啊,你们一直不回家,让我如何是好,你们的孙子,谁去照顾?”宏伟也是急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也是有点烦躁了,关键薇薇才生产完,身体正虚弱,他不在身边的话,她要怎么办? 就在这时,宏伟的话音才落,突然,宏伟父亲的尸体就被抬了起来,宏伟看着尸体被抬起,瞬间又哭了起来,果然父母还是心疼他的,提到孙子,他们就不阻拦他了,活着的时候替他操心,死了还是心疼他。 十多分钟的时间,两具尸体便被抬上了车,众人也开始慢慢散去,交代其他警察回去后,胖警察也跟着宏伟爬上了车,三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几分钟,车子就到了宏伟的家门口,村里人都知道了车祸这个事情,邻里邻居都出来帮忙,幸运的是,这次很顺利就把二老的尸体搬下了车,只是农村有个习俗,死在外面的人是不能拿进家的,大家连忙找了几块木板,铺在了宏伟家的大门口。 把尸体放在木板上,又找了东西围了起来,因为场面太过血腥,整个白布上都是血迹斑斑,怕幼儿妇女看到,吓到她们。 张海生的车上全是血,胖警察让张海生自己冲洗下,张海生点点头,低着头进了宏伟的家里,提来了两桶水,爬上了车,刚刚可能太过于紧张,谁都没有注意这些血迹。 现在经过清水一冲,血腥味迎面扑来,宏伟差点没有抑制住那股浓烈的血腥,差点吐了出来。 胖警察看宏伟难受,连忙递上一支烟过去:“抽支烟,会好过一些,事情大概你也知道了,责任认定,张海生是绝对逃脱不了的,虽然你们两个是同一个村子,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你需要什么赔偿,你还是要说。” 张海生放下手里的活,卑微的看着警察和宏伟,他知道,他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两条人命,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不过现在他只希望,宏伟能看在他可怜的份上,让他赔偿点钱,而不是让他去坐牢,毕竟家里的三个人,没有他,根本活不了。 第90章 病房里的窒息交谈 刚刚寻死不成,张海生也只能接受现实,虽然心里还有余悸,但是此刻他还是想到了家人,他的家人都还要靠着他,就活着吧,只要不坐牢,他把拖拉机卖了,把钱全部赔偿给宏伟,大不了日子再回到以前,过清苦点。 他愣愣的看着宏伟,他知道只要宏伟不追究责任,能原谅他的刑事责任,那他就不用坐牢了,可是宏伟却使劲的大口抽着烟,一句话不说。 他深知愧对宏伟一家,可是他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此刻他心里冷笑了一下,人啊,这辈子,命就在那里,买车后,他以为他家的人生要有改变了,没有想到,马上就要把钱还清了,却出了事,命啊,果然命,在怎么努力都该改变不了。 “宏伟,你安排下家里,明天早上到派出所来。”胖警察看宏伟一直抽烟不说话,便站起来身。 “张海生,走吧,和我去录个笔供。”胖警察看向发愣的张海生,张海生木讷的点点头,慢慢下来车,是祸躲不过,他安慰着自己,随即跟着胖警察消失在宏伟家的门口。 很多亲戚知道宏伟家出事后,也连忙赶了过来,哭声传成一片,宏伟看着躺在地上的父母,随即告诉小姨,让小姨招呼着家里,他还要去医院,看望微微。 他此刻只想逃离家里,看到父母安静的躺在那里,他就觉得呼吸都困难。 小姨让他赶快去吧,现在也是夜里,只有明天才去请看相先生了,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要照看好,宏伟点点头,随即向医院走去。 一路上,整个大路显得异常安静,因为没有其他交通工具了,宏伟只能步行,此刻他只想快点见到孩子和微微,让他难受的心,得以一个安慰。 约摸半个小时,宏伟便到了医院,孩子已经睡着,小脸蛋白白嫩嫩的,微微还在等他,一看到便拉住了他的手。 “宏伟,没事的,爸妈的劫数到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别让他们操心就行了。” 宏伟点点头,庆幸此刻还有妻儿陪在身边,可是又觉得微微的话哪里不对劲。 “什么劫数?”宏伟突然问道。 “劫数就是一个人的关卡,就算爸妈今天不来医院回家,在家里也要出事,反正你别多想了,我肚子饿了,你去帮我煮两个鸡蛋吧。”微微转过头,似乎刻意躲避着宏伟的眼神。 “喔,好,我现在就去煮,宝宝乖吗?” “乖,可好睡了,你走后,一直睡到现在。”微微抚摸着怀里的孩子,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宏伟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两个鸡蛋,随即朝医院走去,自从这个事情发生,微微竟然如此镇定,他总是有种对微微说不出的感觉。 宏伟的父母生前对微微很好,差不多是当女儿一样的疼爱,什么好吃的,给微微也不会给他,而如今两老遭遇这样的事故,微微竟然没有一丝难过,反而很镇定,换做别人家的儿媳妇,哭不出来,也该装着哭一下啊,可是微微却好像什么都漠不关心。 宏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希望媳妇哭,毕竟那是他的父母啊,他又转念一想,不哭也好,微微才生产完,哭多了对眼睛不好,他还得安慰微微。 可心里总是不得劲,说不上来的感觉,哪怕稍微难过一下,他都觉得心里好受些。 “鸡蛋煮好了,微微,把孩子给我,你快点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宏伟接过微微怀里的孩子,坐到了床边。 小家伙长的是真好看,白白嫩嫩的,小嘴还动着,时不时还嘟嘟嘴,看着母亲生前给孩子买的小被子,此刻正包裹着怀里的小宝宝,宏伟不免鼻子一酸,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落下。 父母都还没有这样好好抱着孩子端详,却死在了血泊中,如果父母没有出车祸,此刻的房间里该是多么热闹,母亲定是抱着孙子笑嘻嘻的,父亲则坐在一旁,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 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他们再也看不到他们的孙子了,宏伟哽咽着,抬头看向微微,微微也注意到了他的哭泣,随即递过一张纸。 “微微,以后我该怎么办,我没有爸妈了。” “傻瓜,你不是还有我们吗?只有我们三口人在,你怕什么?” “可是,我的爸妈,还没有看过孩子几眼,怎么就那么倒霉,总爱知道,就不让他们回去了。” 微微这次没有接话,她定定的看着宏伟,或许是不知道 怎么安慰,又像有话要和宏伟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此刻的房间里,只剩一片安静,宏伟擦去眼泪,定定的看着怀里的孩子,人生总是这样无奈吧,总不能让人两全其美。 “宏伟,我知道你也难过,但是我心里更难过,但是你要记住一句话,人总有这一天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爸妈已经陪伴我们很久了,孙子他们也看到了,他们也不亏。” “什么叫不亏,微微,我看你一点也不难过,难道我爸妈是早就该死,能等到今天也算是老天开眼?”宏伟此刻正难受,微微的话却像个利刃一般,说他的父母已经不亏了,那要怎么样才算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要怎么和你解释,你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不知道吗?” 宏伟抬起头,死死盯着微微,微微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她闭上了嘴。 “什么叫一切都是因为我,微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告诉我。”宏伟从父母发生事情到现在,他就觉得微微有点奇怪,再加上微微刚刚说的话,他现在一头雾水。 他能因为什么事情让父母去死?为什么说父母死去都是因为他?车不是他开的,车祸也是他不愿意发生的,怎么可能会是因为他,那条路上从来没有出过车祸,父母却在今天出了车祸? “微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求求你了。”说着话,宏伟再次哽咽起来,虽然身为一个大男人,只是一下子遭遇双亲离去,他真的绷不住了。 第91章 夜幕下的借命 微微看宏伟情绪激动,没有敢再接话,她知道这个男人此刻很难过,可是生死已定 ,她又能如何? 张海生那天进去后,就没有再出来,他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一切,真不是他喝过酒开车导致的侧翻,他也没有办法解释当时的场景。 第二天,宏伟去了派出所,他估计也是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事情,警察让他签字,他也是什么都听从,再问他要不要追究张海生的事情时,他还是带点气愤,他说等我忙完家里的白事再说。 这个事情就一直悬着,直到双亲送出去埋葬好,微微带着孩子出了院,亲戚问到这事,他才晃过神,张海生还在扣押着。 亲戚们各有说辞,有的说就算了吧,他家也可怜,要点赔偿算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要点钱,以后生活也轻松点。 态度激烈的亲戚却说道,杀人偿命,这还是两条人命,就这样放过张海生,王法何在?法律何在? 宏伟在众亲戚的言语中,竟然不知如何是好,每个人都说的有道理,他也恨张海生,可是张海生,他最清楚了,老实人一个,家里实在是过得清贫,这些他再清楚不过了,而且家里还有三个病人需要他,如果坐牢,那三个人就是死路一条了。 如果张海生的家人真的因为此事死了,那么宏伟的心里也不会好受,而且到时候,村里的人又要开始说他,同是一个村里的人,却不能原谅张海生,导致人家死了三个人。 就算人不是宏伟直接杀的,可是也是间接杀死的,宏伟不想背上这样的骂名,可是父母真的是死于他的车上,在孝道和人道中,宏伟迷茫了,怎么做,都对不起一方。 父母埋葬后,家里回归了清净,宏伟瘦了一大圈,他夜不能寐也吃不进饭,无论薇薇怎么安慰他,他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走不出来,他知道张海生比他还煎熬,可是他就是拿不定主意。 看着宏伟日渐消瘦,微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太爱他了,看着他这样,她心疼的不知所措。 在一个清晨,在厨房忙绿的宏伟“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几天不吃饭,又照顾月子里的微微,他彻底累垮了,晕倒在了厨房。 微微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了宏伟到床上,看着这个曾英俊帅气的男人,现在却瘦 的皮包骨头,她叹了叹气,有些事情,终归是瞒不住了,如果说出来,能让宏伟好受一些,其他又算的了什么? 在宏伟醒来后,微微把孩子哄睡后,一脸认真的坐到了床边,心疼的抚摸着面前的男人:“宏伟,你听说过借命吗?” 宏伟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眼神茫然的看着微微,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借命,命还可以借? “你真以为你一年前的死,是阎王不要你?你的命数就到那里了,是我和我妈,把你拉了回来。”微微认真严肃的说着,这可把躺着的宏伟吓了一跳。 在他的眼里,微微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连个夜里上厕所都害怕的姑娘,现在却突然和他谈这样的话题,这不免让他后背一凉。 “微微,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生病了,说什么胡话?” “宏伟,你别激动,也不要打乱我,我会什么都如数告诉你的,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和孩子不能没有你。” 微微对宏伟,是一见钟情,第一次看到宏伟,她就知道,她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还好有情人终成眷属,宏伟也是对她心生情愫,两个人很快便结了婚,她原本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没有想到才结婚一年,宏伟便死去。 宏伟死去的那一天,她不敢出来客厅面对那口棺材,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深爱的男人躺在里面,她的父母当天也赶来了宏伟家,父亲去帮忙做事情,母亲则陪她在屋里。 那天她不知道她流了多少眼泪,母亲怎么安慰都无济于事,直到眼泪流干,她像做了一个决定一般,和母亲说道,她要随宏伟一同而去。 这句话可把母亲心疼死了,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伤心难过,她把房门紧锁,和微微说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换命。 为人父母,她接受不了微微死去,可是看着女儿的精神状态如此差,她知道只要她一离开,她的女儿便会寻短见,她的女儿压根离不开宏伟,所以她打算试一把。 她要试的这个就是借命,微微的母亲是有名的蛊婆,这一方面什么都精通,当然这不是说随便能借就借的,这会耗损她的精力,她知道这个事情的操作,但是确从未实施过。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这个事情是从所未有的,她不想惹祸上身,而且这是违背天道常伦的,会遭报应,那个报应或许不会验证在她身上,但是会验证在别人身上。 微微一听母亲说有办法,立马就拉着母亲的手,让母亲把宏伟变回来,不然她也不想活了,耐不住女儿的苦苦哀求,那一晚,微微的母亲和宏伟的家人打过招呼后,夜里又从窗户潜入了微微的房间。 为什么送去的饭菜都被吃的一干二净,其实不是微微吃的,而是宏伟的丈母娘,她做法,需要很多体力,所以更需要食物的喂补。 她告诉微微,只能是试试,因为她看过宏伟的命数,只能到这里了,至于能不能死而复生,就看造化了。 微微点点头,只要有方法,死马当做活马医,反正人都死了,还怕什么? 母亲看着微微一脸的泪痕,随即便操作了起来,她告诉了微微需要的东西,还有要注意的事情,在此期间,这件事情谁也不能告诉,还有她在宏伟家的事情也不能暴露。 然后最关键的是,宏伟寿辰已尽,如果想要多活,那就是和别人借命,才不至于被人发现,而借命这个事情,不是和谁都可以借,要生辰极阴且带有血缘关系的人才可以,不然就会功亏一篑,宏伟就回不来了。 第92章 命运开始转变 “可是妈,我和宏伟没有带血缘关系啊,我只要宏伟能多陪我几年,把我的命借给宏伟吧,我知道你有办法。” 微微的母亲看着眼前的傻女儿,不禁一阵心疼,她们视她为掌上明珠,她却为了一个男人命都不要,她怎么可能拿女儿的命开玩笑? “傻瓜,你就算想救,也救不了的,你的生辰八字本就不是极阴纸人,况且还没有血缘关系,怎么救?” “那宏伟怎么办?妈,我求求你了,救救宏伟吧。” 在薇薇的眼里,从一出生,她就知道母亲是有名的蛊婆,什么疑难杂症,大医院看不好的额,只要来找到母亲,母亲都能解决,也因为如此,母亲很出名。 封建迷信这东西,信奉的人很多,早几年,也有人想除掉蛊婆这种角色,觉得害人害己,因为在村里人的意识里,蛊婆这种人,她可以随时控制别人,只要惹她不开心,或者有矛盾的,都会被她暗中操作伤害。 这个消息一传开,微微的母亲就成了村里的眼中钉,但凡谁生个病,就会怪到微微母亲身上,说是不是什么时候惹到了她,被她暗中下蛊了? 那些年,微微的母亲接不到活,大家都避而远之,虽然没有明文说要铲除微微的母亲,但是村里人还是跃跃欲试,想集体铲除微微的母亲,但是又拿不到微微母亲害人的证据。 别人怎么说,微微还是觉得母亲是个好人,她从未做过对别人不利的事情,她的母亲,她知道,心软且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至于微微的母亲为什么会是蛊婆,微微也问过,母亲只是说,这是家里传下来的,她很小的时候就和微微的外祖母学的了,那时候她也不知道蛊婆是何意,只知道好玩便学了,这门蛊术传女不传男,她的两个哥哥都没有得学。 微微母亲知道这个是可以害人的,而且是无形之中,但是她从未暗地里对谁使坏过,这么多年,问心无愧。 可是外人不这样认为,他们觉得微微母亲的存在就是个祸害,早晚会要了他们的命 ,微薇母亲也便停了这个事情,如今到了女婿身上,看着苦苦哀求的女儿,她不得不再拾起这个工作。 死而复生,也是以前她的母亲和她说过,母亲告诉她,这是违背天理的事情,蒙混过关没有人察觉,那还好,一旦有人察觉,那她也将没有葬身之地。 她深知这个事情的危害,但是如果真能阻止微微自杀,那她愿意冒这个险,自己也活了五十多年了,与其活着被别人指指点点,不如死了,让微微和宏伟好好活着,抱着这样的想法,微微的母亲决定试一次。 在来宏伟家的时候,微微的母亲便已推算了,宏伟带有血缘关系亲人的生辰八字,好巧不巧,宏伟的父母就极其适合,进门看到宏伟父母苍老的双眼,她有过一丝犹豫,可是转念一想,宏伟的父母或者也是痛苦,儿子不在身边了,又有何意义? 不如把宏伟救活,两老能再次看到儿子死而复生,心里肯定会开心,抱着这样的想法,微微的母亲,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于是她告诉微微,宏伟的父母便是最佳人选。 微微起初还挺犹豫,毕竟两个老人待她是真的好,犹如亲生父母,如果他们的寿诞减少,宏伟如果知道了,一定要恨死她。 “傻女儿,你知我知,谁会知道这些事情,只要我们不说出去,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天意。” “可是妈,我舍不得两个老人啊。”微微眉头紧蹙的看向母亲。 母亲拉起她的手:“微微,宏伟如果死亡超过三天,到时候,我有再厉害的本事,也无济于事了,你快点做决定吧。” “妈,你让我再想想吧。”说着微微起身走出来房门,冰凉的棺材放在堂屋里,宏伟的父亲还没有睡,他坐在棺木旁边抽着烟,老泪纵横。 见到微微出来,他起身站了起来,本就瘦弱的身体经过宏伟这一件事,让他看上去显得格外单薄寒酸。 “微微,你怎么还没有睡?” “爸,我出来看看宏伟。”说着话,微微再次哭泣起来,才结婚一年的时间,她和心爱的人却一句话都说不上了,这是什么命,为何要她这样来面对? 公公叹了口气,再次坐下,大口的抽着烟,他何尝不难过,这世间最难过的不过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微微,是我们邹家对不起你,让你年纪轻轻就没有了老公,可是我们也无可奈何,如果可以用我们去换宏伟的命,能让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我愿意搭上所有的命。” “爸,你说的什么胡话,别这样,你们对我很好了,是宏伟无福,是我无福。” “微微啊,等宏伟安葬 了,你再找个人家吧。”公公低下了头,事情已经这样,他们不可能拉着微微替他们养老送终啊。 微微看着眼前的一切,蜡烛在棺材前方亮着,现在已是凌晨两点,马上宏伟死去就要有一天了,她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迅速的奔回了房间。 “妈,我决定了,你救宏伟吧,以后我绝不怪你,我相信宏伟的在天之灵也会原谅我的,只是可怜了两个老人,但是有生之年,我一定会好好待他们,让他们心愿达成。” 就这样,母女的协议达成,微微的母亲开始做法,这期间,微微也见不到她,她把自己关在一个小隔间里,她叮嘱微微一定要按时把饭递进去,她不吃东西,没有更好的体力做这个借命返魂。 然后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在宏伟家,也交代微微不能出门,反正大家都当微微伤心在屋里,不会有很多亲戚来过问。 微微点点头,她就一直呆在屋里,虔诚的祈祷此次事情能成功,宏伟能再回到她身边,外面是不是传来婆婆和其他人的哭声,她强压着心里的难受,忍住没有去开门,安慰婆婆,她怕她一出去,破坏了母亲的做法,宏伟就真的和她阴阳两隔了。 第93章 借命的来龙去脉 微微的母亲一直在小隔间待到了宏伟死去的第三天,也就是出殡的当天早上六点,她才让微微去扶她一把,微微看到母亲时,吓了一跳。 原本来时脸色红润的母亲,此刻瘦骨嶙峋,眼睛凹陷,她心疼的抱住母亲:“妈,九点十五分,宏伟就要出殡了,怎么样,可以吗?” 母亲虚弱的躺到了床上:“你先让我喝口水,我再和你说。” 喝了水后,微微母亲似乎好转了些,她扶住床榻坐了起来,看着着急的女儿,她会心一笑:“放心,宏伟可以陪你过下去了。” 微微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满脸泪水的脸多了一份喜悦,随即母亲开始和她说起了一系列该交代的事情。 母亲告诉微微,等会出殡,她无论怎么闹,也要把棺材打开,不然宏伟就算活过来了,也要被闷死,然后她同时也告诉微微一个不好的消息,就是宏伟的爸妈,寿命只剩一年之久,多的不会再有了。 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母亲:“怎么那么快?” “你婆婆如果这次不借命给宏伟,她也会在宏伟走后一年,生病而亡,借的都是你公公的命,微微,悲剧已经注定,你自己有个思想准备。” “可是妈,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傻子,你真以为你妈是阎王,可以改写生死簿啊,我这次做这个也必定会遭天谴,反正你以后好好过日子,和宏伟别吵架。” “嗯!”微微俯身靠在母亲的肩上,她此刻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救回宏伟这事是对是错,但是她真的不能没有宏伟,可是公公和婆婆怎么办? “快去吧,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了,把房门锁好,别让人进来看到我,不然会引起怀疑,外人如果问宏伟怎么活了,你就搪塞过去。” 微微站起身,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物,看了看时间,九点了,打开这道门,她的男人就要回来了。 后面便是前面发生的事情,宏伟真的活了下来,只是微微的母亲,从微微家回去以后,没有一个月,便莫名吐血,不治生亡,微微知道一切,她感谢母亲,她知道母亲遭到了天谴,她难过了很久,可是一切都已注定,她无法改变。 好在宏伟活过来以后,全家人都很开心,宏伟比以前对她更好,她告诉自己,一定会和宏伟好好生活下去,对得起母亲,也对的起即将要离开的公公婆婆。 “宏伟,我们要个孩子吧。”夜里,微微依偎在宏伟的怀里,柔柔的说道,这可把宏伟惊住了,以为结婚时,微微就说她暂时不想要孩子,要好好过几年两人世界。 父母催了宏伟多少次,快点让他们抱孙子吧,宏伟只好说是自己还不想要,其实他很喜欢孩子,早就想有个孩子,能让父母享受天伦之乐,可是他还是尊重微微的想法,所以一直没有逼微微要小孩。 如今微微自己说出来,他是既高兴又想不到,不过看微微一脸认真的模样,他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很快,微微真的怀了孕,一家子沉浸在开心之中,特别公公婆婆,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起微微的身子。 微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知道某一天,老两口就会突然离去,她只祈祷,能等到她生完孩子,老两口抱到孙子再走,这样也算是她的良心稍微平息一些。 当微微知道公公婆婆出事情的时候,她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她心里很难过,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看着宏伟应声大哭,她真的很想告诉宏伟,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又怕宏伟一时接受不了。 而此刻,当她看到宏伟因此事受这么大的打击,她便决定该告诉宏伟了,如果说出来,能打开宏伟的心结,那也是救了他们这个小家庭。 宏伟听着微微的诉说,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受起来,他没有想到,原来他的死而复生,竟然用的是父母的命,难怪微微执意要小孩,原来就是为了让他的爸妈尽早看到孙子。 可是如果,如果他早一点知道,他定会好好孝顺父母这一年,让父母开心的走,想想这一年他还和父母斗嘴的种种场景,他突然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噗通”的一声,宏伟跪在了地下:“爸妈,儿子谢谢你们了,如果有来生,让我来照顾你们。” “宏伟,起来吧,我相信爸妈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他们不会怪你的,他们要的是你好好珍惜生命,好好的活下去,也不算他们早早离世。” 微微搀扶起宏伟,两个人坐到了床上,看着熟睡的儿子,两人今晚都打开了心结,那一晚,宏伟做了个梦,梦到了爸妈回来了,他们告诉宏伟,他们很好,让宏伟别担心,他们感谢微微的母亲,让他们儿子活了下来,也感谢微微让邹家有了后代延续。 宏伟从睡梦中惊醒,我为何儿子躺在身边,正睡的甜,他抬头看向窗外,月光皎洁,一切都像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一晚是他睡的最踏实的一晚。 第二天,他去了派出所,去撤销了对张海生的责任认定,他知道张海生不是故意的,他也是受害者,莫名背了这个锅。 张海生对着宏伟连鞠了三个躬,他告诉宏伟,他把车卖了,全部的钱都会赔付给宏伟,宏伟摇摇手,让他别卖了,好好开车,以后他和媳妇来坐车,免个车费就行了。 “张叔,好好干,把家里照顾好,我们都要奔着好的方向走,不是吗?”宏伟拍拍张海生的肩膀,像是如释重负一样。 张海生老泪纵横的看着宏伟,他没有想到,宏伟会这样就放过了他,他以为这个世界没有盼头了,可是现在他又看到生活的希望。 两人一起回了家,一路上,宏伟看着过往的路人,从未有过的一身轻松,他对自己做的选择感到欣慰,如果他为难张海生,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心里踏实。 张海生跟在宏伟的身后,他开心的像个孩子,吹着口哨,此刻的两人都像得到了救赎一般,前方再大的困难,都不能足以击垮他们了。 第94章 借命再次上演 宏伟的这个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慢慢开始从人们的嘴中淡化,反正宏伟和微微的确是现在也还活着。 而宏伟死而复生这件事,是近几年人老大脑不灵光,自己将来出来,也解开了众人这些年的迷惑,这个谜底解开的时候,全部人都震惊到了,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神奇之事,和聊斋都没有区别了,可惜微微的母亲已死,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这样的操作。 要是到现在,还有这门手艺,那简直是吃香了,可以救活死人,想想都觉得要大赚一笔。 如今孔婆婆的这个事情发生,老吴的母亲觉得实在不可思议,可是也一直没有听说过,孔婆婆还会让人死而复生。 “不可能吧,难道真的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神奇的事情?”老吴一筹莫展的看向母亲,如果照宏伟那一件事情来说,借命需要血缘关系才可以,那世林难道借的是孔婆婆的?毕竟世林带血缘关系也只有他的母亲了。 “你说世林躺过你家的床?”母亲突然打断了老吴的遐想。 “对,你问这个干嘛?” 老吴的母亲突然眉头紧蹙,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随即说道:“糟了,可能借的是亮亮或者康云的寿命。” “妈,你别乱说,我们和他又不带血缘关系,怎么可能借命?”老吴虽然这样说着,其实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因为活人沾到死气,是要倒大霉的。 而且他也对孔婆婆的做法耿耿于怀,为什么不把世林带回家,而是带去了他家,还让死人去躺他家的床? 想到这里,老吴不禁打了个寒颤,心生怨怼,这孔婆婆,平时对她照顾有加,她却这样回馈老吴家,如果真是这样,他定把孔婆婆弄死才舒服。 亮亮才几岁,孔婆婆竟然这样对一个小孩,还有如果借的康云的,他也没有办法原谅,又没有欠他们家什么,凭什么拿着别人的生命改写? 老吴越想越气,站起身就要出门,此刻不管世林和孔婆婆是人还是鬼,他都要去问清楚,拼上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母亲看儿子起身要走,连忙拉住了他:“你等会,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快吃你的饭吧。”老吴甩开母亲的手,却被母亲一声呵斥住,他只好站在门口等着。 母亲去屋里提了个包:“走吧,是人是鬼,我也去会会。” 老吴没有说话,快步走了出去,母亲跟在身后,母子俩都大步的走着,没有几分钟,便到了孔婆婆的门口。 孔婆婆的门从里面扣着,老吴气愤的冲上前去,“哐啷”一声,便踹开了门。 “孔婆婆,你给我出来,是人是鬼,你出来给个交代,平时待你家不错吧,为什么要把世林的尸体放到我家床上,你是要置我家于死地吗?” “真是人善被鬼欺,马善被人骑,你怎么那么狠毒,你儿子的死和我家没有关系吧,为什么要害我家?” 老吴接连骂了一大圈,屋里还是不见半个人影,这可把老吴急坏了,抓起身边的凳子就猛砸了起来:“再不出来,我把你家砸了,孔婆婆,是你先不义,别怪我不仁了。” “你急什么,不愿出来,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出来。”母亲阻止了老吴的操作,随即放下了肩上的包,开始翻翻找找起来。 “儿子,用米撒一个圈。” 老吴看着母亲,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还是乖乖的蹲下身,用米围了一个圈,母亲随即拿出一个鸡蛋,放在了中间,然后又点了三炷香放在旁边。 随着烟雾的升起,老吴的母亲开始围着米绕了一圈,然后嘴里说道:“孔婆婆,敬你三分你不现,现在只能赶你出来了,我知道你儿子现在魂魄未定,如果受到什么鞭挞,那他照样还是一条死路。” “慢着!”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从角落里出来,吓了老吴一跳,刚刚明明就没有看到人,此刻孔婆婆从哪里冒出来的? 孔婆婆秒秒钟的时间,犹如飘逸般,瞬间就站到了老吴的面前,她看上去比平日更憔悴,只是没有了儿子死亡那一日的伤感。 “终于舍得出来了?怎么不躲着了?”老吴的母亲恶狠狠的看着孔婆婆,似乎要把她生吞了一般。 “吴启,我没有偷你家的命,我敢发誓,你让你母亲快点停手吧,不然世林就再也救不回来了。”孔婆婆卑微的恳求着老吴的母亲。 “我不能没有世林,没有他,我也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你也没有世林和我们没有关系,你家世林死,我忙前忙后的我为你家帮忙,你呢,却把世林的尸体带到了我家床上,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对亮亮和康云做了什么?” 孔婆婆没有说话,这是突然跪在了老吴的面前,她一个劲的磕着头,瘦小的身体,一下让怒气冲天的老吴不知所措。 老吴的母亲一把拉起了她:“别给我整这套,孔婆婆,念你大我几岁的份上,你现在承认,我可能还会放你一马,但是你安死去的儿子,就没有办法逃脱了。” “孙永芬,我知道你也是爱儿子,所以才会来质问我,但是我真的没有偷你家什么东西,更别说借命了。” “孔婆婆,你的那些招数我都会,你别在小孩子面前装了,你就是把世林带到我儿子的床上,死人沾了活人的气息,会诈尸,你儿子现在就是一个尸体,压根没有活过来,你也别自我安慰了。” “我没有,世林是真的活过来了,和你家的床没有关系。”孔婆婆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慌。 老吴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母亲,母亲一介平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难道母亲也懂这些事情,可是从来没有听母亲说过啊? “孔婆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死去的人就让他走吧,你这样的执念,只会让世林投不了胎,以后他永远是孤魂野鬼,难道你希望他死了也不得安宁?” “不要说了,世林没有死,他还活着。”孔婆婆的眼神恶狠狠的看向老吴的母亲,带着怨恨和愤怒。 第95章 死亡背后的阴谋 “好,既然你说世林活着,那你把他叫出来,他要现在是活的,那我家就既往不咎。”说着话,老吴的母亲从包里拿出一把刀,随即磨砂纸一擦,那刀就变得锋利无比的样子。 孔婆婆这时却变得沉默了下来,身子不由得抽搐起来,一声声沉闷的哭声,让老吴和母亲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这一哭,老吴的母亲瞬间就明白了一丝,孔婆婆压根不敢带世林出来,因为此刻世林还是一具尸体,一旦出来见了光,孔婆婆将功亏一篑。 人血喂养法,一旦接触过人血后。就待在家里必须一个月,这一个月一旦出来见了光,那就没有补救的办法了。 而康云为何看到世林在门口,是那天他还没有喝到活人的血,只是一具尸体,孔婆婆操控世林的身体,让他吸取足够的阳光后,就要开始藏尸,所以就明白,为什么康云喊世林时,世林全然听不到,因为听觉嗅觉压根就没有。 他能动,都是孔婆婆在操作,但是就算孔婆婆手段再高,长期这样下去,她也扛不住,因为喂血过多,她只会害了自己,身体亏空死于瞬间,而且这样一直喂下去,世林真的尸变,会害了身边所有的人。 “孔婆婆,你知道你这样,是在害了你自己,你能有多少血液供养?” “我没有其他办法了,就算他不会说话,但是我只要看到他在身边,我才有活下去的动力,孙永芬,你也有儿子,你知道失去儿子有多痛苦吗?” “你放心,喂到我精血全无,我一定亲手了结了他,带着他一起去阴曹地府,我早年失去男人,现在又失去儿子,我真的没有办法活着了,他才十多岁,你让他一个人怎么在阴曹地府孤独?” 老吴的母亲放下了手中的刀,她也是有儿子的人,如果换做她,她也会难过,会痛。 “可是孔婆婆,你救世林,为什么要把他带到我家床上?”老吴突然质问,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个事情对他家的人有没有伤害? “吴启,这个事情是我不对,只是我太着急了,世林急需活人的气息,而我一个老人,已经没有足够的活人气息了,所以我把他带到了你家,但是你放心,康云会生病异常,但是不会减少她的寿命,或者要她的命。” “这个我没有必要隐瞒,你妈懂这些,我不是存心要害康云,只是没有办法了,带去别人家,他们肯定会杀了我,我还不能死,我还有事情要做。” 老吴听得一头雾水,孔婆婆活着的意义会是什么?儿子都死了,她还有什么没有做的? “吴启,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男人是被人陷害推下山崖摔死的,我也是世林三四岁时才知道。”孔婆婆自顾自的说起来,这个秘密在她心里藏了十多年了,她一直想报仇,奈何她一个女人,还有世林的牵绊,她压根就没有办法实施。 她会的养鬼术,也是后来求人学的,她就想着,明面报不了仇,那就阴暗面弄死那几个杀人凶手。 “现在法律这么好,你为什么不报警?”老吴抬了颗凳子,坐了下来,他从未听说孔婆婆的男人死于非命,今天才知道。 孔婆婆随即诉说了整个事件,听得老吴一脸震惊,在前几年,老吴的村子在一个月死了六个人,当时大家觉得是村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来锁魂,带走了六个男人的性命。 那六个男人年龄和孔婆婆相反,都是隔三天死一个,那段时间,整个村子的人都惶恐不安,真以为是村里有冤魂来拉垫背的鬼。 这一听,原来是孔婆婆的操作,这也太牛了,竟然鬼不知神不觉的能让六个人死于非命,当时那六个人的死相都挺惨,有上吊自杀的,有打水掉井里淹死的,还有一个出门被车撞的血肉模糊,反正都是突然死亡,而且死相都挺惨。 谁都没有想到这幕后操作的人竟然是孔婆婆,可是都死了六个人了,她还有谁没有报复?这不禁让老吴后背发凉。 孔婆婆的男人周明光,终日以砍柴为生,一些自家用,一些是卖给人家,家庭不算富裕,但是温饱还是能充足。 他为人和善,又喜交朋友,和村里人都合得来,有一群随时聊得来的朋友,也算是家庭美满,幸福和谐。 他的父辈那一代,是名副其实的地主家,虽然被搜刮过,但是他的父亲还是悄悄隐藏了一些,直到他结了婚,才告诉他,有这么一笔财产。 当知道家里还有这些东西时,他激动的一夜没有睡,悄悄告诉了孔婆婆,让孔婆婆安心生养,以后有好日子过的。 孔婆婆当时也觉得生活一下明朗起来,她也不是图周明光的钱,是图这个人,但是如果加上这些钱财,他们的生活会变的更好,一家人也不用过的太累。 可是周明光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在一次去伙伴家喝酒的时候,他自己却说漏了嘴,当时加上他有八个人在场,他以为都是好兄弟,说了大家只会为他高兴。 可是他忽略了人心的险恶,一起吃苦可以,但是其中一人有钱,大家的心就不平衡了,这伙人中,有一个名叫杨国发的,向来游手好闲,纸巾还是他们这伙人的单身汉,他这人吃不了苦,又想一步登天发大财。 在周明光走后,他的脑子里已经浮现了各种钱财到手的画面,生而为人,凭什么周光明突然就变成了有钱人? 而且还是国家的钱,这钱为什么没有被国家搜到,却现在变成了私人财产,这周光明走的什么狗屎运,上一辈是抵住,这一辈还有余财,这上面世道。 一起喝完酒回到家后,杨国发看着家徒四壁的屋子,心里的邪恶越发的压不下去,他现在老婆也没有,钱也没有,还怎么活? 他一直都想发大财,这不机会就在眼前,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就靠他去闯,何年何月的事情? 这人心中一旦起了阴谋,他就压不下去,他表面装得不在乎,实则已经打起了这个主意。 第96章 心里的阴暗算盘 那段时间,他去周光明家的次数越来越勤,看着周光明的老婆,也就是孔婆婆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再加上周光明随时笑呵呵的样子,越让他心里不得劲。 每次去他都和周光明喝酒喝到很晚,如果周光明家里不方便,他甚至借钱买好菜好酒,邀约周光明去他家喝酒。 起初周光明一家并没有觉得反常,从小长大的朋友,只是看他大手大脚的花钱,周光明还提醒他,该省点钱存折娶老婆了,不然他们几个伙伴的小孩都会打酱油了。 杨国发只是大声笑笑,回应到:“我马上就要发大财了,不用担心我,你还是过好你自己吧。” 周光明听得一头雾水,只是也不知道杨国发说的发财是什么,他这个兄弟脑袋瓜很灵,虽然好吃懒做,但是如果他真动起脑子,说不定真会发一大笔财,在周光明的心里,他还是希望身边的人都过得好。 他就很满足现在的生活,马上就要当爹的喜悦,在他脸上随时能看见笑容,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杨国发要发的这笔财,竟是在他的身上。 而同时想在周光明身上想发财的还不止杨国发,还有其他的人,但是那些人没有杨国发的歹毒,他们只是想来和周光明借点钱,做个小本生意。 在周光明出事的那一天,几人邀约去砍柴,大家心里都打了算盘,想聊的开心时,顺口和周光明借钱。 一路上,周光明都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聊着他和媳妇的未来,聊着以后的憧憬,众人耳朵在听,心里却在打着算盘。 在柴砍好时,大家一起坐下来抽烟闲聊,其中两人就一直在说生活多难,于是便直接开了口,向周光明借钱。 大家都觉得就凭他们这份关系,周光明一定会答应,可是没有想到周光明一口回绝了,理由是,他的家里随时都会需要钱。 这些话,是孔婆婆知道他把家里有钱这事说出去后交代他的,让他不要往外借钱,多好的关系,一旦牵扯了经济,那关系就会变质。 周光明谨记老婆的话,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不明白,媳妇为什么这样说,帮兄弟一把,大家都好过了,不是更好吗? 可是孔婆婆却告诉他,第一,这个钱本来不该告诉外人的,万一国家又重新来查处,那最终还是一场空,可是现在既然已经说出去了,朋友们也都知道了,就不要再和谁提了,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 其次,孔婆婆太知道周光明那几个朋友了,虽然有几个吃苦耐劳,但是说到做生意,那简直是没有什么头脑,万一亏空了,再来借,他家又不是银行。 到时候借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还不好意思要,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要的次数多了,还会翻脸,到时候别说钱,朋友都没有得做。 听媳妇这么一说,周光明似乎瞬间开了窍,连连点头:“可是他们要真开口和我借呢?” “如果真借的话,你就说,你不知道钱在哪里,手里的小钱,我们自己也要用,再说我也要生产了,本来也是随时都需要钱的时候,我相信他们借不到,就不会为难你了。” “媳妇,还是你聪明,行,我知道了。” “光明,你别这样抠,都是兄弟,我过好了,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刚刚借钱的一个男子尴尬的笑着说道。 “兄弟,不是我不借你,是那些钱不在我手里,父母还没有告诉我放在哪里,就我手里那点小钱,你们也知道,我媳妇就要生了,这月子期间不得好好伺候着,到处都需要钱。”周光明释然的说着,他觉得他的兄弟听他这么一说定不会为难他。 周围安静下来,大家都陷入了尴尬,周光明不知道的是,那一晚,他喝酒后,亲口说过父母已经把东西交给了他,而此刻他却不记得他说过,以为还能蒙混过关。 周国发看了看几人的脸色,随即坐在了前面,他递上一支烟:“没事,兄弟,不为难你了。” 周光明高兴的接过了烟,看了看周国发,别说关键的时候,还是这个兄弟会替他解,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低头点烟的瞬间,周国发从背后扑到了他。 他使尽全身力气挣脱着,却耐不住周国发一百七八十斤体重的压迫,他像个无力的小鸡被周国发压在身下,动弹不了。 “国发,你别闹,起来,我呼吸不过来了。”周光明求着周国发,随即抬头看向其他几人,可是他却看到了此生最心寒的一幕,那几人冷漠的盯着他,丝毫没有要帮他的意思。 他开始意识到不对,原来几人今天是要来拿他的钱,他庆幸,他的身上今天可没有带钱,不然又要被搜刮了。 “光明,你说我们从小到大这么好的关系,不能有福同享吗?”身上的周国发突然说话,他猛吸两口烟,更用力的压在周光明身上。 “不是,兄弟,你先起开,让我喘口气,别和我开这样的玩笑行吗,我们。。我们不是兄弟吗?”周光明用尽几乎哀求的口吻说道,他被周国发整个的压着,嘴已经摩擦到地上的土,感觉全身都已经瘫软,再不起身,两分钟他就要没命了。 周国发压根没有要起身的样子,其他人也当做没有看到一般的抽着烟,周光明开始呼吸急促,大口的喘着气,嘴唇已经开始青紫,眼看人快要窒息,两个人一把拉起了他身上的周国发。 周光明慢慢翻身,脸朝天,大口的喘着气,眼角已经憋出了红血丝,他刚刚差点死去,泪水从他眼角流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父母医治没有告诉过他有钱的事情,原来就是怕他知道了惹祸上身,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说出去了。 在他眼里,他以为所有人心里都是有爱的,都希望身边的人过得好,原来只是他自己单纯,只是他善良,一起长大的兄弟都要开始算计他,以前他怎么没有看出这些人的面目? 第97章 杀人制造假象 “光明,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你说一起长大的兄弟,你怎么就那么小气,你帮帮兄弟们怎么了?”说着话,周国发一把拽下来周光明裤腰的钥匙,紧紧握在手里。 “周国发,这是我的钱,你凭什么拿走?” “凭什么拿走,不凭什么,就当你做个好事,救赎一下兄弟,放心,这钱会给你的。” 周国发得意的说着,随即看向身边的几个兄弟,大家眼里都死死盯着他手里的钥匙,敢情大家都盯着这笔钱啊,他以为只有他心思不正,原来大家也不过如此,什么兄弟情?此时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你还给我,我会去告你的,周国发,你他妈不是人。”周光明撑着眩晕的头站了起来,想试图去抢周国发手里的钥匙,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牙齿磕到树干上,满嘴的血腥味,让他更加暴躁不安。 他转身拾起砍柴的刀,随即便朝着周国发要砍下去,可是他哪里会有周国发的力气,人没有砍到,反而被周国发一把抢过了刀。 “呸”一口唾沫吐到周国发的脸上,带着鲜红的血液,周国发用手一抹,面目变得狰狞起来,他拿起刀,身边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刀子就深深砍进了周光明的胸膛上,瞬间周光明倒地,鲜血直流。 这下所有人都慌了,来拿明围过来替周光明止血,那几个人是想要钱,可是没有想啊哟周光明的命,大家都慌了,只有周国发“啪”的扔掉了刀,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不行了,国发,你杀人了。”一个人大会上能叫起来,周光明的身体已经止不住的流血,脸色开始变得苍白,整个身体哆嗦着,血液流了一大淌,整个山坡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周光明就断了气,大家吓得瑟瑟发抖,本来好好的砍柴,却出了人命,这可怎么办?这可是杀人啊,要偿命的。 “国发,现在怎么办?人可是你杀的,和我们可没有关系。”几人都看向淡定的周国发,此刻大家都想把责任推给他,毕竟人是他杀的,杀人偿命也应该是他。 “哈哈哈。。。。”周国发突然大笑起来:“你几个怂货,一条人命就把你们给吓到了,你们现在谁敢去报警,我就杀了你们。” “周国发,你是疯了吧,也不看看我们几个人,还要杀我们?” “对,我现在是杀不了你们,但是你们别忘了,你们有妻儿老小,不杀你们,我可以杀你们老婆,再杀了你们的孩子,反正我已经杀了一个人了,我还怕多背几条人命?” “周国发,你疯了,你敢动我们的家人你试试?” “动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我孤家寡人一个,害怕你们拖家带口的?”周国发得意的说着,这个混账东西,原来早就有预谋。 其他几个人不是不敢动他,只是怕他真的报复,大家心里都憋着气,但是想到家人,又安静了下来。 “人已经死了,谁也没有看到,只要你们不说出去,周光明的钱还不都是我们几个的,大杨,你老婆不是一直想要个金戒指吗?王勇,你孩子该上学了吧,去年就听你说,因为没有学费,耽误了孩子晚上一年。” “马正涛,你家房子漏雨很久了吧,你是不是想修一下房子。。。。。。。”周国发噼里啪啦的说着,他的话一句句刺进在场人的心里,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几个都是穷人,真的是很需要钱。 听着这些话,大家都沉默了,心里已经没有了周光明死去的难过,而是被欲望支配的美好憧憬。 看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周国发拿出烟,挨个发给了在场的人:“兄弟们,今天的这事,只要谁都别说漏嘴,以后荣华富贵,我们有福同享。” “可是周光明怎么办?” “怎么办?一会天色就要黑,把他扔下悬崖就行了,砍柴意外摔死的人到处都是。” “可是我们一起出来的啊,难免让人怀疑。” “大杨,说你蠢,还真的是蠢,我们为什么要一起回去?分开小路走,各回各的家,就说我们砍柴时,分散了,没有在一起。”周国发淡定的说着,这一切,他早就盘算好了,他这人大脑比任何人都灵光,就是聪明都用在了鬼点子上。 “行,就这样办,反正人都死了,也没有把那份救回来了,我们听你的,但是答应我们的事情,你可要说到做到。” “兄弟们,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以后守口如瓶,我定保你们荣华富贵。” 几人的协议瞬间达成,看周围没有人,他们抬上周光明的尸体,走到悬崖处丢了下去,顺带周光明砍的柴和砍刀一起扔了下去,制造了周光明不小心掉入悬崖的假象。 在确定一切安排妥当后,他们分头走散,从不同的路线回了家,天色黑下来,周光明的家人开始慌了,听说其他几个都回来了,天还下起了雨,周光明到底去了哪里? 这时周国发冲进家,伤心的告诉周光明的家人,周光明出事了,摔死在了悬崖下,一家人犹如听到晴天霹雳一样,冒着倾盆大雨冲出了家,眼看家里只有悲痛欲绝的孔婆婆和月子中的孩子,周国发潜入了周光明父母的屋里,如果周光明没有撒谎,那钱财就在周光明父母的屋里。 他翻箱倒柜,终于在床下找到了周光明说的箱子,果然钥匙插进去,印入眼帘的是数不尽的首饰和金条,周国发看着黄灿灿的一箱子东西,一时激动的手颤抖起来。 “妈的,这是什么狗命,轮到了老子手里。”他连忙锁上箱子,趁着夜色,全部带出了家。 东西拿回家藏好后,他一脸难过的返回了周光明的家,哭的是一个伤心,和周光明的父母说道:“叔,婶,我对不起你们,不该让周光明自己走一条路,如果知道要出事,他一定形影不离的跟着周光明。” 第98章 事情即将暴露 “叔婶,你们放心,光明不在了,还有我们这帮弟兄,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情,你们尽管开口,我们就是你的儿子,替代光明照顾你们。” 光明的父母听着周国发的话,越发大声的哭起来,难过唯一的儿子没有了,他们以后该怎么办,还有儿媳妇和孙子怎么办? 但是他们也感激周国发,在儿子死了的情况下,能说出这样温暖的话,光明的父亲老泪纵横,一个劲的拍着周国发的肩膀:“国发,叔没有看错人,光明也没有看错人,他交到你这个朋友,是他的荣幸啊。” 老两口此时还不知道,人面兽心的周国发才是杀害他们儿子的人,更不知道屋里的东西已经被拿走,他们因为儿子的离去正伤心欲绝,谁也没有料到,儿子竟是因为那些金银财宝丢了命。 一家人忙出忙进,安埋了周光明,等一个星期后,老两口打算去把东西拿出来,交给孔婆婆时,床下已经空空荡荡,这样的打击彻底击垮了两人,想去报案,可是出殡那几天人多口杂,他们也猜不到是谁进了屋,关键是那些东西是私藏的,万一报警,一家子被抓进去,那更是得不偿失。 他们二老就算了,儿媳妇还在月子期间,如果再折腾,儿媳妇恐怕也会没命,他们要保住儿媳妇和孙子,不能再让他们受一点委屈。 财产被盗,他们没有敢告诉儿媳妇,他们决定要自己查出小偷,所以孔婆婆一直都不知道那些东西被盗,她一直以为公公婆婆还保留着。 直到一年后,抑郁成疾的婆婆生病离世,公公也因为脑出血瘫在床上,公公才告诉孔婆婆实情。 这一年她一直安慰着自己,周光明死了,但是她还有儿子,一直未改嫁,公公婆婆偶尔会给她钱,但是却只字未提那笔钱,她也不问,公公婆婆就一个孙子,早晚会交到她手里。 可如今听到公公说,那笔钱已经被盗,还是周光明死亡那一天丢失,她的心里更加难过和气愤,是谁这么丧心病狂,他们家都这样了,还来偷她家的钱。 第一时间,她便想到了周光明那一群所谓的好友,因为周光明活着的时候就和那群人说过,如果不是他们,那还有谁? 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可能,这几年,如果不是这伙人随时来家里照顾帮忙他们,他家也撑不到现在,秋收的玉米,春天的播种,孩子生病,都是这些人来帮忙,也是这些人,让老两口两口觉得家里很热闹,偶尔不会太思念逝去的儿子。 公公的病愈加严重,回光返照的那一晚,他把孔婆婆叫到了床前,交代儿媳妇一定要找出偷东西的人,一定要出这口气,交代完事情后,便撒手人寰。 几年的时间,热闹的一个大家庭,只剩下了孔婆婆和儿子相依为命,好在世林懂事,长得很壮,他总是想方设法逗母亲开心,枯燥的日子,也因为世林的存在,让孔婆婆觉得人间值得。 母子俩虽然过得清贫,但是孔婆婆从不埋怨,但是公公交代找出的小偷的这个事情,一直压在她心里,光明已死,她只有靠自己,给死去的公公婆婆一个交代。 她开始街市摆摊,卖一些自己种的蔬菜,还有自己针织的毛衣,一方面为了维持生活,一方面为了打听一些消息。 这期间,周国发那一伙人,也会给她家一些经济帮助,虽然没有明面上给钱,但是家里杀猪杀羊都会给他家分一份,还会给世林买衣服,带一些小玩具去他家。 孔婆婆打心底里感谢他们这些人,但是自己又没有什么回报的,以前他总说周光明和人相处要保持一定距离,可是现在看来,她多想了,这世间还有温情。 这样的日子就这样持续之,对于钱财被盗的事情,孔婆婆一无所知,直到村里一家人办喜宴,孔婆婆应邀去帮忙煮饭,和几个年龄大的妇女待在厨房时,一个老妇的话,瞬间让她打了个寒颤。 老妇边添着柴火,突然说道:“我们村啊,现在就是光明那群兄弟生活的好了,闺女,要你家光明在,那年一起出去做生意,你家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孔婆婆笑了笑:“婶,别说了,我家没有那个命。” “谁说的没命啊,你家光明以前上学,学习就很好,不比那几个人聪明?你看那些人都发了财,更别说你家光明了。” “是啊,是啊,你说他们怎么一年就赚了那么多钱?我家侄儿子他们后面出去也学着他们做药材生意,结果却亏的一塌糊涂,所以啊,这就是命,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谁说不是呢,几个也从未接触过药材,怎么会刚刚就撞了大运?” “听说啊,是他们低价收购了几车三七,刚好碰到不懂行的老板,几车都要了,就那一次,一个就分了很多,尝到了甜头,连夜找三七出手,又大赚了一笔。” “还真是老天送财给,我侄儿子他们就没有那么顺利了,拉货上去,直接没有老板收,那些药材老板都和固定的人拿货,现在一起做生意那些人,家里还堆着三七,也真是倒霉。” “哎,人各有命,周国发这伙人还是有点头脑的,你看后来就没有去了,可能他们也知道再继续干就亏空了。” “真羡慕那些人的老婆,大杨的老婆,你们看到了吗,全身戴的金闪闪的,真叫人眼红,以前嫁过来的时候,听说要个戒指,大杨都没钱,吵过很多次,你看看现在,果然是命好啊。” 几个人哇啦哇啦的议论起来,可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孔婆婆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一般,想想近几年发生的事情,她似乎猜到了什么,可是又没有证据,毕竟周国发他们的确在周光明死后,就出门去做了生意。 可是听几个老妇说的话,药材这一行,周国发他们的确就没有接触过,怎么会一去就突然发了财? 这当中必有蹊跷,难道,那些钱,真是他们拿的,不好突然暴富,所以找了个做生意的借口,掩盖过去?孔婆婆不敢往下想,毕竟这些人对他们一家是真的好。 第99章 酒后的密谋 那天,回到家的孔婆婆越想越觉得蹊跷,为了打开心中的谜底,她打算试一试,如果事情真不是周国发他们做的,那她以后就不再猜疑。 借着周光明死去已经六年,到了祭奠的日子,孔婆婆提前两三天,就去周国发以及其他几个人家打了招呼,让他们到那天都来家里喝酒,也算他们兄弟聚一下。 周国发答应着:“嫂子,会来的,你放心,我们会来看光明的。” 中午的时候,孔婆婆把世林安排到了刚成亲的老吴家,让世林在他家玩,她则忙出忙进,做了一大桌菜,随即去灵堂擦拭了光明和公公婆婆的牌位。 “光明,今天是你死去六年的祭奠日,我把你的兄弟都叫来了,你也肯定想他们了,今天聚到一起,你们好好喝一杯。” 说完话的孔婆婆擦干眼泪,转身来到了堂屋,她板正的坐在正中央,等着光明的那些兄弟到来。 门外几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大家大包小包的买了很多菜,极为刺眼的是,周国发还买了光明活着是爱吃的肘子,如果孔婆婆没有一点质疑,那如此的兄弟情,真的会感动到她。 可是现在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孔婆婆只觉得那肘子显得特刺眼,她怀着忐忑的心,希望那些钱财的丢失,和这些人没有半点关系。 不一会儿,大家都到了,整整七个人,个个都中年发福,油光满面,孔婆婆不由得鼻子一酸,如果她的光明在,应该也是如此。 几人开始吃起菜,孔婆婆端起了酒杯,挨个的敬酒,感谢他们今天能来,也感谢他们这些年对他们母子的照顾,说到动情处,控制不住的哭起来。 “嫂子,你这是干嘛?别难过,光明已经走了,他要知道你这样难过,她会伤心的。” “是啊,弟媳,你放心,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在,兄弟不在了,但是我们的情谊在啊,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嫂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别遮遮掩掩的,尽管开口,能帮的我们都会帮的。” 几个人满眼热情的看着孔婆婆,孔婆婆再次哽咽,不停的举起酒杯敬着酒,大家看孔婆婆如此难过,也都一杯杯的陪着她喝。 “我打心底里,感谢大家,如果没有你们,就没有我和世林的今天,我替光明谢谢你们,他如果现在就在这里,定也是对你们感谢万分。” “光明,你看到了吗,我相信你在这里,你能看到你的弟兄吗?他们今天都来看你了。” “光明,我知道你在,你出来和我说说话,我这几年很想你。”孔婆婆借着酒劲,大声嚷嚷起来,然后看向一桌的人。 几个人突然安静下来,都低头看着手里的酒杯,孔婆婆知道机会来了,是不是这几个人拿走了钱财,今晚就有结果了。 她再次抬起酒杯,再次向在座的人敬酒,不停的催促他们夹菜吃,可是几个人好像瞬间没有了胃口,都喝着闷酒。 “嫂子,你喝多了,去躺会吧,我们回去了。”周国发注意到其他几个人也是喝多了,他怕酒后生事,连忙站起来身。 几个人见状,也立马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就要出门。 “都站住,我今天开心,你们就算不陪我,也陪陪光明吧,他今天看到你们,心里一定高兴,生前他就觉得你们是他最好的朋友,死了肯定也这样认为,今天是他死去的第六年,老人说,他今天会回家,说不定现在就站在你们身后,看着你们这些往日的好兄弟都来,心里也乐开了花。” 孔婆婆大声的说着,制止了要出门的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束手无策。 在孔婆婆的村里,流传这样一个传说,人死后六年,阴曹地府会给死去的魂魄放一天假,让他们回家来看看家里,这个流传也没有实质性,只是已经在大家心里根深蒂固,人人都信,所以在亲人逝去的第六年祭奠的那天,每家人都会烧纸钱,做死人生前喜欢的饭菜,让来了的魂魄得以饱腹,然后带着钱财回去。 几个人面面相觑的站在那里,还是周国发打破了沉默:“行,今晚就好好陪陪光明。” 听到周国发都这样说,几个人又坐回了凳子上,这时突然“嘭”的一个声响,大家循声看去,原来是孔婆婆家的门被风关了起来。 昏暗的灯光下,几人不由的警惕性看了一眼周围,而这一眼,恰好被孔婆婆看到了心里,她不禁一阵难过,似乎已经有了一份答案。 “国发,倒酒啊,大杨,来接着喝。”孔婆婆催促着几人,她今晚就是要灌醉几人,其实她以前不会喝酒,是光明走后,她才学会的,漫漫长夜熬不下去的时候,她就会起身去喝酒,喝的昏昏沉沉,就不会太想念光明。 这些人也不知道孔婆婆会喝酒,毕竟一个女人喝酒,他们觉得有伤大雅,这次也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孔婆婆喝酒。 孔婆婆安静了下来,大口的喝着酒,眼看就要醉倒,大家似乎放松了警惕一般,随即又开心的畅聊起来。 “国发,你们会不会想光明,他死的好痛苦,胸口还被砍柴的刀砍中,你说他是怎么摔下去的,我公公说,如果不是那刀口,光明死不了,顶多就是残疾,残疾我也愿意照顾他啊,你说怎么恰巧不巧的还被刀砍中?” “大杨,那天光明出事,你们在一个山头上,七个人,就没有一个人听到他嘶吼吗?那么痛摔下去,他肯定会发声的,你们怎么都没有听到?” “光明啊,你说说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们母子就走,你的刀伤是自己摔的吗?” 孔婆婆自顾自的趴在桌子上说着,把头埋进手臂里,大家都觉得她醉了说昏话,其实她的眼睛在衣服缝隙里盯着面前的这伙人。他就想看看这伙人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嫂子,你喝多了,我们扶你进去睡着吧。” “我不去,今晚我不睡,你们就陪陪我吧,平时就我和世林说话,他不理解我的痛,但是你们懂,你们也和光明说说话,他肯定能听到。” 第100章 酒后的猜测 “我们也想光明的,谁知道这小子,一起长大,却不陪我们一起变老,嫂子啊,你别难过了,人死各有天命,光明已经走了,你要走出来,重新找个人吧,我们都会替你把关。” “我不嫁,这一生,我的男人只有光明。”孔婆婆突然坐直了身子,吓得在座的人惊了一下。 “国发,你知道我家有一箱财宝的事情吧,你们都知道吧?” “哈哈哈,真是天绝人寰,竟然还被人偷了,还是光明死的那几天,也不知道是哪个狗下的,竟然做这样缺德的事情,我男人都死了,还不给我家留条活路。” “嫂子,不可能吧,被谁偷了?”几人不约而同的慌张起来,一同看向了孔婆婆。 孔婆婆没有接着说话,随即又端起了酒杯,站起了身:“我也不知道是谁偷的,如果我知道,定杀了那个人!” 孔婆婆的话才落,本来热闹的饭桌变得安静,大家都好像被吓到一般,不敢接话。 “我早晚会找出那个小偷,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这种人迟早会得到报应的,你们说对吗?” “嫂子,那你有什么消息吗?这事我们知道,周光明和我们弟兄几个都说过,但是从来没有听你家说过被盗,真可惜,是哪个天杀的拿的,竟然偷到我弟兄身上。”周国发端起酒杯,赤红着整个脸看向孔婆婆。 “没有任何消息,但是人在做天在看,早晚会找到的。” 听到孔婆婆说还没有蛛丝马迹,大家像松了一口气一般,随即又嘻哈起来。 可是就在这时,屋里的灯开始晃动起来,门外的风呼呼的刮着,门被风带的“吱呀”响,本来昏暗的灯恰巧不巧在这时停了电。 “怎么停电了?”几个人开始乱起来,孔婆婆在黑暗中观察着这几人,他们开始拿出火柴,试图给这个屋里一点光亮。 而大杨似乎是被什么吓到一样,他愣愣的坐在那里,眼睛呆滞的看着孔婆婆身后,孔婆婆看着他,他也没有注意到。 “大杨,你怎么了?”孔婆婆问道。 “光明,嫂子,光明回来了,就在你的身后,你们快点看啊。”大杨突然大声叫喊起来。 大家被大杨这样一叫,瞬间忘记了找蜡烛这个事,全部看向孔婆婆身后,哪里有什么光明,除了一面发黄的土墙,什么也没有。 “大杨,别一惊一乍的,光明在哪里?”周国发一把按住发癫的大杨,大杨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我真的看到棺木了,他恶狠狠的盯着我们,国发,他是不是。。。。。”还没有等大杨说完,周国发一巴掌甩到了大杨的脸上。 “老子看你是喝多了,眼里见鬼了,光明都死了六年了,怎么可能在这里,难道你见到他的鬼魂了?” 这一巴掌,彻底打醒了惊恐中的大杨,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差点说漏了嘴,连忙摇摇头:“可能我喝多了,眼花了。” “嫂子,要不我们回去了,看今晚的天气,马上就要下雨了,等有时间,我们几弟兄再来陪光明吧,你也带世林早点休息吧。” “行,那我就不送你们了,世林也困了,我要去带回来睡觉了。”这次孔婆婆没有再挽留,她假装喝的已是酩酊大醉,走路时还撞倒了身边的凳子。 几个人像是逃出牢笼般,立马就飞奔的走出了孔婆婆的家,迅速朝家里走去。 孔婆婆也不慌,换了件衣服,随即也走出了门,她没有去接世林,而是紧跟上了大杨。 大杨的家在村尾,孔婆婆的家在村头,几个人的家,就他家比较偏,孔婆婆在身后看着大杨也大醉摇摇晃晃的身体,她觉得机会来了。 “沙沙沙”孔婆婆朝着前面的大杨撒了一把沙土,起先大杨并没有发现,还是自顾自的走着路,孔婆婆又继续撒了一把,这次一颗石子刚好落在大杨的头上,疼的他立马摸了摸脑袋瓜子。 “是哪个鬼娃子撒的石头?”大杨愤怒的看向周围,可是安静的土路上空无一人,除了青蛙“呱呱呱”的叫声,还有一阵阵阴风。 大杨看眼下无人,又继续往前走着,这时孔婆婆用光明的衣服裹了个大石头再次朝大杨的头扔了过去。 “咚”的一声,大杨应声倒地。 “是谁?给我出来!”大杨摔了个狗吃屎,他摸索着摸到了砸他的石头,借着月光,他翻看起来,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恐惧,他认出了那件衣服,那个衣服是兄弟几个一起去县城买的,他清楚的记得,当天每个人都买了一件,光明买的大红色,其他都是白色和黑色。 当时光明说,今年是他的本命年,他就要买个红色穿穿,其余几人还笑他,娘们唧唧的,还信这个。 大杨手忙脚乱的再次翻看衣服,没有错,这的确是光明的衣服,因为这衣服光明穿过很多次,肩膀处被磨得都起毛了。 “光明,光明。”大杨说着,一把扔掉了衣服,拔腿就要跑,可是才刚站起来,却腿下一软,再次跌倒了下去。 此时此刻,他的腿就像被什么拴住了一样,总是挣脱不起来,孔婆婆躲在旁边的树干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她的心里开始质疑,难道那些钱,真的是被他们几个拿的? 如果没有拿?他为何看到光明的衣服,反应如此之大,孔婆婆看的很清晰,压根没有人羁绊着大杨,而他却自己吓得瑟瑟发抖。 没有做亏心事,生前那么好的朋友,才是一件衣服,不至于吓成这样啊?而且几个人随时在孔婆婆的面前,都说很想念光明。 “你还是来了?对吗?”大杨的话打断了孔婆婆的联想,她以为她被大杨发现了,正要走出来,却没有想到,大杨朝着扔出去的衣服磕起了头。 “对不起,对不起,光明,我什么都没有参与,你知道的,不是我杀的你。”一句话,让孔婆婆突然怔住了。 大杨说的是什么?什么不是他杀的?这又是何事?谁杀了谁? 第101章 杀夫之仇必报 孔婆婆想立马冲上去问个究竟,可是大杨后来的话,让她再次退了回去。 “光明,冤有头债有主,你为什么要找我?”大杨一个劲的磕着头,声音已经变得颤抖。 “是周国发杀了你,不是我啊,求求你别来找我,求求你了。” 一句话,让孔婆婆的心不由得痛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一直觉得光明的死是意外,这么多年,她都要走出来,可如今,光明竟然是被杀! “光明,钱也是周国发拿的,我们只是分了一点,而且这些年,你要是能看到,我对你家也不薄,什么都拿给你家,就为了弥补我心里的愧疚,你放过我吧。”大杨疯了般的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孔婆婆瘫软在地,抽泣起来。 果然人心隔肚皮,孔婆婆咬紧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他那可怜的男人,生前把这伙人当家人,却没有想到,被所谓的弟兄杀死,钱也被拿。 孔婆婆此刻好想冲上去杀了大杨,可是她一个弱女子,此刻冲上去,未必是大杨的对手,而且杀了大杨,其他人呢?让他们逍遥法外? 她隐忍了下来,看着大杨像条疯狗一般的跑回家,她没有再跟上去,而是默默的去捡起光明的衣服,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紧紧放在胸口,一路哭泣着,踉跄的回了家。 那一晚,他没有去接世林,世林在老吴家呆了一夜,孔婆婆也哭了一夜,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光明的尸体上有刀口,那根本不是摔下去时,刚好刀刺伤到,光明是被活生生砍死,扔下悬崖的。 光明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几座山的地形,他清楚的都可以画下来,怎么可能会去悬崖边? 一切都有了眉目,孔婆婆那个恨啊,这些年,他们家过得犹如蝼蚁,她看着亲人一个个离他而去,却只能默默承受着,多少个夜晚,想到光明,她都是痛彻心扉。 可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她这样的生活,竟是那几个畜生导致的,杀了人,拿了钱,还一个个装的和活菩萨一样。 说的药材生意,原来真的是找个借口来制造赚了钱的假象,孔婆婆大口的喝着酒,眼泪流进酒碗里,此刻,她已经尝不出酒是什么味道,心里的怒气和伤心混为一体。 第二天,孔婆婆的酒醒,她的心里开始有了一个计划,冒然报仇,只会害了自己,她要他们死于无形,如同光明一般,死无任何证据。 交代好老吴夫妻俩,孔婆婆出来一趟门,她去学了邪术,对方本来不想教她的,这种蛊术是不外传的,孔婆婆说她没有办法了,如果不教,她就死在人家门口。 那是个独居老人,无儿无女,看到她如此诚恳的要学,便让她答应一件事,等她老死后,让孔婆婆给她风光大葬。 孔婆婆连连点头,拜了老人为干妈,承诺以后定会照顾她,且死后为她风光大葬,老人活了一辈子,人人都惧怕她,就因为她的蛊术,都离她很远。 年轻时,自己能吃能干,还不觉得孤独,这些年,老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她才开始后悔,当初不应该学蛊术,该像其他女子正常结婚生子,不至于现在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看着孔婆婆诚恳的跪在面前磕头,且连连叫了她几声妈,老人的嘴都合不拢了,迅速便教起了她毕生所学。 但是老人在教她时也告诉她,这会耗损她的体力,还会遭到报应,毕竟这是暗算,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此刻的孔婆婆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就算要不了那几个人的命,她也要他们活着生不如死。 从那以后,孔婆婆便一个星期去老人那里一次,她是个很善良的人,说到的事情就要做到,每次去都给老人洗澡洗衣服做饭,虽然累,但是她无怨无悔。 她也想过直接把老人接回去她家住,但是却被老人拒绝,老人说,我去了,会影响你的生活,方圆十里的人都知道我是蛊婆,你不为你考虑,也应该为你的儿子考虑。 老人的话瞬间温暖了孔婆婆,她尊重了老人的意见,也更尽力的帮忙起老人,这些事,村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因为孔婆婆每次去,都选择晚上,且老人家附近也没有人住,所以从来都没有被人发现。 直到几年后,孔婆婆已经学会了全部,老人交代她,别用在无辜的人身上,不然身边的人会遭报应,孔婆婆连连点头,她自己很清楚,她要弄的这几个人是畜生,死不足惜。 就这样,孔婆婆开了她的报复,几个人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全部惨死,村里的所有人都慌了,只有孔婆婆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那种最毒的蛊术,只要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她便可以操控那个人的意识,让他们怎么去死都可以。 现在已经死了六个,唯独还是剩下周国发,孔婆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试过很多次,都没能操控周国发的意识,每次路上遇到周国发活的春光满面,她的心里就止不住的恨,这个杀人魔头,凭什么还能好好活着? 结果周国发没有死,孔婆婆却等来了世林的死,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她原本想等报了仇,就带着儿子离开这个村子,去老人家住,也方便照顾老人,可是世林的死,打乱了她的一切计划。 老吴和母亲,听着孔婆婆的诉说,一时也沉默了,原来光明的死还有这么大的牵扯,老吴突然理解了孔婆婆,换做他,他也会去报仇,让那几个人不得好死。 “孔婆婆,可是世林已经死了,你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光明叔会在下面照顾好世林的,你不要过于执着了,你现在用血喂养死尸,一旦真的尸变,你控制不了,村里很多无辜的人都会牵连的。” 孔婆婆没有说话,她低着头,眼里没有一点光,其实她也没有把握能不能把世林彻底救活,她只是太伤心,哪怕世林是个尸体,只要能躺在身边,她就觉得一切还有意义。 她慢慢站起身,向着里屋走去,老吴和母亲也紧跟其后跟着孔婆婆走了过去。 第102章 一切都得以解脱 门被孔婆婆轻轻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世林的尸体,他安静的躺在床上,孔婆婆贴心的还为他盖了被子,犹如世林还活着,只是睡着了。 孔婆婆慢慢的走上去,坐到了床边,她轻轻抚摸着世林的脸,泪水潸然而下,随即像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一般,她叹了口气:“吴启,趁着天色已黑,你把世林带去安埋吧。” 老吴听到孔婆婆的话,突然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终于等到孔婆婆说这句话了。 “好,孔婆婆,你放心,我定给世林找个风水宝地。” “别找了,你知道光明埋的地方,把他埋在他父亲的旁边。”孔婆婆擦拭着眼泪,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一床崭新的被子。 “世林还未成家,用不了棺材,等会我用被子裹起他,你就去他爸旁边挖个坑,把他埋了。” “好,孔婆婆!” 说完话,三人用被子把世林裹了起来,捆的严严实实,老吴便带着尸体出了门,母亲也紧跟其后的回了家。 孔婆婆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叹了一口气,随即也出了门,她去了老人家一趟,便没有回家,直接去了老吴家。 康云见到孔婆婆,躺在床上吓得立马坐了起来:“孔。。孔婆婆,你怎么来了?” “康云,你别害怕,我是活人,世林我让吴启拿去埋了,你可以放心了。”孔婆婆说着便坐到了康云的身边,亮亮这时也跑了过来,他亲昵的钻进了孔婆婆的怀里。 “亮亮,婆婆给你做面条吃,好吗?” 一听有东西吃,吴亮瞬间就蹦了起来,没有听从康云的阻止,孔婆婆起身便去了厨房,不一会的时间,她就端出了三碗热腾腾的面条,康云也是真的饿了,哗啦哗啦的吃了起来。 吃完东西后,孔婆婆从拿出了一个包,康云一头雾水的看着里面的东西,里面有钱也有些许首饰,孔婆婆递到了康云的手里。 “康云,这些东西托付给你家了,我要求你两件事,等我死了,把我们一家三口埋在一起。,还有仿马村的高老太,她死的时候,你们去操劳一下,让她风光大葬。” “孔婆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这样的话?”康云握着手里的钱,这孔婆婆为什么跟交代后事一般? “康云,很多事情,以后吴启会告诉你,你不要问我那么多,这些年,你们帮助我们母子两很多,我都铭记于心,钱我看过了,办完这些事,还会剩下些,剩下的就当我感谢你家的酬劳,你好好和吴启过日子,麻烦你们了。” 康云想要继续问,孔婆婆却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便径直走出了门,康云穿好鞋走出去时,已不见孔婆婆的身影,她家的房子也是漆黑一片。 没有多想,康云回了家,等老吴回来,再把钱送回去给孔婆婆吧。 一个小时过去,老吴没有回来,村子里却响起了警笛声,外面去看热闹的人把康云也吵醒了,她连忙披了件外套也出了门。 “牛哥,怎么了?” “哎呦,康云,我们村出命案了,周国发被孔婆婆杀了。”那人回答着,拿着电筒跑着,生怕赶不上热闹看一般。 康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孔婆婆刚刚真的是来交代后事? 她连忙去锁了门,直奔周国发家,此刻她开始难过起来,她不是难过周国发的死,而是希望孔婆婆好好的,这些年,孔婆婆过得有多难,他们夫妻都看在眼里,这个苦命的女人,希望她还活着。 可是事与愿违,当孔婆婆和周国发被抬出来时,两人都被白布盖住了,康云知道,孔婆婆也走了,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孔婆婆为何要去杀周国发? 直到人群散去,大家都回了家,老吴和康云说了整个事情,康云这才明白过来,老吴说,周国发是被活活砍死的,身上全是刀口,整个房间都是血,两个人互砍,孔婆婆是被扎到了心脏所以才死的。 “可惜可悲!”老吴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刺到心脏不会死的。” “孔婆婆不会继续活下去的,或许这才是她想要的。”康云目光乏泪的说着。 老吴转身看向康云:“谁会想死啊,你说话能不能过过大脑。” 康云拿出了孔婆婆的袋子,递给了老吴:“孔婆婆已经交代了所有事情,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竟会今天就去报仇。” 老吴沉重的接过袋子,瞬间泪奔,他轻轻的拿出了里面的东西,有一个小布袋,刚刚康云也没有看到,老吴轻轻打开,那里面是一个小金锁还有一张纸条。 “吴启,康云,这是我最后放进去的,这是给亮亮的礼物,我从未给过亮亮什么贵重的东西,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们给亮亮戴着,能保佑亮亮身体健康,万事顺遂。” “我这一生过得太苦了,到今天为止,我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我要去找光明和世林了,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可团聚了,你们不必为我难过,此刻,我已经解脱了。” “吴启,交代的事情,我都告诉康云了,麻烦你了,生前麻烦你,死了也还是麻烦你,如果有来世,做牛做马,我再来感谢你。” “康云,好好和吴启过下去,这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人一辈子,寻一个良人,成为一个家庭,是我一生都在追求的,只是我没有那个命,你要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 “替我和亮亮说,我会想他的,以后再也做不了面给他吃了,你们要经常做给他吃,多放点猪油,不是我做的好吃,是你们舍不得放油,孩子在长身体,别耽误了他,为人父母,都是为了孩子,只要孩子身体好,一切才有意义。” ..................絮絮叨叨的话,说了一大堆,老吴两口子已经看不下去,人已经走了,留下的却是一辈子的思念。 虽然心里都知道,孔婆婆解脱了,可心里一下子还是接受不了,事情过了一个星期,老吴去认领了孔婆婆的尸体,把她埋在了世林的旁边。 他们带着亮亮买了水果,去祭奠了孔婆婆一家,那天阳光明媚,微风徐徐,一家子开心的坐在孔婆婆的坟边说了很多话,直到临近傍晚才回家。 第103章 遗弃的鬼婴(六) 正月十六这一天,喜梅终于产下了一个女婴,可是全家人却没有半点喜悦,特别喜梅的婆婆,蒋正凤,更是骂骂咧咧的拉着个脸。 这个孩子是喜梅生下的第九个孩子,但是在身边的只有两个,其余的都送了人,喜梅不知道那些孩子送往了哪里,只知道每次生下孩子,是女孩,婆婆连夜就会送出去。 在喜梅的印象中,婆婆每次出去都是很快就回来,所以喜梅觉得孩子应该送的不远,如果有缘,她其实很想看看那些孩子在哪一家?生活的好不好? 喜梅的老公大壮一代单纯,只有他一个儿子,蒋正凤生了八个孩子,唯独就大壮一个儿子,其他全是女儿,所以大壮家,儿子就显得特别珍贵。 大壮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父母溺爱,姐妹不敢惹他,差不多是众星捧月般的长大,脾气暴躁,嚣张跋扈。 姑娘谈了很多,可是都被蒋正凤拒绝,因此大壮也被很多女人骂了个遍,.占了便宜不负责,那几年,大壮的名声是烂的没法说。 但是也不是大壮不想要那些姑娘,每次谈的差不多,只要把姑娘一带回家,大壮的父亲看到,就说屁股不大,生不了儿子,不能要。 大壮对此很无奈,到底是谁说的屁股大才能生儿子?害他谈了多少,都没有结果,被那些姑娘骂的狗都不如。 大壮也不是怕那些姑娘闹,主要是他每一个谈的女孩子他都喜欢,可是耐不住父亲的执拗,每次都只能强压心里的怒火,不敢出声。 后来娶了喜梅,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就因为父母去走亲戚,无意看到邻村的喜梅,身材强壮,屁股又大又圆,老两口立马买了东西,便去提了亲。 喜梅在家排行老二,下面还有三个兄弟两个妹妹,父母身体不好,家里的经济穷的难以言喻,她长得五大三粗,个子又大,虽有一身蛮力,但是一点也不讨男孩子喜欢。 她的两个妹子都出嫁了,唯独还剩她,父母嘴上不说什么,但是看她的眼神里,总是充满厌恶,虽然她把哥哥弟弟该做的活都抢着做,可是父母还是没有好好待她。 她也想嫁人,逃离这个家庭,可是来提亲的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智商有问题,或者就是那些丧偶的中老年男人。 喜梅不想去给别的孩子做后妈,也不愿去伺候那些智商有问题的人,所以一直在等,等那个适合的人。 当大壮的父母去提亲时,喜梅并不知道大壮是谁,但是看父母的样子,好像很满意这桩婚事,喜梅站在房里,还没有出去问句话,父亲在外面就答应了此门亲事。 待大壮的父母走后,喜梅才嘟囔个嘴走出来,她想要问问父亲,对方是什么人,怎么轻易就答应了这桩婚事。 “喜梅,你的亲事定了,隔壁村大壮,这次你终于能嫁出去了。”喜梅的父亲开心的点了烟,眼里竟是满意。 “爸,你见过那家人吗?你怎么那么轻易就答应了人家,也不问问我的意见。” “问问问,你有什么资格谈意见?早点嫁了,换点彩礼来给你弟弟娶媳妇吧。”喜梅的父亲突然提高了声调,恶狠狠的看向喜梅。 “你别不识好歹,人家大壮要是看到你,会不会悔婚都不知道,你还挑三拣四了?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长什么样,比你小的都嫁了,你会不会逞,一大把年龄了,天天只知道干活,跟个男人似的。” 喜梅听着父亲谩骂的话,如鲠在喉,父亲总能拿最毒的话语刺激到她,她知道她不漂亮,也不会打扮,可是她能干活,能吃苦啊,这些年家里的活,她没有少干,为什么父亲只看到她的缺点,却不会夸赞她一句。 她走进了房里,坐在镜子前,小声的哭了起来,看着破旧的房屋,她擦干了眼泪,罢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不会再有比呆在家里更差了,说不定这次,还能改变她的命运。 只要能离开这个家,别在家里让父母讨嫌,她觉得不管嫁给谁,只要她足够努力,日子总会过好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着,直到一个星期后,蒋正凤正式带大壮去了喜梅家,这次去喜梅家,蒋正凤是来谈彩礼的,大壮一脸的不情愿,可是拗不过父亲李民勇的偏激,最后还是选择了服从。 大壮是个暴脾气,但是父亲李民勇比他还暴躁,动不动就抡起棍子打人,大壮怕他,一方面,是李民勇粗暴,在一方面,他还要靠父亲给零花钱,所以不得不示弱。 还没有来喜梅家时,大壮就听伙伴们说过,喜梅是个丑女,可是他没有想过能有这么丑,两个人第一次见到面时,眼里都出现了惊讶。 喜梅的惊讶是,大壮竟然是个美男子,高大帅气,这就是她想要的男人,喜梅开始后悔,今天应该换件好看的衣服,而不是把牛拴好后,就进了堂屋,见了大壮。 不过还好,大壮的母亲已经来谈彩礼,这桩婚事是成了,喜梅按捺这心里的激动,害羞的坐在大壮对面。 喜梅要的就是这样的男人,她觉得一切坚持和等待在此刻都值得了,看着大壮的母亲带来的糖果,都是好货,这样推断,大壮的家庭也不会差,喜梅此刻巴不得今天就嫁给大壮。 而大壮惊讶的是,怎么能有这么丑又黑的女人,活脱脱跟个男人似的,邋里邋遢的穿扮,跟他以前谈过的女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丑就是算了,喜梅身上还有一股牛屎味,大壮胃里一阵厌恶,心里也下了决心,这样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娶,让他和这样的女人结婚,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他宁愿终身不娶,也不要这样的女人。 “哥,你看大壮我带来了,你看着是否满意?”蒋正凤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停的抓糖给喜梅的父亲。 “大妹子,你说的这是啥话,我满意的很,大壮果然人如其名,身材壮硕啊,是根好苗子,满意,很满意。”喜梅的父亲大笑着,脸上全是得意。 第104章 一见钟情定终身 “喜梅,来吃糖,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就什么都买了点,别害羞,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蒋正凤说着,往喜梅手里塞了一把糖。 喜梅连连点头,害羞的接过,打开一颗放进了嘴里,果然都是好货,喜梅觉得今天的糖,比任何时候的都还好吃,甜到了心窝,在瞟一眼大壮,心里的幸福感充满了全身。 看着母亲在厨房忙着做菜,喜梅站起身去帮了忙,母亲看她笑意盈盈,连忙就知道,这事成了。 “喜梅,这次满意了吧?” “妈,你别问了,满意满意。”喜梅害羞的蹲下身捡着菜,她不是一般的满意,是非常满意,只是她心里也有了一个疑问,大壮长的这么好,为何会来她家提亲? 喜梅知道自己的自身条件,像大庄这种样貌,她从来都不敢奢求,不是夸大其词,他们村里的那些小伙子,一个都没有大壮长得好看。 “妈,你说那人怎么会看上我?”喜梅转头看向母亲,发出了疑问。 “什么看得上看不上的,这是缘分,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没有听说过啊,还有啊,谁要和谁在一起呢,缘分定在那里,早晚都要遇到。”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一直挑三拣四不嫁人,原来你的缘分是大壮,喜梅啊,大壮家,我打听过了,还挺有钱,你算是等对人了。” 母亲絮絮叨叨的说着,言语里竟是开心,当然开心的不只有她,还有喜梅,喜梅觉得她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原来老天没有薄待她,虽然没有给她好的长相,却给了她一段好的婚姻。 喜梅悄悄转身,看向了门外坐着的大壮,轮廓分明的脸型,高挺的鼻子,还有那麦色的肌肤,加上强壮的身材,喜梅真的是喜欢的不得了,那种雄性气场,瞬间让喜梅有了从未有过的柔情。 堂屋里,蒋正凤一个劲的说着大壮的好,勤劳肯吃苦,懂事又善解人意,就是老实,不会谈女朋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娶。 喜梅的父亲笑着,没有说话拆穿,未来的这位亲家真是巧舌如簧,在大壮母亲提亲后,喜梅的父亲就打听了大壮的一切。 虽然他不喜欢喜梅,但是嫁过去,以后是要和对方家打一辈子交道的,知道点底细,以后好相处。 这一个星期,喜梅的父亲打听了很多大壮的事情,大壮就是个好吃懒做的男人,姑娘是睡了一大堆,天天跟个二流子似的在街上混日子,没钱就回去和他爹要。 至于为什么来他家提亲,是大壮的父亲相中了喜梅,觉得喜梅屁股大,以后定能生很多儿子,李民勇自己只有一个儿子,他想以后多几个孙子,以后好延续他李家 的香火。 喜梅的父亲什么都知道,他也知道喜梅过去是个生育机器,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喜梅嫁了就行,再说大壮家的确有钱,彩礼定不会少,他还等着在喜梅的身上赚点钱,给小儿子娶媳妇。 所以他才不管喜梅嫁的男人是什么样子,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只希望喜梅嫁过去,能生下儿子,这样日子才能过下去,不会被人家赶出家,又回来守着他。 “亲家,既然你们也满意,那我就说彩礼的事情了。”蒋正凤看大壮的父亲对这门婚事没有意见,便立马直奔主题。 “妈,我.........”大壮突然开了口,却被蒋正凤一个眼神扫过,闭上了嘴。 大壮是真的不喜欢喜梅,甚至是厌恶,想想刚刚喜梅吃糖吧唧嘴的样子,他就觉得恶心,这样的女人,以后要和他同床共枕,那他情愿孤老终生。 他想拒绝这门婚事,可是又想到出门时父亲说的话,他要敢拒绝这门婚事,回来便打断他的腿,他知道李民勇真的会打他,即使不打断腿,也会让他受皮肉之苦。 喜梅的父亲看出来大壮的心思,他知道大壮看不上喜梅,但是他才不管,只要结婚日子定下来,他们爱怎么过是他们的事情。 “亲家,你说吧,我说的话,感觉跟卖女儿似的。” “行,那我就说了,这个数,你看行吗?”蒋正凤说着话,手指头比划了一个数,把喜梅一家都怔住了。 在提及钱的时候,喜梅和母亲都伸出头向外看着,蒋正凤出的钱,那是压过了村里今年所有姑娘结婚的彩礼,所以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喜梅的父亲也愣住了,他原先只打算是这个金额的一半,他就很满足了,没有想到竟超出他的预料的高。 “好,就这样定了,等会我把喜梅的生辰八字给你,就有劳亲家去定日子了。”喜梅的父亲喜笑颜开,看着事情谈妥,蒋正凤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整个屋子,除了大壮耷拉个脸,所有人都开心的合不拢嘴,最开心的还是喜梅,高兴的在厨房就哼起了小调。 那一天是喜梅从小到大最开心的一天,一切阴暗的日子,像阳光突然照了进来,一切的不开心,都在那天烟消云散。 全部人吃完饭后,蒋正凤带着儿子回了家,喜梅破天荒的出去找了朋友,她迫不及待的告诉村里人,她要结婚了,彩礼很高,听得全村人都对她投来羡慕的眼光,说她是个好姑娘,这是她应得的。 喜梅站在人群中,高兴的听着别人的吹捧,她被村里人笑了二十几年,今天终于硬气了一回,平时吃了饭,她都不出门,她怕被人问她怎么还不结婚,还有歹毒的人会说她长得丑,这辈子难嫁出去了。 这下好了,她不仅等到了一个英俊的男人,彩礼还是最高的,她觉得她曾经丢失的尊严,在此刻都寻回来了,她哼着小调,慢悠悠的走在乡间小路上,希望未来的婆婆快一点来送彩礼,这样就知道结婚的日子定在哪天了。 大壮英俊的模样,总在喜梅的脑海里,让喜梅心里小鹿乱撞着,她觉得大壮整个人都是香的,白色的体恤下结实的胸膛,每每想起来,都让她羞红了脸。 第105章 事情已成定局 喜梅一家是喜迎春风,可大壮就没有那么好了,回到家的大壮开始大吵大闹,就算是死,他也不愿意娶喜梅那个丑八怪。 李民勇抽着烟,躺在沙发上,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恨铁不成钢,二十六七了,家里什么事情都抗不了,这些年供他吃供他喝,就让他结个婚,传宗接代都要反抗。 “反正我不娶,丑八怪一个,你们喜欢的话,你们自己娶去。”大壮发着牢骚,他不敢大声和李民勇抵抗,怕李民勇突然起身捶他。 “大壮,喜梅挺好的,丑是丑了点,但是真的是个生儿子的好苗子。”蒋正凤悠哉的喝着茶,其实她也觉得喜梅丑,但是架不住李民勇的劝说,因为她心里有愧,自己没有能多生几个儿子,所以也不好说啥。 “生儿子生儿子,你们就知道生儿子,谁都不管我死活,妈,你自己也看到了,全身牛屎味就算了,还长的丑,你看她那厚嘴唇,吃东西那穷恶样,真是恶心。” “大壮,你别这样说,以后她可是你媳妇,这要传出去了,人家心里会难受的。” “我管她难不难受,反正我不要,你们换个人,就算丑,只要皮肤白一点也行,妈,我求求你了。”大壮用尽几乎哀求的眼神看向蒋正凤。 蒋正凤没有出声,她再多言,定会让李民勇心里不爽,她才不愿做那个恶人,这么多年,她察言观色的本领长了不少,她不想惹李民勇不开心,又骂她几天。 李民勇看着母子俩,一家子陷入了沉默,全部人都在等李民勇开口,他才是这个家的主宰者,只有他开口,大壮这桩婚事才能推掉。 “爸,求求你了,我真不喜欢那人,想想要和她过一辈子,我还不如出嫁当和尚。” “反了你了,越说越得意了,是吧,老子养你,不是让你来吃喝玩乐的,你总要做点事报答我吧,和喜梅结婚,就是你该做的。” “爸,以后我自己出去赚钱养我自己,别让我娶那个丑八怪就行。” “赚钱养你自己?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能耐了,这些年你可是没有少折腾,你折腾出了什么名堂,跟个混社会的一样,一事无成。”李民勇掐断了烟,愤怒的坐直了身子。 这几年,大壮一会说要开游戏厅,一会要开麻将室,把他的钱花了很多,最后都以关门亏本收场,他以为儿子会遗传他的经商大脑,最后发现竟是蠢猪一头。 他现在已经不对大壮抱有什么希望,只要他老老实实结婚生子,多生几个儿子,他就没有半点意见,对于赚钱,他已经不指望了,这几年他赚的钱,足够三代人生活了。 “反正我不娶,你们要让我娶那个丑八怪,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吧!” “什么屁股大的女人会生儿子,就是骗你们的,真是无知。” “再说生什么是女人能决定的吗?你们要能生,怎么不让我妈多生几个?” 大壮无所谓的说着,却没有想到这句后刺痛了蒋正凤,蒋正凤也想生儿子啊,可是生了几个,都只有大壮一个儿子,她也很无奈,那些年为了生儿子,她试了多少偏方,却都是女儿。 “大壮,你说的是人话吗?”蒋正凤放下手里的杯子,怒气冲冲的看着大壮,她心里隐忍的委屈明眼可见。 “妈,我不是怪你,只是你说,你要生了几个儿子,我也不用像个傀儡似的,结个婚都要听你们的。” “傀儡?你小子说话真是找打,我们是让你去死吗?只是让你结个婚。”李民勇看到自己老婆难过的样子,立马回了大壮。 “结婚可以,可是那么丑的女人,你们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却要牺牲我,你们难道忍心吗?” “你他妈别和我扯,不娶也得娶,我和你妈彩礼钱都备好了,晚上就送去。”李民勇站起身,一句话就要终止这个事情。 “我不娶,你别妄想,你有本事,怎么不让我妈多生几个儿子,你还不是窝囊,只生了我一个儿子,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一生?” 大壮愤怒的说着,他没有想到他这句话,会给他带来什么后果,只听到“啪”的一声,他的脑袋“嗡嗡”开始作响,接着便是棍棒打在身上的阵痛。 迷迷糊糊中,母亲护在了他的面前,父亲在谩骂中举着那根熟悉的棍子,正用力的朝他身上打着,他的身体已经感受不到痛,能感受到到的是心里的痛。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儿子,为什么现在的社会了,他还要接受父母包办的婚姻,他想不通,为何要娶那个喜梅,那个丑女人,每当想起,都让他恶心至极。 可是大壮的反抗并未起任何作用,他的婚期如约而至,父母给他安排了婚车,朋友开玩笑的说着,玩归玩,婚姻归婚姻,喜梅这种女人放家里,才踏实。 大壮无奈的笑着,他知道伙伴们都嘲笑他娶了个丑媳妇,只有丑女人放家里,才会踏实。 鞭炮声阵阵刺耳,大壮在伙伴的陪同下去了喜梅家,他就要迎娶这个丑女人了,他没有别人结婚的开心,也没有半点惊喜,就算知道,喜梅今天定会打扮一下,不会全身牛屎味,但是他还是提不起兴趣。 丑八怪就是丑八怪,临时插朵鲜花,也还是牛粪一堆,大壮魂不守舍的进了喜梅的家,喜梅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了粉红色的婚纱,还摸了胭脂,看到大壮西装笔挺的样子,她瞬间就羞红了脸。 大壮在众亲戚的吆喝中,面无表情的背起了喜梅出门,喜梅压得他喘不过气,跟个死猪一般,整个趴在他身上,他感受不到男女身体接触的躁动,有的只是恶心和厌烦。 喜梅幸福的趴在大壮的背后,这一个男人将是她一生的羁绊,她一生的依靠,她即将和他走过漫长的一生,好在她爱他,以后的人生定会很有趣。 还没有到大壮家,喜梅就已经开始幻想,她要为这个男人生很多孩子,携手共度余生,想着这些,她不禁红了脸,扭头看向身边的大壮,大壮耷拉个脸,看着窗外的风景,眼里尽是憔悴。 第106章 压抑的婚姻 喜梅不知道,大壮的心情为何如此沮丧?或许是因为结婚太劳累吧,她没有多想,顺势朝大壮坐了过去,随即把头靠在了大壮的肩上。 大壮身体躲闪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任由喜梅靠在他身上,他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很讨厌喜梅这个举动,但是又不好当着车里的人发火,只能隐忍着。 此刻他的心里都是以前谈过的那些姑娘,那些姑娘多好啊,多漂亮多水灵,他却辜负了人家,喜梅就是他的报应,是他花花公子的报应,现在那些姑娘要是知道他最后娶了那么个丑八怪,定是大牙都笑掉了。 很快便到了大壮家,众人起哄着,让大壮背喜梅到新房,大壮拗不过,只好蹲下身,背起了喜梅,喜梅娇羞的看着围观的人,公公婆婆倚在门口已恭候多少,李民勇的脸上更是藏不住的笑容。 到了新房,大壮放下喜梅就出了门,他一秒都不想和喜梅多待,喜梅就这样自己坐在房间里,婆婆来给她送饭,叮嘱她吃了饭,如果还饿,屋里的水果可随便吃,千万不能饿肚子。 喜梅笑着,婆婆比自己的妈对自己都还好,她幸福的笑着,连连点头,她不知道,她的噩运从此开始,她将沦为一个生育工具。 到了夜里,大壮醉醺醺的走了进来,随即拿了床被子就要出门,还没等喜梅问个究竟,李民勇便阻拦了大壮,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你要去哪里?” “爸,我喝多了,去隔壁睡觉。”大壮知道,李民勇这是来逼他今晚圆房。 “给我进去,这就是你的屋,你以后哪里都别想去,喜梅,来把你男人扶进去。” 喜梅听到公公的话,连忙起身去搀扶住大壮:“爸,你快去睡吧,我会照顾好大壮的。” “好,看好他,别让他出这个门,喜梅,以后你们就是夫妻,好好过日子,为我们李家多开枝散叶。” 喜梅羞红着脸点点头,她明白公公的意思,她也很愿意,一定会给李家生很多孩子的,她有的是体力,生个娃根本不算什么。 李民勇看着房门关上,不放心,又从门外面锁了一道,才下了楼,大壮被搀扶回床上,他紧闭双眼,不想看喜梅那张丑八怪的脸。 但是喜梅喜欢看,她拉起大壮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崇拜的盯着大壮的脸,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喜梅的心小鹿乱撞般,情不自禁的就朝大壮吻了下去。 “你干嘛?”大壮突然坐起身,甩开了喜梅的手,眼神里都是惊慌失措。 “我们虽是夫妻,但是你不能强人所难。” “大壮,你怎么了,我们是夫妻,什么都可以的。”喜梅鼓足着勇气,说出了她都觉得害臊的话。 “夫妻只是名义上,喜梅,我娶你是无可奈何,你不要逼我从这里跳下去。”大壮说着,打开了窗户。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喜梅的心,原来大壮是真的不喜欢她,和她结婚时另外有原因,什么狗屁缘分,都不是。 看着喜梅楞在原地,大壮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是他丝毫不后悔讲出心里话,他要喜梅知道自己的身份,别妄想和他生活在一起。 他是坚决不会碰喜梅的,李民勇别想拿他做个种猪,为了生儿子,什么女人都可以,他决定他要抗衡到底,只要结婚一年,喜梅没有怀孕,李民勇绝对会让他们离婚,到时候,他再找个喜欢的人成立家庭。 “睡觉吧,别愣着了,我睡地下,你尽管放心的睡。”大壮放下被子,随即便在地板上睡了起来。 喜梅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寒至极,原来这都是一场梦,她幻想的梦,现在梦终于破裂了,看着镜子中满眼泪水的自己,她不禁一阵自嘲。 黝黑的皮肤,大盘子的脸,粗壮的胳膊,虽然梳妆打扮,可还是丑的一塌糊涂,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喜欢,更何况是大壮这样帅气的男人? 那一晚喜梅没有卸妆,她知道这是一场梦,但是她怕卸了妆,明天她就会被迫离开大壮,哪怕是一场梦,她也觉得今天趴在大壮背上很幸福,她舍不得脱掉这一身衣服,那是真真切切和大壮有过肌肤之亲的衣服。 不一会儿大壮便进入了梦乡,喜梅帮他拉了拉被子,带着眼泪上了床,看着满屋子的喜字,大红的被褥,她感到无比的幸福,又感到无比的难过,她想到的恩爱,都随之消散。 第二天,两人都客气的打了招呼,大壮先一步下了楼,喜梅拆掉头发上的配饰,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也随即下了楼。 蒋正凤已经做好了早点,看两人陆陆续续的下了楼,瞬间喜笑颜开:“喜梅,结婚第一天,可以多睡会的,昨晚累了吧。” 大壮厌恶的看向母亲,嗤之以鼻,继续吃着碗里的早点,他懒得再说话,母亲要怎么认为,只要她开心就行。 “妈,不累。”喜梅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坐到了饭桌前,公公这时也起了床,他径直走到桌前,随即吃起了早餐。 喜梅想说点什么,可是又闭上了嘴,她不知道要怎么和婆婆说,其实大壮压根没有碰她。 这样的日子持续着,大壮依旧打着地铺,无论喜梅怎么劝说,他还是坚持他的原则,坚决不碰喜梅。 喜梅说多了,也选择了沉默,就这样相处着吧,只要大壮不要提离婚,她都可以忍受,生活平平淡淡,只是觉得过得压抑,婆婆虽然什么都伺候着她,但是明里暗里的总问她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喜梅几次都想开口说明原因,却都被大壮的眼神压了下来,她只好说可能和孩子的缘分还没有到。 蒋正凤看了看喜梅,点点头,笑着说:“是是是,可能我家大孙子,还没有准备好来我家,我们再等等。” 这个时候,喜梅总是像松了一口气一般,她很想怀上大壮的孩子,可是大壮都不碰她,怎么怀孕? 第107章 事情出现转机 这样的日子持续着,所有人都盯着喜梅的肚子,回了娘家,村里人也开始议论纷纷,在农村,结婚超过半年还没有孩子,别人就会说女方有问题。 喜梅没有逃过议论,慢慢的她也不再回娘家,可是在婆家,她的压力并没有减少,婆婆开始直面的说她,肚子怎么还没有反应,是不是她太胖,怀不了? 他家大壮可是一代单传,不能就这样一直耗下去,马上就要奔三的人了,一直没有孩子,她们没有办法接受。 蒋正凤的口气开始从试探变成了话里有话,脸色也变得不好,总是没事找事的找喜梅的茬,那段时间,喜梅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每个夜里,她都躲在被窝悄悄的哭,看着地上睡着的大壮,满身的酒气,还夹杂着各种香水味,她知道大壮在外面找了女人,可是她不敢问,也不敢说,只能选择忍。 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开始置办年货,可是喜梅却没有过年的好心情,她把家里所有的家务都揽了下来,从早洗到晚,婆婆屋里的床单被套,整个房子的窗帘,洗好了这些,她又去拖地。 “蒋正凤,买东西回来了?” “是啊,婶,你家买好了吗?” “没有,收拾屋里呢,现在都还没有弄好,你家媳妇可真勤快,忙里忙外的,我看你家楼上晒满了床单被罩呢。”隔壁的邻居王婶正在门外和蒋正凤说着话。 “勤快是勤快,但是不会下蛋啊。”蒋正凤的声音刺耳的传入喜梅的耳朵里,她愣在那里,手里还拿着拖把。 “会不会是谁有问题,去检查下吧。” “我家大壮肯定没有问题,以前和那些姑娘,多少都怀了孕,是我家大壮不要的,要知道是现在这样,当初不如娶那些,至少会怀孕,是公是母,至少会下几个。”蒋正凤的声音特意提高了些,她知道喜梅能听到。 “正凤,话别这么说,喜梅听到了,会难过的。” “难过什么,我家可不想养闲人,还是不下蛋的母鸡。” 邻居没有再接话,她知道蒋正凤要借着她发牢骚给屋里的喜梅,她可不想做那个恶人,随即便没有了声音。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喜梅连忙收起伤心,低头继续拖着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蒋正凤看了她一眼,随即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屋。 她知道喜梅辛苦,可是她家要的不是这些,她要抱孙子,不是要个保姆,她家不缺保姆,所以就算喜梅累的疲惫不堪,她也懒得关心一句。 她也知道她儿子在外面找女人,可是她不说,只要儿子开心就行,她气的是,花高价钱娶的喜梅,却下不了一个蛋。 每次问儿子,儿子都说他和喜梅发生关系了,可是喜梅一直没有孩子,他能怎么办? 所以蒋正凤把所有矛头都对准了喜梅,她觉得儿子一点问题也没有,因为以前,那些来他家闹得姑娘,都是因为怀孕才来的,这足以证明大壮是有生育能力的。 喜梅忙里忙外的做了一大桌子菜,低眉顺眼的喊一家人吃饭,可是气氛却变得尴尬,蒋正凤看着满桌的好菜,突然说了一句:“喜梅,我家的钱不是钱啊,你做那么多菜干嘛?” “行了,别唠叨了,大过年的,赶紧吃饭。”李民勇耷拉个脸坐了下来。 喜梅手足无措的看向大壮,大壮压根都没有看她一眼,更没有想要帮她缓解尴尬的意思,自顾自的吃着菜。 “喜梅,过完年,你嫁来我家就一年了是吧?” “是的,妈,快要一年了。”喜梅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婆婆蒋正凤,她不敢多言一句。 “你抽个时间去检查下吧,如果不能怀孕,那我家就不供着你这座佛了。” “妈,我。。。。”喜梅欲言又止,她想说出实情,又闭上了嘴,她觉得此刻说这事,似乎有点不妥,想等吃完饭,单独再和婆婆说,毕竟现在公公也在场。 “好,我去检查。” 听到喜梅的回答,蒋正凤才没有说话,吃起了饭菜,一家人就这样沉默不语的人过完了年三十。 窗外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小孩子嬉闹的笑声,让喜梅更加难受,她坐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景象,这个年过的无比难受,她原本幻想的婚姻,如今却过得一塌糊涂。 大壮吃了年夜饭就出了门,她知道他是去找女人了,宁愿出去找,他也不愿意碰喜梅一次,让喜梅在这个家有个位置。 也就在那一夜过后,喜梅的命运从此改变,她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一切来得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 大壮在那一晚出了车祸,等喜梅和婆婆赶到医院时,大壮已经被推进了手术,等出来后,左腿已经截肢。 蒋正凤一时没有能接受这个事实,晕倒了过去,最后还是喜梅跑前跑后的照顾着,直到大壮的姐姐们赶到,她才得以稍作休息。 大壮是喝了酒,径直走到公路上被撞,事故认定下来,他和司机一人一半责任,司机撞到他后,也撞倒了旁边的树,受了伤还车子严重受损,最后两家人商议,各家负责各家的医疗,这事就算清了。 蒋正凤醒来后,看到还在昏迷中的大壮,哭的死去活来,这日子以后要怎么过? 她只有一个儿子,最后还成了残疾,这让她怎么接受,好在女儿们都在劝她,只要人没死就好,残疾了,还有另外一只腿。 蒋正凤哭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好歹留住了命,喜梅蹲在门口,看着屋里哭成一片的大姑小姑,她现在更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出院后的大壮性格变得暴躁,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他一个健硕的男人,现在却变成了残疾躺在床上,他开始懊恼那天不应该出门,更不应该喝酒,可是一切都晚了,他现在彻底的变成了残疾人。 在知道他残疾后,他外面好着的那些姑娘,都和他断了联系,大壮像失去了生活的乐趣一般,整个人都蔫了,每天就是砸东西,发呆,暴怒。 第108章 筋疲力尽的生活 他不敢出门,怕旁人歧视的眼神,怕小孩好奇的盯着他,每天像个废人一样的呆在房间里,喜梅还是和以前一样,默不作声的照顾他,帮他洗澡换衣服。 喜梅其实很享受着这种生活,因为她终于可以近距离的接触大壮,虽然瘫痪了,但是她一点也不嫌弃,甚至乐此不彼,甚至庆幸大壮残疾了,不然她永远都接近不了大壮。 蒋正凤也因为此事改变了对喜梅的挑剔,也看的出来,喜梅是真的尽心照顾着大壮,没有半点嫌弃。 人就是这样,当自己站在失利的状态时,才会看到身边的人,蒋正凤就是如此,她不再说喜梅,毕竟有免费的保姆照顾着儿子,她也省了一大堆事。 半年过去,大壮慢慢接受了自己残疾的事情,不知道是被喜梅的照顾感动,还是饥不择食,许久没有碰女人,大壮破天荒的和喜梅发生了关系。 事后,喜梅害羞的转身躺着,大壮则沉默的点了根烟抽着,两人都没有说话,那是喜梅的初夜,虽然没有想象中的甜言蜜语,但是喜梅还是开心,她爱的男人终于碰了她,他们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 那一天早上,喜梅开心的哼着小调做着早饭,现在她终于成为大壮的女人,这比拥有财富还开心。 大壮还是一如往常的吃饭睡觉,没有说什么,一个月后,喜梅开始出现孕吐,她自己悄悄去做了检查,在确定怀孕那一瞬间,她一个人大哭了起来。 过往的人奇怪的看着她,没有人知道她此刻有多开心,她终于可以证明,她是个正常的女人。 回到家的喜梅娇羞的和蒋正凤说了一切,蒋正凤起初不相信,直到看到检查单,她才确定她终于要抱孙子了,她主动承担了家里的家务活,让喜梅尽管养胎。 除了大壮面无表情,李民勇知道后,也高兴的合不拢嘴,这是大壮出事后,家里最大的喜事了。 十月怀胎,喜梅到了生产的日子,因为大壮的腿脚不方便,所以蒋正凤和李民勇陪着喜梅去了医院,可是不如意的是,喜梅产下了一个女儿,喜梅太想生个儿子了,可是却是女儿。 李民勇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明显可见的失落,不过好在蒋正凤没有抱怨,她开心的抱着孩子哄着。 “没事,第一胎嘛,又不会是不会生了,喜梅,没事的,以后再给我家添几个大胖小子。” 喜梅点点头,欣慰的看着孩子,是啊,怕什么,以后还会生的,谁一来就能如意? 有了孩子后,大壮也变了很多,可能真的做了父亲,会变的成熟,他开始收敛了脾气,会和喜梅说很多话,孩子的身体,孩子的以后。 那是喜梅最开心的日子,孩子才半岁,喜梅的二胎就来临了,虽然接着怀孕很累,但是喜梅还是乐在其中,如果这胎是儿子,那她以后就可以解放了。 可是生活还是没有能如她意,二胎还是女儿,喜梅哭着躺在产床上,为什么生个儿子那么难? 喜梅生孩子的时期,国家已经出行二胎政策,虽然农村还没有强制性,但是各村各寨都在宣传,如果生三胎,就要罚款,罚款罚的很重,如果不是很好的家庭,那个罚款可以要一家人的命。 可是重男轻女的思想依然严重,于是大家都开始偷偷生孩子,是女儿就遗弃,是儿子,就心甘情愿的交罚款。 眼下二胎还是女儿,一家子都没有高兴的气氛,坐在车上的喜梅,看着怀里的孩子愁眉不展。 到了家,婆婆没有再伺候她坐月子,而是借口说要去外省工作一段时间,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了喜梅,喜梅没有出声,她谁也不怪,谁让她生了个女儿。 婆婆出去三个月后,打了电话给喜梅,说让喜梅再继续生,生到有儿子为止,喜梅连忙说着,三胎是要罚款的,要不算了吧,可是婆婆却说让她尽管生,她有办法。 喜梅没有再说话,她只是觉得累,两个孩子夜里都要她照顾,白天还得自己做饭,还有大壮,虽然自己可以行动一些,但是拿不了重物,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靠她。 她没有想到带娃会这样累,大女儿正是闹腾的年龄,随时都要人抱,小女儿孩子还在哺乳期,夜里一个孩子哭,另一个也起来跟着哭,没日没夜的熬,喜梅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每晚孩子哭,大壮其实都知道,但是他总是翻身假装睡着,从不起来哄孩子,中午哄,也只是一会,孩子一哭,他就只会叫喜梅。 当初对孩子有多憧憬,喜梅现在就有多累,加上月子没有做好,喜梅的腰总是酸痛的难受,可是她不敢哼唧,因为她没有生到儿子,她知道婆婆是找借口出去偷懒,不愿伺候她而已。 李民勇每天都早出晚归,偶尔在家的时候,会带着大女儿出去玩,这个时间段,喜梅就赶紧洗孩子的衣物,打扫家里,她没有自己的休息时间,累的像个陀螺。 如果再接着要第三胎,她觉得她快要死了,而且谁也不能料定,三胎就能是儿子,万一还是女儿,不合心意,还要去交罚款。 喜梅开始躲避大壮,因为不想怀孕,可是大壮却想疯了似的,每晚每晚的找她,很快,喜梅再次怀孕,她想去偷偷做掉,可是又怕做掉的是儿子,她犹豫着,最后还是蒋正凤阻止了她,让她别担心,她过段时间就回来带孩子。 只要三胎是儿子,钱的事情让喜梅别担心,他们会出,婆婆的话犹如定心丸,让喜梅再次选择了服从。 蒋正凤虽说很快就回来,可是直到喜梅生产头一个星期,她才回来,这次她还带了一个老妇回来,婆婆说是她的远房亲戚,喜梅没有多问。 生产的那一天,喜梅开始腹痛,凭经验她知道她要生了,于是立马叫了婆婆帮忙送她去医院,可是婆婆却冷静的让她躺回床上。 第109章 寒心至极不过如此 喜梅不知所措的看着婆婆,孩子都要生了,为何还要躺回床上? “喜梅,你不用惊讶,这胎要在家里生了,没事,接生婆我都带来了,你放心的生,一切有我们给你接应。”婆婆说着,便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 “妈, 你要让我在家里生?”喜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没有想到,现在的社会还能有人在家生孩子,那个人还是自己。 “没事的,以前我也在家生的你大姑姐,你看我还不是好好的活着,喜梅,生过两胎已经有经验了,你放心的生,这个接生婆,以前在我老家出名的很。” 喜梅这才知道,所谓的远房亲戚,其实是蒋正凤带来的接生婆,蒋正凤早就安排了一切,在家生,可以避免外人知道。 一阵阵剧痛传来,喜梅痛的哇哇大叫,婆婆和那个接生婆连忙把她扶到了床上,一切准备就绪,还没等喜梅反应过来,羊水便已经破了,随着一声啼哭,喜梅的第三胎就这样出生了。 昏昏沉沉中,喜梅看了一眼正在被擦拭着身子的孩子,是个女儿,为什么还是女儿,不争气的泪水在此刻汹涌而至。 婆婆拉着个马脸站在接生婆的旁边:“怎么又是个黄毛丫头,我明明看着肚型都变了啊?” “正凤,你自己生了那么多,难道不知道肚型是根据胎儿大小来定吗?谁和你说,看肚型就能看出男女?” “都三个了,我老李家难道就不能有孙子吗?”蒋正凤埋怨的看向床上的喜梅。 “别哭了,有什么好哭,大不了再生!” “我......妈,还要怎么生,三胎就是极限了,被村里人知道了,谁还让生第四胎?” “喜梅,难道第三胎你想留身边?为什么让你在家生,就是不想被村里知道了。”蒋正凤迅速的抱起孩子,还没有等喜梅看一眼孩子,她就交代接生婆把孩子抱了出去。 “妈,你要干嘛,孩子要带去哪里?”毕竟是十月怀胎,虽然是女儿,但是喜梅心里还是舍不得。 蒋正凤没有说话,收拾着房间里的残局,迅速把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顺带把用过的纸装进了垃圾袋。 “妈,你要把孩子扔掉?”喜梅撑着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 “喜梅,怎么可能扔掉?孩子已经和别人说好了,送给一家不会是生育的夫妻了,人家答应了,会好好对待孩子。” “妈,你怎么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 “你让我看看孩子,我舍不得,你别送了,我不生了,以后就带着他们姐妹仨过日子,妈求求你了。” 喜梅哭泣着,哀求着,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以说给别人就给别人? “别看了,看了你更舍不得,喜梅,你留下这个孩子干什么?我家是肯定要有个儿子的,你留着这个,以后什么生?” “妈!” “你不用求我。我家娶你不是让你来生女儿的,不生到儿子,永远都别想停止。” “不是我不想生啊,可是一直都是女儿,你让我怎么办?”喜梅隐忍的泪水在此刻滑过脸庞,不知道是生产的疲惫还是身体的痛,她觉得此刻好委屈。 蒋正凤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喜梅:“行行行,你别哭给我看,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放弃这个孩子继续生,要么就和大壮离婚。” “你不要以为大壮残疾了,就找不到女人了,喜梅,我告诉你,我有的是钱,找个生孩子的女人,随便都可以找。” “你把三个孩子都带走,爱去哪里去哪里,没有人阻止你。” “不就是一个孩子吗?你至于吗?你真以为娶你是来享福的?” “现在孩子还没有走远,你做个决定,我立马让你公公去把孩子要回来,明天你就带着孩子离开我家。” 蒋正凤还在絮絮叨叨着,可是喜梅却沉默了,她躺了下去,眼角的泪和颤抖的身体,让她觉得从未有过的难受和憋屈。 她不敢离婚,更别说还要带着三个孩子离开,她除了会做家务,什么谋生的本事都没有,回娘家?那更是想都不能想,她会被赶出家门的。 看喜梅没有说话,蒋正凤知道,喜梅定是不敢闹的,随即提上垃圾,关上门便下了楼,楼下大壮和李民勇在看着电视,对于孩子被送走,他们似乎没有半点不舍,很坦然的没有多问一句。 处理完一切,蒋正凤煮了糖鸡蛋端了上去,喜梅双眼红肿的接过碗,低着头大口的吃了起来,像一个麻木的机器。 “喜梅,也不是我狠心,主要现在二胎政策出来了,不能多生了,所以你别怪我们。” “等你身子养好了,我带你抓中药调理,争取下次定生个儿子,你就不用折腾身体了,我们老家有个老中医,调理身体最好了,只要吃过药,都是生儿子。” “大壮呢?妈,你帮我把大壮叫上来。”喜梅没有回应蒋正凤的话,从生产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大壮都未曾来看她一眼。 她想问问大壮是否看到那个送走的孩子,毕竟那是他们的孩子,大壮是否和她一样不舍和难过,她急需大壮的安慰,让她心里暖和一点。 “行,我去叫他来陪你。”说完,蒋正凤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楼梯传来大壮颠簸的脚步声和拐杖声。 喜梅从未觉得这个声音有今天这样刺耳,这样的男人,让她第一次感到讨厌。 大壮进了房间,径直坐到座位上,没有看喜梅一眼:“你要说什么?” 冷漠的声音传入喜梅的耳朵里,已经红肿的双眼再次绷不住的哭了起来,大壮为何能如此冷漠? “我们...我们的孩子,你看到了吗?” “没看,有什么好看的。” “你就不会舍不得吗?大壮,那是你的孩子,送去哪里,过什么样的生活,难道你不担心吗?”喜梅说着,抽泣着,因为过于激动,肚子传来剧烈的阵痛,她的脸变得苍白。 “行了行了,你好好休息吧,谁让你不争气,总生不出儿子,你要生了儿子,就不用遭这样的罪,喜梅,你也不要怪我爸妈,当初娶你,就是觉得你会生儿子的,不然你以为我家真看得上你,你也不照照镜子。” 第110章 深夜里的密谋 大壮冷漠的态度让喜梅呆滞的看着他,作为一个父亲,孩子被送走,竟然没有一丝难过,还责备起她。 喜梅不敢置信的楞在那里,原来她真的是一个生育工具,是啊,她怎么配,让人好好对待?其貌不扬,又没有本事,何德何能让别人对自己好? “哈哈哈....”喜梅突然大笑起来,笑自己的命,也笑自己的无能。 “疯子!”大壮大骂一声,杵着拐杖,一蹦一跳的走了出去。 看着大壮的背影,喜梅不由得觉得真滑稽,真丑,她又再次大声笑了起来。 经过这件事,喜梅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时而发呆,时而哭泣,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对生活充满希望和热情,更多的是唉声叹气。 她的第三个孩子,婆婆对外称,还没有来得及感到医院,孩子就出生了,可惜生下来就夭折了,这时喜梅总静静的听着不言不语,她不敢说实情。 问过蒋正凤几次,孩子送到了哪里,她想去看看,蒋正凤一开始还有耐心的和她说,孩子很好,她问过了,让喜梅不要担心。 喜梅再问,便是一顿谩骂,婆婆总是说,她要真想知道,那就离婚,每每这个时候,喜梅就沉默了,慢慢着这个事情就淡了,喜梅不再问,也不再提。 接下的日子,喜梅一年一个的怀孕,一年一个的生,依然都是女儿,每次都由婆婆去送了人,喜梅彻底的沦为生育工具,她不再问那些孩子的下落,有了就生。 她觉得她就像一头母猪,每天都在不停的生产中,对这种生活,她已经彻底麻木,没有人关心她疼不疼,没有人知道,她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直到第九个孩子出生,婆婆翻过小孩的身子,看到还是女儿的时候,蒋正凤再一次脾气爆发,这些年她也累,偷偷摸摸的,想法设法不让怀着孕的喜梅出门,她也是煞费苦心。 这次是女儿就算了,还奇丑无比,额头一大块红色的印记,蒋正凤看了一眼就直犯恶心,那孩子的眼神,让蒋正凤总觉得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她把孩子放到一边,不愿再多看一眼,喜梅虚弱的站起身,走了过去,小家伙等着眼睛看着喜梅,小嘴动着,仿佛要说什么话。 喜梅去抱起孩子,坐到床上,掀开衣服喂了奶。 “你还喂奶干嘛,等会就要抱走了。”蒋正凤转身怒气冲冲的看向喜梅。 蒋正凤也是彻底麻木了,现在喜梅和孩子在她眼里,都是两个麻烦,一个不能留,一个总生不出儿子,她心烦的很,看着喜梅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孩子,她更是不来气。 “这个孩子,我要留下,我不生了。”这是喜梅第一次和蒋正凤正面反抗。 蒋正凤以为听错了,立马就邹起眉头,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你说什么?” “我要留下这个孩子,你这次再阻止,我就去报警,把你以前做过的事情都说出来。”喜梅斩钉截铁的说着,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这一次她不再拖妥协,她要留下这个孩子,此刻怀里的小婴儿正仰头看着她,似乎她也知道了母亲在挽留她一般,嘴角露出来甜甜的笑容。 虽然脸上有一块红色印记,可喜梅却一点也不讨厌,越看越喜欢。 “喜梅,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李家断后?你对得起我当初高价娶你回来吗?你忍心大壮以后连个传宗接代的人都没有吗?” “呜呜呜,我这个命啊,我老李家以后要怎么过?”蒋正凤开始了她的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每次喜梅生下孩子,她就这样嚎嚎大哭。 每次她这样都让喜梅觉得愧疚,没有为李家生个儿子,所以那些孩子,每次都被她送了人,喜梅也不敢说不敢怒。 “你别弄你那套了,这次谁也被想劝阻我,谁爱生,让她去生吧,我不生了,嫁来你家十二年,我年年都在生孩子,我对得起你家了,继续生,就是要我的命了。” “你们在敢把孩子带走,我现在立马报警。”喜梅说完,把头扭向一边。 蒋正凤一听说要报警,也闭上了嘴,收起了可怜装腔的模样,但是她可不是吓大的,她知道喜梅不会报警,喜梅心软,这么多年的相处,就喜梅那点心机,还不抵她十分之一。 这个孩子是绝对不能留的,只要留下来,邻居早晚会知道生了孩子,那就意味要去交三胎罚款,她可不想一个孙女,还得花她几千元钱,要是孙子,交几万都可以,至于现在这个女婴,绝对不可能。 一个密谋在蒋正凤的心里开始谋生,当晚他就和大壮,还有李民勇商量了对策,趁喜梅睡着,把孩子抱走,就算喜梅醒来看到,也无能为力了,顶多就是闹一阵。 只要孩子不在了,喜梅还是得继续生,蒋正凤就不信这个理,他家会一直是女儿。 夜里一点,大壮推了推喜梅,看喜梅睡的沉,于是起身打开门,在楼下的蒋正凤看到楼上的灯光,于是立马上了楼,趁着喜梅不注意,把孩子抱了下来,至于抱去给了谁,大壮也不知道。 大壮自从残疾后,什么都懒得放在眼里了,他没有了赚钱的身体,只能靠父母生活,所以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家里想要有一个儿子,那他就不停的让喜梅怀孕,只要完成任务就行。 至于那些小孩,他从未放在心里,他连自己都难以照顾,更别说那么多,反正蒋正凤说是送出去给不会生育的家庭,只要是活着就行了。 看母亲抱走孩子,大壮关上门,继续呼呼大睡,蒋正凤连忙伙同李民勇,拿着手电筒便出了门。 一个小时过去,两口子轻手轻脚的回了家,看到楼上静悄悄的没有动静,蒋正凤舒了一口气,看来喜梅还不知道,孩子已经抱走。 两个人忙活了一晚上,进了屋,就进入了梦乡,天色渐渐亮起,这时,一声啼哭,把蒋正凤惊醒了过来。 “怎么会有小孩子哭?”蒋正凤一把推醒身边的李民勇,两人仔细听着声音,那声音不是别的地方传来的,就在他们家。 第111章 诡异的笑容 小孩的哭声渐渐清晰,蒋正凤和李民勇立马起身,打开了房门,此刻映入眼前的一幕,把两人吓得直哆嗦。 只见喜梅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正下楼走过来,两口子目瞪口呆互相看了一眼,这孩子是哪里来的?怎么还会有一个孩子? 大壮也被吵醒,在楼上探头看着喜梅,又看了父母一眼。 “妈,我肚子饿了,你给我弄点吃的吧,这娃一大早就起来哭,把你们吵醒了吧。”喜梅打破了沉默的局面,走到了蒋正凤面前。 “喜梅,孩子哪里来的?”蒋正凤哆嗦着问道。 喜梅一脸惊讶盯着蒋正凤,随即笑了出来:“妈,你是累坏了吧,脑子糊涂了,我昨天不是刚生的孩子吗?” “你看,是九丫头啊,你昨天夜里不是看到了吗?”喜梅说着,打开了襁褓里的婴儿,额头的印记红的刺眼,映入蒋正凤和李民勇的眼里。 蒋正凤和李民勇楞在原地,他们回忆着昨晚的事情,这个孩子亲自被带出了门,现在怎么又出现在家里?难道孩子自己会回来,这绝对不可能! 大壮杵着拐杖,以最快店的速度朝着楼下走来,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他也看到父母带走了孩子,怎么又出现在家里? 蒋正凤仔细端详着孩子,没错,就是昨天生的那个,因为额头的胎记不会弄错的,惊恐在他们三人的眼神里弥漫着,喜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脸无辜的盯着三人。 “你们怎么了?为什么都这个表情?”喜梅问着,随即抱着孩子坐到了餐桌上。 “喜梅,孩子一直在你身边吗?” “当然了,她又不会走路,难道还到处跑?” 蒋正凤没有在说话,她的身体颤抖着,却假装镇定的去做了早饭,只是她不敢再看孩子一眼,等喜梅吃了早点上了楼,她立马拉着李民勇回了屋,大壮也紧跟其后。 “爸妈,怎么回事,你们不是送走了吗?怎么还在我们家?” “你们是不是送的熟人,所以人家给送回来了?”大壮不停的追问着。 蒋正凤深呼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可能啊,这绝对不可能,怎么会回来?” “妈,到底是送给了谁家?我去问问,为什么要送回来,这下着孩子要怎么办?” “行了,你别问了,谁也没有送。”李民勇突然一声大吼,吓得大壮愣在了原地。 “孩子弄死了,谁要?你真是待在家待成傻子了,这年头,谁家要女儿?” “弄死了?爸,你是在哄我吧?” “你他妈爱信不信,这个也弄死了,都埋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回来了。”李民勇惊恐的眼神,让大壮打了个寒颤。 他不敢相信,李民勇说的是真话,蒋正凤和李民勇一直说是孩子都送给了人,现在却说是埋了。 大壮不敢往下想,那前面的那些小孩也是被父母埋了?那些无辜的小孩,他一直以为是真的送了人,现在转念一想,到处都是遗弃女婴的世代,谁家会要? 细思极恐的表情在大壮的脸上出现,他看着父母惊恐的眼神:“那....前面那些?” “都埋了,这个也埋了,我和你妈亲眼看着孩子断气才埋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到了你们屋。” “爸妈,你们怎么那么狠心,你们还是人吗?” “啪”的一声,李民勇的巴掌落在大壮脸上,由于没有站稳,大壮摔了个狗吃屎。 “你以为老子想杀啊,你他妈天天只知道播种,也生不出个儿子,最后收尾都要让老子替你来做,早知道,当年车祸就该撞死你,窝囊废一个!”李民勇可能是刚刚吓坏了,开始暴躁起来。 蒋正凤连忙去搀扶起儿子,她此刻也是心有余悸,喜梅怀里的孩子,到从何而来? 这些年喜梅生下的孩子,其实全都被他们夫妻给安埋了,和喜梅说送人,只是安抚喜梅,让她别难过。 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很封建,为了生儿子,很多人都这样偷偷躲着怀孕生儿子,如果是女婴,命运都如此,命好的丢在路边被捡了去,那还有一条命,命不好的就直接死在路边,也没有人管。 蒋正凤为了少一些麻烦,所以她只能狠心杀掉,虽然也不忍心,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旦孩子丢去路边被人看到是她家的,那是要吃牢饭的。 昨晚埋九丫头这个事情,她亲眼看着孩子咽气,两口子才挖坑埋的,如果说孩子是后面复活,但是这也太玄乎,且不说孩子才出生一天,一口气的事情,当时脸色都变得青紫,是绝不可能复活的。 就算复活,才出生一天的小孩,怎么有力气爬出那个坑?更不可能还回了家,蒋正凤越想越玄乎,那孩子出生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还有额头那块印记,跟鲜血一般,着实让人多看两眼,就觉得毛骨悚然。 三个人安静了下来,大壮也不敢在出声,事情已经发生,他也没有办法挽回了,而且他现在也不敢闹,毕竟他还要靠父母养活。 “大壮,你好好去看看,喜梅怀里的孩子是否正常?” 蒋正凤觉得会不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也或许是喜梅神经出了问题,抱了个假娃娃?蒋正凤虽然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但是她还是没有回过神,或许是幻觉呢? 大壮点点头,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上了楼,喜梅正给孩子喂奶,那孩子全神贯注的盯着喜梅,一副慈祥的笑容在喜梅脸上油然而生。 “大壮,你看,我们的孩子,长得多好看。”喜梅笑着,停止了哺乳,抱起孩子让大壮看。 就那一瞬间,孩子与大壮对视的那一秒,那孩子竟然诡异的笑了一下,这个笑容不应该在小孩的脸上出现,大壮吓了一跳,往后踉跄的退了几步。 “大壮,你怎么了?” 大壮转过头,不敢再看那孩子,他说不出哪里奇怪,但就是觉得这孩子有股不详的感觉,刚刚对着他的那个笑容,似乎充满恨意又带着鄙视。 第112章 第二次谋杀 “哇”的一声,喜梅怀里的孩子突然大哭起来,那声音让整个房子显得格外阴森,和其他小孩的哭声相差甚远。 喜梅连忙轻轻拍打着她的小身子,大壮看孩子是活的,立马下了楼,他总觉得房间里冷飕飕的怪异。 “爸妈,孩子是好的,我看了,可是说不出哪里奇怪,那个孩子看我的眼神好恐怖。”大壮喘着粗气说着,这么一听,蒋正凤和李民勇更是惧怕了。 蒋正凤一屁股坐到床上:“这到底是什么回事?难道我家闹鬼了?” “别胡说,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 “如果不是闹鬼,那孩子从哪里来的?民勇,是不是我们作恶多端,孩子变成冤魂来找我们了?” 李民勇民随即叹了口气:“这孩子不能留,得弄死,这是个不祥之物。” “爸,你的意思是?” “对,不弄死不行,老子就不信,她还能活第二次。” 蒋正凤没有说话,默认了李民勇的建议,大壮想阻止,可是想到刚刚那孩子看他的眼神,他也闭上了嘴。 说做就做,两口子殷勤的去冲了奶粉,又去做了早饭,端着饭菜上了楼,今天不快点做了这个事情,那孩子再哭几声,邻居就要听到了。 “喜梅,你睡了吗?没睡的话,起来吃饭了。” 喜梅起床开了门,看着公公婆婆,往日她们根本不会管喜梅的,今天怎么这么殷勤? 放下饭菜,蒋正凤抱起了孩子:“我的乖孙女,走,奶奶抱你去吃奶瓶,让你妈好好吃饭。” “妈,不用,我奶水足,你把她放床上,你们去忙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喜梅惊讶于今天的婆婆公公,为什么突然关心起孩子,看来是真的愿意留下这个小九妹了,此刻的喜梅心里一阵感动。 蒋正凤抱着孩子便下了楼,把事先泡好的奶瓶拿了起来,喂到了孩子的嘴里,那孩子也不哭,眼睛睁的老大盯着蒋正凤,大口大口的允吸起来。 李民勇大壮蒋正凤就这样看着孩子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断了气,在孩子喝的奶粉里,他们下了药,足以毒死孩子的药。 孩子的脸色逐渐从粉白变到青黑,彻底的没有了呼吸,那是大壮第一次看孩子死在他面前,他不敢上前去查看,楞在原地不知道要说什么。 “孩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这时,蒋正凤突然提高嗓门,大声叫喊了起来,还没有等大壮反应过来,蒋正凤已经抱着孩子冲上了楼。 “喜梅,你快看看孩子怎么了?怎么不动了,小脸也变了,喜梅啊,呜呜.......” 喜梅打开门,一把抢过了孩子,蒋正凤哭着紧跟其后:“好好喝着奶的,突然就没有了呼吸,喜梅,这到底是怎么了,可把我吓坏了。” 这时,突然“哇哇哇”的声音再次响起,孩子突然大声哭了起来,喜梅喜极而泣,紧紧的搂着孩子。 “妈,你差点把我吓死了,你看,孩子好了,谢天谢地,孩子没有事了。” 蒋正凤一脸不敢置信的走上前,那孩子果然正扯着嗓门大声的哭着,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可是刚刚蒋正凤是确定孩子已经死透才报上楼的,怎么会又活了? 听到哭声的李民勇和大壮也上了楼,这次是他们三人都亲眼看着死亡的,怎么会又复活了? “不哭不哭,九丫头不哭了,妈在,妈在你身边。”那孩子在喜梅的安抚中,渐渐睡去,红扑扑的小脸,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吃了毒药的样子。 “爸妈,你们去忙吧,我带孩子睡一会。”喜梅带上了门,亲昵的亲吻着睡着的九丫头,还好没有出什么事。 门外三人楞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下了楼。 “不可能啊,那毒药毒死一头牛,都没有问题,怎么对一个婴儿却没有作用?” “我就说那孩子有问题,那孩子是鬼吧,不然怎么弄都弄不死。” 两口子说着话,都被刚刚一幕吓得结巴,一时手无足措的不知道该坐还是该站。 杀了两次的婴儿,都再次复活,着其中绝对有问题,蒋正凤不敢再弄了,她告诉李民勇,要不算了吧,就留下吧,这样下去,孩子没死,她却被吓得半死。 李民勇没有说话,他也不敢再去碰那小孩,活了六十多年了,第一次见那么邪乎的事情。 “要不晚上,趁喜梅睡着,我把那孩子活活掐死吧,死在喜梅身边,她也不会怀疑。”看着父母愁眉不展的模样,大壮提了建议。 听到大庄这样说,蒋正凤瞬间抬起头看向大壮,是啊,还有什么有着办法好,神不知鬼不觉的,也不会引起喜梅怀疑。 “你弄小声一点,行,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李民勇说着话,便让大壮出去,他要睡一会。 一整个下午,大壮都没有上楼,说到杀人,他其实还是有点后怕,况且还是杀自己的小孩,可是一想到父母痛苦的样子,还有那诡异的婴儿,他此刻觉得他这样做,一点也不为过,他是在做好事,替父母分忧的好事。 到了夜里,大壮一直强撑着睡意,等孩子和喜梅睡着,眼看机会就要到来,他翻过身,看向睡在他们中间的婴儿。 孩子睡得正香,就是丑的恶心,在月光照射下,额头的红色胎记,似乎在散发着诡异的光,大壮越看越讨厌,缓缓伸出了手。 孩子太小,大壮一只手就轻轻松松的捂住了整张脸,稚嫩的皮肤没有唤醒大壮的邪恶,他闭上眼睛,正要用力,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了他的脖子。 瞬间,他就呼吸困难,不得不松开了放在孩子脸上的手,在他放手的那一瞬间,他的脖子又恢复了过来,呼吸又变得顺畅起来。 深呼吸了几口,大壮又开始去掐孩子,可还是和刚才一样,只要他一碰到孩子,他又感觉到被人掐住一样,呼吸再次变得急促。 喜梅和孩子似乎什么也没有感受到,正沉沉的睡着,几次下来,大壮彻底怒了,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碰到孩子,他就会呼吸困难,不死心的他,再次抬起了手。 第113章 深夜鬼婴哭 就在这时,那孩子竟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里含着泪水,小脸红扑扑的看着大壮,一滴泪流下,大壮突然就心软了下来,他就那样和孩子对视着。 这是自己的孩子啊,为什么自己却要下狠手杀掉? 大壮抬起的手轻轻抚摸孩子的小脸,那孩子瞬间就笑了起来,看着孩子的笑容,大壮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了起来。 孩子的嘴嘟囔着,似乎要说话一般,大壮俯下身想把孩子哄睡着,可是他却遇到了此生最诡异的事情。 在抱起孩子那一瞬间,那孩子竟然开了口:“爸爸,你不杀我了吗?” 大壮连忙环顾四周,以为是大女儿躲在暗处和她开玩笑,可是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而且这个点,大女儿和小女儿都不会上楼的。 一股寒意袭上大壮,他低下头看向床上的孩子,那孩子竟然在这时突然大笑起来,那声音根本和一个婴儿不符。 “爸爸,为什么你要抛弃我?还要杀了我?”孩子的眼睛在此刻瞪得老大,红色的血丝在她眼里弥漫着,刚刚挂在小脸上的泪痕瞬间变成了红色,鲜红的血色。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大壮吓得缩到了墙角,目光惊恐的看着孩子。 “我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要我了吗?”话音未落,那小小的身躯竟然从床上飘了起来,她直勾勾的盯着大壮,眼里的血液一滴滴的落在被褥上,直到大壮的眼前。 “鬼呀,爸妈,有鬼。”大壮的声音划破整个夜空,可是却没有一人醒过来,大家似乎什么都听不到,都睡的正香。 大壮一把推开飘着的孩子,可是那孩子却不受他的控制,一个劲的笑着看向他,四目相对时,那眼神里竟是仇恨。 “喜梅,喜梅,你醒醒,快点救救我。”大壮爬上床,扑向喜梅,平日喜梅睡眠不好,这样的动静早就醒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壮怎么推她,她都没有反应。 眼看喜梅没有反应,大壮连忙跑去门口,试图打开门跑出去,奈何他腿脚不方便,还没有爬到门口,那女婴就堵在了门口。 “你是谁?你我无冤无仇,我可是你爸爸啊。”大壮祈求着,不停地朝女婴磕着头。 “你还知道你是我爸爸,却看着我们死,都无动于衷。”一阵阵哀嚎声从女婴身后传来,那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是很多婴儿的声音。 大壮吓呆了,为什么多了那么多女婴的声音,难道是前面那些死去的孩子? “你们不是我杀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该来找我。”大壮的声音哆嗦着,这些孩子本来也不是他杀的啊,为什么都来找他? “哈哈哈”一阵笑声响起,几个人开始同样的话语:“是你,是你把我们带到世界上,却不要我们,是你,是你,是你......” 那声音尖锐的传入大壮的耳朵,他突然一阵头痛,捂住了耳朵,跪在地下卷缩在一起,可是那些鬼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他们围在他身边,不停的笑着,说着,直到大壮放开了手,眼光呆滞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窗前。 天色渐渐亮起,一阵啼哭声吵醒了喜梅,是身边的九丫头尿床了,喜梅微笑着爬起床,贴心的换了九丫头的裤子。 把孩子安抚好,喜梅猛一抬头才发现,大壮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 “大壮,你站在那里干嘛?”喜梅站起身,去轻轻拍了拍大壮,这一拍差点没把喜梅吓死,大壮转过身,眼球凸出,淤血充满了整个眼眶,嘴唇发紫的哆嗦着。 “大壮,你怎么了?”喜梅担心的问着,许久大壮才回过神,只是看到床上的婴儿时,大壮又吓得尖叫起来:“有鬼啊,有鬼啊?” 喜梅看了一眼孩子,这不是自己的孩子吗?哪里来的鬼? “怎么了?怎么了?”蒋正凤听到儿子的叫声,也立马冲上了楼,看着儿子狼狈不堪的样子,她立马质问起喜梅。 “你把大壮怎么了?” “妈,我没有弄他,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他这个样子,我带娃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 大壮看到蒋正凤,立马扑进了蒋正凤怀里,犹如一个小孩一般,死死抓住蒋正凤的手:“有鬼,有鬼,我们都要死了。” “哈哈哈,我们都要死了。”大壮发癫的喊着,把蒋正凤也弄毛骨悚然,她挣脱大壮的手:“大壮,你怎么了?” “我们家有很多鬼,你要死了,哈哈哈,你要死了,我们都要死了......”大壮重复着话语,彻底的激怒了蒋正凤。 蒋正凤一巴掌甩在大壮的脸上:“你是疯了吧,说什么胡话,活得好好的,一大早说这些,真是触霉头。” 这一巴掌没有甩醒大壮,他更发疯的大笑起来,把站在一旁的喜梅也搞蒙了,怕大壮吓到孩子,她紧紧抱起孩子搂在怀里。 就在这时,大壮却冲上去,一把想拽住孩子:“把她杀了,都把他们给杀了,谁也不能留,她们是祸患。” “你是疯了吧?”蒋正凤怕大壮说出以前那些孩子已死,连忙去捂住了大壮的嘴,奈何大壮力气比她大,瞬间就挣脱了她。 “妈,她们回来了,她们来复仇了。” 喜梅不不知道大壮再说什么,一个劲的问大壮是谁回来了,蒋正凤看情形不对,拉着儿子便下了楼,李民勇正洗漱好,看到疯疯癫癫的儿子,直接上去就是几脚把大壮踹倒在地。 疼痛感让大壮暂时安静了一些,他目光呆滞的看向楼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一般,蒋正凤朝楼上看去,只有喜梅的房间开着门,并无一人。 “民勇,大壮是不是中邪了,得赶快找人来驱鬼啊,可是那孩子怎么办?”蒋正凤担心叫驱鬼人来家里,看到了喜梅的孩子,就会对外去讲,那就意味她家得去交罚款了。 本想着昨晚大壮能杀死孩子,结果孩子安然无恙的,大壮却脑子出问题了,这可如何是好?蒋正凤气不过,又踹了儿子一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窝囊废!” 第114章 鬼婴儿转世 “爸妈,你们要死了,她们来报仇了。”大壮又开始发疯,自言自语起来。 蒋正凤摇摇头,真是养了个窝囊废,早知道要个儿子干嘛,还得养他全家老小,还要看他发疯。 “她们回来了,她们来索命了,你们要遭到报应了,哈哈哈.......” “谁来索命,你别给我说些有的没的。”李民勇一把抓住大壮的衣口,这儿子不会是大脑也傻了吧? “你们杀掉的孩子回来了,你们看,她们就站在楼上看着我们,整整六个,爸,我好怕,她们眼睛里都流着血,爸,你快点救救我。”大壮说着,像狗一样爬到了李民勇身后。 两口子听到大壮的话,也打了个寒颤,两人朝楼上看去,可是却空空如也,到底是大壮疯了,还是家里真的有鬼。 蒋正凤害怕的拿起一把剪子,这些年他们两口子杀掉的孩子的确有六个了,难道真的还会回来? “你干什么?别神神叨叨的,就是些婴儿,还能拿我们大活人怎么样?”李民勇站起身,一把夺过蒋正凤手里的剪子。 “要怪就怪她们命不好,偏偏这个时期来投胎,再说谁家不这样做,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好歹我们也是她们的奶奶一样,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嘭”的一声,李民勇话音还没落,客厅的灯却突然掉落下来,吓得三人都魂不附体。 三人许久才回过神,小心翼翼的走到灯下,打扫起一地的残渣。 “不行不行,我得去找驱鬼的来看一看,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蒋正凤蹲下身,仔细检查角落还有没有遗落的碎玻璃,被谁踩到就倒霉了。 “哎呦哎呦,民勇,你快点帮我看看,是不是碎玻璃砸到我肩上了,怎么会这么痛?”蒋正凤的脸突然扭曲起来,感觉肩上一阵刺痛,温热的液体瞬间席卷她的全身。 李民勇立马去掀开了蒋正凤的衣服,一块灯泡的碎片,直直插在蒋正凤的肩上,鲜红的血液肆意的冒着,一回儿的功夫,衣服就被鲜血印湿了一半。 蒋正凤痛的哇哇大叫,李民勇也不敢拔那碎片,连忙骑上车,带着蒋正凤赶往医院,做了消毒取了碎片,包扎好后,两人坐在走廊里,虽然事情已经妥当,但是两人的心里还是后怕起来,甚至都不想回家去。 “民勇,会不会真的有鬼在我家?” “应该不可能吧,就几个小娃娃,还能有冤魂?” “民勇,这次九丫头的事情,就很古怪,难道你不觉得吗?你说一个埋了的孩子,却突然回到了家,毒药都毒不死的孩子,这还是人吗?我看着九丫头就是个鬼,从她出生,家里就怪事频发。” 听蒋正凤这么一说,李民勇也开始觉得古怪,那晚,九丫头是李民勇捂死的,亲眼看着断了气,才埋的,埋好后,李民勇还特意把土压紧,两口子才回了家。 还有那个毒药,隔着奶瓶都能闻到剧烈的味道,可那孩子喝了,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这简直不符合人之常理。 李民勇越想越心毛,立马骑上车带着蒋正凤出了医院,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埋九丫头的地方。 小小的土堆纹丝不动的在那里,李民勇跟疯了一样,几锄头就把土抛开,一股臭味袭上鼻腔,旧被子包裹着小小的婴儿,已经被尸体腐坏的水印湿。 强忍着恶心,李民勇打开了被子,里面的孩子已经变形,可是尸骨在,所以就不存在复活,两口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彻底的惊住了。 九丫头的尸体在,那喜梅抱着的孩子是谁? 蒋正凤回忆着那孩子的点点滴滴,她抱过,的确是有重量有温度的,那孩子到底从何而来的,为何他们怎么杀,都杀不了那孩子? 恐惧充满他们的全身,随便把孩子埋了,两口子连忙赶回了家,家里安安静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蒋正凤第一个冲上了楼,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蒋正凤现在是彻底慌了,她要好好看看那孩子,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喜梅正在晒衣服,看到婆婆来,便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她正打算和婆婆商量,去把九丫头的户口给上了,上了户口,九丫头才能光明正大的出去见人。 “妈,你坐。” 蒋正凤看着床上的九丫头,正睡的香,她笑着伸手把孩子抱了起来:“喜梅,等我们过几天,去把罚款交了,以后就不生了。” “真的吗?”喜梅喜出望外,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开口求婆婆,婆婆就答应了这个事情,她终于不用再受生育的痛,也不用看着孩子一个个的被抱走。 喜梅每晚失眠睡不好,都在想那些抱走的孩子,她们是否安好,新的父母对她们可好,喜梅是带着愧疚和自责的,她恨自己每一次都没有能力留下孩子,又离不开这个家,只能任凭婆婆安排。 九丫头能留下,喜梅的心里欣慰太多了,总算是保住了这个孩子,不用再母女永不相见。 蒋正凤没有回答,她恶狠狠的盯着怀里的孩子,这么大点孩子,能做什么?这样想着,蒋正凤伸手趁喜梅不注意,去掐了孩子的腿。 可是那孩子似乎感受不到痛,依然睡的正酣,蒋正凤此刻慌了,她再次用力掐下去,可是怀里的孩子依然无动于衷。 不安的心情在蒋正凤心里升起,这下她更确定这孩子压根不是人,是人的话早痛了。 蒋正凤的心“砰砰砰”的跳着,身体开始颤抖,说话也开始结巴:“喜...梅,我...我要下去做饭了,你带着....带着孩子睡一会吧。” 密密麻麻的汗在蒋正凤的额头上,喜梅接过孩子,随即问道:“妈,是不是肩膀又痛了,你就不该抱九丫头,可能拉扯到伤口了。” “我没事,就是累了,我下去了。”蒋正凤一刻也不想继续呆在这个房间里,孩子的诡异让她心里越发恐惧。 难道这孩子真的是鬼转世?不会有那么蹊跷的事情吧,蒋正凤还没有听说过鬼转世,她要去找驱鬼的人来看看,事已至此,早点弄清楚早踏实。 第115章 自杀的报应 李民勇看到蒋正凤慌慌张张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是什么原因,两口子连忙出门,打算去请驱鬼人。 这是蒋正凤才想起来,从进家都没有看到大壮,大壮平时都不出门的,顶多也就是在门外晒晒太阳,今天怎么都不在? “你看到大壮没?” “没有啊。”经蒋正凤这样一说,李民勇也才反应过来,的确从进门到现在,他都没有看到大壮。 想到今早诡异的事情,还有大壮的精神状态,两口子似乎都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骑上车,朝村口走去,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大壮。 正在担忧之时,村长朝他们两口子匆匆赶来,眼里竟是焦急:“哥,嫂子,可算看到你们了,你家大壮出事了,你们快点跟我走吧。” 听到这话,两口子腿一软,差点没有站稳,他们不敢问大壮出了什么事情,车也没有骑的连忙跟上了村长的脚步。 大壮喝农药自杀了,农药还是李民勇买来毒九丫头剩下的那半瓶,蒋正凤看到儿子的尸体,扑上去大哭了起来。 李民勇楞在原地,直到几个女儿赶回来,他才回过神,他想不通,为什么大壮要自杀? 从小到大,他对大壮虽然有时候会拳打脚踢,但是什么都是把最好的给大壮,衣食无忧,包括现在,就算大壮什么都做不了,他依然撑着这个家,他不要大壮去赚钱养他,只要他好好的,给李家添个孙子。 而此刻,他唯一的儿子躺在冰冷的地上,嘴角是白沫,嘴角发青,双眼紧闭,四肢已经僵硬,就算蒋正凤趴在他身上哭泣捶打着他,他也没有了反应。 看着此情此景,听着女儿们撕心裂肺的哭声,李民勇“噗通”跪倒在地,他没有一滴泪水,也说不出话,他不知道这是一场梦还是现实。 喜梅在家也知道了大壮的消息,哭着抱上娃就冲出了家,一路上,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几分钟的路,她感觉走了半个小时。 大壮的尸体已经盖上,喜梅冲进人群,一把掀开了白布,是大壮,是她的男人,此刻和她已经阴阳两隔。 喜梅张大着嘴巴却哭不出声,泪水顺着她的脸庞留下,虽说这男人从未爱过她,可是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他在身边,他们还年轻,大壮就这样抛下她,让她以后怎么办? 大姑姐来拉起了她,这时喜梅才发现,村里的人都盯着她怀里的孩子,因为许久不出门,村里人都不知道她又生了孩子。 孩子今天出奇的乖,虽然周围都是哭声呐喊声,可孩子却安静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喜梅紧紧搂住孩子,她可怜的孩子,那么小就没有了爸爸。 “都是这个妖孽,害死了大壮。”跪在地上的蒋正凤,在这时,突然站起身,一把去扯住了喜梅怀里的孩子。 “妈,你怎么了?”喜梅尽力的去护住孩子,幸而有大姑姐来把婆婆扯开,不然九丫头就要被打了。 “就是这个妖孽,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人,她是鬼,大壮就是被她害死的。”蒋正凤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着。 “妈,你是疯了吧,一个孩子怎么能把大壮害死?”大姑姐紧紧拉住蒋正凤,怕她再冲上去殴打孩子。 村里的人一脸好奇,这蒋正凤估计是失心疯了吧,儿子死了,把责任推到一个孩子身上。 在场的人中,只有李民勇知道,蒋正凤不是失心疯,而是真的有问题,大壮出了车祸都熬过来了,怎么会选择自杀,他知道他的儿子好吃懒做最怕死,更别说自杀。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李民勇看着儿子的尸体,一时哽咽,如果真的有报应,为什么不报应在他身上?事情是他做的,为何要报应到儿子头上? 他只是想要个孙子,并没有要什么,为什么老天只给他女儿,别人家都是儿子,而他家两代人了,都是女儿,现在唯一的儿子也离他而去,那他赚那么多钱还有何意义? 李民勇就那样跪在那里,直到人群散去,大壮的尸体被带回家,他都没有回过神,全家人哭成一片,他只觉得这是一场梦,他不愿意去接受事实。 喜梅哭红的双眼,蒋正凤撕心裂肺的呐喊,女儿们的安慰,他都觉得刺眼,只想逃离这里,他似一个麻木的机器坐在沙发上,看着家里的人进进出出。 “儿啊,你让我以后怎么活?你有什么冤,为什么不能和妈说,你偏要去寻死?”蒋正凤一声的呐喊着,可是地上的人已经没有了反应。 比她更难过的就是喜梅了,看着公公婆婆都无心操持,她不得不硬撑着难过的身体,去请左邻右舍,请看相先生,尽快安排大壮的出殡。 九丫头今天比往常要乖的多,可能她也感应到了母亲的难过,静静的趴在喜梅肩膀上,不哭也不闹。 忙活了一个晚上,大壮被装进棺材,众人走后,全家人都安静了下来,大姑姐他们在棺木前烧着纸钱,往日热闹的家,在今天显得格外冷清。 喜梅放下孩子,准备给家人做点宵夜,可是当她进了厨房后,李民勇直接冲上了楼,他总觉得大壮的死和九丫头有原因。 现在儿子没有了,他已经没有什么留恋的,今天他就要解决了这个孩子,李民勇打开门,径直走向了床上的孩子。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房门竟“嘭”的一声关了起来,事情越来越玄乎,李民勇此刻已经不怕了,是人是鬼,今天他都要弄死九丫头。 “你来了?”一个孩童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李民勇上前一把掐住九丫头的脖子,那孩子没有苦也没有挣扎,睁大个眼睛盯着李民勇。 “我是谁?我在你身后呀”一个阴森的声音在李民勇身后传来,带着些许寒意,让李民勇愣了一下。 声音不是九丫头发出的,难道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人?李民勇故作镇定的斜眼瞟向房间两边,并无一人。 此刻一双冰凉的手抚摸上李民勇的脖子,带着黏黏的液体,李民勇瞬间吓得瞪大了眼睛,那液体顺着他的脖子流到衣服里,一股恶臭味瞬间袭上鼻腔。 第116章 楼顶的鬼婴 李民勇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液体流入他的胸膛,他才看清楚那不是水,而是血液,黏黏糊糊带着剧烈的恶臭味。 瞬间他的整个衣服都被流下的血液包裹,恐惧的和恶心占据了他的大脑,床上的九丫头睁着眼睛看着他,突然大笑起来。 那眼神透着蔑视和讥讽,李民勇张大着嘴巴,想要喊人,却发现发不出一点声音,他似乎被什么定住了一样,挪不开脚,也抬不了手,只能睁大个眼睛看着面前的景象。 这感觉不像鬼压床,也不像是被麻木,李民勇只知道他的手脚开始不受控制,径直的打开了房门,朝楼顶走去。 一阵风吹过,周围一片漆黑,他似乎清醒了些许,楼下传来家人哭泣说话的声音,他想下楼,可是却一步步走到了房子边际。 这是四层的楼顶,李民勇不敢往下看,他努力靠着意识让自己别在往前走,在距离跳下去还有丁点距离的地方,他瘫软在地,大口的呼吸着。 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涸,湿溻溻的贴在李民勇的身上,看着楼下的石头,他连忙退后几步,此刻他真的相信家里有鬼了,刚刚他被鬼控制了。 他没有再次思考,迅速起身连滚带爬的就要跑下楼,得赶紧去告诉蒋正凤,让驱鬼人来清扫家里,不然被鬼这样搞几次,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事实不如他愿,就在他刚要下楼,一股无形的力量却从身后抓住了他,李民勇像彻底没有了力气,任由身后的力量拖拽着,再次回到楼顶边缘。 “嘭”一声,李民勇被重重摔倒在地,剧烈的疼痛感让他龇牙咧嘴,“哎呦哎呦”的叫着。 “到底是谁?你是什么鬼东西?为何要这样对我?” 此刻的楼顶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李民勇一人在自言自语:“求求你饶过我吧,如果是缺钱,请你报上大名,我定烧纸钱给你。” “各位大爷,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一把岁数了,让我再多活几年吧。”李民勇跪在地上,朝着四方不停的磕着头。 这时房顶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是几个人的声音,她们笑着,“呵呵呵”的笑个不停。 李民勇仔细听着那笑声,却不确定那些东西在哪里?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传到他的耳朵里。 “各位姑娘,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生平没有做什么坏事,你们放过我吧,我给你们磕头了。”李民勇再次低下头,用力的磕着头。 而就在他起伏磕头的瞬间,他看到了那些东西,一双双小脚出现在他面前,悬在半空中,那些脚上全是蛆虫还留着黑色的血液。 李民勇被这一幕吓得瞬间哆嗦起来:“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啊。” 可是那些小孩却没有打算放过他,他们抓起他的身子,悬在半空中,让李民勇亲眼看到了她们。 本是夜里,但此刻,李民勇却清晰的看到了她们,她们身上满是泥土,还有不停滴着水滴的,有的身体已经腐烂,黑色的液体顺着眼睛流下,有的则脖子处还勒着绳子,嘴唇发肿,眼球暴出。 李民勇觉得此情此景有点眼熟,他的大脑一瞬间闪过一丝念头,是喜梅生下的那些孩子,熟悉的场景在他脑海里翻腾着,喜梅生下的那些孩子,都是被他们活活勒死,有的装个石头扔进了水里,有的则是挖坑埋了。 此刻的李民勇终于彻底的感受到了害怕,真的是她们,是她们来索命了,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孩子们,我是你们的爷爷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李民勇求饶着,希望那些鬼婴放过自己一命。 可是他没有等来任何回应,此刻,楼下的人正在忙碌着,为大壮出殡而伤心痛苦着,喜梅刚做好宵夜,刚端出饭菜,只听“嘭”的一声重响,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掉下来了?”蒋正凤站起身,朝楼上看去。 喜梅放下手里的东西,和大姑姐跑了出去,夜幕之下,一个人型趴在那里,一股血腥味破门了,喜梅吓坏了,大声尖叫起来。 蒋正凤也拿着手电筒冲了出来,几个女人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熟悉的衣服熟悉的身形,蒋正凤瞬间晕倒了过去。 趴在地上的是李民勇,血液溅开,沾在了喜梅的鞋底,黏黏糊糊,大姑姐颤抖着去把李民勇的身子翻了过来,一屁股瘫倒在地。 李民勇彻底死了,脸朝地,脑浆摔了一地,喜梅不敢再向前,连忙去搀扶起婆婆,周围的邻居也听到了响声,拿着手电筒都赶了过来。 “大叔怎么这么想不开?” “喜梅,别愣着了,快点打电话给你姐夫他们,让他们快来处理吧。” “婶,你醒醒.......”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这一天出两条人命,邻居都被吓到了,大壮的尸体还在家里,这李民勇就跟着去了。 喜梅愣了一会,立马冲进家里,挨个给姐夫们打了电话,她已经吓得不知道要怎么说话,颤抖着哭泣着,只说让姐夫们快来家里。 蒋正凤被邻居抬进了家,掐了好一会,才苏醒过来,看到外面被盖住尸体的李民勇,她又大哭了起来。 今天的意外简直是要了她的命,一天之内失去两个亲人,这谁也接受不了,她趴在地上嚎嚎大哭,任谁都拉不起来。 喜梅也难过,她不知道他们家怎么会遭此横祸,公公真的是伤心过度,所以随儿子去了吗? 楼上传来九丫头的哭声,喜梅这时才想起孩子,她进了屋哄起了孩子,看着小小的九丫头,喜梅才缓过神,大声的哭了起来。 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家里的两个男人都死了,只剩下她们母女几个,喜梅难受的不知要如何释放? 她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可是楼下的哭声告诉她,这是事实,她的男人和公公都死了,看着他们的婚纱照,大壮的衣物,喜梅再次痛哭。 孩子吃了奶,也安静了下来,小脸红扑扑的看着喜梅,喜梅背上她下了楼,今晚是不可能睡了,接连两个人死去,根本就没有心情睡觉了。 婆婆还在哀嚎:“你们让我死了吧,求你们了,我要和大壮民勇一起去,他们没有我怎么活?” 第117章 言语道出事情 李民勇的尸体在次日早上装进了棺木,两口棺木整齐的摆放在客厅,显得异常凄凉,蒋正凤木讷的坐在那里烧着纸钱,眼里没有了任何光。 而所有零碎的事情都交给了喜梅,幸而还有众多姐夫的帮忙,让喜梅有喘口气的机会,父子俩的出殡日都定在了同一天。 村里的人都来了家里帮忙,喜梅家一天死两两个人,也成了村里最诡异的谈资,这人死亡其实也不奇怪,而奇怪的是两人都是没有预兆的自杀。 在村里,李民勇很会赚钱,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有钱人,是村里第一家盖起小楼房的人,多少人羡慕他家的生活,可是却没有想到,有钱人也会想不通去自杀,而且还父子两同一天死。 很快就到了出殡的日子,出殡的队伍已经站好,棺木被慢慢抬出,一前一后,甚是凄凉,唢呐声和鞭炮声响彻整个村子,由于农村有个习俗,夫妻不能送殡,于是蒋正凤和喜梅留在了家里。 为什么夫妻之间不能送殡,村里的话说是送殡会被鬼魂牵走,因为是夫妻,一方先走会不甘心,会带走伴侣的性命。 刚刚还人满为患的家里,只剩下喜梅和蒋正凤还有九丫头,大女儿和二女儿也跟着出殡队伍去了。 婆媳两人沉默着,两个人都失去了自己的男人,谁都没有安慰谁,只要一说话就是哭个不停。 蒋正凤拿着他们的全家福坐在沙发上,泪水再次模糊她的双眼,她骂老天的不公,同时带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喜梅没有回应,她何尝不难过,她才生产没有几天,就来面对这样的事情,以后她就是一个寡妇了,什么都要自己来面对。 三个孩子,一个婆婆,以后都是她的责任,只要婆婆不赶她出门,她定扛起这个家的责任,好好待婆婆,直至她终老。 “妈,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吧?”看婆婆瘦了一圈,喜梅还是心疼,她把孩子放到蒋正凤手里,说着便去了厨房。 蒋正凤目光呆滞的看着手里的孩子,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大骂起喜梅:“你这个扫把星,就是你生了这个妖孽,大壮才会死的,你给我抱走,不然我摔死她。” 喜梅一听,连忙冲出厨房,迅速抱起了孩子,她不知道婆婆怎么了?委屈的泪水顺流而下。 “妈,这是大壮的孩子,你的孙女,你有气可以撒,但你别这样大声,会吓到孩子的。”喜梅拍着九丫头的背,试图给受到惊吓的孩子一点抚慰。 “这个孩子就不是人,是鬼,喜梅,你把她扔出去,这是个灾星,就是他害死了大壮和你公公。” 蒋正凤说着就站起身,冲去厨房提着菜刀跑了出来,喜梅被这一幕吓到了,她连忙躲闪,却被婆婆按倒在地,九丫头“哇哇哇”的大声哭了起来。 喜梅紧紧握住婆婆就要砍下来的刀:“妈,你别这样,你吓到我和孩子了。” “九丫头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这个孩子不是人,是鬼,喜梅,你放开手,让我杀了她,不然我们都会死,我要她今天给大壮和民勇偿命。” “妈,你再说什么,九丫头好好的活着,你怎么诅咒孩子?” “她死了,她真的死了,这是个鬼。”蒋正凤说着,更用力的握紧刀柄,恶狠狠的看着九丫头。 眼看情形不对,喜梅用尽全身力气,把蒋正凤推倒,爬了起来,迅速放下孩子,抢过了蒋正凤手里的刀。 刀被“啪”的扔在了一边,蒋正凤依然没有死心,她快速冲到九丫头的面前,两只手死死掐住孩子的脖子。 这下喜梅也彻底的疯了,那是她的孩子,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九丫头一根头发,眼疾手快的提起桌子上的烟灰缸,便朝蒋正凤头上砸了下去。 一股热流从蒋正凤头上流下,疼痛感让她跌倒在地,也放开了掐住孩子的双手。 “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喜梅哆嗦着,扔掉了手里的烟灰缸,跪在了蒋正凤的面前。 蒋正凤没有回答,便晕了过去,喜梅连忙去找了包扎的东西,幸而伤口不大,不一会儿便止住了血,喜梅的心里一阵愧疚,只求婆婆醒来,不要告她,也不要把她赶出门。 家里的哥哥弟弟都已成家,她回去娘家也没有了落脚之处,只能呆在这里。 “九丫头是鬼,九丫头是鬼。”一阵声音传来,是蒋正凤,她紧闭双眼,嘴里却在嘀咕不停。 “妈,别说胡话。”喜梅帮蒋正凤拉了拉被子,打算关上门出去,让婆婆好好睡一觉,可是这时,她却听到了让她痛彻心扉心寒至极的话。 “喜梅,九丫头被我和你爸弄死了,尸体也是我们埋的,就在我们家的橘子地里。” 喜梅一愣,立马转身蹲在了蒋正凤的床面前,她不知道婆婆是说胡话还是疯了。 “妈,你是在说胡话吗?” 蒋正凤没有睁开眼:“是真话,喜梅,对不起,你的那些孩子没有给谁家,全部都被我们埋了,你的九丫头当天就要埋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在我们家,是她们,她们来复仇了。” “我和你爸亲眼去看过九丫头的尸体,现在的九丫头是鬼不是人,喜梅,把她扔掉,不然她会要了我的命。” 喜梅不敢相信的听着蒋正凤的话:“妈,你醒醒,你醒醒,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任由喜梅大声叫着蒋正凤,蒋正凤却像睡着了一样,没有再说一句话,种种回忆袭上心头,喜梅开始质疑蒋正凤的话语。 每次生产完,婆婆都是出去一个小时就回来,就说明孩子送的不远,可是这些年,她到处打听,附近的村庄都没有人抱养过孩子。 六个孩子至今都下落不明,难道真的如蒋正凤所说,被他们都弄死了?喜梅的心一阵刺痛,她立马背起九丫头去了橘子地里,她要证实婆婆的话,她不相信,她的孩子早已经和她阴阳两隔。 第118章 谋杀得以证实 喜梅真的看到了那个小土堆,她愣了一下,发疯似的徒手抛开了土堆,熟悉的衣物展露在她面前,是她的九丫头,她不禁背后一凉,那她身上背的孩子是谁? 不敢回头看孩子的她呆坐在土堆旁,放声大哭起来:“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们,让你们才出生就遭遇死亡。” 这些年她一直带着愧疚过生活,那些无辜的孩子,她好想看看她们生活在哪里,哪怕看一眼,她也能安心。 后来一直没有任何孩子的消息,她总安慰自己,她们一定生活的很好,既然给了人家,就不要去打扰了,只要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就心安了。 可是现在的事实,却是孩子们都死了,婆婆和公公好歹毒的心,她们怎么忍心杀死这么多无辜的生命? 这些事情大壮又知道吗?喜梅的心口像被利刃划到,痛的无法呼吸,那些可怜的孩子,在死的时候该多么绝望? 一股恨油然而生,这么多年,她为李家当牛做马,替他家生孩子,而他家却为了要一个儿子,杀了这么多无辜的孩子,还欺骗她说孩子都活着。 此时此刻,她多想亲手去杀了蒋正凤和李民勇,对于李民勇死去的悲伤,此刻却变成了怨恨。 可是身后的孩子又是谁?喜梅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九丫头的尸骨在这里,那这孩子......? 喜梅的身体整个瞬间紧绷起来,她小心翼翼的放下孩子,孩子睡得正酣甜,喜梅颤抖着伸手去试探这孩子的呼吸,温热的呼吸伴随着小身子喘息着,这的的确确是个人。 喜梅紧紧把孩子搂在怀中,不管她是谁,既然到了身边,那就是自己的孩子,她不能让这个孩子再遭不测,此刻她要做的事,就是让活着的蒋正凤受到惩罚。 送殡的人已经回到了家里,众人都在吃饭,喜梅径直走进了蒋正凤的屋里,蒋正凤被大姑姐伺候着,头上还裹着纱布。 “你个挨千刀的,我以为你打了我就跑了,你还敢回来?”婆婆骂骂咧咧的看向喜梅。 “你们怎么还没死,还回来干什么?” 喜梅没有说话,把孩子放下,抱到了蒋正凤的面前:“妈,你看看这个孩子是谁?” 蒋正凤看了一眼那孩子,瞬间转过头:“这是个灾星,别让她碰到我。” “你看她是活的还是死的?” “喜梅,你怎么这么和妈说话?你打了她,我们都不和你计较了,你怎么跟疯了似的,问这些奇怪的问题?”一旁的大姑姐开了口。 “我疯了?大姑,你好好问问你妈这些年做了什么事情?” 蒋正凤一听喜梅这么说,瞬间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我做了什么?你倒是好好说说?” 喜梅一脸惊讶的看着蒋正凤,难道她忘记了她刚刚说的话? “妈,你说九丫头是活的还是死了?你说现在的孩子是人是鬼?”喜梅一步步紧逼,她今天要让蒋正凤承认所有的罪责,给死去的孩子们一个交代。 “你在说什么?喜梅,你竟然这样对我说话,我说什么了?”蒋正凤的眼神逃避着,刚刚的气势瞬间消失,她搞不懂,喜梅为何今天突然这样问她? 她压根就不知道她昏迷时说过什么?她只知道头疼的厉害,便晕了过去。 喜梅没有再问,她走到了客厅,客厅里人满为患,大家都在吃饭说着话,喜梅一个大嗓门,怔住了所有人。 “各位邻居,今天我要说一个事情,我的婆婆杀了我的孩子。” 在场的人都惊住了,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喜梅,这不是三个孩子都好好的吗?蒋正凤哪里杀了孩子了。 “你在干嘛?你疯了吗?”这时蒋正凤突然从房间冲出来,一巴掌甩在喜梅的脸上。 “你个天杀的,还不嫌我家事情多吗?” “妈,既然事情做了就别否认,你给大家伙说说,你一共杀了多少孩子?”喜梅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今天就是要给死去的孩子们做主,她要让蒋正凤得到惩罚。 就算最后,她被扫地出门,她也要公之于众,平日,她根本不敢和蒋正凤这样说话,今天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想到这么多年她所受的委屈和生娃的罪,她恨自己的无能,也恨李家的所有人,是他们害了她的一生。 公公的冷眼,婆婆的谩骂,大壮的推卸,在这一刻,都让她无比的憎恨,如果知道那些孩子生下来是被弄死,让她去死,她也不会一年一个的接着生孩子,是她害了她们,把她们带到世上,却没有保护好。 “喜梅,你是累坏了,回去睡一会,别闹了。”众人劝解着喜梅,经历男人死去,定是受到刺激了。 “放开我,别拉我,今天我就要和大家说说我婆婆的歹毒心肠,让大家看看她是什么人?” 蒋正凤看着喜梅不像是在说笑话,此刻她慌了,她极力的去拉住喜梅:“没事啊,大家吃好玩好。” 大姑姐见状,也上前帮忙,几个人把喜梅拉进了房间,喜梅挣脱着,却耐不住几个人的力气大,瞬间压制了她。 “我是给你脸了,对吗?”蒋正凤的巴掌再次落在喜梅的脸上。 喜梅这次没有哭,她睁大着眼睛看着几人:“蒋正凤,我的那些孩子,都被你杀了,你还好意思说给我脸?” 蒋正凤一愣:“你别乱说话,那些孩子都是被送走的。” “送走?送去哪里了?你带我去看啊?埋在橘子地里吧?你还是人吗?” 喜梅愤怒的说着,心痛的难受,抑制不住的打着自己的脸,这时,几人才安静了下来,松开了按住她的手。 “”喜梅,你可能对爸妈存在误会,他们怎么可能杀你的孩子?”大姑姐狡辩着。 “为我好?就是让我不停的给你李家生孩子,然后生出来再杀掉?六条人命啊?你们就不会心痛吗?” “蒋正凤,你这个杀人犯,我要去告你,让你以后去监狱度过。”喜梅怒气冲冲的看着几个人,她绝不会放过蒋正凤的。 第119章 半夜鬼闹屋 “你去啊,死无对证,你能拿我怎么办?”蒋正凤义正言辞的说着,仗着自己有女儿撑腰,越发的得意,说话间,她一把薅住喜梅的头发,使劲拉扯着。 喜梅被弄得生疼,疼的眼泪都流了下来了,她拼命护着孩子,避免让孩子受到伤害,可是蒋正凤并没有打算放过她,更用力的拖拽着她。 门外的人也听到了响动,随即都围在了门口:“别打了,都别打了。” 可是蒋正凤就没有打算放过喜梅:“都去死吧,一个都别活了。” 重重的拳头落在喜梅的头上和身上,而身边站着的大姑姐们,却没有伸手去拉开蒋正凤,任由其不停的殴打着喜梅。 喜梅此刻已经无力挣扎,她流着泪看着蒋正凤面部狰狞的脸部,以及身边那些冷漠的脸,此刻她的心比身体带来的痛更多,那些孩子,她一辈子都还不了的情,她愧对那些孩子。 “哐啷”的一声,就在这时,房间窗户的玻璃突然破碎,把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大家寻声看去,也没有人砸的痕迹,蒋正凤也停止了殴打喜梅的手,看喜梅整个的睡在了地下,她“呸”的吐了口吐沫,骂骂咧咧的打开了门。 “是哪个龟孙子砸的玻璃,给我出来。”房门打开,众人这才看到躺在地上的喜梅,一窝蜂的冲进去把喜梅扶了起来。 喜梅的嘴角流着血,她擦拭着眼泪,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她的狼狈:“我没事,大家去吃饭吧。” 众人沉默不语,大家也不敢说啥,这蒋正凤是个什么人,村里都知道,心狠手辣还嘴毒,这些年仗着李民勇会赚钱,在村里那是耀武扬威,谁都敢欺负。 这次他家发生这些事,一天死两个人,当着他家的人,村里人都说好可惜,实则人人都在骂他家活该。 喜梅从嫁过来,从未与任何人起过争执,他们也知道喜梅子在这个家是受气的,但是没有想到,蒋正凤竟如此殴打儿媳妇。 蒋正凤站在门口骂骂咧咧:“你们看我男人死了,都来欺负这个寡妇是吗?是哪个杂碎给我站出来,老娘今天把你也解决了。” “婶,别骂了!”周围的人拉住她。 看到这么多人围观她,她也慢慢闭上了嘴,随即又坐地上大哭了起来:“我的命好苦啊,人才死,就有人来欺负我了,呜呜呜.....” 喜梅背着孩子上了楼,不想再多看一眼,这糟糕的一切,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自己躲在房间里哭了一夜,她这一生活得实在是窝囊。 蒋正凤也骂累了,待客人走后,她也回了房间睡觉,怕她想不开出什么事情,几个女儿都陪着她,几个女婿则也留在了家里。 兴许也是真的累了,蒋正凤没一会儿便沉沉睡着了,女儿看她睡着了,也放心的去睡下,可是凌晨两点,家里却出了怪事。 起先是客厅里,叽叽喳喳有人在说话,把几个女婿吓了一跳,可是打开灯,却不见人,后来又觉得有人盯着他们,近在咫尺。 几人开始慌张起来,毕竟这家里才死人,难免有点忌讳,他们楼上楼下的查找,会不会有人躲在他们家里弄恶作剧? 可是到处查看了,依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那些说话的声音却依然存在,也听不出说的啥,只觉得吵的诡异。 大姑姐们也被叫醒,十多个人站在客厅,看着这诡异的房子,几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会不会是回魂了?爸,大壮如果是你们回家,不要吓我们。”大姑姐连忙点上香,烧起了纸钱。 而就在这时,蒋正凤的门突然打开,蒋正凤披头散发的冲了出来,她的眼里满是惊恐的看着众人:“有鬼,有鬼啊。” “妈,你怎么了?” “大妞,我房间里有鬼,她们来索命了。”蒋正凤像疯了般的死死抓住大女儿的手,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本来都心有余悸,再听蒋正凤这么一说,每个人身上都打了个寒颤,屋里瞬间安静,大家都朝蒋正凤的房门口看去,里面黑漆漆一片,并未感受到异样。 “喜梅呢,从下午上楼,就没有见她的身影,是不是妈打了她,她装神弄鬼。”小女婿突然说道,随即看向楼上。 大家这么一听,似乎松了一口气,是啊,会不会是喜梅在搞鬼,几人冲上来楼,敲开了喜梅的门。 喜梅一脸泪水的打开了门,眼里竟是憔悴,看样子并不是她在作祟。 “喜梅,你有没有听到些什么奇怪的声音?” “没有啊,怎么了,姐夫?”喜梅向下看去,姑姐们全部站在客厅:“你们怎么还不睡觉?” “喜梅,家里有鬼!” “别自己吓自己了,什么都没有,姐夫,快叫姐姐她们睡觉吧。”喜梅说着便进了屋,她懒得和这些人周旋。 九丫头也被刚刚的对话吵醒,她瞪大个眼睛看着喜梅,喜梅抚摸着她,轻轻拍着哄睡觉。 这时楼下又恢复了安静,大家坐了一会,困意袭来又放松了警惕,各自去睡了觉。 这几日的变故让喜梅实在无心睡眠,以后的日子,她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但是让她更痛苦的是那些无辜的孩子,她现在就想知道,大壮是否知道这些事情? 如果大壮知道,却没有阻拦,她会恨大壮一辈子的,眼下她不知道要不要去报警,让婆婆受到该有的惩罚,可是婆婆真被抓进去了,她带着三个孩子又要怎么过?而且大姑姐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她,或许会被扫地出门。 喜梅越想越难过,这一步她该如何做?如果坏人得不到惩罚,她的孩子就这样无辜的失去生命吗,如果........ “救命啊!”一声尖叫打断了喜梅的思绪,声音从楼下传来,是蒋正凤的声音,喜梅连忙打开门,婆婆跟疯了似的,朝她跑来。 “妈,怎么了?” “喜梅,快点救救我,有人要索我的命。”蒋正凤大声叫喊着,躲在了喜梅的身后,不停的到处张望着。 第120章 故事收尾 喜梅朝楼下看下去,除了姐夫和大姑姐们,压根没有什么东西:“妈,什么都没有。” “喜梅,她们来找我了,她们告诉我,大壮和你爸,就是她们杀的,她们来复仇了。” “她们是谁?” “你的那些孩子,那些黄毛丫头回来了。” 喜梅一怔,她并未感到害怕,而是想看看那些孩子,她们现在怎么样了,她好想亲口和那些孩子说一声抱歉,是她没有保护好她们,如果有来世,她一定不会这样对待她们。 \"妈,她们在哪里?”喜梅焦急的看着,可是蒋正凤却突然大笑起来,随即又疯颠的跑下楼。 “她们要害我,她们要害我......”话音没落,突然茶柜上的酒瓶掉下,正好砸中了蒋正凤的头,心血瞬间布满她的额头。 “是你,就是你,害了我的男人和儿子,你这个灾星。”蒋正凤指着喜梅大骂起来:“今天我连你也杀掉,为我儿子报仇。” 蒋正凤说着便去厨房提起菜刀,就要向喜梅砍下去,幸而几个姐夫拖住了她,才制止了她的行为。 “妈,我嫁来你家这么多年,我像狗一样听你们的话,你现在却要杀了我,你杀啊?” “你杀了我几个孩子,我都没有找你算账,你现在却还怪我?” “你就是个灾星,是你害了我的儿子和男人,你就该去死,你应该去陪他们。”蒋正凤越说越激动,因为她刚刚真的撞了鬼。 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蒋正凤也是被刚刚的一幕吓坏了,她突然被被子蒙住了头,差点就喘不过气,在她神魂游移的时候,她不停地问着,是谁? 她的耳朵旁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那声音空寂的回响,让她现在还心有余悸,至于说了什么,蒋正凤没有说出原话,她只觉得只有杀了喜梅,那些鬼才会安定。 可是她想错了,在众人都诡异的看着周围时,大门突然关上,留下一屋子的人在恐惧中不知如何该往哪里逃? 喜梅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是何原因,几个大姑姐吓得尖叫起来:“我们什么都没做,不是我们做的。” “你们也是帮凶,是你们害了我们。”一个声音突然从蒋正凤的嘴里响起,那声音完全变了模样,蒋正凤突然起身站了起来,目光呆滞的看着喜梅。 “妈,你怎么了?” “今天在场的人,谁也别想走,是你们害了我们,让我们出生就被活活掐死。”蒋正凤恶狠狠的说着。 喜梅不可置信的看着婆婆,她的眼泪瞬间倾泻而出:“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你们带我走吧。” 喜梅说话的瞬间,楼上的九丫头突然大哭起来,声音凄凉一声接着一声,喜梅想去抱孩子,可是眼前也是她舍不得的那些孩子,他知道婆婆被鬼上身了,她们来复仇了。 可是蒋正凤并没有责备喜梅,她蹲下身,轻轻擦去喜梅脸上的泪痕:“不怪你,不怪你,是她们。” 凶恶的眼神看向身边所有的人,几个姐姐吓得发抖,而姐夫们似乎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妈,你不要吓我们,孩子是你杀的,和我们无关啊。” “对啊,是你杀的,我们可是手都没有碰到。” 几个姐姐开始颤抖着声音,低三下四的求饶着。 “姐姐诶,你们一直知道这个事情吧?”喜梅转头看向几个人。 “喜梅,我们知道,但是没有参与,都是爸妈做的,谁让你一直生女儿,爸妈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不把他们处理掉。” “你们,你求求她们,他们是你的孩子,定会听你的,求她们放过我们吧,我们定会为她们祈福的。” “大壮知道这些事情吗?”喜梅此刻的愤怒达到了极点,好丧心病狂的一家人! 几个人瞬间闭上了嘴,不在回答,而此刻,蒋正凤却回答了问题:“他后面知道了,他还想亲手杀了我们的妹妹,不过他失算了,他喝了李民勇买的毒药。” “妈妈,你恨我们吗,我们让爸爸和爷爷受到了惩罚。” “是我们让爸爸喝的农药,让那个畜生爷爷跳的楼,他们不死,九妹就活不了,她是我们生命的寄托,不能让她再出问题。” 听到这里,喜梅已经哭的泣不成声,此刻对这家人的怨恨,她都放下了,因为罪魁祸首都死了,除了蒋正凤。 蒋正凤的女儿和女婿,都不敢相信的看着蒋正凤,他们第一次看到鬼上身,已经吓得不敢说话,跪在那里头都不敢抬。 “妈妈,好好带着九妹活下去,帮我妈找到尸骨,找人替我们超度,让我们再去轮回吧,这一世做不了母女,来世我们再续前缘。” 喜梅点着头,不停的求着孩子们别离开她。 可是屋里却一片安静,门被打开,姐姐们一拥而上逃出来家,而蒋正凤却昏了过去倒在了地上,任由喜梅不停的叫着她,也没有了反应。 往日热闹的家里安静了下来,喜梅看着空荡荡的家,心里感慨万千,不过好在还有是哪个女儿陪她。 次日醒来的蒋正凤彻底的疯了,一会唱歌一会跳舞,一会又跪下来朝着喜梅磕头,喜梅起初觉得不适应,慢慢的也懒得管她。 日子慢慢舒坦,喜梅朝蒋正凤问出了几个孩子尸骨存在的地方,帮她们超度,九丫头一天比一天懂事,最奇怪的是,她额头上的红色胎记也慢慢减退了。 至于那些大姑姐,从那天以后就没有再回娘家,首先他们觉得你娘家是个鬼屋,其次是蒋正凤疯了,吃喝拉撒都要让人伺候,有喜梅照顾着,她们才懒得去揽那个活。 第二年年三十,喜梅带着九丫头去上了户口,交了罚款,也顺带更改了户口,李家户主真正的变成了她,母子四人围坐在餐桌前过了一个最温馨的年,而蒋正凤此刻在门口看着邻居放礼花,笑的像个傻子。 喜梅抬头看向窗外,那些孩子如果投胎了,现在也该出生了,希望她们这一世遇一个好人家。 第121章 冤魂(七) 新的故事开始喽! 人生气,鬼生怨,怨从何来?往往都是自杀的人,死去后依然怨气很重,而这种冤魂,投不了胎,只能做孤魂野鬼,到处游荡。 寂静的村庄,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夜空,吵醒了夜里守田的年轻人和睡眠不好的老人,大家带着手电筒朝声音赶来。 声音从村里的大槐树下传来,叫声则是田凯发出的,今天他的小伙伴结婚,所以他便去做了伴郎,心情好,喝多了酒,朋友便让他躺屋里休息了一会,醒来也是夜里两点。 本来不打算回家了,可是想起明天早上要去给人帮忙耕田,得早早出发,于是他不得不夜里回了家。 新郎家是邻村的,离他家也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但是走路需要半个小时,因为他料到他会喝酒,就没有开车出门,于是也只能走路回家,新郎本打算送他的,他拒绝了好意,大婚的日子,他不想醒响了人家。 此刻他正大口喘着气,惊恐的看着大槐树,几个赶来的人也顺着他的目光,除了一汪明月,什么都没有。 “阿凯,你怎么了,夜半三更的你鬼叫什么,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叼烟斗的老头是老忠,年纪大了睡眠不好,刚刚正准备入睡,一声惨叫把他惊醒,今晚又别想睡觉了。 这龟娃子扰乱他好不容易才有的困意,他现在真想朝田凯的脑袋给一巴掌。 “上面有人。”田凯瞪着个眼睛,看着大槐树,好像上面真的有什么东西一般。 几个人连忙拿着手电筒照了一圈,除了树叶被风吹得晃动着,压根没有什么人,别说人,连只鸟都没有。 这大槐树在村里已经上百年了,村里人夏天都喜欢来这里乘凉,树干大,枝叶茂盛,夏天带一根冰棍坐到大树下,背靠树干,那可真是舒服极了。 “一身子酒味,难怪说话神经叨叨的,快点回去睡觉吧,年纪轻轻的,胆子那么小,还不如我们几个老头。”众人大笑起来。 “不,真的有人,我看到了。”田凯目不转睛的盯着大树,他从来就不怕鬼,要是怕鬼,他怎么可能夜里两点还走路回家,鬼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个笑话。 几个人安静下来,绕着树走了一圈:“是谁在上面,被装神弄鬼的,下来,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你要是小偷,可别被我们逮到。” 这夜半三更能爬上树的人,除了是有神经病的就是小偷了,如果真是小偷,他们可不会轻易放过。 可是众人问了几声,却无一人回答,风吹的树叶“沙沙沙”的响着,老忠借着电筒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是两点半,谁会在上面呆那么长时间、 “你是看到了什么?就一口咬定上面有人?” “你们看,我刚刚路过的时候,有人朝我洒了沙子还扔了石头,我没有骗你们,我要是逮到是谁,我非得杀了他。” 听到田凯这样说,众人才发现他的额头的确还在冒着血,幸而砸的不重,不然就遭老罪了。 难道真的有人在树上砸了田凯?他们拿着手电筒朝地下照射去,可奇怪的是地上压根没有石头和沙子,这几年生活好了,村里都修起了水泥路,如果有沙子和石头,显而易见,可地下除了掉下来的些许枯叶,并未发现石头。 “田凯,你是不是自己摔倒了,记不清了,还说有人砸你?” “不可能,一大堆沙倒下来,接着就是几个石头砸下来,难道我会记错?”田凯记得清清楚楚,虽然是喝了酒,但是走了一段路,他已经清醒了,怎么可能会是自己摔倒。 他才走到大槐树下,因为尿急想去旁边的厕所解个小手,可没有想到,突然就沙子和石头正正的砸在了他的头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才让他大叫起来,他接着就骂了,可是槐树上的人像瞬间消失了一样,没有了任何动静。 “可是什么也没有啊?”几人也被他说懵了,再次举起手电筒朝槐树上照去,这颗大槐树枝叶是茂盛,但是你要说藏个大活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几人差不多是每个枝干都照过来了,什么都没有发现,田凯用纸擦拭着额头的血液,心里那叫一个窝火,摸着良心说,他可从来没有得罪过谁,也没有做过什么没良心的事,怎么就偏偏砸到了他?到底是什么人? “大叔大爷,你们回去吧?我今天就要蹲着树上这个孙子,他要是敢下来,我今天就锤死他。”说着田凯便一屁股坐了下去,他就是个死心眼,白白吃了亏,定要个说法。 “回去吧,你看你额头还在冒着血,明天让村长调监控看,不就行了。” 田凯抬头看向右边的电线杆,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村里去年安装了监控?朝监控的方向看,定是能看的清清楚楚,别说是人,鬼也可以拍的清清楚楚。 “这监控是好的吧?” “当然是好的,不然村子拿着工资是干嘛的,他一个星期检查一次的,随时叫人修理的,回家去处理伤口吧,明天监控一调,是哪个杂碎就知道了。” 田凯抬起头朝大槐树喊道:“听到了吗?龟孙子,明天我一定揪出你,你好好在树上呆着,别摔下来死了,我就出不了气了。” 树上还是一片安静,田凯拿出烟,每个人递了一根,“呸”的吐了口吐沫,随即跟着放水顺路的大叔回了家。 第二天帮邻居忙完地里的事情,他便火急火燎的跑去了村长家,他就是想看看是那个人,在背地里暗算他。 村长和田凯是亲戚,听到田凯这么一说,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就打开监控看起来,田凯是两点走到大槐树下,村长就从一点的监控看起,两个人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竟然没有发现一个人。 “难道那小子会是一点以前就在树上呆着了?” “不可能吧,谁这么有病,去树上呆那么久?” 第122章 槐树惊魂 “再提前一个小时看,我就不信了,他还能呆树上几个小时?”田凯气急败坏的说着,谁会这么神经病,早早的在树上就等着他从树下过路? 两个人认真仔细的看着,可惜出乎他们所料,一个人型都没有看到,监控里只有偶尔放水的人路过,压根没有看到谁上树。 “真是奇了,下午的都看了,都没有看到人爬树。”村长念念叨叨的盯着监控,已经是从下午五点开始看了,那槐树大且高,人要上去还是费力,那么大 的动静,监控不可能拍不下来。 “哎,算了算了,自认倒霉了。”田凯叹着气,都看了几个小时了,什么都没有发现,看来他只能是算白白遭罪了,就是心里憋屈,好好的被砸,心里有点不舒服。 “那不看了?” “不看了,什么都看不到。”田凯说着站起身,和村长道别回了家,今晚他要去邻居家吃饭,因为早上帮人家耕了田,村里人帮忙,请吃饭就是最大的诚意。 吃饭间,田凯又说起来此事,邻居是他的发小,一听便邹起了眉头:“阿凯,你是不是撞鬼了?” “撞鬼?怎么可能?” “没有发现人?监控里都调不出来,不是鬼那还是什么?” “你别开玩笑了,哪里来的鬼?”田凯笑着,但是心里而已开始有点发毛,因为当时老忠他们查看地下,地面上的确是不见沙子和石头。 大槐树曾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但那是传言,田凯也是小时候听说过,村里是说,这树大成精,这大槐树有一百多年历史了,树上住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 很多年前,有人夜里起来上厕所,曾看到大槐树上坐着个女子,身穿一身红衣,背对着那个起夜撒尿的人,透着月光,显得甚是诡异。 那人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真的是个女人,只是看不清长相,长发随着夜晚的微风飘动着,身上的薄纱若隐若现。 “姑娘,下来,别爬那么高,快点下来。”那人说着连忙朝大树下走去,正抬起头,想让姑娘下来,不然掉下来可太危险了。 可是当他再次抬头,那姑娘竟然没有了踪影,似乎刚刚就是自己眼花一般,他围绕着树走了一圈,那姑娘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当时他也没有多想,便又返回了家,可就在他要进家门时,一抬头,那姑娘又坐在了刚才的位置,这可把他搞蒙了,快速再次冲到树下,抬头喊道:“姑娘,下来,别在上面,危险。” 就在这时,那姑娘缓缓转过头看向了他披头散发下是一张黑色的脸,像是被烧焦了一般,看不清五官,龇牙咧嘴的朝他笑着。 那人被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了一下,就在这时,一滴滴黑色的血液顺着那姑娘的牙齿流下,滴在了那人的头上,他用手一摸,潮湿阴凉黏黏糊糊的感觉瞬间粘满他的手。 恐惧感瞬间爆满全身,他两腿一软,瘫倒在地,哆嗦着向前爬去,可是双脚却无力的不听使唤,任由他大声呼喊救命,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迷迷糊糊中,他觉得那姑娘瞬间到了他的面前,俯下身不听的朝他微笑着,那姑娘,准确的说不叫姑娘,就是个鬼,她的手冰凉的拂过男人的脸,粘稠的血液糊了男人一脸。 男人颤抖着哆嗦着,生怕下一秒女鬼就撕扯了他,今天他就葬身此地,果然那女人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他的脖子便要咬下去,腐臭带着酸臭的味道席卷他的整个鼻腔,他突然两眼一黑,便晕死了过去。 待他醒来,已是清晨,周围已经围满了村里人,母亲正大声的叫着他,看他醒来,才舒了一口气。 他连忙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和脸上,奇怪的是他身体并没有受损,而且也没有血迹,只是抬头看向大槐树时,他还是打了个寒颤。 随即二话没说撒奔的跑回了家,回到家的他生了一场大病,差点要了小命,不过幸好还是活了下来,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大槐树下,也不敢晚上出门。 村里也因此知道了这件事情,老人们集体去进行了祭拜,村里也进行了驱鬼打扫仪式,后来便没有人再看到那女鬼,但是人们还是对大槐树有了忌讳,直到几十年后,才慢慢的没有了那个谣言。 “难道那个女鬼又出现了?”田凯笑着问道。 “也有可能,看你年轻又长的帅,出来勾引你了,你不会还失身了吧?”众人大笑起来,起哄着田凯晚上再去一次,说不定,还能抱得女鬼归。 田凯喝了口酒:“给你们抱吧,我可不喜欢女鬼,让你们去吧。” “我们是想去啊,可是就怕女鬼看不上我们,就盯上你了,你可别错过了一段好姻缘。”大家说着笑着,都拿着田凯开刷着。 田凯没有再接话,他知道他在接嘴,这群人又要开始说黄腔了,而且是说个不停,越说越得意。 几口酒下肚,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各自回了家,田凯也到家洗了澡,准备入睡,可是不小心摸到额头的疤,昨晚发生的事情又印入他的脑海,正所谓酒壮怂人胆,他拿起手电筒,走了出去。 来到大槐树下,他拿着手电筒不停地照着每个角落,是真的什么也没有,除了蛐蛐的叫声响成一片,并未发现什么鬼东西。 转了一圈没有人,田凯也只能自认倒霉,转身回家,可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凉飕飕的感觉在他背后袭来,迅速转身看过去,却除了寂静的小路什么也没有。 他摇摇头,是不是自己喝多了,头晕出了幻觉,于是又向家里走去,可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朝着他袭来,他不仅能感觉到身后有双眼睛盯着他,还觉得那人紧跟着他,似乎就贴在他背后。 田凯的呼吸开始急促,他努力让自己的喘息声变小,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而他越平静下来,那人贴着他的感觉就越来越明显,他身子都感觉到了那种冰凉感,就在他的背上。 “是谁?” 第123章 身后的鬼 四周没有回应,只剩下田凯喘息的声音,他不敢回头,怕真的遇到当年大槐树的女鬼,确定没有人回应后,他连忙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可是他才走两步,就发现了不对劲,真的有人跟着他,他走一步,那人就跟着走一步。 田凯开始后悔起来,不该这么晚还出门,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现在该怎么办? 向前走那人跟着,转头他也怕,田凯定在原地,此刻他多希望能遇到个过路人,可是就是巧了,迎面一个路人也没有,犹豫片刻,他还是决定回家。 可就在他要迈出步子时,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吓得田凯不敢再动荡:“你....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田凯只感觉有一股冰凉的气息,直吹在脖子上,他用余光瞟上肩膀,瞬间哆嗦起来。 他的肩膀上,一只乌青的手搭在上面,黑长的指甲缝里全是泥巴,皮肤褶皱犹如六十多岁的老人,冰凉的感觉让田凯全身都不舒服起来,只是搭在肩上,可是他却感觉到一阵疼痛。 “救命啊....救命啊......”田凯扯着嗓子大声叫了起来,又不敢回头看,人们都说人的肩上又一把火,如果夜里回头,肩膀上的火就会熄灭,那鬼就会上活人的身,虽然这个事情没有得到证实,但是田凯还是怕,真的回头,万一就被鬼上身,那可怎么办? 他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小腿不停的哆嗦着,此刻的他就像掉入一个深渊,却不知道要如何自救,无助感和窒息席卷他的大脑。 “是人是鬼,你不要伤害我,你放我回去,如果你是人,需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口袋里还有两百多块钱,不够我去家里拿,你要是鬼,我回家就烧纸钱给你,你别伤害我。”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田凯哆嗦着不停的念叨着,奶奶告诉过他,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念阿弥陀佛,那些鬼就会因此消失。 田凯不停的念着,可是肩膀上的手却一直在,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难道这压根不是鬼,而是个人? 这样想着,他的心里似乎放松了些许,可是对方手里会不会有刀?不会是贩卖器官的人吧,他会不会是遇到了变态杀人狂? 种种想法浮现在脑海里,每一种都让他心生后怕,他不想死,他才二十多岁啊。 “阿凯,你在这里干嘛?”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想法和恐惧,那人此刻真的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他抬起头,是邻居走了过来,正拿着手电筒走过来。 那一秒,田凯差点哭了出来,终于是碰到人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脱身了。 邻居走上前,推了推他,他感觉才恢复过意识,立马转身看向身后,可是身后却空无一人。 “你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你有没有看到我身后的那个人?” “什么人?没有看到啊?我还以为你脚底沾了胶了,傻不拉几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你不是早就回家了吗,怎么又来这里了?是在等小姑娘吗........”邻居还在噼里啪啦的讲着,手里提着一袋刚买的卫生间,敢情这家伙是半夜被老婆叫出来买东西来了。 田凯没有听进半句,他四处张望着,试图看到刚刚那个老人,却没有发现半点踪迹。 不可能啊,是人的话,一下子不可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真的没有看到一个老人?”田凯抓住邻居的衣领问道。 “你干嘛?松开手,真的没有看到,我走过来就只看到你,一个人傻不拉几的在那里说话,还吓了我一跳。” “是真的没有人,救你一人,我的视力不会出错,如果有人,那人呢?” 邻居开始拿电筒照射着几个路口,除了黑漆漆的一片,压根就没有什么老人。 田凯像做了一场梦一般,除了冬天凄凉的风在呼呼的响着,周围安静的可怕。 “我要回去了,你是还要溜达一圈?还是回家了?”邻居说着便转身要走。 “回.....回家,我也要回去了。”田凯连忙跟上了邻居的脚步,头也不敢回的向前走着,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又感受到了那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 他这次不敢逗留,也不敢再到处瞟了,他总觉得他是沾到不干净的东西了,至于为什么沾到,他也不知道。 很快便到了家,田凯连忙就躲进了被窝,刚刚那一幕还让他没有回过神,那个冰凉的手和窒息的感觉,让他此刻心跳都还在加速。 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是鬼的话,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田凯百思不得其解,翻来覆去的一夜未眠,因为没有睡好,起床吃饭的时候,黑眼圈显得很憔悴,母亲便问他怎么了? “我好像闯到不干净的东西了。”田凯发愣的抬着手里的饭,丝毫没有食欲。 “在哪里碰到的?”母亲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田凯,眼里竟是担忧。 “大槐树那里。” 田凯说着,抬起头看向母亲,母亲先是一愣,随即担心的问道:“看清是个什么东西了吗?你是不是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没有,是真的闯到了,那东西还把手搭在了我肩上。”说话间,田凯才感觉到肩膀有一丝痛,他随即撸起了衣服。 这一撸,差点就把他送走,只见肩膀上,一个手掌印赫然在目,黑压压的一片,皮肤里还透着黑色的血泡,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喷出血液。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田凯大声叫起来,母亲连忙站起身走到田凯的身后,随即整个扒了他的衣服。 母亲目瞪口呆的看着田凯的背后,张着嘴巴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老婆的举动,田凯的父亲田应春也走了过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也一时呆住。 “到底怎么了?你们倒是帮我看看,我肩膀好痛啊?”田凯不停的追问着,昨晚处于恐惧中,并未觉得肩膀疼,现在清醒了,才发现这个巴掌印,还有剧烈的疼痛。 第124章 背后的血印 田凯的背上整个都是黑红色,犹如刮痧的那种黑红,密密麻麻的血泡布满整个背。 “你是不是摔到了?”田应明不可思议的看着田凯的背,这样的场景,他也是第一次见,刮痧也该分个路数,这个是整个背部都呈现了黑红色。 “到底怎么了?”田凯焦急的问道,随即拿出手机,让母亲李秀珍拍个照片给她看看,母亲这才反应过来,接过了手机,对着田凯的背拍了一张照片,随即递给了田凯。 田凯拿过手机,瞬间也是被吓得目瞪口呆,他确定他绝对没有摔倒,也没有被撞到,再说就算喝酒撞到了哪里,也不可能伤的这么重,而且他全程都无感觉。 “怎么会这样?我没有摔到啊,妈,这是怎么了?” 看着儿子着急的眼神,李秀珍再认真的看了一遍,表情凝重的看向田应忠,田应忠没有说话,但是却莫名的紧张起来。 “你说你在大槐树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东西的长相?” “没有,就整个的站在我身后。”田凯说着,回想着当时的场面,突然反应过来,难道这些红色的东西,是那不干净的东西留下来的? 当时田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东西紧贴自己的后背,手也搭上了自己的肩膀,肩膀的手印足以证实他的猜想。 “让你喝酒就别出去溜达,你就是耳朵聋了,什么都不听我们的,这下好了,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就是,天天交代你喝酒了别出去玩,别出去玩,你把我们的话当耳旁风,这下闯祸了,我看你怎么过?” “那大槐树本来就极阴,你看看你背上这些,百分百是撞鬼了。” 田凯盯着手机里背部的相片,没有回话,身体莫名出现淤青或者指头印,在人们的思想里,都是被鬼掐了才会这样。 “现在要怎么办?到底是闯了哪路孤魂野鬼?”李秀珍惶恐的看向田应忠,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管他的,被鬼拉去做替死鬼也是他的命。”吴应忠瞪了一眼儿子,这儿子也不是不听话,就是喜欢喝酒,喝了酒总是闯祸。 早些年,因为喝酒和邻村的人打架,把人家打成了重伤,进过局子,蹲了三年才出来,出来后,媳妇也找不到,人家一听坐过牢,就退缩了。 田凯长得一表人才,其实人心不坏,就是当年年纪小,意气用事,所以才会闯下了祸,出狱后,同龄的人都当了爹,而他却连媳妇都找不到一个,更是郁郁寡欢,酒瘾越来越大。 田应忠也不是不管,只是说了也等于放屁,根本不听他的话,任由他怎么骂,还是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回来。 这下好了,终于因为喝酒又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吴应忠骂骂咧咧的说着,他是对儿子恨得牙痒痒,一辈子就因为喝酒误了终身大事,现在还死不悔改。 “行了,别骂了,我死了,让你们过点清净的日子。”田凯也是烦了,本来心里就很怵,还被父亲骂的狗都不如。 他进监狱是何原因,他到至今都不想提,也懒得提,他不想毁掉他的母亲,也不想毁掉这个家。 在这个家里,他最不服的就是父亲的管教,因为他就不配,在监狱里那几年,他一点也不难过和后悔,甚至觉得不用见村里人,他还落了个清净。 或许至今田应忠和李秀珍都只知道是田凯游手好闲,打了邻居的儿子,所以才去蹲了局子,也或许,田应忠什么都知道,只是假装什么都是田凯的错。 记忆慢慢浮现,田凯十九岁那年,和小伙伴们邀约去打游戏,那天田凯记得很清楚,中午时刻,太阳很燥热,田凯在村头等着一众伙伴赶来一起出发。 邻居家的儿子刘小明,和田凯年龄相仿,两人从穿开裆裤便相识直到如今,关系说不上铁哥们,但是也算还可以的关系,没有吵过架,也没有翻过脸。 刘小明是个性格内向的人,和田凯的大大咧咧不同,他总是文文静静的不爱说话,每次去玩,他总跟在队伍后面,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反抗。 田凯是村里一伙人的头目,他的话总是有说服力,让别人顺从他,然后个头也大,别人也不敢和他犟嘴,他也因此洋洋得意,自己有一帮小弟。 出事那天,十多个人很快集齐,唯独刘小明迟迟未来,田凯看了几次时间,等了半个小时,已经热得大汗淋漓,他索性就提出不等了,众人也同意了他的意见,一伙人迅速朝十公里外的游戏厅走去。 可就在这时,刘小明却出现了,他低着个头,卑微的走在队伍的后面,田凯特意等了他,想骂他几句,问他怎么这么久才来。 走近,田凯才发现刘小明似乎哭过,双眼红肿的低着头,身体瘦弱的像营养不良,田凯看着他的模样,本来满腔怒气,也忍了下去。 刘小明家生活困难,父亲去了外省打工,一年回一次家,母亲带着他还有一个妹妹,只能靠种菜维持一点生活,两个孩子读书的费用,全部都要靠刘小明的父亲发了工资,才能续上。 有时候刘小明的父亲刘阳如果没有发工资,那么那一个月,刘小明的母亲凤梅还有可能要借钱度日,等钱打过来了,再取出来去还邻居。 田凯看到过很多次,凤梅低三下四来他家借钱的模样,说实话,他看着也觉得可怜,农村里,最不缺的就是蔬菜,家家户户都自己种菜吃,压根没有谁买什么。 所以凤梅压根没有收入,她原本也可以出去打工赚钱,但是公公婆婆死的早,没有人帮忙照看孩子,她不得不留在家里。 所以每个月刘阳的那点工资就是他们家的经济支撑,两个孩子也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看上去比同龄人弱小很多。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看到刘小明可怜的样子,田凯忍不住问道,如果是别村的人欺负了刘小明,他定会去拔刀相助的,就凭他是这伙人的大哥。 第125章 父亲的秘密 刘小明没有说话,擦了擦眼泪,低着头小步的走着。 “我问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田凯一把拽住了刘小明的衣服,他生平最讨厌这种唯唯诺诺的人,有什么屁大的事情,说出来才有解决的办法,这闭着个嘴,让他怎么去报仇? 刘小明还是没有说话,一个劲的擦着眼泪,他一把挣脱田凯的手,继续向前走着。 “你是想死啊,好好的问你,还这种态度,我惹你了吗?我们全部人等你半个小时,我们都没有发火,你倒好,还来发脾气给我们看?”田凯提高嗓门的指责着,前面的几个也听到了声音,大家都停了下来,看着他们俩。 “小明,你说,到底谁欺负你了,我们现在就去给他打的鼻青脸肿.” \"是不是隔壁村的猪头三兄弟又欺负你?” “那几个人我早就看不顺眼了,小明没事,我们今天不去打游戏了,现在就去替你报仇。”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几个人立马就脱了上衣,一股狠劲油然而生。 小明还是一个劲的低着头不说话,眼泪顺着他那瘦黄的脸庞留下,这副窝囊样,可把田凯给气疯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娘们唧唧的只知道哭。 “你这个怂货,真想一锤打死你,你给我站起来。” 田凯一把撩起蹲在地上的刘小明:“走,带我去,不然我今天就要打你了,是那个狗东西欺负了你?” 这时刘小明突然瞪大个眼睛,恶狠狠的看着田凯,他擦干眼泪,身体还在抽泣着:“是你!”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小明,你是有点病吧,人家田凯怎么打你了?” 田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弄得莫名其妙,他只是拽了小明的衣服,并没有打他,而且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哭的了,田凯只觉得太他妈冤枉了。 “是你,就是你,是你家害了我家,你们一家都不得好死。”刘小明眼神恶狠狠的盯着田凯,瘦小的身体颤抖着,苍白的拳头紧紧握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朝田凯脸上挥去。 田凯一副吊儿郎当的看着几个小伙伴:“小明,今天你可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你骂我可以,但是别提我爸妈,不然我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 那时候,那个年龄段,田应忠是田凯的榜样,有头脑有本事会赚钱,田应忠去到哪里都被人夸,对老婆好,家庭和睦,为人正直。 可以说,田凯觉得他是村里最幸福的小孩,因为他有一个值得骄傲的父亲,不酗酒不赌博,更别说嫖娼,对母亲是极好。 他常常看着父母恩爱的模样都很羡慕,发誓以后也要好好对自己的老婆,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而现在他却听到刘小明诅咒他们全家死,那种维护家人的强烈尊严感瞬间爆发。 “你说话啊,你耳朵聋了?”田凯凑到刘小明的耳旁,大声的发怒起来,本来就弱小的刘小明被这一吓唬,瞬间大哭了起来。 众人再次大声笑起来:“胆小鬼,窝囊废,哈哈哈......” 笑声在村口回荡着,田凯是彻底怒了,看着刘小明唯唯诺诺的身子,他是越发的来气,男人没有个男人的样子,就知道哭。 “说啊,你倒是说啊?你凭什么诅咒我家,要死也是你死,你妈死,你全家死,狗东西,给你脸了,还来诅咒我?” 田凯的怒气也不是平白无故的,这些年,看过凤梅借钱低三下四的模样,他知道刘小明身上不会有什么钱,每次去游戏厅,他都替他付钱,吃什么都有他的一份。 这个事情,田凯告诉过父亲,父亲很支持他,说都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他家困难,该帮就帮,从那以后,还多给了他一份零花钱。 母亲也是,知道凤梅家的情况,隔三差五,家里买了什么都要分她家一份,田凯姐姐的衣服也都拿去给他家穿。 想想这些,田凯只觉得是良心喂了狗,果然人不能对太好,太好了反而还来诅咒他家,这些年给的东西,扔给狗吃,狗也会摇摇尾巴。 “嘭”的一声,田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块石头砸中,正正的落在额头上,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小伙伴连忙翻着兜里的卫生纸,赶紧替田凯止血。 刘小明颤抖着身体楞在那里,手里紧握一块石头,看着田凯头上的血液流个不停。 “别擦了,擦什么狗屎?”田凯扔掉按在头上的纸,此刻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任由血液还在不停的流着,他已经不想顾及了。 一把抓起刘小明,便殴打了起来,几个小伙伴见情况不妙,连忙去拉开田凯,可是奈何田凯力气太大,几分钟的时间,刘小明已经是头破血流,鼻子整个打残。 “你爸占我妈的便宜,你家会不得好死......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杀了你爸......呜呜呜....”刘小明小声的抽泣起来,嘴里冒着血沫子。 短短几句话,田凯楞在了那里,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身边的小伙伴:“我爸占他妈的便宜?是吗?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几个小伙伴当做没有听见他的话,连忙去搀扶刘小明,而另外几个则低下头转到了一边,看着众人的表情,田凯这才确定他没有听错。 没有顾忌刘小明的死活,也没有顾忌伙伴们奇怪的眼神,他像疯了般的朝家跑回去,那天的风是咸的是带着血腥味的,他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呼吸是困难的。 他家的大门紧锁,母亲去了地里,父亲则不知去了哪里,田凯还是不相信,他随即跑到刘小明家门口,门从里面扣着,他没有半点犹豫,一脚踹开了哪个破旧的木门,他现在只希望,刘小明说的是假话。 “桄榔”一声,门应声倒地,田凯大步朝里面走去,破旧的堂屋里收拾的很干净,只是一贫如洗,除了简单的饭桌显得破败不堪。 第126章 少年的心事 “田哥,是不是有人进来了,我听到门响了。”凤梅的声音从里屋传出,田凯停下了脚步。 那一门之隔里,田凯听到了这辈子最恶心的声音:“怕是谁手嫌,撞了门,凤梅没事,我们继续。” “哥,我得出去看看。” “别呀,凤梅,等会再出去看。” 田凯楞在原地,他确定以及肯定里面的就是父亲和刘小明的妈妈,父亲污秽的语言,凤梅呢喃的娇喘声,都让田凯恶心至极。 他原本想一脚踹开门进去,可是此刻他却没有了勇气去面对里面的男女,他似乎是被刘小明打蒙了,转过身,失魂的走了出去,撞倒的大门躺在那里,田凯踩着门走了出去。 门板发出“嘎吱”的声音,田凯冷笑了一声,此刻他家的尊严就如这一扇破门,瞬间崩塌。 他回到自家门口,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他不知道如何平复自己的心情,他的父亲不是一直都很爱母亲吗?为什么要做这样恶心人的事情? 母亲是否知道这些事情?如果知道了,母亲又该如何面对?田凯不敢往下想,他恨父亲,恨他不知羞耻和凤梅搞到一起,毁了这个家。 现在小伙伴都知道了这个丑事,以后他要怎么面对同龄人? 一阵警笛声响起,打乱了田凯的思绪,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一众人立马出现在田凯的面前,因为他把刘小明打成了重伤,村里人报了警。 手铐戴上,田凯没有说一句话,他承认了全部事实,母亲也从地里赶来,哭着求警察放过田凯,田凯没有回应,麻木的看着人群中走过来的父亲和凤梅。 凤梅得知自己儿子已被送往医院,着急的就朝村口跑去,父亲走过来就给了田凯一巴掌,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哈哈哈......”田凯放声的笑着,他没有回父亲一句话,此刻,他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多看一眼父亲,他都觉得恶心至极。 “儿呀,你说不是你打的,你说话啊。”母亲李秀珍紧紧抱住田凯,她知道儿子顽皮,但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触碰到法律。 警察没有给田凯开脱的机会,他们把田凯带上了警车,村里人还在一阵叹息,母亲的哭声还在嘶吼着。 田凯闭上眼睛,不愿再多看一眼人群,一行眼泪在他脸庞滑落,刘小明经过抢救,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诊断了脑震荡,鼻梁碎裂,头骨创伤,已经造成面部严重残疾。 或许是因为憎恨田应忠,刘小明拒绝了金钱赔偿,他要田凯付出代价,就算凤梅求他放过田凯,他也只是不说话,他不想说出实情,不想让自己的母亲感到羞耻,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父亲这些年在外辛苦赚钱,母亲在家里却这样不守妇道,他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搞到了一起,也不想戳穿,父亲如果知道了此事,他们这个家就毁了。 他要田凯去坐牢,让两边父母从此生怨,这样就能断了母亲和田应忠的关系,只要以后不来往,他决定选择原谅母亲。 田凯就这样定了罪,足足三年,宣判那天,田应忠没有去,他此刻还在恨田凯,正事不会做,只会给他添麻烦,活该去吃几年牢饭。 那一天,李秀珍哭的死去活来,她紧紧拉住儿子的手,让儿子好好改造,早一点出来,田凯点着头,隐忍着眼里的泪水,他不是为自己难过,是替母亲感到悲哀,至于田应忠,来不来对他都无意义。 在里面的日子,田凯的情绪稳定了很多,不用面对村里人的指指点点,也不用看伙伴们怪异的眼神,虽是枯燥,但是也算过得踏实。 后来的几年时间里,只要有探望时间,母亲总会准时去看他,母子俩就这样看着哭着,田凯从始至终都忍着没有告诉母亲,凤梅和田应忠的事情,如果一个人能承受下来,他不想让母亲也跟着陷入痛苦。 期间也知道了刘小明的事情,他出院后的那个春节,刘阳回了家,刘小明央求父亲带着他们母子三出去外省,他也长大了,可以跟着父亲去干体力活了。 出了这个事情,刘小明的脸部彻底毁容,他每天都呆在家里,不愿和村里人见面,父亲看着儿子颓废的样子,答应了下来,一家子在那一年便离开了村子。 至于田应忠,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还是做着他的工作,每天准时回家,母亲说家里少了田凯,显得空荡荡的,除了田凯的姐姐偶尔带着外甥他们回来,家里才会热闹些。 田凯每次都认真的听着,整个事情,惹祸的是田应忠,最后的结果,却是刘小明和他买了单,两个少年的心里都各藏着心事。 他们为了保存家庭都选择了自己受伤害,在服刑的第三年,田凯收到了一封外省的信,是刘小明寄来的。 “田凯,见字安好,我想了两年,终于鼓足勇气给你写信,我现在每天呆在工地做着苦力活,我们家的生活改善了很多,不知道你过得如何?” “那一年的事情,我们都互道一声对不起吧,也谢谢你,没有拆穿我的母亲,她是个好女人,我不想失去她,所以只能让你多承受一些,等我再赚点钱,我也要回家盖房子娶媳妇了,到时候你也该出来了,等你出狱,我们去喝酒吧,酒醒一切恩怨都让它随风去吧!” “对了,有一家整形医院免费给我做鼻子,但是要让我免费替他们打广告,我接受了,穷我都不怕,我还怕打广告做模特?你说是不是?” 田凯热泪盈眶的看着字字句句,说不出的情绪,他以为刘小明会恨他一辈子,现在看着他的信,似乎这几年的压抑也瞬间消散。 “田凯,当年我们都太冲动了,或许还有其他办法解决的,可惜我们都选择了伤害对方,导致我们变成了这样,我从未恨过你,但是我恨你的父亲,只要想到他和我母亲在一起的那一幕,我至今都无法原谅。” 第127章 遗憾终究成事实 看到这里,田凯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是啊,如果当初刘小明没有说出来,他也不会殴打他,他也不会坐牢,两个人或许都有了更好的生活,可是生活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 整整三页信纸,刘小明说着很多外面的事情,他告诉田凯,他找到了女朋友,是工地食堂里做饭的姑娘,长得可好看了,等今年回家盖起了房子,就准备结婚了,到时候田凯也出狱了,让他一定要来做伴郎。 田凯笑着,一切事情都好像明朗了起来,他们为自己的父母承担了后果,虽然都付出了代价,但是两个个家庭都保存了下来。 看完信的田凯像是轻松了些许,这几年,他一直对刘小明带着愧疚,面部毁容,对一个少年的打击太大了,虽然他没有了自由,但是他的身体是完好的,刘小明不同,从小就自卑,再加上面部的缺陷,他的心里肯定更煎熬。 眼下看来,刘小明已经走出了阴影,田凯擦了擦眼泪,真好,一切终会烟消云散的,还有五个月就要出狱了,到时候他一定要和刘小明好好喝一次酒,把恩怨都随风去吧。 在那以后,田凯没有再收到刘小明的信,他唯一的那封信,田凯每晚难过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那似乎就像一封希望,承载着田凯每个孤独的夜晚。 田凯总想着,刘小明定是谈着恋爱,见色忘友,都没有时间给他写信了吧,不过很快就可以出狱了,出狱就可以见面了。 日子很漫长,也很快就到了出狱的时间,李秀珍一大早就备齐了新衣服,早早的就到了监狱门口,这次田应忠也去了,他坐在车上,看着大门口抽着烟,三年了,他也有三年没有见到儿子了。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两个孩子是什么矛盾打的架,当天在场田凯的那些伙伴,他也去问过,可那些人都说不知道,有几个支支吾吾的问不出什么,事情就这样定了局势。 田凯定罪那天,他也很难过,他只有这一个儿子,现在的法律,一旦进过局子,以后找工作难,还醒响下一代,事情的严重性,他很清楚。 他也去医院求过刘小明,想这事能得到谅解,他跪在刘小明的床前卑微的求着,可是刘小明却背对着他,不愿多说一句话。 那天凤梅不停的哭着坐在床头,刘小明则背对着他不愿多说说一句话,他苦苦哀求,却没有人愿意私了。 最后他只能自己起身,灰头土脸的回了家,这些年,他也很想念儿子,只是祸已经闯出来了,他心里也堵着气,就让儿子进去好好的受点教育,或许以后出来后就能正规做人了。 签完字,田凯在警官的陪同下走了出来,第一眼看到母亲,两个人就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外面的世界是明朗的,田凯好久没有见到这样广阔的天地。 几句寒暄后,三人坐上车去了县城吃饭,田应忠沉默不语,田凯也不找话题和他说,他看着母亲发白的头发,眼睛几次湿润,如果不是他进局子,母亲不可能如此迅速苍老。 母亲发红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儿子,她不停的给田凯夹着菜,或许在这一刻,什么都比不了儿子在身边的感觉。 回到家里的第二天,当年的那些小伙伴都来了田凯家,除了刘小明没有到,所有人都齐了,大家调侃着,诉说着这几年生活的不易,以及对着田凯的想念,只是只字未提当年的事情。 田凯很感谢这些伙伴,没有提及他的痛,没有当着父母的面说出当年的事情,让这个家没有支离破碎。 酒过三巡,大家都面红耳赤提起了刘小明,谁都不知道他的近况,田凯心里一阵温暖,原来刘小明只给他写过信,他大口喝着酒,不一会便醉了过去。 第二天,他回归了正常的生活,父母开始替他物色对象,可是那些姑娘一听他是因为打人进过局子,都蜿蜒拒绝了他,虽然他家有钱,但是姑娘们觉得万一田凯有家暴倾向可怎么办? 他的个人问题就这样被耽搁了下来,看着同龄人结婚生子,他却总是一个人,索性他也放弃了结婚的想法,这样一个人也挺好。 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熬过了两年,田凯一直在等刘小明回来,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他问了村里的人,谁也没有他家的联系方式,田凯尝试着往那封信的地址寄过很多信,却没有人回信。 刘小明信里写到的喝酒,成了田凯心里的一桩病,他期待着那天的到来,又怕再次见到刘小明,两个人都会陷入尴尬。 父亲田应忠也从未提过刘小明一家,似乎那些事情就像一场梦,只在田凯的心里留了记忆。 田凯就这样等着,等着刘小明回来,为他们的青春画一个句号,可是他没有等来刘小明回家结婚的消息,却等来刘小明自杀身亡的结果。 刘阳带着妻儿回了老家,还有刘小明的骨灰,时隔六年,田凯再一次见到了这家人,凤梅老了很多,刘阳更是满头白发,刘小明的妹妹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只是红肿的双眼是藏不住的悲伤。 田凯第一个冲去了刘小明的家,这么多年没有人在家里住,家里已是灰尘布满,一家人垂头丧气的坐在沾满灰尘的地上,一个四方盒子崭新的摆在桌上,与这个家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抬头看了一眼田凯,随即低下了头,似乎谁都不想提及这失去亲人的悲痛。 “叔,婶,我是田凯,你们还记得我吗?” 刘阳先是一愣,随即认真的端详起田凯,他的脸色逐渐从悲伤转为愤怒:“你来我家干什么,我家不欢迎你。” “叔,对不起,当年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为我犯得错付出了代价,求求你告诉我,小明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他说过,他回来要和我喝酒的。”田凯说到激动处,泪水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有些遗憾,真的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了,他心里的那道坎,再也跨不过去了,人已死,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第128章 信的那一边 刘阳低声的抽泣起来,在田凯的印象里,刘阳是个铮铮铁汉,吃的了苦,大高个,力气在父辈那一群人里最大的,如今他却卷缩着身体,蹲在地上抽泣起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或许只有他知道吧。 凤梅也跟着哭了起来,一家人都陷入了痛苦之中,只有桌子上那崭新的骨灰盒安静的耀眼。 “田凯哥,你回去吧。”刘小明的妹妹刘小菊站起身,红肿着双眼看向田凯。 田凯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知道他在继续问,只会给他们一家人伤口上撒盐,他随即转身走出了门,眼里是无尽的悲伤和遗憾。 “哥。”小菊的声音紧跟其后,叫了田凯。 田凯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小菊,还是瘦弱的身体,只是比当年的小明还高出了一个头,那细长的眼角,浓密的眉毛,田凯似乎从小菊身上看到了当年小明的影子。 “我们走走吧,很多年没有回来,村里的变化真大。”小菊说着,叹着气。 田凯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田地里走着,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又怕对方开口。 “我哥,他跳楼自杀的。” 田凯停住了脚步,愣在了原地,小明的模样似乎停在了他的记忆力,那个瘦弱的男孩子,跳下楼的那瞬间一定很痛吧。 “我们出去这些年过得并不好,我哥因为面部的残疾,得了抑郁症,他每天不停的哭,在家自残,父亲也因为在家照看他,失去了工作,我也早早的停了学,去打工养家。”小菊说着,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么些年,她过得犹如人间地狱。 哥哥在家自残,点火引燃屋子,母亲看不住他,父亲不得不留在了家里,随时盯着儿子的一举一动,她初中毕业就去打了工,这些年,他们犹如蝼蚁,家不像家,犹如一个地狱。 “他.....他不是说他去工地上班吗,还找了女朋友。”此刻的田凯,犹如有一双手掐住了他的嗓子,如鲠在喉的感觉,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提及小明。 如果不是他,小明不会面部残疾,也不会抑郁,更不会跳楼自杀,他觉得他就是一个罪人,而且是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的罪人。 “是你进监狱的第三年吧?” “他骗你的,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他,你判了几年,是后面他问了,我们才和他说的,知道后,他可能就给你写了信,其实他那时情况就很不好了,得了抑郁伴厌食症,拒绝一切饮食,父母实在没有办法,借钱也把他送进了医院。” “进去医院后,我们一家才得到了解放,因为有医护人员专门看管,父亲也去找了工作干,虽然医药费昂贵,但是一家人省吃俭用,还是能保证哥哥的开销。” “在医院那段日子,我有时间就去看他,包括我的父母,他也在改变,变胖了点,话也多了起来,他经常和我们提及你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说想家了,想你们了。” “我们都觉得再住一段时间,哥哥就能痊愈了,到时候就全家回来,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可是就在出院的当天,全家人去接他,他却趁我爸妈不注意,直接从医院十二楼跳了下来。” “当场就没有了生命迹象。”小菊说着,哽咽起来,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田凯拿出纸巾递给了小菊,他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安慰小菊,甚至觉得自己都不配安慰小明的家人,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对不起。” 小菊擦拭着眼泪,抬起头看向田凯:“哥,我哥他不怪你,他说他也害了你,这是在他枕头底下找到的信,我们看过了。” 田凯颤抖着双手打开了信封,犹如当年在监狱,收到小明那封信时的心情,只是那一次是高兴,而这次是悲伤。 “阿凯,我走了,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往了天堂,我太难受了,当年的事情,像一个牢笼捆住了我,我走不出来了,每当我闭上眼睛,那一幕便会出现在我面前,可能我太懦弱了,也可能我太脆弱了。” “当年的事情,不怪你,我没有责备你的半点意思,我只是恨当时的我太软弱,所以让你进了监狱,我把对别人的报复放在了你的身上。” “来不及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们都不要再为此难过了,你好好活着,我在天上看着你,来世如果有缘,我们再做兄弟。” 泪水打湿了信纸,田凯紧紧握住那张薄纸放在胸口,他大声的哭了起来,为什么别人犯得错,却让一个无辜的生命抵了罪? 那个瘦弱的少年就这样的离开了人世间,他这一生都是痛苦的吧,从小没有好的生活条件,长大了却经历这样的事情,他这一生好苦。 田凯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那种钻心的疼让他难受的压抑,他不是为自己难过,是为死去的小明难过。 “哥,当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我哥哥已经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小菊蹲下身,看着田凯。 田凯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小明已经死了,说出来只会给两家人惹矛盾,他相信小明也不希望再有人知道。 “很久的事情了,我也不记得了。” “小菊,回家去吧,去陪着你父母吧,有什么事,尽管叫我,我随时在。”田凯拿出了人家,存下了小菊的号码。 小菊点点头,也没有再说话,随即转身回了家,田凯蹲在那里,一遍遍的看着信上的字,犹如那个瘦弱的少年就在信的另一边。 小明第二天便进行了安葬,凄凄惨惨,没有请客,也没有鞭炮声,刘阳抱着骨灰,母女二人跟在身后,在自己家的地里挖了个坑,便埋葬了小明。 田凯跟在后面,待三人走后,他坐到了小明的坟旁,倒了两杯酒,天色已晚,周围已经没有了人,他轻轻抚摸着坟上的土,眼泪模糊了双眼。 第129章 阴阳两隔的痛 “小明,我来陪你喝酒了,这个酒,我等了你几年了,你却食言了。”田凯哽咽的声音在坟头响着,寂静的夜里,没有人回应他一句。 接着他拿出了孩童时,小明爱吃的零食,这是他今天跑了几个村里小卖铺才买到的,那时候小明没有钱,喜欢吃这些,却吃不到,如今田凯买来了,他还是吃不到。 酒一杯杯的喝着,田凯拍拍小明的墓碑:“你小子,年纪轻轻的就在这里躺着,真会享福啊。” “你知道这些年,我多想亲口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你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活下来?” “跳下去的时候,一定很痛吧,你这傻子,死都不怕了,你还怕什么?” “当年的事情,是我家对不起你,小明,你能听到吗?你没有错,错的是我家,是我爸害了你,是我把你弄没的。” “你出来打我一顿吧,我这次再也不还手了,任由你打,你出来好不好,呜呜呜........” 无力的哭喊声,说再多已经没有了意义,没有人回应一句,小明也再也回不来了,田凯的心,犹如被刀刺中,痛的无法呼吸。 那一晚,田凯待到了凌晨才回的家,他把所有的酒都喝了个精光,红着眼哭了又哭,可是小明再也听不到他的忏悔,人世间最难过的就是阴阳两隔。 那次他在屋里躺了整整三天,青春的回忆真的好痛,父母不知道他到底难过什么,也没有问,或许真是因为小明的离去,让田凯一时难以接受。 刘小明的父亲刘阳也在第三天收拾了东西回去,妻女则留了下来,生活总要继续,活着的人还要活着。 一家人就这样再次分开,小菊找了当地的超市打工,凤梅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呆在家里不出门,回来到如今半年了,田凯都没有见过几次。 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田凯就直接送去小菊工作的地方,新鲜捕捞的鱼,新奇的糖果,路边好看的花,田凯总不忘记给小菊带一份,在他心里,小明已经不在,那他就替代小明,给小菊当哥哥。 生活不温不火的过着,小明的死渐渐在人们嘴里淡忘,田凯的酒瘾越来越大,直接成了酗酒,去哪一家吃饭都要喝的烂醉。 田应忠是骂了又骂,可是他老了,说的话也不起作用,再加上凤梅的那件事情,田凯只觉得恨他入骨。 “你别说这些吓我,死了,老子也不会掉一滴眼泪。”田应忠也是个暴脾气,这儿子真是气人,马上就要三十的人,没有幸福,也没有一儿半女,现在她们还活着,万一她们那天死了,这儿子怎么过? “谁稀罕你掉一滴眼泪了,你的眼泪都是恶心的。”田凯也不服的回了嘴,眼看田应忠就要抬手,李秀珍连忙阻止了这一切。 “别吵了,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等天黑了,我和你爸去烧点纸钱,祭拜下,让那东西别跟着你。” 在农村人的意识里,如果遇到不干净的东西,那么那个鬼定是对你有所求,比如那些孤魂野鬼没有吃的,就会找身体虚弱的人上身,然后提要求,让活人烧纸钱给他们。 李秀珍觉得田凯肯定是遇到了孤魂野鬼,想索要纸钱,所以她立马就去准备立马了一大堆,等晚上去大槐树烧。 “我可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田应忠站起身,回了自己的屋。 李秀珍看着田应忠的背影撇撇嘴:“没事,妈去给你弄。” “我们一起去,妈,免得你一个人害怕。” 很快,便到了夜里,李秀珍装好了纸钱,带上了米和水,为了避免鬼贪心,要了一次还想来叨扰,纸钱烧过之后,要用米把鬼魂送走,这样鬼才不敢来第二次。 这是农村一直的风俗,百试百灵,也不知道是真有鬼,还是真的有作用,反正遇到这样的诡异事件,烧了纸钱,送了米,就一切都好了。 母子两提着东西很快就来到了大槐树下,已经没有了什么过路的人,李秀珍轻车熟路的摆起祭拜的东西。 “阴人过阳路,无意人闯到,阳人罪之过,莫怪莫责备,好酒好肉已备齐,吃完莫跟儿,魂归何处去哪方,若不听劝,休怪我不客气!” 田凯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奶嘴男和,本来很严肃的事情,现在听着却觉得有点搞笑,他极力控制住情绪,不然早就笑出来,点了根烟站在一旁看着。 ‘阿凯,打火机呢?’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也没有什么风,可是李秀珍就是点不着纸钱。 田凯蹲下身捞出打火机:“真是见鬼了,怎么一到纸钱旁,火就自己熄灭了?” 他不停的点着,可就是点不燃,李秀珍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在她的认知里,这是鬼不想要纸钱,是有其他的事情。 “我家儿子是惹了哪位大爷,好酒好菜已招待,请你领受纸钱,吃好喝好,别碰我儿子。” 田凯也被这一幕弄得有点背后发凉,按理来说,纸碰到火,一点就燃,为什么今天火一到纸的旁边,就自然而然的熄灭了? 李秀珍不死心,又掏出了火柴蹲下身去点纸钱:“点燃了点燃了。” 她高兴的叫着,可是那火苗却在一瞬间突然熄灭,接着便刮起了一阵阴风,大槐树的树叶开始晃动起来,在越来的照射下,树影晃动着,扫在田凯的脸上。 “刘阳?”李秀珍突然大叫起来,刚刚她抬头看向儿子,竟然看到了一个身影,是刘阳,刘小明的父亲。 “妈,你在叫谁?”田凯一把按住母亲的肩膀。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你刘阳叔走过去?” “没有呀!”田凯连忙转身看向四周,空无一人啊,哪里来的刘阳叔。 “不对,我刚刚真的看到了,就站在你身后。”母亲惊恐的看着田凯,又伸手摸了摸田凯的脸。 “刘阳叔不是去打工了,也没有听说回来了啊,妈,你别一惊一乍的,弄得我都心慌。”田凯责备着母亲,大惊小怪的,刘阳叔都出去半年了,要是回家了,小菊早就告诉他了。 第130章 身后的人 李秀珍回想着刚刚的场景,她确定她没有看错,那个人就是刘阳,他怨恨的眼神,和发黑的脸庞,是真真切切的就站在田凯的身后。 就在这时,大槐树突然摇动起来,把这诡异的夜显得更是让人恐惧,李秀珍只觉得那些看不到亮光的地方,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他们母子,让她心里直发慌。 “妈,怎么不烧纸了?” “快点跟我回家,这里不能待,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李秀珍说着,慌乱的提起东西就朝家赶去。 田凯也紧跟其后跟上了李秀珍,他再次看了周围,确定是没有看到刘阳,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如此大的反应? 回到家的李秀珍立马去喝了一大杯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田应忠转过身:“你是吃了什么好东西,渴成这样?” “应忠....”一阵喝水声停下,李秀珍边拍打着胸口,随即坐到了田应忠身边:“我也撞鬼了。” 田应忠身子一抽,随即板正的看向李秀珍:“什么鬼?你别胡乱说!” “是真的,你听我说,你猜我看到了谁?” “刘阳!”李秀珍瞪大眼睛的看着田应忠,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恐惧中出来。 田应忠听到李秀珍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你是真的眼花了,他出去打工都半年了,也没有听说回家,再说要真是他,怎么不和你们打招呼?” ‘是啊,奇怪的就是这点,如果是他,为什么不和我们打招呼,你是没有看到,他整个的贴在儿子身后,那个眼神,像是我们惹到他一样.......’李秀珍巴拉巴拉的说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田应忠点上一根烟,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看了一眼坐旁边玩手机的儿子,随即出了门。 “你要去哪里?” “我去大槐树看一下,你说的那么玄幻,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他躲在暗处吓你们?” “别去了,不然又遇到其他不干净的东西,我家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接连二三碰到不干净的东西。” 田应忠没有回话,径直走出了家门,李秀珍还在惊魂未定,在沙发上坐了许久才回了房间。 不知道是几点,田应忠才回了家,田凯早早的就去睡了觉,他懒的管父亲几点回家,五十多岁的人了,他也作不出什么事情了,任由他去吧。 那一晚,田凯做了个梦,他梦到了小明,把他激动不已,小明和他的父亲刘阳在一起,就像平时在家里一般,小明笑着看着他,只是刘阳全程黑着脸,恶狠狠的盯着他。 醒来,看着窗外的太阳,田凯只觉得一阵失落,梦终究只是梦,现实小明已经死去,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往。 慢吞吞的下了楼,父母已经在吃早饭,看到他,李秀珍连忙给他乘了饭。 “我等会要去下凤梅家,看看是不是刘阳真的回来了?” “没有回,如果回来,小菊早就和我说了,她说她爸要春节才回来了。”田凯回应着母亲。 “”我还是觉得瘆得慌,昨晚那个人的确是他,我不可能看错的。” “会不会儿子死了,觉得是我家造成的,特意回来要吓我们?”李秀珍眼神呆滞的看着碗里的菜。 刘小明和田凯出事后,两家人就变得陌生起来,虽说田凯的确是下手太重,但是他也受到惩罚,也蹲了三年了,只是从这件事发生后,凤梅就没有再和李秀珍说过话。 就算路上迎面碰到,也是装作不认识的走开,再加上这次刘小明自杀,凤梅两口子定是恨透了田凯,会不会是想不通,所以想报仇吓田凯? 李秀珍这样想着,等会怎么也要也拉下脸皮去凤梅家一趟,确定刘阳是不是真的回来了,是人是鬼总要确定下。 田应忠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吃着饭,田凯也没有出声,等会他也正打算去问下小菊。 吃完饭,一家子都出了门,田凯看了看时间,正是小菊上班的时间,他骑上摩托车朝超市赶去,小菊看到他,随即笑容就挂满了脸上。 “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问你的点事情。” “你爸是不是回家了?” “回家倒是没有,只是最近电话也打不通,我也联系不上他,打电话给他的工友,说我爸没有和他们没有在一个工地上,也找不到他。”小菊说着再次拿出了手机,拨打了刘阳的号码,可那边却提示机主已关机。 “真是奇怪了,他会去了哪里?” 田凯看着小菊的表情,他确定刘阳的确是没有回家,那母亲看到的又是谁? “哥,你问这个干嘛?”小菊打开一瓶饮料,递给了田凯。 “没有,只是问问,你忙吧,我回家了。” 小菊点点头,看着田凯骑上车英俊的背影,会心一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田凯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他像一个亲哥哥一样,上夜班会来接她回家,又什么好吃的,定买来给她。 超市的小姐妹都羡慕她能有这样的哥哥,催着让她给介绍下,都被她给拒绝了,因为她要的不只是哥哥,是想做田凯的女朋友,但是碍于两家的关系,她一直未告诉母亲。 母亲经过这几年的生活折磨,性情变得古怪起来,有时候突然好好的坐在那里,也会扇自己巴掌,说着一些胡话,说是她害了儿子,害了这个家。 小菊不知道母亲为何这样说,问多了,母亲反而更暴躁,她把自己关在屋里,有时候肚子饿了,也不知道弄饭吃,有时候心血来潮,又会坐一大桌子菜,等着小菊回家吃饭。 虽然只有她们母女吃饭,但是母亲总会乘四碗饭,犹如儿子还在身边,一家子都在,小菊也不反驳,每次都安静的吃饭,她知道母亲是过度思念死去的儿子,可是人死不能复生。 因为怕母亲在家想不通做傻事,她还特意安装了监控,不忙的时候,就看看母亲是否在家里,幸运的是,母亲每天都在,她经常坐在地上发呆,也不是的在想什么? 第131章 蛊术问鬼 小菊喜欢田凯这事,她从未敢提起,起初哥哥被打后,她也曾憎恨田凯,是田凯毁了哥哥,如果不是田凯,他们一家子现在都还在一起。 可是后来看到哥哥的信件,还有这半年的相处,他相信田凯不是故意要伤害哥哥的,田凯是个温柔善良的大男孩,他多愁善感,不是骨子里就坏那种人。 至于当年两个人为什么发生矛盾,至今她都不知道缘由,她只知道,她爱上了田凯,生活上彻底的对田凯产生了依赖感。 几次她都想告诉母亲,但是又怕母亲接受不了,她知道田凯坐过牢,但是她不介意,她就是想嫁给田凯。 虽然母亲从未说过恨田凯,但是哥哥的确是因为田凯毁了容,两家的矛盾已经不是随便就能化解的地步,所以她只能等,等到几岁她都愿意。 等母亲从失去儿子的痛苦中走出来,等时间冲淡一切,两家人都化解了矛盾,她就会去和田凯表明心意。 这样想着,小菊再次拿出手机,拨打了刘阳的号码,父亲是个不喜言语的人,也不怎么和他们联系,除了每个月转时打钱回来,没有什么事,他都不会打电话。 这次出去,到外省后一个月他才打电话给小菊报了平安,说他找了工作,让小菊在家好好照顾母亲,有时间多去看看哥哥。 最近是因为户口本的原因,小菊才去联系了父亲,户口本被父亲带出了省,因为还要去处理哥哥生前住院的一些事情,还有他跳楼的事情,都要去当地备案。 小菊自学了成人大专,现在要拿毕业证了,需要户口册复印件,她翻了家里一遍,都没有找到一张,所以想让父亲把户口本寄回来。 可是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一直打都是关机状态,也不知道父亲是何原因,一直不开机,小菊想着会不是手机弄丢了,被人捡去用了? 小菊现在就希望父亲赶打电话联系她,把户口本寄回来,这样她才好拿到毕业证,考点专业对口的行业干干。 在超市打工始终不是长事,小菊想去干其他更好的工作,她不想这辈子永远呆在这个小镇上,所以她从未放弃过自己的理想。 田凯和母亲同时回到了家,母亲立马上前拉住了他:“我去问了,压根没有看到刘阳的身影。” “我就和你说没有回来,肯定是你自己眼花,看错了。 ” “不可能,儿子,我是真的看到了刘阳的脸,是太清晰了,不然我也不敢这样断定,不行,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我得去找你外婆给我看看,我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你真是大惊小怪的。” “不是我大惊小怪,这接连发生的事情,总让我觉得不踏实,你不信的话,那你背上那些血印怎么来的?”母亲说着走到田凯身后,掀起了他的衣服,背上的血印依然在,甚是诡异。 田凯被母亲这么一说,也瞬间紧张起来,他身上的巴掌印,早上照镜子的时候,还依然在,只是颜色淡了点,莫非他家是真的撞鬼了? 那天吃了下午饭,李秀珍就回了娘家,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回来,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的进了家。 她像是一夜都没睡好的模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妈,怎么了?外婆和你说什么了吗?”看着母亲的模样,田凯着急的问道。 许久,李秀珍才缓过神,看了一眼田应忠和儿子随即说道:“你外婆说,刘阳已经死了。” “啪”的一声,就在这时,田应忠手里的碗整个掉下,把母子俩人吓一跳。 “你有病啊,拿个碗都拿不稳,吓死我了。”李秀珍大声骂起来。 田应忠没有回应,连忙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碗片,一不小心,碎片划到了手指头,鲜血顺着他的指头滴在地上,可他却没有知觉一般,还在不停的捡起掉落的饭菜。 田凯看了一眼,不耐烦的拿了纸递过去:“手出血了,你放那里,我来弄吧。” “喔!”田应忠木讷的回应着,随即站起身,朝厨房走去,田凯随即拿出扫把,清理了地上的残局。 “你们能不能好好听完我的话啊?”李秀珍提高了嗓门。 “听着呢,你说吧,妈,再说你这不是瞎编乱造吗?人家好好的在外省,你却说人家死了。” “昨天我才去问过小菊,小菊说了人家爸爸在外省,还给他们报过平安,怎么可能死了?” 李秀珍认真的听着儿子说的话,她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不可能弄错的,试了几次,寓意都说刘阳已死。 田凯外婆和李秀珍弄得这个叫蛊术,用六只筷子拼凑在一起,在筷子中间放一个鸡蛋,可以问出是闯了哪个鬼魂。 这是民间流传的,一旦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那就在夜里12点整,摆放好六只筷子,两个人操作,一人拿着三只,把它拼成一个“口”字。 鸡蛋横放在中间,把能想到死去的那些人,念名字,一直念三遍,如果真是闯到了那个鬼魂,鸡蛋会自动站立。 在此期间,两个操作的人必须心无杂念,不然就问不出结果,起初,李秀珍把村里和他家关系不好已逝的人都提了一遍,可还是没有反应。 直到田凯的外婆突然叫出了刘阳的名字,那个鸡蛋瞬间立起,可把李秀珍吓得够呛,这不可能啊,难道是不灵验了,连活人都能叫出来? 不死心的两人再次虔诚试了几次,喊别人的名字鸡蛋依然没有反应,一喊刘阳,鸡蛋还是一样的立起。 蛊术完毕,李秀珍还是不敢相信,一直在念叨,不可能,刘阳还活着,前段时间才送儿子的骨灰回来,也没有听说生病,关键如果刘阳死了,作为邻居,她不可能不知道。 随即田凯的外婆说道,前段时间是活着,但不代表现在还一直活着,还有你每天见到的人,未必就一定是活人,谁知道谁是鬼,谁是人? 李秀珍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田凯也不禁听得一愣,小菊说的这段时间都没有联系上刘阳,让他突然多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第132章 惊恐梦中鬼 此时,田应忠苍白着个脸走了出来,田凯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手上还在流着血,可是他却像心不在焉一般,径直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儿子,你说刘阳会不会是真的死了?” “不可能吧?”田凯回应着,但是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般,随即再次出了门,这次他直接去了凤梅家。 小菊上晚班,所以还在家,看到他来,立马高兴的让他坐下,凤梅背对着他们坐在个石墩上,丝毫没有注意到田凯的到来。 “她一直这样,哥,你别放心上。” “没事!”田凯打量着这个房子,因为有人住,虽然还是破败不堪,但是看上去很干净整洁,还有曾经父亲和凤梅在一起的那个房间,帘子换成了木门,往事历历在目,田凯不禁感到一丝难过。 如果那一天,他和小明都没有看到,该有多好? “哥,你有什么事吗?还是特意来看我?”小菊害羞的笑着,坐在田凯的对面。 “你爸爸联系上了吗?” “没有啊,我也正着急呢,他那些工友,我也只知道两三个,他们都说没有看到我爸,你说他会去了哪里?” “我昨天去查了银行账户,才发现他上个月就没有往家里打钱了,我爸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小菊焦急的说着。 本来她还认为父亲或许是手机丢失,可是当看到银行账户的金额时,她才发现了事情的蹊跷,父亲从不会忘记给家里打钱,那时每个月雷打不动的,除非是没有找到工作,自己也没有了钱,才不会给家里寄钱。 但是这样的情况,父亲都会提前打电话告诉小菊,让小菊事先有准备,凤梅长期吃精神类的药物,每个月都要花一大笔钱去医院。 刘阳知道,他不能停下工作,所以才会埋葬儿子后的第三天就出了远门,前几个月都在按时打款,而这两个月,不仅联系不上,汇款也断了。 听到小菊的话,事情越发证实了李秀珍的蛊术,难道刘阳真的死了吗?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果刘阳上个月就出了事情,不管他在哪里工作,人死了总会有人发现吧,一定会有人通知小菊的,可现在却什么消息都没有,难道这人还能凭空消失? “哥,你快点帮我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就要请假去外省找我爸了。” “你知道他具体在哪里上班吗?”田凯问道。 “不知道啊,他们干苦力活,哪里有活去哪里,大多都不固定,有时候一年都要换几个地方。”小菊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或许她心里也感到了不安。 他们家不能再有人出事了,不然母亲真的就没有办法活下去了,现在家里就靠刘阳支撑着,如果他在出什么事情,小菊已经不知道要怎么熬下去了。 “你别着急,等我问问认识的人,还有出去打工的那些老乡,或许会有人见过你爸,如果还是找不到,我陪你一起去找。” 田凯的话犹如一份安慰剂,让小菊焦虑的情绪暂时得到了稳定,她充满感激的看着田凯,眼里尽是泪水。 “别哭,没事,有我在。”田凯站起身替小菊擦去了眼泪,随即走出了小菊家。 回到家,他立马就打起了电话,同龄的伙伴,也有很多在外面打工,他就一个个的问着,可是结果都一样,谁都没有见过刘阳。 城市太大了,要遇到一个人的几率真的太小了,忙活了一天,却没有收获,田凯也被弄得垂头丧气,这要怎么和小菊交代。 翻箱倒柜,找出了柜子里,这几年自己存的钱,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带小菊出省,去找刘阳。 小菊已经无依无靠了,他一定要帮这个忙,还好,数了所有的钱,足够他们出这趟门了,现在只希望刘阳是好好的,没有出什么事情。 小明已经死了,如果刘阳再出事,这个家就真的散了,小明就是他的兄弟,他要替小明守好他的这个家。 傍晚过后,田凯打电话告知小菊,让她跟老板请个假,后天就出发去找刘阳,小菊在电话里哭着,一个劲的感谢着田凯。 他也累了一天,挂了电话,昏昏沉沉便进入了梦乡,他又做了一个梦,这次他没有看到小明,只看到了大槐树和刘阳,潜意识告诉他,可能是一天到晚议论着刘阳,所以做梦也梦到了他。 刘阳背对着站在他的面前,田凯大步走上前,他似乎有意识一般,想上去问问刘阳到底去了哪里,顺便告诉他,小菊在找他。 可是等他走近,他却看到了惊悚的一幕,刘阳的脖子被毛巾紧紧勒住,脸色已经发紫发青,他的眼球爆出,血丝布满整个眼球,嘴里还在滴着口水。 “叔,你怎么了?我帮你解开,你坚持住。”或许是因为在梦里,田凯虽然害怕,但是救人才是正事,他迅速去帮忙想解开刘阳脖子上的毛巾。 可是毛巾的另一头却好像被人死死拽住,任由田凯奋力的去拉扯,也毫无意义,眼看刘阳马上就要断命,田凯急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眼看着刘阳就要死去,他着急的像热锅上耳朵蚂蚁:“是谁?你这是在杀人,你放手啊,放过我刘阳叔,你会不得好死的!” 田凯骂着,试图让那一头的人松开手,却没有任何作用,那个隐形的人更用力的拉扯着。 “啪塔”的一声,刘阳倒在了大槐树的脚下,田凯大声的哭喊了起来:“叔,你不能死啊,小菊还在等着你。” 可是任由田凯奋力的拉起刘阳,他的身体还是倒了下去,随即更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刘阳的尸体慢慢和大槐树混为了一体,田凯就在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刘阳的尸体慢慢消失。 ‘叔!’田凯从睡梦中惊醒,额头上全是汗,他惊恐的看向周围,原来真的是梦,可是我睡梦会这样的梦,田凯百思不得其解,那一头拉着刘阳的那个人又是谁? 惊魂未定的他来连忙点上了一支烟,再次翻出了当年小明写给他的信。 第133章 酒后惊魂 看着信,细想着这几天的事情,无一不让田凯感到了恐惧,他突然想到了那天在大槐树下,紧贴他的那个东西,就身形来看,真的和刘阳一模一样。 还有母亲也是亲眼看到了刘阳,难道刘阳真的死了?几次都是在大槐树下看到,难道刘阳的死和大槐树有关系? 田凯随即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刘阳都没有回来,怎么和大槐树有牵扯?难道真的有落叶归根,回归故土的说法,人死在外面,灵魂自己回来了? 那如果刘阳真的已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田凯可从来都没有碰过刘阳一根手指头,那可是自己的长辈,他可没有吃熊心豹子胆,敢去碰刘阳。 刘阳几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是寓意什么呢?田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或许刘阳活得好好的。 兴许是梦境太真实,让田凯全身都感到了压抑和不舒服,他起身去柜子里,拿出了一瓶酒,随即喝了起来,不一会儿的时间,他就有了醉醺醺的感觉,身体和思想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刚刚梦境的一切,似乎忘记了。 给手机充上电,他躺回了床上,母亲还在楼下看电视,声音放的很大,田凯叹了口气,母亲这把年龄,还特能熬夜,遇到好看的电视剧,不看到夜里一两点,她都不会去睡。 关键也不是不让她看,是每次看电视的声音,她总放的很大,生怕邻居听不到,田凯说过她几次,她总说她老了,耳背,要这样看才舒服。 说了几次,她还发火骂骂田凯,看个电视都要限制她,田凯后来也懒得说,庆幸的是他睡眠好,困起来,别说电视那点声音,放炮也醒响不到他。 可是今天他才睡醒,接着再睡肯定是难入眠了,看来只能听着电视声音过一晚了,还好有手机作陪,不然定无聊死。 看了好一会,田凯看了一眼时间,一点半了,母亲还有半个小时睡觉,等母亲关了电视,他也要睡了。 不知道是喝醉酒的原因,他又开始昏昏沉沉起来,仿佛中又去到了大槐树下,小明不停地朝他招着手。 那种感觉清晰的让他痛哭涕流,他仿佛又回到了十九岁那一年,小明提前出门等着他一起去打游戏,然后买上几元的零食,两个人就这样过一天。 “小明,真的是你吗?”田凯大步的跑起来,跑向那个瘦弱的少年。 可是跑近一看,小明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田凯失落的看向四周,什么也没有,他沮丧的坐在大槐树下,蜷缩成一团。 “我就知道,你一点也不想见我,你一定还恨我,呜呜呜.......”田凯哭着自言自语道,他多想亲口和小明说几句话,哪怕在梦里。 一阵冷风吹来,田凯打了个寒颤,他睁开了眼,周围黑漆漆一片,远处的蛐蛐声响个不停,让他随即清醒了过来。 这是在哪里?田凯伸手摸了摸地上,冰凉的感觉让他觉得似乎在梦境又似乎在现实一般。 他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剧烈的疼痛感,越发让他感到了恐惧,他不是在梦里,而是真实的到了大槐树下。 可是明明他在家睡着啊,什么时候来的大槐树下,难道是喝多了,自己走来的?这也不可能啊,现在他喝酒都掌握个度,稍微上头他就不喝。 以前他喝的酒,是今天的三倍,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今天是怎么了? 这算是梦游吗?田凯百思不得其解,连忙拍拍屁股上的灰,打开手机的灯,朝家里迅速走去。 回到家,李秀珍已经在沙发上睡着,电视声音还在大声的响着,田凯拿起遥控,准备关掉电视,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电视上的时间:一点半整! 真是活见鬼了,田凯的后背突然一阵发凉,刚刚他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就是一点半,为何现在还是这个时间? 难道他真的见鬼了,还是去到了另一个空间?他叫起了李秀珍,连忙说了刚才去到大槐树下的事情,李秀珍本来就胆小,听他这么一说,瞬间也是没有了睡意。 母子两惊慌失措的坐在沙发上,似乎都没有回过神。 “你有没有看到刘阳?” “没有,但是我看到了小明。” 李秀珍倒吸一口冷气:“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给我们看到他们?” “我也不知道啊,我倒是不害怕,只是他们这样一直缠着我,会不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活人总是梦到死去的人,那是不吉利的,要么家里有事要发生,要么就是人会因此阳气受损而生一场大病,不管是哪一种,反正都是不祥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啊,让你别喝酒了,你不听!”李秀珍觉得这些诡异的事情,都是因为田凯喝酒招惹上的,她抱怨的看向田凯。 “怎么又怪到喝酒上了,那一晚烧纸,你也喝酒了吗?你不是没有喝吗,还不是看到了刘阳?” “我.....我天生体质差,行了吧!” “这可要怎么办?不行去给村里算命的看看吧,趁还没有出什么事情,不然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后悔都来不及了。”李秀珍说着起身去拿了一把菜刀出来。 “刀能辟邪,你晚上放枕头底下,就不会看到他们了。” 田凯接过刀,随即便上了楼,屋里的灯还亮着,他是怎么去的大槐树,他毫无印象,真的是奇了,后怕又觉得刺激。 躺到床上的他还觉得像做了一场梦一般,可是裤子的灰尘,却在告诉他那不是梦,是真实的去了大槐树。 因为接连发生的事情,他听从了母亲的话,把刀放在了枕头底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果,那一晚田凯没有再做梦。 第二天,天一亮,家里就叽叽哇哇的很多人在说话,田凯朝楼下看去,母亲已经把村里的算命先生都请来家里了。 “大姐,你帮我家好好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看相大姐接过李秀珍递过的钱,看到钱,田凯才突然想起,今天要陪小菊去外省找刘阳,他连忙进屋换了衣服,带上了钱。 第134章 后山的尸体 “你要去哪里?”李秀珍一把拽住要出门的儿子。 “我要出趟远门。” “使不得使不得啊!”看相的马大姐也立马阻止了田凯。 田凯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是八点多,小菊应该已经等着他出门了,他甩开李秀珍的手,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小菊正着急的站在门口,看到田凯,立马就笑了起来:“哥,我以为你不去了?” “答应你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食言?” 拿起小菊的东西,两人便向村头走去,这时,几辆警车正朝他们迎面过来,这大早的村里是谁家出了什么事? 村里人听到警笛声响,都出来看热闹,小菊和田凯也停下了脚步。 “叔,怎么了?”田凯拉住带头的大叔问道。 “我们村子后山,今早老朱拉工人去摘橘子,工人发现了一具男尸。” 田凯心里一怔,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祥:“那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啊,已经腐烂了,都分不出人样子了,一个不会是我们村的吧,也没有听说谁不在啊?” 警车继续朝前走着,小菊突然紧紧抓住了田凯的手。 “怎么了?” “不知道,哥,我总觉得最近胸闷的难受。” “没事,我们去找到你爸,你就不会这样了。”看着警车从他们身后疾驰而过,田凯和小菊再次踏上了去外省的路。 买到车票,终于坐上了车,可是车还没有启动,田凯就接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电话。 田应忠自首了,后山的尸体是刘阳的,警察让他立马回去配合调查。 “哥,你怎么了?”小菊看着愣在原地的田凯,随即问道。 “小菊,我们不去外省了,你爸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里?” 田凯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小菊的问题,告诉小菊她爸爸已死,杀人凶手是他的父亲? 一路上,田凯都是懵的状态,田应忠怎么会杀人?是何原因? 到了警局,小菊才明白了一切,她隐忍着眼泪,想要知道一切缘由,父亲明明出去打工了,为什么尸体会出现在家乡的后山上? 田应忠已经被拘留,李秀珍哭的死去活来,她也不明所以,想不通为何自己的男人就成了杀人犯? 做了一系列登记备案,三个人回了家,小菊没有说一句话,直接回了家,凤梅还不知道她的男人已死,村里人都不敢告诉她,怕刺激到她。 小菊不敢置信的坐在床上,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让田应忠杀了自己的父亲? 田凯这边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李秀珍几度昏厥,田凯也问不出什么事情,到了夜里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警车来到村里半个小时后,田应忠自己去警察面前说的,说尸体是刘阳的,人是他杀的。 经过比对,尸体真的是刘阳,村里像炸开锅了一样,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两家人本就因为小孩的事情有很多怨气,现在又扯出一桩命案,真是孽缘! 至于是什么原因杀人,所有人都不知情,李秀珍哭的稀里哗啦,杀人是要偿命的,这下可怎么办,好好的家犹如五雷轰顶般的塌陷。 小菊没有在联系田凯,两人都像心里隔了一道坎一般,都在等结果,等一个真相。 事情过了三天,田凯才打听到了整个事件,田应忠在里面交代了所有事情,田凯没有想到,他以为他和小明承担下来的事情,不会再波及别人,没有想到,事情还是败露了,早知道,当年就应该说出来,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惨剧。 刘阳一直不知道,凤梅和田应忠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当年两个孩子打架是何原因?他只是恨田凯当天为何要下那么重的手,毁了儿子的一生。 直到埋葬了儿子,回去以前他们住的地方,他清理儿子的遗物时,才偶然翻到儿子的笔记本,知道了凤梅和田应忠当年的丑事。 他这么多年憋在心里的火,瞬间爆发,颤抖着双手看完了笔记本里的一切,他才知道,儿子是走不出当年的阴影,导致心态发生了变化。 他想找凤梅讨个说法,如何对得起他这么多年在外拼搏的艰辛?儿子的命,她要如何作答? 可是凤梅已经神经有了问题,思前想后,刘阳把压制的怒气都放到了田应忠的身上,为何要这样对他?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伙伴,他竟然做这样的苟且之事。 可是他不知道,当年凤梅也是无可奈何,刘阳拿回来的钱,每次交了学费都所剩无几,经常都过着借钱的日子,拆东墙补西墙。 和吴应忠家借钱是最多的,李秀珍是个软心肠,只要说到,一定借给,凤梅也知道这家人是她的救世主,打心底里无比感激着他们。 两人发展了地下关系,其实是吴应忠心里早就起了色心,李秀珍长得也不错,就是看上去一副村姑模样,大大咧咧,不讨喜。 而凤梅不一样,肤白貌美,就算生了两个孩子,一点韵味都没有少,在吴应忠的眼里,凤梅就是那种羸弱温柔的女子,忍不住让他想去保护,每次看着凤梅来家里借钱,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两个人碰到一起,是头天晚上,凤梅去借钱,恰巧田凯家也没有,李秀珍就和凤梅说,让她先回家,第二天等田应忠回来,再拿来给她。 直到第二天中午,李秀珍才想起这个事情,但是当时她要忙着去赶街,就让躺在沙发上的田应忠送钱去给凤梅。 田应忠看着李秀珍出门后,才去的凤梅家,凤梅正躺在沙发上睡觉,门没有关,阳光洒在凤梅的脸上,白皙的皮肤,柔弱的身段,让田应忠瞬间就充满了爱意。 他就那样坐在那里看着凤梅,直到凤梅睁开眼。 “哥, 你怎么来了?”凤梅尴尬的坐起身,连忙给田应忠倒了一杯水。 “我来送钱给你,看你睡得正香,所以没有打扰你。”田应忠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凤梅。 “太麻烦你家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还说晚上再来拿的。” “没事,我也闲着。” 第135章 笔记本的秘密 “凤梅,带着两个孩子很艰难吧?” “就是苦了孩子,其他也挺好的,有你和嫂子帮衬轻松很多。” “刘阳和我是好朋友,帮这点忙算什么?”田应忠拿出一沓钱,递给了凤梅。 “哥,太多了,我要两百块就行了。”凤梅看着手里的钱,足足得有两千,她拿起两百,把剩余的递给了田应忠。 “凤梅,你跟我这么见外干嘛?把钱收起来,别给你嫂子知道。” ‘不行,哥,我没有那么多的钱换你家,再说我也不能要。”凤梅推搡着,把钱塞到了吴应忠手里。 可是这时,我一直却一把抓住了凤梅的手,他的眼里竟是欲望:“凤梅,不要你还,你陪陪我吧,好不好?” 说着话,他的咸猪手就紧紧的抱住了凤梅,凤梅使劲的挣脱着:“哥,你不要这样。” 可是男女力量悬殊,瘦弱的父母怎么会有吴应忠的力气,也就是那一天,吴应忠和父母有了实质性的关系。 不过吴应忠也算是有良心,在经济上从不亏待凤梅,时常趁李秀珍出门,他就去找凤梅,一来温存,而来是给凤梅钱财。 凤梅起先不愿意,但是慢慢得到了好处,也就接受了这样的生活状态,因为吴应忠的救济,他们母子三人的生活得到了太多的改善,兄妹两有了新衣服,冬天不用冻得瑟瑟发抖,手里也有了零花钱,不用再看着别的小朋友吃零食。 她自己也有了钱买点擦脸的化妆品,可以去逛逛街,买点没有吃过的甜品,钱是得到了,但是她心里总是不安,她是一个守妇道的女人,可是拗不过吴应忠的死缠烂打。 几次想和吴应忠说清楚,断了这层关系,但是每次开口,都被拒接,吴应忠该来还是来,凤梅只能提心吊胆的过着。 日子就这样持续了半年之久,刘小明看到的那天,凤梅以为他出去玩了,没有想到他中途会回家,他一把推开门,正看到母亲和吴应忠赤裸着身体拥抱在一起。 那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刘小明的心,他一直觉得母亲是神圣的,当真的看到母亲赤裸的身体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一股恶心的感觉如鲠在喉。 当时,吴应忠正和凤梅打的火热,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天,两个孩子都目睹了人性丑恶的一面,也是因为他们的无耻,毁了两个孩子两个家庭。 直到两个孩子打架,田凯坐了牢,凤梅借此和吴应忠断了来往,两个人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曾想两个孩子为她们买了单。 刘阳看到那些日记的时候,是全程哭着看完的,他恨自己常年在外,少了对孩子和家庭的陪伴,可是不出来打工,一家子又要如何生存? 气愤至极,他打了电话给吴应忠,开明见山的挑明了事情,当年和凤梅的苟且之事,只是没有提两个孩子看到因此打架的事情。 刘阳不想再一次伤害两个孩子,儿子已死,提了也没有意义了,他就是想要吴应忠给个交代,如何对得起他? “刘阳,你想多了,邻里邻居的,我怎么可能和凤梅有关系?”吴应忠接到刘阳的电话,先是一愣,随即又无所谓的狡辩起来。 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这刘阳是怎么知道的?吴应忠觉得刘阳只是一时发疯,或者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可是也不可能啊,连李秀珍都没有发现他和凤梅之间的关系,别人怎么可能知道? “吴应忠,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这样欺负我?你他妈还是人吗?”刘阳气愤的骂道。 “你好好说话行不行,你哪只眼睛看到了,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别给我瞎逼逼,刘阳,这些年,我家帮助你们多少,你心里清楚,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儿子生病,是我开车送去看的,你家没有钱交学费,是我家先垫付的,你可真好,现在用不到人了,倒打一耙。” “你去村里问问,谁不知道,我把小明当自己儿子对待,田凯有的,就有他的一份,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吧?” 不得不说,吴应忠真的是个老江湖了,几句话怼得刘阳哑口无言,摸着良心说,吴应忠说的这些的确是事实。 有一年,刘小明夜里发热,吃了退热药却不见反应,直接抽搐,凤梅哭着打电话给刘阳,问他要怎么办? 当时他在外省,压根没有办法赶回来,最后还是吴应忠开车把孩子送到了医院,脑炎,在晚一点去,小明那晚就死在家里了。 住院十多天,刘阳只能是干着急,当时刚刚找到工作,辞职回家,来往的车费不说,关键工作也会因此丢掉,是吴应忠忙里忙外的照顾着。 工资没有及时发的时候,是吴应忠一家在接济,这些刘阳都知道,可是这怎么就成了他占自己老婆便宜的借口? 电话那头,刘阳没有再说话,吴应忠得意的笑着:“刘阳,看看你自己的实力,再来质问我。” “你....你想要证据是吗?”刘阳是个老实人,本吴应忠这样一唬,瞬间没有了底气,虽然心里恨的牙痒痒,可是真的是亏欠吴应忠一家。 “对,你拿出证据,我就认。” “好!”刘阳挂了电话,手里是儿子沉甸甸的笔记本,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事情这样经下去,还是找吴应忠讨要一个说法? 儿子的死,一直让他走不出来,可是始作俑者却活得好好的,难道天下就没有报应这个词吗? 刘阳抱着儿子的笔记本,一整夜没有睡,思前想后,他决定替儿子讨回公道,他要亲口质问吴应忠,可是笔记本他不放心快递出去,万一到了吴应忠手里,他毁灭证据,儿子的死就死无对证了。 第二天,他便踏上了回家的路程,没有告诉小菊和凤梅,他不想小菊也知道此事,受了影响。 快到家的时候,他打了电话给吴应忠,让吴应忠出来见一面,吴应忠爽口答应了下来,他不信刘阳还能拿他怎么办? 第136章 真相大白 两人约定在大槐树下见面,吴应忠早早的便到达了目的地,刘阳后面才到。 见面后,刘阳看到吴应忠,便怒火冲天的质问道:“你需要证据,是吧?” “刘阳,朋友一场,我们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你这样闹有什么意思?” “吴应忠,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可是你和我老婆的事情,你总要给个交代吧?” “交代?你有证据吗?你凭什么说我和你老婆有关系?”吴应忠理直气壮的说着,夜幕里两个人借着月光看向彼此. “你把我家家的家破人亡,你还我儿子!” ‘刘阳,你儿子是死于自杀,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儿子当年也认罪了,你看看,现在他一生都毁了,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提?’ “是你杀了我儿子!”刘阳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憋屈,震静的说道。 “你怕是有病,我可是没有碰过你儿子一根手指头,你儿子本就是短命鬼,和我有什么关系。” 吴应忠的话彻底激怒了刘阳,凭什么说自己儿子是短命鬼?他一拳挥在了吴应忠的头上,他心里也知道儿子已死,怎么闹都没有意义,他要的是,吴应忠道歉,去儿子的坟前道歉,给儿子一个结果。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吴应忠把所有都撇清了,还骂刘小明是短命鬼,作为一个父亲,这谁能忍? 吴应忠痛的哇哇大叫,嘴里骂骂咧咧着,其实他心里是虚的,只是没有证据的事情,他是一律不承认的,他老了,不想折腾了,他需要现在的家庭,万一李秀珍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肯定会和他闹,关键儿子会怎么看他? “你知道当年,两个孩子为什么打架吗?就是因为你们这对狗男女,在一起厮混,被两个孩子看到了,你的孩子只是坐了牢,我的孩子却因此走不出来,导致抑郁成疾,选择了自杀。” “你个狗娘养的,是你害了我的孩子,你还我儿子!”刘阳越说越激动,他禁紧就住吴应忠的衣领,恶狠狠的盯着他。 吴应忠听到刘阳的话,先是一愣,这不可能啊,他们一向都很隐蔽,都是趁孩子出去了,他们才见面的。 一幕幕往事回忆其阿里,那天,他和凤梅的确是听到了门响的声音,而且两人出去,门是倒在地上的,他一直认为是凤梅家的门破败不堪,自己倒了。 难道那天真的两个孩子破门而入,看到了他和凤梅在一起的样子?吴应忠不敢想象,当时两个孩子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你听我解释!”吴应忠心里开始慌了,他没有还手,而是一个劲的解释着。 “这不可能,我和凤梅真的没有发生关系,我会去你家,只是送东西或者送钱。” “刘阳,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和凤梅发生关系。” 刘阳松开了抓着吴应忠的手,两行泪水胸脸庞划过,他颤颤巍巍的拿出了儿子当年的笔记本:“这里面,写的都是你们的奸情,你不承认,好,那我便交到村委会,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什么狗东西!” 吴应忠一把伸手想去抢掉笔记本,可是却被刘阳紧紧抓住,此刻,刘阳拿住了吴应忠的命脉。 此事一旦公布,吴应忠的老脸该往哪里放,儿子会怎样看待他,他不敢想象别人的议论,也不想事情发生。 两人开始抢夺起来,却不成想恼羞成怒的刘阳拿出了包里的螺丝刀,一刀刺在了吴应忠的手臂上,血液顺着他的手臂留下,他也是被惹怒了,死死按住了刘阳的身体。 刘阳的包掉在地上,里面的洗漱用品散落一地,吴应忠像一条疯狗一般,抓起毛巾勒住了刘阳的脖子,没有几分钟,刘阳便彻底的瘫软在地上。 “刘阳,刘阳,你别装给我看。” 吴应忠趴在地上,不停的推着刘阳的身体,可是刘阳已经没有了气,吓得他连退了几步,他不是有意的,只是想拿走笔记本,却无心杀害了刘阳。 他紧张的看向四周,幸而没有人看到这一幕,看着刘阳的尸体,他现在该怎么办?大脑一片空白的他 ,连忙把尸体拖到了树的后方,把洒落在地上的物体装进了包里。 那一夜他坐在刘阳尸体旁很久,他不是故意的,可是没有想到却闯下了大祸,以后可要怎么办? 自首?也是死路一条,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多久也是划算的,他突然想到刘阳出去打工,家人也不知道他回来,或许能蒙混过关,也说不定。 他把笔记本藏进了口袋,然后回了家一趟,李秀珍再沙发上睡着了,蹑手蹑脚的他把车开了出来,把刘阳的尸体装上了车,拉去了后山。 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埋下了刘阳的尸体,事情过去一个多月,都没有人发现,他也因此沾沾自喜,刘小明的笔记本他看到了,里面清楚的记下了,他和凤梅在一起的场景。 他庆幸笔记本到了他手里就毁灭了,不然他真的无颜面对儿子,只要儿子没有看到,就证明他还是个好父亲。 可惜天不如他愿,连续下雨一个星期后,刘阳的尸体暴露,被工人上厕所发现,发现刘阳尸体那一晚,也就是田凯梦游去大槐树那晚,他鬼使神差的去了田凯的屋。 看到了儿子放在床头的信件,他才知道儿子原来一直知道,只是没有戳穿他,强烈的愧疚感让他无地自容,那一晚他想去自首的,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完,那就是亲自去刘小明坟墓前道歉忏悔。 警车进来村里的时候,他刚好从刘小明坟前回来,才听到说后山发现尸体,他就知道时间到了,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负责人,于是他自动说出了事情,尸体就是刘阳的。 一切真相大白,两家人成了村里的谈资,李秀珍备受刺激,睡倒在了家里,因为吴应忠认了罪,刘阳的尸体也很快得到了安葬。 第137章 惩罚最终会到达 整个事情,小菊受了很大的伤害,她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刘阳的安葬是村里人帮忙操持的,她把自己关在家里,陪着母亲,任何人都不见。 田凯打过电话,也去她家找过,但是她不愿多说一句,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孽缘,让他的父亲和哥哥都死在了田应忠的手里。 为什么母亲要和田应忠搞到一起,她恨母亲,却拿她没有办法,家里只剩她们母女相依为命了。 每每想到哥哥的死,她更是痛的无法睡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她便拿着酒,趁夜里没有人去哥哥的坟墓,或许只有喝醉了,才不会想起那些痛。 而每晚,田凯都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然后再醉醺醺的回家,田凯知道,小菊一定恨透了他家所有的人。 现在贸然打扰她,只会让她心里更难受,田凯只能以这种方法陪伴在小菊身边。 田应忠的事情,在四个月后终于判决了下来,鉴于他自首,死刑缓期两年执行,赔偿了小菊家一定的金额。 小菊拿到钱那天,在法院门口大声哭着,人都不在了,现在有钱又有何用? 她收拾了一下家里,打算带母亲离开这个伤心地,可是麻绳专挑细处断,所有人都以为瞒过了凤梅,可惜凤梅并没有神经出问题,她知道了一切。 在小菊去派出所为父亲销户口的时候,凤梅带着农药出了门,死在了小明的坟前,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曾经热闹的一家,只剩下了小菊一人。 遗书中凤梅不停的和小菊道歉着,一切因她而起,最该死的人是她,让小菊不要难过,这些年,那件事一直压在她心里,压得她无法呼吸。 她说她不怪吴应忠,是生活所迫导致她低了头,她有错,是她害死了儿子,导致这个家最后变成这样。 现在她解脱了,她要下去找到儿子和老公,向他们道歉,让小菊好好活着,被放弃人生,也不要像她一样走错路。 小菊把母亲安葬在了哥哥身边,包括刘阳,他们三个人终于团聚在了一起,随即收拾物品,离开了这个地方。 没有和田凯道别,她选择了一个夜里出发,而这一切,田凯都跟在她身后,他很想去挽留她,可是觉得自己并不够格。 坐上车的小菊看着窗外,或许只有逃离这个地方,她才能坚定的活下去了,她其实很想看到田凯的身影,这个男人已经住在了她的心里,可是两家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看着火车越走越远,田凯才敢走出来,双眼模糊看着火车开走,他不停的挥着手,和小菊道别着,只是小菊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他,两人就此别过。 田凯心里也有小菊的,只是因为刘小明的事情,他是愧疚的,一直没有勇气表白,他也在等,等两家人气消了一些,他就去提亲,可是两人都等来了变故。 自此,田凯天天喝的酩酊大醉,家也变得不像个家,母亲因为一时承受不了,在一天夜里突发脑出血,虽然命是救回来了,但是变得痴痴傻傻,田凯的姐姐看着田凯无法照顾,便把母亲带回了家,往日的家里,只剩下了田凯一人。 再没有人管他喝多少酒,没有了母亲的琐碎,也没有了父亲的责备,自由自在,可是只有他知道他生活的有多痛苦,每天像行尸走肉一般。 这一年,他到处打听小菊的住址,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知道了一切,小菊考取了合适的工作,一个人租房子住。 他拿着小菊新换的手机号码想要拨打,却一次次忍住,他好想去看看她,问问她过得如何,他们都是受害者,谁也没有躲得了,父亲当年荒唐做下的事情。 日子就这样过着,直到田应忠执行死刑的那一天,田凯固然伤心,但是他还是带着坐在轮椅上瘫痪的李秀珍去看了田应忠。 两年的时间,田应忠老了一大圈,也瘦了,当看到李秀珍的模样时,他跪在地上不停的嚎嚎大哭。 李秀珍可能也感受到了生离死别,嘴张着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泪不停的流着,田凯怕母亲再受刺激,身体再出事情,他便让姐姐把母亲推了出去。 “儿啊,爸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个家。”田应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着,他跪在田凯面前,不停的道着歉。 田凯把他扶起,看着父亲脚上的脚链,不禁鼻子一算,这一别,便是生离死别了,以后他再也没有父亲了。 田应忠交代着一切家里的事情,让田凯找个人快点结婚吧,他多想看看未来的儿媳妇,可是看不到了。 “阿凯,你去看看小菊吧,等我死后,你告诉她,我已经受到惩罚了,这辈子欠他家的,下辈子我一定会还。” “小菊是个好姑娘,如果你能娶到她,是你的缘分,儿子,大胆一点,如果不是我,你们早在一起了。” 田凯听着父亲的话,瞪大了眼睛,他怎么知道这些? 其实田应忠早从两个人的眼神里看出,他们是还互相喜欢的,他也想过去和刘阳提亲,可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很快执行的时间就到了,田应忠被带上了警车,泪眼婆娑,田凯看着走远的车,心里哽咽,楞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 在田应忠执行枪决后的那一晚,田凯一夜失眠,他想着这些年所发生的的一切,心里总觉得像一场梦一样,他再次去拿起了小明给他的信,泪水打湿信纸。 “阿凯,还在看啊?”一个声音打断了田凯的思绪,他连抬头看去,眼前说话的人不是别人,竟是小明,他做梦都想见的小明。 “小明?真的是你吗?”田凯站起身,一把拉住了小明的手,他还是那么的瘦,整双手都冰凉的让人心疼。 “傻子,不是我,还会是谁?”小明笑着,两颗虎牙漏出来,还和小时候一样的可爱。 第138章 姻缘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好想你。”田凯一把抱住了小明,他好想时间就停在此刻,哪怕他知道这是他的幻觉,小明已死,但是他不怕。 “傻子,我来看看你啊。”小明“咯咯”的笑着,两人似乎回到了以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两个人还是最好的朋友。 “你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吗?你都不在,我一个人快坚持不住了。”田凯说着,声音几度哽咽。 小明眼含泪水,拍拍他的肩膀,他像一个大人一般,安抚着田凯的情绪,认真的听着田凯倾述着这几年的不易。 他似乎一切都知道一般,眼里透着无奈又难过:“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田凯拿出一壶酒,还有他放在柜子里,小明以前爱吃的小零食,从小明走后,他去买烟,看到孩童时的零食,他便会买回家。 小明傻笑着,哭着,点着头,陪着田凯喝着,酒过三巡,小明拉住了田凯的手:“”阿凯,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你振作一点,好好活着。 田凯大笑起来:“我怎么活啊,我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了你,小明,你带我走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的,你死了,小菊怎么办?” “小菊?我不配,算了,是我家把你家害成这样,我怎么可能还能得到小菊的心?”田凯笑着,缘分或许就是在这样吧,后知后觉,转身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如果当初执意去提亲,或许两家人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可惜,什么都来不及了。 “小菊还等着你,你可别在错过了,只有把她托付给你,我才放心,阿凯,去找小菊吧,人生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你愿意把她让给别人吗?” “不愿意,我很喜欢她,真的很想和她在一起,可是。。。。。可是她愿意见我吗?”扪心自问,田凯真的是很想和小菊共度余生,他不舍得把小菊交给别人。 “那就去吧,不要再错过了。”小明说着,声音渐行渐远,田凯突然坐了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里,压根没有小明的影子。 他拍了拍自己的头,看来是睡着做梦了,人死了,做梦可能还会见到? 他起身要睡回床上,却突然看到了酒桌上的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还有一个号码。 “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这一世,我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但是你和小菊还可以继续,阿凯,好好活着------小明!” 田凯看着纸条,一眼便认出了这的确是小明的字迹,小明学习好,还写的一手好字,村里方圆几里,没有谁的字能和他比。 “小明,你真的来过了,对吗,呜呜呜,你再出来陪我说说话啊。”田凯着急的跑下楼,四处查看着,可是除了一片安静,什么都没有。 他大声痛哭起来,拿着手里的纸条:“我会去的,一定把小菊找回来,你放心吧,我们一定好好活着。” 门外响起几声脚步声,这次田凯没有追出去,他知道是小明走了,他知道田凯定会去找小菊,所以放心的走了。 田凯没有提前打电话给小菊,他收拾了东西,看了一眼往日热闹的家里,随即锁上了门,他拿着地址去找小菊了,谁也没有告诉。 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他终于到达了小菊的城市,顺着地址到了小菊的楼下,他还是犹豫,该不该上去,小菊会不会原谅他? “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随即小菊手里的东西掉落在地上,田凯站起身,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两人都深情的凝望着。 小菊瘦了,一脸憔悴,田凯也如此,沧桑的脸上都是胡须,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像是多年不见的恋人,诉不尽的爱恋。 “小菊,你还.......你还好吗?”田凯红着双眼问道。 小菊没有回答,扑上来紧紧抱住了田凯,两个人就这样紧紧依偎在一起,都经历了太多事情,此刻,一个拥抱是他们最好的见面方式。 田凯留了下来,在小菊的城市,回家他也没有正事做,他找了一份工作,两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谁也没有再提以前的事情。 呆在外省,不用看村里人异样的眼光,也不用听到别人的议论,两个人像热恋中的小情侣,一起上班做饭睡觉。 田凯一直没有告诉小菊,他看到了小明的事情,他们的过往就像刀子一般锋利,无论谁提起来,都是划到对方身上一样的痛。 一年后,年三十那天,田凯带着小菊回了家乡,众人奇怪的盯着他们两,也感慨真好,一段孽缘,最后以好的结局收尾。 春节过后,田凯和小菊举办了婚礼,宴请了村里所有的人,大家都来吃了这一顿喜宴,两个人在人群中笑着,举着酒杯敬向各位送祝福的村里人。 李秀珍坐在安静处,看着儿子和儿媳,脸上笑着,这样也好,何必把大人的过错放到孩子身上,儿子终于有了枕边人,这是田家的福分。 客人散尽,小菊依偎在田凯身边,红扑扑的脸蛋让田凯看的心里美滋滋,他低头亲吻着小菊的额头。 “老公,我们去看看我爸妈还有哥哥吧?” 这样的新婚夜,小菊突然这样说,让田凯愣了一下:“明天再去吧!” “我答应过哥哥,我们两个结婚的时候,要去看看他,给他带喜糖!” “你哥?啥时候和你说的?”田凯震惊的问道。 “就你爸执行死刑那天,我哥来看我了,他说你会来找我,我还不信,直到第二天看到你,我才相信,我真的看到了我哥。” 田凯瞪大着眼睛,原来这一切都真的,小明安排了一切,就是希望她们两个走到一起,他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留了下来,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好好对小菊。 那一晚,两个人穿着结婚的衣服就去了坟地,喝着酒,把这些年要说的话都说了个遍,她们笑着说着,仿佛一切都烟消云散般。 第139章 亡魂(八) 李季是一名公交车司机,每天往返县城和乡镇之间的路,没有找到工作前,他一直很向往,把每个乘客送到目的地,便是一种幸福。 可是当工作一年后,他开始觉得生活乏味,每天在车上闻着乘客的脚臭味,各种大葱饼还有炸洋芋的小吃味,不厌其烦,这些就算了,还有乘客呱噪的嗓门,每天都把他听得心烦气躁。 他想换工作,但是家里人都不支持,现在工作难找,能有一份踏实的工作已经算好了,母亲总说,有了这份工作,找媳妇也好找。 这个也是事实,他工作稳定后,附近的媒人就开始为他张罗对象,可是他去见过了,都不是自己的菜,没有一个能入他的眼。 他今年也就二十六岁,也不慌着结婚,整天除了工作就是打牌,缘分这东西,他觉得还没有到,他长得一表人才,上天一定会给他安排一个美娇娘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缘分来的如此之快,春节休假回去岗位后,他就遇到了他的意中人,一个美的让他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姑娘,虽然每天穿的很朴素,但是依然藏不住身材的凹凸有致。 姑娘从不奢粉黛,但是白皙的皮肤都看不到任何瑕疵,那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甚是讨人喜爱。 李季从未见过这个姑娘,可能是他天天开早班那一趟,而姑娘每天都是下午最后这趟来坐车,姑娘从县城到乡镇,每天都准时站在人群中,然后不慌不忙的上车。 见过姑娘几次后,李季开始向同事打听,可是他们的路线每天都是两个人开,其他同事都没有见过,而和他换班的王明春节过后就辞职了,电话也换了,找不到人。 姑娘在车上也不和任何人搭讪,李季注意了几天,但凡要是有个说话的人,他也可以借此说几句话,找个理由搭讪,可是姑娘从上车,都是看着窗外,不和任何人说话。 这可把他愁坏了,要怎么和姑娘要到联系方式,冒然去要,会不会吓到姑娘?不要的话,万一什么时候姑娘不来坐车了,他就错失良缘了。 思来想去,李季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和姑娘搭讪,如果不喜欢自己,那就死了这条心了,免得天天心里挂念着。 早早的洗了澡,刮了胡须,看着镜子中满意的自己,他便去交接了工作,今天的心情异常的激动,李季全程都在期待着姑娘的出现。 果然不负众望,姑娘在最后一趟末班车上来了,简单的白t恤和宽松的牛仔裤,一个素雅的单肩包,她低着头,径直走向了靠窗的位置。 李季想要说话,可是后面上来的大爷大妈,让整个车里都乱的一批:“小伙子,快点走吧,我还要回去给孙子做饭。” “就是,没有人上车了,快点走吧。”几个大妈催促着李季,他转头看了一眼姑娘,还是原来的位置,看着窗外,不动声色。 李季只好驱车出发,来回的路程有半个小时,可能是心里憋着话难受,李季不停的后视镜看那姑娘,真好看,清爽又漂亮。 很快车便到达了车站,大妈们都挤着下车,姑娘还坐在车上,她从来不去挤,等所有人下了车,她才缓缓走出车。 “美女,可以认识下吗?”看着车里只剩了他和姑娘,李季鼓足勇气开了口。 姑娘先是抬头看了一眼他,随即又看了看四周,慌张的冲下了车,像是看到了瘟神一般,这个举动彻底的伤害到了李季的心,看着姑娘跑开的背影,他心里一阵失落。 扪心自问他也不丑啊,为什么姑娘会如此反应?他也不是什么坏人啊! 此次的行为让李季大为打击,可他更担心的是姑娘从此以后不来坐车,那他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过好在,姑娘第二天一如往常的出现了,这次他没有再打扰,只是默默的看着,姑娘也没有说话,似乎昨天没有发生过什么。 下了车,姑娘还是朝原来的路线回家,李季看着姑娘的背影,说不出的难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恋爱也谈过很多次了,可就是为这姑娘着迷,难道这就是缘分? 李季就这样每天默默的看着姑娘上车,再看着人家离开,很多次想尝试,可是想到上一次的搭讪结果,他又闭上了嘴。 关系缓和是一个下雨的傍晚,姑娘没有带伞,等李季的车停下的时候,姑娘身上全部淋湿了,水滴顺着她的头发流下,李季二话没说,递过一块毛巾,姑娘抬头看了眼李季,没有拒绝,伸手接了过来。 这可把李季高兴坏了,笑的合不拢嘴,随即又不顾车上人的催促,连忙拿了热水走了过去:“冷到了吧,喝点水。” 姑娘点点头,接过了热水,靠在窗户边,慢慢的喝了起来,李季的心里甭提多兴奋了,笑容瞬间洋溢在脸上。 车上的乘客本要追他赶快开车,但是又闭上了嘴,他们看来一眼李季,又看了看姑娘的方向,可能大家也理解,谈恋爱的人,如胶似漆也正常。 那一天,李季借着下雨,开的很慢,就想多看姑娘几眼,柔柔弱弱的身子,让李季很想那件衣服去给女孩,可是又碍于车在行驶中,他不好停下。 下雨的原因,今天夜幕来的比较早,到达乡镇的时候,天色已黑,姑娘还是最后一个下车,她拿着水杯和毛巾递给了李季。 “谢谢你,我要回去了。” “这么客气干嘛,都是我应该的,天黑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李季站起身,殷勤的想送给你回家。 “不用了,没有必要了,我自己会回去,你去了就回不来了。”给你说着,便下了车。 “这地方我很熟的,能回来,我又不是路痴,怎么可能回不来?”李季说着,便要跟随姑娘的脚步。 “你跟着我干嘛?你有病吧?”姑娘突然转身,大声制止了李季,把李季弄得一愣,为什么突然要这样生气,不跟就不跟嘛,至于吗? 第139章 寻人启事 姑娘越走越远,李季也开上车,返回了公司下班,他心里总是在想,是不是漂亮的姑娘,脾气都不好,可是他也不是坏人啊,只是想着天黑了送姑娘回家而已,然后多接触一下。 算了吧,既然人家一点意思都没有,何必为难人家呢,李季想着,强扭的瓜不甜,放弃吧。 第二天,那姑娘没有来坐车,虽然失落,但是李季安慰着自己,不见面也好,免得见到了,他又心动。 日子就这样过着,直到一个星期后,他去买早点,看到墙上贴的寻人启事,他惊讶的发现寻人启事上的那个人竟是那个姑娘。 他连忙看着上面的信息:“黄瑶,21岁,于一月十八日失踪,至今寻找无果,望好心人看到,立马和家人联系,重金酬谢!” 李季一遍遍反复端详着上面的相片,真的是那个姑娘,这不可能啊,前几天还见到她,怎么会说一月份就失踪了,现在都是二月份了,那姑娘天天回家,难道不是回自己的家? 各种猜想在李季的心里回荡着,会不会是姑娘谈了恋爱,和家人合不来,所以在男朋友家住? 又或许是和家人吵架,所以赌气不回家?种种想法在李季的南海里蹦出来,他要不要去报警,告诉姑娘的家人,可是这样,姑娘会不会讨厌他? 犹豫之际,卖早点的老板突然说了起来:“这估计是被绑架,或者被杀害了,都一个月时间了,听说家里人很着急,早就报警了,却什么消息都没有。” “会不会是赌气离家出走了?”旁人问道。 “不会,听说这个姑娘很乖,从不忤逆家里,乖乖女一个,自从那天就没有再回家,她爸妈都要疯了。” 众人议论纷纷,李季没有多想,立马走到一个偏僻处,拨打了报警电话,电话里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因为黄瑶失踪后,谁也没有再见过。 李季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说他确定见到过了,他是公交车司机,黄瑶乘坐过他的车,只是这几天没有见过,警察半信半疑的问他在哪里,能不能来警局一趟。 李季看了眼时间,离上班还早,于是便答应了下来,到了警局,警察随即便对他进行了审问,问了他详细见到黄瑶的时间,以及黄瑶的下车地点。 警察紧皱眉头的看着李季,觉得他完全在说谎,为了证实,立马联系了李季的公司,随即立马调取了监控。 事实证明,李季完全就是在撒谎,从公交车站到下车点,压根没有看到黄瑶的身影,李季不可置信的狡辩着:“我和她还说过话,怎么可能没有?” 虽然说得话不多,但是李季确实真的和黄瑶说过话的:“上个星期下雨天,她全身淋湿,我还拿过毛巾给她擦脸。” 警察一听,立马驱车带着李季去了公司,如果毛巾真的被黄瑶用过,上面定有她的基因,这样查起来,或许就方便了。 李季连忙上车,从包里找出了毛巾,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白净的毛巾上竟是泥土,那天黄瑶用过后,他还特意风干收了起来,上面残留的可是女神的味道。 怎么现在会全是泥土?李季楞在原地,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你就用这个给人家擦脸?你还真是个人才!”几个警察笑了起来,这满是泥土的毛巾,他们大男人也不会用,李季竟然给女生用。 “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拿给她的时候是干净的。”李季回忆着,会不会是同事用他的毛巾擦了车,可是不可能啊,毛巾放在自己的包里,包里也没有被翻过的痕迹,同事不该这么损吧? 警察没有说话,带走了毛巾,让李季上班吧,有什么事情,他们会再通知他。 李季那天都魂不守舍,一路上都沉默寡言,他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他很期待再次看到黄瑶,可是一路上都没有再见。 第二天警察打了电话给他,说毛巾上的确检测到了黄瑶的皮肤组织,于是让他和公司请一天假,立马去警局,配合调查。 黄瑶的家属都已在警局等候着,才见到李季,立马就哭着扑上去问个不停,他们就想知道,黄瑶是否还活着? “我真的看到她了,这是这个星期都没有碰到,叔姨,你们别担心,或许她只是赌气,不想回家而已。” “不可能,我们没有吵架,瑶瑶一直很乖,她不可能做赌气的事情。” “别激动,等我们调查清楚了,定会把黄瑶带回来。”一个警官走了过来。 “周警官,真的查到了瑶瑶的皮肤组织吗?” “真的有,混合在泥土里,我们反复确认几次了,真的是黄瑶的。”周警官坚定的说着。 “太好了,瑶瑶还活着,周警官,请一定要帮我们找到瑶瑶,我们不能没有她,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没事没事,这是我们该做的。”周警官看着哭泣的众多家属,反复的安慰着:“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会立马通知你们的。” “好好好,我们回去,等着好消息。” 李季看着一群人散去,随即坐了下来,也不知道今天要问他什么,该说的已经说了啊。 “走吧,和我们一起去溜一圈!”周警官拿起一个文件夹,叫了李季。 “去哪里?” “去你碰到黄瑶的路线上,以及她下车的地方。” “我不是都和你们说了吗?就那几个地点,没有其他的地方了。” 周警官看着一脸不耐烦的李季,随即也坐到了他对面:“实话和你说吧,我们怀疑黄瑶已经死了。” “啥?周警官,作为一个人民警察,话可不能乱说,你不是说检测到了黄瑶的皮肤组织,却还说人家已经死了?” “你们这警察,真会胡说八道,什么都可以乱说!”李季气愤的站起身,黄瑶明明还活着,竟然就断定人家死了,这还是一个警察吗? 第140章 毛巾上的泥土 周警官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毛巾上的确检测出了黄瑶的皮肤组织,但是是腐肉的,混杂在泥土里。” “而且在毛巾上,我们没有检测到第二个人的基因,只有黄瑶的,那就证明那些腐肉是黄瑶的,这样推断,黄瑶或许真的出事了。” “不可能!”李季愤怒的站起身,活生生的人,证明可能会死?他不信,坚决不信。 周警官没有再回答,一行人一起出了警局,还有李季也被一起拉上了车,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像听了一场笑话,如果黄瑶已死,那车上见到的是谁? 一个星期的世时间,黄瑶就死了?会不会是那一晚遭遇了横祸?李季一股懊恼,虽然坚信自己的想法,可是警察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唬人,早知道,那一晚就应该厚着脸皮总黄瑶回家。 很快,警车便到达了目的地,一行人下车,随即看向四方也没有监控,幸运的是他们发现了一个监控,于是立马联系了当地的村委会。 只要监控是完好的,那就可以掉出黄瑶的出行,或许还能看到这几天黄瑶有没有出入,所有人都像看到了希望一般,精神抖擞的坐在电脑前。 监控里,李季的车慢慢行驶到地点,乘客们一拥而下,这时李季却突然趴在门口自言自语起来,李季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黄瑶呢? 整个监控里刚好能拍到李季的正面,可是却看不到黄瑶的身影,大家屏住呼吸的看着,还是没有发现黄瑶。 “不可能啊,那天我真的和她说话,我打算送她回家的,可是被她拒绝了,还骂了我。”李季擦着额头的汗,这是怎么回事? “她当时和你说什么了?”周警官立马追问道。 李季开始回忆当天的一幕,突然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黄瑶那天说,我去了就回不来了。当时我还纳闷,为什么说我去了就回不来了,她会不会是被人控制了?” 周警官连同其他警察听到李季的话,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虽然作为一名警察,不应该封建迷信,但是这东西他就是真实存在,在他们从警这些年,很多受害人,会以灵魂出现的方式,来替自己伸冤。 从鉴定结果看,毛巾上的腐肉组织确实是黄瑶的,其实警局已经料到,黄瑶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遇害了,只是没有全部告诉李季,怕醒响了他的情绪,不能很好的提供证据和情节。 周警官工作第一年,他就遇到了让他改变唯物主义的事情,他对鬼魂这东西,不是完全不信,也不是全信,他从小到大没有遇到过,但是身边一直有人讲,他有时候也不得不信。 那一年,他刚工作,下暴雨很久,附近的大河里,河水汹涌而至,最倒霉的人,还有人跳河自杀。 尸体搜寻了几天,都没有找到,本来也和他们警局没有关系,但是由于对方人手不够,便也连带了他们,周警官是信任,肯定是被派出的一员。 河流很大,而且这个河还不止他们县里,牵扯的是几个县,大河源头在哪里,具体到哪里终止,周警官也不知道,这样也就扩散了寻找尸体的难度。 他们一行人顺着河流一直找,爬过大山,也在后面通知了牵扯到的县市,大家都尽力寻找,看能不能找到尸体。 本来这尸体事情是很小的,可是这人死的时候是开着直播跳下去的,就让网络上所有人都关住到了此事,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尸体找到没有? 然后更多的一部分则是谈论那个人为何自杀?会不会被人所迫?因为那个人在跳河的瞬间,看了左侧一方,表情是极不情愿,事情越发发酵,所有人都认定,死者是被人所迫的。 这一个事情被网络推手推到了各个网站上,也引起了上级的重视,所以交代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给死者交代,也给广大网友一个答案。 可是诺达的河流,寻找一个人是何等的艰难,况且还是下雨的天气,那河宽面积至少得有个七八米,不下雨也就是一米的深度,下了雨,至少也有个三米深,而且县里这一段有人打理,还没有什么障碍物,靠近村子那些段落,河里全是垃圾还有树干。 河里的水整个都是红泥浆水,什么都看不清,翻滚着,船上去也会冲翻,这无意给寻找尸源带来了莫大的困难。 忍受着寒冷和饥饿,周警官他们顺着河流找了两太难,可是却没有什么结果,后来不得已拉着脸皮回了警局上报了情况。 上级考虑到寻找的困难,所以联系了死者的家属,两边商议后,竟然想出了一个办法,找神婆看位置,这个事情差点让周警官惊掉了下巴,警局竟然同意这样荒唐的事情? 他想反驳,可是自己是信任,然后看着所长以及老干警们都衣服习以为然的样子,他又闭上了嘴。 抱着好奇的态度,他也去了现场支援,死者家属从外地赶来,带来了死者生前在家穿的衣服,神婆是当地请的,小有名气,周警官也听说过此人,上大学时,同个寝室的哥们就去算过,回来一直说太准了,让周警官也去算下。 周警官才不信这些,我命由我不由天,算命的这样准,何不给自己算个彩票号码,还用的着天天给人算命? 河堤边虽然拉了警戒线,可还是围满了很多看客,大家都想看一看,神婆是如何找尸体,毕竟这玄幻的东西,总让人心生好奇。 周警官在警戒线内帮忙,一同的还有七八个人,死者的家属哭坐一团,不停的朝河面呼喊着死者的名字。 看着这样的场景,周警官第一次感到了生离死别的痛苦,原来失去亲人竟如此痛苦,他小心翼翼的做着神婆安排的事情,也顺带安慰着那些家属。 神婆很少说话,除了有事情安排,她都在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摆香盘,点蜡烛,烧纸钱,然后虔诚的朝河面磕头。 第141章 河里的尸体 神婆让周警官他们把死者的衣服全部拴连在一起,形成一个长条状,然后让死者母亲拉住衣服长条的一头,把另一头扔进河里。 死者的母亲情绪过于激动,当时差点就掉进了河里,还是周警官一把拉回了她,她不停的道谢着,随即缓缓放下衣物。 衣物随着河流晃动着,周警官一行人为了保护家属,都站到了边缘,看着衣服随着河流的水摆动着,周警官心里一阵自嘲,这是什么鬼把戏,这也能找到尸体,真是见鬼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神婆站起身,让死者家属大喊死者的名字,越大声越好。 “这有作用吗?” “是啊,人都死了,要是能听到,那还死了干嘛?” “我看这就是骗钱的小把戏!” “别这样说,这神婆厉害的很,没有那个本事,人家不会揽这个活。” “..................” 围观的群众在身后议论纷纷,周警官没有回应,因为别说那些群众了,在场的人里,就没有一个信的,包括他自己。 家属一头拉着衣服,随即爬到河边,大声的叫喊了起来:“小南,妈妈来找你了,你跟妈妈回家吧。” “呜呜呜........”哭声再次响成一片,周警官只能看着这痛苦的一幕,却无能为力。 “南南,你在哪里,你出来吧,水里冷,跟爸爸妈妈回家,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离了。” “南南,你出来吧,有什么冤有什么苦,爸爸妈妈一定替你报,我们不能没有你。”河边的叫喊声响彻整个天空,岸边围观的群众也停止了说话,这样的场景,难免让人心痛。 神婆这时走了过去,然后让死者的母亲放开了手里的衣服,那衣服随着河流瞬间淹没,正在大家疑惑的时候。 神婆和周警官的上属说道:“顺着河流去找吧,衣服停在哪里,人就在哪里。” “好!”上级随即扶起哭泣着的家属,一行人连忙顺着河流找去。 周警官看着满是泥浆的河水,随即问道:“这怎么找啊?” “别说话,会找到的,你们都看仔细点。” 围观的群众也纷纷下了河堤,加入了寻找尸体的工作中,两边河岸都围满了人,周警官也是第一次见这样壮观的场面,这要是找不到,且不是警局的脸都给丢干净了? 一大伙人走了五六分钟,周警官虽然心里想着就是把戏,可还是不敢怠慢工作,他认真仔细的看着河面,祈祷能早点发现衣服,可是如果衣服沉下水了,这可怎么办? 死者的家属一路走一路都在喊着,那声音凄凄惨惨的回荡着,神婆还在原来的地方站着,似乎还在做着祭祀。 “衣服,衣服啊!”对面的河边,几个人大声叫喊起来,周警官立马循声看去,真是牛叉了,那么大的河流,那衣服竟然丝毫不动荡的停在水面上,家属一看到,立马发了疯的绕着方向跑到了对岸。 众人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奈何水流太急,也不敢下去打捞,所以专业的事还是得留给专业的人,队上专门请来了打捞的人,装备穿戴好,立马就顺着衣服停留的地方下了水。 所有人都捏住了一把汗,那河水太急,下水打捞的人都是事先捆了绳子在身上,再有岸上的人掌控绳子该放还是该收。 周警官看着浑浊的水面,还有衣服的周围,没有什么树枝和障碍物,一个尸体,按理来说,应该早被冲走了,这个地方他们转过无数次了,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如果没有石头挡住尸体,或者被什么东西拴住,怎么也得浮起来了。 打捞的人轮流换着气下水,如果是大水潭,还好捞一点,这水流,人下去要不是被绳子拉住身子,早冲到十里八乡了。 见迟迟没有摸到尸体,围观的人也开始议论起来:“估计就是玄术,下面压根没有人!” “孙民南,你出来吧,你不出来,我们怎么替你伸冤,你有冤有什么,你要出来见人,我们才能帮你啊。”周警官的队长突然朝着水面大声喊道。 “你放心,我们警察就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你出来,定帮你查清楚!” 就在队长声音刚落,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尸体竟然在打捞人的前面突然浮了上来,打捞人都吓了个激灵,两下朝着边际冲了过来。 “快把尸体拉过来啊。”队长大叫着,几人才反应过来,连忙去一人拖着一头,把尸体拖到了边上。 “小周,你搭把手啊,楞着干嘛?”队长推了推他,周警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第一次见如此神奇诡异的事情,他还没有回过神。 尸体被带回警局,立马进行了立案调查,很快便查到了原因,死者孙民南,生前借下很多高利贷,因为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偿还,于是被讨债的追要,还殴打他,不忍痛苦的他选择了自杀。 跳河当天,一伙追债的人正跟着他,但是也没有逼他跳河,是他已经得了抑郁症,为了报复追债的人,所以他打开了直播,目的就是想让警方彻查此事,不要让高利贷的人去牵扯父母。 案件告破,周警官问道队长,难道他也迷信? “小周,日子还长,慢慢你会发现,任何东西都会存在,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队长轻描淡写的说着,小周也没有再接话。 后来当警察多年,周警官也慢慢接受了世上有鬼这个事情,而对于黄瑶这个事情,他心里清楚,李季看到的已经不是人,而是鬼魂。 车上和公交车站的监控,所有地方,他们都反复看了几十遍,都没有看到黄瑶的身影,这已经足以证明,黄瑶已死。 不过李季的出现是个大好事,这能为他们提供侦查的方向,也能查到很多证据,比如毛巾上的泥土,根据泥土可以查到是属于哪个地方的,也或许就能查到黄瑶的尸体所在。 第142章 迷茫的小路 冤魂会替自己伸冤,周警官觉得黄瑶为什么会给李季看到,就是这个原因,毛巾上留下的腐肉组织,就是想留下证据,好给警方查找。 可能会有人说,黄瑶为什么不直接和李季说出实情,这样不就增大了破案几率吗? 这个问题,周警官也曾问过领导,领导告诉他,不是所有冤案的人,都可以鬼魂出现,那这样还需要警察干嘛,大家死了都灵魂出窍,自己去报案,指认死者,那且不是死者和活人都公平了? 当时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周警官还笑了,觉得领导好幽默,不过领导也说的对,如果都可以灵魂出窍,世界上就没有破不了的案件了。 领导说,这玄学的东西,他也没有详细的解释,但是有的人被害后,真的会灵魂出窍,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们,得体质特殊的人才能看到。 为什么黄瑶不直接和李季说出冤情,鬼有怨气,但是却不能说出口,一旦说了,她将彻底消失不见魂飞魄散,到时候,谁也看不到她,更帮不了她。 几个警察沿着李季口中,黄瑶回去的路进行了勘察,又详细查看了黄瑶家的地址,发现这一条路,并不是黄瑶回家的路。 可是李季几次都是看到黄瑶从这里走进去,这就是一大奇怪的点,黄瑶回家的路不走,却走这一偏僻小道,这是在指明什么? 一段路成了他们重点勘察的路段,提取了路上的泥土,待回去和毛巾上的泥土做对比。 李季站在那里,看着警察们忙碌着,难道他所见纸人真的是黄瑶的鬼魂了?她为何给自己看,而不是给别人看到? 种种疑问在他心里反复回想着,那天黄瑶说的那句话,你去了就回不来了,这是何意? 黄瑶真的是遇害了吗? 是谁这么狠心,对这样的姑娘下狠手?如果一切都是事实,他一定徒手杀了那个凶手。 为什么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姑娘,竟然是鬼魂?李季心里一阵失落和心疼。 “李季,走吧!”周警官叫到,打断了李季的思绪,他呆滞的坐上了车。 “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这是条土泥路,也提取不到什么脚印,等明天带技术中心的人过来查看,你上你的班就是,有什么消息,我们会通知你。” “如果查到凶手,一定要告诉我,我要看看是什么畜生,对这样一个姑娘下的毒手。” “放心吧,凶手一旦查到,立马通知你,如果最近你再发下什么异常,你记得打电话给我。” “周警官,你放心,如果我再看到黄瑶,一定上报。” “好好好!” 很快李季便到了家,他似乎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他真的撞鬼了吗?无心睡眠的他出门找了朋友喝酒,酒过三巡,他说起来这件事情。 朋友也听得愣住了:“是不是满大街贴寻人启事的那个姑娘?” “你也看到了?” “我们公司楼下也放了资料,我看到了,长的挺水灵的一个姑娘,如果真是死了,那就太可惜了,李季,你是不是要来一段人鬼情未了?” “你说什么呢?我知道那个姑娘是鬼魂后,我差点吓死了。” “你们说,他为何让我看到啊?” “鬼是因磁场出现的,也或许她是在那段时间被害的,也或许是她的死和你周围的人有牵扯。”沉默在旁的老杨突然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老杨最喜欢研究鬼怪,每天看的书都是灵异鬼魂,他觉得人鬼神是在同一空间共存的,只是我们感受不到那些东西。 按老杨的话说,李季看到黄瑶,不是身体虚,而是那个空间里,刚好受磁场醒响,李季看到了她。 此话一出,李季突然想到,他第一次和黄瑶打招呼,她似乎是被吓到了一般,仔细的看了一遍车厢,才确定李季是和她说话。 或许黄瑶也没有想到李季会看到她,所以才会有吃惊的表情,对李季产生了害怕,老杨说,人活着前是什么样子性格,死了也是如此,不会因为死了,就变得胆子大。 黄瑶生前是个乖乖女,这样推理也很符合实际。 “老杨,这样对李季不会有醒响吧。” “一般不会,毕竟黄瑶不是李季杀的,她只会去找杀害她的人。” “可是书上说了,人鬼在一起,阳气会被反噬吸收的。”一旁的朋友,说着便一把捏住了李季的脸:“我看看你的黑眼圈,有没有被鬼吸了阳气?” “哎呀,别闹了,怎么可能,我好着呢,只是心有余悸。” “每一个冤魂的出现,都有她的原因,她一直乘坐公交车,或许杀人凶手就是公交车上的人。” “不会吧,谁胆子那么大?” “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黄瑶长的好,也说不定有人在车上对她起了歹念。” “她每天来乘坐车,或许就是在等人,等那个杀害她的人出现。”老杨慢悠悠的说着,大家像听到聊斋一般,信服的看着他说话。 老杨是有两把刷子的,鬼神论,谁也没有他在行了,朋友都让他出家去做算命的半仙了,可是他不愿意,他就喜欢做餐饮,自己开了两家饭店了,生意也是红火的很。 闲暇的时间,就给店里的员工看手相,也是准到没话说,他们店的一个小姑娘,他第一次看到,就说此姑娘会嫁给有钱人,果不其然,没有几天的时间,姑娘就认识了来用餐的一个顾客。 那顾客对姑娘一见钟情,便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没有半年的时间便拿了证,男方是真的有钱,可把姑娘乐坏了,结婚后特意来感谢老杨。 老杨也为她感到高兴,但是也特意交代她,以后老公去哪里工作,让她一同跟着,别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不然婚姻不会长久,姑娘点点头,满脸笑容的答应。 也因为这个事情,老杨有了点小名气,附近的人都慕名去让他看手相,还真是一看一个准,于是也让李季他们几个朋友,无条件的非常相信老杨的话。 第143章 所料未及的杀人犯 “没事,你们几个的手相我都看多了,命长的很,区区一个魂魄,怎么会要李季的命?” 听到老杨的话,大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毕竟十多年的朋友了,谁出事都会难过的。 “不过李季,你把这红纸放枕头底下,不怕万一,只怕一万,如果她的冤情一直没有查清楚,你又是见过她魂魄的人,难免还会来找你。” 老杨从前钱包里拿出一张红纸,上面画了个符号,反正李季也不知道是啥,老杨交代了,那就装起来,保险起见。 酒足饭饱,大家都开始散去,让李季开车小心一点,不要太在意这个事情,不然思想错乱,出了什么事就倒大霉了。 李季点点头,他很感动,还有这么一群关心他的朋友,随即他也骑上小电驴慢悠悠回了家,那一晚并未发生什么事情,他睡了个好觉。 以后的日子他正常上班,只是到了下车点,他还是忍不住往那条小路看一看,路的四周都拉上了警戒线,也不知道周警官他们调查的如何,什么消息也没有。 冒然打电话去询问,又怕影响到周警官的工作,李季也只能等着,等着案件的水落石出。 时间就在这样过着,直到一个星期后,李季在家睡午觉,他接到了周警官的电话,黄瑶确定被害,凶手已经找到。 李季先是一愣,随即还是不得不接受了现实,只是心里一阵刺痛,那么好的姑娘,竟然就这样没有了。 “是谁,是哪个畜生?”李季激动的问道。 “李季,这个人你也认识,你的同事王明,人已经逮捕了,具体判决结果还要等一等。” “谁?周警官,你再说一次,是谁?” “以前是你的同事,王明!” “不可能吧,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他已经交代了犯罪事实,我们先找到的黄瑶的尸体,就在那条小路周边的树林里,发现时尸体已经高度腐败,经过鉴定就是黄瑶,关键的是,从她体内提取到了嫌疑人的精子,所以才那么快破了案。。。。。。。。。” 周警官还在说着,可是李季已经没有听进去,王明,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共处了一年之久,他太了解他了,怎么可能做这等龌龊之事? “李季,事情已经查明,你不用担心了,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和你说一下,谢谢你的配合!” “嘟嘟嘟!”那头挂了电话,李季还没有回过神,呆坐在床上,怎么会是王明? 在他的印象里,王明是他见过性格最好的男人了,不悲不怒,他们两个是一起进公司的,相互鼓励,相互安慰着,才让他熬过了枯燥的日子。 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知道了王明的很多事情,父母离异,他是奶奶爷爷带大的,但是他从不抱怨父母,一直都是乐观的态度。 李季很佩服他,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心态却如此好,每每这时,他总说,父母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也是恩惠,不能要求太多,不然人会活得很累。 王明是外省的人,他总说等时间充足的时候,一定带李季去他的家乡玩,可是还没有等李季去,他就突然辞职离开了,而且手机号码也换了,那段时间,李季还挺失落,没有人和他说话了。 李季想到这里,突然一个想法蹦出,难道王明是因为杀了黄瑶,才突然离职?他仔细推算了一下时间,还真是对上了。 可是以他对王明的认知,也没有必要对一个女孩下此毒手啊,王明有女朋友啊,他们还一起吃过饭的。 他的女朋友虽然和黄瑶不是一个类型,黄瑶是那种安静温婉的美,那王明女朋友便是那种明艳的美,一眼惊艳男人那种,身材更不用说了,比黄瑶还有料。 王明的女朋友叫菲菲,是一个酒吧的小老板,那个风情万种,任何男人看到都无法抵挡,这些都不算,让李季最羡慕的是,菲菲对王明百依百顺,让往东绝不往西。 吃过几次饭,他都羡慕的不得了,总是对王明发问,这女朋友哪里找的,这么好,给他也介绍个。 王明总是笑意盈盈的看着菲菲:“你没有看到在家里她是怎么欺负我的,我对她的好,你们任何一个男人都做不到。” 此时菲菲总是听话的靠在王明的肩上,可把李季这个单身狗气的骂骂咧咧:“停停停,知道你们恩爱,不用秀了。” 三人于是笑作一团,菲菲说让李季再等等,别太早谈恋爱,自由才是王道,谈了恋爱就没有自由了,此时的李季总是嗤之以鼻,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站着说话不要力气。 所以此刻,李季是怎么也想不到,王明会做这样龌龊的事情,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还那么恩爱,是想着什么,会杀人? 他翻找着菲菲的手机号码,立马打了过去,她想知道,菲菲知道这个事情了吗? “李季,什么事?” “菲菲,警察有没有找过你?” “没有啊?怎么了?”菲菲兴许是刚睡醒,语气里还是软糯的声音,她的酒吧每晚经营到很晚,所以大致都是白天补瞌睡。 “我有个事要和你说,你不要太难过,做好心理准备。”李季想到菲菲对王明的深情蜜意,他怕突然说出,会刺激到菲菲。 “你说吧,到底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王明杀人了,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下来,菲菲是真的吓到了吧,李季后悔不该这样直接,应该委婉点说的。 “菲菲?菲菲?你别太难过了,事情已经发生,凡事都往好的地方想,或许是警察抓错了人。” “李季,我挂了,谢谢你还关心我,我没事!”电话那头“嘟”的一声便挂断,李季一脸懵的看着手机屏幕,为什么菲菲没有吃惊,也没有哭声,甚至都没有问详细事情。 还是菲菲也和他一样,没有回过神?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怕多讲下去,会更伤心? 第144章 淤青的胳膊 不放心的李季,那天下了班后,还是去了菲菲的酒吧,虽然不是菲菲的男朋友,但是至少这一年相处融洽,他想着菲菲定是难过的无法释怀吧。 菲菲是个知冷热的女人,酒吧里出了什么小吃新品,定让王明带一份给李季,两个人吃饭,她都让王明带上李季,她收入高,从不让李季和王明付钱。 李季都记不清吃了菲菲的多少餐饭,就这一点,他也应该去安慰一下菲菲,朋友一场,不能因为王明发生了事情,就什么都不顾。 酒吧依然亮着灯,李季站在酒吧对面犹豫了片刻,他都能想象到,此刻的菲菲定是双眼通红的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吧。 可是却出乎他的预料,往日走高冷安静风的酒吧却异常热闹,客人也比往日还要多,菲菲站在台中间,开心的大声唱着歌,往日菲菲不怎么唱歌的,因为酒吧有驻唱歌手,她都是坐吧台静静听歌。 今天怎么这样开心?是受了刺激还没有缓过来?因为人在痛苦时,会痛极生悲,悲极生乐。 看到李季默默的站在人群后面,菲菲朝顾客打了声招呼,提了一瓶酒走了过来。 “李季,你怎么来了?来,我请你喝酒。”菲菲熟练的打开了酒瓶,随即便倒了两杯酒。 “坐下啊,你站着干嘛?嫌我这里庙小,坐不下你这尊佛?” “不是,你这话说的,我是来看看你,菲菲,事情.........” “阿海,去拿点小吃来,分量多拿点,今天我要喝个烂醉。”菲菲打断了王明要往下说的话,招呼店员去拿小吃。 李季沉默了下来,他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菲菲,没有他所想的红了双眼,甚至都看不到一丝难过的表情,小吃拿上来,她开心的磕着瓜子,身子随着酒吧音乐扭动着。 “吃啊,别总看着我,我脸上有鲜花吗?” “噗嗤”李季笑了起来:“你就是花,鲜艳的花。” 菲菲看着李季泛红的脸也笑了起来,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吃着东西,直到有顾客进来,菲菲连忙上去招呼敬酒,忙了十多分钟,她又回到了李季的对面。 “你不用和我说他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我现在生活的很好。”菲菲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你相信王明会杀人吗,我一点也接受不了。” “哈哈哈......”菲菲突然大笑了起来,把李季看的莫名其妙。 “菲菲,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很伤心,你和王明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你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庆幸的是你们没有扯证,你还能遇到好的男人,你不要太难过了。” “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我能帮的都会帮,王明出事,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李季煽情的说着,这事要换位思考,他是菲菲的话,肯定对王明又恨又痛吧,明明有女朋友,还去凌辱别的女孩子,这事对菲菲莫大的耻辱。 菲菲沉默着,随即站起身:“李季,谢谢你,你回去吧,我没事。” 面对菲菲冷漠的态度,李季站起了身,既然菲菲不领情,他也只能这样了,该说的他也说了,剩下的就靠菲菲自己走出来了,作为朋友,他也算做到位,还了人情了。 李季走出了酒吧,菲菲没有像往日那样送他出门,人走茶凉,或许就是这样吧,毕竟王明不在了,情分也就淡了。 那天以后,李季没有打电话给菲菲,一切还需要自渡,或许他不打电话过去,菲菲心里还不会太难过,提多了,反而让她难受。 一个星期后,他却接到了菲菲的电话,让他陪他去一趟警局,李季二话没说,便答应了下来。 菲菲开车来接了他,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心情都很沉重,菲菲在电话里说,警察打电话让她去做下调查,这样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经历,所以希望李季陪他去。 很快便到了警局,菲菲被安排到了审问室,李季则坐在门口等着她,从门口那一个小窗口看进去,菲菲情绪激动的说着话,甚至大哭。 李季也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不过看菲菲的状态,王明肯定是真犯事了,菲菲可能是太难过太激动,隐忍的情绪在警察面前爆发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菲菲红着眼推开门走了出来,她没有说话,李季就这样跟在她身后走着。 李季不知道该如何问菲菲,王明的事情要怎么判?警察问了她什么? 他就默默坐在车上,不停的给菲菲递着纸巾,直到菲菲停止了哭泣,把他拉到了一个饭店外。 菲菲没有问他吃什么菜,自顾自的点了一大堆,随即拿起筷子大口的吃起来。 ‘菲菲,你还好吧?’ “好,很好,快吃吧,多吃点。” 李季也是真的饿了,大口的吃起饭菜,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吃着饭。 “这是我这两年吃过最踏实的饭菜了,真香!” 李季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菲菲:“你这话说的,你以前吃的不踏实啊?” “李季,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也不想提,提起来只会让我更难过,我.........”说话的瞬间,菲菲的双眼再次泛红,她努力控制着眼泪,把头转向一边。 “别难过了,你看看美女都哭成什么样子了。”李季站起身,把纸巾放到了菲菲面前。 这时,菲菲却缓缓拉起了衣服,触目惊心的一幕,让李季一时哑口无言,皙白的手臂上,全部是淤青还有未褪去的疤痕印。 以前在一起你吃饭,李季从未发现过这些疤痕的,这时他突然才回忆起,不管天冷天热,菲菲都穿长袖的衣服,他还觉得菲菲真是个正经人,从来不穿裸露的衣服,王明真是好福气。 “这.......这是谁弄的,你告诉我!”李季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他决忍不了女人被打,他气愤的抓住菲菲的另一边胳膊,掀起了衣服,如他所料,这边胳膊上更严重。 第145章 细思极恐 菲菲身上的疤痕不止胳膊上,背上和腿上全是淤青,她小心翼翼的展示给李季看,眼里满是泪水。 “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李季不敢相信,这么柔弱的女子,是谁这般歹毒,把她弄成这样伤痕累累,而且这些疤有些看上去已经很久了,王明难道不知道? 王明性格是有点懦弱,能不惹事就不惹事那种,李季记得有一次,他们被老员工欺负,把开水都泼到了他们脸上,他本来要上前殴打的,最后还是被王明制止。 王明总说不要惹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欺人太甚,会遭报应的,老天会看到。 每每听到王明说老天会看到,他就觉得他无比的怂,这世间多少人作恶多端,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反而是那些善良的人,最终被辜负。 菲菲的工作性质,接触的就是社会人体多,难道是被人殴打?王明也不敢出声,这样忍受着?李季越想越气愤,这还是男人吗?要换他,谁碰了自己的女人,拿命出来也要去报仇。” 菲菲默默放下袖子,擦了眼泪,看着李季:“是王明,你都不敢相信吧?” 这一句话彻底怔住了李季:“不可能,王明绝不是那样的人,菲菲说话要讲证据,你不能因为他现在犯法了,就立马撇清你们的关系,还给他一个罪名。” “呵!”菲菲冷笑一声,随即拿出了手机,递给了李季,里面的画面是李季一辈子都没把那份接受的,这天下怎么还有这样的畜生? 视频里,菲菲坐在电脑前看着视频,王明二话没说,便上来抓住她的头发,一锤一锤打在她的头上,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可是王明却越来越起劲,抽出皮带,奋力的鞭打着她。 还有在卫生间里,两个人正常的在刷牙,菲菲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王明直接拿起化妆品瓶子便砸向了菲菲。 “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变态!” “以前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报警,要一直忍受?” 菲菲拿过手机,眼神淡漠的看向李季:“我有家人,我要保护家人,他说只要我敢去报警,他就去杀了我全家。” “就这也吓到了你?” “李季,你没有去过王明家吧,我去过了,所以我知道他会这样做的,说实话,当我接到你的电话,说他杀人时,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开心,我终于自由了,变态终于被抓了。” “这两年,我想过无数次方法离开他,但是我能去哪里?工作在这里,家人也在这里。” 菲菲情绪激动的说着这几年的不易,李季是真的没有想到王明竟是这样的畜生,他心疼菲菲的同时,真想去当面打王明几拳。 “我本不想说这些事情的,是今天警局让我过去,向我调查王明是什么样的人,压抑多年的情绪终于在今天得到了释放。” “可是他为何要这样做?” “我说了他就是个变态,变态需要什么理由吗?你表面看着他懦弱隐忍,实则他把怒火都放到了我身上。” “你还记得和你们吵架那个老员工吗?你觉得真是老天看到,那个人遭到了报应?是他,在车里做了手脚,所以那个人出了车祸,导致的半身不遂.” 李季打了个寒颤,因为那个老员工出事后,还是王明买了睡过,让他一起去医院探望的,当时李季还说,凭什么去看他? 王明则笑笑说,一切自有因果,他都这样了,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再说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出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他已经没有脚了,还能怎么蹦跶? 听到王明这样说,李季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这软弱的性格,早晚还要吃亏,自己都顾不上了,还要同情别人,王明,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你这种人最吃亏了。” 王明点点头:“好好好,以后我多和你学学,学着心狠点!” 去了医院,王明看到老员工的惨状,还当着众多人的面哭了,后来还是领导让李季把王明带出去平复下心情。 李季实在不敢相信,王明如此感性的人,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可是铁证如山就摆在眼前,他不得不接受现实。 “你们和那个老员工吵架那天,他回来就告诉我,他要让那个人遭到报应,当时我多嘴说了一句算了吧,还遭到了他的殴打,让我少管他的闲事,没有半个月,那个人就出了事,我就知道是他报复了。” “菲菲,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你让我冷静下,这太恐怖了。” 李季第一次感受到了细思极恐这几个字的意思,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变态,报复心如此强烈的人? 难怪他那天去酒吧,菲菲一点也没有痛苦的样子,反而是开心,换做谁,逃出了这样的魔掌,都应该感到开心至极。 “李季,我不会帮他的,这次我就要他死,越早越好在,这些证据,我已经全部上传了给警察,这只会加重他的罪行,他这次逃不掉了,太好了,如他所说,老天会看到的。” 菲菲说完这些话,早已泪流满满,李季手无足措的看着她,或许哭出来就好了,一个正直青春的女子,却遇到了这样的人渣变态。 许久,菲菲才冷静下来:“李季,王明是不是和你说,他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的,他都没有见过父母?” “是的,当时觉得他听可怜的,至少我们有父母在身边,而他却只是自己一个人。” “我们都被他骗了,他父母离婚是真的,但是一直都在他眼皮底下活着,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真的震惊到,这也是我不敢离开他的原因。” “谈恋爱半年后,他带我回了老家,那时我并没有发现他有家暴倾向,觉得和他回家也好,去看看从小长大的地方,看看把他养大的爷爷奶奶,可是那一次回家却让我坠入了深渊。” “他追求我时,是极好的,以我的条件,我可以遇到更好的,只是他真的对我太好了,我被迷住了心智,没有看到他的真面目。” 第146章 土房的诡异 “别激动,慢慢说,我听着呢。”李季安慰着菲菲,努力让她心情平复一些,菲菲开始说起当年的事情。 相识半年后,菲菲开始真正的喜欢上了王明,他每天都去酒吧陪着菲菲,让菲菲有了极大的安全感,她开始习惯了王明的陪伴,也喜欢上了王明的稳重和温柔。 所以当王明提出回家时,菲菲答应了下来,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这也是在所难免的,而且那时的菲菲只等王明提结婚了,她愿意嫁给这个男人,非常乐意。 所以收拾了东西,王明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带着菲菲回了家,王明的家里很贫穷,简陋的两间土房,满头白发的爷爷奶奶。 两个老人看到菲菲,都喜笑颜开,忙着做饭忙着收拾屋子,王明脸上一副愧疚的表情看着菲菲:“对不起啊,让你和我受苦了。” 菲菲摇了摇头:“有你的地方就是家,没事的,等我们赚了钱,就回来这里盖大楼房,你看这里空气多好,比大城市舒服多了。” 此刻的菲菲坐在院子里,享受这清风的吹拂和阳光的青睐,她觉得虽然简陋点,但是家里还算干净,然后她也不是拜金的女人,只要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以后什么样的生活都会有的。 王明看着她不嫌弃的模样,瞬间热泪盈眶,轻轻的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此刻的菲菲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奶奶是个话多的人,她不停的和菲菲说着话,说感谢菲菲愿意来他们家里,也感谢菲菲愿意跟着王明。 菲菲笑着吃着菜:“奶奶,你放心,以后我们会好好生活的。” 吃了晚饭,王明抬了洗脚水给菲菲,轻柔的帮着她按摩着脚:“菲菲,走那一段路,脚痛了吧?” “痛啊,所以你多给我按摩下吧。”两个人嬉笑着,打闹着,直到深夜,菲菲数字了,王明才离开了房间。 也是那一晚,菲菲发现了一个莫大的秘密,可能是路上喝水太多,她半夜起来上厕所,她想着王明也累了,便没有让王明陪她。 拿着手机出了门,山里比城里要凉很多,她裹紧衣服迅速跑进厕所,却在厕所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声,吓得她迅速走了出来。 漆黑的夜里,什么也看不清,但是她还是注意到另一间土房的灯亮着,门锁挂在外面,正当她要推门一探究竟的时候,她却听到了王明的声音。 “贱人,你还想出去?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吓得菲菲连忙掉头就跑,或许人的本能反应,让她不敢上前去看,她匆匆的跑进屋,却摔了一跤,忍着剧痛,头也不回的躲进了屋里,而此时,王明正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许久,坐在床上的她都没有回过神,王明在和谁说话,会不会是她听错了,这荒山野岭的有鬼也是正常的,以前看的鬼故事,不都是来自这种地方?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又轻手轻脚的贴在门上,听听外面是否还有什么声音?外面除了风声,彻底的安静,没有了女人的哭喊声。 确定了很久,菲菲才躺回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下,第二天,王明早早的骑车去买了很多零食,看到菲菲出门,连忙带她去进行了洗漱。 菲菲几次想开口和王明说昨晚的事情,可还是忍住了口,看着男朋友细心体贴的模样,她觉得昨晚是自己见鬼了,不可能是王明。 她不停的朝昨晚那间土房看过去,门锁依然锁住,似乎昨晚只是她眼花了而已。 “王明,那间屋是谁住的?” “喔,以前是我爸妈住,后来他们离婚各自成家后,里面就样牲口了,常年漏雨,已经住不了人了,怎么了?” “喔,没有,就是好奇问问。” “里面养了两头猪,太臭了,不除了喂猪食时,一般不打开门,你想不想去看看?就是那个老母猪最近发春,夜里总叫的慌,等过几天拉去配种,生了小猪,我带个给你养养。” “我才不要,哈哈,谁在家里养小猪啊,你带着睡吗?”菲菲听到王明的话,瞬间放松了下来,怪不得是养了老母猪,难怪昨晚会听见惨叫。 “也不是不行,我抱着小猪睡,你抱着我睡。” “我才不要,你只准抱着我睡。”菲菲撒娇的说着,把一旁的爷爷奶奶也给逗笑了。 吃完早餐,王明带着菲菲出门去水库玩了一圈,带她进城去吃了烧烤,怕她在家吃的不好,带着她买了很多她爱吃的东西,直到夜里才回了家。 逛了一天的菲菲也是真的累了,洗了澡,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手机上和王明说了晚安后,她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模模糊糊中感到有人进了她的房间,看了她几眼又轻轻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也或许是白天东西吃杂了,她开始闹肚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可是想到昨晚的事情,她还是有点害怕,她打了王明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犹豫再三后,她还是打开了门走了出去,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那间关猪的土房,灯光依然亮着。 菲菲心想,这母猪还真是够难伺候的,夜伴三更还得来喂食,不过农村人,一年到头靠的就是生产小猪,卖了才有钱。 王明和她说,他家主要收入就靠那头母猪了,一年下一窝,一窝小猪卖的钱,够爷爷奶奶在这偏僻的山村生活了。 他其实一直都想回家乡,陪伴爷爷奶奶,但是爷爷奶奶总说,读过书,就该出去见见世面,所以他选择了出去打工。 他一直说还是老人有远见,如果不出去,一辈子都遇不到菲菲这样漂亮的姑娘,菲菲是上天给予他的礼物! 每每这时,菲菲总是开心的合不拢嘴:“那你可要一直对我好喔?” “当然了,你是我媳妇,我不对你好,还去对谁好?”王明此时总是深情的看着菲菲, 犹如看一件珍宝一样! 第147章 恶魔在人间 “我告诉你,你不配和我谈条件,你连求我的资格都没有!”此刻王明的声音传入菲菲的耳朵里。 菲菲突然还有点想笑,自己的男朋友果然是个幽默的人,和猪都能对话,真是个奇葩。 “不要,你不能这样对我!”就在这时,菲菲竟然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她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这不是爷爷的声音啊! 难道家里来了客人?半夜三更,不可能有人拉公猪来配种吧? 上完厕所,菲菲走到了土房前,反正王明在里面,怕什么? 她轻轻推开了门,屋子是一个朝下走的地形,她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朝下看去,王明正背对着她,大声叫骂着! “王明!”菲菲开了口,随即跳到了王明身后! “啊!”一声尖叫划破夜空,菲菲整个人摔了下去。 她不是没有站稳,而是被眼前的一幕吓了瘫倒,全身抽搐着,惊恐的眼神看向王明,王明却冷静的看了一眼她,把头冷漠转了过去! 在菲菲的侧方,一个男人跪在王明的面前,衣服褴褛,破败不堪,头发很长,但是像多年未洗澡一样,污垢挂满了头上,把头发形成了一大团。 他的眼神里竟是麻木和无奈,身上满是血痕,在这样冷的天气里,却只是一件发黄发黑的衣服套在身上。 他也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菲菲,眼神里闪现一丝惊喜:“救救我,救救我。” 话音未落,王明当着菲菲的面,举起指头粗的鞭子再次打了下去,那男人痛的哇哇大叫,蜷缩着身体哭泣着。 菲菲不敢相信,王明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他冷酷的眼神,和残暴的举动,都让菲菲犹如坠入地狱一般。 平时温和的男朋友,怎么会变成这样,那男人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菲菲努力让自己清醒,忍着剧痛爬了起来:“不要……不要啊!” 王明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他还在用力的抽打着蜷缩在墙角的男人。 直到菲菲爬过去,抱住了王明的腿,他才停下了鞭挞。 “求求你,别打了!”菲菲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叫道。 王明没有说话,一脚踹开菲菲,径直朝着菲菲的左手边走了过去。 “啪”的一声,一声惨叫再次响起,菲菲这才看到,里面竟然还有个女人。 女人瘦弱不堪,脸上的骨头整个凸显出来,她披头散发的哀嚎着,不停的抚摸着刚刚被打的地方。 “王明,他们是谁,你为何要打她们?”菲菲实在看的心疼,这两个人看上去差不多都五十有余,是什么原因会来这里受这样的罪? “闭上你的嘴,我在替天行道,这就是我和你说的两头猪,哈哈哈……”王明的笑声在土房里回荡着。 菲菲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生的恐惧感,从小她就锦衣玉食,身边遇到的都是好人,这样的场景,她在小说里都没看过。 王明再一次举起手里的鞭子,朝着女人打了下去,女人此刻痛的翻身打滚。 “你住手!”菲菲站起来,一把抓住王明的手,没有想到王明却笑着看向了她,他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鞭子,朝着菲菲打了下去。 “你爱多管闲事,是不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还有哪里不满?啊?你规规矩矩睡觉不行吗?” 一阵剧烈的疼痛印在菲菲的背上,王明朝她打下这一鞭,差点让她晕过去,她不敢想象关着的这两个人,每天遭受着多少痛苦? 看她痛到爬不起来,王明低下了身:“怎么样?痛吗?” “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王明,你变了?” “我是怎样的人?啊?你回答啊?”王明一把掐住菲菲的脖子。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我就不隐瞒了,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怎么样?喜欢吗?”王明的眼里红血丝充满眼底,他愤怒的看着菲菲。 昨天晚上,他觉得菲菲没有看到,虽然心里有点担心,但是看到今天菲菲一字不提,傻愣的样子,他放下了心。 可是他没想到,菲菲明明已经睡了,竟然又起来了,他也不想这样对菲菲,但是既然看到了,那就不能放过,不然他会有牢狱之灾。 “啪”的一声,重重的一记鞭子再次落到菲菲肩上,鲜红的血液印出衣服,她只觉得刺痛和火辣感包围全身。 看着打红眼的王明,她连忙拨打着报警电话,却被王明一把抢走:“你是不是想死?” 说着,他扔下手中的鞭子,“嘭”的关上门,扬长而去,无论菲菲如何求救,都没有了回应,看着杂乱的跟个猪圈似的屋子,还有那来那个人身上发出的恶臭味,菲菲觉得自己掉入了深渊一般,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不知道? 那两人一开始用胆小的眼神看她,随即又发了疯的狂叫着,把菲菲吓得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她大声的叫着王明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任何回应。 此刻她好想跑出去,她真后悔和王明来到这里,荒山野岭,一户人家也没有,如果王明不放她,她以后是不是也会变成那两个人? 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会变成这样?她开始四处张望着,企图找到一个逃离的窗口,窗户是发现了一个,奈何墙体很高,她根本爬不上去,就算爬上去,还没有逃出去,就会摔死。 看着眼前绝望的场景,菲菲大哭起来,身体蜷缩在一起,为什么王明会是这样的人,平时那么听话温柔的人,怎么会有如此阴暗的一面? 如果她死在了这里,恐怕家人也找不到她,要怎么办? “别哭了,你逃不出去的。”那个女人突然说了话,嘶哑的嗓音,把菲菲吓了一跳。 “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菲菲试探性的小声问道。 那女人突然沉默了片刻,随即低下头,抓起地上的几根草嚼了起来,她吧唧嘴的声音,差点让菲菲呕吐了起来,那地上的草夹杂着屎尿味,充斥着整个屋里。 看着女人的一举一动,菲菲觉得这是个精神病人吧,所以王明才会把她拴起来,谁正常会去吃那结块又恶心的草? 第148章 回忆席卷真相 “姑娘,你不该来这里的。”关在旁边的男人也突然开了口,随即就是一阵哭声,凄凄惨惨。 菲菲小心的看向那男人,黝黑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一点血色,他的双腿似乎是残疾了,一直跪在地上,背部佝偻着,两只脚上还被栓了铁链。 “你们是王明的什么人?” 那女人听到菲菲再次发问,放下了手中拿着的草块,缓缓说出了一句让菲菲质疑人生的一句话:“王明是他的爸妈!” “不是吧,怎么可能,王明说你们一家离婚,都抛弃他成家了,你们怎么可能在这里?” “哈哈”女人冷笑一声:“他果然是恨透了我们,离婚是真,抛弃也是真,但是你现在看到的也是真。” “不可能,你们骗我,你们到底是谁?” 菲菲看着眼前的女人,这女人定是冒充的,因为王明说过,她母亲已经改嫁,他还去过母亲的新家,过得很幸福,母亲新找的男人还给他钱花。 他还告诉菲菲,看到母亲现在过得幸福,他也放心了,父亲早在几年前就成了家,去了大城市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他现在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不用担心父母了。 这怎么可能会是王明的父母呢?她不信,也没有办法相信。 三人陷入了沉默,许久,那女人开了口:“姑娘,今晚他不会来了,你把你面前的水拿给我喝一点。” “哪里有水?”菲菲四处查看着,并未发现一瓶矿泉水,看着女人饥渴的模样,她也很想帮她,可是此处看了,都没有发现哪里有水。 女人尝试着向前指给菲菲看,菲菲这时才发现女人腰间被绑了铁链子,不管她怎么向前,就是抓不到前面的东西。 “桶里,水在桶里。”男人说道,菲菲这是才足以到自己面前又一直水桶,黑漆漆的桶面和像洗过手的浑水。 “这水能喝吗?” “你就拿过来吧,我们天天都是这样喝。” “这喝了会生病的。” “我们倒是希望快点死,可惜就是不死,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看着女人饥渴的模样,菲菲捏着鼻子把水提了过去,那水都明显能闻到一股馊味了,可是眼下也没有什么可以替代了。 女人大口喝着水,然后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你提去给他喝点吧。” 菲菲看向男人,男人此刻也在焦急等着那桶水,他的眼里竟是渴望,她没有把那份理解,为何两人会被囚禁在这里过这样的日子。 “太好了,终于喝到了,姑娘,谢谢你,平时我们这样的水也不能多喝。”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菲菲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瞬间两个人突然沉默了下来,局面陷入尴尬。 “我是王明的母亲,他因为对我怀恨在心,所以这样对我。” “他说我们离了婚是真的,但那是我并未重新成家,一切都是他骗你的,你们在谈恋爱吧,姑娘,听我一句劝,想办法离开这里,然后救救我们,王明是个精神病,他会要了你的命,他就是个畜生。” “如果知道他变成了这样,那一年我就不该回来。” 菲菲看着憔悴的女人,听她开始诉说起王明的一切。 菲菲眼前的两人的确是夫妻,只是在王明八岁那年离了婚,然后都离开了家乡,各自出去闯荡讨生活,王明的父亲王海在离婚那年就找到了对象,只是还没有拿证,而王明的母亲,梁春梅则一直都未找。 直到第二年才谈了男朋友,也是那年中秋节,梁春梅带男朋友回家看望王明,彻底的激怒了他。 王明也是不幸的,这一切和梁春梅扯不开关系,她在没有认识王海时,就和一男子发生关系,且有了孩子,而那男人却因杀了人,进了监狱被判死刑。 那个男人和梁春梅的事情,村里人谁都不知道,直到她发现怀孕了,她才告诉了家人,家人那个气愤啊,这可怎么办? 19岁未婚有孕,在当时是极其丢脸的事情,如果带去医院做手术,屁大点地方,立马就会传的沸沸扬扬,以后还怎么嫁人? 经过考虑,梁春梅的家人决定瞒天过海,立马给她安排婚事,趁发现的早,还没有显怀,于是便碰到了刚好上门提亲的王海。 半个月的时间,她在有生孕的情况下嫁给了王海,而王海对此事一无所知,知道孩子提前两个月出生,他才开始有点怀疑。 他开始试探着打听梁春梅以前也没有和谁谈过,可是都一无所获,他也慢慢放下了疑心,想着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也是老天给他的恩赏了。 而事情是藏不住的,在王明四岁时生了一场病,急需输血,而他和儿子配对出来时,他彻底傻眼了,压根是不沾一点关系。 发了疯的他在医院便拉着梁春梅问话,证据就在眼前,梁春梅也为儿子生病烦的很,就脱口而出,说了实情。 王海像天都塌了般,一口气骑车便回了家,抛下梁春梅母子两在医院,父母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回答,还骂了两个老人。 他是个暴脾气,急性子,和村里人都合不来,父母也如此,如果不是梁春梅有孕,是万万不会嫁他的,酗酒还家暴。 如果这档事被村里人知道,他的脸该往哪里放?王海大口的喝着酒,此刻他直接想两刀捅死梁春梅。 于是这样想着,他真的拿着刀直奔医院,可是去到病房门口时,他又犹豫了,看着趴在床上憔悴的梁春梅,他还是心软了,他舍不得,因为他也深知,就他那脾气,在附近的村落,压根就找不到这么好的媳妇。 他劝阻着自己,大不了以后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当场他就和梁春梅表明了立场,他不介意,就当这件事已经过去。 梁春梅没有说话,忙绿一天的她,只担心自己的儿子,身体能不能恢复,虽然心里对王海有愧,但那是事情已经发生,她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她不想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也不要受王海的家暴了。 第149章 被抛弃的垃圾 结婚这些年,王海喝了酒就会对她殴打,虽不致死,但是也让她受了很多的罪,只是顾虑到儿子还小,她一直隐忍着。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忍了,她承认事情是她错在先,但是王海也不配,莽夫一个。 王明出院后,大家表面看上去是相安无事,可是心里都有了变化,特别王海。 没有男人不介意自己这几年的付出,却是在给别人养儿子,他酗酒越来越严重,但是又无处发泄,便把所有气都撒给了身边的人。 再加上春梅一直迟迟未有生孕,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几次催促春梅去检查,春梅都不言不语,她不会为王海生孩子,每次都在偷偷吃药,她本来迹象逃离这个家,如果再生一个孩子,等于她这辈子就栽在这里了。 而这些,王海都不知道,他就一直等,等春梅怀孕,或许他就能释怀了,每天给别人养野种,他觉得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只要儿子一来到他面前,他就心烦,不是打就是骂,孩子几次被他打的大哭,老人劝阻也无效,他连老人都打。 两个老人也是无可奈何,自己养的儿子,只能默默忍受着,他们也不知道,王海为何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放过? 每当夜深人静,王海则掐着梁春梅的脖子问,野种是谁的,只要说出来,他就不打她,春梅永远是任由他掐的脸发青,也懒得和他说一句话。 也正因为如此,每次王海都像憋了一肚子气,问不出来,又不能掐死,在这样的环境中,他的脾气越发暴躁,稍微不顺就打人。 父母也因此深受其苦,王明更不用说了,只要父亲已不顺心,就打他,这期间春梅提了不知多少次离婚,一提就要被打,她也慢慢变得麻木。 直到王明八岁这年,这一场悲剧才结束,王海把春梅打成了重伤,直接昏迷送了医院,看着母亲奄奄一息的模样,王明心里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也因为此事,村里知道了王海家暴的事情,所以春梅趁机提议了离婚,也如愿的办理了离婚手续,条件就是不告王海,让他不用吃牢饭。 出院后,春梅回家收拾了东西,那时王海已经去了外省打工,他丢不起离婚这个脸,王明判给了母亲,但是两个老人此刻却不让她带走,老人或许还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极力要求把孩子留下。 他们老了,儿子靠不住,但他们是真心喜欢王明,这个事情春梅心里是有数的,几次王海打儿子,都是两个老人上前抵挡着,不然儿子早死了。 可是不带走,王海回来怎么办?老人告诉她,誓死也会护住王明,再说她一个女人家,出门打工也不容易,在带个孩子,怎么工作? 最终老人的善良劝服了春梅,她告诉老人,她会经常回来,如果王海回家,就让老人把孩子送回她的娘呆着,老人连连点头,保证会保证王明的安全,春梅这才出了门。 这一走便是一年,来往车费贵,春梅也不想请假,所以一直都没有回家,或许是结婚太早,初去大城市的她,彻底被繁华的都市所吸引,她甚至忘记了她还有个儿子。 直到中秋,自己的母亲病重,她回了家,也顺带在中秋那天去看了王明,她买了很多衣服和玩具。 王明看到她,傻楞的站在那里,小家伙长胖了很多,看来老人带的很好,春梅走过去,紧紧抱住了他,此刻再多的思念也得到了了缓解。 那几天是母子俩最开心的日子,春梅说着外面的世界,外面则睁大眼睛看着母亲,然后憧憬着母亲带他出去。 临走时,春梅答应儿子,等来年中秋,他把转学手续办好,就来接他,外面高兴的跳起来,比起爷爷奶奶的慈祥,他更喜欢的是母亲的怀抱。 可是第二年,春梅食言了,她交了男朋友,那男人对她很好,独在异乡突然有了依靠,让她觉得很幸福,可是当提及自己有一个儿子在乡下的时候,男人却不能接受。 男人告诉她,他可以娶她,但是要埋藏起以前的婚姻和孩子,不然家里人知道了,他们也只能分开了。 春梅因此陷入了矛盾之中,她很爱这个男人,关键是这个男人条件的确好,如果真错过了,以后她再也遇不到。 王明的生父已死,以后还能依赖谁?现在两个老人把孩子带的也好,就这样,在孩子与女朋友之间,春梅选择了她的幸福生活。 而王明却还在家盼着母亲中秋回来,把他接回城里,这样就可以天天和母亲在一起,想象能和母亲一起吃饭睡觉,他的心里就无限的幸福。 可惜临近中秋,他没有等回母亲,却等到母亲说不回来了,让王明好好生活,以后她可能都不回来了,但是她会定时寄钱回来。 王明哭着跑向家里,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要他了?直到后来,他才从邻居口里直到,那个打他的孽障王海已经结婚,而母亲已在筹备婚嫁。 十岁的他,犹如一个垃圾被抛弃一样,以前父亲打他的场景,还有母亲哄他的嘴脸,都让他觉得他不该来这个世界上。 而这一切,他开始产生了报复的心理,奈何他年龄小,做不了什么,于是他就等,等一个机会,他恨别人都有父母,而他却没有。 他变得沉默寡言,唯独对两个老人是真的好,在14岁那年,王海携妻女回了一次家,他抱着他的小儿子亲昵的让王明厌恶,小心翼翼拉住大女儿,给子女买任何东西,却是冷眼看他。 他不明白,同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就那么大的区别对待,他拉着脸,看着这一切,不过王海也没有正眼看他,在他眼里,王明就是个蛀虫,还赖在家里这么多年。 两个人心里都有怨气,只是碍于家人都没有提及,到离开那天,两人却因为最后一餐饭大吵起来,就因为王海的大女儿说王明打她。 气不过的王海没有问清楚情况,便两脚把他踹倒在地,他的头撞在了门上,许久没有清醒过来,憋在心里的委屈也在此刻爆发。 第150章 身世之谜 他根本没有打那个女孩,只是看她的眼光里带着讨厌,可是她却告自己一桩,因为他不明白,讨厌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这么区别对待? 母亲为了自己的幸福言而无信,父亲为了那个女孩却对他殴打,他委屈的像一个风里淋雨的孩子,迟迟都没有等到为他遮伞的那个人,却等来了更加剧烈的暴风雨。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的心里,只有了两个老人,那就是爷爷奶奶,其他都是他的仇人。 王海这次回来,不仅是来看望老人,是带着目的来的,他的老婆要求买房,可是他手里压根拿不出一分,无奈之下,他想到了年迈的父母,可是两个老人会有什么钱? 临走那天,他翻箱倒柜,把二老仅剩的一万多元钱,还有母亲的耳饰都一并带走了,二老像泄了气一般,倒在门口哭泣着,那是留给王明读书的钱,这下什么都没有了。 王明看着破旧的家,还有两个沧桑的老人,他开了一个计划,他要这两人都得到报应,替自己,也替爷爷奶奶报仇。 在他眼里,春梅和王海就是两个畜生,为什么做尽丧尽天良的事情,还能苟活于世? 在他十八岁那年,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理想的大学,此时的他已经是个大高个,常年做农活的他,体格健壮,对老人又好,又因为考取了大学,在乡里都都小有名气。 借着考取大学的名义,他打电话给了几年和他都没有联系过的父母,让他们回家一趟,吃个团圆饭,以后他去上大学了,就彻底不麻烦他们了。 春梅满口答应着,她也很多年没有看到儿子了,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了,但是儿子争气考取了大学,是应该值得庆祝。 王海一开始拒绝,但是听到王明说,会给他报销路费,而且家里也卖了小猪,爷爷奶奶打算分一半给他,他瞬间就来了精神,满口答应了下来。 王明早早的做了一大桌菜,很晚两个人才到家,爷爷奶奶已经去睡觉,饭桌上三人坐在那里,王明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爸妈,王明今天喝点酒吧。” 王海看向春梅,看来这个女人的确过得好,全身上下都是首饰,金灿灿的异常耀眼,这些年他们也没有联系,如果不是这次回来,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 春梅眼里含着泪站起身,儿子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是真的长大了,这么多年,日子还是熬出来了。 三人喝着酒,聊着各自的事情,春梅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和现在的丈夫很幸福,王海如愿买了房子,虽然日子偶有紧凑,但是也过得很好。 王明红着脸,听着这两个人都在像彼此炫耀着,却谁也没有问过他是否过得安好? 酒过三巡,三人都醉了,王海开始露出了本性:“你不是说要分我一笔钱吗?钱在哪里?” “爸,你别急,我会拿给你的。” “你现在就去拿,我买了明早的火车票,我还得赶回去。” “什么钱?”春梅趴在桌子上问道。 “你儿子说这次回来,给我一笔钱的,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回来?” “钱钱钱,他们生活的已经很艰难了,你还要来要钱啊?明明上大学也要花钱的。” “这关我屁事啊,又不是我儿子!”王海大声嚷嚷着,春梅立马坐直了身子看向儿子。 王明突然清醒了过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两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告诉我。” “说啊?”王明愤怒的跳起来,红着双眼质问道,也是那一晚,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难怪王海对他不待见。 他发疯般的笑着,原来从出生开始,他就是个没有父亲的人,所以才会受那么多的磨难,他恨极了春梅,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 “你疯什么?你住我的吃我的,还好意思质问我?”王海站起身,把酒杯摔倒在地。 “对,我是吃你的,住你的,但是你又把我当人看了吗?你自己又是人吗,你阿卡哪款呢你做的那些事,和牲口有何区别?” 两人就这样吵起来,甚至殴打在了一起,只是王海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浑身乏力,瘫软了下去,春梅见状,立马站起身去查看,可是她也瘫软了下去。 王明在酒里下了药,一开始他就做了两个决定,如果两人都对他带有歉意,那他便不计前嫌,放过她们,可是他没有想到会听到自己的生世。 他恨极了她们,两个都是畜生,他拖着她们的身体去了另一间土房,用铁链拷住了他们,这一拷,便是六年。 这期间,两边的家人都报过案,警察也上门来找过,都被两个老人做了转移。 “那可是你的父母啊,怎么会不帮你,而去帮一个没有血缘的人?”菲菲看向男人,这太玄乎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人发现。 “哈哈哈。”王海大笑起来:“你就没有觉得这个屋子的高度吗?” 菲菲再次观祥起这个土房,足足有七八米高,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房子最低处,上面还隔了一段养猪,可是这也能发现啊,只要打开门,一眼便年能看到。 “我们的头顶还有一块隔层,开关启动就可以覆盖起来,警察进来过,只看到平层的猪,根本发现不了我们。” 听到这里,菲菲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王明也太心狠手辣了,不过眼前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没尝试过逃跑吗?” “姑娘,你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和我们过一辈子吧。”女人病恹恹的说道。 “我们尝试过和他沟通,可是一说话就被打,算了,只希望老天开眼,让我早点死吧。” 菲菲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也处在危险之中,可是现在该怎么办,沮丧的她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看着地上的两人,难道她以后也要过这样的日子? 幸运的是,第二天一早,王明把她从里面拉了出来,不幸的是,她生不如死的日子也从此刻开始。 第151章 完结 “天啊,这实在太荒谬了。”李季没有想到这样的法治社会,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王明竟然是这样的人? 菲菲说他们从老家回来后,王明彻底的控制住了她,只要她不听话便是殴打,他说他随时都可以死,但是死的时候,一定拉上菲菲全家。 为了家人的安危,菲菲选择了隐忍,因为她知道王明真的是个变态,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 这些年,她都想自杀了,或许她死了,一切就结束了,没有想到会出了黄瑶这个事情。 刚刚在警局,警察告诉他,王海和梁春梅已经被解救,两个老人被关在当地警局,年龄大了,也不好折腾了。 “李季,你知道此刻我的心情有多轻松吗?” “我能理解,逃出了恶魔的手掌,值得庆祝。”此刻的李季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菲菲了,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心里一阵心疼。 事情过去一个月,王明的判决终于定了,死刑即刻执行,那天菲菲叫上李季同去看了王明,李季想不通,为什么菲菲还要去看那个人渣? 直到到了现场,他才明白菲菲是想解了心里的一个结,她想看王明落魄的样子,就如看到当初受尽折磨的自己。 王明耷拉着脑袋,看了一眼李季,此刻他或许已经不想说什么了,黄瑶明天乘坐他的那一趟车,于是他见色起意,趁着下雨天,拉扯住了黄瑶。 在那个茂密的林子里,他玷污了黄瑶,丧心病狂的掐死了她,并简单的用树叶进行了掩盖。 事后一个星期,他还去现场看过,黄瑶的尸体竟然不在那个地方,他还以为黄瑶复活自己回家了,怕黄瑶虎丘报警抓他,他连忙辞职躲回了老家,换了手机号码。 本来他的执行是不能见家属了,是菲菲检举有功,说了王海和梁春梅的事情,成功解救出人质,也算是立了一件功,所以警局特批,菲菲可以来见我们最后一面。 他平静的坐在二人面前,菲菲流着泪,眼里全是恨,看着这个昔日的恶魔,她恨不得上去给他几刀,只是已经没有了意义,国家会惩治他,世间将会少一个恶魔。 他银行卡上的钱,全部作为补偿给了黄瑶的家属,可是对于一个生命,钱又有何意? “王明,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你爷爷奶奶吗?”李季看着沉默的两人,还是开了口。 “没有,什么都不用说,我应得的,他们都活该,没有把他们弄死,是我的失误。”王明咆哮着,想要站起来,却被狱警按了下去。 有的人生生来就是恶魔,有的人是后天形成,王明的心已经是无人能感化了,临死,他都在遗憾没有弄死父母。 “人渣,垃圾!”菲菲骂了起来。 “对,我就是人渣,怎么了?你是不是很后悔没有死在我前面?哈哈哈!” “菲菲,你要感谢我,没有把你打残,已经算是你的幸运了。”王明嘶声力竭的叫喊着,菲菲没有再接话,她站起身,冷冷的看了一眼王明。 “走吧,李季!”她没有再回头,径直的朝门口走了出去,李季看了一眼王明,摇摇头无奈的跟上了菲菲。 大门外,阳光明媚,来往的行人各自奔波着,菲菲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脸上漏出了欣慰的笑容。 王明依法处置,他的爷爷奶奶因为包庇罪,被判了刑,事件终于得以高落,李季继续上着班,菲菲的酒吧正常营业着,偶尔两个人还会小聚。 事情过去三年,菲菲重新走出阴影,找了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很温暖的男人,她的脸上终于有了温暖的笑容。 这些年她和男朋友去看过王明的爷爷奶奶,他们在监狱里还算好,吃住都不用操心,菲菲一直以为两个老人不知道王明的身世,第二次去探望的时候,他们告诉菲菲,在王明四岁那年生病,他们就知道了。 为什么顺着王明关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是他们真心喜欢这个孩子,然后王海对他们真的是禽兽不如,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王明身上。 就事论事,王明对他们真的是孝顺,家里能做的活,绝对不让两个老人去受累,工作以后,每次回去都是买一大堆东西回去。 两个老人不后悔他们曾经做的事情,只是后悔,王明害了黄瑶,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梁春梅和王海各自回归了家庭,他们也曾打过电话给菲菲,感谢菲菲救了他们一命,而对于王明,他们再也没有提一个字。 或许人人都有错,也或许人人都觉得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人生不可能重来,每个人都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了代价。 而王明,或许到死,也没有走出阴影,他还在自己的执拗中,他有错,错不该毁了黄瑶,而童年的那些阴影,或许就算他到死,他也走不出来了。 死此刻对于他,算是惩罚,也是他的救赎,他没有放过任何人,法律也没有放过他,这就是报应。 临近年关,李季受到了菲菲结婚的请帖,他欣然去了现场,白色的婚纱下,菲菲的状态好了很多,李季坐在台下为她开心着,她笑着,然后端着酒杯走了下来。 “李季,干杯吧,为我的婚礼!” 李季腼腆的笑着站起身,一饮而尽。 “巧巧,过来给你介绍个男朋友。”菲菲转身看向右侧。 一个姑娘走了过来,李季瞬间就被吸引住了,姑娘犹如仙女下凡,美的全身发光,红扑扑的脸蛋,害羞的看着李季。 “李季,我的好闺蜜,今天交给你了,好好聊,我要去招呼客人了。”说完话,她便挽着新郎的手走向了人群。 李季的脸此刻红的像一个猴子屁股一般,连忙去拉身边的凳子给姑娘坐下,姑娘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也“噗嗤”笑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一起吃了饭,李季的嘴全程就没停过,把姑娘逗得哈哈大笑,或许缘分就是这样其妙,突然就来到了面前。